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妾心》 第一章 鸳鸯烛火渲红了一室的喜气洋洋,喜秤、交杯酒、桂圆、红枣、花生……一道道的喜盘搁了一桌,蒙著喜帕的新嫁娘静候的坐在床沿,这原是一个教人欲羞还盼的洞房花烛夜,只是等了又等,就是不见风采翩翩的新郎倌。 “格格,夜深了,别再等了!”莫拈心好不舍的看著新娘子——庄亲王府的雪妍格格,她名义上是雪妍格格的贴身丫环,实则是雪妍格格打小到大的玩伴,她父亲原是庄亲王的部下,一次征战沙场,为了保护庄亲王而死,母亲因为承受不住痛失夫君的打击,从此一病不起,庄亲王便收留她,让她陪伴体弱多病的女儿。 虚弱的轻咳几声,疲惫不堪的声音柔弱的隔著喜帕传了出来,“拈心,你一定累坏了,你不用陪我,先去歇著吧!”“格格,真正累坏的人是你,你的身子虚,禁不起这么折腾!”格格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了,最近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大夫也不知道格格还能拖上多久,只是教他们尽量让格格开心,还有,不要让格格太过劳累,剩下的就只能听天命了。 “我……咳!”话不成声,雪妍又是一阵咳嗽。 轻柔的拍打雪妍的背,拈心忧心忡忡的说:“格格,别再为难自个儿的身子,躺下来休息吧!” “我……还熬得住!”虽然尽了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可是假装的坚强终究敌不过羸弱的身子,雪妍紧接著又是一串的急咳。 “格格,你就别再逞强了!”一边轻拍著雪妍的背,拈心一边念道:“贝勒爷进来了,见你这个样,心里也不好过,你这不只是跟自个儿过不去,也是跟贝勒爷过不去啊!” 沉默了下来,雪妍挣扎半晌,终于缓缓的点点头,拈心立刻掀开喜帕,取下凤冠,不过正当她准备换下霞被,却被雪妍挡了下来。 “拈心,别忙了,这样就够了。”雪妍还是忍不住抱著一丝丝希望,也许她的夫君待会儿就会进来了。 拈心岂会看不出雪妍心里头的期待,她心疼的一叹,如果让格格知道,若非碍于从小指腹为婚,再加上太后频频催婚,允贝勒根本不想接受这桩姻缘,娶她进康亲王府,格格想必很难过。 “格格若不想换,拈心不勉强你,不过你可要答应我,不舒服就别硬撑。”老天爷真残忍,像格格这么好的人,为何要受如此的折磨? “我知道。” 小心翼翼的搀扶雪妍躺下来,拈心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 “拈心,陪我聊聊好吗?”瘦弱的手紧紧的抓住拈心,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拈心在床沿坐下,“格格想聊什么?” “允贝勒……是不是不想娶我?”一听到阿玛和额娘告诉她,她和允贝勒的亲事已经挑好了日子,她就开心得什么都忘了,她从来没想到自个儿也能有这么一天,像个寻常的姑娘家,凤冠霞帔坐上花轿,嫁的又是自己打小盼到大的未婚夫君,谁知这一切只是空欢喜! 仿佛雪妍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小傻瓜,拈心笑著摇摇头,“能够娶到格格这么好的福晋,是贝勒爷上辈子修来的福,贝勒爷怎么可能不想娶格格呢?” “你别安慰我,我虽然身体不好,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若真心娶我,为何这会儿还不入洞房?”谁乐意娶一个病魔缠身,随时有可能去见阎罗王的妻子? “格格,你想太多了,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拈心,没关系,我不在意,有你陪著我就够了。”雪妍故作潇洒的一笑。 看得好心酸,拈心舍不得的说:“格格,也许贝勒爷有事耽搁,说不定是喝醉酒了,怕惊吓到格格,等明儿个酒醒了,就回来跟你赔不是……” “拈心,用不著自欺欺人,能够这么风风光光的嫁进康亲王府,我已经没啥好埋怨了!”这是她的真心话,今生,她已经很满足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个儿的情况,挨得过今年的严冬,却不见得可以撑过明年的霜雪,她是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妻子,不能亲手缝制衣裳给自己的夫君,更别说是生儿育女,她还能妄想什么? 握住雪妍的手,拈心安慰道:“贝勒爷当真不知道珍惜,是他没那个福气,格格千万别放在心上。” 不置可否,雪妍柔柔的说:“拈心,我累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格格,拈心在这儿守著你,等你睡著了,我就会回房。” 没有抗拒,雪妍顺从的点点头,她是真的累坏了,身体累了,心也累了! 半晌的工夫,雪妍已经沉沉的入了梦,拈心却还是不放心的守在一旁。可怜的格格,心满意足的嫁进了康亲王府,而今却……老天爷,你怎么可以如此残酷,既然许下这段 姻缘,为何不给她幸福? ☆☆☆ 放下手中盛满衣物的木盆子,拈心抽出巾帕,揩了揩额上的汗珠,在庄亲王府,她虽然是一名丫环,可事事有人伺候著,她只要陪格格谈天说地、读书写字、作画弹琴,如今在康亲王府,除了三餐有人照料之外,什么事都得自个儿来,就连衣服也要自己洗……她本来就是个丫头命,没什么好埋怨,倒是格格,在庄亲王府是众人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如今受到这等待遇,实在是太委屈了,就因为贝勒爷新婚至今,十来天了,都不曾进“采云阁”看过格格,康亲王府的人就没把格格放在眼里,他们一个个狗眼看人低,真是欺人太甚! 叹了口气,拈心再度拾起地上的木盆子,往湖边走去,为了贪图清静,避开府里那些七嘴八舌的冷嘲热讽,她也只好每天走上这么一大段路,到这儿洗濯衣服。 穿过小树林,湖边近在眼前,不过拈心却发现,已经有人早她一步把这儿占走了,一名男子优游于湖水之中。 迟疑的停下脚步,拈心不知道是否该继续前进,她可是找了许久,才发现有这么一个地方,不在这儿清洗衣服,她还能上哪儿去? 拈心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办,湖中的男子突然站起身走上岸。 一双眼睛登时看傻了,拈心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脸上热呼呼的,天啊! 那个男人……全身光溜溜的……现实渐渐回到意识,拈心不安的往后退去,想悄悄的离开这里,可是正当她转过身,以为自己可以走得无声无息,一道冷冽的声音却传入耳中。 “是谁准你来这个地方?” 皱了一下眉头,拈心不悦的回过身,理直气壮的瞪著不知何时已近在跟前的男子,“我不能来这儿吗?” 微挑著眉,男子目中无人的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好个晶莹剔透的姑娘,那对柳眉、那双明眸、那挺俏的鼻、那小巧的菱唇……无一不是美! 见对方已经穿上衣服,拈心更是不服输的看回去,这一看,心却乱了,俊美、霸气、冷漠,这世上竟有这么教人难以转移目光,却又望之生畏的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冰冷的口气一点缓和的迹象也没有,男子更加狂妄的盯著拈心,像是要把她看透。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嚣张、跋扈,这个男人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你的问题挺多的嘛!” “你的问题也不少啊!” “你的胆子很大!”微眯著眼,男子教人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拈心一笑,反问过去,“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我用得著怕吗?” 饶富兴味的神采覆上眼眸,男子唇角一勾,似讽刺,似赞赏,“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是第一个!” 男子傲慢的姿态让拈心莫名的一阵慌乱,她不安的问:“你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有样学样,男子可是一点也不懂得礼让。 “你……”她还能说什么,他确实没必要告诉她! 不说就不说,反正井水不犯河水,他是谁又如何?骄傲的挺起胸膛,拈心决定不再浪费时间跟他唇枪舌剑,她绕过男子,想前往湖边清洗衣服,可是,男子却蛮横的一把将她揪了回来。 “我还没把话说完。”男子阴冷的看著拈心,没有人敢如此无礼的当著他的面走人,她若不是跟老天爷借了胆,就是活得不耐烦! 他狂狷的霸气令人不自觉的一颤,拈心咽了口口水,心慌的想挣脱他的牵制,可是他的臂弯犹如铜墙铁壁,完全不为所动。 “我、我不以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眼神幽幽转沉,男子伸出一只手,指背轻柔的抚过她嫣红的唇瓣,“你可能不知道,这儿不准任何人进来。” 战栗的酥麻窜过四肢百骸,拈心惊惶失措的看著男子,仿佛他会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你……你难道不是人吗?” 瞪著拈心半晌,男子竟然笑了,可是即使如此,依然淡化不去他脸上的冷漠,“没有人在我面前,还可以如此能言善道。” “我还赶著干活,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拈心不死心的继续挣扎,这个男子让她非常不安,他霸道得教她喘不过气。 “如果我不放呢?” “你、你一个大男人为难我这个小女子,不觉得有损颜面吗?” “你刚刚说话的口气,可一点也不像个小女子。” “你……”望著眼前那张冷得没有一丝丝喜怒哀乐的面孔,拈心又生气、又好无奈,格格还在等她,她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 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拈心还是强迫自己说了,“我求你!” 唇角挑起一抹得意轻笑,男子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都已经开口求他了,还乘机算计她! “我说了,你是不是就放了我?”他聪明,她也不笨啊! 眼中闪过一瞬的赞许,男子却冰冷的近乎不悦的说:“想跟我讨价还价?” “你想这么说也可以。”拈心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处事一向公平,你告诉我名字,我自然要放了你。” “不会出尔反尔?” “没有人敢质疑我说的话。”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他这个人看起来就像个小人,不把话说清楚,谁知道他会不会没完没了,那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可提醒了我,我是不是也应该防著你?我可不知道你会不会随便塞一个名字给我。”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那你也可以放心,我这个人一向说话算话。” 顿了一下,拈心也不再僵持,“莫拈心,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深深的看了拈心一眼,仿佛要把她的容颜刻进脑海里,男子优雅的放开她,有礼的作揖。 终于恢复自由,拈心根本不敢稍加喘气,提起脚步快快的往湖边跑去。 男子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他的目光像被勾住似的,久久无法移开的追随那道忙碌的身影,看著她勤奋的清洗衣物,他嘴里喃喃念著,“莫拈心……” 午后的微风轻轻吹拂,晃得枝叶沙沙作响,正忙著干活的拈心万万没想到,这个男子竟是她家格格等了又等,却怎么也盼不到的允贝勒,也是此后将改变她一生的男人。 ☆☆☆ 莫拈心……奇怪,不过是个名字,却是怎么忘也忘不了,更奇怪的是,为了这个名字,他不惜惊动刘总管,却找不到这么一个人,难道这名字是假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真是假又如何?他允贝勒总不会为了这么一名女子就失魂落魄吧! “唷!我们允贝勒不是还在新婚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喝闷酒?” 微皱著眉,允冷冷的迎向声音的主人——于擎风,他乃大学士于敏中之子,一张孩子气的笑脸总是轻而易举的打破对方的防卫,不过独独对允,就是起不了一丁点的作用,随在他后头的是温文儒雅的四阿哥,一身白衣翩翩,俊逸潇洒得令人怦然心动。 “擎风,你别再取笑他了。”四阿哥深表同情的看著允,谁都知道允有多痛恨娶那个病格格为妻,又是被迫而娶,太后作主催婚,皇阿玛不得不下圣旨逼他就范,骄傲难驯的允就这么被套住了,他的怒、他的怨,自是可想而知。 “四阿哥此言差矣,擎风怎敢取笑允贝勒?” “如果你是上我这儿说风凉话,你现在就可以滚了!”允不客气的道。 “你这个人真不懂待客之道!” 允深感可笑的扬起眉,“不速之客跟我谈什么待客之道?” 摇摇头,擎风好哀怨的说:“四阿哥,你听听,好心的来这儿陪他解闷,人家却一点儿也不欢迎我们。” “你少说两句话,不就没事了。”四阿哥可不想跟著擎风一起瞎起哄,允的脾气他最清楚了,惹火了他,下场只有一个——被他毫不留情的踹出去,他堂堂一个阿哥,若是这么被人家丢出去,成何体统? 两个对一个,他如果再不知道识相,肯定会死得很难看!擎风恭敬的拱手道:“是,小人遵命!” 不等主人招呼,四阿哥迳自在石椅子坐下,还自动自发的帮自个儿斟酒,“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喝酒不找我们两个。” “就是啊,有了妻子忘了好友,你也未免……”见到允投来的怒眼,擎风立刻消音,把话吞回肚子里,摸了摸鼻子,他静静的跟著坐了下来。 “四阿哥今天上我这儿,总不会是来找我喝酒吧!” 第四阿哥从容的一笑,只道:“好一阵子没见到你了。” 擎风连忙点头附和,“成了亲也不需要躲起来,你不知道我们会想念你吗?”瞧他说得多有情有义,连他自个儿听了都好感动,不过,看允的表情——冷得会冻死人,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把你的嘴巴合紧,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允面无表情的发出警告。 “没这么严重吧!”擎风嘻皮笑脸的搬出他最纯真的笑容。 “你可以试试看。” 试?那可不,他这个人一向奉行“识时务者为俊杰”,身处人家的地盘上,哪有本钱“试试看”? “四阿哥有话请直说,允不喜欢拐弯抹角。”无事不登三宝殿,四阿哥明知他还在怒火上,敢找上门,肯定有什么非来不可的事。 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四阿哥也乐得省事,不过,这话还真难启齿。 “允,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和四阿哥今儿个只是专程来看你,没其他的意思。”擎风忍不住发出申诉。 “看我什么?看我有没有虐待那个病格格吗?”允嗤之以鼻的冷冷一笑。 这会儿不用等人家开口,擎风自动闭紧嘴巴,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啦! “允,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太后只是很关心雪妍格格的身体,不知道她现在可好?”四阿哥婉转的道。 “那四阿哥该去问雪妍格格,不是来问我,我怎么知道她好不好?”他最痛恨人家主宰他,雪妍格格以为她是太后的表外孙女,有太后帮她撑腰,她就可以逼他就范,那可不,他只是娶了她,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别想! 听这口气,不必细问,也知道允对雪妍不闻不问,四阿哥忍不住想说句公道话,“允,你该给雪妍格格一个机会,也许你会发现她的好。” “要我给她机会也不是不可能,等我气消了,我会考虑看看她值不值得,不过在这之前,你们最好别再逼我,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家跟我玩这一套!” “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放心,这事到此为止,不过,你也别忘了自己的承诺,对她公平点。” 允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他绝不会忘了自个儿说过的话,然而……脑海里不自觉得浮起拈心的身影,刚刚说过的话转眼间变得遥不可及。 ☆☆☆ “啊!”惊声一叫,拈心手中的针线活儿仿佛落叶一般,飘飘荡荡的坠落在地上,水珠般一样大的血滴从右手的中指冒出来。 “拈心,你怎么了?”雪妍慌慌张张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没什么,不小心扎到手!” “让我瞧瞧!”说著,雪妍支著娇弱的身子缓缓的站起身。 见状,拈心连忙跑过去扶住她,将她按回躺椅上,在一旁蹲下来,“格格,一丁点儿小伤口,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会扎到手呢?”雪妍还是不放心的执起拈心的手细细看来。 “我……不小心打了个盹,就扎到手了!”拈心心虚的垂下眼睑,真是丢死人了,竟然为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失了神,她会被针扎到手真是活该! 沉吟了半晌,雪妍幽幽的问:“拈心,你有心事?” “我……没有啊!” “拈心,你别瞒著我,我是病了,可我的眼睛没瞎,我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贝勒爷对我不闻不问,我对公婆,又没办法晨昏定省,尽点孝心,康亲王府的奴才哪里还会把我这个少福晋放在眼里?他们之所以不敢对我太过无礼,还不是碍著我是庄亲王府的格格,可是对你就不同了,他们一定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笑著摇摇头,拈心故作轻松的点了点雪妍的鼻子,“格格,你啊,就喜欢自个儿胡思乱想,没这回事!” 不过,雪妍可没那么容易被打发,“我知道你怕我担心,所以有什么苦、有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头吞,可是你用不著这个样子,我们是好姐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宁愿你开口向我抱怨、诉苦,让我跟你一起分担心里头的不快乐,我才不会这么难过。” “格格,你别想那么多,我一点儿也不苦,真的!只要你健健康康,我就心满意足了!” “拈心,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我真怕……” 连忙捂住雪妍的嘴巴,拈心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格格,不可以说这种丧气的话,像你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会怜惜你的。” 握住拈心的手,雪妍坚强的朝她展颜一笑,“你不用安慰我,我自个儿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来得清楚,你也别替我难过,人生就是如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强求不得的。” “格格,我相信只要你抱著希望,你一定可以战胜病魔,你也要这么相信!” “我知道我自己很软弱,我已经快没勇气活下去了……” “格格!”拈心心急的喊道,她是第一次听到雪妍说出这么绝望的话,好像人生已了无生趣,她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让我把话说完,我是不想活了,可是我放不下阿玛,放不下额娘,也放不下你。” 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拈心突然站起身,往外头走去。 “拈心,你上哪儿去?”雪妍一脸疑惑的喊道。 回过头,拈心毅然决然的说:“格格,我去找贝勒爷……” “不!” “格格,让我去找贝勒爷,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情无义……” “不可以……不……咳……”一急,雪妍不舒服的咳了起来,“不要、不要去找他……咳……” 赶紧折了回来,拈心急忙的拍打著雪妍的背,愧疚的道:“格格,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不去就是了!” 一会儿之后,雪妍咳嗽情况缓和了下来,她握著拈心的手坚决的说:“我不需要他!” “好好好,你不需要他,我不去找他了。” 安心了,雪妍轻柔的一笑,“拈心,我累了,你扶我到床上好不好?” “嗯。”把她扶上床,拈心帮她把被子盖好,“格格,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请小梅去帮你弄些点心?”小梅是负责帮她们送三餐的丫环,也是康亲王府惟一对她们和颜悦色的人。 “不用了,我想睡一下。” “那格格先歇会儿,晚膳的时候,拈心再叫格格起来。” 点点头,雪妍合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入了梦。 看著雪妍,拈心忧心的皱起眉头,格格又瘦了,气色也越来越差,再这样子下去,她怕……不行,她得想想法子,大夫不是说过,医治格格最好的良药就是让格格开心吗? 她不能绝望,她要给格格力量,能够多活一天,就要珍惜一天,多活一年,就要多珍惜一年,她说什么也不让格格放弃自己! 第二章 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不断的滑下脸庞,拈心咬著牙,挑起了放满木柴的扁担,步履蹒跚的往“采云阁”走去,天气渐渐冷了,如果不赶紧多弄点柴火,一入寒,手脚不听使唤,那就更麻烦了!格格的身子虚,是受不了一点点冷,她得多准备一些柴火,还好康亲王府有专人劈柴,她只要负责把柴火搬回“采云阁”,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停下脚步,拈心抬起手,用衣袖擦拭一下脸上的汗水,而就在她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突然有人朝她狠狠的冲撞过来,一个不稳,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同时肩上挑著的扁担也跟著遭殃,所有的木柴散落了一地。 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耳边就响起一大串的讥笑声,拈心立刻明白了,原来是几个穷极无聊的丫环恶意撞倒她,好看她笑话。 深深的吸了口气,拈心潇洒的站起身,瞪著那一张张幸灾乐祸的嘴脸,没一会儿,她就认出带头的那丫环,她听小梅说过,她叫琴儿,是康亲王府最吃得开的丫环,因为有一张甜得会腻死人的嘴巴,很懂得讨好府里的老嬷嬷,在老嬷嬷的关照下,神气得都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瞪什么?自个儿走路没当心,被撞倒了是应该,你有什么好不服气?”琴儿盛气凌人的吼道。 她应该好好的教训她们一顿,让她们知道,她不是那么好欺负,可是……她不能给格格添麻烦,格格现在的处境已经很为难了,她再闹事,格格肯定更不好过,她还是忍著点,跟一群无知的丫环计较,只会气坏自己,何苦呢? 弯下身,拈心默默的收起扁担和散落一地的木柴。 存心找碴,人家却不理她,琴儿火大的将地上的木柴踢得更远。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拈心气不过的推了琴儿一把。 “你敢推我?”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琴儿不敢相信拈心竟然对她动手。 “你欺人太甚,我为什么不敢推你?”她又不是眼睛瞎了,看著自个儿辛苦搬运的柴火这么被人家糟蹋,还能无动于衷! “你……你是什么身份,你敢这样子跟我说话?” 唇角勾起一抹讥刺的冷笑,拈心斜睨了琴儿一眼,“我是什么身份?我跟你一样,都是丫环!” “你……”脸一阵红一阵白,琴儿气得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巴。 “我说错了吗?你难道不是丫环吗?”拈心挑衅的看著琴儿。 恼羞成怒,琴儿冲上前抓住拈心,朝她又踢又打。 为了保护自己,拈心使劲一推,琴儿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去,“砰”一声,整个人摔得四脚朝天。 看到琴儿那副惨状,拈心忍不住掩嘴一笑,恶有恶报,活该! 