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诱卿卿》 第一章 一、二、三、四,她彭文君有四个俊逸出众的儿子,三个是自己怀胎十月的亲生儿子——樊莫、樊砚、樊行,一个是好友临终托孤的养子——张维良。平日,他们一个个从早忙到晚,一天四餐——早餐、午餐、晚餐、宵夜,除了宵夜,没有一顿饭可以看到他们的踪影,可是今个儿……“今天该不会是我的生日吧?”这话说起来虽然有那么点酸溜溜的,不过,却也是她感慨至深的内心话。过去这几年来,如果不是碰上她的生日,她这几个宝贝儿子根本不会想到——即使没有她的命令,他们也可以回家陪她吃顿晚饭。当然,她很明白,如果不是为了守护樊家庞大的家业,他们也不会整日忙著工作,老把她丢在一旁。只是,自从老伴撒手人寰,留下她一个人后,她心里实在寂寞,她宁愿他们少赚一点钱,而多花点时间陪陪她。 “妈,今天是九月十五号,不是九月二十五号,如果您想要过五十五岁大寿,还得再等个十天。”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樊莫,全身散发著慵懒与邪恶的性感气质,他是一个很容易让女人沉迷的男人,然而,那似认真又似玩笑的调调,总教人无法分辨他心里真正的感觉。 即使心里实在舍不得责难他们,彭文君嘴上还是忍不住藉机训示道:“既然不是我的生日,怎么今天有空回来吃晚饭呢?” “妈,只要您高兴,我们每天都会回来陪您吃晚饭,不过,就怕我们来不及赶上晚餐时间,饿著您的肚子,我们会心疼的。”樊砚有一张甜得会腻死人的嘴巴,不好可以说成好,平凡可以变成独特,他是谈情说爱的高手。 白了樊砚一眼,彭文君表面看似不吃他那一套,心里却不由自主地笑了开来。 明知道话是说来哄她开心,不过,哪个母亲不爱听儿子的甜言蜜语? 看到彭文君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樊行嘻皮笑脸地说道:“妈咪,其实我们也希望每天回来陪您吃晚餐,可是,您的儿子实在是太优秀、太有女人缘了,今天这个约,明天那个邀,每天都有应接不暇的约会,害得我们总是无法跟您共度晚餐时刻。”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樊行,永远没有正经的时候,不过,千万不要被他嘻嘻哈哈的外表给蒙骗了,其实,他这个人精得很。 睨了他们四个一眼,彭文君讽刺道:“听你这么说,这要怪我自己喽!没事把你们的风度教得这么好,让你们来者不拒,今天这个约,就跟这个出去,明天那个邀,就跟那个出去,所以,我儿子才会跑去跟别的女人吃晚餐,而不回家陪我这个老女人喽!”如果,他们是为了追求未来的老婆,而忘了她这个老妈,她倒还无所谓,问题是,他们一个个乐得当单身汉,一点定下来的打算也没有。 “妈,阿行没这个意思,只是,您不是常教导我们最好不要得罪别人,我们只是希望把事情做得漂亮一点。”维良的稳重和温柔,仿佛一股清凉的和风,既扣人心弦,又令人眷恋。 叹了口气,彭文君既是无奈,又有些纵容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有借口,反正我一张嘴巴,敌不过你们这四张嘴巴!” 对著彭文君露出懒洋洋的笑容,樊莫表示道:“妈,今年我们想帮您举办一场生日宴会,不知道您的意思如何?” “不用了,一个小小的生日,干么这么劳师动众。”一说到宴会,彭文君不自觉地蹙起眉头。自从三年前丈夫过世,她就不再涉及任何的宴会,一来,她本来就不喜欢那种热闹的场合,二来,在那种喧闹的气氛下,更容易让她感到孤独,忆起死去的丈夫。 完全明白彭文君的心情,维良细腻的说道:“妈,我们知道您不喜欢吵闹,所以,我们只邀一些亲近的朋友。” 摇摇头,彭文君一点兴致也没有,“只要你们四个陪著我,我就很满足了。” 虽然他们早料到这种结果,樊行还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直冲道:“妈咪,您已经好久没跟外界接触了,一天到晚锁在宅子里,再这样下去,会闷出病来。” 像是想到什么事情,彭文君笑了笑,对著樊行漫不经心的说道:“说得也有道理,我已经好久没有跟你岳母大人聊天了,也许,趁著我生日那天,我可以邀她过来讨论你跟语寒的事情。” 咳!要死啊!怎么会扯上这件事?浑身不自在的换了个坐姿,樊行别扭的说道:“妈咪,我才几岁而已,现在提这种事,太早了啦!”虽然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但是到现在,他都还不能接受——这么愚蠢的事竟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实在不想咒骂一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人,可是,爷爷那个老头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他才五岁大,就帮他定了这门亲事,害得他连老婆该长什么德行都没有选择权。而且还规定这门亲事绝对不能退,同时,他得在三十二岁以前把人给娶进门,要不然就不承认他是樊家的子孙!什么嘛,一点人权都没有! “太早了?你已经二十八岁了耶!”彭文君怀疑的看著樊行叫道。 瞥向樊莫,樊行不服气的指道:“老大都三十二岁了耶!”言下之意,是那个大他足足有四岁的老家伙都不急,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微微一笑,樊莫不疾不徐的接道:“我是三十二岁,不过,很可惜,我没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瞪了樊莫一眼,樊行恨恨的咬著牙,什么哥哥嘛,这种时候还在火上加油! “妈咪,您真的要我娶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吗?”可怜兮兮的看著彭文君,樊行凄惨的哀求著。 耸耸肩,彭文君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说道:“我还没嫁给你爸之前,我也是没见过他,可是,结了婚以后,我们还不是很恩爱。” 这话他确实无法反驳,爹地在世的时候,爹地和妈咪之间的感情,可用鹣鲽情深四个字来形容,但是,他们是他们,他是他,时代不同,个性也不同,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 望著樊行那充满哀怨的眼神,樊砚解危道:“妈,像您这么贤慧又美丽的女人,哪个男人不爱?爸爸当然会对您疼爱有加,可是,那位白语寒小姐是不是像您一样,这可就难说了,也难怪阿行他不安心。” 被樊砚的糖水一灌,彭文君心里甜甜一笑,嘴上有些软化的说道:“我可没叫他现在就把人家给娶进门来,只不过,你们既然那么有心想帮我庆祝生日,生日当天,我邀请亲家母到家里坐坐,顺便谈谈如何让他们两个未婚夫妻增进感情,也是应该的啊!” 说得那么冠冕堂堂,说穿了,还不是反对他们为她举办生日宴会!无奈的竖起白旗,樊行投降道:“妈咪,如果您不愿大肆庆祝生日,我们绝不会勉强您。” 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彭文君话中有话的埋怨道:“只不过是个生日,我可不想弄得好像我儿子要娶老婆似的。”仿佛听不懂彭文君的暗示,樊莫迳自说道:“妈,只是一个小型的派对,您再考虑看看。” 逮著机会,彭文君开出条件道:“如果你们愿意当个听话的儿子,赶紧找对象定下来,生几个孙子让我抱抱,你们想开几个宴会,我都没有意见。” 提起这事,大伙儿默契十足的噤若寒蝉,他们不是不结婚,只是终身大事不比恋爱,马虎不得,再说吧! 一瞧见他们四个的反应,彭文君别有用心的叹了口气,“你们什么时候才肯结婚,我都无所谓,反正,我现在日子过得也不错,种花、喂鱼、看书,生活优闲得很,只不过,就是寂寞了点。” 他们当然明白妈话里的意思,只是,此时此刻,有懂也要装不懂。原本,他们是想藉著妈的生日热闹一下,好让妈挥去爸爸过世的阴霾,重新找回三年前充满朝气的活力,怎知……天啊!真是自找麻烦! 扫了一眼四个令她既骄傲,却又伤透脑筋的宝贝儿子,彭文君刻意道:“我不会催你们结婚,也不希望你们随随便便结婚,不过,能够活著看你们娶妻生子是我最大的愿望。”沉重的吐了口气,她像是有感而发的接道:“人的命是没有定数,这一刻睁著眼睛,下一刻也许就闭上眼睛了。” 大伙儿互看一眼,樊莫开口安抚道:“妈,您放心,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拿起碗筷,彭文君也不再多说什么,安静的吃起晚餐。话都说得这么白了,他们如果再不有所表示,她也没办法。 ☆☆☆ “你们干么一直瞪著我看?”不自觉的将屁股往后轻轻一挪,樊行戒慎的看著坐在对面的三个人。一吃完晚餐,被他们三个架到老大的书房,然后往沙发上一扔,他心里就有一种非常不安的预感,这三个人对他一定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笑了笑,樊莫轻松地直说道:“早一点结婚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是没什么不好,不过,房里多了一个人的东西,耳边多了一个人唠叨,稍嫌麻烦了点。樊行很怀疑,如果,真如他老大所说,早一点结婚没什么不好,那么为什么他老大一把年纪了,都还不结婚呢? 轻轻地点点头,维良温和的附和道:“是啊!反正你早晚要把白语寒娶进门,现在把婚结一结,对你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啊!” “而且,从此有老婆帮你暧床,你的夜晚将不再孤单,那不是很好吗?”樊砚状似浪漫的接著道。 干笑了几声,樊行没好气的说道:“被指腹为婚的人又不是你们,你们当然很好。”就会说风凉话,真是一群没良心的家伙! 摇摇手,樊莫似笑非笑的悠哉道:“如果我是你,我会欣然接受这样的安排,娶老婆既不用挑又不用选,多省事。” 天啊!说得好像在买东西一样。瞟了樊莫一眼,樊行有气无力地回道:“真是可惜,早知道你老大这么懒惰,当初就应该教爷爷把白语寒指定给你。” 像是没把樊行的讽刺放在心上,樊莫从容的笑道:“确实很可惜,不过,我很有自知之明,事实就是事实,再怎么可惜,也是无法改变。” 脸色一沉,樊行恨恨地瞅著樊莫。可恶!就是因为无法改变,他心里才呕啊! 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爷爷对这门亲事异常坚持,就连死后的遗嘱都提列条文——交代他不能悔婚,真搞不懂他老人家干么把这事看得这么严肃? 看到樊行那副心有不甘的模样,樊砚不以为然的说道:“阿行,只不过让你提早几年结婚,又不是叫你上吊,你何必这么计较?” 真是个笑话,他当然要计较,明明还有四年的青春可以自由挥霍,为什么他要白白的把它浪费掉? “二哥,自古有云“长幼有序,自为老么,我哪有抢在前头的道理?”虽然妈咪对他们的管束一向开放,也表示一切取自由主义,但是,再过四年,老大三十六,二哥和良哥三十四,他就不相信,妈咪可以容忍他们继续高唱单身贵族。 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樊莫淡然的说道:“阿行,你不是最讲究‘民主自由’吗?怎么,这会儿竟然变得那么八股?” 睨了樊莫一眼,樊行嘟著嘴道:“我现在改邪归正了,不行吗?”人家当哥哥的都很爱护弟弟,他老大却是紧咬著他不放,有够缺德!算了,老大本来就不是什么多有爱心的人,要不然,人家怎么会称老大“恶狼”? 戴著和煦的笑靥,维良摆出低姿态说道:“阿行,我们也知道叫你现在娶白语寒是很为难你,不过,为了妈,你就牺牲一点。” 说得真好听,为了妈咪,他牺牲一点,难道,他牺牲的还不够多吗?老婆由不得他作主,他已经很委屈了,现在……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同是妈咪的儿子,他们三个就只会耍嘴皮子,他却要付出四年的自由岁月,这是什么道理啊? “你们不用再浪费口水了,我不会答应的!” 一脸惋惜的摇摇头,樊砚叹道:“可怜啊!妈平日这么疼你,你竟然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肯做,我真是替妈不值。” 毫无诚意地对著樊砚笑了笑,樊行直接挑明道:“省省吧!我这个人不接受激将法。”其实,他也希望妈咪每天活力四射、生气勃勃,不要整日关在樊家的宅院里,但是,这事每个人都有责任啊,他们怎么可以因为他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就把事情全推到他身上。 “阿行……” 伸手制止维良即将出口的说服,樊行故意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困了,明天一早还要上班,我先去睡了,晚安。”虽然他这个人精明得很,绝不会傻傻的被他们牵著鼻子走,可是,他们三个对付他一个,软硬夹攻,他有一种预感,这场仗战下来,他只会觉得良心不安。心里不停地咒骂自己小器、自私,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还是赶紧溜了吧! 目送樊行溜之大吉的背影,樊砚好笑地讥讽道:“这家伙也太紧张了吧!人家白语寒肯不肯承认这件婚事都还不知道,他就以为只要他点个头,人家马上跟他进入洞房。”虽然他们没有考虑到白语寒的想法,只希望藉由阿行和白语寒的婚事,来安妈的心,然而不可讳言,这也许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爷爷是规定阿行绝不能退婚,但是,他老人家可没载明白家不能悔婚。如果,白爸爸并没有同爷爷一样,死了还在遗嘱里明定自己的孙女不能退婚,白语寒真要否决这门亲事,他们也是莫可奈何,毕竟,当初定下这门亲事的两个人都已经作古了。 “阿砚,既然爷爷会那么慎重的在他的遗嘱中立下条文,以防止阿行背弃他和白爷爷之间的约定,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他的道理。”站起身来,樊莫走到书桌旁坐了下来。“大哥,你的意思是爷爷和白爷爷之间有一项约束彼此的秘密协议?” 耸耸肩,樊莫不甚在意地说道:“也许有,也许没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白爷爷一定也不允许白语寒悔婚。” 顿了一下,维良导回正题问道:“大哥,阿行他不肯答应,我们就算了吗?” “再说吧!不过,以后尽可能早一点回家陪妈。”拿起放在桌上每晚睡前都会看上一段的杂志,樊莫转而说道:“很晚了,该睡了,明天还要上班。” “大哥,晚安。” ☆☆☆ 她真的搞不懂这些人在干么?星期一早餐吃什么,午餐吃什么,晚餐吃什么,星期二早餐……天啊!连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可以拿来当会开,而且还每周一次,周复一周,从来没间断过,真是败给他们了。人家宪法再怎么刻板,都还可以修宪,可是他们……不过,她又能怎么样?虽然这种家庭会议实在穷极无聊,一点建设性也没有,但是,身为慕家的一份子,她又不能不参加,否则依家规处置,接下来这个礼拜,她不能享用家里的任何一顿饭。 其实,她搞不懂的事情何止是这样子而已,她更不能了解,像她慕云霏这么多情浪漫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无趣的家人?有时候,她都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她妈咪和爹地的女儿,要不然,为什么她跟他们完全不一样?瞧,这会儿他们一个个认真得好像上法庭打官司一样,正经八百的,而她,却昏昏欲睡,拚命地想撑开沉重的眼皮。 唉!为什么他们总是不能明白,生活如果没有偶尔的Surprise是没任何的乐趣可言。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能全怪他们,爹地是检察官,妈咪是私立女子高中的校长,大哥、大嫂,还有二哥全都是律师,在工作的长期熏陶之下,的确很难期待他们变得随性一点。 懒洋洋地晃了一圈,云霏用力打了一个大哈欠,天啊!这些人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催眠曲? “霏霏,告诉你多少遍,打哈欠的时候,要遮住嘴巴,你怎么都教不懂呢?” 瞪著她惟一的掌上明珠,林亚蓉头痛的蹙著眉头。 哇塞!妈咪好厉害,一边讨论菜单,一边还可以监督她的一举一动。 眨了眨眼睛,云霏很无辜地说道:“对不起,我忘了。”如果连这种小事都要记住,她敢保证她的脑袋瓜子一定会爆炸。 忘了?是啊!她当然会忘了,因为,林亚蓉交代过的话,她没有一句会记得。 叫她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她却像麻雀一样吱吱喳喳;叫她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要端正,两脚并拢,她却堂而皇之的把双脚跷到桌子上……当初怀霏霏的时候,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自己会生出这样的女儿? 瞥向霏霏,慕传旭调侃道:“你好像没有一件事情会记得嘛!”其实他这个宝贝妹妹也不是真的不记得,只不过,有意无意地把妈咪耳提面命的“淑女法则”当成耳边风,听过就算了。 这个讨厌的大哥,有些事情知道就好,干么还要说出来?露齿一笑,云霏自以为是地说道:“谁说的,我就记得你们刚刚说星期六早餐要吃干贝炒芥蓝……”看到林亚蓉那副想破口大骂,却又碍于形象的压抑相,云霏连忙闭上嘴巴,她好像记错了。 嘴上漾著满满的笑意,慕传言强装镇定的纠正道:“妈咪是说她星期六‘晚’上想吃干贝炒芥蓝。” 真是倒霉,就错那么一个字,不过,也难怪妈咪脸色这么难看,错把晚餐当成早餐,是有那么点离谱。很假地笑了笑,云霏牵强地辩道:“不好意思,说太快了,晚上说成早上。” 伤脑筋的摇摇头,林亚蓉无奈地说道:“你就不能够正经一点吗?” “我有啊!”只不过说错一个字,就说她不正经,这也太严重了吧! 非常不满的看著云霏,林亚蓉藉机发挥地训道:“我就知道在征信社那种地方工作,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看你,好好一个千金小姐,现在却像个野丫头一样,一点修养也没有。看你这个样子,我真担心没人敢娶你。” 又来了,一有机会就拿她的职业做文章!她就是不懂,当侦探有什么不对?既不偷又不抢,为什么要把她说得好像罪大恶极似的?算了,从她加入“风?征信社”,她妈咪的意见就从来没有停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妈咪,您不要太小看您女儿了,您女儿的魅力所向披靡,说不定,过一阵子我要闪电结婚,您都还舍不得把我嫁掉呢!”就算真的没人敢娶,那又怎么样,反正,一个人的日子也很不错啊! “只要有人敢娶你,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舍不得?” 说得那么绝,好像她是一包垃圾,一点点挽留的欲望也没有,真惨! 看到女儿苦著一张脸,慕海安出声安慰道:“霏霏,爹地可舍不得你那么早嫁人。” 怎么说,还是爹地比较护她。云霏开心地想著。 白了丈夫一眼,林亚蓉不高兴地说道:“你放心,你女儿绝不会太早嫁人。” 每次她在训女儿,他就会扯她的后腿。 “妈咪,您又不是月下老人,您怎么知道您女儿一定会晚婚?我告诉您,姻缘之事是很难预料。”不是她自我抬价,想追她的男人数都数不清,只是,没有人可以捉住她的心。 大学时代她谈了四场恋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过,已经足以让她看透绝大多数男人的细胞里没有浪漫这种基因。聪明的男人以为鲜花、礼物、甜言蜜语不断就是浪漫的表现,其实,真正的浪漫应该是一种感觉——一种会让人觉得自己很幸福的感觉,或许,那种感觉只爆发于霎那之间,但是,它却教人感动不已。也许,她这个人是爱做梦了点,可是,她要的又不多,只不过是一种Feeling,这应该不奢侈吧! “我就是知道,我很清楚我女儿的脑袋瓜里装什么东西。”指著云霏的脑袋,林亚蓉没好气地说道。 撇撇嘴,云霏懒得再辩驳什么,干脆说道:“妈咪,你们菜单讨论完了没有,我很困了。” “差不多了。”若不是因为这一家子的人都很挑食,而且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她也不会在每个星期日晚上举行家庭会议,讨论未来一周的菜单,不过,霏霏这丫头就是不懂她的苦心。伸手摸了摸云霏的头发,林亚蓉慈祥地问道:“你有没有想吃什么?” “螃蟹。”虽然妈咪对她有很多意见,不过,她毕竟是妈咪的掌上明珠,妈咪心里其实是很疼她的。 “明天晚上我让王妈炒螃蟹给你吃。” “嗯!” ☆☆☆ 风?征信社 “什么?你们要我去当小偷?”瞪著双眼,云霏难以置信地看著征信社其他四个成员。前两天她还很自诩,当侦探的既不偷又不抢,这会儿……有没有搞错?他们“风?征信社”什么时候变成“风?窃盗集团”? 仿佛云霏太大惊小怪了,挺著九个月身孕的蓝思圻颇不以为然地纠正道:“慕大小姐,这不是偷,是‘物归原主’,也就是说,你只是把她原来送给人家的信物取回来。” 翻了翻白眼,云霏没好气地说道:“拜托!东西既然都送给人家了,哪有拿回来的道理?”如果她猜得没错,请他们征信社代为偷回信物的这个女人一定是变心了,要不然,干么要用这么不入流的方式把戒指——这种意义深重的信物给取回来。 “云霏,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东西既然送人家了,就是人家的,当然没有拿回来的道理,可是,如果这东西不是自己送的,想取回来,也不是这么说不过去,不是吗?更何况,这东西还是关系著自己终身幸福的信物。”新婚才半个多月,全身散发甜蜜色彩的关立瑜,现在可是个标准的爱情至上主义者,一个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是很令人遗憾。不解地看著立瑜,云霏质疑道:“戒指可不是普通的信物,如果不是自己送,谁会代自己送?” “你应该听过指腹为婚这种事情吧?”“风?征信社”的当家,也是思圻的表哥——展昱风表示道。 “指腹为婚?”不会吧!在即将步入二十一世纪的今日,还有这种事情吗? 用力地点点头,邢浣□那张天使般的笑靥此时染上了淡淡的愁绪,“白语寒真的很可怜,一出生,她爷爷就把她许醒给自己好朋友的孙子,所以,如果她不想嫁给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她就必须把她爷爷送给人家的戒指拿回来。” 她终于清楚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蹙著眉,云霏一脸迷惑地说道:“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很怪异吗?只要把戒指拿回来就可以不嫁,这个婚约……听起来好像古代人,因为双方失散多年,所以只好靠信物来承诺亲事,没了信物,一切就免谈。” “这道理很简单,因为当初定下这件婚事的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所以如今可以约束这件婚事的,就只有当初双方互换的信物,也就是说,对方如果要求白语寒履行承诺,必须凭这只戒指。”思圻进一步解答道。 “真的那么简单吗?”也许是因为她对“当小偷”这种差事没什么兴趣,所以她总觉得这件事听起来不太对劲,好像……这其中另有隐情。 “就是这么简单,要不然,你还当这其中有什么了不得的理由吗?”像是知道云霏脑袋里在转什么,昱风取笑道。 瞪了昱风一眼,云霏嘟著嘴道:“这个Case我不接。” 为了做到公平、公正的原则,“风?征信社”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他们所受理的Case,都得依著——展昱风、蓝思圻、关立瑜、慕云霏、邢浣□——这样的顺序轮替。当然,轮到的人也可以弃权,转由下一位承接,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出现过。 虽然这个Case轮到云霏接,而且,她讨厌弃权,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无能的样子,可是,她更不喜欢当小偷。 头一偏,思圻对著身旁的浣□大声念道:“我叫你不要擅自作主替她接下这个Case,你偏不信邪,这下可好了,她不想接,我看你怎么跟人家交代!” 慌张地看著云霏,浣□急切地说道:“云霏,我们都收了人家的订金,你如果不接这个Case,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你接啊!”这还用问,她不接,替代的人当然是浣□。 云霏话一说完,除了浣□,其他三个马上笑得东倒西歪。 “你们在笑什么?”一脸狐疑的看著笑得有些夸张的三个人,云霏问道。 敛起笑声,昱风皱著眉,轻扯著浣□的双耳指道:“你看她这副德行,反应迟顿、手脚缓慢,你让她去偷戒指,不等于送她去警察局报到吗?” 拉开昱风的双手,浣□不满地抗议道:“风哥,我没有那么笨吧!” “我没说你笨,我只是说你不适合当小偷。” 斜睨了昱风一眼,这会儿换云霏发出不平之鸣,“风哥,你的意思是我很适合当小偷喽?” “我……” 用力拍了一下昱风的肩膀,思圻骂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省得惹人厌。” 对云霏笑了笑,思圻婉转地解说道:“云霏,你也知道,浣□她单纯,万一遇到突发状况,她一定应付不来。” 是啊!像浣□这么没有心眼的人,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一定不知道怎么变通,到时候不是从实招来,就是被人家送进警察局。 “好吧!就当浣□也弃权好了,那么,接下来的人应该是……” 不等云霏把话说完,立瑜直接挑明道:“风大哥大后天要去美国,思圻随时有可能被送进产房,而我,新婚才两个多礼拜,我实在很难跟我老公解释,我半夜不睡觉,就为了潜进人家家里取回一只戒指。所以,这个Case我们三个也都弃权。” 绕了一圈,还是转回云霏的身上。“照这么说来,这个Case只有我可以接喽?” 点了点头,思圻说道:“也就是因为这个Case只有你可以接,我们才会犹豫不决,最后,是浣□帮你作了主,她肯定你会接这个Case,所以就帮你接下来了。” 转向浣□,云霏充满怨恨地说道:“邢浣□,你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啊!” 一脸的无辜,浣□嗫嚅道:“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你一定不忍心白语寒因为一只指腹为婚的戒指,而无法跟自己的心上人结合,所以……” “等一下,你是说,那个叫白语寒的,已经有心上人了?” “对啊!” 要命啊!她这个人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受不了相爱的人无法相守。说穿了,还不是她浪漫、多情的细胞在作祟,总认为有情人就该成眷属,也难怪浣□敢帮她接下这个Case。 “云霏……” “好啦、好啦,我接。”如果偷一只戒指可以成就一对良缘,那她也只好牺牲一点了,“你们告诉我,这事该怎么做?” 终于松了口气,立瑜解说道:“这个礼拜六,白语寒和她母亲会以樊夫人生日为由,前往樊家祝贺,到时候,你就躲在白语寒的车子里,混进樊家,等待入夜,大伙儿睡著之后,再取回戒指。至于戒指藏在什么地方,白语寒表示,在前往樊家的途中,她会再跟你详说清楚。” 干笑了几声,云霏言不由衷地说道:“听起来好像很容易嘛,连戒指摆哪里都知道了。” 耸耸肩,思圻说道:“这样不是很好吗?省得你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闯。” “是啊!只不过,做起来最好像说的一样那么简单。” 第二章 “妈,生日快乐。”递上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樊莫代表大伙儿道,“妈,这是我们四个特地为您选的,希望您喜欢。” 将礼物放在一旁,彭文君满足地说道:“你们今天一整天陪我四处走走,就已经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干么还特别买东西?” 啜了一口香槟,樊行打趣道:“妈咪,您不用替我们省,您儿子很有钱的,不会为了这么点小礼物就破产。” “我才不是替你们省,我是为我未来的媳妇省。” “妈咪,您的胳臂也弯得太严重了吧!连媳妇都还没有著落,心就向著媳妇,您很偏心哦!”蹙著眉,樊莫抗议道。 樊砚轻轻一笑,指道:“这还用说,人家‘媳妇’可以生孙子,你又不行。” 什么话嘛,他是不能生,不过,没有男人,女人可以生孩子吗? 好笑的看了一眼樊行噘嘴的模样,樊砚接著转向彭文君道:“妈,您的生日礼物可是我们千挑细选,选了好久才找到的,您打开看看,看喜不喜欢。” “只要是你们送的,我都喜欢。”话是这么说,彭文君还是应了樊砚的要求,拆开小礼盒——里头是一个类似怀表般的锦盒,白金打造的锦盒上刻著“王维的相思”。 靠过身子,维良温柔的帮彭文君按下锦盒边的按钮,里面镶著一张古老,却保存完好的照片。 看著年轻的自己和丈夫紧紧相偎依的恩爱相,彭文君眼眶染上了感动的泪水,略显激动地说道:“你们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我在爸最喜欢的‘唐诗’里头看到的。”轻柔地拂去彭文君脸上滑落的泪珠,樊莫接著道:“妈,以后您想爸的时候,就可以随时看得到。” 又哭又笑地点了点头,彭文君充满思念的抚著照片上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樊家的管家——福伯走了进来。 “夫人,白夫人和白小姐特地来给您祝寿,现在在客厅等您。” 关上锦盒,彭文君连忙站起身来,吩咐道:“阿福,请阿凤准备茶点。” “是的,夫人。” “走吧!别让客人久等。”说著,彭文君率先往客厅走去。 吹了一声口哨,樊砚看著樊行取笑道:“好幸福哦!未婚妻来看你耶!” 瞪了樊砚一眼,樊行没好气地说道:“去你的!”拚了命想避免跟他未来的岳母打照面,没想到,连他未来的老婆都找上门来,这下子,他想躲也躲不掉。不知道他未来老婆长什么德行?最好不要长得太可怕,要不然,他一定不管什么绅士风度,当场晕倒给她看。 