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四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排在第一位。
虽然这已经不是牧景的第一次洞房花烛夜了。
但是这种兴奋感,还是有了。
而且这一次,他是一晚上当了两次新郎官,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的腿是有一些软软的的。
还真应了那句话。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妾进门,规矩不多,但是还有了。
得给当家主母敬茶。
这一大早上了,貂蝉和黄月英就去了东厢,东厢的院落就是蔡琰居住的院落,这一套礼仪过了之后,才算是一家人。
“我们家人丁单薄,上无高堂,规矩不多,但是一些妇道还是要尊的”
蔡琰就是简单的摆了一下威严,然后提到了最重要的一点“牧氏后继无人,两位妹妹,还需要更加的努力,为牧氏一族,开枝散叶”
“恭听姐姐的话”
貂蝉和黄月英脸羞得红彤彤的,羞答答的应了下来了。
早饭。
牧景坐在上位,蔡琰坐在侧位上,貂蝉和黄月英刚刚进门,多少有些拘谨,而且牧氏的这个家,和她们想想的不太一样。
牧景乃是西南的王,当今天下一方诸侯,按道理这后宅应该华贵堂皇,应该奴婢如云的,应该是一言一行规矩森严的。
但是骤然一看,却并非如此。
明侯府的后院,并不大,就是几个院落而已,奴婢也不多,而且装饰上也没有多少富贵堂皇的意思。
最关键的一点,她们并没有感觉那种森严的气息笼罩。
特别是既然你的早饭。
按礼数而言,他们不应该一起吃这饭的,一人一个院落,单独的时候,可以侍奉牧景,可一旦在一起,牧景上主位上,正妻平妻,她们可以的上位,然而妾,不能入座。
她们乃是妾入门,儒家规矩之下,妾如奴婢,甚至有发卖之权,地位并不高,哪能同堂为食啊。
“都吃饭吧”
牧景看着两个拘谨的小娘子,尽可能的轻声柔和的说道“咱家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一家人就是一家人,以后早饭晚饭一起吃,可以在东厢,可以在正厅,都行”
“是”
貂蝉和黄月英点点头。
入门为妾。
其实她们已经做好了受委屈的准备。
貂蝉是孤女。
王允已死,她就剩下一个名,而且她还只是王家养女,太原王氏一族虽然为世家门阀,可不会去管她的死活。
一个女子,还是有姿色的女子,在这一个乱世之中,她这辈子,其实已经做好的随波逐流的准备了。
嫁入牧门,说不上是心甘情愿,可也并不拒绝,谁不愿意自己的夫君,是一个天下好男儿,当今天下,年少英才,独掌一方,唯明侯牧景是也。
至于黄月英。
她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子,从她知道嫁入牧氏为妾的那一天,她就没有尝试过反抗,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使能,她也不敢去做。
她嫁入牧府,代表是荆州世家对牧氏政权的一次妥协,也关乎双方之间关系能不能缓和的重要性。
说句不很好听了,如果这关系,缓和不下来,面临荆州世家的,将会是一次凶狠的血洗,这是所有人都承受不住的。
她也做不到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让荆州血流成河,让家族被屠戮。
所以她很乖巧的嫁入了牧府。
也做好的准备,被锁在深闺里面,一辈子。
“你们平日在家,略微无趣,咱们牧府,不是其他的地方,我也不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牧景想了想,看着两个美娘子,继续说道“你若有什么想要去做的,倒是可以的告诉我,我尽量安排,当然”
他苦笑的一下“你们也要体谅一下,你们家的夫君,目前来说,我扛不住那些儒家大儒的老道,所以即使想去做什么,都得低调”
“都可以吗”
黄月英怯生生的道。
