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佳偶》 序 来点冲劲艾佟 迫缉名媛系列写到《戏诱卿卿》的时候,一度以为写不下去了,当然,最后还是完成了,不过却也耗掉所有的精力。写《来电佳偶》的心情跟《戏诱卿卿》是完全不同的,写到后来觉得自己的脑细胞都死光光了,所以当完成它的时候,筋疲力尽是惟一的感觉。不过,写到这里也意谓着这个系列已经接近尾声了,这种感觉真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只要再奋斗完下一本,就可以让这个系列画上休止符。 夏天的脚步到了,炎热的天气让人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做起事来总觉得无精打彩,少了那么点冲劲。不过,有时候想一想,觉得自己比曝晒在艳阳下工作的人来得幸福,自己应该更努力才对。可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艾佟的懒惰细胞好像特别发达,总有很多借口、理由冒出头,害得我进度老是一延再延。 收起懒散的心,这天,回了几封信,觉得很有成就感,也在此,艾佟诚挚的谢谢给我鼓励的读者,我一定会更用心、更努力,当然,也希望你们好好加油,每天都顺心如意。 第一章 风の征信社 温柔的阳光穿过澄清的玻璃,钻进半掩的百叶窗,洒落在盆景环绕的会客厅。现在是下午三点,适逢下午茶时间,荼桌上散布着琳琅满目的糕点,精致的瓷杯里注满了咖啡,一杯杯的咖啡还冒着一缕缕的薄烟,香味在空气中淡淡地飘浮。 看起来这像是一场热络的下午荼盛宴,该有高谈阔论、最近的八卦新闻及轻松悦耳的嘻笑声的,不过,此刻充斥其中的却是一种异常的宁静,不安的乱流正在沉默中酝酿,而这种与场景截然不同的气氛,全是因为刚才某人所说的一句话。 “你们有没有听到?我来接这个案子。”似乎没有察觉到大伙儿的声音是因为她的宣告而讶然止住,邢浣玢不厌其烦的再重述了一遍。 还是一片的寂静,大伙儿像是在思考该如何措辞,才不会伤害到他们“风の征信社”最可爱善良、最悲天悯人的小天使——邢浣玢。 一连两次得不到回应,浣玢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到大家的局促,闪动着兴奋的脸庞登时垮了下来,她在大伙儿都还无言以对的情况下,颇有自知之明的开了口,“你们不相信我有能力接下这个案子,对不对?” 很好,这小妮子虽然反应总是慢了半拍,不过,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稍稍喘了口气,大伙儿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来,现在,应该比较好处理了。 这么激烈的反应其来有因,就从“风の征信社”的成员说起—— “风の征信社”有五大成员——展昱风、蓝思圻、关立瑜、慕云霏、邢浣玢。基本上,每个人的背景都很出色,展昱风、蓝思圻各有个企业家爸爸,关立瑜则有个名医老爸,慕云霏的父亲是检察官,邢浣玢的爸爸是金融界的名人。 拥有漂亮的出生绝对是幸运,但并不意谓着会比平凡出生的人来得聪明、有能力,这一点可以从浣玢的身上得到最佳印证。当然,聪明不见得是好事,有能力也不见得会比较快乐,只不过,如果是众人之中惟一的例外,那就让人觉得沮丧,而浣玢,正好是“风の征信社”惟一的例外。 严格说起来,浣玢也不是真的“迟钝”,她只是很天真、很乐观。面对事情,她不喜欢复杂、沉重的深人思考,她喜欢单纯而直接的反应,也因此,她很容易变成人家所谓的“迟钝”。 当一个迟钝的女人并没什么不好,至少对浣玢来说,她就乐于当个没有心机的女人,只是,因为她毫无危机意识,让她身旁的人会不由自主的想保护她。 举例来说,依照常理“风の征信社”承接案子都是按序轮流,一个Casc由一个人负责,只有必要时其他的人会提供辅助。可是,浣玢,只要是浣玢出任务,身边一定会多一个人,这是“风の征信社”成立近三年来不曾改变的状况,而这也就是正在讨论的这个案子,最令人感到困扰的重点。 在没有人愿意当第一个坏人的情况下,身为“风の征信社”的大当家——展昱风只好率先清了一下喉咙,婉转的表示道:“浣玢,这也不是有没有能力的问题,而是你从来没有一个人独自调查的经验,我们是担心……” “我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微蹙起眉头,浣玢不解的说道,“你不是说这个案子是要冒充唐大哥的女朋友,住进他家,帮他查证那个从小离开,现在突然出现的妹妹,那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不是还有唐大哥,他可以帮我啊!” 天啊!真需要她小姐反应慢的时候,她却又很懂得教他大吃一惊,“浣玢,虽然凯崴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是他委托我们帮他调查,他是我们的客户,你总不能教客户反过来帮你的忙吧!” “这……是没错啦,不过,唐大哥总是你的好朋友,他不会计较那么多吧!” 是啊,既然是好朋友,那么如果太过斤斤计较,也就太不够意思了,可是……唉!想不到这小妮子竟然可以说得他哑口无言! 眼见昱风无法辩答,立瑜赶紧开口解围,“浣玢,我相信唐大哥是不会计较这么多,可是他有他的工作,他不可能随时随地陪着你啊!” 眉一垂,浣玢无奈地承认道:“说得也对!” 不愧是他们“风の征信社”最精明的女强人——关立瑜小姐,才说上一句就让浣玢气势去了一大半。 然而,就在大伙儿稍微让心情缓和下来,浣玢又开了口,“风哥,你不是说,这个案子除了我的情况允许,你们都不适合接吗?” 有些不安地点了点头,昱风坦承道:“没错。”思圻、立瑜、云霏都是有夫之妇,当然不方便冒充人家的女朋友,而他是个男人,更不可能冒充人家的女朋友,所以,扣除他们四个人,“风の挣信社”的确只剩下浣玢可以接下这个Case。 “既然只有我可以,那就表示我们根本没得选择啊!”这意思表示得够清楚,也就是说除非拒接这个Case,否则大伙儿只好放她一个人出任务。 浣玢虽然很天真,但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一点很麻烦,就是她固执起来的时候很倔强,任谁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心。 你看我,我看你,眼前的情势让人感到头痛,大伙儿挣扎了许久,最后,性子最急的思圻干脆什么都不管,冲口就道:“看来,我们只好跟唐大哥说声对不起,让他另请高明!” “不行啦,风哥不是说,唐大哥不放心陌生人,希望找认识的朋友吗?”浣玢虽然不喜欢动脑深思,不过,对别人说的话,她总是记得清清楚楚。 一道道杀人的目光射向昱风,三个女人像是恨不得撕烂他的嘴巴,好让他从来没说过这些话。 虽然觉得自己好无辜,不过,话是他说的,却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哀怨地叹了口气,昱风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我们无能为力,只好让凯崴另想法子喽!”其实,真教他去跟自己的好朋友这么说,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尤其凯崴才刚从美国学成归国,现在信得过的朋友也只有他展昱风而已。也就是这个问题挺伤脑筋,他才会利用这个下午茶的时间拿出来讨论,希望大伙儿集思广益,想个法子,没想到,他的举动却让浣玢兴致勃勃的想接下这个Case。 “风哥,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皱起眉头,浣玢非常不满地说道,“唐大哥是你的好朋友,好朋友有困难,你怎么可以置之不理?” “我……”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实在有够倒楣,说什么都不对,而且还里外不是人。 眼神忽然转而严肃,浣玢说道:“让我接这个Case。” 抿了抿嘴,始终三缄其口,也是“风の征信社”多情的女人——慕云霏小姐,终于打破立场,“浣玢,你真的那么想接这个Case吗?” “嗯!”认真地点了点头,浣玢温柔地笑了笑,表示道:“我真的好想当个真正独立的大人,自己解决问题,而不是老让你们为我出面,好像我是个长不大的小孩,需要大家轮流保护。” 摸了摸浣玢的头,云霏点头道:“我支持你。” 对他们的刻意照顾,浣玢虽然从不表示意见,但也不表示她喜欢这样的安排。其实,她是不希望自己的拒绝致使任务出错,而为大家惹来不必要的困扰,所以才会毫不反驳的接受他们的好意。 听了浣玢的内心话,再加上云霏赞成,大伙儿也没什么好再争议,昱风决定,“这个案子就由浣玢负责,至于细节,我再请凯崴跟你解说清楚。” ☆☆☆wwwnet.net☆☆☆wwwnet.net☆☆☆ “妈,又不是要离家出走,你干么帮我准备那么多衣服?”浣玢嘴上虽然有着轻轻的抗议,不过,却是一点阻止的意思也没有,而且满怀欣喜地看着母亲魏敏霞帮她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折好,然后整整齐齐的放进行李箱。 说起来,她可以算是比思圻、立瑜、云霏她们三个都来得幸运。记得获知思圻她表哥昱风要开一家征信社的时候,她们这四个——因为大学社团而结交的好朋友便起了“参一脚”的兴致,天天缠着风哥,吵着让她们加入他的“风の征信社”,最后,风哥禁不起她们的苦苦逼迫,答应让她们成为他的工作伙伴。 然而,就在她们兴高采烈的准备踏人社会之旅时,思圻的母亲发出严重抗议,立瑜的父亲言辞攻击,而云霏他们全家更是为之抓狂,因此,快乐的开始变成了一连串的家庭革命。想当然家庭革命最后是成功了,不过,那阵子大家的心情可谓糟到极点。 正当大家闹得乌烟瘴气的时候,只有她完全置身事外,因为她是家里最小的宝贝,爸爸、妈妈、大哥、二哥、姐姐都宠她、顺她,她既然想当女侦探,他们就让她当女侦探。不过,表面上她看起来也许是很幸运,什么都可以顺心如意,但事实上,她也因此而受到紧密的保护,大家凡事依着她,却又担心她受到一丝丝的伤害,每个人都很努力的在保护她,所以她永远没有独当一面的机会。 轻捏了一下宝贝女儿的脸颊,魏敏霞细心的解说道:“浣玢,在人家家里可不比自己的家,不能穿得太随便,这是礼貌。”点了点头,接着浣玢一脸期待的说道:“妈,第一次自己出任务,我觉得好紧张,不知道我可以做得来吗?”“当然可以,我的女儿最棒了,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对浣玢鼓励地笑了笑,魏敏霞竖起大拇指示意。“妈,你女儿才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她实在不想对自己没有信心,但是,这真的很难。凭心而论,她不是一块侦探的料子,因为她的反应不够灵敏,就好像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如果不是人家走到她的面前问她,你为什么跟踪我?她都还不知道人家已经发现她了。还好,她的工作伙伴个个都很聪明、手脚俐落,否则她老早从征信社消失了。 “有,我自己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暂时放下手中的衣物,魏敏霞拉起浣玢的手安抚道:“丫头,不要给自己压力,你只要记住,一切慢慢来,紧张只会自乱阵脚,沉得住气才会成就大事,你一定可以做得到。” “妈,我知道,我会记住。”是啊,她必须做得到,她一定要做得到这是她证明自己可以独立作业的惟一机会,要不然,她这辈子只能依附在人家的羽翼下,当个被人家呵护在手上的小娃儿。 继续着手进行打点衣物的工作,魏敏霞这才又交代,“浣玢,如果可以的话,记得天天打电话回来,让我们知道你在那里的情况。” 就说嘛,大家虽然同意她一个人出任务,但是,却又忍不住替她操心,生怕他们一没注意到她,她就会跌了个四脚朝天,或者是被人家抓去卖了似的。不过,说起来真的很愧疚,她一个人的事却要每个人替她烦心。 “还有,”似乎觉得自己叮咛得还不够仔细,魏敏霞又道:“做不来的事就不要做,千万不要逞强、固执,知不知道?” “妈,你放心,我不会随便乱来。”事实上,就一个始终被人家小心保护的人来说,她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可是,她母亲才不会想那么多,她所能想到的,只是极尽可能的做到万无一失。 此时,邢浣华抱着一堆东西冲进了浣玢的卧房,“小玢!” “姐,你拿什么?”看着邢浣华手上的瓶瓶罐罐,浣玢好奇的问道。 将手上的瓶瓶罐罐放进浣玢的行李箱,浣华说道:“这些是维他命,记得每天都要吃哦!” “喔!”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些维他命,那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药罐子,好像没吃它们,她就会一命呜呼,不过,姐姐的好意,她又不能拒绝。 忽然叹了口气,浣华不安的说道:“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拉住姐姐的手臂,浣玢撒娇般地安慰道:“姐,不会有事,我跟风哥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了,知道怎么应变,而且这次的任务一点危险也没有。” “我知道,可是……” “姐,时间还早,我们去找爸泡茶。”打断了浣华的话,浣玢从床沿跳了下来,顺手拉了一下魏敏霞,“妈,走啦!剩下的明天早上我再整理。”说着,便抱着浣华往房外走去。 看了一眼行李箱,魏敏霞有些无奈地将它关上,然后跟着走了出去。其实她也不放心,不过,适度的改变对浣玢来说是应该的。 ☆☆☆wwwnet.net☆☆☆wwwnet.net☆☆☆ “我的大少爷,算我拜托你好不好?看在她是公司重金礼聘的份上,你就帮她制作这次的专辑。”还好他邵震云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要不然,被人家知道他这个大老板还得向自己的伙计苦苦哀求,只差没跪下来磕头,他一定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不过,也只有唐继崴有这样的魅力,可以教他一个大老板如此委曲求全,因为唐继崴是最棒的制作人,是他邵震云最得意的左右手、最要好的朋友。 “如果你可以解除我这个音乐总监的职务,我会考虑帮她制作这次的专辑。”说话的语气永远是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这是唐继崴的标志,也是他让人难以亲近的原因。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跟别人的距离有多遥远,对他来说,唐继崴就是这个样子、我行我素,然后加点孤傲,再加点淡漠。 眉毛下垂,震云惨兮兮地说道:“你这是在刁难我嘛!” 耸耸肩,继崴不在意的说道:“公司多的是人才可以帮你的摇钱树写歌,你可以去找他们。” 什么摇钱树,说得这么难听,不过,这小子形容的还真是该死的贴切!头痛地轻叹了口气,震云捺着性子说道:“你知道我的个性,这是陈虹在我们公司的第一张专辑,我要的是最好的,而你就是最好的,没有人可以取代你。”虽然他很懂得逢迎拍马屁,不过,他现在说的话可是句句肺腑之言,没有半句虚假。的确,继崴不只是他眼中的最好,更是整个音乐界公认的最好,只不过继崴也是最令人头痛的人物,就像是个遥不可及的星星,闪闪发亮却是摸不着。 “没有人是不可以取代的。” 听到这么推崇的赞美,谁会不感动?偏偏只有他唐继崴不当那么一回事,唉!“继崴,帮个忙,就这一次。”真是可怜,把钱捧到人家的面前要人家赚,人家少爷还当它只是一堆白纸可有可无。不过,这也难怪,他少爷有的是钱,不谈他本身多会赚钱,单就他妈妈留给他的财富,就够他这辈子吃喝不完,也难怪钱在他的眼中无足轻重。只是,震云还是无法理解继崴的观念,钱哪有嫌多的道理?就自己来说,有钱还希望更有钱,这是一种很正常的人性反应,可是,为什么继崴可以不为所动? 瞄了震云一眼,继崴淡然地说道:“你也知道我的个性,如果要我特地为一个人写歌,对这个人,我一定要充分了解,不过,我现在忙得很,除了每天例行性的工作,我手上另外有几个专辑在进行,我没有时间拨空给你的摇钱树。”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两人相识那么久,他岂会听不出来这家伙是乘机跟他谈条件。 “我已经很久没休假了。”一句话,继崴简洁有力地道尽他的要求。 他早该猜到的,除了休假还是休假,这家伙对休假简直是如痴如狂。无奈地摇摇头,震云提醒道:“你上个月不是才休过一个礼拜的假吗?” 说起来真是稀奇,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却可以凑合成最佳工作拍档。像他,一天没有工作便觉得日子索然无味,全身都快生锈了;而继崴,却恨不得什么都可以不用管,好悠哉游哉地过日子。 “我以为你希望我为陈虹制作这次的专辑。”一点也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继崴清楚的表达自己的坚持。每个人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有的人喜欢忙得昏天暗地,有的人喜欢惬意,有的人喜欢刺激,没有哪一种可以称得上是最好,但求合乎自己的心意。 “真的没得商量吗?”不肯死心,震云试图扭转继崴的心意,他可是公司的灵魂人物,少了他,不仅像是自己少了一只手臂,而且挺麻烦的。 挑了挑眉,继崴自我解嘲地指道:“我以为我是一个没得商量的人。” 是啊,他这种人的确没得商量,一脸的莫可奈何,震云只好说道:“好吧!不过,你可别给我放太久了,最多一个礼拜。”其实,自己应该觉得很庆幸才对,虽然继崴喜欢过得自由自在,但是,他并不是真的可以完全撇下现实不顾。工作的时候,继崴是全然的投入,他可以三天不睡觉,就为了把工作做好,只不过,适时的呼吸到大自然的空气,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而且是必要的。 点点头,继崴允诺道:“就一个礼拜,回来之后,我会立刻跟陈虹好好的聊一聊,然后帮她制作这次的专辑。” 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够,震云又补充道:“对了,虽然是休假,不过,你也可以写歌,你知道的,我就喜欢你的音乐上 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继崴取笑道:“没占点便宜,你就是不甘心。” “没办法,当老板的如果不压榨员工就不像老板,我这是在维护我们当老板应有的形象。”可以把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得如此正气凛然、堂而皇之,是他邵震云最让人无法忍受,却也是最可爱的地方。其实,也正因为他的脸皮够厚,才有办法面对继崴的冷淡、孤傲,还能乐在其中跟继崴周旋,他也才会成为继崴的好朋友,让继崴不想为他卖命工作也不行。 不置可否,继崴站起身来说道:“没其他的事,我要回办公室了。” “是,大少爷!”目送着继崴的背影,震云忍不住又喊道,“不过,休假之前可别忘了把该处理的事情交代清楚。” 挥了挥手,继崴表示他听见了,跟着很快地从震云的视线里消失。 满意地吹了一声口哨,对自己游说的成果,震云给自己打了八十分。 ☆☆☆wwwnet.net☆☆☆wwwnet.net☆☆☆ 轻柔的音乐交织在席间的攀谈声浪里,这个向来宁静的西餐厅,在这周末的午宴失去了平日的清闲,变得相当的活泼。 “浣玢,你一向都吃得那么少吗?”看着一块牛排只吃了一半的浣玢,凯崴关心的问道。 摇摇头,浣玢轻蹙着眉道:“平时我很能吃,不过今天好奇怪,就是没什么胃口。”虽然她不是唐大哥真正的女朋友,不需要担心唐家的人对她印象如何,但是,只要想到她即将跟一群陌生人生活上一些日子,她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浣玢,放轻松,不用紧张。”似乎明白浣玢现在的心情,凯崴说道,“其实说起来,我家人口相当简单,我爸爸、妈妈、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有负责唐家三餐的陈妈,以及专门整理花园的陈伯,他是陈妈的丈夫,再来就是佣人阿香,另外就是我要你帮我调查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说起来是很简单,不过,听起来却让人胡涂,“唐大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微微一笑,凯崴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可以,接下来我们两个就是男女朋友了,如果你对我不够了解,很容易让人家起疑。” “唐大哥,你们三兄妹都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吗?” 点了点头,凯崴以讽刺的语气说道:“说起来真是难为情,我爷爷是富甲一方的大地主,而我爸一生出来就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为了改造这放荡成性的独生子,爷爷特地为他挑了一个名门闺秀的妻子,也就是我大妈,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结了婚之后,他不但没有收起玩心,反而更加猖獗,一年不到,他又纳了妾,也就是我母亲。 “娶了我妈以后,我爸是稍微收敛了点,不过,在我三岁那年,我爸又迷上一个风尘女郎,为了纳她为妾,我爸跟我爷爷闹得反目成仇。在我爷爷的观念里,他是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子娶好几个妾,不过,虽然是妾也要身家清白,所以让他同意我爸娶个风尘女郎,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不管爷爷如何反对,我爸还是一意孤行的将人给娶进门,也因此让我爷爷卧病不起,与世长辞。” 一脸感叹地摇了摇头,彷佛过去不堪回首,然而,凯崴还是把话又接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内疚,爷爷一过世,小妈就带着刚出生的女儿离家出走,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直到现在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拿着小妈的亲笔遗书出现,我们才知道我小妈刚在美国过世。” “听起来好复杂,三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摇了摇头,浣玢实在无法想像那种情景。对于浣玢直接而单纯的反应,凯崴莞尔地一笑说道““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大妈、小妈都去世了,现在,我爸爸就只有我妈妈这个老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那种关系对浣玢来说,还是很难理解。甩甩头,把这种恼人的事情抛到脑后,浣玢追着问道:“唐大哥,你不是说你妹妹一出生就离开你家,那为什么你可以肯定她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眼底闪过一抹淡然的异样,凯崴怔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不过,我妈坚持不相信她是真正的唐灵儿,她说她记得灵儿身上有一个非常特别的胎记,可是,都过了二十几年了,谁也不能确定,所以我妈也无法向灵儿提出确认胎记的请求。” 没有察觉到凯崴刹那间的失神,浣玢紧跟着又问道:“可是我搞不懂,她如果不是你妹妹,她干么要冒充你妹妹?” 嘴角扬起一抹自嘲,凯崴坦言道:“说穿了,还不是因为我爸爸打算分家产的关系。我妈认为灵儿什么时候不出现,却挑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出现,大概是因为想分到家产。为了不让灵儿的阴谋得逞,她要拆穿灵儿的真面目,所以她让我想办法证实灵儿是个冒牌货。”为了金钱,人心变得多疑,这实在很可悲。 “那么,伯母知道我不是你女朋友喽!”像是松了口气,浣玢轻快地说道。能够少欺骗一个人,感觉起来还是比较踏实。 苦苦一笑,凯崴话中带刺地说道:“她当然知道,不过,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人知道。”耸耸肩,彷佛这事没什么好说,凯崴转而说道:“浣玢,这段期间,我会找些机会支开灵儿,方便你进灵儿的房间搜查。另外,如果可以的话,你尽可能多跟灵儿接触,想办法从她身上打探到胎记的事情。” “我知道。” ☆☆☆wwwnet.net☆☆☆wwwnet.net☆☆☆ 亲密地挽着浣玢的手,凯崴将她带到唐国忠和向婉玲的面前,“爸、妈,她就是浣玢,我前两天跟你们提过,我女朋友,她是特地从屏东上台北来看我,我要她多陪我几天再回屏东,所以浣玢会在我们家待些日子。” “伯父、伯母您好,打扰您们了。”象征礼貌地点头一鞠躬,浣玢打招呼道。 “欢迎、欢迎!”唐国忠客气地点了点头回礼。 “浣玢,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要客气。”摆出一副很热络的样子,向婉玲像个好客的主人。 “伯父、伯母谢谢。” “来!”牵着浣玢走到另一边,凯崴介绍道:“浣玢,这是我妹妹灵儿。” “你好。”看着眼前妩媚动人的唐灵儿,浣玢心里忍不住发出赞叹声,好有女人味的女人哦! 深深地看了凯崴一眼,灵儿冷冷地望着眼前的浣玢,像是想挑出她有什么地方不好,慢慢的,才百般不愿地应了一声,“你好。” 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灵儿的敌意,何况,浣玢并不认为自己迟钝,她只是讨厌想太多,因为想得太多,只会让自己觉得心烦、不快乐,可是,面对灵儿这么明显的排斥,她不觉开始思量着自己哪里做错了? 带着斥责的眼神瞄了一眼灵儿,凯崴没让浣玢有空细想,充满保护的拉着浣玢走到另一头,“浣玢,这位是陈妈,这位是陈伯,还有阿香。” 甩去刚在心里萌生的疑问,浣玢将心思转向眼前,“你们好。” “浣玢小姐,你好。”笑咪咪地看着浣玢,大伙儿脸上写着欢迎。 忽然意识到少了一个人,凯崴转而问道:“阿香,我哥呢?” “大少爷还没有回来。” 点了点头,凯崴对着身旁的浣玢说道:“再找机会帮你介绍我哥。” “嗯!”完全没把那个缺席的人放在心上,浣玢专心地注视着唐家每个人,看起来,这些人都很普通,就像她家一样,父母、儿女,也许他们待客的表现不一,但是谁会想到,他们背后竟有着那么一段复杂的关系。怪不得风哥老爱说她迟钝,如果唐大哥没事先跟她提过这个家的背景,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察觉到什么。 “爸、妈,我先带浣玢去客房。”看到唐国忠和向婉玲点了头回应,凯崴拿起放在一旁的行李,带着浣玢往楼上走去。 第二章 她是没有做客的经验,也不知道主人通常是怎么款待客人,可是才过了一夜,就被主人给遗弃在餐桌上,一个人喝着豆浆、啃着馒头,这种感觉还真是挺不对劲! 这会儿才八点而已,说早是不太早,但是说晚又不算晚,可是,为什么这么大的宅子竟然没半个人……不对,是还有一个人——陈妈,她起床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陈妈,她也不可能自作主张的走到餐厅,不过,陈妈帮她张罗了想吃的早点以后,人就不见了,感觉上,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浣玢小姐!”心里正奇怪着,阿香的呼唤声划进了宁静的餐厅。 听到声音的感觉真好!抬起头,浣玢笑脸迎了上去,“阿香,早。” “浣玢小姐,早。”将手上的玫瑰花递给了浣玢,阿香带着羡慕的口吻解说道:“浣玢小姐,这花是二少爷送给你的。二少爷出门的时候,你还在睡,他不想吵醒你,所以让我跟你说一声,他和老爷去公司了,晚一点才会回来。” “阿香,谢谢你。”好认真哦,礼拜天还去公司上班。 “不客气。”像是在挣扎接下来的话适不适合她这个下人多管闲事,阿香踌躇了半晌,才腼腆地开口道:“浣玢小姐,如果你一个人觉得无聊的话,你可以在这附近四处逛逛,我们这里接近山区空气很好,要不然,庭院那儿也有池塘,池塘边的树下还有躺椅,你可以在那儿晒晒太阳或是看书,很舒服哦!” “谢谢,我正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温柔地对着阿香微微一笑,浣玢充满着感激。 很开心她的建议对浣玢有所帮助,阿香满足地表示道:“那我出去了。”才转个身,阿香像是又想到什么,马上又回过头来,“如果浣玢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敲我的房门,不过,我九点要出去买东西,中午才会回来。” “我知道了,谢谢。”虽然没有半个主人理她,但是有阿香这么一个热心的佣人,浣玢整个精神都抖擞了起来,看着阿香走到餐厅的出口——那用珠帘装点的一道拱门,浣玢忽然想到自己的任务,连忙叫住,“阿香!” 一种职业的熟稔反应,阿香赶紧转过身来,问道:“浣玢,小姐有什么事?” “家里其他的人呢?”尽可能摆出自然的态度,浣玢探道。 “夫人上朋友那儿打牌,晚上才会回来,小姐跟着陈妈和陈伯去花市,中午以前会回来,大少爷我到现在还没看到人,他应该是去公司了。” 又是一个礼拜天要去公司上班的人,奇怪,这唐家的男人好像很喜欢工作! “阿香,谢谢你,你去忙吧!”朝着阿香点了点头,浣玢再度吃起她的早点。这时间算起来并不充裕,想进灵儿的房间搜查恐怕不太方便,不过,她倒是可以藉这个机会好好看一下这屋子。 ☆☆☆wwwnet.net☆☆☆wwwnet.net☆☆☆ 顺着楼层,浣玢一层转过一层,来到了最顶楼——四楼。 望着眼前绿意盎然的景观,浣玢眼睛不禁为之一亮。从地下室的停车房、运动房一路往上逛,就这里的设计最不一样,没有现代化的摆设,只有各种绿色植物,一座雾气弥漫其中的池子,池上的大石头叠出特殊的造型,其间更穿梭着被剖成一半的竹筒,水流在竹筒上轻柔地移动滑行,最后洒落在池子上,打击出清亮而动人的流水声。整个客厅笼罩在树木山水之中,中央安放的是一套藤制的桌椅,走进这里,让人有种闯进世外桃源的震撼。 在这里看书一定比在庭院来得舒畅!瞧,这屋顶还是透明的玻璃制的,由外头折射而入的阳光,使这里如沐春光之中温暖、明媚。 看着那道乳白色木制的房门,浣玢好奇的抬起脚步,朝门而去。 “是谁允许你来这里?”浣玢连门都还没碰到,冷漠的质讯已经来到耳边。 怔了一下,浣玢缓缓地转过身,寻找声音的主人,奇怪,刚刚这里明明没半个人,怎么这会儿会突然间蹦出一个人?这个人又是谁? “我在问你,是谁允许你来这里?”也不管眼前的到底是谁,继崴有些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蹙起眉头,浣玢天真地反问道:“来这里还要有人允许吗?我记得刚刚在楼梯口,好像没有看到‘来宾止步’的标志?” 被浣玢这么一问,继崴反而楞住了,不满的情绪顿时静了下来,他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孩——纯净、不施胭脂的脸庞上有着一双黑亮的大眼,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着天真的无邪,浓密的眉毛刷出两道漂亮的线条,色泽红润的唇瓣勾出优美的弧度。她不是艳丽狐媚的美女,却是清新可人的俏佳人。 “你是谁?”没有取得他的同意,是没有人敢擅闯他的私人天地,而这个女孩子,却用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走进这里。 “我是唐……我是凯崴的女朋友,我叫邢浣玢。”让她改口唤唐大哥为凯崴实在很不习惯,不过为了任务,叫得再怎么别扭也得叫。 “他没告诉你,这栋宅子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就是不能来这里?” 