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凤天下》 第一章初入世,龙女已蜕化 石道悠远狭窄,摩挲片刻终于来到了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大厅。 大厅异常空荡,除却了角落散落的一些烂铁、谷粒,就没有了其他东西。 隐约间可以看到周围凹凸不起的石壁,上面布满了青苔,将手一摸就感觉异常的滑腻,而且因为没光源,四周围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应当是位于深山之中。 “哗啦”一下,一团火光骤然出现,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借着烛火,若隐若现可以看到,在那石棺旁边立着一个少女。 白衣白影,若非身下有影,只怕寻常人见了,当真以为是冤魂不散、神鬼存世。 “我擦。要不是为了这里面藏着的东西,鬼才跑到这里来。” 娇柔却又带着俏皮,这女童听起来果然是人类,她看起来约有七八岁,正当总角年华,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这位于深山地下的洞穴之内。 晃了晃手中火炬,她瞅了瞅四周围,不由得挠了挠头,暗想着:“只是我怎么没有见到龙女?难道这里不是师傅的那个古墓吗?或者,在这里压根就没有所谓的《九阴真经》。可是我明明有听过丘处机、全真教的故事啊。或者,我穿越错了世界?” 见可怜,他本来是后世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就是那种在学校学习了十六年出来一无是处的大学生。 后来因家中父母介绍,跑到了一处工地,成为了一位为了中国现代化建设的施工员。 大概是因为某个冥冥中不可抗拒的原因那,他忙碌玩工地的事情之后,就感觉旋地转,应该是中传中的昏昏沉沉、模模糊糊穿越**,等到回过神就现自己穿越到这具身体的上面,幸亏被宫内观主现这才侥幸活下来。 因为随身带着一个龙形玉佩,也被唤作龙女。 当时候她险些以为自己就是《神雕侠侣》的女主角,还差点因此闹出了很多的笑话,幸好后来见到自己并非在古墓派之内,而是生活在真泽宫之中,这才打消了怨念。不过后来在看到了师傅偶然间显露的身手,立刻就意识到这个世界是存在气功心决这玩意的。 幸亏师傅也是明白人,考虑到此刻正值蒙元南宋交攻世道混乱,所以也倾心教授。 龙女自然高兴,当即就认真学习,《玄冲心决》、《两生剑诀》、《幻冥步》算是登堂入室,就连她的师傅也是赞叹有加,纯粹以招式来并不逊色,只是内功需要打磨熬炼,故此还是薄弱了。 正在此刻,龙女耳朵微动,登时聆听到道路深处传来的脚步声。 她立刻起了疑心,蹑足不声音,来到道路两侧,将身边携带着的金属直筒取出,瞄准远处。 这玩意却是她平日里闲着无聊,所以就采购了一些硝石、煤炭还有硫磺配置出火药,并且邀请工匠打造出相应的零件,自己制造了这暴雨毒龙针,长两尺四寸、径长一寸有余,底部塞入火药,弩箭之内填充毒药并且以胶水粘在一起,共计装有三十余枚弹药,只需扣动后部扳机便可利用火石摩擦将尾部火药点燃,从而令那高达数十根弩箭飞射而出,形成一团密集箭雨。 一击之下,十丈之内,断无逃生可能。 否则的话,龙女如何敢以幼童之龄,就敢跑到这里来? “丘师叔!赵师弟被西毒欧阳锋给重创了!” “不见了?难道他遭了西毒欧阳锋毒手了?” “唉!没想到欧阳锋那人,居然跑到了这里来了。看来这次,当真全真教劫难啊。” “……” 龙女听见这话立刻惊住,立刻暗骂一声:“操!怎么突然乱入了这些人来了?我到底穿越到了什么世界啊!” 若非是听师傅介绍江湖轶事时候,她经常听到全真七子、王重阳、丐帮、五绝、少林寺、达摩、师道之类的玩意来,否则如何会将这个世界当成《神雕侠侣》,甚至百般打听古墓所在地,想要跑到这里来一观《九阴真经》的真迹呢? 而就目前状况,很明显这是某个掺杂了各类武林人士的武侠世界,索性历史背景还是南宋、蒙元对立的局面,倒也没有冒出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朝代来,这一点让龙女稍微安心了下来。 当然,这个世界也存在五绝! 不过不是下第一的五绝,而是指五个武功登峰造极,因为性情古怪等原因,故此被称之为五绝。而且性命和身世甚至是彼此之间的恩怨也是一样,要不然龙女有怎么可能弄错了这个世界呢? 不符合原著也就算了,只要历史还吻合就行了! 听见远处声音越来越近,龙女赶紧钻入石道旁边缝隙的道藏起来,心中想着昔日里师傅介绍这所谓五绝的恩怨:“该死的王重阳,临死前怎么就不一掌灭了那个滚蛋?居然让他闯到这里来了。” 果不其然,正当她钻入其中,一道劲气好似狂风刮过石道,两侧青壁被刮掉一层粉末,就连那坚实厚重的石壁,也被轰的颤抖不已。 若非她躲入石壁之内,避过刚猛劲气,只怕也会被当场打死! “这是蛤蟆功?想必这人就是西毒欧阳锋了。” 龙女着眼望去,就见远处一人身材魁梧,一脸的虬髯好似钢针,简直和刺猬一样。 而这人竟然是上下颠倒,以双手为足,双脚却灵活异常宛如手臂,完全是大异常人。 似这般人物,除了那个因为练功而疯的欧阳锋,还能有谁?随后,几位道士也是一样飞窜而出,分别自三中下三路,正正好将这欧阳锋罩入剑光之内。 然而欧阳锋果然不愧是五绝之一,虽然因为身处狭窄石道一身轻功使用不得,却依旧是沉着冷静。他仅仅是长吸一口气,运足了十成功力,整个人立刻腾空而起,双掌朝前猛地一拍,一道仿佛蛤蟆一样的劲气立刻飞射而出,登时将几位全真教道士打的口吐鲜血,倒退而会。 见到几人重伤倒地,欧阳锋又是跃出几步,就要将这几人结果。 然而一人猛地抢入其中,手腕轻抖长剑,“咻咻咻”的抖出七道剑光。 这剑光明亮异常,仿佛星辰一般,放出无上光辉,竟然一时间将那方圆数十丈的石室照亮,自空中更是形成一道北斗七星决,旋转莫名,当即将那欧阳锋逼退。 欧阳锋虽是功力深厚,然而他也知晓自己不过是血肉之躯,自负难以和这北斗七星决相抗,连忙后退几步避开锋芒,面露狠声盯着丘处机:“那个老不死的不在了。莫非以为仅凭你们几个废物,就能够杀了我?” “晚辈不敢!”丘处机收剑抱拳,长袖拢起道:“只是既然见了,若是不除了你,如何能够让家师安息?” 然而他脚步却生了根一样,站在众位全真弟子面前,显然是不打算放过欧阳锋。 “哈哈哈!难道这里对你们来,就不是禁地了吗?一个牛鼻子,莫非以为仗着人数,就能够杀了我?”欧阳修轰然大笑,双手连续挥动,抖出无数劲气,震的石壁簌簌落下尘土来。 “事急从权。”铿锵有力,丘处机念起昔日恩怨,也了脾气:“更何况你之前强闯古墓,杀了此地的主人和她的侍女。于情于理,我丘处机如何饶得过你?”想及当初惨死此人手中的那些人,他如何肯罢休,让这家伙就此逃走? “区区几人杀了就是,哪那么多废话!”欧阳锋倒是有够狂傲的,当即一张手运足真气,就朝丘处机打来。 丘处机自然不敢放松,拿起昔日行走江湖时候的专注,长剑如泓、流星飞逝,一五一十和其对抗起来。霎那间,整个石道之上,尽是被打出的掌印、剑痕,清晰无比、深入寸许,真真不是寻常人能够插手的。 “两个老不死的,居然就在这里打起来了。” 那龙女在一边偷窥着两人战斗,虽是大呼刺激,然后一想到自己此时孤苦伶仃的处境,不由得暗叹一声,为自己如今低弱的实力感觉恼火。 想到这里,龙女听着外边的状况,也明白过来自己若是要安心修炼,至少也要将这些家伙逐走,自己才能够安心修炼增加实力。 于是,她握紧了手中暴雨毒蜂针,在脑海里回忆起古墓内部地方,蹑手蹑脚自暗道走到另一处石道。 这石道和那两人战斗石道相通,而且还是一个死胡同,长约有三十丈左右,若是依着那两人战斗,相信一时三刻就会来到这里。龙女心念着,立刻钻入这其中,将手榴弹放在旁边,以丝线拉紧,手中也持着暴雨毒蜂针,开始布置足以威胁这些人的陷阱。 等到安置妥当之后,龙女耳朵微动,暗道一声:“过来了?” 旋即,她迈开腿躲入石道深处,然后蹲下来两只手死死捂着头,嘴角死死珉着,眼眶中数滴眼泪摇摇欲坠,在配合她那瘦弱身体、可怜相貌,当真是我见犹怜。 “妈的,若不是为了搞死那群混蛋。我又何必学这萝莉专有技能——抱头蹲防?” 龙女腹诽着,就听见巷道传来的声音。 “师尊,这古墓中还有一人!” 一个飞纵正要朝里面退去,然而等到他见到里面躲着的女子,不由得停住脚步。 然而丘处机却异常紧张:“尹志平,心欧阳锋!” 原来,正在此刻那欧阳锋趁着这个时候,竟然集中全力,一记蛤蟆功当即正要打在尹志平身上。然而尹志平却也明白,若是自己避开,只怕这一击蛤蟆功只会落在身后女孩身上。 他心中怜悯,当即挺住身体,硬生生扛着这一记,身体撞在石壁之上,一口鲜血呕出,显然是受伤颇重。 丘处机眼见得意弟子受创也不恋战,虚晃一剑逼退欧阳锋,赶紧喝令弟子将其搀扶下去,脸上忽然泛起青气,显然是动了真火,而那长剑上面立刻裹上一层青芒,而这青芒亦是难以抑制,不断有星芒逸散而出,偶有落入青石的立刻就在上面破开了一个拇指粗细的洞。 那欧阳锋哈哈一笑,分毫不在意,只是听着旁边龙女哭泣声音感觉聒矂,立刻就出狠声:“一个姑娘在这乱世如何能活?不如就让我杀了算了,也免得日后遭罪。”一道掌劲拍出,就欲结果龙女。 第二章暗设伏,火器为护法 “欧阳锋!你若敢杀,我舍弃一切也要灭了你。” 丘处机当即一声长啸,长剑之上青芒更甚。 杀戮平民本就不妥,更何况所杀之人乃是弱质女孩,能够做出这般行径的当真是猪狗不如。饶是丘处机多年修道心性极佳,此刻望见欧阳锋的动作,也是愤怒不已。 更何况,他和两人相距甚远,纵然想要揉身相救也有不及。 此刻,丘处机也只有用出全身功力,灭了这个凶魔。 “娘的。你还真以为姑奶奶就只会喝奶吃醋吗?” 骂骂咧咧,龙女早就恢复冷静,当即抽出暴雨毒蜂针,随着一团猛烈的烟火,无数钢针劈空射出,正正好将欧阳锋射个正着。 欧阳锋虽然武功极高,实力了得,如何料到此劫? 当场被无数掺了无数毒药的毒针射中,虽然仗着实力雄厚勉强撑着,然而那被命中的皮肤已经泛青,昔日这用毒好手,如今却被蜂毒伤到,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该死的。你竟然敢阴我?” 盛怒中,欧阳锋又是踏步,想要结果龙女。 以前他是何等威风,只可惜昔日曾因为中了别人算计变成了今日这般德行,如今更是被一介女流暗算,落入这般处境。以他的脾性,不彻底杀了这女子那才见鬼了。只可惜四周围一阵爆炸声,早将其裹入其中,正正好将其炸的是凄惨无比。 全身皮开肉绽,鲜血飞溅,简直和血人无误。 然而这人却狂怒不已,张口仰长啸,双手就像是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足足有之前的数倍有余,正是欧阳锋成名已久的蛤蟆功,如今用上全部力量,莫是一个女童,就算是一块巨石也非得被轰得粉碎。 “靠,这家伙怎么还活着?” 龙女望着尚且存活着的欧阳锋,整个人都愣住了。 被暴雨毒蜂针还有手雷命中,这人还可以维持生存,不得不这人生命力当真惊人。 她也没料到这人武功如此之高,居然直接以蛮力硬生生冲破射下来的陷阱,整个人都呆住了动弹不得,心中尚且恼怒不已,暗想着:“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吗?只可惜了,我还没练成九阴真经,我还没有闯荡江湖,我还没有争霸下呢!” 这时,远处一道青芒陡然射出。 这青芒锐利无比,只是欧阳锋不愧是积年的强者,竟然于分毫之计收回功力朝着旁侧猛地一拍,于半空中硬生生挪移开来,虽然腹被长剑伤了,但是却侥幸避开心脏危险地方。他撇过两人忽的长啸一声,声音锐利至极令人头疼难忍,身形忽纵旋即消失在石道另一侧,应当是从这藏在山洞之内的古墓逃了出去。 只是那长剑余势未定直接插入了青壁之内,剑刃包括剑柄全都没入石头之内,可见和其对阵的丘处机本身实力也不弱。 “贫道丘处机,不知娘子究竟是谁?” 望着眼前呆愣少女,丘处机忽然感到惭愧,望着周围乱糟糟的情况,还有眼前尚未恢复安定的少女,他更绝懊恼。若是让这少女因此受罪,只怕他的良心也会不安吧。 当然,为何这女子会出现在这里,他也有所疑惑。 “我叫龙女,是真泽宫的。” 龙女长抚胸口,总算是回过神了。 只是当她见到丘处机之后,不由得挺直了腰杆,杏眼圆瞪,好看的鼻子亦是微微皱起,目光透着机灵:“幸亏我帮忙,否则的话你岂不是被那人给杀了?” 她才不管若非丘处机相救,只怕自己可能就会就此死亡了呢。 更何况,若非两人协力,欧阳锋这老魔也未必就会被打跑呢。 “真泽宫?莫不是冲慧真人的爱徒?我听她曾经收有一徒,素来聪慧灵动、轻功、剑法借以入化境,莫非就是阁下?”丘处机听了那话儿,不禁就好奇了起来,只是当看见龙女那恼怒的脸蛋时候,不由得笑了笑问道:“既然如此,不知道娘子需要什么帮忙?贫道丘处机,若有能帮的,自然会帮上忙的。” 望着这位少女,他的目光更显慈爱,仿佛看到了自家的女儿一般。 “真的?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帮忙?” 龙女立刻就来了性质,声音有些急切:“那你能教我九阴真经吗?毕竟这玩意听是下武学总纲,学了的话就可以下无敌了。而那王重阳据就是因为这玩意,而成就中神通的威名的。” “你这丫头,莫要胡!” 丘处机尚未搭话,旁边一位却是恼了,张口就是训斥道:“我全真教名声鼎盛,什么时候需要修行别派玄功!《九阴真经》?这种粗鄙东西,如何能和玄门正宗相比?”话语中,然带着傲慢。 “李志常,你且退下。只是这位娘子,可否告诉老道,那《九阴真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丘处机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脸色困惑望着龙女。 龙女立刻就像是炸了毛一样,嘴中喋喋不休的,明显是露出了一副哀怨之色:“《九阴真经》?你不知道?要知道那可是黄裳因为遍观道藏所创的,而他当初正是借着这玩意灭了摩尼教所有武林高手,你可是全真教掌教,怎么可能就连自家道家功法都不明白。” “请恕老道插嘴。” 丘处机摇着脑袋,却是面带苦笑,道:“无论家师还是老道,修行的皆是《金莲丹元册》。那里有什么《九阴真经》啊!” “没有?那千辛万苦跑到这里干啥?难道这里不是古墓吗?里面应当还住着一位龙女才对啊。她修炼的是林朝英创下的能够专门克制你们全真教的《玉?女心经》,墓中还有一个密室,藏着你们王重阳留下来《九阴真经》才对啊。可是,怎么这里没有了呢?”四处张望了一下,龙女确定了这里是古墓之后,面色更是沮丧了起来。 丘处机这才明了这女童为何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原因了。 而他也不愧是有道全真,即使听了那些对自家师尊多有得罪的话儿也没动怒,声音相当温和:“师尊素来以节欲为先,向来不会与女人多有纠葛。而且我为他弟子数十载,也未听闻过什么恋慕之情,只怕你所听到的不过是乡村妄言,算不得真。” “哼!既然如此,那你拿什么赔我?要知道为了跑到这里来,我可是忙碌了好几年啊,就连过节弄到的压岁钱都赔了。” 龙女却不由仰起头,轻哼一声,嘴巴也厥的高高的,透着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她却是想起自己之前莽撞行为,为了《九阴真经》而远离真泽宫,若是回去了非得被那两位师傅给骂上一通。 丘处机早已了然,当即长抚胸前斑白胡须,笑声中气十足:“那真泽宫慧明真人与我素有交情,不如到时候我去道道,到可以让她们两人饶你这一次?” “光是情就算了?要知道,我可是救了你的性命啊!一个情,怎么可能就这么解决了。”龙女咋咋呼呼,嘴巴一鼓一鼓的,活像是只来了性子的仓鼠,根本就没打算就此罢休。 丘处机呵呵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老道传你《金莲丹元册》如何?”听着那些话儿,他早已知晓眼前这女子,就是冲着那个什么无上宝典而来的,既然如此不如就将自家门派法决作为报酬,传出去不就可以了吗? 若是其他人自然不敢这么做,但是丘处机既然为全真教掌教,当然能够做出这个决定。 龙女却有不由得哈哈大笑着,她一边捂着因为笑得过于厉害而疼的肚子,一边道:“金莲丹元册?能让我成为下第一吗?而且你居然被那欧阳锋险些败了,我看这功法也不算啥。” “那西毒何等厉害,下间也算是前十了。老道虽然功力不济,但是在这江湖之内,除却了南宋擎国双公、西藏密宗八思巴之外,以及闻名江湖久远的五绝之外,其余人老朽自负还不弱于人。”丘处机却将那手掌伸出,话语中颇为得意的道。 “的这么牛逼,你又不是下第一?” 龙女伸出了舌头,做了个鬼脸,若是他人在做来倒是让人感觉恶心,但是她这一座,却透着些真可爱,更让人心生。 “自然不是。不过下之间,素来只有下第一人,却没有下第一的武功。” 丘处机缓慢道:“而我这《金莲丹元册》乃是玄门正宗,比你修行的《玄冲心决》更为精妙独到。旁人需要一甲子才能成就的功力,它却只消几年功夫就能成功。当然,这也需要付出诸多苦功。贫道当初若非在蟠西河积功磨性六年,又于龙门洞坐了七年的真功,否则如何能够成就《金莲丹元册》地仙境界?” “地仙?那是什么鬼玩意?” “武者境界,无非地人三法。人阶者,所仰仗者不过气力招数,虽能有千钧之力、招数精妙,然而亦被凡物所限制,故此只能称之为人阶。常人多加锻炼,自然能够达到。而那地阶,却可以神念突破凡物,劲气可达百丈、挥手投足皆可粉碎万物,故此被称之为地阶。此辈人物,皆为一代俊杰,而这九州之内我看也不过两位数字。至于那阶,自来仅存于传之中,我也不曾见过。只知道此辈人物,能够上游九劫之地,下潜幽冥修罗领域,端的是非同可。” “靠!这还是低武世界吗?我看这简直就是高武世界了。” 碎碎念,龙女虽然满心恼火,但是听到这些话语,却也感觉心头火热,不禁开始妄想了起来。 若是她修炼了这些玄功,到时候在这世道之内,还会如同今日这般地境吗? 第三章劣顽童,终困升仙台 告别丘处机之后,龙女也没逗留,立刻就迈开脚回到了真泽宫。 这真泽宫不比全真教规模庞大、信徒遍布整个中原,但是在这山西一界却是名声在外,经常有恩客上门求教,恳请宫内真人出手相助,安抚一方水土。 只是龙女一看到这磅礴宫殿不禁踟躇起来,脸皱着布满了愁容,尤其是见到宫殿大门处立着的两位道士。 眼睛骨碌碌转动一下,她立刻就来了主意,当即就爬上宫殿一边的桑树,手脚并用很快就爬到树冠之上,然后奋身一跃就跳入了宫殿之内。 等落地之后,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到周围没人之后,方才安心下来,吐出肺中浊气。 此刻正值日上三杆,是清晨锻炼的好时候,远处一位身穿道袍的少女缓步走出,手中拿着一个扫帚。 龙女立刻就藏在大树后面,待到其靠近之后,立刻就探出头对着她照了照手,道:“喂。定真师妹,你知道师傅在那里吗?” 那定真立时哭笑不得:“师姐?你怎么现在才出现?要知道,师傅为了找你,可是将整个桥顶山找遍了。” 她虽是年岁比龙女大多了,但是因为入门时间太短,只有三年有余,故此只好称呼龙女为师姐。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有啥好担心的?”龙女只是摆摆手,分毫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可是!毕竟惹了师傅担心,就怕你随了定情师姐的路子。”定真却想起师傅那些话儿,不觉有些担心。 “切!我又不是那些个傻女人,只要被那些男人上几句就迷失了心智了。”嘟囔着,龙女压根就没有在意,她只是有些在意此时师傅的状况,好让自己到时候准备好相应的辞:“只是师傅她现在怎么了?究竟是在圣婴宫,还是在圣母宫?又或者在梳心楼?” 身为那位慧明真人的弟子,龙女自然知晓自己师尊的脾性。 若是有弟子胡闹就会在圣婴宫静修,若是因外人而烦恼就会在圣母宫修养,若是自己原因就会待在梳心楼中。是以她才会询问师尊动静,好为待会儿的应对做好准备。 “师姐!你以后可不能在任性,四处乱跑了。”手住声,定真却罕见的绷着脸,话语中带着责怪。 龙女顿感奇怪,毕竟她可从未见过自家师妹如此严肃,立刻就腆着脸,笑嘻嘻的道:“师妹!你就告诉我好了。要不然,我就帮你和那个张家子传递情书如何?” “什么张家子!我都不知道你什么?”定真目光立时慌了,好容易才重新绷紧脸,口中胡乱答着。 龙女嘟着嘴,下巴微微昂起,圆圆的大眼睛也笑成了月牙儿:“那前些日子,我在万寿亭见到的两个对诗的人是啥?”到这里,她又轻轻的晃着脑袋,目光转而透着些许惆怅,抑扬顿挫的唱了起来:“春花秋月何时了,一曲临江问惆怅。几许春风入梦来,更与何人诉衷情!好诗,果然是好诗!” 听着这些乱糟糟的话儿,定真那圆圆的脸蛋越来越红,终究还是忍不住,将那笤帚朝着地下一丢,旋即就转身逃开。 龙女望见她离开,也自感无趣,当即转身就要回到自家厢房之内,嘴中还是嘀咕着:“唉,只可惜待会儿怎么和那个老巫婆呢?算了,反正不差这一时半刻,等会儿再吧。”只是她却没有注意到眼前立着一人,当场就撞上去了,整个人跌倒在地。 “好狗不当路,谁闲着没事躲在别人背后啊。” 摸着被摔疼的屁股蛋子,龙女正要爬将起来找那人麻烦,只是等到她看到面前站着的那人时候,立刻就呆住了。 只见眼前,一位女道士立在身前,身穿一件朴素道袍,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容姿端庄给人一种静谧感觉。她望着那低着头露出一副怯弱的样子的龙女,摇头道:“定慧啊!我不是了吗?未经我允许,你可不能擅自出宫。” 显然,这位就是收养龙女的慧明真人了。 “可是我不是想要去找一下我的父母吗?” 明媚的大眼睛透着一丝狡黠,龙女怯生生的走到了慧明身前,手扯了扯衣角,在抬起头的霎那之间双眸之中透着一丝雾气,原本透着欢快的脸蛋也瞬间带着哀伤:“毕竟别人都有父母,就我没有!” “那你找到了吗?” 听见这熟悉的借口,慧明望见低下这稚嫩的女童,心中没由来的涌出一团火焰,暗想着:这么多年难道你就连想出一个新的借口都那么难吗? 龙女立刻哑口无语,沮丧的低下头,脚尖戳着地儿:“没有!” “定慧啊。你可知道,我为何给你起名为定慧?”那慧明立刻想起自从这个女童来到这真泽宫中所生的种种事情,原本修道多年的清静心立刻就泛起了波澜,甚至怀疑当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招来了这么一位灾星? 毕竟自这位来到真泽宫之后,她就没有一日安心过,总是因为各种事情给这位弟子擦屁股,甚至处理那些惹来的祸事来。 龙女眨了眨眼睛,问道:“难道是因为我太聪明了?” “或许吧。毕竟你自聪慧,于各家道家经典、佛教法门,甚至是儒学流派皆是通晓,就连为师都略有不及。”慧明着这些话儿,也想起当初自己教授这些功课时候的喜悦。 那时候,她再见到龙女那堪比神童的表现时候,当真是欣喜异常,以为遇到了一位将圣人,故此不辞幸苦、不惧劳累,不仅仅聘请周遭最出名的先生为其开蒙,更是亲自指导其武学内功修炼。 谁知道日后这位居然会变成这个德性! “那当然,要知道我可是生而知之的圣人!区区经典,当然不在话下。” 龙女故作骄傲的将胸脯挺起来,话语当中自然是雄纠纠气昂昂,就差将自己夸成百年难得一见的俊杰了,心中更是充满不屑:“老娘当年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闯过来的的大学生,怎么可能会输给这群凡夫俗子呢?” 慧明叹道:“所以我才给你起名定慧。期颐你日后能够定住慧根,不至于走了歪路。以你的学识武功,日后长大之后若是没有一个定性,我只怕你可能会惹出祸事来啊!”话语中,不无担心。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不会轻易惹事的。” 话中应承着,但是龙女心中却混不在意,脑中却是浮现出另外一个想法:“不过别人惹我被反打应该不算吧。嗯,肯定不算!”要不然她学习武功是干啥?还不是求的逍遥,乐得自在? 要让她学那些个凡夫俗子,嫁与他人为妻,她才不会做这种蠢事呢! “唉。你果然没听。” 慧明瞧着这女童,就知道这人虽然看起来相当听话,但是指不定在离开时候就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立刻下了狠心,心想着断不能就这样让这女童继续嚣张下去,语气也陡然变得严厉起来:“作为惩罚你这次离宫的代价。你且到翠微山升仙台闭门思过去!” “翠微山升仙台?” 龙女立刻傻了眼,立刻就转身飞窜而出,哀嚎了起来:“不要。我不要去!” 那慧明早就料到此着,将身一晃立刻就挡在她的面前,大手一揽就将其整个抱住,斥责道:“不行。你性子实在是太皮了,再不治一治只怕日后你就敢翻了。” 龙女自然不甘心,立刻就扭动着腰身,四肢更是好似乌龟一样划来划去的企图逃走,只可惜那慧明大概是嫌她实在是太能折腾了,只将手指在她身上戳了几下,就点住其穴道,半分也动弹不得。 而她见到自己就连真气都被封住,也明白这次师傅算是铁石心肠了,立刻就哀叹道:“可是,那里没有好吃的饭菜。” “放心吧,到时候我会送给你的。”硬着心,慧明觉得自己以前对这位实在是太疼爱,这次必须要给点厉害。 “可是,那里没有暖和的被窝!晚上睡觉我会感觉冷的。” “那里有祖师婆婆留下来的石屋,不用担心住处问题。” “如果没有书籍的话,我会感觉很无聊的。” “四周有两位祖师婆婆留下来的武学精要,足够了。” “但是没有各位姐姐们陪伴,我平日里会感觉很沉闷的。” “平日里有松鼠、苍鹰过来,它们会陪你的。” “可是,那些只是动物啊,怎么可能话呢?” “它们经过点拨早已经开化,自然能够听明白你的话的。” “…………”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百般央求却总是无法挣脱,龙女终于“哇”的一下干嚎了起来:“可是,那里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IFI、没有网络。更重要的是,居然没有贴吧,没有V,甚至没有龙的空。这样的话你让我咋活啊!啊啊啊啊啊——” “你安静一下行不行?” 慧明终究还是恼了,扯着嗓子瞪着那还在挣扎的萝莉吼了一嗓子,这才让她稍微安静了一下。 她着实弄不清楚这娃娃究竟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东西和胡话,什么电视、手机以及IFI甚至是贴吧、龙的空之类的玩意,完全搞不懂是什么玩意。而且这些年,她也没见到龙女有玩过这类的东西,这样的话不一样顺利长大了吗? 听了这些话,她更是坚定了一个想法。 “这孩子,实在是太能折腾了,必须要磨一磨。” 望见远处屹立于森林之内一个方圆百丈仿佛石柱一样的山峰,慧明身体忽然凌空飞跃起来,脚尖在那陡峭锐利的山崖上踩了几下,立刻就来到了峰顶,她旋即将手中龙女朝着地上一丢,道:“这里就是登仙台了。你就在这里闭门思过一个月吧。” 着,她就纵身跳出,旋即消失在丛林之内。 第四章娇女童,仗势欺大圣 “师傅!师傅!” 嘹亮的声音于整个丛林回荡着,话语中透着凄厉还有无助。 山脚下,一个正在朝着真泽宫行来的汉子顿生寒意,对着身边随行妻子问道:“那是什么声音?怎么这么渗人?” “不知道,估计是什么山鬼吧!”那妻子也是有些哆嗦:“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快些走吧。也免得被它给袭击了。” “这倒也是。不过没想到这真泽宫居然如此神通广大,居然能够将这山鬼也给镇压下来。”那汉子连忙迈开脚步,似是后面有凶恶野兽追着一样。 他那妻子也是唯唯诺诺紧随其后,目光望着山峰的宫殿更是透着些许期待。 显然,这两位明显是将龙女呼救的声音当作了山间鬼怪了。 “唉!喊了半,咋一个人都没有?” 一屁股坐下来,龙女只觉得嗓子疼死了,吼了一下午除了招来了一些山雀、松鼠的惊吓外,啥都没有。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托着腮帮子,她望着眼前一片森林,雨过晴的碧蓝空一望无际,清脆悦耳的潺潺水声自那葱葱郁郁的树林中传来。 若在那修道之人看来,当是一流的隐居修行之地。 只是龙女看着这苍茫森林、浩淼云海,却感觉心烦意燥、恼怒无比,她完全止不住在原地来来回回走来走去,自言自语着:“不管了。就这种野人生活,谁愿意谁来,反正我是不伺候。我就不信,这个地方就没有逃生之地!” 她想着这些,就转身回到不远处的石屋之内。 这石屋也不算大,仅能够容纳两人居住,里面也颇为简陋,除却了一张石床之外,啥都没有。而在石屋旁边,立着几块石碑,上面刻着拇指大的字,密密麻麻的足有上万个。于石碑环绕之中,却是立着两个等高石像,但看那相貌也算是容貌秀丽、端庄无比,乃是建立这真泽宫的两位宫主——冲慧、冲淑两位真人。 而这升仙台,就是她们昔日坐化飞升之地。 至于那石碑上的文字不消看,龙女仅仅是瞥一眼就知晓,这是自家修炼的《玄冲心决》。 这心决,她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自然没有兴趣去多加了解,只是埋头在那石屋还有周围寻找,想要找到一些布条、麻布还有藤蔓之类的,好能够搓成一条绳索,自这百丈多高的升仙台之上溜下去。 大抵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她除了找到一些干瘪的松果之外,啥都没现。 幸运的是,在石屋一角有一个水槽,里面装满了积累的雨水,因为有沟渠通往。龙女也因此好好的喝上一口甘甜的露水,让自己那已经冒烟的嗓子舒服下来。 只是她忙碌了一,却总是没有找到可以逃脱用的绳索,也只能无奈躺在冷硬的石床上。 感受到那刺痛肌肤的冰寒感觉,龙女不觉骂道:“唉。真怀恋我那装满棉花的红绸大床啊!真想不出来,为啥那些修道人士就喜欢躲在这山野丛林之内。没游戏、没网络,真搞不懂他们咋忍下来的。”虽是碎碎念着,但是折腾了一,她终究还是惹不住困意,眼皮打架着闭上了眼睛,鼻息之中出了阵阵鼾声。 此时正值月满之日,空中月满如斗,皎洁月光撒落尘间,仿佛蒙上了一层银纱。 这时,那平日里聊无人烟的升仙台之上悄然立着一人,定眼望去就知这人乃是慧明真人。 她缓步迈出,纤尘不染、不出分毫声音,仿佛仙子下凡,光阴交错须臾间来到了石屋面前。 两扇石门应声而开,她瞧见那蜷缩着身体的稚嫩女童,清冷的脸蛋露出一丝温柔,又见那龙女似是因为气寒冷而瑟瑟抖,忍不住纵身前来,将身上道袍解开,轻轻的将那年幼的身躯盖住,暗道:“定慧啊!并非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实在是因为这世道太乱,我就怕你胡乱下山结果遭了别人暗算。” “嗯!” 这时,那龙女却将身躯扭动了一下,将那道袍紧紧裹住,口中胡乱着:“美人儿。你就别逃了,让我亲一个吧。” 慧明听得这话儿立刻无语,心想着:“你这个家伙,梦里究竟做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虽是感到有些无语,但是她也明白过来自己徒弟已经适应此间生活,自己这般偷偷摸摸的行径,却是过于担心了。 身形悄然消失,她已经从这石屋之内离开了。 笠日,一缕阳光自窗户落入。 揉着迷糊的眼睛,龙女摸了摸身上披着的道袍,眼睛稍微眨了几下,不禁念叨了一下:“关心我就直接带我离开这里呗。就留下一个道袍算啥?没想到,我那师傅倒是一个蹭得累的。”原本空荡荡的角落里,则是堆满了一堆坚果。 显然,她已经想到了这些东西究竟是谁留下来的了。 “不管啦。今不管怎样,一定要离开这里。” 摸着干瘪的肚子,龙女嘀咕着,而那腹中也是正正响彻起来。 一夜未吃的感觉可真难受啊。 心想着就算是让自己能够填报肚子也要离开此地,龙女藏起心中的埋怨走到了悬崖边上,她低下头瞅了瞅脚下,立刻感觉一阵晕眩。 距离地面足有百丈高,她若是一个不心掉下去,岂不是要摔死了? 这时,空中忽的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几只麻雀落在地上,目光灼灼瞅着这边。 那龙女立刻起了心思,想要抓住这几只麻雀果腹,于是就蹑手蹑脚心翼翼靠近,只是还没有等到她有所动作,那些麻雀立刻扇动翅膀,呼噜一下就腾空起来,朝着远处快飞去,空中忽的落下一团乳白色的黏稠液体来。 “该死的,信不信以后我将你们毛全都拔掉,烤了吃?” 仰着头,龙女朝怒骂了几句,只是除却了碧洗如玉的空之外,就更无其他东西。 “难道,我真的得去吃那难吃的果子吗?” 左右衡量了一下,龙女终究还是打消了注意,重新回到石屋中,将那些干瘪的松果捡起来,一个个掰开苦着脸,将这酸涩无比的果子纳入嘴中,一边吃着她那充满灵气的眼珠子也不觉落下泪水,口中也好似那林黛玉一样。 “我的松花糕,我的棉花糖,我的糖炒栗子。你们,为啥这么突然的,就全都离开我了呢?” 满心的怨气,龙女一下一下跺着脚,脸都成了苦瓜了。 尝惯了佳肴美食,在吃这种近乎猪食一样的果子,任谁都会感觉如坠深渊啊。 “吱,吱吱!” 忽的,一个的身影窜入其中,龙女立刻欢喜起来,身体轻轻一跃追上这身影,见到那娇无比的浑身都是灰黄色毛的生物,惊喜无比道:“是猴子。” 那猴子也是不解,只是见到身后追来的女孩,也感觉害怕呆立在原地,漆黑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人类,手上却是握着一个白里透红的桃子,嘴中作势龇牙咧嘴起来,像是在捍卫自己的东西一样。 “既然有猴子能够爬上来,那么也就代表着有能够下山的路。” 龙女却是灵机一动,心中嘿嘿笑了起来,当即将身边坚果捏碎掏出其中果仁,信手丢入嘴中,做出了一副品尝佳肴美食的样子。 那猴双目中立刻透着贪婪,将身一扑想要夺过坚果,只是龙女何其灵敏,仅仅是稍微一纵就避开了,随后更是挑衅一样的将那坚果放在口中慢慢品尝着,嘴角透着轻蔑。这猴子终究还是忍耐不住,一阵龇牙咧嘴的,龙女却分毫不理睬,就这样得意洋洋、装模做样的露出一副这东西十分美味的样子。 许久之后,她将一枚剥开的坚果取出,一边朝着空中抛出一边指了指猴子手中的桃子。 那猴子一阵恍惚,又是抬头望了一下见过,又是低头瞅了瞅手中的桃子,许久之后忽的将那桃子丢到一边,然后就纵身前来。龙女瞧见对方这般样子,立刻就笑了起来,旋即将果仁朝着远处一抛,施展出轻功将手一抓就将那松软可口的桃子取过,张口咬了一下,汁水立刻在口中满溢开来,清香中透着浓稠的甜汁更是令其感觉心中为之一畅。 而那猴子此刻也抢过果仁,只是将舌头在那上面舔了一下,就立刻丢到一边,望见龙女那得意样子,却是上窜下跳的,口中也是吱吱喳喳的,没有个停歇。 “靠。没想到老娘居然也沦落到了,和猴子抢食的时候了。” 龙女才不管这猴子的事情,几口就将桃子啃光,目光盯着这猴子透着些狡黠。 她对这真泽宫附近山里情况颇为熟悉,知晓在这附近有一处桃林,而那里经常有猕猴来回,以桃子为食。只是不知道眼前这只猴子,又是究竟因为什么原因,跑到了这升仙台之上。 更重要的是,这猴子既然能上来,也就代表着有能够下山的路! 想着这里,龙女更是期待了。 第五章唯一人,怨气难自消 果不其然,那猴子见到自己百般折腾,也得不到相应的东西,只好转身走了。 龙女心中欢喜,一路追着,就来到一处悬崖边上,就见那猴子陡然消失。 她当即趴下身体着眼望去,就见距离山顶约有三丈左右的地方有一个藤蔓,藤蔓纤细仅有拇指粗细,此刻那猴子正抓住藤蔓晃荡不已。 它见到龙女并未跟来,立刻就龇牙咧嘴,一边吼着一边将那通红的屁股抬起来,“噗噗噗”的放着臭屁。 浓郁黄气,当真是臭不可闻。 龙女立刻恼怒起来,捡起几块石子就是丢出,唬得那猴子哧溜一声,顺着藤蔓就逃了。 虽是如此,但是龙女也并未在意,目方精光望着那摇摇晃晃的藤蔓。 她当即转身回到石屋,将那道袍撕成布条,一根根接起来,顶端拴上石头,丢下去将那藤蔓勾住,然后拽了上来。 哼哧哼哧,她才总算将这藤蔓全数扯上来,长度足有上百来丈,正正好能够让其垂下崖底。 将一端拴在石碑上固定好,龙女想着那高耸的悬崖,不觉感到了恐惧。 纵然山脚下貌似有丛林做缓冲,但是她可不觉得自己能够和那些幸运儿一样安全落地顺便还附赠武功秘籍外加神兵利器啊。 “先试试强度。也免得待会儿在半空中可能会断裂了。”龙女想着这里,当即挑了一块和自己一般重量的石头,将其捆绑在藤蔓之上,然后推着这块石头朝着悬崖丢去。 石头下坠之势极快,而那藤蔓也迅减少,终于“啪”的一声,似是落在了地面。 龙女将手拉了一下藤蔓,却并无丝毫沉重感,她立刻感觉有些不妥,连忙将那藤蔓扯上来,却现另一端就连十丈都没有。 直到这时,她这才现在距离山顶几丈地方,有一块山崖突出特别锐利,那藤蔓显然是被这东西给磨断了。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我这风华绝代、功高盖世的一世英杰,居然被一只猴子耍了。” 没来由感到惆怅,龙女盘腿坐在崖壁边上,出神的望着那苍翠山峰。 没了藤蔓,也就意味着就连猴子都爬不上来,自己也没办法以讨巧方式离开此地。 而她除非将玄功修炼至化境,可以凭虚御风的程度,否则也没办法从这百丈高台脱逃。 可以,如今龙女才算是真正的上无路,下地无门了。 茕茕孑立、形影对望。 于苍之内,她只觉这地之中仅有自己一人,望见四周辽阔莽原,更绝心中凄苦,鼻子一酸豆大的泪水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一滴又一滴润湿了嫩白的肌肤,自脸颊划过有落在身上蓝白色的儒衣,将那衣衫也尽数打湿。 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定慧啊!非是我心狠,实在是是因为你性子太跳,若是不仔细打磨,就怕日后会惹麻烦的。” 脚下踏着一根松脆松枝,慧明将自己的身影隐入树冠之内。 她似乎听见了那凄厉哀怨的声音,不觉抬起头立时望着空,目光透着伤感,脚下虽然一步踏出想要越过去,只是一想之前她擅自离宫的行径,终究还是忍住没去。 长叹一声,她转眼即逝,又重新回到子孙殿内。 旁边随侍侍女立刻禀明:“师尊!全真教长春真人前来会见。” “长春真人?且通知他在万寿亭相候,我待会儿就去。”慧明神色微动,当即走入寝室之内。 毕竟那位可是北地宗派领袖,若是怠慢了他,只怕并非真泽宫之福。 待到将身上便服换取一件道袍,她就来到万寿亭处,将手做了一个道辑:“真人慈悲。不知长春真人有何要事,来我这鄙陋之所?” 丘处机亦是回:“无甚要事,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还情罢了?”虽为掌教,然而气度着实不凡,亦让慧明安心下来。 “还情?” 只是听了那“还情”二字,慧明不禁有些困惑,她昔日里虽然和全真教多有联系,却也只是泛泛之交。 若是还情? 她却不知自己何时帮过了这位长春真人。 “正是!贫道昔日游走山间,曾偶遇西毒欧阳锋,若非令徒相救,只怕早已回见尊了。故此前来,只为一还昔日恩情。” 丘处机手扶长须、扬声长笑,可谓是中气十足,浑无正不惑之年时候的老迈。 “依你所言,莫非是定慧?”咯噔一下,慧明暗道果然如此,口中却还不信。 丘处机颌称是:“正是她以火器伤了西毒,否则我这条性命,只怕也到此为止了。” “那鬼头,居然闯下如此大祸!看来这次惩罚,还真的没有做错。”慧明却心惊肉跳,念及江湖之上西毒威风,不觉感觉心脏骤动。 “道友无妨。那西毒虽然厉害,但是毕竟被火器所伤,没有三五年时间断然无法痊愈。而且他年事已高,就算恢复只怕功力也大不如前。” 丘处机却不以为然,信心十足解释道:“而那龙女虽然年幼,却聪慧过人、胆识群。若是在这时间里苦修,自然能够和其抗衡一二。到时候若是再加上你我辅助,灭了那厮也是可能的。” “不妥!” 听着这话儿,慧明不由得感觉心疼,摇头道:“她终究只是孩子,这些事儿不应当让她来做。” 纵使那西毒欧阳锋受此重创,实力至少降低只有昔日七八分力量,但是毕竟是横行江湖的魔头,一般人如何能抗? 她甚至只觉自己稍微想象一下,都觉得自己和那西毒差距仿如渊之隔,而那童如何能够对抗? “也对。”丘处机闭口不谈此事,又将一卷书册自袖中取出,递上来道:“因为昔日应允,我欠了那龙女一卷功法。这《金莲丹元册》不妨代我送给她?” 他倒是不怕慧明学习,毕竟万法归宗,昔日那重阳真人融合儒释道三家精粹缔造全真教时候,也是得了其他门派帮助。 更何况,那西毒亦未除去,多一个人力量自然是好事! “那我且代徒谢过真人了。” 念及那随时可见的危险,慧明终究还是将这金册收了下来。 至于何时交由龙女,她自有一番考量。 那丘处机眼见此事算是了去,自然告辞而去。 ………… “师祖,你知道不知道那老处女究竟有多可恶。居然将我丢在这里一个人!” “她甚至只让我吃这些坚果,和这些雨水。搞得我直到现在,肚子都拉稀了。” 摸着肚子,瞅着坚果,龙女目光出神望着远处对望而立的两尊塑像,嘴中不断的碎碎念着,透着无上的哀怨。 自从哭过之后,她就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在感觉百无聊赖的时候,就跑到这石碑和雕像附旁边,开始修行武功。 从清晨卯时四刻,一直到中午午时时分,下午则是从末时三刻一直到酉时四刻。 共计八个时辰,都在练功。 而在修行完毕之后,她就跑到了这里来,对着那些石碑和祖师爷埋怨起来,话语中不免带着怨气。 如此这般,已经有些时日了。 嘴巴一刻不停嘟囔着,龙女只觉周遭寒气越来越浓,不由得抱紧了身体摩挲了一下,连连咳嗽了好几下,口中不觉越恼怒起来。 “还有啊。这里啥都没有,白热的就像蒸笼一样,晚上却冷的如同冰桶一般。姑奶奶我的皮肤都变黑了,这样下去我肯定会变丑的,那样的话我该怎么才能够追女孩子啊!” 到这里,她不由得摸了摸脸还有那稚嫩的胳膊就开始沮丧了,原本珠圆玉润、透着晶莹光泽的肌肤,此刻也因为长时间暴露在风雨摧残下而变得粗糙、黝黑许多了。 唉! 这就是风餐露宿的代价啊。 此时,因为正值午夜时分,空中月亮圆润仿佛银盘,将无数清冷的月华洒满大地,于辉光照映之下,那一身道袍的石像栩栩如生,就像是九玄女降临凡间,静静的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那个女童,目光透着和蔼仿佛看着自己的女儿。 “对了对了。我差点忘了,那个牛鼻子老道士明明要传我《金莲丹元册》的,结果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他是不是不遵守承诺?要不然祖师爷你直接显灵,教训一下他?也不用很麻烦,就让他被狗咬一下就对了。” 猛地一拍大腿,龙女想起当初遇见的丘处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想当初,老娘拼死拼活,谋划算计了整整十数年,结果那老牛鼻子道士仅仅是上下嘴皮子一搭拉立刻就跑路了。 以至于她一想起当初被起忽悠走了的情况,就感觉异常的后悔。 至少当时候,也应该讨要一些金银财宝外加田地庄园,当然如果再添几个温柔可人的道姑那就更好了! 只可惜,这一切都雨打风吹去了。 “我祖师婆婆,你到底听没听见啊!” 眼见那两位石像依旧肃立,龙女也不管她们两个乃是石像压根就不会话,将那手对着这石像就是一拍。 正在这时,她两眼一晃,猛然间就见一个白影一晃而过,一道锐利剑光径直刺来。 这一下,立刻唬得她赶紧跳出,身体哆嗦着抱着头:“祖师婆婆,你快出来,这里闹鬼了。” 只是许久之后,她浑未听到半分动静,方才迟疑抬头望着远方石像之处。 “刚才的那个,究竟是咋回事?” 第六章皎月起,仙子做剑舞 心翼翼,龙女探身站起来,漆黑亮的眼珠子转动着,想要看看刚才那个白影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难道真的是鬼?” 心中起了疑惑,她缓步走到祖师婆婆的石像边。 不管怎样,她终究只是八岁稚童,纵然心中藏着一个成熟男性灵魂,骤然遇见这种事情也会感到慌张的。只是当她将那手放在石像衣角处,却簌然间感觉身体内力控制不住,竟然被那石像吸入。 一瞬间白影再现,一道剑光还未等到她反应过来,就径直自胸前刺过。 吓得她连忙松手,这白影才消失。 “没事?”眼中泛起困惑,龙女摸了摸胸前,就在刚才她可是清晰看见那剑光自胸前戳过。 只是现在,她还好好的? 也就是刚才的白影,不具备伤害能力? “难道,那白影是从这石像之中传出来的?”脑中忽的冒出了这个想法,龙女不觉将体内真气引出,自手掌朝着那石像输入。 这一下,一个白影再次出现。 大抵是因为输入真气量更大的原因,这一次出现的白影不似之前只是一团虚影,模糊的面部清晰可见,身上那飘然而起的宫服亦是明了,观之面貌竟然和她那冲惠祖师有九分类似。 此时,这仙子却将那手中长剑轻轻挥开,身姿灼灼,随着月光漫步舞动,正如月下仙子一般,透着轻灵以及皎洁。 一时间,那龙女立刻就痴了,双目无神怔怔望着那仙子舞动长剑,浑然忘却了自己真气被吸摄的事情来。 只是因为她知晓,那仙子所使出的乃是一门剑法,和自家的《两生剑诀》一脉相承,于招式、变化、应对方略之中更甚一筹,而且在那剑光之中竟然透着一些阴阳转化、炼体化生的诀窍。 她也知晓自家武学虽是道家正宗,但是和那些个名门大派的武学相比却略有不足,招式威力倒算可以,但却没有那些炼体化气的本事,勉勉强强算是次一流的水准吧。 这般招式应敌尚可,但作为门派传承,不免有些不足。 究其原因,就在于炼体化气。 至于这炼体化气的诀窍,她也仅仅是从师傅那听到的,至于其中究竟也不甚明白。 时间悄然流逝,转瞬间不知过了多久,那仙子舞剑的动静方才“咻”的一声消失无踪。 龙女这才恍悟过来,脑中默念着刚才所见影像,不禁道:“我靠!这是全息投影啊,而且貌似需要输入能量才能够开启。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如此高级?这还算是低武吗?” 她正要站起回到石屋慢慢体会,只是刚一抬脚就“扑通”跌倒在地,浑身酸软无力,闭上眼运起冥想法,方才察觉到体内空荡荡的,竟然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靠!没想到这祖师婆婆这么厉害,居然就这么就将我给榨干了。” 此时龙女只觉得身体好似被玩弄了整整一显得疲劳不堪,但是她却却自口中出一阵满足感,柔柔的、轻轻的,就像是猫咪轻吟一样。 虽是如此,但她脑海里面却还沉浸在刚才的影像之中难以自拔,暗自想着。 “没想到这石像中居然藏着这些隐秘?只可惜我功力浅薄,只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并未见到那剑法全貌啊!而且冲惠师祖能够引起这些异象,那么冲淑师祖应该也可以吧。” 念着这些事情,龙女闭目养神开始运转体内长久修行的《玄冲心决》,准备恢复被消耗一空的体力。 以玄功冥想代替睡眠,这是她自《玄冲心决》修炼有成之后,就已经养成的习惯。 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体力被消耗一空,还是因为自己对新的剑法的憧憬,这一次龙女现自己竟然很快就入定了。 于身体之内,她可以清晰的感应到那藏于身体之内的真元,只需稍微引动就可以将其催动起来,在周身经脉之中运行往返。若是在昔日,因为这真元乃生命之根本,活性极高极难控制,武者除了以玄功引导之外别无他法。 但是如今龙女却只需稍微冥想一下,就可以将那神念纳入这真元之内,甚至可以令其依照自己要求,在身躯之内自由行动,这般境界比之之前可谓是差地别。 可以,以军队而论,纵然两者数量相等,然而散兵游勇绝非精锐士兵对手。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祸福相依吧。 当然,也亏的那石像并未触及身体根本,所消耗的仅仅是能量,所以只需要打坐即可令真元重新恢复。若是真元被炼掉,存储真元的丹田和穴道被摧毁,甚至承载运行的经脉都受到损伤,那龙女可就欲哭无泪了。 依着玄功蓄积方式,龙女默念冥想术,以心神为引、血气运行为本,自身体五脏六腑之内,驱使那陷入沉寂的真元重新恢复,随后令其经由经脉运行,令其仿佛受到磨盘磨练一样越精炼,最后归于丹田之中、藏于周身百骸之内。 究其原理,所谓内功,不过如此。 就这样几个周之后,那因为能量流逝转为黯淡的真元重新恢复元气,于经脉之中游走好似洪钟大吕鼓荡不已,流淌荡漾如江河湖海,尽数归于丹田之中,更令身体精力充沛。 等到她睁开眼睛之后,方才注意到周围又是黑夜,原来这一日竟然是在修行中度过了。 “虽然真元并未增加,但是我却感觉真元越精纯起来,运用起来也更为得心应手了。” 龙女将那手轻轻一挥,虽然不过是稚嫩手臂,却在虚空之中凭空打出一个轰响,远处丈余高的碎石也应声裂开,要知道昔日里她可没有这般境界。 想及此刻,她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冲淑石像之上,目光灼灼忽的将手放在那腰间位置,手掌下却感觉触摸出柔顺润滑,不禁上下摩挲了一下,道:“祖师婆婆!我身子只能握在这里,您大人有大量别怪我啊。”旋即默运玄功,开始想着这一次又该会是什么惊喜? 只是这一次,龙女却感觉身体内部那真元控制不住陡然间运转起来,竟然径直从掌心之中传入那石像之内。 “一般来,不是应该增加真元吗?怎么我的真元反而减少了?这不符合剧本啊!” 她大吃一惊立刻想要震开手掌,只是那石像凭空中现出一股吸力,将那手掌硬生生吸摄住分毫动弹不得,体内原本安定的真元也仿佛受到惊扰一样,混似脱了牢笼束缚的野马一样,于身体周遭经脉之中纵横驰骋。 龙女也傻了眼,纵然闭上眼睛努力的想要平息身体真元,但是思绪却仿佛受到了干扰一样,一纳入其中就不由自主顺着那些真元四处游走,而那真元也和寻常大不相同,莹莹亮亮仿佛星辰一般,须臾间附在了经脉、血管甚至是内脏乃至于肌肤之上,令其比之之前更为坚韧、更有活力。 望见这般情况,她立刻恍然大悟。 需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武学分为炼气、炼体两种法门。 前者蓄积真元,能够让自己力大无穷、精力充沛,于战斗之中能够挥绝强力量,一般江湖门派皆有些独到之处。 但是后者却向来少见,只存在于部分玄门正派之内。而且传这炼体法门不仅仅能够让人容貌焕、青春永驻,若是修至高深之处,甚至能够挥诸如万邪不侵、三昧真火、通观三界、周游六虚的无上妙法,只是因为对修行者要求甚严,故此向来只存于玄门之中,不为江湖人所知晓。 想到此处,龙女也闭目记忆,将这运行法门计入心中。 转眼间,一个昼夜又是过去。 待到醒转过来,龙女张开双目,不觉感觉远处丛林景象清晰可见,耳边可以听到百丈之外河水潺潺的声音,肌肤比之之前更为细腻圆润,而她只需稍微注意一下,甚至可以感知周围空气气流走向,于触觉嗅觉之中亦是更为敏锐,若是继续修炼下去,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能够具备千里眼、顺风耳的本事。 江湖之中,素来流行一个法。 一流防御是让人打不到,二流防御是让人看不到,三流防御才是让人轰不破。 地阶强于人阶,正是因为其能够于百丈之外起攻击,令其根本难以招架;而那潜踪匿影的功夫,以及错综复杂的暗器手段更是让人头疼不已;至于所谓的硬气功,金刚不坏、金钟罩之类的法门,不过是下三流,根本不足为惧。 而寻常人不过是目视耳听,所摄取的信息极其有限。 但若是修行炼体法门,就能够让六识开启,遍观周身百丈之内的情况,其重要性就相当于战列舰装备了雷达,潜艇装备了声纳,完全可以做到我能够打到你,然而你却打不到我的可能。 这样的话,即使是同样功力,也一样可以碾压对方。 所谓的同阶无敌,不外乎如此。 长久熟读兵书方略,龙女自然知道这一点,而她素来于武学一道极其认真,如今得到了两位祖师婆婆的石像真传,自然昼日不停,每日皆是依照那些法门苦苦修行。 或是以真元激石像引起影像剑法,或是以石像引导体内炼体法门运转。 纵然功力并未增长许多,但是龙女于真元操控程度还有六识灵敏程度却越精深起来,即使是那些积年的武者也稍有不及。 第七章旧闻起,三灾做天堑 “没想到这些日子里,她倒是安静了许多。” 双目中透着赞许,慧明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看着龙女。 一开始她只打算让龙女带上一个星期罢了,而且只需要她稍微开口就会现身,将其带下去。只是随着时日增长,她也没想到龙女真的能够在升仙台呆上一个月。 一个月内,仅以雨水和坚果为食,而且偶然间还会遭受狂风、暴雨、日晒之类恶劣气侵蚀,能够承受下去的可非常人。 她也正是担忧龙女此时情况,故此打算现身将其带走。 只是定慧刚一落地,那边厢就冲出一个娇身影,口中兀自着:“师傅!定慧想死你了。” 因为苦修炼体之术,龙女此刻已经踏入“六识存心,万变皆定”的境界,于周遭百丈之内任何的动静,都可以清晰听到,故此那慧明刚一现身就被她现,并且迅冲来。等到嗅到了那幽兰般的女人香气,她立刻就在邪恶的笑了:“每摸得都是石头,弄得老娘一身邪火,这一次非得摸个够。” 慧明也不知龙女心思,自然张开手将这弱身躯抱在怀中,任由这淘劣的鬼头在自己怀中曾来蹭去,望着那明显有些消瘦的脸蛋儿,心中不觉感到了自责:“定慧,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不苦!” 龙女抬起头,忽然感觉这样有些孩子气,立刻就跳了下来,拉着自己师傅来到了两位祖师婆婆面前道:“定慧在这里现了祖师婆婆遗留下来的东西,一直都在修炼,所以一点都不感觉苦恼。” “祖师婆婆?” 慧明眼见两位祖师婆婆在前,赶紧躬下身叩三次以表敬意,望着龙女亦是透着疑惑。 她自执掌真泽宫到现在已经数十年,于这升仙台亦是来往不下数百次,对这两尊祖师婆婆的石像自然清楚,其中怎么可能藏着什么机密? 龙女望见自家师傅不解样子,当即就信步走到石像面前,依着她以前习惯将真气输入其中,一如从前那冲惠真人簌然现身,开始了那不知道多少次的剑舞影像。 慧明眼见亦是呆住,暗想:“我在这里数十年了,怎么就不知道这石像居然藏着如此秘密?难道定慧,真的是什么生圣人?”看着那得意洋洋的脸蛋儿,她沉下心思,问道:“你是怎么现的?”话语中止不住颤抖。 “我见两位祖师婆婆身上落满灰尘,颇为可怜。于是就打来雨水,想要为她们洗去尘埃,却没想到那真气却被吸摄去了,故此现了其中的秘密。”赶紧将编好的辞出,龙女双眸之中透着好奇,催促道:“只是徒弟功力不足,难以令这剑诀全然现身,所以就告诉师傅。”当然,她才不会将昔日里那些亵渎之事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 呢喃着,慧明依照着龙女指示,将真气输入石像之内。 这一下,那影像再次现身,不仅仅比之先前更为清晰,而且动作凌厉许多,一开始龙女倒还熟悉,但是过了一刻钟之后她就完全看不出那剑法究竟是什么了,只见到周遭被无尽剑光笼罩,想要细细分辨其中招数也颇为困难。 尤其可见,她那点内功修为和慧明这般一流武者相比,实在是壤之别。 终于,影像来到最后时候。 那应是冲惠的影像忽的纵身一跃,无数剑光飞射而出,竟然将脚下山峰百丈之处全数切断,化作一个方圆百丈的平台,周遭亦是光滑无比、近乎垂直,旋即落在地面上之后,远处一位女子悄然出现,观其相貌和这位有九成相似,应当是其孪生妹妹冲淑。 那冲淑轻轻摇头,忽的将手一招,那被切碎的山岩如遭狂风被全数吹走,化作了十来具丈余长石碑。她并指如剑对着石碑,“簌簌簌”的一阵笔画,无数石粉纷纷落下,待到停歇之后这石碑之上立刻显出万余字,随后退步而立却不知为何忽的自嘴角沁出一丝血液。 冲惠立刻上前将冲淑搀扶着,望着这刻满文字石碑忽的笑了起来,旋即闭上眼睛赫然而逝,和她那形影不离的冲淑妹妹一起坐化在这里。 “我靠。这个世界绝对不是低武世界吧,不仅仅存在能够将山夷为平地的剑法,而且还能够让人石化成像,这种表现绝对不应该是低武应该具备的东西啊。”脑海里面尚且回荡着之前的影像,龙女只觉得自己的常识又一次受到了挑战,轰隆隆的就像是911那样,尤其是念及自己居然得到这两位的真传,更是对未来充满期待。 “更重要的是,为啥我总觉得这两位有些姬情?不仅仅是亲姐妹,而且还是孪生的,最后那一望更是透着恋眷和深情。莫非那功法乃是百合功法,是专门让我开后宫用的?” 只是身边的慧明却愣住了,良久之后方才叹息道:“没想到这升仙台居然是两位师祖临终坐化所产生的。” 望着周遭一望无际的山石,她不禁感觉有些苦恼:“果然,想要突破人阶踏入地阶,就是这么困难的吗?” “突破人阶踏入地阶?师傅,您的是什么啊?”耳朵极其敏锐捕捉到这两词,龙女立刻问道。 慧明不由苦笑,当即解释道:“我原本以为你应当在三十岁的时候才有可能踏入这个时候,但是既然你看见了祖师婆婆留下来的剑法不妨就提前吧。你应当知晓武者境界,共分地人三法?” “嗯。我曾经听长春真人过了。” “没错。江湖之中,高手犹如过江之鲫,不可甚数。然而这其中绝大部分,也仅仅是过眼云烟,就如同陨石一般稍纵即逝,不值一哂。他们绝大部分,也就只有人阶罢了,虽然有大多数人妄想踏入地仙一流,但却都死在了这‘三灾’之前。而冲惠、冲淑应当就是在冲刺地阶时候功败垂成,以至于坐化于此。” 目光落在两尊石像之前,慧明不由感觉自卑,对两位祖师婆婆更为敬重。 龙女并未在意,听到有趣的地方就问道:“三灾?那又是什么?” “三灾者:身劫、心劫、意劫。身劫,顾名思义身体有缺根基不稳,以至于无法度过。心劫,心存杂念逡巡左右,以致于内劲反噬、不得不涅槃踏入轮回之中。意劫,意志不坚、魔念成障。前两者还好,意阶最难。正是因此,十之**皆在这‘三灾’之前彻底败亡。” “那师傅您是什么境界?” “我蹉跎四十余载,虽是勉力撑起真泽宫,但是能力有限,至今不过人阶罢了。”慧明孑然长叹,道:“至于那位长春真人,正是度过三灾的地仙一流。你既然与他有些缘分,那就莫要错失了这份机缘。” “地仙境界?没想到那臭鼻子老道士居然如此厉害?”细想着最初见面时候的场景,龙女不由得咂咂舌称道。 慧明道:“那长春真人乃是有道全真,并不以战力见长,自然无法和西毒对敌。但是他修炼的乃是玄门正宗,通晓诸多道门法决,否则如何能够领导全真教,成就北地群雄之?”话中自然透着赞扬,于西毒时候不免有些不屑。 “那还是看以后吧。”龙女笑嘻嘻,手立刻拉住慧明温和的大手,一边摇着一边道:“师傅。你看看我现了这样的秘密。不如就给我放个假,别老将我关在这里真泽宫中了。” 她倒不是觉得真泽宫有什么不好,纯粹是因为对外界环境好奇,再加上自己武功一向了得,而且还有前世灵魂对所谓江湖争锋的渴望,故此总是想要逃出去,看看能不能闯出个名堂来。 只是慧明断然否决:“不行!你还太,只有九岁。贸然离开真泽宫,只怕会惹大祸的。” “可是,我明明都现了这个石像的秘密,不仅仅得到了她们的传承,而且我又不是傻姑娘,从来只有我骗人哪有人骗我的份?师傅,你就让我出去。否则我非被这真泽宫给闷死不可。” 龙女立刻就撒泼了起来,又是腆着脸央求着,又是在地上打滚撒泼,又是摆出一副幽怨的样子,就连在生日时候送花朵、送礼物的方法都用上了,只可惜慧明打定主意,无论是全都是两个字——“不行!”,甚至亲自把守宫门,就怕龙女什么时候逃了出去。 就这样,两人一直斗来斗去,从来没有个罢休的时候。 又一日,她忽闻有人闯入升仙台,欲要毁去祖师婆婆石像,若是往常时候自然并不在意,但是如今知晓石像藏着的秘密,自然是断然不会允许的。 于是她立刻持剑来到升仙台之后,却见周遭人踪俱无,分明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等到其回到宫中之后,才有侍女送上一封信。 她打开之后,就见其上一溜娟秀的字迹,工整仔细,显然出自大家之手。 “定慧自幼无亲,全耐师傅含辛茹苦方才长大。每日操劳,全都历历在目,不敢忘却。只是不经风雨,雄鹰如何展翅高飞?不历沙场,名将如何纵横驰骋?如今定慧于武学、文事皆有造化,若无用武之力,岂不可惜?更何况,此处正逢红袄军起义,金朝之内乱象逢生,蒙古、宋朝之内亦是动作连连。只怕乱世之象已成,此时若是关门自闭不异于坐以待毙。正是因此,龙女方才想要出去,看看能够找一个安宁和谐场所,以为真泽宫安歇之地。” “龙女:留!” 读罢之后,慧明双目轻轻抬起,似是望见那远处的幼身影,不觉叹道:“唉。这江湖素来险恶,你虽然聪慧异常,但是毕竟不过一个九岁稚童,如何能够和那些江湖人士争斗?只是你一路上,可是要多加心,切记要保护好自己。” 这般状况,她除了祈祷又能够做什么? 第八章问姓名,吾名龙傲天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鸟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我要炸学校,校长不知道。一拉弦,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炸飞了!” 口中哼着欢快的儿歌,龙女一边走一边跳着,目光于周遭的摊贩上面骨碌碌的转着。 一路上,她也没有啥计划,就跟着那些商贩一路南下,来到了这兴元府地境。 因为这里地处南宋边陲地带,东北方向就是金朝,西北方向乃是西夏,西边区域就是吐蕃,可谓是四国边境交错之地,兵家必争场所。 周遭的那些番民、土司也经常以自家所产东西换取丝绸、茶叶和海盐之类的必需品,久而久之就在这形成了一个中转城市,可谓是经济达、人民富足安康,每日里都有许多走南闯北的商人在这里采购大宗物品,运往四处。 “喂,这是啥玩意?” 走在道路上,龙女眼尖瞥见旁边一个摊,立刻就扑过去,将一个乌黑色号角拿着。 这玩意摸起来很光润,通体锃亮浑然一体,一看就是相当精致。 她也止不住玩心,就鼓足腮帮子吹了起来,“呜呜”般的声音异常洪亮。 “这是耗牛角,乃是以上等耗牛角打磨,并且经过活佛开光的。若是常年佩戴,不仅仅可以消灾去病,还可以永葆安康,福寿延绵啊……” 那贩心头一喜,口中稍微一带,一连串熟悉至极的话就要出。 “这是钱,再加上这个匕应该足够了吧!” 目光一扫,龙女立刻瞥见一个雕金牛角匕,约有七寸有余正好合手,她当即从怀中丢出一块碎银子,将手一晃就将其抓了过来。 “唉!那位姑娘。这是别人寄存的,是非卖品啊。” 那贩见到一块拇指粗细的银子立刻欢喜起来,只是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那个让自己保留的匕不见了,就要张口拒绝。 只是此刻人群攒动,哪里还有那个女孩的踪迹。 龙女也没理会身后贩叫唤,只是兴高采烈行走在这大道之内。 两侧皆是摆着摊贩的贩,就连那沿街店铺面前,也是挂着一个个横幅,上面写着诸如“大兴米店”、“绍兴陈醋”、“永德普洱”之类的文字,活像是后世招牌广告。 她也不闲累,就是这样欢快的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的。 每当看见有人群聚集的地方,就仗着自己人身矮,还有一身武功挤进去。 “喂。给我来两个风车!” “这是窜猴吗?我要三个。” “…………” 望见旁边有卖烟火玩具的,她就跑上前丢几个铜钱就拿走耍了起来。 “话从古以来,国运递更皆有定数。治极则乱,乱极则定,一定之理也。” “……” “三百载世事转轮,中间南北纵横。闲将二帝事评论,忠义勘悲堪敬。” “忠义炎霜露,奸邪秋月蛆蝇。忽荣忽辱总虚影,怎奈黄粱一梦。” “……” 听见这话儿,正是那书人正在开的。龙女听得这抑扬顿挫的话儿,自然难以耐住心头雀跃,虽是座无虚席,她却硬生生挤了进去,抢过一个座位就坐在前头。 听到兴奋对方时候,她当即将怀中银钱丢出,清脆悦耳的话语道:“得好,爷打赏了。” 如此这般,自清晨至黄昏,龙女也不知道耍了多长时间。 毕竟这兴元府虽不及她曾经那个世界繁华,然而看着满大街古人人走来走去,周遭皆是纯正原味的异界生活,早让久在古墓生活、许久不曾接触外界事物的龙女大呼过瘾。 直到最后,腹中一阵轰鸣才将她唤醒。 “玩的太累了,没想到肚子饿了。”她想着这里,当即询问了旁边贩,就朝着这个城市最好的酒楼走去。 “信用为本,问苍生何处有人家?” “仁义作先,道九州德兴如宾归。” 雕梁画栋、碧瓦青砖,两尊张大嘴巴的饕餮立在门前,而那朱红大门之内,人影交错、声光夹杂,倒是一个生意兴隆的好店家。 “话回来,不是应该是‘悦来客栈’吗?咋变成了‘德兴楼’了?难道我穿的,不是武侠?”望见两侧牌匾,龙女扁了扁嘴,暗想着她在那武侠世界里面经常瞅到的悦来客栈。 毕竟这悦来客栈可是武侠世界头一号品牌,其经营范围涉及到数百倍武侠,传播之广甚至已经到了凡是武侠的地方,就必然存在悦来客栈。 没有悦来客栈,算啥武侠? “算啦,还是先填饱肚子再吧!” 摸着哄哄叫的肚子,龙女终究还是抵不住诱惑,大模大样走了进去。 “这位少爷,不知您需要什么?” 刚进门,就有一位笑容可掬、肩上搭着一条毛巾的店二走上来。 单看此刻龙女的着装,内里穿着一件白色棉衣作为御寒之物,外面罩着一件青色对襟长袍,腰间以一个细长黑带缠住,一袭长仅以丝带缠住。 虽然样式简单,但这般衣服皆是以上等棉线丝绸织造而成,和寻常百姓所穿的麻布大不相同,故此店二以“少爷”相称。 “先给爷来一个雅间吧!” 笑嘻嘻露出净白的牙齿,龙女颇为得意,故作大人姿势一步一摇随着店二来到了二楼雅间。 以屏风和其余人隔开,虽只有尺许宽,却也胜在静谧安逸。而在那梨木枣红色案桌之上,早已经摆着几个果脯、蜜饯。 她早就腹中饥饿,不觉拿过几枚就朝着嘴中丢去。 那伙计不由呆住,等到吃罢之后,方才道:“客官。这只是看盘的,不是能吃的。” “啥?” 龙女立刻闹了一个大红脸,漆黑明亮的眼睛眨了眨,透着疑惑。随后她不由得摸了摸肚子,嘟囔着:“那你快上菜吧。没办法,实在饿得不行了!” “那好。不知客官要点什么东西?” “几个莲花肉饼,一碗羊肉面,再加上一瓶玫瑰花茶吧。”着眼望了一下菜谱,龙女本欲高吼:二,且上二两熟牛肉再加一碗酒。 只是她一想着那些酒气肉味就觉得恶心,话到口中却变做了另一个选择。 唉! 变成女子之后,没想到就连口味都变了。 龙女心中哀叹,却在等待的时候,兴奋无比撇着周遭情况。 相较于一楼宽阔大堂,这二楼虽然有些狭窄,却也能够融入好几个酒桌。 彼此仅以半透明屏风隔开,只需要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见到他人情况。 正在这时,她眼睛一亮,望着远处靠窗的一个雅间,嘀咕道:“那些人居然带着武器?莫非这些人就是江湖人士?” 并非是她眼尖,实在是因为对方实在是太出众了。 这雅间一共有三人对坐而立。 其中一位身边放着一个九环禅杖,因为禅杖太长甚至就伸出了屏风。另一人双臂之上,却套着数十个铁环,手上亦是拿着一根铁棒。最后一人更是奇怪,手上却拿着一个转经筒,口中不断的念诵着经文。 总之这三人,皆有古怪。 “客官,这是您的饭菜。” 不多时,店二已经将饭菜端上桌。嗅到了那喷香的气息,龙女忍不住早就取过碗筷,开始了填饱肚子的大业。 至于那武林豪杰? 没弄清对方底细前,她才没兴趣去结识呢! 转眼间,一大碗羊肉面已经见底,只留一碗清汤尚在其中。 吃饱喝足,龙女摸了摸肚子,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来。 只可惜没烟,否则她定然会点上一只抽来。 “这位客官,不知道您能不能腾出来?” 这时,旁边却传来店二的声音。 龙女有些惊讶,问道:“为啥啊。要知道这里又不是没有空座。” “可是。那位先生点名就要这里?”店二无奈回道。 “先生?”龙女顺着对方手指,就见远处立着一位儒士。 “没办法。家中女儿生性执着,就喜欢这个座位。不知郎可否割让?”见到龙女目光,这儒士立刻双手抱拳道。 这儒士约有三十来岁,身量颇高、看起来相当儒雅,而在他身边却跟着一位妇孺,两人身后还有两个身穿襦裙的稚嫩女童,看其年岁应当与龙女一般大。 “哼!我就不干!” 人生赢家,成功人士! 望着这人,龙女立刻就窜入了这个字,只是她一想到自己悲催的现实却来了脾气,本欲离开的身体也赖在座位上,口中振振有词念叨着。 那店二却是急了,连忙劝道:“可是这位少爷。您……”目光扫过桌上一干残羹冷炙,明显是透着哀愁。 “我又不是没给钱?你凭啥赶我走?” 撇撇嘴,龙女压根就没有听从的打算。 那儒士听了也没有生气,只是苦笑着摇摇头,随后对着身边女子了一下,似是劝道。而那女子也透着为难,少顷之后哀叹一声就对着两位女童了一下,而在这对话之后,那两位女童立刻撅起嘴来,目光一动不动死死盯着龙女,仿佛盯着敌人一样。 龙女听觉何其敏锐,立刻听到对话话语,所的话无非就是劝解和安慰的话。 她立刻故作大方,拍了拍桌子故示意了一下:“喏。你们过来吧!反正只有我一个人,再加上你们四个也没啥大不了的。”到这里,她又瞪了一下那两位女童,昂着脸仿佛公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而且这次的饭菜我请客。这样也免得你们在背后骂我。” 话语中,她不免带着得色,脸容之中亦是透着快夸我的样子。 那儒士见到龙女如此表现,立刻就哭笑不得,拱手道谢道:“萧某权且谢过了。只是不知郎姓名如何?” “我……我叫龙傲!” 听了这话,龙女张口就回,心中自然想着:“不管了。反正一家不分两姓。既然都姓龙,不如就让我那你的名字装装样子。看能不能吓唬住对方。” 见可怜,她自幼无父无母,全因为当初身上携带有一个龙型玉佩,故此被赐予龙姓,至于姓名啥的压根就没有。 所以一想到龙姓,龙女脑中立马就钻出这个名字了。 “而且这可是数百本主角,只要稍微分一点主角光环过来,那我在这个世界还会混的很差吗?” 第九章两世身,对影思乡愁 这儒士自然不知龙女心思,口中念叨了一下:“龙战于野,翱翔空。龙翺,果然不凡。” 可惜他却不知这龙傲在后世网文是实在是一种贬低话语,否则也断然不出这样的话来。 “恩,还没问过你的名字。你叫啥?”龙女不觉感觉面皮热,对这儒士倒是有了几分好感。 见可怜,她素来没有名字,龙女不过真泽宫内其他嗯人对自己的昵称,而那“定慧”则是她的法名,自然算不得数儿。 “鄙人姓萧,单名一个毅,你可以称呼我为义贤。”萧毅合手道。 龙女琢磨一下,回道:“义者宜也,尊贤为大?” “正是。没曾想郎也有甘罗之能,读过《中庸》?”萧毅好奇,望着这位九岁龄童。 他这般岁数,所读的不过是千字文、百家姓,诸如四书五经当真是没曾看过,而眼前这位童却可以随口道出他师父为自己起的字号来源? 莫非眼前这位,还是什么神童吗? 矜持的挑起嘴角,龙女微微点头,回道:“只是略微读过。”心中却不禁哈哈大笑,暗想着:“老娘好歹也是大学生,艾宾浩斯记忆法啥的可都是时分了解。当初就是靠被背这些玩意打时间的,区区一个短句如何不知?” “原来是这样啊!只是不知令尊是谁?暂居何处?为何让你一人在这里?”萧毅赞道,话头一转却又开始关心起龙女家人了。 这一问,却问到了龙女的痛处。 她扭转头故作高傲,鼻息中冷哼一声:“问人家家世干啥?莫非你要将你的两位千金嫁给我?”着,目光也贼溜溜的在那妇孺身边的两位女童身上扫来扫去的,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这两人一般模样,身量也一样,应当是和冲惠、冲淑两位祖师婆婆一样,是一对孪生姐妹。 而她们两个都穿着一般衣衫,只是在脑后却插着两个不同的簪。 一个是月簪,一个是日簪! 这两位女童本就不爽龙女之前逆了她们的心思,如今更是被当着众人面如此调戏,心有自然按耐不住,早将父母亲的教导抛诸脑后。 那带着日簪的女童“飕”的一声站在凳子之上,居高临下瞪视着龙女,道:“你别欺人太甚。否则我就要你好看。” “没错。要知道父亲可是兴元府知州,只需要他一声令下,你可就要心了。”另一位却怯生生,听见那位年长的话儿,才跟着道。 只可惜因为身材娇,一个是威严不够,一个是声音软弱,听着话儿像是在威胁,然而看起样子简直就是顽童玩闹罢了。 当然,依着她们现在的年龄,的确是孩童玩耍。 “要我好看?那你,怎么让我好看?”龙女也来了兴致,脸色灿烂无比,笑意浓浓望着那立着的童,有恃无恐的问道。 那女童拨动着肉嘟嘟的手指,眉宇间透着些苦恼,还有迷惑:“我!我要打你屁股,关你紧闭!还有还有……,罚……,罚你出钱一千贯。对了,还要让你当着大庭广众面前,向我赔礼道歉!” “就这些?” “嗯哼”一声,龙女不由得抱着了肚子,哈哈的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是啥上刀山下火海,油里滚尖刺锥呢。原来你的就是这些没趣儿的事情呢。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听一听,应该是怎么骂人的!” 着这里,她将那汤碗装作惊堂木一拍,声音陡然间提升半分:“你这厮,貌若厉鬼,形如枯槁。行于道路之上,譬如黄白物事,顶风三丈之内,莫不退避三舍。若有人见,莫不如遭雷击,仿佛夜叉无常,神魂几欲脱体而去。即然如此,为何尔等还不白匹悬梁、遇水而投,见石而撞?也免得世间沦丧,竟败于你一人之下!” 这话儿一经出,周围人立时哄堂大笑,望着这一桌的场景,也乐呵了起来。 “唉。没想到那萧家娘子也有被人如此作弄的时候。” “其实那萧家娘子长的也不错。只是这鬼头委实太损了。” “这倒也是,只可惜知州素来仁慈,只怕这一次也只能受着了。” “…………” 几人一阵嘀咕着,俱是饶有兴致望着这边厢生的事情。 “你,你——” 那女童也没料到次节,她那一张珠圆玉润的脸蛋儿也红的跟桃子似的,仿佛黑珍珠的眼睛也滚下了几滴珍珠泪花儿。 旁边妇人立刻心疼,将那女童抱在怀中安抚着,而她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至于另外一位女童,也在桌下轻轻拽了拽自家姐妹的衣角,声道:“姐姐别哭了,别忘了她还在看呢。” 日簪少女立刻止住泪水,也觉得自己躺在母亲怀中有些不妥,连忙离开抹干净泪水,气鼓鼓的盯着龙女。 萧毅在旁看了整个场景,不由得摇了摇头似是因为龙女那过于跳脱的性子感觉无语。 他:“月儿管教不严,还请郎恕罪。”语态诚恳,倒是一副谦谦君子风度。 “月儿?那这位莫非叫做星儿?” 龙女却噗嗤一声又笑了,目光转动中立刻落在那带着月簪的女童身上。 而那女童顿觉通体寒意,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将身藏在父亲身后也不敢正面对视。 “你怎知道的?”萧毅笑意浓浓,颇为疼爱的抚摸着怜星那的头,粗大的手掌透着温和也让她稍微安静了下来:“起来,当初夫人生出这对双生子时候,可着实受了不少罪,甚至因此损及身体坏了根本。我能够给予的,也许就只有这份守护吧。” 这话儿,他那温和的脸蛋透着些许光辉,合着旁边正在照看邀月的透着母性光辉的妻子,以及那个依偎在父亲身边的怜星,一行四人共同组成了一副和谐美满的家庭生活。 “真是的,没来由的怎么感觉眼睛有些酸酸的?”忽的感觉眼睛有些酸肿,龙女立刻转过头将衣袖蹭了几下,满不在乎的声嘀咕着。 此刻,她却不禁意想起了异界的父母亲,那斑白的头,布满皱纹的脸颊也是再也见不到了,而他们现在可还安好? 很快的,店二就将整治的饭菜端上来,一一分到各自的食盘之后,几人就低下头开始享用这闲暇时候的美食光彩。 虽是如此,龙女却也没个正经的,总是和萧月争抢食物。她武功又高,眼力也不错,所以每一次都得逞,却弄得萧月大怨气,终于还是忍不住跳了出来。 “喂,你怎么将我的鱼丸刁走了?” “这是我付的钱,为啥我就不能吃?” “但是你能不能别老是抢我的东西啊。” “没办法,那些东西我也爱吃啊。” “但是你不是吃过了吗?为啥还要吃。” “我还在长身体,不吃东西会长不高的。” “……” “食不言,寝不语。女孩子,总该安分一些。”那妇人将自己餐桌之内的佳肴倾了一些,虽然话中有些责备,目光中却透着怜爱。 “哦!” 斗了这些时候,萧月也晓得自己不是龙女对手,只好作罢安静坐在自己位子上,偶然间目光望着龙女,却又带着些敌意。 几刻钟结束,几人总算是吃饱喝足,桌上也只剩下一些残羹冷炙。 萧毅领着两位正欲离开,望着有些落寞的龙女,不觉感到好奇。 虽只是短短数十分钟,他却觉得眼前这人有些奇怪,有的时候完全就是顽劣孩童般的模样,但有的时候却又透着乎寻常的苍远,仿佛游戏风尘的化外高人。 当真是一个奇特之人! “咋了?莫非你想要将女儿许配给我不成?不过事先明了,我才不要那个泼辣的妹子当老婆呢。”龙女立刻就察觉到萧毅那探究的目光,下巴微微昂起,颇为挑剔的在那萧月、萧星身上上下逡巡了起来。 “家女尚未到及笈之年,这些事还是早了。只是郎毕竟年幼,还是莫和父母呕气了。你还是快些回去,也免得他们担忧了。” 萧毅摇摇头,对这总是喜欢口花花调戏自家女儿的子感觉头疼,只是他毕竟仁慈,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却对龙女为何孤身一人在这有些担心。 听了这话儿,龙女立刻感觉伤神,只是她和自己父母亲也不知差了多少次元,只怕今生再也见不到了,虽欲反驳话到口中却有着伤感:“我知道了!”目光怔怔望着窗外,忽然间透着些许孤独,犹如浮萍一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那就告辞了!” 萧毅暗叹一声‘果然是个古怪家伙’,旋即就带着自己的妻女走了。 “走就走了,怎么一副岳父看女婿的样子。莫非真的看中我了,想要将那女儿许配给我?” 望着那远离的三人,龙女忽的了怒气,从座位上“呲溜”一下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就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反正世间这么大,应该不会再有见面的时候吧。” 龙女故作大方信步走着,只是酒楼中的场景却似一阵梦,在心中留下了一道痕迹,浅浅的却异常的清晰。 他们就像是一阵风,忽而间就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明媚如春又如旭日高升,只是旋即从指尖漏过,仅余下一丝温暖。 第十章二郎庙,英雌逞雄威 飞檐斗拱,于旭日之下,五彩琉璃瓦仿如得诸神佛护佑放射出华彩光辉。 屋脊之上分立众多不足三尺的塑像,依稀可见明显是诸如秦琼、敬德以及一些飞禽走兽的模样,椽头却被雕刻成龙头模样。 这里,正是最近名声最盛的二郎庙。 此刻正值上香时候,周遭人群拥挤、摩肩擦踵,一个个虔诚无比,带着对自己未来的困惑来到这里,企图请求那高高在上的神明给予一点希望。 里面烟云缭绕、烛火通明,就连那供奉用的铜鼎之内,亦被满的香烛插满,仿佛没有燃尽的时候。 将几钱丢给方丈,龙女取过早已准备妥当的香烛,她望着那立在庙堂上威风堂堂的二郎神,就找了一个蒲团跪下去。 “二郎神!你不是劈山救母、义感动吗?既然如此,那就代替我去问候一下我的爸妈吧。毕竟他们最爱的儿子不在了,肯定会伤心的。而且爸爸好像眼睛有些不行了,耳朵也有些毛病了,所以可不能够熬夜打麻将了,最重要的是吸烟一定要戒了,不能再抽了。对了,还有妈妈。妈妈她胃不好,一直不能吃辛辣、刺激性的东西,平日里腰背也不是很好,休息的时候注意一下啊。” 蒲团之上,龙女依着那三跪九叩的礼节拜着,口中带着些不和年龄的悲伤,回想着自己偶然回家看到的父母亲的疲态,立刻就感觉悲伤不已,尤其是想及当初那坳着脾气所干出的蠢事,更是感觉实在是愧为人子。 若是当年她及时回转,或许今就会变成另一个模样吧。 “只是,我实在也没有机会在你们身边尽孝了。”每一次叩都带着深深地歉意,龙女立起来方觉眼角冰凉的,将手一抹才现泪眶中早已经被晶莹泪珠沾湿。 “希望,你们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安稳的活下去。” 最后一眼望了一下那泥胎神像,龙女转身离开,一往无前。 既然过去的一切已成过去,那么就让我在这个世界好好的生活下去吧。至于是游戏风尘,还是笑傲江湖,又或者是于下英雄争锋,那就全看自己的想法喽。 只是一件事情,极其重要! 那就是,她绝对不会放弃武功,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弱质女子。 行不了几步,龙女想起那正在真泽宫中为自己担忧的慧明师傅,不觉一笑:“唉。平白的想这些哀伤的事情干啥?反正我在这里不也有很多爱我的人吗?比如师傅、师妹啦什么的,她们不也是我的亲人吗?”拍了拍脸蛋儿,她又重新精神抖擞了起来,昂阔步行走在树林之内的林荫道之中,满身都是这个年纪时候孩子应该有的精气神。 “快追,莫要被他们给跑了!” 一声呼喝透着煞气,远处树叶摇晃,一阵鸟雀惊起而飞。 龙女立刻吓了一跳,暗想:“这是咋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仇杀?”耳朵微动,早将远处的动静捕捉住。 只听见在距离此地数十丈之外,有一阵嘈杂混乱的声音,刀枪斧戈相互撞击的金属声,悲呼痛斥的怒喝声,弓弦扯紧射箭矢的鸣镝声,马蹄阵阵的交错声,完全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 “****。居然打过来了?” 声音越来越近,龙女立马纵身一跃,正好囚住旁边一颗枫树,幼的身影立刻隐入层层树叶之中,仔细的观察着远处场景。 “嗒嗒嗒……” 声音浓密,不过是霎那间几匹战马飞逃来,于那坐在马匹之上的人儿,龙女正正好认识,乃是今日曾经和自己在德兴楼有过一桌之缘的萧逸妻女,只是不知为何此时他却未曾出现,让这三个弱质女流在这里遭遇拦路劫杀。 当然,除却这三个女流之辈外,旁边还有几个侍卫同样护在旁边,身上披着皮甲,手中持着弓箭还有大刀,脸色恐惧望着远处,好似远处有着什么恐惧的东西。 正在此刻,忽的从旁边飞出几个约有手腕粗细的铁环,度极快正正好将那带着母女三人的战马脚踝击碎。其上人顿时止不住战马,整个跌落在地上,幸亏身边旁边侍卫身手敏捷,及时将几人救下来,否则也会随着那战马一并撞在地上,化作地狱厉鬼。 “几位施主。今日既然相见就是缘分,为何不让这几位女施主随贫僧遁入空门?” 梵音博大、与霎那间透着清静空明,自远处一人缓步走出,手中拿着一个转经筒,口中念诵着佛经望着这里的几人道。而在他旁边,立着两人,其中一人却做面有冷笑,只将粗大的手掌当空一抓,就将那旋转而回的铁环接住。 显然,之前袭击萧氏妻女的,就是这三人。 “靠,这家伙果然够无耻的。明明是起了淫心,却啥遁入空门?莫非真的以为别人是傻瓜不成?” 清晰无比,龙女听见这秃驴出了这话来,立刻就在心中暗自骂了一下。 果不其然,那将萧氏母女救下来的侍卫立刻高声怒斥道:“哼!贸然攻击官府妇孺,尔等可知道这乃是九族夷灭的死罪吗?” “贫僧杨琏真迦,区区凡俗尘世并不挂碍。只是今日有缘,想要度那三位入我佛门罢了。” 那杨琏真迦果然了得,纵然被对方威胁却依旧坦然自若,混无半分的匆忙。 侍卫想起之前被这人谈笑间击杀的众位兄弟,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人的话,当即握紧战刀道:“赵某身受国恩,岂可让你这肮脏卑劣之人,染指主母?”着,就拿着大刀,势若猛虎朝着对方劈去,又朝着其余人道:“快,护住主母,莫要让她们被对方抓了。” “唉。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如就让贫僧为你度如何?” 杨琏真迦只是笑嘻嘻的,将那转经筒轻轻摇晃起来,口中做着梵唱。 那侍卫本就身负重伤,神魂迷惑,如今更是怒急攻心,立刻被这梵音乘虚而入,只觉得脑袋涨涨的,眼前亦是一片迷糊,根本把握不住对方身影所在。若非他功力深厚,只怕在被这佛音贯耳之下,直接就变成了疯子。 至于远处几人,却哀嚎着躺在地上,呻吟不已。 就连那萧氏母女三人,也是面色挣扎,苦苦哀嚎着。 “不是过了吗?我佛慈悲。若是趁早皈依我佛,尔等何必受这凡尘俗事的困扰?”杨琏真迦呵呵笑着,面容充满着慈爱,只是他那目光却透着冷漠,旋即示意旁边那位拿着禅杖的家伙走上前,将那禅杖高高举起正要将这赵侍卫彻底灭了。 “呜呜呜……” 忽的,一阵荒凉浩荡的声音陡然响起。 那侍卫立时醒转过来,正正好瞧见举起禅杖的那人一脸呆滞,似乎是因为周遭异变而感到诧异,他也不理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立刻将大刀横在胸前,将这足以打碎头颅的禅杖抗住。 远处几人亦是醒转起来,耳边听着这乌鸣声,具是生出感恩之心,瞧着周围。 只可惜周围空荡荡的,毫无一人,显然那位高人并不喜欢露面。 杨琏真迦立刻感觉惊讶,不觉将声音再次扩大,梵音越来越高企图将这号角声压住,只是那号角声却一下高一下低的浑然没有个音律,除了让人听了感觉难听之外压根就没有用处,但是也正是如此却每次都卡在了那梵音音律之中,令这其中的惑心之术全然无效。 眼见自己无法匹敌,那杨琏真迦当即道:“不知那位高人再次出手?可否现身与贫僧相较一二?”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吾为素还真,不知几位想要作甚?” 粗着嗓子装出一副逍遥隐士的样子,龙女心里面立刻就乐呵了起来:“反正这里也不可能有你素还真的存在,不如就让我借一下,糊弄这些家伙吧。” “素还真?我怎么没听过?难道南朝有出现了什么了不起的高手了吗?” 杨琏真迦心中暗道,只是一想起之前自己梵音被对方完全压制,不由得感觉有些害怕。 他这圣音梵唱极是了得,如果运转起来之后,数十丈之内寻常人立刻就会感觉痛苦不堪,就连修行的武者也会被牵引真气,因为血气逆行而动弹不得,就算是面对同等级武者也不落下风。 他自修炼程工之后,更无一次失误的可能。 而那人能够在自己梵唱之下还能够反击,甚至一举破掉其节律,这般本事只怕就连自己师尊也未必拥有。 杨琏真迦想着这些东西更是紧张无比,俨然已经将这所谓的素还真当作是过自己的强者,不由张口道:“既然阁下已经到此,为何还不现身?” “现身?哈哈哈!若是你师尊来此,我或许有些心思,只是你?啧啧……”话语中,充满着不屑。 龙女又不傻,自然不会依着对方要求现身,毕竟她身量娇、功力浅薄,单打独斗任何一人都打不过,怎么可能现身和对方打斗? 至于她为何能够在那圣音梵唱之下维持心智,不过是借着祖师婆婆传下来的炼体法门罢了。 毕竟这炼体法门极其独到,于定神安心时候有极强效果,那真元纵然被其引动,也只消运转法门就可以将其炼化。 而且龙女耳聪目明,纵然不识音律之法,却能够听出其中偏颇之处,故此只消在那错乱时候吹奏耗牛角就可以扰乱对方节律了。 第十一章说天下,不过旧时现 “既然阁下不现身。那么请恕贫僧得罪了。” 杨琏真迦却有些困惑,虽然因为圣音梵唱被破而感觉心神巨震,但是望着远处那三位女子,却透着不甘心。 他当即大着胆子一步迈出,身上劲袍仿佛灌入空气一样立刻鼓胀起来,早已经布满了劲气,显然是对自己生死极为担忧。正在此刻,“咻”的一声却就有一道刀光自不可思议的方向射来,他瞥见刀光早已经骇然无比,刚要转身避开锋芒却见手上一松,那持续不断转着的转经筒“喀拉”一声断裂开来。 他定眼望去,分明见到一个藏刀插在地上。 其刀柄之上雕着一个密宗秘传符号,而这符号向来只在内部流行,外人全然不知,那人究竟从何处得到这东西的? “既然你不识好歹,那么这一次姑且给你一个教训。”又是运起功力高声呵斥着,龙女望着那低下一头汗水的藏僧,不觉感到了好笑。 她也明白此刻不是胡闹时候,也没有轻举妄动被这几人看出马脚来。 只是这话儿在杨琏真迦听来,却似神佛震怒、雷霆炸响,心中暗想:“这人莫非知晓我此来目的?而且看起样子,似乎对我蒙古相当熟悉,莫非是这南朝之中的高手。只是他伪装成素还真,究竟是何用意?”正在此刻,远处一阵马蹄声音,数十只箭只飞射而出。 他晓得此时任务算是失败,当即俯道:“真人所言,僧知道了。僧这就撤退。”着,那挥舞着禅杖的汉子就挺立而出,将无数箭只荡开,一行人运起轻功快就消失在丛林之内。 “呼!终于逃走了吗?” 远远听着对方的动静,龙女听到对方渐渐消失的脚步,立刻松了一口气,旋即就自树丛之上跳下来。 这般动静却将那些从生死边缘逃过一劫的侍卫吓住了,赶紧抽刀立在萧氏妻女身边。 龙女立时不满:“喂,刚才可是我救了你们。你们这样,是对待恩人的样子吗?” 那位赵姓侍卫立刻面露不屑,兀自警惕不已,骂道:“你这个鬼胡什么呢?要知道那三人任何一个都比我强,若非是为了劫持萧知州的妻子不欲下杀手,只怕我一个照面就会被对方灭了。你一个毛头子,如何敢自称英雄?” “赵晨。你切莫动手,我认得他。”索性那萧氏夫人早已经看出龙女面貌,当即问道:“这位英雄,刚才那人可是你师傅?”她却没料到昔日酒楼遇见的那个鬼居然有些武功,当然因为对方年纪幼故此也没觉得救了自己的是这位鬼,反倒认为是其师傅所为。 “嗯,没错。只是师傅他老人家向来闲云野鹤,压根就不屑见人,所以救了你们之后就离开了。只留下我在这里!” 龙女眼珠子一转,瞥见旁边赵晨面露原来如此的样子,虽然感觉牙齿痒痒的想要骂上一场,不过一考虑自己目前的处境,不由得信口胡诹捏造了一个莫须有的师傅来。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不带你走?”萧氏夫人问道。 龙女信口胡诹起来:“切!还不是该死的门规?非要啥看万卷书、行万里路啥的,才能够正式修行,然后就将我从门中赶出来了。否则我为何会四处乱跑,还不是为了增加阅历?”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位隐士会培养出你这门一位英雄豪杰来。” 想着昔日龙女在酒楼时候的作态,萧氏夫人这才明了起来,对眼前这位俊杰越敬重了。 能够教养出这样一位亦颠亦嗔亦潇洒的子来,那位素还真果然不愧是名门隐士,端的是气势了得,仅仅是靠着一曲子就将那凶神恶煞的几人逼退,这份实力只怕宋朝之内也没有几人。 龙女得意洋洋,微微昂起俏脸,自信道:“那是自然!” 不得不,听着别人的恭维声,就是一个爽啊! 远处,一行骑兵早已经到来,看着数量约莫有数百人,皆是身披皮甲、背着劲弩,腰上亦是插着利刃,为一人正是萧逸。 那萧逸远远见到几人恢复安全立刻轻松下来,只是望见只剩下几个侍卫的护卫不觉感觉悲伤,着令下去:“找到每一位尸体好好安葬,至于他们的家人,全都给钱三百贯,赐地三亩不得有误。知道吗?”随行中令郎立刻退下,开始着手安排事宜。 而他则纵身下马,走到自家妻子身前,将其搀扶起来,见到了那几位被吓得哭了的女儿们也是担心不已,口中安慰着:“对不起。府中事情繁杂,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否则的话就不至于让你们受此惊吓了。” “哼!明明是别人的丈夫,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女。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的话,只怕你可就没了他们了。” 立在一边,龙女见到自己整个人都被无视了,立刻就轻哼一声,对着几人道。 萧逸这才醒转起来,看向旁边的童道歉道:“实在是对不住。刚才担心家人,却忘了向恩人致谢了。”只是他见到自己朝着一个童低头道歉,不觉有些诡异,脸上也透着苦色。 “算了吧。我又不是气的人,这次就大人有大量,饶了你吧。” 龙女摆摆手,努力的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只是她那矮的身影在别人看来,不管如何都透着别扭,“只是你怎么糊涂了,居然让自己妻女没有保护,就贸然走出去?” 她可知道,类似萧逸这般朝廷命官,其妇孺都是受到官军保护的,寻常人可轻易接触不得。 当然,那些蓄谋已久的江湖人士就不一定了。 这些人不仅仅艺高人胆大,而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指不定啥时候就会被这群贼人给得手了。比如那杨琏真迦若非是龙女插手搅局,只怕这一次萧逸的妻女当真会被对方抓去。 “唉。夫人本欲到二郎庙还愿,故此我仅派了十几人护卫,而且以往也没有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一次有些懈怠了。只是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他们又是有着什么目的?” 萧逸眉头紧锁,却不自觉的开始细想着对方的来龙去脉。 毕竟他所掌握的兴元府位于四国边境之地,可以是鱼龙混杂、到处都是探子,若是不打起万分的心,只怕这兴元府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陷入战乱之内。 脑海里面冒出那杨琏真迦的恶行,龙女嘿然笑道:“依我看,对方应该是蒙古来人才对。” 要知道那杨琏真迦可是历史上货真价实的恶僧,曾经将宋朝众位皇陵掘开,甚至将当今南宋皇帝赵昀的尸体挖出来,头骨制作成法器,诸位皇族尸骨亦未避免灾难,一并被掘出,混合牛马枯骨铸成一座“镇本”白塔,企图以此锁住南方气运,永葆所谓的元朝兴盛。 似这般恶行,若非她实力不够,非将其灭了不可。 “蒙古?这不可能。毕竟那蒙古可是和我大宋有盟约的,在没有灭掉金朝之前,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那萧逸却摇摇头,断然否决。 “为何不可?要知道我曾经听师傅过。知晓那人乃是西藏密宗一派,此时吐番尚未归顺蒙古,但是彼此之间早有联系。更何况我曾听那蒙古气势凶横,于西方之地横扫诸国,时人皆是畏惧,当真是鬼神辟易、众生慑服。待到灭了金朝之后,宋朝如何能够避免?” 这一番话,立刻让萧逸呆住了。 “这可能吗?” “为啥不可能。你也不想想,昔日里宋金联盟,相约攻辽的事情。只可惜了,燕云十六州没了,汴京没了,就连中原大地也没了。过去的事情,你确定就不会再一次重返?” “你是靖康之耻?”喉头一动,萧逸忽觉浑身充满寒意。 “没错啊。就是靖康之耻。不过汴京没了,你们还有临安可以逃。但是临安没了,那该往哪里逃?海上吗?”嗤之以鼻,龙女顺口就了出来。 事实上在三十年之后,那伯颜就攻破了临安城,将一干朝廷皇族全数俘虏,剩余的官员虽然逃到了海上,而且还拥护了一个流亡皇帝,但是在崖山一战之后就彻底没了,自那之后所谓的宋朝也就正式灭亡了。 除却了历史书上记录的文字之外,就再也没有东西遗留下来。 “靖康之耻,二帝北狩、风波亭……” 萧逸嘴中不由得念叨了起来,双目中透着些挣扎,身体亦是僵立在原地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只是他却不再话了,显然对自己之前的所思所虑有所动摇。 如他这般聪明样子,显然想到了可能生的事情,只可惜只是一州知州,区区一个从五品官员相对于整个宋朝那庞大的官僚体系之内,根本就是螳臂当车,起不了半分用处。 “这些事情以后再吧。只是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他话语一转,显然不想要在国家大事之上再多谈话。 龙女翻眼一想,却不知道自己目前该干啥,不过转眼一想那古代官府庄严肃静的模样,立刻就道:“我?我现在孤身一人,不如就住到你家吧。没办法,那师傅忒是讨厌了,就喜欢将弟子四处乱丢。” “区区一个厢房,自然不在话下。” 萧逸应声着,只是目光无神,显然是在想着之前龙女的话儿。 纵然那不知名的势力袭击了他的妻子,但是对其来龙女那些随口道出的东西,却更令其触动,甚至于睡觉时候都辗转不安,透着几分担忧。 第十二章香池浓,谁解女儿身? “怎么了?” 那萧氏夫人望见自家夫君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觉问道。 眉头紧锁、愁眉苦脸,简直就像是别人欠着他几百万贯家财一样,任谁一看都知道此刻萧逸正在思考着什么艰难的事情来。而他自二郎神庙回来之后就始终这般模样,所以萧氏夫人才会有此疑惑。 “没什么,只是忽然感觉这个下或许要变了。” 感到那将自己手掌微微握紧的柔夷,萧逸勉强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却似浑浊的黄河一般,让人看不出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悲和哀。 “你的话我总是听不懂。只是不管如何,我始终都会跟着你的。” 萧氏夫人感觉有些不懂,不过她自从嫁给这人之后,就始终和其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算是一对恩爱夫妻。于她看来,无论自己丈夫如何决定,自己都会一如既往追随着他的。 萧逸不觉感觉心头涌出一股甘泉,将他这十几年随着自己的妻子抱在怀中,目光微微抬起望着西北方向,而那里却是中原之地。昔年曾经逼得他们南迁的金朝此刻也狼烟四起,内有红袄军叛变,外有蒙古袭击,如今大宋亦是蠢蠢欲动,企图在这个千年变局之中分一杯羹。 但是这一切,对他们来,都太遥远了。 此刻,萧逸想着龙女曾经过的话儿,也不觉起了一些心思,呢喃着:“或许是这样吧。毕竟这下,向来没有所谓的长治久安。或许,我们应该多做准备。”声音细微,仅有他那妻子能够听到。 “准备?你是指那龙少侠的话?” “没错。你也见过这人,不仅聪慧伶俐,而且胆气十足,能够逼退那三位番僧纵然有其师傅功劳,不过这人能够被那素还真收为徒弟,甚至敢单身走江湖,也是有些实力的。”想起昔日二郎神前生的事情,萧逸不觉有些感慨。 如他这般年龄,可断然无法做到这种事情。 萧氏夫人语道:“难道你真的打算如他所言,将女儿嫁给他?”想着那人诸般调皮行径,纵然她被其救下,却不免有些担心,害怕这人没有自己夫君担待,能够照看好自己的一对女儿。 “她们还,暂时还不到这般年龄。不过若是他有志于学,我可以做其谏书人,让他入岳麓书院就学。毕竟那里大儒学识丰富,其中更有众多士子求学。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够一展才华。”萧逸不觉想着此人未来场景。 只可惜,那跳脱、不受约束的性子却是毛病,需得磨一下才可。 那萧氏夫人不觉笑了起来,道:“那就好。只是我担心,那郎未必能够接受啊。” “无妨!”萧逸自然胸有成竹,转念想着之前遭遇的事情,当即安慰道:“对了。今日里,你们娘儿三人皆是受惊了,不妨先去洗个澡,将一身晦气吸去吧。” 萧氏夫人当即依着话儿,令府中将香池烧烫,就带着两位女儿来到那整治的干净整洁的香池之内,准备洁净一下身子。 “切,搞了半,原来打算让我去书院学习啊。”远处庭院之内,龙女却不安分,将着周遭动静全都听着,简直和那听墙角的贼头有得一比。 她将两人动静听了之后,不觉念道:“弄得我还以为会招我做上门女婿呢。唉!看来开后宫这事儿急不来,只能慢慢来了。”想到这,嗅到身上汗味儿,立刻想道:“不过这萧逸也不地道,明明有浴池居然也不让我去洗一下澡。不如现在就去洗个澡,也免得身上沾满了灰尘。 着,她就翻身跳入客房之中,将换洗衣衫带着朝着澡堂走去。 这澡堂并不大,仅能够容纳几人沐浴,水源全仗山上引来的一条溪水,在其中开拓池水以作浴池。地下却挖出了一个火塘,内里填满了石炭和柴火,此时被点燃起来,烧的旁边砖石是通红通红的,其内部的却被横着数根铜管,铜管此刻被灼烧的火焰烧的是通红通红的,其内部被加热的水分通过管道被输入浴池之内,从而达到加热池水的可能。 龙女很快就来到这里,“喀拉”一声将桃木制成的门扉推开,满堂的蒸汽立刻弥漫起来,将目光遮住。 地下火塘还在出浓烈的噼啪声,灼热的火舌舔着澡塘塘低,将那流入的山泉烧的滚热无比,浓浓水汽弥漫开来,让人难以看清楚里面究竟有着谁。 只是偶然间,可以听到有嬉笑、打闹的声音。 龙女也不理会这里面究竟有哪些人,只是见到这澡堂之前悬着一个“女”的牌子就走到了这里,她的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里面当着换用的衣衫还有清理身体用的香胰。 将那篮子放在旁边的木柜之中,龙女就开始就走到了一个横杆面前,嗅了嗅身上的汗水味儿,不觉感到了有些厌恶:“娘的,这几尽是四处乱跑,搞得身体都脏了。这一次非得将身子清理干净不可。”自从变成女性之后,似乎对自己的整洁要求更严了,甚至有些轻微的洁癖,尤其是那些浓烈的汗水味儿,问道就感觉作呕。 对于这种变化,龙女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啊!” 朦胧中,一个身影渐渐显现,她见到龙女在这里,立刻就大声喊道。 龙女面露不悦,琼鼻不觉哼了一下,却不打算解释,缓慢的将衣带解开。 即使有浓雾遮掩,但是她已经可以从那恼怒、慌张甚至带着惊惧的神色,听出出这声音的乃是萧月。似乎因为这惊动,自澡堂之后传来一阵哗啦的水声,一个声音传来:“月儿,你怎么了?” “娘亲!有,有人闯进来了。” 那萧月瞧着龙女这般动作,更绝紧张无比,她虽欲阻止其动作,只是一想起今日二郎庙前生的事情,也晓得自己不是其对手,当即就张口喊道。 “有人?是谁?” 萧母立刻紧张起来,将手上木桶放下,站起来朝着这边走来。 旁边的萧星亦是紧张起来,手指死死捏着手上澡巾,将身体缩在了澡池之中,目光胆怯望着那应当是房门的位置。于她看来如果就连母亲都无法处理,那么自己上前也无济于事,反而可能被对方作为人质。 耳朵微动,龙女早已经将整个澡堂内部动静听了个透彻,也混不在意继续的宽衣解带:“哈!你们还真的有够气啊。我不过是在这里洗一个澡而已,居然想要赶人家走?” 大家都是女孩子,有啥好害羞的? 萧月也没料到眼前这和自己一般大的童如此无耻,立刻就咬牙切齿着:“可是,这里可是女浴池!” “我知道啊。要不然,我来这里干啥?”将上身罗衫褪去,龙女大大咧咧展露出那****的上体,晶莹如玉、肌赛胜雪,虽然身体尚未长成,却已经稍微具备了一些绝代佳人的风范。 窗外寒风料峭,但在这香池之内,却因灼烧火塘炙烤的原因温如夏,烤的人骨子都酥软下来。 肌肤为水珠所湿润,龙女不觉出一阵愉悦的声音,“果然运动之后来个热水澡最好了。” 萧月赶紧捂住眼睛,似是望见了什么肮脏的东西,骂道:“嘿!你这家伙太无耻了吧。居然当着女孩子的面做出这种混事。”她和龙女一般大,虽然阅历远远没有她丰富,但是于男女之间差别早有所闻,更兼身体开始育、也从书本上学到了一些男女情事来,故此当看到“异性”裸露的身躯时候,也会感觉害羞的。 “洗澡不脱衣服,那洗啥澡啊!” 已经将手放在裤腰上,龙女正准备将内衣褪去,却不妨那萧月忽的“啊”了一声整个人闷着头直接撞来。 她正值脱衣时候根本使不出轻功,正正好被整个撞倒在地,后脑勺在地面上砸的生疼,而身上却被萧月整个压在下面,不觉怒吼道:“你丫的得了疯牛病吗?怎么突然撞过来啊!”着,就想要从地上爬上来。 只是这时,她忽觉那私密处被一个手摸了一下,整个人浑身抖索了一下,立刻就失去了大半的力气。 脑海里面立刻浮现出众多的少儿不宜的画面,龙女连忙将萧月推开,望着那呆愣愣的少女,立刻就不三不四的着:“你干什么?不仅仅将人家推到,甚至还摸人家那里?你难道这么饥渴,现在就想要推到我吗?”到这,她不觉抱紧了上身,望着眼前的少女也透着警惕。 自古以来,女孩子都会担心男人们啥时候会亵渎自己。 但是现在,为何眼前这样的一位少女,居然也想要亵渎自己? 脑海里面浮现出大大的问号,龙女望着眼前明明和自己一般年龄的女童,不由得感觉有些恶寒。见可怜,她向来都自诩是攻的,啥时候变成了受了,甚至被这样的一位女童给攻了? 这该死的体质,肯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你是女的?” 那萧月却傻了眼,呆滞着身体望着那已经褪尽衣衫的龙女,和自己一般年龄,身体构造也基本类似,同样的没有那恶心的玩意来。 但是,之前的那个总爱欺负自己的龙翱呢? 即使只是的一段时间,她却觉得那样一位嬉皮笑脸、自由自在的少年是如此的璀璨,甚至觉得就算自己和对方相处一世也是可能的。 但是,这只是一个梦? 第十三章女儿愁,谁知亲情在? 第十三章女儿情,家人总相伴 “我有自己是男的吗?” 吐了吐舌,龙女做了一副鬼脸,浑然没有注意到那萧月眼中忽灭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装成男的?难道有什么苦衷?” 远处那萧夫人走出来望见两人模样,也明显见到龙女那尚未长成的女孩子身体,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了,不过想着眼前这位姑娘如此年龄就在江湖厮混,不免有所疑惑起来。 “装成男的?没有啊!只是觉得那些裙子之类的太麻烦了,穿着不舒服罢了。”只将脑袋歪着信口答道,龙女笑嘻嘻的跳入澡池之内,当身体被那热水所裹住之后,她不觉出了一丝舒服的声音。 昔日在升仙台时候,她可是饱经风雨折磨,早就想要好好的洗个痛快了。 萧夫人疑道:“就这样?没别的?比如家人逼迫,又或者是某些身体原因?” “哪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鬼设定啊!” 将身体埋入热腾腾的香汤之中,龙女只露出一颗的脑袋,眼睛微微眯着感觉那烫的自己不住哆嗦的温度,信口道:“我自就没了父母,一直都被师傅收养着。幸亏她也没什么门户之见,对我总是百般容忍,只要是自己知道的都会教我。只可惜自从修行武功之后,我性子就越来越顽劣,以至于越来越难以管束。正是如此,她才会让我下山历劫,看看能不能让我稍微进步一点。” 三分假、七分真,虽然那所谓的素还真是假的,不过龙女对自己师傅的态度还是满尊敬的,就是不太喜欢那约束性太强的真泽宫,故此经常溜出去四处玩闹。 这一次的远足,算是她是对师傅将自己困在升仙台的一种叛逆吧。 “你没有家人?那你不会感觉孤独吗?”旁边萧星自惊慌之中回转过来。 起来因为龙女曾经救过她们的性命原因,她对龙女倒也不是那么抵触,如今见到这位居然和自己一般都是女孩子,也就大着胆子走到旁边,颇为好奇的问着。 “有的时候会想。不过我有师傅照顾,也不会感觉很孤独的。就是有的时候师傅的确是很烦人啊!老是让我学那些清规戒律的,真的很没兴趣啊。”细细了一下,龙女念及当初她在真泽宫之内接受戒律的时候就感觉烦人,否则如何敢大着胆子做出这种事情来。 到这,她不觉立起身子,将手高高举起,做出一副元的样子:“人生,只有在惊涛骇浪之中才会精彩啊!”大抵是因为被热气熏晕乎了,旋即就倒在了池水之内,让那滚烫的热泉将侵入身体的风寒全数驱走。 “哼!到底,你还不是一个女孩子?总有一,也会嫁人的。” 那萧月不知何时也泡入浴池内,不知是因为热气熏的,还是因为内心羞愤,她的耳朵异常的红润。 龙女呵呵一笑,脸儿摇的似拨浪鼓一样:“才不呢。我可是要当英雄的,才没兴趣嫁给那些浑人。”于她心中,好吃好玩、游戏风尘才是自己的生活,至于嫁人? 那估计就得是另一个位面了! “不嫁?那你打算当尼姑?”萧夫人笑着问道。 龙女立刻反驳:“也不!尼姑要受清规戒律,我也没兴趣。” “这也不,那也不。那你打算做什么?” 萧夫人却有些好奇,于这位古怪的少女身上,她总觉得其藏着相当的秘密。 “嗯。暂时先跟师傅后面学习武功吧。毕竟我那师傅可是过,只要跟着他继续修练下去,那就可以成仙的。到时候甚至可以做到遨游九,遍观三界的程度。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够修炼到这种境界,肯定会带着你们的,一起飞升到仙界的。”龙女那红润的脸蛋上,立刻被无尽的荣光覆盖,漆黑如星辰的双眸透着渴望。 根据那长春真人阐述,这个世界的武学虽然破坏力不行,但是纯以玄奥程度丝毫不下其他世界。 而且他本身就是穿越来的,如果就这样修练下去的话,未尝就没有破碎虚空的可能。 “白日飞仙?难道你以为仙子下凡?” 噗哧一笑,萧月不禁乐了起来。 就眼前这个险些被自己撞到的家伙,居然也敢奢望如同那些得道真人一样,成为仙人? 那她岂不是那西王母坐下的七仙女下凡喽? 龙女立刻就昂起头,气鼓鼓的盯着这人,辩驳道:“当然。要知道咱可是九玄女下凡。文韬武略,六艺经传,无一不精无一不晓。就你们官家烦恼的那些事情,本仙子只要一出马,肯定能够摆平。” “吹,接着吹呗。反正你也是癞蛤蟆打哈切,胡吹大气呗。” 萧月嗤之以鼻,毕竟这南朝之内,可是禁绝女子当官的。 就连官员都当不了,若是处理那些烦心琐碎的事情,那可当真是白日做梦了。 萧夫人也是连连摇头,对龙女的话抱持否决态度:“这个却是胡了。要知道,我那夫君仅仅治理这一州之地,就累觉困乏。每日里非得日上三更,否则也断不会歇息。有的时候遇到了事情,就算是到了夜里,也得起身去查看情况。至于这幅员近千万里,人口多大近千万户之众的江山社稷,更非寻常人能够解决的。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她随着丈夫走东闯西,各种事情早已经是了然于心,于龙女话中透着的狂意亦是感觉不切实际。 “哼,这有啥好吹的。若非是心不在官府,我那师傅早就出山了。解决一个区区的蒙古金朝又有何难?”龙女立觉自己被瞧不起了,当即辩驳了起来,虽是如此但话语中不免透着一些退缩,显然是底气不足。 “我看啊。你也就是一张嘴厉害罢了,就连所谓的武功也就那样。”萧月鄙夷道。 龙女立刻努力,只将身体潜入水中立刻将萧月抱住,整个人压在了浴池旁边,手指放在了其腰部地方,口中兀自着:“你居然敢质疑我?看我今日里如何给你一个厉害瞧瞧!”五指连动,立刻就开始挠了起来。 萧月也没曾受到过这样架势,整个人立刻软瘫在旁,任由那龙女将她压着,不断的在身体上作弄着,尤其是当那麻酥酥的瘙痒感传入脑中之后,就更绝难以忍受。虽然努力的想要挣脱,只是她毕竟年幼力量不足,如何是久经锻炼、修行武功的龙女的对手呢? 于是,从她那檀香嘴之中,不断的出阵阵的颤音来:“别。你别弄了。我,我都快忍不住了。”目光沁出泪花儿,显然是被弄得受不住了。 “算了,这次就不继续了。不过下一次质疑,可就不是这种惩罚了。” 望着那娇红的脸蛋儿,龙女突然感觉心中涌出一股犯罪感,不自觉就松开了动作。 再怎么对方还只是一个尚未长成的萝莉,勉强也就是一个尚未开放的花骨朵儿,现在就采摘了还是会显得青涩了。更何况,当他变成她之后,所谓的凶器就已经被没收了,现在想要“欺负”也没有资本了啊。 唉,这是一个伤心的事实! “你啊。终究只是一个孩子。” 萧夫人不觉感觉怜悯,将龙女那稍显瘦削的身躯揽在怀中,一下一下的将那乌黑亮丽的长梳理起来。 宛如那总是在你悲伤时候来到你身边的母亲一样,她那轻柔而且充满暖意的动作,立刻让龙女安静下来,静静的让这位帮自己清洗身子,至于脑子之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烟消云散,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原地,安静的享受这宁静之后的温馨。 “你哭了?”萧星忽然问道。 龙女立刻摸了一把脸,狡辩道:“才没有呢。这只是被浓雾给打湿了。” 不知为何,她自身边这位体会到了那久违的母亲的味道,所以才会一时间被牵引出心中思绪,落下了几滴泪水。 嘟着嘴,萧星肉嘟嘟的脸蛋显得十分可爱,只是她却咬着嘴唇感觉有些迷惑:“哦!是我刚才看错了吗?”刚才,她明明看到了那晶莹的泪花了啊,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呢? “没错,肯定是这样子。你又没有盯着我看,当然不可能看清楚的啦。” 龙女眼见自己已经清洗干净,连忙自长凳之上起身,走到旁边开始穿戴衣衫。 “果然是一个要强的孩子。还是,这家伙真的和她自己介绍的那样,只是一个被收养的孤儿吗?” 萧夫人早在旁边看了三位女童的互动,心中不觉为之感觉奇怪。 她见到龙女推开门准备回去,立刻就道:“月儿、星儿。既然龙女她是个女孩子,那么那边厢倒是不适合再睡了。今日里,不如你们三个就挤一挤,睡在一起吧。” “啥?” 三人齐喝。 那萧月和萧星乃是因为惊惧,她们两人自长大之后,素来都单睡一床的,从来没有和外人睡过,如今却需要和别人睡在一起? 就算对方是女孩子,这种侵犯个人**的事情,也是绝对不允许的啊! 而龙女却是感觉惊讶,嘴中又开始花花了起来:“这才认识几就睡在了一起。这节奏未免太快了吧?” 第十四章闻人讯,江湖波澜兴 星光明灭,月光稍掩,此刻已经是戌时一刻,正是安歇的时候。 那龙女早已经来到里厢住处,浑无半分的生疏感,丢了绣鞋就跳到了大床之上。 她将那软绵绵、蓬松松,嗅起来就有一股阳光温热味道的棉被抱在怀中,“好柔软、好暖和的棉被啊。”想着之前受到的风餐露宿般的苦楚,她不觉感觉自己以前的生活和野人无疑。真泽宫虽然浩远,毕竟是道观,而那慧明也是过习惯了清苦的日子,故此里面的生活稍显简陋了一下,根本和这南宋士大夫的日子难以媲美。 大抵是因为这一日,她玩闹的实在是太累了,仅仅是触摸到被窝时候,就觉得一股倦意涌上来。 萧月却不悦起来,推了一下着:“喂,你快起来啊!这是我的被窝!” “不干,我就不起来。”滚了几下,龙女眯着眼睛分毫不理会。 这被窝谁抢到就是谁的,她才不会让出已经被自己体温热起来的暖哄哄的被窝呢! “可这是我的被窝。你的在哪里呢!”萧月指了指最里侧的那个蓝色绣花棉被,眼睛都掺着泪水了。她打也打不过,不不过,对于眼前这个近乎无赖的子,总是不自觉的就落于下风。 “你睡里面不就行了?”龙女不觉微微张开口,透着几分疲倦:“反正我不喜欢睡里面,会被人压的。” “可是你也不能占了我的被窝吧。喂,你快给我起来啊!” 萧月声音不觉提高,望着这人忽的有些怨气,又抬起手想要掐一下那总是让她生出莫名恼意的脸蛋儿。然而龙女毕竟是习武之人,即使此时意识稍微有些迷糊,但是处于本能反应下,顺手将那手擒住,然后翻身压在了身下,着:“我你啊,消停一下好不好啊?我真的很累啊。” 着,声音渐渐转于弱,最后一片宁静。 萧月立刻挣扎了起来,只是她那柔软的身躯却被龙女抱着,根本就动弹不得,只好怀着恶气想着:“这次姑且就放你一马,看我明给你一个好看。”虽然如此,但她却觉得贴着自己的龙女体温有些高,浑然像个火炉,细细听起来竟然有奇妙的颤音自身体内部传出来。 这却是龙女得自冲淑祖师婆婆的炼体法门,即使是睡梦行走时候,也会时刻运行将真元炼化纳入气血之内,并且每日汰换、强化身体各大素质,无论是六识感官,亦或是身体经脉强化和拓展,甚至是五脏六腑乃至于心脏大脑的运行,都会得到濒于极致的强化,从而令其基础越坚实起来。 “这是什么?难道她真的是仙女吗?” 不知不觉,萧月沉浸在这犹如琴声般的颤音之内,望着那粉雕玉琢般的玉庞,不觉感觉了有些好奇。 不远处,已经开始迷糊的萧星也呢喃着:“姐姐,你也快睡吧。毕竟都快午夜了,再不睡爹爹会的。” 听着这话儿,萧月方才放松了下来,不由得闭上眼睛,脑海里面这些事儿也随之溜走,陷入了梦境之内。月华之下,三个人儿微微出阵阵鼾声,显然睡的正香。 ………… 正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太阳初升时候,早有商贩于大道两侧摆摊、买卖。 他们的一切出于自己那双勤劳的双手,以自己那独到的智慧,将产自于田地之中的东西制作成米、面、酒、醋酱、油以及各类的调味料,并且供应给城市中的居民食用;更包括诸如丝绸、棉布、宣纸、徽墨之类的东西,从而让人们从野蛮中远处解放,沐浴在那独属于人类的文明之中。 于是,整个城市就在这充满朝气、井然有序的生活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只是这一刻,飞掠而过的雪白战马却惊扰了一干人等。 自从宋朝南迁之后,就彻底丧失了自身的养马之地,寻常人家只有纯靠步行,就连那些久居高位的士大夫也只有凭借牛车行走。而这战马却一身雪白、毫无杂色,更兼高大威武、神骏非凡,显然不是一般战马,至于上面那位身带刀兵、器宇轩昂的青年,显然也不是寻常人。 只是这人却飞扬跋扈,分毫不顾路边商贩,一路纵横驰骋直奔知州府。 幸亏他骑术不错,虽然惊扰了众人唾骂不已,却没有伤到人,等到来到知州府之后,整个人直接撞入其中,问道:“义贤兄。吾听见您妻子遭逢匪人劫掠,幸亏有隐士相助方才脱手。故此前来相助,不知义贤兄可否见谅?” 但见此人,身穿一件紫金龙凤明光铠,背后一身紫袍猎猎作响,腰间之上蟒带环身挂着几个金银鱼袋,于背后却放着一挺长枪以及一张劲弩,口中虽然做着恭敬,然而却却将那目光肆无忌惮扫着周围一切,好一个嚣张的家伙。 萧逸望见这人,目光不觉闪过一丝怒色,却俯称是:“这是自然。只是不知吴公子此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他可是知晓眼前这人乃是吴曦,其祖父乃信王吴璘,父亲乃是定江军节度使吴挺,其叔父、弟弟以及堂弟皆是军中将军,可谓是一门军中皆虎子,算得上是名门贵族。 可不是他萧逸一介布衣,所能够匹敌的。 “父亲曾经听见这里有名人隐士出现,故此派遣我到此寻访高人。”吴曦当即道:“毕竟此刻正值洗刷多年耻辱之时,我等自然要肯定了倾力相助,以便能够一朝覆灭金朝,让那所谓的靖康之耻不再重蹈。”极其话语中不由的透着兴奋,显然是为即将到来的灭金一事倍感高兴。 昔日里,那靖康之耻、二帝北狩的事情,可是整个南宋奇耻大辱。 如今终于得到覆灭金朝时候,他们如何能够放弃这个机会呢? “这些话我自然晓得。只可惜那素还真神龙见不见尾,自救了我一家妻女之后,就不知跑到何处去了。”萧逸回道。 这吴公子却不信,愕然问道:“消失了?”他一路策马奔来,就是为了能够找到那个名为“素还真”的家伙,谁料这人居然就这样消失了? 难道那个家伙,真的不想要当官吗? “没错。消失了。”萧逸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我到这里来还有什么意义?”见到无法找到那个素还真,吴公子嘀咕了几下不免有些失望。 “虽然无法见到那人,但是正所谓来者是客,不如就先到鄙室喝碗茶如何?”萧逸当即就做了一个邀请,却不打算将龙女的事情出来。 让那他自眼前这人表现就可以看出来,此人心思未必博大,而且此行乃是冲着那个素还真而来的。所以他在未确定其危险时候,就决定这件事情就有自己一肩承担,莫要让那童受这不是她能够承受的东西。 “那好吧。不过我路上遇见了几位客人,不妨就让他们也一并进来如何?” 吴公子着,当即就长啸一声,声音沛然有力,门外立刻就走进来三人。为一人手持转经筒,面色和蔼对着萧逸笑道:“僧杨琏真迦,侥幸得八思巴佛师指点,此次前来多有冒昧。不知萧施主,可否见谅?” 于他旁边分立的两个好似护法,一个手持禅杖,一个手臂套着铁环,这般架势分明就是当日袭击了萧氏母女的那三人! 只是没想到,眼前这几人在袭击失败之后,竟然直接上门? 这人,究竟打着什么注意? 萧逸心头微颤,脸皮不由抖动了一下,背后却早已经被冷汗浸湿了,问道:“这位高僧。不知您此次前来我兴元府之下,究竟所为何事?” “我佛慈悲。” 唱了一个诺,杨琏真迦答道:“贫僧向时就渴求佛法。后来侥幸得了八思巴指点,入了西藏密乘,得传无上法门。久闻南朝佛学甚重,有五山十刹之名,故此前来希望和各位比较一二。如今来到这里,还请萧施主多有见谅。”话语中情真意切,真的让人难以想象,这人在前些日子里策划了袭击萧逸妻女的事件来。 “既然如此,还请几位禅师上座?” 萧逸虽然未曾见到昔日袭击他妻女人的相貌,但是也曾经自妻女口中得知了那几人的特征,而他们和这三人相当相似,由不得他不怀疑对方的动机是否真的如话中所的那样,仅仅是单纯的交流佛学。 那吴公子也没料到这些事情,当即哈哈大笑:“没错。更何况这位高僧修为精湛,你可莫要怠慢了他。”着,就和杨琏真迦相伴而行,坐入中堂之中,彼此相谈甚欢。 萧逸道了声歉,赶紧离堂寻到了自己妻子,对着她道:“你且带着萧月、萧星两人离开这里,暂住住到距离此地六十里之外的定军山上。那里乃是武侯墓地所在,素来为蜀中百姓所敬重,亦有江湖人士在此守护。除非想要惹怒整个蜀中,否则他们断然不会在那里动武的。” 与此时候,他想着那杨琏真迦和吴曦相谈甚欢的样子,心头不觉越迷惑起来。 不过是宋朝蒙古相约进攻金朝一事,为何居然扯出了这么多事情来? 难道真的如那位龙女所言,这其中藏着什么隐密的干系吗? 第十五章匕首现,劫难终难逃 萧夫人怀着担心,来到自家女儿厢房之内。 她走入厢房,将眼一望不觉问道:“对了。那位龙娘子呢?” 只见此刻,于软绵绵的床被之上,仅有萧月、萧星两人相对而眠,而她们听见有人呼喊,不由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望了一下自己母亲,许久之后方才指了指后院,着:“她早就醒了。正在洗心亭练武呢。” “唉!你们快些起床吧。而且你们不是想要去看看武侯墓吗?今日里,妈妈就带你们去看看吧。”萧夫人望着两人懈怠的样子,口中不自觉有些着急,却是担心那个番僧随时可能过来,只是出于对两位女儿的担忧,还是没有将事实真相出口。 萧月虽觉今日母亲和往常不太一样,却也没做多想:“哈。那要不要告诉那个龙女?我想她一定会很羡慕吧。嗯,到时候看我应该怎么提出要求。这一次,我非得让她给我赔礼道歉。”乌溜溜的大眼睛,透着些纯真还有要强。 于她来,被龙女压着一头,总是会不甘心的。 “对了。那父亲去不去?”揉了一下惺忪的眼睛,萧星又问道。 “他公务繁忙,暂时没空。今日里就我们三个去。我已经让赵晨准备好车马,待会儿你们就随他进入马车之内。”萧夫人温和的摸了一下两位的头,道:“至于龙女,就让我来告诉他吧。”着,就来到两人的洗心亭处。 此刻,正值夏日炎炎,老大的太阳高悬空,晒得人精神颓废不堪。 然而此刻龙女却浑然忘却周遭环境,娇俏身子立在庭院之内,以竹枝为剑挥舞荡漾,修炼的正是那得自石像的剑诀。 虽然只是一截被折下来的竹枝,然而却在她手中仿佛利剑一样,更兼因为韧性十足凭空多了些鬼魅,着眼望去只觉竹枝飘忽不定难以把握方向,偶然现身立刻透着一股锐气,将周遭树叶花草全数摧毁,隐约间竟有爆竹般轰鸣炸响的声音,显然是威力无穷。 萧夫人旁立一会儿,不觉问道:“你练得是什么剑法?竟然这般厉害?” 似这般摧枯拉朽般的力量,她那护院的赵晨也没有这般能力,显然眼前这位身负绝学,怪不得那素还真会让她一个人就游离江湖。 如此实力,一般好手也不是其对手。 “嗯。它叫做《玄英九决》,是我师傅为我创的!”龙女随意捏了一个话儿搪塞过去,见到萧夫人面有忧愁,不觉问道:“对了,你找我有啥事吗?” “今日里我那一对女儿想要去定军山拜谒武侯,不知道您愿不愿意一并前往?”萧夫人问道。 “定军山?武侯?难道是诸葛孔明那位大帅哥?我听他的事迹。草船借箭、火烧赤壁、七擒孟获、六出祁山……等等,据他还明辨阴阳、通宵古今,一身修为功参造化。要知道这可是我的偶像啊!能够近距离接触偶像,怎么可能放弃?” 龙女立刻将手中竹枝朝着旁边一丢跳了起来,而那萧夫人知觉眼前一晃,就见她来到自己面前,嘴里噼里啪啦的着一些自己都听不清楚的胡话。 她回道:“没错。正是诸葛孔明。而且据那里有他遗留的八阵图,你若是在那里能够有所得,自然是好的。” “那好啊。你们先去,我等会儿自然会赶去的。”龙女却忽的皱眉,似是听见了什么动静。 萧夫人不解,只以为这位是又见到了别的有趣的东西了:“待会儿?你知道路吗?” “路在鼻子下。那定军山又不会跑,我自己会找去的。”龙女摆摆手,信心十足的着。 那萧夫人只得离开,在赵晨一行人护佑之下赶往定军山,即使她无法为夫君分担忧愁,但是在这个危险时候却只有努力的不成为累赘,以免让萧逸难过。龙女自然也早就听见大堂里面的动静,等到萧夫人离开之后,就隐匿身形蹑手蹑脚藏在了后院墙角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 “对了。我这里穷乡僻壤,虽然侥幸有所气色,却不必临安繁华,更无什么名山大寺。不知这位禅师此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萧逸抿了一口茶,望向杨琏真迦。 此时南宋经济繁荣、文化昌明,不仅仅佛教有五山十刹、道教亦有师道领袖群伦,而那儒教亦是盛开诸多花朵,除了此刻已经被认定为正宗的理学之外,亦有永嘉学派、理学派还有心学派,诸般势力混杂一起,可谓是群星闪烁、诸雄争锋。 而这杨琏真迦却偏偏到他这边境之处,当真是奇哉怪哉。 杨琏真迦回道:“贫僧自知佛学浅薄,自然难以和径山、灵隐诸寺尊者相提并论。只不过念及此地濒临蛮荒之地,众生罹难为五邪所缚,故此僧留在此地,想要在这里渡化众生、消去一场刀兵之灾。” “你这话我却是听不懂了。”萧逸不觉微微抬起声音,“我自来到此地日夜辛劳,开拓水利农田,鼓励商业活动,与民生息。你这僧人平白无故,为何我这里会有什么灾劫?” 旁边吴曦却微微一笑,道:“萧兄,这你就不懂了!” “什么不懂?”萧逸问道。 “你难道忘了,北地金朝此刻可是狼烟纷争,随时都有倾覆可能?而你这兴元府又处于四国征战之地,乃是四川巴蜀门户,昔日武侯就经由此地攻打曹魏。若是有流匪逃窜此地,只怕这里可就危险了。”吴曦不由笑了起来,张口劝道。 “正是如此。而且贫僧料定此地将有一场大劫。若是萧施主依贫僧所言,或许可以免去一场祸事。至少我料定那金朝流兵,断然无法威胁此地。”杨琏真迦趁势劝道,话语中透着蛊惑之气。 萧逸咯噔一下,望着吴曦和杨琏真迦,不免有些不妙:“什么祸事?”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未来有些飘渺,不知究竟会面对什么事情来。 那吴曦和杨琏真迦相视一笑,透着一些阴谋得逞的笑意。 “妈的。不就是借道攻伐金的事情吗?居然弄得这么麻烦!”听了这几人的话,龙女心中一阵腹诽着。 那萧逸看不清楚,她却听的是真真切切,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得道高僧模样,但是那杨琏真迦本职乃是蒙古间谍,其此次前来宋朝的目的,正是为了那蒙古大军南下获取情报而来的。而那蒙古大军为了灭亡整个金朝,此刻正策划三路伐金,其中一路正是有托雷率领的三万人马,经由凤翔南下经由兴元府然后北上,直接攻取汴京。 可以,此刻兴元府虽然和平安宁,然而繁华如锦,只怕霎那间就可能化作一团灰烬。 结合后世信息,她如何猜不出这人的目的? 果不其然,那杨琏真迦立刻就依着她的想法,了出来。 “萧施主自然不怕。任他金朝精兵强将再多,在我可汗兵锋所指之下,都会摧枯拉朽般彻底崩溃。当然,到时候萧施主只需要献上一部分粮草即可。” “可汗?粮草?”道这里,萧逸立刻感觉骇然无比,低声念道:“你是,那蒙古大军很快就可能过来了?而到时候,我必须要为他们备齐粮草吗?” 数万大军的后勤供应,还有那些战马的吃嚼粮草,完全就是文数字,根本不是兴元府一州之地可以供应的。 而他若是要搜集到这么多的粮草,非得将整个兴元府周遭所有农户的粮食都收起来,甚至就连那备着用来来年做稻种的都会被收走。而这般行径,于那卖国求荣、贪污**的贪官污吏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正是如此。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萧施主,可要好好的衡量啊。”杨琏真迦微微笑了起来,话语中不由得透着几分森冷,竟无半分的仁慈之心。 而那吴曦也混不在乎,道:“萧兄。你可知道此战乃是我宋朝能否一洗靖康之耻的关键时候。你到时候,可不能够掉链子啊,平白无辜坏了庙堂之上所有士大夫的大计啊!” “没错。只是一人却是可虑。”到这,杨琏真迦却透着一丝惊惧:“若是那素还真突然间现身,只怕就有崩溃可能。” “没错。那素还真神龙见不见尾,若是对可汗怀有敌意,只怕这计划就断然没有实行的可能。”吴曦亦是感到紧张。 他乃是将门虎子,自然晓得那地阶强者的厉害,虽然不可能强闯军阵,但是于千军万马之中轻取领头颅,却是探囊取物。而那素还真据就是一位地阶强者,若是他突然现身直接灭了蒙古大军托雷,只怕这一次计划就有崩盘可能。 否则的话,那杨琏真迦为何会到处宣传素还真,还不是为了借助这南朝江湖力量,找到这人并且将其灭了。 可汗的铁骑之下,决不可有任何抵抗的强者。 两人之话,咄咄逼人。 但是对于萧逸来,这些话儿他都没有听进去,脑海里面全被那蒙古骑兵所覆盖,相对于此昔日里他那妻女被袭击了又算得了什么? 眼前那数万兵强马壮的蒙古大军才是难题。 如何从这虎狼之军下抱住整个兴元府,那才是他所看重的。 第十六章定军山,武侯遗风存 “两个鼠辈,果然只会狼狈为奸。” 龙女将这对话全数听了,不觉有些恼怒,更为那离开的萧氏母女三人担心不已。 虽只是短暂数日,她却在这一家人身上感觉到那名为亲情的存在,当即隐身离开路上打听了定军山动静,立刻就运起轻功,不过是一个时辰就来到了这定军山武侯墓面前。 但见眼前,武侯墓祠堂背倚笔峰山,正对北方中原地带,正如诸葛孔明那“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遗愿一般,矢志不渝。西南侧,一座高峰吞吐呼吸,连峰横亘,壁立如屏,正是定军山,它仿佛一座盾牌一般,始终护卫着整个蜀中一代。西北侧更有山脉纵横,高大雄峻,或腾跃直出,或曲折逶迤,正如那骁勇精锐,静待出山重整山河。 堂皇气势,巍峨磅礴,当真让人心潮澎湃。 远处,那萧月却有些埋怨:“哼!没想到你这人听到了这话儿,居然也跟着来了。你还真的是不知羞耻啊。”着,目光中却露出一丝欢欣,显然是心口不一。 “为啥不来?要知道我可是诸葛孔明的脑残粉,为啥就不能来?” 龙女轻哼一声,目光灼灼望着武侯墓正中央立着的雕像,心中不觉感觉兴奋不已。 羽扇纶巾、嘴角带着一抹苦笑,纵然只是一座石像,然而眼前的诸葛孔明却带着怅惘,望着那北方之地,无论时事、多少兴衰,都在这无尽苍茫的悲叹之中,化为了尘埃。 萧夫人微微一笑,回道:“只可惜清明节已过,否则的话你就能够看到更多的热闹了。”着,就领着三个童走到旁边一处草庐之中,躬身道:“孙前辈,我等今日有些碍事,可否在这里暂居数日?” 以她知州身份尚且鞠躬,显然这草庐之中住着一位高人。 然而那黄前辈却并未出现,忽的有一串钥匙掷出,落在几人脚下:“这是偏殿钥匙,你们可暂选几个住下。只是午夜月明时候,尔等不可擅自离殿!知道吗?” 萧夫人弯腰谢道:“女子自然知晓。”随即就将钥匙接住,走到了旁边偏殿之内。 正在这时,一个苍老声音忽的传出,苍莽之中透着悲意。 “仲达受巾国,佐治来闭营。君看此情事,岂辨吾孔明。八阵有威,千里无留行。但度渭水去,贼势能不争。便当截狼头,三辅即日平。连年计兹役,独坐粮运萦。所以五丈原,驻军方杂耕。俶载维夏,望望秋谷升。云何西风至,忽已落大星。痛哉万世功,於此丧垂成,炎精遂沦谢,王路终榛荆。三马肆蹄齿,群雄迄纵横。公科少徐死,此祸何由生。机定谁执,变化纷可惊。乔木定军山,空有身后名,世论复齿莽,呜咽志士情。朗咏少陵诗,何诛陈寿评。” 转而高亢,空中数只鸟雀轰然间跌落下来,却旋即重归于宁静,仿佛之前所听的不过假象。 “那老头是谁?” 听着那诗,龙女不觉起了疑惑。 仅从那一诗歌,她就听出这人实力非凡,比之自己师傅慧明真人更甚一筹,就连和杨琏真迦相比,也不在话下。 萧夫人摇头为这人处境叹息,心中亦是稍微感觉安宁:“不知。只是听夫君了,那人因为仕途不顺遭人贬低,故此隐居于此。至于其究竟,他不我们也不知晓。” 萧月却不解,又问道:“那么他为何不住在偏殿。反而知住在草庐之中?” “哈!还不是效仿先贤,想要玩啥三顾茅庐呗。只可惜本事太差,别人压根就没曾理会。”龙女在旁大咧咧的着。 “哼!”的一声宛如雷霆炸响,转眼间一个拐杖却骤然电射而出。龙女也没料到此处,直接被打中膝盖,哎呦一声跪倒在地,望着那草庐不禁骂道:“该死的老头子,背后暗算算啥本事?有种出来,姑奶奶和你单挑,看谁更厉害?” 纵然无法躲开对方攻击,以她的眼力劲也可看出,袭击自己的正是这草庐内的孙老头。 “武侯面前不得放肆。你这娃娃,若不管教,莫非当我无人否?” 清瘦般的声音传出,那拐杖却应声而动,直接跳起来就要对着龙女嘴巴来几下。然而龙女却早有防备,身形忽纵立刻就跳离开来,远远避开草庐之地,望着那拐杖只在空中摇晃几下就重新会入草庐之中,不禁笑道:“只可惜你本事不到家,压根就伤不到姑奶奶。” 虽是如此,她却提起了警惕。 隔空控物,随心所欲,这人果然有些本事,纵然不知为何自困草庐之内,但这一身本事护住武侯墓自然不在话下。至于那杨琏真迦,只怕真正抡起实力,也未必是这人对手。 只可惜,无论她如何挑衅,那草庐却异常沉默,显然是不欲应对。 “唉。你这孩子,还是太调皮了。”萧夫人摇着头笑了笑,望着远处到处跑来跑去的龙女,不觉露出一丝宠溺来。 当年她因为生下萧月、萧星这对孪生子伤了身体,故此日后无法在怀孕生子传承宗族,幸亏那萧逸温润如玉、甚是体贴,并不以此为挂碍,两人可以得上是一对佳话。 只可惜,她当初错以为龙女乃是男子,否则这个时候依着萧逸性格,应该会将其认作义子吧。 龙女也没理会她人感慨,信步在这武侯祠之内蹦蹦跳跳,就像是学生郊游一样,游览着这里的一切。 等到几人转过书案梁,就见前面豁然开朗,一条仿若玉带般的溪之中,汩汩细流从内山门前蜿蜒穿过,为整个武侯祠平添了几分幽静和神秘的色彩。 而那萧月、萧星望见山门两侧,画着两幅壁画,不觉问道:“娘亲那是什么?” 萧夫人介绍道:“这一幅的是‘三顾茅庐’,描述刘备为求东山再起,冒风雪严寒第二次到隆中请诸葛亮出山。你看这图中的那耳朵宽大的就是刘备,做嗔怒样式的则是张飞,面带桀骜的乃是关羽。而他们所求的正是诸葛亮了。至于另一幅画则是‘将星陨落’。你们看到的这个人和之前的那个石像想不想?他就是诸葛亮了。此时,他正在将临终遗言告知姜维、杨仪等人。” 那龙女在一边亦是看了一会儿,不觉念了一诗:“三顾频繁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只可惜了,蜀汉大势已去,无论任谁都无法改换地。武侯一生固然圣德,却不免太过谨慎了,以至于只能偏安一隅。”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夫君昔日经常念诵这诗,如今见来果然是有些悲意。只是见你对此似乎不以为意,却不知你若是他又当如何?”萧夫人有些诧异,于龙女有多看数分。 似这般女孩子,她这一生所遇见的当真少见,根本和那只会梳妆打扮、斤斤计较的大家闺秀截然相反。 “难!很难!真的很难!”龙女苦皱着脸,却终究还是叹息一声。 她也读过史书,自然知晓以当时候蜀汉情形,能够立足九州已属侥幸,更勿论争夺下。那诸葛亮能够以一隅之地力压魏国,以至于三国鼎立,如此手段绝非常人所能达到的,更勿论她这个九岁龄童了。 萧夫人问道:“嘿。没想到,你也有认输的时候?” “不!我才没有认输呢。”龙女立刻辩道:“只是我若是和他一般,那就决计不会让自己陷入劣势之中。以堂堂正道,将对方彻底逼入绝地,那才是我所喜欢的。如同他这般为人掣肘,难以尽展才华终究不是我所喜欢的。” 两人着,俨然来到了大殿面前,其中正有供奉诸葛亮的神龛。 神龛之上正中是诸葛亮的坐像,左手抚膝,右手持卷,凝目沉思,似运筹帷幄之中而决胜千里之外;两童一持剑,一捧印,侍立左右;龛下,左有龙骧将军关兴,右有虎贲将军张苞,体态威武,护卫两旁。 塑像之后有4幅屏风式壁画,从左往右依次为:(1)刘备取得定军山之战的胜利后欲返还西川,留大将魏延镇守汉中;()定军山之战中蜀汉老将黄忠刀劈曹魏名将夏侯渊;()诸葛亮北伐调兵遣将;(4)年过半百的刘备去东吴招亲。大殿两侧是木刻诸葛亮文学作品《隆中对》、《诫子书》等,其中一侧《出师表》为南宋抗金名将岳飞所书,文章理明词畅、情真意切,书法流畅自如、一气呵成,堪称“两绝”。 而那大殿之后,就是武侯的衣冠冢。 于层层叠叠宫殿环绕之中,诸葛亮墓冢青草莹莹、肃然耸立,外形呈覆斗状,四周以汉白玉石护栏围护,石栏上浮雕5幅“诸葛亮生平”故事图案,其内种着双株古汉柏,粗至三人合抱,枝杈横空蔽日,浓荫匝地生寒,最显“独含灵”的气质。 这却是自下葬之后就种下来的,至今已有近千年了。 几人一一拜定之后,就跳了几个偏房住了下来,至于之后的事情,她们也没去想。 但愿这安静久远的武侯墓,能够护佑她们安然生活,不至于沦落战火之中。 第十七章八阵图,山存人已逝 月明星稀,几人早已睡去。 但那龙女却因心有挂碍,总是无法安眠,只好走出大殿,依着以前日子开始修行。 只是今日里却不知为何,她虽然想要凝神静心却总是无法入定,仿佛周遭存着一股特异能量,引动身体内部真元,以至于心烦意燥难以定心。 尝试数十次之后,龙女才终于作罢,心头暗想:“该死的,这里是咋回事?为何我无法修炼心决?” 正想着,空中一阵清风吹过,金戈铁马、战鼓隆隆乍然响起,吓得那龙女心惊肉跳,暗想:“****。怎么突然有战争出现了?”遍观四方,立刻现于山南地方旌旗林立、帷帐参差,浑然是个军营之地。 她心中惊讶之虞,想及白时候并未现那处有人烟,为何在这午夜时分,却又有军队行动? 难道,那蒙古军队已经到来了? 不觉有些担心,龙女立即纵身前往拿出,想要探个究竟。 那处距离武侯墓约莫有六里长,龙女仅仅是几个刻钟就来到这里了,只是扫了一眼却并无分好影响,之前所见到的军营、战马影像也不知跑到何处,不觉有些好奇跳入了这仿佛铁锅一般样式的山洼。 她也不怕黑,只是瞪大目光在地上搜寻着,想要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只是除却了一些朽烂的箭簇和扎马钉之外,就啥玩意都没找到。 “怎么不见了呢?难道我之前看到的是虚像?”念叨着,龙女那对柳眉微微蹙紧,为眼前的这一切感觉害怕。 “莫要找了。他们已经不在了!” 悠悠然,一个苍老声音飘飘荡荡,竟然让人无法把握住踪迹来。 “是那个孙老头?”龙女立刻想起白里听见的那个老头声音,亦为他话中法感觉诧异,问:“可是我刚才还看到了他们。为啥他们不在了呢?” “死了一千多年,当然不可能存在了!” 携着怒气,那声音陡然涨高,更伴随着一股石头崩裂的声音,显然是怒不可赦。 龙女暗自撇嘴,想着:“搞不懂。这个孙老头难道疯了?居然就因为这个而生气?”于那人生气原因,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只不过她想起后世所谓的海市蜃楼,以及从这片区域找到的箭簇刺马钉之类的玩意,还是问道:“一千多年?难道是那蜀军的影像吗?而这里,则是昔日蜀军和魏军交战的古战场?” “没错,这里就是仰洼,亦是他昔日布下八阵图,灭了夏侯渊的战场。而那些军营,正是昔日里他们操练演武的场景。”那孙前辈嘿然一笑,声音中不觉有些怅惘:“只可惜,他们最终也就止步于这定军山,再也无法继续前进了。”语带惆怅,似是在为这漫的军列、战马感到无奈。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就让我们午夜时候不要出殿?就是因为这个?”龙女摇着头,不以为然。 她又不是那种会被鬼故事吓坏的好孩子,顽皮捣蛋、耍弄别人,这才是她的本行啊。就眼前这些虚影,她也就当作是三流d电影罢了,根本就连害怕都不可能出现。 “你若以为仅此而已,那未免也太瞧这里了。”那孙前辈也没理会,依旧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 似是呼应了他的话儿,转眼间一股风儿吹过,这仰洼立刻起了动静。 不过是轻轻一股微风,却不知为何于莫名之中陡然间增长数十倍,须臾之间整个山洼都似被浓烈风尘所盖住,强风将身上衣衫吹的是烈烈作响,甚至于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这般风势,简直可以和大洋之中那席卷一切的海龙卷相媲美,寻常人想要在此间生存,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龙女也没料到此处,更兼她人身轻,立刻被吹的飘了起来,幸好及时抓住旁边的一颗大树方才没有被吹走,也晓得为何那孙前辈不曾现身,暗骂道:“该死的老头子,肯定躲在旁边看我笑话。” 而那风势依旧未曾减弱,于空中渐渐密布浓密乌云,黝黑深沉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纳入黑暗时间,轰隆隆一阵惊雷炸响,粗如枝干的电芒纵横交错,仿佛那雷神降临人间,准备荡涤世间一切污秽。 “喂,为啥我感觉这雷电会劈这颗大树呢?” 眨了眨眼睛,龙女忽然感觉不妙。 她望着手上抱紧的粗壮松树,高耸入云、笔直无比,简直就是那想要与争锋的金箍棒一样。 仅仅是一霎那,龙女立刻跳开,而在这一瞬间空中雷霆炸响,远处那颗大树立刻如遭火焚,整棵树都化为焦炭,完全瞧不出之前挑衅雷霆的威风劲儿。 “幸好学生知识没丢,否则我这条性命岂不是就这么没了?”拍着尚未育的胸脯,龙女忽的皱眉起来,抬起头望着空淅淅沥沥下着的大雨,立刻骂道:“喂!我不就是没看气预报吗?用得着在这个时候下雨埋汰我吗?” 只是那雨越下越大,简直和十二级台风过境一样,落下来的雨滴砸的人生疼生疼的。 而且不知为何,那雨滴越来越大,竟然旋即转为冰雹,一颗颗足有鹅卵石大,一颗落下就足以击碎木块,砸裂石头,常人若是受了只怕也会受伤不轻。 龙女也没料到此处,立刻吃不住受了几下,勉强躲在了一处山岩之下方才避免空中漫的冰雹。 随着这大雨越下越大,周遭山体终于还是吃不过,一股隆隆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浑浊不堪的泥水混合着滚落的山石,正是那经常威胁山庄农户、损坏地面的泥石流。 龙女立刻吓了一跳,脚下练练踩着石头,想要避开这横扫一切的泥石流。 只是她功力不足,仅仅是腾挪了几次之后就感觉气喘吁吁,就连身体也被漫暴雨打湿。一股寒气渗入身体之内,冻的她直打哆嗦,简直就和落汤鸡无疑,脚下一软正要跌入泥石流之内,却不妨一个拐杖忽的飞射而来,正正好扣住那脖颈衣衫之处,将其整个人挂了起来,带着来到了一位立在山峰之上的老头子面前。 那老头子身体瘦削,一双眼睛好似黑窟窿一样,深深的陷入眼眶之中,只是那偶露锋芒的眼珠子,却透着煞人的狠厉。 于月光之下,简直和骷髅无异。 龙女立刻吓了一跳:“喂,你这老头子没跟我,难不成真的是看我笑话吗?” 在空中,她也没理会自己被对方拐杖挂着,张牙舞爪冲着这人作势吓唬着,只是无论如何那拐杖始终没曾松开,一直将其吊在半空中来回晃荡,简直和坐秋千一样。 “老头子?我真的很老吗?” 这孙性前辈忽的笑了一下,干瘪的皮肤让人看着就觉寒意入骨。 龙女虽欲咒骂,但不知为何出口之后,却变成另外一副模样:“难道不是?依我看,你今年都该八十岁了,真的应该找个徒弟,安度晚年了。”如眼前这般存在,纵然没有子嗣赡养,至少也应该在养老院颐养年。 而这人却独居草庐之中,当真是奇哉怪哉! “呵呵!我今年才五十岁啊!”那孙前辈忽的冷笑一下,透着悲凉。 “五十岁?真看不出来。”龙女在心头暗骂着,对这人也越的搞不懂了。 “不这个。”话音转冷,孙前辈猛地盯着龙女,如铁似金、毫无任何转圜余地:“我不是了吗?午夜时候,不得离殿!若非今日里我再次相助,只怕你可就会被那八阵图给吞了。”着,那拐杖立刻应着他的话儿,提着龙女朝着武侯墓飞去。 只是或许因为多了一人原因,昔日迅捷如电般的动作,如今却慢的跟蜗牛似得。 龙女也张口问道:“八阵图?喂,老头!你告诉我,那八阵图究竟是啥?难不成,就和传中的那样,是诸葛亮遗留下来的,能够挡住十万精兵的那个八阵图?” 仅仅是稍微体验一下,她就感觉到那阵势强大之处,若非有这孙前辈相救,只怕自己也可能陷入其中。 若是这等阵法,当然能够挡住十万精兵! “没错。”幽幽然,孙前辈缓慢道:“昔日里武侯临终之日,无法兴复中原,故此在这定军山中布下了八阵图,令那曹魏数十万大军无法南下,保住了蜀汉三十年和平。只可惜阵图长存,人心难定。纵然有八阵图相守,若是人心散了,又如何能够保住基业?” 龙女不觉念道:“原来是这样啊!只是可惜了武侯一片赤子丹心,却被那刘婵给败了个精光。” “而在这千年之内。这八阵图自行演化,早已经合着那万千气候,化为了一片奇域。每日里,其中都会经历狂风、暴雨、雷霆、火灾、冰雹、泥石流、冰冻、日晒等八种自然灾害,寻常人只是一种都受不了。”话语中平淡至极,只是到后来孙前辈却有些诧异望了一下龙女,道:“你却能支撑到泥石流,这般境界倒也不低。” “那是自然,要知道我可是练武奇才!” 脸透着骄傲,龙女立刻谄媚起来:“你若是担心绝学无门,不如就将这随心控物之术传与我?也免得这般奇技后继无人啊!” 以她眼光,自然看出来这控物之术的精妙之处,不亚于传奇中的御剑术。 要知道那御剑术只能够操控宝剑,但是这控物之术却可以控制拐杖、树枝甚至藤蔓,并且令其自由飞行,仅凭这一点当然要强横许多。 她甚至想象出了,日后自己一声出鞘,那宝剑应声而出,岂不是令那些个凡夫俗子跪倒拜服,口称仙子下凡? 第十八章大病生,谁知是祸福? “若要学习,这里本就有一位远我的宗师,你又何必学我?” 孙前辈却分毫不理,直挑挑着朝着自己草庐走去。 龙女看了看周遭,却并未见到什么人影,问道:“宗师?我怎么没看见?” “武学之道,本就上古时代先贤模仿飞禽走兽、诸万象所创。可谓是穷之于理、用之于人伦,苍众生,莫不受此恩惠,定人道大兴之根本。故此,我朝华夏方能薪火相传、继往开来,立于这昭昭日之中。我这随心控物不过道,如何比得过那武侯遗图?你若想有所体悟,不妨就去那八阵图,静静体会其中玄奥吧。” 恍惚中,那孙前辈早已隐入草庐之中,纵使狂风呼啸,却依旧难以奈何那垂下麻布。 真可谓是风能进、雨能进,皇帝不能进。 “真是一个怪人。” 望着这人表现,龙女嘀咕了一下就回到了大殿之内准备安歇。 被那八阵图好一阵折磨,她明白过来知晓有那人在这,那萧氏母女三人自然能够得到妥当保护,心中大石落定之后也没有在执着,而且身体困乏的厉害,此刻只想要好好睡上一觉。 笠日,和煦阳光泼洒着温暖,几声清脆的蝉声,将夏叫来。 而本来应当是锻炼身体时候,那龙女却蜷缩在穿上,身子火热火热的,浑然似个火炉,也不顾气转热,将好几床被子裹在身上,活似个被卷起来的蚕蛹一样。 “喂,你不是要到斩将桥看那黄忠的威风吗?怎么不去了?” 萧月瞅了瞅那将自己卷起来,混似个肉卷一样的龙女,心中忍不住快意就在其面前摇头晃脑,道:“你要知道。那黄忠可是了得,他先在山上埋伏起来,只待着那夏侯渊前来进攻。彼时正值夏日炎炎,灼灼气温烤的人精疲力竭,而那黄忠却立于树荫之内,未曾受此影像。只是那夏侯渊受不得激,军中大营更是数次遭遇袭击,难以自持故此携军来战。” “黄忠当即鸣兵而下,犹如猛虎下山,直接将夏侯渊数万兵马直接冲散。之后先是一箭伤了战马,令其难以逃脱,随后就引兵而来,最终于斩将桥之处,将其斩杀…………” “我,你别了行吗?” 有气无力的嘟囔着,龙女混无之前的精气,就像是蔫了的芭蕉一样,毫无丝毫的生气。 没办法,若非她昨日踏入八阵图被其伤了身体,以至于外邪侵入浑身酸软无力,而且身体更是一会儿如临寒冰,一会儿却又置身炎热,当真是让人痛苦难堪啊。 否则的话,她龙女又如何会变成这般样子? 旁边萧夫人却端着一碗药汁,走到了床边微微斥责了一下:“月儿。龙女都如此地步了,你就别欺负她了。”着,就将那闻起来就一股子浓厚药味的药汁端起来,着:“唉!你这孩儿,也是过于托大。这次算是栽了吧?什么都不了,快点将这药喝了。” “能不能加点糖?蜂蜜也可以?” 闻着那味儿,龙女一张脸都透着苦涩。 早听过这个时代中草药极其难喝,这一看来果然如此。不过是单纯治疗风寒的药方,嗅起来居然如此恶心? 萧夫人摇着头,用汤勺舀出稍许轻轻吹了几下,令其温度降低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里资源匮乏,能够找到这些草药已经很不错了。哪里有那么多的东西啊!”手上汤药靠近,显然是准备让龙女喝下去。 “不过是一盅汤药罢了。你怎么将其当作是毒草一样?虽然味道闻起来,的确是恶心很多。”笑嘻嘻着,萧月着。 “孙伯伯了。这药方是他数年研究才弄出来的,最适合治疗被八阵图伤过的患者。”萧星却和萧月不一样,颇为体贴的着:“你还是尽快养好伤,也免得以后可能会烙下后遗症的。” “好吧。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好汉,这东西我喝!” 硬着头皮,龙女视死如归一般的下定决心,就将那药罐捧起来,然后朝着嘴中灌去。 咕噜噜,约有茶壶般大的药罐之内浓稠的药汁逐渐下降,顺着那的嘴角流入口腔之内,然后被大口大口的吞入腹中。呼噜一下,龙女终于将手上药罐放下来,原本苍白色的脸蛋就像是涂了一层油漆一样,整个人都绿了。 “我能吐吗?” 腹中咕噜咕噜的,龙女只觉得胃中仿佛藏着一个捣乱的孙大圣一样,不断的上下翻腾折腾着自己。 见可怜,她自幼时从未受到这般风寒,尤其是自习武之后,就连咳嗽都没有了。如今突然变成了这个德行,她实在是感觉恼恨无比,于当时候未告诉自己八阵图事情的孙前辈,也是带着几分嗔怒。 “最好别吐出来,否则药效会不够的。” 这声音轻微无比,若非萧夫人极其细心,只怕也听不见。 她看着眼前龙女转眼间就开始喊热,当即就令萧月萧星将被褥取开,自己却将龙女抱起来放在怀中,将旁边早已经准备妥当的湿毛巾拧干,一下一下的开始擦拭起来。 于此时,几人可以看见在那龙女如玉肌肤之上,混似被红墨水涂过一样,透着诡异的红晕,应当是因为血液充盈血管所导致的。而那微微鼓起的血管之内,亦是微微颤抖,显然其身体内部的气血正以非比寻常的度运行。 “斯!”将手摸了一下,萧月立刻为那灼热的身躯感觉诧异,问道:“妈妈。为什么她病情这么严重?” 萧夫人答道:“不知道。不过大概是因为她习练武功的原因吧。毕竟那孙前辈曾经了,那八阵图轻易去不得。寻常人倒还罢了,若是武者踏入其中,很容易被其中环境引动真元,以至于全身瘫痪、神经错乱,甚至就连毕生功力都可能毁于一旦。她能够侥幸活下来,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这样的话,难道她会因此武功尽失?”萧星有些担忧看着眼前这人。 “不知道。只能看她的造化了。”萧夫人望着这即使是在晕厥中也透着倔强的女孩,不觉感到了一些担忧,将手扶在了其额头之上,一下一下的缓慢的抚摸着,想要让这位偶然闯入他们生活之中的家伙,稍微安歇一下。 就算是没有武功,他们一家也愿意收留,甚至可以让其读书,过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 闭上双目,龙女于外界情况充耳不闻,只是定下心仔细感应身体内部真元。 只可惜,那些个昔日里浑然似个乖宝宝的真元,却像是中了疯牛病的蛮牛一样,在周身经络之内横行霸道,一路上压根就没有理会已经亮起的红灯,直接就撞了过去,弄得她是疼痛不堪,简直就是无法忍耐。 “不管了,先试试看能不能重新安定身体真元?” 闭目养神,龙女开始运起观想之术,仔细的控制着身体内部的真元,企图将其重新驯化下来。 她自跟随师傅修行武功,诸多武学经典也是通晓,基本功可以相当扎实,远同龄人。 然而即使如此,她依旧无法驯服真元,依旧在身体内部横冲直撞,阻塞经脉、凝滞血管、阻断神经网络……,各种情况纷纷出现,有的时候甚至直接爆裂开来,将那脆弱不堪的血管直接炸开,可谓是危险无比。 这般情况,除却了祖师婆婆石像时候,还未曾出现过一例。 但是那祖师婆婆是为了传授法决,自然没有任何的危险性,但是这八阵图却旨在摧毁对方,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根本就没有任何留手的可能。 若非她修行了那炼体法门,身体经脉强韧无比,只怕一时三刻,只怕就会爆体而亡。 “不管了。必须要稳定住身体,否则我这辈子就算完了。” 龙女亦是晓得这一点,她眼见自己无法控制真元,干脆就运气了炼体法门,将其直接化开炼入身体内部每一个细胞。 在以前时候,她向来都是心翼翼,每一日仅仅化掉一部分真元,以循序渐进的手段慢慢的增强身体的同时,亦是确保自己真元足够,实力不至于下降。 但是如今次大规模运转炼体法门,却是第一次。 幸亏她年纪幼,真元不算很多,只需要运转一个大周就能够消去相当一部分的真元,如此这般持续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方才将那自己苦修五年所积蓄的真元全部炼化完毕。而这般样子,还不知道还得多长的时间,才能够重新蓄积到这么多的真元。 于武者来,真元乃是最重要的存在。 除却了以观想之法蓄积之外,也就只有部分材地宝,又或者是什么奇珍异兽之外才能够补充;而其余的诸如吸血、炼丹之类的虽然存在,却不免有违理、根本不足,不仅仅为江湖人士所唾弃,而且会导致根基不稳,难以突破境界,所以寻常人最害怕真元损耗。 等醒转之后,龙女感应到身体内部空荡荡的样子,双颊不知何时落满了泪水。 “靠!这下子,老娘这多年来的真元算是彻底没了。” 第十九章兴致来,师徒定名分 “你居然醒了?要知道,你可是睡了整整三啊。若非听到你心跳声,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手中端着一个装满了热水的铜盆,萧夫人望着苏醒过来的龙女,心中的忧愁不由得消失无踪,为这位年少英杰度过劫难感到高兴。 “当然!” 自床上跳下来,龙女晃了一下稚嫩的胳膊,用力的跳了几下,只觉得自己像是生锈的机器人一样,充满着滞涩感:“这些日子里,是你照顾我的?”望着那亲切的脸蛋,她的脑海忽然间想起许久未见的母亲。 萧夫人温润的脸庞带着亲切,将手上铜盆放在旁边凳子上,将旁边放着的一摞衣衫取过来,道:“怎么了?是想念母亲了吗?”一边着,一边为龙女穿戴衣服,宛如正在照顾自己的女儿一样。 “不知道。毕竟我又没有母亲!” 龙女本欲自己穿衣,只是忽的嗅到那亲切的体温之后,身体立刻就僵硬住了,任由萧夫人动作,嘴里却兀自逞强着,不欲透出一些软弱。 她素来一个人生活,于亲情方面甚少有体会,如今被这般的照顾,却还是头一遭。 而龙女的师傅慧明真人却是一个已经出家的尼姑,虽然抚养其长大,但是却也经常以条例、戒律约束。即使龙女明白苦衷,但却因为正处于叛逆期,所以对这种行为素来有所抵触,如今大着胆子私自离开,也正是这种原因。 “你啊!终究还是太皮了。如果性子能够稍稍沉稳一下,那该多好?” 萧夫人看着这端坐在椅子上的龙女,面庞如玉、肌赛胜雪,一双黑眸宛如深邃星空令人着迷,娇俏琼鼻微微挺立,自然中带着一些调皮,而那紧抿着的嘴唇却又带着几分矜持,当真是一个娇可爱的玲珑仙女。 “不要!” 似是被戳中了伤口,龙女立刻挣扎起来,自萧夫人手中逃走,脚下迅捷如风,旋即跳出了门框,道:“萧姨,我身体已经恢复了,可以自由活动了。你就在这里安心的歇息一下,我先去找星、月她们玩!” 萧夫人望着那浑身上下似乎充斥着使不完的精力的龙女,叹道:“唉。只可惜了!为何你不是男子?” 听着这话儿,龙女微微吐了一下舌头,笑道:“不是男的很重要吗?反正我只需要自由自在就可以了。至于别人的想法?谁管啊!”于这个时代那所谓的男女大防,她终究还是没有丝毫兴趣去遵守,否则为何幸苦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学习武功,让自己能够求得一世逍遥吗? 不过几个霎那,她就循着声音找到了两人所在之地。 此刻,那萧月和萧星正在林园之内有模有样的摆开架势,一拳一脚皆是似方似正,口中亦是呼喝不已,知晓看一样就明白这两人在修炼一种功法。 龙女立刻跳出来,问道:“喂,你们两个在修炼什么呢?” “我还以为你会躺床上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下床?”萧月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于她来此刻龙女应当是病怏怏的,绝不是眼前这般精气十足! “当然。我可是练武奇才,区区八阵图只需要三就能够修复的。”龙女拍了拍胸口,相当的得意。 当时,若非她及时想到以炼体手法磨去真元,消弭了真元对身体的破坏程度,只怕自己今日未必能够如这般活力十足。 “可是,我听孙伯伯了。若是武者丧失真元,都会七伤八唠,就连寻常人都未必敌过。你为何即使没了真元,还这么厉害?”萧星不由得走上前,微微伸出手就像是要捏馒头一样,想要看看龙女是否依着那孙伯伯所述,真的成了什么痨病鬼? “孙伯伯?那该杀的棺材货,果然就会这些鬼话来。” 龙女听到有人在背后埋汰自己,立刻就炸了起来:“要知道老娘修的可是玄门正宗,比他那些鬼蜮伎俩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区区走火入魔,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罢了。至于那些消耗的真元?老娘只需要在苦修个几年,照样能够重新练回来。” “哈哈哈!” 做着鬼脸,那萧月却捧着肚子,浑然一副嘲笑的样子:“我怎么看你都像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不是自己文地理无所不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拜他为师,学习那控物之术?”想起昔日里龙女的样子,她甚至险些笑岔气了。 “笑话。别看我,但是我本事可一点都不少。” 龙女哼了一下,心中也顿时生出了争执心,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不妨就拜我为师,我就传你们正宗的玄门功法如何?要知道学了这玄门功法,不仅仅能够长生不老、青春永驻,更可以飞檐走壁、百毒不侵、即使是刀枪不入、水火不灭也是可能的。而且更有活跃身体内部五脏六腑诸多器官的功能,强化对外界病菌、病毒的免疫力和抵抗力,让你的思维能力更加迅,记忆力更为出众。” “现在学习,只需要磕上八百八十八个响头,就可以立刻学到手!你们两位还在等什么?只需要磕上八百八十八个响头,玄门正宗、武学宝典立刻奉上,而且还免费赠送初次感应体验、全程指导甚至是贴身展示。保证你学的满意、学的轻松、学的放心!” 靠,到后面怎么变成广告词了? 碎碎念着,龙女目光灼灼望着眼前一副呆滞了的两姐妹,脸上全都是透着快点拜我为师的兴奋。 广告词先别,她此次完全是临时起了心思,才想要将自己得自石像的功法传授出去。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那功法固然有精妙独到之处,却不免有些莫名其妙,真正来其修炼者也就只有她和自己的师傅慧明真人而已,于其中究竟存在着什么缺陷,却谁都不知道。 故此,她倒是想要找几个合适的女孩子,传授这么功法,好方便自己两相对应,找出其中的缺陷所在。 “只需要磕上八百八十八个响头就可以了?”萧星双眸透着些期待。 她以前见到龙女飞来飞去就相当羡慕,如今见到自己居然也能够修行这种功法,当然也是感觉相当高兴的,只是听到了那些胡闹的话儿,却不由得有些迟疑。 要知道,那些江湖人士哪一个不是为了这些个玄功秘典整得是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而那些玄门大派其收徒更是森严无比,不仅仅需要三跪九叩备上丰厚礼品,甚至在刚刚入门的时候,都必须要先接受几年苦功,方才能够被传授功法,而且这还是残篇断章的。 但是这人,却只需要这般做法,就能够传授自己功法? “当然。” 狠狠地点着头,龙女笑意浓浓,撇过旁边面色通红,完全一副心意所动却不欲理会样子的萧月道:“只是若是某人不愿意,那就算了吧。就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那还学啥功法啊!” 就算你是一个傲娇,在老娘的淫威下,也得乖乖的顺从下去! 脑中翻转着邪恶的念头,龙女浑然不知自己那近乎猖狂的笑声简直就是恶魔啊,尤其是在两位孪生子看来,完全就是奸计得逞的样子。 “那好吧。” 萧星撅着嘴想了一下,纵然对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没有半分兴致,但是完全是处于一个女孩子对美丽的渴求,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渴求,就欲跪下身开始依着龙女那话中的意思磕头。 旁边萧月却纠结无比,目光愣愣望着龙女,见到萧星准备跪下赶紧拉起来,示意其待会儿在做,问道:“你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 故作一副高傲模样,龙女微微抬起头,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空,眼中焦距微微散开,努力的营造出一种孤独、寂寞的氛围,整个人也不觉得透着一些哀伤。 她相信这样的样子,肯定会让这两位幼龄童记忆深刻,并且对自己产生足够的尊敬。 然而在萧月、萧星两人心中,却不由得开始吐槽了:“总觉得你这样子着话,毫无任何的可信度。”几日相处下来,她们早已经知晓眼前这位性格如何! 活泼、跳线、思维极度诡异,明明是一个女孩子,却比那些男孩子更为顽皮,真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相持良久,龙女见到两人始终没曾表态,不觉张口问道:“喂,我啊!你们两个究竟想要想道啥时候?要不然待会儿我没兴趣了,那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好吧。那你可得答应我们,一定要好好传授啊。” 萧月赶紧点头,拉着自家的妹妹跪下,开始一五一十的磕着头。即使眼前这人极其跳脱,但是她们乃是大家闺秀,门风向来严苛,于拜师一项自然庄重无比。 对方要求什么,那就做什么! 而且多日里相处,她们耳濡目染之下,也晓得眼前这人武学境界究竟如何! 就连那护院赵晨都比不上,甚至就连孙伯伯都少有称赞的人物,想必修行的共犯也自然有独到之处。 远处,那萧夫人望着三位童,不觉露出了一丝欣慰。 而旁边立着的孙氏前辈却漠然问道:“你让我教授那两个女童习武,就是为了促成这件事情?” “也算是吧。毕竟大厦将倾,我死了倒没关系。只是她们两个终究还是个挂碍,若是不提前做好准备,就怕到时候危险了。”想着夫君所的那些话,萧夫人不觉感到了有些恐惧,然而却再见到远处场景时候,心中却感觉安心了许多。 若是那个女孩,应当能够护住他们的两个孩子吧! “这倒也是。毕竟我的功法,也不适合女人修行。”孙氏前辈道:“那女孩子修为精湛,而且自在逍遥,日后成就只怕不凡。跟着她,你的两位应当无碍了。” 随后,一阵微风带起阵阵吹尘土,此地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萧夫人目光黯然,眼睑微敛,想着兴元府内的萧逸,透着担心:“只是夫君?咱们这一次能够度过这次劫难?” 第二十章演武场,角力正当时 回到庙堂,萧逸终究感觉不妥。 他当即叫来赵晨,问道:“你确定当日袭击夫人的,就是那三人?” “属下不敢欺瞒,那日袭击夫人的正是那三个番僧。”赵晨单膝跪下,叩道。 萧逸轻拂长袖,示意其站起来,面色忽的有些忧愁:“即使如此,那你也应当知晓对方谋定事情。借道伐金?朝中众位大臣究竟在想什么?”话语中带着不甘。 他每日里自抵报之中也见过关于蒙古诸多情报,而且此地来往众位过客平日里所述所念,也记在心中,对于那西征灭了不知多少国家的蒙古自然知之甚详,远远过那些所谓的朝中大臣所知道。 故此,他对那杨琏真迦和吴曦对话中透露的信息十分挂碍。 赵晨立在旁边,也不知道该些什么。 他毕竟只是一介侍卫,虽然侥幸修炼了一些粗浅武功,得了一身不错的身手,但是却对眼前这位博学多才的知州敬重有佳,故此甘愿随着其身后保护其周全,也免得被那些肮脏鄙陋的奸佞人得逞。 “赵晨!我记得你和六扇门中的一些人有些交情,既然如此不妨邀请他们前来。就以有江湖人袭击官府子嗣为缘由,邀请刑部六扇门的人过来。看看那些朝中大臣究竟是如何打算的。”想着自己孤身一人,萧逸念道此刻住在官府中的那两位,不觉感觉危机重重,立刻吩咐了下去。 而那赵晨也立刻离开,带着萧逸笔书字迹,踏上前往临安的路程。 ………… “往利托罗!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办了吗?” 盘腿坐在床辇之上,杨琏真迦口中念诵着佛经,周身泛起庄严法相,忽的睁开眼睛却有一道凶光掠过,虽然仅存于一瞬间却不觉令人身体寒。 旁边那手持禅杖的番僧立刻道:“奴下已经去看来。那萧逸,果然将自家的眷属全都送出去。如今正在查找之中!” “既然如此,不妨让我这就去杀了她们?”另一人粗着声音,吼着。 “野律巴格儿,你暂且呆在这里,别擅自动手。要知道那吴曦实力也是非凡,虽然和我们签署合约,却未免存有利用的心思。若是被他稍微牵动,不仅仅我们此命不保,就连此次借道伐金,只怕也可能出现茬子来。”杨琏真迦笑道,目光中却隐隐间透着一丝恼怒。 他本欲借此离开,在这四川一境勘探地形、打探消息,却没料到被这人给窥破了底细,直接捅了出来。 如今除了得到了一些名僧的虚头,大汗赋予的任务竟然是寸步没有进展。 往利托罗问道:“真的?” “当然。我管那吴曦此人,不仅仅桀骜自大,而且阴险狡黠,只怕所谋非。我想他之所以一力推动这件事情,此次不过是借着我蒙古大军威势,加强其在川蜀一代的威望,从而掌握更多的军权。狡兔死、走狗烹!若是没了敌人,他吴家在四川的威势又如何能够继续下去?” 一语点破,立刻就彰显出那吴曦的卑劣心思。 只是这一刻,门外却传来吴曦声音。 “素闻大师修为精湛,不如和吴某切磋一下?看看谁家的功夫厉害?” 杨琏真迦和往利托罗对望一下,心中不觉冷笑一下,旋即自床辇之上起身,将门打开道:“吴兄有此雅兴,僧岂敢拒绝?只是佛家素有戒律,不得有争斗、名利之心!不妨就让僧的两位随从,和吴兄切磋一下?” 门外,那吴曦早就穿着一身劲服,目光灼灼望着几人,透着些许热切。 他看了两眼往利托罗和野律巴格儿,立刻问道:“没办法。某家毕竟是军伍出身,一日不打就感觉不舒坦。只是不知两位却是什么出身?”若是寻常人士,信手打就是了,若是隐藏高手,这一次非得要探一下对方功夫粗浅! “他叫往利托罗,修行的乃是我密宗金刚智大师所创的《般若不动明王身》,而这位则是野律巴格儿,修炼的乃是《金刚除魔咒》,两者皆是一流的好手。”杨琏真迦笑道。 吴曦却饶有兴致望着他,问道:“这两门功法,我也知晓。听乃是那大兴善寺镇寺绝学,只可惜在未南迁时候就毁于战火之中。没曾想,你们倒是从何处得到了这两门绝学?” “因缘定,命转轮回。僧也是偶然得到的,倒是让吾兄见笑了。”杨琏真迦将手一伸,指了指远处演武场,笑着道:“只是素闻吴家一门忠烈,历代守护巴蜀,乃国之重臣。却不知吴兄又有何绝学?” “不过一些粗浅功夫,不足一笑。不如就让我们这就开始?” 吴曦却闭口不答,走到了旁边武器架之上,捞手就将一柄朴刀取过手,称量了一下就将双腿迈开做出弓马样式,却将那刀横在胸前,目光陡然间变得威武起来,斗志盎然望着远处两人笑道。 杨琏真迦笑道:“吴兄所求?僧岂敢拒绝?托罗、巴格儿,你们两人不妨就和这位切磋一下武艺?” 随着他的话儿,那野律巴格儿立刻就迈步向前,威势极重仿佛战车冲锋,竟然没有使用武器,仅凭一对肉掌就欲和手持兵刃的吴曦对抗。当然,他那套在手上的铁环,也丝毫不惧兵刃破坏,也算是一门奇门武器吧! 那吴曦也立刻气息下沉、稳住双脚,骤然间一阵爆喝,那朴刀立即划破空气,整个如银瓶乍破,无尽刀光顺势而下,立刻自铁环间歇之内划入,撞在了那古铜色肌肉之上,就要将其右胳膊给卸掉。只是一声似金似石的叩响声,却让他呆在原地,有些好笑道:“听过金刚除魔咒有金刚之体,能够刀枪不入。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不敢不敢!吴兄这一招五虎断门刀也不错。平凡中,自有凶险!不愧是名门虎将!”杨琏真迦在旁赞道。 这五虎断门刀不过江湖寻常刀法,不仅仅那些江湖人士经常习练,就连大宋军中武人,修行者亦是不在少数。纵然多数人不过凡凡,然而总有一些资卓越之人,将其修补推演,甚至达到了至高境界,纯以对敌杀伤效果,比之一些秘而不传的玄门法决也是不差。 “这是自然!” 那吴曦亦是提高警觉,瞥见旁边野律纵身扑来,就听到一阵轰鸣自耳边传来,体内气血不觉有些涌动,细细辩之就知晓这声音乃是自那铁环相互撞击而产生的。 在战斗中,利用这特殊声波扰乱对方,亦是金刚伏魔咒的手段。 “只可惜,这金刚伏魔咒,却不免存在着致命的缺陷。” 吴曦知晓寻常刀法对于这位修得金刚之身的家伙毫无效果,于是立刻退后数步。 而那野律巴格儿却听到自己武功被对方点评,甚至仅仅以这种寻常刀招应对,不免有些恼怒,当即运起真诀,身体上面通体金黄,扣之竟有金石之声,旋即将手上铁环丢出,一个、两个、三个……乃至于数十个,总之一双手上面套着的铁环全都被丢出,整个演武场数十丈之内,尽数被这无尽铁环所覆盖住,而且每一个铁环彼此交错撞击时候,更是出嗡鸣般的嘈杂的声音。 寻常人身立其中,光是声音就令人绝望,更别对抗那快若雷电的铁环了! 然而吴曦却只是哈哈一笑:“果不其然。如我所料,这金刚伏魔咒存在着致命缺陷!”手上朴刀不时劈出,将袭来的铁环击退。等到话音落定之后,他却猛地跳动起来,将手上朴刀冲着扑面而来的铁环劈去。 这一下,正正好改变了铁环路径,直接令其反震而出,撞向野律巴格儿! 那野律巴格儿心中冷笑,想着:“这人果然桀骜。只是他莫非以为,依靠这些铁环就能够伤到我?”手上立刻依着独门手段,准备将这些铁环重新纳入,准备下一次的袭击。 然而这时,那吴曦却一步逼近,手臂猛然间膨胀一倍有余,而那朴刀之上更于瞬间,化作了万千银光,叮叮咚咚一阵作响,竟然于分毫之间,在每一个铁环之上都劈上一下,迫使其如同之前那个铁环一样,倒退而回。 这般濒于极致的判断,绝非寻常人能够做到! 野律巴格儿也没料到此地,一双手立刻匆忙起来,刚要抓住砸来的铁环,只是手上稍微一用力,那铁环“喀拉”一声立刻碎裂成数段,除却部分被手掌拿住,其余的全数撞在了身上。 铿锵有力,仿佛散落弹珠砸在铁皮之上,那野律巴格儿终究还是没忍住,倒退数步嘴角沁出一丝血丝,拱手谦让:“吴将军果然骁勇,人不敌!” 纵然他那金刚之躯能够抵御刀兵之利,却无法承受声音钝击,这一下早就被重创了五脏六腑,自然是无法再战了。 杨琏真迦在旁亦是赞道:“吴兄的武艺果然出神入化,僧佩服无比。只可惜野律巴格儿毕竟修为浅薄,七层金刚伏魔咒仅仅修炼至佛音梵唱、琉璃明玉的境界。若是达至金刚不动,诸邪不侵的境界,只怕就连僧也无法胜过。”即使被打败了,他依旧不愿认输! 毕竟是可汗的属臣,岂可让这子轻看了? 第二十一章胜负出,忧心谁能懂 “阁下果然威猛过人,僧这次冒犯了。” 将着禅杖擎起,往利托罗却做怒目金刚之姿,凛然不动盯着吴曦,一身黄褐色僧袍随风而飘,偶有目送便可以看见原本肉色肌肤,此刻却仿佛铁铸一样,黑漆漆乌溜溜,简直就是铸成肉身的顽铁,正是已经大成的《不动明王身》! 而他只将禅杖轻轻一挥,整个庭院却凭空一阵炸响,嗔怒、呵斥般的梵音轰鸣而出,炸的人头晕脑胀。 正所谓金刚怒目,所以降服四魔,这一招“佛音梵唱”,正是借此警示对方,不可轻言动武。昔日那金刚智大师创出此招,正是存了息争之心,不消后续争斗,只需这一招就可以令对方放下争斗之心,降服一场争斗。 只可惜,那往利托罗却以此轻开挑衅,却是落了下场。 吴曦骤然受了这一声梵唱,不觉感受身体血液燥热不堪,心中战斗快意越浓盛:“素来听闻大兴善寺以炼体、防御著称,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不。”着,他早就将那朴刀自上而下凌空劈出,正是五虎断门刀“猛虎下山”! 其势宛如狂风扑面,周遭劲草尽数趴伏,当真是力道十足。 往利托罗不敢托大,立马将那禅杖架住朴刀,只是身体一晃双足直接陷入泥土之中,深及脚踝。 之前在旁观看吴曦和野律巴格儿的战斗,他也没料到眼前这人不过是三十多岁,一身功力居然如此强横,竟然比自己三十年苦修的力量更为出众,心中警惕也收了之前的轻视。口念心咒,手持禅杖,他那双眼睛透着华彩,望着远处化作一团虚影的家伙。 远处,吴曦眼见一招未曾奏效,早就纵身后退,暗道:“这些个家伙果然神通广大,居然个个都修成了罗汉身。想必即使是在北地一带,也不是能够轻易相允的家伙。”随机催动真元,度、力量陡增数倍有余,身影度极快,自四面八方汹涌而出,想要将其彻底击败。 然而那往利托罗却像是早已料到这些长刀袭击方向,禅杖只是轻轻点出,总是正正好和那长刀撞在一起,令其只在三丈之外徘徊,丝毫近不得身。 他这不动明王身最善防御,只消立于一地,踏入菩提心境,就可挡住敌人攻击,端的是妙用无穷。 “这不动明王身,不知道吴将军觉得如何?” 旁边,杨琏真迦双手合十,却做结印手法,而他那声音更是清晰无比,即使处于这两人交攻、轰鸣不断的嘈杂环境之内,亦能让人听的真真切切。 这般手段,也算非凡! “这家伙,是在看我的笑话吗?”冷哼一声,吴曦见到两人交攻数十招也是未曾分出胜负,不觉有些烦躁。 他猛地将那脚步于地面上猛踩,青色花岗岩铺就的石板立刻崩裂,却被霎那间震为齑粉,随后将手猛地一带,浓烈灰尘陡然间弥漫开来,旋即就被那无铸掌风拍出,正正好将那不动如山的往利托罗罩住,令其分毫辨识不清对方的来龙去脉。 军阵之中,以实效为重,这种手段不过寻常。 吴曦久历军伍行列之内,自然也不屑理会别人对这卑劣手段是否鄙夷,只是却抓住了这个机会欺身闯入,而那长刀亦是银芒炸开,就要将对方斩落。 “喀拉”一声,无形声波立刻放出。 浓烈烟尘立刻消散,露出刚才生的事情。 此刻,往利托罗却犹如神助,正好将那精铁打制的禅杖横在胸前截住吴曦的攻击,以七根半圆精铁锻成一块的南瓜般顶头之内,一柄雪白洗练的朴刀横在其中,却是分毫进退不得。 他见那吴曦面色惊愕无比,心中冷笑:“区区烟尘,有岂能够挡住我佛门眼通的神威?”若非这身为佛门六神通的耳通和心通,只怕被这烟雾遮住目光之后,断然难以对抗吴曦那凶悍之力!”将着禅杖一旋,立刻将那朴刀崩断,借着顺势将那禅杖撩起,直接对准了对方下体腹之处。 这一下,可谓是阴损无比,算是他对之前吴曦扬尘遮蔽目光的报复! 这时,吴曦却冷笑一声,道:“看来这次战斗,是我赢了!” 这一下,却令往利托罗摸不着头脑,要知晓只消他将那禅杖撩起,对方肯定会身受重伤,难以再战。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逆转局面的时候! 想着这些,往利托罗不觉心起歹念,手臂力量陡增数倍有余,就连那禅杖亦是携着倍增的力道,朝着吴曦砸去。 但见此刻,吴曦却是将手中刀柄朝着边上一丢,于霎那间抬起脚,朝着那禅杖一踢,立刻将其去路阻上一阻,随后身体骤然贴近对方,却是双拳抱在一起,好似那足以轰碎城门的破城锥一样,直接撞在对方胸口之处。 周遭环境毫无异动,就连那往利托罗亦是浑然不动。 只是稍带一会儿,那往利托罗身体立刻生异变,本来因为运转不动明王身的黝黑肌肤却似被水洗了一下,直接褪色恢复到了原来的肉色,口一张几缕血丝立刻流下,沙哑着嗓子低声道:“这次,是我输了!” 庞然并不知晓缘由,但是他往利托罗却明白刚才那一撞当真了得。 不仅仅利用特殊法门将全部力道打入对方身体之内,而且还以玄妙手段直接震散对方体内真元,纵然以往利托罗精修的不动明王身也被整个轰破,黝黑的肌肤立刻恢复了血红,于胸前之中陡然间现出一个通红拳印,口中也是练练吐血不止。 这却是吴家家传绝学——“破城决!” 合着“守阵决”、“灭军决”,一起被称之为“鼎国三决”,乃是昔日那吴阶仗之守卫巴蜀一带,力战金朝众位精锐将士的绝招。 如今被他吴曦用在这番僧身上,倒是丝毫没有堕落蜀中吴家的威风。 只是这吴曦今日用了一下,却只觉得心脏剧烈抽动难以自抑,就连身体气血亦是翻涌无比,身体内多年修行所积攒的内力,亦是消耗大半,即使想要继续战斗也是没有可能的。 “啪啪啪……” 一边拍着手掌,杨琏真迦一边道:“今日一见,吴将军果然神采非凡,不愧是将门虎子,当真是厉害无比。” “这是自然!”气息悠长,吴曦长长的呼吸了几下,才总算是压制住澎湃的气血,依旧透着挑衅望着杨琏真迦:“只是大师能够让他们两位俯为奴,相比武学一道也算不错吧。不妨也和我切磋一下?” 杨琏真迦摇着头,面有愧色道:“贫僧所会的,不过是念经、结印罢了。至于他们两位,不过是因为昔日里我曾经救过一命,故此念及恩情追随贫僧。若是论及战斗杀伐之道,那里还是几位前辈们的对手?” “我想也是。”吴曦却摸了一下肚子,只觉得一阵激烈打斗之后,身体内部饥饿难耐,当即道:“而且这一次战斗当真是酣畅淋漓,不如就让我请几位到德兴楼聚餐如何?只是不知几位高僧,能否吃得了肉,喝的了酒?”想着这南宋禅宗之内的清规戒律,他不禁透着一丝鄙夷:“毕竟听佛门有五荤三戒,酒肉之类的东西碰不得。只可惜了,人生若是无法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还有什么自在的!” “无妨!”杨琏真迦颌回道:“我西藏密宗和那禅宗并不一样,并无这些清规戒律,当然可以喝酒吃肉。” “那就好。这一次,我请客。”吴曦立马走到旁边自己厢房之内,将身上浸满汗水、尘土的劲服脱去,换了一身官服之后就领着三人走入德兴楼之内,开始享用此地那些的美酒美食。 饭桌间,几人热闹场景不提,那萧逸却不知何时出现在几人战斗的场地。 他蹲下身抚摸着地上留下来的鞋印,深有寸许,边缘清晰无比,触之有坚硬感觉,只有以铁钉锤子砸才能砸进去。而旁边花草更是被全数横扫折断,仅留下一片十数丈有余的空白地面,灰褐色松软无比的泥土亦被压得相当密实,简直可以和压路机压过的地面相当。 “果然,这些家伙所图不,否则的话为何来到我这穷乡僻壤的地带呢?” 许久之后,萧逸站起身,抬起头望着辽阔的空。 云无常、风无形,几多尘事在这苍之下辗转轮回,又不知合适方有尽头。 “难道这下,真的已经开始乱了吗?”长叹一声,他缓慢挪动着脚步,来到了昔日里处理这一方州府的大堂之中。 两侧是威武肃静的牌子,门庭之中正对着大街,顶上悬着的却是“守土安邦”的牌匾。他轻轻坐在了那大堂座位之上,目光微微凝聚望着远处大街上行走着的众位居民,忽然间感觉肩膀仿佛压着泰山、须弥,沉重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于蒙古大军之下,这兴元府究竟能够守多久? 想着这目前仅为几人知晓的事情,萧逸忽的低着头,眼泪不觉自眼眶中落下,一滴一滴润湿了明亮可见的案桌,翻涌着无尽事情的脑袋亦是疼痛不已,以至于只好用手指按摩着,嘴角亦是嗫嚅着:“谁来告诉我,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够保住这里的一切?” 第二十二章闹衙门,龙女化甘罗 “咚咚咚……” 阵阵响声,自堂外传来。 这声音沉重厚实,一下一下让人心烦意燥,应当是每个衙门都立着的鸣冤鼓。 “究竟是何人,在堂外喧哗?”萧逸不觉感到恼怒,目光立时透着威严。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有身为一方知州的威严。旁边衙役立刻前去探个究竟,只可惜他们还未来到庙堂之前,就纷纷“哎呦”着跌倒在地,显然并非是对方的对手。 “姑奶奶。您能不能别闹了?” “求求你行行好,放过咱们吧。” “……” 不过一会儿,那些衙役更是呻吟起来,诸般哀求、恳请的话都尽了,而那立在堂外的鸣冤鼓更是越来越隆,直如惊雷一样,让人再也无法忍受。 “该死的。没想到赵晨走了,这里就没有一个中用的!”那萧逸眼见自己无法安然歇息,只好怀着怒气走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在这神圣庄严的衙门面前闹事,甚至殴打官差。 “我你啊。终于肯出来了吗?我还以为你被禁锢了呢!”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那萧逸定眼一看,立刻哭笑不得:“你这子,果然贯会胡闹。这鸣冤鼓也敢敲?幸亏你与我相识,若是其他人少不得被关入监狱,受一顿好打。” 此刻,立在鸣冤鼓之前那娇俏的女童,正是龙女。 “就凭他们?就算本姑娘功力尽失,也能够一个打十个!” 龙女笑意浓浓,忽的将鼓槌猛力一敲,那躺在地上的差役立刻随着这鼓声痛苦呻吟。 即使是功力尽失,然而那炼体法门所留下来的身体素质却还在,借助声波扰乱这些人的神志也不过轻而易举。 只是她望见萧逸的时候,当即将腰间挂着的一个花环取过来丢了过去,道:“对了,这是你的。”目光落在那花环之上透着些贪恋,嘴中却声嘀咕道:“明明都拜我为师了?居然不送我礼物?等回去,非得让那两个家伙磨练一下再。” “这花环?” 萧逸接过这花环,手指在那嫩黄花瓣之上抚摸了一下,青葱的柳条之上尚且带着汁水,轻轻一嗅便可闻到那淡雅的清香,目光有些疑惑。 他平日里素来清廉,除却了一些友人相赠的字画书集之外,其余的从来都是拒绝接受。而这花环细腻精致,看起样子,应当刚刚编好没多久,却不知道究竟是谁送的? “是你两个女儿让我送的。毕竟她们在定军山,此时也不好擅自离开,只好劳烦我老人家代劳了!”故作老成持重,龙女连连唉声叹气,盯着萧逸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神情。 “这倒是多谢少侠了。” 萧逸那僵成石头的脸终于稍有笑意,能够听见自家亲人安全,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切!好歹你也是一州知州啊,难道就没有什么表示?毕竟我来回奔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啥都不表示,还让不让人干活啊!”龙女却蹦蹦跳跳,踏入了这以前只在电视剧里面见过的县衙。 她一会儿跳到旁边立着的石狮头上摸了一下,一会儿将立着的标有“威武”“肃静”的牌子举起,玩了一会儿感觉有些不耐烦,又将旁边插在架子之上的木杖拿出,作势就要殴打那些差役们。 萧逸见其这般得行,连忙道:“若是你有什么需要的,我自然可以提供。只是可否消停一会儿,毕竟这里可是衙门重地。若是被你这般闹腾,日后我还如何管理这兴元府?” “气鬼!的和真的一样,若是到时候辨上一句,‘这远我能力范围外’,又该让我如何是好?” 龙女却猛烈的摇着头,自从那丘处机将《金莲丹元册》交由师傅之后,她就已经知晓这些个大人惯常使用的手段。 转眼间目光放出光彩,她却饶有兴趣的望着摆放在正堂最高处的案桌,身形忽纵跳了起来,只在案桌上踩了一脚,就落在了后面的太师椅上。坐在了太师椅上面,龙女将着的身子扭来扭去,道:“不过你平日里就在这办公吗?只是这凳子太硬了,难道就没有什么软垫之类的?” 正在这时,门外却吵吵嚷嚷走进来一伙人。 什么,“你割了我的牛的舌头”,“我昨日里在家里吃酒,压根没做”,“我亲眼看见昨夜你跑到他家院子里”之类的话,总之几人各各话,听起来就让人头疼脑胀,理不清状况。 “门外何人,为何在此喧哗?” “啪”的一声,龙女将那惊堂木一拍,粗着声音道。 几人立刻吓住,抬起头就见到正在案桌上正襟危坐的女童,至于他们熟悉的萧知州,却是带着一些尴尬立在旁边。 一人左来右去转动眼睛,看了一下萧逸和堂上女童,不觉望着萧逸躬身问道:“萧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昔日里,只要有事情只消到这衙门就有萧逸帮忙判明,但如今堂上却换了一个女童? 龙女却不乐意了,又是拍了一下惊堂木将众人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努力装出一个威严样子:“尔等即来,想必定有冤情。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将案情出,反倒在这大堂之内逡巡不已,莫非当本姑娘无能否?”话语倒是中气十足、严肃认真,只是那张脸却肉肉的显得娇俏无比,于别人看来完全就是一个强装大人的孩罢了。 萧逸微微摇头,道:“你还是莫要胡闹了,我还要处理这些事情呢。”感到几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他更绝无奈,继续劝道:“否则让他们等急了,这知州只怕我也做不下去。” “不要!” 龙女却偏偏不接受,梗着脖子坚持道:“我帮了你那么多的忙,你就一声谢就算完了吗?今日里,不妨就让我也当一回父母官吧。这官老爷的威风,我可是很就像尝试一下了。”听着众人细的讥诮声,她也不屑理会:“你们几位,且将所谓的冤情一一来,本姑娘自然会帮你们解决的。” 她心中亦是想着:“九岁的状元当不了,但是这就算县太爷总得尝试一下吧。” 萧逸合着旁观几人皆是无语,瞅着那赖在座位不走的孩儿,纷纷感觉头疼不已。考虑许久之后,萧逸只得应允:“那好,今日里就暂且让你当一回县太爷。不过明日里可不能在胡闹了,毕竟这可是朝廷官职,轻易动弹不得。” 别人见到萧逸都如此话,也只好压住对那少女的质疑,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全数了出来。 原来那苦主乃是一个庄稼汉,养了一头青牛,家中生日全部仰仗这条牛,方才能够开垦农田,种植庄稼。只是他今日里起早却现自家牛的舌头被人割了,鲜血淋漓伤势颇重,纵使治好只怕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要知道在这古代,牛那可就是家中昂贵财产,轻易损失不了。就连朝廷都出台律令,禁止宰杀耕牛,违者更是会被处以重罚。市面上流传的牛肉,大抵都是病牛、残牛宰杀的,数量稀少、价格昂贵。 可以,这一下损失自然沉重。 而那被告者却是一个浪荡子,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乃是一个惯犯。因为有人见到他在苦主旁边经过,故此了这事儿乃是这人干的。只是这浪荡子却死不承认,几人气愤之余一涌而上,就将这人给擒住扭至官府,方才有了这般事情来。 “不过这等事,也难得了我?”听完整个事情经过,龙女不觉有些不屑,旋即对着那苦主问道:“你,你那牛乃是昨夜被人给割了,今早晨的时候方才现的?” “没错。”那苦主立刻恼恨起来:“正是如此,的才到这县衙之内,请求大人惩罚这人。”到这,他又怨毒无比瞅了一下那浪荡子,恨道:“这该杀的遭瘟货,不打上个七八十棍,难消我心头恶气。”着,目光却又落下几滴浊泪,却不知道日后若是没有了耕牛,他们一家又该是如何生活? 龙女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有冲着那浪荡子问道:“原来如此。那你昨夜做了什么?” “我昨夜合着几位朋友喝了几杯酒,路上回家时候因为酒醉,就昏迷不醒睡在了路边,醒来之后就现这群家伙带着一帮人打我。”那浪荡子也是恼怒起来,立马将那衣衫掀开,露出干瘦身躯上的淤青,上面到处都是木棍、石头砸出来的伤痕。 他一边指着伤痕,一边面露狠然威胁着:“妈个巴子。惹恼了老子,非将你们这群夯货废了。” “滚你老母!你割了老子的牛,难道你还有理?”那苦主也忍不住,高声吼道。 浪荡子自然不肯罢休,也是凶悍无比,狠声着:“哼!老子一是一二是二,干了的事情从不否认。没干的事情,为何要否认?”一时间,两人争得是不可开交。 龙女也没理会这两人,沉思片刻又问了一下那声明自己乃是目击证人:“你是如何现是那人做的?” “当夜时候,我因为尿急所以起床撒尿,结果就见到了那人溜到了院中,然后就听见了耕牛的哀嚎声。这样的话,我哪里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干的?”这人立刻拍着胸膛,一副眼见为实的样子。 “原来如此。我想已经知晓凶手究竟是谁了!” 听了几人的话之后,龙女轻轻推了压根不存的眼镜,笑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神童出,几人能媲美? “凶手是谁?”萧逸问道。 似这般貌似证据确凿,然而其中另有隐情的案件,他所遇见的也不在少数。 若是仅凭那些个所谓证据的一面之词去判断案件,终究不过是一些蠢笨之人的臆想,是难以担当大任的。 龙女却并未直接回到,只是绕着几人走了一圈,笑意浓浓的道:“待会儿,我自然会让他现出原型。”那目光透着审视,即使只是一个孩童,依旧让这几位吓得一身冷汗。 “我且问你。你那耕牛年岁如何?”盯着那苦主,龙女忽然问道。 这苦主立刻回道:“那耕牛随我一起长大,至今已有十一岁了。” “十一岁了吗?这么算来,这耕牛年岁还有些大了。”龙女念叨了一下,目光却忽然落在了那浪荡子身上,问道:“你告诉我。你昨夜里在哪里吃得饭?又都是吃的是些什么东西?” “就在德兴楼呗。起来,那德兴楼的炁牛肉、脆滑肉、炁家灌汤肥肠滋味可真棒。配合上上等的烧刀子酒,那滋味当真是妙不可言啊。”这浪荡子将昨夜和几位狐朋狗友聚餐的事情道出,一边着还一边吹牛,当真是将这女童当作胡闹,混没有放在心上。 听了两人的话,龙女却突然盯住证人,目光如炬、透着威严:“那你呢?你昨夜做了什么?” 证人也没料到此节,立刻就慌了:“我?我昨晚就是在睡觉。除了这个啥事都没有干!” “真的?”冷哼一声,龙女立刻逼问道:“要知道昨夜星夜稀疏,伸手不见五指,寻常人仅能看清楚对方轮廓,又如何能够看清楚人的相貌?你如何确定进入了那苦主家园的乃是那人?” 她向来练功勤奋,有时候即使深夜也持续不断,如何不知昨夜气如何? “是衣服!我看到了那人穿的衣服正是这浪荡子穿的。”证人不觉紧张起来,瞠目结舌之后方才出了这话。 只是这般表现,却不免透着鬼魅,让人见到也是立升疑惑。 龙女微微点头,双目微眯着笑道:“原来是衣服啊!但是仅凭衣服断定别人?你不觉得这样太过于草率了吗?” “我…我…。萧大人,的对誓,的真的没有伤牛啊!”那证人汗水淋漓、紧张兮兮,尤其是见到周遭人皆是投来探寻的目光,整个人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对着萧逸央求道。 那萧逸摇着头,道:“你起来吧。要知道这次审理案件的,不是我!” “我又没是你,你就急着摆脱嫌疑。莫非你真的做了什么错事吗?”旁边龙女却用看白痴的眼光盯着这人,许久之后方才道:“只是一吓,你就变成这个样子。唉,你的心理素质可真差啊,至少也应当作为一个影帝级别的演员,来一个最后的挣扎?” 别人也不知道啥是影帝,啥事演员,但是他们自然也听见龙女话中的意思,于那证人也是透着敌视。 “妈的,原来是你这家伙栽赃陷害我。怪不得我昨晚感觉冰凉冰凉的,原来是你盗走了我的衣服。”那浪荡子立刻怒骂起来,要知道他昨夜可是穿着一件貂皮大衣,只是转眼间就不止被谁给盗走了,害的自己被寒风冻了一夜。 却没想到,等到醒来之后,却又重新穿在身上,当真是奇哉怪哉,甚至让他以为自己遇见神仙了。 “闭嘴。的好像你就不是嫌疑犯?”龙女冷哼一声,却又看向苦主,问道:“昨夜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我睡的很死,所以没有听见半点声音。”苦主摇着头道。 龙女那笑容立刻收敛,道:“现在可以确定下来,你就是凶手了!” 听了这话,那苦主立刻僵立在地,一张脸忽的透出几分苦意,却没有去辩解。至于那证人和浪荡子也是不可思议,望着这忠厚老实样子的庄稼汉。这两人左思右想,皆是怀疑是对方做的,之所以一直狡辩,不过是为了栽赃陷害罢了。 但是如今,这女童却是这苦主自己干的? “他?”萧逸不觉起了疑惑,问道:“他为何这么做?” “很简单。因为那耕牛老了,做不了活了。十一岁的牛已经算老了,根本就拉不动犁,除却了浪费粮食之外,啥都干不了。而且那耕牛就住在你家屋子旁边,在被割掉舌头的时候居然一声不吭,甚至都无法惊醒你们。那么除非是家贼,也就只得使用那江湖传闻的麻醉剂才行。”龙女冷哼一声,对别人对自己判断感觉不满,当即解释了起来:“而你不过一介农夫,哪里知道有这些东西?而你之所以弄出这些事情倒也简单,则是为了避开刑律,故此以这手段嫁祸别人。” “确实如此。正如这位大人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那苦主苦着脸回到,“也是怪我毫无本事,家中亦是除了众多事情,故此只有这般做。” “那好。即使如此,那本官念及你自由苦衷,就将那耕牛以十五贯钱买下。而你浪荡子,虽然此次并非你错。但你深夜逡巡野外,以至于糟了次劫,这次的教训可得记住。至于别人也各自退散,莫要再起争执。否则休怪本官棒下留情。”龙女装模做样呵斥道:“记住了吗?” 几人依令接受,立刻就各自退下。 如此这般6续又有几人前来衙门,而她也是动用自己智慧一一处理,其对案情的独到处理,和着那寻常官吏截然相反,但是却自然有着其独到之处,每一句话都别有用心。 “真的是一个杰出的人才!”萧逸在旁看着那透着聪慧的漆黑目光,心中却不免有些遗憾:“但是你若是男子,那又该多好啊!只是可惜了。”在这封建时代,男子终究要比女子具备更多的优势! 处理完事情之后,龙女立觉困顿,低声骂道:“唉!怎么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难道就没有啥震惊京师官家的大案奇案生吗?” 想着电视剧里面四处逞威的主角,她不免有些不快。 “所谓知州,本就是守牧一方百姓,所求者不过是安宁和谐,哪里想要那一类事情生?”萧逸摇头回道。 “那好吧。不过这些书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龙女自然不知那萧逸心中想法,却看到旁边的书阁之上摆放整齐的一摞书籍。 她当即走到这书阁前,目光自书页之上扫过,就现这些书籍也并非都是四书五经,其中一部分比如《洗冤录》、《梦溪笔谈》、《东京梦华录》这类的各个文士所著文集,也有《齐民要术》、《农政全书》、《水经注》之类的治理地方农政的书籍,亦有诸如《大宋宣和遗事》、《南烬纪闻录》、《三朝北盟会编》、《资治通鉴》之类的历史记载,就连《武经充要》、《孙子兵法》、《六韬》之类的兵书也存在,甚至还包括那些朝廷放下来的抵报。 可谓是琳琅满目,种类繁多! “当然可以!”萧逸微微颌,笑着答道。 这些书乃是他这些年内辛苦积累的,平日里处理完州府事情之后,就喜欢盘膝坐在庭院之中沏上一壶茶,慢慢的阅读其中的故事。 可谓是一桩美事! 龙女立刻欢喜起来,当即从旁取过一个丝绸,手脚迅就将自书阁之上取下数本书,然后绑扎在一起,等到完成之后,却足足有一个旅行箱大,旁边看去足足有数十本,甚至让人怀疑,这么多的书籍究竟应当如何才能够抬起来。 只是那龙女却自有手段,手将那丝带系在一起绑在了两个肩膀上,脚步微微站起摇摇晃晃的,就将那厚实的书籍背起来,对着萧逸道别道:“那好。这些书我就带回去看了。当然,若是看完了,我可能还会回来换书的!”着,步履迅踏出衙门,却不知消失在何处了。 “那个灾星终于走了吗?” 一边衙役总算从地上爬起来,望着远走的少女,不觉感到庆幸。 另一人更是揉着腿,而那腿此刻布满淤青,透着庆幸:“走了最好。也免得我们受此遭罪。” 旁边一行人亦是一样应和起来,于那龙女来,简直就将其当成了混世魔王,全然不是他们能够惹的。毕竟在那位女子的弹压之下,他们根本无法和以前那样逞威,自然对其抱有怨言。 “哼!” 冷哼一声,众位衙役立刻噤声,有些畏缩望着旁边站着的萧逸。 在这位大人旁边着风凉话,他们岂不是和找死无疑?带着畏惧,几人躬身退下,不敢再有任何的质疑。 萧逸望着这些人远走的身影,突然感到了有些恼意:“一群庸碌之人,当真和猪狗一般愚蠢至极。你们当真以为那女孩就如此简单?”念及那人对书籍如饥似渴般的渴望,他更绝遗憾。 “只可惜,你始终只是女子!” “啊切。” 鼻子感觉有些痒痒的,龙女不觉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暗道:“肯定是那两个家伙在背后咒骂我了。只不过既然已经拜我为师了。我昔日里曾经饱受过的体验,莫非你们以为就能够避免的?”着,却听见远处一阵马蹄声,烟尘更是滚滚而出。 定眼望去,就见大路之上,四匹战马踏空而来,其上分别坐着四人,具是身着劲服、携带兵器。一人身上缠着拇指粗细的铁链,一人背后插着一个硕大的黝黑剑匣,一人双手带着沉重铁套,最后一人却背着一件弓弩。几人皆是面部严肃,俨然一副久历江湖的样子。 “靠。怎么最近这兴元府有些不安宁的样子?难道,最近即将有大事情生?”望着那几人纵马奔驰的样子,龙女赶紧躲入草丛中,望着几人暗想着。 自丢失北方之后,这南宋就极度缺乏马匹,以至于民间之中只能够以牛车作为代步工具,故此只需要是骑马的,那就肯定是权贵之人。 这些人在这个时候跑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第二十四章解玄功,天下谁能敌? “额的娘啊。看来老娘得赶紧恢复真元了。” 望着几人前往的方向,龙女暗想着。 完全是出于本能,她感觉这兴元府的未来只怕会生有一场灾变,念及自己此刻毫无真元的处境,就感觉自己脚下全无实地,仅仅踩在一根纤细、摇晃的钢丝绳上,并无半分的踏实感。 想及这里,她赶紧离开这里,准备回到了定军山中。 这里不仅仅有那位神出鬼没、高深莫测的孙前辈,而且还有威势惊人的八阵图,乃是最好的休养生息的安全场所。 等她回到武侯墓时候,那萧月、萧星立刻紧张兮兮靠近来,问道:“师傅,父亲他收到了我们送的花环了吗?”目光熠熠生辉,透着些紧张。 “当然!老娘出马一个顶两,区区送花环不过是手到擒来。只是你们两人武功如何?在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认真学习!”咳嗽一声,龙女板着脸问道。 “有!”那萧星立刻苦着脸,苦恼道:“只是我和姐姐不管如何,都感应不到你的那个什么真元!” 她们两人也算聪颖,而那萧氏夫妻也是家教严谨,故此两人也算是饱读诗书,玲珑剔透的人物,于龙女教导的诸般武学术语也是一点即通,只是无论她们如何苦练观想之法,都无法破门而入,踏入龙女的搬运身体气血,熬炼真元的境界。 “这是当然啦。要是你们能够感应真元,那才是见鬼了。而搬运气血,熬炼真元,可是属于内功的,我还没有传授给你们呢。”龙女摆摆手,并不在意:“只是我传授的外功你们两人有没有坚持?每日早晨、中午外加晚上,都走上半个时辰,否则的话日后想要踏入下个境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感应真元呢?”萧月忽的问道。 她在每日里瞧着那龙女身姿飘逸、行走如飞的样子,就从那孙伯伯口中知道,这乃是真元内功的作用,而仅仅修炼外功是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的。 龙女回答道:“至少得过个一两个月吧。毕竟你们还没有感应到真元的存在,怎么可能开始修炼内功?”见到两人稍微有些失落,她立刻拍着胸脯,赞道:“而且别看这一两个月,要知道大多数人都需要两三年时间才能够踏入这个阶段,你们的资已经算是可以的了。” “那师傅您是多长时间踏入这个阶段的?”萧星问道。 “一!要知道老子可是先道体,论资质当然是顶尖一流的。所以你们别看孙老不死的厉害,日后我肯定比他还要强!就他那种渣渣,老娘一个打十个。”龙女眼角自旁边掠过,瞥见一个粗灰色衣角,立刻就口胡了起来。 对她来,如何瞧不出那孙前辈,正在旁边偷听? 就这种情况,她如何会让眼前这两位看轻了自己? 果不其然,那孙前辈一个闪烁就出现在这里,冷笑道:“先之体?我遍阅诸大门派玄功修行,所的不过是搬运气血、观想心神,从而抵到人合一、虚境自生的境界,但是亦是从未听过什么先后之分。你这丫头乱嚼舌头,就不怕害了别人?” “你这老头忒不识货,明明就是嫉妒老娘资卓越,居然还在这里摆谱?”龙女也不罢休,嘴皮子上下一搭,就开始辩解起来。 “玄功一途,自然没有先后之分。但是于各人习性来,却各有不同,或男或女、或阴或阳,或静或动……,可以下间绝无一人相似。故此,凡练武者皆知玄功因时变化、随身而动,纵然是相同人来修炼,皆有不同变化。若是修炼和自己习性大异的功法,只怕不仅仅无法提升实力,倒有损及身体的可能。” 她好歹也是一个生物学大学生,在这些年穿越的时候更是苦心研究,对玄功心决的研究绝对已经达到大师级水准,就算是和那些一流水准的医生、宗师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哼!” 那孙前辈脸色僵着,不过他素来板着脸,所以龙女也没有瞧见这人心中所想,继续道:“我虽然不知你修炼的是啥玩意。不过看你这样子,明显是更注重于识海神念,否则断然无法做到如此轻易的遥控外物。只是这门心决却需要莫大智慧方能降服心魔,令其不致反噬自身。而你性情却过于刚烈,刚则易折故此若遭挫败,定然会一蹶不振,从而让自己变成这副模样来。” 再怎么,她的本质工作从来都是医生,对判断一个人究竟是因何原因生病的,自然是熟练无比。 “胡八道!“ 孙前辈终究还是受不住龙女那伶牙俐齿的直接遁走了,却让她一阵伤心,暗道:“靠。怎么我遇见的都是这种倔强脾气的?这样的话,究竟应该如何,才能够从对方偷学到那些功法?”于她来,修行武学增加实力,早已经成为了本能。 转眼看到两人,龙女立刻来了注意:“嗯。若是我不在,你们两个完全可以去向那个老不死的请求。那老家伙虽然脾气乖戾,但是却也不会拒绝你们的请求。当然,记住了一定要询问他,对于识海神念的锻炼方法!知道了吗?” 既然自己无法得到了,不妨从这两位下手,看看能偶得到那心念控物之法。 “嗯。只是师傅!为何你有的时候会不在呢?” 还没等那萧月张口询问,萧星就乖巧无比点头应允道。 龙女撇了撇嘴,念及当日八阵图时候的遭遇,立刻来了恼意:“还不是为了恢复真元呗。否则的话,我如何需要觅地潜修?”想着身体真元被全数磨去的惨状,直至今日她还是耿耿于怀,故此对当日束手旁观的孙前辈也是带着一些敌意。 “又是真元?” 萧月眼珠子一动不动,望着眼前这位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女,懵懂中透着羡慕。 龙女也明白两人此刻心情在她昔日最初修行时候也曾拥有,只是欲则不达,修为这种事情从来都只有耗费心神一点一滴才能够磨练而出,于是安慰道:“常人最佳修炼时候,乃是从八岁到十八岁。八岁以前,性子未定、亦未曾开蒙,故此难以通晓玄门手段,而十八岁之后身体开始机能衰竭,总是修行也难以止住亏损,反而容易因此失了关门,纵然强行修炼,却不免会损及寿命。你们两人今年正正好,只需要用心学习,总有一回达到我的程度的。” “这样啊!那师傅你啥时候开始修炼的?”两人问道。 “我?我四岁刚刚开始走路的时候就开始修炼,至今已经有五年了。一身玄功早已经圆转如意,功随身动,修行至大成阶段。”龙女立刻仰长笑,脸上亦是带着得色:“否则的话,为啥会被别人称之为才呢?” 若是他人,增进真元不仅仅需要以外功打熬气血、锤炼身体,更需以静功观想之法,搬运周提炼真元,是一项相当繁琐而且耗费精力的事情。 但是龙女却因为赋异禀,不仅仅在四岁气血刚刚生成的时候开始修行,而且还运用自己对人体的了解,将一身玄功早就化入身体气血运行之中,每日行走、吃饭、睡眠乃至于呼吸之中,那玄功皆会随着身体气血运行,从而积累出更多的真元。 其他人需要一年功夫才能炼出的一星半点真元,她却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在未被八阵图磨去时候,其身体储存的真元已经不比积年武者少了,若是等到起成年之后,只怕其真元广博程度可以是冠绝群伦,就连那些江湖老前辈也未必比得过。 否则的话,龙女为何敢自己乃是“先之体”? 实在是因为这般境界,寻常人根本无法达到。 “没想到师傅倒是如此厉害!只是这性格,委实太过于轻挑,根本没有一个收敛。” 看着龙女那一脸骄傲的样子,这萧氏姐妹彼此对视一下,亦是感觉有些害臊。 她们也层见到那些骄狂之人,但是如同龙女这般经常自夸,甚至喜欢借此贬低别人的家伙却今日里第一次见,纵然明白过来那的话也是对的,却还是感觉心中一阵怀疑。 “不了。你们两个先将修行疑惑出来,我先为你们解答问题吧。不然等我闭关修炼之后,只怕你们就没有机会了。”龙女也没有再多做口舌,当即摆出了师傅的架势,开始讲述关于修炼时候的种种问题。 她不仅仅善于以寻常事情、平日所见自然现象来解释武功路数,而且有的时候为了让两人明白为何还亲身做示范,更是经常旁敲侧击,令其能够更好的掌握这些东西。 而这萧氏姐妹也的确家教严谨、聪慧无比,很多的东西一点就通,而且一些记忆性常识只需要两三遍就可以熟记在心。 三人就这样,一边教着一边学习,很快的就度过了一个下午。 第二十五章千年传,奇门终现世 月明星稀,于那仰洼之内,八阵图中依旧平静无比。 只是昔日里苍茫无比的洼地之中,却凭空多出了一个的石屋。 这石屋有些特别,形似八角阁,看起来相当狭,仅能容纳一人静座其中。而且地下悬空,用磨盘大的石头垫起来,距离地面足足有三尺有余,顶部则是一整块丈余宽足有一尺厚,上面悬着一根铜棒直接勾连地面,两侧则是立着硕大的山石,好似盾牌一样,将其死死地困在中央。 而在这里面,却有一个童盘腿坐着,正是龙女。 星空中斗大的月亮照射出万千浮华,仿佛是降下了仙法一般,让那此刻正盘腿坐在中央的龙女周身泛起莹莹白光。 消去了白里面的调皮活泼,此刻的她却透着一股子庄严神圣,若是有人遇见,只怕会将其当作临凡的玄女,救世的菩萨吧! “难为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造了这个石屋,希望这一次别让我失望啊。” 坐在石屋之内,龙女喃喃自语着。 自从知晓这里玄奥之后,她就一直谋划这件事情,想要试一试能否从中学到那诸葛亮流传下来的什么玄奥妙法,于是就动用了自己能够动员的力量,在洼地中央造了这样的一个石屋,看看能否在八阵图运转时候,窥探出其中的玄机来。 耳边忽然听到了一丝风声,她立刻兴奋起来:“终于开始了吗?”随机就运转观想之法,将自己全部心思沉入脑海,心灵一片澄空,六识尽数开启,开始感应这里八阵图的奥妙所在。 于脑海之中,那一缕微风仿佛就像是一根纤细的鱼线一样,慢慢的在这山谷之中来回荡漾,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化作了剧烈的狂风,在这狭的山谷之内来回咆哮,无数的沙石被卷起,漫之中尽数都是尘沙,以至于都蔽住了空。 石屋外,一粒粒拇指粗细的石子不断的撞击着石壁,沙哑难耐、艰涩无比,撞出的嘈杂声音在狭窄空间内来回震荡,以至于那龙女不得不暂时放弃了观想之术,切断感应之术,暗骂道:“妈的。能不能稍微安静一下,让老娘好好的修炼?” 着,她那体内勉强蓄积的少许真元又仿佛被牵引了起来,直接撞破了原来的运行路线,插入到了另外一条经脉。 龙女明白那条经脉乃是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并不相同。 以前她所修行的玄冲心决自丹田而起,一条由足厥阴肝经手而起,有俞府纳入气舍,另一条由足太阴脾经而起,然后自周荣、中府踏入云门穴进入缺盆,两股真气一并归入汇入足太阳膀胱经,自百汇穴纳入督脉,然后由七椎自上鹘重新归入足太阳膀胱经,最终由足厥阴肝经归入丹田之内形成一个周。 因为所修炼的乃是足厥阴肝经和足太阳膀胱经,故此轻功了得度极快。 这也是大多数武学特点之一,只修行十二正经之一,从而降低难度让寻常人也能够修行武学,但是也因此难成大道。 等待后来因为石像牵引改变玄功法门,她那修行路线却遍及整个十二正经,复杂难度和之前比起来,可是是陡然增加数十倍有余。也是她聪慧过人,若是寻常人别是记住,就连分神操控也是千难万难,当然运行一周所蓄积的真元也要远胜那些仅仅修行几条经脉的武学之道,可谓是真正的能够奠定基础,进而踏上无上大道的玄门心法。 至于这奇经八脉,更是复杂难明,而且与人体更有相当重要的关系。 那十二正经一旦练坏,充其量也就是部分肢体残缺,但是若这奇经八脉也损坏,那就只有死亡一路。自古以来,于江湖人士来别是修行这方面的经脉,甚至就连探讨这方面的内容也很少,只存在部分传中的门派之中。 没想到,在这八阵图之内,她却被那奇异现象,牵引了奇经八脉的修行? 幸好这真元极弱,难以损及经脉,否则龙女非得被吓得三尸炸魂不可! 但是她却也明锐感应到此中藏着的机缘,立刻闭目仔细感应这细微流动,而这真元的细微流动亦是随着外界变化,一会儿调至督脉、一会儿转为任脉,就连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蹻脉、阳蹻脉也被涉及到,总之每一次的流动都记忆在心,至于外面的情况却是全然忘记了。 “那个鬼,莫非是疯了?居然敢在这阵心之内修炼?” 远处,孙前辈却颇为诧异的望着那立于八阵图内部的石屋。 要知道他以前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自己仅仅在这阵心之内待了一宿之后就放弃了。 没办法,在八阵图运行的时候,那让人疯狂的外部环境根本无法让人静心修炼,而且其牵引真元的特异能力,更是让练武之人恐惧无比,完全将之视为险恶之地。 此刻,这石屋在狂风、暴雨、冰雹之后已经摇摇欲坠,而随之而来的泥石流更是凶猛之极,幸好仅仅停留在距离石屋数丈之外就消去了气势,无法在威胁内里龙女的安危。而紧随这些强烈的自然灾害之后,漫温度霎那间降低了数十度,也不知道究竟是咋的,居然在这炎炎烈日之下,居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当真是奇哉怪哉。 而持续到这里,那藏在石屋里面的龙女,却浑然没有丝毫动静。 这般表现,倒是让孙前辈忐忑起来,怀疑对方是否已经受到重创了? 他刚要迈步前去相救,只是却听见一阵沉重的呼吸声,又想起以前被嘲笑的样子,不觉得停住了脚步,暗想着:“听样子,你似乎还活着?既然的话,那我就看看你究竟能够撑到什么时候?毕竟在这等到这寒冰之后,就会到最灼热的酷热了。” 大雪异常浓烈,须臾之间就在这荒凉之地上,铺上了一层雪白干净的皑皑白雪,一脚踩下去都能够将人脚踝都陷进去。 “还没有动静?难道她真的参悟了什么?还是,已经死在了里面?” 孙前辈不觉忐忑起来。 只是在旁边旁观,他都可以看到那八阵图的危险,别是稚嫩童,就连自己这般强大存在,亦是难以在其中安然活着。所以他一直都认为,那龙女断然无法撑过整个八阵图,但是耳边传来的对方呼吸心跳声,却更令人困惑不解。 难道那人,真的还活着? 转瞬间,空中一轮烈日高悬空,灼热的热线好似极高温度的激光一样,将那些厚实的皑皑白雪都晒得融化掉,化为一阵阵氤氲的云气重新归入山林之中,而那曾经饱受折磨的仰洼之内,此刻也仅剩下一片干裂的土地。 春秋轮回,各方场景,竟在这一隅之地呈现出来。 昔日里,那位支撑起蜀汉一地的武侯,当真是千古俊杰! “左右也不知道里面情况,不如去看看?” 逡巡半,孙前辈终究耐不住好奇心,身体忽纵就自涯边跳下来,来到了石屋面前。 正当他欲要走上前,却见那石屋砰的一声整个裂开,碎裂的石片纷纷散落在旁,却是露出了盘腿正坐中央的龙女。近在咫尺,他明显可以感应到那具身体之内,心脏跳动异常强烈,就连双颊亦是泛起红晕,通体玉肌隐隐间透着光彩,明显是活着的样子,但是不知为何眼睛始终未曾睁开。 “喂!你还活着吗?”孙前辈一步跨出,就要去探一下龙女状况。 只是“啪啦”一下,虚空中陡然闪过的一丝闪电,却令他指尖麻痹好似遭到闪电电击,而那龙女也终于睁开眼睛,脸上透着谨慎:“我!未经过我允许。你突然靠近想干嘛?” 着,原地中忽然冒出一股烟尘,将其身体整个笼罩起来。 待到烟尘消失之后,那龙女早就恢复原来的灵动,站在崖边对着那孙前辈道:“对不住啊。刚才我暂时无法控制住力量,所以一时不慎伤到了你。当然,谁叫你在别人静修的时候擅自靠近?否则的话,如何会触碰到我布下的禁制?” “刚才那个是什么?”孙前辈却分毫不管,目光透着不可思议望着龙女。 伤到自己的闪电,遮蔽目光的烟尘,这些东西他均未见过龙女施展,为何如今突然间就冒出了这个东西来了?” “你的是雷术和风术?那是武侯当年借助这八阵图所遗留下来的奇门八决。真是对不住了,你苦求数十年但始终无法破门而入的八阵图奥妙,如今已经被我破解了。” 叉着腰仰大笑,龙女习惯性的来了一个女王三段笑,只觉得自己此刻是如此的舒畅。 道酬勤、坚持就是胜利,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再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众多的名言警句来回传唱着,她在这个时候只想要朝着整个世界宣布——老娘破解了八阵图的奥妙了! “你真的破解了八阵图的奥妙了?”孙前辈透着不可思议,望着这稚嫩童。 要知道,他为了破解这八阵图玄奥,不仅仅日夜观察,更是遍观诸多道门经典、易经风水,就是为了弄清楚其中藏着的东西,然而今眼前这个姑娘居然自己破解了这八阵图? 第二十六章新势力,繁杂千节扣 “当然。我骗你干啥?” 傲然屹立于山崖之上,龙女将那手轻轻一挥,周遭青葱枫叶如遭台风袭卷,整个树叶全被一场剧烈的风暴刮去,汇入手掌之上化为了一个篮球大的球体。 孙前辈瞧着半会,笑了起来:“你这风决若是用来打扫卫生倒是方便,只是若是用来对敌,却未免太过无力了!” 以他眼光自然瞧出这法决其中的缺陷,虽然举手投足就能够御使风罡,但是劲力太散、力量太弱,若是当作迷惑对手的手段倒是不错,但若是依仗着东西和武者面对面对阵,却未免有所不足。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修炼成功。”龙女狡辩起来:“若是修炼成功。到时候我只消一挥手,便可以招来‘卡特里娜’台风,到时候别是歼灭一个军队,就算是摧毁整个奥尔良市也是可以的。” 孙前辈回道:“只可惜,这般灾难就连你我都灭不了!” “这倒也是!”龙女想了一会儿也只得承认这个事实。 毕竟那席卷半个美帝的台风的确巨大,但是却还是有着相当一部分的人存活。这些寻常人都可以存活下去,没道理这里比常人素质更强的武者却无法存活。 想到这里,她又恍然大悟开来:“不过这法决于战阵、军事对抗却又奇效。难怪历史上张良、诸葛亮皆是精通奇门八卦。若是有了这门法决,拿在两军对垒时候简直就是大杀器啊。对敌人造成负面BuFF,或者给自己增加正面BuFF,那还不是想打谁打谁?” 身为这“奇门八决”修行者,龙女太了解这门心决的优缺点。 以玄功为引,引动并且操控地自然现象为威能,从而能够呼风唤雨、操控地万物,进而达到战胜对方的可能。这奇门八决的每一个法决都是标准的大范围ae,对比自己低的那就是全秒的结局,和别的武者还需要一个个砍过去不知道强上多少倍了,而且还不用亲身犯险,妥妥的乃是最佳的军师技能。 远处,龙女正在不断的招手。 一会儿唤来一阵狂风,一会儿打出几下雷声,一会儿又是点燃一堆枯草,一会儿又降了一些雨滴,可谓是玩的不亦乐乎。 那孙前辈在一边看着,目光在那透着纯真可爱的脸蛋停留许久,良久之后才起身离开,身体透着飘渺:“你既然得了这传承,还要多加心莫要让别人知晓。你要知道,那同样修行此诀的张良、张角还有诸葛亮,不是国之栋梁就是惑乱下的妖道。你啊,还是好自为之!” 此时,蒙古、金朝、宋朝彼此交攻正是激烈之时,而这素来只于隐密传承的奇门八决也现身,只怕这风雨飘摇的下,又要起变化了。 龙女倒没在意,玩了一会儿感觉疲惫之后,不觉暗骂道:“唉。虽然真元稍有恢复,不过也只能够挥支撑三四次,而且威力也仅仅止步于身体十丈之内。看来还是磨练真功,积蓄真元才是硬道理。只可惜,就算是想要恢复原来样子,至少也得一年时间!一年?那得等多久啊!” 想着自己目前所拥有的武学宝典,她也不着急。 奇门八决、石像炼体法门以及顶尖剑诀,还有那金莲丹元册,皆是当时一流武学秘籍。而且此刻她仅仅只有九岁,可以只消自己专心致志一心练武,自然就可以实力飞升跻身当时一流水准,纵然无法成就地阶境界,但是一个人阶巅峰,也能够让诸多势力为之颤栗、不敢置喙。 但这世道乱得很,谁也不知道未来会生什么事情来。 而她在这世上生活着,暂时也搞不清楚自己未来究竟会遇到什么,更何况那三灾何其厉害,绝非埋头苦练就能度过。故此龙女在这里游历,就是想要看看能否在找到未来度三灾的手段,从而能够突破凡人之身,进抵地仙一流。 然而左思右想却始终找不出答案来,龙女只好作罢,自这八阵图仰洼离开,回到武侯墓。 踏入大殿,她瞅见了那萧夫人正将一件件衣衫折叠好,似乎是在收拾行李,旁边萧月萧星亦是乖巧,在旁边帮忙将浣洗衣衫裹在一起,立刻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们想要回去吗?” “嗯。”笑容甜美,那萧夫人回道:“夫君已经来信了,是朝廷已经派了几位高手来此地,正是为了保护咱们。既然如此,想必那番僧也不敢贸然动手了,只是这些日子却是苦了夫君。”话间,于那萧逸自然透着惦念。 龙女问道:“高手,他们有我厉害吗?”挺直的腰杆,却透着些懊恼。 萧夫人不觉笑了起来,刚要伸手安抚一下龙女却没料到被躲开,只好作罢回道:“他们乃是授了官衔的武官,从七品的武功大夫,实力自然了得。” “只是从七品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官呢!”撇撇嘴,龙不觉感觉有些恼怒,为自己和这般货色相比而感觉丢脸。 萧夫人虽觉这丫头心气有些高,却也不好明言:“对朝堂重臣自然不足挂齿,但是于那些百姓来,倒也算是一方正式的大官了。你若是愿意,只怕在这大宋朝廷之内,少也是一方重臣!”对这龙女,她倒觉得日后定然有辉煌腾达时候,只是现在年纪终究还是太,而且还是个女孩子,却是让人可惜了。 “嗯!你们还暂时先等等,让我先回去探探风头再。”龙女细想着,却总觉得有些不妥。 想那杨琏真迦也是历史留名的货色,就连那吴曦也是昔日“中兴四将”吴阶的后代,就凭着几个从七品的武功大夫,有能够做到什么事情呢? 对这些人,她不免有些怀疑其实力了。 萧夫人仔细一想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就暂缓回去念头,却是让龙女一路风驰电掣重新回到兴元府衙门之处。更何况,此刻龙女又获得了奇门八决,纵然无法战胜对方,但是保全自己却是绰绰有余了。 