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 序 小假期 趁著工作告一段落,家中的小朋友因为全运会的关系放一个礼拜的假,我们全家计划了一趟台中之旅,听说月眉很好玩,加上小朋友只对游乐设施有兴趣,这趟台中之旅就以月眉探险乐园为目标,人家刚刚开门营业,我们就抢著买票进去大玩一场。 胆小的艾佟这个也不敢玩那个也不敢尝试,而且玩不到两个小时就没电了,直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比我们家的小朋友还没出息,下次我们应该改去马拉湾,相信戏水还是比游乐园有趣多了。不过,难得全家人一起出去玩,这种感觉还是很棒。 「PrivateGarden」终於完成了,因为《猎物》创作期间正逢《哈利波特》第五集上市,贪心的艾佟原本是想两者兼顾,但看了《哈利波特》就没有心情写稿,因为一拿到书就没办法松手,两边的思绪轨道又不同,三心二意的艾佟就这样子用了近三天的时间把《哈利波特》看完。 之後又很倒楣的长了针眼,医生要我早一点睡觉,我也只能傻笑的点头,不过为了可以早点赶稿,我真的很听话的休息了两天(这种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不听医生的结果,通常要再跑一次眼科,然後医生就会问我,晚上为什么不早一点睡觉?有时候我会以为他是不是怀疑我半夜偷看色情影片,虽然我很想干这种事,可是我家没解码器,什么也看不到。) 而休息「养病」的结果,稿子一定会写得更慢,差一点以为自己写不出来,幸好! 完成PrivateGarden之後,当然是全新的系列,至於是什么?就请读者们拭目以待,我们下次再聊。 楔子 「PrivateGarden」的诞生缘於一则爱情故事,呼风唤雨的黑社会大哥爱上喜欢平凡安逸的女子,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他在台北郊区买下一片土地,打造了一座私人花园,在这片花园的中央盖了一间三层楼洋房,经过几年,女子相继认识了三个同她一样身为「情妇」的女人,私人花园也就陆陆续续盖了第二、第三、第四栋的三层楼洋房,这座私人花园随即正式取名叫HPrivateGarden。 为了让她们的小主翁有个玩耍的游戏场所,PrivateGarden的四位女主人合力设计了一个儿童天地,今天,正是儿童天地开张的日子。 「韩季驹,这个秋千是我的。」阎夜是四个小孩子当中最年小的,可是他一脸的酷劲倒像是他们当中的老大,毕竟,他的血管流著是他那位黑社会老大爸爸的血。 「谁说这个秋千是你的?」韩季驹招摇的荡了一下秋千,他是中日混血儿,五官俊挺的脸上总是洋溢著热情的笑意。 「我说的。」 「你说的就算数吗?」 「你们两个去打一架,谁赢了就是谁的。」不过是八岁大的小孩,尹仲烽却犀利无情的教人胆战心惊,他喜欢用乾脆俐落的方式解决问题。 「你敢吗?」阎夜挑衅的朝韩季驹仰起下巴。 「我有什么不敢?」韩季驹兴致勃勃的好像要去郊游远足。 「大家生活在一起,我们要当好兄弟,你们不要为了一个秋千闹不愉快。」杜裔夫不愧拥有一半的英国血统,他的温文儒雅总是令人如沐春风。 「杜裔夫,你别管,我要好好教训这个小子,他以後就会知道谁最大。」阎夜握起拳头,一副准备干架的派头。 「你也是小子,最大的是我。」尹仲烽冷冷的像在说风凉话似的。 拍手叫好,韩季驹开心得好像刚刚得到了一台他最爱的汽车模型。 揪住他的衣服,阎夜拳头一挥就让韩季驹再也笑不出来。 「你打我!」虽然总是嘻嘻哈哈,韩季驹的自尊心可是高人一等,他怎么可能任人欺负?所以他立刻推开阎夜,挥动自己的拳头,就这样,两人扭打成一团。 「你们别打了。」杜裔夫马上跳进去阻止,可是太绅士通常讨不到便宜,甚至还会倒大楣。 突然,一道凉冷的水柱冲向他们,他们顿时狼狈的跳了开来,尹仲伟嘲弄的看著他们,「虽然看你们打架很有趣,可是好幼稚。」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变成落汤鸡的三个人顿时哈哈大笑,冷眼睇视的尹仲伟也不自觉的扬起唇角,友谊在彼此的心里生根,然後一点一滴随著岁月发芽成长。 PrivateGarden,意谓著他们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私生子,这是一个个属於他们的故事, 缘起 为什么他必须参加这么无聊的宴会?他今年十四岁,交际应酬的苦难应该还轮不到他头上,他也不可能从这种场合得到任何好处,可是,套句他妈咪的话,对一个私生子来说,他,杜裔夫真是该死的幸运……喔,他妈咪当然不会说出这么粗鲁的话,虽然身为情妇,她却有贵妇般的教养,所以身为她的儿子,他的风度绝对可以媲美英国绅士,不过,千万不要太相信表面,他们母子有一流的演技。 他上当了,妈咪保证他可以找到乐趣,他从踏进这里就睁大眼睛寻寻觅觅,可是截至目前为止,连个赏心悦目的目标都没看见,更别说是供他玩乐的「猎物」。 他转个方向面对树丛,现在可以偷偷打个哈欠吗?他好想睡觉……嘴巴正准备张开……等等,他怎么看到一颗白白胖胖的「肉包子」在那里滚过来又滚过去?世界上有这么大颗的肉包子吗? 优雅的站起身,他一步一步逼近那颗大肉包,目标物越来越清楚……啊哈,太有趣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活生生的肉包子,真的好想咬上一口。 肉包子突然停止滚动,他退到一旁阴暗的角落静观发展。 「不可以……」肉包子张著晶亮的大眼睛,瞪著不远之处的美酒佳肴,樱桃小嘴垂涎的蠕动著。妈咪说不可以吃吃,人家会笑笑,蔚蔚会变成大气球,可是,蔚蔚的肚子好饿好饿哦! 「咕噜……」肚子出声附和,肥嘟嘟的身躯很自然的开始匍匐前进,一个转眼间,她已经窜入餐桌下伺机而动。 瞧见这情形,杜裔夫大大的咧开嘴,想不到这颗肉包子动作如此俐落,真是太可爱了! 小脑袋瓜小心翼翼的从桌下往上一探,相中目标,她乎一伸,一块饼乾马上成了嘴里的点心,满足的笑容使她双眼眯成一条直线,她像猫咪似的咻一下又爬回原 点,可是乖乖坐不到五秒钟,她又开始滚过来滚过去,不过,这回支撑了一圈马达就没电了,她的目光忍不住又飘向餐桌。 可她还来不及采取行动,就被杜裔夫挡住她的去路,他笑得好温和、好善良,手里捧著餐盘,盘子上装满了蛋糕和饼乾,还有矿泉水和果汁,「你想吃吗?」 用力的点点头,她嘴馋的猛吞口水。 递上餐盘,他看著她迫不及待的抓起蛋糕往嘴巴塞。 「告诉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这颗肉包子越看越讨人喜欢,瞧瞧她吃东西的样子——认真、幸福,像个小女人似的。 「俞其蔚。」 他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名字不适合你,你还是叫肉包子比较合乎形象。」 「蔚蔚不喜欢肉包子。」蛋糕不再具有任何吸引力,她非常严肃的看著他。 哇!多可爱的表情啊!倾身向前,他挑衅的喊道:「肉包子!」 「蔚蔚不是肉包子!」她生气了,两颊因为愤怒涨得鼓鼓的。 「我说你是肉包子,你就是肉包子,肉包子!」 「蔚蔚不要当肉包子。」 眉一挑,他的兴致越来越高昂了,这颗肉包子真是太有个性了!两手突然掐住她粉嫩的面颊,他的口气听似温柔却阴气逼人,「你不知道自己长得圆滚滚的,就像颗白白胖胖的肉包子吗?」 「蔚蔚痛痛,不要捏捏。」她抡起拳头使劲的捶打他。 唷!他的肉包子脾气也不赖哦!好吧,难得遇到如此讨他欢心的「猎物」,他说什么也不能吓坏她。松开手,他转而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别生气,我可爱的肉包子,长大以後当我的新娘子好不好?」 「不要!」虽然只有六岁,她已经知道什么是新娘子。 思哼,他还以为自己很有女孩子缘,怎么这颗肉包子拒绝得如此爽快?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柔,可是声音却急速失去温度,「我要你当我的新娘子,这是给你面子,你怎么可以说不要?乖,说你要当大哥哥的新娘于。」 「不要!」俞其蔚显然很有主见。 「你当大哥哥的新娘子,大哥哥会很疼你,买很多蛋糕给你吃哦!」小孩子最 好骗了,他们从来逃不开食物的利诱。 不过,情况显然没有他想得那么容易,她不但很有骨气的把餐盘推还给他,而且坚决的道:「蔚蔚不要吃蛋糕。」 「肉包子,不听话的小孩子可是会挨打的哦!」他阴森森的露出洁白的牙齿,软的不成,那就来硬的,没有一个小孩子可以在威胁下不受动摇,可是,他的希望再一次落空,她没有退缩,还勇敢的表达对他的批评。 「大哥哥是坏蛋,蔚蔚讨厌!」她小小的手因为愤怒而握成拳头,两颊红通通的鼓起。 「我是坏蛋?」顿了一下,他唇角缓缓上扬,显然对她的反抗非常满意,接著,他捧起她的脸,响亮的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我的肉包子果然聪明,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我长大一定要娶你。」 俞其蔚先是张大嘴巴,接下来便放声大哭。 顿了一下,杜裔夫不慌不忙的退到一旁,太可惜了,玩乐的时间结束。 听到宝贝女儿的哭声,俞纪夫一马当先冲了过来,心疼的抱起可怜兮兮的泪人儿,「蔚蔚,谁欺负你?」 「俞叔,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杜裔夫很诚恳的坦承罪行。 「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俞纪夫是杜裔夫他父亲——查尔斯-肯辛顿的贴身保镖。 「我瞧她一个人在这里滚来滚去,好像很无聊的样子,就想过来陪她玩,没想到弄巧成拙,真是抱歉。」他非常有礼的鞠躬致歉。 「蔚蔚比较怕生。」 「我想,她大概是生气我叫她肉包子。」 爽朗的大笑,俞纪夫轻声细语的拍了拍女儿的背部,「蔚蔚别生气,少爷是逗你玩的,肉包子很可爱啊!来,你跟少爷握个手当朋友好不好?」 摇著头,俞其蔚更退缩的往父亲的怀里钻。 转身从花丛摘来一朵花,杜裔夫好温柔的插在她的耳边,「蔚蔚,大哥哥吓到你了,对不起。」 「蔚蔚,爹地不是告诉过你要当个有礼貌的小孩吗?」 怯怯的抬头看著杜裔夫,俞其蔚犹豫的伸出手。 状似绅士的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落下一吻,杜裔夫飞快的靠向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肉包子,我等你长大哦!」 抖了一下,她惊吓的把手抽了回来。 「俞叔,我看蔚蔚大概累了,你要不要找个地方让她睡觉?」 「哎呀!我都忘了她睡觉的时间快到了,这个时候她特别黏人,除了她妈咪,没有人可以安抚得了她,我现在就带她去找我老婆。」 目送他们父女走出视线,杜裔夫喃喃自语的说:「我可爱的肉包子,我们後会有期了。」 第一章 看著时间,杜裔夫终於沉不住气的皱起眉头。那三个家伙越来越不懂得守时的美德,难道结了婚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吗? 拜托,他这个孤家寡人可不见得比他们空闲,饭店的工作忙得要死,难得今天休假,他本来想上健身房舒展筋骨,最近身手越见迟顿,前些天还差点成了车下亡魂,如果再不锻练身体,下一次他可以找阎罗王报到了。早知道会在这枯等,就不跟他们约了。 还好,他事先准备了一本杂志,就是看准他们会被老婆绊住,有家庭的人总是特别麻烦,不过,他们实在拖太久了,今天的聚会不是他们其中一个提议的吗? 「一个人喝酒多无趣,我来陪你好吗?」身著低胸短洋装的性感美女款款动人的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她风情万种的跷起修长的美腿。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朋友很快就到了。」目下斜视加上徐徐如春风的笑容,杜裔夫展现了完美的君子之姿。 倾身向他靠近,她纤纤五指搭上他的肩膀,「我看你在这里等很久了,他们说下定放你鸽子,你有必要再等他们吗?」 他们?他有表示自己的朋友是复数吗?脸上的笑容下见任何波动,他无比宽容的回道:「多谢你的关心,我的朋友就是有迟到的坏习惯,家有妻小的人难免会遇到突发状况,这也不能怪人家嘛!」 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不识趣,她怔了一下,随即妩媚的掩嘴一笑,娇滴滴的说:「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总是很无趣。」言下之意,他这种人下可能给她乐趣,事实的确如此,他这个人只对感兴趣的事物展现热情。 「有了我,那就不一样了。」 「可惜,我忙得没有时间不一样。」他的口气充满了抱歉,像是发自於内心。状似不懂他的拒绝,她更贴近的将自己送到他面前,仿佛要蹦出衣服的丰满在他眼下招摇的诱惑,「我会让你飘飘欲仙忘了世上一切烦恼。」 「忘了烦恼之後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伯无福消受,你还是找其他的人,他们一定很乐意奉陪。」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他一副好心的提出建议,「女孩子的衣著最好端庄得体,以免惹祸上身。」 这该做何反应?僵硬的咧嘴一笑,她不自在的缩回身子,坐姿优雅端正的好像小学生,「你真是个好人。」 「谢谢你的夸奖,你刚刚已经表示过了。」 「我不打扰你了。」 「请慢走。」点个头表达恭送之意,他的心思马上转回面前的杂志,不清楚她何时离开,当然也不清楚他苦苦等待的三位好兄弟又是何时出现。 「你最近桃花特别旺盛哦!」韩季驹戏谵的笑声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嫌疑。 「人家主动投怀送抱,你还不领情,太不给面子哦!」阎夜长期以来的酷哥形象近日濒临瓦解,现在的他已经升格当父亲了,他老婆说他应该学习当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为儿子竖立好榜样。 抬起头来,看著一一在他面前落坐的好兄弟,杜裔夫显得好落寞、好委屈,「我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即使知道这家伙最会装模作样,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就是有本事教人心生愧疚。 韩季驹连忙喊冤,「对不起,这都是阎夜的错,一听到他儿子的哭声就婆婆妈妈,害我们拖了老半天才走出门。」 「我又没教你们等我,你干么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你也没要我们先走啊!」尹仲烽冷冷的吐槽。 「就是咩!」韩季驹很用力的点头,「总归一句,我们是因为你才迟到。」 呃……张著嘴半晌,阎夜找不到一句藉口反驳,还是摸摸鼻子闭上嘴巴。 「好了,这点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们三个怎么在一起?」杜裔夫很宽容的展现绅士风度,他实在没兴趣看他们三个起争执。 「你不知道我们出门前得先安顿老婆孩子吗?」韩季驹说得好像很命苦,其实 他多想直接把他们带在身边,可惜娇妻没兴趣参与男人的聚会。 「你们还真现实,这种时候就会乖乖的回PrivateGarden。」不喜欢那里,却又觉得没有一个地方比那里安全,这实在很矛盾。 「你别笑我们,等你结了婚,我看你也差不了多少。」 微笑点头,他何必那么麻烦?他会乾脆一点,天天把老婆带在身边。 「年纪不小了,你是不是应该找个女人定下来了?」 还是一样微笑点头,他从来没有反对结婚生子,只是时间末到。 「既然知道自己该结束单身生活,干么不给人家机会?」韩季驹转头看了刚刚那位诱惑不成的美女一眼。 「美女多刺,我怕应付不来。」 阎夜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少来了,你会连个女人都摆不平吗?」 「就是咩,你不想被女人绑就说,干么找这么烂的藉口?」当兄弟又不是短短几年,他韩季驹还会搞不懂这家伙对女人有多敬而远之吗? 「错了,他是情有独锺。」尹仲烽试探的看著杜裔夫。 「情有独锺?」别怪他们两个大惊小怪,他们所认识的杜裔夫可不曾正眼瞧过女人,如果不是一起上过酒家找女人,他们怀疑他根本是个Gay。 「对,我早就有心上人了。」杜裔夫如此坦承可把他们吓了一跳。 「谁啊?」 「别急,你们迟早会见到我的肉包子。」他更期待他们相逢的日子…… 看著因为烟尘变得灰灰蒙蒙的天空,俞其蔚的心情久久难以乎静,挥别了十几年,她又回到自己的故乡——台湾,她好想在这里住下来,倒不是因为英国不好,而是这里的一景一物更温暖惬意。 转身退离窗边,她走到镜子前面停了下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让她无法静下心来,她这一次回台湾的目的是要保护他——杜裔夫,她最不想见到的男人。 说真的,她不清楚自己在怕什么,是因为他说长大以後要娶她,她就把他列为危险人物吗?没有人会把小孩子的话当真,她没必要耿耿於怀,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话一直摆在她心上,虽然经过那一次的相遇之後,她就很少跟著父母参加宴会,即使偶有出席,也会跟他保持距离,不过他老是盯著她,彷佛在看猎物似的,这种情形直到肯辛顿伯伯回英国接管家族事业,而尽管只是几次「交手」,他却已经成了她的梦魇。 来个深呼吸,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你变得那么多,他不会认得你,而且十几年了,他说不定已经把你忘得一乾二净,你不必紧张。」 可是,说了一遍又一遍,她的情绪还是非常焦躁不安。 「你在念什么?」 吓!瞪著突然出现在身後的俞其凯,她的神情显得狼狈而紊乱,「你……你很没礼貌,为什么没敲门就跑进来?」 这种指控他可不服气,他提出抗议,「我敲了门,而且敲得手都快断掉了,可是你一直没应声,我不得已才自己用钥匙开门进来。」 「如果我不在呢?」 「你不是说要一天的时间调整时差吗?」他嘲弄的挑了挑眉,他倒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好像在储备火力准备迎战。 「我是在调整时差啊!」 不发一语的笑了,他的笑容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冷下防打了一个寒颤,她懊恼的怒瞪著他,「你在笑什么?」 顿了一下,他轻柔却犀利的道:「你怕见到少爷。」 「我……你有没有搞错,我干么怕见到他?」她一脸的傲慢,企图掩饰心虚,「他是三头,还是六臂?」 身子往前一倾,他双手圈住她的脖子,瞅著镜中的她,他暧昧的目光有一抹窥探的意味,「我可爱的妹子,这就要问你,你和少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你……太好笑了,我连他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我们会有什么过节?」她愤愤的扯开他的手。这个讨厌的哥哥,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看得很透彻。 点点头,他无话反驳,「照常理来说,你们两个是不可能扯在一起。」 「奇怪,为什么这种烂差事会落在我头上?」她越想越不甘心。 「因为你继承老爸的天份,身手好得吓人啊!」谁会料到他们俞家如此特别, T哥哥像母亲一檬柔弱,妹妹像父亲一样强壮,他也不想要这个样子啊! 「那你干么跟来?」她怀疑他是跟来看热闹的。老哥大学毕业之後就在肯辛顿爷爷身边做事,如今已是肯辛顿爷爷最得力的助手。 「我是支援你的资料库,负责提供你情报。」 谁用得著他提供情报,这种事她自己就做得来,不过……抓著头,这件事真的令她沮丧极了,「可恶,到底是哪个家伙想要他的命?」 双手一摊,他也跟她一样无奈,「如果知道,老爷子直接把人揪出来就好了,何必劳动你来保护他?」 「我看,八成是他辜负哪个女人,人家因爱生恨想要他的命。」 「少爷洁身自爱,他不会乱来。」 「你怎么知道?」 「虽然少爷到现在还没有认祖归宗,可他还是肯辛顿家族的孩子,老爷子怎么可能放任他在外头胡来?」 「他是肯辛顿家族的孩子,可是他终究不姓肯辛顿,肯辛顿爷爷干么费事的派人监视他?」她以为肯串顿爷爷只关心肯辛顿家族未来的领导人。 「你以为少爷永远下会认祖归宗吗?你想,如果没有老爷子的命令,少爷可以接掌肯辛顿家族在台湾的饭店吗?」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换句话说,即使这一次受派前来保护少爷的人不是她,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碰面。 「你没想到的事情可多著呢!」他嘲弄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这个丫头根本生错性别了,神经大条、动作粗鲁,她比较适合当男人而下是女人,看上她的男人绝对是「稀有动物」。 「心思单纯有什么不好?」她不喜欢他的口气,好像她有多呆、多钝。 「我没说下好啊!」他不过是陈述事实。 想到什么似的,她转过身瞪著他,「对了,你跑来我这里干什么?」 「我找你一起用餐啊!」 「我不饿,还有,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免得我要分心照顾你。」 「你在飞机上已经没吃了,现在还不吃,你想当神仙是下是?还有,你别那么 瞧不超我,虽然我有点弱不禁风,可是凭我的聪明,我绝对有本事保护自己。」 「肚子饿了,我自然会叫客房服务,用不著你替我担心。」住在饭店就是有这个好处,生活起居都有人伺候,当然,先决条件必须付得出钱,而对财大势大的肯辛顿家族来说,她就是在这里住个一年半载也没有问题。 「如果你不是我妹妹,你会不会饿肚子可就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谢了,我不是三岁小孩,用不著你来喂饱我的肚子。」 叹了声气,他怪委屈的说:「算是我多管闲事,你自己看著办,我走了。」 「不送。」 走到门边,他突然回头道:「你别太担心了,少爷是很有风度的绅士,他很容易搞定。」 绅士?嘴角僵硬的抽动一下,她很怀疑,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懂得欺负小女生,长大以後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她可不敢期望他会转性,但愿他的劣根性不至於无药可救,她就谢天谢地了。 无视於周遭爱慕的目光,俞其蔚悠闲的-著咖啡,等待服务生帮她联络杜裔夫,既然该来的躲不掉,那不如勇敢面对,可是随著那一刻的逼近,她的心越来越慌,他会认得她吗?白白胖胖的肉包子和-纤合度的俏美人,没有人会将这两者联想在一起…… 「你好,我是饭店总经理杜裔夫,请问小姐有什么需要本人服务的地方?」必恭必敬的站在桌边,杜裔夫端上亲切有礼的职业笑容。 视线缓缓的从窗外-向他,她没想到自己会看到一位如此温文儒雅的绅士,恍了一下神,她正了正自己道:「我可以耽误你一些时间吗?」 坐进她对面的椅子,他看著她的眼神温和却陌生,「小姐请说。」 这正是她所期待的反应,她终於可以松了一口气,别再记挂过去的童言童语,可是……「我先自我介绍,我叫俞其蔚。」 「俞小姐。」 没想到,他真的把她忘了,这……真是太好了,她可以放心扮演自己的角色,「我也不拐弯抹角,我是来找你谈合作计划。」 「我和俞小姐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合作计划可以谈吧!」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现在非常需要一个保镖,而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 轻声一笑,他的表情好迷惑,「对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受到威胁吧!」她忍不住皱眉,虽然他看起来下是多聪明的人,可是她不相信他真的那么迟顿,连自己身处危险都毫无察觉。 「俞小姐,你是不是弄错对象了?」 「你最近是不是常常发生意外?譬如煞车失灵,还有过马路差一点被车撞。」 扬起眉,他实在很佩服她连这些事都知道,「你把我的事情调查得很清楚。」 「这不重要,难道你对这一连串的意外没有起疑心吗?」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意外发生,如果为了几次的巧合就疑神疑鬼,认为有人要谋害我,这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 看样子,他连状况都没搞清楚,她不得不直接传达「上级」命令,「我不管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我是你爷爷派来保护你的人。」 「你真的搞错对象了,我没有爷爷。」 她不得不佩服肯辛顿爷爷,他果然料事如神,「肯辛顿爷爷说,你不愿意承认他也没关系,可是你别忘了,你们身上流著相同的血,你想赖也赖不掉。」 好像谎言被人家揭穿似的,他难为情的一笑,「这倒是,真是伤脑筋。」 「现在,你是不是同意由我来保护你了?」 「我还有能力照顾自己,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有人想要你的命?你这样子很容易让坏人有机可趁。」她没见过这么令人生气的男人,这种攸关生死的事情,他竟然下当一回事,如果没有她的保护,他绝对不得善终。 「你会不会看得太严重了?」不过,她气急败坏的表情还真是可爱。 「我是认真面对问题,不像你这么漫不经心。」她几乎是咬著牙把话挤出来,两只手握成小馒头,似乎有一拳挥过去的可能,「我告诉你,你不接受我的保护直到找出幕後的黑手,我就只好留在台湾逼你妥协,如果你能够配合我,我们都会省 下很多麻烦。」 「你好像在威胁我。」可是,他实在不像遭受威胁的人,他的表情太开心了。 「我是啊!」 「我很欣赏你的坦率,可是这恐怕有点麻烦。」 「什么意思?」 「我不接受威胁哦!」 恼火了,她愤愤的道:「这关系到你的安危,你可以认真一点吗?」 唇角微微上扬,他语带调侃,「你这么关心我的安危,我真的很感动,可是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实在不值得你如此看重。」 「我是奉命行事。」真是的,她干么那么激动? 好似发现什么,他突然倾身向前,眼神变得深沉锐利,仿佛把她看透似的,不过他的口气却充满迟疑,「对不起,我是不是见过你?」 「我……我一直待在英国,直到今天早上才回到台湾,你一定认错人了。」