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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凋谢在灿烂之时

作品:钢铁雄心之舰男穿越记 作者:半只青蛙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1935年的中国,由于穿越者林汉粉碎历史,已提前整整十余年,进入了剧烈变化的大时代。

    小人物通过推背图,预测未来的历史走向。而大人物们则通过投机,多方下注的方法,寻找能为自己“遮风蔽雨”的大树。

    此时的南方,昨夜被红军一记重拳打肿了一只眼睛的第三舰队司令官百吾源武,现在正愁容满面地看着手下递上来的损失报告。

    昨夜,旗舰中雷之后,百吾源武司令官转移到天龙号轻巡洋舰上。

    天明之时,损失报告递交上来了。沉没的若竹号上,只救起了二十五人,包括舰长在内的其余船员全部沉入东海之中。

    追击南昌号的四舰,在与平海、瑞金号的夜战皆被重创。伤得最重的是春风号,全身上下共中九弹,火炮全毁,指挥室里的军官集体阵亡,全舰上共有七十余人毙命,上百人受伤,只余下轮机舱和弹药库的人员安然无恙。该舰由于伤得太重,已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尽管其舰身已进行了堵漏作业,但身上的破洞实在太多,必须尽早返回港口进行维修,否则在这恶劣的海况下极有可能发生意外沉没。

    其余三舰,除了见势不妙退得早点吴竹号,余下两舰的情况也比春风号好不到哪儿去。

    在昨夜的激战中,共有一百八十六名海军官兵战死,而被炸死淹死的海军陆战队士兵则高达二百八十人之多,至于伤者更是达到恐怖四百五十六人。而且死者的数量还在缓慢增加,而伤者则相应以同样的数字减少。残存各舰的医疗舱都躺满了伤员,由于空间不够,有的伤员甚至只能露天躺在甲板上。而在阴雨绵绵的大海上,这种作法简直和谋杀无异。

    百吾源武脸色铁青听着手下送下来的损失,痛苦得几乎要拔刀剖腹。今日的惨败,可谓是大日本帝国海军自日俄战争后的第一次。四艘被重创的驱逐舰,都必须回港修理,船上的伤员也必须送回治疗,挨了一发鱼雷的出云号装甲巡洋舰肚子里装了五百吨海水。同样也必须回港处理——经此一战他的第三舰队其实已折损了一半。

    “只是两艘军舰……支那海军,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夜战能力。”

    昨夜的海战,对于参战的日本海军的官兵来说,都是无法挥去的噩梦。在那恶劣的海况下,还有糟糕的能见度,除了最后时刻的春风号在逼近时总算有点象样的表现外,余下时间的炮击,根本就是在瞎打。从追击南昌号开始算,前面数十分钟的炮击,打出近千发炮弹,居然只有一发命中。相比下对手两舰的命中率就高得吓人了,和他们对射的驱逐舰,全部在几分钟内就被打残——这还是在海况恶劣的夜晚里。

    看着递上来的战损报告,百吾源武司令官郁闷得几乎要仰天大吼一声。

    “这不科学!”

    遭此大败,百吾源武司令官完全可以想象出,消息传回国内,他本人一定会成为国民指责的对象。他本人未来的仕途,也就此完蛋。

    自从日俄战争后,整整三十年,大日本帝国的海军从未遭受如此惨败,国民同样也无法接受,海军会在一场“吨位和数量都占尽绝对优势”的夜战中,输给昔日手下败将的支那海军。

    当百吾源武拿着损失报告郁闷难耐的时候,一旁的勤务兵匆忙赶来,递上了一份紧急军情电报。

    扫了那份电报一眼后,百吾源武司令官顿时脸上血色褪尽,拿着电报的手指竟发起抖来。

    六月十六日的上海,日出的时间非常地早,四点五十分,太阳就从东边的海平面上升起。(注:这一时间是我从天文网站查询过的)。不过这里受阴雨天气的影响,直到五点三十分,天空的能见度才有所改善,但依旧是灰蒙蒙的。

    相比之下,杭州虽然日出时间迟了几分钟,却因为遇上了多雨的六月里难得非阴雨天,五点三十分时,天色早已半亮。

    搜索和攻击滞后的第三舰队运兵船的任务,是由位于杭州的空军执行的。

    六月上旬的战争,杭州在六月七日就已被红军解放,由于其是以守军“起义”的方式占领,杭州机场的设施完好无损地落入红军手中。而后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大量本该在福建沿海卸载的进口物资,都改道在杭州湾卸货。

    六月七日杭州解放,六月九日这一天,第一艘美国货轮就接到无线电指示,改道杭州湾卸货,在这儿放下了大批航空燃油和化学品。而后每天都有轮船靠岸,甚至到六月十四日红军和英日两国发生冲突时都没有停止。

