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 心情手札 八月十六日,漫博会的最后一天,我在出版社某位姑娘的诱拐下,拉着我家妹妹,带了四个小朋友,浩浩荡荡来到了漫博会,好巧不巧,这个时候正是我们出版社举办活动的时间,就这样,我在陈大哥和徐姊的左拐右哄下,胡里胡涂成了活动的「神秘嘉宾」。 人家一点准备也没有,经过一个各小时搭乘捷运和公车的下场是汗流浃背,狼狈得毫无形象,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有时间梳妆打扮-下?人家我也是很爱美的!…… 不过,这还不足以形容我这一天的惨状,呜……人家可是为了龙马王子才如此辛苦的「携家带眷」来到世贸,可是,为什么两只脚逛得都快起水泡了,我却一样东西也没有买到?我的龙马王子到底上哪里才买得到? 咦?有人不知道龙马王子是谁吗?他就是最近当红的卡通「网球王子」的男主角--越前龙马,了了吗?他是最近把我迷到神魂颠倒的白马王子,他真的超帅!超酷! 「恋爱花园」已经迈人第六本了,真是不可思议,而且下一本还要继续,书名暂时定为--财神爷。 听起来是不是很像占装?没办法,我觉得这个书名很有趣,没有用上一用,实在很可惜,而这也表示我的心已经蠢蠢欲动想回到古人的世界,我已经开始期待了,你们也要开始很努力的期待哦……谁敢说不期待,我就……嘿嘿嘿! 最后,不忘补上一句,如果读者们有什么意见,或者想跟我说什么话,可以直接写Mail给我。 艾佟的E-mail:<a href="/cdn-cgi/l/email-protection#aec698989e9a9f9beed7cfc6c1c180cdc1c380dad9"><span class="__cf_email__" data-cfemail="254d131315111410655c444d4a4a0b464a480b5152">[email#160;protected]<script data-cfhash='f9e31' type="text/javascript">/* <![CDATA[ */!function(t,e,r,n,c,a,p){try{t=document.currentScript||function(){for(t=document.getElementsByTagName('script'),e=t.length;e--;)if(t[e].getAttribute('data-cfhash'))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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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骆艳--Gerbera,如同绽放着灿烂笑容的太阳花,她是一个属于红色、属于热情的女人,当她走上伸展台,她是众人眼中的超级巨星,一举手一投足,她闪耀的光芒连璀璨夺目的钻石都相形失色。 姚骆馨--Agapanthus,百子莲又称爱情花,花语是「爱的信息」,散发着浪漫,花型高贵典雅,令人着迷,这就是她,一个集浪漫与优雅于一身的女人,诚如她所设计的珠宝,都是那么教人心动。 姚骆云--Trachelium,就像细致轻盈的夕雾,他全身散发着一种蒙-的美感,轻盈飘逸而迷人,握着画笔,他能挥洒出最动人、最浪漫的艺术。 好奇吗?如果你想寻找至死不渝的爱情,不妨亲自来此印证吧! 第一章 她在作梦吗?她无意间偷听到的这一切不是真的…… 「老公,浣浣年纪还小,现在讨论结婚的事太早了吧!」说话的人是梁浣浣的母亲,虽然四十好几了,可是娇小玲珑的她比年轻人还有朝气活力,这一点完全遗传给她的女儿。 「老爷子身体已经不行了,他希望入土之前看到最钟爱的孙子完成终身大事,反正浣浣早晚要嫁过去,我们就成全老人家的心愿。」这位是梁浣浣的父亲,他有一张非常帅气的脸孔,女儿跟他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差别在于一个阳刚、一个女性化。 「可是,她不是嫁到高雄,她是嫁到日本,你放心得下吗?」都怪她肚子不争气,就一个女儿可以牵肠挂肚,如果多生几个,这会儿少了一个烦恼的对象,她说不定还迫不及待把女儿打包亲自送上门。 「老爷子说过了,他保证不会让浣浣受到一丁点委屈。」 「他都快翘辫子了,他的保证有用吗?」 「老爷子是个讲义气、重承诺的人,他说到就会做到。」 讲义气、重承诺?这一点更今她火冒三丈,「你还好意思说,你明知道他是混黑道的,到处都有仇家,怎么可以答应让女儿嫁过去?」 「宫泽少爷跟老爷子不一样,他是个医生。」虽然这门亲事早在十年前就订下来了,可是当时老爷子的孙子已经是医学院的高材生。 「但他还是老爷子的孙子,老爷子的仇家还是会盯上他。」 「外面的人不知道他是老爷子的孙子。」 「什么意思?」 「实际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放一百二十个心,老爷子保证会帮我们照顾好女儿。」 「浣浣又不是嫁给他,他的保证有个屁用啊!」说她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无妨,总之她就是希望这门亲事告吹。 「-怎么这么说话呢?」 「我哪像你这么狠心,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怎么舍得她嫁那么远?」 「我也不愿意啊!如果我们的宝贝女儿不要这么勇敢,这门亲事哪会落到她头上?」年仅八岁的小女孩聪慧英勇的救了因为被追杀而跌落山崖的黑道大哥,黑道大哥感恩之余,认为应该帮孙子预订这个了不起的小媳妇。 他特地送了一只玉镯子给小女儿,说是当作谢礼,却借机请求他这个父亲允了这门亲事,他敢说一个「不」字吗?人家可是纵横日本黑道的大哥大,而他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 说到这里,她的声势消了一大半,「你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那丫头知道了一定会吵翻天。」 「她早收了人家的信物,可以不答应吗?-先别告诉她,等下个礼拜老爷子派人接她去日本过完寒假,我再找机会跟她谈这件事。」这都是缘分,老爷子因为回台湾祭拜死去的朋友,而让仇家逮着下手的机会,他们因为回苗栗老家过年,得以适时伸出援手替老爷子解围,如今不可能产生交集的两个人才会凑成一对。 「那……」 梁浣浣看见他们的嘴巴一张一闭的继续说着话,可是她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信物?她怎么毫无印象?这当中一定有误会,她不要嫁人 「浣浣……浣浣,-醒醒……浣浣……」轻柔的声音彷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疾下徐,一声接着一声对她呼唤。 两眼突然大睁,梁浣浣呆滞的瞪着姚骆馨那张关心的面孔,半晌过后,她终于挥开脑海中那片浑噩的思绪,没错,她是在作梦,可是无意间偷听到的一切却是真的,所以匆匆办下休学,她就逃家了。 然而,要逃去哪里?她没有主意,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不可以待在台湾,到了机场,却不知道何去何从,急得两泡泪水绕着眼眶打转,就在这时,Agapanthus像女神一样照亮她绝望的世界,她找到了落脚处--传说之岛。 「-是不是作恶梦?」 「嗯……我梦到有坏人要抓我。」这跟她现在的处境相差无几。 「不用担心,-待在这里很安全,除非-是末成年少女。」虽然她自称十八岁了,可是姚骆馨怎么看都觉得她像个高中生。 「再过半年,我就满十九岁了。」梁浣浣的口气,好象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这就对了,若非出于-自愿,没有人可以把-从这里带走。」 「Agapanthus,谢谢-!」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开朗的笑容又重回脸上,她已经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做不想做的事。 「天亮了,想不想出去散个步?清晨的空气总是令人心旷神怡。」 「-等我三分钟,我去刷牙洗脸。」梁浣浣随即跃下床铺冲向浴室。 「别急,我在客厅等-,记得披件外套哦!」 「好!」 听见她精神抖擞的响应,姚骆馨终于放心的离开卧房走下楼。 日本东京。 「小少爷,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份见面礼?」名义上,原田一郎是韩拓人的贴身佣人,可是从小看着小少爷长大,他在韩拓人心中的地位已经凌驾「父亲」。 「没这个必要,而且我今天晚上有约,你代替我过去问候一声,过几天我会再安排时间陪她吃顿饭。」因为注重个人空间,韩拓人进了自家医院工作之后就在外头购置公寓,除了伺候他的原田一郎,他不准任何人踏进这块私人领域。 「待会儿小少爷约会的对象是加藤小姐吗?」他讨厌那个叫加藤美希子的女人,她太矫揉造作了,不过她是小少爷的现任情妇,他不得不敬她三分,还好,这个女人伺候小少爷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小少爷不允许一个女人在他的身边超过一年,这是为了免除不必要的困扰。 「我答应今天晚上把时间留给她。」在原田一郎面前,韩拓人从不隐瞒。 「小少爷,这不太妥当吧!」虽然从得知这门婚约开始,小少爷始终展现令人眉开眼笑的配合度,不过他知道,小少爷会找机会表达他的抗议,果然! 「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就别说。」 「我也不敢说。」老爷子会用眼神把他大卸八块- 「今天晚上韩家已经够热闹了,少我一个无关紧要。」 「小少爷可是主角。」 「她不是准备在日本待上半个月吗?慢个几天见面无所谓吧!」 「老爷子今天晚上一定会出席,没见到你的人恐怕会不高兴,老爷子希望小少爷多跟未来的少夫人培养感情。」 「这件事轮不到他老人家插手。」他愿意履行这门婚约已经是给他老人家面子了,他老人家最好学会适可而止。 「最近老爷子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主治医生说最好让他开心一点。」 「我说了,过几天我会好好陪伴我末过门的小妻子。」 「可是……」 电话声挑在这时响起,原田一郎只好暂时搁下谈不拢的话题出去接听电话、 整理好服装仪容,韩拓人拿起大衣和钥匙跟着走了出去,不过他是出门赴约。 「小少爷,」原田一郎及时唤住他,并同时挂断电话,「事情不好了!」 「什么事?」 「呃……未来的少夫人不见了,」原田一郎小心翼翼看着主子脸上的变化,这对向来心高气傲的小少爷来说,恐怕是个「刺激」。 「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始终风平浪静的表情终于变了,韩拓人冷漠的双眼-成一条直线,如果他末过门的小妻子是在要心机吸引他的注意,她办到了。 「管家要去机场接少夫人的时候,梁老爷打电话说少夫人三天前留了一封信离家出走,他们找过所有少夫人认识的人,可是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半晌,他状似轻快的道:「看样子,我未过门的小妻子很喜欢制造麻烦。」 「我倒觉得她挺有个性。」原田一郎开始对这个未过门的少夫人感到好奇。 赏他一个斜眼,韩拓人可没办法像他一样抱持看热闹的好心情,相信有个家伙不会让他置身事外当个观众,「老头子是不是有什么交代?」 「老爷子希望小少爷立刻前往台湾了解状况,最重要的是把少夫人找出来。」 「他以为我是他的属下吗?」 「老爷子很担心,这件事交给谁都不放心,还是由小少爷出面最好。」 「我可不像他一样成天游手好闲。」美其名是威风凛凛的黑道大哥,事实上只是到处逞凶斗狠的混混,那个老头子能够活到八十岁还有力气吆喝人,堪称奇迹。 「自家的医院凡事好解决,有老爷子和老夫人坐镇就没问题了。」 「他什么事都算计好了是吗?」 「我只是将刚刚听到的话转述给小少爷,如果小少爷想跟这件事情撇清关系,老爷子也拿你没办法,不知道小少爷有什么打算?」 他是想撇清关系,可是那位未过门的小妻子严重危及他的尊严,他很想会会这个胆大率性的小丫头,「我们明天晚上出发到台湾,我现在到医院处理事情,晚上我会留在医院过夜,明天你直接到医院接我。」 「是,小少爷!」原田一郎总算松了一口气,如果少爷坚持不去的话,老爷子肯定会气得跳脚,到时候免不了要吵上一顿,万一不小心把老爷子气死,那可就麻烦了。 呼吸,睡觉,没有事情可以忙碌的人真的很无聊,数着时间,想象光阴似箭,却完全无法体会,现在的她,希望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邪门亲事因为少了新娘子自然而然告吹,她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生活,继续她未完成的大学教育……她好象想太远了,眼前的日子如何过下去,这才是她现阶段的问题。 眼下,她必须找个生活重心,不然继续在这种龟速的日子当中消磨生命,她很快就会变成废物,而且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白住,这种窝囊的感觉除非脸皮跟铜墙铁壁一样厚,否则没有人会无动于衷。 仰首望着蔚蓝的穹苍,这是她来到传说之岛之后,天气最美好的一天,这里四季并不分明,可是到了冬天经常飘起绵绵细雨,难得今天没有恼人的雨丝,她应该打起精神来…… 「我看-早餐只喝了一杯牛奶,-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姚骆馨总是像个幽灵似的蹦出来,没办法,她走起路来就是无声无息,还好,梁浣浣经过几次的惊吓后已经渐渐习惯了,再也不会像遇到鬼魅似的瞪着她。 不过,她还是心悸的吐了一口气,「不是,成天窝在这里什么事也不用做,总觉得肚子胀胀的,好象胃里面的食物都没有消化。 「我每天都会花一个小时练瑜珈,-想不想加入我的行列?」 「不行,我没那方面的细胞。」 「不然,-要不要考虑当Gentiana的同伴?他每天都会在山路来回跑个几圈,吸收林木散发的芬多精,这对提振精神、抒解郁闷的心情很有帮助哦!」 梁浣浣知道适度的运动对身心很有帮助,可是,这只是暂时将她从闷闷不乐的困境当中解放出来,并不能根治她内心的焦虑和无助。 「Agapanthus,这里有没有我可以做的工作?」 「-想工作?」 「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白吃白住,如果可以为你们做点事,我会比较安心。」 「这儿那么大,多-一个人没什么差别,-用不着放在心上。」 「话不能这么说,对我来说,这是救命之恩。」回想身在机场的时候,那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无肋,她都还心有余悸,「还记得-当初看到我的情形吗?」 颔首一笑,姚骆馨还记得娇小的她拖着庞大的行李箱在自己眼前来回徘徊,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像个跟父母走散的孩子。」 「我觉得-像个可以点石成金的女神,我得救了,我真的好感动哦!」 「这是缘分,我并没有-说的这么了不起。」当初她会伸出援手,是出于第六感,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孩将会在传说之岛遇见她的爱情,她最抗拒不了浪漫的事情,所以这个忙非帮不可。 「我想这年头没有人敢随随便便收留一个陌生人,而且-什么也不问我,-难道不担心惹到麻烦吗?」 「我不问-,是因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时机到了,我相信-自然会告诉我,至于担心因此惹到麻烦吗?这一点我当时倒是没想到。」 「现在,-会担心吗?」 「Gentiana是老大,凡事有他顶着,我们没什么好担心。」 应该是她向Agapanthus保证不必担心,不管遇到什么麻烦她都会自己解决,可是这会儿情况好象反过来,是Agapanthus在安抚她,教她放宽心的住下来。 顿了顿,梁浣浣又转回原先的话题,「Agapanthus,我真的很想找点事情忙,我不想成天闲着胡思乱想。」 「也好,-会做什么?」 这会儿想想,她好象什么都不懂,虽然她不是千金小姐,可是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有老妈伺候,吃顿饭要老妈三催四请,找不到衣服的时候就大吼大叫找老妈追讨,就连贴身衣物都是脱下来就随手扔进放脏衣服的置物篮……她好象一无是处,不过,万事总有起头咩! 「我对厨房的事一窍不通,园艺的工作恐怕也不行,打扫应该可以吧!」 「别墅的这些工作都已经有专职的佣人负责,如果-取而代之,他们会以为自己失业了。」 「那,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而又不会造成别人困扰的工作?」 偏着头想了想,姚骆馨若有所思的笑了,「旅馆的工作可以吗?」 「旅馆?当然可以,不过我英文不太流利,我做得来吗?」 「旅馆是Gentiana在管理,他应该找得到-可以胜任的工作。」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好象吃了兴奋剂,梁浣浣瞬间变得神采奕奕。 「我们去旅馆找Gentiana讨论工作的事,如果没什么问题,我想明天就可以上1了,还有,-已经来一个礼拜了,我都还没找时间带-认识传说之岛,待会儿我们顺道到市区逛逛。」 「我现在就上楼换衣服。」 「别急,慢慢来。」不过,梁浣浣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姚骆馨不禁莞尔一笑,她真是个急性子的人。 「欢迎光临!」虽然她的工作只是帮客人开门,梁浣浣却做得精神抖擞,开心得不得了,脱离废物的行列,日子确实有意义多了。 「浣浣,-怎么可以每天都这么活力充沛?」罗根是专门帮旅客开车门和卸行李的小弟--小弟?这好象名不副实,他已经年长得足以当梁浣浣的父亲了。 「因为我真的活力充沛啊!」她俏皮的摆出大力士的Pose,旅馆的工作让她的英文进步不少,她可以用简单的会话跟这里的客人沟通了。 「每天看到-这张可爱的笑脸,我心情就特别好。」 「是吗?」她喜欢别人因为她而心情愉快,这会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 「自从-来到这里,大家都变得精力充沛。」 「这里的人本来就精力充沛。」虽然住在这里的居民大都上了年纪,可是他们比年轻人还热情有劲。 就在这时候,饭店最豪华的加长型轿车驶进旅馆的车道,停在大门口,这辆车子是专门接送贵客的,梁浣浣连忙打开玻璃大门微微低首恭候客人,罗根则快步返回室外帮客人打开车门。 当客人的脚步进入视线,她马上亲切热情的高声喊出「欢迎光临」,接着抬头迎视,不过,也不知道是谁出了差错,她的头正好撞到来者的下巴,痛得两人同时倒抽了一口气。 还来不及出声问她搞什么鬼,韩拓人就被眼前的容颜给怔住了。 「先生,对不起!」梁浣浣忙不迭的弯腰赔不是。 「-叫什么名字?」他不自觉的全身绷紧。是她吗?他未过门的小妻子?行李箱里还摆着她的照片,他看了很多遍,不可能认错人。 梁浣浣惊惶失措的看着他,她都已经道歉了,他有必要像个凶神恶煞吗? 「先生,对不起,她是新来的工作人员。」罗根赶紧跑过来打圆场。 「这里轮不到你插嘴,-还没回答我。」韩拓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他的声音同他的眼神一样冷冽。 「我、我叫梁浣浣。」她力图英勇的挺起胸膛。她又没有犯下什么大错,干么畏畏缩缩怕他呢?就因为他有一张令人望而生畏的冰山脸吗? 「-总是这么莽撞吗?」 「我都已经说对不起了,你还想怎样?」这个男人有故意找她麻烦的嫌疑。 「这是-对客人说话的态度吗?」 「我……」糟糕,她怎么忘了自己的身分?她是来这里帮忙,不是来这里制造麻烦,这会儿应该怎么办? 眼前的情况似乎越演越糟,站在韩拓人身后的原田一郎赶紧上前附在他耳边低声的说:「小少爷,你别吓坏她。」 「我会记住-的名字。」他随即迈开脚步往柜台走去。 有礼的向梁浣浣颔首致敬,原田一郎提着行李快步跟了过去。 没事了吗?可是,她的身体怎么还在发抖? 「浣浣,-还好吗?」罗根担心的看着她,她脸色苍白得好象见到鬼似的。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她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我没事,对不起!」 「没事就好,下次小心一点。」 「我知道。」梁浣浣忍不住回首往柜台的方向瞪了一眼。她没见过这么「娇贵」的男人,只是撞了一下……好吧,那一下确实很痛,可是男人的骨头不是比较硬吗?他有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吗?这个男人的脾气肯定很讨人厌。 进了客房,韩拓人还是紧抿着双唇不发一语,坐在单人沙发上,他双脚优雅的交叉,除了强烈的感觉到那股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实在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小少爷!」原田一郎很想继续当哑巴,不过他这个人很务实,逃得了这一刻,闪不过下一刻,而且出门前,老爷子有任务交给他,他要适时的当「润滑剂」,千万别让两个年轻人还没当情人就先变成仇人。 「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找到了,我们还真幸运。」韩拓人冷冽的声音透着一丝丝嘲讽,他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女人,不愿意舒舒服服的当个少奶奶,宁可逃到这里伺候别人,真是了不起! 「是啊,不知道小少爷有什么打算?」 「你的看法?」 停顿半晌,原田一郎小心翼翼的措词,「其实,少夫人会逃跑也是人之常情,年纪轻轻就要嫁人,而且还是嫁个陌生人,难免会感到害怕。」 「说重点。」 「我想小少爷如果可以说服少夫人接受这门亲事,那是最好。」 这不是很可笑吗?他也是这门婚事的受害者,她抵死不从,他乐得可以解除婚约,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可是……「你教教我,怎么说服她?」 「这……」搔着头,原田一郎咧着嘴傻笑,如果是个见过识面的女人,晓以大义,她自然会明白这门婚事的受益者是她,他家小少爷可是炙手可热的名医,抢着嫁给他的名媛千金一大串,可是,她偏偏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脑子里面装的是非现实的浪漫主义,怎么说服她改变主意?除非……唉,他还是别想了。 「她留书出走,你还记得她在信上是怎么说的吗?」那封信还在他的行李箱。 「记得。」 「如果她知道我是谁,你认为她还会继续待在这里吗?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那怎么办?」 手指轻轻敲着一旁茶几的桌面,韩拓人一脸沉思的道:「我还没有主意。」事情应该很简单,他只要把消息传回去,看是老头子派人过来抓人,还是他未来的岳父、岳母自己飞来接人,反正,他可以就此撒手不管,可是…… 想想刚刚的场面,原田一郎实在很担心,这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如此不愉快,最好有个空档缓和一下气氛,「小少爷,我们是不是先不要惊动少夫人比较好?」 「我暂时不会惊动她。」至少在状况还没摸清楚之前,他不会随意采取行动。 「小少爷,要不要先打电话通知老爷子找到少夫人了,好让他老人家安心?」 「不急,过两天再通知也不迟,还有,先去搞清楚她怎么会在这里工作。」 「是,我这就下楼打听。」 自从有了生活重心,梁浣浣就胃口全开,极尽捧场的享用姚家厨子端出来的佳肴,姚家厨子的厨艺可以媲美五星级大厨,不过中式料理例外,所以很少做,除非有人按捺不住「思念之情」在姚家厨子耳边嘀咕,她才会兴起冒险犯难的精神,可是不管她如何尝试,就是捕捉不到中式料理的精髓。 来了快半个月,梁浣浣第一次看到餐桌上摆的是中式料理,她觉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虽然她看不懂厨子到底煮了什么菜色。 「今天的晚餐好丰富,不过,这一道菜是什么东东?」看着面前那份只能用「烂泥」形容的菜肴半晌之后,姚骆云忍不住道出他的困惑。 姚骆巍随即用汤匙舀起一口品尝……清了清喉咙,他声音沙哑的挤出菜名,「麻婆豆腐。」 「很辣吗?」 「还好。」他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不是吗? 「可是,你的脸为什么红得像辣椒似的?」姚骆云看起来很困惑。 「我这几天晒了太多太阳。」他真的很佩服自己,辣得脑袋瓜子乱烘烘的,竞然还可以如此笑容可掬。 「是吗?」他不是天天都在晒太阳吗? 手一摊,意思是信不信由他,姚骆巍可不想直接叫他自己尝尝看,这么一来罪名就成立了。 迟疑了半晌,姚骆云用汤匙舀了一口放进嘴里……沸腾的水蒸气冲撞锅盖,鼓动琴音壶鸣笛作响……这大概就是他此刻的深切感受,辣味直冲脑门!不行了,跌跌撞撞的推开椅子直奔厨房,现在的他不再轻盈飘逸。 怔了半晌,梁浣浣不放心的喊道:「Trachelium……」 「-不用管他,待会儿就好了。」每次看到那小子被辣味呛到的模样,他就会感谢老天爷,他这个弟弟总算有点「男人味」了。 「喔!」可是,她还是觉得很不安。 不过三分钟后,姚骆云轻飘飘的像阵和风吹了进来,他看起来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Trachelium,你还好吗?」她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 「我很好。」他一点也不好,他觉得自己好象生了一场大病,都怪他自己,老是忘了Gentiana偶尔有这种把贱的坏毛病,没有欺负一下他这种天真善良的小绵羊就是不爽。 「浣浣,-还习惯旅馆的工作吗?」姚骆巍关心的问。 「我很喜欢旅馆的工作,谢谢你!」 「-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一天站好几个钟头,-会吃不消。」 「不会,习惯了就好。奇怪,怎么没看到Gerbera?」 好象有一群乌鸦突然从眼前飞过,每个人的表情都好尴尬,想笑却笑不出来,你看我、我看你,默默的互推责任,暗斗了半晌,姚骆馨还是认命的扛下差事,不过,她当然不会老实说,「Gerbera飞到法国找朋友玩。」 