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对于犀浦县令提供的美味非常满意,也夸赞了县令几句,但对于县令耽误这么长时间,还未能找到水贼的藏身之地,也同样表达了不满,让县令不要在美食上浪费太多精力,早些找到水贼才是正事,顺带鼓励了几句,让县令没那么紧张。
“李侍郎,这些衙役可真是没用,居然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水贼,干脆让他们撤了,我亲自带着士兵去找,不信找不到这些水贼。”
陈龙巡逻回来,陪着李安一起吃了午餐,此刻,很想好好的表现一番,这才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他非常的自信,觉得自己肯定比这些衙役要强。
李安摇了摇头,他显然不觉得陈龙的搜查能力,比这些本地衙役要强,毕竟,陈龙不是衙役,就没干过搜查的事儿,而且,也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于犀浦县的情况不是特别清楚,而这里的衙役,尤其是领头的二十名衙役,那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搜查,若是连他们都找不到,陈龙就更加的找不到了,虽然试一试也没啥,可若是陈龙找不到水贼,丢的可就不是陈龙自己的脸面了,而是要丢李安的脸面了,毕竟,陈龙是陪着李安一起来的,陈龙找不到水贼,不就是李安无能么,就算找到了,也只能说明李安的能力比犀浦县的人强一些,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就好比大人打孩子,打输了脸上没面子,而就算打赢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同样比较的丢人,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所以,李安只是待在县衙里等候,把寻找水贼的任务,交给县尉和衙役们来完成,他们都是专业抓贼的,若是连这么点小事儿都搞不定,那岂不是白混了,留着他们还有什么用。
见李安不让,陈龙也只能出去散步,刚才吃的太饱了,要出去走几步消消食,而李安则耐心的在县衙等待衙役们传来好消息。
虽然这些衙役还没有找到水贼的踪迹,但李安还是选择相信他们,觉得这些衙役只要努力一些,就一定能够找到水贼的藏身之地,犀浦县就这么大一点面积,人口不足两千,找个人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情,只要努力的去搜查,就一定能够找到水贼的藏身之地。
县令和县尉逼迫衙役们更加的卖力,同时,也极尽可能的恐吓县城的所有老百姓,让所有人都加入到搜查的行列中,如此,搜查的效率将会极大的提高,找到水贼藏身之地的可能性也将极大的增加。
虽然是恐吓,但在县城里,县令就是土皇帝,县令说的话,那就是圣旨,普通老百姓懂法的并不多,自然无法判断县令说的是吓唬人的话,还是真的如此,如此一来,这些百姓真的是被吓坏了,全都在家里不停的寻找,把家里的箱子和柜子都检查一遍,家里有柴草堆的,把草堆都拆开了重新检查一番,总之,不管是能藏人的地方,还是不能藏人的地方,都通通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只有一个住处的老百姓,在全面检查一番之后,自然也就没啥紧张的了,而那些有多处产业的殷实之家,就显得非常紧张了,他们的住房不止一套,还有商铺和仓库,这么多的地方,只要有一处被查出有水贼,他们就要被流放,家中的女子就要没入官妓,这个惩罚太惨重了,让他们万分的紧张。
于是,这些人家,赶紧分头去多处产业进行搜查,家里的主人和仆人全都出动了,家里留守的妇人在家里不停的寻找,而男主人们和男仆则去各处房产仔细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非常的卖力,就连仆人也不敢偷懒,毕竟,仆人是主人的附庸,若是主人被判罪,这些仆人也要跟着倒霉,同样也会被流放和没入官妓。
看着城内所有人都被动员了起来,县尉大大的松了口气,如此多的百姓一起加入搜查,不信找不到这些藏起来的水贼,除非这些水贼真的能向鸟儿一样飞出去,否则,就肯定还藏在城内的某个地方,只要所有人一起搜索,就肯定能够有所发现。
“本县尉不是吓唬你们,若是找不到水贼,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窝藏水贼重罪……”
县尉走在大街上,时不时的吼上两嗓子,见到人多的地方就喊几句,是警告老百姓,也是警告衙役好好搜查,谁负责的区域出现问题,谁就要倒大霉。
躲在井下侧壁的水贼们,此刻的心情真的非常低落,外面的动静还是能够听得见的,周围到处都是脚步声,邻居家时不时的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这让他们非常的紧张,也非常的害怕。
“这些官兵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这是不把我们找到,誓不罢休啊!”
“这些可恶的官兵,就算找到这里,我们也要杀几个垫背。”
“老大,咱们不能干等着,继续挖吧!就算挖不到城外,挖到隔壁也行啊!”