    “即使是战争也不能阻止来自自由资本主义国度的船长发财。”

    在红军制定的大战略里,福建沿海都是可以放弃的,但江、浙两省的箐华地带,则要尽可能地保存。他们在江、浙两省以及上海这一带囤积了重兵。而杭州甚至是超过上海,空军聚集最多的地方。按计划,如果日本人想在这两地进行登陆作战,占尽主场优势的红军空军,将让他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上海那儿,仍然阴雨连绵,飞机难以起飞,所以索敌和攻击的任务就交由控制了杭州机场的红二师来执行。

    上海地区由于洋人众多,情况复杂,出于保密的原因,以及天气恶劣,转场不易等诸多原因,红手中拥有的最先进的战斗机暂时没有布置在这里。而离上海最近的杭州机场和新解放的南京机场,就成FW90战斗机的“新窝”。

    整整四十架FW90战斗机现在就停在杭州机场上,除此之外有二十五架霍克II战斗机——这批霍克飞机大都是前炮党空军的遗留,他们在高志航的率领下起义投靠了红军。新生的红色空军本就拥有极浓重的“东北背景”,许多红军飞行员和高志航这批起义飞行员甚至是师生关系,起义过来后,双方目前为止还相处融洽。

    对于这些战前才起义的炮党飞行员,红军上层听从了林汉的建议,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依旧让他们架驶着自己的飞机,只是没有马上给他们换成更先进的FW90战斗机。不过对于现有的霍克II战斗机的运用,依靠德国专业人士的意见,红军决定在适当地时候,将其改为轰炸机和教练机使用。毕竟单翼机的时代已经到来,再让这款末代双翼机再在天上和敌人争夺制空权并不合适。

    不过,在1935年,日本海军的装备的是九二式战斗机,即使是霍克II型,也可以轻易地教其重新作人。

    除了这两个型号的飞机外,杭州机场还停着三十余架型号各异的飞机,全是汉娜在战前从德国紧急运来,在福建登岸卸货组装,最后转场到杭州的新飞机。

    他们包括十二架新式HE51E型战斗机,该型是HE51的重要改进型,其起落架已可收回,送进中国正是要准备参加实战测试。

    十二架HS129型攻击机,这是刚刚通过测试的新飞机,装备空军试用还不到一个月的新飞机,运到中国时,整个德国也才生产了二十四架。

    两架HE111V型轰炸机,V表示这是试作机,同样的,这也是不成熟的产品。

    此外还有十四架DO17C型快速轰炸机,外号飞行铅笔。

    除了那批起义的美国货外,算上几架JU52运输机,现在的杭州机场,简直可以在这里开一场德国空军的检阅大会——事实上,停在机场上的两架HE111V型轰炸机,由于是刚到的新货,机翼尾部的法西斯卍字符号忘记抹去,机场上的地勤现在正用砂纸和油漆“修正”这个不合适宜的错误。

    之所以会出现“法西斯的飞机保卫社会主义的领空”这么奇葩的场面,完全是汉娜把江浙战场视为德国飞机实战实验的场所。为了更好地检验这些飞机,她甚至派出一批“民间志愿”飞行员驾驶这些飞机,直接参战。

    杭州机场的飞机原本是为上海战役准备的。上海之战前,红军做了最坏的准备,最坏的准备就是攻打上海时受到激烈的抵抗,外国列强干涉军在红军攻下上海前就到达到上海。但这样的前提布置,却因为南京政府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崩溃而用不上了,但在今天,上海虹桥因为气候原因不能使用时,杭州机场却发挥了作用。

    五点正,天色才微亮,两架HE111和两架DO17就沐浴着晨曦次递起飞。他们的任务只有一项,那就是对上海到基隆这条航道靠近上海线进行拉网式的搜索。这四架飞机没有加挂炸弹,机翼下却加挂了两个巨大的副油箱,以增加其滞空搜索时间。

    要对东海上的敌舰进行攻击,比杭州更靠海的宁波更适合这个任务。可惜虽然比杭州更早解放,但由于这儿原先没有机场,尽管红军在六月九日开始就修建野战机场,但由于时间紧急和恶劣气候的影响,该机场还未完全建成,只能给少量轻型飞机做紧急降落还可,但容纳大型轰炸机就力有未歹了。

    不过,飞降距离短的波2改教练机,却能在这个野战机场正常使用。几乎在HE111V从跑道上起飞的时候,整整八架波2改也从宁波野战机场起飞,对舟山以东一百多公里的海面进行拉网式搜索。而在宁波机场上,还停着另外八架波2改随时待命接力。