“当初在襄阳的时候,你不是挺大胆子的吗,怎么现在嫁进来之后,倒是有些的害怕了”牧景打趣的说道。
这黄月英,他见过一回。
当初在襄阳的时候,那个在河边摆弄水车的小姑娘,没想到最后嫁给了他。
“夫君说笑了”
黄月英自然也认出了牧景,可这更让她有一种无处躲藏的感觉。
“并没有说笑”
牧景放下手中的筷子,擦擦嘴,道“我说的是真心话,虽知道,你们未必真心加入我牧府,可既然已经嫁进来了,那就好好相处,你们就当搭伙过日子,也别委屈了自己,做人,总要过得舒坦一下,不必介怀太多外面人的目光,你们的夫君,还是能撑得住事情的”
说完了,他也没有多说,让她们自己消化一下就行了。
这时代,女子的地位,已经摆在那里了。
牧景也不能的逆着大势而行,这样会别滚滚的洪流给淹没的,就算想要改变,也需要一点点的改变。
他就准备,从身边人开始。
女人能撑得住半壁天。
这话不假。
其实有时候,女人可比男人有用得多了,是人才就要利用起来了,是劳动力就要解放出来,不然怎么建设更好的社会。
纳妾并非什么大事情,相对于目前的时局而言,只是明侯府的一个小插曲而已,明侯府目前正处在一个紧张的时刻。
牧景也没有所谓的婚假了。
吃完早饭。
他直接去的昭明阁给点卯去了。
倒是蔡琰,今日自己给自己放了一个假期,留下来给两个娇滴滴的新娘子的灌输一下,牧家娘子,应该注意什么事情。
昭明阁中。
戏志才在打趣牧景“这新郎官当的有滋有味吧”
“比你好”
牧景说道“谁像你一样,娶个媳妇,变成河东狮吼,整天只能睡书房”
别看戏志才在外面威风八面的。
可这就是一个气管炎来着。
偏偏他对他那个媳妇,结婚那一天才见到,可就是一见钟情,死犯贱的喜欢,不然凭借他的地位,他的能力,他的才智,休妻纳妾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打人不打脸”
戏志才愤然的说道“主公,你这样做,合适吗”
“堂堂七尺男儿,怕妻子,说得过去吗”牧景向来是一击制敌的。
“说正事”
戏志才不能和他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他感觉自己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说吧”
牧景这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也不合戏志才计较太多,不然他这第一心腹军师,可就要被他气得躺在床榻上了。
“我在考虑,如果早晚要的动起来了,我们明侯府,是不是不能太过于逆来顺受”戏志才这是考虑的很多日,才想和牧景商量一下的“谁都知道我们在整军,所以他们才肆无忌惮的,我怕这样下去,局部小战役,会变成大家骑虎难下,到时候我牧军精锐,想要不倾巢而战,都不行了”
“担心的有道理”
牧景点头“不过一动不如一静,这的确是我们现在的软肋,而且我其实也盼着北方能打起来了,最少不至于在这时候被他们群起而围攻”
“群起而围攻”
戏志才瞳孔睁大,道“不可能吧”
“又不是第一次的”
牧景冷笑。
当初牧氏主宰朝廷,被各路诸侯群起而战,那一战,打的是血流成河,也让牧氏多年蓄势,一朝尽丧。
若非牧景有几分运气,能从关中突围下来了,恐怕已经尸骨都埋在了关中了。
牧军这几年,过于强势。
本身就是已经被一众诸侯所忌惮。
西南更有天险。
另外明侯府的新政,已经触及各个阶层的反抗,天下的世家门阀,地方乡绅,都会推动他们那一方的诸侯来对付牧景。
综合这种因素之下。
明侯府被天下诸侯群起而围攻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而是很大。
“今时不同往日”
戏志才摇摇头,他还是不认为会出现这种最坏的情况“我们明侯府有天险庇护,另外我牧军本身就是的天下强军,哪怕目前只是虚弱,可以一旦临战,我们可以暂停整军,只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把状态调整过来,迎战之下,必是血战,谁敢来死磕我们,哪怕磕死了我们,最少也要死一两方诸侯,他们谁都怕别人成为渔翁,绝不敢在这时候,整合力量,围攻我西南”