惊愕得瞠目结舌,琴儿气得直想扭断拈心的脖子,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她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突然想到她还坐在地上,琴儿狼狈的瞪著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丫环们,颐指气使的吆喝道:“你们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赶快扶我起来!” 这一嚷,大伙儿七手八脚抢著把琴儿拉起来,可是你推我挤,在终于把琴儿从地上扶起来时,个个已是满头大汗。 龇牙咧嘴的瞠著一双眼,琴儿卷起袖子,愤怒的道:“你这个臭丫头,看我怎么修理你!” 惨了!这下有好戏可瞧了!拈心头痛的发出无声的哀号。 就在这个节骨眼,允冷冽的声音威严的响起,“这是干什么?” “贝……贝勒爷!”除了拈心,所有的丫环惊惶失措的纷纷跪了下来。 贝勒爷?拈心心急的寻找声音的源头,四目对上的刹那间,她怔住了,老天爷,“他”竟然就是那个无情无义的贝勒爷……眼里闪过一瞬的失神,不过很快的,允若无其事的厉声道:“没听到我在问话吗?” 所有的丫环你看我,我看你,大伙儿无言的争相推卸责任。 “你们是耳聋了,还是哑巴?贝勒爷还在等著你们回话啊!”允的贴身侍卫秦海助上前踢了一下跪在最前头的琴儿,示意她回话。 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琴儿微微颤抖的说:“贝……贝勒爷,事情是这样子,那个丫环自个儿走路没长眼睛,摔了一跤,竟然诬赖我们陷害她,还动手推我……” “说谎话不怕天打雷劈吗?”拈心愤愤不平的打断她,“你故意冲过来撞我,把我辛辛苦苦挑来的木柴弄乱一地,我都没跟你计较,你这会儿反过来咬我一口,说我不长眼睛,还说我诬赖你,你撒谎的本领还真厉害!” “贝勒爷,没这回事,这丫环满口胡言,您千万别相信她说的话!” “是吗?”允直勾勾的瞅著拈心,“你怎么说?” “贝勒爷若是相信她的话,以为我这个进康亲王府不过才十几天的丫环可以斗得过她们,那就太可笑了!”她不该太过惊讶,她早该想到他会傲慢、霸道,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而康亲王府除了康亲王,也只有允缇贝勒敢如此嚣张、跋扈。 难道她是那个病格格带进来的丫环? 撇下心头的猜测,允面无表情的转向琴儿,“你在府里当差多久了?” “回贝勒爷,五年了。”琴儿开始不安的冒起冷汗。 “那你应该知道我的习惯,我是绝不容许府里有瞒上欺下的奴才。” “贝……贝勒爷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撞倒她,奴婢知错了!” “现在才知错,不嫌晚了点吗?” 闻言一惊,琴儿惊恐的直磕著头,“贝勒爷恕罪、贝勒爷恕罪,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把目光移回拈心身上,允一副慷慨的道:“你说,该怎么责罚她?” “我……”他是什么意思?存心为难她吗?算了不甘心,不算了将来只怕没什么太平日子,这根本是左不是、右不对! “如果你不想作主,我就将她逐出康亲王府。” 拈心迟疑的看著允,他在开玩笑吗?他真的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把琴儿逐出康亲王府吗?她不相信,可是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著玩,他这么做究竟想证明什么?他说到做到吗? 琴儿立刻转向拈心,拚命的磕头谢罪,“拈心,我给你磕头,你饶了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第“我……算了算了,只要她帮我把木柴运到‘采云阁’,这事就一笔勾消。”有仇不报不是她的作风,可是,她也不是斤斤计较到非置人于绝路不可。 “你听清楚了吗?”瞥了琴儿一眼,允望向拈心。 他那眼神像在宣告什么,专注又霸道,拈心不禁一颤,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奴婢听清楚了,谢谢贝勒爷,谢谢拈心!” ☆☆☆ 檀香袅袅,琴声悠悠,醇酒美人近在眼前,允的心却不曾为此刻的美景驻足过片刻,他脑海只有一个女人,一个他不想挂记,却莫名其妙霸著他思绪不放的女人——莫拈心! 自从雪妍格格嫁入康亲王府至今,他未曾想过她,更别说关心她,在乎“采云阁” 是否缺什么,不够什么,反正她的死活不关他的事,他只是负责把她娶进门,这之后,他对她不再有任何义务,而今一个莫拈心,教他不由得想知道“采云阁”的情况。 不过是一个丫环,他不该动摇自己的心,他允贝勒几时为女人失了冷静,何况是一个卑微的奴才……可是,那绝美的容颜、不怕死的胆量、不服输的骄傲、细腻的思绪……样样牵动著他,这太不可思议,他的心是冷的,他的血是黑的,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渴望? 是的,他渴望她,是那么不可理喻的渴望她,他想占有她、征服她……“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失魂落魄,连潇湘姑娘的琴声都吸引不了你?”擎风暧昧的朝允眨了眨眼睛,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奇怪,他和四阿哥找他上“迎花阁”听京城第一名妓潇湘姑娘弹琴,他二话不说的就点头,可是人坐在这儿,心却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潇湘姑娘可是京城最美的女人,任何男人见了都舍不得移开眼睛,他竟然可以视而不见,实在令人佩服,不过,更教人好奇的是何方神圣带走了他的心思。 怔怔的回过神,允拾起酒杯往嘴里一灌,掩饰内心的紊乱。 像是想到什么,擎风突然怪里怪气的戏谵道:“你该不会是良心发现,想到了雪妍格格吧!” 白了擎风一眼,允懒洋洋的道:“无聊!” “贝勒爷,你也太无情了吧!”擎风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我不懂什么叫‘情’。”允冷然的说。 “允……” “擎风,多说无益,你也别再白费工夫了!”四阿哥忍不住插嘴道,允的性子很像他阿玛,康亲王热爱战场,功勋无数,却也杀人无数,血腥的日子造就他的冰冷残酷,更进而影响允的性格,冷漠、无情,就像与生俱来的烙印,是无法从允身上除去。 “我说的都是实话,就算说了没好处,我还是得说啊!”谁教他这个人有一副悲天悯人的热血心肠,为弱者申冤可是他的天性。 “你可知道,你这是在火上加油。”允是个骄傲的人,越指责他,会让他越加冷酷。 “我……可是教我不说,我会受不了!”老天爷给了他一张嘴巴,不就是要他说话,放著不用,那可会憋死他! “你说的话已经够多了,少说几句对你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潇湘姑娘的琴声你若没好好的聆听,那可是你的遗憾哦!” “要听潇湘姑娘弹琴还不简单,只要常到‘迎花合’来转个几圈,还怕听不著吗?” 说真的,他对这玩意儿没什么兴趣,只因为他是四阿哥的伴读,四阿哥爱听潇湘姑娘弹琴,他不得不跟著来,不过,他也不否认,如果不是因为潇湘姑娘艳若桃李,教人百看不厌,他一定会阻止四阿哥往这儿跑。 “若是潇湘姑娘明儿个就嫁人了,你还听得到吗?” “这……不会这么巧吧!”京城第一大名妓要出阁,可不是小事,这肯定早就沸沸扬扬,闹得人尽皆知,他们有空没空都会上这儿坐一下,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听人家提起? “世事难料,谁又能捉得准?”四阿哥若有所思的看著允,其实他早就发现允今儿个不太对劲,一副心神不宁,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他,不过,他这个人喜欢静观其变,否则打草惊蛇,那还有什么好戏可瞧? “这倒是,像我怎么也没想到允会答应娶雪妍格格……”嘿!他好像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擎风小心翼翼的看著允,只见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有一丝丝的怒气,当然,也看不出他没在生气。 赏了擎风一眼“你真是无可救药”,四阿哥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管住擎风这张口无遮拦的嘴巴,还真是难如登天啊! 擎风好无辜的朝四阿哥耸了耸肩,没法子,他自个儿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脑子都还没转,话就冲出了口,挡都挡不下来。 其实允的心思根本不在他们身上,他们说什么,他是有听没进。 半晌,四阿哥和擎风也发现他人在心不在,他们两个默契十足的互看了一眼,心里好奇死了,这家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为什么“他”会是允贝勒,为什么……放下手中缝制了一半的衣裳,拈心幽幽的轻叹了声气,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得知“他”是允贝勒,她的心就乱糟糟的,她也不明白自个儿在想什么,只是好希望——如果“他”不是允贝勒,那该有多好……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既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就不该对他胡思乱想,况且他对格格如此无情无义,格格嫁进康亲王府到现在也有半个多月了,他却没来看过格格,这样的男人一点也不值得她想,更不值得她费神! 想著,拈心不禁苦苦一笑,她实在是太可笑了,她有什么资格想他?他贵为贝勒,她不过是个婢女,他们身份悬殊,他还是姑爷,是一个她连心存一丝丝幻想都不该有的男子! “拈心!”听不到拈心的回应,雪妍再加点音量喊了一遍,“拈心!” 仓皇的回到现实,拈心不自在的望向雪妍,“格格有事?” 摇摇头,雪妍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有心事。” “我、我有心事?”拈心夸张的一笑,“格格,我怎么会有心事呢?” “拈心,我不是一摔就会碎掉的花瓶,不要把我想得太脆弱,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头,弄得自个儿不快乐。” 窝到雪妍的身旁,拈心撒娇的道:“格格,我真的没心事,你别想太多了!” “拈心……” “格格,今儿个天气很好,你要不要四处走走看看,你到现在都还没仔细看过康亲王府,这儿的花园好美,你一定会喜欢。” “我……”雪妍迟疑的沉下脸,她承认自个儿胆小,很怕面对外面的人,不知道他们会抱持什么心态看她。 “格格,成天闷在屋子里,再好的身子也会闷出病来,你就出去走一走,闻闻花香,听听鸟鸣,你会觉得全身都舒畅了起来。” 半晌,雪妍还是点了头,躲在屋里也许可以让她逃避外面的人,却改变不了她是一个被冷落的少福晋,反正迟早要面对,又何必这么辛苦的躲著? 雪妍终于肯走出“采云阁”,拈心开心极了,她赶紧帮雪妍套上披风,小心翼翼的扶著她造访康亲王府的花园。 微风迎面吹拂,枝叶轻盈婆娑,花儿摇曳生姿,蝶儿曼妙而舞,虽然秋意渐渐浓烈,绿意却依旧盎然,教人心旷神冶。 “格格,你若是累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们可以到凉亭那儿歇息。” 螓首轻点,雪妍欣喜的说:“外头的风好舒服。” “格格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天天来这儿走动。” “这怎么行?你有那么多活儿要做,现在还忙著帮我做冬衣,其实,你何必这么辛苦,额娘帮我们准备的银两还很多,上街去买就好了,何必那么辛苦?” “格格不喜欢我做的衣裳吗?”上街买也许省事,可是,如果教人家知道了,格格得到外头买衣裳,总不是一件好事。 “你的手那么巧,绣功又那么细,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我不希望你那么辛苦!”握住拈心的手,她的手因为这些日子的粗活变得有些僵硬,雪妍好不舍的说:“你看看你自个儿的手,都长茧了!” 抽回手,拈心潇洒的笑著说:“这没什么大不了,格格,我一点也不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针线活一向很有兴趣,一件冬衣花不了多少工夫。” “你如果觉得不辛苦,那就好了。”拈心能言善道,她根本说不过她。 “格格,我记得前面有座荷花池,里头有好多鱼儿,我们去瞧瞧好吗?” “好啊!” 于是,两人相偕往前头走去,没一会儿,她们就看见荷花池,不过,却见到几个丫环在池边嬉笑玩耍。 许久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雪妍不禁停下脚步,如果她可以像她们一样,自由自在的玩耍,那该有多好! 似乎有人注意到拈心和雪妍,笑声断断续续,很快的消失得好像不曾存在过。 雪妍温柔的朝大伙儿一笑,不过,她们却视而不见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不时还瞄著拈心和雪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匆匆忙忙的一窝蜂散了开来,眨眼间,便走得一个也不剩。 笑容瞬间从脸上淡去,雪妍哀愁的垂下双肩,没想到,她是这么讨人厌。 “格格,康亲王府的丫环不懂规矩,你别跟她们一般见识!”拈心心急的道。 “拈心,我想回‘采云阁’休息。”雪妍凄楚的说。 心疼的看著雪妍,拈心自责死了,“格格,千万不要为了几个没教养的丫环不开心,那一点也不值得!” 雪妍柔和的摇摇头,“我没放在心上,我只是累了,想躺下来休息。” “格格……” “拈心,我真的累了!”雪妍充满哀求的看著她。 “好,我们回‘采云阁’。”格格已经受到伤害了,这会儿不管她说什么,都于事无补,甚至反过来增添她心里的感伤。 ☆☆☆ 她后悔死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带格格去花园,没帮到格格,让她心情开朗,反而让她更加忧愁,都怪她急糊涂了,完全忽略格格的处境,才会让格格受到这么大的委屈! 不行,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允贝勒对格格不闻不问,康亲王府的丫环今儿个又怎么敢如此欺负人?罪魁祸首都是允贝勒,她要替格格讨回公道! 可是,她连他住在哪儿都不清楚,她怎么找他?这府里的人没有一个肯理她,自然也没有人会告诉她贝勒爷住哪儿,这该怎么办才好? 走过来,走过去,正当拈心烦恼之际,小梅端著晚膳走进“采云阁”。 一看到小梅,拈心双眼顿时一亮,她都忘了还有一个小梅! 快步的迎上前,拈心把小梅拉到一旁,“小梅,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什么事?”小梅热切的道,因为不善于跟人家东家长西家短,她跟府里的奴才一直处不来,因此被指派负责“采云阁”的三餐,第一次见到拈心和少福晋,她就很喜欢她们,她们比起府里的奴才还好相处,更不会恶意刁难人。 “你知道贝勒爷住哪儿吗?” 小梅不安的看著拈心,“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要去找他。” “你说什么?你要去找贝勒爷?”小梅惊讶的瞪大眼睛,拈心是不是生病了,脑袋瓜昏了?大伙儿见到贝勒爷吓都吓死了,能躲则躲,她竟然要去找贝勒爷! “对,我要去找贝勒爷,你告诉我,贝勒爷住哪儿好不好?” 这么大的事情,小梅不能不问个明白,“你找贝勒爷做什么?” 神色一肃,拈心义愤填膺的道:“我要找贝勒爷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待我家格格?” “你……你疯了是不是?”小梅这会儿眼睛瞪得更大。 “小梅,我很认真,我知道我自个儿在做什么。” 摇了摇头,小梅坚持道:“你不只是疯了,你还不要命了!” “好吧,就当我疯了,我不要命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拈心疯了,她可正常得很,“拈心,这话说说就算了,你千万别当真,你不可以去找贝勒爷,万一惹火了贝勒爷,你就惨了!” “我不怕,为了我家格格,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它一闯。” “拈心,没有用的,你这是白费工夫!”拈心实在是太天真了,竟然以为她可以说动冷酷无情的贝勒爷! “不试怎么知道?” 迟疑的看了拈心半晌,小梅终于忍不住说实话,“你不知道,贝勒爷为了雪妍格格,跟王爷闹得非常不愉快,贝勒爷甚至还告诉王爷,如果硬要逼他娶雪妍格格,他就要离开康亲王府,王爷也不敢再逼贝勒爷,可是庄亲王不肯接受退婚,而且还把婚事闹上太后那儿,没想到连太后都说不动贝勒爷,太后一气之下,请皇上下圣旨赐婚,这才让贝勒爷不得不娶,所以,你去找贝勒爷一点用处也没有!”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一直以为贝勒爷是碍于指腹为婚在先,太后催婚在后,才应允这门亲事,没想到,这其中还有那么多曲折,贝勒爷说不定就是因为如此,误会格格为了嫁给他不择手段,所以才对格格无情到不闻不问。 “不,那是因为贝勒爷没见过我家格格,他不知道我家格格是一个多么美丽、善良、温柔的女人,一旦他认识我家格格,他一定会喜欢我家格格,明白自个儿有多么幸运!” “这……”如果能够这个样子,她也很替少福晋高兴,可是,她没有拈心这么乐观。 “小梅,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绝不会让人家知道是你告诉我。” “我……好吧!好吧!贝勒爷住在‘吟风苑’,不过,我劝你还是多想想看,别轻举妄动。” “小梅,你别替我担心,我相信贝勒爷不会对我怎么样,他是个讲理的人。”可真是这样子吗?其实拈心心里很是疑惑,不过,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现在的处境已经是最坏了,弄不好,也不过是如此,还能怎么样? 怎么说都说不听,小梅无奈的说:“随便你了!” “小梅,请你帮我保密,不要让我家格格知道这件事。” “我不会告诉少福晋。” 第三章 终于找到了“吟风苑”,拈心却犹疑了起来,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好害怕,可是到底怕什么,她自个儿也不明白,是因为小梅的话让她举棋不定,担心此行的结果很可能只是自取其辱吗?还是因为允贝勒……不,她为什么要怕见到他,她没有害怕见到他的理由,在她眼中,他只是高高在上的贝勒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既霸道又跋扈,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是!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怕?今儿个,她站的是一个“理”字,她用不著这么畏畏缩缩,她一定要让贝勒爷知道,格格是无辜的,他不该如此狠心的对待格格! 徐缓的吐了口气,拈心提出勇气走进“吟风苑”,不过,她连欣赏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侍卫拦下来。 “喂!你是打哪儿来的?”侍卫无礼的打量著拈心。 福了福身,拈心有礼的说明来意,“这位小哥,我是少福晋身边的丫环,我想见贝勒爷。” 侍卫不屑的皱皱头,“贝勒爷不会见你,你可以走了!” “小哥,请你行行好,帮我通报一声好吗?”拈心捺著性子恳求道。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贝勒爷不会见你,你走,别在这儿碍事!”侍卫厌烦的挥挥手。 “你不去问问看,怎么知道贝勒爷不会见我?”怎么康亲王府全是一堆自以为是的家伙,看了真教人讨厌,实在想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这还用问吗?你是什么东西,贝勒爷为什么要见你?” “我不是东西,我是人!”被惹火了,拈心终于放弃委曲求全的低姿态,“至于贝勒爷要不要见我,我想,还轮不到你来作主!” 脸色涨红,侍卫恼羞成怒的骂道:“你这个臭丫头,你以为你是谁,贝勒爷会见你?我呸!” 眼底浮起一抹算计的光芒,拈心笑得好像个贼,“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打赌?”她突然转了那么大的弯,侍卫一时之间傻住了。 “我赌贝勒爷听了我的名字之后,一定会答应见我,若是不答应,我就给你十两银子,你敢不敢跟我赌?”老天爷保佑她,希望十两银子足以钓他上钩。 吞了口口水,侍卫一双眼睛瞪得好大,“十两银子?” “没错,十两银子,不过是让你跑一趟贝勒爷那儿,问贝勒爷是否愿意见我,反正你那么肯定贝勒爷不会见我,十两银子铁定要进你的荷包,这么便宜的事不赚岂不是太可惜了?” “是挺好赚的,可是……”就怕贝勒爷会不高兴,到时候免不了一顿骂。 拈心岂会看不出来侍卫心里头的犹豫,她赶紧又补上一句,“不过是问一句话,你以为贝勒爷会要了你的命吗?”“这……好吧、好吧!” “那就有劳小哥走一趟,还有,我是少福晋的贴身丫环,我叫莫拈心,请小哥务必帮我转达,拈心在此谢过了。”拈心恭敬的福身行礼。 眼看十两银子就要到手了,侍卫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好客气,“莫拈心是不是?我记得了!” 目送侍卫欣喜而去的身影,拈心不禁摇头一叹,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这玩意儿好用得让人觉得可悲! 不过,允贝勒会见她吗?说真的,她一点把握也没有,诚如那侍卫所言,贝勒爷为什么要见她?以他的身份,他的确没有必要接见她这个身份卑微的丫环,说不定,他根本不记得她。 随著时间的流逝,拈心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安,终于,等到那名侍卫折回来,他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脸的惶恐。 “小哥,贝勒爷怎么说?”拈心心急的追问。 “莫姑娘,贝勒爷有请!”侍卫诚惶诚恐的拱手道,他到现在还弄不明白,莫拈心究竟是何方神圣,贝勒爷原本还不高兴他的打扰,可是,一听到求见的人是莫拈心,竟然教他立刻请她进去! 莫姑娘?来到康亲王府也有一阵子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人家尊称她一声“莫姑娘”,她可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 见拈心没有动静,侍卫只好又说一遍,“莫姑娘,贝勒爷还在等你,请!” 算了,管他叫她什么,能够见到贝勒爷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 费尽心思,终于见到了允,可是此刻看著他,拈心却心慌得说不出一句话。 即使不发一语,他依然霸气得教人惊惶失措,为什么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扰乱她的心湖?为什么她无法漠视他的存在?这是不对的,她应该牢牢的记住他的身份,她绝对不可以对他有一丝丝的幻想,绝对不可以! “我不以为你这么晚来找我,只是为了看我。”允嘲弄的眉一扬。 羞红染上双颊,拈心不自在的垂下眼睑,“谢谢贝勒爷肯接见奴婢。” “你怕我。”允无声无息的靠近她。 怔了一下,拈心不以为然的道:“奴婢不明白贝勒爷何出此言?” “那为什么不敢看著我?” 她没有不敢看他,她没有!拈心好强的抬眼一望,却发现允近在咫尺,她惊吓的一退,不过下一刻,又让他一把勾进怀里。 “贝……贝勒爷,请你放开奴婢!”拈心慌张的想挣开允,可是越挣扎,越动弹不得,狂烈的不安笼罩她的意识。 “还说你不怕我?你在发抖。”执起拈心的下巴,允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睛,冷冽的眼里闪烁著一股诡异的神采。硬逼自己静下心来,拈心坚定的吐道:“我没有!” “你真是个骄傲的小东西。”手指出奇温柔的抚著拈心的唇瓣,允低下头,贴向她的耳际,邪气的轻吐著气,“我很好奇,如果我脱掉你的衣裳,占有你的身子,你还可以这么冷静吗?” 心跳急速得仿佛叫阵的战鼓,拈心闭上眼睛,深呼吸道:“请贝勒爷不要寻奴婢开心。”她要冷静、冷静、冷静……他只是在吓她,不是当真的,她不可以让他乱了阵脚! “我不知道怎么开玩笑。”掐住拈心的双颊,允冷酷的宣示,“我要的人,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不要的人,就是硬塞给我,我也会弃如敝屐。” 这话是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可是拈心没心思细想,此刻她只关心一件事,“贝勒爷,请听奴婢说一句公道话,格格是无辜的,如果她知道贝勒爷有多不喜欢这件亲事,她说什么也不会嫁。” 