那龙女来到衙门时候,就连门口拴着四匹战马,马儿身健昂扬、挂着一副牛皮黯,观其样貌正和她曾经见过的那四人座驾有些相似。她也没着急闯进去,却是自巷墙角跳了进入,掩在假山苗圃之中,运起六识通观的手段,开始窃听这里生的一切。 恍惚中,就听见一人道:“我江大哥,你那政事堂诸位大人将咱们派到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江大哥立刻回到:“我也不清楚。不过各位兄弟也莫要妄动,权且看情况行事吧。更何况,我等被任命为这兴元府防御使,正是被那萧逸统领。既然如此,我等且先看看情况,至于之后的事情以后再吧。” “这倒是。只是大哥,你为何那吴曦居然也在这里?”又一人道,话音有些颤抖,仿佛对那吴曦存着畏惧。 毕竟那吴曦乃是将门子弟,不仅仅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就连麾下亦是有着上万精锐兵马,和他们这种仅仅统领几百上千厢军防御使,可是存在着壤之别。 江大哥立刻叹气回道:“铁辛,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这些事情,并非我们能惹的,所以你还是收敛一下心思,莫要继续探究下去。否则就算有孟将军撑着,只怕我们也要落个革职查办的结局。” 几人听了,不觉长呼一口气,显然对那孟将军信心有加。 “孟将军?那是谁啊!而且看起来,似乎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龙女立刻起了好奇心。 没来到这里却对这里的情况了解详细,那个所谓的孟将军居然有这本事,却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心中越好奇,龙女继续偷听起来了。 “没错!只可惜当时候孟将军派我们来,却也没有多做交待,仅仅是让咱们兄弟们见机行事,以探察情报、保全自己为主。更何况这里情况如此复杂,我等几个又能做到什么程度?”那江大哥又是哀嚎了起来,显然是对这兴元府复杂情况头疼不已。 “嘿!我不如就先在这里住下,权且看吴曦和那杨琏真迦想要干啥?”有一人道:“我就不信了,时间一长他们就露不出马脚来?” 江大哥回道:“好吧武清。就依你的去办吧!”到这,他却有些担心,又道:“薛冷。你去查看一下整个兴元府的状况,收集一下这里的情报。毕竟这里不比忠勇军之中,我们一点也不熟悉其中的情况。为了防止意外,还是早作准备比较好。” “我知道了,大哥!”那薛冷向几人抱拳敬礼,旋即就离开了这里。 “原来如此。是别人派过来查看这里的探子啊。没想到那宋朝朝廷之内,也不是铁板一块!”龙女在旁边暗自想着,听着几人离开之后,立刻自那草丛之中窜出,却是准备前往萧逸所在的地方。 只是她刚一靠近那休憩之地,就不觉止住了脚步,只是因为不远处立着两人,正是杨琏真迦和吴曦。 而这两人具是修为高深的武者,比之那到来的四人实力更甚一筹,她虽然自负自己度惊人、手段巧妙,能够从其手下逃走但是这样却不免会惊动对方,所以就止住了脚步,仅在数十丈之外偷偷听着两人对话。 第二十七章一世身,顿悟了夙愿 “敢问高僧,这是什么东西?” 那吴曦指了指杨琏真迦手上拿着的一件法器问道。 这法器乃是一件双面鼓,就像两个碗反扣在一起,上面纹着佛陀、菩萨等纹饰,又缀以金银作为装饰,纹面细腻圆润,单看起来倒是一件不错的装饰品。 杨琏真迦双掌合十,笑道:“这是贫僧所制法器,乃是为了修行真言心咒所制的。” “法器?你这东西倒是稀奇,不如权且送我一个?”吴曦却将目光盯着那法器,隐隐间透着一丝探求。 他虽非喜好金石、法器一类人,但是却自典籍之中知道那西藏密宗擅长制造法器,从而达到提升修为境界的可能,故此对着鼓有些好奇。 杨琏真迦颌回道:“自然可以!”着,就将那法器合着一根镶着金银杵递出。吴曦也没拒绝,将手握住时候就觉惊讶,手摸之处无比细腻,而且还有一股温润的感觉,隐隐间更透着一丝温度,问道:“这东西是什么制作的?触感居然如此细腻圆润?莫非乃是西藏和田玉?” “关于这法器如何制造乃我密宗秘传之法,请恕僧无法回答。”杨琏真迦摇头回绝。 那吴曦也晓得无法从这番僧口中翘出秘密,只好作罢。 而在此刻,那萧逸却自大堂之中审理案情回来,见到两人相谈甚切,不自觉露出一丝嫌恶,只是念及两人实力高强绝非自己所能抵抗,只好道:“两位在我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会不会感觉无聊?不如就让我介绍个游山玩水的地方,让二位去散散心如何?” 对这两人,他无法做到视而不见,那不如就让其离开自己视线,省的让自己烦心。 吴曦摇头拒绝道:“不了!我又不是文人,对那吟诗作对、游山玩水毫无兴趣。”着,他看了一下萧逸那布满愁容的脸蛋,有瞅了一下手中鼓,不觉一笑随手一抛丢给了萧逸,道:“这是这位高僧制造的法器,据能够定心安神,不如就送给义贤兄如何?”话语中,自然透着无可拒绝。 “那就谢谢吴兄了!”萧逸勉强一笑,将那鼓拿在手中,就信步回到院堂之中,准备休息。 于这兴元府之中,他除却了需要安抚百姓之外,更需要令这两位称心如意,当真是竭尽心力。 回到自家厢房,他在案桌上摊开了一张宣纸,以镇纸将其压在桌上,一如往常一样,每当陷入沉闷之中就会以书法、绘画消解心中愁怨。但是当那惯常的一句“亦珑,且为我磨墨”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却呆住了,着眼望去瞧见这空无一人的房间,这才想起自己为了家人安全,早就将其遣到了武侯墓受那孙前辈守墓人的保护了。 “唉!这些事情究竟应该怎么办啊!” 将那毛笔放下,萧逸喟然长叹,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不觉感觉脑袋更是胀,摸到了那鼓时候想起吴曦所之话,不由得敲了一下,一声轻音应声而出,仿佛洗涤尘土的梵音,又似荡尽俗务的佛音,他顿时觉得心神稍微有些轻松,好似那压在心中的愁容烦恼尽皆忘却,因政务而紧绷的脸也松弛了下来,似是踏入了无上佛国一样。 “喂!” 忽的一声脆响,萧逸顿时惊醒,就见窗外立着一人,只将脑袋搁在窗户上,一对乌黑幽亮的眼睛望着自己,透着些嗔怒。他不觉笑道:“昨日里送了花环,今日里有来这里准备干啥?”于案桌左上角,正放着那花环,大抵因为过了些时日,有些花朵已经枯黄了。 “那花环又不是我编的,我只是代为跑路罢了。”龙女连忙否认,却一转眼死死盯着那鼓,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谁送给你的?”话语中,却罕见的透着一些谨慎。 萧逸察觉到其目光,不自觉轻轻敲了几下,道:“是一位朋友送的。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着,那鼓就被递出。 龙女只将手摸了一下,立刻露出嫌恶,随手一戳当场就将这鼓戳烂,骂骂咧咧道:“这恶心的东西,我才不要呢!” “恶心的东西?”萧逸却觉奇怪,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这鼓皮乃是处女的皮肤制成的,而这鼓身则是以处女头颅定制成的。以前我就听过那西藏密宗淫邪得很,今日看来果然不假。”龙女信手一抛,就将那鼓重新丢回:“如果你不信的话,不如看一看如何?” “人皮还有头盖骨?” 萧逸念及那杨琏真迦一直表现的犹如得道高僧,心中稍微有些抵触,只是想道龙女历次话语,也不自觉有些相信了。于是他就就将旁边镇纸取过,一下子就将这鼓砸的粉碎,然后将那碎片捡起放在眼前仔细敲着,边缘呈现出锯齿状的样式,分明就是头骨的样式。 而且观其大,明显就是尚未长成的女童所有! 他不觉感觉脑海里面一阵混沌,胃中更是仿佛翻江倒海一样翻涌不已,口一张肚中的东西全数吞出,腥臭不能闻。 脸色苍白,萧逸问道:“你的都是真的?”话中,犹自带着震惊。 次见到那杨琏真迦以女童尸骸制造法器,他心中对方那副得道高僧的模样早已经崩塌了, “当然。”龙女嗤之以鼻,又道:“我怀疑那家伙将这东西送给你,就是为了借机控制你的心智,从而为他们的计划提供帮助。依我看,你还是快点辞职算了,也免得遭这些邋遢事!” 那蒙古南下借道伐金已经注定,朝堂众臣也是一力推动,又岂是这一人能够阻止的? 在这个时候还惹上这些肮脏事,是个人也不会主动贴上去的。 “我若逃了,这一州百姓又该如何?” 悠悠然,萧逸忽的低声念叨着,他那一对目光虽是近乎死寂,却不知为何透着些许坚定,犹如漆黑的夜晚,那唯一亮着的闪烁星辰,似乎在这霎那间,已经决定了什么。 “所以你就准备呆在这里?”龙女望着这人,不由得涌出一股无明业火,大声怒斥道:“就你这个贫弱之躯,别是和那两位实力高强的家伙斗,就连我你都打不过?你凭什么和他们对抗?” “昭昭日月、理循环。” 漠然不动,那萧逸却置若罔闻,只将这句出口。 他也晓得仅凭自己力量断然难以阻止这件事情,只是完全是出于对自己责任的执着,所以才在这里坚守着。 那龙女却是恼了,将着身子一窜,早就站在了萧逸面前仰着脖子吼道:“理?理你妹啊。理能够抵抗军队?理能够保护百姓?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理!”着,只将手一挥,在这逼仄空间之内,一道狂风顺势而起,将那帷帐、画卷还有宣纸什么的,全都吹的呼呼作响,不过一会儿昔日整洁的卧室,立刻就是狼藉一片。 她又见那萧逸木然不动,任凭狂风吹拂,恼恨之下立刻唤出一道雷电,“喀拉”一声立刻在地上炸出一个坑,了然烟云若是落在人身上,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才是理!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才是理?” 面色异常冷峻,龙女厉声怒斥道。 若非她对这家有些好感,依着过去的性子,早就从这里溜了,哪里还会理会那下征伐事情? 诸般异象来回闪烁,风声怒吼、雷霆咆哮,每一个皆可以轻易取人性命。 然而那萧逸却分毫不动,只是摇头对着她道:“你还是走吧。你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自然无须在这里浪费时间。至于我?”仰望着空,于黑漆漆、幽暗暗的黑幕之中,只余几颗星辰闪烁,那是否就是指引未来的道标? 他无从知晓,只是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坚持什么东西! “或许,我会死在这里吧!” 这一下,直如佛家顿悟,他却将那压着心头的一切全数抛却,心中不觉一阵通透,既然人生注定会死,为何不遵循着自己的本性呢? 于通往死亡的道途,坚持自己的一切! 那,或许就是他的归宿。 “傻瓜!蠢货!白痴!你这样,有没有考虑到你的妻子,你的女儿?她们还在武侯墓那里等着你们呢!” 一连串骂语脱口而出,龙女恍惚中却感觉这人似乎变了一个样子。 昔日里的闲淡从容犹如雪雕冰诼般,于狂风暴雨之中被彻底的打散,此刻却留下了一副铮铮铁骨、昂扬斗志,即使微、即使脆弱、即使渺茫,却依旧执着于最后的决意,即使这葬生的乃是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一家毁何如一州毁?她们既然为我妻女,自当知晓这般大义。”漠然不动,那萧逸透着决绝,却忽然弯腰俯身,对着那龙女长长一辑:“只是我那对女儿却是无辜。若是少侠愿意,可否将其护下?就算是给你作为奴仆,总得好过落入那些蛮夷之徒。” “你的事情我才不管呢!” 望着这人恭敬样子,龙女心间狂跳,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心绪稍微有些不宁,一跺脚立刻从远处离开,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吧,她现在才没兴趣和这家伙扯上联系。 第二十八章现真身,龙女欺番僧 “娘子!僧这厢有礼了。” 刚一出门,龙女就现于十数丈之遥的桃树之下立着一人,正是那杨链真伽。 他笑容可掬,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堆着诚恳,竟然让人凭空生出尊崇感觉,当真让人想不到这人会用人骨、人皮来制造法器提升自己的修为。 “大和尚!你想干啥?” 龙女立刻警觉,不由自主运起真元,手中雷法蓄势而动。 自己素来机警,于周遭情况向来仔细,就怕被什么匪人给暗算了。若非这人闭了气息、藏在假山古树后面,她早在这人进入这庭院之中就应该晓得对方的到来。 那杨链真伽一步迈出,笑道:贫僧看你筋骨精奇,与我佛有缘。不知你愿不愿意入我释门?”心头却暗想:“究竟是谁破了我的法器?而且这女孩究竟是谁,为何突然就跑到这里了?”若非他静心禅坐时候,突然现那赠送的鼓被毁,否则如何会来到这里,现龙女的踪迹? “道友请留步!” 龙女连忙退后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又打了一个道辑:“子已经有了师尊,投了道门。不经师尊允诺,是断然无法改换门庭的!” 幸亏老娘机警,用“道友请留步”破了“与我佛有缘”,否则被这恶心玩意算计,那不是倒了血霉了? “原来友乃是道门中人!只是不知阁下师尊是谁?居然教出如此一位兰质蕙心的徒弟?未及弱冠就行走江湖,只怕你家人会担忧啊。”那杨链真伽面摇头晃脑,似是透着些可惜。 “子乃是生地长并无亲人。”龙龙哈哈一笑,却对这番僧更恶三分。 询问别的亲人,分明就是存着以亲人要挟对方的手段。她明了在心怎肯上当,于师承方面不自觉又是胡扯了起来:“灵台方寸山、斜月三心洞!那是我师傅的住处。他曾,若有人要伤自家徒弟他就能知晓,并且会将其神魂抽出贬入九幽之地,形骸丢入北海之极,受那亿年冰寒之苦。” “原来如此!不过我想,若是自家弟子得见其他法门,想必也会欢喜吧。而我这释门之法玄妙无穷,若是习练莫是寻常武者近不得身,日后更是能够成就佛母明妃,自然有诸般不可思议之妙法。”那杨琏真迦却置若恍闻,手指不断扣动着一串念珠,口中咏颂着肃穆佛号,红润细腻的肌肤透着庄严,璀璨阳光于肌肤之外,化作了一轮光轮,真真如同大德僧人。 “真的吗?” 龙女问,而在心中却可着劲的埋汰着:“佛母明妃?还不就是你们这群藏僧惯常的用来****少女的手段?若非本姑奶奶目前实力低微,力量薄弱,非将你这番僧给一掌灭了!”从那个人皮鼓来看,她就知道这个西藏番僧和历史上那些西藏活佛都是一路货色,全都是以所谓的佛法泯灭众生、涂炭生灵,真让人作呕。 想着那些网上找到的资料,她就对这人感觉恶心无比。 “当然如此。” 那杨琏真迦如何知晓龙女心中歹念? 他自然将一卷随身带着的皮卷取出,柔韧无比、温润滑腻,显然和那人皮鼓一样,都是以人皮为原料制造而成的,笑道:“这一卷乃是不动明王真言心咒。你若是肯拜我为师,自然会倾力相授!”心中却想:“这女童一身筋肉当真不错,光华内敛、圆润如珠,真乃我平生所见到最罕见的炉鼎!” “真的?这该不会是假的吧。” 着眼一看,龙女装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将那手摸着这皮卷唐卡,触摸之下真的和他昔日时候所见的那些死尸肌肤一模一样,越确信起来这杨琏真迦当真是用心险恶。 “只是一卷总纲。若是没有得到我密宗灌顶,其他人就算见了,也无法修行。”杨琏真迦呵呵笑道,毫不在乎。 他这句话倒是真的,龙女也不怀疑这句话。 毕竟在这江湖之内,她所见到的诸般阐述武学、要理以及修炼心得的书籍也算是汗牛充栋。比如那全真教的《金观玉锁决》和《金莲丹元册》就为许多人所知晓以及收藏,而那丘处机也向来并不藏私,不仅仅她龙女就有一本,江湖之上诸位顶尖高手,也都在丘处机当初著作之后得到馈赠。 只是这些著作向来高深,而且还藏着诸多繁杂的术语、解释,就和现代物理学的相对论、量子力学一样,寻常人就算是看了,估计也看不懂,更勿论修行其中记载的玄功了。 故此,一些临终修身道士会将自己一身心得写下来,以便警醒后来人。而那丘处机也正是如此,丝毫不吝惜自己玄功法门,也经常将倾心著作而成的金莲丹元册赠与他人。 相较于某些敝帚自珍、密不宣传的门派,那丘处机才是真正的丹道大家。 否则,那全真教如何能够于三十年之间,由一介无名之辈,力压北地群雄成就玄门第一门派? “那能不能给我看一下?”龙女微微抬起头问道。 杨琏真迦故作大度回道:“自然可以!”着,就庄重无比,将这唐卡翻开,露出其中各色斑斓的人物,个个都是鲜艳亮丽,隐约间更是透着银亮般的光辉,只让人感觉,又道:“只是这唐卡珍贵无比,故此向来只带在身边,从不与人相看。今日一见,你可要心,莫要将其损毁了。 徐徐展开,那唐卡此刻已经露出其中绘着的图像乃是一副僧人朝觐的图像,正是当年金刚智诸位僧人面见唐皇,得以入中原传道建立大兴善寺的过程,当真令人感觉不解,为何这图像却藏着西藏密宗绝学? “原来这就是唐卡啊!”摩挲了一下,龙女又问道:“只是这上面都是画画,我怎么没有看到啥厉害的功法?” “那些图案不过昔日纪念祖师,故此将其印在上面。若是要修行我释门圣法,却需以坐忘之法,方能够踏入其中,感念其中所存在着的诸般妙法。”杨琏真迦回答道。 “原来如此。”龙女若有所思,忽然道:“只是这玩意以人皮制成,你就没有过做恶梦吗?” 不等那杨琏真迦反应过来,这唐卡顿时冒出一股青烟,须臾之间立刻在那中央之处冒出一个洞,洞口之处无尽火焰腾腾燃烧,不过霎那间就化作一团火焰,将其上绘制的图案全数裹入其中,化作了一团剧烈的火球。 这手法,正是她那奇门八决之中,火决的力量。 “你,你在做什么?” 杨琏真迦如何料到此事? 昔日里,他贫贱落魄时候,幸得得了这个唐卡方才修成有道高僧,被一方民众尊崇化身活佛,故此对这唐卡珍重无比,若非这次存心想要拿下龙女以为炉鼎,只怕还未必会将这东西取出来呢。 想起昔日苦练场景,他怒气攻心、三尸炸神,一张手直接朝着龙女抓去。 “哼哼,莫非真以为你做的那些祸事无人知晓?别人敬你是大师不敢冒犯,但是本姑奶奶为民除害,毁了这记载邪功的人皮唐卡又如何?”龙女哈哈一笑,却随手一抖,一道闪电应声而动,正好打在杨琏真迦手臂之上,次啦啦的顿时令其通体冒烟、头倒竖、就连衣服破了无数的火洞,若非修为了得,早就被其劈死在场,虽是如此却也令其身体僵直,一时半会儿根本动不了。 眼见对方身体微颤,似是已经驱逐身体僵立状态,龙女也没敢逗留准备离开,却见那燃烧唐卡之内,却有一物分毫不损,非金非纸、通体晶莹,与凡物绝不相同,就连那浓烈的火焰也奈何不得。 好奇之下,她随手一抓将其纳入掌中,也没仔细看看这玩意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整个人立刻化作一阵风,周遭腾起漫的乌云,迅离开这里,真真如同那西游记之内记载的腾云驾雾一样。 一连使出了火法、雷法、风法,龙女体内本就不多的真元,立刻消耗了一大半,可谓是坚持不了多久。 行不过数十米,她见远处吴曦正在庭院之中游历,顿时吓了一跳,耳边就听见远处传来的怒吼声,不觉心惊胆颤了起来,暗念:“没想到真的如孙老不死的所料,这奇门八决于对决之中效果不太好!”想起体内枯竭的真元,她立刻感觉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擅自闯入八阵图了?” 若是自己真元还在,那还可以和那杨琏真迦周全一二,但若是此刻尚未恢复的身躯,那就真的只有逃跑一种可能了。 但是,若是没有进入八阵图,她又如何能够修成这操控周万物的奇门八决呢? “嗯?哪里来的毛孩子?居然在这瞎胡闹!” 那吴曦明显现此间状况,转目就盯住了龙女。 龙女见到这吴曦样子,立刻心生一计,身体却一个翻转就落在了吴曦面前,也不管他是不是愿意,整个人立刻窜出来,将手拉住了对方的衣角处,仰着头一对乌黑的眼睛早已经带着泪花,脆生生的道:“爹爹,孩儿找你找的好苦啊!” 第二十九章熊孩子,任性闹衙门 “爹爹?你叫谁?” 被那一声脆生生叫喊的蒙住了,吴曦感觉自己脑袋像是被灌满了浆糊,搞不清楚状况。 他本就是将门虎子、名臣之后,少时素来有些荒唐,经常流连于烟柳花巷之中,若是有一个两个诞下他的孩子也不奇怪。而且家世殷实,凡是有认定为自己孩子的,全都收养起来,没有拒绝。 故此,吴曦一见这龙女这般叫自己,就开始起了疑惑,不知道自己和那位生了这么一个孩子来。 “爹爹。难道你忘了西湖河畔的采荷女了吗?”双目泛着泪珠,龙女越钦佩自己的演技了。这样的演技,不拿个奥斯卡奖好意思吗? 蒙蒙浓浓,吴曦努力去想着十年前的事情,只是时间终究过去太久,他也没有想出究竟是谁来:“西湖河畔的采荷女?难道你是?” “嗯!”将着那脸蛋猛烈的点着,龙女带着哭腔着:“只是娘亲生下我之后就撒手人寰,若非有尼姑庵中的尼姑收养,只怕我早就已经不在了。”这一下,她却想起自己身世,倒也算是真情实意。 “唉。这些日子苦了你了。”那吴曦不觉感觉伤心,将手轻轻落在龙女头上,道。 他今年亦是而立之年,家中亦有数子,想及这姑娘居然独身一人就跑出来寻找自己的父亲,也不觉得感觉一些震撼还有伤心,若是早些知道又岂会这样? “不苦!” 龙女立刻娇嗔起来:“只是女儿来找您的时候,被一个番僧看上,是要当我的师傅。当真是让人恶心极了。还请爹爹快些搭救,也免得女儿被那家伙给欺负了。”正话间,那杨琏真迦飘然而来,望见躲在吴曦身后的龙女,双目透着通红火焰。 吴曦冷哼一声,不觉挺身而出,颇为挑衅道:“某家向来以为你乃是得道高僧,没曾想眨眼功夫居然就开始欺负女孩了?”纵然与这家伙吃酒玩耍,然而他也知晓这般行径不过是冠冕堂皇,所求者不过是令对方安宁下去,根本算不得什么真正友情。 若有什么关系,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欺负?若是只是打闹玩耍倒罢了。”杨琏真迦颤抖着手指着那装作无辜的龙女,面色狰狞仿佛地狱恶鬼,当真是合着之前得道高僧模样截然相反:“只是这顽童,居然烧了贫僧珍藏许久的东西。这般行径,若是不将其敲骨吸髓,怎能消去我心头之恨?”他那珍藏许久的无上宝典,竟然被这童一把火全烧了,若不依着密宗之刑处置这人,那还有何面目立足于人世间? “你些许东西,烧了的话我赔就是了。”吴曦立即恼了起来:“而她不过一个孩子,用得着用此手段吗?恕在下所言,阁下这般样子,可不是得道高僧应该的模样!”身居高位,多年蓄积的气势何等厉害,立刻就让那杨琏真迦面生红晕,浑身颤抖不已。 他眼皮抽搐,愤怒不已:“可是,那可是我派记载释门修行妙法的无上宝典,居然就被这家伙一把火烧的是干干净净!” “传教之宝?”吴曦哂笑了起来:“既然是传教之宝,总得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存在才对吧。或是瓷瓶、或是铁匣子、或是什么宝珠、法器,具是收藏妥当,轻易间难以销毁。你这般法,也忒令人不服了吧!” 江湖人士,自然以玄攻宝典传承为重。 最次者以寻常纸张记载,其次者刻于石壁、藏于铁器之中,最佳者却是以石像传承、舍利遗留、仙家遗蜕为主,基本上越是高阶者越是玄妙,轻易间毁弃不了。 “没错。”龙女在一边做了一副鬼脸,诡辩了起来:“而且你不是了要将那东西送给我。我不过是一失手,打翻了蜡烛烧了罢了。你居然是什么无上宝典?污蔑人也得有个依据啊。你你有证据吗?没证据还在这里乱,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要借机控制住我,好要挟我爹爹,让他因此退让三分、满足你的要求。你这人啊,真的是用心险恶!” 这一句话,立刻让那吴曦虎目圆瞪盛怒不已,而那杨琏真迦也是心中惶恐,脸上一滴滴汗水如瀑布般留下来,背后亦是一片冷汗。 “杨琏真迦!女所可属事实?” 吴曦听了这话,更绝愤怒不已,本就对这人不慎尊崇,却将身体一动,须臾之间就立在对方眼前,竟然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动作。 杨琏真迦立时顿住,隐隐间可以听见一股股好似海啸般的吼声,那乃是气血运转到极限时候的声音,嘴唇微微颤抖起来:“这,这,这——。僧乃是佛门子弟,如何会做出这种有违佛门禁令的事情呢?”话语中不自觉有些退缩,显然是被对方吓得不清。 “那就好。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你若继续纠缠,莫要怪我无礼。” 将手一挥,吴曦立刻转身带着龙女离开这里,只留下那满是挣扎恼怒的杨琏真迦留在原地兀自生气着。他吴曦自然晓得此刻乃是蒙宋合力,一并伐金的关键时候,不能够轻易坏了对方,彻底洗刷昔日那靖康之耻的耻辱。 但对方若是仗势欺人,那就少不得需要敲打一番了。 跟着吴曦走了几十步离开这庭院之内,龙女稍微回了一下头,就注意到那尚且立在原地的杨琏真迦双目透着一丝阴冷,不觉担心起来:“幸亏老娘机智,直接借助这吴曦力量避免了这次灾难。只是那人定然会怀恨在心,只怕在武侯墓中的萧氏母女可能就要倒霉了。” 依着对方的性格,这般行径不是没有可能的。 吴曦也没理会杨琏真迦的心思,却对身边的这位突然找来的自家“女儿”有些好感,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您今年多大了?生肖为何?” “生肖?我属熊的。” 既然是熊孩子,那当然得是属熊的,否则又有哪个家伙,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属熊?你这家伙,倒是有些调皮。”那吴曦不觉笑了一下,满是亲昵的揉着龙女的头。 那龙女虽然总想摆脱,但是终究还是抵不住对方实力强大,只好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嘴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这自己这位便宜父亲猪般的话语。 “对了,父亲。您的战马在哪里?我想去骑一下!” 脑海里面回荡着刚才杨琏真迦的阴笑,龙女终究还是感觉有些在意。 吴曦点头,就任由龙女离开自己,前往马厩:“骑马?当然可以。毕竟你是我吴家的人,自然要弓马娴熟。不会骑马,那算是什么样子?”至于他,最重要的还是看住那杨琏真迦,令其不至于坏了整个计划。 龙女很快的就来到了马厩当中。而在这马厩之内,养着十数匹战马,而在这些老弱残疾的战马当中,却有一匹战马最是神骏,高大威武比之其他战马高上一个头,通体洁白身材雄健,当真是威名赫赫。 正是吴曦的坐骑。 龙女心翼翼望着那匹白色骏马,双手拍着笑道:“既然本姑娘今日里,不如你就当本姑娘的座驾吧。”着,将身一跃立刻就跨坐在那战马之上,轻轻挥舞那皮鞭就想要驱策身下战马前往定军山。 只是这战马却颇为神骏,似乎知道坐上的家伙并非主人,整个身体立刻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宛如做过山车一样,让人难以坐在上面。那龙女也没料到这一点,整个人立刻就被颠来颠去的,弄得整个人头脑都晕了,甚至差点儿就从那马鞍之上摔倒在地。 她性子素来倔强,眼见自己无法驯服这战马也来了脾性,立刻就使出真力想要降服这战马。 而那战马也终于忍耐不住,“恢恢”的直叫唤,整个撞破了栏杆跳出来了,却似一头中了疯症的野兽一样,在这马厩周遭不断的奔跑着,企图将上面的人丢下来。 “靠。这家伙尊严怎么这么严重?居然就连我都不服?” 嘴中骂骂咧咧着,龙女也没打算屈从,继续囚着马背,将那缰绳拽的紧紧地,想要令其依照自己的命令离开此地。 然而这战马却根本不服从,完全是乱跑乱撞,一路上蛮横无比将无数的东西撞散,压根就没有个服从的可能。终于,那战马却来到了一个泥塘旁边,作势就要冲入其中,立刻吓得龙女施展轻功,轻飘飘的从战马身上脱离,落在了岸边。只是那战马却一时不察,整个陷入泥塘之中,四肢拨动却始终无法从中摆脱。 那龙女也没料到此节,赶紧丢出了一根缰绳,在岸边配合着将其拉出来。 虽然总算救出来了,只是那一身好看的白毛全都裹上了一层黄橙橙的烂泥,就像是批了泥甲一样。 而且经此经过,那战马也似乎明白了什么,终于也没有继续抵抗,信步走到了龙女身边示意其上马。龙女立刻欢喜起来,一个跨步就坐在了战马之上,一挥马鞭就指定了方向,而那战马也快若迅雷,霎那间就从马厩之中跳出,直接朝着定军山飞奔而去。 第三十章泥马走,名声径相传 “走了?” 望着那远去的身影,龙女笑容收敛,不觉出一阵阴森森的笑意,透着的阴险甚至让旁边伺候的厮感觉一阵抖。 “你!给我将那匹白麟牵出来!” 脸绷紧,龙女颐指气使般的对着那厮道。一等那吴曦离开,她立刻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想要将那白麟给盗出来。“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在这个时代优等战马简直类比于急跑车,向来都为众人所推崇。 她虽为女子,却依旧不掩自己对骏马的渴望。 那厮感觉紧张,问道:“少爷?你什么?” “啥?我,将那匹白麟给我牵出来!”龙女想着吴曦赠送的腰牌,立刻取出展示在厮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指使。“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她又不是那吴曦真正的女儿,自然没有去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至于日后被看穿了只怕也是可能的,所以她如今得了那腰牌,当即就用了上来。 厮直愣愣望着腰牌,喉头上下剧烈呼吸着,背生冷汗就差直接跪倒在地上了:“嗯!少爷。请恕的无能,那白麟素来只许吴公子乘骑,其余人若是敢靠近,非给踢个半死啊!” “这样吗?可它看起来很安分啊!”龙女问。 厮回答道:“没错。子句句属实,半年前就有一人因为不慎碰到它,结果被踢断了胸前肋骨,直接倒毙。”顿了顿,他有心翼翼劝道:“请恕在下劝。若是想要尝试战马。不如试一试别的战马如何?至于这白麟,可是素来傲气的很,寻常人根本无法乘骑。” “哼!我就不信了,这世间还没有我起不了的战马!” 鼻息直哼哼着,龙女也来了脾气,指使那厮打开了门栏,就一步一摇走进了马厩之内,近距离望着眼前的骏马。 通体洁白犹如圣洁的独角兽,它就像是马中帝王一样,漫步悠闲立于这的棚子之内,只是低头吃着那为自己精心准备的混着黄酒的黄豆,当真是视若无物。 龙女心翼翼望着那匹白色骏马,见其半没有反应,双手拍着笑道:“哈哈!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松懈,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本姑娘也骑一下如何?”着,将身一跃立刻就腾身起来,的身体跨坐在那战马之上,双目之中也是透着神气,直如正欲巡视自己疆域的封疆大吏一般。 “吁吁……” 那战马立刻好似被扎了一下,前蹄顿时挑起,前扬起就是出一阵啸声,明显是晃了。 它仿佛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一样,似乎知道坐上的家伙并非主人,于马厩之内跳了起来,宛如做过山车一样,企图将背上的龙女甩出去。 “喂,老娘不过是让你帮忙送一程,怎么突然就像是被nR了一样?” 那龙女也没料到这一点,整个人立刻就被颠来颠去的,弄得整个人头脑都晕了,甚至差点儿就从那马鞍之上摔倒在地,只好死死抱着战马确保自己不被甩出去。眼见无法摆脱背上之人,这白麟立刻撂起蹄子,朝着四周土墙踹去,“轰”的一声就将其整个踢碎,松散的土块立刻崩裂,撑起马厩的松木也是晃动不一,将墙壁土块还有屋顶的瓦片全都抖落下来,纷纷朝着马厩之内落下来,却砸的龙女背部生疼的。 “娘的。居然还会使用战术了?老娘就不信降服不了你?” 龙女性子素来倔强,眼见自己无法驯服这战马也来了脾性,立刻就使出真力想要降服这战马,双臂死死握住那马颈,压根就没有离开的想法。 而那白麟也终于忍耐不住,“恢恢”的直叫唤,整个撞破了栏杆跳出来了,而那马厩也“轰”的一声整个倒塌在地,浓烈的尘土、满地的泥块,还有那些粗壮的树木,全都散落一地,让这昔日整洁的马厩就似垃圾堆一样,倒是都是散落的东西。 至于那白麟? 此刻,它却似一头中了疯症的野兽一样,“唰”的一下整个从那一丈有余的围墙之上越过,整个落在了泥土之上,旋即就迈开了步伐、风驰电掣朝着远处不断奔跑,快若迅雷、迅如闪电,强烈的风势吹拂起来,让人就连眼睛都难以睁开,企图将上面的人丢下来。 “靠。不是一般独角马只许处女乘坐吗?为啥我都坐上了,这家伙还是不服?” 嘴中骂骂咧咧着,龙女也没打算屈从,继续囚着马背,将那缰绳拽的紧紧地,想要令其依照自己的命令离开此地。 然而这战马却根本不服从,突然间闯入了旁边的一个树林之中,度依旧不变。那些树林何其茂密,一根根坚实而且张满树叶的枝条横扫起来,打的龙女浑身作疼。终于,那战马却来到了一个水塘边上,作势就要冲入其中,立刻吓得龙女施展轻功,轻飘飘的从战马身上脱离,落在了岸边,心中兀自胆颤心惊的,尚未从那几近迅猛火车般快捷的体验中回过神。 只是那战马却一时不察,整个都跌落在水塘之中,虽然想要站起来,却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四肢一软整个跌倒在水塘之中。 “看你还乱飙车?你看,这下子吃苦头了吧。” 那龙女也没料到此节,心中也是为这白麟此刻情况害怕,当即脱掉鞋袜下了水塘。 这水塘应当是用来灌溉用的,大抵是因为到了干涸季节,故此只及腿之处,而且不知过了的多久地下淤积了相当深的淤泥,轻轻一踩就感觉那脚丫子被黄泥裹住,甚至就连拔出来都感觉困难。 龙女心翼翼来到白麟身边,眼珠子仔细瞅了片刻,就现于那后蹄之处,插着一根铁钉,应当是当初踹马厩时候,不慎被刺进取得。虽然渺,但是这铁钉却深深嵌入血肉之内,足以让白麟感觉不适。 忽闪忽闪,龙女眨了一下乌黑眼睛,透着些狡黠,于是就来到那白麟面前,道:“你若是肯服从我,我就帮你将那东西拔出来!你若是不服?那我可就走了啊!”着,就转过身,做出离开的动作。 只是她刚准备迈开脚步,就觉得身体一滞,转过头瞧着白麟伸出头正好咬住衣角,就道:“哦,原来是要我拔出来啊。既然如此,那可要话算话啊。”随后就来到后面,将那铁钉拔出来。 而那白麟也顿时立了起来,那曾经高昂的马也不觉低下来。 龙女一个翻转立刻跳到马背之上,只是这一次这白麟却再也没有挣扎,显然是已经沉浮了,只是那一身好看的白毛全都裹上了一层黄橙橙的烂泥,就像是批了一层泥甲一样。 她也没闲脏,一挥手指了指远处丛山,道:“那好,立刻带着我前往定军山!” 一瞬间,那白麟立刻四蹄攒动如风,载着身上的龙女风驰电掣,朝着远处奔去,其度比之龙女自身轻功更快,简直和乘云驾雾一样,让人感觉有种凭虚御风的错觉。 不过霎那,这白麟立刻踏上兴元府街道。 若是要快前往定军山,穿过兴元府乃是最快的路径。 路边之人眼见,也纷纷惊讶起来,惊呼。 “泥马,居然是泥马!” 也无怪他们会有这般动静,实在是因为那白麟一身黄泥全都干涸起来,结在了皮肤之上形成了一个铠甲,着实让人看不清楚真切,而且度飞快别人只看了一眼根本无法看清楚,等到想要看清楚时候却早就不知跑到何处去了,故此有此作态。 “既是如此,那又是谁在骑她?” 这兴元府内的百姓,不仅仅瞧见了这泥马在大街上奔驰,而且还见到其上面坐着一个娇身躯,一身蓝白衣衫不只是谁家孩子,纷纷惊疑不止、三个两个聚在一起,唧唧咕咕的道:“青白日的,怎么突然就有一个妖怪,将这泥马都给骑了出来?真个是从未见过,亘古奇闻啊!” “你这是见识短。据我所知,我朝太祖昔年就曾经骑过泥马,就连那建国高祖,也曾经有过泥马渡江的威名。今日里这泥马奔驰,依我看也不过是寻常!而且依着那些仙人手段,驱使一个泥马有何困难?”另一人自认为见多识广,笑着回道。 有一人问道:“既然如此,却不知道究竟是谁家子,居然能有这般本事?”他们具是知晓那泥塑战马,不过是泥土制造。四肢僵硬更无气血,寻常人别是驾驶操控,只怕就连令其动弹都不可能。 “那人我却知晓。应当是曾经和萧大人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少侠?”又一人笑道。 众人一起问道:“你是,那个龙翱?” 对那人,他们也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皆知晓这人虽然看似一介九岁稚童,但却聪慧无比、神出鬼没,而且和那萧大人也相交甚好,更曾经任过一知州,处理的案情也是头头是道,算得上是兴元府中知名人士。 “没错。” 这人点头称是,旋即道:“你们也知晓那龙翱素来聪慧,虽然看起来不过是一介稚童。但是能够辩倒萧大人、慧眼定奸邪,又怎么可能是凡胎俗子?依我看,他应当是仙下凡,乃是生的贵子啊!” 一时间,众人纷纷叹服,竟然对那飞驰而过的龙翱更是敬重三分。 第三十一章敌人现,玄术斗罗汉 “那童,又是从何处顺来一匹战马?” 听到马蹄声,那孙性隐士不觉好奇,望着自石阶急飞奔的战马。 于那战马之上,骑着的龙女还未等马儿停住脚步,就从上面窜了下来,宛如柳絮一般落在地面,旋即就钻入了大殿之内。 不过几功夫,他就见到这少女四处跑来跑去,这次又不知从何处弄到了这样一匹骏马,当真是奇哉怪哉。 龙女也没理会别人看法,听着声音就来到了一处亭处。烈阳高照、微风不起,那萧夫人正和着萧星、萧月两人坐在了一处庭院之中,中央石桌之上正摆着几卷书,旁边枫树葱葱郁郁,将浓烈的阳光遮住,留下一片阴影,让人能够躲入其中避开毒辣的阳光。 “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地之弘义,人伦之大节也。……” 此刻,那两个稚童也随着萧夫人,一张一合背诵着女诫,表情异常认真,和着昔日修行武功一样,也是相当努力。 “还好,我还以为你们遇袭了呢。”龙女见着三人安静模样,心中吊着的担心稍微松懈下来,想着那杨琏真迦的诡笑,不觉紧张起来:“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歹人?” 萧星摇头回道:“遇袭?我们一起在这里和母亲学习呢。没有见过什么歹人!” “就算是有歹人,那孙伯伯也会帮忙抵御的。要知道他可厉害了,寻常人根本不是对手。”萧月更显自信,分毫没将那歹人放在眼中。 于她来,那孙伯伯乃是化外高人,对付那些歹人自然是手到擒来。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糟了劫了呢。” 龙女见着几人有有笑的样子,也怀疑自己的担心不过是多余的。她一屁股坐在了萧月旁边,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座位坐下,大大咧咧的就将桌上放着的一壶茶取过,也没有拿着茶杯就朝着嘴中灌去。来回奔跑一个下午,她只觉得自己嗓子难受的厉害,甚至怀疑都开始冒烟了。 那萧月虽是恼怒,气龙女夺了自己的座位,但是一想到龙女乃是自己师傅,也只好忍住恼意暗自受着。 萧夫人也听见了动静,不觉放下书,见着那龙女一脸风尘仆仆,关切问道:“你啊。总是咋咋呼呼的,浑然没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不过我那夫君今日状况如何?” “你是那个傻瓜?”龙女立刻皱眉,回道:“他是个白痴,居然想要螳臂挡车?依我看,你还是趁早和其和离为妙,也免得到时候被牵连进去,坏了自己的性命。” “我与他朝夕相处十年有余,他若是有什么难处,我又怎可弃他而去?”那萧夫人只是摇了摇头,旋即又像是为了鉴定自己的信念,微微握紧了手指,问道:“只是听你这一,莫非他有危险?” “岂止是危险?那就是龙潭虎穴。”想着即将到来的蒙古骑兵,龙女也感觉心惊胆颤,甚至生出了部分离开这里的心思:“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却欲和那威名震震的北地蒙古骑兵相抗。你他不是傻瓜还是什么?” 没有武学的世界里面,那蒙古骑兵就能够横扫欧亚大6,号称“上帝之鞭”,而在这存在武学的世界里面,又会产生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 总之,龙女可是打定主意,除非万一绝对不会和军队相抗衡的。 “蒙古骑兵?他们不是正在和金朝交战,怎么就来到这里?”忽的,那孙性隐士出现在这里,黑黢黢的眼眶却冒出两点火星,灼灼盯着龙女。 “当然。”被那近乎幽灵般的眼神盯着,龙女也感觉身体不识,连忙回到:“难道你还不知道?” “呵呵!老朽长年累月隐居于此,你以为就是为了守护武侯墓?”那孙前辈忽的冷笑一声,目光却望着远处山径。那龙女正要辩驳,却见到其样子也不立刻提起了警惕,微眯着眼睛盯着远方,仿佛远处存在着什么凶悍威猛的东西。 萧夫人也不知晓两人为何如此动作,将那萧星、萧月抱在怀中,神色忐忑问道:“听你们这一,莫非我夫君会有命陨可能?” “也并非如此。只需要贵夫人劝他放弃抵抗,投降我可汗,自然可以免去一场刀兵之灾。” 洪浑至极,那往利托罗手持禅杖,一步一走出现在远处山径之处,身体虽然数十丈之外,然而那声音却雄浑无比,犹如耳边闻听一般,足以让人听得真真切切。 沙哑着声音,那孙前辈忽的问道:“只是投降?” “若是能够筹集足够三千石粮食,更可以如我可汗帷帐,成为一方封疆大吏。”周身转眼间透着黑光,往利托罗早已经将不动明王身催动至极致,化为了一尊罗汉,脚踏之处更是咚咚作响,于那以周遭山岩堆砌的石阶之上,留下了一个个脚印,每一个皆是深入三寸,当真是实力强健。 孙前辈冷笑着,有:“那这里的百姓如何?” 三千石粮食? 他兴元府一年所产粮食,也只有这一半不到,若是要凑足这些粮食,那可就非得要将居民过年用的备粮,次年的种粮也搜刮起来,而且还未必能够凑足。 若是要做出这种事情,任谁都会被那百姓戳着脊梁骨,骂道:“抽骨洗髓的贪官,败坏下的蛀虫。” “我佛慈悲,自然会为其诵经念佛,脱众生的。”那往利托罗只是笑着唱了一个佛号,并未正面回应孙性前辈的话语。就这种情况任谁都知晓,若是被夺去了一年辛苦开垦收获的粮食,那么那些百姓只怕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所谓我佛慈悲? 不过是送人去死罢了! “换句话,终究要打上一场?” 那孙前辈冷笑着将那手臂一挥,地面上数十颗石子凌空悬浮,须臾间就化作了锐利箭矢,“唰唰唰”的就破开空气,直接朝着那往利托罗打去。这石子何其厉害,只从旁边枫树掠过,就将其拦腰打断,论其威力丝毫不比那宋军军中装备的神臂弩弩箭差。 只是当撞在往利托罗身上,却只是打出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就旋即落在地上,显然无法破开这人的不动明王身。 往利托罗不动如山,继续劝道:“阁下实力果然厉害。若是肯将那贵夫人交出,僧可在可汗面前保举,也让你成为一名万户,合着张绣、严实、赵迪等人,一并成就一番富贵如何?”望着那袭来的石子,明显是带着戏虐。 以他这一身媲美钢铁的不动明王身,对于那力道十足的石子,自然是岿然不动。 “张绣?严实?他们是谁?” “他们乃是一代英杰,于我可汗灭金有大功,所以被授予了万户侯的名号,个个都是统领一方兵马,坐拥数万户的军国柱臣。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故此被称之为‘汉家七雄’?” 眼瞅着那孙前辈似有意向,往利托罗鼓起了声音,话语中透着诱惑。 旁边的龙女却按耐不住,张口讥讽道:“汉家七雄?我看是汉家七狗吧。屈膝臣服在别人身下,然后带着敌军攻打自己的国家。我看那群家伙就是一群狗,全都该杀!” 历史上那蒙古鞑子纵兵劫掠甚重,一路上更是屠灭百国,所到之处尸骨无存。但是谁人知晓,其攻伐南宋的大军之内,居然是以谋逆造反投降蒙古的汉签军为主,甚至于就连最后灭了南宋的,也正是那张绣之子张弘范。 “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你这女童,如何能够明白我可汗的威名?”往利托罗却哈哈大笑:“更何况若非是你,我如何能够找到这里?”目光闪烁,望着远处三位女子,透着狰狞。 “呵呵呵,哈哈哈……“ 仰长笑,那孙前辈却猛地抬起头,一对深陷眼眶的双目却似闪烁星辰,身体却凭空立在空中,直愣愣盯着那往利托罗,“我本一死人,如何需要那些荣华富贵?”着,周遭地面应声而动,竟然如同地龙翻转一样,一块块的山石纷纷崩裂错开,每一块皆有轿车一般大,其上更是带着锐利刺角,又朝着那往利托罗压去。 忽的,旁边一人抢入其中,通体泛起强烈金光,正是那野律巴格儿。 他望着那漫的巨石分毫不惧,只是气沉丹田,做出一副金刚伏魔的样子,“吽”的一声就将那拳头挥出,直接将凌空落下来的巨石整个打碎,崩裂开来的碎石打在身上也不害怕,就像是一头近似疯狂的野牛一样,可着劲的将那巨石拍碎、打坏,令其不至于伤到两人。 而那孙前辈也冷哼一声,地面纷纷裂开,一块有一块硕大的山岩被弄出来,直接朝着两人砸去,浑然没有个想要休息的可能。 “轰、轰、轰!” 浓密呛人的尘土应声而起,无数的巨石被打碎,化作了漫的碎石朝着四周飞溅而出。 这一刻却是让龙女想起昔日里,那数百吨自卸卡车将巨大的石头丢入长江的场景,纵然无法破坏那坚硬无比的不动明王身,但却足以借助沛然巨力,将其震伤,如此手段当真不是凡人可为,就连地仙一流也够呛,或许可以被称之为玄术了。 而她对那孙前辈更是好奇:“如这般强横存在,究竟为何藏在了这武侯墓之内?” 第三十二章斗正酣、玄女显手段 “那两人死了吗?” 躲在远处,萧氏三母女胆战心惊望着两人交战之地。 尘沙飞起、碎石遍地,更兼劲气十足、狂风嘶吼,无数碎石旋转着将两人困在亥心,在那近乎疯狂的风势催动下,寻常的一粒碎石便可以穿石碎金、洞穿铠甲,常人根本无法踏入其中。 然而那龙女却望见灰蒙蒙灰尘当中显露出两个朦胧身影,不自觉骂道:“靠,这俩家伙身体真硬。难道这就是有烟无事论?” “怛罗么野!” 刹那间,一声梵唱轰然而起,震的人是心神巨震,险些把持不住心境。 细眼看去,几人就见于那满沙尘之内,往利陀罗却仰长啸,周身突然生出异象,昔日幽沉黑铁般的躯壳释放出无边的金光,似是金刚怒目,又像佛陀嗔怒,将半边阳光全数遮蔽开来,化作一朵璀璨绽放的金莲,根茎、花瓣清晰无比,甚至那其中脉络也是明显无比,道道花瓣缓缓绽放,却是终于将那孙前辈卷起的风沙尘暴推散开来。 通体泛着金光像是裹着一层金箔,他望着那虚立高空的孙老,铜铃红眼之内透着灼灼火焰:“没曾想你居然逼我解体,用出了佛怒金莲!既然如此眼下也就只得战决了。巴格尔你先牵制住对方,且看我如何擒住这几人!”着,就将旁边禅杖招来,扬手一挥,空气立刻噼里啪啦出阵阵呼啸。 那佛怒金莲何其了得,一出手就生生压制了一场风暴,免去了一场劫难。 然而这般招数却代价极高,一旦用出少不得损及身躯、实力至少下降两成,日后更需要数年功夫才能够恢复,轻易间使用不得。因此,那往利托罗才会对逼迫自己用出此招的孙老怀着嗔怒,直欲杀之而后快! 听了他的话,那野律巴格尔亦是奋起双拳,自侧面一并袭来,欲要将眼前这老者彻底击碎。孙老亦是警惕起来,双臂挥舞之下,一块块巨石、古松被连根拔起,分列在身体周遭,好似盾牌一样将对方攻势挡住,偶尔也会抽冷子劈空砸去,企图将对方灭杀在这里。 只是这两人实力皆是不凡,更兼修行了金刚不坏躯体,纵然被大树、巨石阻住,也毫无伤,一路撞开诸般障碍,企图突破孙老防御,擒住后面几人来。 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龙女不由得咯噔一下,暗想:“这两人虽然度不咋的,但论力量却相当强大,更兼**坚硬如铁,寻常碎石根本毫无作用,单凭孙老断然难以解决。”眼见那往利陀罗横身撞来,她立即抄过旁边长剑,化作了一团银芒就破空刺去。 那往利陀罗也不在意,瞅见龙女奔来,心喜:“本道你会逃跑,没想到居然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当真是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任由这长剑落下身上,收起禅杖蒲扇般粗壮手臂伸出,就要将龙女擒下。 他来之前,那杨链真伽已经明确了,正是这人毁了宗门典籍,故此务必要将其擒下以消彻骨之恨。 更何况,当初焚烧唐卡时候,那杨琏真迦更曾亲眼看见龙女自其中夺过一样东西,猜测乃是当初那金刚智大师遗留的舍利子,所以一见龙女在这里,他当场就换了方向,要将这据毫无实力的女童擒下。 然在却在这一眨眼间,周遭却像是突然起了一场浓雾一样,浓郁无比的水雾漫而起,竟然在这晌午时候,将空太阳光芒也遮住,伸手不见五指,让人看不清楚状况。 往利托罗一时不察,立刻丢了目标,暗道:“果然!依着世尊所言,这童有些手段。”默运心通,就开始细微感知周遭状况,心戒备以免有人趁机袭击,只是良久之后却不见周遭有丝毫袭击动静,等到烟尘消散他方才现,于远处庭院之中,哪里还有那几位人? “好个劣童,竟然敢耍我。” 嗔怒之下,他挥动手中九锡禅杖,将那刻着花纹、雕着诗歌的庭院整个打碎,一块块具是化作了只有拇指粗细的碎石。昔日里,这里曾经让无数游客停驻良久的养心亭,就这样被这不识趣的番僧给坏了。 忽的瞥见一道蓝白衣衫,他心中一喜,当即迈步前往,叫道:“莫非以为躲了起来,佛爷就对付不了你?”只是正当脚步踏入丛林之时,就瞥见远处冒出的数道光火,火焰浓烈至极、而且黑烟滚滚,他心中诧异:“什么东西?” 身体却似被那武者猛力一击,他的胸前立刻被无数钢弩打中,“噼里啪啦”擦出无数的火光,然而这昔日曾经灭了尸魔欧行客的钢弩,却仅仅在其皮肤之上落下几道浅痕,丝毫没有伤到肉身。 “喂,老秃驴。你莫非以为本姑奶奶就这样逃走了?” 自草丛之中钻出,龙女将手中金属筒丢到一边,打了一个呼哨就将对方吸引过来。 果不其然,那往利托罗先是被用云法戏耍一番,如今更被原始火器险些灭掉,如何还能维持清明境界?早就迈开步伐,想要一鼓作气将对方彻底擒下。 龙女哈哈笑道:“想抓我?就连你师傅都不行,就凭你也行?”话音未落,那娇身体早就化作一阵青烟,径直自原地消失无踪,待到现身却是出现在十数丈丛林之外,还在装着鬼脸,不断的挑衅对方。 “好个劣童,当真以为佛爷降服不了你?” 三尸炸神、七窍生烟,那往利托罗哪里还记得“佛家八戒”,至于所谓的嗔怒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也是一路尾随对方,纵使对方短途度了得,但是若是真远耗尽之后,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龙女瞅着对方跟着的动作,念及正在朝着别处逃去的三人,也稍微安下心来:“只要能够牵制住你,让她们快点逃离这里,那就好了。更何况,就算我无法对付你,可不代表我就无法杀了你。”话语中,罕见的透着杀意。 打定主意,她立刻朝着远处窜去,其方向正是朝洼八阵图! “那个鬼?没想到倒是有些手段?” 不远处,孙老注意到龙女动作,也稍微安心下来了。 若非他为了护住那萧氏三女,十成精力只有两成对抗敌人,如何能够陷入今日这般困局之内?没了累赘,他的动作立刻凌厉三分,昔日里仅仅是靠着巨石、大树打击对方,如今这石头和树木却像是得生命一般,只在空中就纷纷凝聚起来,竟然化作了一柄柄刀剑斧兵,宛如被魁梧巨人挥动一样,斩在了那野律巴格儿身上。 只是那野律巴格儿也着实凶悍,竟然分毫不顾其对身体损伤,一对碗口大的拳头透出金光,一下一下将其整个轰碎,难以束缚住自身力量。虽是如此他脚下碎石却越来越多,行走时候亦被那些坚硬石头阻住,难以从重重包围圈之内跳出,显然颓势已经生成,纵然日后能够护住性命,只怕也无法击败眼前敌人。 “糟了!被这孩一阵喝吗,我倒险些忘了今日目的。” 另一边,往利托罗察觉到自家兄弟状况,不觉起了害怕,昔日度比之之前更甚三分,正如猎豹冲刺、狮子狂奔,于刹那间将两人距离又拉近了数张长,只需要在努力一点就可以勾住对方身躯,彻底制服这个令人讨厌的孩童。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脚下道路,已经和之前上山径叉了许多,通往一处只存在于深山峻岭之内的地方。 龙女立刻觉得背后劲风忽忽作响,一块块碎石、一根根树枝被彻底踏碎、撞烂,那是对方追赶时候踩碎的石头、折断的树枝所出的声音。 “这些个秃驴,果然有够邪恶的,居然不顾面子想要抓我这样一位真可爱、朝气蓬勃的祖国的花朵?只可惜五道杠不在这里,否则非让这家伙吃不了兜着走。”龙女于心头不住的痛骂着眼前状况,腹腔中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脸蛋而都通红通红的,显然将真力运转到了极限。 即使如此,她也无法避开对方的紧追不舍,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她所消耗的能源也将越来越低,被追上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龙女,终究还是底蕴太单薄了。 “哈哈,你这孩童在如何挣扎?如何还能够逃出佛爷的掌心?”往利托罗瞥见对方脚下一颤,险些跌倒在地,欢喜之下立刻前冲,一双铁掌好似烧的通红的火钳一样,径直自胸前拍出,其势犹如携着整个地,竟然将周遭环境全数锁住,正是“掌中乾坤”。 这一下,他早就暗自下定注意,必须要将这童逮住。 忽然间,旁边草木、巨树却似受到了催动一般,于刹那间竟然直接伸了出来,一根根死死囚住往利托罗这一击。虽然纷纷折断,却总算是让其掌势稍微缓了一缓,本来近乎完美的“掌中乾坤”也顿时露出了一道缝隙来。 那龙女正好腾空,犹如灵雀一般翻了一个跟头,正处于往利托罗头顶之上,随后绣鞋猛踹,沛然巨力整个打出,吼道:“你给我下去吧。” 应着声,那往利托罗立刻失了平衡,脚下根本无法稳住身体,一路上翻滚着自山崖边跌落谷底,四周围一片荒芜草原,远处隐隐可见耸立山峰,正是这里名闻千里的朝洼、八阵图所在地! 第三十三章劫难出,如何方能过 “臭子,居然敢如此戏耍佛爷?” 自洼地站起,那往利陀罗看着悬崖边上立着的童,纵使因为不动明王身而未曾受伤,然而他却觉得面皮灼烧通红,整个人就想被煮红的河虾,只想将那折辱自己的滚蛋逮住,彻底凌辱一番。 “哈哈哈!”叉着腰,龙女却做张狂之笑:“你这么蠢,为啥就看不穿我的计谋?抓我这样一个孩子都差点失败,你爸爸一定后悔当初没有将你留在手纸上!” 非是她张狂,只是因为这时还未到时候,需得将其拖在这里,好让那八阵图能够将其灭杀在这里。 以八阵图废掉这人,才是她的计谋! 果不其然,那往利陀罗见到自己受此污蔑,不觉大吼:“该死的混子,佛爷现在就解决你!”随即丢下禅杖跳起身体,攀住山岩,手脚并用就要从朝洼中跳出来,将那龙女擒住。 “解决我?但是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感觉到周围缓缓提升的风势,龙女笑了起来,随着她的话,那一缕狂风渐渐膨胀,不过刹那俨然形成了一个硕大的龙卷。 风势肆掠,卷起无数的尘沙在这狭窄空间之内澎湃鼓荡,于山崖之上不断的撞击着,转瞬间就将吧惊愕莫名的往利陀罗卷入其中,也不知道带到了那里去。 虽是如此,但这庞大狂风却似是被囚笼束缚住一般,只在山洼之内咆哮、肆掠,于仅在数丈之外立于悬崖边的龙女来,却仅仅像是一阵微风,除却撩起衣衫外,丝毫没有产生任何的作用,可谓是玄妙无比。 在旁边看着,龙女心惊胆颤,想着昔日自己居然闯入这凶险之地也是后悔不已。 若是她之前就听过这里的可怖,如何还敢贸然在这里面修行? 风暴、雷电、大雨、冰雹、洪水、泥石流、大雪以及暴晒,诸般异象来回转动,终于停住了下来。 等到其彻底恢复平静之后,龙女这才踏入其中,开始在这终于停歇的八阵图内搜寻起来。 于她来,无法确定对方死亡,终究还是会有些不安的。 终于,在远处一个水洼之内,现了那往利陀罗的身体,七窍流血、通体遍布血污,甚至就连胸口也凹陷下去,显然是死了。 她蹲下身体,仔细瞅了一下,以自己精深的医学知识便可知晓,这人并非是外物撞击身体导致,而是因为体内真元暴乱损坏经脉所致,这八阵图威力当真可怖! 遇弱不弱,遇强更强。 武侯之名,千古流传。 既已确定对方死亡,龙女也没有兴趣在这里合着尸体度日子,想着另一边的战斗,也感觉有些担心,立刻就朝着远方奔去。 待到来到大殿之后,她才见到于大殿之内,几人面色严肃,俨然一副死人样子,顿时紧张起来以为生了什么变故,问:“喂,你们怎么了!” “大家都还好。只是你居然还活着?是利用八阵图的威力?”那孙老有些诧异,微微瞥见龙女一下,脑中涌出一些想法却旋即压了下去。 能够以远低对方实力,设计灭掉对方,这童也算是赋异禀了,只可惜是一个女孩子。 “当然!要不然我会安然回来?起来,你的对手如何?他也死了吗?”“噹”的一声,龙女将背后提着的一根九锡禅杖丢在地面,话间自然透着傲慢。 若非是怕吓着几人,当时候她甚至想要将那人头颅割了下去。 只可惜大抵是变成女孩子了,对这等恶心事也没多少兴趣,故此也只将对方禅杖带回来了。 孙老抬眼看了一下那满脸都是挑衅的样子,不自觉低下头,脸色依旧沉沉的:“逃了!” “逃了?看来还是本姑娘技高一筹啊!真可惜了你那心神御物的手段。若是我,别是一个,就是十个也得败在阵下!”龙女哈哈笑着,浑似个没有盖盖的水壶,无数自夸的话脱口而出,当真让人觉得她这般性格,的确是有够独特的。 “即使如此,只怕我那夫君就危险了。”虽因龙女带来的好消息而轻松一下,那萧夫人却想着自家的夫君。 自己躲在这武侯墓之内都遭到袭击,若是那身处祸乱之地的萧逸,此刻又该是何等场景? “为何这么?”龙女问。 孙老回道:“困兽犹斗。你废了他一员大将,只怕对方会更加谨慎。若是因此引来更多敌人,只怕就危险了。” “这样啊!”龙女轻嗤一声,却不以为意:“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行了吗?我就不信了,那朝廷就会让那蒙古大军侵略边民?” 这南宋素来文化昌盛、人口众多,其中优秀武者不在少数,纵然无法和整个北地高手相抗,若是守住一隅之地却是绰绰有余。 “哼!若是他们能这样做,昔日里如何会有靖康之耻?至于那开禧北伐,如何会半途而废?甚至开启什么‘庆元党禁’!真真是一群庸碌之徒、苟且之辈。这般东西,如何能够指望上?”孙老忽的来了脾气,显然对那偏安临安的南宋诸位大臣饱怀意见。 “你这一,倒也没错。” 龙女愣了一下,想着历史上诸位大臣所做出的那些事情来,也只觉得瞠目结舌,浑然摸不清楚这帮子家伙究竟打算做什么? “难道,父亲有危险?” 萧月听着几人担忧,这才明了她们来到这里并非是为了躲避歹人,而是为了不牵连自己父亲,所以才被安置在这里受到妥善保护。 这样一来,就算是那萧逸有什么不测,她们也可以安全的活下去。 随着这话,萧月萧星两人看向几人透着询问。 “你们放心。”萧夫人将她们两人抱在怀中,恬静的脸庞透着些许圣洁,那是只有当看向自己最珍视的孩子时候才会浮现出来的柔和:“他可是你们的父亲,自然有办法保护这里的一切。” 对她们来,萧逸就是支柱、就是一切,而她们只需要听着那人的吩咐,就定然能够度过这一劫。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她们都始终坚信这一点。 第三十四章身量小,良计无人识 “少爷啊,你可算回来了!” 随着一阵疾风,龙女又重新回到了后院之内,一个翻身就自马背上跳下来。 她听着那话儿,不免有些不自在:“的好像,我就不会归还一样。信不信本姑娘直接将其带跑了?” “嘿嘿。少爷真的会笑。您都是如此富贵之人了,如何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看着那骏马重新归入马厩,厮立刻松了一口气。 若是在吴将军回来之后未曾见到这马,那他非得给打成残疾了。 “这可不一定啊!” 龙女蹦蹦跳跳的,很快离开这里,却是打算去看看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又究竟生了什么事情来。 正在此刻,她却见到远处一脸严肃的刚刚被任职为这里防御使的家伙。这几人此刻身着灰色衣衫,身上带着武器,大抵是因为太过于专心了,并未注意到旁边的龙女,只是言辞不免有些激动。 “真搞不懂。江大哥,你为何会答应去探营?”武清着话,明显对这次任务感到不满。 旁边铁辛回道:“我们是这里的防御使,自然应当以守护这里的百姓为重。”平淡至极,明显是接受了这次任务。 “没错!你们别忘了,我们这次来虽然是为了查探吴曦此来目的,以及搜集蒙古情报。但是更重要的是为了保护身后的大宋百姓。那些流兵情况不明,若是让他们坏了这里的一切,估计孟将军可能会治我们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江离长叹,想着离开时候那孟珙的嘱托,只觉得心情沉闷许多,甚至就连近日里睡觉都不太安稳了。 “这倒也是。只是这些流兵容易解决,若是那蒙古大军,就凭咱们几个,能行吗?” 听到自家大哥的话,铁辛立刻透着愁容。以他们的实力,或许可以对付那些残兵败将,但若是那名震下的蒙古铁骑,只怕就算是全身而退,也是绝无可能的。 “流兵?难道这里又将有什么事情生?”龙女将几人对话全都听了,立刻起了好奇心。 没等那几人离开,她就咻的一声越到众人面前,的脸儿透着期待,问道:“喂,你们在商量啥事啊?”身声弱,虽然想要努力装出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无奈何她那娇的身躯让几人看低几分。 果不其然,那江离立刻摆摆手,示意其退到一边去:“哪里来的家伙,快点离开这里。”声音故意粗哑,明显是不欲多做纠缠。 “切!不就是要去探营吗?莫非以为我真的不知道?”眼睛稍稍斜了一下,龙女口中出长长的拉音,而那娇俏脸蛋也是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见到几人诧异样子,她又了起来:“只不过依我看来,你们太不专业了。居然大咧咧的将武器带在身上,而不是脱下来放在一边。这不是等着别人找到你们吗?” “依我看啊,为了避免暴露,至少也应该穿上灰色衣裳;为了防止暴露踪迹,也应当用麻布遮住面部防止被别人识破;恩,为了方便联络也应当带齐烟花,以便到时候信号撤退;至于到时候联系你们有准备吗?我觉得最好约定手语,这样的话在某些不便的场合,更适合交换信息。对了,交叉掩护还有试探性射击你们知道吗?” 话语喋喋不休,龙女一下一下掰着手,将自己曾经在网络上查找到的特种兵训练方法了出来。 江离心中一惊,立刻问道:“你这鬼究竟在什么?”见着那孩一副胸有成竹、跃跃欲试的样子,顿时感觉荒唐。 一个孩,来询问这等军机大事,甚至做出一副指点的样子,张口就什么手语、烟花以及交叉掩护什么的,当真是让他们几人感觉古里古怪的。 “你们讨论的声音那么大,我怎么可能听不见?我,你们该不会就准备直接闯过去,什么都不准备?”龙女立刻来了气,若非是出于善心提出一些建议,结果这几人却将其当做顽童? 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需要那么麻烦。你这娃娃,还是回去和妈妈撒娇,别在这里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武清却摇着头,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他若非见眼前的不过是一介童,早就挥手训斥令其退下了。 “麻烦?兵者大事,不可不查。”浑似个炸了毛的猫咪,龙女立刻嚷嚷了起来:“我好心指导你们,你们居然不接受?我看你们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若非她曾经见那萧逸一心守护兴元府,如何会萌生这种想法?甚至跑来传授这历代军事大家积累下的经验,好让这几人添一些生存几率。 结果却被认作是孩胡闹? 这些家伙,莫非肌肉都练到脑袋里面了吗? “算了算了,就当我没吧。”那武清明显有些不耐,甚至扭过头做出一副嫌恶的样子。江离倒是有些关切,虽然言辞中也是不以为然:“娃娃,这里可是很危险的,你还是快快回去,别掺杂这些糟心事了。”话时候还刻意蹲下身体,也算是有些文人风范。 龙女却是恼了,脚在地上跺了一下,颇为不快的:“不接受就不接受呗,还我是娃娃?等你们陷入险境的时候,看你们怎么办?”话音未落,早就将这几人甩掉,化作一团虚影跑远了。 几人看着那身影,不觉赞道:“没想到一个女童都有如此快地轻功。这兴元府也算是藏龙卧虎了。”虽是如此,但是他们也没有再停留,直接就招来了自己的战马骑上去,准备进入对方大营探探对方的情报,至于这里的事情,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权且当作了一场闹剧罢了。 区区一个女孩,能够有什么真知灼见? “走了?这几个人还真的是艺高人胆大啊。只是看样子,貌似会生一场激烈战斗?我不如就去看看如何?”那龙女听见阵阵马蹄,望着对方消失地方,不觉起了一些心思,对这个世界的军队战争感到好奇,立即就施展轻功也是尾随其后。 花开两枝各表一朵。 另一边杨琏真迦却面有怒意望着眼前的野律巴格儿,道:“我交待你们的任务呢?什么时候,我过了,你可以空手而返,无功而会了?” “真的很抱歉,世尊。”野律巴格儿身体一颤,于眼前师尊似乎存在着无上的恐惧,甚至也没理会身上被巨石砸出的一道道淤青连忙回道:“之前我和那往利托罗遵循您的嘱咐前去擒拿那个丫头,结果现了那萧逸的妻女全都藏在了武侯墓中,只是那里却居住了一个怪异老头,故此纠缠到了现在时候。那老头看起来也没什么厉害的,但是却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竟然能够凭空驱使巨石。我和往利托罗一起上,才能够抵抗住对方攻击,并且打算将对方一举擒杀。只是没料到,那往利托罗前去抓捕那个丫头的时候却失了踪迹,而我久持不住。又难以一个人对抗那个老头,所以才自作主张回来了。” 冷笑一下,杨琏真迦将手掌摊开,上面放着一个木像,木像栩栩如生和那往利托罗有八分相似,其中腹部和四肢就像是爆炸一样,碎屑整个自内而外爆裂开来,冷笑道:“他当然回不来了,要知道他死了!” “这是师兄的命像?可是他怎么死了?” 刹那间野律巴格儿脸色顿时苍白起来,瞪圆的眼珠子透着不可思议,要知道那往利托罗可是比他更强三分,为何他能够从那个老头手下逃出来,而自己的师兄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彻底死亡了? 转眼间,他又想着当初对敌状况,立刻问道:“难道,他是被那个娃娃给杀了?可是这不可能啊!毕竟那个家伙实力太差,绝技不可能杀了拥有不动明王身的师兄的。要知道师兄已经是修成了不动明王身的顶尖高手,踏入人阶巅峰境界。只需要顿悟,便可以突破玄关踏入地仙一流。那子实力如此差劲,怎么可能杀了对方?” “无论如何,他都死了。”近乎死寂般的冷静,杨琏真迦也不愧是“得道高僧”,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稳住心神,又开始细细思考诸般错漏之处,“就算那子没有杀他的实力,至少也知道他究竟是因何而死。这一次,看来我得亲自出马了。” “亲自出马?”野律巴格儿赶紧劝道:“可是世尊,此刻您正处于突破心劫的关键时候,若是贸然暴露在别人的锋芒之下,只怕会有性命之危。”到后面,竟然直接跪倒在地,俨然一副忠心耿耿的奴仆样子,口中更是念念有词:“的身为护法尊者,若是无法护住师尊,又如何有颜面苟活世间?” 杨琏真迦呵呵笑着:“无妨!只需要有足够的护尊者,自然能够护住周全。更何况距离此地七十里之外,那些人中想必有崇尚佛法之人。而我只消去宣传一番,想必他们定然会俯称臣,入我佛家释门。” 不知为何,他着这般话的时候,一阵阴风刮过,阴森森的透着寒意。 第三十五章帐营中,陷阱显危机 星光稀疏、月光晦暗,一片荒芜的草原之上,除却蛙鸣昆叫外,就毫无任何生息。 而在这草原之上,稀疏散布着上百个营帐,于沉闷的微光之下,这些白色的帐篷却似坟墓一样,森柏森白的让人看着就慎得慌,不敢踏入其中半步。 只是在黑暗之中,却有几个黑影穿梭其中。 正当他们掀开帷帐想要走进去,其中一人却突然停住脚步,拉了一下其他人,指了指不远处的兵刃,道:“江大哥,我记得这不是忠孝军的样式吗?”顺着众人目光,他们立刻注意到旁边横列的一排长刀刀柄之上印着几行字,“大正二年三月五日都元帅府监制”,正是他们忠顺军所对抗的,为完颜陈和尚所统领的忠孝军的武器。 “忠孝军?若是他们那可就麻烦了。” 江离望着这熟悉字样,不觉感到了一丝后怕。 毕竟他们任职孟珙麾下忠顺军时候,就经常和忠孝军对抗,可以这支部队在完颜陈和尚的带领下,是唯一一个还存在着战斗力的骁勇军队,寻常军队根本难以和其对抗。 要知道,那完颜陈和尚草创之日,就曾经仗之和蒙古军队于大昌原之处,以四百骑麾下硬生生击败破蒙古军八千之众,乃是其威震下的时候。 只可惜独木难支,纵使那完颜陈和尚骁勇无比,乃是一位正宗的地阶强者,却依旧在内有此起彼伏的红袄军持续作乱,外有蒙古连续骚扰放学的情况下,难以挽回整个金朝日渐颓废的样子。 武清起了困惑,道:“既然如此,那他们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不,也许不是他们。毕竟他们现在正被拖住,应该无法抽出力量才对。或许这里,只是一些流兵侥幸获得了这些监制的兵器罢了。”江离摇头,显然是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 与他来,似这般威胁到整个宋朝安宁的情报,自然是越少越好。 却见此刻,周遭一声炮鸣,早有百人身穿铠甲、手持盾牌,口中做着阵阵呼喝之声,一步一踏踩在草地之上,其后跟着两百余名弓箭手,弓满如月、箭簇闪烁,虽是只有几百人,却似摇撼地的巨人一般,于森冷星夜之中透着杀意。 几人大惊,立刻就听见一个声音。 “我江离,我早已经认出你了,为何你还以为自己没有中计?” 随着话音,一位昂然挺胸立于队列之前的将军显出身形,一身黑铁披挂沉重黝黑,手持一柄长枪,冲着被困在垓心的几人笑道。 借着星光,江离看了一下,立刻紧张起来:“原来是通远军节度使斡烈兀林答,只是你今日出现在这里,究竟所谓何事?”话间有看向那斡烈兀林答旁边几人,更绝紧张起来。 因为除却了一些江湖人士之外,其中还有同知通远军节度使事乌古论长寿、平西军节度副使和嘉兀迪,具是那忠孝军悍将,却不知为何居然出现在这里了。 显然,那金朝此刻虽然三面遇敌,却依旧所谋非。 斡烈兀林答哈哈笑着,丝毫不曾掩饰自己的目的:“我朝皇帝本欲和你官家签订合约,共抗那蒙古大军。谁料的那赵昀却糊涂至极,居然在这个时候兵北伐。既然你宋朝不仁,那就休怪我金朝不义,欲取你这川蜀一带为我行在复兴之地。” “夺取川蜀?莫非你以为以这区区一千兵马,就能够夺取整个巴蜀一代吗?”江离虽是身处重重围困之中,却依旧长声笑着:“我朝虽然兵马不及各位,然而戴甲持兵之士亦有数十万之众。以你这点兵马,就想仿效昔日邓艾、钟会之举?当真是笑掉大牙!” “老夫倒是敬你是条汉子。只是此战乃是生死存亡之事,绝不许有半分闪失。你等不如死在这里吧。”言罢,他当即一声令下,身后弓箭手立刻放箭,箭簇如雨、迅如陨石,刹那间就要将几人射倒在地。 这时,那铁辛却挺身而出,一身锃亮铁甲好似盾墙立在众人面前,一声咆哮于身体之内立刻散出沛然劲气,于刹那间将着拳头猛烈挥舞,随着拳头无铸风势立刻席卷而出,直接将漫箭雨彻底摧毁,就连地上青草也是像被割草机一样整个被切碎,气势尚存朝着对方冲去。 只可惜那斡烈兀林答所辖部队却立在数十丈之外,待到那拳势来到众人面前,却和微风毫无区别。 他看着远处那身材魁梧,混似个巨人一样的铁辛,却笑道:“素来听你的憾山劲以刚猛著称,如今看来名不虚传。只可惜我倒想知道,你究竟能够坚持多长时间?”箭矢依旧犹如骤雨,持续不断朝着几人射来,迫的那铁辛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提起全身气力,努力将这些箭雨挡住。 “丢你老母。莫非真的以为咱们就是软蛋,任由你搓圆捏扁吗?” 武清却是忍耐不住,于背后剑匣按动一下,立刻取下两柄短刀,见到箭雨悬空射来,只将手腕轻轻一抖,两柄长刀顿时化作一团璀璨银光,等到停歇那些箭只早就断为一截一截的丢在地上。 而他则是飞纵身躯,只在空中就已经做出架势,直接朝着那斡烈兀林答劈去。 “喀拉”一声,他立刻见到一点寒芒飞射而出,正正好点在双刀刃背之上,等到注意到方才注意到乃是一柄白杨长枪,顺着长枪千钧之力骤然喷射而出,立刻逼得自己后退数十步,稳住身体望着远处手持长枪的斡烈兀林答。 斡烈兀林答却有些闲心,立在原地继续解释着:“乱刃斩!这是你所擅长的武功,亦是你背后背着的剑匣名称。以七柄大不一的战刀组成,已经使用犹如乱刃披风,最是凶残无比。但是,只需要拉开距离那么你所谓的乱刃斩,也就没有使用的可能。” 到这,他那长枪忽然凌空一扫,“砰”的一声溅起漫火花,却将目光望着远处三人,笑道:“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破霄箭,若非我及时反应过来,只怕这颗头颅就不在这里了。我想,你应该是就是薛冷了吧。” 那薛冷却将目光自对方挪开,却望见旁边凌空落来的箭雨,赶紧将背着的弩箭取出,虽然并无箭矢,却不知为何那弓弦自动后退,随着“嘣蹦蹦”的一连串声音,数十枚箭只立刻碎裂,再也无法威胁到几人。 以弓弩之身,却做到仿佛冲锋枪的样式,很显然这所谓的弓弩也不是凡物,应该乃是和其配合的特殊武器。 “骂道。没想到这次居然狼入虎口,但是你若以为这样就能够困住我们,那可就大错特错。” 那江离见到自家兄弟已经开始战斗,也不觉恼怒起来,只将身上铁链取下,前头缀着一块铁锥,凌空一抖立刻好似蟒蛇一样,朝着那斡烈兀林答打去。应着他的动作,那武清却将两柄短刀收入剑匣,却将一柄足有四尺有余,形制仿佛陌刀的战刀取出,急快步也是一样快朝着对方冲去。 斡烈兀林答自然是临危不动,只将手中长枪化作漫枪影,立刻将几人挡下又令:“各位不得放弃攻击,立刻将这几人给我分开,不得令对方互相配合。”一瞬间,那些持甲锐士纷纷上前,犹如盾牌一样,直接插在了几人中央,硬生生将这四人分散切割,化为了两个团队。 江离却一脸骇然,想着:“该死的,这下只怕要完蛋了。” “若非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我又如何能够做到这般程度?”那斡烈兀林只将长枪刺出,逼得对方连连倒退,心中却暗自得意了起来。 要知道根据他收集到的情报,这四人虽然实力有些差,但是却胜在武功、性情还有战斗都互相契合,乃是军阵之中最擅长联合战斗的存在。 若是让这几人联手,他自然不敌,但若是单打独斗,却自信胜过其中任何一人。 如今用计分割对方,令其只能够背水一战,正是铲除这四人的时候! 那武清却忍不住,见到旁边有几人挺直长矛直直刺来,他立刻将那长刀丢出,一个翻身避开了对方锋芒,却自剑匣之内再次取出两柄一尺有余的匕,于长矛边缘一绕,立刻截断矛尖。虽是如此,他胸前却被戳了个正着,撞的整个人生疼生疼的,性子也立刻冒了出来,将匕掷出,正中对方眉心。 “武清,心对方长枪!” 武清听见有人警告,立刻注意到旁边径直刺来长枪,立刻唬的亡魂大冒。见此状况,旁边江离将铁链掷出,想要将那长枪缠住。斡烈兀林答却只一笑,长枪微动正好砸在铁链,迫使其转动方向,其势未定依旧朝着武清刺去,显然是想要一击毙命,不给对方任何活命的机会。 而那武清倒也不愧是阵上勇将,立刻于地上做懒驴打滚模样,虽是避开直刺胸前一枪,却于手臂之上被戳了一个血洞,汩汩鲜血流出,不过刹那他就觉得体力消失一大半,实力至少下跌一半。 “这一招假道灭虢果然厉害。” 远处,那武清也是嘴角沁血,一脸惨白的望着中央那人。 若非他为了救援武清,令自己空门大开,如何会令旁边江湖人士得手,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几道伤痕? 斡烈兀林答却将目光扫过铁辛和薛冷,此刻他们也是气喘吁吁,显然体力消耗也快到了极限:“你们两个算是废了,至于另一边我想也快了吧。”话中不无得意。 只不过施奸计,布下了一个陷阱,就折损对方四位大将,这一次自然是值了。 第三十六章问缘由,向来随心走 “着火啦、着火啦!” 忽的一声娇斥将几人惊醒。 随着这人的话,他们不由望向驻扎地方,立刻就见几张帐营之中早已经腾起浓烈火光,滚滚浓烟冲向下,将刺眼的烧焦味儿传出开来,令更多的人转移注意力,惊讶看着自己曾经休息的场所。 此刻,那漫的橘红色大火就像是舞动的狂魔一样,随着风轻轻一扫,立刻将以麻布编制的帐营裹入其中,转瞬间化作了一团冲的火光,劈卜作响着的是被烤裂的木桩,偶然间还可以看见其中藏着的兵器也被烤的通红通红,至于那些随身携带的衣物以及辎重之类的,显然也被付之一炬。 “该死的,立刻给我去灭火!” 斡烈兀林答也是面有诧异,只是他更晓得此刻灭火要紧,立刻分调几十人前去灭火,需知军中粮草最重,若是被烧了那可就倒大霉了。着,他又望着被困在军中垓心的四人,冷笑道:“但是若是以为这样就让你们跑了,那岂不是显示我无能吗?” 话音落下,他那长枪立刻爆射出无数道银光,显然是想要战决,以免拖延时间反生掣肘。 江离连忙将铁链抖出,一圈又一圈犹如蟒蛇一样,将那长枪套入其中,“喀拉”一声将整个长枪锁紧,暗喝一声运起十成气力:“缠蛇劲,给我定住!”,铁链立刻绷紧出“咔咔”般的声音,欲将这索命长枪整个夺去。 只可惜,那斡烈兀林答手掌却似和长枪铸在一起,分毫动弹不得,冷哼道:“给我破!”长枪一旋,青芒陡然绽放而出,那铁链立刻寸寸喋断,一个个具被锋锐至极的罡气切碎,化为一块块仅有拇指粗细的铁块,随后枪出如龙,就要将江离洞穿再次。 此时江离气力耗尽,就连避开也无能了。 “贼子好歹,莫非以为你爷爷无能?” 旁边武清看的真切,眼角眦裂当即却爆喝一声,手臂、双腿顿时粗壮许多,脚下一踏于一瞬间出现在江离身前,将这那粗壮长刀朝着那长枪劈去。“喀拉”一声,那长枪枪尖正好点在刀尖之处,清澈吟亮的交织声荡漾开来,显然武清是想要借着这一击,彻底扭曲颓废。 远处,斡烈兀林答呵呵一笑,只将长枪微微上挑,立刻错开了刀尖锋芒,随后朝着旁边一挥,目标却正是武清那颗大好头颅。那武清哪里了得此处,整个人也来不及反应,目光瞪得大大的,近乎绝望一般看着那冰冷锋芒渐渐靠近,直到掠过自己喉头。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至少这种结局也是一个战士应有的代价吧。 他静静想着,不觉闭上了眼睛,等到应有的结局。 “轰隆”一声,混似旱炸雷一样,一道有拇指粗细的闪电噼里啪啦的,突然间炸裂开来。这一炸,立刻将那武清炸醒,连忙朝着后面退去,更是令斡烈兀林答手指一抖,枪尖不觉挪动了数公分距离,正好错开喉咙这致命要害,只在胸前带出一流的鲜血。 惊愕无比,斡烈兀林答望着远处侥幸逃脱的武清,当即仰怒吼:“混蛋,到底是谁?给我出来!” 然而于这一刻,一阵狂风忽的卷起,漫的灰尘混着浓烈的黑烟横扫整个战场,立刻迷住那些士兵的目光,令其觉得面部犹如火烤,裸露在铠甲外面的肌肤也似是被针刺一样生疼生疼的,就连那斡烈兀林答亦是感觉周遭难以目视,心中不免心起来。 “喂!你们还不快走?” 转眼间,清脆马蹄响起,却听见一个娇俏女童话音。 他心中恼怒,当下循着声音直接刺去,却听见了一声恼怒至极的话音,就觉得一股电流顺着那枪尖直接打入身体之内,手臂一麻立刻错开了目标,刚才奔来的马蹄声也渐渐远去,显然是逃远了。 等到烟消云散之后,他立刻扫过整个荒野,只是苍茫一片哪里还找得到对方目标? “将军!还追吗?”旁边副将前来问道。 斡烈兀林答摇头道:“不了!眼下最重要的护住粮草不被烧了。而且若是那些东西也被烧了,那么元帅下达的命令也就断然没有成功的可能。” “攻取川蜀?这可能吗?”那和嘉兀迪低声道。 “尽人事听命。”淡然中却透着执着,斡烈兀林答轻声道:“无论如何,总得为我朝廷找一个出路。”目光望着远处丛山峻岭,那里就是富庶无比的川蜀一地。 昔日里秦国仰止而成就吞灭六雄、一统华夏的霸主,武侯借此达成三国鼎立之势,若是能够踏入这里面,纵然再也没有昔日称霸下的可能,至少也能够苟延残喘,勉强延续朝廷的气运。 这一次,任务必须成功! 而那些许阻挡,唯有死路一条。 ………… “喂,你们还好吗?” 将几匹战马拴在旁边,龙女看着躺在大树下的几人问道。 “勉强还死不了!”张开口了几个词,那武清立刻猛烈咳嗽起来,胸前蓝色粗布衣裳早被鲜血染红,他望着立在自己眼前的少女,不觉感到了有些荒谬。 刚才若非眼前这女童出手,只怕自己就要到阎王殿报道了。 只是这女童究竟是谁?居然如此厉害?为何自己居然就没有听过? 他心中一连串的问题,若非身受重伤,只怕早就已经张口询问了起来。 “诺!”龙女摇着头,自腰间掏出了一个瓶子,丢出了几粒弹丸丢出去,道:“快将这个敷上吧,不然伤口化瘀了可就麻烦了。记住了,这是外敷不是内服的,必须要用水化开然后揩在伤口上,涂抹均匀之后再用麻布裹上。对了,麻布要用烈酒泡过之后才行!” 铁辛接过,就嗅到一股清香味问道:“这是什么东西?”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困惑。 “万应百宝丹!是我研制的。你若不信,那我可就拿走了。”龙女见着这人一脸疑惑,立刻就冷着脸作势就要拿走,要知道当初她为了研制这东西,可是着实花费了不少功夫。 至于这万应百宝丹自然是大名鼎鼎的云南白药。 而她未穿越之前好歹也曾经是实习医生,更是大学生物系佼佼者,自然知晓云南白药的几个配方,而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考虑到这里刀光剑影的可怖样子,就费尽了心思采集到相应的药草,然后配置出了相应的丹丸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只是眼前这人,居然不领情? 转悠悠那武清却睁开眼睛,显然是醒了过来,他沙哑着声音道:“铁辛。她之前曾经警告,如今更是出手相救,若是存有恶意如何会做出这些事情?你就收下,快些为武清治伤吧。” “我知道了!” 铁辛点了点头,立刻依着龙女的话,将那丹丸用水化开,仔细涂抹在武清伤口之上。 而那武清本是痛苦至极,脸上都青筋暴露,被这丹丸涂抹了一下,立刻觉得伤口一阵清凉,本来止不住的鲜血也开始凝结出血疙瘩,随着伤口被包扎起来,他脸上的痛楚也缓慢解开,显然只需要好好照顾,日后自然会康复的。 “谢谢了!” 旁边正在检查着自己弓弩的薛冷忽的抬起头,了一句话。 那武清倒也有些惊讶,道:“薛冷,本以为你会沉默寡言,没想到也会帮忙话。只是这位娘子,不知道您贸然救我们究竟所为何事?”不管如何,他都觉得以眼前这位女童年纪还有其做的事情都透着诡异,苦思冥想都搞不清楚为何会出手相助,所以就直接询问了起来。 “当然是我喜欢啦!” 翻了翻白眼,龙女却跑到薛冷旁边,仔细瞅着他手中的弓弩,头也不回的道。 武清感觉不可思议:“喜欢?就这样吗?” “人生在世,只求逍遥。我喜欢做啥就做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不喜欢的,我就是要将其灭了,就是这样。”龙女不以为意,更不懂这人为何这般想法,却蹲下了身体向着那薛冷讨教起来:“喂,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东西是谁制造出来的?看起来似乎有些奇妙啊。” 她之前瞧着这弓弩神奇无比,不禁能够将弩箭射出百丈之外伤人性命,更是能够虚空劲摧毁目标,合着寻常兵刃绝不相同,故此就起了好奇心,想要明白这东西究竟是如何制作出来的。 “我们兵器具是朝廷工部工府所制,其中自有奥妙,称得上是神兵利器。只可惜我实力有限,无法挥这困锁的威力,却被对方所破。以至于一干兄弟沦落到今日程度。直至今日,我才知晓实力为本,这些器物终究不过外道罢了。”武清苦涩着脸,握着缠在身上只剩一半的困锁,不觉有些悲哀。 他本以为以自己一流身手,再配上困锁辅助,少也能够和那人阶巅峰高手一斗,岂料那斡烈兀术答骁勇无比,仅仅是一霎那就破了困锁,更令几人身负重伤,若非有龙女搭救,只怕今日估计也就折在这里了。 “那是因为你们蠢呗。” 龙女却止不住心中腹诽,一张口立刻就透着毒蛇口吻:“依我看。若是你们配合得当,也不是没有战胜对方的机会。明明四个人实力也算不错,居然也被对方分而击之。若是依照我先前指导,又何止于此?” 那武清立刻面红耳赤,口中呢喃着:“这倒也是!” 若非对方乃是救命恩人,更是稚童,换做寻常人他早就呵斥了起来。 至于现在? 他也只得低承认错误。 第三十七章战火起,世间纷争出 过了半响,几人毕竟是有数高手,伤口得到很好处理之后,也渐渐恢复了些许精力。 而那武清想着兴元府时候的安危,脑中更是来回回荡着昨夜的战斗,不觉担忧起来,立刻拍马快赶往兴元府,欲将谈得的消息传于萧逸还有吴曦两人,好令他们早作准备。 只是刚刚望见城墙时候,他们就连于城门之前,立着上千人,正是那斡烈兀术答所率领的一千兵马。 “兵贵神,这家伙果然有两下子。”龙女不觉赞道。 在现自己行踪被敌人现之后,就立刻拍马前来直接攻击,这般胆识还有心机,果然不愧是沙场悍将。 武清脸色却像是抹了一层白漆,雪白雪白的,毫无半分血色:“我素来听这人乃是完颜陈和尚麾下第一悍将,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怕这兴元府要糟糕了!” 他在忠顺军之中效力时候,只不过一介偏将,虽然也在沙场厮杀,却不免有些经验不足,相较眼前之人不仅仅武功不如,就连那些个文韬武略只怕也是远逊对方。 龙女却仔细瞅了一下,笑道:“无妨!这兴元府毕竟是大城,城中人口多达十数万,其中储备的粮食足可满足城中百姓数月食用,至于那兵械在府藏之内也是备足。纵然无法打退对方,但是守住十半个月,还是有可能的。” “希望如此。要知道,这里可是有吴曦存在。若是有他在这里,想必这兴元府应当无恙。” 重新安定下来,武清想着那吴曦,自然也是透着几分敬意。 毕竟这吴曦乃是将门虎子,一身武力不再斡烈兀术答之下。而且能够力压杨琏真迦,想必那朝廷也是心里有数,才将其派遣出来。若他肯愿意坚守城池,再加上江离、武清、铁辛、薛冷四人还有龙女的帮助,自然可以抵抗这斡烈兀术答的猛烈攻击。 随着话,远处立刻起了动静。 于城门之内,那吴曦骑着白麟走了出来,身后立着约莫数十骑压阵,手中拿着一柄长刀,显然是准备迎战。 斡烈兀术答亦是拍马前来,手中拿着一杆白杨腊木长枪,哈哈笑着:“我素来听叔伯带来,侄儿应当备齐礼物,谦让恭送。既然我金朝兵马到此,你却再次手持利刃、关闭城门,这般作态有何道理?”昔日里金宋两国签订协议时候,就曾约定那金朝为叔伯,而宋朝为侄儿。 如今斡烈兀术答这话儿,正是借此侮辱南宋众臣,激起其心中恼怒,从而能够窥出对方破绽,一战定胜负。 “荒野之人,鄙陋之徒。不过侥幸窃据华夏大地,纵然身披华服、口作国语,不异于沐猴而冠。若非你朝国君不思静守仁德、安邦治国,反以兵戈屡屡挑衅、擅开战事,以至于流民四起、战火连连,如何有今日之劫?既然如此,你这狂徒为何还不退下,以免涂炭生灵?” 高居城墙之上,那萧逸还未待吴曦话,早就怒不可赦,张口就是一阵辩驳。 斡烈兀术答却只是冷笑不止:“自古以来,不过是成王败寇,昔日里我太祖夺取下时候也不曾修德敬礼。可见这所谓的德行,也不过如此。那样的话,不妨枪下见真章!”着,亦是拍马而出,挺枪朝着那吴曦刺去。 “正好!”吴曦亦是起了胆气:“某家今日就让你尝尝我这刀的厉害。”罢,那白麟四蹄攒动,也是迎面扑去。 一刹那两匹战马交错而过,长枪微抖化作满银花,大刀横扫犹如带出雪亮白光,尚未攻击对方就已经彼此交攻起来。随着长枪舞动、大刀挥砍,于两人之间,炸裂般的声音轰然而出,周遭更似被狂风横扫,满地的灰尘尽数被吹开,于地面上亦被锋锐罡气切出一道道裂痕。 为这惊人对战所吓,身下战马也是经受不住,“恢恢”叫着朝着退去。 望着对方两人俱是心惊,暗想:“这人实力不弱!”远处士卒见着两人对阵,纷纷将那兵械高高举起,口中亦是呼喝不止,望着对方更是透着刻骨恨意,一时间沙场之上,肃杀之气越浓重。 “如今敌强我弱,城中守备空虚,这次务必胜利扼住对方气焰,否则定然会被这人趁势杀入城中。”吴曦只将目光自那些士卒扫过便可知晓,这些人虽然数量不多,然而个个皆是凶悍之辈,其中不乏武林人士。 想着这一点,他立刻拍马而来,长刀挥动中早就带着劲气,欲将对方斩于马下。 斡烈兀术答信手挥出长枪,“叮咚”一声,就将那长枪戳在大刀刀背之上,不仅仅留下森白印迹,亦是错开其锋芒,以免被这利器伤到自己,暗想:“以逸待劳?只可惜你的心思,我早已经料到!” 他和吴曦毕竟不同,乃是久历沙场的宿将,仅仅初次接手就已经明白过来对方绝非短时间能够战胜的,于是拍马而走、且战且退,长枪转而化为守势,仅仅护住周遭安全。 果不其然,吴曦见到对方退后心中窃喜,立刻催马赶上,却浑未注意到自己和城池越拉越远。 等到来到距离城池百余丈之外,那斡烈兀术答嘿然冷笑,忽道:“放箭!”旋即将着长枪于空中挥舞一下,远处弓箭手立刻将长弓拉开,形似六棱锥的箭镞划破空,朝着这边射来。 吴曦如何料到此结? 惊慌之下他立刻回刀,护住身体,将那数百支长箭悉数砍断,脚下白麟亦是连连后退,错开箭矢锋芒之处。 只可惜这一下立刻露出空门,早被斡烈兀术答瞧住,也不管座下战马是否受住,将着附有马钉的靴子刺了一下,连人带马直接冲撞过来,吼道:“亢龙刺!出!”着那长枪化作银光,无尽青芒自其中冒出,汇作一道罡气,于空中立时化作一条摇头摆尾的青龙,直接朝着吴曦扑去。 值此状况,吴曦哪里有反应,只得将那长刀横在胸前,却听“咔擦”一声整把刀立刻崩裂,化作数十片破碎铁块,仅有刀柄握在手中。随后他更是感觉身体飘飘、如坠云端,眼角所见之处只有湛蓝空,等到落地之后不觉口吐鲜血、气血翻涌望着远处十数丈的斡烈兀术答。 斡烈兀术答虽对这人居然生存下来而感觉惊讶,却更晓得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胜负向来只取决于刹那之中,也不废话直接拍马前来,想要取走对方性命。 “好家伙,这子果然有些手段。” 吴曦立刻紧张起来,却也并未转身而逃,却将左手竖起做出抵挡模样,右手却是收起做出拉弓模式:“灭军式,开!” 一声咆哮,那吴曦四肢立刻膨胀数倍,身上衣帛应声裂开,却是露出那布满青筋的身体,虬龙般纠缠的血管之内,无尽血气翻涌而出,隐约间透着豺狼虎豹的啸声,直将整个人撑得好似巨人一样屹立于苍之下。 随着他的话,一道无形罡气立刻喷射而出,目标正是那极驶而来的斡烈兀术答。 斡烈兀术答顿感不妙,赶紧自身下战马飞滕而起,越到数十丈高空,就见地面上那匹战马自内部整个爆裂开来,血液、肌肉以及骨头全数被打的粉末,朝着四方飞射而出,化作薄薄的一滩血肉,异常均匀分布在方圆十丈范围内,令人如何都看不出昔日样子。 地面上,更是凭空现出一道长十数丈、深有三尺有余的壕沟,边缘呈现出烧焦状。 简直就是被火炮轰过一样! “听吴家素来骁勇,如今一看果然如此。”看着地上场景,斡烈兀术答顿觉背后冷。 需要知晓他虽然及时避开正面攻击,但是被余波扫过,亦感身体气血沸腾、难以压抑,若是再战只怕也不可能。正在此刻,那白麟却听见自家主人长啸四蹄攒动想要赶来。他顿时乐了,待到身体落下之后,立刻纵起轻功,正好坐在了白麟之上,只将手摁住那头,立刻就让这匹烈马动弹不得,冲着那吴曦道:“你虽然实力不错,只可惜弓马稀疏,不足为敌。今日权且放你一马,只是这匹战马就让给我吧!”完,拍马回到自家军阵之中。 纵使离开,也要折辱对方面子,不得不斡烈兀术答这人,对南朝众人果然没有半分敬意。 远处,那压阵的数十骑迅奔来,将那伤重倒地的吴曦护在其中,城门也是应声而开,待到军队退入其中之后,就将城门彻底封住,以免有人闯入其中。 “靠。这就开打了?” 远处龙女看了全过程,虽然大呼过瘾,却不免有些担忧。 这金朝都如此着急了,派出了麾下大将,想要打开通往巴蜀一带的门户,很显然是被蒙古给逼急了。两相比较,明显可以看出来那蒙古的力量更强,若是他们当真到来,这兴元府又会如何? 要知道,那只军队可是由托雷率领,数量足有数万人的精锐骑兵,和这支队相比完全就是巡逻艇和航空母舰相比,压根不是一个量级的。 身后江离、铁辛还有武清薛冷想着这一切,也不觉感觉未来一片迷茫,正如即将降临大地的黑夜一样,看不到丝毫的光线。 第三十八章各人出,计中连环套 “妈的!那帮蛮子还真够狂的。”盯了半晌,武清忽的将剑匣负起,就跨上战马。 江离也不顾自己伤势,虽欲站起来却因牵扯伤势跌倒在地,虽是如此却依旧昂着脖子看着那武清问道:“武,你要干什么?” 武清回道:“吴将军身受重伤,兴元府此刻定然守备空虚。我等既然奉孟国公委任,岂可让那蛮子擅开杀戮?”手中长鞭一声呼哨,那战马应声而立,就欲从这离开,回到兴元府中。 只是旁边却伸出手直接将缰绳拉住,令那战马止不住“吁吁”做声,生生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铁疙瘩,你为何阻我!”隐隐间透着火气,武清望着旁边一手囚着缰绳的魁梧大汉,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 铁辛看了一下武清,见到其脸上担忧,立刻劝道:“你如今重伤未愈,体力未复。若是强行战斗,少不得损及身体,坏了根本。到时候别击退敌人,只怕你这条性命,也得葬生其中。” “铁辛的没错。你先安静一下吧!至于兴元府的事情,还是先想一想再吧。”见到武清别扭样子,江离摇着头目光踌躇万分,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我猜啊,那个‘我们无视他’今晚上应该会彻夜偷袭吧。” 盘腿坐于松树之上,龙女那两条腿一摇一摆的,见到几人没听自己的话,立刻将手中松子丢出,砸在了几人脑袋之上,方才令这几人注意到自己。。 随后“呲溜”一声,龙女却自松树之上留下来,立在几人中央昂阔步,俨然就是大人的模样,:“既然如此,咱们到时候抄他后路不就行了呗!” “我们无视他?”念叨一下,武清立刻晓得这古怪称呼乃是对斡烈兀术答的篾称,顿觉好笑道:“你这孩,倒是有够贫嘴的。”不知为何,他听到这词语时候,心中对斡烈兀术答却是消去了些畏惧。 “只是这计谋可行吗?” 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江离念及昨夜事情,却是觉得若是依着龙女的计划,或许真的能成功。当然,他对眼前这个姑娘,也越难以看穿,不知道这丫头的脑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养的奇思妙想来。 “为啥不可行?”龙女:“你们想那家伙实力如此了得,为何却将这人从前线调离了,派遣到这南朝边境之中?而且只带了一千多兵马?我想这其中,定然有变故。”一边着,还一边摇头晃脑做出一副谋士样子,显然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这倒也是。我曾经听军中好友过。那斡烈兀林答本名杨合钦,乃是溯州静边官庄人,本属唐括迪剌部人。因为他曾经数次击退蒙古进犯,所以被赐姓斡烈,乃是金朝少有几位悍将。但是这个时候,他为何会被派出来?”江离想起自己军中听闻,立刻就道。 “没错!所以此时金朝内部极其危险,应当顷刻之中就有覆灭可能。否则在这个紧急时候,也不会令这人跑到这里来,谋求踏入川蜀的道路。一千人,对整个战局毫无影响,但是攻下如同兴元府这种边陲镇,却还是易如反掌。至于那位‘我们无视他’自身实力也够强大,纵然无法维持整个战局,但是若是想要逃走,却绝非寻常人能够办到的。” 龙女拍着手,整张脸却似那明媚太阳一样笑了起来,继续道:“更重要的是,若是那家伙在这里聚集起一只义军,乔装成我大宋军队,并且借此偷袭蒙古大军,那么不仅仅能够破坏蒙宋联盟,更可以打击蒙古大军,纵然无法挽救颓废局面,也可以为那金朝争取短暂喘息生机。这一石三雕的手段,果然不是常人能够做出来的!” “这般计谋果然狠毒。那家伙,倒也算是人杰,只可惜却是金朝将领。” 武清叹服,脑海中依旧会闪着当初那斡烈兀术答的英姿。 要知道这人可谓是手段狠辣、一出手就将他们四人还有吴曦重创,而且刚被现不到半,就悍然展开攻击。如此表现,不得不那个人的确是一个劲敌。 龙女笑了一下,旋即道:“没错。但是这也是他最大的弱点。以我所想,那家伙今夜定然会趁夜袭击,以求能够一举擒住对方脑,从而能够兵不血刃夺取整个城市。所以我们也可以借此布局,等他展开行动之后,自背部偷袭对方。如此一来,纵然给与对方重创。” 听了这计划,几人也没有质疑,立刻就开始商议起来,接下来的事情。 经过那一次失败的袭营,他们已经吸收了足够的教训,断然不会在作出那种轻举妄动的行为了。 …………………… “喀拉”一声,一个花瓶摔碎在地上。 躺在床上的吴曦望着那瑟瑟抖的大夫,圆睁的虎目含着愤怒,将声音陡然抬高:“有种你给我再一次?”声音来回传荡,震得房屋簌簌震动,落下一些灰尘来。 大夫脚下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心翼翼道:“请恕的无能,将军这伤短时间之内很难治好。若是强行恢复的话,只怕会损及经脉、伤及肺部,最好莫要动武。否则的话,只怕会……” 未等他话,那吴曦早将旁边茶杯丢出,将指朝着门外一点,吼道:“滚!” 那大夫虽欲什么,只是见到吴曦如此狂暴,也晓得此时并非话时候,只怕后退下来,走出了厢房之外。等到他回过神,就见到远处萧逸缓步走来,双眉紧锁、面带苦色,显然正是因为城外突然而来的军队而担心着,当下道:“对不起,萧大人。的无能,愧对了萧大人的期望。” “我知道了。只是吴将军此刻情况如何?”并未走进去,萧逸仅仅站在房门之外,目光望着大夫,“他现在还能够战斗吗?”若是那吴曦也重伤了,那么整个兴元府就等于废掉九成以上的战斗力,混似个被扒开了衣衫的美女,只能等着对方欺凌了。 想着这些场景,他就觉得害怕。 “估计不行。那斡烈兀术答的攻击伤了他的肺部,胸前骨头也断了几根。我虽然为他扶正了骨头,调养了气血,但是对方攻击并非寻常枪伤,乃是以真元化出的攻击。而这种病情,除非是神龙岭百草堂又或者是临安太医院,否则寻常医师绝难只好。”大夫摇着头,将随身携带着放满诊断用仪器的箱子打开,取出其中的笔墨还有一张纸,顺手写了一个药方:“至于这一剂药方,也只能够起到减缓酸痛、提高伤口痊愈度吗,若要彻底治愈只怕也不可能。” 完之后,他听见厢房之内又是传出气恼至极的吼声,将着那头不断的摇晃,旋即拱手作揖告辞道:“没办法,的学艺不精,只能告辞了。”随后快步离开这里,毫无任何停留。 “原来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萧逸勉强动了动嘴,却觉得自己就连笑都不会。 没办法,近些日子里事情变化的太过激烈,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整个兴元府的掌控,于蒙宋伐金的大背景下,区区一个知州简直就是沧海一滴,纵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已经逃不出这世事棋局。 丢掉心中感叹,“咯吱”一声萧逸推开了门扉,一步跨入这厢房之内,就现遍地都是破碎的花瓶,至于里面装着的花朵、柳枝以及清水,也随着洒落一地,显得脏乱不堪。 那吴曦却冷哼一声,隐隐中透着恼意:“你是过来看我的狼狈样子吗?” “不敢!”萧逸矮下身庄重一辑,带着恭敬问道:“只是关心您现在的状况。毕竟将军为了我这一州百姓付出如此牺牲,下官若是因此懈怠了将军,岂不会让他人笑我不识忠烈?而且下名医多的是,他不行只需要再找一个就是了。” “哼!你倒是会。只是这么短的时间里,那里能够找来名医?”嘴巴不可置否“啧”了一下,吴曦却更晓得眼前这人不过是碍于身份以及地位,否则绝难对自己如此态度。 而这些客套话,谁都会! 萧逸也没怎么生气,又道:“没办法。那为先生乃是我所知道医术最高的,若是将军有认识的神医,不妨告诉我。我这就令人去寻?” 听见道自己伤势,吴曦面色立刻透出狠厉,五指死死扣住床板,狠声道:“放心吧。这伤势我自然会治好的。而且那家伙,我也会让其好看的。”对那个敢伤到自己的家伙,他可没打算就这样让对方安逸活下去,纵使这人乃是其敌对金朝的将领也是如此。 “那不知下官应该如何处置?” 萧逸担忧起来,对城外的斡烈兀术答亦是透着紧张。 那人能够击败吴曦,其实力自然是有目共睹的,只怕就连杨琏真迦也未必是其对手。至于他一个文弱书生?如何是这些纵横沙场的熊兵悍将的对手! 吴曦当即道:“我那白麟被对方抢了。你先为我找来一匹快马,至于那位是神医具体地点我自然会告诉你。要知道那位神医身份特殊,隐居地点素来不许他人知晓,所以需要我亲自前往邀请才肯出山。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好吧。那我这就去找一匹快马。”萧逸虽觉不妙,却也无可奈何,只怕推出准备去找一匹快马。 毕竟他衙门里面的那些劣马、病马,可断然算不上是什么千里马,若要尽管治好伤势,自然得找上一匹好的千里马来。 第三十九章再聚首,此生永相随 夕阳渐落,于丛林之内,洒下斑驳的阳光。两侧大道稀疏立着苍劲松柏,于满的暗沉光辉之下,显得无比的孤寂。 静立在这长长驰道之上,萧逸想起自己昔年上任时候的场景。 那时,他满怀壮志、斗志昂扬来到这里,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纵然不能名传千古,至少也得是史书留名。然而时光辗转,待到今日却已经是狼烟渐起、战火连,而在可以望见的未来,只怕这一片土地,也会沦为战马践踏、尸骸遍地的森罗地狱,再无往日的安宁。 想着未来场景,萧逸倍感孤寂,仿佛空之中仅有自己,徒自立于这苍之下。 “萧大人!吴将军还在等着呢。” 听见旁边侍卫赵晨的话,他回转神来望向吴曦,依旧维持之前恭敬:“吴将军。萧某已经找来了你所需要的战马?” 此刻那吴曦早就来到此刻,大抵是因为脸色太过苍白,虽然和来时一样具是一身披挂,但在旁人看来却不免有些颓废,混似个丧家野犬。只是当他看到这匹战马时候,却透着欢喜,连忙翻身坐上去,:“没想到义贤兄如此迅,就备好了战马。愚兄在这先行谢过了。” “无妨!相较兴元府十三万军民,区区一匹战马不足挂齿。”萧逸笑道。 他在这兴元府名望甚广,故此一提出要求就有商客送上一匹好马。虽不及吴曦自己的那匹千里马厉害,却也比寻常战马快得多,一昼夜跑上个四五百里也不是问题。 吴曦笑道:“义贤兄果然深明大义,待我治好伤,便会立刻率领军队前来助阵。定然让那斡烈兀术答人头落地。”将那马鞭凌空一挥,一骑绝尘朝着远方成都奔去。 “既然如此。那萧某权且谢过吴兄了。” 萧逸眺望远处那飞腾而起的烟尘,却是恭恭敬敬拜服下来。 旁边赵晨却绝不妙,总觉得那吴曦如今表现和之前相较简直就是截然相反,浑身透着违和感,当即靠近声问道:“萧大人。若是他逃了,那该如何是好?”若非因为对方乃是将门子弟,他只怕之前就了。 “逃与不逃有何区别?”萧逸却转眼看了一下,那双眼清澈透亮,仿佛早已经看穿了一下:“就算我以军国大义强求他留下,只怕他也不会甘愿在这里俯待毙。更何况他吴曦乃是吴阶之后,将门子弟,纵然无法在这为国守土,至少回去之后也会率领军民,捍卫我汉家下。”然后出的这些话,就连自己都不相信。 “这可未必!他今日敢弃城而逃,他日未必就不会弃国而走。我料定此人,日后定然会叛宋而逃。” 一声冷哼,将两人唤醒,方才现早有人出现在这里。 顺着声音,两人望去,就现在距离此地三四十丈之外的丛林之内,立着四人。当先一位乃是一个干瘦老者,袖手而立、双目微闭,竟然将此地的众位官吏视若无睹。在其旁边则是立着三人,为的乃是一位青衣女子,她的手上牵着两位女童,幽幽目光静静的望着萧逸。 萧逸惊讶无比,立刻迈步向前,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当日将这三人送出去,不就是为了能够确保其安全。怎么他们在这最为紧急的时候,却回来了呢? 萧夫人低着头看了一下身下的两个童,宛然一笑道:“孩子们想你了,所以我就让孙前辈护着我们,回来看你了。”不过是月余时间,她却现自己的那位夫君如今憔悴了许多,眼眶深陷、脸颊消瘦,显然这些日子里过的并不好。 “若是回去,只怕少不得要整治出一桌菜肴,补充一下身体!”心里想着,萧夫人却觉得羞涩无比,尤其是在旁边看着,更不敢挪动脚步,只好静静立在原地,让着萧逸走过来,将自己拉住。 “爹爹!” 似是在响应着她的话儿,萧星、萧月终于见到自己许久未曾见到的父亲,不觉跳起脚步、脚步轻盈就来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衣角抬着头道。 月余时间,这两个家伙武学也算是进步明显,和之前柔弱样子截然相反了。 萧逸见了,也感觉惊讶无比,刚要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见萧星摇着他的衣袖,熠熠生辉的黑眸之中透着渴求,道:“爹爹,有一个月没见,女儿想你了。” 望着那满是期颐的目光,萧逸轻轻将手掌放在其头上,轻轻的抚摸着:“这些日子爹爹也想你们啊。只是这些日子里,你们有没有调皮,让孙伯伯伤脑筋啊?” “没有,我们很乖的,才不会想那个龙女一样,总是喜欢四处惹事生非呢。” 萧月立刻就撇撇嘴,四下望了一下,见到没有现那龙女的身影之后,她就突然有些失落。要知道,她幸幸苦苦十几,才终于在孙伯伯的帮助下,练出了真元,踏入玄真炼道之境。 她本欲在龙女面前勉强炫耀一番,如今却没见着,心中自然有些失落。 萧星也没理会自己姐姐的心思,想起之前编的那个花环,问道:“我们编的花环你收到了吗?有没有好好安置。” “当然。我一直都妥善保管着,从不许有丝毫损伤的。”萧逸却想着之前两人走路方式,不觉有些惊讶起来,问道:“只是你们最近开始修炼武功了吗?是拜入了那位高人门下?”毕竟那走路方式,和那经常和自己交谈的龙女有些类似,具是透着轻盈、飘逸般的潇洒。 “是的,爹爹。我们最近拜入了龙女门下正在练武呢。”萧月立刻就来了兴致,的胳膊作势一拍,一股旋风立刻自掌心涌出,将远处劲草打的粉碎,然后道:“你看,这是我练出真元。听她,只需要继续努力下去,就会和她一样能够飞檐走壁、呼风唤雨呢。”的脸儿,透着得意。 萧星在旁也是苦着脸,紧抿着嘴唇着:“没错,爹爹。要知道练武可苦了,而且母亲也特别严格,总是让我们早中晚都练武。一六个时辰,弄得女儿脸都晒黑了,一点都不好看了。爹爹你,能不能和师傅一句,让她稍微放松一下?”想着那些打磨熬炼之法,她就有些害怕。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们既然拜入她门下,那么也须得听着她的话,知道了吗?” 萧逸叹声气,于那数次见面的龙女更绝好奇。 如此年龄就已经达到常人所不及的境界,当真是集地之灵秀、汇万物之精华,只是不知这女子,日后究竟能够达到什么境界?又会做什么惊动地的事情? 他并不知晓,但却明白至少自己的两位女儿,算是有了一个稳定的依托。 “当然啦。虽然她性子的确有些糟糕,但是对女儿却是情真意切。” 那萧星、萧月毕竟年幼,哪里看得出来周遭的情形,见到相隔月余时间终于相见的萧逸,立刻就缠着他欢声笑语起来,一点一滴着话儿,将自己在这些日子里遇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全都出来,浑然没有注意到萧逸那茫然的神情,一颗颗泪珠自脸颊滑落溅落在地。 “对了,爹爹。你怎么了?” 感觉到落下泪珠,萧星抬起头晃了一下父亲的手臂,却觉得那本该带着温暖的手,却像是冰雪一样透着寒意。 自指尖传来微弱的温度,萧逸立刻苏醒过来,看着自己那两个女儿娇柔的脸蛋、期颐的目光,灿烂仿佛阳春三月的阳光,脸上紧绷着的疲倦立刻像是雪花一样消融殆尽,笑道:“不,爹爹这是高兴,为我的两位宝贝而欢喜!”俯下身,手臂张开将这两个瘦的身体拢在怀中,轻轻的拍了拍,想要感知这短暂的温暖。 与他来,只要能够感受到这短暂的亲情,那也是弥足珍贵的。 “爹!我们也想你。” 虽然感觉被抱着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萧月、萧星想念父亲久了,也觉得有些开心,齐声叫了起来。 “对了,你们先到一边玩吧。我还有一些事情。”安奈住心头悸动,萧逸望着远处静静立着的妻子,知觉心中存有万千言语,当即就让赵晨带着两人到旁边的庭院中玩耍。 等到两人走开之后,他立刻开口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声音飘渺,不知是存于际,还是只留在心间。 萧夫人也不理会,屈下膝盖一如过去那样,恭敬地对着自己的施了一个万福,等到立起来之后道:“我是你的妻子。自然等跟在你身边!” “会死的。” “生死与共、祸福相随。” 简短的几个词儿,却道尽了一生的命定。 “对不起,让你在这些日子里受苦了。” 萧逸终究还是忍不住,将这随着自己十几年的妻子抱在怀中,难以止住的泪水终于自眼眶中奔流而出,润湿了眼角、润湿了脸颊也润湿了衣襟,置身于凶险万分的恶劣环境之中,他再一次感觉到这最真挚的温度,就像是十年前相遇那样,让自己那颗渐渐冰冷的心再次跳动起来。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四十章正商议,兵锋快如电 且不论萧逸一家终于聚,他看到旁边立着的孙老,虽觉有些高兴,然而一想即将到来的军队,却不免有些担心。 这孙老实力固然强悍,然后终究只是一人,又如何能够抵住对方的虎狼之师? 想着这些,他看着那一副风烛残年的孙老,不自觉感觉有些悲痛,问:“守护这兴元府本就我一人之职,你为何要来趟这趟浑水?隐居多年,若是轻易丧命,只怕并非好事。” “孙某早已死去。如今只是为这残躯寻一处坟墓。” 那孙老忽的睁开眼睛,目光浑浊不堪,身体干瘪不已,仿佛一阵风就能够吹倒。依着他的年龄,此刻应当是作于高堂之上,望着众多儿郎于庭院中嬉笑、玩耍,偶然间露出一些慈悲,呵护着那些调皮的家伙,然后在这安稳的日子当中,度过自己的余生。 只是,他却在这狼烟四起、战火连连的时候,踏入这边陲之地,却不免让人感觉悲恸不已。 萧逸无奈只要放弃劝,自他遇见这人时候就明白,这孙老向来如此,一直都是傲骨嶙峋、孑然立于尘世之中。不过考虑到城中即将面临的危机,他也只好接受孙老的帮助,于这千钧一的时候,多一个人的帮忙也是很好的。 废话不多,萧逸心心念着城中事情,自然不会在这里久留,很快就带着一行人回到城中,开始整备城中厢军、分派各方任务,好抵抗此刻城外从而降的金朝兵马,即使对方仅仅只是一只被蒙古击败的散兵游勇,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是夜,星辰无光、弦月黯淡,更兼微风不动,正是绝佳的偷袭时候。 位于城中的府衙门外立着数辆轿子、马匹,旁边坐着的厮、奴仆也是面色担忧、心情焦躁望着门内情况。而在此时,那衙门之中,俨然已经是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十几个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人物坐在下,虽然面向和体格看起来并不相同,不过仔细瞧着就可以看出来,这些人个个都是身穿锦缎丝绸、于手腕、脖颈带着玉饰、镯子,显然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只是此刻,他们却没了昔日里的从容,一个个具是面有焦躁,望着上坐着的萧逸,若非是顾及对方官威,只怕早已经张口询问城外的事情了。 终于,一位汉子忍不住,问道:“萧大人!不知道你今晚将我们召集到这里来,究竟所为何事?” “唉!”悠长气息缓缓吐出,萧逸睁开了那微微合着的目光,若有所思自这些人脸上扫过,道:“想必你们已经知晓那金朝兵马的事情。所以我就想要询问一下你们的意见,关于那个斡烈兀术答的家伙,你们有什么决定?” 这些人皆是兴元府之中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每一个都掌握了一个产业,或是茶叶、或是青盐、或是粮食、或是布匹、或是草药……,可以每一个在这兴元府之中,都算是能够翻覆地的存在。 若要聚集整个兴元府力量,抵御外敌的侵入,少不得需要他们的帮忙! 果然,随着萧逸的话儿,有一人站了出来,问:“敢问萧大人,那斡烈兀术答可是北国完颜陈和尚坐下将领?若是其他部队倒也罢了,若是他的部下只怕我们兴元府就危险了。” 这些个商人也算是消息灵通,尤其是所处之地乃是三国边境,故此自有自己的消息门路,于北方金国如今的遭遇自然也是清楚无比,比之朝廷众位大臣,更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正是!” 萧逸也没兴趣继续掩瞒,信口承认了,有:“所以我才连夜将你们招来,就是商议一下,如何才能够击退对方。令其从这里安然撤退!” 至于击败对方? 他倒不觉得自己手中那仅有数百名的厢兵,还有那些粗鄙简陋的武器,就能够对付对方那些纵横沙场的百战骁勇。 这一下,立刻就似平地起旱雷,将这些家伙炸的是三魂消散、七魄无主,混似个没头苍蝇一样,唧唧喳喳的叫了起来,诸般的话语也自口中了出来,平白无故让人心烦。 “怎么可能是他?若是他来了,那咱们可就麻烦了!” “可怜我父亲传下来的基业啊,难道就这样就没了?” “唉,那家中的三大仓粮食也就得这样没有了?” “…………” 听见这些埋怨话,萧逸顿感糟心,沉着脸吼道:“全都给我闭嘴。这里是衙门,我们是讨论如何却敌的,而不是开一个菜市场。而你们一个个的,也算是头面上的人物,少也得有些骨气,别露出这幅怯弱样子,平白无故让人笑。” “没错。萧大人的是,只是如何却敌,却不知几位仁兄有何意见?”绫罗绸缎也兜不住那肥硕的肚子,一位面部油光满面的胖子道。 这位却是德兴楼的老板,本名钱俊。 见有人提出话头,立刻有人接口:“钱老板都话了,各位就甭客气。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们当然会支持的。”他却是身体瘦削无比,细细眼睛、修长胡须,混似个偷油的老鼠一般。 这人乃是这兴元府最大的地主,家中自由千亩良田,更有佃户数百,可谓是势力庞大。 “舒潜,你都这样了,那萧大人的邀请咱们当然得鼎力相助。依我看。那斡烈兀术答此次前来不过是求财,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每个人都出些钱粮送与他,这样的话我想那人自然会绕道而走吧。”又一汉子着,这人倒是和之前两人一看就是不经锻炼的样子相反,一身肌肉相当结实,应当是长期锻炼的主儿。 而他乃是贩卖青盐的盐户,附近百八里地的盐,全是此人自西夏之处贩卖过来的。 旁边一人连连点头,对几人回答显然是无比赞同:“正如窦侯所的那样,打打杀杀终究不是好的。更何况,若是被那家伙打入这里,那么我们幸苦半生的基业可就全毁了。不管怎样,先度过这一劫再吧。”合着别人不太一样,这位却是一身儒士打扮,身上更是带着折扇、玉坠之类的饰品,令人透着几分高雅士子的气息。 “没错。查苑的话正中心怀。既然如此,那我出一万贯钱如何?” “我出三万贯钱,再加上一百担粮食。” “我出两万贯,青盐的话,可以商量。” “一万贯,毕竟家,只能如此。” “…………” 几个人也没等到萧逸话,商议了一下就定了接下来的计划。 “各位。”见着几人一副兴高采烈甚至现在就打算这样做的样子,萧逸想着昔日里那所谓的合议以及盟约,顿时觉得有些荒谬,自旁边破了一桶冷水,道:“若是依照你们的方法,那不过是扬汤止沸、饮鸩止渴,根本派不了半分用途。更何况对方目的不知,若是如此轻易就做出这等行径,只怕会被对方要挟,跌个粉身碎骨。” “嗯,萧大人。您这样那可就不对了。” 窦侯不觉有些不满,见到其他人怂恿样子,也起了胆色直截了当:“我曾经入过金朝境内,知晓那地境一直都是混乱不堪。流民、匪军、官兵,个顶个的都是奸猾无比,贯会搜罗钱财。若是一言不合,更会持刀相向,我这胸口一刀就是被那金兵个伤到的。” 着,他将胸前衣衫解开,露出一道横贯胸前的疤痕,继续:“可以对那些家伙的凶狠程度我是相当了解。就凭我们兴元府,是断然难以和对方抗衡的。既然如此,为何不破财免灾,且让对方退去,好争取足够时间呢?” “没错啊。这计谋也算不错,如何不成?”旁边几人亦是练练怂恿,显然对那城外的兵马畏惧不堪。 他们早就过惯了舒坦的日子,若是要拿起刀兵和那些凶悍之徒对抗,简直不可能! “哼!” 看着这些人表现,萧逸整个人眼睛都透着光火,毫不犹豫就是训斥起来:“你们这群人,就知道这些话。但是你们知不知道,对方可未必就这么好话。正所谓人心难测、更有谚语有云‘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对方瞧出了我们的胆怯,只怕会狮子大开口,直接抢了整个兴元府。至于你们,只怕会被对方抓住,在折磨中将自家东西全都献出,至于你们的家人也甭想着能够安稳过下去。他们只怕也会一并被贬为奴仆,任由那些士兵驱使、使唤。” 蓦地,他将那惊堂木一拍,吼道:“靖康之耻,你们难道就忘了吗?” 然而那一声却始终无法将几人唤醒,个个都是一脸不明所以,目光透着不屑,显然没有当作一回事。毕竟在这些人的脑袋里面,可从来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若是一贯、两贯都不够。 那就在给三贯、四贯! 总之,只需要满足对方的要求,那么肯定就会保证自己的利益所在。 这种商人的思维,早就第烙入了这些人的骨头之中,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难以清楚。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出几声喧闹。 萧逸一惊立刻站起,就见远处丢来一个尸体,“砰”的一声落在地上,鲜血满地骇的人心惊胆颤,着目望去,就见远处数十位人影闯入这衙门之内,手中握着斧戈,正和那些厢军、衙役厮杀,中央一个手持长枪的更是骁勇无比,只是一枪就将挡路几人全部打死,直接朝着这边闯来。 “战争,这就开始了吗?” 望着这一切,萧逸感觉背后冷,简直想要朝大笑三声。 第四十一章府衙中,血战几人还 “喂,窦候你怎么跑了?” 旁边一道人影窜出,几人立刻大惊。 原来那窦候见这里形式不妙,就偷偷摸摸从旁侧窗户跳出,企图离开这里。因为从事的乃是危险性很强的贩盐商计,所以窦侯曾经拜过武者学习过武术,寻常人士那是根本不是对手。 如今他执意要逃,其他人自然是难不住的。 “不跑,难道在这里等死不成?” 窦候听见众人叫唤,虽然吓了一跳,心中不自觉暗骂了一句,脚下度度更快,自窗户之处就跳入花园之中,旋即就运起轻功,就欲从这里逃走。 只是刚欲翻过围墙跳出时候,一支长箭却插在其背后之上,令他整个人摔倒在地,身体抽搐不已,口中亦是涌出大量的血液,显然是死了。 “将大堂中的人都给我拿下,不得放过任何一人逃了。还有和素加兀迪,你带领一队人马搜罗整个府,若还有藏起来的也一并擒了下来,至于反抗者?杀!”收起弓,斡烈兀林答也不理会那已死之人,看见堂皇大堂之内的众人,当即就下了命令。 那些身穿黑衣的士卒听令,一个个具是眼中泛红、口作狼嚎,手上利刃滴下一滴滴血珠,溅落在地上化作了嫣红血花,似是在告诉众人他们的生命,或许也会和这血花一样,于最后的灿烂之中踏入地狱之内。另一队人马亦是在那和素加兀迪带领下,朝着内院走去,明显是要血洗整个府衙。 战争之下,只有生死,没有无辜! “斡烈兀术答!你要杀人,杀我就是。何必殃及无辜。” 听见这话,萧毅想起自家那娇柔妻女,纵然对方的确威猛过人,却还是缓步走出挺直身躯,昂藏七尺立于地之中,浑然无惧那冰冷锋芒。若是他在这时退后,只怕整个兴元府就会彻底沦入这些凶残暴徒之中,到时候依着这些人血洗府衙的手段,那些百姓也是难逃魔掌! “没曾想,你们这群蛮子当中,到也有铮铮铁骨之人。” 斡烈兀术答抬眼扫了一下,就将目光聚拢在萧逸那坚毅脸上。目光坚定如铁、身躯刚劲如松,纵然腥风血雨,我自岿然不动。 好一个铁骨豪情。 于刹那间一抹悲凉掠过,斡烈兀术答有点可惜:“只可惜国仇家恨,自然容不得半分怜悯。”着,早将手中长矛朝着对方丢去,迅疾如雷、快若闪电,别是寻常人士,就算是那江离、武清等人,也难以抵抗这附上沛然巨力的长矛。 对他来,最重要的不过是自己国家的延续,至于别的自然只有抛弃。 望着那疾驰而来的长矛,萧逸静静的闭上眼睛,等待着长矛穿破身体,心中却一片坦荡:“若是无法挽救整个兴元府,至少让我为国守节也好!” 只是良久之后,他除却感觉到一阵威风袭面外,并无本该洞穿身体的刺痛,睁开眼睛就见那长矛悬于眼前,分毫不动。 而在前上方,一个老者缓缓立着,单薄衣盖不住嶙峋残躯,在击败野律巴格儿还有往利托罗那一战中,他实在是消耗太多,以至于伤及身体根基,实力大不如前了。 虽是如此,那斡烈兀术答却觉得此人诡谲无比,正如一柄锐利弩箭,偷偷摸摸藏于阴暗之地,稍不注意就有殒命可能,五指死死捏着枪杆,微微撩起枪尖对准对方所在位置,正是枪法中惯常的起手式,问:“你是谁?” “一个死人!” 嘴唇嗫嚅着,孙老似乎就连张口话都稍显困难,一双浑浊紧紧闭着,俨然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若非那斡烈兀术答听力了得,只怕也未必能够听见对方话语。虽然如此,但是对斡烈兀术答来,却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一柄绝世宝剑,无尽菁华藏于枯败身躯之中,若是爆出来,只怕自己未必能够取得巧。 心中害怕之目光虞,斡烈兀术答却念及此刻战况激烈,立刻挺枪直刺:“即是死人,不妨让老夫送你一程。”萦绕光辉于枪身之上明灭不已,一道道琐碎细的气流缠在长枪之上,转瞬间竟然有龙吟呼啸之觉,显然正是他成名绝技——亢龙刺! 如今看来,比之和吴曦争锋时候,更锐更强! 其枪势尚未刺出,早已经将周遭数丈之内的石板全部碾碎,更是带着一股强烈旋风,吹的人面部犹如刀削般刺痛,这样子分明是存在一击致命的意图。 “你知不知道,即使是死人,也会话?” 幽幽睁开双目,孙老那对眼睛却似炫亮至极的星辰一般,陡然间放射出丈余长精光。 随着他的话,那石板却似被人压住一样,纷纷定在地上无法动弹,而那旋风更像是撞上了一堵沉重石墙,“轰隆”的一声化作了一阵微风不复存在,就连那萦绕着万千青芒的长枪,也如同被洪水冲刷过一样,再无分毫的动静。 只余一条长枪,被硬生生定在空中。 “好家伙,实力果然了得。” 斡烈兀术答因眼前诡异事情心脏一阵跳动,暗道:“这家伙居然如此厉害,居然将我的亢龙刺也硬生生消去。莫非他一脚踏入地阶阶段?”心里面自然不信,手腕一抖就将长枪刺出,企图彻底结果对方。 只是这一下,这长枪却似化为了灰烬一般,一粒粒的颗粒从其上面剥离,如同一阵青烟一样,刹那间消失无踪。这一下立刻唬得他心惊胆颤,刚要纵身后跃,就觉得自身体旁边一阵劲气飞射,混似无数箭矢径直射来,只是却浑然看不到分毫踪迹。而远处以坚硬桃木制成的大门,却不知为何“噼里啪啦”的一阵轰鸣,转瞬间就化作了一滩碎屑。 这一下,若是打在人身上,非将对方打成筛子不成。 “看来我真的老了吗?” 昔日烁熠的目光变得黯淡,孙老望着远处一脸呆滞的金将,几行浊泪自脸颊之上落下,心中更是充斥着无尽悲意,努力想要驱使体内一星半点的力量,然而他此刻却就连抬起自己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有心杀贼、无力回! 孙老不觉悲愤不已:“贼老,为何你让我在这最后时候,还无法为国而战!” “这家伙,断不能留!” 侥幸自己逃过一劫,斡烈兀术答心惊胆颤望着孙老,布满血丝的眼珠子透着狰狞,立马就起了杀意。若是让这人继续活下去,当真乃是他金朝最大祸害。想着这一点,他立刻就挺身而出,一拳就朝着阖目老者挥去。 却在此刻,一只箭矢劈空刺来,正好挡在他的路上。 斡烈兀术答惊讶之余,立刻就见远处城墙之外,扑来四人。 当先一人只将长锁一挥,立刻将扑来几人的长枪、大刀打退,见到他虎视眈眈的样子,立刻吼道:“金狗纳命来,今日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随着他的话,身后一人早将弓弩张开,正如流星赶月,一口气将十数枚铁制弩箭打出,上下四方将对方罩住。 “忠勇四将?我还以为你们几人已经死了呢!” 斡烈兀术答赶紧飞身后退,饶是他身手不凡,左肩还有手臂却被射中两只,只是依旧不肯坠了自己气势,张口就讥讽对方,当真是一个阵上悍将。 看见周遭满地尸体,江离亦是恼怒无比,冷道:“有阎王爷开眼,知道你罪恶滔。所以才让我们从阴间之中回来,正是为了杀你。”着,早将轻功掠去,径直朝着对方攻去。 “杀我,就凭你们这群货色?” 斡烈兀术答将脚一踹,就将一柄长刀踢到空中,旋即握住,一脸鄙夷望着几人。纵然他刚才和孙老对阵,更兼失了长枪、丢了战马,身上也是中了几箭,十成实力挥不足五成,应对这几人也是绰绰有余。 “没错。昔日打伤我的恩怨,今日里和你一起算账。” 那武清更是忍不住,早就跳入大堂之内,身形如风、刀光如影,不过是一霎那就将几人拦腰斩断,也不管那些喷涌血液如何血腥,见到斡烈兀术答想要逃走,立刻就来了脾性,扑上去一阵乱刀就要将其打杀在场。 只是那斡烈兀术答着实厉害,纵然面对几人一起进攻,也未曾落入下风。 而他见到旁边众人被另外两人一一击杀,也晓得今日里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当即道:“今日之事就此罢休,各位我们撤退。”着,早将长刀震碎,化作一团铁雨将几人逼退,将力量提升到极限,凌空一跳跃入十数丈高空运起轻功,早就隐入深夜之内。 其余尚且存在的士卒也一一效仿,没有半分恋战,跳出围墙从这府衙之内离开。 “妈的,若不是人手不够。姑奶奶铁定将你们这群混蛋全留下。”望着那飞纵离开的家伙,龙女心中起了恼意,不觉骂骂咧咧了起来。 背后偷袭、以逸待劳、声东击西,第四十一章龙女依照着自己看的那些个军事杂志制订了这次计划,只是这计划却存在着严重的漏洞,仅仅不过五人的战斗力导致了这次的袭击并不算是完美,至少没有将那斡烈兀术答杀了这一点就很令她介怀。 对方,终究还是成名已久的名将,绝非轻易就能解决的酒囊饭袋。 第四十二章形式缓,孽情渐渐起 “果然如你所料,那家伙打算战决。” 见到斡烈兀术答逃走,江离也没去追,而是护在萧逸之前,保证他的安全。在整个兴元府命垂一线的时候,若是萧逸突然事情,只怕整个城市就会彻底沦陷。 “那个幸运e?就算他武力再高,终究还是玩枪的,早晚都会死。”龙女却只稍作停留,只是细细静下心感知周遭的一切,心静通明、万物之声全数纳于脑海之中,远处飞奔几人剧烈跳动的心脏声如何能够逃出她的感应? 她那身躯立刻平地而升,脚丫于砖瓦之上轻轻一蹬,不过刹那就横移十数丈,身体周遭泛起阵阵云朵,正如传中腾云驾雾的仙人一般,借着风势追去,只留下一句吩咐的话。 “你们先保护这里,我去看看府衙内院的情况,免得被对方劫了眷属。” 直愣愣看着那身躯消失无踪,武清良久之后,方才感叹:“这丫头当真是不类常人。年纪就有如此胆识和本事,算得上是巾帼英雄。只可惜她却是女子,否则还不当真会在这世间掀起一阵波涛?”不到一日相见,他对龙女早就从之前的黄毛丫头变成了如今的巾帼英雄,对自己居然如此顺服对方,更觉得稀奇无比。 “若是孟将军在此,只怕也会欣喜若狂吧。”江离亦是感慨万分:“就算对方乃是女子,我估计他也会亲自教导,传授兵家要义。纵然无法成为国之栋梁,至少也能够为过争雄。” 另外两人亦是连连称是,赞叹不止。 毕竟若非龙女,只怕他们此刻早就殒命荒野了。 远处,龙女几个纵越,不过一瞬就来到内院,将眼一扫立刻大怒。原来那和嘉兀迪正率领一帮士卒,将萧氏三女合着几位侍卫团团围住。而那些士卒本就是精壮汉子,更兼敌国他乡,头上也没有个监管的,种种污言秽语自口中喷出,旁边几个侍女更是衣衫褴褛,仅有几片破布盖住娇躯、下体一阵污秽,显然已经造了毒手。 此刻,那些士卒正在和嘉兀迪率领下,将剩余几人围住,目光透着幽幽绿光,显然也是不怀好意。 龙女立刻愤怒起来,运起十成气力吼道:“几个男人,欺负一群女人算啥本事?”身如雨燕,迅捷无比落于地面之上,却是挡在了萧氏三人之前,柳目圆睁望着围来的十几位士卒。 而那为的和嘉兀迪立刻恼怒:“哪里来的家伙,一并杀了。”他素来凶悍嗜杀,哪管挡住自己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对阵时候都是一剑杀了了事,见到有人挡在身前,立刻将背后重剑取出,势大力沉、重于千钧,对着那娇弱稚童砸去。 “杀我?就凭你这种货色?” 龙女立刻恼怒,瞅准对方长剑轨迹,将身后退避开锋芒,五指并拢却做雷法模样,凭空中一道霹雳骤然闪现,砸在了那重剑之上。和嘉兀迪如何料到此处?半边身体如遭雷击,整个瘫痪下来动弹不得。 见到对方露出如此空洞,龙女心中窃喜,又是一踏出现在这彪形大汉面前,只将手在那重剑之上轻轻一抚,立刻打碎手骨夺重剑,旋即反手擎出捅在对方心脏之处,然后一阵猛搅抽出之后,那和嘉兀迪胸前血流如注,目光兀自透着不可思议,“砰”的一声倒地不起,就此殒命于此。 “死了?将军就这样死了?” 旁边士卒整个人呆立了,目光呆滞望着眼前一切。 若是那和嘉兀迪被人偷袭,又或者被某个高人击毙他们或许会信,但是却被眼前这个尚未年满的童正面击杀,那当真是不可思议了。 “闯入此中大开杀戒,你们也不是什么好货。杀!” 想起那衙门之前横躺的死尸,龙女不觉涌出一股杀意,脚步似缓实疾、不过轻轻挪动就避开对方锋芒,而她手上的那柄重达数十斤的重剑更是轻若鸿毛、快若闪电,只在对方喉咙掠过,就将一条性命取走。 纵然她身体尚未长成,然而在那炼体法门的强化下,气力早就不输于一般武者,更兼修有奇门八法、六识通彻,对付这些寻常士卒自然是手到擒来。 不过几个回合,昔日屠杀整个内院的士卒纷纷倒毙,犹自透着不信。 立于内院正中央,龙女环绕着周围的倒毙的士卒,忽的将目光看向萧夫人,问:“你们不是在武侯墓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今日里若非她及时过来,只怕这萧夫人和她的两位女儿可就糟糕了。 “我听孙老前辈道此处险境,所以就擅自做了决定。没办法,毕竟我是他的妻子。”萧夫人微微垂下头,两只手将身下的两个家伙死死抱着,暗淡的目光也透着对未来的迷茫。 她却没料到,这兴元府竟然沦入如此险境,就连自己也无半分容身之地。 “娘亲,我怕!” 突然回身,萧星将脑袋埋入萧夫人怀中,兀自不敢去看满地死尸。 欢欢喜喜回到家中,她本来以为自己能够过上一个快乐的晚上,孰料才刚刚将功课做完之后,就遇到了这种事情。如此血腥狰狞的场景,对萧星来,实在是过她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外。 紧抿着嘴唇,萧月却混似个傀儡一样。 她忽的松开了萧夫人的手,目光呆滞、缓步走到了侍女旁边,一下子蹲下来浑然没有注意到这人已经死去了,一边推着一边道:“秋姐姐,你醒一醒啊!你不了,会陪我放风筝吗?”的手儿沾上了血液,也犹未自知。 良久之后,她方才醒悟过来,眼前之人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回应自己了,鼻子一抽一抽,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呜呜呜……啊!” 滴滴泪水溅落在地上,洇开了已经凝固的血液,直到今日方才知晓为何自己会被送出去。 如此地狱,又岂是她们这般不足十岁的幼童能够接受的? 脸上忽的浮现一股戾气,那萧月却自那秋姐姐的头上掠过,将一柄簪取过来,瞥见旁边倒地不起的和嘉兀迪,也不管他早就死的干净了,挥着手就朝着对方脑袋只上场戳着,戳进去又拔出来,一下又一下,溅出血液全都溅在脸上,透着狰狞。 而那哭声却早就沙哑,眼泪也已经流干,真真如同中了癔症一样。 那龙女在旁看着,立刻觉得胆颤心惊,暗想:“该死的家伙。没想到居然死了,还造成这般影像。”将身一掠,立马将萧月拦腰抱住,手指一点定住对方穴道,就将对方弄晕倒地,心中对引兵前来的那些金兵,更是厌恶至极。 如此场景,对这两人明显会造成严重的心理疾病,日后纵然恢复健康,稍不注意也会复的! “诺!”将萧月递给萧夫人,龙女望着那沾上血丝的脸,不由觉得有些悲伤,于是将随身携带手帕取出仔细的拭干净,抬着头庄重无比对着萧夫人道:“她们两个今日遭遇这般场景,只怕心中已经蒙上了一层阴影。所以,这些日子你最好陪她们话、谈谈心,努力帮忙走出困境。不然的话,只怕她们日后……” “我知道了!” 萧夫人苦笑着点点头,紧紧了怀中的萧星,才现她早就已经晕厥过去,而那衣襟也早被泪水沾湿,显然也并非是平安无事。望着龙女,她越感到这人古怪,有时候思维跳脱令人抓不住路线,有时候却到严肃认真令人感觉踏实,尤其是见到对方身处地狱依旧谈笑风生,更绝古怪,不禁声道:“龙女,你究竟是何人?” 只是她千思百想始终不明,只好抱着两位女儿回到屋中,只是今夜注定无法入睡。 龙女却没注意身后萧夫人的疑惑,又重新回到了衙门之处,准备看一看那里的情况。而这衙门在忠勇四将的横扫下,剩余的士卒全都被一一击毙,总算是恢复了安定,只是地上四溅的鲜血、横躺的尸体,却不免有些煞风景。 “没想到,今日又被你救了。”刚一迈步,萧逸只觉得脚下酥软,“噗”的一声跌倒在地。 对他来,自那锋锐枪芒之下生存下来,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能够勉强让自己稳定情绪不崩溃更是难能可贵的。要知道,旁边的那几位所谓的豪门大族早已经放声大哭,哀嚎不止,偶然间张口亦是破口大骂,简直和路边野狗没啥区别。 “喂,你们还呆着干啥?快点将这些尸体都抬走,寻一处开阔之地放着。”那龙女却扫过了一眼,当即就开口道。 旁边江离、武清几人却是有些诧异望着这已经开始指挥若定的童,彼此对视一下,暗道:“这家伙果然有些胆识,和寻常子决然不同。”他们乃是战场的战将,见惯了生死,故此对衙门之内遍地的鲜血、死尸甚至泼洒出来的脏器没什么不适,只当作在战场上走了一遭。 至于周围幸存的衙役、厢兵还有仆人却不太好了,一个个皆是脚步微颤、浑身哆嗦,偶然扫过了那些死尸之后,更是吓得赶紧退后,仿佛那是什么带着致命东西的邪恶之物。 龙女见这些人如此表现也觉生气,自旁边取过一根木杖,朝着那些呆立着的家伙砸去,吼道:“愣在这里干啥?还不快将这些尸体收拾了,难道就等着他们变成厉鬼,找你们吗?” “但,但这些可是!呕……” 一人哆嗦一下,眼珠子稍微挪动,刚一看见远处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嘴巴一张立刻干呕起来。而这版动作也像是传染病一样,不过霎那间其余人也是做出一般动作,扶着嘴巴跪倒在地,一张嘴巴撑的大大的,简直是想要将腹中的苦胆汁都给呕出。 “可是啥?不就是一群蛋白质、脂肪和水的混合物而已?有啥好怕的!” 龙女立刻来了气,板子一阵挥舞,照着几人屁股,大的对方嗷嗷作响,方才罢休。 至于眼前的这些东西?她另一世时候就在医院里面司空见惯了,依着某些人的话,那就是完全可以在旁边吃饭,根本就没有半分好惊讶。 这些家伙,终究还是没见过血气。 第四十三章孤臣绝,毒牙露锋芒 “喂,江大哥?你看这人,他是不是有点熟悉?” 正当龙女安排人打扫衙门时候,旁边武清却惊疑莫名,望着被自己搀扶起来的孙老。 “他?”江离立马走到了孙老面前,脑海里面却不由掠过一副场景,讶然道:“这不是孙应时孙前辈吗?我昔日里曾经在象山书院当厮的时候,见到他和那6大家谈笑风生,辩论下大势。没想到一晃眼三十年过去,他居然还活着?” “6大家?莫非是著名的存斋先生?” 萧逸却如遭雷击,一脸不可思议望着旁边那昏迷不醒的孙应时,心中更是愧疚万分。若非自己将自家亲人送去交由他守护,如何会招致如今之灾? 江离道:“正是那位6大家。”想着眼前之人居然还活着,他更绝不可思议。 自庆元党禁之后,那6九渊的学就被禁的差不多,就连侥幸还活着的人,也不敢妄自称自己为心学传承者。似孙应时这般心学传承者,更是被列入贬低之中,昔日里应当早就殁于邵武军之中,今日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萧逸回道:“我年幼时候,曾经在鹅湖听过他和朱大家的一场辩论受益匪浅,故此才决定踏入仕途。”顿了顿,见江离一副警惕模样,又道:“后来初次到这里,幸亏得到他的帮忙,这才安抚住整个兴元府。至于他曾经是谁?我着实不知。” 想着昔日里那6九渊和朱熹两位大家彼此争辩的场景,他不由生出万千感慨,于朝廷之中的无边乱象更是厌烦之际,若是没有这些延绵不绝的争辩,整个汉家王朝如何会龟缩在这江南一隅,受着北边持续不断的侵蚀! 然而这般难题,就连那些名士、大儒也无法解决,他一个从六品的知州,又如何能够找出解决的方法呢? 不去理会这些糟心事,萧逸见到孙前辈胸前忽的猛烈抽搐着,立刻紧张起来:“他现在情况如何?” 江离将手指扣住手腕,立刻感觉不妙,赶紧解开衣衫,将手贴在那干瘪近乎干尸一样的躯干胸前,摩挲了片刻之后,整个人都慌了神:“情况很不妙。他的脉搏几近于无,我完全感应不到心脏的跳动。难道,他已经……”看着这瘦削身躯,犹自带着不可置信。 “你是,他可能已经——死了!” 停顿良久,萧逸刚刚站直的身体又一次跌倒,犹自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这一切,那他岂不是对这孙应时亏欠的太多了吗? 江离点点头,眼光黯淡许多,肯定了萧逸的疑惑。 他并非医师,但是修行玄功长久,更兼于战阵厮混多年,也粗略知晓一些简单的治疗手段,如今没有感应脉搏和心脏的跳动,自然是死了! “不可能!” 一把推开江离,龙女在听见这边动静之后,就立刻赶来,将手按在了孙应时胸口之处,六识立刻开启,开始仔细感应着身下这具身体内部的生机,只是她当触及到对方身体内部之后,也呆在了原地,:“你这个老——老爷爷,死了?” 一如江离所描述的那样,半分生气都没有,经脉血液流动、心脏的跳动声,全都没有了。 “该死的老头子,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一门功法。可别这么就死了。” 只是龙女却狠下声来,手指之中立刻窜出一股电流,直接跃入对方身体之内。旁边江离看的清楚,正是他昔日被救时候,龙女打出的那道阻了斡烈兀林答长枪的雷电,其威力打入人体之内,当真是不可觑。 他当即开口道:“死者为大,你莫要在这里胡闹了。”一双手伸出,就要抓住对方肩膀,阻止其继续手中动作。即使对方乃是自己救命恩人,但是江离见到这般辱及尸体的行径,也感觉极为不妥,故此有此一。 “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 扭过头,龙女却罕见冷着脸,本是笑着时候就会眯起来的柳目,此刻却透着寒冷,混无以前的俏皮可爱,反而更是透着严肃认真 武清不自觉收回手臂,声问道:“你真的能做到?”实在的,龙女如此庄重严肃的样子,武清之前根本未曾见过,但是一想到对方所展现的那些各种表现时候,心中却生出几分期待,看着她继续动作。 “果然是因为使用能力过猛,导致心脏停滞,以至于大脑缺氧了吗?” 仔细查看了一下,龙女立刻就确定了孙应时的状况,手中不断做出雷法,将一道道电流打出,一下又一下,死死电光窜入身体之中,化入心脏之前令其猛地跳动了一下,企图令对方心脏复苏。 她前世本就是一位医生,虽然是实习医生但是见到的各种病状也多了,耳濡目染之下自然知晓一些病情的基本病原理和治疗手段,而在修行玄功之后更是不敢忘记,论其医术就算是太医院也只有既然你能够媲美。 而以雷法刺激心脏,也不过时心脏起搏器的基本原理玄幻版罢了。 旁边几人立在旁边看着,也不晓得这究竟是什么方法,只好呆立着啥事也不做,安静的看着其效果如何。 “喂,刚才我看见在转动。” 武清忽然惊讶起来,张口了一句。 江离立刻问道:“眼睛转动了?你确定吗?” “不仅仅是眼珠子,你看他手指都开始动了。”萧逸指了指那指微微颤抖的样子,看着龙女更绝稀奇了,心中暗道:“这丫头难道当真有什么复活之术?”救活本该死去的孙应时,对他来本来就是近乎于仙迹般的存在。 终于,那孙应时张口呻吟了一下,双目猛地睁开,就见周围围着的人一个个具是喜极而涕的样子,嘴角却微微抖动,透着悲凉:“没想到,你们都来了。看来整个华夏就要就此沉沦了。”仰哭泣,犹如孩童一样,透着悲痛。 对他来,仿佛之前的那一场战斗还在继续,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地狱场景,至于为何能够见到萧逸、龙女等人,也不过是因为对方也被杀死,来到了这阴曹地府之内。 “不,我们没死。是您回来了。至于那人,已经被我们打跑了!”萧逸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摸了一下心脏,孙应时那张枯黄的脸却像是僵尸一样,没有半分的情绪,简单的回道:“就是,我还活着?” “没错。”江离赶紧道:“孙前辈,您已经活过来了,而我们也将那家伙给赶跑了。” 脸上忽然露出嘲讽,孙应时却煞风景般的回到:“就算活下去又如何?反正我这条老命,也活不长了。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或许我剩余的寿命,也就只有一两的时间。” “一两?我孙老头,你能不能别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行不?你又不是真的武侯,何必学他玩什么续命灯呢?”龙女见到自己辛辛苦苦救出的老家伙居然不领情,立时就习惯性的辩驳道。 “续命灯?哼!我这条老命有什么好续的?反正这样子,也快到时间了。早一、玩一有何关系?”孙应时不愧是榆木疙瘩,分毫不领龙女的情,却冲着萧逸恳求道:“只是老夫此次前来却没带着棺材,却不知萧大人能否满足老夫最后的意愿?” “棺材?难道您真的打算死在这里?”萧逸惊讶问道。 孙应时淡淡回道:“当然。”心中却念着过去的往事,暗道:“而且我早该履行过去的誓言,随着众人一起赴死。多活了三十年?也已经够了。” 即使是现在,他也始终无法忘却曾经经历的事情。 那场有朝廷主导的,彻底摧毁了理学、心学,并且将自家家师还有众位同仁一并贬低出去的肮脏事情。而那个名为庆元党禁的存在可谓是流毒甚广,以至于就连韩侘胄死了之后,都还有着众多士大夫轻开挑衅,斥责这个横行一时的权臣。 “我知道了。” 萧逸见此状况,如何能够拒绝? 他立刻就走出府衙,开始联系城中的棺材铺,准备购买一副上好的梨木棺材。而且那些死掉的衙役、厢军也要安抚,可以对棺材的需求量极大,再考虑到他们的妻女,只怕未来一段时间之内,是没有一个安歇之日了。 远处,即使是整个府衙都陷入骚乱之中,但是有一处房屋却始终一片宁静。 而这个房屋只要有人见了,就会明白这乃是杨琏真迦精修的场地。 此时,他盘腿坐在石床之上,左手不断转着转经筒,右手捏着一串佛珠,口中不断出一声又一声的梵唱,周遭更是遍布芝兰芳香,那是点燃的香鼎中放出的香气,应着其身上放出的璀璨金光,当真如佛陀降世、普渡众生。 “世尊!”推开门,野律巴格儿俯下身道:“我去看了,那斡烈兀术答已经被对方打跑,而且吴曦也从这兴元府之中逃了。而那曾经阻我的老家伙,已经被装入棺材之中,应当已经死了。至于忠勇四将更是个个带伤。不知世尊有何打算?” 杨琏真迦也不睁开眼,继续问:“那丫头呢?她又怎么样?” “她还活着,就在这兴元府之内。”野律巴格儿回道。 “好!”睁开眼睛,杨琏真迦当即从床上起身,充满自信道:“既然双方都已经元气大伤了,那么现在就轮到我们登场了。”念及自己被抢去的东西,他对龙女可谓是恨之入骨,如今逮到机会,又如何能够放弃? 第四十四章辩忠奸,高僧化厉鬼 数十颗枫叶葱葱郁郁,于晨风吹荡之中沙沙作响,于山脚下一袭绿水环绕而下,溪水之中不是有鱼儿跃出,更有数只斑鸠落下,自其中捕猎食物。 这般的地方,依着传统风水学来,当是一出绝佳的下葬区域。 但是这昔日宁静的地方,此刻却出现了近百人。 而在地上也被挖出了数十个丈余长、深及腰部的深坑,旁边早就摆放着数十具棺材。一座铜鼎被摆放在这些棺材面前,里面插满了香烛,火光明灭,将一根根香烛吞噬,化作那再无任何痕迹的香灰,而随着香烛的燃烧,铜鼎之中冒出阵阵缭绕的浓烟。 它们寄托者生者对死者的寄托,缓缓地升起化入空中,渐行渐远又随风而逝,仿佛那空的尽头就是生灵的归宿。 几个自二郎庙中请来的道士立在铜鼎旁边,手持各式法器,口中念念有词,正是在度亡魂。 旁边立着的那些人中,有头苍白的老者,亦有年幼无知的幼童,大部分的更是双目垂泪的妇孺,静静的一动也不动看着场上众位道士的做法,偶然间感觉鼻子眼睛酸胀,就不自觉的抽泣了起来,念及日后的日子更绝绝望,以至于一双眼睛也呆若木鸡,毫无半分的生气。 毕竟那些汉子可都是一家之主,若是没有了他们,那她们日后又该怎么办啊? “唉!我现在所能够做到的,也许就只有这个吗?”萧逸想及这些沉重事情,更觉悲凉。 如此牺牲不过开始,若是对方正式开始攻城,只怕到时候牺牲者就不止这些人了。负起这数万百姓的期待,当真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只是他既然到此,纵然无法解决,也决不能够半途而废,至少这个时候,自己必须要坚定起来。 想着这些事情,萧逸抬起头就见远处那杨琏真迦和他的侍卫野律巴格儿朝着这边走来。 他顿觉诧异,毕竟对方了自己素来喜欢清静,素来不理这些凡尘俗物,今日里怎么就来到这里了?虽存疑惑,萧逸却缓步上前,道:“萧某不知高僧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打算贸然冲撞对方,以至于恼了这人,再来一次“靖康之耻。” “无妨!”双手合十,杨琏真迦四处扫了一下,嘴角不觉得翘了起来,:“我佛门素来慈悲为怀,今日见了这般惨状,心中自然感觉悲意,故此前来希望为他们念经度,也免得受到这凡尘俗物的限制。”话语中,依旧是一副大度样子,倒是让旁边的那些牺牲者家人纷纷跪倒,以表敬意。 萧逸心中却暗骂道:“若是慈悲为怀,为何昨夜不曾现身?这家伙果然和龙女猜的一样,心中根本是暗怀鬼胎。”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自然可以。毕竟那些道士修为不及高僧精深,我又如何会阻挡呢?”这话,他更绝恶心无比。 只是一考虑到计划,萧逸还是必须要这样做,才能够让这家伙上钩。 “自然。”杨琏真迦点头称是,又问:“对了。那些大人呢?他们又在哪里?” 刚来这里,他就感觉到困惑,毕竟在这里并未江离、武清几人,更没有那个龙女在,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一想着即将完成的计划,也还是兴奋起来了。 若是夺了这兴元府,那他在大汗面前,肯定会得到大笔奖赏。 “城外斡烈兀术答势头太猛,所以他们正在城门口保护众人。你也知晓若是被那凶狠家伙闯入此地,只怕死者人数可就不止这一点。”一声长叹,萧逸最挂碍的就是那已经到来的斡烈兀术答。 伤忠勇四将,逼得吴曦逃离此地、如今更是闯入府衙血洗衙门! 诸般行径比之那仅存在于谣传之中的蒙古骑兵可要强横多了,是真正的会杀人、会抢劫、会灭掉一切的敌人。仅仅一瞬间的接触,就令整个府衙众人吓得是心惊胆颤,以至于直到现在那些士兵、衙役尚且对对方保存畏惧。 然而他们也会被打的落荒而逃,不得不退避三舍甚至企图夺取四川以作基地,难道整个世界形势危险到这个程度了吗? 或者,那蒙古骑兵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 “原来如此。”杨琏真迦笑了,目光隐隐间透着光芒,手中转经筒不时出一阵阵佛音,继续道:“只是萧知州有没有打算下一步做什么?”在对话中已经开始运起佛音梵唱的绝技,企图以惑心之术直接操控眼前这人,好达成自己的目的。 “尽人事听命。” 萧逸却转过头,目光带着伤感望着远处几位衙役,正在将棺材埋入坟墓中。这一次是数十人,下一次可能就是上百人,再后来或许就是上万了。 这世道,实在是太乱了。 杨琏真迦立刻跟上,问:“既然如此,僧倒有一言,不知萧施主可愿听否?” “什么言语?你不妨出来听听?”萧逸回道。 “请恕僧妄言。以这座城市的力量,只怕就连击退斡烈兀术答都很困难。既然如此,萧施主何必继续执着?”杨琏真迦立刻口绽莲花,如同古代纵横家那般,声解释道:“既然如此,萧施主不如和贫僧上一句。贫僧到时候只消和那上一句,你这兴元府当然可以保住。至于那斡烈兀术答,自然也会在兵之下,彻底覆灭。” 脸色刷的一下阴沉下来,萧逸的那张脸简直就是六月暴雨一般,电闪雷鸣的很不好,冷着声音:“你是蒙古铁骑?” 能够击败甚至铲除金朝精锐部队的,除了蒙古铁骑,又有哪个敢夸出如何豪言? “当然。以贫僧所见,你这般大才又何必委身于这南朝之中。若是到我可汗麾下,僧包你可以成为一路之官 第四十五章绝境现,谁做钓鱼翁 未等杨链真伽掌力吐出,旁边装着孙应时的棺材却“砰”的一声整个裂开。 其中,本该死去的孙应时,却悬空而立,黑漆漆的眼眶之内,透着幽幽冷光,简直就是通往地狱的门户,死死盯着杨链真伽。 那杨链真伽更绝讶然,身形如遭泰山重压分毫动弹不得,问道:“你不是死了吗?” “老夫名为烛湖居士,好勇斗狠或许比不上你。但若论残躯烛照,这世间有哪个比得上我?”淡然无比,孙应时应声回道,于他那红润脸色之上,哪里有昔日的颓废? “燃烧真元?难道是道解化生之法?” 杨链真伽暗道不好,想起道门之中一项秘术。而那被称之为道解化生之术的法门,乃是昔日道门前辈所创,一经使用便可以瞬间提升数十倍战力,只是因为其代价乃是人一生的真元和寿命,故此一旦使用之后,就会寿命燃尽、真元无存,乃是标准的与敌俱灭的手段。 他心中害怕,已经使用不觉鼓荡起阵阵罡气,将一身黄色长袍吹开,直如劲风鼓舞一样护住身体,问道:“那你今日的目的究竟是……” “杀你。” 不等他话音完,孙应时只将手掌一挥,旁边几个棺材应声而裂,一柄柄寒芒闪烁的长剑、大刀纷纷立起,一如它被铸造时候所赋予的目的那样对准目标,就等着一拥而上将目标彻底歼灭。 “野律巴格尔!上。” 忽的将手一拉,杨链真伽知晓自己短时间内难以提升力量,当下将旁边一般呆立着的野律巴格尔扯过来,而对方那好似盾牌一样身躯正好挡在身前,争取了好一段时间。 野律巴格尔也未料到此处,于霎那间根本无法运起金刚伏魔咒,当即被这漫兵刃覆盖其中。幸亏他多年精修炼体法门,纵然无法运转金刚伏魔咒,**强横也足以媲美钢铁,故此那些兵刃虽然砸在身上,却仅仅擦破血皮,并未伤到肉身根本。 见到野律巴格尔挡在身前,孙应时立刻横生戾气,想着昔日被这厮给逃了更绝愤怒不已,众多铁器应心而动,吼道:“区区蛮徒,当死!”诸多长剑、大刀立刻飞窜而出,直接贴覆在那壮汉身上,只不过刹那曾经金光璀璨的巨汉立刻被众多兵刃裹住,分毫挣脱不开。 又一挥,那满兵刃立时攥紧,喀拉喀拉的钢铁扭曲声艰涩的让人难受,根根缠绕纠缠在一起一起力,就要将野律巴格尔生生捏死在这。 不过数日,孙应时这神念控物手段,比之之前却是更甚一筹了。 “娑颇咤野!” 凭空中,一阵梵唱正如雷霆乍起,轰然间响彻地。 在这沛然巨响下,那满的兵刃立刻像是被抽出了魂儿,再无之前的玄异,纷纷掉落下来。远处杨琏真迦却通体泛着金光,金光璀璨夺目却散而不,只在身体之外凝结起来,令他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一个三丈于高的虚像之中,一双手内缚不动,粮食直竖合,将两拇指压在无名指之间,乃是不动明王十四根本印之一——独钻印! “多谢世尊出手相助。”得此救助,野律巴格尔立刻跳住,望着杨链真伽只觉羞愧。 这一次,若非世尊相救,只怕他就要死在这里。 余光掠过远处,杨琏真迦见到萧逸早自此地离开,当即吩咐道:“你去追那人。至于你这死人?不妨就让贫僧来度?”旋即盯着孙应时,庄严宝相之中笑意浓浓,话中透着自信:“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佛家手段。以你区区残躯,若是不尽快皈依我佛,少不得要入那刀山火海,日日夜夜受着煎熬。” 哈哈大笑,杨链真伽早将故作伪装的高僧模样抛却,露出了这般张狂模样来。 此刻那斡烈兀术答被忠勇四将牵制住,眼前之人不过风烛残年,他只需要再努一把劲,便可以擒住萧逸掌控整个兴元府! 如此良机,岂可轻易放弃? “哦?原来是不动明王真言咒?只可惜你邪心未除、根本不正,根本无法将不动明王真言咒练到极致。若是你突破关口,成就地仙一流,炼成不动明王法身,我又岂是你的对手?”悠悠然,孙应时对一地碎铁视若无睹,自黑洞洞眼眶中冒出的寒芒,只是盯着杨链真伽。 他昔日师从6九渊时候,就通晓典籍,对诸般奇门武功亦有研究,故此对这昔日大兴善寺所的不动明王真言咒也是有所了解。 “只是今日,你当死在这里。” 斩钉截铁,孙应时却将全身精神都凝聚在一起,虽然他的身体已然日渐枯竭,整个人就像是一具干尸,然而其内部却自然孕育出一道锐利无匹的真意。 应着这真意,万千碎石凌空浮动,百丈劲草骤然绷紧,俱是以他为中心,化作一个森罗地狱。 数百件兵刃好似又被重新赋予了灵魂,个个悬于空中,颤抖不已出阵阵瓮鸣声,铿锵有力、剑气纵横,简直要将整个地切碎、崩坏。 “尔等在此处设伏灭我。尔等莫非当我是好欺负的吗?今日里,我就先杀你,再擒住那人,到时候我看这兴元府之内,还有谁能够抵抗我可汗的兵威!” 杨链真伽紧张起来,晓得眼前对方手段如何,原本竖起的两个食指收回,双数全然内缚,如同磐石一般,蓦地吼道:“恒罗么野”,一瞬间金光大方,望之好似琉璃状,化作一道坚硬屏障,将投射而来的诸多兵器纷纷挡住,一根根一件件全都崩裂碎裂,转眼间就变作无数铁渣,不复之前的威势。 以宝山印还有不动明王残食咒的坚固咒,挡住这些媲美强攻劲弩的攻击,不在话下。 听见远处传来呼啸声还有刀兵相交巨响,萧逸暗道:“拜托了孙前辈。”连连驱策身下战马,企图摆脱身后尾随而来的野律巴格儿。只是这劣马终究无能,而且那野律巴格儿功力尤甚,轻功虽然不及龙女迅捷、快,却胜在耐力强横,死死跟在战马后面,渐渐的将两者距离拉近。 依着这般样式,估计一时三刻之后,他就能够追上战马,擒住萧逸。 远处,龙女瞅着这些,心中暗想:“果然,那杨琏真迦按耐不住,想要出来摘桃子了。”望见尾随萧逸身后迅赶来的野律巴格儿,她当即清啸一声,旁边四人立刻窜出,正是那江离、武清还有铁辛、薛冷四人。 萧逸吃了一惊,问道:“你们不是去守城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昨夜里那孙应时虽然被龙女救了,但是却不知究竟为何,他一力坚持自己已经死亡,非要躺在棺材之中,是要寻一个葬生之地。萧逸无奈,自然只有应允下来,并且在第二日之后就开始着手安排这些事情。而根据当时候的商议,龙女此刻应当是在护着他的妻女离开府衙寻一处隐蔽的地方暂且住下,而那江离、武清等人则是在城墙之处,负责整个兴元府防御事情,以防那斡烈兀术答趁机进攻,至于他自己却来到这里,主持整个葬礼仪式。 一切事情倒也算是安排有度。 只是没料到那杨琏真迦却在此刻难,若非孙应时自假死之中苏醒阻住对方,只怕他已经被擒住了。 龙女轻哼一声,回道:“还不是那些家伙,否则我们如何会过来?”目光落在那野律巴格儿身上,灵动的双目却浮现出怒气,对这些北地蛮子凭空中生出几分怒气。 擅自挑起战争,没有尊卑劫掠妇孺,如此行径如何是江湖人士的行为? 豪侠之气充盈心中,龙女长啸一声,身躯宛如在暴风骤雨中飞跃的雨燕,一路上自树冠之上掠过,就冲到野律巴格儿身前,身体周遭萦绕无穷烟云,正如仙女下凡,手作雷霆霹雳,直接砸向那莽撞汉子。 野律巴格儿亦是惊讶,为这女如此修为感到诧异,身体陡然放出无量金光,直接变作怒目金刚,吼道:“子敢而?”身躯好似黄金铸成,早将那些许雷电荡开,分毫伤不到身体半分。 “江离,给我困住他。” 然而龙女却也知晓自己底蕴不足、真元薄弱,自然没指望就凭这一招灭了对方,当即唤道。 旁边江离应了一声“诺”,立即自树冠跳下,身上环绕着的困锁破空而出,轻轻一抖立刻旋转弯曲起来,活似一条铁质蟒蛇自四面八方将野律巴格儿罩入其中,顺着他的动作,那些铁链骤然缩紧,显然要将野律巴格儿困在中央。 野律巴格儿顿时吓了一跳,望着旁边追来的其余三人,立刻晓得若是自己被这铁链困住,待会儿定然会被几人一并围攻。他虽然厉害,仅仅比那杨琏真迦差上一线,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同时对付这几人自然是困难重重,轻易间根本无法战胜对方。 想及这里,野律巴格儿立刻将手上套着的铁环掷出,“砰砰”数声砸在那铁链之上。 这一下,当即令江离手臂微动,原本由铁链构成的封锁圈也失去了控制,露出了一个空隙来,被对方抓住机会直接跳出了。 不得不,对方果然厉害,临阵经验当真了得。 ps:昨晚上断网了,所以更新拖到现在,现在补,请各位不要见怪。 第四十六章众人出,齐心斩邪魔 “靠。本来以为是一个肌肉炼进脑袋里面的货色,没想到居然是一位悍将。” 瞧着对方动作,龙女一阵腹诽,当即道:“武清,给我阻住他。” “正好。” 身形迅,武清正如一只凶猛猎豹,手上两柄双刃洗亮无比,直如青虹一般,霎那间来到对方面前。野律巴格儿暗道不好,立刻将双臂挡在胸前,庞大身躯于地上踩出一个个深坑,竟然毫无任何撤退意愿,直接就朝着对方撞去。 武清亦感热血沸腾,两柄长刀真如旋风,泼墨似的朝着对方劈去,咔咔作响却像是在用菜刀跺着铁块一样,艰涩的令人听起来就感觉不爽。待到一口气用劲之后,他方才抽空看一下这人的状况。只见那野律巴格儿身躯之上,依旧通体金光,除却皮肤上留有一些白痕,竟然分毫无损。 武清不由咂舌:“这家伙,身体好硬!” 以他功力,全力一击完全能够拦腰炸断一颗合抱粗巨木,砸在石头上也会令其粉身碎骨,如今这家伙却分毫无损,这般金刚护法的手段果然了得。 心中不信邪,他侧身避开对方挥舞拳头,后退十数步之后,整个身体立刻宛如翱翔雄鹰,腾空越到十数丈高空之中,将两柄短刀合拢插入剑匣,再一动立刻从中拔出一柄长有四尺三寸、足有寸许厚的庞大战剑,等到落地时候,立刻带着莫大冲击轰然间劈向那野律巴格儿,欲要以这最重、最强的‘刃’彻底歼灭对方。 “砰!” 就像是轰鸣而出的铜钟,声音砰然间炸出,将周遭的松散泥土全都给吹散,露出那坚硬的石灰岩。 “这家伙,真的这么强?” 武清看到那被对方以双手硬生生夹住的刃,心脏骤然跳动了数下,甚至将身上刚刚愈合的伤痕也给撕裂,冒出的鲜血浸染了青袍。 于这人,当真是他平生罕见的对手。 “滚开!” 野律巴格儿却着急起来,双手捏紧那雪亮刃,竟然将其捏的咯吱作响,隐隐间甚至有变形趋势。武清立刻紧张起来,忽的低下头,却自剑匣之内“咻咻咻”冒出四柄七寸余长的匕,匕形如长锥、其上遍布锯齿、中央中空,显然是特制出来的刺杀武器。 刚一射出,就直接瞄准对方头颅所在之处。 被这匕一惊,野律巴格儿立刻送了手,将手臂收回直接将四柄匕扫到一边去,他虽然苦修金刚伏魔咒多年,但是毕竟还有脉门,比如眼睛这脆弱地带,就断然不能够受伤。 想到自己可能瞎眼的后果,野律巴格儿对那武清也生了气愤,直接运起十成力气直接对着武清砸去,挥拳时候竟然带出一阵呼啸声,无形音波轰然而出,纵然武清及时避开拳势,却也被卷入其中,直接被打出十数丈之远,“砰”的一声砸断一棵树方才稳住身体。 “切!如果我身体恢复,看我不宰了你?铁辛,这下轮到你了。” 刚一起身,武清立刻感觉胸口一阵疼痛,原来他昔日被那斡烈兀术答刺伤伤口已经崩裂,若是继续战斗下去,只怕就得大出血而死,无奈之下只得掏出云南白药,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旁边铁辛当即回道:“我知道了!”身姿雄壮,竟然丝毫比不野律巴格儿差,身上那套铁甲更是沉重无比,四肢还有胸前尽数都被铠甲覆盖住,一片片磨得锃亮的甲片以牛皮绳串在一起,走路中亦是带出哗啦啦的金属撞击声。 似这浑身甲,至少也得百来斤重,寻常人莫穿了,就俩抬起来都会困难。 他走到哪野律巴格儿面前,笑道:“你有佛家金刚降魔咒护体,但是我道家憾岳功亦是不输于你。”话音落下,整个人就似吹气球一样,骤然间膨胀数圈,竟然比野律巴格儿还要高上一头。 野律巴格儿骇然无比,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我们?安邦为国,确保其不被你们破坏的人。” 话音落下,铁辛就像是一只硕大无比的大猩猩一样,将那足有砂锅大的拳头挥出,没有招数也无需任何招数,对他这样随手一击就有千钧之力的高手来,面对敌人只需要挥拳就可以了。 这个世界,能够挡住他的拳风的人,也不是很多。 野律巴格儿也是冒出血性来,昂声长啸一下,竟然分毫不动,也将拳头挥出,竟然是存心和对方一较高低。拳到拳,肉到肉,就是最纯粹的力量的对拼,而在两只手臂之中,猛烈无比的罡风四溢开来,正如那十二级台风一样,却将周围的松树刮得呼呼作响,所有的植被还有荆棘亦被整个连根拔起,被混乱的罡风绞成一团绿色粉末,地上的浮土也被整个吹风开来,整块山岩也像是无法承受两人力量,纷纷崩碎开来,随着旋风一并被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刹那之后,风势停转,只见那野律巴格儿半边身体直接嵌入山岩之中,而那铁辛一身铁甲也早就被拳势粉碎,露出精赤的身躯,上面那些青紫色淤青此刻也渐渐消去,恢复之前的原样,低着头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是耗力过盛。 江离大喜,道:“铁疙瘩,谢谢了。”将着铁链一抖,立刻朝着那野律巴格儿缠去。 野律巴格儿本能中觉察到一丝死亡气息,心中害怕之下,也不再顾虑对身体的损毁,“砰”的一身直接涨开山岩,想要逃出这铁链阵。只是他多次鏖战,气力早已经耗尽,又如何是蓄势待的江离对手? 整个人立刻被铁链层层裹住,半分动弹不得。 “薛,到你了。” “记住,对方罩门在****之处。” 一声怒喝,那江离当场将这野律巴格儿整个抛入十数丈高空之中,空中那凶悍无比的莽金刚此刻身处高空,正可谓是空门大开,旁边武清和铁辛也连忙道,他们之前连番攻击不仅仅是为了阻止对方行动,更是存着找出对方玄功罩门的用意。 此刻,见到对方被困住,当即就道出罩门。 远处,不知何时早已经准备完成的薛冷也没应答,只将手中弓弩微微抬起,瞄准那高空中的目标,然后扣动扳机,一枚锐利无比的钢弩立刻脱膛而出,直接撞入对方的罩门之处,伴随着火药爆炸声,随着杨琏真迦来到这的野律巴格儿终于落幕。 “果然,正如龙女所言,这两人图谋不轨。”见到对方终于死了,江离终于缓过了一股气。 旁边萧逸听着奇怪,问:“图谋不轨?莫非你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指使的?” “当然。”铁辛将一件衣衫穿上,回道:“正是您府上的那位姑娘。虽然你派遣我们到城墙那里去巡逻,不过她后脚就跟过来找上我们,并且带着我们来到这里,从而歼灭了这个家伙。”踢了一下躺着的尸体,他倒是觉得这人有些可惜了。 “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厉害。看来以前,我是错看你了。”萧逸勉强笑了一下,想及之后的事情却更加苦恼,毕竟那蒙古骑兵势力强大,就算这龙女如何聪颖,又如何能够令对方停下脚步?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区区一个资聪颖的女孩,又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 对此,萧逸也觉得有些荒谬了。 龙女也不知道萧逸心中担忧,依旧是那样的开怀欢乐,稍微咳嗽了一下唤来众人目光,道:“当然。若非本姑娘料事如神,如何能够先灭金军,后除贼寇?只是眼下毕竟城中安危为重,你们且去护住城池,至于我?还是先去看看孙前辈那里如何吧。” 目光落在远处杨琏真迦和孙应时对阵战场,她的目光却有些担忧,那孙应时虽然厉害,但是杨琏真迦也不是什么善茬子,而且孙应时此刻正值风烛残年,对阵胜负如何谁都不知晓。 江离等四人也点头称是,护着萧逸离开这里。 龙女也掠起轻功,径直朝着两人对战地方奔去,口中不住念叨:“老不死的,你可不能死啊。至少在没传我那神念控物之术前,可断然不能死去啊。”碎碎念着,的话有些荒谬,不过其中关怀却是任何人都能够听到的。 祭台之处,战斗渐酣。 因为两人战斗原因,那些妇孺们早就逃了,只余下两人在这肆无忌惮挥洒着力量。 一个人将万千碎石唤起,悬在身体周围,正如星辰一样运行无常,随时可能打出强烈的攻击,一个人通体光辉,正如那传中的佛陀一样,举手投足拿捏轻重,将众多兵刃挡在身前,纷纷破碎化作铁屑。 不过一会儿,满地都是铁屑,又哪里还有能够使用的兵器。 “好贼子,当我真杀不了你?” 孙应时又是一步迈进,那些破碎的铁屑、铁块应声而起,一个个彼此撞击交错,琐碎的铁砂竟然也被聚拢起来,转眼间化作一柄重达千钧的长枪,通体遍布青色罡气,化作一条苍龙。 枪如长龙,青芒闪烁,一声龙吟,立刻化作一条青龙凌空刺出。 正是那斡烈兀术答绝技——亢龙刺,却被孙应时在战斗之中学到手,如今一经用处比之之前更甚三分。 这一下,那长枪恰似青龙咆哮、轰然刺出,枪尖直指对方脑门。杨琏真迦立刻骇然,手作宝山印,口中亦是练练喝着:恒罗么野坚固咒,企图再次挡住对方枪势。只是那青龙长枪刚一接触琉璃屏障,就蓦地仰咆哮起来,枪尖陡然间分作两段,正如那巨鄂一般,张开狰狞獠牙,咔嚓一声咬在对方屏障之上。 “喀拉”一下,那金光凝聚的半透明屏障立刻破裂,转瞬间化作满的碎屑,须臾间化为乌有。 随着这一下,那杨琏真迦立刻退后数步,口吐鲜血、面色泛起红晕,显然也是受伤不清,暗想:“这家伙,好强!”孙应时却没收手,全身神念尽数聚于长枪之上,喝道:“我为宇宙,万物随心!灭!” 一瞬间,那长枪原地旋转几圈,数滴铁汁自其中落下,滴落在地上立刻将那枯黄野草点燃,而这些铁汁也没停止,继续随着长枪旋转滴落下来,几圈之后那长枪比之之前了几圈,然而它此刻却通体黝黑乌沉沉的,光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强悍感觉。 于长枪之上,暴涨青芒全数聚敛于枪身之内,光华尽数内敛,却化作一柄寻常长矛。 杨琏真迦心中大惊,再次祭出宝山印,只是那看似坚硬的金色屏障,此刻却就连一张白纸都比不了,直接被长矛洞穿了事,“咻”的一下直刺他脑门之上,无尽劲气自枪尖之中汹涌而出,好似被拧开的高压水管一样,奔腾不息冲入对方脑海之中,直欲将对方脑浆全数绞碎而死。 这一下,杨琏真迦整个人亡魂大冒,禁受不住整个人顿时萎顿在地,通体金光亦是骤然消失无踪,只能颓然倒在地上,站立不起。 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睛,暗想:“我没死?”刚要起身离开这里,却觉眼前一阵恍惚,昔日足可照见九幽的眼并无响应,至于身体之内更是如遭火炙,五脏六腑被刀戳着一样,疼痛难忍。 好一会儿,他方才勉强聚焦起目光,就见远处昂然立着一人,青袍随风飘荡、颧骨高瘦,双目愣然望着际。 直到这时,杨琏真迦方才想起之前生的事情,整个人立刻哀嚎一声,也不管是否对身体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腾起身就朝着远处奔去,口中兀自吼道:“别,别杀我!” 第四十七章除奸佞,英雄凋敝处 等了良久,杨链真伽见对方毫无动静就起了疑惑,暗想:“这么久没来杀我,莫非对方……” 浓烈疑惑涌上心头,他抬起头看了一下孙应时,立刻猖狂起来:“果然是我佛护佑,让你这家伙在最后关头形神俱灭。”若非那致命一击半途而终,他如何能够侥幸活下来? 念及之前被对方罡气戳的头疼脑涨,杨琏真迦恶念横生,催动全身力量就朝着那残躯拍去。 这一下若是拍实,定然会让这残躯灰飞烟灭。 “贼秃敢而?” 凌空中,一柄重剑破空袭来,唬得那杨链真伽连忙退开,方才避开这重剑锋芒,一个娇稚女童踏空而来,立于孙应时身前护住其不被骚扰,玉净面庞微微昂起,一对黑眸却似有满火光,怒不可赦盯着眼前的恶僧。 这人,正是龙女。 运起玄功,她早已经现那孙应时已经毫无生计,莫是心跳声就连血气运行,都分毫感应不得,盯着那故作姿态的杨琏真迦更是恼怒万分,低沉着声音:“是你杀了他吗?” “此人不识我佛手段,死了又如何?”杨琏真迦瞧着正是昔日烧毁了他珍藏的人皮唐卡的女孩,亦是火冒三丈:“更何况你这妖女,昔日里毁我佛宝,今日里老夫正要找你算账。”微抬修有邪术,眼皮扫了一下,暗想:“不过是区区一个鬼,如何是我佛门真传的对手?”当即将手掌擎出,要将这稚嫩童格杀当场。 “就凭你这种货色,也敢杀我?” 龙女早有警惕,只将身子轻轻一掠后退数丈,避开了那罡气,却将手中重剑擎出,做出横扫千军之势对着对方扫去。随着挥舞,重剑之上漫劲气破体而出,次啦一下就在那杨琏真迦的手掌之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这重剑乃是和嘉兀迪随身兵器,乃是一件百炼神兵,武者用之更可以增进战力,而且宽大厚重,寻常人根本使不得。 幸亏龙女得了炼体法门帮助,气力增进不输寻常武者,否则以她那瘦身躯,那是无论如何都御使不了这重剑的,当然也正是如此诸般精妙独到剑法也无法一一用处,只能够仅以横扫挥斩对抗对方。 虽是如此,于这重剑增幅之下,她那得自石像的剑法也是凶猛无比,刚一交手就在对方身上留下伤痕。 “好家伙,这娃娃怎的如此厉害?” 杨琏真迦大吃一惊,立刻回掌避开锋芒,本以为对方实力瘦削不过借着一些妖术才敢逞能,却没料到这娃娃竟然是个硬茬。想着,他当即下了狠意,却将右拇指捻三指背,食指伸展指于左掌,右手五指伸展相离如火焰状,口中喝道:“摩贺路洒儜。” 一瞬间,自那双掌之内涌出一股金色烈焰,金色烈焰跃动不已,倒像是一朵莲花一般,虽然看起来明丽堂皇,却显得异常暴躁。旋即,这朵火焰随着那吼声被丢出,刚一从掌心脱离,整个就是迎风而涨,须臾间覆盖了数丈之地,扩张开来就要将龙女吞入其中。 这却是火焰印和大忿怒真言咒,两者一结合,当真有焚净下的威风。 龙女却分毫不退,反倒迎身冲进去,手掐风术道:“奇门八决,风咒护身!”漫劲风随声而起,立刻将这漫火焰吹到一边,将着一柄重剑重重的朝着这杨琏真迦砸去。 “曩莫三曼多缚日罗赧!” 杨琏真迦瞥见那直刺胸前的重剑,连忙做出金刚印,又念出“归命普遍诸金刚真言咒”企图护住自己。一霎那,整个身躯通体化作金色,混似黄金铸成,硬生生将那重剑挡在胸前之处。 龙女眼见一击不成,立刻揉身退后,暗道:“没料到这家伙还有一些战力,看来我需得将其拖住,好让那忠勇四将解决这家伙。” 只是这一刻,远处那杨琏真迦却突然身躯一晃跪倒在地,金光自体外好似潮水一般褪去,不过霎那就露出曾经雪白的肌肤,就连嘴角亦是呕出大股鲜血。 龙女瞧见了这幅场景,立刻笑道:“原来你这秃驴也会死撑,只可惜现在已经是原形必露。就你现在的状况,莫非以为还是我的对手?”虽然如此,她却未放松警惕,自旁边捏起碎石断片,屈指弹出砸在对方身上,见到对方毫无反应,身形一纵运起轻功,朝着对方掠去 杨琏真迦此时只觉目光模糊不清,竟然就连眼前的场景都辨识不清,望见远处消失无踪的身影,不由得骇然起来暗道一声:“糟糕。是那老不死的弄得手脚!”随后“哎呦”一声,手臂颓然倒在地上、血流不止,显然是废了。 毕竟那孙应时何等厉害,纵然一时间无法杀了对方,然而那有神念所造成的伤势如何是轻易消去的? 若是杨琏真迦此刻觅地潜修,或许还可以压住这些伤势,令其不至于危及性命,但被那龙女一激,更兼运转玄功抵御,立刻就在身体内部作,折磨的他神志不清、思维混乱,此刻如何还是龙女的对手?不过霎那间,他就感觉手脚纷纷失去痛觉,坚持不住整个人跌倒在地。 待他醒转起来,就见那龙女立在眼前,正要张口怒斥,却自那插在地上的重剑望见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不觉吓了一跳想道自己昔日的荣华富贵,连忙哀求道:“饶命,还请侠女饶命。” 此刻最重要的乃是保住性命,至于别的等到以后逃回去,自然会来算账的。 “啪”的一声将那重剑在对方脸颊拍了一下,龙女却有些古怪望着这躺在地上的番僧,刚要将剑插下去的时候,却自远处听见几声狼啸,心中已然打定主意,笑意浓浓的道:“饶命?当然会饶命。毕竟就你这种肮脏货色,可不能够轻易脏了我的剑!” “那谢谢侠女了。” 杨琏真迦刚要道谢,立刻就觉得腰腹一痛,方才见到那重剑在身上又添了几个伤口。 他立刻哀嚎起来,问:“你不是不杀我吗?为何还这般作践我?” “不添伤口,如何能够引来狼群?”龙女却将目光抬起,瞅着远处自丛林中跳出的野狼。 此刻它们皆是眼珠子绿油油的,透着凶残望着这边的两人,口中不住做着长啸,显然是嗅到了这边的血腥味就寻过来了。听见狼啸,杨琏真迦更绝害怕,刚要到立刻就被那重剑打在嘴上,一整排牙齿都被打断,别是话了,就连哀求哭泣都做不到。 远处,几只野狼逡巡片刻,也会忍耐不住当即窜出,朝着这边扑来。 几只直接跑到杨琏真迦身边,另外几只却朝着龙女扑去,甚至还有一个扑向孙应时的尸骸放置的地方。只是一霎那,龙女却猛地睁开眼睛,手上重剑猛地一挥,身边几只野狼拦腰截断,远处那只野狼更被扫出数丈远。 “一棒子禽兽,就连忠良奸邪也不知如何分辨。若不尊我规矩,少不得连你们也一并灭了。” 重剑之上数滴鲜血落下,那龙女分毫不管将杨琏真迦围住的狼群,却对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吼道。 被这一吓,那些想要跳出的野狼终究还是忍住脚步不敢靠近,只是围在杨琏真迦身边,将布满獠牙的大口张开,在上面撕扯着。 一时半会,当它们散开之后,那草地上除了一滩鲜血之外,如何还有其他存在? 龙女也没理会这群野狼,望着那傲然立着的孙应时,忽道:“老不死的,你不是你不会死吗?怎么就突然死了呢?”几滴泪水落下,想着昔日自己贸然闯入八阵图时候被他救下场景,却觉得懊恼无比。 若是那日,她肯乖巧一点,如何能够有今日之事? “什么为国捐躯,什么忠义之道。对你们来,这些东西真的这么重要吗?仁义为本、为国为民,我始终不明白,为何你们总是能够为这些东西慷慨赴死?”龙女念念叨叨,明明铲除了奸邪,她却倍感心中苦闷。 想着孙应时一心求死,想着萧逸固执守城,想着历史上那些跳海身亡的家伙,她始终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做出这种自蹈死路的事情! 然而那孙应时却一如他往常一样,总是古板至极,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只是这一次,是永远。 蠕动了一下嘴唇,龙女低声哀悼了起来:“好吧。我也知道你这铁皮脸不会听的。只是在黄泉时候,可不要在这么倔脾气了。”着,走到了那孙应时身边,将旁边的一具空置棺材拍开,就庄重无比将其抬起来,放置在棺材之中。 安土重迁,人死为大。 就算是短暂的相遇,龙女觉得自己屡受蒙恩,至少这一点是断不能放弃的,所以她唯一能够做到的,或许就是在这个时候,为其整理一下仪容,为其立一尊墓碑。 至少,也让他在九泉之下,还能有一个安然的住所,不至于沦落为孤魂野鬼。 于此,英雄凋敝,唯世间沉沦依旧。 第四十八章观名典,方知奥妙处 “而且在那里你一个人孤苦无依,可不要还是这么倔了。不然的话,可是会被欺负的。” 目光透着伤感,龙女将孙应时的遗蜕安置在棺材中,口中兀自念念叨叨着。 只是孙应时那一身青灰色长袍之上,却布满了被戳破的洞,还有沾染上的泥土草汁以及尘埃,显得整个人有些凌乱不堪。龙女眉梢一皱感觉不悦,当即俯下身子,将那些泥土、尘埃拍去,稍显凌乱的衣衫也被整理妥当。 毕竟这孙应时固然孤苦,却素好整洁,一身旧长袍不知洗了多长时间,都有些白了。 这一下,龙女却现在其胸口之处藏着一绢手巾,轻轻抖开就见去上面以鲜血留下一行草书,正如傲霜松树一般苍劲有力,因为第一句就提及她的名字,所以不觉念了起来。 “龙女,余素来聪慧,不过韶华已然修行有成,更兼得传武侯奇术,料及日后当有翱翔九之能。先前念及你向来年幼,唯恐你善恶不分、任性妄为,故此不敢授之以神器,以免你行将踏错,入了邪门外道,以至于祸乱下。此番缘由我不,你也应当知晓。” 读到这,龙女撇撇嘴,有些不乐意:“本姑娘可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当然是三观正确的好学生。你有必要这么警惕我吗?”幸亏也就这些东西,所以也只是腹中埋怨继续看下去。 “其后见你勇斗奸佞、智杀恶僧,又于军阵险境救下忠勇义士,并且解了堂下之危。至此方知你虽年幼,却自有任侠之意、仁德之心。念及昔日,我虽得家师万象先生真传,于他留下的《万象文集》中习得‘心游万仞’之法,却生生困于此乡间鄙陋之地,徒自悲伤而一事无成。如今我已经风烛残年,行将枯朽,不欲师传就此断绝。于鄙陋之所,尚有家师所著《万象文集》以及我多年研究所著之二十卷《烛湖集》,你若喜欢不如拿去。” “烛湖居士绝笔。” 读罢,龙女早已经是双目通红,望着那静躺于棺材之中的老者,更绝脑海翻涌不定、泪珠充盈眼眶,虽是努力控住心中酸疼,却也落下了滴滴泪珠。 忽而,她将身一矮,两腿已经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对着棺中之人磕上九个响头。 即是为其为国牺牲之敬意,亦是为其相授玄功之谢恩。 她龙女,非是无情之人。 一得相救,二得传功,如此大恩,岂能轻易抛却? 于她心中早将此人视作恩师! 身后江离几人立于旁边,木然看着那娇身躯一副软弱,耳边也听到阵阵吹抽泣声,不觉定住了脚步,唯恐毁了远处那勉强算是“师徒”两人的相处,只是眼中透着悲悯,目光幽长望着躺在棺材之内的孙应时。 看了一会儿,江离忽道:“此人乃是豪杰之士,我等应当礼敬三分!” 着,将战袍撩起,膝盖微曲亦是跟龙女一样跪下来,恭恭敬敬朝着那立着的墓碑叩。他身后三位兄弟,也是一样跪下来,和自家大哥一般,对着这两次出手钳住劲敌的跪了下来,一般的充满敬意,祭奠这位英杰。 拜完之后,几人一起努力,将这棺材放入墓中,又将黄土回填堆成一块坟丘,于坟墓之前竖起了一块墓碑。只是为了免得被歹人毁了墓中尸骸,故此只刻上了姓名,至于生卒年还有人生经过一概略去,不与流传。 完成之后,几人又重新回归兴元府,和那早就逃回兴元府正在安抚民众的萧逸一起,开始整顿整个城市的边防安全问题。 龙女倍感无趣,也就离开这里回到了武侯墓中,来到那孙应时所搭建的草庐当前。 虽曰草庐,然而那孙应时所居住的地方并非寻常农家的那种夯土铸成的草庐,皆是就地取材,以这山中岩石垒砌而成。 墙壁乃是巨石垒砌而成,彼此接缝之处抹了混杂糯米水的黏土,可谓是密不透风;房屋乃是以数根巨木横着,下方以石柱撑起来,上面铺着一块块丈余长石板,足可挡住狂风暴雨,地板上也是架起石板,距地约有数寸有余,能够令潮水流走,不至于内部为雨水浸湿。 走入这草庐之中,她心翼翼看着这里的一切。 一件石床、一件石桌,再加上一副碗筷,当真是简单至极。 而在那石桌旁边,却立着一个石柜,其上放置着数十本线装书,几块墨锭被放置一边,笔筒中几只早已经秃了的毛笔也被胡乱丢在里面,显然其主人乃是一个爱书之人。 龙女信步踏入来到了石柜旁边,鼻息之中隐约可以嗅见那些线装书所散出的浓香墨味,抬眼望去书面上印着的正是《万象文集》,翻开一看上面皆是密密麻麻拇指大的行书,全被写的清晰可见,旁边留白之处,则被写上众多语句,显然读着的人相当认真。 除了十几本《万象文集》之外,尚有数十本无封面之书籍。 捡起这些书,龙女翻了一下,有的书已经被全数写满,而有的书却只写了一半,甚至部分的根本毫无字迹,应当是孙应时在阅读《万象文集》时候所写下来的心得感悟。 略微翻了一下,她立刻现了这些书籍其中的变化之处,相较于另一个世界,这《万象文集》却凭空多出了众多的内容,仔细一读方才知晓这些东西,全都是关于修行练功之法的阐述。 蓄气炼体,真元返照,阴阳转化,以及玄通妙法之要诀,诸般描述具是潺潺道来,让人看了就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我以为这世间并无所谓的科学归纳、理论阐述,却没想到这世间,竟然真的有人在做。”粗略读了一下,龙女顿时恍悟起来,方才明白这所阐述的不过是所谓真元、玄功的一般运行规律,正如她所在的另外一个世界对牛顿三定律、物质转换定律的结论一样,这万象文集当中所阐述的乃是指出修行运行根本之规律。 于别的截然相反,这世间玄功固然有外功、内功之分,阴阳分辨之理,但却并非玄之又玄,反而是有迹可循。 外功亦称之为动功,以运动牵引血气,从而强身健骨,达至健康长寿之可能。内功又称静功,以神念之法,汰换身躯六识,增进诸身之感应,令人有焕然一新只可能。 至于所谓的阴阳,却并非所谓的对立,更无所谓的阴性真元和阳性真元的区别,其用意乃是对真元两种状态的描述。 阴者,晦暗也,触之不动,用之不行,驱之不可谓之阴;阳者,躁狂也,触之则起、用之如动,驱之如马谓之阳。 若是用后世话语来描述,那就是当真元处于阴性时候,就跟没了电的电池一样,根本派不上半分用途;而当真元处于阳性时候,就跟充满了电源的电池一样,精力充沛。 若是阴性过强,那就代表着武者精力衰竭、气血衰败急需觅地修养,若是阳性过强,那就代表着武者精力过强、气血沸腾急需泄。可以阴性过强不行,阳性过强也不行,也就产生了所谓的混元太极的概念。 所以只需要是武者,都需要了解内外调和、阴阳转化以及混元太极的理念,从而能够调和身体,安定身心。 而根据书中记载,人类自太古时代就从那猛兽之处修得武功之法后,历经千年方才由黄帝创造出练功之法,令整个华夏人族就此大兴。至此之后,诸多玄学武功亦被那些历代武者一一闯出,直到战国时候踏入了百花齐放的时候,诸多玄功武学亦在那个时候大放光彩,引来了一次鼎盛时候。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玄功武学向来只掌握在贵族、皇家之手,平民百姓断无接触之可能。 后因孔子擅开门禁,将玄功武学传于平民之后,至此方才令整个华夏踏入兴盛时代,开启了堪称武学第一次兴盛的繁华时代。而后随着秦国统一之后,那秦始皇因为惧怕武者力量,故此聚下之功法付之一炬,自此中断了整个武学进一步展的可能性。 日后随着历朝历代展,众多的玄功武学淹没尘埃历史,诸位世家大族以及历代皇帝具是出于维持自己统一的私心,一直以来一边收纳玄功秘籍自己修炼,另一边却一直以来钳制民间,不许任何强者出世,更不许修行练功之法传诸于众人,直到这宋朝之后,这局面方才被打破。 昔年张载,以莫大精力和甚深智慧,穷究于诸多玄功秘典,览历代战斗,终于自其中得出了这玄功运行之根本,就此创出“气学”一门,总结出内外调和、阴阳转换以及混元太极等诸般概念,至此那所谓的玄功秘籍方才从诸大门派之四下研究,转变为堂皇科学,为世人所开始了解并且踏入研究阶段。 龙女看到这里也有些明白过来了,这个概念倒是和他前世自然科学展时候所产生的牛顿三定律以及能量守恒定律有些类似。 真元不再是所谓虚无缥缈的玩意,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它存在于人类身体之中,从而令武者能够以真元为载体,或是用于战斗,或是用于强化身体,而真元就如同电池、石油一样。毫无任何玄机,仅仅是自然世界的一部分,是可以被众人所认知以及了解,并且掌握其中的运行规律。 若是电池电力耗尽也就是真元陷入九阴状态,那就半分战力皆无,若是电池电力过界限也就是困于九阳状态,那就是濒于自爆难以生存。 而真元若是和石油一样,被燃烧殆尽,那么武者力量也就会消弱许多,从而难以恢复过来。 这般场景,她倒觉得和另一个世界,那伽利略、牛顿、法拉第、拉瓦锡等热开创的近代科学有些相似。 只不过封建守旧势力由基督教、众多王国贵族换为了各大门派、世家还有皇权,而开创未来的列位科学家、知识分子则变成了邵雍、张载、程颐、程颢、6九渊以及朱熹等人罢了。 可以在这个时代,一部分人已经清醒起来,开始认知这个崭新的世界。 但是另一部分人,却还在沉醉在过往,被权力所束缚,执着于自己的眼前的一切。 愚昧和文明并存,科学和鬼神同列,这世界当真是大争之世。 第四十九章功力复,阴雨连绵起 连日来几场秋雨,气温陡然降低了十几度。 冰寒彻骨,冻的人都不愿意出去,只想要藏在房屋之中,度过这越寒冷的季节。 石屋之中,龙女合上书叹息一声:“这些东西果然博大精深,只怕日后需要仔细推敲才有可能完成。”毕竟那6九渊遗留下来的《万象文集》博大精深,若要轻易间就完全读懂,并非易事。 自怀中掏出一颗碎片,她又道:“而且这舍利子之中藏着的佛学也有些独到之处,若是要将两者结合起来,估计也有些麻烦。” 于《万象文集》中,她早就知晓这个乃是释门之内经常描述的名为舍利子的东西。 释门之中若是有功力高深的高僧,在圆寂时候会自行运转一门秘法,于体内自行生成一块奇妙的异骨,然后将全身的感悟和功力注入这异骨之中,因为这异骨坚硬非凡、水火不侵,故称之为舍利子。这法门,倒是和她真泽宫中冲惠、冲淑两位的仙家石像,还有全真教王重阳道门遗蜕有些类似。 而后人只消运起独门秘诀感悟,自然可以获得其中的心决功力。 杨琏真迦之所以能够自人皮唐卡之中感悟出不动明王传承,也正是得了这由金刚智大师凝结的舍利子帮助,无论是玄攻修行还有真元积累都一日千里,否则纵使他如何才,也绝不可能在这般年纪时候达到如此境界。 摩梭着手中舍利子,龙女想起自《万象文集》之内得到的秘法,当即凝聚出一点真元自指尖纳入其中,须臾间那舍利子整个散开,虚空中化作满的光点,正如萤火虫一样绽放出亮白微弱的灯光,一粒粒却似漫星辰莹莹绕绕静静摇曳着,让昏暗的石屋也遍布光明。 随后,这些光粒就像是找到了主人一样,一粒粒的俱是跃动不已,转眼间来到了龙女身边。 明灭微光,洒在了她那的圆润脸庞之上,娇的琼鼻、细腻白皙的肌肤,紧抿着的嘴,当真是一个魅力十足的美人坯子,只是那一对恰似星夜的黑眸却不知为何透着几分悲哀,娇的身躯依旧挺立,然而在这寂寥无踪的石屋之中,却更是透着几分孤独。 “看来是时候恢复以前的实力了。” 闭上眼睛,龙女一声念出,那些光点恰似受到了指引,一粒粒纷纷窜入她的身体之中,转瞬间消失无踪,等到整个石屋重新恢复黑暗之中,她方才睁开眼睛,于瞳孔之内转眼间却冒出一阵金色火焰,转然消失无踪,哪里还可以看出半点踪迹? “虽然只恢复到我巅峰状态,不过这点实力应该够了。” 目光重新恢复,龙女轻轻挥动了一下手臂,默默感受着体内畅通无阻运行着的真元,笑了起来。 昔日里她困于真元不足始终无法挥一身绝学,如今得到舍利子相助,一身真元也恢复到往日境界。只可惜这舍利子起先被杨琏真迦连番使用,其中所藏真元早就消耗的七七八八,留下的真元不过一成,否则为何她不过是运起秘法汲取其中真元,这舍利子就如此快地消解掉了? 石屋外连绵阴雨依旧下着,仿佛没有一个尽头。 龙女也不理会一脚踏前立身于绵绵细雨之中,纵使万千雨滴落下,却分毫无法突破自体而生的罡气。 随着时日减去,她那圆润脸蛋俨然已经浮现出棱角,灵动的双眸更是透着几分成熟,忽而叹道:“时光如飞,难道这就是成熟吗?我本以为我能够继续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没想到却这么快就接触到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是日后,我的未来又会如何?” 想及当初,那个时候还是灼灼夏日,她也不过是一个正值青葱年华、每日里只懂得玩耍逗乐的童,然而随着几个月的过去,如今她却变了许多。 变得坚毅果敢,变得雷厉风行,变得深谋远虑。 不知不觉,就在潜移默化之中,她现自己变得很多,变得不再像是一个年幼女童,反而越来越像一位忧国忧民的侠士,昔日里因为两世人而产生对这个世界的隔阂,也不知不觉消去了许多,而那本来只是对这个世界抵触而故作的潇洒也不知为何,在没有昔日的隔阂。 直到此刻,龙女才现自己俨然已经融入到了这个奇妙的异世界之内,脑海中掠过那萧逸还有孙应时几人的样子,却笑了起来:“难道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曾几何时,她也不过一介稚童,如今却不知为何变作今日样子,或者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不再想,不去,万般烦恼抛却脑后,龙女想着远处兴元府的事情,又念及那杨琏真迦口中之话,立刻就担心了起来:“只是远处兴元府却有些危险。毕竟这气候已经开始转冷,只怕那蒙古军队南下时候快要接近了。”身如狡兔,早就纳入丛林之内,朝着兴元府方向奔去。 空,雷霆震震、狂风大作,细雨陡然增加几分,哗啦啦将漫的雨水倾斜一空,打的树叶沙沙作响。 于远处,仅留一道身影横贯而过,浑然将这恶劣环境视若无睹,依旧踏入不可知的未来。 …………………… “萧大人!此时气寒冷,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望见一身衣衫已然浸湿,江离当即示意旁边士兵将雨具递过来,走上前将空泼洒而下的漫大雨遮住。 萧逸也没理会身上衣衫已然潮湿,着眼远眺看着远处立着的上百个白色营帐。在漫的大雨之中,这些营帐却似渺的花朵一样,须臾之间就有可能被呼呼作吼的狂风吞噬殆尽。他:“江虞侯,这不碍事。只是对方如今动静如何?目前又在打着什么注意?” “属下不知。只是自前些之后,对方就始终关闭营帐,并未出击。”江离摇头回道。 “并不出击?难道是因为下雨吗?”萧逸问。 在这连绵大雨之下,他委实找不出对方为何没有攻城获取粮草,反而始终驻军不住,仅仅就这样围困的原因。 江离回道:“应当如此。毕竟在大雨之下,弓弦浸透、弩箭沾雨,是很难挥出平常的威力。更何况我们占据城墙优势,纵然人数比不过对方,若是当真打起来对方纵然能够攻下也得损失大部分的兵马。那斡烈兀术答乃军中悍将,应当也明白这一点。” “原来如此。”萧逸勉强笑了一下。 目光转动一下,他却见到旁边几十位汉子正在搬土运石修补城墙,心中明白因为连日来的阴雨,这夯土制成的城墙早就难以支撑整个崩塌了,若是不及时修理,只怕会被敌人利用闯入城中,故此下令开放府库,以钱粮召集城中百姓修理城墙。 此刻,那些身披蓑衣的汉子正将泥土合着大石头用箩筐一个个搬运上来,让在上面的帮忙倒入以木板支撑的模版之中,然后一个个用木舂捣实,将这城墙修理完毕。 兴元府不是临安府,自然无法像那些都城一样,全部以砖石堆砌而成,能够以泥土堆垒出一道有三四米高的城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像是那种七八米、甚至是十二米高的城墙,也就只有各个朝代的都城还有一些边防重镇才有可能具备。至于那种十几、二十丈高的城墙,更是遥不可及,甚至就连想象都不可能。 望着这些忙碌的民夫,萧逸又道:“只是这城墙年久失修,许多地方还需要修理。对这些来帮忙的民夫你莫要怠慢了,应给的粮钱一个不少。知道了吗?” “属下自然明白。” 江离恭敬一辑,当即有人去处理这些事情。 毕竟整个兴元府正处于存亡危机,若是因为这么一点事情招致灾祸,那可就是万万的不幸了。 “对了,你有没有看到那位龙女?”萧逸正欲离开,转念一想今日里没有见到那龙女,立刻就起了疑惑。 自从祭奠孙应时那日之后,那位就消失无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虽然怀疑是不是那位假名为素还真的师傅将其带走,但是处于对一位九岁童的关心,还是询问了起来。 江离摇头道:“属下不知。不过她向来聪慧、实力也相当不错,应该不会有事的。” 对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童,他也是怀疑万分,只是自己百般思索都找不到她究竟师承何处,又是那家子弟,故此只能作罢,熄了心头的一些想法。 “这倒也是。对方既然能够杀了杨琏真迦,寻常人也断然无法留下她。而能够留下她的,估计我们就算是出现,只怕也是无济于事。或许,她正在别处忙碌着事情呢。”萧逸想着往日的事情,对龙女自然是怀着万般感恩,若非对方数次出手,只怕他早就化作一具傀儡,至于家中眷属估计也已经落入魔窟之中。 若是遇见那人,他少不得要感谢一下。 “当然,毕竟那人可是仙女下凡,一言一行自有真谛。”江离笑道:“也许这个时候,她正在恳求她的那位师傅相助,解救整个兴元府吧。”虽然不信神佛,不过他不知为何却对那童带着期颐,想要看看是否能够拯救整个兴元府。 毕竟就连他们的将军,号称“疾风之雷”的孟珙都过,兴元府这一次在劫难逃。 然而若是有其他人相助,也许能够护住整个兴元府? 第五十章说西游,欢笑引人悲 巡罢城防,萧逸见到眼下无视,只好回到家中。 正当他欲要踏入房门,就听见旁边厢房传来一阵嬉笑声。 什么“如意金箍棒”、“齐大圣”、“大闹宫”之类的话儿,七零八落的掺在一起,也不知道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萧逸听到这笑声,原本困扰着的疲倦脸色也稍微恢复了片刻,毕竟自那嬉笑的声音之中,他可以听见自己女儿和龙女的声音了。 自数日之前衙门血战之后,他的那两位女儿就一直处于失神状态。 神情恍惚不定,每日里很少吃饭,就连睡觉也不敢独自一人睡,需要有母亲陪伴方可,偶然间瞥见鲜红东西,更是会陷入歇斯底里中不断的哀嚎着,这般模样当真和那些中了癔症的疯子一样,让他们两个担心不已,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德行有亏,让上降下这灾厄,伤及两位童。 以至于整个府院也是阴沉无比,压抑的让人沉闷。 如今听见这熟悉的笑声,萧逸自然是感觉开心,推开门踏入厢房就见他那两位女儿在端坐在龙女面前,目光纯真一副期颐的样子,而那龙女亦是面带笑意,有的时候做出手舞足蹈的样子,而那张嘴之中,更是不时蹦出一些话来。 萧逸立在旁边听了半饷,问道:“你的是什么话儿?” “西游记啊!” 龙女应声回道,道正快活的时候,当即将那手轻轻一挥,整个虚室立刻漫起漫的云彩,于云彩深处却有一行金碧辉煌、庄丽夺目的宫殿显出,正是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 仔细一敲,便可以见到这宫殿清雅,具是青透琉璃造就,墙壁洁白,乃是洁净宝玉打制。内里隐隐间立着数十员将帅,一员员皆是身穿金甲、执戟悬鞭,持刀仗剑。云雾中,隐约间似乎还可以见到有其他场景,只是却因为并不广博,故此难以一一显出型来。 “西游记?这是新出的评书?” 瞅了半响,萧逸却觉得摸不着头脑,望着那被一一现行的云雾,更绝眼前这童修为更为精深了。 至于龙女口中着的那些东西,他更是分毫不懂,只是从那偶然朗诵的诗歌之中,可以看出写出此书的乃是一位精通佛儒道三家的大家,或许正是她的师傅——素还真吧! “没错。对了,那猴子被又怎么了?”萧月萧星却忍耐不住,急忙催促起来。 “先前到那猴王自炉中跳走,也不管地方。他不分上下,使铁棒东打西敌,更无一神可挡。只打到通明殿里,凌霄殿外。却有一人出列,正是佑圣真君的佐使王灵官。他此刻正在这里执殿,见到大圣纵横,当即掣处金鞭挡住去路。大圣不由分,立刻挥棒就打。王灵官亦是起鞭相迎,厮杀在了一起……” 随着龙女着,那云雾立刻散去,却显出一个身披甲胄、手持铁棒的猴子,另一边却是那众人熟悉的王灵官相貌,随着话语,这两人立刻厮杀在了一起,当真是栩栩如生。 听到这里,萧月立时笑了起来:“那孙大圣果然厉害,居然能够和王灵官斗在一起?”目光灼灼,望着那英武霸气的猴子,竟然是崇敬无比。 “那是当然。毕竟他可是有七十二般变化、万劫不老长生。会驾筋斗云,一纵就有十万八千里,当然厉害得很。”龙女立马骄傲了起来,仿佛那正在厮杀的人就是她一样。 “既然如此,那还有没有人能够降服他?”一对目光忽闪忽闪,萧星声问道。 “也不是没有。”龙女撇撇嘴,却又道:“至少那西如来佛祖,就挺厉害了,能够降服这猴子。”接着又道:“那西如来来到了灵霄门外,阻住大圣去路。大圣立刻恼怒,道:‘我本地生成灵混仙,花果山中一老猿。水帘洞里为家业,拜友寻师悟太玄。炼就长生多少法,学来变化广无边。因在凡间嫌地窄、立心端要住瑶。灵霄宝殿非他久,历代人王有分传。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 那云雾王灵官形象当即散去,却是凝聚出了一个金光璀璨、盘坐莲台上的大和尚。 一边萧逸却听着不快,插嘴道:“因强而夺圣位?这猴子德行不够、功德无存,仅因实力强大就要夺取玉皇大帝的尊位,他未免太过嚣张了!” 毕竟是儒门子弟,听到这大逆不道之话,当然会感觉不舒服。 “那若是玉皇大帝昏聩无能,祸及下,那又该如何呢?”龙女嘴角微翘,不免有些怒气了。 萧逸回道:“为人臣子,自然得竭力死谏,匡扶下。” “所以你就是一个蠢货,一个已经被弄傻的笨蛋。” 心中一阵腹诽,龙女也明白过来在这些事情纠结毫无意义,也没有贸然挑起争论,继续着评书。 “那如来道:‘你那厮乃是个猴子成精,焉敢欺心要夺玉皇上帝尊位?他自幼修持,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你算,他该多少年数,方能享受此无极大道?你那个初世为人的畜生,如何出此大言!不当人子!不当人子!折了你的寿算!趁早皈依,切莫胡!但恐遭了毒手,性命顷刻而休,可惜了你的本来面目!’大圣道:‘他虽年劫修长,也不应久占在此。常言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只教他搬出去,将宫让与我便罢了;若还不让,定要搅攘,永不清平!’” 忍不住,萧逸又插嘴了起来:“自古以来,世事轮回,哪里有长地久的王朝。‘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这句话此处虽然在理,却未免太过儿戏。毕竟战乱一起,那下百姓又该如何是好?”想着朝中腐朽样子,却不免有些悲怨。 依着这下大势,他已经可以料到,只怕自己毕生奉献的王朝已经就在倾覆之间了。 龙女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你能不能别插嘴,弄的我都不好讲故事了。还有啊,这只是评书,可不是什么孔夫子留下来的微言大义,你别弄错了。”当专心书的时候,任谁在旁边插嘴都会感觉心烦的。 “我知道了。”萧逸悻悻然,见到两位女儿精气十足,心中块垒也消解开来,当即退了下来。 对他来,能够见到两位女儿健康生活就已经很快乐了,至于那龙女的是什么评书自然是置若罔闻了。 “切,还不就是一个傻瓜?被别人糊弄一下,就这么快的离开了。”嘀嘀咕咕着,龙女直到确定对方离开之后,方才得意的笑了起来:“要知道《西游记》可是名著。名著的思想境界,是你这榆木疙瘩能够了解的吗?” “姐姐!其实父亲他很好的,你别在意啊。”萧星却不愿间自家父亲被贬低,开口。 “好啦好啦,我不了总行了吧?真搞不懂,那家伙有啥好的,让你这么维护他!” 龙女却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明白,似是因为有些疲倦,她微微张口长长的吐出一股浊气,眼睛也是惺忪不止,一副昏沉欲睡的样子。 奔波一夜来到这府衙之后,她见到这两位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就晓得还没有从之前的心理阴影走出去于是自告奋勇来到两人居住的闺阁之中,为了令两人恢复精神,于是就将《西游记》的内容了出来,并且以玄功为辅助,吸引住两人目光之后,方才令她们重新恢复过来,不复之前的颓废。 这一折腾,就是一下午,以至于她现在已经有些困乏了。 萧月见龙女欲要立刻紧张起来,问:“那后面的事情呢?猴子被压在五行山下,他后面会遇到什么?” “想知道?等明再呗!” 长长的舒展了一下身体,龙女见到门外有侍女端着吃食走进来,当即窜出将送来的饭盒取过来,打开之后就见里面放着七碟瓷盘,里面放着水煮白菜、清蒸豆腐、干煸扁豆、熟鸡蛋、红烧猪肉、清真羊排、以及一只烤鸭,当然还有三碗米饭,具是喷香无比。 她立刻高兴起来,端起米饭就吃了起来,口中连连赞道:“好吃,果然好吃。要知道在那孙老头子那里,每日里也就只能吃些野果,就算打来了野味也做不出这种味道来。”将一个鸭腿撕下来,塞入嘴中咕噜噜的嚼着,立刻舒畅的呻吟起来。 “真的这么好吃?” 萧月、萧星在旁见到龙女狼吞虎咽的样子,本来毫无食欲的她们,也觉得腹中开始轰鸣起来了。 “当然!”龙女回道:“要知道我在山上的时候,只能够每日里以野果充饥呢。至于这些东西,也只有逢年过节时候才有。没办法师傅太抠门了,一到晚就强调什么清静无为、勤俭节约,烦都烦死我了。所以我就逃了出来啊!” 两人齐声问道:“那你就不怕吗?” “有啥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是什么,爷我还就没怕过什么东西。”龙女拍着胸脯,雄赳赳气昂昂的回道,“当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我从来都不挑食的,只要是能填饱的东西我都吃。至于你们两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最终在啧啧不止,有些可惜:“若是挑食的话,只怕一辈子都这种程度,压根就没办法达到我的境界。” “哦!那我们现在就吃饭。” 一五一十,两个家伙被她这一下的,也感觉自己不妥,随即一并捧起碗筷,开始吃饭。 外面,萧夫人见到自家女儿终于恢复原来样子,也欣慰笑了:“果然还是她有办法。若是她,或许她们会活下来吧。”目光幽静,扫过远处亮着烛光的房间,那是萧逸的住所,自从回到这里之后,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是一对女儿始终担忧无比,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理。 但是如今见到三人欢歌笑语,她却放下了心。 若是龙女,应该能够护住这两位安全吧。 对这一点,萧夫人是相当确信的! 第五十一章气势凶,攻城进行时 笠日,连日来的细雨终于消解。 距离兴元府几里之外,连营的营帐之中具是空无一人,全数聚集在草原之上,变成了一个漫长的阵列。 于强烈太阳之下,这些精悍士卒具是挺直如松、毫无动摇,一个个眼神中都带着嗜血光芒,显然之前江离等人所看到的所谓匪兵流民、散兵游勇,不过是他们刻意制造的假象,为的就是蒙混过去罢了。 骑在白麟之上,斡烈兀术答望着早已经集结一起的众位将士具是荷甲持兵,心中暗想:“就凭这些人能够完成元帅任务?”先前他本以为攻破兴元府不过轻而易举,没料到前些日想要一举克敌,却没料到被那忠勇四将背后一击坏了计划,以至于功败垂成。 他虽自信仗着这些兵马能够攻破兴元府,但是一想到可能的伤亡,却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不管了,还是先行执行任务再吧。”安奈住心头心思,斡烈兀术答扬声道:“诸位,尔等随我征战多年,具是我金朝骁勇之士。那蒙古鞑子叛逆造反,闯我国境、毁我家园,乃不共戴的死敌。今日里更和这南蛮子联合起来,欲要灭我朝食。既然如此,我等岂可坐以待毙?今日里,尔等就随我攻破兴元府,夺取川蜀!” 一时间,上千名士卒立刻将手中长矛、大刀高高举起,具是大声喝道。 “攻破兴元府,夺取川蜀!” “攻破兴元府,夺取川蜀!” “攻破兴元府,夺取川蜀!” 连续三声高喝,早将路过云彩震碎,地上的一行人纷纷骑上战马,挥动着皮鞭就令胯下战马恢恢作响,四蹄攒动朝着远处行去。更有士兵驱策着牛驴,将那早就运来的足有丈余长的强弩拉起来,沉重的车辙于草地上留下来深深的痕迹,坚实的用来固定用的钢铁乌黑亮,乃是真正的战争兵器。 碧蓝空一望无际,茫茫然浩荡无垠,浑然将这振奋人心的一幕,当作了寻常一幕。 历史上,这般事情生的太多了! …………………… “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好似炸雷,每一下都好似旱雷一样,炸的人浑身通透、毛竖起,纷纷望着那城墙望楼之上的士兵。 “过来了,他们过来了!” 一人跌跌撞撞自城门口跑进来,虽然因为太过紧张而摔倒在地,然而他还是不顾身上淤青挣扎着站起来,一路上也没顾着别人横冲直撞闯入府衙之内,对着正在案桌前读着兵书的萧逸道。 萧逸丢下书,簌的一下站起来:“果然,他们真的开始了吗?” 先前就料到对方雨停之后会直接进攻,但他直到此刻才现自己并不想以前想象那样能够安然自若,就算在这时候装模作样读着《论语》,也依旧无法依着书中的那样,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溃的冷静。 “萧大人,既然对方来了,还请允许末将调集兵马全力守城。否则若是被对方闯入城中,只怕这满城百姓可就要遭殃了。”江离当即道。 “即使如此,那我也去。”萧逸旋即示意旁边侍从将披挂取出,由着自己妻子帮忙穿上。他见到江离想要劝,笑了笑道:“至此危机,我身为知州自然应当与城同在。若是这一点都做不到,如何能够称之为父母官?”示意江离等人在前,他也一并跟着来到了城墙之上。 远处,数十具床弩早就立起,三张强弓彼此对立插在弩身之上,彼此之间以坚固麻绳固定好,在弩身中央凹槽之内,则放着一枚足有儿臂粗细的弩箭,它长有三尺五寸,粗足足有五寸有余,前头仿似长锥形状乃是精铁打制,尾部以铁叶为翎,旁边立着十数位力士,具是膀大腰粗的汉子,乃是专门训练出来操控着威力强大的三弓床弩的弓弩手。 此刻,它们于明晃晃的阳光之下,正如虎视眈眈的猛兽一样,瞪视着眼前富饶和平的城市。 凝视着远处城墙之上的重剑,斡烈兀术答却觉得身上伤口隐隐作疼。 那是前些日子受的伤,虽然此刻已经痊愈过来,不过若是在阴雨时候还是会隐隐作疼。 他想着当时场景,却罕见的没有丝毫怨气,战争之上不论对错只论生死,这一点任何人都会明白过来,更何况此刻更重要的是为自己国家打开一个通道,于是将手中长枪挥下,吼道:“放箭!” 一声咆哮,旁边汉子立刻将手中重锤扬起,轰得一声砸在三弓床弩身后的精铁扳机之上。 “砰”的一声,那弓弦立时松懈下来,却将上面搭载着的弩箭弹射出去,随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声,空中数十枚弩箭飞射而来,劲道十足“咻”的一下整个插入城墙之中,尾部震颤不已,仅有尾部露出外面。 其威能,甚至能让贴在城墙之上的士兵都感觉一阵摇晃,险些跌下来。 距离兴元府尚有一里有余,然而这三弓床弩仍有洞穿城墙威能,真让人害怕若是插在人的身上,又会是如何场景?幸亏城中守将早有预料,下令士兵们全都躲在了城墙之后,倒是并无人员伤亡。 然而江离见到这东西,却脸色一暗,暗道:“是踏橛箭!” 屡次战斗,他对战争早已经熟悉无比,自然知晓这些插在城墙之上的重箭并非是寻常用于杀伤对手的,而是用来进行攻城的一种武器。因为这些重箭深深插入城墙之中,只留半截粗大的箭杆和尾羽露在墙外,正如那一排排向上延伸的楼梯一样,完全可以让攻城的士兵在己方的掩护下可攀着这些射插在墙上的巨大箭杆登上城墙,攻陷城池。 故此,这三弓床弩所使用的重箭,又被称之为“踏橛箭”! 都上了这种厉害兵器,显然那斡烈兀术答也是动了真格了,势必要一鼓作气彻底攻下兴元府。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远处数百人当即纷涌而出,一个个具是二三十人组成一队,具是身穿铁甲、手持盾牌,口中好似野兽一样不断的咆哮着,朝着这边奔来。 战争,正式开启! 第五十二章四凶出,战场再变化 “射击,给我射击!” 好像是受到了刺激,江离嘶吼着嗓子,朝着其他人命令道。 而他也将一张强弓拉开,瞄准远处的士兵射去,弓响弦松,远处一位士兵立刻应声倒地。 其余士兵也应着声纷纷拉开手中弓弩,慌慌张张的将弓弩射去,只是那箭矢却稀稀疏疏、松松垮垮,只是被盾牌挡在眼前,就被生生止住了冲势,丝毫无法对尾随而来的士兵造成伤害。而唯一能够造成对方人员伤亡的,也就只有忠勇四将,还有少数几人罢了。 那些衙役和厢军毕竟操练生疏、未经血战,根本派不上半分用场。 见到这些稀稀落落的箭雨,底下众位身穿铠甲的锐士立刻大喜,“哐当哐当”的迈开了脚步,浑然无视眼前飞射而出的箭雨,就算是有箭矢射中身体,他们也仅仅是将手一拔就将那箭矢拔出丢到一边,继续朝着兴元府奔去。 等到来到城墙之下,他们就像是那猿猴一样,直接抓住之前射出的踏橛箭,跳入了城墙之上,拔出随身携带着的大刀,就朝着旁边士卒砍去,这一下立刻皮开肉绽、鲜血飞溅而出,唬的旁边之人连忙后退,口中兀自大吼大叫,就是没敢上前阻挡。 “丢你老母,这一棒子废物,就连阻挡这些家伙都不敢吗?” 武清吓了一跳,早将身体纵跃而出跳到此处,等到落下之后,背后刃擎出之后一招“横扫千军”,当即将几个跳入城墙的家伙砍得肚子开裂,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随着他的动作,旁边厢军方敢上前,挥动武器和那些家伙厮杀开来。 江离也皱起眉梢,暗想:“这些厢军果然无法依赖,看来这次是要危险了。”只是一看就已经明白,对方看似散兵游勇,但却不过是精锐士卒伪装而成。 至于这兴元府的厢军,和他所在的忠勇军相比,实在是差得太多。 血气不足、武艺生疏且不,就连战阵之中普遍存在的配合也是稀烂无比,五个士卒能够拖住对方一个已经算是不错,若要战胜眼前的这只仅有千余人的兵马,他估摸着就凭着兴元府之中不过两三千人的厢军就连拖延时间也万般困难。 若要击败对方? 那更是方夜谭! “嗯?没想到抵抗还是有些强烈。看来那忠勇四将倒是有些本事,难怪那孟珙会将这四人调派到这里来。”远处斡烈兀术答呆在军阵之中,微眯着眼前看着整个城墙的战斗,忽的笑了起来。 他旁边一人当即问道:“既然如此,却不知将军有什么计谋?灭了那些该杀的家伙?” 这人的气质却和整个军中粗狂嗜血的氛围截然相反,因为一张脸白皙过人,好似敷了面粉一样所以透着一些阴柔,身上穿着一件大红长袍,上面更以橘黄色菊花作为装饰,话时候更是刻意压着嗓子,让整个人显得无比的妖艳诡异,毕竟这个家伙可是男的! “依我看,不妨就让我们一起上,灭了这四个家伙得了。”另一人又道。 他却和那妖艳男子截然相反,一身劲服之下掩饰不住自己的阳刚之气,身后更是背着一柄重剑,话间却不免有些暴躁,显得张狂无比。 又一人插嘴道:“其实,只需要用清风惑心散就可以了。”双目中偶有绿光露出,这人却不带分毫感情,正如那冷酷机器人一样扫过所有士卒,让这些也算是骁勇善战的勇士们具是心生寒意,不敢有丝毫逾越。 “没错!”随后,又一位张口道:“所以我你啊,老是那么婆婆妈妈的干啥?他们又不是我们金朝子民,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好在意的。”他倒是生的奇怪,明明一头白,然而皮肤却红润的好似婴儿,而且身体也健壮的如同年轻男子,令人不晓得究竟是老者返老还童,还是年轻人一夜白头。 斡烈兀术答回道:“我做事自有缘由,轮不到你们插嘴。”虽然透着怒气,然而他终究还是要用上这几人,又道:“若是你们按耐不住,也不妨前去和那忠勇四将斗上一斗。毕竟那忠勇四将也算是个中翘楚,和你们这四凶相比,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他乃是这支军队主帅,自然晓得这四人的来历。 妖艳男子乃是色凶朱艳,背着重剑的乃是斗凶东方烈阳,绿芒偶露的乃是毒凶欧灵邪,最后一位却是血凶萧虚御。这四人具是北地横行一时的凶魔,所到之处向来是鸡犬不宁、难以安生,因为其行事向来只循自己心意,也没有个善恶之心,所以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府豪族,都对其相当厌恶、直欲杀之而后快。 幸好这几人个个皆有独到能力,而且行事向来警惕,虽然屡次被围攻却依旧侥幸逃脱出去,更兼如今金朝外部危若累卵,全部力量全都被红袄军、南宋、蒙古牵制,故此也难以剿灭这四个凶魔。 如今甚至让他们加入军队,参与到这谋夺整个南宋巴蜀一带的计划。 斡烈兀术答这一话立刻让几人欢喜起来。 “既然如此,且让生去去就来?毕竟那家伙当真威猛,倒是和生一般般配。”朱艳早将身掠去,度好似讥讽,几人只见到眼前一团红影掠过,方才现他早就奔去了。 这也是他之所以称之为色凶缘由。 寻常人不过喜好****女子,然而他却是冷热不忌,只要是见到称心如意的,无论男女全都掳走,乃是一个标准的双性恋者,遭其毒手的不仅仅是那些大家闺秀,就连一些豪门贵子亦曾被其带走,生生转了性向。 东方烈焰亦是一般睁开眼睛,双目中隐隐有火光冒出,笑道:“当然。毕竟那家伙实力也算不错,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他的刀强,还是我的剑快。”完,也是一样展开轻功,朝着远处掠去。 在一边看了半响,那萧虚御悠然张口,目光却落在旁边欧灵邪身上,问:“我以前听欧兄的毒功向来很好,今日里为啥不上前一战?若是能够破了这兴元府,我想那皇帝肯定会龙心大悦,增您更多的人口的。”嘴角噙着笑,俨然一副了若指掌的模样。 “当然!” 欧灵邪却有些怪异,斜了斜眼睛望了的瞥了一下萧虚御,旋即就朝着远处奔去。 “将军你看,我们四凶出场了,那还有啥不能够解决的。这一次,肯定会帮你打开这兴元府的大门。”萧虚御俯拜倒,也是一样展开轻功,朝着远处奔去。 于他们四人加入,这兴元府的城墙攻防战又会出现怎样变化? 这一点,无人知晓! ps:感谢第一片翎羽,今尝试一下两更。 第五十三章厮杀酣,输赢定死生 “好个汉子,果然厉害!” 妖艳般的声音骤然响起,那武清见旁边一个红影直冲而来,当即挥动刃欲将这人斩于刀下。那朱艳身法了得,于空中轻轻一晃,化出一个残影,就让这一刀刺空,旋即竟然直冲过来。 武清这一刀招式用老,短暂之内无法回撤防守,正要弃刀后退,然而终究比不过红影度迅捷,被其整个人欺进身前。 他正要反掌打出就觉得脸颊之上一阵湿润,骇的整个人后退几步,神色怪异盯着这红影,暗想:“这家伙怎么这么恶心,居然吻我?”看见对方模样,整个人全身炸毛,禁不住就感觉腹中一阵恶心,想要呕吐起来。 毕竟在旁人看来,那朱艳可谓是骨架粗大不比男子差,一张正宗东北大汉才该有的国字脸更是擦粉描眉显得相当怪异,唇舌亦是涂了唇脂显得无比鲜艳,再加上一身只和女人穿的红衣,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变态。 她见到武清望来,宛然一笑:“你这汉子果然威猛,难道就不知晓怜悯奴家吗?”明明是男子,却做出一股女性娇柔媚态,当真让看到的人恶心坏了。 “靠,哪里来的神经病?” 武清恼怒,早将刃挥出,要将这人砍杀。 他乃是常年的宿将,自然知晓战场生存之道,倒不会因为身心不适而软手。 只是那朱艳却“咯咯”一笑,身影掠起直如鬼魅一般,周围士兵虽欲前来击杀她,却总被其避开锋芒,只将那长着长长指甲的手指戳了一下,就当场令这些人倒毙当场,就连他一时不防,也被对方给欺身戳中穴道,所中之处酸麻无比,幸亏功力深厚,否则也是一般被这鬼魅妖姬给灭了。 眼见短时间无法拿下对方,武清也着急起来,暗想:“这厮果然诡异异常,若非他脑子有病,只消在手指甲上涂上烈性毒药。否则我非得死在这人手下。” 正要离开这里,他却听见旁边一阵风啸,连将刃挡在身前,就见又一人自十几丈高空落下,周身泛起浓烈火焰,好似流星坠地一般,将着一柄通体血红、形如长锥的利剑刺出,想要取走他的性命。 若非武清经验老道,及时将身后剑匣挡在身前错开要害部位,只怕那一颗赤胆忠心就会被这利剑刺破吧! “好家伙,果然有杀的价值!”那东方烈阳只是后退几步,就将身体稳住,盯着武清更是有兴奋,对旁边立着的朱艳却有些不耐:“只是你这厮磨磨蹭蹭,莫非是看上他了?” 着,他也不管旁人,早将手中赤剑刺出,于明晃晃太阳下仿似烈焰灼烧一般,挥动中更是产生出一股常人难以对抗的热能,烤的人口干舌燥、头焦黄,正是这赤阳剑威能所在。 武清自然不敢怠慢,手中刃化作雪亮银芒,荡起阵阵风罡,将那炽热隔绝开,以免伤到自己。 朱艳在旁看了一会,虽然武清和东方烈阳两人的对决可谓是精彩绝伦、妙招频繁,但他却毫无兴致,四下看了看立刻现远处瞭望台上立着一人,立时拍着手跳着脚欢喜起来。 “好一个刚毅果断,俊秀非凡的男儿!没料到今日里倒在这遇见这等堂堂男儿。” 身影早就化作虚影,其目标正是那正在此间指挥城防战的萧逸。 “好家伙,莫非要擒贼先擒王?”护在萧逸旁边,江离早已现朱艳存在,当即对身边薛冷命令:“阻住那人,莫要让她伤了大人。” 话落处,三只弩箭凌空射出,呈现出品字状,将那袭来的朱艳罩入其中。 见到袭来箭矢,朱艳勃然大怒,将手一划就将那弩箭忻断,握在掌心之中,骂道:“你这贼厮,挡我和爱郎相会,该死!”反手掷出,其亦不逊于之前。 “不会让你得逞的!” 还未等武清出手,旁边那薛冷早已经窜出,而他手中那柄弓弩早就拉开,三只弩箭已经上膛,微微抬起就对准那朱艳所在之地,然后扣动扳机。 这弩箭却和之前所用寻常弩箭决然不同,乃是精铁打制而成,其上装有三个锐利钢刃,并非笔直通长样式,反倒是呈现出螺旋状将整只箭裹住,正是“螺旋箭”! 螺旋箭一出膛,立刻旋转起来,度极快又冲着朱艳射去。 两者距离尚有数百米,然而这螺旋箭却依旧威势惊人,毫不怀疑能够将这怪异红衣男子射下来。 朱艳却大吃一惊,她向来自负度惊人,于腾挪辗转之中亦有心得,向来只需要稍微用点力,就能避开那满箭雨,但是如今却被对方看出踪迹,这般状况却从来未有。 刹那间,她见弩箭已然直逼眉宇之间,心中大骇之下也没来得及注意,立刻就伸手抓去。 