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醉罗马地》 楔子 清朝乾隆年间 春意盎然的三月天,正是乍暖还寒多变的季节,是夜,恭亲王府里隐约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氛—— 三位贝勒和年纪最小的格格,分别带着自己的贴身随从与丫环,状似神秘的前往府中最为隐蔽的密室,似乎那里有着什么事情正在等待他们…… 而此刻的密室里,非常向往西方文化的王爷与福晋满脸好奇,正瞧看着一部上头刻有“TimeMachine”字样的机器。 原来,王爷最近从旧识郎世宁那里得知,他有个名唤法巴欧-卡那瓦洛,外号鬼才的好朋友,因为十分想念遥远的故乡——意大利,于是想到可以制造时光机,随时让自己方便返家去探望探望,以解思乡之苦。 岂料当他才刚制造完成,这消息竟传到了反清复明的天地会的一些败类耳里,而企图利用这时光机坐拥自大,于是法巴欧便倚靠郎世宁的帮助,秘密将整座时光机运进了恭亲王府里的密室,以避人耳目。 当天,闻讯赶来一探究竟的贝勒、格格们无不惊声连连还央求法巴欧回家乡时务必“顺便”带他们同游一趟好开开眼界而今晚正是法巴欧第一次启动时光机,准备带他们出发的重要时该。 突地,密室门一开,一声惊呼划破寂静。 这声音出自向来最为调皮的三贝勒容浩官之口,接着,其他两位贝勒与格格亦相继抵达,纷纷和随从、丫环们跟了进来,众人一一朝长辈们打揖请安。一时间,密室里热闹非凡,洋溢着兴奋又好奇的氛围。 “鬼才,这玩意儿真是怎么看怎么新鲜,这鬼才封号的确名不虚传哪!”大贝勒容-京抢先说道。 法巴欧一脸自信的拍了下胸膛,笑答:“那自是当然!此行前往意大利,你们就能亲眼目睹到它的厉害之处了。” 容凤仪格格兴奋不已的凑上前去摸了摸,“真想赶紧瞧瞧它启动之后究竟是会飞起来还是直接冲入云霄。” “嘿嘿……先卖个关子。”法巴欧贼贼一笑,这说破可就不好玩喽。 “这时光机看来挺坚固,但不知其他精密仪器是否确实可靠?”生性精明的二贝勒容玉麒单手支颚一问,实际性才是他人生的最高要求。 郎世宁微微一笑:“这二贝勒大可放心,鬼才在此方面已多所测试,安全绝对无虞!” 闻言,众人莫不放下心中大石纵使心喜即将目睹时光机的神奇,然亦不免存有些许疑窦不安,毕竟那也只由几块粗钢铁片混制而成至今没人亲身体验过。 “真棒!这可是我们兄妹四人第一次一起到异地出游呢,感觉更是新鲜极了!”容浩官忍不住雀跃的心情,频频在时光机内外钻来窜去。 “是啊,不知道那意大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平常也只是听郎世宁叔叔偶尔提起,总觉得遥不可及,那儿的人个个都像鬼才这么棒吗?”容凤仪虽不至于太过祟洋,但她对法巴欧在科技上的能力却是大大佩服不已。 “那可不!”法巴欧闭眼仰头,神气地撇唇道。 顷刻,待贝勒、格格四人拜别王爷及福晋后即由法巴欧引领他们一一坐入时光机,其他的随从、丫环亦随后入了座,加上负责操控驾驶的法巴欧,一行九人即将迈入一趟不可思议的旅程。 “好生伺候、保护你们的主子啊!”福晋仍不忘上前叮嘱一番,生怕娇贵的儿女们到了异地会不习惯。 “是。”四名随从、丫环齐声应道。 容-京看出娘亲的忧虑,沉稳的对福晋说:“额娘请放心,孩儿一定会好好看顾他们的。” 正当王爷、福晋以及郎世宁朝他们微笑点头,欲目送他们起程之际,法巴欧突地从时光机上跳了下来。 “怎么回事?”时光机内外的人皆不约而同的发问。 法巴欧急忙答道:“没事、没事,只要稍作调整即可上路。”他在时光机外一特殊仪表板上动了动附属开关,岂料—— 整座时光机竟在瞬间发出极为刺眼的强大闪光,令人几乎要睁不开眼,随即就在一瞬间,上面所有的人就像变魔术般平空消失不见,徒留毫无一人的时光机仍在原处,现场四人不禁吓傻地久久无法言语。 “喔!我的老天爷……他们怎么全不见了?”王爷先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福晋则已瘫软在他怀中,不住地摇头。 法巴欧连忙上前仔细查看,“这……可能是刚刚设定时间的仪器失控,所以……”他讷讷回道,先前的自信此时已荡然无存。 郎世宁亦心急不已,“那他们现在前往的意大利究竟是哪个‘时间’?” “这就无从得知了……不过,我一定会倾尽全力修复时光机,把他们给一一找回来。” 法巴欧频频拭汗,也没料到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 一夜之间,恭亲王府的四个子女一块儿“离奇失踪”,这可怎么得了! 第一章 “贝勒爷……你在哪儿……主子……”谢彬不愧是忠心护主的贴身侍卫,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主子恭亲王府二贝勒容玉麒的下落,无视于盘踞脑袋瓜的昏眩不适,更没心思搞清楚他们在经历那一段天旋地转的“旅程”之后,此刻究竟身在何处?还有,斜绑在后背的金银珠宝是否一样也没弄丢? 一阵——的声音从另一头的草丛传过来,谢彬警觉的寒毛一竖,小心翼翼的靠过去轻轻拨开枝叶,窥探里头的动静。 容玉麒在经过一番挣扎后,终于冲破昏昏沉沉的意识,得以翻身坐起,他同时不忘确认随身携带的财物是否遗落。 “贝勒爷,您还好吗?”谢彬安心的冲到容玉麒身边。 “我没什么大碍,其他的人呢?”揉着额头上因为撞击到石头而凸起的肿块,容玉麒朝四下张望。 “奴才没瞧见,奴才这就去找。“ “我说过了出门在外,不要把贝勒爷和奴才挂在嘴边。”容玉麒站起身道,“还有你别走远,我想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 “喳!” 趁着谢彬找人之际容玉麒迅速而敏锐的打量四周的环境。这儿想必是某户富人的宅第,长得怪模怪样,跟恭亲王府完全不一样,由此可知,虽然这趟“旅程”因为鬼才的时光机出了点状况,不过他们还是如愿来到鬼才的故乡——意大利。 良久,谢彬满头大汗的折了回来,“少爷,除了那间屋子进不去,这儿我都找遍了,一个鬼影子也没见着。” “我们进去瞧瞧。” “这……少爷,我们这么闯进去会不会被当成窃贼,给人乱棒打死?”谢彬不安的望看宅子深锁的大门。 “谁叫你直接闯进去?还有,我们要走的是那边的门。”容玉麒随即迈开脚步走向他所谓的门阳台的落地窗,因为位于角落,周围又栽种各式各样的花草植物所以没多瞧上一眼还真不易发现。 纵身一翻,容玉麒机警的逼近半开的落地窗,突然他停下脚步回过头喊住紧随在身后的谢彬。 “你留在外头。”显然知道谢彬会有异议,容玉麒抢先伸手制止他多言,“若出了状况,我需要你来接应我。” “奴才……我知道了,少爷当心点。” 允诺的点点头,容玉麒蹑手蹑脚的踏进屋内—— *** “搞什么嘛!”瞪着挂满墙上的字画,宾沁良濒临抓狂的扯着头发,字画上的落款都是一个样——潦草得像小孩子的涂鸦,有看没有懂……天啊!究竟哪一幅字画才是两百多年前那个满清鞑子贝勒的字面? “怪不得商场上对索那欧-克雷斯的评价那么差,嗜好收集这种歪七扭八的字画,可想而知,这个人一定是心术不正……”显然是想到什么,宾沁良非常不快的皱起眉头,喃喃自语的声音越来越肆无忌惮。 “我那个老爹又好到哪里?对一个名不见青史的贝勒爷写出来的鬼画符像中了邪一样,不惜拿女儿的终身幸福来交换,看到拉斐尔的画却没气质的猛打哈欠、他当真那么有‘民族意识’,干什么帮我挑一个意大利女人当继母?我那个时候才三岁,被虐待又不会反击,害我幼小的心灵因此蒙上阴影,他好意思叫我当个乖女儿吗?啥!我没混黑手党他就应该偷笑了!” 啪!宾沁良突然出手拍打额头,她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站在这里唠叨!她现在是个“小偷”,首要之务就是把字画偷走,克雷斯今天晚上出席一场商业酒会、书房又是禁地,这可是行窃的好时机,她一定要把握住。 对了,老爹最喜欢拿放大镜研究字画,克雷斯想必也有这个习惯,有了放大镜帮忙,这些扭打成一团的字说不定可以看出一点端倪。 兴高采烈的转过身,却对上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而且还奇装异服的容玉麒,宾沁良震惊过度的往后弹,整个人像只壁虎贴在墙壁上,只是她这只壁虎肚皮朝天,姿势毫不优雅,她张着嘴,好一会儿却只能发出一个字,“你……” “姑娘对不起,在下并非有意擅闯贵府,只是想找回……掉落在这儿的东西,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姑娘海涵。”容玉麒淡然有礼的拱手作揖,其实他受到的惊吓可不比宾沁良来得小,先是意外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竟得以遇见大清皇朝的子民,随后是那张清灵的娇颜,宛如出尘的仙子。 怔了一下,宾沁良如银铃般的笑出声,不过下一刻,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赶紧伸手捂住嘴巴,咚咚咚,三步并两步,转移阵地冲到门边,脑袋瓜从刻意拉开的门缝往外头钻,水灵灵的眸子警觉的转啊转……呼!很好,没有引发任何骚动,慢慢的,她一步一步往后退回原地。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比鬼吓人还要可怕?差那么一点我就被你活活吓死了,我还以为你是克雷斯家的人,搞了半天,你跟我一样都是来这里当小偷嘛!” “在下不是……” “等等,你不是来这里偷字画吧!”眼睛一眯,宾沁良顿时充满防卫,她喜欢把话说清楚,她可不想误将“敌人”当“朋友”。”不是。” “太好了,这下子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冲突,你想偷什么随便你,可以的话,最好把值钱的东西全搬走。”宾沁良爱恨可真是分明,敌意一撤,马上笑得比绽放的玫瑰还灿烂。 动人的笑靥令人炫惑,容玉麒一时之间失了神。 “你还怔在那里干什么?动手啊!”虽然过去不曾见识过真正的小偷,不过她敢肯定他绝对是个另类的小偷,优闲得倒像是来这里做客。 “姑娘误会了……” “不要不好意思,人难免有手头紧的时候,再说那个克雷斯也不是什么好人,花钱消灾算是便宜他了。”忽地,宾沁良瞪大眼睛,目光闪烁着兴奋。 “姑娘,在下真的不是来偷东西。”他可是尊贵的贝勒爷,岂容人家误解?他非把话说清楚不可。不过,宾沁良的脑袋瓜现在只能搁着另一件事。 “你看得出来这上头写的字吗?”宾沁良毫不淑女的一把拉过容玉麒,随手比着墙上的一幅字画,“热情如火”的望着他。 看着手肘上纤细的柔美,容玉麒的心湖滑过一丝异样的波澜,虽然他气势凌人,冷漠不易亲近,可是身份尊贵、相貌俊伟,再加上有一颗善于谋略的生意头脑,常有女子争相投怀送抱,令他烦不胜烦。所以,他厌恶轻佻不知羞耻的女子,奇怪的是,她的碰触竟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怎么样?很难吗?”容玉麒的不发一语让宾沁良的热情灭了一半。 摇了摇头,他若有所思的欣赏了一会儿,铿锵有力的道来,“这是李颀的古从军行,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 “够了够了,我相信你,你用不着这么麻烦,你只要告诉我,哪一幅字画是那个满清贝勒……叫什么容……容玉麒写的?”宾沁良现在的心情只能用狂喜来形容,抓住他的手不自觉的握得更紧。 容玉麒一脸疑惑的微蹙着眉,她口中的“容玉麒”是他吗? “看出来了吗?” “这幅字画的落款人就是容玉麒,可是……” 一确定目标,宾沁良哪里有心思听他唠叨,她像挖到宝藏似的扔下他,整个人激动的贴在那幅字画上,眼泪差一点就飘出来,“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让我逮到你了吧!” “姑娘……” “你没看到我现在很忙吗?有什么话等一下再说。” “可是姑娘,这……” “有没有人说你很奇怪?”宾沁良懊恼的回过头问。 突如其来的问题叫人摸不着头绪,容玉麒一时接不上来。 “穿得古里古怪也就算了,你干么连说话都效法古人?”现代人千奇百怪,处处可见有人在打扮上搞怪,可是像他这样“走火入魔”,她敢说绝无仅有。 这下子容玉麒更迷惑了,他自诩聪明绝顶,可为何听不懂她的话?难道是这里的人说话都是这个样子吗? “虽然你这个人怪里怪气,不过怎么说你也帮了我一个大忙,谢了!”宾沁良好兄弟似的拍了拍容玉麒的肩膀,接着动手准备拿下字面,可就在这时,一阵狂风从阳台吹来,砰一声,书房的门应声关上。 “糟了!”宾沁良机警的拉起容玉麒的手,慌慌张张的躲进书桌下,小小的空间塞进一个大男人勉强还够用,可是多一个女人的话……除了抱在一起,似乎无计可施。所以,她当然是大咧咧的往他的怀里一坐。 危险逼近,宾沁良连害羞的念头都没有,不过容玉麒可没那么好过,他全身紧绷得像木头似的,因为属于她的气息揉和着一股清香不断侵袭他的鼻间,扰乱他一向冷静清晰的思绪。 书房的门经过一阵巨响之后打了开来,一道略带粗哑的男中音在门边响起,他是克雷斯家的管家。 “谁在里面?” 书房一片静悄悄,因为宾沁良连呼吸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她觉得自己好似“麻-”,全身软绵绵的,至于容玉麒,他除了心神不宁,还被她压挤得脸都变形了,更不可能发出声音。 显然有所顾忌,管家犹豫着该不该进书房搜索,过了大约一分钟,他终于决定进书房一探究竟,因为挂在墙上的字画似乎有被动过的迹象。 怦怦怦,宾沁良的心跳越来越大声,仿佛要蹦出胸口似的,她清楚的听见管家的脚步声,他绕过沙发,沿看书柜往书桌走来。 惨了惨了!她完蛋了,这下子不被逮到除非奇迹出现。 想着,管家的双脚已经来到他们眼前,可是正当他准备弯下身检查书桌下,一名女仆匆匆忙忙跑到书房门口。 “罗伯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到一只老鼠跑进书房,你可别在少爷面前乱说话。” 女仆识相的点点头,忙不迭的传达刚刚接到的电话,“少爷就快到家了。” 闻言,管家连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快步离开书房,赶去前廊等着服侍主人。 获救的滋味令人想喜极而泣,不过她在没空,再不落跑她的麻烦会更大。 狼狈的从桌下爬出来,宾沁良目标马上对准落地窗,可是脚还伸在半空中,她又缩回来,粗鲁的弯下身把容玉麒抓了出来,“还不走人,你想被逮到吗?这家的主人脾气不好,心眼又小又坏,你没经过他的允许偷偷溜进来,他没有把你送进监狱,也会把你打得半死。” “可是在下还没找到……” “有什么话出去再说。”根本不顾他的意愿,她硬是拉着他走向落地窗,不过眼看就要跨出去了,她又停下脚步。 “我必须把那幅字画带走。”可是容玉麒却抓住她,害她寸步难行。 “姑娘万万不可。” “什么万万不可?这玩意儿可是关系到我的未来。” “姑娘若能向主人买下它,那不是更好吗?” “你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钱太多了,干么那么想不开?”她的零用钱有限,吃喝玩乐都不够了,买它?她岂不是未来一年都得关在家里不能出门吗? “它对姑娘不是很重要吗?” “这是两回事。” “在下不明白。” 宾沁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这个人肯定是个纨绔子弟,不懂得民间疾苦,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我还赶着……” 猛然捂住她的嘴巴,容玉麒强而有力的勾住她的腰,旋身撤离书房。 一时怔住了,宾沁良根本没想到要反抗,直到他半抱半推的把她扔出阳台,害她摔疼了屁股,她才总算回过神,可是容玉麒紧接着压倒在她的身上,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嘴巴一张,正想破口质问,就见他连忙比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目光示意的往上瞧了一眼,她机灵的闭紧双唇,大气不敢喘一声。 过了半晌,沉重的脚步声踏进阳台,男子自言自语的声音打破沉默的夜晚,“难道是我眼花了?刚刚看到的是幻觉,不是人影?” 徘徊了一会儿,屋外除了因夜风吹拂而摇曳生姿的花草树木,什么也没有,他只好转身折回书房。 呼!宾沁良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天啊!今晚受到的惊吓还真不少。 “对不起,事发突然,在下来不及告知姑娘,并非有意轻薄,还望姑娘见谅。”虽然危险暂时解除了,容玉麒还是谨慎的压低嗓门。 “不是有意,那干么还压在我身上?”“新仇旧恨”同时涌上心头,宾沁良气呼呼的瞪着他。 眨了一下眼睛,容玉麒这才意识到那张因为愤怒而转为艳丽的容颜近在咫尺,他仓皇的滚开身,脸上出现一丝丝不自在。 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子,宾沁良像个泼妇双手叉腰准备训他一顿,谢彬却挑在这个时候从一旁的草丛跳了出来,“少爷,发生什么事?” 差一点失声尖叫,宾沁良惊愕的往后连退三步,像见到鬼似的看着谢彬。 “谢彬,你吓着姑娘了。” “姑娘失礼了。”谢彬恭敬的拱手道。 又往后跳了一步,宾沁良嘴巴像抽筋似的歪了一边,天啊,这是什么情况?这个怪胎不够,又来一个怪胎,这两个是在唱双簧吗? “这儿不便说话,我们还是先离开。”容玉麒转而询问宾沁良,“可否请姑娘带路?” 这还用得着他开口,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她现在比他们更需要好好喘一口气,因为她快被他们两个搞得头昏脑胀,要发疯了。 *** 虽然顺利的离开克雷斯家,宾沁良却像失了魂一样,一脸的木然,不怪她,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被“吊”在半空中……天啊!现在双脚已经平平安安站在地上,她都还觉得自己好像飘在空中,随时会摔得血肉模糊,她心底纳闷为何自己没有失控尖叫。 “姑娘你怎么了?”容玉麒不知所措的看着宾沁良。 “你……你……你们两个会飞?”结巴了半天总算把话挤出来,她自以为了不起的当起向导,准备带他们从狗洞逃离魔掌,没想到他们不但不领情,反过来送给她这么大的“惊喜”……她不要再想起那个画面,否则她头又要晕了! “我没有谢彬的好身手,只懂一点轻功。”因为有谢彬保护,他对习武向来没什么兴趣,不过,总要学点脱逃的本领。 “你们两个……是不是受了刺激,脑袋瓜不正常?”宾沁良僵硬的咧着嘴笑。 “不准你对我家少爷无礼!”谢彬不悦的厉声道。 “谢彬,这儿没你的事。” “喳!” 老天,这两个家伙好像活在古代……揉了揉太阳穴,宾沁良告诉自己要振作一点,二十一世纪没有什么新鲜事,因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会发生。这两个男人百分之两百是武侠迷,而且对清朝情有独钟。可是,他们干么不到北京作怪,跑来罗马耍宝? “我不管你们了,我要回家睡觉,明天醒过来我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梦。”最后一句她是说给自己听。 “姑娘,刚刚那幅字画……” 不提这事,她差一点就忘了! “好啊,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起这件事?都是你的错,如果你不要那么多事,东西我已经偷到手了!”越说越气,宾沁良十指握成两个拳头,渴望痛揍他一顿,她还以为遇到福星,结果呢?他根本是扫把星。 “那幅字画对姑娘真是那么重要,在下愿意为姑娘再写一幅。” “我要你写的干么?”宾沁良讪笑的赏他一个白眼。 张着嘴,容玉麒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好,那幅字画并不是出自于他的手,问题是落款刻意临摹他的字迹,显然那人是有意假他之名,这事着实令他费解,除了至交,他不曾赠人字画,若有人想复制一幅假字画,还不见得找得到“货源”模仿,不过他也听好友提过,有人为了得到他的字画,不惜开价千两黄金,他一直当是笑话,如今看来,此事似乎一点也不夸大。 “就算你能够写出一模一样的字画,你也不是那个容玉麒。” “在下正好姓容,名玉麒,这是否对姑娘有所帮助?” “不会吧!”她显然当成笑话来看,一脸古怪的重新打量他。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稍早她的心思全摆在字画上,没好好的把他瞧个仔细,现在才发现他帅得很有男人味,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呀!她在说什么?眼睛若不是眼睛,那岂不成了怪物?哎呀!总而言之,就是他帅得很有型、很有味道,还好她不是花痴,否则一定愚蠢的对他流口水。 “姑娘,在下真的很想弥补刚刚的失误。” 唉!可惜啊可惜,人是帅了点,可是眼神太过犀利,脸上的表情太过僵硬,还有说起话来一板一眼,毫无乐趣可言。不过,这就是人,美中总有不足,十全十美会让老天爷眼红嫉妒,像她自己就是最好的范例,虽然生得如花似玉,个性却像个男人,所以才会不得老爹的疼。 “喂,你这样子说话不累吗?” “在下不明白姑娘此话何解?” “姑娘、姑娘、姑娘!”宾沁良受不了的摇着头,“你喜欢玩复古游戏,那是你的事,可是请你饶了我,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在下如何称呼姑娘?”容玉麒已经习惯她“怪异”的说话方式。 沮丧的发出呻吟,她无力的挥了挥手,“算了,碰到你算我倒霉,你用不着知道怎么称呼我,反正我们不会再见了!” 看着她一步一步的离他远去,容玉麒不由得一阵心慌,他不想这么快与她分开,连忙出声喊住,“姑娘!” “你有完没完?”宾沁良懊恼的回头瞪着他。 “在下只是想问姑娘这是何处?” 差点没站稳,摔个四脚朝天,宾沁良质疑的看着他,一边揣测他的来历,一边应道:“意大利罗马。” “那,这附近可有旅店投宿?” “旅店?有,当然有,不过你慢慢找,祝你好运了!”她坏心的送了他一个飞吻,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少爷,这个姑娘……”谢彬实在找不到任何形容词,说她不正经,她却有着千金小姐的贵气,可是她的言行举止也实在没有姑娘家的矜持。 这会儿容玉麒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的眼中只容得下宾沁良。他说不出对她的感觉,只能说她……很特别。 *** 经过两个小时,容玉麒和谢彬终于找到饭店了,而且还不止一家,可是—— 无视于周遭投射而来的异样眼光,容玉麒尊贵优雅的走出第三家拒绝让他们投宿的饭店。 “少爷,这回又怎么了?”谢彬一路紧跟在容玉麒身侧,就怕一个不留神跟主子走散,他可不像贝勒爷那么有本事,还从郎世宁大人那儿学了意大利话,所以这儿的人说的话他全听不懂。 “护照。” “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一种验明身份的东西。”虽然脸上依旧冷静泰然,容玉麒的脚步却开始沉重了起来,他常听鬼才提起他故乡的总总,可是这儿跟他形容的有着相当大的出入,事情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这时,一辆车子从他们眼前急驰而去,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还刻意猛按刺耳的喇叭,谢彬吓得抓住容玉麒的衣袖。 “少爷,这个地方好奇怪哦!”谢彬不安的吞了口口水,那玩意儿实在是太……诡异了。 此地确实样样稀奇古怪,若不是那位姑娘亲口证实,他还真要怀疑鬼才是否一个不小心,把他们送错了地方。 “少爷,我们现在要上哪儿去?” “回到我们来的地方。” “没有鬼才先生,我们怎么回到京城?” “我不是说京城,是我们来到这儿的地方,其他的人也许正在找我们,现在说不定在那儿等得不耐烦了。除非,鬼才的时光机出了状况。”鬼才的时光机绝对不是个听话的家伙,否则鬼才也不会被它折腾得把自己留在京城,没跟上路。 “少爷,这是什么意思?”谢彬的眼皮像有不祥的预感,颤抖的跳动。 “鬼才的时光机把我们分别送到了不同地方。” “那……这可怎么办?” “大哥和浩官知道如何照顾自己,用不着我们挂心,凤仪可就不一样了,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格格那么机灵,她懂得保护自己。” “这倒是。” “少爷,大贝勒他们若不在那儿,接下来我们要上哪儿去?” “我们身上带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吃穿不愁,想上哪儿就上哪儿,一切随心所欲。” “可是刚刚……”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还怕没能容得下我们的地方吗?” “奴才是怕委屈贝勒爷。” “我在这儿不是贝勒爷,你也不是奴才,出门在外,凡事随遇而安,你就别想大多了,放宽心,好好欣赏这儿的异国风光。” 点了点头,谢彬却还是忧心仲仲,虽说贝勒爷精明内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他,可是来到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往后会遇到什么事情叫人难以预料,他怕自己没能保护好贝勒爷,到时候回京城,如何向王爷福晋交代? *** 明知东西就在那里,却不把它弄到手,这一点根本不符合她宾沁良的作风,她喜欢速战速决,而且夜深人静实在是超级适合行窃,所以兜了一大圈,她还是折了回来,相信那两个家伙已经离开了……可是她是不是眼花了?她怎么觉得坐在前方树下那两个家伙好像…… Oh!No!倏然转过身子,背对着令人害怕的“扫把星”,宾沁良学着螃蟹横着走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往她的目标靠近,她不会那么倒霉,绝对不会…… “姑娘!” 不要!宾沁良全身一僵,鸵鸟心态的用手遮住眼睛,希望她的“灾难”能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容玉麒却很高兴看到她。 “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我就喜欢来这儿散步,可以吗?”宾沁良恼怒的松开双手。 “当然可以,不过在下以为,姑娘是为了那幅字画回来。” “那又如何?这没碍着你吧!” “在下只是不明白,姑娘为何坚持要一幅不值钱的假字画?” “干你屁……慢着,你说什么?不值钱的假字画?那是什么意思?”前一秒钟他还像“瘟疫”,她能够躲得越远越好,可是现在他已经成了救命浮板,她紧紧的抓住他,仿佛怕他跑掉。 “那幅字画并非出自于容玉麒贝勒之手。” 眨着眼睛,宾沁良嘴巴张得好大,“你……怎么知道?” “落款虽然意图模仿容玉麒的字迹,却仍有美中不足。” “哪里不足?” “恕难相告,这是秘密。” 没想到容玉麒会留这么一手,宾沁良先是怔了一下,随后鼓着腮帮子,语带挑衅的道:“喂!你是男人,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小气?” “在下有难言之隐还望姑娘成全。” 人家明摆着有难处,她怎么可以不识相的死缠烂打,不过…… “你住哪里?”现在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帮她,她说什么也不能放走他。 “我们是打外地来的,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 “你们不知道饭店在哪里吗?我可以送你们去。” “不是……这……” “你们是不是有困难?”他们会溜进克雷斯家行窃,想必是手头不便。 