    海上搜索不比陆上索敌,对飞行员和导航员的素质要求极高,否则极易迷失在茫茫没有参照的大海上。新生的红色红军,要凑齐这么多的飞行员和导航员并不容易。所以这批执行索敌任务的飞行员中,有部分是由熟悉这一带环境的前炮党起义飞行员担任,而他们清一色是东北籍的身份。

    清晨六点正,一架波2教练机在舟山岛东北约五十公里的洋面上,发现了吐着黑烟前进的日本运兵船队。接到他们的无线电通报后,航程更远的HE111很快赶至,接替了他们的监视任务后,燃油耗到必须返回地步的波2改开始返航。

    六点五分,十二架机腹上挂着炸弹的DO17轰炸机从杭州机场上迅速起飞,然后是十二架HS129攻击机,再然后是四十架挂着200公斤炸弹的FW90战斗机。身为单翼机,FW90的俯冲性能比霍克II型更出色。

    六十四架飞机在空中排成数个编队,一起向西北方向飞去。打头的是DO17轰炸机,身为快速轰炸机,DO17甚至比这个时代双翼战斗机飞行速度都快,此战他作为引导机,主要原因该机上电台功率高,空间大,既可以和正在监视日本舰队的HE111进行通行联系,也便于在空中指挥其他机群作战。

    当波2改飞发现日本舰队时,这支由两艘五千吨的客轮和两艘炮舰组成的小舰队上的了望员同时也发现了对方。

    山口毅大佐是这个支舰队的临时指挥官,起初他并未在意,但几分钟后,两架HE111飞临舰队上空,并不停地在上空打转时,山口毅大佐立刻察觉到了不妙,立刻通过无线电将这情报通知第三舰队司令。

    此时的所在的舰队,距离长江入海口也不过一百公里,离百吾源武所在的第三舰队也只有七十公里。

    得到了山口毅发来的电报后,百吾源武大惊失色,昨夜之战后,他最后的一点轻敌之心都被打没。此时的百吾源武大悔自己行为失策,被南昌号雷击和炮战之后,他只顾忙着抢救舰只和伤员,却把落在后方的运兵船队给忽视了。

    百吾源武知道运兵船队的防卫力量有多薄弱,两艘五千船的客轮上,根本就没有半点武装,而护卫的两艘军舰,连驱逐舰都算不上,而是和长江内河舰队类似的小型炮舰,吨位只有五百吨,自卫火力也不过是两门76毫米的高平两用炮和几挺高射机枪。

    昨夜的惨败,百吾源武出于“保面子”的心态,并没有马上将这一情况通知国内,正在赶来的运兵舰队同样也不知道第三舰队已被重创。此次中国之行,他前面实在过于托大,失误连连,终于铸成大错。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百吾源武中将,在这时终于下了正确的指令,命令的受伤的驱逐护送出云号驶向长畸,返回日本接受大修。

    而他自己则率领两艘巡洋舰和三艘驱逐朝运兵舰队所在的方向全速靠拢。

    这是他这一生中犯下最后的致命错误。

    七点二十分,当百吾源武中将,心急火燎地和运兵舰队互相靠拢,甚至彼此间已能隔着三十多公里的距离,互相看到对方头上烟柱时,运兵船队西南方向,已黑压压地飞来了一大片飞机。

    两艘炮舰在外,两艘客轮在内,排成防空阵形,炮舰上的四门76高炮徒劳地朝飞进射程内的飞机开火,在天上炸出一团团黑烟,但这种射击,威慑的味道远胜实际的效果。

    在天上盘旋许久的HE111的指引下,六十四架飞机开始分层次地进入战场。

    首先发动攻击的是HS129攻击机。

    这款和历史上德国著名的反坦克强击机同名的飞机,是汉娜指点下提前诞生的早产儿。该机装甲厚,机身对普通子弹近乎免疫,除非被火炮直接击中,否则很难将其打下。历史上这款飞机是装着37毫米反坦克炮甚至是75毫米炮在天上的打坦克,不过今天出动的八架HS129攻击机,装备的最大口径的机炮也只是30毫米,主要原因是林汉认为用来打坦克的话,日本的薄皮坦克甚至用普通的7.92航空机枪加穿甲子弹就能打穿,使用37毫米之类的火炮纯粹是严重的火力过剩,送到中国时,全部换成了新研制的MK104机炮。

    真实历史上的德国,在二战时总共开发出三种30毫米的机炮。

    MK101机炮,炮口初速高达惊人的920米/秒,弹道直,火力猛,原是打坦克而设计,安装在HS129B飞机上,缺点是射速慢,火炮重,重量高达178公斤。但实际上由于威力还是太小,打中后期时的苏联坦克仍然很吃力。

    MK103机炮,前者的改进型,炮口初速860米/秒,重146公斤,原计划是装在战斗机上,它的缺点是生产工艺繁复,故障较多;重量也不轻,而且由于后座力过大,轻型战斗机根本无法承受其重量。