摇摇头,浣玢不能理解地问道:“这里为什么不能来?” 眼底闪过一抹意外,继崴没想到竟会有人这么问他!从唐家迁至这栋别墅后,四楼就一直属于他个人所有,也因为他不喜欢被干扰,他严禁任何人走进这里。唐家每个人都知道这里不能进来,但是从来没有人问他为什么,反正他这个主人怎么说,大家就怎么做,可是她…… 维持着他那一贯的淡然,继崴说道:“不能来就是不能来,没有为什么。” “又不是私人土地,怎么会没有理由?”完全不能明白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浣玢无法理解地追问着。静静地看着浣玢,注视着那双充满迷惑的眼眸,继崴像是想辨识出此刻的她是矫揉作态,还是当真?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回道:“那你就当做这里是私人土地。” 好奇怪的男人!皱起了眉头,浣玢终于反应到眼前是个陌生人,然后对着继崴端详了起来。充满阳刚之美的脸孔里,有着相当凝重的冷淡;深邃的眼神里,有一抹淡然的忧郁,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挺拔的身影玉树临风,只是,他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亲近的气质,让人很自然地会跟他保持距离。 “你怎么还不走?”见浣玢不为所动的站在原地,继崴不悦地催促着。 “你也没走啊!”眨着那双天真的大眼睛,浣玢道。 “我?”继崴这会儿是真的傻眼了。 用力地点点头,浣玢很理所当然地说道:“对啊!你不是说这里是私人土地,所以我不能进来,那你也不能进来啊!” 不禁一声失笑,继崴不由自主地问道:“你真的认为我应该跟你一起离开这里吗?”说他有偏见也无所谓,反正,女人在他的眼中就是代表“虚伪”,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女孩子真的不知道他是这里的主人,就算她不清楚这里禁止进人,但是她是凯崴的女朋友,她应该知道凯崴还有个哥哥。 “难道不是吗?”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话都是他在说的,他竟然还反过来问她! 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讽刺,继崴问道:“如果说我是这里的主人,你也认为我应该跟你一起离开吗?” 瞪着双眼,浣玢慢半拍地反应道:“你是说,这里是你的?” “没错。”简单明了,继崴相信这会儿她无法再继续伪装下去。 原来这里是他的,怪不得他一直赶她走,不过,这唐家的人也真是奇怪,好好的一栋房子,为什么特别把四楼卖给外人?算了,人家的家务事,管那么多干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是你的,我以为是唐家的,我现在就走人。”真是可惜,本来还想在这里看书,不过,这下子计画泡汤了。 “等一下。”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继崴出声叫住她,指正她:“这里是唐家别墅的一部分,是属于唐家所有。”其实她人都要走了,他又何必非当着她的面把话挑明不可,但是…… 迟疑地看着继崴,浣玢眼睛眨了眨,跟着爬了爬头发,一脸的疑惑,“刚刚是你的,现在又变成唐家的,这……哎呀!我都乱了啦!” “是吗?我还以为你知道这层楼是唐继崴在住的。”话中带刺,继崴摆明着教浣玢不要再装成什么都不知道。 顿时一悟,浣玢叫道:“你是凯崴的哥哥——唐继崴!”都怪她胡涂,刚才也没想到问清楚他是谁,要不然,就不会绕这么一大圈。 “否则,你以为我是谁?跟唐家无关的外人吗?”挑了挑眉毛,继崴嘲讽的问。 听到自己的心事被说中了,浣玢不好意思地傻傻一笑,纯真地辩驳道:“是你自己说这里是私人土地,我当然会以为是唐家把这层楼卖给你。” 浣玢单纯的反应让继崴不觉一愣,她是真的如此认为,还是故意跟他装傻?不管真相如何,她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又何必知道是真是假。 “我不喜欢有人不请自来,而且,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你可以走了。”冷冷地下了道逐客令,继崴迳自转身走回池子后面,继续他早先在做却因为浣玢出现而被打断的修剪工作。 唐继崴不只是看起来不好亲近,根本是难以亲近,不过,这跟她好像没什么关系,反正她又不是唐大哥的女朋友,任务一结束,她就离开这里,她根本不用担心他不好相处。可惜的是,这么美的景致,她却只能欣赏一次。 惋惜地叹了口气,浣玢做了最后一眼的回顾,然后快步地走下楼去。 ☆☆☆wwwnet.net☆☆☆wwwnet.net☆☆☆ 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个躲进庭院欣赏夜色,是因为小俩口一整天都没有独处,所以渴望利用睡前时间,一起共享宁静的甜蜜时光。然而,独处只是借口,光明正大地避开众人耳目是真相,眼前的月色对他们来说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浣玢,真不好意思,你才刚到唐家做客,都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就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我这个主人做得真是失败。”一脸的抱歉,凯崴解释着早上的无奈,“本来还打算利用今天的时间带你熟悉这里的环境,可是我爸硬是拖着我上公司,我才刚接手,他希望我赶快步上轨道。” “唐大哥,没有关系,我自己已经从地下室到顶楼,把别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逛遍了,就差还不确定哪一间房间才是灵儿的。” “灵儿的房间就在你的正上方……等一下!”神情拉起了警报,凯崴小心翼翼地求证,“浣玢,你说你从地下室到顶楼……” 经过早上那场记忆犹新的风波,凯崴这么一说,浣玢马上意会过来,没什么大不了地说道:“我遇到唐继崴,然后被赶了下来。” 似乎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凯崴满歉疚的说道:“浣玢,你一定挨骂了吧!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四楼是我哥的私人地盘,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人可以踏进那里一步,否则他会大发雷霆。” 摇摇头,浣玢不自觉地帮继崴辩道:“没有,他没有骂我,他只是叫我下次不能去,不过……”抓住凯崴的手,浣玢充满眷恋地兴奋道:“唐大哥,那里真的好美,就像世外桃源,不让别人进去欣赏,真的好可惜哦!” “是很可惜,”像个哥哥一样,凯崴揉了揉浣玢的头,笑道:“不过,我觉得把你这么喜欢他一手创造的知音赶下来,更是可惜。”睁大眼睛,浣玢惊呼道:唐大哥,你是说,那里全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笑着点点头,凯崴满怀骄傲地说道:“我哥不仅是个炙手可热的音乐才子,他对林园造景也很有研究,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 “哇!”一声惊叹,突然,浣玢双眉下垂,显得有些沮丧。 看到她那突如其来的垂头丧气,凯崴关心道:“浣玢,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跟唐继崴怎么差那么远,在征信社做了快三年,没有一次任务是靠自己完成,好不容易有这次的机会,大家还想尽办法要阻止我来这里,我真是没用!”讲起来真是灰心,同样是人,为什么差那么多? “傻丫头,每个人有自己的特色,我哥虽然很有才华,可不表示他没有缺点。” “对啊,虽然他很有才华,不过,他又难相处又小器,如果是我才不会像他那样子。”丧气的神采一扫,她又乐观了起来。 这小妮子说话真的是直言无讳,不过,还好不是当着他哥的面前说这些话,要不然,他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啦,该睡觉了。” “唐大哥,你先睡,我想多待一会儿。”悠悠哉哉地过了一天,这会儿她一点睡意也没有。 点了点头,凯崴交代了一声,“愈晚这儿的风愈强,不要待太久。” “我知道,晚安。” “晚安。”挥了挥手,凯崴转身朝屋子走去。 望着半掩在云里的月儿,浣玢做了个深呼吸,干脆在池塘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咳!”低沉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宁静,继崴从一旁的树荫下走了出来。 从草地上跳了起来,浣玢惊慌地瞪着眼前的继崴,“你!你在这里多久了?”完了,刚才还说了他的坏话,这下子……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谈话的声音,他现在或许还在树下的躺椅上闭目养神。挑着眉,继崴淡然地说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其实他可以继续留在躺椅上,当作不知道所有的事情,毕竟,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可是…… “我……”吞了吞口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好,浣玢心一慌,随口便道:“晚餐的时候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不在家。”话一出口,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奇怪,她怎么会特别注意到他? 像是被电到似的,继崴顿时一震,久久无法言语。 “我……我要去睡觉了。”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她急忙着想躲回房里。 “做事我喜欢一气呵成,不喜欢做到一半丢着,所以只要手边有工作在忙,我就不会跟大家一起用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解释自己的缺席,反正,话就是这么自然地说了出口。 听到继崴的话,浣玢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关心道:“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你这样子会把身体搞坏。”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继崴幽幽然地说道:“谁会在乎?” “我……”收回即将出口的话,浣玢心里一惊,天啊!她竟然想告诉他——她会在乎,她是怎么了?每个人都说她是个小天使,心很软、感情线特别发达,一看到别人心情不好、眉头深锁,就会忍不住插手,说几句安慰话。但是,她也不会昧着良心说话,那么……她当然不可能在意这个男人,自己今天早上才认识他! “你怎样?”他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她接下来的话该是什么,可是,他一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听她把话说完。 “我……我要去睡觉了,晚安。”说着,浣玢像是在逃难似的,连忙往宅子飞奔而去。 眼睛追随着落荒而逃的浣玢,目送着地消失在眼里,继崴这才抬起脚缓缓地跟着向宅子走去。就算她真的不是凯崴的女朋友那又怎么样?对女人,他早就失去了信心,他绝对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包括看似天真无邪的她。 ☆☆☆wwwnet.net☆☆☆wwwnet.net☆☆☆ 闲晃了两天,事情不仅仅一点进展也没有,就连跟灵儿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步下台阶,浣玢烦恼地望着艳阳高挂的晴空,重重地叹了口气。灵儿是个无业游民,除了有跟陈妈上市场的习惯之外,她几乎都把自己关在房里,除了吃饭的时候露个脸,其他的时间根本看不到她的人,没办法跟她攀谈,也没办法潜进她的房间进行搜证,这种情况就像僵局,根本没得解。 看来,只有这个礼拜天有机会,阿香过两天休假,这一休假就是一个礼拜,如果这礼拜天灵儿又跟陈妈、陈伯上花市,那她就可以采取行动。主意一定,心情又飞扬了起来,吸了一口阳光的味道,浣玢朝着池塘而去,池塘都还没走到,她已经看到蹲在池边,正在喂鱼的倩影。 “灵儿!”早就忘了曾遭到灵儿的冷眼相向,浣玢兴致勃勃地叫道。怪不得一日之计在于晨,瞧,今天一早就有新的收获,看来,今天不会像前两天一样,只能混着时间过日子。 一听到浣玢的声音,灵儿厌烦地站起身来,瞪向她指责道:“你干么叫那么大声,鱼都被你吓跑了!” “不会吧!”越过灵儿,浣玢看向池塘里的鱼儿优游自在,完全沉浸在它们的世界。“没有啊,那些鱼儿都还在啊!” 翻了翻白眼,灵儿恶劣地啐道:“笨蛋!” 笨蛋?不用怀疑,这当然是在说她,因为眼前只有她们两个人。皱起了眉头,浣玢毫无心眼地问道:“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那么排斥我?”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不行吗?”浣玢直截了当地问,灵儿也毫不掩饰地说。 “你当然可以看我不顺眼,但是总有不顺眼的原因吧!”对她这么乐观的人来说,被一个人讨厌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因为人本来就有好恶,要不然,天下早就太平了,哪会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我……不顺眼就是不顺眼,还需要什么原因!”在她潇洒的反应下,灵儿显得有些狼狈。 看着灵儿闪避的眼神,浣玢不再追根究底,转而说道:“我是凯崴的女朋友,他希望我能成为他妹妹的好朋友,你难道不能试着跟我相处吗?” 身子一僵,灵儿充满怨恨地瞪着浣玢道:“他是他,我是我,他想要的不见得是我想要的,不要把我们两个拿来相提并论!” “灵儿,你怎么这么说,他是你哥哥……” “哥哥又怎么样?哥哥就比较了不起吗?我才不希罕他当我的哥哥!”灵儿说话的口气虽是很不屑的样子,眼里却映着浓烈的苦涩。 “灵儿……” “灵儿不是给你叫的,你根本没资格叫我灵儿!”吼着,一声招呼也没打,灵儿转身跑回屋内。 不能理解灵儿对她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浣玢喃喃自语,“奇怪!”也许,她应该打电话回征信社给云霏她们,问一下她们的意见,说不定她们猜得到原因。 “你别妄想从她的身上套到什么,能说的话早就说了,不能说的话,她更不可能跟你这个外人说。”正当浣玢懊恼不已,继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吓了一跳,她慌忙地循着声音而去,“你……”看着他,浣玢心跳不自觉地加速跳动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吃错什么药,这两天,不管她走到哪里,总会不自觉地寻找他的人影,甚至还期望他会出其不意地从她的身后蹦出来,可是现在真让她看到他的人,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真巧,好像每次都让我偷听到。”从继崴淡然的口气,不难听出他对此事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 以往休假,他都会前往他在三峡山上购置的房舍,过着优闲的山居生活,整修着一棵棵移植上山的树木,遥望着一座座的田地,还有那清脆的山峦,在大自然里,寻找他的音乐。可是,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前天一早还像往常一样驱车上山,以为自己可以跟过去一样放情山林,怎知今儿个一早他还是按捺不住若有所失的心情,冲动地开着车子跑了回来。 “你……我刚刚在客厅遇到阿香的时候,她说你去上班了。”为了掌握唐家每个人的行踪,她每天都得向阿香探探口风,可是看样子,阿香的资讯好像不大准确。 “唐家每个人的行踪,你都可以从阿香那里探听得到,不过除了我之外,因为阿香没办法上四楼,她根本不知道我是否在家。对阿香来说,只要没看到我,就应该表示我去公司上班。”彷佛这事没什么好说,继崴将话题转了回来,“不要浪费时间在灵儿的身上,你只会白费工夫而已。” 是啊!看这情形,灵儿是不可能跟她说什么,如果她非得确定灵儿身上有没有胎记,除非是剥光灵儿的衣服来个彻底检查,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向上举目,望着蓝天白云,继崴突然问道:“气象预测后天就会变天,想不想趁着现在阳光普照的时候,四处走走?” 眨了一下眼睛,浣玢像是不确定她刚才听到的提议,支吾道:“你……你是在问我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的人吗?”挑了挑眉,继崴反问道。 “这……”傻气地轻轻一笑,她手足无措地喃喃道:“我……我想还是不要好了,我昨晚没睡好,我……”闷了两天,她是很想飞出去散散心,可是…… “你很怕我?”这事根本不在他的计画范围,他也不该这么做,毕竟,在大伙儿的面前她是凯崴的女朋友,而且,他更清楚这个女人自己不该碰,可是看着她,话就是这么自然地脱口而出。 “不,我……”她不是怕他,她是怕跟他单独相处。 “那你为什么不敢跟我出去兜风?”彷佛知道浣玢要拿什么话堵他,继崴紧接着又道:“如果你昨晚真的没睡好,现在你应该躺在床上补眠,不是在这里。” “我……” “我从不勉强人,如果你宁愿无所事事的耗在这栋大宅子,假装自己是个痴情的女朋友,可以忍受白天的孤独,就为了晚上可以和男朋友相处两三个小时,那是你的事。”一脸的倨傲,继崴无情地说道。 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是这个样子,但是,他的话虽然伤人,可是她现在的处境看起来确实是如此!算了,与他单独相处又怎么样?反正只是兜个风,她总不可能因为这样子就爱上他啊! 铁下心来,浣玢决定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换一下衣服,顺便跟阿香说一声。”说着,便朝屋子快步跑去。 真是讽刺,他竟然大剌剌地说他从不勉强人,其实,他刚刚说的话不就是在逼迫她吗?他真的愈来愈不能了解自己在想什么。 ☆☆☆wwwnet.net☆☆☆wwwnet.net☆☆☆ 时间飞逝而过,夕阳西沉,暮色低垂,拖着疲倦却是愉快的脚步,浣玢随着继崴返抵唐家。然而,才踏进客厅,轻松的心情马上一扫而空。 “伯父、伯母。”看着脸色相当不悦的唐国忠和向婉玲,浣玢不自在地打着招呼。虽然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如今挂着凯崴女朋友的名义,她和继崴一起邋遢地出现,总是有违现在扮演的角色。 “爸、二妈。”淡淡地喊了一声。 “继崴,你尽地主之谊,带客人四处逛逛,我不反对,但也不应该到现在才回来,都六点半了!”唐国忠明着是在跟自己的儿子说教,实则示意浣玢行为失当。 “继崴,今天是你纪伯伯的生日……” 不让向婉玲把话说完,继崴说道:“我还有工作要做,我先上楼了。”说着,马上像一股旋风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看,”带着抱怨的口气,向婉玲对着身旁的唐国忠念道:“教你不要等你偏不听,结果被我说中了吧,他才不会跟我们去纪老的寿宴。” “好啦、好啦,都那么熟的老朋友,纪老也不是那么小器的人,就跟他说继崴有事,他不会介意的。”女人就是女人,罗里罗唆,一点小事也要大声嚷嚷。 从他们的谈话,浣玢终于搞清楚,向来晚归的唐国忠和向婉玲为什么今天会那么早回来。 “浣玢,”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浣玢身旁的凯崴说道,“今晚我和爸、妈,还有灵儿要去参加纪伯伯的生日寿宴,得留你一个人在家,没有关系吧?”表面上凯崴像个体贴的男朋友,事实上是藉此提示浣玢今晚可以采取行动。 “没关系。”获得这么好的消息,浣玢心情马上又抖擞了起来。 “二哥,人家玩了一天,现在累得正想倒回床上蒙头大睡,她感谢你都来不及了,哪会在乎!”冷嘲热讽,灵儿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好了啦,时间很晚了,该走了!”起身拿下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唐国忠让所有的谈话宣告终止。 靠向浣玢的耳边,凯崴轻声交代道:“我在梳妆台的抽屉留了一样东西,你等一下用得着。”蜻蜓点水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凯崴这又大声说道:“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点了点头,浣玢话有所指地回道:“我知道了,Bye-bye!” 看到浣玢和凯崴之间的亲昵举动,灵儿感到不顺眼地站起身来,跟在唐国忠和向婉玲的身后走向楼梯,往地下室的停车场走去。 “Bye-bye!”充满鼓励地轻拍浣玢的肩膀,凯崴挥了挥手,快步跟了上去。 才一转眼,全部的人都不见了,浣玢也赶紧跑向自己位在二楼的客房。 ☆☆☆wwwnet.net☆☆☆wwwnet.net☆☆☆ 拿着凯崴帮她准备的钥匙,浣玢轻易地打开灵儿的房间,躲了进去,里面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可以感觉得出来,灵儿是一个相当洁癖的人。 看了一圈,浣玢想着该从何寻起才好,从她这么小心翼翼安放东西的样子,可以知道,她的一些重要资料一定是放在很隐密的地方。 非常满意自己的推论,浣玢点了点头,开始从上层的衣柜动手搜寻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浣玢握到手上的身分证,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林雅晴?”身分证照片里的女孩子相当年轻,乍看之下跟这个唐灵儿并不相似,不过,仔细观来,还是有许多部分相像。轻皱着眉头,浣玢喃喃自语,“难道她是这个唐灵儿真正的身分?” 管不了这么多,先把身分证上的资料抄下来,再让风哥他们去调查,到时候就可以知道,这个人跟灵儿有没有关系。 迅速抄下手中的资料,浣玢将身分证摆回原处。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现在她要再接再厉,准备另一波攻势。 就在她打算进行另一个点的搜查时,外头传来了说话声—— “大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阿香的声音,对于继崴出现在三褛,显得很惊讶。 “我在楼下找不到你,所以跑来这里我找看,我在想,你可能趁着大家不在的时间整理房间。”继崴的口气是他惯有的淡然,听不出任何的慌张不安。 “大少爷,你好厉害,我刚刚整理好二少爷的房间,现在正要进小姐的房间打扫。”停了几秒钟,阿香终于想道:“大少爷,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请你帮我煮碗面,我肚于很饿。” 也没想到继崴为什么没找陈妈,只想到从来没请求她帮忙过的大少爷竟然向她开了口,阿香开心地应允道:“大少爷,我这就去帮你煮。” “麻烦你了,我先去楼上拿个东西,马上就下去。”在经过一阵紊乱的脚步声,外头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然而,浣玢的心跳却是还在急速跳动着,吓死她了,如果不是唐继崴,这会儿她恐怕很难跟阿香解释自己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天啊!就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突然,门被打了开来,继崴的头探了进来,“还愣在那里干吗?赶快走啊!”像是这才清醒过来,浣玢拔起刚才动也不敢动一下的双脚,快速冲了出去。巡了房间一眼,确定浣玢没有遗留什么东西,继崴将门反锁关上。 “你……” “有什么问题明天再问,你先回房。” 顺从地点点头,她连忙道了一声,“谢谢。”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浣玢!”很自然的叫住浣玢,继崴没让她有时间思考他亲昵的呼唤,接着又道:“不要告诉凯崴我已经知道这件事。” “为……” 伸手制止浣玢即将出口的疑问,继崴说道:“不要问,有一天你会知道。” 听他这么说,她也不再多问,只是挥了挥手道:“我回房了,晚安。” 一直到浣玢消失在视线里,继崴才抬起脚步朝楼梯走去。不管遇到什么事、什么人,他一向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可是这回,他竟然让自己跟着搅和进去!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相信她天真、单纯,但是,他骗不了白己,她确实是一个再真实不过的女人。若非想到今晚的寿宴,唐家每个人都会应邀前往,推定这将是浣玢采取行动的好时机,而自己又放心不下这么一个没有心机的她,他也不会跟了过来,并适时伸手帮她解围。 他不可以再继续陷下去,女人是不可以相信的,他不能对任何女人动心,可是,他真的可以忘记她天真无邪的笑靥吗?今天一整天,跟她一起徜徉在大自然里,是那么地轻松、自在,他真的可以忘得掉吗? 第三章 算起来,她在唐家也不过待了四天多的时间,可是吃了那么多顿饭,今天的早餐还是她第一次目睹到唐家齐聚餐桌的盛况。 不过,这家人吃饭的情形跟他们邢家实在是差太多了,邢家总是热闹非凡,每个人七嘴八舌,一顿饭从头到尾,声音都没有停过;而唐家则是噤若寒蝉,连喝口牛奶大声一点,都会让人觉得是破坏宁静。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就让人特别想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把任务完成? 眼睛偷偷地巡视着在座的每个人,突然,浣玢的视线跟继崴那双不知道何时已经盯着她看的眼睛交继而上,“咚!”心跳无来由得一阵狂乱,她像做贼心虚似的连忙把头向下低垂。 为了唐继崴的一声“浣玢”,她昨晚跑回客房足足胡思乱想了两个小时,心情都还无法平静下来,她不知道“邢浣玢”和“浣玢”这两个叫法,对他有什么差别? 她不是那种喜欢东想西想的人,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唐继崴,她好像特别敏感,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影响她,让她一向简单的脑袋瓜变得乱七八糟。唉!如果她可以对每件事都这样,风哥大概不会笑她“迟钝”! 正当浣玢脑海一片混乱,原本无声的餐厅终于打破了沉默。 “继崴,我和你二妈昨晚临时决定跟你纪伯伯去环岛旅游,今天出发,两、三个礼拜才会回来,这段期间家里有什么事,你这个做哥哥的就费心一点。”虽然跟继崴之间始终隔着一道鸿沟,但是在唐国忠的心目中,继崴的地位依然是最重要的。 没有任何的言辞,继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听到了这么一件事。 继崴冷淡地回应,对唐国忠来说,早是习以为常的事,所以他也不再多说什么,然后转向二儿子说道:“凯崴,公司的事就交给你,一切由你作主,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再跟我连络。” “爸,我知道。” “还有,邢小姐可是特地从屏东上台北来看你,有空的时候多陪陪人家,不要麻烦你哥。”只要是聪明人,并不难听出唐国忠真正的意思,其实,他还在为昨天继崴带浣玢出游一事耿耿于怀,他相信,继崴会花时间陪一个陌生人,可见得这女孩子对继崴相当特别,而他必须制止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他可不希望两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心起芥蒂。 “我会的。” 相信儿子已经听懂他的话意,唐国忠跟着又转向女儿说道:“灵儿,陈妈和陈伯已经很久没放假了,所以趁着我和你二妈出去玩,我想,就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另外,阿香明天开始也休息一个礼拜,这段期间家里的三餐就让你打点,应该没问题吧?” “爸,您放心,我不会饿着哥哥他们的肚子。”不同于她对浣玢的态度,灵儿对唐国忠显得相当俏皮。 “很好,如果我回来发现你哥哥他们、还有客人变瘦了,我就惟你是问。”从唐国忠说话的口气,可以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有着相当的溺爱。 学童子军敬个礼,灵儿恭谨地说道:“遵命!” 满意地点点头,唐国忠接着专心吃起自己的早点,才一瞬间,整个餐厅又回复到原有的寂静,彷佛之前的对话从来没有存在过。 听到唐国忠和向婉玲即将环岛旅游,然后陈妈和陈伯跟着也要休假,浣玢的心情可以说是飞上云端。好不容易昨晚终于让她盼到灵儿不在,她一时兴奋,又拿到唐大哥留给她的钥匙,所以什么都没考虑,就往灵儿的房间冲去,害得差一点就撞见阿香。不过,现在可好了,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注意灵儿的行踪,相信很快就可以取得更多的资料确认灵儿的身分。 “浣玢,你吃饱了吗?”压着嗓门,凯崴轻声问着身旁的浣玢。 “吃饱了。” 拉着浣玢站起身来,凯崴表示道:“爸、妈,我们吃饱了,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和浣玢到庭院散步。” “也好,你们小俩口去走一走。”很高兴凯崴对他刚才的训示马上身体力行,唐国忠点头应允。 就这样,两人在众人各怀心事的目光下,从容而快速地离开了餐厅。 ☆☆☆wwwnet.net☆☆☆wwwnet.net☆☆☆ “浣玢,昨晚有没有搜到什么?”一走下玄关前的台阶,凯崴马上开口问道。 “是有找到一张身分证,名字叫‘林雅晴’。”从口袋拿出昨晚抄录下来的纸条,浣玢将它交给了凯崴。 “林雅晴?”皱着眉头,凯崴像是在搜索记忆,寻找是否听过这么一个人。 “唐大哥,你对这个名宇有印象吗?” 沉吟了半晌,凯崴摇摇头,跟着问道:“浣玢,林雅晴长得像灵儿吗?” “刚开始看她,是觉得不像,可是愈看她,又有些地方很像。” “这么说,根本无法肯定两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喽!” “是啊,身分证上的照片很年轻,可能是十几年前拍的学生照吧,所以也不能够很确定是不是就是这个唐灵儿。”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称不上聪明,但是说到这个,浣玢还是比较有经验,“唐大哥,你把这个资料拿给风哥,让风哥去调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的来历,然后进一步了解她跟灵儿有没有关系。” “那我等一下就去征信社找昱风,把这个交给他处埋。”说着,凯崴又问道:“浣玢,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 “没有,灵儿收东西很仔细,找到这张身分证就已经用了我一个小时,本来是想再继续投下去,可是,我有听到阿香说要打扫房间,所以看看时间不太够,就赶紧溜了。”