沉吟了半响,容玉麒坦白道出困扰,“姑娘可否告诉在下,什么是护照?” 呃……眼睛微微一眯,宾沁良把容玉麒从头到脚打量一圈,恍然明白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是偷渡客!” “偷渡客?” 脑袋瓜子马上转过一个念头,宾沁良笑得贼兮兮的,“这样子好了,我们来交换条件,我帮你们安排住处,你帮我说服我家那个没良心的老爹,让他相信那幅字画是‘冒牌货’。” “好。”容玉麒答得那么爽快,宾沁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嗄?” “这很公平,在下同意姑娘提出来的条件。” 兴奋的尖声一叫,她忘情的跳起来抱住他。 微微一僵,容玉麒怔怔的低下头,看着那张灿烂的笑靥,他的目光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糗状,宾沁良尴尬的抬起头咧嘴一笑,狼狈跳离他,“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一开心就会忘了自已是谁,对了,已经很晚了,我先找个地方安置你们。” “有劳姑娘了!” 第二章 为了展现诚意,宾沁良特地在罗马广场区挑了一家迷人的三星级饭店,从饭店的屋顶花园可以欣赏到罗马古城的风光,即使这对容玉麒和谢彬没有任何意义,她以自己的名义订了一间两人房。 “未来的半个月至一个月的时间,你们两个就住在这里,你们看看怎么样?满意吗?” 容玉麒不发一词的静静适应眼前令人感到新鲜的环境,谢彬却皱着眉头提出批评,“这儿太小了吧!” “真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穷,你们想再住大一点的房间,我可能要连续三个月吃不好、穿不好,我的身子骨实在是太虚弱了,恐怕禁不起这样的折磨,只好让你们将就点喽!”宾沁良不高兴的撇撇嘴,不知道感恩的家伙,这个地方难道会比露宿街头来得差吗? “姑娘,谢彬只是不习惯,并非嫌弃,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你见谅。”容玉麒表示歉意的拱手一拜。 挥了挥手,她一副大人有大量的说:“算了,我才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这里对你们两个大男人来说,确实小了点,不过,我已经替你们考虑得很周到了,你们至少一个人一张床,晚上也不用担心棉被被抢。” “这儿看起来很舒服。” “我是没什么钱,可也不会小气巴拉,你们放心这里只是暂时的栖身之处,我会再帮你们找一间宽敞舒服的公寓。”拜托!住饭店可是很伤本,她省吃俭用的积蓄哪吃得消? “在下还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 “宾沁良。” “谢彬!”容玉麒伸出手,谢彬马上意会的奉上价值五十两的金元宝。 “宾姑娘,这是在下一点心意,不知道够不够支付这儿的租金?” “什么宾姑娘?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被人家当成七老八十的欧巴桑,你直接叫我沁良就可以了……”目光一触及容玉麒塞进她手里的金元宝,宾沁良惊愕的瞪大眼睛,“我的天啊!这是真的还假的?” “姑娘,这金子难道还有假的吗?”谢彬一副受到污辱的道。 “哪有人把金子打成这个样子?这未免太俗气了吧!”宾沁良半信半疑的张口一咬……哎呀!疼死她了。 谢彬困扰的皱着眉头,这个姑娘说话好奇怪哦! “这……是真的?”好吧!大概没有人会无聊的把石头雕塑成这副德性,所以除了黄金,她很难作其他的联想。 “我家少爷可是大清皇朝的贝勒爷,这金子……” “谢彬,这儿用不着你多嘴。” “喳!” “大清皇朝的贝勒爷?”宾沁良嘴角抽动了三下,好冷的笑话哦! “沁良姑娘,谢彬喜欢说笑,你别当真,我是个商人,此行从京城带来了一些珠宝首饰,就是想看看能否在这儿做点买卖?” “京城?” 容玉麒从包袱里面取出一块翡翠,“可否请沁良姑娘帮在下看看,这翡翠能卖多少钱?” “我的妈呀!”虽然对珠宝一向没兴趣,可是宾沁良一眼就看出这块翡翠价值连城,因为她那位意大利继母有一条翡翠项链,听说要好几万块美金,这块翡翠想必更值钱。 “沁良姑娘可有门路帮在下寻觅买主?” “我可以帮你打听看看。”宾沁良有点爱不释手的将翡翠交还容玉麒。 “我听沁良姑娘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沁良姑娘是打江南来的吗?” 实在是受不了了,宾沁良又火又懊恼的瞪着容玉麒,半晌,她气呼呼的道:“你玩够了设?你以为把自己打扮成清朗的人很有趣吗?告诉你,这里不流行辫子头,你这样子只会被人家当成笑话。” “在下不明白沁良姑娘的意思。” “你清醒一点,清朝都已经灭亡九十几年了,你再怎么仰慕清朝文化,也没必要活在过去啊!” “你说什么?”容玉麒粗暴的抓住宾沁良的肩膀。 瑟缩了一下,她安抚的小声道:“有活好说,不要这么激动嘛!”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大清皇朝国运正隆,怎么可能灭亡?你究竟有何居心,为何诅咒我大清皇期的命运?”容玉麒失去控制的大吼。 “我又没耳聋,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宾沁良火大的吼了回去,“满清灭亡又不是我的错,历史也不是我能改变的,何况发生那么久了,你就是喊破嗓门也没用,这已经是事实!” “不!”容玉麒颤抖的垂下双手。 揉着被抓疼的肩膀,宾沁良嘟着嘴道:“你这个人真奇怪,清朗灭亡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满清皇帝的亲戚吗?” “这不是真的!”容玉麒依然不相信的摇着头。 “那什么才是真的?” “我们大清皇朝因为皇上的英明,民殷国富,国势强盛,怎么可能灭亡?” “哪个皇上?”她实在懒很跟他废话,可是他的表情那么严肃,不听他发发牢骚,有点说不过去。 “乾隆。” “我看过他的历史,称得上好皇帝,不过,他已经作古两百多年了。”虽然三岁就当老爹的拖油瓶跟着移民到了罗马,老爹却从来没忘了她的中文教育,因为他自己超爱看历史故事,她这个女儿只好负责“继承衣钵”,谁叫她不像同父异母的妹妹弟弟有个霸道的妈咪撑腰,当然可以耍赖遗弃老爹的期望。 “不可能!” “人都会死,皇帝也是人啊!” “皇上现在应该好端端的在宫里。”容玉麒几近自言自语,可是情绪明显冷静下来。 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眼前的男人是一个活在两百多年前的古人,宾沁良顿了一下,古怪的看着容玉麒,“你是怎么来到这里?搭飞机吗?” “飞机?”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宾沁良吞了口口水,满心期待却又忍不住忧郁的颤抖道:“还是,你是坐船来的……等等,你最好说实话,如果你希望我们的合作关系继续存在的话。” 看着她,容玉麒心底滑过一股异样的情愫,不知为何,他并不想对她有所隐瞒,他想亲近她,可是…… “我怕吓坏你。” “这世界哪有什么事可以吓坏我?”宾沁良一副你少瞧不起人的白了他一眼。 “我们是藉着一座时光机来到这儿。” “什么?时光机?”她惊愕的瞪大眼睛,刚刚的神气这会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轻轻扬起眉,容玉麒显然质疑自己是否该说下去。 正了正自己,她一脸勇敢的道:“你继续说,我承受得了。” 点了点头,容玉麒娓娓道出事情的来笼去脉…… “我的天啊!”宾沁良难以置信的拍着额头,这世界竟然会有这种事? “沁良姑娘,你还好吗?” “我……很好。”她夸张的扯出一个笑容,看起来比哭还丑。 “是不是哪儿不对?” 这该怎么解释好呢?咬着下唇,宾沁良想了又想,终于决定道:“你们两个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出去一下,不会太久,对了,如果肚子饿,你们就打电话到柜台请饭店送餐点上来……算了算了,我看还是先帮你们弄一点吃的东西,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还来不及问明白,宾沁良已经像一阵旋风狂卷而去。 “少爷,这究竞怎么一回事?” “若是沁良姑娘所言句句属实,鬼才送我们来到的地方不但是意大利,而且还是……”两百多年后的意大利。容玉麒默默的补上一句,他不愿相信有这种事,因为这太匪夷所思了,所以何苦说出来徒增谢彬的忧心? “还是什么?” “没什么,不可能有这种事。”容玉麒其实是想说服自己,他想太多了,一定是那位姑娘太调皮,刻意故弄玄虚吓唬人。 谢彬一脸糊涂的摸着头。 半个钟头之后,宾沁良送来一大堆食物,再经过两个小时,她送来令人眼花撩乱的书籍,与其浪费口舌解释,倒不如让他自己看。 *** 左看看右看看,上瞧瞧下瞧瞧,一天观察过一天,宾沁良越看容玉麒,越是相信他来自过去,因为他实在是太帅了,怎么看都没有任何精神异常的倾向,也就是说,他的话绝对不是疯言疯语,而且他的感觉还真的挺“八股”,的的确确有古人的味道,可是,这简直就像……神话! “容玉麒,你肚子饿不饿?” “容玉麒,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容玉麒,你想不想吃吃看我们这里的洋芋片?” “容玉麒,我们来聊聊天好不好?” “容玉麒,你眼睛不累吗?” 看宾沁良不厌其烦的在一旁聒噪个不停,谢彬终于打破沉默阻止她的“自作多情”。“沁良姑娘,我家少爷在看书的时候,不喜欢人家吵他。” “我哪有吵他?”宾沁良好无辜的撇撇嘴,“我看他这个样子一个礼拜了,我是担心他会消化不良。” “消化不良?” “就是吃不消啊!” “我知道,可是少爷这几天都吃得极少啊!” “呃……”嘴角无力的抽动几下,她哭笑不得的看着谢彬,我的天啊!他们说话像不像鸡同鸭讲? “沁良姑娘,你不用替我家少爷担心。” “我怎么可以不担心他呢?我能不能摆脱麻烦,还得仰仗他的一臂之力,他如果受不了打击,我可就头痛了!”宾沁良苦恼的皱起眉头。 “少爷怎么会受不了打击?”谢彬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因为他来到两百多年后的世界。”虽然电影演过“回到未来”,可她还是很难相信他们两个远从过去来到现代,换个立场来说,他们想必更难接受现实。 “嗄?” 突然正经八百的看着谢彬,宾沁良清了清喉咙,问:“你老实告诉我,你们真的是从……清朝来的吗?” “沁良姑娘,你已经问了很多遍。” “我高兴多问几遍不行吗?”白了谢彬一眼,她沮丧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只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困惑的摸着头,谢彬老觉得跟不上她的说话模式。 “哎呀!不跟你说了!”说了,他只会一个头两个大,脑袋全是浆糊——迷迷糊糊。 谢彬一张好无辜的脸,他也不想说,是她自个儿吵个不停。 终于,容玉麒从书堆里抬起头来,他脸上平静无波,叫人猜不透此刻的心情。 “你……还好吗?”太安然了,宾沁良反而有点担心。 “这都是真的?” “我很想告诉你这不是真的,可惜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让时光倒流,好吧!就算时光真能倒流,我也没那么大的能耐阻止历史的潮流。”宾沁良好无奈的耸耸肩。 “我明白,天意不可违,即使我这会儿能回去,也无法改变历史。” “你这个人挺明理的嘛!” “此刻我是身不由己,我连如何回去都无计可施。”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既来之,则安之。” “很好,果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宾沁良赞赏的竖起大拇指,“本来嘛,事情都发生了,再去烦东恼西,不但一点意义都没有,而且会让你更无法适应眼前的新生活。” “往后我们恐怕有许多麻烦得偏劳沁良姑娘。” “老天爷让你遇见我,就表示我们有缘,有什么困难和需要你尽管开口,我一定鼎力相助。”宾沁良爽朗的拍着胸膛道。 “在下在此先谢过姑娘!”容玉麒郑重的拱手行礼。 似乎想到什么事情,宾沁良抚着下巴,沉吟的在容玉麒和谢彬之间来回打量。 “沁良姑娘……” 伸手打断容玉麒,宾沁良发表自己的看法,“既然你们得在这儿待下来,你们必须做些改变。首先,你们对我的称呼得修正一下,姑娘这两个字以后可不能再挂在嘴边,虽然这是意大利,不过还是有机会碰到会说中文的人。” “沁良姑娘……沁良……沁良……” “对,多叫几次之后你就会习惯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帮你们重新包装。” “重新包装?” “就是改头换面,你们这个样子不管上哪里都很容易引人注意。你们现在的身份可是‘偷渡客’,万一不小心遇到警察,麻烦可就大了,所以这一点我们不能不防着。”说着,她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他的辫子上。 “你想怎么样?”容玉麒不安的往后一退,好像宾沁良正拿着剪刀,准备把他的辫子咔嚓一声,做个了结。 这是什么态度?宾沁良不满的皱了皱眉头。这时,脑袋突然闪过恶作剧的念头,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一步一步,充满掠夺性的逼近他,接着,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的勾住他的脖子,一只手色迷迷的在他胸前乱摸,故意扭曲他的担忧,“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你长得这么高大威猛,你想,我有胆子敢对你乱来吗?” 虽然她的行径在他眼中跟个青楼女子没什么两样,可是却挑不起一丝丝厌恶的感觉,他只觉得心跳得好快。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这个人虽然不懂分寸,可是很讲义气,如果我想对你怎么样,一定会事先跟你打一声招呼。”宾沁良狐媚的眨着眼睛。 轻柔淡雅的香气不断刺激他的嗅觉,容玉麒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他粗鲁的推开她,强作冷静的道:“我们会尽力配合你的安排。” 存心跟他过不去,她马上又黏上来,整个人甚至挂在他的臂上,双手同心协力在他身上作怪,“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喜欢你?” “沁良姑娘……” “你怎么又来了?” “沁良!” “这还差不多,你得赶紧适应这里的生活,否则寸步难行。” “是。” “还有,刚刚是逗着你玩,你别当真,我希望你能放轻松一点。”整人游戏到此为止,宾沁良的魔掌终于自动自发离开容玉麒的身上。 怔怔的看着她,容玉麒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不久之前他还迫不及待的想扯开她,可是这会儿解脱了,他反倒…… “我们出发了!”朝谢彬喊了一声,宾沁良拉起容玉麒的手打开房门走出去。 回过神来,容玉麒忙不迭的一问:“我们上哪儿去?” “当然是帮你们重新造型啊!” *** “吉欧-鲁夫,未来的名服装设计师;容玉麒,我认识的新朋友;谢彬,容玉麒的助理。” “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是意大利人,吉欧的中文却说得非常道地。他公然打量眼前的容玉麒,眼中有着浓浓的好奇,他和宾沁良相识十年了,感情好得像亲兄妹,可不曾见过她带哪个男人来过他这里。 “你好!”温文儒雅的握住吉欧伸过来的手,容玉麒不着痕迹的观察对方,他和沁良是什么关系? “对不起,可以让我和沁良私下说几句话吗?”不过,吉欧可没耐性等容玉麒点头,他马上伸手勾住宾沁良的脖子,强行把她押到一旁。 拉开吉欧的手,宾沁良懊恼的道:“你就不能够斯文一点吗?” “你又不是淑女。” “你这是什么狗屁话?”宾沁良恶狠狠的赏了他一个白眼,就是因为有他这种没规没矩的生死之交,难怪她越来越粗鲁野蛮。 “不是狗屁话,老实话!” 可恶!左手一弯,宾沁良粗鲁的用肘关节撞了吉欧的胸膛一下。 “哎唷!”吉欧痛苦的抱住胸口,好像正承受剧烈的疼痛。 “够了,你不必演得这么夸张。”宾沁良嗤之以鼻睨了他一眼。 “女人,你很会计较哦!” 拍了拍吉欧的脸颊,她皮笑肉不笑的道:“这就是女人。” “言归正传,你从哪里钓来这个酷帅哥?”当着人家的面,吉欧自以为很有礼貌的改用意大利文,而且还放轻嗓门。 “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宾沁良说得煞有其事。 “去!你什么时候也学人家耍幽默?”吉欧取笑的捏着她的鼻子。 打掉他的手,宾沁良不高兴的嘟着嘴,“那我从路边捡来的,可以吗?”可怜啊!人家对她的评价显然不高,真心话却被当成了笑话看,好心酸哦! “他看起来不像流浪汉,而且,哪有人家流浪汉还有助理?”虽然宾沁良的话可信度几乎等于零,吉欧却认真的再一次把容玉麒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他的装扮也许很怪异,可是浑然散发的气势却足以说明他出生不凡。 “我可没说他是流浪汉。” “你刚刚不是说他是你从路边捡来的吗?” “他是非法入境。” “非法……No!不像!” “他是身不由己。” 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吉欧似乎想通什么事情,充满同情的看着容玉麒,“我明白了,他是被坏人陷害,连他的助理也受到了牵连,他们一起忍受手脚被捆绑的噩梦,被坏人偷渡到这里来的,是不是?” “呃……差不多啦!”这个解释绝对比“都是时光机惹祸”来得恰当。可是,这真的很好笑,他的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点,不过她可不敢笑出声,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得内伤? “不过,他怎么会遇见你?” “这事说来话长,找个机会再慢慢跟你说,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就是想请你帮他们两个重新造形。你看看这里有没有适合他们的衣服,另外得请你帮他们剪裁几套正式的西装,花多少钱都没关系。”她已经帮那块翡翠找到买主,他现在可是有钱人哦。 “你付钱?”他知道她很有义气,算得上慷慨,可是为了证明自己很有骨气,除了固定的零用钱之外,她不会向父亲伸手要半毛钱,再加上她把零用钱拿去投资股票,身上能任意花费的金钱实在少得可怜。 “拜托!他又不是我的小白脸,我干嘛帮他付钱?”宾沁良忍不住翻白眼。 “他不是‘偷渡客’,哪来的钱?” “这个你就不必管了,反正他有钱就对了。” 这个意思就是肥羊哦!吉欧开心的咧嘴一笑,“谢谢你!” “谢什么?” “我最需要这种大客户,他可以增加我的存款,帮我早日实现理想。” 敲了他的脑袋瓜一记,宾沁良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就好,等你成了名服装设计师,你可不要忘记我的恩情哦!” “我是那种势利的人吗?” “当然不是。” “你要相信我,我既然亲口向你保证,这辈子会对你‘从一而终’,我就一定会遵守诺言。” “算你还有点良心!” 这还用说,他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哪敢对她没有良心? “你说什么?” 忙不迭的捂住嘴巴,吉欧一脸天真无邪的眨着眼睛,他刚刚是不是不小心让真心话溜出口? “你们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难道不觉得太失礼了吗?”容玉麒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话把宾沁良和吉欧吓了一大跳。他紧抿着唇,对于流转在他们之间的亲密泛起一股酸意。 “你……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会说意大利话?”惨了!她刚刚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好像提到……怎么办,她突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这几天,她当着他的面说了不少心里的话,什么“他真的长得好帅”,什么“这么帅的男人很难让人不心动”……老天啊!她以为用意大利话,他一定听不懂,没想到……当时他忙着看书,希望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你倒是说说看,如何重要?” “呃……这……哎呀!反正就是很重要嘛!”宾沁良有生以来第一次脸红。 那娇羞的模样令人胸口一窒,容玉麒的眼神渐渐转为深沉。 口干舌燥的舔了一下唇瓣,宾沁良不自在的想躲开那炽热的目光,可是他的眼眸像有一股魔力,紧紧的勾住她的心魂,她根本无法动弹。 空气一下变得好热,吉欧忍不住要当个不识相的人。他清了清喉咙,打破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我想最好动作快一点,为他们两个做造型恐怕要花费很大的工夫。” 仓皇的回过神来,宾沁良别扭的转头看着身边的吉欧,“你别把他们打扮得太前卫哦!” “你不相信我的眼光?” “相信,不过他们会比较喜欢复古的味道。” “我知道了。”走上前去,吉欧像见到美丽的艺术品,欣赏的摸着容玉麒的辫子。 “你不可以动他辫子的主意。”话一出口,宾沁良自己都吓了一跳。天啊!她在急什么?容玉麒又不是没嘴巴! 容玉麒唇边漾起一抹好轻好淡的笑意,他喜欢她的关心。 “你放心,这么漂亮的头发我可舍不得对它乱来。”吉欧戏谑的朝宾沁良挤眉弄眼,“而且,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长,你担心什么?” “我……我才没有紧张,我把他们两个交给你了。”宾沁良落荒而逃的闪到最远的沙发坐下,可是目光却又不自觉的追随他们的身影。 第三章 哼着流行音乐,宾沁良两步并作一步,从二楼蹦蹦跳跳的走下来。 她已经帮容玉麒那对主仆完成改头换面的工程,而且花了好多天的工夫让他们适应周遭的一切,基本上除了他们的“发型”之外,他们跟现代人没什么两样,其实他们的“发型”说不定还会被视为前卫,因为谁会想到他们是从两百多年前的世界来到现在?接下来,她的任务就是教导他们现代的生活礼仪,希望西餐合他们的胃口,否则她的礼仪课可能会上得很辛苦。 “一大早你去哪里?” 停下脚步,宾沁良厌烦的迎视坐在客厅看报纸的父亲——宾席安和继母——米兰娜-柏吉尼,“早,我去找朋友。” “你平时怎么贪玩,我都不管你,可是今天是假日,你就不能留在家里陪陪我吗?“看着实沁良那张神似亡妻的容颜,宾席安的口气总会不自主的缓和下来,责备反而变成了抱怨。 “老爹,你别开我玩笑了,你二十四小时有专人陪着,哪用得着我?”宾沁良示意的看了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继母。 “我们父女好久没有聊天了。”面对女儿和妻子之间的对立,宾席安总是选择避开,谁叫他没有能力两全其美。 “我们一向话不投机,所以没事最好不要聊天。我可不想惹你生气,然后再落个不孝女的罪名。”她那个继母最高兴看他们父女两个闹得不愉快,这么一来,她就有机会发挥她的尖牙利嘴,好好教训她这个惹人厌的继女。摘到后来,变得好像她这个继女喜欢跟她过不去,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成天在外头游荡,就可以当孝女吗?”米兰娜冷飕飕的开口道。 “不管我想么做都会有人寻衅找麻烦,我哪敢妄想当个孝女?”她可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 “你这是什么意思?“ “米兰娜妈咪不是很聪明吗?我说的话又没什么大学问,你怎么会不懂呢?”宾沁良挑衅的咧嘴一笑。 “你……你这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 “米兰娜妈咪干嘛生那么大的气?我可没说是你找我的碴哦!”宾沁良一脸无辜的撇撇嘴,真是的,就是有人喜欢对号入座。 脸一阵红一阵白,米兰娜气得全身发抖。 “好了好了,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吗?“宾席安赶紧帮老婆声援,他可不想一大清早就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老爹不要叫住我,大家的耳根子不就可以落个清静吗?”宾沁良恨不得一滴口水也不必浪费,不过宾席安显然看透她的心思,硬是不肯放她出门。 “你大学毕业到现在也有半年多了,我不勉强你到我公司,可是你也应该找个工作,成天不务正业,这像话吗?” “好工作哪有这么容易找?” “那就来我公司啊!” “你的公司又不好玩,我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宾沁良别有用意的看了米兰娜一眼,她如果跟这个坏女人共事,日子肯定是灾难不断。 “哪一份工作好玩?你应该收收心了。” “老爹,我没时间了,不跟你说了,拜拜!” “等一下!” “又有什么事?”宾沁良不耐烦的玩起头发,她全身上下大概只有这头乌溜溜的长发像个女孩子。 “下个月我们家有个重要的宴会,你最近应该多待在家里熟习礼仪。” 对宾沁良,宾席安是又爱又恨,她是亡妻惟一留给他的礼物,可是除了那张脸,她身上见不到亡妻的影子。她没有亡妻的细腻贴心,不像亡妻需要人家小心翼翼保护,她坚强勇敢、独立自主,凡事喜欢自己来,不曾有过依赖他的念头。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尽到做父亲的责任,那就是提供零用钱。他常常觉得她生错了性别,她应该是个男孩子,这一点让他觉得又骄傲,又有些许的失落感。 “你们办你们的宴会,跟我没关系,我可没兴趣参加那种无聊的宴会。” “这事恐怕由不得你。”米兰娜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道,“这个宴会主要目的就是安排你和索那欧-克雷斯认识。” “米兰娜妈咪的记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好?你忘了吗?我认识那个家伙,一个月前他才来我们家吃饭啊!”宾沁良嘲弄的撇撇嘴。 “我……那不一样。” “我看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他现在是你未来的丈夫人选,你应该好好的跟他培养感情,不要像那一次,饭还吃不到一半就拍拍屁股走人,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说到这事,米兰娜就一肚子的火气,这丫头老是破坏宾家的完美,如果不是索那欧看上她,这个脸真是丢尽了! “这就好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规矩,我劝你们有什么计划最好别算到我头上来,免得丢了面子,还保不住里子,最后还要怪到我身上,我也未免太倒霉了吧!” “你……达令,你也说说话,你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没把我放在眼里。”米兰娜好委屈的挨到宾席安身边。 “沁良,你的礼貌真的是越来越差……” “老爹,你嘴巴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喝口水?”宾沁良受不了的掏了掏耳朵,老爹就是这点讨人厌,不但没有主见,还老是被他那个聒噪的老婆牵着鼻子走。不过正因为如此,当初老爹才会放弃台湾的工作,跟米兰娜妈咪来到意大利,并入主老婆家——柏吉尼家族的事业。 “你这个孩子……”宾席安又气又无奈。 “老爹,我可以答应你出席宴会,不过你也得同意我邀请自己的朋友。”为免一大早就消化不良,害今天心情不好,她还是做点让步好了。 “你不会这么小气,连这么一点点请求都拒绝吧!” “那得看你找了什么样的朋友,你那些朋友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你认为他们适合我们这种上流社会的场合吗?”米兰娜不屑的道。 “他们又不是你的朋友,会不会丢脸跟你没关系吧!”这个女人真的很讨厌,没有鸡蛋里挑骨头她就不爽吗? “你……哼!”撇开头,米兰娜决定不再浪费精神跟一个不知好歹,嘴刁又没教养的小女孩说话。 “老爹,如果你没意见,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你可以邀请朋友,不过最多不能超过三个。” “知道了,我只带两个朋友来,拜拜!”挥了挥手,宾沁良这一次直接向外头冲去,免得又一次被叫住。她的耐性尽失,再僵持下去她恐怕连脏话都出来了。 “达令,你这是在纵容她!”米兰娜不满的道。 “不过是邀请几个朋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其实宾席安并非没主见,只是不想让耳根子清静不了,米兰娜的缠功可是一流的。 “你以为她能够邀请什么样的朋友?”米兰娜气呼呼道,“还不都是一些穷酸鬼,你知道那种人的习惯不好,看到我们这里有值钱的东西,一定会顺手牵羊,我一想到得时时提防他们,你叫我心情怎么好得了?” “你不要把事情往坏处想,沁良只是任性,不是不懂事,她不会乱交朋友。” 冷哼了一声、米兰娜没好气的道:“她是你的女儿,你当然这么说,你有去注意过她在外头交了什么朋友吗?” “我对她的确是太疏忽了,不过趁着这个机会,我正好可以见见她的朋友。” 没想到弄巧成拙,米兰娜懊恼的咬牙切齿。 “甜心,我们不要为了这么点小事闹意见,宴会那天我会叮咛仆人们注意一下沁良的朋友,这总可以了吧!” “随便你,出了事不要怪我没警告你。” 宾席安无声一叹,夹在老婆和女儿之间真的很难为! *** 天生的敏锐,再经过无时无刻的吸收和调适,容玉麒面对稀奇古怪的二十一世纪已经事事习以为常,所以虽是第一次光临饭店的西餐厅,好奇和爱慕的目光不断的由四面八方直射而来,他依然优雅尊贵,像个出身贵族的爵土。相较之下,宾沁良反倒像是要上战场,战战兢兢,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轻松得起来。至于谢彬,他还是恭恭敬敬的跟在容玉麒身后,心思几乎全摆在保护主子上,其他的一切显然不是那么重要。 点好餐之后,宾沁良谨慎的交代,“等一下你们要仔细看着我,我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同时还要记住哪道菜应该用什么样的餐具。不过也不用太紧张,第一次难免不顺手,以后再练习个几次,这些餐具对你们来说就不会那么陌生棘手了。” 容玉麒似笑非笑的瞅着实沁良,紧张的人应该是她吧! “你……有意见吗?”他的目光让宾沁良不自在的一下子拉拉裙子,一下子挪动屁股。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到了他的面前,她的女性自觉特别敏感,以前不曾有过的感觉都跑出来了。 “没有。” “那你干嘛看着我?” “你不是叫我们看着你吗?”容玉麒状似迷惑的挑起眉。 “我……我是说等一下用餐的时候。”这家伙真行,拿她的话堵她的嘴! “我以为早一点准备更好,否则岂不叫人看出端倪?” “嗯……也对!”宾沁良僵硬的一笑。 “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表现得很好。谢彬,你说是不是?” 突然被扯进“两人世界”,谢彬怔怔的张着嘴,好一会儿才把话挤出来,“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我家少爷。” “这会儿你可以放心了吧!” “你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啊!”双手支着下巴,宾沁良忍不住堂而皇之的欣赏起容玉麒。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感觉得出来他不是普普通通的人物,不只是因为他举手投足散发出来的气势,更重要的是不管面对什么事物,他都冷静得叫人看不透他的心思,像他这种人无论身在何处,都是优雅自在。 “你觉得不好吗?” “不会不会,人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沉默了下来,容玉麒的眼神变得好专注,仿佛要穿透人的灵魂。 “我……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我会以为自己的脸上长了什么怪东西。”宾沁良下意识的摸着脸颊,她的脸好热,不知道有没有红透半边天? 顿了一下,容玉麒低沉的缓缓道来,”我很高兴可以遇见你。” “那……当然,如果不是我,你们这会儿说不定还流落街头,无处安身。”心跳很好快,宾沁良无助的扭搅着手指。她是怎么了,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她就像飞上了云端,全身轻飘飘的。 “倒不是因为如此。” “那……那是什么原因?” “我也不知道。” “嗄?” “不过,我相信终有一天会找到答案。” 这时,服务生送来第一道餐点。 “你肚子一定很饿了,请用!”容玉麒有礼的请宾沁良先开动。 不死心的看着他,希望他会改变主意告诉她答案,宾沁良心神不宁的拿起叉子。 “慢着!”容玉麒伸手换下宾沁良手上的叉子,递上正确的叉子,“我不认为这些规矩真有那么重要,可是你如此坚持,想必有你的道理。” “你……你已经懂这些礼仪了?”他总是带给她惊奇。 “我刚才偷偷研究过这儿的人。” 不知道怎么了,她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不太舒服,“男人就是男人,看到美女就好色的张大眼睛。” “你误解了,我只是习惯观察周围的动静。”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是经商的必要,他喜欢掌握局势,了解自己的处境。 “看样子,我根本不必替你担心嘛!”宾沁良一副自讨无趣的撇撇嘴。其实从他的反应、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很聪明、很敏锐,不过,她显然还是低估他了。 “你可以放轻松用膳,我会见机行事。” 其实,少了她的指导,说不定他反而表现得更好。因为餐桌礼仪的八字向来跟她不合,她很少可以把一顿饭安安分分的从头吃到尾。 显然想到什么事情,宾沁良眼睛登时一亮,“太好了,现在我就可以放心让你参加下个月的宴会。” “宴会?” “那是……哎呀!还早得很,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再跟你解释。好了,我们开动了,我肚子真的饿扁了!”说着,她迫不及待的把食物塞进她的肚子里,什么餐桌礼仪这会儿全被她丢到脑后,因为那一套本来就不适合用在她身上。 *** 今天,宾沁良一大清早就冲到饭店把容玉麒和谢彬从床上挖起来,帮他们打包行李退了房,开车载他们两个来到位于亚文第尼的新家。 “以后你们就要在这里生活,希望你们喜欢这里。” 左边瞧瞧,右边摸摸,容玉麒满意的说:“这里看起来很不错。” “这还用说?你们也许会在这里住上一辈子,我当然得帮你们找个舒服一点的地方,免得有人说我虐待你们。”宾沁良刻意看了谢彬一眼。 “小姐,你别开我玩笑,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谢彬忙不迭的撇清关系。 “我有说你吗?” “嗯……”摸着头,谢彬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 重重的叹了声气,宾沁良一脸好伤脑筋的摇着头,“你这个样子,实在令人很担心咧!” “我……哪儿不对?” “不打自招,你这样很容易出乱子。” “小姐,谢彬还不至于那么笨。” “你刚刚可不怎么聪明。” 这下子话又给堵住了,谢彬不知如何是好的张着嘴。 “沁良你别逗他了。” 宾沁良无辜的撇撇嘴,“我是好意提醒他,宴会那天美女如云,我怕他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留神点,祖宗八代全跟人家招了,这样很容易惹祸上身。” “谢彬知道分寸。” 谢彬附和的点点头,“小姐,宴会那天我会把嘴巴闭紧。” “没这么严重,我不过是要你小心点,不要看到美女就忘了自已是谁。”宾沁良不自觉的看着容玉麒,她看得出来他不爱招摇。可是他真的很像一只花蝴蝶,不管走到哪里,总会有女人争相追逐他的风采。 一抹淡淡的笑意浮上微扬的唇角,容玉麒明白宾沁良真正的用意何在,她的担扰是冲着他来。 “谢彬经常随着我四处奔波,见过的美女无数,这一点你尽管放宽心。” 虽然容玉麒没有直接点破,宾沁良却心虚的红了脸,“我……我没什么不放宽心,出了事,麻烦的是你们,可不是我。” “我懂。” “我……我说的是谢彬,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姐,我连这儿的话都听不懂,你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谢彬这会儿反应倒是挺机灵。 对哦!宾沁良尴尬的咧着嘴傻笑。 “至于少爷,小姐更毋需担心,庸脂俗粉少爷可不看在眼里。” “我……我才不管你家少爷!”可是脸却越来越红,摆明她是违心之论。 “口是心非。”谢彬小小声的嘀咕。 “你说什么?”宾沁良的脸马上拉得又臭又长。 “没……我什么也没说。”谢彬下意识的往后连退了几步,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他发现她是个相当粗鲁的女人。 “你最好把嘴巴关系一点,没事少发表意见。” “喳!” “是就是,喳什么喳?” “是!”生怕又有苦头吃,谢彬赶紧脚底抹油,转向容玉麒表示道:“少爷,我先去把房间收拾干净。” 容玉麒点了点头,准他退下,他马上提着行李冲进房里。 见状,宾沁良懊恼的皱起眉头,不好意思的问:“我……是不是很凶?” “不,你只是很直率。” “直率的结果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是吗?”她也清楚自己的缺点,而且每次都下定决心要改,可是却没有一次做得到。事后总要后悔,不过于事无补,恶习已根深蒂固,想改也改不了。 “就某一方面来看,确实如此。不过换个角度来说,惟有如此方能保有最真实的自己,这是难能可贵。” 偏着头,宾沁良一脸稀奇的看着容玉麒。 “我说错了吗?” “不是,很少人会有你这样的想法,至少我认识的人都不太能够忍受我,老说我一点也不会体贴别人。” “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 “说得好,不过……如果他也能像你一样,那不知道该有多好!”宾沁良越说越小声,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神充满了落寞。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真的很爱老爹,可惜在老爹眼中,她永远是个任性无理的孩子,她是吗?她不过是讨厌继母那种自以为有教养的装模作样,这难道也错了吗?人为什么不能率性一点?人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束缚?明明不喜欢人家,却要表现出亲切热络的模样,这难道就表示很有修养吗? “他?” 甩去心头的沉闷,宾沁良打起精神,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挥了挥手,“算了,我才不在乎他,反正他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有没有我根本无所谓。” “他是谁?” “他……一个不重要的人,没什么好说。” “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不过请你记着,当你心里觉得苦闷,想找个人倾诉,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一股暖流滑过心头,宾沁良压抑不住那股冲动的渴望,她抱住他,“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才高兴遇见你,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实在不怎么可爱,可是我从来没听你抱怨过,你对我真好!” “胡说,你很可爱。” “是吗?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包容我。可惜……” “可惜如何?” “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老天爷不知道会让你留在这里多久!”宾沁良越说越忧愁,她没有办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会怎么样? 容玉麒沉默了下来,他几乎快要忘了自己来自过去,鬼才这会儿一定正拼命想法子把他们弄回去,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里……低下头,容玉麒轻柔的抚着她的长发,他们不应该如此亲近,可是,他已经阻止不了自己对她的心动。 *** 同一个时刻,不同的时空,恭亲王府好一段时日正陷入兵荒马乱之中。鬼才的时光机迟迟无法修复,王爷和福晋在担心孩子们的下落之际,无时无刻还得提高警觉,应付皇上随时兴起的关爱,这蜡烛两头烧,任谁都吃不消。 “鬼才,你的时光机这会儿如何了?”王爷携着一脸愁苦的福晋关心的问。 “王爷,我还在努力当中。不过,我想很快就会有所进展。” “从出事到如今,你哪一回不是这么说?” “王爷,这玩意儿难缠得很,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我不是不愿意给你时间,只是皇上那儿我怕是瞒不下去了。”恭亲王府的贝勒、格格们一夕之间全避而不见,皇上哪有不关心的道理?他已经极力压下此事,借口老大、老二去视察领地不在,老三跟师父游山玩水去了,小女儿本该足不出户倒是说得过去,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王爷,您再撑着点,鬼才会再想其他的法子把贝勒爷和格格们找回来。”郎世宁看得出来自己的好朋友已经忙得焦头烂额。 “只怕事情万一瞒不住了,麻烦可就大了!” “王爷放心,我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法巴欧毫不逃避的说。 第四章 虽然今晚宴会的目的是“相亲”,不过米兰娜向来不会放过炫耀的机会,场面总要搞得又大又热闹,认为这才足以彰显自家的财势,因此今晚上流社会的名人几乎都应邀出席,俊男美女共聚一堂。 看着四周抛来的媚眼,宾沁良一脸厌恶的紧皱眉头,双手同时不自觉的把容玉麒抓得更紧。她已经刻意躲开人群,窝在这种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不过似乎没有什么帮助,容玉麒的光芒依然挡不住。 其实,她不是没见识过他的魅力,他们只在西餐厅用过那么一次餐,她就发现他最好避免四处亮相,因为他实在是太有本钱引人注意。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都会忍不住看他一眼,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尽量不要出现在公众场合,比较不会惹麻烦上身。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让容玉麒到处乱跑全是出于一片善意。可是现在才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这其中还有她的私心,她不希望其他的女人跟她抢他……抢?天啊!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她愿意帮容玉麒是出于“利益交换”……好吧,也许有那么点同情心在作祟,不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唉!为何她的心变得紊乱不明?她无法确定自己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对容玉麒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期待? “你在叹气。” “我……有吗?” “你还皱着眉。” “是吗?”宾沁良这下子忍不住伸手摸着额头。 “你是在担心我应付不来吗?” “不,你这么聪明,又这么敏锐,我想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你。” “多谢夸奖。” “事实本来如此。” “你若是真的相信我,就别苦着脸,你笑起来很美。” 顿了一下,宾沁良一副不以为然的斜睨了容玉麒一眼,“我还以为你这个人一板一眼,没想到说起甜言蜜语也有一套嘛!” “我不知道什么甜言蜜语。” “我才不信呢!” “你这么说,就表示你不知道自个儿的笑容有多美,连天上的月娘都要黯然失色。” 两颊浮上一抹红晕,宾沁良羞赧的撇开头,故作姿态的问:“你是不是都用这一招拐女人?” “小姐,我家少爷从来不拐女人,”谢彬忍不住插嘴帮主子申诉,“倒是那些女人老想着如何拐我家少爷,一逮着机会就缠着我家少爷不放,不过我家少爷从来不理她们。” 这话听起来是不是有那么点指桑骂槐的嫌疑?宾沁良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眉,“这么说来,你家少爷还真委屈,不喜欢招蜂引蝶,却老是被蝴蝶追哦!”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 “那我是不是应该离他远一点,免得被当成了蝴蝶。” “对……不是不是,小姐当然不是蝴蝶。”谢彬不好意思的一笑,其实这段日子都是她在纠缠贝勒爷,严格说起来跟那些莺莺燕燕没什么两样。不过他们能够这么快适应这里的生活,可全都是她的功劳,而且贝勒爷好像很喜欢她,总是随便她在身上摸来摸去。 “你还挺识相的嘛!” 摸了摸鼻子,谢彬赶紧拿起桌上的冷饮滚到一旁纳凉,这才是真正的识相。 “谢彬这个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不是有意惹你不开心。” “我又不是他口中的蝴蝶,干嘛不开心?”不过她的反应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说得没错。”容玉麒唇边含笑。 “你对我的话好像有意见哦!” “不敢!” “这还差不多!”宾沁良高傲的哼了一声。就在这时,一名仆人经过,她顺手抓住人便问:“怎么都没看到我老爹?” “大小姐,老爷刚刚跟克雷斯少爷到书房。” “他们去书房干什么?” “我不清楚,只听到克雷斯少爷告诉老爷,他手上有一样东西给老爷看,还说他想私下跟老爷商量事情。” 闻言,宾沁良马上拉着容玉麒走人,“我们走吧!” 谢彬赶紧丢下手中的冷饮,仓皇的追了过去。 走进屋内,爬上通往二楼的楼梯,随后转弯进入一条通道,嘈杂的人群声终于远去,宾沁良紧张的再一次确认,“你还记得见到我老爹要说的台词吗?” 早在出发前来这里之前,宾沁良已经问过N遍了,不过容玉麒还是捺着性子配合,“你好,我姓容名玉麒,从事珠宝设计的工作,在北京有一家珠宝店。这次来意大利是想寻找设计的灵感,我的兴趣是收集古董字画,尤其喜欢清朝王公子弟的作品。” “很好,不过你要记住,工作和兴趣是分开的两件事,你可别搅和在一起,否则他一定猜得到这是我要你背的台词。” “我明白。” 终于来到书房前,宾沁良深呼吸一问:“你准备好了吗?” “我早就准备好了。” “那好,接下来就全靠你了。” *** “宾叔叔,你来瞧瞧这是什么?”索那欧-克雷斯献宝的拆开打包的纸箱,里头是一幅表框的字画。 “这是……容玉麒贝勒的字画!”宾席安着迷的隔着玻璃摸着字画。 看到宾席安脸上的表情,索那欧-克雷斯得意的勾唇一笑,“我是从米兰娜阿姨那里得知,宾叔叔很喜欢这位满清贝勒爷的字画,所以一听到朋友收藏了一幅,就极力游说他转卖给我。本来他是不愿意,可是禁不住我一再的情求,再加上高价诱惑,他才松口转卖给我,为了得到它,我还真是费尽了苦心。” “你尽管开价吧!” “宾叔叔误会我的意思了,这点钱对我们克雷斯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没必要为了一点小利,挖空心思把它弄到手。” “索那欧,那你是不肯割爱?” “当然不是,我想宾叔叔应该听米兰娜阿姨提过,我很喜欢你的大女儿,如果宾叔叔愿意成全的话,这幅字画就当我送给未来岳父大人的见面礼,不知道宾叔叔的意思怎么样?” 依依不舍的抽回手,宾席安显得有些迟疑了起来,“我知道你的心意,也很乐意促成你们的婚事,能够跟克雷斯家族结为亲家,我当然求之不得。可是沁良任性倔强、脾气不太好,我怕她不适合克雷斯家族。” “我就喜欢有个性一点的女孩子,宾叔叔根本不必担心大小姐不适合我们克雷斯家族。我们家族的女性哪一个不是性格刚烈,就拿我妈咪来说,行事作风强悍得像个男人,这一点米兰娜阿姨应该很清楚。” “这……” “宾叔叔,我会好好疼爱大小姐,你可以放心的把她交给我。” “你喜欢沁良,我当然是很高兴,就怕沁良这孩子不想那么早定下来。” “所以我希望由宾叔叔做主。” “你是要我强迫她?” “宾叔叔,我也想放慢脚步好好追求她,让她明白我对她的真心。可是她和米兰娜阿姨似乎处不来,我担心她一旦知道克雷斯和柏吉尼两家是世交,到时候可能为了反对而反对,连机会都不肯给我。” 宾席安不能不点头同意,“这倒是,这孩子拗起来可是一点理性也没有。” “就因为如此,我才会建议宾叔叔做主,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一定会给大小姐幸福。” 这实在左右为难,宾席安犹豫不决的拿不定主意,沁良嫁到克雷斯家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不尽,可是她肯定会恨死他的擅自作主…… 砰一声,书房的门突然打了开来,宾沁良惊天动地的大叫,“老爹,我帮你介绍一个朋友……哎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在,那我们晚一点再来好了。” “不用了,既然来了,就过来见见克雷斯先生。” “克雷斯先生,你好!”宾沁良难得如此礼貌温柔,“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容玉麒,另外这位是他的助理谢彬。” “容玉麒?”宾席安和索那欧-克雷斯同时惊讶的一呼。 “伯父、克雷斯先生,你们好!”温文儒雅的四十五度鞠躬,容玉麒的目光正好对上桌上的字画,他顿了一下,微微蹙起眉头,“这幅字画好像是一位清朝贝勒爷的遗墨。” “容先生对这位贝勒爷的字画也有研究?”宾席安两眼兴奋的闪闪发亮,希望能遇见同好。 “我跟这位贝勒爷同名同姓,对他的字画也就特别有兴趣。他的字下笔有神、苍劲有力,像极展翅翱翔的苍鹰。” “说得好,这正是对容玉麒贝勒的字画最贴切的评论。”眉开眼笑,宾席安实在太高兴遇见知音。 目光再一次直直落在字画上,容玉麒沉吟的抿着嘴,似乎有什么事很困扰。 “容先生对这幅字画好像有什么意见?” “实在冒昧,就我所知,容玉麒贝勒并没有写过这幅字画。” 脸一绿,索那欧-克雷斯焦躁的大叫,“你这个家伙竟然污辱我的字画是仿冒品!” 容玉麒高傲的抬起下巴,冷然的说:“我没有污辱的意思,只是将我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而已。” “索那欧,我想容先生没有恶意……” “宾叔叔,他的意思不就是在暗示这幅字画是伪造的,这还没有恶意吗?” “你别急,也许容先生误会了什么。” “我看不是误会了什么,他是别有用意!” 含着一抹嘲弄,容玉麒唇角微扬,优雅从容的道:“克雷斯先生,我没说它是仿冒品,也没说它是伪造,你何必这么心急的反过来指控我污辱你?” “你……宾叔叔,这件事你可要还我一个公道。” “当然。”宾席安显然也对字画的真伪感到怀疑,可是又不能不帮索那欧-克雷斯留点颜而,所以表面上看似站在他这一边,却不急要求容玉麒解释,倒是容玉麒主动说明原由。 “我会给克雷斯先生一个满意的答覆,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请教伯父问题,不知道伯父对容玉麒贝勒了解多少?” “有关容玉麒贝勒的故事少之又少,我对他的了解实在有限。” “我倒是收集了不少有关他的传闻,他善于经商买卖,却不懂得带兵打仗,所以战场上的悲凉感慨,他向来无法领会,试问,他怎会写下李颀的古从军行?” 这一说,宾席安不由得再一次打量字画,想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宾叔叔,他是什么意思?”宾席安的目光让索那欧-克雷斯觉得不安,他会说一点点中文,却不懂什么是李颀的古从军行。 不发一语,宾席安取出抽屉的放大镜,一字一字的研究着,可是最终也只能说很像,又有那么点不像。 “宾叔叔,我相信那位朋友不会骗我。”眼看情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索那欧-克雷斯聪明的先帮自己铺后路。 “容先生,单凭你的说法,并不能判定这幅字画与容玉麒贝勒无关,也许他是在某种因缘际会下写下这首诗。”宾席安毕竟不是专业的鉴赏家。 “伯父说得没错,这一点我无话可说,不过这首诗虽然极力模仿容玉麒贝勒的字迹,却只有七分神似。” “你凭什么下这种断言?你有证据吗?”索那欧-克雷斯气愤的直跳脚。 “伯父可有文房四宝?我想,我多说无益,倒不如写下一首古从军行,你瞧瞧就会明白我何来七分神似之说。” 点了点头,宾席安马上张罗笔墨纸砚,谢彬随后上前磨墨伺候。半个小时后,一篇古从军行跃然纸上。 “我的天啊!”宾席安如获至宝的抓起纸,神情好激动。 “宾叔叔,你怎么了?”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索那欧-克雷斯显得有些慌张。 “我们可以模仿一个人的字,却学不来属于他的神韵,这就是你所说的七分神似,可是你怎么有办法……”宾席安颤抖的看着容玉麒。 “也许是我跟这位贝勒爷性情相近、思维相近,因此可以把他的字模仿得如此神似,其实为了练成这手字,我下了好大的苦心。” “宾叔叔,我实在太胡涂了,竟然被那个家伙给骗了,我还当他是好朋友,太过分,我非要跟他算账不可!”事情演变到这种情况,索那欧-克雷斯当然得识相的帮自己找台阶下。 “这不怪你,连我都瞧不出这其中的差异。” “不不不,我一定要他给我一个交代。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索那欧-克雷斯哪有什么颜面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赶紧收拾伪造的假字画走人。 “伯父若不嫌弃,这幅字画就送给你。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容先生,你留下来喝杯咖啡,我们聊聊。” “老爹,他们今天已经很累了,下次有机会再聊,我送他们回去,拜拜!”说完,宾沁良拉起容玉麒的手往外走,刚好跟进书房找老公的米兰娜撞个正着。不过宾沁良可没心思跟她周旋,急急忙忙的打了声招呼就离开。可是,容玉麒已经让米兰娜留下深刻的记忆。 *** 离开宴会,随着容玉麒回到他们的住处,宾沁良便抓着他叽哩呱啦的追问起来,“你怎么有办法把那个贝勒爷的字临摹得一模一样?这会很难吗?要不要用到什么技巧?” “自然而然。” 眨了一下眼睛,她一脸的困扰,“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这并不重要。” “你说得当然轻松!”宾沁良夸张的倒抽了一口气,“你有没有看到我老爹的表情?他好像得到真迹一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你也教教我,你是怎么练成那一手字?如果我可以跟你一样,老爹说不定会把我捧得像太上皇,到时候我的日子就好过了。” 闻言,容玉麒微微皱起眉头,“你爹对你不好吗?” “不能说不好,可也不能说好。我既不是一个令父亲感到骄傲的好女儿,也不是一个到处惹是生非的坏女儿。像我这种卡在一半,不上不下的女儿,我老爹还更不知道应该对我好,还是不好呢?” “天才也好,蠢材也罢,全是父母身上的一块肉。我想,你父亲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关爱。” “我很希望事情像你说得一样那么简单,可惜……今天若不是你,我说不定已经被他卖给克雷斯当老婆了,他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不在乎我的感觉,不问问我对那个家伙是什么看法。”宾沁良越说,心就越酸,如果不是为了帮吉欧实现他的理想,她早就离开宾家了。虽然同父异母的妹妹弟弟都很敬爱她,可是他们终究比不上老爹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你当初想偷那幅字画,就是为了阻止这件事?” 宾沁良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通风报信,我也不知道克雷斯那么卑鄙,他不但透过我继母向我老爹传话,表明他喜欢我,还利用容玉麒贝勒的字画吊我老爹的胃口。” “我继母老早就想把我踢出家门,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所以三不五时就在我老爹耳边煽风点火,我老爹越听心就越痒,几乎点头同意。逼不得已,我才会出此下策。为了偷字画,我可是费了好大的苦心,结果到头来,他竟然恶劣到拿仿冒品骗婚,太可恶了!” “我很高兴可以阻止这门亲事。” “我更高兴,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坏,到处玩弄女人的感情,还装出一副很纯情的模样,看了就让人倒胃口。”挥了挥手,她不想再提起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话题再度绕回原点,“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我说,我就是容玉麒贝勒呢?”容玉麒像在开玩笑似的提起。 仿佛被吓到了,宾沁良怔怔的张着嘴。 “我只是假设,有那么可怕吗?” “不不不!”宾沁良摇了摇头,“只是很难想象而已。” “我以为,我是不是容玉麒贝勒并非如此重要,对你而言,眼前的我才是货真价实,不是吗?” 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确定他是真的,宾沁良同意的点点头,“真实比虚幻来得有意义多了!” 容玉麒沉默了下来,锐利的黑眸直勾勾的瞅着她。 “我……又没叫你看着我,你干嘛直盯着我?”她真的越来越没有出息,每当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心就跳得好快,呼吸也跟着乱了。 “你会讨厌我吗?” 这话问得叫人摸不着头绪,宾沁良反问了回去,“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我……”想不到他容玉麒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如何告诉她,他竟然害怕失去她,尤其想到那个叫克雷斯的家伙差点可以拥有她,他就冷汗直流。 稀奇的偏着头,她笑着打趣着,“你今天好像谢彬,说话结结巴巴。” 顿了一下,容玉麒一鼓作气的问:“如果要你跟我回去,你愿意吗?” “嗄?” “我明白要你离开自己的亲人朋友,生活在一个跟这儿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实在太为难你了,可是我真的想让你认识我的故乡。” “这个嘛……你确定你回得去吗?”他的意思是他不能没有她吗?如果是这样子,那他为何不能没有她?难道他……老天啊!她未免想太多了吧!他是那么优雅尊贵,不论他在另外一个时空是不是贝勒爷,他都不太可能喜欢她这种粗鲁的女孩子。 “等你可以回去的时候,你再来问我吧!”踮起脚尖,她飞快的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我回去了,晚安!” 目送她离开,容玉麒不自觉的傻笑,手掌眷恋的摸着残留在脸上的温热。她已经进驻他的心里,他想赶也赶不走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她留在他的生命里。 *** 叩叩叩……叩叩叩……再好的睡觉心情也会被这扰人清梦的敲门声给赶跑,而门外的人显然非要把床上的人唤醒不可,敲得又急又用力。 发出一阵呻吟,宾沁良腰酸背痛的翻了一个身,有气无力的爬起来。现在几点了?转头看了床上的闹钟一眼……七点?天啊!她算一算也不过睡了两个小时,昨晚忙着研究股票,一直到清晨五点才窝到床上梦周公。 叩叩叩!敲门声明显缓和了下来,似乎知道房里的人已经睁开眼睛。 揉着僵硬的脖子,宾沁良懒洋洋的一喊,“谁啊?” “大小姐,老爷和夫人请你下楼用早餐。” “什么?”她差一点跌下床。她有没有听错?宾家的早餐一向是随随便便扔着,她爱吃就吃,不爱吃就拉倒,他们从来不在乎那些食物究竟有没有进了她的肚子。 “今天早餐有大小姐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 哇塞!太阳打西边升上来吗?米兰娜妈咪最不喜欢中式料理,今天竟然……这件事有鬼哦! “大小姐!”没听到她的回应,佣人赶紧又喊了一次。 算了!宾沁良不雅的打了一个哈欠,说好今天要带容玉麒去野餐,算是奖励他昨晚精彩的表现,她还是起床了吧!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我梳洗一下就下楼。” “大小姐,你要快一点哦!” “十分钟可以吗?”-嗦死了!不过没等佣人回话,宾沁良立刻滚下床,蹦蹦跳跳的冲进浴室盥洗。 分秒不差,十分钟之后她在餐厅坐定。 “老爹、米兰娜妈咪,早安!”习惯性的问候过,她便狼吞虎咽的开始享用佣人送过来的皮蛋瘦肉粥。这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碗粥,却是得之不易。 “沁良,吃慢一点,小心烫着。” 宾沁良稀奇的抬起头看了宾席安一眼,老爹今天好像特别热情哦! “好吃吗?” “比起三明治,这是人间美味。” 顿了一下,宾席安实在等不及的挑明话题,“沁良,你是怎么认识昨晚那位容先生?” “我在路上撞到他,就这么认识了。”宾沁良闷闷不乐的撇撇嘴,原来这顿早餐是托容玉麒的福! “他是哪里的人?” “北京。” “他来罗马做什么?” “他从事珠宝设计的工作,在北京有一家珠宝店,他来这里是想寻找一些设计上的灵感,看看能不能将西方和东方的特色融为一体。” “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放下汤匙,宾沁良恼怒的瞪着宾席安,“老爹,你的问题会不会太多了?他又不是你的朋友,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是想邀请他来家里做客。” “不用了,他不会想住我们家。” “老爹亲自去邀请他,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翻了翻白眼,宾沁良不以为然的朝四下看了一眼,“我们这里又没有比他那里舒服,他干嘛要住在这里?” “我会把最大的那间客房重新装潢过……” “老爹,你别白费心机了,我说他不会来就是不会来。”气死人了,宾沁良倏然站起身,“我要出去了,拜拜!” “沁良……” “别叫了,没有用,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丫头存心跟你过不去吗?”米兰娜没好气的泼他冷水。 “我难得遇到知音,你没瞧他那手字!” “有,我不但看过了,还听你唠叨了一个晚上。” “我只是想交他这个朋友。” “这还不简单,你女儿不让你知道他住哪里,你就泥人跟踪她,自然就查得到他的下落。到时候你再亲自上门拜访,他一定会接受你的邀请。” 宾席安略显迟疑:“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你那个女儿是什么臭脾气,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她不告诉你就是不会告诉你,你怎么求她都没有用。” “沁良如果知道我派人跟踪她,一定会很生气。” “你不想惹你女儿不高兴,那我来处理好了。” “甜心,谢谢你了!”宾席安热情的抱住米兰娜,在她唇上落下深吻,他们完全没注意到站在餐厅门边的身影,她是宾沁良同父异母的妹妹宾莹欣。 第五章 趴在床上,宾沁良着迷的看着摊在床上的照片,这是今天野餐的时候帮容玉麒照的照片,当时他还被照相机吓了一跳,那模样真的好滑稽。可惜只有那么一下下而已,否则她一定帮他多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手指轻柔的抚过照片上的人,她甜甜的一笑,这个男人不管何时何地都帅得不像话,还好他冷了点,叫女人看了虽然蠢蠢欲动却又不敢轻举妄动,要不然她现在恐怕天天忙着赶蝴蝶。 一股难以压仰的情不自禁,宾沁良低下头深深的吻着照片里的容玉麒,怎么办,她的心好像被他偷走了……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门没锁,自己进来。”今天心情挺不错,宾沁良也懒得管房门外的人是谁,就算来人是米兰娜,她也不介意。 房门轻轻的打开来,宾莹欣很快的钻了进来,然后把房门锁上。 把床上的照片收进枕头下,宾沁良坐起身子看着宾莹欣,“你在当小偷啊?” “你现在才知道吗?每次来你的房间,我都得偷偷摸摸,比熬夜读书还累人。所以你行行好,下次换你到我房间。”宾莹欣说得可怜兮兮,她的拜访曾经被妈咪撞见一次,后来她连续一个礼拜接受疲劳轰炸。不过这还不够凄惨,被形象高贵的妈咪拉着耳朵骂智障、骂白痴,那才可怕! “你那个妈咪很奇怪,她以为我会把你吃了吗?” “你应该感到骄傲,如果不是因为你比我聪明,她根本不会担心。” “去!”宾沁良受不了的翻了一个白眼。 爬上床,宾莹欣撒娇的勾住她的手臂,好哀怨的说:“姐,妈咪是妈咪,我是我,你可不能因为妈咪就遗弃我哦!” “你少无聊了!” “你敢说你没有这种念头吗?” “我……我顶多是搬出去住,又不是不要你这个妹妹。” “这意思还不是一样。” “我怎么看不出来哪里一样?” “你会搬出去住,就表示你想跟这个家切断关系。” 摸了摸宾莹欣的头,宾沁良笑着皱了皱鼻子,“傻瓜,有些关系是不管多远的距离都无法切断的。” “可是,我们就没办法像现在一样,常常可以聚在一起说悄悄话。” “你还是可以来找我啊!” “我怕找不到。”也许是妈咪对姐姐不好,她常常会梦到姐姐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了。 宾沁良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想太多了吧!” “谁叫我们是被迫害的姐妹花!” “这句话最好不要被你妈咪听见,否则她会气疯的。” 表情突然正经了起来,宾莹欣不自觉的压低噪门,“姐,你最近小心一点,妈咪派人跟踪你。” “派人跟踪我?” “嗯,我亲耳听到的。” “她干嘛派人跟踪我?”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要找某个人的下落,我想,不管是谁,反正那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告诉你比较妥当。” 挑了挑眉,宾沁良明白的点了点头,原来是为了容玉麒! “姐,我觉得你最近还是少出门比较妥当。”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以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懦弱的窝在家里不出门?”宾沁良嗤之以鼻的道,“想跟踪我,那也要看他有没有本事。” 她的满不在乎让宾莹欣忧郁的皱起眉头。 “你不必担心我,我很会照顾我自己,倒是你,你经常跑来跟我通风报信,米兰娜妈咪万一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 “我才不怕她知道。”宾莹欣嘴硬的道。 “你少来了!” 撇了撇嘴,宾莹欣认命的说:“话都已经说出口,她知道了我也没办法。” “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挨骂。” “可是,我希望能够为姐姐做一点事。”除了偶尔的唠叨,妈咪很疼她和弟弟,他们要什么就有什么。不像姐姐,缴个学费都要看妈咪的脸色,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而且不时还得听妈咪冷嘲热讽,她真的想做点事弥补妈咪的过失。 “你有这分心,我就很感动了,以后不要再为我冒险,我也不愿意你跟米兰娜妈咪母女翻脸。” “姐……” “你明天还要上课,早一点去睡觉吧!” “我可以在这里睡吗?” 宾沁良一副不敢领教的摇了摇头,“不行,你一睡着就像死人一样,我早上可没有力气叫你起床,你不想让米兰娜妈咪知道你睡我这里吧!” “好啦!晚安!”在宾沁良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宾莹欣跳下床,打开房门先是神经紧张的左右观望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的钻了出去。 看着她那一连串的动作,宾沁良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有时候她会想,米兰娜妈咪自己讨厌她也就算了,为何要求别人也不喜欢她? 唉!人的心太复杂了,她恐怕永远都猜不透。 *** 站在一家烘焙店的橱窗前,宾沁良咬牙切齿的瞪着反射在玻璃上的人。可恶!这个家伙干么跟得这么紧,怎么也甩不掉?她快吃不消了,她已经走了两个小时,脚酸死了! 开什么玩笑?她宾沁良是那么没出息的人吗?任人家欺负却不还手,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眼珠子贼溜溜的转过来转过去,她唇边缓缓的扬起一笑,她想到一个办法脱身了,不过……透过镜子,她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希望这个家伙喜欢她的主意。 推开烘焙店的门,宾沁良一脸惊慌的冲到柜台请求协助,表示有一个变态的色狼一直跟着她,不时做出猥亵的动作,她很害怕! 她表演得实在是太精彩了,店家听了马上义气的伸出援手,一边拿棍棒准备替她出头,一边请店里其他工作人员护送她从后门离开。 十分钟之后,她已经轻轻松松的来到容玉麒住处。而容玉麒因为等得心急如焚,一见着她,便紧紧的抱住她。 “你干么?” “你怎么这会儿才来呢?我好担心,怕你出了事。”虽然她教过他如何使用电话,可是那种现代的玩意儿他还是不太习惯。 “路上遇到一只大蜜蜂,我花了一些时间处理掉他。” “大蜜蜂?” “那只蜜蜂非常棘手,不摆脱他,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得安宁。” 他们天天混在一起,容玉麒已经可以大概掌握到她的说话逻辑。 “你为何不打电话给我?我会帮你撵走他。” “干嘛这么麻烦?我自己又不是应付不来。”从小到大,她早就习惯事事自己来,何况人家就是要打探他的下落,她还找他,这不等于叫他自投罗网吗? 执起宾沁良的下巴,容玉麒充满渴望的说:“你可知道,我宁可你多一些些的软弱,而不是如此勇敢。” “我……我不勇敢,谁来保护我?”惨了!她越来越不中用了,他现在根本不用盯着她,只要他的气息侵入她的鼻翼,她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觉得心脏好像快要蹦出胸口。 “我会保护你。” “你可以保护我一辈子吗?”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他已经唤起她的女性知觉,现在还想害她变得不堪一击吗? “我想保护你一辈子。” “你好坏!”宾沁良像是生气了的捶打他的胸膛,可是眼波却流转出女儿家的娇媚,她的心已经遗落在他的身上,找不回来了。 “我是真心……” “你根本想害我失去原来的自己!” “不是,我只希望原来的你可以为我留个小小的角落。” “讨厌!”宾沁良心头小鹿乱撞的垂下眼睑,还说他不知道什么甜言蜜语,事实上他根本是个中好手! 情不自禁,容玉麒低下头,渐渐逼近她柔软饱满的小嘴。 “你想干什么?”宾沁良口干舌燥的咽了口口水,其实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而她的心也因为期待而狂野的跳动。 “你应该知道,不是吗?” “虽然我是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女性,不过我的嘴巴可不是随便让人家吻哦!” “我很开心,我希望你的唇只属于我。” “那你还慢吞吞,不赶快一点!”嫣然一笑,宾沁良手脚并用的迎接他的吻。唇舌一交缠,天雷勾动地火,彼此都迫不及待的想吞噬对方。 她的唇如她的人,那么甜美、那么直率,他愿意终此一生沉溺其中。 口沫相濡已无法满足他体内的火热,他的唇齿转而啃吻她纤细的颈项,他的手则探进她的衣内,在他大掌的揉捏下颤抖的挺立,她难以自持的发出娇弱的吟哦。 听着她愉悦的娇喘声,他体内的渴望更加沸腾,他想要更多。 砰!越来越狂野的两个人双双跌落在沙发上,身体更亲密的纠缠难分,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其他的全被抛到脑后。 可是,因为这一声惊动,原本在厨房研究料理的谢彬慌张的冲到客厅想一探究竟,而这一看,可把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老天爷,他从来不知道主子也有这么……激烈火辣的一面! 门铃不识相的挑在这时响起,惊醒的谢彬赶紧闪回厨房,他可不想让主子知道他刚刚的偷窥……其实也不能算是偷窥,他们挑在这种地方,他不小心就会看见。 沙发上的两个人仓皇的分了开来,狼狈的整理身上的衣服。 “我去开门。”宾沁良羞答答的起身走到大门前,先正了正自己,再拉妥身上的衣服,才打开大门。 “吉欧!”宾沁良怎么也没想到站在门外的人是自己的好友。 “我打手机给你,你的手机好像没电。我打到宾家,佣人说你不在。我记得你说过容先生的住处,心想你可能在这里,就过来试试看。” “进来啊……吉欧,你喝酒?”闻到扑鼻而来的酒气,宾沁良捏着鼻子,皱起眉头挥挥手,意图揭去那股呛人的味道。 “沁良!”吉欧像个被欺负的小孩见到母亲,号啕大哭的钻进她的怀抱。 “你怎么了?” “我……我死了!” “你死了,那我在跟谁说话?”她好笑的翻着白眼。 “我……做错了一件事,我真想死掉算了!” 推开他,宾沁良开始心急起来,她不安的追问:“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吉欧来自单亲家庭,没有父亲的小孩总是多了那么一股韧性,他旺盛的生命力最令她佩服,如果不是碰到很严重的事,他不可能说出这么沮丧的话。 “我……学你做了一点股票投资。”吉欧越说越小声,十只手指扭绞在一起,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眼睛危险的一眯,宾沁良冷冷的帮他把剩下不敢说出口的话道明,“结果赔惨了是不是?” 不安的看了她一眼,吉欧怯怯的点点头。 “吉欧-鲁夫!”宾沁良气得想踹他一脚。 瑟缩了一下,吉欧好无辜的道:“我……我听你提过那几支股票,也很认真的看了好多天的盘,果然一直涨我以为是跟进的时机,所以……” “你这个大笨蛋!” “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早提醒过你,你不要看到我赚钱就手痒。研究股票投资是我的领域,而你的长才在服装界,你怎么听不懂呢?” “我,我只是想早一点完成梦想。” “你想这么多干什么?我会帮你。”她一直没有告诉吉欧,她之所以投资股票就是为了帮助他,她不想增加他心里的负担。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患难之交,就是因为他们身上有共同的特质,吉欧的骨气是不会允许自己拿她的钱。 “我知道,可是我怎么可以自私的把自己的责任加在别人身上?” 用手肘敲了他的脑袋瓜一记,宾沁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你干么那么爱计较,你不把我当朋友了吗?” “不是,我……唉!对不起!”反正现在说理想全都是空谈,真有那么一天再来说吧! “哎呀!赔了就赔了,还能怎么样?大不了慢一点完成你的理想,你就多熬一些苦日子吧!” “你不生气?” “我干嘛生气?损失的是你又不是我!”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 “因为损失让我认清自己的能耐,我看开了。” “看开了你还哭,笑死人了!” “我……”他是很伤心,不过主要是哭给她看。她是他的会计长,早晚会发现他少了一大笔存款,追根究底之后,恐怕会大发雷霆,拳头不小心一挥,可是会把他的鼻子打歪,所以他还是自动送上门比较安全。 “我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以后不要趴在我身上哭,难看死了!” “好,我走了!”可是一碰到门,吉欧又转过头来,他自始至终都忘了跟主人打一声招呼,“不好意思,打扰了,拜拜!” 门一关,容玉麒终于按捺不住的提出质问,“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没告诉过你吗?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男女有别,就是好朋友,也不该逾越礼教。” “逾越礼教?”宾沁良好笑的摇摇头,“你也太八股了吧!” “对,我是八股。你是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允许他对你乱来?”她满不在乎的口气让他不悦的皱起眉头。 “他没有对我乱来,我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他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好像她有多下贱一样! “我瞧见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不出口。” “受到指责的人是我,你有什么说不出口?” 容玉麒冷然的撇开头。 “你如果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大声说啊!” 深吸了一口气,他生气的道:“你的行为就像个青楼女子。” “你竟然说我是……”宾沁良连说出“妓女”的勇气都没有,原来在他眼中,她是那么卑贱的女人! 越想越难过,她赌气的嚷着,“你爱怎么说,随便你,反正这是我的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 “我不想再跟你说话,否则我会失手掐死你!”她横冲直撞的冲到大门前,一拉开门把跑了出去,临去之前,还不忘用力甩上大门,以示她的怒火有多高涨。 怔怔的瞪看着门,容玉麒已经记不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是打翻醋坛子,完全失去理智……天啊!这会儿她一定恨死他了,他该如何是好? *** 瞪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宾沁良生气的数着,“一天、两天、三天……” “你这样子太慢了,我直接告诉你好了,你们已经一个礼拜没见面了。”吉欧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谁要你多管闲事啊!”她恶狠狠的瞪着他。 “我是好心,看你脸色不太好,帮你省点力气不好吗?”这年头不适合当好人,好心没好报! “不好,我看你是幸灾乐祸!” “你又不是被人家抛弃,我干嘛幸灾乐祸……呃!我不是希望你被抛弃,我的意思是说,你还不够凄惨,我干罚幸灾……不对不对,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 嘿!他无辜的咧嘴一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越解释越糟。 “你不说话,我不会当你是哑巴。”不过,宾沁良还是决定自动自发的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再忍受他的聒噪。 摸了摸鼻子,吉欧乖乖的闭上嘴巴。可是沉默不到一分钟,他又忍不住想发表高见。他也换了一个位置,方便自己跟她面对面。 “其实你不能怪他,他不过是古板了点……” “古板也不能骂我是妓女啊!”宾沁良将全部的不满藉大吼吼出。 他瑟缩身子的搭着耳朵:“我知道,你用不着这么大声,耳膜会震破。” “还不都是你的错,动不动就勾我的肩、搭我的背,我才会被诬陷!” “我们一向都是这个样子,哥俩好不是吗?”吉欧一脸莫名其妙的摸着头。 张着嘴,宾沁良却说不出话。一直以来,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爱上他了。” “我……你不要胡说八道,哪有这回事。” “你一向不拘小节,现在竟然为了一个男人的几句气话,闷闷不乐了整整一个礼拜,你如果不是爱上他,干嘛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好啦!我是有点喜欢他,只有一点点,可是那又怎么样?” “你因为爱上他,可以为了他的几句话伤心难过,他当然也可以因为吃醋,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们就算是打平了。” 这是什么论调?宾沁良皱了皱眉头,一脸严肃的揪出他的语病,“我说我没有爱上他,只是有一点点……什么?吃醋?” 看着她突然瞪得像铜铃大的眼睛,吉欧取笑的扬起眉:“你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就是因为在乎你,才会计较那么多。