这一下,朱艳自负能够阻止,却没料到五指刚一触及那螺旋箭,嘴中立刻“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手指恍如电闪雷鸣赶紧收回,滴滴鲜血落下自上面落下,仔细看一下就会现他的那张手已经是皮开肉绽了。 他望着那薛冷,脸色立刻变得阴冷:“好个家伙,竟然敢伤了我这玲珑玉手?今日里不灭了,如何能消奴家心头之气?”心中暗想:幸亏那弩箭因为被这一击弄偏,否则他那貌美如花的俏脸,岂不是要毁了? 不待对方反应过来,他早将身掠起,朝着薛冷奔去。 薛见身后那人追来,也是不慌不忙,将脚插入所携铁弩前头的拉环之上,用力一蹬就将那弓身拉成满月,弓弦扣住扳机分毫动弹不了,手上拿着的三只弓箭丢入膛中,又是瞄准对方射去。 他这弓弩并非寻常弓弩,因为弓身太强,若要拉开起码也要千钧之力,别是寻常士卒就连铁辛这等修行有成的力士,也要耗费相当力气才有可能拉开。 所以若要拉开这强弩,需要以脚步踏住弓弩前段的铁环,借住全身的力量一起力,通过牛皮绳和定滑轮一起作用,才有可能将弓弦拉开,所以这种弓弩又被称之为蹶张驽。 三百米之内,力可深入榆木三寸,可谓是威力惊人。 第五十四章敌势强,困境难勘破 这一次,朱艳不敢瞧了对方。 他自腰间取下一柄长鞭,凌空一抖炸出响声,只在那弩箭之上抚了一下,就令其轨道偏转,整个钻入泥土之内。 江离见了,暗想:“依着现在情况,短时间内只怕无法解决对方,我需得助他们一臂之力。”将困锁取下,就欲上前助拳,将这些不知哪里来的凶人彻底歼灭于此。 此刻,他却见不远处有两人飘然而出,身上也没有配备什么刀剑棍棒之类的武器,正是萧御虚和欧灵邪两人。 江离立刻紧张起来,本欲上前的脚步后退,挡在了萧逸身前,自这两人身上他清晰的可以感知到,对方乃是积年的武者,轻易间不可瞧,若是被对方杀了萧逸,只怕这整个兴元府也要彻底败亡了。 见着眼前场景,萧御虚笑道:“素闻欧兄毒功了得,今日里不妨为我展示一下如何?”目光扫过瞭望台三人,他立刻盯着数丈之外的欧灵邪,一对星眸之内偶然间有精光露出,俨然将这萧逸、江离还有铁辛三人视作了掌中之物,话间根本就带着自信。 “自然可以。只是若是你也一并中毒,我可不管。” 一对幽目抬起,欧灵邪只将指尖轻轻一弹,当即有一股黄绿色毒雾腾空而出,这毒雾应着风当场就朝着你瞭望台罩去,沿途之上有士兵偶有触及,立刻就捂着脖子脸色胀,一副要窒息的样子。 江离吃惊之下,立刻沉住身躯暗运劲气,却将手掌缓缓推去,这一掌似缓实疾却带出一股强风,漫毒雾当即消散开来。虽是击散毒雾,但他却觉得鼻息之间嗅到一股酸臭味,整个人差点晕倒,道:“好强的毒雾,这家伙究竟是谁?”见到远处那欧灵邪又自兜中取出毒丸,而萧御虚却老神在在饶有兴致在旁旁观,他立即紧张起来:“铁辛,你先护卫萧大人离开这里,这两人我来应对。” 但是欧灵邪一人他就难以应对,若是再加上另外一个实力不知高地的家伙,只怕他这一次可就要危险了。 “可是江大哥,你一人能够对付得了这两人吗?毕竟这两人实力强大,你一人只怕难以应对。”铁辛却不肯独自离开,昂藏九尺男人依旧杵在这里。 他们四人乃是同僚,多年来效命在忠勇军中也是生死与共,彼此之间虽无血缘关系,却也义结金兰的兄弟。如今若是让江离一人冒着杀身危险独抗两位实力不比自己差的对手,铁辛如何愿意? 江离却着急起来,见到那欧灵邪抖出数道毒气,手中困锁立刻化作风轮一样,呼呼作响刮起剧烈狂风,将漫毒雾吹开,吼道:“莫要坚持,你快些带着萧大人离开这里。莫要忘了我们忠勇军戒律。” “我知道了,江大哥。”魁梧身躯一抖,铁辛想着当日场景,不觉感觉到一丝悲意,:“‘忠义为本,勇往直前。’,孟爷爷的话,我等岂敢忘怀?”虎目落下泪水,早将萧逸背在身后,自足有三丈高瞭望台之上跳下,准备离开此刻这已经算是危险至极的城墙住所。 萧御虚却露出一丝得意,仿佛柳絮一般也是一般自城墙落下,于微风吹拂下,他那长袍呼呼作响,仿佛神仙中人,只是话却不免有些阴毒:“既然你是这守城将士,为何不在这里为国尽忠,反倒要逃离此地?” 铁辛也没答话,更无心思和其对战,只将脚步迈开,想要快点离开这里。萧逸虽非武林人士,然而这些日子里见得太多,早已经麻木了,也晓得这些喜欢高来高去的武者的厉害,自然只有在铁辛护送下,想要离开这里,以免被对方劫杀了。 只是铁辛身后背着一人,更兼度并非其优势所在,一霎那就被萧御虚追上。 “好家伙,我不是叫你停下脚步了吗?”想及之前事情,萧御虚愤怒之下,一扬掌就直接轰来。 铁辛念及身后护着的萧逸,又见对方这一掌软绵绵的毫无力道,虽然觉得有些古怪,身体立刻就循着本能反应,运起了巨灵诀护身手段,将胸前一整块肌肉都绷紧,**的比之那钢铁都要强硬许多,这一下别是寻常掌劲,就连刀砍斧剁也未必能够伤到自己。 然而他却没料到,当那手掌摁在胸前时候胸口之处如遭雷击,心脏骤然失去跳动,就连胸口之处亦是“砰”的一声出闷响,口中一软不觉呕出几滴鲜血,骇然无比望着眼前之人,道:“你是血元老人?这是凝血神功?” 受了这一掌,铁辛当即想起昔日忠勇军收录的诸多关于北地江湖人士的名单,其中一人的样子还有武功招数正和眼前之人相同,只是一想到资料中对其性格手段描写,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害怕至极。 果不其然,那血元老人微微一笑:“老夫三十年未履江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知道我的来历?”三十年,他却依旧一副少年模样,这调养生息的手段,果然不错! “当年你一日内屠戮碧落庄、玄月庄三百条性命,更将金朝派出的几位猛安图克吸尽真元,只为炼成凝血神功,这般事迹其能逃过我大宋的底细?虽然之后你就遭到围剿,名声不存于江湖之上,但是你的事迹自然有人记载,否则我如何认出你来?”遭了那一掌凝血神功,铁辛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若是来者乃是这凶神恶煞的血凶,那他这一次只怕就糟糕了。 毕竟那凝血神功最善引动他人体内血气运行,若是修行到极致,更是具备吸摄他人真元、增补自身功力的威能,乃是一等一的成功法,纵然存在着诸多缺陷,比如后期进境缓慢、身体根本不足、神智不清等诸多原因,却依旧不是目前的他能够匹敌的。 血元老人却没有急着灭杀对方,依旧是那么的风轻云淡,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应当晓得我的厉害。吧,你究竟是选择逃走?还是想要被我吸干真元而死?” 非是仁慈,只是他却想着如何才能够将铁辛一身修行真元吸干,若是对方死了,那一身苦练的真元可就会完全崩碎,毫无任何吸摄价值。 第五十五章邪功狠,龙女闻讯阻 “那他呢?” 铁辛气喘吁吁,缓慢站起来,猛然间膨胀一圈有余,却指了指旁边萧逸问道。 萧逸亦是紧张起来,虽觉身体颤抖的厉害,却依旧强撑着不欲坠了自己的气势,让这些草莽家伙看清了自己。 “他?”血元老人只是扫过一眼就毫无兴趣,道:“一介凡人,有何意思?至于你?倒是挺和我的心意。若是你愿意让我吸干真元,或许我会放过他吧。”并非他生性仁慈,全是因为心中贪婪想要吸摄真元增进自己功力,方才出这话来。 铁辛立刻松了一口气,却将浑身真元散开,重新恢复原来样子,道:“很好。那你就依照我们的约定,放他离开。” “当然!”血元老人双手摊开,双目微阖盯着铁辛点了点头。 擒杀萧逸,对斡烈兀术答、杨琏真迦这两个存心要夺取兴元府的家伙或许有意义,但是对他这种独行游侠来,却不过是一介凡人,纵然其在百姓之中有着相当权势,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毫不在乎。 当然,若是热闹了他,血元老人当然也不介意展现一下血凶手段。 迈开步子走了几步,萧逸双目微红,望着那得意万分的血元老人,还有那一副坐以待毙的铁辛,只觉心中堵着一块巨石,张口问:“铁将军,你为何舍此残躯,只为了救我这条薄命?” “萧大人!”铁辛张口道:“孟将军曾经了,‘莫要让他人夺了兴元府,否则整个大宋就有倾覆可能’。我等深受他恩德,如今不过报答之际。你若有心,就守好这一方国土就可。日后你若是有幸得存,在我坟头之上上几柱香就可。” 萧逸闻言,躬下身相敬三次,叹道:“铁将军为国尽忠,萧某唯有铭记于心。” 眼见两人对话全然无视自己,那血元老人却来了一些脾性,信手一挥刮起一阵罡风,吹的那萧逸脚步慌乱,哈哈笑道:“你这酸腐家伙,我都饶你一命,还在这里唧唧歪歪干啥?不趁着这个时候逃走,心我一掌将你吸成干尸。”手一挥,旁边一只麻雀立刻被吸摄住,任它如何扑腾翅膀都难以逃走,“砰”的一声整个化作血雾之后,就被那血元老人吸入掌心纳入身体之内,面色又是红润许多。 “好个血元老人,果然有够张狂!” 萧逸蓦地捏紧拳头,却绝兜中藏着一个烟筒,当即想起当日那龙女将这东西塞给自己的话儿。“若是有危险时候,只需将这烟筒打开,她自然就会过来救援。”他心中立刻冒出一个想法,眼见对方对自己似乎有些不满,也不敢继续停留在这里,当即转身离开,以免惹了对方怒,反将自己的性命葬送在这里。 血元老人瞅见萧逸远离,又重新盯着铁辛,问:“很好,现在你能不能让我吸干你的真元了?”话时,早将手掌运起心决,就要朝着对方胸口之处抓去。 若他这凝血神功有何缺点,那就是必须要接触方可吸摄对方真元,否则就算是隔着衣衫也会因为有阻碍而万分困难。 “当然可以!”铁辛点了点头,目光随着那只手挪动着。 大抵是因为修行凝血神功的原因吧,血元老人的这只手全身通透无比,表皮洁白如玉,竟然可以看见其中纵横交错的血管,血管一股一股的正在输送着血液,至于那蠕动中的肌肉也是清晰可见,当真是让人啧啧称奇。 等到对方就要贴近自己心脏时候,他却将蒲扇般的大手更是挥出,想要抓住对方手臂,口中更是鼓起肺中气息,一声暴喝:“但是,你得确定自己有命吗?”正是巨灵诀中“怒雷霆”的手段, 这怒雷霆正如那警告世人的晴霹雳一般,以怒喝声摄住对方心神,令其短暂失神错失良机,若是修炼到最强时候,甚至可以一喝之下令人暴毙当场。 然而那血元老人却呵呵一笑,浑然将怒雷霆的爆喝视若等闲,伸出手掌迅如闪电,却反手抓住铁辛手臂,另一只手亦是递出,正好摁在对方心脏位置,笑道:“果然是个汉子,只可惜你的计谋我已看透!实在的,若非你将这真元化作阳性,只怕我还无法如此轻易夺取你这一身强横真元呢!” 两只手一阵力,便见自那洁白玉手之中,血管好似活了一样纷纷窜出,整个扎入铁辛手臂还有心脏之上,这些血管好似章鱼的触须一样死死囚着其皮肤,根本无法挣脱开来,一个个纷纷切开皮肤,扎入了对方血管之内,构建出一个全新的通道。而随着这些渺血管一股一股,铁辛那身体内部的血液纷纷吸摄而出,顺着鼓动起来的血管纳入到血元老人的体内。 随着这些血管活动,渐渐的铁辛感觉身体气力消失大半,就连肌肉都松懈下来了,至于那血元真人脸色却更加红润,甚至就连他的那一头白都变得乌黑。 “没错,就是这样!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返老还童,再造道体的。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世间,还有谁能够阻止我?”感受到体内焕然一新的变化,血元老人哈哈笑着,声音直如云霄,更是将旁边一阵烟火的爆裂声都遮盖住了。 永葆青春、长生不死,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如今他血元老人借助凝血神功,还有眼前这人的真元的力量,完全挥出了生死人儿肉白骨的能力,让本来已经行将腐朽的身躯重返青春,自然要长声高喝,庆祝自己重回世界! 然而随着一声巨响,他顿觉后背刺痛无比,本来正在运行的凝血神功亦是一滞,险些运岔了道路伤到己身,而那本来插入铁辛身体的血管触须也纷纷脱离纳入身体,一转身就见着远处立着的一个稚童。 见那稚童手中握着一个直筒状东西,血元老人就明白过来刚才那一击正是这稚童所为。 他狠着声问道:“你是谁?”话时候牵扯伤口,更是疼痛难忍。 “我是谁?”龙女仰着头,将手中暴雨梨花针收入怀中,却将旁边重剑取出来,握在双手之上喝道:“我是吸血鬼猎人,专门狩猎你们这些吸血种的!” “吸血种?”血元老人念叨了一下,分明感觉其中藏着的鄙夷,当即挥掌拍去,吼道:“就你这个鬼?” 第五十六章凝血爪,凶煞实难抗 龙女见着对方实力高强,也不敢轻掠锋芒,娇身躯正如柳絮一般,飘然后退避开对方掌风。 她望见那血元老人脚下瘫软倒着的铁辛,暗想:“断不可让对方将他給吸干了,否则等到对方炼化真元之后,那可就麻烦了。” 以她多年阅读武侠的经验来看,对方所修行的绝对是弑杀人类、汲取真元的邪法,因为这一类邪通常都是以吸摄血液汲取武者真元,故此对这一类家伙江湖之上都会称之为“吸血种”。 因为修行这一类邪法,需要杀戮大量武者,并且汲取其多年修行的真元,所以这类邪法向来为玄门正道所排斥,亦为江湖人士所不喜。 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所汲取的乃是其他武者性命双修的真元所以这一类邪法也存在极大隐患。 一方面因为吸收的乃是异种真元,故此需要以特殊手段炼化,否则极其祸及自身;另一方面很容易影响神志,导致意识不定陷入精神分裂的可能,更甚者终生无法突破人阶限制。 对这些资料,龙女在那6九渊留下来的《万象文集》之中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远处,血元老人却有些诧异,旋即就笑了出来:“没料到你这鬼居然有些本事?只可惜你今日却遇见了我!” 一个浑如璞玉般的童就算在如何厉害,又岂是他的对手? 于血元老人眼中,对方早就被视作盘中餐了! 手一挥,他整只手立刻变作血红模样,五根手指犹似老鹰利爪,锐利指甲恰如三寸匕,片片好像红玉一样的片状鳞甲裹在手臂,挥动中带出一股腥臭的血腥味,卷起一阵狂风就向龙女袭来。 龙女讶道:“哇唔!这家伙该不会是病毒感染者?这都变成追踪者了!”不敢以身躯直接承受,她立刻将那重剑击出。 “咔擦”一声,重剑自对方血爪之上带出一溜火星。 望着对方,龙女紧张起来:“好硬的手臂,这是撸了多少年啊!” 血元老人猖狂笑道:“就凭你这凡兵利器,也敢争锋和我‘凝血爪’争锋?”话落之后,他那手臂之上嗤的一声,三片血红透明正如红宝石一样的晶片脱落下来悬空而立。 这晶片约有三寸长、一寸宽,和手指一般厚度,形似桑叶边缘锐利,旁边儿臂粗细的树木被起自周遭一转,就整个断裂,切口平滑,乃是一件相当厉害的东西。 却不知那血元老人究竟是以什么手段,炼出了这般凶残的血晶飞刃。 此刻,这三片血晶飞刃随着血元老人挥动时候,在其数丈之内旋转而动,好似受人指挥的浮游炮一样,纷纷向着龙女划来。 龙女没料到这一点,手臂脸颊立刻受伤,于白嫩的肌肤之上,几滴圆润血珠渗了出来。 血元老人当即笑了:“看我现在就吸干你的血。”应着声,那血爪顿时生出一股奇妙吸力,却自那裂开伤口之处吸出一股血雾来。 这一下,立刻唬得龙女丢掉手中重剑,度陡然提升数倍有余,方才逃过的可能。 抬头一看,她就见到血元老人的右臂宛如一张血盆大口,将满血雾吞噬殆尽。 “这家伙的右手能够如同石像还有八阵图那样,引动对方的体内真元吗?” 感应着体内状况,龙女隐隐间有了一个猜测。 之前的时候,她被那血晶飞刃伤到身体时候,就隐隐间感觉身体内部真元一阵躁动,正如昔日遇见石像还有八阵图一样,隐隐间又破土而流尽血液而死的可能出的冲动,只是威能了许多。 幸亏她多次遭遇这种事情,可谓是经验丰富,只将神念一扫立刻令那些真元安定下来,虽然失了一些血液以至于脸色苍白许多,然而体内真元自然是分毫无损。 自八阵图之后,她就谨慎许多了! 远处,血元老人诧异起来,却是为龙女那迅捷度感觉吃惊。 一纵数丈,这轻功可要比他快多了。 而那凝血爪攻击范围只得数丈,若是在三丈之外可就什么都打不到。 只是当他望见那娇身躯,却不由笑道:“没想到你居然避开了之前的攻击?算了,就你这个年纪也只能算是侥幸吧。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只是一介九岁稚童,在如何厉害如何能够和他相抗? 功力催动之下,血元老人那一张俊秀玉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如此这般三次之后,度再次提升,比之前度更甚三分,追着龙女身后就要将将其击杀。 龙女见到对方情况,心中却 暗想:“刚才的变化应当是炼化吞入体内的真元所引起。毕竟刚刚吞入了铁辛的真元,就算是只吸摄炼化一半,也足以令其增加相当的助力。既然如此,或许我有击败你的方法了。” 纵使心中想着败敌手段,然而龙女也没敢放松脚步,整个人正如在茂密的丛林中飞翔的燕子一般,娇的身躯自草地丛林之处掠过,以免被身后家伙追上。 绕是如此,她距离那血元老人也只有十丈有余,只需稍微努力就能够被其追上。 没办法,她纵然轻功了得、身法敏捷,然而真元相较血元老人这般强者自然是稍逊一筹,更勿论对方刚刚吞了铁辛真元,只需要彻底炼化,其实力便可有飞跃提升,到时候只怕龙女别是救下铁辛,就连逃走都有困难了。 虽是如此,那血元老人却感觉不耐烦,忽的一爪就将旁边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粉碎,手一挥上百粒石子顿时化作一团弹雨,“咻咻咻”朝着龙女打去。 这石弹雨何其广大,遮蔽日罩住了丈余里之地,寻常人如何能够逃走? 果不其然,龙女立刻就觉背后、脚踝还有手臂“噗噗噗”的出一阵裂帛声,若非炼体有成这些铁定会被打的重伤,“哎呦”一声,她脚步立刻慌乱许多,最后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血元老人正如雄鹰狩猎野兔一样,自空中直落而下,凝血爪上三柄血晶飞刃应声而出,哈哈笑着:“这一次看你如何能走?” 第五十七章形式逆,生死再错位 “糟糕!怎么她也来到这里了。” 远处,铁辛勉强站直身子。 他见到两人战斗场景,整个心脏就像是被取出提着一样,寒意浓浓侵入骨中,令人感觉如同置身于冰雪地之内。 让一介女童也出来战斗,那简直就是他的耻辱! 见着血元老人正要将那龙女击败场景,铁辛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狠色,暗道:“必须尽快恢复,否则这一切就要完了。” 罢,也不顾虑自己真元所剩无几,强催巨灵玄功,一时间他那胸口伤势立刻窜出肉芽来,好似活动着的蚯蚓似的,彼此交错在一起,须臾之间就恢复原来样子,就连伤口也丝毫不存。 这时,他若想要恢复身体,也只有强行运转巨灵玄功中的“莲花化生术”了,除非是四肢被彻底肢解,否则只需要真元充沛情况下,就可以彻底痊愈身体。 当然这个法决需要消耗大量真元,却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远处,那血元老人一脸狰狞,仿佛眼前的家伙俨然已是囊中之物。 “逃?你以为我是要逃走吗?” 神色陡然转冷骂了一句,龙女忽的将手一抓,握着旁边一个露出地面的剑柄,将之前插在这里的重剑整个拔出。 血元老人本来有些疑惑,当见到那稚童自地面抽出一柄重剑,登时惊讶起来:“那不是你刚才插在这里的长剑吗?难道——” “你接下来的话‘你是故意倒在这里的吗?’这句话?” 岿然不动,龙女忽然露出了嘲讽般的表情道,双手早已握紧重剑,盯着那三片旋转而来的血晶飞刃。 风、风向、空气的湿气、此处的重力加度以及对方的度还有方向,一切的一切都被她明锐的六识收集起来,化为无边的信息洪流汇入脑海之中,将周围的一切全都呈现出来。 于是,她顺势挥出重剑,“砰”的一声就将三片血晶飞刃整个崩碎,化作满的细琐碎颗粒,一粒粒洒落地上再无恢复可能。 “不可能!这个鬼怎么可能破了气的血煞飞刃?”愕然看着眼前一切,血元老人不可思议望着眼前一切。 干脆、利落,仅仅一剑就将三片血煞飞刃,如此妙到巅峰的剑法,或许那个东方烈阳能够做到,然而若是眼前九岁稚童也能够做到,那简直就是滑下之大稽了。 “巧合,一定是巧合!就你这种鬼,我一根手指就能够碾死。” 强自装出镇静,血元老人感应到龙女那气喘吁吁的样子,立刻就恢复起原先气势来,将着凝血爪挥出,势如猛虎下山,气势直冲云霄,阵阵血煞气息喷薄而出,像是要吞并下。 这一招,他势在必得! “妈妈咪呀!这下子可就麻烦了。”瞧着眼前场景,龙女如何肯坐以待毙? 她当即挥出手中重剑,欲要阻挡这足以取走自己性命的一击。 只是她毕竟人力弱,若是击碎血煞飞刃自然不在话下,但若是和血元老人这般强者对抗,却着实不行。 只一下,那重剑立刻就被击偏,在空中翻卷了几下方才落到不远处。 龙女也是轻哼一声,捂着左手极后退,手臂上裂开五个血痕,血肉翻卷、鲜血淋漓,显然是受伤甚重。 纵然避开了直刺胸膛的一击,然而她那手臂却没有逃出一劫,被那凝血爪抓了一下,以至于整个手臂算是彻底废了。 笑容越猖狂起来,血元老人却将满血雾凝聚起来,化作了一粒仅有龙眼大的血丹。 他将那血丹丢入口中,舌头立刻舔了一下,喉头咕嘟一下吞入腹中,笑道:“你的血液真的有够美妙的,我可以感受到其中的甘甜。现在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你生吞活剥,彻底将你那一身纯真的真元全数纳为己有!”目光贪婪正如同饿狼盯着猎物一样,透着绿油油般的恶欲。 “嗜血鬼,食人魔!” 龙女看着这人,脑中仅有这么一个概念,更坚决了灭掉对方的坚决。 只是此刻,她却异常的平和,平静的根本就没有她这个年龄段应该的胆怯、惧怕,依旧盯着血元老人道:“不!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妈妈有没有告诉你,不要乱吃东西?” “哼哼!左右是死,居然还有心思耍这些手段?” 血元老人不屑一顾轻嗤了一下,念及刚才吞入腹中的包含浓郁真元的血丹,就不禁怀恋其昔日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 那一年,他刚刚报仇雪恨灭掉对手满门,就被一个大德高僧遇见,是要效仿佛祖割肉喂鹰的举动,度化自己。 后来,那位高僧自然是失败了。 不仅仅丢失了性命,更是被血元老人吸干了一身纯真的佛家真元,而那真元性质正和龙女体内真元一般模样,不仅仅中正平和,而且对他来更是毫无任何刺激。 也幸得这佛家真元,他才能够将这凝血神功修炼到最高境界,只差几步就能够达到人家巅峰。 想着这些,血元老人立刻催动炼化法门,脸色也顿时变得红彤彤的。 龙女听见对方嘲讽话儿,当即笑了:“不是手段,是杀你的计划。” “杀我的计划?就凭你这么一个鬼头吗?”血元老人呵呵笑着,脸色也越红润起来,简直就像是熟透的红苹果。 “当然!从你吞入血丹之后,你的末日就已经到来了!” 冷哼一声,龙女闭上眼睛,旋即猛地一喝。 应着声,那血元老人周身立刻冒出一阵阵血雾,紧接着就像是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的从他的身体之内传出,以至于他整个人都一副蒙逼的样子,望着远处那娇女童,他那势在必得的表情也布满了惊恐还有惧怕。 “你的下一句话是‘不可能,我的身体怎么不受控制了?’吧!” 见到对方一副凄惨模样,龙女轻轻笑道:“在你吸食的那些血雾之内,是我故意将大量真元掺入其中让你吸食的。而等到这些真元进入到你的体内之后,就会立刻由阴转阳,一粒粒就如同定时炸药一样会彻底爆炸摧毁你体内的所有东西。正如我的那样,你会死在这里!” 话间,她将手轻轻一招,散开的血雾中,点点晶莹光粒一一流出,重新汇入其身体之内,又道:“会真元牵引之术的,可不仅仅只有你一人!” 高傲的宣布胜利宣言,龙女盯着眼前的家伙,已经毫无任何怜悯。 对这些家伙,只有杀了他们才是唯一正确的! 第五十八章天下事,群雄纷纷出 血雾弥散,渐渐的将周遭数丈之地全都遮住,伸手不见五指,令人看不清对面状况。 看到这场景,龙女疑惑不解:“怎么这血雾还未散开?” 疑惑中,那血雾陡然间消散开来,她早已经敏锐感觉到眼前一股煞气扑面而来,唬得她整个人倒退而去。 因为度太过引来的风罡,残存血雾立刻消散。只见那血元老人却将凝血神爪打出,虽比之前气势弱了许多,然而看见对方那通体血污,却更显的残忍无比,通红眼睛好似火炬一行燃烧起来,口中亦是合着吐出的血沫咒骂:“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坏了我神功,今日里我非得将你碎尸万段。” “我了个擦。这家伙生命力也是吸血鬼级别的吗?居然如此强横?” 委实没有料到这一点,龙女虽欲运转体内真元,挣脱对方气机封锁。只是她临敌经验实在不足,虽然凭借一些手段重创对方,若是真的正面应敌,还是存在着极大的差距的。面对这情况,龙女只能直愣愣的看着对方那狰狞血爪落下,将自己撕的粉碎。 “撕拉”一声,那是肌肉撕开、骨头断裂的声音! 龙女目光中立刻露出欢欣:“铁疙瘩,还好你过来了。不然的话,本姑娘就真的死在这里了。” 在她的目光中,血元老人那只正要将自己拍死的凝血神爪齐肩断裂,随着无数崩碎的鳞片,这只不知吞噬了多少武者生命的利爪抛入空中,于满剑光之下化作一团什么都看不清楚的血雾。 尤自透着不可思议,血元老人身体一晃,盯着空荡荡的左臂,一股股鲜血就像是拧开的水龙头一样咕咕而流,目光再转就见到身后立着一个魁梧汉子,正是铁辛,手中拿着一柄重剑。 口吐鲜血,他问道!“不可能!你什么时候恢复的?” “就在刚才,否则如何能斩断你的脏手?” 握紧重剑,铁辛盯着对方那俨然已经布满众多皱纹、老人斑的老脸,想着之前自己险些被灭了,直接朝对方头颅斩去。 这一下势大力沉,纵使铁辛并不擅长剑术,依旧足以将其整个打碎化作烂西瓜。 血元老人也不愧是纵横北地那么久的强者,望着那寒气逼人的重剑袭来,也不在顾虑自身情况,体内庞大的真元就像是柴油一样,一瞬间消耗过半。 整个人为浓烈火焰所包裹,好似流星朝着远方奔去,度极快竟然不比龙女巅峰时候差,空气中兀自留下一句狠话:“总有一,我会要你们的命!” “总有一?你信不信十年之后,我一个眼神就能杀了你?”整个人浑似炸了毛的猫咪一般,龙女跳着脚对着远处人影骂道。 她资质本就不错,又得了6九渊《万象文集》,日后只消继续修行下去,其未来道路比这所谓的血元老人高得多,就算是成就地仙一流也是可能的。 望着龙女这元气十足的样子,铁辛刚刚伸出手就觉得有点不妥,以他之前相处就知这女孩最讨厌别人这种亲昵样子,只好挠着头回道:“无妨!依着他的伤势,没有十年功夫是不可能恢复的。” “那倒也是。”想着之前铁辛表现,龙女却有些疑惑,问道:“对了,你是哪个门派的?我之前看你的武功有点道门样子,和江离他们不太一样。莫非你是龙虎山正一道的?” “不是!我是阁皂山灵宝派 的。虽然都是道门一系,但是和龙虎山正一道、茅山上清派并非一列。” 铁辛摇头回道,脸上有些难堪,看样子对同样隶属道门的另外两派毫无感觉甚至隐隐间有些抵触,只是到他的那些结义兄弟时候,古拙脸色才稍有暖意。 “至于江大哥和薛冷两人,乃是出自‘象山书院’的。那里文风鼎盛,武学昌隆。其中学子,或是步入仕途,或是弃笔从戎。他们两人虽有一身武力,但是不善文学,所以就来到军中了。而那武清却是南归之人,因意气用事杀了当地官员才被蛮子追杀。后来被我们救下来之后,也就加入军队了。” “原来是这样啊!”龙女听着这些话儿,不觉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是能人辈出、势力交错分布,并非那种仅凭所谓的玄功宝典、神兵利器就能够纵横下的世界了。” 在这里的一些日子里,她见到的各路武者虽不算多,却大多有自己的特色,修行的各类玄功基本契合自身特性,众多在别的世界价值千金的玄功宝典,亦是鳞次栉比。 比如那为蒙古派遣过来的杨链真伽,他所修行的不动明王传承就有不动明王真言咒、金刚伏魔咒和不动明王身三种道路,就这样也就仅仅只是大兴善寺一门传承罢了。 而那西藏密宗可是包括宁玛派、格鲁派、嘎举派、萨迦派和觉囊派五派,可谓是势力庞大,令人震惊。 就连北地第一道门全真教,也是人才济济。自王重阳所传之根本《金观玉锁决》之后,其门徒不仅仅丘处机创出的《金莲丹元册》,和他并称的六人也有玄功传世,授予众人。 至于来自宋朝军中的忠勇四将和吴曦,同样是自有手段,缠蛇劲、巨灵玄功、乱刃斩以及破宵功都各具特色。 太祖长拳、五虎断门刀、杨家枪之类的俨然已经公诸于世、为众人所孰知。若是加上那些将门之内流传的玄功,其势力并不比西藏密宗、全真教差。 至于那因为孙应时而被龙女知晓的的张载、6九渊、朱熹等人,除却对经典解之外亦是精通玄功手段,所著所写更是直指武学根本原理。 而他们为此所创建的四大书院亦是培养出众多人才,武学玄功、治国韬略、民生政治等等,各类人才皆由此处,成为支撑整个南宋的中流砥柱。 如此众多门派,世家还有学院,又在这正值混乱时刻的乱世之中,又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想着这些,龙女越兴奋起来,迫不及待想要踏入这世界,看看这片空之下,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瑰丽景色。 第五十九章战事绝,众志擒凶魔 “差点忘了。我那兄弟们还在厮杀,我得赶回去帮忙。” 道自家的那些结义兄弟,铁辛一拍脑袋方才恍悟起来,望着龙女手臂血肉模糊的样子,有些担心:“只是你这伤势怎么样?需不需要我来护送?” “这点伤势不碍事的。你还是快点回去帮忙吧。不然兴元府被攻破可就糟糕了。”虽觉伤口疼痛难忍,但龙女还是咬紧牙关忍了下去,话声音也有些颤。 沉默了一段时间,铁辛却自胸前撕下一块布,手蘸血液就在上面笔走游龙写了上百字,递给了龙女:“这是巨灵玄功的疗伤篇,对恢复外伤效果很好。我估计你用得上的。” “那谢谢了,你就先去吧。” 龙女有些诧异望着这块布上血字,能够在短时间内痊愈外伤的自然非同凡响,她也没什么矫情直接接受下来。 铁辛笑了笑,也不管自己身体才刚刚痊愈,就重新回到战场上,否则让那些人闯破城墙,可是会毁掉这里所有的东西。 行不过多远,他就见到远处两人在房屋上跳来跳去,度极快正是薛冷和朱艳两人,也不管什么江湖规矩,抄起一张硬弓也是加入战斗。 他箭术没有薛冷强,却胜在力量强劲、出其不意,这一下立刻就让那朱艳躲闪不及,被薛冷抽冷子射出的弩箭伤到了脸颊。 感觉脸颊灼烧刺痛,朱艳立刻嗔怒:“好个莽汉,看我今日如何不将你废了?”揉身自屋顶落下,脚在寻常农家常用的磨盘上一点,沛然力量当即将其踏得粉碎,身似迅捷弩箭,刹那间就来到铁辛身前,一条软鞭好似毒蛇,朝着这巨汉咬来。 铁辛早有预料,后退数步却是抓住旁边一个约有儿臂粗的松树,脚步稳如泰山,臂如擎巨人、口做雷霆吒音,将那松树连根拔起,裹着无边劲风朝着朱艳打去。 这一击力量当真惊人,无数的空气被碾压压缩,凭空中更有一股沉闷巨响陡然炸裂开来,四周围狂风大作,好似十二级台风一样,吹得方圆十丈之内劲草倒伏,泥土纷纷剥离,不远处那处夯土所制的土墙应声倒塌。 不比当初和血元老人仓促战斗,这一下他早有准备,自然运足了十成十的力量,要将这人打杀。 好似面对狂风暴雨,朱艳虽欲避开狂风,然而数丈之内俱是对方攻击之地,如何能避? 他只觉眼前一片迷糊,体内气血更被轰的沸腾不已,身体当即支撑不住,就像悬在空中无处着力的蒲公英一样,被整个打的倒飞而出。 “好家伙,居然还活着?”铁辛惊讶,正要赶上补上一招,却见那丈余高的松木“卡啦”一声整个分崩解析,不复存在。 看着数十丈之外的朱艳,他有些焦急,朝吼道:“薛冷,就是现在!” “咻咻咻!” 三只弩箭呈品字状破空而来,正是那薛冷抓住机会凌空射来。 身在空中,朱艳只觉眼前一片模糊,体内血气好似潮涌一般难以压制,根本用不上半分力气,如何能躲?当即左臂、腹还有右肩中了弩箭。 幸亏他功力深厚,及时运劲强化肌肉,令那弩箭只入半寸,未曾伤到五脏内府,虽是如此却也气力消耗过半,继续战斗也不可能。 “今日里看来是无法抓住那俊朗了。不如今日且退,待到日后自然让这些负心薄情的庸货付出代价。” 想着眼前场景,朱艳也没有继续恋战,将身一纵就迅的离开这里。 铁辛和那薛冷也松了一口气,对望一下暗想:“幸好他离开这里,否则继续战斗的话,短时间内也无法轻易获胜。” 他们晓得那人轻功了得,若是依仗度只是缠斗的话,只怕至少需要一刻钟的时间才有可能定输赢。 一刻钟? 已经足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了! 铁辛有点侥幸,望见远处几人战斗,又道:“薛冷!江大哥正被那人缠住,你且去帮助他。至于我,自然会和武清搞定对方的。”丢下手中松树,随手就将几个扑来的金朝军士轰杀,他将对方的披挂剥下穿在自己身上,又是朝着另一边奔去。 远处,那东方烈阳望见驰援之人,反手一挥大团火焰蔓延开来,逼得武清不得不退后,道:“你倒是一个好对手。只是今日有他人搅扰,却不能尽心一战。日后,我定然会过来取走你的心脏!” 完,他身体提纵数丈,很快的自城头离开,离开了这里。 单是一人就已然如此厉害,若是几人一起上前,他如何能敌? 东方烈焰料定对方已经赢定,自然不想浪费时间,当即就决定脱离战场! “换句话,只剩下那最后一人了吗?!” 薛冷点点头,望着远处掀起无边毒雾的毒凶欧灵邪,当即拉开劲弩瞄准对方所在位置,“砰”的一声就是射去。 欧灵邪本来正在专心应对江离攻击,哪里料到远处有人瞄准自己? 他刚现那刺到身前的弩箭,就吓了一跳,连忙将长袖一挥,自袖中立刻窜出一只精铁箭,“啪”的一声撞在弩箭之上令其偏转轨道方才避开了夺命一箭,见到远处驰援两人,心中暗想:“那两人不是让朱艳和萧虚御拖住了吗?难道他们这么快就失败了?”不敢往里深想,他已然开始考虑退路问题。 “好家伙,看招!” 三丈之外,江离将那长锁一抖,前段立刻撞入旁边一块石头之内深入寸许,随后他一用力,就将这面盆大的石头抬起,轰隆一声朝着欧灵邪丢去。 因为惧怕对方下毒手段,故此他并未和对方短兵相交,只在对方三丈之外游走,以长锁卷起诸如碎石、刀兵还有木棍朝对方打去。 欧灵邪望见那凌空砸来的巨石,不觉皱起了眉梢,若是鸟雀、野兽或者人类之类的,他只需要将所制毒粉撒去自有效果,然而那不过是一顽石,如何会因为毒气受到影响? 他当即揉身后退企图避开巨石,又自袖中打出一只毒箭射向江离。 江离屏住呼吸,另一只手挥动长刀,“咔擦”一声就将这毒箭打飞出去,长锁应声而动,却骤然完全落下,自地面之上宛如巨蟒,将其整个困入中央垓心,显然不打算让这人脱离战场,逃了出去。 其他人倒也罢了,若是他逃出去暗中下毒,那整个兴元府可就倒霉了!h:1841 第六十章损失重,四凶作三凶 身处困境,欧灵邪将眼扫过整个战场,然而在这满是黏稠血液,遍地躺着复仇死尸的城墙边上,那里还有其他三凶的身影? 他们早就脱离此地,逃了出去! 欧灵邪倒也平静,只是微叹一声:“那几人果然是逃了!”神色依旧淡然,似是对这场景早已经明白。 之前他就明白,所谓的四凶看似凶神恶煞,然而不过是江湖人士因为好事而并列一起的,并不意味着他们四人之间存在着什么密切关系,在这之前更是素不相识,甚至因为彼此之间的关系,对其他人也是厌恶的紧。 若非受到金朝招揽,他们也不会来到这里的! 眼见其他兄弟一起过来帮忙,江离道:“你若投降,我饶你不死!”手中长锁骤然收紧,就要将对方彻底困住。 “虽是如此,但若要让你们轻易擒下,岂不是让人凭空笑我无能?”他心中暗想,当即运转玄功,一身红润肌肤瞬间变成青白色泽,正如古铜一样透着冰冷还有坚硬,整个人望之好似僵尸一样。 随后,一股浓烈毒气自其体内喷涌而出,霎那间化为了一股浓黑的烟尘,将方圆十丈的区域全部罩入其中,浓黑毒雾蔓延之处,那些嫩绿草纷纷枯萎,就连地上躺着的尸体也枯萎起来,像是体内水分被全数抽走,一瞬间这片区域就像是化作了地狱修罗,一到处都是鬼哭狼嚎。 江离吃惊,连忙收回长锁,疾步后退,喝道:“各位,快后退!” 面对这以毒雾形成的森罗地狱,他们岂敢擅入此地?当然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随后,这浓郁毒雾内霎那间窜出数十道浓烈黑影,通体弥散出浓郁的黑雾,望着犹如鬼魅一般,在白日晴之下,更显恐怖。 心中只觉可怖无比,江离连将手中锁链挥出,旁边薛冷亦是拉开劲弩,瞄准奔袭而来的几只黑影射去。 “喀拉”一声,那黑影顿时裂成两半,几人望去只见那里只是一具被撕碎的尸体,根本就不是对方。很显然,这些黑影皆是对方那毒雾腐蚀之后所留下来的残骸,此刻却被对方利用,当作袭击众人的武器。 江离大惊:“给我围杀所有黑影,不得令对方逃了。” 手中铁链不敢迟疑,犹如长龙飞舞,霎那间将几个黑影卷入其中,猛地一勒立刻就将这些貌似能够奔行的尸体裂成两半。薛冷更是迅,手中弓弩仿佛闪电,将剩余的弩箭全数射出,每一下都正中对方要害部位,令其倒地不起。 等到毒雾散开,几人望见整个场景,眼前除却了那些残骸之后,就连半根草都没有,可谓是荒芜一片,举目之处全都是被剥去植被的黄土地,更无任何踪影。 他们不觉起了疑惑:“那家伙躲在哪里?” “妈的,这家伙难道逃了?但是之前那些逃走的僵尸,可是被我们全都杀了啊!”武清望着旁边放着的一具尸体,皮肤枯黄干燥混无人类刚死时候的样子,内里像是被抽掉了柳絮的布偶一样,完全可以看见其身下的骨头。 他不由得感到不耐,将手中刃对着尸骸一戳。 这一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一瞬间整个尸骸崩裂开来,自其中猛地窜出成千上万只奇异蚊虫。这蚊虫古怪无比,嘴巴异常尖锐、尾部呈现出以黑白条纹状,两只翅翼好似锐利刀片,只一下就将皮肤裂开一道血痕。 一时不慎,武清立刻被这蚊虫咬了几下,他只觉头脑有些昏沉,当即醒悟起来这处地域乃是敌人故意布下的敌阵,当即吼道:“这虫有毒,大家快走。”旋即,那被蚊虫叮了的地方就肿起来一个大包,水泡破裂其中腥臭脓水立刻流出,其中带着血丝更让人惨不忍睹。 一挥铁链,江离当即将武清困住,吼道:“这里是陷阱,大家快离开这里。” 望见武清状况,他立刻醒悟过来,那毒魔正是以这些尸骸作为陷阱,诱惑几人闯入其中。至于之前的毒雾还有僵尸,不过是他用来迷惑对手的手段,当然若是对方实力太弱被这些僵尸袭击,他自然也能够借此逃走。 不得不,如此心机,那毒魔当真不可瞧。 完之后,他就搀扶着武清,在铁辛的护卫下离开这里,寻找神医治疗其身体状况。以武清如今样子,若是不及时治愈,只怕会有性命之危。 “只有你们两个回来吗?” 看见朱艳还有东方烈阳,斡烈兀术答有些不屑。 他让这四人出战乃是为了减轻麾下士兵损失,并且攻破对方城墙。然而如今那些锐士全军覆灭,其中大半居然是这几人造成的,怎么可能有好脾气? 东方烈阳却昂着脸冷嗤一声,:“我的事情你没权利管!”随后就离开此地。 “郎君!”朱艳摇着头,低声劝道:“虽然我们算是失败,但是对方也未曾讨好。至少根据我的观察,对方有两人重伤,看起样子只怕短暂时间派不上用场。而且对方厢军也死伤大半,估计也没有战斗能力了。” “只是两人重伤?”斡烈兀术答轻声嘀咕了一下,脑海之内却忽的冒出那孙应时和龙女的样子,念道:“但是那两人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今日战斗,我却没见过他们两人?”想着这一点,他亦是晓得这一点,下达命令让众位将士开始休息,等待接下来的战斗。 如今一战实在血腥,他如何还肯将麾下兵马派出,继续添入那吞噬了数百条人命的攻防战之中,自然只有在撤退了事。 烈阳渐落,大地重归宁静,城墙已然为月华照。此时地面上忽然翻起一人,正是那欧灵邪。 他想着之前场景,不觉道:“幸好我早有算计,否则还当真会折在这里。”面对那防守兼备、互相补充的忠勇四将,他是在不觉得自己有正面战胜对方的可能。 正在这时,一只弩箭忽的射出,正中其眉心之处。 欧灵邪没料到此节,旋即倒在地上,混杂红白的浆液汩汩流出,显然是死了。 瞭望台上,薛冷收回弓弩,:“你果然躲在这里,并未离开。”纵然那江离带着武清前去治疗,然而他还是令薛冷守在这里,以免有人趁夜偷袭,如今见到欧灵邪想要离开,自然果断取其性命,为自己那尚在病床之上的兄弟报仇雪恨。h:1841 第六十一章毒虽烈,不及人心狠 兴元府府衙之内,几位士卒手持兵刃,守在一处厢房之前,其上挂着一块牌匾,乃“慎思堂”三个字。 而在这慎思堂之中,不知为何立着数面铜镜,而且纵然此刻正值晌午时分,却依旧点着烛火将整个房间照的是痛彻无比,而在这慎思堂四角之处,更是立着四个炉鼎,其中早已经点燃足以让人心思宁静、神魂安定的定神香,然而这缭绕香气却也掩饰不住内里的血腥味。 似是为这血腥味作注脚,一声哀嚎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杀了我!大哥,求求你杀了我吧!” 挣扎着握住江离的手,武清一脸的痛苦。 自昨日被那毒蚊咬了几下,他就变成今日这般样子。先是全身长满红色点,瘙痒的让人难以忍受,等到后来这些红色点却越来越肿,最后就形成了一个个黑红色的脓包,这脓疱相当脆弱轻轻一碰就整个破裂,内里黑红色的脓水流到皮肤之上,立刻就让那原本正常的皮肤也是一样,生出无数的脓包起来,一眼望去手上、胳膊上、肚子上、大腿上到处都是,让整个人看起来混似个癞蛤蟆。 这般惨状,也难怪武清这昔日敢与斗的硬汉居然会变成这般样子,甚至生出轻生之意。 “叫啥叫?你能不能别动弹啊,弄得我都无法进行手术了。” 听着这惨嚎声,龙女握着刀的手指一抖,当即在那皮肤之上掠过拉出一条血痕,自伤口内渗出的血液聚做一团,黑红黑红的带着的不详的颜色。 她有些不悦瞪了一下江离,张口就斥责道:“你能不能捆牢一点,这样的话我根本没办法治疗!” “我知道了!”带着歉意回道,江离担忧无比望着床上惨嚎着的病人,声音沙哑:“武。你且忍住,不然的话这毒伤,是很难治好的。”若是当初他能及时灭掉那人,又何至于此? 左手死死捏着床梆几乎要将其捏断,另一只手骨节白、死死攥紧铁索,铁索另一头将武清牢牢捆在床上,防止他因为太过痛苦而挣扎起来,令整个医疗难以继续下去。 面对如今场景,他除了这些,也做不到更多的了。 床头另一边的铁辛亦是道:“没错,武!而且也不是无法医疗,你看龙女不就正在治疗吗?”目光落在床前稚童,他却感觉有些迟疑,张张口想要什么,却不出口来。 此刻,龙女手中却拿着锋利刀,手法快而且沉着,只见刀光一闪,就将那脓疱合着一层皮肉整个削下来,随后就丢入旁边一流放着的瓷碗当中。 若那脓包害人,但眼下龙女这般动作却无异于千刀万剐之刑,虽然每一次下刀都快捷无比,相当精准的将脓包割去,但是那武清却总是适时出一阵惨嚎,令人觉得那武清更有可能是因为龙女这精湛医术而痛苦。 立在中堂,萧逸亦是感觉难受,尤其是当看见那些被削掉皮肤露出血肉的伤口,更是感觉这些刀都像是割在自己身上,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头皮麻。 他扭过头不敢去看武清那遍体鳞伤的样子,问道:“他这样子,还有救吗?” 武清乃是百战余生而回来的骁勇战士,一身武力极为强横,若非他挺身相助,只怕这个城市根本守不住。 若是因为一些毒蚊而殒命,那可就是要让人嗟叹了! “应该可能!”皱紧眉梢,龙女仔细检查了一下,回道:“只是有些麻烦。对了,听薛冷找到了那人的尸体,你们有没有从起身上搜到什么东西?” 昔日里身为医生的本能至今未忘,如今也不过回归原来的本职,更何况她在修行武功之后,医术比之前世可是更甚一筹,解决这等问题自然是手到擒来。只可惜没有了后代的各类先进仪器,无法针对武清所中毒素进行定量分析其成分结构却是难办。所以龙女才会感觉有些束手束脚,百般手段都无法一一展示出来,却是有些可惜了! “恩,虽然将那人击杀了,不过我们没敢去碰。毕竟那家伙,实在是太危险了,稍有不注意就有可能中毒。”一脸难色,江离不自觉低下头不敢去看龙女投来的目光。 或许那欧灵邪身体上面带着解药,然而他因为畏惧而不敢去靠近,却不勉让人鄙夷。 龙女浑没在意,眼见将那些“那好吧,你且待我去看看!至于他?虽然看起来很痛苦,但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令铁辛留在这里守护武清,江离就和龙女离开府衙来到了那欧灵邪尸体所在之地。 因畏惧其尸体毒性,早有士卒在旁边竖起木排,以免他人擅入其中,坏了自己的性命。而那些士卒、百姓瞧见里面惨状,还有那些横躺其中自家亲人的尸体,虽感到悲伤无奈,也不敢擅自闯入其中,徒增不必要的损失。 见到几人来到这,他们也不管那些挡在前面衙役的阻拦,纷纷围了过来。 “萧大人,可否让我见一下那离去的弟弟?” “可怜我那还未娶亲的娃儿。没想到他今日竟然是尸骨无存!” “没了夫君,我一家几口又该如何是好?” “……” 几个人一人一句,立刻就让萧逸愁眉苦脸起来。 自斡烈兀术答来到这兴元府之后,连续两场高强度战斗之中,牺牲之人早已经过百人,接近千人左右。而那些为国捐躯之人的身后都站着他们的妻子、儿女还有父母亲,至于这些妻子、儿女还有父母亲的朋友亲戚亦是更多,可以以兴元府不过数万人口,可以几乎每一位都有亲人死在这里。 如今他们找过来,萧逸如何敢妄加推辞,让这些百姓失望? 此刻,那人群之内甚至有人注意到龙女的存在,当即叫嚷起来。 “肯定是这个妖女弄的鬼。若非她擅自夺权,如何会触动威,降下这灾祸?” 这番话就似一根导火索一样当场引爆整个现场,其余人具是注意到龙女,想起之前曾经见到的诸多异状,也不辨青红皂白,一起跟着吼道。 “没错。必须要将这妖女烧死,否则难以平息老爷的愤怒。” “一介女子还敢在此界乱走?不是妖女又是什么?” “就是就是,这种妖女不烧了,如何能够让城外兵平息愤怒!” 一瞬间矛头具是指向龙女,大有将其捉住捆起来,彻底烧死的可能。 第六十二章守本心,玄功方显威 “我怎么变成妖女了?” 忽闪忽闪望着眼前这些百姓,龙女不觉感到一阵子恼火。 要知道那斡烈兀术答和杨琏真迦和她素未蒙面,若非是自己昔日曾经受了孙应时和萧氏母女的恩情,她才没兴趣在这里玩什么危险的战争游戏了。 更何况若非她一力相助,以这兴元府如此薄弱的底子,只怕早就被斡烈兀术答攻破了! 而等到那蒙元到来之后,就连整个城市能否存在都有疑惑! “这帮子人,居然污蔑我为妖女?” 想着这些,龙女立刻来了脾性,当下就踏步走了出来,想要使出一些手段,让这些家伙尝尝什么才是厉害! 萧逸早在听见这些话之后就感觉不妙,如今瞅到龙女那脸上满是怒火,当即抢先一步,对着众人:“各位,未曾彻底击退敌军实乃萧某罪孽,和他人无关。更何况那出流军萧某早有探明,乃是金朝所谴兵马,旨在劫掠粮草充足自身,和所谓妖女并无关系。如今被暂时撤退自然是心有不满,故此派人过来存心挑拨我民心混乱,好趁水摸鱼夺了各位养家糊口的存粮。所以各位莫要惊慌,中了那蛮子的离间计!” 幸亏他多年来守成持重治理兴元府,在民间素来有些虚名,在面对那斡烈兀术答军队来袭时候更不曾退缩半步,每次战斗亦是亲临现场未敢推辞,所以众人都愿意相信他,见到其出来话已然信了一大半。 “若是萧大人所,民怎敢违抗?” 一人当即站了出来,先是颇为恭敬的作揖,随后才。等到他到那龙女时候,却被其瞪了一下方才收回,有些心不甘情不愿问道:“只是那妖——嗯,女孩何德何能,居然也能和几位将军一起商议城防重事?” 也不怪他如此想法,毕竟龙女年岁太,纵然古有甘罗十二为相,以不到九岁年华就已经和从六品、从七品的朝廷官员相谈甚好,并且多次触及军国大事,也未免太过妖孽了。 萧逸语塞,刚要开口,却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自觉呆立在原地。 他之前对龙女所之话也是半信半疑,只是每当那些事情成了事实之后,方才醒悟过来。如今连续几件事情,他对龙女俨然已是信任有加,对其建议亦是没有半分推却。 只是这些话若是了,这些百姓能相信吗?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轻哼一声,龙女却不可置否,浑然将周遭一应人群视若无物,脚下骤然力,仿佛镝落仙子一样,落入那木栅栏之内,娇身躯大刺刺的立在了众人眼中。 众人见了顿时一惊,俱想:“这女孩胆子忒大,竟然敢踏入这里面。”自士卒了这片荒地的状况之后,他们就曾经驱策鸡鸭猪羊闯入这片曾被毒雾笼罩的区域,毫无例外全都横死当场。 如今这姑娘踏入这遍布毒素的地狱当中,莫非是找死不成? 龙女却混未将旁边看法当作一回事,两只黑眸像是璀璨星夜一样,颇为好奇的扫过整个区域。 很快的,她就现远处正躺在一处地洞之内的死尸,一身黑袍让人看不清下面身体,脑门之上插着一根弩箭,正是那所谓的毒魔欧行客。想必之前他也是存了这个心思,想要借助这个地洞逃出去。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虽以毒虫伤了武清,却被一向警惕的薛冷现踪迹,直截了当就给射杀了! “正所谓毒医不分家,我倒要看看你这毒术究竟修行到什么程度!” 龙女笑了起来,运起“心游万仞”的神念控物的手段,只是将手一挥就将那死尸拉起。 这一下就像是惊动了什么东西一样,须臾之间就从这欧行客的尸体之内钻出数十头诡异毒虫,一个个全都是口生利齿、身有斑斓五彩坚甲,一对翅翼忽闪而动飞舞其中,就朝着龙女飞来。 “好家伙,居然在身体内部蓄养蛊虫?且看本仙子的本事,灭了你们这帮魑魅魍魉!惊雷诀,开!” 口作波若怒叱,身上凭空现出罡风,龙女只将手朝一指,凭空中几道雷霆立刻现身,正中那些蛊虫身上,就将这带着强烈蛊虫轰得倒毙当场,几缕烟尘油然而起,显然是活不了了。 随后她却口作法决,体内运起玄门八法,须臾间手中径直冒出一股摇曳不定的火焰,虽然周遭风势烈烈吹的火焰忽闪忽闪,但它却异常坚韧并无半分覆灭可能。 “焚火决,去!” 龙女一声念道,就将这火焰丢出。 这火焰倒也不凡,刚一落入尸体之内,就蹭的一声爆裂开来,将整个尸体全都罩入其中,待到火焰熄灭之后原地里那里还有那尸体存在? 除却了一溜十数个瓶子外,就连所谓骨头都不存在! “几日没见,这丫头怎么又厉害了这么多?” 远处薛冷抱着怀中弓弩,却有些惊讶。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然而遍搜脑海却也没想出来这南宋境内,究竟有谁能够于如此年幼时候,就修出如此厉害的玄功!依着其目前的实力,只怕就连他们任何一人,也未必是这女孩的对手,若是让其成长起来,那又该厉害到何种程度? 至于旁边的那是士卒、百姓更是惊呆,原本有些不悦的脸色褪去,却是充满着崇敬,也都纷纷低声诉心中讶然。 “本以为是故弄玄虚的妖女,却没想到她竟然是能御使九雷劫的神,荡灭群魔的真仙。” “没错。想必萧大人也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否则如何会这么尊敬?” “正当如此。否则那萧大人如何会支支吾吾不肯解释?相比也是受了禁言,不能泄漏机吧。” “…………” “没想到这惊雷决、焚火决如此厉害,比之以前的奇门八法可是强了不止一筹。” 瞥见远处惊讶莫名的百姓,龙女却乐呵起来了,暗想着:“将奇门八法、不动明王真言咒还有心游万仞结合起来居然有这么强的威力。我果然是个才!这样的话就算没有那老牛鼻子的《金莲丹元册》,我也照样能够成为强者。在这下,留下属于我的传。” ps:第二更,顺便求推荐票。 下个星期有分类新书精选,为了写出更好的书,请各位帮忙多多投票,顺便推荐一下,也好让成绩更好,作者也可以安心的创作作品了。 第六十三章献计策,隐患如何解? 望见那些瓶子,她有点急不可耐,连忙将其拢入怀中,生怕被别人抢了。 这些药品既然被那家伙随身带着,肯定是有其特异之处。龙女又不是那种总是拘泥于陈腐观念的固执之人,而且她的前世更是医科学生,自然对这个武侠世界的毒药感兴趣。 想着那尚在府衙之内痛苦呻吟着的武清,萧逸赶紧走上前,问:“有解药吗?” “怎么可能这么快,我还需要进行化学鉴定呢!”露出十数个玉瓶,龙女连忙摇头否决道。 这么多的东西,她有没有从那家伙身上得到什么毒经之类的玩意,当然不知道哪个是解药、哪个是毒药,如何能够这么快就找出解药来?不过龙女也没有担心,于高中时候学习到的生物学更没有轻易丢到,自然可以通过比对试验来找出解药来! 当然,估计时间有点长! 萧逸晓得这点,虽然感觉着急,却也明白急不过来。他看向那栅栏之内的死尸欲言又止,感受到旁边那些百姓忧愁目光,有问道:“对了,这些死尸应该如何处理?”不知不觉中,他早就将龙女不过九岁的事实忘却,对其提出的意见也从未推辞。 “这些死尸?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帮忙处理对吧。” 点了点头,龙女又依样画葫芦,运起心游万仞之法,将别的尸体也全数抬起丢了出去。 为免其中所含毒素伤到人,她也一样将焚火决运起,将这场内尸骸一一焚尽,其中所留那些难以烧尽的骨头也是聚做一团,令其亲人带回去各自安葬下去。 这一下自然令那些百姓欢呼不已,就连之前鄙夷也烟消云散,颇为恭敬拿着尸骸各自散去,对那龙女亦是尊崇万分。 和现代人观念不太一样,此时南宋因佛教盛行,并不排斥火葬,诸多典籍亦有记载,并不稀奇。“河东人众而狭,民家有丧事,虽至亲,悉燔爇,取骨烬寄僧舍中。以至积久弃捐乃已,习以为俗。”“吴越之俗,必积累而后办。至于贫下之家,送终之具,唯务从简,是以从来率以火化为便,相习成风。” 不独贫穷人家“以火化为便”,江浙一带的富贵人家也多选择火葬,“浙右水乡风俗,人死,虽富有力者,不办墓尔之土以安居,亦致焚如僧”。 故此,那些百姓对焚烧尸体并无意见,反倒因龙女那展现出来的高强神通而认定对方乃是仙女下凡、观音降世,若是被她以这将圣火焚烧躯壳,便可以就此脱去凡间中沾染的罪孽,而那灵魂更不必在地狱之中沉沦下去,甚至下一世也会得到一个好的未来。 见到那些百姓欢呼,萧逸放下心来,心想:“虽是存心炫耀,但这娘子却一力服众,倒也不愧是兰质蕙心、聪慧过人。”想着昨日厮杀时候遗留下来的尸骸,他又招来赵晨,下令道:“你且去修建一处火化场,并且将这些将士残骸收起全都火化,也免得被因这气滋生蚊虫、散布瘟疫,坏我兴元府的根本。” 赵晨当即依令前去办理此事。 “虽然如此,不过这片土地尚有残存。你们回去之后,记得要用石灰水将整个区域全都浇上,不然的话这里很容易滋生蚊虫的。蚊虫多起来,就会滋生瘟疫。瘟疫的厉害你也明白吧!如果不想整个城市毁于瘟疫之中,我建议你还是快点清理现场吧”眼见那些士兵正要离开,龙女也吩咐了起来。 萧逸回道:“自当如此!”借着就将其余人招来,一一吩咐下了任务。 一时间整个场所忙碌起来,扫地的扫地,搬尸体的搬尸体,修整城墙的修城墙,打石灰水的打石灰水……,人虽多,但在萧逸的指挥下也算是井井有条,有条不紊的重新恢复城防,以免得被对方趁机偷袭! “这里也算是结束了,那我就回去啦。毕竟还要找出解药呢,可没时间在这里玩耍了。” 施法有段时间了,龙女也觉得有些疲倦,体内真元也转阳为阴再难恢复之前的威能。 她示意般的提了一下手中袋子,其中“叮叮咚咚”传来了玉瓶撞击的声音,这是从欧行客那里得到的东西,如今却被她带在身上,准备回去研究其中的奥妙所在。 萧逸岂敢浪费时间,自然应道:“当然可以。你先回去吧。” 正要离开,龙女却忽的道:“之前那些百姓啸聚而起,冲撞官威。你就不觉得有点可疑吗?” “有何可疑的?”萧逸问。 龙女摇了摇头,道:“你想想在这之前那些百姓敢这么做吗?在以前的时候,他们曾经做过这种事情吗?啧啧,上百人一起哄闹县衙,却啥问题都没有。这种事情反正我是不信的。”想着之前那些百姓,她却觉得有些奇怪。 这里乃是宋朝,一个以士大夫为中心的王朝。 其众多的政策和舆论,全都以士大夫为中心。 “国朝与士大夫治下,非与百姓治共下!”文彦博这句话前半部分为人所推崇,然而他后面这句话却向来无人宣传。可以就之前那些百姓的行为,萧逸将之划入逆贼也是可以的。然而那些百姓却不知为何,啸聚一起哄闹沙场,其背后若是没人她是断然不信的。 萧逸恍然大悟:“你是背后有人指使?” “大概吧。斡烈兀术答、还有蒙古余孽,又或者某些不安分的人都有可能。”龙女回道。 萧逸不太清楚,又问:“蒙古余孽?你是杨琏真迦吗?但他不是死了吗?被你和孙前辈一起杀死了。”当初场景还历历在目,想着当日孙应时牺牲场景,他更绝痛心。 “杨琏真迦是死了,但不代表着那些蒙古探子就这么死了。你该不会因为他们就只会派出这么一个探子吧!”龙女连连摇头,对眼前的萧逸更是充斥着恼意。 在后世,情报工作向来重要,甚至都让国家专门开辟一个部门,专门负责这方面的事情,至于那些汗牛充栋的间谍教学资料,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然而那群占据庙堂的庸碌之徒,却对和自己联盟的对象情报都不清楚。 就这样,如何能够对抗即将到来的蒙古大军? 第六十四章千般苦,烈毒终有解 不管那沉思的萧逸,龙女重新回到了府衙之内。 她一到自己的房屋之中之后,就将那些一溜的已经被盖子盖住的碗拿出,里面装着自武清身上割下来脓包。 大概是有一段时间的原因吧,原本还是带着血肉的脓包此刻已经化成一团脓水,好像是下水道中沤过的腐臭猪肉一样,仅仅闻一闻就会让人筋骨麻。 将鹿皮手套套在手上,又将一件浸泡过石灰水的衣衫穿在身上,龙女盯着这些东西开始了动作。 她自每一个瓶子之中倾出一点药粉,放进盛着清水的碗之中,上面标着标签。然后将已然混入药剂的碗倾入盛着脓水的碗之中,随后就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些混着不只是解药还是毒药的浓稠液体的变化。 有的碗整个变黑,有的碗却似沸腾了起来,更多的却是毫无异象。 “没起作用?难道是复合毒?”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龙女见到这些碗并无自己期待的变化之后,就有些失落。 若是有那电子显微镜直接确定对方分子结构,她又何至于沦落到此,用这么原始的手段去找出毒药来?口作哀叹,龙女只好将这些碗放置一边,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配比。 将两种药粉混合在一起,看看能否找出相应的解药来! 当然若是如同七虫七花膏那种的需要七种昆虫、七种花草配置的毒药那还是算了吧。就她这种需要浪费大量时间的方式,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才有可能成功! 只不过龙女亦是颇通药理学,只是看了一下就明白过来那些东西是相冲的,那些东西是剧毒的,那些东西又是不能够互相融合的,倒是消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配合比。 饶是如此,她也是忙碌了一一夜,弄出了数百盏不同的配合出来。 笠日,江离担忧自己兄弟性命,经过一日之后,武清的病情越严重起来了。然而等到他推开门之后,却整个人都惊呆了。在这个厢房之内,床上、桌子上甚至包括地面上都是装着不明液体的碗,上面也是贴着纸条,写着意义不明的各类符号。而那姑娘则是盘腿坐在座位上,耷拉着脑袋,一下一下好似鸡啄米一样,显然是困顿至极。 虽然对方着实疲倦,江离考虑到自己兄弟危险,也只好鼓足勇气张口询问道:“请问娘子,找出解药了吗?” “解药?什么解药?” 浑身一个激灵,龙女立刻回转神来,四下望了一下,好似一个偷腥的贼害怕被人现一样。 良久之后,她才现站在门口之处的江离,打着哈哈道:“你是就江离的解药对吧!嗯,我大致已经找到了相应配方,不过还不敢确定,你先去抓三只老鼠过来!”心中却想:“好险,幸亏我及时反应过来了,否则岂不是会被现?利用这些材料研究新的毒药的事情,可不能够让这些家伙现啊。” 江离感到古怪,问:“老鼠?” “没错,老鼠!”点点头,龙女回道。 其实昨夜午夜三刻时候,她就已经现了相应的配方,能够让装满脓水的碗恢复原来血液样子,显然是正确的解药配方。然而却一口气出现了三个,所以她也不敢完全确定,如今见到江离到此,当即就令其去逮几只老鼠过来,做最后的生物实验。 江离虽然感觉不解,却也没有拒绝,当即就离开此地,去逮了几只老鼠过来,个个都是肥硕无比。 “很好,那就开始实验吧。” 见着几只老鼠,龙女也笑眯眯的将其逮住,捏开其嘴巴然后将那已经调和妥当的汤剂灌入其中。等到灌完之后,她有将其丢入旁边早就准备妥当的铁笼之中。 “这女孩,果然有够强大。”铁辛在旁看着,脸上都布满了古怪神色。 若是寻常女子见到老鼠这般恶心东西铁定会惊叫不已,然而这龙女却将其逮在手中,更是逼迫其合着不知道放入什么东西的汤剂,整个行为更是相当熟悉,显然以前也没少干过这种事情来。 江离也是一般应和道:“没错。只是她的方法有效吗?”想着之前自己在整个府衙翻覆地寻找老鼠的样子,更是脸色涨红无比。 以他“铁锁横江”的名头,居然也被几只老鼠给难住,那可是一生之耻! 幸好龙女早有笃定,否则他们也不会随着这丫头再次胡闹。就这样,两人就在旁边望着龙女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唯恐遗漏任何的东西。 “那么接下来,就是等待的时间了。” 总算是做完所有的事情了,龙女扑通一下跳到旁边的太师椅上盘腿坐下,又将旁边早就沏好的西湖龙井取过来朝着嘴巴灌了一口,颇为惬意的出一声好似猫咪的声音,忙活了半她的嗓子早就冒烟了,正好喝点茶润润嘴唇。 “就这样等着?” 江离一脸懵逼,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怎么给几只老鼠喂水之后就算成功了呢? “实验对象的情况都没搞明白,不等着干啥?”嘴微微张开,龙女将两只胳膊伸了一下,转而摸着轰鸣的肚子,又道:“对了,我肚子饿了。有没有早饭吃?” “当然有,就在这里。” 远处正有仆人端着早餐,那铁辛见了赶紧赶上去,将这案桌结果之后端到了龙女身边。 “是皮蛋瘦肉粥!”眼睛一辆,龙女抄起旁边的汤勺,自其中舀了一勺之后塞入嘴中,立刻就出一声甜腻至极的哼声:“这味道,真好吃!”见到旁边立着的两人,她又问道:“对了,你们两个不吃吗?” “嗯,我们早上已经吃了,还不饿!” 摇了摇头,江离、铁辛毫无任何心情去吃饭,只是瞪着一对眼睛盯着那笼中的几只老鼠,一眨也不眨甚至就连挪开都不可能。 既然那女孩了这几只老鼠关系到自家兄弟性命,他们自然是无比信任,此刻呆在那木笼旁边,唯恐这几只老鼠受到什么外界刺激,以至于危及自己兄弟的性命。 “啊!忙碌了一整夜我也累了,估计需要睡一下。你们两个就盯着,有情况就跟我吧。” 吃饱喝足之后,龙女揉了揉眼睛方觉自己困乏无比,于是将那太师椅上面的虎皮扯了过来盖在身上,旋即就将身子蜷缩起来,于明媚阳光之下径直睡了过去。 阳光照耀在她那精致脸蛋之上,泛起莹莹光泽,眼皮下眼珠子微微挪动着,嘴巴微微嘟着起来,偶然间出一阵呓语,再无平常时候的闹腾样子,分明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这般模样,当真让人感叹,能够教育出这般俊秀之人,究竟又是何人? 远处,两个壮汉则是瞪着双目,一眨不眨盯着木笼。 木笼之中,几只老鼠来回走动好不惬意,偶然间甚至还躺在地上像是在睡觉。 这般场景,当真是诡异无比。 第六十五章解药出,此生随君愿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死了,死了!” 忽的,两人惊呼起来。 于笼中,一只老鼠整个身躯抽搐起来,四肢缩在胸前,一对利齿咔嚓咔嚓的摩擦着,自嘴中亦是冒出黑红血液,半响也没有活动,显然是死了。 这一下,立刻让江离慌张起来。 他自旁边取过一根木棍捅了一下鼠尸,见其半没有反应,整个脸就像是抹了一层锅灰一样黑沉黑沉的:“这只老鼠怎么就死了呢?铁辛,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前龙女曾经过照顾好这几只老鼠,如今却原因不明就死了一只。 若是那龙女睡醒之后,他又该怎办? “不清楚!毕竟我在阁皂山的时候只学过技击格斗之道,对于丹药炼制手段一点都不清楚。我估计派中前辈应当知晓其缘由,至于那太医院中的各位御医以及神龙岭也应该明白为何如此!至于这里的状况,我觉得还是维持原状比较好。”铁辛摇着头,见江离想要将笼中死鼠拿走换一个活的,也立刻就出声阻止。 不知为何,他在想起龙女当初话时候的严肃认真,就觉得这般动作有些不妥。 江离迟疑了下来,盯着死尸看了半晌,:“你是维持原状?” “没错。” 铁辛指了指别的木笼,里面的那些老鼠也纷纷倒伏在地。有的是口吐黑血,有的是全身裂开,有的是毛脱光,总之是死相各异,相当凄厉。大概十数只老鼠,最后只剩下了三只左右,虽然它们因被关住而略显萎靡,但是看起来也算是正常。 他道:“而且你看也不仅仅是这只老鼠死了,其余的老鼠也都出现了各种状况。我想,或许她是想要用这些老鼠来确定一些事情来。否则为何要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是这样吗?” 江离心思忐忑,也弄不清楚状况。 若是阵上厮杀、短兵交接他向来自豪,然而对这药理、医术之类的,实在是一窍不通。 “没错,我们对这方面分毫不知,最好还是维持原状,也免得坏了她的计划。”铁辛劝道,又指了指远处道:“而且她看样子也快要醒了,我们姑且就待上一段时间好了。” 似是为铁辛话语作注脚,睡在了太师椅上面的龙女将身一转,口中出一声好似猫咪般的呻吟,手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就自太师椅上面坐起来,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呼吸声,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一觉也不算长,不过倒是让消耗殆尽的精力重新恢复。 自座椅上跳下来,龙女歪着头有些奇怪看了一下挡在木笼前的两位壮汉,“你们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一副心虚的样子?” 江离连忙道:“嗯,这不是刚刚打过仗吗!还有很多士卒伤势未愈,所以你能不能……”幸好及时想起军中的士卒,否则的话岂不是让她窥见自己没有完成任务,让那几只老鼠死了吗? “诺。这是万应百宝丹。就这么一瓶六十粒,你可要省着用。”存心戏耍对方,龙女却没有将那瓶子朝着对方丢去,反而是朝着旁边丢去,唬的江离慌忙侧身一跃方才将这玉瓶接过。 这一下,立刻让江离心惊胆战了起来。 他将玉瓶收入怀中,望着那正立在木笼子前面盯着地上一群死尸的龙女,踟躇了起来,鼓足了勇气之后方才道:“对不起,这些白鼠我没有照顾好。” “照顾好?你是它们死了吗?”手一捞,龙女抓住那还活着的几个老鼠,放在眼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口中回道:“不过也没关系,毕竟都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样。更何况它们被喂了你家兄弟的毒血,如果还能活下来,那才见鬼了。” 通体麻,江离感觉诧异无比,问:“毒血?”心中有些不快。 将自家兄弟的血肉喂给畜生,那不是和一些黑店杀人做成人肉包子一样,完全是丧心病狂的事情吗?于眼前的龙女,他突然感到一阵幻灭。 龙女也没注意,继续道:“没错啊。不这样的话,怎么找出救那个武疯子的解药呢?”手中没有停止动作,她快将几个玉瓶取过来,从中倒出一些药粉之后,然后经过一阵繁琐的工作之后,就调制成好几份药剂,用油纸包裹之后递给了武清又道:“好啦。这就是治愈你兄弟的解药。记住了,一半用清水调和之后内服,另一半则是调成糊状,然后涂抹在伤口之处,这样的话就可以让他恢复健康了。” 江离接过药剂,问:“这样就可以了吗?” 直到现在,他还弄不清楚,为何龙女如此笃定这药剂就能够治疗自家兄弟的毒药。 龙女自然有些不乐意,拍着胸脯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威胁道:“当然!要知道我可是才,区区解药轻松至极。如果你不信,那还给我吧。反正这些东西也很昂贵的,寻常人根本就弄不到手。”作势就伸出手,想要将那药剂抢回去。 “嗯,我当然信。我这就回去,看看武他是否能够恢复。”江离自是不敢反驳,将药剂攥的死死地,不敢有丝毫闪失。 他很快的就将这药剂带回去,合着铁辛一起合作,依照龙女的吩咐将药剂分成两份,一份化开灌入其肚中,另一份则调成糊状,涂抹在了伤口上面。 这解药果然灵验。 当汤剂灌入腹中之后,武清就觉得浑身瘙痒消去了许多,体内因毒药而产生的刺痛也消失无踪,整个人轻松多了。而那药膏在涂抹在伤口之上后,也立刻让皮肤开始结血疙瘩,赤红皮肤也恢复原来样子,就连充满毒血的囊泡也消失无踪了,可以若是这样继续下去,那么武清恢复时候也算是指日可待了。 当然,他因为伤重刚刚痊愈,所以一时半会的也无法战斗,目前只能够呆在病床之上等到康复。 江离想着之前的误会,也感到有些自责,暗自想着:“看来我还是错怪她。而且像她那般良善之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恶劣事情呢?也罢,不管日后如何,我江离就欠你一条命。无论是什么要求,老夫定然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六十六章波澜兴,精卫岂一人? 虽有短暂和平,然而整个兴元府之下,早已是暗潮涌动、人心思变。 于一处偏远石亭之中,有十几人盘坐其中,为两人人正是德兴楼兴元府大地主舒潜。 四周围立着一些仆从、侍卫,大概是因为正值那斡烈兀术答攻城,所以这些仆从、侍卫全都身穿厚实皮甲,手中亦是拿着朴刀,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方圆百丈之内全是开阔地带,毫无能够用来遮蔽的灌木丛和树林,一眼望去完全可以看见任何东西,绝难隐藏任何一人踪迹。 “两位叔叔,今日里为何招我们前来?”一位年轻男子拱手问道。 见到他站出话,那些人全都止住话语,一脸期待望着座上两人。 今日里来到这里,他们就被警告过了,不得将此次聚会泄漏给其他人知晓。 所以他们也不清楚今日里为何来此,所商谈的事情又是什么? 舒潜神色一暗,长叹一声:“窦寇啊。我和你父亲向来交好。如今见到他被人所杀,我这心啊是万般悲痛。就连每睡觉的时候,都经常梦到他。他也不和我,就那样直愣愣的看着我。嘴角留着血液,身体心脏这个位置被挖出一个大洞,那颗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我就想啊,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所以就开口问了‘你有什么遗愿的话,我可以帮你完成’。起初啊,他也没什么,总是当我问这话的时候,他就扑过来将我抱紧。那带着鲜血的手,还有自口中呕出的鲜血,全都洒在我身上。” 道这里,他似乎想起自那府衙之战之后每日里所做的噩梦,心脏顿时跳了起来,“扑通扑通”就像是大鼓一样,剧烈无比。 “劳烦叔叔挂念。”窦寇一脸戾气,声声切切着:“自父亲死后!日日夜夜我都时刻铭记此等血仇。若是不报,我徒为人子!” 听着这般话语,其余人也是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显然也是一样被勾出了当日在府衙看见的场景。 那般血腥场景,真是人间地狱。 “咕嘟咕嘟”朝着口中倒入茶水,舒潜像是要将自己的畏惧也随着这碧绿龙井一并吞入腹中,继续道:“你们也知道我胆子。所以每次在这个时候,都会惊醒。那个时候啊,我就在想,他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 钱俊感觉不妙,问:“是什么话?” 其余人也是一样昂雀跃,满怀期待看着舒潜,想要知道这位一百年来始终盘踞整个兴元府舒家家主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见解。 吊起众人期待,舒潜长吁一口气,道:“拯救兴元府的方法!” “拯救兴元府?” 齐声倒吸一口气,其余人满是吃惊盯着舒潜,目光中透着怀疑,一副完全搞不清楚舒潜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样子的神色。 那斡烈兀术答所领兵马和其强大,仅仅日偷袭就杀了近百人,第二日攻城跟更是杀敌近千,若非忠勇四将勉力坚持、众位士卒奋力杀敌,只怕今日里他们就不会在这里了! “可是有萧大人还有那忠勇四将相助,应当能够守住兴元府吧。”有人有些迟疑,道。 “糊涂!” 猛地一拍石桌,舒潜也不管他那手掌已然红肿,道:“今日里那斡烈兀术答敢带着一千兵马攻打我兴元府,他日金帝未尝就不敢带着数十万大军南下,夺我川蜀一代。到时候,你我一家又该如何?”到后面,气息明显激烈起来。 “没错!”一边窦寇应和道:“值此危机,我等自然要奋力挣扎,也免得和我那父亲一样,化作刀下亡魂。” “既然如此,那依着两位来,我等应当如何?”钱俊缩了一下脖子,不敢质疑。 莫要看如今舒潜这般猥琐奸滑,然而他年轻时候也是好勇斗狠的主,于家族械斗时候亦是勇悍非凡,否则如何能够守住族中千亩良田? “很简单,当日里我蒙窦候托梦,他曾经和我道。北地战乱不堪,其地早已荒芜,千里之地了无人烟,可谓是‘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我想那金兵之所以过来,不过求粮罢了。只需应允他们要求,对方自然会自行撤退的。”不疾不徐,舒潜缓缓道。 “你是,送粮?” 钱俊讶然问道,脸上浮出诸般神色,有对金兵的害怕,也有保存性命的侥幸! 其余人俱是一般神色,满是不解盯着舒潜。 这般话题在几日前以府衙之内就已经提出,只是当时萧逸一力否决,故此也没有人敢去做。 没曾想,这舒潜居然旧事重提? 舒潜解释道:“没错!送粮食。三千担粮食,想必他们应该会就此罢休。” 想着城外的那些军队,他已然害怕极了,甚至就连离开兴元府回道庄内都有些害怕。 若是让那些军队继续盘踞,那他那些良田之中的庄稼,可就要全部荒废在野外,一年的辛苦劳作也将毁于一旦。 相比之下,区区三千担粮食也不算啥。 “当然。而且我自有安排,肯定会保护好那些粮食,送到对方手中。”窦寇点点头,道。 钱俊讶然问道:“可是,寇啊!你的父亲可是丧于金兵之手,你怎么呢?” “哼!”没等他完,窦寇冷哼一声道:“若非那萧逸守护不利,让那贼人闯了进来。我父亲如何会丧于对方手中?” 听着当日众人对父亲因逃走而死的鄙夷,他对萧逸的厌恶更甚一筹。 若非这家伙擅自宴请众人,自己父亲如何能亡? 钱俊张了张口,又道:“可是,这可是资敌啊!会判重罪的。你——” 话音未落,亮光闪过,一把长刀插在他面前,深入石桌半截,耳边一缕长飘落,钱俊方才醒悟过来,双目透着惊惧望着窦寇。 窦寇冷笑道:“钱俊,我敬你一声才叫你叔叔。但是你若是敢泄露机,那就莫怪我不客气了。”环视众人,他自怀中取过一瓶丹丸道“还有,此事涉嫌庞大,为免有人泄露机,这瓶七日断魂丹就请各位服下。否则的话……” 言辞中,分明是带着威胁。 舒潜亦是回道:“当然!若是事成之后,自然会有解药。但是如果泄露出去,你们也应当知晓后果的。” 钱俊等人霎那间就痴呆了起来,本欲起身离开却被旁边精壮汉子看住。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张开口吞入丹丸。 如今之际,也只有走一步是一步。 第六十七章兵戈起,全真制三魔 第四章失下,群雄共涿鹿 山泉潺潺,微风拂动,哺育着山脚下的村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已经是清晨的日子,却没有任何的农家开始工作,刚升的太阳却是带着血色! “邀月,你去看看为何这里毫无人烟?” 此等和蔼的农家景象,却是存着一份的不真实。 面对着眼前的一切,龙女立时生出了一丝疑惑。 邀月依着龙女话语,踏入了远处的庄园之内,正在此刻却嗅到了一股血腥气味,定眼望去就见到旁边溪流之内,泛起了数点血花。 “这里究竟怎么回事?” 邀月诧异之下,立时将长剑抽出,便见到远处数根锐箭“咻咻咻”飞刺来。她不敢怠慢,立时运转功力,剑尖颤抖将几根箭矢挑开。 “该死的,是鞑子!” 着眼望去,邀月立时见到一个三角黄旗高高挂着,狂风阵阵吹得是咧咧作响,其上一个野狼般的图腾异常清晰。 正是蒙元鞑子! 此时,远处几个人立时现这里的人,手腕一抖却将背后反曲复合弓取出,数只箭矢早已经准备妥当,劲满如月“刷刷刷”就是携着劲气直奔而来。 邀月只是长剑轻挥,“叮叮叮”数声,将数枚箭羽格开,又见几人拍马前来,心中立时被炸裂的愤怒裹住,暗道:“果然是一群畜牲,全杀了就是了!”身随心动,当即催动功力,使出了雪燕无痕,须臾之间就来到几位鞑子面前。 她只将长剑在对方脖颈一绕,立时将其老大头颅摘下! 其余人虽是慌张要逃,然而却也逃不出邀月长剑所及,也是一同被割了头颅。只是此刻,邀月却像是痴了一样,脑海中唰的一下恢复了以前父母死亡场景,口中念念颂颂着:“杀了你,杀了你……” 手中那剑也没个章法,就是在几个尸体上面戳着,一下一下带出无数血花,显得诡异异常。 “冷静一下,姐姐!” 旁边怜星早就扑上去,将自家姐姐抱住,又怕那长剑伤到自己,就将其夺走丢到一边。只是她一看姐姐那魔怔的样子,不禁语带哭泣,声音微颤望向宫主。 龙女走上前,将手摁在脉门之上仔细查看一下,立刻皱眉暗道果然如此,当即点了一下其周身穴道,又将其中混乱真气梳理一下,:“情绪激动、气急攻心。应该是走火入魔了!”只是扫过地上几个尸体,她不由皱起眉头,想着:“这些乃是蒙古军队,此时或许是在搜集粮食!只是不知那个村子如今如何?” 想到这,她当即纵身朝着远处掠去,查看远处庄园具体情况。 至于她的那些女弟子? 别她们皆是身具高深武学,之前也是末日趟过,对尸体也算是不陌生了。 几人合计立刻就行动起来,将这尸体埋了,抬得时候也不忘泄愤,在上面戳了几下!虽是如此,但是几位却都是面有慌张,神色不宁。、 萱日眺望远方,忽见一道火焰冲而起,立刻吓了一跳,问道:“那里怎么了?难道这里也有鞑子了吗?”想着旁边的几具尸体,她忽的害怕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昔日庄园焚毁的场景。 “大概是吧。只是希望宫主能够安全无恙,莫要遭了那些鞑子的狠手!”怜星目光流转,也不理会远处村子场景,就是愣愣的抱着怀中姐姐,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那紧皱的眉梢。 于此之处,任何一位皆和鞑子有着血仇,然而苦于身单力薄,她们之前不过是一朵浮萍,只能任由雨打风吹、遭受无常折磨。如今,这鞑子又一次出现了,而且比之以前更为凶狠,只是她们那位宫主,能够顺利成功吗? 远处,龙女只是一眼扫过庄园,立时就骂道:“果然是豺狼之辈,没一个不该死的!” 单见眼前,这位于太行山下的村庄早不负之前安宁和谐,一行蒙古鞑子,早就闯入其中,举起长刀四处挥舞。 庄园之内,到处都是被点燃的草垛,一个个火光冲、浓烟弥漫,鸡鸭猪羊被纷纷牵着,朝着远处一排大车拉去,这些大车上面,一袋袋装满了米粟稻谷,部分还带着青叶,显然是刚从地中割下来的,被一捆捆帮着就等着被运走。 大车旁边有四名蒙古骑兵手持刀剑长弓,护在旁边防止有人靠近。 这些蒙古骑兵和那些仅穿着皮甲戴着头盔的轻骑兵不同,他们身上皆是穿着数层丝绸衣衫,外面套着一件磨得程亮的铁甲。 坐下马匹,亦是挂着铁甲,将左右两侧还有尾部以及头额尽数包裹住,从而令其得到充分的保护。整个人和马匹连接一体,皆是得到铁甲的周到防护,当真是宛如铁制堡垒一样,足以令任何人感到恐惧。而在两侧马鞍之上,却是挂着两把弓,旁边乃是庞大的箭袋,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箭矢,再加上手上拿着的长弓,一人就有三具长弓和上百余只箭矢。 这就是威名赫赫,横扫整个欧亚大6的蒙古铁骑,昔日攻破西夏、歼灭金朝的强大存在,亦是现在蒙古所需要面对的强横存在。 大抵是因为过于悠闲,战马就平静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一眨瞅着周围一切,而那从铁甲洞穴冒出的马尾一摇一晃,将周遭萦绕的苍蝇赶去。 而那些鞑子却哈哈大笑,时不时将箭矢取出搭在弓上,瞄准远处那些交相奔逃的农民射去,见到对方被射中之后,倒地不起、血流满地,皆是哈哈大笑,互相称赞。 这帮人,竟然在以射人为比赛! 正当此刻,远处轻骑鞑子似有现,将马匹拍着当即赶出了一位稚嫩女童。 这女童只有十一二岁,怀中抱着一个裹布,裹布之中隐隐间有微弱哭泣声,显然是个尚未满月的婴儿。那女童此刻被几匹战马围住,吓得是胆战心惊,脚步走的匆忙顿时跌倒,手中婴儿立时被丢了下来。她正要扑上去将其抱住,只是凌空一箭正好戳在婴儿身上,鲜血横流显然是死了! 完全是出于畏惧,那女童抬起头,便见到远处一位骑兵将弓拉开,正好是瞄准自己。 她不由闭上眼睛,静待着那弓箭破开自己躯体,只是等了一会儿并未感觉应有感觉方才张开眼睛,却见眼前立着一个白衣女子,远处几个鞑子却早就萎顿在地,脑门之上插着一只弓箭。 这人正是龙女。 她低下头看了一下女童,问道:“还能走吗?如果能走的话,快点离开这里!” 只是这女童却踉跄几步,就死死拽着裤脚没曾放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却没有开口话。 “不话?难道是哑巴,被吓坏了?” 龙女皱了一下眉头,不由得感到了一丝恼火,想起之前自己孤苦无依的场景来,对眼前破坏了这些场景的鞑子更是恨上三分。 远处鞑子却不肯放过她,当即策马本来,一对狼牙棒就是朝着龙女挥来。 “既然如此,那你们全都死了为好。”冷哼一声,龙女身形一纵立时化为虚影,一对手掌在几位轻骑背心印上一掌,立刻就令其眼鼻冒血,呼吸全无。 她见到远处几个重骑兵,又想起刚才狰狞场景,心中更是盛怒不已,将旁侧长弓揽起,扣动弓弦劲如满月,数箭矢立刻穿破铁甲,扎入几人身上。 这骑兵却是凶悍,虽是插了几只箭矢,却只是将其一扯,就将一块渗血的丝绸整个扯出,又是朝着这边冲来,手上长弓自然也是一并射来。 好强横的骑兵! 龙女也是讶然想着,自然不敢怠慢,手一晃立刻将射来箭矢荡开,旋即纵身如风,簌的就越到几人身前。 一挥掌,几人胸前铁甲寸寸崩裂,裂帛之声应声而出露出健硕胸膛,而在那心脏之处,却出现了一个掌印,乌青中带着血丝。这几位重骑兵整个头颅萎顿下来,嘴角也是带着血丝,合着坐下战马一起撞在山墙之上,倒毙不起。 虽是击毙几位蒙古鞑子,龙女却感到不好受,尤其是看到周围乱糟糟的场景更绝难过,似这般场景华夏大地究竟生了多少,没有人会知道! 反正这般地狱场景在鞑子南下之后,就几乎在每个村落都有生。 “呜呜呜……” 正在这时,那女童却不知何时将包裹中的幼儿抱住,纤细手扯着她的裤脚,抬着头口中呜呜噎噎着,似是在恳求着。 “你要什么?”龙女挪了挪脚,却见这女童抓得甚紧,也不敢用力以免伤了她。 她低着头望着那祈求的目光,却只觉得心头好似压着一块大石头,沉闷不已。 “求……求……神仙姐姐……救……救他。” 那女童赶紧将包裹解开,将怀中婴儿呈上,然而那婴儿却早已经面色情,脑门上扎着一根箭羽。 这般样子,就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大概是将我当成神仙,所以想让我救救他?”看着那呆住着的女童,龙女怔在原地,忽的感觉昔日的豪情万丈竟然如此沉重,不禁轻声念道:“只可惜姐姐也不是神仙!否则的话……” 话到嘴中,却最终化作长叹。 望着那终究是忍不住嚎啕的女童,龙女不禁捏紧五指,暗想着自己除却一身武艺,又能做些什么? 第六十八章万花谷,天女本非凡 沧桑古树傲然而立,已不知生存多久了。婆娑的树叶哗哗作响,更似奏响的古筝,让人心神安宁。于万千的浩淼树海之中,偶有几声鹤鸣猿啼,更显出悠然浩远,让人沉浸在这篇大自然的气息之中。 虽然气已然近秋,枫叶林中更是宛如朝霞。 然而在这片无垠浩瀚的树海之中,依旧葱翠无比! 而在这万里森林之内,却闯入了三个稚童。这三个稚童看起来年龄略,然而辗转腾挪之间,却迅如猿猴、快如迅狼,不过霎那间就自一棵树窜到另一棵树上,让人不禁怀疑起来,这三人是不是这片森林自然孕育出来的精灵? “师傅,今你要带我们到哪里去?” 一身牙白色劲装,萧月脸涨红,气喘吁吁的,脚下有些慌乱。 她旁边的妹妹萧星亦是问道:“都跑了半个钟头,我都快没力气了。” 两人勉强抬起头,看着远处身穿大红色衣衫的少女。那少女就像是一团浓烈的火焰,浑然没有一个定性,每一次落在树冠之上时候,就像是剧烈爆炸而出的火星一样,迅捷无比就脱离了地面,又重新落到下面的一棵树上。 这般明明不过是近在咫尺,然而却始终无法追上的感觉,也让萧氏姐妹早已经气馁了下来,不再奢望能够和一开始一样追上自己的这位师傅了。 “快了,就快了!” 龙女随口回道,身姿悠闲仿佛旅游一样,看着这丛山峻岭之中,脚下却比之前更快三分。 远处,萧月瞧着渐渐远去的身影,轻啐一口:“怎么有变快了?”虽是如此,她未免被丢下来,也只好强运玄功催动身体,那一刹那体内仿佛有一股甘泉涌出,本是酸胀无比的双腿舒爽无比,她度顿时提高几分,好似踏着旋风朝着远处掠去 几个月炼体法门总算是有了成果,如今她们两人俨然已经是炼出真元的人,就算是目前实力薄弱,然而纯粹以境界来,也算是登堂入室了。 正是因此,龙女立刻就提出下一个阶段,开始锻炼两人真元运用手段,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轻功! 江湖之上度为重,武者大多都修有轻功。 有的注重范围内辗转腾挪,有的注重度爆性,而有的注重长距离奔行。不同轻功要求不同,运用范围亦是不同,倒也没有什么高低上下之分。然而无论是何种轻功,具是易学难精,需要大量时间训练才有可能达到极高境界。 所以,龙女方才想出这个注意来,以轻功指点两人阴阳太极运转法门,同时也传授炼体法门,可谓是一举三得。 这一下运转真元,两人度比之之前自然是有渊之别,原本距离龙女尚有十丈之远,这一冲立刻就冲入了五丈之内。只可惜远处的龙女却似是知晓身后两人情况,度陡然间提升起来,这一窜起码也有二十来丈,反而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倍多。 萧氏姐妹哀叹下来,暗想:“果然要想追上师傅是没有这么简单的。”脚步紧跟,不敢有丝毫落后。 “笑话。我可是师傅,若是被你们两人追上,那我还当啥师傅?”心中嘀咕着,龙女却将度放缓,让身后两人重新追上之后,方才有加快度朝着远方奔去。 就这样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三人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太阳已是日上三竿了,而那萧月、萧星俨然已经气力枯竭,不管如何催动真元,都再也没有半分力量可言。 “咕咕咕”腹中不断哀嚎着,她们两人可怜兮兮望着龙女,问:“师傅,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她们不仅仅真元晦暗,就连体内气息亦是半分皆无,两人早就自树冠上落下,勉强支起两条腿踏在松软的腐殖层上,一副好像是要被抛弃的流浪猫的样子。 “好啦好啦,又不是不会结束啦。对啦,咱们就到那里如何?” 摆摆手故作道歉,龙女却压根没有丝毫怜悯,她望见远处一个山谷,立刻就欢喜的拍着手,身子好似柳絮随风,不过刹那就掠过数十丈距离落在山谷之中。 这山谷正处于山腰之处,中央凹陷边缘凸起形成一道山墙,挡住了外面强烈的山风。 方圆不过十来丈、算是狭窄,于中央之处存着一处水潭,约有丈余深,水质清澈见底,可以看见其中几尾奇异白色鱼轻轻摇曳其中,四周围遍地青草,其上长满五颜六色的花朵,轻轻一嗅就可闻到那弥漫于空气之中清香甘甜的花香,一条溪水自山崖之上落下,自整个山谷穿行潺潺流过,倒是一个浑然成的洞福地。 “我宣布,从现在起这个万花谷,就是我的了。” 趾高气昂,龙女左手横在腰间,右手斜向上四十五度角绷得挺直,高昂道。 随后,她一挥手就自远处拔起一块约有一丈有余的巨石,轰然一声落在山谷之前,运转真元指尖嗤嗤作响射出锐利罡气,次啦啦的就在那巨石之上笔走入龙,留下了三个三尺有余的大字。 “唉!师傅又开始炫耀了。” 身后两个萝莉早就一屁股坐倒在地,早已经疲倦的她们根本无心欣赏这动人的场景,而且当她们看到那龙女在原地炫耀,更是心中哀嚎不已。 若龙女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一旦遇见什么值得欢喜的事情,就会陷入这般自嗨状态,有的时候更是会摆出一些奇怪的姿势,口中更是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当真是让人无语。 只不过在这之前,还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出。 萧月摸了摸肚子,央求道:“师傅,有没有什么吃的?我们饿了!” “哦!”应了一声,龙女看了一下萧月、萧星两人,顿时唉声叹气了起来:“可惜就是差了点什么。若是有啥仙禽野鹤啥的,你们两个在打扮打扮一下,那咱家也可以装一会九玄女了。没办法,人生总是寂寞如雪啊!无法餐风宿露,还需要以家禽五谷果腹,没想到咱还是一介俗人啊!”身影飘然离开此地,她已然化入丛林之内。 “虽然已经知道师傅你很厉害了!但是师傅,有的时候你正经一点可以吗?” 想着整个过程始终一副悠然自得模样的龙女,萧氏姐妹也知晓自己两人距离龙女的实力境界着实差了许多,并非纯粹努力就可以填补的。 第六十九章剑术妙,木像随心走 不萧月、萧星正在万花谷安歇,那龙女只在丛林之中走了几遭,就抓了几只斑鸠、弄了一些野果,将谭中白鱼钓上来,几人席地吃了起来。 待到吃饱喝足之后,龙女不免有些埋怨:“还以为那些白鱼是提升功力的圣品呢。没想到也就是得了白化病的普通鲫鱼!”想着那吃个地瓜都能够涨个百来万魔力的龙傲,看一下花草树木就能够境界飙升,龙女越觉得这个世界太沉闷了,难道就没有那种一飞冲的玄功吗? 慢慢地打熬身体,一步步积攒真元,并且缓慢的炼化凡躯,以求能够凡脱俗、羽化飞升,所谓玄功不过如此。 除了那些隐患极重的邪门手段外,凡是正宗的玄门心法,全都强调这一点,就算是稍有区别的,也不过所擅长的方向还有某些步骤的前后顺序问题罢了,就大体上的走向来,全都是一模一样,更无一个例外可言。 翻了一下白眼,萧月对自己没着调的师傅已然无法再去吐槽,问:“师傅!接下来我们应该做啥?” 休息了一个时辰之后,她们也重新恢复了精力,体内真元也由阴转阳激昂起来,好似长河大川一样在血脉经络当中穿行不止,隐隐间透着一股啸音,好似虎啸龙吼一般,让周遭的蚊虫昆虫听了,俱是害怕的退避三舍,不敢有丝毫逾越。 这龙吟虎啸,正是修为有成的重要标志! “做什么呢?” 眨了眨眼睛,龙女顿时感觉脸皮热。 之前带着两位修行轻功,只不过是她心血来潮所做的,哪里还有啥计划可言!不过龙女也算有些机智,见到旁边有一颗香樟巨树,立刻笑了起来:“有了!”身体一掠而过,就立在香樟树面前。 这香樟树也不知生存了多长时间,足足要比其他树木高上不知一筹,足足有十来丈高,树干极其粗壮就算是她们三人手拉手,也无法将其抱住。葱葱郁郁的树叶好似华盖一样,将毒辣的太阳全数遮住,随着山风吹拂而过,其下方尤为清爽。 “好家伙,果然有够大的。只是今日权且麻烦你了!” 龙女道了声歉,自腰间抽出一柄随身宝剑。 这宝剑只有两尺四寸长,乃是城中铁匠融化她自和嘉兀迪的重剑所制造的,一共有三个,分别为她还有萧月、萧星所拥有。相较一般长剑来,这宝剑稍微短,却胜在锋锐轻盈,因为挥舞中好似带着月辉,所以被称之为韶月剑。 将真元运转起来注入韶月剑中,就可以见到那清寒兵刃之上,附着一层薄薄的辉光,正似月辉一样皎洁、明媚。 龙女随手一挥,于真元产生的罡气加成下,这韶月剑立刻就毫无凝滞进入这木质细腻坚实的香樟树中,寸寸缕缕细微的罡气由然而出崩坏着利刃边缘的木质纤维,更令这韶月剑一路上浑如行云流水一样,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将这不知生长多长时间的香樟树分成数十份木桩,每一分都一模一样,具是两米高的六棱柱形式。 选中两截木头丢到两人眼前,龙女:“寻常武者练剑都会以砍柴开始,以求能够熟能生巧。但是咱们毕竟是女孩子,可不能够像他们那般粗俗。所以你们两个,将这个木头雕成自己心目中最崇敬的人吧。当然,我是不会介意你们雕成我的样子的,至于相貌吗?不太差就行了。毕竟是第一次,可以原谅的。” “啥?就用宝剑吗?” 本是期待的脸顿时吓得惨白如雪,萧月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露出一丝退缩。 萧星也一样着:“就不能用其他东西吗?我看那些工匠们,都会有各种的雕刻刀具的。” “当然。而且这有何难的?” 龙女嗤之以鼻,只将手中韶月剑轻轻舞动,剑锋在旁边两个香樟木上来回走动,一道道碎屑、粉尘飘然而下,等到她停下之后,那两个香樟木俨然已经缩了好几圈,仅和两人一般大,地面上遍地都是好似肉松一样松散的木屑。 随着山风轻轻一吹,香樟木上粘着的木屑立刻散开,露出了真容。 萧月见了,顿时害羞起来:“我哪有这个样子啊!” “可是真的好像啊。师傅,你怎么练的?”萧星瞅了瞅木像,颇为惊讶看了一下龙女。 至于那俨然已经被雕成人像的香樟木,正是萧月、萧星两人的等身样子。 其中一个左手叉腰、右手手指伸出对着别人,面目做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的,正是萧月。至于另外一个却是手捧书卷,虽然遮住了娇俏面目,却偶然间露出一丝好奇目光,正是萧星。 只不过几刻钟的时间,就用剑术雕出两人近乎真实的相貌,由此可见龙女的剑术,究竟又是如何厉害! “当然是日夜苦练的啦。” 龙女骄傲至极,好似一个高傲至极的凤凰一样,自夸道:“自五岁开始我就每都这样做,风里来雨里去,所雕刻的东西从白兔、老鼠、狗、猪等各类动物,再到各路菩萨、金刚还有罗汉之类的神佛木雕,甚至包括那些真人木像,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至于这两个?不过是我随手弄的。” 到之后,她更是哈哈大笑,混似个女王一般。 “这种练法真的好吗?为啥我总觉得,这种方式仅仅是为了满足你的某种**?” 萧月心中不敢质疑,更觉得有些古里古怪的。 只是在那龙女的关注下,她倒也不曾气馁,极其努力的对付着眼前的香樟木。因为唯恐一个不心弄坏了香樟木,所以每一剑都极其认真,生怕什么时候错手坏了这些算得上是珍贵无比的香樟木。 太阳渐渐落下,她们两人已然忘却了时间,极其关注于眼前的木头,总算在日落之下勉强雕出了一个大致模样。虽然消耗体力比不过之前轻功飞掠,然而对精神消耗却着实更甚,以至于两个家伙刚一完成,就整个人趴在草地上,混无半分起身的想法。 第七十章正回去,路上遇车队 自认为是一个严格师傅,龙女看了那两个弄出的雕像,立刻皱起了眉梢。 她:“萧月,不是我你。你这雕刻的是什么东西?人不像人,熊不像熊的!压根就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这一点还是萧星比较好,虽然看起来还是挺抽象的。比如这个鼻子太大了,这四个蹄子也太了,还有尾巴也没有。不过还是可以看出来是一头猪啊!” “但是师傅,那是您啊!” 眨了眨眼睛,萧月感觉眼眶中有些湿润,嘴微微翘了起来。 连续数次挫折,她早就知晓自己绝难反抗龙女的威压,就算是向父母亲告状也难以让龙女大心思,幸好这个和自己一般年龄的少女虽然有点任性,但是却也算是一个到做到的人物,只要是自己所知晓的都愿意教授,并无分毫掩瞒。 这一点,自然让她相当敬重。 “我?”龙女立刻就叫了起来:“但是我怎么可能是一头熊呢?”就算她这般作态在另外一个世界是标准的熊孩子,但是且看其相貌,分明是一个娇俏活泼可爱的青葱少女,和那笨拙不堪的巨熊哪有相像之处。 眼珠子一番,萧月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立即解释道:“一开始我是想要雕刻出师傅您降服巨熊的神勇样子。但是没奈何我手艺不行,只能弄成这个样子。”心中却想:“毕竟依着师傅您的性格,只怕那笨熊可能会被好一通折磨吧。”眼珠子微微挪开,却不敢让龙女见到她此刻的想法。 “降服巨熊?原来是这样啊!” 龙女却没有察觉到萧月想法,装模作样盯着木像半响,随机将手中韶月剑抽出,又是哗哗哗的一阵舞动,当即就将那木像刻了起来。 等到木像现出真容之后,却是一个娇俏女子亭亭玉立望着远方,这女子身上穿着一副铠甲、腰间挂着一柄宝剑,旁边立着一个巨熊,那巨熊背后生出一对翅膀,颇为恭敬的趴在了少女脚边,温柔的好似一只憨态可掬的熊猫一样,旁边插着几根旗帜,好一副精彩绝伦的木雕。 看着这和自己脑海中相差甚远的木像,萧月有些不可置信,问:“这是师傅吗?” 虽然同样是降服巨熊,然而眼前的木雕却然中透着一副高洁、悠远的气势,更是有一股睥睨下、傲视群伦的傲意,和她那不过是仗势欺人的原型相距实在是十万八千里。 “不是。她是姜太公、姜子牙,道号飞熊。”龙女摇摇头,目光灼灼望着这木雕上面的女子,继续道:“因为听见你了那话儿,所以心有感触刻了这个木雕出来了。”当年以八十高龄出山,辅助周朝取代商朝,如此伟业除却姜子牙之外,又有谁能够做到? “可是姜太公不是男的吗?”萧星嘀咕了一下。 “这有啥关系吗!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啦,至于那么远的时代,谁知道当时候的状况啊。”龙女轻哼一声并未多做理会,望见远处已然沉入大山之中的太阳,远处丹霞梗死火烧一样,当即道:“现在已经快晚上了,我们快回去吧。不然的话,你们的父亲肯定会担心的。” 即使有她保护,但萧逸和他夫人自然对女儿关心无比,虽然不可能如同现代世界一样,备齐各类产品确保其安全事宜,却也规定了每日晚上必须要回府,以免夜宿外面被可能的敌人趁机伤到。 萧氏姐妹自然知晓,也和龙女一般运起轻功,准备离开这里。 只是刚一动身,龙女立刻诧异起来,打着手势示意萧月、萧星提起警惕,注意周围的状况。 萧月不解,问:“师傅,怎么回事啊!” “不清楚,不过应该有人,而且这个动静只怕人数也不少。” 龙女仔细倾听一下,就自远处丛林之内听见一个车轮碾压石头的声音,而且还有那些人彼此商谈的声音,却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这么晚的时间,还敢擅自在这危险至极的丛林之外晃荡。 “真的有人吗?”手紧紧攥着手中剑柄,萧月紧抿着嘴唇,以至于嘴唇有些泛白。 这个时候,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脏的起搏声,四周围显得异常宁静,仿佛一切都重新归入黑暗之中,不再有任何的杂音。昔日里,曾经见到的血腥场景亦是浮现于脑海之中,萧月暗自问道:“到时候,我能够如同师傅那样,保护好自己吗?” 一边的萧星微微叹气,却也没有再什么,她们两个乃是双生子,对对方心思自然是通透无比。 府衙的那一场杀戮,虽然她们及时被龙女救了下来,然而藏在内心深处的畏惧,还是不由自主就会涌出,而在面临这种可能会是敌人的场景时候,她们两人自然是紧张无比,生怕会因为鲁莽行径,让对方现了去。 “当然!所以我们还是快掉躲起来,别被那些家伙现才是。” 像是已经知晓对方的来路,龙女立刻就轻身自萧月、萧星身边掠过,猿臂轻展早将两人抱了起来,藏入旁边的一株硕大的巨树之上,用树叶隐住几人身形,三对眼睛带着好奇,看着地下一排自远方渐渐过来的一行人。 这一行人有些古怪,身上具是背着硕大的袋子,沉甸甸的也不知道究竟装着什么,手中亦是架着独轮车,上面装着两大麻袋的东西,沉甸甸的压的车轴吱吱响。 仔细数数,就可以知道这一行人共计有三百多人,就连那运送东西的独轮车也有上百辆。至于他们所穿着的衣衫、手中所拿着的兵刃,甚至是推着的车子,全都没有铭牌,分毫让人摸不清楚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只是一件事情明白,这些人并非斡烈兀术答的麾下。 毕竟这些家伙虽然也算是训练有素,然而身上却没有丝毫血气,根本就没有那种百战余生的老兵应有的气势。 但是这群人却从何处来此?又从哪里弄到这么多的粮食?其目的又是何方?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龙女困顿不已。 需知整个兴元府府藏粮食早已经被控制,决不允许有任何粮食外流的可能。 他们,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第七十一章现踪迹,何须惧凶敌 不等几人惊讶,远处有走来几人,俱是携着兵刃。 他们见了这个隐密车队,当即笑了,挥挥手示意身后走出了上百人,一个个全都是身着铠甲,手持劲弩,分明就是金朝士卒。见此情况,自车队中走出一人,正是窦寇。 他脸上堆满笑容,指了指身后的数十辆车,:“应允的三千担粮食已经来了!不知道列位何时能够撤军?” 乌古论长寿回道:“撤军?你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撤军的。毕竟依着时间,那南宋驰援军队也应该已经到来了吧。”目光微眯着,明显对南宋军队不屑一顾。 此刻距离他们进攻兴元府已经有二十多。 纵然在这古代之中存在着信息延迟,军队调集和派遣也需要耗费相当长的时间,如此长的时间也算足够对方反应过来,并且做好充足的准备。 在没有一鼓作气攻下兴元府之后,他们所谓南下夺取川蜀一带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 “那就好,那就好!”窦寇连连点头,脑海里面却突然窜入父亲当日死亡的场景,不由得狠声请求道:“对了,不知道当日我拜托列位准备的东西有没有准备好?” “当然。这是你要的弩弓还有毒药!”乌古论长寿一挥手,当即有士卒将手中拿着的弩弓,还有一个玉瓶递过来。 南宋律法有言,不得持有铁甲还有弩弓,违者以叛逆罪论处。如今窦寇私下弄到弩弓还有毒药,只怕所谋不。 “很好。这样的话,我就能够杀掉那个狗官了!”狠着声,窦寇极其冷漠的着:“杀父之仇、灭家之举,岂能轻易忘怀?”直至今日,他依旧无法接受当日父亲会如此轻易沦丧,而自父亲沦丧之后,他辛苦十数年所创建的盐帮也就此树倒猢狲散,不复之前的豪奢家族。 “狗官?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家伙的想法!” 不可置否,乌古论长寿只是有些古怪瞧了瞧这人,然而除了现其一脸狰狞样子,更无半分的仁慈。他只是指挥着手下将粮食搬运回去,至于这人究竟打算怎么做,毫无了解意愿。 成功了,他们自然可以夺取兴元府;失败了,也不过是撤退罢了! 既然有利无害,那又何需拒绝呢? 正在这是,“咯吱”一声传来树枝断裂声音。 这一下立刻让窦寇还有乌古论长寿惊醒,唰唰抽出长刀,明晃晃的亮光耀人眼睛,彼此之间相差约有一丈有余,背靠靠凝视着周围状况。良久之后,毫无动静,却让人怀疑之前的不过是狂风吹拂所造成的。 “呼!差点就暴露了。” 手捂着萧月嘴巴,龙女却早将其点住令其分毫动弹不得,目光自树冠望见低下几人,想着:“没想到在兴元府之中出了一个叛徒?勾结金兵,暗藏兵刃,这家伙估摸着是想造反吗?” 之前正因为听见这人到了关于刺杀她们父亲的事情,所以萧月才会一时不慎踩断树枝,让人听见了动静。 “没动静?难道是风刮的?”窦寇道。 乌古论长寿却感到有些古怪,久历战场的经验告诉他,四周围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张口怒啸道:“是谁?给我滚出来?” 应着声,“咔嚓”一声,萧星却被这声音吓得肝胆俱裂,一时不慎整个人跌了下去。 幸亏下面满是杂草,好似铺面了无数的床单一样,却不怕会摔坏。只是瞅见周围望过来的目光,萧星顿时害怕的蜷缩起了身子,眼眶中噙满泪水,却拼命的忍住不欲哭泣,当真是一个倔强的好家伙。 “女孩?” 乌古论长寿颇为诧异,然而旁边的窦寇却面色狰狞起来,将腰间的长刀抽出,就走了上前。感觉诧异,乌古论长寿四下看了看,却并未现还有其他人存在,当即喝住窦寇问:“你认识她?” 裂开牙齿,窦寇整个人都似厉鬼一样,叫嚣着:“当然认识。萧知州的千金,这兴元府就没有几个不认识的。幸让你落在这里,不如今日就让我抓你回去,看看那萧知州是否还有半分怜悯?”着,就将手抓向萧星,欲要将这娇俏女童逮住施虐,以报复自己父亲死亡之仇。 纵然他的父亲不过是因为逃走被杀,却依旧将原因怪罪于萧逸头上。 无妄之灾,不过如此! “萧逸的千金?” 本欲叫住对方,乌古论长寿却在听见这话之后止住了脚步,若是能够擒住这女童,应该能够逼迫那家伙开放城门,顺利攻取整个兴元府吧! “你抓我,你就不怕触及王法吗?” 萧星见到两人一人一句俨然已经将自己视作笼中之鸟,咬紧牙关也没有呼叫,反倒硬着脖子瞪视着窦寇。 窦寇置若罔闻,哈哈笑道:“王法?什么王法?没了那些衙役还有厢军,你以为你知州女儿的身份还有用吗?”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掌,当即就要将萧星逮住。 却在此刻,一道浮光掠过。 伴随着冲血液,窦寇整个人立刻惨嚎起来,他的左手自左肩部分以下被整个切下来,而随着漫的血液流逝,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倒在地、脸色苍白,若不及时救治那就根本就没生存可能。 “切!本准备瞄准喉咙的,没想到却切偏了。” 暗道晦气,龙女早就立在萧星身前,手中韶月剑已然出鞘,目光瞪着周遭反应过来的士卒将士,依旧是大刺刺的傲然而立,一张嘴就透着讽刺,道:“我你们这群废物,攻不下兴元府就开始玩阴的吗?现在更是仗势欺人,围攻几个女孩。我看你这个谋克趁早该名,叫做‘只克女人’吧!” 乌古论长寿轻哼一声,将手按住身后的大刀,回道:“没料到这南宋果然是群英荟萃,高手层出不穷,居然出了你这么一位俊杰。只可惜你未免太过托大,居然敢独身一人出现在这里吗?”身边士卒隐隐间,已然汇聚起来,将身上带着的弓弩也被取下,弓弦拉紧显然是准备动手。 “为何不敢?如果你觉得你又把握对抗家师,你大可以试一试?”龙女却毫无惧意,张口来。 手中早已经暗捏裂风决,就等着施展出来,一举摧毁眼前这一切。 第七十二章敌暂缓,怎奈仇怨存? “师傅?” 乌古论长寿在嘴中念叨一下,带着怀疑看着眼前女孩。 的确,之前一击斩杀窦寇的招式,可不是寻常武者能够具备的。 龙女微微抬起下巴,颇为自豪的:“当然!要不是我师傅厉害,如何能够教出我这么聪明伶俐的徒儿?”末了,她又对着身后萧星:“不要紧吧,有没有跌伤?” “还好,只是屁股有点疼!” 勉强站直了身体,萧星看着周围围上来的一群人,两条腿开始颤了,五指扣着龙女衣衫,努力的将身贴紧。 只有抓住身边师傅时候,她才会稍微放松下来。 旁边另一人却面有狠色,一把抽过一柄长刀扑了过来,口中犹自带着狰狞:“管你师傅是谁,今怎么能让你活下去?” “刷”的一剑,龙女只将韶月剑挽出一个剑花,剑光自长刀一绕就将其整个砍断,随后就直刺而出正好在其脖颈之处轻轻一划。 那人整个人顿时萎顿在地,脖颈之处好似喷泉一样,喷溅出数丈高的血液,看样子和那窦寇一样,都活不了多长时间。 “哪里来的野狗!难道你就不知道在我话的时候安静一下吗?”骂骂咧咧,龙女却浑未在意自己形象在周围人眼中究竟是如何可怕。 不过九岁,谈笑间就取走两人性命! 可以,无论是胆识还是武功,俱是过一流水准。 “好!好俊的英雌!” 旁边乌古论长寿拍着手掌,啪啪的声音让周围被龙女惊住的人总算是回过神来,俱是暗想:“这女娃果然厉害!可不是那些只会嚎啕哭泣的家伙。”于地面上两具死尸并未多做关注,他却为龙女实力感到惊讶,又道:“但是你可知道他两人是谁?” “两个自以为是聪明人的白痴罢了!”龙女回道。 “好!的很好!里通外国、阴谋叛逆,似这般人杀了最好。”乌古论长寿却哈哈大笑,又道:“若是我没猜错,当日救下那四人的,应当是你吧。” “啰哩啰嗦那么多话,你想啥?”龙女有些不快,目光随着旁边士兵转动着,早已在心中估摸着彼此距离,以便待会儿彻底灭掉对方。 见到对方心谨慎的样子,乌古论长寿退了几步,:“无甚要事!只想要看看阁下是谁罢了。还有,若是你不介意的话,这些粮食可否让我带回去?” “随你便。” 龙女也没在意,虽对兴元府出了奸细而感觉震惊,但亦为目前状况感觉糟糕。 这般情况,她一人自然可以保住自己,然而若是那萧星,只怕就有性命安危! 龙女并非薄情寡恩之徒,自然无法做出丢弃自家弟子的无耻行径。 “好,很好!” 乌古论长寿微微点头,当即示意周围士兵收起劲弩,推着那装满粮食的车准备离开这。 听着车轱辘碾着山岩的咯吱声,龙女松了一口气,暗想:“总算将对方支走了,否则被对方围住的话,可就彻底糟糕了。” 旁边萧星却终于没有忍住,一颗颗泪珠落下,呜咽着声:“对不起,因为我……差点就……让你……”萧月也自松树之上跳下,翻身站定之后连忙将萧星抱住,安慰道:“妹妹别哭了!我会保护好你的。”对那些来袭的金兵更是厌恶三分。 自当日衙门一役之后,她们就晓得对方凶残,如今遇见了若非彼此实力悬殊,不打起来那才是怪事。 龙女却晓得此时并非聊时刻,她就赶紧拍了一下萧月、萧星的背,:“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要不然对方随时随地都会返回来的。”着,就要施展轻功,离开这里。 “好!”应了声,萧月却面带狠厉:“总有一,我会像师傅你当日杀死那个谋克一样,将他们通通杀了!” 龙女在旁瞧着她那倔强脸,劝道:“虽是如此,但若是总是沉迷于杀戮之内,总是不好的。”正值游戏玩耍时候,所思所想也不过书今时今日又遇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然而这萧月却因太早见到那血腥场景变成如此狠厉,却不知未来是福是祸! 几人正着话,龙女却忽的听见身后声音,当即运掌将两人推到一边巨石后面,转过身就见远处“咻咻咻”射来数十只利箭。 远处,乌古论长寿却一脸冰冷,道:“果然,我那兄弟是被你给杀掉的吗?”身边几十位弓弩手立刻张弓,劲满如月将手中长箭再次射出。 “终日打雁没想到却被大雁给啄了眼。” 龙女暗骂着,当即催动全身力量,经由不动明王真言咒强化的心游万仞之法立刻生效,将扑面射来的上百只长箭定在空中,仿佛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住一样,丝毫没有伤到她。 乌古论长生叫道:“好家伙,果然有些手段。既然如此,今日里更是留你不得!”自身后拔出长刀,一个箭步飞窜而出,好似猛虎下山一般,竟然分毫不管对方不过九岁稚童,就亲自下场击杀对方。 这般狠辣,果然不愧是战场悍将! 龙女立时一惊,眼见对方尚在十数丈之外就已经一刀挥出。 那乌古论长寿本就暗怀杀意,更兼,早有准备,如今一击之下自然竭尽全力。而他手中那柄足有一人高的硕大开山刀再被其沛然巨力推动下,正如一头正在冲锋的战舰一样,将巨量的空气不断压缩、推压,随着一声惨烈至极的巨兽咆哮,无边的狂风应声而出。 罡气扑面,周遭树木应声而裂,就连原本长满青草的地面也被全数吹去,只留下一片崎岖坎坷的山岩,其上亦是裂开无数裂纹。 一击之下,十丈俱灭! 龙女一时不慎,整个人立刻被卷入其中,娇身躯更似在狂风暴雨中凄厉鸣啼的雨燕,上下来回根本稳不住身体,胸口之处更似被轿车撞了一样生疼生疼的。 幸好她苦练石像炼体法门已有数月根基扎实;身体强韧,更兼及时以诸般手段护住周身要害,才侥幸没有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势。 绕是如此,她也觉得气血翻涌,呼吸稍微有些不畅,望向远处那人,亦是恼恨起来:“好个混蛋,真以为老娘不威,你就以为我是he11ki1y?” 第七十三章且相斗,龙卷肆掠中 ps 奉上今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娇身躯好似灵燕,她只在那凌空撞来的碎石踩了一下,立刻就将自己从这满风罡挣脱出来。 刚一落地,龙女立马起火来,整个人仿佛离弦长箭一般窜了出来,正当其这股力量渐转消失度正要下降时候,她又是猛吸一口气,体内真元就像那加压蒸汽炉一样令身体肌肉立刻绷紧,仅仅在地上石头踢了一下就令其整个崩裂,度也比之前提高数分。 就这样,不过刹那功夫,十数丈距离眨眼间就被逾越。 她挥出手中韶月宝剑,带出一抹寒光,径直刺向对方脖颈之处。 远处,乌古论长生却只觉眼前那人身形好似水中幻影一样,飘摇中消失无踪,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捕捉到对方踪迹时刻,哪里还有对方踪迹? 只觉面部一股狂风扑面而来,他当即将那开山刀立于身前,正如铜墙铁壁一般挡住胸口,只听见“砰”的一声,随着满火花就见一柄长剑正戳中刀身,分毫寸进不得。 “这大块头,倒有些手段!” 一剑不中,立刻远遁。 龙女见这一击并未奏效,当即倒飞而会,望着不远处好似铁塔的壮汉,暗想应该如何才能从这里逃脱。 乌古论长寿却心中惊惧万分,暗想:“这女娃绝计留不得!不然,我大金就危险了。” 他自幼年十岁时候习武开始,至今已有三十余年,方才修到今日登堂入室的境界。 然而眼前这不足十岁的稚童,却已然能够和自己对阵,如此赋当真骇人! 一想到这里,他立刻催动全身力量,却将开山刀横扫而出,一股罡气爆裂而出,一路上将无数树木拦腰截断,就要将龙女灭杀于此。 见此状况,龙女如何肯正面应敌?她只将身一晃,避开锋芒之后,就化作满虚影,窥见对方空门时候就立刻窜出,想要一击灭杀对方。 只是那乌古论长寿却是骁勇,一柄开山刃有来有会,全将那袭来长剑挡在外面,偶然更是挥动开山刀打出无铸刀风,想要彻底灭杀眼前劲敌。 旁边士卒正要过来帮忙,他当即吼道:“此女我自会应对,你们且去将远处那两个女娃娃给我抓住。” “无耻之徒,只会绑架孩威胁敌人吗?” 龙女胸中怒焰早已沸腾,也不管那乌古论长寿,见到几人依着命令朝着萧月、萧星两人藏身之地奔去,当即跳转身子只将长剑一挥,就将几人刺倒在地。 远处士卒当即停下脚步,却将弓弩取出,一个个纷纷瞄准她所在位置,将锐利长箭全都射出。 箭如雨下,虽然龙女勉力使剑拨开长箭,却也因之前战斗气力消耗大半,只能勉强维持,却不复之前神勇。乌古论长寿缓步走来,哈哈笑道:“虽是无耻,但是军阵方略来是兵不厌诈,这一次你以为你能逃走?” 之前命令不过惑敌之术,他真正目的只是龙女。那两人逃了也是无妨,若是让这娃娃逃了只怕就会给他们造成极大麻烦! “逃走?就你们这些人,就以为能够让我退却吗?”哈哈一笑,龙女只不过是强撑着不愿意落下气势,更何况她的全部力量尚未用处谁胜谁负还不知晓呢! 将长剑朝一丢,她却分毫不管凌空射来的弩箭,于体内玄门八决之风决已然开始运转,不动明王真言咒亦是于指尖凝聚而成,而那心游万仞之法亦是应心而成。 整个人凭空立于地面三尺之上,犹似巍峨泰山,傲然立于苍之下。 衣衫随风荡漾,她早已经抛却一切,竭尽全力运转真元,只求一战彻底奠定胜负。 正当空,那弩箭就似陷入凝滞无比的泡沫之中难以动弹,就连原本因黑夜渐渐到来而有些昏暗的森林亦是起了变化。 地面上,碎石完全违逆重力悬浮起来,空气违背常识一样缓慢旋转起来,渐渐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强,以至于那些草木树叶全都被吹得呼呼作响,隐隐间形成一股旋风。 紧接着,为数众多的碎石灰尘全部汇聚起来,却在空中汇成一个是弯曲盘旋的巨龙。 巨龙越来越大,好似吞食地的哮犬一样,遮蔽日、呼啸不止,好像是群魔咆哮、神鬼嚎哭,又像是黄河决堤一而不可收拾,最终于空中形成一道足有十丈有余的龙卷。 这龙卷因为旋转而产生的强大吸力,早将周围空气全都纳入其中,就连那地上松散的泥土也被直接清洗一空,无数碎石旋转而起,旁边几颗松树更是被直接捋去一身葱绿树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意随心,万变无定。裂风决,给我去!” 一声娇斥,龙女只将手一推,就将这龙卷凌空推去。 如这般引动无数碎石、尘沙的龙卷杀伤力最为惊人,所以龙女在修得奇门八决风,不动明王真言咒舍利子还有心游万仞之法,就结合自己另一个世界的一些简单高中知识,弄出了这气势惊人的裂风决了。 这一下不仅仅将那满箭雨全都吹开,更是带着摧城破山的威势,要将几人彻底碾压。 乌古论长寿眼见这般灾,虽是努力想要劈开,无奈何这旋风实在是太过惊人,就算是孙应时、斡烈兀术答也过来,也未必能够抵抗。 他一介尚未甄至人阶巅峰的武者,又如何能抗? 早和身后士兵,一起被卷入其中,直接刨到了数百丈之外,就算是没有被卷入的,也早就骇的纷纷逃窜而会,不敢和其正面对抗。 “呼呼……” 大口着喘气,龙女只觉得全身气力分毫不存,一身真元也已暗淡下去。 她身子轻轻一晃,立刻自空落了下来,足尖点在地面上勉强想要站定,却不料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旁边藏着的萧月、萧星立刻窜出,将龙女抚了起来,问:“师傅,您有没有受伤?”明辉通透的目光中,透着关心。 “暂且没事,只需要调养一下就可以了。”揉了揉胸口,龙女只觉的胸口郁结着一股闷气,稍微动一下身体更绝酸胀无比,显然是用力过猛,以至于伤到内府了。 “那就好,那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毕竟这里太危险了,再待下去会有危险的。”萧月道,又看了一下远处肆掠的龙卷。 这龙卷一旦用处,就会自然形成一个循环,不需要龙女持续输出能源,如今看这样子至少也有两三个时辰才有消停可能。 如今那金兵被龙卷缠住,短时间内是无法奏效了,借此计划她们正好逃走。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七十四章知缘由,连环计难逃 ps 奉上今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正在此刻,旁边却窜出十数人来,俱是拿着朴刀。 他们见着萧月、萧星还有那龙女三人,不自觉感到了有些畏惧,似乎对三人极其害怕。 只是中央一人却大声喝道:“她们不过是三个女娃娃,你们怕啥?更何况若是被她们逃了,日后我们肯定会人头落地!” 一时间,这些人双目中当场就露出凶光,五指死死扣紧手中兵械,一副正欲动手的样子。 “萧月,灭了他!” 眼皮子翻开,龙女只是扫过那叫唤之人,就立刻道。萧月早就暗恨这些人里通外国,谋逆暗杀自家父亲,当即就飞身窜出,只一剑就将那人戳倒在地。 其余人见了纷纷倒下,两腿战战兢兢,苍老面部之上浊泪横流,连连哀求着,千般哀求的话语自口中诉出来,和之前凶神恶煞般的模样比较起来,也算是颇为称奇。 “我们只是鬼迷心窍,还请仙女绕我一命。” “您大人有大量,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的也是被逼无奈,被那人胁迫。否则如何敢做这伤害理的事情?” “……” 宛如早已经操练许久那样,每个人均是自口中吐出无数的哀求话语,仿佛这样就能够逃过一劫。 “哼!”龙女冷哼一声,问:“告诉我,带领你们做这些事情的那两人是谁?” “一个是窦家大少,另一个是舒家四少。他们因为不满城主管制粮草、控制盐价,故此暗通金兵,想要借此灭了萧大人。还有那人,乃是他们的心腹手下,正是他怂恿我们过来的。” 唯唯诺诺,当先一人当即就磕磕碰碰的,将事情来龙去脉了出来,到后面对地上躺着的死尸亦是满脸鄙夷。 起来,就连这个能够一个打十个的练家子都被对方一个女娃当场劫杀,他们这些不过寻常百姓的家伙,又如何是她们的对手呢? “好!很好!”冷着声,龙女却罕见露出一副冰冷模样,:“若你们想活命,听我安排!若是不服,那就莫怪我刀刃不利。当然事成之后,我自然会给你们报酬的。” 这些人不敢拒绝,只好听她命令各自回去,却不知龙女又想出了什么计划,准备让他们去做那些事情来。 “嗯!” 呻吟一声,乌古论长寿自地上爬去。 之前他被那龙卷将整个人都被吞没在内,那感觉就像是置身于无尽旋转的磨盘之中,劈空砸来的满碎石撞的整个身体酸胀无比,以至于他现在浑身都是淤青,就连稍微动弹都觉得极其难受。 望着周遭狼狈不堪,就连他的那些士卒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乌古论长寿顿感懊恼至极:“都怪我太过莽撞,以至于坏了将军大计!若是弄丢了那些粮食,那可就糟糕了。” 正在这时,旁边却有一个声音响起:“将军果然忧国忧民,既然如此阁下何不为国捐躯?” 乌古论长生讶然道:“你是血凶?你不是死了吗?”正要滕身反抗,却有一只手整个贯穿了他的胸膛。 得意洋洋看着这个巨汉逐渐萎顿的身体,血元老人笑道:“死了?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个世界,是存在死而复生的手段吗?更何况如果我想要复仇,不将你的真元全数吸收,如何能够向那该死的鬼复仇?”念及当日被龙女击败甚至失了左臂,他更绝羞愤无比,心中狠意随着那滴落地面的鲜血还有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神化作了无比畅快的笑声,最后化作一声凄厉无比的嚎叫,如同狼啸、犹似鬼嚎,令人听着就觉得遍体生寒。 …………………… “怎么今日里,只有你过来?你的那两个主子呢?以前,不都是他们前来商谈的吗?而且就连乌古论长生也未曾过来,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了!” 盘坐在帐营之中,斡烈兀术答好似一尊雕像不动分毫,只是死死盯着案桌上一卷轻薄无比的丝帛,对跪倒的人毫无关注。 两边烛火随着风轻轻摇曳,似乎下一刻就会熄灭,昏暗的烛光下,那横在武器架上的青龙枪却闪烁着点点青色光辉,正如他的主人一样,俱是有些心神不定。 “禀告将军。当初我们正在运粮时候,不知道究竟为何走漏了风声,被那龙女现了踪迹。随后对方就引兵前来,将将军和诸位公子困住,难以短时间内离开。”颤颤巍巍的,座下使者却不敢抬起头,正面看向眼前之人。 纵然对方并无分毫关注,然而他依旧觉得自己仿佛被压着一座山,丝毫不敢有任何动作,只好依着当时龙女所的那样,将见到的“事实”添油加醋了一通。 “我知道了,你且退下!” 一片片好似鳞片一样的披挂彼此磨擦带出一片哗啦啦的撞击声,斡烈兀术答缓慢立起身子,手中将桌上案板的丝帛握紧,黑瞳自对方身躯掠过,却又直愣愣望着那漆黑无比的夜空,看了一会儿才将那陪伴自己有十来年的青龙枪握住。 自这件兵器制造出来被赠给他之后,他就驰骋于沙场之上,不敢有一日忘却朝廷,而今时候又岂是退缩时刻? 使者不敢阻,当即退下。 斡烈兀术答却暗自伤神:“看来形式的确危险,这个时候若是再不快点,那岂不是要糟糕透顶了?” 正在刚才,他接到了来自完颜陈和尚的信件,其上已然了那蒙古托雷已经率领三万铁骑正在南下,不日就将抵达这兴元府一代,然后就可自宋朝境内北上,彻底剿灭整个金朝。 若是这计划成功,只怕整个金朝就再无翻身之能。 想及之后可能的后果,斡烈兀术答亦感通体寒,旋即走出了帐营,将全部士兵叫了出来。 “列位听我命令,日前军中粮草已然不够。若是继续拖延下去,只怕咱们就有可能未战而败。如今之际,我等只有奋勇杀敌,方有攻破城市,求的一丝后路。现在传我命令,午夜三更开始造饭,等到明一早,诸君且随我一并前往兴元府,彻底歼灭对方。” 众位士卒齐声喝道,他亦是满意笑了。 不管对方是真的防备空虚还是故布迷阵,他都觉得自己应该闯一闯,看看能否打破僵局。 如今之际,只有前进!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七十五章埋伏出,敌我强弱换 ps 奉上今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苍松古树,遮住了空灼热的阳光,青葱绿草,尚带着雨后的清新。 手握青龙枪,斡烈兀术答一马当先手持龙枪走于队列之前。 他望着周遭的松柏丛林,不敢有分毫的放松,生怕就在其中藏着什么危险玩意。 “喂!还有多久才能抵达地方?” 走了有一个多时辰,斡烈兀术答忍不住心中担忧,问道。兵贵神,若是他多拖延一秒,那那些被围住的兄弟就会多死一人。想着那些牺牲士卒,斡烈兀术答自然是焦急无比。 “就快了,就在前面。” 使者哆嗦着身子,指了指林荫道前的一个光亮之处。斡烈兀术答轻轻拍了拍座下白麟,就自山路之中走出。阳光普照,脚下山谷一览无余,除却满地的破碎山石,还有一些于山疯拐角处顽强生长的绿色,再无其他的东西了。 “就是这里吗?” 斡烈兀术答暗自警惕起来,本能中觉得这个山洼透着几分煞气。 “穿过这个山洼就是了。”使者硬着头皮道,不过是九个字却想要将他全身力气,都给榨尽。 “很好!希望你不要骗我,否则我可确保不了你的安危。”一对鹰目死死盯着使者,良久之后斡烈兀术答方才转过头,扫过了一眼山洼。 徐风阵阵,白云朵朵,倒是一个静谧之地。 然而此地却除了遍地碎石之外,就没有丝毫丛林树木,可谓是空旷荒凉至极,和旁边那茂密丛林相比完全就是寸草不生的戈壁,一边是植被茂盛的原始森林,一边是荒凉无比的大漠戈壁,清晰分明的对比更让人感觉古怪,不知这里究竟为何如此样子。 斡烈兀术答却不敢擅入这里,又问:“你确定吗?” “当,当然!”已然是惧怕无比,使者却想起城中妻女,只能是强忍着对方的威压继续撒谎着。 “那好。你们快些通过这里,我且在这护着,也免得有人偷袭。” 斡烈兀术答挥枪立于队伍后方,而那多大数百的士兵也鱼贯而入,踏入了这山洼之中。 “格格”笑着,一个红色身影凌空落下,一副妩媚样子望着那巡视的将军,混似个陷入爱情之内的纯洁姑娘,似这般人除了朱艳还能有谁?他瞅着昂然立于队列之后的斡烈兀术答是如此的沉着、冷静以及富有责任感,再难掩饰心头喜爱,也不管两人性别问题,将手拉住对方胳膊,极是甜腻的:“爱郎!你不若先休息一下,让我来帮你一下?” 浑身一抖,斡烈兀术答赶紧将手抽出,信步走到一边,却将长枪横在两人之间,道:“我为一军将军,岂可轻易擅离职守?你若有心,不妨就到远处看看,是否有人埋伏在这里。”对他来,着实对男色毫无兴趣,然而此刻朱艳的战力却是必须的,所以也只能采取这种方式,好让这个怪人为他所用。 东方烈阳远远看了一下,却冷哼一声:“无聊的感情,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打上一架更好。”将身后赤色长剑抽出,他轻轻的擦拭着,目光透着贪婪还有狰狞,声嘀咕着:“而且上一次的战斗可还没有结束。武清,待会儿我定然要将你的心脏取下,作为我第三百八十七个战利品。” 自他出道至今,死在其手下的已经足有三百八十六人了,每一个都是被其打败之后割下心脏。 正在此时,远处朱艳忽然倒飞而回,口中惊呼:“有敌袭!”她的身上却插着几只箭矢,大红衣衫俨然破碎,显然是经过刚刚遭人偷袭,生了一场恶斗。 随着她的惊呼,早有上百只弩箭刺破长空,直接朝着这边飞射而来。 斡烈兀术答顿时大惊,一双虎目自旁边使者扫过,随手一挥青龙枪早将其搠死在地,吼道:“有敌人,我们中计了。”紧接着长枪如龙,于空中化作点点梨花,将漫箭雨一一击碎,又见前方有几人急扑来,当即催动真元纳入青龙枪中,一时间这柄百炼精兵立刻有莹莹青光环绕其上,犹如青龙附身一般,挥舞中就有龙吟之声传出。 这一下,当即将旁边几株巨树拦腰截断,又在空中猛力一抽,就将这足有数百斤重的巨木砸向对方。 正当巨木要将几人砸死时候,无数刀光裂空而出,直接将其化作漫飞屑。手持两柄地刃,武清却傲然立于队伍之前,冲着远处的士兵,叫嚣起来:“金狗纳命来!” “好家伙,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还未等斡烈兀术答反应过来,那东方烈阳早就使出轻功,正如一条浑身缭绕无穷火焰的地狱猎犬一样,龇牙咧嘴的咆哮起来。 他那手中赤剑更似一片火流星一般,尚在空中就已经化作漫火雨,不仅仅将旁边树木直接点燃,更是令地上敌人好似置身于沙漠一样,全身燥热无比、汗流浃背,混无半分的抵抗能力。 武清怒吼:“好,今日里就让你尝尝你爷爷的厉害!”双刃舞作风轮,搅起漫狂风,将罩住自己的漫火气全数轰散,架起了对方的赤剑。 霎那间,两人又像第一次交战时候的那样,又开始纠缠起来了。 “哼!斡烈兀术答,昔日你设计埋伏我们,可曾想过今日里竟然会被我们困在这里吧。” 江离稍微有些得意,如今时候他们只需要努力将对方赶入仰洼,那就可以是大功告成了,更何况如今对方四凶只剩两凶,三员猛将只剩下斡烈兀术答一人,可以敌弱我强、形式异变,正是一鼓作气击败对方的好时候。 坐在白麟之上,斡烈兀术答却不肯低下高傲头颅,依旧道:“哦?所以你们就觉得这样的话,就能够困住我?” “或许困不住你,但是你的那些士兵可就未必了。毕竟他们的实力可不像将军一样,能勇冠三军。”江离点头道,却对自己更是充满信心。 如今时候只需要再努一把力,就可以完全彻底的剿灭对方,又岂会甘心让这个已经算是插翅难逃的家伙飞了呢?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七十六章乱战起,独钓寒江雪 ps 奉上今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国仇家恨,岂容怜悯?” 数枚弩箭飞射而出将几位扑来金兵射死倒地,薛冷冷冷回道。 话音落下,他早将箭袋之内的精铁弩箭全都取出,手中更是化为一阵虚影,将那弓弦不断扯开射出数十枚弩箭,于空中化作一张漫巨网,欲要将这整个裹入其中。 随着这一箭,江离也将那困锁丢出,屈曲盘旋游走于草丛树木之间,好似毒蛇一样随时随地准备偷袭。 斡烈兀术答又岂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主儿?他只将手中青龙枪舞作风车,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就将那漫箭雨扫到一边,随后更是拍马前冲,于丛林之中奔跑如风,更如猛虎下山一般,挺直长枪直刺而来企图冲破战阵,口中更是叫嚣道:“多无益,想要杀我且看你们有何手段?” “有我在,岂容你就此逃走?” 远处,一人手持盾牌当即立于战马冲锋前方,丝毫无惧迎面而来的长枪。 这人正是铁辛,如今他早已经身穿一件硕大铁甲,手中亦是拿着上百斤重的盾牌,整个武器加起来起码有两百来斤。然而这足以让一般人行动不得的重型装备对铁辛来却不过是家常便饭,身兼千钧之力、力大无穷,巨灵玄功的威能尽数汇聚于此。 “好家伙,看我一枪!” 见到有人阻挡去路,斡烈兀术答恼恨之下,立刻将真元灌入青龙枪之中,一时间青芒闪烁不定不过一会儿就整个爆裂开来,飞奔撞在盾牌之上,当即将那铁盾整个切碎崩裂,边缘锐利无比,由此可见那青芒究竟如何厉害! 随后他更是将长枪凌空刺出,目标正是铁辛头颅之处。 铁辛暗喝一声,脚步在地上猛地一踏、深入脚踝,双目圆瞪死死盯着那裹挟风罡铺面而来的长枪,左手陡然间膨胀数倍,不仅仅将那铁甲给撑爆,更是快若闪电一把就攥住长枪。随后他更是一步踏前,双脚呈现出弓马形式,右手如同攻城锤一样,并作一柄势大力沉的大锤,猛地砸在那直扑而来的白麟。 “轰隆”一声,白麟终究吃不过力量,四蹄酥软当即就身子一歪,跌倒在了地面之上。 这一下,立刻就唬的斡烈兀术答松开武器,更从那骁勇无比的千里马之上跳出,以免被对方趁机得手。待到落到地面之后,他却一把攥住青龙枪另一头,轻喝道:“放手!” 一瞬间,青龙枪光芒四射,却似刀削、火烧一样,让人难以忍受,就连铁辛一时不察也被对方重新夺了回去。 “敌强我寡!此地位于丛林之中,并非众位士卒擅长领域,此刻不宜久战,需要快些离开这里。”终于躲开三人协同攻击战术,斡烈兀术答早已经知晓应当如何破解!然而这里尚有随他一起出征的列位兄弟,敌方更是配合得当、战力倍增,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要想逃走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只是他一扫过手下的表现,就立刻骇的脸色青起来。 但见远处,那些金兵早就逃入仰洼中,而在这仰洼之内,俨然已经生出漫大雨和旋风咆哮,灰蒙蒙的偶有闪电露出,更是伴随着众多刀枪剑戟的奇异声音,将整个山洼全都笼罩在其中。 至于那些金兵? 早就在这气势凶残的地异象之下彻底崩溃,只留下一地的残尸以及黏稠的血液。 斡烈兀术答瞥见这般惨状,方才晓得之前江离等人并非是要围剿他们,而是要将其逼入这近乎决定的山洼之中,心中顿时悲愤起来:“杀我儿郎,今日里不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岂能善罢甘休?”戾气横生,早已不顾自身是否会死亡,就朝着对方戳去。 “喀拉”一声,铁辛身上穿着的铁甲也整个崩碎,胸前更被划过一溜血珠,整个人倒退几步,一脸的不可思议。然而那条青龙却并未罢休,猛地张开了不过是虚影的巨嘴,自其中一个青芒陡然间刺出,目标直戳对方脑门之处。 正在此刻,远处飞窜出一柄利箭,将那长枪撞偏之后,方才让铁辛侥幸活了下来。远处,薛冷早已经将周围的散兵游勇杀的溃败奔跑,再也不复之前的那般气焰嚣张。而他正是看到了铁辛和斡烈兀术答对战状况,所以才过来帮忙。 “好家伙,谢了!”铁辛道谢了一下。 薛冷亦是回道:“对方实力非凡,我们一起上!” “没错!”虽然三人围攻一人有些卑劣,但江离亦是明了此刻险峻状况,下令道:“今日里,必须将这家伙给我擒下。” 远处武清却被那东方烈阳缠住,两人打的也算是相当的激烈,短时间内是无法派上用场的。 虽是以一对三,然而那斡烈兀术答却更加骁勇,一柄长枪舞的是呼呼作响,所到之处全都崩碎断裂,却是吓得三人不敢贸然靠近,以免被那锐利长枪刺中身体,就此丧命。 见此情况,江离只好在旁边以困锁护住身体,偶然间也以巧劲点在那长枪之上,好令其轨道偏移,无法伤到几人。 铁辛见到自己失了铠甲,也没多做废话,直接就将旁边的树木拦腰拔起。虽然这树木沉重无比更兼庞大非凡,然而对他来却实在是最好不过的武器,不仅护住了身体周身要害之处,其挥动中所带起的罡风,也一样足以令人如遭撞击,以至于整个人气血翻涌、难以自持,只有心谨慎以免得被这巨木打中。 而在旁边看到这里激烈战场,朱艳却恼了起来,将身一窜当即拦在薛冷面前,叫道:“以前就看你不顺眼,今日里更是欺辱我爱郎,今日里岂容你继续撒野?”鞭子舞动,早将弩箭跳开,身影如风就朝着对方扑去。 薛冷虽觉不满,然而见对方度非凡,也只好耐心应战,也免得对方趁机伤到了自己的军队。 远远的立在山崖之上,龙女看着整个丛林之内的战斗,忽的冷笑了起来:“看你还敢不敢在来袭击我了?今里,非得将你给彻底灭杀在这里。”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七十七章穷途中,英雄正如是 浓浓烈焰,烟气横生,烤的空气模糊起来,浓烈的焦炭味道更让人咳嗽不断。 而在这漫火场之中,武清勉力抗住对方赤剑,就觉得胸腔之内好似充满着火焰,烧的他气喘吁吁,然而那经由气管纳入肺中的空气,也是一样的灼热难耐,令人神志稍微有点模糊,甚至就连看清对方的踪迹也是万般困难。 “喂,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一声轻笑,他就听见旁边传来了龙女的询问,本欲张口请求,然而一想到龙女那不过九岁的模样,立刻就否决道:“不,我一个人能够解决这家伙!”若是让这般年幼女子相救,那他以后又有什么脸面在军中混下去? “切!别忘了你的性命都是我救下来的。你这副态度,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样子吗?” 皱起眉梢撇过周围的火焰,龙女早就催动心游万仞之法,将蔓延过来的浓烈火焰烟尘逼开,身上穿着的锦绣坊所制蓝底碧云衫未曾沾染任何的灰烬。 纤尘未染、濯濯青莲,当真是遗世而独立的娇娆仙子。 “这里可是战斗,就你这样子,能行吗?”武清有些哭笑不得。 他毕竟正在战斗之中,可轻易间不能分神,而且对方实力和自己只在一线,分毫中就有可能分出胜负,此刻如何还敢让这不足十岁的娃娃加入战斗之中?正话间,东方烈阳却扑面而来,狂笑着:“战斗中还有闲情雅致对话?你这子,当真是欺人太甚。”手中赤剑整个化作了一条火龙,嘶吼中就要将其裹入其中,全都焚烧干净。 而旁边那些早就被浓烈火焰灼烧的焦黄树木还有枯败干草,全都被其冒出的火星点燃,腾的一声就彻底化作了灰烬。 武清自不敢让这火龙近身,当即后退避开锋芒,扭动身后剑匣早将四柄匕射出。匕气势如虹,当即贯穿这赤红巨龙,直接朝着对方四肢刺去。然而那东方烈焰却只将手中赤剑轻轻一挥,当即将那四柄匕融为铁水,分毫再无作用,随后又是一扑,和武清缠斗起来。 “这家伙的兵器果然厉害!喂,你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饶有兴致瞧着那东方烈阳,龙女却有些好奇,想要看看这赤剑奥妙所在 以她眼光自然知晓这东方烈焰的剑术并不算好,勉强算是一流水准,至少和武清这般已经妙入巅峰的刀术相比,要差的多了。但是之所以他能够压着武清,全凭手中那柄赤剑,轻轻一挥就带出一股浓烈火焰,其温度就连凡铁也经受不住,这般神兵也是不凡了。 若非这赤剑影像,让武清诸多玄奥刀决无法使用,只怕此处早就决出了胜负。 “哪里来的混蛋,给我去死吧。” 那东方烈阳却觉得旁边这个女童着实有些碍眼,当即挥剑斩去,虽是随手一击然而他却自信这一击,足以让这女童化作一个火炬。 龙女立刻恼了,一挥手浓烈风罡旋转而出,直接将那卷来的漫火焰吹散开来,旋即她右手轻轻递出,拇指和食指却作摘花样子,竟然直接握着那剑尖,叫道:“叔叔,你这是要将这东西送给我吗?”随后用力一拽,就将这赤剑整个夺过来,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了起来。 “格老子的,这丫头有古怪!” 东方烈焰顿时一惊,方才觉得手中竟然空荡无物。之前他觉得手中那赤剑陡然增加了数倍有余,故此一时不慎难以抓握起来,方才被这丫头给轻松夺了去。又见旁边武清顺势袭来,他只得翻身后退避开对方刀芒,破口大骂道:“今日夺兵之仇,日后我定会回报的。”失了兵器,对方又多了一个实力莫名的古怪丫头,面对这种情况,东方烈阳只有暂且逃走了。 “切!不过是想要看看而已,又不是不打算还的。” 挥了挥手中赤剑,龙女望着那远远遁走的家伙,顿感无语。 只是拿过来看一下,又不是不换,怎么对方就露出这样一副悲愤莫名的表情呢?对此情况,龙女只有仰头望,故作不知了! 在一边看着,武清努了努嘴想什么,然而考虑到眼前少女那着实恶劣的性格,也只好作罢,见着远处几人战斗场景,当即拜谢道:“此次相救,武某已难偿还。日后无论遇见什么事情,到时候自当鼎力相助。只是其他哥哥还在战斗,我需得过去帮他们了。” 着,他早就纵起轻功,朝着江离、铁辛方向赶去。 面对那个实力强劲的斡烈兀术答,他并不觉得自己的两位哥哥就能够和这家伙对抗,若是拖延时间太久,只怕还是会和上次战斗那样,落下个两败俱伤的场面。 “好吧,我倒要看看那斡烈兀术答究竟有多么厉害!居然值得你们这样搏命。” 龙女微微皱了皱眉梢,想着自己所遇见的列位高手之中,能够稳稳压服这人的估计也就只有全真教丘处机了。 至于孙应时、杨琏真迦这两人,虽然也是同一等级的高手,然而在战阵厮杀经验之上,却未必能够及得上斡烈兀术答。若真的单对单决斗,只怕他们两人都会被这人挑下。如此看来那完颜陈和尚将这人派来,倒也是有些眼光的。 尾随而去,她也一并来到了战场之上。 江离见到列位兄弟全都聚齐,想到当日他们四人探营时候险些被杀的场景,当即感觉心情舒畅,骂道:“斡烈兀术答,我敬你是个英雄。如今时候不如投降,也免得将一身血气,全数抛于荒郊野外之内。”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吗?” 呵呵笑着,斡烈兀术答望着周遭的一切,麾下士兵早被八阵图全军覆没,随行的两位勇将也不知何时战死了,至于那所谓的四凶,更是死的死、逃的逃、全都不知去向,唯一一个还在这里的朱艳,更是被对方死死牵制住,分毫动弹不得,如今这个样子对他来,当真是穷途末路了。 只是听到那劝降话语,他却不由得仰大笑:“自古以来一臣不侍二主,我为金将,岂可投降你等南蛮之徒?如今时候,何需多费口舌,不如就此杀个痛快?”长枪掠起,犹如长龙席卷,竟然分毫不顾对方人多势众,就直接刺出。 第七十八章终却敌,众人走兽奔 “好家伙,果然凶悍!” 江离自觉绝难做到如斡烈兀术答这般视死如归,不觉张口赞道。 虽是佩服对方勇猛,他却未曾胆怯,早将困锁丢出。长锁灵动异常、铿锵有力,当即将斡烈兀术答手臂缠住。心中窃喜,江离正欲用力将对方拖来,却见那斡烈兀术答冷笑一声,反手抓住这长锁,丹田下沉好似泰山稳稳当当立于原处,却是使出了千斤坠的手段,死死将自己身体定在远处。 一瞬间,整个长锁绷紧,咯吱作响,隐隐间更有断裂迹象。 江离暗暗吃惊,拼命用尽了全身功力,然而对方却分毫不动,暗自吃惊:“好惊人的修为,这家伙究竟是如何炼成的?” 正在此刻,那斡烈兀术答却哼了一声,猛地挥动手中的青龙枪砸在旁边的巨石之上,“轰隆”一声那巨石整个碎裂,化作了一滩碎石全都溅射到空之中,随后他却将那长枪当作球拍,于空中极其精准就将那溅起碎石抽出,铿锵作响就令这些随时翻飞奔而出,裹挟无边的威能朝着江离撞去,威猛之处分毫不比弩箭差。 这一次太过突然,当即吓得江离后退开来,松开了手中锁链,以求能够避开对方碎石弹雨。 斡烈兀术答却未罢休,猛地拉扯锁链反倒将江离裹住,一用力就将其整个人拽了过来,踏前一步挺直长枪凌空刺出,欲要彻底结果江离。 然而旁边铁辛岂容这等事情生? 他当即挥动手中巨木,带出一阵呼啸狂风,就朝着斡烈兀术答砸去。 这一下凶猛至极,若是常人被这玩意砸中,非得给砸成肉饼不可! 斡烈兀术答却并未罢休,一抬手竟然直接以**抗住这巨木撞击,轰隆一声好似铁塔的身体晃了一晃,虽是口中溅出数滴鲜血,然而他却依旧面目狰狞,猛地吼道:“就凭这些手段,也想杀我?”左手手臂整个粗壮许多,好似重锤一样将那巨木整个轰到一边,随后右手论起手中长枪刺向巨木,犹如那绞碎水果的搅碎机一样,当即将那巨木整个崩碎,朝着铁辛胸口直接刺来。 铁辛却没料到这般场景,一时不慎胸前立刻飞溅数滴血花,幸亏有护心镜挡住长枪锋芒方才侥幸不死,饶是如此他也被这一枪打的倒飞而出,萎顿下来。 旁边江离却懊恼无比,眼见铁辛被打的半死,更是双目充血,早已经是揉身扑来,一招太祖长拳中的“猛虎下山”使出,当即就轰在那斡烈兀术答胸口之处。 他所擅长的乃是铁链,但对一般赤手格斗也有所精通,自然不会因为失了铁链而失去战斗力。 这一下更是含恨一击,立刻打的斡烈兀术答身前盔甲整个凹陷下去,面部亦是扭曲无比,口中亦是噙满鲜血。 一张口,斡烈兀术答却哈哈笑着:“好,好,这才是战斗,这才是战争!”早将手中长枪丢到一边,他亦是一样的挥动拳头,对着眼前这位屡次和自己对阵的宋将轰了一拳,将其整个人轰得倒飞而回。 只是这一下却早已经耗尽了斡烈兀术答身体之中最后一丝气力,只能颓然立在原地,兀自睁着被浓郁鲜血充斥着的虎目,瞪着眼前的一切。 “混蛋,我杀了你!” 刚刚来到这满是断裂树木的战场之中,武清见到躺在地上的两人,还有远处犹自以长枪撑住身体的斡烈兀术答,当即就取出双刃飞扑来,欲要将那家伙击杀在这里。 正在这时,空中却又一人凌空落下,长鞭舞动之中立刻就逼得武清不得不后退。旋即,朱艳落下来,将斡烈兀术答那昂藏七尺的身子抱住,狠声威胁到:“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我爱郎?”脸上的妆饰早已被泪水冲刷洗掉,露出了那有些粗糙的皮肤。 他仔细查看了一下怀中男子,当即就腾身而起,朝着远方掠去,竟然分毫不管这里的一切,无论是那些或许还活着的金兵,又或者随时随地可能追过来的忠勇四将。 武清当即就懊恼起来,愤愤不已将旁边树木砍断,骂道:“混蛋,没想到就这样被对方逃了?” “就算治好,也无法恢复了。”薛冷走到了武清身边,示意了一下远处重伤的两人,:“而且他们也需要治疗,否则是无法继续战斗的。”悻悻不已,武清只好将两人搀扶其中,也将昔日龙女赠送的万应百宝丹取出治疗两人伤口,并且开始准备自这充斥着浓郁血腥味的地方离开。 纵然金兵的威胁算是消除了,但是随之而来的蒙古大军才是重头戏,若是蒙古大军过来了,就凭他们几人,那可是绝难抵抗的! 不管这些,龙女来到这里就见到道路边躺着一匹马,仔细看看很明显就是她曾经以骗术骗过来骑过一次的白麟。 于是她当即就跳到白麟身边,轻轻抚摸着其头部,叹息道:“唉,几日不见没想到你居然就变得这么憔悴了。” 见到眼前熟悉身影,白麟不由得伸出头,轻轻咬住了龙女的衣襟,双目微微透着些悲伤,口中亦是恢恢作响。 “好啦好啦,我会帮你治好的。”龙女这才注意到其前肢有些不正常,应当是之前被铁辛以蛮力撞骨折了。 她立刻就取出丹药处理好伤口,并且以树枝和藤蔓制造了一副简意架子,将其骨头固定住,方才拍着手笑道:“好啦,现在你可以站起来了。不过从今之后,你就跟着我吧!作为你的主人,我可不会想那两个家伙一样,亏待你的。” 挣扎着站了起来,白麟当即轻轻抬起头朝叫唤了一下,然后就低下头微微靠近龙女露出一副亲昵样子。 它也算是神勇无比,然而其主人却太过卑劣无法挥其全部力量,至于那斡烈兀术答却只将其当作战利品,更兼物资匮乏,也没有多么尊重它。如今白麟被龙女救治下来,当然是俯称臣,打从心中将其认作自己唯一主人。 眼睛一亮,龙女当即就将赤剑负在身后,见到远处斡烈兀术答遗留在这里的青龙枪,也一并捡来。多次见到斡烈兀术答借此驰骋沙场,她自然明白这利器的厉害之处,如今对方将其遗留在这里,自然是当门不让将其收归己有,当作是这次战斗的战利品了。 翻身坐在了白麟身上,龙女一挥手中长枪,示意白麟带着自己朝着兴元府方向走去,笑眯眯的道:“此次作战大获成功,我们这就回去向萧知州传递好消息吧!”盯着灿烂阳光,她就像那代表胜利的使一样,引领着众人走向光辉的道路 薛冷和武清在旁看着她这般模样,不觉好笑:“虽是聪慧,然而终究只是一个孩子啊!” 第七十九章闻恶讯,帝远怎知情 “你再一遍!” 心脏陡然间颤抖一下,龙女犹自带着不敢置信的样子。 她从前生活在真泽宫之中的时候,对蒙古那残忍凶暴自然是有所听闻,自从来到兴元府时候也度过了有半年时间,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平静度过,甚至日后也会长大,成为风华绝代的仙女,为万众瞩目敬仰。 但她却没料到这昔日里和平安稳的城市,如今居然也被那蒙古铁骑染指了? “禀告龙公子!”传令兵稍微低下头,却不敢直视龙女的眼睛,回道:“就在今辰时三刻的时候,有蒙古使者前来这里,向萧大人出通令。要他准备三万担粮食,并且打开城门放军队入城修整!蒙古大军即将于今晚戌时一刻到达兴元府。”想起当时萧逸近乎绝望表情,传令兵更是哆嗦了起来,竟然分毫也不敢继续下去了。 “这么快?而且还是三万担粮食?” 银牙切切,龙女捏紧手中长枪,本是纯真的目光,罕见的透着一股凶气。 三千担已经是那兴元府半年产粮,若是三万担的话,岂不是要将整个兴元府所有粮食都交上来? 如果这样做,那整个兴元府的人还活不活了? 听到这个消息,几人也不敢停留,当即拍马回到了兴元府之内。 此刻,那兴元府大门紧紧闭着,漆成朱红色的大门因为过于久远,早已经露出里面的腐朽的木头,在上面还可以现一些斑驳的红褐色,那是人的鲜血留下来的。 四周围毫无人迹,似乎都因为知晓整个城市即将面临的灾难而逃走了,如今的时候只剩下了这一扇孤独的大门立在这里,颓然守着整个兴元府。 几人立在这里许久之后,当才有人打开大门。 驱策身下白麟走入城门之中,龙女望见里面的场景时候,不由得咯噔一下,暗道:“怎么全都关门了?” 只见原本热热闹的大街上,早已经没有了丝毫的人迹,就连那昔日里连夜开门的店铺也全都封闭大门,挂在门头的横幅之类的也被收起来,光秃秃的活似被剥去了羽毛的老母鸡一样。 阳光温和,清风吹拂。 然而本应该是喧嚣的兴元府,却俨然化为一座鬼城,再无任何的人烟了。 心沉沉的,龙女来到了府衙之内。 然而此刻,这昔日里门禁森严从不允许人聚集起来的衙门,却围着一排长长的队伍。 自大门一直到街上,儿子扶着年迈父母亲,丈夫护着娇弱的妻子,母亲带着抓着她衣角的孩子,互相搀扶着的老人…… 原来,那曾经消失的众人,却是来到了这里。 此时,他们全都翘以待,望着立在府衙之前早已经搭好的高台之上的几人,而在他们的旁边则堆放着数十袋粮食,还有几大桶装满钱币的木桶。 “各位莫急!萧大人了,每人给米三升,给钱三贯,布匹。今日里府藏全部打开,各位全都有份!” 旁边数十位厢兵维持着秩序,更有人推着推车将身后府藏粮食还有钱财运出来,然后由站在案桌前的萧逸,庄重无比将这些钱粮递给眼前之人。 “你在干什么?”紧珉着嘴,龙女问。 “正如你看到一样,遣散整个城中百姓。至于城府之中多年来积累的储藏?与其送给那豺狼虎豹之人,还不如送给他们,也好让他们也能够多一些生存机会。”萧逸笑着道。 好似雨后清新的清晨,他那清秀的脸庞之上,透着圣洁般的典雅,好似和煦的春风,好似明媚的阳光,让人仅仅是见到他的存在,就感到无比的安心。 “那你怎么办?” 哽咽着,龙女猛地将声音提高,浑然无视旁边那些有些惊讶的百姓,质询起来。 似他这般样子,就算日后侥幸活下来,只怕也会被朝廷以渎职罪名拿下吧。 “我?我想我会死吧!”萧逸笑着道,却自袖中取出一卷圣旨来。两段无角、其上绣着龙凤暗纹的白卷,被蜡封住以防有人打开,上面还戳着门下中省的印戳。他将这个递给武清道:“对了,这是朝廷给你们的圣旨。因为涉及机密,所依我也不好查看。” “圣旨?这又是什么?” 未等武清接过,龙女早将身一晃就夺过了那藏着密令的信封。 她也不管旁人异样的眼神,一下子就将其撕开,抽出里面的一卷丝绸,展开之后细细开始读着里面的内容。 “诏曰:闻兴元府江离、铁辛、武清、薛冷屡败金兵,退敌有功,特许嘉赏。然北地混乱、屡有征伐。朕欲混元一统,兴兵伐金。故此邀蒙古大军相助,欲住我朝一并剿灭金朝,尔等不可擅动干戈、冒犯兵,于对方要求亦需敬重有佳,视若父子,敬若兄弟。靖康雪耻、再复中华只在今朝,望列位切记切记,断不可因一己之私坏了我朝大计。” 话音落下,她那一双秀目怒睁,点点凶光偶有显露,盯着不远处的江离,简直将其当做仇敌。 “没想到,终于到这个时候了。” 长吁一口气,武清罕见的露出一些悲意。 转悠悠,江离在被处理好伤口之后也醒转过来,他听到了那传令兵的话语,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苦着脸道:“放心吧,这种事情我是断然无法接受的。只是我们,可能要离开了?” “离开?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可思议转过头望着这四人,龙女却次觉得眼前这四人竟似换了一个人似得。 被她这一问,四人顿时有了一丝变化,武清拧过头不敢去看向她那质询的目光,薛冷依旧专心致志维修着他手中的弓弩,铁辛木然立在原地,张了张口想要些什么,然而终究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却什么都没出来。随后,四人彼此看了一下却纷纷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似乎达成了协议一样。 努力的让胸中气息平静下来,江离缓声道:“事到如今,你也明白这里的状况,所以我们倒也没必要掩瞒。我们之所以被派遣过来,只是为了一探蒙古军队虚实,并非是为了守护兴元府。如今蒙古大军到来,那我们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 “可是你们可是负责这里的兴元府防御使啊!” 犹自不相信眼前一切,龙女大声斥责道。 “没错,我们是兴元府防御使。但是你不觉得区区一个兴元府,就有四位防御使,未免太过稀奇古怪了吗?毕竟其他的州府能够有一个防御使就算好的了。能够比这兴元府还多的,只怕也就只有行在临安吧。”想着当日他被派遣到这里的嘱咐,江离只觉得心中满是酸涩。 他也算是敬忠职守,于军中向来也是劳苦功高,在一干同级别的武将之中也算是好手,否则如何会被派遣到这里来,负责和蒙古大军接洽事情呢? 第八十章英雄志,问君何所求 “所以你们就有理由逃走吗?” 声音陡然抬高三分,龙女那明亮双目早已通红! “唉!”喟然长叹,萧逸道:“只是一千金兵,这兴元府之中已然伤亡过半。蒙古三万铁骑,并非我等所能抵抗。既然这兴元府再也无法守住,何不让他们离开此地,另寻生活起居之所呢?”话语平静,就像是在叙述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萧逸望着那些各自拿着钱粮离开此地的百姓,笑得极其开心,目光眺望着极远之地,仿佛在那遥远的地方,已然有人开始生活下去。 “但是他们呢?” 龙女也不管这些径直离开的百姓,却指了指旁边立着的四人:“你们可是守土一方的官员,就这样走了,算什么样子?” 身体颤抖着,江离迈步向前刚要开口,然而他身后的铁辛却一把抓住他,摇了摇头。武清死死捏着手中兵刃,青筋鼓胀无比,然而见到两位如此样子,也只好仰头看,不欲让别人看到他那近乎扭曲的面部。至于薛冷?他早将手中弩弓保养完毕,背在了身后,依旧和往常一样无动于衷。 “龙女,你莫要胡闹了!” 萧逸伸出手,正如他以前安慰自己女儿那样,只是龙女脾性执拗,矮下身就闪了过去。她对着萧逸吼道:“胡闹?你以为我真的是丫头吗?你们不能做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早已不在掩饰自己的实力,她已是不管不顾全力催动一身真元,周遭早有一股狂风凭空现出,似是应着那波涛汹涌的心境一样,这风狂啸着、怒吼着,化作盘旋的风龙对着几人咆哮不已。 看着远处浑似换了一个人的龙女,萧逸原本灿烂的笑容化为苦涩的愁容,摇着头低声自问:“或许你可以,但是我呢?或许这就是我唯一能做的吧。” 抬着头看着,他又对着江离等人:“对了,未免那些离去百姓遭遇恶人余毒,可否请几位帮忙护送一段时间?” “自当如此!” 江离应道,当即就从这里离开。其余三人,也跟着他一同离开了这府衙之中。自始至终,几人全都不敢去看旁边那盛怒之中的少女,以免自己心中愧疚。 于此时候他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吗? “走?那你们就走吧!”看着离开的四人,龙女忽的悲愤起来,狂风应着声陡然增加,直达数丈有余,甚至就连地上青砖也被拔起:“我就不信,这个世界就没有我办不到的。”风势越来越大,随后就带着她从这里离开,却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走了吗?其实走了也好!至少不会像我这样,只能做这些事情。” 就像是全身气力都被抽掉了一下,萧逸脚步一软,整个人当即跌倒在地。 他盘腿坐在了府衙大门之前,目光迷离望着远处的一切。 若是以前,大街上应当走着正在嬉笑的孩童,他们彼此之间讨论着谁家里又生了什么事情,哪里又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两边应当摆着正在售卖各类吃食、玩具的商,而这些商们在看到有人来到了自己车面前,就会满心雀跃开始准备着东西来;至于那些店面当中,也应当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彼此之间亦是交谈甚欢…… 然而这一切全都没了! “爹爹!” 自衙门之中走出来,萧月、萧星见到自己父亲失魂落魄坐在了地上,立刻就叫了起来,忙不迭的跑到了他的身边,一左一右握着萧逸的双手,以前应当是祈求的脸色此刻却带着关切,稚嫩的声音响着却不再是以前的央求,而是对自己父亲此时的关切。 “地上凉,爹爹你坐在上面会生病的。”轻轻的拉着左手,萧月道:“而且爹爹,女儿如今已经修炼有成。你看这是师傅传授的心游万仞之法。”努力的将一根汤勺浮在空中,她脸微微泛红起来,不只是因为对自己实力有成的高兴,还是对爹爹的关怀爱戴。 看着那被泪水弄花的面孔,萧星微微撅起嘴吧,伸出手将衣衫在其脸上擦了起来:“没错!只是爹爹为何要哭?和往常一样笑嘻嘻的不是很好吗?”噙满笑容的脸蛋灿烂的好似秋时的菊花一样,让人看见就觉得心中充满阳光。 “好,很好!我的女儿们,都长大了,都懂事了!”被这两位鼓舞起来,萧逸那颗原本干枯的心田也涌入了一股清泉,他轻轻的站定身体之后,看向倚在门边的萧夫人,突然感觉无比的愧疚,低声道:“其实你不用留在这里的。” “生死与共,风雨同舟!我们不是夫妻吗?” 有点儿忐忑,有点儿害怕,萧夫人静静的看着远处那位陪伴自己许久的丈夫,和往常相较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么的温润如玉,反倒是透着几分冷如冰玉的坚强。她不知这种变化究竟因为什么?又将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未来又将带来什么? 但是她知道,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愿意一直陪着他,直到最后! 萧逸终究还是忍不住,再没有了以前的矜持,一把将其抱在怀中,泪水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仿佛水库一样彻底崩溃,将那衣襟润湿,声声切切念叨着:“对不起,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 “砰”的一声,药铺大门整个崩碎。 望着里面那顿时惊起的朱艳,龙女翘起嘴角,满是轻蔑:“果然如我所料,你到这里来了。告诉我,斡烈兀林答藏在什么地方?”随着语气,整个松木制成的地板顿时崩碎,就连花板也“咔嚓”一声崩断开来,无数碎屑漫飞舞,令整个药铺满是飞屑。 “你?” 朱艳之前听见门口动静本来被吓了一跳,等到他回转神来瞧着龙女如今样子,不觉哈哈笑道:“就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子,也敢这般和我话?不如今日,就让我教教你一些大人的事情?你如何?”长鞭一挥,就要朝着龙女卷去。 只是那长鞭却硬生生定在空中,旋即一道火焰凭空冒出,当即将这长鞭烧成一团灰烬。 “我不是了吗?告诉我斡烈兀林答藏身之地,否则不介意告诉你一些世界的真实!”近乎寂静的话语中隐隐间藏着愤怒,龙女只是将手朝着虚空一拍,无尽力量自掌心之中骤然涌出,将那朱艳整个撞退倒地,四肢仿佛被铁枷锁住一样动弹不得。 她悬空而立,黑眸之中隐隐间有几点火星冒出,分明就是一个焚净下的烈凤。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只是那朱艳却也有些执拗,扭过头根本不愿回答。 龙女只将手指攥紧,而地上的朱艳的双手“咔嚓”一声顿时折断,扭曲的骨头还有那将衣衫染湿的鲜血,当真是惨不忍睹:“你没有选择。要么出来,要么死在这里!” 咯噔一声,朱艳望着空中那个稚嫩的女童,阴沉的可怖、阴郁的吓人,浓厚的愤怒好似雷云,随时随地都暴走的可能,他立刻明白此刻如果自己不出来,只怕这一次就真的会被杀死在这里,没有丝毫侥幸,即使对方只是一个孩子。 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颓然的低下头,正如以前面对那些人一样,张口出了那隐密的地方。 得到情报,龙女也不管着所谓的色凶,又是运起漫风罡,犹如腾云驾雾一样,须臾之间就来到了城东一处民宅之中,依着朱艳所的话来到马厩之中,将那漫稻草全都掀开,就瞧见藏在里面的斡烈兀林答。 昂藏七尺之身都是血污,脸色苍白犹如白金,目光更是如死鱼眼一样暗淡无光,再没有驰骋沙场时候的傲气,混似一个待死的野狗。 瞧着这样子,龙女浑无半分尊重,当即讽刺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英雄呢。今日一见,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躺在这里等待死亡的滋味如何?”对着率领金兵进犯兴元府的罪魁祸,她若非看这人有些利用价值,早就将其杀死了。 以对方如今这重伤垂危的样子,她要杀了这位可不要太简单了! 斡烈兀林答只是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见到来者之人就是昔日里那位女孩也无半分**澜:“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自诩为忠臣吗?既然灭国之敌已经到来,那你为何还不上阵杀敌?反而在这里休养生息?”毫不客气,龙女却将手中圣旨丢出,圣旨尚未落地就已经展开,却是被她以心游万仞之法定在空中,展示给斡烈兀林答看:“我看你这家伙也就只会胡八道罢了。所谓忠臣?也不过如此!”轻蔑之态,溢于言表。 “哼!” 呼吸顿时变得粗壮许多,斡烈兀林答依旧透着倔强,反驳道:“若非你南朝背信弃义,我大金如何会覆灭在即?”想着那北地为蒙古铁骑肆掠的场景,他更是恨入骨髓,言辞中对龙女更是不屑。 “所以你就有理由侵略吗?”笑声,张狂的笑声,听到了斡烈兀林答的回答之后,龙女只觉得可笑至极,风势怒啸更将她那声音增幅数十倍,将屋顶也给震的轰隆作响:“自己不修德政、不安百姓,等到临近崩溃时候更没有反省,却将缘由怪给他人。呵呵,你们这些所谓的忠臣也不过如此。”道这里,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现在看来,你就是一个孬种。” “孬种?” 斡烈兀林答扭过头不予理会。 然而龙女尤其是仁慈的主儿?她早就运起功力,一字一顿异常的清晰:“难道不是!不敢和蒙古大军正面对抗,然而求助于我朝四川之地,如此寡廉鲜耻之行径,我看这世间可真的有够荒唐的。至于你?一介恃强欺弱,退缩逃避之人,根本就是一介孬种!” “当然,我也会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见到对方有所异动,龙女将手中一柄长矛丢出去,长矛插在地上抖动不已,她又道:“如果你去袭击蒙古大军,我或许还会敬你是条汉子。但若是你就是一个孬种,那可就不是对不起的事情呢。”几许锋芒偶然闪过,若非这人还有些用处,只怕她早将这长矛插在斡烈兀林答胸口之上。 “原来如此,你是让我去硬闯蒙军吗?”斡烈兀林答恢复平静,直愣愣的盯着龙女,一脸的怀疑。 “没错!” 昂着头,龙女嘴上带着的笑容越浓厚起来,然而这笑在斡烈兀林答看来,却如同地狱修罗一样,充斥着浓厚的疯狂还有决意。 于空中,那话语异常的清晰。 “如果你答应的话,我或许会帮你治疗。但是若不答应,那就莫怪我心狠手辣。” 听到这疯狂话语,斡烈兀林答却不知为何,感觉心中那奔涌火焰浓烈无比,他当即哈哈笑着,一张手攥住长矛,高声喝道:“好!我答应你!” 第八十一章满江红,叹王朝兴衰 “过来了!蒙古大军过来了!” 连忙撞破大门,一个已然已经被吓破胆子的衙役踉踉跄跄来到瞭望台前。 苍白着脸色,萧逸却皱起眉梢,轻轻抬头望了一下远方山脉,眼中除却依旧葱翠的茂密丛林之外就毫无动静:“过来了?是谁过来了?” 若是三万铁骑,绝不可能毫无声息就来到这里。 只是之前他派遣的三十多位探子,为何就只有这一人回来了? “是我!” 好似一声雷霆炸响,远处却有数十道烟尘涌出,将满灰尘全都搅起,浓烈的让人难以看清其中究竟是谁,径直朝着这兴元府奔来。几人仔细听着,立刻就知晓那一声咆哮正是自这烟尘之中传出。 须臾之间,这数十道犹如长龙一样的尘沙就在距离城墙几丈之外停住,等到烟尘散开之后,众人望去就见有数十铁骑出现在城墙之下,一个个全都是身穿铁甲,就连身下那战马亦被覆盖全身的鳞甲给裹起来。当先一人盘腿坐于铁骑之上,身后背着一张反曲弓,就连身下铁骑两侧亦是挂着两张强弓,至于手中却拿着一柄花骨朵,上面尚有斑斓黑红色血渍,不知道是谁的鲜血。 令身下战马来回走动,他却似一个准备莅临这兴元府的上级领导一般,毫不客气、一点也不婉转吼道:“吾乃搠不罕,今日奉托雷之命来次向列位传达指令,好打开城门让我大军自此过去。只是列位却闭门守城,究竟是何用意!” “这家伙,好嚣张!” “咔擦”一声捏断手中毛笔,萧逸将手中之物丢到一边,直到真正面对蒙古铁骑时候,他才现自己以前强做镇静的想法是如此幼稚。 临阵弹琴的雅事,并非其他人能够做到的。 萧逸勉强压制心头怒气,自座位之上起身;来到城墙之上,对着低下数十铁骑问:“自古以来,两国相交皆需封信书涵,申明来意,并且由国君准许方才能够开城让行!我未见我朝君王准许,岂可擅开城门,让列位踏足我宋国境内?否则,这一城之民,一国之臣,又会将我萧某当做什么人了?” “哼!素闻你们南人奸狭狡猾,向来都有背信弃义之举,之所以封城不出,莫非是想待我兵路过时候突奇兵,意图坐收渔翁之利不成?如今之际,尔等为何还不打开城门,要知道我这兵器可是饥渴得很,正要痛饮尔等鲜血!快些准备好三万担粮草,否则等到我兵一到,定让尔等灰飞烟灭。” 将那花骨朵挥的是呼和作响,搠不罕扬声长啸起来,忽的将那强弓拉起,“蹭”的一声电闪雷鸣,直刺萧逸面皮。 这一下立刻唬得众人一起倒退,幸亏有铁辛早就手持盾牌挡在身前,否则定然会殒命于此。 “哈哈哈哈……” 搠不罕长声笑着,他身后铁骑亦是一般笑着,混无丝毫畏惧,就这样立于城墙之下,置身于众人弓弩射程范围之中,出一阵阵嘲讽般的笑容,直接将城墙之上的众人当作了稻草人。 “好家伙,这子当我们无人否?” 城门之上,江离早已大怒,当即下令众人拉开弓弩朝着对方射去。只是那些弩箭却纷纷被这些铁骑身上穿着的铠甲当作,分毫伤不到里面的蒙古锐士,偶有颇具威胁的亦被那搠不罕扫开,漫箭雨竟然能没有半分的成果。 沐浴在箭雨之中,搠不罕却是恼怒起来,他当即拍着坐下战马疾射而来,浓烈烟尘随着马蹄纷纷当期,手中花骨朵亦是运足十成十的力气朝着兴元府奔来。城墙之上列位士卒虽然并不清楚缘由,然而他们也明白若是让这样一位悍将闯入兴元府,少不得造成什么大祸来,当即拉开弩弓意图阻止对方,没奈何对方铠甲太过坚硬,许多箭只纷纷错开,就算是插在上面,也难以穿透重重铠甲伤到对方。 不过霎那,搠不罕俨然来到城墙之上,却分毫没有拉住身下战马的意图,若是这样下去那战马非得一头撞死在城墙之上。 忽的,他却猛地抓住缰绳用力一拉,当即将那战马拉的人力起来,随后整个人腾身而起只将足尖在战马马背之上踩了一下,那战马难以承受住,当即四蹄一阵乱动跌倒在地,口鼻之中鲜血直流,显然是死了。 搠不罕却没曾停住动作,于当空之中运起十成十的气力,大喝道:“给我开!”手中花骨朵直接轰在城门之上。 “轰隆”一声,整个城墙好似被地龙撼动一样抖了几抖,而那昔日里拱卫整个兴元府的桃木所制大门也晃了一下,轰得一声落在地上,带起漫的尘埃。 “城门?被摧毁了?” 一霎那,众人顿时恍惚了起来,具是愕然望着那洞开城门,一副痴傻呆愣的样子。 仅仅数十骑就做到了斡烈兀术答一千多人半月时间未曾做到的事情,这蒙古铁骑未免太过于强悍了吧! 萧逸双眸透着担忧,因为之前颤抖他甚至被震得一屁股坐倒在座位之上,脸上亦是毫无半分血气:“如今之际,我们应该怎样做?”城中百姓尚未疏散,若是被这数十铁骑现城中动静,只怕会造成严重伤害。 江离当即走上前,脸上尚且带着被对方打破城门的怒意:“如今之际,若是要阻住此人,不如诈降将此人诱入城中设伏杀了。此人虽然凶悍,然而实力却不过和我们同等相仿,砸毁城门虽然凶猛,但我家兄弟若是有准备也一样能够做到。之所以对方能够摧毁城门,全因借着战马加力原因。至于其他铁骑?虽然也一样凶悍,却和那搠不罕相差甚远,我们四人一起上应该能够灭掉对方。” 被对方如此轻易就轰破城门,他身为兴元府防御使,自然感觉异常羞愤。 “好!就依你计划行事!” 萧逸回道,当即在几人护卫之下来到了那搠不罕面前,俯下道:“将军果然神勇,不愧是蒙古巴图鲁!今日怠慢了将军,不知列位可否饶恕在下冒犯?”声音无比的诚恳,然而那低下的脸上却带着愤恨以及怨怒,目光通红透着凶气,只因怕被这人现,所以就始终低着头! “那好!你且在前方引路,让我看看可汗下达的谕令你们有没有准备好?” 搠不罕不疑有诈,见到萧逸如此恭敬顺服样子,只当作对方畏惧自己神勇,故此做出这种态度来! 萧逸抬起头,脸上的愠怒早已经平息下来,俨然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转过身走在了众位铁骑之上,朝着远处约定的方向走去:“那些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将军随我前往!”脚步沉着冷静,俨然已经是恢复了昔日里巡视长街繁华时候的样子。 数十位铁骑俱是身穿铁甲、手持利器,手中长弓若影若现斜斜挂在身上,更有几人已经将强弓握在左手之中,右手却捏着几枚箭矢,目光若隐若现落在了远处那走在队列之前的萧逸,完全就像是正在看管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逃走的囚犯一样,即使对方不过是一介身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也是一样。 走了大概有几刻钟,远处正有萧夫人带着她的两个女儿迎面走来。 对方此刻正值中午时候,若是这个时刻萧夫人就会带着整治好的吃食,顺着这条大街来到城墙之上,送给自己的丈夫。然而今她却没料到城外情况太过剧烈,当看到自家夫君出现在街道上,还有尾随而来的列位铁骑时候,立刻就吓了一跳,见到那些铁骑纷纷落来的绿眼,她立刻就呆立起来,张口问:“夫君!这是怎么了?” “哈哈!这是你的妻子?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让她来服侍我吧!” 搠不罕却忍不住,也不管萧逸那满是惊愕的脸色,当即拍着马来到萧夫人身边,一探手就要将这柔弱女子抓住捞入自怀中。 这种事情,他们纵横下的时候,可是经常做的! 正在此刻,一只弩箭当即钻破铠甲,直接将他那张手打的粉碎,鲜血混合骨肉全都炸裂开来。 “动手!” 藏在了附近民居之内的武清忍不住,当即跳了出来。 而随着他一并冲出的,还有那些不愿意抛弃这里的厢军将士,以及一些自愿加入军队之中的青年汉子,如今因为见到城主妻子又被侮辱可能,全都忍不住冲了出来,欲要将这些不请自来的豺狼虎豹全部杀死。 搠不罕大吃一惊,正要将花骨朵取出,却见一只铁链劈空射来,正好缠住他那庞大身躯,好似蟒蛇一样一圈又一圈将其死死困在中央,随后猛地一挥当即被从那战马之上拽出,“轰隆”一声砸破了瓦片和屋顶,整个被抛入旁边民居之中。 将压在身上的椽木推开,他立起身子幽绿狼目扫过周围,吼道:“究竟是谁?给我出来!”刚要将身后长弓取出,却见那铁链再次击出,正中那弓身之上将其打断,接着那长锁就像是巨龙摆尾一样,不断的抽打着周围支撑房屋用的木梁,仅仅一下子将其拦腰截断,整个民居再也支撑不住,“轰隆”一声彻底崩塌下来。 搠不罕刚要逃走,当即被这漫瓦砾、茅草还有泥土以及椽木全都压住,丝毫动弹不得。 将无数瓦砾一一挪开,江离见到里面尚且还正在挣扎着的搠不罕,长锁电射而出缠在了对方脖颈之上,缓声道:“若论平原厮杀、战场纵横,或许我比不上你。但是在这城市之中、坊市之内,你却不是我的对手!”一用力,当即将对方勒得的双目突出、嘴巴张开,活似被抛入岸上因没有氧气而窒息而死的死鱼一样,再无半分生息。 而在外面,那些随着他一起到这里来的蒙古铁骑虽然骁勇,然而毕竟是在狭窄甬道之内,弓箭的威力、战马的机动性全都挥不出,就算是想要从这里逃走也会被人从旁丢出的木头、家具之类的阻住道路,难以逃脱出去,在被薛冷暗中偷袭还有武清正面进攻之下,早就被杀的是一干二净,再无任何的生息。 远处,萧逸且望着远处正在厮杀的两对人马,忽道:“两国交锋、不斩来使!然而若是这使者都如此嚣张,相比那尾随而至的蒙古军队也更为凶残,这一次只怕真的度不过了。”脸上犹自带着悲怆! “爹爹,我们能不能从这里离开?看着他们,我有点害怕!” 旁边萧月、萧星紧紧抓住他的手,两对犹自带着泪花的目光不敢去看远处惨状,嘴巴亦是倔强无比的撅起来。而萧夫人则是随着其身后,依旧是那样的淡然,浑然让人忘了之前她曾经险些被敌人抓走。 她轻轻摸了一下两人的头,安慰道:“放心吧,爹爹会安排好你们的,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坚强下去知道吗?萧月啊,你是姐姐要坚强起来,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妹妹!萧星,你以后一定要乖乖的,记住了一定不能够惹别人生气,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着着,几滴泪珠落下浸润了泥土,望着这两个自己幸苦抚养成长的孩儿,萧夫人虽觉心中犹如刀绞,却依旧强撑着自己不欲哭泣,也免得让两位担心。 “你真的已经做好了决定了吗?” 望见三人,萧逸混似个木头一样,神色无喜无悲,口中忽然问道。 萧夫人宛然一笑,身处柔夷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当然,毕竟我是你的妻!” 嗫嚅了一下,萧逸像是要什么,却终究难以出口,想着未来他更绝悲怆,忽然问道:“对了,你们有没有见到龙娘子呢?她现在在做什么?”自昨听见众人决定之后,那女孩就不知走到哪里去了,这些日子也多亏了龙女帮忙,否则这兴元府只怕早就提前好几个月就沦陷了,至于损失只怕也比现在惨重的多。 “不清楚,自昨之后我们也没见到她!” 萧月、萧星对望了一下,摇了摇头回道。 …………………… 苍山绿水,于绵延无尽群山之中,一条绿水萦绕而出,两侧则是开辟出来的山田,其上已经种好了晚稻,青葱的稻谷已然抽穗,于环绕的潺潺溪水之中茁壮成长,哺育着山民的一切。 大抵是因为连日来的暴雨原因,此刻这名为褒水的河川比之昔日要更为汹涌,仿佛水龙翻卷、河神震怒一样,带起阵阵波涛。 若是以前,当那些本地人遇见这褒水如此凶猛的时候,都会选择避开,以免被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的山洪卷入。 然而在这个时候,于河岸两边却不知道何时出现了十数万匹战马,连绵无尽仿佛没有尽头,黑压压的就如同满乌云,让人看着就心生绝望。 此刻,它们正悠闲的在河岸边啃食着那些本应该是养育一家的稻穗,自开辟的沟渠之中汲取水分。 不远处,数千座蒙古包已然立起,其中各色人种行走其中。 有一身甲胄、趾高气昂的蒙古人,他们高据在属于自己的蒙古包之中,俯瞰着其他人;亦有高鼻深颧、眼有异色的色目人,手中挥舞着皮鞭,鞭策着手下的奴隶;更多的是衣衫褴褛、遍体伤痕的汉人,他们在寒光冷冽的长刀、呼哨而来的长鞭之下,不断的呻吟着。 此刻,立于连绵山峰之上,龙女望着山脚下的一列蒙古包,忽然道:“这里就是蒙古大军驻扎地方吗?” “没错!” 死死捏着手中长矛,斡烈兀林答双目已然红通,对这些熟悉的蒙古包,他早在北地征战时候就已经见过了许多次,自然明白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此刻,他只觉得胸腔之中,那股怒焰好像要将一切全都焚烧殆尽,忽道:“虽然得了你的治疗我伤势算是痊愈了,不过你别想我会报答你!”挪动脚步,异常坚定朝着那蒙古大军驻扎地方走去。 沧桑身影,仅余一人,这家伙倒也有直面千军万马的胆气! “当然!人都死了,你还有什么东西能报答的?” 露出讥讽的笑意,龙女却并未跟着对方一起行动,只是在山崖之上继续盯着山谷之中驻扎的蒙古大军,犹如一头正在狩猎的雄鹰一样,等到着恰当的时候。她摸了一下手中放着的一些瓶瓶罐罐,这些东西全都是自那毒凶身上得来的剧毒之物,不觉露出了快意出来:“更何况这些为你们准备的东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毕竟我可是有着足够的耐心的!” …………………… 于数千蒙古包之内,有一个蒙古包蔚为壮观。其他的蒙古包充其量也就只有三米多高,四米多宽,大约可以容纳十数人在里面生存。但是这个蒙古包却足有三丈有余,比其他的蒙古包高上三倍多,就连占地面积也相当庞大,足足有上百平方米,能够容纳上百人呆在里面。 此刻在这蒙古包之中,数十人盘腿而坐。 其中有身穿长袍、搭着坎肩、头戴貂皮四耳帽的蒙古将领,也有身穿圆领饰金长袍,脚穿皂靴、头戴毡帽的西夏将领,至于身穿儒服的士子也有一些,至于其他的身着各类服饰,甚至就连长相也和中原人不相同的异族之人也不在少数,一个个具是气势猛烈,竟然每一个都分毫不比斡烈兀林答差,甚至有的犹在其上。 而他们俱是满怀恭敬,望着上一位庄重无比的中年汉子。 这汉子倒也算是魁梧,圆盘也似的红脸之上带着肃穆,于下巴还有两腮之上,全都是既短且粗的黑色毛,虽是深陷眼眶之中,然而那两对熠熠生辉的双目却透着几分战阵勇将皆有的煞气,正是率领这支三万铁骑的托雷。 “如今我兄长窝阔台已然率领军队于从白坡南渡黄河,正面威逼南京;而金朝兵马目前被我叔叔斡陈那颜牵制在山东济南一带动弹不得。如今我们只需要率领踏入这陕南地带,令那南朝开辟一条道让我们北上,便可以绕过对方主力,直驱南京。覆灭金国,正在今朝!” 将众人着急起来,托雷缓缓道,在他戎马一生当中,这样战斗已然不在少数:“而我所虑者,便是怕那宋国出尔反尔,于我等和金朝交战时候背后而击,坐收渔翁之利。故此待到进入宋国境内,尔等不必顾虑,凡所到之处应当就地取粮,一来弥补军中消耗粮草,二来胁迫宋国令其畏惧,三来断其根本以免对方大军逼近。此为一箭三雕之法,诸位知道吗?” 昔日里,他们蒙古大军能够茁壮生长,进达如今横扫欧亚大6,莫不是借次之法打击、削弱敌人,强化自己。 众人齐声应道:“我等知道,这就下去安排!” 正在此刻,却有一人翻开帷帐,众人一时间纷纷恼怒斥责道。 “大胆!为何不经通报就擅入此地?” “若是泄漏军机,你该当何罪?” “身带兵甲,你究竟意欲何为!” “…………” 面对众人斥责,这人顿时脸色臊红,忐忑不安望着托雷。托雷只将手一挥,众人立刻闭上嘴,他问道:“你神色匆忙,脚步慌乱,明明晓得我军中严令却依旧闯入这里,莫非出现了什么险峻状况了吗?” “秉殿下!”这军官当即单膝跪地,道:“下官正在巡逻时候,现军中存储粮仓不知何时被人给点着了,属下正欲去阻止,却无奈对方实力强横难以短时间内平定下来,故此前来通知列位!” “什么?究竟是谁居然闯入我蒙古军阵之中?” “莫非是你玩忽职守,所以才放他进来的?” “粮草被烧,你怎么不早?非得这个时候才来吗?” “…………” 一时间,众位将领具是脸色大惊,纷纷站了起来,脸上全都是难堪模样,盯着站在这里的传令官。 “列位末慌!既然如此,各位将军全都随我前去,看看究竟是谁做出这种事情来?”托雷缓慢站起身来,锐利目光扫过在场众位将领,随后就带着众人来到了粮草存储之地。 只是此刻,那粮草之地俨然化作漫火光,直冲云,冒出的浓烟甚至要将空都要遮蔽起来,其中立着一人手持长枪,正将那手持木桶准备过来灭火的军士挡在外面,所到之处望风披靡,竟无一合之敌。 “好家伙,原来是斡烈兀林答!怪不得敢做出这等事情来。” 这时,当即就有人认出此人是谁。 而见到众位蒙古将军,斡烈兀林答当即长声一笑,笑声当中犹自带着畅快:“且观列位,我斡烈兀林答今日里就在这里,尔等可有人取吾项上级否?”长枪微微挑起,竟然敢独身一人挑衅这猛将如云的蒙古大军! “原来是完颜陈和尚麾下勇将。昔日里你以四百余骑破我八千铁骑的场景,我倒是历历在目。”托雷赞了一句。 随后就有一人走出来,碎石甲胄在身看不出真切,然而他那张脸却和斡烈兀林答有七分相似,应该和其乃是同族之人。他态度诚恳劝道:“既然你如此骁勇,不若投降我蒙古麾下?总好过随着那满朝昏君庸臣一并葬生!” “住口!” 斡烈兀林答却勃然大怒,眼角眦裂:“我朝君主自登基以来,向来勤俭宽仁、以仁易暴,休养生息。夙兴夜寐所求者不过是图复旧业,直到如今有志未就,实是可哀。我起身细微,蒙国大恩,更晓忠孝节义之心。只可恨君臣上下一心,怎奈国事颓废,难阻倾之势,方让尔等檀腥之徒践踏我中原之所。汝之心邪恶至极,竟以此欲污我耶!” 长矛飞射,就要将对方刺死在这里。 只是他气力消耗过甚,这一枪终究还是未曾伤到对方。 看了半响,托雷突然问道:“当真不降?” “为人不死国事而因家生,非大丈夫也!” “即使如此,那又岂容你继续下去?众将士听令,杀!” 眼见对方依旧坚持,托雷又岂肯让这人继续破坏,当即下令射箭。 箭如雨下,任斡烈兀林答如何抵抗都再也难以荡开,身上铠甲彻底崩碎,一根根箭矢插在身上,终究还是再也支撑不住,“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一对浸满鲜血的目光望着火光,仿佛他记忆当中那万千繁华之所都被这熊熊燃烧的烈焰燃烧殆尽。 火圈之外众人环视,然而斡烈兀林答却视若无睹,对着远处汴京之地庄重无比拜上三拜:“臣无面目见朝廷,惟有一死耳。” “轰隆”一声,火焰陡然升高数丈,将方圆数丈之内全都化作火狱,再无一星半点生命迹象。 “哼!” 漠然看着火势渐渐熄灭,托雷猛地一转身,吼道:“传我命令,依照之前方略,即日其拔营出!若路有阻挡者,杀!” …………………… “终于开始了吗?” 遥遥望着蒙古军阵当中冒起来的浓烈烟尘,龙女当即自山峰之上掠身而下。 身入丛林之中,宛如灵狐,她只是稍微虚晃了一下,就避开了蒙军在周围安插的哨兵,踏入这绵延起码有数里地的驻军之地。依着之前在山峰中所记忆下来的军阵地势,她当即潜伏进来,找到了军中提供淡水还有食物的地方,也不管那些瓶瓶罐罐当中的都是什么东西,全都倾倒出来撒入这饭菜当中,就连那些战马引用的淡水也被撒了许多。 只可惜这些毒药实在是太少,能够洒满上千人份就已经消耗一空,只留下最后一瓶不知道是什么毒药的东西! 龙女掂量了一下,又见远处出现的那个硕大无比的帐营,当即就冒出注意,纵身掠入其中望见满桌的各类肉食,中间火炉之上甚至有一个被串起来正在烧烤的羔羊,她当即邪恶的笑了起来:“看样子这里应该是各位将军们正在享用美食啊!既然如此,不妨就让我给你们加一点料如何?”取出装满毒药的玉瓶,就要将每一桌都撒一片。 正在此刻,旁边却有一人大喝道:“你在干什么?” 龙女立刻惊讶,见到远方走进来一位端着酒菜的侍女,她当即抽出韶月剑,纵身一掠只在对方脖颈上一划就将其杀死在这。 只是这一声惊叫,却将其余人惊醒。 龙女当即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沉稳扎实应当乃是武功好手,个个身手应当都不比忠勇四将差。 望着整个帐营当中场景,她暗想着:“虽然要走,但是也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回。”随手将那玉瓶打破,将满瓶毒药凝聚一团,瞅准了高举上的座位,将手一拍这毒药立刻分作三团,一团散开全都洒在满桌肉食之中,一团进入盛满烈酒的酒瓶当中,最后一团却钻入了那挂着的铠甲、衣靴当中,可以只要那人进来,肯定会有一项东西沾染上的。 到时候毒药一作,定然会让那家伙痛不欲生! 做完整个动作,龙女当即自这蒙古包当中离开,随后就见远处扑来两人,一身缺了右胳膊,一人穿着大红袍,具是目光灼灼透着愤恨,身后大队人马亦是手持弩弓朝着这边赶来。 她仔细一瞧当即笑了:“原来你们两人啊。没想到在金朝那里混不下去了,就跑到了这里来了?” “油嘴滑舌!昔日里你给我造成的一切,今日里定然让你偿还!” 那血元老人忍不住,却不敢擅自靠近,只将手中飞镖朝着龙女射来。自从凝血神爪被废之后,他就谨慎起来,再不敢擅自和别人正面对敌,以免被阴了。 朱艳亦是连连抽动长鞭,尖锐叫道:“若非你这歹毒丫头逼迫,我的郎君怎么可能葬身火海?” 一左一右,两人就要将龙女留在这里。 “就凭你们两人,也能够阻我?” 只是龙女却面有轻蔑,随手一剑就将那飞镖打的倒飞而回,随后凌空刺出,唰唰唰就将长鞭截成数截,手中装模做样,却将空掉的毒瓶拍碎,故作其中装有毒药的样子朝着对方打去,逼得对方不得不退后三丈避开毒药,紧接着施展轻功、掠开身子朝着远处纵去,隐入丛林之内。 而那追来几人对此,只能埋怨不已,喝令其余众人巡视整个军营。 让斡烈兀林答闯入其中并且焚毁粮草,而且似乎还有人闯入这里,意图暗杀托雷等列位将士,这种事情可断然不能纵容,早就有人率领精兵,巡视整个阵营,好将别人给逮出来。 “呼!差点就中招了,不过现在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毕竟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能久留。” 躲到旁边的阴影之下,龙女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立刻就轻松下来,她正欲离开却见远处立着一位和尚。这和尚手作拈花模样,笑容颇为和煦,慈眉之中带着智慧,双手合十带着圣光,虽然此刻正值料峭冰寒时候,但他却半裸身子,浑然将冰寒之气视若等闲。 “这位女施主,贫僧见你似乎有宿世智慧,不如让我为你看上一看?”一步迈前,那番僧噙着笑问道。 这一下看似寻常,但是在龙女眼中,却觉得对方仿若身具智慧神通,一对眼睛也似乎在着话一样,身体不由自主感觉一些羞愧,但是脑海里面却骤然冒出了杨琏真迦的形象,当即骇的赶紧后退,运起轻功要从这里逃走。 只是番僧却莹然笑了,身后顿时浮现出一尊法相。 头顶绑了五个髻髻,右手握着一柄宝剑,上有闪过众生之象,左手持着一朵莲花,其中放着一卷经书,盘腿坐在一尊狮子之上。这法相一经现身,其坐下狮子当即扬声怒啸,当即将那龙女震在原地,手中宝剑自她身上轻轻一挥,身上并无分毫伤痕。 只是这一下,却令龙女脑中掠起无数场景。 有和诸位师姐妹游戏时候的快乐时光,有被师傅指点练功的温馨场景,也有在兴元府和众人相处的悲伤记忆,更多的则是她另一世和父母亲相处时候的懊恼回想,诸般杂念纷纷用处,更是被一一呈现于莲花当中,活似一个人的一生被记录在碟片之中,被人左右看着,甚至是研究的透彻无比! “阁下身为一派之,却对一介女童出手,这般举动不觉得有失抬举不成?” 一声念诵,就见丛林之中走来一位中年道人,这道人见到眼前场景,身体顿时冒出无尽清光,随着清光一尊法相也是现出,环蛇踏龟一身降妖除魔的正气,正是那丘处机。 而他身上的青龙见到眼前状况,当即探头正好将那龙女衔住,轻轻的又放到了一边。 番僧身后法相光华越盛,于脑后浮现出三道光轮,便是那一尊菩萨手上,亦是重新换了一副模样,颇为紧张望着眼前之人:“全真教丘处机?” “正是!”打了个辑手,丘处机点头称是:“贫道丘处机再次向萨迦寺住持萨迦班达智敬礼!” “你不在北方平定群魔,却到这南方之地作甚?甚至在这,阻我收徒?”萨迦班智达有些不悦:“今日里你若是不给个缘由不妨就在这做上一场?” “收徒?” 丘处机尚未话,龙女却恼了起来。 之前她被这番僧折磨时候当真是痛苦不堪,甚至险些以为自己就会被抽取记忆,化作一尊毫无任何感情的人形傀儡,故此对这那萨迦班智达也没有多少尊重,吼道:“一句话也不就想要窥探我的记忆,就你这种偷窥狂,鬼才愿意拜你为师呢!” 她虽然年幼,却也晓得所谓收徒乃是一件庄重事情,绝不可能如此儿戏,更何况依着西藏密宗的那些肮脏尿性来看,所谓的收徒只怕和那明王修持差不多,貌似收徒实则是利用和少女双修提高自身修为,若是一个不注意就可能被制成阿鼓姐,被剥去皮肤、头骨被弄去制成各类的法器。 对这种可怖未来,龙女才没兴趣呢。 “正是如此。” 丘处机笑了笑回道:“她既然不愿,你若是强求岂不是太过桀骜。更何况这女孩曾与我全真教有过一些因缘,若是让她随了你只怕会损及我的道基根本。”背后玄武帝君身上的青龙、玄武,亦是纷纷嘶吼不已,清光越激昂起来,逼迫得那普贤菩萨不得不退后三步。 “即使如此,那贫僧先行祝贺道友了!” 那萨迦班智达悻悻不已,只得退下。 “呼!真的是差点就糟了,不过丘老道你怎么离开了全真教,来到了这里来了?”见到对方远去,龙女这才放下心来,拍着胸口犹自带着后悔,若是知道这大军之类存在着这般人物,打死她也不会过来的。 “只是听闻这边厢有战事开始,故此南下看能否化解一场灾厄。路上曾经入真泽宫和你师尊一叙,方才知晓你又逃了出来。”见对方离开,丘处机也收下了法相,看向旁边立着的童不由得摇了摇头,道:“只是你虽然有些本领,但这世间高手甚多,可得心了。今日里若非是我,只怕你就要彻底栽了!” “那又咋样?想他这么强大的相比也不多吧。”龙女却对之前两人现出的虚像感兴趣,又问:“不过之前你们现出的那个虚像是啥?是你们地阶强者都有的特殊能力吗?”虽然那虚像看起来实力似乎弱了点,没有传中那种翻江倒海、乾坤摩弄的力量,但是就玄妙之处却透着别样玄奥。 “那叫法相,乃是我等修行之人一生精粹所成,便是地阶强者也甚少有人修成。我也是在游历下数十载之后,方才于三年心有所得,之后闭关修行了数载功夫方才修成,至今也只用过两次。” 丘处机摸着下巴长长的胡须,心中开怀笑了起来,等到望见旁边一副期颐神色的龙女,他又笑道:“当然,这法相亦非地阶所有人都能修成。羽化、神通以及法相,每一个境界都相差太多、犹如渊!不过你如今已然踏入丹鼎境界,若是顺利度过心劫,想必也能够成就法相吧!” 踏足在丛林之内,两人一边走着一边交谈着,毕竟身后尚有蒙古大军,这里并非商议谈论的良好地带。 “丹鼎?没想到我的赋还可以吗!居然这么快就达到常人一生难以企及的程度!” 龙女微微翘起下巴,完全是一副得意洋洋地样子,看她这灿烂笑容,竟然分毫没有之前下毒毒杀蒙古军队的狠厉,如此反复倒也让丘处机看了心中惊叹,对着女童更是刮目相看。 如此年轻就敢做出这等事情! 若是长大了,又会做出什么惊叹的事情来? “没错。若是踏入这境界,你便可以运转我传你的《金莲丹元册》,于丹田之中炼出一缕丹劲,然后以这股丹劲炼化身躯,修成道体。若是心有所得,度过心劫,那么便可以成就地阶!”丘处机叹声道,望着身边女童他更绝惊讶,若是依照如今此女修行度,只怕等到其成年之后便可进入地阶境界。 这般赋莫这神州大地,就是遍数中华千年历史,也只有寥寥几人罢了。 龙女问:“真的吗?” “当然。你所修行乃是玄门正宗,身劫自然不在话下,而且心思通明且慧,于万千俗务之中毫无挂碍,只求念头通达、不为外物所动摇,所谓的意阶也撼动不了你的意志。只是那心劫却甚为可怕,我当日若非逡巡七年之久方才明了心志,志愿匡扶正义斩妖除魔,为下百姓开辟一处皇道乐土,否则的话也断然不会踏入今日境界。”丘处机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心劫究竟是什么?” “人入尘世,五色晦心!贪婪使人愚笨,嗔怒使人躁狂、痴狂使人冲动、****使人盲目、恶念使人无耻。五毒惑心,具是修行之敌。故若要成就,须得守正辟邪,方才有所成就。你若要度过心劫,不妨且问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究竟想要做什么?” 念叨了起来,龙女却神情有些茫然,若有所思看着双手,想着自逃离真泽宫之后所遇见的一切,不自觉感觉脑海里面似乎有一股琴弦被拨动,心脏微微跳动了起来,隐隐中似乎摸准了自己的那条脉络,只是那眼前却灰蒙蒙的,仿佛藏着什么危险东西一样。 虽然不断的有什么东西警告她,但是龙女却越执拗起来,想要去看看那篇云雾背后藏着的东西! “没错,你若考虑清楚自然能够突破境界,若是不明那这一生可就再无寸进可言。”丘处机望着龙女那茫然的神色,却更绝有些荒谬。 当初他也是在蹉跎三十余载之后方才醒悟,自此拜入了重阳真人门下,至今修道四十余载所见之人倒也不少,然而如龙女这般九岁时候就已然开悟的,却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两人一路行走,很快的重新回到了兴元府之内。 而那萧逸早就立在城门之口,见到龙女安然无恙回归,也觉得心中大石被卸了下来,见到旁边护着的丘处机亦是连忙拜服,敬道:“多谢丘真人相助,萧某未曾远迎还请抱歉!”见到旁边立着的龙女,他又笑着问道:“对了,这些日子里你到哪里去了?要知道我那两位女儿可是担心的很!” “哼!” 扭过头,龙女却并未话,完全是来了性子,不想和他道。 正在这时,江离带着他的四位兄弟来到这里,:“萧知州!蒙古大军来了!” 应着他的话远处山脉之中涌出漫黑影,一个个汇聚在一起,直如遮蔽空的乌云一样,黑压压的透着摄动心魄的力量。那就是蒙古骑兵了,如今当真来到了这兴元府之前,却更令人心惊胆战,为它那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感觉可怖。而在空之中,也似乎感受到了莫名力量的影像,整个空汇聚来黑压压的乌云,遮蔽日毫无半分的光辉,空气相当湿润而且阴气极重,阵阵寒风呼啸而过,更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森罗地狱一样。 城门之上,除却几个点燃的火盆之外,再无分毫光芒。 “原来已经来了!既然如此,还请几位离开吧!”萧逸俯身道。 江离身体一震,有些不可思议,问道:“若是我们离开了,你又当如何?” “列位乃国之勇将,岂可轻易葬送于此?不如就此留下身躯,以待日后还能够报仇雪恨。”声音诚恳,萧逸缓缓劝道:“至于萧某?不过是一介书生,除却这昂藏七尺之躯,更无半分力气。若是也就此离开,岂不是让那蛮夷笑话我华夏无人否?”语气平淡正如平常时候对话,然而那一抹轻松却更令旁观几人遍体生寒。 “我知道了!那萧知州,我等就此告别吧!” 庄重无比,江离退后数步,带着身后几位兄弟一并俯下身却是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随后就骑上战马离开这里。空中几声怒雷旋即想起,似乎也在为如今这离别场景感觉不忿。 “怎么回事?我明明下毒了啊,为什么那托雷没死?” 龙女更绝惊讶,她本来以为自己去暗杀托雷应当能够拖延或者让对方就此罢休,却没想到这蒙古军队却如此凶悍,居然直接就朝着兴元府扑来。萧逸和丘处机听了这话,具是摇了摇头看着龙女的眼神,也透着几分宠溺还有无奈,显然之前的行动对蒙古大军毫无影响! “你不是自号丘神仙吗?既然如此为何不施法灭掉对方?” 猛然间敲到了旁边素来有6地神仙之称的丘处机,龙女当即立起身来,目光犹自带着期颐问道。 丘处机微微偏了一下头,却不愿去看那满是央求的神色,无奈道:“那不过敬重我的人给的敬称,委实算不上是真的。更何况我纵然厉害,然而若要一击灭敌上千人已是极限了,若真的和军队对抗当真不能!”心中怅惘不已,却是想起了许久被铁蹄践踏的北地百姓。 若是他当真有救世之能,早就施展神威镇住诸般奸佞,成立全真教,并且借此周济百姓,护佑一方生灵依然是他的极限了! 执拗的近乎顽石,龙女继续质问到:“那就为何不想办法?” “人力不及地!此为世间真理,我等实在是无能为力。” 丘处机怅然若失,仰望着北地,仿佛远处场景尽数展现在双眸之中,亿万生灵沉沦于乱世之中,然而他虽然自号丘神仙却毫无办法,这般近乎绝望的现实当真是蒙蔽他进一步提升的梦魇。 雷声滚滚,豆大的雨水霹雳啪来落了下来,砸在了龙女的脸上,淅淅沥沥漫的雨水落下,带来了冰冷的寒意。 龙女搞不清楚那润湿了自己脸庞的究竟是泪水还有雨水,只是直愣愣的问道:“怎么可能?为什么你做不到!”双拳攥紧,声嘶力竭,仿佛全身力气都被彻底掏空一样,回想起自己之前在这里努力的一切即将被摧毁,她竟然感觉没有丝毫的气力可言。 “唉!这些日子当真是苦了你了。” 将身后披风扯下系在龙女身上,萧逸微微蹲下身子,望着那满是泪水的脸,昔日里被愁容还有苦闷困扰的脸蛋,如今却透着坦然:“虽然你乃是女子,然而观你行径,却分毫不比那少年英杰差,倒是让我常常念叨着,若是我能够有儿子,或许也会希望他和你一样,成为一个顶立地的英雄。虽然你不过九岁,然而诸般行径却不必常人差,不如就让我给你起一个字如何?元凤、元凤!你觉得如何?” 远处,萧夫人却领着萧月萧星,她望见远处漫蔽日的蒙古铁骑,暗想:“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而旁边那萧月萧星却早已经被吓傻了,一个个纷纷窜到萧逸身边,死死囚住他的手臂,呜咽着声音道:“爹爹,我怕!” 漫的军威,嘶吼的鼓声,并非她们两人能够接受的。 两人双目早已经落满泪水,怯弱的眼神望着周围,活似那正受风雨侵蚀的可怜兽,呜咽着想要寻求半分的温暖。只是今日里就连萧逸都自身难保,如何能够护住她们? “哭什么哭,不许哭!” 猛地将摸着自己头的手排开,龙女只将衣襟在脸上胡乱的抹了几把,就对着萧月萧星吼道,数道闪电闪过映出她那苍白无血的脸蛋,更显得几分狰狞。 她们两人看见龙女那罕见露出的冷漠,顿时吓傻了,问:“师傅,可是爹爹他……”声音哽咽着,却分毫不出来。 萧逸带着哀伤望着两人投来的恳求神情,只好硬着心肠拿开两人那稍显脆弱的手臂,目光犹自带着哀伤扫过了龙女还有那丘处机两人。 于此境地,能够护住这两位的,或许也就只有他们两人了! “啪啪”几声脆响,那萧月萧星顿时失去神志,头一歪晕了过去,显然是被点了穴道。龙女却反手将两人抱住,扬口嘬了一口口哨,远方立刻奔来一匹战马,正是白麟。 她将身一纵,当即就落在了白麟身上,对着总算是露出了一丝庆幸的萧逸吼道:“你不是要让我走吗?好!我走!” 旁边丘处机叹声气,问道:“你难道准备……”目光扫过远方无边蔓延而来的铁骑,心中却涌出一股不可思议。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龙女分毫不理会,于漫闪电之中。 她那一双慧眼之中,渐渐的昔日纯真渐渐消去,却化作了冷冽无比的寒芒,森冷寒意正如那冰冷至极的死星一样,直直的透过萧逸还有丘处机,落在了那蔓延而来的蒙古铁骑之上。 随后鞭声一起,这白麟立刻就奋起四蹄,踏开无数的水花,载着三人化入绵延暴雨之中。 “既然如此萧施主已然决定,那贫道劝之话想必也不会接受。既然如此,那就此告辞了。” 望着远方疾奔而来的蒙古军队,望着那载着三名少女隐入云雾之中的白马,丘处机越觉得心中怅惘,一步踏入漫暴雨之中,也不再运起罡气挡住雨水,任由那冷冽无比的寒意透入肌体之中,转瞬间消失无踪。 远处,江离几人拉住身下战马,眺望着整个城市,渐渐的漫乌云彻底遮蔽住兴元府,而那几个尚在风雨之中跳动着的火盆之中的烈焰也被狂风吹的明灭不已,终于“咻”的一声归于沉寂,漫的黑暗彻底笼罩住这昔日里他们曾经守卫的城市。 “看来这里已经结束了,我们走吧!” 几人叹息,终于还是驱动战马,重新归入回归道途之中。 这里的战争算是结束,然而另一块的战争却刚刚开始! 于万千零落风雨之中,却有一声延绵不绝、渐转高亢,纵然为那嘶吼、马蹄声所盖住,却依旧清晰无比,来回传荡于苍之中,纳入众人耳中。 “金戈铁马,遥望处、鼓声轰鸣! 守正心,三尺青峰,只手擎。 三千越甲尽归尘、八千子弟入乌江。 且问君,身死国亦灭,可悲否? 靖康耻,未敢忘;社稷本,岂能丢? 欺民心,江山岂有万年? 五胡乱世今复现,我以我血荐轩辕! 身罹难,何须惜性命,望悲!” 第一章铁骑纵横处,月出星飞扬 初春时候,正是一年生长时候。 于真定府之内,早有那些寻常平民百姓打开门扉,准备着这一日的生计。于他们来,昔年那覆灭的金朝不过是过去记忆,所谓的感觉也不过换了一个旗帜罢了,至于自己的生意还是应该去做的,不然的话一家老可就无法生存了。 然而此刻,却自城门之处闯入一队蒙古铁骑。 蹄声阵阵、哗哗作响,震得人心魂错乱,一眼望去只见那一匹匹战马好似黑塔一样,身上披着的铠甲之上更是附着不知是什么颜色的血红污渍,一匹匹连绵不断,好似波浪汹涌的浪潮一样,朝着众人压过来。 他们顿时尖叫了起来,想要从这大道之上逃走,曾经算是秩序井然的坊市立刻化作热锅中的蚂蚁,不知道该逃到哪里去。 铁骑之中有人顿了顿,问道:“忽睹都殿下,我们该做什么?” “撞过去!” 暴怒之中透着冷漠,率领众人的忽睹都却分毫没有阻住身下战马,反而挥动起身边带着的铁锥,对着挡在身前的一人猛地一砸,就将其整个砸的倒飞而出,撞入周围的民居之中,脑袋干瘪显然是死了。 随着他动作,身后数百铁骑当即刺入眼前人群之中,一时间鲜血炸裂、骨肉崩裂,待到整个冲破人群之后,身后只留下满地浓稠腥甜的血液,还有那看不清真切的残尸断肢,比那血腥厮杀的战争更是惨烈三分。 旁边有人哀叹一声:“光化日,竟然在这兴元府之中当杀人!这世间还有王法吗?” “王法?别忘了他们可是蒙古人,就算是当街杀人,也不过赔偿一头驴罢了。什么是王法?这就是王法!” 语至如此,其他人纷纷哀叹,均是侥幸自己未曾上街避开这次灾祸,只是不知这只蒙古铁骑究竟是去往何处? …………………… 苍莽林原、万千树海,碧波云海,透澈无比。 于群山环绕之中,真泽宫依旧是那么的静谧出尘,仿佛镝仙的仙女,遗世而独立。 大抵是因为身处乱世吧,以前经常到此上香的香客少了许多,一半个月内也未必有人过来。宫内子弟也走了许多,就连那昔日里人来人往的大殿也无人打扫,早就堆满了落叶了,平白的生出几分寂寥空荡之感。 若是有人过来,只怕会认为这宫殿已然荒废了吧。 “师傅师傅!” 几声轻灵叫声,却打扰了此间的安宁。 着眼望去,便见到自山林之中窜出了两位女童。这两位女童有些稚嫩,大约有十一二岁,脸庞望之有七八分相似,身上亦是穿着一般的服饰,虽然看起来相当年幼,但是行动中却飘若柳絮、迅如灵狐,显然是身具非凡本领。 只是不知为何,这两人却带着慌张! 须臾间一位女道士凭空现身于此,而那两位女童见到这女道士之后,好似乳燕归林一般窜入其怀中,撒娇了起来。她见此情况,不觉摇了摇头,双手摸着两人娇头颅,叹声道:“唉!我不是了吗?白日里莫要喧哗!” 其中一人眨了眨眼睛,却歪着头道:“可是师傅,刚才我们两人在山下玩耍时候,见到有大队蒙古骑兵到来了。” “没错。幸亏我和姐姐心,始终躲着对方,否则可就要被那些家伙给抓住了。”另一人吐了吐舌头,笑眯眯道。 正在此刻远处却突然出现了一位年轻女子,这女子身姿相当挺拔,黑色长束在脑后,穿着一件青色衣衫,然而在那腰间还有胸口心脏之处,却以牛皮绳将一块精铁所制的铠甲束缚在身上,手中拿着一柄修长宝剑。 她见到两位女童还有那女道士,当即俯打了一个辑手:“师公,师傅托我向您传话,请师公快些离开!” “离开?十年前我因她关闭宫门,遣散门下众多弟子,几近和尘世彻底隔绝。但是如今,却又必须离开这里吗?”女道士渭然长叹,心思沉甸甸的仿佛缀着一根铅垂,两只手轻轻抚摸着怀中两位女童,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宫墙之上留下来的字迹、花园中种植的参大树,蒲团之中露出的夹层,那是她之所以始终留在这里的原因。 女剑士沉下声又是道:“三百蒙古骑兵,并非师公能够抵抗!” “蒙古骑兵?没想到十年过去了,这一终于到来了吗?对了,萧月。我那徒儿定慧——,嗯、萧凤终于出关了吗?” 苦笑着,那女道士却扫过了整个宫殿,对她来昔年那繁华如梦的日子依旧停留在记忆的深处,只是自那一日之后这一切就都变了,变得再也无法挽回,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那个突然回归的徒弟。 听见这句话,萧月开口道:“是的,我的师傅今日里即将突破玄关,踏入地阶境界。所以那些人来了!”神色漠然,却再无昔日里在兴元府时候的活泼可爱。在经过十年苦修之后,她也成为了一名优秀剑客,至少此刻身上那萦绕而出的刚烈剑气俨然已经破体而出,手中宝剑亦是铿锵作响,跃跃欲试想要一试锋芒。 望着这人,慧明想着那许久未曾见面的徒儿,不由得摇头叹息:“变了,你们都变了!” “十年,足以改变很多的事情!” 木然无语,萧月叹息一声。 “没错,你们确实改变了许多。变得就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唏嘘着,慧明真人却想起当日的场景。 十年之前,她和她妹妹被带来时候,自己可是着实吓了一跳,而当听到了两人所经历的灭门惨案之后,慈悲心肠油然而起,让这两人一起生活在这真泽宫中,一方面是为了教导两人修行玄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聊解苦闷,算得上是苦中作乐吧。 “这世界没有什么是无法改变的。” 张开口,萧月又道:“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我知道了,只是你们一定要心了。”慧明蠕动了一下嘴唇,本欲去询问自己那最疼爱的弟子情况,只是她一想到那龙女当日决定在升仙台闭关时候的决绝,就感觉有些无奈,终究还是没有问出问题。 随后,她带着两位女童飘然而起,却不知道又去到了什么地方。 萧月抬起眼,看了一下远方身影,忽然冷笑一声:“杀父之仇不共戴,我苦修十年所求者不就是今日?” “虽是复仇在即,但是姐姐!”有一人现身在这,望着那熟悉相貌,萧星道:“莫要忘了师傅今日突破在即,切不可被那些家伙坏了机缘。不然的话,我等努力全都要付诸东流!”虽然和萧月一般相貌,然而萧星却更显恬淡,相较于萧月那锐利无匹的刚烈,她却更多的是安宁。 “我当然知晓!只是那些人既然来了,不妨权且送给他们一些礼物,好叫他们知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一声呼啸,萧月早就从这掠起,径直朝着山下落去。 萧星叹息,也是一样转眼而走,凭空中一句话落下:“也好,至少也能够为师傅争取多一些时间吧!这个时候,时间总是短缺的。” 第二章血仇正当时,丹炉照碧霞 晴空万里,雄鹰展翅。 万千翠峰直插云霄。万亿葱翠的盎然绿意,化作群山衣裳。 其中云烟飘渺,烟霞荡漾,无所定型的云雾将灿烂夺目的光芒遮住,化出万千碧霞彩光,将群峰摄入了光怪6离的幻象之中,更有数条绿水萦绕其中,仿佛碧绿丝带一样,令这些崇山峻岭平白的多出一些秀丽起来。 然而于山脚之下,却立着一个军营。 周围立着约有一人高的木栅栏,南北大约有一百来丈长,东西则有五十丈宽,东西南北各自开口通道。而在中央地带,早已经建有一座十数丈高的望楼,其上早已有人,巡视着周围的一切。不远处立着十张蒙古包,中央一张稍微大一点,旁边的则要上一圈,形似花瓣状,分立在草丛之中。 而在营地之中,早已经被开辟出一条沟渠,由南向北贯穿整个驻地。 沟渠两侧,则是停留着上千匹战马,被拴在了这里。大抵是因为气有些干燥,所以它们一个个都有些不耐烦,是不是挥舞着尾巴,出一声声烦躁声音。 若是有人见到这戒备森严的军营驻地,自然是有多远逃多远。 然而那些士卒却一脸惊惧,望着军营前方草地之上,而那里却不知被何人丢了一颗头鲜血淋漓的头颅,双目圆睁、嘴角张开,俨然一副痴呆懵懂的样子,想必他死的时候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整个军营一片寂静,凝重的让人觉得时间都被人给定住了。 终于,一位身材魁梧、一身铁甲的粗壮汉子走了过来,环脸虎目、身高九尺,一圈络腮胡子混似个龙盘虎踞的雄狮,而他旁边跟着十数人,那些人一个个全都是奇装异服,身上带着或刀或剑或棍或鞭,瞅见了这血腥头颅,具是露出不忿起来。 “忽睹都殿下!这……”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忽睹都摆摆手,让走上前的百夫长退下,语气异常平缓道:“这已经是第十三个了吗?”隐隐间透着愤怒,混似即将爆的火山。目光自每一个人脸上扫过,他又道:“对此情况,你们有什么意见” 众人纷纷避开,不敢回应。被人杀了自己手下却毫无收获,这般事迹怎么也不算光明。 这时,却有一人视若无睹,盯着忽睹都逼视的目光站了出来,:“还请殿下恕罪,臣以为这不过是对方激将法,无需理会!”银甲鲜亮,面白无须,双眉似剑、相貌堂堂,当真是一个俊秀的年轻武将。 “无需理会?”又一人嘿嘿笑道:“若是坐视不管,被这家伙欺入军中,那殿下的生命安危又该如何?你可别忘了,当年四王子殿下又是怎么死的?若是我们就此离开,你觉得以殿下实力,能够避开对方刺杀吗?”一身青色连帽长袍,将全身都遮盖住,仅从那蒙着黑纱的帽兜之中,可以看见两点猩红光点。 “张弘范!你莫要话,我自然知晓事情轻重!”似被戳中心底伤口,忽睹都加重了声音:“身为孩儿,父亲之死怎可轻易放弃?要知道,当年若非那女子擅闯帐营,我父亲托雷又何至于殒命?一想到当年父亲惨状,我为子女,唯有亲手割下那人头颅,方能够平息胸前怒焰!” 很显然,他就是当年率军南下借道伐金的托雷之子,此次前来目的不是别的,正是此刻即将突破地阶的龙女。 当年,托雷正值中年时候,一身功力也算是功参造化,依照常理至少也能够活到**十岁。但是他却在次年莫名陨落,委实让人唏嘘不已。后经人现,方才知晓让这托雷陨落的,正是当年那龙女下的毒,而那毒就是其得自欧灵邪的奇毒,以至于就连西藏密宗萨迦班智达也无法找到解药! 只是当年,蒙古大军遍搜整个兴元府还有真泽宫,却都没有现踪迹,也只能无奈退下。 然而忽睹都报仇心切,纵然过去十年也依旧铭记于心,今日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龙女,一报当年之仇。 到这,他又看相那黑袍人,问道:“血元老人!十年时间,我以诸位武者精血助你修炼凝血神功,所求者不过今日。那么我就问你,你可有把握擒杀那厮?” “秉殿下!” 血元老人微微颌,满是信心回道:“如今我已然炼成兵血劫!纵使对方已然修成无上道体,被这兵血劫刺中,也得骨消血散,神形不复。” “好!好!好!” 三声叫好,忽睹都当即笑道:“有你相助,今日我定然要将那妖女擒下,令其尝尝那千人骑万人骂的滋味,而且要将其剥去衣衫赤身**悬于午门,让下人知晓敢冒犯我蒙元威的后果!”几若实质般的煞气,让周围听到众人,具是感觉心脏骤缩,不敢多做致词。 张弘范在旁边看了,心中叹道:“若是人阶强者自然难敌,但若是对方乃是地阶强者呢?”想着那神秘莫测的女子,他更绝匪夷所思,心中亦是提起警惕,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毕竟这个世界,能够突破地阶的强者,起码也得四十岁左右才行。 二十岁? 旷古烁今,从未见过! …………………… “姐姐,你又杀人了!” 且望着地上一滩血渍,萧星有些忧愁。 若是阻止对方拖延时间,她们已然做到,但是如同萧月这般嗜杀,却是太过了。 “为何不杀?毕竟,他们本来就该死!”盈盈一笑,萧月只将手一招,就自旁边茂密草丛之中吸过一团碧绿纤维,然后将宝剑裹住轻轻一抹,上面沾染的血渍已然被擦拭而去,她轻轻一挥手中韶月剑,轻吟透澈、宛如空谷幽兰一般,带着莫名的冷意。 “姐姐!”萧星目光转淡,却忽然有些低沉,暗道:“我还是想要看到姐姐以前的样子。你这样,不仅仅我会担心的,就连师尊她也一样。” 将剑插入剑鞘,萧月却笑了笑:“无妨!就他们那些许本领,如何是我的对手?”目光抬起,却又望着远处悬崖,犹自带着崇敬还是兴奋:“更何况师尊即将出世,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话语中犹自带着自信。 “问题是,师尊她可能吗?” 转而担心起来,萧星死死盯着悬崖山顶之处。 此刻,那昔日两位师祖涅槃之地,早已经被一股浓烈红云所罩住,明明里面并未任何木材、石油之类的引燃之物,但是这升仙台之上却被浓烈的火焰所覆盖,浓郁炽红当真如同火焰焚烧,一道道火舌冲而起,像是将路过云朵也烧了起来一样,红彤彤的让人以为那太上老君的八卦炉是否又被打翻了,将炉中神火丢了出来,落在这山峰之上。 第三章剑鸣琴音响,玄功定通途 “嘎嘎嘎……,那就是你们口中师傅所在地吗?” 声音艰涩无比,犹如刀磨砂轮一样。 萧月萧星这才现远处立着一人,一身火红鲜艳的长袍,左半边脸用一个金属片遮住,右半边脸却娇媚柔和,一袭长也未曾竖起,任由其零散飘扬于脑后,面向看起来相当年轻,然而他那已然有些花白的鬓角却告诉众人,这家伙应当有些年龄了。 “铿锵”一声,萧月将那宝剑抽出,剑尖斜斜向上挡在身前,低沉声音隐隐中透着威慑:“你是谁?”萧星亦是后退数步,眼神却扫过周围,一并问道:“今,就只有你一个人吗?”看她样子,分明是担心周围是否有人出现。 那人笑道:“只是和你们师傅有些交情,所以就现身出来,想要一探究竟罢了!”笑声阴森森的,只怕所谓的交情也是愁怨一类的吧。他见到两人警惕样子,又瞥了一下远处山峰,道:“她?我自认为不如。不过若是你们两个,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吧!”目光扫过了两人身躯,立刻就变得火热了起来。 “交情?莫非你是来寻仇的?” 萧月皱紧眉梢,对这金属面具人肆无忌惮的目光亦觉厌烦的很,当即一步踏出,韶月之上青芒隐现。 “既然如此,却不知你实力如何?是否能够自我们姐妹手下走上一遭?”旁边萧星微叹一声,只将手一招,当即自远处飞来一件古筝。 这古筝通体乃是精铁所制,其上绘着一副图像,却并非寻常古筝应当的花鸟鱼虫、山水雨林,乃是一副经戈铁马的战争场景。于万千围攻而来的骑兵之中,傲然屹立于城墙之上的男子岿然不惧,当真是傲骨嶙峋。 “尔等不过刚刚成年,稍微有了一些力量,没想到却在这里作此猖狂之语!”金属面具人立即轻笑一下,手臂一动立刻自腰间解下一件九节铁鞭,每节铁鞭皆成梭型,边缘锐利的很,猛地一挥当即自地上拉出一道足有一丈多长、三寸深的裂痕,“今日里不如就让我来教教你们什么才是江湖!” 劈空打出一声炸音,九节鞭当即朝着两人横扫而来。 脚下一踏,萧月整个人立刻后退数丈,避开了锋芒,又见长鞭直刺面部,立刻就挺剑直刺正中那铁鞭鞭头,“咔嚓”一声撞出漫火花,刺目火星耀的人眼睛眩目,难以直视。 见到铁鞭被击偏,金属面具人立刻惊道:“好俊俏的剑法,只可惜火候却差了!”手腕一抖,那铁鞭好似长蛇一样,只在空中轻轻一抖,立刻就避开了韶月剑刺来的锋芒,随后就整个弯曲一下,立刻就在韶月剑剑脊之上击了一下,令其整个把握不住,险些就自手中挣脱而去。 随后,那铁鞭又是电射而出,却自旁边猛地咬来。 这一下,又唬的萧月赶紧后退,不敢直掠其锋,心中惊骇不已,暗想:“这家伙真元和我相比也要相差一线,却没想到战斗经验如此丰富,看来我还是瞧了下豪杰!”按耐住心头杂绪,凝神静心开始细想应对之法,好将这莫名现身之人击退,以免自家师傅因对方骚扰而彻底失败。 金属面具人哈哈一笑:“你师傅固然厉害,只可惜她的两个徒弟,也不过如此!”运转玄功,他手中的铁鞭“砰的”一声暴涨数倍有余,一节节铁鞭纷纷错开,自空中掠过一道优美曲线,就将萧月周遭数丈全数锁住。 若是仔细看着那铁鞭,就可见到这每一节的铁鞭之间,全都一根极细丝线缀着,故此并未脱开。 萧月立刻焦急起来,目光掠过那蓝汪汪的铁鞭锋芒带着担心,以她目光自然知晓这兵刃之上只怕涂有烈性毒药,断不可轻易被其击中,否则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她叫了一声:“萧星,就是现在!” 随着这话,萧星却将一双青葱玉手放在古筝之上,只将手轻轻一划,好似裂帛一样的金石交击的声音顿时炸裂开来,紧接着两只手好似化作了虚影一样,不断的将那一根根琴弦挑起、拨动,犹如万千铁骑纷纷踏出,昔日里尚且算是自然和谐的山峰,顿时化作了满是刀枪剑鸣的血腥战场。 听到这声音,那金属面具人手腕顿时一软,铁鞭攻势为之一软。 这一下立刻被萧月抓住,只将手中长剑化作七道剑影,噼里啪啦就将那铁鞭纷纷斩开,见到敌人犹自震惊,当即抓住这个机会,直接攻去。那金属面具人倒也不愧是积年的江湖高手,当即以铁鞭鞭柄抵住剑尖,却未曾刺入咽喉之处。只是这一下,亦是让他嘴角沁出鲜血,面色苍白了许多,暗道:“是音波功?” 远处,萧星却并未理睬,依旧盘腿坐于地上,不断的弹奏着手中古筝。 这时,以她为中心百丈之内劲草陡然间挺拔起来,纵然面对两人交战时候的强烈罡风,亦是未曾倒伏下来。随着古筝陡然间高亢起来,那些劲草顿时拔地而起,却似万千弩箭一样,一个个纷纷蹿出,朝着那金属面具人刺去,每一根都坚硬无比,犹如钢针。 这一下,金属面具人急切间也难以回援,当即中招,被戳的是全身鲜血淋漓。 虽是如此,他却及时运起罡气防御手段,阻住刺入身体的茅草,仰长啸:“今日里权且绕过你们,下一次可没这么简单。”身形纵越,却径直从这里逃了出去。 收起剑,萧月只觉得气喘吁吁。 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较量,她却觉得俨然已经过了一日,稍微运转了一下心决,令气息平复下来,脸上却噙着笑意起来:“这《玄心冰玉决》果然玄妙,只是这一下就恢复了大半。这一次若是没有师傅亲传的玄功,只怕也未必能够打退那人!”只是一会儿的交手,她就知晓那人实力也算顶尖,比之当年忠勇四将也要强上许多。 而今自己不过双十年华,就能够和这般积年武者相斗,这由萧凤结合了自家石像炼体法门、全真教《金莲丹元册》、大兴善寺《不动明王真言咒》以及6九渊《万象文集》所草创的《玄心冰玉决》可谓是功一件。 “十年苦修,岂是他人所及?”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萧星有些矜持的笑了起来,瞧着远处山峰越崇敬起来:“所谓的《玄心冰玉决》不过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大道!否则的话,为何师傅要冒着生命危险,冲刺地阶呢?” 于她们两人眼中,那直如燃烧火炬一般的升仙台,此刻正如那狂信者心中的朝圣圣地一样,俨然已经成为了她们眼中的唯一,心中仅有的可以依偎的存在! 第四章群邪恶念生,自古难压正 且不这里,在那蒙古骑兵扎下的兵营之中,忽睹都刚刚醒来。 他走到案桌之前准备吃饭时候,当即就现其上放着一卷纸条,不由得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被别人不知不觉摸入营帐留下字条,那趁着自己沉睡时候刺杀,也并非难事。