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要躲避朝廷追兵的追杀,锦衣卫布置的路线是绕道江淮,然后从江淮渡海前往安东,因此,足足大半个月后,李光弼一家才来到安东辽阳城见到李飞。
见到李光弼一家的那一刻,郭子仪的神情是黯然的,他知道,朝廷想剿灭反军难了。
同时,郭子仪也有一些恨铁不成钢。
为什么朝廷就不能上下一心,总是不断的让将士们寒心,陛下也是的,为何只愿意身边目光短浅的太监,他与李光弼为朝廷立下多少战功,却顶不过太监一张嘴。
遭遇这样的冤枉,别说是性情更加耿直的李光弼,就连他自己不也觉得寒心吗。
哎!郭子仪最后黯然叹息了一声。
李光弼来到辽阳城之后,面对李飞的招揽,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为李飞效命。
李飞大喜,趁机又一次对郭子仪发出招揽,但郭子仪依旧过不了心里的坎,觉得李飞是大逆不道,他如果给李飞效命,也将变成大逆不道,所以他臭着一张脸,依然没有答应。
李飞也不在意,反正他相信总有一天还是能将郭子仪招揽的。
两日后,李飞带着李光弼和郭子仪一起去参观安东军的训练。
如今安东军已经有十个军二十万人的正规作战力量,而且由于大炮技术日益成熟,许多大炮得以量产出来,李飞又以每个营一千人,三十五门大炮为单位,建立了六个炮营。
不仅十个正规军在训练,六个炮营同样在训练。
训练场地,战马嘶鸣,炮声震耳,还没有进去,光是听这样的动静就足以震撼人心。
“陌刀,横刀,马槊,一直便是大唐铁骑的制式装备,但这神臂弩比普通弓箭威力更强一倍,而且每一名士兵身上的鱼鳞甲,全部都是钢制,防护能力强大。”李飞毫不隐藏,为郭子仪和李光弼介绍安东军的每一样装备。
郭子仪和李光弼心里是无比震撼的,他们虽然一直都知道李飞的安东军装备精良,战斗力强大,可是却并不知道具体精良到什么程度,这样的装备,简直碾压大唐现如今任何一支大军。更别说安东军每一名士兵皆精神士气旺盛,这样的士兵,战斗力怎能不强。
更让郭子仪和李光弼震撼的还在观看了炮营的训练之后。
六个炮营,有单独训练的,也有联合训练的。
那数十上百门大炮一同开炮的场景,千米之外的山头被炸得土石飞溅,炸出一个个显眼的坑洞。
可以想象,若对面是敌军,一轮炮击造成的伤亡会有多么惨重,对敌军士兵的震撼多么强烈。有这样的利器,敌军根本不可能组建得起密集的军阵,因为密集的军阵在这样强大的炮击下,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这些大炮将来都会配属到大军当中去吗?”李光弼满面红光。
“自然。”李飞笑着点头道。
“好,太好了!”李光弼激动了,李飞可是许了他统领三个军作战,每一名将领都梦寐以求能统帅精锐的雄师,而安东军装备之精良,士兵训练有素,战斗力强大不言而喻,若是再加上这种名为‘大炮’的利器,天下何人能挡。
手握这样的力量,难怪李飞不将朝廷放在眼里,若李飞想造反,恐怕比三个安禄山都要恐怖。李光弼对李飞心悦诚服。
反倒是郭子仪,震撼之余,满面忧愁。
来到安东也有一段时间了,安东不同于中原的军制,政体等等,无不彰显李飞的野心,也担忧李飞很快又会变成另一个安禄山和史思明了。
“北平郡王你有这样的实力,反军对你而言不过土鸡瓦狗一般,你为何不为国效命,也好留名青史,难道真要学那安禄山和史思明一般遗臭吗?”郭子仪思想中始终认为效忠大唐才是正道。
“留名青史?遗臭万年?那都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我只关心自己及妻儿能否安然于世,其次是天下百姓的幸福,剩下的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其实若当朝的是如同太宗那样心胸广阔的千古圣君,我何尝走到今日。如果我与代国公你一般的思想,代国公与郑国公今日的遭遇,早已先应验在我身上,我的家小恐怕逃不过抄斩的命运,何苦!”李飞很平淡的道。
夺取天下什么,从一开始就没在李飞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之所以走到今天,无外乎命运,都是逼出来的。谁让肃宗,代宗都不是有心胸的皇帝,他并不想被莫名其妙的杀死,自己的娇妻儿女也被连累。想要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妻儿,那么他只能走上那些道路。
郭子仪欲言又止,想为朝廷反驳一些什么,可他自己不也蒙受朝廷和陛下给的冤屈吗。陛下只相信身边的太监,对领兵武将没有丝毫信任,身边的太监一张嘴就能随意诬陷武将,寒掉的人心岂止李飞,他和李光弼又如何,在这样的条件下,任何反驳都显得那么苍白。
“好了,我们也不说这个,至少我答应两位国公,有两位国公在,我李飞永远不会如安禄山和史思明那样造反,给天下百姓多增涂炭,时机到了,我也会挥兵河北,剿灭反军!”李飞不介意做出这样的承诺,本来他也没打算如安禄山和史思明那样起兵造反,用最强硬的方式来夺天下,结果却给百姓带来生灵涂炭,不得民心。要夺天下,他另有自己的一条路,现在不也正在走这条路吗。
郭子仪和李光弼都看着李飞,他们是不世名将,并不是傻子。可不相信李飞会放弃自己的野心,想从李飞脸上看出什么,可是看到的只有李飞的坦然,说明李飞并没有欺骗他们。
李光弼最先移开目光,他懒得多想。反正他对朝廷也失望透顶,现在答应为李飞效力,便以李飞为主公。
郭子仪叹息了一声,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比较无论李飞想怎么做,都不是他能够控制的,忧心再多也没有意义。
之后的一段时间,李飞密切关注河北战事,随时准备有所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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