东方的男人度量比较小,这话你自己不是也常常在说吗?” 咬了咬下唇,宾沁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喃喃自语:“他是在吃醋?” “闹情绪也有个限度,你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他们可是偷渡客,在这里举目无亲,往后还得靠你帮助。” “你偏袒他哦!” “他是我的大客户,我以后还得靠他多多帮忙,当然要偏袒他。” “你还真坦白。”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骗你也没意义。”吉欧挥挥手赶人,“好了,我知道你想死他了,去吧!” 不过,宾沁良却动也不动的继续坐在沙发上,不是她故作矜持,而是…… “心都飞了,人还待在这干什么?在我的面前不用这么做作。” “去你的!”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偷偷瞄一眼外面,有没有看到一个戴墨镜的家伙?” 吉欧状似不经意的越过玻璃看了外头一眼,“他是谁?” “米兰娜妈咪派来跟踪我的人。” “你要我帮你把他弄走?” “不必了,你只要帮我把车子弄到后门,我去打电话请莹欣帮我收拾几件衣服过来。”她已经容忍这个家伙很多天了,因为是在吉欧这里,也就算了,现在,她应该有所回应了。 “你要去哪里?” “容玉麒和谢彬在罗马也玩很差不多了,我带他们去度个假。”这么一来,谁还有本事跟踪她? *** “小姐,你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经过三天的车程,谢彬终于忍不住提出心里的疑问。除了睡觉和吃饭,他们几乎都坐在车上,这已经够他吃不消了,偏偏主子和小姐之间又怪里怪气,两个人都闷不吭声,更叫人坐得不安稳。 “把你们卖了,你觉得怎么样?”宾沁良说得好像真的。谢彬不由得颤抖的瑟缩了一下。 “小姐,你真爱说笑。”他不自在的将屁股往后挪,直到背抵住椅背。 宾沁良受不了的赏了他一个白眼:“你们两个大男人用得着怕我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吗?” 弱不禁风?谢彬像是噎到似的清了清喉咙,这是笑话吗?可是,这实在一点也不好笑。 “你有意见?” “不敢!”他连忙摇头。 “我们还要开很多天、很多天的车,我建议你最好放轻松一点,否则我们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你就变成一座石雕像。”如果他们不是“偷渡客”,他们就可以直接搭飞机抵达目的地,根本不必这么辛苦颠簸。 “很多天?”谢彬已经开始头晕了。想一想,他还是比较喜欢骑马赶路。 “如果你继续唠叨的话,我们就还有更多、更多天!” 他毫不考虑的捂住嘴巴,把注意力转向车外,免得控制不住,又开始问东问西。 容玉麒却把目光转向宾沁良,开口打破沉默。 “你还在跟我生气吗?”他已经承受七天不闻不问的煎熬,三天视而不见的折磨,这个苦头到此应该够了,他还是喜欢她黏在身边叽叽喳喳的时候。 “没有。” “那为何不跟我说话?” “你不跟我说话,我说什么?”宾沁良看着他腿上的书一眼。这一路上,他一直埋头在杂志中,就这一点,她不能不佩服他。难怪他对这里适应的如此迅速,他花了很多的心思和工夫。 “我道歉。” “为你不跟我说话,还是为了那天的事?” “两者都有。” “前者我接受,后者……我已经忘记了。”宾沁良说得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我不是有意说那些伤人的话。” “你知道那些话会伤人就够了。”这表示他这个人懂得自我反省,还不至于古板到无药可救,他们之间的“代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眼神转为深沉,容玉麒轻柔而真诚的道:“相信我,我再也不会伤害你。” 顿了一下,她笑了,口气却非常严厉,“这句话我会牢牢的记住,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这辈子保证会跟你没完没了!” 他唇边漾起一抹幸福的笑,他喜欢她说的一辈子,真的很喜欢…… 第六章 “这里就是吉欧的梦想,时尚的天堂——米兰。”驻足在米兰最优雅的购物街——蒙特拿破仑街,宾沁良郑重其事的向容玉麒引见。 目光四处游走了一圈,容玉麒明白的点了点头,“他想在这儿拥有一家店。” “你真聪明!”宾沁良赞赏的竖起大拇指,“米兰是‘意大利服饰’的惟一代言人。每个服装设计师都想在这里争得一席之地,吉欧当然也不例外。” “想在这儿拥有一家店需要很多钱是吗?” 点了点头,她用目光将这儿巡礼一遍,“我很想帮助吉欧实现梦想,我相信他有这方面的敏锐和才华,总有一天,他会在服装界大放异彩。” “你对他就这么有信心?” “你可以说这是惺惺相惜,我在吉欧身上看到跟我一样不肯轻易屈服的傲气,不肯任环境宰割的倔强,我知道他一定会成功。” 沉吟了半晌,容玉麒幽幽的道:“我很嫉妒。” “嫉妒什么?”宾沁良不明白的扬起眉。 “你们之间难以介入的亲密。” “你知道我和吉欧是怎么认识的吗?”她充满回忆的道:“那天,米兰娜妈咪带我和妹妹、弟弟到一家服饰店挑选参加宴会的礼服。那是我第一次参加,所以老爹交代米兰娜妈咪一定要帮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当时吉欧就站在橱窗外,非常着迷的看着橱窗里的衣服。我忍不住好奇的跑过去,因为我不懂男孩子为什么要看女孩子的衣服,他又不能穿,不是吗?我们就这样相识,然后成为好朋友。十年了,他是我的哥哥,也是我的好朋友。” “虽然你当他是哥哥,是好朋友,我还是嫉妒他。” “我以为男人不会嫉妒。” “那是因为没遇见他想独占的女人。” 垂下眼睑,宾沁良故作镇定的道:“你来这里学最多的一定是甜言蜜语,你越来越油嘴滑舌。” “我希望你只属于我。”容玉麒不让她闪避话题。 “你少臭美了!”她腼腆的一笑。 不发一语,他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被她拉拉址扯时,她总是自然而然,从来没当一回事,可是这会儿……槽了!她的呼吸越来越乱…… “陪我四处逛逛好吗?” “我们……还是早一点回饭店比较好,谢彬也应该睡够了,他起来如果没看到你,肯定要急死了。”说起来很可笑,开车的人是她,最累的却是谢彬。他们一进饭店,他就瘫在床上,而她迫不及待的想带容玉麒来这里,只好把他一个人留在饭店睡觉。 “他知道我身边有你,你会照顾我。” “你又在花言巧语了!” “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 “所以我不去找你,你也不担心,安安心心的等着我自投罗网是吗?”宾沁良带了那么点抱怨的撇撇嘴。 “我打了电话,可是都没有回应。” 他不说,她都忘了,她只留手机的号码给他。那几天她气得头昏脑胀,手机根本没有充电,他当然找不到她。 “好,这件事算我不对。不过,你可以找别人帮忙,像是吉欧啊!” “你是带我去过,可没了住址,只去过一次的我怎么去?” 嘿!宾沁良不好意思的一笑,因为什么事都难不倒他,她还以为他是万能,她不说,他也会有办法搞懂,何况她帮他买了一台电视,他应该不难在电视上学到现代的东西。 “答应我,以后别再不理我,好吗?” “笨蛋!你刚刚不是还说,我不会丢下你不管吗?”推开他,她轻盈的笑声飞扬而起,她调皮的往前奔跑,然后回头朝容玉麒大喊,“过来追我啊!” 用不着她说,望着那道翩然的身影,容玉麒情不自禁的追逐而去。 *** “少爷,这家店的东西好难吃,为什么我们天天来?”从米兰回来之后,谢彬已经连续饱受一个星期的摧残,他快吃不消了。 “因为他。”容玉麒的目光穿过玻璃窗,直直落向对街的服装店。吉欧正好陪着一名贵夫人从店里走出来,他倾身靠向那位贵夫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她眉开眼笑。 “少爷是来这儿看他?”主子喜欢的人不是小姐吗?可是这会儿……主子怎么会染上这种奇怪的癖好? “你不要胡思乱想。”容玉麒一眼就看穿谢彬的心思。 “少爷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了解他有多少本事。” “嗄?”谢彬迷惑的摸着头。 “时候到了你就会知道。我们该走了!” 离开咖啡店,两个人坐上计程车,回到住处,看到宾沁良坐在门口睡觉,容玉麒莞尔一笑,抱起她进了门,将她送到自己的床上。 抚着睡梦中的人,他贪婪的看着她的容额,安静的她,清灵纤细,一说起话来,怕比泼妇还悍,完全不同的风貌,却一样牵绊着他。 回想起来,他真的很感谢鬼才的时光机出了差错,要不然,他如何遇见她?她对他来说,就像神话,那么不可思议,那么难以抗拒的叫人着迷。今生能够有她陪伴,他真的很幸福。 不过,也不知道大哥、浩官、凤仪他们现在如何? 宾沁良突然动了一下,缓缓的睁开眼睛,像是想看清楚眼前的人。她微微皱起眉头,过了大约一分钟,她终于咧开嘴笑了,“你回来了啊!” “你是不是在外头等了很久?” “我也不知道,眼睛闭一下而已,就不小心睡着了。”坐起身,她打了一个哈欠,抱怨的问:“你这几天都跑哪里去了?” “你说这几天很忙,没办法过来这里,我就帮自己找一些事情做。” “我……我是很忙,可是我想了想,还是过来看看你们,我怕你们太无聊了。不过,你好像挺懂得善用时间,根本用不着我担心。”一趟米兰之行,花费了她一个多月的时间,回到罗马当然得关心一下工作股票,等盘看得差不多了,分析也做了,终于还是忍不住跑过来瞧瞧。 “我决定帮吉欧实现他的梦想。” 顿了一下,宾沁良瞳孔渐渐放大,“你说什么?” “我身上还有很多价值连城的珠宝,我想随便变卖一个就可以帮他的忙,不是吗?” “没错,可是你为什么要帮他?” “你忘了吗?我是一个商人,我这是在做一笔生意。” “你是说,你这是投资?” “也对,不过更明白的说法是,我是钱庄,这会儿拿钱出来是要他将来连本带利还给我,所以算起来我绝不会吃亏。” “你不怕亏本吗?” “这些天,我花了不少工夫对他作了了解,看得出来他值得我下注。商人不冒点险,怎么赚进大把的银子。而且,你不是也相信他吗?” “你就这么相信我啊!” 慎重的捧住宾沁良的脸,容玉麒目光火热的望进她眼中深处,像在埋怨,又像在倾吐爱意的说:“我是被你迷得团团转,完全失去理智了。” “借口!”可是,她却笑得好甜,女人就无法抗拒甜言蜜语。 “天地明鉴!” 抿着嘴,像是在考虑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半晌,她大咧咧的下达命令,“现在吻我!” “姑娘家不应该如此主动。”他的唇边扬起一抹笑。 “你这么-嗦,我就自己发动攻击哦!” “乐意之至!” 猴急的靠了过去,她却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唇瓣,“你知道吗?不可以随随便便诱惑女人,否则会害她们变成采花女大盗。” “我只想诱惑你,只想让你变成采花女大盗。” “好啊,原来你表面上的古板全是骗人的,你坏透了。” “你动作太慢了,还是交给我吧!”容玉麒随即将她扑倒在床上,然后狠狠的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我喜欢听你为我娇喘的尖叫声,好美!”爱恋的凝视她被激情洗礼的娇态,容玉麒轻柔的拨动她散落在床上的发丝。 “你好坏,现在换我修理你了!”宾沁良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双手急躁的扯掉他的衣裤,学着他,撩拨他一触及发的欲望。 急速的倒抽一口气,容玉麒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却没办法叫自己推开她,他爱极了这样的折磨。 “喜欢吗?”她俯下身,调皮的唇舌挑逗的探索他伟岸的身躯。 “你这个小坏蛋!”他压抑的闭上眼睛,享受这既折磨人又愉悦人的调情。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谢彬实在很会挑时间破坏气氛。 “少爷,我帮你准备了一些吃的。” 容玉麒懊恼的发出一声低吼。 “少爷……” 压抑住体内那股浮躁,容玉麒沙哑的回道:“我待会儿就出去。” “是!”显然感觉事情不对劲,谢彬赶紧落荒而逃。 宾沁良忍俊不住的笑出声。 “你还笑得出来?”容玉麒佯装不悦的扬起眉。 “你欲求不满的样子真可爱。” “欲求不满?”突然,他起身一扑,再一次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别玩了,谢彬会被我们活活吓死。”这里的隔音设备可能不太好。 经过一番挣扎,容玉麒总算是妥协了,“今天的账,下一回我一定连本带利向你追讨回来,你准备好哦!” “会的,我拭目以待。”宾沁良乐得接下挑战。 *** 当你的梦想一夕之间可以成真,你会怎么样? 傻呼呼的张着嘴,吉欧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宾沁良。 “你还好吗?”宾沁良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咽了一口口水,吉欧颤抖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你知道我这个人很懒,不想再重述一遍,反正就是你听到的那么回事,你用不着太激动了。” 可是怎他么能不激动呢?吉欧抓住宾沁良的肩膀,“你说容玉麒愿意投资我?” “吉欧,你最好控制一点,否则别怪我残暴的一拳打昏你,我可不想让你在我的手臂上留下瘀伤。” “对不起!”吉欧赶紧松开手。 拍了拍吉欧的脸,宾沁良一脸现实的提醒他,“你不要太高兴了,听清楚,这不是无息的金援。以后你可要争气一点,闯出好成绩,否则单是利息就可以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情绪稍稍缓和下来,吉欧开始好奇的追究,“他为什么要帮我?” “他是个生意人,如果你是潜力股,他为什么不投资?” “潜力股是你说的吧!” “你以为他是个有钱没大脑的笨蛋吗?他当然是做过……市场调查。” “这怎么做市场调查?” “这个……说了你也不会懂,你只会服装设计,其他的一窍不通。” “你想损我,也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坦白吧?” “你不是最欣赏我的直率吗?” “我……是是是,大小姐,我说不赢你。” “我的口齿本来就比你伶俐。” 吉欧忍不住要翻白眼,这个女人有够自大。 “你在米兰安定下来以后,别忘了常常打电话向我问候。” “大小姐,现在提这个还太早,这至少要再筹划好几个月。” “你迟早要离开罗马,我现在交代清楚还不是一样。”她已经开始感觉离情依依了。 “沁良,你不是常说很想离开罗马吗?我看你干脆跟我一起去米兰好了。” “这个主意不错,可是……”宾沁良伤脑筋的抿着嘴。 “我知道了,我应该说服的人是容玉麒,他去哪里,你就会去哪里。”吉欧取笑的挤眉弄眼。 “我……干嘛跟着他?” “用不着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看得出来,他是你生命的动力。如果没有他,你就是像一朵枯萎的玫瑰。” “你怎么那么确定没有他,我活不下去?”她都不太清楚自己的感情,为什么他可以看得那么透彻? “我看到你的转变,你的美丽越来越耀眼,我知道你找到自己的爱。” 困扰的皱起眉头,她不知所措的喃喃自语,“那他如果回去,我岂不是要跟着去吗?” “你在念什么?” “嗄?” “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她不太愿意去想,他会不会离开这里?过一天算一天,事情不是简单多了吗?可是,她心里始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总有一天会回到自己的天空,虽然他曾经要求她跟他一起走,不过,她一直没有好好思考这个问题,那个时代对她来说太遥不可及了,而且跟现代完全不一样……天啊!单用想的,她都觉得头痛,她适应得来吗? “你还好吗?”吉欧不放心的看着她。 “我很好。其他的细节我们再讨论,我先走了,拜拜!”挥了挥手,宾沁良心事重重的走了出去,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悄悄的尾随在后。 *** “宾叔叔,对于上次那幅假字画,我再一次向你道歉。”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都忘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宾席安表面上还是和颜悦色,可是态度明显的生疏不少。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这事我没能给你一个交代,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索那欧-克雷斯说得好诚恳,可是对宾席安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 “我已经拥有一幅容玉麒贝勒的真迹,实在不应该再贪心了。”宾席安的口气带了那么点自嘲,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他可不想再被人家当傻子耍。 “宾叔叔千万别这么说,虽然我对字画没什么研究,可是喜欢收集古董,再多也舍不得收手。” “我不敢再妄想。” “宾叔叔,我今天来,是特地来告诉你,我手上有一幅真迹,这次我请专家鉴定过了,保证假不了。” “谢谢你,不过我已经想通了,我不应该这么自私,老想独占容玉麒贝勒所有的字画,你说是不是?” 虽然想回答“不是”,可是眼前索那欧-克雷斯只有点头的份,否则,岂不是表示他这个人很自私。 “索那欧,我待会儿还有个约会,不能跟你多聊,下一次你有空过来,我让你见识一下中国茶的香味。” 点了点头,索那欧-克雷斯识相的起身告辞,“那我不打扰宾叔叔了,再见。” 一走出书房,他的笑脸马上拉得又臭又长。这个老家伙,如果不是为了宾沁良,他才不会那么费心的讨好他! “谈得不愉快是不是?”米兰娜显然已经在书房外等了好久。 “米兰娜阿姨!”一转眼,索那欧-克雷斯又变得斯文有礼。 “索那欧,不是我爱说你,我好不容易帮你找到机会,你却给我捅出那么大的娄子,你太令我失望了!” “米兰娜阿姨,我也是受害者。”他说得好无辜。 “你说你是受害者,谁会相信?就是事实如此,经过那种事情,你认为你宾叔叔还敢再轻易相信你吗?” “这……” “我知道你很不甘心,可是又能怎么样?我看,这事现在也只能暂时搁着。不过你相信我,我会再帮你找机会。”她说什么也要把宾沁良踢出宾家。 “米兰娜阿姨,谢谢你!” “不用了,你只要记住,一旦机会到手,可不能再给我漏气!” “米兰娜阿姨放心,我再也不敢这么粗心大意。” “好了,我会尽快给你消息。” *** 第一次有不速之客登门拜访,容玉麒不着痕迹的打量站在门口的两位女人,从容不迫的道:“对不起,我与两位小姐应该不认识吧!” “我是沁良的母亲,我们见过一次面。”米兰娜妩媚的回以一笑。 “更正,是后母。”宾莹欣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实在没办法容忍母亲这种“攀关系”的恶行。 偷偷的捏了宾莹欣的大腿一把,米兰娜若无其事的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假装没听见女儿的更正,“容先生,这位是我的二女儿宾莹欣,她现在是大学一年级的学生,未来的艺术家。” 轻轻的倒抽了一口气,宾莹欣咬着牙斜睨母亲一眼,手劲那么大,还捏得这么用力,不怕她的大腿“毁容”吗? “你好!”容玉麒温文儒雅的对宾莹欣鞠躬招呼。 “容先生,我们没事先来电问过你是否有空,就莽莽撞撞的登门拜访,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请坐!” 等谢彬送来了饮料,米兰娜喝了一口,便说明来意,“容先生,我今天是代表沁良的父亲,想邀请你到我们府上做客。” “宾夫人,谢谢宾先生的好意,我怎么好意思打扰。” “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丈夫一直想谢谢你上一次帮他的忙,多亏有你,否则他就受骗上当。原本他是想亲自来邀请你到府上做客,因为临时有事在身,所以由我代替他前来邀请。这算是我们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 “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我还有个助理在,恐怕会造成你们的不便。” “不麻须,家里什么事都有佣人在打点,你和你的助理绝对不会造成我们的不便。我们真的好希望你能够给我们机会表示一下谢意。” 沉吟了半晌容玉麒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拒绝宾先生和宾夫人的盛情,往后若有叨扰之处,还请你们多担待。” “不不不,是如果我们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你们多担待。明天一早,我们会派车子过来接两位,先告辞了。” 一走出容玉麒的住处,米兰娜立刻对宾莹欣耳提面命,“听着,容先生一搬进家里住,你就要找机会亲近他,最好把他弄上床。” “妈咪,你在说什么?”宾莹欣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没想到母亲竟然会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 “我要你好好抓住他。像他这么好的货色,绝不可以留给……”及时收住口,米兰娜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差一点把“宾沁良”三个字给抖出来。这一来,莹欣更不可能抢那个男人。 “妈咪,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你是这样子跟妈咪说话的吗?” “谁叫你怪里怪气!” “你……你这孩子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谁教你这样子说话,宾沁良吗?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妈咪,你不要老是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事情扯到姐姐头上!我这是就事论事,我也不过二十岁,你就算担心我嫁不出去,用不着那么急吧!”诡异!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阴谋。 “二十岁也可以嫁人,只要遇到好对象,就应该值得把握。” “你怎么知道他是好对象?你对他了解多少?你的目的真的只是想帮我找对象吗?”宾莹欣的话一句比一句还咄咄逼人。 “你……你当妈咪是犯人吗?”米兰娜恼羞成怒的打了宾莹欣一巴掌。 “你打我?”她惊愕的抚着挨打的脸颊。 “我打你是为你好,你给我乖一点,否则休想以后我会给你零用钱。” “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拿零用钱来威胁我?”宾莹欣愤愤的咬着牙,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如此卑鄙! “这样你才记得住自己是靠谁吃饭。” “你不给我钱,我可以跟爹地要!”笑话,家里又不是靠她一个人赚钱。 “我决定的事,你以为你爹地敢有意见吗?” 一双眼睛直瞪着米兰娜,宾莹欣愤怒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好了,上车回家了。” “我不想坐你的车!”头一甩,宾莹欣骄傲的绕过车子走人。 第七章 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感冒,宾沁良安安分分的在床上躺了一天,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一天的时间,最不想看见的事情已经悄悄的降临。 撑着还软绵绵的身子,宾沁良有气无力的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她很想继续在床上赖上一天,可是不吃东西哪来的力气?她可没那么尊贵,还得麻烦仆人伺候,所以就自己下楼找东西填饱肚子。 走到楼梯口,她听见楼上传来一阵剧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她皱了皱眉头,头一偏,好奇的朝着楼上张望。 就在这时,一名佣人从楼下走了上来。她伸手一抓,指着楼上问:“茱丽,上头吵吵闹闹,在干什么?” “大小姐不知道吗?家里来了两位客人,夫人把他们安排在三楼的客房。” “什么客人?”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老爷和夫人特地邀请来的,是很重要的客人。” “可以想象得到。”基本上,米兰娜妈咪不太好客,除非其中有利可图,或者是为了什么目的。 “对了,其中有一位先生好像姓——‘弄’。”茱丽毕竟是意大利人,虽然只是一个中文字,她都说得四不像,不过已经足够宾沁良听出端倪。 “你说姓什么?‘容’?” 茱丽用力的点点头,“就是这个!” 放开她,宾沁良急急的想往楼上去确定,可是突然一阵黑暗袭来,她虚弱的摇晃了一下,所幸及时抓住楼梯的扶手,否则已经摔倒在地。 “大小姐,你怎么了?”茱丽担心的拉住她。 “我没事。” “大小姐,你脸色不太好,你先回房休息,有什么事就交给我。” “你去弄点吃的送到我房里。” “是。” 看了三楼一眼,宾沁良还是转身折回房里。她现在全身虚弱无力,什么事也没办法插手。万一倒霉遇到米兰娜妈咪,她肯定趁这个机会把她的病情搞到恶化,她还是先养足精神。 *** 宾沁良第一次这么沉得住气,当着宾席安和米兰娜的面前,她什么也没问,一直隐忍到晚餐结束后,大家都回房休息,她才冲进容玉麒的客房。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父亲邀请我来这里做客,我想你在这里,以后我就不必担心找不到你,我就接受邀约了。” “我不会无端消失不见。”其实真正令人担心的是他,哪天若是突然失去他的踪影,她根本搞不清楚他是出了意外,还是被那座时光机接回去。 “昨儿个我一整天都没看到你……你怎么了?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容玉麒终于发现宾沁良的异状,她不像平日精力十足。 “没什么大不了,一点小感冒。” 不过容玉麒却慎重的将她抱上床。 “为何不打电话告诉我?我可以守在你身边照顾你。” “我不是会碎的瓷娃娃,睡一觉就好了嘛!”虽然现在说这些都是多余的,他依然让她觉得很幸福,这种被疼惜的感觉——真好! “你不是会碎的瓷娃娃,可是我想时时刻刻守护你。”握住宾沁良的双手,容玉麒郑重其事的提出叮咛,“答应我,以后遇到任何事情,你第一个一定想到我,我要陪在你身边。” “你别想用甜言蜜语这一招来对付我,我们言归正传,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一声,就搬过来了?” “你不高兴我在这儿?” 叹了口气,宾沁良莫可奈何的说:“你忘了自己在这里是没有身份的人吗?” 现在的她何尝不想分分秒秒跟他厮守在一起,因为吉欧那么一搅和,她最近忍不住会想,那座时机会用什么方法来接他?她会不会错过?