放开拈心,允讽刺的一笑,“你倒是挺忠心的嘛!” “格格没错,奴婢不能眼睁睁看著贝勒爷这么误解格格,伤害格格!” 微眯著眼,允冷冷的道:“你在指控我?”她胆子真的很大,竟敢理直气壮指责他这个贝勒爷不是,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奴婢只是想让贝勒爷知道事实。”拈心勇敢的回视他的愤怒。 沉吟片刻,允面无表情的问:“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奴婢不认为自个儿该担心此事,奴婢做事凭的是‘理’字,但求不愧于心,贝勒爷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岂会无端降罪。” 允突然笑了,他直勾勾的瞅著拈心。她不只是胆量过人,更是机智过人,看似在夸赞他,却是在压制他,教他不能任意定她的罪,她真的很不可思议! 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拈心连忙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贝勒爷,奴婢斗胆的请求你,给格格一个机会,你会明白格格有多么善良。” “你是我见过最不怕死的丫头,总喜欢质疑我说的话。”他的语气像是在责备,目光却掩不住一份激赏。他很期待,当她臣服在他的臂弯里,会是什么模样? “奴婢不懂贝勒爷此话为何?” “我可以再说一遍。”抓住拈心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允充满占有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吞没,他傲慢的再一次宣告,“我要的女人,不管逃到哪儿,都会回到我的手掌心;我不要的女人,就是送到我的怀里,我也不会看她一眼。你以为你一句话,就会让我改变心意吗?” 气死了,拈心不再低声下气的软言软语,她愤怒的瞪著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唇边飘起淡淡的笑意,允以他自个儿也没察觉的宠爱道:“火气这么大,你好像搞不清楚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我……”郁闷的闭上嘴巴,拈心无奈的咬牙切齿,就因为他是个贝勒爷,她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说,否则她早拿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去见格格。 “记清楚你自个儿的身份,我不喜欢人家命令我。”眼神瞬间一冷,允又回复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如果你今晚来这儿,只是专程来告诉我这些,那你可以走了。” 不甘心,拈心不怕死的继续说:“奴婢希望贝勒爷能去‘采云阁’看格格。” “办不到。” “咚”一声,拈心干脆跪了下来,慎重其事的磕头,“贝勒爷,算奴婢求你,请贝勒爷走一趟‘采云阁’。” 紧抿著嘴,允恼怒的瞪著她。她很不听话,非常的不听话!他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逮住她的机会,这会儿她自个儿把机会送来给他,他如果错过了,岂不是太愚蠢了吗?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么忠心! “要我走一趟‘采云阁’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 “很简单,拿你自个儿来交换,你每天晚上来‘吟风苑’伺候我,我就去看那个要死不死的病格格。” 震住了,拈心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三天后,我要听到你的答覆,我还有事要忙,你可以出去了。” 显然还没完全平静下来,拈心仓皇的站起身,落荒而逃的跑出“吟风苑”。 眼里燃起一道誓在必得的决心,允狂妄的轻喃,“你若是个聪明的女人,就应该明白,即使你不答应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要定了你,你就连一个‘不’字,都没资格说!” ☆☆☆ 事情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现在,她该怎么办才好? 拈心无助的望向雪妍,她镇日关在这个享受不到阳光的寝房里,不是傻傻的发著呆,就是抱著书卷不放,生命在感伤的日子里渐渐枯萎,她就像一个等死的人,失去了期待。 不!她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著格格如此残害自己的生命? 拿了一把梳子,拈心走到雪妍身旁跪了下来,充满怜惜的梳理她紊乱的发丝,“格格,你恨贝勒爷吗?” “恨?”雪妍轻柔的一笑,不明白的道:“拈心,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 “如果格格不嫁进康亲王府,这会儿该是坐在花园弹琴,拈心则在一旁吹萧,没一会儿,府里的人都会放下手边的活儿静静的聆听,蝴蝶也停下来了,鸟儿更不想唱歌,那样的日子多快乐。”说起过去,拈心满载著无尽的思念,还是庄亲王府好,主子待奴才像一家人,奴才之间不会勾心斗角,府里上上下下和乐融融,除了担心格格的身子之外,找不到一丝的哀愁。 坐起身子,雪妍歉疚的看著拈心,“对不起,让你为我操心了。” 无所谓的摇摇头,拈心忍不住问:“格格,你可以告诉我实话吗?你想不想见贝勒爷?” 沉吟了半晌,雪妍幽幽的道:“我承认,我还是满心期待能见到贝勒爷,不管他对我如何,他总是我的夫君!打从知道我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婿,我就经常偷偷的幻想他长什么样子,虽然明白自个儿身子不好,不该奢望什么,可是,我就是没法子教自个儿不要做白日梦,看到阿玛那么疼爱额娘,我好羡慕,我也好想像额娘一样……唉!” “格格,贝勒爷一点也不值得你期待,他……”忽觉自己太冲动了,拈心连忙闭上嘴巴,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你见过贝勒爷?” “是见过那么一次。”不能说实话,却也不想隐瞒,拈心只好把琴儿恶意捉弄她的那一次巧遇说出来。 一双眼睛惊喜的瞪得好大,雪妍好崇拜的说:“他真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 “不,贝勒爷一点也不好……不是、不是,我是说,贝勒爷并不像格格所想的那个样子,他冷冰冰的,老板著一张脸,一点儿也不好相处!” “是吗?”可是雪妍的眼中还是闪著期盼的光芒。 见状,拈心后悔的一叹,她不应该说出来,这会儿可好了,越弄越棘手! 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雪妍抓住拈心的手,追问著,“拈心,告诉我,贝勒爷长什么样子?” “贝勒爷……我也不太记得,大概很高、很壮,我没仔细看过。” “喔!”雪妍失望的垂下眉。 实在不忍心看她如此失望,拈心终于决定道:“格格,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见贝勒爷,我去找他……” “不要!”雪妍心急的摇摇头,“我不想为难他!” “格格,这怎么可以说是为难?从你进了康亲王府,贝勒爷一句话也没问候过你,他这么狠心,你什么也没抱怨,你对他已经太过宽容了!你是他的妻子,你想见他,本是天经地义的事!” “拈心,也许他有不得已的原因,我们不该一味的责备他。” 第摇头深深一叹,拈心不舍的说:“格格,你就是这么善良,这么好欺负,今天换成是我,我早就离开康亲王府了!” “是我自个儿不好,病恹恹的,什么也不能做,我怪得了谁?” “格格,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又不是你的错!”是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不说这些,我肚子有点饿了,你请小梅帮我弄些点心好吗?” 难得雪妍主动开口想吃东西,拈心立刻点头道:“我这就去找小梅。” ☆☆☆ 把洗好的衣裳放进木盆子,拈心走到一旁的石头坐下。 三天了,贝勒爷等著她的答覆,她却拿不定主意,出买自己,她跟个烟花女子有什么两样?可是格格……格格还能活多久,谁也拿不准,如果贝勒爷的出现可以带给格格欢乐,那她牺牲自己又如何?格格待她如亲姐妹,她为格格尽点心,难道不应该吗? 老天爷,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做才对? 无助的一叹,拈心摇摇头,算了,不想这个头痛的问题,时候到了,再来伤神吧! 起身准备离开,却看到允正倚著一棵树,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著她,拈心顿时手足无措,他什么时候站在那儿,她怎么都没发觉? “难得你这么安静,我把你吓坏了是吗?”允挑衅的眉一扬。 最禁不住人家刺激,尤其是扰乱她平静的允,拈心更抗拒不了那股好胜心,她很快的就找回自己的舌头,“贝勒爷又不是三头六臂,奴婢怎么会吓坏了?” “很好,这才像莫拈心,不知道死活,敢出言顶撞本贝勒爷。” “贝勒爷言重了,奴婢只知道说实话,没有顶撞的意思。” 眼神忽然一沉!允直直的往拈心走过来,“我很好奇,你这张能言善道的小嘴何时才会收敛?” 他的目光让人觉得不安,拈心不自觉的往后一退,“我、我还赶著干活,我先走了!”连喘个气都不敢浪费,她立刻转身落跑,连洗好的衣裳都忘了要拿,不过,允的速度比她还快,他的一句话,就把她拦下来。 “本贝勒爷有说你可以走了吗?” 拈心不甘愿的回过身,“贝勒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来到她的跟前,允蛮横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推向他,“你已经是我的瓮中鳖。” “不!我还没答应你的条件!” “你不会答应吗?”他好整以暇的反过来一问。 “我……”她可以不答应,可是他那一身的霸气仿佛在告诉她,即使她逃得了这一次,还是跑不出他的手掌心,诚如他所言,她已是他的瓮中鳖。 “你该庆幸,没有人可以跟我谈条件,只有你!”眼神转为炽热,允爱抚的触摸她的唇瓣,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想恣意品尝她这朵美艳骄傲的小花儿,“我要的,绝不容许她逃走!” 不自禁的一颤,拈心不安道:“你在威胁我?” 狂妄的放声大笑,他目光倏然一冷,傲慢的道:“本贝勒爷用不著威胁你,我的话,就是命令,你只有服从,不能抗拒!” 天啊!她究竟把自己逼入什么样的困境? “今晚,我等你来。” 她根本不用抉择,早在惹上他的那一刻,她就不能为自个儿的命运作主,谁教他是高高在上的贝勒爷,而她,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丫环! 也好,她再也不必为了这事伤透脑筋,但愿她这么做,真能带给格格欢笑。 “请贝勒爷不要忘了自个儿承诺的事。” “我说话算话,以后不准再质疑我说的话,我不喜欢。” “贵人多忘事,贝勒爷是贵人,奴婢怕贝勒爷一忙,就忘了这种小事。” 他是该点头称道,还是该摇头叹气?她就是有办法惹恼他,而他,却无法理喻的包容她的放肆! “我会不会忘了,时候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这……” “够了,不要激怒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记住,今晚我要见到你的人。”瞥了一眼还搁在树下的木盆子,允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还有,府里有负责洗衣服的奴才,这些活儿用不著你来做!” “贝勒爷有所不知,从我们进到康亲王府,除了送三餐的丫环,可不曾见过有人愿意踏进‘采云阁’一步。”与其说她抱怨府里的奴才,倒不如说她在控诉他的漠视,她们今儿个所受到的待遇,还不是拜他所赐。 “我不会再容许府里的人怠慢‘采云阁’。”话落,允放开她走向湖边,肆无忌惮的当著她的面,开始卸下身上的衣裳。 老天爷,他竟然……双颊迅速染上一片红彩,拈心看也不敢多看一眼,跌跌撞撞的收起木盆子逃之夭夭,允的笑声即刻飘散开来,随著风儿一起追逐她,好像在嘲笑她的多此一举,因为,她终究要属于他。 ☆☆☆ 挺直著脊背,拈心紧紧的抵靠著拱门,一脸手足无措的咬著下唇,她知道该来的总要来,可是,她还是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 “过来!”看著她,允冷然的手一勾。 咽了口口水,拈心步步为营的靠了过去。 像是等不及,允向前一跨,一把将她揽进臂弯里,语气听似不高兴,却怀若一份不易察觉的纵容,“这么怕我把你吃了?” “难道我应该高兴吗?”拈心愤怒的瞪著他,这个狂妄的家伙,他以为她应该很开心的等著他夺走她的贞洁吗? “你应该感到荣幸,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一个女人,从来没有!”俯下头,允缇挑逗的在她洁白的颈项上轻吻,她的味道真香,还没吃就醉了。 全身僵硬得像根木头,拈心不知如何是好的闭上眼睛。 突然放开她,允执起她的下巴,霸道的命令,“听清楚,我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的女人,不准抗拒我!” “我没有!”她不是静静的待在这儿任他宰割,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吗?”往后一退,允靠著桌沿,好整以暇的看著拈心,“这么说,我教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什么?”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拈心讽刺的一笑,没好气的反问了回去,“敢问贝勒爷,奴婢还可以作得了主吗?” 满意的笑了,允直截了当的指示道:“我要你自个儿把衣服脱了。” “脱……”拈心大惊失色的抓住衣襟。 “做不到?” “我……”她怎么可能当著他的面……他把她当成什么,烟花女子吗? 再度恢复他一贯的冷漠,允无情的说:“做不到你也得做,这是我的命令,把衣服脱了,现在!” 可恶!拈心咬牙切齿的瞪著允,可是,这又有何意义?就算她跪下来,请求他高抬贵手,她的命运还是改变不了,她很明白,她是逃不了! 吸了一口气,她垂下眼睑,双手颤抖的解开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由外到内,最后只剩下白色绣花的抹胸和亵裤。 忍住心里的羞愧,拈心咬著牙道:“贝勒爷满意了吗?” 一双眼睛早被眼前的娇躯给勾走了,允失魂落魄的来到她的面前,撩起她如丝缎般的黑发,抚过她白皙的藕臂,轻轻呢喃,“真美!” 闭上眼睛,拈心努力的想教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允的气息仿佛炽热的火焰将她团团包围,呼吸乱了,思绪也乱了。 抬起她的下巴,允低头攫取她嫣红的菱唇,强行撬开她的唇瓣,他的舌长驱直入的探进她的口中,恣意的蹂躏品尝,他的手随即拉下她的肚兜,掳获她的玉峰,贪婪的抚弄,采撷那饱满柔软的滋味。 迷惑盥惶恐交战心头,拈心无助的颤抖,她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想逃离他惊涛骇浪般的掠夺,可是推拒允的双手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依然霸道的进行他的侵略,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独占她的美丽。 突然,允放开她,狂热的眼神紧紧瞅著她,仿佛要将她烧成灰烬,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身含住瑰丽的玉乳,唇舌纠缠的吮舔逗弄,乳蕾在他撩拨下挺立的绽放。 “唔……”喉咙发出她不自知的吟哦,拈心茫然的徘徊在抗拒与渴望之间,直到他伸手扯下她的亵裤,抚触敏感的大腿内侧,她不禁慌张的一喊,“不要!” 抱著拈心旋身一转,将她压躺在桌上,允长指向前一探,进入不曾有人造访的花谷,他残酷的说:“不要忘了,你的身子是我的,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你没有资格说不要!” 羞愧的撇开头,拈心抗拒著他邪佞的撩拨,他或许可以任意侵犯她的身子,却控制不了她的心,她不会向他臣服,然而,勾人心魂的灼热源源不绝的随著他的动作蔓延体内,渐渐昏眩她的神智。 “看著我!”傲慢的将她的螓首转正,允居高临下的看著她,“看清楚我怎么品尝你的每一寸,下一次,我要你这么伺候我、取悦我!” 不要!拈心不安的想出声反抗,可是声音却无力的卡在喉咙,身体也悖离她的心意,沉沦在他令人销魂的手指下,他放肆的驰骋在花径之间,蜜津滋润了花谷,急促的痉挛震住她的感官。 火热的欢愉让拈心情不自禁的发出吟哦,可是,体内像是有一股空虚在催促著她,她不自觉的弓起身子。 允却突然撤走手指,他满意的看著她撩人的风采,她无助的娇喘是如此的纯真而动人,他真想立刻占有她……不!今晚到此就够了,他要她明白,他可以任意操纵她! 将拈心拉起来,允抬起她的下巴,冷酷的说:“看清楚了吗?你属于我,我要你的时候,你只能心甘情愿的臣服,我不要你的时候,你就得从我的眼前消失!” 拈心骄傲的回以一瞪,“奴婢谨记贝勒爷的话,一旦贝勒爷不要奴婢,奴婢绝不会碍著贝勒爷的眼!” “你……很好!现在我不需要你,你可以出去了!”可恶!他痛恨她的潇洒! “谢谢贝勒爷!”飞快的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上,拈心逃命似的冲了出去。 该死!允愤怒的握起拳头向桌面一击,他绝不容许她有一丝丝想离开他的念头,他不只要她的人,他还要她的心,他要她今生今世都离不开他! 第四章 刚刚帮雪妍梳好妆,拈心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两人疑惑的互看一眼,拈心便扶著雪妍起身往前厅走去,见到小梅正忙著指挥丫环们,她们个个手捧著托盆,有珠花耳饰,有胭脂水粉,有各式各样的补品。 冷冷清清的“采云阁”突然变得如此热闹,雪妍又惊讶、又疑惑,她好奇的望著拈心,拈心了然的开口问:“小梅,这是怎么回事?” 忙不迭的转身迎上前,小梅兴高采烈的朝雪妍屈了屈膝,“少福晋早!” 温柔的点头回礼,雪妍用眼神询问一室的琳琅满目。 “少福晋,这些东西是贝勒爷要送给您的。”小梅欢喜的道,她真为少福晋高兴,贝勒爷一声令下,以后再也没人敢瞧不起少福晋,也没人敢欺负拈心,这真是好人有好报。 “贝勒爷?”雪妍颤抖的抓住拈心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事。 “少福晋,贝勒爷还请了裁缝师傅要帮您和拈心做衣裳。” “我……我也有?”拈心不安的看了雪妍一眼,贝勒爷犯糊涂了是不是?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让人奇怪吗? “这是贝勒爷交代的,贝勒爷说天气冷了,少福晋和拈心应该做几件冬衣。” 完全没注意到允对拈心的关照,雪妍只是激动的沉陷在这个不可思议的意外中,尽管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还是很不踏实,昨儿个她的生活还是一片凄凉,怎么过了一夜,全改观了? 握紧拈心的手,雪妍满是期待的问:“拈心,这都是真的吗?” 看到雪妍眼中散发出来的光彩,拈心哪里还管得了心里的顾虑,她肯定的点点头,“格格,这些当然都是真的!” “少福晋,贝勒爷还说,从现在开始,小梅就留在‘采云阁’跟拈心一起服侍您。” 小梅迫不及待的又道。 放开拈心的手,雪妍像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子,走过去摸著允差人送来的东西,一样一样,那么小心翼翼,那么专注谨慎。 “少福晋,贝勒爷还交代,今晚会在‘采云阁’跟少福晋一起用晚膳。” “贝勒爷……要来‘采云阁’?!”这又是一个天大的意外。 点了点头,小梅福了福身,“少福晋,小梅这就去帮您准备早膳。” 等小梅退了出去,雪妍立刻抓住拈心,兴奋的说:“拈心,你有没有听见?他还要来‘采云阁’……他要来‘采云阁’跟我一起……” “我听到了,格格别急,先坐下来再说。”拈心扶著雪妍坐下来。 像是想到什么,雪妍焦虑的皱起眉头,“拈心,这么突然,我是在做梦吗?” “格格,大白天的,怎么会是做梦呢?”看到雪妍这么惶恐,拈心真是心疼极了,她不知道自己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可是不管如何,能够换得格格的笑靥,已经值得了! “可是……” “格格,这些本来就是贝勒爷应该做的!” 雪妍摇摇头,“我没想到能有这么一天,我真的……好高兴!” 虽然眼前的一切是她换来的,拈心还是由衷的感激允。 拿起放著珠花耳饰的托盘,拈心递到雪妍面前,“格格,看看你喜欢哪个,我帮你戴上。” 满心期待今晚的到来,雪妍欣然的点点头,挑选她喜欢的珠花耳饰。 ☆☆☆ 第一次见到允,雪妍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他比她想像的还要高大、威严,虽然有一张刻划鲜明、俊美无比的睑庞,只是太过冷酷了,教人望而生畏。 在这同时,允也打量著雪妍,她生得很美,完全不同于拈心的娇艳,她美得很缥缈、柔弱,好像风儿一吹,就会倒下来,一点生命力也没有。 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站在一旁伺候的拈心,允眼里不自知的流转过一瞬的柔情,他一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想得到她?就因为她的不驯,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吗?女人怕他,这对他来说早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她却不怕死的挑拨他的极限,惹他生气,她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女子! 感觉到允的注目,拈心不安的瞪了他一眼,他在干什么?万一被格格瞧见,那可怎么办? 优雅的回拈心一笑,允清了清喉咙,首先打破沉默,“在康亲王府住得还习惯吗?” “谢谢贝勒爷关心,雪妍住得习惯。” “我们是夫妻,用不著这么见外,直接叫我允就行了。” 雪妍温顺的点了点头。 “如果这儿有缺什么,你尽管告诉刘总管,他会帮你准备妥当。” “谢谢贝勒爷!” “我说过了,直接叫我允。” “对不起,允!” 老天爷,像他们这样的夫妻大概很少见,你一句,我一句,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不过严格说起来,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他不过是奉旨娶她,至于她为何非要嫁给他,他可就不明白了。 两人再度陷入僵硬的沉默,允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他虽然不是一个善于言词的人,倒也不至于口拙,可没想到,这会儿他竟然一点也使不上力,他完全不知道跟她说什么才好! 这实在可笑极了,他允贝勒竟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无奈的默默一叹,允拾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雪妍的碗里,“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谢谢!”拿起碗筷,雪妍静静的吃著晚膳,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怕说错了什么,允好不容易踏进“采云阁”,她不想气走他。 意兴阑珊的跟著闷不吭声的享用晚膳,一直到碗底朝天,允不得已,只好闲聊的问:“平时,你喜欢做什么当消遣?” “我喜欢看书、弹琴。” 就这样?允终于失去耐性,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反正他来过“采云阁”了,他已经做了他该做的,够了吧! 似乎看出他想离开的意图,拈心连忙出声插嘴道:“贝勒爷,格格弹了一手好琴,可惜琴留在庄亲王府,要不然贝勒爷就有耳福了。” 赞赏的看了拈心一眼,允只好暂时压下脑海的念头,“这不难,明儿个我派人去买一把琴回来。” “允,可否顺道买一支箫回来?”雪妍情不自禁的请求道,“如果有拈心的箫声跟我的琴声和鸣,那就更好。” “是吗?”目光不经意的又飘向拈心,“那我可不能错过。” “奴婢没这么好,是格格不嫌弃。”拈心不自在的道。 “不打紧,我还没有机会聆赏琴箫和鸣,这已是难能可贵。”说著,允站起身,“我还有事要忙,你早点歇著。”临去之前,允看了拈心一眼,无声的告诉她,他在“吟风苑”等她。 