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关。
这是汉中北境第一门户,此关城所在,关乎汉中生死存亡,所以牧军在这里驻扎了兵力最强盛的一部,黄巾军。
黄巾军虽是裁军最严重的一部,但是合并了白波军之后,也是军中将士最精锐的一部,黄巾军加上白波军,淘汰数万,剩下一万五千多士卒,大浪淘金,淘汰的是沙子,剩下来的都是金子。
黄巾中郎将黄劭本应该在南郑与黄忠一起坐镇北武堂的。
但是因为牧景亲自出征参狼羌的战役,所以他匆匆返回坐镇阳平关,目的是为了镇住武都的西凉军。
这一天,他在整军。
“快点!”
“没吃饭吗?”
“这点路就跑不动了是吗?”
“继续跑,你们的体力着实让我失望,我们的黄巾军必须是精锐,还要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你们这个状态,让我有何颜面去面对主公!”
校场之上,他竭斯底里的嘶吼:“你们都给我看着那一面战旗,黄天上神在凝视着我们,难道我们要背弃黄巾的荣耀吗,不想让黄巾的荣耀失去,不让让主公对我们失望,只有更努力的训练,才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牧军麾下四个军,每一个军一个中郎将,四个中郎将可是处在一个竞争阶段,昔日黄巾军兵源鱼龙混杂,大多都是农夫佃户等等,难以堪当大任,只能依靠兵力优势。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这些都是战场上的老卒,体力旺盛的精壮,老弱病残都已经淘汰了,若还不能把这些精壮训练出来,他就不配成为黄巾主将了。
“建功立业!”
“建功立业!”
将士们热血沸腾,一边跑步,一边吼叫,声音之中带着军人的戾气,也带着一股悍勇之气。
“中郎将大人,有人送来了主公密函!”
杨奉策马而来,跳下马背之后,走上去,在黄劭耳边低声的说道。
“主公密函?”
黄劭闻言,瞳孔微微一边,他连忙翻身上了一匹战马,返回了关城之中的黄巾军指挥部,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堂上恭候一人,乃是一个青年。
“汝乃何人?”
黄劭问。
“景武司,叶平!”青年示意了令牌之后,拱手行礼:“拜见中郎将大人!”
“你带来了主公密函!”
“正是!”
叶平把内附在小腿内侧的一个小竹筒拿出来,藏着很隐秘,若非亲眼所看,就算搜身,也难以搜出这个东西来:“请中郎将大人过目!”
黄劭拿起来,放在火炭上,烧了烧,封印竹筒口的蜡被烧掉,这才能拔出竹筒,把里面的密函拿出来了。
看了一眼密函之后,黄劭安稳的面容微微有些变色。
“主公啊主公,你可大胃口啊,这下子要玩大了!”
黄劭苦笑一声。
他倒是没想到,好好的出征西羌,怎么就到了打西凉军的份上了呢。
果然是计划不如变化。
不过军令如山,他无论是谨慎还是有意见,必须要出兵。
他把密函烧掉之后,在案桌上点墨书写,写一份回信,然后在那个竹筒上封漆好,递给了叶平:“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送去主公手中!”
“遵命!”
叶平领命。
景武司之中有一个专门是传递消息的部门,隐秘而少有人知道,他就是其中之一。
“来人!”
叶平离开之后,黄劭迅速的动起来了:“传我军令,黄巾军五方大营,后勤处,军法处……各部主将,在一炷香之内,立刻赶来会议堂!”
“是!”
一个个传令兵下去传令,黄巾各部主将迅速的聚集起来了。
两个时辰之后,驻扎在阳平关的黄巾军忽然就开始动起来了,各部将士调动,来来回回,动静越来越大,即使数里之外都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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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贵神速这个道理,行军的都是知道。
牧景也知道。
所以当他决议要进攻下辩,吃掉武都开始,他就已经开始的急行军,战虎营乃是山地营,山地营行军讲究速度,行军两日有余,走了数百里的路途,路上不敢有丝毫的停顿,而且走不是官道,而是偏僻小路和崎岖山道。
所以待他们赶到了河池的时候,几乎是每一个都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牧景也在喘息大气。
这算是他从关中逃亡下来之后,最为急躁的一次行军,哪怕他的体魄,都差点熬不来,幸亏他建立的精锐了战虎营,才能熬住如此高强度的行军。
河池是一个县城。
规模不算大,但是乃是的武都郡的郡城下辩城的一个防御线,打通这里,就能直通下辩,要是被阻拦在这里,待下辩反应过来,源源不断的兵马就会进入河池。
这是一场突袭战。
关键是速度。
所以牧景才会下令急行军。
“主公,前面就是河池了,但是我们也耗尽的体力!”雷虎精神不错,他比牧景可有韧性多了,如此行军,也只是耗费了一些体力而已,并没有影响他的精神状态。
“现在已是傍晚,太阳落山,马上就入夜了!”
牧景抬头,看看天色,道:“夜袭虽是最佳的理想,但是我们连日赶路,状态不太好,不能这么做,得休整一夜,不然没有精神头,传我军令,今夜休息,但是不许埋锅造饭,不许发出火光,只能以干粮充饥,在明日寅时一刻之前集合,发动对河池的进攻!”
寅时一刻,那是三四点的时候,天亮之前,这可能是最好的一个时机。
“是!”
“斥候军侯听命!”
“在!”
战虎营的斥候军侯可是一员悍将,雷虎的心腹爱将。
“立刻把我们的斥候都放出去,清空方圆五十里的视线,越是关键的时候,越是不容许消息走漏,我们能不能顺利的休整一夜,能不能顺利的拿下河池,斥候将士至关重要!”
“末将绝不会让主公失望!”
斥候军侯领命而去。
……
夜,幽暗一片,悄然无声。
今夜有月色。
明月皎洁,但是幽幽的月光之下,却杀意凛然。
河池县令是一个武都本地人,名为封晋,河池乡绅出身,读书人,十九岁出仕,二十三岁当河池县令,距今为止,他在河池做了二十年县令,朝廷变了在变,他却始终没有变,在这河池一亩三分地,他算是土皇帝,而且他识趣,谁能掌控武都,他就投诚谁。
如今朝廷是西凉军的天下,他自然归降西凉。
这一夜,他抱着小妾睡的很踏实,可在快要天亮的时候,他突然从一场噩梦之中惊醒过来,醒过来就睡不着了,于是乎披着一件外袍,走出了庭院。
这时候的早晨,还不是炎夏的天气,有些冰冷。
他抬头看了看,突然看到了南面一片火烧连云,猛然一惊,大喝起来了:“来人,速速去南城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