「我早上遇到她的时候,她怎么没告诉我呢?」 「呃……她临时决定,走得太匆忙了。」姚骆馨已经掰得头皮发麻,真是的,Gerbera也太夸张了,因为越想越担心她捡回来的人是黑道大哥的女儿,就收拾行李出门逃难,她未免想太多了吧! 「喔,我还以为她休假期间都会待在家里养颜美容。」 「Gerbera最贪玩了,她哪会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姚骆云适时的帮姚骆馨解围,她已经张口结舌编不出其它的剧情。 「这样啊!」 「别顾着说话,饭菜都凉了,赶快吃吧!」姚骆巍轻快的把注意力转回来,餐桌上那些看不懂名目的菜肴再度成为大伙儿热闹喧哗的焦点。 第二章 这里真的是一个很棒的地方,一层一层由白色渐渐深至湛蓝的大海,波涛激荡出一朵朵灿烂夺目的浪花,大自然总是带给人们无数的惊奇和赞叹,在这种海阔天空的景色下用餐真是人间一大享受。 梁浣浣举高双手伸了一个懒腰,深深吸了一口海上吹来的风,有一股咸咸的味道,还有一股沁人心扉的畅凉,感觉自己好象自由了,不再有任何挂心的烦恼。 忽地,有一种奇异的寒意袭来,好象有人正躲在暗处偷窥她的一举一动似的。 状似漫不经心的回过头,因为还不到晚餐时间,餐厅的旅客并不多,所以她一下子就找到「嫌疑把」--是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这张脸很难令人忘记,不是因为他们起过争执,而是她没见过这么冷的人,可惜了他那张俊美非常的脸, 如果他愿意笑一个,肯定很讨人喜欢。 他干么盯着她?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她的气吗?他说他会记住她的名字,这是表示他还会找机会向她寻仇? 有这么严重吗?她都快忘了的事,他干么还搁在心上?真是的,难道没有人告诉他,男人这么计较很不可爱吗? 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招惹这个男人,不过事情就是那么自然的发生了,她朝他皱了皱鼻子,再度把视线转回海面上,可是心思却遗留在身后那道目光中…… 「坐在这里吹海风的感觉很棒吧!」姚骆巍慵懒的声音像午后的暖阳传来。 「Gentiana!」梁浣浣很高兴有人将她从那团难解的思绪当中拉出来。 「用过餐了吗?」 「是,现在是咖啡时间,你也是来用餐的吗?」 「我刚刚已经在办公室用过餐了,我是来找。 「有事?」 「我现在要去港口买一些新鲜的鱼货,-想不想顺道出去兜风?」 说到兜风,梁浣浣就像全身充了电,消耗了一天的体力都回来了,可是……「这么晚了买得到新鲜的鱼货吗?」 「天黑之前渔船会入港,我跟船家很熟,他们会把最新鲜的鱼货卖给我。」 「这么说,天刚黑的时候港口最热闹喽?」 「对,而且港口的灯火会全部点亮,很漂亮哦!」 「好棒哦,我一直很想看看港口进入夜晚会是什么样的景色。」 「-有眼福了,我们走吧!」 他们离开的同时,走进餐厅的原田一郎正好跟他们擦身而过。 走到主子对面落坐,原田一郎主动道来,「小少爷,刚刚跟少夫人在一起的那位先生就是旅馆的老板Gentiana,也是传说之岛的主人之一。」 「我未过门的小妻子现在就是住在他家是吗?」虽然韩拓人的表情一如往常,可是他的声音透露着不自觉的愠怒。 「对,不过少夫人是Agapanthus的客人,Agapanthus是老板的妹妹,是个珠宝设计师。」原田一郎可不希望主子误解,这对小少爷和少夫人的关系有恶化的危险。 事情好象越来越麻烦,前来这里的时候,他原本还想,在这么浪漫的地方,小少爷和少夫人说不定有机会谱上一段恋曲,接下来两个人欢欢喜喜步上结婚礼堂,结局完美得无可挑剔,哪知道两个人第一眼就出了状况,期待他们擦出火花的愿望看起来越来越渺茫。 「她跟那个叫Agapanthus的女人是什么关系?」查到梁浣浣来这里,他就向岳父母确定过他们在这里没有亲朋好友,而她还是大学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我已经打电话到台湾请人调查,最快明天就会有消息。」 「她怎么会在这里工作?」 「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打发时间吧!」 似乎在算计什么,韩拓人陷入沉思。 原田一郎猜想他正在琢磨如何处理少夫人的问题,好几次,他张开嘴巴,但又把话咽了回去,如果他叫小少爷拉下身段主动向少夫人示好,小少爷会不会摆臭脸给他看?小少爷一向眼高于顶,他的女人每个都是很有来头,这会儿他却为了一个平凡的小丫头困在这里,他的不悦可想而知。 许久,韩拓人终于下达指示,「你去打听清楚她在这里的生活作息,还有,明天可以打电话通知他们找到人了,不过其它的事就别多嘴,另外,我想知道她对我的认识有多少。」 「是,小少爷。」 位在旅馆顶楼的豪华客房拥有相当宽敞的阳台,摆着一张茶几和两张躺椅,茶几上每天都会摆上一瓶350ml传说之岛生产的葡萄酒,坐在这里享受美酒、欣赏夕阳染红了天际,倾听浪涛终日不肯停歇的呼唤-喊,悠悠哉哉的倘佯在大自然的奥妙中,人生真是快乐无穷,不过,就是有人不懂得珍惜这一刻美好时光。 闭着眼睛,韩拓人像是安安稳稳的陪周公下棋,可事实上,他此刻的心情一点也不平静,惹他心烦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逃妻」,他若不想惊动其它的人前来带她回家,就得想办法说服她回去,不过这可考倒他了,用骗的、用拐的,恐怕都比说服来得容易。 无论采取何种方法,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他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可是眼前他正在做的就是浪费时间,莫怪他越来越心浮气躁。 「小少爷!」原田一郎当然知道他现在脑子很清醒,小少爷是不会让自己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人前,即使再亲近的人也是一样,相信吗?他照顾小少爷二十几年了,他从来没有看过小少爷的睡姿。 半晌,韩拓人懒洋洋的睁开眼睛,「什么事?」 「刚刚旅馆的服务生来通知,今晚旅馆前庭的喷水池有水舞表演。」 「你想下去看就下去看吧!」 「小少爷不去吗?」 「我没兴趣。」 「小少爷难得出来度假,应该放松心情好好享受这种欢乐时光。」 「我不是来度假的。」 「既然来了,就当是来度假咩!」 斜眼一瞪,他可没有这种自得其乐的好心情。 缩了缩脖子,原田一郎还是鼓起勇气发挥他缠人的本事,「听说今晚的水舞表演是第一天开张,旅馆的工作人员应该全部都会出席。」 「然后呢?」 「不管小少爷准备采用什么方法把少夫人带回台湾,小少爷都应该找机会亲近少夫人,让少夫人可以真正认识你,相信这么一来,少夫人知道她要嫁的人是小少爷,她就会快快乐乐的当新娘子。」虽然这两个人前途堪虑,他还是得尽力把他们凑在一块,毕竟他们将来要当夫妻。 「你对我倒是挺有信心的嘛!」 「哪个女人抗拒得了小少爷?」 「你用不着拍我马屁,我愿意给她机会,她还不见得有这么高的眼光。」 「不会,少夫人看起来就是个聪明人。」 「是吗?」 「小少爷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韩拓人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起身道:「好吧!」 可是十分钟之后,韩拓人一脸困扰的向原田一郎请教,「你倒是说说看,这种情况下我如何亲近她?」 旅馆的前庭热闹得水泄不通,方形的喷水池四周更是满满的人,一丝空隙也没有,这种情况下,恐怕连梁浣浣的踪影都找不到,当然别妄想有机会更进一步接触。 「小少爷,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少夫人。」 「不必了。」这种场面就是找到她,她也没办法回头找他。 不过,原田一郎很坚持,一会儿就钻进人群当中。 既然来了,韩拓人也只好四下转转,幸运之神好象特别眷顾他,他很快就找到梁浣浣了,可是她的身边已经有个护花使者--Gentiana,他们笑得花枝乱颤,比日正当中的骄阳还要刺眼。 时间到了,准点的钟声敲完之后,四周的灯光一暗,沸腾的人声也跟着化为静寂,随即登场的是贝多芬第五号交响曲--「命运交响曲」,同时水池中的每一道出水口向上喷涌出水柱,高有两、三公尺,伴随着气势宏伟的乐曲,水柱不时变换着各式各样的舞姿,再配上红、紫、蓝、橙色灯光的转换,水舞在夜色当中变得更为灿烂美丽。 乐曲播毕,水柱一并消退,四周在经过三秒钟的黑暗之后,再度大放光明,嘈杂喧闹的人声再度沸腾,接着热情的黏巴达舞曲响起,有人开始兴奋的舞动身体,口哨声也跟着四处飘扬。 姚骆巍邀请梁浣浣来上一段黏巴达,可惜梁浣浣没有节奏感,老是踩到最佳舞伴的脚,虽然姚骆巍很绅士的请她别介意,她还是决定早早弃权,把这位优秀的舞伴让给其它的女人,她就安分的站在一旁当观众,热劲十足的帮他们拍手欢呼- 那间,她不经意的跟韩拓人四目相接,怎么又是他?他们会不会太有缘了? 他有礼的对她颔首致意。 吓了她一跳,这个男人的态度怎么变了?他不跟她生气了吗? 也许是她的反应令他感到有趣,他唇边扬起浅浅的笑意。 哇!这家伙笑起来果然帅呆了,没有深思,她赶紧回以一笑,人家已经释放善意了,她也应该展现自己的宽容,不管怎么说,他是旅馆的客人。 下一刻,他却转身离去,而她竟然舍不得这段无言的互动就此结束。 再一次阅读梁浣浣留给父母的书信,韩拓人终于拿定主意,他最不乐意见到的结果就是在这里耗上一段时间,可是身为男人的骄傲使他不得不改变念头,没有人可以抢走他的人,他要她心甘情愿答应这门亲事,既然她跟他一样都是受害者,他让个步也不为过,她想跟一般人一样恋爱后再结婚,他就给她一个恋爱。 「原田叔,你先到台湾等我。」 咳!差一点被刚刚入口的柳橙汁给呛到,原田一郎清了清喉咙,紧张的想把事情搞清楚,「小少爷,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一个月内,我会带梁浣浣回台湾,到时候再跟你会台。」 「这……我一个人待在台湾会不会太无聊了?」 「如果觉得太无聊了,你就先回日本好了。」 「不可以,老爷子要是知道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就死定了。」身分上他是小少爷的贴身佣人,可是除了小少爷,他还得听命于老爷子,他原本是老爷子手下的小混混,老爷子看他身手好,为人憨直老实,长相没有凶恶的江湖味,于是派他到小少爷身边伺候,从小少爷上幼儿园开始,他就成了小少爷专属的佣人。 「我不需要你留在这里凑热闹。」 「我的用处只有凑热闹吗?」一个四十好几的男人可怜兮兮的噘着嘴,看起来实在又滑稽又好笑。 「对,你先到台湾等我。」 「可是,小少爷没有我真的可以吗?」小少爷的生活起居都是他在打点,每次到外地参加医学讲座或者是开会,身边一定少不了他。 「住在旅馆就是有这个好处,只要付钱什么事都有人伺候,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我还是不放心。」 「你一个人待在台湾确实很无聊,不然,你就请酒馆那位女朋友飞到台湾陪你度假,我会帮她支付机票和旅费。」 堂堂七尺之躯的硬汉红了脸是什么模样?像个穿著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原田一郎两只手不知道摆哪里好,粗犷的脸上露出了别扭的憨笑,「小少爷,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 「我想知道的事,有谁瞒得了吗?」 「小少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原田一郎困窘的搔着头,过了四十才交女朋友,实在令人难为情。 「我知道,爱情长跑也有五、六年了吧,是不是应该给人家一个名分?」 「年纪都一大把了,谁在乎那玩意儿,她知道我真心待她就够了。」 「如果你们改变主意想结婚,我会让你风风光光的把人娶进门。」 「小少爷,我比较担心你和少夫人的事。」 「我说过了,我会带她一起回台湾。」他想做的事,他就一定会做到。 「我知道没什么事情难得倒小少爷,可是……」 「你这么婆婆妈妈,你的女人受得了吗?」 「我……我就是婆婆妈妈才能缠住她。」原田一郎又是一脸憨笑。 唇角轻扬,韩拓人语带调侃,「原来婆婆妈妈不是没好处。」 搔了搔头,原田一郎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小少爷,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不知道你脸皮这么薄,这么禁不起人家取笑。」 「我……我的脸皮又不是铜墙铁壁。」神情一正,原田一郎再度绕回主题,「小少爷真的不让我留下来吗?」 「你和你的女人好好度个假,时间到了我会跟你联络,好了,别再跟我争论不休,我已经决定了。」 属下可以反抗老板的命令吗?No,原田一郎认分的服从命令,不过他还是先向老爷子报备,小少爷可是老爷子最宝贝的孙子。 坐在凉伞下的躺椅,梁浣浣一脸渴望的看着游泳池。 结束工作后,她喜欢轻松悠闲的在旅馆用个晚餐,然后再搭旅馆专车或者是Gentiana的便车回别墅,一来在美景的环绕下用餐特别愉快,二来她不想太早关进别墅,可是姚家的厨子嫌她不捧场,不吃她料理的晚餐,所以现在她不得不把肚子空下来回别墅用餐,这么一来,她就会多出一些时间。 虽然旅馆的员工下班以后可以任意使用这里的设施,可是她唯一有兴趣的地方是游泳池,因为她是一只旱鸭子。 旱鸭子不是应该离游泳池越远越好吗?那可不,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想摆脱旱鸭子的耻辱,可是,每个教她游泳的朋友都说她孺子不可教也,大概是小时候在游泳池喝过几次水,从此每到下水的时候,她就会不自觉的退缩,战战兢兢不敢放胆尝试,怎么学得来呢?不过,她总不能一直这个样子,她应该力图振作。 可是,她似乎忘了一件事,眼睁睁的望着游泳池并不能改变什么。 「-不下来吗?」 惊吓的往后一跳,她瞪着突然从水里冒出来的男人--又是他? 「-在那里坐了这么久,不想下来活动筋骨吗?」韩拓人双手交叉靠在池边,也许是眼前的情况太过?昧,他今天看起来不似平日的冷然。 顿了一下,梁浣浣突然意识到他用中文跟她说话,「你也是从台湾来的吗?」 「我来自日本,不过我身上有四分之三的台湾血统-坐在那里不会无聊吗?为什么不下来玩?」 「我、我不想游泳。」如果这家伙知道她不会游泳,会不会笑她? 左边眉峰一挑,韩拓人似笑非笑的道:「不想,还是不会?」 「这跟你没关系吧!」她羞窘的撇开头,她真的有够笨,瞧她身着泳衣却晾在这里对着游泳池流口水,任谁都看得出来她不会游泳,她还想掩饰? 「这当然有关系,我可以当-的教练。」 「嗄?」 「我是重金也聘不到的教练哦!」 咦?她没有听错,可是,这家伙干么对她这么友善?梁浣浣戒慎的打量他,「你真的要教我?你不会趁机把我淹死?」 微皱着眉,韩拓人看起来非常严肃,说话的口气更是正经八百,「如果-不认真学习的话,我会考虑直接把-淹死。」 瞧他那副威胁人的恐怖样子,她反而被逗笑了,原本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懈了下来,「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个认真的好学生,不过,你不怕我太笨了,你还没教会我,我就先把你活活气死?」 他发现她的笑容很甜很美,「-真的有那么笨吗?」 「以前教我的人都嫌我笨,可是,我认为他们比我还笨。」 他也笑了,没想到他末过门的小妻子滑溜得像条蛇,「这么说,如果我没教会-,就表示我比-笨。」 「现在,你还敢毛遂自荐吗?」 「这攸关我的名誉,我怎么可以退缩呢?」 起身走到他前面,她蹲下身来,很慎重的伸出手,「你好,我叫梁浣浣。」 他也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相当细致修长,可是却有一种坚定而强劲的力量,「-好,我叫韩拓人。」 「韩教练,请多多指教。」 拉了她一下,他指示道:「坐下来,双脚泡在水里。」 「开始上课了?」 「对,这是我们第一堂课的内容--打水。」 打水?她怎么从来没听过学游泳还得先从打水开始?不过,她喜欢他的开场方式,她有一种预感,他们应该会合作得非常愉快。 天还没亮,梁浣浣就醒了,因为学游泳的关系,最近她一回到别墅用过晚餐,就洗澡上床睡觉,当然起得特别早,而精神也特别抖擞,说起来实在很奇怪,这几天她几乎是累得说不出话来,可是反而觉得通体舒畅。 刷牙洗脸完,她换上运动服便下楼。 因为大伙儿都还在睡梦当中,平时热闹的宅子这会儿出奇的宁静,鸟儿的啾啾声格外清脆-亮,花儿的香气变得无比浓郁。 「浣浣,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姚骆馨也是一个习惯早睡早起的人。 「我已经睡饱了。」她生气勃勃的举起双手伸了一个大懒腰。 「看样子,-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虽然这里没有台北热闹,有时候会觉得很不方便,可是,我很喜欢这里的生活步调。」无忧无虑,人生变得简单轻松。 像是发现什么似的,姚骆馨歪着头打量她。 「怎么了?」 「-是不是晒黑了?」 「喔,有一点,我正在学游泳。」 顿了一下,姚骆馨略带困惑的问:「Gentiana教-游泳?」 「不是,他怎么会有空呢?我的教练是一位来这里度假的旅客。」 松了一口气,最近他们两个常常一起回来,她很自然的猜想他们是否在交往,可是,她完全没有感觉到Gentiana身上的爱情磁场有任何讯息传来,这又让她相当困扰,因为,这就表示浣浣恋爱的对象不应该是他,除非她的第六感失灵了,可是没道理独独对他失灵啊! 「-一定有个好教练。」 「咦?-怎么知道?」 「因为-晒黑了,所以我想,如果不是遇到好教练,-怎么会愿意每天长时间泡在游泳池?」 「他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教练,刚开始我还怀疑他真的行吗?他看起来像是那种坐在办公室的男人,而且还是那种跑八百公尺会昏倒的男人,没想到他像个职业级的教练,在水里简直像鱼儿一样,说有多潇洒就有多潇洒!」梁浣浣对韩拓人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瞧她说得眉飞色舞,姚骆馨很安慰的说:「看-这么开心,我真的很高兴。」 「我看起来一直很不开心吗?」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她确实连笑的力气都没有,可是进了旅馆工作以后,她心情好多了,也尽量叫自己别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当然,夜深人静之时,她还是免不了会想念父母,担忧事情的演变。 「如果一个人有心事,即使脸上挂着笑容,也感觉不到她的喜悦。」 是啊,强颜欢笑和发自内心的笑容是不可能一样,「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看起来这么糟糕。」 「别这么说,我只是不忍心看-把自己绷得太紧了,天无绝人之路,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 「-说得对,天不会塌下来嘛!」 「对,就是塌下来也有高个儿顶着。」 状似庆幸的拍着胸口,她天真烂漫的道:「以后,我再也不会抱怨自己长得不够高,生得娇小玲珑还是有好处嘛!」 姚骆馨微笑的点头,忽然,她想起一件事,「浣浣,-进去过恋爱花园吗?」 摇了摇头,她刚来这里的时候,Agapanthus还特地向她介绍那个地方,她对那种充满神话色彩的传说当然是心存疑惑,可是她总不能老实道来,这对主人好象不太礼貌。不过,确实有好几回她不自觉的散步到那里,诚如Agapanthus所言,那里有一股魔力会吸引人走去,然而她终究只是观望了半晌就离开。 「我年纪还小,不需要什么传说之泉。」 「恋爱花园真正的意义在于大自然的神奇,这座美丽的花园即使没有充满神秘的传说之泉,还是很值得-参观走访。」 「我知道了,我再找个时间进去参观……哇,太阳出来了!」不知道是否心情愉快的关系,她第一次发现那轮耀眼的火红竟然如此动人。 「可以陪我去采一些花回来吗?」 「好啊!」说着,她率先迎着晨风向花园跑去。 第三章 短短一个礼拜,梁浣浣已经可以从游泳池的这头游到那头,她以为不可能的任务竟然成功了,她当然要大大的酬谢韩拓人,可是,现在毕竟离家在外,而当初在机场换到的美金也剩不到一千块,她还是省点用。 左思右想,前后盘算,她决定请他吃顿饭,地点就选在街上那家气氛优雅迷人的餐厅,除了旅馆的餐厅,这是传说之岛最棒的一家餐厅,食物美味爽口,Agapanthus带她来过一次。 传说之岛的人喜欢用餐的时候配上葡萄酒--而且是传说之岛生产的葡萄酒,数量不多,风味却独特,所以,她不忘点一瓶葡萄酒。 「恩师,我敬你一杯。」 韩拓人疑惑的扬起眉,「恩师?」 「你让我克服对水的恐惧,对我来说,你当然是我的恩师。」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韩拓人一副总算得救似的说:「还好我把-教会了,否则-现在送我的恐怕是『笨蛋』这两个字。」 「那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敢骂你笨蛋?」他可是旅馆的客人。 「我还以为-是个百无禁忌的人。」 她举双手抗议,「你应该说,我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我承认有那么一点,不过,还不至于不知死活。」 「是吗?这一点我得再慢慢观察。」 双手抵着下巴搁在桌上,梁浣浣很认真的打量他,「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一座坏脾气的冰山。」 坏脾气的冷山?他知道自己生性冷了点,可是坏脾气?这倒是挺新鲜,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脾气。「现在呢?」 「相处了以后才知道,原来你这个人面冷心热,我想,你一定是家教很严,规定没事不可以露出牙齿,否则会挨骂,是不是这样子?」 「错了。」面冷心热?这是他听过最有意思的评价,他还以为自己是个冷血动物,具备有混黑道的雄厚本钱,可惜,他奶奶只是老头子的小老婆,而他父亲是老头子的私生子,他没有身分继承老爷子的衣钵。 「那你为什么老是冷着一张脸?你应该多笑,你笑起来的时候真的是超正点,来,你看着我,跟着我笑一个。」唇角往两边上扬,梁浣浣大刺刺的咧着嘴笑。 韩拓人像个好学生认真的跟着她做动作。 「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平时一个人可以常常对着镜子练习,久了你就会自然面带笑容,我保证有一大堆女人会迷倒在你的西装裤下。」 如果她知道他是她还没步上结婚礼堂的老公,她还会希望有一大堆女人迷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吗?「我可不希望迷倒太多女人。」 「为什么?男人不是很喜欢被女人围绕吗?」 「我不喜欢吵。」绕在他身边的蝴蝶已经很多了,他不想再自找麻烦。 「难道,你是故意摆出冰山脸,让女人一看到你就自动退避三舍?。」 「倒也不是,我生来就是这张脸,遇到-之前,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笑。」其实,他并不想跟老头子走上同一条路,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握着手术刀可以要人命,也可以救人命,这不是更有挑战性吗? 可是,为什么他跟老头子如此相像?从小,他就不自觉的模仿老头子,因为老头子又冷又酷,是他心目中的偶像,直到有一天他知道老头子是混黑社会的,他发现自己的行为很可笑,不过,他已经是那个样子了。 「真的吗?」哪有人不会笑? 「看到-笑,我才发现笑容竟然这么有魅力,不自觉就会跟着-笑。」她真的是他见过最爱笑的女人,她可以一整天笑嘻嘻的阖不拢嘴,完全没有淑女应该有的含蓄,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女人用不着装模作样也可以如此讨人喜欢。 「我的笑容这么有传染力吗?」 「对,-自己没有感觉到吗?」 「没有,我只是希望自己每天都快快乐乐,日子总是要过下去,开心要过,不开心也要过,我不喜欢虐待自己,人生苦短咩!」除了刚刚来这里的那些日子,她的心情真的很沉重,她讨厌自己愁眉苦脸的样子--丑死了! 「-很乐观。」 「还不如说我讨厌灰暗,我喜欢阳光普照,感觉大地充满了生机。」 看着充满朝气活力的她,韩拓人突然明白老头子为什么挑上她当孙媳妇,她身上有着他所没有的东西--对生命的热情,也许,老头子为他做的选择是对的。 皱着鼻子,梁浣浣挥了挥手道:「别说这些,听起来好严肃哦!」 「好,不说这个,我想问-明天可以充当我的向导吗?」 「我,当你的向导?」 「对,我不想象无头苍蝇一样,一个人开着车子到处乱转,如果-可以当我的向导陪我四处游览,那就太好了。」 「我……好啊!」虽然Gentiana带她去过一些地方,可是传说之岛对她来说还是一样的陌生,不如藉这个机会四处熟悉一下也是个好主意。 结束工作,坐上韩拓人向旅馆承租的车子,梁浣浣这才迷迷糊糊的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要去哪里?」 「我先卖个关子,待会儿-就知道了。」韩拓人今天的穿著非常悠闲,这让酷似冰山的他多了一份柔和的感觉。 「我还以为女人比较喜欢搞神秘,怎么男人也是一样?」她显然忘了自己现在扮演的角色是向导,他们待会儿上哪里参观应该由她安排。 「我现在告诉-,-还会充满期待吗?」 「我……我看你是故意吊我胃口吧!」 「-很没有耐性。」 做了一个鬼脸,梁浣浣不以为然的反击,「换成是你,我就不信你比我有耐性。」 「也许,」韩拓人慢条斯理的对她露齿一笑,「不过,我还是不会告诉-,-就捺着性子再等上二十分钟,看看沿途的风光,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咬着下唇沉吟了半晌,她忍不住又问:「透露一点也不行吗?」 「透露一点吗?反正就是一个地方。」 「这算什么透露?」撇撇嘴,她决定送他一句,「你很小气哦!」 「-也很爱计较啊!」 「我只是……是是是,我很爱计较,因为我是女孩子咩!」 「-有性别歧视哦!」 「我……不跟你说了。」她高高的把嘴唇噘起,严重表达她的抗议,她可是女孩子,他就不能让着点吗? 他也沉默下来,专心一意的注视前面的路况。 二十分钟后,终于抵达目的地,下了车,看到眼前壮阔激昂的美景,梁浣浣压抑不住的发出兴奋的-喊,展开双臂好象要飞起来似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西海岸,属于岩岸地形,不像东海岸是沙岸地形,所以没有一大堆人躺在这里做日光浴,破坏自然的美景。」 