虽是感觉恼怒,忽睹都却更好奇这纸条之中的内容,当即将那纸条取过来展开扫了一眼之后,目光立刻放出狠厉锐光,忽的哈哈大笑起来,叫道:“将其他人全都唤来,我有要事相商!” 侍从不敢辞,当即叫来随行武者。 这些武者约有十数人,因为实力出众,故此脾性有些高傲,纵然面对忽睹都时候,也依旧不掩自己的脾性,行为中不免有些散漫,混无军队中人应当具备的纪律、秩序可言。 见到这些人如此散漫样子,忽睹都当即狠,将手中纸条朝着地上一掷呵斥道:“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默然无语,众位武者只是静静立着,不一言盯着忽睹都,俨然一副困惑样子,搞不清楚这位所谓的二王子殿下,为何今日居然如此生气?而且还是因为一张纸条? 不等众人询问,忽睹都解释道:“这是我今早上在我帐营之中现的。诸位,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纸条究竟是怎么跑到我这帐营之中的?”即使纸条当中有他急需的消息,但是整顿控制这些武者,亦是忽睹都的目标。 “殿下,或许这纸条只是您的侍女和您开的玩笑?”一人腆着脸,目光却自周围随侍的侍女身上肆无忌惮的扫过! “是这样吗?”忽睹都若有所思,目光却扫过旁边侍女,道:“昨夜里是谁侍奉的?”随着他的话,众人纷纷看向这些随侍忽睹都身边的侍女,眉清目秀、肌白貌美,一袭瀑布一样的长自头上垂下来,当真是每一个都是姿国色。 那些侍女被十几个粗壮男子人盯着,立刻就感觉有点羞涩,当即就退后一步,却露出中央一人来。那侍女刚要话,就见忽睹都冷哼一声,道:“将她拖出去,斩了!”十几人顿觉愕然,就见旁边侍卫将这侍女拖住,分毫不管其哀嚎、惊呼,硬生生扯着其双手,将其抬着拖出去。 捎带一会儿,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就被送回,让众人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尊规矩,反而悖逆伦常,当斩!”毫不客气,忽睹都冷笑道:“更何况区区一个侍女,如何能够写出这些东西来?”只将手一挥,地上纸条当即被震得飘到空中,另一只手更是反应迅疾,只将右手于腰间悬挂的匕之上轻轻一拂,就将其射出,“夺”的一声钉在墙壁之上。 “哦?原来那所谓的龙女加上她的手下,总共只有三人吗?” 血元老人抬起眼,只在字条之上扫过之后,就露出阴森森的笑容来。 “没错!”忽睹都点了点头,:“而且其目前正在突破玄关时候,仅有其两位弟子守护,若是不趁着这个时候灭杀对方,那等到对方成功之后,那可就糟糕了!”他向来知晓地阶高手的可怕性,除却同阶之人外,其他人根本无法对抗。 若是龙女突破地阶,那么就会对整个蒙古造成极大威胁。 不对方能够在千军万马之中直接劫杀对方领,就算是藏匿身形,暗中袭击众多下属,也是可能的。对这个世界来,地阶的实力,本身就具备着类似于核弹的威胁力。 “消息属实吗?”张弘范开口问道。 仅凭本能,他觉得这个消息未必是假,只是却对其包含内容明,感觉有些模糊不清。 “应当可靠!”忽睹都点着头,又道:“既然对方只有这几人,那么我们就一起出动吧。我就不信。就凭咱么这些人,还抓不住一个黄毛丫头?”斩钉截铁,已然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没错!对方只是一个黄毛丫头,虽然也做了一些惊动地的事情来。不过不还是那样子吗?”之前挑嘴了侍女的那人又是呵呵笑道:“实在的,我倒是挺好奇这女子长得如何?若是真的闭月羞花,却不知道到时候殿下是否能够下得了手?”这人明明长的是一副相貌堂堂的样子,然而举止言辞却带着一些淫邪,手中那柄折扇更是绘着春宫图,显然并非善类。 “邪公子!” 只是瞥了一下这人,忽睹都就满不在乎的回道:“杀父之仇,不共戴!不过一介女子,到时候就算是送给你又何妨?” “我邪公子!”有一人哈哈笑道:“若是让那女子落入你手中,再被那催魂断梦决一迷,那还会有结果吗?只是别忘了,到时候忘乡楼推出花魁时候,将我们给漏了。”一柄长刀背在背上,身材亦是魁梧的很,方字国脸倒是挺正派的,只可惜话中却不免有些颜色来了。 邪公子摇了摇头,却是有些委婉回道:“若是雷刀庞烈雷,忘乡楼自然欢迎。只不过阁下却需要收敛一下玄雷罡劲,也免得伤了我楼中的姑娘。不然的话我可就只有闭门一途了!” 其余人听了,具是纷纷笑了起来,话语之中俱是朝着下三流的方向走去。 “殿下,这般做法未免有点太过了!那位姑娘不过良家少女,就算被捉住,只需明正典刑即可,完全不需要作此卑劣之事。”这时大殿之内,却有一人高声喝问道。这质询话语,当即让邪公子、雷刀庞烈雷还有血元老人看过来,就连忽睹都也是透着阴冷望着他,一副择人而噬的食人狮子。 “张圣烈,快些住口!” 张弘范赶紧站出来,却是呵斥了一下张圣烈,旋即就拜倒在地,对着忽睹都:“他乃是我父亲堂侄,因骁勇无比、且通兵书,乃是不可多得的将相良才,故此被父亲招揽入了军旅。此次初来咋到,不知这里规矩,不知殿下可否饶过他?” “原来如此,不过双十年华,就已然达到这般境界,就算和血元老人相比,也分毫不差。这般赋果然是俊秀之才!”忽睹都上下扫了一下张圣烈,当即笑了起来,随后脸色却陡然沉了下来,冷哼道:“虽然你有些本事,然而若不惩罚岂能彰显我军机严明。拉下去重达八十军棍,不得留情。” 第五章忠心有双姝,兵血劫滔天 确定下方略之后,忽睹都当即带着手下三百铁骑,还有一行随行武者踏入碧翠峰之中,一路上朝着升仙台走去。 因为升仙台位于森林深处、山峰之上,所以那些精锐战士不得不舍弃战马,仅仅带着强弓劲弩上山。虽是如此,以他们一身铁甲装备,还有彼此之间熟稔的配合,也足以让任何武者为之忌惮。 瞧着这般场景,萧月顿时担心起来,暗想:“这帮人怎么这个时候上山了?难道对方看透了我们的计划?” “不清楚,不过若是被对方这个时候闯入升仙台,只怕师傅就有可能功败垂成!”萧星答道,亦是一样透着担忧。 莫要看这军队数量稀少,仅有三百余人。但是其中每一个全都是身着上百斤铁甲,手中所持武器亦是射程足可达到百余丈的强弓劲弩,彼此之间也算是上是熟悉无比,再加上那些实力并不比她们差的武者,若萧氏姐妹真的想要仅凭两人就对抗对方,那不异于以卵击石。 “不管如何,必须阻止他们!” 望着远处的升仙台,萧月莹莹目光之中透着一丝期待,转而撇向远处传来声音,却透着彻骨仇恨。 此刻,这立于山峰之顶的升仙台上,万千丹霞骤然暴涨,漫红云却似火山爆一样,浓郁炽红的火焰遮住了半边空,之后那浓稠火焰就像是受到什么莫名牵引一样,转而凝聚成一只足有数十丈大的神鸟,昂轻啼、火焰灼灼,浑然是一个正在涅磐重生的凤凰。 萧星暗想:“怎么宫主提前了?之前不是起码还需要一时间吗?”纤细手指轻轻抚摸着铁筝,她有些心绪不宁,不由自主轻轻挑起一根琴弦,“铮”的一声将自己惊起,本是茫然的神色顿时消解,:“如今之际,看来也只有我们迎战了!”罢,只将手一划,万千玄音当即自那古筝之内汹涌而出,却是惊扰了周遭万千鸟雀纷纷而起,惹得那些古松树柏也是哗哗作响,落下满地绿叶。 “什么声音?” 朝着丛林之内行走,忽睹都当即听见了那铿锵有力的琴声。 铁蹄践踏所在,长枪挥刺之处,俱是漫遮日的呐喊之上,于脑海之中更是浮现出一个个浑身血污的骁勇斗士,他们即使是面对着围过来的成百上千的敌人,也未曾放弃继续战斗,直到最后身疲力竭、浑身鲜血流尽,也依旧昂然立于地之下,当真乃是一副荒凉悲壮的史诗战争。 受这音波影像,顿时有几位士兵头疼不已,萎顿倒地不起,似乎是被那音乐影像所导致的。 “声音?不!是猎物!” 这时,身边早有一个血影掠过,循着声音朝着远方奔去,正是那血元老人。此刻,他已然是迫不及待,就要将曾经重创自己的那个女子抓住,想要一血这十年之内被废掉胳膊的怨仇。 “是龙女吗?” 双目瞪圆,忽睹都当即就跟在后面,又是下令道:“全员给我上。谁先擒住对方,封千户侯、赐三千亩,赏金三千。”听见这话,无论是那些士兵还是随性江湖人士,全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也不管阵型如何,直接就朝着对方所在位置奔去。 张弘范却有些迟疑,暗想:“如此明目张胆暴露自己,只怕对方有诈!”想着这些,他立刻就故作被旁边树丛挡住,脚步也迟缓了许多,却退到了队伍后方,显然是不准备打头阵的。 正在此刻,那丛林之中顿时射出数十只箭矢,一只只锐箭破空袭来,劲道十足。而随着这弩箭飞射,亦有从落下的巨石擂木从旁边击出,地上更是时不时有浓烈火焰炸裂开来,令整个队伍一时不防被伤了几人,随后更是有万千马蜂、毒蝎之类的爬出,也是一样朝着几人攻攻去,企图阻止这些人的动作。 只可惜,这支队伍早有准备,亦有众多江湖人士帮忙,解决眼前这些简陋的陷阱也并非难事,全都被一一找出化解,倒也没有什么重大损失。 至于那血元老人? 他早见丛林路通往升仙台方向的萧氏姐妹,立刻就压低声音,混似一个满怀恶意的恶魔:“嘎嘎嘎,在折磨那娘们之前,权且就那你们两个做个点心吧。”身上黑色衣衫顿时炸裂,却露出一副丑陋不堪的身躯。 包括脑袋通体洁溜溜的毫无任何毛,而那皮肤也像是鳄鱼一样,布满一片片约有拇指大的灰黑色鳞片,将其上下四周全都保护起来。自腰间还有后背之处,却长出了两对手臂,合着两根胳膊,共计有六个胳膊,当真是浑不似人,就连那颗头颅也是绿油油的透着诡异,眼睛血红像是红玛瑙,而头顶之处,却生出两个锐角,宛如从古老神话之中爬出来的凶戾战神。 话音落下,血元老人当即身形如风,朝着两人径直冲来,一股浓郁臭气亦是挥而出,刺激的人肠胃不适,只想呕吐。而他那拳威所及之处,无数树木应声断裂,周遭亦是罡风四溢,吹的山岩全都崩碎然后被峰吹的落入山谷之中,其所到之处真的犹如八级狂风过境一般, “这家伙,难道是当初被师傅击败的血元老人?只是他今日,怎么变成这般古怪模样?” 萧月吃了一惊,当即将韶月剑划出一个圆圈,迎向血元老人。 “咔嚓”一声,那原本削铁如泥、锐利无匹的韶月剑只在其拳头之上擦过一道火光,就丝毫没有任何影像。“这家伙身体之强,竟然强悍到如此境地。”萧月暗想,却不敢硬拼,只好退后数步,以求避开对方狂暴威势。 哈哈一笑,血元老人一步欺近萧月身前,狂意大:“只凭你们两个,莫非就能够抵抗得了我?” 猛地见到对方那丑陋不堪的身躯相貌,萧月心中惊惧之下,当即将手中韶月剑又是刺出,直取对方心脏之处。这一下秒到巅峰,当即自对方空隙之处钻进去,直直刺入心脏之处,只是那骤然亮起的火光,却令萧月呆滞了片刻。 这一下当真要命,血元老人只将手一动就攥住长剑,力量甚是巨大就捏的那宝剑咔咔作响,嘎嘎怪笑着:“你的实力倒是不错。只是我苦修十年,吸摄无数武者真元,并且重新炼出的这具兵血劫可并非如此凡躯,就凭这种力量也想击败我?你还当真是痴心妄想!” 一霎那,他那六只手臂好似旋风,化作漫拳影,就朝着萧月击去。 幸亏萧月及时弃剑,运起轻功后掠十数丈方才避开对方拳影,只是她那宝剑却不免遭殃,咔嚓一声顿时断裂,化作无数碎片。 第六章力尽心亦坚,奈何劫难现 “姐姐!” 萧星叫道,就将一柄宝剑自腰间解下丢去。 一个翻身接过长剑,萧月却不敢有丝毫迟疑,赶紧摆出防御手段,暗想:“这家伙,当真强的可怕!”不过一霎那功夫,她就被对方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就连兵器也被废了。 难道,所谓的修成道体的家伙,就是这么强横吗? 念及自己的师傅,萧月开始焦躁起来。这时,远处传来一些人群折断树枝枯叶的声音来,她立刻着急起来:“妹妹,这个时候无需留手,全力以赴阻住这些人,否则师尊计划就要毁于一旦了。”若是对方主力到来,以她们两人实力决然不是对手。 “嗯,只是姐姐,你一个人千万要心了。” 应了一声,萧星却将那血元老人视若罔闻,盘腿坐下将葱葱玉指置于琴弦之上,缓缓地按耐住心头情绪,浑然将周遭的一切全都忘却,沉入了空明的境界之中。 “这丫头想要做什么?”那血元老人却感觉有些不好,整个人就像那看定猎物展开狩猎的猎豹一样,风驰电掣急奔来,一张手浓郁血气翻涌而出,就要将其吞没其中。 正在这时,“铿锵”一声,凭空中一道炸雷骤然现身,正好劈在他面前阻住去路,随后好似裂帛一样的金石交击的声音顿时炸裂开来,紧接着两只手好似化作了虚影一样,不断的将那一根根琴弦挑起、拨动,犹如万千铁骑纷纷踏出,昔日里尚且算是自然和谐的山峰,顿时化作了满是刀枪剑鸣的血腥战场。 这琴声,正如她最初见到父亲以身殉城时候的悲愤一般,直欲将眼前一切全都摧毁破坏。 血元老人一时不察,顿觉胸前之中血气翻涌不定,双目之中影像模糊不清,就连那六识感官亦是感觉有些迟滞。他当即大怒:“好家伙,且看现在我如何整治你!”一张手,手臂之上立刻窜出数十片锐利鳞片,于空中掠起曲折轨道,朝着萧星袭来。 面对如此陷阱,萧星却并未理会,依旧盘腿坐于地上,不断的弹奏着手中古筝。 这时,以她为中心百丈之内劲草陡然间挺拔起来,纷纷窜出却于空中形成一睹青草编制的坚硬屏障,硬生生挡住劈空袭来的血元老人。旋即,一股狂风应声而起,浓烈无比正如龙卷一般,将地上碎石全数拔起,纷纷朝着血元老人砸去,漫碎石凌空落下,却不禁让人想起那被投石车攻城时候的场景。 未料到这般诡异场景,血元老人当即被整个卷入其中,轻易间难以挣扎,只好运起玄功抵抗外界撞击。 捎带一会儿,他感觉外界压力稍微减弱了一下,当即逃了出来,想及自己居然在这两位初出茅庐的丫头手中受辱,当即吼道:“好家伙,今日里就让尔等见识我全部的力量!”身体之上隐隐间有红光闪烁,显然是打算用处自己全部实力。 “妖孽,纳命来!” 正在此刻,萧月却自空中落下,娇喝一声。 她之前早有准备,见到血元老人刚刚逃出就当即抓住机会,长剑之上陡然炸裂出万千剑芒,剑芒仿似一朵洁白昙花,在空中缓缓绽放出来,圣洁典雅无以形容其此刻的高洁,却在昙花绽放到极致时候,中央莲蕊却化作了一柄锐利细剑,其余花瓣此刻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转而消失,中央那柄细剑却猛地膨胀数倍有余,自原本仅有牙签大的体积,化作一柄足有拇指拇指粗细的长枪骤然刺出。 迅如闪电,快似疾雷,咻的一声,就化入血元老人身体之中。 面次情况,血元老人犹自带着不可思议,将手轻轻抚摸着胸前一个细血洞,刚要什么,却“砰”的一声整个胸膛炸裂开来,无数肋骨全都折断,血肉更被全数粉碎,甚至那颗心脏也被炸掉半边。 “怎么可能,我居然就这样被这两位丫头给打成这样子了?” 犹自带着不可思议,血元老人捂住胸口炸开的胸腔,口中噙满着浓郁鲜血。 虽是如此,他却依旧支撑着不死,这般生命力也算骇然,而且胸口之处已然开始恢复起来,对他人来算是死亡的致命伤势却不过是重伤罢了,这兵血劫果然有独到之处。 正在此刻远处一行人却早就飞奔而来,那忽睹都瞧见眼前场景,当即大怒:“将这两个女的给我抓住,不得让她们逃走。”随后就对着血元老人问道:“血元老人,你若是无法战斗,不如权且退下如何?”见到那般丑陋样子,他也没有半分惊讶,显然也知道这所谓的兵血劫究竟是什么额万亿。 “无妨,这等伤势并未损及精元,只需吸点血就可!” 血元老人呵呵笑着,却猛地一挥,立刻就将两位蒙古骑兵抓住,身上六只手臂一起插入其身体胸腔之中,不过短短时间,那两人整个人顿时干瘪,混似干尸,而他胸前被炸裂开来的胸前也迅恢复伤势,竟然和之前一般样子,当真是邪异无比。 “好家伙,难道这就是道体境界的武者吗?” 心中惊骇,萧月感觉背后冷汗淋漓,手持长剑护在刚刚强催一身功力弹奏铁筝的萧星,暗想道:“没想到拼劲我姐妹两人全力也未曾将其击败。这家伙究竟是什么存在?”经过之前的战斗,她一身真元早已经消耗大半,若要再现之前战力只怕也是不可能了。 正在这时,一只手却捏住她的手,软软的有点冰凉,正是萧星。 她微微颌头,淡雅的脸蛋透着莹莹光泽,语气清淡道:“放心吧姐姐,师傅她肯定会成功的。”柔和光泽,显然对曾经救过两人的萧凤有着极致的相信,相信无论在什么时候,那个人都会如同那一夜时候遵守约定,始终保护着她们两人,不受这些邪魔伤害。 “没错,若是我们都不相信,那这下又有谁愿意相信?”萧月重新鼓足气力,一个个自那些熟悉兼且陌生的人脸上扫过,傲然而立道:“多无益,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一介女子却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溃,这般勇气值得赞赏。但若是敌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忽睹都忽的翘起嘴角,笑道:“血元老人,你且带着邪公子还有雷刀前去升仙台,至于这两个女子?倒是勾起了我征服她们的兴致来了。”带着冒犯性的眼神掠过两人,毫不掩饰**裸的邪念。 “呵呵,殿下若是愿意,我等自然遵守!” 听见这话,血元老人哈哈大,当即带着几人朝着远处升仙台掠去。 至于忽睹都身后三百蒙古铁骑,却一一散开,自周遭将萧氏姐妹围在中央,战况越显激烈。 第七章恩仇不两立,凤凰涅槃起 “糟糕了!” 一脸焦急,萧月立刻腾空欲要追上几人。 忽睹都冷哼一声:“放箭!”立刻便有成千上万只箭雨凌空射来,正好封住去路,让萧月不得不回剑防守,拨开那些劲道十足的弩箭。 重新落定,萧月瞧着旁边林立着的精锐甲士,心中虽是忐忑,却死死捏着手中宝剑,低声问道:“妹妹。你能不能再次施展出之前的《金戈铁马》?”那《金戈铁马》乃是她们仿照定军山仰洼之中八阵图所创,不仅仅可以声波共振之力影像敌人听觉、感官,令对方疼痛难忍、狂躁难堪,更可以引动真元,令寻常武者难以把持自身,进而削弱其战斗力。 虽不如八阵图可挡十万兵马,但百丈之内,自然是一人之国! “只怕不行!” 目光掠过那些锐利弩箭,萧星环顾了一下周遭甲士,面有赧色回道:“《金戈铁马》需要一段时间方能奏效,而依照现在的状况,只怕对方断然不会让我有施展的机会!” 这时,那忽睹都却挥手示意身后军士收起弓弩,昂声笑道:“我向来以为汉人女子都是娇弱的,没想到今倒见到两位如此桀骜,颇有我塞外女性之风范。若是就这样死了,只怕会被人笑我非是怜香惜玉之人。既然如此,两位何不弃暗投明,入我帐中?总好过随着那妖女,在这山野林中,受着风侵雨蚀之苦!” 没等对方完,萧月早就杏眼圆睁,张口怒斥:“闭嘴!你与我有毁家杀父之仇,虽是女子岂能就此罢休?更何况我那师傅,和我有养育之恩,视若母亲,等若姐妹。我只恨此生不能食汝肉、喝汝血,又岂会受你所辱?若是这般,待我死后,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亲?” 一边萧星却猛地一划铁筝,于低沉无比之中陡然飙升,正如本是平静的河塘之中突然间被丢了一枚硕大无比的炸弹一样,立刻让周遭一行士卒气血顿时是上涌,险些喘不过起来。 被那音波一扫,忽睹都也觉得稍有不适,嘴角挑起一抹狰狞:“不投降?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够坚持多久?”望着这两人坚决神色,他却突然感觉一阵悸动,竟然有种要将其压在身下蹂躏的想法。 于耻辱之中被迫臣服在自己**之下,这般场景相比也有些快感吧! …………………… 望着被浓郁火云所覆盖着的山峰,邪公子有些好奇,问道:“那里就是升仙台?而你们所的那个妖女,就躲在这里吗?” “没错!”张弘范回道:“你可知晓,近日来突然出现的赤凤军?”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邪公子不觉露出一丝厌恶,念叨了一句。 张弘范冷笑一声,道:“没错!净火焚世,驱逐鞑靼!这就是赤凤军之人被捕之后,****时候所念叨的话。而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左臂之上纹着一个火凤刺青,并且于头上系着一条红色布条。而那妖女,正是创建这赤凤军的教主!” “教主?” 雷刀庞烈雷顿时一惊,犹自带着不信,问道:“这女子胆子也未免忒大了,居然做出这等事情来?难道她准备效仿那张角、方腊,以此来和鞑——可汗争夺下?”道后面本欲鞑靼的,但是见到其余人皆是露出愤怒样子,他也不敢继续质疑。 “正是如此!”张弘范自然露出几分厌恶,:“自古以来,下向来都是有德者居之,而她不过一介女子,更是在这太行山下散播妖言惑乱众生,亦有七州十三县受其影响,均是为其建立生祠!这般妖女,若不剿灭,岂不是下大祸?”话语中,却不知为何,透着无比的憎恶。 “有德者居之?”走在前方,那血元老人却呵呵笑着:“若这下当真是有德者居之?你且道道,似我这般杀人盈野的家伙,如何能够立于此处,率领你们?”话中讽刺,当真如他那身上弥漫着的血腥气息一般,昭然现于众人之前。 自其修炼了那邪门的凝血神功之后,他血元老人就已然疯狂,全然不以为自己乃是正义之士,有的时候反倒是更喜欢称呼自己为自私猖狂之人,其人也算是狂狷邪魅得很。 张弘范默然无语,只好闭住嘴,专心致志赶往升仙台。 “终于到了!” 且看到了那犹如实质般的烈焰,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但见此刻,于数十丈方圆之上的升仙台之上,好似地涌金莲一般,全都长满了一株株奇异花朵。这花朵不类寻常,形似昙花却裹着一层赤红火焰,无论是根茎、花瓣还是绿叶,具是通红无比,一眼望去明显就是花朵,然而若是细细瞧着便可见到在其表面,一道道星火一闪而过,混似太阳之上偶有爆的磁暴一般,透着莫名的生机。 花开花落,这些火花转瞬间绽放,旋即整个枯萎,化作灰烬,仅留一枚赤红无比的种子。 这种子转瞬间顿时纳入地中,不过霎那功夫,一朵通体红色的嫩苗自其中钻出,转眼间又化作一朵火花,于微风之中缓缓绽放开来。 就这样,满地火花转生转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知道将整个升仙台全都布满这奇异火花。 几人在旁也是看的痴了,暗自惊叹:“难道那妖女当真是神仙下凡?”虽然明了这般场景,不过是地阶强者突破时候均会产生的异象,然而他们却不由自主将其归于古老神话之中的神仙传。 正在此刻,那火花却全都绽放开来,也未曾消散开来,一朵朵凌空悬浮起来,自花蕊之处却又莹莹光火冒出,一粒粒的仿佛萤火虫一般,然而那亮度却比空太阳更甚三分,晶莹璀璨散出夺目光华,随后就朝着中央垓心之处聚集起来,隐隐间显露出一个人的身影! 因周遭烈焰的影像,一头及腰黑早就被染成赤红,身躯略显单薄,却自然中透着临危不惧的平静态势。 能够居于烈焰之中而不受伤,除却了萧凤,还能有谁? 几人惊愕无比,想到忽睹都允诺事情,心中惧意立刻驱散,当即喝道:“莫要留情,一起进攻!”一时间,所有人全都催动真元,或黑、或红、或粉、或金的光芒飙射而出,正要在萧凤突破之际彻底击杀,以免这妖女祸及下! 第八章一朝天地惊,真凤初登场 正当此时,凭空中一声轻啼唤出。 声音清脆,听起来并不算是高亢,然而却异常清晰、直上云霄,数十里之外亦有人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于几人心中顿时生出高山仰止之觉,定眼望去,就见到升仙台中,陡然现出一只奇异神鸟。 这神鸟与其他鸟雀浑然不同,其背后生出两对翅膀,彼此交错而立透着锋锐之感,于尾部亦是有两条悠长羽翼翻腾不已,好似火焰焚烧一般,一身羽翼却是五色混成、层次分明,脚下利爪更显威风,更似神兵利器一般知晓一抓便可摧山裂地,虽有几人立于身前,然而这神鸟却微微抬起凤,两点翠星遥遥望着西北之地,不知在看着什么东西! “这是突破了吗?” 见到自己的攻击转瞬即逝,几人不由停下脚步,一脸惊惧望着被这玄鸟护在身下的那个少女。 诸般异象,早让他们心生畏惧,不敢有任何异动! 血元老人却狠声道:“这东西只是虚像,不足为惧。而且如今对方真元外方,守备定然空虚,我等一起上定然能够挫败她。”当先一马,就朝着萧凤所在之处奔去! 这一下,他立刻自玄鸟之中穿过,毫无阻碍,显然仅是一个虚像罢了。 其余人见了,也是鼓起胸中气息,大声道:“没错!这定然是对方为了欺骗我等,所造的假象罢了。”自觉这样能够消解心中恐惧,他们见那少女丝毫未动,只觉得这般异象不过是对方心虚作假,本人肯定在突破时候气息紊乱、真元衰竭而死,当即一并攻来,企图一举灭掉这曾经做出那种挑衅整个蒙古的妖女! “只为杀我,便调来这么多人,那蒙古倒是有些本事!” 双眸骤然张开,龙女悠然一笑,漆黑瞳孔之中,却似有两点火光闪烁。 随着她的话,那只玄鸟却骤然间张开嘴巴,其中陡然间现出一点跃动不已的点点星火,随后那一点星火犹如吹皮球一般,霎那间化作一枚足有足球大的火团,随着那喙嘴一喷,浓烈火焰当即将几人裹入其中,也没有让他们身上的衣衫、兵戈之类的产生半分的异象,但是几人却纷纷感觉如遭火焚,张开口想要呼吸,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汲取半点空气。 “地阶,是地阶强者!” 浑身哆嗦,那邪公子却混似被吓傻了一样,脚步仿佛杵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他旁边的雷刀庞烈雷亦是一般,手指完全抓握不住兵刃,一脸的惊惧:“别,别杀我!”至于其他比他们还弱的武者,更是不堪,膝盖全都酸软下来,分毫动弹不得。 位于众人之前的血元老人却面有狠厉,全身血气催动之下,却将那浓烈火焰全数逼开,狂声吼道:“该杀的混蛋!只不过一击就彻底软到了?”他实力比之这几人几人都要强上许多,自然不惧这不过是虚像之火。 “看样子这次算是失败了!如今之际,只怕只有撤退了。” 位于升仙台边缘之处,张弘范却紧锁眉头想着事情,因为距离最远所以他却未被收到那虚像火焰影像,尤其是当见到那些人被莫名火焰烧的痛苦难堪,他当即纵身离开,企图将这里情况告诉山下忽睹都,以免被那人给一举成擒。 以地阶强者手段,做到这种事情并不困难! “树倒猢狲散,尔等实力果真如此?” 并未理会那逃走之人,萧凤张口讥诮道,若非此刻她正值踏破玄关,稳定地阶的关键时候,自然会将此地之人尽数剿灭,寸草不留! 血元老人也是瞥见此人动作,当即大怒:“好个贼子,居然丢下我自己逃了。” “救救我,血元老人!” 火焰陡然增加数倍,邪公子却觉得体内骨头似乎都给烧化了,便是多年积累的真元也开始消融,若是这样下去他非得被磨掉真元才可能罢休。那庞烈雷也是一般,张口哀求道:“血元老人,快点救救我们!”其余人也是一样,张口央求起来。 “桀桀桀!与其让你等再次等死,不如让我将尔等精血全都吸收了,再图谋复仇之事!” 语毕,他只将身一晃,陡然间就变作了一团血影,这血影极其古怪,只在人身上一绕就将其体内鲜血全都抽出,至于那人在被抽掉浑身鲜血之后自然只有化作一具干尸,不过霎那间那邪公子还有庞烈雷就整个人都干瘪下来,混似被卸掉空气的轮胎一样,干瘪的皮肤挂在了那嶙峋的骨头之上,越让人感觉邪异无比。 大抵是因为吸收了十数位武者精元原因,他身体之中的浓郁血气当真是旺盛到一个顶点,早将困住几人赤红光芒逼开,形成一道锥形光罩护住自己,其度迅如疾风一路上带出无形冲击波,将旁边的树木全数冲断,整个人早就已经飙射而去,显然对这里害怕极了。 “既然来了,又岂有告辞之礼?” 与此同时,那火凤骤然缩,旋即纳于萧凤体内,不知所踪。 升仙台之上,却依旧是以前那般场景,并未分毫改变。心念一动,萧凤只将手一挥,几点火星立刻于指尖之处缭绕不定,随后将这火星一甩,就落在了旁边的几具死尸之上。也不知这火星究竟是如何做到,刚一碰到尸体都轰得一声腾空而起将这死尸全数裹入其中,随着风化作漫的黑烟。 她见已在百丈之外的血元老人,一步轻轻跨出,道:“昔日恩怨若不解决,岂能让你就此逃走!”这一步,却似瞬间移动一般,转瞬间就来到对方置身之地。 神色抖动,血元老人一脸痴相:“不可能,为何你?”却在这时,一根青葱玉指正正好抵住他的脑袋,好似有千钧之力一样,将其硬生生的止住。 “生杀战友,你这厮倒也没什变化”摇摇头,萧凤:“只可惜凤凰涅槃,十年时间足够让我脱胎换骨了。” 指尖之处一点火焰纳入对方身体之内,稍等一会儿便见有浓郁火光自其嘴巴、眼睛、耳朵甚至是鼻孔之中冒出,而周身各处皮肤之中的毛细血管亦是喷出琐碎火焰,渐渐的火焰越来越大,终于呼啦一下,将这曾经纵横江湖的血凶化作一团烟尘。 于此,真凤降世! 第九章群雄覆灭处,诸侯逐鹿时 山腰之处,萧月已然气喘吁吁,于她身侧躺着十数位戴甲士兵,全是头颅穿刺而死。 杵着剑,她努力令自己站着,不欲露出分毫怯弱,却在扫过外围之人时候忐忑起来,暗想:“这家伙存心要活捉我们,否则只需要乱箭射出,我和妹妹只怕断难逃走。”随手挥剑,将两侧袭来的士兵一并刺死之后,更绝体力枯竭,难以在支撑下去。 正在此刻,一阵轻灵悦耳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就似甘泉一样,娟娟点点汇入身体之中,却让那些几近黯淡的真元重新焕起来,气血不仅仅重新沸腾起来,就连那手臂以及腿脚酸麻也似冰雪融化一样消失无踪。 感觉体内情况,萧月担忧道:“妹妹,你且休息一下,莫要继续消耗真元,不然的话,会损及根本的。” “姐姐无妨!只需要我们坚持下去,师尊自然会过来救我们的。”两坨晕红浮现在娇俏脸蛋之上,萧星努力的想要维持笑容,只是微微皱起的眉梢却告诉别人,她此刻的状况并不算好。 杀敌一千、自损三百! 纵然她以玄门手段护住身体内脏,然而若是强行使出过自己极限的音波攻击,那就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压力。 忽睹都眼见两人气息衰竭,正欲扬声大笑,却听见一声轻啼,似是让整个翠微峰震动不已,空中万千云霄更被推开。他心中感觉不妙,有些担心看了一下周遭情况,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师尊,师尊成功了!” 毫不理会周围人异样眼神,萧月立刻笑了起来,萧星也是一样透着欢欣,竟然将周围一行人全然视若无物。 那忽睹都见着两人异样,立刻皱眉正欲下令士兵快些动手,却见远处张弘范将身一纵,出现在这里,他问:“张弘范,告诉我升仙台究竟生了什么事情?”本能之下,他察觉到或许之前异象,和升仙台之上几人有关。 然而张弘范却丝毫未曾理会,声音有些焦躁道:“没时间了,殿下快走!”着,浑然不顾上下尊卑,就将这正欲怒的忽睹都抓住,好像身后有什么凶险之极的生物追着一样,就要朝着远处奔去。 其余士兵俱是有些困惑,彼此看了一下,却不知道应该处理。 是依照之前指示将眼前这两位女子抓住,又或者是直接从这里逃走? 而在此刻,忽睹都也瞧见远处升仙台异象,当即就没有拒绝,直接道:“列位将士,给我挡住那人!”仅从十几名武者只逃出张弘范一人,他就知晓之前异象定然是那个妖女弄出来的,而且对方实力极其强大,断然不是自己能够抵抗的。 “贼厮鸟,莫要逃!” 萧月却是大怒,正要纵身追去,却觉得衣襟被拉住。 萧星摇摇头,回道:“你实力尚未恢复,独自一人过去,只怕会有危险的。更何况纵然他们走了,这些士卒却是麻烦的紧。仅凭我们两个,只怕还不是这些士卒的对手。” 扫了一眼,萧月当即见到那些士卒具是双目微红,煞气渐渐开始凝聚,本欲上前的士卒纷纷后退,其余手持弓弩的士卒也开始挪动弩弓,其目标正是他们两人。在失去了忽睹都的钳制之后,他们可不打算依照之前那种添油加醋的战法,此刻力求阻挡地阶强者、击杀这两位实力强大的武者,当然会摆出正规的阵法。 以弩弓迟滞对方,以阵法歼灭对手,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见到这些士卒表现,萧月顿时冒出一身冷汗,柳目扫过那些锋锐长剑,心中踟躇:“本以为对方逃了,却没想到今日里却遇见更大的危机。”想着身后萧星,她当即挺身立前方,正冲着数百人摆出的剑阵,:“妹妹安心,有我在定然不会让人伤到你的。” 紧紧捏着手中宝剑,萧月却不欲身后自家妹妹再度因为什么意外而出现生死危机。 “射!” 那依旧留在这里的百夫长当即下令,一应弩弓手应声扣动扳机,倒是毫无任何怜香惜玉。 没有了忽睹都的钳制,他们自然对杀戮自家兄弟的对手仇视无比,如今时候正是报仇时候,又岂会有什么怜悯之心?箭如雨下、遮蔽日,当真是要将人彻底撕裂,半分残骸都不存在。 望见漫箭矢,萧月闭上眼睛,嘴角上带着浅浅笑意:“今日里所杀鞑子也够多了,就算是死在这里也值了。”虽然没曾杀了那忽睹都而感到可惜,但是死在她手下的蒙古士卒,起码也有数十位。 “就这样轻易赴死,我可不会答应的。” 正当时,空中却传来一个银铃笑意。 萧月张开眼,当即就见到自己熟悉的那人悬空而立,至于那漫箭雨早就定在空中,分毫寸进不得,正是许久不曾出现的萧凤。而见到这屹立空中的女子,那些士卒立刻就惊骇莫名,仅仅悬空而立就已然彰显眼前之人的实力,更勿论对方那尚未收回体内的浓烈火焰。 似这般存在,自然是让张弘范、忽睹都亡命而逃的罪魁祸。 然而那百夫长却像是疯了一样,不断的吼道:“杀,给我杀!”持续不断,弩弓依旧不断射箭矢,手中弓箭早已经拉开,其目标正是萧凤。 “蝼蚁之徒,怎知道我的手段?” 脸上浮现出一阵愠色,萧凤一张手,当即有有数十只赤红火凤凌空窜出,其形体不过和寻常燕子相仿,然而那灵动身子还有迅如闪电般的度却远远出,只在士卒身上一撞,就令其整个爆裂燃烧起来,化作一团什么也看不真切的焦炭来,却留下那强攻劲弩,甚至身上盔甲也毫无损伤,这般手段当真是神鬼莫测,古怪至极。 就这样,不过一盏茶功夫,萧凤当即将在场士卒全部杀死,绝无一人存活。 “多谢师尊!只是弟子实力不行,终究还是让那两人逃了!”收剑负手在胸前,萧月有些懊恼,若是当时候她还有余力,如何能够让那忽睹都和张弘范逃走了呢? 如今这两人自此地逃走,并且知晓师尊身份,只怕会对之后的计划产生莫大威胁。 萧星亦是收起铁筝,道:“依着师尊的嘱托,我们已经将对方彻底歼灭,不知之后师尊有何打算?” 萧凤只是一笑,回道:“无妨!十年准备正在今朝。他们跑了就跑了,至于我们?也是时候打出旗号了。”眺望远处空,心中充盈着无尽感概,直到今日她才知晓自己究竟为何来到这里,而所做的又将是什么? 第十章地笼困英杰,兵锋正待时 “打出旗号?莫非师尊是想?” 萧月顿时欢喜,却有担忧起来。 喜的是自己师尊终于如当年决定一样,开始站出来为自己复仇,担心的却是就凭自家这点实力,是否就能成功? 十年以来,蒙元铁骑强大有目共睹,他们那不过只有千余人的赤凤军,能成功吗? “没错!”轻点下巴,龙女吩咐着:“而且蒙古主力已经被我全数歼灭,如今那兵营驻扎之地定然空虚,可让赵晨率领赤凤军前去占领。而且我等根基储备不足,正好需要这些铁甲、弓弩以为武器,否则的话如何能够攻陷潞州?” 萧月且见遍地兵械,顿时了悟:“原来师尊早有把握,所以才放出自己存在的消息,就是为了将对方引来,从而能够得到这些武器吗?” “没错!若是有这些铁甲弩弓,我们攻打潞州也就更有把握了。”龙女轻轻颌,扫过遍地兵械透着一丝得意。 古代毕竟比不上现代,不仅仅生产力不足,而且因为长年累月战争,人口亦是稀少。 如兴元府这般一路之州的人口也仅仅只有十数万人,似潞州这般偏僻城市能有三五万人万人已然难得,至于他们所在的壶关县更是仅有不到一万人。就算是这样子,也是他们多年幸苦招揽流民才能够达成的成果,而仅凭这一万人不到的人口能够养活自己已然难得,若是要开辟矿物、锻造火炮却着实不可能。 别的不,光是冶炼钢铁所需要的矿石就极其困难。 不仅仅需要以火药炸山取石,仅仅是那些开采矿石的矿工就所需庞大。没有挖掘机还有火焰配合,就只能靠肩拉人背,寻常人家断难接受。 更何况在古代时候,开矿冶炼铁矿石、锻造兵械之类的向来都是官府垄断,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冒着必死危险去做。 龙女为了避免暴露自己提前遭到对方打击,自然只能够暗中活动,这种事情容易暴露自己的事情自然是越少越好。 至于那所谓的十万人藏在大山憋个十数年就能够爆出燧枪、铸铁火炮,她只想光是粮食问题就是足以让任何组织崩溃! 这点人就想攀科技树? 那简直就是方夜谭! 且不这里,赵晨得了消息之后,当即就将共计约有千人的赤凤军分成两组,一组直接将山上众人遗留的武器收拾干净,另一组却由萧凤亲自率领,直入兵营之中。 因为忽睹都将大部分兵力都带走,如今这兵营之内仅有上百位汉人奴仆还有几十位看守士卒,如何能够抵抗萧凤的威能?只不过一会儿,其中敢负隅顽抗者就被全数击毙,其余汉人奴仆则是尽数臣服,因为被解救并且重新恢复原来身份,这些汉人奴隶自然是对萧凤尊崇无比,直接拜倒在其麾下。 眼见瓦解敌人之后,萧凤又令萧月统计此次战利品,无论是那些兵甲弩弓弩箭,还是其蒙古骑兵带来的战马,都是相当重要的军需品,完全类似于后世的手枪、冲锋枪甚至是装甲车一类的东西,若是没有一个好的管理,反而造成没必要的损失,自然为她所不喜。 只是在统计时候,赵晨却在这里私设的囚笼之内现一些奇特情况,赶紧找到萧凤问道:“凤主,我在这里现一人,不知你能不能去看一下?” 因为萧凤乃是女子,又是掌握一军的核心存在,以圣女、神女之类的称呼未免有些不恰当,但若是以少主称呼却有存在性别困难,为难之下他只好取其性命之中“凤”字,后面加上“主”一字,以示尊崇。 “一个人?莫非他有什么稀奇之处?” 在那硕大帐篷之内,萧凤正摸索着一件琉璃盏,顶部宽口深杯,以一根纤细杯茎撑着,观其形式明显不是中原样式,听到有人询问,她当即问道。 赵晨回道:“那人实力很强,应当不在两位部娘子之下。而且不知为何,那人总是呆在监狱之内,也不出来。有人企图前去,也被其一掌打出,丝毫奈何不了。”左脸颊红肿肿的,显然也是受了那人的亏。 “那好,你且带我去看看!” 将手上东西放下,萧凤随着赵晨来到监狱之前。这监狱有些简陋,乃是直接在地面掘出,上面铺着木质栅栏,里面以铁链锁住一人,仅有寸缕阳光自缝隙之中透过,照出那人的相貌。身躯宽阔,眉目清晰,虽然因身居监狱而有些狼狈,却依旧桀骜,紧闭目光俨然一副拒人之外的样子。 很明显,正是因为冒犯忽睹都而被关押起来的张弘武。 萧凤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忽的抬起头,张弘武却有些错愕,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萧凤,随后又重新恢复之前那般全然无视的样子,回道:“张世杰!” “张世杰?一世之杰吗?” 刚听见这名字,萧凤却愣了一下,想起南宋时候著名的南宋三杰中的张世杰,只是她旋即就将之丢出脑后,毕竟中国人那么多姓名相同很寻常,更勿论她的名更是和某个武侠之中的著名三无女一般相似,难道这就代表着她就是那人吗? 将这些丢到一边,萧凤回道:“只不过这只怕并非你真正的名字吧。” “真有如何?假又如何?你会在意吗?”张弘武,或者目前的张世杰随口辩道,也没兴趣出自己的真名。 四下望了一下,萧凤也没有多做纠缠,又问:“那倒是如此。只是你呆在这里做什么?做蒙元的忠实走狗吗?只可惜,他们似乎并不领情。”脸上依旧充满笑意,但其中却隐隐透着威胁。 她并非嗜杀之人,然而也不是良善之辈,若是这人会对自己未来计划产生莫大威胁,她绝不会介意下狠手的。 “你是红袄军的?”终于睁开眼睛,张世杰终于抬起头,将散漫目光凝聚在萧凤身上,有些惋惜更有些愤怒:“只可惜他们早就覆灭了!就算是还存在的,也不过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罢了。你?也能成功吗?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女子!”到这里,他连连摇头,完全不相信萧凤的话。 “没错!只可惜我向来不喜被别人约束,对被别人压迫更是讨厌得很,所以就做了。至于别人?谁会在乎!至于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打算做什么?是从这里离开?还是自此加入我麾下?”居高临下,萧凤嘴角笑意越浓厚起来,双眸微阖似要透过那具颓废身躯看出其背后藏着什么。 大抵是因为萧凤气势过于凌厉,却是张世杰迟疑了很长一段时间。 许久之后,他方才回道:“我似乎没有选择。” 只是一挥就将数点火焰洒出,落在木栅栏之上烧出碗口伤痕,萧凤徐徐着:“当然,决定权你未来的从不在你手中。” “那好!就让我跟在你们后面吧。事先明,我是随时随地都可能逃走的。”无奈之下,张世杰为了保住自己性命,只好随口应道了一下。毕竟对方太过厉害,灭杀血元老人等诸多战绩就在附近生,以自己的实力如何能抗? “那就好,赵晨放他出来!顺便给他一副披挂!” 点点头,萧凤命令道。 赵晨却有点不解,问:“凤主,似这般囚犯不如就锁在这里,任其饿死算了,如何还要将其救出?” “无妨!”龙女摆了摆手示意赵晨停住话语,又是将衣袖一拂,那木质栅栏合着铁链全都崩碎,她笑了起来半是欢欣半是警告,:“这人识大体、懂方略,更有坚持,当是一位俊杰。我如今又不缺一两个碗筷,如何就不能收留?”旋即脸色顿时绷紧,语带警告斥责道:“希望你到时候莫要被我给杀了。”旋即就走向远处,只在两人眼中,留下一个略有飘渺的声音。 “我知道了,凤主。” 满是怀疑的眼神未曾褪去,赵晨虽然对萧凤的决定充满不解,但也晓得她每次决定自由缘由。 而那张世杰按摩着被铁链锁得有些生疼的手腕,警惕心分毫没有褪去:“这女子好生奇怪,难道她真的欲要效仿张角,来一次黄巾起义?”想了半响,终究还是没有想清楚。 另一边,萧星早就在那忽睹都留下帐营之内向萧凤报告道:“师尊!此次战斗,我们共计俘获一千一百一十二匹战马,铁甲三百一十二具,反曲复合弓一千两百八十二挺,蹶张弩四百六十五具,其余粮食布匹也是数量不等,可以是这次算是大获成功了。” 若是之前一无所有,她们自然会信心不足,不敢去攻打潞州。 但若是有这些武器,又何须去考虑那些损伤问题? “当然!不然我谋划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萧凤亦是欢欣不已,却见萧星有些拘谨,不由得拍了拍座椅示意她靠近,然后强硬的拉着她令其坐在自己身边,又道:“只是私下里,你也莫要称呼我为师傅,平白无故生分了许多。以后寻常时间,称呼我为姐姐便可。” “师——姐姐!”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萧星有些踟躇,双眸透着哀伤:“你真的要去做吗?其实,完全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的。”念着外面正在忙碌的众人,她自然而然感到有些悲痛。 萧凤摇了摇头,否决道:“就算我不去做,你以为那蒙古就会放过我们吗?”见其有些哀伤,她又伸手将其肩膀抱住,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轻轻的道:“我知道你心肠素来仁慈,但是很多事情并非仁慈就可以。当然,若是你不喜血腥,以后就处理内务事情吧。” 自十年之前,萧星受到刺激时候,就对血腥之气异常反感,之前看了那些血腥战场场景,自然让她生出了些许不适。 鼻息之中尽是那熟悉气息,萧星感觉心中忧愁稍微消解了一下,呢喃着:“谢谢姐姐了。”着感觉有些困乏,不觉闭上了眼睛,旋即就自鼻息之中出阵阵鼾声,陷入了沉睡之中。 “当然啦,毕竟我是姐姐吗!” 抚慰着怀中少女,萧凤那本是充满笑意的脸顿时黯淡下来,却是有些把握不住未来走向,只是那对凤目却于幽暗之中透着光火,坚定而且执着。 想着那滚滚而来的历史大势,她并不知晓自己究竟是能够力挽狂澜的英杰,又或者是被时代齿轮碾碎的蝼蚁! 但是唯有一件可以确定,那就是无论如何,此生不悔。 第十一章老骥伏枥起,锋芒磨砺出 “师尊!” 掀开帷帐,萧月正欲什么,却在见到萧星沉睡模样之后,就止住话头。 “我知道了!待会儿换个地方再。”指尖轻轻抚摸着那微皱眉头,萧凤觉无论自己如何去平静都安抚不下来,更不知此刻萧星究竟做着什么噩梦,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哆嗦。 她将其抱住放在旁边的大床之上,取过了柔软羊皮褥子将其盖住,又低下身子在其耳边轻声细语道:“我有些事情需要离开一下,你先休息一下吧。”将被褥拉好之后,方才安心离开,来到了军营旁边的马厩之中,静静的看着萧月那寒若冰雪般的脸颊。 虽是萧月也是一个亭亭玉立,靓丽无双的美人儿,但那就和北极冰雪一般总是透着寒霜的脸却总是让人心生惧意,他人和她对视的话寻常对话已然困难,更勿论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此刻大抵是因为担忧自家妹妹,更兼正在萧凤眼前,她原本冰山一般的神色方才消解了许多,只是眉目中依旧带着担忧。 “星儿她刚刚见到那些血腥场景,故此有些不适,只需要休息一下即可。”萧凤想及之前的话,转眼间却见马厩之内立着的一匹老马,道:“没想到你居然将白麟也带来了吗?只可惜十年已过,它也老了许多了。” 萧月摇摇头,却道:“不是我带来的,是它自己来的。”实在的,她初次见到这白麟时候也是惊讶,毕竟在十年之前正是这匹千里神驹带着三人离开兴元府回到这万千大山之中,又如何认识不出来? “自己来的?”萧凤有些惊诧,也不管马厩之中有些脏乱的环境就走了进去。 见着昔日熟悉的主人,白麟伸出头轻轻咬住旁边的辔头,并且不断的侧着头在萧凤手上蹭着,口中恢恢叫着显得极是兴奋,尾巴亦是高兴的摇晃起来,显然对再次见到萧凤而感觉高兴。 “十年过去了,没曾想你居然还记得我。”将手一下下抚摸着,萧凤将其毛缓缓捋顺,柔声道:“当年倒是苦了你了。不过你既然已经回来,就在这里歇息吧。”瞥见旁边立着一人,手中正捧着割下来的草料,问道:“我记得你是负责饲养马匹的马奴吧。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我叫马三蛋!家中老爹取得,粗鄙不堪倒是让笑话了。” 大抵是因为初次见到萧凤,马三蛋有些紧张,尤其是见到萧凤盯着自己时候更是有些手足无措,胡乱的应答起来。 他本是北地一位寻常农户,后因战争被蒙元俘获贬为奴仆,负责伺候他们的战马,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也不能够懈怠,干的全是肮脏不堪的粗活,而且稍有不顺就会遭遇骑士贬低侮辱,每日里吃的也不过是糙米之类的东西,可谓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如今被萧凤救了,他俨然已经将其视为神仙中人,哪里还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平易近人。 “的确粗鄙。既然如此,我且为你取个名字。莫道浮云终蔽日,严冬过尽绽春蕾。既然如此,你就唤作马云冬!”萧凤笑了一下,旋即就极其庄重嘱咐道:“还有,这些战马你务必要照顾好。若是以后和蒙元作战,这些战马可是极其重要的。” “云冬自当竭尽全力,不敢有负少主大恩。”不由得俯称臣,马云冬带着颤音赶紧应下。 目光自白麟身上挪开,萧凤回道:“那就好,我还有要事,你先照顾好白麟。”旋即就自马厩之中走出,却是来到了萧月旁边,看着她又重新变作冰山模样,心中莫名有些酸楚问:“你之前找我莫非就是为了这事?” “并非这些,只是想问问师尊,究竟何时我们才会出山。”死死盯着萧凤,萧月却步步紧逼,一副迫切想要知晓答案的样子,于她那灼灼目光之中,尽是疯狂之意。 沉思片刻,萧凤方才缓缓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我们实力太差,眼下只有千余人,如何是蒙元敌手?若是不仔细考虑斟酌行动,只怕反而会招来大祸。” 这番话虽是有些道理,然而萧月却终究还是忍不住,愤怒之声轰然而出:“但永远就这样考虑吗?别忘了,那忽睹都合着他的部将可全部逃了,若是他们引来敌人,我们又该如何?想当初,师尊就应该直接出手,一手击毙那些混蛋!”眼眶含泪,眼神茫然,浑然没有听见萧凤的话。 她却是想起当初她那父亲殒命时候,也是一样历尽千辛万苦击倒了对手,也是一样自以为在即将战胜对方的时候突遭强敌,那些事情仿佛和如今场景又交错起来,唯恐这谋划许久的事情又是功亏一篑了。 “我们不已经等了十年了吗?在等一半个月,又有何妨?”萧凤叹道,待到其神色有些茫然,她方才走上前将其被泪水润湿的眼眶拭干,又将其抱在怀中,安慰道:“更何况我何时违逆了和你们的诺言?这下,别的人你信不过,但是我你总该相信吧。” “嗯,我知道了!” 被萧凤抱住,萧月顿觉有些羞意,赶紧挣脱开来,虽是目光依旧有着莹莹泪光,却重新恢复先前样子。 正在此刻,空中却有一只信鸽飞来。 “怎么有信鸽来了?难道潞州出现了什么状况?”见到这信鸽,萧月只将指尖一点,一缕劲气戳了过去,当场就令那信鸽落下,她纵身结果之后取下其腿之上系着的纸条,展开之后顿时紧张起来,看向萧凤。 萧凤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忽睹都逃到了潞州城,而且城中守将正率领一千兵马过来,一日之后就会来到这里!”指尖劲气吐出,萧月将这纸条整个摧毁,神色陡然凝重起来。 “看来时机已经来了。”昂着声,萧凤当即朗声笑着:“传令众人,立刻集合,随我一起出征,看看那潞州城守将倒地有什么手段,自信能够擒下我?”声音传荡于荒野之中,不仅仅令这里每一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更是透着一股静谧感觉,让人听着就觉得理所应当,绝无半分的怀疑。 正在此刻,马厩之内那马云冬却有些焦急,练练安抚着正处于里面的白麟。 萧凤瞅了一下,当即笑了起来:“莫非你还想要随我出征?” 那白麟连连点头,四蹄攒动想要自这狭窄的马厩之中跃出,只是却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相较于从前那神峻异常的样子,此刻的它依然有些颓废,身躯已然臃肿了许多,不仅仅光洁毛变得杂乱了许多,就连那牙口也开始松动了。 以马的寿命来,它已然已经开始进入中年时候,昔日的威风也不复存在! 纵横沙场,只怕终究无能为力了! 只将身一掠,萧凤却不知何时重新纳入马厩之中,一只手按住白麟头颅之上,:“既然如此,那么我岂可辜负你的志愿?”轻喝一声,自掌心之中无尽火焰悠然而生,正好将这白麟裹入其中,一瞬间白麟那纯白毛也像是燃烧起来一般,一根根毛竖立起来,体内更是传出劈卜般的灼烧烧烤声音,于鼻子空隙还有那嘴巴之中,吐出的空气也是灼热不堪,真的如同欲火焚身一般。 待到焰火消去,原地中那里还有那瘦弱不堪的年迈老马? 但见此刻,那白麟一身火红毛,犹如用鲜红宝石雕刻而成,四蹄修长、身躯健硕,双目炯炯有神,浑如帝王一般昂然立于马厩之中,充满着无尽威仪,哪里还有半分的白马样子?分明就是传中,那风驰电掣的赤兔马! 萧凤笑道:“唯有如此,方能陪你千里良驹的名声!”将身一纵早就落在白麟之上,轻唤一声那白麟只将双腿一动,好似火云一般,只一霎那就自马厩之中冲出,一瞬十丈当真是神勇不可挡,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然自集结的列位军士之上越过,立于队列之前。 她手持一柄长枪高声喝道:“列位!蒙元无道,以兵戈制下,不施仁义,反以屠戮众生。我等久受其苦,正该兴兵,以有道伐无道。列位,随我一起出征!” 拍马前出,其后千余匹战马一应而动,掀起漫烟尘,朝着潞州城席卷而去。 第十二章阵前斥走狗,群狼蜂拥出 “哦?那就是官军?” 远远望去,萧凤便见距离他们半里之外,正有一支队伍,挡住其攻击潞州城的去路。 萧月微微一扫,不由哂笑起来:“之前我们还有些惧怕,没想到他们也就是这等货色!依我看,完全不消你出马,只需我一人一剑,定然能够将对方杀的是片甲不留。” 距离不是很远,而且此刻正值旭日刚生的时候,朗气清,对赤凤军众人来,一眼就可以见到这只队伍分成两个部分。其中大部分的人具是穿着布甲,手中握着简陋的长枪,上面甚至还有虫眼,而且看起来精气不足,就连散兵游勇都算不上,也就是能够摇旗呐喊的主儿。 另一队却截然相反,他们虽然仅有三百余人,但却人人俱是披着铁甲,身下战马也是勇健无比,一个个怒目圆张,虽然没有那忽睹都带来的精兵整肃,但那居高临下、桀骜无端的态度已然昭然若揭,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甲胄齐全的蒙古骑兵。 立在一边,赵晨当即解释起来:“统领这支军队的乃是昭义节度使王权,而他身边的则是负责这里的达鲁花赤,名曰都冷仓巴图和坦。王权不足为虑,但那都冷仓巴图和坦却是怯薛军出身,一身长生功力端的是非同可!若非我素来谨慎,每次入城探听消息都是化妆潜入,只怕早被那人拿下了。” “也就是,除却了那巴图和坦所率领的蒙古骑兵,其余人根本不足为虑?”眉梢轻挑,萧凤颇为意外的看着这只兵马。 赵晨回道:“正是如此!只需要灭了这只不足百余骑的兵马,那潞州城以及潞州城周围的上党、长子、屯留、潞城、壶关、黎城等十县便尽数归于我们手中。” “那好!不过也难为他们了,居然直接丢弃城防,反倒想要和我赤凤军打野战?莫非对方真以为我就是那些庸碌之徒?”萧凤却有些意外,望见远处几人拍马前来,正是那驻扎此地的昭义节度使王权。 但见此刻,王权勒马停住脚步,运起声音高声喝道:“妖女!我朝可汗纵横中原数十年,恩威布于下,刀兵所向之处,众人具是望风披靡,无不纳就拜。我辈忠臣归于麾下,夙兴夜寐只求安定一方,共谋这下安康,万民臣服。而如今你不服王道,以一介贫贱鄙陋之躯,竟于和我兵对抗?还不快快投降,也免得糟了斧兵之灾,一袭残躯曝光诸野为下所耻笑。” 虽是声嘶力竭,然而他却气力衰弱,细微声音传至赤凤军所在之处,却不过是一缕微风,倒是让众位将士听了皆是耻笑不已。 “交战之前必有骂战!看起来嘴炮这东西,当真是源远流长啊。” 萧凤却哈哈笑了起来,也是扬声喝道:“不闻人话,反听狗吠!我倒要想要询问列位,究竟有人可否出战,让我试一试尔等为国尽忠的本事?”只将手中长枪一挥,一道风刃应声而出,正好斩在王权身边,在地上撕出一道丈余长、寸许深的裂痕来。 这一击并非杀敌,却旨在威胁对方,故此也没有下狠手,否则以他的手段,只需要随便一击 只是那王权却不免哆哆嗦嗦,险些自战马之上跌下来,张口结舌问:“你,你可知你刚才干了什么?若是杀了我,心那可汗派兵过来,让你这妖女粉身碎骨,神魂困于九幽之中。” “寡廉鲜耻耻为人。”凤目微凝,萧凤眯着眼,居高临下满是轻蔑:“之前我未见有人出阵,反倒瞧见一只野犬挡路,狂吠不已,故此出手震慑,却没想到他竟然还不晓得厉害,莫非非得我亲自斩了他的头颅,他才明白事实吗?”言语之中,分明就是将这王权视若猪狗一类存在。 而那王权被这话语一激,立刻气喘吁吁,脸皮涨红无比。 只是他旁边的巴图和坦却满是不屑,见到众人因为自家主帅被如此侮辱,当即催马上前,手持双锤吼着:“那么多废话干啥?还不是得干架?”咧开嘴,露出了那满口黄牙,他满是凶历道:“这娘皮长得倒是不错,若是擒下正好作为我第十三个老婆!儿郎们,跟我上!” 虽然对方看起来人数众多,足有千余人。 但他却混不在意,以为自己只需要率领自家旗下的数十名儿郎一起冲锋,定然能够以重骑兵威力绝伦的冲锋将对方阵形冲破,然后以熟稔无比的箭术将这些贱民一一杀死。 以前身为怯薛军时候,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哦?想和我一战是吧,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们长生的威能究竟如何?” 萧凤露出鄙夷,轻声一唤身下白麟早已经冲出,迅疾如电不过霎那间,就已然来到了的巴图和坦之前,手中长枪作势就要刺出,其势却似火球一般,沿途中早将周遭映的是通红通红,好似火烧一般。 “好家伙,竟然敢一个人和我蒙古骑兵对抗?”眯着眼,巴图和坦望着那袭白袍,越感觉这个白袍女子透着威胁,当即喝道:“全员,放箭!”一瞬间,千余名骑兵纷纷将长弓取下,搭上狼牙箭,奋力一拉就瞄准这快奔来的龙女。 箭雨,遮蔽日的箭雨。 拾箭、张弓、瞄准、射击,那仿佛铁山一样的蒙古骑兵就这样简单的持续着动作,被军队磨成了零件的他们,此时只剩下这一个动作。 以潮水般的箭雨,彻底吞没任何敌人。 这就是名震下的曼古歹战术! 然而,一骑飞出。 赤黑眸,永往无前,竟然敢冒着凌箭雨飞驰,这人胆子未免太大了? 巴图和坦惊呼,定眼望去,骇然道:“为何这女子毫不退避?”毕竟箭雨一落,整个下还无一人能够生还,那萧凤究竟有何能力,居然也敢做这冲锋陷阵,直掠锋芒之举?想及这里,他当即暗喝一声,“长生护佑!狼魂箭,给我灭了他。”自背后箭袋之中取过一只通体漆黑犹如镔铁锻成,上面雕有莫名花纹的箭矢,旋即强行催动全身力量,却有一条虚影现出,凝聚于手中长箭之上。 “咻”的一声,这只长箭窜出。 大抵是因为这只长箭附有真元原因,其迅捷无比,不过霎那就赶到箭雨之中,这一下顿时让那漫箭雨起了莫名变化,它们纷纷偏转轨道,具是被其吸摄而来,箭雨越密集起来,真如乌云一样密密麻麻遮蔽日,随后竟于苍之下化作一头吞噬地贪狼,直接朝着萧凤咬来。 长生,曼古歹战术,还有狼魂箭,就是蒙古纵横下的三**决。 第十三章净火焚世中,驱逐鞑靼时 “哦?这就是长生吗?今日一见,果然有点意思!” 萧凤暗自乍舌,旋即就将全身力量催动起来。 于她那单薄消瘦的身体之内,漫火焰悠然而生,简直就像是那被点燃的油井一样,火光浓郁点燃了半边空。被这火焰一烤,空中那由箭雨凝聚而成的苍狼顿时一凝,竟然被其硬生生抵住了,分毫寸进不得。 在后方压阵,萧月有些担心:“好家伙,看来蒙古兵马纵横下,也不是毫无理由的。”目光死死盯住萧凤,生怕这教导自己的师傅出了什么问题。 远处,巴图和坦狞笑着:“哪怕你是人阶巅峰的强者,在这长生加护的狼魂箭之下,也得饮恨当场!” 曾经身为怯薛军的他,自然晓得这空中的苍狼究竟是如何产生的,以长生功法在体内炼出独特真元,再配合上以特殊手段制造的狼魂箭,就是令其现身的唯一原因。 当然这长生也存在优缺点,它的攻击力并不出众,甚至可以和薛冷的破霄箭相比,在威力和射程之上都稍有不及。然而若是多人一起射击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在空中牵引箭矢,令其汇聚起来攻击一处,这几近于地毯式射击的手段,才是其独到之处。 若是全员怯薛军一并出手,只怕其威势比这要强上数十倍,莫是人阶高手,就算是地仙一流的存在,也会被这漫箭雨一波带走。 “所以呢?你以为我没有万分把握,会擅自冲阵吗?” 悠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明明不是很大,却异常清晰。 而在空,赤红光芒越浓郁起来,随后无尽的火球自其中飞射而出,一个个约莫也只有拇指大,却正好击中那飞来长箭,尾羽点燃、箭杆断裂,无数长箭纷纷错开,正如那被自嘴部整个破开的野狗一样,立刻被这浓烈火焰冲破撕扯,最后一根根箭矢,全部化作尾部冒着黑烟的无头火箭弹一样,颓然落到地面之上。 见到这般场景,巴图和坦双目陡然睁大,旋即扭曲着面孔吼道:“不可能,长生竟然被破了?” 话音刚落,他顿觉胸前一痛,低下头就见一并长枪整个插在心脏位置,而挡在身前的几位持盾士卒早被整个洞穿,远处那貌似娇弱的女性却只是肃然立着,一张脸具是冰霜,嘴巴一张一合。 “净火焚世,驱逐鞑虏!” 清晰分明的八个大字,巴图和坦张了张口,止不住的鲜血自口中流出,甚至呛住了他的喉咙,本欲要什么却终究还是不出半声话语,头一歪整个人立刻跌倒在地。之后他便见远处遮蔽日,漫马蹄之声蔓延而来,空中无数玄鸟飞舞而过,于万千士兵之中飞窜而出,每一下都带走一人性命。 他刚要挣扎却觉得气急攻心,眼前顿时一暗,数百战马止不住脚步,自其上面踩踏而过,原地之上只留下一个了无生息的尸体罢了。 “杀,给我杀!” 信手一剑,萧月将眼前之人给戳死在地,就大声喝道。 随着她一起冲阵过来,列位赤凤军亦是高声齐喝:“杀!”不管不顾,连人带马直接挥动手中兵刃,将那些措不及防的鞑子一击砍死在地,尸体任由战马拖曳,也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去。 至于那些被巴图和坦带来的蒙古鞑子,早就被萧凤那近乎神迹的力量吓得失去斗志,更兼失去了指挥官,整个队列乱糟糟的,根本组织不起基本的战斗,早就在萧月、赵晨等人率领下,分割包围一个个被击毙打死,尸体直接弃尸荒野,任由群鸦啄食。 “败了?就这样败了?” 王权颤颤巍巍,神色懵懂不已,盯着地上躺着的尸体。 空中依旧有无尽赤鸟飞舞击杀,而本该是依靠的那人却变作尸体,再也没有丝毫动静。对这般状况,他早就彻底慌了神,丝毫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去做!身后列位士兵也是胆战心惊,凝望着远处单人单骑立着的赤红身影,全都害怕了起来。 “喂,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不知道!毕竟她还在那里。” “那我们不如就这样逃走?” “逃?两条腿能够比得上四条腿吗?” “…………” 琐碎的声音,窃窃私语的谈话,立刻让那王权醒悟起来此刻状况。他刚一抬头想要什么,就见萧凤已然来到身前,一柄长枪径直瞄准其头颅,吓得整个人连忙跪倒在地,央求道:“我,我愿意投降!” 萧凤轻蔑笑道:“怎么这么就投降了?你之前不是,还要做蒙元忠臣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啪”的一声,那王权立刻扬起手对准了自己的嘴巴就是响亮的一下,有些含混着:“臣有眼无珠,不识命,自然该罚,该罚!”双手不住扇着自己嘴巴,甚至打的他脸颊通红,口角渗血。 “收了这般作态吧。若非念你这些年来也算自律,未曾扰民。今日里我岂会给你狡辩机会?”鼻子之中哼了一下,萧凤满是鄙夷,又下令道:“你且在前方带路,毕竟安抚潞州臣民尚需要你的帮忙!”身后萧月、萧星,赵晨等人见到这般场景,亦是欢喜起来,高声吼道:“诸位将士,宫主已然将那帮毁我家园、灭我族人的鞑子全数杀光,我们这就进城,将剩余鞑子全部斩尽杀绝!”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 一时间,整个赤凤军全都扬起手中兵刃,高声喝道。 这声音,当真是搅动风云,震慑云霄,让那些所谓的官军具是心惊胆颤,心有诧异望着这群仿佛陷入疯狂之中的赤凤军,。纵然他们没和这支军队对抗,但也知晓以对方那正在劲头上的斗志,还有那本就不差的装备,碾压自己根本毫无压力。 而且在这次战斗之中,赤凤军损失不过数十人,却将这昔日名震下的蒙古铁骑全数歼灭,当然若非萧凤事先以一人之力直接废掉整个蒙古军斗志和指挥官,只怕损失并不会比蒙古鞑子少。但是不管如何,这般战绩自然算是不错,足以让参与众人为之骄傲。 且望着这些高亢的将士,萧凤亦是笑了起来:“旗开得胜,倒也是不错的象征。”眺望远处,心中满是豪情,道:“净火焚世,驱逐鞑靼,正在此时。列位,且随我一起进城!” 第十四章旧人死复还,赤凤入潞州 潞州,本是金朝之下河东南路所辖之地,其下领上党、长子、屯留、潞城、壶关、黎城、铜堤、乡县、襄垣、涉县。 其地正处于晋东南,晋冀豫三省交界,全境位于由太行山太岳山环绕而成的上党盆地中,可谓是四面环山的险峻之地,又被称之为上党。所谓“上党”者,乃高处的、上面的地方,即“居太行山之巅,地形最高与为党也”,因其地势险要,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素有“得上党可望得中原”之。 于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也不知度过多少春秋。 如今,它已然打开城门,静待着又一人的到来。 街道两侧,具是立着战战兢兢的百姓,且望着自大门之中,缓步走来的军队。 仔细凝视片刻,顿时有人惊呼:“嘿,你不是李家二郎吗?三年前你家不是被鞑子灭了全家?怎么还活着?”也不管那些荷兵甲士,推开众人来到一位年轻子弟面前。 那李家二郎挠着后脑勺,憨憨笑着:“得亏真凤娘娘相救,我才活了下来。后来因为加入了赤凤军,故此也没敢出来,以免打草惊蛇。”目光望着队列之前那红色身影,自然之中带着无尽崇敬。 若非那女子突然现身,他如何能够侥幸活下来,甚至如今来到这里? “真凤娘娘?”听见这话,众人具是望着萧凤,暗自惊叹:“难道她就是那位传中神出鬼没,解民倒悬的真凤娘娘?” 李家二郎笑了笑,又将手指了指队列之中其余几人,一个个道:“当然!而且不只是我,王家的三郎、五郎,6家大郎还有赵家的二叔、三叔,也全都活着。你看?他们就在那里呢。” “他们也活着?我还以为十年前,他们都在鞑子搜山的时候死了呢。” 听见这人,顿时有熟悉之人惊呼起来,仔细一看那熟悉的相貌,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亲人吗?他们再也无法止不住心中澎湃,撞开人群挤进了队伍之中,来到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亲人眼前,痛哭流涕了起来。而那些士兵亦是双目垂泪,嘴中呢喃着呜咽不止。 一时间,本来是纪律严明、军容肃整的赤凤军顿时变得乱糟糟的,俨然成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相亲会。 “师尊,要不要整顿一下纪律?”萧月看着这般糟糕场景,有些不悦。 “无妨!”萧凤摇摇头,开怀笑着:“我等聚众起义,所求者不就是他们父子相见,夫妻团圆吗?而且我们赤凤军中,多数成员都是此地百姓,且让他们互诉衷肠,正好让我们能够在此地立足。” 十年之间,自蒙古灭金之后,这诺大潞州之内,自从被鞑子占据之后,不仅仅毁弃农田改为牧场,更是四处烧杀劫掠,掠取民脂民膏,也不知道究竟造了多少孽,以至于这潞州城中破家灭族者不计其数,其可怖姿态至今犹存。 正在此时,却有几位老者在几位壮汉护持之下,来到了萧凤面前,有些欢喜有些畏惧,问:“敢问阁下可是真凤娘娘?” “正是在下!只是几位已近年,怎能如此劳累?” 萧凤一翻身,自白麟之上落下,赶紧走上前将几位老者搀扶起来。 百姓孝为先! 她纵然为一军之主,实力也是出众无比,却也不敢对这些垂垂老者稍有怠慢,以至于损伤了自己的统治根基。 “无妨!无妨!”为一人气喘吁吁,颇为吃力的问道:“只是我们几位想问一问娘娘此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自然是解民吊悬,兴兵伐罪了。毕竟那鞑子狠毒,毁我农田、灭我族人,若是不效仿陈胜吴广起兵造反,只怕我等全都要化作孤魂野鬼,了无着落了。”盈盈一笑,萧凤不可置否。 听见这话,其余人也是一般大声吼道:“没错。那鞑子着实可恶,我的妻就被那巴图和坦给抢了去。若是不杀了那帮混蛋,我如何能够立足于地之中?” “没错。灭族之仇,夺田之恨如何能忘?我们这就去那巴图和坦家中,将他一家老全都杀了。”被这话一激,立刻就有几十人大吼大叫起来,啸聚起来就欲离开此地,朝着远处走去。 “尔等且住手,对那人我自有处置!” 仅将目光扫过几人就令他们顿住不敢动弹,萧凤道:“萧星,你且带一队人马将城中鞑子全数控制住,暂且关押起来。全部财产收拢起来登记在册,看管起来。记住了,且可不让人私下报复,对于他们的处置,我自然会安排的。” “我知道了!” 萧星当即称是,接受了命令领着几人前去处理事情。 她虽然不欲争斗,但也晓得关键,自然明白若是让这些鞑子走漏了消息,有将会带来多大的损失。黑眸之中闪过厉芒,萧月却阴森一笑,:“未免有人逃脱,不如也让我随着妹妹一起过去?”话语之中,分明藏着杀意。 “不用了!”萧凤却叫了一下,见其不解看了过来,心中叹息自己这位弟子未免执念太甚,当即嘱咐道:“虽然城中已然安定,然而我却没见到忽睹都和张弘范两人。你且带着一队人马去周围查看,看看能否找到对方踪迹?若是找到了,切记不可随便出手,需得通知我之后才能够行事!知道了吗?”虽然她不觉得萧月能够找到这两人! “我明白了!” 眼见自己被指使出去,萧月虽觉无奈,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好依令而去。 萧凤望着她离去身影,剑气昂然、直冲云霄,当真是锐意无当,暗自叹息:“并非我不愿,实在是你执念太深,杀意过浓。若是一味沉迷于杀戮之中,就怕日后可能一步踏错啊,走了邪路啊。”于武道凶险,她见到的实在太多,自然不希望自己仅有的一位弟子因仇恨迷失心智,错入了邪门外道, 转过头见依旧立在原地的老者,萧凤满怀歉意道:“实在是对不住几位了。毕竟我刚刚进入此城,诸事太多却是怠慢了几位。” “无妨!无妨!只是娘娘,若是那蒙元大军一来,你有何方法?”几位老者一起问道。 他们并非那些年轻汉子,长年累月的年龄带来的虽然有对强权的畏畏尾,却也有洞观事实的智慧,自然晓得这赤凤军貌似强大,却不过是狐假虎威,若真的和蒙古精锐骑兵对抗,只怕就会被摧枯拉朽彻底摧毁。 想着这一点,他们有怎么可能如别人那般,沉入欢欣雀跃之中呢? “蒙元大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他们当真过来了,我自然会有办法的。” 话音一转,萧凤却又望了一下远处府衙,自旁边王权身上扫过,问道:“至于你?且在前方带路,将这里的卷宗、户籍之类的都交给我,不然的话你应当知道后果如何!” 那王权不敢怠慢,唯唯诺诺道:“下官晓得,下官这就去!” 第十五章贼寇正当时,几人定策略 “报告殿下,长子县已经被贼寇攻破,目前对方正在朝着县进军。” 平阳府中,一位探子快马加鞭冲入府衙之中,就冲着高坐其上的几人道。 于府衙之中正中坐着两人,其中正中央的正是那忽睹都,位于其左手侧坐着的乃是张弘范,除却了这两人之外,尚有一人立于堂下。此人虽是年近不惑,然而气息悠长当是修行不错的武者,两只手臂修长兼且粗大,伸展开来甚至直达膝盖,当真是迥异于人。 他听见探子回报的信息,一脸惊讶:“什么?不过一日,怎么就连长子县也被攻破了?” “不仅仅长子先,就连屯留县以及潞城县也被攻破。目前对方正朝着襄垣、黎城进军,只怕不日里这两个县城也会陷落,到时候估计整个潞州就会彻底沦陷了。”探子不敢掩藏,当即道。 冷哼一声,那忽睹都一对虎目透着狰狞,斥责道:“李知州!于你之下,却冒出这等逆贼,你且和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想着当日里被对方追得狼狈逃窜的模样,他就倍感耻辱,只想要立刻会转身将那凤女给呆住杀了。 只可惜此刻蒙古大军正在西征,一两年内是不可能回来的。而想要剿灭那赤凤军,他也只有借助这些汉签军才可能成功,否则如何会低声下气和这些个汉人这般讨论? 若是以前,早就一刀斩了! 李守贤当即叩,面有惭愧道:“还请殿下饶命,微臣虽然屡次兴兵讨伐,欲要剿灭赤凤军。然而对方却藏于大山之中,隐于丛林之内,端的是行踪不定。若是要搜山巡检,却又有惊扰百姓可能。故此没有现在我境内,居然出现了这般人物出现。” “虽是如此,然而一个治下不严、剿匪不力的罪名,我也可取你项上人头。”恶着声音,忽睹都厉声吼道。 这一下虽是气势十足,然而他那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却不免透着一股外强中干的样子。 另一边,张弘范一转身却单膝跪地,极其诚恳劝道:“还请殿下息怒。如今之计最重要的是莫要让对方继续肆掠,然后着急其余人,一并剿灭这赤凤军。” “既然如此,我愿意亲自带兵剿灭这逆匪,告慰可汗之恩德。”李守贤神色决绝,当即拜倒在地回道。 “才叔兄果然仁德,吾辈自然佩服!只是那妖女乃是修成地仙的强者,你如何能抗?” 却见此刻,自门外走入两位僧人,身躯宽阔、脸颊红润混似大肚弥勒佛,身着一件大红金丝袈裟,手持一件铜制镀金禅杖,脖子之上挂着黑玉乌木制成的念珠,两只手腕也缠着琥珀所造的念珠,佛教本该具备的出尘之意丝毫没遇,却凭空多出了许多物华宝气来了。 其中一人见到忽睹都,当即颌道:“我乃是崇庆寺住持庆元,而这位高僧则是法华寺圆通。却是叨扰了殿下。“ “无妨!只是你二人为何到此,能否和我道道?”忽睹都眯着眼睛,望着座下两人。 那庆元当即哀叹一声,几滴浊泪落了下来,双目之中透着悲悯:“那妖女心思歹毒,不修仁德。正在昨夜,就亲率三百弓骑将我崇庆寺围住,不仅仅夺了那些田产,更是将庙中僧人全部逐出,灭我朝食。” “我那法华寺也是一样,被她给夺了田产。若非有庆元相告,只怕我也难以逃出,却是让殿下羞愧了。”随着庆元话语,圆筒亦是抬起手遮住面容,做出一副拭泪模样,声音恳切无比。 见到两人悲伤模样,那李守贤只觉得身为虚假,只好扭转头不去看。 张弘范只见座之上忽睹都以目示意,当即一步跨出,锐利眼神逼视两人:“原来如此。纳闷你们两个此次前来,是想要让我们来帮你报仇的吗?” “秉陛下,这乃是昔日达摩所传之妙法,唤作《易筋经》!” 庆元当即一喜,却自胸前取出一卷书,道:“若是殿下愿意相助,这卷经书我等愿意双手奉送!” 轻咦一下,忽睹都不由得将目光落在这卷经书之上,问:“《易筋经》?我记得这乃是北地禅宗之祖少林寺镇派绝学,你们两人怎么也得到这东西?”随后却又将目光落在张弘范身上,又道:“我记得你父亲张绣便是少林出身,难道他也没有将这玄功传授给你?” 张弘范摇着头,回道:“我父亲当初拜入少林时候,乃是外门子弟,所以修行的乃是《大金刚伏魔咒》,并非《易筋经》。若非后来有所奇遇,否则绝难突破三关,成就地仙之境。我和父亲相谈时候,也曾听他提到过,这《易筋经》和全真教《金观锁玉决》一样,并非是那种技击搏斗之法,对提升战力也是有限的很。而其中阐述的乃是修行炼体法门,于突破三关之身关大有助益。故此向来只传于内门,却并未宣之于众人。” “原来如此!”抬起眼,忽睹都扫过两人,又问:“既然如此,你们这《易筋经》却不知从何而来的?” “殿下有所不知,我和圆通曾于少林寺修行过,也曾得传《易筋经》。只因修行不足,所以只有离寺游历,看能否突破玄关。之后我们两人就来到了这里修行,且看看能否找到机缘。”庆元缓缓道,只是及了萧凤时候,却立刻恶着声音骂道:“只可恨那妖女太过猖狂,居然毁我道场,断我修行。此仇不报,我如何能够释怀?” “原来如此,两人居然还是少林寺真传弟子,却是让李某觑了。不过想及尔等行径,也难怪多年间未曾冲破玄关。” 旁边李守贤盯着两人,不冷不淡的道,也不管庆元、圆通两人斥怒模样,旋即转过身对着忽睹都道:“既然准备讨伐逆贼,那自然需得调集兵马。殿下,还请饶恕在下告辞。”将袖一翻,自门槛之上跨过,分毫不理府衙中的几人,径直朝着远处走去。 且见李守贤远离,忽睹都忽的扬手一拍,当即将面前木桌打的粉碎,狠声道:“好个猖狂家伙。不过是我父兄不再,居然就将我无视了?今日权且容你一次,日后若是再犯,少不得灭了你这混蛋!”戾气十足,自然让旁边几人心惊胆颤,不敢有分毫置喙。 第十六章三路锁生死,一心破玄关 虽然几人互有间隙,然而李守贤却也算是忠臣义士,只不过半时间,已然将麾下三千兵马着急起来。 且望着校场之上林立众人,忽睹都一脸怀疑问道:“以这三千兵马,你真的能够剿灭那个妖女吗?毕竟根据庆元、元通两人,那妖女乃是地阶强者,以我们几位只怕不是她的对手!” “当然知晓。我等和寻常人相比虽然强大,然而若是和地仙一流相较,却实在是差的太多。只怕就算我们五人一起上,也绝非对方一合之敌。”李守贤轻轻颌,缓声着。 这般话立刻让庆元、元通两人低念诵佛经,忽睹都脸上亦是带出羞愤,至于那张弘范? 他却依旧相当镇静,嘴角噙着笑容,似乎有着相当的自信,张口问道:“但是也只有她一人罢了!” “没错!根据情报,除却了她随身两位数侍女之外,其余人实力太差,就算是那赵晨也实在太弱。以他的实力充其量也就是百夫长级别,然而却被提拔为一军统领,想必对方肯定是内部空虚,根基太差。”李守贤示意旁边士卒将地图取出,然后将其铺在了桌面之上。 他取过一支木笔,对着地图上标着的城池还有河川,开始解释起自己的计划:“所以此次战斗为了避免被对方一击摧毁,我会兵分三路。一路由我率领,共计两千兵马自汾水北上,其后有洪洞县至岳阳县,于和川度过沁水,然后于横水镇攻击敌人。另一路则由殿下亲自率领,共计有一千兵马,自汾水南下绕过太行王屋二山,于丹水北上直接于羊头山直插对方腹心之地,断其要害。最后一路却有劳两位高僧了。你们两人可带着自家僧兵,自沁州南下,直接袭击襄垣、黎城等县,无需和对方交锋,只消牵制诸城令其无法交响呼应便可。” “李大人果然了得,居然想出这等疲兵战术来。若是此机成功,纵然那妖女如何神通广大,只怕也会疲于奔命,不仅仅无法歼灭我军,只怕自家根基也会被毁的是一干二净。”笑声浓浓,庆元那一张胖脸,当真是灿烂如花。 只是忽睹都却不免有些不乐意,:“一千兵马?怎的我麾下只有这些人?” “还请殿下原谅。你这一路乃是伏兵,断不可为他人所知,所以需要隐藏踪迹,好在关键时候一击毙命。至于我?在出之日便会大张旗鼓,一路上宣鼓招摇,好让对方探子知晓,从而将对方主力兵马尽数集中于横水镇,从而能够令对方空门打开,好为两位行事。”将头深深低下,李守贤庄重劝道。 “好!就依你计划行事!” 忽睹都暗想片刻,终究还是觉得这计划当真是衣无缝,于是就依令行事。 只是走出府衙之中后,他不免有些担忧,又自腰间解下一块金牌,对着张弘范道:“你且带着这块金牌,去找移居此地的诸位族民,他们见了这金牌自然会前来相助。”张弘范张口想要些什么,然而见到对方坚决神色,却也明白自己无能为力,只好依令重新踏入平阳府之中,踏入那些居住于辉煌高院、趾高气扬的鞑靼府邸之内。 …………………… 正如李守贤所预料,当他刚一动军,就有探子飞马而来,将消息传递到府衙之中。 “果然,对方开始动武了吗?” 凝视眼前记着对方消息的纸条,萧凤手指一点一点扣着木桌,“咚—咚—咚”颇有节奏的节拍呆了出来,她却是陷入沉思之中,开始斟酌究竟应该如何应对这般恶事来。 不知不觉,已近晌午。 “师尊!”推开门扉,萧星手中端着一块案板,上面放着一碗刀拔面还有一份壶关羊汤,香气扑鼻、浓郁至极,显然是可口无比。只是萧凤却置若罔闻,双目失去了焦急,直愣愣的望着远方,已然一副神游外的感觉。 萧星无奈,只好将刀拔面还有壶关羊汤放在一边,问道:“师尊,虽然那军事韬略极为重要,然而终究不可亏了身体,让自己受这饥饿之罪。” “哦,原来是萧星啊。” 萧凤这才醒转,鼻息刚一嗅见浓郁香气,腹中就起了一阵轰鸣之声。 她不禁赧然,摇着头:“世人皆,知易行难!直到如今我入了这府邸之中方才晓得,若要一言而定万人生死,终究还是极为困难的。只不过是一场战争,我竟然在这里想了这么长的时间,看来我这修为还不够啊!”言罢,双目垂下,自然之中透着几分哀悯。 若是这战争一开,却又不知又将有多少人就此丧命! 凝视着那布满愁容的面孔,萧星却有想起那年初遇时候,当初的那人是如此的潇洒、自然更兼灿烂眩目,而如今这人却是如此庄重,端庄相貌透着悲悯人般的慈悲,似乎也一样受到感染,双目有些润湿,问道:“是李守贤所率领的大军吗?”纵然晓得自己不通军事,她也想要助萧凤一臂之力。 “没错!若是他那麾下的两千兵马我自信能够对付,只是为何对方却如此大张旗鼓、正面进攻?这一点,倒让我颇为挂碍!想不通对方究竟为何这般作态。”点着头,萧凤眉宇之间布满愁容。 若是以前,她自然不会多做疑虑,正如昔日里在兴元府时候的那样,早就直接冲了上去和对方战斗,毫不顾惜自己性命,只求念头通达。 只是现在,萧凤却猛然间意识到肩上负着的麾下兵将,不免有些困惑了起来。唯恐自己一不心,就让麾下士卒轻易丧生,与得与失却不知是福是祸。 这般选择,当真是一场煎熬! “或许对方自恃甚重,没有将我等当作一回事?”低着声,萧星猜测了一下。 “不可能!”萧凤却摇摇头,回道:“那李守贤乃是沙场宿将,因战功而成金紫光禄大夫,似这般人杰岂可轻易觑?他若是直接领兵来战,我倒不怕他。只是却怕其暗中藏着后手,坏我根本。如此劲敌,断然不是轻易就能够战胜的。” “姐姐既然已经决定,为何不去做呢?毕竟若非当年你一念仁慈,我和姐姐如何能够存活世间?” 声音轻柔,萧星盈然一笑,自然中透着真切,对她来仿佛眼前的女子就成了自己的一切。无论是什么事情,无论是什么养的劫难,她都愿意始终相随,哪怕那未来乃是无间地狱,也是一样! “这些年终究还是苦了你们。”沉默着,萧凤忽的笑了起来。 这一下正如雨后初晴的阳光,荡开无尽乌云一般,让她莹润脸庞带着碧霞,仿佛中却似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笑了起来:“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你们都会永远跟随我的,对吧!”且望着那越浓烈的旭日,萧凤一步跨出府邸,心中早已经做出决定。 你要战,那就战! 第十七章道汝三罪责,神火欲净世 “那就是赤凤军?没想到军容居然如此厉害!” 只将目光自山寨之上立着的几人扫过,李守贤立刻就赞叹了一下。 “父亲!”站在他身边,却有一人张口问道:“你为官一任,自当以国事为重,为何却对着逆匪赞叹有佳?”但见这人体若熊罢,须皆张,混似个怒目金刚,也是勇悍无比。 李守贤只将头摇了一下,:“李彀,你却不知。若非他们实在是生存困乏,如何会揭竿而起?我为此地知州,却让这般事情生,自然是愧对百姓。今日若非情非得已,实在不愿刀兵相向。如今时候,只求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消去一场劫难。”眼见山寨之上人群攒动,他当即朗声道:“城门之上,可是萧凤?” “正是在下!” 也不需要以神念搜敌,萧凤只见那树林之中影影绰绰,更有横斜阳光忽闪忽动,就连昔日那些嘈杂鸟雀也没有动静,便知对方将麾下兵马全数藏在树林之中。她也不害怕,朗声笑道:“只是你今日起兵犯境、扰我此地清静,却又是意欲何为?” 听见这话,李彀勃然大怒:“你不复王化、不受官命。如今更是起兵擅杀府治官员,屠戮上国尊客,这般行径岂能饶你?今日里若是自缚双手,开门纳降,我等尚可与你全尸!若是不降?待到破门时候,定将汝于午门巡游问斩,死后也要受那五马分尸之苦。” 他并不知晓萧凤实力,故此也没有什么顾虑,仗着自己身后有父亲撑腰,更有蒙元再起身后,这时候着倒是痛快,然而旁边的李守贤却越低沉下去,眼中亦是布满愧色。 只是城墙之上,列位将士却越愤怒起来。 他们只将弓弩拉开,“次啦”一声当即有数十箭矢凌空射出,就要将李彀射死在这。 眼见这般场景,李守贤当即一步跨出,缓缓抬起左手,蒲扇般大的手掌猛地在空中一击,顿时有涟漪波澜泛出,将那些箭矢纷纷荡开,一把抓住那李彀衣襟,就将其带出弓弩射程之外,远远眺望几人淡然道:“列位,犬子不知礼数却是让列位见笑了。” “父亲,为何对他们这般态度?”只是那李彀却不免有些不满,纵然被父亲掌握,却也竭力挣扎欲要从这里逃走。 “哼!”轻蔑一笑,萧凤瞪了一下那李彀,自指尖猛地冒出一点火星飙射而出,于空中这火星陡然增大至篮球一般大,轰得一声将那地面砸出一个约有丈余宽、三尺有余的深坑,随后就哈哈笑着:“尔等既然要问我之罪责,但是为何你等却不知自己罪责?” “什么罪责?” 李守贤皱眉问道。 “不识华夷,开门揖盗。令那蒙元踏入中原之地,华夏大地竟为檀腥之地,此罪一。” “数典忘祖,背德忘伦。屈身侍奉异族入侵之人,助纣为捏欺压汉家儿郎,此罪二。” “上欺苍,下逆民心。挟兵锋之利夺百姓之地,滥杀百姓以为血狱骷髅,此罪三。” 郎朗声音,清晰明辨,昭昭日,声及数里之遥。 语及此处,萧凤越觉得胸中怒焰腾腾燃烧,猛地一抬手立时于掌心之内,凝聚起一团烈烈火焰,张口怒斥道:“汝之罪,罄竹难书。今日里为何不叩自戕,也免得沦为下笑柄。”只将手一推,万千火焰凌空落下,仿佛那零落的流星雨一般,越过数里之地直接朝着对方帐营砸去。 这一下她存心示威,也没曾掩饰自己实力,自然是运起十成力量,意图借此震慑对方。 李守贤且见这漫火雨,当即吼道:“各位注意了,莫要被这火雨命中!”运起掌劲,鼓起一道道狂风,却将这漫火星一一拍开,以免伤到身后士卒。 而那些士卒也起了警惕,具是注意着空异象,或是持弓射去,或是持盾防御,或是躲在巨石后面,更有人手持木桶装着河水,企图将这些火焰剿灭。只是这火焰却玄异无比,并非那等凡间之火,就算是落在树木、草垛甚至是帐篷上面,也没有将其点燃,却当落在士卒身上时候,就猛烈燃烧起来,令其转瞬间化为灰烬。 李彀冷汗淋漓,想着自己当粗斥责话语,也是被吓得惊惧不已:“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这么强大?”想着对方那比自己更的年岁,他于畏惧之中却透着狰狞的愤怒,想要将对方彻底撕碎。 只是这般场景却并非结束,旁边眼见自己战友被火焰点燃,想要上去将其扑灭,却没料到那火焰却似长了眼睛的青蛙一样,“噗”的一下就落在其身体之上,也是一样将其点燃了起来。即使他们在地上翻滚,用沙石覆盖,甚至是跳入湖泊之内,也无法拜托,任由其钻入骨髓之中,彻底化为灰烬。 这般样子,当真可怖。 立刻就唬的那些士卒纷纷退后,一脸惊惧望着城门之上的萧凤,本来准备就绪的攻城阵势也瞬间崩溃,不复之前气势如虹的样子。 李守贤暗叹:“好一个真凤娘娘,好一个赤凤军!” 眼见部下损失惨重,他只有下令后退,也免得麾下士兵继续牺牲,成为了那莫名火焰的牺牲品。 城门之上,萧凤气喘吁吁,背生冷汗,暗道:“若要一击灭军终究还是力有未逮吗?”只经过刚才一击,她体内真元几近衰竭,半分能量都没有了,若是要恢复精力少也需要半打坐,运起易阴转阳之法令那些真元重新活跃起来,否则决计没有半分战斗的可能。 人力有时穷! 直到此刻,萧凤才明了为何当年那丘处机面临蒙古三万大军时候,会露出那般无奈神色来。 毕竟这个世界不存在地灵气这般东西,自然无法借助于地灵气来做各种事情来;当然也没有所谓得永动机的概念存在,从而能够让人能够不停歇持续不断的战斗下去;所谓的人感应更是虚妄之词,无论武者如何修行感应,都不会突然冒出什么道,令武者实力一跃千里。 以心念干涉现实,这才是修行之法。 其付出的代价,就是必须要以**承受这般莫大反噬,稍有不慎就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若非置身于自己军中,萧凤也断然不会做出这般冒险行径。 第十八章双方互算计,咋闻有阴谋 回到山寨之中,萧凤听见那些将士欢喜笑声来,也露出几分自得。 第一步已经踏入,那么接下来只需要在这太行山之中站稳脚步,她就可以大显身手、实现自己的目标。 板甲这种玩意已经具备生产可能,黑火药什么的这个时代已经出现,自然也会开始批量生产,至于进一步研制出火绳枪以及燧枪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甚至想要将火炮这种战争之神也弄出来。 以目前赤凤军的实力莫是蒙古大军,就连那些汉签军也不是敌手,若要战胜他们除了猛攀科技树也别无他法了。 然而唯一的问题在于! 他们现在必须先度过眼前这一关,否则那貌似美好的未来,只不过是存在了虚幻之中罢了。 想着这些,萧凤将列位军士着急起来,道:“对方今日被我一击,定然士气消灭,只消我率领精兵闯入对方军营之中,将那李守贤拿下,到时候肯定一定能够灭掉对方。” “没错,以主公的实力,定然能够一举成擒,灭掉那厮!” “正当如此。今日里对方见到主公大显神威,定然会望风而逃。” “……” 乱糟糟的,一行人当即举起杯盏大口吃肉,端的是好不快活。 望着这些人的作态,萧凤却不可置否露出愁容,以不喜檀腥为由离开帐营,只有赵晨偶然瞥见其眼角透着的愁容,也一并跟着走了出来。 月光黯淡、星辰昏暗,仅有山风呼啸而过,吹的人寒蝉若噤。 此处正处于盘秀山和巨峻山之间,其中有一条一条蜿蜒路自其中贯穿而过,正是平阳府进入潞州的必经之地,而这条路所通往的地方正是横水镇。为免对方闯破两座大山阻挡,破坏横水镇以及后面的居民,所以萧凤就决定在这深山之中,彻底击败对方。 “你不是和他们欢庆胜利吗?怎么就出来了?”似是察觉身后之人,萧凤问道。 此刻,她正立于一座十余丈巨石之上。这巨石顶端好似长矛,可谓是相当锐利,仅用手指掠过也可以感觉其锋芒之处。然而萧凤却仅凭一只脚轻轻站着,总是周围山风吹的人眼睛睁不开,她却纹丝未动、犹如塑像。 赵晨拜,当即回道:“主公如此愁虑,莫非是担心赤凤军会有什么事情?” “自然!” 点点头,萧凤且望着远方丛林,于漆黑星夜之下,却有一处地方篝火旺盛,正是李守贤军营驻扎所在之地。她:“他们实在是太过自大,当真以为有我在这里,这场战争就会胜利吗?”想起十年之前,她的身体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即使兴奋也是恐惧。 为自己十年磨一剑终于开始复仇而兴奋,也是为可能招惹的敌人而恐惧。 “这倒是,那些热还是太过于坐井观了,不晓得敌人强大!”赵晨叹道。 他虽然实力不足,然而一生所遇着绝不再少,自然知晓于这神州之下,实力不比自家主公差的不在少数,至于那些精锐部队亦是不在少数。只是挫败了李守贤锋锐,并不算多么强大的战绩。 应着声,萧凤庄重嘱咐着:“正是如此。所以在我离开时候,你务必要守好山寨,切莫被敌人入侵了。”随后身形掠起,直接自巨石之上跃下,只在地上一点就稳住身体,道:“至于那李守贤?我倒要看看对方究竟打着什么算盘!”身穿一件赤色铁甲,手中握着一柄亮银长枪,腰间插着一柄赤色长剑,当即领着一百兵马,准备趁着这夜间时候偷袭对方营盘。 一路上,众人噤声不语,身上披着灰色布袍遮住闪亮兵刃,就算是身下战马,也在嘴中塞着东西,以免生了什么声音惊扰了对方。 大抵走了三个时辰,东方渐渐有晨晖升起,正是昼夜交结、人员最为困乏时候。 而众人也来到李守贤营盘所在地方,就等着一声令下闯入对方营帐之内,肆意杀伐。 “各位,先等等!” 凝视着眼前场景,萧凤却升起一丝疑虑,昨夜观望时候她尚且见到这营盘之内火光冲,以为对方应当是全员休息睡觉去了,然而今日来到这里却只见营盘之中四处堆着烧尽的柴火堆,但上面却并未放着炊具,相较于两千人马来,这里的炊具实在是太少了,少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正在此刻,李守贤却悠然走出,且望着周遭森林,笑道:“阁下既然来了,为何还不攻击?” 听见这话,萧凤暗道一声果然如此,当即拍马走出,望着这傲然立于自己眼前的家伙,冷笑一声道:“你猜到了我今夜回来?” “自然如此!” 李守贤点了点头,双目之中古朴不惊,又道:“因为知晓你今回来,所以我早就呆在了这里,就等着你来了?”应着他的话,周围走出十数位士兵,手中拿着火把将立着的火盆点燃,让整个营盘亮堂了起来。 这一下,立刻让萧凤见到整个营盘状况,一圈的柴火堆不知何时遍布整个营盘,大抵因为燃烧时间太过久远,这些火堆之中仅有一星半点火星来,至于那营帐之中也毫无动静,却不知道那些士兵究竟是神经大条,还是有纪律严明,在有敌袭的情况下,还能够安然睡眠。 长枪一抖,凌烈火焰骤然冒出,萧凤冷着脸问道:“独自一人面对我,你不怕我杀了你?” “自然怕。”浑然将长枪无视,李守贤抬起头望着坐于白麟上面的萧凤回道:“只是因为素来仰慕阁下风范,所以也就没有顾惜性命,设下这局想要问问你。似你这般女子,本可以逍遥一生,纵使面对那些达官贵族,也可完全无视。却为何走到这般路径?” 若是那些男子,他倒不怀疑对方企图,但是如今却遇见这样一位叛上作乱的强大女性,却着实希奇无比。虽然在这世间,已经有杨妙真一般女子出现,但却又出现这般一位巾帼英雄来,却不免让人悲叹不已。 萧凤却没那心情继续饶舌,随口问道:“国破家亡,生死离难。本就是吾辈英杰之责,岂有男女之别?告诉我,你那些兵马究竟在何处?有准备做什么?”长枪之上火蟒卷曲,烈烈火焰却成吞之状,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将这李守贤彻底吞没。 “唉!看样子,你果然是一遍赤子之心。只是可惜了,却是误入歧途。”李守贤摇着头着话,眼中瞧着萧凤却带着怜悯,仿佛看着即将溺死的人一般。 “误入歧途?” 看着这人这般作态,萧凤却觉得心头火大,正欲一枪将其杀死却在脑中咔嚓一声,闪过一个念头,当即吼道:“不好、快撤退!这家伙要偷袭我们的山寨!”一瞬间,当即拍马转身,恰如火云一般一路撞开无数树木,朝着自己山寨方向走去。 其余人面面相觑,见到自己领率先离开,也跟着尾随而回。 至于那李守贤,他只是望着身边立着的十数人护卫,不免有些悲叹起来:“这女子果然有够果断。居然就这么轻易放弃击杀我的最佳时机,却选择离开这里。这般行径也算不错。毕竟我也并非毫无抵抗能力,若是再加上在这里埋伏下来的火药,就算是无法重创她,也能够拖上一拖。让对方识破了我的计划,却是可惜了。只希望李彀能够识趣尽快撤退,不然等到她回去之后,估计就糟糕了!” 第十九章神火展神通,火药显威力 “咔嚓”一声,萧凤只觉得自己长枪仿佛戳中一块坚硬石头,而非是什么**凡胎。 定眼一忘,她却笑道:“原来有着一对金刚不催的玉手,难怪敢单枪匹马和我战斗!” 原来此刻李守贤已然运转玄功,而他那一双手臂比之之前亦有莫名变化,自肩膀一直到指尖的地方,本是肉色的胳膊泛着净白般的光泽,望之绝非寻常肉身,俨然是一对坚硬玉石雕琢而成的手臂。 他对着萧凤道:“若是没有些本事,如果敢和真凤娘娘对决?” “哦?那接下来,我倒希望你能够坚持一段时间。只是不知道是半刻钟还有一个时辰?” 萧凤心念一动,手中亮银长枪顿时有无尽火焰喷吐不定,却似炎龙一般,跃动不止。凌空中骤然一刺,当即唬的李守贤再次抬手欲要挡住这气势汹汹的一记长枪,只是他刚一接触到那神火,顿时哎呀一声转眼跳开,于左手之上拇指还有食指以及中指全都附着一层火焰,犹如跗骨之蛆一般,挣脱不得。 咔嚓一声斩断三根手指,李守贤面有痛色,却高声赞道:“好个神火,好个真凤娘娘!” 若非他之前太过托大,以为凭借着自己修练出的这一对明玉手能够抵住对方神火,如今时候如何能够生这些事情来? 想着对方强大之处,李守贤当即催动全身力量,身如猿猴,只是悬空一跳立刻抓住旁边树冠,一用力立刻跃出十丈有余,企图避开这奇异神火。经过昨日战斗,他已然知晓那神火并非和凡火一样可以熄灭,一旦进入身体之内少不得会被烧的一干二净,纵然自己可以依仗实力强横支撑一段时间,然而若是时间一长终究还是无效。 “逃?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 冷笑着,萧凤且望着远处于丛林之中跳跃的李守贤,神念一动手中炎龙骤然间张开烈焰聚成的大口,一记凝炼火球聚于嘴巴之中,瞄准对方当即飙射而出。 其快若迅雷,一路上撞破空气,就朝着李守贤射去。 望着远处柳目倒竖混似斥怒金刚似得萧凤,李守贤却骤然拳,拳头粗如面盆,而且自手腕之处直到指尖拳势净白无比,怒喝一声只将手凌空一抓,数丈之外一只正在啃噬青草的兔子立刻被抓住,随后凌空一掷就撞在了火球之上。 “噗哧”一下,兔子顿时化作焦炭,化作徐徐青烟散入空中,而那火球也是缩了一圈。 见到火球缩,李守贤当即欣喜若狂,连连挥掌就将周围动物全都吸摄而来,斑鸠、麻雀、兔子、蟾蜍、青蛙……,总之只消是他所见到的生物,全都被其吸摄而来,朝着火球丢去。 终于,“噗”的一声火球骤然缩,转而消失在空气之中。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之快,就已经看出了我这清净琉璃焰的缺点了吗?”萧凤临危不动,笑意盈盈道。 地阶之境,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神通。所谓神通者,乃心像所显,亦是精神力的表现,具备诸般不可思议的能力。而她这清净琉璃焰正是如此,无论对方修行了多么厉害的毒功,又或者是练就了什么金刚不坏的身体,被这一烧都会彻底泯灭,对和其对阵的敌人来,可谓威胁力十足。 “果然!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你那所谓的清净琉璃焰虽然能够对生命体造成绝强伤害,但是想必却对这些铁甲兵戈之类的,伤害力很吧。”抿了抿嘴,李守贤呼吸有点急促,他凝视着远处的萧凤,勉强笑了起来:“换句话,你应该对那些不具备生命力的东西抗性极低吧!” 目光扫过周遭的树木,他那眼中闪烁着莫名光辉。 “虽是如此,杀你足矣!” 萧凤却没做多想,见到对方如此顽强,当即拍马赶上,手中炎龙应心而动,却化作一只火凤凌空飞舞,就朝着对方卷去。 这火凤当真非凡,虽是仅有七寸长,和燕子一般大,但却灵敏非凡。于茂密树丛之中辗转腾挪,可谓是灵活无比,呼啸着朝着对方袭去。且见到这些火凤袭来,李守贤不觉闭上眼睛,渭然长叹:“我命休矣!” “将军,快些离开这里。莫要被那妖女所害!” 只是这时,却自旁边跳出数十位士卒,这些士卒面目狰狞,且看着那灵动无比的火凤,也不顾惜自己的性命,纷纷扑向那火凤,总是被焚烧殆尽也是奋不顾身,倒算是忠臣义士。 一时间整个地面凭空现出数十具铠甲,一团团浓郁尘烟随风而去。 “列位救命之恩,李某只有来生再报了。” 且望着那不做一声转眼就死的士卒,李守贤只觉得虎目之中泛着泪光,他虽是想要转身对抗然而也晓得双方实力相差甚远,当即转身朝着远处奔去。 “没想你这人,也有这些忠诚义士?”皱起眉梢,萧凤道:“尔等且去袭营,我自然会将其斩杀,彻底拿下!”只将神念一扫,她就已然瞧出这处营帐之中虽有近千人马,然而其主要精锐士卒依然被杀败,就连那李守贤也被自己追得亡命奔逃,当即下令下来。 如今知晓击杀李守贤,那这次战斗估计也就顺利结束了。 想着这些,萧凤催动胯下白麟,白麟纵越而出,载着她朝着对方奔逃地方疾奔而去。行不过数里之地,她俨然已经瞧见对方踪影正位于两座巨石中央的道路之中,那巨石就像是一线一样,越过了那就是海阔空,越不过就只有殒命再次。 “莫非你以为能够逃走不成?” 心中焦急,萧凤当即自白麟之上揉身扑出,百丈之遥眨眼即逝,整个人立于空中,身躯之上泛起漫火焰,一掌拍出就要将对方灭杀再次! 正在此刻,“轰隆”一声,旁边两座巨石齐腰炸开。 漫碎石凌空散落,浓密烟尘弥漫开来,让这方圆之地就像是被浓密雾霭遮住,分毫看不见周遭情况,仔细一嗅甚至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硫磺味道,而那巨石之上也是存在着黑褐色颗粒物,正是有人在这里面暗中藏了火药。 而被这剧烈爆炸一炸,当空中那通体赤红、宛如火凤的萧凤却转而消失,仿佛也被牵连进去。 “呵呵呵……哈哈哈……!你以为踏入地仙之后就不会死吗?我告诉你,这以千斤火药埋伏的陷阱,正是为你准备的!” 笑声,得意的笑声,近乎狂呼的笑声。 望着那被烟尘之中李守贤不觉笑了起来,千辛万苦付出自己麾下最精锐的士兵,甚至自己也被废掉了三个指头,如今终于算计将对方诱入这里,并且以千斤火药彻底摧毁对方。 若是这都无法杀死对方,那他可就彻底无能为力了! 第二十章神通少人敌,不及人心毒 “或许我让你失望了!” 悠然声音飘了出来,顿时让李守贤吓住,呆在原地。 待到烟尘消散之后,他望着那悠然自得的萧凤顿时愣住了:“不可能,你并未修行金刚护体手段,怎么可能护住自己身躯不受伤?而且还是这般的轻松自在?”到后面,脸上透着不可思议。 此时,那萧凤悬于空中,一头瀑布一般的秀随风鼓荡,身上铠甲洗亮无比,就像是刚刚出场的动机一样,纤尘不染绝无半分损耗,脸上也是悠然自得,哪里还有半分被重伤的迹象? 她张开手掌,却见其中躺着一只蝴蝶,一对翅膀破烂不堪,纤细腿在掌心之上努力挣扎,似乎想要重新回归空。 听见李守贤问话,萧凤不觉讥讽道:“哦?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毕竟我的清净琉璃焰除了能够荡涤一切邪恶生命体之外,就治疗我自己还有别人的伤势也颇有奇效,当然也包括这些幼的生命体。”一点火光闪过,掌心之中那蝴蝶就像是复生一般,一对翅膀转瞬恢复,轻轻摇晃之下就令身体重新飘在空中。 飘飘荡荡,一上一下,初时这蝴蝶有些孱弱,稳定不住自己的身体,但是在扇动了几下之后,它就恢复往前活力,重新归入丛林之内。 萧凤转过头看着旁边痴呆的李守贤,声音陡然严厉起来:“若非我志不在杀你,一百个你也早就死了。告诉我,你究竟有着什么计划?” “呵呵!” 怅然若失,李守贤见到自己百般纠缠却就连丝毫损伤都无法造成,不免有些悲意:“之前我尚不相信你有此般本事,没想到今日一见你的确有些本事。只是可惜了,你虽是神通强横,然而终究还是会一败涂地。” “一败涂地?你是认为我不可能击败蒙古,恢复华夏吗?一介败臣,反倒和我这般话,这世间可当真有够可笑的。”萧凤耻笑起来,对眼前这个即使在生命最终时候还继续战斗的或许有些怜悯,然而更多的却是恶心。 能够将自己卑劣事情伪装的光明正大,所谓的汉奸就是这种存在吗? “痴心妄想!”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骤然间,李守贤脑中闪过了这八个字,他忽的感觉心中一阵错乱,却摇了摇头耻笑道:“你不过一介女子,不过是稍有力量,竟然敢做这荒唐之梦!我看你,和那黄巾、瓦岗、红袄军一流有何区别?左右不过有一个钟相、杨幺、方腊罢了。” “是非成败、万物皆空!这世间,向无永恒之物。”心神不动,萧凤分毫不曾露出半分波动,随口回道:“我既然来此,又看见这些事情,又岂能够视而不见?”盯着对方,她又问道:“果然,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三千人马还有平阳府知州,她自然不会放在眼中,然而若是比如孟珙、张绣、李璮这等同级别的存在却让人挂碍,更何况当年她擅闯蒙古大军时候所遇见的那个自称萨迦寺住持的萨迦班智达也是一介强者,至于这神州大地所藏着的强者亦不知有多少,若是他们有什么计划,自己可绝难对抗! “哼!既要杀我,你做这般口舌又是为何?” 绷紧脸,李守贤见到对方迟迟不动手,顿时起了火气厉声喝道。 萧凤冷下脸,只将手一扫,神火立刻自对方身体环绕一圈,冷道:“我杀你随时都可!然而若是这般就杀了你,未免也太过便宜你了。若是不将你孬种的情报掏出,我可没这些闲情雅致和你多做纠缠!”手指一动,李守贤顿觉体内脏腑犹如火炙,烧的他疼痛难忍,禁不住哀嚎起来。 又一挥,萧凤才让对方稍微恢复一点起来,又问:“现在你愿意了吗?” “呼……,呼……,呼……” 急促的呼吸,李守贤却似已然用尽全身力气,勉强自己站了起来,目光盯着萧凤透着决绝,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不,那就死吧!” 萧凤见这人虽受万般折磨却分毫不坠威风,立刻恼怒了起来,一挥手漫火气自其身体之中喷涌而出,就要将对方彻底烧毁。 “妖女!” 勃然而起,李守贤却猛地抬起最后声音,咆哮般的吼道:“你能杀我,只可惜你哪些部下却并非如此!我死了,他们也得陪葬!”翻身一滚,却不管此处正位于千丈悬崖之上,整个人朝着山谷之中掉落而去,转瞬间就消失无踪,不知落在那里去了。 只留那阵阵狂笑,回荡于山峰之中去,却像是在嘲讽她那近乎痴狂的想法。 “该死!这家伙居然以自己为诱饵,将我调出山寨了!” 恍然大悟,萧凤立刻醒转过来为何对方明明知晓自己实力却总是一意孤行和自己战斗,甚至就算是面临死亡威胁也不曾推却,只因为对方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他拖在这里啊! 身形骤闪,萧凤当即纵身而会,也不管那正在远处的白麟,掠起身子朝着远处迅奔去。 依着现在时候,对方只怕已经开始攻击山寨了。而这个时候她若是迟到一时半会儿,只怕山寨之中的那些将士,就会死的更多。 对这般状况,萧凤岂能接受? …………………… 山寨之中,赵晨拿着刀行走于城墙之上。 在自家主公不在的时候,他想着离去时候的嘱咐,也打起了精神开始巡逻,以免得可能被对方给趁夜偷袭了 当见到那哨兵困顿无比的样子,赵晨就训斥起来:“莫要睡觉,仔细查探周围的情况!” “这有什么啊!反正我们有主公在,就算他们闯上来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那哨兵却有些不悦,揉了揉惺忪眼睛随口回道。 赵晨有些无奈,自旁边舀过一瓢冷水撒去,怒斥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松懈。莫要忘了此刻主攻不在这里,若是敌人就此攻来?我们又该如何?” 被这一瓢冷水自头顶整个浇了一通,哨兵顿时醒觉起来,却还是有些不在意,随口道:“那有如何?咱们这可是建立在半山腰的,三面悬崖,仅有一面才有通往山下的道路。地势险要,就算对方兵力多上一倍也能够抵抗。对方如果想要攻来,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赵晨摇摇头,正欲反驳,却不禁意间撇过远处有一些黑影冲来,手中亮光一闪,就见眼前哨兵整个倒地不起。 他当即抽刀夹住劈来刀芒,高声道:“敌袭!” 第二十一章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长刀凌厉,当即将赵晨打的后退数步。 他稳住身体,且望着眼前突然冒出的近百位黑衣人,暗想:“怎么回事?这群人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难道对方会飞不成吗?”毕竟那陡峭悬崖距离涯底足有百丈,陡峭无比近乎垂直,除却了能够凭虚御风的地仙一流外,寻常人可逾越不了。 只是那黑影却嘿然一笑:“喂,你就是赵晨?” “你是李彀?” 赵晨顿时惊住,且望着眼前壮汉,就想起中午时分他所听见的那猖狂声音。捏住手中长刀,他感觉手心之中泛起汗水,却是有些紧张。 纵然这人对萧凤来不过蝼蚁,但对他来,却不异于旗鼓相当的对手。 若不心,可就有性命之忧! 李彀猖狂一笑:“没错!当时候的耻辱,不如现在就了断吧。”手中长刀顺势劈出,倒是没有分毫犹豫,就要将赵晨劫杀在这,而身后近百人听见其命令,也纷纷一涌而上,欲要自这处通道闯入众位将士休息的地方。 “可恶。绝不能让对方闯入休息地方!” 念及身后尚未醒觉的士兵,赵晨立刻止住脚步,正如那中流砥柱一般,仿佛生了根一样傲然立于原地,一柄长刀有模有样,将李彀挡住令其分毫寸进不了。 这一下,却让李彀着急起来,吼道:“射箭!给我阻住他,其他人给我冲进去。” 众人当即拿出手弩,瞄准赵晨射去。这一下密集如雨,纵然赵晨用手中长刀格开许多,却也不免被其在皮肤上划出血痕来。所幸这手弩劲道不足,比不上蹶张弩、神臂弩之类的强横,倒也无法对身着甲胄的赵晨造成多大伤势来,全都被那铁甲挡住无法伤到内腑。 而他正欲阻挡,却知觉脑海一阵恍惚,不觉愕然道:“这弩箭有毒?” “嘿嘿!这从蝰蛇毒牙之中萃取的毒液,你觉得滋味如何?”轻蔑一笑,李彀立刻令其余人自赵晨身边闯入后方军营所在之地,又道:“至于你?虽然我就算不动手,你也会死在这里的。只是想一想,若不亲手杀了你,又怎么能够显示出我的威猛?” 将手中长刀挽出一个架势,他当即仗着自己年轻气盛一步踏出,就要将赵晨斩杀在这! 赵晨暗道不好,当即挥出长刀欲要挡住对方长刀。只是他身中剧毒,十成力气用不出五成,这一挥显得有气无力,当即被李彀跳开。他瞧着远处帐营之中陡然生气的火光,顿时乐呵了起来:“都快死了还这么顽强,你这厮还真够愚蠢的。放心吧,待会儿会让你和你的同伴一起去死的!” 但见此刻,于众人休憩的帐营之中,无数嘈杂声音尽数想起,漫的火焰全都冲而出,浓郁黑烟直冲云霄,合着远处渐渐升起的霞光,不免让人觉得仿佛这整个山头都被彻底点燃了一下,浓烟滚滚随时随地都有被烧蚀殆尽的可能。 然而听见那些嘶吼挣扎声音,赵晨却觉得眼角眦裂,怒不可赦:“闭嘴!”长刀挥出想要劈中对方,却被对方轻轻一带。这一下,当即令赵晨他稳不住身躯失去了平衡,踉踉跄跄的就被带偏,险些跌倒在地,脸上铁青铁青的,就连身体也迟钝许多,显然那毒素已然开始作了。 “闭嘴?就你这般德行,也被任命为这一方统帅。我看你这赤凤军也不过如此。” 立在一边,李彀讥诮着,口中喋喋不休谩骂着:“等到杀了你,你那所谓的主公也会被我们擒下。到时候,你觉得爷我会如何整治那个妖女?”想着当日险些被灭杀的场景,他声音不由轻浮起来,“那妖女虽是妖女,不过身材倒是不错。不如就这样废掉对方功夫,然后丢入妓院,让众人看看你们口中尊崇的真凤娘娘是个什么货色?” “当然。对你们那位救世的真凤娘娘来,也算是救世吧。毕竟满足那么多男人的需求,也算是不错的嘛!……” “闭嘴!” 听见这般侮辱话语,赵晨沙哑着声音怒吼一声。 脸色惨白,然而他那双目之中却有血丝涨开,一道道浮现于惨白眼仁之上,粗壮手臂之上血管鼓胀起来,却是分毫不管那剧烈毒液对身体摧残,双手握住长刀,迅若闪电直接朝着对方劈去,李彀立刻吃了一惊,握紧长刀迎面劈去。 “喀拉”一声,李彀顿觉手中长刀一空,左肩铠甲合着血液飙射而出。 他顿时吃了一惊,看着那嵌入骨节之中的长刀,吼道:“你居然打伤了我?你居然敢将我打伤?”双目直欲从眼眶之中迸出,明显是透着不可置信。 “活,活该!” 赵晨哑着声音,自口中咖出血丝。 他之前那一招不过是五虎断门刀之中最寻常的“猛虎下山”,若再寻常时候自然不可能有这般实力。只是之前赵晨濒临死敌,毫无保留运起了全身功力催动,又因被对方讥讽血气膨胀的时候,故此才有这般力甚至短时间内压倒李彀的实力。 然后时候已过,他却就连半分挪动气力也没有了。 “混蛋,你这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 被那血腥之气一刺激,李彀仿佛疯了一般,一把将长刀拔出丢到一边,作势扬起手中大刀就要落下。 却在这时,远处凌空飞来一个灼热火球,他尚未动作就被整个裹入其中,须臾间化作一团灰烬不复存在。而在地上,赵晨知觉眼眶之中充满泪水,苦涩道:“主公,你终于来了!” 火球消散开来,立于山峰之上的,不是萧凤又是何人? 萧凤且看着地上横躺的众多尸体,也觉得心中酸楚无比,旋即自山峰之上落下来到赵晨身边,指尖冒出一缕火光就化入赵晨身体之中,劝道:“莫要话,且注意保护好身体!” 这一下,赵晨顿时觉得体内暖哄哄的,昔日里令自己身体僵硬、濒临死地的蛇毒竟然转瞬消失,在没有之前的霸烈迹象。逮到他又重新回转过来,且看着一脸哀伤的萧凤,立刻就感觉有些赧然:“主公,属下自知有罪,还请主公惩罚!”若是之前做好境界,整个赤凤军何至于损失如此惨重? 依着眼前状况,只怕死亡者已然接近百余人了! 这般损失,可谓是开战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 远处,那些黑衣人见到萧凤重新来此,也顿时做鸟兽群散,纷纷从这山寨之中逃窜出去。 只是那些士兵还有萧凤厮杀一整夜,也全都是损耗太大,将对方逐出去之后就没有追击,重新回返山寨之中,开始整理这已然因火烧、厮杀而变得乱糟糟的山寨。 “你自然有罪,所以就罚你受三个月幽静之苦!” 萧凤叹声气,脸上明显带着被玩弄的恼意来:“只是这次教训务必记好,下次不得再犯了。攀附悬崖,趁夜偷袭,没想到对方居然玩出这般的花样,直接自悬崖边上进攻。这一点也难怪你们没有看透!”到这,她有看向赵晨,道:“你身体顽疾也被我以清净琉璃焰重新修复,若是借助这段时间好好调养,应当能够再上一层。待到回去之后,你莫要浪费时间,需要好好修行知道了吗?” “属下知晓了。” 赵晨神色黯淡,为自己未曾守住山寨而感觉愧疚。 “虽是如此,却不知在潞州那边又有什么事情来?”目光望着遥远之地,萧凤幽然道。 只是当看见士手下士卒身负重伤模样,她方才按捺住心头悲意,嘱咐那些士兵开始着手清理山寨。纵然她击退了对方,却并不意味那些人就会如此善罢甘休,定然会有更激烈的战斗等着他们。 第二十二章好梦留人睡,四面边声起 深夜已近,然而于那正在城中中央的府衙之中,却依旧有昏暗灯火闪烁。 仔细一看,便见于那昏暗烛火之下,萧星正伏于桌前,手中正提着一只毛笔于一卷白纸泼洒挥舞,旁边摆放着一摞书籍,足有数尺有余,其上所印着的《潞州县志》、《卷宗》字样。 此刻,她正在处理这些资料,以便能够及时掌握整个潞州的情报。 正在此刻,门外却有一人推门而入,萧星也没抬头,张口问:“王知县,深夜拜访不知你有何贵干?” “启禀萧主簿,在下有事禀告。”听见那平淡之话,王权脸上顿时掠过一丝愠怒。 自萧凤攻下潞州之后,处于安定潞州的情况并未将王权处刑,而是依旧令其履行自己的职责,只不过却让萧星以主簿为名呆在其身后,名其曰辅佐帮助,尽快安抚州中百姓。毕竟无论是萧凤还有其他人,都没有治理一地的经验,若是贸然将如同王权这般经验老道的官员赶走,却不免会引起人心浮动、地方动荡,并非好事。 只是毕竟头顶上待着一个萧凤,所以萧星虽是主簿,然而主从易位,故此出现这般事情来。 “什么事情?” 放下笔,萧星抬起头,清冷目光仿佛能够看出心思盯着王权。 王权暗自捏了一把汗,低下头却不敢直视那明亮双目,回道:“就在刚才,有百姓传来信息,在潞州北部,尤其是在襄垣、黎城附近,有淫邪之徒现身,到现在已经有十三位女子遭其毒手了!” 恰似柳叶一般的眉毛立刻拧紧,萧星那本是清冷目光透着寒意,冷冷道:“知道是谁吗?” “属下不知!只知道对方实力强大,并非我等县衙之人能够战胜,只怕只有……” 话音拖长,王权深深的低下头,脸上肌肉全都僵硬着,却不知道究竟是害怕又或者不敢直视,话语中透着的意味不消明,就已然让萧星明白过来,究竟应该如何去做。 “换句话,必须让我去才行吗?” 这时,萧月却傲然走了进来,腰间一柄修长宝剑闪烁着莫名寒光,一对凤眼锐利的好似瞄准镜一般,只是在王权身上一扫就令其腰弯的越厉害,混似被煮熟的龙虾一般。 她一身锐气,当真是舍我其谁! “只是姐姐,我们毕竟不知对方实力如何,若是贸然过去只怕会中了对方奸计!” 萧星摇摇头有些担心的,她这才现自己居然工作到如此程度,当即立起身来将旁边卷宗收拾妥当,笔墨纸砚也重新归入书斋之上。然后她接过萧月递过来的衬衫披在身上,此刻正值春雨绵绵,夜间自然有些冰寒,若是不心照顾自己,只怕就会有生病可能。 正是担心自家妹妹熬夜太过,萧月才过来将这衣衫送来,也好驱除寒气,却没想到居然听见这般事情来了。 只是她见着萧星柔软样子,却不免有些气恼,信口道:“那就让对方继续肆掠,反而衬托出我们的无能?” “姐姐,你也不是不清楚,如今师尊正率军和那李守贤于横水镇地境交战,急切之间难以回援。正在此刻,却传来这般消息,焉知不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萧星无奈,张口劝道:“师尊十年幸苦,断不可因我等一念之差就此丧失。” “那你怎么办?就这样坐视不管吗?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又该如何面对着州府之下的百姓?师尊也常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让这潞州百姓失望,我们就算击败对方那和那些贪污百姓有何区别?”萧月立刻炸了起来,话语之中不免有些冲意。 于她来,且看着治下百姓被那些淫邪之徒玷污却浑然不动,简直就是让猫和老鼠一起生活一样,简直就是无法想象。 “姐姐!” 萧星抿紧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却转而消失,:“我知晓我就算劝你也绝技无法劝动,但是此行务必要确保安全。最好将师尊所配的那些东西全都带上,也好多些对付敌人的手段。” “只消三十骑,我定然能够歼灭对方。” 萧月宛然一笑,当即转身离开。 萧星垂下双眸,眼睛之中不免有些模糊起来,念起正在远处领军作战的萧凤,也是担忧起来:“此时正值战斗时候,只希望一切安好!”转念一想,终究还是觉得有些担忧,于是又找来探子,将此地情况报于萧凤,也免得会因此出现什么状况来。 …………………… 于浅浅的河滩之中,上百匹战马踏入溪水,朝着前方走去。 只见两侧具是数丈有余的山岩,其上长满葱葱郁郁的青草,偶然间会有一个两个松树耸立其上。若是有人自空俯瞰这里,便可以看到这个地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整体撕碎一般,整个地面布满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深达数丈有余,一道道纵横交错,令人望之就感觉迷惑,有置身于迷宫的感觉。 “张弘范!你告诉我还要走多久才能够度过从这泽州之中走过去?” 整整一时间都在这里转悠着,忽睹都不免有些恼意。 张弘范扯了扯嘴角,:“依在下所言,若是不找一个向导,只怕我们是只有转身回去了。”实在的,他跟着走了这么多时间,也感觉晕晕乎乎的,完全弄不清楚此地地形究竟如何。 大概是因为乃是太行山脉和江淮平原交接地带,并且境内亦有白水河、洛水流经此地,所以泽州的地形相当破碎,到处都是沟壑,直到现在他们都还在那些足可容纳人马穿行的,浑然搞不清楚哪条路才是进山的道路。 “向导?你是让我向那些贱民请求吗?”只是忽睹都却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 对他这等黄金家族来,屈尊降贵去和一些番民厮混一起,当真是不可想象。 张弘范无奈,只好道:“非如此,否则的话我们绝难难以从这山川之中穿过去。至于击败赤凤军?我想那是决计不可能的!”毕竟他并非此地生长,当然不晓得这里究竟是何状况。 “赤凤军?” 念叨一下,忽睹都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旋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行休息片刻。至于你?且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居住在这里的山民生存。若是有,那就将其抓来,让他率领我们前往深山之中。若是不从?你知道应当怎么做!”隐隐间透着威胁,他却不禁意想起当初被追得狼狈逃窜的模样,转而间自然是越恼羞成怒了起来。 “我知道了,殿下!” 张弘范当即依令离开,化入丛林之中,只是转眼间却不免轻蔑笑道:“若非你于我有莫大用处,你真的以为我会真心追随在你身边吗?”这般话却只存于他心中,绝无其他人知晓。 第二十三章国破山河在,三月烽火起 日光晦暗,昔日里恬静的农庄,此刻却下起了细密的雨。 淅淅沥沥,细密的雨滴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了地上,于那些汇聚起来的水洼之中,溅起一道又一道涟漪,让人心情也似那连绵无尽的雨一般,忧愁无定。 “官人,他来了吗?” 怯弱的好似迷茫兔,一个约有十五六岁的少女畏惧的望着那门扇,仿佛那门扇连通地狱一般。 被这话一惊,旁边的汉子赶紧过来,将其一把抱在怀中,连连安慰道:“莫怕。莫怕!我就在这里呢!”目光扫过门扇,也是一般畏惧不已。这两人身上穿着的全是刚刚缝制的新衣服,鲜红鲜红的透着喜庆,就连那墙壁之上也贴着“喜”字,显然是新婚燕尔的良配。 只是不知为何,他们两人混无初婚之喜,反倒布满惊惧。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于草屋之上,一滴又一滴溅落下来,打在地下的水洼之中,越让两人紧紧抱着,一脸忧愁望着门外。 此处不过是寻常农家,他们所居住的也并非那种高宅大院,不过是以草垛还有黄泥夯制而成的茅草屋,若是平日里不仔细修正,一到这下雨时候房间之内就会变成水塘一般,到处都是雨水。 许久之后,两人见门外毫无动静,不由放下心来。 “他没来吗?那我是不是得救了?” “大概吧!毕竟据真凤娘娘已经派遣了她的弟子,想必他也害怕吧。” 两人彼此对望了一下,想着在这寂静深夜时候,也断然没有安静,就要准备解衣安睡。 却在此刻,那门却“砰”的一声炸裂开来,混杂着漫凌厉的雨水,一记呵斥陡然炸裂开来。 “呵呵!你们两人如今结为秦晋之好,贫僧若是不备齐一些礼物道谢,岂不会被其他人笑我不尊佛法,不识明法吗?” 于漫狂风暴雨之中,那庆元缓步走出,他虽是满脸堆笑,然而于两人来,却似地狱之中走出的厉鬼,顿时紧紧抱在了一起,虽是张口想要疾呼,然而却像是被硬生生卡住一般,半分气力都不出来。 “唉!也不知你这人究竟为何,居然被那孽女蛊惑起了逆心逆我崇庆寺的佛法规矩,违逆抗税不交田产,然而我佛慈悲,念你居家不易,我当为你咏颂一曲《往生经》!”庆元连连摇头,口中满是悲悯,忽的转目见到那楚楚可怜的少女时候,又是口称佛号:“只是这女娃娃却有些资质,权且由贫僧为你开慧如何?” “淫僧!” 见到自家妻子即将被拉出去,那汉子终究忍不住,自旁边取过一柄菜刀就是劈去:“莫要夺我妻子!” “咔嚓”一声,那庆元却只在晃了一下手,手中念珠只在菜刀之上拂了一下,就令这菜刀整个断裂,化作碎铁,就连那汉子也被反震的口吐鲜血。 他依旧带着浓浓笑意:“贪嗔痴爱恶,乃佛教五毒。施主!你心有贪念,侵夺我寺中田产,又因斥怒拿刀打我,根本着不过你痴念太甚,仅思一己之爱,有此而对贫僧生出许多无解,这却是你太过执着,不如且让贫僧为你度如何?”一对手,泛起莹莹玉光,真真让人心中混无半分抵抗之意。 那汉子一见这般异象,顿时痴呆了,俨然已经透着绝望:“大慈大悲千叶手?” “正是!”庆元笑道:“你既然五毒俱全,若是不以此度,只怕日后会再次被那孽女蛊惑,踏入阿鼻地狱!” “度?不如且让我来为你度!” 一记炸响正如那雷霆霹雳一般,顿时在这逼仄草屋之中炸裂开来,随着这带着凌厉愤怒的话音落定,当空中数道凌厉剑气屈曲盘旋,汇聚成一张铁网,自四面八方将这庆元整个罩入其中,屋顶上落下雨滴顿时崩碎化作一团细密水雾,“唰唰唰”就朝着他身上直接刺去。 眼瞅着就要被这漫剑气戳死,庆元登时鼓足全身真元,一时间肌肉骤然僵硬,衣袍好似灌了风一样整个鼓胀起来,才总算是将这漫剑气挡在外面。 虽是如此,他毕竟是仓促迎敌,虽是将剑气挡在身体之外未曾伤到内服,却不免逼的整个自草屋之中蹦出,暴露在漫风雨之中。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妖女。”立住身体,庆元冷哼一声,分明带着恼怒。 且看当庭之中的女子,手持利刃、飒飒英姿,不是萧月又是谁呢? 她望着眼前这僧人,嘴角忽的跳了起来,讥诮道:“一气混元功,少林寺功法果然了得,难怪能够挡住我这玄英九决之中的‘烟雨绵绵断肠魂’了!”只是随后却骤然转冷,长剑应声而出,叫道:“今日里见你擅杀百姓、凌辱女子,岂能够饶过你这淫僧?看招!” 绵绵剑气纵横交错,就将这元庆罩入其中。 “好家伙,当日你夺我田产,逐我出寺之仇我又岂能放弃?看招!” 被这剑气一激,元庆也狠下心,运起十成力气,于双掌之中却弥漫着一股氤氲雾气,其中似乎布满着一股奇妙力量,将那漫剑气全数吞没了事,分毫伤不到他。 “区区伎俩,岂能和我玄功相抗?” 萧凤见到短时间内没曾奏效,顿时焦急了起来。她本就想要战决,快解决眼前对手,如今见到短时间内无法绞杀对方,自然会有些焦急。心念之下,那漫剑气也却骤然散开,一道变为两道,两道变为四道,劲力虽然变了很多,然而度却越迅捷起来,只在空中飞纵就将漫雨滴全数击碎,化为一层薄薄的水雾,遮在了对方头顶之上。 那庆元虽觉诧异,却不免有些不屑。 似这般纵横剑气固然覆盖面极广,然而威力却着实太弱,他只消鼓足劲气、运转一气混元功的护体之法,自然可以护住身体要害之地。只是却在这一霎那,那漫剑气却陡然间凝聚起来,变作三股足有拇指粗细的剑气,莹莹如玉、璀璨夺目,直接朝着对方脑袋、心脏以及腹之处直接刺去,正是“乱花丛中迷人踪”! 这一下,立刻让庆元惊惧起来。 他当即将双掌之中朦脓雾气挥出,漫雾气就似毫无光线的黑雾一般,“簌”一下就将那三道剑气全数消弭。 萧凤顿时惊讶起来,暗自想道:“这大慈大悲千叶手果然了得。明明毫无丝毫力量,竟然将我的剑气全部吞没了?”且看着这般奇异现象,她对眼前的庆元越警惕起来。 正在这霎那,那庆元却双手一推,漫云雾顿时横扫而出,其目标正是萧凤。 第二十四章执念成魔障,立志灭罪人 见到这漫云雾,萧凤当即纵身后掠,手中长剑却只在空中一绞,当即凭空拉出一道龙卷起来。 这龙卷吸力极强,数丈之内的雨珠全都被它悉数卷起,更将那袭来的水雾也是一般吸摄其中,屈曲盘旋越来越高,转瞬间就将其整个挪移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正是玄英九决之中的“九曲黄河终不悔”! 乃是一等一的挪移攻击的法门。 “哼,我道你有何手段,原来也不过如此!”萧凤冷哼一声,却不免有些失落,长剑之上青芒越浓厚,于她此刻早已经有些不耐,就等着一招灭掉这肮脏卑劣的家伙。 只是那庆元却嘿嘿一笑,浑然没有将那剑芒当作一回事,指了指远处草屋道:“你自然厉害,只可惜那两位可就不一定了。”应着他的话,里面缓缓走出一人,手腕扣住那一对新婚夫妇的脖颈,哈哈大笑:“你若是攻击,那这两人也得去死。怎么样?尊敬的仙女大人?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你是在威胁我?” 低沉着声音,萧凤手中那长剑出阵阵轻吟,青色剑芒越凌厉起来,目光灼灼死死盯着那囚住两位新婚夫妻的元通,直欲将那人生吞活剥。只是她却晓得自己若是真的动手,那么对方就真的会下死手,彻底灭杀这两位无辜之人。 庆元呵呵笑道:“不敢!只是素来听那真凤娘娘麾下又一位仙子,不仅仅武功高强而且身姿卓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实。”目光透着侵略性的意味,自萧凤那玲珑身躯之上逡巡许久,果然不是那所谓的得道高僧,浑然是那般嗜好苟且、修行欢喜佛的主儿。 被他一掐,那两人顿时挣扎起来,张口叫道。 “救我!快来救救我!” 只是随后骤然缩紧的手掌,就令两人闭上了嘴巴。 “果然,这里是你们布下的陷阱吗?”萧凤暗惊,目光自旁边掠过,就见一人又是缓缓走出,立刻了然:“没想到你们这两个恶僧,如今居然混在了一起?只是今日里,莫非你们两人是想要一起赴死不成?”纵然这两人实力和她相差不远,然而完全处于对自己的自信以及师尊的崇拜,她却浑然无视,依旧高傲无比。 “当然!” 庆元呵呵一笑,双手合十对着那元通低道:“无量寿佛,若非元通师兄及时出手,只怕我已经被这人给杀了。” “无妨无妨!”元通回道:“今日里我们只消擒下她,定然可以借助她将那萧星还有萧凤也诱来,一并擒了。好教这般妖女,知晓我佛宗的本事!” “哼!有本事就放过那两个无辜之人,和我一起对抗?”萧月抬起剑,挑衅道:“莫非以为就凭你两人,也能够将我擒下?当真是胡吹大气!” “不。”元通却摇摇头,笑眯眯的着:“这两人可是重要人质,我为何要放弃?当然,若是你弃剑投降,我就会放过他们两个!毕竟我可是很仁慈的,非到寻常时候,可不会做这种事情来。”喉头一股鼓动,俨然乃是那色中恶鬼。 这话不过寻常,然而对萧凤来,却似洪钟大吕一般,顿时让她呆立在原地。 “不放?” “当真不放!” 话音刚落,元通顿觉一股劲风扑面,一道锐利剑气自脸颊之上直接掠过,带出了一道血痕。 他顿时恼羞成怒,吼道:“你知不知道,若是你不投降,他们两个可是会死的。”手腕一抖一抖,将两人上下摇晃着,具是吓得哭泣无比,一脸的都是鼻涕还有泪水。 “会死?有种你真的杀了他们两个?” 萧凤只将那长剑冲着两人,浑然无视了旁边正呜咽着的两人去,漆黑眼瞳之中仿佛又熊熊烈焰燃烧,彻骨恨意盯着元通,昂然而立的身躯之上,萦绕不定的剑气渐渐逸散开来。 “你还不投降?” 那元通顿时吓了一跳,手腕顿时捏紧,恰的两人脖颈铁青铁青的,本来呜咽着的声音也顿时哑然而止,那两人虽是努力挣扎却终究还是没有逃出元通铁钳一般的手腕,双脚渐渐的失去了生气,脸上也浮现出青色,双目开始泛白,就连那张口也是努力的张开,像是在朝着空诉自己的冤屈。 “投降?若是我放弃了抵抗,焉知你二人还会不会继续这种事情?” 歪着头,萧凤却似乎神经质一般,明明脸上冰冷的可怕,然而她那张脸却透着笑意。 这笑容是嘲笑?还是无奈?透着无尽的愤怒,然而当遇见真正的邪恶时候,她却现自己居然如此的无力,甚至将两个无辜之人卷入其中。 但是,为何这些邪徒,却将这些事情当作为理所应当?难道这群混蛋,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反复的指责,在她的脑海里面回荡,然而望着这两人,萧凤却分毫不动,依旧持剑对准两人。 “你若不投降,那我就会掐死他们!这全是你的错,若是你投降,那他们就不会死了!”被那冷漠眼神一盯,元通顿时吓了一跳,旋即就狰狞着脸孔吼道。 “刷”的一下,一道剑光顿时落在了元通面前,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萧凤冰冷着脸,漆黑双眸就像是那黑曜石一样,不带着分毫的感情,纯净的毫无杂质:“诡论!为什么你们这些恶徒,就喜欢这些诡论!” “诡论?” 被那冷漠目光一扫,元通顿觉自己仿佛赤身**置身于北极之地,通体冰寒无比。 庆元亦是暗道一声不妙,张口辩道:“呵呵,你不是要拯救世人吗?现在就有这两个人在这里,只需要你一张口答应下来,他们就可以得救。就连这么简单的方式都不愿意,你还什么拯救世人?” “所以我就必须要饶恕你们的罪孽吗?” 低沉而又沙哑,萧星笑嘻嘻着回答着,一道霹雳骤然炸裂开来,白茫茫的一片立刻将她那诡异的场景展现出来。 漆黑的双眸直愣愣的盯着两人,,犹如冰雪一般白皙的面容,泛起那亿载也不曾化去的冰川寒冷,而那吊起来的嘴角却充斥着讽刺意味,一张一合最终化作了九个字。 “你们这群罪人,必须死!” 第二十五章剑术通神明,佛法洗人心 话音刚落,那元通顿觉一股锐气直刺脑门。 他顿觉脑袋胀肿胀无比,眼前更是一片黑暗,五指一送顿时让那两人松了下来,哀嚎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不知为何,于那眼眶之中有鲜血沁出,于眼球之上异常显眼,令其感觉生疼无比,甚至就连寻常视物都有些困难。 这一霎那,萧月当即抓住这个机会,身若流星直刺而出。 元通当即低喝一声,双掌之中泛起金色光辉,正是那“大力金刚手”,直接将这长剑抵住寸进不得。多年修持,他这大力金刚手浑厚无比,一对肉掌不仅仅力大无穷,而且坚硬如铁,自然敢直掠萧凤那锐意无比的剑气。 只是萧月旨在灭敌,眼见一击不成,当即纵身后掠,脚下轻轻落在了那水洼之上,莲足不过轻轻一踢,她整个人又似炮弹一般凌空射来,威势比之之前分毫不逊,甚至在刁钻、以及度方面,更是远胜。 元通岂敢放松?自然运起力量,以大力金刚手抵住那锋锐无比的长剑。 不过多久,他顿觉吃力,连忙叫道:“庆元,快来帮我!这家伙疯了。”并非他无能,实在是因为萧凤此刻太过狠辣,剑气犹如滔滔江水一样铺盖地自四面八方涌来,简直就要将他彻底淹没在这里。 “我知道了!” 咬紧牙关,庆元在旁边瞅了半响,正当见到萧月身形落定之后,当即运起全身力量,那朦胧虚影顿时凝聚成型,却化作一个尺许长的掌印,纹路清晰无比,望之犹如泰山压顶,所到之处漫水汽全被推搡开来,直接朝着萧月抓来。 虽是势大力沉,萧月却分毫不惧,喝道:“既然如此,不如将你二人一并杀了。“将身一晃,虚空中顿时显出一个虚影,身形秀甚至包括那相貌,和她都是一般模样,手中亦是握着一柄虚化宝剑,只不过一闪就将那巨掌抵住。 正是玄英九决之中“形影对立总难忘”! 以她曾经修行过的《心游万仞》之法凝聚出一个分身,从而借着这分身进行诸如战斗、侦查、试探乃至于其他事情,从而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乃是绝佳的辅助技能。 “这女人,真的疯了!” 元通瞠目结舌,以他眼光如何看不出来那具分身需得消耗大量真元方有实现可能,如今被这女子轻易用处,显然对方是下了狠心,定然要斩杀自己。着急之下,他强行催动《大力金刚手》,点点金光弥散而出,正好聚成一只丈余长的手臂,而那手臂骤然落下,却将旁边一块巨柱整个抓住,猛地一下就被整个拔起,朝着对方砸去。 那巨石乃是这处农户用来拴住耕牛用的,足有丈余长高,方圆也有数尺,足有数千斤之重。 然而如今却被他强催功力当作武器使用,所到之处当真是所向披靡。 “些末伎俩,莫非以为就能保住你自己吗?” 萧月却冷笑一声,长剑轻轻点在了那巨柱之上,身似柳絮仅仅是将脚在石柱之上踩了一下,却自空中转了一圈,整个人就瞬间欺近,手中长剑却在空中挑起无数剑花,将那空落下的雨滴全都带着,画出了一个有一个的椭圆形水泡,这些被凝聚形成的水泡在她的剑气搅动之下,立刻就激烈旋转起来,边缘锐利无比,只在空中掠起一道道弧形轨道,就朝着那元通射去。 元通躲闪不及,当真整个人被这漫水泡撞了个正着。 若在平时,这些水泡只消一戳就会崩溃,然而在被萧月操控之后,它们却似飞轮一般,带着无比的锐利就破开元通的护体罡气,在他那肥硕的身躯之上留下了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痕来。 却在此刻,远处却骤然飙来一阵浓郁云雾。 望着那浓郁云雾,元通顿时骇住,纵使他被那水泡打的是遍体鳞伤,然而见到这由大慈大悲千叶手制造出来的浓雾时候,却依旧布满惊恐:“庆元,你在干啥?”尚未等他反应过来,那云雾顿时将其吞没进入,分毫身形都看不真切。 至于旁边的萧月? 早在她看到自己剑气被这浓雾吞没时候就依然晓得这云雾诡异之处,自然是直接闪身避开了浓雾。 这一下,当即庆元抓住机会,只是一招手就将那云雾收去,而那元通也被整个扯到了他的身边。只见此刻,元通双手合十,宝象庄华,低眉谢道:“若非之前师叔及时相救,只怕师侄就要往生极乐了!”神色异常恭敬,毫无任何其他波动。 “他被你弄傻了?” 想着元通前后截然相反的神色,萧凤忽的道。 之前那元通虽是唯唯诺诺、总是顺从庆元指示,然而他却不免有些缩手缩脚,混无半分战斗的可能。然而如今这人,却面色严肃、心神混一,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高昂的战斗意志,却不免让人想起了那狂热的信徒一般。 需要知道之前元通的实力虽然和萧月相差相仿,但刚一交手就被萧凤一直压制,其原因正是两者战斗信念差的太多。 生死搏命和擂台比斗,终究还是不同的。 然而那庆元却呵呵一笑,面有慈悲道:“非也非也!我不过是度其往生极乐,消去人生苦楚,如何算是洗脑?”话音之中,浑然没有将自己的行为当作一回事。瞳孔骤然缩,他轻声念道:“元通,将他给我擒下!” 话音刚落,那元通立刻冲出。 其度还有力量比之之前何止提升了数倍? 他整个人状若金刚,早将那石柱抡起,却似擎巨人一般,轰得一声就朝着萧凤砸来。 “哼。这家伙果然已经被弄傻了吗?”萧月轻啐一口唾沫,瞧着庆元依旧是那般慈悲模样,越感觉这张脸是如此丑陋,当即挺剑直刺,凌厉之处俨然已经将周遭雨珠全数催破,荡开一层薄薄的水纱,朝着对方直接打去。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冷雨寒人心,邪魔惑天下 寸寸剑气于空中骤然凝聚,正是那攻击力最强的“茕茕孑立昙花落”。 于净白昙花旋转飞射之中,那锐利无当的一缕凝练至极的剑气整个撞在了石柱之上。“喀拉”一声就将那石柱整个轰碎,一块块碎石尚未落定,早就被其爆裂开来的漫剑气绞碎,化作一团尘埃。虽然那剑气仅有初次时候一半不到,然而却依旧朝着元通脑门之上直刺而去。 “喝!” 气沉丹田,那元通低喝一声,无数金光骤然凝聚于拳头之上,当即朝着那仅有拇指粗细的剑气轰去。 “砰”的一下,他那本该是坚硬无比、足可摧金裂石的拳头整个崩裂,大团的血液混合着血肉全都被炸了开来,自手腕之处那手掌整个破碎,其中鲜血大股大股的流了出来,白森森的骨茬更透着几分可怖。 被这一击,元通整个人顿时跌倒在地。 毕竟他半截手臂被整个炸碎,全身体力也都随着那流淌而出的鲜血消失大半,再无半分战斗的可能,若是不及时救治,只怕就连生还都是不可能的。 庆元拍着手,浑然将地上呻吟着的元通无视掉,目光望着萧月那惨白无比的俏脸,赞道:“好剑术,只可惜你这招还能够用处几次?三次还是两次?又或者一次都不可能!” “卑劣的混蛋!” 微微扬起长剑,萧月正欲勉力自己再次战斗。 只是这一下,却牵扯到了她身体五脏伤处,踉跄一下险些就摔倒在地,气喘吁吁且望着元庆。经过之前几次交锋,她数次强行使用大招,早就对身体造成相当的负担,就连体内的真元也着实暗淡了许多,只怕仅有颠峰时期三成的实力了。 以这般实力面对和自己同级别的敌人,只怕这次会有危险了。 然而此刻,庆元却并未急着出手,只是在口中念诵了一声佛号,就将旁边一人招来,:“对了,你应当认识这个人吧!” “九状村村长?”萧月愕然。 之前她探知那淫贼踪迹时候,就是通过此人来到这里,只是为何这人却如此痴呆,立在了庆元身边? 想着之前那元通怪象,她顿时愤怒起来:“是你搞的鬼。” 庆元哈哈笑着,手中念珠只在空中轻轻一晃,顿时有些无尽梵唱飘然而出,于朦脓细雨之中也立刻走出了为数众多的人影。这些人影全都穿着粗糙麻衣,手中拿着锄头还有木棍,眼色不善望着这边。 他哈哈大笑:“没错,早在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整个村庄就被我掌握了。” “那他们两个呢?也被你这混蛋给控制了吗?”指了指不远处一副惊惧模样的年轻男女,萧月又问。 “当然没有。毕竟以你的眼力,我这些微末伎俩岂能够骗得了你?” 大抵是自以为已经占据了绝对的胜利,庆元慢悠悠的解释了起来:“所以我就只留下了他们两个,并且刻意在这两人眼中留下深重的印象。当然,他们两个也的确干的不错,至少真的让你来到了这里!一切都如我所预料的,只是对你的实力错算了一步。不过现在吗?我可不觉得你还有继续战斗的可能!”目光于萧月那玲珑身躯之上,越的放肆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躲在远处?莫非你害怕了?” 捏紧长剑,萧月轻蔑的笑了起来。 纵然她此刻只有不足一成的力量,然而于瞬间灭杀眼前的家伙,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毕竟我那大慈大悲千叶手虽然对抵抗攻击自有一套,而且因其所具备的奇妙能力,让我将那崇庆寺扬光大。只是——”目光转冷,庆元却透着彻骨的愤怒看着萧月:“你的师尊,那个妖孽却来到了这里。她摧毁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名声、我的财富还有我的权势,全都毁了!” 缓缓地压住心头愤怒,庆元又道:“这一点,你明白吗?” “果然,当初我师尊就应当彻底灭了你这混蛋!”萧月冷笑道。 气息渐渐平缓起来,她却是冷静起来,于脑中也渐渐开始将对方和那突然来袭的大军联系起来,又问道:“若我所料没错,那李守贤只怕也和你有一些关系吧。” “当然!不过你知道了又如何?今,你以为你还能逃走吗?”将手中的念珠握在手心,庆元一挥手,他身后的那些村民当即走了出来,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又或者,你以为你现在偷偷地恢复真元,我就不知道?”随着他的话,那些村名目中全都透着血色狰狞,手中的锄头、镰刀以及木棍全都举起,一步步朝着萧凤走来。 “你这恶僧,你知道你打算做什么吗?” 眼角龇裂,萧月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手中长剑险些没曾握住。 “做什么?我只是告诉他们,究竟是谁毁掉了这一切罢了!”堆满笑容的脸蛋,庆元俨然将自己当作了掌握了这一切的救世主,继续道:“当然,你可以选择杀了他们。但是别忘了,他们可是你之前誓要保护的对象啊。告诉我,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被这一激,萧月顿时呆愣住了。 “没错!若不是她,你们的家园又岂会被摧毁?若不是她,你们的亲人有怎么可能死亡?若不是她,你们的现在有怎么可能变成这般模样!没错,所有的罪孽全都是她,你们现在就去报仇吧!” 高声的叫着,庆元只觉得自己宛如那拯救世人的佛祖,正在引领这这群庸碌蠢笨的愚民走向辉煌的道路。 此刻村民缓慢走来,一步又一步,偶然间闪过的霹雳,露出了他们那般痴呆的模样,只是在听到了庆元的话之后,以前本该是纯朴的脸蛋顿时狰狞起来,眼中亦是透着凶狠的血气,嘴巴一张一合,吼道。 “杀了你!” “没错,杀了他!”庆元鼓舞道。 众人齐呼,正如那疯狂的行军蚁一般,又像是那被惹毒蜂一样,朝着萧凤涌来,一起吼道:“杀了这个妖女!”(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昙花刹那芳,烈焰灭淫僧 “杀了你!” 沙哑着声音,一位村民来到萧凤,扬起锄头就要落下。 “各位,对不起了!” 声音细微,几乎为雨声淹没。 却见此刻,那萧月手中长剑凌空一挥,当即就在村民手腕之上挑出数点血液,砰的一声那村民摔倒在地。 “只是挑断手筋,让你们失去行动能力。之后只需要好好治疗,自然会恢复的。” 萧凤看着那躺在泥水之中挣扎不已的村民,低声道。即使是被挑断了手筋,然而这人却还在挣扎想要冲过来,口中依旧咆哮不已,那庆元果然有些手段。 “无论如何,还是抱歉了!” 身形忽闪,萧凤又是避开砸来的三柄镰刀,于身形后掠时候,长剑自对方膝盖上面掠过,顿时让这几人跪倒在地。 只可惜那村民却无论如何,都听不见她的话语。被大慈大悲千叶手洗脑之后,这些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听从其他人任何话语,完全是以庆元的话马是瞻。 慈悲为怀,拯救苍生! 或许当年那创造这么绝学的高僧是怀着这样的心境,然而若是落入了邪徒手中,却也不免化作如今这般德行。以邪法惑人心,并且操控其言行举止以此牟利,这般行径和那邪魅之人有何区别? 古拙不动,庆元抬起眼睛看了一下在雨中挥舞长剑的萧月,似是早就晓得对方选择:“终于还是动手了吗?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受着戒律不曾杀人。我应该你傻还是执着?不过等到将这些村民击败之后,你的实力也应当会下降到极限了吧。到时候,我自然会亲自出手,让你傲然凌霜的侠女,跪倒在我的脚下。” 一个又一个,终于所有的村民全都躺在了地上。 纵然他们依旧咒骂不已,然而萧月却终究还是感觉气力衰竭的可怕,体内之中绝无半分的力量可言。 半只膝盖跪在地上,萧凤杵着长剑佝偻着背,胸腔之中燥热不堪,自嘴中不断吐出粗重的气息。淋落的雨点越淋漓起来,早将她那长润湿,一缕缕秀缠在一起,贴在了冰冷的面颊之上,越衬托着那张脸惨白无比,几近透明的雪玉肌肤混无半分的血色,真真如同只生长于上之上的雪莲。 “对不起,师尊!我想我还是无法继续陪着你。” 呢喃着的话语细弱蚊蚋,再无别人听见,只在她的心中回荡。 只是那庆元却缓步走上前,平静的陈述道:“终于结束了吗?” “呼!呼!呼!” 剧烈的喘息声,萧月却半分回应都无。 此刻,于她来昔日傲骨凌霜的英气全都褪去,只留下那孤冷的身影。 庆元笑道:“你知道你多么的美丽吗?美丽的让人惊叹,惊叹为何这个世间会诞生你这样的精灵。只可惜,为何偏偏就要和我们作对?难道乖乖的臣服下来就不行吗?”带着叹息,纵然他千方百计终于让眼前少女几近枯竭,然而此刻她却依旧没曾屈服。 那高傲的头颅,依旧未曾垂下! “不过正是这样,我反而对你待会儿的表现更感兴趣。” 转而出猖狂的笑容,庆元将脸逼近了萧月眼前,却自怀中取出了一个袋子,啧啧道:“你知道吗?这里面装着足以让每一个女子都会狂的东西。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女性,被这里面的东西一沾染,那就会彻底变为男人的玩偶。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吧。” “要知道,我为了炼制这‘**合卺散’,可是着实耗尽了许多的珍惜材料。只消将你这厮抓住,那么我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可就是指日可待了。” 随后,他一抖手当即将这袋子轰破,凝聚出一阵烟尘直接朝着眼前少女拍去。 纵然这个女子如此俊秀,然而对庆元来,只有让这种高贵冷艳的少女臣服,才更有征服的快感。 “嗯……” 听见这话,萧月顿时惊起。 她蓦地立起身子想要避开,却终究未曾避开烟雾,立刻被烟尘整个罩住,虽是勉强闭住了呼吸,却终究未曾避开,吸入了几缕药粉来。 哈哈笑着,庆元知觉心头畅快无比,当即将那粗壮手指伸出,想要触摸一下这令自己垂涎欲滴的女子,口中连连道:“很好。很好!你知道吗?待会儿你就会情不自禁起来,并且向我臣服。” 却在此刻,远方一只凌厉火凤扑面而来,顿时将庆元吓得退后数丈,就连距离此地百丈之外现出一只灼热火球。只是一刹那,那火球立刻来到了他的面前,轰然间火球陡然裂开,却露出其中穿着军装的萧凤。 她望着元庆,冷声道:“我若是你,可断然不会这样做的!”见到萧月惨状,当即将其抱在怀中,几许火焰窜入其体内,当即令其神色舒缓下来,盯着元庆的目光越冷漠了起来。 “你,你是真凤娘娘?你不是正在双水镇吗?要知道那里距离此地至少有两百余里,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来?”庆元却惊讶起来。 他和元通曾经和李守贤约定时机,商定过一起进攻,也好能够牵制对方。 然而距离约定时候才不过一时间,眼前女子就迅敢来,这般度也未免太过惊人了吧。毕竟从对方获知消息,再到赶到这里的时候,可以对方仅仅在一个时辰之内就赶到了这里,如此度绝非常人能够做到的。 “是你打伤她的?” 掌心扣在萧月背后,萧凤仔细观察其身体内脏情况,忽的问道。 喉头一动,庆元低声道:“你想干什么?要知道我可是少林寺的人!”掌心之中暗扣一点之前的“**合卺散”,脑中心思依旧不曾停歇。 “我问你,是不是你打的?”萧凤厉声呵斥道。 猛地一挥手,庆元当即吼道:“没错,就是我打的。而且你以为你能抵抗我这春药吗?”只是那些粉末只被一阵火焰凌空扑中,就瞬间燃尽,分毫作用都没有。他诧异之下,当即窜出将一人整个抓住,手腕作势欲要捏下去,吼道:“想杀我,你想让他死吗?” 只是又一道火焰将其整个裹入其中,两人身上顿时冒起无尽火焰。 许久之后,那村民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口中剧烈的呻吟着,至于那庆元?早就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散在空气之中。 收起清净琉璃焰,萧凤缓缓道:“谁生谁死,什么时候由你来决定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心劫起苍莽,双凤共蝶舞 “师尊,我——” 微微睁开惺忪双目,萧月就看到眼前的萧凤。 她张了张口,正要着什么。萧凤却似乎早有察觉,当即回道:“莫要话,你且仔细注意自己的身体。” 被这话一,萧月立刻察觉到了自己身体之内的异状。此刻,她只觉得在自己的体内有些暖洋洋的,仿佛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中,定下心运起冥想术,当即察觉到身体内部的状况,只见她全身经脉尽数断裂,乱七八糟的浑然没有一个定性。 而在这经脉之中,却有无数火焰燃烧不定,烤的经脉酥软下来,却又随后重新恢复原状。 萧月虽觉有些肿胀,却也明白这乃是萧凤的清净琉璃焰。而这般状况,应当是萧凤正在助她治愈伤势,痊愈起来。 “弟子鲁莽,让师尊担忧了!” 神念一动,萧月满是歉意。 萧凤当即回道:“无妨。只需要你安全就可,我便万事就好。”在这般冥想时候,她们两人不需要以话语交流,仅凭神念自然就可以交流。 稍微放下心来,萧月却疑惑起来:“可是,师尊。我的身体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虽然和那元通、庆元厮杀惨烈,然而她却并未遭受多么严重的伤势,似如今这般全身经脉寸寸皆断,简直就是不可想象。 萧凤满是叹息:“唉!你之前实在是太鲁莽了,明明自己心劫已起,就应当静心调养,否则如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心劫?难道,我已经踏入羽化境了吗?” 萧月吓了一跳,她曾见到自家师尊度过三劫时候的场景,心劫、身劫以及人阶,个个都是惨烈无比,自然晓得其中危险,却没想到今日里自己居然就开始渡劫了? “嗯!”萧凤回道:“你也知晓,我等武者若要操控真元达成诸多不可思议之奇迹,须得以冥想之术感应真元。但若是心境处于极端状态,就会令那真元产生奇异变化。因心而动,随心而成。我昔日之所以能够于丹田之内炼出丹劲,全赖当日刺激。” 想着当初她若非被那萧逸守城而死的壮举刺激,萧凤又如何能够看破心劫,就此成就地阶强者? 萧月愕然,不觉想起当初被逼迫时候的近乎绝望的表现,道:“师尊,你是在之前的战斗。我体内真元因我的表现,出现了状况?” “没错。只不过你却并未生出丹劲,反倒生出了一缕剑意。这剑意委实太过于锐利,一经产生就在你体内肆意破坏,否则如何会变成这般状况?幸亏我那清净琉璃焰具备痊愈恢复之能,倒是及时将你救了下来,将那缕剑意封入丹田之中。”萧凤应道。 萧月念道:“以心为炉,以身为鼎,谓之丹鼎。这就是丹鼎境吗?” “正是如此!你也知晓,我等武者身躯本就存在极限,若是修炼到一定时候,那真元就会困于身体限制无法再次寸进。而且真元更随年龄有所变化。其中在九岁至二十岁时候,增长最猛。其后若是不苦苦修持,真元便有亏损之虞,若是踏入年时候,其亏损更甚,实力一落百丈,直到晚年凄凄苦苦,让人怜悯。” 萧凤缓缓解释道:“而你苦修十年,真元已然达到极限。若要再次进步,那就需要将真元彻底炼化,化作一枚种子。并且以这枚种子锻炼凡躯,进而褪去凡躯成就道体。至于这么种子?可以是丹劲,可以是剑意,更可以是舍利,至于别的东西也是不尽相同,全凭个人造化。” 话间,她仔细控制着那清净琉璃焰,一点一滴将那破碎经脉重新修复。而萧月也是陷入冥想之中,仔细感应丹田之中,那股霸烈的剑意,纵然被清净琉璃焰封在丹田之中,它却依旧横冲直撞,甚至稍不注意就将清净琉璃焰冲破,将丹田整个摧毁。 若非清净琉璃焰瞬间修复,只怕这一下就令萧月就此葬生。 渐渐的,萧月开始恢复身体的技能,五脏重新恢复功能,而那经脉也是接续起来,比之之前更是坚韧无比,就这样她青的皮肤重新恢复原来的玉润光泽,僵硬的手指也开始动弹,昔日迟滞的神经也恢复正常,可以接受到经由皮肤所感应的各种信息对方状况。 空气之中弥散着檀香,身下乃是轻柔丝绸,应该是某处大家闺秀的闺阁之中;远处传来打更声音,只怕也重新回到了襄垣城中;空气中,更有一股清香窜入鼻息之中,正如那空谷幽兰,自然是萧凤的体香…… 身体感应着这些信息,萧凤这才放松下来,清爽的空气随着呼吸纳入肺中,让她感觉曾经困扰着自己的毒素终于被完全解除。只是这时候,她却感觉身体有些燥热,隐隐间居然透着兴奋,尤微微睁开眼睛,就见萧凤已然褪去外衣,仅穿一件贴身薄衣的玲珑躯体,不由得生出一股渴求。 “怎么回事?为何我会变成这般样子?” 脑海里忽然浮现的画面,萧月顿觉得羞耻,只是心有却不由得冒出一股渴望。 想要永远将那温暖的气息留在身边,想要永远的将对方的眼神吸引在自己身上,想要…… 嗅着芷兰般的幽香窜入鼻息,萧月只觉心有欲念更甚,气息不免有些粗重了起来。 “月儿,我不是了吗?让你仔细冥想?”萧凤睁开眼睛,就见萧月此刻脸颊绯红、皮肤之上泛起红晕,呼吸中有些急促,不免有些担忧:“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有什么状况,尚未修复?”玉手抬起,就要去看一下萧月此刻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傅,请恕徒儿冒犯了!” 萧月有些迟疑,刚刚抬头看见关切目光,当即鼓起勇气抬起头靠了进来,将那红唇贴了上来,直接将那剩下的话语封入其中。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含糊着,萧凤道,被这轻轻的一吻,她那尚存的理智一瞬间就呆滞了。 “我知道!” 萧月直愣愣的盯着萧凤那对黑眸,仿佛星夜般神秘而又悠远,然而此刻它却像是被陨星点燃,无穷的火热崩射而出,简直就要将她完全燃烧殆尽。 她不由得将手环住萧凤,将身子贴的越紧致起来。 感觉到触动着自己唇舌的东西,萧凤且见萧月那朦脓的目光,那是充满依恋的目光。她不忍心拒绝,不由得轻轻的张开了嘴唇,就察觉一个滑腻火热的东西钻入口腔之内,不由自主自己仿佛也被撩拨了起来,当即缠绕****,彼此互相抵住,蠕动中更是从鼻息中透着沉闷的呼吸,最终终于传出一阵长长的呻吟,两人方才放开。 萧凤抬起头目光灼灼望着身下的萧月。 “你要知道,这是一段艰难的路途。” “我知道。但是我愿意永世相随!” “那就好!这一次,我要你的一切。” 萧凤再次俯下身子,一时间整个闺阁之中鸾凤鸣啼、鸳鸯戏水,相互中吻颈相缠、龙蛇相交,一起踏入生命中的大和谐!(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时局难勘破,缘定三生情 青砖绿瓦,高墙深院。 几颗苍劲香樟,遮蔽日直插云霄,不知有多少年月。 门庭之外,立着几十位,皆是身披战甲、手持长戟不动如山,俱是精甲锐士。 于大堂之中,一人正手持一柄宽刃大刀,细细擦拭着。只见此人生的是威武高大,虽然那一络胡须早已白,然而顾盼之间依旧是虎虎生威。 正当此时,一位中年儒士急匆匆踏入大堂,对着他道:“父亲,已有九郎张宏范的消息。”手中捏着一卷绢布,就递给自己的父亲。 很显然,这勇武过人的已近年的老者,正是张柔。 他扫了一下绢布,随机笑道:“赤凤军?没想到那忽睹都居然惹出了这般的人物?“ “那不知父亲有何安排?莫非当真就依着九郎的话,派兵援助?“张宏圣问。 “怎么可能?“张柔摇着头回道:“你也知晓那真凤娘娘乃是地仙一流的存在。似这般强大存在,如何是寻常兵马所能对抗?依我看,若是我们继续增加兵力,也不过徒增伤亡罢了。“ “但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任由那赤凤军兴起吗?“张宏圣问。 “若要击败对方,谈何容易?毕竟那萧凤乃是地仙一流的强者。若要击败他,至少也得老夫亲自出马,才有可能。“张柔不免有些得意,却在转念一想此刻情况之后,又道:“更何况我可汗麾下强将如云,武者众多。区区一个赤凤军不足称道!“ “那依父亲所言,莫非我们应当……“张宏圣问。 张柔点头称是:“正是如此。毕竟可汗日前正领兵西征。若要控制这中原大地,少不得需要我们的帮忙。至于那忽睹都殿下?他本是托雷次子,与当今可汗窝阔台虽是叔侄,然而起父亲却被那窝阔台暗害。虽在他人眼中貌似至亲,实则与仇寇无误。否则以他的身份,如何就连半只军队都没有呢?“ 张宏圣却起了疑惑:“父亲!可是当年,那窝阔台不是那托雷乃是萧凤所杀的吗?“毕竟那忽睹都可是打着为父报仇的名号来,而且当年对整个太行山搜山巡检的威势至今也令人心惊胆颤。 “哼!那托雷途经宋境时候乃是一月,而他九月时候方才病逝。一月下毒而九月?依我看,那毒药或许是萧凤留下的,然而下毒之人却未必是她。“冷哼一声,张柔却不以为意。 自一介寻常农民成为北地军阀之一,他可不是和那等村野愚夫一般,会将所谓宣之于众的事情当做真的。 “若依这般来,那忽睹都莫非是为了……“守住嘴,张宏圣却未敢继续下去。 张柔话语顿时冷漠下来,古拙的脸蛋仿若万仞悬崖透着冰冷的俯视感:“以剿匪为民,借机消弱我等实力。这子,端的是好算计。“ “既然如此,那父亲?我们又该如何去办?“张宏圣收敛神色,不露分毫,俨然是忠顺的孝敬儿子。 “他既然要做,我们为何不去帮他一吧?当然,这其中就会生什么,那可就并非他能掌握的了。“张柔不免有些兴奋,似乎对他来那辉煌的未来仿佛就在眼前,只需要一伸手就像摘取黄瓜一般的简单。 ………… 深深庭院,桥流水。 涓涓细流,一弯绿水自万千奇山怪石之中盘旋而出,河岸两侧种植着垂柳,翠绿的草地之中姹紫嫣红,开着不知名的花朵。 一袭微风吹来,平静的湖泊泛起了波澜,刚刚抽出嫩叶的柳条轻轻扬起,就连那空气中,亦是弥漫着沁人心扉的气味来。 此刻,在这庭院之中,正立着两人,旁边停着一匹赤红战马。那人正是萧凤,而另一位则是此地的一位豪绅。 可以,若非昨夜这位庄主开门相迎,只怕萧凤就有可能要风餐露宿了。 她倒是不怕,只是那野外环境恶劣,并非治疗萧月的好地方,所以就挑了这个地方来,作为修养地方。 “昨夜多谢庄主款待,这是一些碎银,就当是我暂住费用吧!“将一些碎银递给庄主,萧凤就跨上战马。 正在此刻,那萧月神色复杂,自房间之中走了出来,她看到坐在白麟之上的萧凤,双颊浮出不可置否的晕红,张开口嗫嚅的道: “师……师尊!昨夜里,我……“ 自今清晨起来之后,她们两人就这般样子。对话什么的基本上没有多少,两人相处的时候动作也相当的僵硬,明明是想要去询问对方,却总是张开口就忘了词,就像在两人之间,隔着一扇窗户一样,不仅仅令两人之间再无之前的温馨融洽,反倒多了一些奇怪的感觉,仿佛稍不注意就会将那那貌似脆弱但又让人充满安全感的窗户撞破。 “你……“顿了一下,萧凤敛眉下来,回道:“还是叫我姐姐吧。毕竟纯就年月来,我倒要比你大一岁。“ 萧月心中一喜,又望见萧凤脸上带着的迟钝感觉,不由得感到有些紧张,寒蝉若禁的:“姐姐,我昨……“想着当初突然做出的动作,她虽然感觉面红耳赤,然而却觉得当初自己那般动作太过鲁莽,贸然中就夺了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这未必太过残忍了吧。 在她那父亲严肃的教育之下,萧月一直觉得身为女子,相夫教子便是女子最大的幸福。这一点,应该就连眼前这位卓越无比的女子也应该一样吧! 只是她们都已经做了那般事情,待到日后又岂会再如同寻常女子一般,获得幸福呢? 萧凤忽地笑了,笑的是极为开怀,嘴角中透着蔑视下的意味:“那些事情无足挂齿。对我来,只需要你安全,那就一切安好了。至于别的?你认为我会在意吗?“对她来,争霸下本就不该,更何况逆**常? 似这般事情终究是不会放在心上。 听见这话,萧月那本是忧心忡忡的心情好似阳光驱走乌云一样,立刻就露出笑容来,练练点头:“嗯!萧月定会一生跟随姐姐身后。只可恨那些家伙偏要来搅局,这一次非看我将他们全都杀了!“到后面的时候,却不免有些狠厉了。 “那些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只是现在我们先回去吧。“拍了拍战马后背,萧凤道。 萧月赶紧点头,一翻身早已落在白麟之上,且嗅着那幽兰空谷般的清香,她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这浓郁的香气之中,神魂好似波涛起伏的汪洋大海,上下跌宕,几乎彻底沉迷于这醉人的梦幻之中。(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危险再复现,双姝难知心 一路上风驰电掣,两人很快回道潞州城。 只是城门之处,却立着萧星,而她旁边也立着几人。 这些人身材虽矮,然而却生的粗壮,两只胳膊相当粗大,给人一种相当强横的感觉。而他们具是身穿皮甲,肩上背着弓箭,一个个面色忧愁走来走去,浑如那瞎了耳朵的蝙蝠一样,乱糟糟的毫无一个方向感。 拉了一下缰绳,萧凤示意身下白麟停住,正好在距离几人仅有一步之外站定,问道:“萧星!这些山民是怎么回事?”目光止不住有些困惑,扫过了那些不知何处来到这里的山民。 此刻正值乱世,故此很多人为了躲避流兵、乱匪以及官军,就跑到了茫茫大山之中潜藏起来,借此繁衍生机。只是大抵是因为久居避世,以及诸如祖上叮嘱家规等等原因,这些山民基本上都避开了其他人,俨然一副与世隔绝的模样,向来绝少有人见过他们真正的样子。 萧凤常年久居此地,也曾经听闻过一些山民的传闻,故此也不陌生。 当前就有一位中年汉子走出来,问道:“敢问这位可是真凤娘娘?”眼若寒星,面红如枣,身躯比之他人高了一头有余,一件虎皮衣衫裹着上半身,却露出了粗壮的右臂,手臂关节极其粗大,而那一张手上也是布满老茧,当是一位勇悍之徒。 “正是本宫!你又是谁?”萧凤问。 “我叫王允德,因为擅长射箭,所以大家都唤我追风箭。”王允德拍了一下身上所背着的弓箭,不禁透着三分得意,只是转念一想自己此次所来目的,就带着些悲痛:“只是前日我族中受到了鞑子袭击,死伤惨重!族中三百余口人,除却了我们这些人外,其余人全都糟了对方狠手。我独自一人难以应对,又听有真凤娘娘挥军抗击,故此前来央求,可否助我等灭了鞑子,重夺家园?” 萧凤立刻紧张起来:问:“鞑子?你可看清楚对方样子?” “若其他本事我虽不行,然而这双鹰眼却向来精准,我又怎么可能看错?”王允德见自己居然被质疑,不免有些生气。 总是对方有些冲撞,萧凤却并未放在心上,缓声解释道:“若是你所言非虚。只怕那鞑子并非冲着你来的,反倒是为了我而来。没曾想那李守贤当真了得,居然弄出了三路路线,若非我定下计策直接袭营端掉对方军帐,只怕这次当真会被他生生弄死!” “三路路线?莫非那庆元、元通二人,也是受到他的指使?” 想道昨夜事情,萧月顿觉火大,直欲将那策划这些计划的家伙逮起来一剑灭掉。 萧凤继续道:“也许是指使、也许是联合。毕竟我们的敌人太多,他们会做什么事情也可以想象出来的。”紧皱眉梢却想着此刻对方的状况,忽的灵光一闪她又问道:“对了,赤凤军现在情况如何?我昨收到消息彻夜赶往,曾经嘱咐过他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应当心注意,切勿和敌人交战。” “还没有消息传来,所以我也不清楚状况。”萧星摇了摇头,回道。 “没有消息?这不应该啊!”萧凤却惊讶起来,张口问道:“毕竟我离开时候,曾经嘱咐过他们,就算没事也得每隔一个时辰就书信一封,好教你们能够及时掌握前线的状况。但是此刻距离昨已经过去了起码有一有余,为何还没有他们的状况?”想到这一点,她顿时惊讶起来:“该死的,莫非前线出现状况了?” “前线出现了状况?莫非对方刻意劫杀探子,以求造成赤凤军覆灭状况?”在旁边听了有些时间,王允德插嘴问道。 “哦?没想到你居然也看出了这一点!”萧凤轻咦一下,目光扫过了王允德不免有些诧异,当即转过头盯着他,却问了一下:“听你话音以及谈吐,应当是有良师教导。却不知你家传如何?”若是寻常山民,可绝不可能有这般姓氏,更无法培养出王允德这般人物来。 “我祖上乃王舜臣。他曾经跟随老种相公出战西夏,也曾任过灵州兰州知州。只可惜后来南迁,却不免让祖上产生悲意,故此隐居于此也不入世。”王允德当即回道。 “原来是忠良之后。”萧凤立刻赞道:“当年贵祖一人一弓毙杀西夏千余人的威风,我向来是铭记于心。”随后面色有些黯然,想着如今糟糕的场景,又道:“只可惜这华夏大地,如今尽为檀腥之地,却不免让人空自悲切。”目光带着忧愁,且看着遥远空,而那北方之地却不知有多少蒙古铁骑,正在这壮丽山河之中纵横劫掠,夷灭过多少的村庄、城市。 被这话一,王允德也想起自家隐居的地方。 若非这些鞑子四处流窜,他有何至于失去家园,甚至必须要来到这里寻求帮忙。 当下里,王允德回道:“娘娘心怀慈悲,兴兵抗击自然是大德。只可惜我们不过山民,不知兵事、不明律令,只怕帮不上什么忙!”到后面,却有些忐忑,隐隐间透着一些抗拒。 纵然知晓对方乃是那真正为民而战的军队,然而王允德依旧不敢贸然加入。没办法,如今萧凤麾下力量实在是太过单薄,其他人若是想要加入,自然要好好衡量一下彼此实力差距以及未来光景。更何况萧凤乃是一位女性,先性就远比男性差得太多,自然会让王允德有些疑惑的。 “无妨!只是我尚有要事,所以要先行告辞。至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我自然会令萧星帮忙的。”萧凤拱手长辑一下,心中充斥着对前线军队的担忧,也不敢继续停留,赶紧一拍马就朝着双水镇的方向奔去。 一骑绝尘,卷起万千尘土。 “好一个真凤娘娘!” 且见着那威风凛凛的姿态,王允德不由得张口赞道。 “师尊有事要办,还望您谅解。只是却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需要的?如果是我们能够提供的话,我们自然会提供的。”收敛眼角,萧星微微低头以示明白,就带着王允德回道府衙之中。 在经过多日的适应之后,她已然已经适应了目前的角色,仪态、待人礼节之类的,浑然和那执掌一家的女主人无误。 王允德被萧星那浑身上下透着的大家闺秀般的姿态一激,也不免收起了山中养成的野性,唯唯诺诺跟在后面然后被安置在一处厢房之中。 等到处理了这些事情之后,萧星就拉着萧月来到了闺阁之中。纵然置身于这处私密之处,萧星却依旧透着谨慎压着声音话,生怕被什么人听见一样:“告诉我姐姐,昨夜你们生了什么事情了?” “什么事情?” 萧月顿时紧张起来,之前那冰冷如霜的冰山美人立时土崩瓦解,却似一个正值怀春少女一样,竭力想要掩饰自己心中的秘密来。 萧星却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红晕,目光灼灼忽的拿住邀月手腕,有些焦急欺身靠近,满是怨念的道:“别忘了,我们可是孪生姐妹。昨晚上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和邀月乃一乱同生,自就有感应,而在修炼玄功时候这种感应更是强烈,虽然无法做到心意相通,然而一但是遇到什么古怪事情,却可以感应的相当明显。 而在昨夜,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莫名的开始变得兴奋起来,血液再沸腾、呼吸有些急促,甚至险些以为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只是等到入定之后方才感应到一阵迤逦的场景,更令她险些把持不住,弄得是一宿都无法安睡。 萧月被这样一问,整个耳朵都羞红羞红的,哀怨道:“你问我?可是这让我怎么啊!”想着当初的场景,她也没想到自己胆子居然如此之大,竟然直接就做出了那般事情来。 若是换了一个场景,只怕她还未必会做这般事情来。 “不能出口吗?”神色失落混似过山车一样,萧星却透着一丝渴望,水润的眼中带着一丝落寞,混似那种仿佛被遗忘在角落的布偶娃娃一样。 邀月被充满哀怒的目光扫着,不免有些不自在,一跺脚就从这里逃也似的离开,口中犹自带着恼意:“你问宫主便是了,她自然会和你的。” “唉!” 萧星却感觉诧异,想着刚才那般迅捷度:“怎么姐姐武功进步如此迅?竟然比之前还要强大?”武学之道,贵在持之以恒,一点一滴都需熬炼打磨,所以功力真气修行,也只有不断熬炼打磨方有进步。 而她和萧月向来一起,所修炼的也是一般玄功,虽然因为性子恬淡的原因,她并不喜欢剑术,然而却不代表着她的实力就比萧月弱。然而不过一时间,自己姐姐就脱胎换新,实力算是一日千里,而她身为妹妹,自然会有些吃醋了。 不仅仅是为了了解姐姐的情况,也是为了自己心中莫名的悸动。(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锋芒交错处,战场几人归 “上保佑!父亲,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李烈看见盘腿位于队列中央的父亲,不免有些泪目。 “只不过是侥幸存活,算什么上保佑。” 李守贤摇了摇头,却摸了一下手臂。在那手臂之上,生出了一个赤红图像,乃是一个老虎模样,其威武雄壮当真是栩栩如生,旁人望见就觉得仿佛其手臂之中,栖息着一只老虎。想着昨日所遭遇事情,他只觉得胆战心惊。 若非当时他及时猎杀了一头猛虎,并且以这头猛虎将体内清净琉璃焰以易筋经导出,只怕还未必能够活下去。 “只可恨大郎却被那恶女人给杀了。今日里我等定要报仇雪恨。”李烈自腰间抽出利刃,刀尖直直的指着空,高喝道:“诸位,那妖女已然中了我等调虎离山之计,短时间内决计无法回来。此刻正是剿灭对方、建功立业时候,尔等还在等什么?且随我一并灭了这逆匪,博个老大财富!” 稀稀拉拉,众人虽是声嘶力竭,然而话语之中不免有些颓废。 纵然他们在李守贤的重新整备下恢复了精气,然而昔日里萧凤纵横时候的英姿却依旧停留在他们的脑海之中。即使李守贤那萧凤此刻并不在这里,也依旧是将信将疑,心中半分胆气都没有。 “很好,萧凤!我倒要看看在三路围困之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破局?” 忽的抬起头,李守贤望了一下远方,那里正是赤凤军把手的山寨。 而以他为中心,四周围可谓是旌旗蔽空、长枪林立,一个个精壮士兵手持锐戈身披坚甲,黑压压好似蚂蚁一样,只消一句话就会开始行动。其中亦有诸如战车、投石车、车弩之类的大型攻城物件,显然是准备充分,就等着一举攻下整个山寨,彻底歼灭赤凤军。 “好家伙,果然暗藏杀机!若非主公离开时候嘱咐我仔细查看周围的状况,只怕就被这帮人给暗中偷袭了。” 藏在了半山腰地方,赵晨紧张不已,心中充满紧张。 自萧凤因意外事情不得不离开之后,他就被重新赋予执掌赤凤军的事宜,虽然职位上还未恢复,不过也和之前没什么差别罢了。此时,他们全都藏身于山石后面,身上并无半片皮甲,除却手臂之上装备的一个木制圆盾外,也就身边带着一只约有丈余长的长矛,不得不这些装备委实粗陋不堪。 潞州城人少地薄,若要生产出装备近千人的武器,着实是困难了。 李烈且看到这般的状况,当即将手中长刀凌空一斩,破空巨响传荡于整个丛林之中,一颗三丈有余的松树更是应声而断,扬声长笑:“给我一起上,灭了这帮逆匪!” 随着他冲锋,身后马紧随其后,缓慢朝着山寨爬去。 这些人倒也不愧是前锋精锐,不敢是个个都穿着铁甲、手拿盾牌,但是身上也裹着厚厚的麻衣,一层有一层足有数层,正如那喜好在身上裹着厚实淤泥的河马一样,可以借此降低弓弩的杀伤力。 “所有人。给我杀!” 见到敌人来袭,赵峰立刻紧张起来,将随身携带着的弩弓取出,经由望山瞄准敌人“咻”的一声,正中脑门。 随后,他见到其余人还在攻击,当即以脚踩住弩弓前头铁环,双臂扣住弓弦猛力一拉,那弓身立刻整个弯曲起来,等到扣住拉环之后,又将旁边弩箭放在凹槽之内,整个动作行云如水,只是几个瞬息就完成动作。 重新上好弩箭之后,他将弓弩抬起来经由望山瞄准敌人,继续射击。 随着他的动作,其余士兵亦是一般动作,将数量众多的弩箭射出,一瞬间整个山坡之上,长箭横飞、血沫泼洒,当即就有十数人躺倒在地。其余人听见旁边士兵惨嚎声,又见那些血肉模糊的凄厉状,心中早就惊恐莫名、逡巡不前,将盾牌挡在身前,心翼翼防备着那些不知何时会窜出来的冷箭。 “果然是悍匪,看来不彻底清扫一下,这般乱民就不知道什么才是王法!” 李烈却冷然一笑,也不管漫箭矢,当前就朝着前方飞奔。 纵使他身穿一件沉重铠甲,然而健步如飞,行动度却丝毫不亚于虎豹,正如那傲啸山林之中的老虎一样,冒着漫箭雨朝着前方奔来。待到来到了射手眼前,他猛地一挥手中长刀,当即将远处藏在山石之后的射手打死在地,张口怒吼道。 “杀一个得钱十贯。生擒赵晨等人,赏银三十两!” 被李烈这骁勇表现一刺激,身后士卒也是哦哦直叫,也是一般跟着上来来到了半山腰间,目光血红血红的撇过周遭藏在山石之中的赤凤军将士,嚎叫了起来。 在这乱世之中,所谓的官军也和流匪一样,不过是杀人放火金腰带的家伙罢了,若是没有金钱以及女人、权力的刺激,这些将脑袋挂在裤腰袋之上的悍匪,可是绝没丝毫兴趣去杀人。 将金钱和生命等价,所谓的军队不过如此。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赵晨见到对方汹涌而来的身影,整张脸也狰狞起来,将手中已然拉坏的弓弩丢到一边,抽出腰间长刀直窜而出,吼道:“列位,且随我一起杀了这般畜生!”刀光凛冽,早就化作一团银芒,阻住了李烈的动作。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应着声,一众属下亦是纵步飞奔,手上拿着长枪,口中近乎疯狂般的出最后的呐喊声朝着对方撞去。三五成群,一个个全都是组成了队,自四面八方径直朝着对方冲刺而出,手中握着的那锐利长枪闪烁着森冷光芒,也不管周遭的一切,就这样笔直的捅了过去。 “次啦”一下,这长矛当即撞破铠甲,钻入血肉之中。 “噗”的一声,形似三棱锥形式的长矛当即扎入了对方身躯之中,无数的鲜血应声喷涌而出,就连那长矛矛尖也是被鲜血染红,无数的鲜血自血槽之中汩汩流出,很快的就将对方的生命带走。然后长矛扒出,又重新寻找了新的目标,再次冲锋过去。 一次又一次,在这个时候,对他们来剩下的只有战斗! 眼角跳动,李烈立刻就感到惊讶,为自己牺牲的士兵感到痛心不已,骂道:“怎么可能?这赤凤军怎么如此厉害?”对他来,赤凤军具备威胁的也就只有那萧凤以及她的两位弟子,至于其他人也不过是庸庸碌碌之徒,只需要带兵一冲击,自然可以迅击溃对方。 只是如今,眼前场景却令他大跌眼镜,心中满是惊愕。 不过是短瞬时间,自己麾下就丧失了一大半的兵力,而对方还有三分之二的战斗力,如此差距悬殊的战斗,当真让他心惊胆颤。 “鸣鼓撤退吧。” 摇了摇头,李守贤忽的道。 传令兵却惊讶无比,问道:“就这样鸣鼓撤退?可是三郎目前还占据优势啊!” “不必了。我已经知晓战局状况。”李守贤却分毫未曾理会,计息道:“对方的顽强程度过我们的想象,若是再继续打下去,迟早会败。至于之后的事情,我自有处置!” 很快的,鼓声阵阵将他号令传递出去,那些士兵听此信号也如潮水一般,留下数十具尸体撤了下去。 赵晨也不欲纠缠下去,一样的鸣金收兵,坚守山寨绝不外出,以免中了对方奸计。阳光渐渐落下,终于在余晖落定之后,一骑自山腰之中好似流星一般飞窜而出,让那山寨之中的众人具是欢喜起来。毕竟在经过了一日厮杀之后,他们终于盼到了自己的主心骨,萧凤又重新回来了。 “果然,在我离开的时候,对方指挥军队前来袭击了吗?” 只一扫,萧凤就见到眼前士卒全都是身负伤势,其中多了许多新面孔,显然正是刚刚经过一场厮杀。 “没错!”赵晨神色凝重,点点头回道:“依着宫主指令,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们始终坚守山寨。历经三次战斗,共计灭掉对方三十多人,受伤的兄弟们只有二十多个!” 之前他们和敌军对抗全都是托庇于萧凤身下,并未当真显露出真正实力。如今的战斗才是真正的衡量战斗力的战场。而能够彻底压服那李守贤所率领的汉签军,赤凤军也算是与有荣焉了。 “自然如此!” 萧凤笑了起来,若是在兵力相当时候压倒对方,那她将后世总结的练兵方式拿出来又是干啥用的? 只是眼前敌人太过强大,也非一时半会能够解决,而且兵械消耗也颇为巨大,需要补给。仅一次战斗,就消耗了大半的弓弩和长矛,这般战斗当真惊人。 在这次的战斗中,仅一次战役就消耗如此多的资源。 真不知道那些以为藏在山洼里面就爆出坦克、飞机、大炮的家伙究竟是咋干的! 为啥她就没有这种待遇呢?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兵退玄机藏,组织方成形 重新换了一柄钢刀,李烈扫过整个战场,顿时惊讶起来。 只见此刻,他所带来的那些士兵纷纷逡巡不去,浑然一副畏惧模样,浑然没有之前嚣张的狠劲。 “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惊讶,看着远处的赵晨。 虽是一身肌肉壮实有力,然而赵晨却已然露出老态。 鬓角微微白,古拙脸上也布满岁月积累的皱纹,一道道的就像是记录岁月的年轮一样,彰显出这位和自己对抗的老将,明显比自己的父亲还要老迈。 似这般老者依旧踏足战场,难到那萧凤当真有此魅力? “看不明白吗?这就是为生存而战和为金钱而战的区别。“将钢刀凌空一挥,赵晨怒喝一声,猛地提高度,却又再次和李烈厮杀起来。 李烈了怒气,吼道:“狗屁不通!“手中长刀舞的好似旋风,就连那狂风暴雨也无法侵入。 “狗屁不通?我们可以为了活下去反抗一切存在。而你们呢?又能够战斗到什么程度?“窥见对方间隙,赵晨抽冷子一挥手,长刀立刻卷起一阵风尘将对方视线遮住,又是欺身打来。 “就凭这些破烂吗?“ 两刀相交,李烈当即将对方长刀整个崩碎,随后就跨步欺身欲要砍死赵晨。 赵晨却毫不畏惧,左肩猛地一抬,厚实的肩甲正将那长刀挡住,随后他丢弃手冢刀柄,挥动拳头就朝着对方脸颊之上狠狠地来了一击! 眼眶崩裂,李烈立刻就感到头晕脑胀,等到恢复神智之后,他才现自己被士兵护在中央,当即吼道:“你们在干啥?还不赶紧战斗!“ “可是少主,我们……“ 一位士兵低沉着声音道。 “怎么了?告诉我究竟怎么了?“李烈吼道。 于战场之上,战事依旧还在胶着,虽然损失还在扩大,然而眼前这些人却已然开始想着如何才能在战场之中存活下来。 撇过眼前这些士卒,李烈只觉得心中怒焰犹如实质,要将他们全部灭掉。 “实不相瞒,将军。“ 一位将士冒着胆子:“兄弟们已经支撑不住了,然而对方却斗志高昂。若是继续下去,我等非得全部死在这里。“ 咔嚓一声,一颗头颅滚在泥土之上,这将士当即倒毙。 李烈目视众人,警告到:“此人谎报军情,该死!至于你们?若是在逡巡不前,他就是你们的榜样。“ 被他一激,列为士兵顿时收敛生息,不情愿重新归入战场之中。 虽是如此,然而那些士卒不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战斗也稀里哗啦的,毫无一个章法。 至于赤凤军? 他们早就依循着传授的队阵列,一个个组成队,朝着对方进攻。 每一次都异常精准,剿灭掉被围困得敌人。 …………………… “鸣鼓撤退吧。” 摇了摇头,李守贤忽的道。 传令兵却惊讶无比,问道:“就这样鸣鼓撤退?可是三郎目前还占据优势啊!” “不必了。我已经知晓战局状况。”李守贤却分毫未曾理会,计息道:“对方的顽强程度过我们的想象,若是再继续打下去,迟早会败。至于之后的事情,我自有处置!” 很快的,鼓声阵阵将他号令传递出去,那些士兵听此信号也如潮水一般,留下数十具尸体撤了下去。 赵晨也不欲纠缠下去,一样的鸣金收兵,坚守山寨绝不外出,以免中了对方奸计。 阳光渐渐落下,终于在余晖落定之后,一骑自山腰之中好似流星一般飞窜而出,让那山寨之中的众人具是欢喜起来。 在经过了一日厮杀之后,他们终于盼到了自己的主心骨。 因为,萧凤又重新回来了。 “果然,在我离开的时候,对方指挥军队前来袭击了吗?” 只一扫,萧凤就见到眼前士卒全都是身负伤势,其中多了许多新面孔,显然正是刚刚经过一场厮杀。 “没错!”赵晨神色凝重,点点头回道:“依着宫主指令,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们始终坚守山寨。历经三次战斗,共计灭掉对方三百多人,受伤的兄弟们只有二百多个!” 之前他们和敌军对抗全都是托庇于萧凤身下,并未当真显露出真正实力。如今的战斗才是真正的衡量战斗力的战场。 而能够彻底压服那李守贤所率领的汉签军,赤凤军也算是与有荣焉了。 “自然如此!” 萧凤笑了起来,若是在兵力相当时候压倒对方,那她将后世总结的练兵方式拿出来又是干啥用的? 只是眼前敌人太过强大,也非一时半会能够解决,而且兵械消耗也颇为巨大,需要补给。仅一次战斗,就消耗了大半的弓弩和长矛,这般战斗当真惊人。 在这次的战斗中,仅一次战役就消耗如此多的资源。 真不知道那些以为藏在山洼里面就爆出坦克、飞机、大炮的家伙究竟是咋干的! 为啥她就没有这种待遇呢? “对了。既然主公已经来到了这里,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偷袭对方?”赵晨终究还是不甘心,又问道。 萧凤摇摇头,回道:“我会来的消息想必对方早已经知晓。如今只怕早已经人去楼空了。你若不信,不妨派人到对方营帐去看看如何?”赵晨不信,当即派人前去看了一圈,方才现对方早已经离去,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营帐。 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那李守贤不愧是名将,眼见自己绝无胜利的可能,当即就决定撤离此地。然而正是如此,却更令人担忧,他带着麾下的两千人马究竟打算做什么? 这一点,终究还是让人挂碍无比。 ………… “妹妹,你在做什么?“ 走进府衙,萧月问。 自她回来之后,就见自家妹妹始终呆在府衙之中也未曾出去,心中好奇就来到这里来了。 “处理公务。“萧星头也没抬,回道:“毕竟我和你不一样。自执掌政务院“之后,我可不像你这么清闲,只需要四处走动就可以了。“话语中,自然透着哀怨。 自占领潞州之后,至今也有半月有余。 而为了更好的抗击敌人,集中整个潞州资源,就成立了政务院,让萧星掌控。 至于那萧月? 她却被分派了检察所有人是否遵循律令的职责,掌管的叫做律令院,故此需要多出行走。 “这样啊!“ 应了一下,萧月取过一卷宗卷。翻开后,她不由皱眉:“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又是人名,又是数,又是价钱,光是看着就头晕脑胀,更勿论要借此知晓其中藏着的机密。 “这是修理城墙的修理费,可不能轻易损毁。“萧星撇撇嘴,随后夺过卷宗心翼翼放在一边,又是沉浸在工作之中。 萧月叹声气,道:“那好吧。虽然战事重要,不过你可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莫要疏忽了练武。“见到那总是藏在典籍书藏之中的妹妹,她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想到这里的安宁和谐,却也感觉有些不坏。 在这里确保她们的家安康我,总是好过在前线厮杀的。 “我知道了!“萧星嗯了一下,继续忙碌着手中的事情。 毕竟,政务院不比寻常,需要负责的事情太多了。 诸如砍伐树木、石头,重新修整城墙,加强城墙防御设施,等等都是她政务院指挥的。 再者就是粮食种植以及收割,毕竟“民以食为”,若是没有充足的粮食,就算赤凤军在如何强大,也断然无法让属下臣服。 最后就是军队了。 自十年前初次遭遇见到蒙古鞑子之后,萧凤就已经知晓,单纯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根本不足畏惧,纵然是地仙一流的存在,在有组织的军队面前,一样会被彻底击溃的。 其中的缘由,就是组织和纪律。 军队和地方豪强武装,终究还是不同的。 所以萧凤就依照这个世界的军制,以三十名士兵组成一队,又以十队组成一营,合计分为三个作战营,共同组成赤凤军这样的存在,并且****夜夜都在这山林之内展开拉练训练。 之所以没有采取后世的“三三制”,而是以这个世界通行的“十伍制”,仅仅是因为火力密度的原因。 在后世,因为身管火药武器的普及,少数几人就能够达到古代军队数十人才能够达到的火力密度,从而能够有效的阻止敌人,所以不需要多少人。然而在古代,因为单兵携带武器有限,使用的武器基本就是长枪、大刀还有弩弓,火力投射效率远低于现代武器,为了能够有效制止敌人,除了增加人数就没有办法,这就是“十伍制”出现的原因。 越时代的东西,终究是空中楼阁,毫无任何的意义。 最终形成的,就是目前仅有九百余人的作战兵团。 以她们起家的壶关县共计不足一万人来,这个数量的军队的确是有些大了,基本达到了1:1的程度。 然而这不足一千的军队,对蒙元、宋朝这两个动辄近百万军队的庞大帝国来,就连塞牙缝都比不上,甚至和这个山东大地上的义众多军阀相比,也是相对较少。 仅凭这些人马就想做出什么事情来,那还真是痴人梦。 萧凤自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为了锻炼出一只优秀的军队,不仅仅在组织、纪律上下功夫,而且也开始开采铁矿冶炼兵器、改进神臂驽、大量制造长矛、盾牌还有弩箭,至于火枪、火炮之类的武器也在研制当中,同时也开始使用集体农庄的方式,为士兵提供充足的营养。 无法在数量比得上别人,那就在质量上胜过对方。 这是很简单的常识。 编成山歌的“三大纪律,八大注意”被要求日夜咏唱,以确保所有人都知晓赤凤军的军规。针对部队中大部分的文盲,也下了功夫,每日都会抽取两个时辰,令其能够看懂基本三千通用文字。 以前用来冶炼铁矿石的高炉也被改进、扩大,一次出炉就可以提供数吨左右的精铁,为打造兵器提供足够的材料。 利用水利而制造的锻锤也正在研制,企图令钢刀、盾牌以及铠甲量产化,以实现萧凤构思之中的一人一铠甲一弩弓的蓝图。 粮食方面,因为组织了大部分的人力兴修水利、拓清河道,并且在很多诸如风吼谷地方开垦良田,重新改进水利灌溉,所以农田和以前相比增加了一倍有余,就连单位产量也因为有人护理,提升了两成左右。 加上从前的存粮以及山间采摘的野果,虽然无法过上多好的生活,不过也算是能够让每一位填饱肚子了。 部分无法种植粮食的地方,也被栽上亚麻、棉花还有桑树之类的经济作物,好能够获得足够的材料,制作可供穿着的衣衫。 正是为了能够做好这些事情,龙女不得不依照朝廷组织结构和另一世的经验,打造了一个专属于自己的组织。 以她为中心,分设政务院、军事院和律令院。 政务院负责管理人民、负责粮食、布匹以及军械生产,军事院掌握军队的训练和作战,而律令院则是专门负责监察属下是否依律行事。 三者分化合作,共同组成了整个火凤军。(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丛林无归路,星夜有人藏 郁郁森林,万千古木。 头顶上仅有几缕阳光钻破了浓密树叶的遮挡,让人能够在这片浓郁茂密的森林之中看见眼前的存在。 此刻,正有数十人在这丛林之中钻来钻去,一路上也不知道究竟惊扰多少的鸟雀,就连那野兔、獐、狐狸之类的动物也纷纷逃走,唯恐遭了这些士兵的毒手。 立在丛林之中,萧凤睁开双目扫过整片森林,见到远处一人走来半边膝盖跪在地上,当即问道:“有没有找到对方踪迹?“ “禀告主公,我等现了对方的踪迹。“那士兵却顿了顿,有些迟疑道:“只是……“ “无妨。你且在前面引路,带我去看看那里的情况。我倒要看看,对方究竟打着什么算盘!“微眯着双目,萧凤问。 自从知晓对方撤退之后,萧凤就有些害怕,怀疑对方是否存在着什么莫名的计谋,于是就派遣麾下士卒深入森林之中,企图找到对方的行动踪迹。 然而此地山川连绵起伏,森林茂密无比,实在是太难找到对方存在,所以直到现在才勉强找到了一点痕迹来。 很快的,几人就来到一处山洼之中。 单间山洼之中,零散的散步着近百个帐篷,其中也有破碎不堪的投石车以及损坏的弓弩,旁边零星散步着数十个已然燃尽的火堆,旁边泥土之中有一些稻谷粟粒,显然正是被对方抛弃的辎重以及粮草。 只是如此规模,倒也算是罕见! “难道对方真的走撤退了吗?“旁边的赵晨问。 如同这般情况,他只有这个疑惑。 萧凤却摇摇头:“也未必。毕竟那李守贤颇有些智慧,只怕对方图谋不!或许对方不过是故布疑阵,好让我们放松警惕罢了!“ 想着当初险些被对方设伏阴死,萧凤就觉得那个李守贤当真是谋略过人。 几人正欲回去,然而那萧凤却听见丛中有哗哗树叶作响,当即运起掌劲对着远处猛地一拍,斥道:“谁,给我滚出来!“ 声音好似雷神震怒,掌劲将周围树木全数撞折,当即吓的一干人等颤颤巍巍走了出来,身上衣衫沾满血污,手臂之上裹着破布,走路时候也是龇牙咧嘴,却没想到眼前这些人,全都是伤员! “你们是之前袭击我们的人?“赵晨顿时惊讶起来,自这些人扫过,他当即认出十数位熟悉的面孔。 “原来如此!“拉长着声音,萧凤若有所思扫过众人,:“你们是被抛弃了吗?“ 抛弃伤员对现代军队来乃是禁忌,然而在这古代封建世界,将毫无战斗能力以及行动能力的士卒丢弃,减少部队的累赘却实在是太常见了。 “没错!那杀千刀的家伙将我们丢在这里,什么都不管。“ “之前冒犯真凤娘娘,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的上有老下有,此番前来全是那杀的力守财撺掇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 被这冰冷目光一扫,这些人顿时吓了一跳,纷纷低下头,目光之中透着惶恐,唯恐自己什么地方惹恼了这位地仙一流的人物来。 他们赶紧跪下来,口中声声切切诉着冤仇,对那李守贤一行人也是张口破骂。 “得了吧。收起你们这幅可怜相,否则惹恼了我,非一刀劈了你们不可。“ 萧凤还未表示,赵晨却恼怒起来,只将手中利刃一挥,就令这帮伤员寒蝉若禁。 萧凤缓声道:“念及你们遭受蒙骗也是不知,故此饶你们一条性命。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是不惩戒你们,岂能让我麾下士兵服气?等回去之后,你等须得接受劳动改造。若是日后再犯,定斩不饶!“漆黑瞳孔之中,冷冽目光扫过众人,当即让这些家伙具是感觉背后一冷,不敢有丝毫置喙。 “还有。你们的大部队呢?他们在哪里?“ 随着赵晨问话,这些伤员当即踊跃言,一言一语将对方行动的大致方向了出来。 萧凤欣喜,当即就令赵晨带着这些士兵回去,自己却领着一百锐士顺着对方描述方向奔去。 没办法,那李守贤威胁太大,她若是无法灭掉此人麾下进队,只怕日后这潞州就永无安宁之日了。 …………………… “父亲,我们当真要奇袭潞州城吗?“吞了一下唾沫,李烈颇为紧张。 此刻,他的身上裹着一层树叶,全身藏在灌木后面,空中太阳西沉,整个大地一片昏暗。 若是那哨兵稍不注意,对方就算是来到面前,也无法现其行踪。 缓缓睁开眼睛,李守贤却透着一股苍老气息,神色不免有些飘忽。 将那些伤员丢在驻地,他实在是抱歉的很,只是一想自己的任务,也只好打起精神来,道:“当然!毕竟那潞州乃是对方老巢,只需要攻下那里,那赤凤军自然会彻底失败的。“ 若是潞州城被攻占,就算萧凤拥有大的本事,赤凤军又事多么地方厉害,在没有充足资源补给的情况下,也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如果我们没有攻下泸州城呢?“李烈有些担心。 若是没有迅攻下潞州城,那么他们就会陷入两面受敌的状况。 更何况以萧凤的实力,若是及时反应过来打了一个回马枪,只怕他们就会全军覆没。就算忽睹都那只部队也过来增援,只怕也会被其彻底打垮。 毕竟他们里面可没有地阶强者坐镇,必须要运用这般诡计方能避开萧凤得威胁,达成自己的战略计划。 李烈这般担忧,不无道理! 李守贤却并未回答,命令道:“我们快些离开这里。毕竟我那调虎离山的计策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若是再不离开,只怕就有性命之虞。“ 一行人穿着灰色衣衫,整个人藏在灌木丛之中,就连身后的战马也被在蹄子之上包住一层麻布,口中塞着口球,唯恐被不远处的赤凤军巡逻岗哨现。 在这个关键时候,他们实在是不想惊动岗哨,让那赤凤军领萧凤察觉,并且彻底葬送了这次奇袭计划。(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忽闻新城失,又见敌现身 笠日,春光明媚。 萧月刚从睡梦之中醒来,就见远处一阵喧闹,嘈杂之中搀杂着诸如“敌军”、“来袭”、“军队”之类的东西。而且声音之中充满着惊疑以及困惑,更有着无尽的恐惧。 “这是怎么回事?” 萧月暗嘱一下,柳眉紧蹙起来,一翻身自暖和的床褥之中爬出,也没和以前那般对自己的脸庞多做整治,仅以一根红绸丝带将长束在一起,就来到了大街之上。 但见此刻街道之上,所有人都像是中了失心疯一样,明明此刻正是青白日的,他们却在口中连连嚎叫着仿佛见到了什么凶神恶煞的玩意来,昔日里本该是和善神色的脸庞也狰狞无比,就这样一个个什么也不顾就朝着另一头奔去,仿佛那一边正是通往堂的道路,而自己的身后,则是跟着来自太古洪荒的恶兽一般。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一脸忧愁,萧星且看着满大街的众人,张口问道。 萧月摇摇头,回道:“不知道!”直到现在,她还是一头雾水,弄不清楚状况来。 正在此刻,那街道之上有人叫道。 “她们在这里!” 这一下就像是堤坝之上裂开的缝隙,瞬间让本就是濒于崩溃的人群全都停住了,目光转而望向了萧月萧星两人,本来是慌乱的眼神,却渐渐的开始泛红,最终赤红无比死死地盯着两人。那通红通红,真如嗜血的狂兽一样,让人觉得这是一群丧心病狂会吞噬一切的野兽。 “就是她们?” “没错,就是她们!” “那好,就让我们一起找她们!” 不明不白,仅仅是冒出了几个莫名其妙的话语,然而那些群聚而来的百姓却像是被刺激了一样,纷纷高声吼叫道。一声又一声,虽然嘈杂、虽然散乱、虽然不起,然而那些话却像是一柄柄锐利的长箭一样,对准了两人笔直的刺去。 “若非这些妖女,我们何至于变成这般样子?” “杀了他们!李太守自然会饶过我们的!” “没错,拿下这两个妖女,我们就会得救的。” “…………” 被这话一惊,萧星顿时呆滞住了,紧抿着嘴唇,眼眶之中透着莹莹泪珠,转而盯着萧月,呢喃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充满害怕、满是畏惧、带着祈求,望着这一切,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彻底僵硬,毫不知晓究竟应该如何去做。 “莫要害怕!他们只是被煽动了罢了。” 扯了一下手臂,萧月方才觉自己的衣襟已然被萧星死死地捏住,她满脸苦涩双眸闪烁烈烈火焰,且看这眼前的这般却不知道应当如何解决,只是望着自己的妹妹,心中暗想:“果然,又被勾出昔日的梦魇了吗?” 当她看到了萧星那仿徨无助的样子的一瞬间,萧月感觉仿佛又置身于昔日里的场景。 漫大雨、誓死守城的父亲,蔓延而来的铁骑,那微弱却依旧坚强的篝火,那是她们一生的转折,并且是始终无法摆脱的梦魇。也是从那个时候,她们就彻底的变了,再也没有昔日里游乐丛林、嬉戏学院的悠闲,更没有琴瑟和鸣、恋栈情深的可能,而那陪伴她们的未来,也许更多的则是征战杀伐、尔虞我诈的诡谲阴谋。 而如今,这狰狞的世界才刚刚掀开! “杀了她们!” 咆哮之声炸裂开来,仿佛那撑巨柱整个崩碎,朗朗乾坤为浓密乌云所遮蔽。随后,一声又一声,连绵又不绝,好似那汪洋大海一样,朝着两人汹涌而来。 “杀了她们!” “杀了她们!” “杀了她们!” 彻头彻尾的疯狂,狰狞丑恶的恶意,昭然若揭。 随着这漫吼声,这群疯狂的百姓顿时涌动起来,朝着一起奔来。轰隆隆的脚步声,充满疯狂的呵斥,甚至那充斥着怒火的漆黑瞳孔,都透着漫的恶意,让两人心惊胆颤,浑然忘却了自己本是身负神功的武者。 “唰”的一下,长剑出鞘。 “姐姐莫要出手!”萧星骇然,当即惊呼起来。 她素来晓得自己姐姐的性子,若是被激怒少不得要做上一场,如今被这群人如此污蔑,又岂能善罢甘休?到时候,只怕这里就会彻底成为血海深渊。到时候她们就彻底无法在这潞州城之中立足,就算是最终萧凤击败了李守贤,整个赤凤军也会因此损失自己十年积累的名声! “我知道了!”被这话一惊,萧月重新将宝剑插入剑鞘,冷眼扫过众人,当即一把囚住萧星,低喝一声道:“快走!”话间,两人早就运转轻功,直接从众人之上掠过,却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对这般状况,她们实在是没有法子平息下来,只好撤退看看若是萧凤,又该是如何处置的! …………………… 城门处,李守贤立在战马之上,且望着眼前一行人。 于不到一百的汉签军之中,那王权匍匐着身子,唯唯诺诺回道:“听闻李知州领兵到此。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抱歉。” “原来是王权啊。我还道你死了呢!没想到居然还活着?” 李守贤尚未回答,他身边的李烈却不免有些不满。若非这家伙治下不严,让那赤凤军在其眼皮之下茁壮成长,如何会有今日双水镇厮杀之事?以至于让他的哥哥,也被那妖女一起杀了! “烈儿莽撞,还请王知县原谅则个。”李守贤却挥挥手示意李烈退下,态度谦和无比,话时好似三月春风:“若非王知县识大体,在那萧凤眼下保全整个潞州城百姓,我等如何能够如此迅攻克潞州城?” “自然,自然!”王权连连道,随后却充满惋惜,:“只可恨那两个妖女被逃了。否则将她们一并抓住并且交由大人处置,岂不是美事一桩?毕竟这两个妖女虽然形式太过匪夷所思,然而却也算是香国色。唉!只可惜,却做出这等悖逆伦理的事情来。” “无妨!对付她二人,我自有计划!” 微微点头以示尊敬,李守贤却自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忧愁。 如此轻易就重新夺取潞州城,莫非那女子是早有预料设下了这个陷阱,还是对方错估时事,以至于调开了全部兵马让整个潞州城守备空虚,才导致了这般事情来? “禀告大人,殿下已经来到距离此地三十里地,还请各位做好准备。” 正在此刻,一个飞骑踏空而来,正好立在一行人之前道。 那王权当即一喜,急切问:“殿下?莫非是忽睹都二皇子殿下?” “正是他!”李守贤却不免皱紧眉梢,心中充满着忐忑,暗想:“怎么这么快就到这里来了?唉,看来我需要提前准备一下,以免眼前大好的场景毁于一旦。”其余人也不晓得他的担心,无论是那王权还有李烈,全都露出开怀的笑容来,仿佛等到忽睹都来到这里之后,那他们就能够加官进爵、得赐良田、财富了。 等到三刻钟之后,就见远处地平线冒出一阵烟尘,须臾之间一行约有数百人的军队就已然出现在了这里。 当先一人威风凛凛、虎目生威,不是忽睹都又是谁? 但见此刻,他身穿一件灰褐色明光铠,这明光铠以铁环将层层叠叠堆在一起的鳞甲窜在一起,并且胸前装着一件明亮的护心镜,将身体全都包裹在一起。而他的身下乃是一匹纯黑战马,毛纯气势雄壮,却和寻常蒙古马决然不一样,应当是传自波斯的汗血宝马。 而在他的腰间,则是插着手中一柄金柄弯刀,背后则是背着一件雕有狼影的琉金长弓,当真是气势凶煞,让人闻风丧胆。 李守贤当即自战马之上翻身落地,双手抱在胸前,双膝跪地道:“微臣谨遵殿下谕令,终于在今晨卯时三刻攻克潞州城,就等着殿下到来。” “攻克了?爱卿果然了得,乃国之栋梁。能为本王剿灭那才赤凤军,看来本王要重重的赏你。”忽睹都不觉长声笑了起来,旋即就目光灼灼问道:“只是那萧凤何在?我倒是等不及要看她那副狼狈样了。我就不信,没了赤凤军她一个人还能够蹦达个什么样?” 李守贤当即俯下头,额头死死的贴紧地面,旋即就抬起头面又苦涩回道:“还请殿下恕微臣无能,未曾剿灭赤凤军?” “没有剿灭赤凤军?”听见这话,忽睹都整个人立刻阴沉下来。 “没错。而且对方实力强盛,更有萧凤坐镇。我曾经和其两度交锋,皆被对方彻底压垮,麾下死伤者近三百余人。若非微臣素有威望,只怕早就被对方击溃。”长叹一声,李守贤想着当初和萧凤两次交手,无论是自己的实力还是整个部队的战斗力都被对方彻底碾压。 如今能够潞州城,也不过是他占着经验丰富,运用调虎离山之计,又岂有成功的可能? “换句话,那个女的还没死?”微眯着眼睛,忽睹都问道。 李守贤答道:“正是如此。不过等到诸位将军来援,我等定然会将那妖女彻底覆灭,断不会让这般存在复现日。”声音烈烈,透着决绝。(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众人万般像,各自皆有缘 “该死的混蛋,竟然真的是这帮人搞的鬼!” 遥遥见着几人交谈,萧月银牙咬住嘴唇,指甲陷入血肉,沁出了鲜血。 一夜醒来,城市易手! 她千思百想,总是弄不清楚究竟因为什么原因。就算对方攻城,也会有什么异动,而且自己也向来机警,在城门之上安排有哨探。然而等到那李守贤带着大军过来时候,这些哨探却毫无作用,俨然成了摆设。 如今萧月见到王权表现,方才明白原来这一切全都是这位搞的鬼! 萧星却暗自恼火,灼灼黑眸看着那得意洋洋地王权,亦是心头暗恨:“千算万算!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就在我眼皮底下做出这等事情来。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直接灭了这厮。”想及此处,她对自己也是暗恼的很,心中总是念念不忘。 若是当初,她及时现此人异象,又岂会变成今日样子? 萧月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如今来,已然是于事无补。” “那不如现在飞鸽传书,让师尊前来应付?”萧星问道。 “此事重大,自然需要立刻禀告姐姐,免得让她无法掌握这里的状况。”目光落在一里之外的潞州城,萧月双眸微微皱起思索了片刻,紧接着就了自己的计划:“然而若是让这些人轻易夺了潞州城,却未免显得我们毫无手段。既然如此,那就来一次狠的。让这群家伙见识见识,我们赤凤军的决意!” 冷冽话音,纵使在这已经开始万物萌的勃勃春日之下,也透着沁入骨髓的冰冷。 …………………… 潞州城中,一行人战战兢兢,望着自城门之中鱼贯而入的铁骑。 高大的战马、血腥的兵刃、狰狞的骑兵,这一切都让人再次忆起昔日里被一度支配的噩梦。毫无尊严、没有怜悯、诚惶诚恐,那是他们在被鞑子占据这里之后就不曾断绝的噩梦,从没有一刻时间停止,只是因为那寒冽的刀芒而短暂停歇,藏入了心中的愤怒就似火山之中的岩浆,总有一会彻底爆出来。 兵过如犁、匪过如耙! 乱世之中,岂有区别? 对生命的渴望还有死亡的渴求,塑造了这些百姓们神经而又脆弱的思想,对一切的军队以及流民都先存在着排斥,哪怕那军队乃是由自己的亲人组织的,也一样的会产生怀疑,甚至会因为某些奇特的东西而被点燃,乃至于爆出来。 之前萧氏两姐妹被排斥,也正是因此! 女子,终究存在着莫大的隔阂。 然而这一刻,他们却纷纷噤声,丝毫声音也不敢出。以至于这诺大的街道之上,混无半分的声音,除却了那正在走来的官军! “哗啦哗啦”,这是甲胄和兵器撞击的声音! “嗒嗒嗒嗒”,这是战马踢踏着地板的声音! 每一次的撞击都像是雷霆炸裂,每一次的踩踏都像是地震爆,一次又一次连绵不绝,好像那灾就生在眼前一样,吓得每一个人都缩住了身躯,不敢有丝毫的动弹,就连那被吓得要哭泣的娃娃,也被死死地捏着嘴巴,丝毫声音都不出来。 只是在旁边狭窄巷道之内,却藏着数位汉子。 其中一人望着队列之中的张弘范,立刻就凶狠起来:“大郎?那个人不就是下令摧毁我们村庄的家伙吗?” “真的是他!”王允德顿时惊讶,不由得将手抚摸着肩膀上一个伤疤,那隐隐多疼的疤痕,就是昔日里张弘范领兵灭了他们村庄时候所留下来的。 “那我们现在就杀了他?” 旁边当即有人欲要将身后所负弩弓取出,截杀此人。以他们的箭术,在这里起偷袭的话,应当能够击杀此人。只是王允德却扬手一挥,止住了众人行动,随后道:“等等!若是在这里攻击,纵然将对方杀了,也会殃及周遭百姓。更何况此刻对方人多势众,纵然杀了对方,只怕我们也未必能够活下去。我们先等一等,看看情况再!” 话音落定,他带着自家的一众兄弟,蹑手蹑脚潜入了别处。 在这个时候,贸然行动总是充满着危机的。 …………………… “话回来,你有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 举起手中一瓶装满剑南春的瓶朝着口中灌了一口,张世杰忽的笑了一下,冲着眼前始终瞪着自己的马云冬道。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也没曾整理自己的头,任由齐肩长散落开来遮住了脸庞的愁容,身上穿着的青色长袍也有些污渍,很明显有段时间未曾清洗,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感。 马云冬一脸困惑,连连打着哈切,问:“什么声音?” 自当初在蒙古军帐之中“抓”住这人之后,他就被分派出来,始终盯着这人,以免对方会采取什么不轨的行为。 只是张世杰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终日里只是饮酒作乐,就算是偶然没钱了,他也可以凭借着那优秀的武功还有一手出色的书法弄到几贯铜钱,然后继续饮酒作乐。昨日里,张世杰就在这“醉香楼”之中彻夜宿醉,以至于知道今中午方才醒来,连带着让他也一脸困顿,只想要睡觉。 “没什么,只不过你不觉得我们似乎被遗忘了吗?”摇着手中酒瓶,张世杰噙着笑意道。 “遗忘?”马云冬摇了摇头,旋即充满骄傲昂挺胸回道:“不!要知道主公可是赐予我性命,她是不可能忘掉我的。”目光中烈烈火焰,分明就是对自家主公极度信任的崇敬。 自当日,他被救下并且解放之后,就将萧凤当作了自己一生的信仰。 “算了,我了你也不明白。不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嗅见了对方讨厌的气味,这个可真是让人头疼啊。”张世杰猛地将手中瓶朝着旁边丢去,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却将目光望着窗外。 应着话,那窗户顿时打开,露出外面的场景。 两人自窗户眺望出去,正好见到自大街上穿行过去的蒙古骑兵还有忽睹都、李守贤、张弘范等人。 被这场景一惊,马云冬当即愕然,暗道:“他们是……” “正如你所想的,他们是敌人!”连连叹气,张世杰嘴角噙着一丝嘲讽。 这嘲讽不知道是针对萧凤,又或者是针对自己,居然让对方直接闯入了自己的城市之内,这般事情也够惊人的。 “可是他们……” 马云冬当即愤怒,张开口刚要询问。 然而张世杰却似早已经知晓一样,朗声接口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依我看,应当是你们的那位领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暂时被困住在了某地,以至于被对方趁机自别处迂回插入了这里来了。”微微抬起头,且看着黑沉沉的屋顶,他又低下头满是酸涩的:“‘净火焚世,驱逐鞑靼’?这话着好听,但是我可不认为能够实现!”目光暗淡,却不知道究竟在想着什么。 他毕竟曾经在蒙古军中混过,自然知晓这些蒙古军队以及依附其的势力究竟有多么庞大! 就凭不到一千的兵马,还有寥寥几位武者,也想要做这改换地的事情,而且还只是一个女子,这般事情当真是荒下之大计。 然而马云冬却安奈不住,猛地自座椅之上站起来,随手将靠在墙壁上的战刀取过来,就要走出这里。 “你要做什么?”张世杰感觉奇怪,张口问道。 “击退他们。” 低沉话音缓缓传出,隐隐中透着几分悲意。 张世杰嘴角苦涩越凝重,问道:“就凭你一人怎么击退他们?” “所以我们就比西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闯入这城中,破坏这里的一切吗?”猛地抬头,马云冬哑着声音吼道,眼角之处早被泪水润湿,两道泪痕出现在脸颊之上。 “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声音带着颤抖,张世杰企图劝解眼前的家伙,然而就连他出这些话来,都感觉有些酸意,浓浓的愤怒甚至丝毫未曾掩饰:“就连你的那些领都未曾战胜对方,仅凭你一个,如何能敌?” “或许正如你的,我听不懂!” 马云冬停住脚步,声音低沉着让人压抑,然而那话语之中却透着执着,执着的犹如泰山,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思:“但是我知道,如果不去做,那就永远都不知道会不会成功。而且我这条命是主公救下来的,现在也是时候归还了。反正脑袋掉了,也就是一个碗口大的伤疤!” 声音陡然高亢起来,却带着昂扬,目光之中分明充斥着希望。 “不去做,就永远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吗?” 念叨了一下,张世杰有些茫然的目光渐渐聚了起来,且看着那稍显瘦削的身影又问:“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又如何?反正我只需要知晓,我做到了就可以了。”马云冬回道:“至于先生。我知道先生大才,然而若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可惜了?” 浓浓愁意顿时消散,张世杰当即站起身子,微微笑道:“那好!我就试一试,看看这事究竟能不能成?”几许阳光撒落卧室之中,却令他精神面貌焕一新,混似换了一个人一样。(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议定屠城启,性命不由人 且不论众人暗中如何行动,那忽睹都却心有不满。 只见他将那王权叫来,劈头就是一阵训斥:“且看你做的好事,居然让我如此丢脸!”且看这这熟悉的潞州城,他就想起之前自己被萧凤追的上无路入地无门的狼狈样子,如今虽然勉强算是夺回了这潞州城,然而一想自己曾经丢脸的样子,如何能够安奈心头怨恨? 被这么一骂,王权立刻就傻了,整个人浑似没有了骨头一样,啪的一下就整个跪倒在地,问道:“殿下?莫不是微臣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话时候,俨然将自己当做了奴才,平白的让人生厌。 李守贤暗道不好,当忙走上前劝道:“殿下息怒,若非王权相助,只怕我们根本无法如此顺利夺取潞州城。还希望殿下看在老臣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他一次!” “既然有李知州求情,本王权且放你一马!”忽睹都微微颌以示了解,挥挥手示意王权退下之后,双目却有透着狰狞,赤红的眼珠之中分明透着血腥:“只是这潞州城,却须得好好清理一下。也免得日后重蹈覆辙!” “殿下,若是屠城只怕会让整个城中百姓暴动!” “我等费尽心思方才夺得此城。若是屠城,只怕会丧失民心。还请殿下三思!” 这句话,自然让张弘范、李守贤两人惊讶不已,当场就自左右走出张口劝道。 “殿下!依我看,他们两人分明存心欲要害你。” 然而旁边却有一个颧骨高深、目有异色之人,身穿一件黑色长袍,样式和中原汉服相差甚远,就是单纯的用一块黑布将全身裹住,严丝密缝的绝无任何灰尘之类的东西能够侵入,仅有一张脸未曾遮掩,将那高耸颧骨,深陷眼窝以及一对蓝色瞳仁展露出来,让人知晓这人并非汉家人士,却不知道究竟是从何处而来,此刻来到这里所为为何? 李守贤顿时恼了,冷着声问道:“我为臣子,夙兴夜寐不曾懈怠,所求者不过是万家安康、下安宁。今日进言,不过是为臣子计,你却以此话污我,是何道理?”手持利刃,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迹象。 “难道不是?”这人冷笑一声,旋即道:“我且问你,那萧凤可曾束手就擒?” 李守贤心中咯噔一下,有些不妙:“不曾!” “没错。她尚未死亡,而且实力也未曾衰竭。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算是夺得了这个城市又如何?只需要对方兵马一到,我们还是得跑路。毕竟在这里,可没有人能够和其对抗的存在。”嘴角带着自信荣光,这人在瞥见上若有所思的忽睹都的时候,眼眸之中登时有精光闪过,继续道:“我自然不能,你也不能”目光转而又看向了张弘范,不免有些鄙夷道:“你也不能。”最后抬起头,重新看向忽睹都,他才解释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到时候又该拿出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够战胜对方?祈求你的父亲张绣,还是你的师尊赵秉文?莫要忘了,他们一个远在边,一个置身黄泉。这般状况,你们却要我们呆在这里,静等着对方回击?” 世人皆知,若要对方地阶强者,须得同实力的对手方能对抗。 而那少林禅宗出身的张绣,以及昔年金朝第一的赵秉文,正是此种佼佼者。 只可惜张绣此刻距离潞州足有上千余里,纵使星夜飞驰也需一个星期,而那赵秉文自金国灭亡之后就传已经身亡,可以此刻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李守贤低沉声音,面带斥怒,问道:“你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尔等难道忘了那被悬于城门之上的头颅吗?”这人继续道,沙哑的话音之中仿佛带着玫瑰花一般的香气,让人不自觉得沉浸在其中。“若是她回来了,少不得将我们的头颅全都摘下,然后悬在了城门之上。”阵阵阴风随着他的话逸散出来,更令在场的几人心中胆寒。 李守贤颤抖着身体,道:“她不会的!” “不,她会的!需要知道在我们家乡有句话,唯有弯刀方能让人臣服。”薄薄的嘴唇轻轻张开,这人道:“若要让这些人臣服,唯有让他们尝试一下刀兵的厉害!” “阿哈-阿尔-默罕德,你的不错!”猛地一拍桌子,忽睹都站立起来,魁梧身子顿时让众人生出乌云密布的错觉:“那女子不识命、不知尊卑。以一介女子,竟敢再次做着叛乱之事来,定然是有这些乱民背后蛊惑,更是煽动红袄贼灭我族人。此仇不报,岂能让我蒙古诸部臣服?自然须得让这满城匪民一起和我那族中之人一起受刑。传我指令,杀光此城所有百姓!” 落定的话音让李守贤、张弘范整个呆愣在了远处,他们张了张口嗫嚅了一下,却当见到忽睹都那异常兴奋的神色,就明白自己此刻无论如何劝谏都无法阻止对方屠城的举动。 至于那阿哈-阿尔-萨罗斯? 他却双目之中透着鄙视,在察觉到自己被对方注视的时候,更是不自觉的抬起了头,腰背也是紧绷绷的好似被车好的笔直轨道一样,通体上下都透着一股猖狂以及傲慢,仿佛已经将李守贤和张弘范当做了废物一般的存在。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除却了立在中央的张弘范还有李守贤之外,其余人全都是立在两侧,而且个个都是奇装异服,分明不是中原人士。一个个全都是一脸嘲讽且看着这两个汉人,完全不掩自己的敌意。 最后,萨罗斯张口:“既然殿下都了。那么,各位开始吧!” “没错。杀,杀了那棒牛腿子。” “就是这样。杀,杀了那群家伙。” 被这话一激,那些一路找来的雇佣兵以及地方武装力量当即嗷嗷叫着,一个个全都是桀骜不驯手持兵刃走了出去。 他们本就并非那等三观端正的家伙,一个个在乱世之中胡乱杀人早就令他们心智扭曲,除却了对鲜血的渴望、权利的央求,甚至是财富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刺激到他们那颗麻木的心。 战争,终究还是会改变一切的!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血狱重复现,真神作鬼魅? “轰”的一声,紧闭大门顿时被撞开。 蜷缩在房间之中,那汉子脸上闪过挣扎,正要站起身走上前。却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他当即跌倒在地,脖颈之处冒出无尽的鲜血,将屋顶之上悬着的灯笼染成一片血红,虽是如此然而那血液却依旧未曾停止,汩汩而流蔓延在整个地面之上,令整个房间平白显得恐怖异常。 “爹!” 娇俏声音当即喊出,旋即就被整个截断。 内室之中,一位少妇紧紧抱着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全都被捂住了嘴巴无法做声,而那充斥着泪花的目光且看着那手持长刀的鞑子走入房间之中,虽竭力控制住好令自己莫要悲伤,但在看到不远处躺倒的自己丈夫的尸身,她却忍不住却犹自抽搐着,明显是害怕至极。 而那走入这里的鞑子当即狞笑,一挥刀在尸之上戳了一下,吼道:“你们,全都给我出来!” 浑身一抖,少妇勉强笑了一下,轻轻摸了一下怀中两位问:“这位兵爷,只是他们?” “也给我出来!”那鞑子戾气横生,一记劈砍就将旁边桌上摆放的碗筷碟子全数打碎,吼道:“磨磨唧唧,心我现在就剁掉你们这群娘们。” 少妇浑身一抖,连连欠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军爷!”正在此刻,她怀中的两个孩子却猛地挣扎着身体,当即挣脱了这弱质女子的束缚。这两人也不理会身后母亲哭泣,迈开步就朝着那手中刀刃尚在滴血的鞑子奔去,吼道:“你杀了我爹,我要为爹报仇!” “高过了车轮,还知道了报仇?看来是留不得你们了!给我死——” 那鞑子却哈哈一笑,狞笑着挥出刀刃,刀光之下分明要将这两个半大孩童杀死在这。 却在这时,一道剑光闪过,他的声音顿时扼住,脑门之上一个血洞凭空出现,整个人旋即颓废倒地。几人望去,就见远处立着一人,正是那萧月。 她低垂眉梢,不去见几人悲戚模样,低声道:“此人已被我铲除。你们快些躲起来,莫要被那些鞑子看见了。”且看着这一家人的悲惨模样,纵然曾经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被其驱逐出去,然而却依旧藏不住那份悲悯,为他们这苦楚的处境感到恼火。 昔日,她们两人因萧凤而侥幸生存,更是拥有如今力量。 然而今日,这些人又岂会如此幸运,也能够和她们一样,拥有抵抗鞑子的力量? 推此及彼,萧月早已原谅这些人的行为,只是那鞑子屠戮百姓的行径,却委实过于凶残,必须要被惩治! “姐姐!他们开始了!” 这时,萧星也自房门踏入,目光之中带着泪花,显然对那些正在被屠戮的百姓带着怜意,更对此刻鞑子的行径吃惊。 攻灭别国屠城尚且算是合理,然而仅仅因为自己曾经遭到侮辱,就擅动干戈屠灭全城,这般行径果然不愧是禽兽! 萧月不由得捏紧手指,死死扣着那韶月剑,剑身隐隐震颤不已,更有一层薄薄剑芒明灭其中,令其看起来若隐若现,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这是她自踏入丹鼎之境之后所产生的剑意,因为感受到了心情波动,故此摄动长剑响应起来。 “我明白了!” “咻”的一下,宝剑重新插入剑鞘,于一霎那中,仿佛之前那般异状不过寻常。 萧月重新恢复了平静,漠然回道,随后就踏出房门,仅留一家幸存人员徒然哀怜,渴求着那近乎不可能的圣人降世,拯救这被战火摧残的世界。 而她们两人? 早就运起轻功,越到屋顶之上,踩着砖石迅朝着远处菜市场奔去。而那里正因为场面足够庞大,并且能够容纳成百上千人,所以被鞑子选中,作为屠杀城中百姓的地方。不过霎那,两人当即出现在菜市场附近,且看着菜市场狰狞场景,顿时就感觉浑身仿佛被点燃的爆竹一样,整个炸裂开来。 “杀!” 随着声音,一个人哈哈大笑,自旁边取过一件衣裳,将刀上血液抹去。 地面上一个头颅咕噜噜的滚了下来,而那被缚住双手的尸身整个跌倒在地,无头的脖颈之中,哗啦啦的好似喷泉一样,不断地冒着浓稠的鲜血。 “第一百一十一个!” 旁边一人一只手拿着毛笔,一只手拿着纸张。 他只是扫了一下那头颅,就转过头来在纸张上画了一下,随后就像是踢皮球一样,将这犹自睁开眼睛的头颅踢到一个篮筐之中,而在这篮筐之内尚且装着十数个头颅,全是怒张着双目,直愣愣的望着空,空洞的目光呆滞的毫无一星半点的色彩,至死他们都没有弄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逮住并且被砍下头颅! 地面上,早就铺满了一层薄薄的浓稠血液,一眼望去竟然到处都是。 水沟之中,缝隙里面,石板上面,到处都是鲜血。 鲜红的黑,鲜红的心悸,鲜红的恐惧,鲜红的让整个菜市场寂静无比,仅有那一次又一次挥动刀兵的呼喝声。 而在那往前本来是装着各类瓜果蔬菜的箩筐之中,装着一颗又一颗头颅,被人用脑后的长长秀全都拴在一起,凌乱的堆放着。旁边正有人心惊胆战的搬运着这些箩筐,并且将准备好的新的箩筐摆放在这里,然后等着那些人将一颗又一颗头颅砍下来,将其整个填满。 至于菜市场当中? 早就有成百上千位被捆缚着半跪在地上,全都沉默寡言,仿佛失去了魂灵一样,任由着那些长刀、利剑掠过脖子,也没有出半分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他们早就被吓得无法言喻,除却了默默等死之外,又能够做什么? “默罕德,再杀了这个,我就能够过你了!”一位蕃人哈哈大笑,透着张狂。 “巴格达迪!”那默罕德只将手中弯刀一转,当即自这刀刃之上爆射出炽白光芒,随着光芒闪现当即自刀刃之中射出一圈灼热火焰出来,那火焰当真是厉害务必,只在眼前的几位汉人脖颈之上一旋,当即将其脖子整个割了下来。他对掉落在地的头颅毫无怜悯,随便一脚踢到一边去之后,得意洋洋的:“只可惜了,你那长枪虽然威猛,然而却没有我这弯刀灵巧。” “真神在上!”巴格达迪轻哼一声,且道:“默罕德!自从三年前我们从圣教道别之后就许久不见。没想到你这圣光裂刃斩倒是纯熟了许多。只可恨这群肮脏的卡勒菲,居然胆敢质疑真神存在。今日里不将这群卡勒菲全数杀光,如何能够彰显我真神的神威?”话时候,他只将手一挥,当即就自手臂之中涌出一股灼热光芒。 这光芒浓烈无比,好似具有极高的温度,当即将那些头颅全都纳入其中,“刺啦”作响就将这些头颅烤干,只留下一具失去水分的干瘪头颅,随后这道光芒重新纳入他的身体之内,其中隐隐间可以看见一道跃动挣扎不已的黑色颗粒物,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 只是那头颅却不免变成了干尸,焦黄干瘪的皮肤紧紧的附在骨头之上,更令人畏惧不已。 见到这般场景,默罕德顿时讶然,旋即就面有愧色回道:“日闪元经?没想到,你这日闪元经已经修炼到如此境界?真神再上,看来我这些日子实在是太过于懈怠,竟然忘了修行。我最尊敬的萨蒂昆,若非有你只怕我已经被这些卡勒菲给侵蚀,无法回归真神的怀抱了。” 巴格达迪轻哼一声,旋即就抬高声音,斥责道:“自然如此。这次海德勒派我来,正式为了警告你。莫要忘了真神教诲,被这些卡勒菲给迷惑了心智。”且望着眼前的这群汉人,他却不免露出了狰狞面容,又道:“至于眼前这些人?正好让我度一下,也免得他们继续玷污这纯净的世界!”手上光芒重新射出,又落到了一人身上,待到重新纳入身体之后,其面色竟然透着几分红润,却不免让人惊讶他们口中所的那日闪元经,究竟又是什么东西! 被巴格达迪一骂,默罕德顿时了悟了起来。 他连连点头,道:“正该如此。只是我多年深入这异域之地,未免被人现不得不以塔基塔之术压抑体内力量,故此导致我如今实力未曾增长。这一次看到尊敬的萨蒂昆到来,正好借助您的力量解开那塔基塔的压制。不然的话,只怕我这一生就会被这塔基塔之术压制,终生无法回归真神怀抱。”话时候,当真是虔诚无比,毫无那屠杀百姓们的凶残暴戾。 若这日闪元经自然是厉害无比。 然而它却因为过于明显的特征,及其容易被别人现他们的真实身份,所以在历代先贤的努力下,创造了塔基塔之术。若是遇到了别人之后,只需要运转这塔基塔之术,就能够压抑住日闪元经的力量,让别人分毫察觉的不到其中的分毫。只是其缺点却是显而易见的,不能自己解决只有依靠同样修行日闪元经的教友,才能够令其重新激起来。 巴格达迪自然是面露笑意,回道:“自然如此。毕竟我来了,你当然无需继续运转塔基塔之术,当然可以重新获得我真神的赠与。只是你要知道,若是要重新修成,是需要付出诸多苦工,切不可中途而废。知道了吗?” “谨遵海德勒教诲!” 默罕德低头垂眉,不敢有丝毫异动。(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怨气冲云霄,剑心摄人心 “无妨!” 巴格达迪却将手臂抬起,猛地一挥当即印在默罕德背心之后。 浓郁的的白光整个灌入了默罕德的身体之内,令其不由得呻吟了起来,皮肤就像是那被抖动起来的床单一样,不断地蠕动了起来,就连身体之内也传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来。随后,巴格达迪收回手掌,而那白光也随着手臂全都从默罕德体内退出,重新归入了他的身体之内。 面色有些衰竭,巴格达迪气息有些紊乱,脸上也浮现出潮红来:“现在,你可以感受到真神的力量了。” 听到这话,默罕德不由惊讶起来,他随手一招腰间弯刀当即破空而出,只在空中飞旋转一下,当即就冒出无尽刀芒,将周遭的几位汉人斩成数段,就连那以坚硬山石堆砌而成的地板也被整个裂开。 望着这惊人场景,默罕德大笑起来::“这莫非是真神的力量?难道你已经能够沟通真神了吗?” “自然!虽然我目前尚且无法召唤出真神,但是借助其部分力量驱逐你体内异种力量不过是举手之间。”巴格达迪哈哈大笑,目光掠过周围的那些即将死亡的汉人,更是透着狞笑:“当然!若是我将这群卡勒菲献祭给真神,也断然无法做到这般程度。”随手一招,又有无尽白光射出,其目标正是不远处被捆缚住的汉人。 望着两人模样,那些汉人虽然听不懂两人对话,然而看到周遭被屠戮的熟悉之人,个个都是惊惧无比。 若被杀死也就罢了,然而若是被这些修行邪功、禁术之人,以这般残忍手段所杀害,却委实过了他们想象。一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和那些鸡鸭鱼之类的家禽一般被装在笼子当中,静等着被这群人性禽兽杀戮、利用,他们就充满着愤懑,再也不顾那些鞑子怒斥,高声吼道。 “贼老,你为何不劈死他们?” “老保佑,我还不想死!” “哼!无聊的举动,你们还是静静等死吧。” 巴格达迪冷着脸看着这些黑黑眸的汉人,他那幽蓝的眼眸之中好似汪洋之中的漩涡一样,将所有的怜悯都吞噬殆尽,一头松散的棕褐色长,就像是那会将一切东西都牢牢束缚住的恶魔一样,让人感觉周围仿佛置身于火狱之中,燥热不堪。 于他掌心之中,白光越来越浓,随着手掌挥动,就要将这些人全都罩入其中。 “住手!” 却在此刻,一声娇呼响彻地。 众人大惊,当即就见一道清光骤然闪现,须臾之间就将那白光硬生生挡住,随后那清光就全数凝聚在一起,宛如青莲一样一张一合,却将无尽剑光飞射而出。每一道剑光都在那些汉人身上掠过,将束缚住他们的铁索全部斩断,随后更是锐利无挡,径直朝着那巴格达迪还有默罕德直刺而出。 “是谁?” 巴格达迪顿时愣住,且见到那剑芒朝着他手臂卷来,当即翻转身体后退数丈有余,身上亦是冒出浓郁白光,将漫剑气挡在身外。就连旁边的默罕德也是连忙催动力量,将弯刀化作一轮圆月,在身体周围旋转不定,将剑气全数挡了开来。随后他就厉声喝道:“究竟谁?竟敢在这里闹事?”万千白光全数汇入弯刀之中,凭空中劈出一道光芒,朝着空中那朵青莲劈去。 “哐当”一声,那刀芒顿时崩碎。 一道青虹骤然飚射,径直朝着默罕德头颅刺去,唬得他连忙劈出,乌沉黝黑的弯刀凌空劈出,正好砸在青虹之上将其整个上面裹着的青色剑气整个轰碎,露出其本来存在,却是一柄宝剑,宽刃无锋,剑脊之处朦朦的仿佛附着一层月辉,正是那韶月剑。它旋即一个飞射,重新归入青莲之内。 众人望去,当即就见萧月现身。 她一手持剑,好似镝落凡间的仙子,昂然道:“是我!” 此刻,地面上那些被束缚住的民众纷纷都脱了束缚,且看着萧月重新出现在这里,顿时想起之前那般羞愧事情,不由得跪下来,满是崇敬的:“我等不识仙子真身,还请仙子饶恕!” 至于别人? 早在那漫剑气之下,头颅被戳出了一个个拇指粗细的血孔,全都是倒地不起,再无丝毫生息。 一剑定生死,自突破丹鼎境之后,萧月的实力可谓是突飞猛进了,堪称同辈翘楚。 “好个妖女。不思在家守着丈夫,却在此处行凶杀人。”见到阻止自己的居然是一个女子,那巴格达迪当即露出狠历样子,骂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手段?居然敢冒犯真神讳言?”手中灼热圣光顿时射出,就要将萧月灭杀于此。 “既然你胆敢孤身一人前来犯险。不如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让你知晓身为女子,究竟什么才是应当遵守的规矩1”旁边默罕德亦是张狂一笑,那柄弯道应着他的心思,只在空中掠过一个弧形轨道,却自旁边飚射而出,将萧月的身体整个罩入阻住其行动。 两大高手一起出手,只怕就连昔年的杨琏真伽、斡烈兀林答以及孙应时也无法对抗。 被这两人一起围攻,萧月却不紧不慢,“刷”的一下当即将那长剑拔出,于明媚阳光之下,这长剑陡然见出一阵清越啸声。啸声清亮无比,顿时将那遍地百姓惊得恍悟起来,望着两人全都是透着狰狞目光。之前他们不过是震慑于对方力量太过强大,故此才心生死灰毫无抵抗之意,然而此刻先见到萧月一剑将绝大部分的鞑子斩杀,又被这剑光震慑心灵,了悟起来如今自己的处境,当即吼道:“与其等死,不如和他们拼了!” “杀!” 漫吼声,顿时掩住啸声,令默罕德和巴格达迪皱起眉头,暗想:“好个女子,竟然煽动这群乱民?” 然而他们自恃自己实力高强,却面露得意哈哈笑道:“为了让你这妖女落网,可是着实让我们等了许久啊!”随着话语,当即就有一声炮鸣,就见不知道从何处,跑来了一个个手持重盾,身穿坚甲的士卒,而在中央之处正是那忽睹都。 他且看着萧月,不由露出得意笑意来:“你以为我派遣手下抓捕城中乱民,就仅仅是为了屠杀吗?我之所以将他们抓起来放到这里,正是为了引你出来。没想到你果然中计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身陷军阵中,战意渐高涨 一刹那,数百驽箭凌空射出。 萧月一挥手将长剑丢出,旋即默运玄功手段,当即令那长剑犹如旋转风扇一样在空中不住旋转,将迎面袭来的万千弩箭纷纷绞碎,化不复之前威势。 忽睹都似是早有预料,虽见萧月手段了得,却也混不在意,问:“姑娘武功果然了得。既然如此,何不弃暗投明?弃了那妖女,归顺于我?本王念你这般实力,或许会饶你性命。便是日后随本王君临下,也犹未可知!”话语中颇为真切,倒是他心中真实想法。 毕竟他乃是草原子弟,抢夺别人为妻子本来不过习俗,更何况萧月如此优秀,他身为男子如何没有那些觊觎心思? “好个鞑子,昔日未曾杀你。今日就取你狗命!” 且看到造成眼前一切元凶,萧月却决没有半分欢心,反而因对方污蔑自己的师尊而勃然大怒,一头青秀长随风而动,凌空中莲足轻点,整个人顿时好似弩箭一般飞射而出,万千青芒骤然间凝聚在一起,旋即爆射而出,起目标正是那忽睹都。 张弘范当即跨步,手持一件足有拇指粗细的沉重铁盾,整个人挡在忽睹都面前,低喝道:“诸位,列阵!”身后数十位士兵纷纷走出,一个个也是拿着图同样沉重的铁盾,将忽睹都整个人挡在后面,一层有一层就像是洋葱一样,将他保护的是安全无比。 须臾间,剑芒已然来到众人面前。 它好似一枚闪烁着璀璨光芒的钻石一般,仅仅在那铁盾之上一钻,当即撞破这足以挡住神臂弩的沉重铁盾,之后直接刺入手持盾牌的士兵身体之中,砰地一声爆裂开来。漫血雾泼洒开来,让那忽睹都全身都溅满鲜血。 被这一弄,忽睹都恼怒起来:“谁杀了他,封千户,赐黄金千两。” 听见这话,巴格达迪当即应道:“多谢殿下赏赐。今日里,我俩定然会为殿下擒住这妖女。”将体内力量催动起来,他通体如同沐浴在圣火当中,一扬手当即将那尸体灼烧的干瘪下来,至于周围的那些士兵也是口干舌燥的,仿佛置身于六月流火的时候一样,烤的人滋溜溜的冒出油光出来。 “没错!似这玷污了世界的肮脏卡勒菲,必须处死!” 默罕德更是如同那疯狂的狂信徒一样,手弯刀旋转不定,早就化作一轮弯月朝着对方直接撞去。本来是漆黑的刀身,此刻却像是镀了一层银白的锌箔一样,银亮无比让那弯刀锋利程度陡增数十倍,仅仅逸散而出的刀芒,就将地上的地板砖整个裂成两半。 纵使置身于几人围攻之下,萧月却面有不屑,且道:“若要杀我,莫非以为仅凭你们就能做到吗?”手中韶月剑也被裹住一层薄薄的青色剑气,凌空一挥当即打在了那弯刀之上。锐利无匹的剑气骤然飚射而出,当即就像是迅猛无比的台风一样,将那弯刀之上的白色光焰全数摧毁,一星半点也不曾留下。 在失去了圣光加持之后,弯刀当即失去了力道,更因为收到了外界因素的影响,其整个的运转轨道就被对方挪移开来不曾伤到那些百姓,却一头撞入旁边的一间三层酒楼。大抵是因为酒楼中的支撑用木柱被整个削断,所以这酒楼轰隆一声就彻底崩塌,遍地都是破碎的瓦砾,浓厚的烟尘飘在空气之中,显然是被彻底摧毁。 默罕德暗自咂舌,心想:“这妖女居然如此年轻,就达到这般境地。想必是因为他的师傅吗?若是不铲除这些人,如何能够服众?”眼中露出凶狠,他信手一招,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当即就令那弯刀自废墟之中窜出,化作一道浮光,只在身体周围轻轻一绕,刀身之上的白色光辉重新回复原来的样子,又是迅猛的朝着萧月打去。 这一下,度、力量以及射程陡增数十倍,若是被真的打中,少不得断胳膊断腿的,就连被杀死也是有可能的。 “莫要迟疑。大家一起上。” 巴格达迪轻撮口哨,当即让那些鞑子狼嚎而起,朝着地面上的那群流民打去。 虽然他们并非萧月对手,然而对抗这些被暴露在青白日之下刚刚被萧月救下来的寻常百姓来,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犹如狼入羊群一样,让整个菜市场又是添了一些亡魂、生灵来。 萧月顿时焦急,将身一纵就落到几人身前,手中长剑凌空刺出将他们全数杀死在这里。 然而此刻这一幕却被巴格达迪窥见。他当即催动全身力量,却令那浓郁白光汇聚成为一轮日月,灼热的力量越浓厚。他低声轻喝一下:“真神在上。断不可让你这等肮脏东西存在于世。”手中炽热白球越的浓郁起来,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却变成了一具身披铠甲、盘腿立于战马之上的骑兵模样。 这玩意刚一现身,坐下战马就撩开蹄子,立在上面的骑兵也是抽出腰间宝剑,虎视眈眈望着萧凤。 虽是和法相有些类似,然而萧月且看那虚影若隐若现,当真是一阵风就会被吹散,就晓得对方不过是以特殊手段造成这般场景,并非他的实力当真就跨入了地阶境界。否则的话,他们又何必以大屠杀为由布下陷阱,并且借此一击致命杀了萧月、萧凤等人呢? 感应到对方强大的实力,萧月自然不敢懈怠,将宝剑收回,却是反手一掌拍出。 这一拍无铸劲风当即咆哮起来,卷起万千碎石朝着对方砸去,想要将那虚影彻底阻住,以免会影响到身后的百姓。只是那虚影却浑似没有真实存在的实体一样,直接将那卷起的狂风还有漫碎石无视,浑似一个幽灵一样,挺直枪就要将萧月击杀于此。 萧月愕然,暗自想到:“这两人究竟是谁?怎么武功路数竟然和我华夏相差如此悬殊?只是这些人来到中原,所求得到底是什么东西?”心中充满挂碍,且看着这两个奇装异服的异族之人,她再一次感觉到那蒙古的可怕之处。 只是这犹豫转瞬即逝,留下的却是最为鉴定的决绝。(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心急入敌阵,妄言曲天理 “没用的。它会始终追你的,直到你死才会结束!” 哈哈一笑,巴格达迪猛地睁开双目,全身圣光越浓厚,只将手对准萧凤猛地一握。那虚空之中浮现出来的神像当即扯动身下战马,须臾间就调转方向,重新朝着萧凤扑来。 这一下好似幽灵,须臾之间就来到萧月身前,挥动宝剑就是劈来。 萧月吃了一惊,愕然问道:“这究竟是什么邪术?怎么就追着我不放?”将全身剑气催动起来,在体外结成一重重青色屏障,浑似那晶莹玉石打制的蚕茧,将她护在中央垓心,企图避开这诡异一击。 “砰”的一声,那宝剑当即砸在那青色屏障之中,道道裂纹顿时现身,一副即将崩碎的样子。 要知道这“遗世独立隐仙人”坚硬无比,乃是玄英九决之中防御最厉害的一招,就连三弓床弩射出的弩箭也伤不得分毫。然而如今却被巴格达迪召唤出这邪异神像,仅凭一击就被大的是摇摇欲坠,一副即将崩溃的样子,不得不这两人当真是诡异无比。 “哼!且看这最后一击,定要要将你灭杀于此。” 猛地握紧拳头,巴格达迪蓦地一挥,那神像应着他的动作,当即奋起力量直接砸来。这一击自然强大,当即将整个屏障崩碎,一片片零落屏障化作点点荧光,而那之前本是奋勇无比的萧月,此刻却似那孤零少女,毫无分毫生息朝着地面跌落。 然而那默罕德却狞笑道:“此时不动,又待何时?”弯刀出璀璨光芒,刷的一下就朝着萧月砍来。 正在此刻,“嗡”的一声,却不知从何处飘来琴声。 “就凭你也想杀我?”被这琴声一激,萧月猛地睁开眼睛,周遭那些荧光好似收到了什么东西吸引一般,又重新纳入了她身躯之中。此刻萧月嘴角虽然带着血丝,却依旧坚毅果断,瞥见旁边一柄弯刀凌空劈来,虽是身处半空毫无着力点,然而她却一翻身将手中韶月剑挡在身前,直接朝着弯刀劈去。 “喀拉”一声,韶月剑顿时崩碎。 毕竟萧月此刻气力衰竭、后继无力,勉强将那弯刀偏转轨道已然是极限了,若要击败那蓄势而动的默罕德却委实不太可能! 巴格达迪顿时惊讶起来,吼道:“有援兵?”猛地运起神像,就要朝着萧月砸去。 然而却在此刻,那琴声陡然锐利起来,铿锵有力就像是刀兵交击时候擦出的剧烈火花,更令那空气好似波浪一样泛起一阵阵涟漪起来,在整个菜市场弥漫开来。被这琴声一摄,那些士卒包括百姓顿时哀嚎起来,一个个纷纷捂住了耳朵、脸上浮现出一道道青筋,显得无比的痛苦。 就连张弘范还有那默罕德也顿时感觉身体之中好似燃烧了起来一样,不得不闭目养神暗自安抚体内的真元。 而那巴格达迪却因为一时不察,被这琴声干扰到自己神智,令那神像一阵恍惚险些就彻底消失。 他顿时恼怒起来:“给我滚出来!”身上圣光骤然冒起,令那神像亦是陡然增长数倍有余,对准那音波传来的方向就是冲去。 琴声也似乎察觉到此处情况,本就铿锵有力的声音陡然见低沉许多,浑似那低声呻吟、不断呜咽的垂死者临终时候出的哀求,祈求着上苍,祈求着神明,希望让自己的灵魂得到归宿,只是隐隐间却在周遭有万千厉鬼嚎叫着,当真是瘆人的很。 巴格达迪被这琴声一扰,顿时感觉脑中一阵恍惚,仿佛有万千的灵魂钻入了他的脑海里面,不断地哀嚎哭泣、祈求着所谓的神明的原谅,被这一弄他再也难以把握身上的圣光也整个熄灭下来,就连那神像也因为这个原因消失不见。 “我等所求不过是安宁生活,为何尔等却兴兵犯境,造此无边杀孽?” 凌空中,一个轻灵声音飘扬而来,柔柔弱弱却清晰无比。 听见这话,张弘范嘴角抽搐了起来,终究还是没有话。那些鞑子士兵更是满不在乎,毫无半分悔改质疑。至于那默罕罕德和巴格达迪更是不以为然,嘴中充满不屑;“不过是杀卡勒菲罢了,算什么杀孽?” 至于那忽睹都,他嘴角却翘了起来,俨然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道:“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你终于愿意出现了罢了。” 果不其然,于空中又是飘来一人,白衣铁琴,正是萧星。 她一张手就将萧月整个人揽在怀中,目光扫过整个菜市场血腥场景时候,整个人不由得颤抖起来,脸上也透着悲悯,低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要做这种事情?”苍白的脸蛋毫无血丝,紧抿着的嘴,贝齿死死咬在了嘴唇之上,毫不知道俨然已经咬破了唇舌,几滴鲜红血液渗了出来,更让她带着凄冷。 震慑整个菜市场,定住三人并且自巴格达迪手下包住萧月,依然是她的极限了。 若要从这里离开,只怕已然近乎不可能了! “哈哈!果然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姐妹。” 忽睹都终于忍不住,狂笑了起来:“一个是傲然剑客,一个是娇弱少女。不得不,你们两个真的是让本王着迷得很啊?”道这里,他脸上却陡然露出狠历起来;“只可惜,今日里定然要将你们留在这里。”话时候,眼神放肆的在萧星身上逡巡不已,俨然一副色中恶鬼的样子。 素手抬起将萧月嘴角血丝拭去,萧星显得无比平静,且看着忽睹都,忽的问道:“你不怕吗?” “怕?本王怕什么?”猛地站起来,忽睹都张开双手,像是将整个地都拢入怀中:“这个下都会是本王的,我有何须惧怕?”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去和我师尊对抗?反而在这里滥杀无辜?”嘴角露出讥讽,萧星忽的道。 被这一,忽睹都当即想起当初自己被撵的如同野狗一样的悲惨下场,当即吼道:“杀了你们,自然会让你那师尊也和你一起下黄泉。” “果然和我师尊的那样。你们这群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颤抖着声音,萧星且扫过旁边的那些虎视眈眈的士卒,当即一翻手就将身后背着的铁琴置于身前,青葱玉指捻起一根琴弦。 与此同时默罕德、巴格达迪还有张弘范也全都一个个逼近,显然是要将其擒下。她之前本来可以逃走,然而若是逃走,那自己仅存的亲人就会被这群人抓住,至于到时候会生什么事情,谁都无法想象。更何况,若非她没有预料到王权会反叛,如何会造成今日场景呢? 于情于理,萧星都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至少应该尽到真正的责任。 大不了她到时候来一个“玉石俱焚”,将这里的所有人全都杀死在这! 以她擅长的九韶炫音功,纵然无法杀死这里所有人,但是至少也可以带走其中的绝大多数。 忽睹都虽然不知,然而却也有了一些本能的害怕,尤其是一想到那随时随地都可能回来的萧凤更觉害怕,当即吼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为地至理。我蒙古横扫下,占有这世间的一切有何不可?更何况如今你二人依然被我大军围困,只需要本王一声令下,定然会让尔等灰飞烟灭。若是不快些投降,那就莫要怪本王心狠手辣!”狰狞目光扫过两人,他却并不认为这两个女子敢豁出性命来。 毕竟南人素来懦弱,所谓的骨气不过是装腔作势。 而他只需要效仿自己的那些先辈们阵前呵斥相劝,定然会让这些玲珑女子屈服在自己身下。 正在此刻,却自旁边走出一人,正是那王权。 他对着忽睹都:“殿下莫要着急,只需要让微臣出马,定然会让这两位女子臣服。毕竟她们只是女子,自然有很多的手段,让她们屈服的。”忽睹都自以为胜券在握,自然是应允下来。 王权当即一喜,连忙弯腰好似哈趴狗一样连连道谢,然后转过头看向萧星,脸上却带着怜悯,粗糙的脸上透着祥和,分明就是一位仁德的父母官,劝道:“我知晓你来仁慈,见不得血腥。而且今日你也看到了如今这潞州城已然重新归于王化之下,只需要战事一结束,那些百姓自然会得到安置的。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继续跟随那妖女身后?继续做那种背德忘伦事情来?” “屠戮百姓,也算重归王化?” 萧星哈哈一笑,手指指了指周遭依旧是血红一片的场景,还有远处一具具躺倒的尸体,满是不可思议看着眼前这位曾经担任潞州城的这位知县。 “他们只是乱民,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王权却只是皱眉扫了一下,就满是嫌恶的撇过头,仿佛这一地的血腥是什么肮脏的东西:“只是你素来聪慧,更曾和我有过一些师徒情缘,而且一身实力若是就这样抛却了,岂不可惜?既然如此,你何不投降?至少我会在殿下面前苦劝,也让你享受这些荣华富贵。”张开的手露出了他那雍容华贵的官服,俨然一副自得的样子。 “实话,你让我恶心!” 拧过头,萧星却觉得自己半分都不想要看见王权此刻那肮脏的样子。 为了自己官位,就将整个城池百姓全都葬送,这世间当真是毫无理可言!(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敌寇作鼠窜,杀意正当时 “这就是世界,这就是现实。我也没办法!” 摇着头,王权满是叹息,为眼前的这两位感觉无奈。 似她们这般优秀女子,若是能够辅助那些英杰成就一番事业,或许日后还有能够得到一个誉满下的荣耀。然而萧月、萧星却执意走另外一条道路,却不免让人恼火。至于她们两人的师尊一手创建这赤风军的萧凤? 除了恐惧,只有害怕! 萧星且看着王权那灼灼目光,冷言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呵呵。我若死了,那这个潞州城又该由谁治理?毕竟我可是这里的父母官啊!”拢起袖子,王权挺起胸膛浑然无视了周围的血腥场景,俨然一副忠诚义士一样,朗声道,话语之中分毫没有半分的自责。 呻吟一下,萧月转转悠悠醒了过来。 她又听见王权这般无耻行径,立刻就感觉血气再起上涌,险些行岔了气:“可恨我此刻身受重伤,否则非杀了你不可。” “唉!”王权却叹声气,颇为可惜道:“你们这性子,真的是太过执拗。不过等到日后进宫之后,可不能这般作态,否则的话可是会遭罪的。毕竟后宫无情,你们可要好好的相夫教子,切莫再想这些战乱事情。”话语中,俨然将两人视作掌中之物,随时随地都会被忽睹都给彻底俘虏。 “你——,噗!” 被这一激,萧月再难压抑体内伤痛,一张口就有血丝自嘴角沁出,脸色煞白煞白,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青气。萧星顿时紧张起来,将萧月抱在怀中,练练催动力量将真元输入萧月体内,全力助其恢复体内伤势,撇过不远处依旧站立的王权,手指轻轻撵住铁琴上用来固定琴弦的固弦锥,低沉着声音斥责道:“当日未曾杀你,真乃我一生之痛。今日里,定然要让你灰飞烟灭!” 话刚落,她就要将固弦锥丢出。 只是那王权却“哎呦”一声,整个人跌倒在地,脑门上插着一根弩箭。 忽睹都顿时惊愕,连忙躲入众人之中,喝道:“是谁?”而他身边的那些弩手纷纷反应过来,取过身后背负着的反曲弓,张弓搭箭寻找突然来袭的敌人。萧星亦是惊讶,顺着弩箭所射方向望去,就将远处街道之上正有十数人,粗壮手臂将一只沉重黝黑、近四尺长的强弩握住,一只黝黑弩箭早已上膛。 她不由叫唤了一下:“是王允德?” “王允德?是当日逃走的那个人?”张弘范当即醒悟起来,一转身当即抄过一具盾牌。而那些怒弓手亦是松开弓弦,将漫箭雨全数射出,欲要将这人彻底灭杀在这。 “没错,正是你爷爷!” 王允德鄙夷一笑,微微挪动手中弩箭,当即扣动扳机。 那枚精铁打制的弩箭登时射出,刚一脱弦而出,就自其中冒出无数火焰,令其仿佛燃烧了一样,在空中急飚射而出,度亦是越来越快,最后在弩箭前段出现了一层层厚重的水雾,明显无比宛如一道水墙一样,硬生生挡在了这弩箭前头,最终“轰”的一声那水雾顿时消散,无形的冲击波立刻席卷了整个菜市场,不仅仅将铺面而来的弩箭全数摧毁,更是气势十足直接冲入整个军阵之中,令所有人全都痛苦无比捂着耳朵。 “这家伙,好强!” 望见这一点,萧星惊诧不已。 初次见面,她在感应对方实力时候,以为对方不过如此,若是单打独斗未必就是自己对手。然而如今看来,只怕对方只是不善拳脚战斗,若是用上了弓弩的话,其实力估计不必张弘范、张世杰差,若是继续修炼下去,应当可以和那斡烈兀林答一较高低。 忽睹都眼见自己正要将两人纳入麾下,却横生一杠被别人生生打搅,当即勃然大怒,吼道:“默罕德、巴格达迪、张弘范。擒下此人,我有重赏。”对于萧氏姐妹两人,他自恃自己有军队护佑,更何况对方身负重伤,所以也没有多么在意,如今之际最重要的是将那打扰之人抓住,一偿自己数次被欺辱的怒焰。 听到他的话,默罕德、巴格达迪两人当即狞笑:“合当如此!”话间,早已经纵身奔去。而张弘范则是紧跟其后,手腕扣着一个盾牌,似有忌惮望着那王允德。 “哼!先出者,定将眉间开花!” 王允德哈哈笑着,手中强弩再次拉起,三枚弩箭扣入其中,当即飞射而出。 默罕德度最快,只在地板之上踩了一下,整个人就凌空跃出十数丈之远,且看到距离自己不足三十丈的王允德,他正要丢出弯刀结果对方。却没料到,此刻一只弩箭骤然出现在眉间之前。他一时惊骇,赶紧举起弯刀欲要将弩箭挡住,却没料到那弯刀刚刚抵住弩箭时候,就喀拉一下整个破碎,旋即那弩箭就化作一缕黑光,刹那间穿入其脑颅之中,鲜血炸裂、尸骸倒地,显然是死了! “死了?” 巴格达迪顿时惊住,本欲前出的脚步亦是生生凝住,不敢靠前。 这默罕德虽然实力不及他,然而一身本领也算是出众,如今不过一合之间就生生倒毙于此,不得不那王允德箭术果然了得。 “好家伙。当日未曾杀你,果然是我太过疏忽大意了。”张弘范却一步跨出,手中盾牌猛地横在身体之前,顿时有数点火光闪烁,正是王允德那锐利无比的弩箭。只是这足以穿金洞玉的弩箭,却在张弘范的沉重盾牌之下,纷纷被错开挡住,丝毫没有对张弘范造成丝毫伤害,反而被对方一步一步渐渐靠近了过来。 “好家伙,果然追了过来了吗?” 王允德见到张弘范跟来,却微微裂开嘴角,暗自笑道。 忽睹都却不由感觉有些不妙,他微微扫过周遭的房屋,还有那些尚未恢复的士卒,不由得心中生出一些威胁感,喝道:“巴格达迪!立刻将这两人给我抓住,离开这里。”那巴格达迪当即应声,喝令旁边走出两位士卒,手中带着铁链还有枷锁,显然就要将萧氏姐妹抓住。 正在此刻,却见一道刀光骤然闪过,自几人面前越过,插入地面之上。 忽睹都又是惊讶,就听见旁边房屋之中涌来无数怒喝声,一抬头就见眼前一位士兵立于军阵之前,身上所穿的正是李守贤麾下军服战衣,他当即喝道:“李守贤?莫非你想造反不成?”之前李守贤数次顶撞,已然让忽睹都颇为不满,而在这次屠城之中更是借着抵抗赤风军为由率众守卫城墙,如今见到眼前这人居然穿着李守贤军队战衣,立刻就挑起了忽睹都心中的那颗刺。 “造反?不,是杀你!” 士兵猛地抬头,且看到忽睹都那满是惊惧的目光,当即将脚下军刀挑起,猛地一扫当即将眼前扑来的数位士卒全部格杀。巴格达迪也市场吃惊不已,虽是勉强抬手欲要运起玄功阻住对方,却没没奈何对方刀光太快,他完全反应不及整个左手顿时被砍了下来,鲜血淋漓不得不退下阵来,暗自休养生息了起来。 被这一杀,忽睹都身边那些士卒顿时吓住,纷纷后退面有畏惧看着这士卒。 而这士卒不由得哈哈大笑,朗声吼道:“各位,此刻不上更待何时?” 随着他的话,旁边顿时跑来数十位士兵,一个个全都是血红着眼睛,手中拿着一柄修长长矛,上亦是穿着坚硬铠甲,除了他们手臂之上全都系着一根红丝丝带外,其余的倒是和忽睹都麾下士卒一模一样,全都是重甲。这些人刚一现身,就像是那猛虎下山一样,口中咆哮不已,浑然忘却了生死直接冲入战阵之中,手中那形似三棱锥状的长矛直接戳破坚甲,插入对方身体之内。 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血槽流了出来,巨量的空气穿入对方肢体之中,就令这些士兵全都是口吞鲜血,快的失去了体温还有力气。 等到这些士卒死亡之后,他们有重新拔出长矛,又是猛地冲了过来。 凶狠、霸道以至于直接,如此惨状顿时让忽睹都麾下士卒吓呆住,他们之前先是遭受了萧星九韶炫音功的摧残,后来又被王允德音箭震慑了心魂,早就没有之前的勇悍,被这突然而来的十数人一冲,顿时就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人被杀。 “你究竟是谁?”萧星看了一下走到她面前的士卒,问道。 此刻这人脸上涂有炭灰,话时候也是哑着声音,故此就连她也不知晓这人究竟是谁。 那士卒将手在脸上一抹,当即笑道:“是我张世杰!只是之前让两位受苦,却是得罪了。”相貌堂堂,不就是当日里,他们自忽睹都地牢之中放出来的那个人? 萧星顿觉心中紧张全数消解,身体放轻松了下来:“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你早已经离开了呢。”若非这人还有王允德仗义相救,只怕之前她们两人早就落入敌人手中了。 正在此刻,远处那忽睹都眼见几柄长枪朝着自己直刺而来,当即抽出腰间利刃一划,挡开了长枪,张口吼道:“护驾,护驾!”而他身边的那些鞑子也反应过来,在撑过了初次牺牲之后,也被激起了悍勇,纷纷涌了上来,将那些士兵挡住。 “好家伙,我居然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远处张弘范斜眼扫过了这里的状况,当即醒悟过来,他当即舍弃了王允德,就迅来到了军阵之前,眼见几人挡在自己身前,信手一挥就将长矛斩断,借着就要将几人杀死。 张世杰瞥见这里状况,立刻横刀挡住,喝道:“张弘范!你良心被狗吃了吗?直到这个时候,居然还助纣为孽?” “我道是谁!原来是弘武啊!怪不得这里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原来都是你弄的鬼。” 张弘范却是大怒,凌空一跃就来到张世杰朝他劈去,口中早就充斥着被耍弄的愤怒:“若不是你们执意反抗,我会这么做吗?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就这么喜欢抵抗?你是这样,那个妖女也是这样。”猛地欺身,他却跳入空中,自长刀之中陡然射出一道锐利刀芒,就连旁边的石墙也被整个切断,要将张世杰直接斩杀在这。 “哼!” 张世杰冷哼一声,长刀上撩,浑然将破入眼前的刀芒视若无睹:“地有正气,杂然赋予型。我辈之人,岂可因一己之私,而乱地至理!你如今助纣为孽,更是在这造就无边罪孽。纵然你我乃是一族之兄弟,我岂能饶你?”想着之前血腥场景对方居然无动于衷,他只觉得胸前之内,万千细胞一并燃烧起来,刀芒陡然暴涨数倍有余,当即将那戳来刀芒整个绞碎,就要将张弘范杀死在这。 正在此刻,旁边却又一道白光横扫而过,正好将刀芒挡住。 “该死的,当我杀不了你?”张世杰当即就看到远处一副古怪模样的巴格达迪,信手一扫将刀芒朝着对方挥去。 只是一道白光却迅升起了这刀芒,巴格达迪脸上泛起一阵酡红,低声对着身边的忽睹都道:“殿下,我们该撤退了!” “撤退?到哪里?”忽睹都且看着眼前一切,早就彻底失了神。 “如今我们已经算是失败了,再不逃走只怕会被对方给杀了的。”巴格达迪又抬起头,且望着遥远的西方,:“更何况我们还有广阔的世界,若是就此白白牺牲在这里,岂不可惜了?”着,他身上就冒出一阵白光,带着忽睹都迅离开这里。 张弘范也没有继续战斗,也是一样纵身朝着远处掠去,却在看到张世杰时候高声吼道:“张弘武,总有一我会战胜你的!” “哼!莫非以为逃了,我就杀不了你们了吗?” 张世杰见到这几人迅逃走,只觉得胸中生出无边戾气,且看到远处还在继续抵抗的鞑子,他当即对准不远处呆滞的难民,高声叫道:“各位,你们难道就准备这样等死,而不想报仇吗!这里就有兵器,而他们就在这里。之前他们就是用这些兵器砍下了你的头颅,既然如此为何不反抗,将这群家伙全都杀死!列为,若是想要生存,那么就跟我冲!”一挥长刀,他早已经化作一阵狂风,朝着那些鞑子撞去。 且看到张世杰身先士卒的动作,那些被抓到这里的难民也纷纷跑了出来,将地上散落的刀兵捡起,纷纷跟在了张弘范的身后,直接冲入了那还在厮杀的战场之中。 他们也不懂得什么是刀法,也不晓得军阵之术,至于格斗一事亦是不明白,但是他们却知道之前要杀自己的就是眼前这些人,所以在这个时候只需要一个动作就行了。看准了对方挥出大刀就可以了,将手中的长矛刺出也可以,就算是没有了兵器,手臂、牙齿甚至是头颅,只需要能够打死对方,全都被用了出来,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杀死对方。 贪赃枉法、背族欺民者,杀—— 侵夺田产、擅动兵戈者,杀—— 夺民生路、掠人妻儿者,杀—— 冲的杀意犹如实质,将忽睹都还有他那些忠实的拥戴者全都淹没,一浪一浪越来越高,直到将眼前的一切彻底淹没。(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人心纷乱显,敌灭城复归 “殿下!臣有要事禀报!” 一身戎装,李守贤见到远处狼狈而来的忽睹都,当即走了上去。 忽睹都却是不耐烦,只将手中的一柄战刀丢到李守贤面前,厉声喝道:“左右,且将这叛臣给我拿下!”左手摸着脸颊之上的火辣辣的血痕,一对虎目透着怒焰,且看着这自称为忠臣义士的汉家男儿,心中犹自带着愤怒。 李守贤顿时愣住了,一时不察被两位鞑子给走上去按在地上,虽是如此他却依旧努力地抬起头,盯着忽睹都张口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哼!”忽睹都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看不穿你的那些伎俩吗?暗中扶植赤风军,并且为其提供消息,否则的话我如何会沦为今日这般状况?”猛地一拍桌面,他更觉肺中灼烧至极,见到李守贤张口欲要解释,当即张口怒斥道:“莫要狡辩。否则的话,以你不过人阶巅峰实力,如何能够从那妖女手中逃出?定然是你和对方暗中勾结,欲要在这设伏暗害我。否则为何其他人都死了,就你一个人活下来?” 朗朗声音,于大堂之中来回传荡,当即就令在场之人纷纷诧异,眼中转而透着怀疑,盯着李守贤。 旁边李烈感到讶然,当即走上前来,辩解道:“殿下,我父亲他自从知平阳府事,向来是夙兴夜寐、殚心竭虑。所求者不过是百姓安康,下安平。乃是大大的忠臣,又岂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猛地张开眼睛,忽睹都一对虎目露出精光,当即吓得李烈腿脚酸软。 他只将身边弯刀抽出凌空一挥,那李烈应声倒地、毫无声息,口中毫无丝毫感情的:“此人暗中相助叛军,当杀!”目光扫过了地上呆滞着的李守贤,他继续道:“果然!你们这群汉人信不过,全都该死。若非我当初听你所言,今日里又如何可能沦为这般状况?”一步一步走上前,忽睹都嘴角裂开,宛如那厮杀的修罗,手中长弯刀一缕血丝缓缓落下,正是李烈的鲜血。 “殿下!老臣自以为忠心耿耿,为何殿下要杀我孩儿?” 李守贤望见那走来的长刀,耳边仿佛还有李烈那央求声音,他不禁感觉悲痛无比,两条手臂咔咔作响爆出连串的爆炸声,随后猛地一扭就将胳膊自两位士卒手中挣脱开来。他看见忽睹都立在远处一副忌惮样子,低沉着声音质问到。 忽睹都微昂下巴,居高临下瞪着李守贤,斥责道:“杀就杀了,莫非你想要反抗?” 李守贤顿时噎住,有瞥见旁边张弘范、巴格达迪虎视眈眈的样子,不由的后退一步,低下头回道:“微臣不敢!” “不敢?”忽睹都又是恼怒起来,骂道:“那之前屠城一事,你为何没有参与?当时候,你将我的命令当成了什么了?不敢?我看你根本就暗怀鬼胎。否则的话,如何会屡屡顶撞我,以至于我落得今日这般场景!”两次在势在必得的时候被对方杀败,他已然开始怀疑自己队伍之中,是否有人暗中勾连对方,好让自己就葬生于此? 毕竟他是蒙古二王子,是具备继承蒙古大汗的资格的,当然有人会对他抱有恶意的。 “微臣!微臣——” 嗫嚅着,李守贤勉强张了张口,却始终不出来。 “禀告殿下,那萧凤带着赤凤军已经回来,将整个潞州城给围住了!” 正在此刻,却见一位传令兵走来,高声道。 听到这话,忽睹都顿时惊起,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低声呢喃着:“赤风军?真的是赤凤军吗?”以他在这潞州城所做的事情,如果被赤凤军逮住,肯定会被杀死,一根骨头都不剩的全部碾碎,这一点忽睹都相当清楚。 “千真万确。那赤凤军的火凤军旗,还有率领赤凤军的萧凤全都来了,就在城外准备战斗。” 张弘范亦是感觉通体冷,当即走上前,问了一下:“殿下,我们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口中不断地念叨着,忽睹都眼光闪烁不定,忽的抬起来看向李守贤,问:“对了,李爱卿。你有什么高招可退那赤凤军?” 之前是尚且呵斥李守贤乃是叛徒之辈,如今却以爱卿相称,这忽睹都倒也不愧是那素来就会翻脸无情的帝王世家,自由转化之间让别人看了纷纷都感觉冰冷无情,浑然将其视作为凶猛野兽一般,生怕什么时候做错事情被其好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 摇着头,李守贤一副无声的样子,缓声解释道:“呵呵……,殿下。当日里我费尽千幸万苦,都未曾击败对方。若非是借着调虎离山之计引开对方,如何能够长驱直入踏入这潞州城中?你莫要看我麾下兵马是对方三倍有余。然而若是以战力而论,对方却因为那萧凤所以远胜与我。只需要她在这赤凤军之中,这神州大地除却了少数精兵之外,绝非任何其他人能够击败的。” “怎么会这样?” 忽睹都自座位上腾身而起,颇为焦躁的左右徘徊,许久之后又道:“对了。你不是和对方有联系吗?既然如此,那何不和对方联系。只需要她饶我一命,我便可以让可汗封她为万户侯,执掌整个潞州城?如果泸州城不行的话,那整个潞州都可以。只要她能够饶过我一命,那就可以了!” 李守贤只在一边看着,见到忽睹都如今这般狼狈的样子,心中充满着酸涩,话时候不免讥讽了起来:“呵呵!殿下这是要投降吗?只可惜若是老臣投降的话,或许还可以因为麾下兵马而得保性命。但是以殿下曾经屠戮整个潞州城的事情?只怕对方除了将你碎尸万段外,绝不会有其他选择。”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捂着头整个人呆立坐在座位上,忽睹都觉得自己脑海疼痛的厉害,口中不断地呢喃着:“我只是想为父报仇罢了,为什么会这样?”目光之中透着愤怒困惑,还有对即将被杀死的恐惧。忽睹都毫不怀疑,自己若是被逮住会沦落到这般悲惨状况下,毕竟那萧凤可不是那等寻常女子,到做到方才是她的本色! “算了吧,殿下。我既然奉了命令,自然会出城迎战。至于殿下如何选择,还看殿下吧。” 李守贤看着忽睹都如今这悲惨样子,脸上忽的抖动了一下想要破口大骂,然而他一念及彼此之间君臣身份,就不免感到了悲哀。一转身,李守贤昂阔步走出这大堂之中,重新来到城墙之前。 “哦?终于出现了吗?” 微微抬起头,萧凤望见城墙之上立着的李守贤,当即捏紧手中的长枪,坐下白麟有些不耐烦的踢踏着脚步。 被这家伙耍了一通,甚至被占了大本营,她如何能够接受?当收到消息之后,自然石立刻调集兵马,快马加鞭来到这潞州城下,也免得再次被这家伙给逃了。如今萧凤见到这李守贤拿下潞州城,虽然在他人看起来依旧是那般的沉着,然而在她体内那无穷无尽燃烧不定的清净琉璃焰,却早就化作一点点火光,渐渐逸散出来,纳入周围的环境之中。 而在萧凤的身后,近千名士兵早已经排列整齐,不丝毫声音。 相较于之前的穷酸样子,如今的赤凤军因为缴获了忽睹都、李守贤两人留下兵械,可谓是焕然一新,每一位士兵都穿着铁甲,手中也是拿着锐利钢刀,气势如虹盯着占据自己家乡的敌人。 “放箭!” 长枪猛地一挥,随着萧凤一声令下,当即有万千弩箭被整个抛射而出,在空中就像倾盆大雨一样,对着城墙落去。 这弩箭不过寻常,然而当脱离弓弦之后,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一道道炽热的火焰竟然没有被那强劲的狂风吹灭,反而如同那粘性十足的红色油漆一样,死死地附在了弩箭之上,随着它们一并朝着那城墙射来。 李守贤麾下军队当即反应过来,将半截身子藏入了女儿墙之后,手中亦是擎起盾牌,想要如同过去一样,将这些弩箭挡住。他们随同蒙古大军征战四方,对如何应对弓弩射击早有心得,自然知晓如何应对这些貌似杀伤性极强的弩弓。 只是等到这些弩箭装在铠甲、盾牌甚至是城墙时候,却猛地爆裂开来,将其上附着的浓烈火焰全数泼洒出来。 而那火焰浑然无视了铠甲、盾牌甚至是城墙仿佛,一朵又一朵飘了出去,一旦沾到了士兵的身上,就像是那跗骨之蛆一样,死死地咬住其躯体,将本是充满生机的肌体给烧成一片炭黑,而且这火焰还在不断地朝着里面钻入,完全和那燃烧弹以及烧夷弹一样凶残霸道,令每一位沾到火焰的士兵都哀嚎着滚了下去,再无丝毫的生机。 纵然对方以水扑之,以土掩之,也丝毫阻不住这火焰的持续性伤害。 一个个除了哀嚎着等待着火焰熄灭外,就毫无半分方法,阻止这火焰伤害自己! “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如此快,就已经摸索出了神通的运用方法了吗?”暗自吃惊,李守贤看着那勒马停在军阵之中的萧凤,却不免有些颓废。毕竟对地仙一流强者来,他们修炼而成的神通若是单打独斗未必出众,但是若是将其运用在军阵对抗时候,却具备出想象的威能。 一人一派,并非妄言! 仅仅是刚才萧凤将自己神通附在弓弩之上,就起码让他损失了近一半的战力,地阶强者的力量可见一斑。 正在此刻,一人走过来,对李守贤低声道:“禀告将军,殿下他逃了!” “逃了?这是将我当成了弃子了吗?”满是悲痛,李守贤却不免自嘲起来,为自己居然对忽睹都这般凶残狠辣的人效忠而感到悲凉。 顿了顿,那传令兵又道:“还有,将军。此刻城中守备全被杀了,虽然有人前去镇压。然而其中两人太过强大,我们无法有效地组织起来,抵抗他们的攻击。”随着他的话,在那城中不时传来哀嚎惨叫声音,而朝着这边闯来的脚步声亦是繁杂无比,显然正是曾经半路截杀忽睹都,令其计划崩溃的两人。 张世杰还有王允德,这两人实力也算了得,早就将城中百姓组织起来,开始针对那些士兵开始反攻。 “这是两面受敌吗?” 低声浅喃,李守贤此刻却觉得异常恐惧,他抬起头扫过了那些跟随自己身边的士兵,然而这些士兵却都是面有惧意纷纷退后,再无之前那骁勇善战的模样了。毕竟那赤凤军实力有目共睹,他们在数次战斗之后,早已经晓得萧凤的强大之处,如今如何还能够继续战斗? 空中,火箭还在落下,然而那李守贤却已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地狱,半老的躯壳蒙上一层青纱,透着一股行将腐朽的气息。 许久之后,李守贤朗声道:“传我命令,开城门!”自驰道走下,他率领着身后约有千余人的兵马缓缓走出潞州城,队伍沉默的近乎死寂,就连那些士兵也不晓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忐忑不安看着萧凤,不知道这位打算做什么。 寒风猎猎作响,却似那地狱冤魂一般,不断地咆哮着。 它们是在悲痛,是在哭诉,更是在愤怒,愤怒眼前这些人,为何在这造此无边杀孽。 被这冷风一吹,李守贤却次感觉到寒意,遍布身体的寒意,一点点慢慢冰冻住了他体内的生机,并且不断地朝着别处蔓延开来,令整个人浑似冰雕一样,再无之前半分的生气。 缓缓睁开眼睛,萧凤见到李守贤走了出来,就拉了一下缰绳示意白麟走到队列之前。 “吧,你打算怎么死?” 将一柄长枪丢出,她居高临下且看着眼前这位总算是堂堂正正对视自己的李守贤,却不知为何感觉有点遗憾。毕竟这样一位家伙能够将自己逼得险些败阵、甚至被两次戏耍,由此可见对方也算是一位人才了,只可惜了却早早的投入了鞑子的麾下。 李守贤扫过了那长枪,抽搐了一下问道:“他们会怎么样?”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应当明白,若非你们这潞州城如何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一字一句,萧凤那声音,就像是沉重泰山一般,压得李守贤不得不低下头:“毕竟我是这潞州城守护者,若是不为那些死者讨还公道,所谓的‘净火焚世,驱逐鞑靼’岂不就是一句空话?”拧紧的拳头,自从知晓那忽睹都在这潞州城中做出的事情来,她就彻底愤怒起来,张狂的清净琉璃焰一时不停在体内燃烧着,就像是那静静的火山一样,就等着那一彻底爆出来。 “我明白了。” 微微闭上眼睛,李守贤将那长枪一把抽出,朝着自己心脏一捅。 这一捅当即整个贯穿了他的心脏,嘴角之处一丝血丝流出,整个人顿时跪倒在地,头颅垂下再无丝毫生息。 一代名将,就这样藏生于此! “终于死了吗?那么赤凤军各位,且随我一起回城!” 萧凤一挥掌,那尸身立刻被清净琉璃焰所包裹,渐渐化作一缕青烟,而随着这一缕轻烟消散,其身后士卒全都丢下手中枪械,茫然立在原地静等着被赤凤军全数抓住,被缚住双手毫无动弹就被彻底压住。 至此整个潞州保卫战,彻底结束!(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众人其归心,神通定通途 “主公,这些人怎么处理?” 望了一下那些忐忑不安的士兵,赵晨走上前来。 赤凤军并非那些鞑子,自然不可能将这些人全都杀了。若让他们就此离开,却又有斩草不除根的嫌疑,会留下极大的祸根的。但若是让这些人加入赤凤军,显得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些士兵跟随鞑子后面征战多年,早就染上了一些匪气,杀人、劫财、强奸女性之类的行径不在少,若是贸然招揽进来,反而会坏了赤凤军的名声。 “赵晨,你可记得几年前我们曾经现的那些煤炭和铁矿石?”萧凤满是嘲弄,满是厌恶扫过了那些士兵,又道:“之前我们困于人手不足难以大量开采,不如就将这些押去挖煤,挖铁矿石吧。毕竟以后,我们所需要的兵器可不少。若是没有一个稳定的来源,岂不是麻烦吗?” “原来如此。属下这就押解他们前往南岩还有王桥。” 赵晨恍然大悟,当即带领数十人押解这些人分成两队,各自朝着襄垣县走去。而在那里,静静地躺在地下的煤铁正等着他们,将其开采出来并且炼成钢铁,从而锻造成锋锐的兵刃,捍卫自己家园。 “虽是击败了李守贤,但是没想到却被那忽睹都给逃了。看来对方接下来肯定会有行动,既然如此那我也得快点,再不能让今日之事重新出现。”萧凤忧心忡忡,微微抬头看着辽阔北方,而在那里正是那雄踞下蒙古所在之地,其兵势之强冠绝下,亚欧大6之上更无一国能够抵抗。 且念着这一切,萧凤只觉得自己毫无半分把握,究竟能不能够在这凶残顽敌之下护住整个赤凤军也是一个疑惑。 如今时候,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此时,王允德还有张世杰率领着那些义军来到了她的面前。大概是因为经历了好一阵厮杀,这些人身上都是布满血痕,破碎的衣裳之上也是沾满血污。 萧凤怜悯,当即将体内的清净琉璃焰催动起来,随着一阵云雾罩住几十人,他们身上的伤口也蠕动着重新恢复起来,其上绝无半分的疤痕,当真是神异无比。 王允德顿感身躯重新恢复精力,微微催动真元更觉如同江海奔涌一样,驰骋纵横毫无丝毫凝滞,就连他年幼时候玩闹留下来的旧伤也全都消灭,不经赞叹:“素闻萧公有大能,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如今将那些鞑子赶走,并且剿灭了这叛臣。王某无以为报,惟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毕就将身一矮,却是庄重无比拜了下去。 萧凤虽然颇为惊讶,然而想到如今自己势力薄弱,也就没有闪身避开,就这样庄重立着受了王允德这一拜。毕竟在这封建古代之中,忠义节气最为重视,君臣之也是主流,而王允德这一拜自然是表示他投效萧凤,奉其为主公的。她若是反复推辞反而显得有些矫情,更何况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如何会将如同王允德这般悍将推出去呢? 等到其起身之后,她方才道:“区区绵力,怎敌王兄逐敌守城之重?只是如今这潞州城民少物薄,我麾下兵马亦是不足上千,可以是地穷民少、势单力薄。似如今这般状况,还请王兄能够帮忙训练赤凤军,也叫他们也和昔日那西军一般,拱卫这家园,不受鞑子侵袭。” “自当如此!” 王允德心中一喜,当即应允下来,随后他就见旁边那张世杰有些犹豫,当即撺掇起来:“张兄。我看你身手不凡,更是将城中民众也一并组织起来,将敌人打退。既然如此,你不如和我一般加入这赤凤军中如何?虽然这赤凤军如今势力薄弱,但是不要忘了主公可是地仙强者,跟着她日后定然能够名传千古。至少这样,也比默默无闻要强得多。” 张世杰面有挣扎,思虑良久之后方才回道:“好吧,就依你所言!” 萧凤见到张世杰愿意加入自己麾下,当即一喜就道:“如今潞州城满目疮痍,正是修正时候。所以就拜托张兄暂时执掌这潞州城一应事情,让城中百姓安居乐业。”随后又见到了不远处的马云冬,亦是颇有赞许,道:“你在危机关头相助张世杰杀敌也是有功,乃是忠勇之士。如今我百废待兴,本是安抚民众,休养生息时候,最怕那鞑子又一次侵入这里,造成又一次惨状。既然如此你且挑选三百人,组建一支骑兵,日夜寻常整个潞州,以免的日后在生这般事情。” “的得令,定然会守住整个潞州,确保其不受任何鞑子侵袭!” 马云冬应声回道,脸色通红通红,正是为自己受到重视而兴奋。 等到几人各自领命离开之后,就只剩下萧月还有萧星两人站在这里,静等着萧凤处理。 她们两人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已经可以自由行走。只是一想到潞州城之前生的事情,她们两人就不免有些惧怕,不敢去见萧凤。毕竟那潞州城在她们手中生了这般事情,自然会有些心理障碍的。当然,因为她们两人之前在菜市场竭力相阻,倒也让那些民众稍有宽慰,并未有多少指责。 虽是如此,别人却不免有些闲言碎语。 “唉,此次潞州城屠杀事件,全因你们两人一时不察所起,虽然之后你们两人竭力相阻,也算是挽回一些损失。但是功过不能相抵,你们两人暂且从政务院还有检察院退下吧,毕竟你们两人经验不足,若是继续担任只怕难以服众。所以我只有将你们两人职位夺去,知道了吗?”萧凤微微摇头,颇为无奈的:“只是那边缘之地尚有不服众的,就连边境也有匪患屡屡犯境。我且给予你们两人各自一百余人,剿灭那些匪徒!知道了吗?” “弟子知道了!” 萧月、萧星顿时松了一口气,俯身道谢道。 她们两人陪伴萧凤十数年,早就知晓自家师尊的脾性,向来都是有一一、有二二,乃是一个性格果决之人,如今这般话显然是原谅了她们两人。 嘱咐之后萧凤就不曾言语,只是示意两人随着她一起走到了府衙之中,等到周围人全部离开之后,她方才道:“若非我中了敌人计谋,也不会造成这般事情来。所以接下来倒要苦了你们两人。等到你们两人回来之后,我自然会让你们两人重新执掌政务院还有监察院。”毕竟这赤凤军初次成立,无论是她还是萧月、萧星都是经验不足,贸然接受这些事情自然是相当不熟悉,否则的话如何会被那李守贤看穿造成这般严重事情来? 对于这点,萧凤晓得必须要树立其自己的威信,故此只有牺牲萧月、萧星两人了。索性这两人也是知心之人,当然明白她的缘由,而且毫无怨念完全的接受这一点。 “不,师尊!是我的错。若非我疏忽大意错看了王权,如何会让那鞑子闯入城中,造成这般无边杀孽。”紧抿着嘴,萧星却猛地抬起头,想着城中生的一切,她的脸越苍白,当真是白的透明、白的悲伤。在飘摇的春风之中,她的身体瑟瑟抖,不免让人有些怜悯。 萧月亦是一样紧抿着嘴,满是自责道:“若是我们及时组织其兵马抵抗住对方攻击,并且及时通告姐姐回援。否则的话如何会让满城百姓遭受屠戮?” “事情已过,若是纠结于这些事情,岂不会让自己徒然悲伤?而且你们两人经历了那般激烈战斗,想必身体肯定已经收到重创。既然如此,且让我为你们两人修复伤口,也免得日后会影响到修为。”萧凤摇了摇头,心中既是高兴,也是充满歉意。 高兴是为两人如此尊敬自己而高兴,歉意却是因为她自己过错而让两人受伤,甚至不得不为她承受那本该是她所承受的罪责。 如今见到两人偶然自眉间露出的酸楚,萧凤自然是不敢懈怠,示意两人随着她回到房间之中。等到三人各自褪去衣衫盘腿坐下入定之后,萧凤就整个入定下来运起玄功,将手掌摁在两人背心之后,清净琉璃焰早就化作一缕缕火线,纳入其身体之内。 此刻,在这略显狭窄的闺阁之中,一点半点赤红光粒悬于空中,它们不断地自萧月、萧星的身躯之中冒出,兜兜转着又重新化入萧凤体内。 虽然周遭烛光早已熄灭,然而在哪赤红光粒的映照下,却透出几人曼妙的身躯。晶莹玉润般细腻的肌肤之下,仿佛可以看见那正在运转着的经脉。而在这透亮的经脉之中,那血液异常的赤红透亮,仿佛灼烧的火焰一样,在体内一圈又一圈疯狂的运行着,丝毫不管这般度对经脉造成的影响,宛如极跑车一样疯狂的飚着,浑然没有丝毫停止下来的迹象。 这正是萧凤新近开出来的一种运用。 以清净琉璃焰的强治愈以及焚烧一切的特性,辅助他人进一步强化其身体,无论是经脉、细胞还是那肌肉骨骼,每一个部分都得到充分地锻炼,从而让两人的基础更为坚固,具备远同辈人的修行度以及进步空间。 这也是她修成了清净琉璃焰之后,方才有这般神通。 若是其他和她一般的地阶强者,可断然没有这般能力。(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荫城拜访来,道尽铁器难 笠日,春风不急,晨光温暖。 萧月早已经领兵前往泽州,准备铲除那里盘踞着的悍匪。 另一边萧凤带着萧星,来到了长治县荫城镇。 这荫城镇可了不得,自古以来就有铁出产。 春秋时,这里属晋国。《左传》昭公二十九年就有:“遂赋晋国一鼓铁,以铸范宣子所为刑书”的记载。汉朝,这里的采煤、冶铁已具规模。在《明史·食货志》及《续文献通考》中言:明朝洪武六年(17年)全国1个铁冶所,潞州荫城即为其中之一。清朝至民国年间,荫城铁货展到鼎盛时期。 据荫城镇桑梓村西庵庙、石炭峪村玉皇庙碑刻记载:清乾隆、嘉庆年间,“荫城铁水奔流全国”。 “炉火刺破夜幕,与星光共辉;锤声惊醒物眠,与鸡鸣互闻。”的就是荫城鼎盛时期的景象。 而若是要实现萧凤心中真正的近现代化军队,绝技离不了这里的铁匠帮助,所以她刚刚平定了整个潞州之后,就立刻来到这里,准备召集此地铁商,借助他们的力量缔造出属于自己的势力。 缓步走在了街道中,萧月颇为好奇看着周遭,问道:“这里就是荫城镇后圪廊吗?” 且看着街道两侧,全都是用巨木撑起中间以砖石作墙的店铺,它们林林总总、错落有致,一层层紧罗密布分布在这片狭窄的街道两侧,街道颇为狭窄,仅仅能够容纳三五人并行,但蜿蜒曲折四五百米内,店铺门面一个挨一个,绵延不断。 由此可见,这荫城镇究竟有多么繁华。 只可惜因为战乱原因,这里大大的店铺早已没有了昔日兴盛时候的辉煌,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部分的商铺甚至已经长满了杂草,就连那坚实的墙壁也已经倒塌,但这些铁铺一个个都是周正无比、清晰明了的布局,分明透着那只属于铁匠的认真严谨。 “没错!不过我们这里的人都称它为铁货巷。”前面的当地人应声道。 “铁货巷?这倒是贴切。”萧凤扫过了旁边的铁货铺之中的东西,就若有所思的回道。 只要看一下旁边那些铁货铺当中,就可以见到里面摆着众人所熟知的钉、锤、绳、锁、铃、锅、勺、壶、铲、笼、鍪、匙、铖、盆、桶、刀、剪、锯、斧、犁、镢、锹、锄等等东西,而且还有那些零碎的细杂也有几十个种类。 这些不同用处的铁器,每一个又按照大、轻重式样和用途,具体分为上百个型号,名目繁杂,数不胜数。 如钉类,按形状分枣籽钉、鱼眼钉、卯尖钉、水泡钉、荷花钉、车钉、斗钉、犁钉、耙钉、门钉、柜钉、镰钉等,每类钉中又分为大、轻重规格各不相同的若干种。再如勺类,则按打水、舀汕、烧茶、炒菜、取米面、舀汤等各种不同的用项制作重量、口面、深度、把长、库长等大不一的铁货品种,使各地用户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任意挑选,找出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来。 这般的存在,铁货巷自然是名副其实。 “对了,这里的铁器都是如何打制出来的?”萧星亦是看的真切,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又问道。 以眼前罗列的这些铁器,其数目可以是相当庞大,若是仅凭这荫城镇是断然无法制造出数量如此多的铁器的。 那人当即回道:“实在的。这里的铁器仅有一成乃这里打造出来的,其余的铁器却是由那些散步在周围的几百个村庄、千万户农民铁匠的打制出来的。而我们所做的事情,也就是将这些距离荫城几十、上百里的农庄之中的货品运过来,并且在这里进行销售。” “难怪这里的铁器质量如此之好,想必你们对如何识别铁器质量也有一套标准吧。” 这时萧凤却走到了一边铁铺之中,取过了一件铁锅。 这铁锅色泽呈现出灰色,锅底相当厚实,轻轻敲了一下,就有一阵清亮悦耳的声音传出,显然是一件上等铁器。 而那店家见到萧凤来到这里之后,也连忙活跃起来,开始推荐自己的产品。索性萧凤也没什么意见,而且对日后那些炒菜也颇为怀念,当即就买了一件下来。只是那店家却并未直接将这铁锅售出,而是自一边取过了砂石自信的将其磨光擦净,然后点燃锅灶将铁锅放在上面,又从一边取过食油倒入其中,烤了一段时间之后,又用草木灰将整个锅底熏了一下。 萧星顿生奇怪,问:“店家,你这般作究竟所为何事?” “这新锅只有这样处理之后,以后盛水才不会生锈,遇潮也不会腐烂,这样才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铁锅。”处理之后,那店家将铁锅送给几人。 萧月自然付了帐,而萧凤却颠了颠旁边的排列的几根椽钉,一个个都是尺寸一般,重量分毫不差,简直就是一个标准化流水线造出来的。能够保证每一个产品质量都一般模样,这荫城镇也算是了得。 见到两人惊讶样子,那人不禁透着自豪,道:“‘高平铁、凤台炭、离了荫城不能干’若是没有了我们荫城,又如何能够创造出今日这般名声。东来的西去的、南来的北往的,哪家不是从我们这里进货?若是以前这个时候,在这两侧的馆街之内,全都有人居住。从街头一直连到巷尾,可以是、熙熙攘攘、客商云集,而镇上的客栈、饭店也是也不会将熄灭烛光,以免有商家找不到居住之地。只可惜现在这……” 到后面,他却不免悲叹起来。 毕竟眼前萧条样子,实在是和他往日里所见到的场景相差太远了,远到他甚至怀疑自己年幼时候所见到的,不过是一场幻境! “战乱频繁,世间沉沦。”萧凤不免悲叹一下,回道:“只怕你们就算是打制出来铁器,只怕也没有人过来买吧。” 毕竟在经历了红袄军造反、金朝覆灭还有蒙古侵袭,如今这北方地域可以是农耕废弛、水利不兴,就连那人都没有多少。没有人就代表着没有市场,而没有市场那这个依靠全国才兴旺起来的荫城镇,又如何能够恢复往日的盛世繁华? 这般事情,任何人都能想通! 萧月瞧着这般状况,不由得起了一些心思,刻意压低声音,问道:“莫非姐姐,你打算让他们打造兵械?”质量好、数量大,虽然这里所生产的多是农具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个时代毕竟是农业时代,兵器和农具相差不是很大。 若是彻底掌握这里,那么整个赤凤军的武器来源就彻底解决了。 “打造兵械?这是自然。”萧凤微微点头,目光微微缩紧,扫过了那些暮气沉沉的铁匠铺,却又微光露出:“而我的目的,可不是仅仅满足于兵械啊!” 至于前面之人却恍然不知,依旧沉浸在悲哀之中,念叨着:“所以我家公子也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恢复这里的盛况!让那些铁匠,也能找一个出路来。” “你家公子?只是他只派你前来,却不亲自出门,莫非是以为我乃是什么妖魔鬼怪不成?”萧凤嘴角抿起一丝微笑,毕竟她刚刚起意要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恒盛毓的当家就派了这个人过来,带领着她来到了这荫城镇之中。 不过萧凤也并非那等胆之辈,当然也是顺着对方的意思走了过来,除却了萧星之外,其余人也没带。 这下能够胜过她的,并不多! “不敢不敢。真凤娘娘救民于水火,岂是那等妖孽可堪比拟?”那人应声道,自街道走出之后,就指着不远处一个宽阔大院:“禀告真凤娘娘。这就是恒盛毓了。”“终于肯现身了吗?”双手背负在后,昂然阔步朝着那边走去,口中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看看那恒盛毓的当家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而在这街道之末,一间大院陡然出现在这里,红墙绿瓦也算是古色古香,每一间大院之间都以砖墙分开,之间有一条幽深的长巷将其勾连起来,隐隐中蕴藏着豪商大贾的深宅大院里那一种特有的诡密般的富贵,而在中院之中更是立着一个四层楼的高塔,在整个荫城镇之中透着一股高踞在上的霸气。 似乎已经知道萧凤到来,那大门已经打开。 一位青年男子也是静立在大门中央,看到萧凤当即拜:“子李乾承,再次恭候多时!”虽是颇为尊崇,然而这人却只是在鞠躬之后,就抬起头颇为放肆的看着萧凤,混无别人见到她时候的诚惶诚恐。 萧凤暗道有趣,对这人不由得有些侧目,张口问道:“正是如此。只是今日里,你请我到这里来究竟所为何事?若是只是请我看一下这里的状况的话,那就不必多。这里的状况我都已经明白了!”不自觉早已经透着几分煞气,却是对对方如此怠慢自己而感到恼火。 她毕竟是战场厮杀,手上也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人,只不过稍微露出一丝杀意,就让李乾承不由得颤抖起来,心中生出害怕来。 李乾承话语一凝,当即收住心头心思,回道:“既然如此,还请萧统领堂上话。” 几人当即走入大堂之中,各自选定位置,准备商谈接下来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恒盛毓商谈,决意购兵械 “对了。我今日前来未曾见到你令堂,莫非他……” 刚一抬步,萧凤见李乾承不过二十来岁模样,就有了一些疑惑。 “世道太乱,三年前乃父自到南方时候就不知所踪,不得已只能我独自一人撑起这里了。”虽是有些悲伤,李乾承却还是那样坚毅,她带着两人朝着内堂之中走去,道。“我已经在堂中备好茶水,还请几位上座。” 大堂内,四对茶几已经摆好,旁边随侍几位侍女,她们手中端着茶器。见到几人到来之后,当即纷纷走上前,动作熟稔将上面的餐点、茶水摆在座位旁边的茶几之上,以便客人能够随意享用。 萧凤挑了左一个座位坐定之后,见到面前侍女倾倒下来的茶水,轻咦一声。 这茶水并非寻常茶叶那样为橙黄色,反而是白的纯净、白的通透,其中毫无丝毫的杂色,几许银线也似的茶叶且浮且沉,当真是茶中极品。她只是轻轻一嗅,就感觉清香扑鼻而来,浑身通体舒畅,精神为之振奋,当真是仙家琼液。 她不觉好奇起来,举起茶杯抿了一口,当即赞道:“唇齿留香,余韵悠长,却不知这是什么茶?” “这是建州龙团胜雪,昔日侥幸得赠几两。不过我平日里甚少在家,所以也不曾享用。”李乾承随口应道。 “‘一枪已笑将成叶,百草皆羞未敢花’。”萧星紧随其后轻抿一口,却不免有些感叹,轻声道:”我昔年曾读茂叔公的《宣和北苑贡茶录》时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看来果然有些门道!” “原来如此!” 萧凤满是笑容,又道:“只可惜那徽宗虽令郑可简创造出这般名茶,但却就此北狩,却不免让人贻笑大方了。他若是将这般风花雪月的精力用于军政之上,又如何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凤目微动,落在了那李乾承身上,嘴角带着意义不明的笑容。 以她智慧,如何不知这李乾承如此作态只是为了试探她的底线? 所以她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截了当出了自己的要求。 被这一激,李乾承顿时赧然一笑,满是尴尬,紧接着他就直接了当,出了自己的困难:“萧统领,我晓得你今日而来所为何事。只不过我那些匠工所擅长的不过是农具打造,若是要锻造出合适的兵器只怕也有些困难。而且这荫城镇情况你也知晓,若是没有足够钱粮,只怕我这里还难以满足您的要求。” 这话也算是拐弯抹角,但萧星早已经摸清此人心中所想,当即回道:“你放心。我家主公自有仁德,当然不会坐那等强买强卖的行径。只是不知你打算如何出价?” “这个要看你们需要什么武器了。若是那长矛、大刀之类的,我倒是可以安排,但若是铠甲只怕就有些麻烦了。”李乾承仔细斟酌着道:“那长矛、大刀模样简单,一位熟练的工匠只需要拥有足够的铁,一日之内便可以锻造个十来件。而那铠甲的话,若是简单的板甲只需要十来日便可以打造完毕,若是锁甲甚至是鳞甲的话,少也需要一个月时间。至于那神臂弩?请恕我无力,我这里并无工匠能够制作!”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萧凤沉思了起来。 李乾承无奈道:“没办法,我这里毕竟只是打铁的,对弓弩的制造实在是属于门外汉。” “无妨!我自那李守贤还有鞑子手中也曾缴获了一些强弓劲弩,倒也不缺。”萧凤微微颌,以是自己明白对方的苦衷,随后却有些无奈着:“只是念及麾下兵马太少,所以准备征召此地良家子弟组建起一直军队,也好抵抗那些鞑子的侵袭。故此需要你多多帮助,也免得让他们手无寸铁,就和敌人战斗。” “萧统领宅心仁厚,子自然晓得。”李乾承当即赞道。 “那好,那你看看这些兵器你这里能不能打制?” 萧星见提及此事之后,当即就将手中的几张宣纸递出,而在这宣纸之上早就以毛病绘制出了几幅兵器详图,其中尺寸、样式、重量之类的全都标在上面,可以是详实无比。任何一个铁匠只需要扫一眼,就明白究竟应该如何打制。 李乾承扫了一眼,当即摇了摇头,:“还请几位稍带一会儿,毕竟我并非铁匠,所以还需要有专门人士才行。”随后他就将侍从叫来,将这些武器设计图拿着,令其去寻找相关人士。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自门口就走进来两个中年汉子。 这两人一般模样,应当乃是兄弟关系,虽然身材有些矮但却相当敦实、一对灰布衣衫之中露出的手臂相当粗壮,手腕之处也是布满老茧,貌似呆滞的目光偶然间闪过精光,显然也并非寻常人士。 其中一人有些焦躁,见到众人之后,就颇为激动挥舞着手中图纸,问道:“这图纸究竟是谁绘制的?” 李乾承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愠怒,低声斥责:“萧统领在此,你们两人莫要冲撞了他。” “我又不是那吃人的妖怪,有什么在意的?”凤却只是摆了摆手,令李乾承消弭下来,随后就满是笑意看着两人问道:“正是我。只是两位莫非是对这图纸有什么疑惑的吗?若是有些需要请教的,我自然会告知两位的。” “原来是真凤娘娘。我们之前没认出来,还请恕罪。” 那两人仔细凝神看了一下萧凤模样,顿时一惊连忙道歉来。自萧凤击败李守贤、忽睹都联军之后,她的名声就在这整个山东一代流传出来,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在传闻之中,更是将其描述成为了降世的仙子、拯救世人的圣女,然中就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让别人凭空生出高远不可及的感觉。 如今他们两人骤然间见到萧凤真人在此,也是颇为意外,更为萧凤大气潇洒的气质佩服,只是扫过了那图纸之后方才醒悟起来自己所为何事,问道:“只是我兄弟两人打铁也有二十多年了,却不知道您这图纸上所绘制的究竟是什么?我兄弟两人不太清楚,可否向娘娘请教一下?” “自然可以,只不过我初来乍到,还不知两位高人姓甚名谁?” “我叫秦建、他叫秦栋。娘娘唤我们为大郎二郎就可以了。”秦建张口回道,紧接着就有些心急,连忙问着:“只是那图纸究竟为何这般绘制?我虽然也晓得这样绘制能够更好的让人知晓那些武器的细节,不过这般样子究竟是如何绘制出来的?” “这三幅图乃是主视图、俯视图还有侧视图,不过是从三个互相垂直的角度观察一件东西所绘制出来的。这一点,你们若是仔细观察,应该能够明白七原因了。至于上面的尺寸,想必你们也应当明白究竟代表着什么吧。”萧凤随口道,直截了当指出了图纸上各个标示的意义所在。 在后世这三视图也不过是初高中就存在的知识,没什么大不了的,任何一人都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里是教育贫乏的古代,工匠之中讲究的是“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若要拜师也要付出很多的代价,师徒名分更是大过于,而各个工匠之间也是门禁森严,导致了整个中华地域手艺近乎凝滞,根本就是毫无进步可言。 而这两位素来只会埋头苦干的铁匠在看到了这三视图之后,自然晓得其中所代表的意义。 “原来如此!” 两兄弟连连点头,对萧凤也顿时生出高山仰止的崇敬:“这样一来,对整个武器的形制也就相当清晰了。我以前就听闻真凤娘娘生有宿慧,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萧星却有些不耐烦,微微皱眉问道:“只是按照我们的要求,这些东西各自需要多少钱?” “长矛矛头最为简答需一贯三百钱,腰刀的话估计需要三贯有余。木盾便宜一点,只需要三百钱,但铁盾的话要贵得多,需要十贯!至于这板甲,至少要四十贯才行。”到这,两位兄弟就彼此商量了一下,旋即就回答道。 “这么贵?” 萧星当即有些惊讶,张口问道。 依着他们计划的,一个人全副武装至少需要五十贯,这样的话一万人的军队就需要五十万贯,若是再加上诸如粮饷还有衣衫之类的东西,没有一百万贯断然难以支撑下来。她们虽然夺取了潞州城,并且将一众鞑子遗留财宝全数充公,但短时间内也绝技无法凑齐如此多的钱财。 一百万贯? 这放在后世那可就是相当于十个亿! 而在后世之中,能够随便拿出十个亿的人也不多。 李乾承却满是苦笑:“这般价格已然算是不错了。毕竟我们需要自筹铁矿还有冶炼用的煤炭,都是一笔不的开支。而且为了满足你们的需要,那铁匠也绝技不能饿着,决不能断了炊火。不然的话,他们那里来的力气打铁?若是要继续下降,只怕我们也要就此喝西北风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敌我难分辨,三州再入手 “若是由我们提供铁矿石还有烧炭的话,是否可以降低一点?” 萧星顿时苦恼起来,忽然间想起当日被赵晨带走的那些俘虏,当即问道。 若是能够由他们提供矿石还有煤炭,再有恒盛镏众人将其锻造成兵械,应当能够胜过自己锻造吧。毕竟光是培养出一个合格的铁匠,就需要大量的时间,更何况以他们目前的状况,是否能够找到足够的铁匠都是问题。 李乾承回道:“若是这样的话,那么价格可以降低一半以上。” “对了,我在府中仓储之中尚有一些陈米,不如就送些给阁下,也算是我的一片敬意。”萧凤转悠悠,又是道:“毕竟在这个世道,就算你有兵器,若是没有粮食可言,只怕也只能够静静等死罢了。” 听到了这话,李乾承当即欢喜起来,张口道:“陈米?不管你有多少,我都愿意以十贯一石购买!”没办法,他恒盛毓之下铁匠足有百余户,家家户户都需要粮食,然而屡经战乱,除却了那些州府之中尚有存粮外,其余人早已经消耗一空,就此逃荒去了。 而他们这般的大地主们,也不过是仗着昔年积累方才勉力支撑下来,若是在遭遇个什么匪患,只怕也要分崩解析,不复存在。 秦氏兄弟也是连忙拜倒:“真凤娘娘果真仁慈,我等定然倾尽全力,定然不会逾期。” 他们两兄弟乃是打铁世家,平日里就胃口颇大,然而如今这般状况就算是手中攥有万贯家财,只怕也难以买到粮食。若是往常时候,只需五百钱就能够购买一石粮食了,但是在这乱世之中物价飞涨,故此此地粮食也飙升到如此境地。 民生多艰,可见一斑。 “那好,你且给我备齐两万七千只长矛矛头、两万六千把腰刀,以及八千具板甲,不知你多久才能备齐?”萧凤点点头,问道。 李乾承估摸了一下,回道:“大概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时间?这么长时间?” 萧凤微微皱眉,沉思了片刻就道:“既然如此,那我每十来一次,将打造好的兵器取走,当然也会将这部分的钱粮送来。这样的话,不知道李公子可否愿意?”军中士兵就等着这批军械,而且周围诸侯也是虎视眈眈,他们怎么可能等到个十半个月的呢? “萧统领雪中送炭,李某自然谨记于心。你放心,这些兵器我自然会全数交上。断不会让那些忠诚义士白白流血。”李乾承朗声笑道,一脸的高兴。 “那这里的事情就拜托李公子了。”萧凤见到此件事情办妥,也感觉心中畅快,起身道:“只是潞州政事频繁,我还需要回去处理。所以在下就先行告辞了。”完之后,她就带着萧星从这里离开,也免得那潞州城因为没有她坐镇,再次出现了什么状况来。 待到秦氏兄弟还有萧凤、萧星离开之后,却自内堂之中走出一人,手持折扇、博冠长衣,也是一个翩翩公子。 他遥遥看了远处一眼,忽的笑了起来:“那萧凤倒也算是气度非凡,只可惜不过是一介女人,如何能够成事?”语气中当真是趾高气昂,充斥着让人不舒服的感觉。随后,他又看向李乾承,问道:“没想到你也能忍,居然真的答应了她的事情。难道你被她给蛊惑了?” “孔兄,我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莫非你还当真了?我看啊,还是你这衍圣公的眼光太过高远,见不得这般存在。”李乾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又是挤兑道:“毕竟她也算是一代俊杰,同龄人中胜过她怕是只有西藏密宗八思巴了。能够在这般年龄就成就地仙一流。也算是举世罕见了。这一点终究还是让人在意。” 没错,眼前这人正是那山东曲阜衍圣公一脉,唤作孔治。 而这人如今年纪也和萧凤一般,修为也算了得,不比张世杰、张弘范差,就算是萧氏姐妹再次,和他只怕也是伯仲之间。正是因此,这人素来狂妄自大,所以在见到萧凤居然如此厉害时候,就倍感恼火,每当别人提及萧凤时候,他就一阵火大。 如今被李乾承撩拨一下,他当即恼火起来:“这是自然。只是那女子不过是侥幸占得一隅之地,气焰就如此嚣张。她莫非当真以为自己是真龙之躯?当真是贻笑大方。” “那好吧。咱们就不这个,只不过我托你和蒙古大汗的事情如何?”李乾承转而有些在意,问道。 孔治扬声笑道,只将手对准远处一颗梨树猛地一拍,当即有漫劲气横扫而去,无数碎屑散落开后,却变成了一块长有两丈有余,四尺宽的牌匾,牌匾之上横平竖直写着“钦赐监铁”四个大字,”字字都是横平竖直,端正秀丽。 宛然一笑,他对自己实力充满信心,对着李乾承道:“自然已经谈成,只需要你帮我们铲除了这个妖女,我定然会在大汗身上力荐。” “好,那就依你的计划行事。”李乾承张口应道。 另一边萧星两人早已经踏入山路,对身后荫城镇生的状况自然不知。 只是萧星却想到当日王权事件之后,就有些忐忑,问道:“师尊!我看那李乾承貌似遵从,望之似有狼顾之相,估计此人绝非那等忠臣义士,只怕此人日后会背叛我等。既然如此,为何师尊还要和他交流?甚至将如此庞大的兵械生产也一并让此人生产?” “我且问你。此地铁匠有多少?他们又在哪里?擅长的又是什么?而那锻铁用的铁块又该如何制作,所使用的方式又是什么?” 萧凤并未直接回答,反而转声问道。 萧星摇摇头,回道:“不知!” “没错,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就只有恒盛毓李乾承他知道。”萧凤回答道,明显是有些无奈,更有一些恼火:“若是我们贸然动手铲除此人,到时候又会生什么事情?” “他会毁掉这一切?让我们无法得到这些东西?”萧星当即想起当日自己被污蔑时候的场景,心中顿时生出怒焰骂道:“这帮家伙,难道就根本不管百姓生存吗?” “对那些士绅来,维持住他们的财产还有权力才是要的。至于那些平民?虽然在平日里他们还会装出一副施舍样子,但若是触及到危险时候,自然会将其丢到一边。毕竟那些人在他们的眼中,也不过是贱民一个。贱民贱民,自然是下贱无比,哪里能够和他们相提并论?所谓的人性自私,不过如此!” 萧凤嘴角轻轻翘起,话语中透着轻蔑:“所以只需要我们一动手,那他就会我们的坏话,将自己造成的危害转移到我们身上,更严重的或许会煽动那些铁匠造我们的反。比如之前你们被排斥,不也是被那王权刻意安排导致的吗?”当日里,若是没有那王权刻意煽动,如何会造成潞州城被屠事件? 经过这些之后,她也已经成熟许多,自然对很多东西看的真切! 萧星忧心忡忡,询问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应当如何?” 自当日王权事件之后,她已经知晓仅仅靠所谓的忠诚绝无半分用处,为了确保整个赤凤军内部的稳定,必须要采取一些必要地措施来。 “我记得不是和对方约定过了,每隔十日就派遣士兵接受一些兵器吗?既然如此,那你不妨挑选几个忠心的家伙,趁着这个时候以帮助制造兵器缘由插入对方的军械之中,并且借此机会试探那些铁匠,向他们灌输我们的理念还有思想,从而能够拉拢他们让他们为我们所用。那些士绅可以煽动百姓抵抗,那么为何我们就不能够采取同样手段,让那些百姓明白看穿这些士绅的嘴脸?所谓的宣传,也不过就是这些东西罢了!”从那充满自信的笑容之后,萧凤一点点的出自己心头计划。 毕竟她的目的可不是仅仅购买军械,控制整个恒盛毓为自己所用,这才是她真正目的! “若是这样的话,那我这就去做。” 萧星练练点头,也在心中暗自盘算着,想着之后回到府衙之后应该如何处理。 为了维持整个赤凤军的安全,这样的存在是必须的! ………… 于苍茫群山之中,一座山城之前,数十具尸体散落地上,四周围满是凝结的黑血。 而那城门之上,挂着的正是“晋城”字样,昔日里它尚且还在鞑子手中,然而一夜之间已然易手。 将手中长剑血渍拭去,萧月冰冷着脸,见到远处骑马回来的士兵就问道:“抓住那几个和尚了吗?” “报告长官,那几个家伙度太快,我们轻功不够没曾抓住。”士兵脸色赧然,摇着头回道。 “被逃了吗?”萧月脸上依旧清冷,心中却暗自想着:“没想到那群秃驴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看来那少林寺也不安分,想要过来搅局吗?”自刚才和那几个和尚交手,她俨然已经知晓对方乃是少林禅宗一脉的门徒。 虽然这几人也算是实力非凡,然而屡经战斗之后,萧月战斗经验可以是大增,实力也踏入堂堂的丹鼎境界,更兼有数十位精兵以弓弩辅助,应付几人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那几人见势不妙就迅逃走,所以让萧月有些不甘心。 “那我们继续追吗?”士兵继续问道。 “不了!”萧月轻身一跃落在战马之上,目光扫过了南方之地,口中道:“我们已经将泽州、孟州还有怀州全部攻陷。将整个上党区域全部纳入统治范围,四周围全是大山,乃是易守难攻的区域。如今之际最重要的是积累实力,实在不应该贸然招惹敌人。我们还是回去吧。”完,她一拍骏马,早就化作一缕青烟纳入丛林之中,身后之人也是拍马跟上,准备回到潞州城,将此地情况与萧凤知晓。 至此,包括泽州、潞州这篇方圆足有万里,人口共计有十万户以上的广博大地,彻底归于赤风军麾下!(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山石阻河道,双凤开河川 一骑绝尘,待到萧月回道潞州之后,已经是一日之后。 踏入府衙之中,萧月却没有见到萧凤,询问了一下正在处理铁器的萧星后,她方才知晓自家师尊正在漳河,带着那些平民疏通河道,重新恢复以前的灌渠。 自数十年征战,这潞州之内历年兴修的河道灌渠早已经为淤泥所塞,再也难以挥昔日灌溉农田的功能。所以在占领整个潞州之后,萧凤就开始着手调集民力,开始带领他们疏通整个河道,开垦农田种植粮食。 在这个古代,即没有能够令庄稼增产的化肥,也没有高产量的土豆、玉米之类的东西。 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此地农民千年以来赖以为生的麦,稻谷罢了。而若要让这些农田增产的话,兴修水利工程扩展农田范围,也成了应有之举。若是就连让百姓吃饱饭的能力都没有,那赤凤军所谓的“净火焚世、驱逐鞑靼”岂不是和一句空话无误? 听到消息,萧凤当即朝着漳河赶去。 漳河,乃华北一代最重要的水系之一,上游乃是有两条河组成,一条为清漳河、另一条则为浊漳河,其源泉正处于赤凤军所辖境内。 因为此地乃是山岭和平原交接处,整个流域落差极大,而且下游也无法完全泄掉洪水,所以漳河历史上灾害频繁,沿岸人民深受其害。正是因此,为了治理此地洪涝灾害,早在战国时期,西门豹就在这里建造了引漳十二渠,引水灌溉农田,方才奠定了此地兴盛之基。 只是自金朝破灭之后,这里长久以来就不曾有官府组织民力,清理河道以至于整个水渠都充斥着泥沙,水流量大幅度下降。若是到了六七月份暴雨时期,此地水渠之中的水就会整个溢满出来,而周围更是会化作一片汪洋,不知道会淹没多少的民众牲畜,至于遭遇旱涝灾害的那些庄稼,也不知究竟会有多少! 若是不将这个问题解决,只怕一场暴雨就会彻底摧毁赤凤军十年努力。 相较之下,鞑子的威胁又算得了什么? 正是因此,萧凤才不敢有丝毫懈怠,亲自上阵聚齐民众,前来治理此地水利。 此刻,她正在长子县鸠山,整治那许久未曾有人治理的浊漳河南源,好疏通河道免得其生灾祸。等到萧月来到这里,她就见一块十丈方圆、约有千百吨的巨石横于河道之中,一边河流早已经满溢起来形成一个不的湖泊,另一边河道已经枯竭露出干涸的河床,显然正是因为有这山石阻道,所以下流并无半分水源,以至于农田缺水、庄稼绝收。 而在巨石旁边,正聚着数十人。 他们手中虽是拿着铁锤、凿子以及铁链,旁边还放着众多的竹筐之类用来搬运石头疏通河道的工具,只是当面对这拦腰巨石,这些人却也是无可奈何。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人声音:“真凤娘娘、这石头实在太大了,我们真的无法搬走!” “炸开也不行吗?”萧凤问道。 那人无奈的摇摇头,回道。“要想将这巨石炸开,我估摸至少需要数千斤火药。这么多火药,实在是过我们所携带的。” 萧月听着这话走了过去,她见旁边沉思着的萧凤就张口问道:“姐姐,难道你打算将这石头弄走?” “没错。若是不将这东西弄走,否则这里水源机会彻底断绝。下流农田若是没有水源灌溉,那些百姓又将如何生活?”眉间带愁,萧凤抚摸着这起码有三丈高的大石。而旁边的一位老农也是无奈道:“没错!也不知道我们究竟造了什么孽,自今年时候就现整个下游彻底断流了。后来我们上山巡查,方才现了这里有块石头堵住了河道。只可惜就凭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法搬开这样的大石!” “古时尚有愚公移山,今日里不过一块大石,又岂能挡住我们?”萧凤摇了摇头,透着决绝。 若是不将这大石挪开,那下游数千户的百姓可就全要遭罪了。遇见这般状况,她又岂能置之不理? 萧月讶然,不免有些迟疑;“可是姐姐,要知道这巨石足有数万吨重。以你我力量,可断然无法将这东西给粉碎。”她虽是自信能够将这坚硬的花岗岩给切碎,但是就算是倾尽全力,只怕也只能够将其表皮抹掉,若要彻底将其破碎,少数也得三五个月的时间。 这么多时间,早就过了农田最佳灌溉时期了! “我知道!” 满心无奈,萧凤当即催动体内的力量,猛地一拍。 那巨石表皮顿时崩碎,一片片石片纷纷落下,每一片石片都足足有新华字典厚,然而那巨石却毫无动静。显然以萧凤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这巨石分毫。萧月见此状况,也没退缩同样的抬起手挥出,当即在那巨石之上挖出了一个足有数尺有余的洞穴,完全可以容纳一人。 当然,巨石依旧毫无动静! “咦?”萧凤见到萧月动作,心中当即有了一个想法,她当即将萧月叫来道:“萧月,你过来。我们先试一试能不能将这巨石给彻底粉碎掉!” “粉碎这个巨石?” 萧月一时间惊讶不已。 若是那丈余长的大石,她倒是可以将其粉碎,但似这般庞大山岩,却决计不可能的。没办法,这山石实在是太大太重,远远过了他们能够粉碎的极限了。 “没错。” 萧凤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摁在萧月后面,清净琉璃焰自她体内汹涌而出,令其仿佛沐浴在火焰之中的凤凰,并且不断蔓延将萧月也裹入其中,无尽的火焰更是顺着那毛孔、血管全数纳入萧月身体之内,令她不由得出一声软腻至极的声音来,整个肌肤也被这火焰染上一层玫瑰一般的光泽,双目也带着晶莹光泽。 被这一刺激,萧月不禁想起当日里的那些荒唐事情来。 “莫要多想,你且仔细感应丹田之中的剑心。” 正在这时,一声轻喝在萧月耳边响起,她当即摒弃脑中遐想,问道:“姐姐,我真的能够将这巨石粉碎吗?” “目前不行,毕竟你道体未成,剑心难以化作神通。否则若是轻易催动剑心,不免会损及身体,以至于无法挥其最大力量。之前你在潞州战斗时候,不就因为强行催动剑心以至于落败吗?”萧凤解释了起来,随后想到日后的事情,她就有些担忧:“似你这般状况,只怕日后想要跨过三关,成就地阶的凶险性可是要远胜于我。这一点,你清楚吗?” 每一个人的三关皆有不同,至于萧凤当日渡劫时候,若非她本身炼出的丹劲有痊愈身体之功效,对跨过劫难极有助益,只怕当初也未必能够跨过。 但是如同萧月这般状况,却无疑意味着她未来如果要渡劫,其难度是寻常人的数十倍有余,当然若是能够成就地阶,其实力也自然是顶尖一流。纵然在痊愈身体方面比不上清净琉璃焰,但在切割物质、破坏东西以及单打独斗方面,自然有其出众一面。 “徒儿自然知晓!” 萧月收敛神色,低垂双目暗自感应体内剑心,心中暗想:“只是人生在世不过白驹一隙,我只需要跟在师傅后面,就算无法度过三关那又何妨?” 这一次在萧凤以清净琉璃焰护持之下,她却并无往前那般撕破身体的疼痛感,剑芒依旧在经脉之中肆无忌惮飞奔,但是此刻她反而因此而感觉身躯酸胀不已,渐渐于身体之中生出一丝渴求,渴望着被温暖、渴望着被包容,渴望着一切,渐渐甚至于神智也被这暖融融的温暖给侵蚀了,转然间忘却了眼前的事情,沉溺于那温润火热的温暖之中。 萧凤不禁有些无奈,低喝一声:“凝神聚目,莫要被干扰了心智。” 萧月醒转过来,她想着自己表现不免有些赧然,回道:“我知道了姐姐。”随后她就将全身力量催动到极限,于周遭也渐渐开始生出意向。 地面上一粒粒碎石好像是收到了什么东西牵引,渐渐地悬浮起来立在高空之中,随后那些碎石就像是融化了一样,整个和别的碎石也一并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柄石剑。晶莹如玉,边缘锐利,其上光滑无比,正如被名家打造磨制一样,透着一股锋锐之感。而这石剑还在继续将周围的碎石吸摄起来,纷纷纳入了它体内,以至于它还在生长。 直到最后,这病石剑已然成长到足有十丈有余,剑柄宽大足可躺着一人,剑刃亦是硕大无比,堪比那城门一样,显得无比庞大。 这般石剑绝非凡人能够操纵的,或许只有上神将才能够控制。 望见这般模样,萧月惊讶无比,她晓得若非萧凤帮忙自己断然无法做到这般程度,于是深吸一口气,喝道:“给我裂!” 应着声,那石剑当即凌空一挥,其目标正是那硕大山岩。虽是石头所制,然而这石剑却因为有萧月以真元作用,所以相当锋利,就像是切蛋糕一样,刷刷刷不过几下,就将这庞大山岩整个切碎,而那漫河水也当即自切开沟渠汹涌而下,滋润着早已经干涸的河道,并且为下流的农田输送它们急需的淡水。 见到这汹涌河水,那些农民顿时欢呼,整个人跃入河川之中,欢庆了起来。 “有水喽!” “水来喽!” 对他们来,这些水着实乃是生命的源泉,也是哺育他们能够生存下去的唯一根本。 萧凤萧月在旁见着这些淳朴乡农,也是露出满足的笑容。 对她们来,辛苦付出那么多,所求得不就是这些场景吗?(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三人商讨中,中华教始立 山石被打碎之后,那些民夫就开始清理河道,而萧凤萧月两人却来到一处寥无人烟的悬崖边。 听了萧月讲述自己泽州遭遇事情之后,萧凤忽的笑了起来:“你是担心那些人会对我们有什么不利吗?” “没错。毕竟那少林寺可是北地大宗,虽然名声为全真教所压,但千年积累也绝非我们能够对抗的。”萧月有些担忧,正是因此她连夜赶到这里来了。 要知道那少林寺主持本身就是和萧凤同级别的地阶强者,而其达摩堂、罗汉堂、般若堂、戒律堂之中翘楚亦是不在少数,再加上那些隐居于此的老怪物,其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若非当年王重阳麾下有全真七子襄助,只怕全真教也会被这千年古刹压下来,分毫抬不起头! “原来如此。看来那些人是因为我的行为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才作出了这般行径?”萧凤宛然一笑,浑然没有将对方放在心上。 萧月不解,继续问道:“没错。只是姐姐,你为何不以为然?” “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愁眉苦脸、仰哀叹又或者是呼抢地?” 萧凤摇了摇头,昂立于悬崖之上,目光落在了正在下方忙碌的那些农民身上,道:“既然无论我们如何表现他们都会下手,那么我为何要随他们的心思呜呼哀哉?若是这样,反而凭空显得我不够气度,倒会让人贻笑大方。而且你莫要忘了,只要获得他们的忠心,那些个蝇淫苟且之徒又何许在意?” 山风阵阵,将萧凤那赤红长袍吹的是猎猎作响。远处,一轮红日渐渐西下,余晖落在了她的身上,萦绕的赤红光辉越明亮,真真是飘飘然而乘风,悠悠中则化神。这一刻,萧月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恍惚中似乎和那九玄女重合起来,一如那九玄女于莽荒太古时候现身助黄帝击败了蚩尤一样,也会在这个世界缔造出同样的辉煌来。 忽的,萧凤张口道:“两位既然来到此地,却不知有何事情找我?”目光流转,却是落在不远处树林之内。 被这话一,萧月这才注意到在自己身后正立着两位老者。 一个人身着一件杏黄色道袍,乃是一个道人,另一人却穿着一件粗布衣衫、披着蓑笠,乃是一个老农。虽然已经年近年,然而他两人却腰杆挺拔,脸色红润无比,气息悠长无比,显然也是修行甚深的修道之人。 “你们是谁?” 柳眉横竖,萧月立刻紧张起来,信手一动就将长剑自剑鞘抽出,挡在萧凤面前。 能够将气息遮蔽至如此境地,这两人修为自然要比他还要高,而且观其年龄看起相貌,这两人就算不是地仙境界的人物,也是修为修至巅峰成就道体的强横存在。 如今不知不觉就被这两人靠近,萧凤如何能够接受? “尊在上!”那道士将手中拂尘轻轻一扫,横在左手之上,腰背微微弯曲敬道:“我乃是玉皇观尘漓道人,这位则是炎帝庙木道人。今日里听闻元凤真人到此,故此前来会见。之前未曾通报,还请莫怪。” “原来是前辈来访。真泽宫定慧,这就向两位道歉。” 萧凤顿时愕然,旋即就回作揖,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长治素来位于中原核心地带,自古以来就是文化昌隆、教育鼎盛的地方,历年所出的武者也不在少数。比如那慧明真人和圆通、庆元就乃是同一辈的高手存在。而这尘漓道人和木道人论辈分比他们还要高上一辈,乃是五十年前的顶尖存在,只是后来因为修炼达到瓶颈,故此遁入山林苦思突破地阶之法,就此消失无踪。 没曾想,他们两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只是那尘漓道人还有木道人却慌忙避开身子,连连道:“我等不够山野民夫,虽是有些道行,岂敢受真人一拜?” 他们虽然修为有成,乃是成就道体的巅峰强者,但是如何能够和萧凤地仙一流的境界相提并论?纵然辈分比萧凤师尊还要高,但是这两人却也不敢故作身份,以免招惹事端来。 “这倒也是!只是此地不便商谈,不如两位且随我回到府衙一叙?”萧凤宛然一笑,长袖挽起就朝着远处走去。萧月自然跟上去,而尘漓道人和木道人彼此对视一下,也一并跟着过去。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几人就重新回到潞州之中。 选了一个雅致地方坐定之后,萧凤就问:“不知两位前辈此番出山究竟有什么事情?若是女子有什么能够帮助的,自当是竭尽全力。”在这个关键时候,她着实不愿招惹什么势力,以免自己辛苦打下来的基业再次沉沦下去。 “来惭愧。” 那尘漓道人顿时有些无奈:“当年我和你一般,初次执掌门派之后就一心修持,以为这样就能够直通大道,虽然修为远历代掌教,然而却因此冷落了门人,以至于自我入山苦修之后,反而令那玉皇观就此衰败,残垣断壁不甚寂寥,当真是愧对师尊。”面有戚戚,想必也为当年事情心怀愧疚。 “正是如此。所以今日前来,是想请真人可否帮忙,且助我等修葺庙宇,以至于道统不断?”那木道人也是跟着问道。 萧凤却并未直接回答,反而若有所思看着两人,意味深长的道:“原来是这样吗?” 关于那玉皇观和炎帝庙的事情,她也曾听自己师尊过。 六十年前,这华北一代还是以炎帝庙、玉皇观为尊,无论是真泽宫,还是崇庆寺、法华寺都是名声不显,其中更是出现了如同尘漓道人、木道人这般才。只是后来这两教却因为道统之争多次生冲突,毕竟那玉皇观乃是道教传承,秉承的乃是玉皇一脉,至于炎帝庙却更为悠久,足可延伸至上古炎帝时期。 两派不仅仅修行方式迥然相异,就连阐述理论也是完全相左。 故此两派屡次兴起争斗,直到最后这两人双双殒命消息传出之后,那炎帝庙、玉皇观就此衰败下来不复之前鼎盛之姿,正因此真泽宫、崇庆寺、法华寺趁机上来,取代了炎帝庙、玉皇观的位置。直到十年之前蒙古南下时候,那真泽宫因为遭到鞑子搜山就此衰败下来,至此整个潞州境内被崇庆、法华两寺占据。 萧凤之前兴兵剿灭崇庆寺、法华寺两家道统,也未免就没有了解恩怨的心思在。 见到萧凤有些迟疑,尘漓道人不免有些赧然,:“若是真人为难,那也罢了。只是念及我等具是一脉相传,可否让贫道在这里传道受业,也免得道统就此衰败?”毕竟萧凤乃是真泽宫出身,论起道统也不比他们两人差。 “这又何妨?我虽为真泽宫嫡传子弟,如今不也未曾重整真泽宫吗?若是你们以为我不过是那等肚鸡肠之人,却未免太瞧我了。”摇摇头,萧凤自然噙着笑容,看着两位道人。 木道人不免有些茫然:“既然如此,那我们应当怎么办?” “那我们就这样离开此地,另选地方吗?”尘漓道人亦是透着苦楚。 当年他们自以为实力强劲,经常意气用事,结果导致了门派衰落。而这件事情也成为了他们的心劫,以至于虚耗数十年也无法寸进。如今他们两人幡然醒悟,此番出山正是为了能够弥补过去错误,所以才到萧凤这里央求,看一看能不能就此穿成都道统,以免的成为那等欺师灭祖之辈。 想着当日事情,两人脸上布满愁容,露出一丝去意。 “既然如此,那两位前辈可否听我一言?”萧凤缓声劝道:“我知晓两位前辈今日到此,所求者不过是道统传承。两位乃是修道有成之士,故此能够和谐相处,然而若是百年之后你们那些徒子徒孙又当如何?只怕他们会和你们以前一样,再起冲突。既然如此,那两位如此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对于这些玄门正派,最重视的莫过于道统。 道统之争大过于! 为此,不知道多少武者为此丧生。 萧凤若非早早觉悟,并且因为昔年南下开拓了眼界,立志改换地驱逐鞑靼,否则的话她估计也会和这两位一样,好似流星一般转瞬即逝,然后就再无半分的生息。 尘漓道人躬身问道:“那依真人所言,我等应当如何?” “若是阵上厮杀,只怕我等是无能为力。”木道人亦是摇头道。 他们如今已然年近年,虽然凭借修为勉强撑住,但若是战斗一起立刻就有血气衰竭之象。如果不是为了传承道统,这两人如何会在这乱世之中出来,甚至来到这里央求萧凤呢? 萧凤嘴角自然噙着笑意,自袖中取出一卷手札,抵到两人面前,目光灼灼看着两人。 那木道人将手札取过扫了一眼,顿时惊道:“这,难道这是‘金莲丹元册’中记载的丹劲之法不成?” “这神念观想之法,倒是和佛教密宗极为相似。”尘漓道人赶紧拿来,翻了几下亦是颇为惊讶问道。随后两人琪琪看向萧凤,目光之中透着几分莫名惊骇:“而且这搬运真元之法,分明就是南方儒门正宗手段,你究竟是从何得到这些东西的?” 要知道这里面所记载的一些东西,都是各个名门大派不传之秘,若非是有什么意外,决计不会传于别人。眼前这女子究竟是哪里来的手段,居然得到了这么多的玄功秘籍! “正是如此!” 萧凤笑意依旧,目光之中透着几分狡黠,继续:“在这手札之中,不仅仅有昔年金刚智所创《不动明王真言咒》之法,就连万象先生所遗留下来的《万象文集》也在其中,而且里面还有全真教丘处机所创的《金莲丹元册》。昔日里我闭关苦修十载,方才子其中萃取精华创出一门绝学,唤作《玄心冰玉决》。只是这《玄心冰玉决》自有缺陷,寻常人若要修成需要斩赤龙、伏白虎,弃绝人伦之道方能修成。所以恳请两位,可否参考这些秘籍创出一门玄功,也好让这神州大地亿万生众也可以一并修行?” 当年她为了快增进自己功力,使用了道家秘术绝了自己生育的可能,就算如此也是付出了莫大的精力方有可能。 所以像《玄心冰玉决》这般存在严重缺陷的玄功并不适合广泛传播,若要让寻常百姓也能够修行,自然需要另行修改,不然的话少不会会有大麻烦出现。 “让寻常人也一起修行?” 尘漓道人和木道人具是瞠目结舌看着萧凤,在他们的观念之中,能够招揽别人教授玄功已然算是圣德之举,但似这般将自己玄功公开让众人一并修行,那当真是难以想象。 “正是如此!” 萧凤点头道。 那蒙古麾下高手众多,就算是和她一般实力的也有十数人,而那些人阶高手更是数不甚数,如何能够忽略过去?她倒是也想造出火枪、火炮,然而自己并非专业人士,积累更是不够,就算是造出来也难以逆转局势。更何况这个世界可没有知识产权,那些鞑子在得到这些资料之后,一定会进行盗版的。 而且这个世界可是存在内功存在,人类也可以飞遁地、运起神通之术,纵然看上去一模一样,然而其微观层面定然存在不同之处。 在这种截然不同的环境之中,萧凤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会顺着前世科技树展。正是因此,她才起了心思,打算在自己治下广泛传播武学之道,培养忠于自己的武者,使用一切办法尽快增加自己的实力,好应对随时随地都可能过来的蒙古威胁。 “既然如此,那不知真人打算以什么名义传播?” 两位道人心中叹息,已然知晓复兴炎帝庙还有玉皇观的道统算是黄了,然而一想自己却可以借此接触如此多的玄功秘籍,甚至借此建立起一个更为强大的宗教,亦是忍不住心头冲动问道。 萧凤且见两人尊崇模样,不由得感觉心潮澎湃,朗声道:“我等所求,不过是驱逐鞑靼,再兴中华。那么就叫做中华吧!”(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聚民兴水利,军中正军风 且不论中华教教义、教规如何规定,另一方面萧凤早就开始召集民力,清理河道、挖掘土方,准备在这漳河下流建造一个水库,一劳永逸彻底解决历年来洪涝灾害问题。 此刻在距离潞州三十里之外的低洼区域,过数千人聚集此地,正在不辞幸苦搬运土方山石,开挖沟渠。他们就像是工蚁一样,用肩膀担着的担子两边抬着装满碎石的竹筐,竹筐随着脚步一晃一晃,等到来到了一条奔流不止的长河边上,就将这竹筐丢了下来摞好,然后继续手中的动作。旁边有人用泥土将彼此之间的间隙塞满,并且在上面洒满草种。 这般场景,一直延伸足足有上里地。 “嘿,老大哥。那个人就是真凤娘娘?” 感觉有些劳累,金蒙将身上竹筐放在两边,来到了旁边的一个茶寮,端起一个瓷碗朝着口中灌去,等到口中干咳消解之后,他指了指远处萧凤,问道。 “没错!若非真凤娘娘,这条河怎么可能有水?”那老汉哈哈笑着,见到金蒙早已喝干碗中开水,当即将另一碗准备好的开水递上来,解释道。 金蒙也不拒绝,接过来又是一饮而尽:“那你知不知道她召集我们在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我听他们,好像是要建造什么水库?”老汉回道。 金蒙奇道:“水库?这是要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听真凤娘娘了,只需要建成这个水库,就算是日后干旱时候,也可以从这里引水浇灌农田,到时候就再也不会有饥荒了。”老汉将脖子上挂着的一个抹布取下,摸了一把脸。 此时虽是料峭三月,然而他们操劳一上午,早就觉得身似火炉,热的唯有解开衣衫才能够消散下去。 金蒙赞道:“那这可是大善啊!”只是当看大老汉瘦弱身躯,却不免有些担忧:“但是像你这般为何不在家中享福,反而到这里来帮忙挑担呢?” “享福?”老汉摇了摇头,有些凄苦:“我那孩儿早就合着他的媳妇全被杀了,家中只有我一人,哪里还有地方享福啊。”虽然有些孤苦伶仃,但是他却看向那些正在忙碌的农夫,却笑了起来:“索性现在还能够走动,所以就过来帮忙了。而且那真凤娘娘可是每日三餐从不断绝,更令人随时照看,好让我们得到修葺。我虽是年老力衰,干不了体力活,但是帮忙干一些杂事还是可以的。”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这萧凤,倒是一个热诚之人,居然能够放下身段,做这种卑贱事情?” 声嘀咕着,金蒙仿佛害怕被别人听见一样,等到回复体力之后他又将旁边担子抬起,继续手中的工作。 毕竟这里的人全都在干活,他若是有什么特殊,岂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另一边,萧凤见到这里已然踏入正轨,当即对萧月道:“你且负责这里的事情,莫要让人坏了这里的事情。我先去看看王允德、赵晨他们练兵练得如何?”完之后,她就一步跨出,来到了距离潞州城约莫由三十里的一处山坳。 这山坳面积并不比潞州城下,三面环山,一条溪流自山上下来,直接从中央延伸出去,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练兵之地。 而在那操场之上,一行人正在赵晨率领之下,各自组成一列纵队,一步一步跟着节拍走着。而在队列之前,则有一个人身上挂着皮鼓,手中拿着鼓槌。他一边走着,一边敲着手中皮鼓,“咚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极具节拍,而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也顺着这节拍抬脚、落脚,一次又一次缓慢地朝着前方走去。 虽是如此,但是那队列却歪七八扭的,浑然没有一个队形样式。 而那些接受训练的人也丑态百出,或是抬着脚不知道干啥,或是急匆匆的朝着前方撞去,甚至有的干脆就一屁股坐下,也不管旁边士兵呼和,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呼呼大睡,就算别人挥鞭训斥,他也不管不顾当挠痒痒一样,根本不屑理会。偶然间,还有人大咧咧的离开,不知道究竟去干啥了。 整个军营,完全是乱糟糟的。 “赵晨,这是怎么回事?”看到这般状况,萧凤整个脸色都阴沉下来。 一边的赵晨面有愧色转过头,目光闪烁不定。 而那王允德自然是一脸怒火:“禀告主公,这些士兵实在是太过蠢笨,甚至有的就连左右脚都分辨不清。而且有的完全当这里是吃饭场所,根本没有丝毫纪律可言。想吃就吃、想走就走,完全就将这里当做了饭馆一样。更有的,浑然不顾别人感受,直接将妻子带到了这里。” “这么乱?那这些日子里,你在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他们这样胡来!” 萧凤惊讶无比,她不过是几日没曾注意,却没想到自己军队居然变成这般德行。 若是乃至以基础的赤凤军变成这般样子,那还怎么打仗,怎么击退敌人? 赵晨张口,一脸无奈:“可是他们毕竟多年未曾见到亲人,所以我……”这般状况,不仅仅限于那些刚刚参加的良家子,就连赤凤军那些有些年历的士兵也出现类似情况。 法不责众,所以赵宸也没管。 却没料到,这赤凤军本来良好的军纪,居然变得如此之差。 “那好。你立刻将所有人召集过来。”萧风冷哼着命令道。 被她一瞪,两人立刻锁紧脖颈,连忙敲着铜钟,“咚咚咚咚”的集合令骤然想起,当即让那些四处游玩的人,随着集合令那群新兵稀稀疏疏的,一点也不着急,一步一步缓缓地来到校场之上,纷纷满是惊讶看着萧凤。 “就这点人?其他人呢?” 满是讥讽,萧凤扫过了校场上的人,盯着两人。 王允德努力地令自己站着,方才有些勇气,张口:“他们,正在潞州城!” “在潞州城干什么?”萧凤问。 赵晨张口,一脸的无奈:“陪家人,还有的正在干活,是要挣钱贴补家用,毕竟赤凤军每月只五百钱还还有五十斤米,满足不了自己家人的需要。” “那等敌人来了怎么办?”萧凤又问:“继续赚钱吗?传我指令。一个时辰之内全员聚齐,若是还有没到的,立刻给我滚出去。记住了这里不是你们的家,想走就走想住就住。一旦进入这里,就给我守军规,受不了那就给我打!一个人犯错,那他所属的队全员断食一,鞭打十次;一个队犯错,整个中队七内加训一个时辰。一个中队犯错,那就整个大队都要接受处罚。记住了吗?” 盛怒之中,她那身躯之上冒起阵阵火焰,好似要将整个地都彻底吞没。 被这一激,这些士卒纷纷叫道:“我知道了!” “那就好!接下来我就颁布军令,每个人都给我牢牢地记住了。若有人忘了,又或者是触犯了,那就莫要怪我狠毒。”声音凿凿,当真是让这些人纷纷吓住,不敢再有丝毫质疑。 “那就好。记住了第一条军规是:不得违背任何长官命令……” “不得违背任何长官命令………” ……… “哼!” 蓦地一拍桌子,赫和尚拔都扫过一边面有愧色的忽睹都,怒道:“你让一介女子弄成如此德行,狼狈逃窜。你居然还有脸回来?你且,你还是不是我孛儿只斤部之人了?” 忽睹都赧然无比,哀声回道:“非是侄无能,实在是那萧凤太过强横,我无力抵抗!”想起当日赤凤军回攻潞州时候的状况,他就感觉冷汗淋漓。那被活生生烧死在的场景,可是他日夜难以沉睡的噩梦所在,就算是身处这已然安全的太原府之中,他也经常自睡梦之中惊醒,就怕那一太原路大门被萧凤轰开,闯入这里,然后一把火将一切都烧的是干干净净。 “那倒也是。毕竟你实在是太过无能,至今也未曾突破。”挥挥手,赫和尚拔都不免有些不屑。 眼前这忽睹都虽然也有些厉害,实力也算不错,然而和他的那些兄弟相较,却委实太差了。比如他那兄长蒙哥就每日陪伴当今大汗窝阔台征战四方,不过而立之年已然已经成就地仙一流,可谓是未来广阔。而他的弟弟不仅仅修为和他一般模样,而且也已经开始经略地方,想必日后也算是一方英杰。 而他呢? 不过是负责追击昔年杀死拖雷的元凶罢了,居然就将麾下三百铁骑全部葬送,更是丢失了潞州、泽州、孟州、怀州。若非赤凤军目前兵力薄弱,无意出兵攻城略地,否则就连那平阳府也会被一并攻下。 “只是叔父,难道你要亲自上阵?”忽睹都低声问道。 “正是如此。”赫和尚拔都回道:“那萧凤用心险恶。居然在这潞州城中聚众造反。你且看,在这潞州城东边就是严实所驻扎的大名所在,东北乃是史泽所占的真定府,而南方之地则是郑州、汴京之所,正属于南宋管辖之地。若呆在这里,那赤凤军便可以自南宋地方源源不断获得补给,若是别人攻击,他们只需要朝着山中一躲,谁都奈何不不了。若是不及时剿灭令其做大,则我当有倾覆之患。” 立在一边,忽睹都听到这般情况,不由得感觉异常害怕,张口问:“这么危险?” “自然!此番时候决计不能让对方做大,否则的话后患无穷。”赫和尚拔都将那铜铃也似的眼珠子瞪了一下忽睹都,之后就高声呼喝手下踏入军帐之中,命令道:“你们且去调集兵马,不日里就将南下彻底剿灭那赤凤军。” 想着间谍传来信息,他已然有些忐忑不安,感觉这赤凤军和昔年红袄军决然不同。 疏通河道、兴修水利、练兵锻铁,这般行为委实不是寻常之人能够做到的,而且若是让这赤凤军在潞州扎下根子,到时候纵然是倾尽三江五海之水,也难以洗刷他丧师辱国、丢失国土的罪孽。(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敌军顷刻来,赤凤军出战 数万大军何其庞大,纵然要立刻出,在这中古时代,也需要准备好几个月时间。 听到这消息,萧凤自然紧张起来,开始整顿手中可用兵力。共计八千人马,比之之前增加了八倍有余,兵械甲胄也基本配齐,算得上是可战之兵。然而相对于赫和尚拔都那两万兵马,并裹挟数十万民夫,共计号称三十万大军相比,却相差甚远。 对此,萧凤亦是忐忑不安,于是就召集众人召开会议。 “目前已经探知敌军动静。一路共有一万五千兵马,由那赫和尚拔都亲自,沿武乡水南下,由沁州而入,另一路则有五千兵马,正在盘踞在汾州这一带,不知会有什么动作!”萧星将谈知到的情报展现出来,并且将相应的木偶放在了眼前的沙盘上面,好让所有人看的是真真切切。 见到这般状况,无论是张世杰、王允德都开始坐立不安,口中暗道:“那家伙好狠的手段。” 那赫和尚拔都亲自率领一万五千兵马步步紧逼,正是为了逼迫赤凤军和其一战。他和那李守贤可不同,不仅仅其本身就是有数的地仙强者,而且麾下亦是多年陪伴其左右的精兵强将,如今摆出这般架势正是为了逼迫赤凤军正面对抗,否则的话他们付出这么多精力所打下的潞州就会彻底易手。 但萧凤若是因此率军北上,却会导致整个腹心空洞。 于是,那驻扎在汾州一代的兵马就可以趁隙而动,直接自腹心之处攻击,以此达到毁灭对方的可能。这般堂皇之阵,也只有赫和尚拔都这般名将才有可能达成。 然而面对这强大兵力,赤凤军究竟是否能嬴? 萧峰自己也没有底! “既然如此,不知道大家有何意见?”萧凤张口道。 “依末将看,不如先行退避三舍如何?”允德见到旁人毫无动静,只好站出来道。 只是没等他完,那赵晨却恼怒起来,一拍手吼道:“这样的话,那我们身后的那些百姓会如何?鞑子的凶残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被其闯入了整个潞州城,少不得整个城市会再来一次屠城。”并非他执意反对,实在是因为之前潞州城屠城事件太过惨烈,已经没有人愿意让这种事情再次出现。 “但是不这样的话,那怎么办?和对方硬钢?别忘了那赫和尚拔都也是地阶高手,若是轻易中了对方奸计和对方硬拼,我方实在是没有半分的战胜的可能。就算是勉强击败了对方,整个赤凤军就会遭受极大损失。” “你是坚壁清野?”萧凤若有所思,问道。 王允德缓声道:“没错。要知道我以前在猎杀虎豹豺狼时候,从来不和他们正面对抗,只会在远处放箭,不断地再起身上创造出伤口,从而能够最大限度消耗对方的精力,为最终的胜利奠定基础。所以我觉得,最好还是化整为零,藏在大山之中。这样的话,对方就难以找到我们,为我们击败他们创造出有利条件。” “那那些百姓呢?”赵晨步步紧逼,质询起来。 王允德满是信心,张口答道:“他们也可以啊。只需要提前通知,那么那些村民会自行藏匿起来的,而且保证比我们还要熟练。毕竟他们可是在这乱世之中幸存下来的。论藏身能力,他们比我更强!最重要的是保住人,只要人在那就一切都好。若是人没了,就算是城市还在,那又能做什么?” “这也有理。”萧凤轻轻颌,目光转而落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张世杰身上,问道:“张世杰,你有什么意见?” “我以为不如直接进攻!就在这沁州和对方打上一仗。” 张开口,张世杰这一建议当即令众人直接炸锅,面有差异看着这位。毕竟他们都了解彼此之间的差距,若是正面强攻,绝对是斗不过的。 萧凤挥挥手,示意别人安静下来,问道:“为何?” 张世杰长叹一声,指了指桌子旁边放着的米饭、蔬菜,满是苦涩道:“此时已经快到夏了,农田之中种植下来的麦才刚刚芽。若是被对方闯入这里,坏了这些庄稼。那我们来年吃什么?没有吃的,那我们又该如何才能活下去。为了防止对方摧残农田,我们必须要将对方挡在潞州之外。” 对蒙古诸多恶劣行径,他是见多识广,又怎么会相信那些鞑子就是什么良善之辈? 毁坏农田、践踏庄稼,不过是这群鞑子惯常做的,算不得稀奇。 这一下,立刻让王允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却是我没想清楚。” 他乃是山民,就算是不种田也可以以打猎过活。但是广大潞州城中百姓却并非如此,他们平日里都是仰赖农田收成才能过活,若是没有了农田,仅凭太行山之中的那些猎物如何能够满足需求? “所以我们还是得和对方打上一仗?”沉吟着,萧凤神色依旧,目光扫过了众人,转而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开始下达命令了。至于你张弘范,我给你一千兵马盯住汾州,务必掌握对方确切行动,不得有丝毫遗漏。萧月、萧星,你们两人也一并率领一千兵马,确保整个潞州还有泽州内部安全,若是有人伺机而动,你们两人有先斩后奏之权。至于赵晨还有王允德,你们两人随我一并出征,一起看看那赫和尚拔都究竟有多厉害!” 站直身躯,她缓步走出府衙,就来到了白麟身边,随后跨坐其上。 身后分列数十个纵队,一共由六千兵马。这些兵马在经过了一个月的短期训练之后,也算是勉强具备了一些纪律,行走时候也算是像模像样。然而毕竟不过是初期组成的,所以其战斗力究竟如何也是一个问题,只希望到时候在战场时候,不会出现什么尴尬的事情来。 此刻,在大街两侧,早已经有无数人站在旁边。 他们是那些赤凤军军士的亲人,因为听到了有军队出动情况就跑了出来,想要看一下自己亲人最后一眼。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些人乃是为了保护他们不受鞑子屠戮而战斗,所以他们也没有阻拦,只是偶然间见到自身边掠过的熟悉面盘,就赶紧抓住其手臂,满心无奈的看着他渐渐离开。整个过程透着悲悯。 整个街道无声无息,他们不仅仅没有话,甚至就连哭泣都没有,就是呆呆的立在路边,目光痴痴望着远去的身影,整个现场沉寂的好似葬礼一样,让人心中压抑不已。 终于,等到所有赤凤军离开之后,“哗啦”一声所有人都哭诉起来。 悲意渐渐随着声音扩散开来,像是空中那越浓厚的乌云一样,越的让人心中不畅。 盯着这一切,萧星感觉心头上像是堵着什么东西,无论如何都想要泄。 她不禁将随身携带着的铁琴放下,双手轻轻落在铁琴之上,“叮”的一声清脆的琴音荡漾开来,这琴声有些低沉、低沉的像是那闺阁之中少女的哀怨,而她所思念的是否就是正在远方战斗的恋人?但是仔细一听,却又带着一些斥责,这斥责声有些高亢,却又带着悲鸣,最后却什么都不,只剩下了怜爱。 这是父母的思念,思念总是无法割舍的! 但是为了保卫其他人,他们却必须要割舍这份情怀,好让阵前的儿郎了无牵挂,为了真正的未来而战。 听见这琴音,萧凤侧过脸,双眸越过众人落在萧星脸上,看到了那噙满泪水的面庞,她突然感觉自己特别的残忍。 十年之前,仿若眼前。那个时候,她不顾两人选择强行带走她们,然而那磅礴大雨之下的残忍事情却永远烙在两人心中,当然也在她的心中,无法掩藏、也无法割舍,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会触碰到那惨痛的伤口,让人止不住感觉异常的疼痛。 对此,萧凤只能张口回道:“对不起,总有一些事情我必须去做。” 随后,她转过头不去看,一拍身下白麟走在了最前面。 空中,伴随着一阵霹雳,漫的乌云顿时化作了漫的暴雨,噼里啪啦犹自带着冰冷的雨水,打的人生疼生疼,对远去抵抗侵略者的亲人,也是带着无边的思念,唯恐他们也想这些雨花一样,转瞬即逝、再也悄无声息。 “我们回去吧,毕竟这里还有很多事情呢。” 立在城墙之上,萧月见到远去的军队最终消失在平行线之下,又看到了面色忧愁的妹妹。 此刻,萧星停住了手指,本是荡漾的琴声终于消散,她脸上透着迷茫,忽然问道:“姐姐,你我们究竟能不能成功?”死死扣在琴弦之上,那本是青葱的玉指已然裂开,嫣红的血液渐渐沁出,然而萧星却毫无所知。 “放心吧。妹妹!姐姐她不是了吗?会成功的!” 将手落在萧星肩膀,萧月缓声道,直到这时她才现萧星的肩膀是如此的瘦削,好似难以支撑住任何沉重的事情。 她望着远处渐渐落下去的太阳,心中已然下定决心,就算是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拼命维护眼前的这一切。 萧星将铁琴收回,望着远方,呢喃着出自己的思念:“那就祝你一切顺利!”(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全真无奈去,南宋有人来 公元15年,乙末春,窝阔台在和林建都,并且修建万安宫。 以成吉思汗之孙拔都任统帅,诸王子贵由、蒙哥等从征,开始西征。因为各支宗室均以长子统率军队,万户以下各级那颜也派长子率军从征,所以被称为“长子西征”或“诸子西征”。 同年,皇子阔出、阔端分别统领东、西两路军侵入南宋境。东路军取唐、邓、均三州,攻破枣阳、光化,掠襄樊、郢州等地。皇子阔端至西川。秋,山东诸路受灾,民生凋敝,免其税。 丙申秋,蒙古灭不里阿耳。丁酉春,灭钦察;秋,进兵斡罗思,攻取也烈赞城。次年,分兵四出,连破莫斯科、罗斯托夫等十余城,合兵围攻弗拉基米尔大公国府,陷之。乙亥灭高加索山北麓之阿国,攻入斡罗思南境;遣使至乞瓦(基辅)谕降,被杀。 庚子二月,忽睹都入潞州府,其部下尽灭,只余两人。 二月三日,萧凤起义,占潞州城。次日,夺襄垣、壶关、长子等县,立名号赤凤,七日而下潞州。 二月十日,李守贤兴兵三千来犯,次日鏖战于双水镇,损兵三十,三日不动。另襄垣有大盗横行,萧月中伏,萧凤杀之,诸民同庆。 十四日,李守贤绕山夺潞州城,忽睹都以民不服众杀之,民不服叛,被逐,守贤饮恨城下。 其后,萧凤聚民上千于漳河,疏通河道沟壑,兴修水利,民大善,得兵八千。其中有匪患扰民,悉灭之! 四月下旬,赫和尚拔都领兵一万五,自沁州而下,令有五千屯汾州,以为助益。 一时间风起云涌,四方闻声而动,不知搅起多少故事。 因正处于太原至潞州的交通要道,此刻沁州已然是旌旗避空,数千士兵排列如一,口中不断呼和不已,脚步齐整无比。在面临着敌人巨大的压力下,那些士兵不用萧凤监督也已然明白自己应当做的是什么,所以无论是什么时候,他们都在不断地训练自己。 萧凤看着这般场景,方才安心下来。 唯有训练以及纪律,才是军队强大之基,这一点她知道的很清楚。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识、富在远山有人知”,此番动静早被别人探清,一等到整个赤凤军来到沁州,就有人通知萧凤,有道人前来拜访。 萧凤虽觉困惑,却也没曾拒绝,来到账营前,就见一位身着全真道服的中年人已经在账营之中等候多时。 那道人见到萧凤,当即拜服:“吾乃全真教李志常,此番冒昧来访,还请萧统领莫要怪罪。” “原来是李志常,只是不知你师尊长春真人如何?”微微侧目,萧凤不禁想起昔日里所遇见的丘处机,当年她若非丘处机相助,只怕年幼时候就已然罹难,更是得传道门经典,算是有些情谊。 李志常喟然叹息:“家师如今已然是年老力衰,故此派遣在下来此,想要问一问萧统领今日意欲何为?” “做什么?”萧凤立刻感觉不悦,拧过头指了指窗外,而在那里一应士兵正在操练,呼喝之声不断传出,她笑道:“我之所求,不过是驱逐鞑子,再兴汉家旧冠罢了。难道,道兄今日是想来阻止?”隐隐中,目光内有红星火光闪过,正是动了真怒。 纵然眼前之人乃是丘处机弟子,然而若是敢阻捞她,少不得也要斗上一场。 “阁下修为甚深,我等唯有仰视,岂有阻止之能?” 李志常虽觉心惊胆颤,却依旧张口劝道:“只是昔年一别,家师向来挂碍,今日里他本来是亲自前往。无奈和年纪太大,受不了路途煎熬。正所谓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所以我受他指示前来于此,正是为了解民生于重悬。还望萧统领念及民生苦楚,莫要在兴兵作乱!” “笑话!” 猛地一拍,萧凤登时站了起来:“蒙古鞑子侵袭肆虐,尔等未曾阻挡,以至于这华夏大地竟成膻腥之地。十年之前,那蒙古难下,一路侵袭杀戮,所犯罪行昭然欲揭,又有何人质疑?我历劫苦修十年方才修成今日这赤练真火,秉承诸民之志,兴兵以护华夏。你却以此污蔑,你当我不敢杀你?” “不敢!只是那民生多艰。本就屡遭兵事侵袭,正是休养生息时候。若是今日战乱再起,不知又将死掉多少人。”李志常苦心劝道,只是他这话儿萧凤实在是听得太多,都已经听腻味了。 她满脸冷笑,讥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问那鞑子,为何他们还要屡屡兴兵?西夏全国夷灭,金国也是不复所存。如今就连那南宋也是屡遭兵祸,百姓深受其苦。依我看,若非这鞑子贪心无比,如何会有这般事情?今日里我兴兵起义,正和理、亦有民众欢庆。以有道伐无道,岂有失败之理?若因你这一句弃了这下百姓,那我才是猪狗不如!” 顿了顿,萧凤不免有些鄙夷:“你师尊尚有矢志维护百姓之志,然而你却只有口舌之能。不得不,你实在是远逊长春真人多矣。他虽无定鼎下之心,然而却有护佑一方之能。你虽有怜悯众生之心,却委实太过糊涂、不识人心之变。莫非你当真以为那鞑子乃是什么圣德之君?若是你师尊一死,我看你那全真教少不得也会被灰飞烟灭、道统不存。” 被这般挤兑,李志常虽是哑口无言,神色不免有些迷茫,劝道:“但是民生多艰,还请萧统领三思而后行。” “自然如此!只是眼下正值战争,无法脱身。”萧凤:“还请道长原谅我无法相送!”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告退了。”李志常见到萧凤如此表现,已然明了对方心志坚决,绝非常人能够动弹,不免有些悲哀。 他此次前来本是想要劝阻萧凤,以此消弭一场杀戮。然而他被萧凤这一辩驳,却不免感觉困惑,险些丢了修持之心,只好就此败退。 ………… 潞州城中,昔日里用来赈灾救民用的常平仓早已经开来,里面满是堆积成山尚未脱壳的米粟、麦。 这些粟粒、麦本是王权从当地百姓征收而来的,农民辛苦一年一半以上的粮食都在这里,而在经过三五年的积累之后整个仓库都已经被完全堆满,角落边上更是偶然有老鼠的声音传出。 即便如此,那王权也丝毫没有开放的意思。 按照来自蒙古的命令,这些粮食乃是军粮,是专门用来大军南下用的,断然不能用作其他用处,就连这里生诸如洪涝、干旱之类的灾害,也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其惟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蒙古而服务。 然而在萧凤来到之后,这里就被下令打开,并且由萧星负责。 无论是和“恒盛毓”交易、给赤凤军军士派的粮食,征集城中百姓民力所需的财物,都是从这里来的。 如今,在萧星还有她身边三十余名士兵的监视下,那些民夫一个个走了进去,将装满粮食的麻布袋抬出,装入旁边准备就绪的马车。马车之上,一袋又一袋的粮食垒成了山,沉重的重量压得车轮咯吱吱作响,甚至就连前方的驮马也不得不张开嘴,吐出舌头好将身体的热量通过舌头释放出来。 旁边更有上百位铁骑守着,他们全都是身着厚重铠甲,一对冷冽目光自头盔缝隙盯着忙碌的民夫,唯恐这些人暗中做了什么手脚。等到马车装好之后,上面的车夫就挥舞手中长鞭,催促眼前的战马快些赶到沁州,好能够让正在前线战斗的赤凤军能够及时得到供应。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不远处,亦有十数辆马车走来,马车之上挂着“恒盛毓”的字样,旁边则是萧月。 在这个人手匮乏的时候,她们只好亲历亲行,以免事情不会出现错误。在旁边士兵的指令下停下马车,自其中走出了五个人来到萧星身边。 萧星也不抬头,随口问道:“马车里面装的是什么,数量多少?” “十年光阴,没曾想一晃而过。你们两人也已经长大了。”见到这娴静少女的模样,为一人将蒙住脸的斗笠丢开,缓声道。 萧星顿时惊起,轻轻一抬就见到一个熟悉身影,当即叫道:“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国事飘渺。索性我这身武艺也未曾退步,所以就来了。” 近乎成熟一样的模样,不免让江离感叹岁月之变,以至于昔日里那般灵动活泼的娇俏女童,竟然变成今日这执掌一州后勤的娴静女子。 “你们?难道你们今过来,是代表南宋朝廷的吗?”眉梢皱起,萧星有些诧异扫过几人。 “没错。正是因奉了孟相公的命令,所以才就此北上,保护我身后这位和您见面的。”微微感觉有些尴尬,江离微微侧过身子,露出身后一位老者。这人已经年近不惑,一头斑驳头透着衰竭之意,身穿一件粗糙麻布,混入那乡间老农。虽然身形瘦削,然而他的那一对双目却熠熠生辉,就像是黑夜里面的两座灯塔一样,透着对未来的祈求。 萧星疑道:“这位是?” 江离正要介绍,只是这先生却只是稍微摇了摇他那干瘦手臂,双目之中透着无奈,回道:“昔日老夫年轻轻狂时候,也曾来过这里。只是那时不识人心,不通实务,以至于良成大错,甚至疑惑整个江北一代,甚为遗憾。那恶名倒也不便与两位,也免得让两位平添口舌。若蒙不弃,你可叫我水川先生!” “那就好!水川先生,既然你跋山涉水来到此地,不知道次来目的究竟意欲何为?”萧星问道。 水川先生朗声:“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助尔等赤凤军脱出囚笼,解除此番危机!” “解除这里的危机?你真的能够挽救整个赤凤军?”萧凤顿时惊住,低声问道。 水川先生颌道:“没错。若是你愿意接受我的建议,或许这赤凤军能够逃出此劫。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不远千里,来到这潞州又究竟所为何事?” “好,那你且,我们究竟应该如何去做?” 银牙轻咬,萧星苦思片刻,虽然觉得眼前这人话中有话,但是一想前线萧凤如今险恶环境,当即点了点头问道。(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鞑子破空来,列阵稳如山 “那里便是赤凤军所在之地?” 立在山峰之上,赫和尚拔都眺望而去,距离他所在之地三十里之外,正是赤凤军驻扎的沁州所在地。 忽睹都立在旁边,见到那以白底红旗,立刻就恶着声吼道:“没错。正是那妖女。” “如今一看,这赤凤军倒也算是有些本事,居然能够令士兵如此严整,那萧凤果然有一套。”不冷不淡,忽睹都轻嗤一声,对旁边的侄儿充满不屑:“你若是能够有她一半的领军能力,又如何沦落到今日这般处境?嗜武好强,也不知道你究竟那条筋不对,居然将全部精力放在这上面。” 这话一,当即让忽睹都面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浑似开了一个染坊一样,若是搁在别的时候他早就已经狂,然而眼前这人却是当今大汗恩宠之人,而且手掌数万兵马,在整个蒙古诸部之中也是声名显赫,又岂是他这名不副实的二皇子能够比拟的? 赫和尚拔都也并未在意忽睹都的态度,观察了一下之后:“看样子对方已经现了我们了。那么我们就先下去,”完,两人齐齐下去,回到军阵之中,赫和尚拔都扫过账营之中分列的众人。 此刻,在他们的眼中全都透着幽绿般的目光,绿油油的好似狼群一样。 这代表着他们渴求着战争,渴求着鲜血,渴求着杀伐,甚至包括对财富乃至于女人的贪婪**,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对绿油油的目光之中展现出来。 草原缔造了蒙古族,但是也在蒙古族之中烙入了自己的痕迹。 赫和尚拔都自然知晓这一点,当即下令:“益,你且率领三千铁骑,随我一并出阵,其余人在后面压阵。我倒要看看,那赤凤军到底有多厉害?”并非赫和尚拔都心中怜悯,全是因为此地地形狭窄,只能容纳下三千铁骑冲锋。 在这种环境之中,贸然带着更多的兵马来打,除了起到阻塞军队行动之外,就根本就排不上用来。 众将依令,当即退下去做准备,而赫和尚则是转身来到一个祭台之上,祭台上面放着一柄长弓。弓臂黝黑,隐隐间有丝线闪过,就像是人体内的经脉一样,缠在了弓身之上,最终纳入弓臂中央的一枚晶莹无比的绿宝石之中,很显然乃是一件威力十足的神兵利器。 赫和尚拔都单膝跪下,尊敬无比的俯扣上三个响头。 “狼神弓,今日里还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吧,赫和尚拔都就将这弓箭拿住,当手臂握住弓身时候,登时有一道道幽绿光芒在弓身身上闪过,最终纳于他的手臂之上,虽然看起来毫无半分的动静,然而再起肩膀之处却出现了一个狼头纹身,当真是玄奇异常。 走出账营之后,共计三千铁骑已然准备妥当,全都横列在山谷之上,居高临下俯瞰着整个沁州。 他胯下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对着众人朗声道:“列位!那赤凤军不识好歹,竟然敢挑衅我蒙古军队的厉害。既然如此,各位二郎跟我一起上,将这群乱民全部杀绝。谁能够擒下赤凤军萧凤者,封万户,赏银千两。若是剿灭整个赤凤军,我允许你等在这潞州之内抄掠七日。让这些汉人知道知道,若是反抗我们是什么下场。” “杀光赤凤军,夺走他们的妻儿!” “杀光赤凤军,夺走他们的妻儿!” “杀光赤凤军,夺走他们的妻儿!” 听到这些话,这些鞑子浑似打了鸡血一样,不断地呐喊者、声嘶力竭,声音直干云霄,甚至就连远处赤凤军军阵之中也仿佛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凶煞戾气。 “儿郎们,随我一起出击。” 高声吼道,赫和尚拔都将手中狼神弓高高举起,战马一骑当先仰阔步走在队列最前方。 “没错,让那帮子汉人尝尝我们弓箭的厉害。” 一时间,所有蒙古鞑子高声叫着,嚎叫着驱策着身下战马,朝着远方奔去。 大金的铁浮屠,西夏的铁鹞子,西辽的铁林军,他们征战几十年,什么精锐重骑兵没有遇见过?然而那些家伙都在蒙古铁骑的兵锋之下纷纷拜倒! 就凭一个不知哪个疙瘩里面钻出的军队,也想和他们蒙古骑兵对抗吗? 带着鄙夷,三千铁骑纷纷奔出,一时间整个草地都被轰隆隆的声音所震撼,地面就像是地龙翻身令人心惊胆颤,马蹄践踏之下,更将沙尘高高扬起,彼此之间各自散开形成一道绵延数里的烟尘,好似奔腾的巨浪一样朝着眼前的沁州冲去。 这次战争的对他们来,不过是一次寻常的狩猎,既然是狩猎那自然也就不需要遵守约定,只需要达成目的就行了。 …………………… “果然已经过来了吗?” 耳边听到远处叫嚣声音,萧凤暗自叹息。 自脚下,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了那铁骑踩踏地面的震感,越来越响、越来越高,一下一下的压得人心中沉闷不已。 她抬起头,自眼前早已经列好的众人脸上扫过,想着:“只是这一次,又将会有多少人能够活下去?” 此时,在一片平缓的草坡之上,过上千人早已经排好阵型。 形如方阵,中央却呈现出空心状样式。 最前方三排全都是身高八尺的壮汉,他们手中拿着足足相当于有三尺有余的重盾,上面覆着一层生铁,只是看着就相当坚硬。身后的十排士兵则是拿着长矛,一根根足有三丈有余的长矛斜斜指着空,像是要将这空也给戳破。 在最后,所有的士兵全都是背后背着神臂弩,腰间挂着一并腰刀,手上也是带着一个巧圆盾。 此刻,他们全都肃立看着萧凤。 “各位!” 运足十成功力,萧凤张开口,一时间整个场地立时被这好似雷霆声音笼罩住。 “距离沁州之外三十里外,就是蒙古鞑子和他们的走狗,就等着过来将我们赶尽杀绝。如同铲除那些山下村庄一样,将我们的头颅砍下来,夺走我们的粮食和妻子,毁灭我们的家园。然后他们会将我们的头铸成景观放在大道旁边,让旁人看看你们那绝望无助的空洞表情!” 听到这沛然巨声,所有人都被震慑了,尤其是听到那透着切切悲愤的话语,更是不经意间想起昔日背井离乡、落草为寇的场景,又想起现在生活状况,昔日无数次将自己惊醒的噩梦也被撬开。 地震般汹涌而来的铁骑浪潮, 疾风般骤然落下的漫箭雨。 那是简直是所有人的噩梦! 而这地狱中冒出的军队,居然来到了这里? 和对抗李守贤不一样,对方乃是真正的精锐士兵,是经过了战火历练的精兵强将所组成的强大军队,而不是李守贤那和治安军队一般的地方警察部队,其凶残、狡诈远胜李守贤,绝非能够轻易战胜的。 面对这样的敌人,他们能胜利吗? 整个操场鸦雀无声,只有萧凤的声音回荡着。 “告诉我,在你们的后面是什么?在那苍茫山林之中,究竟是谁让你在这里活下去!又究竟是什么,让你继续生存下去?” 纷纷扰扰,一时间众人立刻恍悟起来,想起之前和家人道别时候的场景。 那些个尚在嘤嘤叫唤的婴儿,透着担心的妻子孩儿历历在目,她们那熟悉的音容也浮现在脑海中,只是在这一刻,于外界当中竟然又来了那些鞑子? 萧凤当即气运丹田旋即高吼一声:“此战只求保家卫民,奋勇杀敌!” 仿佛被点燃的火药一样,所有人将手中的长矛猛地朝地一戳,齐齐抬起脚步猛地一踏,口中高声齐呼。 “保家为民,奋勇杀敌!” “保家为民,奋勇杀敌!” “保家为民,奋勇杀敌!” “……” 一时间,这沁州城当真是声震如雷,气干云霄,劲草为之所曲,溪水为之所动,云朵为之所扼,仅仅为了一个目的,彻底歼灭那正在极驶而来的蒙古鞑子,守护自己的家乡不被侵犯。 见到远处渐渐扑来的骑兵冲击,萧凤高声喝道:“诸位,列阵!” “列阵!” 被这话一,这方阵之前的盾牌手当即半跪在地,将手中盾牌整个扣在地上,盾牌下面装着的钢钎整个扎入地面之中,随后他们就将那盾牌斜着六十度,整个人像是擎泰坦一样将那盾牌顶住,形成了一道以钢铁和血肉铸成的城墙。 其后长矛手纷纷半跪下来,却是让出了一条射击通道。 正在中央垓心地带的弓弩手,将身后背着的强弩取过,纷纷将其拉开,生铁锻造的弩箭形如三棱锥状,早就被扣在神臂弩之上,而他们听到命令当即将其斜斜的抬起瞄准远方,扣动扳机,一枚枚锐利无比的弩箭纷纷窜出,朝着袭来的蒙古鞑子飞去。 这一下,整个空当即现出一层乌云,浓密无比朝着蒙古鞑子罩去。 箭如雨下,初战终于开始!(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铁骑已破阵,赤风斗志存 “放箭!” 遥遥的一箭,落入了敌军阵中,很快地就被吞没了。 望着远方奔来的铁骑,王允德高声喝道,就将手上的蹶张弩整个拉起来,而他身边的那些士兵也纷纷奋起力量,将手上的弩弓整个拉起来,一并抬起来瞄准远处的铁骑。 “刷”的一声,弓弦当即将那弩箭弹射出去。 空中,顿时出现了无数只箭雨,须臾之间就来到了骑兵面前。锐利的弩箭当即贯穿了那些士兵身上的铠甲,深深地刺入了血肉之中,偶然间甚至直接贯穿了骑兵的头颅,令其整个倒伏在战马之上,任由身下战马拖着他继续朝前冲锋。 虽是如此,然而那些骑兵却浑然将身上扎着的弩箭无视,继续驱策着身下的战马,朝着赤凤军攻来。 战马的度渐渐开始提,隆隆的马蹄声越轰隆。 九百米…… 八百米…… 七百米…… 震动大地的声音越来越强大,而那些士兵也终于来到了赤凤军的面前,在这个距离视力好的已经完全可以看到对方那透着仇恨的脸庞,当然还有他们死死捏着长矛的手臂。 在这个距离,他们已经可以利用弓箭,彻底灭掉眼前的家伙。 赫和尚拔都高声喝道:“杀!” 贪狼咆哮,啼声阵阵。 置身于整个队列核心地带,赫和尚拔都将身后狼神弓取下握在掌心。 那一枚犹如狼眼的幽绿宝石,此刻也像是感应到了周围蒙古人那嗜血心情,本是浓郁的宝石越浓绿起来,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和那暗中窥探的贪狼一样,准备狩猎眼前的敌人。 赫和尚拔都刚将手指扣在弓弦之上,那宝石当即冒出奇异绿光,兜兜转缠在了狼魂箭之上,每一丝每一点全都纳入其中,最终令那本是漆黑的狼魂箭全身透亮,绿莹莹的光芒四射开来,好似以玉石雕琢一般。 “咻”的一生,利箭脱弦而出。 背后,连环的弓弦爆声传出,三千名骑兵同时将弓箭射出。 无数弓箭全都被那通体翠绿的长箭牵引过来,在空中形成了一个贪狼模样的虚影,这狼影刚一现身就朝着整个赤凤军咬来。紧随其后,又一重箭雨凌空飞出,这波箭雨和之前一样,也是一样换做了一个弑狼影,一并朝着赤凤军咬来。 连续不断,在赫和尚拔都的操控下,整个空当即出现了七八条由箭雨构成的狼影,全都咆哮着朝着这边打来。 “全军准备冲击!” 萧凤高喝一下,也不在压抑开始催动自己的全部力量,以她为中心点,一道由清净琉璃焰构成的火环朝着四边扩张出来,这火焰和寻常火焰绝不相同,并未对任何的易燃物品造成丝毫的损伤,然而当从每一个人的身体掠过时候,他们就会感觉心中一暖,而那火环也不可避免的缩了一点。 等到整个火环彻底消散之后,所有人全都感觉身体之中仿佛充满着无尽的力量。这是萧凤正在以自己的无上神通,住他们消除体内的伤势,而且被这清净琉璃焰罩住之后,他们对伤势的忍耐还有恢复程度,也要远远过寻常人。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受到这光环刺激,众人齐声喝道,将那长矛朝着空一阵搅动。 这长矛之上,也似乎受到了那清净琉璃焰的影响,每当朝着前方戳去之后,就会有一股浓烈火焰冒出。火焰异常顽强,毫无寻常火焰那样一扑就灭。 被这漫长枪刺中,那咆哮而来的狼影顿时消散,再也没有丝毫生息。 漫的箭雨,也在这由长枪组成的浓密丛林之中,彻底的败下阵来。 远处,蒙古铁骑已然已经冲到了赤凤军阵前,他们早将手上的弩弓丢到一边,手持花骨朵、长刀直接朝着这边冲来。 在如此近的距离,早已经可以看清楚对面的一切。扭曲的面孔只剩下厮杀,身上穿着的铠甲上还带着残存的黑色污渍,那是昔日里斩杀敌人所留下来的血液,因为时间太久所以已经黑了。在战马不断地推进之中,他们身上穿着的厚重铁甲也不断地出“哗啦哗啦”的脆声。 临敌不过三矢! 千余米的距离,对素来以机动性著称的蒙古骑兵来,不过是不足两分钟的时间路程罢了。 在这个时间段之内,就算是最熟练的弓弩手,也只能够射出三轮罢了。三轮之后,就到了真正的决一胜负的时候。以刀兵还有近身搏斗,彻底决一胜负。 “兄弟们,随我一起出阵!” 深吸一口气,赵晨当即迈前一步吼道,然后就将盾牌取过,整个人将盾牌横在队列最前方。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近百人纷纷走出,沉重的盾牌整个打在了芬芳的泥土之中,用肩膀猛力的盯着盾牌,一瞬间一个以血与肉、铁与火铸成的铜墙铁壁就这样成型。 紧接着,身后的那些长矛手纷纷踏出,将长矛架在了盾牌之上,另一头整个戳在了地上,双手攥紧了矛身,双目直愣愣的盯着目标,微微挪动了一下长枪,就对准了突破到阵前的战马胸口之处。 长矛如林、冷光闪现。 然而骑兵却浑然不顾,他们还在继续奔驰。 “收箭,冲锋!” 低沉的号角传遍战场,令人不觉想起北方那一望无边的大草原。 亘古以来,无边无尽,仿佛没有一个尽头。听到了这熟悉的声响之后,那些蒙古骑兵也纷纷将长弓收起,将旁边的骨朵、狼牙棒取下握紧,血红的狼目透着对血腥的渴望,嗷嗷吼着也是一样驱动战马,整个人宛如长龙撞入了战阵之内。 “啪”的一声,整个长矛顿时折断。 战马也应声栽倒在地,合着它上面携带者的骑兵,一头撞死在了地上。紧随其后,那些骑兵也未曾稳住身下的战马,整个被那倒地不起的尸体绊住,自战马上面甩了下来。虽然铠甲护住他不曾死亡,然而随后刺来的数十只长枪也将其整个戳死在地,再无半分的气息。 盾牌依旧耸立在军阵之前,长枪依旧直插云霄,赤凤军依旧还在坚持。 然而紧随这些尸体后面,无穷无尽的蒙古铁骑未曾放弃,继续朝着整个赤凤军军阵冲来。撩起的马蹄在盾牌上面猛地一踩,就让那士兵不由得口中吐出鲜血,把持不住盾牌整个跌倒在地。随后一个硕大的花骨朵凌空砸来,将其头颅整个砸碎。 延绵不绝,仿佛没有尽头,持续不断,撞在了军阵之前。 终于,在中央垓心的地方,那些士兵终究还是没有守住,缺了一个硕大的口子。 沿着这个口子,这些蒙古骑兵整个闯入了军阵之中,硕大的狼牙棒早就挥动如风,一下子就将几人脑袋砸碎,就连战马也是轻动马蹄,将靠近的人群整个踹飞。 一时间,无数的士兵纷纷吐血倒地,胸前整个塌缩下来,就连那脑袋都干瘪下来,只留下一团血污。 虽然被打开阵线,然而赤凤军众位士兵却未曾罢休。 他们死死握紧手中长矛,赤红的目光瞄准了不远处的敌人,当即就迈开步伐朝着对方整个刺去。数十只长矛自上下左右,一并刺出,当场就将对方戳的跟刺猬一样,大股大股鲜血自伤口不断溅射而出,须臾间就整个倒地不起。随后将长矛抽出,又寻找了下一个目标,再次冲去。 重复在重复,正如那机床一样,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蒙古骑兵也未曾料到次般状况,当即慌了神无法控制身下战马,更兼这里拥挤不堪,战马又没有加长度,短时间内根本就挣脱不开,当即就被周围攻来的赤凤军众人杀了个惊慌失措。 望着远处的萧凤,赫和尚拔都却不理会麾下骑兵,在冲开了赤凤军军阵之后,接下来只需要做一件事请。 于是他拉起狼神弓,吼道:“杀,杀了那个妖女!”狼魂箭应声而出,其目标正是萧凤。 受到了他的命令,其余的蒙古骑兵也是纷纷搭弓射箭,再次形成一道狼影。 虽然这道狼影比之之前要弱上许多,然而纯粹就威能来,却并不逊色,一样的足以要人性命。这一下,赫和尚拔都自信足以取走萧凤的性命,纵然对方是和她同级别的地阶强者也是一样! “杀我军士,今日里定然要你的性命!” 萧凤瞧着正在军阵之中大肆杀戮的蒙古骑兵,也是控制不出心头怒焰,当即将身边赤剑拔出,朝着对方掷去。 经过十年苦修,萧凤的力量何其庞大,早已经过昔日孙应时、杨琏真伽等人,就算是在同一境界的地仙一流,她借着自己那玄异无穷的神通,也是过常人。 这一丢,当即带出了一阵狂风,狂风可怖早将周围的劲草全数拔起来,化作了一团龙卷四散开来,一路上将无数的骑兵荡开,而在此刻那赤剑周围却出现了一层薄薄的云雾,就像是一堵墙一样,将其整个挡在了外面。 见此情况,萧凤手中长枪猛地一刺,红芒顿时撞在了那赤剑尾部。 “轰”的一声,以赤剑为中心,一股庞大的冲击波轰然间释放出去,周遭十丈之内,那些铁骑顿时收到了波及,疼痛难忍的捂着耳朵,不得不低头哀嚎着。而那凌空扑来的狼影,也被这无形的波动整个撕碎,一根根长箭纷纷断折,竟然再也不负之前的黑沉密闭的威势。 空中,那赤剑正好撞在翠绿长箭。 “咔擦”一声,利箭被整个崩碎,赤剑余势未定,径直朝着赫和尚拔都刺去,就要取走对方性命! (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狼魂作修罗,火凤如涅槃 赫和尚拔都哼道:“难怪敢叛上作乱,原来有这般手段。” 手中那狼神弓翠绿宝石闪烁一下,旁边几位士兵立刻就像是魔怔一样,纷纷扑上来挡在他的眼前。赤剑一连贯穿三人,但强弩之末不能穿槁,待来到赫和尚拔都眼前,就已经度力量消耗殆尽,被其一把抓住。 他反手扣住赤剑剑柄,反将其重新射出。 其度之快,毫不逊于之前。 这一次,倒是让萧凤有些吃惊,虽是及时将清净琉璃焰化作一只巨手定住赤剑,却见那赤剑之上竟然有一股煞青光芒射出,正好打在脸上,顿感鼻息之处一股腥臭味道整个呛入,险些失了神智。 幸亏她早将清净琉璃焰化作铠甲裹在身上,将其整个裹入其中炼成一缕青烟,否则这一下少不了得失去行动能力。 饶是如此,旁边数位士兵被这煞青光芒一扫,也是脚步踉跄,不复之前神勇模样。 而在远处,赫和尚拔都一阵狂笑:“敢和我蒙古铁骑作对,今日里就让你尝尝长生的厉害!” 万千幽绿光芒自他身上暴涨而出,骤然间钻入其手中狼神弓之中,随着其拉弦功,无数道狼魂当即自其中跃出,在空中咆哮不定,化作一团骇人的绿色光雾,就整个朝着萧凤扑去。 “长生?今日里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家伙究竟有多么厉害!” 被这一激,萧凤也是升起斗志来。四蹄在地上一阵攒动,那白麟载着她直接跃上三丈高的高空,随后万千红芒自其身体之中暴涨而出,两翼犹如垂之云,浓烈火焰咄咄逼人,却是化作一只涅槃凤凰,旋即朝着那无数狼魂烧去。 那绿芒被这火焰一燎,当场就似阳春三月时候的薄霜被那夏伏烈阳照射,须臾之间就整个被烧尽,不复所存。 周围亦有鞑子欲要靠近,然而当他们碰到了那浓烈火焰之后,却纷纷化作了一缕青烟不复所存,当即吓得其他人不敢靠近,只敢在远处以弓箭遥遥射击。 远处,赫和尚拔都瞧着这般场景,却分毫没有惧意,嘴角反倒微微露出一丝得意来:“若论神通威能,我不如你。若论神通运用,你却不如我。”话间,空中那些绿云顿时消散开来,化作万千狼魂整个窜入正在战场之中厮杀的士兵当中。 那些鞑子被这狼魂侵入体内,不仅仅没有半分伤势,反而纷纷张口咆哮起来,双目之中透着狰狞凶光,度以及力量比之之前陡然增加数倍有余,当真是惊人无比。 而且他们战斗时候,竟然分毫不顾自己伤亡,就这样直接朝着对手扑去。 被这变化一激,本来勉强重新整备好阵势的赤凤军顿时慌乱许多,许多士兵措不及防就被眼前那本来是快要死亡的士兵反戈一击,自己反而被对方整个撂倒,胸前被整个击碎凹陷下去,毫无半分生还可能。 “遭了!没想到反而被对方摆了一道。”萧凤凤目扫过整个战场,暗叫不好。 见此状况,她当即催动全部被逼出体外的清净琉璃焰,体外的那些红彤彤熊熊燃烧的烈焰当即感应到其变化,旋即就化作一只只翱翔火鸟,也是纷纷窜入士兵当中。 烈焰犹如那能值极高的汽油一样,盘踞在每一位士兵的五脏六腑当中,更随着那气血运行绕着整个身体运行起来。 凡是其所到之处,那些箭伤、刀伤纷纷愈合,就连体内被重锤打的断折的骨头还有撕裂的肌肉,也在这威能强大的清净琉璃焰的运作下,转眼间恢复如初。 被这一刺激,赤凤军那些士兵犹如神助,纵然面对对方近乎疯狂的袭击,他们也纷纷踊跃而上,一个个各自依着曾经的训练,十十成群手持长矛,冒着密集的箭雨,朝着敌人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而那尖锐无比的长矛每在敌人身上扎了一下之后,就将其四肢还有身体整个洞穿,纵然对方百般挣扎也再难有继续战斗的可能。 两只军队,顿时搅在了一起,全都是猩红着双眼,酣战起来。 赫和尚拔都掠过战场,冷笑道:“纵然你神通无敌,但是其麾下可战人士不过三千。只待我再次召来三千铁骑,定然将你彻底击杀于此。” 初次鏖战,他出于谨慎只带了三千铁骑,其后的一万两千铁骑正在三里之外压阵,只需要他一声令下,随时随地都可以加入战斗。而萧凤也自然不可能将全部兵力一口气派出去,目前也只带了三千兵马,其余三千还在沁州城中,守卫整个城市不被对方所攻破。 如今时候,纵然赤凤军勉强挫败这次攻击,在之后的战斗也少不得要损兵折将。 对底子太薄的赤凤军来,每一次战斗的损失都是难以接受的,若是一场失败或许就会被彻底抹除,就此在这神州大地烟消云散。 想着这些,萧凤当即朗声道:“赵晨,王允德,你们两人率军随我一起进攻,杀了那个家伙!”罢,白麟顿时化作一道赤红光芒,直接撞破眼前无数蒙古铁骑,竟然直接朝着那赫和尚拔都所在之处冲去。 见到敌人统帅直接冲出,那些蒙古铁骑也被刺激的纷纷拍马前来。他们虽然被那长生所增幅,但是毕竟和萧凤差距太大,只不过一招就被格开手中武器,一枪戳中心脏位置直接当场杀死。 “这个女人倒是有些果敢。” 赫和尚拔都微微笑着,随即喝令下属:“莫要和对方纠缠,就在远方射箭,消耗对方体力。如今对方已然将神通逼出体外,体内所存的力量定然不多,等到对方体力消耗殆尽时候,正是我等一举擒杀对方的良好时机。” 长年累月的战斗,早就告诉他欲则不达,尤其是面对萧凤这等强横人物时候,若是贸然上去反而会被其窥中自己缺陷,一击毙命。 慢慢的收拢自己设下的拳套,将对方的脖颈纳入绳索之中然后拉近,令其在难以呼吸的痛苦之中渐渐沉沦,这才是他最喜欢的手段。 如今,赤凤军就像是被绳索套住的大雁一样,无论如何挣扎拍打翅膀,也终究逃不出他的算计。(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军锋再相较,蓄势正待出 “那家伙凭的是心肠歹毒,列为随我一起上,助主公一臂之力。” 遥遥见到远处的赫和尚拔都,王允德不禁为对方计策感觉吃惊。 如今时候,整个赤凤军全仗着萧凤一人撑起,若是她有了个什么闪失,那整个潞州就彻底完了。他当场呼哨一下,就立刻有十数位怒弓手纷纷上前,将手中蹶张弩拉开,遥遥对准远处的骑兵。 弓弦扣动之下,当即将十数位铁骑射杀。 这一下,反而招来了旁边铁骑注意,他们纷纷拍马前来要将此地的一干人等全数灭掉,铁蹄阵阵也算是威势无比。正在此刻,旁边却有一队长枪队,直接插在两对人马之剑,他们数量约莫有数十人,手中紧紧握着长矛,见到了有铁骑冲来就直接将手中长矛捅去,令其分毫接近不得。 王允德扫过眼前之人,当即惊讶:“金蒙?怎么是你?” 他认得领队之人,正是自己曾经训练过得金蒙,而在当初兴修水利的时候,也曾经见过此人在那里劳动,因为见对方有些膂力就将其招入军队当中,没曾想在这战场之上居然能够聚齐一队人马。 这般神勇,也算难得! 金蒙咧开嘴,哈哈笑道:“当然是我!当初若非你,我只怕就根本没饭吃了。这不看到你被敌人围攻,就立刻赶来救援了吗?” “那好。不过现在不是寒嘘的时候。我们一起冲过去,助主公灭掉那个家伙。”王允德朗声笑着,却在看到远处被层层铁骑包裹起来的赫和尚拔都时候,透着仇恨。 若非这群人,他那一家如何会成为刀下亡魂? “好,咱么这就冲过去。” 金蒙自然也不废话,当即下令身边士兵将王允德等人护在中央,而他则是一马当先手中擎着数丈长的长矛,直接朝着对方冲过去。而在身后,王允德见到远处有铁骑直冲过来,就命令麾下兵马端起蹶张弩瞄准敌人射击,弩箭迅若奔雷,当即将那些骑兵射的是人仰马翻,难以再战。 如此这般,不过短短时间,当即就打退了好几队人马,沿路上见到有人被击溃的就将其招揽过来,等到来到了赫和尚拔都面前,整个队列已然有上百人众。 气势如虹,当真是所向披靡。 萧凤一见,当即大喜,一拍马掠过十几位企图阻止自己的铁骑,重新纳入队列之中,下令道:“就这样直接冲击对方战阵!”她毕竟只是一人,而且经过之前全力催动清净琉璃焰为全军加护,气力已然衰竭到和一般的人阶巅峰强者一般无二,若是继续和对方纠缠下去,少不得力量枯竭被对方所乘。 赫和尚拔都却不免有些凝重,他当即喝道:“全军冲击,给我撕破对方。”收回狼神弓,却自腰间去过一柄长柄弯刀,也是随着整个骑兵一并冲去。 两军对垒,若是他这个统帅都露怯不敢战,那整个军队如何能够统领? 刹那间,之前蒙古重骑兵和赤风长枪阵的对阵,又一次上演。 纵然这次战斗的数量比之之前要大大减少,但是若以战意还是决绝,两者却截然相反。 萧凤了解这一点,王允德了解这一点,金蒙也了解这一点,在经过了之前的战斗之后,赤凤军所有士兵也了解这一点,所以他们全都不曾倒退,因为在这个时候倒退就意味着全线溃退,会被对方直接自身后攻击杀死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 如今时候,唯一能够决定胜负的,似乎也就只有那神秘莫测的勇气了。 当长枪和对方铁骑相撞的时候,那长矛果不其然支撑不住对方强大的撞击力整个折断,而前头的十数位骑兵也被这锐利长矛扎破了铠甲,将整个人捅成了血窟窿。再坚硬的铠甲,在那锐利无比的三棱状专门破甲用的矛尖之下,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完整性。 贯穿,冲锋,绝不停留! 纵然身边的战友转眼倒下,纵然不远处就是杀死自己亲人的敌人,但是无论是赤凤军,还是蒙古铁骑,都彻底贯穿着这个理念,除了冲锋之外就别无他想。 等到错开之后,地面上凭空多了数十具尸体之外,其余人方才重新挺住脚步,调转方向盯着对方。麾下的人马重新整顿起来组成了方阵,萧凤盯着远方的赫和尚拔都,身下白麟微微昂,不时打了一个响鼻。 她微微握紧手中长枪,另一边赤剑插在腰上,暗道:“这一次,定要杀了你。” 而在约莫有近一里的远方,赫和尚拔都亦是停在原地,静静等候着身边的铁骑重新聚拢起来。 他道:“传我命令。另一路骑兵自其背后包抄,而我则从正面进攻。这一次务必彻底擒杀此女。若是让她就此成长下去,那我蒙古诸部在这中原之上,只怕就难有立足之地。”且看到对方如此厉害,他已然有些害怕了,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乃是女性,更因为对方那如此灼烈的怒焰。 历经数十载,蒙古诸部在这中原大地厮杀所遗留下来的祸根,今日里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此时,萧凤没有继续动作,努力地平息着身体的气息,气息越悠长,纵然周围就是厮杀正酣的战场,但是她依旧沉浸在宁静之中,脑海之中一片澄净,仿佛可以感受到每一位士兵的感受。 由真元转化而成的清净琉璃焰,不仅仅弥补了真元能放不能收的特性,而且还具备着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能力。 而她的清净琉璃焰除却了守正辟邪的能力,更可以借此实现侦察周围生灵,甚至沟通心灵的奇妙能力。 此刻,遍布在整个战场之上,那一粒粒闪烁不定的光粒,正是士兵生命消逝之后,清净琉璃焰所凝结而成的。他们的思绪,他们的感受,他们人生中的一切,都被那光粒所记忆、承载,甚至化作了实体,并且漂浮在空中顺着风儿,浮浮沉沉来到了萧凤身边,最终再被她纳入体内。 无边无尽,万千难以割舍的思念,那是否是对亲人的眷念? 哀怨情愁,心头萦绕沉重的悲伤,那是否是对家乡的思念? 微微垂目,萧凤盯着远方的赫和尚拔都,似乎也被无数士兵的愤怒所影响,微微捏紧了手中的长枪。 事到如今,自然只有战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鏖战半日酣,胜负有结果 “冲锋!” 众人齐呼,一并踏着准确地旋律朝着对方冲去。 “哐当哐当……” 这是脚步踩在地面上出的声音。 “咔擦咔擦……” 这是鳞甲交错撞击而出的声音。 在嘈杂的声音且望着远处骑兵,赤凤军勇往直前毫不退缩,层层长枪叠在前方,整个刺入骑兵队之中,将聚集在赫和尚拔都身边的铁骑全部阻住,露出一个老大的空洞。 见到众人斗志如此强烈,赫和尚拔都脸上黑的犹如铁甲,他将那狼神弓整个拉开,喝道:“今日里决计不能留你。”幽绿剑芒须臾成形,当即化作贪狼噬模样,朝着萧凤整个咬来。 另一边,自赤凤军之后,一队骑兵快追上,利箭如雨朝着这边攒射而来。 萧凤也是察觉到周遭动静,当下狠声道:“当我不敢杀汝?”运起身体仅存的一点清净琉璃焰,她将身边赤剑拔出,朝着碧绿贪狼一丢,也是径直化作一头火凤模样,迎头撞去。 “铿锵”一声,那赤红火凤顿时被整个击碎。 漫火焰当即从着赤剑之中整个逸散出来,将周遭百丈之内全都罩入其中,火光直冲空将半边也烧的通红通红。被这火焰一逼,赫和尚拔都身边的铁骑顿时慌了,纷纷勒马企图避开着浓烈火焰。 经过之前的战斗,他们已然晓得这清净琉璃焰的霸道! 然而赫和尚拔都却依旧不敢放松,左手握紧狼神弓,右手扣着弯刀,凝神盯着周围:“那家伙跑到了哪里去了?”身边围绕着的数十铁骑亦是忐忑不安,左右逡巡看着周围。 正在此刻,一匹战马浑身赤红,恰似一道闪电,不过霎那就已经来到众人面前。尾随其后,跟着的数十位赤凤军士兵亦是尾随而来,手中长矛当即贯穿了周围所有铁骑。 见到这般状况,赫和尚顿时惊住:”这群家伙,真的是疯了吗?” 他那名为长生的神通,最擅长的便是操控人心、令其疯狂,如此这般就能够令麾下丧失理智沉浸于厮杀之中。然而如今看来,这赤凤军的疯狂,竟然丝毫不比那些被长生蛊惑的蒙古鞑子差! 心惧之下,赫和尚当即取过狼神弓,长箭扣在手中就要张弓。 “兀那鞑子,今日里定取你狗命!” 盘腿坐在白麟之上,萧凤见到此人样子,当即扬起手中长枪,点出数十道枪花,直接朝着赫和尚拔都周身刺来,数点利芒犹如星辰一样,环绕在长枪附近,令他不得不后退几步,不敢直掠锋芒。 “好个丫头,就凭你也想杀我?” 赫和尚拔都爆喝一声,一扬手瞄准萧凤,幽绿光芒再次凝成形,数道狼影整个扑出。 萧凤低喝一声:“给我破!”身体火焰陡然暴涨,当场将那些狼影烧的是化作青烟,手中长枪猛地刺出,正中那狼神弓弓身之上,“咔擦”一声整个破裂开来,包括那弓身也是一并碎裂,化作一团腐朽的青烟,仅留下一枚璀璨夺目的绿色宝石 “这女子,居然这么凶横?”赫和尚拔都随手将那绿色宝石收回,赶紧纵身后退,企图避开锋芒。 但萧凤如何肯就此罢休,当即拍了一下白麟脑袋,整个人凌空跨出,她那龙枪当即挥出,直刺对方头颅。 “咔擦”一声,那长枪顿时一偏,错开目标。 萧凤惊讶之余,却不免有些鄙夷:“如今你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莫非一位这样的话,就能够活下去?” “老夫尚未死亡,胜负也未分出。你这般大话,难道就不怕被人耻笑?”远处赫和尚拔都有些气喘吁吁,虽是如此他却依旧高高举起弯刀,挺拔身躯也未曾弯曲,继续张口道:“儿郎们,将这些人给我包抄,不得令任何一人逃走。”身下战马也似乎感应到了他的那股强烈斗志,前蹄猛地撩起,竟然只凭后面的两条腿将半个身体支撑起来,原地掉头带着他继续冲来。 萧凤自然挺枪直刺,一言不仔细应对对方的招式。 “出击,快些救出元帅!” 周遭的那些士兵瞧着这里情况,顿时大怒纷纷拍马而来。 萧凤被视为赤凤军核心人物,然而那赫和尚拔都不一样被当做领袖?如今赫和尚拔都被人整个困住,他们身为其部下,自然也是纷纷前冲,想要将其救出。 王允德扫过周围状况,当即喝道:“给我将他们阻住!”话音尚未完,他就舍掉了手中弓弩,将旁边一根长矛捡起。 这长矛因为数次遭受冲击,仅有不到一丈,但是王允德依旧挺身向前,直接将冲来的一个铁骑捅了下来,随后扑上补上了一刀。受到这刺激,其余士兵亦是纷纷窜出,悍不畏死和那些骑兵厮杀在了一起。 而在其身后,萧凤还在和赫和尚拔都鏖战着,片刻分不了神。 就这样,以萧凤还有赫和尚为核心,外面一圈数十人乃是赤凤军组成的圆圈,他们拼命的将周围纷纷涌上来的蒙古铁骑挡在外面。长矛断了那就用腰刀,腰刀也断了那就用身体,纵然身体也被整个践踏化为一滩烂泥,但是那一缕心意却凝结成一粒粒光粒,顺着风儿环绕在萧凤身上。 对生命的祈求,对家人的呼唤,对世间一切的热爱,当然还有对破坏这一切的鞑子的愤怒! 在这一刻,萧凤感觉自己绝非一人战斗,挥手之中那泼洒而出的火焰又岂是她一人之力?每一缕火焰都预示着一条生命的离去,每一次挥击都代表着汉人对鞑子的愤怒,力量一次又一次增大,度一次又一次的迅。 在萧凤的挥舞下,那一柄长枪俨然化作了焚烧一切的怒焰,终于“咔擦”一下将赫和尚拔都手中弯刀挑开,凌空中直接朝着对方刺去。 赤红的火焰暴涨数倍有余,眼看着就要将赫和尚拔都裹入其中。 正在这时,那赫和尚拔都却冷哼一笑,猛地将手中宝石捏碎:“今日里权且算你赢,只可惜下一次就算你有。”转而间一缕绿色光雾顿时逸出,竟然将那赤红的清净琉璃焰阻住,随后整个人就被绿雾罩住。 萧凤将枪一扫,挡开遮住视线的绿雾,除却了一个掉落下来的盔甲,且看眼前那里还有对方的踪影? 她虽然因对方逃走而大怒,但是却转而将那头盔挑起,挂在了长枪之上:“尔等元帅已然葬生此地,还不就此束手就擒?” 那些铁骑也是不见赫和尚拔都踪影,更被萧凤那一吼吓得失去了理智,浑然不知道究竟应当如何办。就算旁边有人进攻,他们也是无心迎战,且战且退毫无抵抗的意思。 趁着这个机会,萧凤当即喝令赤凤军部下展开反击,一阵掩杀也不知道究竟留下对方多少人马,待到精疲力竭之后方才重新回归沁州城。 第一战,赤凤军胜!(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初战有大捷,识海现玄种 “此战我们有多少士兵牺牲了?敌人呢?” 端坐在上座位,萧凤问道。 “已经统计了,大约有三百八十七名死亡,七百五十六名重伤,基本上每一个士兵都带伤。”赵晨回道。 虽然有那清净琉璃焰加持,但是毕竟人数众多,清净琉璃焰也无法兼顾到每一个人。若是受到了诸如头颅被砍下来,心脏被扎透等致命伤,一样得死。而且若是清净琉璃焰能量消耗完毕,也是无法快痊愈身体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伤员。 另一边,王允德也是一脸笑容,回道:“至于敌人,共计留下了千余具尸体,比我们损失更为惨重。此战能够胜利,实乃主公施展神通所致。” 萧凤勉强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且去安排军医,令他们快些帮忙治疗那些士兵的伤势。毕竟我现在体力消耗一空,短时间内难以恢复。记住了,决不可让那些士兵出现什么问题来。”这次战斗毕竟太过惨烈,很多士兵都是第一次上阵,损失过了十分之一也是理所应当。 以目前赤凤军的家底,实在是难以承受更多的损失。 而且萧凤本来就是一位医生,早就在军中建立了基本的医疗保障制度,如今时候正是挥作用的时候。 “对了!”正在这时,萧凤想着城墙之外的尸骸,当即道:“对了。你将我们士兵的尸体全都捡回来并且火化掉。至于那些鞑子的尸体?全部给我挖个坑埋了,也免得因为那些尸体腐朽而产生瘟疫。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 赵晨、王允德应声回道,就转身下去开始着手手中的事情。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萧凤顿感身体一阵疲软,在经历了激烈战斗之后,她也是几近脱力,而且此刻身体也开始有些异样,必须要尽快找一个地方安心修行,好让自己不至于出现什么状况。 念及于此,萧凤重新回道沁州城府衙之中,盘腿坐于床上。 此时虽是深夜,但是在这闺阁之中,她却浑似那通透无比的霓虹灯一样,身体当中释放出灼红的光芒,映照着体内的气血还有经脉以及骨头,每一点每一丝都清晰无比,万千的光粒悬浮在空中缓慢的运行着,就像是那漫的星星一样,环绕着的灼灼太阳不断地运行。 在白厮杀的时候,萧凤就已经有所体验,如今回到了这沁州,自然是开始闭门修行,仔细体验这奇妙的变化。 在那万千的光粒全数化入了身体,她再次感受到了当初士兵的感情。 这些感情乃是那些光粒之中所带着的记忆碎片,它们极其容易影响到武者的心境修为,当时候萧凤之所以不管不顾直接冲上阵前和那赫和尚拔都决战,也大抵是因为这些感情的影响。 若是以前,她可绝不会做出这般冒险事情来! 正是因此,若是不及时处理这些凝结的记忆碎片的话,那么这些记忆碎片就难免会鸠占鹊巢,反而乱了她的心智、占据她的神魂。以这个时候萧凤必须要将这些东西自神通之中全数剔除,以免这些东西影响到自己,甚至令灵魄不存,神通失衡! 对于武者来,修行向来都是危险重重。 就这样,一粒粒光粒被她纳入体内,缓缓地在体内运转起来,正如那磨盘一样,将其整个碾碎揉烂,并且以众多秘传秘术,令其重新恢复之前那般的模样,至于那些凝结而成的记忆碎片之类的,也被硬生生的打散驱逐,就算是有部分难以祛除的,也被封入了识海深处。 然而正在此刻,萧凤隐隐间感应到识海的变化,清晰无比! 当那些记忆碎片被整个打碎并且被重新封入识海当中时候,它们就开始汲取那清净琉璃焰,一点点一丝丝,虽然相当的细微,但是萧凤可以明锐的感受到,自己的清净琉璃焰正在减少,虽然数量极少,但是却真实的被其吞入,并且丝毫无法收归己有。 而在吸收了这些清净琉璃焰之后,那些记忆碎片堆积起来的丘也渐渐生出了奇妙的变化,自其中悄然冒出了一粒种子。 赤红种子令人看不真切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只是就那样静静悬浮在丘之上,尾部亦是生出一缕缕细无比的丝线,直接插入那丘之中,就像是汲取养分的植物一样,静静的将那融入了清净琉璃焰的记忆碎片纳入其中,不知道在未来有将会盛开出什么样的东西来。 “这就是会孕育出法相的玄种吗?”萧凤暗想。 熟读丘处机留下来的《金莲丹元册》,她已然认出了这究竟是什么。 玄种,以神通为水,记忆碎片为体,进而在识海之中炼出这一粒玄种,并且持续性培育,而等到这枚种子生长到成熟之后,就会自其中诞生出独属于自己的法相。正如昔日里全真教丘处机还有那萨迦寺主持萨迦班智达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法相,让自己更好的观测这个世界,进而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神通、玄种以及法相,这就是地阶三大境界的划分。 然而和人阶那每一境界都会相差甚大的划分相比,这三个境界的战斗力却并没有根本性的提高,或者划分地阶三大境界的并非战斗力。所以很多具备强大神通的武者,完全可以借着自己的能力反杀法相境界的武者,甚至神通境的武者修到玄种境之后,还会出现实力下降的现象。 当然,若要炼成玄种也是极其困难的。 一则需要汲取大量人类的记忆,二则需要神通中正醇和,不会伤及自身。 故此很多踏入神通境的武者,终其一生都无法炼出玄种,但是有些人却快炼出玄种,甚至在极短的时间之中就觉醒了法相。毕竟这玄种的成长度和自身修为时间并无关系,反而和其是否入世修行有莫大的关系。 若是终日枯坐,便是百年光阴,就连一点痕迹都无。 若是历经沧桑,虽是三年时光,亦可刹那成神做佛。 当今下,佛道儒三教之所以能够世间流传,并且大多数崇尚于中正平和玄门正宗,甚至每一个都强调需要入世修行,实在是和这有莫大的关系。否则的话就算能够炼出莫大神通,若是没有了世间众人的维持,终究不过浮华泡影转瞬即逝罢了。 所以现在萧凤也得心呵护,以免这玄种被别人以什么手段污染了,进而损及自身修为。 修炼一途,实乃千钧一,万里独行。 她自幼时开始修行,已然明白了这一点。(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来人少林寺,再说往前事 顺着武乡水,一溜耸立着上千个帐篷,一眼望不到边,也算是蔚为壮观。 而在河道之中,一艘艘沉重的槽船正沿着河流而上,已经达到船帮的吃水,已然明其上面所承受的重量。上面的人正在忙碌着将自太原府输送而来的兵械、粮草等等物资运下来,以便能够支撑整个大军在这里的消耗问题。 因为两军对垒,倒也让这平日里荒郊野外的地区稍微多了一些生气。 此刻,位于众多军帐拱卫的大帐之前,一行身着铠甲的将士在账营之前走来走去,显得无比焦躁。 自昨日厮杀之后,那赫和尚拔都败下阵来之后就一直置身于大营之中,想要修复战斗时候受到的伤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清净琉璃焰太过霸道,赫和尚拔都虽然将其逼出体外,却自昨夜时候就一直昏迷不醒。为此他们也不知道请了多少医生,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袁帅苏醒过来。 这时,一位医生自账营之中走出,他见到聚来的众人期颐目光,除了给予满是无奈的摇头之外,就像是逃荒一样迅离开这里。 正在这时,军寨之外走来一位僧人朗声道:“敢问这里可是元帅所在之地?贫僧乃是妙善,此次前来还请列为行个方便!如何?”且看这僧人面白无须、玉净脸庞透着秀气,身上穿着朴素僧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出尘之意。 “哪里来的野和尚,也不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居然也敢到这里来乞讨?”几位士卒当即抽刀打去,口中犹自是骂骂咧咧着。 妙善脸上做出慈悲笑容,两只手做出拈花模样,青葱玉指正好点在那钢刀之上。也不见他用了什么力量,那两柄钢刀顿时崩碎,一粒粒的全都被裂开,化作一团圆圆的钢球。如此手段,当即让几位士兵战战兢兢,脸上颜色全都消逝。 正在此刻,远处信步走来一人,一身锁子甲哗哗作响,身躯挺拔犹如黄山劲松,脸庞坚硬犹如岩石。他瞧着这里状况,心中虽然有些诧异,却是稳如泰山,张口问道:“吾乃元帅之子仲威是也,你今日来究竟所为何事?” “原来是元帅之子,怪不得如此坚毅!”妙善微微抬头,对着仲威宛然一笑:“贫僧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治愈元帅之伤,不知阁下可否允许贫僧进入其中?” “治疗元帅之伤?”仲威顿时惊住,低声喝道:“你知道了?” 妙善轻声笑道:“自然!毕竟元帅兴兵伐****,乃是顺应命。吾等虽然世外之人,却也对元帅景仰万分。至于家父所伤,实在是因为我师尊觉如真人以眼通神威,方才窥见的。故此家师派我前来,为元帅消病去灾,以免遭受那火劫煎熬。”话语真诚,当真是让人心生怜悯,真真以为那赫和尚拔都乃是什么兵什么的。 “既然如此,那还请上师进来。”仲威当即欢喜,当即扬手示意妙善跟着,一路上来到了赫和尚拔都所在账营之前。 而那妙善踏入账营之中,且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痛苦的赫和尚拔都,当即笑道:“果然!元帅这是被那邪火侵入体内,阻住了伤势痊愈,故此方才难以痊愈。待到我施展《广善普度大悲咒》,就可以拔出邪火,让元帅恢复健康。”着就盘腿坐定,身上却蒙上一层白茫茫的光芒,而这光芒从他身上延伸并且纳入了赫和尚拔都身上,开始专心致志为其治愈伤势。 仲威在旁边护着,等到看到父亲脸色恢复平静之后,方才安心下来,准备离开账营。 正在这时,他却听见帐外传来一阵和骂声,当即面有愠色,准备走出去好好训斥一下那些人。 …………………… “都是你这杀的家伙!” 一位矮粗壮汉张口喝骂:“若非你脑子不好惹出这么多事情来,元帅如何会变成这鬼样子?” “你什么?” 听见这满是怨愤的话,忽睹都不由得大怒起来,张口训斥道。跟着他们后面的那些人虽然也要张口辩解,但见到周围具是充满敌视的目光,也只好纷纷沉默不语。 “什么?我就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四处乱跑,怎么可能惹出这种事情来?”这矮汉却浑然不惧,张口斥道。 被这话一激,忽睹都如何能够接受? 铿锵之声抽出腰间长刀,他就吼道:“区区一个汉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但那矮汉却分毫不惧,脖子梗着瞪着一对牛眼也似的虎目,吼道:“好啊!有种你现在就杀我啊!元帅还没死,你就急着夺权,你真的以为俺怕你不成?” 双目泛红,忽睹都冷哼道:“你当我不敢杀你?”他被那赤凤军追的是上无路入地无门,早就对那些汉人恨之入骨,如今瞧着这本该是自己属下的汉儿竟然敢出面顶撞自己,如何能够忍受? 他一挥手,当即就要砍下来。 “咔擦”一声,那弯刀未曾落下,反而被旁边的一把刀架住。 忽睹都撇过旁边之人,立刻吼道:“仲威!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以为凭你元帅次子身份,也想要来阻我?”虽是装出一副凶神厉煞的样子,但是瞧着周围立着的那个英挺男儿,也不觉感到了一丝害怕,将弯刀收回重新插入刀鞘之中。 仲威冷哼一声,双手握住微微颌回道:“刘禄将军乃国之重臣,更曾得大汗亲赐金银符。你若杀他,难道不怕大汗怪罪下来?而且阵上决斗,难免会有一些意外,父亲往常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比这还危险的都过去了,今日里定然吉人自有相,能够顺利度过劫难的。” 到这,他看着那一脸不满的刘禄劝道:“刘叔叔。家父向来仁德,曾经和我过,不能因一言一语而妄论他人。我晓得你对父亲忠心耿耿,但若是因此迁怒别人,确实不该。” 刘禄被这一,心中也是生出一丝歉意:“我知道了!” “那就好,那还请刘叔叔先行回去,安抚军中将领,以免的他们慌乱被赤凤军趁乱袭击了。至于父亲的事情,我自然会竭尽全力,令其重新恢复的。”赫和尚仲威朗声道,当即就让在场的列位全都退下。 忽睹都见到这人如此风采,不自觉感到有些嫉妒,往常时候他也是曾经受到过这般待遇,然而如今时候竟然成了孤家寡人,就连本该是归于他们统领的这些军队也充满不屑,对他是指骂地而自己却决不能有半分反驳。 如此憋屈,他如何能够承受? 正在此时,张弘范走上前却拉扯了一下,低声道:“殿下!莫要忘了你父亲和当今大汗关系。若是你今日行径被当今大汗听了,少不得他会借此做出什么文章来。今这些事情,你还是算了吧。” “我明白了!” 一挥手,忽睹都脸色忽而赤红、忽而铁青,双目圆睁瞧着众人半晌,方才转过身就迅离开这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虽为蒙古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如今窝阔台尚未逝世,为免得被那人寻找机会杀了自己,他目前只有低下头臣服下来,也免得招惹了窝阔台,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赤凤军不过是癣疥之疾,不足一哂;但那窝阔台却是生死大敌,不得不察! 当年他的父亲托雷和当今大汗窝阔台素有怨隙,而且自成吉思汗死后托雷就曾经掌握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蒙古军队,并且继承了成吉思汗私属的领地和军队。和中原长子继承制不同,当时候蒙古乃是幼子继承制,而且当时的蒙古也没有“中原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既是国、国既是朕”的等一系列的概念。所以成吉思汗死后,名义上窝阔台占有整个蒙古帝国,但实际上大家各有各的封底,术赤系建立了钦察汗国,旭烈兀建立了伊尔汗国,察合台有自己的封底,而托雷则继承了之前成吉思汗的土地。 所以,成吉思汗死后,托雷曾经监国了一年,后来因为意外死亡之后,才被窝阔台顺势继承了大汗一位。 正是因此,江湖之中素来传言,当年托雷之死就是因为窝阔台暗中下毒所致。而在托雷死了之后,他们一干兄弟就被窝阔台以各种名义派遣出去,其中大儿子蒙哥更是被其带在身边日夜监控,就是生怕那一会让托雷一系卷土重来,重新夺了本属于托雷一系的大汗之位。 忽睹都地位貌似尊崇,更可在整个中原之地四处行动,然而手中并无半分兵权,其实亦是和大汗之位相差甚远。 他之所以热衷寻找杀父仇人,也未尝没有借此找出证据,趁机要挟窝阔台,夺去蒙古大汗一位的想法。只可惜造化弄人,他不仅仅没曾抓住赤凤军,反而让萧凤借此机会趁机做大,如今更是在这中原之地炼出一只强兵,这估计也是世事无常吧! 正是因此,赫和尚拔都因当年托雷的恩德而对他敬重有加,但是这些新近方才被提拔的将军却对他充满排斥,毕竟他们所效忠的乃是当今大汗窝阔台,可不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上位的外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们敌对势力的儿子。 派系争斗,素来都是如此!(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四方闻声动,群英荟萃中 清晨时分的阳光透着和煦,徐风微微吹拂着柳叶,带出阵阵哗哗作响的声响。 静静立在庭院当中,萧凤舒展身躯,轻轻荡开手中长剑。自幼年时候养成的习惯,她向来都难以戒除,索性现在心思杂乱想不出究竟应该如何才能破局,所以才在这里舞剑自娱,也好让心情稍微放松一点。 她将手中长剑轻轻一荡,万千红光就自剑锋之中纷纷冒出,落在周围那些青草之上。火焰刚刚落在那青草之上,就腾地一下将其整个吞没其中,于风中不断地摇曳着,就像那被狂风吹得晃动不已的火烛一样。 百丈之内,尽数化为火海! 将身一纵,萧凤却揉身落入火海之中,虽然周遭火焰翻滚红彤彤的,好似那滚烫的炼钢炉一样,但是她却分毫不管周遭状况,只是将手中长剑在地面上轻轻一点,那草地之上的火焰就似被牵引了一样,被整个拉了起来,化作了一团丝线,被硬生生的定在空中,化作一尊火柱! 紧接着,萧凤身形陡然加快,长剑不住的在地上虚点,也不知道究竟在干什么,就将那地上的火焰全数牵引起来,一个个具是被凝聚在空中,任它何等强风吹拂也万难撼动半分。 就这样,以火焰为颜料,以地为画布,萧凤在这里不断地勾勒出自己心目中的一幅画。 待到停歇之后,她且看着空之中,一只赤红的凤凰傲然而立,那一片片刚硬有力的羽翼清晰分明,踩在地上的利爪也是坚硬无比,就连那闪烁不明光芒的瞳孔也透着睥睨下的傲气。若是有别人在旁看见,甚至会以为这凤凰俨然化作了实体,随时随地都会振翅高飞。 萧凤收起长剑,万千火焰随着她这一动作,纷纷消散又重新纳入其体内。 地面上,那些青草依旧青葱无比,毫无半分损折之象,依旧在清风吹拂之下,轻轻摇曳自己那青翠欲滴的叶子。 她看着眼前场景,轻轻一笑问道:“水川先生,你且看这赤风翔图究竟如何?” “好。怪不得萧统领能够一手草创整个赤凤军,这般胸襟神通,当真了得。”立在一边,水川先生连连拍手赞道:“依我看。以萧统领这身本事,我估计在这北地之内,能够胜过你的不过双掌之数!” 萧凤轻笑道:“双掌之数?你且,究竟有多少人能够比得上我?” 水川先生朗声道:“素有北地第一人之称长春真人自当如此。那千年古刹少林主持觉如高僧也是一个,西藏密宗之萨迦寺主持萨迦班智达也算一个。至于那蒙古四位大汗实力也算了得,当名列其中。而盘踞这中原之地的张柔、史泽德才兼备、勇武过人,只可惜屈居他人之下,此生难以寸进,加起来算是一个。而那山东李璮骁勇无比,百花夺魂枪也算了得,然性情暴躁难以控制,也只能算是半个。至于山东曲阜孔氏一族?虽然他们有家传衍圣公一职,但千年所累,便是半个也算不上!至于那严实?不过贪财俱死之徒,徒有些虚名罢了。三者合一,才算一个。” “如此一看,这下当真是能人辈出!只是却不知你南朝如何?”萧凤笑意浓浓,继续问道。 听闻此话,水川先生定顿时一愣,旋即就道:“疾风之雷,触之必亡;护国神鼎,万载不易!我朝有孟拱、赵葵在,自然无事!”话语之中,当真是景仰无比,视若神明。 双目似笑非笑看着水川先生,萧凤轻声道:“我闻下无不灭之事。若是他两人就此仙逝,却不知贵国又当如何?” “我朝人才辈出、群英荟萃,其中地仙者何止两人?”水川先生被这么一挤兑,不由得辩驳开来。 不知为何,当他见到萧凤时候就不由得感觉压力倍增,这压力并非其实力强势,毕竟他操劳一身所见到的地仙强者不在少数,比萧凤更强的也是大有其人,更多的却是感觉自己毫无半分**,仿佛自己所想要做的一切都在那双眼睛之下暴露无遗。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必多。”萧凤收敛心思,又看向旁边萧月,轻声问道:“今你到这里来,是想要和我辞别,跟着他到山东益都走一趟?” 萧月连忙弯腰,有些忐忑不安:“正是如此。不知姐姐可否允许我出去一趟?” 此刻赤凤军正是用人之际,她若是在这个时候离开,少不得受到别人非议,故此想要来到这里恳请萧凤的允诺。 “原来如此!如今我们赤凤军正被敌人三路包抄,可谓是四面楚歌。若是对方喝令严实、史泽一并围攻,并且得到少林寺、曲阜孔氏一族襄助,纵然我如何强大,被这等实力围攻只怕也是难逃一死。”萧凤斟酌片刻,回道。 萧月听见这般状况,心中亦是挂碍的紧,正要张口解释,却被萧凤摇摇手摁在嘴唇之上,止住了话语。 萧凤解释道:“我为赤凤军领,更是地仙一流的存在。可以我若是轻易离开,则这赤凤军就彻底完蛋,所以我必须置身在此,镇住那帮宵之徒。以免对方蠢蠢欲动,坏了整个潞州城的根基。正是如此,所以我现在是半分难以动弹!”轻声一叹,她不免感觉有些憋屈。 “弟子无能,未曾帮到主公。”萧月低沉着头,有些自责。 “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萧凤亲昵无比,将萧月抱在怀中,手指轻轻抚摸在她那柔弱的身体之中,不免有些疼惜。若非她实力不够强大,如何能够让本该巧笑嫣然、于万千花丛之中欢声笑语的萧月置身于危险当中? 带着关切,萧凤轻声道:“只是在外面行走时候,莫要在恃武而骄,凡是都要三思而后行。知道了吗?” “恩!” 将头埋入胸前,萧月忽的感觉眼睛朦胧,不免在萧凤怀中蹭了一下抹掉泪水,然后才站了起来:“姐姐,这一次我定然会带来好消息的。只是你在这里一定要注意好安全,莫要中了对方的奸计。” “自然如此。” 萧凤轻声笑道,目光扫过旁边赤剑,将其自腰间解下又将那残破的韶月剑碎片摄来,置于掌心之中。紧接着,自她掌心之中猛地窜出浓烈真火,一道道灼热火气将两柄长剑全都融化然后融合一体,等到凝结之后却有变作一柄宽刃重剑。 刃宽三寸,长有四尺五寸,两侧边缘宛如青虹,中央却做灼红模样,显然是具备了韶月剑还有赤剑的两种特性。 将长剑递到萧月面前,她道:“你今日一去我未曾准备,只好将这柄赤心剑送与你,其中亦是封入了一部分的清净琉璃焰。你在外行走时候,可仗之保护自己。知道了吗?” 萧月庄重无比结果长剑,信手插在背后,恭敬无比长身一稽:“姐姐!萧月此去,定会带来好消息来。”罢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径直从这里离开,纳入苍茫山林之中。 挪开目光且看着那茫茫苍,萧凤微叹:“希望这一路上,能够顺利进行!”(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四将入营帐,建城名榆社 “水川先生已然离开,为何你们几人未曾随他们一并离去?” 目光一转,萧凤却看到旁边立着的四人,正是当年她在兴元府之中遇见的“忠勇四将”。 相较于当年那初出茅庐时候的锐气,此刻四人相貌老了很多,气势上也蒙上了一层颓废之感。这四人,就算是最年轻的武清,都已经是而立之年了。 “是那水川先生吩咐的。”江离迟疑道:“他此时这里正是用人时候,于是就让我们几人在此帮忙,好多支撑一些时日。”他看着眼前这英气飒爽的年轻女子,如何还有昔年那顽皮活泼的样子? “那就多谢几人襄助!”萧凤不免有些欢喜。 昔年她和这几人也算是并肩作战,对几人武功、性格以及能力也算是熟门熟路,而且对方乃是孟相公忠勇军麾下健将,作战经验相当丰富,如今过来正好弥补赤凤军缺乏的中级军官的缺陷。 没办法,赤凤军积累毕竟太薄,赵晨年岁太大、才能有限,张世杰、王允德两人又太过年轻,经验不足。 人数少的时候还好,人数若是多的话,那就会有各种毛病出现。 几人过来,倒也算是及时! 江离晓得这点,不免有些赧然:“只是我等实力不济,只怕难入萧统领法眼。” “无碍。以你等实力,应对我麾下之人绰绰有余。”萧凤欣然笑道:“而且我那赤凤军初次成立,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对战争的准备估计不足,在很多方面都有缺陷。所以现在还请列位帮忙找出,不知几位可以吗?”目光若有若无自几人身上扫过,透着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来。 江离有些迟钝,含混不清的回道:“自当如此!” 面对这和以前决然不同的萧凤,他已然感到陌生不已,毫无以前的那般真诚,反而透着一股霸道,难道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正在此刻,从远处走来了王允德、赵晨、马云冬、金蒙等人,萧凤见到他们到来,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将几人叫来一一介绍起来。 江离等人自然也不好意思,也一一回礼。 等到两边寒暄完毕之后,赵晨方才道:“主公,方才探子来报,对方开始后撤,像是要离开这里。这个时候我们需不需要趁胜追击?” “不必了!”萧凤回道:“敌军势力庞大,贸然追击只怕会中了敌人奸计。要知道对方多数乃是骑兵,而这里并非北地时候乃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山地纵横、沟壑众多,并不是骑兵能够挥作用的地方。正是因此,所以之前对方短时间内难以支援,只能拍出三千兵马和我们决战。否则的话,之前我们就会被对方一波骑兵彻底带走。如今时候,对方不过是暂时撤退,重整兵力以待接下来的战斗罢了。” 众人恍悟,这才明白为何萧凤在察觉到对方动静时候,就立刻挥兵北上夺取沁州城,并且将大部分兵力囤积于此的原因了。 其原因就是因为沁州乃是太原府进入潞州的最短路径,四周围也是山地地形,不利于大规模集中兵力,而在背后则是一马平川的丘陵地带,可以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一旦这沁州被敌人夺取之后,那么就可以借此踏入潞州,以潞州那一马平川的丘陵地带,实在是缺少能够挡住对方的险要关隘。 否则的话,萧凤为何会不顾一切,也要在这里和对方展开战斗? 实在是因为她完全承受不了,失去沁州的危险! …………………… “父亲,我们接下来就驻扎在这里吗?” 望着眼前的荒凉场地,仲威问道。 赫和尚拔都微微颌,:“没错。那武乡县地形狭窄、形似长条,两侧全是连绵山脉,难以守备。虽然可以借助武乡水运输漕粮,但是却极易遭受攻击,并非长久驻扎地区。所以只有撤军,来到这榆社来重新修正了。” 自苏醒之后,他查看了一下大军驻扎地方,当即就下令撤退来到了此刻众人身处的地方。 且看此地,乃是一个高岗垣台,方圆足有百丈有余,因为没有人居住故此显得无比的荒凉,距离此地不足一里之外,就是浊漳河和伊川河交汇之地,河水川流不止倒是一个取水的好地方,整个垣台正处于群山环抱之中,正是一个驻扎军队的好地方! 立在一边,妙善忽然朗声笑着,待到众人面有诧异瞧着他之后,方才罢:“元帅果然大才,居然选中这里。如今想来,元帅自当有意护佑。你且看远处那几座山峰……” 赫和尚拔都着眼望去,不禁讶然:“你是西南方的那个庙岭山?” “正是!”妙善笑道:“你且看那地形岂不是和拇指相似?若是这般由西向东依次看去,那几座山难道不正是和人的手掌类似?” 众人仔细瞧着,纷纷惊呼:“果然如此!” 从他们的位置看去,那五座突兀耸立着的山峰,正似那五根耸立着的手指,而他们所在的垣台正好就在其掌心之中。 “没错。此地乃是佛祖显灵,化出佛掌庇佑众生!”妙善俯下身子,对着赫和尚拔都长身一稽,赞道:“将军建城在佛掌之上,乃意也。” “好!我且与你民夫数万,务必在此地建城立庙,好让众位将士在这里能有个栖身之地!”赫和尚拔都当即朗声笑道。 妙善俯身道谢:“元帅谨守仁德、兴兵讨逆,自然会有上苍护佑,佛祖显灵!” 垣台之上,那些有些颓废的将士听见此话纷纷大振,齐声高呼:“上苍护佑,佛祖显灵!”声震于野,也算是声势浩大。 以神灵显圣、祥瑞之事鼓动军队,这般手段在中古时代的军队之中,并不少见。 之所以会生这样的原因,并非他们无能,实在是因为之前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以一万五千兵马对抗赤凤军六千兵马,在占据数量优势的情况下,并且还有赫和尚拔都亲自率领,都被对方击败。不得不这初战不利的情况,对整个军队都带来莫大的影响,纵然赫和尚拔都苏醒之后也未曾消弭,一直都是惶恐不已,就怕有朝一日对方可能自旁边山脉之中杀出,给予整支军队重创。 直到今日,他们听到妙善那近乎虔诚之话,甚至元帅决定在这里筑城立庙时候,才安下心来。 见列位将士情绪安稳下来,妙善自然退去开始调集民夫,准备在这里开山采石,兴修城墙民居,好让这只上万人的大军也有一个栖息之地。 此番战斗少也得三五个月,若是没有一个安定场所,那士兵定然会出现众多水土不服、体力衰竭的现象,所以确保士兵体力充沛也是相当重要。 战争之道,存乎一心,这般事情,不过寻常!(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星夜灭山寨,鞑子请援兵 “喂,身后的人跟上!” 撮起口哨模仿老鹰叫了一下,王允德对着身后士兵挥了挥手。 见到他的命令,在丛林之中当即走出上百位士兵来。一个个具是穿着厚实的粗布衣衫,身后背着弩弓,腰间也是挂着长刀,手上装备圆盾,显然是装备齐全。 极目远眺,王允德瞅了一下远方正在燃烧的篝火,暗道:“那里就是敌人驻扎地方?” 顺着他的目光,众人就见在一个狭窄的山谷当中,正有一团篝火熊熊燃烧,四周围以木排隔开,以免有野兽侵袭,中央之处则是有一个营帐,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大概是因为此刻正值凌晨时分吧,这山寨外面虽然有人值班,但是却也只有寥寥数人,而且都晕晕沉沉,面有瞌睡的样子。 “长官,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盯着远方,众位士兵问道。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老虎咆哮之声,一阵高一阵低,就像是音乐一样颇有节律。王允德听见之后,当即笑道:“全员静默,先等他们行动之后我们在行动。” 随着他的话,丛林之中唰唰作响又钻出了一对人马。同样的是近百人,不过这一队却是身穿灰色衣服,手中长刀也是用麻布裹得严严实实,不漏分毫光泽。他们将身体掩入黑夜之中,脚步轻盈不出丝毫声音,快来到了营寨的下方,一个个沉默不语,静待着时候。 距离山寨一百丈之外,一行人早将蹶张弩张开,上面扣上弩箭了。 虽然此时色昏暗,王允德却因为修行了《神眼术》而看的真真切切,当即下令:“射!” 这一下,当即有数十只弩箭破空而出,转瞬间就来到了山寨之前。 那些士兵哪里料到这般状况?早在第一轮射击时候,就迅死亡殆尽,而且那些弩箭更是咄的一声扎入树木之中,弩身整个碎裂,里面装满的火药、煤油全都泼洒出来,腾地一下冒出无尽火焰,将周遭的树木全都点燃,燃烧的火焰将周围的黑暗全都驱散,也照应出刚刚反应过来一脸惨白的士兵。 “杀!” 城寨之下,数十道铁爪纷纷抛出。 借着这垂下绳索,底下众人纷纷用力当即窜入山寨之中,手中长刀自麻布之中抽出,纷纷涌入了那已然混乱不已的山寨之中,大肆屠杀起来,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不过霎那就让整个山寨除了烈火炙烤树木的“哔啵”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正在此刻,远处却又数十人厉声呵斥,手中刀光在星光之下闪烁不定,异常的耀眼,就要朝着这边扑来援救整个山寨。 王允德敲得真切,轻声叫道:“早就料到你们藏在旁边!” 着,他就瞄准当前一人,扣动扳机,身后众人也顺着他的方向,将弩箭瞄准对方所在的方向射出。弩箭犹如绵绵细雨,每一下都劲道十足,逼迫着众人纷纷后退,不敢有丝毫接近,只能在原地徒呼奈何着大声嚎叫。 远处,解决了整个山寨之中的人马也自其中重新落下,顺着山路再次纳入深夜之中,不漏踪迹。于山风吹拂之中,除却了哗哗作响的树叶声音,哪里还有半分其他的动静? 空中,一阵细雨随着风来到此地,淅淅沥沥很快地将火焰剿灭,随后又被猛烈山风一吹,云彩须臾间消散开来。远处旭日已然跃上山头,几缕阳关顺着树冠落在了着山寨之中,然而这里除了一地烧焦树木还有那被烤的黑的尸体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存在。 不远处,那些人身形如飞快来到此地。 且看他们矫健身形,很明显都是实力强大的武者,而且观其衣冠明显不是中原样式,正是此番挥军南下攻伐赤凤军的赫和尚拔都等人。 猛地一挥弯刀将旁边一颗烧焦大树斩断,仲威满怀恨意道:“该死的,又被那些人给逃了!” “这已经是第七个山寨了吗?”皱紧眉头,赫和尚拔都盯着眼前的残垣断壁。 地上那些尸体全都是倒伏在地、背心中刀,乃是一击毙命。账营之中,那些士兵全都躺在床上,既是被火焰炙烤也没有丝毫动作,正是被人在睡梦之中就被杀死。 这般情况,他如何不知这里究竟生了什么? 仲威踟蹰半,见到父亲盯来的质疑,只好硬着头皮:“正是如此,元帅!” “你们就没有组织人手,抵抗对方的袭击吗?”沉默的话语,赫和尚的话明显让周围人都是压力甚大。 “我们组织了。只是对方行动太过迅,我们根本无法抵抗。”仲威满心无奈道:“那赤凤军士兵都是山民出生,最擅长在山林之中游猎,甚至布下各种陷阱暗算我们。我虽然组织人员企图对抗,但是都被对方打败了。没办法,这里树木实在是太多了,地形也实在是太复杂了。我们很难现对方的踪迹!与之相反,不管我们如何隐藏自己的身形,却都被对方找到踪迹,每一次现对方行动时候想要阻止,但是都被对方给半路截击了!” 他们乃是草原出生,若论骑术以及箭术,自然是冠绝群雄,可谓是马背上的民族。 但是在这丛山峻岭之中,却和平原相差太多,很多草原上的经验根本派不上用场,就连他们引以为傲的骑术也被硬生生的限制住,根本无法派上一心半点的用场。但是赤凤军却多是此地山民组成,自幼时就在这山林之中活动,对整个太行山脉可以是无比清楚。 更勿论赤凤军未曾暴露之前,就在这茫茫大山之中训练。 布设陷阱、找寻食物、追踪敌人,这些只有山民才会的经验,正是赤凤军最宝贵的东西,别人根本就无法复制的。 正是因此,萧凤才有十足的把握,敢于在这太行山脉之中和对方战斗。其凭借的就是这里的地形,还有古老生活在这里的山民,而且对方根本不熟悉这里的战斗。 一切的一切,都早就算在其中。 被这一激,赫和尚不禁勃然大怒,吼道:“那萧凤当真是欺人太甚,莫非当我无人否?传我命令,招严实、史泽两人,令他们两人一并兵,随我一起围剿这赤凤军!”烈烈呼声,显然是下定决心,务必要彻底铲除赤凤军和萧凤存在。(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练兵持续中,萧凤意后援 “此次战斗共计剿灭对方一百三十七人,我们损失不过十三人。” 沁州城中,赵晨对着萧凤道。 此时,萧凤正襟危坐坐在上,眼前的案桌上面放着一卷书籍,而她手中则按着一只毛笔,不时在上面涂涂画画,显然正在认真学习。 她听见赵晨回道,当即将手中书籍卷起来放在一边,其书卷上面写的正是《武经冲要》,又将毛笔放在一边,抬起头看着两人:“这样算来。我们这个半个月以来一共剿灭了对方一千一百五十三人吗?看来对方也应该坐不住了!” “没错。” 另一边,王允德自鸣得意,相当高兴的道:“损失这般惨重,我看对方肯定会有所行动!要知道今我就觉到了对方的存在。只可惜他们实在是太过蠢笨,在山林之中居然都没有将自己的兵器藏住,以至于被我看穿对方踪迹。莫非对方以为,只需要蹑手蹑脚,就能够藏住自己的踪迹了吗?” “损失了这么多,对方自然会有所动作。毕竟是之前一次战斗的损失,日削月割的,谁能够承受得了?”萧凤回道。 赵晨、王允德两人纷纷上前,问道:“既然如此,那主公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继续进攻,不管如何对方在这里安置的山寨务必给我全部剪除。”神色一凛,萧凤回道:“当然每次出去,你们也要记住换一批新人,好让他们也熟悉熟悉战斗状况。知道了吗?” 两人接受命令,当即躬身后退,准备开始偷袭事情。 自半月之前,蒙古军队固然是撤退到榆社城之中,但那赫和尚拔都却在这茫茫山原之中建立了诸多山寨。最大的能够容纳近千人,的也能够容纳数十人,零星分布在这千里山林之中。 一边这些山寨可以容纳众多的物资粮食,以为军队前出时候的补给站;另一边这些山寨也可以当做一个个灯塔,只要现赤凤军有什么异动,就可以迅以烟火传递信号,可以就像是那扎入心脏的铁钉一样,让人根本就难以接受。 正是为了剪除这些山寨,萧凤才令王允德等人组织规模兵力,暗中偷袭废掉这些山寨,另一边也是存了练兵的心思,好让麾下每一位士兵都见见血,以免在接下来的厮杀之中产生不适。 见过血和未见过血的,终究还是两种存在! “萧统领,不知我们兄弟应该做什么?”站在旁边,江离按耐不住自己疑惑,张口问道。 “没错!”武清亦是颇为急切:“若是以武力而言,我们四人练手也断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人力有时穷,若是琐碎事情,咱们兄弟还未曾失手过。” “你若是担心我们无法任务的话,那大可放心。要知道我们‘忠勇四将\'向来是义薄云、到做到。”另一边的铁辛也是练练拍着胸膛,朗声道:“就凭你曾经助我们击退敌人的情分,我们也会竭尽全力的。” 位于队列最末的薛冷虽然未曾话,不过他也是神色雀跃,似是也有些期待。 距离他们四人被水川先生安排在这里已经有十数日了,但是在这漫长的时间内萧凤除了让他们帮忙巡视沁州城、训练士兵以及监督秩序等等,就没有安排做其他的事情。当然,那赵晨还有王允德私下里也经常向他们讨教,但也就仅此而已,若是涉及到军事安排方面,总是闭口不谈。 可以目前四人正处于一种极度尴尬的环境之中。 嘴角微翘,萧凤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来:“江都虞,并非我不识人,只是因为城中百姓素来重要,断不能被别人所乘,闯入其中大肆破坏,所以才令你们四人帮忙守城,以免对方坏了我的根本。之前未敢贸然兴兵,也是怕中了对方奸计,以至于一朝基业尽数沦丧。这一点,还请几位见谅!” “萧统领宅心仁厚,众人皆知。”江离微微颌,回道。 “昔年,我不过禀承惩恶扬善之举,将那托雷毒死,好让他们也晓得理循环、报应不爽的道理。但是那蒙古却不修仁德,反倒以此为借口搜山巡检,坏了我真泽宫道统传承,期间不知毁了多少农田家舍。此仇不报,我难为人子。如今这鞑子更是兴兵南下,虽被我挫败前锋却未曾彻底击败,如今对方更是在此囤积精兵,意图借此威慑我军,彻底将整个北方地域纳入铁蹄之下。到时候他们一来,我赤凤军只怕是独臂难支,而整个潞州就要再次遭受刀兵侵袭,战火焚烧的惨状了!。” 一词一句全都蕴含着愤怒之声,萧凤想起来十年前真泽宫被铲除的场景,而那些农田被毁、农民被贬为奴隶,甚至到今年潞州城惨遭屠戮的众多惨状,不禁感到越愤怒起来,纵然声音并不宏大,然而那隐约间带着的震怒,却也让四人感觉心脏沉闷,难以呼吸,几有窒息之感。 勉强咳嗽几声,江离胸膛练练喘息起来,方才勉强张口道:“既然如此,那不知萧统领有何指示?” “也不上什么指示。只是你也知晓,若是我赤凤军一旦失败,则对方就可以彻底统一整个北方一代,到时候对方借此南下,只怕你们南朝也将面临有倾覆可能。所以还请几位可否向孟将军央求,支援一星半点军械、粮食?”萧凤这才现自己因为心情激动,让几人受了一丝内伤,当即收敛气息笑着道。 江离这才感觉身体稍微有些畅快,回道:“这般事情自然可以。只是自端平入洛之后,朝廷已然落魄颓废许多。孟相公如今正在襄樊一代领兵对峙蒙军,只怕一时半会儿难以支援。”道后面,他不免有些叹息。 自端平入洛之后,宋军被蒙古彻底击败,就不得不退缩回去,以长江、淮河一代为依托,阻止兵力对抗蒙古,因为缺乏牲畜力量所以只能够勉力支撑,处于被动防御状态。 正是因此,当知晓北方异军突起的赤凤军时候,那孟珙就派遣麾下四将前来,企图拉拢赤凤军以为内应。 一则可以自后面袭击蒙军断其粮草后勤,减轻前线压力;二则可以借此搅乱北方一代令其陷入混战状态,进而无力南下。 那水川先生,正是为了这个目的前来的。 这一点,萧凤清楚,水川先生清楚,忠勇四将也清楚!(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敌人有异动,高炉终建成 “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向孟相公禀明。” 江离稍微皱眉,想着当初孟珙吩咐的场景,应道:“而且以孟将军过人智慧,定然明白这里的重要性!” “那就好!”萧凤这才放心下来。 以潞州城的资源若想要支撑其整个赤凤军作战,还是太过困难。纵然夺取了昔年蒙古立下来的仓储粮食,但是仅仅能够支撑整个军队维持半年时间,半年之后若是无法顺利收获粮食,那么就会陷入困顿之中。 更何况,目前整个赤凤军军械全部仰赖恒盛毓提供,若是恒盛毓出现什么变故,只怕军械提供也会被断绝。 面对这内外交困的处境,萧凤实在是明白整个赤凤军目前完全就是行走在钢丝上,稍不注意就会摔下来跌个粉身碎骨,所以才会迫不及待想要去联系南宋,看能不能从对方也弄一点援助来。 “禀告主公!属下有要事禀奏。” 正在此刻,门外径直闯入了一个通讯兵。 他见到正端坐上的萧凤,当即单膝在地,朗声道:“王允德,赵晨两人遭到敌人袭击,被困在南村一代。还请主公快些派人救援。”声音急切,身上也遍布伤痕,显然才刚刚从战场之上走下来。 “什么?” 萧凤顿时惊住,连忙自作为至上离开,走到了通讯兵面前厉声问道:“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们会中伏了呢?” “属下不知!只知道当时候我们听到了一阵佛音,然后就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等到醒悟之后方才现已然钻入了敌人的包围圈之中。幸好王将军箭术无双,和赵将军组成叠阵,将对方硬生生挡在外面,不然的话我们就彻底覆灭了。”那通讯兵一脸悲戚,话中亦是掺杂着呜咽泣声。 “佛音?看来对方果然有高人相助!” 听到这话,萧凤有些不耐烦走来走去,凤目横扫之下不免有些焦躁。忽的,她猛的一扬手,当即就远处的青龙枪摄来,面色透着几分乖戾,眼中亦是闪过利芒,道:“只可惜我现在须臾之间不能离开,否则定然将他们全部灭了。”悻悻然,显然是有些不耐烦。 “既然如此,那我等现在就去援救?”江离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有些惊讶,当即道。 “自然是要援救!”萧凤点头应道,目光透着斟酌,道:“但是就怕敌人暗中布设陷阱,其目的乃是为了调虎离山,将我诓骗出去。好趁机攻占整个沁州城。”自从被那李守贤设计陷害之后,她已然心许多,就怕自己因为什么原因被调开,结果让整个恨据地遭受不可磨灭的损失。 没办法,赤凤军还是太过单薄。 目前能够派的上用场的,也就赵晨还有王允德两人,实力可谓单薄无比。只需要遭遇到过其承受能力的打击,整个赤凤军随时随地都会崩溃的,这一点萧凤确信无疑! “既然如此,不妨让我们四人前去如何?”江离见萧凤如此紧张模样,也走上前央求起来。 萧凤无奈只好接受,想了想又令人开启仓库,取了几个火箭递给几人,:“那好。那就拜托几位了。不过路上危险,你们几人还需要谨慎一点,莫要中了对方奸计。还有,若是紧急时候,记住射火箭通知,我若是见到定然会出手相助的。” 他们几人当即领命退下,在熟悉此地地形的山名带领下,迅朝着远方两人被困的地方奔去。 萧凤静静立在沁州城城头之上,极目远眺且看着那连绵山脉,还有空那炎炎灼日,叹道:“这里的战斗还远远未曾结束,但是潞州城呢?萧星,希望你能够安然无恙,务必要确保整个根据地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 襄垣县南二十里外的王桥镇之中,在群山之中一片开阔的空地之中有一个被特意夯实的平台,平台旁边立着数十人。 仔细一看,还可以见到在这些五大三粗的壮汉之中,一个清丽丽人正好立在中央。而她此刻正在这里号施令,让那些工匠不断地忙碌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平台边长约有三丈有余,深入地面足有三米多深,全是为了能够承受那过上百吨的重量。而在这片已经夯实的夯土层之上,细心的工匠正在上面铺设一层厚厚的耐火粘土层,最底层之中基本上都掺有以里立足又拇指粗细的坚硬碎石头,但是等到最顶层的时候,却并未掺有一星半点的碎石头,全是耐火粘土层铺就而成。 仅仅是弄好这个平台,就足足消耗了他们月余时间。 而在平台之上,则是立着一个约有两丈高、椭圆直筒型的建筑物,而在下面就像是那些壁橱一样,开有专门用来填塞煤炭、木炭的通道,另一端则有专门打开的料口,可以用来将里面的东西泻出来。若是有懂行的人在这里,就会明白眼前的这个东西,乃是专门用来炼制钢铁的高炉。 此刻,那些工匠正在忙碌着将铁块还有煤炭塞入其中,通过陶制管道高炉和旁边立着的四座鼓风气囊链接起来,同时为了避免漏风,那陶制管道上面裹了一层草拌泥,以防空气泄露,至于那鼓风气囊也是相当大,乃是用好几个气囊连接在一起,可以确保能够同时供应足够的空气。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萧星道:“开炉!” 自接手潞州城内政事物之后,她就开始谋划准备自己兴建高炉冶炼钢铁,而在接触到了荫城镇之中的铁匠之后,或是以高价、或是以亲情、或是以威胁手段,从那里招揽了数十位铁匠之后,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开始建造高炉。 如今忙碌了月余时间,终于到了开始测试的阶段,只需要能够真正的炼出钢铁来,那么他们完全就可以实现钢铁自给自足,而不用继续从恒盛毓那里进口铁制武器了。 炉中,一块块石炭被点燃,通红通红的火焰不断****着炉壁,旁边被磨碎的相当均匀的铁矿石被从顶部的入料口倾入其中,然后均匀的撒布在了高炉之中,在浓烈的火焰之中被烧的通红,最后被融化甚至凝结在一起,化为通红通红的铁汁。 铁汁渐渐地越来越浓稠,最后顺着出料口缓慢流出,然后被早已经准备好的铁范接住,并且凝结成相应的形状,因为还没有完全冷却,所以显得无比的通红,外表面也是布满了瘤状物,偶然间从上面冒出一溜的火焰来。 看着这终于成形的铁块,众人齐呼:“我们终于成功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高炉存缺陷,鸿门宴难却 “现在就成功,还是太早了。陈师傅,还请您看一看这铁是否堪用。” 目光流转落在那铁锭之上,萧星缓声道。 仅仅炼出生铁也罢,若是要弄出可以用来锻造兵器的铁,才算可以。并非所有的钢铁都可以被打造成兵器,这一点萧星在开始组织人马修建高炉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了。 “没错!我打铁三十余载,期间见到高炉炼铁失败的也算不少。如今我们还需要看一看这铁是不是存在什么问题!” 立在一边的陈慎行当即走上去,年近不惑的他乃是一位出色的铁匠,只是之前因为一家妻儿遭到鞑子屠戮所以几近颓废,后来赤凤军解放整个潞州城之后,就自愿加入其中,如今正在这里负责整个高炉的建设。 此时,旁边的工匠早已经将凝结的铁块丢入一边早已经准备好的掺了马尿的冷却水之中,等到铁块冷却之后,陈慎行就喝令旁边学徒将其取出,一扬手那专门锻造钢铁的重锤已然落下。 “咔擦”一声,那铁块整个崩碎,一片片的渣滓散落一地。 见到这般场景,四周围铁匠纷纷惊呼,面露困惑! “怎么会这样?”萧星疑惑问道。 她本以为只需要建造出高炉,然后依照顺序将铁炼出来那就行了,但是没曾想第一炉生产的钢铁居然如此脆,这般脆弱的钢铁若要处理成能够使用的钢铁,那可是需要耗费相当多的精力,就算是将其打制成兵器,也会因为硬度不够、韧性不行而整个断裂。 一碰就断的兵器,那算什么兵器? 盯着高高的高炉,陈慎行沉声道:“果然!是因为材料的原因吗?” “那怎么办?”萧星有些焦虑。 若是他们无法炼出合适钢铁,并且锻造出可堪使用的兵器,那么整个赤凤军的武器生产就会被恒盛毓把持。到时候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那他们就无法想象了! 陈慎行无奈摇头:“没办法。我虽然知晓如何见到高炉,但是却不知晓究竟应该怎样做,才能够炼出好铁来。你知道为什么恒盛毓能够占据荫城半壁江山吗?就是因为他们掌握了如何使用高炉炼出合适生铁的方法!” “换句话,还得指望恒盛毓吗?”萧星不免有些郁闷。 “也不尽如此。若是我们几个努力尝试,或许还可以摸索出究竟怎样才能够炼出生铁来。毕竟当年恒盛毓若非投入大量精力,也无法找到相应的方法。”陈慎行晃了晃粗壮的手臂,黝黑的皮肤之上带着伤疤,那是他在建设高炉时候所留下伤势:“但是这起码需要两三年时间!” “两三年?”目光暗淡,萧星有些失落。 莫是两三年的时间,就连两三个月她们也未必能够支撑下去,如今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候,哪里能够有这么长的时间积累? 陈慎行无奈道:“没办法。炼铁一事本就如此。各地铁矿皆有不同,其中成分亦是难以辨别,需要付出相当精力才能够炼出适用的好铁来。若是以为只需要建造高炉便可以炼出好铁来,那这下哪里会只有寥寥几个地方冶铁场所?”似这般事情,他那长达三十载的打铁人生,早就见怪不怪了! 无奈之下,萧星只好做罢,她看着那炉中还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依旧感到有些不甘:“不管如何,你们继续摸索,看看究竟怎样才能够炼出好铁来。至于那恒盛毓,我自然会去处理的。” 想着这里,她只好将这里的事情交由陈慎行处理,自己独自一人重新回到潞州城之中,开始处理农耕问题。 毕竟去年种植的麦已经临近成熟,需要组织民力确保其不会因虫灾、旱灾、水灾之类的产生损失,并且还需要继续兴修水利工程,开辟更多的农田为下一年的耕种做好准备,再加上维持沁州士兵的后勤补给等等问题,诸多事情繁琐至极,须臾之间根本脱不了身。 幸亏有张世杰在旁边帮忙,倒也没有闹出什么事端来。 如此这般,萧星心中依旧挂念着恒盛毓的事情,索性他们和恒盛毓交易也已经快到尾声,所有的武器全都交接完毕。而那李乾承为了庆祝交易成功,也向萧星出了一张邀请函,想要邀请她在到府中一叙,算是偿还其雪中送炭之举。 萧星且拿着这信函,不免有些紧张,于是将目前潞州城中能够得上话的几人召来商议。 “你们,这邀请我是究竟应该去,还是不应该去!”摸索着手中信函,萧星声音波澜不惊,目光微微掠过眼前几人。 除却了张世杰、马云冬两人外,这里又多了几人,比如负责铁矿冶炼的陈慎行、林羽两人,负责农田耕种的几人,负责潞州治安的几位值得信赖的军官,还有负责教育的尘漓道人、木道人等等,共计有十几人。 可以,目前这里就是整个赤凤军政务院的全部人员了。 “依我看,这次邀请萧执事还是不要去为妙。” 旁边几人沉默不语,马云冬却按捺不住,:“我在这潞州城附近巡逻时候,经常见到那荫城镇附近有人员出没。只怕那李乾承已然有叛逆之心。”话语之中不免有些嫌恶。 他自负责整个潞州境内安全事宜,就开始日夜巡逻,而那荫城恒盛毓就是重点检查地带。正是因此现了其私下里有很多的蛛丝马迹,故此马云冬对这吃里扒外的家伙有些不满。 陈慎行却有些担忧:“但是若是我们就以此攻伐对方,只怕会打草惊蛇。那李乾承今年不过双十,却能够只身一人整合整个荫城镇,过八成以上的铁匠全都归属于他。以他手段,我估计早就做好了准备!” “陈叔,以你对李乾承的了解,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萧星细想片刻,又问道。 “恩!此人才华出众,更兼乃是世家出生。貌似恭谦,实则骄狂难耐,只怕他并非那等愿意躬身臣服他人的角色。”陈慎行仔细想了想昔日里李承乾诸多行径,不免有些叹息。 那李乾承对属下也算不错,至少也能够做到公平两字,只是他却不免有些高傲,在和其他竞争对手竞争时候,经常使用各种卑劣行径打压对方,他的家业也正是因此而衰败的。 “是这样吗?” 斟酌片刻,萧星缓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权且去一趟又如何?就算对方乃是鸿门宴,那么我也不妨充当一次红脸关公。”见到众人欲言又止,她又笑道:“当然。还请列位早作准备,莫要被对方逃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众人定计策,星夜传纵横 “那你们的建议如何?” 并未立刻做出决定,萧星又看向周围几人。 虽然桌上摆着一些吃食,然而众人却都没有什么食欲,全都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究竟应该如何处理这般事情来。在萧凤离开之后,他们还不是很适应应该如何去处理事情,尤其是类似于恒盛毓这般可能会涉及到整个赤凤军危险的事情。 有些按耐不住,张世杰见到众人有些迟疑,当即挺身而出:“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代替你前去?就算是对方当真是暗中设下了陷阱,以我的身手也并非他们能够困住的。而且您身份尊贵、更是女性,若是陷入了对方手中,只怕后果难测。” “我明白。但是对方素来狡黠,若是见到是你只怕未必会轻举妄动。那家伙,并非那等无谋之人。”萧星稍微皱眉,也晓得自己的性别究竟是多么大的障碍。 昔日她姐姐就险些中了对方毒手,她自然也会对那些人防着一手,以免出现不必要的损失。 捻起唇下胡须,尘漓道人缓声道:“依我看,这去还是要萧执事亲自前去,毕竟对方在紧急关头提供了那么多的兵器,于情于理都必须要有所表示。只是那水酒什么的,不如就让我们送他们一些如何,如此一来不仅仅可以避免让人闲话,更可以借机消弭恩怨!” “水酒?莫非你以为……”萧星恍然大悟,若有所思。 “没错。”尘漓道人轻轻颌,笑道:“若是对方没有那些心思,自然无妨。若是他真的存了恶毒心思,这般动作也可以压住对方心思,以免中了对方奸计。” “如此甚好!”萧星大喜,旋即又想起对方手段,不免有有些怀疑:“只是对方若是在庭院之中埋伏了刀斧手又该如何?” 听见这话,木道人不禁哈哈大笑:“以萧统领传授诸多玄门秘典的大恩大德,到时候我们二人自然会鼎力相助。而且若是萧执事有所担忧,不妨且带着这个东西?”着,他自袖中取出一件匣子,递了上来。 “这是什么东西?” 接过匣子,萧星就见在这匣子之中放着一团白色的物事,这东西表面相当的粗糙,摸起来有些粗糙,轻轻地放在掌心,却觉得相当的轻,“重若泰山、轻若柳絮”,当见到这东西之后,她才有些明白一件东西,究竟可以轻到什么程度。 木道人解释道:“这乃是‘解毒丹’,最擅长解毒。仅仅这一团,便可以吸收等体积酒水。到时候萧执事只需要将这东西藏在舌下,它自然会将一切酒水吸入,不至于纳入腹中。而且我更在其中嵌入了数十粒解毒丹,可以消去绝大多数毒药毒性。如此一来,纵使对方会使用多么厉害的毒药,也会被这东西给废掉。” “那多谢两位了。” 