心跳得好快,她还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他,怎么情势一下子大逆转?拜托,她什么玩笑都开得起,就是这个不行。 她的反应显然令他觉得很有趣,他戏谑的笑道:「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只是觉得你很面熟,我没说你像谁啊!」 「我哪有紧张?」奇怪,为什么她有一种被耍弄的感觉? 伸手从西装口袋取出手帕,他很体贴的送到她面前,「你在流汗。」 「我……谢谢,不必了。」粗鲁的用手背拭去额头的汗珠,她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笑,「我这个人天生就是伯热。」 「你的体质一定很特殊。」 「嗄?」 「通常像你这么瘦弱的人都比较怕冷。」 「我看起来很瘦弱,可是我身体很硬朗。」 「是吗?」他的目光由上往下地打量她,最後落在她胸前。 虽然他的眼神没有一丝丝轻佻,却有惊人的杀伤力,她慌乱的伸手遮住胸往後缩,「你……你到底要不要配合?」 「我也不是不能配合。」他突然压低嗓门。 「真的?」 「如果你是我的枕边女伴,我当然只有任你宰割的份。」不愧是杜裔夫,他就是有本事把卑鄙无耻的条件说得如此悦耳动听。优雅的站起身,他有礼的一鞠躬,再度恢复正常的音量,「俞小姐,我还有工作在身,我们下次有机会再继续讨论,祝你用餐愉快。」 轰!人家都走了,俞其蔚才後知後觉的羞红了脸。那个男人竟然……卑鄙!下流!恶心!不要脸……等等,她干么听得那么认真?他很可能是在吓唬她,企图逼她打退堂鼓,她怎么可以上他的当?开玩笑,她是不会半途而废,这可是她的第一个任务,她绝不能让肯丰顿爷爷失望。 猛打哈欠,俞其蔚死命的瞪著杜裔夫的房门,她打听过了,他正常的上班时间是七点,可是,距离上班时间只剩三分钟了,他怎么还不出门?虽然住在饭店顶楼的套房,上班不会遇到塞车,下过偶尔也有突发状况,譬如她…… 好困哦,昨晚几乎没有阖上眼睛,她一直没有机会出门旅行,虽然饭店的床很舒服,可是没有平日熟悉的味道,她怎么睡都觉得不对劲,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偷偷眯一下眼睛? 不好,万一睡著了怎么办?如果他瞧见了,他岂不是要笑破肚子?可是,谁知道他今天是不是正常上班? 挣扎了半晌,就在她敌不过睡神的召唤,眼皮无力的沉下来时,房门打了开来,虽然声音很细小,她还是惊吓的跳了起来。 一大清早就有美女在我门口站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倚在门边,杜裔夫邪魅的瞅著她。 显然被他轻佻的态度给吓到了,她怔怔的张著嘴说下出话来。 带上房门,他几个跨步把她压在墙上,困在两臂之间,色迷迷的目光垂涎的直接落在她胸前,「我一看到美女就很想对她毛手毛脚,你最好不要太靠近我哦!」 半晌,她终於找回声音,可是,她的魂魄显然还没有归位,整个人恍恍惚惚,「你有双胞兄弟吗?」 「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肯辛顿家族有没有双胞眙吧!」 「嗯,没有。」 他接续先前的话题,「当然,如果你决定当我的女人,我是乐意之至。」 眨著眼睛,她努力的把他的话一字一字敲进混沌的脑袋瓜,整整过了一分钟,她总算回神,展现自己的气势,「你别作白日梦了!」 摇头叹气,他替她惋惜,「太可惜了,我可是一个很好的情人哦!」 「你……不要脸!」她就说嘛,他怎么可能跟绅士画上等号? 「别说这么难听,我并没有使出卑鄙的手段逼迫你,不过,既然我们无法达成协议,那我只能说声抱歉,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了。」 「你……我下管你愿下愿意接受保护,从现在开始我都会一直跟著你。」虽然比不上打不死的蟑螂,她的毅力可也教人甘拜下风,她会让他投降。 无所谓的耸耸肩,他很潇洒的说:「随便你,我没有权利限制你的行动,你喜欢跟在著我屁股後面打转,那是你的自由,不过……」 「怎样?」 唇角扬起邪恶的贼笑,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我很可能色性大发把你——吃了,你敢冒这个险吗?」 「我……你别想吓我,我不吃你这一套。」挺起胸膛,她挑衅的瞪著他,她可不能让他瞧扁她。 他俯身向她逼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急速缩短,「你很瞧不起我哦!」 「什么意思?」他越来越逼近的气息让她忘了如何呼吸,她有一种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 修长的手指挑逗的滑过她粉嫩的唇办,他的语气轻柔的令人颤抖,「你认为我是那种没出息,只会吓唬女人的男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办?情况好像不太对劲哦! 「来不及了,我想应该有人帮你上一课,不识相的女人是很容易惹祸上身。」 「你别乱来,我的身手可是一流的哦!」她试著摆出架式,可是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问,她转眼沦为装腔作势,看起来愚蠢到了极点。 「你不敢伤我一根寒毛,你可是受派来保护我的哦!」 「你……你没听过狗急跳墙吗?你别逼我!」 「你是小狗吗?」 她还不及想好如何回应,他已经抢先一步堵住她的嘴。 「真甜!」四片唇瓣相贴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惨了,他已经迷上这个味道,辗转吸吮她饱满柔软的唇瓣,他渴望更进一步侵略,可是……无声一叹,他低声的呢喃,「很可惜,我现在赶著去开会,没有时间来段娱兴节目,下一次再来吧!」 像是被电到似的,她全身无法动弹,直到他抽身走向电梯,她总算有了反应,虽然她更想哀悼自己的初吻,可是工作要紧。 「喂,你等我,」拔腿追了过去,她赶在最後一秒钟冲进正要阖上门的电梯里,她好得意的对著杜裔夫咧嘴一笑,「你别想甩掉我。」 不发一语,他一副拭目以待的挑了挑眉。人家这么瞧不起他,他是不是应该为自己争一口气? 第二章 可恶!左右前後转了一圈又一圈,俞其蔚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把人跟丢了,她不过晚了杜裔夫几步踏出电梯,就找不到他的身影,他的动作有可能这么迅速吗? 不下不,他的身手怎么可能比她灵活?真正的问题在於他不愿意配合,饭店里人来人往,他存心跟她玩捉迷藏,她是没办法善尽职责的,眼前的状况会一再重演……这还得了,每天搞追逐游戏就够她吃不消了,她哪来的心力保护他? 揉了揉太阳穴,她沮丧的发出呻吟,真是烦死人了……不想了,她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为了堵住他,她根本没时间享用早餐,刚刚又经他这么一折腾,她现在已经筋疲力竭。 半个小时後,她终於把早餐送进饥肠辘辘的肚子,不过,她还是虚软得提不起劲,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她懒洋洋的接起电话,「Hello!」 「我可爱的妹子,你在哪里?」俞其凯的声音轻快得像在嘲弄似的,仿佛知道她刚刚的遭遇。 「我在一楼的咖啡座。」 「你在那里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喔!」虽然他们兄妹俩最好保持距离,可是她已经累得顾虑不了这么多了。 无精打采的收好手机,她端起面前的杯子,想-口咖啡提神,却看到俞其凯竟已轻松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一抖,咖啡溢出杯子,她懊恼的把杯子摆回原位,狠狠的瞪著那张看笑话的嘴脸,「你干么不出声?想吓死人啊!」 「哎唷!」俞其凯一副受到惊吓似的往後一缩,「干么火气这么大?哪个混蛋惹我可爱的妹子不开心?」 「你啊!」既然有人自动送上门当出气筒,她没道理不藉机宣泄一下。 「我……我才刚坐下来。」他无辜的眨著眼睛。这是什么情况?踩到地雷吗? 「我不是请你离我远一点,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吗?」 「我又不是故意打扰你,爹地打电话找不到你,我只好帮他找啊!」 「爹地找我干什么?」 「这还用问吗?他当然想知道你现在的情况。」 「他干么那么紧张?我抵达这里也不过才二十几个小时。」 「你的工作具有高度的危险性,他难道不应该打电话来关心一下吗?」不知道珍惜的笨丫头,他可是嫉妒得要命,人家都是重男轻女,为什么他们家偏偏不一样?爹地比较疼女儿,他可以解释为「异性相吸」,可是连妈咪也偏爱女儿,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拜托,比起这个笨丫头,他看起来应该比较需要人家照顾吧! 闭上嘴巴,俞其蔚懊恼的在心里咒骂自己。她是怎么了?她从来没有离开过爹地身边,爹地当然会放心不下,她干么那么激动? 讨厌,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虽然很想教自己静下心来,却不由自主的心浮气躁……沉住气,如果为了那个家伙把自己搞得神经紧张,这不是很可笑吗? 「你别忘了抽个时间打电话回去。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打混?」 狠狠的瞪著他,她怀疑他有意挑拨她的情绪,「不行吗?」 仿佛没有瞧见她的下悦,他依然嘻嘻哈哈的道:「你不是见过少爷了吗?应该开始执行任务了吧!」 「喂!你是来支援我,不是来监视我。」她防备的眯起眼睛。 「虽然我是你的资料库,可是我有监督的责任,否则当你混水摸鱼的时候,少爷出了意外,我怎么向老爷子交代?」他也下喜欢绕著她身边打转,这会害他失去很多泡美层的机会。 「你不要吓我,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如果出了事,那也是他自找罪受,谁教他自以为聪明,下愿意配合,可是,她还真的有点担心,他们现在对敌人毫无线索,危险很有可能就他身边。 看到她眼中的犹豫,他再接再厉的「火上加油」,「我真的不想把你搞得紧张兮兮,可是当老天爷跟你作对的时候,巧合的事就特别喜欢找上你。」 不安的感觉在心底扩散开来,她再也管下住那股越来越浮动的念头,「我下想保护那个家伙。」 「发生什么事了?」 「我为什么要浪费心思保护那种不知死活的家伙?」她很想让自己的口气听起很冷静,可是效果不佳,没办法,她真的很生那个家伙的气。 俞其凯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的反应显然令他感到有趣极了,「我懂了,尊贵骄傲的少爷不愿意接受你这个黄毛丫头的保护是吗?可是,你没得选择,他是老爷子唯一拥有相同血脉的孙子。」 虽然讨厌他刺耳的笑声,可是她的确没得选择,谁教肯辛顿爷爷在爷爷穷困潦倒的时候收留他,还派肯辛顿家族的医疗小组抢救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奶奶,爹地才得以来到这个世界上,於是爷爷立下誓言,俞家代代效忠肯辛顿家族。 这种事说起来很下可思议,然而,却好像命中注定,按理一个在英国,一个在台湾,他们很难碰在一起,不过缘份就是那么奇妙,肯辛顿爷爷来台湾进行一年的商务考察,衣衫褴褛的爷爷前去应徵保镖,他们两家的主仆关系从此牢不可破。 咬了咬下唇,她柔绵绵的道:「哥,你可不可以帮我打电话给肯辛顿爷爷,请他改派其他的保镖来接替我的工作?」 眉毛上扬,俞其凯的表情好像看见天下红雨般,「这是我可爱的妹子会说出来的话吗?」 「那我应该怎么说?」 「你会坚持到底,你下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 「你是在夸赞我,还是在刺激我?」两者她都不喜欢。 「你要怎么解读都可以,反正我说的是事实,你同意吧?!」 没错,她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弃械投降下是她的作风,可是……「你不知道那个家伙有多讨人厌。」 「他有多讨人厌?」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饶富兴味,好像闻到什么有趣的事。 「他……如果我们两个交换工作,你不就知道了吗?」 尽管没套到话令人失望,俞其凯也没表现出来,他轻快的表明立场,「如果我有本事保护少爷,我当然很乐意交换工作。」没办法,谁教他天生四肢不发达,他还有跑过四百公尺昏倒的纪录,想起来自己都觉得难为情。 「我就知道。」俞其蔚忍下住翻了翻白眼。当初她下应该学柔道、武术、西洋剑、射击……说起来很不可思议,从小她的运动神经就特别发达,虽然长得胖嘟嘟的,动作却灵敏俐落。 「我可以把你的意思报告老爷子,如果你比较喜欢承认自己失败。」 这算什么!想帮就帮,干么补上一个「如果」?真是一点诚意也没有。深呼吸一口气,她试著缓和自己焦躁的情绪,「算了,你就当我在发牢骚好了。」 「如果这个任务对你来说真的很困难,你可不要勉强哦!」 「我不会半途而废。」 「你确定?」 「难道你有更好的建议吗?」 拍拍她的肩膀,他振奋道:「拿出你的毅力和决心,你一定有办法说服他。」 「谢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她愤愤的瞪了兄长一眼。 装模作样的家伙,他脸上明明写著——我有好戏可以看了,还说得好像很想帮她的样子……唉!她又能如何?她讨厌自己失败不是吗? 「加油喽!」俞其凯愉快的起身离开。 敲了敲脑袋瓜,她要振作一点,还有,别跟那个家伙计较了,男人就是那么无可救药的把自尊心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如今要一个女孩子来保护他,他的心里当然不好受。 一早醒来,杜裔夫就感觉到一股奇妙的愉悦,好像昨晚作了一个好梦,可是他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个梦肯定是太短了才记不住,直到他准备出门上班,看到俞其蔚守在套房外,他终於知道自己的好心情从何而来。 「我还以为你落荒而逃了。」他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 他的样子真是一个令人厌恶的登徒子。不过无所谓,反正她也下期望他会变成正人君子,他恶劣的形象已经深植她的心。 「我……笑话,我为什么要落荒而逃?我说过了,你别想甩开我。」她心虚的撇开头不敢直视他,就怕他一眼看穿她的谎言。 「昨天,我不就把你甩开了吗?」 「那是我一时粗心大意,以後我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摇著头,他似乎很伤脑筋,「难道没有人教你不要太逞强了吗?」 「我不会认输。」 「你确定?你最好想清楚,不服输通常要付出很昂贵的代价哦!」虽然他的口气很轻柔,可是恐吓的意图非常明显。 「你不要老是威胁人家,你有本事就继续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倒想看看是老鼠比较狡猾,还是猫儿比较厉害。」她骄傲的仰起下巴。 「你确定我们要玩的是猫捉老鼠的游戏,而不是猎人引诱猎物上钩的游戏?」 猎人引诱猎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这句话有什么特别含意吗?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趁著她失神的时候,他跨出步伐把她固定在墙上,看著她的目光仿佛在欣赏猎物似的,他近乎呢喃的解答她心里的问号,「我只当猎人。」 一阵战栗滑过四肢百骸,她咽了口口水,稳住自己的慌乱,皮笑肉不笑的反击,「可是,你现在是别人眼中的猎物。」 「你很会打击我的自信心哦!」 「你不也一样吗?」 「我是好心警告你。」 「我怎么看下出来你是个好人?」 重重的叹了声气,他好哀怨的说:「真是的,好心没好报。」 冷哼了一声,她不于置评。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喜欢跟在我屁股後面打转,就跟吧,可是别忘了我的警告,万一我失去控制把你当点心吃了,我可是下负责哦!」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把魔爪伸向我。」 「我最喜欢挑战了。」他俯身向她靠近。 她一急,伸手挡在他的胸前,防备的瞪著他,「你、你别想对我乱来哦!」如果她再给他侵犯的机会,她就是笨蛋。 「我要对你乱来?」顿了一下,他一副受不了的捧腹大笑。 「你笑什么?」他的笑声令人发毛,好像她干出什么愚不可及的事。 「我没见过像你这么喜欢胡思乱想的女孩子。」 「我……我哪里说错了?」 「我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现在脑子里面一点邪念也没有。」 一片嫣红飞上俞其蔚两颊。她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真是丢死人了。 「如果你很渴望的话,我很愿意满足你的需要。」他很猪哥的嘟起了双唇。 「你……你少思心了!」真是气死人了,这个可恶的家伙,如果不是他故意误导她,她怎么会闹出这么糗的笑话? 「你真的不必客气,我很乐意提供服务。」 再也忍无可忍,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不必了!」 好像真的被吓到似的,他连忙闭上嘴巴,可是,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拉近两人的距离,看著她的眼神变得好认真好认真。 「你……你看什么?」 抚著下巴,他的眉头因为沉思而皱在一起,「我真的见过你对不对?」 「你……莫名其妙,你当然见过我,要不然你以为前天和昨天的事情都是在作梦吗?」她耻笑的赏了他一个白眼。 「你干么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你很清楚我指的是前天以前。」再前进一大步,他灼热的气息吹乱她的呼吸,「你是下是想要隐瞒什么?」 「你真无聊,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有什么好想?」 「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念旧,过去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是下可能忘了。」 「你……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念旧的人。」嘿……她笑得好僵硬,可是没办法,她实在笑下出来,因为她更想哭,哪天,他会下会突然想起她? 「时问会证明。」 「我想这不重要,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应该上班了?」 「谢谢你提醒我,我是应该上班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张开嘴,可是还来不及问明白,四片唇办已经紧密相贴,他的舌窜入她口中纠缠,吸吮她稚嫩甜美的味道,他终於如愿以偿了。 发生什么事?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怦怦的好像要蹦出胸口,她觉得自己的身子软绵绵的快要化成一摊水。 「我喜欢快乐的一天从亲吻开始,上班了。」伸了一个懒腰,杜裔夫笑盈盈的转身往电梯走去。 她……她的初吻……她都还没谈过恋爱,他怎么可以夺走……坏蛋! 转头看著还傻怔怔的俞其蔚,他好心的提醒道:「电梯来了。」 仓皇的回过神,她狼狈的提起发软的双脚,摇摇晃晃的追了过去。 俞其蔚相信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保镖,她不但要提高警觉保护主人,还要保持距离以防色狼,她跟著杜裔夫一路东奔西跑,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可以走进他的办公室休息一下,已是午餐时间,他体贴的秘书把他的午餐摆在办公桌上,而他也堂而皇之的当著她面前开动。 呜……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这个保镖特别命苦?看著他津津有味的享用他的午餐,她忍不住吞著口水。 她敢说这个家伙是故意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好像他的午餐真有多美味,下过,他的午餐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她好想吃哦! 怎么办?肚子饿的时候她会坐不住,她一定要活动身体来转移注意力,尤其喜欢像一颗球滚来滚去,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养成这种习惯,反正这一招对她最有用,可是,她要真敢在他面前打滚,他不笑死了才怪。 「现在已经快一点了,你怎么下去吃饭?」杜裔夫状似无意的瞥了她一眼。她想吃却吃不到贮样子真的好可爱哦! 「我……我还不饿。」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感觉好痛苦,她明明快要饿死了。 「你是不焰,还是伯我趁著你去吃饭的时候跑掉?」 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他未免猜得太准了吧!她努力绽放自信迷人的笑靥,「你再怎么跑,还不是在饭店里,我总会找到你,我怕什么?」 「既然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干么不去吃乍餐?」 「我肚子不饿,你到底要我说几次?」可是,她的肚子却挑在这个时候唱起咕噜咕噜的交响曲。天啊!她好想一头撞墙。 挑了挑眉,他戏薯的笑道:「你的肚子很不合作哦!」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她迟早会被他活活气死,怎么会有人以为他是绅士?他根本是个可恶透顶的坏胚子! 「你很爱生气哦!」 「你很爱惹我生气哦!」 「不过,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两颊红通通的奸像洋娃娃。」 顿了一下,她仓皇失措的站起身往外冲去,「无聊,我去吃午餐。」 杜裔夫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他喜欢逗她的感觉,实在是太愉快了。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上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接著他的秘书陆炎推开房门走进来,走到一半,他停下脚步左右张望,然後抓了抓头,疑惑的皱著眉。刚刚明明听到笑声,怎么没看到人? 「有事吗?」杜裔夫优雅从容的拾起头。这家伙在找什么? 一个转眼,陆炎马上恢复平日的精明干练,「总经理,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会议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你先过去把资料发给大家,我十分钟後到。」他随即低头整理桌上的东西。 「是,总经理。」临走之前,他不忘把办公室再仔细瞧过一遍。 十分钟一到,杜裔夫起身走出办公室。 「你要去哪里?」远远的看著他走出办公室,俞其蔚慌慌张张的冲过来。 「我要开会啊!」他自顾自的往会议室走去。 「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开会?」还好她请厨房帮她弄一个便当可以带著吃,否则她又要把他搞丢了。 「请问你是我的老婆,还是我的情人?我有必要向你报告行程吗?」 她张著嘴却不知道如何回应。她的确没有权利要求他交代行踪,毕竟请她当保镖的人并不是他,如果她有串骚,也只能向肯辛顿爷爷抱怨。 「会议室到了,你用不著送我了。」话落,他已经走出她的视线进了会议室。 「喂!你别想甩掉我,我也要跟你进去开会。」不过,她还来不及踏进会议室就被陆炎挡了下来。 「很抱歉,基於商业机密的考量,除了参与会议的人员,其他的人禁止进入会议室。』陆炎的口气很温和,态度却很强硬。 「可是我……」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是执行公司的规定,如果你要等总经理,那边有椅子供你使用。」他指著面对会议室的单人沙发椅。 天啊!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保护一个人这么麻烦?不过,她还能怎么样?她认了,这是她的工作嘛!「好吧,那你总可以告诉我,这个会议要开多久?」 「通常两三个小时。」 「什么?这么久?」别怪她失声尖叫,没有人愿意坐著傻等两三个小时。 皱了一下眉头,他对她的大惊小怪实在不以为然,「这算不错了,曾经有过十个小时的纪录。」 「十……个小时?」拜托,这种状况下会刚好被她碰到吧! 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他唇边扬起一抹嘲弄,「我想今天用不著十个小时。」 「那……你可以给我确定的时间吗?这个会议什么时候结束?」 耸耸肩,他很无奈的说:「这要看总经理的意思,他喊停,我们大家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头疼的发出呻吟,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个家伙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对下起,时间到了,我要进去开会了。」非常有礼的一鞠躬,陆炎退回会议室关上门。 瞪著那扇紧闭的门,俞其蔚的思绪飞快的转动。她何必傻傻的坐在这里等他?她可以上健身房打发时间,要不然来一顿悠闲的下午茶也不错。算了,没有说服那个家伙配合她之前,她还是实际一点,譬如利用这个时间把手上的便当解决掉,她已经饿到全身发抖,再不赶紧把肚子填饱,她很可能会昏倒。 不到十分钟,她就把便当吃得一乾二净,可是,这个会议实在是太久了,等著等著,她就在椅子上睡著了。 伸一个懒腰,俞其蔚好满足的睁开眼睛。奇怪,这不是杜裔夫的办公室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忽地,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她不可能自己梦游跑来这里,肯定是有人把她抱来这个地方,而那个人当然是……等等,她耳边怎么热呼呼的?