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动了动嘴唇,面对太子荡的质询,哑口无言。
总不可能把秦王要换太子的事情,跟太子荡吧!
太子荡见张仪什么话都不出来,顿时怒火冲,来到张仪身边,愤而出手。左手抓住张仪衣领,用力一扯,将张仪拉了过来,接着,右手握拳,扬起硕大的拳头,直接往张仪脸上打去。
张仪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子荡什么也没有,就会突然动手,以至自己什么防备都没有,就被太子荡的拳头打在脸上。
“哎呀···”张仪发出一声痛呼。
太子荡动手太快,等身侧樗里疾反应过来,张仪已经被太子荡一拳打倒在地,在懵逼的一瞬间,立即又挨了一拳,顿时痛呼连连。
太子荡正要打下第三拳,樗里疾反应过来立马将太子荡抱住,口中连道:“太子息怒,此事与相国无关,与相国无关啊!相国一向对大王忠心耿耿,不能会对大王怎么样的···”
樗里疾虽然不喜张仪,但是也不能由着太子胡来。
要是秦国太子打死了秦国相国,这种闻所未闻的千古未有之事出现在秦国···
秦国上下怎么看太子,下有识之士怎么看太子,下又怎么看秦国?
可以预见,史书上一定大书特书,某年某月某日,秦太子荡拳杀相国张仪于秦王寝宫。
身为在场群众的自己,肯定也会记上一笔,太子荡伙同秦王弟疾逼死秦王···
张仪的痛呼似乎惊扰了秦王,秦王垂死之中听见张仪的痛呼,似乎又听见商君临死时对自己的咒骂。
秦王猛地睁开眼,见到太子正要殴打张仪,却被樗里疾死死抱住的状态。
“逆子,你在干什么?”
太子荡听到秦王的声音,这才停止挣扎,樗里疾松手后,太子荡立即扑倒在秦王的床下,大声哭泣道:“父王,儿臣刚刚见父王床上全是血迹,还以为张仪···”
秦王刚被秦王后扶起坐在船上,就见张仪在樗里疾的相扶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只见头破血流,面上泪涕同行,看不出什么表情。
寡人还没死,太子就敢拳打寡人的相国!
寡人要是死了!
太子还不飞到上去?
想着,心里难受,顿时“噗”的一声,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太子荡被秦王一大口鲜血喷在脸上,顿时惊住,接着见秦王摇摇欲坠,顿时恐慌不已,急道:“父王···父王···”
秦王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再次醒来,一睁眼,就见太子荡跪在床前,其余众人在后。
见秦王睁开眼,太子荡立即惊喜道:“父王!”
秦王沉默了一下,问道:“太子,你刚刚叫我什么?”
太子荡大恐:“父王,儿臣知错了!”
“父王,儿臣!父王···儿臣···”秦王没有理会太子荡的请罪,反而口中不断的重复同样的两个词。
良久,秦王眼神大亮,对秦王后道:“王后,扶寡人坐起来!”
秦王坐在床边后,勉强开口道:“昔日管子曾:贱不可以临贵,贫不可以使富,疏不可以间亲,寡人深以为然。故齐桓公拜管子为仲父,以国事托管子,齐国才首霸下。”
“昔者,文王甍,武王尊太公为师尚父,太公武王父子相称,故武王伐纣,始有下。”
秦王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大惊。
“寡人命不久矣,恐不日就将随先王而去,只是,国事艰难,太子年幼,寡人放心不下,以至于今。”
着,又有一丝鲜血从秦王嘴角流出,脸上出现一缕死灰之色。
“相国,你我相交二十余年,如今寡人早去,欲将太子与秦国相托,让太子尊相国为相父,请相国务必答应寡人。”
张仪闻言感动的无以复加,拜倒在地,泣涕道:“大王,臣何德何能,不敢尊相父,只愿尽力辅佐太子。”
秦王松了一口气,对太子道:“太子,还不快拜谢相父!”
“拜谢?”太子荡一惊,张仪这个人,我怎么可以拜他,这一拜要是拜下去,自己就永远无法在张仪面前抬起头来。
秦王见太子不愿,顿时大怒:“太子,还不快拜谢相父!”
着,嘴角又流出一丝鲜血,脸上灰暗之色愈加明显了。
太子荡虽然心中不愿,但是看着自己父王的紧盯着自己的那双凌厉的眼睛,面对秦王最后一个要求,只得缓缓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张仪身前,徐徐地弯下膝盖,低下头,艰难开口道:“相父!”
着,泪水直流,不清这是什么样的泪水···
张仪扶起太子荡后,秦王笑道:“好好好,如此寡人就放心了。太子,寡人还有最后一个心愿,那就是希望能看到太子你能行冠礼,只是寡人的身体,恐怕已经等不到几个月之后了。所以,太子你明日就行冠礼吧!冠礼也不必回雍城了,就在咸阳城举行罢。”
“只是即便如此,寡人也已经无法亲自为太子你加冠了。”着,秦王露出遗憾之色,看向张仪道:“相国,太子既然尊你为相父,那明日就由相国亲自为太子加冠吧!”
张仪哀伤地应着:“大王,臣领命!”
秦王笑了笑道:“好,如今寡人心愿已了,可以死而无憾了。”
“寡人有话要对王后,除了王后,其他人全都出去吧。”
······
其人出去后,秦王对秦王后道:“王后,关上门窗!”
秦王后疑惑将门窗关好,来到秦王床前,轻唤道:“大王···”
秦王“嗯”了一声:“王后附耳过来,寡人有要事交代。”
秦王后闻言侧耳过去,只听见秦王低声道:
“若是寡人今就不幸归,那么王后在此忍耐一日,等明日太子行完冠礼后,再出去宣布寡人的死讯。”
“还有,寡人现在不担心张仪,只担心太子。若是太子不岔,执意要驱赶甚至除掉张仪,王后可从巴蜀秘密召回司马错···”
“大王···”
第二,太子荡行冠礼的时候,由相父张仪亲自主持。
只是,秦国上下看着鼻青脸肿的张仪,全都冒出了一个疑问:“相国脸上的伤,是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