避重就轻,浣玢含糊地把事情带了过去。 轻拍了一下脑袋瓜,凯崴叫道:“真是的,我怎么会这么胡涂,我都忘了阿香习惯在我们出门的时候打扫房间。” “唐大哥,无所谓啦,反正明天起阿香休假一个礼拜,这段期间只要你找个机会把灵儿弄出去,我就有办法再搜一遍。”嘴上说得很轻松,浣玢心里却是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她差一点就被唐大哥的胡涂给害惨了! “这个……”面有难色地看着她,凯崴头痛地说道:“想把灵儿弄出去并不难,可是你现在是我女朋友,如果我带灵儿出去,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灵儿恐怕会起疑。” 似乎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浣玢乐天地说道:“不会的,只要我假装人不舒服,没有办法外出,她就不会觉得奇怪,反正女人的毛病这么多,随便找都是理由,而且,只要一次就够了,她不会想那么多。” 尽管心里颇有质疑,但是在面对浣玢信誓旦旦的脸庞,凯崴也只能作罢,“好吧,我会找机会。”解决掉眼前最重要的问题,凯崴紧跟着问道:“浣玢,你昨天怎么会跟我哥一起出去?”哥的孤傲、难以亲近,是众所皆知的事情,照道理,他连注意到她的可能性都没有,不过,他却做出惊人之举——带他弟弟的“女朋友”出游,这实在教人无法理解。 “这……纯粹是碰巧,因为我闷得发慌,唐继崴又正好要上阳明山活动筋骨,所以他就好心地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自然,她接着又抱歉道:“唐大哥,真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都过了七点才会回家,没想到还是撞见了伯父,替你惹了麻烦。” “我是没关系,倒是你,我哥他……他……”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的担忧,凯崴只好说道:“浣玢,做任何事都要想清楚,不要因为一时昏了头让自己陷进去。”也许自己不是很明白哥哥在想什么,但是他绝不是一个轻易付出感情的人, 不过,他偏偏又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女人是很容易被他吸引;浣玢是个单纯的好女孩,自己不希望她傻傻地把感情投注在哥哥的身上,那可能会让她受到伤害。 “唐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蹙起眉头,浣玢一脸的疑惑。 “我……没什么。”也许是他杞人忧天,浣玢才见过他哥几次面而已,她当然不可能这么快把感情投进去。他还是少说一点,免得因为他的多虑,让她心里产生困扰,那反而不好。 “真的没什么?” 点了点头,凯崴说道:“进去吧,时间不早了,我还得赶去公司上班。” ☆☆☆wwwnet.net☆☆☆wwwnet.net☆☆☆ 熬了一天,终于把阿香给盼走了,不过,却开启了浣玢的灾难。 “这个鱼……可以吃吗?”看着那尾焦黑的白鲳鱼,浣玢忍不住感到心疼,这么好吃又营养的食物,竟然把它煎成面目全非,这实在是太浪费了,天啊!想想这世界上有多少人吃不到这么美味的鱼儿,她小姐却这么糟蹋它。 “当然可以吃!”故意当着浣玢的面夹了一块鱼肉,灵儿把它塞进了嘴巴,然后装出很享受的样子,说道:“很好吃啊,不过,如果你觉得它难以下咽,那你可以不用吃啊,反正,还有那么多菜,饿不死你的!” 皱起眉头,浣玢毫不拐弯抹角地指道:“你的番茄炒蛋足足加了三分之一包的盐巴,根本不能吃;你的糖醋排骨大概加了半瓶的醋,也不能吃;你的凤梨炒虾仁,虾仁都还是生的;你的金针苦瓜汤放了半包的砂糖,这些能吃吗?” 没想到浣玢可以清清楚楚地把她动的手脚都说出来,灵儿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绿,最后恼羞成怒地叫道:“我的手艺就是这个样子,你要是看不顺眼,你可以自己动手啊!” “你不会煮可以告诉我,让我来弄,你知不知道?这样子是暴珍天物。”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浣玢只是真心地感叹道。 明知浣玢说得一点也没错,她不该为了整人而这么不珍惜食物,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地方的人三餐有一顿没一顿,有得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惰,可是,却又拉不下脸来说声对不起,只能逞强道:“我怎么知道你会做菜?” “你可以问我啊?”不是她在吹牛,她的手艺之好,吃过的人都说“赞”,当然,这还是不拜挣信社她们这四个爱吃的女人之赐,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她们四个女人经常钻研食谱,寻找新花样,就这样,手艺被自己的贪吃给训练出来。 翻了翻白眼,灵儿受不了地吐了口气,拜托,这女人到底是笨蛋还是天真?“她”难道听不出来,她是在随便应付“她”吗?“她”还当真以为自己不会煮吗?算了吧,是自己做得太过分,她还能说什么?不过,让自己特地为这个女人做一顿丰盛的大餐,是绝对办不到的! “我去煮面。”收起桌上的盘子,灵儿打算把它们送往厨房处理掉。 “怎么了?”浣玢还搞不清楚灵儿怎么突然转了那么一个大弯,继崴人已经来到了餐厅。 “大哥!”心一慌,灵儿手上的盘子立刻又跌回餐桌上。一整个早上没见到继崴的人,她还以为他应该去公司上班,怎么这会儿突然又出现.. 尽管刚刚在外头已经听见她们两个之间的对话,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继崴还是若无其事地问道:“灵儿,这是今天的午餐?” “这……不是,这些是实验品,做坏了,我现在才要去做菜。”灵儿对继崴本来就相当畏惧,这会儿做错事,更是心虚得不敢正视他。 不再追究下去,继崴淡漠地说道:“不必忙了,我带你们两个出去吃。” “大哥,我一点也不饿,你带邢小姐出去吃好了。” 没有再跟灵儿多说一句话,继崴转向浣玢说道:“走吧,我带你出去吃饭。” “我……”想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也没必要为一顿饭争论什么,浣玢妥协地站起身来。虽然她不了解自己的心情,但是她知道,一看到继崴,她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从昨天早上在餐桌上见过他之后,他的人就像空气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直到现在。他真的好像她的救星,她一有麻烦,他就会出现。 看到浣玢顺从地起了身,继崴带头往外走去。 ☆☆☆wwwnet.net☆☆☆wwwnet.net☆☆☆ 他知道自己该躲得远远的,让一切到此为止,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他毅然决然地跑到山上,打算让自己的心情回复到原有的平静,不再有任何的失落,可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转了回来。 其实,她并不是那种教人为之惊艳的女孩子,但是她纯真自然的笑容,就像寒冬的暖阳,柔美地教人眷恋不舍,想时时刻刻沉浸其间。她的美,在于她的真,真的实在,真的让人心生怜惜。或许,就是因为她是这么的真实美好,所以才会让自己不自觉地放下孤独想去接近她、认识她,但是,也因为如此,他不该走进她的世界,毕竟,对一个无法坦然付出情感的男人,他只会伤害她而已。 然而,明知自己会对她造成伤害,他还是纵容了自己的率性,因为,他实在无法当她只是个来去匆匆的过客,他希望能拥有她短暂的记忆。 “你(你)……”不说话的时候,两个人都惜话如金,谁也不肯先打破沉默,真要说话了,两个人又挑在同一刻开口。 对彼此的异口同声,浣玢和继崴忍不住莞尔地相视一笑。 “你先说。”继崴绅士十足地说道。 “我没什么事情,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挑了挑眉,继崴淡然地幽默道:“谢什么?谢我救你脱离灵儿的魔掌,让你免于被她荼毒吗?” 彷佛她刚刚说了人家坏话,浣玢腼腆地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啦!”她不是呆子,她当然知道灵儿是故意的,毕竟,放错调味料也许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放得那么离谱就太奇怪了,不过,她宁可当唐灵儿是真的不会做菜,也不希望自己把人家当成了大坏蛋。 “听你这么说,你以后还敢吃她煮的东西喽?” “当然,经过这次以后,我相信她以后不会再那么糟蹋食物。”虽然想到之前吃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差一点就吐出来,不过她相信灵儿是个明是非的人,这种事应该不会再来一次。 看着此刻的浣玢,是那么的温柔、善良,继崴突然有一股想紧紧抱住她的冲动。跟她相处虽然短暂得用手指头都可以数出来,但已足以让他对她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然而,她那永远没有真正坏人的乐天,却还是让他忍不住地感到悸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如果换成是他,灵儿这个人在他的心里早被烙上了一个不好的印记,即使以后灵儿煮的东西再如何美味,他也不会看它一眼。 “你很有勇气,如果是我的话,我也许不会担心灵儿再有糟蹋食物的举动,不过,我怕她会不小心把泻药当调味料放进我的碗里。”这种警告的言语从来不会出自他的嘴巴,然而看着她,那种保护意识就会不由自主地抬头。 泻药?眨了眨眼睛,浣玢一点也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不会吧,灵儿她不会开这种玩笑!” 耸耸肩,继崴不在意地说道:“谁知道灵儿心里在想什么?” “这……”甩甩头,把猜疑的念头抛出脑海,浣玢下意识地为灵儿辩道:“灵儿只是不喜欢我而已,又不是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不会这么做。” 若有所思地看着浣玢,继崴突然说道:“你很固执。” “会吗?”尽管搞不懂继崴为什么迸出这么一句话,她还是直觉地反应道。 轻轻一笑,他又一次重申道:“你很固执。”虽然她的固执在他的信念里称为“愚蠢”,但是,他却喜欢她的固执。 好吧,她有时候是很固执,不过……“固执不好吗?” “我没说固执不好啊!”带着笑意,继崴瞅着浣玢那略显不安的脸庞。 两颊泛红,她心虚地应了一声“喔!”这下子糗大了,人家也不过才说了一句话,她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像担心人家会因此而不喜欢她。 凝视着浣玢羞赧的娇柔,继崴心里禁不住卷起一波波的柔情,做了个深呼吸,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将它一口饮尽,试图平息心里的动荡,不行,他已经逾越了自己的界限,他不能再让自己的心情失控。 生怕继崴会窥视出自己对他的在乎,浣玢强行抛下尴尬之情说道:“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现在换你说了。” 找到一个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的机会,继崴顿时松了口气,“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会跑去当侦探?” 虽然自己算不上“称职”,但是一说到工作,浣玢还是眉飞色舞,“我会当侦探,是巧合……”话说当时,她娓娓道来那宛若一个小家庭的“风の征信社”。 ☆☆☆wwwnet.net☆☆☆wwwnet.net☆☆☆ “二哥,”坐近凯崴身旁,灵儿柔声请求,“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公司好吗?” 心里还在计算着该如何在灵儿不起疑的情况下,开口让她跟他一起外出,没想到机会却自己送上门来。不动声色,凯崴沉稳地反问道:“你跟我去公司干么?” “二哥,你也知道,我已经学了好一阵子的画画,可是画了那么久,一点心得也没有,我想,不如跟你去公司走走,学点实务性的知识。爸不是常说,希望我能够去公司多看看、多学学,以后当你的助手吗?” “你想跟我去公司,我是很高舆,可是浣玢……”面有难色地看着两眼正盯着电视的浣玢,凯崴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 “二哥,如果你是担心我不在,会饿着你女朋友的肚子,那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你刚刚不也是吃到她煮的晚餐,还直夸那是人间美味,我相信她厨艺这么精湛,绝对有能力照顾自已的三餐。”说是赞赏,心里却是不是滋味,中午被邢浣玢将了一军,她本来是想藉着晚餐,让邢浣玢下厨,好挑剔邢浣玢煮的东西,以扳回一城,哪里知道,邢浣玢头脑顿顿的,手艺却出奇的好,挑不到毛病也就算了,竟然还让邢浣玢嬴得大哥、二哥的称赞,她越想就越气自己,她实在有够笨! “我……” “凯崴,你不用替我操心,我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反正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不知何时,浣玢已经把焦点转到他们身上,并体贴地插嘴道。 “二哥,你听到了,邢小姐她不介意一个人待在家里,你可以放心了吧!” 一脸不太确定的模样,凯崴问道:“浣玢,你要不要也跟着一起去?” 浣玢还没表示意见,灵儿已经等不及地抢着道:“二哥,邢小姐去公司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坐在那里等你,她会很难受。” “是啊,我什么都不懂,去你公司,帮不上你的忙,还得让你分心来照顾我,我还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好了。” “好吧!”轻轻将浣玢耳边的发丝往后一拨,凯崴像个温柔的恋人道:“浣玢,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会尽早回来。” “嗯!” “大家都在。”一走进客厅,便看到凯崴亲昵的小动作,继崴心里不禁翻过一阵醋意,他是怎么了?明知是假的,干么还这么不是滋味? 看到平日绝少走进客厅的继崴竟然出现在此,凯崴开心地招呼道:“哥,你来得正好,我还想找你喝一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雅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两兄弟相处的时间却屈指可数,说来还真令人感慨。 “好啊!”以一种难得轻松的态度,继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一坐下来,灵儿却站起身来,“大哥,我明天一早要跟二哥去公司,所以我想早一点休息,我就不陪你们了。” 点了点头,继崴目送着灵儿离开,然后瞄了浣玢一眼,对着凯崴询问道:“灵儿明天要跟你去公司?” “是啊,她说画画学得没什么心情,还不如跟我去公司学点实务的东西。”起身走到吧台,凯崴拿了瓶葡萄酒,还有三只杯子。 “浣玢不去?”继崴嘴巴是问着凯崴,眼睛却盯着浣玢。 听到“浣玢”这两个字,凯崴顿时愣在原地,答不出话来,这么快,哥竟然已经直呼浣玢的名字? 没听见凯崴的声音,浣玢很自然地代为回答,“凯崴是去上班,又不是去玩,我跟着去只能坐在那里发呆,倒不如留在家里。”在继崴直视的目光下,浣玢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身体,接着干脆站起身来说道:“你们聊,我先去睡觉了,晚安。”用遥控器关掉电视,她有些落荒而逃地跑离客厅。 望了一眼她离去的方向,继崴心里忽然觉得若有所失,他不应该割舍不掉对她愈来愈深刻的恋栈,可是,虽然他不愿意如此,但是只要浣玢还待在唐家,他就无法压抑自己。 明天她一定会趁着灵儿不在的时候,彻底搜查灵儿的房间,再下来,就是她离开唐家的日子,他能够跟她相处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而他们之间的一切,将随时间的前进而淡忘、消逝,过不了多久之后,他们谁也不会记得谁,有的只是淡淡的影子,只是,他真的可以接受这样的安排吗? 放回一只杯子,凯崴清了清喉咙,唤醒沉思中的继崴,然后佯装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地走回沙发坐了下来,说道:“哥,看来只有我们两兄弟彼此对饮。”哥和浣玢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他得找个机会问一下浣玢,但愿事情并没有他想像中那么严重,希望她记得他的告诫,没让自己沉陷下去。 回过神来,继崴耸耸肩,无所谓地道:“也好,你回国之后,都还没有机会跟你单独聊聊。” “就是啊,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我们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哪有时间聊?”说得有些感叹,凯崴为彼此倒了杯酒,接着问道:“哥,工作还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 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慢慢地聊了起来。 ☆☆☆wwwnet.net☆☆☆wwwnet.net☆☆☆ 合上灵儿的房门,浣玢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本抱着雄心壮志,希望可以从这次的搜索行动找到直接资料,指认灵儿的身分,结果,除了一本存折、一张土地所有权状,而所有人是“林雅晴”之外,什么也没有。 现在惟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林雅晴跟灵儿一定有关,要不然,林雅晴的东西不可能落在灵儿的手上,只是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心不在焉地往着楼梯走去,浣玢心里不断地思索着,难道这个灵儿真的是林雅晴? “砰!”抱住浣玢差一点跌下楼梯的身子,继崴跟着她一起跌倒在楼梯前方的地板上。看着身下的她,想到前一刻心脏差一点跳出胸口的恐惧,继崴蹙起眉头,略带责备地训道:“你走路都不看前面吗?”如果不是他刚好上楼,反应够快,这会儿她大概摔成轻微的脑震荡! 也没想到自己还被继崴压倒在地板上,浣玢大大地喘了口气,有些惊魂未定地说道:“吓了我一跳!” 虽然身下的娇躯诱人,让全身不自觉地爬满燥热,继崴还是压抑下那一阵阵袭击而来的欲念,关心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乍然发现自己和继崴引人遐想的暧昧姿态,浣玢羞涩得双颊翻红,急忙推开他,蹒跚地爬起身来,“你……没事吧?” 跟着站直身子,继崴从容地说道:“我很好。”有这么柔软的身体可以垫着,他舒服得很,会有什么事? “谢谢你。”真丢脸,每次出状况都会碰到他,这下子他一定会认为她这个人又笨、又拙,一点照顾自己的能力也没有。 瞅着浣玢,像是在思考该拿她如何是好,最后,他冲口问道:“想不想去烤肉?”话一出口,他心里不觉自我嘲笑一番,人真的很爱折磨自己,挣扎了一夜,辗转难眠,就是不知道是否该放任自己,拥有浣玢留在唐家的接下来这几天,结果,烦恼只是多余,他的心早已拿定了主意,一切根本由不得他。 “烤肉?”由兀全搞不清楚状况,浣玢傻呼呼地看着他。 “对,烤肉。”没等她进一步表示意见,他拉起她的手,顺着楼梯往下走去。 “唐继崴,外面正在下雨……” “我带你去的地方,即使是刮大风下大雨,还是可以烤肉。” “可是,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 “我们等一下先去超市。” “可是……” “相信我,你会根喜欢那里,现在可以请你闭上嘴巴了吧!” 算了,反正任务已经告一段落了,唐大哥应该不介意她跟唐继崴出去才对,不过……“等一下,我留张纸条给唐大哥,今天是星期六,他中午就下班了,我得让他知道我去哪里。” 点了点头,继崴说道:“也好,让他知道我们要去山上,会晚一点回来,省得他以为你失踪了。”其实他并不认为浣玢应该跟凯崴报告行踪,然而她毕竟是凯崴带回来的客人,没有通报一声是有些失礼。 第四章 抬起手,凯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皱起眉头,时间不早了,哥和浣玢怎么还没回来?这会儿外头又是强风又是豪雨,想必山上的雨势会更猛,他们会不会被困在山上?虽然哥位在三峡山上的那片私人土地不是地处深山野岭,但是,那儿绝大多数的土地都属农林厅所有,并未建设,因此前往山上的路径相当不便,而现在天气又这么恶劣,他们很可能被困在山上。 该死!那天哥带浣玢出游,他就应该明白的警告浣玢——不要轻易地将感情放在他哥的身上,而不是含糊其辞,不敢把事情挑明。现在可好了,万一他们两个真的被困在山上,在那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浣玢的心更加柔弱,在面对哥这么需要爱灌注的男人时,她一定会不由自主地爱上哥! “二哥,不是我爱说你女朋友的是非,她真的太不应该了,明明是你女朋友,为什么她还跟大哥出去?”看着凯崴为继崴和浣玢的迟迟未归,烦恼地走过来又走过去,灵儿忍不住发出不平之呜。 不表示任何意见,凯崴心浮气躁地在沙发坐了下来,如果浣玢的善良可以攻破哥的心房,他倒满高兴他们两个可以配成一对佳偶,问题是,浣玢太过单纯,哥的心思却太过复杂,他们两个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二哥,不要等了,如果她一个晚上不回来,你难道也要等她一个晚上吗?”灵儿真的搞不懂,邢浣玢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除了长相可以、手艺不错,她那个人笨笨、呆呆的,像个小孩子,她到底哪一点吸引人? “灵儿,你不用待在这里陪我,我一个人等就可以了,你先上搂休息。”顾左右而言他,凯崴似乎一点也不想跟灵儿讨论此事。 凯崴满不在乎的态度,让灵儿心里更感不悦,干脆直接挑明,“要回来早就回来了,不可能等到现在!”说她自私也好,不过,她真的希望他们两个今晚不要回来,那么,凯崴对邢浣玢就会死心。 “不过九点而已,还早呢。” 再也受不了凯崴袒护的态度,灵儿气急败坏地叫道:“二哥,你的眼睛睁大一点,是那个女人不甘寂寞,跟别的男人出去,你怎么还那么护她?难道,你非要她当着你的面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你才肯承认她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叹了口气,凯崴终于忍不住表示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没有资格批评浣玢!” “是,我是没资格,因为我不是你,可是,我有说错吗?邢浣玢也不过才来唐家一个礼拜,就三番两次地跟大哥出去,她这不是随便,是什么?”世界怎么会有这么盲目的人,事实都摆在眼前,还不当一回事! “灵儿,你不懂。”语重心长,凯崴显得非常无奈。 “我不懂?”冷冷一笑,灵儿轻哼一声,讽刺道:“对,我不懂,我不懂一个女人为什么可以光明正大地游戏在两个男人之间?我也不懂,你为什么可以漠视她对你的不忠?” 摇摇头,凯崴温和地劝解道:“灵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浣玢有那么深的成见,不过,她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她温柔、善体人意,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我希望你能跟她好好相处。” 听到凯崴如此偏袒浣玢,灵儿心里一阵妒火翻腾,孩子气地吼叫道:“我讨厌她,我就是讨厌她,你要我跟她好好相处,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灵儿……” “我说的全都是为你好,你不听就算了!”打断凯崴的话,灵儿强硬地表明立场。 烦躁地站起身来,凯崴走到了落地窗前,望着风雨交加的黑夜。他倒宁愿灵儿对浣玢的批评是真的,这样他就不用为她担心,只是……唉! 灰心地跟着站起身来,灵儿绝望地说道:“如果你坚持这么执迷不悟,我也没办法。”说着,抬起心事重重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懊恼地爬了爬头发,凯崴沉重地叹了口气,眼前他顾不了灵儿的心情,他只担心浣玢…… ☆☆☆wwwnet.net☆☆☆wwwnet.net☆☆☆ 倾听着狂风暴雨肆虐山谷,奏出大自然的磅礴气势,浣玢原先被告知他们将困在山上的紧绷心情,已稍微缓和下来。其实,令人紧张的不是外头正在作威作福的强风豪雨,而是她即将跟唐继崴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过夜。 虽然这间平房有二十几坪大,但是它的格局相当简单——一个小厨房、一个客厅、一间书房,还有一间卧室。想到她得跟他共用一间房间,她整颗心就乱烘烘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对不起,我没想到雨势突然转得那么猛,害我们困在这里。”看着浣玢如坐针毡地在摇椅上动来动去,继崴表示道:“当然,如果你不放心待在这里,我们可以试着开车下山。”这件事确实不在他的计画中,然而,对于老天爷意外的安排,他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 一想起他们中午开车前来这里的那段路程——又窄又陡,而且路面不平,她不禁摇头道:“不好,现在开车下山太危险了。” 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若有所思地瞅着她看了半晌,终于按捺不住心裹的骚动问道:“待在这里就不会危险吗?” 怔了一下,浣玢随即又甩了甩头,然后天真地说道:“不会吧,这房子是钢筋水泥建造的,应该不会塌下来才对。” 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继崴淡然地说道:“这房子很坚固,它是不会塌下来。”真不知道是他看起来就像好人,还是她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他对她竟然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像是松了口气,她微微一笑,想当然耳地说道:“那么,我们就不用担心侍在这里会有什么危险。”如果让唐继崴知道她刚才差一点以为他指的危险就是他自己,她就糗大了,还好,她脑筋马上转了过来。她的脑袋瓜愈来愈受胡思乱想了,特别是对他,好像恨不得人家非礼她。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世事难料,不是吗?”话中有话,继崴可一点也不敢把握自己能当个柳下惠,对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无动于衷。 “想那么多干么?反正只是过一夜而已。”不懂继崴真正的意思,浣玢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耸耸肩,他也不在意地说道:“如果你觉得没什么问题,那就好了。”原本是替她着想,被她这么一说,倒变成是他在多虑。 站起身来,浣玢走到门槛前,隔着门廊,望着沉陷在风雨之中的山峦。 “很宁静的感觉,是不是?”跟着来到她的身旁,继崴轻声询问道。 “嗯!”点点头,浣玢闭上眼睛,感觉那冰凉的寒意。即使风雨声阵阵地回荡整个山谷,但那灌注在心里头的却是充满祥和的宁静。 侧看着她那张甜美的容颜,是那么的柔和、那么的无邪,继崴心里涨满了悸动,轻吐道:“每次休假,我都会跑到这里,在这里可以遗忘现实,生活不再充斥着人们虚伪的掩饰,我终于感受到,人世间原来还有真善美。”认识那么多人,他从来没想过跟别人分享他的心情,而她,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揭露自己的内心。 偏过头,注视着他那布满忧郁的睑庞,浣玢不觉一阵心痛,为什么他脸上会载满那么多的苦涩?他是一个难以亲近的人,可是,为什么他可以创作那么富有情感的音乐?他心里是不是藏了什么痛苦的往事,所以他才会有这么寂寞的心情? 有着心疼,也是有感而发,浣玢温柔地说道:“其实,现实的生活有很多的真善美,只不过,你不这么认为而已。” 没错,也许生活当中有许多的美好,但是从他的眼底、心里看去,所有的一切都被扭曲了,因为他老早对人失去了信心,对他来说,真实是不可以存在的幻想,每个人都按着属于自己角色的糖衣,悲哀却又无奈。 “你不同意我说的话?”继崴的沉默不语让她接着又开口问道。 轻轻地摇着头,他带着回忆的眼神说道:“人生有太多的谎言,让你不得不怀疑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真实。”旋即又摇了摇头,彷佛没什么好说,继崴转而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先梳洗一下,然后上床睡觉。” 知道他不想说下去,浣玢顺从地点了点头,看着他将大门关上,然后跟着他走进卧房。 ☆☆☆wwwnet.net☆☆☆wwwnet.net☆☆☆ 望着那张安详、沉稳的睡容,继崴不禁苦苦一笑,他翻过来翻过去,看着躺在身旁的浣玢,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怎么也无法人睡,而她却像个小女孩,睡得好甜,完全没有感受到燃烧在空气里的紧绷气氛。 抑制不了盘踞心里的欲念,他伸手轻抚她洁白的脸庞,细腻地滑过每一寸无瑕的肌肤,流连在让人着迷的触摸里。 压抑不了身体渐渐被挑起的灼热,继崴翻下床,走到窗边,将窗子打了开来,藉着窗外灌进来的冷风,试图平复波涛汹涌的情绪。经过时间之轮的转动,外头的风雨已经转弱下来,然而在他身上沸腾的欲火却是愈燃愈烈。 他从不抽烟,可是这一刻,他却希望自己置身烟雾之中,让思绪真空。 也许是开启的窗户送来了阵阵的凉意,浣玢忽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透着微弱的灯光,寻到了驻立窗边的继崴。 “天亮了吗?”带着浓浓的睡意,她爬下床来往他走去。 凝视着来到他眼前的浣玢,她身上穿着他借给她的银色睡袍,男人的睡袍罩在她娇柔玲珑的身子显得过大,但却衬出她女性的柔弱,她像个美丽的小天使,是那么惹人怜爱,而让人心动。 努力控制着蠢蠢欲动的欲望,继崴沙哑地道:“对不起,把你给吵醒了。” 轻轻地摇摇头,她体贴地说道:“跟你没关,是我自己认床,睡不习惯。” 冲动地伸手抚平浣玢那因睡觉而紊乱的秀发,继崴眷恋地瞅着她,接着无力地垂下手,闷声道:“还不到一点,时间还很早,你赶快回床上睡觉。” 继崴温柔的举动让浣玢不自觉地轻轻一颤,双脚像被磁铁吸住一样,一点移动的能力也没有,在淡淡的光线里,她静静地凝望他那深邃的眼眸,眼里闪动着一种不知名的光彩,彷佛要将人吞噬。 灼热的火焰在身体急速攀爬,渴望瞬间占领了全身的感官,浣玢不觉一阵心慌意乱,支吾道:“你……你不睡觉吗?” “想睡的时候,我自然会去睡觉,你赶快回床上去。”