好像有人在她脸上吐气。 缓缓的转过头,她的目光正好对上杜裔夫,他慵懒的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板上。 「你睡觉的时候会说梦话哦!」他开心得好像挖到什么惊人的秘密。 尖叫的跳了起来,俞其蔚仓皇的想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可是一时冲过头,脑袋瓜狠狠的撞上沙发的扶手,痛得她眼冒金星。 「像你这么莽撞的人,怎么有办法当保镖?」 揉著撞疼的脑袋瓜,她气呼呼的提出控诉,「这还不都是你的错。」 「我哪里错了?」他只是坐在这里看她睡觉,没办法,谁教她的睡颜太甜美了,看著看著,他就迷失了魂。 「你干么吓人?」 「我怎么吓你?我对你毛手毛脚,还是脱光你的衣服侵犯你?」声音越来越低沉,他两眼发直的瞪著她因为睡觉而敞开的衣襟,她雪白的胸部若隐若现,他全身血液瞬间逆流直冲脑门。 「你的嘴巴就不能放乾净一点吗……色狼!」终於发现他的视线,她慌慌张张的伸手护住胸前的春光,一双眼睛恨不得化成利刀把他千刀万剐。 色狼是吗?双手抓著沙发撑起身子,他一脸邪恶的向她逼近,他怎么可以辜负她的期待呢?「你说,我应该从哪里下手呢?」 「你别乱来……」 「我就是要对你乱来,你能怎么样?」他抓住她的手压制在两侧,诱人的春色再一次映入他眼帘,「我警告过你,你以为我说著玩的吗?」 「你……你要是敢碰我一根寒毛,我……我就把你杀了!」她的威胁显得柔弱无力。她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渴望在体内冲撞鼓动,那种陌生的悸动像火一样烧灼著她,她心跳得好快好快,仿佛在期待什么似的。 「很好,我想多点刺激会更好玩。」 甩了甩头,她试著摆脱那道可怕的念头,「杜裔夫,我们有话好说……」 「这种时候话太多了可是会破坏气氛,我们还是直接用做的。」低下头,他的吻如狂虱暴雨落在她胸前,时而吸吮,时而——,深浅不一的印记触目惊心。 「不要!」他的举动令她颤抖,她觉得自己正靠向无底深渊,一失足,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的吻滑向她的下颚,他冷冷的问:「害怕了是吗?」 「杜裔夫,你这个大坏蛋,你赶快给我住手,要不然……要不然……」 「我从来不是好人,你知道的嘛!」 「你……你去死啦!」 「你真的舍得吗?就怕我真的去死了,你会伤心而死。」 「你别作白日梦了,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松开对她的箝制,他恶劣的挑衅道:「好啊,你动手啊!」 这个讨厌的家伙,她要把他的脸撕烂,她要他再也笑不出来,可是,为什么她的手不听使唤? 得意的咧嘴一笑,灼热的气息-向她的耳际,他轻柔的舔吻她柔嫩的耳垂,「好戏就要上演,你是不是很期待啊?」 她应该大声骂他不要脸,然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现在,她唯一感觉得到的是他阳刚的男于气息,那是一种会令人失去心智的迷药,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似的,残余的神智告诉她快逃,否则就走不掉了…… 「不过很可惜,待会儿我还有公事要处理,我们今天到此为止,可是你最好别再给我机会,下一次我可下会这样子就收手哦!」站起身子,他头也下回的转身走出办公室。 许久,她只能瘫在原地无法动弹,她的身体还在沸腾,她的心还无法平静,因为她很清楚,她喜欢他霸道的亲吻,她喜欢那种被他毁灭的感觉——那种莫名的刺激唤醒了她体内的野性。天啊!她是不是疯了?她竟然无法自拔的受他吸引……不下下,她只是一时神智错乱,这当然不是真的,明天,一切就会恢复正常,他还是那个令人生气的坏蛋! 第三章 经过一次又一次痴等那三位兄弟的经验,杜裔夫终於学会一件事,人要懂得善用时间,如果手边有工作,他不妨晚一点赴约,反正他们也不会准时,没想到,今天他们却早在酒吧恭候他多时。 「你这家伙跟我们越来越没有默契,我们早到,你就迟到,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们唱反调?」韩季驹哇哇大叫。 「我怎么知道太阳会打西边升上来?」 「喂喂喂,这是什么话,你就不体谅有我们有妻小吗?」 看了他们三个一眼,杜裔夫相信他们「不怀好意」,「我还以为结了婚的人都很忙,你们怎么有空约我出来喝酒?」 「我们决定帮你相亲。」尹仲烽还真是直截了当。 「你先别急著拒绝我们,我们讨论过了,决定采用宴会式的相亲,你不会有任何压力。」韩季驹连忙补充说明。 「我们还会事先提供照片供你筛选。」阎夜战战兢兢的盯著杜裔夫的表情。他实在下喜欢这个主意,可是母亲大人有令,他不得不硬著头皮参与这个可笑的计划,其实,另外两个人的情况也是一样。 「好啊!」他欣然同意。 三对眼睛同时瞪得像铜铃似的。他们刚刚听到什么? 「我怎么可以辜负好兄弟的一片苦心,你们说对不对?」瞧,他这个人多么善体人意。你看我,我看你,三个人非常有默契的同声回道:「不对。」扬起眉,他静静的等候他们的进一步解释。韩季驹首先赏他一个白眼,「你不是有心上人吗?」 「那又如何?」他好笑的耸耸肩,「这两件事应该没有冲突吧!」 「这……你真的要相亲?」半眯著眼,韩季驹试著在他脸上找出一丝丝开玩笑的迹象,可是他温文儒雅的笑靥不见恶作剧的意味。沉吟片刻,杜裔夫慢条斯理的提出自己的看法,「基本上,我觉得说相亲太过严肃了,还不如Party听起来轻松,你们有没有意见?」摇著头,他们非常一致的确定一件事——这个家伙不是闹著玩的。 「你们决定在哪里办Party?」 「日本那个老头子在阳明山有一栋别墅,他应该不会吝啬借我使用。」虽然这么称呼自己的爷爷太失礼了,可是韩季驹就是改不了口。 「时间呢?」 「一个礼拜我就可以把事情打点好,我想挑下礼拜六怎么样?」 「我没有意见。」 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真是教人意外,不过,他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有多余的心思注意周遭的事物。 尹仲烽首先发现俞其蔚那两道紧迫盯人的目光,「裔夫,你觉得坐在吧台那位小姐怎么样?」 顺著他的视线而去,杜裔夫唇边扬起温柔的笑靥,「可爱的小女人。」 「她对你很有『兴趣』,你可以邀请她参加Party。」 兴趣?别说笑了,他怎么看都觉得她是在盯紧「货物」,「下必麻烦了,我下去邀请她,她也会想办法参加。」 「你认识她?」 「她是我爷爷派来的保镖。」 「保镖?」三个人同时傻眼。 「听说有人看我不顺眼,处心积虑想送我到阎罗王那里报到,所以我爷爷把她送来给我——当保镖。」他的口气好像在谈论别人家的八卦。 「你爷爷有没有搞错?那个黄毛丫头保护得了你?」如果不是他的表情看起来相当无奈,韩季驹恐怕要怀疑这家伙是在编故事要他们。 「你可以试试她的身手啊!」 「喂喂喂,这应该是你的事,她要保护的人可是你。」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家伙的态度未免太随便了吧! 「你认为我用得著保镖吗?好歹我也学过柔道,我应该有保住自己小命的本事。」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假,杜裔夫装模作样的举起手臂想摆出健美先生英勇的姿势,可是看起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他还是比较符合绅士的形象。 「拜托,这事不是闹著玩,你的身体可不是铁打的,一颗子弹就可以送你上西天。」韩季驹不以为然的皱著眉。 「不过,这事用不著太大惊小怪了,依我看,这个索命的人一定有所顾忌,不敢明目张胆下手,否则裔夫早就没命了。」阎夜显然已经掌握住状况。 点了点头,杜裔夫很明白的说:「对方至今没有太过明显的动作,就是希望我死於意外,否则惊动肯卒顿家族,他的麻烦就大了。」 「你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 「我连自己得罪过谁都下知道,哪来这么大的本事?」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再说,我也用不著知道他是谁。」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对他轻敌的态度,韩季驹真的很不认同。虽然他骨于里是一只奸诈狡猾的狐狸,可是看下见的敌人难道下应该提高警觉吗? 「我爷爷都派保镖来了,你以为他还会放任对方把我串了吗?」 「这倒是。」 抚著下巴,尹仲烽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你怎么会让她保护你?」 「我可没有闲工夫限制她的行动,既然她有本事跟在我屁股後面打转,我也只能由著她。」 他看起来真的很无奈,可惜这一招骗不了尹仲伟。这里头大有文章,不过,他可没兴趣死缠烂打弄清楚真相,他喜欢冷眼旁观看著事情发展。 看著杜裔夫把房门关上,俞其蔚终於放松心情打了一个哈欠,奔波一天,她真的有点累了,待会儿先泡个热水澡,她就可以缩进被窝里睡觉。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房门突然打了开来,杜裔夫懒洋洋的倚著门框,「我忘了告诉你,我下个礼拜六参加个Party。」 「你说什么Party?」她的表情好像受到惊吓似的。 「我的好兄弟决定把我推销出去,帮我办了个认识名媛的Party,如果你想跟去的话,请你换上正式一点的衣服,我可不想让人家知道你是来保护我的。」 停顿了三秒钟,她试著让自己的口气不要太过激动,「你不可以参加Party。」 眉一挑,他等著她提出更有力的理由。 「那种场合等於提供敌人下手的机会,我不可以让你去冒险。」 「小姐,你的脑子可以稍微转个弯吗?」 俞其蔚不悦的皱起眉头。他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在骂她笨蛋。 似乎很高兴惹得她不开心,他一副跟小孩子训话似的道:「如果真的有人想杀我,你下觉得冒险反而是一件好事吗?」 虽然很讨厌他说话的口气,可是她脑子转动的速度的确跟不上他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觉得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来得好吗?如果抛出诱饵能够引敌人上钩,我们为什么不要试试看?」 「这……这样子太危险了。」不过,她承认自己满喜欢这个主意,她跟在他身边好几天了,至今毫无所获,她的存在好像成了多余,这简直是在污辱她嘛! 「你不相信自己有能力保护我?」 「当然不是。」讨厌的家伙,他很爱挑衅哦! 「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矛盾告诉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实在不忍心将他暴露於危险之中。 「原本,我认为没必要告诉你这件事,可是,万一我没办法在半路上把你甩掉的话,你势必要当我的跟屁虫,想来想去,我还是先通知你一声比较妥当,我可不希望你穿这身衣服跟我去参加Party。」杜裔夫厌恶的瞄了一眼她的穿著。 「我……我这样子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不适合那种场合而已。」 「我是保镖,又不是花瓶。」 「我不管你是保镖遗是花瓶,如果你不把自己弄得像样一点,我会把你关在行李箱,晚安!」砰一声,他再度把房门关上。咬著牙,俞其蔚强忍著尖叫的欲望。这个令人生气的家伙,他就不能有风度一点吗?哼!她会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抓著头,俞其蔚懊恼的瞪著那一整柜子的裤装。这怎么可能?她竟然连一件洋装都没有带出门……可恶! 「你在干什么?」 吓!心脏差一点蹦出胸口,她恼怒的转身瞪著一脸好奇的兄长,「你这个人真的很没礼貌,你就不能等我开门吗?」 「我等了,五分钟。」他大声抗议的比出五根手指头。这对他来说可是非常宝贵,他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完成一笔买卖,签下上千万美金的合约。 「等不到就应该走人,你进来干什么?」她这个哥哥到底有没有小学毕业?竞然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我当然是关心你,我怕你昏倒在房里,你一直没接手机,敲了门你又不应声。」 情势瞬间逆转,这下子换她理亏了,「我……我没听见。」 「你忙著胡思乱想,当然听不见。」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可是她听了很下舒服,「你找我干什么?」 「我想你保护少爷那么多天了,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白眼一翻,她没好气的说:「这还用得著问吗?如果有什么线索,我怎么可能下告诉你?」他根本是没事找事做,要下然就是来看看她现在搞得有多狼狈。 他的脸缓缓的向她逼近一大步,眼神彷佛要看穿她的灵魂,「你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昨晚没睡好。」她伸手推开他的脸。真是的,他以为他在审犯人吗? 「你不会是在少爷的门外睡了一夜吧!」 「我没这么卖命。」 「哪个可恶的豫伙——你睡不好?」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除了那位令人生气的少爷,遗有谁会害我失眠?」她越说火气越大,虽然她这个人很浅眠,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过来,可是睡眠品质一向很好,昨夜她却恶梦连连,而且梦里的她简直是个花痴,一件件像公主在穿的晚礼服套在她身上显得好可笑哦! 「少爷又不愿意跟你配厶口了是吗?」 「他什么时候乖乖跟我配合过?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不知死活的人,现在有人想要他的命,他竟然还想去参加Party!」 眼睛一亮,俞其凯兴奋的叫道:「我好久没有参加Party了,我也要去。」 天啊!这是什么情况?俞其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喂!我已经很烦了,你别再凑进来搅和好下好?」 「你只要好好保护少爷就好了,你有什么好烦的?」 「还不是因为……」她忍不住又对著柜子里面的裤装皱起眉头。整理行李的时候,妈咪还特别叮咛她准备几套正式一点的洋装,可是,她一直认为那些洋装根本派不上用场,现在真是後悔死了。 顺著她的视线,他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取笑道:「原来,你是在伤脑筋要穿什么去参加Party。」 嗤之以鼻的一哼,她骄傲的抬起下巴,「我才下会为了这种事伤脑筋。」 「逗就奇怪了,那你干么对著柜子里面的衣服发呆?」 张著嘴半晌,她很郁闷的吐道:「我总不能穿著裤子去参加Party吧!」 「你穿衣服一向很随性,从来不会看场合。」 「我当然不在乎,可是少爷有意见啊!」 「那就下楼到精品店买一件礼服啊!」 「我干么花这种钱?以後我又没有机会穿到。」 「我可爱的妹子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件衣服斤斤计较?」 没错,她当然不是舍不得花钱买衣服,其实一开始,她也想过直接下楼到精品店买礼服,可是想一想,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她是要保护他,不是要当他的女伴,她干么为了他如此大费周章? 把衣柜关上,俞其凯非常慷慨的道:「我买给你。」 一副受到惊吓的瞪大眼睛,她充满防备的问:「你干么对我这么好?」 佯装不悦的敲了她一记脑袋瓜,他恶声恶气的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我对你很不好的样子。」 「你不至於对我不好,可是你也没把我当妹妹啊!」 「我……你有爹地妈咪的宠爱,还用得著我的关爱吗?」虽然跟自己的妹妹吃醋很可笑,可是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父母眼中最珍贵的宝贝。 「你那么聪明,不管在哪一方面都很优秀,哪用得著爹地和妈咪操心?不像我除了运动神经发达,其他的都勉勉强强,大学还比别人多混了一年才毕业,他们当然要多疼我一点,否则我会很自卑,你不会因为他们懂得防患未然,而跟我计较谁比较受宠吧?!」 听到她这番话,他心情愉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催促道:「走吧,我一定让你成为Party上最美丽的女人。」 「不用了。」不过,她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他已经推著她往外头走去,她只好匆匆的拿起扔在床尾的皮包。 面对各式各样美丽炫目的礼服,俞其蔚终於发现一件事,不管什么样的衣服供她选择,她都毫无概念。她的衣著一向是妈咪在打理,妈咪会帮她把衣服搭配成一套,她总是随手一拿往身上套,从来没注意自己到底穿了什么。 「我可爱的妹子,你觉得这件怎么样?」俞其凯热心的提出意见。 仿佛他手上拿的是怪物,她惊吓的往後一跳,「拜托,我不是洋娃娃,你不要拿这种蕾丝的衣服给我好下好?」 「可是,我觉得很可爱,很适合你啊!」往前一步,他把衣服放到她前面比了比。 抖了一下,她连忙把衣服推开,「你可以走了,我自己有眼睛,用不著你来告诉我应该穿什么。」 「人家都说我穿衣服很有品味。」把他从上到下瞧了一逻,她冷冷的说:「对不超,我看不出来。」 「你那么没眼光,当然看不出来。」 「挑好了衣服,我会找你请款,麻烦你先离开,再见!」 「走就走,看女人试穿衣服又不是一件多有趣的事。」调皮的做了一个鬼脸,俞其凯转身交代一旁的销售小姐,「对不起,麻烦你帮她挑件典雅的小礼眼。」 「先生请放心,我会挑一件最适合小姐的小礼服。」 揉了揉妹妹的头,他笑著做最後的叮咛,「记得有耐心一点。」 瞪了他一眼,她随手拿起一件黑色小礼服走进试衣间,谁知道竟是一件她没勇气穿出门的衣服,可是,既然都带进来了,她总要试穿一下,反正除了销售小姐,没有人会瞧见。 拖拖拉拉,她终於把衣服换上,可是,她却花了两倍的时间扭扭捏捏的走出试衣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胸口太低了,她总觉得衣服好像快要掉下来似的。 「我……这件衣服好像不太适合我。」她别扭的对著销售小姐傻笑。 「小姐,这件衣服简直是为你量身订做,你自己看看。」销售小姐热情的把她推到镜子前面。 张大嘴巴,她下敢相信的瞪著镜中的自己。这是她吗? 「小姐穿这件小礼服有一种高贵神秘的气质。」 「可惜,我一开口就会破坏画面。」她不是那种高贵神秘的女人。 「怎么会呢?小姐的声音很有磁性。」 僵硬的一笑,她们是在鸡同鸭讲吗?而且,她的声音哪有什么磁性,人家都说她的声音粗粗的像男孩于。 「你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说著,她迳自对著镜中的自己发起呆。虽然这件衣服可以让她看起来成熟一点,然而这并非她的味道。 突然,有一件衣服挡住她的视线,那是一件青苹果色的雪纺纱小礼服,它洋溢著大地的气息,充满了青春的朝气。 「你去换这一件看看。」杜裔夫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倏然转过身,她像见到鬼似的瞪著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开会吗?」 「会议结束了,我刚好来这里巡视,然後就看见你。」 「你这样子乱跑很危险。」 「我每天都是这样子到处乱跑,我到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啊,不要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饭店到处都是人,这里又是我的地盘,如果真有敌人的话,你想他会傻得在这里对我下手吗?」 这家伙说得很有道理,他只要待在饭店的话,危险找上他的机会就微乎其微,当然,这下表示他可以掉以轻心,但是她确实可以稍稍放宽心。 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他像在对小孩子说话似的道:「你不要拖拖拉拉,赶快进去试穿衣服。」 「我……」 「你再罗唆,我就亲自帮你换衣服。」他话刚刚落下,她已经飞也似的冲进试衣间,他连忙捣住嘴巴忍住那股狂笑的欲望,「威胁」果然对她管用。 经过十分钟,俞其蔚再次走出试衣间,她羞答答的低著头不敢看他。 握住她的肩膀,他将她推到镜子前面,他们仿佛在镜中看见一只轻盈剔透的绿精灵,「我就知道这小礼服很适合你。」 强忍著凝视镜子的欲望,她故做没兴趣的道:「我可不觉得。」 「你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承认这件衣服适合你?」 「这件小礼服太孩子气了,根本不适合我。」 「就我所知,这件小礼服的灵感取自於大地,它散发的是生生不息的活力,就像你一样,总是那么有活力,怎么会孩子气呢?」 「喂,要买衣服的人是我,不是你。」 「你不买下它,你一定会後悔。」 「不会。」甩开他,她走回试衣间换回原来的衣服,然後走向销售小姐,「对不起,我今天没心情买衣服,改天再来。」 气氛显得有些紧绷,销售小姐什么话也不敢多说,只能展现礼貌恭送客人,「欢迎再度光临。」 随著俞其蔚走出精品店,杜裔夫好笑的道:「你干么走得那么急?我还以为你要留在这里保护我。」 「你刚刚不是说,你在饭店很安全吗?」 「我很高兴你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原则上我今天没有外出的计划,你确实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原则上……她冷不防的抖了一下,他的话听起来令人不安,好像他会突然改变行程溜出门,如果他存心跟她作对的话。 「对了,今天晚上七点,我在顶楼的套房请你吃饭。」 「你干么请我吃饭?」她紧张兮兮的瞪著他,好像他正准备朝她扑过来,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你来了就知道答案。」 「如果我不去呢?」 「你不来的话,我就找别的女人,这里到处有女人想投入我的怀抱。」 「你不可以这么做,这太危险了,敌人很可能利用女人松懈你的警觉。」前来这里的时候,肯辛顿爷爷特别吩咐过,她务必当心杜裔夫身边的女人,因为男人在面对美色的时候会变得特别愚笨,他相信敌人一定会针对这一点善加利用。 闻言,他反倒更感兴趣,「生命总是因为危险而变得刺激精采,我从来不会拒绝刺激,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你……」 「容我提醒你,我逾时不候。」挥了挥手,他转身往另外一边走去。 顿了一下,她觉得自己还是跟著他比较妥当,「你等等我……」 「我要去厨房,那个地方不方便外人进入,我们晚上见了。」转个弯,杜裔夫已经消失在走道的那一端。 晚上……怎么办?她已经开始紧张了,她到底要不要去赴约? 看著时间一分一秒的逼近七点,杜裔夫越来越心浮气躁。她会来吗?当然,她不敢不来,她是他的保镖,她不会冒险让他陷入危险,可是,时间都差不多了,为什么她还没到? 念头刚刚转过,门铃就响了,他迫不及待的冲到门边,可是手一碰到门把又缩了回来。天啊!他这个样子跟十六七岁的小毛头有什么两样?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慢条斯理的打开房门,看著那张心不甘情不愿的娇颜,他优雅的一鞠躬,「欢迎光临寒舍。」 战战兢兢的走进套房,俞其蔚小心翼翼的跟他保持距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请我吃饭了吗?」 「我慰劳你的辛苦不好吗?」关上房门,他率先走向餐桌坐下。 「你有那么好心?」她挑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这样的距离比较有安全感。 「难道我不能良心发现吗?」 「我很怀疑。」 叹了声气,他老实招来,「其实,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今天天是你的生日?」 「我从来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今天对我来说不是那么举无轻重的日子。」 「那是什么日子?」 拿起葡萄酒,他帮两人各倒了一杯。 他举杯-了一口,目光坠入遥远的回忆,「今天是一个预约终身幸福的日子,你说是不是很值得纪念?」 心湖一震,她胆战心惊的看著他,「什么……预约终身幸福?」 「这是……哎呀,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陪我庆祝就好了。」 老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指的是他们十八年前相遇的那个晚上吗?她只记得那年她六岁,根本不知道那天是几月几号……别想了,也许他另有所指,她不要胡思乱想吓自己。 「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啊!」 「饭菜快凉了,我们开动吧!」 甩了甩头,她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把肚子填饱比较重要。 其实,这是一顿很丰盛的晚餐,大师级的餐点教人难以抗拒,她的思绪不再随著对面的男人起伏难安。 终於结束唇齿留香的美食飨宴,俞其蔚满足的抬起头来,一个用缎带包装的礼盒出现在她面前,怔了一下,她有些心慌的看著桂裔夫,「这是什么?」 「你把它拆开不就知道了吗?」 这家伙又想玩什么把戏?瞥了他一眼,她再度把视线移回面前的礼盒,一股莫名的期待跃上胸口。伸出手,她颤抖的解开盒上的蝴蝶结,打开礼盒,里头装的是中午他建议她试穿的那件小礼服。 她倏然抬起头瞪著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不希望你丢我的脸,所以我决定亲自帮你准备。」 「我用不著你准备,我自己可以……」 「如果你想跟我去参加Party,就当个听话的女人,否则我会直接把你送进警察局,告你骚扰我,我保证让你在那里住上一夜。」 