萧星满怀感激,将这东西纳入怀中。 似这般东西,当真是应酬时候的良品。 木道人和尘漓道人异口同声回道:“这些事情不过寻常,无需多谢。” 他们两人乃是最传统的武者,对道统传承还有武学传授向来重视,之前萧凤不避门户将自家秘传的玄门手段传于两人,算是存在一定的师承关系,如今时候自然是有恩报恩,毫无推辞。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我也一并写同前往?”马云冬颇为急切的请求道。 自知晓那李乾承可能和鞑子勾结起来,他就一腔恼火想要砍掉这人,然而萧星还有萧凤却以大局为重暂时没有动手,所以也只好憋下来,任由对方在这潞州城中继续活动。 “那就好!” 萧星心中欢喜,当即道:“如今正值危机关头,我们唯有并肩协力,方才能够度过危难。所以现在,还是麻烦各位了。接下来,就等着那李乾承打算使出什么手段了。” ………… 繁星点点,万俱静。 傲然立于苍穹之下,萧月直愣愣盯着北方,左手摸索着身边放着的赤心剑,右手手上却拿着一个玉笛,这玉笛却是她妹妹再其离开时候送的。自离开潞州之后她和水川先生日夜兼程,如今时候已然快到金朝南京路开封之地,也就是昔年北宋都汴京之地。 只是等到她坐定之后,却不免有些茫然,望着身边带着的熟悉的东西,思念就这样不知不觉涌出来。 “你在担忧你的姐妹吗?”拨弄着眼前的火堆,水川先生忽然问道。 “恩!”直愣愣的瞧着远方,萧月随口回道:“毕竟此时潞州城内外交困,她们两人想必相当幸苦吧。”哔啵作响,偶然间火焰窜出,渐起的火星映着她的脸,显得无比的忧愁。 “但是你应该明白,很多时候决定胜负的,并不是那些表面上的东西。”水川先生喟然道。 萧月嗯了一声,声音有些低沉:“我明白!”若非如此,她又何必随着这水川先生千里迢迢离开了潞州,来到了这数百里之外,不就是为了能够解决潞州被围困的出境吗? “那你知道我为何要带你过来吗?”水川先生长嘘一口气,似乎因为气寒冷,而感到身体有些支撑不住。 萧月瞥见他脸上有些苍白,当即将身上披着的披风解下递出,:“气冷,你还是披上吧。”几日相处,她已然知晓眼前这人如今已经六十多岁,正是应当在乡间农园之中颐养年的时候。 然而对方却在这年老时候还是强撑着北上,其心志之坚定,当真是难以想象。 “多谢了。” 水川先生也未曾推辞,接过披风之后披在身上,他又朝着眼前篝火丢了一块木头,又搓动了一下手脚,方才感觉有些温暖。然后,他才道:“世事如棋,人生如局。你不妨看看空中这些星辰,可知道这漫星辰,也是自有运行规律可言?” “水川先生,你莫非是想要?”似有所得,萧月紧抿着眉梢,仔细揣摩着眼前这人的话。 并非她心谨慎,实在是因为这短短几日相处,她俨然知晓眼前这人心中究竟藏着多么深的手段了。 “没错。就连这漫星辰,地万物皆有其运行之律,那么这凡间世人、俗世众生又岂有避免?”水川先生微微笑了,朗声道:“‘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这纵横家之手段,你若细细体会,日后定有用处。” 萧月顿时恍悟,赶紧拜服:“子无能,还请先生赐教!” 倘若她能够从眼前这人身上学到一星半点纵横家的手段,那么解除赤凤军的危机,想必也是举手投足、轻而易举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仲威设伏出,两人困山谷, “咔擦”一声,一位士兵胸甲碎裂,一柄利箭直插胸口。 丝毫没管这颓然倒地的士兵,仲威一扬手中长刀,喝道:“将他搬开,所有人继续进攻!” 听到了他的命令,数十位士兵当即擎着盾牌,一步一步朝前踏去。 盾牌之上,不时有“叮当”声音传,然而那劲道十足的弩箭,却未曾穿破表面蒙着一层铁皮的木盾,甚至令其稍微晃动一下都不可能。身后士兵也拉起长弓,瞄准远方山谷方向,然后松开弓弦,箭如雨下朝着山谷落去,无奈全都被那嶙峋山石挡住,未曾真正杀伤里面的士兵。 仲威且看着远处山谷之中的几十人,不禁露出狰狞笑容来:“今日里若是不将你们杀了,岂能消我心头之恨?”昔日里被数次夜袭攻陷山寨,他已然气煞至极,如今终于逮到机会将对方困在这山谷之中,当即就调集了数百人过来,准备一并袭击彻底拿下对方。 只是这支队伍之中,有一人箭术特别厉害,虽然只有数十人,却依旧将他们硬生生的阻住,不得不慢吞吞的朝着山谷爬去。 居高临下,依托山势,能够有如此武勇的,自然也算是悍将了! “该死的,这帮人没完没了了吗?” 将手中射空的蹶张弩丢到一边,王允德接过旁边士兵递过来的弩弓,瞄准了远方一位自盾牌后面探出头的士兵,“咻”的一声就将其整个射死。 然而看到了那又重新跟上的敌人,他却不免唉声叹气起来。 “没办法!谁叫咱们深入太多,结果被对方反围剿了呢?”叹声气,赵晨将那蹶张弩结果,将脚套在顶端的铁环之上,他猛力一拉又将其整个绷紧扣住扳机,一根弩箭被安放在上面,又重新递给王允德。 如今时候,他唯一能够做到的,或许就是这个了吧。 王允德想起当初时候的场景,也不禁感到有些自责,“也怪我太过贪心。以为那山寨只有十数人,所以就顺势进攻了。没想到对方居然在里面暗中部署数十位武者,不仅仅直接将我们困在这里,更是调集了大部分的兵力将我们团团围困。且看对方的数量,只怕他们是早有图谋!” 若是依照以往,他们基本上每次出动,都只歼灭一个山寨就会迅撤退。只是这一次他们两人太过托大,因为见到对方乃是两个山寨集中在一起,所以就打算一并剿灭,却没想到这乃是对方设下的圈套,整个部队顿时被对方以莫名受端给困在这里。若非他们拼死抵抗,只怕现在早就被全部歼灭了。 “也不怪你。其实若非那古怪梵音迷住了士兵的心智,我们也未必会被困在这里。”摇摇头,赵晨舒缓了一下手臂。 在持续不断的拉弓时候,他早就感觉双臂有些酸胀,手指也是火辣辣的,被弓弦勒的都开始渗血了。 王允德点头回道:“这倒也是!只可恨那群混蛋,竟然真的暗中设伏。希望主公及时现这里的状况,派人过来救援!”目光扫过周围苍茫的山林,他心中有些担忧。毕竟自己手上的弩箭以及弓弩损耗严重,短时间还好,若是继续下去,迟早会全部消耗完毕。 到时候,他们就得和对方打肉搏战。 肉搏战的话,那伤亡可就惨烈了! “妙善,这个距离你能不能再一次使用《佛音梵唱》?”眼见麾下士兵损失惨重,仲威有点心疼。 妙善摇摇头,:“此地距离太远,更兼周围山谷空荡,以我的功力断难波及到他们哪里!”此地旁边便是河川,两侧空荡荡,而那山谷却正在山脊之上,仅凭音波很难传播到那里去。面对如此情况,纵然他修为不下张弘范等人,依旧是难以达到如此境地! 目光透着狠辣,仲威当即喝道:“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硬攻了!你,带领士兵从正面冲上去,你,带领另一队兵马从旁边绕过去,自山顶共计。这样子,我看对方还能不能继续支撑下去!” 应着他的话,当即就有两位百户率领着士兵前出。 一队人马见到那高耸的山石,无奈之下只好丢掉手中盾牌,手脚并用企图爬上去。然而那山石崎岖坎坷,不仅仅难以站立,更兼刚被雨水冲刷异常光滑,稍不注意就会整个跌落下来,头破血流。 而且上更有利箭横扫,更是让他们叫苦不迭。 若非身后有仲威带领着大部队压阵,只怕这群人早就跑了! 另一对兵马则是找了一个山路爬到山腰之处之后,就顺着那浓密树林快朝着几人所在的位置扑来。当然,为了能够在这浓密山林之中活动,他们也只有丢下手中的盾牌,仅仅穿着更为贴身的皮甲,手中也是换为更方便的弯刀,而不是惯常用的花骨朵、长枪一类的兵器。 近百人凶神恶煞,转眼间就来到了他们所潜伏的地区。 “有敌人!” 听见忽然响起的铃铛声,王允德当即惊醒。 为了防止有人从背后袭击,他们早就在整个军阵后面装了警戒装置。 将铃铛套在绳索之下,然后将其拉长拴在树上,这种手段不过是猎人防备野兽袭击的惯常手段罢了。就以蒙古那些鞑子们,他们根本就不会明白这其中的智慧,自然不会有丝毫的防备。 赵晨眉梢拧紧,:“那我去挡住他们!” 随手将身边腰刀取出,他对着山谷之中的士兵挥了挥手,当即就有数十位一起出列,随着他一并爬出了山谷,心翼翼踩在了地面上,不出丝毫的声音,身形也是藏在了粗壮的山林之中,目光冷然盯着不远处朝着这边快奔来的士兵。 相较于他们来,这些士兵的动作太过明显,弄出的声音也太大了,完全就像是深夜之中打着灯笼一样,唯恐别人没有现他们! 赵晨并未话,冲着眼前几人做出了几个手势,当即就有一半人离开,从两侧绕过去准备从后面偷袭,另外一半人则是合着他一并藏在了大树、灌木丛之后,准备埋伏其中暗中偷袭这几人。 这般手段,他们早在尚未起义时候就已经训练很久了,如今时候不过是牛刀试罢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骑兵无力使,山地名远扬 树林之中,影影绰绰。 古曼鲁率领着麾下人马,行走在这光影交错的森林之中,有些胆战心惊。 他本是乃蛮部所属,后因乃蛮部被成吉思汗于那忽岩消灭,就此归顺铁木真麾下,并且亲眼见证了其成为成吉思汗的道路,借着就是跟随其后南征北战,无论是西夏、辽国还是金朝,又或者是花剌子模、都在其铁骑之下彻底拜望。 依着数次立功,他也荣盛为一名百户,成为怯薛军一员,并且在太原府附近广制田地,家中亦有数百汉人为其服务,俨然一副奴隶主的样子。 如今得到了赫和尚拔都的号令,他当然应召入伍,来此剿灭这悖逆伦常的妖女。 然而今日,古曼鲁却感觉这次战斗和往日决然相反。 在身下并无战马,双目为茂密丛林遮住之后,他感觉自己昔日纵横驰骋的那种自由自在的奔放,竟然被眼前这茂密丛林、嶙峋山石给彻底束缚,丝毫挥不出半分的力量可言。 此刻,他那棕褐色的眼瞳盯着周围,目光凝聚犹如正在戒备的苍狼一样,巡视着周围,手中亦是死死捏着弯刀,俨然一副戒备森严的模样。 但在这时,那沉寂森林似是挑衅一样,几道弦声应声而出,不远处数位士兵应声倒下。 古曼鲁当即吼道:“儿郎们,全都给我准备好,杀死这帮躲在阴沟里面的老鼠。”手持弯刀,早似那苍狼一样匍匐下来,身躯弓着双足踩在地上,双手抵在那地上,口中衔着弯刀,犹如利箭整个窜出,身形仿佛苍狼一样,在整个森林之中迅朝着远处扑去。 受到他影响,身后数十人也一般窜出,四面八方从各个方向,朝着那箭矢来源之地奔来。 “云狼步!” 这乃是蒙古人模仿狼群所创的步法,其灵敏动作还是快捷度,为其特点。 然而那深邃森林之中却毫无动静,反倒有数枚箭矢又是射出,正好朝着他的面部射来。这一下,自然让古曼鲁惊骇无比,连忙止住动作,将那弯刀吐出握在手中之后,凌空虚劈几下,方才将射来数只利箭拨开。 虽是如此,然而别人终究还是没有他的本事,自然被数枚弩箭插破脑门而死! 这一下,当即让古曼鲁迟疑片刻,身体稍微停住,看着周围一切,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寻找,都无法找到那敌人的踪迹。被这一刺激,古曼鲁再也忍不住:“阴沟里的老鼠,快些给我滚出来!你这肮脏的蟑螂,敢不敢出面和我正面对抗?” 声音嘈杂,震得树木漱漱作响,叶子纷纷跌落下来。 然而周围依旧冷寂,毫无半分的动静。 “怎么回事?难道这里当真有山鬼不成?”见到周围毫无动静,古曼鲁心中涌出一丝怯意,但是他随机就猛烈摇动头颅,低声打气道:“你乃是黄金家族的士兵,得到长生庇佑的怯薛军,怎么可以就这样临阵败逃?”数十年南征北战的荣光铭记于心,他又岂能轻易丢去? 想到这,曼古鲁当即吼道:“列位二郎,跟我冲!彻底杀了这群寡廉鲜耻、刻薄寡恩的汉人。”着,他就挥舞着手中弯刀,朝着远方冲去。 受到他的影响,列为士兵也随着他一并冲去,口中好似那狼群一样,不断出阵阵嚎叫声音。 “杀!” 猛然间,冷冽话音顿时响起。 这一声“杀”字,就像是解开了厮杀的帷幕一样,当即就自四面八方窜出无数箭只,利箭精准无比,每一枚都正中那些冲锋的蒙古鞑子身上,形如三棱刻有血槽的箭矢在众人身上不断制造着狰狞伤口,伤口鲜血淋漓,随着动作大股大股涌出无穷地血液,将其身体之中的生命力带走,直到他们最后倒地不起。 曼古鲁并非张世杰、张弘范那等绝世才之人,根本无法躲开眼前的箭雨,只不过一论他身上就布满箭矢,每一根都插入血肉之中寸许,让他整个人都变成了血人。 随后,一行人或是从树丛之中冒出,或是从荆棘之中窜出,或是自树顶之上落下,手上全都握着便于在这里战斗的短刃,揉身靠近了这群士兵的身边,将手中利刃整个插入对方的身体之内,将其插死在地。 曼古鲁一脸惊骇,瞥见眼前一道刀光,弯刀撩起将其抵住,喝道:“原来是你这个混蛋吗?看我今不杀了你!” 见到自己攻击被对方挡住,赵晨颇为惊讶,旋即就呵呵笑道:“原来还是一位百户。若论骑术我自然比不上你,只可惜这里乃是丛林,可轮不到你撒野。”气势如虹,他一转身当即将对方长刀撩开,抬起脚朝着对方心口位置就是一击猛踹,沛然巨力顿时将对方震得是血气翻涌,后退三丈有余。 虽是如此,曼古鲁却依旧挣扎站起来,喝道:“就凭你这鬼蜮伎俩,也想战胜我?” “战胜你?不!是杀了你!”赵晨冷哼一声,身形如风蓦地起身,跃入三丈高空之中,长刀自上而下,不仅仅将那坚韧皮甲整个割碎,更是在对方胸膛之处留下一个硕大伤痕,鲜血淋漓当真是惨不忍睹。 饶是如此,曼古鲁依旧屹立在原地,他怒睁圆目瞅着周遭,当看到了那些横躺着的尸体,目光犹自带着不可置信,以至于话时候也带着颤抖:“不可能!我们怯薛军有长生护佑,是不可能失败的。”直到现在,他都不相信自己居然输的如此彻底,如此干净,甚至就连杀死对方都是如此困难。 “没有不败的军队。你们屠戮下,也是时候遭受报应了。” 缓步走出,赵晨盯着眼前之人,充满怜惜。 能够让麾下将领如此勇武,那蒙古鞑子的治军手段也算是了得,然而对方却是挥刀南下,灭绝北地汉人宗室的罪魁祸,更是昔日摧毁兴元府的敌人,无论如何他都不打算饶过此人。 于是,手起刀落,一具尸体就此倒地! 赵晨将那滚落下来的头颅踢到一边,冷道:“至于你?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们的战争也不会就此结束的。”四周围士兵纷纷收起腰刀,地上一溜的全都是蒙古鞑子的尸体,腥臭的味道已然让周围传来了虎啸狼嚎的声音。 他们也不再恋战,当即自这片茂密森林消失无踪,重新归入山谷之中。 战争,远未结束!(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麾下添两人,仲威欲求胜 “果然,他们全都死了吗?” 冷着声音,仲威撇过周围的众位士兵。 被这冰冷目光一扫,那些百户纷纷道:“禀告将军。并非我等无能,实在是因为这里太过复杂,森林茂密、山势复杂,属下根本不熟悉这里的状况,故此难以短时间内攻下那处山谷来。” “那你打算付出多少人?五十人?一百人?还是上千人?别忘了,对方仅仅只有不到两百人。然而你们却费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无法忍耐心中怒焰,仲威吼道。 他自掌军以来,向来都是所向披靡,敌人都是望风而逃,然而今日这般损失惨重的攻坚战,尚属次! “公子!可否听贫僧一言?”这时,妙善却朗声道,他似乎感受到了众人斗志被挫败的沮丧,声音之中透着一些振奋,当即让众人重新打起精神来:“我曾听人过。那****尚未兴起时候,其成员皆是这太行山中猎户出身。若是在这山中和对方较量,不易于主客异位,乃兵家之大忌。” 心情虽然有些焦急,但仲威知晓眼前这人乃是父亲身边红人,丝毫不敢冒犯,当即低声问道:“既然如此,却不知你有何主意?” “依我看,若要攻下这山谷,并非人数多少便可。须得挑选几位精兵强将带领,并且配合几位武者。这样的话,纵使遇见对方,也可以武力强行突破,一举拿下对方。”正似那笑面弥勒,妙善缓声道。 “此言大善!”仲威当即大喜,旋即担忧起来:“只是这计划,又该谁来解决呢?”在军中武力比他强的人大有人在,比他不弱的也不在少数,然而这些人全都是统领一方的将军,根本就不归他管。 此时若要集中如此多的高手,也是难事! “无需将军挂碍。僧推荐两人,定然可以灭掉对方。一是紫阳派金水上人,另一人则是化州郭氏族人郭城。只消他们两人出手,定然可以彻底攻灭那处山谷,擒下两人来。”妙善在一边又是道。 “紫阳派?化州郭氏?”仲威当即了悟,却又想起两人来:“我记得那史万户正是其派中子弟,而那化州郭氏也曾出了一人,唤作郭侃。这两人如今年龄刚过三十,俨然已经乃是地阶强者,端的是了不得。莫非他们两人?”似那史泽、郭侃,他自然是不可能奢想了,但是若是这两人的话,倒是可以接纳! 妙善点头道:“没错。那金水上人乃是史泽师弟,而郭城乃是郭侃兄长。他们两人虽然不及两位万户侯赋惊人,然而一身武艺也算了得。此时两人就在不远处等待,不知将军可否一见?” “当然!你且在前方带路,我立刻就去。” 仲威哈哈大笑,当即示意妙善在前引路,来到了两人面前。 那金水上人乃是标准道士模样,一身雍容华贵的道袍,边缘缀着金丝透着几分贵气,手上虽然装模作样拿着一柄拂尘,但是身后却背着一柄长剑,长剑剑鞘之上缀着宝石,剑柄也是以金银打制,分毫没有道士那清净无为的样子,而且顾盼之间更是隐隐中透着些淫邪之意。 郭城则是穿着一件蓝色衣衫,双手上套着一对铁制护甲,将五指包括手肘全都包裹起来,护甲黝黑沉重,显然也并非寻常之物,脸上似乎有着什么伤疤一样,用了一个铁面具罩住,不让人看清楚他的正面目来,见到几人到来也没作声,显得相当的沉默。 仲威稍微有些迟疑,问道:“我乃是元帅次子,如今暂任此军督军。既然你们两人想来拜访,可否告知我,你们两人为何来此?”毕竟这两人实力并不比自己差,若是在别人的阵营之中少也是关键人物,如今突然来到这里来是要投靠自己,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古怪! “素闻那****统领乃是一位艳丽女子,美艳不可方物,故此能够以媚术霍乱众生,以至于早就今日这般惨剧。” 没等妙善介绍,那金水上人便张口道,话语中透着几分淫邪之意来:“正是因此,贫道故此前来,相助列为降服此女。毕竟似她这般人物,合该存于闺阁之中,享受那鱼水之乐,若是阵上厮杀却不免太煞风景了!当然,待到我成功之后,定然不会忘记诸位帮忙,自然也会让你们一并享受她那曼妙身躯。啧啧啧,那可是地仙境界的身体啊,一般人可决计享受不了的!” 如此淫邪话语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不免让旁边几人尴尬不已。 仲威更是感觉无语,心中嘀咕了一下:“似你这般家伙,居然如此胆大包。信不信被那女子听了,一掌就将你烧成灰灰。不过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倒不可轻易招惹了你。”以他不过数次见面,自然晓得萧凤的脾性。 不过他也不愿就此什么,见到旁边郭城沉默不语,又问道:“那你呢?” “我不会认输的!” 猛地攥紧拳头,郭城当即扬大吼道,见到几人惊疑不定,他也不解释,又是重新归于沉默。 仲威稍微不解,问道:“认输?” “他自出生以来,就被其弟压住,无论学术韬略还有武功,全都远逊其弟,故此心中不忿企图击败弟弟。这一份执念已然深入骨髓,成为他一身梦魇。正是如此,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证明他不必起弟弟差!”妙善叹道,脸上浮现出一缕无奈来。 “原来如此!”仲威应道,见到两人归于麾下,他惊喜无比高声笑道:“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就起兵攻击吧。今里,我定要将那两人擒下,砍了他们的头颅制成酒器,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受到他这刺激,那些士兵纷纷嚷嚷起来,鼓动士气。妙善也是朗声赞道:“以将军手段,定然能够马到功成。” “好!”仲威朗声命令道:“众位将士听令,继续从正面进攻。我和两位勇士自后面偷袭。此番战斗,务必全歼敌人,不得放过任何一人。”以数倍于敌人的力量,再加上两位实力不必自己差的帮手帮忙,他俨然已经感觉那胜利就在手中,只需要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夺魂邪术出,元魂碎心咒 “快,将这些尸体处理了。要不然会产生瘟疫的。” 指挥着手下将尸体搬开,赵晨有些紧张。 此刻正值春去夏来时候,气相当的燥热,而且周围水汽浓重,若是让这些尸体留在这里,很容易形成瘟疫的。为了避免产生非战斗性减员,他们不得不将这些尸体处理掉。 一行士兵也晓得此事的重要性,当即互相帮助将那些尸体抬起来,丢入旁边山谷之中。 正在此刻,一股长啸声音忽的响起,高亢嘹亮、响彻际,震得周遭树木簌簌作响,翠绿叶子凌空落下。 赤凤军士兵当即愣住,问道:“将军,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你是刚才的啸声?”赵晨微微紧张起来,五指附在腰间长刀之上,紧张不已盯着周围。 仅凭那一声长啸,他已然知晓对方并非什么豺狼虎豹,更非什么奇型异兽,而是修为有成的武者。能够让声音如此高亢,更可凌空摧破叶茎,令其整个断折,这般修为只怕并不比萧星差! “列位在此造下如此杀孽,若是就这样让你等离开,岂不是凭空让人笑话我金水上人无能否?” 正在此时,空气中一道声音悠然响起,虽然的话算是有些道行,但是那声音当真是张狂至极,仅仅是让别人听了就感觉莫名的不舒服。 赵晨低下声,回道:“阵上厮杀,难免有所伤亡。我等之所以杀了他们,不过是为了保全自身罢了,并无其他意思。还请前辈大慈悲,全当没生过,如何?”他也不想如此低声下气,但是如今敌强我弱,为了保全部下,只有如此! “只需你们受我符纂、听我号,我自然会放过你们。” 听到这话,众人立刻大怒起来,纷纷斥责道。赵晨也不免被激心中怒焰,吼道:“阁下若是请求我等帮你做些事情,或许还可以。但是若要我等改换旗号,听从你号令?恕我无理,此事段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你们不妨就此死掉如何?” 猛然间,那声音降低下来,透着阴沉的话语吼道。似是为这话做注脚,那些零落树叶当即受到莫名力量鼓动,一片片边缘陡然见锐利起来,坚硬之处不下寻常刀兵,“咻咻咻”的朝着几人射去。 赵晨吃惊之余,赶紧躲避。 然而他毕竟武学太过平凡,力量、度比之常人要强上许多,然而相较于这些实力强劲的武者来,实力还是太差,当即被那漫树叶凌空射中,手臂、脸颊全都被切出细裂痕,数滴鲜血自伤口之中渗出,透着一些阴森诡异。 幸亏身上穿着铁甲,赵晨才没有被对方伤到周身要害位置。当然,跟随他的那些士兵也未曾躲开,具是纷纷惨嚎起来,也是一样布满血痕,被这漫树叶割的是遍体鳞伤。 赵晨这才恍然大悟,五指攥紧正要将那腰刀拔出,却觉得眼前一片恍惚,不禁感觉晕晕沉沉的:“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使不出力气来了?” “这可是我精心炼制的五行散功散。岂是你这家伙能够抵抗的?” 哈哈一笑,当空中一个身着华丽道破的道士落下,正是那金水上人。他看着地上横躺的一干人等,口中出欢快笑声:“当然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会用碎心丹毁掉你们的理智,最后再以元魂碎心咒为你们重新植入新的东西。这样的话,就可以完全控制住你们的身心。当然,你们那位娇滴滴的赤凤真人,也会和你们一样,沦落到这般样子。” 听见这可怕话语,赵晨整个人愣住了,旋即就厉声怒斥:“你这妖道,今看我不杀了你?”不顾身体,他当即催动全部力量,将那一柄腰刀抽出,就要朝着对方砍去。 只是没等落下,那手臂就似被定住一样,停滞在空中,随后那一只手臂却微微挪过方向,刀锋对准了自己。长刀渐渐的朝着面颊靠近,赵晨整个人都彻底吓呆了,他瞪大双目望着那雪亮刀刃,颤抖着声音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明白了吗?你虽然口中着想要杀我,但是实际上来,却已经开始效忠我了。不然的话,你这手臂为何为做出这般动作?因为,你已经完完全全彻底的服从于我!你,明白吗?” 沙哑的声音带着蛊惑,金水上人盯着赵晨,缓慢的诉着那简直就是真的一样的事实。 但是赵晨却更明白自己心中决然没有半分叛逆,对眼前之人除了恐惧更多的就是憎恶,又如何可能会顺从他呢?面对这般诡异现象,他立刻明白定然是对方以莫名手段导致的,正如自己的主公萧凤一样,也一样可以以清净琉璃焰起到生死人而肉白骨的可能。 眼前这人,强大到乎想象! 纵然不是地仙一般的强者,少也是达到了人阶巅峰的程度。 就和那孙应时、斡烈兀林答、萧月一般,因为某种契机,而具备这般奇妙的手段的。 “不,我不会服从你的!” 勉强张开口,赵晨低声吼道。 但是那金水上人却朗声笑道:“不,你会的!” 随着他的话,赵晨的嘴巴一张一合:“是的,我的主人!”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晨整个人都彻底崩溃了,除却了脑海里面还在咆哮着的愤怒之外,他甚至就连自己的嘴巴都控制不住,渐渐地脑海里面也似乎涌入了莫名的东西,那悄悄响起的话语、渐渐闪现的画面,都似乎在向他彰显出一个迥异常人的“事实”! 思想渐渐地开始混乱起来,赵晨双目渐渐失去了生气,本是僵硬的脸颊也松软下来,整个人耷拉着,毫无半分武者应该具备的精气神。金水上人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不免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 “若非是为了接近那个女子,你以为我会费尽心思控制你吗?只可惜我这元魂碎心咒终究还有有些缺陷,必须以真元深入对方的体内才能够奏效,而且只是为了控制你这家伙,居然就消耗了我大半的力量,不得不你这家伙真的有够忠诚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鏖战难分解,江离存手段 “我,你完成了吗?” 站在一边,郭城忽然道。 在他的身边,那些士兵纷纷倒地不起。毕竟在金水上人要控制赵晨时候,他们就已然晓得不妙,自然欲要上前搏命,打断整个过程。只可惜郭城却从一边冒出来,行动极是迅就将一干士兵全数击败,每一个都是胸口连着铁甲凹陷下去,口中满是鲜血,显然都是被硬生生轰碎心脏而死。 以蛮力破铁甲,这人膂力当真厉害! 悻悻然,金水上人回道:“好了,就快完成了!”双目之中微微泛起清光,这却是他正在运转元魂碎心咒时候的特异现象,若是,贸然打断的话虽然对自己并无挂碍,但是对被施术者来,却是致命打击。 “恩?” 双目一凛,郭城猛地攥紧双拳,铁护腕喀拉作响,旁顾周遭环境。 金水上人颇为诧异,问道:“怎么了?难道是敌人有增援吗?不过根据我们的情报,对方麾下除却了那萧氏姐妹之外,也就这个人还有那个王允德,当然还要加上一个张弘武。只是目前他们全都不在这里,就算是知道了,也短时间内来不了。你未免太过谨慎了吧!” 哈哈作响,他当真是毫不在意。 “过来了!” 郭城却分毫不曾理会金水上人的嗤笑,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将那双拳横在胸前,当即挡住一柄利刃,喝道:“就凭这种刀法,也想杀我?”一挥手将长刀格开,他那粗壮腿在地上猛地一踹,好似猛虎下山一样,当即跃出数丈有余,踏到武清面前挥动拳头,就是朝着对方砸去。 “咔擦”一声,那长刀当即挥出,化作漫刀网拦在身前,将雨点一般的攻击挡在外面。 武清惊讶道:“这家伙倒是有些机警,居然察觉到了我的攻击?”之前自己蓄势待啊,本来就是打着一击致命的计划,然而没料到却被对方反应过来,甚至转而压住自己,这般反应也算是了得了。 只是远方的金水上人不免惊讶起来:“真的有人?”瞥见一边次溜溜直接朝着这边击来的一根铁锥,他整个人一阵激灵,当即散去了元魂碎心决,整个人将那赵晨丢出,揉身朝着后面落去,企图避开这铺面而来的攻击。 然而那铁锥却只在空中一转,凌空中带着一个美妙弧度,却是带动身后锁链,将那被丢到一边的赵晨缠住,随后就猛地一拉,当即将其整个人带住,却是落在远处丛林之中缓缓走出的江离手上。 “以邪术控人心,你这道人看来也不过如此。” 冷着声音,江离一震手中铁链,哗哗作响的锁链宛如蛟龙一样迅扑出,朝对方咬去。 金水上人脸颊之上抽搐不止,恶着声吼道:“哪里来的家伙,居然也敢打扰本道爷的计划?”身后长剑应声而出,落入了他的手中,铿锵一下将那铁链挡住。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似你这奸邪道人,人人得而诛之。” 然而江离又岂是那等轻易相与之人? 他只将手中铁索一晃,哧溜溜的就将对方手中宝剑缠住,脚步抵住地面,猛地一拽就将对方拽的踉跄倒地,旋即那铁链凌空一起,其上片片锐刺纷纷张开,正似那专门用来切割树木的电锯一样,刺啦啦的朝着金水上人扫来。 金水上人也算机灵,匆忙丢下手中宝剑,凌空飘起后退数丈有余方才避开这链锯一般的攻击,只是他那一身华贵道袍却遭了秧,被整个撕裂开来,宛如那破碎的扫把一样,挂在了身上。 被这一弄,他岂能罢休? 低喝一声,金水上人自袖中掏出一叠符篆,奇形怪异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只在空中一点,那些符篆就纷纷悬在空中,转眼间就朝着江离轰去。 江离暗道:“区区一些鬼蜮伎俩,也敢在这逞威?”铁链当空一扫,就要将那漫符篆具是拦腰扫断。 然而那符篆却似颇有灵性,刚被铁链扫中,就猛地爆裂开来,一团团攒集火花闪烁不定,俨然将地之中那雷霆全都引来,顺着铁链刺啦啦窜到江离手上,电的他一阵抖,赶忙将铁索松开。饶是如此,江离也觉得半边身子麻酥酥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只是瞧着眼前之人,却不免有些惊讶:“神宵雷法?你是紫阳派的人?” “没想到你这厮倒有些眼力。既然如此,何不就此归顺于我,倒也能够赐你一个黄巾力士的身份?” 盯着眼前这拦腰打断他计划的人,金水上人自然是满怀仇恨,至于那金刚力士自然也不是什么好的归宿。 以武者身体为素材,在将其洗脑摧毁神智之后,以各类药材将其身体强化到极限,所谓的黄巾力士和那奴隶并无不同,甚至就残忍程度,还更甚一筹。 信手一招,金水上人将那宝剑召来,继续笑着:“对了。你我待会儿该如何炮制你呢?” “不过是稍有惊讶罢了。”江离虽然半边身子麻酥酥的,但是却也硬气十足,张口怒骂道:“更何况似你这般妖道,本就该藏于蝇虫蛇鼠之窝,走于阴沟污水之地。如今居然敢当化日,行于朗朗乾坤之下,出入堂皇庭院之中,当真是滑下之大稽。”一口恶气全部吐出,他只觉得自己当真是畅快至极。 金水上人听完了这些话,当即就是七窍生烟、血气充盈,喝道:“的不错。但是你现在呢?还不是落入我的手里,就连生死都未必能够掌握得了。且看你今日这豪迈样子,我倒是更期待你接下来变成的黄巾力士的样子究竟如何了!”数点清光自他指尖吐出,就要朝着江离戳去。 他自信以自己的元魂碎心咒,定然能够将眼前这人洗脑,并且顺利收入帐下。 然而这时,江离却呵呵笑道:“原来你就是江湖上著名的‘无心尸道’金水上人。但是,你以为我就一个人吗?” “一个人又如何?”金水上人不免有些得意,全将眼前之人的话当作是临终挣扎,道:“别忘了,你的那位伙伴可正被那家伙给困住了。而且现在这个时候,他可未必能够支撑多长时间啊!”(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玄阳战心咒,武清有危险 “咔擦”,数颗巨树应声断裂。 无数木屑飞舞,漫烟尘扬起,周遭一切当即被这漫尘沙遮住,沉重雾霭之中,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不远处,一道刀光刹那闪过,尖头锐利、形似长锥,正是武清仗之横行江湖的绝命匕。紧随其后,武清早已经将手中裂地刃高高举起,就要将被遮住视线的郭城斩杀于此。 “区区伎俩,也就只能欺负一些残疾之徒罢了。” 一声暴喝,周遭的那些烟尘好似受到了什么东西推压一样,“哗啦啦”的被整个吹拂开来,铺面的劲风也是令武清脸颊酸疼,眼前一片模糊,看不亲前方的状况。 等到回过神来,武清当即见到周围清晰分明,哪里还有半点被尘埃罩住的场景? 不远处,郭城缓缓将拳头收回,一点也没理会金水上人的事情,道:“我知道,你之所以扬起灰尘全是为了能够迷惑我的感官,从而达到一击致命的效果。但是你应该明白,这种手段对我来没有用处。”以拳风将尘埃扫去,他的修为也算了不得。 “现在,希望你能够让我稍微活动一下筋骨!你如何?” 缓缓地,他将左脚向前踩出一步有余,绷得紧紧的,另一只腿微微取下呈现出九十度,上半身却似那挺拔松木一样,不动分毫,左手五指微微张开,胳膊稍微弯曲呈现出一个弧形,置于胸前三尺位置,右手攥紧却是靠近脸颊旁,双目紧紧透过那绷直的左掌,聚精会神盯着武清。 “哦?没想到,今日里倒是在这里遇见了一位武痴了。” 武清若有所思,旋即朗声大笑。 他将背后剑匣丢在一边,手中紧紧握住两柄裂地刃,一柄也是一般横在胸前,另一柄却是高高举起、如插云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也是一般看着对方。 等待许久,两人齐声喝道,身似离弦弩箭,转瞬间就撞在一起。 郭城果然不愧为是被妙善看重的高手,那一对铁拳当真是虎虎生威,虽然所到之处不过三尺之内,然而两个拳头却似钢铁铸成的城墙一般,或挡、或拨、或砸、或捏……,诸般手段齐齐用处,当即将那两柄锋锐无比的兵刃全数挡住。 武清也是来了兴致,只在周围不断游走,脚下迅若狂风,令旁人看来好似生出了两人来,手中双刀亦是凶猛无比,只是一挥就将周围树木灌木之类的东西全被破碎,紧接着他就像是化作了贪狼一样,疯狂无比对准敌人的要害部位咬来。 如此场景,当真是让周围的丛林遭了殃。 凡是被两人波及到的地方,全都被彻底粉碎。 那高耸入云的树木被整个摧毁,仅仅留下了一个代表着它存在过的仅有一寸的树桩;茂密旺盛的荆棘也被横扫干尽,只留下那渗出浆汁的残根;松散的泥土也被整个吹走,露出下面崎岖坎坷的山岩;无数的藤蔓被整个粉碎,化作一场淅淅沥沥的细雨…… 面对这般危险状况,周围那些生物也止住了动静,让这本来是喧闹的森林寂静下来,只留下了这激烈的战斗! “痛快,痛快!好久没遇见这么痛快的战斗了。” 蓦地抬起头,郭城扬笑道。 他仿佛完全忘却了自己正在战斗之中,竟然就是那般立在原地之上,目光却似望远镜一般,死死盯着武清,也没有什么动作,就这样重新收敛神色,待在原地之上。 在这战斗危险时刻,竟然做出这般举动! 这家伙莫非脑袋有问题不成? 武清虽觉奇怪,却也没曾停下手中的动作,当即瞧准对方要害位置。 这一下,肯定能够击杀对方! 武清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当即揉身扑去,欲要借着这个对方空门大开的时候,解决战斗。 然而此刻,郭城却猛地爆喝一声。 自他的身体之中冒出强劲气流,将周遭的劲草全都压倒,阵阵作响的罡风不仅仅将周围的杂草碎石全都吹散,也一样将他那一头琐碎长全都吹得漂浮起来,甚至都整个绷直立在头顶之上,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整个膨胀起来,令那原本就算是庞大的壮汉,硬生生的又增加了一些,身上的衣服也完全包裹不住那副健硕的身躯,当即被整个撑裂开来,露出了那古铜色精赤的皮肤还有布满伤痕的后背。 变成这般样子,郭城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张狂而且好战,盯着武清他高声喝道:“但是面对已然运起了玄阳战心咒的我,你还能够支撑多长时间?”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当即在原地消逝,在此出现却正好立在武清面前。武清惊讶之余,早将双刃横在胸前,想要阻挡对方攻击。然而武清却毫不在乎,双拳顿时化作漫拳影,将武清罩入其中,口中亦是高声喝道:“就凭你这种程度的攻击。对我来,根本没有用处的。” 宛如雷霆一般,当那拳头一阵猛轰的时候,周遭的空气早就被这拳头给撕碎,就像是爆竹一样,接连不断有好似雷霆一样的炸响在这里惊起,荡漾的声波更是早将周遭的一切全都吹开,正如那被十二级台风横扫而过一样,整个场地混乱不堪。 “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强?” 武清惊讶之中充满恐惧,虽然他勉强挥舞双刀挡了几下,然而他此刻力量终究比拼不过对方,两柄长刀早就被硬生生轰得粉碎。而那拳头亦是顺势而下,直接朝着自己胸口位置砸来。 这一下,若是砸中少不得得到黄泉路上走上一遭。 虽是如此,武清毕竟是多年修行的武者,敏锐感官早就感应到扑面而来的拳头,目光瞥见一边被丢弃的剑匣,将其招手将其整个拉过来挡在身前,想要借此稍微拖延一下时间。 然而郭城如何会给他逃走机会? 早就欺身进来,一挥拳就将那剑匣整个砸碎,里面暗藏着的兵械、机括之类的东西散落一地,显然是没有使用的可能了。 随后,郭城来到了武清面前,巨大的身影犹如那肆虐大地的泰坦一样,口中犹自嚎叫起来:“唯有胜者才能够生存下去。你现在,已经死了!”硕大拳头,带起一阵烈烈罡风,就朝着武清轰去。(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兄弟并肩上,矢志共却敌 “轰隆”一声,武清还未反应,就被对方轰中数拳。 他难以控制住自己身体,当即倒飞而去,一路上不知道撞断多少树木。 “我会死吗?” 摸着自己的心脏,他这才察觉到那颗始终跳动的心脏竟然停止跳动了,朦胧目光之中瞥见远处飞奔而来的郭城,他正要立起来,顿时就感到脑海里面空洞洞的,就像是被拔掉了电源一样,“咔哒”一声就整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唯有双手握紧那破碎剑柄。 而在剑柄之上,一缕火焰转瞬即逝! “死了?” “咔咔”作响,郭城晃了晃头,那骨头和骨头摩擦而出的声音,令别人听了只会觉得眼前这人绝非凡人,更像是自蛮荒时代走出来的,那种足以支撑地、追逐太阳的巨人。 他瞧着不远处横躺在地的武清,不免耻笑起来,捡起一枚碎石就朝着拿出丢去。 以他的力量,纵然是一枚碎石,也可以挥出不输于蹶张弩的力量。 但是那碎石却“咚”的一声被一具重盾挡住。对此情况,郭城不以为然,一脸讽刺:“果然,你们这群南人就喜欢玩这些花招。一个打不过就两个,甚至还会暗中藏着什么手段,不得不你们真的很卑鄙啊。” “彼此彼此。至少比你这是非不分、忠奸不辨的混蛋要好。”铁辛不冷不淡,只是立在武清身前,也不曾退缩。 以他的眼力,自然瞧出眼前之人的强大,然然若是要让生死相随的兄弟被对方杀死,终究不是他能够做到的。 郭城冷哼一声,身体凌空虚纵一下,早就来到了铁心面前:“既然如此,那我不介意送你们两人一起上西。”等到那“西”一词刚刚吐出时候,他那拳头早就轰出,因为拳头度太快而变得粘稠的空气也未曾阻止,当即落在了铁辛身上,轰隆隆的,一记又一记卷起了漫的冲击波,要将铁辛彻底淹没。 面对这般状况,铁辛不慌不忙,双臂架在胸前,身躯正似那擎巨柱一般,傲然屹立在武清身前,将这一记又一记刚烈的拳头全都硬生生的承受下来。 声音缓缓落定,烟尘渐渐散去。 将身一动,铁辛身上那沉重铠甲顿时粉碎,一粒粒仅仅只有米粒大,从身上剥离并且落在地上,聚成了一堆的铁粉,而他则是赤露着上身,紧穿一件贴身的犊鼻裤立在原地。 “好家伙,竟然当真硬生生的承受了我的力量?” 郭城满脸愕然,盯着眼前的铁辛。 肌肤纯净无比,每一块肌肉就像是玉石一样,被那纤毫必露、分明无比的血管连接起来,这乃是《巨灵玄功》修行到高深阶段,都可以运转起来的巨灵法体,当然其消耗的真元也是相当庞大,至少一旦用出之后,那少数也得修养好几个月才能够恢复起来。 “不!你的力量真的很厉害,甚至就连我运起了巨灵玄功,也无法完全免疫。” 一张口,铁辛当即感觉自己口中满是腥甜血液,他不免露出了苦笑,心中暗想:“果然还是我修为不到家,若是列位兄长,只怕应当能够带着武清,就此安然脱身吧。”自看到对方度还有力量之后,他就晓得自己绝非对方对手,纵然力量稍占上风,然而度着实太过低劣,断难击败对方。 正是因此,铁辛才会做出如此决定,以自己为饵,激怒对方和自己正面对抗。 “该杀的混蛋。没想到居然打着主意,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消耗我的体力吗?” 郭城此刻也觉得自己有些气喘吁吁,目光扫过旁边,暗自揣摩起来。 玄阳战心咒对身体的负荷终究还是太大,并非他目前能够长久维持的。更何况之前为了彻底击败武清,他实在是消耗太多的真元,所以现在看起来貌似强壮,实则身体之内力量十不存一,若是再有一人出来,他就要就此逃走了。 “你怕了?” 察觉到对方退缩,铁辛微微翘起嘴角,笑道:“不过这也是应当的,毕竟想你这种家伙,是不会明白我们兄弟间的感情的。” “感情?什么感情?兄弟之情吗?” 听到“兄弟”两字,郭城立刻就炸了起来,整个人都扭曲的不成形了:“看到你们这种兄弟情深我就恶心。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杀了你们吧。”他本来并不打算出手的,然而被那“兄弟”两字一刺激,当即就一挥拳,朝着铁辛打来。 没办法,他因为自家兄弟郭侃太过出众,常年屈居此人身下,早已经让心灵扭曲了,所以对“兄弟之情”嗤之以鼻,甚至谬之以偏见,故此作出了这般行径来。 正在此刻,旁边“咻”的一声,射来一支弩箭,其瞄准方向正是郭城头颅。 “好家伙,你们果然卑鄙,居然还暗中藏着一人!” 郭城惊恐之余,也不管旁边重伤两人,一翻手就要将那弩箭打飞。然而他连续鏖战两名战士,体力还有判断力都下降到极限,当即被那弩箭整个贯穿手掌,口中出一阵惨嚎声,狠声道:“下次我定会将你等全数诛灭!一个也不留!”身形朝后倒退,避开再次射来的弩箭,整个人就迅离开了这里。 “薛冷,多谢了!” 身体一软,铁辛倒在了地上,他对着空中朗声道。 能够在这个时候射弩箭逼退对方,除却了那个和他们一并同行的薛冷之外,又能有谁呢? “不用谢,毕竟我们是兄弟吗!”自大树之上跃下,薛冷缓声道。他看见旁边躺着的武清,关切问道:“对了,武清现在情况如何?” 铁辛当即转过身,将手放在武清心脏上面感知了一下,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活着!只是身体受创太重,只怕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日子。”心中却有些困惑,暗想:“这伤势,难道是萧凤出手吗?只是她现在明明远在千里之外,为何居然有这般力量?” 他自己曾经亲自体验过那郭城攻击,以对方巅峰时候的攻击力,定然能够彻底击杀武清。然而如今武清却还是活着,在排除对方手下留情之后,也就只有这个猜想算是对得了。 “那就好。”薛冷这才放心下来,将手中弩弓微微举起,冷淡目光落在了远处金水上人身上,却道:“只不过我们的战斗还远未结束呢。”(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金水本变态,牺牲又一人 “这自然是真的。而且就凭你们目前状况,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不远处,金水上人饶有兴趣瞧着眼前三人。 自他那瞳孔之中,透出的分明是狰狞的**,将四人抓住并且如同玩弄玩偶那样耍弄,名为金水上人的存在,当真是一个令人畏惧的恶道。 “快逃!” 一挥铁索,江离抬起声音,厉声吼道。 铁索阵阵,又是重新朝着金水上人卷去。然而那金水上人早有准备,只将身后宝剑当空一丢,当即令其悬浮在空中,随后数张符篆自袖中飘出,那符篆就像是被什么点着了一样,“腾”地一声燃烧起来,腾腾烈焰转而汇聚在长剑之上,犹如龙卷一样旋转不定,让那本来不过凡铁的宝剑,立刻就添了一些肃杀。 紧接着,这长剑只在空之中虚劈几下,当即将那铁索整个截断,不复之前雄威。 “哼!蛇鼠之辈,居然也在在此和日月争辉?”金水上人稍有不耐,将那神霄雷法又是寄出。 闪电闪烁,雷霆炸响,当即将江离炸的是半跪在地上,身体还在抽搐。以他的武功,实在是和金水上人相差太多了。望着远处的伤势颇重的武清还有铁辛,金水上人不免感觉心中无比的畅快,赞道:“实在的,你们还真的让我惊讶啊!居然能够逼退那郭城?” 见到郭城就此离开,金水上人有些可惜。 他虽然和郭城一并前来,但是两人之间并非那种能够生死与共的兄弟,甚至就连同伴这种关系都差的太多,勉强来算是那种二战之前签订了和平契约的苏德两国而已,若是对方露出一点破绽出来,他们随时随地都可能反脸无情。 毕竟就本质来,紫阳派和化州郭氏一族是存在竞争的对手,常年对抗才是常态。 他们,绝不会因为某一个突然出现的敌人,而放弃长期对立的观念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薛冷低声问道。 以他素来沉默寡言的性子,都如此表现,显然是察觉到眼前之人的危险程度。纵然对方武力方面比不过那郭城,但是对方那阴森邪异的手段,却让他们毛骨悚然。 金水上人挑起眉梢,嘴角微翘:“当然是要感谢你们。毕竟若非你们帮忙,只怕今日我还当真没有这般运起,能够将你们几个全都收入帐中。尤其是看到你护住身后同伴时候的表情,更是让我跃跃欲试啊!” “你,想做什么?” 薛冷捏紧手中弩箭,低沉着声,问道。 惊惧,只有惊惧,在听到金水上人的话音之后,他的脑海里面只有这个词儿,其原因正是对方话语之中所带着的狰狞事实。完全是出于本能,他意识到如果自己被对方抓住,那么等待自己的下场,或许当真是生不如此! “做什么?” 不可置否,金水上人露出一丝得意,他张开手朝着几人,迎着春风缓声道。声音透着一股充满着一种奇妙的蛊惑,随着话音的起伏,他不断地将自己的心中的所想、所思、所做全都出来,“当然是你们的身体,你们的思想甚至是你们的一切。要知道,人类那最为珍贵的东西,就是他们自身所具备的崇高的理想!而这名名为理想的花朵,亦是令众多的人为之匍匐,甚至为之而牺牲。” 话音顿时一转,他那声音之中不可自抑的有了一些颤意,就像是那种长久旅行在沙漠之中却又在即将死亡的时候现了一个温泉的旅人一般,已然迫不及待的就要跃入其中,享受这清爽的甘甜:“但是,你们不觉得看着那名为理想的花朵凋零,其实是很美好的事情吗?比如你们几个不是号称轻易相许、生死相随吗?那么就让我们做一个简单的测试。” “当你们四人被和一头凶猛的老虎关在一起的时候。为了让这头老虎填饱肚子,不杀掉你们。你们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如同佛祖那样割下自己的肉、以身饲虎?还是杀掉其他人,将他们的尸体作为食物呢?当然还有第三种,杀掉一个人,然后将其伪装成第一种方式。平心而论,在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第三种。” 满怀着恶意,金水上人盯着几人,俨然露出那面对自己玩偶时候的狰狞笑容。 视人类为玩偶,他这个人,当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或许还有第四种呢?” 被这一激,薛冷也终于忍不住心中怒焰,扳机扣动早将上面弩箭瞄准对方射去。 “不是了吗?这东西没用的!”金水上人哈哈一笑,只将手腕之中的符篆丢出,就将那弩箭抵住。以一张符篆抵住力道十足的弩箭,这般功力也着实了得。随后,随着他一声敕令,那宝剑顿时射出,就要将眼前几人彻底擒杀。 然而正在这时,却自旁边射出一道铁索,将其整个缠住令其分毫动弹不得。 虽然那浓烈火焰将整个铁链烧的通红,但是握着铁链另一头的江离却浑然无视灼热温度,依旧死死扣着铁链,低沉着声音,喝道:“你以为我就会这样放弃吗?”虽然只剩下不足一丈长的铁索,但是若是将其当做长鞭使用,却还是可以的。 金水上人拧紧眉梢,低骂道:“恼人的家伙,你倒是一个缠人的混蛋。” 他目光闪过一丝狠辣,于袖中再次射出一道符篆,符篆来带了江离身边,轰的一声整个爆裂开来,烟尘不多、威力很,但是空中却顿时出现一股强烈的光芒,伴随着光芒更是有一股剧烈的声音响起,让几人具是感觉耳膜正在剧烈颤抖着,耳蜗之内也是轰鸣不断,完全听不见外界任何声音。 等到声音消逝、光芒散开,江离整个人躺在地上。 他嘴角沁出鲜血,双目圆睁痴愣愣的望着空,手上仅仅握着一截铁索,其余的全都破碎不堪,再也难堪使用,身上衣衫焦黑无比,皮肤也是布满血痕,一片片的鲜红无比,似是遭受了强烈的折磨。 “死在我这风火雷神纂之下,你也算是与有荣焉了。” 立在旁边,金水上人冷笑道:“姑且念你有些忠诚,不如就此留你一个全尸。”(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转瞬改胜负,清净琉璃焰 “你这家伙!” 哑着声音,薛冷这才现此时场上,只有他还算是勉强具备一定的战斗力。 然而这点战斗力是否能够战胜对方,却委实存疑。身后铁辛也是低沉着声音,犹似那受伤的棕熊一样,吼道:“有种的,你敢不敢走进来?”目光扫过远处躺在地上的江离,他那目光不禁落下数滴泪水。 “不去!” 金水上人脸上笑嘻嘻的,轻描淡写就回拒道。 他看着地上躺着的江离身体,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手中轻轻一晃就取出一柄细的匕,蹲下身将江离衣衫剥去,匕作势在其皮肤之上掠过,冰冷刀锋仿佛透着寒意,让触及的肌肤全都不可避免起了一层疙瘩。 见到远处几人纷纷骂了起来,金水上人道:“起来,我倒是相当好奇,你们这群所谓的忠诚义士,是不是真的和传闻中所的那样,都具备七窍玲珑心?”手指顺势一动,当即带出一溜血珠来,他又看向了薛冷还有铁辛两人,嘴角犹自带着得意至极的狰狞来。 随后,他神色重新恢复平静,冷道:“既然你们不,那我就亲自见证一下吧。”完,匕顺势就要破开腹腔,将那藏在肋骨之下的心脏也给整个刨出来。 但是正当金水上人想要用力时候,他却现自己手腕居然被整个扼住,匕分毫寸进不得。 他满脸惊讶,看着睁开眼睛的江离,问道:“不可能。你居然活下来了?” 能够在如此近距离,并且及时阻止了那动作,除了之前被确认死亡的江离之外,又有谁呢? 金水上人浑然没有防备,当被江离欺身抓住自己手指时候,整个人就已经懵了。 等到他反应过来,正要运转道术使出玄门法决,但是那脑门当即被江离揍了一拳,根本就没有办法聚精会神用处道术。更何况他在**方面比之江离这等武者来逊色太多,故此被江离给整个人压在地上,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 所谓道士,一旦被欺身了,那就等同婴儿了! 如今时候,江离见到自己和眼前这人如此贴近,也不管对方那满是惊愕的模样,手腕猛地一用力当即将对方整个带起来,掼在了地上,身体顺势压住令其分毫动弹不得,随后一对拳头对准对方那猖狂的脸蛋就是一阵猛击。“噗噗”作响,显然是含恨攻击,绝无半分怜悯。 不过是一会儿功夫,那金水上人整个人就鼻青脸肿,口中数枚牙齿也被打的崩裂,话时候不免有些漏风了。 “侬珉珉肿了窝得烽火累神传,为何海火着(你明明中了我的风火雷神篆,为何还活着?)” 虽然对方话语不利索,但是江离倒也能够听清楚一些意思,道:“不!事实上我确实死了。只可惜你的人品不行,所以那阎罗王将我打回来,就是为了送你上西的。”话音完,他也感觉有些气喘吁吁,拳头顿时消弱许多。 那金水上人瞧着机会,当即抓住这个机会,冷哼一声到:“但是你若是以为我就这个手段,那就大错特错。”应着他的话,他那一身华丽道袍顿时爆裂开来,化为一片片碎片朝着周围散开,也不知道这道袍乃是什么做的,竟然就像是那绳索一样,将江离整个人推开,令其再也难以靠近分毫。 “好家伙,这人手段当真够多。” 江离回身立定之后,不免有些咂舌。 他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都被对方使出手段逃脱,看来对方的实力着实有一套。抬起头,江离又见对方悬在空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这家伙,难道还没有打消主意吗?” 且看空中,那金水上人俨然已经是全身****,只是身体上面却插着一根弩箭,这弩箭正是刚才薛冷所射。抓住了对方失去防御的一瞬间射出弩箭,薛冷能够被孟珙器重,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窝蚁后丁然毁傻了你们的(我以后定然会杀了你们的)。” 口齿不清,金水上人丢下这句狠话之后,当即就化作一团清风,从此地消失无踪。 “那家伙就这么走了?”铁辛低沉着声音,有些不可思议。 摇摇头,江离回道:“他身体遭到重创,若是在战斗下去,并非薛冷对手,所以撤退也不过是应有之举罢了。而且别忘了我们的任务,这次最重要的是将那群士兵救出来,我们已经在这里耽搁太多的时间了。” “这倒也是!那我们就先去那里,将他们救出来吧。”铁辛也是回道。 不得不,他们在这里当真是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而且眼下三人重伤,一人存活的样子,也着实让人担心不已。面对这般状况,几人只能彼此对立苦笑一样,旋即就各自调养了片刻之后,准备尽快完成任务,从这里离开。 正收拾东西时候,薛冷忽的问道:“对了,队长。你怎么活过来了?” 之前事态反转的太快,快到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就被整个揍爬下来了。如此状况,若是没有诡异,那就完全是在笑了。 “不清楚。我只知道刚才我感觉身体有些烫,然后一睁眼就看到了对方持刀刺来。我一害怕,就这样的展开了反击了。”江离摇摇头,有些困惑想着之前的动静,然而他除却了想起记忆中,那一团浓烈的火焰之外,就别无其他东西了。 “火焰?” 铁辛有些奇怪,也是一样抚着心脏,回道:“起来,之前我之所以能够撑过郭城的攻击,也是因为感觉身体之中有一道火焰上升,这才让我能够支撑下去。难道……” “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江离不免惊叹起来,赞道:“这一次若非有她帮忙,只怕我们今日里就要折在这里了。” 以他们的智慧,自然早就晓得那火焰究竟是什么东西了。痊愈、治疗伤口,驱逐杂质,这些全都能够做到。而这个时间,拥有这种火焰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萧凤了。但是这清净琉璃焰究竟什么时候附在了身上,并且什么时候挥作用的呢? 这一点,他们也不知道。 远处,萧凤且立在瞭望台之上,目光依旧悠远,指尖之上几点光粒微微颤抖。 她忽的道:“紫阳派?易州郭家?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但是你们之所以派他们过来,莫非是因为正在策划某些事情不成?”光粒贴在肌肤之上转瞬即逝,萧凤又重新望着远方,为远方的士兵而担忧。(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攻势渐愈烈,妙善有神威 “嗯?” 轻咦一声,萧凤双目陡然锐利起来,笑道:“原来如此!想要彻底剿灭我的部下吗?但是,岂能让你轻易得逞?” 她信手一挥,一只火凤早在手上凝聚成形,其体积仅仅只有一掌大,然而其身上烈焰腾腾、须怒张,俨然和那麻雀一般具备相当的灵性。 萧凤将这火凤朝着远处一丢,轻道:“且去!” 那火凤当即应着声震动着双翅,待到飞到百丈高度之后,微微调整了一下身躯方向,随后双翅合拢,就像是那火箭一样,刹那间从原地消逝无踪,沿路上一条灼热火线当即出现,显然正是这火凤一路上留下来的。 其度远音,不过霎那就横跨数十里地,朝着其部下所藏之地窜去。 这般实力,当真骇人! ………… 长吁一口气,江离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回转过来。 半截被闪电弄得麻酥酥的身体已然恢复,就连身体疲倦也像是潮水一样,顺着浪涛全数消去。如今的他,完全和那刚刚从浴池之内走出来的人一样,浑身上下充斥着焕然一新的感觉。 他握紧拳头,微微感觉身体状况:“果然!看来那萧统领倒也算是仁德君子,居然暗中将神通输入兵刃之中,助我等渡过劫难。算上这一次,我们也算是亏欠太多了。”想着十年之前,若非她一力相助,只怕他们几人早就殁于战场之上了。 “这倒也是!我想我这辈子,是完全还不清了。”武清摇摇头,依旧感觉自己之前仿佛置身梦中。 名为地狱的狰狞场景,他并非是第一次见了,但是如同今日这般如此接近甚至踏入其中,却还是第一遭。 “还是莫要继续废话了。我们快些前去,救援那些被困的士兵吧。”活动了一下肩膀,铁辛面有忧虑指了指远处,而在那个地方正有声音传来,应当就是他们被围困的地方。若是不快些过去,只怕他们会有危险吧。” “好!那我们就快些赶去吧。” 江离自旁边捡过一柄腰刀,旋即就朝着远方奔去。 而在他的身后,武清、薛冷两人也是尾随而来,踏着树木还有山岩,快朝着远处奔去。至于铁辛?他却是留在原地,看护着身边的赵晨,以免在这个时候还生什么状况。 既然对方会令金水上人、郭城自背后偷袭,那么也可能会有第二次。 面对这种可能,几人并不愿意去冒险。 ………… 山坡下,上百位士兵奋不顾身,口中不断呐喊着朝着山腰的山谷之处爬去。而在山脚之下,上千名士兵排成阵型,以投石车还有弩箭不断地朝着山上射出凌厉的弩箭以及沉重的石头,漫的箭雨混合着粗重的石头,将山谷之中的一行人压制的难以动弹。 “这一次对方怎么这么多人?” 稍微弹出脑袋扫了一下,王允德瞥见一只直刺而来的弩箭,当即偏了一下头避开,然后扣动扳机。山坡下,一个人应声倒地。然而他却是满脸疑惑:“还有赵晨怎么还没回来?难道他那里生了什么事故了?” 只是那山下纷拥而上的鞑子,却令他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抽不出时间去看看另一边的状况。除却了不断地张弓、射箭之外,就没有别的动作可言。甚至因为长时间维持这般动作,以至于他那一双胳膊早就已经鲜血淋漓,并非是因为受了什么伤势,纯粹是因为长时间拉弓,导致了他的手臂血管暴涨,甚至从其中渗出流了出来。 但是他浑然不知,依旧拿起上好弓弦的弩弓,继续射击。 藏在山岩之后,那些士兵也是一脸紧张,浑然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全都用尽力气将那弓弩拉开。只是他们毕竟不似王允德修有玄功,不仅仅双臂膂力远常人,就连身体的耐受能力以及眼力也乎寻常,所以都显得吃力无比,以至于整个箭雨也淅淅沥沥,变得稀疏许多了。 见此状况,那些士兵心中雀跃,当即快步本来。 王允德见到这般状况顿时着急起来,也不管旁边士兵惊讶,一把将一把弩弓抢过来然后扣住弓弦,只是随着一声“咔擦”声,他手中断裂的弩弓。 他顿时恼怒起来,将断弓朝着一边丢去,一张手对着身后士兵道:“快,给我弓!” “对不起,长官!我们携带的弩弓全部损坏了。”满是苦涩,那士兵摇头回道。 “什么?”王允德吃惊起来,目光扫过不远处的一堆碎木屑,顿时懊恼了起来:“这样的话,难道就只有用刀了吗?” 在那里满是折断的弩弓还有废弃的弓弦,均是被他给硬生生拉坏的。在经历连续数场高强度战斗之后,他们无论是弩弓还有弩箭,全都被消耗干尽,此刻俨然是分毫不存了。若是没有了弩弓作为守护用的武器,那么对方大军就可以直接围上,将身后几十人彻底灭杀。 而且他们长时间战斗,早就疲惫不堪,若是近战少不得损失惨重。 在山上,仲威见到王允德如此神勇,不禁赞叹道:“这家伙当真是骁勇无比。只可惜并非我手下之人。”到这,他却拧紧眉梢,有些疑惑起来,问道:“对了,那金水上人还有郭城呢?依着之前的计划,他们两人此刻应当已经杀过来了吧。”着,目光有些怀疑的落在妙善身上,透着意味深长。 “那两人自然能够做到。只不过目前估计他们两人或许遇见什么事情,故此有些拖沓。”妙善赶紧低头回道。 事实上,他虽然对这两人有些熟悉,但是也算不上多么了解,仅仅能够算是那种偶然见过几次面的人,之所以会推荐这两人也是因为他确实明白这两人实力,在同辈之中算是佼佼者了,然而对于其中究竟依旧不明。 “拖沓?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攻下眼前山谷更重要吗?”仲威却不免有些恼火。 他之前之所以肯折节相交,不过是为了借助对方力量攻下眼前是山谷,然而那两人却迟迟不曾攻下,自然让他恼怒不已。毕竟按照军规规定,他完全可以以玩忽职守的罪名诛杀两人。只可惜对方却是那等能够以一当百、以一当千的强者,背后也有横行一州的强大势力支撑,这般行径终究是不可能的。 “将军莫慌,贫僧这就开启‘眼’,且看看那两人此刻正在何处?” 妙善叹息一声,旋即就双手合十,口中咏诵着佛经,而在他头顶之上,却现出一个白色光环,其中蔚蓝澄净,宛如镜子一般,一道道白光自其中射出,不知落在何处。(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鏖战终突围,战事犹未完 “原来高僧也是地仙一流,还请饶恕子糊涂。” 见到这般异象,仲威顿时惊住,赶紧矮下身子满是懊恼回道。 “无妨!”妙善缓声回道:“我也是最近这些时日方才突破。这般事情就连家师也未曾知晓,你有如何能够知晓?”话时候自然是和善慈目,浑然如同那普度苍生的观音菩萨一般。 即使是面对如同赫和尚拔都、仲威这般人物时候,他也能够视之为寻常,将其和一般人民等同对待,如此胸襟也算了得。 仲威岂敢放弃,连忙回道:“不敢不敢!只是不知高僧为何到我这军帐之中?毕竟这里兵戈甚重、戾气十足,若是在什么地方冲撞了高僧,只怕难办。” “无碍!我所修者,乃广济普度大悲咒,须得秉承济世安民之心,遍观下万物之象,方能够普度苍生、拯救万民。正所谓一船横江走,度他也度我。我若是就连别人也无法度,那又如何能够度我自己呢?”妙善轻轻摇头,缓声道。 与她头顶之上,那明镜也似的光环之中,顿时现出两个影像。 其中一个正是那金水上人,此刻他正盘腿坐在一个雕花木床之上,默默运功调养。而在他的周围,一滩鲜血溅在那屏风之上,地面上躺着两位女子,赤身**、下身一片狼藉,显然这里并非他寻常栖息之地,更似是强行抢过来的。 另一个则是郭城。他却并未觅地休养生息,反倒是置身于一个深潭之中,上面一个瀑布转而落下,哗啦啦的撞击在山岩之上,也打在他那坚硬的脊背之上,巨大的冲击力令其不得不佝偻着身躯,然而他那一张脸却犹自带着不甘。 “这两个家伙,当真是一点都不可靠。” 望着这般场景,仲威脸色都阴沉阴沉,浑似那浓密乌云,随时随地都可能作。 只不过是治疗伤势,这两人居然没有来到他这里,反而跑到了什么富家大户之中,又或者藏在深山野林之中,这般作为分明是不相信他的样子。 妙善也是无奈摇头,:“看来这两人应该是受到了什么人袭击,否则的话决计不会觅地修行的。” 以他目光,自然看出来这两人正在休养生息,恢复消耗精力的。而能够将这两人打成重伤,又有何人呢?若是那萧凤,可断然不会让这两人逃走,纵然会被对方逃走,但是也决计会给对方留下永恒性的伤痕。然而这两人所受到的伤也不算重,充其量也就算是精力消耗太过罢了。 能够击败这两人,对方究竟是什么路数? 心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仲威张口道:“对方派增援来了!” 鉴定了这个猜想,他顿时紧张起来,抬起头望着山腰之处的列位士兵,当即吼道:“撤退,快撤退!敌人有埋伏。” 正像是证明他的话一样,当即有数位士兵摔倒在地,脑袋砸在了高高突起的山崖之上,被整个摔死。不远处,一个人好似旋风一般,出现在山脚之上,手上一对长刀不断地在列位士兵脖颈之处掠过,就令他们纷纷倒地,血液溅起足有数丈之高。另一边,数十枚弩箭破空袭来,将一干士兵全都打退,亦是同样让重要冲锋的士兵满脸呆滞,搞不清楚状况。 “这是什么状况?” 王允德瞧着眼前状况,有点搞不懂情况。 远处,却又一人横冲而来,一柄腰刀挥动起来将迎面前来的士兵杀死,虽然他使用的不过是寻常招数,然而那简洁至极的招数,还有妙入巅峰的消散,却不免让人感叹眼前这人实力究竟应该如何强大。 正想着,那人就已然奔来。 “是江大哥吗?” 王允德瞧见乃是熟悉脸孔,当即欢喜起来。 “当然啦。萧统领听到你们置身安危之中,立刻就让我们几人一并过来将你们救出来。”爽朗笑着,江离瞧着王允德那依然被鲜血染红的双臂,不免感觉鼻子有些酸肿,道:“各位,我们快些逃走吧!” “但是赵晨还没过来。我们再等一等?”王允德正要离开,然而转念一想另外一人,顿时踟蹰了起来。 若非那赵晨在背后将敌人阻住,只怕他早就被那仲威给擒下了。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赵兄弟在这之前就被我们救下来,眼下正被铁辛保护的好好的呢。你全部不必担心对方的安全问题。”江离摇了摇头,解释道:“至于你们还是快点跟我走吧。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只怕敌人就会派遣更多的人手,到时候我们可就糟糕了。” “那好。我们立刻就走。” 王允德也没有停留,连忙唤起身后士兵一并冲出,跟在江离身后一路上朝着山顶之上的森林奔去。以他们的丰富经验,只需要进入到这茫茫森林之中,那就断然难以让人现了。 江离也呼哨一声,将武清还有薛冷叫醒回转过来,一个在旁边击杀那些冲上来的士兵,一个躲在暗处不断将敌人射杀,而他则是护在身边,确保每一位士兵的安全,可谓是配合得当。接下来只需要冲到森林之中,那么他们就算是逃脱升了。 满脸的不可思议,仲威回道:“好个奸猾的妖女,居然看穿了我的计划?” 攥紧的拳头,此刻的仲威脸色阴沉可怕,浑如那依然凝结就等着下下来的浓郁黑云,被那远处的萧凤看穿了自己的计谋,这等耻辱岂是他能够轻易接受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出手。不然的话,这里只怕还要再填一些生命来。” 收起了眼,妙善盯着那满是残肢断臂、遍地尸体的山坡,忍不住心头怜悯就走了出来,手上开始凝聚乳白色的光辉,而光辉所到之处那些士兵具是振奋起来,全都中气十足冲上去搏杀。 江离、薛冷、武清还有王允德顿时感觉吃力许多,暗道:“这家伙,难道和萧统领一般,都是地仙之中的人物吗?” 正在这时,空中一道浓烈火凤骤然落下,熊熊燃烧的火焰清晰可见,它目光只在地上一扫当即就朝着那妙善撞去,浓烈火焰吓得妙善只能够收工回访,免得遭受到太强的伤势。至于另一边?此刻他被牵制住,根本就挡不住一行人冲破防御圈藏入森林之中。 一边仲威终究还是忍不住,张口咒骂道:“混蛋!我定要杀了你们。” 费尽心思,伤亡接近上千人,然而依旧一事无成。如此遭遇,当真是让他愤怒不已,然而无论如何挣扎,这般结果都是如此清晰,断然改变不了。浓郁白光越来越烈,终于将那火焰一点点驱散,妙善叹道:“此次不行,还有下次。若要彻底战胜对方,并非是这般简单的。” 正如他所的,这战斗不会就此罢休,反而只会因为几人的缘故越演愈烈,并且终究会在未来某一个时刻决一死战。 那个时候,才是决定整个未来的关键时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治下如筛子,萧月到许州 沁州城,府衙之内。 赵晨、王允德一脸惭愧半跪在地,旁边立着江离四人。 上位置,萧凤端坐在座椅之上,左手托腮、眉间微蹙,漆黑目光犹如深邃星空,令人看不出她究竟在想着什么,右手手指却放在案桌上一件信封,不断地摩挲着上面的字体,偶然间会张口询问几人生的状况。赵晨、王允德自然不敢掩瞒,一五一十将昔日里生的一切全都出。 江离等人在一边,也带着怒意,将当日遇到的情况全都讲述出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会被困住,原来是有援兵啊!” 听了几人对话,萧凤依旧平淡。 想着当日战斗场景,江离颇为遗憾的回道:“没错。虽然我们几人勉强将其击退,但是没奈何实力太差,被对方逃了。若是对方含恨在心,意图暗中袭击我军。只怕整个赤凤军就危险了。”以四人激战两人,却险些就被对方团灭,如此险境若非萧凤暗中留了一手,他们可就回不来了。 “这倒也是。” 萧凤当即颌,道:“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城,若是出城须得携带通讯用火箭,并且三十人结群,决不可单独行动,以免遭到那些人的毒手。违令者,斩!” 他们可以组织部下针对对方进行定点歼灭,那么对方自然也可以采取同样手段反制,而且以对方数量如此之多的高手来,反而更占优势。之前萧凤仗着对方不熟悉赤凤军的特点直接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然而等到对方反应过来之后,自然也开始制定计划准备反击,如今时候不过是寻常之举。 “我等这就去传达命令!” 赵晨、王允德当即拜称是,准备回去传令众人。 紧接着,萧凤又想到一些事情,又道:“还有!给我将全城百姓都登记造册,并且收拢归入档案,切不可让任何一人混入城中。若有来路不明者,杀!” 在这危若累卵的时候,她实在不想因为某些事情而让整个赤凤军就此失败。 两人当即退下,开始着手履行萧凤的命令。江离四人见此处事情已然完结,正要离开时候,却见萧凤将眼睛看着自己,不禁感觉有些惶恐,问道:“之前多谢萧统领搭救之恩。只是不知,萧统领还有什么事情?若是没事,我等这就退下!” “自然有事。” 萧凤微微笑道:“根据萧执事今日传来的密信,那恒盛毓今日有所异动。但是如今沁州城赤凤军事情你们也清楚,我轻易间离开不了。既然如此,你们几人不如就带我前去潞州一趟,如何?” “恒盛毓?”江离念叨了一下,感觉有些熟悉。 萧凤随手一丢,却将自己身边挂着的一柄匕丢出,指了指上面的一个铭文道:“我这匕,就是那恒盛毓生产的。而军中大部分的兵器,也多是出自这里。故此有些担心,害怕对方是否出现了什么状况。” 江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盛产铁器的铁商啊。没想到他们居然也开始涉及到兵器制造了。我还以为他们只生产铁器了。要知道他们生产的马蹄铁以及铁锅,可是广受蒙古人的欢迎。” “蒙古人?铁器?” 目光微眯,萧凤嘴角忽的挑起,笑道。 江离有些奇怪,回道:“没错啊。以前我曾经随孟相公来过汴京,而在那里也曾经遇到过一些蒙古人。他们所使用的马蹄铁还有铁锅,多是这家生产的。只是以前他们只生产铁货,并不制造兵器。没想到如今居然也开始制造兵器了?”口中犹自带着一些惊讶。 “原来如此!看来我这治下还真的是犹如筛子,到处都是别人的探子啊。” 若有所思,萧凤扫过了忠勇四将几人,如果那李乾承乃是蒙古打入他腹心的间谍,那么眼前这几人就是南宋进入他军队探子,区别仅仅在于一个在暗,一个在明罢了。 江离等人不免有些尴尬,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红晕来。 不过萧凤却并非这等肚鸡肠之人,又道:“当然,你们几人回到潞州时候切记莫要轻易暴露身份,纵然是我的妹妹萧星,如无必要也不要接触。你们所需要的仅仅是在暗中看着,若是有什么异动,才可以出手。至于什么时候,我想你们几人也应该明白吧。” “萧统领,我等这就前去执行任务。” 江离没有再继续询问,当即告辞然后随着自己一干兄弟再次离开沁州城,一路上避开沿途所有人,暗中来到了潞州府。 只是萧凤等到几人离开之后,却不免感觉有些疲倦,目光朦胧望着眼前的书信,低声道:“只是月牙儿,你现在究竟在哪里?会不会感觉寂寞了?还有,路上是否遇见了什么危险了。若是遇到了,可莫要逞能啊!不然的话,我会担心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她却是趴在了案桌之上,沉沉睡去了。 ………… “水川先生,这里是哪里?” 瞧着眼前破旧城,萧月感觉有些诧异。 她一路随着水川先生南下,并未直接前往汴京,反而来到了这处偏远县城之中,不免有些恼火了。 水川先生回道:“只不过再次见一位故人罢了。而且那人曾任翰林学士,于北地之中素有贤名。若是得他相助,则此行可成。”着,就自那残破城墙走入,踏入这俨然残破不堪的城池之内。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在那富丽堂皇的临安府之中?”萧月有些怀疑,问道。 毕竟那翰林学士可并非什么闲杂人等就能够胜任的,须得是进士出生方才能够担任。昔年他父亲同进士出身,任官十余载也不过一介从六品官员。既然是如此人物,却为何屈居在这里偏狭之地? 水川先生不免有些悲叹:“朝堂之上、风云诡谲。德高望重者有之,落魄沦丧者也有。他?不过和我一样,乃是这行走于江湖之中的落魄之人罢了。” “是这样吗?” 收住心中疑惑,萧月紧闭声音,随着水川先生走入这名为许州的城市之内。 大抵是因为连连遭受战火侵袭,两侧的房屋早已经空荡荡的,里面的人不是逃难就是走了;地面之上污水横流,偶然还从里面浮出一两只野狗、野猫的尸体;而在街道两侧,也长满深及腰部的茅草;空中,偶有乌鸦飞过,带来一阵凄厉的哀鸣。 整个城市,都透着一股死气! 真不知道,那人究竟因为什么缘故,竟然被贬低到如此境地。(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许州见怪人,酒酣又邋遢 行走不过一盏茶功夫,两人就来到一处府宅。 望见这府宅,萧月不免有些诧异:“这里会有人居住吗?” 也不怪她会如此质疑,毕竟眼前这府宅之中,纷乱的杂草早将整个府宅占满;旁边的桃树也没曾打理,伸长的枝杈将墙壁都拱坏了;而那贯穿宅院的溪之中,也被泥土阻塞,以至于在地面汇聚成一片湖泊,毫无半分下脚之地。 “若是别人的话,或许早走了。但若是他的话,不会!”水川先生却分毫不管地上横流的污水,只将裤脚挽起,就朝着里面走去。 萧月瞧着这似乎掺杂黄白物事的污水,不免有些厌恶。 她低声对着水川先生道:“得罪了,先生!”手臂一挥,早将长袖轻轻一挥,就将水川先生拦腰卷起,足尖在地上一点就横空越过数丈,带着水川先生落在了那房屋之上。 待到两人落定之后,扫了一下内堂院中,萧月不免有些失望:“这般状况,纵然那人还在这里,只怕也已经死了。” 毕竟这内堂之中,也未曾逃过野草的毒手,早就被摧残的不成样子。 正在此刻,却自旁边一间房间之内传出一阵声音来。 “吾年如此,更梦里、犹做狼居胥意。千新诗千斛酒,管甚候何齿。员峤波翻,瀛洲尘败,吾屐能销几。经丘寻壑,是他早计迟计。” 听见这声,水川先生当即大喜,道:“果然,他还活着!” “真的活着?”初听这声音,萧月也吓了一跳,险些以为是闹鬼了,只是见到旁边水川先生欣喜若狂的笑声之后,方才安心下来。顺着那声音,她早就估摸出对方所在位置,当即一脚踩破砖瓦,跃入房间之内。 只是刚一进屋,她就不免捏住鼻子来。 毕竟在这狭窄房间之中,遍布着酸腐的酒臭味道,若非水川先生一力要求,似她这般好洁女子,根本不会踏入这里。而在这房间之中,一人****着上身,身下仅穿一件犊鼻裤,脸上满是胡子,一头长散落起来,手中正拿着一罐酒,朝着嘴中灌去。 而从那满是酒气的嘴中,也不是冒出一阵阵近似疯狂的怪笑。 艰涩沙哑,简直和那报丧的乌鸦一样,带着不详。 面对如此情形,萧月也禁受不住,低声道:“我出去透透气。”随后就跳出房间,俨然将那里当做茅坑一般的存在。 “会孟!真的是你?”水川先生却分毫不顾周围肮脏环境,赶紧走上将对方抱在怀中。 然而这唤作会孟的人,却扭过头上下瞧了一下,然后就口中呢喃道:“会孟?你是谁?”视若无睹,他将那罐中黄酒朝着最后一倾,任由那浊黄的酒液灌入口中,甚至自面颊留下,滴落在地上。 “犹记辰已嗟嗟,故人贺我,且勉呼君起。五十不来来过二,方悟人言都戏。以我情怀,借公篇韵,恨不为纸。余生一笑,不须邴曼容例。” 言罢,他头一歪,整个人旋即倒地。 见此状况,水川先生赶忙靠近,将手一摸见其心脏犹自跳跃不止,方知其不过是喝酒过多,睡过去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其搀扶起来,安放在一边的茅草之上。没办法,那木床早己经朽烂,能够让人勉强睡得舒坦的地方,也就眼前的这片区域了。随后又将周围房间门窗打开,令房间之内浑浊空气流通出去,也好让那阳光射入其中,驱走里面的潮湿水汽。 而在外面,萧月也未曾停留,施展出玄功手段,将满堂杂草全都绞碎,整出了一个稍微干净的歇息地方。 空之中,太阳西沉,转瞬间已然是满布星辰。 地面上,一个火堆早已堆起。 几只野兔、野鸡被剥光毛皮洗尽之后,用木棍插着,就放在火堆上面炙烤。 坐在旁边,萧月目光扫过旁边房间,依旧带着诧异,低声问道:“水川先生!他就是你要找的人?”若是那咏诵之诗也算不错,但是却自这宛如野人一样的人口中冒出,却不禁让人感到怪异了。 “没错。” 水川先生长叹一声,回道:“他性宇名文威,自会孟。昔年本是翰林学士,也曾金榜提名,也曾跨马游街,算得上是一代人杰。只是后来因为一力主张联金抗蒙,故而和政敌接下怨细。结果那金朝却不思仁德,反而掉转兵锋意欲夺取我大宋四川一地。正是因此,他受到了牵连被贬低到这里。只是没想到,他今日里居然会变成这般样子?” 瞳孔之中透着无奈,水川先生神色暗淡下来。 似宇文威这般人杰也沦落如此境地,难道那庙堂之上,真的已经展到如今程度了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离开这里?毕竟他……” 萧月却感觉有些不耐,毕竟她此行带着相当的任务,可没兴趣在这里浪费时间。 水川先生也是叹声道:“先看看吧。若是他当真就变成了这般样子,那我们到时候再走也不迟。” “那好吧。希望这人,可不要就此睡死了。”萧月回道,清冷目光扫过那正躺在茅草堆上的宇文威,不免有些恼恨。 正在这时,那宇文威却一个骨碌翻身起来,他鼻子嗅了一嗅当即站了起来,浑然忘却了旁边坐着的几人,直接从那火堆之上拿过一只烤鸡,也不管有没有烤熟就朝着嘴中胡乱的塞着。 “哼!好个粗俗之人,竟然就连待客之道也不知道吗?” 萧月瞧着这人如此行径,越恼怒起来,若非是旁边水川先生阻止,只怕她早就一剑挥出了。 “哪来的女娃娃?快些走吧。省的在这碍手碍脚。”这宇文威却挥着手,极其不耐烦。 见到这人如此德行,萧月不免有些嗔怒,险些就要暴走。只是那水川先生却一脸激动,赶紧问道:“会孟?你记起了我了吗?”灼灼目光透着担忧,他显然想要知道在这段时间之内,在眼前的这位友人身上,究竟生了什么事情来,变成这般德行。 “你?不记得!” 但是那宇文威却连连摇头,依旧沉浸在手中烤鸡之中。 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这烤鸡是唯一真实的存在,其他的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 只消醒转过来,就会彻底消逝!(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黄河五鬼出,个个都奇怪 “有人过来了!” “铿锵”一声,洗练剑光将两人惊醒,萧月握着手中赤心剑,凝神瞩目盯着远处。 “人?究竟是谁?”水川先生立刻紧张起来,眼睛自周围扫过,却毫无丝毫的动静可言。 耳朵仔细聆听周遭的一切,萧月低声回道:“他们此时正在数里之外,听声音应当只有五人。而且全是身穿铁甲,手握兵器。应当不是良善之辈。” “五个人?这样的话,却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物?” 水川先生不免有些困惑,毕竟这许州破败不堪,根本就无任何人居住,既然如此那五人来到这里,又究竟所为何事?然而他却并未察觉到,在他身边的那位宇文威也身体颤抖了一下,目光之中亦是闪过愤恨,只是旋即就收拢起来,绝不被其他人所察觉。 “哈哈!老大,你看那里有一个火堆?莫不是有人在哪里露宿?”尖酸刻薄,这般话语仅仅是让人听了,就感觉特别的不自在。 “还是三弟眼尖,居然现了在这里有火堆?”随后,一个满是暴躁的声音就传来:“火堆?莫不是有人在这里寄宿?既然如此,那就应该杀了。”其中杀气,当真是犹如实质,让人倍感难受。 “我老大。这许州城早就没人了,你哪里还有什么人?若是有火,只怕也是藏在这里的孤魂野鬼作祟罢了。” 虽是劝谏,然而这话中却带着一股油嘴滑舌的感觉,句句之中都隐隐带着嘲讽,却万难对这话语出什么难听的东西,只能硬生生憋住,让人倍感难受。 “四哥,真的有鬼吗?” 稍微有些怯弱,有一个稚嫩声音响起。 另一人又道:“我老二,你也莫要再这般鬼话了,不然的话可是会吓坏老幺的。” “这可不定啊。毕竟这城市之中死亡者太多,谁能什么时候就不会跑出什么孤魂野鬼来?而且你们仔细听着,这周围是不是有些鬼哭狼嚎的声音?”但那老二却浑然无视,声音依旧阴森森的,让人听着就备感不适。 “老幺不怕。” 有些颤抖,那五弟张口道:“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会用我手中的这把绝命剪砍了他。”纯真话语,却透着不出的寒意,更加让人感觉对方的诡谲之处。 “听这声音,莫不是黄河五鬼?”仔细听了片刻,水川先生忽的道。 “黄河五鬼?”萧月紧皱眉梢,问道:“他们是谁?” “唉!起来,这五人其实也有些无奈。他们之前本是这江淮一地寻常人家,只是因为后来蒙古掘开黄河,放水淹没了整个山东大地,而他们也受到牵连全家尽殁,只是后来因为有些机缘方才侥幸活了下去,并且不知从何处学的一身本领。因为自觉过去已然在那遍及数千里地的灾难之中死亡,故此号称为黄河五鬼。”水川先生缓声解释道。 “其中,老大唤作杀浑,所使用的乃是一柄紫雷狂刀;老二叫做算无命,所用的兵器唤作夺命金算;老三名为地狱火,所使用的乃是一柄火蛟弓;老四名叫甲无伤,使用的兵器叫做黑甲盾;老五乃是童无忌。使用的武器则是那绝命剪。他们每一人实力也不算是出众,但却胜在配合了得,若是一同战斗可谓是战力倍增,比之那忠勇四将也是好不逊色,乃是张绣手中最得力的手下。” 为了知晓北地所有的事情,他可是搜集了众多的资料,无论是各路诸侯还有诸多武者的资料,全都牢记心中,而似赤凤军萧凤、还有黄河五鬼这般名声远播之人,也全都得到了他的特别关注。 “原来如此!” 握紧赤心剑,萧月有些紧张。 若是之前的她或许遇见这几人需要退避三舍,但是如今已然修成剑心,正处于丹鼎境的她,却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够对抗这五人,并且护住身边两人。 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声音,她越紧张起来。 正在这时,旁边的宇文威忽的道:“好了。我也吃饱了。那我就先睡了。”着,就撇过两人直接钻入那肮脏不堪的破屋之中,将整个人蜷缩在茅草堆之中,不露分毫身影。 瞧着他这般样子,萧月不禁恼火起来:“这家伙居然在这关键时候睡了?莫非他当真不知眼前的危险吗?” 然而那水川先生却连连摇头,笑道:“看来文孟果然有些手段,子在这受教了。”着,他就对着萧月道:“既然对方人多势众,那么我们何不躲在这房间之中呢?若是对方没有觉自然是好,然而若是对方觉了,也可借此偷袭对方。以你的武功,暗中偷袭截杀他们几人,应当不在话下。” 萧月也觉得有些道理,当即就依着水川先生建议,藏在了一边厢房之内。 随后,那黄河五鬼落在这庭院之中。 最旁边一个身材矮,仅和十岁龄同一般高矮的家伙顿时拍起手来。 他只将手中的一柄和自已一般大的巨大剪刀朝着旁边一丢,一跨步就来到火堆之前,将那几只正烤的香嫩扑鼻的烤鸡抓在手中,朝着嘴中就是胡塞一通,笑道:“好吃,这烤鸡果真好吃。”听其话,正是黄河五鬼之中的童无忌。 “无忌,你怎么就吃了?快些将这东西吐了,要是有人在里面掺了毒怎么办?”见到这人如此德行,一位手臂之上装着一个黑色盾牌的人走上去,斥责道。 只是旁边一个个子高高的,宛如电线杆一样的人笑嘻嘻的道:“甲无伤!他喜欢吃就让他吃呗,难道你也想要吃吗?”手中握着的一个金边算盘轻轻晃着,传出“咔咔”作响的声音。 “算无命!你不话会死吗?” 张开口,一个身材及其魁梧的汉子吼道。而他背后则是背着一柄大刀,刀柄宛如骷髅,刀刃也是蓝汪汪的,一看就不是那寻常武器,正是黄河五鬼的大哥杀浑。 他四下瞥了周遭一圈,当即奇道:“奇怪了,明明这里有火堆,还有烤好的烤鸡、烤兔,怎么就没有人呢?我地狱火,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 霹雳火张口回道:“我之前明明就看见在这里有三个人影的,只是他们怎么转瞬间就没了呢?难道他们逃了吗?”手指挠着脑门,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虽然是同伴,但是有矛盾? “逃了?也许他们不是人呢?” 笑意浓浓,算无命依旧是那般的阴阳怪气。 连忙捡起丢下的巨大剪刀,童无忌一脸惊恐,仿佛周围当真是什么鬼蜮世界一样:“不是人?难道他们是厉鬼吗?我最怕鬼了。尤其是水鬼,他们会将我给脱到地狱里面的。我才不要到地狱里面去。那里面又冷又荒凉,还没有饭吃,我才不愿意去呢。” “算无命!你别老是玩弄他行不?”甲无伤面色有些难堪,将那童无忌护在身后,压低声音吼道。 算无命冷笑一下,微微耸了耸肩,回道:“玩弄他?不!我只是在唤醒他吧。毕竟都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和孩童一样幼稚,这样的状况可不算正常。” 甲无伤满是不屑,继续斥责道:“但是也不应当这样啊。你看你,都将他吓哭了。” “所以我才他始终都是一个孩子啊!都三十多岁的认了,还是这般孩童样子。这家伙,莫非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沉浸在过去的时候吗?”恶着声音,算无命继续的嘲讽着,仿佛他那一张嘴吧就只会骂人,决计不出什么别的好话来。 甲无伤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当即和算无命争执起来。 他们两人倒是争论的厉害,但是那杀浑却是恼火了,张口怒斥道:“我你们,能不能别吵了?”被他这一训斥,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不再有人继续吵闹了,就连那童无忌也止住了哭泣,不敢有丝毫的质疑。 “大哥!既然我们没曾找到,那对方或许就在周围的这些房子里面?”没曾理会旁边三人,霹雳火问道。 一对幽绿绿的眼珠子扫过周围,杀浑当即道:“既然如此,那大家检查一下周围的状况,看看在这些房间之内是否有人藏着。当然,若是有人的话,那么依照张相公的指令,将他们全都杀了!” 听到这话,那正在整治的几人也不敢停留,当即各自散开朝着四周围的房间之中走去。 ………… “我还以为黄河五鬼是什么了得人物,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 躲在了假山之后,萧月凝视着庭院之中的几人,见到他们会为一些琐事就生如此激烈的争执,心中不免有些鄙夷。 “单对单,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但若是五人齐上,以你的手段只怕就危险了。”水川先生回答道:“要知道,昔日里那忠勇四将就曾经和这五人战斗。只可惜却被对方打得抱头鼠窜,若非孟将军亲自出手,只怕他们也不会活到现在的时候。” “好吧!我知道了。” 将胸中浊气缓缓吐出,萧月这才恢复之前的平静。 她自当日和那圆通、庆元两位决斗时候,已然知晓自己性子素来容易偏执,极容易因为别人挑衅而出手。后来在潞州时候,仗剑直闯屠杀场地,并且和对方鏖战时候也是如此。 事到如今,她已然晓得什么时候应当怒,什么时候应当平静了。 远处,那童无忌却蹦蹦跳跳来到了宇文威所在的房门之前。 萧月见此状况,顿时激动起来,身子一动就要冲出,然而那水川先生却一把抓住其剑鞘,令其暂时无法上前,低声道:“莫要动作,先专心致志看看对方究竟打算做什么?”显然是害怕萧月一时冲动,就擅自闯了出去,让这几人惊醒起来。 “可是那里可是宇文威藏身之地,若是被对方现,那后果就不堪设想。”萧月也是一样,刻意的压着声音回道。 水川先生继续回道:“但是对方还未推开房门,我们先看一看再吧。” 见此情况,萧月也是无奈,只好应道:“那好。那我们就继续看着,看一看这帮人究竟打算干什么?” 两人继续藏在假山后面,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童无忌。而那童无忌手指刚刚触碰到那房门,就将其推开露出了一道缝隙,随着缝隙一股难闻的味道当即就飘了出来。 他顿时就拧紧眉梢,不住的摇头道:“哎哟,这里怎么这么臭?难道这里是茅厕不成?既然如此,那还是算了吧!”着,就转过身来,准备离开这里。 萧月和水川先生当即松了一口气,气息放缓下来。 正在此刻,远处那杀浑却自另外一个房间走出,他瞧着庭院之中的童无忌,当即道:“喂,你有没有找到人?” 她的话,顿时让两人心情重新吊了起来,心脏仿佛被悬着一样,一眨不眨看着那身材高大魁梧的山东大汉。若是让这嗜杀成性的家伙现了宇文威,少不得会直接送这个可怜虫上堂。 “没有!”童无忌摇了摇头,心头却想:“毕竟那里可是茅厕。既然是茅厕,那怎么可能有人藏在里面呢?” “当真没有?” 只可惜,自另外一个房间走出的算无命却不肯放弃,一脸有趣的看着童无忌,那透着质询的冰冷目光,当即令童无忌感觉浑身寒冷,好似置身冰寒雪地之中。 童无忌紧抿着嘴唇,连连点头回道:“当真没有!” “哦……”拉长的声音,算无命却转过头盯着那尚未完全打开的房门,道:“但是这扇门怎么完全没有打开?既然它没有打开,那你凭什么敢肯定里面就一定没人?”咄咄逼人,他那目光毫不客气,在眼前这侏儒身上来回扫过。 童无忌嗫嚅起来,双手互相搓着,回道:“可是,那里真的很脏,而且有一股恶臭,所以应该是茅厕才对。既然是茅厕,那怎么可能藏人呢?”目光闪烁不定,显然就连自己也无法服自己。 “茅厕啊!但是你,又有那一户人家,会将茅厕建在这里?”算无命却步步紧逼,继续质疑起来。 毕竟这里可是住人场所,依照中国古代建筑习俗,怎么可能将茅厕这种满是肮脏东西的建筑物建在周围呢? “我算无命,你为什么总是为难他?”另一边,检查完房间的甲无伤却一脸恼怒,他见到算无命如此咄咄逼人的样子,还有旁边杀浑一副火山爆的样子,当即走到了那房门之前,:“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检查一下吧。”着,就要推开门扉,踏入这藏着宇文威的房间之中。(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一人斗五鬼,萧月有诡计 “该杀的夯货,这下糟糕了。” 身形一晃,萧月不假思索,赤心剑落入手中,将身一纵就朝着几人扑去。 这一次,就连那水川先生也并未阻止,显然他也正在为这位好友担心。 身在空中,萧月目光扫过整个庭院,心中当即就有打算,叫了一声:“逆贼,纳命来!”被这声音一叫,地上的黄河五鬼当即现空中的萧月,纷纷感到惊愕。即使为萧月强劲实力而吃惊,亦是为了她那浓郁杀气而惊讶。 在这北地之中,似萧月这般年纪轻轻就已然修得上乘武功的,可不在多数。 “莫要伤我弟弟!” 正在这时,那甲无伤见到剑气所向之处正是那童无忌,也不管那房间之内是否藏着什么人,赶紧一个箭步挡在了童无忌身前,手上盾牌“刺啦”一下,顿时舒展开来,化作了一个足有半人高的盾牌将两人护住。 这盾牌倒也古怪,其表面乌黑亮,细细看起来便知那貌似细腻的表皮,实则乃是成千上万个拇指粗细的鳞甲拼凑而成。纵然被萧月那锐利无挡的剑气戳中,它也不过是出一阵青色亮光,旋即就被彻底的消解掉了,其中竟然没有丝毫损伤。 这般威能,当真奇妙。 然而萧月却早有算计,之前动作不过是虚晃一剑,眼见被对方挡住之后,也没有继续缠斗,待到落在地上之后,莲足轻踏当即令那身体陡然加,朝着那霹雳火扑去,也不管对方是否准备好,赤心剑瞄准对方当空一挥,方才定住身体道:“这一次是你的武器,下一次可就是你的头颅了!” 后方,霹雳火手中长弓,合着弓臂以及弓弦,具是一分两半。 他一脸痴呆,扫过手中破损武器,顿时哭泣起来:“我的弓?我的弓就这样完了?” “你究竟是谁?”大刀握在手中,杀浑低吼道。 “我?”萧月轻轻一跃,曼妙身躯向后掠起,重新立在屋脊之上。她盯着庭院之中立着的众人,面有讥诮:“大路不平有人踩!我不过是一个路过的剑客罢了。” “剑客?” 那杀浑却一脸恼火,低声威胁道:“我看你行侠仗义是假,夺我手中东西是真。只可惜那东西,可不再手上。” “东西?”萧月顿时起疑,面色依然维持冷静,问道:“既然被你看穿,那你今日就交出那东西,不然的话就莫要怪我这宝剑锋利了。”随后,她颇为挑衅的瞪了一下那甲无伤,喝道:“毕竟那你盾牌仅能护住自己,但是在场的各位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果然,你也是为了和氏璧而来的吗?” 低喝一声,杀浑只将那紫雷狂刀凌空一劈,万千刀芒随着那刀锋全数收敛起来,对着萧月所在地方就是劈去:“兄弟们,随我一起上,干掉这个女子。”这一声命令下达,其余三人纷纷喝道:“尊令!” 算无命只将那算盘凌空一挥,其上算珠纷纷自上面脱离开来,好似万千星辰一般,在他身边旋转不定,随后更是好似那弹丸一样,自四面八方萧月溅射而去。童无忌也因为恼了之前他被威胁,也是一般挥舞着手中巨剪,口中兀自吼道:“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坏女人。” 虽是置身三人围攻,但是萧月却毫不在意,只将身一纵就避开了那锐利刀芒。 随后,她见到那劈空射来的算珠,长剑一点当即就有锐利无比的罡气射出,将算珠整个点爆。便是那童无忌,也被她快若急雨的剑术打的是连连后退,根本支撑不住。随后,萧月正欲冲出几人包围圈时候,就见那甲无伤手持盾牌横在眼前,那盾牌又如之前一般,将那漫剑气全都吸摄,分毫没有令盾牌治下的人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势。 初次交手,萧月当即摸出对方实力,暗想:“这几人倒也有些手段,只怕我要多花点功夫才能将几人击败。” 若以实力而论,那杀浑实力最强,其功力比其他四人强上许多,否则的话也不会成为黄河五鬼的老大。至于那算无命,虽然一手丹辰星象决诡异绝伦,最擅长围困对手,但却困于自身实力,很难对高出他一头的对手造成多大困扰。而那童无忌一绝命剪甚是厉害,断金碎石不在话下,但招数却太稀疏了,而且心智仅为童,只会横冲直撞,也难以得上是什么强大对手。 而在最后的,则是那甲无伤。 此人实力也不算是多么出众,只是他那盾牌太过诡异,居然也让其和萧月打了个旗鼓相当! 至于那霹雳火? 因为被萧月次袭击就毁了手中兵器,此刻是半点箭术都施展不开,虽然拿着一柄腰刀上前助阵,但是其刀法也不过比之赵晨强出一线罢了,其余的都是庸庸碌碌,不堪一击。 心中早有算计,萧月开始仔细应对眼前众人的围攻,身形犹如那翩翩起飞的蝴蝶一般,身姿曼妙无比,总是在方寸之中就避开那些直掠要害的锋芒,手中长剑轻轻挥动,不仅仅将打来的武器拨开,更是自其上面哧哧作响射出一道道剑芒,逼得对方不得不错开,以免被这锐利剑芒捅了个透心凉来。 打了半晌,杀浑眼见自己短时间无法胜利,顿时焦躁起来,问道:“你究竟是谁?” 若非之前他们黄河五鬼中的霹雳火一开始就被废掉手中兵器,那里还需要在这里纠缠这么多时间?依着从前的配合,早就将萧月给拦下来了。 “我是谁?你心中不是早有猜想了吗?”萧月笑意浓浓,随口道。 她和那忠勇四将也算是有些交情,对几人的战斗模式素来熟悉,晓得如同他们这般团队配合的,一般都是以两至三人对方进行游斗,自四面八方将对方困在一个狭窄的区域之中,最后再由具备远程攻击能力的人起致命一击。 十年之前,杨琏真伽麾下野律巴格尔就是如此,郭城金水上人也是一样,否则的话她为何会一上来,就废掉了的对方的弓箭呢? 实在是因为萧月明白,那弓弩手究竟有多厉害!(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五鬼自退去,和氏璧出世 斗不过数招,算无命见到那算珠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早有退意,道:“我大哥,此人莫非是尘劫阁之人?” “尘劫阁?”听到这话,杀浑目光顿时一颤,先是透着愤怒,随后却是惧意,显然是对这方势力害怕的紧,当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撤。” 话音落定,他当即沉声怒喝一声,自那紫雷狂刀之中,万千刀气全数逸散而出,横扫整个庭院。四周围,那些破碎的厢房顿时被砍断柱子,整个倒塌下来,便是那旁边的假山也被削掉半截,当真是威势十足。 萧月不禁暗骂:“好个家伙,居然使出这般手段困住了我。”随后就纵起身子,不仅仅避开了那横扫的刀气,更是将水川先生也一并救出,未免那宇文威也遭了对方毒手,她也不得不硬生生定在原地,将那刀气全都打散。 借着这个机会,黄河五鬼当即纵身离去,没有丝毫停滞,仿佛他们就不层来过这里一样。 毕竟要护住水川先生还有那宇文威安全,萧月也没有去追,以免中了对方的诡计。 她也晓得自己之前贸然冲出有些唐突,等到见到水川先生安全之后方才舒缓了口气,只是撇过旁边那些倒塌破碎的房屋时候,却不免有些懊恼,:“只可惜我实力太差,否则非得将对方留住不可。”见识了当初师尊横行下,千军辟易的英姿,她并不觉得自己这些力量算得了什么。 “无碍!只是不知文孟此刻究竟如何?” 水川先生却有些紧张,赶紧走到了那仅存的厢房面前。 没办饭,之前萧月和黄河五鬼的战斗太过激烈,若是让宇文威出现了什么闪失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只是等到他刚刚触碰到那房门时候,整个房间就啪的一声轰然倒地,混着砖石碎瓦,昔日就算是屡次遭那风吹雨打的房间,也还是禁受不住之前战斗的余波,彻底的化为了一滩废墟。 水川先生赶跑到了废墟之上将那碎瓦、茅草还有砖石之类的全都搬开,目光忧愁看着里面的一切,但是他却始终没曾见到的那熟悉的面孔,不禁有些失望:“难道他真的?” 瞧着这满地废墟,萧月有些尴尬,满怀歉意的:“对不起,我……” “没事。毕竟你已经尽力了。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透着些许颓废,水川先生满心无奈的坐下来。数十年人生经历,早让他明白了什么是世事轮回,什么是沧桑人生,而在这个兵烽四起的战争年代,见过的血腥也不在少数。以他如今已然踏入不惑的岁月,对这一切早已经看淡。 之所以会感觉悲伤,也不过是因为那人乃是他的挚友吧。 虽是如此,但是水川先生却并未就此离开,反而和萧月一起收拾倒塌房间,准备将宇文威的尸体挖出来,好将其下葬下去。以对方昔年那显赫身份,若是就此暴尸荒野,当然是会令人惋惜的。只是当他们将满地碎石砖瓦挪开之后,却并未见到那尸体,甚至就连半点血渍都没有。 两人不仅啧啧称奇,暗想:“没有尸体?难不成那家伙早就从这逃了吗?” 只是萧月却对那黄河五鬼曾经诉的“和氏璧”,“尘劫阁”有些在意,于是问道:“水川先生,你可知道那和氏璧还有尘劫阁是什么?” “‘和氏璧’?”水川先生咯噔一下,不免有些惊讶,问道:”你问这个作甚?” “我之前曾经诓骗那黄河五鬼,听到他们似乎正在寻找和氏璧。”萧月缓声道:“我也听闻过关于和氏璧的传,知晓这东西乃是当年秦始皇攥刻出来的传国玉玺。传闻中,得这传国玉玺便可以得下。” “没错!据传那和氏璧之中藏着无尽威能,能够借此遍观下人心,聚集亿兆人心,以为培元之本。”点点头,水川先生回道:“但也正是如此,寻常之人根本驾驭不了这和氏璧,反而极容易被其所惑,以至于神魂分裂、不能自抑。故此,历代帝皇都觊觎这无上瑰宝。然而他们德行不够,修为不成,被其弄得神神叨叨、错乱分神的也不在少数。当然,若是能够成功利用,也可以成就一代明君。” 到这,他不免有些悲叹。 以和氏璧这奇妙能力,寻常人根本驾驭不了,便是那修为一流的地仙强者也绝少能够承受起力量冲击,否则的话为何历代人物层出不穷,却没有几个能够成为九五至尊呢? “既然如此,难道真的有人知道和氏璧的存在吗?”萧月问道。 所谓的和氏璧自然是昔年所献玉石,后来被秦始皇得到之后,就被雕刻成为一枚玉玺,所以有被称之为传国玉玺。而自书籍之上,她早就知晓那传国玉玺在唐代末年时候就已然失踪,宋朝的传国玉玺不过是自己伪造而成,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传国玉玺。 水川先生若有所思,沉声:“其实昔年我朝尚未南狩时候,那和氏璧就曾经出现过一次。” “出现过一次?”萧月问。 “没错。而当年得到这传国玉玺的,正是那徽宗!当年那徽宗也算是宏才大略,刚上位时候也算是朝纲肃静、一派繁华景象。只可惜他道行不够,非要强行修行传国玉玺,结果却被那传国玉玺迷惑心智,彻底变成了一个昏君。不仅仅不管朝政,更是弄除了什么‘丰亨豫大’来,麾下六贼更是仗之横行一世,之后更是闹出靖康之耻,当真是让人嗟叹。之后众位前辈正是因为见其太过邪异,所以一同施展妙法,将其硬生生封印住,也不知道究竟藏在哪里。毕竟这东西太过邪异,还是莫要被人沾染为妙。” 满是怅惘,水川先生不禁感到无奈,当年若非是众位前辈牺牲性命强行封印和氏璧,何至于沦落到偏居一隅的下场? 为了这传国玉玺,他们实在是牺牲了太多的生命了。 萧月并不知晓这段历史,却更对那黄河五鬼行径感到好奇,问道:“但是那黄河五鬼却有什么和氏璧,难不成他们有关于和氏璧的消息不成?” 轻哼一声,那宇文威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现身。 他立在一边幽幽道:“当然如此!毕竟根据我所掌握的消息,那尘劫阁手中正握着和氏璧的藏匿地址。”(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悲叹众生苦,两人定计谋 “你怎么活下来的?” 水川先生一脸惊讶,之前他可是以为这位就此丧命,没想到居然还活着? 宇文威轻嗤一声,回道:“地下存有酒窖,我之前就躲在里面。” 萧月却感觉诧异,上下扫了一下对方,然而对方却还是那般羸弱样子,分毫没有武者强健体魄的感觉,不免有些惊讶:“难道你早就知晓那黄河五鬼就要过来?” “我是这许州知州,对这里的一切当然是了如指掌。”宇文威却不免有些悲怆,张开口对着空哈哈笑着,声音异常苍凉。 萧月更觉奇怪,又问:“可是你分明就是寻常人,如何能够知晓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唉!”立在一边,水川先生缓声道:“萧娘子,你却不知他这是被施了破气金针,以至于一身真元全被耗尽,沦落到如今这比之常人尚且不如的境界。虽然神念依旧强大,然而昔日那一身本领,自然是无法使用了。”随后,他将手臂袖子卷起,却将那胳膊露出,指了指上面的疤痕道:“而这个,就是破气金针留下来的伤疤。” 着眼一瞧,萧月浑身大震,不由感觉愤怒:“这是谁弄得?” 对武者来,真元乃是维持其一身武艺的根本,若是没有了真元,就算你拥有在强大的知识还有精纯的技巧,都无法越平凡。但是这破气金针却专门针对真元,将其以特殊手段扎入人体之内,并且通过金针朝着人体输入异种刺激,从而令对方身体之中的真元在对抗当中被彻底的消耗殆尽。 轻者真元尽丧,重者直接倒毙。 可谓是十年修行,一朝尽丧。 而以眼前两位的年龄,若是被废掉了一身功力,那么他们甚至比那寻常百姓还有不如,纵使日夜苦修甚至让萧凤以清净琉璃焰去除身体伤势,也不过是勉强维持着生命,若是要重新修回来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哼!你会用处这般手段的,还能有谁?” 宇文威脸皮扯动一下,明显带着不甘。水川先生也是紧闭嘴角,连连摇头显然并不打算透露。见到两人如此表现,萧月顿时恍悟,不禁低声道:“难道是南朝朝廷?” 面对她的问话,两人默不作声! 一般人阶高手已然具备出常人的力量,若是那踏入真元境的武者,更是能够彻底颠覆一个地区的秩序。 面对这些能够以个体武力颠覆整个世界的家伙,很明显作为统治整个神洲的朝廷定然会研究出如何钳制武者的手段。从各类兵器的制造,数人乃至于十数人的配合作战,甚至到这能够直接废掉武者根基的破气金针决,都是如此。 萧月自然也明白这东西的意义所在,然而将这本该是针对穷凶极恶之徒的手法,应用到这两位身上,却不免让人感觉愤怒。 “不这些了。”感觉气氛稍显凝重,水川先生张口问道:“只是文孟兄?你终于认得我了吗?” “当然!”拧过头,宇文威没好气的回道:“能够在这个时候还跑到这里来,除了你还能有谁?水川先生?没想到你也学会了藏头露尾。吧,这一次你打算作什么?” 水川先生神色怅惘扫过了眼前的一切,道:“没办法!昔年我未尽全功,以至于整个北地化作万里泽国。这般罪孽万难洗尽,更何况如今蒙元雄踞北地、虎视眈眈,日前早已经兵南下,正和我大宋交战于这江淮一带。我今日北上,正是为此!” “但是你可知晓今时不同往日,只怕他们未必就愿意听你的。” 宇文威回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事情,他忽的嗤笑起来:“比如那张柔。他目前就在追寻传国玉玺,欲要将这东西敬献给那蒙古大汗。以中华之物,奉与异族他乡。这般事情,你是不是有够荒唐的?”脸上满布讥诮之意,显然对那张柔充满讥诮。 “异域番邦、祸乱中原,此为我等之罪。” 神色茫然,然而那对眼睛却异常坚定,水川先生朗声回道,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哼!你虽有意,然而那朝廷却未必怜惜。” 宇文威依旧是那般的疯狂,继续自口中蹦出词儿嘲讽道:“否则为了会将你弄成今日这般德行?毕竟当年时候,也并非你之罪过。谁料到那李全竟然是那般蛇鼠两端的货色,竟然在关键时候倒打一耙。而且若非你前后奔走,如何能够击退对方攻击?依我看,在那次事件之中,你纵无功劳也有苦劳,结果却沦落如今硬性埋名的境地。既然如此,为何还为他们办事?” 静静地站在一边,水川先生等到宇文威诉完毕之后,方才张口道:“我非为朝廷所行,乃是为了下百姓奔走。你自来到这北地之后,也曾见过这里的状况。其地遍布荒草、百姓流离失所。便是那掘土为生、易子而食的惨状,也是比比皆是。以至于这昔年繁华地带,竟然化作修罗之地。举目望去,到处都是尸骸白骨。若是这般场景,在我等南朝之中也一般出现,那又当如何?” 被这一,宇文威沉默不语。 如今他治下的许州除却了他一人之外,更无一人存在。若是依照昔年国朝尚未南巡时候的记载,这里应当是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的场景,并且南来北往具是商客,可谓是一派繁华场景。便是和那临安府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只是如今,在这许州城中,除却了偶然间自杂草之中掠走的野兔之外,又究竟还有什么生物? 似这般强烈对比,他如何能够视而不见? “你想什么?” 许久之后,宇文威问道。 水川先生道:“非是为了朝廷,仅仅是为了那些安居乐业的百姓,可否请你助我们一臂之力?”撩起长袍,他却浑然不顾自己依然年迈,就单膝跪下。 被这一激,宇文威神色震了一震,旋即高声喝道:“好!就算是我最后的疯狂吧。今日里我就陪你在这中原之地大干一场,让那些鞑子知道我们南人也并非全是那膝盖酥软之徒!” 立在一边,萧月瞧着两人重振起来,不禁想念起自家姐妹,暗手指按在心脏之上,似乎可以通过那勃勃跳动感受到对方的心思,暗想:“萧星,若是这个时候,你有在做什么呢?希望你那里,也能够一切安好。” 狂野之中,几人昂然站定,任由呼呼作响的烈风吹动着自己的长袍,于此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渐渐展开。(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尘劫阁现身,战争起变化 “云,这纸条是谁送来的?” 凝视着手中纸条,萧星忽的问道。 而在旁边正端着茶杯走进的那侍女顿时呆住,低声问道:“还请萧执事恕罪,女不知。” “你不知道?”萧星猛地攥紧纸条,问道:“我之前不过是刚刚上了一趟厕所,你就没看到有什么人靠近吗?”被这一问,名为云的侍女连连摇头,身体也激烈颤抖起来。 让那人闯入关键的休息之地,纵然她不过是一个侍女,若是治一个守备不严也是可能的。 “你先下去吧。” 见到这人如此担忧,萧星挥挥手就让其离开,也没有丝毫惩治的打算,而是重新将那纸条打开。 “明日午时三刻,醉香楼,少林寺妙兴,孔府孔元措已到,还请萧统领做好准备。” 且看着这纸条,萧星不免有些惊讶,低声道:“果然,那李乾承当真是是藏着反意。居然真的暗中勾结他们,企图祸乱我赤凤军根基吗?只是这纸条,究竟是谁送来的?”想着这些事情,她却更加害怕。 能够暗中将纸条送到了她的眼前,想必那人实力也不逊色与她,但是这般人物为何屡次帮忙,将关于对方的消息传递过来呢?细细想着,萧星自然害怕至极。毕竟任谁知道自己的背后藏着这样的一个势力盯着自己,都会担忧得很,就怕这家伙什么时候反戈一击,反而害了整个赤凤军的根基。 短时间内想不清楚,萧星只好放弃,开始着手安排明日在那醉香楼的事宜。 不管那里究竟是龙潭虎穴,还是修罗血狱,她都知道自己必须走上一遭,哪怕对方当真是准备动手,也要以身为饵将对方诱出来除去,不然的话让这几人藏在漫漫人群之中,反而会让整个赤凤军付出更大的代价。 无论如何,这次战斗必须胜利。 …………………… 云雾缭绕,一座高峰傲然立于齐鲁大地之上。 这里乃是泰山,此刻于泰山之顶上面,一人独坐,手拂琴弦,眼神苍茫,透过万千云雾,望着广阔大地。 几许琴声透着悲意,随着那呼啸山风,偶然间出阵阵铿锵有力的声音,愤怒时候犹如刀兵撞击,哀怨时候譬如情人缱绻,悲伤时候好像离别之苦,万千心情随着这琴声纳入那鼓荡尘风之中,且沉且浮,不知飘到何处。 “将信息送到了吗?” 忽的,那琴声消弭,那人却看向一边山崖之上。 在这光秃秃山崖之上,正好立着一个身着红袍的人,一根九节铁鞭缠在腰间重做腰带在,正是昔日里曾经在萧凤正欲突破地仙时候出现的那人,只是此人不知为何居然有出现在这里了? “禀告主上,我已经将消息送给了那萧星了。”金属面具人张口回到。 这人朗声回到:“那就好!”大概因为盘坐与山峰之巅,周遭更有云气缭绕,别人时分毫看不清他究竟是和样子。 “可是,主上!你为何要让我将这消息传给她们?毕竟那赤凤军貌似声势正浓,然而不过外强中干,只怕根本挺不过这次的劫难。”张了张口,金属面具人不免有些疑惑。 当日里,让自己传送消息给忽睹都的是他,如今让自己传送消息给赤峰均得也是他,两面下注如此行径当真古怪之极。 “群龙无,下争锋。在这乱世之中,你又能知晓谁是真龙、谁是假龙?否则的话,昔年那辽国如何会败?宋国如何会有靖康之耻?世事变迁,万物轮回,岂是你一人能够看穿?”悠悠然,那人回道,忽的他又笑道:“对了。那张柔最近有些异动,你不妨将和氏璧的消息传于孟拱。我想他应当会感兴趣吧!毕竟当年,若非他相助,我只怕也难以知晓传国玉玺的下落。” “我知道了,主公!” 金属面具人低声回道:“只是这次,我应该用什么名号” “名号?红尘乱世,劫难重重。你不妨以尘劫阁的名义行动吧。”飘渺无定,待到金属面具人抬起头来,哪里还看得见那人的身形所在? 空气中,悠扬琴声依旧响起,然而却不知这琴声,究竟在为什么而响起! …………………… 瞧着眼前的纸条,萧凤问道:“这是什么?” 而在她的眼前,那忠勇四将一脸兴奋,他们彼此对视了一下,江离方才站出来回道:“此为孟相公所答应的条件。三千石粮草以及十万件兵器,条件时拖住赫和尚拔都的军队,直到七月。” “就这点条件?”萧凤稍微感觉古怪,问道。 “没错。只消萧统领能够将那赫和尚拔都的两万军队牵制在这潞州境内,那么这些资源立刻就会有人送来。”连连点头,江离回道。 实在的,当日他传达赤凤军萧凤请求粮草、兵器支援时候也没报有多大希望,毕竟那朝廷素来抠门,若要答应将宝贵粮草和兵械运给一个敌我不明的势力,实在是太难了。但是未曾想到,那孟珙居然如此大方,随手一划就将这么多的资源送出。 如此大气,真难想象他究竟是何等人物! 摩挲着案桌,萧凤虽然有些兴奋,但是却也本能的感觉警惕,想了想方才问道:“不消你,我也断然不会让那赫和尚拔都打破沁州城,灭我赤凤军的。只是你可否告诉我,你们南朝和蒙元的战争,已然紧张到如此程度了吗?” “正是如此!” 听到这问话,江离楞了一下,随后方才回道:“要知道那蒙元大汗窝阔台亲率大军南下。兵分三路,直指我南朝垓心之处。为了抵抗那人,孟相公如今正在襄阳一带秣马厉兵,就待彻底击溃蒙元。双方可算是战火如荼、连绵不绝。如今时候,只消赤凤军在这潞州存在一日,那蒙古大军就一日不敢擅自动弹。” “原来如此!” 萧凤笑道:“看来要真的拿到这笔物资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毕竟我这附近到处都是敌人,只怕纵然击溃了那赫和尚拔都,其余人也会一拥而上吧。毕竟我只需要继续在这里存在着,那么他们就注定无法倾力南下。否则的话,被我后背偷袭,坏了根基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经历了这么多,她对这军事韬略也算是有些了解,自然对这般事情熟悉的通透无比。 于此,一场将赤凤军、蒙元、汉签军还有南朝禁军全部搅在一起的战争,终于全面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一章醉香楼宴会开启,平静中波澜翻涌 春去夏来,阳光正烈。 正当晌午,空中的阳光总是如此强烈,炙烤的人只想藏在房屋之中,不想置身于酷热之中。原本平静的心情,似乎也因为这燥热的温度而泛起波澜,纵然是太阳落下之后,那些骄躁的知了、虫儿也止不住心中激昂,不断地出阵阵叫声来,更是为这炎炎夏日添上一些火气。 虽是如此,然而那醉香楼之外,却已然围着一群士兵。 纵然是面临着太阳的炙烤,他们也丝毫不曾放松警惕,睁大眼睛看着周围,以免有人坏了整个宴会。 毕竟在今日,这醉香楼中,已然聚齐相当多的人物。 即使他们并非那等冠绝群伦的人物,但是一言一行,也足以改变很多的事情来。 此刻,醉香楼之中早已经整治妥当,并非现代宴会一样摆放着圆桌,而是将十数张案桌分成两列,摆放在大堂两侧,静待着人的到来。 左侧一排除却了那李乾承之外,还有三人一同陪坐。 其中一人正是当日和他一并商谈的孔治,另外两人的话,一个乃是和尚、一身简朴袈裟披在身上,面色和善露出苦色,另一个人则是标准儒生打扮、虽然已经年过半百,然而这人却还是身骨硬朗、中气十足,也算是一个修行有成的道学之人。 另一边,除却了萧星、张世杰两人之外,那尘漓道人还有木道人也应出席,端坐在自己的坐席之上,脸上堆满笑容,也是毫无之前商谈时候的警惕。 正欲坐下,萧星瞧着那两人,不免有些疑惑,问道:“对了,这三人是谁?” “这乃是我的好友,唤作孔治。乃是曲阜孔府的二公子,曾与我一同求学。因为曾经听闻赤凤军萧凤英姿,故此随我一起前来,想要一睹元凤将军的威风。而那位儒士则是他的叔父,唤作孔元措。至于这位大师妙兴,却是我邀请过来,好为城中百姓念经度。毕竟数月之前的那场劫难,城中百姓还是记忆犹新啊。若是不做一场法事,我也是心怀不安啊!”李乾承连忙介绍起来。 “原来如此!只是我那师傅日夜操劳,不便回来。故此,我才只有代表师尊,前来此地和尔等一叙。”萧星微微颌,目光扫过这三人之后,心中更是满是惊讶。 若是一般的鸿门宴,倒是会在暗中隐藏自己的杀招,然而这人却堂而皇之将这几人展示出来,如此行径也算是足够稀奇得了。不过一想,那李乾承会这样做也是理当如此。以萧星那敏锐感觉,寻常人决计无法躲开她的神念感应,置身一处十丈之内近若咫尺,绝无一星半点能够拉下。 既然无法躲藏,还不如直接现身。 这般行径,也不过理所应当。 孔元措颌回道:“无妨无妨。毕竟萧统领也是一代英杰,年纪轻轻不仅仅修成地仙,更是一手草创出这名震下的赤凤军。似她这般英杰,自然是公事繁忙,岂会如同我们这般庸人,在这里休闲游乐?” “阿弥佗佛!”口诵佛号,妙兴朗声道:“贫僧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消弭此间沙之气。没曾想那女子却未曾现身?这一次倒是可惜了。当真是可惜了!”蜡黄的面色紧皱,稍微干瘪的身躯透着凄苦,显然这位却并非圆通、庆元那等贪图富贵、追名夺利之徒,乃是一位行善积德的苦行僧。 躲在一边,孔治也是冷哼一声:“我叔父虽非衍圣公,然而也算这齐鲁一地豪杰之人,尔等居然如此简陋,莫不是瞧了我们?” 听见几人话,张世杰不免有些恼怒。 依着他们两人回答,显然只有他们的领萧凤能够和对方相提并论,至于其余人无论是萧星,还是他以及那尘漓道人、木道人,都不过尔尔,算不上是什么出色人物来! 面对如此挑衅,张世杰稍有愠怒,微微抬头瞪了一下那孔治,道:“虽然我家统领无法前来。然而我等也是这潞州城中管事之人,无论农耕、水利,甚至那民生疾苦,都要一一处理得当。今日百忙之中前来此地,也未曾备置什么礼物,却是让两位失望了。” “无碍无碍!此番宴会也非那朝堂之事,商量的也非是那等调兵遣将、诸事计划之类的事情。不过我等私底下一叙,何必弄得如此尴尬?”尘漓道人呵呵一笑,早就选了一个位置走了过去,盘腿坐下。 在他身边,那木道人跟着走过去,坐定之后也张口回道:“此番宴会所求寻常一聚,虽然是主客相易,但是既然这里乃是我赤凤军底盘,不如就当做我等为了几人接风洗尘罢了。两位,不如这就坐下?”手指一挥,他也一般坐下。 见到这两位道人如此气派潇洒,孔元措自然后退一步,:“既然是前辈在此,辈岂敢放肆?我这就坐下!” “阿弥佗佛!”那妙兴瞧着两人站了出来,也是颇为诧异,低声回道:“昔年我初出江湖,未曾接见两位前辈实属无礼,今日里还请两人莫要怪罪。” 以尘漓道人还有木道人那几可与丘真人一般辈分的年龄,这两人在他们眼前自然也是上一辈了。毕竟当年他们还是孩提时代,尘漓道人和木道人的名声就已经广为流传了。 若是萧星、张世杰这般新秀,这两人仗着辈分自然敢表指责,但若是他们两人的话,又岂敢作出这般行径? “既然各位已经坐定,那么宴会不如就此开始吧?” 李乾承见到众人具是坐定之后,当即拍了拍手,立刻就有十数位曼妙女子端着一个个早已经整治妥当的吃食、饮品还有那些茶水上来,一件件分门别类放在众人眼前的案桌之上。每一件碟盘之中,那些吃食都整治的相当精致,光是看上去就犹如那艺术品一样,让人难以下筷;而自上面,一缕缕清单的香气悠然而起,钻入了鼻息之中,像是那撩拨的耙子一样,让每一个人都蠢蠢欲动,腹中也是轰鸣不止,当真是人间美食。 萧星宛然一笑,率先将那筷子取出,将一粒肉丸纳入嘴中,随后她赞道:“这四喜肉丸当真不错!细腻柔滑、甘甜爽口,算得上是人间佳肴。只可惜,我却是无法消受!”罢,她将那筷子放下不免有些哀伤,浑然将眼前吃食视若无睹,便是半分酒水也未曾饮入。 “哦?既然如此,那为何萧执事却不曾享用?” 李乾承奇道:“要知道,为了今日盛宴,我曾经广邀名厨。这才从南方之地,找来了这样的一位大师。难道是子无能,未曾注意到什么忌讳的吗?” “并非如此!” 萧星摇头,眉宇间透着一股相思之情,又道:“我只是想起我那正在沁州征战沙场的师尊。毕竟那里土地贫瘠、物产不多,莫是能够吃上这桌上的美食了,便是就连能否保证腹中不饿也是难事。此刻他们正在前线厮杀,我等却在这里欢歌笑舞。一想到这里,我自然不免有些不舒服。就连我那姐姐,日前也离开此地前往南朝。这一路自然幸亏,也不知道她会受到多少劫难。念及此处,我也是感同身受。若是就此沉浸在这美食之中,岂不是让别人耻笑吗?” 李乾承朗声一笑,将手中酒杯高高举起,道:“既然如此,那我且为前线诸位正在奋斗的将士敬上一杯,好告慰他们护家安邦的丰功伟业。”罢,就将那酒水朝着嘴中一倾,半点残留都不曾有。 “女在这,多谢你的敬意!”萧星亦是将桌前水酒纳入口中。 李乾承眼见这人将那水酒全数纳入,当即就笑意浓浓,继续道:“对了。若是仅仅就这些吃食,却不免有些无趣。不如几位来看一场舞蹈如何。毕竟我新近从那西域之地,买了几位胡姬。而她们那舞姿虽不似我中原曼妙轻盈、飘飘似仙,但是却也着实拥有一些别样的异域风采。不知几位,是否愿意赏脸一看?” “自然可以!”萧星点头回道。 随着那李乾承做出手势,当即自内庭之中传来一阵轻灵声音,顺着声音众人瞧去,当即就见到一人走来。 一头金轻轻舞动,不经意中带出绚烂至极的光彩,碧蓝双目恰似那深邃蓝,让人着迷的很,嘴角挑起一抹魅惑众生的笑意,眼前这人当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妖姬。 “女子古兰纳那,拜见各位。” 走到众人之前,古兰纳那腰身一屈就朝着众人柔柔的施了一个敬礼。 她身上所穿和中原人士衣着大不相同,仅仅以一袭白绢缠在身上,用那金环固定在身体之上,仅仅遮住身体的**地方。而在于手腕还有脚踝之上,套着金银环饰,内里中空轻轻一动,就出阵阵银铃般的声音, “古兰纳那?” 萧星端起桌前茶水,眉宇间微微蹙起,问道。 “没错!”李乾承透着得意:“当日里我曾经于西域行商时候,见到她正被那色目人囚禁在囚车之中,见其可怜于是就将其购买下来。没想到经过打扮之后,倒也算是一代绝色。故此我又邀请舞者为其训练,如今正好让列位看一看她那绝代风华。”(未完待续。) 第二章 胡姬曼舞风姿起,风俗相异争执出 “是这样吗?” 未曾看向李乾承,萧星却凝神望着那古兰纳那。 古兰纳那轻轻俯,修长玉颈毫无瑕疵,洁白玉光微微泛起,于飘然而起的白绢之下,那柔嫩肌肤正如春水一般,透着水光般的润泽。 她柔声回道:“女子当日若非有李公子相助,只怕今时今日也决计不可能站在这里。此番恩德,女子没齿难忘。”话时候字正腔圆,竟然毫无半分生硬之感。 将目光收敛起来,萧星斜斜扫过了那李乾承一眼,且见他一脸痴迷,方才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她轻舞一曲?” “正该如此。” 李乾承轻轻一拍手,那古兰纳那当即应了一身,玉臂轻舒,腰姿扭动,于这醉香楼之中轻轻舞动起来。 玉臂轻挥,闪烁着的嫩白光泽,就像是那上乘的蓝田玉一般,将几人目光全部吸摄而去;莲足微动,不断地踏着节拍,令那仅可遮住身躯的衣带悦动起来,偶然间露出那只属于女子的魅力;一股芬芳亦是悠然飘起,浓郁的正如那正在爱恋的情人一样,让人感到甜腻而又难以忘怀,仿佛回到了最初恋爱的时光;随着动作,那灵动的声音越响亮,一下又一下正像是撞在了众人心房之上,令那一颗许久未曾动摇的心脏颤抖起来,正似老树开花、枯木逢春一样,感觉本是老迈的身躯,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年少时候。 踏马弄青、挥霍汗水,名为青春的活力,于此悄然绽放开来。 旁边,李乾承张口赞道:“这般舞姿,当真是人间绝色。“ “如此绝色,当为之浮一大白。“张口举起一杯酒,孔治一饮而尽,透着欢畅。 见到两人丝毫不加防范,萧星轻启芳唇,回道:“既然如此,还请列位莫要推辞。“心中戒备稍微松开,她也开始举起酒杯纳入口中,便是那些吃食也享用了一些。 随着她如此动作,其余人也不在防备,彼此恭贺着将一桌酒菜全数纳入腹中。 整个场景,透着欢快得气息。 然而此刻,萧星却只是稍微吃了一点便停了手中筷子,装作微醺样子垂目盯着那正在舞蹈的古兰纳那。 此刻,她那舞蹈俨然已经正要濒至至高巅峰,清脆悦耳的声音连成一串,身姿越大娇柔妩媚,将一干人等的目光全都吸摄过来,浑然忘却了眼前的美食,呆滞着目光瞧着这女子一个人的独舞。 而那李乾承以及孔治更是不堪,早就是一副痴迷之象,不住的自口中出好的声音。 就连醉香楼之外的那些士兵,也仿佛被这艳丽靡靡之声给摄住心魂,目光痴迷瞧了过来。 萧星却因为乃是女子原因,故此丝毫不被影响,反倒是瞧着众人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紧张。 她扫过了不远处几人,只见那李乾承还有孔治俨然一副痴狂模样,但是那妙兴还有孔元措却神魂不动,依旧沉稳无比。 见到这般状况,萧星心中咯噔一声,鼻子微皱嗅到一股清香味道,脑海里面稍微有些猜想,当即朗声道:“见到她如此舞蹈,倒是让我也起了一些雅兴。不如就让我也来一曲如何?”手一挥,一把铁琴应声飞来,落在了她的面前。 深吸一口气,萧星屏住呼吸,将那曼妙舞蹈浑然忘却,五指于铁琴之上猛地一划。 “嗡”的一下,犹如裂帛一般的声音当即响起。 受到这琴声一激,旁边那尘漓道人还有木道人顿时一惊,且看着眼前的舞蹈不免有些害怕,手掌在额头一抹当即就有大片汗水。 他俩顿感背生冷汗,低声道:“好险,没曾想这一次险些就道心沦丧了!”再次看向那古兰纳那时候,分明带着警惕。张世杰也是醒转起来,为自己之前居然沉浸在对方舞蹈之中感到恼怒,正欲开口斥责。 但是那李乾承像是只消他的问话,张口回道:“她所习练的乃是泰西波斯之地所传舞蹈,叫做圣灵旋舞。此舞在她们那里流传甚久,起初乃是为了助产孕生所创,后来屡经修改,等到如今已然有了诸多其他功用。譬如今日,古兰纳那所舞的便是其中一个变种,叫做他化自在女舞,能够唤起人们原始野性,重新回归昔年青葱岁月。虽然和我中原舞蹈不尽相同,不过也是不拘一格。还请各位安静享受,如何?” 被这话一堵,张世杰不免有些张目结舌,他暗自运转了一下体内玄功,感应其中毫无变化时候,方才悻悻然退下。此刻对方尚未撕破脸皮,他们作为客人,自然不应该就这样贸然动手。 “有舞没乐,岂不是人间憾事?既然如此,不如也让我抚琴一曲如何?” 萧星宛然一笑,淡然目光扫过了那古兰纳那,缓声道。李乾承眉梢稍微一皱正欲话,但那古兰纳那却宛然一笑,双目火热望着萧星,红唇微启:“素来听闻姐姐琴艺无双,女子自然只有应允了。” “那就好!”萧星道:“只是我曾经听,若要完整挥出那圣灵旋舞的精彩之处,需得以竖琴相配方可。只可惜我所擅长的不过是这六弦琴,于竖琴一道也未曾得到名师教导,故此还是薄弱了许多。想必是让妹妹失望了!若是弹奏之中,有些膈应之处,还请妹妹多多谅解,如何?” 古兰纳那低声笑道:“自当如此!” 随后,应着那缓缓流出的琴声,她再一次应着那节拍,一下又一下跳了起来。 这一次却和上次有些不同,不再有之前的热情如火、浓浓爱意,反而好似那桥流水、雨榭楼阁一样宛转悠扬,举止之终也不复之前的魅惑众生,反而让眼前的少女平然中透着几分圣洁,犹如那镝落的仙子一般,在这幽怨缱绻,似乎在埋怨着为何她会被丢在这里,置之不理! 由那充满生机、粗狂至极的西域风情,陡然见变作哀怨情长、巧精致的江南风情,这般变化也让众人大呼精彩。 瞧着片刻,李乾承忽的朗声大笑:“这江南调也算是颇为精致,却未免有些流于世俗,我倒是看的腻味了。各位,你们不觉得之前的那圣灵旋舞更为出色吗?至少,也没有这些缱绻怨气,凭的有些家子气。” “我倒不觉得!” 张世杰忽的冷笑一声:“那圣灵旋舞虽是情热如火,但是却未免太过****,根本不曾受过圣人教训。正所谓五色祸人,五音迷心!若是长久沉浸在这舞蹈之中,只怕那人也不过是一凶性残暴之徒,长久下来并非是福。”轻蔑目光直冲李乾承,分明中透着敌意。 “哈哈哈……” 连连摇头,李乾承朗声回道:“人生在世,所求者不过自在逍遥。若是被这所谓圣人训令所约束,岂能有一生畅快?张兄!你这人还是太过拘谨了。”举起酒杯,他将那一杯浓郁酒水朝着嘴中倾入,嘴角亦是笑意浓浓,丝毫没有半分惧意。 “纲常伦理,虽非理,也是人律。我等若是随性而起、恣意汪洋,岂不知别人也会身受戕害。若是这般,只怕少不得彼此相斗,只为了分个胜负。到头来,不过是害人害己。”张世杰自然也是不肯罢休,依旧朗声道。 听得这话,李乾承脸色立即浮现出几分恼意,虽欲争辩然而念及自己昔日所做事情,却也不免有些心慌意乱。 另一边,孔治见到自己好友遭遇挑衅,不免有些盛怒,张口回道:“圣人有云:巧言令色鲜矣任。你以口舌之辩强夺他人之词,如此行径只怕也非君子之为。” “人之争,不过口舌逞能之意;俗人之争,不过寸金斗米之利;君子之争,乃争理人心之根。吾之所言,不过为生灵立命,开万世之盛景。此番若是退却,谁知尔等会有何等行径?“张世杰毫不示弱,又是张口怒斥。 正在此刻,那琴声微微一转,正如一掬清泉,沁人心扉,让人不由自主平静下来。 萧星缓声道:“此番宴会,并非那等学会、辩论,你们两人还是莫要争执为好。”手指不住抚弄着铁琴,丝毫未曾断绝。 “正如萧姑娘所言,你们几人还是稍微安静一下,也免得被他人耻笑,平白显得咱们气度不够。“忽地张开眼,孔元措道。 两人这才作罢没曾争吵,只是隔着数丈直愣愣盯着对方,大有一言不便会战斗的可能。 “五色虽昏,但若不知五色模样,如何能够做到心无旁骛?“打了一个禅号,妙兴朗声回道。 “知者易悟,昧者难行。“尘璃道人张口回道:“地之理,存乎万象。你若不去看,怎知其是对是错?“ 木道人亦是朗声回道:“行万物,自有伦常。我等不过凡人,岂可因一己之私而定下之理?“ 听到这话,那妙兴不觉长叹,回道:“素闻两位德高望重,乃修行高人。如今一见,当真是气度非凡。“ 眼见双方长辈都已然话,其余人自然不敢怠慢,具是收敛怒容重新归于平静。 大堂中央,古兰纳娜依旧轻歌曼舞,好似刚才那不过梦境一场,须臾之间已然消失无踪。(未完待续。) 第三章图穷匕见诡计出,几人争锋斗禅机 大堂之中,虽是重新恢复安静,然而却沉默异常,几近于无。 瞧着众人如此对峙,古兰纳那收起舞蹈,腰身微微曲下,目光之中透着莹莹光泽,素手一翻却将头上簪取下,:“因女子反让列位争吵,如此行径女子当真是愧对众生。不如就此逝去,也免得让列位难堪!”着,就作势要将那簪朝着雪白玉颈扎下。 “莫要动手!” 乍然见到这人露出如此轻生之举,张世杰连忙站起,走上前欲要阻止。 他虽然对这西域胡风舞蹈不感兴趣,然而若是让自己因一些话语而让这般女子就似丧生,却也断然不会允许的。然而正当他那手指伸出,欲要攥住古兰纳那手腕时候,却觉得指尖传来一阵刺痛,食指之上一点鲜血渗出。 “多谢公子相救!此生恩情,只怕只有来生再报了。” 轻灵的笑声在耳边浮起,张世杰感到不可思议,心脏骤然缩紧,真元一阵窜动,不由得感觉头脑晕,整个人支撑不住当即朝着地上倒来。正在此刻,他脑中顿时掠过一个想法,不由得感到惊讶,虽然身体之中一片冰寒,却依旧张口吼道:“她是敌人!” 声若洪钟,顿时响彻整个醉香楼。 随后,张世杰那高大身躯“轰”的一声,倒在了地板上面。 萧星惊起,手中琴声戛然而止,低声问道:“你究竟是谁?”以她的目光,如何看不出刚才对张世杰暗下杀手的,就是这位自称曾经遭受到颠沛流离的胡姬? “怎么回事?难道我中毒了吗?” 见到此女如此行径,尘漓道人还有那木道人正要出手,却觉得身体之中一阵躁动,那真元竟然丝毫未曾顺从他们的意愿,全都如同慵懒胖汉一样,显得无比凝滞。萧星也是惊讶,连忙收敛心思仔细查看体内动静,亦是一般感觉真元有些凝滞,索性也不是很慢,倒也对战斗并没太多的影像。 “自然!要不然,我苦心修炼成功的魔极乐舞岂不是毫无用处?” 宛然一笑,古兰纳那轻声解释道。 “魔极乐舞?” 木道人练练催动心诀,开始专注驱逐体内毒素,道:“我曾人过这门舞蹈。乃是波斯拜火教秘传的淫术。以舞蹈迷惑人心,并且借此双修夺取真元,算得上是一门邪功。而若是将其修炼到极致之后,身体体液包括那唾液、汗水乃至于气味,全都会具备致幻、眩晕乃至于引人邪念的功用。端的是不可觑!” “哦?没想到你这老道倒也有些见识!” 抬起****的脚微微踩在了张世杰的背上,乌兰纳微微用力,踩得张世杰连连呻吟,继续笑道:“至于这庸人?它不识我魔极乐舞的妙处,既然如此那我除了让他倒下之外,又有什么办法呢?李乾承,你且我应该如何炮制这家伙?”意味深长扫过了不远处的李乾承,她那蓝色瞳孔当真是风云诡谲,汇聚起无尽光彩。 “圣女自有伎俩,子怎敢讳言?” 李乾承低下头,颇为恭敬的。 且看这样子,他居然对这位胡姬如此尊重,很明显两人背后定然藏着肮脏的交易。 “李乾承!”端坐另一边,萧星冷哼一声,斥责道:“于你恒盛毓危难时候,我赤凤军给你钱财,让你能够渡过劫难。这般行径,也算是待你不薄,为何你今日竟然在此设下诡计,施计暗害我等?” 他们之前早就有所准备,严格把守整个醉香楼,可谓是半只苍蝇都无法进入,便是口中饮用的酒水也是经过甄别,分毫未曾纳入口中。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带了一个胡姬,就以莫名手段,让众人全都中招。 如此行径,当真是乎想象!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之所为,也不过是顺应命罢了。”轻轻站了起来,李乾承幽幽道。目光扫过了萧星时候,他不免透着几分贪婪,笑道:“更何况以萧姑娘如此钟地之灵秀,何不弃暗投明?若是你愿意委身于我,我定然可以保证你也能够享受这世间的荣华富贵!” 那孔治也是笑道:“圣人有云:唯人与女子难养也。你不过区区一介女人,居然也和那孽女高踞庙堂之上?如今时候,岂容你扰乱纲常?今日里我这就代行道,废了你这妖女!”五指并拢,一缕乳白劲气哧哧作响,当然吟绕在其手指之上,朝着萧星就是点来。 这两人一起出手,另一边那孔元措虚空一握,眼前案桌应声变化,旋即化作一柄木剑,:“守正辟邪、镇压妖孽,本是我辈儒生职。萧执事,你还是放弃抵抗吧。”随后,木剑破空射出,其目标正是萧星。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施主,你还是放弃吧。” 妙兴也是一般口称佛号,于脑后之上浮现出一轮金光,万千光辉汇成数十道“卍”字模样朝着萧星押来。 “更何况以姐姐如此俊秀,若是就此沦落在这红尘俗事之中,岂不可惜了?” 乌兰纳那忽的纵身越来,俏脸转而呈现在萧星面前,手指作势就朝她的脸蛋摸来。 一时间,三道光辉也是破空袭来,就要将萧星彻底击杀在这。正在此刻“铿锵”一声,真如金戈铁马一般,嗡鸣声音顿时爆裂开来,不仅仅乌兰纳那整个推开,更将眼前光芒全数击碎,化作光粒。 盯着几人,萧星冷着脸回道:“看来今日之事,你们是早有打算了。既然如此,那么也莫要怪我无情!”五指陡然间化作一团虚影,在那六弦铁琴之上不断的拨弄着琴弦,一道道高亢壮烈的啸声越强烈,顿时让那眼前几人不由得皱紧眉头,身形也是凝滞起来。 只是隐约间,嘴角之处渗出嫣红,分明是因为抵抗几人进攻而受了伤! “乌兰纳那,她怎么没曾如同其余人那样,晕倒下来?” 一时不慎,孔治顿时被这琴声扰乱身体气息,一丝血液留下。 乌兰纳那解释道:“她乃是女子,亦是精通旋律。而我这魔极乐舞对女性影像并不出众,而且若要令体内弥散的异香其起到效用,也需要以旋律催动,否则的话绝难成事。”被那刚烈旋律一扰,她也觉得体内如遭刀击,整个人一阵眩晕,险些就被带动了体内气息。 “哼!莫要忘了,这里可还躺着一人啊。” 另一边,李乾承指了指一边躺着的张世杰,露出得意笑容来。孔治瞧见此人,之前堂上被反驳时候的尴尬立刻浮现在脑海之中,欣喜万分之下当空就是一指戳去,道:“似这般家伙,正好擒下作为人质。” 然而正当那白光欲要将张世杰戳死时候,凭空中却现出一个青色光罩,将这白光生生挡在外面。 远处,尘漓道人朗声道:“虽是守正僻邪。然何为正?何为邪?以尔等行径,岂可称之为正义?”长呼一口气,自身躯之上,无尽青芒陡然放射而出,连绵不绝将张世杰整个人包裹其中,宛如一个蚕茧一般。 置身于危险之中,却依旧顾念别人,尘漓道人当真是一个仁慈之辈。 然而那孔元措瞧着此处空门打开,一柄木剑凌空射出,虽为木剑然而在他真元灌输之下,其坚硬锐利也是绝不比任何神兵利器差。妙兴也是一般,催动无伤金光,却是凝聚成一具金色佛手,朝着孔元措攥来。 两人蓄势一击,比之之前一并围攻萧星,岂是胜过一筹? 正当两人攻击欲要将尘漓道人彻底压住,那地面上铺设的木板却似活了一样,“哧哧”作响就在一刹那间抽出了一根根青葱嫩枝出来,转瞬间就化为了一睹树墙挡在尘漓道人面前。纵然对方如何厉害,然而这树墙却似那坚硬堤坝一样,牢牢地护在几人面前,分毫未曾动弹。 见着两人惊讶面貌,木道人朗声道:“恃强欺弱、恃武而骄。原来所谓的玄门正宗,也不过这般德行?” 瞧见眼前场景,孔元措不免有些诧异,旋即就哈哈笑道:“《玉皇心印决》、《神农本草经》?原来两位乃是玉皇观、炎帝庙两位前辈。今日一见,这两门玄功果然玄异无穷!” “只可惜两位却误入迷途,前功尽弃了。善哉善哉……”妙兴亦是一脸可惜,虽然他那佛手被这树墙挡住,却已然一脸苦色。 以他们的眼光,自然瞧出无论是木道人还有尘漓道人都已然年近年,如今时候虽然气势凶猛,然而内里却似那无油之灯,随时随地都会烟消云散。 “当然。只可惜你们两人却稍欠火候,若是你那《大日如来咒》达到‘破妄’,而你那《圣心正法经》也达到‘不逾矩’的境地。否则的话,我这树墙也不过是一剑了断罢了。”冷哼一声,尘漓道人俨然已经带着嗔怒。 虽然早就知晓这些人暗怀诡计,然而如今被对方打到头顶之上,纵然是那泥塑菩萨,也该生气了!(未完待续。) 第四章三教众人展神通,薪传火继华夏存 “多谢两位前辈搭救。” 见到那张世杰安然无恙,萧星稍微有些安心,目光扫过眼前两人,当即狠着声怒道:“果然!昔年我念及尔等也算有些功劳,本不欲行此杀戒。纵然姐姐、师尊数次箴言,我也未曾与你们为难。谁料你等竟然暗怀杀机,今日更再次布下杀局?既然如此,那也莫要怪我无情!” 手指猛地一划,尖锐声音早就弥散在整个醉香楼之中,震得整栋楼“啦擦”作响。无形声波随着琴声荡漾开来,无差别朝着众人打去。 于尘漓道人、木道人还有那孔元措、妙兴几人来,不过是身躯稍微一晃,就定住身体。 然而那孔治还有古兰纳那却身躯一阵,眉宇之中顿时皱紧,身子也不由得倒退数步,显然是被这声波给压住。至于李乾承?早被这声音扰动身躯,感觉心中异常憋闷,险些呼吸不过来。他毕竟只是一介寻常之人,身上武功更是未得入门,在这数位高人交相争锋的战斗之中,自然是难以挥半分功用。 他听见萧星质疑,当即笑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你这赤凤军地不过三州,人口不过十万户,如何能和那席卷整个下的蒙古相较?那孽女不过稍有成就,居然裹挟民众,叛上作乱,意图颠覆下?‘净火焚世。驱逐鞑靼’?这般称号,何其荒唐!似尔等之辈,正该暴尸荒野、受那五马分尸之刑。” 声音陡然抬高,顿时将李乾承震得是气血翻涌,头晕脑胀。 “闭嘴!”萧星俨然双目赤红,且盯着几人吼道:“似你这般卑劣之徒,如何晓得我师尊仁德?若非她一意起兵,这满城百姓只怕早就沦为那马蹄残尸,刀下亡魂。你且听,这城中百姓的亡魂,可还在悲鸣。” 琴声渐渐转为低沉,虽不复之前高亢,然而其中悲哀、伤痛,却似那实质般的幽魂,渐渐地缠在了几人的心中,令他们感觉眼前好像浮现出无尽血光,无尽残尸在那脑海之中挣扎不已,口中也是连连出哀嚎、哭泣,流血的双目空洞洞的,直愣愣的盯着自己。 它们像是在悲叹自己的冤屈,更像是在悲悯着自己的哭诉! 被这声音一扰,那孔治还有古兰纳那立刻就感觉头疼欲裂,面色露出些许害怕。 纵然他们如何强大,然而和萧星相较来,毕竟是未曾经历过血腥,也未曾真正的独当一面,若是当真正面应对,自然被萧星死死压住,分毫动弹不得。 “好家伙。没曾想这女娃性情居然如此刚烈?”远处,孔元措一听这幽怨琴声,不免有些诧异:“只可惜此次断然留你不得。”心想之下,当即舍弃了眼前的尘漓道人,身形一纵早就来到萧星眼前,木剑之上无尽白光凝聚成型,骤然射出。 萧星未曾料到这人居然不顾身份,直接朝着自己刺来。 她连忙拨弄着琴声,一阵阵无形音波全数自其中涌来,然而无论那音波如何强大,却皆被孔元措那木剑之上的光华挡开,丝毫无法令其受到半分伤害。眼见对方木剑就要刺中自己,萧星连忙将手中铁琴丢出,纵身后退企图避开长剑。 只可惜孔元措心志坚定,手中长剑凌空一挥,当即将那铁琴砍碎,随后化作一道剑光直接朝着萧星刺去。正当剑光命中萧星时候,凌空中一道刀光飚射而出,正好将其劈碎。 紧接着,张世杰早自地面跃出,手持长刀自下而上,直接朝着那孔元措劈出:“贼子敢而!” 受这一击,孔元措无奈之下只好放弃追击萧星,木剑轻轻一动抵住那刀光,“咔擦”一下就整个化作粉末,而那刀光自然也被硬生生抵消住了。 “好家伙,你居然没死?”孔治睁大眼睛,一脸惊愕瞧着张世杰。 古兰纳那亦是颇为惊愕,问道:“你这家伙,明明不是中了我的魔极乐舞?为何居然能够醒转过来?” “哼!若非萧执事以玄音助我护住神智,只怕我早就被你这妖女给弄残了。”张世杰想着之前自己好意相救,却被对方借机下药,如此行径自然让他愤怒不已,只想将眼前几人斩杀在这。 而那中了魔极乐舞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他根本就不敢想象! “就算你醒来又如何?就凭你一人,莫非也能够斗得过我们?”自一边持剑刺来,孔治狞笑起来。 古兰纳那也是面露媚态,娇笑道:“真可惜了。似你这般俊秀之人,若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让我变成了孤家寡人?”虽是战斗时候,她依然全身上下散着惑人心灵的魅惑,让别人忍不住不欲破坏这人间的绝色。 只可惜张世杰心志坚定,岂会因为对方如此作态就绕过此女。 他早将手中钢刀轮作一柄雪白光刃,拦腰就要将对方斩杀在这。只是那光刃却被对方身上那貌似纤细的白色绸布硬生生挡住,浑然没有对肉身造成一丝半点的伤害。甚至于直到现在,对方那雪白肌肤也未曾落下半点烟尘,依旧是那么的纯洁动人,直入玉雕雪塑一般,魅惑众生! 随后,那一对柔嫩手指轻轻伸来,就似那就要投怀送抱的女友一样。 立在一边,孔治将指一点,剑气屈曲盘旋直接朝着张世杰射来,颇为得意的笑道:“哼!就凭你那寻常武器,莫非也以为能够毁坏这以火蚕丝织就的魔幻衣?” “给我退!” 见到对方拍来手掌,张世杰不动如山,也是一样合掌迎上。“轰”的一声,古兰纳那当即被整个震退,步履蹒跚险些无法站立。随后且看到袭来的孔治,张世杰钢刀调转方向将万千剑气席卷而去,随后猛地一冲正好来到孔治眼前,刀光骤然间爆而出,低喝道:“杀不了他,难道还杀不了你?”一霎那,刀光爆射当即将那剑气全数熄灭,余势未定反而朝着对方席卷过来,眼看着就要将其彻底淹没。 只是凭空中,又是一柄木剑悬在面前。 虽然不过只是木剑,然而其上却是泛着凌然不可欺压的威势,居然硬生生的挡住了张世杰运起十足力气的攻击。 孔元措且看着旁边孔治,叹道:“我不是了吗?你啊,莫要在继续仗着自己身份,恣意妄为、惹事生非。别忘了,他们可是敌人。” “我知道了!”孔治不免有些气愤,狠狠地盯着张世杰。 纵然对方实力远自己,然而张世杰岂是那等贪生怕死之徒,当即高声喝道:“躲在别人身下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和我单挑!” 只是孔治却分毫不,而那孔元措只是皱眉,旋即将手指在那木剑之上轻轻一点,木剑顿时散出莫大光辉,直直朝着张世杰压来,势如泰山压顶,直接朝着张世杰压来。 “以大欺,尔等胸襟不过如此吗?” 见到张世杰置身危险,那木道人朗声笑道,手臂一挥将眼前案桌砸碎,随手一挥。 碎裂的木头当即混着一股清光,正好落在了张世杰身上。不过霎那间,这些碎木顿时化作一根根藤条,枝杈伸展开来,正好缠在了张世杰身上,将他身上的一切全都裹入其中。而且表面亦有清光流转,纵然乃是木头所制,其坚硬程度也不在钢铁之下。 似乎感应到那威威赫赫的白光压来,这藤甲之中顿时冒出无尽清光,正好将其抵住,令其分毫不能寸进。 “既然两位前辈已然出手,还请两位能够饶恕贫僧罪过。” 妙兴见到两人正在僵持之中,口宣佛号。与他脑后,那万千金光顿时凝聚,却是化作一轮怒目金刚,手持金刚杵,照着周围的木柱子还有那地板、房屋、梁木砸去,很显然欲要会叼着醉香楼,彻底打破眼前的僵局。 尘漓道人却冷哼一声,将手在地面上轻轻一拂,万千清光顺着那木头纹理,当即散开化入其中,又道:“此地乃是他人之物,我等虽有争执,岂能因此坏了别人东西?” 被这清光一扫,那些本来已近朽烂的木头、房梁顿时化为钢铁,硬生生的挡住了金刚那莫大轰击。 另一边,萧星勉强站定之后,顿觉得心口有些刺痛她揉了揉胸口,目光扫过了那破碎铁琴,不免有些悲痛。这铁琴乃是当年萧凤费尽心思方才打制出来,并且送给她作为武器的。 然而如今,这铁琴却被别人劈成碎渣,萧星自然会有些心痛。她见到不远处张世杰和那两人战斗,不免有些担忧,就要走了出去。只是刚一动弹,四周围顿时窜出数十根树杈,彼此交错凝结起来,须臾间形成了一个树叶藤蔓构成的笼子,将萧星整个人包裹在里面。 坐在旁边,木道人道:“你且静心休养,莫要离开此地。” “可是你等正在和对方厮杀,我怎么独自一人待在这里?”萧星心中咯噔一声,连忙问道。 “我等不过一介残躯,所求者不过道统不灭。华夏不绝。你如今不过双十年华,岂可因此葬生于此?”那木道人朗声道:“薪传火继,延绵不绝。我等华夏,岂可因外敌而绝?”古拙面孔,更是透着一股神圣,让人不免心中崇敬。(未完待续。) 第五章险境中绝命反击,余波起醉香楼碎 “既是道统相传,何不弃暗投明?” 不远处,妙兴双目睁开、声似洪钟劝道。 交手不过片刻,然而他已然瞧出眼前这人绝非寻常之辈,若要轻易击败并非易事。而且在这醉香楼之外,赤凤军列位士兵早有准备,若是等到他们闯入这里之后,只怕事情就麻烦了。 满心嘲讽,木道人瞧着眼前这人,不免有些轻蔑:“风俗相异、人种不同。塞外蛮夷之徒,岂能知晓我华夏经典。汝之智甚愚,竟不知橘枳之变乎?” 百年之前,自靖康之耻后,整个中原大地就彻底沦入金朝统治之下。虽然宋朝南迁,也依旧顾念旧土,数次兴兵北伐。北方豪侠也是多次组织反抗,方才于二十年前掀起红袄军起义,彻底覆灭整个金朝。 经历昔年一些事情,尘漓道人和木道人如何不知那蒙元本来面目,比之金朝更为凶残。要知道当年时候,他那玉皇观还有木道人的炎帝庙之所以衰败,未尝没有金朝在背后推波助澜。 收敛目光,妙兴长叹一声:“既然如此,那么还请道兄莫要怪罪了。”双手合十,身后金光再起变化,却是凝聚成为一座金莲,十二片莲叶璀璨夺目,周遭亦有梵音响彻,正如那洪钟大吕惊醒每一位世人,更有异香升起,沁人心扉,令人仿佛置身于佛国乐园,无论如何不可自拔。 金莲将整个人托起,正似那降世的佛祖,妙兴已然褪去任何神色,蜡黄脸色透着无奈,随后一张拍出,直接朝着两人抓来。 “果然是番邦异教,惯会用这些邪门歪道。” 尘漓道人却是冷哼一声,旋即只将手指于脑门之上一点,当即拉出道道清光。清光清冷,就似那刚刚抽芽的枝叶经络一般,随着他的手被凝在空中,转瞬间便化作一尊古拙青铜古柱,一股沧桑亘古气息,自其之上散出来,岿然不动。 其上,似有那精善绝伦的微雕大师再起上面刻下诸多图案。 有万千鸟兽奔行于洪荒大地,有亿兆鱼虫川行于大河湖泊,有沧桑古木傲立于雄奇山川,其中一个个人类身影闪烁其中,正是昔年人类游走于百兽争锋之中,披荆斩棘开辟出人类道路的景象。旁边,一个个古拙字样清晰无比,虽与今日汉字决然不同,然而看那横撇竖捺,分明便是古老时代方才出现的金书文字。 “行有常,立身有本。” 随后,尘漓道人轻斥一声:“玉皇始心章,中!”应着声,那古拙铜柱当即横空射出,直接自双掌之间缝隙穿过,朝着妙兴砸去。似缓实疾,不过刹那,这铜柱已然落在妙兴眼前。于此险境,妙兴亦是张口低喝,道道金光于金莲之上绽放开来,一层层凝聚成形,却是化作琉璃也似的屏障,一层又一层叠在身前,欲要将这铜柱挡在外面。 这乃是《大日如来咒》护身之法,比之当年杨琏真伽那不动明王根本印,也是不遑多让! 便是那专门用来攻城用的投石车甚至是攻城床弩,也断然无法撼动。 只是今日,这貌似坚硬无比的金光护盾,却在那铜柱之下,就像是脆弱玻璃一样,被纷纷扯碎。随后铜柱整个落在了妙善胸口之处,“轰”的一声他也没曾后退,只是整个身体陡然一颤,丝丝金血自毛孔之中渗出,身下金莲也顿时崩碎,再也无法凝聚成形。 “好厉害的玉皇始心章,看来今日是我败了。” 嘴中呕出鲜血,妙兴只觉自己整个人仿佛魂灵都被震出,身体肌肉、骨头还有皮肤,仿佛都在这一震之下,被硬生生的震得分离开来。 莫是继续做战斗,他甚至觉得自己就连行动也是万分困难! 虽是如此,妙兴却也有些疑惑:“但是,你为何不杀我?” “上有好生之德,你不过困于心境未曾突破,故此为奸佞所欺。若是当真在这杀你,只怕别人也要我一个仗势欺人,妄杀好人。今日里暂且饶你一命,只求你日后能够堪破虚妄,得成正果。”脸色苍白,尘漓道人也感觉自己整个身躯就像是被抽离了全部力气一样,身子瘫软的盘腿坐在地上。 那玉皇始心章也非寻常攻击,也是一样需要消耗极大心力方能维持。 以他如今老迈年纪,更兼之前曾被撼动道心,能够将其催动依然是万幸,若是要仗之彻底击败对方,却不免有些底蕴不足。 坐在身边,木道人不免有些无奈:“你这性格倒也倔强,居然在这临阵之上饶过别人?只可惜,那人却未必愿意饶过我们。”眼睛抬起,他却看着立在数丈之外的孔元措。 “本以为是一个不错帮手,没想到你却还是囿于佛学,存着慈悲心肠?”不远处,孔元措冷哼一声嗤笑了起来。 他瞧着旁边那张世杰挥刀劈来,不慌不忙依旧是将那木剑抵住,口中长啸:“地正法,万物听令!”四周围,一道道碎石、木片全数凌空飞起,正在空中其形态就现出变化,化为一枚枚锐利无比的长刺,自四面八方环绕而起,朝着正中央被藤甲护住的张世杰撞来。 “咔擦”一声,藤甲应声碎裂,不复之前坚硬模样。 “噗!” 张世杰和木道人一并张口,自口中喷出一股鲜血。那藤甲乃是木道人一手塑造,为了抵御对方攻击,可谓是心神相连,若是藤甲被毁,他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瞧着张世杰萎顿在地,孔治张狂笑道:“就凭你这乡野子,也想要和我斗?”言语中,分明忽视了若无他叔父相助,如何能够斗败对方? “唉!”捧着心,古兰纳那却露出一副哀怨模样:“似你这般英雄俊杰,为何就不愿意放弃呢?知晓你一声投降,奴家便是舍弃性命,也定然要将你救出。”话音中,浑然是一个痴情女子。 然而她那娇弱样子,于别人看来分明便是伪装,其身下不是那毒蝎心肠又是什么? “尔等所求不过是我,既然如此我且随你们,至于别人还请放过他们如何?”瞧着几人具是身负重伤,萧星不免感觉眼中酸涩,心中绞痛,当即朗声道。 只是正当她要走出去时候,却被一边的尘漓道人拉住。 他摇着头,劝道:“党同伐异,同室操戈。昔年,孔子诛少正卯也知晓********。以那人孔府传人身份,如何会放过我等?你这一去,不仅仅无法保住我等,也会让自己身陷险境。此般想法,切莫浮现,切莫浮现!”连连苦劝,显然尘漓道人也瞧出眼前几人早有谋算,岂会因一人而改变自己的主意。 果然,孔元措当扫过了整个醉香楼时候,见到满地众人全都是身负重伤,不免有些得意:“哼!就凭你们这些耄耋老者、弱冠之徒,也想要和我相斗?只可惜你们若是还想要修行个数十年再来报仇,只怕也没有机会了。”于他身体周围,数十枚尖刺也似的长刺犹如流星一般浮现,霎那间就朝着几人攒射而去。 “话不可尽,缘分势必早尽。此时就胜负已定,你也未免太过骄狂?” 朗声笑着,木道人瞧着那射来长刺竟然毫无半分惧意,只将手在地上猛地一拍,整个醉香楼就好似陷入了那波涛汹涌的大洋之中,上下颠沛流离,整个地板瞬间崩碎,两侧合抱粗细的撑木也是纷纷裂开,头顶上无数砖瓦混着那茅草纷纷落下,霎那间将整个空间彻底淹没。 这一掌,竟然将方圆十丈、足有三层楼高的醉香楼彻底崩碎。 之前这醉香楼在几人战斗之中早已经崩碎,之所以未曾倒塌全是仰仗木道人以神通固化,如今时候他将那神通收回,这稻香楼自然彻底崩溃了。 措不及防,孔元措只得回神防守,以至于那漫长刺全都被烟尘淹没,分毫未曾伤到其他人。 只可惜那砖石碎瓦虽然有些力道,但终究难以对修行有成的武者造成威胁。 等到整个醉香楼彻底倒塌之中,他就自其中整个钻了出来,身上本来素净的儒袍也是布满灰尘,目光扫过周围状况,顿时一惊。 此刻,于醉香楼之外,一应弓弩手早已经准备就绪。为一人,正是那江离。 他瞧着浮在空中的孔元措,当即吼道:“射!”当听到了醉香楼之中传来的动静,他们几人立刻就拿出萧凤给的兵符,调集百余名弓弩手埋伏于此,准备攻击。 一瞬间,万箭齐,就要将孔元措留在这里。 只是孔元措毕竟是人阶巅峰的顶级强者,稍微运转玄功射出无尽光辉,就将那漫箭雨全数挡住,然后将身一纵落在废墟之上,将手一捞正好将刚自其中钻出来的孔治抓住,身似鸿雁快离开这里。 在之前的战斗之中,孔元措消耗甚多,若是要强行对抗眼前军队,绝对会力有未逮,故此直接选择逃窜。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名言他早有感触! 江离也没打算继续追击,以那人实力表现,可不是他这般人物能够对抗的,当即呼喝身边士兵将眼前废墟清理干净。如今时候,最关键的还是要确保几位统领安全,否则的话整个赤凤军可就要彻底瘫痪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五星战世方现世,尘漓善语退妙兴 不远处,一个土包整个崩碎,萧星自里面钻出来。 她也不管身上布满灰尘,赶紧将周遭的碎木砖瓦全数挪开,走到了尘漓道人还有木道人面前。 见到两位色若白金、肌肤松弛模样,萧星顿时怔住,手指微微颤抖摁在两人心间感应其两人心脏跳动。只是等待良久之后,她却分毫未曾感应到半分生气,双目一酸立时落下泪珠:“多谢两位前辈相救!此生之恩,女子断不会忘。” “萧执事,你没事吧!” 江离走上前,瞧着萧星脸色不对,有些担忧问道。 “无妨!你找到那几个人了吗?”将脸颊之上泪珠拭去,萧星声音有些飘渺,让人捉摸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另一边,张世杰也呻吟着自废墟之中爬出,他在一位士兵搀扶下站定之后,瞧着眼前的废墟也是胸腔之中充满怒意,问道:“那几个家伙呢?”牙齿酸涩,明显是透着恨意。 被那几人如此玩弄,他可不打算就这样放弃。 “孔元措还有孔治已经逃离,只是李乾承已经被砸死了,他的尸体就在这里。”江离将手一挥,当即就有几个士兵抬着一具尸体放在地上,瞧着其相貌还有穿着,不是那李乾承又是谁呢? 以他那孱弱身躯,如何能够抵住碎石撞击,自然被整个砸死在了这里。 “哼!”瞧着这人,萧星脸上忽的现出几分恨意,喝道:“这厮勾结蒙元,意图叛乱。被砸死在这里倒是便宜他了。江离,你率领一对人马立刻赶往荫城镇,将整个恒盛毓给我控制住,任何工匠都不许放过。知道了吗?” 虽不曾将那孔元措等人留下来,但是既然已经达成之前的目的,并且顺利控制住整个恒盛毓,也算是波澜不惊。 以他们目前的状况,控制住恒盛毓实乃最关键的一步! “对了,萧执事,我们还在这里找到了她。请问她该怎么处理?” 正在这时,远处一位士兵抱着一位胡姬,张口问道。 萧星瞧见那雪白肌肤,当即晓得这人正是那曾经以魔极乐舞诓骗众人的古兰纳那,不由张口:“快放下她。”以之前和对方战斗的经验来看,这女子可不是那等柔弱女子。 蛇蝎美女,才是对其的形容词。 张世杰也是见到此女,顺手一动就将旁边士兵长刀拔出,喝道:“妖女,受死!” 果不其然,古兰纳那那身子好似长蛇一般,当即将那士兵缠住,银牙轻启立时咬住对方脖颈,一阵吮吸之后她那脸色顿时泛起了红晕来,瞧着扑来几人咯咯一笑:“姐姐如此俊秀,当真是让女子佩服得紧。”目光流转,她忽的纵身来到了张世杰眼前。 身子一掠,古兰纳那避开了那刀锋,玉臂轻舒将张世杰揽在怀中,浑然不顾那玲珑身躯就靠在其上,身子若隐若现不断地摩擦。她红唇微动,正好擦过了那敏感耳朵,笑嘻嘻的:“你这汉子,莫非当真是榆木疙瘩,不晓得我的心意?” 这般行径,若是寻常男子只怕早已经控制不住身下宏伟之物,转而投入这红粉骷髅之中。 但是张世杰却神色震怒,喝道:“莫非你以为这般行径,我就不敢杀你?”将身一震,就将其整个震开,钢刀一挥就欲将这女子劈死当场。 身似妖娆灵蛇,古兰纳那扭身避开刀锋,咯咯一笑当即纵身朝着远处掠去,空中兀自留着一句话。 “好情郎,日后我等定然会再相见的。” 察觉到周围人异样眼神,张世杰不免有些恼恨,旋即就拧过头不予理会,对着萧星央求道:“我等虽然击溃对方,然而却依旧被对方逃了。既然如此,可否让我回归潞州城,免得被对方趁乱袭击?” “好吧。你且回去吧。”萧星低声道,她的目光依旧愣愣盯着那盘腿坐在地上的尘漓道人还有木道人。 须飘然,眉宇依旧,仿佛还如同以前一样,带着生机。只是没想到转眼间,这两位就这样仙逝而去,只留下一具身躯立在这里,让人嗟叹不已。 张世杰也是伤感,走到两人面前,跪下来庄重拜了几拜,然后才从这里离开。 “萧执事,这两位该如何处理?” 旁边之人迟疑一下,胆怯的张开口,问道。 心中茫然,萧星恍惚中还感觉自己之前受到两人保护时候的场景,眼眶之中泪珠终究未曾忍住,由脸颊之上一粒粒滴在地上,口中呜咽着:“我……”虽然想要什么,然而却终究未曾出来,只觉得心中堵得很,就想要哭诉一场。 “傻孩子,你在哭什么啊?” 正在这时,那尘漓道人忽的睁开眼睛,好似那死鱼一眼,眼中并无半分光泽。他瞧着萧星那苍白脸色,身子微微晃了一晃想要立起,只是身体酸涩却最终未曾坐起来,白稍微带着苍老,笑道:“你放心吧,我还不会如此轻易的就逝去的。” 另一边,木道人也是转悠悠醒转过来,道:“虽然未曾就此离开,不过也只不过能够撑过三日罢了。” “三?” 本来有些高兴,萧星目光顿时慌了,连忙问道。 尘漓道人张口道:“虽是三,不过也足够了。至少也有足够时间,将《五星战世诀》传于你等,也好让我华夏后继有人,不至于就此断了传承。” “《五星战世决》?”口中念叨,萧星恍然记起之前师尊曾经和这两人商谈事情。 而根据那个时候的商谈,她的师尊萧凤,曾经拜托眼前两位,创立出一门适合新手入门的功法,并且打算组建一门宗教,唤作中华道教,制定诸多典章制度成立组织,并且在军队之中推行。 没想到,眼前两位居然在短短数月之中,就已然创出这法决? “正是如此,毕竟我受你师尊所托,日夜操劳所求者正是这《五星战世决》。只可惜辛劳数月,也只是拟定初步、若要将其彻底完善只怕还需要十数年功夫才行。”目光渐渐消散,木道人话语中透着落寞。 萧星连忙走上前,将手掌抵住后背,催动玄功助其恢复,口中劝道:“前辈,还请快些休息,莫要再强运心力推算那功法运行了。” “唉!”然而木道人却将手一扫,直接将萧星震开,叹道:“之前强运玄功,已然损及我身体根本。这般重伤,并非外力可以延续。你还是莫要继续浪费真元了。你且去取来纸笔,我自然会将那玄功奥义一一阐述出来。” “可是前辈。若是你就这样仙逝,那我……” 萧星刚要劝,就见木道人双目阖上,这一次吓得她赶紧上前查看,方才知晓这不过是因为木道人苦苦战斗,体力消耗太甚,故此沉睡下去,并非逝去。 不过依着他如今这般精气神来看,只怕羽化飞升时候,也不远了。 正在此刻,那妙兴也是一样自废墟之中钻了出来。他扫过周围士兵,目光忽的看向尘漓道人,眼神闪烁不定:“你特意留我一命,究竟是何道理?”虽然自己侥幸存活下来,然而想着当时场景,却依旧耿耿于怀。 “没想到你居然也活着?左右,将这厮给我擒下来!”萧星却是恼了,张口就道。 尚未等士兵动手,尘漓道人央求道:“萧统领,可否请你看在贫道放他一马?” 萧星感觉不解,辩解道:“可是这人曾经蓄意攻击我们,岂可轻易放他离开?”似这般人物,若是不及时处理,只怕会对整个赤凤军造成极大影响,她又岂会让这人就这样溜掉? 妙兴瞧着周围众人有些不善,也默运玄功,皮肤之上隐隐透着光芒,分明就是做好战斗准备。瞧着尘漓道人如此劝解,他也是一脸困惑,虽是如此却依旧硬着脖子,道:“你百般相劝,莫非以为这样的话,就能够劝服我吗?” “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尘漓道人连连叹息,继续道:“我并非擅杀之人,岂可因你一人而破戒?至于你?我想你也不过未曾勘破尘世,故此为那孔元措所惑,做出这等错事。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是这般执着?岂不是‘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今日救命之恩,来日定当谢恩。” 妙兴长袖一抖,当即大跨步伐朝着远处走去。 萧星不免有些暗恨,问道:“前辈,为何要放他一马?”若是因为所谓度人善意,她可是决计不信的。 “这人性子执拗,向来不听人劝。你等若是强留,少不得一场恶战。而以对方实力,到时候我等只怕伤亡惨重即是如此,也未必能够留下对方。毕竟《大日如来咒》向来以变化无穷为第一,若是继续战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既然如此,何不放过对方一条生路,顺便也好降低我等损失呢?”尘漓道人缓声解释道。 并非他不想留下对方,实在是因为如今这般脆弱时候,并非是和对方贸然开战的时机。 (未完待续。) 第七章星夜相传玄妙术,五星战世奠根本 晖光散去,星光璀璨,眨眼间又是一日过去。 于一座青峰之上,尘漓道人和木道人坐于其上,而那萧星正心翼翼呆在下方,静静凝听两人诉,手中毛笔不住悦动,在一张张宣纸之上,留下一溜烟的字下来。四周围万俱静,仿佛那知了铲除之类的东西,也明白此时的重要性,不欲因为自己的声音,而打扰几人的商谈。 只是听了半晌,萧星心中满是疑惑问道:“两位前辈,据我知凡是玄门法典,最多也不过是分作一部,为何这《五星战世决》却分作五个部分?” 在她的身边,数十本订好的线装书被胡乱的放在一边,其中都是写满众多的文字,而书页之上印着的却分门别类写着不同的书名。 “正如你所的。这五星战世诀共分五分,分别为星火诀、求道经、玄心咒、太极册、根本印。其中每一部分具是独立,既可以独自修行一册,也可以数门功法一并修行。此为诸大门派截然不同之处,你可知道究竟如何?”尘漓道人反问道。 万千星光落下,微光微微浮动,令他那苍老脸庞透着深邃,就似那不知相隔多久的星辰一般,让人分毫不知其中究竟藏着什么意味。 眉宇间稍微皱起,萧星仔细一想,念及昔年她跟随萧凤修行时候所接触到的诸多禁忌,试探性的问道:“武者修行,全仗丹田修行之能。其中脑为髓海,上丹田;心为绛火,中丹田;脐下三寸为下丹田。下丹田,藏精之府也;中丹田,藏气之府也;上丹田,藏神之府也。莫非这玄功,和这个有些关系?” 以她的尚且单薄的年纪和经验,短时间内能够看穿这一点,已然算是难能可贵。 “正是如此!”一抹腮下苍白胡须,尘漓道人双目透着几分笑意,解释道:“其中,道家以下丹田为本,最重长生之道,所求者不过长生久视。儒教以中丹田为本,所求者不过为地立心,生民立命;释门以上丹田为本,所求者不过脱苦海,涅盘成佛。三教相异,不过如此!” 且从他那疼爱目光之中,便可以看到尘漓道人,分明是将眼前的萧星当作了自己的孙女,自然而然透着疼爱。 毕竟他两人年岁太大,昔年时候更是遭逢灾难,以至于一家人全都丧于别人之手,如今瞧着眼前这乖巧至极的萧星,自然而然生出怜爱,想好好好的护住这位,以免其受到别人伤害。 “正是因此,所以这《五星战世决》才分作五个部分?”盈盈目光透着些雀跃,萧星问道。 “正是如此!” 木道人亦是颇为赞许,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道:“星火诀乃是练气法门,乃是自那《万象文集》之中所载的一门绝学。以心神为念,引动丹田之精华,进而于心脏之中炼出丹血。对修行之人并无多大要求,任何一人皆可上手。只是初期入门算是艰难,但若是能够于心脏之中炼出丹血,便可以接住这丹血汰换身体,固本培元,其精进程度亦是迅,三五年之内便可进抵大成之道。而且这星火诀亦有消病袪灾、延绵寿命之能,可谓是下间一等一的绝学。其玄妙之处,比之道教之中《抱元功》还有那释门《易筋经》,也是不遑多让。” “这般厉害?”萧星惊道。 《易筋经》不用多,乃是禅宗祖庭少林寺镇派玄功,那《抱元功》她也晓得,乃是当年丘处机修行法门,也是全真教立教根本,也具备汰换身躯、固本培元的功效。至于儒教之中,也有类似的功法,不过却唤作《浩然正气诀》,也是仅仅流传于四大书院之中,不予别人所知。 正是如此,所以那禅宗少林寺延续上千年未曾断绝,全真教也能够称霸中原之地,而那四大书院亦是成为宋朝中坚之柱。 其原因,正是因为它们都具备类似的玄门宝典! “虽是如此,但这《星火诀》却有一处缺陷。因为太过注重提升度,结果反而会缺少磨练,故此若是修行到后期,修行者没有莫大毅力驾驭那丹血,极其容易受其钳制,反而祸及自身。日后修行者之人务必要切记此处,万万不可强行修行!”点点头,木道人满脸叹息。 万物变化,皆有定律。 若要得到一些东西,便要舍去一些东西,这也是自然法则。 这一点,任何武者入门时候,他们的师尊都是这么的,而且历代之中也决然没有能够突破这一点的事例。 萧星连连点头,俨然一副明白的样子,问道:“既然如此,那求道经还有破妄咒只怕便是下丹田还有上丹田修行法则吗?” 立在一边,尘漓道人却皱紧眉梢,有些忧虑道:“没错。这星火诀太过霸道,故此需要以别的法门对其起到钳制作用,以免其伤到己身。所以我等便创出了求道经还有破妄咒。求道经并无玄门之中诸般操控地之力之妙法,破妄咒也没有佛教之中诸般搬运神通法相之能,但却最重根本修行。纵然修行者受到了星火诀影像行将差错,也可以接住这两门功法定住法身,不至于受到损失,也可以进抵人之境。” 正是因此,所以他不敢贸然就这样拿出,想要继续修改看看能否祛除其中弊端!然而不假年,如今时候他是再也没有继续研究的可能了,故此才在今日一股脑儿全数导出,而且也希望日后那些也有资聪颖之辈堪破虚妄,将这个缺点弥补。 “正是如此。毕竟星火诀太过霸道,故此需要常常念诵唯道经,以免的行将偏差,反而坏了自己根基。至于那玄心咒,乃是为了辨别根本,看清事态真伪所创。毕竟世间之道,五色充栋,若是无法独具慧眼,看清这世间一切,纵然是一腔热血,只怕也难以有所作为。”木道人也是一般回道。 并非他们担心,实在是因为这般事情对武者来实在太过频繁,纵然是那玄门大派、深厚世家,也不免受其影像。否则的话,为何这世间衰落门派如此之多呢? 为了保证整个中华教顺利传承,此两者实在是关键之中的关键。 “那这太极册呢?”萧星晓得前三者乃是根本,自然不敢稍有怠慢。 只是这太极册却数量繁多,实在是乎想象,其字数更是前三者加起来十倍不止,当真骇人。 “武者争斗,虽重境界,然而若无招数相称,不过是手无寸铁之徒,算得了什么武者?而在这太极册之中,所记载的乃是诸多争斗之法,其中阴阳转换之精妙、太极混元之把握,尽数存与其中。也免得我中华教徒,不至于成为了那孱弱之辈,甚至就连争斗时候,也是被迫出于下风。” 到这时,尘漓道人忽的停顿了一下,稍后方才继续道:“关于最后的根本印!此为牺牲之法,若是强行运行,自然能够远同辈、击退敌人,然而对己身亏损亦是难以弥补。即为根本,自然是不可妄动。否则的话,纵然是百年基业,也会毁于一旦。” “前辈所言,我等自然铭记于心。” 萧星恭敬无比,对这两人,当然似有万分崇敬,岂有半分不敬之理? 长叹一声,木道人似有无尽遗憾,又道:“还有一点,你须得记住。自然之道变化无穷,我等不过管中窥豹,断不可妄言一人而定理。这《五星战世决》虽然集中了三教精粹,然而其中犹有未知部分。后世若有疑惑之人,也可以自相删减添加,不必惊讶。记住了,切不可因一人而绝理!切记切记……” 声音渐渐悠长,随后转而消散,再无丝毫声响。 萧星立在一边,良久之后为听见半分声音,神念感应之下已然察觉到两人身躯之中生机已绝,不免有些伤感。 正在此刻,那地面上诸多花草却不知为何生出奇异变化,一朵朵的悄然绽放,五彩缤纷当真是精彩纷呈,便是空气之中也是弥漫着一股清香,轻轻一嗅就觉得心情陡然舒畅许多,身体也似换了一般通透无比。而在两人盘腿坐定位置之处,更是突然间整个抬高,径长约有丈余长,乃是一个石台。这石台宛如那拔高竹笋一样,一节有一节朝着空节节攀升,须臾之间已然有数十丈之高,直插云霄好似那撑巨柱一般。 萧星感觉诧异,将身一跃越到石柱之上,却并未见到两人身体。 她明白这乃是两人不欲自己身体沦入歹人之手,故此临死之际以神通改变地,从而将自己隐入这石柱之中。 对着石柱恭敬三拜之后,萧星从这里离开,于潞州城中尚且有着众多的事情还未了解,更何况那恒盛毓之中的事情也为完全解决,这个时候她可断然不能轻易离开这里。 (未完待续。) 第八章聚铁匠火炮开铸,琴声起心意浓浓 距离那醉香楼事件已然过去一周。 这些时候,萧星除去将尘漓道人和木道人遗言所传的《星火战世决》整理妥当,另一边也忙着将那恒盛毓彻底纳入赤凤军体系之中。 纵然有宋朝允诺的武器还有粮草,但是她们可不会就这样相信别人,自给自足依旧是既定的目标。 得到了恒盛毓所掌握的那些铁匠之后,赤凤军在襄垣县所开辟的冶铁治所也扩大了好几倍,原来不过是数十人的规模,也扩张到了如今数百人的程度。而那冶铁高炉,也从一开始的一座,扩充到如今的五座。一日之内,便可以冶炼出一吨生铁,完全可以满足整个赤凤军的需求。 “陈师傅,不知道这东西可否锻造出来?” 如今时候,萧星却拿出了一个武器样式,询问眼前的陈慎行。 “这东西唤作何物,是做什么用的?”陈慎行接过图纸,瞧了一瞧旋即就有了一丝困惑。毕竟眼前的东西委实太过沉重,显然不是那单人便可以使用的武器,而且也没有那用来射弩箭的弓弦,就是一个长长的中空铁柱子,让人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才能挥威力。 萧星解释道:“此物乃是火炮。乃是将那火药填充在尾部,然后在前方塞入石球,接住火药燃烧时候产生的冲击力,将石球轰出从而达到摧毁对方的效果!” “火药?这么一来,火炮这名字倒也有些贴切!” 陈慎行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曾经见过那些矿工开山挖石时候的样子,以火药崩碎山石掘开地下藏着的东西,所以对这火药也算是有些熟悉。 萧星连忙劝道:“没错。所以主公拜托我来,想要问问你们能不能将这东西制造出来。好作为秘密武器,彻底击败那来袭的蒙古鞑子。” “原来如此,不过这样一来若要铸造这铁柱子,只怕有些麻烦。毕竟那火药力道极大,若是铸造时候在里面留下气眼、空洞那可就麻烦了。这玩意也不是那铁鼎,铸好之后还可以修补。”另一边,秦建也是道。 而他那兄弟秦栋也是连连称是:“最关键的是,为了保证强度,这炮身需要一次性浇铸完成。这样的话,可不想那铁鼎一样,可以分开数次浇筑。若是要短时间内就制造出来,只怕是没有可能了。” 自恒盛毓倒闭之后,这两人为了求得生存,也一样来到了这里,为赤凤军的武器制造提供足够的帮忙。而且也正是他们,解决了高炉无法炼出好铁的问题。 萧星赶紧央求道:“关于火炮研制,我也不晓得。不过还请几位努力,尽快弄出能够派上用场的火炮来。” “赤凤军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我们当然会努力,尽快弄出这个火炮来的。毕竟那鞑子就在外面,若是不将其彻底击败的,只怕我们也是危险了。”几人早已经是感同身受,自然应承了下来。 见到几人开始商量火炮的研制问题之后,萧星也是松了一口气。 连日来的操劳并未让萧星感觉疲倦,反而因为解决了赤凤军内部的问题,她反而感觉身体之中精气十足,且看着远处沁州城,她突然感觉有些想念了那许久未曾见到的师尊,索性这里正好有一批军火准备运往前线,于是就自告奋勇一同前往,来到了沁州城之中。 只是等到来到沁州城时候,她却听闻那萧凤正带着一对人马和蒙元鞑子鏖战,一时半刻也回不到这里来,所以只好无奈在这沁州城溜达片刻,看看能不能待到自己的师尊回来。 这段时间在潞州城之中生的一切事情,萧星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想要和萧凤诉。 然而等到许久也未曾见到,她不免有些哀怨,只好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试一试那两位前辈刚刚送于她的新琴。 这绿玉琴果然不愧是那木道人和尘漓道人所制,其音色浑然一体,绝无之前铁琴那凝滞晦涩,琴弦也是及其明锐,只需要稍微一动,便可以荡出灵动音乐,更显出几分雅致。 刚一奏起,萧星不免沉迷在这琴声之中,感受着那和之前与众不同的心情。 阳光、雀跃、生机还有勃,那是独属于生命的力量,也是她许久未曾感受到的心境。好像是听到了这为自然而奏响的声音,四周围不时有一些鸟儿飞来落定,有麻雀、有燕子、有斑鸠,更有鹅,旁边森林之中也窜出一些白兔、松鼠之类的东西,全都呆立在旁边,正如那忠实的观众一样,静静地看着萧星演奏。 渐渐地,心中的块垒开始消解,萧星想着那两位前辈护住她的那种怜爱,心中油然而生那名为崇敬的心情,随着心境琴声也渐渐开始转为哀怨,似乎也在为他们两人而感觉悲伤。 “听你的曲子,这些日子当真是苦了你了。” 忽的自耳边传来声音,萧星感觉自己肩膀之上落下一人的手,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只是当鼻息之中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方才放松下来。 那清雅中带着高洁,正如那孤芳自赏梅花一样的清香,除了她那师尊之外,还有谁能够具备? 感到身后传来火热气息,萧星忽然感觉有些颤抖,回道:“不,这些都是徒儿应该做的。”指尖一阵慌乱,琴声也稍微有了一些杂音。 远处,那些鸟雀顿时惊起,纷纷扑棱着翅膀飞起,而那些走兽也一样快奔跑,转瞬消逝在丛林之中。 “但是你的琴声乱了。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毕竟这些日子里一直忙着抵抗那些人,倒是忘了你。”萧凤满是哀怜瞧着萧星,那瘦削的肩膀本来应该是躲在某人的怀中,然而此刻她却被迫要承受那沉重的压力,甚至就连喘息都显得困难。 感觉痛惜,萧凤揉身坐在了萧星身后,正好将其整个抱住,左手微微按在了萧星的手掌之上,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为你弹奏一曲吧。也算是这些日子对你的歉意。”随后,就要扣动琴弦。 这时,萧星却反手握住了那手臂,却道:“不!若非师尊在前线战斗,我等岂能如此安康的生活呢?若要抱歉,徒儿先就应该报答师傅的救命之恩。”指尖微动,当即带出一溜的琴音。 幼年相救,多年相陪,乃至于那教授玄功秘典的时日,萧星觉得自己心中那难以压抑的情绪一瞬间全都奔涌出来,化作了指下的琴声,那琴音就似山中潺潺的清泉,自上而下将整个身躯全都浸入其中,渐渐地纳入身体之中,钻入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不仅仅化开了她心中的块垒,也化开了萧凤身体之中的倦意。 置身于这琴声之中,萧凤感觉自己那原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身躯渐渐显得有些惫懒,但是于细微出那些藏于身体每一个部位的清净琉璃焰却越活跃起来,令她那躯体越纯粹起来,其中一缕黑烟消散,正是那化为沉渣却始终无法排出的记忆碎片。 如今,受到这琴声影像,这些记忆碎片也纷纷消散。 任由着身体出于这种极致惫懒的状况,萧凤忽的问道:“这曲子叫什么?” “凤求凰!” 忍着耳边那温热的气息,萧星颤着声音回道。 萧凤问:“怎么突然演奏这曲子了?”眼神迷茫,她感觉自己如今时候无比的自在,仿佛心中曾经负担的一切全都消解,只想要在这琴声之中沉醉下去。 “手刚刚触及到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开始了。师傅,你需不需要换一?” 一点一滴,萧星声音忽然有些颤意。 不知不觉,她忽然感觉自己心中情绪已然被这缱绻之意充塞的不可自抑,只想要在这里一诉衷情,至少在这仅有的相聚时候,不想自己的心情彻底地消逝。 萧凤缓声道:“不,这很好。”目光稍有迷离,她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少女,就似那正处于大海之中孤独的流浪者一样,一分一毫都不愿意怀中的少女,忽然在什么时候离开。 在这充满恶意的异域世界之中,她能够依靠的终究太少,太少! 也未有怀中的少女,能够让萧凤稍微感觉有些安心,至少不会让她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人。 “那我就继续演奏下去?” 感受到身后的眷恋,萧星双目迷离,声音带着雀跃,不只是因为那似是应答的回答,又或者是因为那和曾经决然不同的样子,但是不管如何她都已然决定,无论何时都愿意始终相随,终生不渝。 “嗯。这样就很好,很好……” 轻轻地闭上眼睛,萧凤将自己的头微微侧过,放在了萧星的肩膀之上,呢喃着回答道。 回过头,萧星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儿,眉宇间的愁容终于消散,玉净的脸庞消去倦意,和寻常时候那潇洒威风的主公相比,眼前的人更是多出了几分亲近之意。 心中跳动,萧星这才恍悟究竟是什么在驱策着自己,她再也无法忍住心中的悸动,将自己那一对玉唇轻轻印上,吮吸着甘甜。 琴声不知何时已然停止,但是另一曲子却悄然而起。 月光掩去,一对人儿缱绻婉转,更不知春秋几何。(未完待续。) 第九章佛寺之内食人僧,深山之处有人家 夜空上,是倒悬的河。 星光下,是坎坷的路。 坎坷的路蜿蜒盘旋,最终纳入一间寺庙。寺庙老旧,因为没有人整治,墙壁也被里面的桃树拱破了,隐约间可以见到其中景象。草地平整、路径明晰,便是那大门之上,也被清理的相当干净,应当是有人在这里生活,不然的话断然不会如此整洁。 在这乡野之中,能够又这么一间寺庙,也算是不容易了。 此时,于路之上,一行数十人稀稀疏疏,一步一晃好似那蹒跚的僵尸一样,朝着那寺庙挪去。 偶然间,在这个渺的人群之中有人跌倒,但是别人却分毫不与理会,既是那跌倒的人还在挣扎,甚至企图站起来也丝毫不管,一下又一下直到最后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随后,自两侧忽然窜出数十匹饿狼,一个个绿着眼睛趴在那尸体上面,一阵撕咬。 而在前方,那群人还在执着的前进,朝着寺庙不住的前进。 人数渐渐减,从数十人,到十数个,再到数个,直到最后仅剩下一位壮汉。 这是一位典型的中原汉人,身穿一见长袍。 长袍之上布满星星点点的黑色污渍,隐隐间透着血腥,吸引着周围的那些蚊虫在他身边环绕着。而那衣衫之下,他那粗壮身躯之上,肌肤干瘪的好似树皮一样,脚下皮靴早已裂开,一头长乱糟糟的犹似鸟窝,深陷眼窝也没多大神采,若非他身边憋着一柄钢刀,只怕在别人看起来也不过是那等寻常的庄稼汉。 在这乱世,纵然是武者,也无法完全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瞧着那不远处的寺庙,目光之中顿时露出些许神采,于是努力的抬起脚踩在了石阶之上。然而着不过是数十步的距离,他也花费了好几十分钟才来到了大门面前。 见着那朱漆大门,他张了张口,像是要出一丝声音,但是那干涩的嗓子却只是拉出沙哑的叫声,“嘎嘎”的就像是那不详的乌鸦。 等了一会儿,寺庙大门打开。 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瞧见眼前之人,立刻露出一些善意。他转过身走入了寺庙之中,等到出来时候手中已然端着一碗粥,递到这位武者面前。武者仰头,也不顾那粥滚烫的温度,一口气全数饮尽,随后抚摸了一下肚子,眼中露出几分贪恋,重新将碗递给和尚。和尚双手合十,连连道谢接过瓷碗之后,就转过身准备离开。 只是等和尚转过身时候,那武者忽然将那钢刀拔出,眼中冒出凶光盯着和尚,正要走上前去。 然而他却没走几步,就整个跌倒在地,手中钢刀也未曾握住,丢到一边,嘴角之处流出鲜红血液,正似那被扔到地上的鱼儿一样,不住地挣扎。而那和尚也回过神,瞧着地上躺着的武者,当即面露笑意,呼哨一声就从大殿之中走来了两位干瘦和尚。 这两人,一人拿着一口铁锅,一人抱着一堆柴火,很快地就在这空地之上,架起了一个炊火。 而那和尚瞧着地上横死的武者,脸上笑意越浓厚,忽的一刀将那头颅整个剁下来,又一刀又将大腿卸下来,就这样好似那屠夫一样,不过数分钟就将这武者整个分尸,内脏的归内脏,肌肉的归肌肉,便是那骨头也没放过,都被分割下来,丢入了铁锅之中作为底料。 随后,一行三人并且自旁边水井之中取过淡水,将这剁下来的血肉洗干净,然后丢入锅中。 火焰不断****着铁锅,三人直愣愣的盯着其中翻滚的浓汤,双目之中透着绿光,分毫不管这里面煮着的东西,可是人肉啊! 等到铁锅之中浓汤翻滚,肉块熟透之后,几人正要举箸分食。 “刷刷刷”数声,他们顿时歪倒在地,脑门之上现出一个血洞。 一脚将那铁锅踢翻,萧月通体寒,低喝道:“这群家伙,居然真的吃人肉?” “率兽食人、易子而食,所谓末世,不过如此!”面露痛惜,水川先生透着悲悯。 当秩序被彻底撕碎,当生存成为唯一因素,那么在太平盛世之中难以见到的事情就会一一出现。粮食没有了,就会去挖野菜、吃树皮、吃观音土,若是这样还无法满足的话,那么吃人也会堂而皇之的出现。 以前萧月并不明白什么是末世,但是直到看到眼前的东西时候,她就立刻明白了为何师尊会这么兴兵造反。 她们若是不抵抗,那么潞州城,也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造反既不浪漫、也没情怀,更不是主义,若是有其他的选择,没有人会去选择造反。 但是如果只有造反才能够活下去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任何人都会在这濒于死地的时候出自己的呐喊,以最为狂暴的样子撕碎一切,正如当日萧凤追杀忽睹都、千里奔袭击杀李守贤,于沁州城硬撼蒙古铁骑一样,除了反抗绝不会存有半分侥幸,有的只有燃烧到极致的愤怒! 另一边,宇文威有些担忧瞧着外面,问道:“那黄河五鬼没跟来吗?” “我一路上刻意隐藏身形,没有被他们现。”萧月回道。 自数日之前他们在许州相遇时候,那黄河五鬼再次出现之后,就像是疯一样朝着他们追来,气势相当凶焰。直到今日,萧月已经和对方数次交手了。 若是仅凭萧月一人,纵然无法击退对方,也可以全身而退。 然而她却需要护住宇文威还有水川先生,相当一部分精力被生生困住,故此只好暂时败退避开锋芒。 正在这时,几人腹中齐声出一阵轰鸣声。水川先生捂着肚子,不免有些恼火:“只可惜被那几人袭击,竟然就连粮食都没有带足。”毕竟是为了逃脱时候方便,他们在离开的时候,并未带够充足的干粮。 “我去看看这庙中是否有粮。” 见此情况,宇文威当即钻入庙中。 至于地上的那一锅浓汤,他们并非那丧心病狂之辈,自然不会去吃。萧星亦是持剑立在一边,默运玄功感应周遭情况,在这个时候她可不愿意被那几人偷袭,以至于再次逃跑。 …………………… “喂。老三,你找到了那娘们的踪迹了吗?” 寺庙数里之外森林之中,杀浑盘腿坐在一块山岩之上,旁边放着那柄重逾百斤的紫雷刀。 之前他们一直在追杀萧月、水川先生还有那宇文威三人。因为曾经见过萧月的厉害,所以一直都不敢贸然上前,以免自己遭到对方很瘦。 而在当时候,他们见到那几人躲在森林时候,就打算自四面八方将其包抄围困住。 然而等到踏入这这森林时候,几人纵然是百般寻找,却丝毫未曾找到对方踪迹。浪费这么多时间却一事无成,他们早已经是开始焦躁了。 “对不起老大,我没找着。” 高高站在树冠之上,霹雳火摇着头,眼睛瞪大瞧着周围,然而除却森林之外,就连半分动静都没有。 笑嘻嘻着,算无命倚在一边的树木之上,话语依旧是那般阴阳怪气:“老大。这样的话你该如何呢?要知道张相公可是了,要我们一个月之内将那女子擒住。若是期限一到我们未曾抓住对方,那到时候咱们兄弟这颗脑袋,可就得搬一搬了。”到后面时候,他甚至做出了那割喉的动作。 “脑袋” 听见两人对话,童无忌正在那丛林之中寻找。 他立刻有些害怕,赶紧快步跟上前面一人,扯了扯对方的衣角问道:“大哥!我这脑袋若是搬走了,那我还能活吗?” “放心吧,有大哥在,自然不会让这事情生的。”拍了拍童无忌那浑似侏儒一样的身躯,甲无伤将眼前挡住视线的灌木丛推开,一步一步心翼翼扫过周围,等到确定周围安全之后,他才敢放松下来。 等到拨开了一个树丛之后,他顿时惊呼一声:“喂,你们快来看!” 霹雳火当即自那树冠之上跃下,来到了甲无伤身边。算无命侧目看了过来,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至于那杀浑,依旧是躺在山石之上,毫无动静,口中不免有些冲意:“如果不是那臭娘们的消息,那就别了。” “对不起,老大。” 甲无伤摇摇头,指了指山谷之中一溜的已然抽穗的麦子,仅仅看起面积,居然也有十数亩大,不禁有些疑惑:“不过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的麦子?难道有人在这里生活吗?而且在这里,居然还种着别的东西。”顺着目光,他还在旁边看到一溜的蔬菜瓜果,一个个的全都整治的相当妥当。 而在旁边,一溜全都是插着木栅栏,将其和森林之中的野兽隔开。 这里,俨然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见到这里情况,童无忌也不管那些麻烦事情,当即一个箭步跃入农田之中,笑道:“太好了。我可是好想吃香喷喷的米饭。要知道自从自寿州离开之后,我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老大,你咱们该怎么做?”撇过眼睛扫了一下杀浑,算无命悠悠问道。 “不管了。先到这里饱餐一顿再吧。”将旁边紫雷刀抓了起来,杀浑站立起来,身似恐龙一样带着众人走入了此处农园之中。(未完待续。) 第十章清乐社铁骑到来,污名起赤妖成名 “牛呢?我的牛呢?” 道路之上,一人茫然走在上面,四下问道。 此人相貌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然而那胡须还有头,却都已然白,身上穿着一件粗布葛衫,脚上套着麻鞋,应当是这附近的农户。 不远处,声音阵阵,仔细一看,便见到一行铁骑正朝着这边奔来。一行人全都是黑衣黑甲,就连身下健马也是一身黑色盔甲,人数不多仅有三十余人,而在每一位骑兵身后,都背着一个旗,旗上写着“清乐社”三字。 只消数分钟,这支骑兵就会和这人相撞。 但是那人却浑然不知,依旧行走在道路之上,继续寻找着他的牛。 “哒哒哒……” 战马踏着道路,骑兵依旧还在奔行,毫无丝毫停滞模样。这里道路曲折,周围又是密布森林,除非是到了眼前,别人是很难察觉到远处之人的。等到骑兵来到了这里时候,为一人方才察觉到眼前那一脸茫然的农夫。 他当即将那绳拉紧,令胯下战马高高扬起,马蹄调转方向,总算是避开了眼前农夫,等到立定之后立刻大怒:“你这厮究竟是谁?居然敢在这里挡我清乐社黑军行动?” 这一声,当即将那人唤醒。 他转过身,瞧着眼前的三十余人,问道:“你们见到我的牛了吗?” “牛?什么牛?”见到眼前这人茫然无知,葛铁枪眼角抽搐。 挠了挠头,这人一脸困惑:“就是我的牛啊。要知道我可是养了它十年了。怎么就突然走了呢?难道是因为我不好,不应该让它也听论语吗?但是圣人有云:有教无类。它既是生灵,也应该能够听懂啊!” “原来是个疯子!”见其呢喃样子,葛铁枪不免有些哭笑不得,既是为对方冲撞自己而恼火,也是为自己居然为这种人怒而无奈。他随后催动身下战马,自这人身边掠过,吼道:“我们快走!要不然等到那****妖女离开之后,可就麻烦了。”身后数十位铁骑鱼贯而出,又是踏入道路之上。 且听几人言语,他们竟然也是为了萧月而来的。 至于那人,他听见几人对话,忽的皱了皱眉梢,目光扫过那些离开骑兵,道:“算了。还是等会儿再寻找吧。清乐社黑军?那不是史泽麾下人马吗?怎么他们跑到这荆棘岭之中了。”且看这话语,这人居然并非那等痴傻之人,反而认出了那些骑兵! 这家伙,又究竟是谁? …………………… “对不起,只找到了这些了。” 将袋中米粒倾入碗碟之中,宇文威无奈道。 碗中的米粒五颜六色,有的是稻谷、有的是粟子、有的是麦子,甚至还有的是花生之类的,而且上面还生出一些绒毛,显然是因为存储时间太长已经生潮了。 不过这些米粒倒也算多,正好将那瓷碗装满,若是煮上一锅浓粥来,倒也足够三人充饥。 但是若要再这里补充足够粮食,显然是不可能的! 萧月皱起眉梢,问道:“就没有藏粮的仓库吗?” “哼!就凭这些家伙的手段,莫非也能够瞒骗过我?”不可置否,宇文威自鼻息之中哼了一声,回道:“而且部分还是我从那老鼠洞里面挖出来的。而且正好逮了几只老鼠,正好充饥。”着,他自身边将几只老鼠丢出,看其样子很显然早就被打死了。 “好吧!希望能够填饱肚子。” 萧月也没介意,只将手指一点,当即将几只老鼠开膛破肚,内脏被丢出,身上毛皮也被扒了下来,用旁边打来的井水洗干净之后,就合着那一碗五颜六色的杂粮一并丢入锅中,煮了起来。 柴火哔啵作响,火焰随着微风一摇一晃,不断地在那铁锅之上****着。 几人端坐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那铁锅之中的东西沸腾。 正在此刻,水川先生忽然睁开眼睛,脸上稍微有些紧张,而那萧月和宇文威也是一样,神色皱紧瞧着大门。 随后他们齐齐低声道:“看来,有贵客来访。”身形一纵,早自原地消失无踪。而在原地上面,那烈焰依旧熊熊燃烧,将整个铁锅烧的是越来越红,里面的肉汤也越来越浓,渐渐泛起浓郁的肉香味。 不过片刻,那大门当即被整个轰开。 手持铁枪,葛铁枪驱策身下战马踏入这寺庙之中,瞧了一下整个庭院,他顿时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时间匆忙,萧月等人并未打扫整个庭院,所以这里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那三位和尚依旧是横躺在地,不远处有着一大滩血迹,而在旁边的花园之中则是堆放着一对的骨头和肉块。 “不知道,而且这几个和尚居然就这么死了?”身后一人问道。 有一人指了指铁锅,问道:“而且还刚刚煮好一锅肉汤,难道他们有事出去了吗?”着,他就翻身下马,走到了那铁锅面前,道:“不过兄弟们奔波这么久,又渴又累,正好充充饥。” “且等一会!须得验一验毒再。” 葛铁枪连忙喝住这人,自身边取出一根银针,插入了肉汤之中。等到他确定那银针并未变色之后,方才安心道:“奔波这么长时间,大家现在这里休息休息吧。” 一行人当即下马,拾掇庭院的拾掇庭院,取水的取水,拣柴火的拣柴火,饲养马的饲养马,相当有序很快地就将这间破庙收拾干净。更有人见到那堆肉骨头,就一脸馋色将其捡过来,丢入了铁锅之中,加入了一些盐巴,也是一样开始煮了起来。 在这乱世之中,莫是肉了,就连粮食都已经是难能可贵。 以他们的性格,只需要确定其有没有毒性就可以了,至于起来源?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 半个钟头转眼即逝,那一锅浓汤也越香浓,诱的几人具是喉头大动,纷纷舀了一碗朝着口中灌去。等到吃饱喝足之后,一行人眼见无事,也来了兴致,开始在这里商谈起来,也好驱散独自在外行走时候的孤单。 其中一人问道:“葛大哥,你那史将军派我们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还不是为了那****妖女?毕竟根据那张将军所言,近日里现那****统帅居然将自己随身侍女派了出来。正是因此,所以史相公才派遣我们过来,正是要将那妖女擒下,以免的对方和南朝勾结起来,坏了我相公的大计。”将手中瓷碗放下,葛铁枪朗声道。 “原来如此。不过那侍女真的这么厉害?居然将咱们清乐社黑军都派了出来?”有一人道。 要知道他们清乐社自建立之处直到现在已经有数十年了,起建立者正是永清史家,而那史泽正是现任家主。他正是借着清乐社的力量,才能够驰骋北地,成就一番宏图伟业,更被人列位汉家七雄之。其麾下统领清乐军还有黑军,这两只军队在推翻金朝时候,可谓是屡立战功,论其精锐程度和蒙古却薛军也是不遑多让 “再怎么,对方也是那赤妖的随身侍女,当然厉害啦。能够击败赫和尚拔都这般人物,那赤妖就连咱们相公,也未必能够完胜。”轻哼一声,葛铁枪冷声道。 自沁州城赤凤军在萧凤率领下彻底击败赫和尚拔都之后,她那名声就已然传于这大江南北。 对于北地诸侯和蒙古诸人来,他们自然不会对这敢于抵抗自己的女子有什么好评价,故此直接以赤妖名号冠在萧凤头上,也好令污名化、邪恶化,从而达到令那些百姓对赤凤军产生厌恶,进而产生疏远感。 这般手段,不过寻常,算不上什么稀奇。 别人齐齐起了心思,继续问道:“那赤妖当真这么厉害?” “自然!要知道那赤妖可是能够打出妖火,一烧之下别是身体了,就算是灵魂也会被整个烧光。更能够召唤妖凤,从而击败对方。而且也能够赐予麾下士兵不死之身。当然,其代价就是会被其彻底控制住灵魂,永生永世都会被其钳制。若是死后,灵魂也被那妖火折磨,永世不得翻身。” 低沉着声音,葛铁枪话语之中透着惧意。 “控制灵魂?烧毁对方身躯?这女子果然是妖女?” 其余人听了这话,纷纷感觉通体冷,旋即就狠着声音道。 好似在这个时候,那萧凤俨然就是十恶不赦之徒,就应该被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也好彰显道正义。 “没错。而且那赤妖居然以一介女子凌驾于众人之上。我想她只怕也不过是仗着美色,魅惑士兵罢了。否则的话,那些士兵如何会跟着她呢?若是没有这些个好处,那些士兵怎么可能会这般厉害?依我看,那女子不过是一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妖女罢了,如何能够和咱们的史相公相提并论?”到这时,葛铁枪不免有些轻蔑。 在他的心中,那史相公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又岂是随便一个女子就能够和其相比的?(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论恩怨兵匪对立,起争执两人相争 “莫要冲动。” 藏在一边,宇文威和水川先生一起伸手,将刚要暴走的萧月摁住。 手中赤心剑已然抽出半截,萧月恶着声音回道:“那些人辱及我师尊,我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 对她来,自己的师尊那就是如同神仙一样的人物,而且多年相处时候,更是受其照顾良久,心中已然将其视作唯一的亲人。 如今见到有人污蔑萧凤,萧月如何能够接受?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可知道自己所身负的责任?若你当真冲出去,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呢?”水川先生语重心长的劝道,在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因为愤怒,以至于整个局势彻底崩坏。 实在的,如同萧凤的处境,他在南朝时候所见到的不在少数。 其中不知多少英雄俊杰之辈,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彻底败坏。俗语之中,虽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话语,然而也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般话语。 “积毁销金、众口铄金!”这种事情,在政治斗争的时候,都是惯常使用的手段,而其中究竟藏着多少真的、多少假的,那就得看那些政客的想法了。 对于萧凤这种先性对立的叛逆者、造反者来,代表着蒙元鞑子还有汉家贵族的那些人,会做出这种事情也是理所应当! 想清这一点,萧凤收起身边赤心剑,低声回道:“我明白了!” “有人来了。”压低着声音,宇文威指了指远处方向。 几人顺着方向望去,就见在远处的丛林之中走出五个人影。因为距离太远,所以看不清楚对方的相貌,但是瞧着对方的行动样子,当即就辨识出对方究竟是谁。这几数次战斗,他们对对方的行踪规律还有特征,早已经是熟悉无比。 萧月立刻就紧张起来,扣紧的指节森白森白,颤着声道:“是他们?” 眼前便是前来捉拿她的清乐社之人,后方又来了黄河五鬼,面对这种双面夹击的态势,纵然是萧月也是陡然感觉肩膀异常沉重,甚至短时间了产生了一丝无法回去的错觉。 “黄河五鬼?”水川先生微微侧目,嘴角忽的翘了起来。 宇文威也是一般笑了起来,他和水川先生彼此对视一下,当即笑道:“既然如此,或许我们可以将他们一起解决。” “一起解决?用什么办法?”萧月感到有些混沌。 以他们目前的实力,若要面对一人已然是勉强至极,甚至被迫流落到如今时候,若是同时面对两队的话,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正是因此,她对水川先生和宇文威如此自信,也就感到好奇了! 但是这两人却只是彼此对视片刻,就没有在言语,以至于她只好跟着两人消逝在丛林之中,以免被这两派人给现了。 …………………… “咦?这里有马蹄印啊!” 指了指地面,霹雳火一脸惊讶。其余人也是立刻注意到地面的马蹄,一排又一排的,不仅仅将旁边的草木都整个踩成一滩绿汁,而且也在这地面上留下清晰分明的印子。 杀浑蹲下身,伸出食指测了一下那马蹄印深度,立刻起了困惑:“而且看这深度,起码也是重骑兵。究竟是谁在这个时候跑到了这个地方?难道他们也知道了传国玉玺的信息?” “我老大!”另一边,算无命呵呵笑道:“别忘了我们的任务。若是没有找到那三个人,只怕张老相公可就要不耐烦了。这个时候你去关注这些东西,难不成想要这颗脑袋搬家吗?又或者,你怕那传国玉玺,被他们给抢走了?”对他来,似乎挤兑自己的老大,已经成为了一种话习惯! “哼!” 鼻孔之中喷出一股气来,杀浑那浑厚声音立时响起:“若是这铁骑就是专门针对我们的呢?不管如何,咱们这就上前,去会一会那家伙。我倒要看看,对方究竟有什么胆量,居然敢从我手下抢东西。” 几人当即迈开步伐,朝着山上寺庙赶去。 此刻正值晌午,烈日高悬,晒得大地都皲裂开来,寻常人走在日头之下,非得被晒个头晕脑胀。 而那黑军众人日夜兼程赶路,身上也穿着沉重铠甲,经过这日头一晒,早就难以支撑下来。在那破庙之中,他们早将身上铠甲解下来,并且在寺庙之中整治出一处空地,准备在这里歇息一段时日。 正当他们准备歇息时候,那大门“轰”的一声被整个撞开。 一道锐利长箭,早自那洞开门扉之中穿过,朝着众人射来。 瞧见这般状况,本来是睡眼惺忪的葛铁枪当即醒转,他也不管身上是否穿着甲胄,一个翻身就自地上站起,长臂一带将不远处横立的长枪取过,凌空中骤然点出,枪尖当即点中那长箭之上,将其撞得粉碎。 将那长枪朝着一戳,葛铁枪傲然立于中堂之中,虎目环视周围,张开口吼道:“究竟是谁?居然敢在擅闯这里。难道你们就不知道,这里乃是我们清乐社黑军的地盘吗?”声音宏大,震得周围墙壁上的尘土簌簌落下。 “哼!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昔日的朝廷走狗!没想到等到那朝廷覆灭之后,你倒是又找了一个新的主人。既然如此,何不在这里给我叫唤几声如何?”冷着脸,杀浑跨过深及脚踝的门槛,他一点不顾葛铁枪那骤然铁青的脸色,张开口就是讥讽道。 脸上肌肉抽搐一下,葛铁枪低声怒斥道:“黄河五鬼?原来是张柔所招揽的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怎么今日里不在江淮一代效力,反而来到这山东之地?”隐隐间,也是一般带着排斥。 同样的身为北地武林之中稍有名望的人,更是一并效命于蒙元的汉儿,他们在平日里也是有所耳闻,自然对彼此的相貌。实力以及性格都是心知肚明。 之前早就了,这黄河五鬼本来就属于那种草莽英雄,幼年时候遭遇到过黄河泛滥而家破人亡,之后为了求得生存曾经在红袄军混过一段时间。葛铁枪却曾经是金朝将领,专事镇压红袄军起义,后来因为被史泽阵上击败之后,方才感念其不杀之恩,加入了清乐社黑军之中。 可以,自根本之上,黄河五鬼就和葛铁枪不对付。 如今时候,黄河五鬼更是隶属于张柔,而清乐社黑军则是永清张家的嫡系部队。 而那张柔和史泽虽然也是同样效忠于蒙元的,但是他们两人本来就是不同的两个派系,彼此之间也因为军功问题,向来都是存在间隙的,在剿灭金朝时候就经常摩擦连连,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的恩怨来。 两个因素同时叠加,他们两人能够融洽商谈,那才是见鬼了。 “仙引飞升客,佛度有缘人。我就来到了这里庙中礼佛求经,你又能耐我何?” 咔擦一声,杀浑也是一般将他背后紫雷狂刀抽出,整个插在眼前的石板之上,梗着脖子瞪着这和自己一般身高的葛铁枪。 一时间,两人身上全都泛起氤氲气息,显然是已经运转了玄功,开始比斗起来了内力。 一个是久经战争的将军,一个事浪迹江湖的刀客。 此刻斗起了气势,当真是让别人心惊胆颤。那些清乐社黑军之人纷纷醒转起来,一个个捡起随身带着的兵械,穿上那沉重厚实的铠甲,自四面八方将黄河五鬼全数包抄起来。 “哦?这是打算打一架吗?”手中算盘之上的算珠纷纷飞舞,算无命那异样的瞳孔之内,已然带着嗜血的渴望。 甲无伤也是走出来,将那童无忌护在身后,暗自叮咛着:“待会儿莫要离开,不然的话会被他们抓走的。”慈爱的话语,让那心智尚且出于儿童时候的童无忌一阵呜咽,紧紧拽着他的衣角,不敢有丝毫异动。 霹雳火也是一样,自背后箭娄之中取出四只箭,捏在了手指之间,将那长弓拉开瞄准眼前的几人。 战斗,一触即! “哦?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真的打算动手了吗?不过你觉得是他们的箭快,还是我的刀快?”反手握着紫雷狂刀的刀柄,杀浑浑然无视周围的那些士兵。 在这三丈之内,他有足够的自信,将对方彻底击杀! 葛铁枪也是一般握着那铁枪,低声回道:“话可不能的这么满。要不然无法兑现的话,可是会毁掉了你的一世英名的。”且看着那闪烁紫云刀芒的长刀,他却是有些忐忑。 他乃是阵上的将军,只有借着战阵还有战马时候,才能够挥最大的战斗力。 如今在这狭窄的寺庙之中,身下也没有千里良驹助阵,可谓是曾经所仰仗的优势半分没有。处于下风时候,葛铁枪实在没有把握战胜对方。 “看来很快地就有好戏要上场了。” 躲在了一边,宇文威不由的露出一些狰狞来。 对她来,无论是那黄河五鬼还是葛铁枪,都是让他名声倒地、一蹶不振的罪魁祸。 如今瞧着几人那硝烟四起、气势愈烈的样子,那是半分阻止的心思都没有,只想要看见两人杀的是血流成河,那才能够偿还他昔日里的侮辱。(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礼佛时候有禁忌,混乱立成铁枪死 温度渐渐升高,两人依旧相峙,已不知过去多长时间。 几滴汗水自脸颊落下,葛铁枪稍微感觉有些倦意,他挤了挤眼皮,将那迷糊视线的汗水挤掉,道:“阁下不是了吗?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礼拜佛祖。既然那菩萨就在这里,你为何不去参见?”指了指远处那已然落满灰尘的石像,他已经准备后退一步。 这个时候,并非擅开争端的时候。 他长久一来伴随在史泽身边,自然也知晓一些轻重缓急,当然晓得这个时候绝不应该自相残杀,也好让人嗤笑。 “既然是观世音菩萨,那自然得参加一下。” 不可置否,那杀浑将紫雷狂刀架在了胳膊之上,大喇喇的穿过了一行人走到了那观世音面前。 他瞧见那已然落满尘土的石像,顿时就拧紧眉梢。 旁边算无命轻哼一声,信手指了指眼前的两位士兵,吩咐起来:“你们两个,去打几桶水来。”这个时候,他倒是没有和以前那样,继续去调笑杀浑。 葛铁枪摸不清状况,当即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下来,让那两位士兵自这里离开,到后院之中去打水。 察觉到这里的状况,宇文威也露出一丝笑意,当即和水川先生一并离开,跟在了那两位士兵后面。 很快地,几桶水就被打来了。 杀浑接过了这几桶水,就自旁边落下来的帷帐之上扯下一块布,将其浸满水之后爬了上去,仔细的将那佛像擦拭的干干净净,整个动作虔诚无比,双目也不复之前的凶戾,神色异常的庄重,看起样子竟然丝毫不比那知客僧还有佛教徒差。 这般样子,当真让别人以为眼前这杀浑,是否换了一个人。 就这样,杀浑开始专心致志的为佛像清理,不管是那头顶、足下的细位置,还是那长久之后的顽固污秽,全都是认认真真,将其彻底地清理干净。 就这样,他在这石像上面,足足消耗了数时,旁边众人也不敢置喙,只好在一边静静待着,等到整个过程结束。 待到那石像清理干净之后,杀浑这才恭恭敬敬取过三个燃烧木柴,当做取代香烛的替代品,双膝跪地恭恭敬敬低着头磕上几个响头,每一个动作都相当的标准,其中更是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来礼佛的?”透着一些不可思议,葛铁枪问道。 杀浑却冷哼一声:“若非这里乃是佛庙,我早就一刀砍死你了。岂会让你在这里乱七八糟的叫唤?”话语之中,依旧是那样的怒意冲冲,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给别人面子。 不远处,童无忌稍微有些惊讶,扯了扯甲无伤衣角,怯生生问道:“喂,老大他怎么这样?我居然从来不曾见到他这样子!” “老大他以前算是年幼时候,家中被洪水淹了。他正是因为躲在了一间寺庙之中,所以才逃过了一劫。正是因此,所以老大他才会笃信佛祖,只需要进入任何一间寺庙,就会进去敬香礼佛,而且无论是如何,都决不会在任何佛像寺庙之前轻启杀戮。”长叹一声,算无命在一边悠悠的解释道。 听见这般解释,其余人纷纷长舒一口气,稍微有些放松下来:“原来是这样子啊!” 幸亏杀浑乃是一个信佛之人,而且此处又是寺庙,不然的话他们和这黄河五鬼遇见时候,非得杀个头破血流,不决出个胜负是断然不可能罢休的。 葛铁枪大手一挥,让身边两人走出门外,牵过来五匹战马,朗声道:“既然如此,那么还请你收下这几匹吗。也算是偿还我之前冒犯你的谢恩。” 在这古代,战马那就相当于汽车一类的东西。 葛铁枪虽然没有那足以媲美萧凤白麟这般千里良驹,但是也算是稍有资财,此刻正是存着拉拢对方的心思,所以才将这宝贵的战马送给对方几匹。 “谢了!”杀浑只是冷笑一声,就迈开步伐走了过去。 其余几人也是跟在他身后,准备将这几匹马接受。他们虽然轻功了得,但是毕竟体力有限,无法保持长时间轻功状态,若是有这几匹战马相助,想要抓住萧月等人,也算是手掌之中。 此刻,那五匹马立在大门之前,大概是因为气太过闷热,它们的尾巴耷拉了下来,身上的毛也像是焉了一样,软趴趴的贴着一副,嘴巴也张了开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瞧着眼前战马,童无忌心中欢喜,正要去抓缰绳。 正在此刻,那战马却猛地扬长啸,撩起前蹄就朝着他整个踏去。这一下,当即让正堂之中众人纷纷诧异,具是惊愕不已。而那童无忌也被整个吓呆,脚步浑似被胶水粘住一样,分毫动弹不得。幸好身后甲无伤整个抢入,手臂一扬将那盾牌整个撑住,硬生生抵住战马踏下马蹄。 饶是如此,他也被那战马踏的是口沁鲜血,凶猛不止。 随后,战马分毫不顾周遭几人,朝着内堂整个闯入,其目标正是那尚未反映过来的杀浑,前蹄也是撩起,上面钉着的马蹄铁也是清晰无比,就再次朝着对方踏去。 这一下若是踏实,寻常人非得被整个踹死不可。 但是杀浑岂是那等毫无反应的寻常人,他那头脑尚未反应过来这战马究竟为何如此,手下动作已然开始行动,刷的一声就将那战马头颅整个轰碎,一腔热血全数喷射而出,正好将其整个从上到下,全都布满了滚烫的鲜血。 “我杀生了?我居然在这里杀生了?” 鼻息之中嗅着那熟悉的血腥味,杀浑顿时呆愣起来。 他握着手中的紫雷狂刀,犹自带着不可置信,脑袋依旧混混沌沌的。昔日里长久一来的坚持,如今在这里居然如此廉价的就被打破。 纵然对方不过是一匹战马,然而也算是一个生灵! 杀浑杀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在这寺庙之中杀人,却是第一次。 “遵循葛将军之令,给我冲!” 正在这时,那牵来战马的将士忽的抽出长刀,对准了那黄河五鬼整个冲去,口中高声嘶吼道。别的士兵见到他的模样,当即照模照样,也是一样抽出战刃,吼道:“杀,将这群家伙全都杀了!” 毕竟他们之前瞧着这人和葛铁枪曾经两次商谈,都以为这命令可能是葛铁枪暗中指示的,如今听到对方话时候也出了自己的这般话语,全都是信以为真,所以就一并冲了上前,企图仗着人数优势,将这黄河五鬼彻底截杀在这里。 在他们的脑海里面,丝毫没曾以为这里面是否有人在暗中搞鬼。 需要知晓,于战争之中,诈败这种事情,可不在少数! 葛铁枪也是惊恐无比,当即挺起长枪一步踏出,正好将那杀浑挡在身前,怒目而视对着那士兵吼道:“退下!” 只是这时,一柄赤色长剑自那铠甲之下骤然飚射而出,正好自其身上掠过。他身上那副坚硬铠甲立刻现出裂痕,“咔擦”一声化作了两半,整个跌落在地,化作了满地的碎铁。 “不可能。你究竟是谁?” 一口鲜血自口腔之中喷涌而出,葛铁枪瞧着眼前的士兵,犹自带着不可自信。 这一击,他当即察觉到眼前的士兵已经换了一个人,纵然那相貌类似,然而内里决然不同。葛铁枪对自己麾下每一个士兵的年纪、姓名以及实力都相当熟悉,岂会有眼前这能够在一招之下,就将自己击成重伤的存在呢? 想到这里,他正欲挺枪直刺。 只是那长枪刺出之后,就自中间整个断裂,化作了两半。 然后那士兵揉身扑来,手中宝剑顿时捅入葛铁枪胸前,其上火焰骤然冒出,就连那落下来的鲜血,也被整个蒸干。须臾之间,伤口就化作焦炭,半分力气都没有。 “我是谁这很重要吗?” 轻灵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分明就是女声。 直到此刻,葛铁枪方才注意到眼前那人已然换了一个相貌,并非之前士兵的容貌,却是一个英气逼人的女性,眉宇间带着的煞气,丝毫不比他身后杀浑差。 “你是……” 看见了对方那熟悉的相貌,葛铁枪立刻就想起了一人,当即就要张口问道。 “没错。我就是你要围剿的那个妖女——萧月!只可惜今时候,你就带着遗憾下地狱吧。”宛然一笑,萧月当即抽出赤心剑。葛铁枪顿时就觉得胸口一阵抽搐,不由得张口呕吐,随着碎裂的肉块,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口中呕出。 立在葛铁枪身后,杀浑却早就怒不可赦,手中长刀猛地一挥,当即就将葛铁枪齐腰斩成两截,喝道:“你这家伙居然诳我,让我在这清净之地大开杀戒。既然如此,你当我不敢杀你?” 至于那萧月? 她早就避开了锋芒,丝毫未曾受伤! 瞧见周围围上来的众人,萧月手中赤心剑猛地一挥,锐利剑气当即将靠近几人齐腰斩断,旋即纵身一跃撞破了那寺庙,朗声笑道:“黄河五鬼!昨你将那和氏璧藏匿地点消息送给我,今我就助你铲除了这人。此后恩怨两清,不过是各位其主罢了!” 声音悠长,哪里还有她的踪迹。(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看局势牢笼依旧,铸火炮众人齐心 萧月这一下,顿时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 不仅仅让那些清乐社黑军众人歇斯底里,就连那黄河五鬼也被弄得找不着头脑。 对于清乐社黑军众人来,眼前生的一切,就是黄河五鬼勾结不明人员企图击杀他们所做出的诡计。而对黄河五鬼众人来,眼前之人正是证明了对方对自己暗怀不轨,否则的话如何会和那逆贼勾结,并且在这里设伏企图将几人彻底包抄呢? 关于葛铁枪的死,他们只会将其当做不识大体,不辨忠奸的蠢货罢了。 江湖之上,本就是腥风血雨。 不是我杀别人,就是别人杀我! 面对这种情况,纵然有些人尚且带着一些理智,怀疑刚才是否有人刻意做局,然而面对这种状况,他们也决计没有半分抵抗,全都在名为愤怒的怒火驱策下,朝着对方整个撞去。 溅起的血花、撕碎的肢体,残破的尸体,就这样在那慈眉善目的观世音菩萨面前,以一种异常血腥的样式生在这里。 立在寺庙之外,宇文威听着里面传出的嘶吼声还有兵械撞击声,不免透着快意:“杀吧,就这样继续杀吧。最好全部都死了,这样方才偿还我昔日耻辱。”对这些日夜谋划攻伐宋朝的人,他是一星半点的仁慈都没有。 另一边,水川先生牵着三匹马走来,马背上面背着一大摞包裹,里面装的都是从黑旗军那里顺来的干粮以及银两、钞票之类的东西,而且还有一些兵刃以及铠甲。 这一路,若是没有足够钱钞和干粮,可断然无法支撑几人游历整个山东一代。 “经此一役。那黄河五鬼至少也会折损两人,而那清乐社黑军只怕就彻底废了。这样的话,倒也可以为我们争取足够的世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莫要继续停留,还是快些上路吧。”见到两人,他拍了拍战马,示意宇文威还有萧月乘上战马。 翻身一跃,萧月落在战马之上,问道:“水川先生,不知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身为始作俑者,萧月并无半分不适。对她来,那曾经污蔑自己师尊的家伙就这样死了还算是便宜了,若非是时间不够,她甚至觉得就算是将那葛铁枪碎尸万段,也万难消除自己心头的怨念。 水川先生沉吟片刻,仔细想了一下眼前的状况:“黄河五鬼和清乐社黑军都已经出现,这就代表着张秀还有史泽都已经察觉了这里的变化。目前来看,汉家七雄之中,也就严实、李璮尚未表明态度。至于那郭侃?他现在正随着蒙古大军西征,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现的。至于刘黑马?他目前正和孟将军胶着,一时半会的也无法回转。而那赵迪已然老朽,半分力气也无,委实称不上威胁。” “既然如此,若要破局只怕是相当艰难了。” 萧月叹息,这才恍悟自家师尊究竟承受着多么强大的压力。 和萧凤一般实力的地仙一流的任务,在这北地之中光是汉族就有十数人,若是再加上蒙古自身高手以及隶属于麾下的战将,只怕也有几十个。 而那南朝之中,除却了赵奎和孟珙两人之外,其余的也不在少数。 光是这强大的底蕴,就不是目前仅有萧凤一人的赤凤军所能抵抗的,为此他们必须要在这中原大地之上,纵横捭阖于黑暗之中,找出一个道路来。 面对此种险境,他们也只能够且行且浮,不知道未来究竟会遇见什么状况。 想着这些事情,三人具是心情沉重,拍着马就朝着远处赶去,在这个时候,他们可断然不敢有丝毫延迟。身后寺庙之中,依旧是厮杀不已。 …………………… “轰”的一声,远处立着的巨大木靶顿时崩裂。 萧星顿觉诧异,目光扫过旁边的一尊黑沉铁炮,不禁感到愕然:“没曾想这火炮威力居然如此厉害?这一击,至少也能够和我全力一击相媲美。”她可是知晓,那木靶距离此地少也有一里地,然而在这如此远的程度,依旧能够摧毁那木头制作的靶子。 这般威力,自然是寻常武者难以抵抗的! “若是这火炮能够大规模装备,定然能够彻底击溃那蒙古鞑子。” 陈慎行也是身体颤,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酡红色,但是当目光转而扫过了那铁炮时候,立刻冒出了一些迟疑,旋即就蹲了下来,也不顾那滚烫的炮身,仔细的查看了起来。跟在他身边,那秦建、秦栋两兄弟也一并蹲下来,仔细的察看了一下眼前的铁炮,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丝难堪的样子来。 “列位师傅,难道这铁炮有什么问题吗?”萧星叹声问道。 “嗯!”陈慎行点点头,指了指铁炮上面的裂纹,:“你看着裂纹。虽然看起来很,但是却遍布整个炮身,而且其中还密布着硝烟味道。我估计这门火炮只需要三次,就会彻底报废。” “三次?” 萧凤讶然,面有难堪。 她虽没有直接参与整个火炮研制当中,但是站在一边也观察了许久。 单是锻造这一门炮,就需要消耗生铁数吨,而为了能够令其符合规格,从而能够射石弹,更是需要数位工匠打磨一周时间。正是聚集了整个恒盛毓铁匠,还有他们制铁所所有人员,方才弄出了眼前这勉强算是能够挥功用的火炮。 但是现在,这火炮居然只能够射不到数次? “没错。应当是这炮管实在是太软了,不仅仅上面布满了间隙、毛眼,而且里面还不知道混合着什么东西。这样的话,整个炮管根本就无法支撑住整个火药的冲击力,所以才会出现崩裂的状况。其实若是减少装药也可以,不过这样的话只怕射程就会下降了。”带着几分无奈,陈慎行不断地搔着头,苦思冥想想要找出可以增加这铁炮炮管强度的良法。 萧星问道:“那能不能就和锻造刀剑一样,对整个炮管进行锤炼,令其强度增加呢?” “这怎么可能?那刀剑体积不过一掌大,我们自然能够使用铁锤对其进行锻造。但是这可是一大坨生铁啊。就凭我们手中的锤子,能敲得动吗?”秦建稍稍感觉有些可笑,反诘道。 “这么的锤子不行,那增大不就行了嘛?”萧星继续道。 “增大?你的好听。但是增大到什么程度?要讲这么庞大的生铁整个锻造成熟铁,那锤子至少也得和那石碑一样大。这么大的锤子,能有几个人抡得动?”秦栋也是一般道,话语中透着一些不耐烦。 萧星继续道:“人类抡不动,那就不让人抡不就行了吗?” “不让人抡?那你打算怎么将这么大的锤子提起来?”陈慎行稍微皱眉,似乎想起了一些东西来。 萧星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运行的水碓,而那些水碓正在旁边河流的推动下,一下又一下将那生铁打造的锤子提起来,将一块又一块坚硬的矿石打的粉碎,并且由旁边的工人将其中蕴含铁元素的矿石筛选出来。 她道:“就像那些水碓、水排一样,难道我们就不能够用水将这种锤子抬起来吗?” 