    MK108机炮,重量只有64公斤,使用冲压技术制造,结构简单,射速快,缺点是炮口炮弹初速极低,只有550米/秒,以至于炮弹的弹道性极差,用打敌机时命中率极为坑爹(玩过IL2之类飞行游戏的读者肯定对这门炮弹老是往下掉的机炮印象深刻)。

    同口径的火炮威力要大,弹道性要好,就必然付出重量加大,射速减慢,后座力增大的代价,威力过大的航炮,对安装飞机的结构强度也有要求。

    在整个二战期间,德国人在选择航空机炮时,始终没有摸索出机炮重量和炮口初速之间最佳的比值——或许在战争后期摸索出来了,但盟军大兵压境时,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调整生产线了,只能将就着使用。(从MK101到MK108,这么长的编号来看,二战德国应当也开发出了很多种炮口初速不同的30毫米炮,这三种应当只是最后被定型生产的)

    来自后世的林汉和汉娜,都知道这个时代航空机炮最佳的出膛速度是多少:750米/秒到800米/秒之间。

    现在这款HS129,由于其机身结实,所有30毫米系列的机炮都可轻易地安装在机身上。要象历史上强行在小腹下吊装一门75毫米的大炮都不是问题,不过1935年各国的装甲水平来看,这种吊装根本没有必要。

    在汉娜和林汉的资助下,克虏伯公司很早就开发出了从900米/秒到550米/秒的共计八种机炮样品供德国空军选择。每种都小批量生产了一些,并以武器配套组件的方式,送到中国进行实战侧试。这些机炮,编号越靠前,炮口初速越高,威力越大,自身重量也越大。

    参予此次攻击的十二架HS129,A型有四架在机身两侧和机腹上共安装了三门编号为MK104机炮,外加四挺7.92毫米机机。该机炮口初速为760米/秒,要打未来的T34可能力有未歹,但打小型登陆艇,十五吨以下的装甲力量,却还是足足有余。

    余下四架为B型,则安装了3门MK108机炮,同样也是机头两门,机腹一门,而机翼上安装却是新研制生产的四挺13毫米机枪。

    这款机枪虽然编号也叫MK131机枪,但与真实历史上那款有着“糖豆发射器”和“白腊枪”外号的破烂机枪(该机枪也有资格竞争二战最烂的13毫米机枪的名头)不同,他根本就是二战最好的航空机枪之美誉的美制M2航空机枪的德国仿制品,使用100毫米的长弹筒。(注:真实历史上的13毫米机枪发射药筒和7.92机枪的差不多,如果将其子弹和同级别的其他国家子弹竖起来放一起比高低,那体型的差别,就是姚明和和潘长江的差距)

    余下的四架HS129C型,则没有装机炮,而是极为极凶残地在机上塞了足足有十二挺13毫米枪:机翼四挺,机头上部两挺,下部两挺,机身两侧两挺,机腹下还有两挺。十二挺13毫米机枪的火力,令其在德国空军得到了一个外号:犁地机。

    首先发动攻击的就是HS129C型,四架HS129分为两组,仗着皮粗肉糙,两舰炮舰上6.5毫米防空机枪对他们来说就如同骚痒一般。在两百米高度,四机从两艘炮舰的船尾扫射到船头来了一个通场扫射。十二挺13毫米机枪穿透力大,火力更是极为凶猛,仅仅是两架飞机飞了一次“通场”扫射,两艘炮舰的露天甲板上就成了屠宰场似的人间地狱。十二挺大口径机枪的扫射下,中弹者无不身体崩碎,打断手臂,打断打腿,打碎身体,打爆头颅者更是不计其数。穿透力凶猛的十三毫米子弹,甚至打穿船舱的顶盖进入舱内,将舱里的水兵也活活地打死。

    高射炮位上只有五毫米厚的防弹装甲板在13毫米的机枪面前象纸一般地被击穿,四架飞机一次“通场”过后,两艘轮船上的防空火力,无论是6.5毫米的防空机枪塔还是76毫米的防空炮,全部都哑了火。

    接着通场的是的HS129A型,最后是B型,12架强击攻击机分成两组对着两艘护航的炮舰连续“通场”,三十毫米的机炮又炸又穿,打得两舰身上轻烟直冒,血肉乱溅。

    事后,一名参战的HS129的德国飞机员在日记上这么记录道:“这简直就是一场恐怖的屠杀!俯冲通场射击的时候,看着甲板上不断溅起的血汁,我当时觉得机舱前部玻璃都被溅上来的血汁染红了。”

