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营是一个概念,先锋营真正移帜的名字是战虎营,虎是百兽之王,是山林霸主,牧景对山地营的期望也是如此,希望山地营日后能成为一头真正的战虎,能在崎岖的山路,高密的丛林之中所向披靡。
“主公,你这是打算把战虎营招足五千将士?”
数日之后,戏志才翻阅战虎营递交上来的整编计划,他不禁有些吃惊。
牧景要建立山地营的概念,他并不反对,巴蜀的地形图他已经熟背脑海之中,他也很清楚,想要在巴蜀之地有所成就,山地营是必须建立的。
没有一个能在山路丛林之中开路的箭头,他们打不进去。
但是山地营招兵之数倒是让他有些诧异,现在各军都在裁兵,一营将士的数量最多在两千五回来,山地营一营,就等于两营编制了。
“这是一个独立营,已经调遣离开暴熊军编制,直属北武堂亲自调度统领!”
牧景翻阅手中的名册,黄巾军的改编已经初见成效,军籍名册已经出来了一部分,这都是需要他亲自审阅的,他看了很仔细,一边看,还一边回答戏志才的话:“算是一个加强营,凑足五千将士,才有足够的战斗力!”
“雷虎那厮不愧是你教出来的!”
戏志才道:“他有五千编制,这几天可到处在挖人,黄巾军,白波军,都让他跑遍了,刚好裁调一些兵卒,其中不乏沙场悍卒精锐,他先下手为强了!”
“这厮本来就这样,当年我亲自调动的武备堂学子,准备壮大景平军的,结果,他半路截胡,愣是把我的精锐拿走了一部分,现在有机会,他可不打算要脸了!”
牧景说道。
“雷虎为主将,倒是够资历,也够能力,加上山地营的特殊,的确是需要他亲自率领,但是必须给他配一个能制衡他的副将,那你打算调度何人为营司马?”戏志才想了想,问道。
“营司马?”
牧景寻思了一下,停下了手头的东西,陷入沉思之中。
大军改编整顿之后,以双主将的规模,一军主将,为中郎将,副将是军司马,一营主将为校尉,副将乃是营司马,两方虎符同时盖印,才能调动全军,司马之职务不能调动兵马,但是有督军之权。
其实在这时候,军中一部将士最好是一人的声音独大,这才能在临战之事,果断决议,大战来临可容不得商议,必须有一个主将独断魄力,才能迅速调动兵马。
但是为了长久形成一个良好的规矩。
牧景还是动用的双主将的制度,让主将和副将之间互相制衡,兵事向来凶险,如双刃剑,若是用不好,伤人伤己,所以规矩很重要,哪怕这回影响调动兵马的效率,他也只能这么做。
不过如今是乱世,乱世之中,大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临了,牧景还是做出了的妥协,他允许在临战之时,主将有临断独行之权,可以直接调动全军。
“你有人选吗?”
牧景寻思半天,抬头看了一眼,问。
“有一个!”戏志才想了想,道:“白波军,韩暹!”
“韩暹?”
“韩暹足够凶猛,和杨奉搭档有些可惜了,如今白波军全数并入黄巾军,四大校尉必须有人脱离主将的职务,韩暹此人,过于强势,独断专行,杨奉可能是压不住!”
“杨奉压不住,雷虎那厮就压得住吗?”牧景眯眼:“雷虎在武艺之上,还不如杨奉!”
杨奉的武艺出自昔日的黄巾白波渠帅,不算登峰造极,可也算是一流强者,而雷虎,终究是年纪太小,武艺比之军中一些老将,还是不太足。
“不一样!”
戏志才道:“雷虎这个人,有一股势,天生就是合适战场,只要是在战场上,这股凶猛的势头够强大,别说韩暹,哪怕是黄劭给他当副将,他都压得住!”
“你倒是看得明白!”
牧景笑了笑,大笔一挥,把上面一份任命书签字了:“好,就调度韩暹为战虎营的营司马!”
“最近地方上出了些闹腾,你知道吗?”
两人又处理了几个军务,交谈了一下练兵事宜,戏志才突然提起了一事情。
牧景闻言,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可避免的!”
兵将退役,归与民籍,发放的田地,多多少少和当地人是有冲突的,这个冲突,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南郑这边还好,但是西城那边,闹出不少事情了,现在还不出人命,要是接下来,继续闹腾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我们的将士,都是沙场上下来,见惯生死,无惧所谓的世家豪门,乡绅大族,而当地人也是骄横惯了,这样下去,恐怕越闹越大!”