咦?歪着头看韩拓人,她提出质疑,「我还以为今天当向导的人是我。」 「我以为-比我熟悉这里,没想到-这个向导这么蹩脚,还好我有事先准备,否则现在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我来这里还不到一个月。」她要为自己澄清。 眉峰微微一挑,他似笑非笑的道:「这么说,-还是托我的福才有机会来到西海岸哦!」 「如果我知道这里美得像幅画,我早就拜托Gentiana带我来了。」 顿了顿,韩拓人漫不经心的问:「Gentiana?他不是旅馆的老板吗?」 「对,他有空就会带我认识这里的环境和人。」可惜,前些天Gentiana为了拍摄月历的Case飞到台湾取景,她认识新环境的脚步也只好暂时停摆。 「他对-很好?」 「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他只是尽地主之谊带我认识新环境。」 「是吗?他真的对-没有企图吗?」 瞪大眼睛,梁浣浣像是被吓到的叫道:「企图?」 「男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这同时也是暗示他对她居心叵测,可惜她脑子没办法一下子想得这么多。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他再早生个几年,就可以当我爸爸了。」Gentiana是一个很耀眼、很狂烈的男人,可是,他配她未免太老了吧! 这个意思是……现在,他应该微笑,还是皱眉?她并没有喜欢上Gentiana,很好,可是,那是因为Gentiana对她来说只是像叔叔一样的长辈,难道说,她也是如此看待他吗?这可不成,如果她一直抱着这种心态,眼下他为她费的心机岂不是白忙一场?看来,他必须进一步表示。 没察觉到韩拓人翻腾起伏的思绪,她好奇的追着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昨晚临时恶补。」 「恶补?」 「-在旅馆工作,-不知道旅馆有提供重要景点观光的地图吗?」 「呃……我没注意那么多。」她不是来这里观光的,严格说起来也不是旅馆的员工,对于旅馆所提供的服务当然不会花那么多心思搞清楚。 「原来,-是个小迷糊。」 「我、我哪有迷糊?我只是不太注意小细节。」 「是喔,-不迷糊,-只是生性大而化之,这也是一种优点。」 噘着嘴,梁浣浣质疑的瞪着他,「你在取笑我?」 「不敢。」 「算了,看在你带我来这里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了。」 「戚激不尽。」双手握成拳头,他夸张的九十度弯腰表达心意。 噗哧一笑,梁浣浣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开始认识的那座冰山,虽然他不言不语的时候,还是给人一种冷冰冰的距离感,可是,他似乎不再那么难以亲近,也许是经过相处,无法再以客观的立场评价他,也许是当初对峙的心态蒙蔽双眼,刻意把他想象得很讨人厌。 「很高兴我可以逗-开心。」他的口气充满了无限感激。 「如果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好,我保证你桃花不断。」 「副无福消受的摇着头,韩拓人看着她的目光转为若有所思的深沉,「我只会对一个女人好。」 「嗄?」 彷佛是一个很自然的举动,他将她被海风打乱披散在面颊上的发丝拨到耳后,继续接着问:「-喜欢处处留情的男人吗?」 「这还用得着问吗?我最讨厌处处留情的男人。」 「这不就对了嘛!」 对了吗?为什么她听得胡里胡涂,总觉得他的话哪里不太对劲? 「-肚子饿了吗?我车上准备了一些三明治和饮料。」 经他一提,梁浣浣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真的饿了,怪不得她脑袋空空,老是没办法集中精神思考。 看她的表情,韩拓人就知道她嘴馋了,「我们上车吧。」 「是。」她还是先喂饱肚子,其它的事情晚一点再想喽! 虽然昨夜睡得晚,可是梁浣浣今天却起得特别早,梳洗更衣过后,她便溜下楼来个晨间散步。 为了给黑夜添上色彩,姚家别墅的墙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五彩缤纷的小灯泡,直到清晨四、五点左右,姚家的仆人就会关掉这些小灯泡,此刻天似亮却未明,再加上晨间的云雾弥漫,别墅看起来灰蒙蒙的一片。 她最讨厌这种感觉,好象会找不到方向似的,最后总是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果然,没一会儿她就分不清楚东西南北,接下来她不禁更着急、更心慌,似乎越走越远,直到刻印在石头上的四个字--「恋爱花园」进入视线。 前些天Agapanthus还说这里很值得参观,既然来了,她就进去瞧瞧,不过,她记得走完全程要花上一两个钟头,还没用过早餐,她怕自己的体力恐怕应付不来,看样子还是下次再参观好了。 正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她看见赛姬优雅的踩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恋爱花园---是Agapanthus的宝贝波斯猫。 咦?-来这里干么?歪着脑袋瓜子想了想,她忍不住好奇的跟了进去。 她终于明白Agapanthus何以说这里的意义在于大自然的神奇,这里头充满惊奇--原始、梦幻、神秘,不来这里瞧瞧,确实很可惜。 奇怪,怎么一眨眼就不见赛姬?刚刚还瞧见-坐在石头上,低着头好象在照镜子……等等,她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这里哪来的镜子? 一阵冷风袭来,她没来由的寒毛一竖,虽然感到畏惧,她却抗拒不了好奇心作祟,一步一步,往着先前赛姬揽镜自怜的地方走去。 拨开草丛,水波粼粼的光芒刺入瞳孔,她连忙举起手臂一遮,就在这时,一只不知道打哪来的毛毛虫掉落在她的手臂上,她惊吓的发出尖叫。救命啊,她最怕软绵绵的毛毛虫!又蹦又跳的,她慌张的想甩掉那只恐怖的毛毛虫,接下来她就听到扑通一声…… 咕噜咕噜……咳!一口味道又怪又恶心的泉水呛得她咳嗽个不停,连眼泪都流出来了,直到气息恢复顺畅,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水池里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姚骆馨还没有完完全全从十分钟前的惊吓回过神,虽然时节已经进入春天了,清晨和夜晚的温度还是低得像冰似的,吹上一个小时的寒风就会着凉了,更别说泡在水里。 「我、我也不知道。」虽然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而且双手捧着冒烟的热茶,梁浣浣还是冷得直发抖。 「不知道?」 「我一心一意想赶走那只毛毛虫,然后就掉进水池里面了。」 姚骆馨相信再聪明的人也会是有听没有懂,她没办法想象那个画面。 「我最怕毛毛虫了,-们全身软绵绵的好恶心哦!」想到那可怕的小东西,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又竖了起来。 「-们的确很恶心。」 「……我怀疑-故意整我。」梁浣浣的声音转为低吟,好象陷入沉思。 「毛毛虫吗?」 「赛姬……」 「赛姬?」姚骆馨越听越胡涂- 那间,彷佛有一道闪电突然射中梁浣浣的大脑,她神情一正,「Agapanthus,我记得-说过恋爱花园的泉水都很甘甜,是吗?」 顿了一下,姚骆馨点点头,「对啊,Gentiana每次泡茶一定要用那里的泉水。」 「-怎么确定那里的泉水都很甘甜,-每一座泉水都尝过吗?」 「我确实从头到尾将遇见的每一座泉水都尝过了,甘甜的滋味真的无法形容,唯独没办法证实传说之泉是咸的,因为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机会品尝。」 咸的?难道她喝到的那座泉水就是神秘的传说之泉? 「浣浣,-还好吗?」姚骆馨轻轻推了一下失神的她。 -我……没事,对了,我看到赛姬跑进恋爱花园。」 「赛姬对恋爱花园似乎情有独钟,每天一定要上那儿散步个几回,如果-会握笔,说不定-可以完整无误的把恋爱花园的全貌画出来。」 原来是例行性的散步,她竟然白痴的跟了进去。 「我看-还在发抖,我去帮-弄碗热汤。」 「不用了,我现在只需要补充热量,早餐不是好了吗?」 「我想应该好了,我去告诉吉娜可以上早餐了。」 太好了,她现在真的很需要饱餐一顿,她觉得自己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她饿坏了。 打了一个喷嚏,梁浣浣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沉重,她好象生病了,她现在好想眼睛一闭,倒下来狠狠睡上一觉……忍着点,她就快下班了。 咬着牙,终于支撑到下班时间,她匆匆的跑到柜台取回自己的背包,并留了一张纸条给原本有约的韩拓人,准备搭上最近一班的旅馆专车回别墅休息,可是半途却遇到正从外面走进来的韩拓人。 「对不起,我今天没办法当你的向导。」强打精神,她哈腰表达歉意。 「我今天准备找-去港口吃海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脱逃」的机会。 「我真的不行……」晃了一下,梁浣浣很自然的伸手抓住他以便稳住双脚。 「-生病了?」他发现她脸上异常的泛红。 勉为其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她可怜兮兮的说:「好象是,我头好痛,喉咙很干很不舒服,眼睛酸得快睁不开。」 用手背大概测了一下她的体温,她已经发烧了,他不放心她回别墅,「-要不要先去我的房间躺一下?我那里有感冒药。」 「感冒药?」她连忙点头,这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他扶着她搭上电梯回客房。 浑浑噩噩,梁浣浣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当她睡了一觉醒过来,精神好了一些,天也已经黑了。 迷迷糊糊下了床,她离开卧室来到前厅,一时之间,她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 「-醒了。」韩拓人似乎算准她这个时候会醒过来,他已经帮她准备好食物。 怔了半晌,她总算想起那段昏昏沉沉的记忆,「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什么,-肚子一定饿了,过来吃宵夜吧!」 看到食物,她眼睛顿时一亮,马上冲到紧邻阳台的餐桌坐下,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颐,病了一场,体力都耗尽了,她需要饱餐一顿补充元气。 「-吃慢一点,没有人跟-抢。」他未过门的小妻子真的一点也不含蓄,但是这样的她还真可爱。 没有慢下来,她还是大口的享用美食,不过,总算有精力分心问他,「你怎么会有感冒药?」 「我是个医生,出门习惯准备一些药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你是医生?」不知道为什么,梁浣浣突然觉得有一块石头压在胸口,好象有什么事,可是摸不到一丝头绪。 「不像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比较像大学教授,而且是很有名气、很威风的那种。」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有机会更贴近的观察他,她发现,其实撇开逼人的冷冽,他有一种很沉静的书卷味。 「-是在称证我吗?」 「这么说也可以,你应该知道自己很出色,就是不爱笑,这一点很可惜。」 「如果-在我身边,我就会常常笑。」 「嗄?」 眼神一沉,韩拓人的声音有黑夜一般的深邃,也有朝阳一般的热切,「我说,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他一定是有所企图。」 「你……对我有企图?」他教她游泳,照顾生病的她,是因为他……这怎么可能?她对他来说应该只是个小妹妹。 「我喜欢。」 迟疑了片刻,梁浣浣怯怯的、渴望的问:「哥哥对妹妹的喜欢吗?」 「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他喜欢她……这是在开玩笑吗?他怎么会看上她这种青涩的黄毛丫头? 「我喜欢-,我要追。」 这件事情不对,她一直把他看成大哥哥,对他真的没有非分之想……可是,她的心好慌,「不」字含在嘴边就是出不了口,她是怎么了? 「-需要我再重述一遍吗?」 「不,不必了,我吃饱了,我要回去了。」她是怎么了?现在的她脑袋瓜子乱烘烘的闹成一团,完全没办法静下来思考。 「-逃不掉的。」韩拓人一语双关。 「我不能太晚回去,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好,我们明天再说,我先送-回去。」 太好了,可以松口气了,虽然是暂时,可是,对于现在只能用「六神无主」来形容的她,最需要的是回去好好静一下,再来想想,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戏码究竟是出于她的梦境,还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隔天,梁浣浣请假没去旅馆,原因是--生病。 她不过生了一场病,怎么事情就变了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刚喝下传说之泉,韩拓人就向她表白,难道他是女神许给她的爱情吗? 永恒不变的爱情……这是每个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不求大富大贵,但愿有个一辈子疼爱-、守护-的情人…… 天啊!她在想什么?她有婚约在身,没有资格在外头打野食……等等,她离家出走不就是为了逃离那门婚事,她有必要顾虑婚约吗?现在,她应该很严肃的问自己,她对他真正的感觉,这才是重点嘛…… 不行,虽然她逃离那门婚事,可是并不表示婚约真的解除了,就某一个层面来说,她还不是自由之身。 既然如此,事情再简单不过了,拒绝他!可是,为何她的心如此茫然迷惑? 「生病的人怎么可以坐在这里吹风?」姚骆馨捧着托盘走进半圆形的阳台,盘上有一壶茉莉花茶和一对杯子,以及刚刚出炉的草莓蛋糕。 「老是闷在房里,我都快透不过气来。」 「来,喝杯热茶,-会觉得舒服一点。」托盘摆上茶几,在杯子里倒满了淡淡清香的茉莉花茶,姚骆馨在另外一张藤椅坐下。 「谢谢。」喝着热呼呼的茶,感觉自己的心情似乎平静多了,可是过了半晌,梁浣浣又按捺不住充满迷惑的心,转而一问:「Agapanthus,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也相信传说之泉的魔力吗?」 「为什么不相信?」姚骆馨反过来一问,清透的目光蕴含着聪慧的光芒,彷佛可以将人们脆弱的灵魂看得一清二楚,「人生因为有梦想而心存盼望,可是单有梦想又有什么意义?如果没有坚持梦想会成真的信念,又哪来追求梦想的力量?因为相信,人可以做到自己认为无法做到的事,这才是传说之泉带来的魔力。」 似懂非懂,梁浣浣困惑的皱着眉。 「总归一句话--当-遇到爱情的时候,记得当个勇敢的女人。」 「……哎呀!人家是问-相不相信传说,-却跟人家扯这些有的没有的,我年纪还小,对感情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在Agapanthus那对像是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眸下,她有一种无所遁逃的心慌。 「是吗?」 「当然,爱情离我还非常遥远。」 「我今天说的话,-不妨先搁在心上,相信有一天-会用得上。」 「不管怎么说,还是很谢谢。」 「不要忘了-是个病人,应该放松心情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 「是。」她现在精神状况不佳,想太多只会头昏脑胀,不管多大的事情都等病好了再来烦恼吧! 第四章 不知道是否因为感冒初愈的关系,几个小时站下来,梁浣浣觉得好疲倦,看样子今天还是早早回别墅休息好了,不过,刚刚定出旅馆大门,她就被韩拓人逮住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他不发一语就拉着她的手往停车场走,她试着挣脱他的束缚,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她就是没办法甩开他,直到来到车边。 「没有目的地,-想上哪里就上哪里。」车门一开,他轻推着她,「上车。」 「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硬是不坐上车,她很坚定的看着他。 「开车的人不是-,-可以在车上休息。」他的态度比她更强硬。 「我……我还是想早点回去,明天再出去可以吗?」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坚持很可笑,就像个闹别扭的孩子,可是,她还没准备好面对他。 左边的眉峰微微一挑,他尖锐的点出她的意图,「-在躲我。」 「我、我躲你干么?」她当然不是在躲他,可是,为什么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那就上车吧!」 这下子还能说什么?她认命的上车吧! 当车子离开停车场,韩拓人像是没瞧见她的坐立难安,只问:「-想去哪里?」 「我哪里也不想去,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躺在床上睡觉。」这次梁浣浣的口气像在赌气似的。 「如果-不要太焦躁,老是担心我会对-乱来,-在车上也可以睡觉。」 真是尴尬极了,她到底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跟他出来,他也不是豺狼恶虎,她有必要如此心浮气躁吗? 「我敢向-保证,我不会趁-睡觉的时候偷袭。」虽然他语气极其轻快,却掩饰不了隐隐透露出来的攻击性。 别扭的晕红飞上两颊,她连忙靠向椅背,强迫自己放松心情闭目养神,不过,她老觉得有两道火辣辣的光芒绕着她身上打转,这教她如何睡得着?可是,这会儿她也不能睁开眼睛表明自己无法入眠啊! 就在她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当中,车子沉稳的向前飞驰,约莫四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停下来,她也放弃了挣扎,直接张开眼睛,发现这儿是港口。 「我们来这里干么?」 「那天没机会带-来这里吃海鲜,我们今天就来尝尝看。」韩拓人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 梁浣浣赶紧跟下来。 「旅馆的海鲜不也从这里送过去的吗?而且,旅馆的料理应该比这里精致美味。」换言之,他根本没必要特地带她来这里吃海鲜。 「虽然旅馆的海鲜来自这里,不过种类没那么多。」 「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看旅馆提供景点观光的资料啊!」 天啊,她现在看起来一定蠢毙了。 也许是不想增加她的不知所措,他不再言语,三分钟后,他们挑了一间海鲜店坐下,接受店家的推荐,他们尝到了许多不同于旅馆的海鲜佳肴,知名的、不知名的,反正全部扫进肚子里面,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用过餐,两个人沿着码头散步,略带咸味的海风迎面吹来,空中还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腥味,这是港口独有的「特产」。 「昨天-失约了。」韩拓人首先打破沉默。 「我、我身体不太舒服,请假没上班。」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打扰-,今天-是不是应该给我答复?」 「……什么答复?」她真的非要今天面对这个问题吗?她就不能多几天的时间想清楚吗? 「我喜欢-,我要追。」 「我希望你不是当真。」梁浣浣忍不住继续做垂死的挣扎。 停下脚步,他拽住她的手,强迫她面对自己,说话的的口气难掩一丝丝不悦,「-知道我很认真,我不是在开玩笑。」 看这样子,她无法再回避了,「这不是个好主意,你不能打消这个念头吗?」 「我不会改变心意,不管-接受与否,我都要追。」 「你……你这是在跟自己过下去,你有必要这么固执吗?」 「-不也跟自己过不去,固执的不愿意对我敞开心门吗?」 「我……你这个人很会强词夺理,我没有跟自己过不去,更不是固执不愿意对你敞开心门,我是……」她不能喜欢他咩! 「如何?」 「这个不重要,反正我就是不希望你再执迷不悟。」 顿了顿,韩拓人像是不经意的一问:「-讨厌我吗?」 「我当然不会讨厌你。」天啊!她在说什么?她是存心让这件事没完没了吗? 「所以,如果-愿意敞开心房接纳我,-会明白我们原本就是相属的。」 忽地,梁浣浣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你根本不懂,我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 「是吗?-敢不敢试试看?」他挑衅的扬起眉。 「试试看?」 「不可以再企图躲避我,给我机会向-证明。」 张着嘴半晌,她很虚弱的为自己辩解,「我从来没有躲你啊。」 显然很满意她的答复,韩拓人笑了,「这是不是表示-不会再拒绝我的邀请?」 「我……」 「怎么样?-敢试试看吗?」 这不是等于给了她「缓刑」吗?她承认,她一点也不希望他们从此一刀两断,可是她也明白,事情到此为止才不会有机会让后果无法收拾……她还是藉此再给自己几天的时间想清楚吧! 抬起下巴,梁浣浣很有气魄的说:「我很确定自己心意已决,有什么不敢试?」 「很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连续几天相偕出游下来,她不但想不清楚,心还越来越彷徨,她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也许是他年长她许多,在他身边,她有一种被保护、被疼爱的甜蜜感,再这样下去,投降根本是迟早的事情。 她真是笨,明知道自己三心二意,就不应该接受他的试试看,这无疑是自掘坟墓往里头跳咩,聪明的话,还是趁情况未失控之前,赶紧喊煞车吧! 想着这事,梁浣浣一路上心神不宁,直到车子在别墅的大门口停下。 今天,她不再像过去几天,总是心急的冲下车,缓缓的来个深呼吸,她主动开口,「我还是认为,你不要继续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这不会有任何结果。」 「这不是浪费时间。」看她脸上的表情,韩拓人已经猜到她准备把事情摊开来说。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是命运的安排,对我来说,-不是普普通通,-是独一无二。」 「我们认识不过半个月。」 「-已经走进我的世界,时间并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费了那么多唇舌就是想让他打退堂鼓,可是现在情况好象反了,她觉得自己正一点一滴被他软化…… 不行,她绝不能退缩,否则她会彻底沦陷,「我不喜欢你。」 「这是-的真心话吗?」 「……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明明是实话,可是这一刻,她竟然记不起来自己暗恋的男孩子长什么模样。 「是吗?」倾身向她逼近,他的目光变得咄咄逼人。 「你、你想干什么?」脑中警铃大响,梁浣浣因为惊慌而全身无法动弹。 「我要拆穿-的谎言,我要-坦承面对自己。」 「你不要乱来。」他强烈的男人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她微启的朱唇再也吐不出话来,瞪着他距离不到三公分的唇瓣,她的呼吸转为急促。 「我说过了,-逃不掉。」韩拓人随即攫住她娇嫩饱满的红唇,先是轻轻的舔逗,像是在试探她的反应,她彷佛被电到似的,全身僵硬的由着他品尝,渐渐的,他不再满足如此温柔表面的接触,他的舌霸道的长驱直入缠住她的丁香舌,她甜得像蜜似的,他知道,他已经恋上这个味道。 许久,他终于结束这段缠绵的折磨,缓缓的退开。 四目紧紧锁住,他们的心情还激荡的沉溺在刚刚那一刻。 抬起手,手指轻柔的抚过那娇艳的红唇,他像在呢喃似的说:「现在,-明白了吗?我们两个是如此的契合,别再躲了,-终究属于我。」 「这……这不代表什么。」可是,她的身体还在颤抖,她深知刚刚那个吻带给她的震撼有多大。 「-敢摸着自己的心跳,大声的说出来,这真的不代表什么吗?」 「我……这太愚蠢了,我用不着向你证明什么。」 耸耸肩,他一副「我早知道-会用这种理由闪躲」的表情。 「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梁浣浣转身握住门把推开车门。 他没有阻止她,只是轻快无比的送上一句,「我绝不放弃。」 彷佛没听见似的走下车,她的身体还无肋的颤抖着,她觉得他会把她逼向绝路,而她终将无路可逃,最后不得不选择投降。 说他绝不会放弃,可是却一连三天没有出现在她面前,难道他真的想开,改变工意了?还是说,他出了什么事?如果是前者,这不正符合她的心意吗?然而,万一是后者呢?她要不要问问看,也许他生病了……拜托,他是医生,生病了自己会吃药,哪用得着她为他担心? 可是,越想就越令人担忧,他们几度争执,他都没有打消念头,而且,他也不像是那种会轻易打退堂鼓的人,不来找她,必定事出有因。 真是的,下了班,她干么急着搭车跑回别墅?也许,她结束工作的时候,他正好有要事缠身,她不留在旅馆,他怎么可能有机会找到她? 等等,这也不对,他有租车,他想三更半夜来这里找她也不是问题,除非他不想来,或者有不能来的原因。 怎么办?真是越想越烦……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姚骆馨抱着赛姬刚刚散完步准备返回屋内,却看到梁浣浣失神的坐在门廊前面的台阶上,她转而也坐下。 「我在想事情。」 「看-的样子,这件事想必很令人心烦。」 「喵!」赛姬出声附和,她看起来真的槽透了! 斜睨了那个不甘寂寞的家伙一眼,梁浣浣很虚弱的问:「我现在看起来很糟吗?」 「有一点,想不想说出来跟我一起分享?」 