显得有些不耐烦,继崴急躁地催促着,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如果再跟她四目对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只顾自己的欲望,把她拖上床。 回过身,浣玢像是听话地想回到床上,继续她被打断的好梦,突然,又转了回来,冲口道:“我也睡不着,我陪你好了。” 理智像是失了牵制的风筝随风而去,没有任何预警,继崴攫住浣玢的唇,炽热地探进她的嘴,劫掠期盼许久的甘美。 在他充满侵略的唇下,她从傻愣的不知所措到完全述失,任着那火热的舌烧毁她所有的意识,占据她所有的知觉。 吻再也无法满足需求,继崴将她贴向自己,伸手松掉睡袍的衣带,疯狂地爱抚里在睡袍里的娇躯,纠缠着令他迷恋的接触。唇滑下了颈项,落在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肤,时间在呢喃声里轻柔地前进,也将他们彼此更推往欲望的深渊。 抱起浣玢,继崴将她放到床上,褪去她身上的束缚,卷起了一场惊涛骇浪的激情。 ☆☆☆wwwnet.net☆☆☆wwwnet.net☆☆☆ “对不起。”明知这三个字无法改变事实,继崴还是忍不住地再三重复。 昨晚他们倦得在彼此的怀里沉沉人睡,他可以不去想之后该如何面对浣玢,但现在夜晚走了,白天来了,欲望的迷咒也慢慢退去,他应该对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做个交代。她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子,她会把第一次给了他,相信在她的心里对他有很深的情感,可是眼前除了道歉,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强颜欢笑,浣玢既勇敢又潇洒地说道:“我又不是未成年少女,我可以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听人家说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干柴烈火,而昨晚的事充其量也不过如此而已。她知道他不可能爱她,昨晚的一切只是很自然地发生,没有勉强,也没有强迫,她不能因为这么一件意外,就要唐继崴拿自己的一生来赔偿,他根本没有亏欠她什么,是她自己甘心乐意。 浣玢的洒脱让继崴感到心疼,他宁愿她对自己提出要求,而不是这么委屈自己。 “浣玢……” “昨晚没回去,唐大哥一定很心急,我们还是早一点回去。”她不知道自己对他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她只知道,昨晚是她作过最美的一次梦,她一点也不后悔,它的点点滴滴,将会永远存在她记忆的深处。 如果事情可以就此告一段落,那是每个男人求之不得的结果,可是他无法漠视自己心里的不安,当作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浣玢,只要你愿意,我们两个可以结婚。”其实,他并不想跟她就此步上结婚礼堂,因为这对她是不公平的,她不该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可是…… 原本打算往屋外走去的脚步因继崴的话停了下来,浣玢转向他,轻柔地询问道:“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撒谎不是,坦诚也不是,看着她纯真的脸庞,是那么的温柔、善良,继崴难以启齿地闭上了嘴巴。 温柔地微微一笑,浣玢一副很轻松地说道:“婚姻是很神圣,不可以随便。” 没错,婚姻不是儿戏,它是很神圣的,它不该只是一时的责任问题;虽然他现在可以跟浣玢步上结婚礼堂,以示他愿意负责,可是结了婚之后,他是不是也可以表现出这么负责任的态度,信守对婚姻的承诺——用爱守候着她?他不否认,她对他来说是很特别的,她挑起了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可是,他无法爱她,不是他不想爱上她,是他没有勇气爱上她。 什么时候对人失去了信心,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个午后,他从小就认知的事实被戳破了,原来他所谓的真实只是虚伪的假像。 那天,阳光好强,天气很美,满脑子全是音乐的他,根本受不了教室的沉闷,于是他翻墙跷了课,想跑回家里背他的吉他到河边创作,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竟让他撞见了那么丑陋的画面——他始终以为端庄、贤淑的母亲跟一个陌生男人全身赤裸的在床上耳鬓厮磨,嘴里发出淫荡的嘻笑声。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不停地说服自己那是一场噩梦,然而,当母亲发现他就站在门边目睹她的放浪形骇,不仅不感到羞耻,反而觉得她的兴致全被他给破坏掉,他的期望慢慢地消逝。看着他们当着他的面正大光明地着装,亲密地搂着说要上宾馆继续被打断的欢愉,他终于无法欺骗自己那是假的。 一直以为是父亲对不起母亲,父亲花心,对婚姻不忠贞,视爱情为游戏,母亲明明有满肚子的委屈,却要强颜欢笑,摆出大家闺秀的姿态,跟别人一起分享她的丈夫,还要对父亲的放荡行径视而不见。他恨父亲,同情母亲,为了母亲,他跟父亲形同陌路,然而,老天爷却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想不到,在他愤慨地为母亲打抱不平之际,母亲跟父亲竟是同一种人。 对父亲和母亲来说,婚姻不是此生不渝的承诺,也没有所谓的爱,在人前,他们相敬如宾,他们甘心乐意地守住他们的婚姻,虽然做丈夫的风流了点,但是他们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美好,可是事实上,这些不过是为了保住家族面子所做的伪装。 曾经让自己最信任、最袒护的人,一转眼,却成了伤害自己最深的人,这是何其的残酷、悲哀,他对人的信心荡然无存,他的感情从此深藏在他的音乐里,不再投注在任何人的身上,因为他已经无法分辨这世间的假假真真、虚虚实实。一次的伤害已经够了,他不想再承受另一次椎心刺骨的伤害。 “唐继崴!”看着陷入沉思,久久不发一辞的继崴,浣玢轻声唤着。 从思绪里回过神来,他彷佛没经过刚才的沉默,指正道:“继崴。” “继崴?”眨了眨眼睛,浣玢一脸搞不清楚他意思的模样。 “我希望你叫我‘继崴’。” 微微一笑,表示没有异议,她跟着说道:“该回去了。” “浣玢,你……” 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浣玢摇摇头,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就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可以吗?”说着,她迳自往外走去。 望着浣玢倔强的背影,继崴心里翻腾的是万般的不舍与挣扎,他很后悔,后悔不该让欲望主宰自己,可是,真可以重新来过,他只怕还是无法当自己的主人。不管怎么说,他终究要当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wwwnet.net☆☆☆wwwnet.net☆☆☆ 一看到浣玢和继崴从地下室的楼梯走了上来,凯崴马上从沙发跳了起来,迎上前去。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稳,也不晓得是因为外头的风雨声太大,还是因为心里觉得不安,天一亮,他就等不及地返回客厅等人。 “浣玢,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下意识地将浣玢拉离继崴,凯崴急切地在她的脸上梭巡,想从中窥出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对不起,昨晚雨下得太大,我们实在没办法开车下山,而且山上没有电话,我们也没办法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从浣玢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异样,听她说话的语调也没有不一样的地方,凯崴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也许是他多虑,她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么一个晚上,就爱上他哥。 “回来就好,不过,以后不管到哪里,还是由我陪你,免得我老为你操心。”嘴巴是对着浣玢说,凯崴眼睛却瞄向继崴,预防胜于补救,浣玢可能还会在唐家待上一阵子,最好还是把她和哥分开,不要让他们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嗯。”浣玢温驯地点了点头。 接到凯崴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继崴打破沉默示意道:“你是应该多花点时间陪陪浣玢,而且,明天我就要回公司上班,到时候我也没什么时间。”凯崴刚刚说的那些话,主要是说给他听,言下之意,是禁止他跟浣玢单独外出。也好,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拉开自己和浣玢之间的距离,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自己,不再找她、不再跟她纠缠不清。 “哥,我知道。”听他这么一说,凯崴这下子真正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我还有工作要忙,我先上楼了。”眷恋而心痛地看了浣玢一眼,继崴断然地往楼上走去。他不知道再下来的日子,还会不会碰到浣玢?但是他很清楚,不管他愿意与否,不管这是不是他所要的结果,他和她之间的一切到此为止,他们是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继崴一离开,凯崴也带着浣玢往庭院走去,一直到确定没有人会听见他们的对话,这才问道:“浣玢,昨天早上你搜得怎么样?” “我搜到了一张土地所有权状、一本存折,所有人都是‘林雅晴’。” 蹙起了眉头,凯崴沉思道:“难道,灵儿真的是林雅晴?” “还不能确定,不过,至少可以肯定林雅晴和灵儿的关系不浅,否则,她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灵儿这里。”想到上次的身分证,浣玢紧接着问道:“对了,唐大哥,风哥那边调查的如何?” “他说一有消息就会跟我连络,我还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沉吟了半晌,浣玢说道:“唐大哥,我是在想,可以搜的我都找遍了,继续留在唐家也没什么帮助,我还是现在离开好了。” 如果浣玢离开唐家,他反而不用担心她和哥再有牵扯,只不过…… “浣玢,我爸妈现在不在,你挑在这个时候离开,可能不太恰当,你还是再多待几天好了。” 虽然无奈,她还是点头道:“那我就等伯父、伯母回来再离开。”伸手拿出口袋的纸张,上头记载着昨天早上抄来的资料,浣玢将它递给了凯崴,“唐大哥,你把这个资料交给风哥,也许他用得上。” “明天早上我会拿去征信社给他。”将纸张放进口袋,凯崴又说道:“昨晚在山上过夜,一定睡得很不舒服,你先去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出去走走。” 如果事情只是像唐大哥讲的这样,也许她现在的心情会觉得比较舒服,可惜的是……勉为其难地对着凯崴笑了笑,浣玢说道:“唐大哥,我先上去了。”踩着心事重重的脚步,她快步地往宅子走去。 看着浣玢离去的身影,凯崴忽然皱起了眉头,好像不太对劲,感觉上,她是没什么异样,可是,仔细察看,她的神色之间多了一股沉重,好像有什么心事,难道,浣玢爱上他哥? ☆☆☆wwwnet.net☆☆☆wwwnet.net☆☆☆ 所有镇定的神情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全崩溃了。跌坐在床沿边的地毯上,浣玢让隐忍在心里的泪珠悄悄滑下脸庞,在寂静的黑暗中偷偷饮泣。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从何而来,这是她的选择,是她自己叫继崴不用负责,让一切画上句点,她没什么好伤心、难过的,不是吗?可是,泪水为什么那么不听话地直落而下? 难道,她爱上继崴?所以才会在这知道要分离的一刻,感到特别的痛心吗?面对自己,她无法否认,其实她希望继崴能坚持娶她,尽管她不愿意他为了责任跟她结婚,也知道她不能因此束缚他,但那至少表示他有一点在乎她。 说穿了,她也是一个很虚伪的人,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洒脱,好像对昨晚发生的事一点也不在乎,事实上,将自己交给一个男人,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是她自己傻,如果不是爱上他,又怎么会把自己给他?只是,她真的没想到才短短一个礼拜而已,她就爱上他。是她自己贪心,奢望他对她也能有那么一点点感觉,所以才会让自己的心这么的痛。 轻轻地抹去眼泪,浣玢自我安慰地挤出笑容,自言自语地打气道:“你应该感到欣慰,至少,继崴给了你一段很美的回忆。” 是的,曾经拥有总比从来没有得到过得好,她应该觉得很满足了! 第五章 在这么高级的西餐厅用餐原本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有佳肴、美酒,还有漂亮的小姐可以让眼睛吃冰淇淋,堪称得上是人间一大享受,不过,一旦面对的是那种惹人生气的饭友,再好的胃口也会变得食欲不振。 他邵震云虽然嗜钱如命,可也从来没亏待过员工,而且,他这个人一向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敢得罪他最得意的助手唐继崴先生,不过,这家伙好像跟他有仇似的,摆张臭脸来虐待他的胃,害得他一点吃的欲望也没有。 “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一张脸比粪坑还臭!”人家休假回来,通常会变得和蔼可亲一点,可是他偏偏跟人家唱反调,好像每天都处在抓狂边缘,也不想想看,他平时就没什么好表情,这会儿还把脸色弄得这么难看,像话吗? 挑了挑眉,继崴淡然地道:“我以为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干笑几声,震云像是在嘲笑他的没有自知之明,“你本来的样子是没比现在好到哪里去,不过,至少还可以让人忍受。” 耸耸肩,继崴一副不予置评的模样。 说真的,震云最讨厌关心继崴这种人,一点成就感也没有,你很热心的在一旁吱吱喳喳,他却跷着二郎腿冷眼旁观,好像在聆听一只聒噪的麻雀唱歌。 不过,虽然觉得乱没成就的,但是真教他视而不见,他也做不到,没办法,他这个人天生就有那种鸡婆的基因,外加凡事追求完美的细胞,教他不管闲事,他是会受不了,何况这家伙还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我知道你这个人很别扭,不管我怎么问,你都不会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不过,你至少也该让我知道,究竟是谁把你惹毛,我才可以帮你对症下药啊!” 脑海里想的是那个始终无法摆脱的影子,继崴嘴上却道:“没人。” 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震云伤脑筋的说道:“跟你这个人说话真的很累,不是‘不行’,就是‘没有’,你怎么不换点新鲜的辞?” “觉得累就不要开口,我可没强迫你非说不可。” “是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可不想让我们两个‘闷死’!”又是哀声,又是叹气,震云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 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继崴轻松地说道:“你不觉得‘闷死’比‘淹死’好看吗?” 两个大男人被口水淹死,的确不是多好看的画面,不过,这根本不是重点嘛!“如果不是你这个人对女人一向很感冒,我一定会怀疑,你这几天的不正常跟女人有关。”有些不经意,震云调侃道。 全身一震,继崴心裹不自觉的一阵抽痛,自从那天由山上回来,他就没和浣玢见过面,一来,他在逃避,二来,他怕自己又往回走,然而就算没看到人,她的身影还是在他的脑海、心里翻腾。他想念她,真的很想念她,可是愈想他就愈害怕,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陌生的,是不应该有的。 遗忘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至少对他来说,把一个女人忘掉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才对,可是,为什么对浣玢的挂心,没有随着时间淡化,反而加深?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清楚的知道她还待在唐家?她人近在咫尺,所以他才会不由自主地想着她吗?他该怎么做,才能彻底地把浣玢从记忆中剔除? 拿起桌上的香槟,继崴一饮而尽,像是想冲淡心里的苦涩。 看着一滴香槟也不剩的高脚杯,震云的瞳孔渐渐放大,一脸热中地说道:“该不会真的跟女人有关吧?”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继崴只是静静地再帮自己添了一杯香槟。 虽然他没有明确的承认,但从他的反应,震云已经很清楚地知道答案,笑得有点得意、有点幸灾乐祸,震云敲着脑袋瓜,兴致勃勃地开着玩笑,“让我来猜猜看……嗯……这个女人一定有一张天使般的脸庞,笑起来很温柔、很纯真,当然,她还要有一颗善良的心,另外,她还钝钝的,没什么心眼,对不对?” 咕噜一声,刚进嘴里的香槟直冲食道,继崴轻轻一呛,猜得这么准! “真的被我猜中了?”看到他唐突的反应,震云惊讶地睁大眼睛。 清了清喉咙,继崴一副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很有幻想力。” “我猜错了吗?”眼珠子充满怀疑地转了转,震云不太确定地盯着他那一如往常的神情。 望向窗外,此时黑色舞台升起,霓虹灯闪闪发亮,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的归心似箭、有的欢欣拥抱灿烂的夜晚,一种突如其来的决心在脑海盘旋,继崴问道:“你今晚去不去‘夜玫瑰’?”“夜玫瑰”是震云经常光临的酒店,是一个可以让男人流连沉迷的温柔乡,环肥燕瘦一应俱全,口袋饱饱地进去,空空地出来。 吹了一声口哨,震云一脸崇拜地说道:“看来,这个女人对你的影响力挺大的哦!”继崴当然称不上“守身如玉”,不过,对声色场所他向来不甚苟同,因为他最讨厌“虚伪”,而那种地方偏偏又以它挂帅,客人花钱是要享受,如果没有巴结奉承,又怎能让客人甘心地把钱送上?这是声色场所的互动规则。每次找他去“夜玫瑰”,他除了皱眉,就是摇头,从来没有过第三种表达方式,今晚,他竟然主动问到,真是吓坏震云了! “可以走了吗?”不等震云点头,继崴迳自招来了Waiter结帐。 “真的要去‘夜玫瑰’?”基于好朋友的立场,他可不希望继崴明天一觉醒来,后悔今晚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冲动地跑去花天酒地。 “你真的很罗唆!”如果堕落可以让他遗忘,他想放纵自己一次,彻彻底底把那个影子逐出脑海,回复他原来平静的生活。 摊了摊手,震云阿莎力地说道:“只要你高兴,我一定舍命陪君子。” “走吧!”站起身来,继崴率先走了出去。 ☆☆☆wwwnet.net☆☆☆wwwnet.net☆☆☆ 夜风徐徐吹拂,散去了烦躁的心情,却褪不去深情的相思。 正面迎视着唐家的屋子,浣玢不禁叹了口气。当初抱着雄心壮志来到这里,一心想完成任务,做一个真正独立的人,可是,才短短十几天,她却装满了浓浓的失意,要跟这里说声再见。 这几天,她不停地在想,如果唐伯父和唐伯母可以马上回来,让她马上离开唐家,那该有多好?然而,今晚他们因为此次同行的纪老身体不适,决定结束行程提早回来,让她可以如愿地在明天一早返家,她心里却反而难过了起来。 她到底在难过什么?是难过她无法在离开唐家之前,再见继崴一面?还是难过继崴真的就要从她的生命消失?虽然明白一切早在那天就结束了,但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抱着一丝丝期待继崴甘心乐意地想跟她长相厮守,她知道自己很天真,竟然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妄想,可是人生不就是要抱持希望,才会快乐吗?只是,她的梦想还是破灭了。 依依不舍地做了最后一番回顾,浣玢吸了口空气,举步往屋子走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传来了嘈杂声,让她不禁停下脚步,回头瞧去—— “继崴,小心一点。”扶着走路摇摇晃晃的继崴,震云心里一阵叹气。唉!藉酒浇愁愁更愁,就算喝了一整瓶的XO,也抹不去心里的迷惘。 “娜娜……我们……再来喝……喝……”抓着震云的手臂,继崴语无伦次地嘻笑着,笑里有着一股淡淡的苦。 “要喝明天再喝,你现在已经醉了,该回床上睡觉了……” “我没醉!”推了震云一把,继崴像是想证明自己真的没醉,从外套的口袋里翻出钥匙,东倒西歪地试着插人铁门的钥匙孔,“我告诉你……我……还可以……再来一瓶的XO……” 一个踉跄,震云差一点被继崴推倒在地上,还好及时撑住停放在一旁的车子,哇塞!喝醉酒的人,力气还这么大!看着手拿着钥匙,却茫茫然开不了铁门的继崴,震云不由得摇头叹气,每个喝醉酒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酒。 抢过继崴手上的钥匙,震云帮他轻易的把门打开,然后把钥匙塞回他手上,说道:“继崴,你可以自己走进去吗?” “我又没醉。”说着,却一阵干呕,继崴难过地靠在铁门上。 “如果你没醉,我就再放你一个礼拜的假!”翻了翻白眼,震云没好气地接着指道:“要不是我在一旁阻止你,你这会儿早拖着娜娜上宾馆了!” “你是见不得我快乐啊,干么阻止我和娜娜上宾馆?”其实在冷风的侵袭下,继崴的酒意已经退了一半。 快乐?省省吧,这种因为逃避现实所得到的欢愉,在清醒过后只会感到空虚而已,哪有什么快乐可言?算了,现在跟他说这些,他是不会听进任何一句话,这会儿他两眼茫茫,心里即使很清楚这个道理,也会像只斗牛一样跟你拗到底,“走啦,我送你进去。” 就在震云搀起继崴,打算扶着他往宅子走去时,浣玢发出声音,“我扶继崴进去好了。” 瞪着驻立在三十公分的前方,身着白色家居休闲服,看起来惹人怜爱的浣玢,她脸上尽是关切,震云不自觉地晃了一眼身边的继崴,开口问道:“你是……” “我是唐家的客人。”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分,浣玢笼统地交代了一声,接着望向带着醉意、半倚靠着震云的继崴,担心地问道:“他还好吗?” 轻轻地摇着头,震云说道:“他足足灌了一瓶半的XO,现在根本搞不清楚东西南北。”虽然没有获得证实,但是震云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让继崴反常的人。 “我没醉,我还可以再喝!”推离震云,继崴跌跌撞撞地走到浣玢的眼前,抓住她,藉酒装疯的嘻笑着,“我们……两个再去喝一杯。” 忍住心里浓烈的酸意,浣玢搂紧继崴的腰,“继崴,我扶你进去。” “我们要再去喝一杯吗?” “嗯!”应付地点了点头,浣玢搀着他往屋子走去。 等到继崴和浣玢进了屋内,震云才转身把大门关上,坐进车子扬长而去。剪不断,理还乱,男人再怎么潇洒,一旦扯上爱情,也是难割难舍。 ☆☆☆wwwnet.net☆☆☆wwwnet.net☆☆☆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继崴拖上了床,浣玢推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窜进温暖的室内。在茶几上倒了杯温开水,她服侍继崴喝了下去,并弄来了热毛巾,帮他轻轻擦拭脸庞,最后替他盖好被子。这一次是真的宣告结束了,明天一早,她离开唐家以后,他们就不可能再见面了。 伸手轻柔地拨好垂落额头的几缕发丝,浣玢依恋地凝视着他好半晌,像是要将他的容颜刻在脑海,然后才缓缓地轻声道:“继崴,你休息,我下去了。”无声地补上一句再见,浣玢从床沿站了起来,转身想退出这片平日不能擅闯的私人天地,突然,继崴从身后一勾,让她跌落在床上。 看着那双带着醉意的阴鸷黑眸,浣玢全身泛起了一股熟悉的战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她不自觉滋润了一下嘴唇,紧张地唤道:“继崴……” 封住浣玢诱人的唇,彷佛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接触,继崴沽着酒味的舌灼热地探进她的嘴,挑逗地回顾着甜蜜的记忆,咀嚼那令他思念的甘美。 卸去浣玢的衣服,取下她挂在脖子上的水晶项链,继崴的吻密密麻麻地沿着她的耳垂滑过了下颚,吮舔着白皙的颈项,肆虐着小巧而挺立的蓓蕾。 在继崴贪婪地侵略下,浣玢无法自拔地攀上他的脖子,迎上他狂烈的诱惑。这是不对的,他根本醉得分不清楚她是谁,他当她是那个名叫“娜娜”的女人,她不应该纵容他的激情,可是她一点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她想再次拥抱这片魁梧的胸膛,享受他宛如狂风暴雨般的怜爱,即使她知道自己只是个代替品。 “继崴!”一声呐喊,浣玢深情地叫着令她爱恋的男人。 听到她那黯哑、热情的呼唤声,继崴彷佛受到鼓舞,终于放肆地带着浣玢攀上激情高峰,走进灿烂的情欲天堂。 ☆☆☆wwwnet.net☆☆☆wwwnet.net☆☆☆ 风の征信社 “你拉我干么?神秘兮兮的!”瞪着突然把自己拖到会客厅的云霏,思圻在云霏紧张的神情下不自觉地压低嗓门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浣玢回到征信社以后,就变得很奇怪,好像……”目光穿过盆栽的缝隙,仔细打量着坐在座位上的浣玢,云霏那颗最富有联想力的脑袋瓜努力地思索着该怎么形容她的感觉。 “失恋。”顺着云霏的视线,思圻很快地接了下来。自从生了小宝宝之后,她一颗心一半在老公的身上,一半分给了儿子,根本没注意到浣玢的不对劲。 “对,就是失恋!”用力拍了一下思圻的肩膀,云霏啧啧称奇,“不愧是我们‘风の征信社’的鬼灵精,反应得真快!” 笑得好不得意,思圻这下子可神气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点小问题,岂会难得倒我蓝思圻。” 瞧,才夸她一句,她小姐尾巴就翘了起来,标准的蓝思圻,很自以为是!撇了撇嘴,云霏反问道:“是吗?那你倒说说看,我们浣玢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不怎么雅观地爬了爬头发,思圻这会儿被考倒了。她这个人反应一流,人很机灵,又有很多的鬼主意,不过,就是没有什么幻想力,那玩意儿只有云霏这种浪漫、多情的女人才会有。 “怎么啦?把你难倒了吗?”有那么点幸灾乐祸,云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如果是以前,她马上冲动地加以辩驳,不过,自从被她阴险、狡猾的老公——翟禹凡长期薰陶以后,她终于学会一件事情——大女人能屈能伸。 “我猜不到没什么稀奇,我这个向来不懂胡思乱想,不过,如果你猜不到,那可就奇怪了!”聪明的女人就是有办法把劣势转为优势。 人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是,她老公樊莫虽然一点也不浪漫,她的浪漫细胞倒也没有变少,开始发挥她的想家力,云霏用着非常感性的口吻分析道:“我觉得,浣玢一定是爱上某个人,而那个人并不爱她,所以她的脸上才会失去温柔的笑容,浮起淡淡的哀愁。” 点着头,思圻状似满意的说道:“很好,的确很有幻想力,不过……”转而摇起头,她好笑地接道,“你也掰得太夸张了吧,”浣玢住在唐家连半个月的时间都还不到,她就不相信那个傻丫头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某人。 “世事难料,你不要以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她可以笑得很开心,可是哪天要是印证她的猜测属实,她肯定自己绝对笑不出来。 “什么事情不可能?”在云霏对面坐了下来,立瑜也跟着凑了进来。 比了一下云霏,再指向浣玢,思圻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慕大小姐说,我们浣玢在唐家的这段期间爱上某人,可是人家不爱她,所以这会儿她正啃着香蕉皮,暗自品尝失恋的滋味;而我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浣玢的反应一向迟钝得很,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人家?” 一反思圻的观点,立瑜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浣玢爱上的人是唐大哥,在他们朝夕相处下,这种事是很有可能发生。浣玢也许对很多事反应都慢半拍,可是在感情方面,浣玢比我们都来得用心。”其实她早就注意到浣玢的转变,只是,为避免浣玢更加伤心、难过,她一直不敢唐突的向浣玢问明。 “是啊,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会儿思圻终于承认云霏的猜测确实是有那么点可能性。 “因为你一点想像力也没有,当然想不到。”扳回一城,云霏啐道。 冷哼一声,思圻偏过头,彷佛那也没什么了不起。 “你们想想办法,我担心浣玢再这样子下去,会得了失心症。”忧心布满了脸庞,云霏朝着浣玢的方向看去,她从唐家回来之后,虽然一如往常上班、下班,且跟他们闲话家常,可是她不再像往日一样笑口常开,她的眉宇之间多了股愁绪。 “我们可以直接去找唐大哥,问他发生什么事情。”思圻提议道。 “不好,”立瑜摇头道,“事情没经过证实,我们就这么贸然地跑去质问唐大哥,并不妥当。” “如果改由风哥出面,那是不是比较好?”思圻马上又反应道。 “对啊,他们两个是好朋友,这种事总不会不好开口吧!”云霏义愤填膺地附和道,“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唐大哥是好朋友,浣玢也不会接下这个Casc,他有义务出面解决这件事,说什么也要唐大哥给浣玢一个交代。” “事情没那么严重。”望着云霏那副像是执行正义的模样,立瑜好笑的摇头。 “这可难说,说不定浣玢肚子已经有了小孩。” 轻蹙着居,立瑜不以为然地说道:“云霏,你愈说愈离谱了。” “如果浣玢真的有小孩,唐大哥又不肯负责,那就让风哥娶浣玢好了。”跟立瑜的反应完全相反,思圻非常认真。 “你们……算了,不跟你们扯了,等风哥跟唐大哥谈完之后再说。”看了一眼时间,立瑜接着道:“我跟我老公约好了一起吃午餐,我先出去了。”挥了挥手,她跑去跟浣玢打了声招呼,然后快步冲了出去。 思圻和云霏互看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叹了口气。平心而论,她们的丈夫都没有立瑜她老公——沈廷扬来得体贴,生怕老婆饿着肚子,经常开车来接老婆去吃午餐,真是教人羡慕死了!可是话又说回来,老公黏得太紧,她们反而没有机会欣赏其他的帅哥,而且浣玢现在形单影只,总得有人陪她吃饭啊! 很有默契地站起身来,思圻和云霏一左一右,两边挟攻地拉着精神恍惚的浣玢用餐去。 ☆☆☆wwwnet.net☆☆☆wwwnet.net☆☆☆ “昱风,是不是调查报告出来了?”Waiter一送上咖啡,凯崴马上开口问道。 双手在胸膛交握,昱风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没有回答凯崴,反问道:“你到底对浣玢做了什么?”虽然他这张嘴巴老是使坏,骂浣玢笨,但是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并不输于自己的表妹思圻,这也许是因浣玢太天真、太善良,让他很自然地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保护、关心。 “我对浣玢做了什么?”原以为昱风约他出来,是要报告调查结果,想不到他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问题,听得凯崴胡里胡涂。 当凯崴是在装胡涂,昱风干脆把事情说得更直接,“到唐家出任务之前,浣玢每天笑容满面,从唐家回来以后,她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这段期间,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这……”难道事情真的被他料中了?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凯崴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来,昱风不高兴地质问道。当初浣玢要接下这个案子的时候,白己是千叮嘱、万叮咛,要他好好照顾她,现在,他竟然搞不清楚在他家的屋檐下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这……也不完全是。”他是这么怀疑,但是他真的没想到浣玢会爱上他哥。 “什么意思?”昱风最讨厌模模糊糊的情况,总是让人摸不着头绪。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件事应该跟我哥有关。”凯崴约略道来浣玢和继崴的出游,还有他们被困在山上的一夜,“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至于浣玢和我哥进展到什么程度,我也不了解。” “真是该死!”一声轻咒,对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昱风头痛得皱起了眉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下场一定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昱风,没有那么严重,我相信我哥和浣玢还不至于发展到那种局面。我哥是个正人君子,他不会趁人打劫。”基本上这是事实,不过,即使是圣贤,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只是错误发生的机会少之又少,才一个晚上而已,他相信哥还不至于把持不住。 “是吗?”怎么说,他们浣玢也是秀色可餐,昱风可不相倍那个唐继崴真的可以坐怀不乱。 “昱风,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他们之间绝对是清白的,倒是浣玢,我担心她会傻傻地爱上我哥,我哥什么都不能给她,只会让浣玢心碎。” 这下子他更担心了!那三个女人跟他说得很清楚,这个Case他是导火线,他得负责把浣玢的事情摆平。要命啊,感情又不是东西,可以说给就给,这教他怎么负责起? 不行,为了浣玢,更为了他可以安然地从那三个女人的魔掌下逃脱,他不能让浣玢爱上唐继崴,就算她已经爱上了,他也要阻止她继续陷下去。 “凯崴,我要你去跟浣玢说清楚,不管用什么方法,毁谤或者是挖疮疤,你务必让她明白而且了解你哥不值得她爱,她和你哥也绝对不会有结果,让她彻彻底底地对你哥死心。” 面露难色,凯崴非常困扰地说道:“昱风,你让我去浣玢面前说我自己哥哥的坏话,这样子不太好吧!” 耸耸肩,昱风小人地说道:“等你把浣玢的事情解决掉,我再跟你报告唐灵儿的事。”若非这小子没善尽关照之责,浣玢也不会碰到唐继崴,这会儿自己被那三个女人欺压,他当然也不能太过轻松。 “昱风,这是两回事,你不可以把它们混为一谈……” 伸手打断凯崴的话,昱风说道:“你不要诬赖我,我可没有混为一谈,我只是把调查唐灵儿的速度放慢。你要知道,如果这个唐灵儿是你妹妹,你早知晚知都没有差别;如果她不是你妹妹,就算让她在你家多住上一阵子,你也亏不到哪里去啊!” “这……可是我妈催得紧,这几天她一直问我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这还不简单,你就跟她说,我还没有掌握到所有的资料,目前还在探查,反正你爸又不是马上要分财产,等上一、两个月,你妈应该可以接受吧!”端起咖啡,昱风浅酌了一口,然后一反先前紧绷的心情,优闲地说道:“不要愁眉苦脸,赶快把你的咖啡喝掉,咖啡冷了可就不好喝哦!” 其实昱风说得也没错,就算灵儿不是他真正的妹妹,让她在唐家多待上一阵子也没什么不可以,倒是浣玢的事情,还真的有那么点麻烦。重重地叹了口气,凯崴心情沉重地喝着已经变冷的炭烧咖啡,又苦、又涩! ☆☆☆wwwnet.net☆☆☆wwwnet.net☆☆☆ 望着静静躺在手掌上的水晶项链,继崴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夜。在半醉半醒之间,什么都那么模糊,却又让人真实的感觉到浣玢温柔细心地伺候,她热情的回应,所有的一切是那么美,美得像在作梦一样。 隔天早上醒过来,头痛得彷佛快要爆炸,床上也没有她的身影,整个房间干干净净,一如平日的样子,当时,他真的以为前一天晚上的一切只是梦,直到他发现掉落在自己枕头边的水晶项链,他才确定那不是梦。 他倒宁愿那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可是,那却是事实! 原本想藉着女人、藉着酒来麻痹自己,洗去浣玢在他脑海的记忆,没想到,却反而留下更深刻的纪念。 “忘不了就去找,干么这么自虐?” 收好项链,瞄了一眼正走进办公室的震云,继崴平静淡然地说道:“虽然你是老板,但是在进别人的办公室之前,敲门是一种礼貌。” “我下次会记住。”走到沙发坐了下来,震云大剌剌地跷起脚,不肯松口地接着又道:“眼不见,心在思念,你觉得这样子有意义吗?” “时间会冲淡思念。” 虽然从继崴知道他跟那个像天使般的女孩打过照面后,就不再当着他这个好朋友的面否认她的存在,但是,继崴就是不肯面对自己的感情,“也许吧,不过,多久呢?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表面上,继崴冷冷淡淡,像个寡情的男人,然而在他的内心世界,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这可以从他的音乐里发现到他对生命的爱与期待,其实是充满着强烈的渴求。 “这很重要吗?”还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对继崴来说,只有遗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天啊!这不重要吗?瞧他的口气,好像就算要花上十年的时间来忘记一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事!真不知道他这是太过慷慨,还是太过浪费?“算了,我说不过你,不过你最好记住,不要到头来伤了自己又伤了别人,那可是很划不来的!”震云讽刺的语气强烈地表示出他的不满。如果是他,他才不会这么残害自己,想爱就爱,自己高兴,对方也快乐,那不是很好吗? 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有苦涩、有自嘲,继崴心里颤起了一丝丝的痛。其实,他已经伤害到浣玢,现在就算伤害到自己也是应该的。 “震云,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有很多事情,不是我自己所能控制。” 跟继崴从高中相识到现在,虽然无法理解他心里的难处,却也明白他对人生的价值充满悲观。旁人说破了嘴,也敌不过自己的心魔,能不能想得通,是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我找你,不是要跟你说这些,我是想问你,陈虹的专辑你进行得怎么样?” “我现在手头上已经写好了三首歌。” “什么时候可以完成?” “再三个礼拜,下个月就可以进录音间试唱、选歌……”暂时搁下心里的愁,这一刻继崴将心思全部寄予工作,让忙碌来冲淡自己的思念。 第六章 连冷冽的寒冬都不会生病的人,却在炎炎夏日染上了重感冒,这说起来真的很可笑,不过,经历了这么一场大病,倒让她心湖平静了许多。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不适,弄得家里人仰马翻,母亲镇日守在一旁照顾,她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 现在,她又变回原来的健康宝宝,相信很快的,她也会找回原来的邢浣玢——开朗、乐观。 “浣玢,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轻喘着气,凯崴坐了下来。 “没关系。” 等Waier点好了餐,凯崴这才发现桌边的药袋,关心道:“感冒还没好?” “已经好了,不过,我妈就是放心不下,非要我再跑一趟医院,所以刚刚风哥先载我去医院看病,然后才带我来这里,而且还吩咐我吃完午餐要把药给吃了。”说着,浣玢不舒服地轻咳了几声。 “怪不得你妈要你再跑一趟医院,你根本还没好嘛!” “我只是喉咙还有点不舒服。”微微一笑,浣玢接着反问道:“唐大哥,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话题这么快就导人重点,凯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好Waiter适时送来了餐点,让他乘机调和一下心情。 自从昱风把浣玢的事交给他,他一直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才好,毁谤、挖疮疤,这种事他做不来,毕竟对象是他哥,真让他烦恼了好些天。可是,被昱风催得受不了,终于下定决心我浣玢谈的时候,她却感冒发高烧。 事情延宕下来,他是获得缓刑,可是在松了口气之余,他也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轻松了一个礼拜,今天一早,昱风忽然打电话给他,表示已经帮他约好了浣玢,摆明要他马上把这件事解决掉,然而事情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他根本没时间好好盘算如何向浣玢说清楚。 现在,事到临头,他即使不知如何说起,也不得不说。他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浣玢脸上的表情,润了一下喉咙,才谨慎地开口,“浣玢,今天约你出来,是想跟你聊一个人。” “什么人?” “我哥,唐继崴。”由于浣玢大病初愈的脸庞还略显苍白,凯崴也难以从其中察觉到异状,于是继续接了下去,“我哥从小就遗传到他外婆的音乐细胞,三岁的时候就懂得将听到的言语唱成一首自己凭空杜撰的歌曲,虽然曲子简单,音却抓得非常准确。因为他对音乐的天赋,我爸遵循爷爷的意思,让他学钢琴、拉小提琴。也许是音乐的薰陶,我哥的感情非常细腻,也因此造就他对生命的热爱。可是高一那年,他突然变了,没有人知道原因,只是看到他脸上不再出现笑容,他变得难以亲近,他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音乐,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拥有他的眷顾。” 浣玢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因为凯崴这么一席话,重新疼痛地波动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她决心离开悲伤,找回自己的时候,又让她的心再度失落?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其实她想用力大吼,为什么要让她刚缝合的伤口又裂了开来?为什么要再度让她的心因为继崴而翻腾?可是那股大声呐喊的冲动,却只能压在心底。 那天清晨,她从继崴的身边起床,看着那张熟睡的脸,想到自己因为爱他,甘心被当成别的女人,她的心已经彻底的绝望,她明白,在他的心目中,她是可以被任意取代,她对他其实一点点意义也没有。离开唐家,她努力地试着把他忘掉,可是这种心情好沉重,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终于,她生了一场大病,看到那一张张关心她的面孔,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痴傻地想着他,她必须重新找回自己,做一个最乐观的邢浣玢,让每一个爱她的人不再为她挂心。 好不容易有了确认,现在……难道她注定斩不断自己对他的爱吗? “浣玢,我不希望你爱上我哥,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凯崴坦承地表示。 太迟了!“唐大哥,我现在跟唐继崴又没有来往,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听浣玢那副觉得好笑的口气,凯崴更感困惑,难道他们会错她的心情?“浣玢,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唐突,可是,你、你真的没爱上我哥?” “唐大哥……” “凯崴,真的是你!”震云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浣玢和凯崴的对话。 “邵大哥,这么巧,跟朋友一道来?”站起身来,凯崴招呼道。 眼睛朝着坐在斜后方角落的艳丽女子眨了眨眼,震云暧昧地说道:“不是朋友,是我最新的情人,怎么样?很漂亮吧!” “很漂亮。”微微一笑,凯崴礼貌地望着震云所指的女子点头问候。说起来真的很不可思议,邵大哥喜欢热闹的花花世界,不能忍受一刻的孤独,而他哥喜欢安静的自然天地,讨厌嘈杂纷扰的人群,可是他们却成了拜把之交。 “你呢?跟谁一起来?女朋友吗?”眼光转向凯崴原本坐落的对面,震云整个人为之一怔,是她! “邵大哥,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邢浣玢。浣玢,这位是邵震云邵大哥,是我哥的好朋友,也是我哥的老板。” “你好。”哈!继崴小器得不肯透露她的名宇,这会儿他还不是知道了。 “你好。”震云没有说出他们的一面之缘,浣玢不觉松了口气。 “很高兴认识你。”别有用心地看了浣玢一眼,震云拍了拍凯崴的肩膀,“不跟你说了,有空来我公司转一转,聊聊天。” “我会的。” 道了声再见,震云转身想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忽然瞥见浣玢手肘边的药袋,好奇地瞄了一眼她那苍白的脸色,震云脑袋瓜恍然一悟,跟着若无其事地走开。 回到先前的一对一谈话,凯崴重返原来的问题,“浣玢,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但是为了你自己,你千万不要爱上我哥。” “唐大哥,我刚刚不是说过了,我跟唐继崴根本没有来往,你不必为我操这些心。”拿起汤匙,浣玢体贴地提醒道:“唐大哥,再不吃食物就冷掉了。” 其实他已经跟浣玢说得很清楚,她跟他哥是没有未来可言,就算她真的爱上他哥,这会儿也该知道死心了。跟着浣玢拿起汤匙,凯崴专心吃起他的午餐。 ☆☆☆wwwnet.net☆☆☆wwwnet.net☆☆☆ “让你猜猜看,我今天中午遇到谁?”带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情,震云兴匆匆地说道。 专心聆听一卷刚出炉的专辑,继崴不甚热中地应道:“谁?” “我就是要让你猜,你还问我!”这家伙很不会享受猜谜的乐趣耶! 从正在玩赏的歌词里抬起头来,继崴挑了挑眉道:“你认识的人那么多,你让我从哪里猜起?” “那我给你提示好了,这个人我们两个都认识,如果今天不算的话,我跟她只有一面之缘,而且第一次看到她的地方,就在你家。”这个暗示应该够明显吧! 心跳一乱,继崴脑海清晰地浮起浣玢的笑靥。这阵子,他不断藉着工作来麻痹自己内心的思念,企图将她忘记,他真的以为他做得很好,做得很成功,可是谁知道,这些都是他在骗自己而已,其实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从他的记忆根除。 看到继崴那脸沉思的表情,震云热烈地追问道:“想到是谁了没?” “你在我家见过的人那么多,我怎么会清楚哪个跟你只见过那么一次面。”这是实话,每次唐家举办宴会,震云都会受邀在列,而他在这当中认识的人之多自然不在话下,当然,里头也多的是只有那么一面之缘的人,只是这些人都不值得震云特意向他提起。 再度惨遭继崴泼冷水,震云终于受不了了,“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趣耶!” “我知道。”坦然接受震云的批评,继崴完全无动于衷。 人家都承认自己很无趣,他还能说什么?不过,他真的很怀疑继崴不知道他指的是何方神圣,他又不是那种没事找事做的人,也不至于无聊到因为路上碰到某个人,就跑来报告一下,继崴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我今天中午遇到你老弟和邢浣玢。”卖不成关子,那就直截了当地说,这一次他总不能再继续装傻吧! “那又怎么样?”继崴还是那副以不变应万变的淡然。 木然地瞪着他,震云像是受到什么严重打击,说不出话来。 不理会震云,继崴再度埋进音响正在播送的旋津里。 安静了大约三分钟的时间,震云摆出很漫不经心的口气又道:“邢浣玢生了一场大病,她现在变得很憔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营养不良的样子。”他只是把事情说得夸张一点,可没有虚构。 动也不动,继崴心痛地沉浸在震云的话里。是他造成的,是他害她生病,他是罪魁祸首…… “唉哟,我真的很无聊耶,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你已经打定主意把人家给忘了,跟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怪不得有很多人喜欢火上加油,这种滋味还真的挺有成就感。 震云的话,每一字都像一根针,狠狠地刺进继崴的心里,让他揪心、痛苦。 单是没听见继崴的回应,就可以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点了点头,震云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唐继崴啊唐继崴,我倒要看看你还嘴不嘴硬,震云心里暗笑道。 “等一下有个新人过来试唱,你可别忘了出席。”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震云轻快地步出继崴的办公室。 拿出他随身携带的水晶项链,看着水晶坠子,继崴彷佛看到浣玢憔悴的脸庞在向他抱怨,她声声召唤着他…… ☆☆☆wwwnet.net☆☆☆wwwnet.net☆☆☆ “浣玢,你确定不要风哥开车送你回家?”从征信社一路问下楼,昱风也数不清自己问了几次,他只是很努力地想转变浣玢的拒绝。凯崴跟浣玢谈过以后,浣玢的心情是渐渐转好,可是,短时间内他还是放心不下,他很怕她突然间又病倒。 “不用了,你自己回去,我想上百货公司逛逛,不会那么快回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从感冒好了以后,风哥就变得特别殷勤,每天晚上他都会负责送她回家,送到她都觉得不好意思。 “我可以陪你逛百货公司。”天啊!他这个人最不能忍受逛街,那明明是女人的专利,他们男人干么跟着瞎搅和。 笑着摇摇头,浣玢说道:“风哥,你忘了吗?你最讨厌逛街,还说那是女人的玩意儿。” 这小妮子就是这点讨人喜欢,总是那么善体人意,“你确定?你真的不需要我陪你?”虽然两只脚已经蠢蠢欲动地想走人,昱风还是很有耐性地再问一次。 轻推着昱风,浣玢笑道:“不要再罗唆了,你赶快走啦!” 既然是人家开口赶他,他当然是义不容辞地接受喽!“那我就先走了,记得,一个人不要逛太久了,早一点回家,有什么事再Call我,拜了!”才一晃眼,昱风已经走得不见人影。 说真的,有时候风哥好像管家婆,他不仅要管征信社的事,还得关心她们这四个——思圻、立瑜、云霏、她。虽然号称“风の征信社”四大名媛,却一点也不像淑女的野丫头,也许就是因为他要分心的事情那么多,他始终无法专心经营感情,女朋友一个换过一个,换到思圻、立瑜、云霏都相继结婚了,他自己却还是王老五一个。 拉好背袋,浣玢抬起脚往百货公司的方向走去,然而才走不到三步,耳边传来轻轾的呼唤声——“浣玢!” 这一声,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却遥远得好像在作梦,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她全身的神经登时像是上了弓的弦,紧绷得一触即发。 “浣玢!”声音愈来愈接近浣玢,继崴最后在她的身后站定。 回过身来,看着眼前的继崴——这个让她失魂落魄、让她心痛不已的男人,浣玢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 伸出手,继崴摊开手掌,将握在掌心里的水晶项链呈到她眼前,说道:“这是你留在我房间的项链。”这句话也许可以骗得了浣玢他此行目的,却骗不了他自己,其实他是因为震云的一番话放心不下,想亲自确定她是否安好? 原来他是来还她项链,失望地取下继崴手上的项链,浣玢将它收进口袋里。那天打算离开他房间的时候,她临时起意把原本掉落在地毯上的项链放到他床边,是希望留给他一个纪念,可是,他还是把它送了回来。 “谢谢。”心里虽然万般苦涩,此时浣玢却也只能回以淡淡的笑容。 气氛一时冻结,除了看着对方,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终于,继崴开口说道:“你病了。”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饱含他心里的关切与不舍,他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快乐、过得没有遗憾。 “只是一点小感冒,早就好了。”他从哪里得到她生病的消息,对浣玢来说并不重要,要紧的是他还关心她。 像是感觉到飘荡在高楼大厦之间的强风带来的明显凉意,继崴突然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浣玢的身上,“把它穿上。” 顺从地穿上他的外套,浣玢心满意足地感觉外套里的温暖。 “走吧,你肚子大概饿坏了。”也不管浣玢愿意与否,继崴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他的车子走去。 根本不在乎继崴要带她到什么地方,浣玢只想珍惜这一刻。 ☆☆☆wwwnet.net☆☆☆wwwnet.net☆☆☆ 透过明净的玻璃,俯瞰的是整个台北市的景致,川流不息的车阵,变成了一点一点的灯光,有的缓慢移动,有的快速而过,有的紧密串连如金辣,有稀疏点缀如星辰,一切是如此的渺小却又美妙。 “你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看到浣玢还没吃多少食物进肚子里,就一副吃饱喝足地擦拭着嘴巴,继崴不禁蹙起了眉头。 “可能是感冒的关系,最近胄口不太好。”离开唐家之后,她的胃口跟以前一比,简直是两极化,对于吃,她不再像以往那么起劲,只要饿不死就好了。 “胃口不好也得吃。”迳自站起身来,他走到自助吧台挑了些食物回来,将满载而归的盘子递给她,“你应该多补充点营养,身体才会有抵抗力。” 也许是因为这里头有继崴的关怀,浣玢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望着她温柔的娇靥,继崴心里燃起一股不知名的情感,他想保有她。 “浣玢,”抑制不了心里强烈的念头,继崴轻声道来,“我没办法给你承诺,但是我想跟你在一起。” “咚!”叉子从手中松落在桌面上,浣玢呆若木鸡地瞪着他,一个字也反应不出来。 “我在市区有间公寓,我希望你搬来跟我一起住。”继崴更明白地说道。 呆滞了许久,浣玢最后只能牵强地吐出一个字,“我、我……” “浣玢,我知道这个请求来得很唐突,也知道同居对你来说,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回去想清楚之后再给我答案。” 半晌,浣玢带着期待的心情,缓缓地问道:“为什么?” 轻柔地将她垂在胸前的发丝往后一拨,继崴诚挚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我要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多么渴望他给她的回答是——我喜欢你,甚至是我爱你,而不是我要你,可是……浣玢心里泛起了浓烈的失落感,她是痴人说梦话。她在期待什么?唐大哥不是说了,继崴的心很早以前就上了锁,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拥有他的眷顾,可是她为什么还要那么傻的以为他或多或少对她有一点点感情? “浣玢,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仔细想清楚,当然,你可以拒绝我,我不会勉强你。”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得起她的回绝。 除了点头,浣玢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虽然觉得很灰心,但是不管怎么说,继崴会想跟她在一起,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她应该高兴才对。 ☆☆☆wwwnet.net☆☆☆wwwnet.net☆☆☆ 坐在窗台,浣玢双手环抱着双膝,仰望着灿烂星辰。爱一个人,是不是都会变得爱胡思乱想、变得悲观?这些日子,她沉思的时间是她这二十五年来最多的一段日子,也是她心情最低迷的时候,面对未来,没有了以前的乐天,也失去了活力。 她不可以再继续灰心丧志下去,从现在开始,她要找回她对生命的希望,要不然,她搬去跟继崴一起住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她已经打定主意跟继崴同居,因为她想藉着她的爱感动他的心,让他爱上她。 “浣玢,过来喝红豆汤。”将手中的那碗红豆汤放在书桌上,魏敏霞将女儿从窗台上拉了下来,“不要坐在这里吹风,免得又着凉了。” “妈,今天天气很闷,没什么风。”在书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浣玢动手喝起红豆汤。 “你现在身子比较弱,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在床沿坐了下来,魏敏霞关心地问道:“你刚刚坐在窗台上想什么?想得那么人神?” 放下手中的汤匙,浣玢坐到魏敏霞的身边,“妈,如果我跟人家同居,你会不会气得不认我这个女儿?”做任何事,爸、妈一直都是她的支持者,这件事,她更需要他们的认同与接受。 “那得要看你同居的对象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当浣玢是问着玩,魏敏霞笑道。 “当然是男的啊,同居有可能是女的吗?”她可是一点同性恋的倾向也没有。 “当然有。”捏了捏浣玢的鼻子,魏敏霞像是在教导小孩子似地说道:“你跟妈不就是同居在一个屋檐下吗?” “妈,此‘同居’非彼‘同居’,那是不一样的意思。” “哦?哪里不一样?”彷佛听不懂浣玢的话,魏敏霞笑着反问道。 “妈,我说的同居是指情人之间的同居,跟你和我的情形是不一样的。”一点也没有反应到魏敏霞是跟她逗着玩,浣玢煞有其事地回道。 似乎感觉到不对劲,魏敏霞开始认真了起来,“丫头,你是跟妈说真的,还是说着玩而已?” “真的啊!”一脸迷惑的看着魏敏霞,浣玢搞不懂妈妈为什么这么问?她相信自己说话的态度应该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真的?这下问题严重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问女儿这种事,可是不问又不行,魏敏霞踌躇了一会儿,终于小心冀冀地问道:“浣玢,你……要跟谁同居?”虽然从小到大,她这个小么女想要什么,他们做父母的从来不会违背她的心意,可是同居,这可不是闹着玩,此事非同小可。 想到继崴,浣玢眉宇不自觉浮起淡淡愁云,眼中流出真情爱恋,“妈,他叫唐继崴……”浣玢说起她与继崴的相识,说着她所了解的他,倾述着她心里的爱,这一刻的她只是一个痴情女子,而不是魏敏霞的女儿。 听着浣玢细腻地说着她不悔的情感,魏敏霞眼眶不禁泛起泪水,她女儿的命运跟她多像啊!十八岁那年,她也曾经如此痴情地爱着一个男人,只是她的爱终究无法留住一颗寂泊的心,后来,她遇到了她丈夫——邢维钧,他用爱,花了七年的时间一点一滴地化去她有过的痴傻,让她幸福地拥有一份可以守候一生的情感。 “妈,我想跟继崴在一起,我希望我的爱可以感动他的心,让他有一天会爱上我。”望着魏敏霞的眼神有一抹无助的情愁,浣玢恳切地问道:“妈,我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没错,当一个男人不愿将自己的心交给一个女人,她就算无怨无悔地爱着他,对他也没有任何意义。可是这些话,她怎么可以跟浣玢说呢?“丫头,天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你觉得自己这么做值得吗?” 想也没想,浣玢点头道:“值得。”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当一个女人深情不悔地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只要可以拥有他,任何牺牲都会被认为值得。唉!人真的很傻,没有伤到自己体无完肤,就是不肯承认失败,不过,这不就是爱情让人痴狂的原因吗? “浣玢,如果妈反对你跟唐继崴在一起,你会怎么样?”她的心情很矛盾,基于一个做母亲的立场,她实在舍不得女儿这么傻气、固执,可是,若她坚持反对,相信浣玢心里永远无法平衡,也许浣玢终其一生都会认为是旁人的阻挠才致使自己错失生命中的最爱,不会认知到那份爱原本就不是属于自己。 “妈,你真的会为了我跟继崴住在一起,就不认我这个女儿吗?”浣玢反过来问道。 “这……不管妈赞不赞成,你都是妈的女儿,妈怎么可能不认你?” 像是松了口气,浣玢开心地拉着魏敏霞的手臂撒娇道:“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 她都还没点头说好,这小丫头就……唉!虽然不同意,她也不能开口阻止,因为她比谁都还明白,如果没有放浣玢出去飞翔,反而会让浣玢更痛苦。说真的,有时候她都不免要怀疑,她和维钧是不是太过开明,太过尊重孩子的自主权?孩子们作什么决定,他们只有鼓励,绝不反对,所以才会让浣玢把“同居”当成小事一桩,相信他们做父母的一定会顺着浣玢的心意。 “浣玢,你已经成年了,妈不会反对,但是你每个礼拜都要回来。” “嗯。” 