    由于HS129是刚到中国的新飞机,现役的飞行员都不熟悉他的特性,所以现在驾机的飞行员全是德国飞行员。

    压制完了两舰的防空火力后,八架FW90战斗机带着八枚200公斤重的炸弹对着两艘已失去反抗能力的军舰开始俯冲,俯冲的过程中,装在机头的风哨发出尖耳的尖啸声。

    他们一边俯冲,一边冲着两舰进行校正射击,在三百五十米的高投下炸弹。FW90战斗机本身就是为海军设计的飞机,设计时的指标要求就是既能空战,又能进俯冲轰炸,所以机翼使用的是最适合俯冲轰炸的倒海鸥机翼——历史上著名的F4U海盗战斗机和JU87俯冲轰炸机,也都使用了这种机翼。这款飞机的俯冲角度甚至能达到70度~80度,在五百米左右高度投弹时,命中精度仅次于德国正在研制的专业俯冲轰炸机JU87。

    已丧失防空能力的两艘小型炮舰,此时就象是被剥光了少妇,八架FW90战斗机在接近五百米高度依次投下的八枚炸弹,轻松地刺进了他们的身体。

    两艘军舰被直接命中了三枚炸弹,余下的五发,也都是掉在旁边的近失弹,两舰两舷升起了数根水柱,爆炸的近失弹产生的水压对附近舰只造成的破坏并不比直接命中来得差。两艘五百吨级的炮舰哪里经得如此蹂躏,只是一个波次的俯冲轰炸,就冒着黑烟,舰体大破,倾斜地沉入六月开始回暖的海水中。

    在这个批次的四十架FW90战斗机中,身为飞行大队大队长的余生,冷冷地看着即将沉没的日舰以及象羔羊脆弱的两艘客轮。客轮上有三千多名日本兵,他们中绝大数的命运,在今天已走到终点。

    “这还不够!这只是开始!这是侵略者应有的下场。”

    想到被日本人侵占的东北,想到铁蹄下的三千万同胞,余生心如铁石,他现在心里不断涌起的,就只有一个念头。

    “杀日本人,杀日本人,杀更多的日本人!”

    客轮上,一些日本兵从船舱里拿出步枪,徒劳地向飞走的战机进行射击。

    飞走的HS129很快掉过头来,对着两艘客轮进行了又一回的“通场”,密集的弹雨扫过后,两艘客轮的甲板立刻也被鲜血染红。很快,第二波八架FW90战斗机俯冲而下,分别投下四枚炸弓弹,将两船炸得船身大破,开始进水。

    而后,一直在上空盘旋的六架DO17轰炸机降低高度,以小角度俯冲的方式贴近海面,他们对着已失去速度的两艘客轮垂直的方向高速水平飞行,在一百米左右的高度投下机腹下挂着的炸弹。

    六架Do17机腹下挂着的是新研制的水漂弹,此次同样也是在进行第一次实战测试。

    六枚400公斤重的水漂弹不断下落,在飞机带来的高速惯性的作用下,在两舰约两百米到三百米之间落水,落到海面上后,部分象打水漂的石头般在海上“蹦蹦跳跳”着,飞向已快成为“死船”的两个目标。

    “轰,轰……”

    六声巨响响起,在风高浪急的东海,并不适合“水漂弹”这种新式武器的战场。头一批六架DO17投下的水漂弹,居然没有一发击中目标,他们不是过早地失去动能就沉入水中爆炸,就是直接一头栽进海里没有“跳”起来。

    第二波次的六架DO17再次降低高度,这一回他们压得更低,在不到七十米的高度掠过两船,投下炸弹。

    这一回,总算有了准头并且跳了起来,先后共有四枚炸弹成功地击中两船,两艘五千吨级别的客轮,在轰隆的爆炸声中,一艘侧翻,一艘直接断为两截,先后沉入海中。沉没的两船裹挟着无数想到中国作恶的鬼子兵沉入东海百米深的海水中,只有少数的幸运儿漂浮在水面上逃过一劫。

    “这简直是一场屠杀,太残忍了!”

    在He111上观赏此战的德国观察员虚伪地在胸口划着十字。

    而FW90飞机上的红军飞行员如是说:“这是侵略者的下场!”

    而这时,匆忙赶来接应的第三舰队,还远在三十公里外。

    从一千五百米的高度往下看,三十公里外的两艘巡洋舰,三艘驱逐舰只是五个不起眼的小黑点,不过有HE111在空中指引,余生还是很容易地就确认他他们所在的位置。

    在无线电通讯器里,余生对着其余飞行员大声喊道:

    “我们还有二十四枚炸弹!同志们,再加把劲,让第三舰队成为历史!”

    在三千米高度的HE111的指引下,12架HS129带头,投完弹的十六架FW90紧跟在后配合,先行一步飞向赶来的第三舰队。

    “挑最大的打,我们的目标,是天龙和龙田两舰!”