如果她很幸运撞见那一刻,她要不要跟他一起离开?未来是一个谜,没有人可以预料,越去猜测心就会越慌,那倒不如好好珍惜眼前。所以,她最后总是这样子告诉自己,走-步算一步还是比较快活,未知的就留给未来吧! “这与我搬来这儿有什么关系吗?” “你在这里太容易引人注意了。”每逢周末假日,米兰娜妈咪总爱搞些聚会,不管聚会大小,受邀的人总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他又那么吸引人,万一被那个千金小姐看上眼了,后续的麻烦难以想象。 “你太紧张了。” “出了事,我恐怕很难向大家解释你的来历,因为他们很可能会当我是精神错乱,胡说八道。米兰娜妈咪一定很高兴可以趁这个机会把我关进精神疗养院。”他以为每个人都像她一样,可以稀松平常的面对他们来自于过去的事实吗? “你别想太多了,我懂得见机行事。” “我不能不想,我怕保护不了你们。” “你用不着保护我们,你只要照顾好自己。” “你……” 捂住宾沁良的嘴巴,容玉麒心疼的道:“再大的麻烦也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寒毛。” 推开他的手,宾沁良又懊恼又无奈的抗议,“你不要以为说一些好听的话,就可以软化我。” “你自个儿不也说,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我吗?” “呃……我承认,可是……” “我答应你,在这里我会事事配合你。” 重重的吐了口气,宾沁良投降了,“算了,你这会儿都已经来了,我若是叫你离开,米兰娜妈咪一定会把矛头对准我。不过,你最好别离开我的身边,我们以后尽量别待在家里。” “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的身边,我只要可以跟你在一起就好了。” “你每天这样子灌我花言巧语,小心我会吃上瘾哦!” “我就是要你对我上瘾。” 双手爬上容玉麒的脖子,宾沁良难得像个小女人似的说:“你当心一点,我可会赖上你哦!” “我非常乐意。” “麒,你的嘴巴不要靠我靠得太近。” “我想吻你。”说着,他的唇已经在她的耳际磨蹭吻吮。她身上的幽香若有似无的挑逗他的感官,他蠢蠢欲动的想一展雄风。 “不行……”宾沁良却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身体享受那股甜蜜的酥麻。 “为什么?”他的手依然故我的敞开她的衬衫,除去她的内衣,她柔美的上半部曲线全然映入他眼帘。 “我的感冒……还没完全好,我怕……传染给你。”随着他手掌的逗弄,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没关系。” “不可以……呃……人家一定会知道我半夜来找你。”因为他唇齿加入嬉戏的行列,她的娇躯无助的颤抖,她的手紧紧攀住他的肩膀。 “这的确不太好。” “她对你不好吗?” “她……我的天啊……呃……你最好不要再继续下去,否则……很难收拾。”她摇着头,不知道是想阻止他放肆的掠夺,还是想挣脱纷乱的意识。 “嗯……你让我抱一下下好吗?”贪婪的唇手终于退离她的娇躯,转而落在她的颈窝,他恋恋不舍的吸取她的味道。 沉默了片刻,气息稍稍缓和下来,宾沁良孩子气的道:“只能一下下,不能很多下哦!” 不过这个一下下未免太久了,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宾沁良从睡梦中醒过来,她才慌慌张张的推开依然沉睡的容玉麒,迅速整装偷溜回房。 *** 为了躲避米兰娜下达的命令,宾莹欣只好天天往外跑。反正她是个学生,“交际应酬”的频率比起精明能干的女强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伸手要钱的日子总会到来,爹地因为接到妈咪的指示,把责任推给了妈咪,她还是得面对现实,谁叫她平时花钱没有节俭的观念,这下子终于尝到苦头了。 “你不是把我当成瘟疫,怎么还敢来找我?”米兰娜高傲的看了宾莹欣一眼,她就不相信她斗得过她! “妈咪,我现在手头有一点紧。”宾莹欣努力的陪着笑。 “你都没当我是你妈咪了,还来跟我要什么钱?” “我如果没当你是妈咪,干嘛来向你伸手要钱?” “你……”米兰娜一副快喘不过气来的捧着胸口。 “妈咪,你不要那么爱生气,生气很容易老,你舍得脸上长满皱纹吗?”宾莹欣自以为好意的提醒,不过适得其反,米兰娜更加火冒三丈。 “你这个死孩子!” 颤抖的缩了一下脖子,宾莹欣怯怯的往后一退,“不要激动,有话好说。”她这个妈咪非常暴力,不小心一拳挥过来,她可爱的小圆脸肯定会变成肉饼脸,那真的很丑。 突然,米兰娜激动的哭了起来,“我为什么那么可怜?平常得忍受那个拖油瓶的折磨,现在还得让自己的女儿糟蹋,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天理?” 嘴角一阵抽动,宾莹欣忍不住想翻白眼。这世界的确没什么天理,不过却是因为她的关系,这叫什么?做贼的喊捉贼吗?她中文程度没有姐姐那么好,意思大概到就可以了。 “我这个妈咪当得实在是太没尊严了,把女儿当宝贝疼,她却当我是坏心的巫婆,我这算什么?”从口袋取出手帕,米兰娜夸张的擤了一下鼻涕。 妈咪自己不说的话,她都还没想到可以用“坏心巫婆”来形容她……简直是太贴切了! “妈咪,你别哭了。”虽然这百分之百是在做戏给她这个女儿看,不过她还是得当一回事,因为她的哭声实在不太悦耳。 “我有这样不孝的女儿,我能够不哭吗?” “好好好,你要我怎么做,我全力配合好不好?”如果想要耳根子清静,她还是快快“投降”比较明智。 “真的?” “你要记得先给我零用钱哦!” “你……除了钱,你的大脑就不会想点别的吗?” “妈咪的大脑不是也一样吗?”每天绞尽脑汁在商场上打拼,她妈咪还不就是为了赚很多很多的钱。 张着嘴,米兰娜似乎想骂人,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改口道,“我会尽量找机会让你和容玉麒单独相处,到时候你要主动投怀送抱,知道吗?” “妈咪,投怀送抱没什么大不了。问题是,我看到他那张脸,全身就冷得直发抖,你叫我怎么主动?”宾莹欣也很无奈。 “你不要故意找借口!” “妈咪又不是没眼睛看,你不觉得那个男人很难亲近吗?” 确实,容玉麒虽然温文优雅,可是却有一种内敛、精明的疏离感,叫人连试着想与他拉近关系都觉得怕怕的。不过…… “那只是表面上的姿态,要不然宾沁良怎么可以跟他处得来?” “姐姐坦率热情,跟谁都处得来,只有……”宾莹欣一副“用不着我废话,你也知道是谁”的看着米兰娜。 虽然想破口骂人,可是又不想对号入座,米兰娜只好咬着牙,把原来的话吞进肚子里,转而道:“那你说说看,怎么安排比较合你的胃口?” 皱着眉想了想,宾莹欣漫不经心的说:“我看除非是把他灌醉,否则我是没胆子亲近他,更别说是诱惑他。”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 “酒后乱性。”想当初,她也是靠这一招拐了一个丈夫回意大利。那时候,她代表柏吉尼家族到台湾谈合作案,对方公司的代表正是宾席安。她第一眼就爱上他了,虽然知道他有个小孩,可是这并不重要。于是趁着他款待她的时候,把他灌得七分醉,然后诱惑他,他们就这样上了床。他这个人相当古板,上了床就得负责,而她就顺理成章的当了他的老婆。 这是个烂主意,不过宾莹欣还是笑着点头表示赞同。聪明的话,她应该赶紧想好应对之策。 “我安排一下,你最近除了上课之外,不准出门,随时准备上场。” “是,妈咪!” *** 因为宾沁良精心的安排,容玉麒和谢彬待在宾家的时间少之又少。他们天天早出晚归,不但安全的避开进出宾家的客人,同样也避开男女主人。可是人总有偷懒不想出门的时候,相同的,企图避免的状况也就会有难以抵挡的时候。 “达令,你不是一直很想找个时间和玉麒喝几杯酒,聊聊字画、聊聊诗词歌赋吗?”趁着晚餐之后的水果时间,米兰娜巧妙的提醒老公。 心情一震,宾席安兴奋的道:“玉麒,难得今天晚上我们都在,你就陪伯父喝酒聊天。你不知道,在意大利很难遇见对中国文化有研究的人。” “老爹,他酒量不好,你别找他喝酒。”宾沁良抢着代容玉麒婉拒。 “没关系,我们又不是到外头喝,就是醉了,也是在自己的家啊!” “可是,他喝了酒会胡言乱语,我怕到时候说了什么惹老爹不开心。” 挑了挑眉,宾席安一脸稀奇的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体贴,还会怕惹老爹不开心?” “嗯……”实在是无言以对,宾沁良回以一径的傻笑。 “女孩子不要这么唠叨,男孩子会不喜欢哦!” “我……有唠叨吗?” “有,像在管老公一样,玉麒怎么受得了你?” 羞红了脸,宾沁良看也不敢看容玉麒一眼,不过,还是不死心的想帮他逃过此劫。“老爹,喝酒我比较在行,还是我陪你……” 宾席安坚定的摇摇头,“我可不要跟你喝,一点意思也没有。我啊,好不容易遇到知音,当然要跟他好好的喝个痛快!”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小气?我不过是向你借几个钟头,又不是要把人带走,你有必要这么舍不得吗?” “我……没有舍不得啊!” “沁良,难得伯父有这般闲情逸致,你就别坏了他的雅兴。”容玉麒终于开口表示意见。 “好!”宾席安赞许的竖起大拇指。 当事人都附和了,宾沁良还能说什么?当然是由着他们。 就这样,宾席安带着容玉麒进了书房,两人把酒话历史。 *** 走过来走过去,宾沁良怎么也不放心。他们现在喝成什么样子?把衣服脱了,开始划酒拳吗?不不不,麒是两百多年前的人,应该不会划酒拳…… “哎呀!我在担心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可笑,宾沁良摇摇头,“就算喝醉酒了又怎么样?反正两人都晕了,谁说了什么也记不得。” 打着哈欠,宾沁良伸了一个懒腰,不早了,她该上床睡觉,不过她正准备转过身的时候,瞥见门边的地上有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走过去捡起来,宾沁良摊开纸条一看—— 我今晚在房里等你。 容玉麒 “他约我干什么?”没有多想,宾沁良把纸条随便一揉,扔进垃圾桶,随后关掉房里的电灯,蹑手蹑脚的朝容玉麒的房间前进。 叩叩叩!宾沁良一边敲门,一边还要左右查看。 门轻悄悄的打了开来,可却没有人出来回应。宾沁良奇怪的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突然,门在她身后关上,好轻好轻,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麒?”房间实在是太暗了,宾沁良什么也看不到。 半响,宾莹欣的声音不太确定的响起,“姐姐吗?” “莹欣?”宾沁良吓了一跳。 “姐,容先生喝醉酒,我送他回来,现在你来了,我把他交给你,晚安!”好像后有恶犬,宾莹欣逃命似的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这丫头干嘛跑得这么快?”疑惑的抓了抓头,宾沁良转身走到床边。 “我的天啊,你喝了多少酒?”皱了皱鼻子,她转进浴室取来湿毛巾,然后在床沿坐下,轻轻的帮他把脸擦干净。 “没想到你酒品那么好,醉了就睡觉,早知道就不替你操心。” “沁良……”容玉麒像在说梦话似呢喃。 “不错嘛,这种时候还会想到我。” 突然伸手将她勾向自己,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你干么?” “你是不是来诱惑我的仙子?” “什么仙子?”宾沁良拍了拍容玉麒的脸颊,“你清醒一点!” “我要亲你!” “我不要跟喝醉酒的人亲。” “我不管,我就要亲你!” “等你酒醒了我们再来亲亲。” “我——不——要!”低下头,容玉麒准确无误的封住她的嘴。 他灵巧的舌一溜进她的口中,她就跟着醉了,什么酒醒之后再来亲亲,这会儿全被抛到九霄云外。她喜欢他的吻,喜欢他在她身上点燃的热情。 “这一次,我再也不要放开你。” 宾沁良根本无暇思考容玉麒话里的意思,她只是无助的扯住床罩,任由他一件一件除去她身上的衣物,直到在他眼前,她无所遁逃的展现风情万种的娇躯。 “我想亲你这儿……这儿……还有这儿……”他的手一一点名她身上最敏感的激情点,不费吹灰之力,他已经撩拨得她两眼迷离。 “呃……”随着急促的呼吸,雪白的双峰上下起伏,波动着妩媚的春光,她的手柔弱的抓住他的胳臂。 “我可以亲你吗?”他绅士的一问,手指却更邪恶的进行掠夺。 “呃……你……还不快一点……” “不急,你得自己开口。”他潇洒的收手,爱恋的看着她欲求不满的表情。 “你这个坏蛋!”她粗鲁的转身把他压躺在床上,然后高傲的坐在他身上。 “你想干什么?” “怕了吗?”她急切的脱去他的衣裤,却慢条斯理的在他身上探索,搔得他心痒痒的。 一颗颗的汗珠滑下面颊,他发出一声低吼,催促道:“不要再折磨我了,快一点!” “不要,谁叫你那么坏!”看到他被欲望折腾的模样,她笑得好得意。 “小妖女,你玩完了!”他重整男性的雄风,起身一扑,再一次夺回主控权。 “啊……”双脚无助的弓起,她全身激情的颤抖。 “小妖女,这样够快了吗?”望着她风骚的娇态,他的眼神越来起火热,他想一口吞噬她的美丽。 “不行了……啊……我受不了……不要……” “你真难伺候,一下子嫌太慢,一下子嫌太快,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你是男人……这还要我教你吗?”即使此刻,欲火快摧毁她的理智,宾沁良的嘴巴可是一点也不服输。 “小妖女,我心甘情愿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现在只要回答我,我是谁?” “容玉麒!” “不对,多了两个字。” “麒……呃……你好-嗦!” “不要这么猴急,回答下一个问题,你要我爱你吗?” “嗯……你下次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上,否则我跟你没完没了!” “我没听见,你要再清清楚楚的告诉我。” “容玉麒,你再不占有我,我会把你宰了!” 扬声一笑,他缓缓的占有她的柔软,她尖叫迎接,在痛楚与欢愉交织的汗水之中,与他一起沉沦欲海。 第八章 翻个身,宾沁良左手左脚同时往旁边一勾,抱住她的泰迪熊……等等,她的泰迪熊应该全身都是毛,怎么这会儿变得好光滑,而且还热热的……倏然张开眼睛,宾沁良瞪着眼前的胸膛,半晌,昨晚的一切慢慢回流脑袋瓜。 “日安!”容玉麒的声音含笑。 虽然两人不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的相见,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儿个似乎特别别扭。过了好一会儿,宾沁良才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容玉麒,那张脸红得像扑了一层胭脂,“你……醒了啊!” “我昨晚会不会太粗鲁了?”目光往下移动,看着宾沁良胸前的吻痕,容玉麒心疼的伸手触摸。 “你……哪有这样子问人家话?”宾沁良羞答答的垂下眼睑。 “我知道你这会儿一定很不舒服,昨晚我实在是太猴急了。” “你也知道自己昨晚……等等,你不是喝醉酒吗?”倏然爬起身,她一脸狐疑的看着容玉麒。 “那点酒还不致能把我灌醉,我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再说,我向来懂得掌握自己的情况,稍有不适就不敢再贪杯。” 想起昨晚的点点滴滴,他除了身上的酒味,自始至终清醒得像一滴酒也没碰。当时她完全沉迷在情欲的游戏当中,根本没留意到那么多细节。 宾沁良娇嗔的睨了他一眼,“那你干么假装酒醉?” “酒后失言,是因为喝了酒,戒心容易解除,我怕给你添麻烦,所以故意假装自己不胜酒力,伯父也就不敢让我喝太多酒。” “原来你算计得这么仔细,害我担心得要命,头发不知道白了多少根!”宾沁良不甘心的捏了捏容玉麒的鼻子。 “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不要太紧张了,你应该对我有信心。” “我担心的不是我老爹,是米兰娜妈咪。” “为何?” “米兰娜妈咪虽然喜欢在家里宴请客人,可是他们从来不在这里过夜,而你是我的朋友,身边还跟着一个谢彬,她邀你们来这里住,怎么都说不通,她一定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容玉麒想到昨晚的事,不由得点头应道:“这其中确实有文章在。昨晚我假装喝醉酒,她硬是要你妹妹送我回房,完全不顾我的拒绝,当时我不想让她起疑,也就顺了她的意思。”. 事情扯到宾莹欣,宾沁良不由得紧张起来,“莹欣送你回房之后,有没对你怎么样?” “没有,我暗暗打量她,她一直站在门边。当时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等你出现以后,我就明白她是在等你。可是她怎么知道你会出现?” 沉思的咬着下唇,宾沁良渐渐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糟糕!” “怎么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不行!我得赶快回房,否则麻烦就大了!”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这时门砰一声,打了开来。 容玉麒当下把宾沁良搂进自己的怀里,用棉被遮住两人的身体,他也马上意会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达令,你现在看到了,我可没有胡说八道。莹欣没在房里,肯定是玉麒昨晚酒后失态,欺负她。”米兰娜只看见容玉麒怀中有个女人,却瞧不出是谁。 事到如今,宾沁良认命的把头探出容玉麒的怀抱,迎视众人震惊的目光,“米兰娜妈咪,进人家房里不敲门是很设礼貌的。” “我的天啊!”没想到女主角换了人,米兰娜无法承受的往后一退。因为太快了以至于撞到门,痛得她哇哇大叫。这一叫,也把整个屋子的人都给吵醒了。 眼看情况似乎有失控的可能,宾席安立刻抓住还“惊魂未定”的米兰娜离开,临走之前不忘下达指示,“你们两个把衣服穿上,我在客厅等你们。” “叹!”宾沁良伤脑筋的道:“有好戏可瞧了!” “你还好吗?”容玉麒不安的看着她,被逮个正着的感觉一定不太好。 “你说呢?” “不要担心,一切有我在。” “我没那么娇弱,我好得很,只是全身酸痛,而这都是你的错,看你怎么补偿我!”她娇嗔的睨了他一眼。 “瞧你还有心情说笑话,我可以放心了。” “什么笑话?这是真心话!”推了一下他,她也不管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就跳下床,“我们再不下去,我老爹可能会以为我们‘畏罪潜逃’。虽然我有这个念头,不过落跑不是我的作风,走吧!” 美色当前,试问有谁能不心痒难耐呢?可是后有“追兵”,容玉麒还是安安分分的起身穿衣。 *** 虽然眼前的气氛实在不怎么好,宾沁良还是一如平日的轻松自在,她不是不紧张,只是从来不当缩头乌龟,越是面对困顿的环境,她是越勇猛,否则早被米兰娜给整垮了。 “我想事情都发生了,你们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只要你们尽快结婚。”宾席安独裁的作出决定。 “结婚”这两个字一敲进脑袋瓜,宾沁良可就慌了手脚,她急忙的赔着笑脸,“老爹,这太夸张了吧?” “难道你不想结婚?” “我是不打算结婚……” “这怎么行?” “这怎么不行?” “你都跟人家……你怎么可以不嫁给他?”是出于传统,也是出于对女儿的疼惜,宾席安完全无法容忍她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 看到他难看至极的脸色,宾沁良识相的转个弯,“老爹,我也没有说不嫁,只是不用这么着急啊!” “难道要等肚子大起来吗?” 顿了一下,宾沁良不确定了起来,“不会这么巧吧!” “你怎么可以用这种随便的态度面对这么严重的事?”宾席安简直气炸了,他究竟是怎么教导女儿? “我哪有随随便便?”宾沁良最讨厌无辜蒙上“不白之冤”,她义正辞严的表达自己的立场,“在我来看,结婚的问题比上床还要严重。” “你……” “席安,沁良说得一点也没错,婚姻不是儿戏,不得不慎重,我想还是多考虑一下,不能这么草率。”米兰娜第一次和宾沁良站在同一阵线。 “小孩子不懂事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我……我还不是怕沁良嫁的不幸福嘛!”米兰娜越说越小声,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这个老公不发脾气的时候,好得任你耍性子,可是一发起火来,会吓得你心脏无力。 冷然的瞥了米兰娜一眼,宾沁良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如意算盘打错了,这个女人现在知道着急了吧! “宾沁良,你给我听清楚,这件事由不得你。” 宾沁良忍不住翻白眼,“老爹,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 神情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宾席安既感到骄傲,又觉得心疼的看着她,“你却是我的女儿,我必须保护你。” 自有记忆以来,宾沁良头一回感觉到父亲对她的爱,她的心顿时好激动,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玉麒,你有异议吗?”宾席安转向始终静坐一旁的容玉麒。 “伯父,这是我衷心所盼。” 宾席安总算露出笑容了,“很好,我会尽快着手安排。” 情况演变到这步田地算是大局已定,宾莹欣当然是赶紧溜之大吉,逃难去也。不过米兰娜显然已经算准她的举动,拉着她的耳朵躲到屋后的花园。 “妈咪,好痛哦,你别再拉了!”宾莹欣可怜兮兮的看着米兰娜,希望她能够放她的耳朵一马。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米兰娜粗鲁的松开手。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本来,我是准备帮他脱衣服,可是姐姐突然跑来。我当然不能继续待在那里,所以只好把他丢给姐姐,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姐姐,对不起,妹妹我不是有意诬陷你。可是,如果让妈咪知道真相的话,别说我要脱一层皮,以后我大概还得啃树皮过日子。你那么疼我,不会舍得残害我的胃吧! “这么说来,那个拖油瓶根本是有意爬上人家的床嘛!”米兰娜一脸的嫌恶。 “姐姐不会做那种事。”宾莹欣忧郁的皱着眉。她觉得自己好恶劣,为了保护自己,害姐姐蒙上不白之冤。可是,她不是故意的! “那她干嘛半夜溜进人家房里?” “呃……”那是因为她假冒容玉麒的名义写了一张字条给姐姐。 “我早说她乱七八糟,成天喜欢在外头游荡,怎么看也不是个好女孩……”等等,不太对劲,那个拖油瓶都已经爬上人家的床,干嘛不愿意嫁给他? “妈咪,你说话留点口德,要不然会咬到舌头。” “你给我闭上嘴巴!”米兰娜龇牙咧嘴的瞪着宾莹欣,真想扭断她的脖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总有一天会被你活活气死!” “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吧!”人家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她相信妈咪肯定会活得长长久久。 “我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米兰娜傲慢的甩头走进屋子。 宾莹欣调皮的朝米兰娜的背影偷偷做了一个鬼脸,“那是最好,就怕过没几天你又忘了。” 唉!虽然她是安然脱险了,可是姐姐……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以为……姐姐如果知道是她搞的鬼,会不会从此不理她? *** 既然改尘不了宾席安的心意,宾沁良只好把主意打到容玉麒身上。她急急忙忙的拉着他回房,不但动手帮他收拾东西,还催着谢彬回房把自己的东西打包整齐,他们马上要搬回原来的住处。 “过来帮忙,不要只会站在旁边看。”宾沁良忙碌的朝容玉麒挥了挥手,不过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紧抿着唇,显得闷闷不乐。 “你怎么了?”宾沁良双手按腰瞪着他,不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我还以为你已经准备好一辈子缠上我,可是你这会儿却不愿意嫁给我,这是为什么?”容玉麒的眼中有着深深的不谅解。 转开身,她故作淡然道:“如果你是为了责任,那就不必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上一次床就得付出自己的一辈子,这也未免太沉重了!” “你应该知道我想娶你,无关乎责任,而是我想跟你厮守到老,我想要你为我生很多个小娃娃。” 摇了摇头,她很现实的说道:“我们两个根本没有一辈子。你是两百多年前的人,随时有可能离开这里。” “不管我能不能回去,我愿意为你留在这里。” “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为什么?” “我一直有一种感觉,你并不属于这里。你应该在另外一片天空自由自在的翱翔,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处处受到牵制。”事情发展到现在,她不能再抱着过一天算一天的心态,她得面对现实。 “你不应该把自个儿的感觉加诸在我身上。” “也许,可是一辈子的时间真的很长,我不能不替你想。” “你完全没问过我的意思,你这是在为自个儿想。”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为你好。” 沉默了半晌,容玉麒轻柔的道:“可是,我不能没有你。” 苦涩的一笑,宾沁良佯装潇洒的耸耸肩,“如果你离开这里,你就会忘了我,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 “我不会忘了你,我的生命因为有你而变得丰富,你已经是我的一部分,少了你,我就有残缺。” 面对这么痴心的告白,试问谁能不心动?可是她不能松口。 “你清醒一点,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是那么陌生,而我是你第一个遇见的人,你会很自然的仰赖我。当一切结束了,你就会发现自己不再需要我,因为在另外一个时代,任何事都在你的掌握当中。”其实,这一直是她心里的疑惑,他对她的感情也许是出自于短暂的依赖。 “不是这样子。” “我看,你真的被我迷得失去理智,没了大脑了!”宾沁良刻意刺激道。 “我承认!” 张着嘴,她瞪着他,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妻子。” “我想,继续跟你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她转身走出房间,正好跟提着行李走进来的谢彬擦身而过。 “少爷,小姐怎么了?” “我们不走,暂时还是留在这里。” “少爷,你真的要娶小姐吗?” “你不赞成?” “不是,我只是在想,我们会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吗?” 其实有件事他嘴巴上不承认,心里却明白。待在这儿的时光也许很快乐,可总是碍手碍脚,处处受到牵制。 “谢彬,你是不是很想回去?” 迟疑了一下,谢彬还是老实道来,“如果可以,我当然想回到自个儿的家乡。