慈祥地摸了摸浣玢的头发,魏敏霞接着又道:“丫头,你要记住,爱情可以努力追寻,却不可以强求。” “妈,我知道。” ☆☆☆wwwnet.net☆☆☆wwwnet.net☆☆☆ “喜欢吗?”望着一走进公寓就忙碌地东摸摸、西摸摸的浣玢,继崴心里涨起无法形容的欣喜。其实这间全新的公寓是他特地为她买的,并不是他原本就有。不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殷勤、费心,像是担心浣玢在这里会住得不舒服似的,他用了两个礼拜的时间,把这里做了一番布置,努力把它营造成一个温暖的家,这才把她给迎了进来。 “喜欢。”这里清一色的淡黄色系,是她最喜爱的色彩,感觉起来好温柔。 “喜欢就好。”他是从浣玢的穿着里发现她对淡黄色的钟爱,所以才会灵机一动,把这里弄成淡黄色的小天地。 任由她四处观赏,继崴先将行李送进了主卧室,接着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备好的香槟,然后拿了两只高脚杯和开瓶器,寻着浣玢的身影而去。 步入阳台,他将香槟和杯子放置于阳台中央的小圆桌上,用开瓶器打开香槟,填满了杯子,端了一杯给浣玢。 “干杯。”举杯向她敬了敬,继崴率先将香槟干了。 学着他把香槟干了,浣玢做了个深呼吸,心旷神怡地说道:“这里好惬意、好轻松。”虽然在家里,大家都当她是个宝贝在宠,可是那种感觉好像受到束缚一样,一点也不自在。 侧过身子,继崴倚着栏杆,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心满意足的浣玢。她就像一块磁铁,强烈地吸住他的眼睛,让他沉溺其中。 感觉到他投射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浣玢有些慌乱地顺了顺被风吹起的秀发。“你……怎么会想到在这里买间公寓?”在继崴虎视耽耽的眼光下,她紧张地随口找了个话题,想冲淡摆荡在他们之间的张力。 “为了你。”似真似假,继崴说得很无心,又像是有意。 吓了一跳,浣玢眨了眨眼睛,一脸迟疑地说道:“我……为了我!” 伸手轻抚浣玢粉嫩的双颊,他接着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跟你开玩笑的。” 当然是开玩笑,这间公寓怎么可能是为她买的,不过,心里头竟然有一点点莫名其妙的遗憾。 “今晚想吃什么?”突然轻松了起来,继崴问道。 顿时解除紧绷的气氛,浣玢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我好久没吃泡面,真想回味一下。” “你想吃泡面,我们就吃泡面。”拉起浣玢的手,继崴带着她往外走去,“不过,我这间公寓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泡面,所以我们得辛苦一点,跑一趟超市。” “那我要买很多囤积起来。”像个小孩子,浣玢兴高采烈地说道。 “好,随你高兴。”继崴宠溺地说道。 看着继崴那只紧握自己的手,浣玢忍不住反握了回去,但愿这只手她可以握上一辈子。 第七章 “这是林雅晴的资料。”昱风终于心甘情愿地将早就搜齐的资料交给凯崴。 终于拿到等了许久的调查报告,凯崴迅速地翻阅了起来。 看到凯崴那副急躁的样子,昱风不禁同情地叹了口气,可怜的家伙,就因为浣玢,他足足等了近两个月,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浣玢一天没恢复往日的笑容,自己就得饱受一天的漫骂加白眼,想想,自己是多么无辜;既然他日子不怎么好过,凯崴当然没道理这么快就拿到资料,结果这么一拖就到现在。还好浣玢复原得挺快的,要不然他们还有得拗呢! 可是说到浣玢,这小妮子最近有一点点诡异……不,也不能说是诡异,应该说是如沐春风,这小妮子每天都笑得好媚、好幸福,简直像个热恋中的女人,对,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让人觉得诡异,明明才刚从心碎中走了出来,怎么可能……当然,对一天到晚在追求爱情的人来说,失恋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结束了一段恋曲,可是浣玢不是这种人,除非……哦!不,浣玢不可能又跟唐继崴在一起。 甩甩头,昱风连忙抛掉自己的胡思乱想。 “喂,认真一点,不要一大早就在想女人,小心得了幻想症!”压着嗓门,思圻靠近昱风的耳边啐道。 “我……”才准备替自己申诉,就看到凯崴放下手中的资料,昱风立刻收住了嘴,把心思移回凯崴的身上。 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凯崴难以接受地摇着头,“想不到我小妈竟然是林雅晴的后母!”虽然他小妈是个风尘女郎,但是从父亲偶尔告诉他的片片段段,她对父亲非常痴情,照道理,她应该不会二嫁才对。 有些了解凯崴此刻的心情,立瑜细心地解说道:“唐大哥,对一个没有一技之长,只懂得在烟花里头打滚的女人,她除了走回原点,重新过着张三李四的生活,她没有任何选择,何况她还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所以,当她碰到一个对她有心的男人,可以让她脱离灯红酒绿,又愿意接纳她的孩子,她当然会嫁给他。” “立瑜,你是说,我小妈离开唐家以后,又回到酒家去工作,后来还遇到林雅晴她父亲?” 立瑜点了点头,浣玢则将另一份资料递给凯崴,“唐大哥,这份报告是你小妈离开唐家以后所发生的事情。” 翻开资料,凯崴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怎么会这样子?灵儿竟然也死了!”一场车祸夺走了两条生命,林雅晴的父亲原本是开开心心地参加女儿唐灵儿的高中毕业典礼,没想到父女两人竟在回家途中,双双死在一个醉汉的手上。 “凯崴,唐灵儿是死了,现在的唐灵儿是林雅晴,但是,你真的想揭穿她的身分吗?自从你小妈去年病死后,林雅晴身边就没有亲人,现在她孤苦伶仃,你忍心让她离开唐家吗?”虽说他是因为浣玢的关系,才把调查的结果拖到现在才让凯崴知道,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是因为可怜林雅晴的处境,所以才让此事能拖则拖。 “是啊,唐大哥,我们相信林雅晴之所以顶着唐灵儿的名义回到唐家,是因为你小妈替她安排的。她对女儿的用心良苦,你狠心拆穿吗?”云霏附和昱风说道。 “我是不想拆穿,可是我怎么跟我妈交代?” “唐大哥,你就骗伯母说她是真正的唐灵儿啊!”浣玢天真地说道。 “不,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我妈现在认定灵儿不是真的,如果拿不出一个很完美的故事给她,我不可能扭转她对灵儿的怀疑。到时候,她也许会自己另外找一家征信社调查,真相早晚会被她揪出来。” 皱起眉头,浣玢担心地问道:“那该怎么办才好?”虽然灵儿一点也不喜欢自己,但还是觉得她一个人很可怜。 “其实,只要把资料上的林雅晴和唐灵儿对调,应该可以暂时蒙混过关。”思圻提议道,“不过,就长期性的观点来看,唐大哥最好从伯父那里下手,只要伯父愿意接受林雅晴留在唐家,伯母自然不能有其他的意见。” 点点头,云霏也深表同意,“唐大哥,林雅晴虽然不是你小妈的亲生女儿,但是她也喊了你小妈二十几年的‘妈妈’,相信伯父会看在你小妈的份上,帮她照顾这个在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的女儿。”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担心我爸不能接受我小妈二嫁。”从他父亲跟他提到小妈的眼神,他可以感觉得出来他爸对小妈的感情很深。也许他爸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是小妈,所以当初才会坚决把小妈娶进门。 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昱风打气道:“凯崴,不要想太多了,伯父已经不是年轻小伙子了,我想他不会这么儿女情长。” 依样画葫芦,凯崴也回以一记,感激道:“谢了!” “想清楚再决定,不急。” 对好友点了点头,凯崴说道:“我知道。” ☆☆☆wwwnet.net☆☆☆wwwnet.net☆☆☆ 说起来很不可思议,跟浣玢一起生活了一个多礼拜,他竟然可以一直当个君子,完全没有侵犯她!其实不是他不想要她,反而是她一出现在他的身旁,他的欲望就很自然地被挑了起来,可是,他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念头,他要好好珍惜浣玢,慢慢来,先让她习惯他们的新生活,才让他们之间进一步发展下去。 为了忍住他轻易点燃的欲望,为了避免他像饿狼扑羊一样攻击浣玢,每天晚上他们共处的时间显得出奇的难熬,就像现在,他看起来像全然投注在他的工作上,可是事实上,他分分秒秒都在想着只坐在一臂之遥,正看着杂志的浣玢。真希望时钟可以走快一点,然后她可以上床睡觉,他便可以继续做自己的工作,一直到他累了、倦了,没力气再想,只能倒头呼呼大睡。 “继崴,”浣玢突然放下她手中的杂志,开口道:“如果你发现现在这个唐灵儿不是真正的唐灵儿,你会怎么做?” 放下抱在怀里的吉他,继崴反过来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什么都不做吧!”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种状况该怎么处理才好。 轻轻一笑,继崴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已经这么做了。” “你已经这么做了?”浣玢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心生怜惜的将浣玢拉到他的身边,继崴点了点她的鼻子,明白的说道:“其实我早知道灵儿是个冒牌货,可是我什么都不说,这样你懂了吗?”这小妮子的反应真的有点迟钝。 顿了一下,浣玢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叫道:“你怎么会知道?”风哥辛苦了好一阵子才证实的事情,继崴竟然早就知道了? “从灵儿对凯崴的态度就可以一目了然。”虽说灵儿回到唐家以后,他跟她没有过多少的接触,但是由她看凯崴的眼神,充满着留恋与矛盾,还有她对浣玢的排斥,就已经足以让他体认到她对凯崴有不同于兄妹之间的情感。 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浣玢恍然大悟地说这:“怪不得她不喜欢我。” “那还用说,你是她的情敌,她想喜欢你也很难。”不要说是女人的心眼小,就是男人的胸襟也没多大,像他,甚至知道凯崴和浣玢的真正关系,都还会为了凯崴对她的一些小动作,心里不是滋味,当然更别提什么都不知道的灵儿。 “是啊,不过,莫名其妙地被人家讨厌,真的很不舒服。” 看着浣玢那一脸纯真的无辜相,继崴好笑地摇摇头。其实一点也不会莫名其妙,是她自个没反应到,可是,他就喜欢这个样子的她,虽然反应慢半拍,却慢得可爱,慢得真实。 “现在知道了,感觉是不是好多了?”充满怜爱地轻触浣玢的脸颊,继崴心里积聚着浓烈的疼惜。 “嗯。”点了点头,她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眼睛亮了起来,充满期待地幻想道:“如果林雅晴可以跟唐大哥配成一对,变成唐家的媳妇,那不就两全其美。” “林雅晴?” “就是唐灵儿嘛!”浣玢将灵儿的调查结果从头解说了一遍。 “想不到灵儿已经死了。”虽然灵儿一出生就被带走,但是在他模糊的记忆里面,她是一个爱笑的小娃娃,不吵不哭,很讨人喜欢。 “继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也不要难过。”看到他眉宇笼罩着淡淡愁绪,浣玢体贴地安慰道。 凝视着她那张满是关怀的脸孔,继崴心里涌起阵阵的悸动,因为长期压抑内心的感觉,他是一个拙于表达言辞的人,也因此不管是悲伤或喜悦,他脸上永远只是淡然,他的淡然让别人感觉不到他的喜怒哀乐,也让他自己失去了对周遭一切的反应,然而,这个反应总是慢半拍的小女人,却能轻易点出他心里的伤感。 对灵儿的死,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伤,她曾是如此的美好,而今却已是香消玉殒,生命的脆弱让人捉摸不定,也让人感叹世间的无情。 一种想感觉生命力的渴望顿时投注了继崴的心,终于忍不住,他狂野地封住浣玢的嘴,放纵自己体内奔腾已久的欲火,激情地呼唤声不断地由彼此的嘴里倾泻而出,将彼此的热情愈推愈高。 扯掉浣玢的衣裳,抚上她温柔的曲线,继崴爱恋地在每一寸肌肤流连,让他贪婪的手灼热地在每一处留下他的印记,宣示他的独占。 “继崴,我爱你……”在漩涡般的激情里,浣玢无法自拔地呐喊出心里的爱,紧紧地攀附着他,她要一辈子属于他。 深情的告白将欲望推向了顶峰,继崴颤抖地迎向浣玢,走进那片柔美的女人世界,跟她一起倘祥在波涛汹涌的欢愉之地。 ☆☆☆wwwnet.net☆☆☆wwwnet.net☆☆☆ “啧!衬衫烫得这么漂亮,线就是线,平就是平,一点点绉纹也没有。”是羡慕,也是调侃,震云若有所思地瞅着继崴。跟继崴认识那么久,自己从来不认为他的心情可以像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因为他通常只有一种心情——无关痛痒,可是这阵子,他竟然出现了另一种心情——幸福。 会转换心情并不难了解,这百分之百是跟邢浣玢有关,但是,连穿衣服都变得那么考究,就教人想不通了。基本上,他是不相信继崴有那种闲情逸致烫衣服,由此可知,继崴身上的衬衫绝对是邢浣玢的杰作,不过,他可也不认为邢浣玢会每天跑去继崴家帮他烫衣服,那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应该是住在一起。 彷佛没听见震云说的话,继崴迳自将刚审核完毕的公文递给震云,说道:“我不知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客气,公文还自己亲自来拿。” 也学着继崴听而不问,震云自顾自地说道:“喂,晚上我们去喝一杯。” “我没空。” “喝一杯也不过才花你一个小时,你就说没空,你这个人挺不不够意思哦!”他忙着回美人窝消暑,当然没空。 扬着居,继崴直截了当地说道:“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干么拐弯抹角?” 干笑几声,震云一睑的无辜,“你会坦白地告诉我答案吗?” “拐弯抹角我就会告诉你答案吗?”不想说就是不想说,即使用尽任何的手段来套他的话,他还是不会说。 噘着嘴,震云可怜兮兮地说道:“人家还不是因为关心你,要不然我干什么那么自讨没趣嘛!” 他当然知道震云是关心他,可是,他真的不习惯跟别人分享他的心情,“震云,谢谢你的关心,想说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继崴诚心地说道。 “我知道。”一副拿继崴没办法的样子,震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他并不是那种喜欢故作神秘的人,只是习惯把事情放在心底,也就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不忍苛责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啦,你忙吧,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两个再去喝一杯。” “叩!叩!”敞开的门上传来礼貌性的敲门声,凯崴直接走了进来,“哥,邵大哥。” “凯崴,真是难得,怎么今天有空大驾光临?”震云热线地喊道。 “有事找我哥。”像他们这样的兄弟——在同一个宅子出人却不见得天天碰得到面——说起来真的很少,可是,只要哥有回家,一通内线电话到他的房间,还是可以找得到哥的人。不过最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不管什么时候Call他,他都不在,所以自己也只能挑在上班时间亲自跑这里一趟。 “那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了。”说着,震云识相地离开办公室,让他们两兄弟单独说话。 “坐啊!”帮凯崴倒了杯开水,继崴接着也在沙发坐了下来。 “哥,这阵子你好像都没回家。” “为了工作方便,我在市区买了间公寓,平时就住在那里。”他向来不喜欢市区的嘈杂生活,为了宁静,他可以忍受每天花上两个小时的时间往返家里和公司之间,可是自从跟浣玢住在一起以后,他的生活无可避免地移转过来。 “喔!”虽然很惊讶,凯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那你种的那些植物怎么办?”哥一向把他种的植物当宝,很难相信他可以一天不见到它们。 “平时陈伯会帮我照顾,假日我会自己回去整理。”浣玢一到周末假日就得回家陪父母亲,他自然也不会独自留在市区,“找我有什么事?” 打开自己的公事包,凯崴取出一个档案夹,递交继崴,“哥,这是我妈托我请征信社调查的资料,你看一下。” 没看也知道里头写些什么,不过,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翻看了一遍,“你有什么打算?”将档案夹还给凯崴,继崴问道。 “我就是想问你,我该怎么做比较好?”资料已经拿了好些天,他却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面对母亲的质问,除了装成没拿到资料,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先找林雅晴谈,让她自己来决定事情该怎么了结。” “这……” “有困难吗?” 摇摇头,凯崴担心地说道:“她现在什么亲人也没有,万一她希望留在唐家,爸爸却不让她留下来,我是怕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照应。” 挑了挑眉,继崴一副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好像特别关心她。” “我……”是啊!自己好像特别关心她。 “你放心,也许爸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唐灵儿,只是不想说而已。”父女血脉相连,是不是白己的女儿,爸爸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 “可能吗?”从爸爸对林雅晴的宠溺态度,实在看不出来他对她有任何质疑。 “试了不就知道。” ☆☆☆wwwnet.net☆☆☆wwwnet.net☆☆☆ “二哥。”步下台阶,林雅睛走向心神不宁、来回徘徊的凯崴。 心里还在犹豫该如何婉转地跟她挑明,她人却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我有事跟你说。”好似生怕自己的勇气会转眼消失,林雅晴没等凯崴发问,马上接着又道:“其实,我根本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唐灵儿。” 完全被林雅晴的坦白给愣住了,凯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好。 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凯崴,林雅晴心情顿时感到无比的沉重,“虽然你们从来没当我的面表示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们从一开始就怀疑我的身分,现在,你知道我不是你妹妹,你一定以为我是贪图你们唐家的钱,才会冒名顶替对不对?”停了约莫三十秒钟,等不到凯崴的回应,林雅晴才叹了口气又接下去,“我一直生长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爸爸是个贸易商,妈妈是个家庭主妇,我有个爱笑的妹妹,我们一家四口生活得很快乐,直到有一天,爸爸和妹妹死于一场车祸。爸爸死了,我们的生活并没有陷人苦境,因为爸爸留了很多钱,还有一间房子给我们,可是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最爱的人,我和妈妈也失去了欢笑。虽然没了爸爸和妹妹,但是我还有妈妈,我很珍惜,可是老天爷似乎一点也不同情我,去年,妈妈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是一个癌症末期的病人,她的生命随时有可能结束。” 举目望天,林雅晴吸了口气,有点自嘲地说道:“知道妈妈不久后过世,我曾经怨天尤人,恨老天爷对我的不公平,可是,妈妈临死之前告诉我,其实我亲生母亲早在生我的时候就因为难产而死,她不过是我后母,我才明白我已经多拥有了二十五年的母爱。” 望着凯崴,林雅晴诚挚地说道:“二哥,我不是有意冒充灵儿,如果不是因为妈妈临死之前告诉我她的故事,我也不知道灵儿不是我亲妹妹,是妈妈替我安排了这一切,因为她放心不下我,她希望有人可以代她照顾我,她甚至让我骗你们她是在美国过世,就是怕你们去找征信社调查我的来历。” “不过,小妈那么努力地为你安排一切,还是白忙一场。”凯崴终于开口,他小妈大概没想到,像他妈妈这样的人,不管怎么编故事,她还是会追根究底,以确保她自己的利益没有受损。 以为凯崴是在指她的坦白破坏了她母亲的安排,林雅晴直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不想再当你妹妹,我根本不会说出这一切。” “灵儿……” “不要再叫我灵儿,叫我雅晴。”爱恋地看着凯崴,林雅晴拿出勇气表白道:“二哥,我爱你。” 瞪着林雅晴,对这突如其来的示爱,凯崴有惊讶,也有一种无由来得心动。其实他不应该意外才对,仔细回想当初,为什么他会觉得她不是真正的灵儿,就是因为她看他的眼神含有一种特别的情愫。他也曾经为那种感觉悸动,可是因为她是他的妹妹,所以他只好视而不见,尽可能避开。 “二哥,我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也知道你有女朋友了,不过,我认为每个人有追求真爱的权利,没有努力到最后一分钟,我不会随便放弃你。” 他不是没碰过女人对他示爱,但是,这种还不能接受却又不太想拒绝的情况,他倒是头一回遇到。 “灵……雅晴,浣玢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找来的侦探。” 侦探……瞳孔慢慢放大,林雅晴终于明白了,“你早知道我的来历?” “我好几天前才知道,也跟哥提过了,我们都很乐意让你留在唐家,不过,你必须把真相告诉爸爸,我想爸爸是最有权利知道灵儿已经过世的人。本来,是想明后天再找你谈谈,看看你是希望我陪你一起去跟爸爸说,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去跟爸爸说。” 脸上绽放出一朵欣喜的笑容,林雅晴开心地说道:“你愿意陪我去找爸爸?” “当然,只要你需要的话。” 冲动地抱住凯崴,林雅晴紧紧地将脸埋在他的胸怀,不管结果如何,她已经很满足了。有机会,她一定要跟浣玢道歉,为她自己的小心眼、她恶劣的态度,虽然她还是觉得浣玢笨笨呆呆的,不过以她现在的心情感觉起来,其实浣玢也笨得满可爱的。 被林雅晴这么一搂,凯崴先是一怔,跟着也忍不住将她圈在臂弯里。未来如何谁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即使他不想对她动心,这小妮子也会有办法缠住他。 ☆☆☆wwwnet.net☆☆☆wwwnet.net☆☆☆ “妈,你停一停,我好累,跑不动了。”望着领先自己的有三十公尺之远的魏敏霞,浣玢喘着气喊道。 停止前进,魏敏霞笑着逗道:“是谁一大早就把我从床上挖起来,说什么今天天气很好,是个慢跑的好日子,结果,才跑这一点路就跑不动了。丫头,你的体力愈来愈差哦!” 千辛万苦地追了上来,浣玢抓着魏敏霞的手臂,气喘如牛地说道:“我一向很能跑的,我怎么知道,今天会这么逊。”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最近总是懒洋洋的,做事老提不起劲,所以今早一看到阳光普照,心想反正礼拜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拖妈出来慢跑,跑完还可以顺便陪妈上市场买菜,哪里知道,她一个二十五岁的人竟然会输给妈这个五十七岁的人。 “那个唐继崴是不是虐待我女儿,只给我女儿吃稀饭,所以我女儿的体力才会变得那么差?”魏敏霞开玩笑似地在浣玢的脸上打量。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浣玢不仅没变瘦,反而变得丰腴。不过说起这事,她心里的感觉还是很复杂。 虽然女儿是在取得他们的认同下,才搬去跟唐继崴住在一起,但是想起来,还真的让人啼笑皆非,做父母的没能阻止女儿跟人家同居,反倒顺从女儿,这种事说出去谁会相信,谁又能够理解?可是说真格的,看到自己的女儿全身洋溢着幸福、快乐,她心里的感觉真的很欣慰。 轻蹙眉头,浣玢急忙地为继崴申诉道:“妈,继崴才没有虐待我,他很疼我、很宠我,他比我自己还担心我每天有没有摄取足够的营养,而且还不时买补品给我吃。”说到继崴,浣玢很自然地浮起甜蜜的笑容,他对她真的很好,只要她想做什么,他都会依着她。 看着女儿那副急躁的样子,魏敏霞好笑地摇摇头,都还没跟着人家姓唐,整颗心却已经偏到人家身上。 “浣玢,找个机会带唐继崴回来给妈瞧瞧,妈很好奇他究竟长什么样子,到底哪一点值得我女儿对他那么倾心。”让女儿去跟人家同居,却不知道人家长什么德行,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好啊,可是,这样子好吗?继崴会不会以为我是在暗示他娶我?”她相信,只要她肯开口,他还是愿意为了责任娶她,但是这不是她所要的婚姻,她要的是因为爱而结合的婚姻,她知道他心里也是抱持这样的信念。 “不会,谁不知道我女儿最不懂得耍伎俩,想要什么就坦白说,哪里知道用暗示的。” 听魏敏霞这么一说,浣玢倒是安心了许多,“妈,改明儿个我去跟继崴说说看,不过他有没有空,我可不知道哦!” 点了点头,魏敏霞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啦,休息够了,可以再上路了吧!”双脚又动了起来,魏敏霞一副准备再继续前进的姿态。 “妈,我脚都软了,我没有力气再跑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行,是你自己把我从床上拖下来的,现在我跑得兴致正高,你就得跟着我跑下去。”拉着浣玢的手,魏敏霞不管她的抗议,拖着她往前跑去。 ☆☆☆wwwnet.net☆☆☆wwwnet.net☆☆☆ “再上面一点点……再左边一点点……对,就是那里……嗯,再用力一点点……对了,就是这个样子,嗯,好舒服哦……”趴卧在沙美上,浣玢脸颊贴着冰凉的皮沙发,一脸幸福地享受继崴的按摩。 “跑步是有益健康,不过,也不必这么努力啊!”他一边轻柔地按摩着浣玢的背,一边训道,“又不是参加比赛,跑不来就别跑,干么逞强?” “我……人家原本是想活动活动筋骨,哪里知道……” “会弄得这么狼狈,是不是?” “嗯……”一串清脆的笑声突然从浣玢口中窜流而出,她笑不可遏地说道:“继崴,你捉得太下面了,再上面一点点啦!” 听到浣玢充满快乐的笑声,继崴无奈地摇摇头,看她这个样子,他心疼得不得了,她倒挺乐在其中。恶作剧的念头在脑海闪起,他双手滑至她身躯的两侧,顽皮地搔起了她的痒。 “好痒……”缩紧身子,浣玢咯咯地笑个不停,“继崴,不要……好痒……” 闹够了,继崴这才将浣玢拉起来,抱进怀里,“以后除了我,不可以让其他的人陪你跑步,知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这一刻他强烈的认知到——照顾她是他的责任。 点了点头,浣玢想起早上妈提到的事,问道:“继崴,我妈想看看你,你有没有空?” 神情变得有些不自在,继崴淡然地说道:“我最近没空,过一阵子再说吧!”也许是不想增加自己心里的负担,也许是他觉得同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一直不想知道浣玢是怎么跟她的家人交代这件事,也不想知道邢家对此事的态度如何,他能做的只是好好疼爱浣玢,让她的生活充满欢乐。他真的没有勇气跟邢家的人见面,这不只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更要紧的是他还无法告诉他们“他爱浣玢”。 “喔!”一种无由来的失落感困住浣玢的知觉,她不觉轻拢眉峰。 心有愧疚,继崴既是不舍,却也莫可奈何,于是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我记得你前天告诉我,你从来没吃过永和豆浆,想不想去尝尝看?” “现在?”浣玢的心思果然被他转了开去。 “你今天消耗那么多体力,现在正好可以补回来。”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钥匙,继崴拉着她站起身来。 “可是现在已经十点了耶!”浣玢不确定地看着他。 “正好是宵夜时间。”不让浣玢有更多的迟疑,继崴赶紧带着她往外走去。 第八章 虽然外头的骄阳晒不到里头的人儿,但是在这炎热的夏日里,每个人的脸上都难掩那股懒洋洋的烦躁,昏沉的气息更是无主口地笼罩整个“风の征信社”。 打了一个哈欠,浣玢从抽屉翻出一包酸梅,塞了一颗进嘴巴。 “浣玢,你不是不吃酸梅吗?”云霏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浣玢,对于她的异常显得相当好奇,没注意看还好,一仔细瞧就觉得她不太一样,变漂亮了。 愣了愣!浣玢一时也傻然地答不上来。是啊,她是不吃酸梅的,可是,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最近上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很自然地帮自己拿了包酸梅,她真的忘了自己不吃这种东西。 “浣玢!”唤着发呆的浣玢,云霏不禁皱起眉头,这家伙不太对劲哦! 迷迷糊糊地回过神来,浣玢问道:“什么事?” 指着浣玢手上的酸梅,云霏捺着性子重述一遍,“你不是不吃酸梅吗?” “不吃酸梅,并不表示不会吃,像我,我也不吃酸梅啊,不过我怀孕的时候天天都想吃酸梅。”浣玢都还来不及回答,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浣玢身后的思圻伸手抢走浣玢手中那包酸梅,开着玩笑,“浣玢,你该不会也是怀孕吧?” “怀孕?”一种不安的感觉从心底攀爬而上,浣玢不自觉地望向自己的肚子。 瞪了思圻一眼,云霏像是在对小孩子训话似地念道:“思圻,你不要闹了,浣玢连对象都没有,她跟谁生孩子?” “你又不是浣玢,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对象?”两只眼睛贼溜溜地绕着浣玢打转,思圻努力地想从浣玢的身上窥出什么爆炸性的新闻。 是啊,白从接着思圻、立瑜之后成为已婚一族,云霏也变得跟思圻、立瑜一样,手头上的工作一忙完就赶着回家,她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带着浣玢四处鬼混,她对浣玢的近况除了工作以外,根本是无从得知,而且也没时间关心,若说浣玢真的跟某个人在热恋,她当然也不会知道。 “浣玢,你……” “云霏,你不要听思圻乱说,我才没有怀孕。”既是想说服云霏,也想说服自己,浣玢一点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怀孕,她该怎么办才好? “你确定?”丢了一颗酸梅进嘴巴里,思圻酸得打了个颤抖。 “我……” “有没有怀孕,上一趟医院不就知道了。”始终静坐一旁,不表示任何意见的立瑜终于开口说道。从浣玢不安的神色里,她肯定浣玢一定也在担心自己怀孕。 “对啊,我们干么坐在这里讨论?上一趟医院不就知道了。”