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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财富的魅力

作品: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 作者:实心熊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与犹太人私下勾结,试图售卖三重冠的巴勒莫主教阿方索,在的就天时堡的牢房里自尽了。

    这个消息传开的时候,让正处于对追求财富快要陷入癫狂境地的罗马人为之一惊。

    阿方索的罪行显然是无法宽恕的,所有人都认为他最终会上绞架,或者干脆是火刑架,这是他已经注定的命运。,

    所以对他的死没有人感到惋惜和意外,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崇高,也许他连被关押在天使堡里的资格都没有额,而是直接就被投入某个阴森的监狱,然后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处决。

    至于说三重冠的下落,反而没有多少人真正关心。

    这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其中牵扯到了法尔内家。

    就让那些犹太人从此销声匿迹,最好再也不要出现了,只有这样大家都才好过。

    只是阿方索的自杀多少还是让罗马人感到了意外。

    作为一位高级神职人员却选择了自杀,这其实是一件丑闻,更何况他是用他的念珠把自己吊在了窗户栏杆上死掉的。

    这就是更让人觉得是不可宽恕的亵渎。

    尽管时代正在改变,教会已经不再鼓励对自杀着予以太过残忍的死后惩罚,但是因为阿方索特殊的身份和他的法所带来的坏影响,梵蒂冈还是专门下了命令,在宣布阿方索的诸般罪行之后,更是宣布把他逐出教籍,而他尸体则被拉到一处原本用来焚烧传染病人尸体的偏僻的焚化厂,随着一把大火,原巴勒莫主教化为了一把灰烬。

    而且这样还不行,教会为了彰显教规的严厉,更是为了强调已经与这个背教者彻底割裂,阿方索的骨灰被装在一个坛子里放到船上,然后这条船沿着台伯河一路向西,骨灰被沿途洒在了河里,然后那条船顺着河口进入了弟勒尼安海,装着最后一点骨灰的坛子也随即沉入了海底。

    这个结果让很多人为之一默,不过也只是稍微那么一会,然后所有人的心思就都投入了更感兴趣的事情当中。

    而现在罗马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个关于教会可能会出面担任新成立的交易所的担保人的消息。

    谁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由谁传出来的,又是从哪传出来的,不过这个消息显然让所有人有资格关注的人都兴奋了起来。

    教会拥有多少财富,在十几个世纪的漫长岁月中,究竟有多少曾经在历史上灿烂辉煌的文明最终被举着十字的狂热信徒消灭,而后他们积攒多年的无数珍宝,成为了梵蒂冈教堂里装点门面和昭示基督威严的点缀?

    只要想想这些,很多人就觉得全身发热,呼吸急促,口干舌燥,两眼通红了。

    当然,瓜分教廷是不可能,但是如果能由这个基督世界里最大的富豪出面担保信用,那么那个交易所又会是什么样子?

    人们都想到了比萨,至于一些曾经亲眼见过比萨人席卷财富情景的目击者,更是能深深体会到那种已经快要让人疯狂了的狂热。

    交易所,教廷担保,比比萨更多的发财机会,由这些词组成的话题在罗马的大街小巷里到处流传,不论是那些有资格参加这场即将到来的财富盛宴的贵族富商,还是那些即便只是说说这个话题就变得异常兴奋的市民们,罗马人一时间似乎完全忘了法国人,奥斯曼人,或者是其他任何与赚钱无关的事情。

    倒是亚历山大,当听说阿方索的死讯后不禁有点愕然,他对阿方索当然没有好感,这个人当初勾结西西里贵族会议把他赶出西西里岛的事他还没忘呢,尽管现在看来即便那些人没有赶他,他大概也不会留在那里。

    西西里是太小了,完全无法让他施展拳脚,更重要的是西西里是斐迪南的地盘,作为国王的斐迪南虽然几乎从不驾临西西里,但是他派到西西里的那些宫相们却都是他忠实的手下。

    至少亚历山大已经听说,如今终于再次有了宫相的西西里,在那位大人赴任之后就遭遇了一连串的各种严厉统治,之前因为骚乱建立起来的贵族会议被毫不留情的解散了。

    其中以那位贵族议会的首席议员加缪里最为凄惨,他被指控为试图在西西里骚乱中窥伺权力和煽动民众,虽然加缪里为自己据理力争,辩解在骚乱时期自己为西西里,为国王所做的一切,可是他还是被宣布剥夺了一切权力,驱逐出了西西里宫廷。