像是知道樊行心里在想什么,樊莫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放心,你未婚妻她哥哥长得是一表人才,她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同在商场打滚,他们对白家的接班人白俊尧,自然是一点也不陌生。 “谁知道?”算了,他可是一点也不敢妄想。 慢条斯理地从座位站了起来,樊莫笑道:“好了啦!客人还在等我们。” 叹了口气,樊行无奈地跟著大伙儿走了出去。虽然他不想那么早面对现实,但是,就算他未来的老婆有一张麻花脸,也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 ☆☆☆ 虽然才九月而已,不过,一入夜,这风儿可是半点也不留情,吹得身子骨直打颤,让人恨不得可以缩在热呼呼的被窝里。 唉!她慕云霏怎么这么命苦呢?人家坐在里头喝著热茶,吃著精致可口的小点心,而她,却躲在这里喂蚊子、吹冷风。最好不要让她吹出病来,要不然,她一定剥了浣□的皮! 晃了冷飕飕的庭院一眼,再看了一眼四层楼高的宅第,云霏干脆从树荫下站起身来。与其蹲在这里饱受寒风之苦,倒不如四处转转、活动活动筋骨,说不定,这宅子的后头有楼梯可以上楼,那么,她也可以趁著白家母女跟主人闲聊之际,潜入三楼拿回那只戒指,等戒指一到手,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随著原车走出樊家大门,而不用翻墙离开这里。 时间已经很晚了,这白家母女进去也有两个多小时了,她还是赶快动手得好。 小心翼翼,云霏迅速的向著后院寻觅而去——哇!想不到樊家的后院竟然比前院来得漂亮,来得大,一座石桥贯穿而过的荷花池、一座玻璃花房、一座露天游泳池、一组大理石制的圆形桌椅,绿草如茵,晕黄的灯座围在墙边,照得一片通明,这里的感觉好温暖,跟只有树木、车辆点缀的前院实在大相径庭。 啊哈!果然有楼梯,看来,她可以不用等到半夜,不用继续喂蚊子了。 顺著楼梯而上,云霏停在三楼,谨慎地透著玻璃门往屋里瞧去。很好,这个时候没有半个人。伸出手,云霏轻轻地把手放在门把,想开门而入……糟糕!上了锁。 向后退了一步,云霏巡了两边的阳台一眼。刚刚前来樊家的途中,白夫人告诉过她,三楼是樊家老大樊莫和老么樊行的房间,右手边是樊莫,左手边是樊行。房间连著书房,所以通过卧房,就可以到达书房,那也就是说,现在她只要有办法进到樊行的房间,她就可以到得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卸下肩上的背包,云霏拿出两只铁条和绳子。在绳子的一端各系上铁条,接著将一端套上阳台上的栏杆,接著将一端固定在楼梯上的栏杆,然后确定它是否稳固,这才缓缓地吊上绳索,往著阳台移去。 短短的几步脚程,却花了好像一世纪的时间,而且流了一缸子的汗水。 收回工具,云霏不由得做了个深呼吸,以后,她再也不要当“小偷”,这简直是拿命在玩嘛! 走向落地窗,云霏忍不住又做了个深呼吸,希望落地窗没上锁,要不然,她一定不管什么淑女形象,破口大骂。不过,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她好像也没什么淑女形象,虽然她、思圻、立瑜、浣□号称“‘风?征信社”四大名媛”。算了,想那么多干么?能进得了房间最重要。 伸手顺利推开落地窗,云霏不禁露出一抹快乐的神情。想必,这个樊行经常流连阳台,否则,落地窗怎么可能没上锁。潜进屋内,云霏仔细欣赏了卧房一圈,虽然房内视线不够明朗,不过,藉著外面的光线,并不难看出这卧房的摆设。这家伙的品味挺有格调的,黑白对比、简单大方。 瞥到一扇相当精致的雕花木门,云霏快步地走过去,伸手打了开来,果然是书房。 这一切简直是太完美了,接下来,她只要用心一点,不放过每个角落,相信她很快就可以找到那只镶著红宝石的戒指。只是,从哪里先找起呢?书柜、酒柜、书桌……对了,就从书桌找起。拿出背包里的小手电筒,云霏开始搜了起来。 ☆☆☆ 送走了突然来访的客人,结束一天的忙碌,时间的转轮已经迈入午夜。 “啧!想不到爷爷这么有眼光,竟然帮你挑到白语寒这么漂亮的老婆。”樊砚边往楼上走,边逗著樊行。 白了樊砚一眼,樊行念道:“无聊!”说真的,见过白语寒之后,他对这件婚事竟然开始充满了期待,娶白语寒当妻子,应该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口是心非。”似笑非笑地瞥了樊行一眼,樊莫说道。“我……”看到大伙儿脸上写著“你自己心知肚明”,樊行干脆闭上嘴巴。 轻拍了樊行的肩膀,维良说道:“阿行,现在是不是很想结婚了?” 冷冷一笑,樊行挑明道:“你们别想拐我。”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他会不知道吗?还不是想让他提早结婚,好安妈咪的心。可惜,虽然他很满意他未来的妻子,不过,他可不想现在就结束他的单身生涯。 他们走著走著,已经来到三楼。樊莫笑了笑不再多说,只是道了声晚安,然后跟大伙儿分道扬镳,并同往常一般,直接朝著书房而去。 正要打开书房,樊莫忽然意识到一股不对劲的骚动,他的书房里有人! 轻轻地推开一点点缝隙,樊莫敏锐的梭巡著书房内的情况,然后以令人毫无所觉的行动力钻进书房。 而此刻的云霏——要命啊!找了那么久,竟然就摆在书柜上,不过,也难怪她没想到,用这么漂亮,而且造型独特的木盒子装起来,乍看之下,还以为是装饰品呢!拿出木盒里的戒指,云霏忍不住发出赞叹的声音,精致、典雅,这戒指实在迷人。 用力亲了戒指一下,云霏硬是将戒指套上自己的手指,喃喃念道:“这样子本小姐就不会把你给搞丢了。”现在,只要她再循著原路回去,一切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关掉手电筒,云霏将它收进背包,转身往著那道隔开书房和卧房的房门而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之际,突然,灯光在一刹那间全亮了起来。 “没跟主人打一声招呼就走了,这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 她不会那么倒霉吧!僵著身子,云霏缓缓地转过身来,看著倚著门边,全身散发著慵懒与邪气的樊莫,云霏苦苦一笑,看来,她今天的运气不太好。 望著包裹在黑衣下,她那毫无掩饰的婀娜曲线,樊莫心里不觉窜过一阵骚动,好个诱惑人心的娇躯。从脚底,他一路赞叹的往上移去,精致细腻、白里透红,这女人像个洋娃娃,美得梦幻,美得令人神魂颠倒。 挑了挑眉,樊莫似笑非笑地说道:“想不到竟然有人为了嫁给我,不惜夜盗我的‘樊氏之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看著樊莫,云霏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悠哉地走到云霏的跟前,樊莫拾起她的玉手,指著戴在她中指上的戒指道:“它就是我的‘樊氏之戒’,戴上它的人,就是我未来的妻子。”身为樊家的子孙,一出生,每个人就拥有自己的“樊氏之戒”,它是樊家子孙用来定下另一半的定情之物。 眨了眨眼睛,云霏惊慌地将手抽回来,佯装轻松地说道:“你真幽默。”说著,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问道:“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这明明是白家送给樊家的信物,怎么会变成……“事关我的终身大事,你想,我会是在开玩笑吗?” “谁知道,也许你是在唬我。”这家伙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认真,又好像是在说笑,她也搞不清楚。 似有意若无意地挑著云霏耳际的发丝,樊莫轻柔的抚著她的脸庞,说道:“就算我是唬你,你又能怎么样?”他对这个女人愈来愈感兴趣。 被樊莫那带著挑逗的亲匿举动给吓了一跳,云霏连忙往后退,逃避他的扰乱,支吾道:“那……我不戴总可以吧!”抓著戒指,云霏努力地想将它拔下来。 看著她挣扎地想将戒指拔下来,而它却不为所动的停在原处,樊莫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看样子,它好像已经认定你是它的主人哦!” “这怎么可能?”云霏不停地扯著戒指,一点也不相信戒指拔不下来。拜托,她可不想这个样子就把自己给嫁了。盯著那被扯红的手指,樊莫心里无由来得一阵心疼,伸手抓住云霏的手,他温柔地帮她的手上印下一吻,说道:“你那么辛苦地把它给戴了上去,这会儿再把它拿下来,不就白忙一场了吗?” 一股灼热的战栗透著手上的吻,传进了云霏的心扉。像是被电到似的,她慌张地将手收了回来。 “你……你不会真的叫我嫁给你吧?我可是个陌生人耶!”如果这戒指真的取下来,他当然不可能让她带走,那么,她拚了大半天,又是忍受寒风之苦,又是吊在半空中,不就全白费工夫了。可是,万一这家伙是说真的,这个戒指是“樊氏之戒”,戴上它的人,就是他的妻子,那还得了。扬著眉,樊莫似真假假地说道:“你是可以不用嫁给我,只不过,你得跟我上警察局报到而已。” “警察局?”她是绝不能上警察局,因为那样不仅会扯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还会祸及征信社,这一闹,事情铁定不可收拾。 “你偷我的戒指,我当然是送你上警察局,不是吗?” 这不摆明她只有两条路可走,不是当戒指的主人,就是跟他上警察局。不,这两个她都不要。 对著樊莫微微一笑,云霏试图扭转局面的说道:“我会来偷你的戒指,其实是为了好玩。我跟朋友打赌,我有办法从这里拿走一样东西,而不会被发现,我并不是有意的,你可不可以不要送我去警察局?” “我也不希望把你送进警察局,不过,我的戒指现在就套在你的手指上,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啊!” “这……我把它拔下来还你好了。”说著,她又开始努力地想把戒指给取下来,不过,不管怎么扯,戒指依然不为所动。天啊!手痛得要死,戒指又拿不下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像是很慷慨,樊莫让步道:“我可以跟你打个商量。”睁大眼睛,云霏兴奋地问道:“是什么?” “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时间一到,你还是无法取下戒指,你就得嫁给我。当然,为避免你破坏这个戒指,拿其他的仿冒品给我,这三天你必须待在樊家。”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应该足以让她取下这只戒指才对。 “我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我一个陌生人突然住进你们樊家,其他的人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这你倒不用担心,我自会打理妥当。” 也只能如此喽!“我叫慕云霏。” ☆☆☆ 他早料到他们会有这种反应——瞠目结舌,毕竟,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在作梦一样,更何况是他们。想一想,一觉醒来,他竟然莫名其妙多了个未婚妻,而且,他这个未婚妻还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偷,这的确很不可思议。“相信我,我刚刚说的全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二楼的客房看看我那个‘未婚妻’,我肯定她这会儿睡得正甜。”其实一开始,他只是逗著她玩,不过,也不晓得他著了她什么魔,这一来一回,竟让他毫无理智的认真了起来。 咽了一口口水,樊砚试探性地说道:“大哥,我们当然相信你说的话,不过,你不会真的要娶那个叫慕云霏的吧?” “这很难说,要看她能不能在三天之内,把戒指取下来。”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期望的结果是什么,他只能说,他绝不反对娶她。 听樊莫这么一说,樊行紧张地说道:“老大,她可是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而且,还是个小偷,你不可能真的娶这种女人做老婆吧?”虽说老大一结婚,大伙儿就不会再把目光摆在他的身上,但是,他也不希望老大随随便便找个女人结婚。 优雅地笑了笑,樊莫自顾自地对著维良道:“阿良,你帮我调查一下慕云霏的来历,愈详细愈好。”也许是他的私心,不过,他并不认为慕云霏是一般的小偷,因为她的气质、她的感觉,实在很难跟一般的小偷画上等号。 “大哥,这事没什么问题,可是你……” “你们不用担心,其实,慕云霏可是一点也不想嫁给我。”他当然不相信慕云霏的那套说辞——什么她跟朋友打赌,她只是想证明她可以在不被别人发现的情况下,从这里拿走一样东西。因为,从她看到那只戒指的反应,他很清楚的确定,那就是她潜进樊家的目的,只不过,她似乎不明白那只戒指的意义何在。他敢肯定,如果她知道“樊氏之戒”的用意,她绝不会把它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什么?”谁不想嫁给大哥?“樊氏集团”的总裁,金钱与权利的象征,想攀上他的名媛淑女,多如过江之鲫,怎么会有人笨得想放掉这座金山、银山? “不用怀疑,待会儿你们看到慕云霏的手指头,你们就会知道,她恨不得那只戒指从她的眼前消失不见。” 像是想到什么,樊行不解地问道:“这就奇怪了,既然她不想嫁给老大,那她干么偷老大的‘樊氏之戒’?” 对于樊行的疑问,樊砚一点也不以为然,“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算她是为了嫁给大哥,才偷大哥的‘樊氏之戒’,大哥也不见得要娶她啊!”虽说“樊氏之戒”是定情信物,但是,它只是樊家的一种家习,并不是什么法律条文。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她干么偷老大的‘樊氏之戒”“在老大的书房里,多的是比‘樊氏之戒’还有价值的东西,而她什么都不拿,就拿‘樊氏之戒’,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支著下巴,樊砚这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其实,我觉得慕云霏为什么要偷大哥的‘樊氏之戒’,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当务之急,是怎么跟妈解释慕云霏的出现。”转向樊莫,维良接著问道:“大哥,你不是说她要在这里住上三天吗?” “没错,不过,一大早,我就跟妈提到慕云霏的事情。” “妈怎么说?” 说起这事,樊莫不觉莞尔一笑,“妈高兴得不得了,直夸慕云霏厉害,竟然可以潜入我的书房偷戒指。”虽然是自己的母亲,他还是搞不懂她脑袋瓜在想什么,有时候,她传统、古板,有时候,她又比他们放得开,真的让人摸不著头绪。 “天啊!”对妈的反应,大伙儿似乎有志一同。 “我想,她是希望那个红宝石戒指最好在慕云霏的手上戴上一辈子。” 摇摇头,樊行叹道:“我看,妈咪是想媳妇想疯了。”“也许吧!”笑了笑,樊莫一副不予置评。其实,他或多或少能够了解妈的心情,与其说她想要个媳妇,想到来者不拒,倒不如说,她是相信儿子的眼光。他竟然会那么毫无理智把一个陌生人留在樊家,可想而知,慕云霏带给他多不可思议的影响力,而妈就是看准这点,才会对这件事有那么深的期待。 “老大……” 拉住樊行,维良抢著道:“只要妈没有意见,那就好了。” 完全明白他们三个此刻不放心的感觉,樊莫说道:“我已经让凤妈去叫慕云霏起床吃早餐,这会儿你们下楼就可以看到她的人。”说再多也没用,不如让他们自个儿瞧瞧,他们会明白慕云霏绝不是他们想像中的小偷。 ☆☆☆ 不是她吹牛,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她早习惯男人的眼光,不过,也不晓得她哪根筋不对劲,这个男人的目光就是让她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天啊!难道没人告诉他,不要这么色迷迷地盯著人家看,那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吸了口气,按捺住狂乱的心跳,云霏压著嗓门,对著坐在对面的樊莫低声道:“喂,不要随便把眼睛盯在女人的身上,那会让人家以为你对她有不良的企图。” 如果她妈咪听到她说这种话,一定会气得晕倒,说她不含蓄。 “你怎么不想,我就是因为对你有不良的企图,才会一直盯著你?”学著云霏压低嗓门,樊莫坏坏地说道。 红著脸,云霏连忙偷瞄了其他三个一眼,还好,他们正忙著钻研报纸。睁眼一瞪,她轻声啐道:“你真幽默!”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懒洋洋地笑了笑,樊莫一脸邪气的瞅著云霏。说也奇怪,看著她,他总会不由自主的被她牵引著,她看起来像洋娃娃一样,美得很不真实、很虚幻,然而她的神采之间,却又散发著自然的生命气息。 在樊莫愈来愈炽烈的注视下,云霏别扭地换了一个坐姿,这家伙真是个无赖。 很假地回以一笑,她没好气地说道:“那你也太没自知之明了吧!”可恶!这个家的女主人怎么还不出现呢? 就在此时——“妈(咪),早安。”彭文君一走进餐厅,原本看似在忙著翻报纸的三个人马上放下手中的报纸,齐声喊道。 其实,从云霏进了餐厅,他们的眼睛就没有一刻放过她,特别是她那只戴著“樊氏之戒”的手指头,而报纸只是偷窥的伪装而已。当然,亲眼证实樊莫所言不假,他们还真的是松了口气。不过,平心而论,真要娶慕云霏这样的女人当老婆,也不是一件多惨的事情。 “早安。”跟大伙儿打了声招呼,彭文君转向身后的凤妈交代一声,让她把早餐端上来,这才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边打量著云霏,边热络地问候道:“你就是云霏吧?” 瞥了樊莫一眼,云霏点了点头道:“是的,伯母。”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跟他的家人解释她的出现? 啜了一口凤妈送上来的咖啡,彭文君接著问道:“昨晚睡得还好吗?” “伯母,谢谢您,我睡得很好。”看这情形,这家伙一定编了一套很漂亮的借口,要不然,伯母怎么会对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偷那么客气? “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凤妈。”像是想到什么,彭文君转而说道:“对了,都忘了跟你介绍。”指向自己的右手边,彭文君说道:“樊莫你已经认识……” 樊莫?根本听不进彭文君接下来的话,云霏瞪著樊莫,不敢相信的眨著眼睛。 有没有搞错,这家伙怎么会是樊莫,他不是樊行吗?她明明进的是左手边的房间,怎么会变成樊莫呢?望著一夜未眠努力不懈,却怎么也拔不下来的红宝石戒指,云霏不觉得蹙紧眉头,没错啊,这个戒指跟白夫人画给她看的戒指一模一样,她应该没偷错才对啊!这就奇怪了,到底是哪里弄错了? 结束一连串的介绍,彭文君兴冲冲地说道:“云霏,吃完早餐,让阿莫陪你四处逛逛,你一定会喜欢樊家。”怪不得人家的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是愈满意,她这个婆婆看媳妇,不也是愈看愈得意吗?当然,如果云霏手上的戒指拿不下来,一切就更圆满了。 “嗯!”哪管得了彭文君在说什么,云霏胡乱的点了点头。 转向樊莫,彭文君交代道:“阿莫,可别怠慢了人家,知不知道?” “妈,您放心,我知道。” ☆☆☆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扯住樊莫,云霏叫道。一解决早餐,就抓著她的手往外走,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停下脚步,樊莫悠哉地对著云霏露出一抹性感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刚刚我妈不是说了,吃完早餐,让我陪你四处逛逛。” “有吗?”除了他叫樊莫,不叫樊行的这个想法外,她的脑袋瓜什么也装不进去。 “当然,还是你自己点头说好,我不过是听从我妈的指示,略尽主人之谊。” 说得好委屈,好像他是勉为其难,什么东西嘛! 甩开他的手,云霏没好气地讽刺道:“你还真是个孝子!”没见过像她一样那么倒霉的人,戒指拔不下来已经够头痛了,这会儿竟然连这个戒指的来历都搞不清楚。 “你夸奖了,我可没你说得那么好。”樊莫一副谦虚的模样。 不要脸的家伙,他还真的当她是在夸他啊!脚一跺,云霏没什么风度的迳自转身往里头走去。 一脸笑意地看著她的背影,樊莫慢条斯理地喊道:“你要去哪里?” 回过头,云霏高傲地回道:“要你管。”与其跟这个无赖逛,她宁可回房里慢慢地拔戒指。虽然她的手指头已经肿得惨不忍睹,甚至连轻轻一碰都会痛,但是,戒指若是拿不下来,她敢保证她的心会更痛。 不过,除了拔戒指,眼前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跟思圻他们取得联系,按照原来的计划,明天一早她必须把戒指交给白语寒,这会儿出了状况,她得让思圻找个借口跟白语寒拖延一下。 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樊莫置身事外地说道:“我是不想管,不过,如果让我妈知道,我没有好好的招待客人,她可会不高兴哦!” “那是你的问题,关我什么事?”她又不是慈善家,干么管他的死活? 摇著头,樊莫不赞同地说道:“这你就不对了,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客人,我哪需要当个主人,你怎么可以说跟你没关系呢?” “我……” 走到云霏的面前,樊莫突然伸手圈住她的脖子,亲匿爱抚著她的颈项,语气暧昧的呢喃道:“再过不了多久,我们就是夫妻了,你不觉得我们应该互相探索,彼此透彻的了解吗?” 慌张地挣开他,云霏心跳加速的颤抖道:“谁……谁跟你是夫妻,我……一定可以把戒指拔下来,我才不会嫁给你。” 拾起云霏的手,樊莫灼热地印上一吻,诱惑地勾引著,“不嫁给我,你会后悔的,我可是最棒的情人哦!” “你少臭美了,如果我这么莫名其妙地就嫁给你,我才会后悔。”自以为是的家伙,不要脸!不过,说实在话,这个男人真的很性感,像个无赖又邪恶,却又不可理喻的吸引人。 挑著眉,他露骨地戏谑道:“话不要说得这么满,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涨红著脸,云霏气急败坏地斥道:“色狼!”说著,转身朝屋内冲去。 目送她逃之夭夭的身影,樊莫满意地笑了开来。 第三章 两天了,云霏用力地叹了口气,一脸哀怨的看著手上的戒指。原本以为,三天的时间足够她把戒指拿下来,没想到,这个戒指像是跟她有仇似的,死命地套著她的手指头不放。戒指没能拔下来也就算了,这会儿还为了它,害得她手指头痛得碰不得,她怎么会这么可怜? 说真的,她实在没什么力气拔戒指了,当然,这也就是说,如果樊莫玩真的,她必须嫁给他,她这一生就完蛋了!想来还真是可笑,以前,她老觉得那些跟她谈恋爱的男孩子不够浪漫,没有Feeling;现在,别说是浪漫、Feeling,还恋爱都还没谈,就已经注定她今生的姻缘,这不是很可笑吗? 想起来,她真的有够“怨叹”,就为了有情人该成眷属,她好心好意的想帮白语寒的忙,结果,反而弄得自己如此凄惨。 “既然我的‘樊氏之戒’对你这么情有独钟,想让你当它的主人,你又何必非要把它取下来不可?”攫住云霏的手,樊莫摇头叹道,“啧!那么漂亮的手,竟然弄成这个样子,实在教人心疼。” 粗鲁地将手抽了回来,云霏毫不客气地说道:“又不是你的手,要你管!”一看到他,她心里就呕,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根本不会困在这里,当然,更不用这么拚死拚活的拔著戒指,还不都是他害的。 “怎么啦?在跟我生气啊!”在云霏的身旁坐了下来,樊莫用手指轻柔地梳著她的发丝,故意曲解的暧昧道:“我知道这两天我没有陪你,是我这个做未婚夫的不够体贴,不过,你要相信我,你的身影分分秒秒徘徊在我的脑海里,让我没有一刻停止想你。” 自从昨天早餐之后,他就强迫自己跟她保持距离,他想知道,她到底对自己有多大的影响力,想不到,她对他的干扰,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得了。 一听到未婚夫这三个字,就令人火大。扯掉樊莫那只不安分的手,云霏粗声粗气地道:“我才没有那种闲工夫跟你生气,你啊,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还有,你也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两个连婚都还没有订,别说得这么亲热。”“未来的老婆,不要说得那么绝情嘛!我们两个虽然还没订婚,但是,我的戒指总是套在你的手上,不是吗?”像是在撒娇,樊莫委屈地申诉道。 狠狠地瞪了樊莫一眼,云霏无奈地看著手上的戒指。如果那时候找到戒指,她不要自作聪明把它往自己的手指头套,这会儿她就不用受这种苦了。 “我告诉你,我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一定会把它拔下来。”说得信誓旦旦,她像是在泼樊莫的冷水,又像是在激励自己。 “是吗?”若有所思地望著戒指,樊莫一副很有风度的说道:“那么,我就预祝你‘拔河’成功,顺利的物归原主。” 充满怀疑地看著樊莫,云霏一点也不相信他会说出这么有良心的话。 “不过,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所以,这万一事与愿违,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樊莫一脸诚恳的说道。 脸一沉,云霏恨恨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碍眼?”她就知道这个家伙没有火上加油就已经了不起了,还妄想他会雪中送炭?不过,她实在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谁会想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当老婆,而他,倒是挺乐观其成的样子? 可是,话又说回来,他这个人的调调,以认真、似玩笑,根本让人难以辨明他的心思。也许,他从头到尾都是逗著她玩,而她只是瞎操心地被他耍了一顿。 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樊莫申冤道:“未来的老婆,我没你说得那么没价值吧!” 瞟了他一眼,云霏颇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就说嘛,你这个人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樊莫突然严肃地瞅著云霏问道:“嫁给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这还用说,又不知道你睡觉会不会打呼、会不会梦游,我如果这么随随便便地就嫁给你,我这辈子不就完蛋了。”仿佛他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云霏理所当然的说道。 点著头,樊莫煞有其事地说道:“听你这么说,还真的是很可怕。” 眼中浮起了希望,云霏兴奋地问道:“你也赞成我的想法?” “是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既不会打呼、也不会梦游,如果你嫁给我,我保证你会过得很幸福、很满意。” 拉长著脸,云霏猛然地翻了翻白眼,讽刺道:“你是未卜先知啊,你怎么知道我会过得很幸福、很满意?”她还以为,他终于明白结婚是草率不得,结果,他根本是在耍她嘛! “我当然知道,像我这么体贴的好情人,谁会不满意?”亲热地搭上云霏的肩膀,他轻柔地暗喻道:“当然,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先试试看啊,我保证,你会试上瘾的。” 这个家伙真的是超级不要脸,说话总喜欢吃人家豆腐。“你真的很幽默,可惜,我一点也不欣赏你的幽默感。”没好气地瞪了樊莫一眼,云霏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然后头一甩,迳自往宅子走去。 “晚安!”对云霏的背影喊了一声,樊莫开心地往后靠在树干上。跟她说话,他总是特别的快乐,像是在享受,让人眷恋不已。 ☆☆☆ “老大,想到自己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娶妻生子,你心里有什么感觉?”兴致勃勃地看著樊莫,樊行好奇的问道。虽然他们一直没有跟慕云霏做过正式的接触,也不能理解老大为何对她这么认真,但是,从老大这两天的情况看来,并不难了解他对这件婚约的挂心。 轻轻一笑,樊莫套用樊砚的话道:“从此有老婆帮我暧床,我的夜晚将不再孤单,你想,我应该有什么样的感觉?”虽说还有今天一整天的时间,才会终止他和慕云霏之间的约定,不过,结果如何,已经是定数了。他相信慕云霏绝对拔不掉手上的戒指,因为,单看她手指受伤的程度,就可以知道她现在根本动弹不得,她是注定要当他的新娘。 “这个嘛……”敲著脑袋瓜,樊行像是很认真的又思考了一会儿,接著色色的调侃道:“老大,你一定兴奋得连睡觉都会梦到你跟她火热的镜头,对不对?”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樊莫不表示承认,也不表示反对。如果说对慕云霏没有任何的幻想、欲望,那绝对是骗人的,不过,他还不至于严重到连作梦都想著她不著片缕的娇媚。 “你又知道了,你有经验啊!”捶了一下樊行,樊砚笑道。 “二哥,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事不需要经验就会知道,尤其是男人对女人。” 挑了挑眉,樊砚好笑地说道:“这就奇怪了,那我怎么不知道?” 看著樊砚,樊行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状似严肃的说道:“二哥,你是不是只爱男人,不爱女人?” 