云霏附和道。 这会儿浣玢可慌了,“我只是吃了一颗酸梅而已,没这么严重吧!” 将手上那包酸梅放到浣玢的办公桌上,思圻把浣玢从椅子上拉起来,“小姐,严不严重,我们陪你上了医院不就知道。” 扯住思圻的手,浣玢支吾着,“思圻,我……” “你干么那么紧张?担心自己真的怀孕吗?”饶富兴味地瞅着浣玢,思圻一副不打算放过她的样子。 “没有,我……我……” “太好了,大家都在。”正当浣玢不知如何是好时,昱风兴匆匆地走造征信社,“告诉你们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把浣玢的事情暂时抛在一旁,思圻急着问道。 “我刚从凯崴那里得到消息,其实,唐伯伯早就知道林雅晴的真实身分。”在思圻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昱风悠哉地跷起了二郎腿。 “这是怎么一回事?”云翡惊呼道。 “这件事情要从林雅晴当初到唐家说起,”突然拍了一下坐在隔壁的云霏,昱风带着得意的笑容说道:“我快渴死了,帮我倒杯冰开水。”平时老被她们这几个女人欺负,这会儿终放可以扳回一城。“我……”没好气地瞪了昱风一眼,云霏心不甘情不顾地起身帮他倒来了一杯冰开水,“那,你的冰开水。” “谢了!”一副很绅士的对云霏微微一笑,昱风慢条斯理地将冰开水送进干涸的喉咙里,然后才不疾不徐地说:“其实当初林雅晴拿着她母亲的遣书去唐家认父,唐伯伯就已经从遗书里得知真正的唐灵儿已经死了。” “你是说,唐大哥他小嫣早就把真相告诉唐伯伯?”思圻不可思议地叫道。 点了点头,昱风更清楚地说道:“凯崴他小嫣把自己离开唐家以后的一切全在遗书里做了交代,它然也包括她的再婚、唐灵儿的死,还有林雅晴跟她的关系。” 手支着下巴,立瑜不解地说道:“这就奇怪了,既然唐伯伯已经知道林雅晴的身分,为什么唐大哥他小嫣还要林雅晴冒充唐灵儿?” “突然有个陌生人要住进家里,大伙儿的心里难免别扭,篇避免引来争议,凯崴他小妈才让林雅晴以唐灵儿的身分回到唐家,这一来可以让唐伯伯好做人,再来也可以让林雅晴没有寄人篱下的难处。” 轻叹了口气,浣玢说道:“唐大哥他小妈真是个体贴的女人。” “是啊,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唐伯伯突然有分家产的念头,也因此惹来唐伯母的猜疑,让凯崴找上征信社。”昱风感叹道。 “钱不迷人人自迷。”思圻讽刺地说道。 “风哥,现在林雅晴的身分被揭穿了,唐伯母可以接受吗?”浣玢开心道。 “她当然不能接受,不过她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丈夫和儿子都袒护着林雅晴,她不想接受也不行,反正,她已经如愿地让唐家家产少一个人分,她也没什么损失。”伸了伸懒腰,昱风转而轻松地说道:“对了,凯崴为了感谢大家的帮忙,他这礼拜六晚上请大家吃饭,欢迎你们携家带眷。” “唐大哥干么这么客气,这件事我们又没帮上什么忙。”立瑜说道。 耸耸肩,昱风说道:“我也是这么说,可是那家伙坚持要请大家吃饭,特别是当面谢谢浣玢,我当然没道理拒绝。” “我只是搜到了一点点资料,我又没做什么。”浣玢谦虚地说道。说起这件案子,她的确是一点功劳也没有,若非唐大哥的安排,还有继崴在背后掩护,事情老早就被地搞砸了。说起来,她还真的是非常不适合当侦探。 “浣玢,虽然只是一点点资料,但是如果没有这些资料,我们根本无从查起,所以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这个案子的最大功臣,以后,你可以试着独立作业了。”昱风恭贺地表示道。 终于获得她一直想要的独立,浣玢却没有想像中的开心,此刻怀孕的念头像阴影一般笼罩她的心房,让她产生一股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担忧。 浣玢心里正想着,思圻突然拉起浣玢的手,“风哥,你去把车子开出来,我们要带浣玢去医院。” “医院!”昱风怀疑地看了思圻一眼,又望向浣玢,这小妮子红光满面,怎么看都不像生病的人,上医院做什么? “你不要问那么多,先去把车子开出来,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好吧!”干脆地站起身来,昱风依着思圻的指示往外走去。 “思圻,我……”看到立瑜和云霏已经恭候一旁,准备陪她上医院,浣玢只能无奈地闭上嘴巴,她们早晚会知道她和继崴的事情,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wwwnet.net☆☆☆wwwnet.net☆☆☆ 眼睛看着手上的杂志,浣玢心里却挂着正在肚子里面孕育的小生命。怀孕的事一定要告诉继崴,可是她要怎么开口才好?他对这件事又会有什么反应?是高兴,还是生气?她一直不希望继崴为了责任娶她,现在怀孕了她又该怎么办才好? “你在想什么?”坐到浣玢的身旁,继崴拿开她手中的杂志,“一个小时之前,你看的是这一页,现在还是这一页,什么事情让你想得这么人神?” “我……没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紧张了,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好像她把怀孕的事情说出来以后,她和继崴之间的一切就会因此破裂,她害怕失去他,真的很害怕。 抬起浣玢的下巴,继崴坚决地说道:“浣玢,不要骗我,我知道你有心事。”浣玢不是一个懂得掩饰自己的人,也不是一个吝于表达自己真实情感的人,他们共同生活的这段日子,她每天都笑得很开心,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快乐的心情。 突然抱住继崴,浣玢紧紧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呼吸着他熟悉的气味。 温柔地回抱了浣玢好一会儿,继崴这才推开她,“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我……怀孕了。” 双手缓缓地从浣玢的肩上垂了下来,继崴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似的,动也不动地僵坐着。 恐惧占领了思绪,看着继崴凝重的神情,浣玢颤抖地唤道:“继崴……” 仓皇地从沙发站起身来,他逃难似地走到落地窗前。 时间在沉寂当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彷佛等了一世纪之久,继崴终于开口说道:“把孩子拿掉。” 把孩子拿掉?浣玢不敢相信地摇摇头,天啊!孩子是一个生命,他怎么可以说得好像是一样东西,那么的不在乎!“不,我不要。”双手紧紧捍卫着肚子,浣玢像是在保护肚子里的生命,死命地摇头喊着,“我要我们的孩子,我不要把他拿掉。” “浣玢,我要你把孩子拿掉。”说得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继崴重申道。 冲到继崴的面前,浣玢紧抓着他哀求道:“继崴,我求求你,不要把孩子拿掉,他是我们两个的结晶,我爱他。”虽然他还没成形,现在只是个胚胎而已,但是她爱他,因为他是继崴给她的孩子,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生命体,他可能长得像继崴,也有可能长得像她,或许是混合他们两个的特色,然而不管像谁,他身上流的是继崴和她的血。 看着那双载满乞求的眼睛,继崴心里有着沉重的苦涩与心疼。说真的,他从来没想过他和浣玢会制造出一个小生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想要孩子?但是他很清楚,他现在还没有资格要孩子。他对人的信心是那么薄弱,他甚至还没有办法抛开自己的心结去爱浣玢这么一个善良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可以拿什么去教育他的孩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跟他一样对人生充满悲观,因为这样的人生,是痛苦的、是沉重的。 拿开浣玢的手,继崴心一横,冷漠地说道:“浣玢,如果你希望我娶你,你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会娶你,你不需要利用孩子的名义来逼迫我。” 心彷佛被狠狠地刺了一刀,浣玢伤心地说道:“继崴,你知道我不会利用孩子绑住你。” “那你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讽刺地笑了笑,继崴咄咄逼人地接道:“你难道不知道,在没有婚姻的前提下,就算他拥有你全部的爱和关心,充其量也不过是人家嘴里的‘私生子’而已。” “我……” “表面上,你说得很好听,我不必为了责任娶你,可是事实上,你现在就是在拿孩子当借口逼我就范。” “继崴,不是这样子的,我不是……” 伸手打断浣玢急着为自己辩驳的话语,继崴淡然地表示道:“如果你真的是为孩子着想,你就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把他生下来。” 抓着继崴的手,浣玢心痛地说道:“继崴,孩子是无辜的,我怎么忍得下心来扼杀他的生命?” 天啊!他是多想伸手抚平她的哀愁,可是有许多事情是由不得他,“我和孩子之间,你只能有一个选择,有孩子,就没有我。” 不敢相信继崴刚刚说出口的话,浣玢胆战心惊地求证道:“你说什么?” “如果事实真像你所说的,你不是利用孩子逼我跟你结婚,那你就放弃这个孩子,要不然,我们两个到此为止,因为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孩子变成‘私生子’。”一宇一句,继崴心在淌血,却又无奈。 “你……是说真的?”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你仔细想清楚,你是要孩子,还是要我。”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钥匙,继崴绝然地离开公寓。 像是没有生命的洋娃娃,浣玢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可以生气、可以不高兴,但是他不该这么无情…… ☆☆☆wwwnet.net☆☆☆wwwnet.net☆☆☆ “这个王八蛋,他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什么他和孩子你只能选一个,这不摆明要你非把孩子拿掉不可吗?”右手用力往桌上一捶,思圻咬牙切齿地骂道。 “死唐继崴,臭唐继崴,他把孩子当成什么?垃圾吗?说不要就不要,这么简单啊!”云霏也跟着朝桌上一捶,破口叫道。 “混蛋,我们男人的面子都被他给丢光了,有胆子让人家怀孕,却没胆子让人家把孩子生出来,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昱风也往桌上补上一拳,一副恨不得好好修理继崴一顿的样子。 “不是这样子,”摇着头,浣玢不舍地帮继崴申诉,“继崴愿意娶我,他只是还不想要孩子而已。”继崴不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她相信他会这么绝情,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浣玢,你怎么这么傻?到这个时候还在替他说话。”云霏心疼地叹了口气。 “我不是替他说话,我说的是事实,如果当初我没有拒绝,我和继崴早就结婚了。”苦苦一笑,浣玢说得不怨天也不尤人。 “就算是你拒绝,那又怎么样?”昱风一脸的不以为然,“如果今天他真的有那个诚意娶你,孩子根本不是重点。” “就是啊,浣玢……”看到立瑜对着自己示意性地摇头,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思圻无奈地把话吞回肚子里。 握住浣玢的手,立瑜无声地传达她的支持,问道:“浣玢,你有什么打算?” 茫然地看着立瑜,浣玢困惑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要孩子,也要继崴,我两个都不想放弃。” “浣玢,我能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心里必须有个底,是孩子重要,还是唐继崴重要?这样你才能尽早做好准备。” 立瑜说得一点也没错,虽然她不想选择,但是她逃避不了。曾经,她是抱着那么大的决心,希望她的爱可以感动继崴的心,让他爱上她,而今,她的愿望还没达到,她真的舍不得就此放弃。然而,要她为了继崴扼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而且还是因为她的爱孕育而成的小生命,她于心何忍?如果她今天真的为了继崴不要这个孩子,以后她跟他在一起,她心里可以过得很舒坦,当作没这么一回事吗?她了解自己,她无法对一个曾经有过的生命这么不在乎,如果她真的选择继崴放弃孩子,她一辈子都会觉得对不起这个小生命。 “我要孩子。”一句简简单单的决定,却有着千斤般的沉重,浣玢的心正在滴血,这一次,她是真要失去继崴了。 感觉到浣玢此刻绝望的心情,立瑜轻轻拍了拍浣玢的肩膀,鼓舞道:“浣玢,不要灰心,虽然你选择孩子,但不表示唐继崴真的会离开你。” 附和地点点头,云霏说道:“浣玢,怎么说你肚子里的小孩也是他的亲骨肉,他不至于狠得下心来不管你和孩子。” 笑得很伤感,浣玢表示道:“继崴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这可难说,现在他说得那么绝,可是当他想到你和孩子,他真的可以放得下心吗?”人是善变的,至少她蓝思圻就是一个善变的女人。 “对啊,浣玢,你不要难过,万一他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地抛下你和孩子,风哥娶你。”拍着胸脯,昱风慷慨地表示道。 云霏充满赞许的对着昱风竖起大拇指,接着转向浣玢道:“浣玢,不用担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的孩子变成私生子。” “谢谢你们。”虽然她无法拥有继崴的爱,但是她应该觉得很满足了,她有这么多好朋友在一旁支持着她,这是多么难能可贵。 ☆☆☆wwwnet.net☆☆☆wwwnet.net☆☆☆ 粗鲁地将继崴从椅子上拉起来,震云拖着他来到角落的落地镜前,指着镜中的他念道:“你看看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一头紊乱得可以用稻草来形容的头发,两天没有清理的胡须,绉得不能再绉的衬衫,领带松了,袖子上的钮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解了开来,原本塞在裤子里头的衬衫更是跑出来见人,他这个样子的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不发一语的推开震云,继崴走回椅子上坐了下来。 头痛地叹了口气,震云伤脑筋地说道:“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想管你,可是全公司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在你背后议论纷纷,大家都在清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我们这个难以亲近的唐总监变得如此落魄?你知不知道,大家的眼睛都在等着看你笑话。”两天前还心花怒放,现在已经是惨不忍睹,他的心情可变得真快。 “要看就让他们看。”不管他今天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许多喜欢看笑话的人,他无权于涉,也无法限制。 “我知道你无所谓,也不在意,但是你这又是何苦呢?弄得自己四不像,还帮别人找来茶余饭后的话题,你真的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你不会懂的。” 冷冷一笑,震云充满抱怨地指控道:“我当然不懂,因为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懂呢?”这家伙什么都藏在心底,自己要是搞得懂他,那才真的有鬼呢! 望着震云,他眼底酝含深切的关怀,继崴沉静了许久,才缓缓地说道:“浣玢怀孕了。” 怔了一下,震云开心地笑道:“你要当爸爸了,这是好事啊!”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继崴自顾自地又道:“你想,浣玢会选择我,还是孩子?”这两天,他整颗心被恐惧啃蚀着,他害怕浣玢会为了孩子放弃他,怕她真的会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他知道自己的心很自私,更不应该让浣玢做选择,他和孩子其实都是她难以割舍的一份爱,可是…… “你?孩子?”脑袋一片浑沌,渐渐,震云悟了过来,“你不要孩子?” 闭上双眼,继崴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什么话也不说。因为母亲的背叛,让他失去了对人的信心,也让他封闭了自己的感情。一直,他很努力地保护自己,他压抑内心的情感,他不敢轻易地付出感情,因为他害怕有一天会受到伤害,就像当初被他母亲伤害一样。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浣玢跟他母亲是不同的,浣玢是天真、善良,他母亲有的不过是虚伪,浣玢不可能像他母亲一样伤害他,可是…… 他的自我保护让他变成一个寡情的男人,他不仅没有勇气爱人,更吝于关心别人,相对的,也没有人会主动给他关怀。缺乏爱,让他对爱有强烈的渴求,却也让他更害怕爱上别人,因为未来充满着不确定性,哪天他所爱的人突然从他的生命当中消失,他会受不了。渴望爱、害怕失去爱,这是他内心的煎熬与挣扎。 浣玢无怨无悔地守候着他,她不要他因为责任娶她,可想而知,她对他的爱有多深,可是他不仅没有回报她的爱,却反过来要求她拿掉自己的亲生骨肉,他是多么的残忍。 “喂!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要孩子?” 轻轻地摇摇头,继崴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不会懂的。” “废话,我要是懂的话,我就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这家伙真的是欠揍。 突然站起身来,继崴一声招呼也不打,直接朝着外头走去。 “喂!”连忙拉住继崴,震云叫道,“你要干么?” “回家洗澡、睡觉。”甩开震云的手,继崴迳自走了出去。 目送着他离去的背景,震云忍无可忍地喃喃自语,“没见过这么小器的人,话都还没说完,人就溜了。”朝办公室晃了一圈,震云不禁做了一鬼脸,“希望他赶快恢复正常,要不然以后这里一定会变成垃圾场。”说着,也跟着走出办公室。 ☆☆☆wwwnet.net☆☆☆wwwnet.net☆☆☆ 将行李放在沙发旁,浣玢不舍地抚摸着每一样东西——沙发、艺术灯、壁画、桌巾、小饰品……这里有很多东西是她搬进来以后,才跟继崴一起上街精挑细选买回来布置的,都是他们两个一喜欢东西,可是现在,她却要离开它们,离开她最爱的男人。 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浣玢静静地等待继崴的出现。这一天,她过得好苦、好苦,她不了解他为什么不要孩子?不了解他心里到底有什么苦处?她多么期望自己只是作了一场噩梦,而这一切都是骗人的。 想一想,她对继崴的了解真的是少之又少,在她的面前,他不提他的生活、家人,也不提他的工作,他惟一跟她一起分享的就是他创作的音乐,他的音乐很美,充满着深厚的情感,令人感动。 如果他的音乐可以代表他的人,继崴应该是一个会喜欢孩子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不要他们的孩子?是因为他不爱她,所以他不要她孕育的孩子吗?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被轻轻地开启,继崴从外头走了进来。 “继崴。”看着他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浣玢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看着散落一旁的行李,继崴面无表情地问这:“这是你的决定?” “我没办法让自己变成刽子手。” 他早该知道她会选择孩子,因为她是那么的纯真、善良,就像一个天使一样,他怎么可以期望一个天使会狠得下心来扼杀一个小生命。 “你走吧!”最后,他还是失去了,失去一个可以让他欢笑、让他想去宠爱、呵护的女人,而这一切是他一手促成的。 她没有怀疑过继崴是在开玩笑,她也已经为分离的一刻做好心理准备,可是,分离真的来临,她的心却还是抑制不了地在哭泣。 咬了咬下唇,浣玢强忍心里的悲痛,说道:“好好照顾你自己。” “你也是,好好照顾你自己,还有……”“孩子”这两个宇他终究说不出口,是他不要孩子,他又何必在乎孩子好或不好,不是吗?其实,如果浣玢真的生下孩子,他相信她会把孩子教育得很好,因为她是那么的乐观,她是一个很容易从跌倒中爬起来的人,生命总是充满着希望,这才是孩子应该有的人生观。 “我会的。”抬起沉重的脚步,浣玢一步一步、恋恋不舍地走到行李旁,拿起行李,朝着外头走去。 想也不想,继崴冲上前去,接住她的行李,“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忍住心里急着想涌上眼眶的泪水,浣玢强行拿着行李走出公寓。她已经是个妈妈,她不能哭,可是,泪珠还是无声地滑过两颊,洒落在衣领、痛进她的心坎里,一切都结束了。 当门被掩上那一刻,继崴终于失去冷静地靠向落地窗,沿着窗子绝望地跌坐在地板上。他的心好痛、好痛,这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早在不知不觉当中爱上了浣玢,只是他一直不肯对自己承认,因为他太害怕受到伤害,太害怕失去,所以他直觉地想否认自己对浣玢的感情,好保护自己? 第九章 “喂!你们不要都不说话,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看着那一张张神色沉重的面孔,凯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说好今晚要请大家吃饭,当面谢谢他们的帮助,所以今天一早,自己特地打电话给昱风,让他务必记得今晚的餐会,哪里知道,他丢了一句“浣玢怀孕了,我们没心情吃饭”,就把电话给挂断了。电话里,他没办法把话给说清楚,自己可以理解,可是现在人来到面前,自己可以慢慢听他们解释,他们却没一个肯开口。 回答凯崴的依然是一片寂静,似乎没有人愿意当那个告状的人。 终于受不了了,凯崴视线越过盆栽,看向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头埋在电脑当中的浣玢,威胁道:“很好,你们既然都不说,那我去问浣玢好了。” “等一下,”嘻皮笑睑地看着凯崴,昱风安抚道,“我们又不是不说,只是在思考该怎么说会比较清楚。” 凯崴现在一颗心被他吓得吊在半空中,他竟然还好意思说在思考? 好笑地叹了口气,凯崴沉住气道:“好,就当你们是在思考,不过,我都来这么久了,你们也应该思考够了吧!” 牵强地对着凯崴笑了笑,昱风很为难地说道:“嗯……是差不多啦!” “既然差不多了,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好整以暇地看着昱风,凯崴一副等着听他们解说的姿态。 望向在场的三个女人,昱风发出求救信号,不过,三个女人很有默契地将头偏向一旁,摆明这件事他自己搞定。是他自己把人给弄上门,他还妄想她们会伸出援手,这怎么可能? 肩膀泄了气地垮了下来,昱风充满怨恨地瞪了那三个女人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猜得到浣玢怀的是谁的孩子。” 驱车前来这里的途中,凯崴的确有想过,如果真有怀孕这回事,孩子的父亲也许是他哥,可是……“浣玢真的怀了我哥的孩子?” 像是吃了炸弹,昱风火冒三丈地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若非他正在气头上,不小心在电话里头说溜了嘴,原本,他们还好心好意地不想让凯崴知道这件事,怕凯崴觉得愧疚,毕竟浣玢会碰上唐继崴,是凯崴导的线,没想到,这小子一点良心也没有,竟然还怀疑他们栽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算了,”挥了挥手,昱风义愤填膺地指控道,“反正你哥又不要孩子,是不是他的孩子,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说什么,我哥不要孩子?”一脸的惊讶,凯崴不敢相信。 冷冷一笑,昱风没好气地说道:“不用怀疑,如果你觉得是我们在诬赖他,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啊!” “风哥!”扯了一下昱风的袖子,立瑜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凯崴说道:“唐大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立瑜,浣玢怀的是我哥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管这件事?” 昱风好笑地摇摇头,“凯崴,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哦!你哥都不要孩子了,你还管什么。” “我……”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凯崴说道:“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们,把事情详详细细地跟我说一遍?”昱风这么东一句、西一句,听得他还真的是搞不清楚状况,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这……”瞪着凯崴,昱风一时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就起才好。其实他们知道的也是片片段段,对于浣玢为什么会和唐继崴同居,他们所知道的也是很有限。 “我来说好了。”不知道何时浣玢已经走到会客厅。 一看到浣玢,立瑜马上体贴地拉着浣玢坐了下来,“浣玢,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说。”重新回到过去甜蜜的记忆,只会加深内心的思念与痛苦。 “没关系,反正都过去了。”望着继凯,浣玢干脆从头说起,“我第一次遇见继崴是在我闯进他的私人天地……”回溯她跟继崴之间的点点滴滴,浣玢心里载满着深情与不悔,是命运的安排让他们相遇,她会一辈子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自己的记忆里,不只是因为他是她孩子的爸爸,更因为她爱他。 听完浣玢和继崴之间的故事,大伙儿除了静静咀嚼,任着时间悄悄流动,也没办法说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凯崴开口打破沉默,“浣玢,我不知道我哥为什么不要孩子,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知道,其实那间公寓是我哥特地为你买的,我相信,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起任何人都来得重要。”为了跟浣玢在一起,他哥可以忍受嘈杂的市区生活,甚至还把最心爱的植物交给陈伯照顾,这就可以知道,浣玢对他哥来说意义非凡。 想不到,他当初的玩笑竟然是真的!感动的情绪在心底扰攘,浣玢的思绪一片混乱,继崴对她毕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一切都已成过往云烟。 “唐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浣玢……” “唐大哥,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孩子长大成人。” “浣玢,我相信你会好好照顾孩子,可是,我不赞成孩子没有父亲,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希望你嫁给我,让我照顾你和孩子。”凯崴诚恳地提议道。 摇摇头,浣玢充满感激地说道:“唐大哥,我很感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能嫁给你,这对你是不公平的。” “我不在乎。” “我在乎,我不能因为自己想留下孩子,就要你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 立瑜也反对道:“唐大哥,你是唐继崴的弟弟,你若是跟浣玢结婚,对你、对唐继崴、对浣玢,都不是一件好事,这只会增加你们彼此的困扰。” “可是……” “不用可是了,浣玢就嫁给我,我会照顾她和孩子。”昱风很有义气地说道。 “我同意,反正风哥年纪也一大把了,是该定下来。”云霏乘机取笑昱风。 这个可恶的小妮子,竟然说他年纪一大把,有没有搞错,他也不过才二十九岁而已,正值男人的黄金岁月,他哪来的一大把年纪?算了,这笔帐先搁着,哪天有机会再跟她讨回来。 “是啊,我是该结婚了,而且能娶到浣玢这么温柔、可爱的小天使当老婆,是我的福气。” “不,我不能嫁给风哥。”摇着头,浣玢说道,“我也不希望孩子没有父亲,可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关系连累别人。”看到昱风有话要说,浣玢连忙伸手制止,“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如果我真的嫁给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我这辈子良心都会不安。” 浣玢说得如此坚决,似乎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突然,思圻灵光一闪,建议道:“这样子好了,浣玢暂时嫁给风哥,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你们再看情况决定是不是要办理离婚。” 抿了抿嘴,浣玢犹豫道:“结婚不是一件小事,这样子会不会太麻烦了?” “如果不放喜帖,不惊动双方的亲朋好友,只是两个人去公证结婚的话,那就一点也不麻烦啊!”思圻指道。 “太好了,就这么决定。”浣玢还没表示意见,昱风已经开心地点头附和。既可以帮浣玢解决困难,又可以保有他单身贵族的头衔,他何乐而不为。 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一副乐观其成的样子,浣玢也只能点头同意。 中中中 “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无声无息地学着浣玢在门廊前的台阶坐了下来,魏敏霞顺着浣玢的视线,眺望着在黑阗的夜空里绽放点点光芒的满天繁星。 偏过头,看着魏敏霞,浣玢轻声问道:“妈,你怎么还没睡觉?” “你怎么也还没睡觉呢?”魏敏霞笑着反问道。 “我在看今晚的月亮,再过不久,就月圆了。”月圆人团圆,而她,却跟继崴从此各据一方,想起来真的很心痛。 “是吗?”看着浣玢那副落寞的样子,魏敏霞故作轻松的探道。 “妈,我……”欲言又止,烷扮郁闷地叹了口气。 伸手揽在浣玢的肩膀,魏敏霞慈祥地说道:“心里有什么苦,就把它就出来,不要搁着,那样对你、对孩子,都不健康。” 