    这一切都让亚历山大为当初的选择感到庆幸,西西里真不是当时的他可以长留的地方。

    至于对阿方索的死,亚历山大多少还是有点感触的,特别是在听说教廷对他的骨灰处理的方式之后,亚历山大为之一愕。

    居然把阿方索的骨灰洒进了台伯河和弟勒尼安海,这让亚历山大不禁想起了某些地方习惯把一些身份崇高的人的骨灰撒入江河湖海的习惯。

    现在听说阿方索居然也有这样的待遇,亚历山大就不由多少觉得有点怪怪的。

    不过现在他也顾不得去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教皇很着急,不论是想尽快救回儿子,还是亚历山大提出的建议的确实在太诱人,在召开了一次枢机会议之后,教皇就派人通知亚历山大在转天的晚餐前去见他。

    来传令的就是那个让亚历山大怀疑老丈人取向有问题的漂亮随从,那个年轻人显然已经取代了卡德隆如今在教皇身边的身份,这让卡德隆似乎有点落寞,尽管他如今成了教皇与亚历山大之间的信使,专门负责为双方传递消息。

    对教皇的焦急,亚历山大能够猜到一些。

    凯撒的安危也许不用担心,可是考虑到可能已经接到了来自法国人那边的消息,大概亚历山大六世这时候正在为时间紧迫暗暗心焦。

    没有人会猜到亚历山大六世会这么快就和法国人摒弃前嫌的勾搭起来,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亚历山大也绝不会想到这个。

    不论是因为受到贡萨洛骄纵无理当众羞辱的刺激,还是纯粹出于个人私欲,亚历山大六世应该是已经决定和法国人勾结起来了。

    正因为这样,他现在急需凯撒回来为他指挥军队。

    之前的雇佣军还是有一些回到了罗马,教皇并没有申斥他们,或者是在如今这种连军队统帅都还是别人人质的情况下,除了那支凯撒建立起来的人数不多的教皇卫队之外,雇佣军就是教皇国唯一能指望的力量了。

    这种时候,亚历山大六世也只能默许不对那些雇佣军予以追究。

    来拜访亚历山大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并不怎么在意教皇会不会生气,因为他们并非是以自己,而是作为各自家族的代表来拜访。

    教皇虽然权威赫赫,但是毕竟罗马并非他一个人的罗马。

    巴伦娣的到来引起了个小小的骚动,看着罗维雷家的这位小姐在仆人的引领下走进去,还在门厅里闲坐的一些贵族不禁纷纷用看好戏的眼神打量着她的背影。

    巴伦娣个头不高,胸脯也不大,皮肤虽然有着少女特有的光滑洁白,但是容貌就太平凡了。

    平凡到什么程度呢,亚历山大有时候在想,如果要由罗马的贵妇小姐们排演一出戏剧,那么卢克雷齐娅和箬莎一定是最耀眼的女主角,而巴伦娣,最多做过个充当背景的群众演员,说不定还是站在末排角落里的那种。

    自己的未婚妻居然不漂亮,这让亚历山大深深的理解了“没有谁的人生是完美无缺的”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巴伦娣站在一圈椅子中间的空地上看着亚历山大,她面无表情却也并不冷淡,只是平凡的容貌让她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太好相处。

    事实上除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巴伦娣的朋友的确很少,她们觉得她冷漠,而她觉得她们平庸。

    “我父亲邀请你今天和他一起吃晚饭,”巴伦娣淡淡的说,看到亚历山大没有开口,她继续说“顺便有些事情要吩咐你。”