    由他所驾驶的编号为101的战斗机摇了摇翅膀,还挂有炸弹的24架飞机分为两组,一起飞向天龙和龙田两艘轻巡洋舰。

    天龙号轻巡洋舰上,百吾源武司令官脸色惨白地看着天上密密麻麻压过来的六十余飞机,就在刚才,他通过无线电知道了运兵船队的状况,他们报告遭到了空袭。最后的通讯的内容是两艘护航的炮舰正在沉没。几分钟后,通讯中断,又过了几分钟,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中国飞机,飞到他残余舰队的上空。

    两艘轻巡洋舰,三艘驱逐舰,百吾源武手中的实力看似强大,其实不值一提。1935年时,世界各国海军,防空能力都十分地糟糕。

    以天龙、龙田两艘轻巡洋舰为例,两舰身上各只安装了2座93式13mm联装机枪和2座三年式6.5mm机,此外还有一门用于驱散对手编队的8cm防空炮。两舰的防空火力密度,甚至还不如一架HS129C型上十二挺13毫米机枪凶猛。至于余下的三艘驱逐舰,他们的防空力量就更是脆弱。

    芙蓉,刈萱,朝颜三舰都属于若竹级驱逐舰,该级别驱逐舰防空火力就只有6.5mm单联装机枪2挺,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三舰队开到上海外海时,若不是遇上恶劣的雨天,光是虹桥机场起飞的飞机,就足够将他们全部炸沉到海里,不过百吾源武的好运气,在今天也就用光了。

    照旧就是HS129强击机通场扫射甲板,压制防空火力,其余的十六架FW90也使用四挺机载的7.92毫米机枪扫射各舰甲板。

    一时间,五艘军舰周围充满了无数的“苍蝇”,尖啸飞过时,不停地洒下致命的弹雨。

    第三舰队脆弱的防空火力,在空袭中尽显无疑,在二十八架强击机和战斗机的扫射下,五艘军舰的防空哨位血流成河,虽然舰上的水手奋不顾身地不断冲上防空炮位接替,但前期最好的射手被机枪打死后,却不是接应的新手能顶替得了的。

    五舰中,6.5毫米的防空机枪,根本就是防空效果极差的“白象”,只有那四座13毫米的机枪还有点威胁,但面对着二十八架飞机,接近两百挺机枪机炮的压制,这点防空火力根本就不够看。

    在机枪枪炮的扫射过程中,天龙号上的一座13毫米双联机枪被一发MK104机炮打出的炮弹命中,机枪损坏,当场哑了火。更令该舰本就脆弱的防空火力大减。早已飞临空中等待机会的余生抓紧这一时机,带头俯冲而下。

    天龙号轻巡洋舰上空,再次响起了恐怖的尖啸声。为了保证自己一击命中,余生冒险以七十五度的角度朝天龙号俯冲而下,而他的队友也跟在他身后次递俯冲。

    “再低点,再低点!”

    俯冲瞄准镜上,天龙号的身影越来越大,俯冲过程中,FW90不停地喷开火,四挺四机不断地释放出四条火舌舔弑着天龙号的甲板。

    海面上,天龙开始做剧烈的闪避机动,由此产生的巨大惯性,甚至令防空炮位上的正在射击的士兵都承受不住摔成一团,反而让防空火力减弱了不少。

    “你是我的,你跑不了的!”

    余生象着了魔似地,嘴里反复地絮叨着。

    他的眼里,只有不断放大的天龙号,脑子里回转着的,却是在德国接受俯冲轰炸训练时,教官对他说过的话。

    “除非直接命中弹药库这类要害的部位,否则俯冲轰炸投下的炸弹,要达成最大的杀伤力,直接命中并不是最佳的选择,将炸弹到投军舰旁边几米处,造成近失弹,水下爆破产生的水压,可以直接在水下压破军舰的防水隔舱,造成的伤害往往比直接命中更大更致命。”

    海面上,剧烈机动的天龙号已从FW90的俯冲瞄准镜上脱离,但余生嘴角却浮出微笑。

    “就是这个时候了!再见了!”