激动地搂住魏敏霞,浣玢说道:“妈,谢谢你。”说起来,她真的很幸福,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她的家人不但没有责备,反而安慰、鼓励她,让她更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选择。 摸了摸浣玢的头,魏敏霞温柔地说道:“傻丫头,母女之间还说什么谢谢。” 轻叹了一口气,浣玢感慨道:“妈,我是不是很傻,有时候我会想,继崴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而愿意接受孩子,然后我们一家三口过着快乐的日子,就像童话故事里面一样。” “你是很傻,不过,人如果不傻,就失去了追求梦想的原动力,那样会变得一点也不可爱。”轻拍着浣玢的手,魏敏霞接着又道:“不要想太多了,未来会怎么样,没有人可以预料,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放宽自己的心,让孩子在你的肚子裹面安安稳稳、快快乐乐地长大。” “妈,我会的。”像是在保证,浣玢对着魏敏霞微微一笑。 满意地点点头,魏敏霞说道:“这样子才像一个要当妈妈的人。” “妈,你还记不记得怀我的时候?” “当然记得,你好皮哦,常常在我肚子里面作怪,那时候我好担心你生出来以后很难带,没想到,你一出我的肚子,乖得不得了……” 听着母亲孕育她的记忆,浣玢心里涌起一股母爱,不管未来如何,她都要用整个生命来爱她的孩子。 中中中 “继崴,陈虹的专辑一推出来就造成热卖,她现在的气势可以说是扶摇直上,你又为你的音乐做了一次完美的见证,我真的是爱死你了。”一说到赚钱,震云是眉开眼笑,一副标准钱奴的德行,“对了,我打算趁着这波攻势,再帮陈虹安排下一张专辑的制作,你觉得怎么样?” 面无表情的看了震云一眼,继崴不甚热中地说道:“以商人的立场来说,趁胜追击是一项很好的战略,不过,以我的立场来看,我对你的算盘没什么兴趣。” 堆起最美丽的笑容,震云摆出低姿态说道:“继崴,你再帮陈虹……” “我说了,我没兴趣,你也不必再多费唇舌。” 他邵震云最得意的就是这张嘴巴,他当然不可以如此轻易地打退堂鼓。 “继崴,你一个大男人家,不要这么小器嘛!” 睨着震云,继崴淡然地说道:“小器又怎么样,我会有什么损失吗?” “是,你是没损失,不过,帮陈虹制作专辑,你也没什么损失啊!”天啊!跟这个家伙讲话真需要过人的耐力,否则,真的会被他气死。 “也没什么好处啊!”继崴漠然地补上一句。 翻了翻白眼,震云捺住性子说道:“你可以赚很多的Money啊!” “不好意思,我不缺钱。”说起来真是可悲,他对母亲有着无法释怀的厌恶,而她却把继承自娘家的遗产留给了他这个惟一的儿子,让他可以高傲地不去沾染一 身的铜臭味。 “我知道,不过,多赚点钱也没什么不好,以后可以给你儿子做生意本……” “够了!”一声怒吼,继崴冷冷地打断震云。他一直努力想抚平的伤痛,却还是让人给活生生地撕了开来。自从浣玢离开他的生活以后,他的内心每天都在痛苦当中挣扎,想去找她,却不敢见她,他完全拿不定主意。他知道自己是爱她,只是,他是不是有那个勇气去爱她? 糟了,他说错话了!看到继崴痛苦绝望的神情,震云愧疚地不敢再说一句话。 正当办公室僵结在令人窒息的气氛当中,敞开的门上传来敲门声。 “凯崴。”彷佛遇到了救星,震云开心地叫道。 “邵大哥。”朝着震云点了点头,凯崴直接走向继崴,将一张红帖子放在继崴的面前,“哥,我是特地帮你送红帖子来的。” 灵敏的感觉到一股不对劲的气息正在酿造,震云聪明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两兄弟有事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邵大哥,不用了,等我哥把帖子看完,我马上走人。” “喔!”人家都这么说了,屁股当然也只能再坐回沙发上。看着眼前明显的对立情势,震云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瞄了凯崴一眼,继崴拾起面前的红帖子,慢慢地打了开来。 “浣玢就要带着你的孩子嫁给别人了,你高兴了吧!”凯崴毫不留情地帮继崴把红帖子的内容说出来。这张帖子是他特地为他哥一个人制作的,他希望这个红色炸弹可唤醒他哥内心的情感,这不只是为了浣玢和孩子,更为了他哥自己。 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继崴不相信,也不能接受,浣玢不可能带着孩子嫁给别人…… “哥,你放心,昱风的条件并不比你差,浣玢嫁给他,绝对是风风光光,而且昱风是个好男人,他一定会善待你不要的孩子。”凯崴讽刺地说道。 呆呆地看着帖子上头的名字,继崴像是想确定那不是真的。 “哥,恕我这个做弟弟的直言,我真的不相信你是这么无情的人。” “凯崴,”冲到凯崴的身旁,震云连忙拉住凯崴,阻止道,“不要再说了,你哥心里也不好过。” “邵大哥,你不用替我哥担心,我哥的调适能力很强。” “好了啦,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他知道凯崴故意说这些话刺激继崴,不过,药已经下得够猛了,何必非得伤到继崴遍体鳞伤不可。凯崴这小子平时温温和和,看起来就是不会说重话的人,没想到,他竟然也可以把话说得像针一样刺人。 “我是不想再说了,反正帖子我已经送来了,他想怎么样都随便他。”说着,凯崴转身便要离开。 忽然,继崴开口问道:“是浣玢让你把帖子送过来的吗?” 回过身,凯崴轻笑道:“你觉得浣玢、这样的人吗?” 继崴不表示意见,其实他心里比谁都还清楚浣玢不会这么做。 似乎也不在意继崴心里的答案是什么,凯崴迳自说道:“你应该了解浣玢的为人,她根本不忍心伤害别人,何况,她是这么地爱你,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这是我自己的主意,浣玢什么都不知道。”顿了一下,凯崴接着又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哥,浣玢又是一个值得人家珍爱一辈子的女人,我今天就不会跑来告诉你浣玢结婚的消息。哥,你自己好自为之。”头也不回,凯崴快步地走了出去。 望着红帖子,继崴六神无主,难道他就真的让浣玢带着孩子嫁给别人喝? “继崴,婚都还没结,你还有辨法阻止,去找她。” 站起身来,继崴缓缓地踱到窗边,两眼茫然地凝视着万里无云的晴空。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看到继崴那副稳如泰山的姿态,震云可慌了,“继崴,难道你非得等她嫁给别人,才要后悔吗?” 沉吟了半晌,继崴答非所问地说道:“震云,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可以明确地知道自己能够给浣玢幸福,她今天就不需要嫁给别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震云一脸的迷惑。 吸了口气,继崴说道:“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不用替我担心。” 跟这家伙讲话不仅要有过人的耐力,而且,还要有过人的智慧,要不然,真的是牛头不对马嘴。 “随便你,我不管了,不过,我可警告你,后悔的时候不要来找我诉苦,我绝对不会同情你。”对继崴这种死脑筋的人,震云是爱莫能助。 htyler 晚餐时刻的咖啡屋显得相当冷清,浣玢一走进这片香气四溢的小屋,便看到坐在窗户边——那个曾经视地为情敌,今天却突然打电话约她出来的林雅晴。 一看到浣玢,雅晴连忙起身招呼道:“你来了,请坐。” “谢谢。”将随身携带的背包放到一旁,浣玢坐了下来。 跟着浣玢坐了下来,林雅晴开口说道:“邢……”摸了摸头发,她不好意思地转口询问道:“我可以直接叫你浣玢吗?” “当然可以。”笑着点点头,浣玢欣然的接受。 “浣玢,对不起,当初对你态度那么恶劣,你心里一定很不好过吧?” 摇摇头,浣玢体贴地说道:“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忘了。” 此时Waiter端来了两杯荼和两块蛋糕。 “我想你现在不太适合喝咖啡,所以我就先帮你点了杯奶茶。”指着送来的茶点,林雅晴又道:“你尝尝看,看味道合不合你的胄口。” 加了奶精,加了糖,浣玢将茶轻轻搅拌,然后浅酌一口,“好喝。” 像是这才放松了下来,林雅晴拿起放在她身旁的纸袋子,递给浣玢,“我听凯崴说你有小宝宝,所以我帮小宝宝买了一些衣服,很可爱哦!”也许是因为她太黏人了,凯崴和她的感情进步神速,也因为如此,她知道浣玢和大哥的事情。同样身为女人,她能够了解浣玢的心,也因为了解,她忍不住想关心浣玢。说真的,直到这件事,她才发现浣玢虽然笨笨呆呆的,却是一个令人佩服的女人。“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买这些衣服又不要多少钱。”帮浣玢把袋子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林雅晴把衣服摊在浣玢的面前,“有Mickey的,有Kitty猫,很可爱吧,” 摸着那一件件的小衣服,浣玢爱不释手地点着头,“真的很可爱。” “对了,我还帮你买了几本书,是有关于孕妇要注意的事情,你要记得看。”翻开纸袋子,林雅晴指着里头的几本书。 感动地看着雅晴为她买的东西,浣玢诚挚地说道:“谢谢你。” “你谢我干么?我可是为了我侄子才买的哦!” “侄子?” “对啊,等我嫁给凯崴以后,你的儿子就是我侄子……”意会到自己说溜了内心话,林雅晴脸红地捂住嘴巴。天啊!真是丢死人了,她和凯崴才刚交往而已,就等不及想当人家的老婆。 笑了笑,浣玢说道:“恭喜你。” “还早呢!”一脸的害羞,林雅晴连忙转移浣玢的注意力,“赶快把奶茶喝了,要不然冷了就不好喝。” 点了点头,浣玢拿起奶荼,品味着那已经变温的奶荼。虽然失去的爱永远无法寻回,但是她相信,这辈子她会无怨也无悔。 在这充满咖啡香的温馨小屋,两个女人的友情慢慢建立,一起分享生活点滴。 中中中 挥别了林雅晴,目送她开着车子离去,浣玢这才转身朝屋子走去。 “浣玢。”继崴轻柔的呼唤声悄然飞进浣玢的耳边。 一听到她日夜思念的声音,浣玢急切地回过身,望向已经守候多时的继崴,惊喜地叫道:“继崴!”继崴会不会是改变主意,决定要他们的孩子? 步到浣玢面前,继崴直截了当地将手上的红帖子递给浣玢,尽可能心平气和地问道:“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迟疑地看了继崴一眼,浣玢翻开红帖子。 “这……怎么会这样子?我们明明没有印帖子啊!”瞪着红帖子上头所书写的主角名字,浣玢胡涂了。 “你真的要跟展昱风结婚?”他知道凯崴不可能无中生有,可是他还是很难接受这是真的。 “我是要跟风哥结婚……” “我不相信!”拳头恨恨的挥向路旁的电线杆,继崴心痛地将脸埋进手掌里。 “继崴!”紧张地抓住继崴,浣玢担心地唤道。 突然转过伸握住浣玢的肩膀,继崴生气地指控道:“你是不是想报复我不要孩子,所以才决定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展昱风?” “继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我是为了孩子……” “借口!”忽然松开浣玢,继崴不谅解地说道,“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会为了我放弃孩子,不是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人。” 不能理解继崴的误解,浣玢失望地看着继崴,伤心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继崴,你知道的,我爱你,也爱我们的小孩,我不希望他一出生就被冠上私生子三个字,所以我答应风哥的帮忙,暂时嫁给他,等孩子出生以后,我们再离婚,我这样子做,难道错了吗?” 原来……“浣玢,我……” 苦苦一笑,浣玢难过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改变主意了,看样子,我好像弄错了。” “浣玢,我……”不可否认,他还是不希望把孩子留下来。 “继崴,你走吧!”童话故事毕竟不存于现实,她的梦想还是落空了。 看着浣玢,继崴依依不舍地抬起脚步,往着他的车子走去,走着走着,突然脚步停了下来,回头道:“浣玢,我知道这个请求根自私,可是,我希望你不要跟展昱风结婚。”这样的心情真的很可笑,是他自己为了孩子放弃浣玢,把他们之间的一切结束掉,可是现在,他竟然又害怕展昱风到时候不跟浣玢离婚。他真的是一个很可恶的男人,既然无情地放浣玢走,却还想牵制她的未来,他凭什么? “为什么?你不是也认为私生子对孩子不好吗?”浣玢轻蹙着眉头道。 “我……”该死!难道这就是爱一个人的心情,自己不能拥有,也不希望别人拥有?他真是个王八蛋!做了个深呼吸,继崴说道:“浣玢,你不要问那么多,你只要告诉我,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风哥好心好意地想帮我,你却不给我任何理由,你让我怎么向风哥推辞?” “我……”他是多么想勇敢地跟她说“我爱你”,可是,他需要时间好好地想一想,他对浣玢的爱是不是足以让他不畏惧地面对未来。“浣玢,算我求你,你不要嫁给展昱风。” 轻轻地摇摇头,浣玢无奈地说道:“日子、时间都已经订好了,我不可以毫无理由地说不结婚就不结婚,何况,这是为了孩子。” 像是想说什么,忽然,又闭上了嘴巴,继崴恋恋不舍地看了浣玢一眼,然后沉重地叹了口气,不发一辞地走回他的车子,上了车,扬长而去。 也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站了多久,只等到风儿吹起,带来微微凉意,浣玢这才回过神来,缓缓地转向屋子。刚刚那一刻,她竟然奢望继崴会跟她说“我爱你”!如果继崴真的这么说,她知道,自己愿意为他辜负风哥的好意。 第十章 一下子玩着手指头,一下子摸摸头发,一下子又扯着衣服,面对那一张张等着她开口的脸孔,浣玢局促不安地微微起身又坐下。 “浣玢,有什么话就直说啊!”充满鼓励地对着浣玢笑了笑,立瑜说道。 “就是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说,就直截了当地说啊!”搞不懂浣玢干么这么别扭,思圻皱起眉头。 抿了抿嘴,晃了大伙儿一眼,浣玢终于开口道:“我是在想,我还是不要跟风哥结婚比较好。”这些天,继崴的请求一直在她的脑海徘徊、揪着她的心也跟着踌躇了起来,她不知道继崴的用意何在?但是她愿意相信他一定有很好的理由。其实地原本也不是很赞成这个主意,因为她真的不想麻烦风哥,而且,万一孩子还没生下来这段期间,风哥遇到一个让他想安定下来的女人,那他不是左右为难吗? “为什么?”云霏不解地说道:“不是说好了,为了孩子,你先跟风哥结婚,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户口报了,你们两个如果想离婚就再离婚,怎么现在又说不要结婚了呢?”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造成风哥的困扰。”事实上,她心里还有一个原因让犹豫不决,那就是她对继崴其实还存有一丝丝的期望,盼他回头,回到她和孩子的身边。这样的想法也许很天真,但是对她来说,抱着渺茫的希望总比绝望来得好过一些。 摸了换浣玢的头,昱风笑道:“呆瓜,又不是真的,我有什么好困扰?” “是啊,只不过是公证结婚,既没宴客,也没昭告全天下,知道的就只有我们几个人而已,他有什么好困扰。”思圻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 “浣玢,你不用替风哥操那么多心,没人会知道你们结婚的事情,你绝对不会影响到他的身价。”云霏打趣道。 “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都无所谓,你还替我担什么心?”虽然一下子多了个老婆和孩子,是有那么些不方便,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譬如说,哪天有个女人死缠烂打地想嫁给他,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对方打退堂鼓。 “风哥,我真的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才好,不过,真的谢谢你。”看来,命运已经安排她非嫁风哥不可。也好,总不能让孩子生得那么没有尊严,风哥既然愿意当孩子名义上的父亲,她就应该为自己的孩子欣然接受才对。 “跟风哥不需要说谢谢。”从口袋抽出一张纸,昱风将它递给浣玢,“浣玢,我已经帮孩子想了好几个名宇,你看看取得好不好?” 展飞鹏、展云樵、展晋尧、展文-……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名宇,浣玢是既感动,又感伤,如果今天取这些名宇的人是继崴,那该有多好?可惜的是,她终究要嫁的人是风哥,孩子的父亲将不是唐继崴,是展昱风。“怎么样?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取这些名字可是花了他整整一天的工夫,翻着字典,拼拼凑凑,搞得他眼花撩乱。 把悲伤往肚子里吞下,浣玢虚应道:“我都很喜欢。” 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昱风臭屁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好了啦,”立瑜伸手把那张写满名宇的纸拿了过来,“孩子还要七个月才会落地,是男是女都还不清楚,不用急着帮他取名宇。” “就是啊,取名字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要从长计议。”思圻将立瑜手中的纸抢了过来,把它塞回昱风的口袋,然后赏了昱风一个白眼,用嘴巴无声地说:“你闭上嘴巴。”男人就是男人,有够粗枝大叶,也不想想看,浣玢还在为唐继崴难过得要命,他竟然挑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帮孩子取名宇。 回给思圻一个鬼脸,昱风不甘心地紧闭双唇,他会帮浣玢的孩子取名字,还不是为了证明他愿意当浣玢孩子的爸,又不是故意要她伤心。 “浣玢,你说不想穿新娘礼服,所以我们帮你挑了几件洋装,你去试试看。”拉起浣玢,立瑜体贴地转移她此刻伤感的思绪,“如果觉得不合身,我们还可以送回修改,反正离结婚还有三天的时间。” “我已经有很多洋装,不用这么麻烦……” “哎呀!我们都已经买回来了,你还跟我们客气什么?”从立瑜的手上接过浣玢的手,云霏拖着她往征信社的休息室走去。 中中中 不管她心里曾经存有多少的期盼,这一刻,也该落幕了,过了今晚,明天她就成了有夫之妇,虽然她的婚姻只是权宜之计,可是她的身分毕竟是不同的。 心情沉重地打开公寓的大门,浣玢缓缓地跨进这个曾让她幸福得恍如置身云端的淡黄色天地,然后轻轻将大门掩上。 她不应该回到这里,这里只会挑起她甜蜜的回忆,让她心痛、让她难过,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地跑回来,因为她真的好想再回顾这里一眼。 这里还是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改变也没有,只是所有的东西都染上了一层灰尘,好像很久没有人住了。 命运的安排真的让人搞不懂,为什么让她跟继崴相遇,却又让她跟继崴分开?她是这么地爱继崴,用她的整颗心在爱,可是,她却无法感动他的心,让他愿意为她停在原地。 “你还是舍不得离开我,对不对?”合上身后的大门,继崴深情缱绻地凝视着眼前的浣玢。红帖子的日期一直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头,看着日子一天天地逼 近,他心急却又没有足够的勇气走向浣玢说“我爱你”、“我爱我们两个的孩子”。这些天,他每天度日如年,可是又感觉日子过得好快,他多么希望时间为他停留,让他可以解开自己的心结,只不过,时间不长眼睛,它无情的一分一秒而去。 也许是因为他终于真正的明白浣玢对他的爱是至死不渝,他直觉地相信浣玢今晚会回到这里,所以他也跟着回来。说真的,他不知道自己跟来的目的何在?他只是很想看她、感觉她、爱她。 静静地看着继崴,浣玢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是舍不得离开他,可是舍不得又如何?生命有很多的无奈,却还是要坚强地走下去。 即使她没有回答他,他还是从她的眼底看到了答案。“想不想听我的故事?”这一刻,他想跟浣玢一起分享他的内心世界,让她完全明白他的悲与哀。 点点头,浣玢无声地允诺。 走向落地窗,继崴轻轻地推开窗子,踏进了阳台,等到身后的浣玢跟了上来,才开启他的过去,那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生在富贾之家,还有那一身的音乐才华,每个人眼中的他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闪闪发亮得令人嫉妒,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父亲的爱全给了女人,一个又一个女人,他的眼中永远看不到儿子的渴望;而他母亲的心全给了她所扮演的形象,在众人面前,她忙着表现她的大家闺秀,好让别人相信她是世界上最有包容度的妻子,背着大家,她忙着跟男人偷情,努力地当好一个称职的情人,她的心思永远注意不到儿子的需要。其实生为他们的儿子,他拥有的也不过是俗不可缺的金钱。 背叛的伤害,还有贫乏的爱,塑造一个人内心的恐惧与害怕、想爱与不敢爱的挣扎。 微风轻拂,继崴的故事说尽了,却挑来了浣玢的心痛、浣玢的眼泪。 温柔地拭去她的泪珠,继崴轻声问道:“为什么哭?” “我爱你,至死不渝。” 他早就明白她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只是此刻听她一句至死不渝,他的心彷佛被暖阳溶化的冰山,不复冰冷,只见幸福与盼望。 继崴轻柔地吻上浣玢的唇,先是慢慢地挑逗,接着灼热地探索,缠绵俳恻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曾经有过的美丽唤醒了彼此的急切需要,他将她揽腰一抱,快步回到屋内,朝着卧室飞奔而去。 褪去罗衫,任彼此在对方的怀抱燃烧、飞舞,恋着对方的每一寸肌肤,迎向灿烂的刹那,浪漫激情的夜,是情人不朽的乐章。 中中中 不会的,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展昱风风流倜傥,不知道迷煞多少女人,怎么可能被抛在婚礼上,当个惨遭遗弃的新郎,可是…… 看着昱风愈来愈难看的脸色,立愉小心翼翼地说道:“风哥,浣玢也许是塞在路上,所以才会到现在还没出现。”这是违心之论,不过,面对一个宛若即将抓狂的老虎,说话还是不要太实在得好。 “塞在路上?”瞪了立瑜一眼,昱风忍不住尖叫道:“十点的婚礼,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台北的交通有可能恶劣到这种程度吗?”还好只是公证结婚,没有昭告全世界的亲朋好友出席,只除了思圻、立瑜、云霏这三个女人是特地来凑热闹,要不然,他展昱风这会儿面子还挂得住吗?好心好意地牺牲自己当浣玢的新郎倌,结果那小妮子竟然放他鸽子,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他展昱风一世英名不就毁了! 将食指放在嘴唇上,云霏嘘了一声,轻言细语地说道:“风哥,节制一点,这里是公共场所,你不会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被新娘遗弃吧!” 转向身旁零零散散的人群,也不管人家的眼睛是不是盯在他身上,昱风用那双想杀人的目光狠狠地扫射而去,嚷道:“看什么看,没看过那么帅的新郎啊!” 将昱风捉到角落,思圻轻声斥道:“你发什么神经啊!” “我有说错吗?”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发泄有什么不妥,昱风理直气壮。为了让那个可怜的小妮子嫁得风光一点,他特别把自己最好的西装给穿出来,然后把自己喷得香香的,就是希望给浣玢一个最英俊潇洒的新郎,没想到……可恶!为了这小妮子,他还特地跟他老爸借了宾士轿车,结果…… 翻了翻白眼,思圻拿出她最大的耐性说道:“没错,你很帅,而且还是最帅的新郎,不过,如果你再这样子乱叫下去,人家会以为你是疯子,到时候报警抓你,我敢保证明天全台湾的人都知道你今天被新娘遗弃。” 怒视着思圻,昱风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嘴巴,他可不想上明天的头版新闻! 伸手将思圻拉了回来,立瑜轻声说道:“思圻,我想浣玢不会来了。” “不可能,”摇摇头,思圻不以为然地说道:“昨天浣玢还义无反顾地决定下嫁风哥,她怎么可能不来?好吧,就算浣玢不嫁了,她也会知会我们一声,她不可能把我们丢在这里!何况,风哥娶她,是为了帮她的忙,她没道理逃婚啊!” “我又没说浣玢逃婚,我只是说她不会来了。” “不是逃婚,又不会来,那浣玢她是……”睁大眼睛,思圻惊慌地叫道:“你是说,浣玢出了意外?” “呸!乌鸦嘴!”轻拍了一下思圻的脑袋瓜,云霏念道:“亏你平日头脑转得比别人还快,说什么聪明绝顶,结果,竟然连这么点小事都想不通了。” “我……”原本是想帮自己辩护,但是一看到云霏受不了的表情,思圻顿时一悟,叫道:“难道是浣玢被唐继崴给带走了?” “不是带走,是被绑走,否则,浣玢一定会打电话告诉我们。”云霏纠正道。 眼睛突然一亮,思圻兴奋地说道:“这不就表示,唐继崴终究是爱浣玢,浣玢还是等到他了……” “很好,非常的好,”咬着牙,昱风一脸的愤愤不平,“见色忘‘哥’,这小妮子我绝对不放过她!”这小妮子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就算唐继崴良心发现,临时起意把她绑走,她也该知道打个电话给他,不要让他像个呆瓜,傻傻地等着她出现!早知道,当初就不要自告奋勇,今天他就不会变成一个被遗弃的新郎! 望着那不知何时已经靠向她们的昱风,立瑜连忙软言软语地安慰道:“风哥,你应该很高兴浣玢没有出现,这样你才可以继续当你的单身贵族啊!” 很假地对着她们三个笑了笑,昱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当然很开心可以继续当我的单身贵族,不过,此仇不报非君子。” “风哥,浣玢又不是故意的,你也不要那么小器。”轻扯了一下昱风的衣服,云霏试图用轻松的口吻缓和他的情绪。 “我小器?”一睑饱受污辱的样子,昱风反控道:“我要是小器,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风哥……” “还有,”指着立瑜和云霏,昱风质问道:“你们两个既然想到浣玢被唐继崴绑走,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无辜地对着昱风眨了眨眼睛,立瑜和云霏异口同声辩道:“我们也是刚刚才想到。”才怪! “你们……”算了!骂再多也没用,反正他被新娘抛在婚礼上已经变成历史,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走啦,回家了!”终于息火了,大伙儿不觉松了口气,然后快步地跟着昱风朝着车子走去。 中中中 “继崴,你到底要载我去哪里?”从上了车,发现他们行走的路径不对,这个疑问浣玢已经问了不下百遍,可是他始终没有回覆。 不同于以往的神情,继崴轻松一笑,反过来问道:“你希望我带你去哪里?” “我……”当然是去公证结婚,可是浣玢却答不出口,虽然她很明白自己必须为了孩子嫁给风哥,但是听过继崴的故事,她的心更无法释怀,她不能嫁,她要继续努力,努力地解开他的心锁,让他毫不顾忌地爱上她。继崴是她惟一的选择,她只想当他的新娘。 “说啊,不管是什么地方,天涯海角,我都愿意带你去。”语意深重,对浣玢的情感,他再也不会迟疑,他愿意带她去任何地方,只要她身边有他,他们两个永远相随、相守。 愣了愣,浣玢缓缓地迎向继崴带笑的脸庞,望进他眼眸,它熠熠生辉的瞳孔里跳跃着似水般的柔情,彷佛在述说着深情缱绻的爱意,她心跳突然怦、怦,狂烈地跳动了起来,“我的小宝宝也要跟着去。”既期待又害怕是空欢喜一场,浣玢提醒他。 轻轻地点着头,继崴坚定地说道:“当然,你们两个是一体的。” 脸上渐渐漾起了笑意,浣玢轻声道:“那你最想带我和小宝宝去哪里?” 将车子驶向路边停了下来,继崴非常认真地说道:“教堂。” “为了责任?”虽然心里知道问这句话是多余的,浣玢还是想确定一下。 摇摇头,继崴深情地说道:“还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吗?婚姻是神圣的,不可以随便,所以我绝不会因为责任而娶你。” “那是为什么?” “因为爱。”双手温柔地捧住浣玢的双颊,继崴一字一字地说道:“我爱你。” 盼了好久,终于等到了,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眼眶泛起泪光。 “傻瓜,这样子也可以让你感动。”抹去浣玢已经悄然滑下脸颊的泪珠,继崴心疼地说道。 紧紧地抱住继崴,她声音哽咽地说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好久好久,我还以为,我这辈子等不到了。” 呼吸着浣玢发丝里的淡淡香气,他诚挚地说这:“对不起。” 捂住继崴的嘴巴,浣玢深情地说道:“我不要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只要你爱我一辈子,再也不要放我走。” “我不会放你走,永远不会放你走,因为我终于明白,爱,本来就需要勇气,否则就不配说爱。不管未来如何,能够爱一天,是一天,爱一年,是一年,爱一辈子,是一辈子,我要珍惜我们一起共享的每一分、每一秒。”也许是因为他终于把自己的心全然摊在浣玢的面前,让她真正走进他的内心,今天一早醒来,看着身旁的她,他突然领悟到一个真理——与其害怕失去,倒不如好好守住可以相爱的每一刻。 感动地吻上继崴的唇,浣玢献上她的爱与承诺。 任由浣玢的舌在他的口中索求,继崴心满意足地品尝属于他的甜蜜。豁然开朗其实并不难,难得是那份勇气,而他的勇气来自于他的幸运,他遇到一个用心爱他的女人,她的痴傻解去他内心的桎梏。 结束那好像经过了一世纪之久的热吻,继崴重新发动车子。 “我们要去哪里?”快乐的笑靥在浣玢的脸上绽放出幸福的光芒。 “当然是去你家啊!” “我家?” “前一阵子你不是告诉我,你妈想看看我,我想,令天就让她看看她的准女婿长什么样子,值不值得她女儿托付终身。” “我妈一定会说值得。” 捏了捏浣玢的鼻子,继崴笑道:“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我妈的女儿啊!” 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胸口,继崴调皮道:“这下子我就放心了,要不然,我就要带着我老婆和孩子去公证结婚……” “糟了!”一听到“公证结婚”四个字,浣玢马上惨叫道。 “怎么了?”继崴紧张道。 “我把风哥一个人丢在法院,他现在找不到新娘子,一定气疯了。”她可以想像风哥气得跳脚的样子,情况可能不太乐观。 不疾不徐地拿起车上的行动电话,继崴将它递给浣玢,“跟他说一声,你已经找到真正的新郎,不用他帮忙了。” 接过电话,浣玢快速按下电话号码,忽然,像是又想到什么,把电话给切断,“算了,回家再打。”风哥正在气头上,这会儿打电话给他,准是一阵叫骂,倒不如等他气消一点再说。 了然地收回行动电话,继崴体贴地说道:“回到家电话由我来打,我想顺便请他吃饭,跟他赔不是。” “嗯!” 车子一路朝着邢家奔驰而去,他们的爱也将一路携手朝着人生的旅途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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