「你……你……」 「我默许你在我身後打转,这已经对你很纵容了,你别想得寸进尺要我承认你这个保镖的身份,我说过了,除非你是我的枕边人,否则我不会按你的规矩玩,还有,请记住礼拜六晚上的Party,你是我的女伴。」 俞其蔚拳头一握。她真的好想扭断他的脖子,这个可恶的家伙,他根本是吃定她嘛! 「这真是一个愉快的夜晚,你说是不是?」 「我不会谢谢你。」气呼呼的站起身,她转身就想走人,可是走不到三步,她又折回头,百般不愿的抱起餐桌上的礼盒。 「晚安!」他优雅的起身送客。 哼!头一甩,她挺直脊背,像只高傲的孔雀走出套房。 第四章 这是一个非常热闹的Party,每个人都盛装打扮,尤其是女人,因为她们都想赢得今晚的男主角——杜裔夫的青睐。 看著身上的小礼服,俞其蔚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穿上制服的小学生,样子有点滑稽,看起来怪里怪气……唉,她就知道自己不适合穿裙子,这种感觉真的很别扭,好像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不对劲。 不自觉的寻找杜裔夫的身影,她看到一个打扮非常时髦的女人正婀娜多姿的朝他进攻,她涂满蔻丹的手指大剌剌的缠上他的脖子,胸部抵在……俞其蔚眼睛越瞪越大,她不敢相信竟然有这么嗯心不要脸的女人。 「你怎么会坐在这里发呆?你应该寸步不离跟在少爷身边。」 顿了一下,她转头怒视著在她旁边凉椅落坐的俞其凯,咬著牙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人家不是告诉过你,我也要参加Party吗?」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他得意的一笑,「我打电话回英国请老爷子帮忙啊!」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她试著好声好气的说:「拜托你,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你可不可以别再来扰乱我?」 「你别神经兮兮的好不好?你忙你的,我玩我的,我们互下相千。」 「你说得倒轻松,如果出了什么状况,你以为我可以丢下你不管吗?」 「我会照顾自己,你只要当心少爷周遭的人,譬如说,现在像只八爪章鱼黏在他身上的女人,你就应该过去关心一下。」 「因为担心他的安危,就破坏他的好事,他说下定会把我宰了。」搞不好,他还会以为她在吃醋。 「我说了,你是关心,不是破坏好事,别忘了你是他的保镖,你当然有大惊小怪的必要,少爷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是吗?我对他的评价可没这么高。」 俞其凯伤脑筋的摇了摇头,「蔚蔚,身为保镖,你必须学习把自己的感觉抽离,你没有喜怒哀乐,你只有一个目标——保护主人的生命安全,你懂吗?」 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很不甘心的说:「我知道。」 「你不但要知道,你还要做到。过去吧!」他打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硬著头皮站起身,她僵直的跨出一步。 「蔚蔚,我忘了告诉你,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紧绷的心情缓和了下来,她知道这是老哥给她的支持,她可不能泄气。 「小姐,你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丑吗?」一把扭住那只八爪章鱼的手臂,俞其蔚毫不客气的把她甩到一公尺外,害她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所幸经过的服务生及时拉住她。 「你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出了那么大的糗,白茱丽哪里还有心思注意嗓门顾虑形象,其实,她也没什么形象可言。 像个小顽童似的偏著头看她,俞其蔚一点也不留情的说:「我在教训毫不懂羞耻之心的荡妇。」 「你说我是荡妇?!」 「明目张胆勾引人家的男伴,你这种行为不叫荡妇,难道叫圣女贞德吗?」 「我……我勾引人家的男伴?」 「没错,他就是我的男伴。」她娇滴滴的勾住杜裔夫的手臂。 微微一怔,白茱丽随即做作的掩嘴笑了起来,「你少自不量力了,裔夫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伴?」 「你可以恶意攻击我、批评我、不把我放在眼里。」俞其蔚更亲密的倚在杜裔夫身上,「可是,你改变不了我们两个的关系。」 「哈,这太可笑了!」 「我看,你还没搞清楚状况,真正可笑的人是你。」转向杜裔夫,她笑得无比灿-,轻柔的语气有著一丝难以察觉的恼怒,「我想还是由你来告诉她,免得我被人家当成神经病。」 「你何止是神经病,你简直是……」 「茱丽,她确实是我的女伴。」杜裔夫一睑歉意的打断她的话。 「可是……可是……」显然惊吓过度,白茱丽讲话结结巴巴,半晌吐不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我们两个有点悄俏话要说,我们先进去了,祝你玩得愉快。」他随即拉著俞其蔚的手往屋内走去。 好戏散场了,可是坐在他们後方阳台上的三个男人却还无法回过神。这不是相亲宴吗?那个家伙却携带女伴出席,他在玩什么把戏? 你看我,我看你,他们最後只有一个结论——那个家伙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亲的意思,很显然,这个Party从一开始就是为他的女伴设计的,换言之,不但她被他耍了,他们也被他耍了。 一路上,俞其蔚笑得羞答答,百分之百小情人的形象,可是当书房的门一关,她马上变了一张脸,泼妇似的兴师问罪,「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两个要说俏俏话啊!」杜裔夫说得理直气壮。 「你少不要脸了,我跟你没什么悄悄话可以说。」 耸耸肩,他的笑容不怀好意,「如果你不在意我当众评论你的衣著打扮,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书房。」 「你……用不著那么麻烦。」可恶的家伙,就知道威胁她! 「你确定?」他非常有礼的展现自己的绅士风度。 「你想说什么快一点。」 「对了,我要说什么呢?我——忘了,真是伤脑筋。」他挑衅的勾唇一笑,明摆著「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在耍我!」气得两颊涨红,她握紧拳头,强忍著扭断他脖子的冲动。 像只准备掠食猎物的猛虎,他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连连後退,终於跌坐在沙发上,他随即倾身将她困住,一副令人咬牙切齿的傲慢姿态。 「我在要你又怎么样?」 「你……你干么这么喜欢欺负我?」 「啊哈,你总算搞清楚状况了,我就是喜欢欺负你,我就是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说著,他修长的手指往她柔嫩的脸颊一掐。 「你这个坏蛋!」 转而拍了拍她的粉颊,他充满怜惜的说:「没办法,谁教你那么合我的胃口,我就是忍不住想对你特别。」 恨恨的咬著牙,她眼睛化成利刀尽情的将他碎尸万段。她前辈子一定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才会遇到这个恶魔。 「你可以生气,不过别气坏身子,你可是我最宝贝的小心肝哦!」 赏他一记恶狠狠的瞪视,她一字一字把愤怒吐到他的脸上,「我不希罕!」 眉头一皱,他非常霸道的说:「不行,你要爱上我。」 怔住了,他要她爱上他,这是为什么? 「其实,你已经爱上我了对不对?」他的目光闪烁著得意的光芒。 「下辈子吧!」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怎么可能爱上他?他就知道欺负她,还动不动威胁她,她又不是发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傻得爱上他? 虽然惨遭被泼冷水的命运,他的自信心可没有因此被击垮,而且他还非常积极的再接再厉,「我们来打个赌,你一定会爱上我。」 「你还是作白日梦比较快吧!」 「一个月,我赢了,你当我老婆。」 这种打赌一点也意义也没有,她当然不会理他,可是……「如果你输了呢?」 「我当你老公。」 听完,俞其蔚脸绿了一半。她真是天底下最白痴的女人,竟然傻傻的被这个男人要著玩。 「怎么样?」他热切的追著问。 「你去死!」 「这你恐怕要失望了,在你没死之前,我可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我呢,会一直缠著你,缠到你生命终了的那一刻,缠到我停止呼吸。」 显然被吓到了,她不知所措的瞪著他,情况变得有点吊诡,那个急於摆脱她的人不是他吗?至少到目前为止,成天跟在人家身後打转的人是她,他好像恨不得她滚得远远的,可是现在他却说这种话。 还来不及把这团混乱理出头绪,他已经堵住她的嘴,他的唇舌绵绵密密的缠上她的,他吻得如痴如狂,现实在他饥渴的吻中飘然远去,暂时,就让脑袋空白一下吧! 礼拜天早上,杜裔夫喜欢坐在饭店一楼的咖啡座享受悠闲的早餐时间,看著饭店的活动企划书,喝著香浓的蓝山咖啡,美好的一天就此展开,不过,总会有人不识趣的破坏他的美好时光。 浓烈的香水昧一进入鼻息,他就知道来者何人,缓缓的抬起头来,果然看到白茱丽搔首弄妥的在对面的沙发坐下。 「早安!」他温文儒雅的颔首一笑。 「你一定很惊讶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对不对?」 「你来饭店用餐是吗?」 摇了摇头,她故做神秘的压低嗓门,「我现在住在这里。」 「原来你是我们饭店的客人,欢迎!」 「我家已经搬到南部了,我是来台北出差,昨晚我陪一位朋友去参加Party的,没想到她口中赞誉有佳的白马王子竟然是你。」声音变得又娇又嗲,她勾魂似的眨著媚眼,「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从来没想过会再见到你,我想,这一定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它让我能够完成曾经有过的梦想。」 她叽哩呱啦的说了什么,杜裔夫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过,他倒是记得一件很重要的事,这是身为绅士应该有的风度,「昨晚真是失礼。」 「没关系,昨晚那个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吗?」 「我不瞒你,她是我爷爷派来的保镖。」 「保镖?」 「最近我三番两次发生意外,我爷爷怀疑有人要谋杀我,我是觉得他太大惊小怪了,因为我既下是什么了下起的大人物,也没得罪谁,怎么会有人想毂我?可 是,我总不能拒绝他老人家的好意,我想不过是旁边多了一个人,她只要不会给我添麻烦就好了。」 害怕的抖了一下,白茱丽激动的握住他的手,「你爷爷的担心一点也没错,哪有人家三番两次发生意外的?这一定有问题。」 「我想是巧合吧!」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苦恼的一笑,他显得很困扰,「我最近运气不太好。」 「我觉得你还是当心一点比较好。」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当心。」不过,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当一回事。 「裔夫,你今天……我看还是算了。」瞥见顶著两个黑眼圈的俞其蔚杀气腾腾的一路冲过来,白茱丽只能硬生生的打消原来的计划。她还是跟「保镖」保持一点距离,这种女人少惹为妙。 「什么事?」 摇了摇头,她小小声的说:「你的保镖来了,她看起来精神很差,想必火气也很大,你小心一点,我先走了,拜拜!」 颔首一笑,他再度举起咖啡品尝,皱了皱眉,冷掉的咖啡实在没什么味道。 「那个女人想干什么?」在白茱丽刚刚的位子落坐,俞其蔚一张脸臭得好像被人家倒了几百万的会钱。 「你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什么样子吗?」杜裔夫嘴角僵硬的抽动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想笑却又必须强忍著的滋味真是痛苦。 「什么?」 「你好像来抓奸的老婆。」 一张脸瞬间涨得红通通的。她又恼又窘,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就是学不会沉住气,也许,这就是肯辛顿爷爷派老哥跟来的原因,可是,说起来还不是这个家伙的错,他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身子微微向前一倾,他双手交叉靠在桌上,目光好温柔、好深情,「不过,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哦!」 「我……我哪有吃醋?我是怕你跳进敌人的陷阱,死在女人的手上。」这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如果不是职责所在,她才不在乎他跟女人搞在一起。 「这世上只有一个女人可以害我眺进陷阱——就是你。」 「你……你认真一点好不好?」笨蛋,她干么心跳得那么快? 「我哪一次说话不认真?」他一脸深受污辱的道。 「算了,反正你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就对了。」她不想再跟他争辩了,她的口才不好,怎么说也争不过他。 「在我看来,我唯一应该离远一点的女人是你,免得我一时失控把你——吃了。一最後两个字他几乎含在嘴里,不过相信她听得一清二楚。 俞其蔚脸又红了。他总是轻轻松松的捣乱她的平静,害她困窘、无助,「你……你干么老是跟我过不去?」 这次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瞅著她,不过,她已经深知他是多么恶质的男人,他这一招对她起不了作用。 「你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只是想请你凡事把自己的安全摆在第一位。」 「当真我现在朝不保夕,你也没必要把每一个人都当成嫌疑犯啊!」 「我也不喜欢大惊小怪,可是你出了事,我没办法向肯辛顿爷爷交代,还请少爷行行好,别为难我这个身份卑微的下人。」 伤脑筋的叹了声气,他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说:「白茱丽是我高中同学。」 「你说什么?她是你高中同学!」不知道为什么,这不但没有让她松了一口气,反而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了,这可不是因为白茉丽对杜裔夫的意义从「陌生人」升格为「旧识」,而是出於她保镖的敏锐度。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情况正好相反,她眉头深锁,「可是,她怎么会一大早就知道上这里找你?」 「她现在是饭店的客人,我们很巧合的挑在同一个时间下楼用早餐,当然会遇到对方,这有什么好奇怪?」他好笑的道。 这又是一个震惊,「什么?!她住在饭店!」 「她从南部来台北出差,难道不应该住在饭店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不觉得她刚好住在这家饭店,未免太巧合了吗?」她知道自己的口气听来很讽刺,可是,她的质疑并非强词夺理,如果第一次的相遇是巧合,那第二次就是计划,而接下来就是——阴谋, 「你对白茱丽好像特别有偏见?」 「我……我哪有偏见?我只是设想周密,这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可是,她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虚,她对那个女人的敌意似乎不是那么单纯,从她看见那个女人毫无羞耻的诱惑杜裔夫,她就有一股无明火直冲脑门,好像在害怕什么,害怕那女人把他抢走吗?下不下,当然不是,他又不是她的……够了,她干么为了他一句话搞得自己心神不宁? 「真的是这样子吗?」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他笑盈盈的站起身,「今天有个国际会议在饭店在举行,我得去看看会场布置得如何,我先走了。」 「你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我今天都会待在会场,你跟著我也没什么意义,你就放自己一天假吧!」他优雅从容的转身走出咖啡座。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俞其蔚招来服务生点了一份早餐,她现在确实很需要一个人静一下。 左思右想,俞其蔚怎么想都觉得非常不安。不管是出於个人的偏见,还是出於安全考量,她决定采取行动,她必须证明白茱丽的出现不是巧合,而是阴谋。 离开一楼的咖啡座,她直接闯进俞其凯的房里,硬是把他从床上挖起来。 「我可爱的妹子,我刚刚眯上眼睛,你让我睡一下再来烦我好不好?」被子一拉,俞其凯蒙著头继续找周公下棋。 拍了拍被子,俞其蔚扯开嗓门嚷道:「你的任务来了。」 被子马上被踢到床下喘息,他精神抖擞的跳了起来,兴致勃勃的拉著她,「终於轮到我出场了,说吧,你发现什么线索?」 「可疑人物出现了,你得帮我调查她的来历背景。」 「我就说嘛,你总会用得到我,你要我调查谁?」 「她叫白茱丽。」 「除了名字,还有没有其他的资料?譬如她的长相,以及大概多大的岁数。」 「你看过她,就是昨天晚上黏在杜裔夫身上那只八爪章鱼。」顿了一下,俞其凯像发疯似的抱著肚子狂笑起来。她不悦的皱超眉头,他刺耳的笑声令她浑身不对劲,「你在笑什么?」 「我可爱的妹子,你也太夸张了吧!」他一副受不了的摇摇头,「就因为她试图勾引少爷,你就认定她想危害少爷,你的反应会不会太过激烈了?」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昨晚可是你教我过去关心她。」 「对,我是要你关心她这号人物,可是,不是要你把人家列入黑名单。」 「今天若换做是你站在我的立场,看到她这么积极的勾引少爷,你难道不会质疑她的动机吗?」 他继续摇头。身为哥哥,他有必要教导妹妹站在女性的角度看事情,「少爷原本就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想抓住少爷,这可以理解,反倒是你的态度,好像打翻了醋坛子,真是稀奇。」 虽然他言词之间没有窥探的意味,俞其蔚却觉得好像自己做坏事被人家逮个正著,口气不由得焦躁了起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的怀疑又不是没有理由,那个女人现在就住在饭店,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脸上的表情终於正经了起来,他一脸沉思的抚著下巴,「这的确有点奇怪。一 这下子她可得意了,她再接再厉提出质疑,「奇怪的还下仅仅如此,那个女人竟然还是少爷的高中同学。」 「喔哦,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什么越来越意思了?」 「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握紧拳头,她真的很想送他一拳,不过,就怕他这个弱不禁风的家伙吃不消,「我拜托你别再闹了好不好?你不是来看热闹的。」 听不见她的声音,他的脑袋瓜继续幻想著故事的发展,「她是少爷的高中同学,你是少爷的保镖,少爷夹在你们两个女人中间,势必左右为难。」 咬著牙,她试著控制怒火,「俞其凯,你当我们在演三角恋的肥皂剧吗?一 「你不觉得很像吗?」 「够了,你可以认真点吗?」 「我很认真……好啦好啦,我又没说不帮你谓查,你别生气嘛!」一瞧见她杀气腾腾的眼神,他还是乖乖的回到重点。 「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认真调查,不要随便塞一些没意义的资料给我,否则少爷出了事,这笔帐就算在你头上。」 难怪他没办法把她当成妹妹看,她根本没当自己是妹妹嘛!陪著笑脸,他好声好气的说:「我会尽全力把她的底细掀了,这样可以吗?」 「你动作要快一点哦!」 「哎呀!这种小事岂能难得倒我?倒是你要头疼了,那个女人现在住在饭店,她可以轻而易举掌握到少爷的行踪,如果你在少爷身边,她是没办法对少爷下手,可是晚上上床睡觉,你就管不著喽!」 对啊,她差一点就忘了,那个没有羞耻心的荡妇确实有可能在三更半夜的时候跑去诱惑杜裔夫,火辣辣的美女投怀送抱,那个色狼怎么可能抗拒得了? 俞其蔚想到这里,眼皮无由来的抽动。她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万一他们两个真的乾柴烈火烧起来…… 将睑凑到妹妹面前,他饶富兴味的瞅著她,「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看哦!」 哨悄的任後闪躲,她努力稳住波涛汹涌的情绪,「我……我在伤脑筋,我要怎么防止她半夜偷袭少爷?」 「这个苏……你乾脆睡在少爷房里好了。」 「你说什么?」 「一张床睡三个人太挤了,睡两个人就刚刚好,所以你必须抢在她前面占住另一半的床位啊1」 白眼一飘,俞其蔚只有三个字可以送他,「神经病!」 「我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啊!」 皮笑肉不笑的咧开嘴,她冷冷回敬道:「那你去啊!」 「不要,我可不想搞同性恋。」他浑身不自在的抖了一下。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这事若不小心传出去,他还要做人吗? 「你自己都不愿意干的事,那就别提出来惹人生气,我不眼你说了,你赶快查出白茱丽的匠纽,我去健身房。」不给他罗唆的机会,她拿起皮包快速闪人。 第五章 打著哈欠,俞其蔚拖著沉重的步伐,睡眼惺忪的朝杜裔夫的办公室慢慢走去,正当她抬手准备敲门的时候,一声尖叫从里头博了出来,她睡意顿时灰飞烟灭,立刻打开门冲了进去。 「什么事?」她慌慌张张的寻找杜裔夫的身影,见他好端端的坐在办公桌後面,她才松了一口气。 「总经理,我们要不要报警处理?」陆炎的声音徽徽颤抖。他最怕老鼠了,尤其是……我的天啊!他单单用想的就全身趄鸡皮疙瘩。 「什么东西报警处理?」俞其蔚又紧张兮兮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一个不太讨人喜欢的礼物。」杜裔夫笑得好轻松。 这下子,她总算注意到他办公桌上的礼盒,它阖上盖子,她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她走上前打开一瞧。 「不要!」陆炎惊吓的连连後退缩到门边。 「瞧见那只断了头且淹没在鲜血当中的老鼠,俞其蔚也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她马上阖上盖子,深呼吸了一口气问:「这是谁拿进来的?」 「我进办公室的时候就摆在桌上了。」杜裔夫第一次配合度这么高。 「如果不是总经理叫我进来,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东西。」陆炎很庆幸东西从头到尾都没有经过他的手,否则他一定会作恶梦。 「有没有附上卡片或字条之类的威胁信?」 摇了摇头,杜裔夫转而对陆炎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去忙吧!」 「是,总经理。」他几乎是用逃的冲出办公室。 见状,俞其蔚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的秘书未免太胆小了吧!」 「他小时候被老鼠吓破胆过。」 「你现在颐意相信有人想杀你了吧!」总算可以理直气壮了,这种感觉真不是普通的神气! 一笑,他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又如何?」 「你……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一把怒火忍不住从心底往上窜烧,她没见过这么无法沟通的人。 「我应该担心吗?」摇了摇头,他接著又道:「担心是一个很沉重的包袱,我的工作已经够忙了,我有必要再替自己找罪受吗?」 难得他表现得如此真诚,她实在不好意思生气,「我懂了,你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弄乱自己的生活,可是,你从现在开始是不是应该全力配合我?」 「基本上,我并没有限制你跟在我身後。」换言之,他已经很配合丁。 「这样不够。」 「你的意思是说,我到任何地方都要带著你吗?」 「对对对,这样我才能保护你啊!」 显得有些伤脑筋,他微微皱著眉,半晌,他终於做出让步,「好吧,基本上我没什么意见,可是有些场合真的不太方便,譬如开会,你应该可以了解吧!」 「这一点我明白。」 「对了,明天我休假,我想去海边走走,你是不是也准备作陪?」 刚刚有一种海阔天空的感觉,这会儿紧张的气氛又升高了,她不能不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故意要她?「你现在还有心情去海边走走?」 「我为什么没心情?」他无知的眨著眼睛。 「你……你刚刚……」她把目光-向礼盒,在经历过那么思心的威胁,他至少要有点警觉吧! 「你认为我应该被这么一点小事击垮吗?」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认为你应该正视问题,你现在最好别到处乱跑比较妥当。」 「我跟你的意见正好相反,我不认为自己应该软弱的待在原地,既然人家把礼物送上门了,就表示他越来越沉不住气,我们当然更要加把劲把他引出来啊!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如果我们不采取主动,怎么有办法逼他现身?」 「这……我怎么可以拿你当诱饵呢?」瞧他说得那么勇敢,她反面觉得不好意思,她的态度似乎太懦弱了。 「人家是冲著我来,我不当诱饵,谁来当诱饵?」 