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八年,正月十三。
曹操得虎牢关之消息,悲愤不宜,当即下令,号召精兵十万,自兖州豫州,进入虎牢关,支援皇甫嵩,讨伐国贼董卓。
他的出兵,并非虚言。
一开始他就已经出兵了,基本上已经打通了豫州的道路。
所以在虎牢关事件之后,他的反应才能如此迅速,连连进兵,不断的功课豫州兖州的所有城池,把豫州兖州的西凉军赶尽杀绝,杀一个血流成河。
而就在正月十五的时候,牧景在江州城,与城外建高坛,号召十万雄狮,誓师北伐。
这一次誓师,主要是一个仪式而已。
其实牧景早已经在北疆频频的调动兵马了,之所以还要举行这么一个盛大的仪式,那是为了壮大声威,告示天下,表达出益州出兵的激愤。
也表达出了益州对于此战的决心。
誓师之后,牧军的动作迅速如雷,并非是那种有口无心之人,紧紧不到两日的时间,牧军大将黄忠,率精兵数万,越过大散关,兵临陈仓,正式进攻关中之地。
本来皇甫嵩和曹操两人之力,还不足以撼动天下,但是牧景来这一下,就好像火上浇油,一下子把这一团火,烧的红红火火的。
这一次,西凉绝对是走了一步臭棋。
虎牢关下,他们以皇甫一族,还有关中将卒的家属,压迫皇甫嵩,想要逼皇甫嵩退关投降的招数不仅仅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特显了皇甫嵩对朝廷的忠心。
这种突破底线的做法,也从而激发了天下群雄之怒。
就在牧军兵临陈仓的时候,各地诸侯,开始纷纷响应。
正月十八日,孙坚与秣陵起兵,号召十万大军,响应皇甫嵩,清君侧,靖国难,讨伐国贼董卓,还亲率江东精锐,越江入境,自汝南北上。
正月二十日,刘表在江夏起兵,号兵马五万,响应皇甫嵩,清君侧,靖国难,讨伐国贼董卓,命麾下大将文聘,率军北上,借道南阳。
紧接着,正月二十三日,河北冀州牧袁绍,号召兵马二十万,响应皇甫嵩,清君侧,靖国难,讨伐国贼董卓,命麾下大将鞠义,颜良,文丑,各率大军,兵临河内。
同日,在北疆幽州的幽州大将军的刘备,号召十万大军,响应皇甫嵩,清君侧,靖国难,讨伐国贼董卓,命麾下大将关羽张飞,各率精兵,自代郡出关,攻入并州。
自此,天下诸侯,共讨董贼之势,已成!
天下之兵马,风风火火,正在扑向关中之地,整个朝廷,仿佛如同漂流之中的一艘小船,在狂风暴雨之中的,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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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都是一群白眼狼!”
“若非某力保大汉江山,大汉早就亡了!”
“如今都来讨伐某家,是当某家的刀不利,还是的当某家的兵锋不够强大!”
“他们是找死乎!”
董卓很狂躁,狂躁的想要杀人,一时之间,成为天下公敌,他感觉自己地位甚至性命,已经有些岌岌可危的了。
而越是这样压迫,他越有一种嗜血的杀意。
“既然他们想要讨伐某,某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某西凉军之强大!”
“此一战,某要一战荡平天下不臣之臣!”
董卓这一次力排众议,不在听任何的劝说,直接下令:“来人,传我军令,西凉各部,立刻召集关中,某要迎战天下诸侯,保大汉江山之太平!”
太师府成立也有些年头,号召力很强,而且西凉军从前年开始,就已经在关中各地征召兵马。
董卓甚至有些穷兵黩武的动作。
如今整个关中,屯兵超过三十万。
这就是的董卓的底气。
他不怕天下任何人,他有信心可以打一场。
所以他已下令,整个关中就开始动起来了,西凉军向来团结,他们能从蛮荒之地,杀入中原,自有过人之处,兵马狂野彪悍,从不畏惧。
即使是面对天下群雄,只要董卓整个精神支柱还在,那他们就不曾害怕过,不就是一战而已。
于是乎,当军令下达,一股股兵马的集结。
一场倾世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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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司徒府上。
这些年,王允显得越发的苍老起来了,他比蔡邕年轻很多,现在还不到六旬的年纪,但是头上的白发苍苍,脸色皱纹如同枯草,只剩下一双眼眸,还算是有些精气神。
为了保住汉室。
保住天子。
王允这些年呕心沥血,一次次的精心筹谋,可很多事情,却显得有心无力,身心疲惫之下,自然苍老无数。
“是老夫无能,对不住皇甫义真!”