可是我真的不敢胡思乱想,我们来这儿那么久了,鬼才至今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怕他是找不到法子接我们回去。”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回去。” “那小姐怎么办?” “我会带她一起走。” “小姐她愿意跟少爷一起走吗?” 顿了一下,容玉麒非常坚定的道:“她会,我一定会说服她。” *** 弓起双脚,把下巴搁在两膝之间,宾沁良无精打采的一叹。哪个女人不想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披上嫁纱?如果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她肯定是个最快乐的新娘。 “一下子唉声叹气,一下子傻呼呼的笑,你究竟在干什么?”看着她多变的表情,吉欧头都昏了。 像是想到什么,宾沁良突然坐正身子,不发一语的直盯着吉欧,那眼神异常的专注。 “大小姐,你不要用那种表情看我。”吉欧全身发毛的打了一个冷颤。 “什么表情?” “很诡异!” “很好!” “嗄?” “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事情,正是极端的诡异,一件你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的事情。”宾沁良越说越轻,像个幽灵似的,刹那间,四周变得好阴冷。 “嘿!我胆子很小,你可以不要告诉我吗?”虽然带笑着,却比哭还难看,吉欧怯怯的起身后退到另一张椅子。 “你给我回来!”宾沁良冷冷的勾了勾手,脸上明白的写着——“你不回来,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一个深呼吸,吉欧一副豁出去的坐回宾沁良的对面,“你要说什么就赶快说,不要拖拖拉拉,我会心脏无力。” “你相信回到未来吗?”这样子够干脆了吧! “什么?”他惊讶的尾音上扬。 “就是回到未来,你没有听错。” “大小姐,你别开玩笑了。” “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宾沁良不悦的嘟着嘴。 终于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吉欧不自在的换了一个坐姿,小心翼翼的问:“不是开玩笑?” “我今天没心情开玩笑。” “我先把椅子坐稳,你再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吉欧往后靠着椅背坐,双手紧紧的抓住两边的扶手。 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宾沁良受不了的道:“你是在坐云霄飞车啊!” “我想这跟坐云霄飞车的心情没什么两样吧!” 偏着头想了想,她同意的点点头,“这样也好,未来的名服装设计如果摔个四脚朝天,实在是破坏形象。” “你用不着趁机取笑我,说吧!” 抿了抿嘴,宾沁良避重就轻的道来,“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搭上一座秀逗的时光机,不小心从过去来到现在。” “然后他爱上你,跟你谈恋爱。” 两只眼睛睁得像铜铃似的,宾沁良不可思议的瞪着吉欧。 “等等,大小姐,你的表情好像是在告诉我,我说对了?”天啊!他不过是发挥想象力,帮她的故事变得更浪漫,纯粹是幽默一下,没其他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爱上我,不过他是真的想娶我当老婆。” “他就是容玉麒?” “你先回答我,你相信我说的故事?你不会怀疑我神经错乱吗?” “我必须泼你冷水,正常人绝对会说你神经错乱,百分之百被电影给洗脑。可是我知道,你的头脑清晰得令人生气。” “为什么?”其实她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反正她也不会把这种事随便张扬,最主要还是为了保护容玉麒。 “害我在你面前无所遁逃啊!”吉欧嘻皮笑脸的道。 “去!”宾沁良赏了他一个白眼。 “说正经话,我想你要告诉我的不是他从哪里来的问题吧!” 点了点头,她好忧郁的叹了声气,“我们要结婚了,我老爹做的主。” “能够嫁给自己深爱的男人,这很好啊!” 她忍不住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砸他,“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他在这里根本没有身份,他是个‘偷渡客’!”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还不容易,以你老爹的政商关系和人脉,一定可以帮他弄到身份啊!” “老爹……”对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 “现在,是不是很完美了?你帮他弄到身份,你们结婚,生了好多漂亮的小宝宝,然后你们会白头偕老,这将是跨世纪最浪漫的神话。”吉欧说着说着,自己都陶醉了起来。 看着他,宾沁良不由得莞尔一笑,有时候她觉得吉欧比她更像女孩子。 “万一那座时光机来接他回去,你说我怎么办?” “你就跟他一起回去啊!”吉欧答得那么理所当然,宾沁良不禁怔住了。 他都愿意为她留在这里,为什么她不能为他回到过去?她在犹豫什么?她自己不是说过吗?她不会丢下他不管,那“现在”和“过去”又有什么差别?也许适应过去会有那么点困难,可是她应该相信他,他一定会帮她融入那个环境。她也更应该相信,他不会把她丢在这里自己跑回过去。 拍了拍吉欧的脸颊,宾沁良开心的道:“谢了!” “谢什么?” “一切!” “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能够遇见你们真好,你们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三八!”她拳头一挥,狠狠的落在吉欧的胸前,“你说话不要这么感性好不好?我会不好意思。” 好痛哦!他揉着挨打的“伤处”,伤脑筋的看着宾沁良,“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有不好意思的迹象?” “不好意思用不着表现在脸上。” “我真是服了你,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只要是人话,我干么说不出口?”推了一下吉欧,宾沁良拜托道:“你比我还有幻想力,你帮我想想看,我应该编什么样的故事说服我老爹?” “小事一件,你给我十分钟,我给你一个故事。” 第九章 宾沁良从来没想到她会踏进父亲的公司一步,因为这里代表的是他对母亲的背叛。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如此苛求父亲,她总是会长大,然后结婚生子离开父亲,父亲应该找个对象陪伴他另一段人生。只是这一段来得太快了,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母亲也才过世三年而已,他就投进别的女人的怀抱,这点一直令她耿耿于怀。 凭心而论,老爹是爱她的。或许是他对她的期望太高了,而她总是令他挫败、失望,他们之间总有着一道鸿沟。 “这更是难得哦!”宾席安口气虽然不太好,心里却是非常开心见到女儿。他一直希望女儿参与他的生活,不是像现在一样,名义上是他的女儿,心却离他远远的,遥不可及。 “老爹,我第一次来你公司,也许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而已,你是不是应该表现得高兴一点?”宾沁良嘻皮笑脸的拉了张椅子在办公桌前面坐下,他们父女俩已经好久没这么亲近的面对面。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吗?” “什么风?” “你是不是想说服我取消婚事?” 摇了摇头,宾沁良一副好失望的口吻,“老爹,你这样子不太好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难道我误会了?” “当然!” “那是什么事情把我女儿给送到这里来?” “老爹,在说这件事情之前,你得答应我,不可以骂我。” “你会怕我骂你吗?”宾席安戏谑的挑了挑眉。 “我是不怕,可是我不想惹你生气。问题是你一骂我,我就会忍不住回嘴,所以我觉得最好先跟你打个商量。” “你这个女儿也太大牌了吧!” “老爹,我这是设想周到。” “歪理!” “你还没答应我。” “好好好,我不骂你。” “那你椅子先坐稳哦!” 瞪着宾沁良半晌,宾席安伤脑筋的说:“你这个丫头花样怎么那么多?” “我是为你好嘛!”宾沁良无辜的撇撇嘴。 “你啊……”宾席安莫可奈何的竖白旗。他这个女儿是他的克星,“可以了,我现在坐得很稳,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了。” “老爹,容玉麒和谢彬是‘偷渡客’。” 活到快半个世纪的年纪,宾席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愚蠢的一刻——张着嘴说不出来。 整个人趴到桌子上,宾沁良靠向宾席安,伸手安抚的拍着他的背,“老爹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说话向来不懂得拐弯抹角,太刺激的话,你慢慢消化。放心,我不会催你。” “你把话说清楚。”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宾席安很快就恢复冷静。 咚!宾沁良毫不淑女的坐回椅子里,唱作俱佳的表演道:“他们本来是要到上海做生意,可是却被自己的朋友陷害,落入人蛇集团的手上。人蛇集团带着他们偷渡到这里来卖,好在他们机灵,趁机脱逃。正好遇到我,我看他们同是中国人的份上,就帮助他们,没想到会因此结成好朋友。” “你知道这很危险吗?”想到那种情景,宾席安就忍不住捏一把冷汗。 “老爹,说好不骂我,你不可以黄牛。” “你……”大大的吐了口气,宾席安乖乖的压低嗓门,“你做事就不能多用点脑袋吗?万一你救人不成反而落入人蛇集团的手上,你叫老爹怎么办?” “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沁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不要太率性了,很容易出事。” “老爹,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那件事情是过去了,可是以后还会有其他的事,你的性子要改一改。” “老爹,容玉麒和谢彬的事情怎么办?” “你是不是要我帮他们弄到身份?” 竖起大拇指,宾沁良讨好的拍着马屁,“还是老爹聪明,一点就通。你知道,他们如果没有身份根本没办法在这里住下来,我更不可能跟容玉麒结婚。” 揉着太阳穴,宾席安实在是头痛极了。 “老爹,这是不是很为难?” “为了我的女儿,老爹就是再为难也会想法子。” “对不起,我给老爹添麻烦了!” “傻孩子!” “老爹!”宾沁良起身走到宾席安的身边,撒娇的伸手抱住他。 “好久好久以前,你最爱这样子抱着老爹,然后咿咿唔唔,说着我听不懂的童言童语。” “我爱你!” “我知道,是我这个老爹当得不够好。” “不是,是我太任性了。” “告诉老爹,你爱容玉麒吗?” “爱,我不能没有他。”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希望你嫁得幸福。” “老爹放心,我一定会幸福。” 正当他们忙着享受父女之间不曾有过的亲近,米兰娜悄悄的从门外退开。听到宾沁良来找宾席安,她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所以立刻赶过来偷听他们谈话的内容,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个天大的秘密。怪不得宾沁良不愿意嫁给容玉麒。 那个拖油瓶想要幸福是吗?哼!她就偏偏不让她顺心如意。 *** 翻来覆去,宾沁良从九点上床直到现在十一点,她的脑袋瓜依然清醒得令人泄气。终于,她受不了的坐起身,一双眼睛盯得像铜铃似的瞪着房门。没见过这么别扭的男人,她不去找他,他就不会来找她吗? 翻开被子,宾沁良双脚马上移到床下穿鞋,可是刚刚站起身,她又坐了下去。 不行,这一次她一定要等他主动找来,否则哪能看得出他的心意?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跳了起来,宾沁良急急忙忙的冲过去开门。不过门一开,看到的不是容玉麒,而是宾莹欣。 “姐,我有打扰到你吗?” “没有,我还没睡。”压抑住失望的心情,宾沁良伸手将她拉了进来。 “姐,你真的不想嫁给那个容玉麒吗?” 顿了一下,宾沁良状似好无亲的耸耸肩,“我已经看开了!” “你……不喜欢他吗?” “这有什么差别?反正我都要嫁了!”宾沁良一脸的哀怨。 见此情景,宾莹欣更内疚了,“姐……” “你不用替我难过,我已经接受命运的安排。” 呜!宾莹欣终于受不了的哭了出来。 “你干嘛哭?” “我……我……”几度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宾莹欣好挣扎。 “又不是天榻下来,没必要哭得这么惨吧!” 吸了吸鼻子,宾莹欣一副准备接受审判的说:“我对不起你。我跟你招了,那天晚上……” “好了,我都知道了。” “嗄?” “我刚刚是故意吓唬你。”宾沁良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想,容玉麒都喝醉酒了,他怎么可能写纸条给我?何况他的字也没那么细致,当时我太急了,没留意到。不过事后稍微动动脑,联想一下,就不难发现究竟怎么一回事。”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拖你下水。我只是想,你那么聪明,你一定知道怎么应付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我没想到状况会失控。我……” “你不必自责,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宾莹欣一脸的疑惑。 “我是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女人。” “你是说……” “我爱他。” “真的吗?那太好了!”宾莹欣总算是放下心中那块大石头。 像是想到什么,宾沁良走到梳妆台,从抽屉取出一条项链。 “莹欣,这条项链从我出生就一直带在身边,它不值钱,却是我亲生妈咪留给我的纪念。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好好珍惜,看着它,就想到我。” “姐,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 “嫁了人当然要离开这个家啊!” “不过,你们还是可以住在罗马啊!” “中国有一句话,嫁鸡随鸡。他要去哪里,我也得跟着他去哪里,这有时候不是我能做主,你明白吗?” “我不想跟姐姐分开。” 摸了摸宾莹欣的头,宾沁良难得如此严肃的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要学习长大。” “我讨厌长大。”宾莹欣孩子气的嘟起了嘴巴。 “算了,我不应该对你要求太多。每个人面对的人生不同,也许你一辈子都像现在这个样子,会比较快乐。” “我不要,这太惨了吧!”她可不想一辈子向妈咪伸手要钱。而且当她看上哪个男人当她的女婿,她这个女儿又得被逼着牺牲色相演出。 “确实有点惨。”宾沁良用力的点头附和。 “姐,你在笑我!” “我没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认为值得就好了。” “我会尽量学着独立自主。”宾莹欣好哀怨的立下誓言。 “以后你要帮我多尽点孝心,好好照顾老爹哦!” 宾莹欣默默点头,可是心里好疑感,“姐,你现在说话的口气好像生离死别,我们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面了。” “麒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我随时可能跟他回去,到时候我们想见一面恐怕很困难。” “我看,你还是不要嫁给他,我好舍不得离开你。” 紧紧抱了一下宾莹欣,宾沁良轻轻拍着她的脸颊,“好了,别孩子气了,去睡觉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宾莹欣真不想这么快结束今晚,好像她们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相聚的机会了。不过她还是说了,“姐,晚安!” *** 站在宾沁良的房门口,容玉麒犹豫了半晌,还是举起手轻轻敲一下。不过里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他犹豫了片刻,才伸手握住门把,试着开门。很顺利,门没有锁,按捺不住,他便自己打开房门走进去。 幽暗的房内只有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可清清楚楚的看见躺在床上的睡颜。宾沁良似乎睡得不太安稳,总是翻来覆去,紧皱的眉头更明显的表露出她心事重重。 在床沿坐下,容玉麒痴痴的看着她,他可以这样子直到地老天荒。 似乎感觉到他的存在,宾沁良睁开眼睛,看着他,眼中有着埋怨。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我要告诉你,你从来不是我生命中的过客。不管如何,不管我们将面对什么,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我要一辈子牵着你,请你不要丢下我不管。” 坐起身,宾沁良抡起拳头,生气的捶打着容玉麒的胸膛,“讨厌,你怎么可以到现在才来找我?” 这一句话已经道尽她的心意。容玉麒将她搂进怀里,“我是想等你平静下来,我怕你不肯听我说话。” “骗人!你根本是看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想要不负责任的等着我去找你,对不对?” 摇了摇头,容玉麒语重心长的道:“你总是说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却一生气就跑去躲起来。你不知道其实我很害怕,害怕那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其实我对你来说是个麻烦,你根本不想理我。” “你这个大笨蛋,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我吗?” “我怕你离开我。” 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她娇嗔的道:“你这么坏,把我的心都偷走了,我怎么离开得了你?” “我爱你!” 唇边缓缓的漾起笑容,宾沁良不当一回事的说:“你又在花言巧语了。” “数声——,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莫把幺弦,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方末白凝残月。” “你不要念诗给我听,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情是多么浓烈、多么坚定。” 顿了一下,宾沁良可怜兮兮的道:“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好想爱你哦!” “今天、明天,未来的每一天,我都是你的人,你什么时候想爱我,我都由着你。” “你会不会赚我太主动了?” “我喜欢你的主动。” “你会不会介意我很粗鲁,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也没有?” “当然不会,我就是爱现在的你。” “以后我跟你闹不愉快,你会来找我吗?” “会,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不知何时,宾沁良不但把容玉麒的衣服给“解决掉”,而且把他压到自己的身下。她好得意的扬起眉,拍手说:“啊哈,你的衣服被我脱光光了,现在我要回报那天晚上你对我做的事情,你惨了!” “你要怎么回报我?” “你很快就知道了。” 夜,在折磨和甜蜜交织的欲望之中渐渐流逝…… *** 看着那一张张美丽的新娘照,宾沁良开始有了当新娘子的感觉,能够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披上嫁纱,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看得怎么样?有没有你喜欢的样式?”吉欧今天特地请宾沁良过来,就是想帮她量身订作一件白纱。 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宾沁良每个都爱不释手,“我觉得每一件都很棒,穿在我身上都非常迷人。” 吉欧忍不住叹了声气,这个女人真的不懂得什么叫含蓄! “我的大小姐,你用不着强调我也知道你穿什么都漂亮。还有,如果你不打算结好几次婚的话,你只能挑一件。” “我有必要这么早做婚纱吗?”宾沁良实在不明白,吉欧为什么那么早就要做婚纱。因为老爹还没帮麒和谢彬拿到身份,婚期根本还没敲定。 “我已经托人在米兰找到店面了,过一些日子可能常常飞到那里,所以趁着现在有空的时候,先帮你把婚纱做起来。” 咬着下唇沉思了半晌,宾沁良终于作出决定,“这样子好了,我的婚纱就挑简单一点的样式,不要太贵。” “这件婚纱是我送给你的……” 吉欧话还没说完,宾沁良就抢先道:“那我要贵一点的哦!” “大小姐,你也太现实了吧!”吉欧好笑又好气的瞪着她。 “难道没人告诉过你,送礼就要大方一点,我这可是为你着想。”宾沁良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哭笑不得,吉欧好佩服的开口,“不简单,这种歪理你也可以说得出口。” “哎呀!这种事你不是早就习惯了吗?”宾沁良不但不以为意,还觉得他太大惊小怪了。 “算了,一辈子也不过这么一次,我就任你予取予求。”揉了揉太阳穴,吉欧已经被她搞得头都痛了。 “这就对了,做人要大方一点,保证不会吃亏。” “是,我的大小姐!” 眼睛一亮,宾沁良脑袋瓜闪过一个很好的主意。“吉欧,我可以要求你做中国古代清朝的新姐礼服吗?” 先是一怔,吉欧接着哇哇大叫,“你疯了啊!” 用手指勾起一丝头发把玩,宾沁良若有所思的说,“麒是绝对不会反对,至于我老爹热爱中国文化,应该也不会有意见吧!” “可是,你米兰娜妈咪肯定笑不出来。她那么爱面子,怎么可以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谁理她!”宾沁良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结婚的人又不是她,没面子的人也不是她,她有什么好抱怨?我看她,最好不要参加我的婚礼,她心里舒服一点,我也嫁得开心一点。” 发出呻吟,吉欧还是老实的说出自己的感觉,“我看,你这根本是在折磨我,这个主意一点也不好玩!” “还说要送我婚纱,你根本一点诚意都没有嘛!” “没有整我,你会受不了是不是?”吉欧可怜兮兮的瞅着宾沁良,不过对她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这还不是为了我老公——你的福星,你的贵人,你事业的赞助人。” “你真会扯。”这个女人就知道怎么压制他。 “我这是有理由的哦!他就是从那个时代来的人,我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他知道我的心意,我愿意追随他到任何地方。” 挑了挑眉,吉欧感到不可思议,“想不到你也会说出这么感性的话。好吧,我就顺你的心,帮你做一件古式婚纱。” “谢了!” “不必了,只要你开心,我再辛苦都值得。” “好了啦!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拜拜!” 离开吉欧的店不到一分钟,才转了一个路口,宾沁良就发现有人在跟踪她,而且还好几个人。她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眼看就要走到她停放车子的地方,前面突然蹦出两个人。 沉住气,宾沁良难得如此有礼貌的说:“不好意思,你们挡到我的路,可以请你们让开吗?” “宾小姐,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奉少爷的命令来邀请你。”其中一个戴帽子的家伙客气的鞠躬道。 “你有没有说错?你们这是在邀请我?”宾沁良一副大惊小怪的瞪大眼睛。言下之意,她可是看不出来他们的行为可以称之为正大光明。 “宾小姐,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不要让我们为难。” “如果我不要呢?” “那我们只好对你无礼了。” 前面两个,后面两个,这是四比一,她怎么算都处于劣势,不识相一点的话,她没占到便宜,说不定还会吃亏,她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你们家少爷是谁?” “等一下宾小姐就会看到我家少爷。” “我不想自找罪受,我跟你们走好了。” 第十章 骗人!没有恶意干嘛把她绑成这个样子?宾沁良不悦的嘟着嘴,目光朝四下转了转。这个“囚牢”她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她是在这里认识容玉麒,这里是她的幸运之地,不过现在…… 她困惑的皱起眉头,奇怪,克雷斯干嘛抓她?她非常肯定自己没有得罪过他……等等,那幅假字画的事情例外。不过严格说起来,找他麻烦的人应该是麒,不是她啊! 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宾沁良打了一个冷颤。这件事越想越令人觉得诡异,克雷斯的举动太难以理解了! 书房的门这时打了开来,索那欧走进来,他在宾沁良对面的沙发坐下。 “宾小姐,把你请来实在很不得已,我必须暂时委屈你一下。” “克雷斯先生,你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虽然双手双脚被绑,她的气势依然凌人,她最讨厌这种举止不光明磊落的小人。 索那欧一脸无奈的摊开手,“很抱歉,为了防止你逃走,我只好出此下策。不过相信我,绝对不会太久。” 宾沁良天生不是个有耐性的人,这会儿也懒得拐弯抹角,“你把我抓来这里想干什么?” “我有这么惹人讨厌吗?” “你这个问题实在大奇怪了!”她一副很可笑的道,“基本上,我对你这个人谈不上任何喜恶,我们只有见过两次面,说起来还称不上认识。可是,现在你把我绑成这个样子,你说,我应该对你有什么样的感觉?别说是喜欢,就是顺眼恐怕都很困难吧!” “我还是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女人,第一眼见到你,你就掳走我的心。我向自己发下重誓,我一定会得到你!” 如果不是手脚无法自由使用,宾沁良这会儿一定会给他一顿拳打脚踢,这个男人简直是个神经病。 “因为你对自己发下重誓,我就得饱受这种待遇,你会不会太过偏激了?” “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会不择手段。” “所以,你不惜费心请人伪造字画。” “没错,那幅字画的确是我花费巨资请人伪造,它说不定比宾叔叔手上的真迹还要值钱。不过那点钱我根本没放在眼里。”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道商场上对他的评语那么差,不但没品味,而且满身铜臭味。总而言之,他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如果你愿意接纳我,你要什么,我就会给你什么,你讨厌谁,我就帮你对付谁。”索那欧相信没有女人可以拒绝这么好的条件。 “真是谢谢哦!”皮笑肉不笑的赏了他一记白眼,宾沁良酷酷的接着说:“不必了,我天生命薄,没那么大的福分!” 脸色微微一变,索那欧的口气变得焦躁了起来。“你很喜欢那个叫容玉麒的男人是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家伙怎么会那么清楚她的感情动向? “如果没有他,你会接受我吗?” “我接不接受你,跟他没有关系。”宾沁良真想向老天爷喊救命,这个家伙不是普通的死脑筋! “如果你肯给我机会,我什么事都不会计较,就算你让他碰过你,我也可以包容。” 实在是受不了,宾沁良大咧咧的翻了翻白眼,很不耐烦的瞪着索那欧,“你这个人很无聊,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愿意给我机会,就别怪我拿你当诱饵。” “什么诱饵?”她微微眯起眼睛。 “你开始感到害怕了是吗?” “把话说清楚,你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开始很期待,容玉麒到底有多在乎你。如果他知道你在我的手上,他会不会迫不及待的赶过来?” 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宾沁良慌张的问:“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不要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说了,你只是一个诱饵。” “你想对容玉麒怎么样?” “你很紧张他?” “你说啊!” “再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说完,索那欧起身走出书房。 怎么办?她得想想法子……宾沁良努力的想挣脱身上的绳索,可是她连站起身都有麻烦。 “可恶!”低咒了一声,她认命的把头往沙发的手把一靠,现在除了等,她恐怕也不能怎么样。 *** 宾沁良受困的同时,索那欧打了一通电话把容玉麒约出来,谢彬则一如往常紧跟在主子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危。 “不知道克雷斯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容玉麒表面上一如平日的冷静,可是已经敏锐的察觉出索那欧的不怀好意。 点了一根烟,索那欧状似温文儒雅的道:“我是想跟容先生商量一件事。” “请说。” “我很喜欢宾沁良,我自信比你更能够给她好日子过,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识相一点,自动退出。” 容玉麒回以淡淡的一笑,“我想克雷斯先生一定不明白爱一个人的心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你真心爱一个人,你会想跟她一起白头偕老。” “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退出?” “我很爱她,我不能失去她,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情。” “看样子,你还搞不清状况。你以为我会这么随随便便来找你吗?” 微微扬起眉,容玉麒有礼的反问:“可以请克雷斯先生把话说得更明白吗?” “好,我说得更白一点,如果你不放弃她,你和你的伙伴就别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对不起,我还不明白你的意思。” “也就是说,如果你能够放弃坚持,牺牲一点,把宾沁良让给我,我就不会把你们交给警察。” “请你说重点。” “我已经知道你们是偷渡入境,你们现在一旦落到警察的手上,后果会怎么样,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清楚吧!” 不疾不徐的站起身,容玉麒优雅的轻声一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我们交给警察。” 捻熄手上的烟,索那欧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说:“宾沁良现在在我的手上。” 坐了下来,容玉麒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浮躁,冷静的反问:“你想如何?” “原本,我是很想给你一次机会,怎么说我们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不过既然你不听劝,那我只好请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 “我要先见她。” “你放心,我会让你们见面。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见到她的时候,最好顺便劝劝她,不要这么倔强,跟我唱反调对她一点帮助也没有。” “请带路。” *** 看到索那欧的保镖推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容玉麒和谢彬走进来,宾沁良心急的跳下沙发,却忘了自己手脚被绑,结果整个人滚下沙发。 “沁良!”容玉麒担心的冲了过去,“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她挣扎的坐起身,“你怎么也来了?”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傻瓜,你比我更危险。” “我不在乎!” “你们真恩爱。”索那欧紧跟着走进来,他嫉炉的看着眼前的璧人。即使那么狼狈的时候,他们依然耀眼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克雷斯,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想把你的情人和他的助理驱逐出境而已。” “你凭什么这么做?” “就凭他们两个是偷渡客。” “你!” “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宾沁良打死都不会承认,可是事与愿违。 “你和你老爹的谈话,米兰娜阿姨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就用不着再费心的掩饰。” “米兰娜妈咪?”宾沁良气得咬紧牙关。 “米兰娜阿姨对你真的很好,她一直想要把你嫁给我,可是你不领情,所以你也别怪她对你无情。” 原来,她的麻烦全是米兰娜妈咪帮她制造出来的!没想到,米兰娜妈咪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如果早一点让米兰娜妈咪知道,也许有那么一天她会随着麒一起回到过去,米兰娜妈咪会不会比较快乐一点? 其实,她知道米兰娜妈咪并不是那么坏,至少她对老爹是真心的。她知道她真的很爱老爹,或者正因为如此,米兰娜妈咪才一直不能坦然接受她。 米兰娜妈咪的爱充满了占有,她怕她夺走老爹的注意。她曾听老爹提过,她长得很像妈妈,也难怪米兰娜妈咪对她的抗拒会如此强烈。 冷冷一笑,宾沁良恶意讽刺道:“原来你们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难怪米兰娜阿姨要我小心你,你这张嘴巴实在一点修养也没有。”索那欧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哼!”宾沁良嗤之以鼻的挑了挑眉,“你这种人配跟别人讲修养吗?得不到就想破坏,我看,真正没修养的人是你吧!” “你……算了!我懒得跟你废话那么多。虽然你对我不好,可是我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既然你们就快分开了,我就让你们单独相处一下。”说完,索那欧带着保镖们离开,把房门锁上。 看着容玉麒,宾沁良好愧疚的说:“对不起,这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入他的手上……” “不准你说这种傻话,你忘了我说过的吗?我不会放开你的手,我要一辈子牵着你。” 笨拙的把坐姿改成跪姿,宾沁良深情的在容玉麒的唇上落下一吻,“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好爱你。其实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管你到什么地方,就算是回到过去,我都要跟着你,因为我知道你会守护着我。” “再说一遇。” “说什么?” “你知道。” “我爱你!我好爱你!” “我也好爱你,今生今世,我都要牵着你的手直到白发苍苍,齿牙动摇。” “我好喜欢这个主意,不过,我们很先想法子脱身,否则这个愿望恐怕很难实现了。” “我来想想法子。”站起身,容玉麒的目光迅速察看书房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当他看到书桌上的拆信刀,马上有了主意。 “谢彬,你去守门。” “是!”谢彬立刻走到门边,用背抵着门,阻止别人进入。 走过去,容玉麒背靠着书桌,慢慢的用手推倒笔筒,拆信刀滑了出来,他的手靠过去拿起。 “谢彬,你转过去,我帮你把绳子割开。” 谢彬立刻转身正对门,把反绑在身后的手伸直。容玉麒背对着他,小心翼翼的用拆信刀割着绳子。好像过了一世纪那么久,绳子终于割断了。 “成功了!”宾沁良高兴的叫出声。 “小心一点,别惊动外面的人。”容玉麒警觉的提醒。 她马上闭上嘴巴,安静的点点头。 很快的,三个人都获得自由。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容玉麒拉着宾沁良的手往落地窗走去,谢彬紧紧的跟在后头。 在这同时,书房的门打了开来。他们毫不迟疑的冲向阳台,然后纵身一跳,跌坐在草丛上。 “他们逃了,追!”走进书房的索那欧见状,紧跟着追了过去。 不敢稍作停留,他们三个继续往前跑。不知不觉来到容玉麒和谢彬当初掉落在这里的地方。 “他们在那里!”索那欧扯着嗓门大喊,想招来其他的人。可是在这同时,容玉麒他们像被卷入一道黑暗的旋涡里,一个转眼间,消失了…… 看到这种情形,索那欧吓傻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说经过这件事,他后来变得神经兮兮,经常吓得全身直发抖。看遍所有心理医生,结果一点帮助也没有,可悲啊! *** 神情沉重的望着前方,宾席安无助的叹着气。人怎么可能突然消失不见?没道理,这实在说不通,可是,索那欧现在变得疯疯癫癫,克雷斯家的仆人更是亲口证实他的女儿、未来女婿和他的助理,确实被“邀请”到克雷斯家。他们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可人真的是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达令,晚餐准备好了,我们该去吃饭了。”宾沁良失踪之后,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米兰娜,再也没有人可以抢走她老公的注意力,而且这个人还跟她丈夫的前妻长得几乎一个样。不过现实似乎与想象的结果有所差距…… “我现在没胃口,你自己去吃吧!” “我知道沁良消失不见,你心里着急,可是你也不能折磨自己的身体,你再这样子下去迟早会病倒!” “女儿不是你的,你当然可以说得这么轻松。” “我……”她想反驳,却说不出口。宾沁良实在碍她的眼,谁叫那丫头长得那么像他的前妻。 “你让我耳根清静一下,别再烦我了!”宾席安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即使百般不愿,米兰娜还是识相的走人。这件事总会过去,她又何必逞一时之气闹不愉快? 安静不到五分钟,书房的门传来一阵敲打声。 “你们就不能不要吵我吗?”宾席安恼怒的冲过去打开门。 “爹地,对不起,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瑟缩的往后一退,宾莹欣小心翼翼的看看他。 “什么事?” “你还记得姐姐的好朋友吉欧吗?”宾莹欣侧过身子让身后的吉欧走向前。 “当然。”他一向很关心女儿在外面的交友情况。所以虽然彼此只是匆匆的见过两三次面,他的印象还是很深刻。 “伯父你好!”吉欧有礼的一鞠躬。 “爹地,吉欧听我提到姐姐不见的事,他说他很可能知道姐姐在哪里。” “这是真的吗?”宾席安激动得手脚发抖。 “伯父,我能够单独跟你说几句吗?” “莹欣,你先出去。”宾席安迫不及待的清场。 虽然很想知道宾沁良的下落,宾莹欣还是顺从的点头退出书房。 “沁良现在在哪里?” “伯父,这件事说起来相当稀奇古怪。原本我不该说,因为说了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不但没有人会相信,而且还会被当成疯子看。可是,我听说伯父为了沁良消失不见的事,担心得头发都白了。我想就算你很难接受,基于道义我还是应该让你知道。”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了,我受得了!” “其实,容玉麒和他的助理不是什么偷渡客,而是……搭着一座发生故障的时光机,从两百多年前中国古代清朝来到现代的人。” 张着嘴,宾席安显然很难消化他这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虽然离谱了点,可是我相信沁良说的话。你也知道她那个人最没有幻想力了,不可能编出这样的故事。” 半晌,宾席安终于回过神问:“你说,这是沁良亲口告诉你的。” 吉欧点了点头,“她甚至打算穿清朝的新娘服结婚。” “那你的意思是,她是跟着玉麒一起回到两百多年前的中国清朝?” “我猜,可能是那座时光机来接容玉麒和他的助理。当时沁良也在场,所以跟着容玉麒一起离开。如果不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她一定会亲口向你道别。” 显然在思考此事的可信度,宾席安久久不语。终于,紧蹙的眉缓缓舒展开来,虽然还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可是心情明显转为轻松,“我的女儿真的平平安安的待在另外一个时空吗?” “伯父,沁良是你的女儿,你们父女连心,你应该感觉得到她平安无事。” 不可否认,这几天他虽然担心得茶不思、饭不想,可是心情却相当平静,仿佛女儿还平安无事。 “我相信伯父的心情跟我一样,沁良的幸福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不是吗?” “没错,虽然女儿没办法天天陪在左右,心里免不了会牵挂。不过,不管她在什么地方,只要她能够拥有幸福,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伯父能够这么想,沁良在另一个时空感觉到你的心意,也就能放宽心。” 神情一震,宾席安充满朝气的说:“吉欧,谢谢你特地跑来告诉我这件事,我不会再为了失去女儿而成天闷闷不乐。否则沁良知道了,也会很难过。” 尾声 时值初秋飒爽季节,微风轻送,令人好不快活! 一阵天旋地转,在时空交错下,容玉麒、宾沁良与谢彬终于回到了清朝。 重回熟悉的地方,踏上久违的芬香国土,那一刻,容玉麒和谢彬不禁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啊!回家的感觉真好。” 宾沁良则新奇的在一旁东瞧西望,这会儿换她转移时空了。 另外除了早先回来的格格,其他贝勒亦让法巴欧给从不同地点纷纷“救”了回来。 是夜,乃王爷与福晋为好不容易重回家园的儿子们接风洗尘之日。尤其他们又各自带回了极为优秀的亲密爱侣,两老除了不必为他们的婚事大伤脑筋之外,也乐得轻松,待禀明皇上并恳请为其证婚,往后只需等着含饴弄孙……想到这里,他俩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段日子以来,在异乡的一切新奇际遇,尤其时间点又是在两百多年后,令他们个个提起在当地的所见所闻时,仍不禁惊叹连连。而一旁自未来时空往回“跳”的伴侣们,也不时的加入发表意见。此时在府里幽静凉亭旁的宴会上,笑闹声不断响起,热闹气氛满满充斥其间。 对于福晋亲切和蔼的关怀,让宾沁良不禁想起那从两岁起就虐待自己,如今还远在罗马的继母米兰娜,她从不给自己好脸色,甚至还频设陷阱引她跳入,若不是她聪敏如斯,哪还有命活到现在? 直到与这未来婆婆福晋接触后,她才知道何谓无私的母爱,而深深触动自己内心鲜为人知的遗憾角落。看着福晋祥和的笑脸,她不禁为之动容,也暗自感谢上苍赐给自己这么好的母亲。 正当她由心绪飘远之际,容玉麒转过头来瞅看她,温柔笑问:“怎么今儿个活泼好动的姑娘,顿时成了个娴静的陶瓷娃娃?” 被他一语双关的询问给叫回神的她,叹了一口气,俏悄对他说明此刻心中所想。 “傻瓜!”容玉麒听完后,使劲的紧搂了一下她的肩膀,“以后你再也不会看到不喜欢的人了,又何必将不愉快的事记挂心间?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的生活将只有快乐两字。” “当真?”直率个性的她一听,所有阴霾顿时自脑海中一扫而空,换上的是一张极其喜悦的笑脸。 他捏了她一下具,“不容你质疑。” 突地,宾沁良灵活大眼一转,有了奇特心思——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我觉得快乐,任何事你都会为我做?”她亲昵的一把抱住他手臂,一脸期待的问。 “当然,这还用问吗?”真是傻问题!否则他何必处心积虑的一心想把她从两百多年后的欧洲带回来,日日朝夕以对? 她扯扯他的衣袖,低声道:“那我们趁着现在没人注意,起紧离开这儿,我想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咦?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非要现在做不可?”虽然满脸疑惑,他仍照做了。 “哎呀!你就先别问,等会儿不就知道了!”她一边拉着他走一边说着。 “是是是,我的好娘子。”他摇头微微一笑,对于她霸气的一面,不知为何就是喜欢得紧。 瞧见他的寝房已近在眼前,宾沁良对他说:“你先进去,我去取些东西就来。”说完,她未等他回话便打开房门推他入内,之后跑得不见人影。 “这小妮子又不知要玩什么把戏了。”话虽这么说,他却很满意这未来娘子时时给他制造的生活乐趣,只是—— 这时的她进了房,手中却满是笔墨纸砚,将物品全数摊放桌上,她道:“既然我的相公这么善于绘画书写。我想,不应该就这么浪费了,希望你能为我画幅‘写真’图!” “写真图?那是啥玩意儿?”他不解。 她坐到他身边,“哎呀,其实我们那里是说‘写真集’,可是你们这儿还在用毛笔画画国画之类的,当然是称作‘写真’图嘛!” 他还是听得不太明白,试探一问:“那……应该就是你的肖像图,是吧?”这对他而言不算难,充其量该说是小事一桩。 “喔!不是不是,正确点说,该是裸女图!”她点点头说着。 “什……什么?画你的裸身?不不不,不行!”容玉麒闻言不禁大惊,真想把她抓起来好生打一顿屁股。她怎会有这想法,是谁把她教坏的? 可她不依,硬址他衣袖,“为什么不行?你刚刚不是才说过,只要我觉得快乐,任何事你都会为我做。那现在我就觉得让你替我留下年轻时的美好体态,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呀。有空时随时都可以拿出来欣赏自娱呢!” “话不能这么说啊。不要说我从未画过裸女图,到时图若不慎流了出去,你要如何做人?”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要他答应,那不如让他死掉还快些! “做人?我还是可以做我的人啊!”在罗马,出写真集的人比比皆是,她们有谁躲起来了吗? 他正色的对她说:“良儿,我的好娘子,也许你不甚清楚这里的规范及礼制。听我的话,断了这念头吧,其他你要我做什么事我全都答应。” 他极为担忧的劝着,死也不愿让别人有机会见到他娘子的姣美胴体,与人“美图”共欣赏。 “难道……你嫌我的身材不够好?”他从来就十分疼宠她,这次却坚不应允,不禁让她胡思乱想起来。 “够够够,当然够好!可是,那只能让我一个人看哪!”容玉麒将她抱个满怀,心中频频喊冤。 “喔——我知道了,原来又是你的小度量在作祟啊。真不明白你们东方男人,不但善妒又小气,我可是不怕比较的喔!”她恍然大悟的挣脱他怀抱,随即冲到桌边拿起毛笔返回递给他,“这样吧,就画到香肩就好,如何?” 她还不死心?!他简直快要晕倒了,满口不字的他摇头起身,在房里不停的来回踱步。而她也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后。 “好嘛好嘛……” “不行就是不行!” 这时的他不禁要说:都是时光机惹的祸!都是时光机惹的祸啊…… 时值初秋飒爽季节,微风轻送,令人好不快活! 一阵天旋地转,在时空交错下,容玉麒、宾沁良与谢彬终于回到了清朝。 重回熟悉的地方,踏上久违的芬香国土,那一刻,容玉麒和谢彬不禁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啊!回家的感觉真好。” 宾沁良则新奇的在一旁东瞧西望,这会儿换她转移时空了。 另外除了早先回来的格格,其他贝勒亦让法巴欧给从不同地点纷纷“救”了回来。 是夜,乃王爷与福晋为好不容易重回家园的儿子们接风洗尘之日。尤其他们又各自带回了极为优秀的亲密爱侣,两老除了不必为他们的婚事大伤脑筋之外,也乐得轻松,待禀明皇上并恳请为其证婚,往后只需等着含饴弄孙……想到这里,他俩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段日子以来,在异乡的一切新奇际遇,尤其时间点又是在两百多年后,令他们个个提起在当地的所见所闻时,仍不禁惊叹连连。而一旁自未来时空往回“跳”的伴侣们,也不时的加入发表意见。此时在府里幽静凉亭旁的宴会上,笑闹声不断响起,热闹气氛满满充斥其间。 对于福晋亲切和蔼的关怀,让宾沁良不禁想起那从两岁起就虐待自己,如今还远在罗马的继母米兰娜,她从不给自己好脸色,甚至还频设陷阱引她跳入,若不是她聪敏如斯,哪还有命活到现在? 直到与这未来婆婆福晋接触后,她才知道何谓无私的母爱,而深深触动自己内心鲜为人知的遗憾角落。看着福晋祥和的笑脸,她不禁为之动容,也暗自感谢上苍赐给自己这么好的母亲。 正当她由心绪飘远之际,容玉麒转过头来瞅看她,温柔笑问:“怎么今儿个活泼好动的姑娘,顿时成了个娴静的陶瓷娃娃?” 被他一语双关的询问给叫回神的她,叹了一口气,俏悄对他说明此刻心中所想。 “傻瓜!”容玉麒听完后,使劲的紧搂了一下她的肩膀,“以后你再也不会看到不喜欢的人了,又何必将不愉快的事记挂心间?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的生活将只有快乐两字。” “当真?”直率个性的她一听,所有阴霾顿时自脑海中一扫而空,换上的是一张极其喜悦的笑脸。 他捏了她一下具,“不容你质疑。” 突地,宾沁良灵活大眼一转,有了奇特心思——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我觉得快乐,任何事你都会为我做?”她亲昵的一把抱住他手臂,一脸期待的问。 “当然,这还用问吗?”真是傻问题!否则他何必处心积虑的一心想把她从两百多年后的欧洲带回来,日日朝夕以对? 她扯扯他的衣袖,低声道:“那我们趁着现在没人注意,起紧离开这儿,我想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咦?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非要现在做不可?”虽然满脸疑惑,他仍照做了。 “哎呀!你就先别问,等会儿不就知道了!”她一边拉着他走一边说着。 “是是是,我的好娘子。”他摇头微微一笑,对于她霸气的一面,不知为何就是喜欢得紧。 瞧见他的寝房已近在眼前,宾沁良对他说:“你先进去,我去取些东西就来。”说完,她未等他回话便打开房门推他入内,之后跑得不见人影。 “这小妮子又不知要玩什么把戏了。”话虽这么说,他却很满意这未来娘子时时给他制造的生活乐趣,只是—— 这时的她进了房,手中却满是笔墨纸砚,将物品全数摊放桌上,她道:“既然我的相公这么善于绘画书写。我想,不应该就这么浪费了,希望你能为我画幅‘写真’图!” “写真图?那是啥玩意儿?”他不解。 她坐到他身边,“哎呀,其实我们那里是说‘写真集’,可是你们这儿还在用毛笔画画国画之类的,当然是称作‘写真’图嘛!” 他还是听得不太明白,试探一问:“那……应该就是你的肖像图,是吧?”这对他而言不算难,充其量该说是小事一桩。 “喔!不是不是,正确点说,该是裸女图!”她点点头说着。 “什……什么?画你的裸身?不不不,不行!”容玉麒闻言不禁大惊,真想把她抓起来好生打一顿屁股。她怎会有这想法,是谁把她教坏的? 可她不依,硬址他衣袖,“为什么不行?你刚刚不是才说过,只要我觉得快乐,任何事你都会为我做。那现在我就觉得让你替我留下年轻时的美好体态,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呀。有空时随时都可以拿出来欣赏自娱呢!” “话不能这么说啊。不要说我从未画过裸女图,到时图若不慎流了出去,你要如何做人?”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要他答应,那不如让他死掉还快些! “做人?我还是可以做我的人啊!”在罗马,出写真集的人比比皆是,她们有谁躲起来了吗? 他正色的对她说:“良儿,我的好娘子,也许你不甚清楚这里的规范及礼制。听我的话,断了这念头吧,其他你要我做什么事我全都答应。” 他极为担忧的劝着,死也不愿让别人有机会见到他娘子的姣美胴体,与人“美图”共欣赏。 “难道……你嫌我的身材不够好?”他从来就十分疼宠她,这次却坚不应允,不禁让她胡思乱想起来。 “够够够,当然够好!可是,那只能让我一个人看哪!”容玉麒将她抱个满怀,心中频频喊冤。 “喔——我知道了,原来又是你的小度量在作祟啊。真不明白你们东方男人,不但善妒又小气,我可是不怕比较的喔!”她恍然大悟的挣脱他怀抱,随即冲到桌边拿起毛笔返回递给他,“这样吧,就画到香肩就好,如何?” 她还不死心?!他简直快要晕倒了,满口不字的他摇头起身,在房里不停的来回踱步。而她也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后。 “好嘛好嘛……” “不行就是不行!” 这时的他不禁要说:都是时光机惹的祸!都是时光机惹的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