举头凝望着黑幕中的点点星光,她沉思了半晌,终于还是苦恼的将自己的无助说出,「Agapanthus,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得先告诉我,是什么事?」 「……我好象喜欢上一个人。」因为见不到而怅然若失,因为见不到而忧心忡忡,因为见不到而思念不已,这不都是因为她喜欢上他吗? 微蹙娥眉,姚骆馨难得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女人,还是男人?」 噗哧一笑,梁浣浣娇嗔的瞪着她,没想到她也会搞笑,「当然是男人!」 姚骆馨也跟着笑了,「这不好吗?」 「不好,我……我一点准备也没有。」如果老老实实道来,她是因为婚约缠身而逃家,Agapanthus会不会请她离开这里? 「爱情不需要任何准备,爱情需要的是勇气。」 「我承认,我这个人其实很懦弱没用。」 「我不相信-是个懦弱没用的人。」 她都敢不顾一切逃家了,还有什么好怕?可惜,事情不然,婚约固然让她踟蹰不敢拥抱爱情,可事实上让她退缩不前的是害怕,害怕自己成为爱情的俘虏,害怕自己无法再任意-下一切一走了之,害怕自己要为这段爱情上演一场惊天动地的家庭革命,害怕……太多太多了! 「其实,再坚强的人也有懦弱的时候,所以-必须问-自己,如果他是-今生今世唯一的幸福,-会后悔今日没有勇敢追求吗?」 「我……我不知道。」 「-知道,答案就在-心里,-必须坦诚面对,才不会让幸福从手中溜走。」 迷惑的咬着下唇,她问自己,她心里真的有答案吗? 「浣浣,别以为爱情处处可寻,真爱难觅。」 他是她的真爱吗?喝了传说之泉之后,他就向她表白,难道说他真的是女神给予她的永恒不变的爱情吗?可是……哎呀!这些暂时搁着吧,她还是先确定他是否平安无事,如果明天他再不出现,她就去找他。 深呼吸,再深呼吸,梁浣浣抬起手轻轻的在门上敲了三下。 房内静悄悄的没有响应。 「韩拓人,你在吗?」她又在门上连续敲了好几下,前来这里的时候,她特地向柜台确认过,这几天他都待在旅馆没有出去。 等了许久,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房门缓缓打开来,韩拓人身着一袭黑色睡袍,那模样看起来很颓废。 紧紧瞅着她,他一句话也没有,好象要确定眼前的她不是出于梦幻。 抿了抿唇,她企图稳住因为见到他而紊乱的心跳,试着用轻松的口吻化解他们之间紧绷的气氛,「好几天没看到你,我以为你病了。」 侧过身子,他的声音略带刚刚苏醒的沙哑,「进来吧!」 「谢谢。」虽然这里是旅馆的套房,她却觉得自己好象走进他的私人空间,上一次她来人病得昏昏沉沉的没感觉,这回不同,这种亲密的接触让她的心跳有如小鹿乱撞。 关上房门,他走到冰箱边,「-想喝什么?」 「不用了,你还好吗?」几天不见,她觉得他今天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我不好,我病了。」 心一揪,梁浣浣紧张兮兮的追着问:「你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吃药?」 「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我得了无药可救的相思病。」韩拓人越说越哀怨,幽幽的目光直勾勾的瞧得人家心生愧疚。 不自在的垂目看着扭绞的手指,她嗫嚅的嘀咕,「没想到你也会耍嘴皮子。」 「我一直在等-,相信-不会那么狠心不理我,可是一天过去了又一天,我开始担心我错估情势,还好,-来了。」 「什么?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你太过分了,你知道我有多……」她忙不迭的-住嘴巴,差一点脱口说出不该说的话。 「我很高兴-这么替我担心。」他笑了。 「我、我哪有替你担心?」 「-敢看着我,告诉我,-这几天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梁浣浣硬下心来抬起头,可是一看到他,她试图平静下来的心湖又慌乱的激荡不已,嘴巴蠕动了半晌,她勉为其难的把话挤出来,却让自己看起来更心虚,「我一直当你是大哥哥。」 向前逼近一大步,韩拓人的眼神转为深深的哀愁,好象内心正在承受无比剧烈的痛楚,「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承认-的感情?」 「我……你不要逼我好不好?」颤抖的往后一退,她撇开头想逃离那两道令人心乱的逼视,她还没有确定自己的感情,真的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吗? 「如果-真的诚实面对自己了,我可以逼得了-吗?」 「我……」 「说啊!」 「是,我喜欢你,这样子你满意了吧!」 几个跨步,他伸手将她勾进自己的怀里,「我总算等到了。」 老天啊,她刚刚说了什么? 「-再也逃不掉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我不可以喜欢你……」 「我说可以。」韩拓人简洁的打断她。 闻言,梁浣浣不由得长长吐了一口气,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说了就算数吗?」也许是他无所畏惧的霸气,她觉得自己胆怯退缩的心找到了倚靠,所有的问题再也不难以负荷。 「从现在开始,-有我,-可以放心把一切都交给我。」 「我很可能为你带来很大的麻烦。」她一定要提醒他。 「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情,-要对我有信心。」 「嗯。」她真的相信他,他是一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原来,爱情的滋味是如此甜蜜,还好,她没有坚持退缩不前,否则幸福就会从她手中溜走,而终有一天,她会后悔当初的软弱,虽然,她可能必须为她的爱情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不管将来要经历多大的难关,她知道自己会勇敢的为爱情而战,就像Agapanthus所言,真爱难觅。 「你看我,这都是你的错,害我全身脏兮兮的。」在海滩上耗了一个下午,梁浣浣当然全身沾满泥沙,不过,这有一大半是韩拓人的功劳,他老是抱着她在海滩上滚来滚去,所以害她从头到脚都不能幸免。 「洗干净不就好了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至少要再等上一个小时才可以清洗。」从旅馆返回别墅,少说也要花上四、五十分钟的车程。 「-可以在旅馆清洗干净再回去。」 白了他一眼,她不得不说男人还是比较粗心,「我没有衣服可以换。」 「我的衬衫很乐意借。」他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接着打趣道:「我的衬衫足够当-的洋装。」 半-着眼,她的口气带着警告的意味,「你在暗示我太矮了是不是?」 「不是,是我太高了。」 「你说得真好,不过,」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飞快的偷了一吻,「你真的好帅好帅,我最喜欢你了!」 咦?他眉一挑,「-这张小嘴越来越甜哦!」 「不喜欢吗?」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 梁浣浣满意的咧着嘴笑,再度转回主题,「我倒是不介意穿你的衬衫,可是,我总不能穿你的衬衫回去吧!」 抚着下巴想了想,韩拓人又有一个好主意,「我看,-就留在这里过夜好了,衣服可以送洗,我会请旅馆洗衣部的服务生在-明天工作之前送回来。」 不是她故意想歪,而是他的提议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跟你睡同一间房?」 他一眼就看穿她的胡思乱想,不由得笑道:「-别紧张,套房备有两间卧室,当然,我也不介意-跟我挤同一张床。」 两颊绯红,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我干么跟你挤同一张床?」 「现在距离睡觉时间还早得很,-不妨再考虑看看是否跟我同床共眠。」 「你别作梦!」 「这可是欣赏我裸体的好机会,-真的不考虑?」 惊愕的瞪大眼睛,梁浣浣几乎失声尖叫,「你光着身子睡觉?」 「光着身子睡觉特别舒服,-要不要试试看?」 「不要,万一半夜有小偷闯进来怎么办?」这可不是开玩笑。 「这一点,-确实挺麻烦的,不过,我倒不是什么问题,小偷瞧见我的裸体只会吓得落跑。」 「为什么?」 「因为太自卑了,无地自容嘛!」 怔了一下,银铃般的笑声随即响起,如果这个男人不是太自恋了,就是故意逗她笑,不过,还真亏他说得出口。 「不信的话,-可以亲自鉴定。」韩拓人一脸无辜的样子。 她连忙摇手回拒他的建议,「不用了,我相信。」 「是吗?」 勾住他的手臂,她可不想再跟他讨论裸体,「走吧,我现在只想洗澡。」 泡在旅馆的按摩浴缸里面,梁浣浣放松自己四肢瘫平,让玫瑰精油透过水气钻进毛细孔,真的好舒服哦,她都快睡着了。 「浣浣,-没事吧?」韩拓人突然推开浴室的门冲进来。 失声尖叫,她连忙蜷缩成一团,惊愕的瞪着他,「你干么跑进来?」 她现在的模样实在太挑逗人了,他失神的忘了自己闯进来的目的。 在他火热的目光下,她不禁羞红了双颊,「你、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我……我敲了门,-没有响应,我还以为-昏倒了。」他还恍惚的处在心跳加速状态,他对她的渴望正在持续加温。 「我怎么没听到敲门声?」 「我真的敲过门,-洗太久了,我担心-睡着了。」 不可否认,她差一点就睡着了,如果他不来吵她的话。 「因为太舒服了,我想多泡一会儿咩!」 「-泡得脸儿红通通的,还是赶快起来吧。」 她是有点头晕,应该起来了,可是--「你站在那里,我怎么起来?」 「噢,我先出去了。」不过,他却怔了半晌才转身退出浴室。 瞧他离去的样子,她甜蜜蜜的笑了,看心上人为自己如此失魂落魄,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当韩拓人也沐浴完毕,两人一起用过晚餐,他们转移阵地窝到沙发上。 头枕在他腿上,梁浣浣全身舒畅的闭上眼睛,「拓人,我好幸福。」 「-太容易满足了。」 「你不知道吗?女人本来就很容易满足,有个深爱的男人陪伴一旁,就会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天塌下来也不怕。」 「我会永远陪伴在-身边。」 纤指轻轻戳着他的胸膛,她像在警告,又像在调侃似的说:「先生,永远可是一辈子,不可以随便乱承诺哦!」 眉一皱,他严重抗议,「-这是什么态度?-应该趁机向我索讨承诺。」 「不--要!」 「什么?」眼睛半-,他阴森森的面孔在她眼前渐渐放大。 梁浣浣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你吓不了我。」 「是吗?」韩拓人突然笑得像只大淫虫似的,嘿嘿嘿…… 气氛陡然一变,温度急速攀升,她笑不出来了,心跳如小鹿乱撞,呼吸急促紊乱,「你、你想干么?」 「我要把-当点心吃进肚子里面。」 「我……我不好吃……」 「这得等我吃了之后才知道。」他终于堵住她的嘴,热烈缠绵的吸吮她甜美的滋味,先前已经蠢蠢欲动的渴望这会儿找到宣泄的出口,他没办法压抑自己,解开衬衫的扣子,爱抚她年轻富有弹性的肌肤…… 不知道何时,她已经躺平在他身下,急促起伏的胸口透露出她的紧张,看着他,她像一只误闯丛林的小白兔,极度慌乱无助。 欲望正在他体内沸腾叫嚣,她细致滑嫩的娇躯如此令人眷恋,然而,他清楚的看见她的害怕……狼狈的退下沙发,韩拓人侧身对着她,「我想,-还是早点上床睡觉,明天还要工作不是吗?」 「晚安!」连敞开的衣襟都顾不得,梁浣浣落荒而逃的冲进比较小的那间卧室,虽然不清楚他为何喊停,可是她真的松了口气,进展得太快了,她还没有准备好,不过她也知道,如果他执意继续下去,她无法狠心阻止他。 第五章 持续加温的恋情让浓情蜜意的男女一有空就腻在一起,他们常常哪里也不去,就待在旅馆的套房,看电视、聊天、欣赏落日、亲吻……说起来都不是新鲜事,他们却快乐得像神仙似的,不过,每当欲望得不到满足,那滋味可就难受了。 其实,她并没有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而是他总在最紧要关头踩煞车,如果不是看得出来他压抑得很痛苦,真教人怀疑他性无能,不过,也正因为他如此珍爱她,她觉得自己更爱他,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用过晚餐,两人站在阳台上享受海风吹拂的畅快。 「我的假期快要结束了。」韩拓人像是在叙述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对梁浣浣来说,这有如在她面前丢下一颗炸弹。 四肢僵硬,全身发冷,她已经幸福到忘了他是来度假,终究有离开的一天。 「我有工作,我有责任,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我知道。」这是不是表示他们结束了? 「-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祝你一路顺风。」 他的脸马上拉得又臭又长,「就这样?」 迟疑了一下,她下安的看着他,「要不然,我应该说什么?」 状似无奈的一叹,韩拓人转而握住她的手,目光很专注,好象在宣誓似的,「我要-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嫁给我。」 张着嘴好一会儿,梁浣浣抖动的唇瓣终于吐出话来,「嫁、嫁给你?」 「-不愿意嫁给我?」 「我、不是,我没有不愿意嫁给你,而是我爸不会同意。」 「如果-父亲同意,-就会心甘乐意为我披上白纱是吗?」 看着韩拓人半晌,她终于点点头。不管如何,她至少确定一件事,如果她要嫁人,他将是她唯-的选择。 「这件事交我给我,我保证他一定会同意我们的婚事。」 这下子可不得了了,他要去见她父亲……「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我爸一定会刁难你。」 「-放心,没有我不能摆平的事情。」 「你对自己还真有信心。」她是不是应该把自己逃家的原因告诉他? 「这就是我做事情的态度,我可不会轻易认输。」 「这一点我已经领教过了。」连她自己对那门婚事的由来都摸不着头绪,她又如何向他说清楚? 「我们后天一早离开。」 「后天一早……会不会太快了?」梁浣浣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虽然离家这段日子她一直不定时传简讯回家报平安,可是回去一定免不了挨骂,而且还带了一个男人回家,老爸不气炸了才怪! 「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早一天或晚一天,有什么差别吗?」 「没什么差别。」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将她的手放到唇边落下一吻,韩拓人充满渴望的说:「我觉得早一点面对比较好,事情一尘埃落定,-就可以准备嫁给我了。」 看这样子,她是不可能说动他改变主意,「你说得对,早一点面对,早一点松口气,我们后天一早回去。」 至此,他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忐忑,「浣浣,不管我是谁,-都不后悔选择我是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还没回答我。」 ;强退用得着说吗?既然已经选择你,我就不会后悔。」况且,他可是传说之泉为她带来的幸福! 不过,她的话并不能消除他的不安,「-不要忘了自己现在所说的话。」 「我从来不会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微微偏着头打量他,梁浣浣觉得好笑极了,「你是怎么了?突然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我怕-回台湾,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她抗议的皱了皱鼻子,「我像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 「这可难说。」 想了想,她必须说世事难料,就好象当初,她也没想到自己逃来这里会遇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好吧,如果我真的不小心忘了,你会放弃我吗?」 「不会。」 手一摊,梁浣浣脸上明摆着--这不就对了吗?「所以,你根本没什么好怕嘛!」 「是啊,我是没什么好怕。」 「我看,今天晚上还是早一点回别墅,我得整理行李。」 「好,我现在就送-回别墅。」 因为老大和老二不在家,而向来睡到自然醒的老幺早餐总是缺席,所以,今日一早姚家的餐桌只剩下姚骆馨和梁浣浣,不过,早餐还是一样的丰盛,姚家的厨子吉娜希望让所有用餐的人都能感受到她对料理的热情。 「Agapanthus,我决定明天早上回台湾。」昨晚回到别墅的时候,姚骆馨已经睡着了,所以梁浣浣只好拖延到现在才告诉她。 「怎么突然决定回去?」不过,姚骆馨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在她看来,梁浣浣来到传说之岛的「目的」已经完成,是应该回去了。 「我已经储满了勇气,我想应该可以回去面对困难了。」 「我想,这一定是爱情的力量。」 「-在取笑我。」她羞赧的扭绞手指。 「不是,我是在恭喜。」 「关于旅馆的工作……」 「没关系,这件事我会处理。」其实那份差事原本就是无中生有,那种小旅馆哪需要专人帮客人开门。 「Agapanthus,我真不知道如何表达对-的感激,如果不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说过了,这都是缘分使然,-别一直耿耿于怀。」 「这些日子因为我的打扰,带给你们诸多不便,请帮我向大家致歉,如果有机会,下次请你们当我的贵客,让我回报你们。」 「-用不着这么客气,以后别再逃家就好了。」 「是,对了,我想请-代我向Gentiana说声谢谢好吗?我说想要工作,就跑到旅馆凑一脚,这会儿说走就走,一定带给他很大的不便。」 「我会代-向他说声谢谢,不过回到台湾之后,-偶尔记得写封Mail跟我们联络。」 「这是当然。」顿了顿,梁浣浣一脸难为情的接着问:「Agapanthus,如果我结婚的话,-可以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要结婚了?」 「不是,还不确定,这还得看我老爸愿不愿意点头。」 「那-自己呢?」 没想到姚骆馨有此一问,梁浣浣一时怔住了。她自己呢?说真格的,她心情很混乱,她是很确定自己唯一想嫁的人是他,可是,她又觉得太快了,他们两个前前后后认识不过一个月,她真的还没有嫁人的准备,还有,当时办休学是逼不得已,如果困扰她的婚约不再是问题,她认为自己应该先完成大学学业。 「其实,-并不想那么早结婚对吗?」姚骆馨的目光彷佛可以看透她的灵魂,深入她的思想。 抿了抿唇,梁浣浣有些力不从心的道来,「我想再多谈几年恋爱,我喜欢细水长流的感情。」 「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其实结婚以后还是可以继续谈恋爱,真正的细水长流应该是从婚前到婚后。」 「这么说也对,可是……」 「我懂,-太年轻了,对未来难免会感到犹豫彷徨,我认为-不妨静下心来好好问自己,他是否让-看见幸福?他值得-为他走进另一段人生吗?」 沉思了半晌,她的心情总算开朗许多,「Agapanthus,谢谢-,-真好,总是在我迷惑无助的时候给我最需要的帮助。」 「我很高兴自己可以帮得上忙。」 「我今天还想去旅馆上班,我想向大家辞行。」 「这样也好。」 「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出发,晚上我想留在旅馆过夜,可以吗?」 「当然可以,待会儿-把行李搬下来,我让司机送-到旅馆。」 回到熟悉的土地,梁浣浣当然是很开心,尤其身边还有个深爱的男子相陪,可出关后,看到原田一郎带了两名属下前来接机,她突然觉得有一股风暴正在酝酿,不太对劲,她遗漏了什么事情吗? 虽然有满腹的疑惑,一路上她却什么也不问,因为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因为后果很可能是她无法负荷的,直到踏进家门,韩拓人说了一句,「伯父、伯母,我把浣浣带回来了。」她终于知道解答。 这是一个玩笑吗?从头到尾都是虚假的吗?如果是,他也未免太可怕了,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报复她的离家出走- 着耳朵,她不想听他们说话,她想逃离他们,可是这一次,她唯一的选择就是躲回自己的房间。 不过,韩拓人的动作一点也不输她,他在她关上房门的前一刻冲了进来。 「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这个骗子!」虽然这么做是徒劳无功,梁浣浣还是拚命的想将他推出房间。 原本,他想轻声细语的安抚她,可是见她如此刚硬的态度,他也生气了,「-答应过我,不管我是谁,-都不会后悔选择我。」 「是,可是,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可恶透顶的超级大骗子!」 「除了隐瞒身分,我并没有欺骗。」 「你喜欢我,你要追我,这难道不是你为了骗我回来所撒下的谎言吗?」 「开始说喜欢,确实怀抱着目的,可是亲近她之后,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他对她的感情是出于真心,不过,这会儿说什么她恐怕都不会相信吧! 「-不是想跟一般人一样恋爱结婚吗?我让-如愿以偿,这有什么不对?」 自嘲的一笑,她总算弄懂了,「搞了半天,原来是我自取其辱。」 「我特地为-留在传说之岛,我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做那么多,-应该觉得很满足。」好好的一句话,他却说得好象她存心跟他过不去,这并非他的本意,而是高傲的他实在不善于摆出低姿态。 「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抬举?」这种恋爱不要也罢! 「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也应该实现-的承诺。」 「我的承诺是给韩拓人,不是给宫泽老爷子的孙子。」 「宫泽老爷子的孙子就是韩拓人。」 「你确定你叫韩拓人?」按常理,他应该姓「宫泽」不是吗? 「我只有一个名字。」 因为他姓「韩」,不姓「宫泽」,所以知道他来自日本,知道他是个医生,她也不曾将两者联想在一起,想必,这也是他敢用本名接近她的原因。这到底要怪谁?她自己胡涂让他有机可趁?还是怪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易骗走她的心?与其说是气他欺骗她,还不如说是懊恼她自己没出息,她怎么会对他的虚情假意动了心?而且还深深的陷入情网爬不出来……她好恨自己! 「有空想想-自己说过的话,我相信-会遵守承诺,千万别让我失望。」 「如果我就是不想对一个骗子遵守承诺呢?」 「-没有选择的权利。」 冷冷一笑,梁沅沅像在挑衅的道:「这可难说哦!」 「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玩游戏,-最好安分守己。」 「我最讨厌人家威胁我。」 「看样子,-还没搞清楚状况,宫泽家的人就是喜欢威胁别人,如果-识相一点,-应该知道对抗宫泽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咬着下唇,狠狠瞪着他,半晌,她硬逼自己挤出孩子气的话,「我讨厌你!」 「是吗?随便-!」他随即像一阵狂风似的转身离开。 她沮丧的跌坐在床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逃,她必须嫁给他,逃了,她还是要嫁给她,而且附送她少女情怀的心,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的心情坏透了,这个时候应该找谁呢?想来想去,她只有一个人选--她大学最要好的朋友曹薏芬,虽然这个女人完全在状况外,不过,现在她真的很需要有人陪陪她,即使只是聊一些没营养的八卦也无所谓。 坐在咖啡厅,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咖啡,梁浣浣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坐在门边那一桌的人,如果她猜得没错,那个人很可能是韩拓人派来监视她的,从她离开家门,他就一直像跟屁虫似的尾随在后,起初她也没特别注意,不过,他戴着墨镜实在是太醒目了,她不自觉的就多看了几眼。 韩拓人嘴巴上说相信她会遵守承诺,事实上,他还是担心她会再一次逃跑,拜托,如果她真的有这个念头,这-次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她-定会经过审慎的盘算计画,这就是所谓的经验。 砰一声,曹薏芬的现身可谓惊天动地,「大小姐,-总算出现了,手机不通,-爸妈也不清楚-的下落,每个同学都问我-发生什么事情,-知不知道我找-找得快发疯了?这些日子-到底胞去哪里?还有,-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就办休学了?人家是因为不想走上退学的命运,不得不办休学,-算起来也是个高材生,干么学人家办什么休学?」 「-要不要先喝口水?」梁沅沅拿起水杯递给好友,这是她回到台湾第一次真正的会心微笑,看到熟悉的人事物,发现有一些事情并没有改变,真好!「-还是老样子,嘴巴张开就是一大串。」 喝了一口水,曹薏芬继续鼓动她灵活的唇舌,「我还以为-是个乖宝宝,没想到-也会干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想吓死人啊!」 招来服务生,她帮好友点了一杯咖啡,开玩笑似的道:「狗急会跳墙。」 「嗄?」 「事情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啦!」 咦?「一句话就想把事情带过去,-会不会太不负责任了?」 「-就当我不负责任好了。」