静室之中,王允盘膝而坐,看着手中虎牢关传来的消息,不禁长吁一声,神色黯然。
皇甫嵩的反,是他沟通的。
即使他因此早有安排,安排了不少皇甫族族人的撤出关中,避难天下,但是皇甫一族,还是不少的青壮落入了董卓的手中,就连族地都已经被抄没,这可是抄家灭族啊。
“司徒大人,如今皇甫将军忠肝义胆,敢一一人之身,号召天下群雄,共讨国贼董卓,宁可灭族,不退半步,如此之心,日月可鉴,我们万万不可再负他也!”
坐在他对面的是伏完。
他是当今国丈,皇后伏寿的父亲,也是保皇党的中坚人物。
“当今大势,虽浩浩荡荡,可长安城之中,却暗流潮涌,吾等力量,还是太过于薄弱了!”尚书郑公业拱手的说道:“我们需要有兵,才能保得住陛下,不然董贼丧心病狂,必屠戮陛下!”
“司徒大人,可让并州军返回关中?”
杨彪不知道从弘农潜回了长安,他眯着眼眸,眸子闪烁杀意,沉声的道:“若是并州军倒戈一击,我们在和他们里应外合,应该能顺利夺回长安!”
“还不到时候!”
王允却轻轻的摇摇头,平静的说道:“诸位,董贼是国贼,可天下诸侯,未必就是忠臣,若想要让朝廷得势,还得让他们自相残杀一番,或许能让朝廷更容易的掌控天下!”
他此言,并无私心,更多的是为了朝廷。
但是这一句话,却是很残酷的。
“此言倒是说的对!”
“可如此以来,必造大杀孽,天下必血流成河!”
众人的面容有些苦涩。
他们都是那种可以为了天子,为了汉室江山,毫无畏惧献身的义士,今日聚集在此,商讨大事,那是有风险的,一旦被西凉察觉,恐怕就会举起屠刀。
他们也怜悯天下百姓。
但是在他们心中,信仰已经建立了,永远没有什么,必朝廷更重要,哪怕天下战火纷飞,血流成河,保住朝廷,保住陛下,那就是保住了大义,任何一切的付出在所不惜。
“诸位,我们没有选择!”
王允沉声的道:“如今臣强君弱,天子有大志而不得展,天下无正统而不能平,当今为朝廷,可镇动乱,若此举有杀孽随身,我王允一力承担,为了陛下,也为了朝廷,吾等决不能轻易动摇决心!”
“诺!”
众人点头。
众人又商讨一下,近日的行事,需要小心的地方,越是这种关头,越是要防备董卓狗急跳墙。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个个大臣才借着入夜的遮掩,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司徒府上。
只有杨彪留下了。
杨彪返回长安,乃是以身犯险,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以身犯险,杨门之力,皆然弘农,想要支援长安,就他必须要入长安。
“益州,可有动向?”杨彪问王允。
“今日之蔡伯喈,已非昨日之蔡尚书了!”王允摇摇头:“我派去联系他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了!”
“难道蔡公,就眼睁睁的看着天子受辱,天下不安吗?”
杨彪咬咬牙,阴沉的道。
“或许是牧龙图盯得紧!”
王允道:“益州的力量,难以依靠,我们唯有依靠自己,只是……”
“你担心吕奉先!”
“此人桀骜,虽有心反正,但是未必可靠,若是关键时候,临阵反水,倒戈一击,我们一切图谋,都会变得的无用!”王允颇为担心。
“此人虽然桀骜,可尚可用之,不过,你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杨彪道:“野马,需要一缰绳,方能牵得住!”
“缰绳吗?”
王允想了想,抬头,一抹倩影从脑海之中的略过。
这时候,门外,一个少女,一袭白色宫裙,双手端着的托盘,托盘上是膳食,迈着轻易的步伐,轻轻的走进来,跪坐下来了,柔声的说道:“父亲,杨叔父,该进膳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