听到这话,秦建、秦栋顿时呆住,陈慎行也似是被触动了一样,不由得思索了一下,旋即道:“这种方法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知道锻造熟铁和破碎矿石并非同一概念。若要制造出能够锻造这炮管的器械,可不是寻常木头能够支撑住,必须要以同样的生铁打造才行。否则的话,很容易损坏的。” 他们虽非那种后世那种经过职业训练的工程师,但是数十年积累的经验也告诉他们,若是要制造出这样的一个由水利驱动,并且可以锻造钢铁的水力锻锤,究竟需要消耗多么庞大的精力。 “没关系。” 萧星宛然一笑,清澈目光令几人稍微安定下来,道:“我家主公了。关于火炮的制造全凭几位做主,而我只需要在旁边提供足够的条件即可。至于这火炮?我想短时间内也是无法完全研制出来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几位在这里全力做主,看看能否弄出什么好的东西来。” 对这些东西,她自以为并无半分经验,自然是无法给于几人一些指导。 与其让几人受困于自己命令不得自由,还不如让几人在这里马行空,试一试能否探索出什么奇妙的东西来。 “这是自然,毕竟若非真凤娘娘庇佑,只怕我们全都死了。”陈慎行沉声回道,目光依旧怔怔的望着那火炮,双眸之中透着痴迷。有的时候,对于他们这种铁匠来,让一件常人难以实现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手中,这也是一种荣耀。 “当然!” 萧凤连连点头,瞧着旁边那些有些渴望的铁匠,又道:“还有陈师傅。我想要完成足以锻造火炮的锻锤,只怕并非你一个人能够完成。既然如此,不如和别的铁匠也一起商量一下?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更有俗语有云: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既然能够从我这完全属于门外汉的人身上获得灵感,那么你们这些人一起商量,应该可以迸出更大的力量吧。”(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沁水河畔敌踪现,左权县中金水出 处理完冶铁所事情,萧星重新回到潞州城。 日夜奔行两地,纵然她也算是一个实力不错的武者,然而若是每日都是这样都会感觉身体撑不下去。 待到回到府衙之中,萧星只想要好好洗漱一下,将路上沾满的风尘、灰烬和着那疲倦一并洗去,只是当她刚一踏入府衙之中,迎面中就见那马云冬匆匆走来。 眉宇间捎带不满,萧星沉声问道:“什么事情?居然让你在这里待到这个时候?” 此刻空布满星辰,城中灯光早已经熄灭,正是午时三刻。但是马云冬却在这里等到这个时候,定然是存在着什么缘由。果不其然,他当即张口道:“萧执事,今日里我在沁水附近现有人渡河。” “是敌人吗?” 听到这消息,萧星立刻惊醒。 沁水乃是分割潞州和汾州的分界线,若是在哪里现有人渡河,那么也就意味着赫和尚拔都驻守在汾州的士兵终于开始行动。而那沁水自他们和蒙元鞑子开战以来就重点监视,没想到如今时候真的是就要展开攻击了。 若是对方那五千兵马在这个时候攻击,以目前潞州城不过两千兵马的兵力,只怕很难战胜对方。 “应该是的。所以我才赶紧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马云冬声音异常沉重。 “我明白了!”萧星斟酌片刻,旋即道:“立刻召集张世杰等人前来这里,商定战斗准备。还有,立刻将此处情报传于主公,以免主公因为这里的情况而分神。至于现在,我们只有听由命了。” …………………… 丛山峻岭,连绵无穷的山峰仿佛没有尽头。 躲在浓密的丛林之中,武清有些不耐的活动者筋骨,道:“没想到那萧统领居然让我们深入到这里?赵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那萧统领究竟在想着什么事情?” 自潞州城醉香楼战斗之后,他们忠勇四将又被重新掉回了沁州城中,并且四人也被分割起来。他和铁辛以及赵晨三人组成了一只队伍,率领共计约有五百余人的兵马,自连绵山川之中潜伏,直接绕过了榆社城,来到了蒙元鞑子身后的左权县的位置。 如今时候,他们正因为气毒辣,所以就躲在了森林之中,避开暑气。 而这般时日,已经有好几了! “主公的心思我也不知道。不过她向来没有做错,所以我们只需要依令行事即可。”赵晨仔细的擦拭着手中钢刀,脸上一片平淡。 在这个临时编成的队伍之中,他虽然实力比两人差,但是因为乃是萧凤嫡系原因,所以铁辛和武清对他也算是尊敬有佳,在部队整肃、军纪还有行军方面,多有讨教。 “一别十年。没想到你还是那老样子,跟以前没有丝毫变化。”见对方许久不曾回应,武清稍微感觉有些不耐,见到不远处正在运转气功,不断地挥舞拳脚的铁芯,他立刻咧开嘴自身边取过一颗松果,指尖捻起“啪”的一声将其惊醒之后,方才道:“尊敬的二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咱们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被那松果惊醒,铁芯自练武状态回转过来,他见武清还是那样嬉笑样子,不禁感到好笑,:“你问我我又该问谁?毕竟让咱们到这里来的,可不就是那位姑娘吗?当年的时候,你都能够对她那般斥责。既然如此,那你不如直接去问她如何?” “问她?” 被这话语一挤兑,武清立刻就猛烈咳嗽了起来。 好容易喘过气来,他才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位的性子。当年不过是顶了她一句话,结果就被那般折磨,更别如今的她可是一位身居高位的地仙了。你让我去问他?那不是和死一样吗?”自从当年那割肉解毒事件之后,他就有了心理阴影,以至于在面对萧凤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矮上一头。 没办法,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般的道理,武清还是晓得的! “别了,有动静。” 忽的紧张起来,赵晨双眉拧紧。 “有动静,在哪里?” 武清立刻站起,双手握紧战刃,目光扫过周围的一切。铁辛也是警惕起来,将那沉重铠甲穿上,也是一样扫过周围的一切。只是无论两人如何寻找,都找不到半分动静,以至于两人不得不透着疑惑,看向赵晨。 在这森林之中,他们两人若论对猎物追踪还有寻找,决计是无法胜过赵晨的。 此刻,赵晨对着两人做出一个保持沉默的手语,脚下缓缓地踩着地面,不出一分一毫的声响,走进了旁边的一个树边,然后将那树叶拨开,就指了指不远处正在丛林之中朝着这边走来的一对人马。 这队人马人数不多,只有十数位,但是其中却有一个熟悉之人,那个人正是金水上人。 铁辛和武清瞧见那金水上人,脸上顿时难堪起来,之前他们曾经和这人鏖战过,当时候赵晨险些就被其控制,而铁辛也差点被对方杀了。 如今几人见了,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们应该怎么办?冲上去,杀了他吗?】 拧紧眉头,武清手上不住的动作。为了避免被对方现自己的踪迹,他们并未话,而是直接是以手语交流的。 铁辛连连摇晃手臂,明显是带着当日对这人的恐惧。【不行。对方实力太强,并非我们三人能够对抗的。】 【那就这样看着对方离开?别忘了,这家伙曾经险些杀了老大和你啊!而且在这个时候他居然离开了蒙元鞑子,这其中必然有着什么肮脏的交易。】武清依旧带着愤怒。 【不知道,不过我们就静静的等着就是了。这个时候,切记不要惊动对方。而且有主公赠与的东西,我们也未必就无法战胜这家伙。作为主公,她早就预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动作,否则的话如何会让我们来到这里来?】赵晨连连挥手,让两人平静下来。 【什么东西?】 【待会儿,你们两个自然就明白了。】 并未直接回答,赵晨只是对着身后几人作出了几个手势,那几人听见这话也很快地将身后背着的一件厚重的铁管取下来,铁管上面缠着七道铁箍,敞开的口子约莫能够塞入一个拳头,不知道究竟是有着什么用途。 而这样的东西,他们这支队伍一共携带有十具!(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三人相斗难压敌,铁网火炮镇血篆 几人商定之后,立刻就有几位操炮手隐入丛林之中。 而那赵晨和武清、铁辛三人也带着麾下士兵,各自散开准备围剿眼前的家伙。道路之上,金水上人依旧是悠闲无比,浑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那些士兵,一个个也是有些慵懒,全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于酷热环境之中,他们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 在丛林之中,铁辛选定好位置之后,冲着远处的赵晨、武清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已然准备就绪,在其身后一行士兵聚在一起,手持盾牌的刀牌手护住整个团队,而那弓弩手也将随身携带的蹶张弩张开,瞄准远处的敌人。 三个中队,形如那三角形一样,牢牢地占据了丛林之中的三个据点。 “射!” 异口同声,上百长箭立时射出,将那正在行走的几人全部罩入其中。除却了金水上人之外,其余人纷纷中箭,口吐鲜血自战马之上委顿下来,一头栽到在地面上。 远处,金水上人见到眼前横躺尸体,立时反应过来,纵身一跃立刻避开箭雨,喝道:“何方人物,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袭击本道?难道你就不怕贫道怒,将你神魂抽出、贬入九幽之地?”顺着那射来箭矢诡计,他立刻晓得赵晨等人藏匿之地,当即拔地而起,运起轻功朝着来袭方向奔来。 “过来了吗?” 只是一霎那,赵晨就见到那金水上人横跨数丈距离,来到众人眼前。 他也不管彼此之间实力相差甚远,腰身挺直立刻自山岩后面站出,朗声吼道:“正是你爷爷我在这里设伏杀你!” 金水上人一见赵晨再次,立刻就嗔怒起来:“哼!当日未曾将你制作成傀儡,实属可惜。没想到,今你居然自投罗网?既然如此,那就莫要挂我绝情了。”身子一晃,当即横跨数丈距离,凭空来到赵晨面前。 正当他要一掌将赵晨击杀再次,自两侧地方又是射出数十道箭矢,正似那铁索一样,将其硬生生挡在原地。 迫不得已,金水上人只得翻身避开弩箭。他毕竟和那郭城、妙兴等人不同,未曾修炼有横练功夫的金水上人,除却了使用符篆之外,很难抵抗住强弩的打击。 借此机会,铁辛、武清两人当即赶上,一个手提刃刀、一个挥动降魔杵,身似猛虎下山,卷起氤氲云气,自两侧朝着金水上人包抄而来。 只是正当两人欲要上前将这人击杀时候,两张符篆正好落在那兵器之前,虽然不过是一张纸张,但是其中却像是藏着什么千钧之力一样,硬生生挡住了那势大力沉、足可断金碎石的兵器。 随后,那符篆就像手雷一样,骤然间爆裂开来,一道道猛烈火焰伴随着雷鸣闪电,朝着两人袭来。 幸亏武清还有铁辛早有预料,赶紧退后,否则也要被这烈焰烧个皮焦肉烂。 落定之后,武清暗惊:“好家伙,这厮果真了得。”盯着眼前这人,他不由得绷紧肌肉,浑身真元已然运转起来,静待着接下来的攻击。 另一边,铁辛也是长吁一口气:“果然,要想杀你没有这么简单。“ “杀我?” 金水上人晃动了一下头颅,眼睛微眯扫过眼前几个熟悉之人,右手食指一个一个点着,轻蔑道:“若是你另外的两个同伴在这,或许我会忌惮三分。只可惜,就凭你们这几个废物,也想伤我半根毫毛?”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似你这般狂妄自大之人,若是就此死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五指紧紧攥紧手中钢刀,赵晨想着之前他险些被眼前之人洗脑的可怕后果,就不免感到惊惧无比。 若是让眼前之人的计划得逞,那可是会威胁到整个赤凤军安全的。 “哦?”拉长的尾音,金水上人眼神立时阴沉下来,只将双袖凌空一抖,数道符篆当即丢出,笑道:“杀了我?那么眼前的列位,不如现在就展示一下,你们究竟打算如何杀我?” 于空中,那些被他丢出的符篆就像是土星环一样,在金水上人的周围不断地旋转。 其上,那以他们神霄派独有的涂料所绘制的篆文立刻出明亮的红光,正似一道光墙一样,将众人全数隔绝在外。于红光之中,金水上人整个人越诡异起来,他那阴森目光落在了赵晨身上,嘴角忽的狞笑起来:“但是就凭你这实力,能够做到吗?”将手一点,一道符篆立即飞射而出,正好落在赵晨胸前。 这一下,赵晨早有准备,连忙挥动钢刀朝着符篆砍去。 然而那符篆却似有灵性一样,正当那钢刀砍来时候,就一个翻转贴在了钢刀上面,就像是涂有胶水一样,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紧接着那符篆之上,好似雷霆一样的篆文越明亮,由红转白,甚至就连那贴着的感到钢刀也像是被置身于烈焰之中,烤的是通红通红的,吓得赵晨赶紧丢到一边,随后在爆炸声中化作碎片。 这一下并非结束,几张符篆也是应声而出,不仅仅是朝着赵晨射去,就连武清、铁辛两人,也在其射程范围之内。 立在旁边的武清立时大怒,当场手持刃凌空扑来,其上刃亦是负有锐利罡气,只一下就将那符篆整个粉碎,随后一刀直刺直接就将那貌似坚硬无比的红光洞穿。 手上并无半分阻力,武清立刻愕然,就见数张符篆全数贴在那刃之上,其上红光大方,令他感觉自己手中刃,仿佛陷入了那凝滞无比的胶水之中,被硬生生的封住丝毫动弹不得。 随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一只手轻轻的伸过来,正正好摁在胸膛之上。 “冲动是魔鬼!而现在你明白什么才是魔鬼了吗?” 依旧是狰狞笑容,金水上人五指猛地一抓,当即将那衣衫整个撕碎,并且在武清胸膛之上抓出五道血痕来,一股股血液随着他的手指动作,全都被硬生生抽了出来,于指尖之上汇聚成一团血球,嫣红而且晶莹,犹如那赤红的水晶一样。 “放开他!” 另一边,铁辛早已经是勃然大怒,手中降魔杵应声落下,其上绽放无数青芒,降魔杵尚未落下,带出的风势就已经将那地面轰的深陷三寸有余,爆鸣之声亦是轰然炸裂开来,正是巨灵玄功之中“破锥”。 这一击,铁辛本就存在“围魏救赵”的心思,所以根本没曾留手,而且其攻击之处正是金水上人防御罩门之处,若是命中对其伤势绝对不亚于之前薛冷的那一击。 瞧见这一招,金水上人不由皱紧眉头,目光之中微微透着几分可惜,旋即就揉身后退避开锋芒,放下擒住武清的念头。 赵晨赶紧靠前一步,一把抓住武清将其救出,眼神之中透着恐惧,低声问道:“兄弟,还有没有事?” “只是失了一些血罢了,也就是几顿饭的事情。”连连喘息,武清挺起胸膛,目光之中依旧带着执拗,只是他那脸色,却因为失了一些血气原因,苍白了许多。 捏紧手中降魔杵,铁辛亦是暗中恐惧对方的手段,低声喝道:“当初没有将你灭了,看来真的是我失算了。这一次,决计不会让你离开。” “杀了我?请原谅我一句不中听的话。就你们这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也想要灭掉我吗?”望着那脸色苍白的武清,金水上人悠然笑道:“起来武清啊!我还得多谢你的馈赠,让我又凭空多了这么几张九霄神雷咒了。” 一道道空白的符篆纸张飘到其面前,而他只将手指轻轻一划,嫣红血液顿时化作那鲜红的涂料一样,在符篆之上化作一道道咒文。 这神霄派的符篆,竟然是以武者饱含真元的血液制造而成的! 见到对方这血腥手段,几人齐齐咽了一口唾沫,自然惊醒起来,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具是知晓,若要解决眼前这远几人的对手,只有经过长久的训练、熟稔的配合,还有那坚强的意志,才能够战胜对方。 这一刻,没人松懈! 正在这时,赵晨嘴角微微翘起,忽的笑道:“真可惜啊。这一次反而是你失策了。”他将手指着地面,朗声道:“仔细看看你的脚下和头顶,这名为困网的东西,正是为你所制造的。” 金水上人当即低头,立刻就见地面之上,一道道坚韧铁链横贯整个场地,彼此指尖交错,编制撑了一张铁网,足有数丈有余。大抵是被触动了机关一样,这铁网整个收拢,立刻将金水上人整个裹入其中,令其分毫动弹不得。 “就凭这区区铁索,莫非也想困住我?” 置身其中,金水上人犹自挣扎不止,道道符篆贴在那铁网之上,企图将其整个摧毁。 然而旁边顿时冒出无数火光,一声又一声的犹如炸雷,就算眼前有金芒闪现也被一轰就碎,里面被困住的金水上人立也是浑身颤抖,只一会儿就不再挣扎了,身躯就似筛子一样,冒出无数血液,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地,烧蚀着地面。 身体一松,赵晨跪倒在地,脸上犹自带着庆幸,低声道:“你的败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什么都不明白,就擅自和我们战斗。” 铁网里面,金水上人的尸体被弄出来,上面的东西也被搜索赶紧,然后就丢入火堆之中燃烧殆尽。 于此,他们曾经受到的屈辱,终于得到了化解。(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囚笼渐成围剿出,萧凤定计先锋起 “没想到,我们居然真的将这家伙击毙了?”犹自带着不可思议,武清呢喃道。 踢了一下不远处的尸体,赵晨低声道:“他的尸体就在眼前,很显然我们赢了。”辛苦付出如此代价,斩杀此獠,他们也算是为之前的兄弟们报仇雪恨了。 “不过也亏得是这件武器,不然的话仅凭我们,还未必是他的对手。对了,兄弟。这是什么武器?”戴泽庆幸,铁辛却望着远处还在冒着烟气的几尊炮。 他在宋朝效力时候,所见到诸多武器也算是数不胜数,但却未曾见过这般东西。 “此为虎蹲炮!乃是我家主公研制出来的,通过点燃火药来将石弹或者铁蛋射出去,从而达到杀伤敌人的可能性。威力比那蹶张弩更甚一筹,是专门用来破开蒙古骑兵阵势的。”带着崇敬,赵晨对自己的主公萧凤,可谓是敬若神明。 自赤凤军占领整个潞州之后,萧凤就念念不忘想要弄出可堪使用的火炮来。 毕竟赤凤军底蕴不足,不仅仅底层士兵数量和质量比不过对方,就连高层高手的数量也远远不及。 为了战胜对方,萧凤只有兵行险招! 而且当年她制造那个铜制火铳时候已经有些经验,所以就开始计划制造出火炮,借此弥补两者之间的差距。 尤其是当将那恒盛毓整合完毕之后,萧凤就立刻给于指示,让陈慎行等人弄出可堪使用的火炮来。大型的防御用红衣大炮已然被列入研制的行列之中,型的单兵就可携带的虎蹲炮也被制造出了好几门,并且配备在军队之中。 甚至在未来时候,萧凤还打算将那神臂弩、三弓床弩之类的彻底淘汰,全数改为虎蹲炮! 只不过目前潞州城资源不足,无论是火药产量还有钢铁产量都差强人意,所以一直都无法顺利完成,仅仅算是未来蓝图吧。 如今萧凤让赵晨率领这只部队日夜潜行来到这左权县,也未尝没有练兵的想法。 神色复杂,铁辛凝视着旁边的十尊虎蹲炮,那些专门选拔出来的士兵正将毛刷捅入炮膛之中,一下一下的清理着里面的炮膛,道:“萧统领果然了得,居然弄出了这种武器来。难怪她能够击败鞑子,甚至在这中原垓心之地,硬生生的打出了一块底盘来。” 以他的见识,自然晓得眼前这火炮的价值。 比神臂弩乃至于蹶张弩更为厉害的威力,还有那快捷而又便利的射度,以及对更多地形的适应性,这虎蹲炮绝对会将任何的弓弩彻底淘汰,并且改变整个战争态势。 或许,这就是赤凤军的真正王牌所在! 心中涌出无数的念头,铁辛越感觉自己曾经遇见的那个丫头,居然是如此的深不可测。 “只不过这张信却是难事。” 手中捏着一件沾血的信封,武清微微皱紧眉头。 赵晨忽然间有些害怕,问:“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是赫和尚拔都送给史泽的调兵命令!让他还有严实派兵,自东方开始围剿我们的命令。”声音沉重,武清张口道。 听见这话,三人顿时凝重起来,彼此对视一下,全都感觉事态严重起来。 以赫和尚拔都那人的性情,只怕这信封并非只有金水上人一人,或许这个时候这张信封已经摆在了史泽帐中了。彼此对视一下,赵晨叹声回道:“看来,我们应该回去了。” …………………… “没想到,那个赫和尚拔都居然真的弄出了这样的阵势吗?调集五万大军,就是为了剿灭我赤凤军。看来我萧元凤这颗头,倒是真的价值千金了。”露出矜持的笑容,萧凤收到了萧星还有赵晨的消息之后,依旧是镇定无比。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不过是身为一方统领,应该具备的素质罢了。 江离上前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萧统领准备如何解决对方?” “若要击败对方倒也容易。问题在于,如何不让我们所保护的那些百姓受到戕害。毕竟对方这次剿灭是假,彻底摧毁我潞州城之中庄稼是真。否则的话,对方如何会选择这个时候前来进攻?”长叹一声,萧凤又是担忧起来。 赤凤军虽然目前人数仅有八千,但是其中一千骨干都是经过长期训练,全都是能够读文写字的人。 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帮助,所以在扩充到八千人马之后,赤凤军依旧能够保持相当的战斗力。 而且随着中华教的建立,萧凤已经开始着手安排,让那些长久跟随她身边的士兵开始修行《五星战世决》,并且让这些参加了中华教的信徒安插在任何一只队之中,日夜宣传教义并且负责开导士兵,从而能够让每一位士兵都知晓中华教的意思,还有他们赤凤军建立的缘由以及目的。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并非只是一句宣传! 而是每一位士兵都矢志不渝,贯彻一切的目的。 “这倒也是。以蒙古鞑子的尿性,这次战争纵然失败了,他们也会驱策麾下战马践踏农田、毁坏庄稼。这样的话,我们就算彻底击败对方,若是农田之中无法收获足够的粮食的话,只怕也支撑不到来年。”王允德苦着脸回道。 一族夷灭,千里焦土。 蒙古人的凶残,在座的众人都是明白。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必须要攻敌之必救。既然对方想要打,那咱们就和他们打。这一次,就由我们来开启战局。”萧凤忽的挑起嘴角,虽是笑意浓浓,但其中却不知蕴含着多少的愤怒。 “由我们来开启战斗?”众人齐声问道。 微微颌,萧凤声音顿时严肃起来,:“没错。立刻通知张世杰,令他率领一千兵马以及五十具虎蹲炮,星夜兼程立刻西进攻击平阳府,此战不必强求攻城,但是务必要将对方牵制在平阳府一带,以免对方破坏我们的根据地。还有,江离、王允德、武清,你们三人也率领五百兵马以及五十具虎蹲炮,自涅水北上,攻取南关镇还有祁县,最重要的是切断太原府和汾州的交通线,不得让他们能够联系起来。此战,断然不能够让对方目的得逞。” “若是这样,那严实、史泽呢?”江离又是问道。 “他们两人大军驻地距离此地至少也有两百里远,路途之中多是山区丛林,若要完成集结并且攻打我们,少也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够赶来。而我们熟悉这里地形,若是轻装上路,在七日之内就能够赶到。记住了,这次战斗最重要的目的并非攻城,也非杀伤敌人。” 萧凤仔细的解释了一下此次的作战方略,之后她又有些害怕,继续警告道:“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得擅自和敌人交锋,在保存我方的有生力量时候尽可能的杀伤敌人,这才是你们的任务,知道了吗?” “属下明白!” 王允德、江离当即起身离开,准备开始接下来的事宜。 而那探马也将她的命令迅传递给潞州城张世杰,在接收到这个命令之后,张世杰也立刻带领麾下早就整装待的士兵开始出征,一时间整个潞州之中风尘滚滚,不知多少兵马开始行动。 处理完眼前的事情,萧凤方才回道闺阁之中开始休息。 只是等她瞧着那空荡荡的床铺时候,却不免有些神色赧然,双目之中透着思念,五指摁在床板之上,仿佛还可以感受到那清晰无比的温度,口中难以忍住悸动,低声念道:“萧月。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在外面的时候还好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可千万不能够逞能啊。实在不行的话放弃就行,总之一切都要以自己性命为中,知道了吗?” 思念的话不断地自口中蹦出,萧凤这才觉自己具备变成祥林嫂的能力,话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充满着唠叨。 …………………… “想人了吗?” 拨弄着火堆,水川先生撇过旁边正怔怔抚弄着赤心剑的萧月。 “嗯!” 目光直愣愣盯着赤心剑,萧月无意识的应和了一声,玉净的手指握着一卷细绢,轻轻地在那红白交错的赤心剑上擦拭着,一下又一下仔仔细细,令其锃亮无比,不染分毫间隙。 剑,乃是杀人之物! 但是萧月却不想要这萧凤所赠送的宝剑之上,沾染半分的血污。 “搞不懂。那不过是一个女子,居然也让你如此痴迷?简直就将其当做了神仙一样。”另一边,宇文威正在将那些捡来的茅草铺在地上,在这夜深人寂的野外之地,若是没有个准备,可是会很容易受凉的。 偶然间他抬起眼睛扫过了萧月,就见其正如那闺阁之中纠结于缱绻缠绵的大家闺秀一般,脸上不知带着对远方亲人的思念。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萧月也没理睬,凝目瞧着已然擦拭干净的宝剑,剑身犹如一捧清泉,映着她那清冷的样貌。 眼眸收敛、眉间微蹙,几许长落于脸颊旁边,令那玉庞也和上的皎月一样,泛起清冷而又高远的光辉。此刻,她正静静坐在一边石头之上,于万千辰光之下,正似那月宫之中的嫦娥,思念着远方的亲人。 “古怪的关系!” 心中稍微明悟,宇文威不可置否,拍了拍草铺,对着水川先生道:“虽然简陋了一些,不过咱们也只能效仿一下魏晋风流,以为被、以地为席吧。”随后,两人翻身躺在了茅草堆上沉沉睡了下去。 要知道他们明日就要抵达大名府了,若是今日晚上不好好休息的话,可是会精力不够的。 月光之下,唯有萧月依旧静立,情丝悠远思念着远方之人。(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大名府众人初抵,遇公子萧月难逃 笠日,初晴,正是出行好时日。 三人一路奔行,终于来到了大名府。 望着眼前城池,萧月有些忐忑不安:“水川先生,那严实当真会依照你的想法按兵不动吗?” “自然!” 水川先生长须拂动,微微颌:“此人年轻时候倒也读了一些书,志向向来远大,然而却不肯脚踏实地苦练武功,反而喜欢结交众多江湖众人。正是因此,所以他年轻时候虽然屡屡犯事,却得到那些侠义之辈相助,虽然不过是中人之资,却也屡有遭遇,从而成为地仙一流的人物。世事轮回,也算是风云无常罢。” “那你怕了?”宇文威忽然道。 水川先生拧紧眉头,言不由衷的回道:“左右不过一介常人,有什么好怕的?”虽是强装镇静,然而萧月却可以看见其双股稍微有些战栗,显然也是有些害怕了。 “只可惜了。若是没有当年的变故,你又何至于变成今日样子?”嘴角带出一丝轻蔑,宇文威那沙哑的声音之中明显是带着愤怒。 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水川先生神色有些复杂看着那城池之上的牌子,老朽身子一步迈出:“这倒也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重新回到这里,他倒是触动心中怅惘,若是没有被废掉玄功,依照水川先生的才情、资质,踏入地仙一流也算是理所应当。只可惜妒英才,往年那一场席卷整个宋朝的庆元党禁遗祸甚重,不仅仅让曾经的孙应时被迫隐居定军山,就连眼前这水川先生和宇文威一并受到波及。 正是这次事件,令他一蹶不振,如今时候甚至就连那些寻常武者都比不上。 虽是在旁边只是听过,萧月也是唏嘘不已,随着两位年近年的老者踏入这城池之中。 大概是因为有严实再次驻扎,这大名府比之之前的那些荒城要好得多,不仅仅道路两侧有打开大门做生意的商客,就连街上人群也是熙熙攘攘的,甚至让三人生出一股时光交错的错觉。 然而只是走了几步,萧月就面露嫌恶起来。 其中缘由,正是那些瞧着她相貌围过来的众人,甚至有人直接挤到了她的面前,询问芳龄、身高、兴趣、婚配甚至生辰八字之类的,俨然一副追星模样。没办法,萧月毕竟是修为有成的武者,纵然身上所穿的不过寻常农村衣衫,然而她那自衣袖露出藕玉也似的皓腕、净白如雪的玉庞也依旧显眼,高挺的腰姿亦是不类常人,和那些被生活、劳作压垮的黄脸婆,当真不是一路人。 这般英姿,在这充斥寻常百姓的街道之上,自然是鹤立鸡群。 水川先生无奈,低声道:“早知当初我就应该教你易容之术,好掩盖这美貌来。” “就你那些东西用鸡屎、猪粪混合的易容之术,还是算了吧。”一想当初易容时候所用的涂料,萧月本能的就产生排斥。她毕竟是女子,素来好洁,若非是紧急状况,又怎么可能让这污秽之物涂在自己的脸上呢? 宇文威指了指眼前众人,低声问道:“但是这些人怎么办?” “很简单,只需要将他们逼退就行了。” 轻哼一声,萧月立刻运转玄功,在她身边立刻生出一重锐利之气,好似屏障一样将几人罩着,而凡是靠近起三丈之内就会瞬间感觉皮肤刺痛,心中也是恶心无比,从而自这片区域之中离开。 这一下,方才让几人得以穿过人群,朝着城中走去。 正在这时,自不远处街道之上一人骑马走出,雄姿英伟、挎着一张强弓,身后跟着数十位骑兵,不知道乃是那家的公子,目光巡视着周围的状况,偶然间还询问着那些商贩们的菜钱价格,整个气氛也算是其乐融融。 “那个少年,你知道是谁?”见到水川先生死死盯着这人,宇文威问道。 “不确定。”摇摇头,水川先生回道:“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不过这个城市乃是严实治下,那么或许眼前这位的身份就是他了!” “他?”宇文威沉思起来。 两人对话时候,那人却像是察觉到两人谈论,当即调转身看望这里,随后目光之中都闪过一丝雀跃,喝令随身侍从分开人流,朝着三人所在的地方走来。 “我们走吧!” 萧月忽的道。 并非她害怕,实在是因为那人目光太过放肆,根本就不顾及周遭人的诧异,死死的盯着自己,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目光之中的痴迷。 若非身边有两人拦着,她早就抽剑将眼前这人给劈了。 这时,水川先生却忽的笑了起来:“不,我们还是等他过来吧。毕竟若要打开整个局面,那就非得需要眼前这人的‘帮忙’不可。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还请萧姑娘暂且容忍一下。可以吗?”一边着,他一边躬身作揖,当真是做足了礼数。 萧月无奈,只好点头应承下来。 且不这里,远处那位公子也来到几人旁边。 他也不管旁边两个打扮成乡村农夫模样的水川先生和宇文威,而是直接来到了萧月的面前,脸上带着笑、眼中透着欣喜,身子弯曲长揖一下,问道:“初次见面,多有冒犯,紫芝这厢有理了。只是不知道姑娘芳名如何?可曾婚配?”这般大胆的样子,当真是让众人诧异。 很显然,依着他话语之中的意思,显然是对萧月产生了爱慕之情。 不过这也是理所应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以这位如此尊贵的公子,并且还是正处于十**岁青春期荷尔蒙时期,若是遇见萧月这般清冷艳丽的少女,并且对其一见钟情,也应该是合理的展吧。 只可惜,萧月心中早已有人,岂会因为眼前之人,就有丝毫动摇? 这个时候,她半点理会意思都没有,只想要让这家伙尽快滚蛋,也免得浪费自己的时间。就这样,因为萧月并未回答,周遭之人顿时感觉整个空间的时间都凝滞了起来,竟然在一霎那鸦雀无声。而那位公子见到萧月迟迟不曾回答,脸上顿时泛起尴尬来。 “对不起,我家孙女因为变故无法话,故此无法回道公子的话。” 但是在这个时候,水川先生却一步跨出,打破了此处的宁静。 这位公子顿时慌张起来,连忙问道:“孙女?原来您就是她的爷爷啊,当真是失敬失敬。但是她究竟因何原因,竟然就连半点话语都无法诉?”问话时候居然也透着一些温柔。 “来惭愧。我那儿子本是此地三十里之外荆棘岭农夫。只可惜在十年前却因为乱匪闯入家中被害。只有我和我兄弟因为道山中打猎,方才逃过一劫。而这娃娃也幸亏当时候被藏在了米缸之中,方才逃过了一劫。只是自此之后,她就变成这般样子,半分话语都不出来。” 悠悠然,水川先生顿时陷入悲伤之中,苍老的眼睛之中落下几滴浊泪,当真是彷徨之中带着失落,全然将那古老伶仃的模样展现的是淋漓尽致。 “原来如此。”话语中透着可惜,这位公子不禁猛地一跺脚,五指亦是攥紧身侧宝剑,低喝道:“只可惜我当年太过年幼,否则定然一剑将那匪徒全数斩杀了事。” “这位公子果然有大志,老夫权且替那死去的孩儿谢过公子。”水川先生当即拜倒恭恭敬敬磕了一下头,随后在这为公子搀扶之下站定起来,透着困惑问道:“只是不知家传如何?姓甚名谁?” “姓严名忠济,字紫芝。你叫我严二郎便是了。”严忠济哈哈一笑,爽快无比的道。 “原来是严老相公的孩儿啊。怪不得居然如此英武非凡,不过双十年华,居然已经名列千户、修为也是踏入堂堂之境。严二郎这日后定然会飞黄腾达、官居一品啊。既然公子如此家世,却为何垂怜我家孙女?毕竟她不过蒲柳之姿,更兼身有残疾。若是就此成为公子妾室,只怕会玷污公子名声啊。”水川先生继续赞道。 “无碍!我父亲曾经了,切不可仗势欺人、以大欺,否则的话就算不得侠义之人。而且她虽有残疾,但那双眼睛却是灵动无比,而且行动之中更是透着一股飘渺出尘之意,周身亦是泛着冷意,想必年幼时候应当是受到了不少苦。既然如此,那我更应当怜爱此人,不然的话(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献宝剑众人入府,得神兵严实逞威 “起来,倒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公子相助。” 顺蛇爬杆,水川先生立刻长叹一声,满布皱纹的脸上透着一些害怕。 严忠济赶紧问道:“什么事情?” “来也奇怪。就在几日前,我在丛林之中打猎时候,在一处山窟之中找到了这件武器。”手一伸,水川先生立刻将那赤心剑自萧月身边解下,手腕轻轻一拉,就将半截剑刃整个抽出,露出其中模样来。 中央乃是赤色玉石,望之就感觉灼烧无比,两侧却是雪亮无比、宛如白玉的刀刃,边缘之处透着锐利之气。 这柄赤心剑材料乃是来自于赤剑还有韶月剑,赤剑本身具备增幅加持火焰的能力,而韶月剑也所用材料乃是当年禾嘉兀迪那柄重剑,其中掺有能够激化真元的玄铁。之后被融化取出其中玄铁,分别铸成了三柄韶月剑,分别由萧凤、萧月、萧星随身佩戴。 只可惜那三柄却断了两柄,萧凤那柄则是赠送给了萧星,作为她的护身兵器。 而那两柄宝剑萧凤也没兴趣再重新接上,索性将其碎片融化提炼出其中玄铁,并且将这些玄铁融入到了赤剑之上,形成了这柄赤心剑。而在融合了两柄兵器的特性,赤心剑比之之前两柄武器,可谓是威力更甚数筹,不仅仅那火焰增幅能力提升数筹,就连剑身坚韧程度也因为融入玄铁,所以坚韧程度极高。 否则的话,赤心剑如何才能够承受萧月全力施展剑术时候,那种锐意无穷的剑心呢? 旁边众人瞧见这剑,顿时齐喝一声:“好剑!” 冰火交织,他们尚未靠近,就已然感觉皮肤那火烧火燎的感觉,甚至一股冰寒之气也自心间油然而起,将那五脏内腑全都冰封起来。 内外交错,冰火两狱,当真让人心惊胆颤。 严忠济亦是惊讶,连忙靠前就要将这宝剑接过,问道:“这把剑?” 只是水川先生却忽然将赤心剑收起来,重新递给萧月,然后满是无奈张开双手,道:“没错。光是握着这把剑,我的这双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此刻,他那手上全都密布着细伤痕,一丝丝伤痕之中鲜血微微泛起,很明显是受到了什么锐利东西切割导致的。 “剑未出鞘,就已然伤人。这把剑,莫非乃是什么神兵利器?” 严忠济惊讶莫名,目光闪烁不定,看着这柄宝剑。 “没错!这剑也不知道咋的,也只有在我家孙女手中,才不会露出这个样子来。”水川先生一脸苦恼的摇着头,道:“因为见到这件武器甚是古怪,所以就打算跑到这大名府之中将其卖掉。公子,不知道您觉得这柄剑究竟价值如何?” 严忠济左右看了一下,几分担忧于面颊之上浮现:“此地并非恳谈之地,还请几位随我到府邸之中,再行商谈之事。”随后,他就喝令旁边那些侍从分开人群,带着几人朝着不远处的府邸走去。 萧月无奈,只好手持宝剑,跟着几人一路前去。 只是她在扫过水川先生时候,却不免带着埋怨。 不声不响,这人就将“孙女”、“聋哑身份”盖在自己身上,这种表现也不知道究竟算是机智还是狡猾。 不过也幸亏水川先生这般话语,倒是让他们省了靠近严实的功夫,直接就可以踏入对方府邸之中,而且还是以这样的一种身份靠近的,这样的话也为他们接下来的行为打开了一条道路。 另一边,严忠济再将三人安排在一处别院之后,很快地就离开此地,是去寻找他那正在城外和江湖人士饮酒作乐的父亲。 索性三人倒也不急,就呆在原地,静静的喝着茶、欣赏着园中美景。 似乎就是华夏人的建筑习惯,在塑造庭院的时候,总是喜欢将大自然的风景纳入园中,将一块块丈余高的假山堆积起来,仿佛这样就可以模拟那些连绵山峰;挖出泉水以及池塘,似乎这就是那些大河湖泊;两侧种植着的杨柳还有花草,也象征着自然的风光。 只可惜萧月早对这些场景看腻味,见到旁边无人,当即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要让我装成聋哑人?而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那子的企图。若是你们当真要让我嫁给他,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们两个丢在这里?” 并非她不知情况,实在是因为萧月对男子分毫不感兴趣,更勿论对方乃是鞑子将领了。 “不过是一时之急,只需要我劝服那严实之后,自然有办法让你逃脱生机的。”将手中茶杯放下,水川先生沉声回道。 双眉紧蹙,宇文威稍微有些挂碍低声警告道:“劝服严实?莫非你打算向他允诺什么东西吗?别忘了当年那个李全,就是因为你而壮大的。今日里,难道你还打算重蹈覆辙吗?” “所谓纵横,不过利益交换。你若是不允诺他一些东西,他又如何能够轻易相信?”水川先生摇着头,否定道:“若非暴秦独强,如何能有六国联合之事?虽是如此,然而六国彼此心思各异、具有不同,彼此之间也是积怨长久,无法有效配合。否则的话秦如何能够剿灭六国呢?” “但是你莫要忘了,这些军阀豪强全都是一群白眼狼,所贪求的不过是自身利益,哪里还有什么下之分、华夏之理。若是就此赠送物资,令其滋养壮大,岂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就是那安禄山、石敬瑭之流?李全事情,殷鉴不远。还请你三思啊。” 宇文威却有些慌张,继续劝道。 自他来到这北地就任地方官之后,不知为何就对整个北方豪强,都带着敌意。 萧月听见这话,却有不满:“虽是如此,但是其中也有热诚之人,岂可一并而论?比如我那师尊,她便是一心一意,打算击败蒙古鞑子,拯救整个世界。”言辞之中,自然石有着无上荣高。 “或许是这样吧。然而世事变迁,是人也会变化的。” 不可置否,宇文威并不愿意在这方面辩驳,以免的触怒萧月。 在他这一生当中见多识广,那些学子一开始时候倒是慷慨激昂,但是日后却在名为现实的磨盘之中被碾压,最终却变成了一个个阴险狡诈之徒。 如此变化,自然让他唏嘘不已。 微叹一声,水川先生虽然乃是当年的当事人,但是他却仿佛有什么忌讳一样,分毫不曾出自己的身份,沉下声指了指远处传来的嘈杂声音,道:“待会儿再吧,毕竟那个家伙已经来了。” 顺着声音,众人望去,就见一行数十人,簇拥着中间一位中年人,身着藏青色长袍,一袭蟒皮腰带将其系住,腰间之处挂着两个金鱼袋,不是驻扎在这大名府一代的军队的统治者——严实又是谁呢?他虽然和水川先生、宇文威一般年龄,然而那脸上却中气十足,顾盼之中亦是透着风采,行走时候也是威风赫赫、仪态万千,当真不愧是一方领,端的是非同可。 “我听我家二郎曾言,是你们有一件神兵利器,欲要赠送给我?是不是这样?”走到三人之前,严实朗声笑道。 水川先生示意萧月半跪下来,将那赤心剑高高举起,低头道:“之前我兄弟两人行走于山川之中,偶见有光华四射、宝气直冲云霄,心中诧异之下故此前往。没曾想,居然见到在一棵梧桐树之上,正插着这柄宝剑。之后费尽心思,方才将其取下来。” “因为听闻严将军侠义闻名,故此前来敬献宝剑!” 声音之中带着欢悦,好像他当真就是来此敬献宝剑的。 严实听了甚是欢喜,当即伸手,想要将那宝剑握住。 正在此刻,这赤心剑却突然间脱鞘而出,半悬于空中,上面无穷烈焰灼灼燃烧起来,令其好似上那颗太阳一样,烤的周围青草全数萎蔫,地面也是皲裂开来,其中亦有锐利剑芒放射而出,在地上留下无数道裂痕,边缘锐利非凡,当真是玄奇无比。 “无人自动,这兵器当真是灵性非凡,竟然自的就开始抵御起来了。” “烈焰灼灼,如此神威也算是稀世罕见,战斗时候可谓是威力倍增。” “而且剑刃剑脊浑然成,绝无一丝锻造痕迹。当为大家之手。” “能够拥有这般武器的,只怕它之前的主人也是一位地仙人物。” 那些随行之人见着眼前的场景,纷纷诧异起来,口中也是啧啧称奇。在寻常的刀枪剑戟之类的冷兵器之上,存在着法器存在,比如忠勇四将的武器、金水上人的符篆、昔年金军斡烈兀林答的青龙枪、重剑还有拒付,都是属于这个层次的武器。 它们需要以特殊的矿物还有奇怪的手段锻造而成,所以很稀少。 再其之上的,则是神兵了。 而这些神兵向来稀少,并且它们均是为地仙一流的强者所拥有,并且由从法器进化而成的,可以每一件都是那些地仙人物一生精华凝练而成,威能也是各不相同,可谓是独一无二的。 这赤心剑,正是萧凤耗费自己神通精心打造的神兵。 寻常人能够瞧上一眼,已然算是万幸,哪里能够拥有如此厉害的武器! “哦?没想到这宝剑当真是威力无穷!既然如此,且看我如何降服你?” 严实立刻起了一些贪婪,当即低喝一声运转体内神通,于他身体之上立刻蒙上一层薄薄的光雾,将其身躯护住之后,然后伸手直接朝着赤心剑抓来。 对他这种地仙一流的人物来,只消一感应就能够感觉到其中所孕育的神通威能。 如今见到这赤心剑露出挑衅模样,严实立刻就起了一些争执心,意图将其压服并且纳为几有。(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骑士团中多英雌,萧凤神通有感应 被这一握,赤心剑其中火焰顿时暴涨开来,须臾间自其中冒出一只火凤。 两点星光透着愤怒,双翅一阵犹似雄鹰,缭绕火焰升腾而出,直接朝着严实扑来。 “父亲,心!”旁边的严忠济立时惊住,就要朝前扑去。但是那严实却仰长笑,身上黄光猛然间暴涨开来,却化作一道囚笼出来,将这火凤囚入其中,道:“这不过神兵兵魂,此刻正要反噬。待我运转洞灵真经,使出东神八极妙光,定然降服此兵魂。” 应着他的话,那名为洞神八极妙光的清蒙黄光骤然缩紧,当场将那赤风整个裹住,猛地一压立刻就将其整个压得动弹不得,紧接着严实又是当空一抓,当即将那赤凤整个抓的粉碎,一点一滴化作氤氲红芒。 然后那洞神八极妙光当空一卷,立刻将无数氤氲红芒吸摄住,尽数归入严实手中。 赤心剑重新归于平凡,严实也瞧着那显亮的兵刃,心中忍不住雀跃,手指微微摩挲起来,赞道:“这宝剑果然奇妙不已。内里居然尚且留着其主人的神通,而且充盈无比,应当是刚刚才灌输的。这增幅战斗力的能力倒也罢了,但是这神通之威着实奇妙,若是我苦心钻研解出其中玄妙,想必我这洞神八极妙光应当还可以更进一筹。” 对他这等地仙一流的强者来,所谓兵器丝毫起不到半分用处。 但若是这些神兵里面还存有地仙神通,那么严实就可以利用这股力量开自己的神通,令其能够挥出更强的威力来。 想及这里,他当即对着旁边几人道:“对不起了,各位。如今得到这宝物,我正要回去闭关修行,仔细参悟其中玄妙,还请列位恕罪。”纵然眼前几人明显比自己相差甚多,然而他却依旧敬重有佳,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果然不愧是汉家七雄之一! “不敢不敢!”几人齐声应道:“正所谓宝物有德者居之,这宝剑自然只有严老相公才能够掌握。” “那就告辞了!”严实哈哈笑道,正欲腾身离开,见到旁边随侍的严忠济,当即笑道:“二郎!他们乃是你父亲多年好友,昔日时候为父多次死里逃生,正是得了他们的帮助。眼下我正要闭关,你就待我好好款待他们。记住了,切不可让他们失望了。” “孩儿知晓!” 严忠济当即低声应道。 “那就好!各位,老夫这就告辞了。” 化作一缕清风,严实当即从这里消失无踪不知跑到哪里闭关修行了,此刻他因为洞神八极妙光窥见清净琉璃焰的奥妙,早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闭关,仔细研究这神通的能力,好将其中的奥妙纳为几有。 严实离去,严忠济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随后满脸堆笑,抱拳在胸对着列位敬道:“家父已然了,让晚辈好好款待列位。既然如此,还请列位朝着来,待会儿晚辈定然会让家中厨师,为列位准备一场丰盛晚宴。”随后召来侍从,开始整治起来一些吃食,并且前去购买酒水。 这般行径熟门熟路,显然他并非是第一次做了。 …………………… “嗯?” 轻咦一声,萧凤自案桌之上惊起。 不知何时,她却是在处理公务的时候睡着了。 旁边一位女子立刻上前,颇为担忧的问道:“主公,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做梦了。” 随口应道,萧凤那一对凤目微微凝住,想到:“萧月那里究竟出现了什么变故?居然就连我留下来的清净琉璃焰都被惊动了。而且这般样子,难道是遇到了地仙一流的人物吗?但是我为何就连半分战斗迹象都感应不到。要知道以萧月的实力,纵然无法对抗地仙人物,但是自他们手中逃走却还是可能的。他们这个时候,究竟在干什么?” 正在刚才她感应到自己封入赤心剑之中的那一缕清净琉璃焰消失无踪,故此才会惊讶。毕竟那一缕清净琉璃焰乃是自她身体之内生成,本来就和自己存在着莫大的关联,若是出现了什么变故,萧凤便可以立刻知晓。 之前萧凤将这清净琉璃焰封入赤心剑之中,一方面是为了能够以清净琉璃焰的神威护住萧月,另一方面也是借此感应远方对方的状况。 然而这一下却似利刃一样,将她和赤心剑联系彻底斩断。 这一点,让萧凤担忧不已。 “对了,李莲!那些重伤的士兵痊愈情况如何?” 暂且不去想这些,萧凤又是问道。 李莲当即应声回道:“有忧民少女骑士团的列位姐妹相救,他们恢复的相当不错。” “这样啊。那你带我去看一看他们。毕竟之前正是多亏了他们的牺牲,否则我们可断然无法护住整个沁州城啊。”自座位之上立起,萧凤吩咐道。 李莲当即接令,带着萧凤来到了城中心的一座宽阔庭院之中。 这庭院之前属于此地知县所有,不能算的上辉煌,但也胜在地方宽阔、环境优雅,所以再被赤凤军占领之后,这里就被开辟出来,作为疗养士兵的场所。 此时,在这座有山有水、遍植花草的庭院之中,一个个伤员或坐或立,脸上都是堆满欢歌笑语,而在他们的身边,一些正值青葱年华的少女正在他们身边忙碌,她们或是帮忙搀扶着让其行走,又或者伸出受伤的胳膊,让这些少女仔细的清理伤口,并且包扎起来。 远处,时不时有几位少女张开口,对着众人跳起曼妙的舞蹈,并且唱出动人的山歌来。 这声音悠扬飘动,让每一位的伤员全都开怀大笑起来,纵然这里到处都是伤员,然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晦气,反而带着阳光般的灿烂,让人想要在这里久久待着。 “看来他们回复的不错嘛!” 见到众人脸上阳光般的笑容,萧凤抿起嘴唇带着笑意道。 这里的一切都是她仿照另一世医院所创造的,那些少女全都是从此地招募而来的青年妇女,每一位都有自己的亲人被那些蒙元鞑子屠杀,在这里她们被传授基本的生理护理常识以及部分外科医学,并且也要接受和赤凤军士兵一样的护身技巧、战斗法门,好确保其在战场之上也能够自保。 这些人,被称之为忧民少女骑士团。 而萧凤之所以成立忧民少女骑士团,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每一位伤员都能够尽快恢复伤势,从而能够再次踏入战场之上。清净琉璃焰纵然威能强大,但毕竟救援者太少,若是摊薄到赤凤军每一个人身上,那就力有未逮了。 而且战场之上,瞬息万变。 若是她有个什么意外无法顺利抵达的时候,那么受伤的士兵难道就放弃不理,任由其在伤病的折磨中死去吗? 效仿现代军队,建立起基本的战场医疗保障机制,这个也是萧凤自后世带来的经验之一。 也幸亏有这忧民少女骑士团的存在,在萧凤率领赤凤军第一次和蒙古鞑子怯薛军对阵时候,整个赤凤军死亡士兵只有一百多,和对方那伤亡高达上千人的伤亡,可谓是相差悬殊。 所谓的现代化军队,并非只是武器更为先进,制度上也是领先一步。 “正是如此。主公。而且看样子,第一批伤员也已经快要痊愈了。”李莲立在旁边,对眼前的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少女极是尊敬。 她们的那一手医术全都是眼前萧凤所传授的,并且她们所修行的那些战斗技巧还有玄功秘籍,也多是萧凤所创的。可以,整个忧民少女骑士团,算得上是萧凤一手建立的嫡系部队,就是类似于宋朝禁军、蒙古怯薛军那样,只不过这个嫡系部队并非用来作战的,而是作为后勤医疗保障部门,确保整个赤凤军不会崩溃的最根本存在。 “那就好。” 萧凤微微颌,问道:“只不过那些士兵有没有什么冒犯的?你要知道,忧民少女骑士团并非那等军妓。若是有人仰仗兵威企图冒犯你们。不用废话,直接揍他们就是了。” 对这个世界军队的陋习,她也算是晓得一些。 掠夺妇女以为娼妇,甚至直接强闯民居,只为了泄自己的**。这般状况,就算是那些精兵强将也未必能够避免,甚至就连昔年岳飞所创的岳家军也是如此,同样的要在军中建立军妓营,从而能够让那些士兵泄**,以免他们祸害平民百姓。 但是她本就女子,如何能够接受这般事情? 自然在建立忧民少女骑士团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所有招揽的成员一律要接受战斗训练和修行玄功,甚至将自己精心创出的《玄心冰玉决》传于她们,因为提早修行的原因,其中一部分人的实力已经足以和赵晨相媲美了,若是单对单也能够胜过一般的赤凤军士兵。 而且为了重塑这些女子的三观,她也经常跑到这里宣传女子独立思维,让这些女子明白什么是独立,什么是爱民,什么是护家。 幸运的是,这些女性之前都曾经遭受到家破人亡的惨案,旧有的三观基本上都彻底崩溃,并且亲人早就已经死亡,所以她们很干脆的就接受了萧凤的思想,甚至因为明白了世间的残酷,她们比那些男子学习更为努力。 一切的变化,都从细微开始。 萧凤向来坚信这一点,并且将其付诸于行动,如今时候不过是开始罢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传玄功上下一心,送兄弟情感动天 自试探那些伤员回来之后,萧凤又来到兵营之中。 此刻兵营之中,一列列士兵正以三十人为一组,在队长的率领下开始队列行径。那一声声嘹亮的口号声,还有整齐划一的动作,都彰显着这个军队已然具备出了寻常军队的纪律。 在未曾生战斗时候,萧凤就下令赵晨和王允德等人操练这些士兵,在经过了接近半年的时间,他们终于开始有了一些精锐的样子了。 大抵是因为初次战斗胜利的缘故,这些士兵如今全都是精气十足,神情振奋。 又岂是在看到了萧凤在旁边巡视时候,他们更是高高的挺起胸口,声音也是越高亢起来,身体紧绷起来,浑然不顾空之中那灼热的太阳,依旧在这操场之上挥洒着汗水。 微微颌,萧凤见到这些精锐士兵,心中也是充斥着名为骄傲的自信。 十年努力一手打造出眼前的精锐士兵,她感觉此刻心情就和另一世自己辛勤工作终于领到第一笔工资一样,全都是洋溢着想要朝着世界诉的渴望。 这种成功感,就像是鸦片一样让萧凤上瘾,甚至于沉醉于这种巡视之中而不可自拔。 但是仅仅巡视终究不是她此行的目的,于是萧凤找到正在此处训练那些士兵的赵晨,问道:“赵晨,士兵们《五星战世决》修炼情况如何?” 数周之前,萧星在来到沁州城将潞州城生事情告诉她时候,也将那《五星战世决》一并带来。 而得到这些秘籍之后,萧凤当即就命令赵晨,开始将这玄功秘籍传授给众人,好能够提高每一位士兵的生存能力,增加整个赤凤军的战斗力。 她自己修行的《玄心冰玉决》本身存在隐患,仅仅适合女子修行,并不适合男子修行。 以前赤凤军将士修炼的多是赵晨自身所带来的《五虎断门刀》《太祖长拳》《杨家枪》这一类的粗浅武功,虽然对士兵实力的提升颇有效果,但是其进步空间相当有限,早已经无法满足赤凤军如今的需求了。 故此萧凤迫切需要一些高等功法,好让麾下赤凤军士兵实力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禀告主公!” 赵晨立即回道:“赤凤军麾下共计七百余位连队长和副队长已经有一半以上开始修行。只需要在过上一个月的世间,我定然让每一位连队长都学会《五星战世决》。” 在创立《五星战世决》时候,尘漓道人和木道人就已经考虑到玄功入门传承问题,所以其入门法决其实是相当简单的。 但是这毕竟是顶尖一流的玄功,识文写字乃是最基础的要求,通读经典、熟悉文地理、万物规律也是相当重要。 那种只需要得到秘籍,然后闷着头埋头苦练,就以为能够将武功修炼到顶尖水准的,只不过是家们的意淫罢了,不具备任何的参考价值。 赤凤军那些新近招收的士兵不过是农家子弟,之前一直过着面朝黄土背朝的生活,纵然在踏入赤凤军时候经过短暂训练,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还有百位数之内的加减乘,但若要去学习更为麻烦的东西,以他们的学识那就力有未逮。 这些人若要修炼《五星战世决》,只怕还得经过三年以上基础教育才行。 而且《五星战世决》也是赤凤军机密之一,萧凤也不可能让其擅自流传出去,被敌人所窥破其中的缺点,所以现在一直都只在她最初起家的那一千人之中流传,并且由他们对军中士兵进行甄别、判断,经过一定得程序之后方才会被允准传授《五星战世决》。 这一点,萧凤一直将其当做重中之重。 “那就好,你去将每一位连队长以及连队长以上的人员全都召来,我有话要。”挥手令那些士兵各自退去,萧凤道。 赵晨当即下令,让每一位连队长聚集起来,来到了另一边操场之上,等候开会。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合计七百一十九位士兵全数聚集起来,一动不动盯着那立在众人眼前的少女。 纵然对方不过双十年华、身材相当瘦削,甚至不过是一位女性,然而他们依旧充满崇敬,绝无半分的埋怨。 凝视着眼前的这些人,萧凤现很多熟悉的面孔不知不觉已经消逝了,更多的人她也不是很熟悉了。 历经数次战争,曾经尾随她的那一千位士兵死了很多,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些人,而很多人也因为表现显著而被提拔起来,在日后的日子里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究竟会生多少次。 萧凤心情异常沉重,低声道:“在开会之前,先让我们为那些死难的战友默哀三分钟。”整个操场立时沉默下来,色稍微暗淡下来,让这一片区域透着一股凝重,沉甸甸的压在胸口,让人感觉呼吸异常沉重。 无论是她还是这些经历生死的士兵,此刻沉默了下来,顿时就被撩起昔日训练时候的场景。往日里,他们彼此帮助,互相配合,一起度过了众多的艰难险阻,并且为了共同的目标抛头颅、洒热血。 然而转眼之间,身边那个熟悉的他,就如手中云烟,转瞬消逝。 思念的情绪难以抑制,往事的一切就像是打开的啤酒瓶一样,不断地自记忆深处涌了出来,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一个歌声,萧凤不禁张口唱起来。 这一下,正如那黑幕笼罩的大洋之中亮起的灯光,当即将下方的众人也一并引动起来,随着她那清脆的声音渐渐地响起。 “送战友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 耳边响起马蹄声 路漫漫雾茫茫 生死生涯常分手 一样分别两样情 战友啊战友 亲爱的弟兄 当心夜半北风寒 一路多保重 送战友踏征程 任重道远多艰辛 洒下一路马蹄声 山叠嶂水纵横 顶风逆水雄心在 不负人民养育情 战友啊战友 亲爱的弟兄 待到春风传佳讯 我们再相逢 战友啊战友 亲爱的弟兄 待到春风传佳讯 我们再相逢。” 低沉的歌声,沙哑的嗓音,正如那渐渐升起的云烟一样,化入广阔的星空之中。 操场之上,所有人双目之中泛起泪水。 在这一刻,他们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些士兵的存在,他们重新回到了这片大地之上,就在这星空之中看着自己,声音化作了呢喃的鼓舞,正在那无法探究的另一个世界之中,为他们祈祷、为他们开拓、更为他们指引,在那遥不可及、朦胧无比的世界尽头,便是辉煌的未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聚众人开会立教,组织架构已然成 歌声沉寂,许久之后众人方才醒转过来。 见到众人恢复过来,萧凤方才道:“各位,想必你们已经知晓尘漓道人和木道人在数周之前仙逝。而你们所修炼的《五星战世决》,正是他们生前所创。在临终之前,两位前辈嘱托我建立中华教,好继承他们的道统。所以现在,我们就商谈一下中华教究竟应该如何建立,还有究竟谁才应当担当这教主一职!” 早在之前,她就一直在策划着中华教的事情。 只是一直被军务政事缠绕,故此根本摆脱不了,才将这些事情交由尘漓道人、木道人两位处理。 而除了草创功法、拟定教义之外,他们两人更是以自己的名声四处招揽适年的学子,从书香世家、地方豪强,再到寒门弟子以及四方游侠,共计招揽了数十位。 这些人实力固然比不上萧月、萧星这等一流人物,经验和忠勇四将想必也相差甚远。 但论实力来,他们也就仅仅是赵晨、曼古鲁、巴图和坦、李彀等人一般厉害,但是毕竟是经历过十年苦读、一身武艺也是不错,若是转修《五星战世决》并且勤心修炼的话,那他们的实力便可以一日千里,便是日后达到和王允德、张世杰两人一般程度,也并非不可能的。 此番时候,萧凤此来的目的,正是借着赤凤军威势,镇住这些“外来人士”。 听见这话,当即一位身着儒袍的青年站出,道:“此地若以修为还有能力,又有何人能够过真凤娘娘?我等自然以真凤娘娘为教主,不敢有任何异心。” 王践行,荫城镇王家,自恒盛毓尚未覆灭时候,这人就加入赤凤军之中。 接受恒盛毓资产时候,多是亏了他的帮忙,才顺利的让那些铁匠安抚下来,服秦建、秦栋两兄弟的,也是这人。 “此言大善。毕竟真凤娘娘外御鞑靼、内除奸佞,试问下究竟还有谁能够担任教主一职?”另一位脸上带有刀疤的壮汉亦是应声道。 李太痕,乃北地游侠儿,向来豪气冲。 昔年因为一怒之下擅杀蒙古鞑子,一直都在逃窜,等到知晓此地萧凤事情之后,立刻带领十数人前来相投。关于太原府赫和尚拔都大军开动消息,正是他带来的。 “没错!”又一位青年朗声道,他身着一件洗的白的粗布衣衫,面有崇敬道:“真凤娘娘名声广布这河东一带,活人无数。如今更是起兵护佑一方民众,胸襟、学识远众人。除了您,断然没有别人能够担当此重任。” 孙武吉,潞州人士,家境贫寒。 虽是寒门出身,但他却志向远大苦修儒门经典,其学识文化为众人所知,乃是潞州城中一流的人物。后在经历泸州城屠杀事件之后,就彻底绝了对蒙古鞑子的念想,转而带着自己学校之中的一干学子投入赤凤军麾下。 这三人正是代表着他们各自的团队,只消他们同意了,那么他们身后的那些人也就没有意见。至于赤凤军之中的列位将士,自然是毫无意见,一致同意让萧凤担当中华教教主。 此事既定,萧凤自然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毕竟中华教组织架构尚未完成。 “教主一职太过重大。然而苟利下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列位既然有心,那我就此接受是了。” 见到众人期颐目光,萧凤更感责任重大,又到:“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中华教既然成立了,自然也得有相应的规矩章程。所以我打算在这赤凤军之中设立指导士一职,不用负责军队战争部署之类的,专门负责士兵的训练、教学指导还有负责整顿军纪一职,好降低列位士官的负担。对此,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听见这话,立刻就有人开始讨论起来。 随后,那孙武吉就张口问道:“既然如此,那队之中究竟应该以谁为主?”群龙无、令分两头,此为军中指挥之大忌,不得不早点确定下来。 “战时以士官为主,平时以指导士为主。”萧凤自然明白这一点,当即道。 对那些军阀割据的事情,她实在是害怕的紧,所以乘着中华教建立时候,直接将士兵的训练、教学以及整肃军纪一职剥离,分派给中华教众人。 “依照这样。每一队之中设立三到五个指导士,每一营之中设立一个营指导士,负责召集并且管理下面的传导士,确保军中军纪还有秩序。作战团之中,也是一样需要设立团指导士。其责任都是一样,负责军中纪律。当然,指导士、营指导士、团指导士和各层军官一律平级,互相之间不得越权。知道了吗?” 神色凛然,萧凤庄重道。 稍微皱眉,李太痕问道:“那若是战事出现状况,导致死亡了呢?” “若是存在上级,由上级直接指派。若是失去和上级联系,可由军中各位指导士自行组建教士联席大会推选,暂时担当。当然,事后须得得到上级允许之后,方可继续就职。当然,只有团指导士才有权力分派下属指导士的权力,而且必须得到教士联席大会允许之后,才能够正式任职。”萧凤继续道。 “教士联席大会?这又是什么?”众人齐声起了疑惑。 没办法,今日里他们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然而听到了萧凤的命令之后,依旧是一头雾水,弄不清楚状况。 “教士联席大会。只需要是指导士以及指导士之上的人士,便可以参加。一人一票,以多数决定少数为依据,从而决定军中的一般事情。当然,鉴于各位平日里可能有事情不便前来,所以我打算再设立一个教士联席大会中央常务委员会。人数分为七人,其中人士由教士联席大会决定,任期为五年。五年一换,不得连任,各位知晓了吗?” 若是寻常士兵,他们自然很难理解这些制度上的问题。 但是眼前的这些人,全都具备一定得学识,并且在生活之中也经历了相当多的经验,他们只需要稍微想一下就明白这制度的奥妙所在。 虽然初期时候可能会有所不适应,不过若是熟悉之后,那们他们就会挥出惊人的力量。 “那若要进入中央常务委员会,那需要什么条件?”王践行立刻就张口问道。 以他那敏锐的感官,已然看出了这所谓的常务委员会究竟有着多大的权力。纵然只能够担任五年,但是这五年之中,也足以为他带来足够的利益。 审时度势! 当日里,他正是看中了赤凤军无穷的潜力,这才加入这赤凤军之中的。 “如今正值草创时候,只需要得到过半数以上教士的应允,自然可以成为其中一员。”萧凤张口刚想什么年龄、资历还有其他什么的,然而一扫眼前全都是只有二三十岁的教士,立刻就闭上了嘴。 若是按照那所谓的二十年教众资格、四十五岁限制,还有什么地方管理经验,别是眼前的这些人了,就连自己都委实称不上有资格。 没办法,赤凤军、中华教皆是刚刚成立,底蕴太薄。 就算是麾下众人经验太薄、实力太差,但是在这极度欠缺人才的时候,也只能赶鸭子上架,直接就任了。而之后该怎么办,萧凤也只有一步一个脚印,摸着石头过河了。 而那管理之类的条例,自然也只有一点一点完善。 忽然想起此刻正是古代时候,萧凤又是道:“对了。为了有效指挥军队,每一个团中也可以成立团支部常务委员会,人数一样也是七人。当然,其中成员需要得到中央常务委员会批准。还有,这三种值务不得兼任,列位明白了吗?”一点一滴,萧凤依着她前世那个伟大的政党,开始摩挲着在这里建立一个新的组织。 即是这个组织披着信仰的皮,但是其中的内核却完全仿照那个已经成功的政党搭建起来的。 接下来,他们所需要的那就只有一点一滴再实际之中摸索出其中的成功道路,并且一步一步的将其实现最终的目的。要知道即使是身处于那个绝望的年代,那个伟大的政党都一路踏着荆棘成功,没道理他们置身于这中古时代之中,还会失败。 遵循着历史给于的经验教训,萧凤一点都不敢踏错,唯恐让这些跟随她的士兵还有民众们,也一起被这混沌的世界所吞噬。 “对了。那以后的人如何才能够加入中华教?” 另一边,那些尚未被接纳成为中华教教员的人也是带着期颐,张口问道。 仅仅这一段消息,他们立刻就明白了,若是要在这赤凤军之中继续向上攀爬,那么就只有加入中华教了。 萧凤当即回道:“若要加入中华教才行,需要一位指导士作为推荐人,并且得到三位指导士的同意,之后得到常务委员会审批之后才允许加入中华教。当然,加入中华教之后,你们就要记住遵守教规,作为全军表率。不然的话,我会将你们开除出去的。” 此刻周围当真是群敌环绕,她实在不敢擅自招揽人员,坏了自己的根本。(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攻势起鞑子分兵,雨临近小麦抢收 第一届中华教教士联席大会很快落幕。 而在这第一届会议之中,萧凤也正式确立了自己在整个赤凤军之中的地位,从中华教教主、赤凤军统领乃至于忧民少女骑士团团长,除了没有所谓的朝廷赐予的封号、勋爵之外,她已经将整个潞州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身为一方领袖,萧凤已然晓得这其中的变化,并且开始熟悉以及掌握这一切,并且利用手中的这一股力量,彻底实现自己的愿望。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这一句话,并非妄言。 回道账营之后,萧凤稍感疲倦,正欲休息片刻。 但是正在这时,薛冷却悄然现身,道:“萧统领,敌军有异动。” “异动?”听到这消息,萧凤立刻惊醒起来,她看着眼前这始终维持着那种沉默的薛冷,当即问道:“能够确定对方士兵构成、进攻方向以及数量吗?” 自王允德、铁辛、武清三人派遣出去之后,她就让赵晨负责军中训练事宜,而那铁辛则是负责沁州城防御事情,眼前的薛冷单独率领一只队伍,日夜监督敌军的情况,好提前让赤凤军做好准备。 如今在修正了一个多月之后,那赫和尚拔都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再次派遣大军过来了。 “一直军队约有五千兵马,沿着武乡水南下,其目标应该就是我们沁州城。另一只军队也是一样,约有五千兵马,却是转而向东经过左权县,应该是打算绕过沁州城,直接攻击襄垣城。”薛冷回道。 “前后夹击吗?”萧凤心中一凝,眼皮立刻抽搐起来。 以一只军队牵制住主力军队,然后让另一只军队绕过去,攻击起后面。这完全就是蒙古惯常使用的大范围迂回包抄战术。如今时候,那赫和尚拔都定下这个分兵计划,分明就是欺负她赤凤军根底薄弱,兵力太少了缘故。 “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去吧。” 点点头,萧凤依旧沉稳无比。 在这艰辛万苦的时候,她身为赤凤军统领,绝技不能够露出半分怯弱来。 这个时候,她也让麾下士兵开始准备武器、并且在沁州城之外修建战壕、堡垒,准备迎接蒙古再一次的攻城。 …………………… 晨光渐起,星夜已过。 第二,又是晴空万里。 端坐在潞州城府衙之中,萧星已然起床工作。 和以前不太一样,这一次她并未在府衙之中呆多长时间,而是跟随着一干老农来到了田园之中。 此刻正值六月流火,气炎热不堪,热风滚滚拍在脸上,让人感觉干燥无比。而在那一块块麦田之中,齐腰高的麦穗开始泛黄,随着风吹来,萧星甚至可以嗅到那只属于麦子的清香。 “看来需要尽快收割了。” 立在萧星身边,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农抬眼看了一下空。 萧星稍微感觉诧异,问道:“为何?” “因为要下雨了。而且这次下雨,只怕不啊。”面有忧愁,老农双目透着担忧,看着那空。 “若是下雨的话,那这些麦岂不是需要提前收割?”萧星问道。 老农长叹一声道:“没错。只是就这几日,若要将这些麦全部收割,只怕有些麻烦。” “必须要这几之内吗?不能够多拖一些时间?”萧星问道。 “没错,必须要在这几之内。不然的话麦就会淋雨,一旦麦蕙淋雨了受了潮湿,那么其中的麦蕙就会开始芽、黑,并且内部可能会生蛀虫。这样的麦子是不能吃的。”老农依旧带着忧愁,道。 农业向来都是靠吃饭,若是水源稍微短缺一下,旱季稍微拉长一点,雨季稍微下的多了一点,甚至成为蝗虫途经之地,那么一年之内他们估计就得挨肚子了。 幸亏这一年运气不错,即没有旱季,也没有水涝,让眼前的这数万亩麦安全成长起来,接下来只需要将其收割那就可以了。 依照一亩田可以收割两石到三石左右的麦,那么现在赤凤军所管辖的潞州、孟州、泽州、沁州、辽州五洲之地,合计约有二十三万亩农田,足够生产处近五十多万石粮食。 这些粮食虽然多,但是按照人均口粮粮需要三石左右的麦,这些粮食大概能够支撑整个统辖区域共计三万六千七百五十八户,人口合计二十多万人度过不到一年时间,而且若是将来年的种粮也一并扣除,只怕所剩粮食更少。 为了安定治下民心,萧凤可断然无法做到让那些百姓饿着肚子的行径。 “时不可待,你现在就通知每一户农家。只要能够走得动的,都给我出来。务必在三之内,将这些麦全部收割完毕。”萧星当即回道。 农谚有云:“收麦如救火”。 若是一个不慎,慢了一拍,那么粮食收成起码降低一成。 由此可见,抢收麦究竟有多重要。 “若是将他们召集起来倒是可以。只是那些工具之类的,怎么办?”老农问道。 萧星挥挥手,让旁边的一辆马车走过来,她指了指里面簇新的麦钐,道:“这些无妨。我早已经让冶铁所之中提前锻造了上前把麦钐。而且还准备了上千具麦绰和麦笼,足以保证每一位农户都有工具使用。而且你待我向他们道,只需要他们过来帮忙收割麦,那些农具完全可以带回家中。” 语气大方,萧星自然知晓,若是要让这些农夫动起来,不给于一些好处是不行的。 而且如今那冶铁所已然进入正轨,一日便可产铁十吨。除却了实验火炮之外,剩余的钢铁已然富余。正好用来锻造成农具,让这些农夫拿回去开垦农田,制造出更多的粮食。 正是因此,所以那些鞑子就看中这个时候,想要闯入这潞州之中,毁坏这里的农田。纵然他们无法击败赤凤军,但是也足以对整个赤凤军的根基造成重创、灭其根本,并且令其元气大伤,再也没有继续挣扎的余地。 那个时候,也许赤凤军就会和往常那些农民起义军一样,被迫转战别的地方,并且在接连不断的围剿之中,彻底丧失战斗力。 萧凤、萧星明白这一点,蒙古鞑子也明白这一点。 正是因此所以她们才在这个时候开始战斗,仅仅是为了这不到三的时间。 “那好。”不敢懈怠,这老农立刻就让他的儿子们分散开来,将这些消息传递给每一位,让他们开始抢收这些麦。 “马云冬。你麾下骑兵脚力快,立刻将这里的消息传递给别的州,让他们也一并开始抢收麦。记住了,若是谁无法完成任务,直接砍下他们的脑袋!我就不信那帮人,在马刀的威慑下,还敢动弹?”萧星也是唤来马云冬,让他将麾下骑兵派遣出去,一并开始将此地消息传递出去。 对那些旧有政府遗留下来的官僚,萧星是半分怜悯都没有。 经历了潞州城屠杀一事之后,她已然晓得这些官僚的习性,阴奉阳违、上下欺瞒,简直就是刻入骨头里面的习性。 为此,她根本就没有半分怜悯,直接让马云冬麾下列位士兵作为监督,若有谁不愿意的,直接一刀砍了。反正如今在这潞州境内,赤凤军势力如日中、而且随着时日越强大起来,若是就连这些地方豪强都镇压不了,那还玩什么争霸下? 接收到命令之后,五州之中数万人一起出场,这些农夫们手持冶铁所新近制造的麦钐,便是那些沧桑老者,懵懂稚童也一并上场,抬着麦笼还有麦绰,将那些收割下来的麦蕙装入其中,并且抬回家中。 苍老大地之上,这般热火朝的场景,尚属次!(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势若流星须臾来,火炮神威震天下 连绵山峰,几条大河贯穿其中。 着眼望去,那望之不决的山峰之上,一簇簇苍翠的森林让这里稍微透着一些生气,然而在那贫瘠困乏之地,除却了枯黄的灌木丛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而部分地方甚至裸露出浅白色的山岩,令其看起来就像是那正在脱毛的哈巴狗一样,东一撮西一处的,显得异常的难看。 山崖直插云霄,深壑深不见底。 这被山峰、沟壑还有那连绵纵横的河流彻底切碎的大地,正是武乡县所在。 在这里,赫和尚拔都足足留下了数十个山寨,全都是以巨石、大树构建完成,上面安装有大型的攻城弩、投石车之类的远程射击类武器,可以是异常的坚固。赫和尚拔都甚至坚信,就算是他们蒙古大军进攻,至少也需要月余时间才能够攻克。 这些坚固的山寨之中也经常以探马、烽火联系,互相交流自己所知道的情报消息,并且在平时时候也经常进行模拟训练,人员之间也是调动频繁,好让他们能够熟悉这里的一切。 铁索横江、固若金汤,诸多的溢美之词方才它们上面,并不是虚妄。 然而如今时候,在这峭壁危岩、奇峰突出的无尽大山,一条蜿蜒道盘旋不定,朝着远处延伸而去。 道路上面,此刻正有一直军队奔行其上,其度快若迅雷,当真是让人反应不过来。而在这个时候,能够进行如此程度的军事调度,除却了赤凤军还能有谁呢? “全员,跟我上!” 一声呼啸,铁辛一马当先,朝着不远处山寨冲去。 尾随其后,数十位战士身披坚硬的铠甲,手持重达数十斤重的铁盾,步履坚定一步一步朝着前方推进,时不时挥舞着手中的盾牌,将山寨之上落下来的箭矢、巨石挡住,令其无法伤到后面的士兵。 这时,他们就像是那坚硬的城墙一样,牢牢地护住身后尾随而来的赤凤军战士。 漫山野之中,三千人分成了共计三十个队,分别自各个方向朝着山寨冲去。和之前和蒙古鞑子阵战时候截然相反,此刻赤凤军并未一个个聚在一起组成强大的枪阵,而是以一百人为单位组成十个团队,每一个团队之中相隔数百米距离。 前方的乃是盾牌手,他们全都是人高马大,身上不仅仅穿着能够保护全身的板甲,手中也是抬着沉重厚实的盾牌,将前面射来的漫箭雨和空中落下来的石头挡住。尾随其后的,则是手持战刀、战斧的刀斧手,他们牢牢地将身后一群背着虎蹲炮的士兵保护住,令其不受到前方任何的受伤。 那些背着虎蹲炮的,正是萧凤新近建立的神机营。 以火器为主要战斗武器,并且能够熟练操控虎蹲炮,这就是神机营存在的意义。 当然,限于现在的状况,整个赤凤军之中能够操控虎蹲炮的不过一百多人,还远远无法编成一个正规的神机营。而在这次攻击武乡县时候,萧凤一口气将全部神机营的士兵全都派出,正是为了在这次战斗之中,实验神机营的势力究竟如何。 待到推进到距离山寨只有百米之遥时候,神机营将背后背着的虎蹲炮取下,将一个个早已经包好的炸药包填入其中,在上面塞入早已经切割成形的石弹,并且点燃尾部拉出的火线。 “轰轰轰……” 连续不断,这声音就像是那山林之中骤然咆哮起来的老虎,震慑的周围丛林都是簌簌抖,山峰周围全被这巨大的好似雷霆一样的声音摄住,浑然动弹不得。 远处,本来坚硬的山墙顿时崩碎,露出了一个硕大的口子。 即使是坚硬的巨石,也未曾抵抗虎蹲炮的威力,再数十门虎蹲炮连续不断的炮击之下,整个城墙顿时倒塌下来,露出了老大的空洞来。 城墙之上,数位士兵顿时粉碎,一身血肉全都被整个打碎,漫的血水洒满全场,腥甜的味道传遍山寨,其中不知道混合着的究竟是腹中呕烂食物的腐臭味,还是那肠子之中尚未排泄出来的邋遢之物。 总之恶心的气味悠然而生,更是让那些士兵胆战心惊,浑然不知面对这般惨烈环境之中,他们究竟应该做些什么? “杀!” 尚未清新,在他们的耳边早就响起了对方的呐喊声。 刀光挥舞之中,弓弦脆响之下,一个个士兵徒劳无功的在那纷涌而至的赤凤军之下纷纷倒下,而更多的士兵却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恐惧,将手中的兵器还有其他什么的全都丢掉,整个人跪倒在地,连连吼道:“我投降,不要杀我!” 面对那不知名震慑整个山峰的声音,还有让人惊骇不定、被其瞄准就会彻底化作肉泥的武器,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半分抵抗的心思,全都举手投降让赤凤军的将领,将这片区域彻底地占领了。 “怎么回事?那赤凤军什么时候到来了?” 另一边,那守护整个武乡县的刘禄将军瞧着眼前的场景,早已经震怒不已。 他跟随赫和尚拔都多年,虽然并无多少战功,然而胜在忠心耿耿,并且性格向来稳重,所以被委任在这里负责这里的安全防备问题。 然而不过是刚刚苏醒,他就现了眼前的武乡县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主人一样。 在山寨之下,那些汹涌而来的士兵仿佛没有畏惧,浑然将眼前的那些箭矢、大石视若无睹,直接就踏入山岩直冲上来。“十则围之、五则功之、倍则分之”,这记录在《孙子兵法》之中的名言警句,他可是熟悉无比。 但是眼前这赤凤军却分毫不管忠济不过三千兵马,就兵攻打整个武乡县。 要知道这武乡县之中,虽然未曾和榆社城一样驻扎有上万兵马,但是也有足足两千兵马。而且还是背靠坚城、手握利器,而食物以及淡水资源,也是储备甚多,足够支撑相当长一段时间。 但是呢? 这萧凤居然真的挥兵北上去,前来攻打他这武乡县了? 弄不清楚,刘禄当即率领麾下亲兵走出了营帐,走到了山寨之中的瞭望台之上,极目远眺整个武乡县。瞧见那些山寨被纷纷击破,里面的士兵被纷纷屠杀甚至投降,他顿时骇然:“这是什么武器,居然如何厉害?” 一至两人便可操纵,一个呼吸便可以射出,而且威力射程也远床弩,只需要对准目标就可以将其摧破,这般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武器? 心中骤然跳动,刘禄恍惚之中,仿佛看见了自己麾下铁骑在这愤怒的武器之中被纷纷碾压。 只可惜他纵横沙场数十年,也未曾瞧见过如此凶悍的兵器来。只是望着远处岌岌可危的山寨之后,刘禄就感觉愤恨,吼道:“列位,且随我一并出征。灭了这帮赤妖。”话间,也将自己的大锤取下,挎着战马自山寨之中下来,准备驰援远处山寨。 若是被对方靠着这威力强劲的武器将周围山寨各个击破,那么到时候赤凤军的力量就会得到进一步的集中,之后便可以集中全部的力量一起来攻打他这山寨。 集中兵力、攻打一方,这军事常识刘禄自然也懂。 只是他刚刚下山,在那山林道路之上,一个战阵早已经列阵在前,正好挡住其去路。长枪林立、气势如虹,诸位战士身上,一片片铁甲被刻意刷成血红色,殷红殷红正似那焚烧空的火焰一样,也将这森林化作了一片漫的火海。 低着声,刘禄问道:“敢问阁下可是萧统领?” 总是距离尚有数里之地,然而他依旧可以感受到为一人那犹如万仞高山一般的威亚,压得他气喘吁吁。 “正是在下。” 双目张开,萧凤眼中透着几分异色,问道:“在下率兵出来,莫非是已经幡然醒悟,知晓那窝阔台残暴不仁、嗜杀成性,甚至就连他那胞弟也不放过,所以想要投降我赤凤军吗?”虽然声音不疾不徐,也没有炮声那震慑空的广阔,但是她那清晰声音却像是在众人耳朵边上响起,让每一位士兵都听得真真切切。 这话看似简单,但是那刘禄却像是被刺激了一样,连声喝道:“放肆。我可汗泽披苍生,岂容你这乱民置喙?” “哈哈……,哈哈哈哈!” 轻嗤一声,萧凤立刻抬起头连声笑起来,尤其是在想起了之前那潞州城屠杀事件,她更是连连的摇着头,口中也是出放肆的笑声来,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原来你们所谓的大汗,就是以屠刀治下吗?三月之前,那潞州城牺牲的上千条百姓的性命,如今我还历历在目呢。你要不要让我一一告诉你,他们的性命吗?” 刘禄那脸色立刻就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对制造潞州城死亡的忽睹都更是埋冤不已,然而他也明白那忽睹都可是黄金家族之人,平日里仗着身后有赫和尚拔都抵触一下或许可言,但是若是当着别人的面“污蔑”黄金家族的人,那就不是他这等外姓之人能够做出来的。 旁边的蒙古人监军却是忍耐不住,喝道:“那潞州城不思命、不服王化,屠了就屠了,你又能如何?” 对他们这些人来,那北地汉人不过是等同于牛羊牲畜一般,想要杀就杀,想要饲养就饲养,哪里会有这些中原人士才会拥有的仁义道德? 听见这话,赤凤军众人纷纷攥紧手中枪柄,目光透着血气凝视着眼前之人。 刘禄顿感头皮麻,看着旁边雀跃不止的麾下士兵,当即朗声道:“区区****,莫非当真以为你爷爷我无能否?” 着,他就驱策着胯下的战马,带着身后的一干骑兵,朝着早已经列好阵的赤凤军冲来,骑兵尚未到达军阵之前,他们就已经纷纷拉开强硬的复合弓,朝着对方射去。 “全员准备!神机营,开火。” 然而远处,赤凤军纷纷退后,却是自两侧让出了一条道路。 三十门虎蹲炮一溜儿的立在军队之前,那些神机营的士兵们也将石弹塞入其中,点燃了里面塞满的火药包。伴随着一缕青烟,那石弹立刻自虎蹲炮之中被射出来,在空中划过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就整个落入骑兵阵之中,将那骑兵连着身下的战马一并轰的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出起原本模样。 于是,骑兵的一角开始崩溃。 “攻击,给我攻击。” 声嘶力竭,刘禄不断地嚎叫着。 纵然空中被对方那奇怪的武器所覆盖住,但是他还是自信纵横下的蒙古骑兵的厉害。只需要突破这连绵不绝的火炮之后,他就可以来到了对方的军阵之前,用自己手中的大锤狠狠地将对方的头颅咋的粉碎。 是的,只需要在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目睹着远处的一切,刘禄不断地催促着身下战马,纵然那战马屁股之后已然布满血丝,双腿上也是鲜血流淌,他还是不断的用马鞭抽着,腿上针刺刺着。 没错,只需要穿过这一片火炮就可以了。 脑海之中仅存这一个念头,但是刘禄却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原本足有近千人的骑兵阵,如今时候只剩下不足百余人了。 在那连绵的火炮声中,还有满目的血腥之下,那些战马早就被惊动起来,再也无法被身上的骑兵所掌控,撩开四蹄漫山遍野朝着四周窜去 毕竟那代表着地狱的死亡讯号,它们可是相当的害怕。 未经过训练的战马,其实是相当的胆,所以它们在第一次听到了火炮的声音之后,就会被迅吓住,以至于无法在和以前一样,继续朝着对方冲去。 “全员,给我冲锋。” 看着眼前终于冲到眼前的刘禄,萧凤心中毫无战斗的意愿,面对这已然丧失理智的家伙,她甚至觉得自己若是出手,都算是对对方的一种仁慈。 一霎那,群枪当即横立在前,众人齐声喝道,步履整齐一并朝前冲去,就将眼前几人刺死,之后就像是那焚烧一切的火星一样,将这武乡县之中扫荡干净,再无一星半点的抵抗痕迹。(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夺武乡粮草再添,心生怨王子逐人 “这里就是他们修建的仓库吗?” 来到一处仓库之前,萧凤问道。 眼前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山洞,洞口以树木还有灌木丛遮盖住,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状况。若非他们自那些俘虏口中拷问出仓库所在地,只怕萧凤还未必能够找到这个地方。 “按照情报部副部长孙峰的资料显示,是这里没错。” 跟在旁边,负责军用物资补给的李明诚回道。 自数之前的大会之后,不仅仅宣布了中华教的成立,构建了起根本的组织建设,而且也从中遴选出了七位常务委员会。 随后,萧凤也借着这个机会,将曾经仅仅算是临时成立的军事院重组为中央军事行省,并且在下面分别设立了参谋部、情报部、后勤部三大部门,直接归于她的麾下,官员直接由自己从过去尚未起义时候就跟随她的老人之中挑选,就连常务委员会也无权介入,仅仅具备一定得监察能力。 而这李明诚正是后勤部部长。 如今在攻下了武乡县之后,他立刻就伙同情报部副部长孙峰一起针对拷问那些俘虏,才将这个建立在深山之中的仓库挖了出来。 作为最早一批就跟着萧凤后面的人,他们是完全值得信任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去看一看,那个赫和尚拔都究竟在这里打着什么主意。”手一挥数十具树枝顿时燃烧起来,萧凤只将那手指朝前一点,这些燃烧着的树枝立刻就窜入其中,点点亮光将洞中黑暗驱散,露出了其中的真实场景。 李明诚只看了一眼,立刻惊讶起来:“不,不可能。这里怎么这么多的粮食?而且这些兵械,究竟是什么时候运到这里来的?” “不可能?但是这些粮食还有武器,全都展现在了这里来了。”萧凤走到了旁边看着那堆成一个山丘的粟米,而这样的山堆在这里山洞之中尚有好几处。 依旧是瞠目结舌,李明诚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里怎么这么多的粮食?要知道这里人数只有不到两千人,断然不需要这么多的粮食!而且这些兵械,全都是新近打造的。那赫和尚拔都将这些东西送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适莽苍者,三餐而返,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数千上万兵马调动何其困难,光是那些粮食运输还有战马的休整,就足以让任何一人头疼不已。若是不提前做好准备,那蒙古大军如何能够快行动?否则的话,光是那携带的粮草,就足以让他们的度拖慢。”萧凤轻声笑道。 以古代的交通,若是所有的粮食全都从后方运来,光是路上消耗的民力还有物力就相当厉害,十成之中能够两三成抵达前线,那就算的上是一代名臣了。 为此,蒙古大军就创造了这种行军兵站制度。 事先通过各种方式在前线建立兵站,并且在其中积累相应的粮食和武器,然后派兵把手,这样的话只需要大军一来,那么就会有足够的粮食作为补给。 而这种前线兵站的方式,在后世的美帝攻击伊拉克时候也使用过。 当时候正是亏得这兵站制度,美帝才能够迅集结如此多的武器,并且顺利攻下伊拉克。 李明诚恍然大悟,回道:“原来如此。没想到那蒙古鞑子如此阴险,居然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一次若非萧凤主动出兵攻伐这武乡县,只怕对方那五千兵马立刻就会挥师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彻底攻破沁州城,并且打开通往潞州的道路。 在这至关重要的夏收时刻,可断然不能让蒙古鞑子和以前一样,祸害整个根据地了。 “不过也亏得他们这般行径,如今这足够三千兵马的粮草和兵械倒是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萧凤稍微带着一些得意,朗声回道。 持续两个多月的练兵训练如今终于开花结果,并且初次尝试就创下如此战绩,她身为统领当然会相当高兴。 而在探知到这片仓库之后,李明诚也开始统计其中粮食还有兵械的数量,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之中,这些物资可是支撑赤凤军能否击败赫和尚拔都的重要基础,可断然不能出现什么差错。 …………………… 山林茂密,地势坎坷。 一步一晃走在这山路之上,忽睹都整个脸色都相当的不好。自从自己麾下骑兵全军覆没之后,他也被追的四处逃窜来到这军队之中,其待遇当真是地差别,在没有昔日里在军中的威望了。 面对一个失败者,那些将士们可没有半点的同情心,纵然表面上还保持尊重,但是转眼间不知道制造了多少的流言蜚语,其中大多都是以嘲讽他为目的的。 身为之骄子,忽睹都置身于这片对他总是冷嘲热讽的军队之中,其处境可想而知。 “妈的!那家伙居然让我在这里当一个运粮官?他眼中还有我这个二王子吗?等到我成为大汗之后,定然让这个老家伙碎尸万段。”猛地一挥拳,忽睹都就将旁边的一颗大树整个轰断。 “殿下!此刻并非争执时候,还请您快些息怒。”始终陪伴左右,张弘范劝道。 “息怒?你让我怎么息怒?”憋不住气,忽睹都低沉着声音,依旧带着恼恨:“如果不是那个卑劣、肮脏的萧凤,我如何会变成今日这样子?杀我父亲、灭我族人,如今更是让我沦落到如今地步,若不杀她难消我心头之恨。” 叹声气,张世杰劝道:“殿下。那妖女如今气焰嚣张,肆无忌惮。更在潞州之中擅开杀戒,将那恒盛毓李乾承一家灭门。就连那佛门清地也未曾逃脱,一并沦入其掌心之中,全数田产尽数充公。以一介女流之身,高踞庙堂之上。似她这般倒行逆施,迟早有一会彻底败亡,身陷不复之地。如今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他们自然会帮助我们成功的。” 毕竟在这之前,他就和自己的父亲张柔取得联系,更是在这军中百般打探,早就知晓赫和尚拔都的计划。 曲阜孔府、禅宗少林,再加上严实、史泽还有赫和尚拔都,这五个势力个个不亚于赤凤军势力,此时五大势力一并联合起来前来围剿,这世间估计也就只有南朝朝廷和北元蒙古,能够毫不畏惧吧。 “我不管,那个家伙必须死在我的手上。”透着偏执,忽睹都又是狠声道。想着自己被对方追逐时候的狼狈样子,他岂能将那彻骨耻辱就此放下,瞥见不远处的巴格达迪,又道:“巴格达迪,你且告诉我。我若是皈依真神,他是否能够让我拥有战胜对方的方法?” “禀告陛下!” 巴格达迪低声回道:“若要得到真神力量护佑自身,须得全心全意,摒弃自己私念。如此一来,自然能够聆听到真神教诲。便是属下也是苦修三十余载,才能够勉强感应到那冥冥之中真神的存在。如果想要真的成为真神的在世圣子,我估计也就只有历代神裔才有可能。” 话时候,他那脸上带着的崇敬当真是清晰无比,显然并非是那寻常的伪信徒。 “滚!” 听到这话,忽睹都神色陡然变化,立刻低喝一声。 他本来是想要借住眼前之人的力量,看一看能不能找到足够战胜对方的方法,然而这人却是强扯一通什么真神、圣子还有神裔之类的玩意,这难不成是在耍自己吗? 眼神之中稍有挣扎,巴格达迪又是劝道:“陛下。若是你当真是全心全意,想要皈依真神怀抱。那么我可以帮你洗礼,这样的话你自然能够感应到真神的存在,然后假以时日修炼下去,肯定能够和属下一样,得到真神的垂怜。以真神的神威,定然能够灭掉那妖女。” “我不是了吗?你现在可以滚了。” 眼睛一斜,忽睹都看着眼前这人,满是讥诮的道。 巴格达迪顿时慌了,赶紧道:“可是殿下,属下——” “我叫你滚,你听没听见?”忽睹都早已经不耐烦了,又是张口喝道:“当初若非我听了你的话擅开杀戒,如何会沦落到今日场景?你这坨****,难道就连骂人的话都不会吗?滚啊!”一想到当初被驱逐的场景,他对这当日提出肃清整个城市的信徒就没有半分的兴趣。 信徒、真神、日闪元经,乃至于卡勒菲、塔基塔主义什么的,全都不在乎。 既然这东西让自己沦落到这般地步,甚至就连帮助自己击败对方的机会都没有,那么就丢了吧! 对此,忽睹都没有丝毫的表示。旁边的张弘范也不动如山,静静地看着巴格达迪,眼神之中透着疏远。即使是他这般人物,对巴格达迪这种纯粹的狂信徒,而且还是西域传来的宗教也是没有半分的好感。 如今这巴格达迪,算是彻底失宠了。 “我明白了。” 低下头,巴格达迪颇为失落的离开此地朝着西方走去。那是他来到这片土地的出点,也是如今他回归家乡的必经途径。只是等到他走了大概数里,就见到不远处一个菩提树下,双手合十坐着一个和尚,正是那妙善和尚。 “这位施主,我见你心中疑惑,可否让贫僧助你一解困惑?”宛然一笑,妙善正作出拈花一笑的模样,轻声问道。 “困惑?” 眉梢皱紧,巴格达迪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当即扬声道:“我虽有困惑,然而真神早已经端坐前方,他会告诫我应该怎么做的。你这厮今日前来,莫非以为些许花言巧语,便可以让我抛却真神吗?” “敦敦教导,怎如一朝顿悟。你心中已有困惑,既然如此何不忘却真神,且看看自己心中所想?” 缓缓立起,妙善只是轻轻迈出一步,便来到了巴格达迪的身前,他那一双充满智慧的目光仿佛能够窥见巴格达迪心中所想一样,直接了当道出其中的根本。 “闭嘴!” 神色顿时骇然,巴格达迪怒斥道:“真神是惟一的,真神便是一切。似你这般偏离正道,不念真神者,总有一日定然会遭受火焰炙烤,灵魂囚禁在火炉之中,丝毫无法挣脱。” 并非他慌张,实在是因为之前那一眼,他竟然被妙善带出了一些排斥,对真神还有它穿下来的训诫的抵触。 这些异教徒,果然都惯会使用邪术,诓骗人! 心中起了抵触,巴格达迪暗自惊醒起来,虎视眈眈望着妙善,大有一眼不和就开始打架的样子。即使对方乃是地仙一流的人物,但是他还是硬起身子骨,傲然盯着对方。 毕竟在他的身后,可是那无所不能的真神! “唉!”连连摇头,妙善一脸的可惜,继续道:“正所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施主,你这一路跋山涉水只为传经,如此行径也算是敬佩有加。便是我释门三藏法师,只怕也不过如此。只是贫僧有一句话,还请施主在这听一下可否?若是能够再次一解施主困惑,倒也不枉贫僧今日所来。” 然而你巴格达迪却张口怒斥道:“不!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暂时的,唯有真神才是一切。他是所有,他是一切,他是创造了整个世界的存在。我等子民本就存在原罪,只需要顺从他的训诫,跟随他的脚步,就可以抵达堂的道路。你这邪恶的卡勒菲,若是继续在这诋毁真神训诫,莫要怪我心狠手辣。”着,作势就一掌拍来。 妙善无奈,也未曾挥掌迎接,只是朝后一掠避开了掌风。 他看着巴格达迪那近乎痴狂的模样,越来叹息起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施主,你有朝一日若是愿意,我随时随地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飘飘然,那里还有他的踪影。 巴格达迪这才回转神来,赶紧迈开脚步从这离开。 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他才现原来在这中原大地之上,竟然存在着如此多的邪神子民,既不尊崇真神训诫,更没有丝毫畏惧之心,而在这邪恶大地之上的诸多宗教更是如此的邪恶,居然能够动摇自己心头的根本,甚至险些忘却了真神的训诫。 果然,似这般凶险之地,就应该被彻底摧毁才是。 收敛心思,巴格达迪再没有兴趣在这中原大地之上逗留,径直朝着西方奔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论异教两人存异,知火炮父子惊疑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梦亦如电。” 另一边,妙善看着远去的巴格达迪,长叹一声:“如今这神州大地又出现了这所谓的圣教,只怕未来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啊。”转过身之后,他却是看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忽的低声道:“公子既然有意询问,何不现身出来?贫僧自然会有有问必答,绝不会有半分妄语。” “你到这里来,难不成是专门去见那个人吗?”果不其然,自树后面当即走出一人,正是赫和尚拔都的儿子仲威。 他一脸的狐疑看着妙善,质询道:“还是你另有计划?” 纵然眼前这人救了他的父亲,然而对仲威来,让这样的一位强者呆在军中总是不好,所以在闲暇时候他经常以请教佛经为理由,陪伴在其左右,就是为了摸清楚这人究竟为何来到这军队之中。 “贫僧所求,不过是普渡众生,并无他意。”低着头,妙善缓声道。 仲威又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接触那人呢?” “并非如此。只是那人身份可疑,其身上力量并非自己修行得来,反而像是有什么附在身上一切。若是那人继续修行下去,只怕神智就会被这力量夺取,彻底化作一具行走骷髅。故此贫僧有点困惑,想要一查究竟。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做出这般的事情来。”朗声回到,妙善倒也没有心思掩饰。 “附身?那你研究出来什么了吗?”仲威继续问道。 摇摇头,妙善无奈回道:“不曾!” “为何?以你的实力,擒下那人应当相当轻松。”稍稍有些放松,仲威倒是对那巴格达迪有些兴趣了。 “不然!”连连的哀叹声,妙善回道:“那人实力虽然不行,但是将这股力量附在其身上的那个东西却着实了得。我若是逼近一步,这股力量就会将那人炸成粉末。纵然无法伤害我,但是却会让那股力量借此遁逃。依我估计,只怕在这华夏大地,甚少有人能够抵抗。便是我师尊觉如,只怕也不是那东西的对手。”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居然如此厉害?”一脸狐疑,仲威稍微有些诧异。 以他的目光来,妙善的实力已经是出想象了,作为教导出这般俊杰出来的人物,他的师尊想必也是极其厉害,就算是和北地第一人丘处机相较,估计也是毫不逊色。 但是妙善却那将力量分出附在常人身上的家伙远觉如? 这般话语,当真是毫无根据。 “不太清楚。” 摇着头,妙善一脸茫然:“我未曾直接接触其力量,对其实力如何也不慎了解。或许这股力量不过是对方特性,一旦是战斗起来也没那么厉害也不定呢。不过你只需知晓,虽然我这华夏大地之内能人辈出。但若是坐井观,只怕会贻笑大方了。” “这一点,我自然明白。”鼻息轻哼一声,仲威不再理会。 妙善依旧沉着,回道:“对了,你难道没有什么事情吗?要知道这次战争,你可是先锋官啊。若是你舍弃军务,和我在这里聊,岂不会触动军规?” “刚刚正值中午饭点,他们正在休整吃饭呢。所以我才抽空到这里来,看看你打算做什么。”会转身,仲威很快地就朝着先锋军的驻扎地方走去,“毕竟维持整个军队的稳定,也是我的指责,算不上是失职。” 待到回到营中,他却现本该是纪律井然的军营之内凭空多出了许多人来。 这些人全身衣衫都破烂不堪,皮肤也是布满血痕,和着泥水一起让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纵然旁边有人在安慰他们,但是他们依旧是一脸的痴呆,目光无比的呆滞,口中也是无法控制的流出涎水来,当真是疯子一个。 仲威惊讶,立刻找到负责侦察的一位百户长,问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只是我们前锋斥候前去探查的时候,现了这些人正在道路上乱跑乱奔。因为现这些人乃是驻扎在武乡县的军队,所以那些斥候就将他们带来,想要借此询问前方究竟生了什么状况。但是不知道这些人究竟遭受到了什么事情,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以至于我们也无法问出在那前线之地,究竟生了什么事情来。”百户长连连摇头,回道。 显然他对这般状况,也不是很明白。 “既然如此,不如让贫僧过来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朗声道,妙善毫不客气来到这里,他那纯净目光扫过了整个营地之中的敌人,不免透着悲悯。 仲威顿时愣住,想着之前自己对这人的防备,不免有些尴尬,只有在看到那些依旧是神志失常的士卒时候,他才稍微有些担忧起来,只好硬着头皮低声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高僧了!” 得到准许,妙善当即走到了那几位士兵眼前,自他那净白手掌之上,柔和无比就似那白莲花一样的光辉缓缓流出,这道光芒是如此的纯洁、光辉,以至于让人恍惚之中,像是嗅见了圣洁莲花的芳香。 古刹神佛,得道高僧。 身为禅宗子弟,妙善这般实力也算是数一数二。 而那士兵被这光芒罩入其中,脸色痴呆顿时消散,肌肉重新松软了下来,双目亦是合拢,口中出阵阵鼾声,显然是睡了。 “他已经恢复了吗?”仲威问。 “是的!”妙善回道:“毕竟他遭逢大劫,一路奔行回来,早已经是精疲力竭。所以再被治愈之后,就会西安如此沉睡之中。等到他恢复过来之后,施主想要询问什么,全都可以。” “那好,我就在这里等着。” 看着眼前的士兵,仲威现他即使是在睡梦之中,似乎也正处于恐惧之中,再想到之前对方那副狼狈样子,对前线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也越在意起来。 正是如此,所以他始终站在这里,纵然到了吃饭时候,也是就地解决。 妙善也不知道究竟存着什么心思,也是一样和仲威待在这里,仅仅是为了等一位士兵苏醒过来。 很快地,照耀大地的光辉缓缓退去,散落星辰的黑夜重新统治了世界,而那士兵也转悠悠的醒转过来。 他见到旁边立着的两人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叩以示尊敬,待到两人劝解之后方才稳定下来,虽是如此但是他还是双目噙泪,面带畏惧。 “告诉我,武乡县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为何变成这般模样?“忍了半,仲威早已经控制不住心头疑惑,张口问道。 “死了,所有人全都死了!“ 一听到武乡县,这人身体顿时蜷缩起来,双手死死的扣着脑门,口中带着一点痴傻样子,竟然又有病的迹象。 打出一道光芒令其安静下来,妙善叹息道:“莫要惊慌。有我们在,那些东西是伤不到你的。“柔和声音,当即让这士兵神色缓和下来。 “我……,我知道……!“ 被这柔和声音合着温润光芒一照,士兵这才恍然大悟,自曾经的梦魇之中苏醒过来,哭哭啼啼的:“但是我对不起各位兄弟。在那种场景之下,我竟然害怕的逃了,将他们全都丢在了那里。“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都混在脸上,更让他显得特别的邋遢。 看着士兵这般样子,仲威反而对其曾经遭遇到的事情越在意,继续问道:“丢了?难道武乡县失陷了吗?“ “没错。就在昨日中午时候,那赤妖突然就率,领三千兵马来到武乡县。虽然兄这弟们百般抵抗,但是对方实在是太过强大。包括刘老将军和麾下两千人,全被那赤妖灭了。“神色暗淡,这士兵感觉自己像是又回道曾经场景之中。 尤其是在想起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时候,他更是产生错觉,以为那妖女乃是什么神仙临凡,所以才能够具备这通彻地、操控风雷的本事。 虽然这士卒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但那仲威却是盛怒不已,张口斥责道:“只是三千人?“ “没错,那赤妖亲自率领三千人。只是半日,就将整个武乡县山寨全数歼灭。刘老将军虽然勉力对抗,但是也被对方彻底杀败,殁于军阵之中。“战战兢兢,士兵回道。 但是仲威看着这人祈求模样,立刻就恼火起来,挺直腰杆居高临下盯着这人,声音低沉阴沉无比问道:“三千人?你是在笑吗?还是你们在玩忽职守?“ 被这一吓,那士兵整个人都跪倒在地,将自己的那颗头颅撞在地上,不断哀求道:“少将军,少将军!还请少将军饶我性命!“ “饶你一命?但是如何解释你逃回来的?“ 仲威却更是恼怒,继续吼道:“要知道那武乡县乃是榆社城到沁州城的必经之地。不仅仅调集精锐部队驻扎其中,更是在那里配齐了一百具三弓床驽,甚至就连能够击杀地仙一流的风雷箭也有十只。“ “就算是两千头羊,也需要杀半。你们居然什么都不做,就将那武乡县拱手相让?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刷的一下,他腰间长刀早已经出鞘,就要将这人斩杀于此。 立刻一边,妙善当即迈出一步,:“他昼夜兼程,来到此地。想必也是想要讲那里生的事情诉出来。既然如此,施主何不听他一言,再做打算?“ “那就听你的,饶他一命。“仲威悻悻然将到重新插回刀鞘,扫过那已然被吓傻的士兵,冷哼一声道:“你且将武乡县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出来,不然的话我定然会让你好看的。“ 被这一吓,士兵哪里还敢掩瞒,当即一五一十,将昔日在武乡县生的一切了出来。 而听到了这些情报之后,仲威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便是那妙善也是满布忧愁。 最后,仲威听完了一切事情之后,牙齿一咬当即调转身体,:“我这就禀报父亲,看她如何定夺?“随后就自军营之中离去,来到了自己的父亲,赫和尚拔都的军帐之中。 他见到自己父亲正端坐在上位置,正在处理那些军务公文,也不管此刻对方正在处理军务,当即就单膝跪地,禀报道:“父亲。孩儿最近得到消息,那武乡县失守了。“ “你什么?武乡县被对方攻克了?” 兀自带着诧异,赫和尚拔都看着自己的儿子。 “没错。孩儿正率领着先锋朝着武乡县奔去。但是路上却遇见了数十位溃兵,我询问他们之后才现,那武乡县就在一之前被对方攻陷了。”仲威低声回道。 站了起来,赫和尚拔都那一头长猛地晃动起来,令他就像是那暴怒的狮子一样,张口怒斥道:“怎么可能?要知道我可是下令,让刘禄将军把守,并且赠与他能够抵御地仙的风雷箭十只以及一百具三弓床驽。如此固若金汤的山寨,怎么可能一日之内,就被彻底攻破!还有,刘禄他人呢?” 若那踏撅箭乃是专门为攻城研制出来的,那么这风雷箭便是为针对武者制造出来的。 以混入玄铁的精铁锻造而成,上面烙上能够存储真元的经络纹路,内部中空填入经过特殊处理的火药。 长四尺一寸,粗有四寸有余,一经射出便可以借助内部火药增,三里之地须臾就至,其威力也足以媲美地仙武者全力一击,正是一等一的可以对抗地仙武者的武器。 当然,这般武器向来精贵。 一只便需要千金,纵然是蒙古大军财大气粗,也只有数千只并且由各个军队管辖,作为威慑众多地仙武者的底牌武器。 为了对抗萧凤的威胁,赫和尚拔都自然将这东西也给拿出来了。 “启禀父亲。刘老将军他……已经仙逝了。”紧抿着嘴唇,仲威目光有些躲闪。 一屁股栽倒在地,赫和尚拔都一脸的错愕:“仙逝了?这怎么可能?” 毕竟那武乡县城防结构乃是他一手布置得,所派遣驻守的将军不能是出类拔萃,但是也不是那庸碌无比的纸上谈兵之人,但是如今生的一切,却令他整个人都混沌起来,搞不清楚状况如何。 “根据那些士兵的法。他是死在火炮之下!”仲威低声道。 赫和尚拔都立起困惑,问:“火炮?“ “因为其射时候管中有火焰冒出,故此称之为火炮。根据那些士兵的法,这火炮和风雷箭一样,都是以火药作为杀伤性武器的。只是风雷箭乃是借助火药增加威力,但是那火炮却是以火药作为推进力,将其中石弹射出来借此伤人的。“ 走上前,仲威将一张图纸呈上,而这张图纸上面,正画着一副虎蹲炮的模样。 很显然,这图纸正是那些士兵所为。 被这东西整个摧破,他们如何不知这东西的样子? 甚至于,他们将这虎蹲炮称之为“火狱“,意思是伴随着每一次火焰的喷,就会带走一个人的灵魂。 火炮之威,可见一斑。 沉默良久,仲威问道:“既然如此,那父亲。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撤军吧!”脸上闪过一丝羞愤,赫和尚低声道。 “撤军?”仲威顿时惊起,连忙问道:“可是我们忙碌了数月时间就是为了这次攻击。若是轻易撤军,那那些将士又该如何?” “仲威啊。你知道我为什么撤军吗?”赫和尚拔都这时悠悠然的解释了起来。 “第一,此次进军虽有彻底击败对方的想法,但是更为重要的目的,则是彻底摧毁对方根据地。但是如今那武乡县被对方占据,若是那赤妖在襄垣县又是驻军,便可以互为犄角拱卫整个潞州,令我方无法短瞬间突破封锁,争取收割粮草的有利时机。而且如今武乡县陷落,军中定然士气大减。攻守态势已换,我等企能够轻易掠其锋芒?” “第二,我军对那赤凤军军情并不明白。除却其统领唤作萧凤,出身真泽宫,并且在早年毒杀托雷大汗外,其余的都是不甚明了。关于其军中组织构成,兵器装备状况,人员构成形式,都不明白。反之,对方策划十年,对我们早已经是了如指掌。此番敌我不明,此为兵家大忌。” “第三,昔日那二皇子依仗权势,于潞州之中多有生杀屠戮之法,早已经是民怨沸腾。正是如此,所以他才被那赤凤军借势而起,彻底赶出潞州城,沦为如今的丧家之犬。而今我们侵之越胜、逼迫越紧,则对方士气更凝,再加上战失利,我军气势是一落千丈。如此场景,纵然攻破潞州城,只怕少不了又一场屠杀。” 自初战失败养伤至今,赫和尚拔都倒是趁着这个闲暇时候想了很多,他虽是定下围剿之意,但是也晓得此番剿灭并非短时间内便能成功。 如今时候,他麾下兵马更是逡巡不已,自然只有撤退了。 于是,昔日纵横交错的数千大军当即停下脚步,缓缓撤回榆社城。 只是这次撤退只是为了接下来的进攻,而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之中,想必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一场震动地的战争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风急雨骤蔽天日,双方势力俱惊起 “终于下雨了吗?” 望着空,萧凤道。 噼里啪啦,漫的暴雨铺盖地朝着地面砸来,空之中雷声滚滚,仿佛那雷神正在巡视三界一般,朝着下宣示着自己强大的力量。偶然间,一道道虬龙也似的闪电骤然爆裂开来,就让那暗沉的空短瞬间,置身于白昼之中。 自攻占武乡县之后已经过了三日有余,在这三日之中她派遣麾下斥候,日夜骑马巡视整个武乡县,以确保对方来袭踪迹。 而今时候潞州城中也将那满地麦收割完毕,大抵因为这次有赤凤军诸位协助治理农田,并且大规模组织民力收割,所以这一年的收成相较于往年时候提高了三成有余,倒是让诸位农户喜笑颜开,欢庆新的开始。 “看样子,对方短时间内是不会进攻的。毕竟此时正值梅雨时期,山路之上泥水横流,更有山石崩溃危险。面对这般场景,想必那个赫和尚拔都也不会愿意的吧。”立在身边,赵晨回道。 他在这潞州之中生活也有十年有余,自然晓得每当来到七八月份的时候,这潞州之中就会陷入连绵大雨之中。 持续时间过数周,雨势极为迅,而且因为山势崎岖坎坷的原因,所以在很多的地方都会积累大量的雨水,而那些石头也会被雨水浸泡得松软下来,形成泥石流阻断山路。 面对这种状况,就连他们这些熟悉地形环境的山民都不敢擅自行走,更勿论那帮根本就不熟悉山地作战的蒙元鞑子了。 要知道若是在这险境之中贸然行军,那么很有可能会付出全军覆没的代价。 萧凤亦是透着庆幸,道:“多亏了这场雨,不然的话现在应该也已经开始战斗了吧。” 赤凤军毕竟刚刚组建,虽然有以前老人支撑,但是若要将那些新兵训练到可堪一用,却还需要一些时日。而且中华教也刚刚成立,要将其和赤凤军整合在一起,也需要相当的精力。 如今这场急雨正好阻住了对方行军,倒是为她争取了一定的时间。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凤自然要费尽心思和精力,将那些士兵训练到可堪一用的程度。 …………………… 另一边,仲威见到这磅礴大雨,亦是心惊胆战,暗想:“若是当日父亲执意进攻,只怕今日我们可就要全军覆没了。”随后扫过大堂之中的那二皇子,立刻就生出一些愠怒来,问:“你今日前来找我父亲,所求者何事?” “禀告义兄。我承蒙叔叔照顾多时,在此地已然徘徊太长。所以就想要离开此地,回到哈喇和林觐见大汗。毕竟我离开大都太久,只怕那叔父已经开始担心了。”低着头,忽睹都倒是毫无面对张弘范、巴格达迪时候的凶残暴戾。 赫和尚拔都叹声气,旋即自怀中取出一卷羊皮来,递到忽睹都面前:“既然如此,那你不如代我将这信函呈于大汗,且让他来定夺。” “侄自然会将此地详情禀报大汗。当然,还愿此番叔叔旗开得胜,顺利剿灭那赤凤军,诛杀赤妖。” 接过羊皮卷来,忽睹都右手捂在胸口位置,施了一个典型的蒙古送别礼就自这里离开。而仲威和赫和尚拔都亦是同样回敬,目送着他带着张弘范还有数位仆从,冒着雨朝着北方行去。 待到忽睹都身影再也看不见之后,仲威冷笑一声:“果然是一个胆鬼。只不过是见了我们现出颓势之后,就立刻选择逃路了?这家伙,我看是丝毫没有乃父的雄威。” “他要离去就让他离去吧,至少也省的在这军中碍手碍脚。只是看这雨势,只怕又得让那个赤妖继续蹦跶一两个月了。”赫和尚拔都亦是心中长叹,目中犹自带着担忧。 不过是半年时间,赤凤军就已经成长如斯,他虽是急切之中想要歼灭赤凤军,但是如今雨势正急就此罢军回营了。 此地毕竟不是西亚那干燥少雨的环境,亦非北地寒冷气候,地处于中原地带的潞州乃是典型的温带季风气候,一到每年的六七月份,就会下着磅礴大雨。期间很少有气晴朗时候,气偶然间便是倾盆暴雨,紧接着就是烈日照耀,“六月娃娃脸”,虽然此时已经过了六月,但是这潞州之中却是陷入了这种状况。 而若是在攻城时候下起了大雨,那么他们引以为傲的弓箭便会因为失去弹性而无法使用,而且地面泥水纵横遍布石头,对骑兵的行动能力也是影响甚多。 若是下马肉搏,在这密集的丛林之中,也未必是注重配合的赤凤军的对手。 经过之前的对战,他们早就晓得赤凤军最重视近身搏斗,尤其是在丛林之中的战斗,更是远蒙古骑兵。经常是三五十人组成的一个队,便可以借住地形、陷阱还有战队配合,就能够解决一个百夫长率领的骑兵,而且还被对方全身而退。 在这种环境和赤凤军对战,对任何蒙古骑兵来,都是噩梦。 更何况赤凤军熟悉地形,只需要在某个地区筑造堤坝蓄水为湖,等到对方来袭之后炸开堤坝,便可以接住水势冲垮整个军队。昔日里关羽有“水淹七军”之能,以萧凤的能力,将这一幕重新复制在这里也并不困难。 …………………… “下雨了吗?” 皱起眉梢,张世杰看着空。 此刻空阴沉无比,伴随着道道雷霆,更让这片浓密雨云透着狰狞。 旁边士兵问道:“将军,那我们就此回去?” “不,就这样直接前进。” 断然否决,张世杰指着不远处的城池道。在朦胧的暴雨之中,他们依稀之间可以看清楚对方那黑黑的城墙,而那正是他们的敌人所在地,名为岳阳的城池存在。 “就这样前进?可是我们还没有彻底击败对方呢!”其余人顿时惊住,纷纷道。 依照之前的命令,他们此行乃是为了阻止平阳府之中军队对潞州的破坏,所以才会昼夜奔弛跨过沁水来到这里,其目的正是为了阻止对方的行动。 其中和他们不知道生多少次冲突,方才将对方压在这浮山附近。 “对方所依仗的乃是有平阳府的补给,只要平阳府一日不曾断绝,那么对方就可以继续战斗下去。而我们补给有限,虽然仗着‘虎蹲炮’的身为战就击退对方大部队的攻击,并且随后将其赶回来压制在这岳阳城之中。但是此消彼长,若是继续纠缠下去,我们的火药还有粮草兵械就会消耗完毕,而对方则会得到平阳府的补给,到时候那就危险了。” 沉着声道,张世杰看着旁边的士兵,此刻他们身上衣衫已然被全数打湿,此刻虽是七月流火时候,但是因为雨水太甚,还是有些瑟瑟抖,若是在长久浸润雨水的话,只怕会得感冒的。 他当即朗声道:“而且我们现在军中粮草所剩无几,更兼气冰寒,不如就将那平阳府攻下,也好为诸位兄弟讨一个遮风避雨的场所。” 被他这话一激,众位士兵纷纷喝道:“夺下平阳府!” 定计之后,一行人当即舍弃了山上敌人,朝着平阳府迅奔去。大抵是因为此时上下着暴雨的原因,往常本是平缓的通军水此刻就似山洪暴一样,不仅仅河水水势陡然增加了数成有余,便是那河流度亦是快许多。 之前,对方正是借住这条河的便利,才确保有足够的粮草补给的。 张世杰很干脆的直接闯入了那码头之中,将对方用来给运输粮草的大船夺了下来,就下令麾下一千兵马全数登上战船,并且将虎蹲炮分置战舰两侧,驱策着那些梢夫摇晃着桨叶,沿着汾水一路南下朝着平阳府攻来。 雨势越浓烈,然而他们却丝毫没有任何迟滞,一路南下。 战事越显越烈。 …………………… “这里就是汾州吗?” 看着眼前一艘艘战船,王允德惊讶无比。 那些战船每一艘都是高约三丈有余,长也有数十丈长,船帮接近水线,其中沉甸甸的不知道装满了多少的东西。而在两侧的船楼之中,隐隐中可以看到一些昏暗灯光来,里面不时传来一些欢声笑语来,显然其中正有人在里面歇息。 而似这般大的船,足足有近百艘,全都沿着汾水停泊在河岸旁边。 “应当是的。”看着眼前的船队,江离眉间不禁皱了起来。 此刻在这些大船旁边,一溜的士兵早已经身负重甲、手持钢刀,纵然是头顶上倾盆暴雨哗啦啦的下着,但是他们还是坚持驻守在原地,警备着周围的环境,仿佛害怕四周围有什么东西会闯入这片船队之中。 武清瞧着眼前的一切,也不觉露出愁容来:“看对方如此戒备森严,只怕以我们只有五百人的力量,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仅仅是轻轻一扫,他早就看出这船队之中有数十位武林好手,个顶个的都和赵晨是一个级别的,其中真元充沛不下于他的,也有好几位,隐隐间其中更有一人气息浓烈,甚至不比那金水上人、郭城两人差。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王允德问。 很显然直接攻击是不行的,毕竟他们只有五百人,纵然有虎蹲炮相助,若是惊扰了那些盘踞在这里的武功好手,只怕转瞬间就会被对方杀败。按照萧凤的命令,他们是来切断太原府和汾州以及平阳府的联系,并不是送死的,像那种贸然出击送人头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做的。 “先混入城中查看一下情况再。当然,关于这里的安全问题,就有劳两位兄弟了。” 江离向着王允德还有武清拱手一辑道,然后就带着几位机灵的士兵褪去铠甲、丢下刀兵,仅仅携带几柄藏身匕,就离开了驻军所在之地,朝着汾州行去。 很显然,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谈清楚这里的状况,而且萧凤可不是赵光义、赵括那种纸上谈兵之徒,相当明白在这中古时代情报传递效率的她,可是给于了几人相当大的临阵处置的权力。 如何行动,完全由他们自行行动。 之后,萧凤只需要知道在各个地方究竟生了什么事情即可。 …………………… “看来这雨一时半会是下不完了。” 萧星盯着眼前的暴雨,稍微有些庆幸。 若非他们即使集中民力,将田中的麦子全都收割完毕,若是被这暴雨一下,只怕整个农田收成少降低只有以前的七八成左右。 一成便是数万石粮食,由不得她不挂碍。 然而旁边的老农依旧是一脸忧愁,他那和农田一样布满沟壑的额头之上,亦是紧紧的皱褶:“只不过按照这般样子,只怕今年这里会生水涝。”身为一名最为传统的农民,他的心情就似这上的气一样,晴朗的时候会开心,暴晒的时候会暴躁,下雨的时候会阴郁。 心情随着气不断地变化,简直就是烙入了农民的身体深处,甚至成为了一种遗传。 看吃饭,在古代可不是一句妄语,乃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水涝?”萧星心头一紧,低声问道。 “没错。往常时候每当这个时候公都会下雨。若是雨势像这么大的,那么就一定会生水涝。而且在之后的数年之中,每一年都会如此。”老农带着忧愁,回道。 “水灾吗?”心中一紧,萧星顿时感觉不妙。 潞州正处于太行山之中,乃是一片盆地。遇见这般磅礴大雨,那么大量的雨水都会汇聚在洼地之中,换句话若是这暴雨持续下着,那么少不得整个潞州城便会陷入一片汪洋之中。 房屋冲毁、人畜溺死,若是让这般事情生,那么当真是整个赤凤军的灾难。 想及这里,她越担忧起来,连忙喝令马云冬派人到之前他们修筑的那个水库旁边,着重看着其中水位变化,还有堤坝是否稳固。若是因为连绵大雨让这书库冲毁的话,那么整个潞州城便会陷入水泽之中,一旦是整个潞州城都被淹了,到时候损失可就是无法想象。 到时候,赤凤军别是击退蒙元鞑子,就连能否继续站立在这里,都是一个问号。 大雨,虽然让他们没曾受到敌人的袭击,但是这连绵的阴雨,却在不断地侵蚀着赤凤军的根本,若是无法坚持下去那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彻底崩盘。(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谈过去恩怨早消,论时辰寿宴将至 “你的心乱了。” 捻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之上,水川先生道。 立在窗边,萧月瞧着窗外那连绵阴雨,脸色也和那气一样,阴沉沉的:“当然乱了。要知道那个严忠济近日来可是总是过来找我,尽什么昏话来。弄得我是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位公子也算是仪表堂堂,你就没有动心的吗?” 另一边,宇文威亦是捻起一枚棋子放在另外一处,悠悠问道。 因为外面正在下雨,所以他们两人闲着无事,就在这里对弈起来。而那萧月一身修为虽然了得,但是若是抡起棋力,自然难以和两人对阵,只好在旁听从两人指导,也好增长一些自己的见识。 “动甚心?就他和他父亲那总是痴迷于游山玩水、聚众欢聚的模样,莫非以为穿上衣裳,就能改变自己狗的身份吗?”嗤笑一声,萧凤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严氏父子的厌恶,要知道她那由自家师傅赠送的赤心剑就在对方手中,如何不会对这两人保持厌恶态度。 “哈哈!”连连摇头,水川先生张口道:“你这嘴巴倒也够毒。” “只可惜有些人的脸皮向来厚若城墙,根本不会当做一回事的。”满是讥诮,宇文威道:“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你那师傅莫非当真如你所的那样,真的这么出色?” “自然!” 语及自己师尊,萧月那明净玉庞立刻放出光彩,口中滔滔不绝:“她乃是这下一等一的人物。在十岁时候便已然修行有成,更兼聪明伶俐、勇气过人。当年她有志于学,自师门之中离开游学,后来因缘巧合来到了兴元府之中,我也正式在那个时候认识她的。而当时候,全因为一腔热血,所以她毫不顾及自己不过一介幼童,数次助我父亲击退强敌。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得到她相助,方才从蒙古大军之下死里逃生的。”想到当年那年幼时候第一次见面,她那白皙脸庞不禁浮现出几分红晕来。 “哦?没想到你居然还是忠良之后?你的父亲,莫非便是十年之前殁于兴元府的萧逸吗?”捻起棋子的手停滞在空中,宇文威看了一下萧月,目光透着不可思议。 “正是家父。”萧月低声回道。 “当年他一家随城一并牺牲时候,我还为他可惜了呢。没想到居然还有后代活着?”宇文威叹声气,将棋子放下。 “既然如此。那会孟兄,你就没有什么歉意吗?”顺势落下一子,水川先生又道:“要知道当年时候,若非如此只怕你也未必会沦为如今境地。” 被点出过去事情,宇文威不免有些懊恼,低声道:“往年糊涂,你怎生将这般事情提了出来?” “请恕子无知,不知两位前辈究竟的是什么?”萧月听着糊涂,见两人似乎知晓一些父亲牺牲内幕,连忙问道。 “唉。起来那也是一场糟心事。当年我一意主张联金抗蒙,故此当那萧逸呈请上表时候,我仅仅主张派遣几位武功大夫以为屏蔽。谁料到那金兵当真南下,直接派遣一支队攻击兴元府,而那蒙古也是残忍狡诈,虽是和我宋朝一并灭了金朝,但是却也导致了兴元府受到那铁骑践踏,民不聊生。我沦入今日地步,也算是咎由自取吧。”满脸无奈,宇文威自嘲着着往事。 在他那稍显浑浊的目光之中,已然带着太多的茫然以及失落,显然也为当初自己事情而感觉懊恼吧。 “是这样吗?” 萧月神情有些失落。 她本以为当年父亲之所以牺牲,全是因为蒙古鞑子的凶残所致,但是按照如今宇文威和水川先生所,之所以会有这种事情生,那位于临安的朝廷也要负起大部分的责任来。若是当年宋朝朝廷能够下令让一只军队驻扎在当地附近,负责拱卫整个四川一代,怎么可能会有斡烈兀林答南下事情?怎么可能会有托雷攻占兴元府事情呢? “你若是执意报仇,自然可以一剑杀了我。”阖上目,宇文威神色平静。 他这条性命自从被贬低到易州之后,就全然当做没有了,如今唯一所求的也不过是复仇罢了。 “不了。” 摇摇头,萧月将眼中泪水拭干,:“我师尊曾经和我过。人世间只需要有人,那么就会有争论。所以争论并不可怕,因为这些争论可以告诉我们,问题的关键究竟在哪里?而唯一需要重视的是,我们需要知道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先生不辞辛苦,随着我们一路北上,寻求击退蒙古的方法,其心定然是一心为国,乃仁人志士。既然如此,我又岂能因家而毁大家呢?” 消去悲伤,萧月神色异常庄重,并未因听见自家父亲事情而陷入困顿之中。 “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然而那宇文威却像是痴了一样,口中连连的念叨着这句话。随后他抬起头,眼中透着悲意:“若是当年我们没曾陷入意气之争,也明了这般道理,如何会导致今日结局?”很显然,在他心中昔年的庆元党禁当真是一生的梦魇,甚至直到今日,也依旧徘徊在脑海之中,让人无法摆脱。 “会孟兄!你失态了。” 忽然抬高声音,水川先生悠悠道:“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在这严实家中,若是让他现了我们的身份,那可就糟糕了。”目光忽的落在远处,几人就感应到在数十丈之外一人正撑着伞朝着这边走来,看其样子正是严实家的二郎,严忠济。 只是不知此刻他来到这里,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推开门,严忠济看见两人正在对弈,朗声笑道:“二老如此雅兴,居然在此对弈?” “气阴沉不便出门,我等也不过是聊以助兴罢了。”水川先生起身回道:“只是看严公子神采飞扬,莫非有什么喜事吗?” “也不算是什么喜事!” 目光不住扫过旁边静立的萧月,严忠济连连笑道:“只不过再过七日便是家父六十大寿,我准备在城南福顺斋做寿,祝他长命百岁、福寿安康。”话时候,他那目光之中透着迷离,不知究竟带着什么心思来。 “再过三便是乃父寿辰之日?”水川先生立刻做出惊讶模样,连连摇着头,抖着双手分明是无比的懊恼:“可惜我们来的仓促,却是未曾备齐礼品。如此疏忽,还请严公子多有见谅。” “无妨无妨。几日前,你们所赠送的那赤心剑已然不错,我父亲甚是欢喜。”严忠济张口应道,目光流转忽的落在萧月身上,又问:“只是我毕竟年少无知,不知晓应该如何处置,可否相请两位商讨一下?而且到时候福顺斋应当如何处置,也甚是困惑。以父亲名传山东的威望,到时候定然会有人前来道贺,若是怠慢了他们也是诚为可虑啊。” “既然是公子相邀,我们怎可怠慢?”水川先生当即应道。 随后,他就带着萧月、宇文威一并跟在严忠济的后面,来到了福顺斋所在地方。 细雨绵绵,红墙绿瓦隐入在树林之间,让人看不真切。斑白砖石垒砌而成,一条蜿蜒路直入山林之中,两侧边上正有两株槐树,恰似那龙头模样,自头顶之上伸出的粗壮枝杈,让人望之好像巨龙卧于此地。它们正如那拱卫门户的龙神一样,护着身后的福顺斋不受人间烟火侵蚀。 踏着石阶,几人很快便来到一处大堂之中。 朱红栋梁、碧绿翠瓦,一排雕花栏杆将其围住,令其和那些的茂密无比的丛林隔开,那些茂盛树林微微荡漾,更有幽香随着风悄然弥漫期间,更令这里平添几分安静祥和。大概是因为今下雨的缘故,这里稍微有些安静,大堂之中人员并不算多,仅仅有一些侍女正在整治那些横幅、挂纸之类的东西,而在门庭之中也放着一些木头,正有木匠将其搭建起来,不知道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看着眼前正在准备的模样,水川先生问:“到时候那寿宴就会在这里举行吗?即是如此,却不知晓到时候所宴请的都是谁呢?” “我父亲劳苦功高,不仅仅于当今大汗颇有恩德,便是这山东一代,也是素有名望。” 严忠济当即脸色红润,朗声回道:“到时候莫是各地豪强,便是朝廷之中诸位大臣也会礼敬有加,派人道贺。所来者具是三品以上,便是六品官员欲要踏入其中,也要称量称量自己是否有此荣耀。除此之外,真定府史泽、楚州李璮、寿州张柔等人也会派人来贺,到时候那般盛况,当真是生平罕见。只可惜,赫和尚元帅却因剿灭赤妖一事无法前来,实在是美中不足啊。” 于话音之中,他对自家的父亲当真是崇拜无比,简直将其视为自己一声景仰目标。 然而他并未注意到旁边萧月,在听到了那“赤妖”时候,眼中忽的掠过的一丝煞气来。 “没想到这宴会竟然如此盛大?居然有这么多人前来?”水川先生惊疑一下,问道。 “当然!” 严忠济甚是得意,却随后稍微皱起眉头,颇为不满的道:“只可恨那赤妖竟然在这个时候叛上作乱。若非当今大汗正在调遣兵力,全力以赴和那南朝孟拱在江淮一带厮杀正酣,如何会让这赤妖做大?到时候只消大雨消逝,我父亲定会和那史泽、以及赫和尚元帅一并出力,彻底剿灭那群赤妖。” “赤妖?还请公子饶恕我老糊涂了,还不知道这赤妖究竟是谁?”透着困惑,水川先生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 “你是不知,近日里在潞州一代出现了一个赤妖。这赤妖神通广大,善使神火焚人躯壳,更以美色魅惑众生,汇聚了一群乡野粗夫对抗兵。什么要‘净火焚世、驱逐鞑靼’?你这话好不好笑?”连连的摇着头,严忠济继续道:“更何况这下,谁不知道自我可汗降临时候,所到之处民众皆是赢粮而影从,凡忠良之人全都开城来投,兵锋所向敌人莫不闻风丧胆。否则我朝如何能够剿灭金国余孽,让这神州大地再复往日光辉?” 到这里,他却现旁边萧月有所异动,本该是平静无比的脸庞,此刻却是阴沉无比、目光之中闪烁不定,死死地盯着自己。严忠济不觉有异,当即就要走上前安慰一下,以显出自己的怜爱。 萧月却心中冷笑:“奸佞人,虚伪之徒。莫非以为装成这般样子,我就会心悦诚服?” 她自潞州一路而来,路上所见所闻全都是民生凋敝、千里之地寥无人烟,率兽食人、易子而食这般事情,亦是屡见不鲜,可以以前那繁华盛景早就不负所存。 但是眼前这人,却谬之以理,将中华大地满目疮痍的悲惨状况浑然无视,甚至言语之中对萧凤还有赤凤军多有诋毁,她若是不惩戒一下,如何能够彰显出赤凤军的威望? 不话,她早就运起手指,“嗤”的一声射出一缕剑气。 严忠济一时不慎,整个衣角顿时破碎,一脸惊讶看着萧月问道:“你怎么会武功?” 但是此刻,宇文威反应更为迅,他当即快人一步抓住萧月手臂,先是低头对着严忠济抱歉道:“对不起,我家孙女最怕听见什么刀枪兵马什么的,一听到就会陷入痴狂状态。这一次还请公子原谅则个。” “可是她怎么就会武功?”严忠济眉头拧紧,问道。 “大概是因为那柄神剑影响吧。毕竟那神剑乃是地仙所配,其中玄妙之处我们也不慎了解。或许当年那位前辈乃是为了传承自己一身修为,故此才会将那神剑留在那里,也好有后人接他衣钵。”水川先生连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 严忠济不疑有诈,立刻就恍然大悟。 之前他就瞧见萧月有事无事总是喜欢抱着赤心剑,而且那赤心剑除却此女之外,别人欲要接触便会射锐利剑气。如此明显的模样,在旁人看来分明就是那赤心剑将这女子当真主人了。 依照这般模样,水川先生的法,倒也有些道理。 而且在这华夏之地,似这般传承神器也不在少数,远的不光是近的,严忠济的父亲严实便是当年得到了一件石碑,并且从上面修得洞灵真经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四方齐聚福顺斋,诸位汉侯存争执 几日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严实六十大寿的年龄。 大概是老爷也感觉不好,在连续几阴雨之后,这一日大名府也终于迎来久违的晴朗气。 这一刻,整个大名府都沸腾起来,街道之上每一位百姓都堆着笑容,而那大道之上一个个队伍鱼贯而入,让严忠济忙的是脚不沾地的,以至于和水川先生、宇文威还有萧月三人都很少联系。 萧月亦是为自己没曾受到对方骚扰而感觉庆幸。 而为了避免受到别人骚扰,她感觉以修行武功为由,直接选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独自修行。至于水川先生和宇文威两人却没曾消停,而是仰仗着身后的严实威名,在这大名府之中四处行走,也不知道究竟在搜索着什么东西来。 另一边,严忠济也在福顺斋门前,代替父亲迎接列位客人。 “紫芝兄,多日不见,不知道你如今境况如何?” 迎面中走来一人,一位儒生朗声道。 而在他的背后,则是跟着三个神情阴郁之人,若是萧月来到这里便可以知晓,这两人分明便是“黄河五鬼”之中的杀浑、算无命、甲无伤。然而此刻,杀浑没有那股桀骜,算无命不敢露出阴险,甲无伤亦是沉默不语,一并跟在这儒生之后毕恭毕敬,由此可见这儒生应该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来。 严忠济双目一亮,立刻笑道:“原来是仲庭兄。你不在安素公麾下做事,今日怎么来到我这里来了?”很显然,他对前来之人异常熟悉,而且看两人样子,显然也是挚友一般的人物。 要知道,此人便是安素公张柔长子张宏圣,亦是那数次和萧凤作对的张弘范的兄长。 毕竟是能够役使黄河五鬼之中的人物,除却了张柔的几个儿子之外,也没有别的人能够做到了。 “今日乃是鲁国公寿辰,父亲于他同朝为官,数次并肩战斗,岂能忘记?只是他近日久在前线争斗,不便回来。故此令我携带礼物来此,也好为鲁国公庆祝寿辰。”张宏圣朗声回道,手一挥身后的三人不敢怠慢,当即走上前将两件礼物呈上。 严忠济随手接过礼物,吩咐侍从将其送到偏殿之后,就连连谢道:“多谢公子来贺,还请里面请。” “自然如此。”张宏圣挽手称谢,随后就婉言拒绝道:“只是紫芝兄多有劳累,还是莫要相送了。” “不过数年未见。没曾想仲庭兄还是如此仁德,二郎在此先行谢过了。”严忠济朗声道谢之后,送走张宏圣之后,又重新回道大门之处。 毕竟这寿宴一事,涉及繁琐,朝堂诸公也需要谨慎对待。 他可不愿因因为自己某些行径,平白无故在这朝堂之中,多处一些敌人来。 正在这时,迎面来又走过来一位中年汉子,方脸阔口、颌下三寸黑须直如钢针,身上亦是穿着一件盔甲,当真是虎虎生威。再其身后,亦是同样穿着数位黑甲士兵,肩膀之上挑着一个个硕大的箱子,光是看着就相当沉重,不知又是那家之人前来。 严忠济看的清楚,连忙走上前去问道:“不知这位可是史权前辈否?” 眼前的这位乃是和他父亲同级别存在,镇阳王史泽的叔叔史权,他的实力固然比不上地仙一流的人物,但是久历战阵一身武艺相当厉害,便是当年的斡烈兀林答还有吴曦,也未必是此人的对手。更因为其乃是史泽叔叔关系,此人在史泽军中向来担任要职,算得上是一流人物。 而那史泽年轻时候也是一个才,而立之年便成就地仙一流人物,一身修为也是了得。纵然辈分上差上严实不止数筹,但是论及实力、地位还有影响力,史泽却是要远胜严实。 若是他亲自过来,纵然也有尊崇之意,却未免会有喧兵夺主的可能。 他让这位过来道贺,显然也是做足了面子。 “正是咱家。” 漫不经心应和一声,史权却抬起头死死盯着道路,而那道路远方,刚才刚刚到来的张宏圣已然消失无踪。 严忠济看的疑惑,问道:“既是史前辈,那还不知晓二郎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吗?” “你告诉我,之前那张宏圣是否到来了?” 猛地挪动头颅,史权死死盯着严忠济。 虽然这不过是寻常关注凝视罢了,然而严忠济却感觉自己仿佛被老虎盯住,全身动弹不得。勉强咽口气,他方才指了指远方,道:“就在你来之前,仲庭兄就来到这里了。现在时候,想必他已经来到了这福顺斋了吧。” “那就好。” 一挥手,史权身后跟随的那些大汉具是将东西放下,沉甸甸的箱子落在地上,立刻惊起一阵烟尘来。 随后几人跟在史权后面,步履匆忙踏上了石阶,也是一样朝着内堂走去。严忠济瞧着古怪,也不敢置喙,只好放弃继续招揽客人来。 对于牵涉到张柔还有史泽两人的事情,他可不愿意牵扯进去,以免让自己平白无故丢脸。 正在这时,一个明亮鸣镝之声顿时响起,尖锐声音让在场的众人具是感觉耳朵仿佛正在颤抖。随后,阵阵鼓声飘荡而出,沉重的鼓声和着那尖锐鸣镝,显得特别地尖锐,更令人感觉置身于沙场之中,肃杀的煞气充盈其中,让人感觉特别的不舒服,仿佛随时随地都可能死亡一样。 “这模样?难道是?” 严忠济心中一喜,旋即担忧起来。 能够做出这般行径的,除却了那位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 而正欲踏上石阶的史权亦是停住脚步,转过头面色稍有不满,看着远方正在朝着这边走来的一列队伍。 他不禁低声咒骂了一下:“奸佞人,无耻当道。莫非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出众人物吗?”很显然,他对这人表现相当的不满,甚至于都溢于言表。 此刻,在那宽阔的大道之上,眼前的队伍相当庞大,仅仅是随行人员就有上百余位,当中更是有两架宽敞马车朝着这边撵来。庞大的车队逼迫的众人不得不朝着两侧退去,以免冲撞了这个貌似华丽的车队来。而在马车后面,一列大约有十六人的队伍正在敲着鼓声、吹着鸣镝,马车两侧则是拿着写着“肃静”、“回避”字样的牙牌,一个个排列整齐正似那雄壮军队一样,朝着福顺斋走来。 “哦?没想到他居然亲自过来了。不过这般架势,倒也不愧是梨花烈神枪真传,北地齐王之子。”高踞福顺斋,张宏圣看着这支队伍,不由得露出一丝懊恼起来。 显然他对此人如此张扬个性,也是相当的抵触。 “齐王来访,诸人回避!” 正在此刻,一个尖锐声音顿时响起,让在场的各位都是露出难堪的表情来。 随后,一行四匹战马拉着一辆大车停在福顺斋面前,一色白马毫无半点异色,而那马车亦是楠木造就,朱红门框之上鎏金雕花,两侧门窗紧紧闭住,不让人看清楚里面的任何风光,很显然这大车之中正有一位尊贵之人来到此处。 严忠济瞧着这般状况,虽然对此人惊扰自己父亲寿辰有所不满,但也晓得这人的性情,当即信步走上去:“在下忠济,叩见齐王殿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无妨无妨!” 朗朗声音顿时响起,却有一人打开左侧门扇,从大车之中走出。 此人脸庞狭长犹如马脸,下巴极其尖瘦,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对大耳亦是垂肩,双手修长无比,足以抵达膝盖位置,倒是颇有那刘玄德之相。他也没管周围众人,却是走到了右侧纱门,轻轻扣了一下,问道:“爱妃。我们已经到福顺斋了。您可以下来了。” “既然殿下了,那我就下来吧。” 轻声道,那门窗当即打开。 随后,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自其中走了出来,此人虽是身着缀满珍珠的华服,头上亦是带着缀着宝玉的凤冠,但是却也难以掩饰眼角之处的鱼纹。但看年龄,这女子分明已经是三十以上,正是年老珠黄的时候,其相貌比之那些绝色佳人,实在是差的太多。 一个是尊贵无比、统辖齐鲁一地的齐王,一个是年近三十、人老珠黄的妇人。 真不知究竟因何原因,他们两人竟然结成婚约? 见到两人,严忠济连忙拜倒在地,头低的死死地,口中念道:“在下不敢。只是今日齐王怎么有兴致来到此处?” “爱妾就在大漠之中,未曾见到中原风景。所以我就带着她四处巡视,也好让她也能够渐渐这中原风景。今日路过大名府,方才听属下言道,今日乃是严老相公六十寿辰,故此前来拜访一二。”齐王哈哈笑道,当即挽着身边的爱妻,一并朝着山上的福顺斋走去,沿路旁边早有士兵随侍身边,以保护他们的安全。 即使眼前的这位齐王,也是一位地仙境界的武者,他也依旧要做出如此行径。 炫富、斗气,追求权势,似乎这就是人类的通病,纵然是修行有成的武者,也无法避免。(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知缘由过往如烟,献贺礼几人争锋 “那人是谁,居然如此嚣张?” 远远看着眼前的一切,萧月问道。 水川先生张口回道:“他叫做李璮,乃是昔日李全之子。至于他身边的那位,应当是成吉思汗的幼子,当今大汗的弟弟铁木格斡赤斤的亲妹妹。他们两人在四年之前成婚。两人婚后也算是相敬如宾,未曾传出什么不合言论。”似乎对他来,只需要是任何一人,他都能够迅的找出对方的资料。 “李璮?这位莫非便是昔年仗着一手‘梨花裂神枪’打遍下无敌手的杨妙真之子?”萧月顿时惊起,问道。 在他们尚未起义之前,曾经因为对方乃是女子原因听闻过对方传。此女先是随着自己父兄一并起义,并且和那李全结为婚约,并且率军数次对抗金朝,乃是导致金朝覆灭的主力之一。之后更是在宋蒙之间纵横捭阖,硬生生在一片男子之中,打出一片名声来,乃是她们曾经崇拜的对象。 只可惜此女在蒙宋两国剿灭之中,最终是独木难支被迫远走塞外,最终在几年之前去世。 当时候萧凤还有些伤心,以为失去了一位足以信任的队伍,却没想到他的儿子却还建在,仗着杨妙真还有李全的名声,在这齐鲁大地之上,成就齐王名声。 “只可惜此子实在是逊色于乃父太多。明明身居敌人之下,反而如此张狂作态,我料此人日后定然反叛。”立在另一边,宇文威却是露出鄙夷,轻嗤一声笑道。 “他会反叛?”萧月感觉奇妙,却不知晓身边两位如何判断出来的。 “你且看他。虽然为人处事之中,努力地想要做出一副讨好模样,但是却总是收不住心中轻浮,经常不经意之中就露出几分桀骜来。有此可以看出,此人乃是乃是那般虚伪之徒。而且他虽然貌似对自己爱妻恩爱有佳,但是实际上却稍有抵触,很明显两人结合并非男女之情,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 宇文威一点一滴开始分析起来:“由此可观,此人性格骄狂兼且自大,不仅仅傲上凌下,行径更是满是虚妄。如此之人,断非那等甘愿臣服之徒,日后若是有机会,只怕未尝不会行那安禄山之事。” “似这般之人,居然也能成就地仙境界?”看着这人,萧月不免有些鄙夷,问道。 “武学境界向无定律,只需要心意一致,便可成就地仙境界。而且他乃是名门大家之后,更得两位武者倾力相传,能够达到今日程度倒也算是合理。”水川先生淡然回道,却想着那张宏圣还有史权两人,不由得嘀咕了起来:“只是那史权和张宏圣今日来此,究竟是所为何事?” “不管如何。既然今日在这福顺斋之中,四方汉侯代表全数集结,看样子是有好戏看了。” 裂开嘴角,宇文威倒是带着几分兴奋。对他来,只需要看到这帮人互相残杀,彼此冲突,那便是无上的快感,为此既是舍弃一切,他也是没有丝毫意见的。 水川先生亦是挑起一抹轻笑来:“四方齐聚,这倒也省了我很多的时间。只不过你觉得他们会按照我们的想法行动吗?毕竟这里面任何一方都不是我们能够抵抗的。” “起来,此刻正主也已经过来了。” 心生感应,萧月嘴角翘起,目光却是抬起来望着空。 此刻,于空之中缓缓落下一人来,正是今日的主角——严实。 于他身体之上,泛着一层艳艳青芒,本是花白头重新焕青春,竟然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黝黑,便是那满布皱纹的脸庞,也是变得细腻圆润,真如那婴儿肌肤一样,透着粉嫩光泽。 显然,依着他目前的状况,其修为应当是更近一步了。 “老夫闭关多日,倒是让列位久候了。” 看着底下的众人,严实按耐不住心头激动,当即张口。 这一下,方圆足有数万平方的福顺斋之中,于在场的上千位群众耳边顿时响起了严实的声音,清晰无比直入耳边,让他们听的是清楚无比。 一言之威,竟至于此。 “恭喜父亲、贺喜父亲,终于参透了神剑玄妙,八极洞神妙光更进一步。”低下,严忠济看见父亲如此精神,当即走上前跪倒在地,朗声赞道。 “恭贺武惠公福寿安康,寿比南山。” 众人亦是齐声回道,让整个山林为之震动。 见到眼前众人庆贺,严实当真是心满意足,当即自空缓声落下,坐在那早就准备妥当的位置之上。他见到这庭院之中具是坐满客人,心中欢喜无比,当即道:“列位不要客气,只管畅快便可。这区区一些酒水钱,老夫还是可以垫付的起的。”只是仔细一看,却没有见到几个熟人,不禁诧异:“对了,那张相公还有史将军人呢?要知道可与他们同朝为官多年,也曾经并肩奋战。如今却不能畅饮一番,但真是呜呼哀哉啊!” “江淮一代战事正急,急切之中父亲无法脱身。” 张宏圣立即走出,解释道:“正是因此,所以他令我带有千年珊瑚一只,南海黑珍珠十二颗并集一尊南海观音蓝田玉像敬献武惠公。”身后侍从当即走出,将其携带者的几件檀木箱子打开,露出里面赠送的礼物。 一时间,浮华散开、宝气充盈,倒是让其余人纷纷倒吸一口气,亦为张柔如此财大气粗感觉惊讶。 那千年珊瑚乃是定神之宝,若是放置在房间之中,可以让人精神安心,不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南海黑珍珠则有增进功力之能,一枚便可抵过寻常武者十年修行,十二颗的话便可以让一位武者迅提升到巅峰境界,亦非寻常人能够得到。 至于那南海观音玉像,则是以珍贵的南阳独山玉所雕琢而成,更得佛法开光。若是武者修行时候将其戴在身边,便可以让那周搬运之法缩减数成有余。 可以,每一件都是珍宝存在。 “此物虽是珍贵,却不免太过浮华。” 另一边,那史权却只是将手一挥,便自身边接过那侍从所带着的白玉匣子,匣子之上冷气连连,竟然在这炎炎夏日之中,也依旧透着透人心扉的寒意。 将玉匣打开,史权道:“此乃千年人参三支、并集山千年雪莲一株,具是修身养性之瑰宝。更听闻武惠公日前曾经为赈济灾民耗尽库藏。这十万两白银,便是我家主仰慕武惠公高德,特此送来。”这一下,玉匣之中的浓郁香气亦是弥散开来,旁边莫是看上一眼,仅仅是在旁嗅上一嗅,便觉得心旷神怡,几乎有飘飘欲仙之感。 这般样子,倒也不愧是传中能解百毒,生死人而肉白骨的绝品材料。。 而在堂下,那些随行侍从也将抬来的箱子打开,其中顿时放出白花花闪耀眼睛的光彩,一块块铸好的银锭就整齐摆放在这里面,看得人心中瘙痒的很。 自古以来,向来是财帛动人心。 这数量庞大的白银就摆在众人眼前,由不得那些人纷纷惊讶起来。 “哈哈。且看两位,果然是费尽心思。”齐王李璮却是朗声笑了:“只可惜我之前却是来的匆忙,却未曾准备什么礼物。不过数月之前曾经见到一件珍宝,不如就送给武惠公了!”眼神一斜,他却是对着身边随侍的一位武将喝道:“你且去将那东西抬上来,送给武惠公。” 那人当即依令下去,盏茶功夫之后,却有十数人肩扛粗重木棍,哼哧哼哧将一块足有圆桌大的巨石抬到堂前。这块巨石边角锐利,通体乌黑亮,明显是透着与众不同。正在此刻,那用来束缚巨石的绳索似是承受不住,“砰”的一声就断裂开,让这石头落在原地,任由旁人如何推动也是纹丝不动。 在场众人皆是惊住,狐疑不定看着李璮,不知道他为何将这石头给弄到这里来。 “你将这石头搬上来,莫非它有什么玄妙之处?”严实好奇问道。 “当然!” 看着周围人惊疑不定的模样,李璮却朗声笑道:“一月之前我在城东百里之外路过时候,只见降流火、昼如白夜,其声宛如雷霆嘶吼,地表亦是仿佛地龙翻身。遇见这般场景,我也是惊疑未定。之后带着众人四处巡视,终于在一处农庄之中现了这外陨铁。” 其余人纷纷噤声,暗自惊讶问道:“外陨铁?” 不远处,史权和张宏圣亦是皱起眉梢,暗自斟酌看着眼前的这块大石头。他们身为武者,自然知晓若要打造出炼出真元的武者使用的武器,那么就非得要在其中添入玄铁不成。 然而这玄铁成分不明,只有外陨铁之中才带着一星半点,除此之外无论在别处都无法寻到。 就连萧月所使用的赤心剑,也不过是只用了几两罢了。 而且就这点玄铁,也是当日自禾嘉兀迪以及乌古论长寿炼出来的,并且为了铸造赤心剑一并消耗掉了。 否则的话,赤心剑如何能够具备如此霸烈的威能呢?而依照眼前这外陨铁的重量,其中所蕴含的玄铁,只怕是远众人想象。(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千斤玄铁惊天下,水下暗潮喷涌出 “齐王如此大方,莫非是想要将这陨铁赠送给我?” 目光之中闪过一丝贪婪,严实当即笑道。 不过他也不认为对方当真会全数割让出去,若是一斤半两玄铁的话,或许对方还会故作大方赠送他人。但若是上百斤乃至于近千斤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以玄铁的稀少和重要性,光是这一点就足以缔造数百具法器。 数百具法器,那就是足以颠覆一大势力的庞大资源,任谁都不会轻易想让的。 果不其然,李璮摇摇头道:“当然不可能全数奉送!但是武惠公如果愿意助我将其中玄铁取出,我自然会分一半给你。”随后,他却略带挑衅扫过了史权、张宏圣两人,嘴角带着桀骜般的猖狂。 立在一边,严忠济瞧见几人气氛有些不同,当即走上前对着齐王道:“禀告齐王,这礼物甚是贵重,只怕我等难以消受。而且此物甚至庞大,若是立在这里,只怕会妨碍到别人。可否将其抬下去?待到寿宴结束之后再?” “我是没有意见。只不过今日里毕竟乃是你父亲寿宴,却不知他的意见如何?” 笑容若隐若现,李璮却越过严忠济,看向正端坐在位置之上的严实。而在此刻,那严实却是双眉蹙紧,眼神凝重,死死盯着那陨铁,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许久之后,他对着严忠济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 只是严忠济却有些执拗,低声问道:“父亲!此乃是外之物,又在近日之类坠落附近,只怕这是不祥之兆,咱们还是莫要掺合进去了。” “我自有定计,何时轮到你来话了?”脸一板,严实张口斥责了一下,就令严忠济不得不歉声退下。随后他看向齐王李璮,问道:“你将此物带到这里,莫非正是为了我而来?毕竟这下之中,若要能够取出其中玄铁,只怕也就只有我了。”话之中,不免有些自矜。 “自然。侄尚在幼年,便久闻武惠公八极洞神妙光的厉害。八极洞神,万物存心。若是前辈愿意出手,取出玄铁想必也是不在话下。”李璮当即回道,混无面对史权、张宏圣时候的那般桀骜不驯。 “那好,今日我便助你一阵,将这其中玄铁取出来。” 严实顿时欢笑起来,手一挥就将那八极洞神妙光逼出体外,将那陨铁罩住。 此时,那陨铁被这八极洞神妙光一照,就像是用声波扫描仪还有那射线仪扫过一样,其中的物质构成、结构分布,乃至于那些性质相异的东西全都纤毫必露,展现在众人的眼中。 而在那陨铁之中,更有一道道光线出亮光,它们就像是那被扯开乱扔的毛线一样,错综复杂搅在一起,犹如道道彼此交错在一起的圆环一样,存在于陨铁的每一处。 此刻它们,正似那木星圆环一样射出光芒。 很显然,这些亮的东西就是玄铁。 能够和真元产生感应,令其在武器之中运行的更为通畅,正是玄铁的能力之一。只是以前那玄铁向来都是钝感十足,外貌模样和寻常生铁一般模样,极难将其找出来,所以若是没有特殊的手段将其找出来的话,就会造成相当大的浪费。 如同今日这样能够令其现行,并且为众人所清晰看见,正是严实的八极洞神妙光的功劳。 …………………… “果然,在他们之间也不是铁板钉钉的。” 看到了这里,水川先生忽的道。 萧月有些诧异,问道:“为何如此?” “你看那张宏圣和史权。他们两人虽然外表面算是尊重,但是目光之中却多有冲突,显然并非是一路人。而且他们两人全都对那齐王李璮抱有怨气,很显然是对这齐王已经起了忌惮了。”水川先生解释道。 “但是如果只是单纯厌恶呢?”萧月虽觉有些道理,但是却感觉若是就这样确定下来,还是太过果断了。 水川先生继续解释道:“你也在旁见到他们两人作态了。应当晓得,这两人具是沉着稳重之人,该是能够让自己喜怒不形于众。对于这一点,你只需要看他们对旁边之人的态度便可以看出来。但是这两人却纷纷对齐王李璮露出厌恶,很明显他们已经对那齐王产生了芥蒂了。” “原因呢?”萧月问。 宇文威却冷哼一声,一脸不悦的:“哼!还不就是争权夺利?朝堂之中,交相攻击,结党营私,谋取利益。我本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在我大宋生,没想到在这群所谓的同仇敌忾的人之中,居然也会生?” “没错。那李璮近日娶了当即大汗的妹妹。虽然不过是表妹,但是别忘了,那位也是黄金家族的。这就代表着那李璮能够借此直达听,甚至在必要的时候,直接就能够和大汗联系上,从中谋取属于自己的利益。” 话语依旧平淡,水川先生一点一滴解释道:“而那严实、张柔还有史泽三人,却不过是寻常汉侯。他们在当地之中,自然是德高望重,但是若是在中央之处却未免实力太薄。更何况他们之所以能够站稳脚跟,凭借的也不过是蒙元的力量。若是蒙元王庭生了什么变故,那么他们可就要倒霉了。” “所以他们才会害怕?” 若有所思,萧月藏在人群之中看着张宏圣。 史权两人,此刻这两人虽然是故作镇静,然而额头之上却已然冒出汗水来,显然也是有些担心。 水川先生慢悠悠的道:“没错。若是严实愿意接受,那么他便可以和李璮达成同盟关系。若是这两人形成同盟,便可以一东一西隔绝整个黄河一代,让那张柔难以和北地蒙元联系上,亦可以让史泽无法南下,扩张自己的势力。他们虽然同殿为臣,但毕竟是心怀异心,面对利益时候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于他那深邃瞳孔之中,映着几人的身形,而在那脑海之中,也不知道究竟藏着什么计划。 但是萧月明白,他们此行目的已经正在逼近揭开的时候,而那个时候定然会让整个下震惊。 远处,严实和李璮却丝毫不知,继续痴迷的看着那硕大的陨石。经过了八极洞神妙光的探测,他们两人已然知晓那玄铁的所在,而根据其展现出来的玄铁存在,这里面所存在的玄铁,至少也有八百多斤左右。 一人一半,也有四百多斤。 而这四百多斤,也足以让一方势力凭空多出上百件法器。 如此庞大的诱惑,早就让那满地的武者目光通红、气息全是凝滞住了。若非在场的两人乃是李璮还有严实两人,只怕他们早就已经恃武而骄,直接闯上场来抢夺了。 “既然如此,那现在就让我将这些玄铁挖出来。” 李璮也似感应到周围人的灼灼目光,只将手一挥,便自远处飞来一件铁枪。 他将那铁枪凌空一挥,道道火焰顿时自枪尖冒出,犹如火龙一样在空中摇头摆尾,口中亦是出阵阵虎啸龙吟,震慑的众位全是静静坐在位置之上,浑然不敢动弹。 随后,那铁枪就自李璮手中刺出,正好戳在陨铁之上。 这陨铁乃是上所降,在坠入地球时候也曾经经受过强大的摩擦力还有过数万摄氏度的高温,而在撞入地面时候亦是承受过极其强大的力道,其表面极其坚硬,比那生铁都还要硬上三分。 便是刀砍斧凿、火烧水浇,也不过是在上面擦出一道痕迹罢了,丝毫无法损伤分毫。 但是如今,这陨铁却在李璮那烈焰环绕的长枪之下,纷纷崩裂破碎,一起化作铁屑、石片落在了地上。 由此可见,李璮并非没有破开陨铁的实力,实在是因为他无法确定其中玄铁所在,所以才不敢贸然行动,否则按照如今他这暴力手段,十成玄铁能够留下一成,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大抵过了数分钟之后,那诺大陨铁早就化作了一团石块、铁粉,只在场上留下了一团黝黑沉重的玄铁块。虽然这玄铁块模样极其丑陋,望起来就像是那被自十层高楼丢下来的梳妆台,然后又被丢入臭水沟之中以至于爬上无数水草一样丑陋不堪。 但是它依旧如同那些皇巨星一样,将众人目光全都吸摄过来。 “这么多的玄铁,只怕能有一千斤吧。” 低沉着声音,萧月不可置信看着这玄铁。 水川先生亦是低声道:“能够比这东西更宝贵的,只怕也只有传中的和氏璧了吧。”盯着眼前的一切,他却是忧愁无比。 毕竟这么多的玄铁,若是全都制作成为武器,那简直就是大宋的灾难。 要知道以大宋的国力,一年也不过能够收获数十斤罢了。 上千斤的玄铁?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一场波及到整个下灾难。 其对南宋的威胁,丝毫不亚于另一个时空重创美国经济,直接导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经济危机。若是让眼前这两人达成协议,那么蒙古南宋的战场局面,只怕就会换一个样子了。 听到这个消息,无论是萧月,就还是水川先生以及宇文威,全都神色凝重。 这一刻,他们都想起了自己的使命,无论是解开赤凤军被困的局面,还是打退蒙古南侵的脚步,搅乱眼前的这场交易都是必须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寿宴隆盛血染红,红尘苍茫起波澜 大堂之上,那李璮和严实很快敲定计划,将分属自己的玄铁瓜分干净。 之后,又有官员代替当今大汗过来,赠送了一些礼物。虽然礼物也算丰盛,但是终究还是难以比上之前几人的贺礼。 其余人自各路朝廷命官以及大文武官员家,全都一一拜访,并且将自己贺礼呈上,其中虽比不上那些珍品瑰宝,但是却也别有新意。对于这些东西,严实一开始的时候还挺高兴的过来瞧瞧,后来看的烦了,也就没有去在意,直接让严忠济将这些东西收纳下来,安放在一边。 然而人数6续不绝,自清晨至傍晚也未曾断绝,以至于那些礼物越积越多,多到仓库已然难以装下。甚至为了收纳这些礼物,他们还被迫开辟一个新的地方,好安置这些贺礼来。 而在这福顺斋之中,也早已经是挂起灯笼贴上彩纸,水墨绘就的屏风也已经摆开,专门供客人安歇的客房也准备妥当。自附近招揽的戏子也已经开始演奏,琴声箫唱、鸣镝鼓乐,也在这热闹的环境之中一一奏响。 至于如何款待这些来访官员、豪强,严忠济也早就做好万全准备。 依照着职位、品级,每一人都被一一区分开来,安置在各自的位置之上。虽是人数甚多,他却处理得极其妥当,让每一位宾客具是感觉如沐春风,纷纷赞颂其为英雄俊杰,日后自有飞黄腾达、位列朝纲之能。 一时间,在这福顺斋之中,当真筹光交错、热闹喧哗,亦有人酒酣上头,开始行那酒令,场景之中当真是热闹非凡。 “相公,严相公——” 正在这时,却有一人撞破门庭,慌张的窜入大堂之中。 他尖锐着嗓子,眼泪鼻涕随着声音一并喷出,简直就是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被这人一扰,本是充满欢快气息的福顺斋,立刻就有些变质,那些人全是齐齐望见这人。 相貌寻常,衣着亦是寻常,当是严府之中的一位寻常家仆。 只是这人,究竟为何出现在这里? 感受到周遭人的想法,严实当即丢下手中酒杯,怒目而视旁立的严忠济,喝道:“你没看到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也敢闯入这里来?二郎,立刻将他给我叉出去。”一言令下,他根本不容对方辩解,就要将其赶出去。 严忠济不敢违背,当即呼唤左右,到别院之中取过竹竿之类的东西,准备将其叉出去。这里毕竟是寿宴,可断然不能够见血,否则的话便会不吉利的。 却在这时,那人猛地跪在地上,连连哀求道:“相公,还请搭救的一命。” 只可惜那些仆从毫不理会,挺直竹竿直直刺来。 这一下,犹似捅破了气球一样,顿时让这仆人“砰”的一声爆裂开来,化作一团血污泼撒在整个庭院中。因其威力太过强大,就连那些扑来的仆从也纷纷遭殃,被炸的是口吐鲜血,齐齐倒在了地上。 血液,猩红的血液,不祥的红色,就这样弥漫在整个福顺斋之中。 “死人了,怎么死人了?” “是谁?究竟是谁?” “谁能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这一下,就似那原本整齐的鱼群,却猛然间被一只硕大的白鲨闯入一样,顿时乱作了一团。 瞳孔紧缩到了极致,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只记得之前的那漫的血雾,仿佛将整个空都遮住了一样,无论是那些食物还是树木、盆栽,无论是侍从还有宾客,这一刻都蒙上了一层不详的血色一样,狰狞的场景紧紧攥住心脏,令每一个人都瞬间绷紧,忐忑不安看着周围。 征战杀伐多年,这些人早已经是习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 被这浓烈血色一刺激,他们具是警备起来,忐忑不安看着周围,似乎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化作了敌人,只需要下一秒便会立刻起战斗。 “究竟是谁?给我出来?” 气血冲入大脑之中,严实那宽阔额头之上早就阴云密布,且看着那些满堂犹似失了指挥的蚂蚁一样乱糟糟的来宾,他越恼怒起来,当即就运起玄功巡视四周一切,好将那敢于冒犯自己的家伙给逮出来,彻底灭掉。 敢在这寿宴时候挑衅自己,对方莫非忘了当年驰骋沙场的洞真元帅吗? 飘飘然,一人当即走了出来。 一生红衣,半边脸颊带着铁面具,半边脸庞极其娇柔,正是数月之前曾经将消息传递给忽睹都的那人。 “久闻长清尉今乃是六十大寿,故此我家主人令我前来,为您祝寿。” 他看着堂上愠怒的严实,却丝毫没有半分畏惧,艰涩的声音正像是锉刀磨着铁锅一样,却是将一件玉匣装着的东西自袖中取出,笑道:“正是因此,所以奴家本来是打算前来献上贺礼的。只可惜这几个蠢货却不识货,偏要拦住我不让我过来。是什么我没有品级,更无邀请函,所以不让我进来。于是呢?奴家只好让她们去死咯。不然的话,奴家如何能够来到这里?” 姿态娇柔,若是没有那沙哑声音,只怕任谁都会以为这乃是一位娇俏女子。 “贺礼?你究竟是谁?” 正欲挥掌拍死此人,严实却在听见那“长清尉”时候神色一怔,旋即收起手掌低声问道。 他尚未名声远扬时候,其第一次接受的职位便是金朝封赐的“长清尉”,只是日后投降蒙古,并且因此声名鹊起,故此这个名号不为人所知。 但是眼前这人却一口叫出他当年职位,莫非对方身后藏着什么莫大的后台不成? “奴家不过一介浮萍,只恐贱名有碍圣听。不过我家主人你们却知晓,他便是闲闲老人!”这铁面郎君却嘴角噙着笑意,悠然望着眼前的众人。 “闲闲老人?难道是赵秉文?可是他不是在八年之前就死了吗?” 眉梢微皱,李璮却有些疑惑,扫过了那端坐上位置的严实。 之前这铁面郎君便一口叫出严实最初时候的官职,如今更是自家主人乃是曾经历任金朝礼部尚书的赵秉文,难道严实至今依旧和今朝余孽有所联系? 想到此节,他却对之前和严实联合稍微有些忐忑了,目光抬起来扫了一下张宏圣和史权两人,见到这两个纹丝未动之后,方才松下口气。 只消这两人不去附和,那么他在大汗面前,依旧是恩宠依旧。 “赵秉文?他是谁?”低声问道,萧月感到疑惑。 要知道在那“赵秉文”三个字出现之后,整个场地就全都静谧无比,那些人脸上全都是蒙上一层铅色,千人宴会竟然毫无声息。 仅凭名字便震慑在场众人,那赵秉文究竟是谁? “半边江山,杨赵为尊!”悠悠然,水川先生低声道:“你若是再提前十年畜生的话,对这句话应当是熟悉无比。” 嘀咕一下,萧月困惑无比:“半边江山,杨赵为尊?” “没错。这句话之中的赵就是赵秉文。而那杨,则是和他齐名的杨云翼。这两人具是地仙一流的人物,并且轮流执掌金朝礼部尚书,凡科举出生的士子,全是自两人之手出现的。以至于在金朝南渡三十年之中,一半以上的文臣武官,全都是出自他们的门下,故此有半边江山,杨赵为尊的名号。在他们两人辉煌时候,就连那所谓的北地第一人丘处机,也得俯称臣。可以,正是这两人,方才支撑住整个金朝继续下去。” 低声道,水川先生目光之中竟然罕见的露出畏惧来。 “昔年为了剿灭这两人,我朝和蒙元合力,令孟拱率军和蒙古大军一并出击,方才将这两人打成重伤,被迫退隐潜修。之后6续听闻两人先后仙逝,之后末代皇帝哀宗于幽兰轩自缢之后,整个金朝方才彻底烟消云散。”宇文威亦是唏嘘不已,像是为十年之前那辉煌状况的战争场景而倍感崇敬。 “难怪这群家伙,会是如此面貌。” 看着众人灰白面孔,萧月暗自想道。 依照那人曾经的辉煌经历,只怕在这寿宴之中,不少人都和赵秉文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知道在金朝覆灭之后,北地一代金朝的官员并未就此殉国,而是直接投降蒙古。毕竟朝廷不在了,皇帝也没了,他们没有了效忠的对方,自然只好为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主人。 很显然,声势正隆的蒙古,正是最合适的选择。 但是如今赵秉文却宣布自己还活着,若是他让这些昔年的门生故吏背叛蒙古,那又该如何呢? 一方面乃是君臣大义,一方面乃是师徒关系,面对这复杂无比的抉择,可是着实让这些门徒们心生哀怨啊! “既然如此,那他今日到这里来,又是什么目的?”听闻了这些旧事,萧月倒是好奇了起来,对那铁面郎君的真实身份也是颇为好奇。 毕竟在他们赤凤军战时候,这铁面郎君也曾经出现过。 换句话,他们赤凤军的存在,早就被这人知晓了吗? 脑海之中浮想联翩,萧月倒是想要见一见那赵秉文,若是能够借助到此人的力量,那么对他们赤凤军突破蒙古大军围剿,就可以再添一些胜算。(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几人相斗不相让,传国玉玺终现世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低沉声音,严实喝道。 若是仅仅眼前的铁面郎君,他随手一掌便可以将其料理掉,但若是其身后乃是那闲闲老人的话,就必须要称量一下了。毕竟那闲闲老人可不是寻常之人,若是他找上门来,只怕自己的这一性命,可就彻底没了。 “没什么意思。只是最近,我主人新近开了一个尘劫阁,故此令在下再次相邀,若是列位还愿意的话,尽可入尘劫阁之中一叙,也好聊表昔日师徒情分。”铁面郎君呵呵笑道,那一对凤目扫过众人,虽是做出一副挑逗模样,但是凡是被其看中的,具是感觉心惊胆战,赶紧扭转头来不敢逼视。 “原来是尘劫阁的人?杀浑、甲无伤、算无命。给我一起上,将此人擒下再!”另一边,那张宏圣却猛地站了起来,高声喝道。见到严实怒目而视的样子,他当即解释道:“这贼子今日来此,分明是存心打扰。先以血气搅扰整个寿宴,次之以一已死之人乱了众人心思。似这鬼魅狂徒,正该击杀再次。” 着,他身后三人一起奔出,朝着铁面郎君直扑而来。 虽是面临三人围攻,铁面郎君却纹丝未动,自腰间将那铁鞭取下,凌空一挥就将那甲无伤抽去,劈空之中带出一阵炸响,就在那乌黑盾牌之上拉出道道光火来,令其不得不退后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随后,他见那杀浑长刀一劈,当即自地面之上凌空跃出,避开了刀气之后又见旁边的算无命出珠算想要偷袭,当即就将那铁鞭凌空一挥,尖锐边缘自空中一阵搅动,当即将那珠算整个轰碎,阵阵煞气凌空飞旋,逼迫的算无命只能退下。 立在一边,杀浑却是懊恼,低喝一声吼道:“紫雷狂刀,给我死!”刀芒尽数收敛于长刀之中,直接朝着对方劈去。 当着众位达官贵人面前,他实在是太过迫切想要将眼前这人擒下,好彰显自己并非无用之徒。 “就凭你吗?” 然而铁面郎君却轻哼一声,九节铁鞭骤然射出,正好将那大刀整个卷住,随后猛地一拽立刻将杀浑丢了一个趔趄来。杀浑正要追去,但是一边的张宏圣却低声喝斥道:“你想干什么?还不给我退下?” “可是,他!” 杀浑抬起刀指了指人群之中的铁面郎君,当即张口想要解释。 然而张宏圣却丝毫解释时间都没有给于,直接咒骂道:“所以你想干什么?若是伤到在座的列位贵客,又会怎样?我让你查询尘劫阁的下落,结果你被人诳了,甚至和友军打了起来;今让你擒下此人你没擒下,还想要狡辩?你这废物,还不给我滚开?也省的继续待在这里丢人现眼!” 被这一,杀浑和他身后的甲无伤、算无命只好灰溜溜的从这离开,不敢继续待在这里。 察觉到身后异状,铁面郎君自然是悄然一笑,也不管周围纷纷后退的宾客,信步朝前走去,道:“只不过长清尉,这主人委托我赠送给你的东西,你是收还是不收?” 这时,严忠济却忍不住,当即挡在父亲身前,厉声喝道:“严府之中岂容你放肆?” “二郎,你先退下!” 严实这是却自那座位之上站了起来,他挥挥手就令严忠济退下。以目前严忠济的实力,委实不是眼前的铁面郎君的对手。更何况若是其中藏着什么狠毒的东西,可不是他的宝贝儿子能够承受的。 倚仗着自己乃是地仙修为,严实走到了铁面郎君身前,他神色凛然,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将这礼物给我?” “当然可以!” 似有挑衅一样瞪了一下张宏圣,铁面郎君将那玉匣举起,嘴角噙着微笑。 张宏圣立时走出,高声喝道:“慢着!”看见众人齐齐盯来的目光,他当即解释道:“此人来路不明,话之中也是藏头露尾。若是这玉匣之中藏着什么毒药,那今日岂不就寿宴编成葬礼了吗?于情于理,我觉得都应该由我来帮武惠公接手。”感受到铁面郎君那微微皱起的眉梢,他嘴角越得意了起来。 “这句话倒是有理。” 轻轻颌,齐王李璮朗声道:“毕竟咱们都不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将其拿出来,让我们也一看究竟如何?”一缕缕红云自其身体冒出,显然也是对铁面郎君起了疑惑。 张宏圣见到有齐王李璮支持,心中顿时欢喜起来,就要走上前接过那玉匣。 只是此刻,王权却朗声道:“合该如此。只是这东西若是由仲庭接手只怕不妥。要是这里面乃是什么贵重物品,却被你失手打碎,岂不可惜了?”锐利目光盯着张宏圣,分明是透着探寻,想要知晓他为何如此执着于眼前的玉匣? “既然我不能接手,那莫非王叔叔想要接手?” 语带不屑,张宏圣稍微有些恼怒。 门下众位宾客见到几人剑拔弩张,也是感觉这福顺斋之中气息越凝重起来,具是安静下来不敢质疑,只敢在一边悄悄看着,静静等着之后的状况。对于这种状况,他们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只有静静地看着,直到最后胜利者的出现,然后靠上去罢了。 “你也不愿意接手,他也不愿意接手,难道这东西让我接手吗?” 见到两人彼此怒视,齐王李璮冷哼一声,却是感到恼怒。 很显然,张宏圣和王权具是不忿对方接手,但是齐王李璮也不可能屈尊降贵,将这玉匣之中的礼物接纳下来。一时间,三人具是僵立在这里,不知道接下来究竟应该如何处理。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她来接手?” 立在一边,严忠济见到一边悄然立着的萧月,当即拉着她的手走了过来。 萧月虽然面部依旧冷淡,但是心中却早是一阵腹诽,暗想:“那个家伙,怎么这个时候让我来干这种事情了?”感觉到众人齐齐看来的眼神,她那一张玉脸整个绷紧,显然是紧张不已。 就在之前,那张宏圣、王权还有李璮争论时候,水川先生就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将其整个推到了闷闷不乐的严忠济面前。严忠济正好为自己父亲担心,见到萧月来到自己的眼前当即欣喜若狂,自然将其待到了严实面前,将其推荐出来。 “哦?原来是当日敬献宝剑的那位女子?” 严实见到亦是呆立一会儿,旋即方才醒转过来,和声:“既然如此,那就委屈姑娘了。” 若是那东西并无毒,他定然会做主让这女子嫁给自己儿子,若是她因为这东西而殒命,他便会将其厚葬,至于其两位亲人也会好好照顾,令其颐养年。 心中已然有了打算,严实这才放松下来。 “这位女子是?” 只是那铁面郎君却在见到萧月脸庞时候愣了一愣,低声问道。 他并非不认识萧月,实在是因为在这严府之中看见萧月方才大感意外,这种意外就像是美国总统******宣布自己是中国派遣的共谍一样,足以让任何一个熟悉的人惊骇不已。 萧月自然也识得此人,自然而然直接逼视着铁面郎君,口中依旧默不作声。 旁边严忠济不知两人关系,只当做铁面郎君因为并非严实接手而生怨,亦觉得萧月也不过是因为太过害怕所以才会绷紧身体,当即解释道:“她乃是寻常女子,因为过去原因无法话。后来曾经敬献神兵,故此被我接纳,待在这里。你无需担心此人,她定然会依照你的要求,将这礼物接纳下来的。” “那就好!”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铁面郎君重新恢复安定,回道。 然后,他就将那玉匣双手奉上,递到了萧月面前,且看着那深邃无比的黑眸,虽是心中有万千疑惑,但是却不敢出一言。毕竟在这么短的距离之中,若是直接点破此人的身份,只怕自己直接就会被萧月摘了脑袋。 曾经和萧月交手过的铁面郎君,对这一点相当明白。 萧月亦是紧张不已,尤其是当真众人的面,她更觉得自己像是化作了靶子一样,正在被无数的拉紧的长弓瞄准,仿佛随时随地都会被那长箭射穿。 但是在这时候,唯有维持冷静了。 心脏稍微安静了下来,萧月那一双手接触到了玉匣之上。 这一下,她立时感觉心中一颤,指尖真元若有若无,被其中的东西牵引着纳入了其中,于脑海之中忽的闪过了一些画面。下山川河流、世间人心变化,仿佛一切都尽在一掌之中,只需要这里面的东西在售中,那整个下便可以尽数纳入一人之手了。 脸上露出不可思议,萧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玉匣。 伫立良久,她方才从这恍然之中醒转过来,听见那严实传过来的话语,“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萧月这才迈开脚步,只是刚刚踏出,她那左脚顿时做出跌倒模样,手中玉匣顿时自手中跌出,“啪”的一声整个碎裂。其中一个玉印自其中滚出。 色绿如蓝,温润而泽,背螭钮五盘,边角一处嵌着一块金边,而那印章之上却刻着八个大字。 “受命于、既寿永昌!” 只存在先秦时候的纂,在堂皇烈日之下,清晰无比。(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满堂惊惧欢庆无,转瞬寿宴作丧事 “传国玉玺!” 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响起,最终汇聚成为了一句定语。 “是传国玉玺!” “哦?” 目光之中泛着异样光彩,齐王李璮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幽幽道:“没想到,他所献上的居然是传国玉玺?与之相比,我那玄铁终究还是逊色太多了啊。”话语中带着可惜,却不知道究竟是为自己那上百斤玄铁而悲叹,又或者是为了眼前的传国玉玺而不值。 毕竟这可是传国玉玺,自秦始皇建立秦朝开始,延续一千多年都是历代政权的象征、皇帝的权柄,虽然至唐末时候消失无踪,但是其绵延千年的底蕴,也足以让任何一人为之痴狂。 相传在这传国玉玺之中,藏着能够操控人心的力量,更拥有能够勘定世界的力量,故此能够成为传国玉玺。甚至传之中,若是得到了这传国玉玺,那么甚至可以突破地仙限制,进抵不可思议的人境界,脱三界之外,不入五行之中,自由自在再也不受任何束缚。 毕竟自战国以来,中华大地还没有任何一人突破地仙,成就人境界。 正是因此,所以有人就猜测了,或许正是因为这传国玉玺的存在,故此锁住了中华大地众位武者的气机,令其实力提升到一定层次之后,便再也难以寸进,甚至就连曾经于古老时代所听闻的那些神仙传,如今也化作了一些妄言,不再被众人所知晓。 “真的是传国玉玺吗?” 眼珠子抽搐着,严实忐忑不安看着地上的玉印,嘴巴不住地哆嗦,像是抽疯了一样。 此时,四周围所有人都看着他,或是期待、或是害怕、或是畏惧、或是渴望……,诸般的情绪自这些文武百官眼中闪过,全都想起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自古相传,得和氏璧者得下。 那赵秉文今日将这和氏璧赠送给严实,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 他们齐齐看着严实,眼球微微凸起,简直就要爆了出来,若是脑海之中的猜想属实的话,那眼前的严实真的是准备这样做吗? 暗中集结兵力、私下锻造兵器,故作大方招揽豪杰,那么下一步应该就是登基称帝了吧! 联系到之前严实和李璮的交流,他们越的肯定了这一点,想到自己如今居然就这样待在这里,立时感觉有些坐立不安,浑然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待在这里,还是应该趁机离开这里。 想及这些,张宏圣亦是紧张起来,暗自下令让侍从将如今变成“黄河三鬼”的杀浑、算无命、甲无伤叫来,好确保在第一时间控制住整个场面。 这一点,就连那王权也是警惕起来,默默地开始召集麾下人马,准备随时出手。 无论那东西究竟是不是“传国玉玺”,这一是不会安全度过的。 整个福顺斋异常安静,然而那铁面郎君却悄然一笑,道:“没错,这东西正是主人委托我前来送给你的。虽然中间有一些波澜,但是现在还请武惠公接纳!” 浑身一个机灵,严实这才幡然醒转过来,双目落在了地面上的玉印之上。 直到这时,他才现自己的背后衣裳依然被汗水浸湿,黏在身体之上异常的潮湿,让人倍感难受。他若是就这样当场接受,那么这就彻底坐实了自己企图叛逆的事实,到时候可就是全家族灭的可能;他若是不接受的话,那么这传国玉玺就可能落入别人之手,一样坐实自己守备困难的可能。 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看着这场景,严实抬起那苍老的头颅,迷茫的眼神扫过眼前众人,见到他们那略显排斥的神色,他忽然感觉眼前这繁华的景象全都变成梦幻泡影一样,只需要一伸手便会戳破。 张了张口,他:“我——” 本欲解释的话顿时噎在喉咙之中,一口鲜血整个喷出,足有数丈之远。脸色苍白如纸,严实不可置信低下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见而那地面之上的玉印却凭空悬浮起来,正好将那盖章的位置盖在其心脏位置,其上朴拙的黄色光辉仅仅是在其表面闪烁,并没有多大的力量。 受了这一记,严实整个人萎顿了起来,目光涣散就整个人瘫软下来。 之前了,地仙境界的武者,能够以自身神通温养法器,令其升级成为神器。 至于他们的神器,却多是看起所擅长的以及其喜好而定,并不局限于刀枪剑戟这一类兵刃,也可以是一些玉器、吊坠以及珠饰之类的东西。而这传国玉玺在还是和氏璧的时候,便是一件强大的法器材料,后来再被祖龙占据之后,就以无上神通将其炼化化作一尊足以镇压气运、慑服下的无上神器。 而在积累千年之后,历经数十位帝王操控,其中力量无比强大。 寻常人只是一见便会被其中劲气慑服,就连地仙一流的人物,若是擅自接触的话,也会被其中力量反震,伤到自己。 故此严实看起来像是被传国玉玺盖了一下,其实这一下不亚于被数十位同级敌人一并出手命中一样,能够侥幸存活而没死亡,已然算得上是修为精湛了。 “父亲!” 立在一边的严忠济看见眼前一幕,眼角眦裂就要奔来。 但是他的度却不及萧月,她只是一个箭步就来到了严实身边,一手将其搀扶起来,毫无之前摔倒时候的柔软样子,随后对着严忠济宛然一笑,这一笑正似冰山融化,如沐春风一样。 严忠济见到自己父亲还有一些气息,这才放心下来,然而当看见那还是优哉游哉立在原地的铁面郎君,他却不由自主怒气冲,若非实力不及对方,只怕早就冲上前去一刀砍死对方了。 “我家主人本以为武惠公乃是命之选,只可惜你却是福浅命薄,并无真龙之命啊。”依旧是堆满笑意,铁面郎君颇为无奈,看着远处委顿的严实,连连摇头道:“只是我家主人,甚是期待究竟是谁能够成为她的主人?”面对众人逼视,他却浑然不惧,不知道究竟是不惧生死,还是实力强大到蔑视众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宏圣低声问道。 铁面郎君幽幽道:“就是字面意思。若是谁能够掌握这传国玉玺,我家主人愿意倾力相助,让其掌握这下皇帝。各位,传国玉玺便在这里,只是今各位究竟有谁有此本事,能够将这传国玉玺带回去?” 听着这话,宾客具是骚动起来,心起贪婪者也不在少数。 “哼!”王权冷哼一声,回道:“就连严老相公也被这东西弄得半残。除却了当今大汗,还有谁有资格拥有这传国玉玺?” 只是一下,就让实力强大的严实整个委顿。 应该,传国玉玺的力量,果然有够厉害吗? 想到这里,其余人纷纷退缩,若是拥有传国玉玺的代价是死亡的话,那他们可不敢靠近啊。 “没错!”目光立时火热,李璮又是盯着那传国玉玺,浑然将被打的重伤的严实忘却了。 他当即昂阔步走了上来,手上长枪隐隐间泛起光芒,高声喝道:“你不过是区区一介毛贼,也敢在此猖狂?待我现在,就将你这厮擒下。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眼珠子不住地扫过了那传国玉玺,很显然其目的却并未只是击杀铁面郎君。 “看来,今这里是没有一个安省的时候了。”叹声气,史权亦是站起,将身边的一柄战刀取过来,低声叹息。 若是这时当真生战斗,只怕这里死伤者不在少数。 远处,张宏圣却稍微有些不悦,见到那“黄河三鬼”重新来到这里,当即低声道:“你们几个,务必确保那传国玉玺安全,不得令任何人夺走,知道了吗?”很显然,他亦是对这东西相当在意,生怕被人给暗中盗取了。 然而这时,那甲无伤却一脸吃惊。 他盯着堂上抱着严实的萧月,惊道:“那女子,是尘劫阁的人!” “你的是真的?” 张宏圣顿时惊住,扭过头便看见萧月正抱着严实。 若是她乃是尘劫阁的人,那这个时候武惠公岂不是危险了吗?严忠济亦是感觉不可思议,心中稍微有些怀疑,失落的目光看向萧月,带着一丝恳求,正要开口问道。 “属下句句属实。当日这妖女挑拨我等和那清乐社黑军争锋时候,的看的真真切切,就算她化成骨头我也能够认出来。”满心恨意,甲无伤立即吼道。 毕竟在当日的那场厮杀之中,他那最为珍重的五弟,便死在了那里。 然而此刻,萧月嘴角却轻微咧开,嘲讽道:“只可惜,你们已经晚了。”只将手一挥,本是挂在严实身边的赤心剑应声而出,“刺啦”一声便自严实脖子之处整个掠开。 漫血液溅射而出,将那喜庆的大红花朵,也给染上一层隐晦来。 于是,昔日里横行山东一带的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随后,萧凤嘴角狞笑起来,手指一挥就以念力将那传国玉玺摄起,朝着正要扑来的李璮猛地一丢,笑道:“这传国玉玺就在这里,你们既然有心,不如就为你们的主子去争吧。”随后身躯一动,却是化作一缕劲风,径直朝着后方掠去,毫无半分留恋。(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库房中萧月起意,激战中玄铁被夺 “好个妖女,凭的狡黠。” 见到传国玉玺劈面砸来,李璮赶紧收起长枪翻身后退,以免和这东西起了冲突。 之前严实受了这传国玉玺一击,以至于神通全无、真元散乱,被萧月趁机杀了。他可断然不能重蹈覆辙,让自己也被这威力极强的传国玉玺打中,落到个和严实一样的下场。 而那萧月,见到众人被这传国玉玺吓得后退的时机,早就化作一阵清风,迅自这里离开。 既然已经杀了严实,她自然没有兴趣在这里继续停留,当即早早离开,也不管身后的一票家伙究竟是何等的,谩骂、争斗。 狗咬狗一嘴毛! 对这些乱世之中走出来的军阀来,什么义薄云、什么忠肝义胆都是假的,只有拿在手中的利益才是真的。 那传国玉玺何等厉害。 就算是他们无法掌握,但若是将其夺下并且送给大汗,也足以让自己目前的地步更上一层楼,统辖一方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或许只有像姜子牙、韩信那样裂土封王,才能够稍微满足这群张牙舞爪的凶兽吧。 不去理会福顺斋目前状况,萧月却跑到了旁边的一处上着铁锁的库房,一挥剑将正在此处守卫的侍从杀死之后,就斩断铁锁闯入其中。瞥过里面林立着的众多箱子,她径直走到了一处三尺有余的木箱子边上,打开之后看到其中那沉甸甸的玄铁之后,当即笑道:“既然你们打算围剿,那么这些东西我也就不客气收纳下来把。” 只将手一搭,她当即将这足有半吨有余的木箱子抬起踏出了库房。 “果然,你这妖女惯会使诈。” 不知何时,张宏圣却带着甲无伤、杀浑还有算无命出现在这里,逼视着萧月。羽扇纶巾、手中拿着一柄铁扇,这张宏圣的气息倒是丝毫不逊色于他的那位弟弟张弘范,而且气势凝练无比,显然也是修为高深。 而在他们身后,那严忠济也是双目赤红,愤恨不已盯着萧月,整个人真的是彻底怔住了。 没办法,今日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吃惊,不仅仅自己的父亲就此罹难,甚至就连自己喜爱的人也成了杀人凶手。这般事情让任何一人见了,非得崩溃不可。 萧月却是露出嘲弄神色,讥诮道:“只有你们几个吗?” “齐王李璮已经将那传国玉玺控制住了,而王权也正在率众安抚众人。只有我一个人无事,所以就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人趁机打劫。没想到当真如我所料,你这妖女并未逃走吗,反而到此想要盗取玄铁?”眼神微皱,张宏圣看着萧月肩上抬着的玄铁,越的警惕起来。 别的提升功力的宝物不拿,反而拿这玄铁,难道对方并不是尘劫阁的人,而是南宋的人吗? 在这个时候抛出传国玉玺扰乱北地局势,并且打算盗窃玄铁的人,他想尽一切都觉得只有南朝才是最可疑的对象。毕竟那赤凤军本身就实力不足,此时更被赫和尚拔都逼得无法动弹,无论如何都抽不出足够的力量,在这大名府一代执行这般凶险的事情来。 看着萧月那轻蔑态度,严忠济却觉得心如绞痛,不管别人异样神色,张口问道:“告诉我,为什么欺骗我?” “两国交锋,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你这家伙太过白痴,怨得了别人?”狞笑一声,萧月横扫眼前几人,随后就张口笑道:“既然你们几人想要,那给你们就是了。” 随后,她将手上木箱丢了出来一掌拍在一边,当即就将这铁箱拍出,朝着几人砸来。 张宏圣微微皱眉,却将手中铁扇展开,一道劲风凌空现身,正好将那木箱定在空中。然而正在这时,那木箱却轰的一声整个爆裂开来,一块块木头全都迸裂开来,朝着周围四散,其中剑气充盈,若是撞到人的话,当真是会将其打死的。 一块硕大的玄铁,早就已经现身于此。 张宏圣见到这东西,立刻惊住,喝道:“快点将这玄铁抢下,莫要被对方夺了。”他正欲上前将其夺下,却见一柄修长利刃凌空一劈,心中顿时生出危机,连忙将铁扇挡在身前。 于是,那玄铁应声裂开,化作了两半。 一半足有三百八十来斤,另一半却只有二十来斤。 瞧见玄铁被切成两半,张宏圣当即抢入,铁扇浑似泰山一般骤然展开,当即将那赤心剑抵住,随后他一张手就朝着那大块的玄铁抓去。另一边萧凤也是迅若疾雷,早将另一块块玄铁抓在手中,见到张宏圣欲要夺取玄铁之后,嘴角翘起一丝嘲讽起来,将手一捏,剑气立时涌出将手中玄铁捏碎。 一粒粒玄铁,足有弹丸大。 “中!” 低喝一声,萧月当即将这些铁丸弹射出去,在灌入剑气之后,它们异常坚硬足堪子弹,朝着眼前几人砸去。 “好狠的家伙,你想毁掉这些玄铁吗?” 张弘范立刻惊住,也不管眼前的巨大玄铁,当即揉身退后避开弹雨,低声喝道。 眼前这些玄铁并未经过锻造,尚且不具备之后的诸多性质,如今若是遭受到外界侵袭之后,它们随时随地都会彻底崩溃,若是其中的结构遭到致命性破坏的话,那可就是无法复员了。 “不毁掉。难道让你们锻造成武器来杀我们吗?” 萧月盈盈一笑,长剑之上劲气逸散,全数纳入那大块玄铁之中。 “咔擦刺啦”的声音一阵鸣响,那大块玄铁浑似被丢入了切割机之中一样,上面冒出一道道异常激烈的光热,转瞬间就化为了一片片约有拇指厚度的铁块,每一块都整齐无比,均是如同a4纸一半大。 而那些被切下来的碎片则是悬在空中,宛如环绕的星辰异样,环绕在她的身前。 萧月又是低声喝道:“灭!” 于是,漫玄铁都成的弹雨再次成形,其上尽数被她灌入锐利无比的剑气,犹如那自金属风暴之中射出的子弹异样,化作了漫的弹雨,将几人全数挡在外面,分毫靠近不得。 这一霎那,立刻让萧月得到机会,当即化作流星,带着那足有足球大的玄铁,迅离开这里。 身后,张宏圣立时恼怒起来,高吼道:“我誓杀汝!” 对此,萧月根本不屑理会,已然身似雨燕,自这福顺斋之中逃了出去,很快地消逝在人群之中。 几刻钟之后,她早就出现在距离大名府三里之外的一个偏远道。而在这里,早就听着一辆马车,马车之上乃是两位正值中年的商人,一男一女相处融洽,在别人看起来,当是一对恩爱夫妻。 瞧见这两人,萧月不免有些吃惊,低声问道:“你们两个实力不过寻常,怎么也逃出来了?要知道我这一路,起码遇见三路人马,幸亏我即使反应过来,杀败他们。不然的话,可决计无法逃出来的。” “虾有虾道、鼠有鼠路。你能够仰仗武功杀出来,我们自然也可以乔装打扮,大摇大摆从城中逃出来。”将身上穿着的女裙褪去,水川先生重新换上一件粗布衣衫,脸上涂着的装饰也用水洗了去了。 宇文威感觉不适,不由得皱起眉梢,低声道:“佯装女性,也亏得你想出来?” “那仲达尚能穿着女装忍下羞辱,方有五丈原退兵之举。如今时候,我们若不这样的话,能逃出来吗?”水川先生倒是豁达,并未将之前身着女装的模样放在心上。 自之前定下计划时候,他们两人知晓自己实力并不出众,难以帮上萧月,所以早已经借着尿遁自宴席逃脱,并且带着一些严实赠与的银子买了一些东西乔装打扮,购买了一些干粮和换洗的衣衫,还有一辆用来行动的马车,伪装成一对做生意的商贩。 因为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他们两人反而比萧月更快离开大名府。 “不过这就是你迟到的原因吗?” 看见萧月腰身胸口之上,一块块铁片被用铁索拴住固定在身上,宇文威稍微有些担心。 毕竟这玄铁太过沉重,若是带在身上,少不得会迟滞行动,若是被对方抓住那可就危险了。 “差不多。不过也亏得这些玄铁片,才能够让我从对方手下逃出来。毕竟这些玄铁相当坚硬,就算是弩箭射上去,也不过是留下一点白印罢了。算不了什么。”萧月摆摆手,心中自然有些得意。 她身上这些玄铁足有三百来斤,若是将其带回去铸成法器的话,那么整个赤凤军的实力就会得到飞提升。 面对如此大的利益,萧月觉得自己强闯对方仓库夺取玄铁这种决定,相当正确。 “你啊。终究还是太过托大。若是那李璮过来,以你的修为如何能够抵抗?”水川先生摇摇头低声道:“你要记住,你现在身份不比寻常,且不可意气用事。不然的话,陷入别人陷阱,那可就糟糕了。” 萧月翻了翻白眼,一边将那玄铁片解下丢入马车之中,一边嘀咕道:“我知道了啦,我以后会注意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恩怨纠缠难分断,私方众人野心显 几人正要离开,却在这时自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几位如此匆忙,莫非是害怕本王了吗?” 听见这声音,萧月顿时骇然,连忙转过头便见到在几人身后数丈之外,微微笑着盯着几人,而在他五指之中正好握着一柄长枪。 若是对方偷袭,只怕他们全都化作尸体了! “原来是齐王李璮?只是你贵为王侯,如今却摒弃部下来到这里,莫非是有什么疑惑需要我们解释的吗?”水川先生亦是一惊,旋即就收敛惊讶,双手抱拳至于胸前,极是尊崇的拜倒下来。 “哦?你不怕我杀你?” 眉头挑起,齐王李璮微眯着眼睛扫过几人,手上长枪也做是撩起,枪尖微微对准几人,“竟那武惠公可是丧于你们手中,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手刃你们,为我那位义兄报仇雪恨。” “若是如此。齐王只需挥枪直刺,又或者直接点名我等去向即可。毕竟以那王权、张宏圣两人,是断然不会饶过我们的。若是他们知晓我们的去路,那么这时所来的就不是齐王,而应该是清乐社黑军了。”神色沉着,水川先生缓慢道。 纵然对方乃是地仙人物,但是他却依旧冷静如初,混无一星半点猥琐模样。 “哼!能在我齐王李璮面前,依旧谈笑风生。看来你们几个,应当是来头不。” 轻哼一声,齐王李璮微微皱眉,显然是对自己心思被猜中而感到恼怒,旋即道:“当然。若是你们愿意将我需要的情报告诉我,或许我不会杀你们。”他毕竟早已经过了那血气充盈、正义感十足的年轻时候,如今身为执掌一方势力的诸侯,自然晓得什么东西是自己需要的,什么东西又是自己所摒弃的。 “原来如此。”水川先生低声回道:“既然如此,不过阁下已经得到和传国玉玺了,今日找我们又是所为何事?” “那是假的!”没好气回道,李璮脸色都差劲了许多。 宇文威惊讶问道:“假的?” “没错,正是假的。毕竟那铁面郎君虽然厉害,但是岂是我的对手。还没等到他逃走,便被我亲下了。而那传国玉玺正是自他口中出的,乃是一件假的和氏璧。”李璮继续解释道。 萧月却是惊住,问道:“既然是假的,那严实又该做何解释?”她之所以能够击杀严实,便是趁着对方被和氏璧打成重伤,故此才捡到了这个便宜来。 若是当真对上,以她的实力可不是严实的对手,这一点萧月相当清楚。 “虽是假的,但是也是真的。那传国玉玺乃是昔年宋徽宗赵佶得到传国玉玺之后仿制的十块玉玺之中的一个。虽然是赝品,但是其中却被赵佶灌入传国玉玺的力量,故此能够挥不可思议的力量。毕竟以真正的传国玉玺的力量,就连赵秉文也未必能够靠近。否则的话,当年那也算是一世俊杰的赵佶如何会为了镇压传国玉玺,大肆建设艮岳呢?” 话时候,他亦是感觉有些后怕。 毕竟那仅仅只是具备不到千分之一的伪造品都能够杀死严实,若是真的传国玉玺,有盖能够挥出多大的力量呢? “既然如此,那你应当知晓我等并非尘劫阁之人。”水川先生继续回道。 “没错。所以我更好奇了,想要知道你究竟是谁?” 疑心重重,齐王李璮看着眼前的这位老者,越的感到有些熟悉。 虽然对方已经是垂垂老矣、虽然对方已经是头花白,虽然对方已经是腰背佝偻,但是那奇特的桀骜执着,却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他甚至怀疑对方是否和自己也存在着一些关系。 “你真的想要知道?” 水川先生摇摇头,黝黑目光之中,不知打着什么算盘。 齐王李璮点点头,低喝道:“没错。如同你这般人物,以前绝不可能没有半点生息。告诉我,你以前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不仅仅他想要知道,就连萧月也想要一探究竟,只可惜以前对话时候总是被对方挑开,所以也搞不清楚水川先生究竟是谁,他此来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在场的或许宇文威也明白,不过他也不知道究竟在顾虑什么,居然也没有回道。 在两人瞩目之下,水川先生比上了眼睛沉思良久之后,方才睁开眼睛看着李璮,那一双眼睛已然重新恢复平静,沉着深邃的目光悠远无比,似乎自李璮身上见到了什么遥远的未来异样,张口回道:“在下姓贾名涉,字济川。” “贾涉?你是贾涉?” 身躯一晃,齐王李璮险些抓握不住手中长枪。 “没错,我就是贾涉。昔日曾经救了你父亲一命,并且将这柄猎神枪赠送给你父亲。只可惜世事轮回,他终究还是没曾活了下来。”唏嘘无比,贾涉缓声道,眼睛微微阖上,偶然间扫过那柄锐利无挡的猎神枪,似是孕有无尽的感慨。 “原来是你!” 神色通红,李璮罕见的生出了怒气,低声喝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杀了你为父报仇?” “你若要报仇,大可挥枪。但是!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够避免沦落到和你父亲一个下场吗?”脸上无奈越浓厚,贾涉浑丝毫不管正瞄准自己脖颈的枪尖,继续道。 一言而出,李璮立刻慌神了,低声喝道:“你什么?” 皮肤隐隐间感到刺痛,贾涉却并未止住话语,反而继续的道:“正如字面意思。若是你父亲肯听我劝,今时今日纵然无法割据一方、称霸一方,但是若要颐养年也是可能的。只可惜他一步踏错,却是让人可惜了。” “还不是你的错?若非你百般阻挠,我父亲早就成功了。”低喝一声,李璮却是恼羞成怒。 贾涉嘴角带出轻蔑笑意,却是继续逼问道:“真的吗?” “至少我父亲的死,和你有大半的关系。”拧着头皮,李璮低声喝道:“若是没有你,我一家数百口如何会被那宋军杀的是一干二净?”五指紧紧攥紧猎神枪,他只想要一枪就将此人蒴死在地,但是脑海里面却总回荡着曾经这人教授忠济武功的场景,以至于他内心之中亦是摇摆不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毕竟他的父亲李全和贾涉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恩情也有、仇怨也有,这般复杂关系也足够让当事人头疼的。 大概是在二十六年前,当时候金朝为了避开蒙古锋芒宣布迁都开封,有此蒙古军得以冲破长城封锁,打入了中原垓心一代,并且在山东、河北等地大肆掳掠。金朝统治者面对内外交困的局面,无力抵御蒙古军南下,依然对境内人民横征暴敛,加重剥削。为反抗金朝的黑暗统治,在山东、河北一带爆了规模很大的红袄军起义。 李璮父亲李全,正是其中一员。 当时候南宋朝廷见到北方状况时候,自然是欣喜若狂,准备利用这些起义者推翻金朝,以偿昔日“靖康之耻”,并且打算改变战略态势,于是就派人北上暗中联合这些义军,就好借助他们的力量推翻金朝。 负责这件事情的,便是水川先生贾涉。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之内,李全再一次偶遇之中认识了贾涉,并且在他的帮助下得到了宋朝的资助,得以顺利的推翻金朝,但是之后生的事情却是远众人的想象。 那李全因为屡屡挫败了金朝之后,自信心开始膨胀,变得有些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甚至开始做起了皇帝的美梦,故此在势力壮大之后,就开始密谋叛乱。不仅仅在私下里经常吞并宋朝给于的物资,侵占其他义军的底盘,甚至在公开场合,也在肆无忌惮对抗宋朝朝廷。 正是因此,他的诸般行径终于召来宋朝朝廷反感,当初负责此事的贾涉亦是苦恼,开始着手准备整合义军,好令整个军队听从他指挥,进而抵抗蒙古大军。 于是,昔日里两个曾经也是亲密搭档的家伙反目成仇,最终互相对立起来,多次大打出手,并且在之后李璮因为贾涉的设计而兵败身亡。 他的旧部以及妻子杨妙真,正是因此投降蒙古。 也因为这件事情,贾涉也遭到南宋朝廷的贬低,最终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脑海之中掠过过往事情,贾涉缓声道:“这的确是我的错。你若要报仇,大可动手。但是在动手之前,可否听我一言?” “什么话?” “潜龙勿用九渊藏,一朝鸣凤真龙啸。” “这是什么意思?” 心中再次颤抖,李璮瞪大眼睛看着贾涉,本想要刺出的长枪却是犹豫住了,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刺下。毕竟当年若非有贾涉指点,他父亲只怕早就在金朝围剿之中彻底败亡,哪里还有后来的辉煌壮阔? 抬起头,水川先生分毫不管那正刺眼球的枪尖,依旧是沉着冷静,道:“齐王消息灵通,想必早已经知晓北方状况。当然,若是齐王欲要再次效仿乃父,我南朝愿助你一臂之力。” “潜龙勿用九渊藏,一朝鸣凤真龙啸?鸣凤鸣凤?难道……” 恍然大悟,李璮冷哼一声收起长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饶你一命。记住了,若是你得不对,我迟早会杀了你的。”言罢,他就不管几人,转身离开此地。 见到对方离开,萧月也顿时放松下来,低声道:“这家伙应该已经看穿了我的身份。居然没曾将我玄铁带走?看来,他是想要养寇自重,借着我们赤凤军的力量吸引蒙元力量,好让他能够继续壮大。” 以那铁面郎君曾经的作为,很显然也认出了萧月的存在,由此推断只怕李璮也明白萧月背后究竟是谁。 两者联系起来,三个人如何料不到齐王李璮究竟藏着什么心思?(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倾盆暴雨连绵起,众志成城铸长城 噼里啪啦,漫暴雨没有尽头。 此刻虽是正午时候,然而空却漆黑如夜,偶有虬龙也似的闪电奔腾而过,带起连绵的狂怒,明亮的闪电照耀着整个际,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似这般气,已然持续三有余。 沐浴在暴风骤雨之中,萧星望着那沉重厚实的城门,脸上也和空的乌云一样,忧心忡忡。 正在这时,虽着一道霹雳,自远方道路之上立时有一人骑马冲来,风势虽急、雨势虽狂,但却丝毫无法阻挡他的道路,不断地迈着四蹄,朝着潞州城赶来。 “咔擦”一下,那战马再难忍受,四蹄一阵酸软顿时跌倒在地。 战马之上的骑兵也是牵连,险些幸亏他早就翻身跳到一边,不然的话也会被牵连着受伤的。 萧星赶紧走上去,喝令身边是侍从取过煮熟的热水、干净的衣衫递上前去,将其搀扶走入旁边的房屋之中,问道:“漳泽水库情况如何?” 纵然他们早有预料,汇聚了整个潞州民力修建了漳泽水库,好起在防洪、灌溉等功用。 然而在面临着百年不遇的大暴雨时候,萧星实在是不敢肯定那临时修建的水坝能够起到用处,故此一早就派士卒每日巡视堤坝,好能够随时随地监控水坝状况,并且在出现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他。 “崩了!水坝崩了!” 满是惊恐,这士兵仿佛陷入了魔怔之中,口中不住道。 “崩了?哪里?” 脑海之中一阵恍惚,萧星赶紧问道。 “全崩了……队长也没了……所有人……冲走了……只有我一个。” 呢喃的话,他整个人似乎都被吓怕了。 “怎么可能?” 捏紧拳头,萧星分毫不管那锐利指甲已然钻破皮肤,点滴鲜血沁出皮肤,当即回头道:“立刻召集所有人过来,我们一起去修复堤坝。不然的话,那洪水会将整个潞州城全都冲毁,到时候我们可就彻底玩完了。”若是用来阻挡洪水的漳泽水库全线崩溃,她简直就不敢想象到时候潞州城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怕到时候,整个潞州都会变为汪洋一片。 “立刻召集所有人。不管是谁,只要能动的,全都跟我来。” 不敢去想那漳泽水库究竟会生什么事情,萧星银牙切切咬着嘴唇,于白昼般明亮的闪电之中,她那一对柳眉全然紧蹙,黑亮瞳孔透着焦急,当即就令马云冬派兵到每一家每一户之前,将此地消息告诉他们。 毕竟潞州城中兵力疲倦,赤凤军麾下的八千兵马全数触动去抵抗蒙古大军了,张世杰也将一千兵马带走抵抗汾州一带人的进攻,目前潞州城中仅有马云冬麾下不足一百骑兵维持秩序。 仅凭这么一点力量就想要阻止水灾,那还真的是方夜谭。 所以这个时候,萧星倒是想起潞州城之中的诸位百姓,若是能够将他们也集中起来,或许能够抵抗水坝崩溃的危险。 而那些潞州城之中百姓听闻消息,也不管外面正在下雨,纷纷自城中走出来。连日来的暴雨,不仅仅萧星晓得厉害,他们也是熟悉得很,毕竟在几年之前这样的事情也时有生,然而那时的知县除了紧闭府衙、镇压流民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他们看见了那位身躯柔弱的少女,纷纷问道:“萧执事,您找我们过来究竟要做什么?” 几个月下来,他们也渐渐熟悉了萧星的为人。 纵然她为人处事尚属稚嫩,经验亦是短缺,但是却胜在一片热忱,对城中百姓也是敬重有佳,向来都不会以权压人,平日里也经常和他们互相恳谈,积极接纳那些建议。 所以萧星在这潞州城中声名迅攀升,已然是不在萧凤之下。 “列位,想必你们也看到了这几以来,一直都在下雨。” 抬起头,萧星看了一下那浓厚的乌云,乌压压、黑漆漆,偶然之间更有雷龙闪烁,道道电光炸裂开来,似这般浓密气更不知晓这场暴雨究竟会下到什么时候。 而在城门之前,一行上百人早已经聚集起来,其中不仅仅有正当青春的年青人,还有已然年近不惑的中年人,甚至就连那些少女、仆妇也一并出来,陪伴在自己的亲人身边,他们虽然是高矮胖瘦、模样各异,但是此刻却全都聚集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萧凤的话语。 萧星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令稍微急促的呼吸稍微安静下来,道:“而城中情况你们也知晓。部分排水沟已然漫出,而有的人家中也跑入水气了,甚至部分人的家都被大雨压垮。这一点,想必你们也是有所了解。” “没错。若非萧执事组织人马,只怕我那儿子早就被砸死了。” “而且若非萧执事打开府衙,我那老母只怕也没有一个安歇的地方。” “别的也不什么。只要是萧执事一句话,我们定然会鼎力相助的。” “…………” 话匣一旦打开,就再也没有一个停滞。 眼前的这些人全都是面带期颐看着萧星,虽然空之中依旧暴雨连连、雷声滚滚,但是那狂躁的风暴,却未曾让他们退缩,灿烂的笑容在脸上绽放,这是对萧星数个月努力所带来的赞美。 热切的话在耳边响起,尊崇的眼睛鼓舞着心中信念,萧星当即朗声道:“那就好。既然如此,那列位就随我一起出去,阻止水坝崩溃!”到这,她当即走在众人面前,迎着雨朝着远方走去。 纵然衣衫被雨水打湿,纵然脚下满是淤泥,但是她还是坚定走去,带着身后跟着的一群百姓,手上拿着铁锹、麻袋,朝着远方漳泽水库走去。 历年来连续数次的暴雨,早已经让整个潞州城百姓苦不堪言,几乎每一次潞州城都会化为泽国,满地的泥浆还有那被冲垮的房屋,都让他们无可奈何、唉声叹息,却又只能够重新将其建立起来,继续就这样日复一复、年复一年,在每一年的暴雨之中艰难度日。 对水涝灾害的畏惧,他们可要比萧月更为恐惧。 正是因此,在萧凤提出建立漳泽水库,将浊漳河的水全都拦住,以免其泛滥时候,所有人都过来帮忙,并且花费了数月工夫,才勉强完成一部分,并且在雨季来临之前,整个水库也一直在修建之中。 也幸亏以偶漳泽水库存在,潞州城才没有被水淹没。 要知道在以前的时候,若是空当真下的如此厉害的话,整个潞州城早就被彻底淹没了。 当然,也因为才刚刚建成没过几个月,这些水坝还不是很稳定,无法很好的起到拦阻水流的作用,所以才会无法承受水流侵蚀,以至于水坝出现崩溃的痕迹。 如今萧星率领众人前去漳泽水库,正是为了能够阻止水坝崩溃。 “嘿,水坝崩溃口就在那里!” 远远地,看到水坝一处完全崩溃,翻腾的浊水自其中流了下来,旁边全是被泡散的淤泥。眼前一片银亮水线,绵延足有上百米,竟然是毫无任何水坝的存在痕迹。很明显,这一处正是因为未曾种树并且加固好,所以才会被雨水泡散泥土,以至于整个水坝彻底崩溃了。 萧星立刻紧张起来,吩咐道:“一队人前去取土,另一队人和我一起上,将麻袋装满土堵住水坝。”话音刚落,她早已经是一马当先,手臂一挥就将旁边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挪移起来,打入了水坝缺口之处。 渐起的水花,水流很快吞没了大石头,崩溃之势依旧未曾消减。 很显然,仅凭一块石头,是断然无法阻止水坝崩溃的。 不过这里并非只有萧星一人,马云冬早就已经跟上前来,背上背着两袋装满泥土的麻袋,整个人冲入水流之中,将那麻袋丢入其中。而在其身后,一行上百位壮汉全都和他一样,浑然不顾那冲刷自己身体的水流,赤着胳膊闯入其中,将麻袋整个添入其中。 上百袋麻袋一起丢入溃口,原本宛如巨龙的水流立时减缓许多。 “所有人,开始依照我的指示工作,莫要让这水坝彻底崩坏。”萧星心头一松,见到身后那些百姓,当即张口道。 看到这幅场景,众人顿时欢喜起来,具是精神振奋,开始工作起来。挖土的挖土,装袋的装袋,运麻袋的麻袋,每一个人都有条不紊的坐着自己手中的工作,让一个个装满泥土的麻袋成形,并且将其运到水坝之处,然而丢了进去。 一点点、一段段,本来有溃散之虞的水坝再次收拢起来,并且渐渐地开始成形,水流也渐渐缩了起来。眼见就这样继续努力下去,便可以将那崩溃口重新修补起来,忽然有人道:“没麻袋了!” “什么?没麻袋了?” 萧星顿时惊住,连忙问道:“我已经下令将城中库房之中的麻袋全都带来,怎么就没有麻袋了呢?”在听到当日那老农建议之后,她就一直努力采集麻袋,甚至以十文一个麻袋自那些农妇手中收购,直到下雨之前已经有上万多只麻袋。 如此多的麻袋,怎么可能就这样不见了呢? “没错。但是这处堤坝崩溃的太多了,起码有上百米。我们准备的麻袋根本不够用。” 眼中不知混着的究竟是汗水、泪水还有雨水,马云冬那****的身体已然布满不少污水,其中甚至还有一些血丝来,那是被锐利石子划伤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麦秸妙用复水坝,水势汹涌难修复 “没袋子了?” 整个人顿时愣住,萧星眼中带着仓惶,看着那漫过堤坝,还在朝着地面流淌的洪流。 若是没有麻袋的话,那他们拿什么东西来填塞这已然崩溃的水坝呢? 马云冬低下头,低声回道:“是的。没麻袋了。”地面上全是水库之中溢出的雨水,它们在这片泥泞的道路之上蔓延开来,在那一个个或深或浅的水坑之中汇聚起来,充盈其中并且持续上升,如今时候已经是深及脚踝了。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洪水蔓延过去吗?” 低声着,萧星那漆黑眼珠之中,已然是毫无半分的生气。 若是他们如此努力都无法阻止洪水淹没潞州城的话,那么在这里的努力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旁边一位赤凤军士兵将他身上衣衫解下,裹起了一坨泥巴填上去,然而看着自己身上再也没有半分的衣衫之后,不由得张口怒斥道:“该死的,难道咱们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洪水漫过河堤吗?” 一道雷霆闪过,照见正在这里忙碌的大多数人。 因为始终置身于暴雨之中,他们身上单薄的衣衫早就被彻底打湿,黏湿湿的粘在身体之上,让人异常的难受。所以他们早就脱掉了衣衫,光着胳膊在这里干活。 纵然将并不需要的衣衫当做阻塞物,又能够填补多少? 一时间,所有人全都沮丧无比,呆立在原地,任由那漫的暴雨下着,甚至于将他们本来旺盛无比的精力也全都冲刷干净,不复之前的众志成城。 “轰隆”一声,又一道闪电劈出。 白昼般的光亮,照见所有人那苍白的脸色。 呆立在原地,萧星看着那些本来是充满期颐随着她一并过来的列位百姓,从本来只有上百人的队伍,再到随后赶来帮忙的其余人,眼前足足有上千人。 也正是得益于这些人,所以才能够暂时堵住崩溃的水坝。 但是此刻,那缺损的麻袋却宛如蒙住心头的雾霭一样,让萧星沉甸甸的,脑中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找什么可以替代的东西。 然而这时,她转眼间看到不远处面临暴雨也依旧坚持生长的茅草,顿时想起一件东西来,当即吼道:“对了,还有麦秸。我们可以用麦秸。” 麻袋的话,就算是别处有,短时间内也无法运到这里来。 但是若是麦姐的话,那么整个潞州城的储量还是相当丰富的。毕竟刚刚经过了一次秋收,脱去麦穗的麦秸都堆在农场之上,并且堆成一个个足有丈余高的草垛,作为以后用来烧饭做菜的燃料来用。 如此多的麦秸,肯定能够彻底挡住洪水。 “麦秸?” “没错。将麦秸做成草席子,将泥土堆到上面,然后卷起来做成草席。这样的话,就能够当做洪水。” 到这里,眼前的这些人全都恍然大悟起来,纷纷起身回到自己的农户那里,将曾经割下来的麦秸运过来。他们乃是农户出身,自然知晓这些麦秸的诸多用途。 且不管它在日常时候都是作为烧饭烧锅用的材料,就算是农村之中住宿用的泥房子,其中也是掺入了麦秸作为加强材料。 若是依照萧星所言,那麦秸自然能够起到用途。 很快地,便有一队人马从这里走出,将自家农户之中堆好的草垛全都运到这里,一束束麦秸被铺在地面上并且被堆入泥土,而另一队人马则是使用麻绳之类的绳索将其捆绑起来,然后将其扎的死死地。为了避免这些泥土席子被冲垮,他们还将好几个席子捆在一起,做成了一个足足有一人高、厚有磨盘大的草席子,再由马云冬带人将其搬到溃口,然后丢入其中。 沉重的麦秸将泥土紧紧束缚在一起,泥土那足够的黏性也将麦秸紧紧吸附在一起,纵然是沐浴在硕大的洪水冲击之下,也依旧屹立不倒。 崩溃的堤坝再次缩,于此曾经足以威胁整个潞州城的洪水,终于开始被控制住了。 重新焕其精神来,这里的上千人一起努力起来,将潞州城之中的麦秸全部运来并且制作成草席,若是潞州城没有了就朝着四周围的农庄去要,若是四周围的农庄没有了,就下令让附近的城镇也一起努力,将麻袋还有麦秸运过来,全力以赴就是为了阻塞水坝崩溃,并且持续不断的加宽加高堤坝,防止那已然蔓延到堤坝沿口的洪水,再次将整个水坝还有其后面的潞州城,也一并冲垮。 解决了堵塞水坝的材料问题之后,萧星也松了一口气,开始仔细观察着水坝,并且调集民力将那些崩溃的水坝修复完毕。 很快地,她就现漳泽水库入水口之处,亦是山脉和平原的交接处。 这里乃是两个山峰交接处,浊漳河自其中的沟壑之中流出,若是在暴雨时期,其中的河水便会冲出河道,沿着那山峰之间的间隙灌入潞州境内。 所以当日修建水坝的时候,萧凤在这里也修建了一处约有五十米左右的水坝。 崩溃的水坝口子很,大约只有五米长,但是因为是河道改变的关键位置,所以受到的冲击力相当大。 当初他们之所以选择在这里修建水坝,也就是为了转移河流走向,令其转入旁边的一条河道之中,而不是冲击整个潞州城,为此当时候还特意的选择以大石头修建,好确保其牢固性。 可惜的是,紧紧依靠粘土无法固定住大石头,所以再被河水冲击之后,就很快的崩塌了,起不到分毫作用。 而面对如此强大的冲击力,就算是使用草滚泥也断然无法支撑住。 “就只剩下这一处了吗?” 萧星问道。 “没错。其余的全都已经修复完毕,并且还在持续不断的加固之中。只是这里水势太过复杂,我们根本无能为力。”摇摇头,马云冬回道。 为了能够堵塞这处水坝,他可是费尽了心思,只可惜无论使用什么办法,包括将草滚泥加大、使用大石头丢入其中,但是全都无可奈何,只能任由河水冲破堤坝,落在那平原之上,将沿路的农田全部淹没,甚至朝着潞州城蔓延过去。 若是无法堵住水坝,那整个漳泽水库便无法挥基本功用,一样无法顺利度过水灾。 看着这奔腾而出的洪水,几人沉思了起来。 正在这时,不远处却有一行人走来,大约有上百人,为一人正是她熟悉的赵晨。 萧凤当即一喜,连忙走上前问:“赵叔叔,你怎么来了?” “主公听闻这里的状况,连夜里派我带领上百位中华教教士过来帮你。毕竟这洪涝灾害甚是严重,若是无法阻住那就会让一众百姓受灾的。”赵晨笑道,随后看见几人凝目皱眉,当即问道:“对了,你难道遇到了什么状况了吗?” “是的。那处水坝出现了崩溃,所以我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才能够修补上。” 指了指依旧在倾泻着洪水的口子,萧星满脸都是苦恼。 以她目前的实力想要挡住这洪水,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便是她的师尊萧凤来到这里,只怕也是一样束手无策。 没办法,萧凤那清净琉璃焰若是针对人的话,自然是无往不利,但若是要论起破坏力以及防御力来,实在是比不上玄门引雷之法,更无法和释教护法神通相媲美。 “无妨。事在人为嘛!我就不信,就凭我们这些人,还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你还是先歇息一会儿,莫要累坏了自己。”笑呵呵的,赵晨将手上一柄雨伞递上去,让萧星不再受到那些风雨侵蚀。 为了便于工作,萧星一直都盯着风雨,就呆在了前线。 她毕竟不是那些男子,所以也不可能脱下衣衫来,而且真元也在帮助搬运东西的时候消耗的所剩无几,根本无法抵抗风雨侵蚀,以至于身上的那一件蓝色官府早已经被打湿了,不仅仅毫无之前的威风,甚至因为沾上了泥水而显得狼狈不堪,紧紧贴着皮肤的衣衫虽然遮住了并不算是多么玲珑的躯体,但是却也露出那瘦削的肩膀。 真让人惊讶,眼前的瘦削的女子,究竟是如何做出这些事情的! “谢了,叔叔!” 接过雨伞,萧星却恍如未知一样,带着几人朝着那处崩溃水坝走去。 因为连日来的下雨还有水库洪水的冲刷,整个地面泥泞不堪,而且山石也相当滑,若是有个不心的,随时都可能跌倒在地。 幸亏这里全都是修行有成的武者,若是仔细心一点的话,还是能够走过去的。 很快地,一行人就来到了山崖边上,看着下方正在倾泻洪水的水道。 “无法用大石头堵住吗?”看着那奔涌河水,一个人神色恍然问道。 他叫做李治,在其年幼时候,他的父母亲便是被卷入洪水之中死去,以至于被迫沦落到潞州城中,靠着给富家大户作厮为生,因为经常陪着公子到私塾之中去,故此也能够识文读字。之后因为赤凤军到来,那处富家大户直接丢弃此处家产逃难去了,而他为了谋求生存,就加入到了赤凤军之中,并且靠着在那些世家大户做厮所学到的一点东西,在赤凤军之中混出了一些名堂来。 如今看着这肆掠洪水,他脑海之中那被洪水摧毁的场景,又一次涌现出来了。 萧星摇摇头,解释道:“不行!那洪水势大,若要阻塞须得要那种长有数丈有余、重达万斤巨石方可。但是这里乃是山路,崎岖坎坷。仅仅是行走已经算是困难,如何能够将其运过来呢?” 原因无它,正是因此所以萧星等人,才始终无法修复水库。