她不是下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一大团比毛线还混乱的纠葛,她自己都还雾里看花,她也希望有人仔细从头对她说清楚,为什么会有婚约?她收了人家什么信物? 「-……」 双手合十,梁沅沅可怜兮兮的说:「我已经很烦了,-就不能顺着我吗?」 瞧她这个样子,曹薏芬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不过,她总可以知道--「-在烦什么?」 垂头丧气的双肩垮了下来,她心灰意冷的说:「我很可能不能继续读书了。」 「为什么?」 「当然是我爸不让我读书啊!」 「-爸干么不让-读书?」 抬眼一瞪,梁沅沅不悦的皱着眉,「喂,-今天是来开质询大会吗?」 「我搞不懂咩!」她小姐说话没头没尾,问一句,答一句,不问不答,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名侦探柯南,哪有本事自己组织联想? 「-用不着搞懂,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不能读书了。」什么事情都要搞懂,那不是很累人吗? 这时,服务生送咖啡过来,曹薏芬看也不看一眼,再接再厉的往下追问:「-不读书,那要干么?」 一个冷笑,梁浣浣很顺口的说:「找个人嫁掉啊!」 「厚!-别开玩笑了,-连投票权都还没有。」曹薏芬当她是说着玩。这个家伙老说她要读硕士、当博士,怎么可能那么早就嫁人? 「那又怎样?如果对象出现了,还是得嫁人啊!」 「-爸妈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们舍得那么早把-送出门吗?」 「有些事不是自己作得了主。」 「什么意思?」 「举个例子来说,当属于-的幸福出现了,-还会顾虑年纪的问题吗?」现在想起来真觉得悲哀,不久之前她还以为韩拓人是她的幸福,结果,不过是一场骗人的游戏,这该说他可恶,还是说她太笨了? 像是想到什么事,曹薏芬突然笑得很暧昧,「-不是喜欢我哥吗?」 「是啊!」曾经,那已经是遥远到不知何年何月何日的事情。 「-有机会了。」 「什么机会?」这会儿换她听不懂好友在说什么。 「我哥跟他女朋友分手了,-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面无表情,她不当一回事的「喔」了一声,如果这个机会是出现在两个月前,她肯定会鼓掌叫好,如今太迟了。 「-看起来好象不是很高兴。」 「我怎么可以因为别人的不幸而开心?」嗯,好假哦! 「是哦,这样好象太缺德了。」 「错过了,就不可能属于-了,这就是缘分。」梁浣浣是说给自己听。 「-在说什么?」曹薏芬很困惑的皱着眉,今天究竟哪里出了差错?是她小姐说的话特别深奥难懂,还是她脑筋特别迟顿? 「我说,我们去唱KTV好不好?」她,现在最不想讨论的就是「男人」。 「我们两个?」 「对,我今晚可不想跟一大堆人抢麦克风。」 「好好好,没有人抢麦克风,我们才可以尽情欢唱。」 白眼一翻,梁浣浣实在不好意思吐槽,喜欢手握麦克风,幻想自己是天后级歌手的人是她--曹薏芬,而她只是想让嘈杂的音乐塞满脑子,可没兴趣尽情欢唱。 她抓着帐单站起身,「走啦!」 临走之前,曹薏芬才发现她的咖啡还完好如初,「等等,我先把咖啡喝完。」 「别喝了,-到KTV还有得喝。」她强行拉着哇哇大叫的好友往柜台结帐。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梁浣浣蹑手蹑脚的溜进房间,岂知,早就有人守在房里等她,韩拓人坐在房里唯一的单人沙发上,他正在翻阅一份医学资料。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还以为他已经回日本了。 「-去哪里?」抬起头来,他冷冰冰的看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的韩拓人,冷冽得令人讨厌,不过,却不是她所熟悉的韩拓人,为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变得如此遥远?早知如此,她就待在传说之岛别回来,她宁可他们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但留在记忆中的痕迹却永远甜蜜幸福。 双手在胸前交握,她挑衅的看着他,「我去哪里有必要向你报备吗?」 将手中的资料放到一旁的茶几上,他下慌不忙的跷起双脚,「我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以后-上哪里都得交代清楚。」 脸色大变,梁浣浣忍不住气得大呼小叫,「韩拓人,我不是你的犯人!」 「-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有必要确保-的安全。」 「我又不是黑帮老大,我很安全。」 「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还在外头游荡,-认为安全吗?」 「我、我只是忘了时间,又不是故意这么晚回来。」她没戴手表,曹薏芬一拿到麦克风就没有时间观念,如果不是她小姐已经唱到喉咙沙哑,她们恐怕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这种用来骗三岁小孩子的烂借口,-以为我会相信吗?」 「……随便你,我不希罕你的相信。」 「听好,以后不准超过十点回来,除非是跟我在一起。」 「你管得也未免太多了吧!」爸妈一向放纵她,他们知道她做事自有分寸,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她才可以顺利逃家。 「我一向很保护我的人,我必须防止任何危险发生。」 深呼吸一口气,她试着教自己沉住气,「请你搞清楚,我还不是你的人。」 「从-收了宫泽家给媳妇的信物,-就是我的人。」 「不好意思,我不记得收过宫泽家的信物。」 眉峰一挑,韩拓人目光带着嘲弄的落在她左手腕上,「-手上的玉镯子就是宫泽家送给媳妇的信物。」 玉镯子……瞪着当初老妈费尽千辛万苦帮她套进手腕的玉镯子,梁浣浣这下子真的傻眼了,这竟然是信物?早知道,发现老妈珠宝盒里面有这个玩意儿的时候,而且听到拥有者是她的时候,就别急着戴上,这等于是「自投罗网」嘛! 「-还有疑问吗?」 恨恨的咬着牙,她没好气的问:「奇怪,你干么不赶快滚回日本?你不是有工作、有责任吗?」 「我是来台湾参加医学讲座。」 顿了一下,随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怅然爬上心头,她在期望什么?他留在这里全是为了她吗? 「回日本的时候,我会带-一起离开。」 那一-那,她的心情有如快熄灭的烛火接收到氧气,灿烂的光明重新大放,不过下一刻,她又清醒过来的甩甩头,她在想什么?怎么可以因为他无意-下她一个人返回日本,就如此开心? 「笑死人了,我为什么要跟你回日本?」 「我认为-应该先熟悉一下以后的生活环境。」 「本小姐的适应力很好,用不着先熟悉环境。」 「-会说日文吗?」 梁浣浣微微一怔,他干么然转移话题?「不会。」 「-到了日本以后,我会请老师专门教-日文。」 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呢?他根本是一个唯我独尊的日本大沙猪!「我还没有答应跟你回日本。」 「我知道-年纪还小,可是-快结婚了,最好学会修正自己的态度,当个负责任的大人,好好认清楚现实。」说完,韩拓人拿起资料起身走了出去。 忍不住像个小孩子在他背后做个鬼脸,梁浣浣懒洋洋的往床上一瘫,虽然很生气他欺骗她,却没办法憎恨他,她是不是很笨?不过,这就是女人,一旦付出真心,就再也收不回来,多么希望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真心…… 第六章 当对方有吓死人不偿命的黑道背景,而她又拿了人家的信物,这门婚事她是在劫难逃了,不过,她总可以想办法拖延,况且她真的很想读书,她可不想当个靠男人的女人,充实知识是自立自强的基础。 所以首先她必须说动父母,接着由他们向日本宫泽家的老爷爷提出请求,如果老爷爷非要在死之前确定她的名分,她可以答应先订婚。 依照她的想法,这件事绝对没有问题,父母一定很赞成她想完成学业的理念,然而事实与理想总是有点出入。 「我们也觉得-应该先完成大学学业,可是老爷子认为学历不重要,嫁了人之后,-的责任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就别再想这些事,专心准备结婚的事。」梁父职显然不想讨论这件事。 「老爸,你再找老爷爷商量看看,我不是不嫁,只是慢个几年再嫁。」梁浣浣尽可能好声好气的解释自己的立场。 「老爷子就是快不行了,才希望-赶快嫁过去啊!」 「依我看,这根本是个借口,其实他是担心我和韩拓人将来不愿意履行婚约,则果我们两个先订婚,他就会安心了。」老人家最喜欢拿自己的健康诱拐晚辈。 「没有用,订婚的事我早就建议过了,可是老爷子坚持己见。」 这下子梁浣浣火大了,为什么她已经迁就对方了还是不行呢?「我不管,我一定要完成学业。」 「-以为老爸什么事都没有跟老爷子争取过吗?-想得到的,老爸都说过了,可是老爷子似乎认为女孩子读太多书不是一件好事。」 沉思了半晌,梁浣浣一副慷慨就义的道:「电话号码给我,我自己找他沟通。」 「-别乱来!」这丫头忘了老爷子是什么身分吗?每次他眼老爷子讲电话都是战战兢兢、两脚发软,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你们不敢出面,我自己说不行吗?」 「-干么舍近求远?其实,-要嫁的人是拓人,如果他答应让-继续读书就找他商量。」 「老爸看得出来他很在乎-,-只要摆出低姿态,他一定会让步。」 梁母点头附和,「男人吃软不吃硬,-对他撒娇,他就会很好说话。」 「不要!」她先摆出低姿态,他岂不是神气得屁股都要翘起来了? 「浣浣,-这丫头有时候太固执了,这样子很容易吃亏,-要听妈的话,对男人要多一点女人味。」 「我就是这个样子,他不喜欢的话,那就不要娶我啊!」 「-不要说这种孩子气的话,日子都挑好了……」梁母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住嘴巴,不过这个举动反而更显得她心虚,老公千交代万叮咛,这件事还是等到最后再告诉女儿,否则肯定又会惹出一堆麻烦。 眼睛半-,梁浣浣冷冷的问:「什么日子挑好了?」 瞪了多话的老婆一眼,梁父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了,「老爷子希望你们在一个月内结婚,不过,还是得看拓人的安排。」 「一个月?」忍不住尖叫,她只听到前面那句,后面那句根本没进入耳朵。 「这还不是怪-自己,如果-不离家出走,他们也不会急着想把-娶进门。」 「拜托,谁会想嫁给一个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如果是正常人,谁都会想离家出走来解决问题。 「老爷子可不会想这么多,-的行为根本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我……」 「浣浣,-应该觉得自己很幸运,可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嫁给拓人这么出色优秀的丈夫。」梁母决定说句公道话。 她没好气的白眼一翻,「是哦,我还真是走狗屎运!」 「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梁母伤脑筋的皱着眉。 「我本来就是个直线条的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都快嫁人了,性子要改。」 「我--不--要!」她才不要变成一个对男人唯唯诺诺的女人。 「-这个孩子真的很不懂事!」 撇了撇嘴,梁浣浣恼怒的说:「我不跟你们说了,你们不帮我,我自己想办法。」 「-想干么?」 故作神秘的一笑,她当然不会笨得先透露计画,「你们等着瞧吧!」 你看我、我看你,梁家夫妇忧心不已的皱起眉头。这个丫头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把戏,不过,他们还能怎么样?从小就不管她,现在也管不动了,老爷子清楚她年纪还小,对于她的任性一概包容体谅,这会儿他们也只能由她去玩去闹。 没有抗争,就得不到让步,所以她必须采取比较激烈的手段,举个例子来说,像是离家出走,或者绝食,她个人偏爱前面那一种,虽然是老把戏了,但最能够传递她的心声,除非他们接受她的条件,否则她是不会停止制造问题。 今晚,她就简单收拾行李离家出走--这一次当然不是真正离家出走,这是为了逼他们就范的手段,她留了一封信,说清楚她的立场,如果他们愿意妥协,就打手机给她。 她已经有离家出走的经验,她不认为这有多难,直到走出居住的大厦,有人挡住她的去路,她才发现如意算盘不能打得太快,那个狡猾的家伙早就有所防备了。 不过,这种时候她可不想夸奖他的聪明,她比较想质问他的独断独行,所以,她向保镖要了韩拓人的手机号码,直接找他沟通。 「韩拓人!」虽然时间很晚了,梁浣浣可是一点也不考虑自己的音量。 「很高兴听见-的声音,我的小妻子这么晚打电话跟我聊天吗?」 「你少作白日梦了,你是什么意思?」她不会因为他的好口气就对他客气。 轻声一叹,他一副很伤脑筋的说:「我已经累了一天,没有力气陪-玩文字游戏,麻烦-说话有头有尾。」 算了,她也没耐性陪他兜圈子,「你为什么派人监视我?」 「保护-啊!」 「你少拿保护当借口,监视就是监视,敢做为什么不敢当?」 「如果-喜欢看成监视,那也无妨,反正没做亏心事,就不必怕人家监视-,不是吗?」 「我……你懂什么,这是感觉问题,如果我派人去监视你,你会愉快吗?」 「我做任何事一向以现实为考量,我认为事前的预防更胜于事后的补救,如果-是怕我在外面找女人,-也可以派人监视我,我不会有意见。」 「你……」韩拓人存心呕她是不是?他明知道她没本事派人监视他。 「我派去的人不会干扰到-的生活,-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这家伙很懂得气她,她又不是没神经的人,怎可能明知道人家在监视她,还无动于衷? 咬着牙,梁浣浣一字一字的挤出话来,「他们已经打扰到我的生活。」 「是吗?我一定会问清楚他们是如何办事,怎么可以造成-的困扰?」 「用不着你假好心!」 「我很明确的下达命令,除非-有离家出走的意图,否则他们绝对不能惊动到-,如果他们没有遵守我的指示办事,我当然要追究。」 「你少装模作样了,你知道我……」 「-怎样?」韩拓人的声音含着笑意。 「我懒得跟你说了。」 「-不说了是吗?那我来说,我想还是有必要建议-,最好不要乱打馊主意,譬如离家出走这种事,-不会喜欢激怒我的后果。」 「怎么办?我这个人的好奇心很旺盛,我真的很想知道激怒你会是什么样的滋味。」想必很爽! 「-不妨试试看,我很乐意接招。」 这个态度分明是认定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这个人偏偏不信邪,非要看看自己有能耐,还是他更有本领。 「那就拭目以待,但愿我可以带给你惊奇,晚安!」 「晚安,祝我的小妻子今晚有个好梦。」他先切断电话。 「我也祝你有个好梦。」这一刻,她对他的恼怒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取代,她很期待他们之间的对抗,她很想知道自己可以把他逼到什么样的境界,看他气得脸色发青一定很有趣。 将手机塞回随身小背包,梁浣浣轻快的哼着歌转身走回公寓,身后的保镖看不懂她心情为何变得如此愉快,刚才她还对着手机大呼小叫,一点也不懂得含蓄,不过,不管如何,他们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现在,逃家又增加了一个目的--激怒韩拓人,因此,她越要再接再厉,不可以输了这场--竞赛,没错,这对她来说有如一场竞赛,输赢的真正意义在于满足她的某一部分自我,虽然她终究要嫁给韩拓人,但是按着她的规则嫁他,她至少可以消除被欺骗的郁闷。 因为时间有限,梁浣浣马上采取第二次行动,这一次她不准备孤军奋斗,她得找个伙伴,多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成功的机车也就会大大提升。 想来想去,唯一可以帮助她的人只有一个--曹薏芬,所以她立刻约好友在咖啡馆见面。 这一次,她只是简单的准备几件衣物放在大背包里面,这样比较不容易引起保镖的注意,反正她真正的目的也不在于离家出走。 看着坐在对面的好友,梁浣浣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我们是不是患难与共的好朋友?」 「这是当然。」曹薏芬对梁浣浣是真的掏心掏肺,不单是她特别投她缘,最重要的是她从来不吝啬在课业上协助别人。 「如果我请-帮我逃家,-愿意帮忙吗?」 「什么?」 左手食指往嘴唇中间一摆,梁浣浣轻轻的「嘘」了一声。 抱歉的笑了笑,曹薏芬压低嗓门道:「-不是刚回来,怎么又要逃家了?」 手一摊,她很无奈的说:;逗是我唯一想到的抗争方式。」 「抗争?这是为什么?」 「我想读书啊!」 「-爸真的不让-读书?」曹薏芬一直对这件事抱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对啊!」 「-爸到底在想什么?」这真的令人困惑。 「其实,他也是没办法,他被黑道缠上了。」她总要帮老爸说句话。 「-……-说……黑道?」曹薏芬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我爸跟黑道大哥有一点恩怨,所以他不能让我继续读书。」这么形容现况应该还算贴切吧! 「-爸怎么会惹上黑道大哥?」 「我也不太清楚。」当初的事她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 神情变得很凝重,曹薏芬如临大敌的说:「这是很严重的事,我觉得-还是听-爸的话,暂时不要回学校读书比较安全。」 呵……这是什么情况?这个女人竟然倒戈? 送上一个白眼,她冷笑道:「我是请-来帮我,不是要-来劝我。」 「可是,万一他们找上-,-不是很危险吗?」 「事情不是-想的那么一回事,而且,他们已经找上我了,所以我才需要-的帮忙……我现在没有时间向-解释,-先帮我脱困比较重要。」 「我怎么帮-?」 梁浣浣朝好友身后努努嘴,「-有没有看到那个戴墨镜的家伙?」 回首看了一眼,曹薏芬很自然的放轻音量,「-说门边那个男人吗?」 「那个家伙是黑道大哥派来监视我的人,我想逃家就必须摆脱他,对了,-有没有带眼影之类的彩妆用品出来?」她已经有一套非常完美的作战计画。 「有啊!」 「待会儿-先陪我去洗手间,-必须在我脸上画上一大片胎记,然后-再打手机告诉-男朋友,有个很恐怖的男人在跟踪-,请他马上过来这里,接下来-就先出来这里等他,他一来,-就带他过去找那个家伙理论,记住,-至少要绊住他十分钟,我会趁机偷溜出去。」 「-说那个家伙是黑道混混,他会不会把我男朋友打得鼻青脸肿?」 「-放心,他没那个胆子。」否则,她会剥了他的皮。」 「-确定?」 「张脸拉得又臭又长,她很酷的问:「曹薏芬,-到底要不要帮忙?」 「我……帮啊!」 「那我们开始行动吧!」 这样真的行得通吗?曹薏芬很想告诉好友,她觉得这个计画听起来不太周全,不过,对于已经深陷游戏当中的梁浣浣,她哪里听得进人家的规劝,直到半个小时后,当她以为自己顺利脱逃成功,正笑得阖不拢嘴的时候,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挡住她的去路。 「少夫人,时间不早,-应该回家了。」 吓!好象见到鬼似的往后一跳,梁浣浣忙不迭的回头看了咖啡馆一眼。咦?那家伙还被那对情侣困住,那前面这个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少夫人,车子就在停那里,请上车吧!」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她终于搞清楚自己有多粗心大意,原来,负责监视她的保镖一次有两名,一个寸步不离紧跟在后,另外一个则待在车上提供支持。 失败纪录再添一笔,没关系,重要的是能记取教训,下次改进……「等等,你怎么认出我?」 「少夫人身上的衣服。」 瞧!她真是胡涂,她怎么没想到换衣服呢? 「少夫人,小少爷交代过,十点之前一定要护送-到家。」 虽然不甘心,她还是认了,谁教她略逊一筹。 拿出手机通知曹薏芬放了还困在咖啡馆的那位保镖,当然,顺道说几句安抚好友的话,有事改天再慢慢解释。她挂断手机,往车子走去,坐上车之前,她忍不住好奇一问:「你不是日本人吗?怎么会说中文?」 「老爷子很喜欢中文,我们也跟着学了一些。」 「原来如此,对了,待会儿顺便载我去买珍珠奶茶……你知道珍珠奶茶吗?」他们坏了她的好事,她当然得小小奴役他们一下,以泄心头之气。 「知道。」 「还有,我要吃盐酥鸡。」 「盐酥鸡……是。」待会儿再找人问清楚盐酥鸡是什么东西。 梁浣浣终于安分的坐上车,等到原本在咖啡馆的保镖也上了车,车子沉稳迅速的驶向川流不息的车道。 「小少爷,少夫人今天总共逃跑三次,最后一次差一点让她脱逃成功。」这是原田一郎每天的例行公事--向韩拓人报告梁浣浣的状况。 「她真的很有活力是不是?」韩拓人似乎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他眼中有着对她的宠爱和佩服。 「她是很有活力,一会儿装扮成捡破烂的乞丐,一会儿把自己弄成孕妇,一会儿又变成驼背的老婆婆,她是我见过最会要花样的人,可是,负责盯住她的人就惨了,他们已经被她搞得神经紧张,心脏快没力了。」原田一郎觉得自己也快束手投降了,每天听老爷子派来的那些手下向他报告,他都怀疑自己是在听故事,他很好奇少夫人的脑袋到底装些什么。 一抹笑意浮上唇边,他很想看看她那些逗趣的装扮,「这不是很好吗?日子保证不会无聊。」 「确实不会无聊,不过太刺激了一点。」还好他不是负责「前线」的工作,否则以他这把年纪,很快就心脏衰竭。 「他们都是在刀口上打混的人,应该早就习惯刺激。」 「这种刺激跟那种刺激可不一样。」如果是他,他宁可选择刀口上的刺激,成天跟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在那里玩猜猜看的游戏,说起来真的很窝囊。 「如果他们受不了,你就请老爷子派另外一批人过来。」 「不行,老爷子最讨厌办事不力的人。」 「他们在怕什么?宫泽家现在已经不是老爷子在作主了。」 「虽然不是老爷子作主,可是连宫泽老爷都得听老爷子的命令。」老爷子是黑道难得一见的枭雄,即使退出江湖数年了,他的威望依然让其它帮派的黑道大哥闻之生畏,没有一个人不买他的帐。 若有所思的眉一挑,韩拓人状似好心的提出建议,「要不然,你就请他们去求少夫人,少夫人愿意高抬贵手,他们自然不必受这种苦。」 「小少爷,他们哪有这个胆子?」 手一摊,他爱莫能助,「那我也没办法。」 「小少爷,少夫人都愿意跟你回台湾了,她现在干么又要离家出走?」 「女人心海底针,我怎么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这还是他第一次不太想跟原田一郎坦白自己的无奈,他没想到情况会闹得这么僵,他原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就可以平息她的怒气,哪知道她这么别扭。 顿了顿,原田一郎说出他刚刚从保镖那里收集汇总得来的猜测,「小少爷是不是跟少夫人打什么赌?」 「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打赌,如果有,那又怎样?」 「如果小少爷愿意退让一步,少夫人就不会再折腾他们了。」 「万一我退让了,她却趁机爬到我头上撒野,并且向我提出无礼的要求,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这……」原田一郎的信念是--男人应该宠女人,但不能让女人爬到头上。 「我们在这里再待也不过半个月,撑着点很快就过去了。」 「就怕少夫人变本加厉,一天都很难捱。」 「他们的经验都那么丰富了,她再怎么玩、怎么变,他们也应该应付得来。」 「小少爷未免太看得起他们。」如果不是他想得周到,事先提醒他们要防范少夫人变装脱逃,他们哪里应付得来? 「老爷子手不会养一些没用的人吗?」 「小少爷……」 伸手打断他的喋喋不休,韩拓人做出了一举两得的决定,「够了,你真的比女人还要唠叨,明天,你带她过来这里跟我一起用晚餐,有机会的话,我会劝她收敛一点。」 总算是挥别愁眉苦脸,原田一郎松口气的大声应道:「是,小少爷。」 见了面,方知思念有多深,可是还在闹别扭的她打死也不会承认,她真的很恨自己的没用,何时让最初、最纯真的喜欢深入骨髓,如今爱意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想收也收不回来。 「喜欢今天的晚餐吗?」为了这一餐,韩拓人特地叫原田一郎问清楚梁浣浣喜欢的菜色,这么做,当然是想讨好她,就不知道她是否明白他对她的用心。 「还不错。」这么巧,怎么全都是她爱吃的? 「-要多吃一点。」 咦?干么这么殷憋?他想借机软化她,让她尽释前嫌吗?她是没出息,可不是没骨气!「我本来胃口很好,可是一看到你,胃口又变差了。」 「这就糟糕了,我们以后一起吃饭的机会还会更多。」 「希望我不会因此瘦得不成人形。」原本还以为可以在口头上灭灭他的威风,结果呢?她真是自找罪受!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今天找我吃饭有什么事?」 「我不应该多陪陪我的小妻子吃饭吗?」 这个男人怎么老是搞不清楚状况呢?「我还不是你的妻子。」 不想跟她争执的耸耸肩,韩拓人漫不经心的道来,「我听说-天天跑给保镖追。」 提起这事,梁浣浣就觉得郁闷,「我哪有?我连跑都还没跑,他们就追到我了。」 「我可以理解,-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抬起下巴,她骄傲的立下誓言,「我不会放弃,你等着瞧吧!」 歪着头,他一脸伤脑筋的陷入沉思,半晌,他似笑非笑的道:「-这么做,不会只是单纯的想激怒我吧?」 原本是想等到逃家成功,再由父母拿她的信去找老爷子谈判,可是现在想想,何必兜上那么一大圈,她直接跟韩拓人「沟通」不是更省事吗?老爸说得对,她要嫁的人是韩拓人,如果老爷子点头,韩拓人偏偏想跟她作对,她岂不是白忙一场? 「我要继续完成学业。」 左边眉峰一挑,他莫测高深的眼神教人猜不透心思,「-想跟我谈条件?」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不过,我个人不认为这是条件,我只是想保有受教育的权利,这应该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吧!」 他状似同意的点点头,却道:「可惜,我不可能让-继续留在台湾读书。」 