允走了,雪妍却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轻松,她真的不知道自个儿该怎么跟他相处,他总是冷冰冰的板著一张脸,让她好紧张,可是……不管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是她的夫君,她都得习惯他。 ☆☆☆ 明知逃不掉,拈心还是习惯的靠著拱门,尽可能拉开她和允之间的距离。 允倒是一点也不急,“我今天做的一切,你应该满意了吧!” 原本心存感激,可是一听到允这么没有感情的言语,拈心一恼,心里的谢意全散了,“看到格格,贝勒爷难道没有一丝丝的怜悯吗?” “这是她自个儿强求的姻缘,怪得了谁?”允不以为然的皱了皱眉头。 “贝勒爷错了,不是格格硬要嫁给贝勒爷……” “这已经不重要了!”他都已经娶了,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可是……” “记住,你是来这儿伺候我,不是来说这些没意义的话,过来!”允失去耐性的手一勾,今晚,他要取回他应得的报酬。 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拈心缓缓的走了过去。 “把我的衣服脱了。” 不愿意也得脱,拈心顺从的动手解开他身上的衣服,然而紧张的双手像是快打结似的,不停的颤抖,结果脱了好一会儿,一件也没脱成。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你付不起代价!” “我……”可恶!她又不是故意的! 咬了咬下唇,拈心深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的脱去他的衣服和裤子,转眼间,允全身光裸的站在她的眼前,她却像是大梦初醒,一脸惊惧的瞪著他,她不是没瞧过他不著片缕的模样,可是,远看可不比近看。 允突然粗鲁的抓住她的手,直接放在灼热的欲望之源,吓得她倒抽一口气,他得意的嘴角一扬,挑逗的抚著她的唇道:“现在,我要你取悦我。” “我……我……”看到他眼中的警告,拈心只好把嘴边的抗议乖乖的吞回肚子里。 她的唇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轻吻他强壮的胸膛,很快的,她粉嫩的丁香舌也加入其中,舔逗乳蕾,她的手不自觉的握紧那活儿,感觉那不可思议的柔软在她的抚弄下变得硬挺。 虽然她的碰触是那么纯真,允却觉得体内仿佛被点起一把火,将他的冷漠燃烧殆尽,欲望如波涛汹涌而起,他不再满意这样的接触,他渴望更多。 一把抱起拈心,将她放到炕上,允充满掠夺的扯掉她身上的衣物,她纤细的娇躯无限风情的绽放眼前,雪白的肌肤完美得令人垂涎。 俯身攫取她饱满的蓓蕾,如蜜桃般甜美的滋味教人沉迷,他狂野的用唇舌一一膜拜,蕾心颤抖的为他苏醒。 理智告诉自己,虽然身子由不得她作主,可是她的心绝不能投降,然而他火热的唇仿佛纠缠不去的折磨,不断的攻击她的意识,企图摧毁她的防卫。 他的唇舌急转直下,撩起更惊涛骇浪的掠夺,娇羞的花蕊按捺不住的绽放,请君采撷。 “不……”不知所措的羞赧唤回即将沦陷的思绪,拈心抗拒的想靠拢双脚。 “不准反抗我!”允野蛮的将她的双脚扯得更开,幽密的花谷毫无遮掩的进入眼帘。 “你要我的身子,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你为什么还要折磨我?”她恨透现在的自己,觉得无地自容,却又没法子不对他的碰触反应,她怎么可以如此软弱?怎么可以一点也不厌恶他的所做所为?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我占有你吗?”抬起她的双脚,他的舌恶意的舔著敏感的大腿内侧,邪气而残酷的说:“可惜,我还没玩够,你是我的侍妾,只好乖乖的陪我玩!” 酥麻的颤抖一波波的在体内激荡,拈心无助的道:“我求你……不要……” “我不想再听到‘不要’这两个字!”手指长驱直入的闯进幽谷,深深撩拨她的欲望,他无情的在其中来回纵横,“只要你好好的求我,我可以成全你,立刻占有你。” “唔……”承受不住的轻轻吟哦,拈心软化的求饶,“我求求你,好吗?” 得意的撤出他玩劣的手,将她的双腿勾住他的肩,允又猛又快的向前一挺,将早就蓄势待发的肿胀埋进她的体内,撕裂的疼痛让拈心尖声一叫,不过随著他的温柔律动,渐渐转为狂野的驰骋,欢愉加入了不适的痛楚,女人的娇喘与男人低吼交织出无尽春色…… ☆☆☆ 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拈心全身酸痛的翻了个身,两眼无神的看著床顶,一时之间,脑袋一片空白,恍然,整个意识清醒了过来,她慌慌张张的坐起身想冲下床,却发现她已经在自个儿的寝房。 奇怪,她不是在贝勒爷的房里吗?她是怎么回到这里?还有……拈心摸摸身上的衣服,除了外衣,衣服全好端端的穿在身上,如果不是全身疼得要命,她真要以为昨晚只是一场春梦,她也没有失去清白。 唉!但愿那真的只是一场春梦,只可惜……不知道怎么了,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格格,虽说这全都是为了格格,可是扪心自问,她真的对贝勒爷一点点私心都没有吗? 不,其实对贝勒爷,她并非完全无动于衷,也许是他的霸道,也或许是他的冷酷,他就是教她想忘也忘不掉,一切仿佛是注定的,她逃不了的陷入其中,她是不由自主,却也是她自己选择的。 就在这时,拈心听见房门传来一阵敲打声。 拿起外衣披上,拈心撑著疼痛的身子走向房门,喊道:“谁?” “是我,小梅。” 赶紧梳理一下头发,并拉了拉身上的衣裳,拈心打开房门让小梅进来。 看拈心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小梅大惊小怪的叫道:“拈心,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午时了!” “午时了?!”天啊!她竟然睡得这么晚! “少福晋一直等不到你,心急得不得了,所以差我来看你是不是生病了。” 心虚的垂下螓首,拈心随口编了一个谎言,“对不起,昨晚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睡不好,到了天亮才真正入眠,没想到会睡得这么晚。” “你没事就好,我赶紧去跟少福晋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小梅,有劳你了,我随后就到。” 送走小梅,拈心以最快的速度整装打扮,一会儿之后,她已经走进雪妍的寝房。 “拈心,你还好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虽然小梅确定过拈心没事,雪妍还是不放心的追著又问一遍。 摇摇头,拈心歉疚的在雪妍身旁蹲下,“格格,对不起,让你为我操心了,我很好,只是一时睡得太沉,醒过来就已经午时了。” 心疼的触摸著拈心明显消瘦的脸庞,雪妍自责的说:“都怪我不好,这阵子让你累坏了,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格格,没这回事,是我自个儿贪睡。” “拈心,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拉著拈心的手,雪妍从躺椅站起身,她像个急于献宝的小孩子,兴高采烈的带著拈心来到窗前的茶几边,上头搁了两样东西,因为用绣花绒布盖著,没法子瞧见它们的真面目,不过,从那一大一小的形状仔细瞧来,并不难猜到它们是什么。 难得看雪妍如此开心,拈心故作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这是允派人送来的琴和箫。”雪妍欢喜的翻开绣花绒布,虽然这是允自个儿承诺的事,可是,她并不敢抱太大的期望,没想到他不是随便说说,她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这琴真美!”拈心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其实她也弹了一手好琴,这全是托雪妍的福,她的琴艺甚至比雪妍还精湛,不过通常只有自娱,绝少弹给外人听。 “拈心,贝勒爷虽然冷冰冰的不好相处,不过,他并非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闻言,拈心不禁忧心忡忡,“格格,贝勒爷不过送了你一把琴,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你用不著这么感激他。” “他也可以不必这么做啊!” “他本来就应该这么做……”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冲动莽撞,拈心连忙转个弯,“我是说,格格是贝勒爷的妻子,贝勒爷疼爱格格本来就是应当的事。” 偏著头,雪妍若有所思的看著拈心,“拈心,你是不是很讨厌允?” 压抑住内心的不安,拈心试著轻松一笑,“格格,我是什么身份,怎么敢讨厌贝勒爷?我只是希望贝勒爷能真心待你好。” “拈心,我知道你心疼我,舍不得我难过。” “我希望格格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健健康康。” “我会的!”她很清楚自个儿再活也活不了几年,不过,她不想让拈心操心。 “格格,你已经好一阵子没弹琴了,要不要先试试这把琴?” 雪妍兴致勃勃的点点头。 ☆☆☆ 打了一个哈欠,拈心无精打彩的走到椅子坐下,虽然上“吟风苑”伺候贝勒爷不过几天而已,她已经快吃不消了,这几天她总要日上三竿才爬得起来,她担心这样子下去,格格会起疑,她一向是天亮就起床的人,突然变得这么贪睡,再粗心的人也会觉得奇怪,何况格格是这么细心的人! 好在,贝勒爷一直谨守承诺,几乎每天都会来一趟“采云阁”,虽然贝勒爷和格格还是常常相对无言,不过,除了听格格弹琴,贝勒爷也愿意陪格格下棋,这算起来可以说是一种进步吧! 其实事到如今,她除了这么继续下去,也不能怎么样,不过,总得想个法子让格格对她的贪睡习以为常……“啊!”一个脚步没踩稳,小梅整个人从门槛往屋内一栽,硬生生的趴卧在地上,手上的花儿也随之飞散一地。 “小梅!”拈心好笑的上前将小梅扶起来,“你是怎么了?” “我……”一脸糊涂的看著拈心,小梅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摔倒,她想著刚刚听到的消息,想著想著,就这么往地上一栽……“瞧你心神不宁的,在想情郎啊!”拈心调皮的朝她挤眉弄眼。 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小梅嘟著嘴道:“才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失魂落魄?” “我……”四下看了一圈,小梅压著嗓门问:“少福晋呢?” “格格累了,上床歇会儿。” 把拈心拉到外头,小梅大惊小怪的说:“你知道吗?今天府里来了一个客人!” 她当然不知道,虽然她跟府里的奴才一向没什么往来,可是到处走动,倒也不难听到府里的事情,不过现在,她什么活儿都不用做,只要陪著格格,走出“采云阁”的机会自然减少,府里这会儿有什么事,来了什么人,她更是无法得知。 “什么客人?很重要吗?”拈心漠不关心的问。 “重要是不太重要,只是挺麻烦的,还不就是表小姐慕容香,她是福晋的外甥女,人长得是很漂亮,可惜骄纵了点,好难伺候,尤其她那个丫环,仗势欺人,更是蛮横无礼,府里的丫环个个叫苦连天,怕她们主仆怕得要死。” 拈心听了,倒是挺幸灾乐祸,“你担心什么,反正又轮不到你去服侍她!”能够让康亲王府这些目中无人的丫环们那么害怕,这对主仆还真不简单! “我当然不担心,我是……”欲言又止,小梅迟疑的看了屋内一眼。 “干什么吞吞吐吐?” “拈心,你不知道,表小姐很喜欢贝勒爷,她一直想嫁给贝勒爷,好多次要福晋帮她作主,可是贝勒爷跟少福晋有婚约在,福晋又不敢委屈表小姐当侧福晋,所以这事就一直搁到现在。” 这听起来好像是个麻烦!拈心不安的皱起眉头,“表小姐知不知道贝勒爷已经娶了我家格格?” “这么大的事谁会不知道?而且大伙儿还知道贝勒爷不要这门亲事……”捂住嘴巴,小梅抱歉的看著拈心。 拈心不在意的耸耸肩,只要不在格格面前提起这事,惹格格伤心,人家爱怎么说,她都无所谓。 “小梅,贝勒爷是否有意娶表小姐为妻?”格格在康亲王府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这会儿若是再来一个横行霸道的侧福晋,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这我也不清楚,谁知道贝勒爷心里头在想什么,不过,我倒是听过府里其他的丫环说,贝勒爷好像不太喜欢表小姐,都是表小姐死皮赖脸缠著贝勒爷不放。” “那就好。”拈心总算松了口气。 “拈心,你别高兴得太早,你不知道表小姐有多不要脸,也不怕人家说嫌话,经常当著奴才面前勾引贝勒爷,你想,表小姐长得那么漂亮,贝勒爷哪有不心动的道理?” “这……贝勒爷应该不会乱来吧!”拈心说得一点也不肯定,哪个男人不贪恋美色,何况以贝勒爷的身份,三妻四妾又如何,可是……她是怎么了,竟然那么讨厌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一点也没察觉到拈心心里的波动,小梅不安的说:“希望如此,不过,我比较担心的是,表小姐会找少福晋麻烦。”“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家格格。” “你当自己是谁?人家是表小姐,你不过是个丫环……拈心,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要你认清楚自个儿的身份,我们只是奴才,连说话都没资格,哪有本事保护少福晋?” “小梅,我很清楚自个儿是什么身份,可是教我眼睁睁看著格格被人家欺负,我做不到!如果表小姐当真找上‘采云阁’,你什么都别管,我自有分寸。” “拈心,你可别乱来!”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发现拈心很保护少福晋,她真怕她会一时冲动,招惹上表小姐。 “你别紧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推著小梅,拈心态度转为轻松,“你去帮格格准备一些点心,我来帮你把地上的花插起来。” 反正说不过拈心,小梅也只好乖乖的听命行事。 幽幽的叹了口气,拈心转回屋子里,但愿是她们在穷操心! 第五章 终于等到雪妍睡著了,拈心穿上披风,蹑手蹑脚的关上房门,穿过前厅,来到回廊,她小心翼翼的打探一下四周,确定空无一人,便举步走向院子,预备前往“吟风苑”。 不过,刚走出“采云阁”,就见到允的贴身侍卫秦海劭等在外头。 “莫姑娘!”秦海劭恭敬的朝拈心作揖。 这府里,就数他最清楚拈心的地位,跟了贝勒爷这么久,他是第一次看到贝勒爷对一个女人如此痴迷、怜惜,为了不让莫姑娘落人口舌,每天晚上撤走“吟风苑”所有的侍卫和奴才,只留下他,而且还每晚亲自抱莫姑娘回房。 拈心也有礼的屈了屈膝,“秦爷找我?” “莫姑娘,贝勒爷今晚有事要忙,请你不必前往‘吟风苑’。” 顿了一下,拈心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秦爷!” “莫姑娘,那我告辞了。” “秦爷慢走。” 秦海劭走了,拈心也跟著转回“采云阁”,折进自己的房里。 也好,终于可以喘口气,好好睡上一觉,不过,当拈心脱下披风和外衣,躺进被窝里,脑袋瓜子却是塞得满满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乱七八糟的不肯休息,她也只能叹了声气,坐起身来。 她是怎么了?总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好像有什么事揪在上头,不舒服极了! 贝勒爷今天也没上“采云阁”,这会儿又有事……对了,表小姐今儿个来康亲王府作客,难道贝勒爷是忙著陪表小姐吗?小梅不是说,表小姐总是死皮赖脸的缠著贝勒爷不放,今儿个初到康亲王府,她一定吵著要贝勒爷尽地主之谊陪她……想到这儿,拈心突然心浮气躁了起来,都这么晚了,贝勒爷就算得尽点主人的责任陪陪表小姐,也该休息了,这会儿他们还能做什么? 蓦地,拈心脸色一变,她连忙慌张的摇著头,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就算贝勒爷真的跟表小姐在一起,那也是他们的事,她计较什么?充其量,她也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侍妾,贝勒爷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她一点说话的权利都没有,惟一可以生气的人只有格格! 幽幽的叹了口气,拈心螓首往床柱一靠,虽然她没资格计较,也没资格吃醋,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难道……她爱上贝勒爷? 不,她不可以爱上贝勒爷!贝勒爷属于格格,她不该有一丝丝的妄想,而且,她要让贝勒爷爱上格格,只要确定贝勒爷真心疼爱格格,她就会离开康亲王府,从此长伴青灯,了结尘俗。她知道,也许这样的割舍很痛苦,可是能看到格格得到幸福,她就心满意足了。 既然有这样的领悟,她又何苦想东想西,徒惹自己烦心? 再度钻进被窝里,拈心闭上眼睛,努力的想教自己入眠,可是…… ☆☆☆ 正当拈心辗转反侧,允则陷入“水深火热”——“表哥,你不要再写了!”生气的抢走允手上的笔,慕容香懊恼的瞪著他,“我都来这么久了,你也不跟我说句话,一直写一直写一直写,你不累吗?” “很晚了,你应该回房休息了。”冷漠的面孔不见一丝丝的起伏,允拿起另外一支笔继续书写。 再一次拿走他手中的笔,慕容香干脆坐到他的腿上,诱惑的将自己的身子贴向他,双手不安分的在衣襟徘徊,“我不要,人家想陪著你!” “我已经有人陪了,用不著你!”允不假辞色的拒绝。 误以为他口中的那个人是雪妍,慕容香嫉妒的喊道:“表哥,那个病格格哪一点比我好?她比我美吗?她比我还懂得伺候你吗?” 根本懒得回答慕容香,允只是冷冷的命令,“下去!” “我不要!”搂住他的脖子,慕容香恨不得将自个儿的身子揉进他的身体,她不停的吻著他的颈项,充满爱恋的说:“表哥,我好爱你,我不在意当侧福晋,只要可以跟你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粗鲁的一把推开慕容香,她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允冷酷无情的说:“可惜我不爱你!” “表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哪一点不好,你为什么不爱我?” “我讨厌唆的女人,你再烦我,我就教海劭把你撵出去!” “表哥,你……” “我说的话应该够清楚了,你不要以为有我额娘帮你撑腰,我就会对你客气,就是我阿玛,也奈何不了我!”允警告的看著她。 这个讨厌的丫头,他已经受够她了,如果不是因为额娘求他,他早就把她赶出去,哪容得了她在这儿撒野? 虽然心里呕得要死,慕容香还是忍了下来,表哥的脾气她很清楚,他可是说到做到,若是让秦海劭撵她出去,她的面子往哪儿摆? 堆起笑容,慕容香赶紧从地上站起身,“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嘛!可是,你总可以告诉我,明天能不能陪人家去骑马?” “我没那种闲工夫陪你!” “你……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她要忍,不可以乱发大小姐脾气。 “不知道!” 脸色瞬间惨绿,慕容香气得咬牙切齿,可恶,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委曲求全,他竟然……好,他这样子对她,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没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允没什么好口气的下逐客令。 脚一跺,慕容香气冲冲的走出允的书斋,她在心里对天发誓,她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表哥是她的,康亲王府的少福晋应该是她,谁都不准跟她抢! “小姐!”一看到慕容香,她的贴身丫环凤儿赶紧迎上前。 “凤儿,你去帮我打听雪妍格格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就不相信她比我好!” “现在?” 赏了凤儿一个白眼,慕容香气恼的道:“笨蛋!当然是明天!” “凤儿遵命!” “走啦!” 慕容香和凤儿走没多久以后,允也跟著走了出来,挺拔的身影走在黑夜当中竟是无声无息,俐落的身手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就来到“采云阁”。 ☆☆☆ 看著炕上的拈心,她好像睡得很不安稳,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又转过去,允缇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著她晶莹剔透的娇容。 他从来不认为有哪个女人可以占有他的心,即使是她也不例外,虽然他那么不可理喻的迷恋她,虽然他总是不由自主的纵容她,但是对他而言,她还是可有可无的“女人”,可如今……何时让她占据了他的心,他怎么都不知道?没有她的夜晚,心就像少了一块,一切不再完整,她应该待在他的怀里,那才是属于她的地方。 手指轻轻往下一滑,解开她的亵衣,允低头埋进她的胸前,眷恋的吻著,他好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清香诱人。 “不要了……我好累……我要睡觉……”拈心突然发出呢喃的梦呓,她挥著手,像是要赶走什么人。 坐起身,允又恼又无奈的摇摇头,她连睡著了都在抵抗他! 突然,他深深的皱起眉头,她瘦了,而他竟然没发现! 不曾有过的自责在心里蔓延开来,允心疼的摸著她消瘦的脸庞,“小东西,我真的把你累坏了,是不是?” 像是在回应允,拈心动了一下,不过很快的,她好似感觉到什么,眼睛忽然睁开,她模模糊糊的看见眼前有个男人,可是,她只当自个儿是在做梦,立刻又没事的闭上眼睛,然而下一刻,她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又睁开眼睛,整个人跳起来放声尖叫,还好允反应灵敏的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才免除一场骚动。 “你若不想吵醒所有的人,就闭上嘴巴。” 贝勒爷!拈心定睛一瞧,确定真的是允,连忙点头应允,不过等他一放开她,她又迫不及待的开口问:“贝勒爷怎么会在这儿?” “我在这儿不好吗?”冷然的口气有著明显的不悦,允责备的看著她,他亲自来这儿找她,她应该高兴。 “奴婢以为贝勒爷有要事在身,走不开!”虽然想表现得很无动于衷,却还是控制不了一肚子的酸意。 允笑了,“你在吃醋?” “贝勒爷真爱开玩笑,奴婢跟谁吃醋?” “谁?”允挑挑眉,“我可曾说过,我刚刚是跟某个人在一起?” 拈心心虚的捂住嘴巴,她真是不打自招! “我不在意你吃醋。”他一向讨厌善妒的女人,更不容许女人当著他的面争风吃醋,那会让他觉得俗不可耐,可是知道她会为了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不高兴,他只觉得开心,他很满意她的心里有他。 没见过这么自大的人,竟然连吃醋都可以说得好像是他格外的恩宠! “贝勒爷,这个地方不适合你,你还是早早回房。” 允却脱下鞋子,双脚往炕上一放,“我今晚就睡在这儿。” 闻言一慌,拈心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早被松开,肚兜己经跑出来见人,她连忙拉紧亵衣。 “你这身子哪一寸我没摸过,用得著这么多此一举吗?”这个小东西,都已经是他的人,还这么害羞! 红了脸,拈心结结巴巴的想打消允的主意,“贝勒爷,你……你不可以睡这儿……这里太简陋了……你……” 将她压在身下,允眼神一沉,他直勾勾的瞅著她,仿佛要把她吞进肚子。 “你的坏习惯越来越多,现在连本贝勒爷想睡哪儿你都敢管?” “我……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你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这会儿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牙一咬,她硬著头皮直言道:“贝勒爷,奴婢累了,奴婢想休息了!” “我有说你不可以休息吗?” “可是……” “闭上眼睛!”将拈心揽进怀里,他以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说:“放心,今晚我不会要你,我只想这么抱著你,睡吧!”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拈心再也抗拒不了那温暖的怀抱,柔软的靠在他的胸前,她听见他的心跳声,好美、好美……感觉到她沉稳的呼吸声,允轻柔的吻吻她的额头,也跟著闭上眼睛。 ☆☆☆ 拈心怎么也没想到,慕容香会来得这么快,第二天一大早就带著贴身丫环出现在“采云阁”,而她根本来不及警告雪妍。 “你就是表哥口中那个病格格?”用不著雪妍承认,慕容香己经非常确定她的身份,她像个病西施卧在躺椅里,脸色苍白得像个鬼,她当然是雪妍格格。 