樊砚赏了樊行一个白眼,“去你的!” “二哥,想不到你这张嘴巴也会说出那么粗鲁的话。”摇著头,樊行一脸的不可思议。 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这会儿换樊砚得意了,“这个你就不懂了,谁非圣贤,孰能无过,再厉害的嘴巴,也有失误的时候,更何况碰到你这种人,没骂脏话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二哥,你……” “叩!叩!”正当樊行想反驳,敲门声响起,维良推门走了进来。 “你们都在啊!”在沙发坐了下来,维良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樊莫,“大哥,这是慕云霏的调查报告。” 慢慢地细读手上的资料,樊莫的眉头不自觉地愈纠愈紧。他是怎么了?这种事有什么好生气的,谈了四场恋爱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自己谈过的恋爱何止这个数目,可是……该死!他就是觉得不舒服,这个女人就不能少谈点恋爱吗? “老大,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看到樊莫那不太舒畅的神情,樊行兴冲冲地追问道。 “你说呢?”将手上的资料转给樊行,樊莫让他自己看个究竟。 快速浏览了一遍,樊行饶富兴味地叫道:“哇赛!想不到慕云霏竟然是个女侦探!看来,这事情不简单哦!”说著,又将资料丢给还不知情的樊砚。 “维良深表同意的点点头,“大哥,慕云霏偷你的‘樊氏之戒’,该不会是因为征信社的关系?” 压下心里头真正令他感到不快的心结,樊莫沉吟了半晌,表示道:“慕云霏是为了我的‘樊氏之戒’才潜入樊家,可是,她却不知道戒指的意义何在,那么,这惟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是有人花钱请征信社偷取戒指,只是,究竟是谁?又是为什么?” “老大,这问题又回到原点了,她为什么要偷你的‘樊氏之戒’,还不是因为想嫁给你,至于究竟是谁会用这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这大概要问慕云霏喽!不过,就职业道德的观点来看,她是绝不会坦白告诉我们。”樊行还是坚持他原来的想法。 “我还是不同意。”摇摇头,樊砚放下手中的资料,“基本上,我并不认为有人知道‘樊氏之戒’,当然,也就更不可能有人知道它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而且,就像我说的,拥有戒指,大哥也未必要娶人家,你想,谁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请征信社来偷?” “阿砚说得没错,事情绝非那么单纯。”顿了一下,樊莫接著又道:“还有,我们一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慕云霏是怎么进入我们家。围墙四周的灯座都设有监视器,还有围墙上也有防盗铃,如果慕云霏想翻墙而入,不可能不让我们发现才对。” “其实,”搔了搔头发,樊行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实招来,“家里虽然有很多的安全装置,可是,也不表示没有任何的漏洞,至少,我就曾经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翻墙而入。” “你怎么都不说?”樊莫轻蹙著眉头问道。 “我……好玩嘛!而且,我也不认为这会有什么问题。”那个漏洞可是他研究了许久才发现的,他当然没想到外面的人会知道。 敲了樊行一记,樊砚讽刺道:“是啊!你当然不认为那会有问题,因为,只有你这么精的人才会留意到那种细节,不然还有谁会那么无聊?” “你们别怪阿行,也许,慕云霏并不是翻墙而入。”维良开口帮樊行解危。 用力的点著头,樊行随口道:“就是啊!说不定是我们自己开门让她进来的。” “你帮她开的吗?”翻了翻白眼,樊砚不以为然地哩讽道。 “我只是说‘说不定’,又没有说‘一定’是我们开门让她进来的。”这年头说话还真的不能随便说说,否则,一不小心留了话柄给人家,那可有得瞧子。 “好了啦!再讨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这件事就此打住,反正过了今天,慕云霏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到时候,如果她还打算把戒指交给别人,恐怕也由不得她了。” ☆☆☆ 以前她总是无法体会光阴似箭的无力感,如今,眼见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尽头,她还真的不得不同意时间真是无情,刚刚还是早上,这会儿月儿已经高挂天际,夜色笼罩著大地。 唉!如果可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其实是作了一场恶梦,那该有多好? “从你叹气的声音听来,你一定还没把戒指拔下来。”站到云霏的身旁,樊莫顺著她的视线,看著今夜的月色。 又来了,就知道破坏她已经够沮丧的心情。 斜睨了樊莫一眼,云霏不悦地说道:“进人家房间之前,一定要先敲门,这是礼貌,你懂不懂啊?”早知道这家伙会突然蹦出来气她,她就把房门给上锁。在家里,她从不锁房门,因为慕家除了她之外,每个人都很守规矩,没有听到人家应允的回应,是不会有人随意闯入人家的卧房。 伸手轻抚著云霏粉嫩的脸颊,樊莫执起她的下巴,像是在宣示地说道:“都快成为夫妻了,干么还计较那么多?” “时间还没到,你少得意了!”甩掉他的手,云霏硬撑著说。 耸耸肩,樊莫无所谓地说道:“如果你非得坚持到最后一秒钟,才肯承认我们两个再过不久就会步上红毯的另一端,那我也无话可说,反正,这是你的权利。” 真是慷慨,不过,他实在是她见过最没有诚意的人,废话说得那么多,好像不强调一下她嫁定他的事实,就是不甘心。 故作礼貌地对他微微一笑,云霏咬著牙道:“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珍惜我的权利,然后奋斗到最后一秒钟。”气死他好了,谁教他这么惹人心烦。有这种老婆,他相信未来的日子绝对不会无聊,不过,也一定会伤透脑筋。 “很好,我喜欢一个充满斗志的老婆,那会让我觉得生活很有挑战性。”邪恶地笑了笑,樊莫突然附上云霏的耳朵,轻声呢喃道:“不过,如果你在床上也有这样的活力,我会更加满意。” 感受著耳边传来的热情气息,云霏心跳不自觉的狂乱了起来。“你……色狼!” 吞了吞口水,她逃避地偏过头去。 樊莫放声大笑,一副漫不经心地说道:“谈了四场恋爱,还这么容易害羞,看来,你那些男朋友挺不尽责哦!”表面上,樊莫是平静无波,事实上,心里头早打翻了醋坛子。他一向不是个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对于他的女人,他从来不在乎她们的过去,可是,偏偏一想到她曾经被别的男人紧紧搂在怀里,被别的男人亲热地吻著,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难道……睁大眼睛,云霏气急败坏地质询道:“你调查我?” “我总要知道我未来的老婆是什么来历,她到底在做什么。”一副理所当然,樊莫好整以暇地等著云霏的反应。 完了!这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她是“风?征信社”的探员,那么,他会不会也猜到她偷戒指的目的?不!依樊莫的说法,这个戒指是“樊氏之戒”,这跟白家的说辞是截然不同,由此可知,他根本不会把这件事联想到白家的身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他们两边说的话完全不同,莫非……还有另一个红宝石戒指,而那个戒指才是白家跟樊家互换的婚约信物?可是,樊家为什么要去弄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而且还将它取名“樊氏之戒”……天啊!她都糊涂了。 甩掉那教人头痛的问题,云霏将心思转回眼前的麻烦。“知道又怎么样?你会娶的比较安心吗?”她讽刺地问道。 轻轻一笑,樊莫忽然认真地瞅著她说道:“知道我老婆是个侦探,的确有些意外,不过,我这个人很固执,只要是我想要娶的女人,不管她是个侦探,或者是个小偷,我都娶定了。” 感动的心情刹那之间攫住了云霏的知觉,望著那双热烈的黑眸,她心儿无由来得紧紧纠著。 温柔的触摸著那张美丽的脸庞,樊莫缓缓地俯下头。 看著那渐行渐近的唇瓣,云霏像是被施了魔咒,全然被动地等待著。 吻上期盼了许久的红唇,樊莫先是慢慢的诱惑著红唇为他开启,然后才将舌头无进云霏的嘴里,深深的吸取她的甜蜜。柔情转为激情、探索变成攫取,拥著她柔美的身子,他炽烈的纠缠著每一寸迷人的曲线。 紧紧攀住樊莫的颈项,云霏不由自主地回应著他贪婪的索求,轻吟、呢喃,跟著他沉浮在如梦似的幻深情缱绻当中。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樊莫在欲罢不能的漩涡里挣扎了好一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她。 凝视著她好一会儿,樊莫瞄了一眼时间,打破静谧,轻快地宣布道:“霏,从现在开始,你正式成为我未过门的妻子。” 像是刚从激情跌回现实,云霏眨了眨眼睛,慌张的看了一眼手表,可恶!十二点零一分!哈!这下可好了,她连“等待”都可以省了。 “如果没其他的事情,我要睡觉了,晚安。”云霏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迳自朝著房内走去。他们约定的时间结束了,她已经无话可说了,现在,自己的确是樊莫未过门的妻子。 跟著云霏离开阳台,樊莫紧接著交代道:“过几天我会上门提亲,你可别忘了转告我未来的岳父、岳母,我不希望我的出现吓坏他们。” 听到他的叮咛,云霏忍不住转过身来问道:“我真的得嫁给你吗?”她不否认刚刚自己是迷失在他的怀里,可是,那是因为她一时的情绪错乱,无关任何的情感问题,她还是一点也不想嫁给他。 樊莫露出他那有如招牌似的慵懒笑容,坚决地说道:“我已经说过我娶定你了。” 虽然她曾经想过,也许他从头到尾都是逗她玩的,不过,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不会真的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玩笑开。可是,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非得因为她戴了他所谓的“樊氏之戒”,就坚持她必须当他的妻子? 唉!她不明白的事情多的是,想再多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还好,她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她还可以跟白语寒交差。 无奈地走到床边,云霏有气无力地说道:“离开房间的时候,别忘了把门关上。” 说著,便爬上床,蒙头睡觉。 静静凝望著床上的身影,樊莫眷恋的笑了笑,然后伸手关掉电灯,走出房门。 ☆☆☆ 这种事说起来的确有那么一点荒谬,不过,她可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笑的,可是,为什么他们这些人会笑得东倒西歪? “喂!你们笑够了没?”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的一辈子给赔了进去,他们竟然笑得这么开心?亏他们跟她情同手足,结果,一点爱心也没有。 一点也不在乎云霏的不悦,思圻抓起她那只戴著戒指的手指,惊叹道:“哇塞!看你这个样子,还真的是拔得很拚命哦!” “当然要拚命,要不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嫁给人家,那是有违我们慕大小姐的‘浪漫主义’。”忍不住满肚子的笑意,昱风说著,又疯狂地笑了起来。 瞪著昱风,云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是去美国吗?干么那么早回来?”这个人最没风度了,没逮著机会取笑她,就是不肯善罢甘休。 “我回来喝你的喜酒啊!”很奇怪,她们四个当中,他最爱逗的人就是云霏,也许是因为她没有思圻的刁钻,没有立瑜的冷静精明,可是,却又不像浣□一样纯真得教人莫可奈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云霏的随性自然,是她最可爱的地方。 “喝你的大头鬼!”火冒三丈,云霏一副恨不得宰了昱风的样子。 摇著头,昱风感叹道:“唷!你妈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话,准会气得晕倒。”其实,云霏是一个很矛盾的女孩子。照道理,在她那位中规中矩的母亲调教下,她应该是一个百份之百的淑女,不过,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有那样的母亲,却教不出那样的女儿。 事实上,云霏也希望自己能够不违背母亲的用心良苦,像个淑女,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她的基因里,似乎流著一种天生的随性与浪漫,以至于,她总是矛盾于现实与梦幻之间。 双眉下垂,云霏无力地叹了口气。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妈咪,妈咪这么努力不懈的教导她,她却是一点也不受教。 看到云霏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浣□体贴地打气道:“云霏,不要难过,也许这个樊莫会是个好丈夫也说不定啊!” “就是啊!而且,像你这个样子,一天到晚在找感觉,等你找到满意的对象,恐怕是七老八十的欧巴桑。倒不如有个现成的老公,省得你老是觉得人家少了一点什么,想再换一个。”昱风说得一点也没错,这的确是云霏的感情写照。“我就喜欢当老姑婆,不行吗?”噘著嘴,云霏不高兴地说道。 “我……” “风哥!”打断昱风,立瑜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再说了。轻拍云霏的肩膀,立瑜细腻地解说道:“云霏,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认为,在樊莫还没上门提亲之前,事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点点头,思圻同意地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如果你可以在他提亲之前把戒指取下来,然后物归原处,樊莫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强行娶你。” 像是打了一剂强心剂,云霏一扫脸上的阴霾,开心的叫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不过,眼前有一个很麻烦的问题。”看了云霏手上的戒指一眼,立瑜表示,“这个戒指到底是属于谁的?” “我也搞不清楚。”说到这个头痛的问题,云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望著立瑜沉思的眼神,思圻问道:“立瑜,你是认为有了一边在说谎?” “不,我认为应该有两只一模一样的戒指,问题是……”摇著头,立瑜接道,“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晃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昱风说道:“白语寒跟我们约好十点过来拿戒指,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知道这个戒指到底是属于谁的。” 话才说完,敞开的大门上传来了阵阵的敲门声,白语寒直接走进征信社。 “不好意思,我来早了。”对于自己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白语寒一脸的歉意。 “没关系,白小姐,请坐。”立瑜代表大伙儿招呼白语寒坐了下来。 似乎等不及,白语寒一坐定,马上向云霏探询道:“慕小姐,听说你已经拿到戒指了?” “是啊!不过……”笑得有些不知所措,云霏缓缓地将右手伸了出来,指著上头的戒指解释道:“我怕弄丢,所以一拿到手,就把它套在我的手上,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拔就是拔不下来。” “那……怎么办?”看著那只就快到手的戒指,白语寒显得有些慌乱。 “等啊!”不明白白语寒为何如此不安,思圻没什么大不了的说道,“云霏手好了以后,我们会想办法取下来给你,反正戒指已经到手了,你也不用担心了。” 警觉到自己的失当,白语寒连忙掩饰道:“是啊!不过,我跟我男朋友赶著结婚,所以,如果我不能亲手拿到戒指,我很难安心地跟他步上结婚礼堂。” “白小姐,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把戒指取下来给你。”立瑜保证道。 “那就麻烦你们了。” 接到立瑜投来的暗示性眼神,云霏开口说道:“白小姐,你要不要确定一下戒指,当时樊行的书房很暗,我怕匆忙之中,错认了戒指。” 被云霏这么一提醒,白语寒像是记起了某件重要的事情,赶紧问道:“你们有没有放大镜?” 放大镜?大伙儿充满疑惑地互看一眼,昱风立即反应道:“我有。”说著,便起身往他的办公室走去,约过一分钟,又返回会客厅,将放大镜交给白语寒。 “对不起,借我看一下。”指著云霏的右手,白语寒客气地表示道。 伸出右手,云霏将戒指移到白语寒的面前,看著她将放大镜往红宝石边缘的指环上一照,研究了好一会儿,最后眉头深锁的将放大镜收了回来。 “是吗?”云霏试探地问道。 踟蹰了一下,白语寒终于说道:“慕小姐,这不是我们送给樊家的信物。” “白小姐,你会不会看错?这跟你母亲画给我看的戒指是一模一样,你怎么可以确定它不是你们送给樊家的信物?”一脸的不相信,云霏状似惊慌地说道。 “我不可能看错,我们送给樊家的信物刻有樊行的名字,而这上头刻的是樊莫的名字,这是樊莫的……”突然打住了嘴,白语寒忐忑不安地咽了口口水。 仿佛没注意到她还未把话说完,云霏急著为自己辩护道:“可是,我是依照你母亲的指示,进了左手边的书房,这上头怎么可能刻樊莫的名字?” “你会不会一时紧张过头,错把右手边当成左手边,进错了书房?”完全不能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错,白语寒心急得想了解状况。 “不可能,心脏跳哪边,我还会搞错吗?”这实在是太污辱她了,她怎么可能连这么基本的常识都弄错? “慕小姐……” “等一下!”眼看她们两个争执不下,立瑜出声打断,“白小姐,你母亲所谓的左手边,是面对房子的左手边,还是房子本身的左手边?” “我也不清楚,我妈只是告诉慕小姐,由楼梯走到三楼,而樊行的书房就在左手边。” “我是从楼梯……”该死!她知道了,她怎么会这么糊涂呢?充满歉意地微微一笑,云霏嗫嚅道:“对不起,我是从后院的楼梯溜进房间,它跟正厅的楼梯刚好是面对面,所以,我的左手边变成樊莫的房间。” 发生这样的错误,白语寒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只能静静地坐著。 “白小姐,拿错戒指,是我们失职,我们愿意原封不动的把订金退还给你。” 昱风作出决定。 “这……”似乎不知道这事该如何了结才好,白语寒支吾著道,“我……必须跟我母亲商量一下。” “白小姐,我们出了那么大的差错,我想,你还是另请高明。”转向立瑜,昱风指示道:“立瑜,开张支票跟收据请白小姐验收。” “是的,风哥。”站起身来,立瑜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展先生……” “白小姐,担误了你好几天,请多包涵。” 面对昱风坚决的推辞,白语寒也只能无奈地接过立瑜的支票,在收据上签下名字,然后默默的离开征信社。 “风哥,为什么要放弃这个Case?”对于昱风的决定,浣□一点也不明白。 “云霏手上的戒指还没取下来,能不能物归原处都还是个问题,我们目前不适合扯上白语寒的事情。而且,白语寒对我们有所隐瞒,这件事恐怕不是我们所听到的那么简单。”顿了一下,立瑜接著又道:“如果我的推论没错,樊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樊氏之戒’,而每只‘樊氏之戒’都长得一模一样,区别就在上头刻的名字不同而已。” 终于搞懂了一件事,云霏了然地叫道:“怪不得樊莫说这是‘他’的‘樊氏之戒’。”当时她根本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樊氏之戒”只有一个。 脑袋瓜转了转,思圻质疑道:“这么说来,白语寒要的根本是樊行的‘樊氏之戒’,可是,‘樊氏之戒’是个定情信物,如果白语寒另有爱人,她干么还要这个东西?何况,她是樊行指腹为婚的未婚妻,那只戒指应该在她的身上才对啊!” “所以,我才说白语寒对我们有所隐瞒,而关键点就在樊行的‘樊氏之戒’,我想,这只戒指一定藏了什么秘密。”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立瑜放松紧绷的思绪说道:“别想了,这件事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让云霏的手指头完好如初,然后再想办法帮她把戒指取下来。” 说到拔戒指,云霏仿佛深陷恶梦当中,全身打颤,不过,再害怕也得面对,否则她就得乖乖地嫁给樊莫。 第四章 想不到养病也可以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看著自己的手指头一天、一天的回复到原有的纤细,那实在令人振奋,相信再过个两、三天,所有的事情就会回到原点,一切的恶梦仿佛没发生过。 不过,等待是痛苦的,尤其担心樊莫随时有可能上门提亲,她真的恨不得手指头马上痊愈,然后她可以用立瑜的法子解下戒指,接著,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潜回樊家,将戒指摆回那个木盒子里。 “一大早就坐在客厅作白日梦,看样子,你今天心情很好哦!”拿起桌上的报纸,慕海安在云霏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收起四处漫游的思绪,她开心地招呼道:“爹地,早。” “早。”边摊开报纸,慕海安边打趣道:“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怎么没有出去约会呢?”一到假日,这丫头就疯得像一匹野马,早上六点,就别想看到她的人影,而今天竟然可以看到她乖乖的窝在屋子里,这实在有点奇怪。 “爹地,您不喜欢我待在家里陪您吗?”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她的手指头又出什么意外,她才不会这么安分的待在家里。 “怎么会呢?难得我女儿会想到我,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不喜欢?”像是在埋怨,慕海安说得有些酸溜溜的。 溜到慕海安的身旁,云霏撒娇道:“爹地,您想不想泡茶,我等一下做点心让您配茶吃,好不好?” 讶异的挑了挑眉,慕海安逗道:“今天有人要上门提亲?” 提亲?云霏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天啊!听到这两个字,就令她毛骨悚然,简直像在诅咒她一样。 “爹地……” “谁要上门提亲?”云霏还来不及反驳,林亚蓉的声音已经传到耳边。 “这要问你女儿啊!”带著笑意,慕海安煞有其事的说道。 当真以为有那么一回事,林亚蓉追著女儿问道:“霏霏,真的有人要来我们家提亲吗?”虽然她对女儿有很多挑剔,不过,在她的眼中,自己的孩子终究是最好的。她相信她的女儿有很多人抢著要,只是,女儿还像个小孩子,连自己都管不好,她实在很怀疑女儿已经成熟到可以结婚生子。“妈咪,没那么一回事,您别听爹地乱说。” 突然想到不太对劲的地方,林亚蓉转而问道:“霏霏,你怎么没出去约会?” 看来,她的记录不太好!“我……” “有人要上门提亲,她怎么还可以出去约会。”抢在云霏之前,慕海安笑道。 嘟著嘴,云霏瞪著慕海安叫道:“爹地!”不是她迷信,实在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她真害怕一语成谶,那可惨了。 正当慕海安准备开口表示他在开玩笑,忽然看到云霏手上的戒指。抓住她的手,慕海安这会儿认真了起来,“霏霏,这是结婚戒指?” 糟糕!她怎么这么疏忽?慢慢地将手抽了回来,云霏犹豫著不知如何解释。 “霏霏,这戒指是怎么一回事?”看著说话向来坦然,而此刻却忸怩不安的女儿,林亚蓉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追问道。 “这……朋友寄放在我这里的。”她实在有够倒霉,自从碰到这只“樊氏之戒”以后,没有一件事情如她的愿、顺她的心。 “霏霏,这是结婚戒指,可不是普通的戒指。”她才不相信她女儿说的话,谁会把结婚戒指寄放在人家那里?而且,还是套在人家的手指上。 “妈咪,这才不是结婚戒指,这是……” “啾……啾……”此时,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这么早就有客人?”慕海安先是瞄了云霏一眼,接著望向妻子,用眼神询问她。 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林亚蓉耸耸肩说道:“我去开门。”说著,便往玄关走去。 趁著林亚蓉出去开门的时候,慕海安探询道:“霏霏,该不会是真的来跟你提亲的吧?” “爹地……”她想否认,心里却又忽然不安了起来,万一是真的……就在云霏担心、迟疑之际,云霏瞄到了此时正随著林亚蓉走进客厅的彭文君跟樊莫。完了!真的被料中了,这下子她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泡汤了。天啊!真是要命,这家伙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呢? ☆☆☆ 她真希望现在手上有一只仙女棒,然后她可以轻轻一挥,把眼前这个男人给变不见,让这件事完全没发生过。不过,希望归希望,现实还是现实,不管她愿不愿意,眼前这个看不出他此刻心情的男人,将是她慕云霏的丈夫;而他的母亲,此刻还在她家里跟她父母亲共商他们的婚事,他们会先订婚,接著才结婚。 “我不是让你先跟我未来的岳父、岳母知会一声,我会上门提亲吗?”充满控诉地瞅著云霏,樊莫质问道。她真的是一个很不听话的女人,好像没跟他唱反调,会要她的命似地。 “我……我怎么知道你会那么快来我家提亲,我想过几天再提啊!”闪避似的瞄著Coffeeshop的摆设,云霏压抑著想临阵脱逃的冲动。 “是吗?”喝了口咖啡,樊莫好整以暇地点出她心中的想法,“我还以为你拟了一套计划,打算手上的伤好了之后,马上取下戒指偷偷送回樊家,然后顺理成章的悔婚。”当他看到未来岳母大人脸上惊讶的反应,他心里就怀疑,霏打算不认这件婚事。接著,看到戒指虽然留在原地,而她却是一副晴天霹雳的表情,他就大致猜到她心里正在盘算什么。 我的妈呀!这家伙怎么那么神,竟然什么都知道?! 不自在地微微一笑,云霏辩道:“怎么会呢?我才不会那么小人。”这个计划的诞生者是立瑜和思圻那两个女人,她只不过谨遵奉行而已。 “哦?”摆明著不相信云霏说的话,樊莫嘴角扬著若有似无地嘲笑。 “真的!”用力地点著头,云霏紧守著嘴巴。 若有所思地盯著云霏好一会儿,樊莫像是在确定她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然后悠悠哉地尝了一口咖啡,不疾不徐地说道:“你知道吗?‘樊氏之戒’有一个非常特别的传说。” “什么传说?”云霏不明白地看著樊莫,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扯到这事。 “只要它找到戴它的主人,它会一直待在主人的手上,直到它的任务完成,它的主人才可以顺利地将它取下来。”睁大眼睛,云霏既不相信,又觉得可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是戴它的主人,所以我才会一直拔不下来,除非,我们两个结了婚?” 显然非常满意她一点就通,樊莫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樊氏之戒’是个定情信物,也因此,它的任务就是看著应该相属的两个人完成厮守的诺言。” 轻哼一声,她不以为然地说道:“听你在胡说八道。”这实在是太荒谬,骗三岁小孩子也不是这种骗法。 “不只是你不相信,樊家的每个人也都不相信,可是,因为你的关系,让我们不得不相信这个传言。当然,如果你想求证的话,你现在可以再试著拔拔看啊!” 气定神闲,樊莫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摸著手上的戒指,云霏心里不由自主的毛了起来。“我手上的伤都还没好,我现在怎么试?” 得意的笑了笑,樊莫挑衅道:“我看,你是不敢试吧!” 翘起了嘴巴,云霏逞强道:“谁说我不敢试,我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等我手上的伤好了以后,再来应证也不迟啊!”要试,也不能当著他的面前试,这万一真的像他说的那么一回事,他可□了。而且,这个戒指好像她的克星似的,既不肯乖乖的跟她配合,又老爱刁难她,对付它,她还是谨慎一点得好。 摊开手,樊莫大方地说道:“随便你,反正事实胜于雄辩。”拿起帐单,他二话不说的拉著云霏的手站起身来。 “你又要干么?”之前在她家里的时候,他硬是摆出一副亲密爱人的模样,把她从大伙儿面前带了出来,说什么婚事由双方家长决定就好,他要带她出来选购首饰,其实,他是想拖她出来兴师问罪。这会儿,他又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 “你刚刚没听到我跟你爸妈说的话吗?” 一脸怀疑地瞪著樊莫,云霏叫道:“你不会真的要带我去买首饰吧?” 