    亚历山大默默点头,就在今天早晨,亚历山大六世召集枢机们在他西斯廷教堂还未完工的小教堂里开了个会议,虽然没有人知道讨论的是什么,但是人们已经隐约感到了一丝异样。

    果然,到了中午消息就传了出来,教皇向书记们提出了是否接受亚历山大要求由教廷担保,在罗马建立交易所这件事。

    当这个消息传开时,阿方索的骨灰正被人装坛上船,所以一位主教畏罪自杀的消息就如同他洒在台伯河里的骨灰一样,几乎连个浪花都没引起,就湮灭在了更大的浪潮之中。

    现在听到巴伦娣的邀请,亚历山大能猜出老罗维雷应该是要赶在他第二天下午觐见教皇之前和他谈谈。

    “我会去的。”亚历山大回应了一句,然后就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房间里一阵沉默,巴伦娣平静的与亚历山大对视,然后默默鞠躬,准备离开。

    “好吧,你要说什么,”亚历山大有点恼火的开口了“你那眼神会让看到的人以为我是在虐待你。”

    “你完全可以不必在意别人会怎么看待,毕竟我们的婚约只是双方家族的需要。”

    巴伦娣微微扬起下巴,让自己看上去比以往显得更加骄傲。

    “我也希望这样,不过如果你总是这副样子,会让人怀疑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亚历山大想要耐心的解释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巴伦娣似乎在和他生气。

    “那么请问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愉快的事情吗?”巴伦娣冷冷的问“或者当你的风流韵事在罗马到处传扬的时候,你是否想过我的感受。”

    亚历山大有点惊讶的看着巴伦娣,他还从没想到过这个一向少言寡语的未婚妻居然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

    “等一下,你不会是在妒忌吧,”亚历山大有些好笑的看着巴伦娣“妒忌我和卢克雷奇娅?”

    “大人你可能误会了,如果我爱你我会妒忌的,可我现在只是做为一个未婚妻在维护属于我的权益。”巴伦娣用一种愤愤的眼神盯着亚历山大“我知道自己不漂亮,也知道这场婚约只是一场我父亲与你舅舅之间的交易,所以你可以无视我这个人,但是请你尊重我作为你的未婚妻这个身份。”

    说完,巴伦娣用力扯动裙摆,转身挺直腰杆向门外走去。

    亚历山大有点愣愣的看着巴伦娣的背影,然后慢慢转头望向从另一扇门走进来的箬莎。

    “你看到了?”亚历山大指了指已经没了人影的门口“你觉得她这是怎么了?”

    箬莎右手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后瞥了眼亚历山大。

    看着箬莎那古怪的眼神,亚历山大原本要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巴伦娣回到半山别墅的时候,老罗维雷正盯着两个厨师烤一条牛腿。

    牛腿之前已经用各种香辛料腌制了一夜,所以只需要在烧的很大的火上不停的翻转,而不必用小火慢烧,原本暗红鲜嫩的皮肉的色泽就迅速变暗,同时一阵阵透着诱人味道的香气在院子里四下飘散,令人不禁垂涎欲滴。

    巴伦娣看着老罗维雷把一杯葡萄酒均匀的洒在牛腿上,随着酒香与肉香飘散起来,老罗维雷脸上露出个满意的微笑。

    “您这是在干什么?”巴伦娣有点奇怪的问“我记得您并不喜欢吃牛肉。”

    “我是不太喜欢,我更爱吃羊肉,”老罗维雷看看女儿笑了笑“不过我听说你未婚夫很喜欢,而且这种用葡萄酒给牛肉添加味道的方法就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巴伦娣听着父亲的话,稍微迟疑一下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杯子,轻轻把酒倒在已经烤的香气四溢的牛腿上。

    看着切好摆在面前的牛腿肉,老罗维雷稍微闻了闻摆手让厨子端了下去,然后他看着坐在对面望着他的巴伦娣。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老罗维雷看着巴伦娣,看到女儿闻声立刻坐直,枢机主教摆摆手阻止了她“别告诉我没事,要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你,所以对我说实话。”