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来者不善,不过雪妍还是有礼的询问:“请问你是……” “我是允贝勒的表妹慕容香。” “敢问慕容小姐来此有何贵干?” “我来看看,那个死皮赖脸,硬要嫁给表哥的是什么人?” 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雪妍双唇微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怎容得下慕容香如此欺负雪妍,拈心站出来讽刺回去,“表小姐,瞧你长得如花似玉,却说出这么不得体的话,你不觉得有失颜面吗?” 没想到有人敢跟她顶嘴,慕容香气急败坏的瞪著拈心,“你是谁?” “表小姐,我只不过是一名丫环,你用得著知道我是谁吗?”小梅说得一点也没错,这个女人真的很不要脸,她是什么身份,竟然跑来这儿向格格撒野,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好啊!嘴巴倒挺厉害的嘛!” “表小姐抬举,奴婢只是说实话而已。” “你……凤儿,替我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可恶的丫头,不好好修理她一顿,难消她心头之恨! “是!”凤儿立刻上前准备给拈心一巴掌,却让拈心一把抓住。 “表小姐,奴婢可有说错什么话?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命人动手打人,不觉得有失身份吗?”反正已经惹上这个麻烦,拈心自然不会乖乖任人宰割。 “你……”说不过拈心,慕容香只好转向雪妍,“你这个病格格倒是挺厉害的嘛,教出这么一个目中无人的丫环!”“我……”雪妍手足无措的看著拈心。 像是要给她力量,拈心紧紧握住她的手,“格格,我们用不著怕她,是她自个儿莫名其妙的来这儿找碴,我们没有理由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啊!” “可是……”雪妍不安的看著慕容香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格格,人必自重,尔后人重之,对于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我们对她尊重就像是对牛弹琴,一点意义也没有!” “你这个该死的丫头,你竟然敢说我是牛……” “表小姐,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指名道姓!”拈心无辜的眨眨眼睛。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羞辱她,慕容香再也受不了了,直接冲上前抓住没有警觉的拈心,拚了命似的朝她脸上猛打。 拈心很快的反应过来,她用力推开慕容香,可是脸上已经挨了好几巴掌,疼痛的灼热感让她知道自己的脸被打得肿起来了。 虽然怒火难平,可是看到自个儿的杰作,慕容香算是满意了。 “这是给你的一点点小教训,以后你要是敢再出言不逊,我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趁著拈心还没开口反击之前,雪妍拉住她,摇了摇头。 实在很不甘心,可是看到雪妍恳求的目光,拈心也只能投降。 “凤儿,我们走!”慕容香高傲的带著凤儿转身离开。 “拈心,让我瞧瞧!”看著拈心红肿的脸庞,雪妍自责死了,她小心翼翼的一碰,“是不是很痛?” “不痛,这没什么大不了。”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拈心刻意咧嘴一笑,不过这一笑,牵动了两颊的肌肉,疼得她眉头一皱。 “你不要骗我,都肿成这个样子,怎么会不痛呢?” 拈心坚决的摇摇头,“格格,我真的没事,倒是你,千万不要受她的话影响,我听小梅说,她很喜欢贝勒爷,她是故意刺激你,你可别上她的当!” “拈心,其实她说得也没错,我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却还死皮赖脸硬是要嫁给允……” “不是这样子,格格和贝勒爷从小订亲,你想嫁给贝勒爷本来就天经地义。”将雪妍瘦弱的双手包围在自己手里,拈心鼓励道:“格格,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已经嫁给贝勒爷了,计较那些又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是,你要把自个儿的身子养好,好好珍惜跟贝勒爷相处的时候,抓住他的心,知道吗?” “我……我知道。”她不能让拈心再为她操心了,虽然同允相处的时日不长,但是她已经看得很透彻,她永远进不了他的心,她敬畏他,甚至可以说是怕他,他们之间就像隔著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谁也没办法接触到对方的心,他离她好远好远,她猜不透,也没力气了解,对他,她不敢再期望什么,只要他能够常来“采云阁”看她,她就满足了。 ☆☆☆ “这是怎么一回事?”瞪著拈心的脸庞,允眼里燃起一道愤怒的光芒,真是可恶,哪个家伙胆子这么大,竟敢动他的女人! “还不是托表小姐的福,她下手可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她不是有意告状,只是那位千金大小姐下手太狠了,脸上的红肿一天根本消不了,她晚上又得来这儿伺候贝勒爷,想瞒也瞒不住。 允微微眯起眼睛,“你说,这是香儿打的?” “除了表小姐,还有谁会莫名其妙的跑到‘采云阁’撒野?”努努嘴,拈心好无辜的接著道:“奴婢不过说了表小姐几句实话,就被打成这个样子!” 似乎可以想像当时的情况,香儿被拈心那张小嘴气得恼羞成怒,允语带笑意的眉一挑,“我看,你是狠狠的训了她一顿吧!” “贝勒爷真会说笑,奴婢只是个丫环,怎么敢教训表小姐?” “你连本贝勒爷都没放在眼里,你还有不敢的吗?” “我……就算我真的教训她,那也是她无礼在先,有什么不对?”她是理直气壮,行得正,做得正,没什么不敢承认。 “本贝勒爷可有指责你不对?” 张著嘴“嗯”了半晌,拈心最后傻呼呼的朝允咧嘴一笑。 小心翼翼的摸著她的脸,允心疼的问:“是不是很痛?” “贝勒爷试试看不就知道吗?”像是在申诉,又像是在撒娇,拈心好委屈的转著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没想到允竟然道:“好,你就给我源源本本的照著打,我倒要看看她下手有多重,我会让她尝尝这种挨打的滋味。” 吓呆了,拈心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她只是说著玩,他怎么当真了起来? “动手啊!” “我……”不会吧!动手打贝勒爷,这罪名可不轻! 干脆抓起她的手,允直接用命令,“本贝勒爷要你动手,你就动手,你放心,我绝不会怪罪于你。” “可是……”静静的看著允,这个男人让她情不自禁,又让她咬牙切齿,拈心举起手,却轻轻的落在他的脸上,就算他不是贝勒爷,她又怎舍得打他? 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允缠绵的吻著,“你舍不得打我是不是?” “我……奴婢不能打贝勒爷。”拈心心慌的垂下螓首。 “看著我!” 抬起头,她无助的看著他,那双眼睛此刻不再是无情的冷酷,而是炽热的深情,可依然不改那股狂妄的霸气。 “告诉我,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不”还来不及脱口而出,又吞回肚子里,拈心犹豫不决了起来,贝勒爷若是听到那个字,肯定又要生气,他是那么高高在上,怎么容得了她反抗?可是,她更不想承认自己是他的,她害怕这种逃不开的感觉,害怕自己的心会陷进去,害怕最终她会背弃格格,从此万劫不复……“不要反抗我!”允恼怒的瞪著她不定的神情。 “贝勒爷,奴婢只是一个平凡卑微的丫环,不敢妄想贝勒爷一辈子。” “我不准你有这样的念头,我要的女人,这辈子都要定了!”这是宣告,也是承诺,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勾走他的心,教他想一生一世的为她沉沦。 一颗心就这么被震住了,拈心茫然了,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他,他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她该怎么办? 扣住她的下颚,允语气转为蛮横,“现在,我要你告诉我,今生今世,你的人、你的心,只属于我。” “我……”她的心好乱好乱,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再抗拒我,你难道还不明白,你根本离不开我!” 她是离不开他,可她还是得狠下心来离开他,该拥有他的人是格格,不是她! 不过,拈心还是幽幽的叹了声气,顺从的说:“今生今世,我的人、我的心,只属于贝勒爷。”面对这么固执的他,她怎能不降服?就让她放纵自己这么一次吧! 允笑了,霸道却又温柔的说:“以后,不许再叫我贝勒爷,我不爱听!” “贝勒爷……” “这是我的命令,若是犯错一次,我罚你一天一夜不许下床,若是犯错两次,我就罚你两天两夜不许下床,如果你不希望一辈子都待在床上,你就牢牢的把我的话记在嘴边,切莫犯了大忌!” “可是……” “你的坏习惯怎么改不了?不可以再质疑我的话,听清楚了吗?”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也只有她不怕死,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拈心终于点点头,不过她有个条件,“这是私底下,在其他人面前,你还是贝勒爷,我也只是少福晋身边的丫环。”“你真的很在乎她?”允口中的“她”指的是雪妍,拈心当然也听得出来。 “打从我进庄亲王府,格格待我就如同亲姐妹,她有的,我也一定有,她什么都会想到我,她是那么善良、那么温柔、那么无私、那么教人心疼,这么好的一个人,任谁都会打从心里疼惜她,何况是与她情同手足的我?” 虽然他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拈心是他的,可是,他却不能不怜惜她对雪妍格格的爱护! 把她紧紧的揽进怀里,允认命的说:“好,就照著你的意思吧!” 第六章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怒不可遏的走进房里,慕容香气急败坏的双手大力一挥,扫落一桌的点心,杯盘瞬间碎了一地。 生怕成为慕容香怒气下的受害者,凤儿惊吓的缩到角落,“小姐,谁惹你生那么大的气?你不是去找贝勒爷吗?”不到一个时辰之前,她家小姐还高高兴兴的跟著秦侍卫前去“吟风苑”,怎么一回来,像是吃了炸药,吓死人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我不过教训一个出言逆我的丫环,这也不对吗?他竟然为了这么点小事跟我大发雷霆,还不准我去‘采云阁’打扰,否则要把我逐出康亲王府!”越说,慕容香越不甘心,她是什么身份,打一个丫环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用得著这么大惊小怪吗? “小姐,你难道没跟贝勒爷说,是那个丫头出言顶撞你?” “我怎么可能没说呢?”说到这事,慕容香就更呕了,“可是,表哥一口咬定我不对,硬是偏袒那个死丫头,我还能怎么样?” “贝勒爷是怎么了?没护著小姐,反而为了一个丫环责怪小姐,这不是很奇怪吗?” 凤儿狐疑的皱起眉头,真是太没道理了! 咬著牙,慕容香毫不迟疑的将矛头指向雪妍,“我看,一定是那个病格格在表哥面前搬弄是非,说我坏话!” 想了想,凤儿摇摇头,“小姐,那个病格格看起来不像这种人。” 瞪了凤儿一眼,慕容香不高兴的指责道:“她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替她说话?” “小姐,你误解凤儿了,凤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事情怪怪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你不是说表哥对那个病格格很好吗?”慕容香充其量只是个刁蛮任性的千金小姐,可没有凤儿那么多心眼。 “府里的奴才是这么跟我说,可是小姐,你难道没注意到吗?那个病格格是住在‘采云阁’,可不是住在‘吟风苑’哦!” 眼神一亮,慕容香像是捡到宝似的大声嚷嚷,“对哦!我怎么那么粗心呢?那个病格格根本没跟表哥住在一起嘛!” “所以我说这事奇怪,贝勒爷若真对那个病格格那么好,为什么不跟她同床共眠?这,不是说不通吗?” “这事的确不太对劲,可是,如果不是那个病格格在表哥面前告我的状,那会是谁?总不会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吧!”慕容香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表哥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奴婢? “小姐,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看那个丫头可不简单,一张嘴利得像刀子似的,完全没有将小姐放在眼里,她敢这么嚣张,一定有原因!” 慕容香还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我就不相信她有那么大的本事!” “哎呀!”凤儿突然大声一叫。 吓了一跳,慕容香懊恼的瞪著凤儿,“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小姐,我今儿个听到一件很奇怪的事!”凤儿神秘兮兮的道。 “什么奇怪的事?” “最近,贝勒爷每天晚上都会撤走‘吟风苑’的侍卫和奴才。” “哦?” “小姐,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要不然,贝勒爷干什么那么大费周章?” 慕容香同意的点点头,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姐,如果贝勒爷这么做是为了跟某个丫环幽会,这事还跟你没关系吗?” 一双眼睛瞪得好大,慕容香激动的抓著凤儿,“你是说,表哥跟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凤儿是这么想,否则,那个丫头怎么敢如此嚣张,贝勒爷又犯得著为了一个丫环挨打,特地派秦侍卫请小姐前去‘吟风苑’吗?” 忙不迭的摇著头,慕容香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竟然会败给一个丫头,“这怎么可能? 表哥是这么骄傲的人,怎么会看上一个身份卑贱的奴婢?” “小姐,一定是那个丫头跑去勾引贝勒爷!你自己也瞧见了,她那张嘴巴有多厉害,贝勒爷只是一时被她迷惑,把她弄走了,不就没事了吗?” “我才不相信那个丫头有这么大的魅力!”不管自己怎么挑逗、诱惑,允都冷冰冰的无动于衷,慕容香怎么肯承认拈心竟有办法让允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这无疑说明了一件事,拈心在允心目中的地位是特别的。 说服不了慕容香,凤儿只好建议道:“小姐,不如我们今晚上‘吟风苑’探个究竟,你说好吗?” “这……我想想看。”慕容香的神情显得有些慌乱,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还想弄清楚真相,可是她又害怕事实真像凤儿所说的,在没得到印证之前,一切也只是猜测,她可以继续告诉自己没有人可以夺走她的表哥。 “小姐……” “凤儿,这样子好了,你今晚先偷偷的到‘吟风苑’探探虚实,确定府里的奴才有没有胡说八道。” 慕容香明摆著不肯面对现实,凤儿也只好迁就的点点头,“这样也好,免得我弄错了,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是啊,做事不要太冲动,那会坏事!”慕容香的心情总算缓和了下来,不过,这终究只是表面,她的内心其实正陷入极度的惶恐不安之中。 “小姐教训的是,凤儿今晚一定仔细求证。” “嗯,我去歇会儿,你找个丫环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挥了挥手,慕容香失神的躺在炕上。 ☆☆☆ 变了,真的不一样了! 瞠大了眼,擎风很努力的在允脸上研究了一遍又一遍,虽然那张脸还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不过仔细瞧来,可以发现那双眼睛多了一点点……热度!没错,就是热度,那是一种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东西,这实在太新奇了、太新奇了! “叫吃!”落了一子白子,四阿哥温文儒雅的朝允咧嘴一笑,这小子今天下棋不够专心,眼看著棋局,心里头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即转头赏了擎风一个白眼,“你不觉得累吗?”这小子已经盯著他看了将近半个时辰了! 开玩笑,他这个人可是很有求知欲,没弄清楚真相之前,怎么会累呢? “你今天心情很好?”老天爷,他好奇死了,这家伙铁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不是不是,是不为他们所知的好事!“差强人意。”目光专注的研究眼前的棋盘,半晌,允落了一子。 就是不错的意思嘛!太好了,这就表示他贝勒爷今天特别有度量,可以容忍他的“口无遮拦”,他尽可放心的问,大胆的问,这种感觉真是棒透了! “雪妍格格近日可好?”虽说可以尽情的问,擎风还是显得小心翼翼。 “老样子。” “听你这么说,我应该恭喜你哦!” “恭喜什么?” “恭喜你们夫妻团圆……不对不对不对,这不应该称作团圆,这应该说是什么呢……对,拨云见日,否极泰来!” 允这会儿一句话也不吭,状似专心一意的陪著四阿哥下棋。 “你怎么不说话?” “我应该说什么?” “感谢我啊!”擎风说得可是理直气壮。 似乎觉得很可笑,允不以为然的眉一扬,“我为什么要感谢你?” “我恭喜你,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说的是什么话,一点也不懂得礼尚往来! 不过,这家伙就是这个样子,老是让人气得吐血! “我没教你恭喜我。”不能名正言顺的拥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有什么好值得人家恭喜? “我……好好好,是我自讨无趣,这总成了吧!”这家伙有够小气,不过是一句“谢谢”,又不要他的命,用得著这么计较吗? “允!叫吃!”四阿哥落了一子,随即摇了摇头,一叹,“我看,今儿个到此为止,你心有旁骛,实在不适合下棋。”“那倒是,有人在一旁买力的搅和,怎么专心下棋?” 允轻描淡写的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收拾桌上的围棋。 “我……”这话有失公允,打一开始,他可是一句话也不敢说,观棋不言真君子,他这个观棋者,可是很有“观德”,哪敢随便出声打岔,还不是因为他贝勒爷先开了口,他才跟著凑上一脚。 “我还以为你是心系家中娇妻,既然只是一只麻雀在一旁作怪骚扰,这事好解决,把他撵走了,我们就可以安安静静的对上一局,你说如何?”四阿哥气定神怡的下战书。 麻雀?四阿哥竟然说他是麻雀?擎风好哀怨的瞪著四阿哥,他就不能换好听一点的词吗?他于擎风俊俏优雅,哪一点像麻雀? “何必如此麻烦,今天,我自认输了。” “何必自认输了,承认你心里挂念家中的妻子,有这么难为情吗?”四阿哥笑著反问回去,其实他的好奇心并不亚于擎风,不过,他一向懂得慢慢来更胜于横冲直撞的道理。 “你错了。” “我哪儿错了?难道你心系的不是雪妍格格,而是另有其人?” 闻言,擎风眼睛瞪得好大好大,原来这家伙有别的女人,怪不得对他的恭喜一点也不领情,原来他搞错对像了! “四阿哥关心的是允,还是雪妍格格?” “我当然都关心,我希望你们都快乐。” “我会尽力而为。”也许是爱屋及乌,因为拈心,对雪妍格格他多了一份怜悯之情,他的心已经给了拈心,没办法再给其他的女人,可是他会尊雪妍格格为康亲王府的少福晋,尽心照顾她。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允不再痛恨雪妍格格,这已是难能可贵,不过,究竟是谁改变了允? 若有所思的一笑,四阿哥接著道:“我们今晚去‘迎花阁’听潇湘姑娘弹琴,你们意下如何?” 擎风第一个点头附和,“好啊、好啊!好些日子没听到潇湘姑娘的琴声,真是令人想念!”其实只要说到美人儿,他的魂就飞了,就算她弹了一手烂琴,他也会说成了天籁之音。 “不,你们自个儿去,我府里还有事要忙。” “用不著急在这一时吧!”四阿哥目不转睛的瞅著允。 “就是啊!除了皇上召见,还有什么事急得了这一时半刻?”擎风可是真的不明白,虽然允这个人对“迎花阁”没什么兴趣,不过,绝不会找这么烂的理由拒绝他们的邀约。 不愿多作解释,允只是坚持的说:“我确实有要事在身。” “既然如此,那就罢了。”四阿哥不再强人所难的道,他已经得到他想知道的事,让允牵挂的女人就在康亲王府。 ☆☆☆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慕容香的刺激,就在慕容香来过“采云阁”的隔一天,雪妍突然染上风寒,这一夜,拈心忘了在“吟风苑”等她的允,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直到天色露白,阳光穿透窗棂遍洒房内,鸟儿啁啾而鸣——“太好了,总算退烧了!”摸著雪妍的额头,拈心终于松了口气。 “拈心,你先过来吃点东西,我来照顾少福晋。”小梅端来了早膳搁在桌上。 摇摇头,拈心实在放心不下,“我还不饿,你自个儿先吃吧!”格格的烧是退了,可是却面无血色,真是令人担心!“不行、不行,这怎么成呢?你昨晚已经没吃,又忙了一整夜,这会儿再不吃,少福晋好了,就换你病倒了!”小梅硬是将拈心从雪妍身旁拉了起来,“你多少吃一点,这样才有体力照顾少福晋嘛!” “我真的不饿……” “拈心!”雪妍这时候虚弱喊道。 一听到雪妍的声音,拈心立刻推开小梅冲回床沿,扶起挣扎著想坐起身的雪妍,“格格,你醒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很好,只是有点渴,我想喝水。” 没等拈心吩咐,小梅马上倒了一杯水过来,让拈心伺候雪妍喝下。 “真是太好了!”小梅开心的道,“少福晋,我们差一点被你吓死了,尤其是拈心,都快急死了,忙著找大夫,忙著帮你换冷帕子退烧,守了你整整一夜!” 雪妍好感动的看著拈心,“拈心,真是难为你了,为了我折腾了一夜,你一定累坏了吧!” “我一点也不累,只要格格没事就好了。” “少福晋,你劝劝拈心,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小梅忍不住插嘴。 责备的瞥了小梅一眼,拈心急忙的解释,“格格,我这两天胃口不太好,所以吃不下。” “这怎么成呢?”雪妍心疼的看著拈心疲倦的脸庞,“你就是这个样子,只知道照顾我,都忘了自己,万一病倒了,那可怎么办?” “格格,我身子骨很硬朗,你别担心。” 论口才,她是说不过拈心,雪妍只好道:“我肚子饿了,你陪我吃好吗?” 雪妍没事,拈心也安心了,她点了点头,转向小梅,“格格的药煎好了吗?” “应该差不多了,我去瞧瞧。” 取来披风帮雪妍穿上,拈心扶著她来到桌边坐下,“格格,你要多吃点。” “你也是。” “嗯。”拈心点点头,可是,看著雪妍憔悴的容颜,她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好不容易看到格格的气色渐有好转,却突然感染风寒……唉!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忽然觉得很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等到用完早膳,拈心把雪妍安置到床上,小梅这会儿端著汤药走了进来,她立刻接过药碗,细心的喂雪妍吃药,不过才喝没几口,雪妍就开始像小孩子一样闹起别扭。 “好苦,我不要喝了!”皱了皱眉头,雪妍撇开头。 “格格,良药苦口,把这药喝了,身体才会好起来啊!” 突然悲从中来,雪妍难过的说:“没用,吃再多的药,我的身体也好不了!” “格格……” “拈心,这药真的好苦,我不想喝了!” “不喝怎么行,生病了就得吃药!”允不知道何时走了进来。 “贝勒爷!”拈心起身屈膝行礼。 控制不了自己的目光,允深情的看了她一眼,才接过她手上的碗,“让我来!” “有劳贝勒爷了。”无声的向允说了声谢谢,拈心退到一旁。 事情发生得太快,雪妍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只是傻傻的让允喂她吃药。 终于让雪妍把药喝完了,允将碗交给拈心,拈心却突然一个昏眩,身子往后一倒,允毫不迟疑的冲上前抱住她。 “拈心,你还好吗?”焦虑之情溢于言表,允好舍不得的看著她疲惫无神的双眼,昨晚见不到她的人,他担心死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天一亮,他立刻教海劭过来一探究竟,才得知雪妍病了,她一夜没阖上眼睛的在一旁照顾,于是他马上赶了过来。 怔了一下,雪妍急忙的问:“拈心,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了,只是突然有点头晕。”