亲匿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樊莫理所当然的说道:“再过一个多月,我们两个就要订婚了,我得尽早帮你打点妥当。” “一个多月?” “只要岳父、岳母没有任何意见,下个月我们两个就订婚。” ☆☆☆ “大家早。”懒洋洋地晃进了征信社,云霏毫不淑女的打了一个大哈欠。 “一大早就精神不济,你昨晚又去当小偷啊?”看著云霏那副像被大卡车辗过的德行,昱风取笑道。 赏了昱风一个白眼,云霏口气很冲地叫道:“小偷、小偷,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想到这两个字,她就呕,她的婚姻就是葬送在它的手上。 “唷!火气这么大。”即使已经察觉到大事不妙,昱风依然不改他爱逗云霏的本性。 将自己甩进椅子里,云霏懒得再多说一句话。她就是火气大,尤其当脑海浮起樊莫的脸孔,她的气更是消不了。昨天,她足足跟他耗了一整天,又是珠宝店,又是服饰店,又是婚纱公司,累得她两眼昏花,根本没力气跟他争辩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她说要回家开家庭会议,他还打算继续跟她缠下去。 还有,说到那个穷极无聊的家庭会议,她更惨,所有的人都绕著婚事打转,两颗眼珠子从头到尾都摆在她的身上,好像她是什么艺术品一样,害得她连喘一口气都觉得别扭。看到这种情形,立瑜心里大概有底了,“樊莫上你家提亲了?” “嗯!”脸上尽是无奈,云霏沉重地点了点头。 吹了一声口哨,昱风赞赏道:“不错哦!这家伙动作挺快的嘛!” “风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睨了昱风一眼,浣□不高兴地说道。 他是实话实说,哪里是在开玩笑,不过,眼前他一个人面对她们三个同仇敌忾的女人,他还是闭上嘴巴得好。 “云霏,婚期决定了吗?”立瑜接著问道。 “下个月先订婚,明年四月再结婚。”说真的,樊莫的行事效率真的教她大开眼界。虽然他那个人举手投足都慢条斯理,但是,对于他该做的事情,他掌控之精密实在令人佩服。如果他们两个不是相遇在那样的场合里,也许她会对这个男人有兴趣挖掘也说不定,可惜,她现在对他只有满肚子的气。 重重地叹了口气,云霏自言自语地问道:“事情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有啊!逃婚啊!”完全不经过大脑思考,昱风自认幽默地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昱风的玩笑,云霏却认真的考虑了起来。 “风哥,你别闹了。”对昱风的随口一说,立瑜颇不认同。云霏这会儿正六神无主,他这么随便说说,她可会信以为真。 似乎也发现自己的疏忽,昱风赶紧挽救道:“云霏,我是说著玩的,你可别当真哦!” 瞥了昱风一眼,云霏刻意说道:“你说著玩,我不能想著玩吗?”想著玩?算了吧!他可不认为她真的有心情想著玩。 “慕大小姐,你别吓我好不好?我心脏只有一个,吓坏了,我可就完蛋了。” “废话,你的心脏当然只有一个,要不然,你还以为心脏跟肾脏一样,有两个吗?”仿佛昱风是个白痴,云霏讥笑道。 很好,这小妮子的精神总算回来了。对著云霏做了个鬼脸,昱风说道:“我当然知道心脏只有一个,我只是想提醒你而已。” “这种事还需要你提醒吗?无聊!”说著,云霏突然注意到昱风现在所坐的位子,“奇怪!你不在自己的办公室,跑来坐思圻的座位干么?” 被云霏这么一问,昱风终于记起,他一早坐在这里,就是等著宣布一件大事。 “对了,都忘了告诉你们,思圻生了。” “思圻生了?”一扫先前沉闷的气氛,三个女人开心的大叫了起来。 感染到那种喜乐的心情,昱风兴奋地说道:“宝宝三千六百公克,听说长得很像翟禹凡,等一下我们买个水果去医院看看思圻。 说到思圻她老公——翟禹凡,云霏忍不住蹙起了眉头,“长得像翟禹凡,那不就一副很阴险的样子。” “不是很阴险,是很俊美。”立瑜可一点也不敢领教云霏的形容词。 “好吧!他是长得很俊美,不过,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像翟禹凡那么阴险的人,他儿子大概也差不了多少。”说翟禹凡阴险的人可不只是她慕云霏一个人,认识他的人都同意,包括他老婆。 “这可就奇怪了,既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为什么你有那样的妈妈,你却不是那样的女儿?”摇著头,昱风不能理解的看著云霏。 “我基因突变,可不可以?” “好了啦!”在对峙还没酝成大祸之前,立瑜赶忙制止,“我们不是要去医院吗?” 点点头,浣□附和著,“对啊!我们还要买东西送宝宝,我们还是赶快走。” 站起身来,昱风说道:“你们整理一下,我把车子开到楼下的门口等你们。” 说完他走出征信社,其他三个人也急忙地整理了一下,然后跟了出去。 ☆☆☆ 虽然每天依然有堆积如山的工作,但是不同于云霏郁闷的心情,一确定婚事,樊莫可谓天天神采飞扬、得意春风。“阿良,台南的厂房营建计划,你那边进行的如何?” “各部门的评估都完成了,计划书也拟定了,就剩最后一步的审核工作。” “很好。”翻一下行事历,樊莫接著交代,“你让秘书帮我安排一下,下礼拜我要亲自到台南实地勘察。” “是的。” “还有,女人都喜欢什么东西?” 樊莫突然把话转了开来,维良一时也意会不过来,只能一脸茫然地看著他。 没听见维良的回答,樊莫想了想,又觉得好笑的说道:“算了,这种事问你,你怎么会知道,应该问阿砚才对,他对女人最有一套了,知道女人的心该用什么收买。” 樊莫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有耐心的男人,可是碰到那个女人,他发现这点有待商榷。哪个女人不喜欢珠宝首饰?哪个女人不想当个风风光光的新娘?偏偏,她这个也不爱,那个也不要,首饰挑了大半天,每个都很碍眼,结婚礼服试穿了一个下午,每件都不满意,她看似跟他挺合作,事实上却总是找他麻烦。 虽然跟云霏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他并不难了解,她不是个刁钻难缠的女人,当然,她也不是个轻易向现实妥协的女人,或许也就是因为如此,他反而拿她没办法。其实,他可以不管她的意愿、她的心情,强迫她接受自己的安排,可是,对她,他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在乎,他想讨好她,真的很想讨好她。 终于回过神来,维良意外地说道:“大哥,你怎么了?你不是一向主张女人的心根本不用收买?” 自我解嘲地轻轻一笑,樊莫幽默道:“人是会变的,你不知道吗?”难怪阿良觉得稀奇,其实连他自己也很难理解。以前不是没碰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但是,总没有那股想用心的欲望,也许,他真的是著了云霏的魔,要不然,为什么对她就是特别的放不开。 “大哥,你很认真?”维良没头没尾的突然问道。 很清楚维良指的是什么,然而,樊莫却装糊涂地说道:“日子都定了,新娘礼服也挑好了,我会是在开玩笑吗?” 笑了笑,维良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如果不认真,干么非把人家娶回家当老婆不可?有些事情,其实用看的就知道。 “叩!叩!”推开办公室的门,樊行和樊砚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老大,下班了,妈咪要你今天早一点回家。”樊行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在维良身旁坐了下来。 轻拍樊行的肩膀,樊砚念道:“要下班了,你还坐!”说著,也学樊行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瞪了樊砚一眼,樊行嘟著嘴还击道:“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Sorry,我那辆车子最近有些故障,跑起来简直可以媲美老牛拖车,所以,我比你晚回家是很正常的。”优雅地跷起了二郎腿,樊砚面露得意的笑容。 懒得听他们两个闲扯下去,樊莫开口问道:“阿行,妈有没有说什么事情?” “想也知道,还不是为了你的婚事。她现在乐得很,每天笑口常开,好像要结婚的人是她。” “这也难怪,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人肯当个好儿子,帮她讨房媳妇,她当然会很开心。”维良平心而论地说道。 突然叹了口气,樊行夸张地作怪道:“哦!我已经可以预见我们凄惨的命运,我们在樊家的地位,将被那个小偷……不,被那个女人给取代,而那个女人将为我们樊家生很多的小宝宝……哇!哇!从此,樊家会陷入恐怖的婴儿哭声里面。” 无法忍受地摇摇头,樊砚没好气地说道:“喂!人家都还没嫁进我们樊家,你别当人家是母猪行不行?” “奇怪!又不是你老婆,你担心个什么劲?” “不是他老婆,也不是你老婆啊,你又知道个什么劲?”睨了樊行一眼,樊莫懒洋洋地站起身,然后边整理桌上的东西,边纠正,“还有,她不是小偷,也不是那个女人,她是你未来的大嫂,以后别乱叫。” 扯著樊行的耳朵,樊砚靠向他的耳边笑道:“活该!”跟著站起身来,用力捶了樊行一记,叫道:“走了,下班了。” ☆☆☆ 什么都不管,把新郎官给丢下,双方的亲人弃之不顾,让他们去应付新娘逃婚的闲言闲语,这种事她的确做不来,不过,如果她提早半个月留书出走,逼他们事先把订婚给取消,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问题是,这信该怎么写才好? 虽然爹地和妈咪没有追问她是怎么认识樊莫,她也不清楚樊莫是如何跟他妈解释他们结婚的缘由,但是,她绝对不能说出事情的真相,如果让她妈咪知道,她是因为跑去当小偷,所以才不得不嫁给他,妈咪一定会气得每天都作恶梦。天啊!她已经是个非常、非常不听话的女儿,她可不想再加上一条罪名——大逆不道。 既不能说出实情,又要给他们一个合情合理的逃婚理由,这可是一件很困难的差事,她该怎么说才好呢? 望著头顶上的吊灯,云霏紧蹙著眉,拚命地转著脑袋瓜子……哎呀!有了!就说她临时得了婚前恐惧症,她还不想套上婚姻的枷锁。她这个人挺随性的,她这么说,妈咪和爹地也许不能接受,但是绝对可以理解。 太美了,这么一来,她就可以快快乐乐地逃婚去。她已经一年多没有休假了,趁著这个机会,她也许可以飞到夏威夷去享受一下阳光、海滩。 “很好,就这么决定。”用力拍了一下身旁的沙发椅,云霏像是在宣告似的。 “决定什么?” 循著声音,望著突然走进客厅的林亚蓉,云霏不觉吓了一跳,作贼心虚的摇头道:“没有啊!” “一个人坐在客厅喃喃自语,还说没有?”将手上插满鲜花的花瓶摆在茶几,林亚蓉捺著性子训示道:“霏霏,就快当人家的妻子、人家的媳妇,你要成熟懂事一点,不要老是长不大。”说真的,这么早把女儿嫁了,还真的很舍不得,不过,看到女儿有那么好的归宿,为人父母的怎能自私? “妈咪,我只不过要订婚而已,又不是要结婚,您干么说得那么可怕?”又是妻子、又是媳妇,听了就让人觉得消化不良。 “虽然只是订婚,但是樊莫已经跟我们商量好了,等你们订完婚以后,你一个礼拜住樊家,一个礼拜住家里,一直到结婚。” 这一定是在开玩笑,可是……看著妈咪那张毫无笑意的面孔,云霏心里忍不住发出悲惨的呻吟,要命啊!她妈咪这个人根本没什么幽默感。 她妈咪一定认为她和樊莫是因为相爱才结婚,所以,她的反应绝不能太过激动,否则那会让妈咪起疑。试著放松心情,云霏婉转地表示道:“妈咪,我想多陪陪您和爹地,我不要住樊家。” 宠爱般的摸摸云霏的头,林亚蓉笑道:“平时老嫌我们死板板的,又爱唠叨,这会儿你也会舍不得啊!” “妈咪,你和爹地都是我的最爱,我当然会舍不得你们。” “少哄我开心了,我们现在哪比得上樊莫,你最爱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 不管她怎么说,她妈咪都不会当真。这几天,樊莫一有空就往她家跑,不是陪大伙儿泡茶聊天,就是带她去看夜景,殷勤的程度让每个人都对他竖起大拇指,不时夸她眼光好,云霏故漫不经心地问道:“妈咪,如果……我突然不想订婚了,你们会怎么样?”还是事先暗示一下比较妥当,免得到时候她真的逃婚,大家还当她是在恶作剧。 不解的看著云霏,林亚蓉奇怪地问道:“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我、我听过婚前恐惧症,我是担心……”摊了摊手,云霏一副“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傻孩子,只要你不要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你不会得了婚前恐惧症的。” “妈咪……”算了吧!再说下去,妈咪只会起疑,事情点到为止就好。 “乖,别想太多。”看了一眼时钟,林亚蓉又道:“樊莫不是说十一点要来接你去散步?你去找一下衣服,别让他等你。” “好啦!”虽然不甘心,但是又能怎么样,谁教他现在是她的“未婚夫”,她能说不吗?说真的,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樊莫之所以这么殷勤,其实是有目的的,可是,到底是什么目的,她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第五章 “Never!”瞪著眼前那三张完全不同表情的面孔,云霏心烦气躁的又重申了一遍她的决定,“你们有没有听到,我绝对不接这个Case!”当一次小偷,她被害得得当个逃婚的新娘,要是再来一次,她会变成什么模样?不管是什么下场,反正绝对没有好事。 陪著笑脸,昱风试图游说道:“云霏,再过不了多久,你就要跟樊莫订婚了,你要进樊家,是堂而皇之的事情,你就再帮白语寒一次忙……” “不要!”绝然地打断昱风的请求,云霏深深地吸了口气,难以理解地说道,“是你自己说要放弃这个Case,现在,白语寒回来求你,你又改口说好,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原则呢?”这个白语寒还真是奇怪,订金还她,也叫她去找别的征信社,她干么又转回来? “当初放弃,是因为你手上这个戒指还没处理掉,我不希望节外生枝,现在,反正你是非嫁樊莫不可,而且,这对你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差事。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帮她一个忙?” 说得真是轻松,举手之劳?有没有搞错,她现在是前科在身,如果她再莫名其妙地跑到樊家,人家难道不会起疑吗? 走过来,又走过去,就这么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云霏终于说道:“你们也知道,白语寒对我们有所隐瞒,而她要的其实是樊行的‘樊氏之戒’,我不认为我们应该帮她偷取樊行送给另一半的定情信物。” “云霏,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基本上,樊行的‘樊氏之或’原本就该属于白语寒所有,因为他们两个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顿了一下,昱风接著又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感到不解,如果说,我们的推论是对的,白语寒要的戒指是樊行的‘樊氏之戒’,那么,约束白家和樊家履行婚约的信物又是什么?” “风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慕云霏虽然称不上聪明绝顶,但至少也不是个笨蛋,不过,这会儿她是听得糊里糊涂。 “约束白家和樊家履行婚约的信物——也许就是樊行的‘樊氏之戒’。” 摇著头,云霏不能接受地说道:“若说,樊家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樊氏之戒’,照理来说,应该是樊家把樊行的‘樊氏之戒’送给白语寒当信物,怎么反过来……这说不通啊!” “有一种可能。”仿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清楚,立瑜想了想,才接著又道:“云霏,我不是说过,樊行的‘樊氏之戒’一定藏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约束白家和樊家履行婚约的信物。” 似乎搞懂了昱风和立瑜的想法,云霏了然地说道:“你们的意思是,白家和樊家当初在定下这门亲事时,所用的信物其实不是东西,是一件事,而这件事的关键,就是樊行的‘樊氏之戒’。” “那么,白语寒其实也没有骗我们,她是真的已经有心上人,对不对?”特别提起云霏最敏感的事情,浣□企图扭转她的决定。 “应该是吧!”点了点头,立瑜说道。 云霏是受不了有情人劳燕分飞,但是……看到云霏眉头深锁地挣扎著,立瑜坦然的表示道:“云霏,我们同意帮白语寒的忙,是因为我们相信她本意不坏,当然,她是对我们有所隐瞒,不过,这其中也许有不得已的原因。” “我是想帮忙,可是……”晃了他们三个一眼,云霏缓缓地道来,“我已经决定逃婚,我现在没心情管白语寒的事情。”时间紧迫,她可不希望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了什么差错,然后连累自己的计划。 听到逃婚这两个字眼,另外两个人有志一同的将目光移向昱风的身上。都是这个大嘴巴害的,没事乱说话,尽是出一些馊主意,这下子可捅出漏子了。 接到那四道充满指责的目光,昱风忍不住向云霏抗议道:“喂!你别害我好不好?你想让我变成罪魁祸首啊?”说正经话的时候,她当成了耳边风,进了左耳,出了右耳,开玩笑的话,她却记得牢牢的,这小妮子真懂得替他找麻烦。送了昱风一记斜眼,云霏没好气地说道:“这关你什么事?我又不是要跟你私奔。” “还好你不是要跟我私奔,要不然,我准会被你那个老公打死。” “风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转向云霏,立瑜叹了口气道:“云霏,如果你想让樊莫成为众人的笑柄,我是不敢有任何的意见,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妈他们,他们怎么面对周遭的亲朋好友,怎么解释你的逃婚?” “这你倒不用担心,在我爹地、妈咪还没通知亲朋好友之前,我就会溜之大吉。” 说著,云霏转而得意地宣布道:“我已经打好了机票,下礼拜我就要飞往夏威夷,暂时跟这里说Bye-bye。” 皱著眉,浣□担忧地说道:“云霏,这样子不好吧,这会闹得鸡飞狗跳,伯父、伯母无法向樊家交代。” “这……”这倒是真的。 “云霏,逃婚事关重大,你要三思而后行,草率不得。”浣□继续努力地想改变云霏的决定。 犹豫不决,云霏最后说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樊莫心里清楚得很,他不会为难我爹地和妈咪。”是樊莫自己坚持要娶她,又不是她想嫁给他,他应该很明白她为什么逃婚,他根本没资格怪罪她爹地和妈咪。 “云霏……” “好了啦!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对于白语寒,我只能说声抱歉,我实在无能为力,除非,我倒了八辈子的霉,被樊莫从夏威夷逮回来订婚。”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 一走进樊莫的书房,就看到他手握著无线电话,两眼沉思的注视著前方,樊砚奇怪地打破宁静,“大哥,你在想什么,怎么一个人对著电话发呆?” 放下电话,樊莫若无其事地问道:“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只是阿行他们说,想帮你开一个单身贵族欢送会,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仿佛樊砚说了一个大笑话,樊莫放声大笑,幽默道:“我只是要订婚,又不是要结婚,干么现在就急著送我兔女郎?” “还不都一样,反正都不是自由之身,不可以在外头随便乱来,除非,你突然取消订婚,不过,这种事当然是不可能发生。”大哥这个人向来是慢条斯理,对任何事情好像认真,又好像不在意,然而,对于他的终身大事,他却出奇的积极,三天两头就向未婚妻、岳父、岳母报到,勤劳的程度简直是不可思议。 取消订婚?望著电话,樊莫轻敲著大腿,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 发现到樊莫突如其来的静默,樊砚急忙地问道:“大哥,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瞥了樊砚一眼,樊莫缓缓道来,“我刚刚打电话给霏。” “哦!”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人家是老婆打电话查老公的勤,他老大是天天打电话找老婆,好似深怕老婆会消失不见,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似乎知道樊砚心里在想什么,樊莫笑了笑,接著又道:“霏不在,是我岳母大人接的电话,她告诉我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很有趣的事情?”他有一种很讨厌的预感,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岳母大人要我多关心一下我的未婚妻,尽可能多陪陪她,岳母大人担心我那个爱胡思乱想的未婚妻会得了婚前恐惧症。”聪明的男人不仅要收买老婆的心,也要收买岳父、岳母的心,保证会有丰硕的收获,这是妈给他的建议,没想到,还真被他妈给说对了。 “婚前恐惧症?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是一种突然不想结婚的借口。”听到岳母大人的好意提醒,他还真的搞不清楚岳母大人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旁敲侧击之下,他才知道婚前恐惧症是出自于他未婚妻的嘴巴。仔细思来,并不难了解她说这句话的意义何在,她是有企图的。 不想结婚……啊哈!他明白了!“大哥,我未来的嫂子想悔婚?” 摇著头,樊莫说道:“霏有资格悔婚吗?” “没有。” “既然没有资格悔婚,又不想结婚,你想她该怎么办才好?” “这……”对于脑海一闪而出的念头,樊砚不敢相信的摇摇头,喃喃自语的说服著自己,“她不可能这么做的。”“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包括逃婚在内。” 了解霏有逃婚的企图,樊莫真的无法接受。他知道她不想嫁给自己,但是,他也敢确定,她对他其实是有感觉的。他为她做了很多事情,带她去看星星、陪她去听海,他努力地想让她更了解自己,可是,换来的却是——她要逃婚。 “大哥,我相信嫂子不会逃婚,毕竟,逃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没必要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就怕她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想到眼前,没考虑到以后。”跟霏相处愈久,愈不难发现她是一个很随性的女人,心血来潮,她是不会太过计较,只会去做。 “大哥,那要不要想个办法阻止?看是要找人去盯,还是查一下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也许可以探听到她有什么计划。” 对于樊砚的提议,樊莫赞同地点点头,“这事情是要好好安排一下。”他绝不会更改订婚的日期,他也不会让新娘在订婚典礼上缺席。 ☆☆☆ 也许是她作贼心虚,不过,她真的觉得这家伙不太对劲,平时他还会跟她一句来一句去,今晚,他似乎不太想理她,性感邪恶的气质不变,不过,就是多了那么点冷淡,看得她挺不习惯。好吧!她承认自己不只是不习惯,她还有那么点难过。 又不是她拖他出来吃饭,他干么摆张臭脸给她看? “大少爷,我可没得罪你,你要是不想跟我一起吃饭,你可以送我回家,不需要吃得那么痛苦。”要不是因为他是她的“未婚夫”,她早就甩头走人,哪里还会坐在这里看他那副嘴脸。 “想不到,你也会注意到我。”扬起嘴角,樊莫一脸的讽刺。 “我眼睛二点零,你人就坐在我正对面,我不想注意到你行吗?”这家伙说的是哪一国话?莫名其妙,真不知道他是吃错药,还是吃了火药。 一副恍然大悟,樊莫像是很惊讶地叫道:“原来你的视力这么好,我还以为你有重度近视呢!” 蹙著眉,云霏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说呢?”双手在胸前交叉,樊莫冷笑道,“你不是很聪明、很能干、很有办法吗?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想说什么?” “奇怪,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很聪明、很能干?很有办法?”这家伙根本是存心找她的碴。 “亲爱的老婆,我可没说你有说过这些话。”说著,樊莫突然执起她的手,缠绵的落下唇印,然后意味深长的道:“你难道不认为,有很多事情不需要明说也会知道,就好像我知道你对订婚的事情,有很多的意见。” 心儿无由来得一惊,云霏慌忙地将手收了回来,忸怩不安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你到底在闹什么情绪,不过,请你搞清楚,可不是我拿刀子抵在你的脖子,逼你带我出来,我可没那个义务在这里听你胡言乱语,扯些有的没有的。” 咄咄逼人地瞅著云霏,他像是在取笑似地说道:“霏,跟我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你难道还分不清我什么时候是在说真话,什么时候又是在鬼扯吗?” 耸耸肩,云霏一副颇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不觉得我需要分得清楚人家说的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又是假话。” 脸色一沉,樊莫不高兴地指道:“我不是人家,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将要共度一生的丈夫。”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从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可是现在,他真的恨不得打她一顿屁股,让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份。 “我们两个都还没订婚,你现在还不能算是我的未婚夫。”未婚夫、未婚夫,一天到晚就会拿这三个字压她,哼!到时候婚要是订不成了,她倒要看看他还能得意得起来吗? “是啊,我都忘了,虽然我的‘樊氏之戒’正戴在你的手上,不过,我们两个要半个多月后才会订婚嘛!”优雅地拿起桌上的葡萄酒,樊莫带著得意的姿态敬了敬云霏,然后一饮而尽。 他这是在提醒她,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吗?好吧!就算事实如此,那也改变不了她不想嫁给他的事实。虽然听过“樊氏之戒”的传说之后,她一直没有勇气尝试把它取下来,但是,她相信戒指一定拿得下来,既然套得上去,当然没道理拿不下来,迟早,她可以物归原主,他又何必因为它,而非要娶她不可? “我不想跟你抬杠。”她懒得再跟他争论什么,反正不管怎么辩,她都说不过他,谁教她错在先,竟然跑到人家家里去偷东西,她还能说什么。 好笑的看著云霏,樊莫纠正道:“霏,是你先开口跟我说话,可不是我想跟你抬杠。” 可恶!难道没有人教他,什么叫绅士风度吗? “对了!”好整以暇,樊莫仿佛不经意的警告,“我忘了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有逃婚的念头,要不然,你可别怪我在各大媒体刊登‘寻找逃妻’的新闻。” 咚!心脏顿时像是蹦到了胸口,云霏先是一怔,接著小心翼翼地巡视著樊莫脸上的表情。看他的样子,他应该不知道她计划逃婚,可是,这又未免太巧合了。不行,她不能自乱阵脚,巧合的事情世界上多的是,又不是只有这件事,她又何必大惊小怪?也许,这只是樊莫在试探她也说不定,如果她表现得太过紧张、敏感,反而会引起他的疑心,这才糟糕呢! “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清楚?”看著云霏,樊莫确认道。 “有。”才怪!反正她人都飞到国外,她还担心他刊登什么新闻,刊登这种新闻,只会让他自己面子挂不住,她就不相信他真的敢这么做。 ☆☆☆ “云霏,逃婚只是解决你目前的困境,并不能根绝你的问题,你再仔细考虑清楚,现在打消计划还来得及。”边将行李放进车厢,昱风还是不放弃地边游说著。 翻了翻白眼,云霏有些厌烦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比女人还唠叨?” “慕大小姐,是你自己要我送你去机场,你还好意思嫌我唠叨?”他也不想这么罗唆,但是身为征信社的当家,他就像她们的兄长,他很自然的会去关心她们,何况,逃婚这两个字是从他的嘴巴溜出来的,他也有补救的责任。 “是、是、是,是我不对,不过,麻烦你动作快一点,飞机是不等人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对计程车有无法理解的恐惧感,她才不会麻烦他送自己去机场。不过,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巴说的又是另一回事,否则,此刻得罪了他,他心一横,决定不载她去赶飞机,她可就头痛了。 “这还不是要怪你自己,没事带那么多行李。”女人就是女人,出个门,全部的家当都带著走,真是令人无法忍受。 将昱风的抱怨视为耳边风,云霏迳自交代道:“风哥,我家的事情,你可别忘了帮我多留意一下,我会随时打电话跟你联络。” “我知道。”