「我现在逃不了,结了婚之后,我还会继续逃,我总会有成功的一天。」 「-是在向我宣战吗?」 「不是,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决心,我并不是故意找事情跟你争执,我是真的想完成大学学业,我要当一个有自己思想的女人。」 微微皱起眉头,韩拓人一副很困扰的模样,「听-这么说,如果我答应让-读书,我反而是自找麻烦嘛!」 「难道你喜欢一个没有思想的妻子吗?」 「我从来不认为-是一个没思想的女人。」 「如果你把我限制在一个只能相夫教子的框框里面,我就会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女人。」 「-认为一个专心相夫教子的妻子就没有思想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梁浣浣快气炸了,这个可恶的男人,他没挑她的语病不行吗? 「我不管-怎么想,我对-只有一个期望--专心一意当我的妻子。」 「你就是不想让我读书对不对?」 顿了一下,韩拓人倾身向前,双手交叉搁在餐桌上,口气听似轻松却很坚定,「我刚刚说了,我不会让-留在这里,我可不想跟我的小妻子分隔两地。」 她早说过,他一定会唱反调,没关系,她就不停不停的逃家,直到他妥协! 第七章 这是生日派对吗?为什么她觉得好象在联谊?放眼过去,几乎都是成双成对,如果再仔细点算过,男孩子和女孩子正好各占一半,这难道不是故意安排的吗? 以前,她倒是下介意认识他们,她原本就喜欢结识新朋友,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她下容易跟人家深交,也许是她忙于在众人之间穿梭,很难跟某一群人形成小圈圈,以至于最要好的朋友就这么一个……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几乎把整个屋子都翻遍了,曹薏芬才在阳台找到意兴阑珊的梁浣浣。 「对不起,我今天的心情不适合跟一群陌生人联谊。」原本,她是不想来凑热闹,可是有事就找人家帮忙,不来送份生日礼物似乎说不过去,来了之后又不好意思马上走人。 「我哥对-来说也是陌生人吗?」弯曲手肘撞了好友一下,曹薏芬暧昧的眨着眼睛,「这可是-亲近我哥的好机会哦!」 叹了声气,梁浣浣老实道来,「我现在没心情谈感情的事。」 「为什么?」 「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学校读书,其它的事还是暂时搁下。」 曹薏芬实在不知道这雨件事有什么冲突,不过,这种事也不是她能插手。 「对了,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不适合讨论这件事,我们改天再说好吗?」 「下好,我觉得-故意闪避问题哦!」 「我承认,我现在有难言之隐,」她诚恳的双手合十请求好友体谅,「所以,请-别再追问,时间到了,我一定会告诉-,好不好?」 「我知道了,不过,那些黑道会不会找-麻烦?」 「不会,他们只是负责监视我。」 「那-知道吗?那天在咖啡馆的那位混混是日本人,我们去找他麻烦的时候,他叽哩呱啦的跟我们说了一大串日文,我们当场傻眼了,后来多亏我反应机灵,不管他是不是听得懂,就用中文跟他『卢』,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要绊住他十分钟,没想到-还是被逮到了。」 「日本人是吗?我再问我老爸。」这个话题还是就此打住,否则没完没了。 「-还没吃对不对?我去帮-拿一些吃的过来。」 「薏芬,谢谢-!」 五分钟后,捧着食物和果汁来到阳台的人却是曹薏芬的哥哥曹育闵。 「浣浣,薏芬去接电话,她请我送吃的过来给。」曹育闵把餐盘摆在高脚几上,因为这里很适合赏月,曹家特地在这里放了一张高脚几和两张高脚椅。 「谢谢曹大哥。」曾经暗恋的人此刻就站在面前,她应该心跳加速的,可是,看着眼前的男孩子,她不禁想到韩拓人,两人一比,曹育闵在她记忆中的男子气概一下子变得好黯淡,这种心情就像看到高挂天际的星辰陨落了,他不再那般耀眼灿烂,反而变成一颗看起来平凡无奇的石头……她是怎么了?干么拿他跟韩拓人相比? 「-怎么不进去呢?」 「呃……我喜欢站在这里吹风,今天晚上的风特别舒服。」 「平时,我也很喜欢站在这里吹风,这里的视野很棒。」 「我刚刚也发现了。」 微微偏着头,曹育闵像在挑选货物似的打量梁浣浣,「我发现-长得很漂亮。」 「呃……谢谢。」以前,她怎么没发现他的目光这么讨人厌?想想,韩拓人冷冷的眼神还令人觉得比较舒服……够了,她干么老是想到那个家伙? 「我听薏芬说,-还没有男朋友是吗?」 「是啊,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男孩子缘。」可是,她有个「未婚夫」,还有,曹薏芬那个女人到底跟她老哥说了什么? 「这怎么可能?-这么可爱!」 「曹大哥真是个好人。」他今天看起来怪怪的,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但愿,他只是一时穷极无聊找她聊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意。 「我说的是真心话。」 「曹大哥,很抱歉,我恐怕得扫你的兴,时间不早了,我必须回家了。」 看了一下时间,曹育闵半信半疑的说:「现在才九点多。」 困窘的一笑,梁浣浣脑子迅速转了一圈,马上拟好了-套说词,「我爸妈觉得我太贪玩了,最近设了门禁时间,如果没有准时回去,我就得露宿街头。」 「如果赶不回去,-可以留在我家过夜啊!」 「曹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除非逼不得已,我不习惯在外头过夜,不是自己的床,我会睡得很不安稳,很容易作恶梦。」 「真可惜,我还想多跟-聊聊呢!」 「下次吧!」 「好,我们下次再聊,我送-回去。」 「不,不用了。」 「没关系,走吧!」 我的天啊,她好象把情况越弄越糟,不过,至少她来得及在十点以前回到家。 看着驾驶座上的曹育闵,梁浣浣好想请他再开快一点,再过十分钟就十点了,如果超过时间回到家,韩拓人肯定会找她麻烦。 真是的,原本以为赶得上时间,没想到这家伙开车特慢,急得她像热锅上的蚂蚁,麻烦的是,她又不敢催他,万一出了车祸怎么办? 好下容易,车子终于停下来了,梁浣浣迫不及待的解开安全带,;曰大哥,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开车小心,晚安。」 「等一下!」 分心偷瞄车上的时钟,她漫不经心的问:「曹大哥有什么事?」 「我希望-能够给我机会。」 「嗄?」十点了,她没办法静下心来听他说话。 他突然靠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吓!她惊愕的瞪大眼睛,「曹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是一个很令人心动的女孩子。」 她很想翻白眼,如果她真的很令人心动,为什么以前他可以对她视而不见呢?」曹大哥,我听说你刚刚跟女朋友分手?你不难过吗?」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现代人好聚好散,没有什么好难过的。」他的口气是想表现得很潇洒,可是进了梁浣浣的耳中却变成轻浮。 皱着眉,她表情很严肃,「我的看法不同,我觉得感情是一件很慎重的事。」 怔了怔,他随即笑开了嘴,「-真可爱!」 「对不起,我话太多了。」 「不,我觉得-很直率,我很喜欢,我想追。」 她真的吓到了……不不下,应该说受宠若惊,她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有行情?可惜的是--「谢谢曹大哥的厚爱,可是,我没办法接受这么随便的感情。」 「-误会我了,我对感情并不随便。」 「你刚刚结束一段恋情,怎么有办法马上进展另外一段恋情?」 「我跟前任女朋友缘尽了,我对-动心了,这些都是没办法控制的事。」 「没错,有些事确实不是人所能控制,可是,我真的看不出来自己哪里让你动心。」这一刻,她竟然为自己感到庆幸,还好他现在才对她动心,否则她一定会让暗恋蒙蔽了双眼,兴奋得忘了去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心动是没什么道理可言。」 「这倒也是。」 「明天晚上我请-吃饭。」 「明天晚上……恐怕有点困难,我约了人谈事情。」她很想直接拒绝他,可是,他毕竟是薏芬的哥哥,她总要拒绝得婉转一点。 「那后天晚上呢?」 「后天晚上……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因为我爸妈最近请了老师帮我上日文课,如果老师不准假,我就下能休息。」 「不然,我再打电话给。」 「好啊,谢谢曹大哥送我回来,我进去了。」梁浣浣连忙打开车门冲了出去,虽然已经超过时间,但是总要做个样子咩! 沉睡中的人似乎被恶梦缠身,一会儿翻身向左,一会儿翻身向右,连坐在床沿的他都可以感觉到她的不安,这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吗? 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紧锁的柳眉,韩拓人自嘲的一笑,他竟然被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搞得如此心神不宁,一听到有个不识相的小子想对她出手,他就冲动的跑过来,也没想到这会儿已经是三更半夜,大伙儿都睡着了,还好他未来的岳父,岳母相当体谅。 也许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梁浣浣惺忪的睁开眼睛……吓!她惊愕得整个人弹坐起来,指着韩拓人,因为睡意而变得声音低沉,她好半晌才挤出话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下能来看我的小妻子吗?」 「你没有眼睛吗?我在睡觉了。」 手一摊,他无所谓的道:「我没有禁止-睡觉。」 白眼一翻,她懊恼的说:「你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 「我还没看够。」言下之意,他还不打算走人。 「你还没看够,我就得让你看吗?」这未免太可笑了吧! 微微倾身向前靠近,韩拓人的眼神闪烁着平日少有的火花,好象恨不得把她当成点心吞进肚子,「当然,-害我一个晚上心神不宁,这会儿不应该好好补偿我吗?」 这一刻,他们彷佛回到了传说之岛,他看着她的目光是那么火热,她的心跳有如小鹿乱撞,轻启朱唇,她半晌才挤出话来,「随便你,爱看多久就看多久。」 贴上前去,他轻轻柔柔的在她唇上浅尝了一下,状似不经意的问:「今天晚上的生日派对好玩吗?」 怔了好一会儿,梁浣浣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还不错。」 「-没有准时回来,-去的地方没有时钟吗?」 「我,我已经尽量赶回来了。」这种被人家掌握行踪的感觉真是讨厌。 「我相信,可是-跟那个家伙在车上聊了十分钟,你们谈了些什么?」 她真的好想揍人,连她在车上待了多少时间,他们都计算得如此清楚? 「没什么,我总要说几句谢谢人家送我回家的话吧!」 「是吗?」 来个深呼吸,她好声好气的建议韩拓人,「以后,你直接在我身上装窃听器好了,省得我还得像犯人一样接受你的审问。」 「我会考虑-的建议,不过,我在这里还是先提醒-,别忘了自己的身分,-是我的妻子,-最好跟其它的男人保持距离。」 僵硬的扯开嘴巴,梁浣浣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好象忘了,我还没有嫁给你,我现在还是自由之身,我想跟谁做朋友,这是本小姐的事情。」 「对我来说,-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最好别挑战我的权威。」 纤纤玉指狠狠的戳着他的胸膛,她的气势可不输他,「容我再提醒你一件事,如果我们两个上了法庭,我跟你一点瓜葛也没有。」 「-是在暗示我,我应该早一点把-娶进门吗?」 「你……」嘿!她笑得像个一肚子坏水的小人,「我是在明示你,如果你不希望将来的日子不得安宁,最好让我先完成学业。」 「我会请原田叔多担待一点。」 「什么意思?」 「我有工作,白天的时间就由原田叔陪-,-再吵、再闹,累的人也是他,不过,我想这段日子他已经习惯-的伎俩,他应该应付得来。」 「你……」 倏然,眼神转为冷冽,韩拓人的口气带着不容挑战的严厉,「听好,离其它的男人远一点,我可不想还没结婚就戴绿帽子。」 「如果我偏不呢?」她不是存心激怒他,而是他的态度实在很差劲。 「-就那么想试看看,激怒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这个时候怎么可以退缩呢?梁浣浣抬起下巴,大声的道:「对。」 「我最后再警告-一次,-会后悔。」 「你知道吗?女人会为了一时的冲动不顾一切的后果。」从小到大,她后悔的事数都数不清,有差这么一件吗? 「那我没什么话好说了。」 换句话说,他们的交谈结束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厌倦这种对立的情况,如果可以回到传说之岛那种甜甜蜜蜜的生活,不是很好吗?不再回想他欺骗的行为,开开心心跟他展开全新的生活,这不是很好吗? 猛然甩了甩头,她在想什么?搞成这种局面,还不是因为她有她的骄傲和坚持……真的是这样子吗?其实,她的抗争无非是想看看他有多迁就她,说得再明白一点,她是想藉此探测他对她的感情有几分真实,她期待他在欺骗她的同时也怀有真心,就算是一点点,她也满足了。 「既然话说完了,你可以回饭店睡觉了吧!」 露出洁白的牙齿,韩拓人对她绽放今晚第一个笑容,「我要留在这里过夜。」 「什么?」 「我已经让原田叔回饭店休息了,他明天早上才会来这里接我。」他随即钻进她身边的床位。 「你不可以睡……」梁浣浣说不出话来了,她的嘴被他狠狠的堵住,-那间,现实离她远去,他的热情狂野将她紧紧锁住,她情不自禁的陷进去,任由神魂颠倒成了她唯一的感觉…… 终于结束激情的热吻,他眷恋不舍的放开她,轻声的说:「小妻子,晚安!」 许久,她还娇喘不已的微张着嘴,虽然很气他,却又无法抗拒他,看样子,她是注定栽在他手上,可是,她愿意就此认命了吗?不,因为…… 泡了一个热水澡,韩拓人穿著浴袍走到客厅,看见原田一郎已经站在沙发边等着他,这个时间他都会来做例行报告。 「少夫人今天都在忙些什么?」他已经有好多天没听见她换装逃跑了。 「手下的人还没打电话过来报告,我现在就跟他们联络。」 伸手阻止他,韩拓人懒洋洋的踱到沙发坐下,「等他们打电话过来就可以了,对了,机票处理好了吗?」 「是,小少爷告诉少夫人了吗?」 「我已经知会过岳父、岳母,明天我再告诉她。」 「小少爷,我看你还是待会儿带少夫人出去走走,顺便告诉她,你总要给她一点时间整理行李吧!」如果拖到明天,他保证这两个人一定闹得非常不愉快,这会影响后天回家的心情,一路上,他恐怕得忍受他们的臭脸,饶了他吧! 「今天晚上告诉她,那你今夜就别想睡觉了。」 「我们盯那么紧,少夫人现在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我再考虑考虑。,」 清了清喉咙,原田一郎小心翼翼的道:「小少爷,老爷子早上来了电话,想要问问你的意思,他希望你和少夫人在一个月内完成婚事,不知道可以吗?」 「话说清楚,他是想问我的意思,还是决定好了?」 「这件事当然是由小少爷决定,不过,老爷子不希望拖太久,大概是少夫人逃过一次家,他老人家总觉得不太放心,还是早早把婚事办了比较好。」 「我会看好我的小妻子,用不着他来担心。」 「我还以为小少爷想早一点把少夫人娶进门。」 像在盘算什么似的沉吟了半晌,他拿定了主意,「我想还是先订个婚,结婚的事我再跟浣浣商量。」这是他们的终身大事,他还是希望两个人一起决定日期。 就在这时候,原田一郎的手机响了,他颔首示意,然后退到窗边接电话。 盘算着原田一郎的提议,韩拓人看着手表,犹豫着是否要带梁浣浣出去散步,待在台湾这段时间,他一直很忙,没办法多抽一些时间陪她,他很内疚,真的很想尽快化解她的心结,让她明白他对她的感情没有一丝丝虚假。 「小少爷!」结束通话,原田一郎又来到沙发边,他看起来很忧心,几度张开嘴巴又闭上。 「什么事?」 「呃……下面的人来电话说,少夫人跟一个男人出去吃饭,那个男人好象是上个礼拜五送她回家的那位。」原田一郎越说越小声,小少爷的表情看起来好恐怖。 拳头一握,韩拓人显然正努力压抑怒火,不过,这回完全压抑不住,他真的很生气,看样子,她不激怒他是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如此,他就成全她。 「原田叔,你马上打电话给老头子,他可以开始筹备婚礼了。」 「嗄?」原田一郎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这是怎么回事? 「动作快一点,我去换件衣服,你载我去那家餐厅。」 不想了,他只要奉命行事就对了。「是,小少爷。」 看着猛献殷-的曹育闵,梁浣浣很伤脑筋的皱着眉,如果他知道她之所以答应他的邀约,其实是为了彻底断绝他追求的念头,他会有什么反应? 这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她可以在电话中就解决掉,一开始,她确实是这么做,不断的找理由回拒,可是,或许是她词不达意,他就是听不懂她的意思,也因为考虑到他是薏芬的哥哥,她又下能不顾及人家的颜面,而且她真的很想知道一件事,所以最后,她决定当面说清楚好了。 「浣浣,-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今天晚上很安静。」曹育闵终于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 顿了一下,她决定选择直截了当却又婉转的方式切入主题,「曹大哥,我是个直性子的人,有个疑问我一直搁在心上,薏芬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薏芬应该跟我说什么吗?」 「我想,说不定是薏芬在你面前说了许多关于我的好话,否则我怎么有本事吸引你的注意力?」她知道他在学校是个风云人物,成绩好、领导能力强,又是体育健将,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这些都是她从薏芬那里得到的讯息,这些也是她对他心生暗恋的原因。 「-太小看-自己了,-一直是个很容易吸引男孩子注意的女孩子。」 「是吗?可是……」 「我承认,薏芬确实在我面前说了很多关于-的事,譬如说-的功课很好,-很乐于助人,可是,如果我对-一点感觉也没有,她说这些话根本没有意义。」 怎么会这样子呢?她宁可他是因为薏芬居中拉线,才对她产生兴趣……其实,她何必非要知道理由,她始终只有一个答案不是吗? 深呼吸了一口气,梁浣浣还是决定真心诚意的面对问题,「曹大哥,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薏芬,其实我……」 「她已经有未婚夫了。」韩拓人神不知鬼下觉的站在梁浣浣身后,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强烈的表达他的所有权。 怔怔的瞪着韩拓人半晌,曹育闵非常不悦的问:「你是谁?」 「我是浣浣的未婚夫,我叫韩拓人。」他径自在梁浣浣身边坐下。 我的天啊!完全没办法动弹,她显然遇到了最糟糕的情况。 「浣浣,他真的是-的未婚夫吗?」曹育闵激动的看着她。 「他、他是我要嫁的人。」她痛恨这种情况,他们两个又还没有订婚,怎么可以说是未婚夫妻?不过,她偏偏不能挑在这个节骨眼扯他后腿。 「-不是说-没有男朋友吗?」 全身寒毛一竖,梁浣浣可以感觉到韩拓人那两道比冷箭还吓人的目光正射向她。 「因为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当然不是男女朋友。」韩拓人抢先回道,他像是不经意的在她肩上捏了一把,她不得不点头附和。 「对不起,如果我知道-有未婚夫了,我就不会打扰。」 「曹大哥,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如何向你开口比较妥当。」 「我祝福-,告辞了。」曹育闵很潇洒的起身走人。 这一刻,梁浣浣情不自禁为他的绅士风度喝采,虽然她还是觉得他对感情的态度过于随便,但他确实是一个值得女孩子倾心的男孩子,不过,当她的目光无意间瞄到桌上的帐单,她马上变了脸,他是故意把帐单留给她吗?如果他觉得没必要请她,至少要付掉自己的帐啊! 说来说去,这都是身边这个男人的错!她转头怒瞪着韩拓人,「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谁要你来多管闲事?」 「-真的达到目的了。」他现在的火气可不比她小。 「什么目的?」她反应不过来,她的脑子没他灵活。 「-不是要激怒我吗?-很行,-成功了。」 「我……没想到你这么容易生气!」她懒得为自己解释了。 韩拓人阴冷的一笑,「我们提早举行婚礼。」 「什么?」 「原本我想再多给-一点时间,可是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我不想成天为-的事挂心,更不想三天两头就得帮-赶一次苍蝇,-还是尽快嫁过来好了。」 这是什么话,她有必要说明白,「等等,你最好先搞清楚一件事,我今天会接受他的邀请就是想拒绝他,你不来,我自个儿也可以摆平。」 「我说过了,激怒我是要付出代价,还记得我警告过-,-会后悔,-偏偏不信邪,不是吗?刚刚出发来这里的时候,我已经请日本那边着乎筹备婚礼,-就等着当新娘子吧!」 「韩拓人,你讲讲道理……」 「对一个会因为一时冲动而不顾一切后果的女人,我想没有讲道理的必要。」 可恶,他竟然拿她的话堵她的嘴! 「我忘了告诉-,我们后天一早的飞机离开台湾,-有一天的时间整理行李,不用带太多东西,到了日本以后,缺什么再买什么。」 「后天一早?」梁浣浣差一点失声尖叫。 「明天晚上我会过去接-,我们后天早上一起从饭店出发。」 张着嘴半晌,她总算蹦出一句话,「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回日本了? 「医学讲座结束了,我们当然要回日本啊!」 她都忘了,他就是留在这里参加医学讲座,日子好快,一晃眼就过去了。 眼神变得好温柔,他轻抚着她的面颊,「我真的很希望-快一点准备好当我的新娘子。」 那一刻,她彷佛听见他声音中的渴望,她没办法响应,也没办法抗拒,她不禁问自己,准备好了吗? 第八章 坐上了飞机,梁浣浣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要去日本了,虽然是迟早的事,可是转折太大了,一切来得措手不及,从昨晚到现在,她脑子一直处于混乱状态,不知道如何面对提前到来的情况。 她应该静下心来想一想,可是越想越觉得生气,说结婚就结婚,说回日本就回日本,她是任他宰割的洋娃娃吗?这个可恶的男人,她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定会成天吵得他不得安宁,他等着瞧吧! 「-在嘀咕什么?」韩拓人好笑的看着身边那个不时动来动去,偶尔还会制造噪音的小女人,她真的很有活力,从上了飞机到现在,没有一刻安静, 转头瞪着他,她不会错过任何机会向他发动攻势,「你是个小气鬼!」 伤脑筋的摇了摇头,他看她的眼神好象她是一个从蛮荒来的「番仔」,有理讲不清!「如果事关自己的利益,-会大方吗?」 她一时为之语塞。 「今天,-若是站在我的立场,我相信-也会做同样的选择,我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女人,以杜绝别人觊觎夺走。」 「这是你的借口,你已经把我烦死了,我对别的男人根本没兴趣。」真是的,她的心都被他紧紧抓住了,有谁夺得走? 「很高兴只有我可以引起-的兴趣。」像是偷吃到糖的小孩,韩拓人笑得好满足。 等等,她刚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哎呀,不管啦!「这不是重点。」 「结婚之前,-跟我爸妈住在一起,我会再另外帮-办手机,想我的时候就打手机给我。」 「我才不会想你!」不过,梁浣浣却心虚的避开他的视线。 「口是心非。」 咬着牙,她忍不住恨恨的瞪过去,「你不要故意岔开话题!」 「这件事根本没必要讨论,结婚的日子都订好了,-自己说,有夫妻分隔两地的道理吗?不过,如果-对我好一点,说不定我会考虑满足-某一部分的自我。」 顿了一下,她瞪大眼睛,「慢着,你是说,你会考虑让我完成学业?」 「还没付出,就想着结果,这太好高骛远哦!」 不对不对,她怎么可以忘了呢?这个家伙可是有前科,谁知道这回他安的是什么心眼?「你又想骗我了对不对?」 「如果-怀疑我的诚信,那就没什么好说。」韩拓人不在乎的手一摊。 「你曾经骗过我,还好意思跟我说诚信?」 「我唯一抱歉的一件事--我没有事先表明身分,-自己为何不想想,如果当时我真的向-说清楚,-是不是又要逃到其它的地方躲起来?」 「我……算了,谁教我自己笨,没出息,现在说这些又能改变什么?」梁浣浣一脸哀怨的嘟着嘴,如果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她说什么也不会给他机会偷心。 瞧她那副小媳妇的模样,他忍俊不住的笑了,还调皮的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逗道:「-很爱生气。」 吓了一跳,因为他难得一见的孩子气,她怔了半晌,如果不是眼前的景象太过清晰,她会以为自己在作梦,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她总算挤出话来,「我……你不来惹我,我哪会生气?」 他状似苦恼的皱着眉,「这怎么可能?」 「嗄?」 「我可以不惹其它的女人,就是不能下惹我的小妻子。」 嫣红飞上双颊,梁浣浣又恼又羞的嗔道:「你别以为说这种话,我就不会生气。」 「-喜欢生气就尽量生气,-会生气,就表示-在乎我。」 「我、我才没有。」在他面前,她越来越无法掩饰自己真正的感觉。 「-现在不承认没关系,总有一天-会亲口告诉我。」 「你别妄想!」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韩拓人像个小孩子似的伸出手准备跟她勾手立约。 「没这个必要。」 转而竖起大拇指,他笑道:「聪明,明知自己会输,当然不要打赌比较好。」 忍耐,千万别上了他的当,这是激将法!「我不理你了,我要睡觉了。」 看着她歪着身子,两眼装模作样的一闭,那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他忍不住低下头在她脸颊上一亲,她像是被电到的抖了一下,他轻柔的贴在她耳边低语,「昨晚-『番』了一夜,现在睡一觉也好,到了我会叫。」 