“我也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但是做好最坏打算,倒是需要的”
牧景看着戏志才,道“我想要你亲自去一趟潼关”
“潼关”
“关中”牧景补充。
“乘乱而出”
戏志才眸子一亮。
“不”
牧景摇摇头“整军还是第一位了,为了我牧军未来长久的部署,不能让整军措施一朝丧,军中将士的心思散掉容易,聚起来可就难的,我不会为了区区一城一地,而去罔顾我们自己部署”
“那你让我北上的意思”戏志才有些摸不透牧景的意思了。
“浑水摸鱼”
牧景道“我肯定,一旦打起来,雒阳也是战场,机会如果来了,你捡不捡”
“捡”
戏志才自然的点头。
“所以让你去,黄劭布阵可以,可这种随机应变,他差了一点”牧景说道“有机会你就出,没有机会你就忍着,局部战争,我可以承受,但是你记住了,决不能让战场扩大”
“明白”
戏志才点头,他突然问“江东你打算如何应对”
“现在孙坚在试探我的底线,我自然不能让他试探出来了”牧景冷笑“黄忠目前坐镇中军,必须要撑到整军完成之后,一步都不能动,不然前功尽弃,我会让张辽去一趟,如果他孙伯符敢踏入一步,强硬的打出去,哪怕我军现在整军,战斗力不足,我也必须要让他知道,我牧军时时刻刻都做好的备战的准备”
江东为了拖住牧军,主力已经西移过来了。
试探是早晚的事情。
只要牧军忍一口气,他们就会肆无忌惮,甚至会再一次尝试性的想要把荆襄之地给吃回去。
所以牧军这时候,不能有半分的示弱。
“主公”
赵信这时候,从外面匆忙的走进来了,额头上还有汗水,跑的很快。
“什么消息”
牧景抬头,并没有介怀戏志才半分,如果他连戏志才都信不过,这明侯府,已经没有一个人,能让他信得过了。
“禀报主公,刚刚得到消息,刘和登基了,而且一登基,就发出了诏书,讨伐伪帝刘协,战书已经直接送去了许都”
赵信禀报说道。
“这么快”牧景略微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需要一段时间了,倒是没想到袁绍为了先下手为强,他却敢这般儿戏的行事了。
”他以什么理由登基“牧景问。
“少帝密诏”
“少帝还有密诏”牧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当今天下,论正统,刘协居一半,可另外一半,传国玉玺在我们这里,他倒是还有少帝这个理由,行,他愿意矫旨,给他机会”
牧景想了想,对戏志才说道“你曾经模仿过少帝的字,你来写一份密诏,然后我盖上传国玉玺的印,在送去给袁绍”
“对他这么好”戏志才怀疑的看着牧景。
他的确临摹过几次少帝的字,那时候,牧氏和少帝,在朝堂上,斗了的也不轻,做好准备,是应该的。
不过他对牧景的出发点有些怀疑。
“不给他理由,他怎可堂而皇之的遇曹孟德一战”牧景冷笑“我可不希望袁本初败的太快了,他们要是败的太快了,北方可就真的要一统了,到时候于吾而言,并非好事啊”
他敢肯定,一旦北方一统,曹操肯定会和孙坚联手进攻西南。
而且不会很晚。
因为曹操不敢给自己的时间发展下去,他已经开始质疑明侯新政的威力了,一旦明侯新政落实,明侯府将会焕发出一股强大的生命力。
到时候,曹操甚至连进攻的勇气,都没有了。
毕竟这世界,战争从来都是打的是后勤补给,缺乏后勤补给的兵马,凶狠到头,也是绝路,最后也是打不下去的。
“袁绍会好像你想的一样去做吗”戏志才问。
“他会”
牧景平静的说道“如果是你,被打到了家门口,你还会继续忍下去吗”
“这个看情况”
戏志才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那是你,他是袁本初,袁本初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忍让的人”牧景淡淡然的道“天下第一世家,四世三公袁氏之子,他本就张狂,岂容他人欺辱,他必会奋起而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