叹了口气,昱风逮著最后的机会说道:“你要是真的不放心家里的人,你就留下来,别去夏威夷。” “好了啦,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N遍了,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丢下这一切,去夏威夷吗?”乍听这显得有些唐突的声音,云霏和昱风先是互看一眼,接著急忙地转过头去。 “樊莫?!”瞪著她绝对没想到会撞见的人,云霏呆住了。 樊莫?看了云霏一眼,昱风心里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这下可有得瞧了。 “我不想泼你冷水,不过,你得跟夏威夷说再见。”走到云霏的跟前,樊莫当著她的面,将她的行李从车厢拖了出来,然后转向昱风道:“也许我应该告诉你破坏人家的姻缘是不道德的。” 根本没料以会碰到这样的情况,昱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答辩。 “既然知道她有婚约在身,还帮她逃婚,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不过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动我老婆的脑筋,否则,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天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竟然变成樊莫的情敌?“我……” “这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云霏终于反应过来,“他根本不想载我去机场,是我逼他的。”该死!除了征信社的人,并没有人知道她今天要搭机前往夏威夷,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清楚? 挑了挑眉,樊莫自我解嘲地说道:“哦?听你这么说,是我误解他,他其实是无辜的,真要怪,就该怪我自己,是我自己没有好好管住我的未婚妻,才会让她想要逃婚。” “随便你怎么说。”逃婚是事实,她还能辩驳什么。 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处置云霏,樊莫静静凝视著她,最后提起她的那两大箱行李,直接朝著他的车子走去。愈想,他心里就愈有气,若非阿良及时查获消息,知道云霏即将搭乘下午两点的飞机到夏威夷,让他赶过来拦截,要不然,改明儿他只怕得追到夏威夷,才能把她给抓回来。 被樊莫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云霏连忙喊道:“樊莫,你要干么?” 不理会云霏的叫喊,樊莫自顾自地把行李往他的后车厢送。 眼看樊莫我行我素,云霏急忙地转身对一旁的昱风说道:“风哥,对不起,给你惹了那么多麻烦,你先回征信社好了。” “你确定?那个樊莫……” “你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挥了挥手,云霏快速的追了过去。 关上后车厢,樊莫随手拉起冲上来的云霏,将她塞进车子里。 “樊莫,你到底要干么?”扯住樊莫的手,云霏不让他把车门给关上。 “距离订婚日期只剩半个月,我不希望再度引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讨厌这种感觉,一副等著被人宣判死刑的样子。 执起云霏的下巴,樊莫微微一笑,就请你住在樊家。订婚的前一天,我自然会送你回家,让你好好的准备当个漂亮的新娘子。”说著,拿开她的手,樊莫将车门给关上。 这……没有说错? 没几秒钟,樊莫已经在云霏身边的驾驶座上坐了下来,然后侧过身子,帮她把安全带系上。 仿佛才从震惊里清醒了过来,云霏慌忙地紧抓著他的手臂,支吾地求证道:“你……不是说真的吧?” 捺著性子,樊莫说道:“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并不想限制你,但是,你逼我非这么做不可。我早告诉过你,我娶定你,你不该怀疑我的决心。” “你不可以这么做,我爹地、妈咪……” “你决定逃到夏威夷的时候,都没考虑到你爹地、妈咪,现在才想到他们,不会觉得太迟了吗?”拉开云霏的手,樊莫冷冷一笑,坐正身子,发动引擎。 “你只要安心地准备当个新娘子,其他的事我会处理。”不再多说什么,樊莫将车子开上路。 ☆☆☆ 优闲的日子没什么不好,不过,一旦变成无聊,那就没有什么乐趣可言。 住进樊家已经两天了,除了吃饭、看电视、讲电话、睡觉,她还是吃饭、看电视、讲电话、睡觉,生活一点创意也没有,简直跟一只猪差不了多少。唉!如果每天继续这样子下去,她很难想象订婚那天,自己会变成什么德行。 她不想再这么无所事事的过下去,这种日子过久了,她准备会疯掉,她必须找一些事情来忙,像是扫地、整理房间……哎呀!她都忘了白语寒的事情,想偷樊行的“樊氏之戒”,趁现在樊莫他们去公司上班,不是再恰当不过了吗?这一回,她保证不会走错书房,她一定可以拿到樊行的“樊氏之戒”。 想著,云霏的脚步已经快速地往三楼走去。来到樊行的书房前,她轻轻地将手放在手把上,拜托!千万不要上锁,慢慢地将手把往左转动……太完美了,真的没上锁。 打开书房,云霏抬起脚正想踏入,耳边突然传来管家福伯的声音。 “大少奶奶,这是三少爷的书房。”言下之意是在询问云霏是否走错了地方。 身子一僵,云霏懊恼地回过身来。该死!就差那么一步,她就可以安全到达目的地了。 “福伯,这不是樊莫的书房吗?”故作不知,云霏糊涂地反问道。 真以为云霏搞错地方,福伯慈祥地微微一笑,不疑有他的说道:“大少奶奶,大少爷的书房是右手边这一间。” “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云霏抓了抓头发,傻傻一笑。眼看东西就要到手了,现在碰到福伯,她该怎么办才好? “大少奶奶想看书?” “是啊!挺无聊的,想找一些书来打发时间。”灵机一动,云霏作势想把书房的门给阖上,接著突然叫道:“哎呀!反正只是想找一些书来看看,向樊行借也一样嘛!”说著,云霏直接转进书房。 “大少奶奶!”连忙喊住云霏,福伯阻止道,“你别进去,三少爷不喜欢人家进他的书房,如果让他知道你动他的东西,他会不高兴。” “有这么严重吗?” “三少爷做事讲究用自己的那一套,包括房间、书房的摆设,都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无法忍受人家动他的东西,就是一点点都不行,他常说那会破坏他的好心情。而且,三少爷他心思很细,我们不小心碰了什么东西,他都会发现,所以,三少爷的房间、书房一向都是他自己在整理。” 要命啊!这家伙有毛病啊!真是麻烦,这会儿她就算可以进得了樊行的书房,晚上樊行回来发现不对劲,第一个怀疑的绝对是她。上一回她找了个烂借口搪塞,樊莫虽然没有追究,但是,可也不表示他相信她的动机。当然,不管他是基于什么原因没追探这件事情,相同的事如果再发生一次,他们绝对会起疑。 拉上门,云霏状似无所谓地说道:“既然这样,我就跟樊莫借书好了。” 说著,云霏立刻转到樊莫的书房,伸手将书房打了开来。而正当云霏要走进去时,突然发现紧跟在后头的福伯。“福伯,樊莫也不喜欢人家进他的书房吗?” 被云霏这么一问,福伯变得有些别扭,一脸不自在的说道:“当然不是,大少爷跟三少不同,他不会拘泥这种小事。” “那……”难以启齿地看著福伯,云霏不知道该怎么提出她的疑问。 点点头,云霏先行走进书房。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还真是奇怪,这两天不管她到哪里,除了她的房间,福伯几乎会出现在她的附近,好像是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一样,难道是樊莫安排的? 随便晃了几眼,云霏迅速抽走几本书,然后快步的离开书房。也许她该做个小试验,四处乱转,看看福伯是不是在监视她。 第六章 迟早有一天,她会活活地被他气死,竟然安排个眼线监视她,实在有够无聊! 她真的搞不懂他的脑袋瓜在想什么,人既然被他逮个正著,她还会逃跑吗? 日子已经无趣得让人过不下去,这会儿又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不时盯著自己,她怎么受得了?一天她还可以勉强忍受,问题是,还有二十二天,听起来真是遥远。 她得跟樊莫好好沟通一下,他必须了解她无法再忍受下去。 做了一个深呼吸,云霏提出勇气,正打算敲樊莫书房的门,门突然被打了开来。 “真巧!”看著自从他载回樊家,却没再打过照面的云霏,樊莫调侃道。 “是啊!”云霏说得心不甘情不愿,仿佛这样的巧合是她倒霉。 对于云霏的态度,樊莫只是笑了笑,“请进。” 走进书房,云霏迳自往沙发坐了下来。 “找我有事?”倒了杯开水给她,樊莫跟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还用说,如果没事的话,她会那么无聊地跑来找气受吗?这家伙就会气她,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 “我讨厌被人家当成三岁小孩一样,走到哪里,监视到哪里;我也不喜欢自己像个游魂一样,每天只能在这栋宅子飘过来飘过去;我要回征信社上班,我必须回征信社上班。”直截了当,云霏斩钉截铁地表示道。 想也不想,樊莫带著笑意,轻松地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再这样子下去,我一定会疯掉!”重重地叹了口气,云霏接著恐吓著说:“难道你希望订婚典礼上,你的新娘子是个疯婆子吗?” 笑意顿时充塞著胸膛,看著云霏那副煞是认真的模样,他不禁笑了开来。 “喂!我是说真的,我不是在说笑话给你听耶!”皱起眉头,云霏不高兴地瞪著樊莫那笑不可抑的模样,真搞不懂他笑什么。 慢慢敛住了笑声,他似真似假地说道:“我一点也不介意我的新娘子是个疯婆子,只要那个人是你就好了。” 这话听起来还真教人感动,不过,她可不认为他是在说真心话。“好吧!就算你可以忍受,但是,我可不想被人家指指点点。” 摇著头,樊莫好笑地说道:“人都疯了,你还在意人家指指点点?” 懊恼地瞪著他,云霏气不过地叫道:“我不管啦,反正,我就是想回征信社上班。”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女人是要用哄的,话不能说得太过坦白……天啊!她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这种事情,她不是常觉得男人的甜言蜜语只是虚伪的糖衣,没有令人感动的真实,现在,她竟然嫌樊莫说话不知道修饰?该死!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独独对他那么在意呢? “我说过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要老是质疑我的话。” 天啊!嘴巴都快要说破了,他还是同一个答案!头痛地叹了口气,云霏伤脑筋的说道:“你这个人真的很固执耶!” 轻轻一笑,樊莫不以为然地纠正道:“我不是固执,我是学乖,你要知道,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新娘子给遗弃,即使只是一个简单的订婚典礼。” 说过来、说过去,总归那么一句话,他就是不信任她嘛! “好吧!我知道我有不良的纪录,不过,你也不能因为这么一次,就判定我信用破产啊!既然被你抓到,我就不可能再偷跑。” “是吗?我可以相信你吗?”其实他也不是不相信她,只是怕她又伤了一次他的心。他实在无法接受她为了不嫁给自己,竟然狠得下心来什么都不管,然后让每个人因为她的逃婚而成为笑话。 “你相信我,我真不会再逃婚,我只是不想象一只小鸟,整日关在这个大笼子里面,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一脸哀怨的看著樊莫,她无奈地接著又道:“你都有办法知道我要逃到夏威夷,你想,我有可能再冒一次险吗?” 思索了一下,樊莫说道:“这样子好了,你可以跟我去上班,至于征信社,我会看你这几天的表现,如果你可以取信于我,我会让你像往常一样回去上班。” 好像小学生,表现优良就给予她奖励,表现不好就取消奖品。不过,虽然不甚满意,但总也是差强人意,将就一下好了。 “你可别忘了自己说的话,如果我可以取信于你,你会让我回征信社上班。” “当然,我说话算话。”忽然,樊莫邪气地笑了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我给了那么大的方便,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点奖赏?” “奖赏?”莫名其妙地看著樊莫,云霏一时意会不过来他的意思。 “我要一个货真价实的吻。”毫不掩饰他的企图,樊莫直接表示道。 什么嘛,原来是想乘机敲诈! “有问题吗?”摆明著不答应就拉倒,他好整以暇地看著云霏。 全身充满著无力感,她百般不愿地说道:“没问题。”“过来。”伸出手,樊莫诱惑地轻轻挥动手指头。 缓缓地走到樊莫的身旁坐了下来,云霏紧张地附上他的唇。还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个步骤,樊莫已经接过主宰的角色,热烈地进行探索、吸吮,让原本平静的两个人,瞬间坠入天旋地转的漩涡里,紧紧纠缠。 ☆☆☆ 她还以为走出那栋宅子,她会好过一点,不过,在樊莫的办公坐了一整天,她实在无法分辨这之间有什么差别,一样的无聊,一样的被人监视著,只除了樊莫实在忙得无法时时刻刻盯著她,她的感觉比较舒服一点外,其他根本没什么两样。 在这种地方睡觉,实在不雅观,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那家伙的眼睛正埋在公文堆里,他不会注意到她。缩著身子,云霏窝进沙发里,然后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让自己沉睡梦中。 抬起头来,樊莫很自然地望向沙发,看著那蜷缩的娇躯,他不舍地站起身来,顺手拿了衣架上的外套,朝著沙发走去。 让云霏躺直,樊莫将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也许,他应该让霏回到征信社工作,要不然,他真的会把她给闷坏了。 “叩!叩!”维良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大哥……” “嘘!小声一点。”看了云霏一眼,樊莫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望向沙发上的身影,维良莞尔一笑,就事论事的说道:“大哥,你这样子限制大嫂,她觉得不快乐,你心里也会不好受。” “那也没办法,我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霏待在家里的时候,他看不见她受困的烦躁,心里还可以稍微好过一点,毕竟眼不见为净嘛。然而现在,他一整天都必须面对她的眉头深锁,他的感受是说不出的心疼。 “只要大哥每天送大嫂上下班,还有,每天尽可能抽个时间打电话到征信社问候大嫂,相信大嫂不会有机会再想逃婚的事情。” “这……”支著下巴,樊莫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大哥,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苦苦一笑,樊莫有些无奈地说:“看来,也只能如此。” 维良将手上的施工图递给了樊莫,“大哥,这是台南厂房的构造图,你看一下。” 点了点头,樊莫接著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妈打电话来交代,要你今晚带大嫂回家一趟,陪你岳父、岳母聊天,免得他们为女儿留书出走的事情放心不下。” “我知道了。”还是妈细心,总会留意到这种事。 “大哥,我先出去了。”说著,维良立刻转身退出办公室。 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樊莫再度走到云霏的身旁。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对他的态度才会转变? ☆☆☆ “天啊!你到底是被樊莫禁足,还是禁食?”望著满满一桌子的零嘴,昱风不禁失声叫道。世界上就是有云霏这种人,明明吃不胖,却爱吃得要命。 “你说呢?”她喜欢吃零食的事,早不是什么新闻了,特别是无聊的时候。可是这四天,她无聊得要命,却是一点点零嘴也碰不到。在樊家,根本看不到这种没什么营养的垃圾食物,而且,她又不好意思开口让凤妈买零嘴解她的馋,所以她的禁令一被解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满足口腹之欲。想了想,昱风了然地叫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到以后要嫁进樊家,你必须保有淑女的形象,所以你只好忍著自己的嘴馋,对不对?” 回以昱风一记斜眼,云霏反驳道:“听你在胡扯,我会这么没有原则吗?” “风哥,云霏好不容易解禁,现在心情正好,你不要乱说话,坏了气氛。”浣□忍不住帮云霏申诉。 “说得也对,难得她今天这么开心,我还是好心点,要不然,订婚时间一到,她小姐又要愁眉苦脸了。” 翻了翻白眼,云霏咬著牙道:“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实在是太好心了。” “云霏,这几天白语寒……” “叩!叩!”立瑜才刚提到名字,白语寒的人已经出现在大门边。 看著正走进征信社的白语寒,云霏开始头痛了起来,才回来征信社就碰到她不太想见的人,真是幸运!唉!为什么她就是不能跟这件事撇清关系呢? “慕小姐,”屁股一坐定,白语寒马上开口,“真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件事造成你很大的困扰,但是,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忙。” “白小姐,我是很想帮你,可是,我实在爱莫能助。”“不,只有你可以帮我的忙。”充满哀求地望著云霏,白语寒诚恳地接著道:“我听家母提到,你即将跟樊莫订婚,所以现在除了你,没有人更方便进到樊家把戒指拿出来。”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云霏从实招来,“白小姐,不瞒你说,前两天我曾经试过帮你取回戒指,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进樊行的书房,就听樊家的管家说,樊行心思非常细腻,一旦有人碰过书房,即使只是小小的变动,也会让他马上察觉到,所以,我如果进樊行的书房偷戒指,他一定会立刻怀疑我,到时候,别说我有麻烦,恐怕你们也会被扯进来。”“慕小姐,你能不能试著在不动到任何东西的情况下,把戒指取走?”对于这么棘手的请求,白语寒满心地感到抱歉。若非这个戒指关系这白家的未来,她实在不想再为难慕云霏。 “这……”天啊!这谈何容易? “慕小姐,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很困难,但是,可不可以请你试试看?” 犹豫了好一会儿,云霏终于说道:“好吧!我尽可能试试看,不过,我不能保证这件事情一定会成功。”她不希望白语寒对她存有任何期望,那只会造成她的压力。自从扯上这档事以后,她的生活就没有顺利过,她实在不敢想象这次自己会碰到什么样的麻烦。 “谢谢你,那一切就拜托你了。”站起身来,白语寒欠了个身,“那我先走了,再见。” 送走了白语寒,云霏心情烦躁的从桌上拿起一包饼干,打了开来,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她这到底是爱管闲事,还是没事找事做?这下子可好了,帮自己找来这么一个大麻烦。能不能拿到戒指是一回事,就算真的让她得手,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安全的从樊行的眼力底下脱逃。 “云霏,别想太多了,只要尽力而为,不成就算了。”看到云霏那副烦恼不已的模样,立瑜安抚道。 自我解嘲地轻轻一笑,云霏叹道:“立瑜,说了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拍了拍云霏的肩膀,立瑜分析道:“去不成夏威夷,你现在的情绪比较混乱,所以,也比较容易胡思乱想。不要太过烦恼,怎么说你也是樊莫的未婚妻,真要发生什么事情,他会袒护你的。” “是吗?”虽然是樊莫的未婚妻,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究竟摆在怎样的一个地位,是可有可无?还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是无可奈何的责任?她不想自抬身价,也不敢认为他娶她是基于什么特别的原因,当然,她更不能奢望发生事情的时候,樊莫真的会袒护她。”“云霏,樊莫既然坚持非娶你为妻不可,就表示他有保护你的决心,相信我,他是你最大的靠山。” “但愿如此。” ☆☆☆ 人一紧张、担心,胃口就变得奇差无比,即使美味无比的山珍海味都教人提不起兴致品尝,这就是云霏现在最佳的写照。跟樊莫走进这家西餐厅已经快一个小时,可是,她连一口也还没动,脑海里想的尽是戒指的事,心情浮躁的连一刻也静不下来,她已经拖了好几天,一直迟迟不敢采取行动,可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拖得愈久,她愈没勇气,她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一个小时内,你足足换了三十次坐姿,什么事情惹得你那么心烦?”像是想看出云霏在烦恼什么,樊莫紧盯著她的眼神。 被樊莫这么一点,云霏不自觉地正襟危坐了起来。看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总教人对他疏于防范,没想到,他少爷眼名副其实锐利得很,连她换了几次坐姿都端详得一清二楚。 对她的反应,樊莫笑了笑,坏坏地接道:“不要紧张,虽然我对你‘性致’高昂,很想一口把你吃掉,不过,在公共场合,我会试图压抑我的欲望。”不太对劲,这小妮子一向很有意见,可是今晚,她出奇的安静,好像有什么重大的计划正在她脑袋里运作,难道她又有另一次逃婚的打算? 连忙察看一下四周,确定大家正沉浸在高谈阔论之中,云霏这才回过头来瞪了樊莫一眼,不高兴的骂道:“你的脑袋可不可以放干净一点,不要老是想一些没营养的事情?” 切了一块牛排塞进云霏的嘴巴,他轻松地反驳,“霏,你错了,如果看著你,我的脑袋还可以纯洁的不杂一思邪念,那你就有问题了。” 在惊讶之余吞下了口中的牛排,云霏没空闲理会樊莫突如其来的举动,直觉地追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又切了一块牛排塞进她的嘴巴,樊莫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有关,那就表示你长得太吓人了,我躲你都来不及了,哪来的邪念?” 咽下牛排,云霏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讥道:“怪不得常言道:男人性本色,说得真是一点也没错。” 端了杯开水放到云霏的嘴边,樊莫让她喝了口水,才摇摇手,不以为然地说道:“霏,你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公平,男女之间的性爱,原本就是一种自然法则,只说男人性本色,女人不也是性本色吗?” “瞎扯!”天啊!她是不是有毛病啊,吃饭的时候竟然跟他谈论这种话题? 再度重复他喂食的工作,樊莫耸耸肩,一副不在意的学著云霏的口气,“怪不得常言道:女人口是心非,说得真是一点也没错。” 像是一种直接的反射动作,云霏把牛排吞进肚子里,抗议道:“谁说我们女人口是心非?像我,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做虚伪的表面功夫。” 樊莫突然停止他体贴的举动,“是吗?那你倒说说看,刚刚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在想今晚……”惊觉自己的疏忽,云霏连忙闭上嘴巴。天啊!就差那么一点就把话给说溜了。又是牛排、又是开水,这家伙是存心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嘛! 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巴,樊莫一副不出他所料地说道:“还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女人嘛,不藏点秘密就不是女人。” 噘起了嘴巴,云霏不屑地反击道:“你们男人不也是一样。” “不一样,像我,从不隐藏自己的感觉,举个例来说,看著你,我就会想跟你上床做爱……” 急忙遮住他的嘴巴,云霏紧张地瞄了一眼隔座的人,还好,没引起多大的回响。 头痛地看著樊莫,她无奈地请求道:“我可不可以拜托你,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控制一下你邪恶的本性,这里是西餐厅,不是你的房间。” 亲了一下云霏的手心,樊莫拿开她的手,没什么大不了地说:“这有什么关系? 真实的表达自我是一种美德,我只不过诚实的说出我心里的感觉。” “美德”笑死人了,好色就是好色,还说得那么好听? “你有意见?”看著云霏那副嗤之以鼻的神情,樊莫说道。 “没有。”他无所谓,她可在意,她才不想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满意地点了点头,樊莫突然压低嗓门,露骨地表示道:“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带你去饭店开房间。” “你……无聊!”这家伙愈说愈过份,一点分寸也没有。 “这种事怎么会无聊……” “樊莫!”她真的恨不得掐死他,让他从她的眼前消失。 “如果你不信,今晚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感到无聊,而且还会乐在其中。”他暧昧的对著云霏眨了一下眼睛。 天啊!她快被他气疯了!突然,云霏拿起汤匙,将注意力转向眼前的佳肴。 “这就对了,再怎么心烦,东西也要吃,否则饿坏了你,我会心疼。”满怀著关爱,樊莫静静地凝视著她。 唉!有时候他把她惹得气急败坏,有时候,他却令她感动莫名,就像此刻…… ☆☆☆ 已经凌晨三点了,这会儿应该不会有人起床了吧,当然,除了有人突然尿急想上厕所,不过,樊家倒有一点值得令人称许,几乎每间房间都有卫浴设备,所以,真有人在这个时候醒来上厕所,也不会走出自己的卧房。 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云霏轻声地穿越走道,往三楼移去。来到樊行的书房,她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才轻开樊行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上一次来匆匆,去匆匆,根本没机会让她把这里瞧个仔细,这会儿一看,她还真的不得不佩服樊行,啧!这家伙简直是有洁癖嘛,东西排列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而且,还一尘不染,这里真的可以跟博物馆媲美。 她还真的得细心一点,要不然,掉一根头发都会替她找来麻烦。 既然在樊莫的书房,她是从书柜上找到戒指,那么,在这里也由书柜开始找。 过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奇怪,怎么都找不到? “你在找什么?”云霏心里正在狐疑,樊莫的声音穿过黑暗传进了耳朵。 倏然一惊,云霏慌乱的寻觅著黑暗中的身影,“樊……樊莫!” 没给她时间思考,樊莫丢下一句,“我在我的书房等你。”接著,无声无息地离开樊行的书房。 很好,她这次麻烦大了。 ☆☆☆ “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当作这件事没发生,我还在等你的答案。”晚餐时,他已经窥出今晚有事发生,但是,他以为她是计划逃婚,躲在她房间隔壁的客房等待她的行动,没想到跟了出来以后,却发现她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原来,她的目标是阿行的书房。这实在是信难理解,霏的目标到底何在? “我……我没有不说啊,我只是在想,我要怎么解释比较清楚嘛!” “是吗?我以为你是在想,你该怎么编谎比较能解释得通。” 想听她的答案,还先入为主的认定她不会实话实说,这家伙还真是矛盾。“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人现在在你的手上,我还能辩驳什么?”说得好像很无奈,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她就不相信,如果真的不说,他可以把她怎么样,毕竟,她连东西都还没找到,他也无从质问起。 “看来,你是不想告诉我。”真是可悲,他还私心的期望,她会为了他是她的未婚夫,相信他会掩护她,而把真相说个明白,可是,他这个将是她一生的伴侣,竟然跟个陌生人没两样。 “你都不打算相信我,我解释再多有什么用?” 冷冷一笑,樊莫无情地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追究这件事情,不过,你得拿东西跟我交换。”说著,樊莫缓缓的靠近她。 “你……你要干么?”看著他那一身危险的气息,云霏心里无由来得一阵惶恐,全身紧绷的有如一触即发的弓箭。“你说呢?”像是猫捉老鼠,樊莫一步一步的朝她逼去。 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云霏向后一退,接著转过身,直觉地想往外冲去。眼见就要碰到门把,突然凌空而起,落入樊莫的怀抱。 “樊莫,你不要乱来。”她不是傻子,她当然看得出他眼中的危险讯息,他已经失去理智,现在的他像一只准备吞噬绵羊的豺狼。 “要我闭上嘴巴,就要有封口费,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樊莫抱著云霏走进了他的卧房,将她往床上一扔。 