这倒是,诱饵只能是他,可是下知道怎么了,她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忐忑。 「我喜欢用猎人和猎物的关系来思考事情,聪明的猎人懂得把猎物引进陷阱,而我这个人只想当聪明的猎人。」 那一瞬间,她有一种她正是他口中的猎物的奇怪感觉,不过这当然是错觉,而她突然间还认清楚一件事,这个男人是个危险人物。 「你不要紧张,面对危险的时候,越要冷静沉著,这往往是致胜的关键。」 「我没办法像你那么轻松,肯辛顿爷爷把你的安危交给我,我就下能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 「我还以为你的关心是出於真心,并非职责所在。」像是要不到糖吃的小孩,杜裔夫郁闷得眉头都打结了。 「我……我当然是真心关心你啊!」天啊!她到底说了什么? 转眼间,他已经跳起来蹦到她面前,抱著她欢天喜地的大叫,「我就知道你很在乎我。」 不,她根本不在乎他,可这是她的真心话吗?如果是,为什么她说不出口?不知何时开始,她似乎比自己想像的还在乎这个男人,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应该讨厌他,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发现他对任何人都很温和、很绅士,唯独对她好坏,他很喜欢欺负她,看她生气对他来说好像是一种享受。 其实,如果她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她就可以看清楚一件事,他对她的坏并非那种恶人欺压良善的坏,那之中包含著一种逗弄的味道,那种让她气得牙痒痒的感觉在无意问王宰她的情绪,她的心思就这么分分秒秒的为他牵挂,她是在不知不觉当中让他溜上了心房。 怎么办?难道真像他说的,她会爱上他吗? 虽然出门走走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俞其蔚却笑不出来,一路上,她必须不停的注意後方的车辆,她可不想让海边之旅变成死亡之旅,可是,相对於她的紧绷,她的主子悠然自在的令人生气,这个男人真的清楚自己的处境吗?虽然他想当听明的猎人,可是,他真的看不出有那么一点点狡猾的细胞,她甚至怀疑,他怎么可以数度逃过死亡? 唉!他不知死活,她只好辛苦一点,反正,她就是尽全力保护少爷就对了。 「你在忙什么?」看她不断的回头,杜裔夫真担心她会扭到美丽的脖于。 「我……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瞥了後视镜一眼,他嘻皮笑脸的道:「你别想太多了,现在放轻松一点,我们是出来玩,不是出来打仗。」 「可是我真的……」 「如果真的有人跟踪我们,你这么紧张兮兮的回头看个下停,人家也会被你吓跑。」他取笑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皱了一下眉头,他的态度实在令人感冒,「你别小看敌人好不好?」 「你别小看我好不好?」他好委屈的眨著眼睛。 「我没有小看你的意思,可是,你看起来真的很难教人放心得下。」 「这不是很好吗?否则,猎物怎么会上钩呢?」彷佛不经意,他朝她露出狡犹的笑容。 俞其蔚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眼前的男人突然变成可怕的猎人,她感觉得到他正在算计著什么,他已经撒了网,就等鱼儿上钩了。 好像没注意到她的失神,他兴高采烈的转移话题,「我们快到了,待会儿你要仔细看我表演,我可以在沙滩上堆出城堡哦!」 「嗄?」她还停留在刚刚的幻觉当中,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童心大发,他兴匆匆的提议,「我们乾脆来比赛堆城堡。」 「堆城堡?」 「你玩过吗?」 「我爹地陪我堆过城堡。」 「好,我们就来比赛谁先把城堡堆出来,你敢不敢接受挑战?」拜托,她是来保护他,不是来陪他玩乐,为什么他不能安份一点?可是……今天风和日丽,真的很适合在海边堆城堡……想著想著,接下战帖的话就不知不矍脱口而出,「这有什么困难?」 「如果我赢的话,今晚你帮我暖床,如果你赢的话,我以後天天帮你暖床。」 红霞马上爬满双颊,她气呼呼的瞪著他,「杜裔夫,你别太过份了!」 「怎么会过份呢?你只要今晚帮我暖床,我却要天天帮你暖床,怎么算都是我比较吃亏。」 「你去死啦!」 「你不要动不动就叫我去死,我不过是逗著你玩,你不想玩就算了咩!」他噘起了嘴巴,那模样好似他受到多大的委屈。 情势一下子逆转,她不自觉压低声量,「我又不是真的要你去死。」 「我当然知道,你舍不得嘛!」他好得意的对她眨眨眼。 「喂!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大叫道:「有了有了,我想到一个好主意,输的人帮赢的人完成一件心愿,你觉得怎么样?」 「那如果没有人输,也没有人赢呢?」 「我一定会赢你。」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我不会输给你。」她不服气的仰起下巴,她的动作绝对比他敏捷,岂有输的道理? 「我的心愿就是要你帮我马杀鸡,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哦!」他一点也不退让的继续叫阵,他可不能还没比赛就输了声势。 「我的心愿就是要你背著我在沙滩上跑十圈,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虽然她口才没他好,可是她也懂得呛声。 「你等著瞧……到了到了,我们下车。」 推开车门,不过,她不忘在下车之前回送一句,「你等著瞧吧!」 俞其蔚没有想到,自己可以玩得这么开心,她压根忘了关心周遭是否藏有危险,她和杜裔夫忙著在沙滩上堆起自己的城堡,不过,为了成为优胜者,两个人不时闹著对方,所以等到两人完成作品,已经累得躺在沙滩上做日光浴,谁输论赢似乎也说不准了,重点是,他们快乐的享受每一分每一秒。 坐在沙滩上,享用他们带来的野餐,看著海浪渐渐吞噬他们的城堡,然後夕阳染红山峦,人生可以这么惬意真是一种幸福。 晚风吹来,他们不得不踏上回程,可是,杜裔夫并有直接载她回饭店,而是来到一间日本料理店。 坐在包厢里,品尝美味的晚餐,他们却有些食不知味,两人之间回荡著一股亲密的氛围。 双手支著下巴,杜裔夫目不转睛的看著俞其蔚。她两颊晒得红通通的,真的好可爱哦! 清了清喉嘴,她试著转移他带给她的压迫感,「喂,你有没有想过,究竟是谁想要你的命?」 微皱著眉,他一副消化不良的道:「我们为什么要在用餐的时候讨论这种令人厌恶的问题?」 「难得你现在手边没有工作,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讨论。」 「我现在没兴趣讨论这个问题。」 「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她不放弃的继续追问。 「我唯一会得罪的人只有你。」 「我……你别闹了,我现在很认真的想把对方找出来,你不能配合一下吗?」 「我可不想消化不良。」 「你真的很不知好歹。」 「你不觉得今天是很棒的一天吗?我们又何必让这种烦人的事情破坏气氛?」 俞其蔚闭上嘴巴没有作答。其实她也不想破坏气氛,可是他带给她的威胁实在是太强烈了,他就像黑不见底的深渊,吸引著人走过去感受那股致命的危险,若是失神著了迷,就会坠入其中粉身碎骨。 「我对你的私生活比较感兴趣,譬如说你有没有比较要好的男性朋友?」 「我没必要回答你。」她下自在的动了一下身子。说到这件事,她就很沮丧,她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却连个知心的男性朋友都没有。 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逃避问题,他笑嘻嘻自顾自的说:「我来猜猜看,你有很多男性朋友,可是那些小伙子一个比一个还蹩脚,跑步没你行,打架也不是你的对手,你根本不想跟他们当朋友。」 吓了一跳,她睁大眼睛瞪著他,「你怎么知道?」 敲了敲自己脑袋瓜,他神气的说:「我这么聪明,随便想想也知道。」 「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有这么聪明?」 「因为你太笨了。」 「杜裔夫!」 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他嘻皮笑脸的道:「别生气,我是逗著你玩。」 「我不要跟你说话了,你这个人真的很恶劣。」 「我知道,不过,你不跟我说话很无聊哦!」 哼!头一甩,她就是会闷死也不要跟他说话。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只要能看著你就很满足了。」整个人趴在桌上,他痴迷的凝视她。 不理他就没事了,可是……「你不要一直看著我奸不好?」 「你知道吗?站在你身边很难下去看你,你真的好可爱。」 怦怦的心跳声又快又响,她口乾舌燥的舔了一下唇办,逃跑的念头急迫的呼唤著她,「时间很晚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坐直身于,他佣懒的舒展四肢,「时间是很晚了,我们走吧!」 他回答得如此爽快,她反倒有些落寞,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讨厌他,即使他是个坏蛋。她会不会爱上他了? 心神不宁的走进房内,俞其蔚下意识的开了灯,懒洋洋的将自己甩到床上。多么快乐的一天!真令人舍不得结束,她想,她永远下会忘了今天,今天她认识一个不一样的杜裔夫,他很调皮、很孩子气,这样的他,有著一种亲切的吸引力,更胜於平日那个温文儒雅的白马王子。 「你们今天上哪里玩啊?」俞其凯的声音彷佛幽灵似的飘了过来。 跳了起来,俞其蔚瞪著瘪在沙发上的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在这里已经睡上一觉了。」他的口气显得闷闷不乐。这个没良心的妹妹,出去玩也不懂得先知会一声,他好想跟哦! 皱著眉,她不喜欢这种没有隐私的感觉,「你这个人真的很糟糕,不请自来也就算了,还擅自开门跑进人家房里睡觉,没规没炬!」 「我以为等一下就好了,我怎么知道一下下就睡著了,而你竟然拖到凌晨两点才回来,你到底跟少爷跑去哪里鬼混?」 「这跟你没关系。」 「你真小气,说来让我羡慕一下有什么关系?」 「无聊。」她没好气的赏了他一个白眼。 笑得很暧昧,他挤眉弄眼的道:「你和少爷现在感情很不错哦!」 「我和少爷感情好不好千你屁事!」 一副受到惊吓的抖著肩膀,他不以为然的摇著头,「你这个丫头真是糟糕,说话越来越粗鲁了。」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粗声粗气的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坐直身子,俞其凯终於露出他精明能干的一面,「我已经确认过白茱丽的身份,从资料上显示,她没有杀害少爷的动机,不过……」 「不过什么?」 「她曾经到纽约留学,可是待了三年的时间,却没有拿到半张文凭,关於她这段时间的资料我目前还无法掌握。」 「纽约?」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 「你有什么想法?」 「我只是觉得应该调查清楚她待在纽约这部份的事。」 「我当然会调查清楚,不过恐怕得花点时间。」 「如果她会危害少爷的性命,少爷现在很危险。」 「好好好,我会尽量快一点,不过你也要把少爷跟紧一点,不要让她有机会把少爷吃了……不是不是,我是说不要让她伤了少爷一根寒毛。」俞其凯无辜的抓了抓头,好像他是真的不小心说错话。 「这个用不著你来敦我,你可以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是,我可爱的妹子,晚安!」 送走贼头贼脑的哥哥,俞其蔚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这个老哥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似的,真是可怕! 等等,她又没做什么坏事,干么那么紧张?真是的,胆子都被他们吓小了。 不想了,累了一天,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泡个精油热水澡,然後好奸睡上一觉。 偶尔,杜裔夫会扮演客人的角色坐在饭店的西餐厅用餐,聆听客人的声音,注意饭店的服务是否有缺失的地方,他总是坐在最角落,这里是整个餐厅视野最佳、也最不会受到打扰的地方,不过,他最近老是失算。 「我想单独跟你说句话真的好难好难哦!」白茱丽一身性感的黑色细肩带低胸洋装,好像刚刚离开宴会。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好他心爱的保镖相信他在这里很安全,所以放心的跑去健身房,否则让她看到白菜丽,肯定又要对他殷殷告诫一番了。 「我问柜台的工作人员有没有看到你,有人看到你走进西餐厅。」 「对不起,我一直想请你吃顿饭,可是最近活动很多,老是抽不开身。」 「我看不是活动太多,而是你的保镖缠得太紧了吧!」白菜丽说得酸溜溜的。 苦恼的一笑,他非常无奈的说:「她的确令我头痛,可是她缠著我也是为了保护我,我还能说什么?」 「如果你有心躲著她,我想应该办得到吧!」 「我怎么可以为难人家?」 叹了声气,她一脸崇拜的看著他,「你这个人就是太好了。」 「没这回事,我只是不想伤害人家。」 「你不去伤害人家,人家就会伤害你,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 「还好我是个再乎凡不过的普通人,人家没有必要伤害我。」 握住他的手,她柔情蜜意的说:「晚上到我房里,我们好好聊一聊。」 「茱丽,我很抱歉,我可能不太方便,饭店有时候会有一些突发状况,我必须在房里随时待命。」他非常愧疚的看著她。 顿了一下,她无比哀怨的瞅著他,「你是不是讨厌我?」 表情显得好困惑,他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种错误的感觉,「我怎么会讨厌你?」 「你拒绝我。」 「我一定会找个时间款待你。」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一顿饭,我要的是你……哎呀!你还会不明白我对你的情意吗?」她娇嗔的噘起了嘴巴。 迟疑了半晌,他很真诚的表示自己的心情,「茱丽,我现在还不想谈情说爱,你对我的情意,我只能心领了。」 「你有喜欢的人?」这句话根本是肯定句,没有人抗拒得了投怀送抱的美女。 「不瞒你说,我爷爷有意把事业交给我,现在爱情不在我的计划当中。」 「真的是这样子吗?」 「茱丽,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值得你倾心的男人。」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很有魅力,你就不会把我往外推,除非你心有所属。是她吗?你的保镖?」她的情绪显然有些焦躁。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杜裔夫还是温文儒雅的微笑,「她是很可爱的女人。一 「如果有机会,我下会放弃。」 「这么做对你无益。」 「这可难说,你等著吧!」优雅的站起身,白茱丽风情万种的走出西餐厅。 仿佛白茱丽不曾出现过,杜裔夫低下头继续享用他的晚餐。今晚的羊排真是美味的无可挑剔,改天他要请他心爱的保镖品尝看看。 第六章 瞪著桌上的羊排,俞其蔚越吃越呕。可恶,说什么要请她吃羊排,结果主菜还没上,他就抛下她跑回办公室接待客人,没有诚意的家伙,既然早跟人家有约,干嘛请她吃晚餐? 匆匆结束掉晚餐,她无精打采的走出西餐厅,不过,还来不及搭上电梯就被拦了下来。 「我有话跟你说。」白茱丽傲慢的说。 从上到下,俞其蔚一脸陌生的将她瞧了又瞧,「小姐,我认识你吗?」 没想到她会有这种反应,白茱丽一时反应不过来。 俞其蔚忍不住皱了一下鼻子。她实在搞不懂女人为什么喜欢在自己身上喷洒这么呛人的香水?「小姐,我看你是认错人了,我没有像你这么——俗气的朋友。」 张著嘴半晌,白茱丽终於找回自己的气势,「小丫头,你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当然认识我,为了破坏我和裔夫,你还当众羞辱我,这么卑鄙下流的事,你怎么可能忘得了?」 恍然大悟,她夸张的点著头,「哦,原来你就是那个不知羞耻的荡妇,难怪我觉得你身上的骚味跟某个女人好像。」 「你……」 「我拜托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你身上的味道让我觉得很反胃。」她受不了的挥著手,试图驱散那股浓呛的味道。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白菜丽颤抖的咬著牙。这个小丫头简直是令人发指。 「喂,如果你没有狐臭,香水味就不要喷得那么重。」 「我不是来跟你讨论我的香水。」白菜丽忍无可忍的大吼。 瑟缩了一下,俞其蔚没好气的皱著眉,「干么那么凶?我可是好意建议你。」 「你……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终於意识到自己的嗓门已经引来注目礼,白茱丽连忙压低声音。 「我有跟你吵架吗?」她好无辜哦! 气死她了!白菜丽全身颤抖的握紧拳头。这个丫头真是可恶透了! 「累了一天,我想回房睡觉了,你找我干什么?」每次都是她被气得半死,这会儿终於轮到她占上风,这种感觉真是棒呆了。 稳住气息,白菜丽试著掌握情势,「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别以为你是裔夫的保镖,你就可以操纵他、破坏我们的感情,我绝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 「等等,」抓著头,她真的奸困扰,「我破坏你们什么感情?我记得你们唯一的关系是高中同学啊!」 「我们以前是高中同学,可是过不久以後就会变成情人。」 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俞其蔚语带嘲弄的说:「你们两个都还没擦出火花,就要变成情人,你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 「裔夫说我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我们两个一定会擦出爱的火花。」 「我拭目以待。」 「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 眨了眨眼睛,俞其蔚非常谦恭的请教她,「我在打什么主意?」 「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我可是见多了,你以为顶著保镖的头衔对裔夫死缠烂打,他就会掉进你的陷阱吗?你别傻了,像裔夫这么聪明的男人,他怎么会上你的当?我告诉你,我……」 「喂喂喂,你不要叽哩呱啦说那么多,你先说清楚什么陷阱?」她越听越迷惑,她们两个的思想逻辑好像不太相同。 「你想让裔夫爱上你,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咳!还好刚刚没有心情-咖啡,否则她一定会全部奉送给这个女人。 清了清喉咙,俞其蔚甘拜下风的说:「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有幻想力的人,你可以改行去拍电影。」 「你别想跟我装傻,我告诉你,啬夫不会爱上你这种黄毛丫头。」 「无聊!」她同时奉送两道白眼。 「我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 「你不是说他不会爱上我吗?」 「我必须让你搞清楚状况。」 「我很清楚状况啊!」如果自己记得没错,始终在状况外的人是她吧! 「从高中到现在,我对裔夫的爱慕一直没变,当初我们忙著课业,我不能向他表白心意,可是现在不同了,我不会再退缩不前,我愿意为了得到心爱的男人抛下自尊,你等著瞧,我们很快就会变成情人。」 「我先恭喜你哦!」不过,任谁都听得出来她一点诚意也没有。 哼!白菜丽高傲的仰趄下巴,转身扭著屁股走人。 神情转成沉重,俞其蔚不安的皱起眉头。她相信那个女人会为了达到目的使出卑鄙的手段,可是……杜裔夫真的说她很有魅力吗?如果她的身份没有问题,如果她是真心爱著杜裔夫,自己是没什么道理阻挠人家,也许他们会成为一对佳偶,可她不喜欢这样的情形,非常不喜欢,她不要他们在一起。 不对不对!她狠狠敲了脑袋瓜一记,清醒一点,千万不可以让那个女人的几句就弄乱了思绪,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来找自己挑衅,不管她说的话是真是假,自己都要阻止她亲近杜裔夫。 当咖啡的香味弥漫整闾办公室,杜裔夫才不疾不徐的打开话题,「你怎么不先通知一声就跑来了?」 「我没想那么多,拿到资料就急著帮你送过来。」尹仲伟打公事包,取出最上头的牛皮纸袋递给他。 杜裔夫打开牛皮纸袋往里头一瞧,从资料的厚度来看,这份报告想必非常详细。 他由衷的佩服好友的办事效率,「你的动作还真快,我以为至少要等上一个礼拜。」 「我知道你很急。」 「我想什么好像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还好,你不比我差啊!」人人都说他尹仲伟冷漠深沉难以看透,可是这家伙就是有本事猜到他面具下的喜怒哀乐。 「你看过资料了吗?」 「没有,我对肯辛顿家族的成员没兴趣。」 看著手中的牛皮纸袋,杜裔夫语重心长的道:「希望是我多疑。」 「你不会做无谓的猜疑,你有最敏锐的观察力,误判的机率微乎其微,你还是准备接受事实吧!」没有人乐意与亲人相残,可是当名利地位凌驾理智,亲人就会变成敌人,这一点一定要认清楚,否则受苦的是自己。 「人都会有失算的时候。」 「你不会失算,你的生活乏善可陈,时间几乎全部耗在饭店,除了肯辛顿家族的成员,还会有谁担心你的存在对他们产生威胁?」 「是啊,我不花心,也不曾始乱终弃,不愿意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肯定不是某个因爱生恨的女人。」其实他早就锁定敌人,可是他宁可选择漠视,甚至一直告诉自己那些都是意外,他无非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过,对方的理念显然跟他不合,那他岂能继续装聋作哑? 说到女人,尹仲烽忍不住关心他的感情,「你还在等你的肉包子吗?」 「当然,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知道她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得到的猎物。」 「可是,你却看上你的保镖。」 「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 想了想,尹仲烽脑中浮现的身影还是很模糊,「对不起,我还来不及把她瞧仔细,你就把人带走了。」 「下次有机会你再看仔细一点。」 好像被什么击中脑袋瓜,尹仲烽怔了一下,他微微眯著眼,「等等,你的保镖不会正好就是你的肉包子吧!」 「就是,要不然我哪会花心思陪她耗?」事到如今,他也没必要装傻了,其实他原本就无意隐瞒,只是在「杀身之祸」的警报还未解除之前,他觉得暂时不说比较妥当。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他一直被肉包子这三个字误导,以至於没把身段曼妙的保镖和她扯上关系。 「当然,否则猎物怎么会乖乖的走进猎人设下的陷阱?」 「如果她知道自己被设计,小心你会有麻烦。」 「木已成舟,我还用得著怕麻烦吗?」 「你干么不把这件事告诉伯母?她一直很关心你的终身大事。」 「我怕她会忍不住跑来关心事情的进展,我现在已经很忙了,不需要有入凑进来搅局。」自从三位好兄弟找到幸福,他妈咪对他的终身大事就变得非常积极,每次他打电话回去给她,她就会扯到结婚的事,害他越来越不喜欢打电话回家。 「伯母跑去英国度假了,你用不著担心她会来这里搅局。」 「那是我请我爹地把她弄到英国住段日子。」比起其他三位好兄弟,他这个私生子所受到的待遇可谓天之骄于,他母亲虽然是个情妇,可是她的地位一点也不输元配,因为爹地的老婆瘫痪躺在床上,她既然不能帮丈夫生儿育女,也只能默许他在外头养女人生小孩。 年纪轻轻的时候他会想,为什么妈咪没有要求爹地离婚娶她?其实只要她开口,爹地会想办法办到,他知道爹地很爱妈咪,否则他怎么可以忍受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 长大以後,他渐渐看透其中的道理,他母亲在美丽的表相下藏著一颗多么聪慧的头脑,原来,她是用「安份守己」来换取肯辛顿家族的尊敬,她的儿子也因此得以接管肯串顿家族的事业,展现聪明才干,而爷爷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要他认祖归宗。 他有一个很伟大的母亲,对她来说,「肯辛顿夫人」没有「肯辛顿家族领导者」的头衔来得重要,她在乎儿子更胜於自己。 「伯母去了英国也好,你就没有後顾之忧。」 「我就是为了防止对方利用她威胁我,所以特地把她送走。」 「那你最好别让对方发现你的心上人是谁,否则难保对方不会利甩她来逼你就范。」 「你别小看我的肉包子,她的身手可是一流的哦!」 「原来,她真的有本事保护你。」 「难道你以为我爷爷会派偶没用的保镖保护我吗?」 「我倒没想到这点,我想你有本事保护自己。」 「当然,不过他老人家可不敢掉以轻心。」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尹仲烽慌忙的收拾公事包,「时间不早了,我得去我妈那边接老婆,她希望睡觉前我能跟肚子里面的宝宝说说话,我不希望她太晚睡觉,所以先走了。」 「我知道,你现在是好老公、好爸爸。」 站超身,尹仲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了,自己当心点。」 「是,你路上小心。」送走了尹仲伟,杜裔夫立刻埋首於那一叠厚厚的资料。 饼乾一片接著一片塞进嘴里,俞其蔚一脸苦恼的看著杜裔夫。怎么办?她好像越来越喜欢看他,他真的很帅,为什么她以前都没发现呢?现在,她终於知道老哥为什么说他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他有一种非常优雅的气质,最重要的是他的教养和高贵,在在彰显他出身下凡,这个男人实在无可挑剔。 看著这样的他,她不禁怀疑那个欺负她的杜裔夫真的存在过吗?不过,不管是哪个他都一样吸引她……天啊!她在说什么?