    余生一拉操纵杆,在临近五百米的高度,将200公斤的炸弹脱离弹架落了下去,而后,他两只手的力全加在操纵杆上,努力地拉起机头,改平。

    编号101的战机在几乎是在降到六十米的高度时才改平成功,然后差不多是“擦”着天龙号的桅杆尖端飞过。

    轰隆一声巨响响起,余生投下的这枚炸弹,在距天龙舰舰身中后部接近轮机舱位置不到四米远的水下一米深处火暴炸,由此产生的水压瞬间将其水下无防护部位撕开一道超过七米巨大口子。

    海水滚滚而入。

    紧跟在后的其他友机,不知余生已给了天龙号致命的一击,仍然跟着他一块俯冲,由于技术有别,他们投弹拉起的高度都不尽相同,包括余生在内,短时间内十二架飞机将十二枚炸弹全部投下。

    天龙号的规避非常成功,除了余生的那一击外,天上落下的十二枚炸弹大部分落在后方,只有一枚命中了舰身中部,在舰上炸出一团惊人的火焰,余下的只是在船尾和周围二十米外溅起无数的水柱。

    但是这已经够了。

    被余生那一击炸开的巨大口子,导致海水涌入轮机舱,锅炉熄火,全舰很快动力全失。先前象蛇一般在海上机动的天龙号不到一分钟后就变成了一条趴着不动的死蛇。无数的海水疯狂地从破口涌入,淹没了轮机舱,更淹死了来不及逃亡走的水兵。

    如果余生的队友迟一分钟再进行俯冲轰炸,那接下来的事不过是轻松地打死靶。

    几乎在同一时间,当天龙号被余生一弹摧毁动力系统时,他的队友东方高率领的另一队飞机也用同样的方式轰炸了龙田号,投下的十二枚炸弹前后命中两弹,一弹击中舰首主炮,将整座主炮掀入海中。另一发则击中舯部,在该舰身上炸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其余的炸弹全都落空,只有少量的近失弹在水下火暴炸时造成了舰体不同程度的破裂,但由于损管得力,进水很快就被堵住。

    说到底,还是200公斤重的航弹威力太小。如果换成1000磅或500公斤的,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要是有更重的炸弹就好了!”

    离开前,余生恶狠狠地盯着趴在海上一动不动的天龙号,这里的情况他已经通过无线电通知了边上的He111指挥机,由他们转为通报上海机场。从通讯交流中余生得知,上海那儿的天气即将转晴。只要天气一许可,他们很快就会派出飞机来给第三舰队补枪——前提是他们还没有逃出飞机攻击距离范围。

    已经没有炸弹的红军空军,围着五舰扫完了全部的子弹后,悻悻地离开了,也有飞机在投完全炸弹后就提前离开,原因都是在攻击中受到不同程度损伤。考虑到距离的原因,他们将就近飞往上海虹桥机场那儿着陆。

    余生的飞机也受了一点小伤,他的左机翼的蒙皮被防空火力打破了几个洞,飞行时飞机颤抖得厉害,不过和他同行的东方高的飞机情况更糟糕,机头冒出了黑烟,在空中拖出一条长长的黑龙。作为领队机,两人在俯冲轰炸时,都受到残余防空火力最大的“优待”。受伤的两机只能就近飞往上海虹桥机场降落,而那里离陆地也最近,两机就算坚持不住,也可以在陆地上空跳伞。

    一架DO17轰炸机在前面引导,余生小心地驾着飞机跟在后面,同行不断地修正飞行姿态。他看了看不远处的编号为201的飞机,通过无线电和他打趣道:

    “老高啊,你不要担心,如果飞机撑不住了,你就跳伞。上海那边已经出动了水上飞机来接你了。我们头上的HE111上也有充气阀,到时候会投给你的。你可别犯傻事啊,飞机很重要,可是飞行员更值钱,就算到了陆地上,飞机撑不到机场,你就跳伞,可别玩什么野地里迫降之类的事啊!”

    “……”

    “怎么了,老高,你怎么不回话啊?”

    耳朵里,传另一架完好的伴随飞行FW90飞机乘员的惊呼。

    “队长,老高他好象中弹了……”

    “什么?”

    余生大惊扭头望向右侧不远处的拖着黑龙的友机,脸上大惊失色。他自己的飞机因为受了伤,飞行状态很不稳定,无法靠近看个究竟,因为那很容易导致两机相撞。

    “老高,老高……”

    “201”飞机上,机舱的玻璃上有一个破口,风正不断地从洞口灌入。

    舱内很冷,东方高右手按着胸口,那里被一发十三毫米的子弹打了一个大洞,血把飞行服都染湿了。

    “余生,我恐怕没法去看李小姐演的电影了……”

    东方高从飞行服里摸出一张被血水打湿的照片,温柔地看着。照片上的人是在德国拍戏时李华梅的戏装照,也是东方高最喜欢的照片。当时东方高在德国留学时,见过李华梅,然后就被她迷住了。

    “李小姐,本来这仗打完,我还想去向你表示……”

    轻轻地摸着照片,东方高无力地垂下了头。

    “老高,老高……”