戏志才提醒说道:“现在胡昭刘劲他们还能压得住,要是压不住呢?”
“压不住?”
牧景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那就干一场!”
“你可真是说的轻松!”
“我们既然订下了这个策略,路就要走下去,有困难就解决困难,有麻烦就解决麻烦!”牧景展现出了一往无前的决心和斗志:“这是谁也挡不住的事情!”
“就怕闹大了,你到时候下不了台阶,唯有大开杀戒!”戏志才低沉的说道:“如果可以,我倒是不太像在汉中弄太多的杀孽,汉中人口本来就少,再闹下去,怕是影响我们休养生息!”
“不怕!”
牧景笑了笑,眸光猎猎,看着前方:“有一句话说的好,横的怕不要命的,我们的将士都是不要命了,哪怕他们脱下的战甲,放下的兵器,招惹了他们,都是杀身之祸,我相信有些人知道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事情,你们认为会闹大,我确认为,他们会打落的牙齿自己吞下去,认为他们都惜命!”
……………………
……
牧景倒是没有说错,分地的事情还在继续,可一些县城的乡绅大族闹腾了一下,反而消停下来了,当然,这其中还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比如上庸,黄巾军之中退役的一个将士,得了三亩水田,但是这三亩水田虽在名义上是无主的,可地契还在上庸本地乡绅的一个家族,这事情闹起来了,这个乡绅家族自持人多势众,可这个退役的将士可不是善茬,他召来十余退役将士,直接横刀这个家族的大门之上,杀意腾腾,一副凶神恶煞的要灭人满门的神情让人看到都怕,最后这个乡绅的家主亲自去官府把这事情了解了,田契交叫出来了。
这只是小事而已,这一次退役的将士,超过三万,汉中九县,基本上都安排了人,这种冲突多不胜数。
可始终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这些乡绅豪族,看是人多势众,根深蒂固,凶神恶煞,但是他们最后始终是惜命了,最重要的是牧景也没有太过分,虽然这些田地按道理来说,都应该归他们这些乡绅豪族了。
毕竟这个时代,这些乡绅豪族,为了减去一些田税,会把田地寄托在一些人的名义上,可这些田地,在官府的记载上,都是无主的。
牧景把这些无主的田地分配给将士,那是无可厚非的事情,除非他们闹出来,说这些田地是他们的,是他们为了避交赋税而隐藏起来了,可这一来,等于和牧景叫板。
汉中世家豪门都在牧景手中灭门了几个,当初如日中天,震慑汉中无人不惧的郑家的血还没有干,他们如何敢去挑衅牧景。
这样一来,他们算是吃了一个暗亏。
事情自然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
而牧景,这时候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整编兵马和重新操练兵马的事务之上了。
“火叔,我打算重建景平武备堂!”牧景召来了张火。
军中将士,粗坯无比,有一些低层军官,必须好好回炉一下,所以他心思就来了,打算在汉中重新修建武备堂。
所谓武备堂,就是当初牧景以军校概念建立的军事学堂。
武备堂一共两届。
第一届学子,如今已经军中中层将官居多,第二届学子,也就是后来张火在汜水关训练出来的,如今也是军中低层军官的顶梁柱。
“重建武备堂?”
张火闻言,眼眸一下子火热起来了。
他一生为神卫军,护卫张宁为己任,并没有在沙场建功立业的野心,但是如果说他有一个事业心的话,应该是从当年景平村的时候,被牧景征召成为景平武备堂的教官开始。
后来他在汜水关,建立的以他为主的武备堂,教出了第二届武备堂学子,后来大战起,这些学子补充进了各军,现在军中,不少年轻一杯的军侯屯长,都是他的门生。
他这一生,除了护卫张宁之外,最大的追求,莫过于能看到武备堂有更多的学子出师。
“神卫军方面你彻底放手吧!”牧景轻声的道:“从现在开始,你开始全力筹备武备堂的建立,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我会亲自征召一批军中将官,成立一个武备堂短期学习班,我牧军将军,无论是知识点,还是军法武略,都差了很远,必须要普及一下!”
“行!”
张火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了,这是他的事业,他比牧景还要上心三分。
三天之后,张火从北武堂拿到了足足五十万钱的经费,确定了在南郑的南郊之外,汉水南岸,找到了一个建立武备堂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