她怎么可以……完了!她是不是无药司救的爱上他了? 「你在偷看我。」 吓!她睁大眼睛瞪著那张近在咫尺的笑脸。他什么时候跑到她面前? 「你想看就尽量看,没必要偷看。」他是不是很慷既? 涨红了脸,她羞得想钻进桌子下,「你……你少不要脸了,我哪有偷看你?」 停顿了三秒钟,他一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对不起,我说错了,你不是在偷看我,你是正大光明的看。」 气呼呼的鼓著腮帮子,她恼怒的咬牙切齿,「你这个男人真的很恶劣!」 「我知道,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台词?」没办法,谁教她那么可爱,他就是忍不住想逗她嘛! 张著嘴半晌,她又恨恨的把嘴巴闭上。她也知道自己的口才赢不了他,那她干么遗浪费口水? 捧住她的脸颊,他响亮的在她额上啵了一下,「别生气,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要!」她还在记恨昨天晚上的事。 「干么?还在生气我昨晚把你一个人丢在餐厅吗?」他戏谵的挑了挑眉。 「我才没有那么小气。」 「我为昨晚的事情道歉,我向你保证,那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而且我们今天晚上来点不一样的,你不是最爱吃麻油鸡吗?我亲自下厨弄给你吃。」 皱著眉,她质疑的瞅著他,「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麻油鸡?」 「这个嘛……你说梦话的时候告诉我的啊!」 「我说梦话?」 「还记得有一回你在会议室外头睡著吗?你嘴里一直念著麻油鸡,那副快要流]水的漾子真的好可爱哦!」 「你……你胡说八道!」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那天,她睡得又香又沉,她怎么有时间作梦,还梦到麻油鸡。可是,她实在看不出他有说谎的嫌疑。 他非常热心的咧嘴一笑,「我可以表演……」 「用不著你多事。」这个家伙故意看她笑话。 「我不喜欢人家误会我。」他挑衅的摆出一副「你不投降就有好戏看了」。 可恶!她对自己说梦话的丑相一点兴趣也没有,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含恨咬牙。一好好好,你说的都是真的,这样于总可以了吧!」 「你很不甘心哦!」 「这不重要,我还有更要紧的事告诉你。」再不转移话题,她肯定会抓狂。 「什么事?」 「你要小心白菜丽,这个女人有问题。」 「你干么对她这么有兴趣……好好好,你说,她有什么问题?」她看起来好像会揍人的样于,他还是收敛一点,否则百分之百会被她打成烂掉的肉包子。 「现在我还没有办法说清楚,你只要记住我的话,然後提醒自己会防著她,绝对下会因为一时贪恋美色而忘了危险。」 一阵狂笑隐忍不住的宣泄而出,他饶富兴味的瞅著她, 「这有什么好笑?」她不高兴的嘟著嘴。 「你在吃醋。」 「我……我哪有吃醋?她真的有问题嘛!」可是,她的口气有些心虚。 突然站起身,他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右手食指轻轻放在她微启的朱唇上,他神秘兮兮的卖关于,「什么都别问,我们半个小时就可以抵达目的地,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喜欢那里。」 是吗?不过,她还是很配合的闭上嘴巴,反正半个小时之後就知道了嘛! 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看到她没有想到过的骏马,俞其蔚由衷的说,「你说对了,我喜欢这里,真的很喜欢。」 「我从来不会错。」杜裔夫得意的一笑,他很清楚她的喜好。 「这是真的吗?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可以在这里骑到马!」 虽然马儿正载著她随意漫步,她还是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她很可能是在作梦,因为从车子停在这栋别墅的门口,他就帮她蒙上眼睛,她等於是在摸黑的状态下跟著他走进这里。 「你在英国是不是常常骑马?」 用力的点点头,她神采飞扬的道:「我最喜欢骑马了,骑著马儿在风中奔跑,那种感觉好像你是风儿的一部份,可以自由自在的呼吸,可以无拘无东的飞翔,简直棒呆了!我爹地说我前世一定是个女骑师。」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开心的模样,他应该早一点带她来这里,「我们以後可以常常来这里骑马。」 眼睛一亮,但随即染上抹迟疑,她不敢心存妄想,「可以吗?这里应该是人家的私人产业吧!」 「这是我的私人别墅,是爷爷在四个多月前送我的生日礼物。」当时,他可是一点也不喜欢收到这份礼物,因为这份礼物还有另外一个含意——就是爷爷送给孙子的「见面礼」,那天爷爷自己偷偷来台湾看他,同时提到认-归宗一事。 「这栋别墅是肯辛顿爷爷送你的生日礼物?」就她所知,肯辛顿爷爷从来不送人家礼物,所以他有个吝啬鬼的外号。 「我想他的目的是要我学骑马吧!」 「肯串顿家族的每偶人都会骑马。」 「我现在不是肯辛顿家族的人。」虽然他和爷爷已经达成协定,明年他生日那一天就是他认祖归宗的日于,可是在这之前,他还是杜裔夫。 顿了一下,她忍不住好奇的问:「你曾经想过认祖归宗的事吗?」 「我不做没奸处的事。」 「什么意思?」 转过头看著她,他温柔的目光隐含著一抹令人费解的光芒,「除非有足够的诱因,否则就是求我,我也不要认祖归宗。」 「肯辛顿这个姓氏难道不是最好的诱因吗?」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目光令她心院意乱,她隐隐约约觉得他这句话意有所指。 「不好意思,我对肯辛顿这个姓氏没什么研究。」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他热情的表示道:「我对姓俞的倒是比较了解。」 赏了他一个白眼,她没好气的道:「你别闹了。」 「我是说真的嘛!」 挥了挥手,她不想浪费精力和他争执这种没意义的小事,於是把话题拉回原点,「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本不愿意认祖归宗哦!」 「不对不对,如果有足够的诱因,我一定会改姓肯辛顿。」 「你太狂妄了吧!」 回以狂妄的大笑,他扯著马缰,开始让马儿小跑步,她赶紧跟了过去。 「我们在这里坐一下。」翻身下马,他放任马儿在一旁悠闲的漫步,自己走到树下落坐。 「喂,人家屁股都还没坐热。」不过,她还是乖乖的下马,走到他身边坐下。 「这些马不会跑掉,你想骑马的时候,我们随时可以过来。」 「不不不,我们还是少出门比较好,这很容易让敌人有机可趁。」 「你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不去想这些扫兴的事吗?」 「这怎么可以?我可是你的保镖,我必须随时提高警觉……」 杜裔夫突然伸手一勾,她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他睑上的表情异常严肃,「你听好,我对白茱丽没兴趣,我对别的女人都没兴趣,我唯一想要的女人就是你。」 「你……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啦!」她好像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表情,怎么办?她好像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用不著跟任何女人争风吃醋,我属於你。」 她没办法说话,她的心跳得好快。她知道他的话不能当真,可是他为什么要说出这种令她意乱情迷的话? 「你是不是也确定你属於我?」 「你……干么说这些莫名奇妙的话……」 「我对你已经快失去耐性了,我不会等太久。」 张嘴结舌,她完全无法反应,她的思绪真的跟不上他说话的速度,她隐隐约约知道他在传递的某种讯息,可是脑袋瓜白茫茫一片,她抓不到任何东西。 他-下头吻住那张诱人的小嘴,在唇舌纠缠的那一刻,他们都迷失了,感觉对方的体温,品尝对方的激情,坠入对方的气息,天地不再有风吹草动,世界不再有忧虑烦恼,他们尽情享受这悸动的飨宴。 第七章 打开手上的珠宝盒,杜裔夫轻柔的触摸著盒子里的钻戒。不知道他心爱的保镖喜欢这种款式的结婚戒指吗? 昨天,他并不是在吓唬她,他真的没耐性了,他给了她那么久的时间,难道她还没准备好嫁给他吗?用了十八年的时间,他终於等到今年她完成大学学业,他希望尽快兑现自己的承诺…… 刺耳的门铃声划破宁静,打断他的思绪。 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他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将珠宝盒归回原位,然後转身定出去内房,从容不迫的打开房门迎接不速之客——白茱丽。 「对不起,我吵到你了吗?」穿著性感的黑色丝质睡袍,白茱丽搔首弄姿的拨弄头发。 「没有,我刚刚准备上床睡觉,你有事吗?」 看了他房内一眼,她抱怨的道:「你不请我进去吗?」 「对不起,我想不太方便。」 白茉丽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拒绝得如此乾脆,她都已经来到门口了……算了,她怎么可以跟一个君子计较?「你怕我,因为你抗拒不了我,对吗?」 摇了摇头,他温柔坚定的道:「我是尊重你,我不想引起下必要的误会。」 「你对我真的一点心动的感觉也没有吗?」他给了她相当大的打击。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可惜,我不是一个值得你浪费生命的男人。」 「我认为值得。」 「茱丽,你这是在为难你自己,何苦呢?」 松开睡衣的带子,白茱丽藏在睡衣底下娇躯不著片缕,她等於把自己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的面前,她就不相信他遗能面不改色。 原本温柔的笑靥确实不见了,可是取而代之的并非她所期待的色相,而是一脸的严肃刚正,「你不认为这么做是在贬低自己吗?」 吓了一跳,她有点慌了,「我……我爱你……」 「你真的爱我吗?」他的口气轻柔得令人发毛。 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她的声音微微发抖,「我……我已经为你抛下自尊,这还不能证明我对你的爱吗?」 「我真的很感动,可惜……」话消失在嘴边,他脸上闪过一眨眼的怔仲,慢慢的,他唇角分向两边上扬。 看到他的表情,白茱丽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还来不及细想,已经有人从身後扯住她的手。 「你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俞其蔚粗鲁的把她往後一甩,这一次她可没那么幸运,当场跌个屁股开花。 疼死她了!顾不得形象,白茱丽气炸了,「你这个可恶、野蛮的臭丫头!」 突然瞪大眼睛,俞其蔚惊吓的指著白茱丽,嘴巴几度张开又阖上,半晌,终於把话挤出牙缝,「我的天啊!你……你没穿衣服……」 失声尖叫,白茱丽慌张失措的把睡衣拉紧。真是太丢脸了! 「喂喂喂,你干么叫那么大声?你是不是想要把所有的人都叫来看热闹?」这实在太可笑了,简直是作贼的喊捉贼嘛! 连忙捣住嘴巴,白茱丽像个无助的小孩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我要说你,你真的很丢我们女人的脸。」 「我……我只是……」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会马上滚回房间躲在棉被里。」 这种场面实在是太滑稽又太没面子了,白茱丽只能狼狈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转身离开。 「你来得真巧。」杜裔夫显然心情非常愉快,他笑得阖不拢嘴。 「如果不是我来得巧,你就完蛋了!」手指狠狠的戳刺他的胸膛,她很生气他没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若非她今晚眼皮直跳个不停,在床上滚了几十圈都没辩法入睡,她根本没想到要过来看看。 「有这么严重吗?」 眼睛睁得像铜铃似的,她觉得他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那个女人在你面前脱得光溜溜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必须更正一下,她还穿著睡衣。」 翻了翻白眼,俞其蔚受不了的吼道:;逗不是重点。」 「你别激动,我并没有接受邀请,让她爬上我的床。」 瞪著他一会儿,她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似的道:「不行!」 「嘎?」 「我今晚要留在这里保护你。」她大步的绕过他走进房内。 这个情况……扬起眉,杜裔夫大大的咧嘴一笑。今天肯定是他的聿运之日,事情的演变实在是太美妙了! 退回房内,他关上房门,跟著走进内房,看见心爱的保镖已经坐在床上等他。虽然这个画面还不够浪漫,可是离目标不远了。 站在床边,他双手在胸前交握,「你确定今晚要睡在这里?」 「当然,我不会再让白茱丽有机可趁。」 「她都已经被你吓得花容失色,哪敢再来?」 双手擦腰,她义正词严的道:「请你搞清楚,那个被吓得花容失色的人是我,还有,像她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是不会有羞耻心的,说不定她以为我离开了,不会再杀出个程咬金阻止她,如果她再折回来,这一次一定可以成功,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要留在这里。」 掀开被子滑了进去,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是不介意跟你共用一张床,不过我可要把话说在前头,我是不会太安份的,如果半夜变成色狼——把你吃了,你可别怪我哦!」 「你……你睡过去一点,别靠我太近。」看著那张色迷迷的嘴脸,她不自觉的往另外一头移动。 「你小心一点,别摔下床哦!」 不过他的警告还是慢了一步,咚一声,她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他不萦伤脑筋的摇摇头,靠过去将她拉回床上。 「你这么莽莽撞撞还想保护我?」 「我……谁教你要吓我?」天啊!她的屁股好痛哦! 叹了声气,他好委屈的说:「我只是诚实了点,这难道也错了吗?」 「好了、好了,你躺过去一点,我要睡觉了。」她戒备的挥了挥手。 「是,我心爱的保镖。」他非常恭敬的遵从她的指示躺了下来,并且转身背对著她找周公下棋。 闻言,俞其蔚傻了、心跳得好快好快。他……他刚刚叫她什么?心爱的保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一个令人辗转难眠的问题,她就这样睁著眼睛到天亮。 瘫在床上,俞其蔚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一场生死大战,现在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酸痛。她真的不应该留在杜裔夫的套房里睡觉,可是想了又想,她还是觉得不放心,白茱丽那个女人太可怕了,竟然连脱光光色诱杜裔夫那么下贱的事都干得出来,那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为了安全起见,她决定每天待在他房里保护他。 「你的样子好像被卡车碾过,是下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俞其凯的声音彷佛鬼魅似的飘了过来。 动也下动一下,俞其蔚已经习惯他的出场方式,再也不会被吓到了,不过,他实在来错时间,现在的她脾气坏透了,「你下次再随便闯进我的房里,我一定会把你揍得稀巴烂!」 瑟缩了一下,他小小声的说:「干么这么暴力?欲求下满啊!」 「俞其凯!」 「我下过是开开玩笑,何必那么认真?」 咬牙切齿,她真的好想诉诸暴力,「玩笑可以随便乱开的吗?」 「你以前不会这么计较……好好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他还是识相一点比较好,他妹子的表情实在太恐怖了,万一她真的一拳挥过来,他恐伯有一阵子下敢出来见人。 「我想睡一觉,你可以出去了。」 「你别睡,我刚刚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 「我现在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趣。」 不理她,他继续说出自己的发现,「你知道杰森少爷曾经去纽约留学吗?」 终於坐超身,她一睑怀疑的瞪著他,「杰森少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肯辛顿家族的成员当中,杰森少爷最不求表现,他进退有礼懂分寸,他绝对不可能是藏在暗处的敌人,对吗?」 「没错,而且他没有杀害少爷的动机。」杰森少爷的父亲是肯辛顿爷爷的养子,而他在家中又排行老二,换句话说,他上头还有一个哥哥,所以不管在血缘抑或在长幼有序的观念上,他都不可能成为家族将来的领导者。 摇了摇手,俞其凯慢条斯理的道来,「错了,如果少爷没有认祖归宗,他将是肯辛顿家族第二颐位的接班人。」 「杰森少爷只能算是半个肯辛顿家族的成员。」 「你不可以拿我们的想法来看事情,杰森少爷姓肯辛顿,对肯辛顿家族的人来说,他跟大家站在同一个立足点上。」 「可是,你都说他是第二顺位的接班人,那他杀了少爷有什么意义?」 「因为肯辛顿家族目前的第一顺位接班人哈洛少爷是个没主见的家伙,他和杰森少爷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如果他继承了肯辛顿家族的事业,他一定会重用自己的兄弟,而他绝对是一个很好操纵的傀儡,迟早有一天,杰森少爷会取而代之。」 「就算你说得有理,可是少爷又还没有认祖归宗,应该还下具备威胁性吧!」 「其实,老爷子已经向大家提出少爷认祖归宗的事,而且,我在四个多月前已经陪他偷偷来台湾跟少爷见过面,少爷改姓肯辛顿是迟早的事。我想杰森少爷一定是觉得如果等少爷认祖归宗,他再下手所冒的风险就更高了。」 俞其蔚再也提不出任何反驳,叹了声气,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郁,「想杀害杜裔夫的人真的是杰森少爷吗?」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希望杰森少爷跟这件事没关系,可是我已经著手调查他在纽约的交友情况,我很快就可以查出他和白菜丽是否认识。」 「哥,你暂时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肯辛顿爷爷,万一是一场误会……」 「即使是误会,我还是得向老爷子报告,这是我的职责。」皱著眉,她闷闷不乐的道:「我不喜欢这种亲人变成敌人的戏码。」 「傻瓜,这种事不是你能左右。」 「如果真的是杰森少爷,他会受到什么惩罚?」 「幸运的话,他还是肯辛顿家族的一份子,只是这辈子恐怕无法进入家族事业的权力核心,可是少爷若出了事,老爷子会要他赔命的,所以你要好好保护少爷。」 「我有啊!」她连晚上都守在他身边,这样应该够周到了吧! 「你也不必太担心了,既然事情有头绪,就好办多了,我们说不定可以在杰森少爷犯下大错之前阻止他。」 「希望如此。」 唇角上扬,俞其蔚笑得好满足。昨晚睡得好舒服好舒服! 缓缓的睁开眼睛,她对上杜裔夫深情的眼眸。 「我心爱的保镖,早啊!」他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 「早……」等等,她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眨了眨眼睛,她先瞪著那张相隔不到十公分的笑靥,然後视线一步一步往下移动……「啊……」 「我还没对你出手,你就叫得这么大声,如果我展开行动,你是不是会喊破喉咙?」他下疾不徐的笑著问。 不到三秒钟,她已经从他身上滚到另一头,「你别想对我乱来哦!」 「我心爱的保镖,刚刚是你自己爬到我身上。」他有必要更正事实。 「我……我在作梦,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吗?人在潜意识的念头会透过梦境来实现,说得更明白一点,你刚刚的行为正表示你一直很想爬到我身上。」 「我没有……」 「事实都摆在眼前,你就别再狡辩了。」他随即扑向她。 无法动弹的被他压在身下,他狂乱的眼神令她害怕颤抖,心慌意乱的咽了口口水,她颤抖的问:「你、你想干什么?」 「我让你睡了一夜,你至少也要让我睡一下,这才公平嘛!」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么那么斤斤计较?」 「我怎么可以不计较?我老早就想把你吞进肚于里。」 「你……你不可以。」 「这恐怕不是你能做得了主,如果我誓在必得,没有人可以阻止我。」话刚刚落下,他的手滑到她的T恤下摆往上一拉,衣服从她的头顶脱离被他扔到地上。 「你……你别吓我。」这个家伙最喜欢逗她,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他的唇亲密的靠向她的耳边,舌尖轻轻的舔著她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充满了诱惑,「你知道我等这一刻多久了吗?」 「你……别闹了!」她宁愿相信他在吓人,他最近的表现相当安份。 「我想要吻遍你身上的每一寸。」 一股酥麻窜过四肢百骸,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化成一摊春水,再也无力抗拒。 「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朝待?」转眼间,他轻轻松松的卸下她的内衣,绵绵密密的细吻向下烙印…… 「杜裔夫……」 「我们两个的关系没有这么生疏,你应该改口叫我裔夫。」 「啊……裔夫……」 就在这时,房间的电话响了,两个人同时一僵,杜裔夫迟疑了一下,还是莫可奈何的翻身过去接起电话。 「你好,我是杜裔夫……好,我知道了,我十分钟後到。」挂断电话,他调皮的捏一下她的鼻于,看著她还满载激情的双眼,他不舍的说:「真是可惜,西餐部那边有点事,我现在必须赶过去处理,你下用急著跟过来,再休息一下,我们中午一起在办公室用餐。」 她听得见他的声音,却没办法消化他的言语,她身子还在颤抖,待她终於平静下来,他已经离开套房。也好,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心爱的保镖,我後悔了,我应该不顾t切把事情完成,你是不是也觉得很遗憾?没关系,我们明天再继续。 看著卡片,杜裔夫露出满意的笑容。那丫头接到这张卡片会有什么反应?气炸了吗?这个机率很大,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过,他有必要让她明白他的心声,他真的很後悔自己没有贯彻始终,如果明天早上她再爬到他的身上,他非毫不犹豫的出手采撷,这张卡片算是一个预警吧! 这时,他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上头显示的电话号码,他不由得挑了挑眉,果然被他猜中了,时间到了。 接起电话,他温柔亲切的道:「你好,我是杜裔夫。」 「我是茱丽。」 「对不起,那天晚上我的保镖太失礼了。」 「不不不,失礼的人是我,其实,我就是打电话来向你道歉,我觉得好丢脸,我做了一件连自己都无法原谅……」 「我已经忘了,你也忘了吧!」 叹了声气,她幽幽的说:「我闹了天大的笑话,你还要我这个朋友吗?」 「我们是朋友,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真是个好人。」 「没有人喜欢当坏人,伤害别人最後总是要付出代价。」 白茉丽沉默了下来。也许是心虚,她觉得他的话似乎在向她透露某种讯息。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很无趣,老喜欢说一些自以为是的道理。」 「怎么会呢?你、你说得很对,我只是觉得依依不舍,我要回高雄了。」 「这么快,我都还没请你吃饭。」 「如果你真的有心请我,就是一杯咖啡我也很开心。」 「晚上我请你暍咖啡。」 「晚上恐怕太迟了,现在可以吗?」 「现在?」 「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当然不是,可是我没有多少时间。」 「两个小时後我得赶到松山机场,我也没多少时间耽误你,在我房里好吗?」 「十分钟後我会带两杯咖啡过去,房号呢?」 「八O一O,我等你。」 挂上电话,杜裔夫若有所思的笑了。他喜欢刺激,就不知道这一次的刺激指数有多高。不过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走著瞧吧! 打开手提电脑,他首先叫出早就打好的书信,接著上网将书信内容Mail到英国,然後开始动手煮咖啡,同时打内线电话请陆炎进来。 一分钟後,陆炎恭恭敬敬的站在他前面,看到茶几上摆满了咖啡用品,他不解的问:「总经理,你忘了十分钟後要开会吗?」 「对不起,可以请你把开会的时间延後一个小时吗?白茱丽要离开了,我得去送送她。」 「白茱丽?八0一0的客人吗?」前几天,总经理请他特别留意这间客房的进出情形,虽然总经理没有解释原因,不过,倒是警告过那里有个麻烦在等他。 「对,我答应请她喝咖啡。」 「总经理,我记得我昨天告诉过你,八O一O又住进一个客人。」 敲了一下脑袋瓜,杜裔夫伤脑筋的笑道:「对不起,我弄错了,我是要请她和她的朋友暍咖啡,你也知道聊天总会忘记时间,麻烦你到时打电话过来提醒我开会的时间,记住,你要亲自向我确认。」 陆炎了然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另外,你帮我订一束玛格丽特送给俞小姐,还有,附上这张卡片。」他拿起桌上的卡片递给陆炎。 「是,总经理还有什么交代吗?」 「对了,如果俞小姐来找我,你别告诉她我去哪里,她最爱大惊小怪了,我可不希望她把事情搞得乌烟瘴气。」 「可是,我怕她会一直缠著我问东问西。」 「如果非常逼不得已,你就告诉她,我接到白小姐的电话就出去了。好了,你可以下楼订花了。」 「是,我现在就去处理。」陆炎转身退出办公室。 