一抹甜蜜的笑容悄悄的浮上唇边,她渐渐沉入梦乡。 他体贴的帮她盖好毯子,静静的看着她沉睡的娇颜,他醉了…… 这儿的环境真是棒极了,韩家是传统的日式建筑,到处可见樱花娇媚迷人的风采,更幸运是,她竟然拥有一个私人的小花园,到了晚上,她可以躺在木质地板上欣赏悬挂在夜幕上的月儿和星辰,这真是一种享受。 「浣浣,我可以进去吗?」韩爱纱是韩拓人的妹妹,虽然她和梁浣浣差了八岁,可是两人不到一天就混熟了。韩爱纱是个读书狂,一路攻读到博士,因此没有什么朋友,再加上她又没有姊妹,这会儿家里多了一个可以聊天谈心的对象,她当然是迫不及待跟人家建立关系。 梁浣浣回头喊了一声,「进来啊!」 走了进来,韩爱纱学着她盘腿坐在木质地板上,「老哥请我当-的日文老师,我想问-比较喜欢哪个时间上课。」 「-觉得哪个时间比较好?」 「大清早对我来说比较好,上完课,用过早餐,我就可以做自己的事。」 「好,那就大清早……爱纱,我非要用书本一板一眼的学日文吗?」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语文方面的学习一直是所有学科里面最弱的一环,如果直接透过生活接触学习,说不定效果还比较好。 「-不是想考日本的大学吗?」 「日本的大学?」 「-不是一直吵着要继续读书吗?老哥也觉得应该让-完成大学学业,-还这么年轻,慢个五、六年生小孩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得重新面对这里的大学入学考试,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哦!」 天啊!她真的不敢相信,他要让她读书?她颤抖的抓住韩爱纱的手,「他什么时候请-当我的日文老师?」 「你们昨天回来的时候。」 「这是真的吗?」她再也不用抗争了,因为她终于证实,他对她并非无心。 「什么是真的吗?」 「他一直没点头,我以为没有机会读书了。」 「如果-是想留在台湾读书,他当然不会同意。」 现在仔细想想,他一直在强调,他不可能让她留在台湾读书,换句话说,如果她是在日本读书,他就不会限制她了,长期以来,她因为没想过出国读书,当时也就没有想到他话里还有这层含意。 「看到老哥有个幸福的姻缘,我真的很替他高兴。」 「我们两个还没有结婚,说幸福,会不会言之过早?」他们会幸福吗?她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虽然确定他有心,但是没听他亲口承认,这也只能算是自己的猜测。 「其实,我一直很担心我哥,以他的脾气,他不会容许别人决定他的人生,可是,他却接受老爷子的安排,由此可知,婚姻对他来说只是一种义务,娶谁又有什么差别? 「我认为这是不对的,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他怎么可以如此随便?我一点也不看好这门婚事,没想到-竟然会上演逃婚记,老哥因此有机会走近-,你们两个还擦出火花,现在,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哪有那种本事跟他擦出火花?」在他没表明心意之前,她不会承认传说之岛的帐。 噗哧一笑,韩爱纱歪着头瞅着梁浣浣,「-在跟我哥呕气是不是?」 「我……干么跟他呕气?」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我哥一定很爱。t 「嗄?」 「老实说,我哥这个人很善于掩饰自己内心真正的感觉,可是对-,他就是藏不住,-是当事者,我是旁观者,有些事-看不见,我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他是故意做给大家看的。」她应该觉得很高兴,可是又害怕这只是爱纱一相情愿的看法。 「我哥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他干么做给大家看?」 「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哥可不会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女人,丢下工作一个月。」 「那是因为……」他要拐她回家,不过,他确实可以不必兜上这么一大圈,直接来几个黑道分子把她绑回去,不是更省事吗? 「-别再跟我哥呕气了,我向-保证,-只要向他撒个娇,说-有多爱他,他就会任-宰割。」 徘红娇羞的渲染双颊,梁浣浣心虚的发出抗议之声,「我才不爱那个家伙!」 「是吗?」韩爱纱戏谑的眨了眨眼睛。 「我……-不是要帮我上日文课吗?」 「不急,等我准备好教材,我再正式帮-上课,今天我有另外一项任务,我要陪-去百货公司添购新装。」 「我的衣服够穿了,用不着添购新装。」韩拓人塞了一些零用钱给她,因为考虑万一有急用,她不得已收了下来,不过,这大概只够她买一件衣服。 「每个新娘子都要添购新装,而且这是老哥特地交代我要办好的事,我刷卡,他付钱,-想搬多少衣服回来都没有问题。」 「我干么用他的钱?」 「-是他老婆啊,走吧!」韩爱纱直接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休息那么久之后回到工作岗位上,韩拓人当然是忙得天昏地暗,还好婚礼的琐事用不着他费心张罗,否则他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可是,不管多忙,有一件事他必须在结婚之前处理掉,这就是他此刻坐在这里陪加藤美希子用晚餐的原因。 「你丢了一句话说要出国处理事情,就没有消息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加藤美希子今天心情特别愉快,不仅是因为韩拓人昨天一回国就打电话约她今天见面,更是因为过了今晚,他们的关系就要迈入第二年了,而她对自己深具信心。 「我们先用完餐再说。」 「我要你现在就说。」 既然如此,他就直接说了,「我要结婚了。」 「嗄?」 「以后,我不会再跟-见面了。」 这不是真的,除了他出国这段日子,他身边并没有其它的女人出现……试着稳定自己慌乱的阵脚,加藤美希子硬是扯出一个笑容,「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我的婚礼很快就会举行了,我不希望-出现,-应该明白吧!」 马上换了一张脸,她像只被主人-弃的小狗,楚楚可怜的瞅着他,泫然欲泣的道:「拓人,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好吗?」 「-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绝不会让任何麻烦留在我身边。」别怪他残酷,她应该认清楚现实。 「我保证不会造成你的困扰,我可以发誓。」她忙下迭的举起双手。 「美希子,我再说得更明白一点,没有结婚,我和-的关系也会在今天结束,我一开始就跟-说过了,除了妻子,我不会让一个女人留在我身边超过一年,-的记忆不至于生锈忘了吧!」 「我……我不好吗?」彷佛被吸走了魂魄,她全身颤抖的垂下双肩,那模样教谁看了都会心疼,可是对韩拓人来说,这是女人想留下男人的手段,他见多了。 「-没什么不好,-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她小心翼翼的伺候他,还不时提醒自己不可以露出一丝丝的贪婪,每次他要送她礼物,她总是要求他多陪她就可以下,她是这么谨言慎行,甚至还为他把原本学好玩的中文苦练到几近完美的境界,她满怀希望的盼着,有一天可以从「情妇」升格当「妻子」,结果到头来还是回到原点,她对他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他取出原田一郎帮他准备的分手礼,「这是我最后为-准备的一点心意。」 看也不看一眼,加藤美希子真的很不甘心,「你的妻子是什么样的女人?」 「-不用知道。」 「她比我漂亮吗?还是她比我温柔体贴?」她想知道自己是败在什么样的女人手上,否则这口气她咽不下来。 「我不希望再接到-的电话,当然,往后有机会遇见,我还是会当-是认识的朋友。」将腿上的餐巾折好摆回桌上,韩拓人拿起帐单准备起身离开。 「你不陪我用完晚餐吗?」 「原本,我是想陪-吃完这顿晚餐,可是-非要提早摊牌,不是吗?」 「我……」 「像-这么聪明的女人,何必勉强自己?晚安!」他起身走人。 握紧拳头,加藤美希子气得全身发抖,她非要看看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 「这里就是韩拓人的住处?」走进韩拓人位于新宿的公寓,梁浣浣好奇的睁大眼睛四处打量,这里的布置简单有品味,就像它的主人。 「是,这也是少夫人结婚以后的住处。」原田一郎不忘了借机提醒她谨记自己的身分,她似乎老是忘了自己要嫁给小少爷了。 「韩拓人不在吗?」 「小少爷请少夫人等一下,医院的事情一忙完,他就立刻回来。」 「他很忙吗?」因为他迟迟没出现,她又开始变得很不安,挣扎了好几天,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至少向他表达一下谢意,最后终于决定见他,她完全没想到他这些天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因为工作缠身。 「小少爷放了那么久的假,刚回来当然比较忙。」 「我是不是打扰到他?」 「怎么会呢?对-,小少爷一定抽得出时间。」 虽然想装作不在意,可是,梁浣浣终究忍不住甜蜜蜜的笑了。 「少夫人,-在这里等小少爷,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他不在这里监视她吗?他不怕她趁机逃跑吗? 「我回家啊!」 「你不是住在这里吗?」 「不是,我住在这附近,对了,少夫人一定要待在这里等小少爷,千万别到处乱跑,这里的警卫很严厉,见到-这个陌生人,他们会以为是小偷,-又不会日文,没办法跟他们沟通,他们会把-送到警察局。」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他是转个弯警告她别想趁机轻举妄动,其实,她已经没有这个念头了。 原田一郎离开还不到十分钟,韩拓人就回来了。 看着他,梁浣浣突然觉得很别扭,她会不会太冲动了?万一他不欢迎她,那可怎么办? 「真是稀奇,我的小妻子竟然主动打电话给我,说她想见我?」瞧她那副又羞涩又不安的扭捏样子,韩拓人忍不住想逗弄她。 「我可不是想你哦!」她在说什么?这话听起来有「不打自招』的嫌疑。 「-很不老实。」 「我是来向你说声谢谢。」她还是赶紧转移话题。 「谢什么?」他也不为难她。 「你愿意让我继续读书。」 若有所思的笑了,他一脸算计的问:「-打算怎么谢我?」 「等我考上日本的大学,我再谢你。」 「这会不会太没有诚意了?」 「如果我没考上,我就没办法继续学业,我还有必要谢你吗?」 摇了摇头,他一副很失望的看着她,「早知道-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我根本不必费心帮-安排老师,爱纱可是有钱也请不到的好老师。」 「我当然对自己有信心。」其实,她真的很怀疑自己有这个能耐,可是爱纱保证助她考取大学,她想至少有一半的机率吧! 「这么说,我现在可以要礼物了是吗?」 状似考虑的歪着头想了想,梁浣浣很无奈的说:「好啦,可是我先说好,你不能挑我买不起的礼彻哦!」 「我不会刁难。」 「那你说吧!」 他的眼神变得又深又沉,一抹异样的光芒掠过,「我要。」 怦、怦怦、怦怦怦……他说,他要她?这、这是什么意思?她:心跳得好快好快,她,全身抖得好厉害好厉害…… 「步一步向她逼近,他的目光燃烧着欲望的火花,「-还没回答我。」 「我、我们快结婚了不是吗?」 「这对我来说意义不同,我要-心甘情愿把自己献给我。」 其实,她早就愿意将自己献给他,可是,为何此刻犹豫不决?因为,她还没听见他亲口说--「我爱-」吗?「我非要今晚做决定吗?」 「这个决定有这么难吗?」 「不是很难,而是很慎重,我不知道你值得我交出自己吗?」 「我可以给-三天的时间考虑。」 「好。」 就在这时,韩拓人的手机响了,不过,他似乎没有接电话的打算。 「-今天晚上留在这里过夜,明天早上原田叔会送-回去。」 「今天晚上……可是,我还没有洗澡。」好不容易缓下来的心跳又乱了,虽然她知道这三天他会安安分分。 「我都帮-准备好了,盟洗用品和换洗衣物都在浴室。」 「喔……你不接手机吗?」她受不了了,他没听见手机一直在响吗? 「不急,这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先进去洗澡吧!」他把她推进主卧室。 原本,梁浣浣已经走进浴室,可是看到身上的外套,她又跑了出来,就在这时候,她听见韩拓人讲手机的声音-- 「美希子,这一次我原谅-,但是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谁是美希子?她不敢再偷听下去,慌慌张张的又走回浴室,可是问题却留在脑海里盘桓不肯离去。 两只手环抱着弯曲的双脚,梁浣浣将下巴搁在膝上,她脑海不停的想着刚刚原田一郎送她回来的途中,他们在车上的对话-- 「原田叔,你知道美希子是谁吗?」这件事当然是问他最清楚。 「美希子?」嘿!原田一郎笑得好象脸部抽筋,「呃……我认识的美希子有好几个,少夫人指的是哪一位?」 「她是韩拓人的朋友。」 「喔……对对对,小少爷是有个叫美希子的朋友。」奇怪,少夫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存在? 她帅气的娇颜往他逼近,佯装狠劲十足瞪着他,「原田叔,你很紧张吗?你怎么在冒冷汗?」 「我……有吗?」相信吗?」个四十五、六岁的大男人竟然怕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他终于见识到女人的敏感,不小心说溜了嘴,他会死得很惨! 「原田叔,我再问你一次,那个美希子跟韩拓人很要好吗?」 「呵……-知道小少爷的性子,他怎么可能随便跟人家要好?」 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梁浣浣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说:「他那副冷冰冰的死德行想跟人家好得来,的确不太容易。」 「就是咩!」顿了一下,原田一郎赶忙又补充说明,「因为担心少夫人想太多,小少爷现在跟所有的女性朋友都不联络了。」还好,小少爷已经把那个女人的事处理掉了,否则肯定有大麻烦。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而且,哪有结了婚就下能交朋友的道理?」 「没办法,小少爷太在乎少夫人了,最好事先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这话听起来是挺让人高兴,不过,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个叫美希子的女人跟韩拓人一定关系匪浅,否则原田叔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可她干么非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如果原田叔没骗她,那个女人应该已经变成过去式了,她有必要去追究过去的事吗? 「浣浣,-怎么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韩爱纱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怔了怔,她回过神来,等不及的问:「-认识-哥的朋友吗?」 「不一定,有什么事吗?」 「-听过一个叫美希子的女人吗?」 吓了一跳,韩爱纱的神情显得有些不安,「-怎么会知道加藤美希子?」 「加藤美希子?-认识她?」 连忙摇着头,韩爱纱真想赏自己一拳,她真笨,根本是不打自招嘛! 「-不认识她,怎么会知道她的全名?」 懊恼的抓了抓头发,韩爱纱不能下面对现实了,「我真的不认识她,我也没见过她,不过,原田叔带我去她的店里买过衣服,她是个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在夫参道有一家精品店。」 「原田叔带-去她的店里买过衣服?」 「去年生日,我向老哥要一套衣服,老哥没空陪我,所以由原田叔带我去。」 「她跟-哥是什么关系?-别告诉我不知道,我相信-一定问过原田叔。」 努努嘴,韩爱纱很不甘愿的说:「她好象是我哥的情妇。」 虽然不是预料中的答案,但是相距不远,她应该承受得住,然而事实不然,好象瞬间有一股强大的威胁排山倒海向她扑来,她慌了手脚,觉得害怕,她的幸福会不会因此被毁灭…… 直到这一刻,梁浣浣才深深明白,她是多么渴望拥有他的爱,因为她爱他,爱会让人变得贪心,不知道满足,她不但想拥有人,还想拥有心。 「爱纱,我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可以吗?」 「这……-根本用不着在意她,我哥现在不可能跟她来往了。」 「我还是很好奇。」 「不过是一个女人,有什么好好奇?」 「她是我丈夫的情妇,如果是-,-不好奇吗?」 「我……她是个过去式。」 「可是,她对-哥还没有死心,我总不能等她来找我,所以我想先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免得到时候搞不清楚状况,徒增笑话。」 顿了顿,韩爱纱点了点头,「这么说也对。」 「-要带我去?」 考虑了半晌,韩爱纱点头同意了,然而有个但书,「不过-得答应我,我们只是去买衣服的客人,-不可以故意找她攀谈。」 「除非她找我攀谈,否则我不会自找麻烦。」万一让对方知道她的身分,那可是很没面子的事。 「好吧,我去换件衣服,我们就出发。」 第九章 「浣浣,我拜托-,-别喝了好不好?」韩爱纱真的傻眼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看到加藤美希子之后,她和浣浣去喝咖啡,当时都还很正常,可是没多久,浣浣就嚷着要转移阵地到酒吧继续喝。 她又不知道有什么酒吧,这种事当然是找原田叔解决,就这样,她们加上一群保镖来到这问酒吧,接着不久浣浣就喝成这副德行--好象喝醉了,又好象没喝醉的样子。 「我超过十八岁,可以喝酒了。」她要当大人,她要喝酒。 白眼一翻,韩爱纱很有耐性的说:「我知道。」 「爱纱,-也喝一杯。」 「我不能喝。」她相信原田叔已经跑去医院搬救兵了,待会儿她哥就会出现,如果她也跟浣浣一样醉得语无伦次,她保证死得很难看。 「-未满十八岁吗?」梁浣浣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 呵……韩爱纱想笑,却笑不出来,这家伙是不是喝醉了? 左手食指往嘴巴中间一摆,她很小声的说:「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 揉着太阳穴,韩爱纱相信她真的喝醉了,虽然她口齿还很清晰。 「来嘛、来嘛,喝一杯!」 「我下能喝酒,喝了酒,我的皮肤会长一颗一颗红红的疹子。」 终于打了一个酒嗝,梁浣浣抓着她的手东看西找,「疹子……在哪里?」 「我没有喝酒,疹子还没有跑出来。」越说越大声,韩爱纱觉得自己快疯了。 「怎么还没跑出来?」她皱着眉,看起来好象很困惑的样子。 韩爱纱受不了的叹了声气,她好想挖个地洞直接钻进去,眼不见为净! 「对了,-赶快喝一杯,疹子不就跑出来了吗?」 她干脆直接撞墙算了,怎么会有人喝醉是这副德行?咬着牙,韩爱纱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我不要疹子跑出来。」 「喔!」梁浣浣的神情看起来似懂非懂。 「-不要喝了,我哥待会儿就来了,他看到-喝这么多,我肯定会遭殃。」 头往左边晃,再往右边晃,她很困扰的问:「我怎么没看到-哥?」 「他还没到。」韩爱纱忍不住用手敲着头,她搞得她脑袋瓜子快要爆炸了。 「怎么这么慢呢?」 「我也希望他快一点过来。」她才可以尽快脱离苦海。 「有办法了!」低下头,她很专心的翻着斜背在身上的皮包,「他说我想他,就可以打手机给他。」 「我很高兴-喝醉酒的时候还会想到我。」韩拓人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的醉人儿,她这副娇憨的模样还真是可爱。 「我找不到手机……咦?」猛然抬起头看到他,梁浣浣笑得好灿烂,「你动作怎么这么慢?」 「如果-事先跟我约好,我动作会快一点。」 「老哥,她真的喝醉了。」韩爱纱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他。 像是想到什么,梁浣浣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往他身上爬,他赶紧抱住她,以免她滑下去,她马上像只小猫咪舒舒服服缩在他怀里,「韩拓人,我想睡觉。」 「好,我带-回家睡觉。」韩拓人看了一眼紧跟在后的原田一郎,示意他送韩爱纱回家,随即走出酒吧。 「韩拓人,你唱歌给我听好下好? 「我不会唱歌。」 「哪有人不会唱歌?」皱了皱鼻子,梁浣浣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的咯咯笑了起来,这让韩拓人不由得寒毛一竖,「没关系,我教你,我最会唱摇篮曲了。」 「……」他是不是应该用块布塞进她的嘴巴?算了,他还不如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送上车子载回家。 呜……她好想哭,她的头好痛好痛,她全身的骨头好象要散掉了,她是怎么了?翻了一个身,梁浣浣挣扎的张开眼睛,她好象看到韩拓人……眨了眨眼睛,她真的看见他,嘻,他真的好帅哦! 「-心情很好。」不知道何时,韩拓人已经张开眼睛看着她。 「醒来就可以看到帅哥,心情当然很好啊!」除了刚苏醒时候的声音沙哑,她看起来头脑很清楚。 「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天天都有好心情。」 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头摇得像波浪鼓,「不可以,我们还没有结婚。」 「-还是可以提早搬到这里。」 「这里……」一声尖叫,她跳了起来,接着又是一声尖叫,她连忙拉起棉被遮盖自己的身体,随后又是一声尖叫,可是这回她吓傻了。 「-知道我习惯裸身睡觉。」 怔怔的点着头,她的反应好象有点过头了,是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跟你一样没穿衣服?」 「-要我从头说吗?」 如果他是想松懈她紧绷的心情,他成功了一半,她惊慌的面孔终于露出一丝丝笑意,「难不成从尾巴说吗?」 「我是想先让-知道,事情的经过有一点冗长。」 「我会捺住性子听你慢慢说。」 「我把-带回来以后,-就吵着要洗澡,-全身都是酒臭味,我想洗个热水澡也比较舒服,就帮-放水。」 「然后,顺便帮我脱衣服?」 「别急,我刚刚帮-放水,-自己就等不及的在旁边脱衣服,而且边脱边骂,说什么衣服都打结了,后来干脆坐在地上哭闹,嚷着要我帮-脱衣服。」 梁浣浣有一种预感,她最好别继续听下去,接下来的情况肯定像恶梦。 「我帮-脱了衣服,-也乖乖洗了澡,还穿上我为-准备的睡衣,可是一爬到床上,-又开始吵闹不休。」 「为什么?」 「-说太热了,硬是要脱衣服,我怕-会着凉,想尽办法阻止-,-却狠狠的咬了我一口。」为了证实他所言不假,韩拓人伸手让她亲眼瞧瞧还留在上面的红印记。 我的天啊!她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很痛吗?」 「我咬-一口,-自己感觉一下有多痛。」 「不,不用这么麻烦了。」她可是细皮嫩肉,哪里禁得起他咬上一口? 「我还没说完。」 「还有?」 「-脱完衣服后,整个人扑到我身上来。」 这会儿又要演哪一出戏码了?「我……我为什么要扑到你身上?」 「-想脱我的衣服,-一直嚷着要跟我玩亲亲。」 别开玩笑了,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在骗我?」 「如果当时有办法分身,我一定会录下来存证。」 梁浣浣双手掩面,她真的没有脸见他。 「我真的不知道喝醉酒的人这么有力气,我好几次试着阻止-,可是,-就像吃了兴奋剂,我根本拿-一点办法都没有,-害我现在全身腰酸背痛,-说,-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腰酸背痛……寒毛直竖,她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会儿没多余的心思害羞了,她连忙放开手追问:「我……跟你……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怎样?」 抿了抿嘴,梁浣浣微微颤抖的问:「我、我是说,我有没有对你做更过分的事?」 「-把我当马骑,还拿我的衣服当鞭子……」 「够了,不用再说了。」再下去就是限制级了,她还是到此为止。 「真的不用说了吗?我很乐意继续为-解答。」 「多谢你的好意,不必了!」 「不早了,我得去医院了,待会儿用过早餐,-再请原田叔送-回去。」跳下床,韩拓人完全不在乎自己一丝不挂,一派从容的当着她的面走向衣柜。 惊吓的马上缩进被子里面,她听见他的笑声轻快的扬起,以后,她再也不要喝酒了。 怎么可能?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就算她醉得毫无知觉,女孩子第一次不是很痛吗?她这个人皮是硬了一点,可应该不至于一点感觉都没有嘛! 敲着脑袋瓜,梁浣浣拚命的想唤回那段失去的记忆,可是不管她如何回想,最后的印象只到进了酒吧狂饮,她记得自己一直喝一直喝,想要让自己变成大人…… 奇怪,当时为什么会觉得喝酒可以让自己像个大人?也许是喝了酒,就没有什么事情不敢做,这种感觉好象摆脱当小孩子的牵绊,果然,喝了酒,她做出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事情。 「浣浣!」韩爱纱的头从门边探了进来,她看起来一副很担心的样子,「-还好吗?」 叹了声气,她很哀怨的说:「我不好,我全身上下都在痛。」 走了进来,韩爱纱往床上一坐,「-昨天晚上有没有挨骂?」 「挨骂?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醉得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如果韩拓人所言属实,他应该没有时间骂她。 「那-今天早上有没有挨骂?」 「没有。」