慌张的挣脱,拈心颤抖的把手中的碗放回桌上,她实在是太粗心大意了,如果不是格格出声唤醒她,她差一点忘情的陷在允的怀里。 “你一夜没睡,当然会头晕,拈心,你回房歇著,有小梅陪我就行了。” “格格,那我回房歇会儿。”朝允屈了屈膝,拈心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匆忙的道:“贝勒爷,奴婢告退了。” 拈心一离开,允的心也跟著走了,他走回床边,扶著雪妍躺下,“我还赶著进宫,你好好休息。” 雪妍朝他点点头,可是等他走出房门,她又坐起身,脑海不断的回荡著他刚刚的反应,是她太多心了吗?她怎么觉得允和拈心之间……不可能!拈心绝不可能这么做,她怎么可以怀疑拈心呢? 然而,不管如何坚定的否认,疑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埋入。 ☆☆☆ “凤儿,你确定那个丫头真的在里面?”气冲冲的来到“吟风苑”的前面,慕容香却犹豫不决了起来,万一那个丫头真在里头,她这张脸往哪儿摆? “小姐,凤儿不敢说谎,凤儿可是亲眼瞧见!”昨个夜里她见到“吟风苑”果然如传言所说的一样,亥时的时候,侍卫和奴才全都撤走了,可是为了证实她的猜测,她还是决定等那个丫头出现,可是过了子时,都还没瞧见那个丫头的身影,她实在很不甘心,所以今儿个,她又来等,终于证实她想的一点也没错,贝勒爷撤走“吟风苑”的下人确实是为了跟那个丫头幽会。 “天色那么黑,你确定没看错?” “小姐,凤儿看了好久,还听见秦侍卫叫她莫姑娘,怎么错得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可不敢把小姐请来。 挣扎了半晌,慕容香终于决定面对现实,“好吧!我们进去瞧瞧!” 主仆两个兴师问罪的走进“吟风苑”,不过,刚穿过了院子,就让秦海劭给挡了下来。 秦侮劭恭敬的作揖,“表小姐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我要见表哥!” “表小姐,贝勒爷交代过属下,这个时候不准任何人惊扰他。” “本小姐是任何人吗?让开,我就不相信表哥不见我!”慕容香傲慢的想推开秦海劭,可是他却宛若铜墙,完全不为所动。 “表小姐,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表小姐若是不相信的话,明儿个一早再来‘吟风苑’亲自问贝勒爷,属下若有失礼,甘心受罚。” “你……本小姐就是要现在进去,你再不让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可恶!连个奴才都可以挡她的路,她这个千金之躯的表小姐竟然受到如此的对待! “表小姐,不是属下有心为难你,你也知道贝勒爷的性子,属下若是敢擅自作主,以后也别想待在贝勒爷的身边服侍。” 秦海劭说得的确是事实,慕容香只好咬著牙道:“好,我就让你进去向表哥通报一声,说我要见他!” “表小姐,贝勒爷说任何人都不见,也包括属下。” “你……气死我了!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一双眼睛像是要杀人似的瞪著秦海劭,慕容香实在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不能违抗贝勒爷的命令,还望表小姐见谅!” 恼羞成怒,慕容香威胁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你再不让我进去,我这就去请姨妈过来,让她替我作主!” “表小姐,就是王爷来了,属下也是不能放你进去,贝勒爷交代的事,属下真的作不了主啊!” “你……”火大了,慕容香决定硬闯,秦海劭不能对她动手,只好任她撞,她却故作羞愤的大声嚷嚷,“好啊!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竟敢碰本小姐的身子,你不要活了是不是?” 被她这么一叫,秦海劭顿时一怔,慕容香立刻乘机往里头窜去,不过,大门还没碰到,就让允拦了下来。 “你闹够了没?”允冷冽的目光直冲著慕容香瞪去。 嚣张的气焰瞬间一转,慕容香装出一副好委屈的样子,她抓住允的手,撒娇道:“表哥,你要帮人家作主,这个奴才竟然敢……” “玩这种丢人现眼的把戏,不觉得有辱自个儿的身份吗?” “表哥,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见你一面,我有什么不对?” “你再不懂得自重,以后不准再踏入‘吟风苑’一步!” “表哥,我……” “够了!海劭,请表小姐离开,这儿不欢迎她!”话落,允转身走回屋内。 “喳!”秦海劭立刻转到慕容香跟前,作揖道:“表小姐,请!” 瞪了秦海劭一眼,慕容香拉开嗓门大吼,“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你不要走,你出来……” 赶紧拉住她,凤儿小声劝道:“小姐,算了,再闹下去,对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我们还是走吧!” “可是,我不甘心啊!”慕容香气得直跺脚,她的尊严一再被他丢到地上踩,这口 气她怎么吞得下去呢? “小姐,你放心,要整倒那个丫头还怕没机会吗?” 总算是冷静下来,慕容香阴狠的低声道:“好,我就不相信我真的连个丫头都治不了,我们走!” ☆☆☆ 允一回到房内,拈心立刻迎上前,“表小姐找你有事?” “没事,她是存心来无理取闹。”揽腰一抱,将她放回炕上,允充满怜惜的抚著她的脸,“别理她,把眼睛闭上,好好休息。” 怎么睡得著,拈心继续追问:“表小姐是不是知道我在这儿?”虽然慕容香任性妄为,但是三更半夜上这儿大闹,事出有因。 “知不知道又如何?我不会允许她再动你一根寒毛!” “我不怕她,我是担心她会找上格格,到时候……” “你放心,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不准她再踏入‘采云阁’一步,除非她想被我逐出康亲王府,否则她不会有机会找上雪妍。” 闻言,拈心反而更加担心,“这么说,表小姐一定以为格格向你告状,糟了!她现在一定对格格怀恨在心,不知道她还会对格格说什么不利的话?” 忍不住皱皱眉头,允很不是滋味的说:“什么都是格格,你就不能一刻放下她吗?” 虽然这很可笑,他竟然嫉妒雪妍在拈心心里的地位,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他要她的心只属于他一个人! “格格是……” “不准再提到她!”他恼怒的命令道。 眉一扬,拈心开玩笑的道:“你该不会在吃我家格格的醋吧?” “你这张嘴巴真是令人生气!”低下头,允干脆堵住她的嘴,因为心疼她的疲倦,他只好隐忍自己的欲望,她却一再的挑衅,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要她的心除了他,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拉开她的亵衣,抹胸接著从她的娇躯褪去,他双手盈握住柔软的蓓蕾,嘴巴随即欺身而上,蕾心在他唇舌的逗弄下,很快的酥麻颤立,他的双手立刻寻找另一处引人春心荡漾的诱惑,亵裤被一扯而下,私密被他的长指占有,欢愉和渴望在他的抽送下,没一会儿便在她的体内蔓延开来。 “允!”饥渴的呐喊有著无尽的爱恋,拈心情不自禁的攀住他的肩膀,弓起身子,迎接他折磨的撩拨。 “你是我的!”撩起自己的衣裳,拉下裤子,允分开她的双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前一挺,他的灼热瞬间贯穿她已经湿润的谷穴,阴柔紧紧的包围阳刚,相属的结合是那么天经地义,他放纵自己在她体内驰骋,一次次的撞击仿佛要将她撕裂开来,充满狂野的霸道,却又满载浓烈的情感,就如同他对她的爱,既蛮横又痴傻。 炽热的火焰一下子席卷彼此,沉静的夜沸腾起来,汗水无尽的挥洒,娇吟不绝于耳…… 第七章 “格格,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一早醒过来,雪妍就要拈心帮她盛装打扮,这让拈心不由得奇怪,什么事让格格这么慎重其事? 雪妍摇了摇头,自动解答拈心心里的疑惑,“表小姐派丫环送了一封信过来,为了上一次的事跟我道歉,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她想亲自来这儿跟我道歉,她还想跟我成为好朋友,可是允不允许她来这儿打扰我,我只好出面邀请她。” 没想到这个慕容香如此诡计多端,允不准她来“采云阁”,她便把主意打到格格的身上,让格格自己提出邀请,这么一来,允也不能怪罪于她! 不好,这个女人如此大费周章,肯定是有问题! “格格,千万不要!” “为什么?”雪妍奇怪的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她太大惊小怪了。 “格格,你忘了上次她口出恶言伤害你吗?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不会安什么好心眼!”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像慕容香这么傲慢无礼的人肯低头向人家道歉,除非天下红雨! “拈心,你想太多了,也许她是真心诚意来向我道歉,我们又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给她一次机会,说不定可以因此化敌为友,那不是很好吗?” “这……”慕容香的手段她很清楚,可是她怎么跟格格说明白呢? “拈心,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你放心,她当真不怀好意,也不过是说一些伤人的话,我已经有心理准备,绝不让她的言词伤害到我。” “可是……”格格的心那么脆弱,怎么抵挡得了慕容香的攻击? 不过,也来不及了,拈心听见小梅的声音从前厅传了进来。 “表小姐请坐,奴婢这就去请少福晋出来。” 拉著拈心的衣袖,示意她放宽心,雪妍没等小梅通报,迳自站起身,拈心连忙扶著她一起往前厅走去,现在,她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表嫂,真不好意思,一早就上这儿打扰你!”见到雪妍,慕容香言不由衷的起身迎上前。 “不打紧!”雪妍转向小梅,“小梅,去沏壶茶来。” “用不著这么麻烦,我只是跟表嫂说几句话,不敢久留,要不然,表哥又要怪我了!”说著,慕容香若有所指的看了拈心一眼。 “请坐!” 两人一坐定,慕容香更是一脸不屑的直瞪著拈心,“表嫂,我不喜欢闲杂人在一旁碍眼,可否请你的丫环出去?” “拈心、小梅,你们部出去。” “格格!”拈心焦急的一喊,格格难道看不出来,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来这里道歉,她是来找麻烦的! 慕容香挑衅的看著拈心,对著一旁的凤儿道:“凤儿,你也出去,不要像有些不识相的丫环,老是搞不清楚自个儿的身份!” 可恶的女人!拈心咬牙切齿的朝慕容香瞪了回去。 “拈心,你出去,我不会有事。”雪妍恳求的拉了一下拈心的衣袖。 再怎么不放心,拈心还是得认了,她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第屋内终于只剩下她和慕容香,雪妍迫不及待的问:“慕容姑娘,你信里提到的秘密是什么?”其实慕容香派人送信给她,根本不是为了道歉,而是告诉她,她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这秘密跟她有密切的关系,如果她想知道,就邀请慕容香前来“采云阁”一聚,而她不想让拈心烦心,只好对拈心撒谎。 存心折磨人似的,慕容香故弄玄虚的道:“你真的想知道这个秘密吗?要不要考虑看看,我怕你会受不了刺激,病一发不可收拾,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可罪大了!” 从慕容香的口中听到这么刻薄的话,雪妍已是不足为奇,她镇静的道:“有话直说无妨,这是我心甘情愿。”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直说了!”慕容香阴沉的一笑,恶毒的说:“你一定不知道,你的丫环背著你勾引我表哥,他们两个每天晚上在‘吟风苑’幽会,说有多恩爱就有多恩爱。” 脸色一阵惨白,雪妍却摇著头喃喃自语,“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的丫环可是亲眼看到她进了‘吟风苑’,这事还能假得了吗?” “不!她看错了!”雪妍还是不断的摇头,可是她的心已经在动摇,还记得那一天允心急的抱住拈心,当时,拈心是那么惊慌不安,这难道不足以证明她在心虚,她对不起她吗? “事实都摆在眼前,你硬是要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不过养虎为患,我劝你当心点,否则后悔莫及!” “你不要含血喷人,拈心不会害我,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不行,她不可以怀疑拈心,拈心对她的付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真为你可怜,你这么相信她,她却阴谋篡夺你的地位,不值啊!”慕容香一副同情的叹了声气。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了!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眼,如果你想破坏我和拈心之间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事,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随便你怎么说!”嗤之以鼻的一笑,慕容香不敢置信的接著道:“不过,我真的很佩服你,度量这么大,明知这个丫环背叛你,还愿意把她留在身边,哪天她若是抢了你的位置,一点也不奇怪!” 不知道怎么了,雪妍突然觉得心很痛,有一种快喘不过气的感觉,好难过、好难过……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尽可能平静的说:“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没想到雪妍比她以为的还要坚强、冷静,慕容香恼怒的道:“算我自讨没趣,既然你甘心被蒙在鼓里,就继续装聋作哑吧!你等著看她把你这个少福晋踢出康亲王府!” 哼了一声,慕容香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刹那间,所有强装的无动于衷全崩溃了,雪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接著全身虚弱的瘫在地上,她真的好想说服自己,慕容香说的全是谎言,可是她知道,她是欺骗自己! 天啊!她把拈心当成自己的亲姐妹,对她有疼借、有折服,她怎么可以背著她跟允……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 折回屋里,却看到雪妍呆若木鸡的坐在地上,拈心连忙冲向前,“格格,你怎么了?”伸手想将雪妍从地上扶起来,雪妍却轻轻的推开她的手,拈心不由得一怔,一时不知所措的看著雪妍。 半晌,雪妍费力的扶著椅子自己站起来,往椅子一坐。 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拈心小心翼翼的问:“格格,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雪妍静静的看著她,眼中交织著错综复杂的心情,她好矛盾,她相信拈心不会伤害她,从跟在她的身边开始,她就像母鸡保护小鸡,那么无微不至的在照顾她,只要她皱一个眉头,拈心就会紧张的问东问西,生怕她哪儿不舒服,所以阿玛和额娘才会放心的把她交给拈心,可是,拈心为什么要背著她跟允在一起?如果拈心真的喜欢允,她可以……可以怎样?成全他们吗? 她不知道自个儿会怎么做,一切已不可能重头来过,她现在只知道,拈心的所做所为真的让她太痛心了,她不明白,拈心怎么可以一面绞尽脑汁的想把她和允拉拢在一起,一面又跟允私通? 一种不安的预感袭上心头,拈心又是一问:“格格,是不是表小姐跟你说了什么?” 慕容香特别支开她,肯定有什么原因,她为什么那么粗心,完全没有想到? “你以为,她会跟我说什么?”雪妍幽幽的问。 “我……我不知道。”拈心心虚的垂下头。 “是吗?我以为你应该知道,你是那么冰雪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格格,不管她说了什么,我相信她不安什么好心眼,你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 “拈心,你到现在还不肯跟我说实话。”雪妍伤心的摇著头,“你对我,难道没有一丝丝的愧疚吗?”她以为她们之间没有不能坦承的事,如今才明白,没有一个人是可以毫无隐瞒的摊开自己的心! 她最怕的事终于发生了!拈心无助的看著雪妍,她该怎么说呢? “拈心,我一直相信你是最不可能伤害我的人,可如今却是你伤我最深!” “格格,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她不能让格格知道,自己为了她去求允,更不能让格格知道,允对她的嘘寒问暖是自己交换而来的,这么残酷的打击,格格怎么受得了呢? “怎么不说了?” “格格,我无话可说,不管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甘心领罪!” 凄凉的一笑,雪妍摇了摇头,“无话可说?你就这么一句话吗?” “格格,我对不起你已经是事实,如今解释再多也没什么意义了!”她的确对不起格格,她不该放纵自己的心,不该爱上允! “是没意义,可是,我多么希望你是逼不得己!” “格格,我……” “算了!我不怪你,是我自个儿不争气,拉不住夫君的心!” “不!格格,不是这样子……”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雪妍站起身来,像缕幽魂孤单的走回房里。 身子一晃,拈心无助的坐在椅子上,老天爷,事情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 不过一天的工夫,雪妍整个人又消瘦一圈,拈心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然而她却莫可奈何,格格不理她,她也只能在一旁干著急,好在“采云阁”现在多了一个小梅,雪妍不至于将自己封闭,否则情况一定更不乐观。 端来早膳,拈心交给小梅,“小梅,记得劝格格多吃一点。” “我知道。”虽然有一肚子的疑惑,小梅却也不敢多问。 “好啦,赶快把早膳端进去。” 点点头,小梅转身走进房内,“少福晋,该用早膳了。” “搁著吧!我不饿。”雪妍动也不动的缩在躺椅里。 “少福晋,您每一次都说这句话,真的好奇怪,哪有人永远都不饿?” 小梅纯真的言语让雪妍不禁莞尔一笑,她好羡慕她,不知愁滋味。 讨好的窝到雪妍的身旁,小梅劝道:“少福晋,您多少吃一点,您都不知道,拈心为了您,担心得也吃不下饭,你们两个都当自己是神仙……”突然想到什么,小梅连忙捂住嘴巴,歉疚的看著雪妍。 “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话虽这么说,小梅还是赶紧帮自己解释,“少福晋,小梅这个人直肠子,说话常常不经大脑,如果说错了什么,您不要跟小梅生气,小梅有口无心。” “小梅,我没跟你生气,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我不会放在心上。” 小梅谨慎的看了雪妍一眼,方才道:“那,小梅可以问少福晋一件事吗?” “什么事?” “少福晋是不是在跟拈心生气?” 沉吟片刻,雪妍转而问:“小梅,你觉得拈心对我如何?” “这……”小梅犹豫不决的看著雪妍,真伤脑筋,少福晋正在跟拈心闹脾气,她该不该说真话? “我说过了,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不用考虑太多。” “那小梅就直说了,我觉得拈心待少福晋好好,像那天,少福晋高烧不退,拈心不停的帮少福晋换冷帕子,我看到她手都被冻伤了,请她休息一下,她说什么也不肯,换成是我,我早就哇哇大叫了,哪受得了?” 闻言鼻酸,雪妍柔软的问:“这都是真的吗?” “少福晋,小梅不知道您跟拈心生什么气,可是我知道,拈心为了少福晋,什么都不怕,她还为了少福晋去找贝勒爷……”小梅又一次捂住嘴巴,惨了,她这张嘴巴就是管不住,拈心交代过她不可以说出来,她还……拿开小梅的手,雪妍心急的问:“小梅,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 板起脸孔,雪妍直接命令,“小梅,我要你把话说清楚!” 努了努嘴,小梅还是招了,“有一次拈心跑来问我贝勒爷住哪儿,她说要去找贝勒爷,问贝勒爷为什么对少福晋不闻不问,我告诉她没有用,她还说,为了少福晋,龙潭虎穴她也要闯,果然没多久,贝勒爷就来看少福晋。” 雪妍整个人怔住了,失魂落魄的不发一语。 “少福晋,您……您怎么了?您别吓我!”慌了手脚,小梅不知所措的看著雪妍失神的模样。 许久,雪妍幽幽的道:“小梅,你没有骗我?” 见雪妍有反应,小梅总算松了回气,“少福晋,小梅不会说谎!” 天啊!她怎么会怀疑拈心背叛她?原来,她是拿自己当交换条件! 雪妍无助的闭上眼睛,拈心为她牺牲那么多,她还说出那么伤害她的话,现在,她拿什么脸来面对她? “少福晋?”小梅不安的喊道。 张开眼睛,雪妍温柔的对小梅一笑,“我没事。” “没事就好!”小梅再度把目光移回桌上的早膳,“少福晋,浪费那么好吃的食物,太糟蹋了,你多少吃点吧!” “嗯。”雪妍终于让步了,只是再美味的食物,此刻都是食不知味。 ☆☆☆ 望著正埋首帐册的允,拈心的眼里心底全部盈满浓浓的情意,不管何时何地,他都是那么霸气、傲慢,激起她不甘臣服的反抗,却又教她逃不了,她不该放纵自己,她明知道自己不可以爱上他,为什么还……唉!如果爱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那就不是爱,爱是那么不可理喻,那么一点道理也没有,一旦爱上了,想收也收不回来! 不!转过身,拈心无助的望著窗外,她不可以继续执迷下去,她已经拿好主意,她要离开康亲王府,离开允,离开格格,也惟有如此,方能结束眼前对立的僵局,格格不必再痛苦的面对她,她也能心安理得,只是……她真舍得下允吗?她真放心得下格格吗? 允突然从背后抱住拈心,他低头往她的颈窝一埋,“你真香!” 闭上眼睛,拈心让自己静静的享受他霸道的臂弯,他灼热的气息包围著她,让她无比的眷恋。 “在想什么?”一双手不安分的隔著衣裳在她身上探索,允细细绵绵的吻著她的颈项,她是这么甜美,他总觉得自己永远尝不够她。 “放我走好吗?”不像在开玩笑,却也没有认真的成分,拈心说得云淡风清,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错把风声当言语。 登时全身一僵,允随即将她转过身,微微眯起的眼透著危险的讯息,“告诉我,是我耳背听错了。” 拈心没有说话,因为他根本没听错。 “我还在等你告诉我!”冷漠的声音难掩心中被挑起的怒火,允蛮横的扣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著他。 “格格都知道了。” 皱了一下眉头,允很不以为然的道:“知道了又如何?”这么一来更好,他想见拈心的时候,就可以见她,想爱她的时候,就可以爱她,用不著非挑在这三更半夜不可,再说,他早就想公开他们的关系,拈心不是奴婢,她是他深爱的女人,等时候差不多了,他还想迎娶拈心当侧福晋。 “我不想伤害格格!” “那我呢?”她可恶!为什么她总是第一个想到她的格格?难道她还不明白,他不能没有她! “我……我不知道!”拈心不知所措的垂下眼。 “你该死!”允愤怒的掐住她的脖子。 痛苦的闭上眼睛,拈心心甘情愿的领死,能够死在自己挚爱的手中,也算得上是一种幸福吧! 望著她渐渐苍白的脸庞,允突然松开手,以惩罚的吻粗暴的封住她的唇,他的舌窜入她的口中,急切野蛮的掠夺,吸吮她甜美柔软的滋味,纠缠她粉嫩的丁香舌,他要让她明白,她是他的人,今生今世都不放过她! 她不可以再沉沦,这一切该结束了,可是当允的手扯开她的衣裳,掳获她娇艳的蓓蕾,霸道的揉捏、抚弄,令她的体内难以控制的升起渴望,坚决的心瞬间崩裂,打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今生的纠缠,她怎么会以为她可以离开得了他? “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不准不准!”允贪婪的含住她饱满的乳峰,舌齿密密麻麻的将他的痴恋印上,他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这么疯狂,失去她,生命还有何意义可言? “允!”如果她还以为这个男人冰冷无情,那就错了,那不过是他的表相,其实他的心是火热、多情的,这么执著的一个男人,她的心怎么割舍得下? 拉开自己的衣服,允将她的双腿盘绕著他的腰,让她的背抵著窗,他猛然向上一冲,贯穿她湿热的花谷,让他的欲望深深的停驻。 “看著我,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 第被情欲占据的双眼无助的看著允,拈心柔弱的道:“我不会离开你,今生今世甘愿当你的妾!” “我爱你!”