    听着父亲的话,巴伦娣喘了口气,然后认真的看着老罗维雷:“父亲,您不觉得我们做的让步太多了吗,或许当初莫迪洛伯爵对您来说很重要,但是现在您已经成为了枢机主教,而您也已经让他的外甥成为了蒙蒂纳伯爵,我们已经没有什么亏欠他们家的,既然这样为什么您还要迁就他们呢,即便贡布雷的那个自贸联盟的确对我们帮助很大,可他们不也同样需要我们罗维雷家吗,既然这样您不觉得我们应该为自己家族的荣誉多考虑一些,要知道现在我们的家族已经因为贡布雷做的那些事成了罗马人的笑柄。”

    老罗维雷抚摸着花白的胡须静静的听着女儿的话,直到巴伦娣似乎因为发泄了一阵稍微平复下来,他才慢悠悠的说:“看来你想说这些话已经很久了,嫉妒,这是让你终于说出来这些的原因。”

    “不,父亲,你怎么会这么想,”巴伦娣有些恼火的说“我不是因为那种肤浅的原因才要说这些话的,我只是想知道您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要知道如果有一天我要和贡布雷结婚,那么我也要知道这对罗维雷家是不是真的有利。”

    老罗维雷看着女儿,在稍微寻思了一下后招手示意让她陪着自己向后面天台的花园走去。

    “听好了巴伦娣,”老罗维雷边走边对女儿说“你知道刚刚波吉亚召开了枢机会议,他提出了亚历山大的那个建议,由教廷作为担保人,在罗马开设一家交易所,我们都知道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能让他的儿子尽快获得自由,但是我们也必须明白,教皇这么做的更大目的是因为他看到了巨大的财富。”

    看到巴伦娣微微点头,老罗维雷欣慰的笑了笑,他知道巴伦娣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变故有些情绪激动,但是一旦需要冷静的时候,她就会立刻变得聪明冷静,这是康斯坦丁怎么也比不了的。

    “你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巴伦娣,否则我会让毫不犹豫的让你继承家业的,”老罗维雷有点无奈的摇头“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帮助康斯坦丁,你知道他是个优秀的骑士,不过也许在战场上他能有所做为,但是在宫廷里他需要一个帮手。”

    “我会帮助他的。”巴伦娣认真的点点头。

    “不,你理解错了,我说的帮手是贡布雷。”

    巴伦娣愕然的看着父亲,先是以为听错了,直到看到老罗维雷向她肯定的点头,她才难以置信的问:“父亲您怎么会认为贡布雷能成为帮助康斯坦丁的那个人呢,您知道他甚至不愿意成为我们家族中的已一员。”

    听着女儿的抱怨,老罗维雷却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唇:“我从一开始也没指望他能成为罗维雷家的一员,要知道你和他的婚约开始是因为与莫迪洛的约定,而现在则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你知道波吉亚为建立这个交易所找的借口是什么吗?”

    在巴伦娣的疑惑中,老罗维雷看着天际远处正如燃烧般通红的晚霞。

    “他说要为抵抗奥斯曼人的入侵筹集钱款,这个交易所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开设的。”

    “他可真能编造理由,”巴伦娣有些愤愤的说“我想即便真是为了这个,可最终真正的大头儿肯定落进他自己的腰包了。”

    女儿的话让老罗维雷微微一笑,和巴伦娣还多少会为这种事生气不同,老罗维雷只会暗暗佩服亚历山大六世能找到这么好的借口理由。

    “你的未婚夫很聪明,比我们之前认为的更聪明,”老罗维雷看着正沿着山路缓缓上来的一辆马车说“我要他帮助康斯坦丁的,并非是现在而是将来,相信我巴伦娣,你的未婚夫将来也许会比你见过的任何人都更特别。”

    巴伦娣不解的看着父亲,她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对亚历山大有这么高的期待,只是当她准备开口时,一个仆人走过来报告:“大人,蒙蒂纳伯爵和科森察伯爵小姐到了。”

    “让我们去迎接客人吧,”老罗维雷对女儿说,然后他忽然打量着巴伦娣看了看“听我说巴伦娣,虽然你并不在乎那些,不过我觉得你如果稍微打扮一下也许会更好些。”

    听着父亲的话,巴伦娣的脸上不由微微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