李安往天上看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到一只鸟,所以才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可当李寒露把脑袋伸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了东边的天空飞来两只鸽子。
“夫君,有鸽子,还是两只。”
李寒露开口提醒道。
李安自然也看到了,不过,这鸟不拉屎的荒凉地带,怎么会突然出现两只鸽子呢?而且,鸽子一般都是人工养殖的,主要承担的是送信的任务,天上啥鸟也没有,就突然出现两只鸽子,这很是不正常,绝对有事儿。
“鸽子,这么荒凉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鸽子呢?还是打下来看看比较好。”
李安一时手痒,随手拿起弓箭,就对着头顶飞过的鸽子射了一箭。
两只鸽子是伴飞,相距不是很远,但想要一箭射中两只鸽子,那也是不可能的,李安箭法虽然超群,但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所以,只射中了一只鸽子,另一种鸽子吓了一跳,然后,迅速的飞跑了,而李安再次弯弓搭箭的时候,发现鸽子已经不在射程之内了。
鸽子飞行的高度一般不高,被射中之中,要不了多久就会落地,当然,若是鸽子想飞的高一些的话,那也是可以很高的,最多能达到四五千米的高度,与飞机的高度也差不了多少了,如此的话,弓弩就不可能把鸽子打下来了,就算是文明时代最厉害的枪械,也打不了这么高的鸽子。
见李安射中一只鸽子,随行的一名护卫立策马奔了过去,并迅速将鸽子捡起来,然后策马追上车队。
“李侍郎,是一只信鸽。”
护卫一边策马奔驰,与李安的座驾保持一直,一边将手中的鸽子举起来。
“信鸽,果然是信鸽,拿来。”
李安伸手将鸽子接了过来,并拿下了鸽子腿部的信件,然后,将鸽子随手扔给了护卫。
“果然是信鸽,会是什么信件呢?”
李安好奇的准备打开信件。
“夫君,或许是别人的家信,如此随便打开别人的信件,似乎不太合适,而且,鸽子被杀了,信件怕是送不到了。”
李寒露觉得李安做事不对,有些太莽撞了,不论在任何时代,偷看别人的私信都是不太合适的,按照后世的标准,那就是没有素质的表现,甚至还会被人怀疑有特殊的偷窥癖好,若是这个癖好被公之于众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名声也就惨了,会被世人所嘲笑的。
“怕什么,刚才不是两只鸽子么,这应该是送信的人担心一只鸽子出了事情,消息不能及时的送到,所以特意准备了两只,这样,就算有一只出了事情,另一只鸽子也能准时的把信件给送到。”
李安笑着说道。
古代送信的时候,若是遇到紧急的信息,为了确保消息能够及时的送到,一般会多准备几份信件,使用不同的途径进行传递,或者同一种方式多次传递,就比如使用鸽子传递消息,完全可以使用多只鸽子,这样就算有一只鸽子在半路出事了,其余的鸽子也能及时的把消息送到。
在后世的影视剧上,经常会有这样的剧情,为了把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给传递出去,负责传递消息的人,会同时放飞几十只鸽子,如此,消息被送出去的可能性就极大了。
而之所以要如此麻烦,那是因为信鸽出意外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在天空之中,有数量众多的飞禽,这些飞禽是可以捕杀鸽子的,另外,鸽子的可靠性肯定不如人,若是鸽子迷路了,消息也就不能送到的,人为的射杀同样也会造成消息不能及时传递到位,所以,多放飞几只鸽子是绝对比较稳妥的。
“夫人,你猜猜这信上写了什么?”
李安嘴角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李寒露毫无兴趣的回答道:“夫君,随便从天上射下的信鸽,写的是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
李安感叹道:“没错,是随随便便射下来的一只信鸽,不过,这信鸽传递的消息与我们有很大关系啊!”
“啊!与我们有关系,这怎么可能。”
李寒露大为惊诧,连忙拿过李安手里的信件,看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夫君,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前方故白城必然是危险重重,我们现在过去,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吗?”
李寒露开口分析道。
李安想了一下,摇头道:“不,我们继续前往故白城,若是能将马贼引到故白城消息,也是挺不错的。”
很显然,李安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说不定无心插柳,能够一举解决夏州的马贼问题。
“就凭我们这一百人,力量太弱小了,这样很危险,夫君是打算让郭将军调援兵过来增援?”