惊吓地看著樊莫褪去衣裳,云霏动也不动一下,只是无助地念道:“樊莫,你冷静一点,要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一脸邪气的笑了笑,樊莫无所谓地说:“如果你想用恨来跟我共度一辈子,我也没有办法,那是你的权利。” “樊莫……” 向云霏飞扑而去,樊莫堵住她的嘴,狂猛地开启她温柔的唇瓣,探进她干涸的唇舌。急切地扯开她的衣衫,他让她完全呈现在他的眼前。 退出云霏的嘴,樊莫贪婪地看著那娇美的胴体,迷乱地喃喃道:“来不及了,就算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他的唇和手,再度有如野火般,猛烈的侵吞眼前的美丽。 她应该抵抗、哭喊求救,但是,全身的感官像是陷在一片火海,只能任著激情烧灼,无法拒绝的沉没其中。 夜,更加深沉,情欲像一张无法自拔的蜘蛛网,将两人紧紧地缠绕、牵制。 第七章 天啊!全身酸痛,简直像是做过一场剧烈运动……要命啊!她形容得还真有够贴切,做那种事不就像是做了一场运动吗? 该死!现在到底几点了?眼睛缓缓的四处逡巡著时钟的影子,最后,当目光落在床头,云霏原本还睡眼惺忪的眼睛顿时睁了全开,然后不可抑制的笑了开来。太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这家伙竟然在床头摆了一座大型的Mickeymouse的闹钟,Mickeymouse耶! 愈看就愈觉得这真是一个大笑话,抱著肚子,云霏笑得在床上打滚,突然,像是惊鸿一瞥,她瞪著闹钟上的短针和长针——十……一点! 像是火烧屁股,砰!云霏连滚带爬,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跌了下来,拿起已经被折好放在一旁的衣服,动作迅速地穿戴了起来。她还在庆幸,还好起床的时候没看到樊莫,要不然,她一定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没想到,原来是这么晚了,人家少爷老早就去上班了。 整装完毕,云霏立刻冲回自己的客房梳洗一番,然后换上另一套上班的衣服,朝一楼奔去。 “云霏,起床了?”笑眯眯地看著跑下楼的云霏,彭文君招呼道。 “妈,对不起,大概是太累了,所以睡晚了。”自从确定婚事以后,她就被迫改口喊妈,不过,喊了一阵子,她还是不太习惯。 “没关系,樊莫已经跟我说了,昨晚你累坏了,今天会多睡一会儿。”仿佛很了解云霏为什么那么晚才起床,彭文君笑得阖不拢嘴。 可恶!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家伙是不是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昨晚跟他做了什么好事? “妈,我得去上班,我先走了。”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云霏打算溜之大吉。 “云霏,别急著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彭文君热络地拉起云霏的手往餐厅走去,“一个早上都没吃东西,现在你肚子一定饿坏了。” 是啊!她肚子是饿坏了,可是……“妈,不用麻烦了,我到了征信社再吃。” 说来可笑,她婆婆是否知道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她都还没证实,干么那么害怕跟她婆婆单独相处?不过,她现在的心情真的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急著逃之夭夭。 “一点也不麻烦,十五分钟前,我才让阿凤帮你准备吃的,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弄好了。” “妈,谢谢您。”她这个婆婆还真是厉害,竟然算准了她什么时候会起床!不过,说也奇怪,连她自个儿都不知道的事,她婆婆怎么会那么清楚?难道……她婆婆之前一直坐在客厅往楼上看,当看到她从三楼跑回二楼,就马上让凤妈准备东西给她吃? 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云霏偷偷瞄了一眼眉开眼笑的彭文君。天啊!饭还没吃,她已经感到全身不自在,待会儿在餐桌上,她婆婆想必会用特别关爱的眼神看著她,看样子,这顿饭一定会吃得很辛苦。 彭文君突然捏了捏云霏的手腕,“你这样子太瘦了,以后要生小孩的时候会不好生,等一下记得要多吃点。” 生小孩?轻咳了一声,云霏委婉地说道:“妈,您放心,我身体很健康。”她就说嘛,这顿饭一定吃得很辛苦,瞧,她连屁股都还没坐到椅子上,她婆婆已经开始关心这种令人消化不良的问题。 “这样最好。” 她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好?连婚都还没订,就成了生孩子的机器,真是可怕。 ☆☆☆ “小姐,塞车也不是这样子塞的,现在都过了午餐时间耶!”看著姗姗来迟的云霏,立瑜不禁摇摇头。 “我……闹钟没响,所以睡晚了嘛!”心虚地顺了一下衣服,云霏拉著座位上的椅子坐了下来。今天八成不是什么好日子,好不容易挨过一顿漫长的饭局,这会儿又碰到难题了。 “樊家难道没人叫你起床吗?”敏锐地感觉到云霏的不自在,立瑜质疑道。 “他们以为我已经来征信社了。”云霏垂下眼,逃避著立瑜精明的眼睛。 说谎不打草稿,谁不知道她小姐现在是樊莫亲亲自接送上下班。不过,她不喜欢勉强人家,如果云霏不想明说,她也不想追究下去。 “云霏,白语寒来过好几通电话,想知道情况如何。”听到立瑜这么问,她松了口气,还好立瑜没有继续追问,可是,说起今早凌晨发生的事情,云霏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说真的,从睡醒到现在,她始终不敢静下心来辨明她的心情是恨?是怨? 是后悔?还是……甩去恼人的思绪,云霏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问题,“我今天凌晨三点潜入樊行的书房,不过,并没有发现戒指的踪迹。” “这就奇怪了,难道白语寒给的讯息出了差错?”支著下巴,立瑜仔细思考这个可能性,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问道:“你整间书房都找遍了?没有遗漏?” “为了避免碰到书房的东西,我只是大概查看了一下,所以,有没有遗漏什么细节,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那么也就是说,像抽屉、置物箱这种地方,你都没有翻过喽!” “我怕碰到其他的人,所以身上没带手电筒,在摸黑搜查的情况下,我根本不敢乱动抽屉。不过,上次看到樊莫的‘樊氏之戒’,它是用一个很独特的木盒子装起来,那木盒子满大的,单用眼睛看它,会以为它只是个装饰品。既然樊莫的‘樊氏之戒’是装在那样的盒子里,樊行的想必也不例外,那样的东西,应该不至于放在抽屉,因为,那么而会让人家感到奇怪。” “照这么说来,除非是你漏了地方没注意到,要不然,这戒指应该不是摆在书房里?” “我是这么认为。” 冷静地将整件事情从头推敲一遍,立瑜说道:“云霏,你可不可以再潜入樊行的书房一次,仔仔细细的搜它一遍,确定一下戒指是不是真的不在书房?” “这……”头痛了,这下真的是考倒她了,早知道就说她搜得很详细,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说谎,那是会说出问题。 “怎么啦?有问题吗?”瞧著云霏那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立瑜好奇道。 就算她不想说,这下子也由不得她了,抿了抿嘴,云霏缓缓地招来,“探访樊行书房的时候,被樊莫逮到了。” 细密的心思马上明白所发生的事情,立瑜技巧的探询道:“你有没有供出白语寒?” “没有。” 天啊!碰到这种状况,立瑜还真的不知道该对云霏说什么好。这时候,立瑜特别想念浣□,浣□对任何事的反应也许天真、毫无心机,但是,她的感情是细腻的,她总是可以说出体贴的话温暖人家的心。不过,想也没用,这会儿她在风哥的陪伴下出任务去了,没到下午五、六点是不会进征信社。 潇洒地耸耸肩,云霏转而问道:“立瑜,你认为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云霏既然主动把事情撇开,立瑜自然也轻松了起来,“就目前的情势看来,我想这事你还是暂时不出面比较妥当。” “可是,除了我,没有人可以自由进出樊家,而且,就我所知,樊家的安全防备相当严密,如果不小心,很可能惊动所有的人。” 想了想,立瑜灵光一闪,“倒是有一个很好的时间方便潜进樊家,就是你订婚那一天晚上。”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时间,不过,你们都是我的好伙伴,你们有人不参加我的订婚宴,我妈咪会问,到时候会不会引来樊莫的怀疑?” “所以,这次的行动让风哥出面,而我、浣□、思圻都会出席你的订婚宴,这么一来,就不会太过明显。” “还有,叫你老公沈廷扬,思圻她老公翟禹凡也一起来,那就更不明显了。” “没问题,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查看一下樊家有哪些安全措施,这样风哥才可以想办法避开这些危险的防线,进到宅子里。” 云霏有把握地说:“这事包在我身上。” ☆☆☆ “我不喜欢你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一只吃掉小绵羊的大野狼。”他知道他们三个在想什么,他们还在为他早上丢下的惊人之语好奇到现在,不明白他为什么等不及地欺负一个弱女子。 摇摇头,樊行不同地纠正道:“老大,这你就不对了,你本来就是一只大野狼,而你昨晚不是吃了你的小绵羊吗?” 轻轻一笑,樊莫不表示反驳,但也不表示赞同。 “大哥,当你突然说:嫂子在你房里,她昨晚累坏了,所以让她好好睡一觉。你想,我们怎么可能不关心到底发生什么事?”还是樊砚说话比较赏心悦目。大嫂住在樊家也有好一阵子,而他大哥也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怎么今个儿,突然风云变色?这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你们不是已经很清楚了,怎么,你又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好笑的摇摇头,樊莫一副搞不懂他的说话逻辑。 “大哥,你知道我的意思。”认真的看著樊莫,樊砚沉著气道。 像是不再玩捉迷藏了,樊莫说道:“你们别急,我找你们三个来书房,就是有事情要跟你们讨论。”跟著,他提起在樊行书房发生的事情。 所有的好奇都被满足了,此刻,他们关心的焦点已经转到云霏的举动。 “大哥,嫂子要找的东西该不会是阿行的‘樊氏之戒’吧?”也难怪维良会做这样的推测,上一次偷的是樊莫的“樊氏之戒”,这次想必也跟“樊氏之戒”扯上关系。 “一定是!”非常肯定,樊行坦承道,“因为我的‘樊氏之戒’没放在书房,所以嫂子才会找不到。” “你的‘樊氏之戒’不是一直都放在书房吗?”奇怪地看著樊行,樊砚不解地问道。当初他们拿到自己的“樊氏之戒”,妈希望他们把戒指收放在书房,说什么书房的气息才配得上戒指的气质,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戒指就待在那个地方。 说起这事,樊行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本来是放在书房,可是,自从发生嫂子的事情以后,我担心有人会偷走我的戒指,所以我就把它移到卧室。” “阿行,你也太会未雨绸缪了吧!”挑了挑眉,樊莫取笑道。 “这也没办法,我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当然得防著点,要不然,万一要娶两个老婆,我才头痛呢!” 撞了一下樊行,樊砚笑道:“果然是管财务的,连这种事都那么会算计。” “什么算计,我这是防患未然。”他这个二哥真是偏心,对任何人说话都极尽好听之能事,只除了对他这个弟弟例外。 “算计也好,防患未然也行,反正,这次你是做对了。”樊莫夸道。 “大哥,如果嫂子真的是要偷阿行的‘樊氏之戒’,那又是为什么?”维良将话题又转了回来。 沉吟了半晌,樊莫提出他的看法,“我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我怀疑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对象,其实霏真正要偷的是阿行的‘樊氏之戒’,而不是我的。” “怎么可能?这也太逊了吧!可以进得了樊家,却偷错对象,这不是说不通吗?” 樊行并不赞同樊莫的观点。 “你可别忘了,霏是个侦探,今天如果她的委托人给了错误的讯息,或者她弄错讯息,是有可能搞错对象。而且,我们两个的房间正好占据三楼,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左右如果没听清楚,更容易闹出这样的差错。” “说得一点也没错。”点点头,樊砚深表同意。 “好吧!就当嫂子是左右弄错了,那么,我们又回到老问题,为什么要偷我的‘樊氏之戒’?”真是奇怪,他们怎么老是摆脱不了这个问题? 你看我,我看你,对于这个惹人厌的问题,大伙儿似乎一个头两个大,突然,樊莫沉静地提出他的想法,“我认为这件事跟白家有关。” 无法理解樊莫的论点,樊砚质疑道:“大哥,这怎么可能?白语寒迟早要嫁给阿行,到时候阿行的‘樊氏之戒’就是她的,白家为什么还要请征信社来偷?” “你们还记不记得,除了阿行不能悔婚,爷爷还在遗嘱中列了一条珍特别的规定,他要阿行跟白语寒结婚以后,才能把‘樊氏之戒’交给白语寒。” 不提这事,大伙儿差一点就忘了,这么一说,樊砚终于把樊莫的话给弄明白,大哥,你的意思是说,爷爷之所以订下这个与‘樊氏之戒’本身意义相冲突的规定,是有他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就是白家想提早拿到‘樊氏之戒’的原因?” “没错,思前思后,这是最合理的解释,而且,霏第一次潜入家里的那个晚上,白阿姨和白语寒不是也来送妈生日礼物吗?” “所以,嫂子是她们偷渡进来的。”这下子樊行笑得可得意了,果然不是从他发现的围墙漏洞爬进樊家。 斜睨了樊行一眼,樊砚讽刺道:“三少爷,你搞清楚,她们一个是你未来的岳母,一个是你未来的妻子,你还好意思笑?” 对著樊砚做了个鬼脸,樊行自行认倒霉的收起笑容。 “大哥,这件事我们要不要继续追究下去?”维良问道。 樊莫还来不及说话,樊行已经抢著道:“当然要追究,否则,万一戒指里头暗藏了什么藏宝图,我们不就亏大了。” “三少爷,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小小一个戒指可以暗藏藏宝图?”樊砚受不了地叹了口气,这小子果然是管财务的人,什么都不想,就会想到那种玩意儿。 笑了笑,樊莫说道:“阿行,这的确有一点困难,而且,如果真有藏宝图,爷爷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反而告诉白家的人?” 点点头,维良附和道:“就是啊!爷爷一生追求财富,对金钱,他看得比生命来得重要,他不可能不让我们知道。” “好吧!的确不太可能有藏宝图,不过,我们也不能不追究啊!”其实,他也不过是说著玩,又不是当真,谁会不知道藏宝图这种东西只存于故事书里面。 “这件事当然要查。”思索了片刻,樊莫接著又道:“阿良,你先去查看看,白家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许,由这里头我们可以窥探到一些蛛丝马迹。” “大哥,我会尽快查清楚。” “还有,霏没把东西拿到手,我想,他们有可能再度采取行动,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得采取一些措施来保护阿行的‘樊氏之戒’。” 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容,樊行兴致勃勃地说道:“老大,这件事交给我,我保证戒指就算被他们给偷到,他们也会大惊失色。” “事情就这么办,你们两边分头进行。”伸了伸懒腰,樊莫说道:“好了,累了一天,早一点休息。” 正当大伙儿起身准备离开樊莫的书房,樊砚清了清喉咙,犹豫道:“大哥,我们要不要跟妈说一声,说不定,妈知道什么。” “这样子不好吧!妈跟白阿姨感情一向不错,而且,她一直都很信任白阿姨,如果让她知道这件事,她会很难过。”皱著眉,维良深觉不妥。 “可是,不让她知道行吗?也许,白阿姨就是从妈那里得知‘樊氏之戒’放在书房,要不然,嫂子为什么那么清楚的直接找上书房?”在樊砚的认知里,与其傻傻的被人家利用,倒不如诚心面对真实的丑陋,就好像他的爱情观,男女双方必须事先说好他们对彼此的定义,以免日后失去热度,提及分道扬镳的时候,才责怪对方负了自己,欺骗自己的感情。 “我会找个时间跟妈提这件事情。”樊莫做出结论,接著挥了挥手,跟大伙儿互道了声晚安,直接走回自己的卧室。 ☆☆☆ 前一刻还无精打采,下一刻,云霏低沉的思绪已经醒了过来。看著站在车门边的樊莫,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一直都是樊莫送她上下班,可是,自从昨天早上她在樊莫的床上醒过来,他却连续放了她两次鸽子,昨天晚上跟今天早上,接送她的人突然改由樊家的司机。 她应该很高兴才对,因为她可以不用伤脑筋该怎么面对他,可是,她却无法自我的感到失落。这种心情实在很可笑,照道理,就算不恨,她也该怨他,然而,她竟然连后悔都说不出口。其实,她连说后悔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她心里清楚得很,她跟他一样无法自拔的投入那场激情的火焰里。对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来,不过,不管激荡在她心底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这一刻看著他,所有烦恼、失落全都不见了。 沉默地拉开车门,樊莫绅士的让云霏坐进车子,然后才转回自己的驾驶座。 “想去哪里吃饭?”偏过头,樊莫轻轻地询问道。 “都可以。”说著,云霏突然眨了眨眼睛,调皮的说道:“我妈咪说,淑女不能有太多的意见。” 心情瞬间飞扬了起来,樊莫笑道:“算了吧!你也不是什么淑女。”这两天,他心里一直挂著那句话——她会恨他一辈子。说真的,这句话让他觉得好害怕,他害怕她真的会恨他一辈子。现在,看她如此自然的面对他,没有恨意,他心里的感觉真的好轻松。也许她心里对他存有埋怨,但至少那不是恨。 这个家伙就知道气她,就算她不是淑女,他也不能明说啊! “那我要吃路边摊的切仔面。”嘟著嘴,没好气的说道。 天啊!说刮风就刮风,这女人的情绪变得还真快。 “不好吧,吃那个不如回家吃凤妈煮的海鲜面,不是更好吃吗?”因为家庭的关系,从出生到现在,路边摊他一次也没坐过。其实,他并不是排斥,只是不太习惯,想想看,一个西装笔挺的大男人坐在路边摊的椅子捞著面吃,那会是怎样的一个情景? 耸耸肩,云霏笑里藏刀地说道:“那好,我们就回家吃啊!”平时都是他在欺负她,这会儿终于角色对换,她当然不能轻易的放过这种机会。 “回家吃晚餐,或者是吃路边摊的切仔面,两个你选一个。”云霏一副很潇洒地说道。 “好吧!就吃路边摊的切仔面。”他还能说什么?谁教他自觉对不起她,期望她心里对他一点点埋怨也没有,这会儿当然也只能由著她了。 瞧他皱著眉头的样子,这家伙想必没吃过路边摊。这也难怪,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处处讲究格调、品味,甚至连举手投足都有著慢条斯理的优雅,他哪里懂得欣赏那些杂乱嘈杂的艺术?等一下,她要好好的教教他,台湾还有这么一种人间美味——路边摊。 “这就对了,男人要干脆一点,还有,等一下不可以摆张臭脸给我看,你要搞清楚,是你自己选的,可不是我拿刀子……” 云霏的唠叨还来不及说完,樊莫的嘴已经堵住了她的话。热情的火深深地燃烧著,轻吟、呢喃,急促的流泻在黑暗的车子里。 ☆☆☆ “妈,您还好吧?”看著听完他一连串的叙述后,而变得有些沉重的彭文君,樊莫关心道。 “我没事。” 说起樊家和白家的交情,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不过,往来最密切的时候,是她公公那一代,也因此,当白家的长媳秦心蕾生下白语寒,两家的一家之主才会兴起指腹为婚的念头。因为两家儿女的关系,身为两家的媳妇,很自然的就成了好朋友。 虽然随著事业的忙碌,两家往来的频率也降低了,但是她们两个依然像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不时用电话彼此问安,偶尔还一起相约去品茶。后来,她们两个的丈夫相继过世,她们更成了同病相怜的好朋友,经常安慰彼此,没想到……“妈,我知道您心里不太舒服,不过您也别太在意了,这事是否跟白家有关,还没有得到证实,也许是我们弄错了也说不定。” 拍拍儿子的手,彭文君慈祥地微微一笑,“我明白,你不用担心。” “妈,您有没有听过爷爷或爸爸特别提过阿行的‘樊氏之戒’?” “没有,你爷爷和你爸爸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些事情。” 手指轻敲著大腿,樊莫若有所思的念著,“这就奇怪了,如果爷爷没说什么,那白家应该也不会听到什么……”像是想到什么,彭文君突然说道:“阿莫,你爷爷临死之前,好像有告诉我,阿行和语寒结婚之后,他的一位律师朋友会来找我们,是跟‘樊氏之戒’有关。因为当时你爷爷病得很重,所以说话含含糊糊,我听得不是很清楚,所以没特别放在心上。” “妈,那您知道爷爷有什么律师朋友?” “你爸爸生意做得那么大,律师朋友当然很多,我也不记得有哪些人。” 沉静的思索了半晌,樊莫表示道:“妈,爷爷连你都不愿明说,我相信他所谓的律师朋友,一定是跟他很亲近、很深交的朋友,否则,他怎么可能安心的把这么一件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托付给人家?” “嗯……你爷爷是有几个很要好的朋友,不过,当律师的只有你葛爷爷和林爷爷,可是,你林爷爷早就移民到美国了。” “也就是说,爷爷托付的人应该是葛爷爷喽?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想不到这事竟然有这么大的收获,“妈,有没有葛爷爷的电话和地址?” “自从你爷爷过世以后,我就没再听到你葛爷爷的消息,所以,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住哪里。” “没关系,我让阿良去调查好了。” 忽然有感而发地叹了口气,彭文君沉重的说道:“我们跟白家的交情这么深厚,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坐下来商量,为什么非得用偷的不可?” 揽著彭文君的肩膀,樊莫安慰道:“妈,在事情还没水落石出之前,不要把它往坏处钻研,也许,白阿姨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而她又不能向您坦白,所以才会出此下下之策啊!” “希望如此。”抓著樊莫的手,彭文君叮咛道:“阿莫,如果真的是白家碰到了什么问题,所以才非要阿行的‘樊氏之戒’不可,你得想办法帮她们解决,怎么说,语寒也是我未来的儿媳妇。” “妈,我知道,您不用操心,这事我会妥当地处理,若是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状况,我也会告诉您。 彭文君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子我就放心了。” 第八章 即使袅袅升起的咖啡香气四溢,让书房飘浮著一股浓而化不开的魅力,然而此时,却笼罩著一种异于寻常的低气压。 “虽然白伯伯去世以后,白俊尧成功接下董事长的位置,不过,‘白氏企业的老主管全都不服,认为他年轻不成气候,迟早‘白氏企业’会毁在他的手上,大家认为应该由总经理白守东接任,也就是白伯伯的弟弟。”皱起了眉头,维良似乎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非常不满,“为了弄下白俊尧,他们起初只是百般刁难,试图逼退他,可是自从去年他们开始搞鬼,听说单是今年,‘白氏企业’就损失了好几千万的生意。” 像是很伤脑筋,樊行摇摇头说道:“四面楚歌,我想白俊尧希望获得股东的信任和支持,恐怕难喽!”也许是因为这家伙是他未来的大舅子,他心里还真的有点替白俊尧担心。 “的确,不过,以白俊尧手上掌握的股权,再加上几个白伯伯的好朋友握有的股权,白俊尧想继续当他的董事长,倒是没什么问题。” 喝了口渐渐冷掉的咖啡,樊砚一副没什么严重的说道:“阿良,照你这么说,白俊尧目前最大的问题就只有那些专门和他作对的老主管?” “如果我猜得没错,白俊尧一定不敢动这些人。”仿佛知道维良要说什么,樊莫接著道,“一来是因为他们多年来对‘白氏企业’的贡献,二来是因为有白守东当他们的靠山,从中阻挠。” “没错,白俊尧虽然跟白守东处于对立,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叔叔,这让他很困扰,也很难抉择。” 冷冷一笑,樊莫颇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认为白俊尧太软弱了,明知白守东觊觎董事长的宝座,竟然还把他留在公司,让他有机会兴风作浪。” “老大,你这么说实在不公平,这不是软弱,是重感情,如果是我,我也狠不下心来。”对樊莫的批评,樊行显然不太满意。 啧啧称奇,樊砚逗道:“人家的妹妹都还没让你娶进门,你就这么帮著人家说话,想不到,你三少爷这么‘重感情’。” 瞪著樊砚,樊行气不过地说道:“我只不过实话实说。” “算了吧!既然喜欢白俊尧当你大舅子就明说嘛,干么还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暧昧地勾了樊行一眼,对于这个话题,樊砚显得非常热中。 “阿砚,你别笑他,哪一天换成是你,你恐怕笑不出来。”端起咖啡,樊莫悠哉地品尝著。 “是吗?”一副不信邪的样子,樊砚可不认为他会败倒在女人的裙下。 “阿砚,感情这种东西是不长眼睛的。”像是在吓唬樊砚,维良轻笑著。 “说再多不如亲身体验,现在说这些,你也不会明白。”如果他不是碰到霏,也许他不会了解阿行的想法。将注意力从眼前的话题转了出来,樊莫接著追问道:“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点了点头,维良说道:“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这一年来,白俊尧对股票非常热中,听说他在这上头也赔了好几千万。” 不怎么相信,樊莫扬著眉质疑道:“有人在设计他?” 耸耸肩,维良回道:“不清楚,只知道他为了股票挪用公司的公款,至于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就不得而知。” “挪用公款?!”好像受了什么大刺激,樊行惊叫道。 “挪用公款还不是什么严重到不能收拾的问题,最麻烦的是,白守东对此事非常清楚,而且,打算在明年一月的股东大会揭发这件事,到时候,只怕连白伯伯生前的那些好朋友,都不会站在他这一边。”虽然不认同白俊尧的行为,但是维良还是忍不住为他的处境捏了一把冷汗。 无法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弄到这种地步,樊莫指道:“几千万对白家来说,也许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但也还不至于付不起,不是吗?” “就我侧面了解,自从白伯伯过世以后,白家这三年已经大不如从前,像白阿姨名下的两栋别墅,都还有贷款没偿还。”对于此事,维良也搞不太清楚。” “那么,明年一月的股东大会,白俊尧铁定被白守东给弄下来喽!”瞥了樊行一眼,樊砚像是担心他会受不了这个打击似的。 “是啊!除非他能赶在股东大会之前,把这个漏洞补齐,或者是白守东突然愿意放过自己的侄子,否则,他只有下台这条路可走。” 翻了翻白眼,樊行懊恼地说道:“这家伙怎么这么笨,事情怎么会弄到这种地步?” “他的确很笨,把一个敌人留在身边已经限制他一展鸿图,偏偏这敌人还是个祸害,竟然不顾叔侄之情,设计陷害他。”话虽然说得很讽刺,不过,樊莫只是想陈述事实。 “世事难料嘛!”其实心里并不否认樊莫的说法,樊行嘴上还是忍不住说道。 “对,说得一点也没错,世事难料嘛!”听起来像是在附和樊行,但樊砚脸上却有著浓厚的笑意。 斜睨了樊砚一眼,樊行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闭上嘴巴。 对于樊砚和樊行的你来我往,维良微微一笑,接著提出他们眼前最为关心的事情,“大哥,这些就是我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可是,我想不通这跟阿行的‘樊氏之戒’有什么关系?” “这事不急,等我们跟葛爷爷谈过以后,自然知道这两件事有没有关系。” 听樊莫这么一说,樊行急忙地追问道:“老大,良哥不是已经把葛爷爷的电话查给你,你找到葛爷爷了吗?” “葛爷爷去美国度假,最快要一个礼拜后才会回国。”樊行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讨厌等待,好像是多了一道麻烦。” “尤其当这事扯上你未来的妻子,那就更加讨厌,对不对?”逗著樊行,樊砚笑道。 懒得理会樊砚,樊行站起身来,一副很潇洒地说道:“不好意思,本少爷还有很多事要忙,不陪你抬杠了。”欠了个身,樊行快步的走出书房。 “大哥,我们也不吵你了,你忙吧!”说著,维良跟著樊砚一起离开书房。 ☆☆☆ 过了今晚,明天她就要回家准备当新娘子,等著后天成为樊莫正式的未婚妻。 为了她一直尝试躲掉的这一天,她好像走了一段好漫长的路,现在日子就快到了,也说不出来是怎样的心情,反正,就像樊莫说的,他娶定她,她逃不了的。 对樊莫,她的感觉真的很复杂,感觉上,她应该很讨厌他,可是事实上,她又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讨厌他,甚至,她还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好吧!