剽悍的在她体内律动起来,灼热的肿胀带给她无尽的欢愉,直到汗水淋漓的娇躯再也无法承受,急促的紧缩攫住她的感官,她仿佛要冲入云霄,允福却突然撤出她的体内,转过她的身体,让她背对他,他迅速的又是一挺,由身后占领她的花谷,煽动另一场激狂的情欲,他要用各式各样的方法占有她,让她清楚的知道,他们是如何的密不可分。 激情的吟哦仿佛永不止息的情歌,扣人心弦…… 第八章 “格格……你别走……格格……不要丢下我……格格……”倏然惊醒过来,拈心满头大汗的坐起身,一颗心怦怦的乱跳不停,久久都无法平静。 直到窗棂透进晨光,她方才怔怔的回到现实,她无意识的用衣袖擦拭额上的汗珠,好端端的,怎么做起这种生离死别的恶梦? 拉开被子,拈心有气无力的滑下炕床,穿好外衣,她打开房门。 灰暗的天色显得好阴霾、好沉重,仿佛悬在心上挥之不去的梦魇,教人不禁忧郁焦躁起来。 她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该不会是格格……拈心心急的摇摇头,好似这么做就可以甩去一切的忧愁,可是被挑起的担忧却不断的在心里交战,终于,她按捺不住的折进房里拿件披风穿上,脚步紊乱的关上房门往雪妍的寝房走去。 一走进雪妍的房里,看到她竟然卧在躺椅上,拈心惊慌的解下披风,冲过去盖在她的身上,“格格,你怎么躺在这儿?会著凉的!” 抓住拈心的手,雪妍以从来没有过的急促说:“拈心,我一直在叫你,你都没听见,我好急,我以为来不及了,还好,你是不是听见我在叫你?” 强烈的恐惧窜上心头,拈心却又强装镇定的笑著说:“格格,是不是睡不著,在胡思乱想?不要担心,我随时都在你的身边,我不会离开你。” 雪妍摇摇头,“我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我知道自个儿在说什么……” “格格,我不要听你胡言乱语!”拈心紧紧的握住雪妍冰冷的小手,眼眶控制不住的泛起水气,“我会一直守著你,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离开你!” 温柔的一笑,雪妍心疼的说:“傻瓜,这世间无不散的筵席,生老病死终有一日,时候到了,谁也阻止不了。” “那我们约好,不管到哪儿,都一起走好吗?” “拈心,你的人生还好长好长,不要为我牵挂,你可以放手了,去拥有你的幸福,我真心的祝福你和允。” “不,格格,你听我说,贝勒爷这一辈子只会有一个少福晋,那就是你,我跟你保证,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从你的身边抢走他!” “你更傻,你用不著为我这么做,这几天我想了好多,明白好多道理,允从来不属于我……” “格格,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我只是……” 轻轻捂住她的嘴巴,雪妍摇头道:“你什么都别说了,你的心意我已经全都明白,我听小梅说了,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是上苍在定这一切的命运,我无怨也无尤,我是真心的把允交给你,并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拈心焦急的抓住她的手,“格格,你不可以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贝勒爷是你的夫君,你才是那个应该跟他一起白头偕老的人!” “拈心,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爱允吗?” “我……” “拈心,你是那么勇敢的人,为什么面对自己的感情,却畏畏缩缩?你是不是怕伤害到我?” “格格,我……” “拈心,爱,是需要多一点的自私,否则到头来,受伤害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你能够明白吗?”将拈心的手握得更紧,雪妍喘气的摇著头,“拈心,我不行了……” “格格,不会的,你会活得长长久久!” “我的情况我最清楚,我好累、好累,我好想休息……” “格格,我扶你到床上休息,睡一觉你就不累了!”拈心慌张的想将雪妍从躺椅上扶起来。 “拈心,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静下心来听我说,我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你的,一封给阿玛和额娘,我请阿玛正式收你为义女,风风光光的将你嫁给允,我不要你再委屈自己,知道吗?” “不要!你是庄亲王府的雪妍格格,康亲王府的少福晋,今生今世,没有人可以侵占你的地位,而我,永远是你亲如姐妹的丫环!” 雪妍好满足的一笑,仿佛她的人生不再有遗憾,她仔细的摸著拈心的脸庞,气如游丝的说:“我们相约来世再当好姐妹!”话毕,雪妍的手缓缓垂落下来,她闭上眼睛,是那么安详,好像睡著了。 “格格……格格……”害怕、无助的拈心急切的推著雪妍,“格格,你不要吓我,不要跟我开玩笑,我一点也不喜欢,我求求你,你起来,你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扑簌而下,模糊了眼睛,终于,她声嘶力竭的呐喊,“格格!” 悲伤攻击心房,拈心再也承受不住剧烈的痛楚,晕厥的倒在地上。 小梅正好这个时候走进房内,见状,她惊叫的一喊,“拈心!” ☆☆☆ 昏睡了一天一夜,拈心幽幽的醒过来,一时之间,脑袋瓜一片昏沉,直到耳边传来允的声音,记忆才涌进思绪。 “拈心,你醒了!” 抓住允,拈心焦急的问:“格格呢?格格她在哪儿?” “拈心,你要节哀,雪妍已经去了。” 怔了一下,拈心不住的摇著头,哀痛的推开允,她跌跌撞撞的跳下床,“格格,你不要走,你回来,格格!” 允连忙追上前抱住她,“够了,放过自己,她已经死了!” 拈心不死心的摇著头,“你骗我,你放开我,我不相信,格格才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会的,她不会这么残忍……” 捧住她的脸,允吻住她的嘴,用他的爱热情的占满她的心,除去她心里的无助。 好似允是那个可以救她免于溺水的浮板,拈心圈住他的脖子,急切的回应他的吻,不过,仿佛还不够似的,她的小手开始不安分的拉扯他的衣服。 帮助她把他身上的衣服脱掉,允接著解开她身上的衣裳,两具裸裎的身躯爱恋的纠缠,他抱著她倒回炕床,用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舌,一一膜拜她的每一寸,挺立白皙的乳峰、瑰丽的乳尖、平滑如缎的腹肌、欲迎还羞的花谷,他的痴恋像一张网将她密密麻麻的困住,教她一辈子都属于他。 “啊……”火热的欲望驱走冰冷的意识,拈心抱住他的头,将自己的身子弓向他,花谷沾满蜜津,等候他深入采撷。 再也按捺不住,他的肿胀一举挺入她的体内,深深的占有,随即舞动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相属、相知、相惜,他们要这么缱绻一生一世……当激情渐渐平息,允将拈心紧紧的揽进怀里。 “允,我再也见不到格格了!”语气好轻好轻,心却是好痛好痛,她终于面对现实。 有著心疼,也有著不是滋味,允眷宠的责备道:“傻瓜,你有我,我会一辈子守著你!” “允!”眼泪控制不住的滑下来,拈心心痛的说:“格格那么年轻,不过短短的十八年,老天爷怎么可以对她如此残忍?”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命的无常本是人世间最大的无奈,只要此生了无遗憾,是长是短,那又如何?”握住她的肩膀,允轻柔的用双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庄亲王和福晋已经来过了,因为你一直昏睡不醒,我没让你跟他们见面。” “王爷和福晋怎么说?他们一定很难过对不对?自从格格嫁进康亲王府,他们就再也没见过格格,格格的身子不好,不方便回去看他们,他们现在终于来康亲王府,却是因为……”越说,拈心越伤心,格格一定很遗憾,没能见王爷和福晋最后一面。 “对不起,这说起来都要怪我,为了这件婚事我很不谅解庄亲王,庄亲王为了不想增加我的不快,才一直不敢过府探望女儿,不过,我从来没限制他们踏进康亲王府一步。” “对了,你可瞧见格格留给王爷和福晋的信?” “我见著了,也帮你转交给他们。” “王爷和福晋看了吗?” 允点了点头,“庄亲王说,等这里的事告一段落,他会派人过来接你回庄亲王府,收你当义女,再请皇上赐婚,把你许配给我,好完成雪妍的遗愿。” “不!”拈心坚决的摇摇头,“我已经亲口向格格承诺,今生今世,她都是你惟一的妻子,不管她身在何处,康亲王府的少福晋永远是她,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属于她的名份!” “你……” 捂住允的嘴巴,拈心充满恳求的说:“我求求你答应我,今生不再娶妻!” 拉开她的手,允恼怒的说:“难道你要当一辈子的妾吗?” “我愿意!” “我不答应!”真不明白,人都死了,她为什么还那么顾忌! 望著他冥顽抗拒的坚决,拈心不得已的说:“你想逼我离开康亲王府吗?” 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允像是恨不得扭断她的脖子,“你在威胁我?你以为你离开得了我吗?” 摇了摇头,拈心凄楚的说:“允,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情,格格盼了又盼,好不容易嫁给你,可是除了一个名份,她什么都不是,而我,却拥有你的宠爱,我怎么能剥夺格格惟一所有的东西?” 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他可没教雪妍嫁给他,他对她一点责任也没有,可是他却不能否认因为如此,拈心方能走入他的生命,他是欠雪妍一份情,然而,非得用这个方式来偿还吗? “允,只要能一辈子当你的专宠小妾,我就心满意足了!”拈心充满恳求的看著他。 “你……我该拿你怎么办?”允无力的叹口气,可恶!他迫不及待的想正她的名,巩固她在康亲王府的地位,她却……他怎么会以为她聪明,她真是笨得令他心疼! “只要你能宠我、爱我,即使只是一个妾,那又如何?允,我求求你,成全我,就让我为格格尽最后一份心吧!” 还是投降了,允万般无奈的说:“好,我答应你,今生今世不再娶妻,只宠爱你这个胆大妄为、不知死活的小妾!” “我们一言为定,若有违背,我会离开你!”她孩子气的拉著他的手跟他立约。 “老喜欢质疑我的话,你这个坏习惯恐怕一辈子都改不了!”对她,他是又爱又恼,他始终把别人踩到脚底下,却让她吃得死死的,这算是他的报应吗? 投入他的怀里,拈心深情缱绻的说:“我爱你!” 虽然是短短的三个字,却让允的心化成万缕柔情,可是嘴里还是不改他的霸气,“你的爱已经给了我,这辈子不准收回!” “既然已经决定爱你,今生我无怨无悔!”这是她给他的承诺,因为在他的宠爱里,她看到他的脆弱,原来冷酷的他,也有这么痴情的一面。 放开拈心,允走到桌边,取来一封信交给她,“这是雪妍留给你的。” 立刻拆开信,雪妍娟秀的字迹跃然于纸上——拈心,我跟你约好,来世,我们再当一对好姐妹,好吗?最后,我把允提交给你,祝你们白头偕老,也请你们代我孝顺阿玛和额娘,永别了! “格格!”拈心心酸的将信贴在自己的胸膛,会的!她们来世一定是一对好姐妹,她们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允温柔的搂住她,“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别再难过了。” 拈心点点头,靠进允的怀抱,也许还要花上一段时日,但是,她会勇敢的面对。 ☆☆☆ “小姐,真是太好了,没想到那个病格格死得这么快,这下子,我们也不用麻烦了,少福晋的位子已经是你的了!”凤儿卖力的在慕容香的肩上又捏又捶。 好像在沉思,慕容香一句话也没吭。 “小姐,你在想什么,怎么都不说话?” 叹了口气,慕容香不安的问:“凤儿,那个病格格是不是被我气死的?”前几天她去找那病格格的时候,还好端端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病格格怎么可能死得那么突然? “小姐,那个病格格本来就活不久,是不是被你气死又有什么关系?” “这……哎呀!你不会懂的啦!”万一是她气死的,那个病格格会不会化成厉鬼来向她索命? “小姐,就算是你跟病格格说那些话气死她,那也是那个莫拈心害的,谁教她去勾引贝勒爷,又不是你无中生有撒谎骗人!” 大概是因为找了一个代罪羔羊,慕容香神情轻松了下来,“没错,都是那个莫拈心害的!”本来是想让那个病格格把莫拈心撵走,没想到病格格却自己先死了,真是失算! “小姐,人都死了,再想这事也没什么意义,眼前最要紧的是,怎么让贝勒爷尽快把你娶进门,贝勒爷现在一心一意向著莫拈心,虽然还没正她的名,可是派了丫环伺候她,这可是事实,你不可不防,千万别让那个丫头捷足先登,那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我才不担心那个死丫头,她是什么身份,想嫁进康亲王府当少福晋,根本是在做梦!”慕容香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环,要弄走她简直易如反掌,担心个什么劲! “小姐,你千万不可以小看莫拈心,你瞧,连贝勒爷都被她迷得昏头转向,她的本领有多高,想也知道,你不也见识过她的厉害吗?” 听凤儿这么一说,慕容香心里开始有所顾忌,“这……那你说,该怎么办?” “这个嘛……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小姐可以找福晋出面,请福晋作主将小姐许给贝勒爷。” 慕容香摇摇头,“这个行不通!” “为什么行不通?” “你有所不知,十五年前,就是因为姨妈看上庄亲王深受皇上重视,才提议联婚,让表哥和雪妍格格长大结为夫妻,谁知道雪妍格格竟然是个病西施,表哥一向痛恨人家强迫他,这会儿又要他娶个人人不爱的病格格,你想想看,他是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受得了?只是,君命不可违,他还是娶了,但是姨妈就惨了,这件亲事的始作俑者是她,别说是表哥对她不谅解,就是王爷对她也有怨气,为了这件婚事,他面子可以说是丢尽了,现在,她哪敢再管表哥的终身大事?” “福晋那边既然没望了,我们现在也只有一个法子了。” “什么法子?” “把莫拈心弄走!” “这……可能吗?表哥最近都待在‘采云阁’,还有那个叫小梅的丫环寸步不离的跟著她,怎么把她弄走?” “小姐,贝勒爷可不是一天到晚都待在府里,调开小梅那个丫头更是容易,我们还怕弄不走她吗?” 慕容香奸诈的一笑,“好,就这么决定!” ☆☆☆ “拈心小姐,该用午膳了!”看著两眼无神坐在窗边的拈心,小梅难过的叹了口气,自从少福晋走了之后,她常常眉头深锁的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教人看了都觉得心酸。 缓缓的回过神,拈心勉强的挤出一缕微笑,“小梅,叫拈心就好了,拈心小姐听起来好别扭。” “不行,让贝勒爷知道了,我可要受罚!” “不……”算了!拈心摇摇头,允的话就是命令,谁敢不从? “小梅,午膳我待会儿再吃,你去忙你的吧!” “不可以,贝勒爷交代过我,得看著你吃东西。” “好吧!我吃!”小梅只是听命行事,她又何必为难她? 突然想到什么事,小梅叫道:“哎呀!我都忘了,彩儿请我陪她一起上街,说是要帮福晋买东西!”彩儿是福晋身边的奴婢。 “你去吧!” “可是……”小梅又犹豫起来,贝勒爷教她寸步不离的跟著拈心小姐,可是她已经好久没上街,真想到外头走走。 “你放心,我懂得照顾自己,我也会把午膳吃了。”说著,拈心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来。 “拈心小姐,那我出去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拈心笑著点点头。 一下子,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拈心忽然觉得好孤单,允原本要她搬进“吟风苑”,可是她想,还是过一段时日比较妥当,格格刚走而已,她就迫不及待的搬进“吟风苑”,这教死去的格格情何以堪? 就在这时候,房里闯进两个不速之客——慕容香和凤儿。 “凤儿,去帮这个死丫头把东西收拾收拾。”一进来,慕容香就急著下命令。 “是,小姐!”凤儿得意的看了拈心一眼,走到衣柜,把里头的衣物全搬出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拈心不明白的看著慕容香和凤儿。 “干什么?”慕容香好笑的睁大眼睛,“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叫你滚蛋啊!” “你凭什么叫我离开这里?”这个女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凭什么?”做作的用巾帕擦了一下脸,慕容香高傲的斜睨拈心一眼,“就凭我是未来的少福晋,我不想留你这个碍眼的死丫头!” “你在说什么?什么未来的少福晋?” 一副大惊小怪的看著拈心,慕容香鬼叫道:“哎唷!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表哥下个月初就要娶我进门!” 拈心不相信的摇头,“不!这怎么可能?” “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表哥会娶你吗?”慕容香嗤之以鼻的瞪著她。 “不是这样子,允不会娶任何人,这是他答应我的!” “是吗?那你肯定是被骗了,这可是姨妈亲口答应我的,下个月初就让表哥迎我进门,本来嘛!姨妈就是要表哥娶我,如果不是那个病格格硬是拿圣旨要胁,你以为那个病格格进得了康亲王府吗?” “不会的,允答应过我,格格是康亲王府惟一的少福晋……” “够了,我不想在这儿跟你多费唇舌,你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死赖这儿不走吗?”转向凤儿,慕容香焦急的喊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小姐,差不多了!” “快一点,我不想再看到这个惹人厌的死丫头!”慕容香厌烦的挥挥手。 “你在骗我对不对?”拈心冲上前抓住她,用力的摇著她,“是不是你自己想把我赶走?” “放开我,你这个疯女人!”慕容香粗鲁的推开拈心,使她跟路的往后退,直到撞上桌子,才狼狈的稳住脚步。 “我告诉你,表哥不可能不娶妻生子,你也不想想看他是什么身份,你要怪就怪那个病格格短命,拱手把少福晋的位置让出来,你怨不了别人!”朝凤儿眨了一眼,慕容香示意她把打点好的包袱往外头丢。 凤儿立刻意会,把手上的包袱往窗外一扔,“喂!死丫头,你现在可以滚了!” “你们欺人太甚了,我要见允……” “你要是再不识相,我就叫府里的侍卫动手撵人!”慕容香威胁道。 “你……” “凤儿,去请侍卫来这儿,我要让大伙儿看看这个女人有多不要脸,表哥都要娶我了,她还想死赖在这儿不肯走!” “是,小姐!” “不用了,我走!”挺起胸膛,拈心骄傲的走出去。 见状,慕容香和凤儿开心的相视一笑,太好了,总算把人弄走了! 第九章 天下之大,她何去何从?回庄亲王府吗? 不!那等于重回康亲王府,允一定会找上那儿,现在还不能让他找到她,她要把事情想清楚,可是除了庄亲王府,她能上哪儿? 忽然,一阵冷风吹起,拈心颤抖的将自己抱得更紧,她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如何是好,拈心就这么走著走著,走过数不清的街巷,走得她两眼昏天暗地,最后毫无意识的倒在路边。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从她眼前而过,一个标致的姑娘兴高采烈的从车窗探出头来,她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接著放声尖叫,“柳四!停车!停车!” 马儿发出一声长嘶,马车震荡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 推开车门,那位姑娘跌跌撞撞的冲下马车,不过跟著又有另外一位姑娘追了出来,从她的衣著来看,显然是个婢女,果然,她边跑边喊,“小姐,你干什么?” 那位姑娘一马当先的跑到拈心昏倒的地方,将她扶起来,“小君,你来帮我把她弄进马车。”其实这位姑娘乃大学士于敏中的掌上明珠,于擎风的妹妹于翡儿。 “小姐,你说你要把她弄进马车?”小君大惊小怪的瞪著翡儿。 “你有问题吗?” “小姐,你不是要去江南游山玩水吗?” 翡儿不客气的翻了翻白眼,“笨啊!是游山玩水重要,还是救人重要?” “可是你忘了吗?你是好不容易才溜出来!” 对哦!她可是又翻墙,又摔得四脚朝天,千辛万苦的把自己弄出学士府!可是话又说回来,见死不救还有人性吗? 心一横,翡儿好哀怨的说:“算了算了,救人要紧,游山玩水多的是机会,大不了再翻一次墙,再掉一次跤嘛!”像她这样的好人,世间很少见吧! “小姐,你好了不起哦!”小君很配合的露出崇拜的眼神,真的很不简单,她家小姐一向把“玩”排在第一位。 捏了一下小君的鼻子,翡儿总算展颜一笑,“马屁精!还不赶紧帮我把人扶进马车。”天啊!她也觉得自己好了不起,她爱死自己了! “是,小姐!” 不过两个人弄了半晌,就是不知道怎么把拈心抱进马车。 “小姐,还是让柳四来吧!”不知道何时,柳四已经来到她们身后,他一把抱起拈心往马车走去。 瞪著柳四轻松自在的身影,翡儿忍不住咬牙切齿,“真是的,这个家伙怎么不早一点帮忙,害我弄得满头大汗,臭死了!”说著,还不忘闻一下身上的衣服,有没有发出酸酸的臭味,还好,她还是一样香喷喷的,不过这也难怪,出门前,她还特地泡了一下花瓣澡,把自己好好的打扮过。 “小姐,柳四这个人天生迟钝,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天啊!像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这么驽钝的贴身侍卫?一叹,翡儿还是认命了,“走吧!” ☆☆☆ 好舒服的床、好香的被子、好温暖的感觉……倏然睁开眼睛,拈心惊慌的坐起身,她记得突然眼前一暗,接著……她什么都没印象,大概是昏倒了,那她应该是躺在路边,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你醒了!” 转过头,拈心看到翡儿那张俏皮的笑颜。 “你昏倒在路边,刚好我的马车经过,我就把你救回来。”救人不忘邀功,翡儿真恨自己不是男儿身,要不然,就可以教这个美丽的姑娘以身相许。 “谢谢你!” “没什么大不了,举手之劳!”喔!她真的是越来越伟大,牺牲她最爱的游山玩水,竟然还可以说没什么了不起,她简直太崇拜自己了! “请问,这是哪里?” “这里是学士府,我阿玛是大学士于敏中,我是他的掌上明珠,我叫于翡儿,你以后直接叫我翡儿就行了。” 好热情的姑娘!拈心不禁莞尔一笑。 “我家小姐还有一个名字,叫自恋狂!”小君端著一个托盘走进来,上头盛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点心,“如果你不怕死的话,也可以这么叫她。” “臭丫头,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翡儿摩拳擦掌的瞪著小君,她只是很爱自己而已,什么自恋狂,哪有这么严重? 小君立刻展露出巴结的嘴脸,“小姐英明,请宽恕小君这张笨嘴巴。” “知道自己嘴巴笨,以后就少说点话。” “是是是,小君谨遵小姐教诲,可是小君不说话,还有谁拍小姐的马屁?” 一副快昏倒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翡儿气急败坏的伸手扭住小君的耳朵,低声道:“像我这么了不起的人,是不需要人家拍马屁,你懂吗?” “懂!”小君讨好的一笑,可是,谁都知道她最喜欢听人家拍她马屁。 噗哧一声,拈心忍不住笑出来,这对主仆真可爱! 突然傻了,翡儿和小君一脸“垂涎”的看著拈心。 “我……我哪儿不对了吗?”拈心不自在的摸摸自己的脸。 “哇塞!你笑起来真是迷死人了!”翡儿由衷的赞叹。 “就是啊,比我家小姐还迷人……”不对,说错话了,瞧她家小姐白眼直射,显然对她很不满意,嘻!小君立刻展现奉承的笑脸,纠正道:“我是说,比我家小姐迷死众生的笑容还略逊一点点!” 这还差不多!翡儿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还没请教你芳名。” “我叫莫拈心。” “那我就直接叫你拈心好了,你怎么会昏倒在路边呢?” 踟蹰了一下,拈心歉然的道:“对不起,我有难言之隐,可否让我保留?” “没关系,不方便说就不要说。”只是害惨了她的好奇心! 翻开被子,拈心滑下床,“不好意思,在这儿叨扰那么久,我走了。” “你要上哪儿去?” “我……”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上哪儿。 “如果没地方去,你就在这儿留下来,我正好缺一个伴。” 小君在一旁委屈的努努嘴,小姐也太偏心了,她难道不是伴吗?她这个伴还会顺她的心,逢迎拍马屁,多好啊! “这怎么好意思?” “你遇到我,算是我们有缘,你就在这儿住下来,反正我们学士府也不差你一个人啊!”翡儿接著转向小君寻求支援,“小君,你说是不是?” “是啊,只要你懂得拍马屁,我家小姐还恨不得你陪她一辈子……” “小君!”