取来银制托盘,摆上煮好的咖啡,他轻松愉快的上楼赴约。 第八章 看到堆放在床边的三大箱行李,杜裔夫笑著打趣道:「你这次来这里买了不少东西吧!」 「呃……我一空有就到处Shopping,不知不觉就买了一大堆东西,女人就是这样子,看上喜欢的东西就管不住自己的手。」白茱丽的表情很不自在。 「对女人来说,Shopping大概是日常生活最快乐的活动之一,难怪饭店楼下精品店的客户以女性居多。」不过,他那颗心爱的肉包子就不懂这项乐趣。 「你不要一直站著,坐吧!」她心神不宁的看了身後一眼。 「谢谢。」他优雅的定到沙发坐下。 犹豫不决的扭搅著手指,白茱丽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不坐下来-咖啡吗?」 「呃……我想待会儿再喝,我……其实,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你。」她不安的低下头,完全没有勇气直视他的眼睛。 「我也很想认识他。」 怔了一下,她缓缓的抬起头看著他。他沉稳的笑容好像在告诉她,这一切早在他的掌握当中,可是,这怎么可能? 颔首一笑,他改用英文说:「他想必等得很不耐烦,你可以请他出来了。」 「你……」 砰一声,浴室的门打了开来,长得粗犷豪迈的杰森走了出来,他在杜裔夫对面的沙发坐下,「你怎么知道房里还有人?」 「床边有两双室内鞋。」 眼神转为锐利,杰森突然意识到他不如外表那么无害,他的观察力很敏锐,一你知道我是谁?」 「我应该知道吗?」杜裔夫依然笑得温和亲切。 「你不应该知道。」杰森显得信心满满。他一直派人暗中盯住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生活作息没有任何异样,除了多出俞其蔚那个丫头跟在身边保护。似乎很伤脑筋,杜裔夫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说:「可是,前些天我得到一张肯辛顿家族的合家照,我还特别注意到你,听说你是我的堂弟——杰森,肯辛顿。」他之所以拐个弯请仲烽帮他调查肯辛顿家族成员的资料,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身後有两道甩不开的视线,一旦他找上徵信社,就会打草惊蛇。 「你在要我。」 「我还以为被要的人是我。」他示意的看了白菜丽一眼。 眯著眼,杰森警觉的打量他,「你早就猜到她是个陷阱?」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她实在是太积极了,这跟我记忆中的白茱丽差距甚远,我不能下怀疑她背後的动机。」 「所以,你故意告诉茱丽,那些意外全是巧合,你一直很有计划的透过她传递错误的讯息给我,想让我以为你完全没有危机意识。」 「可是,多疑的你还足下放心,又暗中派人跟踪我,不是吗?」前往海边那一天,当蔚蔚频频回头的时候,他也注意到身後有讨人厌的「跟屁虫」。不过,对方既然没有攻击的意图,他也就没必要放在心上,再说他也不希望与她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就此搞砸,当然要矢口否认。 「你发现了?」 耸耸肩,杜裔夫很无奈的说:「像那种糟糕的跟踪技巧,我的保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你也认识我的保镖,她虽然有点莽撞,可是对周遭环境的敏锐度绝对在你我之上。」 「你还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的都知道了,其他的也只能等你告诉我。」转头看著白茱丽,杰森命令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外面守著。」 「杰森,我……」 「你不要惹我生气,出去!」咬了-下唇,她很抱歉的看了杜裔夫一眼,悄俏的退出客房。 「你对女人太粗鲁了。」杜裔夫认为自己有必要纠正他的行为。 「你还是担心自己,少管别人的闲事。」 潇洒的一笑,他不疾不徐的道来,「如果你想杀我,你就不会自己出马,所以我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你说,我有必要担心吗?」 瞧他那副一切都在掌握当中的样子,杰森不由得恼火,「你就这么确定我不是来杀你的吗?」 「你是吗?」 咬著牙,杰森傲慢的道:「我可不想为了你这种小角色玷污我的双手。」 「我跟你的看法不同,我以为聪明的人是不会玷污自己的双手,你当然是个聪明人,否则爷爷不会老在我面前夸你,爷爷还说你是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不高兴,我还是会一枪把你毙了!」如果爷爷真的如此称许他的能力,为什么不把肯辛顿家族交给他? 「我死了,爷爷一定会追究,这不正是你不敢明目张胆杀我的原因吗?」 「你倒是把事情看得很透彻。」 「虽然我称不上聪明,可也不是笨蛋,爷爷向我提完认祖归宗的事没多久,我就开始跟车祸特别有缘,接下来是女人争著投怀送抱,稍微有点脑袋的人自然会将这些事情联想在一起。」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来赴约?」 「我想当面跟你谈谈,我希望和平解决问题,我们好歹是一家人。」 冷冷一笑,杰森嗤之以鼻的道:「你也太天真了。」 「我只是比你看得更远,我希望能多一个得力助手,而不是一个敌人。」 从西装的口袋抽出一份文件丢在桌上,杰森高高在上的说:「这场游戏的操作者是我,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份文件上头签名。」 眉一挑,他兴致勃勃的说:「我来猜猜看,这份文件上面写著我愿意放弃肯辛顿家族的继承权,是吗?」 「你少罗唆,签字吧!」 「如果我不签呢?」 「你就等著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杰森随即从西装外套的内层口袋取出手枪对准杜裔夫的脑门,他的眼神充满杀气,很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面不改色,杜裔夫依然优雅从容,「我建议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这么做对你真的有利吗?如果没搞好,你将永远从肯辛顿家族除名,冒这个风险值得吗?中国有一句成语,鹞蚌相争,渔翁得利,你跟我争了半天,却让第三者获利,这难道是你乐意见到的结果吗?」 「签字。」他不服气,如果肯辛顿家族有比他更具领导能力的人,他愿意屈居老二,可是放眼一看,他们一个比一个还不如他,而眼前这个私生子,看起来小白脸一个,他哪有能力领导肯辛顿家族? 「你要我放弃这么庞大事业的继承权,难道不应该给我时间考虑吗?」 顿了顿,杰森点了点头,「十分钟。」 「一个小时。」 也许是他无畏无惧的坚定,令杰森下自觉的退让一步,「半个小时後你不签字,我就扣扳机。」 「成交。」 环抱著双脚,俞其蔚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眼睛无神的看著窗外。如果不是那通电话,她差点就干出胡涂事了……天啊!越想越丢脸,以後她该如何面对他? 「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响过一阵又一阵,门外的人如果不是非常有耐性,那就是有人轮番上阵。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於有了反应,缓缓的转过头,「谁啊?」 「俞其凯,你老哥。」 「你自己不会进来吗?」她懒得应门,他反倒识相的谨守礼仪。 房门开了,他嘀嘀咕咕的走进来瞪著沙发上的懒人儿,「我真笨,我还以为你真的会把我揍得稀巴烂,我以後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话。」 看也不看他一眼,俞其蔚继续望著窗外。 「你在看什么?」顺著她的视线,他煞有其事的看了又看,可是什么也没瞧见。 「如果没有重要的事,你最好不要惹我。」 「我又没有跟老天爷借了胆,我怎么敢惹你?」他将故做神秘藏在背後的惊喜送到她面前,「给你。」怔怔的看著那一大束的玛格丽特,她抬眼望向他,「你干么送我花?」 「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体贴的事?这送花的人当然是——不知道。」俞其凯傻笑的将目光-向放在花束中央的卡片,其实他已经知道答案,就是不敢轻举妄动。 「这东花怎么会在你手上?」 「花店的工读生在你房门前敲了老半天,你都不理人家,我就自告奋勇帮你签收。」指著卡片,他迫不及待的又道:「你拿出来看看是谁送的。」 伸手取出卡片,不过,她不忘先清场,「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吗?」 「你别这么小气嘛!」 「你少罗唆。」 哀怨的撇撇嘴,俞其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床沿坐下。 打开卡片一看,她脸一阵红一阵青。见到杜裔夫,她一定要狠狠的踹他一脚。 「看你的表情,卡片的内容一定很有趣吧!」 「再有趣也跟你无关。」她气呼呼的把花束往茶几上一扔。 抚著下巴,他一脸沉思的说:「这个家伙对你倒是挺用心良苦的,他还知道你喜欢玛格丽特。」 身子一僵,她怔怔的转头看著花束。这是巧合吗? 「我们该谈正事了,我刚刚得到消息,白菜丽正是杰森少爷的情人,因为老爷子早就帮杰森少爷订了一门亲事,所以杰森少爷一直不敢公开他们的关系。」 神情一肃,俞其蔚更担心了,「难道,杰森少爷是想利用白菜丽杀害杜裔夫?」 「当然不是,我想他只是想利用美人计使少爷失去防备,掉进他的陷阱,逼少爷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 跳了起来,她匆匆忙忙的往外走,「不行,我得立刻把这件事告诉杜裔夫。一 连忙抓住她,俞其凯伤脑筋的道:「你别莽莽撞撞,我话还没说完,我另外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杰森少爷已经来到台湾了。」 「你说什么?」 「你放轻松一点,别太激动了,我想杰森少爷一定会去找白茱丽,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盯住白菜丽,阻止杰森少爷闯祸。」 「我现在管不了杰森少爷,我必须马上通知杜裔夫。」甩开他,她像一阵飓风似的狂扫而去。 砰一声,俞其蔚惊天动地的冲进总经理室,一如往常,她非常自动自发的略过陆炎直接向杜裔夫的办公室前进。 「俞小姐,总经理不在办公室。」陆炎战战兢兢的在她身後喊道。 倏然转过身,她凶神恶煞似的瞪著他,「他去哪里?」 「他……在饭店。」他为自己的回答沾沾自喜,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安全而贴切的答案,不过,却换来她狠狠的一记白眼。 「你少跟我废话,他在哪里?」她的声音越来越强硬,明摆著他若下给她满意的答案,她会让他痛不欲生。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饭店。」 「你是他的秘书,你会不知道吗?」尾音上扬,她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呃……你先跟我保证不会生气。」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非不得已吧! 「你再不说,我真的要生气了!」拳头一握,她的怒火明显的表现在脸上。 「总经理接到白小姐的电话……」 「白茱丽?」 「对,白菜丽,总经理就是跟她出去。」 「他们去哪里?」 望著她难看至极的脸色,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我不知道。」 「你骗我。」摩拳擦掌,她准备采取暴力伺候。 「没……没有啊!」他冷下防的打了一个寒颤,乌云罩头的感觉真可怕。 冲过去一把扭住他的衣服,她阴狠的提出威胁,「你再不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就打得你面目全非。」 抖了一下,陆炎不知所措的道:「可是总经理说……」 「你还是省点力气别管他怎么说,现在你给我听清楚,如果他出了事,你就等著进棺材吧!」 「他在八O一O。」他的回答又快又乾脆。 「该死!」她以惊人的速度冲向门边,砰一声,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天摇地动的退场方式可把陆炎吓得魂飞魄散,他有好一会儿无法回神的瞪著办公室的门。这个女人太恐怖了,只希望总经理可以明白他的难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半个小时已经到了。 杰森迫不及待的打破沉默,他希望事情尽快解决,「你可以签字了吧!」 「我不签。」杜裔夫答得可真率性。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意料之外,杰森一时傻眼,半晌,他才想到自己还握著手枪指著杜裔夫的脑门,「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我认为我签了这份文件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爷爷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如果你再不收手,你将永远从肯辛顿家族中除名。」 闻言,杰森显得有些慌乱,「不可能!」 「既然你知道派人跟踪我,为什么没想到我也会派人盯住白茱丽?我是这家饭店的总经理,这里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当中,你走进这里,等於走进敌人的阵营,你怎么能期望敌人毫无所觉?所以,当你进入这间客房,我就确定藏在暗处的敌人是你,我当然要通知爷爷。」 「你很聪明。」 「还好。」 「可惜,如果我矢口否认,谁也不能定我的罪,你还是必须死。」 眉一挑,杜裔夫的态度轻松得完全下像一个正遭受生命威胁的人,「你就这么相信我会毫无防备走进这里吗?」 怔住了,杰森终於意识到自己的轻敌犯下了大错,就因杜裔夫温文儒雅,看起来毫无威胁,他就更自以为是的目中无人,所以当他说想跟他谈谈,想和平解决,自己不但相信,还笑他天真……也许,天真的人是他吧! 这时,客房的电话响了,杜裔夫笑著问:「你不接电话吗?」 考虑再三,杰森还是接起电话,「喂……杜裔夫……他没有来这里……喝咖啡?这里没有人喝咖啡……我说没有就没有,你这个人很罗唆,别再来烦我!」 摔掉电话,杰森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狠狠的瞪著杜裔夫。这家伙在玩什么把戏?可是他还来不及开口问话,电话又响了。 「你可以不接电话,你也可以继续挂电话,可是,这里将会被团团围住,如果弄到这种局面,还是你要的结果吗?」 杰森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看著自始至终都笑容可掬的杜裔夫,他再也不确定自己胜券在握,「你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吗?」 「我想要双赢,信心是我最基本的筹码。」 双赢?杰森苦闷的一笑,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不懂,你冒险赴约,浪费时间跟我耗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用意?」 「我想要给自己时间说服你,也想要给你时间改变决定,我希望我们两个都是赢家。」 「我已经输了。」 「那倒未必,这要看你的意思。我给爷爷的信上表示,如果我可以唤醒你被蒙蔽的心智,你就继续留在肯卒顿家族为我效劳。」 「经过这些,你还敢用我吗?」杰森不相信他有那么大的度量,「我可能是一只猛虎,会咬死你。」 双手一摊,他非常乐意竞争,「如果我没有本事驾驭你,而让你爬到我头上,我只能自叹无能,欢迎你取而代之。」 「你真的一点都不怕?」第一次,他打从心底敬佩一个人。 「害怕就安份守己过日子。」 这一刻,杰森突然有一种感觉,「你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狐狸。」 杜裔夫微微一笑。没错!他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狐狸,想赢过他,得先看透他的本性。 「我服你了。」 砰!房门震了开来,俞其蔚把刀架在白茱丽的脖子上走了进来,「杰森少爷,你想看看这个女人毁容的样子吗?」 「杰森,你救我,这个女人不是在开玩笑。」白茱丽早吓得花容失色。 没有意料到会有这么一段插曲,两个男人都傻了。 「杰森少爷,请你把枪丢过来,否则我对她下客气了。」 说到做到,俞其蔚手中的刀子微微陷进白嫩的肌肤里,红色的血丝立刻沁出,白茱丽痛得哇哇大叫。 「你别冲动,我们已经……」话未完,杜裔夫倾身向前把响个下停的电话接了起来,「陆炎,我知道了,你用下著再打电话进来。」 「总经理,我告诉俞小姐你在八O一O。」陆炎虚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没关系,我已经看到她了,还有,麻烦你把会议改到明天。」 「是,总经理。」 将话筒归回原位,杜裔夫不慌下忙的起身向她们走过去,他握住俞其蔚的手,取下她手中的刀子,轻柔的道:「我和杰森已经达成协议了,没事了。」 终於获得自由,白茱丽连忙闪到杰森身边。 缓缓吐了口气,俞其蔚整个人松懈下来,软绵绵的偎进杜裔夫怀里。 回头看了杰森一眼,杜裔夫不忘略尽地主之谊,「离开台湾前我请你吃饭。」 「我会打电话给你。」 「还有,麻烦你把手枪处理掉,否则我得报警处理,谢谢!」颔首再见,他扶著俞其蔚走出客房。 房门一关,俞其蔚激动的跳到杜裔夫身上,她的身体还微微颤抖,「你差一点把我吓死了,我好怕来不及救你。」 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他笑著道:「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有能力照顾自己,不过,我真的很高兴你如此关心我。」 「你怎么还可以笑得出来?」她的心还怦怦跳个不停,尤其想到那令人胆战心惊的画面,她觉得自己好像会停止呼吸,那一刻,她才明白他已经成为她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份,她不能失去他。 「难道我应该哭给他看吗?」 「当然不是,可是他拿枪指著你,一旦扣下扳机,他随时可以取走你的性命,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我……想办法拖延时间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後找机会踢掉手枪制伏他。」 「我跟你打的算盘一样,可是,我还是抱持著劝他回头的念头,我认为我们实在没必要为了权力、地位弄得两败俱伤。」 「不管了,以後别再吓我了好不好?」 「你也一样,我真的被你吓坏了,我就是不希望你冒著危险眺进来搅局,结果你还是任性的跑去了,幸好杰森想通了,否则你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皱了一下鼻子,她对他的爱护不予置评,「我是你的保镖,我本来就应该冒著生命危险保护你。」 捧著她的脸,他的目光深情缓蜷,「你的命比我的还重要。」 不自在的垂下眼睑,她心慌意乱的扭搅著手指,「你……你别说这种不分轻重的话,你是少爷,我是下人。」 「我不管你是谁,我就是要你。」 呼吸急促起来,她慌张无助的咬著下唇,「你……我不是那种可以随便玩玩的女人,你别跟我开玩……我……我……」 「我要你,这次你逃不掉了。」 伸手将她拦腰一抱,他大步的走进内房,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然後动手脱下身上的衣物。 口乾舌燥,她心跳得好快,这是她唯一脱身的机会,可是她好像被钉住似的,完全无法动弹,更是移不开自己的视线,想下到平时看起来温文儒雅的男人竞有这么伟岸的体魄。 当他身体完全暴露眼前,她害羞的闭上眼睛。 不疾不徐的靠向她,手指温柔的在她饱满的唇办轻滑,他轻松的取笑道:「你的样子好像准备受死,没这么可怕吧!」 「我……我就是害怕。」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同时迷失了心魂,他盛满激情的眸子宛如汹涌的浪涛将她吞噬。 「虽然我想一口把你吞进肚子,可是相信我,我会很温柔。」 不到一分钟,他轻轻松松的除掉她身上的衣物,他的吻如绵绵细雨落向她雪白的肌肤。 「你……不要……啊……」他邪恶的侵略令她慌乱,她下意识的想闪躲,他却不容她退缩。 「我可爱的小猎物,你终於属於我。」他引导著她同享痛楚与欢愉,娇喘吟哦和低吼粗吟不断的交织回荡,女人和男人在欲望的温床翻滚纠缠…… 第九章 这一定是在作梦……俞其蔚努力眨著眼睛,她希望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会消失不见,可是,她的意识越来越清晰,换句话说,她想起沉睡之前发生的事,她和杜裔夫……我的天啊! 抓著头,她的脑袋瓜越来越混乱,她竟然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从头到尾,她连试著反抗都没有,往後她要怎么面对他? 不行,她得先找个地方静下来想一想……悄俏的翻过身,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坐起,还好事情已经落幕,她用不著保护他了。 「你想去哪里?」杜裔夫突然从身後圈住她的腰,她正准备著地的双脚就这么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 「我……回房睡觉。」惨了!她现在连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将她转身面对他,他理所当然的表示,「从现在开始,你跟我一起共用这问套房,待会我去帮你把行李拿上来。」 「你……我再也不用保护你了,我没必要睡在这里了。」她越说声音越微弱,他的目光阴冷得让人发毛。 原来,吃乾抹净就忘得一乾二净并不是男人的专利,这个女人竟然也准备把今天早上的事当成一场梦,可恶!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定,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不是这样子,我……那你想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你都把我睡了,你当然要对我负起责任,难不成你还想拍拍屁股走人吗?」下过他的口气咄咄逼人,实在不像个受害者。 「我……把你……」她现在根本是百口莫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种事吃亏的应该是女人啊! 阴狠的一瞪,他冷森森的威胁道:「我会一直缠著你不放,你休想逃。」 「我……我没有逃啊!」她奸无辜,她只是觉得很尴尬,想到他们在床上天昏地暗的滚来滚去,那……真的很不好意思嘛! 「你对天发誓,你再也不会逃跑。」 「我……我跑得掉吗?」真是的,干么还对天发誓?这是无庸置疑的嘛! 「当然跑不掉,我怎么可能让未来的老婆跑掉。」 「未来的老婆?」 拍了拍她的脸颊,他理直气壮的道:「就是你啊!」 她支支吾吾的道:「我……这……好像不太妥当。」 「谁说下妥当?」 「我……我们身份悬殊。」 「我不知道什么叫身份悬殊,我只清楚一件事,一旦我选定哪个女人当我老婆,她就是我老婆,没有人可以取而代之。」 「你不觉得我很粗鲁,一点女人味也没有吗?」她老哥都是这么说,不过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她从小就好动,难免会比较男性化。 「你本来就没有女人味。」 嘟著嘴,她一脸哀怨的瞪著他,他干么说得那么直截了当,虽然是事实,他也可以说得婉转一点,真是太污辱他的绅士皮囊。 捏著她的鼻于,他困扰的皱起眉头,「如果你太有女人味,我就头痛了,成天苍蝇赶下完,我还有心情工作吗?」 「我还是觉得……」 「你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他随即低头堵住她的嘴。和她的缠绵令他意犹未尽,他不介意再大战一场,她眼中应该只有他的存在,其他的都不重要。 喝著咖啡,俞其蔚心神不宁的看著窗外的景色。秋意越来越浓,冬天的脚步近了,这是一个令人多愁善感的季节,她爱上了纠缠她十几年的「梦魇」,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发展,也许,这是命中注定。 「喝咖啡也不找我。」俞其凯心情愉悦的在她对面坐下。烦人的差事结束了,他终於可以享受难得的假期。 看也不看他一眼,她懒洋洋的道:「我还不是替你著想,你现在可以好好去泡美女,不用监督我了。」 「我也想泡美女,可是……」没几天就要说拜拜了,还不如省点力气吧! 她总算把视线从窗外-到他身上,「怎么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任务完成的时候,也就是假期结束的时候,我已经订好礼拜六早上的机票。」 「这么快!」她已经忘了这件事,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眉一挑,他大惊小怪的道:「真是难得,我还以为你不会舍不得。」 「我……我们几乎都待在饭店没出去玩,你难道不想再多留一阵子吗?」 「我怎么会不想呢?可是我有工作,老爷子一直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你有工作,我又没工作。」 暧昧的一笑,他对著她挤眉弄眼,「你还用得著工作吗?」 「我不工作,难道待在家里当米虫吗?」 「肯辛顿家养得起你这只米虫。」 「喂!我姓俞,我当米虫跟肯辛顿家有什么关系?」 「这……你是肯辛顿家的保镖,老爷子如果不派差事给你,你就等於是肯辛顿家的米虫嘛!」这个话转得还真硬。 「这也对。」可是,她总觉得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你听好,我没办法盯著你,你自己要记得打电话回家,别让爹地妈咪老是找下到你。」 