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乡党是一个很奇怪的集体,人与人之间互相的关系有很严重的地域区别,甚至一个人在介绍自己之前,总是会在前面带上一个地方的称呼。
比如牧景在外人面前自我介绍的时候,会这么,南阳牧景。
所以即使黄巾军是一个整体,可是也有地域的区分。
虽然黄巾军的主将是的太平道主东汉最大的神棍张角,但是其实各路起义军之间基本上是互不干涉。
所以牧景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这里是南阳。
不管他们是黄巾军,还是太平道,在南阳这个地方,就要看南阳黄巾的面色去做人,当客人就要当客人的礼貌,不要惹怒了这里的主人。
而恰恰好,南阳黄巾如今仅能作为代表的人,唯有一个。
那就是张曼成麾下唯一仅存的亲卫,牧山。
牧山的这一面大旗出来,无论是张火还是的杨奉,都颇为有些的忌惮起来了,毕竟在南阳这个地方,他们的人都不多,而牧山之武艺,随时可以收拾他们。
不过杨奉的忌惮只是一瞬间而已。
他的眼角在不经意之间,审视了四方,并没有感觉周围有重兵包围的景象,顿时松了松心,看来只是一个乳臭未乾的子在扯大旗而已。
不过他还是心谨慎起来了,他的目光看着牧景,冷然一笑:“原来是牧公子,不过之前传言牧帅已经被一个的舞阴猎户给斩首,今日能见到牧公子安然无恙,看来不过只是流言而已?”
江湖传闻,牧山在攻打舞阴的时候,被一个普通的猎户斩了脑袋。
这事情在太平道和黄巾军之中都闹的沸沸汤汤。
因为如今南阳黄巾之中,仅存一个代言人,那就是牧山,牧山一死,南阳黄巾基本上就算是绝了种,所以各路苟延残喘下来的黄巾渠帅自然都会关注一下,因此杨奉多少也知道一点点。
“阁下是?”牧景眯眼,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此人,他知道他叫杨奉,但是的很陌生。
“在下河东杨奉,暂为郭太渠帅亲兵营主将,见过牧公子!”
“原来是河东黄巾的渠帅,杨帅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吾父的一身武艺出类拔萃,麾下兵强马壮,岂会是一个的猎户而能杀,不过只是一个金蝉脱壳之法而已!”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稳住心态,淡然的一笑,道:“吾父对河东郭太渠帅闻名已久,早就想要一会,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时间赶赴河东,如今能见到郭帅麾下猛将杨帅,想必也是大喜事一件,不如杨帅移步数里,吾父已在恭候!”
黄巾军之中领兵的主将都叫渠帅,其中大方渠帅三十六尊,基本上都是一郡主将才有的称呼,而方的渠帅足足有一百零八,一百零八只是一个虚数,能带兵的将领,在黄巾军之中,都称为渠帅。
所以杨奉称呼牧山为牧帅,牧景称杨奉为杨帅,都是理所当然的称呼。
“不必了!”
杨奉闻言,面容一变,瞳孔微微收缩。
牧山此人,他了解不深。
但是也听过不少传言,传言他三锤能破宛城坚固无比的城墙,他的武艺位列南阳黄巾第一位。
杨奉可不敢与他会面。
“那就有些可惜了!”
听到他这么拒绝,牧景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就证明,杨奉根本不知道牧山已经率兵出征了,不然他就不会这么忌惮牧山了。
如此以来他的心中就有了点底气。
杨奉的目光恶狠狠的看着牧景,冷冷的道:“牧公子,牧帅之邀,某家返回河东之前,必向郭帅禀报,他日必来拜会,但是此事今日乃是我太平道家事,还请牧公子不要插手,他日必有所报!”
“巧了!”
牧景淡然一笑,他的眸光注视在的那个带着斗笠的白裙少女身上,轻声的道:“吾父也是太平道徒,刚好也听闻殿下来了南阳,想要一尽地主之谊,敬仰一下圣女风姿,所以让我邀请殿下前去做客,恐怕此事本公子还真的无法答应杨帅了!”
牧景的拒绝让杨奉面容阴沉如水。
这是郭太交给他的一个死任务,同时也关乎白波黄巾的影响力,因此他很用心,奔走数千里而追击,麾下一百五十多好手,仅存不足百人,眼见就要成功了,突然之间杀出牧景这么一个屁孩。他已经很不爽了。
虽然他不能确定牧景是不是就是牧山的公子,但是牧山的大名还是吓唬住了他,所以他还是不太敢对牧景动手,毕竟这里是南阳,他怕对牧景动手恐怕走不出南阳郡。
不过这一次任务他是不容失败。
所以他听到牧景的拒绝之后,把心一横,直接吓唬了一下牧景:“牧公子,黄巾将士,本是一家人,当互相扶持,我河东和南阳向来友好,此乃我河东渠帅郭帅交待下来的任务,还希望牧公子顾虑一下大局,莫要为难某家!”