翡儿张牙舞爪的朝小君冲过去,“我要把你大卸大块,丢到锅子里面煮!” “小姐,饶命啊!”惨了,她又说错话了,小姐最忌讳人家说实话了,好死不死,她总是忘情的说了真心话,没法子,诚实是可贵的! 看著这对主仆绕著桌子兜圈子,拈心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定是格格冥冥之中在保护她,她才会幸运的遇到她们! ☆☆☆ 刚踏进康亲王府,想前往“采云阁”,慕容香就大呼小叫的拦住允。 “表哥,你要替我作主,我那对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不见了!” 按捺住不耐烦,允冷然的道:“你一定忘了自个儿放在什么地方,再仔细找找看。”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忘了?一定是有人偷走了!” “府里的规矩很严,不可能有人偷你的东西。” “东西在这儿丢的,不是这儿的人偷走的,难道是我自己吗?”慕容香恼怒的跺脚道:“我不管,你一定要替我作主,还我一个公道!” 不想浪费时间跟她周旋,允只好道:“你要我怎么还你公道?” “把府里所有的奴才部集中在正堂大厅,由你亲自审问。” 允同意的点点头,“海劭,你去请刘总管把所有的人集中到正堂大厅。” “喳!”秦海劭作揖一退。 “表哥,一切有劳你了!”慕容香得逞的看了身旁的凤儿一眼,她早就说了,莫拈心算什么东西,她就不相信她没法子对付一个丫头,就算她回得了康亲王府,她也要她在这儿待不下去! 不到半个时辰,府里的奴才全被集中在正堂大厅,只是,不管问了几遍,还是没有人承认偷了翡翠镯子。 “香儿,一定是你自个儿弄错了,你再仔细找清楚,真要不见了,你再去挑一只,钱我来付。”袖子一挥,允迫不及待的想赶去“采云阁”,“大伙儿可以下去了。” “等一下,表哥,我怎么没看到莫拈心?” 微眯著眼,允不高兴的道:“你这话是什意思?” “她也是奴才,为什么独独漏了她一个人?我看,说不定东西就是她偷的!” 他看来,是她存心找碴!“拈心不可能偷你的东西!” “谁知道?”慕容香充满算计的一笑,“表哥,我要亲自跟她对质!” 这事不太对劲!允迟疑的微蹙著眉。 “表哥,你不会存心包庇她吧!”慕容香挑衅的看著他。 他可以不理香儿,可是当著所有的奴才面前,他不得不照著她的意思,否则拈心将来如何在奴才的面前自处? “海劭,去请拈心出来。” “喳!”秦海劭应声一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行色匆匆的折了回来,“贝勒爷,莫姑娘不见了!” 允还来不及反应,慕容香立即哇哇大叫的指控,“我就知道是她偷走我的翡翠镯子,她倒是挺聪明,马上逃得不见人影!” 不理会她,允心急的抓著秦海劭,“你确定拈心真的不见了?” “贝勒爷,莫姑娘的东西全带走了,一样也不留。” “这怎么可能?”拈心不可能离开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表哥,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争辩?怪不得今儿个一早,我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在我房前打转,原来她是来偷我的翡翠镯子!” “不可能!拈心连少福晋的位置都可以不要,她怎么可能偷你的翡翠镯子?” 惊愕的瞪大眼睛,慕容香不敢相信的道:“表哥,你要娶那个奴婢?” “没错,庄亲王已经答应收拈心当义女,并请皇上赐婚,将拈心许配给我,可是拈心却为了雪妍格格,选择当个没名没分的小妾。”也好,趁著这个机会让府里的人知道真相,以后大家才不会在背地里说拈心的闲话。 就在这时候,小梅怯懦的从奴才当中走了出来,她紧张的在允面前跪下来,“贝……贝勒爷,奴婢……奴婢有话要说。” 一看到小梅,允喜出望外,“你知道拈心在哪儿是不是?” 小梅摇摇头,害怕的看了慕容香一眼,“贝勒爷,我看到……表小姐和凤儿把拈心赶走!” 怒不可遏的瞪向慕容香,允阴冷的道:“原来都是你自己在搞鬼!” 大惊失色,慕容香不安的摇著头,“表哥,你怎么可以相信这个丫头说的话,她诬陷我,没有这回事……” “你最好自个儿承认,否则,别怪我对你无义!”允带著杀意的眼神已经定了慕容香的罪。 哪可能当著所有的人面前坦承自己的罪行,慕容香死命的摇头,“表哥,你别听一个丫头胡说八道……” “小梅,把你看到的经过从头说一遍!” “是!”小梅于是把她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彩儿临时闹肚子,没法子上街,她也不会折回“采云阁”,看到慕容香和凤儿的所做所为,当时她因为害怕,所以只能躲在角落,任著拈心被这对蛮横的主仆欺负。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允真恨不得痛揍慕容香一顿,好回报她对拈心的羞辱,可是当著奴才的面前,他也只能忍下。 “表哥,我……我……” “海劭,刚刚的经过你有没有听清楚?” “回贝勒爷,海劭听得一清二楚。” “好,你替我全部奉送回去!” 闻言一席,慕容香求饶的道:“表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没有以后,康亲王府从此不欢迎你!”愤愤的一挥袖子,允无情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是自作自受,不可饶恕!” “表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海劭,派人把她们的东西收一收丢出去,还有,顺便把她们拖出去,我不想再见到她们!” “喳!”秦海劭毫不客气的指派侍卫架住慕容香和凤儿,强行往外头拖去。 “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表哥……”慕容香的声音渐行渐远,看样子,用不著人家为她关起大门,以后她自个儿都没有脸来康亲王府了。 “海劭,拈心应该还在京城,你立刻派人四处查探。”下达命令,允走出正堂大厅,往“吟风苑”走去。 ☆☆☆ 已经找了三天,拈心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而且找了好几遍,可是……他还亲自去了一趟庄亲王府,但是她连回去看庄亲王和福晋都没有,她能上哪儿去呢?她难道不知道他会担心、害怕吗?她为什么不等他回府,亲自向他求证,而是相信香儿的话? 该死!都怪他粗心大意,他早该提防香儿! “没想到,你也有手足无措的一天!”擎风幸灾乐祸的踏进书斋,看到街上有侍卫大肆获人,一问,得知允为了找一个丫环惊动整个康亲王府,这让他好奇死了,马不停蹄,他立刻转往这儿一探究竟,果然真有这么一回事,瞧他贝勒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观,稀奇! 不用问,也知道他的大肆搜查落入擎风的耳中,允面无表情的回敬道:“如果你是上这儿说风凉话,你可以滚了!” “你这个人真不懂得待客之道!” “我知道,你说了很多遍。” “我说了很多遍你还是这个样子,可见得你这个人有多么冥顽不灵!”简直像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又惹人讨厌! “说够了,就可以滚了!”允可是一点也不懂得客气,他现在没心情跟他周旋。 摇著头,擎风伤透脑筋的说:“喂!我的贝勒爷,我可是好心好意的来帮你,在这京城,我的人面比你还广,找人我是绝对比你还行,你把我赶走了,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哦!”这些都是实话,只除了他是好心帮忙这件事,其实,他是好奇的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让冷酷无情的允福贝勒动情,不得已,就顺便凑上一脚,反正闲著也是闲著,何乐而不为? “我自己会找,用不著你!”他们能找的地方都是一样,他帮得了什么忙? “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人家好心帮你,你还不要!” 允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你是好心来帮我吗?”在他来看,这小子是凑热闹的成分居多,什么帮忙,不过是顺便! “当然,只要你画张像给我,再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我保证不出三天帮你找到人!”他实在很想知道那个迷得允神魂颠倒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他找了三天都像石沉大海,一点回音也没有,让擎风试一试,不也等于多一个机会,他又何妨斤斤计较他是不是来凑热闹? “怎么样?保证三天把人交给你!”擎风拍著胸脯道。 “好,三天之后我等你把人送来给我。” “是!”这家伙请人家帮忙,说得好像在命令,真是无礼得让人家……算了,谁教他自己好奇,再说,终于可以看看允爱上的女子长什么样子,不无小补,受点气又如何? 第十章 怎么会这样子呢?擎风无精打彩的走进学士府,三天的时间都到了,可是他连一点风声也没有,完了,他的一世英名就此毁在“莫拈心”的手上,天啊!这个女人到底跑到哪儿躲起来? 真是的,好奇就好奇,干什么把麻烦往自个儿的身上揽?他真是笨啊! “唉!以后再也没有脸去康亲王府了!”说著,风中飘来一道绝美的琴声。 不自觉的一笑,擎风不可思议的念道:“翡儿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开始也有这种闲情逸致,竟然也弹琴自娱……”不对啊!翡儿的琴声简直不堪入耳,怎么可能如此扣人心弦?难不成那丫头突然奋发向上,转了性……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擎风往传来琴声的花园走去。 花园里,小君努力的帮翡儿推著秋千,越荡越高,翡儿的笑声嘹亮不止,坐在亭子的拈心却是一点也不受影响,忘我的扣弦弹琴。 一听见翡儿聒噪的笑声,擎风还真是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翡儿正常得很,可是,琴声的主人是谁? 悄悄望眼而去,擎风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哇塞!好美的女人!” 府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美人儿,他怎么都不知道?老天爷,她真是美得令人垂涎……“难看死了,把你的口水吞回去!”一发现府里最好色的男人正虎视眈眈的看著拈心,翡儿立刻让小君把秋千停下,“英雄救美”的挡住擎风的色眼攻击。 连忙把他孩子气的笑容搬出来,擎风搭住翡儿的肩膀,一边欣赏美人,一边温柔的问:“那位姑娘是谁?” 狠狠的用手肘撞了一下擎风,翡儿没好气的直接挑明,“色狼!你别妄想打她的主意!” “你真狠,下手这么重!”故作心痛的抱著自己的胸,擎风一双眼睛还是舍不得移开拈心,不过,这个美人儿怎么越看越眼熟……“我警告你,你如果不想变成太监,就离她这一点,听清楚了吗?”翡儿不屑的斜睨著擎风目不转睛的痴呆相,她怎么会有这种哥哥,他真是于家的奇耻大辱! “她叫什么名字?”他肯定看过这个美人儿,可是在哪儿看过呢? “如果你肯让我把你阉了,我就告诉你。”她把拈心留在这儿,可不是为了让他摧残,保护拈心免于色狼的毒手是她的责任。 擎风忍不住瞪翡儿一眼,“你就这么希望我变成太监吗?” “让你当太监太便宜你了,我还希望你出家当和尚,可惜,你六根不净,我看没几天,佛寺就会被你弄成了妓院,罪过!” 这个丫头对他评价不太高……灵光一闪,擎风大叫道:“哎呀!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你要出家当和尚吗?” “莫拈心!”允的画像没有真正的莫拈心一半传神,怪不得他没有一眼就认出她……他懂了,允那家伙是故意把莫拈心画丑一点,以免他起了色心……怎么大家都认为他好色?他有吗?他只不过对美人儿难以抗拒,怎么可以说是好色? 翡儿这下子可傻了,哥怎么会知道拈心? “你不知道吗?”擎风故意提高嗓门道,“现在京城都在传一件事,允贝勒为了一个女人快要疯了,这个女人就是莫拈心。” 琴声戛然而止,拈心颤抖的抬起头望向擎风。 “哥,这是怎么回事?”翡儿好奇死了。 走向拈心,擎风收起调皮的玩性,诚然的说:“允派人四处在找你,找得失魂落魄,都快得到失心疯,你再不出现,他真的会疯了!” “不!”拈心缓缓的摇摇头。 “莫姑娘,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不过我知道,允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死心眼,你忍心他为你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瘦得像鬼一样吗?” 拈心还是摇著头,她的心乱得很,慕容香的话不停的在她心里交战,允的身份不可能不娶妻生子,他迟早会再娶别的女人! “莫姑娘……” “哥,我不准你再逼拈心,拈心昏倒在路边,是我把她救回来,你如果把她逼走了,我跟你没完没了!” “我……好好好,不说就是了!”他直接去找允说不就成了! “拈心,你别理这个神经病,你就当作从来没见过他!”推了擎风一把,翡儿示意他赶快滚蛋。 瞪了翡儿一眼,擎风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开,什么嘛!又是色狼,又是神经病,他的评价一次比一次还低! “拈心,没事了,你放心,我哥不会再来吵你!” 拈心感激的点点头,只是擎风的话恍如鬼魅,紧紧的捆绑她的心。 ☆☆☆ “你说拈心在学士府?!”一扫多日的阴霾,允眼神亮了起来。 点了点头,擎风忍不住要抗议,“你这个人很没意思,画了一张有点像又不像的画像给我,害我看了半天,就是没认出她是莫拈心!”还让他白高兴一场,以为幸福近在咫尺,往后每天都有美人儿弹琴给他听,快乐似神仙,结果……这家伙实在好运得教人心痛! “我不善丹青,失误在所难免。”责任一下子就推得一干二净,允说什么也不会承认他是故意的,他可不想让擎风有机会对拈心流口水,即使只是一张画像,他还是不能容忍有人觊觎拈心的美色。 眼珠子一溜,擎风贼兮兮的一笑,“我看,你是怕我看上她,如果我要跟你抢,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原来自恋不是于翡儿的权利,于家的人都有这种特色。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抢走她!”说著,允转身往外头走去。 “喂!你上哪儿?” “去你家。” “不行不行,你不可以现在去。”擎风赶忙的把允拉回来。 “为什么不行?” “她一听到你,就只会摇头,你如果不想刺激她,最好不要如此莽撞的冲上门找人!” “她只要见到我,听我把误会解释开来,就没事了!” “还是不行,你知道她怎么会在学士府吗?她昏倒在路边,是翡儿把她救回来的,翡儿为了保护她,不准任何人靠近她,你这样子跑上门,不仅见不到人,反而会惊扰到她,让她躲起来,这么一来,你想再把她找出来,恐怕更难了!” 听到拈心昏倒在路边,允真是心疼极了,这会儿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那你要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贼啊!”擎风笑得有些诡异,可是此时此刻允的心里只搁得下拈心,哪里注意得了那么多。 “贼?” “就是小偷嘛!”擎风说得理直气壮,完全看不出来他此刻正忙著算计,难得有机会可以整整这个家伙,不善加利用,岂不是太可惜了? “你要我像小偷一样溜进学士府?”他堂堂一个贝勒爷,竟然教他当小偷! 当然知道骄傲的允贝勒不屑当个鸡鸣狗盗之徒,擎风笑得好无奈,“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如果你想把你的拈心要回来,你就只好委屈一点喽!” “好吧!”为了拈心,他只好认了! “那好,待会儿我画一张学士府的地图给你,你要小心一点,不要惊扰府里的侍卫,堂堂一个贝勒爷被人家当成窃贼捉拿,那可是有损你的威名!”老天爷,他真想大笑,今晚肯定有好戏可瞧! 微微挑起眉,允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你放心,以我的身手,断然不会惊动学士府的侍卫。” “这么说,今晚我就可以放心去‘迎花阁’风流快活喽!”是啊,留著他允贝勒让大伙儿当贼捉,肯定有趣极了!“你想干什么我管不著,你只要把学士府的地图交代清楚,拈心住在什么地方,其他的我会自个儿来。”这小子的眼神有一点碍眼,好像在算计什么,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够找回拈心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放心,子时我会在学士府外头等你,地图给你之后,我再上‘迎花阁’。” “就这么说定了,子时我会在学士府外头等你。” ☆☆☆ 夜深了,可是她一点睡意也没有,自从知道允找她找得快疯了,她一颗心怎么也定不下来,她想他,真的好想好想,想得夜不成眠,想得心痛如绞,想得魂牵梦系! “其实,你很想回康亲王府对不对?”翡儿悄悄的来到她身边。 看了她一眼,拈心默默不语。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康亲王府发生什么事,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在这儿一点也不快乐,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你不会明白。” “谁说我不会明白?我这个人聪明绝顶,一点就通!”这可不是她自夸,每个人都这么说,当然,她也是这么认为。忍不住一笑,拈心赞赏道:“你真是个又可爱又热情的姑娘!” “是吗?”翡儿情不自禁的自我陶醉起来,“我也是这么觉得!” 拈心突然道:“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一双眼睛登时亮得像夜空中璀璨的星光,翡儿嘴巴阖不拢的直点著头,真是太棒了,她已经妄想好久了! “我的故事要从我家格格的亲事说起……” 那是一段好长好长的故事,翡儿听得如痴如醉,终于故事结束了,她口水也快流出来了,好羡慕哦,原来爱情就是这么一回事,惊心动魄,好美! “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肯回康亲王府了吧!” 翡儿却是煞有其事的摇摇头,“我一点也不明白!” “不明白?”她不是聪明绝顶,一点就通吗? “那个慕容香说的话你也相信?”仿佛拈心是个小笨蛋,翡儿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亏你也是女人,你不知道女人的心眼很小的吗?像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批评我,否则,我会一辈子把他记在心底,找机会报仇!” “你是说,我被慕容香设计了?” “这还用说!” “其实,我不是相信慕容香,只是明白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允有娶妻生子的责任,就算他现在答应我不娶,将来总有一天康亲王和福晋也会逼他娶,到时候他左右为难,我又于心何忍,最后我也只能投降。”叹了一口气,拈心接著又道:“我已经欠格格太多了,如果连最终的承诺都做不到,我的良心一辈子都会不安!” “你想太多了,我对那个允贝勒倒是挺有信心,我相信他答应你的承诺一定会做到!” 看著翡儿,拈心稀奇的道:“你认识允吗?你怎么对他这么有信心?” “我是知道允贝勒,可是,倒不曾瞧见过,不过我感觉得出来他很爱你,我相信他一定会守住你的承诺,何况你会帮他生小孩,你用得著担心他将来没有子嗣吗?” “这……”拈心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也许她肚子里现在就有一个小娃儿。 “明天我送你回康亲王府,顺便帮你出一口气,教训那个不要脸的慕容香!”虽然分离的时刻还没到,翡儿已经开始觉得依依不舍了,其实拈心不是一个很多话的人,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很喜欢拈心,喜欢听她弹琴,听她说话,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就是那么舒服。 “翡儿,谢谢你!” “不客气,我这个人天生就是这么伟大,连我自己都好佩服!” 噗哧一笑,拈心摇摇头,“怪不得人家会叫你自恋狂,你真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人!” 俏皮的眨眨眼睛,翡儿得意的一笑,“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爱!” 轻轻捏了一下翡儿的鼻子,拈心轻松的打趣道:“翡儿小姐,你再自我陶醉下去,天就亮了,该去休息了!” 翡儿若有其事的福了福身,“是,你也赶紧去休息,明儿个一早我送你回康亲王府。” ☆☆☆ 依著擎风的指示,允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拈心的寝房,此时,拈心正好换下外裳,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感觉到空气中有一道灼热的气息,拈心不由得呼吸一乱,她抬头放眼一看,跟允四目交接,刹那间,天地只有彼此。 缓缓的靠了过去,允来到拈心的跟前,他轻柔的抚著她的脸,像是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他是那么小心翼翼,那么诚惶诚恐。 半晌,允转为急切,他抓起她的手,又激动、又热切的吻著,“天啊!你把我吓坏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你知道吗?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你教我怎么办?” 这一刻,拈心终于明白她的出走对他的伤害有多深,他是那么害怕失去她! “对不起!”一声歉意充满了无尽的心疼,以后,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屈辱,她都不会轻言离开他。 将拈心搂进怀里,允悲痛的说:“当我知道你被香儿赶出康亲王府,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心痛你所受到的侮辱,心痛你竟然相信香儿的话,而不相信我对你的承诺!” “不,我只是怕你为难,总有一天王爷和福晋会要你娶妻生子,到时候你该怎么办?我不应该让你背负我对格格的承诺!” “傻瓜,今生我只要一个女人,就是你,你不嫁我,我娶谁?再说,我们是一体的,你的承诺就等于是我的承诺,我一点也不为难,我只是舍不得让你委屈自己当个妾,你可以是我八大轿子抬进门的妻子,可以是康亲王府的少福晋,而你,却甘心当个没名没分的妾!” “有你宠著、爱著,就算是妾,我也甘之如饴!” “我会的,我会一辈子宠你、爱你,让你一刻也不想离开我的身边!”捧起她的脸,允柔情似水的吻著她的唇,“答应我,以后不许再离开我身边,否则,我早晚会被你吓死!”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永永远远都不会!” “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我也是!”主动送上自己的双唇,拈心爱恋的感受回到他怀里的幸福,这里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地方,她再也不会抛下他。 四片唇瓣紧紧的胶著,他们的舌激情的纠缠,诉说著这些天的思念之情,痛苦已过,快乐来临,他们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衣裳很快从彼此身上褪去,裸裎的身躯迫不及待的接触对方,情欲的浪潮刹那间狂肆的席卷,结合的渴望催促著火热的身体。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一阵-哗的吵闹声,由远而近的朝这儿传来“来人啊!有小偷!捉小偷!” 欲望之火瞬间熄灭,允低咒一声,立刻推开拈心,手忙脚乱的帮她把衣服穿上,接著是自己的衣服。 “可恶的擎风,我就知道他不安什么好心眼,他存心整我!” “允,怎么了?”拈心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路上我再跟你解释,你先从窗子跳出去。” “我们现在要走?” “当然,否则我会被当成贼捉起来。” “可是,你是贝勒爷……” “这些人受了指使,什么都不管,只管先把人捉起来再说,我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可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学士府的侍卫已经冲进房里……最后事情究竟怎么演变呢?还是别说的好,否则,允贝勒的形象从此荡然无存!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