不只是有一点喜欢,她是很喜欢他。不过,她真的搞不懂自己,那个家伙就知道气她,而且还色色、坏坏的,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 “我就知道你睡不著觉。”宛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云霏的身旁,樊莫一副很自信地说道,“想到明天就要暂时告别樊家,心里很舍不得,对不对?” 为什么有些人永远教不懂,进人家的房间之前得先敲门,以示尊重? “笑话,我干么舍不得?”冷哼一声,云霏仿佛觉得她说得还不够,紧跟著又解释道:“我是觉得今晚的星星好美,所以舍不得睡觉啊!” 顺著云霏的话意,樊莫望著黑幕笼罩的夜空,今晚的确有星星,不过,稍嫌少了点。嘴角掀起一抹调侃的笑容,他取笑似地说道:“今晚的星星真的很美。” 斜睨了樊莫一眼,她不高兴地问道:“半夜不睡觉,跑来我房间干么?”他还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星星少就不能称作美吗?一个星星可以是一种美,满天星斗也可以是一种美,那是不同的意境、不同的美感,他哪里看得懂? 邪恶的在云霏全身上下来回逡巡,樊莫似笑非笑的反问道:“你认为呢?” 在他狂肆的眼光下,云霏不觉浑身燥热了起来,“我……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一脸的失望,樊莫抗议地申诉道:“我以为我们两个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哈!她跟他……这实在是太好笑了。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云霏没好气的说道:“我才不像你,色迷迷的,脑袋瓜就只会想到性,谁跟你心有灵犀一点通?” 摇著头,樊莫好像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的样子,“你都知道我脑袋瓜在想性,你怎么还说我们两个的心不是一点就通呢?” 可恶!她这张嘴巴有时候还真懂得帮她闯祸,这下子,丢脸丢大了。“我懒得跟你说。”随便找了一句话掩饰她的困窘,云霏将眼睛转向零落的散布在夜空的星光,摆明著不想理他。 “不说就不说。”说得很慷慨,突然,樊莫附在云霏的耳边道:“那我们用做的好了。” 云霏双颊酡红,气呼呼地瞪著他结巴道:“你……你……你无耻!”没见过他这样的人,一天到晚老把那种事挂在嘴上,也不会不好意思。 完全不以为忤,樊莫笑道:“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我老婆。” “我还没嫁给你,我还不是你老婆。”受不了,这家伙好像永远搞不清状况。 拂过云霏那轻轻被风吹乱的发丝,樊莫像是在炫耀似的拾起她的右手,对著上头的“樊氏之戒”落下一吻,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早晚的事,干么这么斤斤计较?” 早晚的事!是啊!其实就算当时真让她顺利离开台湾,那又怎么样?手头上还戴著人家的戒指,连试著拔下来都不敢试,她真能逃避得了吗?自我嘲笑的黯然一笑,云霏将手收了回来,逞强道:“女人就爱斤斤计较,不行吗?” “当然可以,老婆的话,为夫怎敢表示意见?”深深地一鞠躬,樊莫煞是谦中有礼的样子。 看著樊莫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云霏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他总是优闲自在的应对进退,实在令人泄气。就好像那天晚上他们去吃路边摊,这原本对他来说,是一种格格不入的别扭,可是,他这个大老板真坐上了路边摊,却依然谈笑风生,一举手一投足,没有任何的不安与不适,慢条斯理、优雅从容,他那性感的气质完全不减。虽然面对他的气定神闲,云霏的确感到沮丧,但不可否认,这正是他吸引人的地方。说真的,如果他们不是相遇在那种情况下,也许……也许她会对他一见钟情也说不定。天啊!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有那种闲情雅致想这些有的没有的。 甩甩头,云霏做了个深呼吸,下逐客令,“我想睡觉了。” “好啊!”欣然同意地点了点头,樊莫抓起云霏的手,拉著她从阳台转进卧房。 “樊莫,你干么?”伸手扯住樊莫的手脏,云霏急切地追问道。 “你不是说要睡觉吗?”没有停步的打算,樊莫带著云霏穿过卧室,走出客房,直直地往三楼而去。 “我睡我的觉,关你什么事?”随著前进的方向,云霏不觉心慌了起来。 “怎么会没有关系?你要睡觉,我难道就不要睡觉吗?”说著,樊莫已经拉著云霏走到他的房间,然后将她带至床沿坐了下来。 “我……”傻愣愣地瞪樊莫,云霏一时也答不上来。 “睡吧,很晚了。”在云霏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樊莫跟著转向浴室,忽然,又停下脚来,回过头道:“本来是打算订完婚以后,你再搬进我的房间,不过,我想了想,还是今晚开始好了。”接著,他若无其事的走进浴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会真的要睡这里吧? 云霏心里还在质疑,樊莫已经换了一件睡袍走到床边。“你不是说想睡觉了吗?” “我……” “如果你再不睡的话,你就别怪我对你……”一副打算饿狼扑羊的模样,樊莫恐吓道。 才三秒钟的工夫,云霏已经把自己蒙进被窝里。 望著因为云霏而鼓起来的被子,樊莫不觉摇头一笑。如果不是因为这两天他一直无法成眠,心里始终惦记著那天被晨光唤醒,第一眼就看到她所浮起的甜蜜感,他也不会强人所难地把她弄来这里。 关掉电灯,樊莫开启床头小灯,轻柔地滑进被子里,今晚可以一觉到天亮了。 ☆☆☆ 有如一阵旋风扫进征信社,云霏劈头便道:“什么事那么急?非得让我现在跑一趟不可?”昨晚被樊莫那么一搅和,她一整夜都不敢阖上眼睛,就怕他来个半夜偷袭。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终于回到她家,躺上她最熟悉的床铺,以为这会儿终于可以好好的补眠,结果他们一通急电,害得她只能忍著瞌睡虫,猛打哈欠。 “云霏,对不起啦,我们知道你明天要订婚,今天一定很多事要忙,可是,有人坚持你非到不可。”指著坐在会客厅的一男一女,浣□也很无奈。 云霏这才发现除了征信社的人,此时还有其他的人在场,女的她认识,就是白语寒,至于男的,她就不知道了。拉著浣□,云霏低声道:“不是已经告诉过她,明天晚上风哥会去樊家偷蒸蒸日上指吗?”这个白语寒好像对她特别有意思,不扯上她,就是不肯罢手。 “是啊!不过,她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 云霏很怀疑,有什么事可以比让她睡上一觉来得重要? “浣□,那个男的是谁?”暗指坐在白语寒身边的男子,云霏好奇地问道。 “白语寒的哥哥,白俊尧。” “白小姐,云霏来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浣□才说完,昱风也正好开口。 点了点头,白语寒说道:“我跟家母、哥哥商讨了很久,认为有几件事必须向你们坦诚。不过,在说这些事情之前,我想先跟你们说声对不起。” 清楚的知道白语寒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正意谓著她打算解开他们的疑问,大伙儿竖起耳朵,专心等待她接下来要说的事。 “其实,白家和樊家指腹为婚的信物并不是戒指,而是价值好几千万的财产。” 看了大伙儿一眼,白语寒接著才解说道:“我爷爷和樊爷爷为了避免双方在日后悔婚,他们各自拿出一笔财富,里头包括存款、信托基金、黄金、不动产,分别放在各自的保险箱里,交由两人最要好的朋友,也就是律师葛爷爷代为保管,一直到我和樊行结婚,我们就可以各自取回自家的财产。” “那如果有人悔婚,另一方说法有权利没收财产喽?”虽然不是全盘了解事情原委,但是立瑜已经精明察觉到这事跟金钱有关。 “没错。”顿了一下,白语寒这才又道:“也许是为了牵制、防范彼此,我爷爷和樊爷爷各自为对方的保险箱设定密玛,然后将密码写在只有自己和律师知道的地方。” “樊家老爷爷藏密码的地方,就是樊行的‘樊氏之戒’。”立瑜了然地指出。 听到立瑜说出“樊氏之戒”这四个字,白语寒显得有些讶异,“你们知道我要的戒指就是樊行的‘樊氏之或’?” “这事并不难知道。”挥了挥手上的戒指,云霏示意道。 恍然大悟地轻轻一笑,白语寒说道:“我都忘了你是樊莫的未婚妻,你当然知道那个戒指是‘樊氏之戒’。” 耸耸肩,云霏对此事不愿多说什么,进一步地问道:“那你为什么知道樊家老爷爷把密码藏在樊行的‘樊氏之戒’?” “也许是因为两个老朋友觉得彼此的设防有辱他们的友情,有一次喝醉酒时,我爷爷和樊爷爷互道藏密玛的地方。” 这时候,始终安静无声的白俊尧终于开口打破沉默补充道:“事实上,我爷爷和樊爷爷拿出财产当作信物的事情,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以及保管人葛爷爷,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而我们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我爷爷在一次酒醉后,忍不住脱口而出。” “听你这么说,樊家根本对此事一无所知喽!”或许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云霏不自觉地站在樊家的立场,为樊家打抱不平。 坦然的看著云霏,白语寒直问道:慕小姐,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是因为想悔婚,而又不想失去那笔财产,所以才不择手段请你们帮我偷戒指,对不对?”其实从第一次看到樊行,她就不后悔爷爷帮她订下的这门亲事,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樊行会是她惟一的选择。 不想明白说出心里的批评,云霏不发一语,不过,已经升格成为母亲,而生性依然冲动的思圻却反讥道:“难道你有更好的理由吗?” 苦苦一笑,白语寒诚恳地道:“我知道,不管我的理由是什么,这么做都是不应该的,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们之间所以现在就急著拿到这笔财产,是想挽救我们白家的危机。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心上人,也不打算悔婚,我只是想先借用我们白家当初拿出来的这笔财产。” “说起来,这事情都要怪我。”叹了口气,白俊尧从实招来,“父亲生前,我一直都没有好好准备接管他的事业,以至于他的骤逝,让我无法顺利接管公司。公司内部元老对我的反弹,还有我自己亲叔叔想取代我的位置,让我疲于应付他们,而致使公司被有心人士搞鬼,造成我经营不善。为了对公司股东交代,我听了人家心怀不轨的建议,用公司的钱投资买卖股票,希望藉由股票的获利来弥补公司的亏损,没想到,我却在一年内,赔上好几千万。” “所以,你想到借用当初作为信物的这笔财产,来补足你挪用的公款。”昱风明白地说出此事真正的目的。 “我也曾经想过用其他的方式解决,但是白家本身所剩无几,而且,我必须赶在明年一月的股东大会把这个漏洞填上,我们实在无法可寻,所以也只能动起这笔财产的脑筋。” “对不起。”白语寒诚心地道,“我们真的不是有心欺骗你们,只是,实在不方便启齿,如果不是因为跟你们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明白你们真的想帮我的忙,知道你们有权利了解事情的真相,否则,我们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告诉你们。” 在场的每个人都很清楚,白语寒说得没错,她是可以不讲,但是,这事毕竟是不道德的。 时间仿佛静止不前,沉思的气息凝结在空气里,没人敢作主决定该怎么做。 过了好一会儿,大伙儿默契十足的将眼光移向云霏。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云霏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先下手为强的表态道:“你们不要看我,明天晚上负责偷戒指的人可不是我,是风哥,这件事应该由他来决定才对。” 搭著云霏的肩膀,昱风口气极其温和地说道:“云霏,这种事跟谁去偷完全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是樊莫的妻子,樊家的长媳,站在樊家的立场,你可以决定到底可不可以帮他们这个忙。” 拜托!她跟樊莫根本连婚都还没订,为什么他们非要把她跟他扯上关系不可? “慕小姐,请你帮帮我们,我用我的人格保证,我绝不会悔婚。”似乎也认同昱风的观点,白语寒开口向云霏恳求。 “这……好啦!只要风哥可以顺利拿到戒指,我没有任何意见。” “慕小姐,谢谢你。” ☆☆☆ 想不到,订婚竟然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逢人就笑,笑得她肌肉都快麻痹了。 天啊!只要想到还有结婚,她的头皮都发麻了,真搞不懂樊家当初是怎么想,先订婚才结婚,把事情弄得那么麻烦,害得她得再受一次折腾。 望了一眼梳妆台上的闹钟,十一点了,这会儿风哥不知道偷到戒指了没?他会不会……不会的,风哥不会行迹败露,他那个人平时虽然疯疯癫癫,不过,办正经事的时候,他可比任何人来得认真、严肃,他绝不会让别人有机会逮到他。 话虽然这知说,她还是免不了会替他担心,这万一真被逮著了,风哥总不能像她当初一样,赔上自己的终身大事,来逃过这一劫吧?不过,就算风哥肯嫁,人家樊行也不敢娶他。 仿佛看见了樊行大惊失色的惨状,云霏不自觉的大笑了起来,突然,好像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这么严重的事情竟然把它当成笑话,她连忙打住了笑声。风哥要是知道她这么咒他,准会气死。 唉!对这件事,她心里还真的有那么点愧疚,如果让樊莫知道她胳臂往外弯,他心里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哈!这实在是太好笑了,她竟然已经把自己跟樊莫当成是一体的夫妻? “叩!叩!叩!” 望著房门,云霏蹙著眉头叫道:“谁啊?”这么晚了还来吵她,他们难道不知道累了一天,她极需要补充睡眠吗? 等了十秒钟,没听见门外的回应,云霏奇怪地从床上爬下来。 “谁啊?”打开房门,云霏将头探出了门外,没人?怎么可能,她刚才明明听到敲门声?难道有人恶作剧?不可能,她们慕家的人才不会这么无聊,可是……心里还在质疑,耳边又传来了一阵敲打的声音。 看了一眼矗立在她身旁的门板,云霏古怪地笑了笑,声音当然不可能从这里传来,那么……“叩!叩!叩!” 这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木板声,好像是……瞪著被隔在落地窗外,此时站在阳台上笑得好无辜的樊莫。这……怎么可能? “叩!叩!叩!”指著被云霏关上的门检,樊莫示意云霏帮他打开落地窗。 回过神来,云霏快速地关上房门,然后跑过去把落地窗打开来。 “你……怎么跑来这里?”该不会是风哥被他们抓到了,所以……“想你啊!”蜻蜓点水的在云霏的唇上落下一吻,樊莫越过云霏,直接往她的床铺走去,然后向后一倒,仰躺在床上。 担心的看了樊莫一眼,云霏探头望向街道,确定昱风是否被他给押了过来,不过,只见街道停了好些辆车子,并没有任何的人影。 收回视线,云霏将落地窗关上,走到床边,俯视著一脸悠哉的樊莫问道:“你干么不从正门进来?”又不是小偷,也学人家从这种地方进来。 从床上坐起身来,樊莫一副很体贴地说道:“为了不吵醒我岳父、岳母,我只好委屈自己,借一下你家前院的那棵树,爬上你的阳台。” “你也知道不能吵醒我爹地和妈咪,那我呢,你就不怕吵醒我吗?”看樊莫这个样子,应该不是来兴师问罪,那就表示风哥他平安无事。 “你是我老婆,把你吵醒有什么关系?” 基本上,她还称不上是他的老婆,可是,她实在懒得再为这种称谓争辩什么。 “我现在眼睛都快眯起来了,没空陪你聊天,麻烦你赶快回家。”把樊莫从床上拉起来,云霏将他往阳台推去。 扯开云霏的手,樊莫再度坐回床上,宣布道:“我今晚要睡这里。” “你说什么?”睁大眼睛,云霏怀疑自己听错的瞪著樊莫。 “我是说,我今晚要睡这里。” “你要睡……”惊讶地接不下来后面要说的话,云霏不敢相信地摇摇头。 “你不是说眼睛快眯起来了,那还不赶快睡觉?”迳自钻进被窝里,樊莫仿佛这里是他的房间似的。云霏的震惊,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当他自个儿驱车前来这里的途中,他也为自己的冲动感到不可思议。 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直到看见另一半空著的床铺,他才知道少的就是霏。没顾虑太多,换了件简单的休闲服,跟阿行交代一声,他就一路飞车过来。 轻扯著棉被,云霏紧张地说道:“樊莫,你别闹了,你不可以睡这里,明天早上我妈咪看见你,你让我怎么跟她解释?” “你什么也不用解释,反正就是我来找你,然后我最后留下来过夜,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啊!” “简单?”这家伙脑筋是不是秀逗?他这么说,不等于在昭告他们全家大小,他们两个……还没说,她已经可以想象她妈咪的表情,不是羞愧得想当没她这个女儿,就是脸色惨绿得恨不得掐死她这个乱来的女儿。 坐直身子,樊莫好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安慰道:“我岳母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开通,她不会大惊小怪的。” 冷哼一声,云霏堵道:“我自己的妈咪在想什么,我会比你还不清楚吗?” 耸耸肩,樊莫无所谓地说道:“如果你不放心,大不了明天我早一点走人,这总可以了吧?”说著,“咚!”的一声又倒回床上。 “樊莫……” “昨晚没睡好,今天又累了一天,我现在困得要死,你不要吵我了。” 不要吵他?天啊!这世界真的反了。沮丧地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云霏头痛的叹了口气。她真的搞不懂他在干么,他的床又大又舒服,他不睡,却跑来这里跟她挤一张床。 侧过身子,樊莫静静地看了云霏一会儿,然后道了一声,“老婆,晚安。”随即转回身子,他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她烦恼要命,他却……唉!如果他会担心,他就不是樊莫。睡觉吧!明天的问题留到明天,想太多是没有用的。 第九章 “白小姐,你找到了没?”她实在不想打扰白语寒寻找所谓的密码,可是,昨晚樊莫这么一闹,先是乱得她整夜睡不安稳,跟著天还没亮,又害得她从梦中惊醒,一醒过来,又急忙地催著心不甘情不愿的樊莫回家,这一折腾下来,这会儿她一点等待的精力也没有。不过,白语寒也已经钻研了十分钟,应该差不多了吧! 放下手中的放大镜,白语寒轻轻地摇著头,皱著眉头道:“奇怪,我找不到密码。” “怎么会找不到?这不就是樊行的‘樊氏之戒’吗?”天啊!可别像她一样拿错戒指,再错下去,她会被这个戒指逼疯。 “指环上刻的确实是樊行的名字,可是,我巡过整个戒指,就是没有密码。” “给我。”跟白语寒要来戒指和放大镜,昱风再从头确定了一次。 “风哥,怎么样?”看到昱风放下戒指,云霏马上追问道。 “找不到密码。” “怎么会这样子呢?”抓著头发,云霏质疑道,“难道是樊爷爷谎报?” “不!”坚定地摇摇头,白语寒说道:“虽然我跟樊爷爷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是从小,我就从爷爷的口中听过很多樊爷爷的为人,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不能说的事,他绝不提,能说的事,他绝不虚言。” 伸手拿起戒指,立瑜若有所思地看了它一下,表示道:“如果樊老爷爷说的话是真的,那这只戒指就是假的。” 听立瑜这么一说,白语寒糊涂了,“这上头明明……”“立瑜的意思是说,这只戒指其实是个仿冒品。”思圻聪明的接道。 “可是,那个樊行为什么要复制个仿冒品?他总不会有预知能力,知道我们会去偷他的戒指吧?”浣□直接反应道。 竖起大拇指,思圻赞赏道:“浣□,你变聪明喽!? “思圻,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们,其实樊莫已经知道我要偷的是樊行的‘樊氏之戒’,所以故意去弄个仿冒品让我偷?”她的举动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但是,她一直以为樊莫不打算追究下去,没想到,他竟然暗地里防著她。 “我是这么认为,立瑜跟我的想法应该也是一样。” “立瑜,你也认为这是樊莫刻意设下的陷阱?”转向立瑜,云霏像是想寻求一个否定的看法。 “这是惟一的可能,否则,没道理找不到密码。”立瑜多少了解云霏心里的感觉,不过,除了坦诚,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樊莫这么做并没有错,但是,想到他防自己防得像贼一样,那种感觉实在很难受。以前,她一点也不在意他怎么看她,可是现在……她到底是怎么了? “云霏……” “既然樊莫已经有了警觉,那我们根本拿不到戒指。”不让立瑜说出任何的安慰,云霏打断道。 “这该怎么办才好?”听到拿不到戒指,白语寒心都慌了。 看到白语寒那副无助的样子,大伙儿不由得心生不忍,不过,又能怎么样? 一时之间,沉重的暗流弥漫在空气中,大伙儿僵坐在会客厅里,任著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思圻,你点子一向最多,你可不可以帮白小姐想想办法?”浣□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 “这个……好啦,我想想看好了。”脑袋瓜子开始动了起来,过了大约十分钟,思圻出声说道:“是有一个办法,不过,我不敢保证事情一定会成,只能赌一赌运气。” “是什么办法?”浣□急著追问道。 “谎称云霏被绑架,要樊莫以樊行的‘樊氏之戒’作为交换。” “不好吧!这万一樊莫报了警,弄假成真,那麻烦可大了。”摇摇头,浣□对思圻的提议可谓是敬谢不敏,绑架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怎么可以闹著玩? “这一点倒不用担心,因为我们根本不会给樊莫时间报警。” “思圻,你是说,让樊莫立刻逞戒指出来交换云霏?”昱风指道。 “没错。” “问题是,樊莫已经知道云霏要偷樊行的‘樊氏之戒’,云霏突然被绑架,樊莫应该察觉得出来这是假的。”立瑜精明的分析道。 摊了摊手,思圻无奈地说道:“所以我才说,事情不一定可以成功,只能赌运气。如果樊莫真的在意云霏,就是假的,他也不敢冒险。” 望著云霏,立瑜细腻地问道:“云霏,你的意思呢?” “我……”她突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怕樊莫拒绝,怕她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天啊!这是为什么?她又不爱他,为什么她要在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慕小姐,这种事我不敢要求你,如果你有不便之处,那就不要勉强。”虽然完全不知道云霏和樊莫之间的事情,但是从云霏犹豫不决的态度,白语寒多少可以感觉到她的困难。 做了个深呼吸,云霏表示道:“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 ☆☆☆ “太好了,你们三个都在。”掩上书房的门,樊行快步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将手中的木盒子递给樊莫,严肃地说道:“我的‘樊氏之戒’被偷走了。” 打开那个专为“樊氏之戒”打造的盒子,里头如今空无一物。扬著眉,樊莫气定神闲地反问道:“我不是让你顾好‘樊氏之戒’吗?” “我怎么知道大嫂她会有分身术,一边可以漂漂亮亮的当新娘,一边还可以跑到家里当小偷?”樊行一脸无辜的说道。 “谁规定只有大嫂可以当小偷?其他的人难道不行吗?”仿佛樊行是个白痴,樊砚取笑道。 “对啊,像是你大舅子白俊尧啊!”维良跟著附和道。 拉长著脸,樊行委屈地指责道:“你们这些人真是坏心,戒指都被偷走了,还有心情取笑人家。” 突然向樊行伸出手,樊莫说道:“调皮够了,现在可以把戒指拿出来了吧?” 惊讶地看著樊莫,樊行一点也不知道他刚才的举止哪里露了破绽,“老大,你怎么知道真正的戒指没被偷走?”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搭上樊行的肩膀,樊砚调侃道,“我们樊家最会算计的人,怎么可能让人家有机可乘呢?” 点点头,维良笑著接道:“你不是跟我们保证,就算被他们偷到,他们也会大惊失色吗?” 自觉无趣地看了他们三个一眼,樊行闷声道:“早知道骗不了你们,我就不跟你们玩躲猫猫了,一点意思也没有。”说著,把戒指从口袋拿出来。 接过戒指,樊莫若有所思地端详著戒指。爷爷连死后都在遗嘱明订条文,防范阿行在婚前把戒指交给白语寒,这里头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阿行,你去哪里弄只假戒指经人家偷?”趁著樊莫察看戒指的时候,樊砚好奇的问道” “这还不简单,请人家仿一个,然后再补刻我的名字啊!” 将戒指递还给樊行,樊莫想不透地道:“这戒指跟我们的一模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么,这里头绝不会有藏宝图喽?”学著樊莫拿起戒指研究了一下,樊行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你很无聊耶,还再说藏宝图。”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樊砚无奈地摇头。 孩子气的朝著樊砚做了个鬼脸,樊行嘀咕道:“开个玩笑,干么那么认真?” 摸了摸樊行的头,樊砚打趣道:“少开玩笑,好好保管你的藏宝图。” 哼!最好不要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要不然,保证这位二少爷准会笑不出来。 轻轻一笑,樊莫表示道:“阿砚,你别笑他,没跟葛爷爷谈过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有可能,也许阿行的玩笑会变成真的也说不定。” 尾巴翘了起来,樊行得意地对樊砚咧嘴一笑。 一副懒得跟樊行计较的样子,樊砚瞥了樊行一眼,转向樊莫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也许跟钱有关,要不然依白俊尧现在的处境,他没有四处寻求援助,却请征信社来偷戒指,这不是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 “不管是什么原因,一切等见了葛爷爷以后再作打算。” ☆☆☆ 她爱上他?这一整天,云霏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是,问了一天,她还是没有答案。 从排斥到喜欢,樊莫对她而言,一直是注定的,她从来没想过他对她该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反正,喜欢也好,厌恶也罢,她非嫁他不可,他是她未来的丈夫,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可是现在,一切不再是那么单纯,她在乎他对自己的感觉,她想知道自己对他的意义,她想拥有他的爱。 是不是因为爱上他,所以她才会变得如此的贪心、如此的忧心?唉!如果可以的话,她不希望自己爱上他,那么,不论她对他来说重要与否,她都可以一笑置之。 “我希望你不是在想我。”抚著云霏皱著的眉头,樊莫笑道。 看著那突然矗立在眼前的樊莫,云霏心里涨满著无法抑制的喜悦和甜蜜,好像每一次想到他,他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越过樊莫,云霏望向落地窗,“你好像很喜欢爬树。”除非她去阳台吹风,否则为了安全起见,平时落地窗都是上锁的,可是今晚,她就是忍不住把拴子打开,仿佛知道他会像昨天晚上一样翩然而至。 连忙摇头,樊莫辩道:“如果不是为了维护我老婆的形象,我才不会爬树。” 云霏冷哼一声,“如果你真的有心维护我的形象,你就不会把这里当成你的房间。” 爬上床,在云霏身边坐了下来,樊莫像在撒娇一样,圈住她的腰,轻声道:“你真不希望我来吗?”他知道她其实很高兴他的出现,否则,今夜的落地窗会跟昨夜一样上了锁。 “我……我希望你赶快走人,不要害我整夜提心吊胆睡不安稳,隔天一早还得忙著叫你起床。”她说不出违心之论,她是希望他会出现,可是,没有他,她可以一觉到天亮,身边多一个他,听著他的呼吸声,闻著他身上的味道,实在令人难以成眠。 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樊莫兴奋地叫道:“这个小Case,我有办法解决。” “你有办法?”这种事还能有什么办法,不就是他走人吗? “这很简单,只要睡前来个床上运动,我保证你睡得又沉又稳……” “樊莫!”气死她了,这家伙的嘴巴好像永远不会节制。 “我说错了吗?”一脸无辜地瞅著云霏,樊莫像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别装傻!”叹了口气,云霏头痛地说道:“除了这种事,你的脑袋瓜就不能想点其他的吗?你就是这么色,怪不得年纪一大把了,还娶不到老婆。”如果不是她倒了楣,她才不需要嫁给他。 干脆将云霏抱到腿上,樊莫别有用心的说道:“霏,你又说错了,我年纪一大把还娶不到老婆,不是因为我色,而是因为我有太多女朋友,她们每个都想嫁我,我实在很难选择。娶了这个,伤了那个的心,娶了那个,又伤了这个的心,所以我只好每个都不娶,也因为这样子,才会让你等到我啊!” 