牧景听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的意思就是点明了黄巾军,而不是太平道,就是告诉他,他们都是黄巾军,所以不要为了所谓太平道伤了和气,如何可不是太平道掌军的时代,让他识趣一点。
按理来,如今这些太平道余孽还真比不上河东黄巾军的实力,要是到太平道只是一群游侠神棍而已,河东黄巾即使被打压,听闻如今白波谷之中足足还有数万将士。
但是牧景知道,他老子母上是一个死心眼,他要是眼睁睁的看着太平圣女被杨奉带走,不好和他老子交代啊。
“杨帅,大贤良师尸骨未寒,你却要掳掠圣女殿下,你就不怕太平将士的怒火吗?”
牧景冷冷的道:“我可是为你好!”
“牧公子这就是不给我们郭帅的面子了!”杨奉面容铁青。
“这里是南阳,杨帅,是你不给吾父的面子!”牧景必须要强势,因为只有强势才能压得住杨奉:“本公子今就要请圣女殿下去做客,杨帅要是不愿意,吾唯有请吾父前来商洽!”
“既然如此,某家唯有得罪了,日后再想牧帅请罪!”
杨奉冷然一喝,挥动手中铁枪,对着麾下将士,道:“动手,速战速决!”
“牧公子,牧帅之意,女子心领了!”
在太平神卫军保护之下的白裙少女突然开口,幽幽的道:“今日是女子之劫,不宜牵涉牧公子,牧公子还是先走吧,无需管我,晾他也不敢杀我!”
“杨帅,你就不怕走不出南阳吗?”
牧景闻言,神色微微一颤,面容有些躁红,他有些大男子主意,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他多少有些羞怒,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有些低估低估了河东黄巾要掠夺太平圣女的意图。
这些人对太平圣女看来是志在必得,不惜代价,所以他没有强大的力量当面压制,就算抬出牧山,也吓唬不住人。
“杀!”
杨奉面无表情,冷酷的指着太平神卫军。
“该死,虎子哥什么时候才能搬回救兵啊?”牧景有些心急了,这杨奉要是心狠手辣一点,今别救人了,就算他恐怕也要栽在这里了。
“咻!”
突然,虚空的半空之中,一支利箭迎风破浪而出,如同流星坠落,光芒一闪,插入了杨奉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
哒哒哒!!!
紧接四周围一阵一阵的马蹄声响起。
众人连忙审视四方,映入他们的眼眸深处两大是数十匹战马携带着重重的气浪,直面扑过来。
“叔父!”
牧景抬头一看,顿时露出了一张笑脸。
来人正是赵平。
“某家南阳赵平,谁敢伤我家少当家?”赵平策马飞扬,手握长弓,明显刚才那一箭是他射出来的,他策马上来,虎眸如电,冷眼的看着杨奉,只要牧景一声令下,他可以立刻围杀。
他的部下除了几十个骑马的,还有一百多列阵在后,徐徐而来。
“不好!”
杨奉连连后退几步,面容彻底变色了。
周围这一个个兵丁来者不善,最重要的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有弓箭,弓箭一射出来,就算他们这些人武艺再强,也不过血肉之躯,挡得住一两支,挡不住群箭齐发。
“杨帅,我们怎么吧?”
“我们被包围了!”
“先突围吧!”
河东黄巾将士一个个有些心慌意乱起来了,周围的阵仗能把他们剿一个彻底,估计要是真打起来,一个都逃不出去,毕竟他们有骑兵,而且不少将士的手上有弓箭啊。
“少当家,你没事吧?”雷虎策马飞跃而来,直接跳下马背,匆匆上来,眼眸之中尽然是担忧。
“虎子哥,我没事,你来的可真是及时?”
“我还没有进城,就刚好遇到赵叔父带兵出城巡逻!”雷虎解析了一句,如果不是凑凑巧,最少还要大半个时辰才可能让赵平率兵增援。
牧景平服了一下心情之后,走上一步,微微抬头,目光看着杨奉:“杨帅,你是想要打道回府,还是随我去见吾父,吾父的脾气不太好,他对殿下可是尊敬的很,如果知道杨帅如此威迫殿下,恐怕就没有本公子这么好话了!”
“你……”
“这里是南阳!”牧景着重的补充了一句,让杨奉浑身冰冷起来了。
“我们走!”
杨奉无奈,他的目光斜睨了一眼牧景:“牧公子今日赐教,某铭记在心,他日必有所还!”
“不送!”
牧景可以下令格杀他们,但是终究还是手下留情了,毕竟他们都是黄巾军,自从黄巾起义之后,黄巾将士布满下,日后这个身份还有用,不宜对黄巾军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