顿了顿,她疑惑的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宇面上的意思啊!」他刚刚说的话有这么深奥难懂吗? 「我们都要回英国了,你干么还教我打电话回家?」 张著嘴半晌,俞其凯恍然大悟的笑了。难怪她会舍不得他,原来她还不晓得呀!看样子,这丫头已经跟人家难分难舍了,好幸福哦! 「谁说你要跟我回家?」 眨了眨眼睛,她这下子更是大惑不解,「为什么我不跟你回家?」 「呃……你现在直接隶属於少爷管辖,他不放人,我就不能把你带走。」 「你说……我要继续留在少爷身边;:」咬著下唇,她压抑著内心的雀跃。 贼兮兮的一笑,俞其凯非常热情的提出建议,「如果你很想回家,你可以告诉少爷,我想他应该会放人吧!」 「不用了……我是说,少爷不会放我回去。」虽然把责任推给那个男人有点缺德,可是他也说了,他会一直缠著她,想当然,他不可能放她回英国。 「为什么少爷不会放你回去?难道你们两个……」他将脸凑到她面前,眼神充满窥探,「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奸情?」 「我……什么奸情?你别胡说八道。」 叹了声气,他无奈的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 噘起嘴巴,俞其蔚不悦的瞪著他。他还是早一点回英国,省得在这里惹人嫌。 抓了抓头,他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少爷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说什么?」 「没什么。」他下太自在的咧嘴一笑。 眼神转为锐利,她企图在他脸上看出什么讯息,「说话奇奇怪怪,你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 「我哪会有秘密?」还好他很快就要离开台湾了,真相大白那天他应该已经远离暴风圈,否则他会死得很难看。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瞒著我,你就完蛋了!」她皮笑肉下笑的举起拳头。这个意思非常清楚了吧! 「拜托!你别这么暴力,我好歹是你哥哥。」他下意识的往後一缩。他还是离这个丫头远一点比较安全。 哼!她没好气的说:「你哪一点有哥哥的样子?」 「我……」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买衣服。」裔夫说明天早上他母亲就回到台湾,明天晚上他要带她去见她,下过,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干么去见他母亲。 「你干么买衣服?」 「不关你的事,拜拜!」挥了挥手,俞其蔚蹦蹦跳跳的跑出咖啡座。 一只手支著下巴,俞其凯羡慕的道:「恋爱真好!」 坐在沙发上,俞其蔚小心翼翼的偷瞄著杜采晴。其实小时候她见过这个美丽优雅的女人,可是她的印象并不深刻,不过关於她的事,她倒是从妈咪那里听到了不少,全都是赞美之词,在妈咪眼中,杜采晴才是肯辛顿夫人,这也难怪,因为真正的肯辛顿夫人孤僻傲慢,不喜欢跟人往来,别说是下人,就是她自己的亲人也不太喜欢她。 可是,她倒觉得肯辛顿夫人满可怜的,听说她是为了跟踪老公而出车祸,为自己的多疑而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内心的悔恨可想而知,赔上了双脚、赔上了幸福,她怎么可能快乐得起来? 「蔚蔚,裔夫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这一次前去英国,当她从查尔斯口中得知儿子爱了人家十几年的「心路历程」,她就迫不及的想飞回台湾看看未来的儿媳妇,同时也希望尽快挑个好日子让他们两个结婚。 正了正自己,俞其蔚努力保持笑容,「还好。」 「妈,真正麻烦的人是她。」杜裔夫懒洋洋的出声道。 「我们女人在谈话,男人不应该插嘴。」 虽然笑容可掬,杜采晴的口气却有一股说下出的权威,杜裔夫马上像个听话的小孩乖乖闭嘴。 「蔚蔚,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裔夫?」显然非常关心这件事,她的口气难掩一股急促。 「我……还没想到这个问题。」俞其蔚不知道自己如何把这几个字挤出嘴巴,她被眼前的情况搞得有点混乱。 「不知道下个月可以吗?」 「下个月?」虽然不至於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可是看得出来她所受到的惊吓不小,她思绪转动的速度总是跟下上姓杜的。 「我知道有点急,不过,我保证会帮你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不不不,婚礼用不著太盛大了。」天啊!她到底在说什么?她应该告诉裔夫的母亲别闹了,而不是跟著一起附和,她在发什么神经? 「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婚礼当然是越隆重越好,千万不可以草率。」 可是,她怎么有一种很草率的感觉?俞其蔚觉得自己快笑不出来了,虽然那个家伙老说她是他未来的老婆,不过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你们结婚的日子就由我来挑选,你父母应该会同意吧!」 点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要嫁给少爷,父母想必是举双手外加双脚表示赞成。 「以後裔夫如果敢欺负你,你烬管告诉我。」 「嗯。」她有一种越来越无力的感觉。 「你们今天住在家里好吗?」 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反正微笑点头就对了。 「我让佣人去整理房间,你们小俩口出去散个步吧!」 立刻站起身,杜裔夫非常乐意的拉著一脸呆滞的俞其蔚出去散步。 十指交缠,杜裔夫像是害怕俞其蔚会趁机溜掉似的紧紧抓住她,两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散步在——PrivateGarden的石板路上。 时节进入萧索的冬季,夜风袭来一阵冷意,可是甜甜蜜蜜的两个人热情如火,完全无视於呼啸而过的劲风。 「我们……不会真的下个月要结婚吧!」她宁愿相信这是随便说说,哪有人家这么草率的订下终身大事。 「我喜欢这个主意,我还是早点把你娶进门比较妥当。」 这是什么话,好像她会跑掉似的。「有必要这么急吗?」 「我就是想早一点把你娶进门,最好明天就举行婚礼。」虽然等了她十几年,等到她大学毕业,终於来到他身边了,他却反而越来越沉不住气,这种伯她跑掉的感觉最近似乎特别强烈。 她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你以为结婚是扮家家酒吗?」 「结婚不过是个形式,我爱你,你爱我,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谁说我爱你?」她以为爱一个人应该很慎重其事,可是他的口气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傲慢有余,深情不足,这算是什么告白嘛! 「你不爱我吗?」 「我……我应该爱你吗?」 他用力一扯,她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他还是直接用威胁的比较省事,「如果你敢不爱我,我就把你绑在床上,不准你离开。」 「你不会这么做。」 邪恶的一笑,他挑衅的扬起眉,「你有胆子就跟我试试看啊!」 「我……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恶劣的男人?」越想越不甘心,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落陷阱的猎物,而这个猎物竟然还爱上设计她的猎人,这不是很可笑吗? 得意的笑了,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应该觉得很骄傲,我可不会对别人这么特别哦!」 「我还真是受宠若惊!」不过,听得出来她一点也不领情。 「你是应该觉得受宠若惊,你是我用整个生命在爱的女人,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就没有期待,如果没有你,我的心就找不到方向。」 俞其蔚震住了。虽然他说得很轻、很柔,可是她强烈的感受到他对她至死不渝的爱,这个男人真的很爱她。 「什么都别想,你只要准备当新娘子就对了。」 「我不懂,你为什么爱我?」 「你不懂的事太多了.」 「这句话我好像听谁说过。」 眼神转为深沉,他的思绪飘回到遥远的过去,「爱一个人,既是缘份使然,也是命中注定,从见到你的第一眼,你就像一块磁铁深深吸引著我,我走近你,逗著你玩,我们的生命就再也分不开,我爱你,因为你让我人生有了目标,我爱你,因为你让我生活有了乐趣,我爱你,因为你是那么可爱率直,可这些你用不著懂,你只要用心去感受。」 这种感觉不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倒像是十八年前……「你……你还记得 小时候的事吗?」 「我不是说过我很念旧,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你……」 「我怎样?」 摇了摇头,她不知道问他过去究竟有何意义,其实他不记得当初那个肉包子又如何?重要的是现在、未来,她是因为与现在的他重逢而爱上他,过去对她来说其实无关紧要。 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他贼兮兮的问:「你在想什么?」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她飞快的靠向他的耳边,「我爱你!」 顿了一下,他唇角微微向两边一扬,嘴巴却故意挑衅的问:「就这样?」 「要不然怎样?」 两只手转而圈住她的脖于,他很严肃的看著她,「你应该说——我爱你爱到天长地久,我爱你爱到海枯石烂,女人不是很喜欢这一套吗?」 她很不以为然的做了一个鬼脸,「恶心死了!」 「你这个女人……」 「怎样?」 重重叹了声气,他一副很伤脑筋的说:「完全没有浪漫细胞。」 什么嘛!她闷闷不乐的嘟著嘴。 「不过,我认了。」他深深的吻住她,星光在他们头上灿烂的照耀著。 阳台外鸟儿啾瞅叫个不停,床上的俏佳人却睡得又香又甜,杜裔夫好温柔的吻著她的眉、眼、鼻、嘴,轻声呼唤,「我心爱的保镖,太阳晒屁股了。」 翻了一个身,俞其蔚半睡半醒的发出呢哺,「我好累,你再让我多睡一会儿好吗?」 「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可是饭店有事,我必须赶回去处理。」 这下子,她不得不睁开眼睛了,「现在吗?」 「对,你可以继续睡,我晚上再过来接你。」 「我跟你一起回去。」可是,她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这全都是他的错,昨晚一直缠著她做个不停,她全身的精力都被他榨乾了。 「我看,你还是别太逞强了,待会先去泡个热水澡,我会尽量早一点过来接你。」 抓住他的手,她难得撒起娇来,「不要,我待在这里很无聊,你抱我回去。」 「改天我再抱你回去,今天没时间,晚一点你可以陪妈上美容中心消磨时间,如果还是觉得时间太长,你就自己回饭店,思?」 「好吧!」她不甘愿的嘟起了嘴巴。 「我走了。」蜻蜓点水的在她唇上偷了一吻,他站起身快步走出卧房,床上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再难分难舍他就抽不开身。 再度闭上眼睛,她回头想找周公下棋,可是过了一会儿,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叹了声气,她还是坐起身。 「少了他,床变得好冷清哦!」她对他的依赖越来越重了。 爬下床,她披上睡袍走进浴室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再次走出浴室,所有的倦意已经一扫而空。 哼著歌,她一边用毛巾擦拭著湿头发,一边翻著抽屉找吹风机,可是看不到吹风机的影子,倒是看到一本相簿。 「这是小时候的照片吗?」取出相簿,她兴致勃勃的爬到床上把它摊开来欣赏,翻著翻著,照片的主角从杜裔夫换成——她?这怎么可能?这些照片拍摄的地点全部都在英国,从小到大……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一直在偷拍她吗?不,当然不是,这些照片都是平日爹地帮她拍的照片,换言之,这只有一个可能……她要马上去找杜裔夫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十章 不管是否乐於见到,杜裔夫对来访的客人一向和颜悦色,这是绅士应该有的风度,可是他——俞其凯,却是让他唯一笑不出来的人。 「你不是回去了吗?」任务完成了,这个家伙也应该跟著消失啊! 「後天早上的飞机,少爷想送我一程吗?」 这种时候他可没心情跟他这号敏感人物打哈哈,「你不应该来这里,万一被蔚蔚见到了不太好。」 「现在她用不著保护少爷,我想她不会跑来这里打扰少爷工作。」 「你找我有事?」 「离开前,我觉得有必要向少爷确定一件事,不知道少爷告诉蔚蔚了吗?」 挑了挑眉,杜裔夫一脸的胡涂,「我应该告诉她什么?」 「如果她发现自己是少爷等了十几年的猎物,不晓得会有什么反应?」自己的妹妹,他多少知道她的性子,她不是那种具有浪漫细胞的女人,她恐怕不会因为一个男人等了她十几年而感动,很可能是气得想揍人。 「她会很高兴,这是她才能享有的特权。」 「既然少爷这么想,为何不告诉她?」 「我们结婚後,我自然会告诉她。」 「我觉得少爷还是早一点告诉她,那丫头如果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大家蒙在鼓里,她一定很生气。」当某个人的傻子,那也就算了,可是当大家的傻子,那可没有人笑得出来。 「我对自己有信心。」他一定可以摆平她。 叹了声气,俞其凯无话可说了,「我已经尽了义务提醒少爷,万一那丫头大发雷霆,少爷可别怪我没有事先警告哦!」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处理,用不著你来担心。」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陆炎的声音,「俞小姐,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走开!」 俞其蔚声音刚起,马上砰的一声,也不知道她撞倒什么东西,接著是一串往外头跑去的急促脚步声。 「该死!」狠狠的瞪了俞其凯一眼,杜裔夫从沙发跳了起来,飞也似的追了出去。 怔了一下,俞其凯也惊惶失措的赶了过去。这下子麻烦大了! 一前一中一後,这场追逐赛一眼就看出谁是赢家,杜裔夫追不上俞其蔚,俞其凯追不上杜裔夫,还没追到电梯口,他们已经失去她的踪影。 「可恶!她跑去哪里了?」前刚後左右,杜裔夫转了一圈又一圈。 终於赶上杜裔夫,俞其凯大口大口的喘著气,「蔚蔚呢?」 送上一个白眼,他懒得理会这个笨蛋,如果知道她在哪里,他还会六神无主的站在这里吗? 「她会下会跑回房间?」 「笨蛋!」这一次杜裔夫是在骂自己,一刻也不敢稍做停留,他赶紧冲向电梯。 「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是应该说声谢谢吗?」俞其凯哀怨的撇撇嘴。不过,他还是快点跟过去吧! 五分钟後,他们来到俞其蔚的房门外,杜裔夫敲著房门没停过,「蔚蔚,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一 「我看她是下打算理你了。」俞其凯有点幸灾乐祸,他最喜欢看热闹了。 「这里没你的事。」 「你真的希望我走吗?」看到杜裔夫连甩都不甩他,他状似投降的举起双手,「好好好,走就走,不过,少爷可别怪我下帮忙,我这么一走,你恐怕连进去的机会都没有了,当然,你可以利用总经理的职权使用备份钥匙,可是身为饭店人,我想你一定不愿意这么做。」 终於转头看他,杜裔夫微微眯起了眼睛,「什么意思?」 不发一语,俞其凯得意的拿出口袋的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 顿了三秒钟,他还是伸手抢下钥匙,这一次他总算说了一句,「谢谢!」 「如果少爷摆不平,我很乐意提供协助。」 「用不著麻烦你。」他随即用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是吗?那少爷就自求多福吧!」俞其凯自言自语的耸耸肩。如果不是老爷子交代过,他务必尽全力帮少爷把老婆追到手,否则,除了看热闹,他可不喜欢跳进浑水去搅和。不过,他有一种预感,少爷还是会回头请他帮忙。 「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一看到杜裔夫,俞其蔚马上拿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砸去,虽然这么做毫无意义,可是她需要宣泄。 举起双手,杜裔夫一副很无奈的投降,「我错了。」 「我现在不想听任何解释。」 「我不想解释什么,我只是要把整个故事告诉你。」 「不用了。」她现在的心情乱七八糟,根本没办法听进任何言语。 「我说完就走。」 捣住耳朵,她孩子气的摇著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直很确定长大以後要娶你当新娘子,原本,我准备自己守在你身边看著你长大,可是後来你去了英国,在你临走之前,我把你交给我爸和俞伯伯照顾,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新娘于,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把你的消息传给我,以及多冲洗一份你的生活照给我,我就是这样平等著你长大。」 怔住了,她的手缓缓的垂落身侧。 「爷爷来台湾找我,他要我认祖归宗,说真的,我对肯辛顿这个姓氏实在没兴趣,可是,这是我把你从肯辛顿家手上要回来的好机会,我向爷爷开出条件,如果他把你送到我身边,让我如愿娶到你,我就安安份份继承我的责任。」 「所以,肯辛顿家有那么多比我还厉害的保镖,他却偏偏指定我飞来台湾保护你。」说实在话,被人家当成礼物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你可以说,我设了一个陷阱逼你往里头跳,可是,如果我下这么做,你又怎么会来到我身边?十八年前,你好像很讨厌我,我知道自己当初的态度很恶劣,没办法,每当碰到喜欢的东西,深藏在我内心的劣根性就冒出头作怪,所以我想,如果以当初那位大哥哥的身份接近你,你一定会心存排斥,最後,我才会决定改用其他的方式认识你。」 半晌,她轻轻的说:「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蔚蔚……」 「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吗?」 「好,我让你静一静,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很坚持的想完成自己的愿望。」 她不知道他何时离开,只是静静的在自己的世界,想著他们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推著餐车走进俞其蔚的房间,俞其凯打开房里的电灯,看到她缩在沙发上发呆,他只好殷勤的把餐车推到茶几前面。 「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是我知道没有力气就不能思考,你还是吃点东西吧!」打开餐盖,他把饭菜一道道摆上桌。 虽然不说话,俞其蔚倒是拿起碗筷用餐。 见状,俞其凯自动自发的在另外一张沙发坐下,「看你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明天早上该不该回英国?」 「你回去啊!」 「万一你把自己饿死,那怎么办?」 「我没事了。」 「真的还假的?」 「你很罗唆。」 顿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道:「你是在气我知情不报,还是在气肯辛顿爷把你当礼物送给少爷?或者,你是在气少爷像个卑鄙无耻的猎人,用这种手段把你拐到他的身边?」 「如果你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人家的猎物,你会觉得很开心吗?」虽然她的口气平和,可是听得出来有些郁闷。 如今回想起来,他不知道暗示过多少次、透露了多少讯息,甚至有一次他还喊她「小猎物」,真相其实近在眼前,她就是没有追究到底,她的头脑真是简单的令人生气! 「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角度想,如果他看不上你,你怎么会有那种荣幸成为他的猎物?」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是什么狗屁话! 「你要知道,有个男人这么处心积虑爱著你,这可是一种幸福。」 心一震,她怔怔的吐道:「幸福?」 「其实,人生追求的不过是幸福,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可以看见幸福,又何必管谁当猎人,谁当猎物?」 「幸福?」她觉得自己被这两个字深深困住了。 「爱情原本就是一场追逐赛,一个是猎人,另一个就是猎物,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在爱情的世界并不是重点,要紧的是两个人彼此相爱。」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他笑著继续道:「任何事情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角度不同,结论就不同,所以有人喜,有人悲,喜和悲都是自己在操作。」 「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在乎被他当猎物,我只是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认真看待十八年前的童言童语?」 「关於这件事,我也觉得难以置信,可是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没什么道理的,当初他看上你,或许是缘份使然,也或许是命中注定,其实,你用下著懂,你只要去感受他的爱,如果,你感受到了,那就好好珍惜。」 闻言,她想起昨晚杜裔夫说的一段话——「爱一个人,既是缘份使然,也是命中注定,从见到你的第一眼,你就像一块磁铁深深吸引著我,我走近你,逗著你玩,我们的生命就再也分不开,我爱你,因为你让我人生有了目标,我爱你,因为你让我生活有了乐趣,我爱你,因为你是那么可爱率直,可这些你用不著懂,你只要用心去感受。」 弯下身,俞其凯拿去藏在餐车下层的花束,「这是他托我转交给你的,你自己看著办,我去整理行李了,晚安!」 俞其蔚默默的看著花束,直到房里只剩下她自己,才抽出卡片一看—— 千言万语说不尽,我最想说的还是那一句话——我爱你! 明天晚上我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会去找你,不见不散。 笑了,她知道自己被他的「我爱你」攻陷了,被他的「威胁」打败了,不过,她不会马上让他知道,她要等到明天晚上再去找他,这算是她对他的小小惩罚。 门一开,看到门外的人是俞其蔚,杜裔夫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冲过去将她拉进来,「我等好久了。」 「我又没教你等我。」 早料到他不会有好口气,他无所谓的-笑,迳自帷著地走到餐桌坐下。 吸了吸鼻子,她忍不住垂涎的咽了口口水。天啊!这是麻油鸡的香味。 掀开餐桌正中央的锅子,他献宝的说:「这是我亲自下厨为你煮的麻油鸡,你尝尝看我的厨艺如何?」 「你别想贿赂我。」 「你赶快趁热吃,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哦!」他马上添了一碗送到她面前。 虽然很想摆出高姿态,可是她的嘴巴实在无法抗拒美食,就这样,她的胃被收服了,连续三大碗进了肚子。 「来。」看她吃饱了,他连忙送上热毛巾。 「谢谢!」她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下热毛巾擦拭嘴巴和双手。 没等她静心凝神,他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呈到她眼前,「嫁给我好吗?」 眨著眼睛,她显然被他的举动搞得胡里胡涂,「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你何必多此一举向我求婚?」 「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意,我是认真想求你嫁给我。」 层一扬,她摆出挑衅的姿态,「如果我说不好呢?」 「不行!」他很想温和一点,可是碰到她就是会脱轨。耸耸肩,她很认命的说:「我就知道。」这下子意思很明显了,他迫不及待的拿起钻戒帮她戴上。 「喂,我可还没说好,你干么那么急著帮我套戒指?」这个家伙动作也未免太快了吧! 「这样子你才跑不掉啊!」他可怜兮兮的瞅著她,究竟雨过天晴了没? 转嗔为笑,她轻哼了一声,「你少装模作样了,我哪跑得掉?」 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他的下巴轻轻靠在她头上,「别生气了,其实当猎人也很辛苦,生怕猎物起了疑心,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你不知道,能看著你,却不能对你怎么样,那种滋味很痛苦。」 「你常常吓我,还说没对我怎么样。」她娇嗔的用手指轻轻戳刺他的胸膛。 「不生气了好吗?」 「你花样那么多,我哪还有办法生气?」 「我爱你,我可爱的小猎物。」用双手圈住他的腰,她默默的回了一句,「我爱你,我可恶的大猎人。」 【全书完】 注: *欲知阎夜与钱奈奈的长途征情,请看艾佟花园系列277PrivateGarden之一《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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