李寒露开口猜测道。
李安点头道:“夫人说的没错,为夫就是这么想的,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就不会惧怕马贼的偷袭,相反,今夜若是马贼真的敢过来偷袭,那就是他们的死期,我现在就写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郭将军,让他看着办。”
很快,李安就把信件写好了,然后,交给三名护卫骑兵,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夏州城,将这件事情告诉郭子仪,让老郭带兵过来增援,说不定能一举将马贼全部歼灭在故白城一带,至于如何调兵,李安就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只负责把消息送到,他相信老郭会有一个最为稳妥的办法的。
“夫君,这个消息马贼的眼线是怎么知道的,我们要去故白城的消息,夫君就只告诉了崔县令,别的人都不清楚,就连我们的护卫,也都是临时知晓的,那么,这个崔县令会不会有问题。”
李寒露说道。
李安开口道:“夫人是觉得崔胖子有问题?这个的确有可能,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毕竟,崔胖子身边有这么多的属下,若是有属下询问,他或许就直接说出来了,如此,崔胖子的众多属下就都有嫌隙了,但不论如何,德静县内部有马贼的眼线,或者有人与马贼勾结,这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足以说明,不但夏州城的马贼问题很严重,德静县里也不太平啊!整个夏州境内,几乎处处都有马贼的势力,难怪老郭忙了几个月都没有取得太大的战果,是马贼经营的时间太久,已经深深的在夏州一带扎根了,想要拔出树大根深的马贼,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夫君,这封信一定要收好,这上面的笔迹可以帮助我们找到德静县的马贼眼线,然后,顺着这个马贼眼线,就能够找到与马贼有勾结的人了,如此,一步步的就能发现马贼背后的势力了。”
李寒露拿着手里的信件,开口说道。
“夫人说的是,这封信件就是证据,只要找到写信的人,就能将马贼安插在德静县的所有势力一网打尽,夫人一定要收好了,千万不能弄丢了。”
李安肯定的说道。
对于夏州一带的马贼,李安是真的很恼火,这些可恨的家伙实在是不好对付,因为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游击战,而采取游击战的队伍,往往都是最难对付的,即便这样的队伍只拥有很少的数量,那也是很难对付的。
比如,中原王朝北部的游牧民族,都是有些人口不多的民族,但就是因为他们拥有快速的战马,可以与中原民族打游击战,所以,中原王朝往往需要动用很大的人力物力,才能防御这些游牧民族的进攻和骚扰,简直是不胜其烦,却又没有什么太靠谱的办法来应对这个难题,只能花费巨大的人力来修筑被动防御的长城,由此可见,游击战队伍的可怕。
后世的小鬼子那么强悍,半年时间就占领了华夏的半壁江山,但在游击战的队伍面前,仍旧是无可奈何的,经常性的处在被动挨打的境地,损失了很多的有生力量,就算后来修筑了大量的炮楼,也没有改变被动挨打的境地,直到最终彻底的战败,滚出了中华大地。
所以,一听说马贼除了打劫商人之外,剩下的时间都是东躲西藏的时候,李安就知道这样的队伍不好对付,是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够将其消灭的。
一行百余人,有条无紊的向远处的故白城遗址奔去,对于马贼已经知道自己行踪的事情,除了李安与李寒露,以及车上的几人之外,剩下的众护卫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到了目的地之后,李安会告诉他们的。
李安一行人的速度很快,但再快也没有信鸽飞行的速度快,在李安还未抵达故白城遗址的时候,马贼的头领就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并非常忧虑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马贼的头领,其实年纪也不大,最多只有四十岁的样子,算是很年轻了,而他之所以干这一行,自然是因为干别的都太苦太累了,而且,收入还很低,而做马贼的话,直接去抢就可以了,非常的轻松和爽快,可以过得很滋润,不用受苦受累受气的去挣一些小钱,也不用担心得罪人被人陷害,所以,他们才选择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做马贼。
也就是说,这些人选择做马贼,是为了让自己活的更加的轻松自在,为了让自己能够过上富裕一些的生活,所以,才有了如此选择,他们并没有打算与朝廷对抗,也没想过推翻朝廷,自己当皇帝,他们就是纯粹的想要做一名逍遥自在的马贼,过上想干啥就干啥的生活。
不过,他们却严重忽视了大唐朝廷保护子民的决心,他们打劫的是普通的商人,看着好像并没有与大唐朝廷作对,但这些商人却是大唐的子民,商人是交税的,对朝廷的税负有很大的贡献,所以,商人群体的利益遭到损失,朝廷也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保护商人的利益是朝廷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才有了几千兵马进入夏州的事情出现。
他们以为自己打劫一下商人,就能够永远过上抢夺别人财富的好日子了,却不料遭到了朝廷的打击,而他们为了逃避打击,就只能躲入深山之中,然后,利用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情报网,及时准确的获得朝廷兵马和商人运货的动向,然后根据具体情况,机智的避开朝廷兵马,将落单的商人车队劫掠一空,从而继续过着打劫的日子。
他们想要通过这种不接触的方式,逐步拖死朝廷的兵马,逼迫朝廷不得不放弃围剿他们,毕竟,八千兵马处于战备状态和频繁出动的情况下,消耗的财力是平时的很多倍,损耗的财力是很大的,短期的消耗还好说,若是长期持续不断的消耗,就算是财大气粗的大唐朝廷,也是会压力山大的,他们赌的就是朝廷兵马拿他们没办法,最终只能放弃围剿,反正,他们做的事情就是打劫一下商品而已,他们觉得对朝廷危害不是很大,不至于让朝廷花费太大的代价来对付他们。
可当马贼头领看到这封信件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错了,彻底的错了,错的非常的离谱,他连续三个月东躲西藏,还顺带打劫了好几拨商队,麾下的马贼损失并不大,他以为这样就能迫使朝廷认怂,放弃对他们的继续围剿,却不料朝廷不但没有放弃,还把更大的官儿派来了,这说明朝廷是盯死了他们,不把他们这些人全部剿灭是不会罢休了,而这显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自从灵州的兵马调拨过来,他们的日子就已经不那么好过了,就算是睡觉的时候都要睁一只眼睛,随时要做好转移驻地的准备,就连抢来的财物,都要分散藏好,以免老巢被端了之后,所有的财物全部被朝廷缴获。
可现在,朝廷又派来了这么大的官儿,这是不把他们灭了誓不罢休啊!如此,马贼头目自然非常的忧愁了,他可不想继续与朝廷玩躲猫猫了,可只要他不放弃打劫商人,朝廷似乎就不会停止围剿他们,这让他很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