    机舱里,余生的呼喊仍然在回响着。

    几秒钟后,失去操纵的201战斗机,拖着越来越浓的黑烟,一头栽向海面。

    而在同一时间,正在上海江南造船厂监督平海号维修的李华梅,突然感觉到了一道强烈的信仰之力由东南方向向她涌来。

    对于舰魂来说,信仰之力是多多益善,但不知为何,这道特别的信仰之力入体时,因为灵魂不完全而缺少正常人类感情的李华梅,本不会有喜怒哀乐,但这一刻,她却突然鼻子发酸想哭。

    东海上空,望着栽向大海的201战机,所有在天上的飞行员一起举起了右手,敬礼。

    当201号战机拖着长长的黑烟,一头栽向大海时,天龙号轻巡洋舰也已走到了命运的终点。

    先前的损管抢救全部失败,尽管开动了所有还能工作的抽水机抽水,海水仍然不断地涌进舱室内,天龙号的舰身正以不可逆转的方式,由慢转快地迅速下沉。

    船上还活着的船员,现在都已转移到了别的军舰上,此时的天龙号,舰身已经向后倾斜了二十度,随时都会折断,然后沉入大海之中。

    在空袭结束后,百吾源武就下令残存的舰队全部远离海岸线撤退,以躲避随时可能到来的上海方向的空袭。现在现场只剩下一艘驱逐舰在接应舰上残存的水兵。

    参谋长近藤英次郎走进指挥室里,那里现在只余下司令官百吾源武一人。遭此惨败,百吾源武已无颜离开即将沉没的天龙号。

    走进指挥室时,近藤英次郎本想规劝司令官离舰,但见到他正在指挥台上快速地写字时,近藤英次郎知机停住了无用的劝说。

    近藤英次郎进来后,百吾源武正快速地书写着,近藤英次郎瞄了一眼,收信人是山本五十六,而信的内容是他经历过此战后,对航空兵器对海战影响的一些心得体会。

    百吾源武将信交给参谋长,然后郑重地道:

    “此番惨败,我必须向国民和战死的将士有个交待。”

    近藤英次郎用最后一丝努力道:“这不怪你,司令官。关于此战,我们全体都低估了红色支那的战斗力了。”

    “不是支那,是中国。”

    百吾源武纠正道:“中国是头睡狮,他已经醒过来了!就象那个叫林汉的中国人说的那般。你知道现在的红色中国象谁吗?”

    不待参谋长回答,百吾源武就自问自答道:“现在的红色中国,就象明治时代开始时的我们,已进入高速的上升期。无论是蚕食中国还是鲸吞中国,都只是一个梦,我们该醒了!”

    百吾源武把信递给参谋长:“替我交给山本君,信上的东西,他或许将来用得上。”

    “嗨!”

    近藤英次郎接过信,没有再多说话,退出指挥室,然后关上了舱门。

    “我刚才说的话,你大概不会传出去吧……”

    看着远去的交通艇,还有毫无犹豫离开的参谋长,百吾源武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理了理身上的军装,安静地坐下。

    “司令官阁下,一次失败,就让你完全丧失了斗志,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交通艇上,混在敬礼的水兵中间,近藤英次郎漫不经心地冲着正在沉没的天龙号巡洋舰举起右手,目送着舰队司令员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对于他最后的交待,近藤英次郎不以为然。

    “战争,才刚刚开始呢!”

    近藤英次郎决定了,百吾源武的遗书,他会按他的意见交给山本五十六,但他最后关于支那的丧失斗志的话,将不会再外传第六耳。

    由于撤退及时,残余的第三舰队的舰只,逃出了上海起飞的战机的最大攻击半径,于当天下午四点,在距离上海东北方约二百五十公里处,和从长畸出发的第一舰队的主力会师。

    此前的第一舰队司令高须四郎中将,已见到了先行撤退的出云号五舰的惨状,而后在见到被炸得破破烂烂的龙田号以及被航空机枪机炮打得千疮百孔的其余三舰的凄凉模样,司令高须四郎中将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瞪爆了。

    空袭结束后,芙蓉号驱逐舰冒死赶到运输船队沉没的现场,在那里他只搭救起了不到两百名漂浮在海上的官兵,余者全部沉入东海之中喂了鱼虾。

    得知支援上海的台湾驻军三千余人,几乎全覆没的消息后,高须四郎中将当场就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近藤英次郎参谋长将百吾源武的遗书递给了高须四郎,在看过百吾源武的遗书,高须四郎又听从了近藤英次郎的意见后,冷静下来,并没有命令舰队继续前进,而是暂时停了下来,等待从东京湾出发的赤诚号航母的会合。

    数十架飞机在天上飞舞的场面给近藤英次郎留下极深刻的印象,在他的强烈建议下,高须四郎率领的舰队和登陆部队并没有鲁莽继续前进。

    于是,整个六月十六日这天,上海周边都没有再发生新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