想到早上的事,她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真是丢脸死了! 「我还以为-惨了,这次肯定被骂到臭头!」 「-这么希望我挨骂吗?」 「-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在酒吧干了什么事吗?」 眼睛瞪得好大,梁浣浣紧张的扭住韩爱纱的衣服,「我干了什么事?我当着大家的面脱-哥的衣服吗?」 「还好没有,否则我哥一定把-吊起来毒打一顿。」 「太好了。」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喝酒后就藏不住一个人的真面目,还好她不是在酒吧就变成女色魔,否则不就等于昭告天下,其实很早以前她就在「肖想」他了,这么一来,她看到任何人都得低着头。 「怎么会好呢?-竟然教我哥唱摇篮曲,摇篮曲?我的天啊,如果不是我哥赶紧把-塞进车子里面,我一定跑进去拿胶带把-的嘴巴黏起来。」 脸都绿了,她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她竟然教他唱……杀了她吧! 「小时候,-妈是不是唱摇篮曲哄-睡觉?」 嘿……梁浣浣不自在的傻笑,好象是这么一回事。 「我哥真的太宠-了,-害他闹出那么大的笑话,他竟然没骂。」 「我喝醉酒咩!」 眉一挑,韩爱纱贼兮兮的笑了,「我看,-是假借酒醉之名欺负我哥。」 「我才不会干这种事。」她对自己的行为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难道说昨天晚上她真的跟他做了那件事? 「-以后也没有这种机会了,没有人敢再让-喝酒。」 无辜的吐了吐舌头,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喝醉酒是这副德行? 「奇怪,-不知道自己不胜酒力?」 「不知道,我满十八岁还未到一年,一直没有机会测试自己的酒量。」她第一次喝酒是在传说之岛,每次最多一杯,感觉像是在喝果汁,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酒品这么差。 「我都忘了-还这么小。」 像颗泄了气的皮球,梁浣浣整个人垂头丧气的垮了下来,她一直认为自己成年了,已经长大了,可是见过加藤美希子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这种感觉真令人沮丧。 「浣浣,-怎么了?」 「没事。」 「今天我有空,我带-到郊外上日文课,待会儿原田叔会过来载我们。」 精神一振,梁浣浣伸一个大懒腰,「太好了,我最喜欢户外教学了。」 「这是老哥给我的建议,-要好好谢谢他。」 「嗯。」也许,她比不上那个叫加藤美希子的女人,但是陪他共度一生的人却是她,她何必让那个女人困扰她呢? 不管事情是否真的发生了,既然她没有印象,那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她的心跳特别快,也许是原田叔送她来韩拓人这里的时候,饶富兴味的说了一句--「祝少夫人和小少爷有一个愉快的夜晚」,她全身上下就莫名其妙的热血沸腾。 站在门边,梁浣浣久久不敢往前走一步,直到韩拓人从卧室走了出来,他显然刚洗好澡,头发上还闪烁着一颗颗晶亮的水珠。 「-准备一个晚上都站在那里吗?」像在嘲笑她似的,他唇角勾起一笑,接着转身往厨房走去,「-是要来厨房帮我,还是先去泡个热水澡?」 「我先洗个澡好了。」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慌,需要缓和一下心情。 「动作快一点,晚餐很快就好了。」 「我知道了。」 过了十五分钟后,她已经坐在餐桌上享用美食,「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我没办法花那么多心思在这上面,这些都是原田叔料理的佳肴,我刚刚只是微波加热一下。」 「想不到原田叔这么厉害!」她常常在电视上看到那些五星级饭店的大厨都是男人,男人真的很不可思议! 「因为我挑嘴,原田叔为了讨好我的胃口,不得不费心思研究料理。」 「以后,我就跟他拜师学艺。」 「咦?现在就开始计画怎么当个贤妻良母,不错嘛!」 「我才不是因为你,我本来就想学烹饪。」 放下刀叉,韩拓人的神情变得很专注、很认真,「-决定了吗?」 「什么?」 「我给-三天的时间考虑,-不会忘了吧!」 她是真的忘了,可是,现在有什么差别吗?前天晚上,他已经把她吃了……不对,正确的说法是,她把他吃了。 「我在等-的答复。」 咬了咬下唇,梁浣浣拐个弯道:「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男人,跟他一起携手走向未来,这不就等于她愿意将自己交给他吗?」 「-就不能直接说好吗?」 赏他一个白眼,她娇嗔的道:「我可是女孩子!」 站起身走向她,他伸出乎,「我可以请-跳舞吗?」 「没有音乐怎么跳舞?」不过,她还是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顺势将她搂进怀里,他低声的呢喃,「我们不需要音乐,我们只要感觉对方的呼吸、对方的心跳,-听见了吗?我的呼吸和心跳在告诉-,我有多么渴望。」 「是吗?我怎么没听见?」 「-要用心倾听。」韩拓人转而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梁浣浣耳朵贴在他胸前,她真的很用心倾听,他的心跳好快好快,就像她的一样。 他轻轻的将她放到床上。 「我好怕。」对她来说,今天晚上才是真正的第一次。 「不要怕,我只是带-飞上天堂。」 「天堂很美吗?」 「-很快就会知道了。」如他所言,他的渴望马上狂野的侵略她的四肢百骸,言语被遗忘了,欲望成了唯一的交流,激情如火如荼的蔓延开来,她的娇吟充满了无助和满足,他的粗喘满含着迷恋和激动,他们一起为这个浪漫的夜晚谱下最热情如火的乐章。 一整夜的贪欢是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梁浣浣怀疑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散开了,她的肌肉又酸又痛,身体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她很清楚的记着昨晚每个环节,那些令人脸红害羞的画面、那些甜蜜狂野的纠缠,那种愿意为快感而尖叫哭泣的折磨、那种愿意为欢愉而付出生命的震撼…… 他的欲望是那么贪婪,彷佛永远无法满足的在她体内冲刺撞击,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撕裂成一半,却又恨不得他们一辈子这样子紧紧相连,那种感觉好痛,却又无比的甜蜜,她相信那一刻天塌下来了,她也不要他停下来…… 「我知道-醒了。」韩拓人不安分的玩着她的头发。 等等……睁开眼睛瞪着笑盈盈的韩拓人,她气呼呼的送上两个字,「骗子!」 眨着眼睛,他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我又怎么了?」 「我喝醉酒那天晚上,我们两个根本没有……」她实在说不出「做爱」这两个字,即使她现在还全身光溜溜的躺在他身边。 「没有什么?」他看起来好象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而非明知故问。 「就是……昨晚那件事咩!」 「做爱吗?」 又羞又气,她好想伸手掩面,这会儿她一定脸红得像颗苹果似的。 「我们最好把话说清楚,我记得自己说,-把我当马骑,我还记得自己说,-拿我的衣服当鞭子,可是我也记得自己没有说,我们两个做了爱做的事。」 「你……你故意误导我!」 「天地良心,-自己不让我把那晚的情况说完,怎么可以说是我误导-?」 张着嘴巴半晌,梁浣浣还是找不到只字词组提出反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可是那是因为……说来说去,还不是她自己笨,怪得了谁?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那么重要吗?」韩拓人伸手一捞,她转而趴在他身上,「昨天晚上,我以为-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献给我,-是吗?」 「我……」羞答答的垂下眼帘,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头还有些疙瘩,但是她爱他,她愿意为了爱他而交出自己。 「相信我,-不会后悔将自己交给我。」 撇撇嘴,她可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他应该受点惩罚,「逼不得已,我只能认了,可是对我来说,你还是个骗子。」 「-这个女人真的很爱计较哦!」韩拓人弯曲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会计较那是因为……」还好及时收住嘴,否则他一定得意得飞上天了。 「因为什么?」 梁浣浣调皮的做了一个鬼脸,「我干么告诉你?」 「-不说我也知道,-喝醉酒那天晚上就告诉我了。」 「颗心马上被提得高高的,她紧张兮兮的咽了口口水,「我告诉你什么?」 「-说……不告诉。」这叫做礼尚往来。 可恶!「我根本没有说什么对不对?」 「-有,我可以对天发誓。」 「你不说,我不会相信。」 「-不相信也没关系,我知道就好。」 「你好贼!」梁浣浣气恼的伸手搔他的痒,不过聪明的他马上反将一军,高超的撩拨很快就让她全身热血沸腾,娇喘不已的乞求他的饶恕。 「拓人,不要了,我好累……」可是,她的身体却无助的迎接他的攻势。 「-这个敏感的小东西,-是我的,一辈子!」他再一次猛烈的带领她翻云覆雨,深陷激情的国度。 结婚的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了,今天,韩拓人特地空出时间陪梁浣浣到婚纱公司试穿新娘礼服,接下来是到珠宝店挑选结婚戒指和首饰。 「我喜欢那个。」梁浣浣不看店员摆在她面前的款式,反而看上玻璃柜里面一只很秀气简单的钻戒,她个儿小,戴太大颗的钻戒不是很滑稽吗? 摇了摇头,韩拓人坚持把店员呈上来的款式推给她挑选,「那个戒指太小家子气了,-至少要挑一克拉以上的钻戒。」 「我不要,那么大的钻戒以后根本没有机会戴出门。」 「-先选好结婚戒指,待会儿再挑几颗小钻戒让-平日戴出门。」 「这又太浪费了。」 「-老公有钱买好几颗钻戒给-,乖,今天-得听我的话。」 咦?这句话听起来很有意思哦!梁浣浣笑看着他,「你是说,我平日可以不听你的话吗?」 「我说不可以,-还不是一样我行我素,-这个人最不懂得合作。」 「我才没有我行我素,我是一个有思想的女人。」 「是,我的小妻子是一个有思想的女人。」有时候真的不懂,他为什么会爱上这个天真的小女人?她小他十二岁,却比他还固执,那种为了一件事情而蛮干的傻气让他觉得好笑,却又佩服不已。 「原来,这位就是你的妻子啊!」加藤美希子像个复仇女神似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她费了不少心思打听到他今天会带未婚妻出门挑选婚戒,他跟这家珠宝店的老板是朋友,她很容易就找到他们,看到他们甜甜蜜蜜的打情骂俏,她越看越气。 不慌不忙的抬头迎视,韩拓人又换上那张冰冷的面孔,「真巧,加藤小姐。」 挑衅的扬起下巴,加藤美希子优雅的向梁浣浣伸出手,「我们见过面,加藤美希子。」 她一点准备也没有,她们竟然又碰面了!不过,这个女人也太厉害了,那一次在「她」店里的时候,「她」只是礼貌性的过来招呼她和爱纱十几分钟,没想到,「她」到现在还记得她! 虽然她的心很慌很乱,这个时候她还是得强作勇敢的握住对方的手,「-好,梁浣浣。」 「如果我知道-是拓人的未婚妻,那天我一定请-吃饭,对了,我和拓人是很要好的朋友,他有没有跟-提过我?」加藤美希子很暧昧的看着韩拓人。 「我的朋友很多,。我想没有这个必要。」韩拓人带着保护的姿态搂住梁浣浣的肩膀,他冷冽的眼神逼得加藤美希子有些不安了起来,可是,她又不甘心在这个节骨眼退缩。 「我们的关系可是不一样。」 「对我来说,-跟一般女人没什么两样,失去联络都无所谓,又何必提起?」 这根本是自取其辱,加藤美希子脸一阵红,一阵白,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似乎看得出来对方的窘境,梁浣浣轻轻揪住韩拓人的衣襟,「拓人,我们时间不够用了,待会儿还要去买东西。」 「你们很忙,我不打扰你们了。」加藤美希子趁机慌慌张张的转身走人。 「那位小姐很漂亮。」她无意窥探什么,至少这个时候不太适合,可是话不经意就脱口而出。 「对我来说,没有一个女人比我的小妻子还漂亮。」韩拓人低下头温柔的吻了一下她的唇。 「你越来越会哄我开心哦!」 「哄老婆开心是老公的责任。」 眼睛一亮,梁浣浣像是收到礼物兴奋的道:「这可是你说的,你不可以忘记哦!」 「是,-赶快挑婚戒吧!」 「你说至少一克拉以上,我不会选,你来帮我挑。」 「好,我来帮-选,伺侯老婆是老公的责任。」 她很满意的笑了,刚刚的插曲一下子全-到脑后。 第十章 梁浣浣一直在等待,她以为韩拓人会主动提起加藤美希子的事,不管是解释也好,或者是兴师问罪也罢,他多少应该对这号人物有所交代,可是,他完全没有表示,好象那段插曲不曾发生过。 跳到韩拓人面前,梁浣浣一脸严肃的说:「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告诉你。」 「什么事?」 「两个多礼拜前,我为了看看你的情妇长什么样子,我请爱纱带我去表参道看她。」 显然这件事早在他的预料当中,他一点也不惊讶,倒是很好奇一件事,「-怎么会知道有她这号人物存在?」 「你讲手机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 百密总有一疏!「我不是有意隐瞒她的事,只是认为她对我一点意义也没有,她是我在见到-之前发生的事,回到日本,我就立刻跟她断了关系,我说过了,除了-,我不要任何女人。」 顿了一下,梁浣浣知道自己不应该对情敌心软,可是真的很不忍心,「你对她会不会太狠心了?我看得出来,你伤她很重。」 「这是一开始就说清楚的事情,她早该知道结果,可是她却以为要心眼可以赢过现实,如今受到伤害,这又能怪谁?」韩拓人耸耸肩。 「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可是爱上一个人就会起贪念,这并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事情。」 「我不知道她的心思是否像-说的这么单纯,也不想知道,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过客,这就是现实,-明白吗?」 她轻轻的点点头,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同样的道理,不爱就是不爱,爱情真的很现实,因为没有对错可言。 现在想想,她好象应该为自己的莽撞说些什么,「对不起,我应该问你,而不是偷偷摸摸跑去看她,我觉得自己很蠢。」 「我很高兴,这表示-爱我。」 羞红了脸,梁浣浣娇嗔的瞪着他,「你少欺负人,我才不爱你!」 咦?眉一挑,他倾身贴向她胸前,半晌,状似疑惑的道:「可是,我怎么听见-的心在告诉我,-爱我,-很爱很爱我?」 「你少臭美了!」 韩拓人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我知道-有心结还未解开,所以-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情,可是总有一天,我会听见-告诉我,-爱我。」 「也许你永远等不到哦!」 「-真的会让我等一辈子吗?」 「我们拭目以待。」 「怪不得孔子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我是女子,你是小人,我们半斤八两啊!」 「-哦……我服了。」他已经决定好了,洞房花烛夜那一天,他一定要听见她的真心话,因为他这个骄傲的男人会先向她投降,他爱她,今生今世。 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加藤美希子为什么找她? 坐在咖啡厅里面,梁浣浣不断的想着情敌约她出来见面的理由何在,她当然知道宴无好宴,加藤美希子找她绝对不会有好事,可是事到如今,她实在想不透这个女人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五分钟后,她看到加藤美希子走进咖啡厅,可是服务生却领着她走到她前方的桌位,她们中间隔着跟人一样高的盆栽。 这不是很奇怪吗?她现在所坐的位子是加藤美希子事先预订的,即使刚刚她没有看见自己,服务生也应该带她来这个桌位啊! 「-别急,待会儿-就知道了。」加藤美希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她就再等一会儿,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前方的桌位开始传来对话声-- 「我希望-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非见我一面。」这是韩拓人的声音。 深呼吸了一口气,加藤美希子才开口说:「我肚子里面有你的孩子。」 「如果有小孩子,-会拖到现在才说吗?」韩拓人似乎早料到她会来这一招,他没有一丝丝慌乱。 「早一点告诉你,你就会逼我把孩子拿掉,你以为我会那么笨吗?」 「如果我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会逼-把小孩子拿掉。」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说的话,我有医院的证明。」 「我相信-有医院的证明,可惜有孩子也不是我的。」 「你……」 「第一个原因,我早在三个月前就没有碰过-了。」 「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有三个多月了。」 「第二个原因,我每一次都做了很好的防护措施。」 「你是医生,你应该知道保险套并不能百分之百避孕。」 「第三个原因,我是医生,我怎么可能让我不爱的女人怀孕?除了保险套,我还可以做事后防护,-不会不懂这些吧?」 「你……你好狠心!」 「说到狠心,-也不差,-为了破坏我的婚姻,甚至不惜谎称自己有小孩子,我再说得更明白,我只有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那就是我的小妻子,-懂了吗?」 「……为什么你不能对我仁慈一点?」 「爱情没办法仁慈,-的闹剧结束了,-也该清醒了,告辞。」 前方的桌位恢复了安静,梁浣浣的心情却还没有平静下来,从惊慌到惊喜,她的心情起伏好大。 「-很得意吧?」加藤美希子的声音再度传来。 摇了摇头,她只是替她感到悲哀,「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我好象一直在自取其辱。」 「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只想给-一句话,爱情无法强求。」 「……我以为可以。」 「如果可以,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失意的人,我真心希望-有一天-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对不起,司机还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她起身付帐离开,留下加藤美希子一个人坐在咖啡厅沉思。 今天,他们终于结为夫妻了,定上红毯的另一端,在神的面前许下生老病死终生不离不弃的誓言,以后,她就再也不能说那句话--「我还没有嫁给你」,她的生命从这一刻开始迈进另外一段旅程,往后人生的路上有个伴侣会陪在她身边,这种感觉说起来很矛盾,是一种负担,也是一种甜蜜。 「-在想什么?」韩拓人从身后抱住梁浣浣,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吸取她的香味,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混和着青春和朝气的清香。 「你猜猜看!」 站直身子,他将她转身面对他,煞是认真的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笑道:「-是不是在想,自己真是个幸福的女人,怎么可以嫁给一个这么爱-的男人?」 这是在向她表白吗?这个男人真的很不干不脆,连表达爱意都要拐个弯。 「不是,我是在想,我怎么会爱上一个大我十二岁的老男人?」梁浣浣一副很苦恼的皱着眉。 唇角慢慢向两边上扬,韩拓人极力压抑那份瞬间向他袭来的狂喜,「-有必要加上『老男人』三个字吗?」 「对我来说,你确实是个老男人啊!」 「我现在正处于男人最黄金的时期,怎么会老呢?」 「对你来说,你现在正处于男人最黄金的时期,可是在我看来,你整整比我老了十二岁,这一点你不可以否认吧!」她好笑的捏了一下他越来越难看的脸,「可是,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的笑了。 「你是不是应该抱新娘子上床了?」说完,她立刻像只无尾熊往他身上一爬,他连忙抱住她以免她滑下来。 看着怀里的人儿,韩拓人摇了摇头,将她抱到床上轻轻一放,他的小妻子越来越懂得奴役他。 终于躺在床上,梁浣浣看他,觉得缘分真的很不可思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走进你的爱情陷阱吗?」 「为什么?」 「因为传说之泉。」因为认为他是女神许给她的真爱,她情不自禁的为他打开心门,让他占据她的心。 「传说之泉?」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故事,就在传说之岛,有一天我会告诉你。」 「后天一早,我们出发到传说之岛度蜜月,-喜欢吗?」 「真的吗?我们要去传说之岛度蜜月?」 「那里是我们相识相知的地方,我想没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适合度蜜月。」 「我去写Mail告诉Agapanthus。」她马上推开他准备下床,但他随即又把她压回床上。 「不行,今天晚上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处理。」 「我只是写一封Mail,一下子就可以了。」 摇着头,韩拓人很坚定的又说了一遍,「不行!」 「拓人,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 「我知道,我也很爱很爱-,现在,请-闭上嘴巴,饿了一天,我要享受我美味的结婚大餐。」 「拓人……老公……啊……」梁浣浣不知道是她太敏感了,还是他挑逗的技术太过高竿,她很快就化成一摊春泥,任由他上下其手,最后将她吃干抹净。 传说之岛--一个属于浪漫和神话的地方,来到这里,寻找真爱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今天似乎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姚家的早餐桌上四个成员都到齐了。 「Agapanthus,-今天心情好象很好。」姚骆艳不停的打着哈欠,她昨晚被恶梦攻击,完全无法入眠。 「浣浣来Mail说,明天她和她老公要来这里度蜜月。」 「浣浣是谁?」她怎么觉得这名字好象听过? 「她不是才十八岁吗?」姚骆巍像是被吓到似的瞪大眼睛,当初让她到旅馆帮忙,他一直觉得很别扭,那种感觉好象雇用童工。 「十八岁不能结婚吗?」姚骆馨是个浪漫主义者,爱情是不分年纪。 「不是,可是她看起来真的很小。」 「难道因为她看起来很小,她就不会谈恋爱吗?」姚骆馨好笑的摇了摇头。 「可是,为什么要那么早结婚?」老是神游在外的姚骆云终于进入状况了。 「当爱情找上你的时候,你还会问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早结婚吗?」 「这个嘛……」抓着头,姚骆云一副很困扰的样子。 「爱情会找上Trachelium吗?」姚骆巍嘲弄似的道。 「这可难说。」 眨了眨眼睛,姚骆云一脸梦幻的说:「我倒是很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会令我心动。」 「说不定,你的爱情很快就会来哦!」姚骆馨若有所思的一笑,有时候她可以感觉得到Trachelium身上的爱情磁场正在传递某种讯息,可是有时候那种感觉又会消失不见,深入思索,也许因为他是她的亲人,她反而没有办法真正看透。 「等等,你们说的她,难不成是Agapanthus捡回来的那个逃家女孩?」姚骆艳总算想到两、三个月前害她不得不逃家的罪魁祸首。 三个人同时赏她一个白眼,这个女人的反应会不会太迟顿了一点?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跟她又不熟。」她认识的人一大串,哪有办法每个都记住名字呢? 「对啊,因为-忙着落跑,哪有时间跟她混熟?」姚骆巍戏谑的挑了挑眉。 「这也不能怪她,她只是比较喜欢操心。」姚骆馨很体贴的帮她说话。 「是啊、是啊!」这个时候她还能说什么? 「Gerbera-干么落跑?」姚骆云实在想不通……不,更正确的说法是,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我……你管我,我吃饱了,我要上楼补眠了。」咻一声,姚骆艳一下子就溜得不见人影。 「Gentiana,你待会儿到旅馆记得查一下他们住哪一问房间,帮我准备一束花恭喜他们。」 「我知道。」 起身走到可眺望后花园的落地窗前,姚骆馨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喜欢春天,喜欢空气中洋溢着恋爱的气息,人世间因为爱情而变得五彩缤纷,她期待传说之泉为更多人带来浪漫的爱情。 【全书完】 别错过其它传说之泉赐予幸福的爱情故事-- *言沁欢与亚德曼。费蒙里欧的追心情缠,请看艾佟花园春天系列025恋爱花园之一《缠上瘾》 *蓝君纱与瞿影风的霸气追恋,请看艾佟花园春天系列026恋爱花园之二《囊中物》 *沉亚意与项淮日的缠心暗恋,请看艾佟花园春天系列032恋爱花园之三《坏心眼》 *柳净蓝与克维斯?雷蒙的诱心狂恋,请看艾佟花园春天系列041恋爱花园之四《卖身契》 *尹若橘与官聿颢的偷心痴恋,请看艾佟花园春天系列046恋爱花园之五《设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