她吃醋了吗?没有,她才不会吃醋,这有什么醋好吃的?像樊莫这样的男人,一定会有很多女人爱他……算了吧!她是在吃醋,她讨厌他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云霏探道:“你现在还有很多女朋友?” 深深地看了云霏一眼,樊莫回道:“没有,只有……”欲言又止,他像是犹豫著该说还是不说得好。 一颗心顿时被吊上了半空中,云霏失控地追问道:“只有什么?” “只有,只有一个……”话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樊莫似有意若无心的瞄了她一眼。 仿佛知道樊莫接下来要说什么,云霏武装气息赶快先声夺人的说道:“不管你有多少个女朋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欲盖弥彰,樊莫满意地绽放笑容,接著他先前未说完的话,“只有一个老婆,我只要我老婆,其他的女人我都不要。” 瞪著樊莫那张载满得意的笑脸,云霏既喜又羞的嗔怒道:“你最差劲了!”说著,她突然主动投入樊莫的怀抱,冲动的问道:“为什么坚持娶我?” “你觉得呢?”也许是因为大男人主义,还有面子问题在作祟,也或许是因为害怕没有得到相等的回报,反正让他跟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说“我著了你的魔”、“我不知不觉的爱上你”,他就是做不到,除非,他确定她的心意跟他一样。 “为了你的‘樊氏之戒’?”人真的很矛盾,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可是现在,她但愿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轻轻一笑,樊莫摇头道:“不对。” “那是为什么?”樊莫沉默了一会儿,煞是认真的说道:“注定。” 注定?条件得模棱两可,这让她继续问也不是,不继续问也不是。沮丧地叹了口气,望著樊莫,云霏终于隐忍不住心里的忧虑,转而问道:“如果,如果我遇到什么危险,你会不会毫不考虑地救我?” “这还用问吗?”扬著眉,樊莫眼底闪过一丝丝的疑问。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问你,你怎么反过来问我?”真受不了他,没吊她的味口,他好像不甘心。 耸耸肩,樊莫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以为你是我老婆,你应该知道才对。” 如果她知道,她就不会在这里穷操心了。说来说去,都是思圻那个女人害的,尽是出些馊主意。 “霏,你有心事?”看著云霏那副失神的模样,樊莫问道。 “我、我没有啊!”听起来好像有点心虚,不过,她这个人说谎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很难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真的没有吗?”带著半开玩笑的语气,樊莫再一次确认道。 “真的没有。”担心樊莫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云霏连忙圈住樊莫的脖子,急切地堵住他的嘴,进行充满诱惑的勾引行动。 出人意外的投怀送抱通常代表心里有鬼,不过,他爱死他老婆的主动和热情,这意谓著她其实一点也不排斥他,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将会比以前更加贴近、亲近。 欲望之火轻易地点燃,魅人的夜深情缱绻的演奏著激情的乐章,有如潺潺的流水,扣人心弦的向前迈动。 ☆☆☆ “时间过得真快,那时候看到你,你还是个年轻小伙子,现在,你已经是个青年才俊,唉!你爷爷要是能活著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多得意。”年届七十有六的葛世忠虽然脸上布满岁月刻画的皱纹,然而那声音却宏亮健朗,充满著活跃的生命力。 回以一笑,樊莫接受了葛世忠的赞赏,然后反过来称颂道:“葛爷爷,您跟我就不一样了,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您还是朝气蓬勃,一点改变也没有。” 爽朗地笑了起来,葛世忠笑著摇头叹道:“我老了,跟你们年轻人是不能相提并论。” “怎么会呢?葛爷爷是老当益壮,在很多方面,是我们这些年轻人望尘莫及。 如果我爷爷能像葛爷爷您一样,他才真的会很开心、很得意。” 笑了笑,葛世忠像是想起最要好的朋友,突然迳自沉思了起来,过了约三分钟之久,才又回过神来问道:“对了,怎么今天有空来葛爷爷这里?” 停了半秒钟的时间,樊莫这才缓缓道来:“葛爷爷,不瞒您说,今天来是一件事想请教您。” “什么事?” “不知道您是否听爷爷提过‘樊氏之戒’?”樊莫婉转地开启主题。 愣了一下,葛世忠跟著若无其事地说道:“当然有,那是你们樊家子孙给另一半的定情信物。” 点了点头,樊莫更进一步地坦白道:“葛爷爷,我想知道阿行的‘樊氏之戒’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神情一震,葛世忠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阿莫,‘樊氏之戒’是你们樊家的东西,你都不知道的事情,葛爷爷怎么会知道呢?” 听葛世忠这么一说,樊莫算是明确肯定他们的推断,虽然葛爷爷还没把实情说出来,但他这段话其实就等于承认他知道阿行的“樊氏之戒”藏有秘密。 “葛爷爷,我不知道爷爷跟您之间有过什么协议,但是,请您务必让我知道阿行的‘樊氏之戒’究竟有什么秘密,因为,有人三番两次想从樊家盗走它。” “你说有人……”神情变得相当激动,葛世忠心里犹豫了起来。 “没错,葛爷爷,这件事我们从各方面推敲研判,认为有可能牵扯一笔不小的财产。爷爷生前跟您最要好,也对您最信任,如果是跟钱有关,我们相信他惟一可以托付的人就是您。” 沉思了半晌,葛世忠挑明问道:“你们到底知道了多少?” “能知道的都知道,包括这事跟白家有关,就不知道阿行的‘樊氏之戒’为何会跟钱扯上关系?” 踟蹰了好一会儿,葛世忠表明态度,“基于中间人的立场,这事我原本不该说出来,除非阿行跟语寒完成终身大事,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再隐瞒就没有任何意义了。”顿了一下,葛世忠这才从樊家和白家为两个孩子指腹为婚开始,娓娓道出以钱财作为婚约信物的所有过程,“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至于两家保险箱里面的财产,则分别用阿行和语寒的名义存放。” “葛爷爷,照您这么说来,虽然取得藏有阿行‘樊氏之戒’里头的密码,打开白家放在您这里的保险箱,如果不是白语寒本人,是不可以随易动用那些财产。” “当然,为了确保这两笔财产不被小偷窃取,这是必要的防范。” 这么一来,毫无疑问,聘请征信社来樊家偷戒指的,确是白家所为。 “葛爷爷,那如果两家同时毁婚,那这两笔财产又会如何处置?” “依照您爷爷和白爷爷的约定,如果两家同时毁婚,由我出面告知你们两家,你们必须将财产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他终于明白了,这就是爷爷为什么要在遗嘱里强调阿行不能毁婚的原因,总归一句话,爷爷这辈子对金钱,可以说是到死都抛不开。 “葛爷爷,谢谢您,也很抱歉,我知道说出这件事对您来说很为难。” 叹了口气,葛世忠有些无奈地说道:“说出来了也好,我年纪一大把了,不适合再隐藏任何的秘密,而且我也相信,如果您爷爷和您白爷爷知道引来这么大的困扰,他们会同意我说出来。” 说真的,死掉的人心里是怎么想,他不知道也不在意,他只希望不要因为两个老人家的一时兴起,葬送掉阿行和白语寒的终身幸福。 ☆☆☆ 说完了葛家之行,樊莫问道:“阿行,现在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你自己认为应该怎么处理?” “其实,早一点结婚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虽然樊行说话的调调依然吊儿郎当,不过此时他脸上的神情是非常认真,仿佛这是他深思后所作的决定。 一点也不同意仓猝地拿定主意,樊砚劝道:“阿行,如果你想帮白家渡过这次的危机,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你不一定要现在马上跟白语寒结婚啊!” 维良点点头,“阿行,阿砚说得没错,白家的问题不一定要用结婚来解决,而你自己不也是常说,不想那么早就结婚吗?” 挑了挑眉,樊行奇怪地道:“真搞不懂你们,前些日子还拚命的想说服我早一点结婚,现在,我真想结婚,你们倒反而阻止我?”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同的时间怎能相提并论?”说得有些牵强过,樊砚眼前也只能想得到这些话。 “是啊,老大过些时候就要结婚了,所以现在我愿不愿意提早结婚,都无所谓了,是不是?” “这……也不是这个意思啦!”难得他樊砚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好似不想再为这件事争论什么,樊行转向樊莫问道:“老大,你看到大嫂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小偷,你为什么想娶她?” 像是洞悉樊行为何这么问,樊莫微微一笑,“是缘份、是注定。” 会心一笑,樊行再度转向樊砚说道:“二哥,你明白了吧,这个婚结得一点也不勉强。”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的认知,他长大必须娶白语寒为妻;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白语寒,她就成了他所期待的新娘子,在他的心里,其实他早已经认定白语寒是他未来的妻子。 无奈地叹了口气,樊砚认命道:“罢了,这种事我不懂。” “大哥,有一件事我不明白,白家为什么会知道这笔财产?”维良问道。 “我想,白爷爷和爷爷一样,其实都存有私心,当初豪气干云的立下约定,事后心里又非常后悔,所以爷爷选择用遗嘱牵制阿行,白爷爷却偷偷透露了出来。白爷爷过世那么久,白家想必也早就知道了,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白俊尧遇到麻烦,他们是不会打这笔财产的主意。” “大哥,要不要让白家知道,我们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维良接著又问道。 看向樊行,樊莫表示道:“阿行,这件事由你来决定。” 樊行想了想,“就当作不知道,让白家自己亲口告诉我们。” “铃!铃!”此时樊莫书房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电话,樊莫直接报上大名,“樊莫。” “你的未婚妻现在在我手上,我要你马上拿樊行的‘樊氏之戒’来交换。” 皱了一下眉头,樊莫冷冷地说道:“我要跟我的未婚妻说话。” 一阵停顿,接著话筒传来云霏的叫声“樊莫。”跟著一个停顿,话筒又转了回来,“你已经听到了,现在可以拿樊行的‘樊氏之戒’来交换了吧?” 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樊莫沉静地说道:“很抱歉,樊行的‘樊氏之戒’已经被偷走了。” “被偷走的是假的,我要的是真的……” “我没有。” “樊莫,你难道不担心你的未婚妻……” “随便你,我无所谓。”说著,樊莫挂断手上的电话,看著其他三张充满疑问的面孔,简洁了当地道:“霏被绑架。” “大嫂被绑架……”瞪著樊莫那副轻松的模样,大伙儿很难相信他们刚刚听见的真的是绑架这种事。 对大伙儿的反应,樊莫笑了笑,气定神闲地说道:“从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可以了解到许多事情,我相信这位绑匪现在最头痛的问题不是拿不到阿行的‘樊氏之戒’,而是怎么告诉一个女人,她未婚夫不顾她的死活。”他还一直在纳闷霏最近的怪异表现,为什么这几天晚上他一爬进她的卧房,她对他总是出奇的主动、热情,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听樊莫这么一说,不难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大伙儿还是觉得他太过放心了,“大哥(老大)……” “你们不用担心,我等一会儿就去把我老婆带回来。” 第十章 听完白俊尧把刚才他们在电话亭所打的电话说了一遍,再看向此时呆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吭的云霏,昱风忍不住责怪思圻,“你看,都是你害的,什么绑架,这下子可好了,事情谈不成,还搞出那么大的问题来。” 抓了抓头发,思圻懊恼地说道:“我……我怎么知道嘛!”那个没心肝的死樊莫、臭樊莫,竟然不管他老婆的生死。 “拿不到戒指可以再想办法,心碎了,我看你拿什么来补?还有,这事情现在该怎么收场?”一点也不打算放过思圻,昱风继续念道。 “我……哎呀!”甩甩头,思圻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天啊!谁会知道曾经一度试图逃婚的云霏,竟然会这么爱樊莫,反而那个坚持娶云霏为妻的樊莫,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尾才好。 “哎呀也没有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办法补救啊!” 瞪著昱风,思圻嘟著嘴喃喃道:“你自己都说了,心碎了没办法补,现在还叫我想办法补救,你当我是神仙啊!” “你在唠叨什么……” “好了啦!”受不了他们两个表兄妹一来一往,立瑜开口道,“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你们两个就别再斗了。” 狠狠地互瞪一眼,两个人这才乖乖的闭上嘴巴。 “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自己处理不来,还把你们大家给拖下水。”一脸的歉意,白俊尧非常的自责。 “白先生,谁是谁非都不重要。云霏的事我们会处理,倒是你公司的问题,我建议你不妨向樊家坦诚,相信只要你有诚心,凭你们两家的交情,樊家会伸出援手,帮你渡过这次的难关。” 点了点头,白俊尧说道:“谢谢你们,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亲自向樊家坦白所有的事情。”欠了个身,白俊尧接著又道:“很抱歉替你们惹来那么多的问题,我先告辞了。”挥了挥手,白俊尧转身离开征信社。 在云霏的左手边坐了下来,立瑜说道:“云霏,有些事并不像外表所看到的那个样子,千万不要轻易断定事情的真相。” “就是啊!”坐在另一边的浣□伸手握住云霏,温柔地附和道,“云霏,你跟樊莫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才对,难道你真的相信,他会不管你的死活吗?也许就像立瑜说的,樊莫已经察觉到你被绑架的事情是假的,知道你根本没有任何危险,所以才会这么放心啊!” “是啊、是啊,云霏,樊莫是个聪明人,他既然会弄个假戒指让我们偷,他当然轻而易举地就识破我们的计谋,他绝对不是关心你的安危。”拚命地点著头,思圻努力地想挽救她捅出来的漏子。 呆滞的神情慢慢有了反应,云霏看了大伙儿一眼,异常镇定地表示道:“我想回家睡觉。” 被云霏出人意表的话给愣了一下,思圻最先眨了眨眼睛,迟疑道:“你……你要回家睡觉?”这小妮子是不是打击太深,头脑秀逗了? 非常认真地点点头,云霏又一次重述,“我想回家睡觉。” 每个人都听得出来,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不过,对一个刚遭受到严重伤害的女人来说,云霏的表现实在令人担心害怕。 一时之间,大伙儿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终于,昱风硬著头皮道:“云霏,这么美的夜晚,回家睡觉太浪费时间了,不如,风哥请你们上西餐厅吃饭,吃完饭我们再上PUB疯狂一下,好不好?” 轻蹙著眉,云霏正经地说道:“不好,累了一天,我现在只想睡觉。” 没见过这么冷静到令人感到不自在的云霏,大伙儿还真的傻眼了,她的口气好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似的。 突然站起身来,云霏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皮包,“我先回家了。”挥了挥手,她快步而且很潇洒的走出征信社。不知所措地目送云霏离开,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突然,立瑜像是清醒过来,赶紧说道:“昱哥,你现在马上开车跟著云霏,我来打电话通知慕妈妈,让她留意云霏有没有回家。” “哦!”点点头,昱风火速地追了上去。 ☆☆☆ 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时间回到家,反正除了走路、坐车,云霏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想回到家里,躺在她的床上,然后好好睡上一觉,当作今晚的事从没发生。 就这样子,她像个游魂慢慢地飘进家里。 “云霏,你总算回来了。”一看到云霏,林亚蓉连忙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樊莫打了数十通的电话,立瑜也打了好几通的电话,大家都急著想知道你回家了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耸耸肩,云霏漠不关心的说道:“我怎么知道?”真是讽刺,对绑架的事,他既然可以摆出那么潇脱的气势,完全无所谓,他干么还打电话来关心她是不是真的被绑架了? “你是不是跟樊莫吵架?”林亚蓉直觉地反应道。 一个转眼,云霏像是失了控制似地吼叫道:“不要跟我提到他的名字!” 皱起了眉头,林亚蓉不解地说道:“你这个丫头是怎么了?吵架需要发那么大的脾气吗?”现在年轻人在玩什么把戏,她这上一辈的人还真的是看不懂。就好像最近每天晚上,樊莫都会偷偷溜进云霏的房里,然后隔天一早,又偷偷从云霏的房里溜出去,两个孩子天天乐得跟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以为他们做父母的都不知情,事实上,他们只是不想管,不想让他们年轻人嫌他们思想老旧,可是,早上还甜甜蜜蜜,这会儿已经成了仇人,变得之快,谁会搞得清楚状况? 沉默地不发一语,云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叹了口气,林亚蓉捺著性子说道:“两个人相处,难免会有口角之争,如果有什么意见不合,各退一步不就没事了。” 云霏完全无动于衷,依然沉默以对。 看到云霏这个样子,林亚蓉不觉感到一阵无奈,最后也只好拍拍云霏的肩膀,劝道:“打通电话给樊莫,免得他为你著急。” 冷冷一笑,云霏毫不客气地咒道:“急死了最好!” “云霏……” 绕过林亚蓉的身旁,云霏随口丢下一句,“我想睡觉了。” 望著云霏上楼的身影,林亚蓉不觉摇头叹气,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脾气一来自己最大,什么人也不想理。她还是别插手得好,这丫头现在是气成这个样子,也许明天一早,她是笑得阖不拢嘴,事情到头来,反而是她这个做妈咪的在穷紧张。 ☆☆☆ 她很努力地想让自己入眠,但是,当一个人心事重重是很难成眠。 其实,经过了心情的沉淀,这会儿,她竟然说不出来她干么那么生气。仔细想想,只要樊莫稍微用点脑筋,他一定可以猜到并没有绑架这一回事,只是,她心里难免会感到伤心难过,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肯定?难道他没有一点点的忧虑吗? 想起来真是可悲,因为他不管她的死活,却让她确定自己爱上他的事实。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心里才会这么不是滋味,想到她爱他,但自己对他的定义却只是注定而已。 “也许你觉得可恶的是我,可是,我认为真正可恶的是你,你竟然帮著外人欺骗你的未婚夫!”无声无息的穿过落地窗,来到床边,樊莫指控道。 虽然已经习惯樊莫的出现,不过,这会儿看到他,云霏像是被窥到心事,不觉一阵心虚,“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吗?” “我……当然。”奇怪,生气的人应该是她才对,怎么……算了吧!其实她心里也觉得愧对樊莫,这件事说起来是她错在先。 “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对方是白俊尧,肯定这是你们玩的花招,你知不知道,我会被你吓死?”其实他刚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也很紧张,后来,听到霏平静的呼唤声,他才惊觉这可能是一个计谋。白俊尧毕竟是个君子,当绑匪是绝对不及格,白俊尧说话的语气太过温和、太没技巧,他很轻易地就可以看穿这个谎言。 “你……你怎么会知道白俊尧?”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樊氏之戒’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却有人三番两次的想窃取它,由此可知,想要‘樊氏之戒’的人绝对另有目的,所以只要针对关键抽丝剥茧,再加以调查佐证,不难发现背后的动机。” “那么,你也知道白家目前的处境?” “知道,所有的事情都知道。” “那你是不是可以帮白家解决问题……” 捂住云霏的嘴巴,樊莫摇头叹道:“为什么你对别人总是比对我来得关心?” 拉开樊莫的手,她辩解道:“我只是觉得……” “好了。”伸手制止云霏,樊莫表示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到令你满意为止,这样你总高兴了吧?” 用力地点著头,云霏果然很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 “暂停,这件事跟我们两个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现在不想讨论它。”在云霏的面前蹲了下来,樊莫表示道:“你是不是应该跟我道歉?” “我应该跟你道歉?”云霏一脸的糊涂,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没错,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伤我的心?”紧握住云霏的手,他深情地说道:“我是你的丈夫,但是,却比不上一个外人,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向我道歉?” 什么嘛,呕了几个时辰,她没得到安慰,却反过来要跟他道歉? 嘟起了嘴巴,云霏讨价还价地说道:“要我说一声对不起可以,不过,你也先跟我说声对不起那才公平。”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你不顾我的死活,害我难过得要死,你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霏,我不是不顾你的死活,我是因为知道绑架是假的……” “你不要说你知道,”打断樊莫的话,云霏理直气壮地说道,“这万一你弄错了,害我丢了性命,你良心过得去吗?” 当时,他真的没有想到万一,因为他完全相信自己所掌握的情况,但是不可否认,如果真有个万一,他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心? 温柔的抚著云霏的脸庞,樊莫话中有话的说道:“霏,如果真有个万一,我拿我自己来陪葬,你说好不好?” 心儿充满期待地跳跃了起来,云霏紧张的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你,我什么都不要。” 轻松地笑了起来,云霏不肯善罢甘休的追著又问,“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爱我?” 无奈地叹了口气,樊莫很委屈地说道:“你非要我明说是不是?” “说了又怎么样,你不要那么小气好不好?”她一直以为男人比较敢把爱挂在嘴上,不过,看他这副“龟毛”的样子,她的认知还真的是有待商榷。 坐到云霏的身旁,樊莫乘机学著她的讨价还价,表示道:“要我说可以,不过,你也得说这才公平。” 偏著头,云霏像是在做评估,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道:“我爱你,虽然你这个人既好色又坏心,而且还非常、非常的小气……” “我爱你,”脸上绽放心满意足的笑容,樊莫柔情似水地学著她说道,“虽然你这个女人既唠叨又麻烦,而且还非常、非常的小气……” 封住樊莫的嘴巴,云霏用热情的行动来表示她一点也不小气。 ☆☆☆ 在经过一段开诚布公,解决掉樊行的“樊氏之戒”风波,秦心蕾最后愧疚地表示道:“文君,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劝阻儿子,却反过来帮他,我实在很惭愧。” “事过境迁,这事我们都别再提了。”转向白俊尧,彭文君说道:“俊尧,你公司的问题,樊妈妈让阿莫帮你处理,不过,阿莫的意思是,希望你补齐所挪用的公款之后,退出‘白氏企业’,重新来过,千万不要继续在原地打转,否则,即使渡过这次的危机,下次恐怕还会有其他的事等著你。” “樊妈妈,谢谢您,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我会退出‘白氏企业’,发挥自己的才能,从头奋斗起。” 满意地点点头,彭文君接著又道:“阿莫会再找时间跟你详谈,到时候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请教他。”说著,彭文君又望著自己的好友,“心蕾,阿行希望早一点把语寒娶进门,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能有阿行这么优秀的女婿,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当然没有问题,不过……” 转向自己的女儿,秦心蕾表明由女儿自己作主。 明白好友的想法,彭文君转而说道:“语寒,如果不要考虑我们两家订下的婚约,你愿不愿意嫁给阿行?” “我……”白语寒轻轻地点了点头,害羞地表示愿意。“不勉强?”虽然很开心她又要多了一个媳妇,但是为了儿子的幸福,彭文君还是郑重其事地想再确认一遍。 温婉地轻柔一笑,白语寒认真地说道:“樊妈妈,虽然这种感觉很难了解,不过,从我第一次看到樊行,我就知道我绝不会后悔嫁给他。” “太好了,这回我们两家真的要结为亲家了。”一下子又多了一个媳妇进门,她相信樊家再过不了多久,一定会变得非常热闹。 ☆☆☆ “小姐,这下子你满意了吧?”抚著云霏的秀发,樊莫带著调侃的语气说道。 “满意什么?”虽然嘴上装作不知道樊莫在说什么,不过,云霏那开心的笑容已经泄漏了她此刻的心情。 轻捏了一把云霏的脸颊,樊莫逗道:“说你这个人小气,你还不同意,看吧,连一句谢谢都舍不得说。” “奇怪,白家跟我又没有关系,我干么为了他们跟你说谢谢……” “唷!你刚才不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怎么,现在又变成知道了?” 瞪著他那得意的笑容,云霏噘嘴道:“好啊,原来你在耍我。” “我说的是实话,我哪有耍你?”樊莫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突然安静了下来,云霏像是在考虑该怎么反击才好,过一会儿,却潇洒的耸耸肩,不在意地说道:“算了,好女不跟恶男斗。” 无奈地摇摇头,他竖起双手投降,“是、是,是,算我不对,这样总可以了吧?” 非常满意地点点头,云霏煞有其事地训道:“这就对了,男人嘛,不要那么小气……”像是想到什么,她突然抓起樊莫的手,急切地问道:“对了,樊行真的要娶白语寒吗?” 怪不得人家说女人善变,瞧,前一刻还在跟他斤斤计较,这会儿她已经关心起别人的终身大事。 “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其实很登对吗?” “这个嘛……”把樊行和白语寒的身影凑在一起,云霏想了想,说道:“他们两个是挺配的,不过……” “你不用替他们担心,他们不会马上结婚,他们会像我们一样,先订个婚,然后好好谈场恋爱,再携手步上结婚礼堂。”其实阿行现在已经勤于跟他的未婚妻大谈恋爱,樊莫敢肯定,那小子绝对会比自己来得轻松、幸运,因为他少爷绝对不用担心他未婚妻会跑去当个逃婚的新娘。 蹙起了眉头,云霏喃喃念道:“听起来好像很不浪漫。” “浪漫?” “是啊,浪漫……”像是忽然想到她干么跟一个大男人扯这些事情,云霏转口道:“哎呀!你不会懂的啦!” “我也许不懂,不过,我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老是关心别人,多花点时间想我,多花点精神了解我,你要知道,我才是你一辈子的伴侣。” 微微一笑,云霏说道:“我知道。”虽然樊莫一点也不符合她所要的浪漫,不过,她爱他却是不变的事实。 将云霏搂进怀里,樊莫心满意足地跟著她一起感受迈入寒冬的夜风。 此刻偎在樊莫的怀里,云霏忽然有一种念头,其实生命的每一刻都可以是浪漫的,只要愿意用心体会,就像她现在的心情,被自己心爱的男人用臂膀捍卫著,不只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浪漫。 (完) *想知道蓝思圻和翟禹凡如何激起爱的火花吗?请看《情惑恶霸》 *想知道沈廷扬和关立瑜曲折的恋情吗?请看《情系黑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