几名水贼心情忐忑的说道。
水贼头领点头道:“我们不过是小小的水贼而已,想不到官兵为了抓住我们,居然如此大费周章,这是闲着没事干了吗?挖,那就继续挖吧!挖的越大越舒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头领都这么说了,下面的水贼立马就干了起来,他们继续挖泥土,把藏身的侧洞挖的更大了一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万一下面越来越好挖,一口气挖到城外了呢?那他们不就可以逃走了么。
不过,靠近越往前挖,挖掘的进度就越低,因为这些水贼也很累,挖着挖着就没有了力气,关键还没有食物可以补充,他们从来就没有打算在井下躲避太长时间,所以,自然没有准备大量的食物,仅仅也就是准备了一些干粮罢了,这些粮食撑不了多久的。
挖了一阵子之后,每一个侧壁都能容纳至少十个人,这个时候,水贼们觉得与其挖三个,不如挖一个洞划算,这样也能挖的快一些,分组轮流可以极大的节约体力。
就在这些水贼努力挖掘地洞的时候,这一户的主人回来了,他们看到自己家空空荡荡的一切,顿时满腹疑云,他明明已经把房子出租了,怎么家里会没有人呢?大门怎么还被刀砍了,门锁也被砍断,这是怎么回事。
这家主人越想越害怕,难不成向他求助的两个年轻人,就是这一次官府要抓的水贼,仔细一想,这两个人求助心切,而且,长相非常的魁梧彪悍,确实非常符合水贼的特点,很有可能就是水贼。
一想到自己把房子租给了水贼,这户主人就万分的紧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让官兵查出来了,那可不得了,后果将十分严重,他必须在官兵查出之前,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官兵,这样也能撇开自己的嫌疑,可他又担心官兵不讲道理,如此,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或许租他房子的人不是水贼,只是临时离开了,或者是水贼,但早就已经离开了,如此,这事儿就与他没有关系了。
普通老百姓,总是遵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要不是特别有必要,就绝对不愿意惹事儿,总觉得平平安安的过一生,才是最快乐的事情,任何事都不惹才是最好的。
他推开自家的门,在里面绕了一圈,果然没有任何的异常,这就是一处无人居住的空房子,这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可当他走到后院井口附近的时候,突然听到井里似乎有动静,这让他吓了一跳。
于是,他悄悄的走到井口,探头往下面观察,这一观察不得了,他居然看到了井侧壁有碎泥土正在往井水里掉落,因为光线太暗,他看不清井里的具体情况,但泥土掉落井里所产生的声音,听得还是很清楚的,平白无故的,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似乎预示着井里有情况,很有可能是有人在里面活动,如此,才会产生声音。
因为从进门到走到井口,房主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所以,井里的水贼并没有引起重视,也没觉得外面有人,这才放心大胆的将挖出的泥土往井水里倾倒,却没想到这个被房主人听到和看到了。
房主赶紧将脑袋缩回去,然后心情忐忑的趴在地上,把耳朵贴在地面,仔细的听下面的动静。
“沙沙沙……”
下面明显有挖掘的动静,这动静很显然就是人挖掘地道发出的声音,而绝对不是老鼠打洞发出的声音,这动静太大了,老鼠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确定下面有人在挖掘,房主可以肯定自己真的把房子租给水贼了,这要是被官府查出来,自己岂不是真的要被流放了。
水贼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房主人哪敢久留,赶紧悄悄的离开自己的房子,站在大门外发呆,脑子里进行各种设想,似乎每一种情况都很糟糕,让他犹豫不已。
立即向衙役汇报,自己会不会就真的没事了,会不会受到牵连,这个真的很难说,而若是不向衙役汇报,最后被衙役查了出来,自己就要倒大霉了,全家都要跟着倒霉,奋斗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混了几套房产,最终却要被流放,这个就太亏了,似乎还是立即向衙役汇报比较好。
可转念一想,若是这些水贼还有同伙,这些水贼被衙役抓获,自己是立功了,可在水贼同伙的眼中,自己就是他们的仇敌了,会不会遭到报复,自己的家人会不会受到水贼的报复,一想到水贼同伙冲入自己的家中,将自己全家老家全部砍了,他的额头上就满是大汗。
此刻,他是报官也有忧虑,不报官也有忧虑,内心焦急的烦躁不安,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找不到水贼,县尉也不敢回县衙,回去了也没有好事,除了被训斥,还是被训斥,如此,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在街道上巡查,亲自督促衙役们好好寻找,遇到想偷懒的衙役,上去就是一顿训斥,甚至踹上几脚解解恨。
“不好好回家待着,发什么呆啊!”
县尉走到一处房子前,看到了一脸忧虑的房主,开口训斥道。
“哦,是县尉啊!我……”
“吞吞吐吐的干啥?有什么话好好说?”
县尉斥道。
“我这房子今日一早,租给两个年轻的汉子,可我刚刚才看过,这房子里没人啊!房门的锁都是被砸断的,可我明明给他们钥匙了啊!”
房主故意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神色,妄图将自己撇清。
“哦,有这种事?”
县尉蹙眉说道,显得非常的重视。
仔细一看,这处房子,不就是自己之前亲自搜过,还感觉有些奇怪的房子么。
“县尉轻点,这里面人没有,但似乎闹鬼,还是轻点比较好。”
房主说道。
“闹鬼,光天白日哪里来的鬼,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县尉不屑的说道。
“县尉,真的有鬼,后院有不寻常的动静,沙沙沙,沙沙沙的,可吓人了。”
房主说道。
“本官才不会相信有鬼,除非是人在作怪。”
县尉说着走到后院,果然听到了井里的动静,虽然动静不大,但确实能够听得见,这让县尉不禁大为惊喜,这井里有不寻常的动静,肯定有情况,悄悄走到井口之后,县尉进行了一番确认,之后便返回大门口。
“你们都过来,全都过来。”
县尉大喝一声,招呼了十几名衙役,让他们一同跟自己再去后院,他自己一个人可不敢下去冒险,多找几个衙役,安全性会高一些,而且,他肯定是要让衙役下去看看情况,自己肯定不会下去。
“县尉,水贼就在这水井之中?”
一名衙役问道。
县尉看着这名衙役,看的这名衙役全身发麻。
“你下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县尉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