(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铁锁巨石堵口子,临将功成意外显 “既然如此,那用铁链将石头全都固定在一起如何?” 听着几人对着那崩裂口子商讨,李治神色一阵恍惚,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十年之前那毁掉一切的水灾。 一样的漫暴雨,一样的雷霆滚滚,一样的滔滔洪水。 面对这来自自然的咆哮,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够颓然的被那漫的洪水卷起冲走,若是路上遇见了什么粗壮的树干以及大树什么的,或许还可以竭尽全力游过去抓住这仅存的生机,不然的话只会被浸泡在洪水之中,渐渐地手脚抽搐、失去温度、思维陷入混乱之中,最后化为一具泡的浮肿的身躯。 那惨白无比的尸,李治是不想要再去看见了。 “用铁链将石头固定在一起?”一道灵光闪过,萧星转过黑眸,带着困惑看着李治。 李治连忙道:“没错。就和我们用笼子装石头一样,用铁链将硕大的石头锁住,然后将所有的铁链都锁在一起。这样的话,这堆石头肯定能够堵住口子。” “这个方法倒也可以。毕竟石头的话,在这里相当丰富。但是铁链从哪里找呢?” 赵晨思考了一下,也觉得有些可行性,但是他们匆忙赶来,除却了一些铁锹、铁镐之外,实在是没有别的东西,如何找到能够捆住石头的铁链? 萧星却摇摇头,道:“若是铁链的话,在潞州城之中还有一些。不如我这就让人将其取过来?” 这些铁链乃是襄垣城冶铁所所制造出来的,其目的乃是为了在附近山川之间搭建铁索桥,从而达到勾连整个潞州城,方便人马在其中川行的可能。 “好!” 赵晨令道:“时不可待,我现在就去召集队员,自山中开采适合的石头。而你则将那铁链取过来。否则让这口子多流上一,则城中的百姓就要多受一重罪了。” 约定事情,两队人马立刻分头行动。 一队闯入了这山林之中,冒着随时随地都会有泥石流的可能性,将那一块块足有磨盘大的石头运下来。而且为了避免铁锁无法捆住石头,他们所挑选的石头,全都是那种有棱有角的石头。 此刻正是下雨,山路相当滑腻,一不心就会跌倒。 若是脑袋还有身体撞到了什么棱角的山岩上,那是真的会死人的。 但是为了确保挑选的石头能够起到作用,他们还是无怨无悔走到了山林之中,一刀又一刀的将那些石头敲出来,并且运到了山下。 潞州城之中,另一对人马也在萧凤的带领下,自府库之中将那些铁链取下来。 这些铁链原本是用来建造铁索桥用的,所以专门用生铁打造,单单一个铁环就有十数斤重。 他们好容易才费尽力气,将其运到马车之上,冒着暴雨运到这里来。若是遇见山路马车难以行走,他们就舍弃了马车,直接光着脚踩着石头,一头拉一头拽,拼劲全力将其运到溃坝口之处。 大约过了半时间,他们方才重新聚到一起。 一行人也开始忙碌起来,将那些石头用铁锁捆在一起,一块块的连接的是相当结实,很快地就将遍地的石头都捆在了一起,并且形成了一条犹似甲虫一样的庞大锁链。 在完成了这东西之后,赵晨也立刻带着他们将这些东西搬到了那溃坝之处。 此刻,崩溃的水坝口已然扩大了数米,自上游积累的洪水直接自这溃口冲入山涧之中,直直的落入在山涧之中,不断地冲击着山岩,拍出阵阵犹如雷霆般的吼声。随后,它们顺着那绵延的狭窄山路,一路横流下来,并且最终在山脚下形成一条银色的水幕,并且不时有朵朵雨花,在上面溅开。 汪洋,眼前的一切,唯有汪洋才能形容。 此刻,它们弥漫在这片低洼的平原之上,自山川之中奔涌而出的河水给予了它们足够的动力,上落下来的雨水化为了它们最为忠诚的盟友,在这两大力量的帮助之下,此刻它们开始肆无忌惮朝着周围扩散而去。 农田之中,麦留下来的麦秸已然被吞没。 农房之上,泥土筑就的墙壁已然开始崩裂。 房舍之内,饲养的牲畜已经开始惊慌失措。 ………… 水势还在持续上涨,若是继续下去,无论是那潞州城之中的百姓,还是这荒野之中的农民,都知道今年上半年忙碌的一年,全都要被这越强烈的水势全部冲垮,毫无幸免。 “看来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平原,萧星异常的焦虑。 若是让这水坝继续崩溃下去,她毫不怀疑下一秒,整个潞州城便会化作一片汪洋。 深吸一口气,赵晨看着身边聚集起来的一群的伙子,他们的脸庞相当年轻,眼中亦是纯粹无比,目光中虽然带着对眼下的畏惧,但是深处依旧带着对未来的渴望。 不管是为了他们的世界不被摧毁,又或者是为了萧凤那个宏伟的目标,赵晨都认定这一次必须胜利。 于是,他低声喝道:“那好,现在我喊一二三,然后大家一起将其丢进去。” “明白!” 异口同声,一行人齐声回道,手臂紧紧拽着手中举起的大石头,双目凝视着那一片还在流淌的河流。 肆无忌惮、完全比以前的时候膨胀了数倍有余,在河道之中甚至还有着上流飘下来的树木以及淹死的动物尸体。这里,简直就是通往冥府的冥河。 但是他们分毫不管,只是高高举起了手臂,目光盯着不远处的水坝。 “一!” “二!” “三!丢!” “哗啦”一声,渐起的水花足有数丈之高。 而那落入浊漳河之中的铁锁巨石,也在河水的推动之下,且浮且沉的朝着远处冲去,渐渐地就要靠近那水坝口。 “糟糕,若是这样下去,会起不到作用的。”紧张兮兮看着巨石阵,萧星忽的惊道。 原来在那铁锁巨石阵就要接近水坝口的时候,并且很快地就会将其堵塞住的时候,自旁边猛地打起了一个水旋,力量虽然弱,但是却将那巨石偏了一下,当即就要从那处错开,转入旁边的河道之中了。 若是这锁链巨石阵失去效果,那么等到下一个制造好,起码需要三日以上。 “噗通”一声,赵晨立刻惊住,看着那正在河水之中泅水的人儿,立刻吼道:“李治,你在干啥,快点给我回来。” 原来之前,李治见到这铁锁巨石阵无法起作用,当机立断就跳入了这浊漳河之中了。但是纵然他水性如何是好,在面临此刻好像是被水神还有山神一并催动的浊漳河面前,依旧脆弱的好似蚂蚁一样,随手便可以捏死。 “他试图将那巨石给推到原来的位置!”萧星惊住了。 虽然风暴依旧,但是她那透亮的黑眸之中,却分明看到这人正在河水之中,拼尽了力气企图将那巨石的去势阻住。 但是这铁锁巨石极其重,足有十多万斤重,而且还被身后的浊漳河汹涌的水势推动着,以他一人力量如何能够抵抗? “噗通噗通……” 连续的声音响起,赵晨彻底惊住,两行浊泪自那沟壑纵横的脸颊之下留下,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年近不惑的他已经不复年轻时候的勇武,纵然身体因为得到萧凤清净琉璃焰的温养,但是数次险恶战斗,早已经让他疲惫不堪。故此萧凤就让赵晨自前线退休,专门负责教授、教导赤凤军军中士兵,并且将新近创造的《五星战世决》传于列位中华教教士。 而他也因为早年经历一生未曾娶妻,俨然已经将眼前的这群人,当做了自己的儿郎。 但是如今时候,这些人却纷纷跃入这深涧之中,难道他们就不明白这浊漳河的危险吗? 越磅礴的雨声遮住了他的呐喊,置身于浊漳河之中,这群年轻的教士分毫没有听见自己教官的话,他们只是彼此对视了一下,当即就打定了主意,全都潜入到了河流之下,双手摁在了那铁锁巨石之上,脚底踩在了河川之上,低喝一声。 “喀拉”一声,那铁锁巨石顿时止住,渐渐地有重新回到原来轨道的可能。 “各位,在加把劲。” 李治自河中窜了出来大口的吸着空气,他看见了那已然开始动摇的铁锁巨石,当即抓住那锁链,又是重新钻入了河流之下,对着众人道。 于是,置身于河川之中,他们又一次的催动了力量,一次又一次终于将那铁锁巨石又是重新推回了原本的跪倒。 “咔擦”一声,这是石头撞击山峰的声音。 这代表着那铁锁巨石已经来到了水坝崩溃的地方,而只需要将这铁锁巨石拦在这里,那么这块巨大而且沉重的石头,就可以彻底阻住水势的流动,保住那潞州城不至于被洪水淹没。 想到这里,李治稍微松懈了一下。 但是立在河岸边上,萧星却是惊起,喝道:“该死的,我粗估了水坝崩溃的程度。结果导致了铁锁巨石太了,根本无法阻住水势。” 在她的眼中,那铁锁巨石已然有一头开始被冲的弯曲起来,一部分已然开始脱离水坝,要从那溃败之口落入山涧之中掉出去。 若是真的掉下去,那可就全完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众人齐心堵缺口,身陨神魂依旧在 “快,继续丢石头。” 张开口,李治对着尚在河岸之上的十几人数吼道。 赵晨一惊,顿时回想起那些在战斗之中被投石车投出的石头砸死的士兵:“丢石头?但是这种情况下丢石头,会死人的。” 毕竟这河流水势太急,就连是寻常的石头撞到人身上,也会砸的人生疼,更勿论那足有磨盘大的石头了。 “不用管我,快点丢石头。” 看见几人犹豫起来,李治又是叫道。 之前他在帮忙制作铁锁巨石的时候就知道,他们运来的铁锁和巨石已然不多,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的量了。之所以保留一部分,是为了在堵塞住水坝口之后,用这些材料修补漏缝,好让水坝起到原来的功用。 “丢吗?” 萧星看着赵晨,眼中满是犹豫。 此刻丢石头,不易于在战场之上,自背后击杀了自己的战友一样,让她内心悲痛无比。赵晨亦是挣扎不已,眼神之中偶有坚定,然而霎那间却有闪过温情,只是耳边依旧传来了那句话:“不用管我,快点丢石头。” 他又抬起头看了一下那潞州城,最后咬牙切齿低声道:“丢!” “好,那就丢。”萧星拧过头,低声吼道。 于是,自海岸边上,数十块绑上铁锁的石头又被丢了下来,顺着河道又一次朝着水坝溃口落去。这一次的铁锁巨石只有之前的那一个三分之一大,仅凭它是断然无法阻住水坝溃口,但若是将它和之前的那一个扣在一起的话,那就能够起到作用。 顺着水势,这铁锁巨石沿着河道,一路朝着下方冲去。 硕大的体积将那足有数丈深的水流全都冲开,气势汹汹的朝着这边撞来。为了避免之前的铁锁巨石的变化,这一次萧星已然开始运转玄功,以自己修炼出来的念力操控着周围的水流,一点一滴专心致志控制着其行走轨道,以免伤到了那群正在河中的健儿。 “快,快躲开。” 终于,这铁锁巨石来到了众人面前。 虽然它比之前的那个了足足三分之一,但是依旧是重达上万斤、长有数丈有余的庞然大物,若是撞到人身上,非得将人给砸成一滩肉泥来。 看见这东西到来,其余人纷纷晓得其中厉害,连忙荡着水花越到旁边,终于这铁锁巨石“轰隆”一声,也是一样撞在了那山岩之上,其沛然巨力甚至让这山岩之上崩碎出好些碎片,打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 “好。列位,我们现在就将这东西给连接在一起。” 大声吼道,李治一个潜泳,当即钻入到了河水之中。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生铁制造的卡扣,这是冶铁所的铁匠专门制造出来,用来将铁锁锁在石头之上的东西,一个就有十来斤重,可以相当的坚硬。 潜入水中,李治很快地就摸索住了两道铁锁,他将这两道铁锁取出来,“咔擦”一声便用身上的卡扣将其扣在一起。 于是,原本正欲坠下的那处大块铁锁巨石顿时凝住,却是被那块铁锁巨石给硬生生的拉住了。两块硕大的石头当即互相摩擦在一起,最终“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却是互相抵住直接被卡在了这溃堤口子之处了。 河水依旧在肆无忌惮的奔腾着,并且不断地冲击着这硕大的铁锁巨石。 然而此刻,这铁锁巨石却岿然不动,虽然自那缝隙之处依旧有河水流出,然而相较于之前那席卷下的气势,却是渺的太多、太多了。 山下,那正在扩张的水泽也停止了生长,并且随着朝着四周围流动,它的水位也越来越低,从之前的达到腿,到现在的深及脚踝,已经是消减的太多、太多了。 “止住了,终于止住水势了。” 齐声喝道,众人立刻大声笑了起来。 纵然暴雨依旧是狂啸不知; 纵然风势依旧是猖狂肆掠; 纵然雷霆依旧是震慑万物。 但是他们,还是在开怀的笑着。 沐浴在暴雨中,置身于险川中,即使面对着威胁生死的困难,但是他们还是不曾退却,无论是什么困难,还是什么险境,都无法战胜这群有着坚强意志的战士们。 此刻,他们看着那那终于停止扩张的水泽乡野,也看着那渐渐缩的滔滔水势,更看到了那将奔腾而下的浊漳河水势全部围起来的长长堤坝,身体虽然被那河水泡的白,手臂也脚掌也布满了伤痕,但是心中却莫名涌出一股骄傲来。 仅凭着自己的力量,就将昔日曾经覆灭整个潞州的庞大水灾彻底拦住,人定胜向来都不是虚话。 正在这时,空中那暴雨渐渐地变得洗漱了起来。 本来是稀里哗啦的雨声,此刻却变成了淅淅沥沥的起来了,砸在人的身上,也不复之前的生疼生疼了。 本来是浓厚无比的乌云,此刻也变得稀薄了起来,隐隐间有阳光透过云隙照射下来,带来第一褛光辉。 本来是汹涌而来的大水,此刻也开始减缓起来,水势不复之前那凶猛的模样,渐渐地开始平静了下来。 萧星亦是感觉到这空的变化,她抬起头看着那灰蒙蒙的空,琐碎的细雨砸在脸上,带着一丝沁人皮肤的冰寒,但是却更代表着那即将到临的光辉的世界。 “,开始放晴了。” 一声呐喊,惊起了旷野之中,所有的人。 他们看着那灰蒙蒙的空,脸上不知道究竟带着的是雨水,还是自己喜极而泣的泪水。 自己的家会不会被冲垮? 辛苦耕种的农田会不会被淹没? 蓄养的牛羊会不会被淹死? 家中那些辛苦置办的东西,会不会被冲走? ………… 诸多的疑问就像是那沉重的石碾一样,在暴雨来临的时候,就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让他们难以呼吸、坐立不安、睡觉不稳,甚至于心情就像是这黑沉沉的空一样,一直都被蒙住,以至于见不到半点的希望,只能够去寺庙之中,朝着漫的神佛祈祷着。 没办法,在他们那延续数千年的历史之中,对洪水的畏惧已然刻入基因之中了。 毕竟根据历代传一来,从来就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这洪水。 然而在今年,在这个即使是过去数十年里面也罕见无比的水灾之中,他们却惊讶的现所谓的洪水,已然不复存在。 在那绵延上千米的水坝之中,本来应当是摧毁一切的洪水,却安静的徜徉在水库之中,毫无一点凶暴的迹象。往常自山林之中,直冲而来的山洪,更是会卷起无数的巨石,砸毁任何的民居。但是现在,它却安静的顺着河流,纳入了那宽阔的水库之中,化作滋润农田的甘泽来。 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变化了。 而这一切,都从萧凤的赤凤军来到这里之后,才开始变化的。 “对了。李治呢?” 岸上,赵晨赶紧将那些置身于浊漳河的教士们抓住,一个个拉了上来。 然而等到所有人都被拉上岸之后,他却看着眼前的数十人问道,毕竟在这里已经少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一个会在训练的时候,总是会专心致志帮助他教导别人,并且每当他的同伴询问的时候也会认真回答的人。而那个人即使是在训练结束之后,也依旧会认真的去学习、去琢磨,并且在业余的时候,总是会亲自出场教育那些同伴。 正是因此,所以他才会被提拔起来,被任命为教士,传授《五星战世决》 但是现在,他不在这里了。 “不知道。就在刚才,我们就没有见到队长。” 面面相觑,剩下的士兵互相对望了一下,然而除却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困惑之外,就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 “没看到?” 身体一颤,赵晨连忙晃着眼前的士兵,低声喝道。 摇摇头,这人道:“是的。就在之前,李治他第一个冲到巨石之中,将那铁锁连接起来之后,我就没看见他了。”眼中忽然涌出大股大股的泪花,很明显他也想起了那个时候,为了两块铁锁巨石能够被链接起来。 “快看那里。” 眼神尖锐,萧星当即看到在那堵住水坝溃口的地方,一块殷红殷红的血渍渐渐堙开。 以玫瑰绽放时候的花朵去形容这鲜红的颜色? 但是那充满爱情的红色,怎么能够彰显出这浓烈的对故乡纯真的挚爱? 以太阳即将落下的黄昏去形容这炽热的颜色? 但是那充满无奈的红色,怎么能够彰显出这为了自己族人牺牲的勇气? “他死了?” 低声的诉,赵晨神色恍然,有些失落。 “不,他只是留在了这里。” 摇着头,萧星看着那堙开的血渍渐渐地散去,一点一滴再也没有丝毫踪迹,缓声道:“他的血液和自己故乡的河水融入了一体,永远滋润着这里的农田;他的**和自己故乡的山川铸在了一块,永远守护着自己的房子;他的意志和这一片空化到了一起,永远呵护着生长的牲畜。他的身躯,他的思想,他的意志,全都留在了一起,就是为了这一片属于我们的世界。我们,应该祝贺他才对。” 双目阖住,右拳至于心脏位置,数十人齐齐低下头颅,为他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于此,惟有生存永恒。(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兵发直指榆社城,重回山庙定分途 “雨终于停了吗?” 直起身子,萧凤自那高耸的城墙之上一步一步,整个人半悬在空中,缓缓走下来。 在她面前,六千兵马已然准备就绪,身上铠甲擦得锃亮,手上长枪直插云霄,腰间挂着一柄短刃,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自三月起事以来,到如今已经是临近九月。 半年时间,已然让整个赤凤军焕然一新,不复以前的那藏匿于山林时候的狼狈,而是高傲立于在这青之下,并且数次经历战火的他们就像那被丢入炉中淬炼的钢铁一样,在每一次的锻锤打击之下,越的坚韧并且随时随地都会爆出惊人的力量。 此刻,他们看到自己的统帅走到了队伍之前,并且盘腿坐在了那高挺的白鳞之上,立刻齐声喝道。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边的云彩仿佛受到惊扰,立时被这喝声震散,旁边的树林簌簌作响,也是因为这震耳欲聋的声音而颤抖。 直到如今,他们已经未曾忘记,昔日里那鞑子在这潞州之中造下的孽。 强夺农田、擅杀生民、强娶民女、掳人为奴……,诸如此类的恶事简直就是擒住难书,更勿论当日那忽睹都和巴格达迪以及默罕德所制造的屠杀事件,依旧每日都在每一位士兵的脑海之中回荡,让他们难以忘却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来到了这里。 跨坐战马之上,萧凤早已经褪去了昔日里的不成熟,如今一脸刚毅的她早已经知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而且也打算将这事情当做自己毕生的志愿,无论这道路之上究竟是如何的道路之上,无论阻止她的究竟是多么凶残的敌人,她都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以己之能,断下之正气。 于是,萧凤自眼前众位士兵脸上掠过,沉声道:“没错。净火焚世,驱逐鞑靼。如今经过半年时间,我们已经准备就绪。今日里,列位随我一同前往,彻底灭掉那帮畜生!此战务必奋勇作战,不留一人!”声音虽是振奋,然而她心中却是沉重至极。 毕竟在这战争之中,又不知晓会有多少人就此牺牲。 但是他们若是不奋起抗击,那么死难者又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以蒙古人的凶残,若是当真攻破潞州的话,绝对会来一场屠杀,这一点在兴元府的时候,萧凤便已经明白了。 “奋勇作战,不留一人!” 宛如被点燃的炸药一样,眼前的众人齐声高喝道,一次又一次越的激昂起来。 云霄为之退散、狂风为之阻遏、大地为之震撼,卷起的尘土遮住了空,偶有威风掠过将其荡开,便可以看见那顺着山路朝着远方前行的列位赤凤军战士。 他们就如同那盘踞在群山之中的猛虎,栖居于九幽之下的巨龙,如今时候在被那名为“赤风”的女子带领下,一路上摧枯拉朽冲破了无数的艰险阻碍,直插那正驻扎着庞大军队的榆社城。 战争,正式开始! …………………… “没想到我们居然又回到了这里来了?” 低着头,萧凤看着远处的森林,还有不远处山头之上的庙宇,玉净脸庞稍微蒙着一层暗沉。 宇文威紧抿着嘴唇,颇为担忧的看着远处山路,道:“虽然上次是逃了出来,不过这一次只怕很难了吧。”顺着他的目光,很明显可以看见一溜的烟尘,那是史权率领着麾下黑军行动时候所留下来的痕迹。 自当日他们自大名府之中离开之后,这史权还有张宏圣就带着清乐社黑军还有“黄河三鬼”一行人,紧追着他们后面一路追杀,即使勉强甩掉之后也会很快地就现踪迹,并且再次追上。 这般追逐,他们已经经历了三时间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这次躲到哪里去?还是那山庙吗?”望着那破败的庙,贾涉问道。 “不了。”摇了摇头,宇文威指了指不远处的森林,道:“这次我们躲入森林之中。毕竟那山庙四处空荡,虽非平原地带,但是也算是开阔无比。若是让他们将这山庙重重围住,到时候咱们两个老家伙可就插翅难逃了。” “放心吧。我萧月无论如何,都定然会护住两位前辈安全的。” 萧月赶紧回道,生怕两人生出了什么轻生的念头。 毕竟她和这两位相处良久,已经足有一个多月时间了,且看着两人一言一行已然是收益颇多,更勿论这两人更曾经助她杀死严实、辩走李璮,让赤凤军稍微有了一些喘息之气,此番恩德她岂会轻易忘怀? “放心吧。我这一辈子走南闯北,比这更危险的事情都遇到过,此事定然也会安然度过的。”贾涉立时笑了起来,满脸的皱纹也似花朵一样绽放开来,倒是混无遇见危险时候的紧张。 宇文威亦是轻哼一声,甚是不屑的回道:“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迟早都会进棺材的,就那群人莫非以为就能够自我口中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吗?” 被两人感染,萧月也恢复原来自信模样,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躲入这森林之中吧。” “不了。你们两人就躲入这森林之中,就让我驱策战马走到那山庙去吧。”几人正欲行动,这是贾涉却忽然张口回道。 萧月立刻紧张起来,问道:“但是你如今没有半分力量,如何能够从对方手中逃走?” “无妨。他们虽然的是要为武惠公报仇,但是其目的都是为了抓住我,好从我的口中套取一些他们需要的情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杀我的。而且对方携带有猎犬,若是集中起来一并追来的话,仅凭你一人断非对方对手。既然如此,不如让老朽将他们引开,也好为你们两人降低一些危险。”缓声解释着,贾涉神色已然平静的太多了,静的就像是那分毫不懂的深潭一样,让人摸不清楚她的目的。 “可是您?” 萧月张了张口想要劝阻,但是一想如今她们所出环境,也不由得感觉有些绝望。 很明显,若是不依照贾涉的方法,他们迟早会被对方追上并且杀掉,除非这个时候那远在潞州的萧凤出现。 但是之前萧凤能够出现全是因为自萧星手中得知消息,所以能够得逞,但是这一次远在千里,纵然短瞬间将消息传递出去,只怕短时间内也无法赶来。 “萧姑娘。” 贾涉并未回应,与之相反的是他却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一点点的回忆着过往的事情,瞳孔稍微茫然似乎看到了过去的一切,缓声道:“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总会生很多的事情。比如贪腐问题、比如党同伐异,比如血腥战争,面对这些事情,总是有一些人会推卸责任,将这些东西撇开,好维持自己的名声。但是你也应当明白,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不然的话,这些被放在一边的事情就会开始酝酿,最终就会变成威力无穷的武器,粉碎一切。你知道吗?” 目光重新聚敛起来,他却是落在了萧月那稍微沾染上晶莹泪光的脸颊上。 “但是您?” “我知道,但是我无怨无悔。任何事情都有其解决的方法,惟一的问题在于,我们究竟愿不愿意去解决?”怔怔的望着南方,贾涉仿佛看到了那正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争执的列位大臣,他们在那里挥斥方遒、纵横捭阖,手下的朱豪轻轻一挥,便可以决定一州、一路乃至于一国的命运。 但是呢? 自从那庆元党禁之后,一切都变了。 变得没有了过往的约束,也没有了以前的尊敬,更没有了过去的矜持。 他们变得疯狂、变得卑劣、变得贪婪,曾经的问题直接被丢到一边,所谓的追求也变成了满足自己的金钱和**,当然还有如何占据更多的美色以及宠伶,并且每日里沉醉在烟花柳巷之中,缱绻于闺阁侬语之内,仿佛这里就是一切,就可以让自己得到救赎。 然而在这下,尚有那凶残、暴戾的北地马背上的民族驰骋。 他们在漠北一代击败了西辽、花剌子模的强大军队,他们在河北山东一代不断地纵横交错灭亡了金朝,他们在泰西之地直接饮马泰晤士河,他们在黑衣大食那里灭掉太多的城池,如今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准备南下,但是呢? 那群朝堂众臣却浑然未知,依旧沉浸在编织出来的梦幻梦境之中,“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如此场景已然成为了庙堂众人所臆想的一切,他们已经再也没有昔年华夏那开拓进取的精神了。 “水川先生,难道您?” 低声问道,萧月忐忑不安,即使已然明白对方乃是贾涉,但是她还是未曾改变过去的习惯。 “我若无法回来。萧姑娘,你就带着这一枚玉如意回去吧。我想你那师尊,应该能够保住你的安全。”自袖中掏出一枚玉如意,贾涉将其珍重无比的交给萧月,随后他坐在了那马车之上,马鞭一挥当即惊起几缕风尘,朝着山顶奔去。 宇文威默然无语,看着那马车渐渐远去,当即拉住正要赶去的萧月,低声道:“我们走吧。” “我明白了。”身体一晃,萧月勉强支撑起来,随着宇文威深一脚浅一脚纳入丛林之中。(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入深林又见隐士,清乐社仗武欺人 等到两人走了大约有半个刻钟,上百匹战马就汹涌而来。 为王权看着那地面踪迹,立时对着身边牵着猎犬的士兵问道:“你且看看,那三人躲到哪里去了?” 于是,那几头猎犬立刻在地上嗅了一嗅,随后就冲着森林叫了几声,只有它们有些困惑,又是掉转头冲着山上庙宇吠了几声,很显然这些嗅觉灵敏的猎犬也搞不明白,眼前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分兵了?就他们三个,怎么就分兵了?”一脸困惑,王权低声道。 张宏圣回道:“也许是奸计?目的是为了让我们受到迷惑?” “不管怎样,他们终究只有三人。而且能对咱们产生威胁的,也就是那个女子罢了。既然如此,那么不如我们分兵。你带一队人马朝着山上奔去,而我带着麾下人马搜索这片树林?”史权建议道。 “当然可以。” 张宏圣立刻应道,随后就喝令身后的甲无伤、算无命、杀浑三人跟着他,一并朝着山峰奔去。毕竟他手下人马稀少,若要搜查整个树林实在是太困难了,而且那萧月太过凶悍,若是被她欺身暗算,只怕自己这条性命就会不复存在。 经过之前战斗,张宏圣已然明白过来萧月危险,自然不敢亲身冒险。 “所有人结成圆阵,确保周围的安全。记住了,任何人不许掉队,不然的话斩!”王权却不以为意,当即喝令随身上百人一起踏入丛林之中。 他们乃是百战精兵,数度经历过凶险战斗,乃是见惯生死的老油条了。对如何应对萧月这一类武者已然有足够经验,并且自己的将领也是有数的高手,再加上那些精锐的兵器,他们可是分毫不虚萧月的袭击。 就这样,一百多人组成了三个队,分散开来朝着四周围搜寻过去,想要找到那深入此间的萧月和宇文威。 …………………… “这帮人,来得真快!” 低声咒骂一下,萧月看着远处搜寻的士兵。 她见到对方每一个人都装备有精锐弩弓、身穿厚实铠甲,身体健硕呼吸悠长,显然都是练家子,而在外围地带,则是有着一群手持沉重铁盾的士兵守护,立刻就明白自己短时间决计无法战胜这只精锐队。 以每一位都修行有成的武者组成战队,这清乐社黑军果然是财大气粗。 正在这时,旁边的宇文威拉了拉她,低声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萧月将声音压低到常人无法察觉到的程度,回道。 宇文威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山谷,低声道:“就在那边!”随后他就蹑手蹑脚,腰背佝偻着,脚下避开会造成声音的枯叶,一步一步朝着那处山谷靠去。 萧月虽然不明,不过对宇文威数次出手相助的信任,还是跟在他后面朝着这边走来。 “学而时习之,不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一声声朗诵,自那山谷之中传出,再经过了漫长的距离之后,终于被萧凤捕捉到。听到这话,萧月顿时惊住了,低声问道:“他是谁?怎么在这里读论语?”虽是一直致力于修行武学,但是她在萧凤的要求下,诸如四书五经之类的典籍也没少读,自然一听便知这乃是《论语》。 摇摇头,宇文威继续着身下的动作:“不清楚,我们先过去看看?”很明显,在这身后跟着追兵的他们,弄清楚眼前那人为何在这山谷之中朗诵《论语》是很重要的。 很快地,两人就来到山谷旁边。 他们躲在一处山岩后面,自那缝隙之中便瞧见在这山谷之中,正有十数亩农田。 其中不仅仅种植者麦、稻谷之类的作物,也有黄瓜、芹菜、韭菜之类的东西,而在不远处更是有一个山洞,洞前则是立着一头牛,而在这头老牛旁边,一个人正手捧着《论语》,字正腔圆的朗诵起来,其声音沉着宏大,倒是让人听起来便感觉心旷神怡。 “难道他是这里的隐士吗?而且这般修为,竟然也不比我差多少。” 听了片刻,萧月立刻感觉体内真元稍有躁动,她连忙运起心诀压住真元,准备起身过去。 毕竟那人可是仅凭朗读就能够引动对手真元的强大存在,若是能够得到此人帮忙,那料理身后的追兵只怕也是轻而易举。 宇文威却将她拉住,低声问道:“莫要匆忙。咱们多看看情况再。”随后指了指身后传来的丛林,而在那里正有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很显然是那些同样听见声音的清乐社之人赶来了。察觉到对方的动静,萧月自然也蛰伏下来,不敢露出半点的踪迹。 很快地,一只队便出现在这里了。 他们也和萧月、宇文威一样看见了正在朗诵的那个隐士,不过他们毕竟是嚣张惯了,见到对方只有一人当即就自山崖上跳下来,踏入了这处山谷之内,朝着对方喝道:“喂,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人?你们不是吗?” 听见旁边传来的喧闹声,这位隐士停住阅读《论语》,当他看到走来的几人毫无顾忌的踩踏着地上植物,立刻就皱起眉梢,低声问道:“还有。你们为何不经过询问,就直接踏入我这房间之内?而且还在这里践踏植物,难道你们就没有怜悯之心吗?” “什么怜悯?我就问问,你究竟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那队长却是恼了,本就是粗人的他向来都没兴趣和这帮子酸腐秀才玩弄口舌,所以直接将手中长刀架在这位隐士脖子之上,厉声问道。 “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我未见别人经过,反见尔等擅入此间,稼轩损毁、牲畜受惊。似尔等之徒,还不快快滚出此地,也免得污了我的眼睛。”这隐士却将手捏住刀锋,轻轻拨开,随后他便是双眉倒竖,竟然浑然无惧眼前数十人具是身强体壮之辈,便是张口斥责道。 似这般胆量,这人当真有些果敢。 然而那些清乐社黑军众人,却纷纷哈哈大笑:“你这家伙,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吧!竟然这般对我们话,莫非你以为咱们手上这兵器,乃是木头制造的吧。”目露凶光,却是死死盯着眼前这家伙。 很明显,这些人已经起了杀心。(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口宣圣训斥匪兵,儒道争锋难分断 “蛮夷之徒,你们想要做什么?” 这隐士亦是察觉到几人杀心,运足十成气力,仰长啸。 其声直冲云霄,旁边树木亦是为此一并摇晃,甚至让跑来的这些士卒,具是感觉胸腔沉闷太多,甚至产生窒息的感觉。 这一下,立刻就吓得这些士卒纷纷后退,暗道:“这家伙究竟什么来头,竟然有如此玄功?”待到声消音止之后,他们手持兵刃,低声喝道:“清乐社成员在此搜查要犯,莫非你想要违抗命?”胸口之处,隐隐间还是有些作痛,显然是被那音波给伤到内府了。 “圣人有云:君子喻于义,人喻于利。尔等不思奉公守法、保境安民,反而在此手持利刃、仗武而骄,欲再次强夺我之稼轩。如此行径,岂是君子所为?”高声骂道,这隐士却分毫不顾那明晃晃的刀剑,胸膛高高挺起,锐利目光瞧着几人,口中犹自唾骂不已。 虽然他是理直气壮,但是那些士兵却听得莫名其妙,低声回道:“妈的,这家伙是傻了吗?居然以为咱们是什么君子?”毕竟此乃乱世,为了求得生存,他们可没少干过这等偷鸡摸狗、强抢粮食的行径。 这般行径,自然和君子相差甚远! “闭嘴!” 这人立时提高声音,震的几人浑身一颤,手上兵刃也险些吓得丢掉。 冷眉倒竖,他又道:“正所谓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你们也是身负官职,若是这般凶残嚣张,只怕并非百姓之福。即是如此,不如让我教授教授你们,也好让你们也晓得那些微言大义。”完之后,他也不管眼前几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就开始摇头晃脑,将那每一个人都熟悉无比的《论语》朗诵出来,一声声的让这些士兵具是瞠目结舌起来。 “娘的,今还真的是遇见了一个怪人。” 为队长懊恼无比,他虽欲从此人手下逃脱,奈何这人实力太强,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听下去。但是那些本就是大老粗的士兵如何能够听下去如此枯燥的东西,且看到这隐士调转身躯,立刻抽出长刀直直刺去,口中犹自骂着。 “妈的!你这混蛋老念吧念吧的,烦不烦啊。” 只是那钢刀还未触及隐士身躯时候,却“咔擦”一声,自中央整个截断,半截短刃插在草地之上。 目光落在那半边钢刃之上,隐士双眉立时皱起,低声道:“君子学道则爱人,人学道则易使。你既然不欲听闻圣人之言,反而手持兵刃,欲行凶险。我虽为君子,也知赏善罚恶之理。即是如此,不如废你一双手臂,也免得你继续作恶。”言罢,他信手一挥,一道赤芒立时自指尖落下,纳入这士兵手臂之上。 随后,这人立刻惊恐万分盯着那手臂。 只见他的那对手臂之上,青筋不断颤抖,双手之中的血液也似乎被什么东西吸摄异样,不断地自血管之中朝着外面不断涌动,自指尖到手腕之处,也自圆润光泽的肌肤化作灰白毫无血色的苍白肌肤,随后那些皮肤就如同那枯朽老树一样,渐渐朽烂败坏,化作一滩灰烬,仅留下一个圆坨坨的伤疤。 “手,我的手呢?” 沙哑着嗓子,那士兵立刻崩溃。 若是斩断了手臂尚属寻常,但是废掉一双手臂,却还是能够让一个人生存下去,什么没有流出半点血液,这般修为当真是乎寻常。 随手一挥,便见如斯。 这隐士,修为当真可怕。 “好家伙,没曾想这厮的实力竟然如此厉害?” 见到这般场景,萧月咂舌。她虽自信随手一挥也能做到如此地步,但是决计不可能没有伤疤,更勿论让那伤口痊愈下来,并且保住对方的身躯。 如此修为,只怕乃是对方踏入丹鼎之后,和萧月在丹田之中炼出的剑心异样,乃是他自行修出的特殊能力。 想到这里,萧月却更加困惑起来:“只是他为了如此表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子?” “只怕是对方准备踏入丹鼎时候,受到了什么惊扰,所以没曾控制住那股力量,以致于伤到了脑子的原因吧。而且看其修为,竟然有一些儒门正宗的气息。想必是在修行时候没有指导,故此起了冲突,变作如今样子。”宇文威喟然长叹,且看着对方那白白眉,他倒是心有戚戚。 若非当日被贾涉找上门来,只怕他也会和眼前这人一样,舍弃功名利禄隐居山林之中吧。 转眼一想,萧月又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可否服他,让他助我们击退敌人?” “还是先看看再,毕竟那王权此刻已经来到这里了。”耳朵一动,宇文威注意到不远处丛林动静,立刻低声提醒了一下,毕竟那史权极是厉害,纵然没有他那位才的侄儿赋惊人,但是数十年纵横沙场的威风依旧震慑群雄,不然的话那史泽为何将此人派出呢? 但见此刻,于丛林之中一道狂风呼啸而出。 其风澎湃无比,犹似猛虎下山,待到其消逝之后,于山谷之中现出一人。 黑甲赤枪、身躯魁梧,一双虎目冷冷盯着隐士,不是那史权又是何人? 他看见自己那些士兵被对方强行羁押,立时大怒:“你是何人,竟然敢在此扣押我清乐社之人?”手中赤枪凌空一挥,灼热气焰立时涌出,将那些本来葱翠欲滴的植物烤的是蔫蔫的,不复之前生机。 若非对方手中拿着自己的部下,刚才他便会直接偷袭,而不是再次挑衅了。 “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 又见自己辛苦种植的食物遭受劫难,那隐士早已经是盛怒不已,张口斥责:“他们再次行凶作孽,我不过教训一下,也让他们知晓什么是圣人大义。你这厮不思教化属下,反在此仗势欺人,莫非你以为我怕了你们清乐社吗?” “什么圣人大义?我的手下,何时轮到你这蠢货教训?” 史权冷哼一声,分毫不管周围的那些稻谷玩意来,手一拉立刻将那赤枪拉出,灼热火焰自枪尖之上喷吐而出,将周围的东西全数点燃,浓烟滚滚、火焰冲,烧的那些东西哔啵作响,霎那间就让这里化作一片火海。 那隐士看了一下,立刻心急起来,信手一招便自旁边跃出一柄镔铁柴刀,正好被其握在掌心,信手一挥赤芒立刻横扫而出,将那火势立刻扼住,喝道:“我未曾招惹于你。你为何再次放火,烧我田产?” “干什么?” 高高跃起,史权居高临下,眼中充满蔑视,笑道:“若是不使出这般手段,如果能够逼你用处全部力量来?并且为我的士兵逃脱制造机会呢?”在另外一处,他的那些部下在看到没有了这人的监管之后,立刻就迈开双腿跑了开来,避开了两人的战斗领域。 两位人阶巅峰武者的战斗,并非他们能够抵抗的。 随后,史权见到旁边一头垂垂老矣的老牛,立刻笑道:“而且我麾下士兵累你囚禁,定然是心生怨气。不如就拿你这头牛作为补偿,也好犒劳一下我的那些手下,以飨他们多年跟随我的苦劳。”着,赤枪就要刺出,将那老牛击杀在这。 “铿锵”一声,史权见到眼前隐士来到身前,那柄柴刀也刚好挡住赤枪。 他不禁笑了起来:“果然,你这厮明明有着一身不错的功夫,却在此处装疯作傻。既然如此,那就更留你不得。”当日一个萧凤已然将整个潞州彻底易手,更是搅动整个山东一代风云变换,若是眼前这人也效仿萧凤,只怕这江淮一带也要再次陷入混乱之中了。 想到这里,史权心中已然打定主意。 此人,非除不可! 手中赤枪应心而动,道道烈焰转而聚敛起来,却是化作道道利芒,径直朝着隐士刺来。 隐士亦是岿然不动,不住挥动着手中柴刀,他那武器虽是简陋粗糙,比不上那些神兵利器,但是大概是因为在他那奇妙能力加持之下,竟然也能够挡住史权的“赤焰吞龙枪”的威能。 长枪之上,烈焰节节攀升,隐隐间竟然透着几分炽白颜色,越高亢的温度,烧的周围的土壤都开始干涸、皲裂,便是那坚硬石头也被烧的通红,如此威力稍微靠近就被烤的浑身热、汗水自体内不断流出,更勿论抵抗了。 王权看着正在勉力抵抗的隐士,亦是连连喝道:“哈哈!不是你要教训我,要让我知晓圣人大义吗?既然如此,那为何还不展现?”话音刚落,他那长枪之上,立时传出一阵狂啸。 啸声直如龙吼,赤枪烈焰喷涌而出,浑似火山喷一样,自枪尖之处全数喷出,霎那间化作一头赤色巨龙。 张牙舞爪,麟角分明,而那腹下五爪,亦如那雄鹰一样,透着锐利张扬,一张浑似鳄鱼的巨型嘴巴,亦是布满锐利的牙齿。这巨龙只在空中盘旋一下,霎那间便朝着隐士扑去,身躯盘坐一团将对方困在中央垓心,四爪连番抓去带着熊熊烈焰,随后一张巨口陡然张大,便将那隐士吞入口中。 之后,赤龙骤然缩,旋即化作丈余大的浓烈火球,“砰”的一声爆裂开来。 浓浓灰尘再次浮现,道道音波撞在岩壁之上,转瞬间原地已然出现了一个丈余宽的巨大坑洞。(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受欺凌君子难行,恃勇武史权施虐 “成功了!” 立在远处,那些士兵见到隐士被巨龙裹住,纷纷叫道。 要知道这乃是史权成名绝技,唤作“九霄-炎龙灭”,即使是神霄派之中,也是属于顶尖一流的招数。而且这一招,不仅仅要求修行者拥有充沛的真元,达到丹鼎的境界,更需要使用其门派之中特制的兵刃。 依着符篆法门,将充沛火力封入长枪之内,故此谓之“赤焰吞龙枪”。 藏在深处,宇文威却低声道:“不,还有气息。” 在他那敏锐感官之下,分明可以感受到于烟尘之中,那因为玄功运行到极致而“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以中丹田心脏为练气根基,以血液运行为法门,正是儒教之中的练气手段。此法虽然没有佛门以上丹田髓海为根基,衍伸出诸多奇妙神通;亦没有道家以下丹田为基础,炼出诸多御使万物之法门,但却胜在气息绵长悠久,浑如万仞高山一样坚韧无比,诸邪不入、万法不侵。 萧月亦是惊讶,暗想:“难道那人真的活着?” 看着两人争斗,她也在脑海之中描绘一番,自然知晓自己若是受到这一招“九霄-炎龙灭”,那是半点生存的可能性都没有,但是那人究竟有什么手段,竟然也能在这杀招之下保全性命? 一阵微风吹过,罩住场地的烟尘立刻散去。 “果然,还活着吗?” 侧目扫过周围,史权轻哼一声:“果然。能够在我这‘九霄-炎龙灭’之下保全性命,看来你所修行的应该就是岳麓书院所传的儒门正宗玄功《玄真正心决》。能够将这《玄真正心决》修至如此境地,只怕你也是来历非凡。” 且看着那坑洞之中,那隐士身上浮现出一层薄薄赤光,光辉犹如琉璃、清澈透亮,仔细一看便可以看见这层赤光竟然是分成数十层,每一层都异常的纤薄,但是它们却互相的叠在一起,层层叠叠也不知道究竟叠了多少层,方才展现出其强大的防御力,将那“九霄——炎龙灭”给生生挡住。 “君子有云: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既然你今日仗武欺人,那就莫怪我今日不客气了。” 他看着眼前的史权,当即沉沉的吸了一口气,那一颗心脏立时剧烈的挑动起来,身体之上无数血液立时奔涌起来,如同大河长江一样化为身体每一处的肌肉之中,之后整个地面上的尘土就似那浪潮一样,一阵有一阵朝着四周围扩散开来。 随后,他咆哮一声,浑如那狂老虎一样,凌空跃出,挥动柴刀朝着王权劈去。 “力道算是不错,只可惜就凭这般下三滥的招数,也想胜过我?”王权自是挺枪而出,枪尖在空中不断晃动,每一下都正正好将那柴刀点住,令其分毫存进不得。 一寸长,一寸强! 他乃是阵上将军,一身武艺自然是出神入化,岂是这隐士一手劈柴手段能够抵得过的? 虽然隐士变化了手段,自四面八方一并来袭,但是王权却岿然不动,一手的长枪守的是分毫不漏,宛如铁壁铜墙一样,便是漫暴雨,只怕也难以闯入他那密集的枪雨之中。 面对这情况,隐士也稍微有些慌张起来了。 “中!” 低喝一声,王权长枪电射而出,正好点在隐士身上。一缕犹如实质般的利芒立时自枪尖射出,直接撞在了那赤芒屏障之上,虽是霎那间直接冲破数层防御,但是这利芒却似泥牛入海一样,转瞬间便被彻底抵消下来,丝毫未曾触及屏障之后的肌肤。 虽是如此,那隐士也被这沛然巨力扫中,整个人被直接击出,撞在了那坚硬岩壁之上。 赤枪微微放下,王权看着那自岩壁之中爬出的隐士,自口中啐出唾沫,满是鄙夷的笑道:“能够和我战斗到现在,你也算是身负绝学,然而就凭手上这些粗浅伎俩,莫非以为便是我的对手吗?就你这样子,还想要教我圣人大义?你还是给我去见阎王吧。” 面色陡然狰狞起来,他看着那爬将起来的隐士,已然是带着彻骨的愤怒。 “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 口中念诵着论语之中的话语,这隐士又是站了起来,他只将口角之处的鲜血擦拭干净,看见傲然立在原地的王权,头颅依旧昂然抬着,眼中亦是带着坚毅,浑然不管身躯伤势,又是直接冲来。 只是等到他冲来王权面前时候,却“轰”的一声,再次被抽打出去,撞在了那岩壁之上。这一次,他身体之上的那层赤光已然消弱了许多,嘴角之处也是沁出血液,显然是被打的内府受了重伤了。 无法突破那层屏障,史权便想出以这震动撞击的冲击力,直接伤到其内府,这手段可谓是毒辣至极。 “君子无众寡、无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 但是这不知自何处修得一身儒门玄功的隐士,却还是继续的站了起来。 腰背未曾弯折、气势未曾堕落,便是那双眼睛,亦是清澈无比、亮莹莹的宛如星辰一样,他看着那高傲占据在这山谷中央的史权,在此冲了过去。 当然,也再一次被打了回来。 “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 又是念叨起来,他这一次爬起来比之前要慢了许多,之前受到了史权那“九霄-炎龙灭”之后,他的身体就受到了不轻的伤害,如今时候更是强行催动体内玄功,并且数次被对方给于重击,若是寻常武者早就无法动弹了。 若非他修行的乃是《玄真正心决》,只怕早就被对方杀了。 “罗里吧嗦的,终于肯消停一会儿了吗?” 史权听见这些话之后,终究还是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了,他走到了这隐士身边,也没有给与其致命一击,而是将那铁靴抬起,猛地一脚就将其踹到一边,然后抬起头,扫过了旁边,又是笑道:“还有躲藏旁边的臭老鼠,你们若是还不出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现踪迹仇雠对峙,斗玄功雄雌谁胜? “你什么时候现我的?” 身前草丛齐腰斩断,萧月自原地立了起来。 史权冷哼一声,赤枪微微上扬:“你虽然将自己气息隐藏的极好,但是刚才那一刹那露出的杀机,又岂会逃过我的感应?”随后他嘴角微微翘起,眼光自萧月身上扫过,带出一丝弧度来:“当然,你若是将那劫夺的那些玄铁叫出来的话,或许我还可以饶你一个全尸。不然的话,我可无法保证我的手下会不会对你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你以为我会愚蠢的相信你的话吗?” 赤心剑寸寸拔出,冼亮光辉当空照耀,萧月如何看不出来此人杀机? “唰”的一声,锐利剑气已然出鞘,只朝眼前之人刺去。 史权低喝一声:“好个妖女,今日里定然让你见识见识我史权的手段!”赤枪横扫,灼热火焰化作一圈火海,立时将那碧青剑气全数吞没,随后朝着萧月刺来。 这一次,他志在必得,自然是运足了十成十的功力。 漫火海,比之之前和隐士相斗时候,亦是丝毫不逊色。 “好家伙,幸好我有‘遗世独立梅花傲’,不然的话只怕也会被这火焰伤到自己。”萧月早知这火焰厉害,当即运转玄功,本是圆润光泽的肌肤立时生出变化,皮肤晶莹如玉望之好似冰雕一样,触摸起来却更是如同玉石一般坚硬非凡。 这却是“玄英九决”之中的“遗世独立梅花傲”。 以当初得到的《万象文集》之中所记载的《万法归元决》为本,辅之以全真教《金莲丹元册》,并且结合密宗之中《不动明王根本印》,最终所创造的这么护体手段。 一经运转,可以是坚若镔铁,寻常蹶张弩之类的武器,决计伤不到她,便是那专门用来攻城用的三弓床弩、八牛床弩一类的武器,也是视若寻常,更具备抵御火焰、摒除五毒之功效,乃是一等一的护体手段。 如今萧月运起此等手段,早就将那火焰视若等闲,长剑呼啸立时化出三道剑芒,自上中下三路朝着对方围剿而去,逼迫的对方不得不收枪回援,以免被这锐利剑芒伤到。随后,她只在地上将脚步一跺,身似疾雷闪电,霎那间便来到了史权身侧,赤心剑之上陡然大放异彩,青芒转而化作一柄锐利长剑,凌空中劈开凝重空气,便是地面之上,也被压迫的留下一道笔直裂痕来,便要将这人和那地面上的岩石一样,切成两半。 但是这时,史权却低声轻喝一声,手中长枪立时裂开,一节足有七尺长,另一节仅有三尺有余,两头具是带着锋锐枪头,没想到他手中的这柄武器,居然能够分为一节长枪还有一节短矛,这般变化也算是出人意料。 随后他便将那短节长矛当空一挥,立时将那劈面而来的剑气整个轰碎。 “莫非以为这般软绵绵的攻击,就能够击败我吗?” 将那长枪重新结合起来,王权整个人仿佛赤龙临世,一跃足有十丈有余,随后将那短矛朝着萧月猛地一丢。 虽是仅凭人力,但是他那一身真功何其了得,更兼得到了居高而下的势能,那长矛立时突破音,通体为火焰所覆盖,于枪尖之前更是凝聚其一层凝实的火焰,好似那自数万米高空之中丢下来的钻地导弹一样,带着无上的威能,朝着地上的萧月直接刺来。 萧月暗暗吃惊:“这家伙好生强横。不过是简单招数,没想到竟然给我如此强大的压力。” 仿佛感受到这短矛威力,她觉得自己皮肤开始颤抖,就像是被丢入了九幽深潭之中一样,冷的让人骨子里寒。只不过萧月毕竟不是那等坐以待毙之人,她只是深吸一口气,素手轻轻一挥,却将一枚乌黑利箭射出,随后长剑凌空挥舞,万千剑气凝聚成形,撞在那利箭之上。 受到这一击,利箭立时飞窜而出,度竟然丝毫不比那短矛差。 “轰隆”一声,当空中一道炽热曜日立刻显现。 强烈的温度混合着锐利的剑芒,立时爆裂开来,朝着四周围攒射而出,不仅仅那一块块岩石被整个切断,山壁之上留下道道裂痕,就连整个山谷也像是经受了陨石撞击一样,地面上满是冒着漆黑浓烟的巨坑,很显然眼前这个曾经安宁淡然的山谷,再无之前的悠闲淡雅的乡村生活。 原来就在刚才,那经由萧月射出的利箭立刻和那短矛撞了上来,其中被萧月灌输的剑气立刻爆裂开来,不仅仅将整个乌黑利箭炸的粉碎,便是那带着史权无上真火的短矛,也受到其影响,转而崩溃起来,变成一滩破碎的灰烬。 此番场景起来漫长,然而对两人来,却不过是刹那之间。 看着地上气喘吁吁的萧月,史权亦是惊讶不已,暗想:“好家伙,这女子果然了得。明明不过是双十年华,竟然能够和我斗得个平手。要知道就连我的侄儿也不过如此。看样子,她那师尊当真不可觑,必须要尽快除掉,不然的话定然会遗祸下的。” 那隐士倒也罢了,但是眼前女子,却必须该死! 心思越沉重,史权眼中杀意越浓重起来,随后自空之中落下,却扬声高喝一声:“列位,此时不动更在合适?” 哗哗作响,四周围立时传来铁甲声音。 待到萧月看去,方才知晓这些人乃是史权带来的清乐社成员,隶属于黑军麾下的精锐兵马。此刻他们正躲在距离山谷百丈之外,前方手持盾牌护住身后之人,而那弓弩手也将手中弩弓拉开,于队之中更是横立着一个硕大的三弓床弩。 “你这家伙,没曾斗得过我这弱女子,便开始召唤自己的手下了。没想到堂堂一介千户长,执掌一州的知州,竟然也会作此卑劣行径。”嗤之以鼻,萧月略微挑衅的横扫眼前众人,浑然没有堕落自己的傲气。 “兵法有云:十则攻之、五则围之、倍则分之。我麾下自有勇将,何须如你一样,行那所谓堂皇之阵?若是让下人知晓我竟然被一介女流逃了,那才是我毕生的耻辱。”史权却半分怜悯都是没有,手掌一挥他的那些士兵立时将手中长弓拉起,甚至自旁边有人将一柄亮银长箭取出,置入那三弓床弩之中。 这利箭像是镀了一层白银一样通体闪烁银色光辉,其上更是不知被何人烙上奇怪纹路哦,赤红的纹路将整个利箭裹住,反让其带着一些不祥的征召,两侧有短羽翼存在,尾部之处亦是开了一条口子,不知道究竟是做什么用途。 似这般长箭,一共有三支! “这么来,今你是一定要杀我了?” 低沉着声,萧月低下头问道,她的手亦是紧紧扣住那赤心剑。 高高昂着头,史权回道:“没错。似你这妖女留着也是祸害人间,还不如让我杀了,也好彰显正道权威绝不许任何人侵犯。”经过之前战斗,他已然晓得眼前之人实力不比那隐士差,若是星将差错让对方近身,只怕他就会身异处。 更何况之前和隐士战斗,已然消耗太多的真元和精力,若是继续战斗下去,只怕身体未必能够吃得消。 念及于此,他倒是不敢继续战斗下去。 手中剩下的长矛高高举起,史权令道:“全员,射!” 话音一落,弩箭呼啸,径直朝着萧月射来。 萧月轻诧一声:“就凭这个,莫非也能杀了我?”道道剑芒凌空射出,于身前三丈之外便旋转起来,化作一片剑芒构成的堞阵,将那些射来的弓箭全数绞碎,化作一地的碎裂木屑来。 虽是挡着了这一波,但是这清乐社黑军果然了得,箭雨连绵不绝始终朝着萧月射来。而且那扣上奇怪银箭的三弓床弩也没有动静,让人搞不清楚这黑军究竟打算干什么,又准备用这奇怪银箭做什么事情来。 面对这般场景,萧月也稍微感觉吃力,且看着远处史权,忽的纵身后掠,赤心剑亦是一阵挥动绞碎无数箭矢之后,便踏着山岩借着那些巨大石头挡住箭雨,朝着深山之中掠去。 “哦?害怕了吗?还是终于想通了,想要逃走了吗?” 史权看了立时咧开嘴长长的笑着,脸上也是带着讽刺的意味,很明显对他来眼前女子如此行径,乃是不可接受的事实,更勿论还能够和自己打个平手。 于是他立刻拿着长枪,尾随在萧月之后追上去,吼道:“但是你以为就这样就能够逃出去吗?无论你逃到涯海角,我都会彻底追上你,将你杀掉。”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女,他却完全忽视周围环境,早已经踏入了一片布满石林的山谷之中。 “杀我?但是你确定这一次如何不是我杀你?” 萧月纵身一跃,却是躲入了那石林之中,话音陡然见变得虚幻起来,让人把握不住她的位置所在。 在这山林之中,萧月已然知晓正面对抗已无胜算,既然如此那么何不利用此处地利呢?(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负重伤隐士难存,问过往曾生为名 “走了吗?” 耳朵一动,宇文威倾听了一下动静,便将头顶之上的石板,自其中走出。 之前萧月挺身而出时候,念及到宇文威孤身一人时候,便使用玄功自地面之中挖出一个深坑,让他躲在其中好避开清乐社搜寻。而这处深坑因为藏在山岩之中,并且旁边都是茂盛荆棘,所以寻常人很难寻到,倒是让宇文威躲过一劫。 “哞……哞……” 正当时,一阵牛鸣之声却响了起来。 宇文威立刻踏入山谷之中,就见到那头牛正走到那隐士身边,低着头一声声的朝着这人呼唤着。 此刻,在这隐士的腰腹之处有一道裂开的伤口,伤口不算大仅有寸许长,渗出的血液也不算多,若是放在寻常武者身上,只怕早已经痊愈了。但是此刻,这隐士却一动不动,浑如一具没有了神智的尸体。 而那头牛则是立在隐士身体旁边,它一张嘴,如同自己受伤时候****伤口那样,企图将那布满尘土的伤口****干净。 这时,那隐士的手臂却忽然动了一下,随后整个抬起来正好摁在那牛头之上,用力一拧便将这头牛给推开。 但是这头牛却倔强无比,依旧是张开口,不断地出“哞哞”的声音,并且不断地将那头靠近,企图****那伤口。于是,那隐士就不断的抬起手,将牛头不断地推开,似乎不想要受到这头牛的照顾。 “是这团火焰的原因吗?” 蹲下身,宇文威看着那伤口之中,一缕坚韧至极的火焰正在不断悦动。 受到这火焰影响,那些血液不断地被燃烧殆尽,就连旁边的肌肉、骨头以及皮肤,也被这火焰不断地吞噬者,伤口渐渐扩大,以至于那血液流的越来越多,并且让这火焰越来越大。 很显然,这道火焰正是那史权留下来的,其目的正是让这隐士短时间死不了,并且会之后的漫长时间之内,饱受折磨而死。 他虽不曾杀了此人,但是却以此法折磨隐士,由此可以看出此人究竟如何凶残。 “是的!” 细微犹如蚊蚋,若非宇文威曾经也是一位武者,只怕分毫听不见这声音。 若有所思,宇文威有些诧异,看了一下那头牛,又问道:“所以你才不让它来帮你治疗伤口?” 隐士双目眨了眨,算是承认了下来。这个时候,他就连张口话,都稍显困难。 “原来如此,那你叫什么名字?”宇文威又问道。 “我没名字。”双目忽然垂下,隐士摇了摇头,在他那满是尘沙的脸庞,实在是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心境。 “这样啊。既然你没名字,不如让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如何?”宇文威闭上眼睛稍微斟酌了一下,随后他张口道:“曾生!意思就是,你曾经生活过。可以吗?” 隐士沉默不语,不仅仅脸上没有动静,就连身体也没有动静,除却了胸膛之处微微起伏的动静之外,他简直和死人一样。 “既然你不否定,那我就叫你曾生了。” 宇文威这时却不紧不慢,目光悠远看着眼前这位隐士,继续道:“还有。待会儿我会问你一些话,你若是赞同就眨一下眼睛,不赞同的话就眨两下眼睛,知道了吗?毕竟长者为尊,我痴长你二十载,论辈分也要比你大!” 且看对方白白眉,还有那已然布满沧桑的脸颊,很显然这位隐士也有些岁月了,如今时候应当已经是而立之年了。 但是他宇文威如今时候已然是五十而知命的时候,而且昔年曾经受到的那些重创,早已经是没几年好活的了。不然的话,他如何会豁出性命,跟随贾涉身后一并前往北地,数度踏足风险之中呢? “你之所以读论语,是因为有人教你的,还是你自己捡到的?前面的话眨一下,后面的话眨两下就行了。” 曾生眨了两下眼睛。 “既然如此,那你这一身玄功,应当也是自论语之中悟出来的?” 曾生眨了一下眼睛。 “很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你读论语,是不是在为这头牛讲经?” 曾生恍惚了起来,之后他狠狠的眨了一下眼睛。 “为一头牛讲经?很好,很好!”宇文威点着头,口中连连称赞道:“那你是不是觉得,这头牛已经有灵智了?毕竟你之前为了这头牛可是和那些人打了一架,而且现在它也过来找你。可以看得出来,你们两个的感情很深厚。” 曾生眨了一下眼睛,随后他那眼珠挪动开来,便盯着那头牛身上,其中不知蕴含多少情感。 “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将其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了?所以一旦看到有人想要伤它,你就会怒不可赦?”宇文威站起来,将手落在了那头老牛牛头之上,轻轻地抚摸着问道。 之前曾生和清乐社黑军还有那史权战斗场景,他全都亲眼见到,自然了解了整个事情,如今时候这一问不过是为了坚信自己心中的想法罢了。 果不其然,正如宇文威心中所想那样,曾生又是眨了一下眼睛。 正在这时,这头牛却低下头,长长的舌头自口中伸出,照着那曾生脸颊之上添了一下。 这一下虽然不及清水洗漱来的干净,但是却也将曾生脸上的那些混着汗水、尘土以及血渍的肮脏之物全数舔去。而后,这头牛看着地上躺着的曾生,口中连连出“哞哞”的声音,之后它像是察觉到身边宇文威的存在,立时转过头,一对牛目之中噙着泪水,连连呼叫着。 “你是让我救他吗?” 宇文威微微颌,神色不动继续着:“但是我身上即没有灵丹妙药,也没有一身玄功,若要让他活下来,只怕也是玄了。”完之后,作势就要调转身体,离开这里。 听见这话,那老牛前膝立时跪下,头颅伸出张口咬住宇文威衣角。 轻轻一笑,宇文威看了一下那躺在地上的曾生,随后道:“当然,若是他能够堪破心魔,以他炼出的那颗丹心,应该可以化解这火焰。只可惜了,你当年虽然误打误撞修得《玄真正心决》,但是却苦无良师指导,方才在凝练丹心时候冲撞了身体,以至于神魂颠倒,智慧不堪。既然如此,那你希望我救你吗?” 曾生脸上立时大震,连连眨着眼睛。 “那好。既然如此,那就借你这头牛一用。” 宇文威宛然一笑,却不知何时将一柄长刀握在手中,刹那间就将其整个插在那头牛脖颈之处,当空一划便将这头牛整个割下,满空血液飞溅而出,全数落在曾生那惊愕莫名的脸庞之上。(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箴言吝语惊人心,玄功显威人复还 “你杀了它?” 睁大着眼睛,曾生望着那被割下来的牛头,口腔之中尚可感觉到那腥甜的血液。 身体一抽一抽的,他拼命的拧过头,行动滞涩犹如上了绣的螺栓一样,良久之后方才看到望着不远处轰然倒地的牛。 鲜血自脖颈之处汩汩而流,在地上形成一滩血渍,而那本来是始终维持平静的牛目,也不知为何带着一些眼泪,不知道是曾生自己的还是这头牛的,最后渐渐阖上。 ………… “从今以后,你就负责照顾它。” 恍惚之中,一个声音窜入脑袋。 这个时候,曾生忽然记起自己时候的事情,那个有着洪亮声音、并且总会在身边带着一条鞭子的高大男子。而每当他记起那个人的时候,身体总会不自觉地抽搐起来,自心底里对这人感到害怕。 那个时候,这人牵着尚属年幼的他来到牛棚,并且对着眼前的牛犊对着他道:“记住你,一定要照顾好它。就算是你饿着了,也不能够饿着它。” 之后,他便看到了那正孱弱的立起来,想要挣扎着走起来的牛犊。 ****的舌头、温润的性情,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生活还算不坏。 至少没有淹没一切的洪水,也没有会突然抢走手中食物的乱民,更没有那些随时随地都会冲出来,将他们掳走的蒙古鞑子。 相较于之前的日子,他感觉眼前的一切,宛如堂。 ………… “看起来,你似乎记起了什么。” 低着身子,宇文威仔细的看着曾生的眼睛。 “呜……呜……” 哽咽着嗓音,曾生满是仇恨的盯着宇文威。 此刻,他那本是重伤的躯体竟然不可思议的开始动了,拳头渐渐捏紧,并且双手将身体撑起来企图爬起来,沙哑着沙哑着声音吼道:“为什么要杀了它!”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杀它?毕竟,这只是一头牛,不是人。” 混不在乎,宇文威继续着那平淡至极的话语,阐述着眼前的事实。相较于那些之前黑军众人不过是想要一饱口福,他这般混不在意的话,反而更激起曾生的恨意。 猛地站直身体,曾生浑然不管身体之中那酸疼肿胀的疼痛,高声骂道:“难道你就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想着之前他将眼前这人当做救命恩人,心中悲愤更是浓厚,亦是生出错看人了的愤怒。 被脑中愤怒支配,曾生立时挥出拳头,就要教训一下眼前的家伙。 “不过是一头畜生,我为何需要对它怜悯?我们将它养大,不就是为了用它耕田,杀它吃肉。这才是对待畜生起码的礼节吧。”但是宇文威却轻蔑一笑,忽的一脚正好踢在曾生膝盖之处,令其失去重心整个人都跌倒在地。 如今时候,曾生这被重伤的身躯,就连武功早被废掉的宇文威都打不过。 之后,宇文威依旧是冷笑不止:“还有。不得不,你这个人真的是蠢得可以,蠢到让我都为你感到悲哀。” “但是,他可是我唯一的朋友!” 踉跄着跌倒在地,曾生忽然哭了起来,泪水自脸颊之上横溢而出,哭声亦是凄惨无比,让人难以想象如同他这般年龄的家伙,也会哭泣。 “惟一的朋友?一头畜牲?那你的亲人呢?” 居高临下,宇文威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曾生,口中之词化作一根根利箭,直接扎在了曾生心中。 神色立刻怔住,曾生那眼眶之中忽的有泪水流出,低着声喃喃道:“我没有亲人。我的父母,他们全死了。被洪水淹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全村人、就我一个!” “那你总不会就这样一个人长大的吧。我就不信,你的时候难道是生地养的?不然的话,你身上所学到的武功还有论语又是怎么回事?”宇文威又是满嘴讥诮,似乎他对眼前这个家伙相当不满,完全就将其当做了一位不成器的学生一样,口不择言就张口唾骂着。 “他们……” 嘴角抽动了一下,曾生仿佛又置身于昔日里,那朦胧的场景之中。 ………… 四周围都是行走的大人,他们或大或、或胖或瘦、或丑或美,虽然看起来相貌皆有不同,但是他们惟一的相同点,那就是身上全都穿着一件件绫罗绸缎,上面绣着一个个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的野兽图案,彼此之间也讨论着自己听不懂的东西。 偶然间也有一些孩子川行其中,彼此炫耀着自己最得意的东西。 从明晃晃的宝剑,到精致的玉器、雕像,再到那些不知道画着什么东西的画儿,全都是他所羡慕的。只是等到他迈步想要靠近的时候,那些人却纷纷露出嫌恶的神色,转过身像是避开一个肮脏的粪坑一样,口中更是丢下一个个尖酸刻薄的话语。 “别和他玩,他只是一个放牛娃罢了。” “只是一个放牛娃,你还想在旁边偷听?” “下贱的放牛娃,快点走开别污了我的眼睛。” “……” 怔怔的呆住了,他张了张口想要什么,最终神色黯然掉转头,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牛棚之中。 ………… “他们怎么了?” “他们,只把我当成奴仆。还每打我、骂我、侮辱我,我是一头下贱的牛。” 怔怔的低着头,曾生那眼神就像是空,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直到最后方才出然而口中依旧带着困惑:“可是,我已经学会了读书,也会写字了,而且还开始学会了武功,为何他们就是不愿接受我?” 记忆里,曾经为之努力地一切都开始展现,然而在那个时候,无论他做什么事情、什么话,都得先承受一顿挨打。 沾满盐水的皮鞭总是轻易的带走他身上的皮肤,随之而来的疼痛也始终伴随在他的身边,即使之后他因此而生病,也得顶着风雨养育那头牛,毕竟这是他的工作。 “奴仆?这是当然!毕竟你可是汉人,怎么可能被他们接受。”宇文威心中嗤笑着,旋即又是问道:“你还不明白吗?” 依旧是带着糊涂,曾生问道:“什么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 又是高声呵斥,宇文威继续喝道:“你改变了自己,让自己屈从于他们的脚下,甚至强行扭曲自己的思维,以为这样就能够加入他们中。但是呢?基于身体内的存在,从来都是无法改变的。更何况,你又知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对的?那群人,可未必会接受你。” 被宇文威如此行径吓了一跳,曾生低着头嗫嚅道:“但是师傅他了,要我秉承仁义为本,且不可以此武功杀人。” 自牛棚之中所遇到的那个垂垂老者,是他生命之中的转折。 虽然仅仅是半年的世间,但是却让他收益颇丰,不仅仅学会了读文写字,而且还自那人手中学到一身的武功,并且日夜修炼一直持续到今日,当时候也始终记住了他的教导,从不杀任何一人。 直到如今,他一直未曾违背。 “所以呢?” 手一挥,宇文威立刻将那钢刀放在曾生脖颈之处,低声问道:“现在就连我这个垂垂老矣的老家伙都能杀你,而你现在有究竟能做什么?和过去一样,继续逃跑吗?只可惜这一次,可没有人来帮你了。” 眼睛骤缩,曾生撇过那闪烁刀芒,顿时吓了一跳:“我——”脑中一瞬间,闪过曾经的血腥场景。 ………… “杀,全都给我杀了。” 一脸的狠历,径直闯入此间府宅的那些骑兵们,高声的吼道。 立在府宅之前,曾经嚣张无比的主人,如今却头哭流涕,连连哀求道:“求求你们了,别杀我。无论是你们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 但是一并插入胸腹的长刀,却阻住了他的央求。 “将所有的东西,都给我带走,一个不留。” 纵然眼前之人死了,但是为之人那人却狰狞无比,一挥刀便将这位主人头颅割下,满腔血液将曾经富丽堂皇的大殿全数溅满。而在他身后,一阵阵铁蹄声音伴随着铁甲撞击之声,全都鱼贯而入,闯入了整个大堂之中。 刀剑挥舞之中,曾经隆盛无比的家族,就此灭亡。 随后,无穷火焰腾腾燃烧,将曾经的欢歌笑语全都纳入火海之中,最终化作一片残垣断壁。 那个时候,他幸好正在外面放牛,故此逃过了一劫。 然而看着曾经居住的府宅化作废墟,他却木然无比,绝无一星半点的牵连,随后就牵着牛毫不犹豫的离开:“牛儿,从今往后就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了。” 铃声响起,身形渐远,他直到这时,方才记起过去的一切。 三十年前生的事情,是如此真切的出现在眼前。 ………… “我,我还不想死!” 幡然醒悟,曾生立即高声喝道,将那拳头捏紧,看着那正将长刀对准自己喉咙的宇文威打去。“啪”的一下,力道算不上多么强大,却正好将其打的踉踉跄跄,脸颊之上也是出现了一丝淤青。 之后他正欲扑上去,却旋即感觉到身体之中的伤势,竟然重新恢复了好转,神色立时怔了怔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此刻他身体之中那伤势竟然完全痊愈,便是曾经困扰自己多年的过去记忆也重新恢复,如此状况当真是稀奇罕见。 虽是不清楚这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是他也晓得,定然之前宇文威对他做了手脚。 重新站定之后,宇文威将嘴角血渍擦去,冷哼一声道:“当然是为了点醒你。明明身负岳麓书院镇院玄功《玄真正心决》,却被人弄到这种地步,你也不怕出去让人耻笑。” 毕竟那岳麓书院可是南宋朝廷四大支柱之一,其中门生故吏广布整个朝廷,其势力庞大莫是北地史家,便是那全真教以及少林禅宗遇见了,也得避让三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玄功复神通显现,石林中两人对阵 “但是为何我……” 感受着身体变化,曾生一脸困惑。 之前他明明一身伤势,莫是战斗了,就连行走都不可能,只能静静呆在地上等死。然而转瞬间,身体之中便起了变化,不仅仅让他身上伤势全数痊愈,甚至如今时候还有着如此力量。 这般变化,究竟为何? “你所修行的《玄真正心决》乃是岳麓书院镇院玄功,比之禅宗易筋经,全真教金关玉锁诀毫不相让。其中玄妙之处,岂是寻常人所能知晓的?” 宇文威叹声气,开始解释了起来:“此功修行并不严苛,寻常人便可修行,这也是儒门和道家、释宗不同之处。但是若要修至极高境地,却需要修行者心思纯真、不违心中所愿,修为越高者要求越严,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之虞。你长年久居山中,不受红尘所染,心思自然纯真,当然能够进抵及高境界。然而这毕竟是儒门玄功,并非那帮守尸人之法,避居一隅如何能成?” “那我之前是?”神色恍惚,曾生问道。 “你之前虽是修行到极高境界,然而心中依旧困惑,对过去种种耿耿于怀,弄不清楚状况。正所谓心不正则玄功逆,这一逆那气血自然逆行,故此冲破玄关损及大脑,令你记忆错乱、神志倒错。”宇文威缓声道:“如今你心结解开,玄功自然恢复正常,其玄妙之中因此显现。如果我没有猜错,你那炼出的丹心,应当具备祛病消灾、抵御外邪之能。故此它展现出了神通,消去你身上异火,并且让你重新恢复健康。” “是这样吗?” 曾生摸了一下腰腹之处伤口,那里的火焰已然消弭,而伤口也开始渐渐愈合。 他带着困惑,却是看向宇文威:“你究竟是谁?为何如此熟悉这门功法?”自对方身上,他没有感应到半分玄功存在,然而三言两语却直接点出自己修行玄功关键,能有这般境界的究竟是谁? “老夫不才,当日也是自岳麓书院之中走出的。虽然后来因为某些变故一身功力全部沦丧,但是对这玄功的了解,也要远胜于你。”冷哼一声,宇文威颇为骄傲的扬起头来,只是一念刚才那逃走少女,他立刻道:“对了。就在刚才我有一同伴出现在这里,若非她仗义出手,只怕你今日必死无疑。既然如此,那我们莫要继续磨蹭,还是快些追上去,以免她生什么变故。” 随后,他便带着曾生重新纳入丛林之中。 大抵是因为两人战斗太过激烈,沿路上都是两人留下来的痕迹。那些或是被切断、或是被焚毁的树木异常醒目,犹如那路标一样,指引着两人来到了一处石林边上。 宇文威只是定睛一看,立刻皱眉暗道:“果然,这群人是有备而来的。” 此刻,于石林之中,那萧凤和史权正在其中缠斗。而在周围,则是有士兵出没,而且他们具是抬着沉重的三弓床弩,其上安置着银亮长箭。 以他的见识,自然晓得这便是传之中,能够一击击杀地仙一流的风雷箭。 那史权将这东西也带来,显然是打算彻底擒杀萧月等人。 “既然如此,那我等应该干啥?”曾生问道。 宇文威低声道:“先观察一下,等到他们露出马脚的时候,自然是我们动手的时候。”随后两人隐入山林,藏匿身形,开始琢磨接下来该做什么。 ………… “这家伙,好生强大。” 硬生生抗住一枪,萧月暗自惊讶,旋即纵身后跃,躲入一边的石柱之后避开锋芒。 此地虽是地处石林之中,然而那王权却威势不坠,长枪主攻、短矛防守,再加上他那一身登峰化极的玄功,当真是不逊于此人“黑虎”名号。 正在这时,她却听见旁边传来一声碎裂之声。 侧目望去,萧月立时见到自石柱之中,一柄长枪直接将那足有三尺有余的石柱洞穿,火焰犹如旋转钻头一样,将周围的石头全数烧的融化开来,恰如赤龙一般,就朝着她卷来。 赤心剑立时翻转刺出,萧月低喝一声:“给我裂!” 于剑刃之上,凭空现出九道剑影,且看样子和赤心剑一般模样,只是望之犹如虚影,分明乃是萧月以无上玄功,硬生生将那剑气凝练而成。 自踏入丹鼎之境后,她的战斗力比之过去,实在是提高的太多了。 此刻,这九道剑影形如九星环日一般悬于萧月身体周遭,且看那巨龙就要袭来,这些剑影纷纷窜出,直接朝着那巨龙撞去。其中凌厉剑气立时绽放,犹如那传中可以斩杀神龙的斩龙台一样,将这赤龙整个绞杀,化作一团烟尘。 虽是废掉了足以威胁性命的“九霄—赤龙灭”,但是却自烟尘之中,一挺长枪又是凌空刺来。 赤枪之上光火萦绕,史权看着眼前的少女,张口喝道:“好个妖女,凭得厉害。但是今日,岂能让你逃离此地?”枪尖之处,化作点点烈焰,一朵朵却似那火中金莲一般,就要将萧月罩入其中。 萧月立时回骂:“率众凌寡,以大压。我看你这厮,不过是一庸碌之徒。若是传将出去,也不怕被列位英豪嗤笑?” “笑话。似你这般妖孽,人人得而诛之。我代行道,哪个敢迟疑?更何况今日让你逃了,那才是我毕生耻辱。”张口怒斥,史权倒是分毫不顾自己身份,依旧是长枪横扫如同暴雨,企图将萧月拿下。 追击半个月了,他已然有些焦急了。 萧月自然晓得此处凶险,若是一个不心,定然会被对方杀死在场。 所以她立刻心神混一,全神贯注注意着眼前场景,运起观想之法将对方长枪轨迹以及那些金莲全数看在眼中,手腕微抖自剑尖之处哧哧作响,将那漫金莲具是凌空射爆,亦是不断地挥动长剑,将刺来长枪挡住。 然而她毕竟身为女性,不仅仅力量稍显薄弱,便是那爆力也是颇有不如,不过是数十下对大,呼吸就开始紊乱了。 “好机会,正是这时!” 王权立刻惊喜,心念一转体内真元尽数纳入赤枪之中,手中赤枪当即火焰旺盛,霎那间便化作一条赤龙,就朝着萧月咬来。 这一次,他势在必行,务必要将萧月击杀在这!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烈阳箭出盖日辉,玄铁坚硬护生命 “给我破!” 将头上一柄簪取下,萧月又是丢出。 本是乌黑亮的簪表面,立刻泛起清光,望之犹如玉石一般泛着光润玉泽,朝着对方射去。“ 片片昙花陡然绽放开来,莹莹清光亦是犹如墙壁一般,将那烈烈火焰全数挡在外面。而在中央之处,那簪好似受到莫名力量的拉扯,越的修长起来,恰似一只锐利长矛,径直朝着那火龙直接撞去。 “茕茕孑立昙花落”,这一招乃是萧月所学的“玄英九决”之中杀伤力最强的招数,如今时候被她运用到这以玄铁打制而成的簪之中,一经射不仅仅杀伤力不亚于“茕茕孑立昙花落”,而且对真元消耗以及身体负荷,也是大幅度减少。 否则,萧月如何能够两次运起如此玄功呢? 这一下,那青芒立时将巨龙戳穿,无数火焰转眼间化作灰烬不复存在,而一只锐利长箭,径直朝着史权刺来。 看见那火龙转瞬寂灭,史权立时注意到那长箭,他当空一点,立刻便将这玄铁簪打偏,心中犹自惊讶道:“好个妖孽,看来我真的是瞧你了。” “哼!接下来,我还会取走你的狗命呢。” 昂声一啸,萧月见到对方因为抵御簪而空门大开,立时仗剑欺入。寸寸剑气转而刺出,纵然无法击杀对方,至少她知道自己如此行动,也足以逼迫对方,让对方无法伤到自己。 果不其然,史权眼见长枪短暂无法回防,立刻便疾步后退,企图避开赤心剑锋芒。 但是萧月岂能罢休,依旧是步步紧逼,赤心剑之上早有剑芒闪烁,不断自其中喷出出去,欲要这人灭杀在此。毕竟这人终日追逐他们,更是那史泽得意爱将,若是让这人逃走了,只怕下一次那史泽便会亲自动手。 以史泽的实力,只怕整个赤凤军除了萧凤,其余人都不是其一合之手。 “呵!你以为你胜利了吗?” 忽的狞笑起来,史权却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诡计得逞模样来。 他的目光撇过旁边驻守着的众位骑兵,立时道;“但是你别忘了。你只是孤家寡人,如今虽然强大,但是终有一死。而明年的今,便是你的忌日!”口中虽是沁出一丝血液,但是他却依旧是那样的中气十足,高声喝道:“所有人,给我动手。” 紧绷的弓弦立刻松懈,“咻咻咻”就连绵响起。 一道道锐利长箭,自这些随行的士兵手中射出,其目标正是如今正合史权战斗的萧月。 纵然那里有他们的统领,他们也依旧张弓搭箭,并且将其射出去,哪怕其可能伤到王权也是如此。对自己的统领的绝对忠诚,这史权果然有一套,能够让这些辛苦培养的精锐精英们,跟随在他的身后,并且追逐属于自己的功名利禄。 “糟糕了!” 耳边响起的声音,目光感应到的光影,萧月立时就晓得自己如今的处境。 如果这一次,她在朝前刺一剑的话,那么对方就可能死亡,但是随之而来的箭雨也会将其淹没。若是收剑挡住箭雨,那么就不得不放过史权一马,毕竟这个家伙是如此聪明,当然会第一时间逃跑的。 “今日权且放你一马,下一次定然取你项上人头。” 想起还在远方等着她的几人,萧月没来由的涌出一股怒火,当即收剑回撤,将那赤心剑舞作风车一样,令那些凌空射来的箭矢全都粉碎,分毫未曾伤到她自己。 正当时,一枚白亮弩箭刹那见来到她眼前,其快若闪电,分毫没有给人半点反应机会。 虽是如此,正处于战斗状态之中萧月立时感应到这只弩箭存在,她连忙催动体内真元,自赤心剑之中逼出一道剑芒,迎面便直冲这白亮弩箭,欲要将这白亮弩箭挡在外面。 但是这时,这白亮弩箭却转而间出赤红火焰,火焰温度渐渐升高,自赤红转为橘红,随后又泛起金光起来,金光越来越烈,将那白亮弩箭整个吞噬其中,最终化作一轮炽白太阳。这般场景起来复杂,然而起变化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就俨然变成这般模样。 之后,这太阳似乎难以抑制,旋即就开始猛烈的膨胀起来。 “轰”的一声,无数的光和热全都释放出来,朝着四周围席卷而出,浓烈的烟尘遮住了空,炽热的空气灼烧着大气,便是那狂暴的冲击波,也将地上的石柱全数摧毁,尽数倒在了地面上,裂为数段。 大地之上,凭空现出一朵蘑菇云来! 蘑菇云直上云霄,足有数十丈之高,让人看的是清晰无比。 “哼哼……,哈哈哈哈——” 长吸一口气,史权自地面上摇晃着站起来。 他虽然不是那烈阳箭目标,但是也在其杀伤范围旁边,纵然避开了攻击垓心地带,身体也被那灼热的火焰还有强烈的冲击波伤到身体,短时间内是无法继续激烈的战斗了。 只是看着那方圆足有十数丈左右的深坑的时候,王权脸上立刻露出快活的神色来,张口唾骂道:“马蛋。真以为自己少年才,就能够在这江湖之上逞威吗?被这烈阳箭命中,莫是你这个不过才刚刚初窥门径的家伙,就算是寻常地仙一流,也照样得死!” 毕竟这烈阳箭威力强大,足以媲美一个地仙全力一击,击杀一个人阶巅峰的存在,自然是轻松无比。 “咳咳!” 但是这时,地面上却钻出来一个身影。 一头秀胡乱的散开,本是白皙的脸蛋也漆黑无比,就连身上穿着的那件青色战衣也破损不堪,露出下面瘦削的手臂和腿弯。虽然通体布满了一层灰尘来,但是自那倔强的眼神却可以看出,眼前这人正是萧月。 “你居然没死?” 史权立时惊住。 要知道那烈阳箭比他那最强招数“九霄—炎龙灭”尚且强大十倍有余,但是这般攻击都未曾伤到这女子,难道对方当真是受到了什么人庇护不成? “撕拉”一声,萧月大概是感觉胸前沉闷,就将胸前衣衫撕下来,露出里面被牛皮绳固定在胸前的一块玄铁来,乌黑深沉形如半圆状,将她的心脏以及五脏内腑,全都保护的相当不错,而她正欲站起来,但是却踉跄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萧月感到体内乱糟糟的状况,却依旧未曾露出半分胆怯来,自鼻孔之中冷哼一声:“若非是这东西保护,只怕我早就被那冲击波震散五脏六腑了。真可惜啊,如果没有你们赠送的这东西,我如何能够生活到现在这个地步?” 但是心中,她却暗自想着:“若非师尊提前留在赤心剑之中的清净琉璃焰起了作用,只怕我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毕竟那烈阳箭冲击波极其厉害,即使她因为得到赤心剑之中的清净琉璃焰相助,护住了心脏还有脑袋,只怕就算是不死,一身本领也会被废的七七八八,日后莫是踏足地仙一流,就连保持如今修为也是千难万难。 “原来玄铁一直就被你带在身上?” 看见那乌黑深沉的玄铁,史权眼中立刻闪过一丝贪婪。 他之所以一直追缴三人,一方面是因为对方暗中谋划杀了武惠公严实,但是另一方面则是对方将那数百斤玄铁给盗了。要知道这玄铁在武侠世界里面的价值,那就等同于稀土在电子元器件之中的价值,完全可以是一克便价值千金啊。 否则的话,他如何会费尽心思跑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将这批宝贵的玄铁纳入自己麾下吗? 想着玄铁会因为灌输真元而越坚硬的特性,他对萧月所之话也是深信不疑了。 “当然。毕竟这么好的材料,若是不用了那才是可惜吧。只可惜我不是那铁匠,无法将其锻造成武器,所以只好将其切割成胸甲模样,塞在胸膛之处了。”满是蔑视,萧月毫不在乎的道。 毕竟这玄铁一般都是作为添加物,又或者作为龙骨,嵌入在武器之中,从而能够挥出武器的特性。 如同萧月这般直接将整整一坨切割下来,那简直就是暴殄物了。 努力的站起来,史权哈哈一笑:“逃过了一劫?只可惜就凭你现在的模样,还能够战斗多长时间?就你目前的样子,我想就连一个寻常人都未必打得过。” “你可以试一试?” 背靠在巨石之上,萧月望着信步走来的史权,左手立时将那赤心剑凌空一拉。 其锐利锋芒,立刻便将几块石头拦腰截断,其刨面圆润如一,很明显她即使是身负重伤,也绝不代表着没有半分战力。 史权当即停住脚步,眼神自那只剩半边石头掠过,随后就笑了起来,道:“即是如此,姑娘不如就此投降如何?你若是将剩余玄铁的藏匿地点告诉我,我还可以考虑不杀你。甚至还可以帮你在大汗面前引荐,就算你想要如同那杨妙真一样,也成为一个知州、万户,我想大汗也是会应允的。” 之前他和萧月战斗,早已经知晓对方性情刚烈,坚若玉石。 若是逼急了对方,那么少不得萧月会来一个玉石俱焚,到时候她一怒之下毁掉玄铁,以魔解体之法继续鏖战,只怕现在就连现在的王权,也少不得会身负重伤,便是就此陨落在这里也是有可能的。 萧月嘴角微翘,旋即笑道:“条件挺丰盛的嘛!” “这是自然。”高昂着头,史权满是崇敬的回答了起来:“我蒙古幅员万里,治下人口数以千万,区区几个知州、万户,岂会放在眼中?” “既然如此,那你可知这些土地都是从何而来的?难道一开始,它们就属于蒙古吗?”目光转冷,萧月不免带着几分讥讽。 史权眉头微皱,随后便有些得意,话时候亦是带着庆幸:“那金朝不守纲常、不敬地,被蒙古灭亡实属应该。你要知道,这下终究还是只能够靠武力夺取的,而可汗正是那个掌握了最强大武力的存在。而我们,只需要顺从他的意志就可以了。”到后面,他更是双目泛起尊崇一般的光辉,俨然已经将那可汗当作了自己的神明。 “若是不顺从呢?” “自然得全部杀死!” “凭什么他们就得死?” “他们违背理,抵抗命,当然得死。” “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理,什么是命?” “应之以人事,行之以五德,应之以自然,然后调理四时、太和万物,此为理。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此为命。” “得好,的不错,但是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听见这话之后,萧月却是笑了起来,她那明媚目光之中,全然都是讥讽:“若是有人不尊人事,以杀戮横行于世;罔顾五德,动辄以刀兵治世;之后,更将黄河河道掘开,任由其淹没江淮一带,所到之处百姓民不聊生。这个,就是理?而且他们更是置蛮夷番邦之徒于汉人之上,所谓行令不过是视若牛羊、宛如牲畜,手中田产归于他人,一家上下尽殁于野,我华夏文章、文明礼仪尽数毁于一旦,可为命?” “住口!” 忍耐不住,史权浑身上下尽数颤。 被萧月一,他立时感觉自体内之中涌出的惧意,对漫箭雨的畏惧,对高高在上的害怕,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出真真的悲鸣声,似乎都在因为萧月那话儿感觉恐惧。 “果然,你这妖女断然留不得,必须杀了。” 捏紧长枪,史权立时站了起来,浑然不顾身躯之中“咯吱”作响的痛楚,眼中泛起凌厉杀意。 “哼!自尔等灭我故土,灭我父亲之后,我就和你们势不两立。只可惜今日未曾将你这狗头斩下,祭奠我父亲亡魂,倒是平生遗憾。”萧月亦是勉强自己站了起来,手中赤心剑分毫未曾丢开。 那身躯虽是佝偻,但她却头颅高昂,居高临下看着怀着杀意赶来的史权,突然间才现。 “原来眼前这人,是条狗啊!”(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山庙之中华夷辩,胡人岂有百年运 看着萧月那满是嘲讽的脸,史权更是怒不可赦。 他张开口,咆哮一声:“今,看谁还能救得了你!”话音落下,自丛林之中奔来数十位士兵,将萧月团团围住,手中长弓拉开对准地上躺着的人,以免她就此逃脱。 这一次,史权自信眼前之人可谓是插翅难逃。 “我能!” 却在这时,一个身影猛地窜出,长臂一览早自旁边一位士兵之处夺过一柄钢刀。周围士兵未曾反应,便被其冲入阵线,更是气势如虹直接奔到史权面前,而那一柄钢刀更是泛起清光,随后猛地一劈。 史权大惊,他刚刚定眼瞧见那人模样,立时便感觉胸口之处一阵疼痛,旋即就自口中冒出大股鲜血:“怎么可能是你?”毕竟之前他曾经将这人打成重伤,为何此刻这人居然又重新活过来了,而且还如此神勇,比之当时和他战斗时候更为强横。 “为何不能是我?” 曾生轻哼一声,又道:“见可怜,那老爷看我可怜,故此让我活了下来。” 看着对方重伤倒地,他却是心生不忍,未曾上前补刀,倒是让周围清乐社黑军等人一并涌出,将史权抓住护在后面,以防他被眼前这人给灭了。之前他们瞧见曾生和史权战斗,自然明白眼前这个家伙,也非那等寻常之人,一身本领纵然比不上史权,但是也远寻常之人,绝非他们能够挡住的。 “老爷?你什么狗屁废话。” 自手下接过一枚弹丸塞入口中,史权连连运气调养身躯,脸上方才恢复了一丝血色。之后,他皱眉横扫周围环境,听见旁边传来一个脚步声,立时掉转头低声喝道:“是你搞得鬼吗?” “正是在下。只可惜之前那一击,却是没曾杀了你,倒是可惜了。” 身子微微一屈,宇文威算是敬了一个礼,嘴中却为之前曾生未曾杀了史权而感到可惜。 曾生立刻露出几分无奈,低头:“师尊,我……”若非他之前留情,以史权当时侯的状况,是决计无法躲开曾生的透析的,故此让其避开了锋芒,短暂之内是死不了的。 “我知道。你向来不杀生吗!不过没有杀了他,反而让他重伤的话也算不错。至少能够让他有些忌惮。”点点头,宇文威又是吩咐道:“还有你莫要拖延时间了,快些将萧姑娘带走吧。你虽然将那史权击倒,但是却也令其身体瘫痪无法作战,若是让他将那张宏圣还有黄河三鬼也一并召来,到时候咱们可就走不了了。” “我知道了,师傅!” 极是恭敬应道,曾生立刻舍弃了眼前之人,快步走到萧月身边,将手一览便将她抗在肩膀之上,然后就迈开大脚,步履轻盈迅来到宇文威身边,跟着他一并隐入山林之中。 史权立时喝道:“莫要逃走,快追!” 虽是如此,但是对方行动极是快捷,不过是寻常走路,但是每一步都横移数丈有余,早早地就将身后追兵丢在后面,分毫赶不上他们。 一行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人消失无踪。 ………… “前辈,你是逃不了的。” 跨过山庙,张宏圣高声道。 在他身边,除却了那黄河三鬼之外,尚且跟着严忠济。 为了找出那几个算计他父亲,并且让他父亲在寿宴之中死亡的罪魁祸,严忠济自然是无法忍耐,一路上跟着张宏圣还有王权两人,千里追踪一路上来到这里,其目的就是为了找出其真正的杀人凶手。 掉转头,贾涉看着那堵住门庭的四人,神色平静的道:“哦?看来你们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了。”而在那菩萨案桌之上,三炷香早已经点燃,聊聊烟火渐渐升起,让这里凭空中带出一些禅意来。 “昔年你北上山东,颠覆金朝一事,我自父亲之处也曾听。想当年,你是何等的威风八面,不仅仅麾下良将无数,便是我等山东豪杰也是景仰有加,以为你乃是那降圣人,能够带领我们击败金军,推翻金朝。然而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且看你今日场景,如何还有当年龙图阁学士、光禄大夫的风采?”口中不免有些讥诮,张宏圣一脸得意的笑道。 此时贾涉名声在山东一代早已经声名狼藉,而他如今更是堵住了这山庙庙门,两侧跟来之人也和这人有着血海深仇,可谓是占据了时地利人和。占据着如此优势,张宏圣倒是不怕被对方逃走,心中却是想要再次和眼前这人一叙,知晓他为何明明已经年近年,却依旧来到这北地一带。 难道他不知道,若是他来到这山东一带,究竟会有什么命运吗? “我自然知晓。” 神色坦然,贾涉回道。 张宏圣问:“既然如此,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这个下!” “下?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投降?” “投降?似你一般,投入那番邦蛮子之下吗?” “那你不是是为了这个下吗?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投降?” “我所的下,乃是华夏之下,又非蛮夷之下。区区塞外之人、蛮夷之徒,我岂能投降?”满是嘲讽,贾涉浑然不管眼前张弘范那气的通红的脸,继续道:“毕竟那蛮夷之徒,不知伦理、不明华夏,更无我华夏文章,如何能够成为我华夏之主?” “为何不可?” 张宏圣立时气炸至极,张口道:“要知道我朝可汗神威广布大地,恩泽遍布下,如何不能称之为子?” 贾涉轻哼一声,虽是置身于几人包围之中,那神色依旧是沉着冷静,回道:“子?真真好笑。我华夏自古以来,向来以仁德为重。即是如此,岂能以一介擅杀之徒,为我华夏之子?” “那你在我父亲寿宴时候,设计暗杀我父亲,又该如何?”另一边,严忠济见到贾涉如此气势凶焰,立刻便想起当日父亲惨死状况,那飞旋在空中犹自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他至今难以忘却。 “两国交锋,自当以征战杀伐为主。我杀了他,如何不行?” 贾涉亦是轻嗤一声,带着几分不屑:“更何况此人昔年两头交好,数次行那吕布之举,以至于我宋朝耗资数千万,战死士卒也有数十万。那些亡魂如今时候尚未收殓入棺,然而他却在那逍遥自得,优哉游哉。似这两面三刀之人,我如何不能杀之?” “但是你可知晓,若非我父亲一力保护,如何能够护住治下安宁和谐?似你这般阴邪狡诈之徒,当真是猪狗不如。”严忠济却分毫未曾听进去,生生念念想着自己父亲那仁慈行径,立时咬破嘴唇,张口斥道:“为了下,我今日定然要杀了你,祭奠我父亲亡魂。”着,他便提着手中长枪,要将此人杀了在这。 “贾某头颅再次,你若想要,自可来取。” 虽然那锐利长枪寒芒自起,然而贾涉却头颅微昂,正如那注视着世间一切的为人一般,分毫未曾将其放在眼中。 严忠济看见此人如此模样,心中虽是佩服此人胸襟胆量,但是腹腔之中也因为此人如此作态而怒不可赦,便要将这人击杀在这。但是那张宏圣却拦住他,又是对着贾涉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告诉我,你今日到我山东一带究竟所为何事?” “你们想知道吗?” 眼珠子一转,贾涉却饶有兴致看着张宏圣,:“但是就算我告诉你们又如何?毕竟这北方一带,我看要变了。而那个时候,我想不仅仅是你们,就连那蒙古汗位,也得变一变。” “变?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心头一颤,张宏圣低声问道。 他毕竟和那身负血仇的严忠济一样,容易被怒火冲毁了神智,相反因为得到了父亲的嘱托,所以他一直都相当关注北地的事情展,自然知晓在这北地一代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那赤凤军兴兵起义一举,整个北方一代那些昔年受到蒙古欺压的人已然有了蠢蠢欲动的模样。 如今之所以未曾爆,全是因为畏惧蒙古大军势力,故此被众位汉家君侯压住,未曾爆起来。而且那些投降蒙古的汉家军侯也开始生出异心,想要在这乱世之中分得一杯羹,故此在其中开始搅乱风云,而这里面也未尝就没有宋朝的推波助澜。 正是因此,所以那史泽才会派遣其叔叔王权,而他父亲张柔也让他出来,其目的就是为了安抚整个北地豪杰。 而贾涉的出现,正是验证了他的猜想。 “你不知道?要知道那赤凤军的消息就连我都知道了,你们还不明白?”一脸的嘲弄,贾涉道。 “赤凤军?”严忠济立时高声喝道:“那个赤妖如今早已经被我大军团团围住,多则一年,短则半年,定然会就此烟消云散。你这厮故弄口舌,分明是为了乱我军心。仲庭,你为何阻我杀掉此人?”到后面,他倒是一腔怒意看着张宏圣,显然对其数次阻挡自己复仇而感觉不悦。 此番复仇,他虽然也带了一些家兵,但是无奈自己实力比不上张宏圣,身边也没有高阶武者相伴,所以在这里算是步步维艰,根本难以一书胸臆。 “此人乃是南朝重臣,本该于乡野之中聊以度日。但是他却突然出现在这山东一带实属可疑,若是让他暗中勾结那赤妖,甚至在我等治下安插探子,广布眼线,到时候可就糟糕了。杀他倒是不难,但是若要铲除他留下来的东西,那就相当困难的。”张宏圣立刻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 听了张宏圣所,严忠济立时对着贾涉斥责道。 连连摇头,贾涉却不理会这人,又是看向张宏圣,朗声笑道:“昔年,那辽国正值鼎盛,然而女真崛起不过两年就此崩溃。当年金朝剿灭红袄军也是如此,但是如今金朝何在?” “你想什么?” 压低声音,张宏圣问道。 “自古兴亡皆有定数,然下非一人之下,惟有德者能享之。那胡人不识我中华典籍,不知民生维艰,动辄以刀兵治世,虽有一两人韬略非凡、武勇过人,然其根本并非我华夏根基,具是塞外之徒。文化典籍、典章礼仪,皆有不同,纵然能入主中原、称雄一时,然岂能长久?” 潺潺着,贾涉似有些疲倦,于是便盘腿坐于蒲团之上。 而不远处的几人,却一脸警惕看着他如此行径,便是其做了下来也未曾放松,倒显得他们似乎在这里听课一样,当真是诡异无比。 杀浑沉声喝道:“你这些谁懂?我就知道,当初就是你这家伙搞的鬼,让我再次坏了戒律。” “若是这样。那请问这位豪侠,究竟是谁让你沦落如此地步?要知道黄河决堤,水淹江淮这件事情,可是蒙古干的。他们并非我山东之人,岂会怜悯我华夏民众?当然是怎么狠怎么来?”贾涉摇着头,又是连连着:“我怜悯你身世惨淡,然而却为虎作伥,入了蒙古帐下,当真是可惜了。” 被这一,杀浑立时怔住,目光之中露出挣扎之色,而他身边,那甲无伤、算无命也是稍有异动,具是想起了他们当初沦落江湖时候的场景。 “此人惑心之语,岂能听从?” 轻哼一声,张宏圣稍有不满。 三言两语,便被对方挑拨其心中刺痛,眼前这家伙当真了得,怪不得当年能够一手撩拨整个山东,颠覆整个金朝。 “哈哈……,你们啊,终究还是未曾看清楚。” 双腿微微松开,贾涉无奈至极的摇着头,然后抬起头看着几人,朗声道:“那蒙古凶残至极,岂有百年之运?老夫这就先行一步,且在地狱等候诸位,也好告诉我那蒙古究竟是何下落。”罢,双目阖上,却是一动不动。(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山庙中几人争执,夺尸首曾生现身 “这老家伙,究竟在什么?” 沉着声,张宏圣看着那盘腿坐在蒲团之上的贾涉。 然而等到良久,那曾经高声辩论、挥斥方遒的老者,却再也没有半份的动静。见到旁边张宏圣指示,甲无伤立刻上前,将手摁在其心脏之处,触手之处一片冰凉,半点生机都无。 他立刻怔住,低声:“他死了!” “死了?”不可置信,严忠济望着那神色安详的家伙,低声问道:“这家伙就这样死了?”他曾经也曾想过遇见这人时候,应当如何斥责对方,又该如何将此人明正典刑。然而等到真正遇见此人时候,严忠济却现自己居然是半点言语都未曾辩过对方,甚至就连那复仇之心也是骤然停歇,浑然不知究竟应该如何去做。 空虚、茫然,这时他却陷入仿徨之中,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收起折扇,张宏圣拇指摸捏着铁扇治下吊着的玉坠,冷玉所制的玉坠素来都有安神静心的妙用,安静下来的他这才缓声道:“没错,是死了。” 担忧、无奈,紧抿的嘴唇犹如刀削,双眉亦是紧紧皱起,虽是已然仙逝,然而这表情却还是栩栩如生,如同再生。 这贾涉在逝世之时,大概也还在担心南朝吧。 毕竟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之中,就凭南朝目前朝政腐朽、军队废弛的状况,只怕很难自蒙古军威之下保存性命了,这一点他早已经知晓。 “就算死了,我也要你碎尸万段。” 严忠济却倍感恼火,五指攥紧钢刀,已然准备走上去。 他那父亲死相极惨,先是受了传国玉玺致命一击,后被萧月将头颅整个砍下,可以死状极惨,而这般事情自然是眼前这人一手策划指导的。 今日若是不能让这人受到惩罚,他如何向父亲交代? “严侯爷,那人已然承蒙佛祖召唤,坐化在这里。可否放他一马?” 尚未等张宏圣做出反应,杀浑却是站出来,直接挡在严忠济面前恳求道。 在山庙地上,尚且有乌黑血渍,那是月余之前他们和清乐社厮杀时候所留下来的,因为一直没有人清理,所以一直遗留到现在。而当他站在这里的时候,甚至还可以“看见”那曾经记起惨烈的厮杀,毫无理性、只有杀戮,等到这个时候,杀浑突然感觉自己过往一切,全然没有了意义。 “给我闪开。” 低沉着声音,严忠济威胁道。 “但是他已经死了!”道出了事实,杀浑却并未退缩:“若是针对一具尸体,只怕并非仁义之举。” “仁义?就你这屠夫,也有资格吗?”面露鄙夷,严忠济高声笑着,“别忘了你十年前在蒙城做的事情。那程氏家族共计一百三十七口性命向你求饶的时候,你可曾忘记?” “我当年寻仇一心复仇,谁料被人挑拨,反而错杀好人,以至于铸成众生大错。”身子一晃,杀浑那本是凶性十足的脸孔,立时透着一丝悲哀,低声道:“但是侯爷,过去种种譬如朝露,不过是梦幻泡影。若侯爷常怀仇恨,只怕乃父泉下难眠啊!” “泉下难眠?我若是不将这家伙手刃于此,那才是泉下难眠。”斜斜扫过了默不作声的张宏圣,严忠济低声喝道:“还有你,管好自己的狗,莫要让他跑出来狂吠。不然的话,可就莫怪我不客气了。”这话一出,无论是杀浑,还是那算无命、甲无伤全都目露羞愤,然而再被两人盯着的时候,他们终究还是无可奈何。 张宏圣连连摇头,也不再理会庙中贾涉尸身,转过身却走出了山庙,道:“此人已经死了,想必另外两人也正在那山林之中。即是如此,那我就先行离开,也好为史老将军助阵。黄河三鬼,你们三人也和我一起出去吧。”冷冽寒芒却自眼中流露而出,落在了黄河三鬼身上。 那杀浑立时抖了一抖,低声道:“但是那老先生如今已然仙逝,若是就这样放在这里只怕不妥,不如由我等为他们修一个墓如何?毕竟这里虫蚁甚多,若是让他们伤了这位的尸身,只怕不妥。” “老先生?” 稍有诧异,严忠济立时转过眼珠,死死盯着杀浑。 杀浑虽然感觉言辞不妥,却也没曾低下头,反而微微抬起头颅,分毫不打算露出自己怯弱来。 “杀浑!”远远地一个声音传来,张宏圣却是看杀浑始终在这里厮混而感觉不满,于是道:“你若是还不跟上,莫非是想要离开不成。但是你既然打算留在这里,那就莫要怪我不给你碎玉丹了。”隐隐中,自然是含着威胁。 杀浑再听见了那碎玉丹时候,也立时神色恍然,无奈之下只好侧过身子,让严忠济继续前行。 背对着身后立在香案之上的佛像,他看着远处高高悬在空的太阳,日轮显现正如那佛陀降世,明媚的阳光像是要将世间的一切污秽全都驱走,但是这藏在心里、存于生命之中的雾霭,却始终无法驱逐。 倍感痛苦,杀浑不禁低声念道:“佛祖,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够挣脱苦海?” 自当年侥幸生活下去之后,他虽是修得一身本领,但是一家全都淹没于黄河之中,之后为了寻仇反而被奸人挑衅,故此错杀了好人。之后虽是将那奸人斩杀,但是他却受到淮北一代英豪通缉,之后不得不投靠张秀,方才苟延残喘了下来。 名声虽旺,但大部分都是恶名。 若是失去了张秀的辅助,他实在不清楚自己究竟如何才能活下去。 “一介武夫,居然也敢再次饶舌?”满是不屑,严忠济不去理会离开几人,而是沉下心思一步一步走到贾涉身前。 他且看着那微微挑起的嘴角,却忽然感到那笑容像是在嘲讽,脑海之中不禁想起之前被这人唾骂时候的场景,立时就感觉心间气堵的很,越感觉眼前这个家伙相当碍眼,立时撩起钢刀,欲要挥下。 正在这时,自山庙之外,传来数声惊呼。 严忠济立时恼怒,暗想:“他们在干什么?”然而等到他想要挥下时候,却觉得手腕宛如被钢铁钳住,丝毫动弹不得。 侧目一看,严忠济立刻现在身边之处出现一人,白白须、身体健硕,而那抓住他手腕的手臂亦是粗壮无比,上面那坚硬老茧硬的好似生铁一样,令其分毫动弹不得。 很明显,这人正是曾生。 他似乎感到严忠济心中恼意,立时叹道:“你这厮,想要坏别人尸,心肠忒是歹毒。若是别人来了,非得一剑将你废了。但是我素来不杀生,所以还请你抱歉了。”之后,他只将那手腕一动,立刻将这严忠济硬生生扯了起来,正如那皮球一样,被整个自山庙庙门抛了出去。 之后,曾生看着贾涉那犹自带着愁容的脸,立时低声道歉道:“此次前来,我是奉了师尊之命带您离开此地。但是没料到,如今时候您竟然已经再次仙逝。若有冒犯,还请原谅!”着,他将手一览便将贾涉尸身扛起,旋即快若流星,迅自这山庙之中离开。 此刻,自山庙之中立时便有黄河三鬼和张宏圣扑来。 杀浑已然催动其背后紫雷狂刀,阵阵刀气带着雷霆之声;算无命一手夺命金算全数射出,招招对准周身要害;甲无伤亦是挺身上前,意图当做对方;躲在三人之后,那张宏圣亦是连连挥动铁扇,道道罡气铺面而来,自地面上刮起阵阵尘沙。 三人一并出手,想要将曾生挡住。 然而曾生只是轻轻一笑,右手之上握着一并钢刀,正是之前自严忠济手中夺下的,他只将这钢刀劈空一挥,凭空中一道青壁立刻显现,将他护在身后,无论是刚烈刀气、锐利金珠,还是那狂猛罡气,具是被这青壁挡住。之后,这青壁更是如同那厚实坦克一样,朝着几人撞去,凶猛之处令人感觉犹如巨像冲锋一样。 看见此人如此表现,张宏圣已然知晓此人修为远自己,便是那黄河三鬼一并上前,只怕也无法挡住对方,心中满是惊讶:“这厮究竟是谁,居然如此厉害?而且今日时候突然现身,只是为了带走贾涉。难道这人,乃是南朝奸细不成?” 忐忑不安,张宏圣立刻舍弃了追寻的念头,转而将被丢出来的严忠济接住。 借此机会,曾生立时化作一阵清风,快从这里离开,纵然身后有黄河三鬼还有那张宏圣想要运起轻功跟着,但是他们具是无法跟上曾生度,只得被丢在后面吃灰罢了。 “那厮究竟是谁?” 好容易缓过气来,严忠济满腔恼火。 就差一丝他就能够报仇雪恨,但是如今时候却被横插一杠,如此行径自然会感觉不舒服。 “不清楚,不过他的出现越肯定了我的猜测。那南朝定然已经在这北地之中搞鬼,不然的话那个家伙是不会出现的。”张宏圣冷着脸,仔细分析着,否则的话对方为何要将贾涉的尸体带走呢? 事实上就算贾涉自杀,他也有办法自对方脑袋之中找出东西来。 毕竟这个世界之中,诸多奇妙玄功向来很多,自死亡脑袋之中挖掘信息的手段也是不少,至少张宏圣就知道他父亲所出身的少室山禅宗之中,就存在着相当多的妙法。 之前未曾将贾涉头颅割下,不过是因为他怜惜自己名声,不欲借此污了自己的手,故此撺掇严忠济去做这种卑劣事情来。只是世事无常,凭空出现的曾生,却是坏了张宏圣的计划,这一点当真是万幸了。 想不出所以然来,张宏圣只好放弃追查对方踪迹的想法,道:“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先和史权汇聚吧。毕竟那人突然出现,只怕图谋不。若是让史老前辈也中了对方毒计,那就麻烦了。” 几人完,便看见大路之上,那清乐社黑军正神色落寞,一副丧葬的样子行走在道路之上,其上率领众人的史权亦是面白如纸、气息衰弱,明显是受了重伤,只能够呆在那马车之中,任由周围的士兵团团围住,好保障其生命安全。 张宏圣感觉诧异,敢上前问道:“史老将军,您这是怎么回事?” “哼!” 冷哼一声,史权脸上乌云密布,反倒是反口斥道:“你们呢?要知道当初时候我们可是商量着兵分两路,怎么你没有将那家伙给带来?” “唉!”张宏圣立时哀叹一声:“我本来将那贾涉已经逼入绝境之中。谁料此人却以言语诳我,之后更是自闭心脉而死。我虽欲将此人尸身带回,没奈何却横生枝节,被一个不知名的家伙给抢走了。这般样子,当真让人生气。” “不知名的家伙?那个人是不是白白须,年约三十左右,而且身上穿着一件褐色粗布衣衫?”史权立刻问道,毕竟他之前曾经和对方对阵,那萧月被他以烈阳箭重创短暂中根本无法动弹,那么剩下的只可能是昔日里转死复生的曾生了。 “正是此人!” 张宏圣惊讶回道,旋即就若有所思:“莫非将军便是被此人重伤?” “是!也不是!”史权皱起眉头,却不愿将当时候和萧月、曾生对垒事情出来,旋即就撇开话题,又是问道:“只是你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要知道我虽然将那孽女给重伤了,但是却也被对方逃出一人。看起来,他们这个时候应当是逃往南朝了。毕竟对方可是带着玄铁,更有传国玉玺的消息,若是那南朝也因此大规模调动力量,想要丛中浑水捞鱼的话,只怕对咱们不妙啊。” “没有!” 无奈摇头,张宏圣想着自己虽然苦心孤诣想要自贾涉口中套出情报,但是却被对方三言两语就调开话题,甚至临死之前都被摆了一道,当然是感到恼怒无比。 辛苦一个多月,而且就连史权都被重伤,这般样子他们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史权亦是感到恼火,张口唾骂道:“妈的!下一次遇见这帮混蛋,我定然将他们一个个全宰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自六月流火以来,转眼间已是九月秋高气爽。本是葱葱郁郁的丛林,此刻也因气候的到来,褪去了那层青葱润泽的绿色长裙,换上了一副微微泛黄的裙衫来,其中部分更是露出褐色山岩,令这件裙衫显得破烂不堪,显得本该是孕育生灵的森林没有半分的精神来。 偶然间,在这山川之中还可以看见阵阵硝烟伴随着隆隆炮声升起,这是虎蹲炮威的余烬。伴随着隆隆炮声,昔日算是坚硬的哨楼,很快地便化作一地废墟,片甲都无法保存完整。 之后,一只中队立刻训着那被轰开的山寨闯入其中,也不管眼前那些鞑子如何抵抗,一拥而上将其全数格杀,随后便将一只绘着赤色凤凰的军旗高高插在山顶之上,高声呼喊着。 “已经夺下了高地了吗?” 盘踞在山头之上,萧凤看着那升起的鲜红旗帜,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远处,一位将官立刻走到她身边,立时低头道:“第1、1、作战营已经拿下,死亡人数十七人,受伤人数四十三人。歼灭敌人共计一百三十三人,俘虏对方五百一十三人。” “很好!就这样继续下去。将对方所有的据点全都废掉。” 颇为赞许的着,萧凤却是抬起头,且看着远处榆社城,笑道:“算起来这三个月以来,对方已经被我们歼灭了过三千人。面对这样的损失,我倒要看看那赫和尚拔都究竟能在榆社城之中忍多久,还不现身!” “属下明白!” 这将官立时后退,准备去调集兵力,解决那些据点。 在经历了之前的训练,他们早已经熟悉了山地战的特性。 以一只作战营截断对方去路,另外两个作战营则是互成犄角,将其团团围住,然后将麾下三十具虎蹲炮拿出来轮番射,如此持续两三,彻底摧毁对方的城防以及战斗意志,最后再派遣士兵尾随其后闯入其中,清缴其中的残存势力。 这般战术,自开始接受训练以来,已经有三月有余,再加上新式虎蹲炮的雄威,故此能够如此轻松歼灭对方。 “主公,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随侍在萧凤身后,一个青年人走上前问道。 他唤作赵志,因在年少时候擅自偷吃了主人家的食物,为了避免被打死就逃往山中,后来被当时候正在太行山之中秘密训练的赵晨现,进而加入赤凤军,到如今已然有七年有余。 之前潜心修炼七年,他已然将炼体三境修至圆满,在转修《五星战世决》之后,其修为迅提升,迅便修成观想之法。 如今时候,赵志只需要登门一脚,便可修成自体内炼成真元,达到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 越过旷野,萧凤且看着那藏在群山之中的榆社城,眼中虽是有些焦急,却还是收敛起来故作平静,道:“先回赫北镇再。毕竟那鞑子尚且有一万多兵马龟缩在榆社城,如此庞大的军队断非短时间之内能够战胜。所以我等还是先回去再吧。” 此刻,她正在距离榆社二十里之外的赫北镇,赤凤军全部精锐尽数驻扎在这,而为了剪除赫和尚拔都在榆社城周围建立的堡垒,所以就派遣队一个个定点拔出,以防这些碍眼的东西在接下来的决战之中会对整个战局造成不利影响。 而在临时设定的大堂之中,一个方圆足有丈余长的沙盘已然安放在正中央,四周围静立着众位将官,他们正皱紧眉头看着这由军中工匠制作而成的沙盘,并且将一些雕好的旗以及代表士兵的人偶放在上面,脑海之中正在静静的推测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这沙盘乃是萧凤下令军中工匠打制而成,并且为了完善地形,她更是派遣麾下士兵亲身侦察,好勘定地形、确定并无确楼。 可以,这沙盘之上,无论是那山涧、河川甚至是山谷、盆地,全都一览无余、清晰无比。 而在这大堂之中,尚有二十多位年轻将官,全都是一脸崇敬,看着走入这里的萧凤。 和那赵志一般身世,他们也是这潞州之内穷苦农家出身,并且因为少年时候和鞑子结仇,方才远走高飞并且被路过的赤凤军救下,然后教导读书写字、传授玄功秘籍,日子虽苦却也总算是活了下来,故此对救下了自己的萧凤甚是崇敬,俨然将其当做了自己信仰崇拜。 “杨晖,你是总参谋院参谋长,你且那赫和尚拔都究竟会如何行动?”沉了沉声音,萧凤问道。 虽然成立了中华教,并且也建立了基于中华教中央常务委员会等诸多机构,但是萧凤自然不可能将对军中权利全数交托他们,所以转眼间她就将赤凤军之中那些具备相当潜力和实力的年轻人聚集起来,成立了总参谋院,负责对整个赤凤军的指挥和作战功能。 如今时候,这总参谋院已然开始运行起来,并且准备商量着如何解决眼前的敌人。 “依照我们的分析。那赫和尚拔都会有三个选择。” 脸色稍有难堪,杨辉将一根木棒取出,指了指那沙盘,缓声道:“第一个是龟缩在榆社城,按兵不动,然后飞信传书史泽以及严实两人,令他们派兵救援。此法最佳,但是至少需要两个月时间,援军才有可能抵达。而在这两个月时间,只怕他未必能够支撑下去。” “第二个,则是后撤。留下八千人马将我们钳制在这里,而其四千兵马则是后退,自太原府南下和汾州部队集合,如此一来那汾州便有了九千兵马。那么对方便可以自沁州直接袭击潞州,令我等腹部受敌。这也是蒙古惯有战术,以对方多年作战经验,这个计划最有可能实行。当然,依照对方的行军度,至少也需要一个月时间。” “第三个,则是放弃守城,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和汾州兵马汇合,另一路则是往东进入辽州,然后绕道涉县强攻黎城,如此一来就会让我们尾难以相助,进而彻底剿灭我们。毕竟我们兵力太过薄弱,若是对上一路尚且可以支撑,但若是要分兵应对两处兵马,那就困难重重了。” 到最后,杨辉不免有些失落。 毕竟按照他们的推演,那赫和尚拔都定然会采取这三个方案之中的一个,而这里面的每一个都招招致命、直插要害,足以让赤凤军为之困扰,并且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疲于奔命,直到最后彻底失败。 “那你们有什么方法?”萧凤问道。 杨辉摇头,道:“暂时没有。” 即使他们装备了新式火炮,并且借此可以一对一战胜对方,但是那毕竟是久经战火的精锐士兵,并且正值军锋巅峰时候,和满清末期时候那种腐朽的清军岂是一路货色。 这般对手,赤凤军能够短暂挫其锋芒已然难得,若是战胜对方,却并非短时间内就可能奏效的。 “这么来,我们必须要战决?” 沉思片刻,萧凤看着那山峦起伏的山峰,脑中不免开始浮想联翩,揣摩着对方可能的行动。 若是当真就这样动全面战斗,即使战胜了对方,赤凤军估计也是损失惨重,难以支撑下去。毕竟他们所占据的底盘太少、底蕴太薄,根本就无法和那蒙古、宋朝一样,可以在损失数万兵马之后,还可以在拉出一支队伍来。 “没错。” 杨辉回道:“若是那赫和尚拔都当真想要剿灭我们,只怕就在这几日就有异动。可以,若非之前那场连绵暴雨,只怕对方早就开始行动了。幸亏主公当机立断,在暴雨开始之前直接攻占武乡县,不然的话只怕我们这个时候,已然成了对方的瓮中之鳖了。” “暴雨?”另一人轻咦一声。 “李常!你莫非想到了什么?”杨辉问。 李常张口道:“主公,你可记得三日之前,曾经险些淹掉整个潞州城的暴雨?”及暴雨时候,他目光之中却露出一丝悲痛,显然是想起了不好的记忆来。 “李常,我知道你那哥哥曾经死在那里,所以一直都有些低沉。” 看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样貌,赵志不免有些叹息,想着当日场景,不免有些无奈:“但是你要明白,这时我们应当摒弃过去、众志成城,不然的话如何才能够击败那些鞑子,保护境内百姓安全?” 别人或许不知,但是他却明白,当日那奋勇跳入浊漳河之内的李治,正是李常的表哥,虽非亲兄弟却胜似兄弟。两人自亲人丧生之后一直都相依为命,但是如今其中一人却就此殉职,倒是让李常心中长有挂碍,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常亦是带着悲哀,念道:“我知道!但是你也应该明白,他可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始终无法忘却那个时候的场景。” “赵志,我想李常此时应当是有些想法,不如你且让他一如何?”挥手示意两人安静,萧凤缓声道。 赵志立时退下,之后李常便走到那沙盘之上,将几块石头取过来,:“想必你们都知道,之前着潞州曾经下了一场暴雨,连绵足有七有余,以至于整个潞州都险些被淹没了。既然潞州是这样,那么没道理那榆社城也是如此。要知道那榆社城旁边便是武乡水,而每年到这个时候那武乡水如何状况,想必各位也是明白。所以如果我们再其上游筑坝蓄水,并且派遣一人在下游阻断河道,那么整个榆社城水势便会上涨,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趁着水势,直接闯入榆社城之中,将对方杀的是寸草不生。” 到后面,他那本是平静的脸,却罕见的带着狠历。 “‘水淹七军’吗?” 萧凤立时笑了起来,这《三国演义》之中,关羽震慑曹魏一战的战役可是相当出名。 当日里,关羽就是借着自己对当地情况的熟悉,利用一场洪水将曹魏数万兵马尽数歼灭,甚至逼迫的曹操不得不考虑迁都,以避锋芒。 “没错。而且根据过往经验,在这之后也会又连续好几场暴雨,虽然并无之前磅礴,但是也足以让水坝蓄足足够雨水,彻底淹没整个榆社城。到时候那赫和尚拔都定然会决意离开,而我们只需要在河岸边安置火炮一路轰击运兵船,一定会让对方损失惨重。”满是欢欣,李常越觉得自己的计划相当完美。 “但是对方若是坚守不出呢?” 杨辉也是感觉这个计划相当完美,但是却也晓得若是对方坚守不出,那么他们只怕也难以战胜对方。 “我们可以进攻对方的船队。要知道对方军队多大上万,人吃马嚼的消耗极大,定然需要依靠武乡水运送粮饷。而我们只需要派遣一只中队,暗中偷袭那些运粮船,定然会让对方水军回转过来,好确保后勤不会被切断。到时候对方空门打开,我们也可以借此直插对方要害地位,彻底将对方分割孤立在榆社城。令其分毫动弹不得,只能够任由我们宰割。”想着到时候将那榆社城淹没时候的场景,李志也开始兴奋起来,加入其中一并开始讨论起来。 “好。那你们商量出一个作战方案,并且调遣兵力开始去修筑水坝蓄水,好为之后的战斗做准备。到时候,定然让那群混蛋付出鲜血的代价。”萧凤立时回道,让这些尚且年幼的参谋们开始参与整个作战事情。 直到开始成为一方势力并且掌握着一直庞大军队之后,她方才明白过来,为何那些领导人看起来总是相当的忙碌,并且总是沉浸在公文之中,甚至就连短暂休闲时候都没有。 没办法,一个势力需要处理得事情太多,并非一个人就能够完成的。 正是因此,所以萧凤才成立诸多的组织,其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她完成诸多事情,并且最终完成任务。(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水战中火炮初现,地牢里冷厉拷问 河道广阔,水流湍急。 自连绵暴雨之后,那武乡水比起过往时候,水平面陡然增高了三丈有余,已然和榆社城齐平了。 正是见到这般样子,仲威方才晓得当日父亲为何归营不出,若是路上遇到一场山涝灾害,他们就算是有十万军队,也非得被彻底摧毁。 知时、识地利,并非是那么简单的。 依着过往时刻,他在心中一边感叹父亲的英明,一边巡视着城防,好确保整个榆社城的安全,以免被那赤凤军偷袭。 而在此刻,一艘快鹘划破水面,快来到旁边已然修好的码头之处。 仲威定睛一看,立时见到那钉着铁甲的船身之处,竟然被硬生生轰开一个足以塞进一人的大洞,浑浊的河水正自这破洞之中,朝着船中灌去。 不过片刻,河水就已经漫到船帮之处了。 脸色瞬间难堪,仲威连忙纵起武功,只在水面上点了几下,就将那跌入河水之中的几人提了出来,带到了河岸边上。 等到站定之后,他立刻问道:“告诉我,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且看着那渐渐沒于河水之中的快鹘,他就感觉眉间跳动,隐隐间感觉有些不妙。 “沉了……全都沉了……” “沉了,什么沉了?” “死了……他们……都死了……” “死了?那运粮船呢?” “没了……全都没了……” 大抵是因为经过了一次难以想象的战斗,这几人具是神色不安,极是惶恐,便是话语也无法完整。 瞧着几人模样,仲威立刻低声骂道:“该死的,一定又是那赤妖干的好事。” 连续数月的战斗,他早已经明白眼前的赤凤军绝非曾经的金朝士兵一样一击就溃,更不似红袄军一样毫无章法可言,就连宋朝禁军也难以在纪律方面望其项背。 军纪严明、士气高昂,其麾下作战风格更是诡谲多变,多以各个兵种互相配合作战,从而能够以少胜多战胜对方,并且极其擅长利用地形的依托来拖延、困住敌人,并且最后在给予致命一击。 其战斗方式,就和那深山老林之中长久生存的猎户一样,通过诸如气味、食物以及挑衅等手段激怒并且诱导那些凶猛的猛虎、巨熊以及野猪一类的大型猎食动物钻进自己的陷阱,并且令其在每一次挣扎之中都鲜血淋漓,最终在最后一刻给予致命一击。 且看着那浮起来的破碎木板,仲威感觉自己好像钻入了一个早已经安置好的套子之中,随时随地都会被对方勒紧绳子。 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他相当的不舒服。 想起对方可能采取的计划,仲威不敢怠慢,赶紧回营将此处消息传于赫和尚拔都。 ………… “该死的,那群杀的赤妖究竟在哪里?” 躲在女儿墙后面,章武世早已经是一脸冷汗。 在蒙古未曾南下时候,他乃是金朝水军之中的一名校官,因为乃是一位汉人,所以经常遭到那些金人的排挤以及打压,故此始终都无法升任上去,并且也在多年的军务之中对金朝产生了的厌恶。 后来在蒙古战胜金朝之后,他擅作主张,直接就率领麾下水军投降蒙古,并且负责运送粮草。 如今时候,那驻扎在榆社城之中一万两千多名士兵的粮食补给,便是他负责运输的。但是在今时候,他刚刚率领二十艘沙船、十艘战鹘北上时候,就在航行在中端时候遭受到了来自岸边的猛烈攻击。 另一边,却有一位金碧眼的家伙低声喝斥道:“章武世,立刻给我击退他们,不然的话我定然会上高元帅,让他定你死罪。” “畏兀儿喀钦,对方攻势太猛,并非我等能够对抗的。”章武世身体顿时颤了颤,猛烈的摇晃着脑袋,让那裹着一层皮肤的肥肉全都抖动了起来。 “章武世。你知道这批粮食多么重要吗?” 低沉着声音,畏兀儿喀钦威胁道:“若是让这批粮食丢失了,你担得起责任吗?要知道若是没有这批粮食,那么再过一周时间,整个大军就会陷入缺乏粮食的困境之中。若是被对方夺了这匹粮食,我们两个都会被处死。” “我知道,我这就去指挥!” 连连喘息着,章武世当即颤颤巍巍站起身子,似乎为了能够及时躲开对方攻击,他还特意弯着腰将半边身子藏在女儿墙后面,以免被对方命中。 而在这时,伴随着“轰隆”一声。 距离他约有一丈之外,一个同样的是躲在女儿墙后面的将士上半截身子和下半截身子顿时错开,就算是有女儿墙的保护,他也依旧没能够保护好自己,由此可见那正在河岸边炮击这只船队的火力究竟有多厉害。 被这一吓,章武世立刻蜷缩身体,整个趴在甲板上面,连连吼道:“老开眼,别让我死在这里。” “那赤妖究竟用了什么武器,怎么这么厉害?”另一边,畏兀儿喀钦却一脸惊恐,低声问道。 毕竟这武器威力委实太过厉害,绝非寻常手段能够抵抗的。 “看样子似乎要投降了?” 遥遥望了一下,李常看着远处自战鹘之上跳下河中的战士。 此刻,在这已然宽阔足有数十丈有余的河川之上,大约十数条战鹘形如城墙一样,将中央数十条平底船护在中央,其上正有弩手将那厚实的弩弓推出,并且将弩箭放入其中朝着远处的山林射去。 但是这些石头还有弩箭却在撞在那坚实石头以及盾牌之上,就纷纷失去效用,根本无法杀伤后面的战士。 而在山林之中,亦是不断地有阵阵硝烟升起,伴随着浓烈的炮声,昔日里那些曾经纵横河川的战鹘立时崩碎一块,即使在船帮之上盯着铁甲,也难以阻止其被火炮轰碎,打出一个个硕大的洞口。 即使他们竭力将船中浸入的河水舀出,但是也始终无法阻止战鹘下沉的趋势。 在凌厉火炮的轰击下,那战鹘根本无法抵抗,早就被轰的破破烂烂的,根本就无法在支撑住自己了,再被河水灌入其中之后,更是举步维艰,短暂中难以躲开。 “给我废掉对方的车轮,不得让对方逃离这里。” 李常低声道,随后在他身边的战士就将那准备妥当的石弹塞入虎蹲炮之中,然后在火药的推动下,将那硕大无比的车轮整个轰碎。 一片片桨叶散入河水之中,化作了碎片流了下去。 而那本来是用于推进战鹘前进的车轮,也被虎蹲炮整个轰碎,分毫无法起到半点的效果,只能如同那被堵住耳朵的蝙蝠一样失去方向,任由着河水推动不断地在河中央悬浮着,分毫起不到效果。 在赤凤军那凌厉的战斗之中,这群人根本就无法支撑多长时间。 “章武世。你还不打算反击吗?要知道咱们可是要被淹没了。” “砰”的一声,畏兀儿喀钦顿时察觉到脚下的一层水雾,他就像是疯了一样赶紧跳起,随后冲着不远处的章武世喝斥道。 章武世眼珠子不断的转着,连连摇着头颅,回道:“反击?怎么反击?我们的弓弩、投石车根本无法摧毁对方,但是对方的火炮却每一次都将我们的战舰给摧毁。这样子,你让我怎么反击?”死死地扣着甲板,他却是一动不动,浑似一条濒死的肥猪一样。 在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只有这样做,才能够避免成为对方的靶子,并且存活下来。 随着他的话,战鹘的船头顿时被一炮弹命中,整个船头立刻崩碎,大量的河水涌入其中之后,立刻将整个战鹘翘了起来,整个倒竖在河川之上,好像是被顽皮的孩一样,直接插在这里一样。 畏兀儿喀钦立刻囚住旁边甲板,努力的固定住不至于跌落下去,高声吼道:“那就给我逃出去啊!” “逃?怎么逃?”章武世目光一扫,就见其余战鹘也和他一样,那车轮早已经被火炮整个轰碎。 硕大无比的车轮乃是战鹘之所以纵横水面的利器之一,即使是逆着风、以及水势,也可以纵横驰骋,然而这宽阔无比的车轮如今时候却成为了最为关键的缺陷。它那粗大并且笨重的外形,注定了其乃是在水战时候,是火炮要命中的目标。 而对于战鹘来,若是车轮被摧毁了的话,那就等同于将人的两只脚给砍断,可以在河流之上是寸步难行的。 “难道我们注定要死在这里?” 畏兀儿喀钦看着旁边流过的尸体,再被河水浸泡之后,尸体甚至已经有些浮肿了。 “跳吧!” 咬咬牙,章武世回道。 畏兀儿喀钦问道:“跳?跳什么?你******不知道我不会水吗?” “当然是从这里跳下去。” 耳边听着那战鹘龙骨被火炮打碎的声音,章武世立时松开手,赶紧自船上跳入河水之中。虽然这河水湍急,但是却丝毫没曾挡住他朝着岸边游走的度,这家伙倒是一个敏捷的胖子。 至于身后那还在哀嚎的畏兀儿喀钦? 他是分毫没有在意! 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命。 至于之后会生什么事情,只有知晓。 “哦?看样子,对方是彻底崩溃了。传令下去,立刻将这个船队截下来。”露出狰狞笑意,李常立刻传达命令。 而在旁边早已经隐藏的一处河道之中,立刻冲出数十条舟,舟大约只有三丈有余,上面共计搭载有十名战士。他们手上拿着弓箭,瞄准着河川之上那些正在泅水的士兵射去,每一下都立刻带走对方性命。 之后,更有十几艘舟靠近平底船,将那绳索丢出,然后自船帮爬入其中,将里面早已经丧失战斗意识的士兵绑住。 于是,一场第一次运用火炮攻击战船,并且注定会载入史册之中的战斗就此结束。 而在俘获了整个船队之后,李常也迅带着俘虏以及缴获品离开这里,以免遭到对方反应过来的水军反击。 现在,还不是全面战斗的时候。 ………… 四周具是坚硬石壁,旁边之处更有水滴滴落。 在这个只有三丈有余的狭窄地牢之中,正有两人呆着, “你就是章武世?” 拎着一柄匕,冷厉且看着地上的肥猪,低声问道。 整个人如同被吓傻了一样,章武世连连回道:“没错,我就是。” 他虽然果断自战鹘之上跳下,侥幸得了一条性命,但是却没曾躲过之后赤凤军水军搜查,所以为了保全性命就相当干脆的投降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曾经背叛过金朝的章武世自认为并非那种忠诚义士,所以心中根本就是毫无负担。 “很好。那你告诉我,那鞑子的水军布置情况如何?” 冷厉将那匕轻轻转着,添了一下自己那薄薄的嘴唇。 近乎纯白的肌肤,是因为长期被关押在闺阁之中所造成的,一张本该是俊秀无比的脸蛋,却透着冰冷至极的冷漠,而那苗条至极的身材,更是让人难以想象眼前的这位冷酷贵公子,竟然是如此的一位嗜好施虐的变态。 毕竟,冷厉这个名字,本来就是他抛弃过去,为自己新的未来所起的。 过去不明、所学不明、年龄不明,在投入赤凤军之后,并无任何其他要求,惟一的请求就是要残杀那些被赤凤军俘虏的鞑子。 所以萧凤干脆让这人成为参谋部下面情报科一员,好执行一些不好放在明面上的事情。 如今时候,死在此人手中的鞑子,已经过百位数了。 然而章武世却连连喊着:“我不知道!” “不知道?”冷厉将那刀一掠,立时自章武世那厚实身躯之上,割下一片薄薄的肉片下来。 鲜血渗出,更是让章武世感觉冰寒至极,且看着那一片片被削下来的肉皮,他越惊恐的道:“我只是一个的从九品军侯,除却了麾下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哦?真的这样吗?” 低沉着声音,冷厉正似那修罗一样,缓缓地将其皮肉自骨头之上剃开。 “没错。我真的不知道。”终于忍不住,章武世连连哀嚎着:“但是那为畏兀儿喀钦知道。要知道他可是督粮官,是色目人乃是上等民族,那个家伙定然知道。” “畏兀儿喀钦?” 收起匕,冷厉自喉咙之中出阵阵阴冷声音,像鬼哭狼嚎,越让章武世通体寒,只想要从此人手中逃走。(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神舟上宴会开始,入烈蛟江离为奸 贴着“喜”字的灯笼悬在空中,照出帛纱之后那正在交相庆祝的人影,偶然间更是自其中传出热闹的声音来。 在一座长达三十余丈长的宽阔神舟之上,早已经是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全都聚在中央的那座楼阁之中。于秋高气爽时候,泛舟游玩在运河之中,并且欣赏着周围那宽广壮丽的自然美景,如此悠闲自然并非是寻常人所能够企及的。 这世间有人于战场厮杀,有人于乡野飘摇,有人于农田劳作,更有人冒着暴,雨和那洪水拼命对抗的,但是也有人正在那烟香醉人、竹丝动听的宴会之中,沉浸在美人酒醉之中,不可自拔。 世间之事,大抵如此! 贫富之间,总是难免。 端坐在这神舟庭院之上,烈蛟帮的帮主曹运自然是其中的幸运者。 他不必和那乡野村民、流离百姓一样挣扎于兵匪交错、灾害连连的乡野之间,少年时候就初掌大权的他向来都和贫穷奋斗绝缘,而在自从向蒙古投降之后,更是仗着蒙古威势一扫整个山东诸多势力,将整个漕运捏在手中,一时间可谓是风头无双。 而今时候,曹运且看着满堂静坐的列位豪杰,而在这里有那些闻名已久的游侠,也有盘踞地方的豪杰,更有历任官府的官僚,而他们的唯一目的都是再次为自己而庆祝。 “各位今日来访,全是给我曹某人一个面子。即是如此,我又岂能让列位失望呢?”忍不住心中畅快,将手中酒杯高高举起:“来,大家干一杯。” 言罢,酒杯一倾,舌尖之处酸麻感觉立时冒出,让整个人浑身通透,舒坦至极。 满堂之中,列位酒客也是一样一饮而尽,当真是好不痛快。 转眼间,一人站起来,喜气洋洋的:“曹帮主,今日您在此宴会,莫不是家中又要添一人了吗?若是这样,那可就是你的第十三房妾了。” “风凌子。难怪江湖之中,个个都你是‘风中耳、云中目’,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连连笑着,曹运摇着头,似是沉浸在当日遇见那少女的时候:“前些日子我曾经外出,结果在一处农庄之中遇见一个美女,那美女可是端庄如玉、娇俏可人,端的是让人怜爱。当时候这女子身边带着一个子,是要卖身葬父。我一时怜悯,故此出手帮助她将那死难父母埋入土里,之后为了她遭受别人欺凌,故此将其纳为妾室,也好给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众人齐声贺道,场面升起欢快的空气来。 曹运看着众人欢欣,当即立起身子,却是道:“当然,更重要的是还要谢过这位恩人了!”话音落下,便自旁边门帘之中钻入两人,观其相貌,不是那潜入者汾州之内的江离、武清两人,又是谁呢? “恩人?” 风凌子不禁诧异,问道:“我对江北一代英雄豪杰素来晓得,知晓是任何一人见了,便知道对方的姓名、来历以及武学境界。今日里见到两人,却甚是面生,却不知道两位又是谁呢?” 一张口,江离当即开始捏造出两个名字,信口道:“在下恨锁离水是也,这位是我的兄弟碎心刀葛青!本是江南子弟,故此不曾被列位所知,还请抱歉。”这般话语,他来毫不怯弱,混无一丝破绽来。 毕竟是混江湖的,若是就连这点机警都没有,如何敢踏足这里? “即是如此,那你们怎么不在南朝效命,反而来我北边了呢?”“哦”了一声,风凌子口气一转,立刻问道。 “没办法。那朝廷委实昏聩无能,尤其是那贪官更是无耻,为了能够抢夺别人田产,居然令我们去行那鸡鸣狗盗之事。被窝等否决之后,他竟然捏造证据,欲要陷害我们,将我们兄弟两人关入牢。不得已,我们只能够就此逃脱,看看能不能在这北方,也寻一个好去处。”眼睛不眨,江离立时将早已经准备妥当的辞出。 “没错。所以我你这个蹲墙角的,别老是疑神疑鬼,不然的话你为啥自行剃度了呢?该不会你是已经皈依佛门了吧。这样的话,岂不是凭空失去了很多的乐趣?”指了指风凌子那一头早已经半秃的光头,曹运直截了当的就开起来玩笑,而似是为了坚固众人的心思,他又是拍着桌子:“而之前辛亏得到他们的帮助,方才将那赤妖打退,保住了我那十船漕粮。不然的话,我会让他们来这里?” “这倒也是!而且曹帮主仁义无双,岂会看错人?” “没错。他们两人既然仗义相救,岂能赶人出去呢?” “就算你风凌子厉害无比,又怎么可能看清任何一人呢?” “…………” 其余人纷纷起哄起来,倒是让那风凌子有些尴尬的立在场景。 他那素来喜好窃听别人**的习惯,向来为人所忌惮,毕竟任何一人定然都是有其个人的**的,若是轻易间就让别人窃听了去,那简直就是晴霹雳,是个人都无法忍受下来。 “赤妖?那赤妖也来这里了?” 猛地抬高声音,却又一人张口问道,此人大约有二十多岁,身着一件青色儒袍,手上亦是握着一柄宝剑。只是不知为何,此刻他却面有冷汗,像是陷入畏惧之中。 “没错。之前正是赤妖出现,想要以火炮摧毁槽船。” 曹运回道,话语之中对江离以及武清两人的出现,也是充满感谢:“当时候幸亏有这两个义士相救,不然的话我那些槽船只怕全都会背对方摧毁。” “但是,那赤妖可是来到了这里了。” 但是这人却不断摇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点点头,曹运一挥手,当即让几人将一尊虎蹲炮提着走入大堂之中,他指了指这个铁铸的铁管道:“没错。这就是对方所使用的武器,之前大概是因为太过沉重了,所以被丢在了那里,被我带回来了。而且对方只是出现踪迹罢了,就算是有敌人出现,我们也定然会将对方打退的,就和我之前做的一样。” 众人也是朗声笑道:“没错。要知道咱们的元帅目前正在率军剿灭对方,怎么可能让对方打到这里来?那些家伙肯定只是一群流匪,侥幸跑到这里罢了。想要靠着劫持粮食来战胜对方,由此可见那赤妖肯定是黔驴技穷了。” 但是这话,却招致了此人近乎疯狂的回答。 “不!你不明白!你们都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 “先是传,接下来是一些事迹,等到最后会有人传颂他的话语,等到我们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将刀子横在你的脖子之上。你们根本不明白赤妖的可怕!” “得好像真的一样。” “他们回过来的,一定会过来的!” 面对着众人齐声的嘲笑,这人终究还是忍不住,旋即就踉跄着脚步走出大堂,不知走到何处去了。 “那人是谁?” 江离看着这人有些面生,并非是自己熟悉的人,就很好奇此人身份。 曹运旋即道:“他叫王师,乃是潞州城知县王权。只可惜那王权被卷入赤凤军叛乱之中死了,临死前将这个儿子送出去,想要延续家族。唉,只可惜他虽是活了下来,但是却疯了!” “原来是这样啊。” 目光微凝,江离看着那王师,稍稍念叨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王师有些古怪,或许会在以后的行动之中造成阻碍,于是心中就稍稍记了下来。虽然是有了这么些的插曲,但是这里毕竟是喜宴,很快地就重新驱走刚才的沉闷,又是重新回道刚才的欢歌笑语的世界之中。 而江离和武清,则被曹运安排在一处偏僻空荡之处。 待到坐定之后,武清左右看了一下周围,见到无人之后立刻压低问道:“大哥,我们为什么要混到这里来?”为了防止被别人窃听,他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确保不被旁人听了过去。 “你应当已经接到萧统领的指示了吧。” 江离四周看了一下,立刻见到远处的风凌子,正饶有兴趣看着他们两人。 为了防止被这人窃听,江离当即将手沾点水酒,在桌面之上不断写着:“是让我们放弃之前目的,专门刺探这里的情报?” “就是这样。” 武清立刻恍然,也是一样沾点酒水,开始写了起来。 等到写完之后,他立刻就将其抹掉,如此行径纵然别人存心偷窥,也决计不会让人弄清楚他们究竟在作什么事情来。 “你也知晓。以目前赤凤军的力量,虽然的确是短暂挫败蒙古军事,但是若是僵持下去那就万难对抗赫和尚拔都一万两千多兵马。再加上目前已然抵达平阳府的五千兵马,合计一万七千兵马,足足是赤凤军一倍有余。以七千对抗一万七千兵马,如何能成?” “就算是有虎蹲炮也不行?” “虽有虎蹲炮,但是火药产量不足,是断然无法满足战争需求的。” “这倒也是!要知道就连我们也只有三十来斤,用完了就没有了。” 武清立刻沉默下来,却是想起了自己在赤凤军之中所见到的那虎蹲炮了,当然这虎蹲炮对火药的需求量太过猛烈,一次射就需要消耗七八两,所以在经过好几次战斗之后,他们携带的火药两也不多了。 这火药乃是萧凤在尚未起兵之后就开始制作,黑火药的比例不用,她时候就弄出来了,就连虎蹲炮的圆形手铳也早早的就造出了一件来,只是大规模量产的时候相当麻烦。 需要的资源不用,就连熟练的工人也相当匮乏,所以一直无法顺利进行。 而在她会到这潞州决定起义的时候,就一直在暗中收集硝石、硫磺以及煤炭,并且经过多年摸索方才弄清楚黑火药的具体制作流程,并且顺利实现黑火药颗粒化的研究,等到起义之前已然囤积了一万多斤,是准备用来炸城墙用的。 只是在后来没想到战争进展如此迅,故此没有消耗多少,不过在火炮制造成功之后,立刻就派上用场。 而在经过一系列猛烈的战斗之后,火药消耗极具下降,目前已经用掉一半了! “没错。正是因此,所以那鞑子方才害怕,紧闭城门不敢出战。没办法,实在是因为火炮威力太猛,并非他们能够承受的。”写到这里,江离突然现,自己脑海之中萧凤原先不过是一个顽皮的童的模样已然消逝,却是变成了如今这高踞王座、俯瞰下的英雌。 世事变化,当真难料! 武清亦是唏嘘不已。 当年他和萧凤并肩作战时候,只觉得这个女子性情豪爽,不类寻常女子。 当时候他还为此可惜,以为一位俊秀少女会因此陨落,却没曾想转眼间十年过去,这女子居然做出了这等事情来。在蒙古垓心之地造反,这种事情当真是太过传奇了。 “所以对方才会调转兵力,准备从别的地方袭击吗?” “没错。虽有火炮助阵,但是赤凤军毕竟底蕴太薄。统辖范围不过五州、人口仅有三十余万余人,麾下可用兵马不足一万。一旦是遭遇到了失败,那就是伤筋断骨的,再加上蒙古那残忍的手段,只怕是再也难以兴复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让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刺探敌情吗?”若有所思,武清目光转动,扫过了在场的列位。 需要知道,眼前这些人全都是汾州城之中上等人物,寻常百姓是决计难以接触到的。他们两人若非是一身本领,也断然不会被接受,甚至被推荐到这里来的。 “没错。虽然这件事情让王允德背了一个罪名,不过也让我们顺利潜入到这里来了。毕竟这里戒备森严,若非使用苦肉计如何能够秘密潜入呢?而且对方调运粮食、运送兵械,甚至包括转移兵力,定然会需要用上这烈蛟帮的力量吧。毕竟若以运输粮草还有转移兵力来,还有什么比漕运更方便的吗?” “看来那少女当真是深谋远虑了。” “没错。如今之际,我们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眉梢紧皱,江离也曾经百般思索,但是却总是无法想出如何解决这个死结。 面对这般死结,那萧凤究竟在做什么? 他也不甚明白!(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你们谁能告诉我,张世杰究竟在干什么?” 压低着声音,萧凤且看着静静立在两侧的参谋院诸位。 之前她曾经派遣张世杰率领一千兵马截击平阳府兵马,好确保潞州秋收安全进行。但是在秋收完成之后,她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张世杰半点消息。 面对这种完全失控的状况,萧凤自然是心有芥蒂,想要让人去了解一下那个家伙究竟在干什么。 且看着堂上正值盛怒的统帅,参谋院众人具是噤声,全都调转眼睛盯着杨辉。 低垂头颅,杨辉回道:“对不起,属下不知。” “不知道?难道你们就没有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吗?”萧凤稍有不悦,一对凤目冷冷盯着几人,不知想着什么。 “安插眼线?”吞了吞唾沫,杨辉稍微有些惊讶。 另一边,李常赶紧上前,解释道:“禀告主公,我们之前也曾经有此打算,所以我们三人曾经结伴,一起去寻找对方。但是对方甚是机警、婉言拒绝了我们的试探,正是因此所以我们才无法掌握此人行踪。” “拒绝了你们的试探?他怎么拒绝的?” “我们曾经以请求武学事宜向他请教,但是此人却以族中规矩,婉言拒绝我们的询问。故此闹了一个不欢而散!”赵志摇摇头,也是一脸懊恼。 想当初,他们三人初见此人武功骁勇,竟然分毫不比萧氏姐妹差,便心中起意想要向此人讨教武学。 但是张世杰却自是甚重,虽是点名三人修炼岔路,但是却未曾将家传武学传授几人,故此让几人稍有嗔怒,感觉不满。 毕竟他们赤凤军之中,向来都是互相交流从不掩瞒的,就连萧凤在得到《五星战世决》之后,也未曾在其中暗作手脚,直接就交由几人修炼,便是修行时候若有疑惑,也毫无那等一家一族之中的狭隘、偏心之举,任何问题都会悉心教导,务求让每一位都明白其缘由。 面对这般状况,他们自然对张世杰如此行径颇有不满。 参谋院其他几人,也是一并点头,连连称是。 “这事,也是我未曾注意到,倒是不能全怪你们。” 晓得之前状况,萧凤这才放下严肃,继而解释了起来:“他乃是名门望族之后,其族中定然有诸多规矩,于玄功一途想必也是有着诸多忌讳之处吧。而且我也曾经在那《万象文集》之中记载,很多玄门大派、名门正宗之中,都有各种针对自家玄功所设置的禁制手段,若是别人贸然修行却不知晓其中关卡、窍门,那么等到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就会自行走火入魔,身陨神散绝无幸免之虞。那张世杰之所以未曾教授你们,只怕也是基于这种担心吧。” 潺潺话语让几人稍微放松下来,萧凤却想到当初几人行径,不免有些担心,又道:“我也晓得你们几人对提升赤凤军实力颇有热忱,但是须得注意行径。若是冲撞了别人,不仅仅会危及自身,更会让赤凤军就此分裂。你们日后,且不可提及此事,知道了吗?” “我等知晓!” 众人齐声应道,也是将今日之事牢记在心。 萧凤看着座下几人具是面露警醒样子,心中却是忐忑不安:“那张世杰虽然在潞州城屠城事件之中颇有助益,但是却未曾出自己的来历和身份,若是这家伙暗怀心思,那可就糟糕了。” 毕竟那张世杰不过化名,而且还不知道是否就是历史书上的南宋三杰! 而且就连历史上的南宋三杰之一的张世杰,其生年以及来历也是颇有可疑,这一点更是经常被其政敌攻击,对于这一点萧凤更是担忧! 没办法,当时候她麾下并没有多少人才,就连那些名门正派用来给门下奠基的玄门功法也没有几个,为了稳定整个潞州的状况,萧凤只得接纳王允德、张世杰两人的投靠,好借助两人的力量稳定整个潞州城。 若要扩张势力,她就要接纳别人的投靠。 不然的话,就只能蜷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样子除非是有金象腿,否则的话如何能够茁壮成长,并且彻底击败蒙古呢? 但是那些投靠的人鱼龙混杂,比如张世杰此人虽是颇有才华,但是却也自有主张,在得到萧凤的命令之后,他就带着麾下一千兵马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萧凤更没有那种操控人心的力量,如何能够从中鉴别出谁是真心诚意、谁是暗怀鬼胎? 此事虽是消停下来,杨辉却是心怀挂碍,又道:“只是那些归附之人,我们又该如何处置?” “这种事情我自有主张,你们不用担心。如今时候,你们最重要的是,全力以赴击败蒙古鞑子,务求保护整个潞州城不受对方戕害。至于那些个蛇虫鼠蚁之辈,我自然会设立专门的机构,去料理他们的。” 想着曾经的过往,萧凤这才现在过去的时候,她不知不觉竟然也做了相当的过错。 攻下潞州城时候不假思索,就让那王权继续担任知县一职,结果直接导致了潞州的投降。 为了千里救援自己弟子而离开营帐,结果让那李守贤攻破潞州城。 因为未曾即使抓住灭掉忽睹都,结果让这人将整个潞州城给屠了,如今时候更是将消息传播出去,让赤凤军陷入重重危险之中,数千兵马硬生生拖在这里,丝毫动弹不得。 而之所以赤凤军还未崩溃,也不过是她向来爱戴有佳、颇得民间百姓爱戴,更兼有上千赤凤军襄助,这才勉力支撑罢了,若是骤然间遇到了什么强大的打击,那么整个赤凤军只怕有灰飞烟灭之险。 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事情,萧凤觉得应当设立专门的机构,去处理这些事情! “专门的机构?” 几人面面相觑,浑然搞不清楚萧凤又准备做什么。 “没错。既然是负责整个赤凤军的安危的机构,那不妨就叫做‘安全理事局’吧!至于它的任局长,我自然会为其挑选一个合格的人。比如萧月,你们觉得此人如何?”微微一笑,萧凤笑意浓浓的了出来。 毕竟是负责整个赤凤军内外安全事宜的,她若是不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那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 “谨遵主公命令。” 几人连忙低头,不敢有丝毫质疑。 自从加入到这赤凤军之后,他们早就晓得每当萧凤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置时候,都会专门设置一个机构,去专门负责处理这些事情。 之前她为了巩固整个根据地的牢固根据,就设立了政务院、军事院以及都察院三院并行的机制。 如今,萧星正掌握着政务院,将整个潞州的民生事情治理的是井井有条。 而萧凤则是亲自统辖军事院,并且在军事院之中设立了参谋部、情报部、后勤部,从而更加有效的挥出赤凤军的实力。 至于那都察院在萧月离职之后就被宣布废除,而在中华教成立之后,就直接取代都察院的职责,负责控制整个军队的军纪以及根据地之内的整治,如今时候在中华教常务委员会几人的指导,也算是焕然一新,全无之前的那种流匪、兵痞之色。 正是因此,潞州之内的百姓对赤凤军的感官可谓是焕然一新。 “岳家军再世!” “降圣人、拯救苍生!” “玄凤济世,唯有真凤。” “…………” 诸多的传言、传,在列为百姓之中口口相传,更是让人对一手创造了赤凤军的萧凤越恭敬,如今时候甚至隐隐间将其视为九玄女下凡,其目的正是为了拯救世人,驱逐蛮夷之徒。 如今时候,这“安全理事局”的建立,又会掀起什么样的波澜呢? 在座的列位参谋部成员,全都不晓得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场景,但是他们也明白,若是自己作出了什么错误的选择,只怕这安全理事局第一个对准的便是他们了。 毕竟那萧月即使是在赤凤军之中,也是以冰冷无情而著称的! 见到几人没有意见,萧凤见到今日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当即就要让几人回去,好好休息以待明日的事情。 但是此刻,杨辉却猛地挺身而出,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拱起恳求道:“禀告主公,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求主公允诺!” “什么事情?”萧凤稍有诧异,目光死死盯着杨辉。 “属下未曾注意到张世杰异动,实属失职。既然如此,主公可否允许属下亲自前往平阳府,好找到张世杰。将此地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听令行事?”脸颊之上一滴汗水落下,杨辉顿感压力极大。 若要战胜鞑子,这张世杰的兵力虽然派不上多大用场,但却是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 一千人马,再加上麾下的虎蹲炮,若是这股力量调转兵锋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会彻底改变战局,甚至于让整个赤凤军覆灭一旦。 杨辉自觉作为赤凤军一员,是断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的! “那就好。一路上记得多加注意安全,莫要被别人现了踪迹。知道了吗?”沉吟片刻,萧凤点点头道。 “属下自然知晓。” 杨辉立刻站直身体,就要离开这里。 正在这时,萧凤却张口叫出他,:“近日来我听我那徒弟麾下的冶铁所又弄出了一件新的武器,不如且等上一些日子,让她送过来,然后交由你随身携带,好确保安全?” “新的武器?” 杨辉一脸困惑,弄不清状况。 “没错。一件虽然不及虎蹲炮,但是却足以保护你免受远你之上的武者伤害的兵器。而且,我相信你若是能够熟练操控这件武器,就算是遇见了那所谓的真元境武者,也有一定的战斗能力的。”盈盈一笑,萧凤不免有些期待。 要知道,她在下令让萧星主持制造火器时候,那件东西就和虎蹲炮、红衣大炮一并列入研制行列之中,如今虎蹲炮已经全数列装了,而红衣大炮也制造出了少量东西,作为守城利器,而被分别安置在潞州、晋城、沁州、襄垣以及黎城五城之上,负责拱卫整个根据地的安全。 如今时候,就连那件兵器,也生产出样品来了。 参谋院之中,包括杨辉也是一样,全都陷入困顿之中,低声谈论了起来。 “新的武器,那究竟是什么武器?” “不清楚。不过应当是某种很厉害的武器吧。不然的话主公不会这么期待的。”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武器呢?” “像虎蹲炮一样射弹丸吗?但是那些武者度太快,只怕根本无法命中!” “…………” 带着疑惑,一行人各自散去,却依旧沉浸在萧凤所的那件新式武器。 毕竟冶铁所向来都是机密之地,不仅仅直接归属萧星统辖,就连别人想要进入其中,也得有萧凤手书方才能够进入其中。即是如此,其中的部分区域也是重重封锁,不许任何人擅入其中,以免其中机密泄露。 纵然是所谓的中华教常务委员会诸人,也是一样不行! 果不其然,大概过了半日之后,萧星就带着一批补充用的粮食以及新造的兵械来到军营驻扎之地。 而在得到这新的一批兵械之后,赤凤军那因为连绵战斗而消耗一空箭矢、铁盾以及长矛也得到补给,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也足以确保赤凤军拥有足够的战斗力,去应对那些依旧是庞大无比的鞑子军队。 当然,萧凤在得知萧星带着那件新造武器到来之后,也立刻丢下公务赶了过来,多日不见,她已然对萧星想念至极,又岂会让这一直以来在身后支撑自己的女子多等一些时日呢? 几个纵身,萧凤就来到约定的太行龙湖之处,且看着那正立在河岸边上的萧星,身形只是一晃就来到了萧星面前,且看着那身形薄弱的少女,她不免心疼起来:“这些日子,却是苦了你了。” 在她眼中,眼前这目前不过双十年华的少女,已然清减的太多了。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运军械两人相见,颂衷情姐妹情深 辛丑年八月二十四,宜出行,忌刀兵。 于昂车关之处,早有一行人推着车,自崇山峻岭之中,将为数庞大的粮食和兵械运到这里。 没办法,这里毕竟正处于太行山一带,四周围一座座高山比比皆是,更兼沟涧繁多、峡谷幽深,而在经历了之前的暴雨之后,这里更是不时有泥水混着石头落下,而一条婉言溪亦是自其中横流而出。 作为武乡县的北大门,昂车关向来都是是晋中、上党之间的雄关锁钥、咽喉要地,历代多有惊心动魄的战事在此生。 如今时候,为了确保自己根据地的安全,萧凤也正带领着赤凤军和鞑子再次展开生死决战。 正是因此,所以萧凤为了确保后勤的安全,亲自率领部队来到这里,以防对方可能会暗中做什么事情,坏了她的大计。 共计一千具铁甲、一千具铁胎滑轮弓和三千件战刀、一万只长矛矛尖,以及数量庞大多达数十万箭矢,当然还有接近一千多石的粮食,为了将这么多的军械粮草运到前线,萧星足足调集了上千人马,方才将其整个送到前线来。 而在得到这新的一批兵械之后,赤凤军那因为连绵战斗而消耗一空箭矢、铁盾以及长矛也得到补给,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也足以确保赤凤军拥有足够的战斗力,去应对那些依旧是庞大无比的鞑子军队。 望着自山林之中穿行而来的列位将士,萧凤稍微松了一口气,且看到不远处那正专心致志,指挥众人将武器运来的萧星,立刻感觉心中跳动不止。 多日不见,她已然对萧星想念至极,又岂会让这一直以来在身后支撑自己的女子多等一些时日呢? 几个纵身,萧凤身形只是一晃就来到了萧星面前,且看着那身形薄弱的少女,她不免心疼起来,将手一伸就和那些姐妹一样,将萧星瘦削身躯抱在怀中,素手在那单薄的肩上轻轻拍着:“这些日子,却是苦了你了。” 在她眼中,眼前这目前不过双十年华的少女,已然清减的太多了。 建立冶铁所,研制诸多火器,抢收麦,治理水患,还有安抚城中百姓,并且维持赤凤军基本的粮食军械需求,乃至于其他诸多繁杂事情,全都压在她身上,当真是让萧星感觉自己如同那被困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终日里劳累不止、暗无日,几乎就要彻底崩溃了。 “真不知道当初父亲,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成为官员的!” 想着自己以前抱怨父亲无法履行承诺的埋汰话,萧星现在稍微有些理解了,原因无它全是因为身为官员,负责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 但是,只要能够让眼前的师尊继续前行,她愿意去做! 感受到温润的触感、娴静的清香,萧星不免贪婪的吮吸了起来。 即使是将那恬静淡然的体香纳入肺中也觉得不够,即使是将那端庄高贵的熟悉相貌印入眼帘也觉得不够,即使是抚摸着那温润如玉班的触感也觉得不够……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永远在一起!” 没有回答,萧星亦是展开了自己的回应,放开的双手揽在那纤细的腰间,脸庞微动已然埋入了那已然露出曲线的胸间,其目的仅仅是为了能够将那近乎真实的触感握在手上,无论如何都不打算放手。 一波又一波,渐渐涌起的思念正似那浪潮一样,一下又一下,拍打在萧星心中的堤坝,将那以前面临众人时候恬静温润的形象全部泡散、浸湿,并且一点一滴的被粉碎、被洗尽,露出她本来的面目,继续着任由汪洋渐渐上升,将她整个人纳入其中。 于脑海之中,萧星已然忘却了周遭的一切,沉溺于这片名为“挚爱”的汪洋之中。 伫立良久,萧凤始终不曾听见萧星回应,耳边中却听到一阵鼾声,立时笑了起来:“果然是累了吗?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且看着睡梦之中萧星那尚且带着一丝倦意的眉梢,她忍不住心中怜爱,缓缓地抚摸了起来,令那本是紧皱的双眉松开,终于露出许久不现的安静来。 “她便是萧星?” 指挥众位士兵,李昊问道。 孙武吉回道:“没错。别看她如今不过双十年华,但是却是主公的得力助手。不仅仅一身修为极其出众,而且家学渊博,对诸多先贤典籍了然于心。否则的话主公如何会令其独掌一院?而且若非她在潞州之中一力支撑,只怕我们赤凤军早已经彻底崩溃了。” 且看着两人,他已然是崇拜至极,完全忽略了两人如今不同寻常的表现。 “这么厉害?要知道,她可是一位女子啊。” 李昊有些不信,目光却落在萧凤萧星身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来。 “当然!” 孙武吉轻哼一声,显然对李昊那疑问感觉不满,然而他转眼间却有些懊恼:“只可惜咱们的统领却是一位女人,虽然她也着实优秀。不仅仅一身武功乎寻常,就连军事方略、庙堂争论也是颇有能力。若是男子倒是罢了,但是她却偏偏是个女子,这倒是可惜了。” 很明显,作为一个标准的儒生,孙武吉对萧凤的本身性别一直都是充满着怨念。 “有啥可惜的?” 李昊哈哈笑着:“就算咱们统领是一个女子,但是你可曾听过巾帼不放须眉?以我们统领的实力,假以时日便是成为吕太后、武则又有何难?” 孙武吉不禁摇着头,似是为自己的想法而感觉荒谬,当即笑着岔开了话题:“这倒也是!”见到这位开导自己的恩客,他立时感到懊恼,当即抓住对方手臂道:“不过你初来乍到,不如让我带你来熟悉一下这里的状况吧。要知道咱们这里,有趣的东西可着实不少,不然的话你以为咱们是如何抵抗鞑子的?” “那就多谢哥哥了!” 李昊立时拱手一辑,目光之中带着探求,且看着周围的一切,对这里的所有东西全都感到好奇,遂跟在孙武吉之后。 他并非赤凤军起义而来的,更非灭李守贤、占据潞州之后而来的,作为一个听到赤凤军正在对抗蒙元的游侠儿,他完全是怀着一腔热血以及对蒙古鞑子的血仇而加入赤凤军的,所以对这个新诞生的势力并不是很了解。 不过如今已然列位中华教常务委员会的孙武吉却颇为热情,向这位新近加入的武者伸出了橄榄枝。 要知道这个人,可是和他们一样,全都是修行有成的武者! ………… “唔……” 自口中出一阵及时满足的声音,萧星感觉这些日子里积累的疲倦,已然自体内全数消退而去。 要知道为了安置诸多的事情,她可是一连数日未曾好好休息,经常是忙碌到上半夜的时候方才有时间回道府衙之中,而躺在床上刚刚闭上眼睛之后,就听到有人走来的脚步声而被迫醒来。 甚至有的时候,她还经常熬夜,就是为了处理好生的事情。 面对这种状况,萧星如何能够安然睡眠? 如今时候,萧星现,只有再回到了萧凤的身边之后,她方敢卸掉身体之中全部的戒备,安然的沉入睡眠之中,尤其是在感受到了那浸透身躯的温润火焰时候,她更是感受到了那股真切的呵护,布满了全身、化入了心间,融入了血液,仅仅是为了能够令其更好的休息。 想及这里,萧星立刻就意识到身边之人究竟是谁,于是她睁开眼睛,便见到于床边,她那最为重要的亲人正呆在旁边,及时温柔的看着自己。 “终于醒了吗?” 紧紧握着那嫩白玉手,萧凤那本该是平静如水的脸,如今却恰似冬梅开花一样,悄然绽放开来,宠溺的关怀不经意之中流露出来,这般模样她就连面对参谋院诸人时候,也未曾露出。 萧星见到自己如今正安睡于床上,立时臊红了脸,连忙挣扎着起来:“我本该向姐姐禀告潞州城情报的,没想到却转而睡着了。如此懈怠,当真是万难辞就,还请姐姐责罚!” “没事。你忙碌了这么些,总得休息一下。至于潞州情况,我不急。”萧凤缓声着,转念间想起自己之前为萧星温养身体时候的场景,立时问道:“只是你今日怎么未曾修炼?要知道我可是看到你修为隐隐间已经有退步之虞。” 微微一叹,萧星有些懊恼:“事情太多了,我实在是没有时间。” 于乱世之中,她自然知晓武学修为究竟有多么重要,然而若要将武学修至极高境界,不仅仅需要上乘的武学功法,对修行者赋也是相当重要,除此之外更需要武者付出极其艰辛的努力,方才能够成功。 赋、机缘以及努力,三者鼎足而立,,缺一便极有可能无法突破。 “这倒也是!” 萧凤亦是明白,不免感觉无奈,道:“只是这样的话,恐怕就要苦了你了。” 若要治理好潞州,萧星便需要付出极大地精力,才能够将其治理好,但是相应的就会缺乏修炼时间,进而导致修为降低。 这般原因,她也是明白。 “我没有关系的。若是能够让姐姐的志愿成功,我便是不修炼武功又有何妨?” 萧星宛然一笑,那笑容恰似暴雨之后终于露出的太阳,无尽的光辉自气质上撒落下来,倒是让萧凤一时间失了神,沉浸在这愿意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的光彩之中。 她还是忍不住,将萧星抱在怀中,微微吮吸着那空谷幽兰般的淡雅,目光微散似是在望着遥远未来。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来到这异世界已经有二十年了,而在这二十年之中,萧凤也从初时的懵懂未知、自在逍遥的熊孩子,化作了目前这心性坚韧、杀伐果断的一方霸主,而在可能的未来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的凶险至极的事情来,她实在不愿意让萧星再次和潞州屠杀以及醉香楼事件一样,陷入重重危机之中。 声音稍有茫然,萧凤在心中已然作出了决定:“放心吧,我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不管如何,你始终都会留在我身边的,对吧!” “嗯!” 虽不明萧凤为何这般动作,萧星却可自那身躯之内感受到真挚的关怀,和那幼时时候一样的充满真情,而越升高的温度,更是不经意中撩起了她心中的一丝绮念,脑中亦是不自主的跃出一些令人羞耻的画面来。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今日所来的事情,她立时焦急了起来,连忙推了一下萧凤:“还有姐姐。我还没有将那些东西交由你呢!” “那些东西交由属下去处理便是了,又何必你亲自前往呢?” 萧凤却有些不愿意,拉着萧星的手,就想要朝着床上走去。 真的,自从作出了那些事情之后,她就食髓知味、总是惦念着那些羞耻事情来。 平日里倒也罢了,萧凤完全可以仰仗着自己绝高的心境修为,将其压下来,但是若是遇见了萧星这最容易激起别人保护**的少女时候,她就现自己半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只想要再一次作那鸳鸯戏水之举。 “不了!而且姐姐你出的那件东西,我已经制作出了试做品,正要交给你呢。” 看着外面依旧亮堂,萧星连连推了几下,方才让萧凤住手,毕竟此时正值白昼,她可没有那种面皮会在这种时候作那羞羞的事情来。 萧凤只得收敛心思,想到那样武器的威力,立刻面有异色,问道:“哦?没想到你们真的解决了?” 若是这件武器量产了的话,那么击败鞑子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他们赤凤军自然也不必要凭借着太行山的险要环境,将对方捆在这里了。 “也不算是真正解决了。毕竟那件试做品,和姐姐曾经的那件东西不太一样。我们为了能够令其挥威力,改变了很多的东西,所以可能和姐姐期待的东西不太一样。不过威力依旧强劲,足以让寻常士兵也能够对抗那些实力惊人的武者。”萧星立时解释道。 此刻,她一想到在自己手中弄出了这件划时代的武器,就感觉无比兴奋,急切地想要将其展示出来,让萧凤也明白这件武器的厉害之处。(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长弓改滑轮显威,火枪现名为铳枪 既然已经制造出新式武器,萧星当即带着萧凤来到了那后勤部。 此刻,在这后勤部之处,李明诚正命令麾下士兵将这些兵刃分给列位将士,并且现在教授指导,让他们也明白过来新式武器的使用方式。 “这便是你们所制造出来的新式武器吗?看起来,不过是寻常的长弓改造而成的,不知道威力行不行?” 萧凤走上前,将那制造而成的长弓取过手,沉声问道。 在她手中,则是握着一具长弓。 相较于往前的复合弓来,这款长弓型制稍有不同,部件一共分为弓把和弓片。 弓把形似弯月,乃是以生铁铸造而成,上面也预留了可供安装固定用弓片的插孔。 弓片则是相当厚实,应当是采用了相当好的木材制造而成的,为了具备足够的强度,它是将几块弓片叠加起来的,所以看起来要比寻常复合弓厚实的多。而在那弓片顶端位置则是预留了一个卯榫,可以用来将生铁锻造的滑轮组结构插在上面,而那用来射弓箭的弓弦也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自滑轮组穿过,然后固定在弓身之上,并且可以通过一个专门的拉杆,令其绷紧从而可以弯曲弓身,进而让长弓挥应该的威力。 存心实验这长弓威力,萧凤立时自旁边取过一只重箭扣在长弓之上,更是玄功当即将这弓弦一点点的拉开,不过刹那她便将这特制长弓整个拉开,然后瞄准远方大约有三十丈距离的一颗大树,“砰”的一声松开弓弦。 那长箭立时飞窜而出,转眼间就“跺”的一声,正插在大树之上,深入三寸有余! “这长弓拉力倒是挺大的,大概有十石左右吧,而且我在拉弓的时候感觉费力要比寻常的强弓的多。应当是采用了滑轮组的原因,所以将其对弓手的拉力要求降低了许多。是你下令制造的吗?”饶有兴致,萧凤且看着萧星问道。 “不是!这把弓其实是一位负责研制水力锻锤的工匠研制出来的。因为看到起性能并不逊色于蒙古反曲复合弓,所以我就下令制造出来,好能够为赤凤军补充足够的军械。”萧星摇摇头,毕竟这武器萧凤完全没有下令研制,完全是冶铁所麾下工匠自行研制的。 萧凤惊讶,立刻追问道:“自行研制的?那位工匠究竟是谁?竟然也能够熟练运用滑轮组来降低力量的要求吗?” “他叫做鲁榆,乃是一位木匠,之前是李守贤麾下的一位随行军匠,其麾下的攻城器械都是他制造的。后来在李守贤被我们剿灭之后,因为其自身所具备的能够所以就被我们招揽,并且在制造火器的研究组之中负责研制水力锻锤的拉力结构。” 心中有些激动,萧星立时解释了起来:“后来因为看到了我们缺乏弓箭,所以就利用私下里的时间,借鉴水力锻锤那种为了节省力量所采用的滑轮组的原理,将其缩并且以锻造出来的生铁作为材料,制造出了这种新式滑轮复合弓。” “看来那一位倒是一位明白人。居然知晓如何降低避免弓的缺陷,弄出了这种东西来。”萧凤立时笑了起来,她看着手中的长弓,已然明白过来这个东西在这个时候出现究竟对赤凤军有多么重要。 自从弓和箭被明了出来之后,就一直长期存在于战争之中。 它是由弹性的弓臂和有韧性的弓弦构成;箭包括箭头、箭杆和箭羽。箭头一般都是用铜或铁制造,而在少数民族,比如蒙古地带,则是用狼牙制造而成的;杆为竹或木质,羽为雕或鹰的羽毛,当然如果是用山鸡或者鸡鸭的羽毛也行,只不过那硬度却是逊色许多。 可以自从弓箭被制造出来之后,就一直是中国古代军队使用的重要武器之一。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弓箭并非是利用弓弦射箭矢的,而是通过外力扭曲具备相当弹性的材料,也就是扭曲弓身来射箭矢的,因此制作弓身的材料弹性势能越大,则其赋予箭矢的能量也就越大,所以对弓身的制作也就越的讲究了起来。 从一开始的竹子作为弓身,再到后面的各类木材、角以及其他东西,其弹性势能也就越,自然其弓箭的威力也就越大。 而在中国的《考工记》之中,就了制弓以干、角、筋、胶、丝、漆等材料为主,以上六种材料合称“六材”。 “干也者,以为远也;角也者,以为疾也;筋也者,以为深也;胶也者,以为和也;丝也者,以为固也;漆也者,以为受霜露也。” 的就是制作长弓时候,各种材料所起到的作用。 在这里面,干则是包括多种木材和竹材;用以制作弓臂的主体,多层叠合。干材的性能,对弓的性能起决定性的作用。干材以柘木为上,次有檍木、柞树等,竹为下。 角,即动物角,制成薄片状,贴于弓臂的内侧(腹部)。制弓主用牛角,以本白、中青、未丰之角为佳;“角长二尺有五寸(近五十厘米),三色不失理谓之牛戴牛”,这是最佳的角材(一只角的价格就相当于一头牛,故称之为牛戴牛)。 筋,即动物的肌腱,贴博于弓臂的外侧(背部)。筋和角的作用都是增强弓臂的弹力,使箭射出时更加劲疾,中物更加深入。选筋要者成条而长,大者圆匀润泽。 胶,即动物胶,用以粘合干材和角筋。《考工记》中推荐鹿胶、马胶、牛胶、鼠胶、鱼胶、犀胶等六种胶。胶的制备方法“一般是把兽皮和其他动物组织(特别是肌腔)放在水里滚煮,或加少量石灰碱,然后过滤、蒸浓而成。据后世制弓术的经验,以鱼组织、特别是腭内皮和鱼膘制得的鱼胶最为优良。晚近的中国弓匠用鱼胶制作弓的重要部位,即承力之处而将兽皮胶用于不太重要的地方,如包覆表皮。 丝,即丝线,将傅角被筋的弓管用丝线紧密缠绕,使之更为牢固。择丝须色泽光鲜,如在水中一样。 漆,将制好的弓臂涂上漆,以防霜露湿气的侵蚀,而且要求择漆须色清。 由此可见,在中国古代不仅对制弓在材料的要求十分严格,对具体的工艺步骤也有细致的规定。 “取六材必以其时,六材既聚,巧者和之。” 冬剖析弓干,春治角;夏治筋,秋合拢诸材。 寒冬之时把弓臂置与弓匣之内定型,严冬极寒时修治外表。冬剖析弓干木理自然平滑细密;春治角,自然润泽和柔;夏治筋,自然不会纠结;秋合拢诸材,白然紧密;寒冬定弓体,张弓就不会变形;严冬极寒时胶、漆完全干固,故可以修治外表。 春装上弓弦,再藏置一年,方可使用。 上述繁复的工艺程序,需跨越两至三年时间。 在制弓作坊中由于各项工作可交错进行、流水作业,故每年都会有成批的成品,但就一张弓而言,其工时是无法缩短的。复合弓的制造代表了古代制弓术的高峰,世界上对复合弓制造的详细记载见于《考工记》。 在此后的两千年内,中国,或者亚洲的复合弓制造技术制弓术与考工记相比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变化。 正是因此,想要大规模装备优秀的长弓,在这封建的中古时候,可以是一件相当费时费力的事情。 而在这之前,赤凤军一直都相当推崇近战,并且大规模装备板甲以及长矛,就算是没有板甲也要装备盾牌,就是为了抵抗弓箭的威胁,而在多次激烈的战斗,也多是选择近距离突击,就是因为在复合弓的制造远远不及蒙古,所以才扬长避短,以近战将对方拖入赤凤军所擅长的队围杀,从而避免陷入对方的优势范围之内。 如今时候,这滑轮复合弓的出现大大降低了对长弓的制造要求。 以生铁锻造弓把,将以前数年功夫才能制造的长弓降低到不足几时间,而弓片的制造也因为可以采取标准化的方式大规模、高量产的制造出来,并且可以借此解决各种长弓的磅数问题,从而顺利解决了长弓的难以大规模生产的缺陷,在配合上那简单至极的更换方式,以及通过滑轮组降低对弓手的力量要求,再其诞生的初期就迅击败一系列弓箭,成为弓箭之中的王者。 “即是如此,这武器却远远不算是能够改变战争状况的武器。” 心中稍稍有了一些猜想,萧凤笑眯眯的看着萧星,眼中透着灼热般的光火,问道:“莫非你还有什么好的东西藏着?要知道这滑轮复合弓固然强大,但是对寻常士兵来,掌握起来还是太过困难。纵然我军中士兵多是山中猎人出身,但是若让他们熟悉这武器,只怕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行。” 毕竟这滑轮复合弓固然威力强大,但是毕竟还是冷兵器的样式,除却了改进了材料以及降低对使用者的要求之外,其余的并未有实质性的改变,还是以前复合弓的原理。 若真的想要借助着滑轮复合弓改变战争态势,终究还是太过勉强了。 “正如师尊所想的,其实我今日来,则是另有一件武器送来!”萧星不绝感觉脸颊泛红,拧过头避开目光之后,方才感觉稍微有些安定下来。 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萧星这才现自己竟然只被萧凤瞧了一眼,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肯定是之前被萧凤在身体之中动了什么手脚,不然的话不会这个样子的。 萧星暗啐一口气,转而让四位士兵将一件沉重铁盒抬过来,递上前来:“这件武器就是我们制造的武器!” 大概是为了防止被人夺去的原因,这铁盒乃是以生铁铸造而成的,相当坚硬。其封口之处也以特制的铁锁封住,寻常人纵然得到也绝难打开。由此可见,萧星为了确保这件武器安全抵达,究竟废了多少的心思。 对着萧星宛然一笑,萧月只是一手就将这足有百来斤重的铁盒抬起,也不等萧星将那铁锁打开,手一挥就将那铁锁锁链熔断,然后将盒子打开。她看着其中放着的七柄长枪样式的武器,而在尾部区域则是装有类似于弹盒一样的东西,立刻笑道:“原来是这件东西吗?看来我要好好的看一下。” “没错。正是这件东西。依着师尊的吩咐,我废了老大功夫,方才将这铳枪制造出来。”萧星点点头,道。 萧凤有些疑惑,手指微微触摸这大约有七尺有余的枪状武器,当即问道:“铳枪?” 和足有一丈多长的长枪来,这件武器太短了,只怕难以将对方阻挡在外面;和仅有三尺有余的长剑、大刀来,它又太长了,估计很难再狭窄空间内使用,而且那缀在枪之前的“铳”究竟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这“铳枪”前段并无枪头,反而是中空形式,朝里面望去黑漆漆的,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来。 “没错,正是铳枪。”萧星点点头,却伸手在铁盒之中摸索了片刻,之后便自其中取出了一枚箭头,而这枚箭头也经过特殊处理,再其尾部区域裹着一层纸,约有拇指粗细长度大概有一寸有余。 随后,她将那铳枪取过,将这箭头填入其中,手掌恩在了铳枪尾部区域,之后手掌之处便有微光浮现,而那铳枪也顿时被这畏光刺激到了,“砰”的一声自另一端就冒出一阵烟火。 远处,之前萧凤曾经射出的那柄箭矢立时破碎,不复之前模样。 待到周围之人走上前去看了一眼之后,那巨树更是被整个洞穿,不知道之前那被填入铳枪里面的箭头究竟飘到何处去了。 要知道萧星修为远逊萧凤,但是她却凭借这铳枪获得远胜萧凤射出的箭矢威力,由此可见这铳枪究竟有多么厉害! 难怪萧星了,这武器足以威胁到真元境的高手。 而按照如今表现,简直就是理所应当。(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铳枪之内有玄机,丛林之中战斗起 “好!果然是好武器!” 拍手称赞,萧凤高声笑了起来。 若是这玩意能够量产,并且人手一个,她又何愁无法抵御蒙古? 到时候,装备了虎蹲炮以及铳枪的赤凤军,完全可以仰仗着这些厉害武器,横扫中原诸地所有的诸侯,就算是将蒙古赶出中原,也有极大的可能实现。 萧星亦是随着自己师尊欢欣而欢喜:“只要是师尊所要求的,徒儿竭尽全力也会办妥的。” “凡事尽力就好,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也不必强求。” 听见这话儿,萧凤立时就有些疼惜,若是为了研制新式武器让萧星受到了什么伤势,她可是绝技不允许的,但是一想那燧枪的样式,却并未从枪铳之上见到其基本样式,就起了疑惑问道:对了,你们是采取什么方式,点燃火药的?” 利用火药的燃烧推进弹丸,进而达到杀伤敌人的可能。 虎蹲炮、火枪,其基本原理大抵如此,而那火枪之前是用火绳来点燃火药的,之后在过了数百年之后,方才弄出了用燧石撞击产生的火星来点燃火药的燧枪,之后之后的各类火炮、火枪,也基本是采取类似的方式,利用撞针撞击弹药底部的火帽,进而达到类似的效果。 但是这铳枪却并无燧石装置,也没有可以插入火绳的孔,当真让人惊奇,这玩意究竟是如何激火药的! 见到萧凤提及铳枪,萧星立刻就露出一丝得意来:“是利用真元催动的。” “真元催动?”萧凤有些惊讶,低声嘀咕了起来:“怎么感觉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点歪了?” 她以为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机械装置达成的,没想到却是用真元起到作用的,不过考虑到在这个武侠世界之中,那真元近乎万金油一样的普遍性,或许用真元达成类似的目的也是可行的。 “没错。师尊,你还记得你那柄随身配备的赤剑吗?” 萧星浑然未知萧凤嘀咕,想着当初研制时候的诸般艰难事情,不免有些唏嘘:“当初我们虽然使用燧石制造出火星,但是工艺始终不过关,无法锻造出合适的弹簧,令燧枪有效激。若是采用火绳的方式,则其射击度太低了,并没有多少使用价值。后来见到师尊那柄只需将真元输入其中,就可以激浓烈火焰的赤剑时候,我们就有了想法,若是用同样的材料当做点火装置呢?” “所以当初你就从我这里讨要了赤剑遗留的材料,就是为了研究其材料构成吗?” 若有所思,萧凤倒是想起自己当初将赤剑和韶月剑融成赤心剑的场景,那个时候她就是借着赤剑输入真元会激浓烈火焰的特性方才融化钢铁,并且以念力将其铸造成功。 其中部分遗留的材料后来被萧星带走,是要对其构成材料进行分析。 “没错!” 萧星连连点头,:“之后我们就对赤剑材料进行分析,才知道它是用赤星石制造而成的。这赤星石只在火山附近出产,寻常的仅有米粒大,因其在黑夜之中会出光芒,故名曰赤星石。似赤剑那样,足有数尺长已然算是稀世罕见了。不过这东西虽然硬度相当不错,但是却极脆,稍微撞击就会破碎,并非锻造武器的良好材料。” 且到这里,她便想起了那个号称“四凶之一”的东方烈,口中连连赞叹道:“当初那东方烈也不知道究竟用什么手段,居然将一整块赤星石雕成长剑模样,并且将玄铁嵌入其内部以为骨架,一经催动不仅仅生出烈烈火焰,更是具备相当强大的坚韧程度,如此构思当真是举世罕见。” 经过数月操劳火器锻造,她已然知晓仅凭一人便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东方烈究竟是多么才。 萧凤默然无语,:“所以你们就采取了赤星石了吗?”为了能够将自己信口出的东西弄出来,眼前的可人儿竟然忙碌了这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将其实现。 这般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她如何能够忽视对方? “没错。挑选合适的赤星石置于尾部区域,之后只消将真元输入其中,便可激火焰点燃火药。” 宛然一笑,萧星转念一想到冶铁所如今的状况,立刻就哀叹一声道:“这兵器制造起来太过艰难,我们废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勉强弄出了这七件合格的样本。若要大规模装备,只怕还是相当麻烦。而且这铳枪也存在诸多缺陷,比如射次数过三十次之后,就需要以特殊的毛刷清理内膛,不然的话就会炸膛的。射击用的弹丸也是专门制造的,不然的话是无法填入其中的。而且寻常人也无法使用,只有炼出真元的武者才能够使用。这些问题,我一时半会也无法解决。” “那些事情以后改进便可,不用着急。” 萧凤轻轻一笑,将手伸出握紧萧星柔软手腕,含着谢意的眼眸落在她那淡雅的脸庞上,越感觉自己这些里面亏欠了对方,心中的心思也没藏着,立刻脱口而出:“你舟车劳累,想必也是累了。不如就陪我四下游玩一下,也好让精神稍微放松一下,莫要被那俗事给压垮了。” 被那带着暖意的玉手一握,萧星立刻感觉心间荡漾开来。 她感受到周围人透过来异样目光,立刻羞红了脸,低头:“师尊,您如今不是正在率领赤凤军攻打鞑子吗?这个时候放下军务就是为了陪我,会不会有些懈怠?毕竟那鞑子虎视眈眈,若是他们在这个时候突然攻击,那赤凤军又会怎样?” 口中虽是着军务,但是萧星一双星眸却闪烁不定,显然是因为忍受不住别人异样目光而感觉踌躇罢了。 萧凤摇摇头,哈哈一笑:“只是稍微放松一下心情,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我也只在这附近游耍,距离军营不过数里之地。若是军中有异样,片刻便可抵达,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而且他们也需要经历一些磨难,只消如何应对敌人。不然的话始终躲在我的羽翼之下也不是办法,更没有提升的可能。”随后,她也不管萧星惊呼声音,大手一览便将其整个抱在怀中,整个人转而化作一阵烈风,自原地消失无踪。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是这般算来,她和萧星已经有数十年未曾相遇了。 如今时候,萧凤只想要寻一个私密的地方,和萧星一并行那周公之礼、鱼水之欢之事。 ………… “快点,莫要让那人逃了。” 一声惊呼,于丛林之中,数十人手持长弓,瞄准不远处奔行一人。 而在远处,那人身着一件劲袍,脚下不时踩着芦苇,每一下都恰似灵雀一样稍纵即逝,其度极快犹如兔子一样,快朝着远处奔去。大抵是因为度太过迅地原因,他那宽松长袍全然贴在身上,脸颊长亦是随风扬起,露出那犹如刀削一样的脸庞,深蓝色的眼眸并非中原人士,很显然乃是一位色目人。 他抬起头,立时见到直刺而来的数十箭矢,当即冷哼一声:“就凭这些废物,也想要留下我?”手一挥,一阵狂风应声而出,立时将那箭矢全部荡开,凌空一跃当即朝着几人扑去,很显然想要击杀这些士卒。 “那我呢?兀迪那达!” 却在这时,自旁边一道锐利刀光挡住其前进方向,不仅仅令这人度一滞,之后更是余势未定,将满地杂草全数催断,不留分毫痕迹。 于丛林之中,张世杰正似那猛虎下山一样,横冲直撞拦在了兀迪那达面前,高声笑道:“明明是熟人相见,你却执意逃走。如此行径,对我来却未免太过不敬了吧。” 收住动作,兀迪那达冷冷看着张世杰,颇为不屑的回道:“张世杰?这是你新的名字吗?张弘武!”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只不过咱们之间连续数十的纠缠也应该做个了断了。”手持钢刃,张世杰一步跨出,冷冷的盯着兀迪那达,道:“没想到你居然也被派遣到这里来,并且负责骚扰潞州境内吗?看来,我们两个倒也有些缘分啊!” “呵呵!留下我?就凭你这低贱的汉人吗?”一口唾沫啐出,兀迪那达立时高声喝骂道:“别忘了,我可是花剌子模第一勇士,就凭你这黄毛子,也想要战胜我?我看你这家伙,当真是没有到过塞北,就不明白沙漠的威能。纵横沙漠之中的狂龙卷,可是向来都不会对敌人留情的。” 自口中冷哼一声,张世杰嗤笑了起来:“即是如此,那你为何不使出你最熟悉的‘风卷砂暴’?哦,差点忘了,这里周围可没有那么多的沙子给你使用,而且这里复杂的地形也远比沙漠要丰富的多,其中潜藏的威胁可不仅仅是一些杀蝎、毒蛇之类的玩意啊。所以,你可要心了,不然的话一不心,就有可能被留在这里呢。” “你这厮当真是欺人太甚。” 兀迪那达立时恼怒,双手抱在身前,无量风势于双手之中开始聚集。 “啸尘沙!给我开。” 一声咆哮之下,他当即将其中续集满的风势释放出来,狂风汹涌而出,一瞬间就将眼前方圆数十丈全数纳入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其风势极其强健,犹如置身于暴风之中,吹得身体根本就挪动不得,而在耳边亦是被那无形声波冲击着,一阵阵刺耳声音灌入其中,令其半分声音都听不见。 这“啸尘沙”若是在沙漠之中用来自然强大,不仅仅能够召来狂暴风势,更是可以借住风势将那漫的尘沙全数卷起,形成一拨沙海朝着对方轰去,配合其强大的音波,寻常人不仅仅会被音波震得头晕目眩,而且还会被风沙侵蚀,将整个身体都埋入沙尘之中,可谓是强劲无比。 然而今日却在这丛林之中用来,除却了制造出一场风势极大的狂风之外,就没有别的现象了。 可以,在这森林之中,兀迪那达十成力量,挥不到五成! 张世杰早有准备,当即运转玄功护着身体内脏,旋即就盯着狂风朝着对方奔去,然而等到风势消散之后,他一刀劈开了那遮住实现的树叶、枯枝之后,顿时就见本该在这里的兀迪那达消失不见,当即暗恨起来:“那家伙逃走了吗?” “所有人,立刻跟我前来,务必将那家伙给我揪出来。” 扬起钢刀,张世杰当即号施令,一行人立刻在他带领下,分为数十人一组,沿着深林四散开来,想要将那人给搜出来。 自从张世杰带领一千兵马来到平阳府之后,就开始和对方所率领的五千兵马开始决战。 为了避免士兵损失众多,张世杰当机立断决定深入丛林之中,依靠士兵对丛林的熟悉,还有虎蹲炮威力无穷的攻击力对抗对方,并且极力避免和对方进行正面决战,导致整个军队无法继续战斗下去。 正是因此,所以驻扎在平阳府的五千兵马才始终不敢运动,就是怕了在开拨时候,其后勤直接被张世杰给截断。 而为了找出张世杰的所在地,作为这五千兵马统领的万户侯查西亚额勒贝在始终无法找到对方踪迹的愤怒之下,就派遣其麾下的第一勇士兀迪那达深入到这片茂密的丛林之中,想要找到张世杰军队藏匿之地,好逼迫对方和自己决一死战。 而兀迪那达在深入丛林之中,也相当迅就现了整个军队的踪迹,所以才想要逃离此地,将整个情报传递出去。 如今时候,张世杰正是为了避免驻地被对方窥探,故此才调集兵马,企图将这人给截杀当场。 无奈何,那兀迪那达却修为甚高,其本来就是花剌子模的第一勇士,再加上蒙古之后也经过数十次南征北战,其战斗经验之丰富难以想象,虽然一身修为因为身处异地环境而下降到不足原来的一半,但是仗着其丰富的经验,他就算是被重重军队围困,依旧纵横交错,始终未曾被抓住。(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风急刀狠互争锋,路见尊客势极下 “张世杰那家伙,怎么如此厉害?” 心中惊讶,兀迪那达藏在了一处树丛之后。 要知道他以前也曾经见过张世杰,而那个时候张世杰还没有这般厉害,浑如一个璞玉的话尚且还是一个谦谦君子,但是转瞬间这人就跑到了赤凤军之中,而且那般杀意浓浓的模样,更是毫无以前的君子风范。 这般变化,让他有些吃惊,弄不清楚张世杰身上,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了。 “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你逃不了的。”四下望了一下,张世杰开口道。 在他身边,那些士兵正在专心致志仔细搜索每一个地方。作为山中猎人出身的赤凤军士兵,对如何辨识猎物奔跑的痕迹相当清楚,于是他们顺着地面上那些留下来的脚印还有树叶藤蔓破损样子,渐渐地将包围圈缩,眼看着就要将兀迪那达困在其中了。 见到这般状况,兀迪那达立刻紧张起来:“张世杰,你为何背叛我们,居然投靠了这群叛匪?” “背叛?不曾效忠,谈何背叛?更何况以阁下的身份,若是谈及背叛的话,也不怕笑掉大牙?”朗声笑着,张世杰立时转过头盯住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他挥了挥手指,对着周围士兵作出了指示。 “在我的家乡,那茫茫的沙漠之中有一句俗语:向手持弯刀的人拱手称臣,献上最为珍贵的礼物,即使是上帝也无法贬低。蒙古实力强大,而那花剌子模国势颓废,我诛杀国王将其献给大汗,有何不可?”冷哼一声,兀迪那达不免充满了困惑。 要知道在沙漠之上,他们这群在沙漠之中来回自如的沙漠悍匪们素来信奉丛林法则,向来都是谁有奶就投靠谁,至于中原的所谓忠孝节义,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根基。 所以在蒙古攻击花剌子模之后,作为花剌子模的第一勇士,兀迪那达很干脆的就投降了! 张世杰暗道一声果然,当即朗声道:“果然是蛮夷之徒,不识我华夏仁义道德,只会做个两脚牲畜罢了。”于他身边,那些士兵依然将长弓拉开,弩箭瞄准不远处的树丛,就等着他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 “你这厮究竟是什么意思?” 忍不住恼火,兀迪那达张口怒斥道。 “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将手一挥,张世杰高声喝道:“射!”刹那间,弓弦跃动,便将弩箭射出,朝着那出应该是对方躲避地方的位置射去。 然而正在这时,自旁边忽的有一个踪影跃出。 置身于空中,兀迪那达哈哈大:“张世杰。你以为我真的是心中困惑才问你吗?要你心中麻痹,错判目标才是我的目的。”身形朝着远处飞掠,他根本不欲和张世杰多做纠缠。 “该死的。中了对方的奸计了。” 暗道一声不好,张世杰立刻恼怒起来。 他只在心中仔细一想,便已然了解对方之前究竟是如何骗过众人的。 通过操控风势,改变声音的传播,从而令众人误以为自己藏在另外一个地方,并且多次在话语之中设下陷井,就是为了能够迷惑对方。 那兀迪那达虽是蛮夷之徒,但是其心思缜密,当真是让人惊叹。 置身于危险之中,依旧沉着冷静想出这个办法,也难怪对方统帅会将这人也派遣出来。 快离开张世杰所在的区域,兀迪那达缓了缓口气,暗道:“幸好将对方调开,不然的话只怕我也无法逃脱把。”置身于这个潮湿而且四周围充满各类植物的森林之中,已然让他感觉异常的难受,尤其是那些不是冒出的各类气息,亦是让他精神一阵恍惚。 没有了那广阔的沙漠,没有了那浓烈的太阳,也没有了一望无际的空。 置身于这片森林之中,兀迪那达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处囚笼之中,随时随地都有殒命危险。 于是,他找准方向朝着远处奔去,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将关于赤凤军的消息传递出去,不然的话整个平阳府都将置身于这把名为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威胁下。 正在这时,兀迪那达却忽的感觉愕然,低声:“那家伙究竟是谁,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顺着目光,便可以见到不远处正有一位青年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脚下踩着厚实的腐殖层,心翼翼行走于森林之中。 一把长弓斜斜挎在腰上,而在背后则是背着一柄长枪,腰间之处也是别着一柄匕,身上穿着的麻衣下面,也是贴身安置有一层铁板好抵抗流矢、箭雨,这个全副武装出现在这里的人正是奉了萧凤命令来到这里的杨辉,而为了确保其路途安全,萧凤也为特意赠送其一柄枪铳和三百子弹,还有一具新造的复合滑轮弓。 这样的话,杨辉除非是遇见对方大队人马,基本上在碰到一般的流匪、乱民时候,都可以全身而退。 这个世道,能够为属下士兵配齐如此多的厉害兵器的势力可不多见。 正是因此,兀迪那达才会产生疑惑,毕竟在他军队还没有见到过眼前这人,至于身上所装备的武器也相当奇怪,以前从未曾见识过。 “谁?谁在那里!” 沙沙声音传入耳朵,杨辉立时惊醒,低声喝道。 远处,兀迪那达幽蓝目光死死盯着杨辉,嘴角裂开,狰狞笑着:“这家伙倒是机警,想必修为也算是登堂入室了。但是,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就能闯入这森林之中吗?”脸色陡然严肃起来,当即收敛气息、藏匿声音,刻意放缓朝着杨辉走去。 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森林之中,不是傻瓜就是暗怀不轨。 深蓝眼睛盯着对方脚步,兀迪那达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他的行为相当的熟练,熟练到了刻入骨头之中,而那将身子完全藏在树叶、碎石之下的行为,更是让人想起那隐于沙漠之中、藏于石头之下的沙蝎。都是一样在现狩猎目标之后,就会悄悄地靠近对手,直到对方身体放松到极致时候,就会迅将充满毒液的尾刺打出钉在目标之上,让目标在痛苦挣扎之中彻底死亡。 但是,不远处的张世杰却一脸惊讶,他看着正信步朝着这边走来的杨辉,立即问道:“杨辉?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因为数月没有你的消息,所以主公令我前来寻你,看是不是什么状况?”看见走过来的张世杰还有那些熟悉的战友模样,杨辉立时放下心来,朗声笑道。 而之前的声音? 他只当作是眼前这些队友弄出来的! “差不多。毕竟兵力相差悬殊,我实在不敢贸然出击,以免中了对方的奸计。”随口应道,张世杰依旧是皱紧眉梢,且看着周围的一切,那兀迪那达没曾抓住,他实在不敢放心啊! “奸计?” 这个时候,杨辉方才注意到周围士兵具是神色肃然,手中亦是紧紧握住兵器,很明显是正处于戒备状态。他心中诧异,有些弄不清楚现在状况,当即问道:“难道这里什么事情不成?”脑海里面亦在苦心思考此地究竟生了什么事情,让眼前的这些战友们如此紧张。 正在这时,就在不远处的一处荆棘猛地被掀开,其中顿时冲出一个灰影。 杨辉顿时吃惊,整个人被吓得呆立在远处,问道:“他究竟是谁?”身体僵硬,在这仅有数秒的时间之中,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自己究竟应该作什么事情。 “闪开!” 耳边立时被灌入一声爆喝,旋即杨辉就现自己整个人腾云驾雾起来,烟柱之中无尽树木全在倒退,“啪”的一声就被推开撞在旁边数丈远的大树之上。 云山雾罩浑然弄不清楚状况,杨辉刚要抬起头质疑,却见不远处一个色目人正将一对肉掌摁在张世杰胸前,灰蒙蒙阴沉沉的光芒骤然涌出,将张世杰整个轰飞而出,而他那本该是健康无比的脸色,也顿时委顿下来,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来,嘴角呕出的鲜血也是带着腥臭味道,很明显这是中毒了。 “我这是被救了?” 杨辉嘴角微动,立刻愤怒起来:“该杀的混蛋,你莫非当我不敢杀你?”将手一挥便将肩膀之上的滑轮复合弓取下,臂力涌现,当即将其整个拉开,利箭瞄准眼前这人射出。 此刻,那兀迪那达却一脸嚣张,且看着周围扑来的列位士兵,他当即哈哈笑着,随手一挥狂风舞起,就将那射来箭矢全数催断,继而挑衅道:“没用的,莫非你以为就凭你们手中这种脆弱的攻击,就能够冲破我这被沙漠之神所眷顾的神功吗?今日里本打算只杀你这只野狼的,没想到却将这头雪豹给钓出来了。看来神还是眷顾我的,让我在今日里得意击杀这人。” 他之前本打算击杀杨辉的,但是在之后看到张世杰和杨辉似乎有些联系,甚至因为遇见杨辉之后短暂路除了一丝破绽,于是虚晃一招,以击杀杨辉为饵将张世杰骗出,然后给于致命一击。 如此狠辣手段,自然是只有驰骋于沙漠之中的民族才会干出来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狂风起风暴显威,火铳用强者凋零 “我来牵制他,你们才趁着这个机会,将将军的身体护住!” 眼见兀迪那达身形微动,杨辉立时弯弓搭箭,一点真元应心而动,转而附在长箭之上。 他虽不似萧氏姐妹、张世杰那般武力过人,但也是于身体之中炼出真元的人才,如今时候为了对付眼前这家伙,自然只得用出全力,不然的话随时随地都会被对方彻底击杀。 和之前一样,兀迪那达随手一挥,想要以狂风将箭只卷走。 然而那箭矢却似中流砥柱,纵然狂风如何吹拂,它都是半分不动,直接朝着兀迪那达射来。 兀迪那达立颇为惊讶,看着那穿过狂风直接朝着自己射来的长箭,当即将手一点,不过是纤细指尖,却将那生铁锻造的箭矢点碎,继而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居然也炼出真元,这般手段倒也算是登堂入室。但是,你莫非以为就凭你们,就能够阻止我吗?” 得到这个机会,远处士兵立刻抢出,将张世杰那不知生死的身体抢了下来,免得被对方偷袭了。 兀迪那达瞧着几人行动,也暗骂一声想到:“那该死的张世杰。明明都中了我的诡计,却偏生借着我这一击的冲击力,将整个人跑到百丈之外,好争取让属下救下自己性命的时间。这般急智倒也了得,但是你以为你争取的时间,能够保住你的性命吗?” 毕竟是百丈距离,纵然他轻功了得,若要再军阵集结的箭雨之中冲过去,也需要不少的时间,而这些时间已经足够赤凤军行动,将张世杰保护在军阵之中了。 “你不怕死吗?” 低沉着声音,杨辉问道。 死死握紧手中长弓,他且看着那人嚣张至极的样子,就像要将其彻底撕碎,然而仅凭自己目前的力量,很显然着实不是对方的对手。 要知道就连张世杰这等人杰都折在此人手中,以他的力量能够击败这人吗? 兀迪那达呵呵笑着,蔚蓝眼眸就似那蔚蓝苍穹以上,居高临下狠狠的嘲笑着众人:“当然怕!只不过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人,就能杀死我吗?” 以他的实力,若非有张世杰钳制,早就能够彻底击破整个赤凤军部队。 如今时候,张世杰已然被其重伤,待会儿只需要给与其致命一击,并且割下头颅那么整个赤凤军在平阳府的存在就会被彻底清除,而他们也就从此毫无后顾之忧,兵锋直指潞州,将赤凤军坚固的大本营彻底毁灭。 没有了潞州粮草支撑,赤凤军也就等于灰飞烟灭了! “看起来,今算是凶多吉少了。” 眉头拧紧,杨辉不禁忐忑起来,且看着那视若无物的家伙,心中立时感觉恐惧。 他所见到的同级别强者也不在少数,比如萧氏姐妹、比如王允德、张世杰,而已经仙逝的尘漓道人和木道人更是远在其上,而比这人更高一阶的萧凤更是足以威慑一军、压得整个上万大军动弹不得的强大存在。 只是这些人向来和善,平日里也没有一丝半点尊贵模样,所以他一点都没有觉得那炼出真元的武者究竟有多强大,对寻常士兵来,又究竟是多么凶残的存在。 但是今日,他正面对阵这等人物时候,立刻就感到了绝望! 那铳枪,当真能够击败这人吗? 带着困惑,杨辉紧握手中的滑轮复合弓,却忐忑不安了起来。之前他得到授予时候也曾经实验过铳枪的威力,但那不过是打固定靶罢了,而且也不过是尝试了十多罢了,对这种新式武器才刚刚开始熟悉,根本算不上精通。 至少,杨辉就知道自己在一百步之内,其箭术的命中率远高于枪术的命中率。 “当然。毕竟你这么脆弱,为什么不臣服呢?” 高声笑着,一丝微风自地面上转着圈儿开始升起,这屡微风渐渐升高,将青草自地面上整个拔起,一层层泥土也被层层扯开,并且被那正在转着圈儿的狂风撕碎、扯断,并且整个被丢入空中,就连那些数百年之内未曾受到骚扰的大树也被吹得呼呼作响,待到一时三刻之后,这微风早就化作一个足有三丈有余的龙卷。 它不断地旋转着,将一切的东西都吸入其中,并且被整个绞碎丢入空中。 范围还在越来越大,简直要将所有人全都吞噬殆尽。 于中央之处,兀迪那达半悬于空中,他正似那高高盘踞于空之上的风神,且看着地上众位正奋勇作战的士兵,立时笑了起来:“还是以尔等这蝼蚁一般的力量,莫非也像要和得到沙漠之神眷顾的我战斗吗?” 信手一挥,狂风立时自这龙卷之中射出,将一人整个卷住。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这有型无质的狂风束缚,被整个卷起来纳入龙卷之内,“砰”的一声,那人顿时爆裂,于空之中化作一团血雾。 这一刻,空瞬间化作血红色! 低沉着头,杨辉血红着双眼,整个人燃烧了起来:“你杀了他?” “当然,我的目的就是来杀你们的。”依旧高傲,兀迪那达充满不屑。只看这地面上那人,他忽的感到厌恶,信手一挥,自龙卷之中立时有无数碎石飚射而出,每一块均足有拳头大,朝着地上那些士卒射去。 直到现在,这些士兵还未曾退后,由此可见那赤凤军练兵之术当真了得,张世杰此人又有怎样的威望,居然能够让这些士兵具备如此战斗意识。 但是,蒙古的敌人,不需要如此强大! 这般顽固的敌人,只能存在于地狱中! 带着恶意,兀迪那达针对着地上的一群士兵,开始了屠杀。石头犹如冰雹,裹挟着莫大的动能朝着士兵砸去。 “砰”的一声,一位士兵立时萎顿在地,口角沁出血液,他的头颅被那石头整个砸的凹陷下去。 “救我,谁来救我。”张开口朝着周围人乞求道,他却半点都挪移不了,毕竟那双脚已经被彻底砸碎了。 捂着被砸碎的肩膀,有一个士兵倒在地上,他的肩膀被整个砸断,就算是活下来只怕也算是不行了:“手臂,我的手臂。” “……” 漫石雨还在落下,然而整个赤凤军士兵已然彻底崩溃,乱糟糟的已经完全没有半点可战之力了。 杨辉暗恨,连忙下令:“撤退,所有人立刻撤退。”且看着头顶之上的那人,他已然生出了畏惧之心,不敢继续待在这里。 如神似魔,操控自然。 这就是真元境武者的力量吗? 脑海里面一阵恍惚,杨辉紧握手中长弓,背后铳枪亦是扣在带子之上,朝着远处奔走。 “轰隆”一声,那龙卷顿时消散开来,兀迪那达看着远远遁走的众位士兵,不免露出了一丝畅快来:“一群惹人厌的蝼蚁,终于想要撤退了吗?”之前被张世杰率领部下追的险些身亡,如今时候见到这群家伙犹如热锅之中的蚂蚁一样,浑然没有头绪的四处乱窜,他就不免感到异常的高兴。 “但是在走之前,还得给我留下那张世杰的尸体再。” 犹似秃鹫一样,他整个人立时冲入空,旋即就朝着不远处的一只队冲去,待到来到之后,一当即揉身扑下,一双铁手直接抓来。 “果然跟过来了吗?” 侧目看着后面,杨辉立时见到远处兀迪那达。他见其朝着这边队冲来,当即将那滑轮复合弓置于身前,硬生生挡住这抓心一击。 “咔擦”一声,那生铁锻造的长弓立刻碎裂。 杨辉将这长弓舍弃掉之后,且看着又重新冲来的兀迪那达,当即抽出身后铳枪瞄准眼前之人,然后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兀迪那达身体立时僵住,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那一滩血渍,脸上不免布满困惑,问:“怎么可能?我的身体居然受伤了?” “为什么不可能?毕竟你也是人,当然也会死。”面露狰狞,杨辉狠着声笑道。 兀迪那达高声吼道:“我可是有沙漠之神的眷顾!”身体之上的血渍转而停滞,很显然是他运转玄功,令其痊愈了。 “没错。但是今,我会杀了你的。”高声喝道,杨辉连连开枪。 “砰砰砰……!” 强烈的音波混合着媲美太阳般的强光,在整个方圆不过数米的空间之内释放出来。 无止尽的音波足以令人一瞬间失去听力,而那比太阳还要明亮数万倍的光芒,更是足以一瞬间令人无法视物。 那人骤然遭遇这般强烈攻击,亦是惊惧异常连连惨叫,只是却在本能之下依旧依循着本能,一双铁爪就是朝着两人抓来,赵无极不敢后退,当即抬起左臂硬生生扛住了这足以撕碎木块的利爪。 “喀拉”一声,赵无极左臂登时被整个捏碎,鲜血犹如泉水一样冒出来。 但是他却笑了,右臂抬起了********手枪,瞄准了对方脑袋,“砰!”的一声,就将对方脑袋轰出了一个血窟窿,血窟窿之中混合着乳白色的脑浆血液汩汩而流,滴落在地面上。 这人当即跌在地面上,没有动弹。(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探地形参谋出动,遇敌人山崖被阻 星辰闪烁,辉光洒满大地。 李常看着周围那壁立千仞的悬崖,不惊感叹:“那一场暴雨果然厉害,没想到居然真的在这里制造了泥石流,将这个河道给拦住了。而且看这样子,这里所蓄积起来的水,只怕不少啊。” “当然。不过你认为这些水,能够将整个榆社城给淹没吗?”赵志问道。 在两人身后,正有十数位参谋在两人的指挥下开始工作,他们将手中携带者的长绳拉出,开始测量这个泥石堆的长度、宽度以及高度,好为之后的计划提供足够的数据支持。 不远处,也有大约百人身穿铁甲、手持长弓护住众人,以免他们被四周围突然出现的诸如豺狼虎豹又或者是鞑子之类的敌人袭击,好确保众人的安全。 “就算不够,还有那场暴雨啊。”怔怔望着这平静的湖水,李常忽的叹息一下。 于他目光之中,眼前的这片湖泊宁静无比,但是两侧具是壁立千仞的高山,这足有千丈之高的高山自然坚挺,足以将整个堰塞湖全都挡住,而在两侧的狭窄山谷之处,早就被因为暴雨而塌方的碎石所堵住,形成了他们目前所待着的的泥石堆。 碎石堆足有十丈高,宽也有三丈有余,绵延足有百丈之远,硬生生的将自上流流经下来的河水全数挡住,以至于那些不断地自山川之中流出的河水聚集起来,形成了一个面积足有数平方公里,深达三丈有余的堰塞湖。 正在这时,自堰塞湖之中,平静无比的湖水忽的泛起气泡,有十数位人自其中冒出头来。 他们早就将身上衣衫褪去,跳入这堰塞湖之中,想要查看一下里面的状况。 “奎山,下面的情况如何?”李常立时走上前来,喝令身后士兵将那干燥的衣服递上来,让几人穿上。 将身体擦拭干净,奎山一脸的恐惧:“很糟糕。这里的地下水势太过复杂,我之前甚至遇到了漩涡,甚至差点就被吸过去了。”纵然他乃是一位游泳健将,但是之前在湖底游历的经历,也依旧让他恐惧无比,不想要再去尝试一下。 李常立刻问道:“漩涡?” “没错,是漩涡。”点点头,奎山回道:“光是我就遇到了好几个。” 若有所思,李常转过头,带着探寻看着赵志,问道:“既然是漩涡的话,那就意味着这里的下面可能存在着空隙还有裂缝。水从裂缝之中流出,所以才在湖水之下制造出漩涡的。换句话,咱们脚下的这个泥石堆只怕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没错。而且按照目前这架势,这泥石堆只怕就在近期内就会崩溃啊。” 踩了一下脚下碎石,赵志目光凝聚起来,在心中开始默默地计算起来脚下的碎石堆何时会崩溃。 李常掉转头,却是笑了起来:“你觉得它会存在多长时间?” “三时间?”赵志问道。 李常摇摇头,然后一脸肯定的:“我觉得是一!” “一?你觉得会这么快吗?”赵志稍微感觉不可思议,蹲了下来将手摁在了那堆积起来的碎石堆之上。 混着泥沙,无数或大或的碎石挤压在一起,这是很明显的泥石流冲击之后所留下来的痕迹。 而这片碎石堆乃是当初暴雨时候形成的泥石流,其冲击力相当庞大,所以才会将整个河道给阻塞处,令那些河水难以顺着河道,重新纳入浊漳河之内。虽然这堆碎石貌似坚硬,但是他那明锐的感官却可以听出来其内部正有涓涓细流流出,将泥沙自石头之上剥离开来,而当充足粘合剂用的泥土若是被冲走,单凭石头的力量是难以挡住如此庞大的河水的。 这毕竟不是专门制造的水坝,石头之间并未经过处理,泥土也不具备足够的黏性将石头固定住,所以这堆碎石堆是无法和人工制造的水坝一样,具备相当的承载力可抗压力。 若是当其承受的压力达到一定极限之后,它就会瞬间崩溃,其中无法计量、难以胜数的河水便会一涌而上,将沿途之中所有的东西全部冲垮。 连绵暴雨之后,并不代表晴的到来,而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森林之中,还存在着更多的危险。 “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打一个赌。”李常笑了,作为山民出身的他,对整个太行山可以是了如指掌。 虽觉一之内这个堰塞湖就会崩溃很不可思议,但是赵志却是来了兴致,笑道:“打赌?赌什么?” “火铳!我若是赢了,你便将主公赐予你的那柄火铳送给我。我若是赢了,这柄火铳便是属于你的了。”指了指背后火铳,李常目光之中透着几分热切。 作为奖赏几位参谋制定作战计划的奖品,萧凤在得到了那些试做品之后,除了给自己留一个之外,其余的全部送给了参谋部众人,好让这些尚且年轻的苗子得到充足的保护,不至于被那些强横武者给偷袭了。 “火铳吗?”赵志微微一笑,当即应了下来。 李常亦是得意笑了起来,:“那好。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看它什么时候会崩溃。”言辞之中,很明显已经是充满信心,认为这湖泊的崩溃,就在一日之内。 ………… “你们,快给我跟上。” 看着身后那些懈怠的士兵,扎马和顿时恼怒起来,挥起皮鞭就是一阵抽动。 被这皮鞭一顿训斥,那些士兵不禁露出苦恼之色,口中胡乱的叫着“该杀的队长”、“混蛋”、“好累”之类的埋怨话,然后在看着那一样神色不耐的队长,不得不重新提起精神继续踏着山路,朝着前方前进。 他乃是仲威所率领的前锋帐下将军,因为多年战争方才得以提拔,成为了一名百户长,目前正统领麾下士兵巡视周围的山势。但是这太行山地形太过复杂,他们作为外地之人,实在是弄不清楚眼前的状况究竟如何。 没办法,在那暴雨之后,山中的很多地方都已经被改变了,他们根本弄不清楚那条道能够走出去,那条道又是死路! 否则的话,他们一万两千大军,如何会被赤凤军以七千兵马硬生生困在这山林之中? 为了保证整个的大军的安危,扎马和自然要敬忠职守,确保整个榆社城的安全。 而在今,他现自己每日里的坚持并非毫无代价,毕竟就在不远的山石之上,正有人用来攀登而留下来的绳索。 于是,他挥挥手示意几人回去将消息通知元帅,而自己则是带着剩余人抓住这绳索,也是一样攀登起来,想要去看看那山顶之上,那赤凤军如今时候又在做什么事情! 但是当为之人刚要爬上来之后,就“砰”的一声松下绳索,整个人自半空中丢落下来,落入百丈悬崖之中,尸骨无存。 “那群赤妖,果然在策划着什么事情。所有人,立刻跟我一起上!” 满脸惊恐,扎马和连连高声呼喝道,随后感觉手中绳索毫无丝毫着力感觉,身子更是陡然见往下坠去。 这样子,很明显上面的人将绳索给切断了。 没有了凭借物,众位正在攀爬的士兵立刻惊恐起来了,口中连连喝骂着。但是扎马和却凌然不惧,且看着周围的环境,他当即将手一览正好抓住旁边一块凸起石块,将自己的身体稳住,另一只手却将那绳索层层缠绕起来,手臂猛地一提,当即将整个绳索硬生生的拽住,令其无法朝着地面坠落。 得到停滞,上面的士兵这才恢复起来,一个个纷纷朝着下面爬着,想要快离开这里。 然而自山顶之上,李常却探出头,只是扫了一下就感叹道:“好家伙,这人实力果然了得。” 仅凭一人就将整个缀着一二十人的绳索抓住,令其无法掉落,若要做到这样的力量,双臂力量少也得有千斤治理,而这般就算是在同属于跨过炼体三境,开始在身体之中炼出真元的他们之中,其实力也是遥遥领先的。 蒙古军队纵横下,自然有其道理! “只可惜,今时候注定你要死在这里。” 将身后火铳取出,李常冷冷的将那枪口瞄准扎马和,然后扣动扳机。 火光微动,那半悬在空中的扎马和身体立刻晃了一晃,然后他就像是那被卸了体内空气的气球一样,手上千钧力道立时消逝,“砰”的一声跌落在山谷之下,就连那绳索之上的十多人,也是一并失去了牵引力道,摔死在山谷之中。 “又是那群赤妖吗?” 不远处,仲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一切。 得到扎马和传来的消息之后,他立刻就带着麾下兵马赶往这里,谁料到刚刚赶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事情。 而在仲威的记忆里,扎马和是一位相当厉害的勇士,若在战场之上他那一身力量若是施展出来,百来人都无法靠近,乃是一位驰骋沙场之上的悍将。 而今时候,他却似那破碎娃娃、断线风筝一样,如此简单的就被击杀,只留下那破碎不堪的尸骸。 脸上肌肉不住抖动,仲威充满煞气的下达了命令:“给我攻击,不得让对方逃离这里。” 身后士兵当即走出,持盾力士擎着盾牌护住中央军阵,置身之后那些士兵全数将那长弓弯曲,瞄准山崖之上的众人射去。箭矢攒集如雨,立时压得李常、赵志以及随行参谋还有那些护住他们的士兵动弹不得,只能躲在山崖之上避开锋芒。 ………… “不过是出来查看一下情况,没想到居然撞到了那群家伙。真******晦气。” 低头啐骂道,奎山龇牙咧嘴擦了一下手臂,将那血丝蹭去,若非身边的几位战士及时抢出将他拽了回来,只怕之前的攻击就会将其杀死,而不是仅仅将手臂擦出一道血痕来。 李常心中亦是感到恼怒,尤其是想到之前所见到的那位仲威,他更觉紧张:“这里虽然是太行山,但是距离榆社城也只有十来里的距离。若是对方和我们一样勤恳的话,自然会现我们的存在的。不然的话,主公为何要我们率领最为精锐的士兵过来了?不就是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吗!” 如果他们参谋部算是赤凤军精英存在,那么仲威麾下的将士,就是鞑子之中的精英。 能够如此迅找到并且将他们围困在这里,那仲威显然也不是寻常货色,更何况那人一身武艺也是冠绝群雄,若是参谋部任何一人单独遇见此人之后,都会在一瞬间被其击杀。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赵志问道。 虽是他们在赤凤军之中军衔具是一样,但是根据之前萧凤作出的种种指示来看,很显然在这支探查堰塞湖的队之中,是以李常为的。 李常咬紧嘴唇,左思右想却始终想不出冲破阵线的方式,毕竟那仲威麾下具是精英,每一个都是箭术达人,乃是那种百步穿杨的有数高手,而且人数多达五百多人,乃是他们这只队四倍有余,兵力远在其上。 正面对抗,人数仅有百余人的参谋部人员,自然不是其对手! “那家伙能够招援军,我们当然也可以。”目光之中有异色闪过,李常当即道:“传我命令,立刻射信号弹,向主公指出我等所在之地。如今时候,我们只能等到主公的援军了。不然的话就凭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法击退对方。” “好,我知道了。” 赵志当即挥手,示意一位士兵将腰间火箭打开。 等到他用火折子将火箭点燃之后,这火箭立刻冒出漆黑火焰窜入空,“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在晴空万里的空之中,立刻就有一个黑漆漆的云雾出现在这里。 浓烟异常明显,让人一见便感觉异常熟悉。 看着那渐渐消散的云雾,李常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主公能够及时过来。不然的话,我们就有可能全数折在这里了。”目光之中依旧带着惊惧以及害怕,他现自己在面临死亡时候,终究还是无法和那传之中的勇士一样,坦然自若的面对着死亡。 然而,这世间又岂有真的不惧生死之人?(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悬崖下血尸横躺,山顶上牺牲不止 “呼叫援兵了吗?” 见到那浓密黑云,仲威眉梢微皱。 妙善低眉问道:“那我们就此撤退?” “不用!”摆摆手,仲威冷哼一声,且看着山崖之上的众人,目光之中也是杀意浓浓:“我们先的目的乃是击杀那山顶之人,至于那些援军自有人会处理得。毕竟我父帅日前已经恢复,纵然那萧凤亲自出手,也绝计逃不了好!” “我明白了。” 探寻目光收敛起来,妙善双手合十,拇指微动将那檀木之称的佛珠转动着,于口中不住念诵着佛经。 佛家有云:“慈悲为怀”,然而战争杀伐之道素来充满兵戈之气,向来和释门向善相悖。如今时候,妙善虽是誓言要拯救苍生,但是这世间之事岂能以善恶而论? 对赤凤军来,他们是为了求得生存,方才会起义兴军! 对蒙古诸侯来,他们为了确保底盘不受赤凤军影响,只有将其镇压! 两者完全相悖,怎有共存的可能? 置身于这场战争之中,妙善恍惚之中感觉原本澄净无比的识海,已然蒙上一层雾霭,灰蒙蒙、雾浓浓,再不复之前的那般宝状森严之象! 这世间,当真是苦海无比,究竟何时是头? 阖上双目,妙善却觉得耳边那弓弦弹射、箭矢飞窜甚至是金属交击之声是如此的刺耳,每一次的响动都似那锥子一样,扎在了他的心间,令其颤抖不止、仿佛一颗心被勒紧一样,以至于整个人都倍感窒息,几乎与死亡无异。 “师傅,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百思不得其解,妙善只好封闭六识,周遭外界的信息全数被隔绝在身体之外,身作庄严佛像之态,珠光宝气于身体之上莹莹而起,将整个人护在中央,以神通化作护体光辉保住身体,这是地仙最普遍的一种护体手段,纵是无法击退敌人,但却可以借此隔绝外界影响,不渝有身陷龙潭虎穴之虞。 “少帅,他怎么了?” 正于前线指挥军队的一位百户见到妙善这般模样,立即问道。 毕竟他要率军攻击,若是少了妙善的辅助,只怕伤亡会提高数筹。然而此刻这妙善却封闭六识、运转神通护住身躯,很显然是不想要参与这件事情,而以他的那绝高修为,在这里又有哪个能够令其参与战斗呢? “他?” 仲威斜着眼睛扫了一下妙善,在那莹莹光辉之下,妙善一脸庄严恰似那圣佛降世。他心中虽是恼怒,为这人避战之举而感觉恼怒,但是毕竟还懂得一些分寸,当即道:“别管他,你继续给我进攻。” “可是……” 那百户长却顿了顿,目光之中露出一丝胆怯。 “可是什么?” 冷哼一声,仲威眼珠子转动一下,当即落在这人身上,嘴一张当即出难听的声音:“王动!不过是没有人为你们加护,你们难道就不懂得打战了吗?要知道我和我父亲以前随军战斗的时候,即使对方远我等,又何曾胆怯过?还不是一样策马奔腾,冲击敌人。就算敌人再怎么强大,也一样奋不顾身直冲过去。不过是不到一个月了,你难道忘了过往时候我们蒙古的辉煌?” “铿锵”一声,他早将腰间弯刀拔出,握于掌心之处。 站在其身后的列位将士,也是一样调转箭头,瞄准此人。 王动心神一颤,当即收敛心思,低头不敢去看那些寒光冷冽的锋芒:“属下不敢!”之后,他当即带领麾下兵马在身后众人的护持之下重新回归战场之上,带领着身边的一干兄弟继续朝着山崖之上爬去。 山崖之上,早有人用三公床弩将那踏橛箭射出牢牢地钉在上面,尾部牵连着绳索,足以让士兵即使是在这近乎垂直的山崖之上,也依旧能够爬上去,并且解决山崖顶端的敌人。 而在这山崖之上,不时有人探出头,将碗口粗细的石头丢下来。 居高临下,在这足有百丈有余的山崖之上,就算是一块石头落下来,也足以将人砸的头破血流。而在这连绵不断的石头之下,那些正在奋勇上前的士兵之中,不时有人惨叫着松开手,让那毫无着力的身躯整个落下来,砸在悬崖之下的尖锐石头之上,化作一滩被鲜血染红的烂泥。 不过几刻钟的世间,在这山崖之下,已然已经被尸体铺满。 林林总总,大约有上百具。 他们所流下来的鲜血,也自石缝之中流出,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浅浅的水洼。 浑然将眼前一切无视,仲威且看着王动,:“怎么不继续进攻了?” “禀告少帅。我麾下兵马已经全数折在这里了。”嘴角嗫嚅,王动整个身体僵硬着,不敢掉头去看身后那鲜血淋漓的崖低。 仲威皱起眉头,眼睛一动,就扫过了整个崖低。 在那山崖之处,一地的尸身躯之上,具是插着数十枚箭矢,身体也是残破不堪,有的是缺了胳膊、有的是缺了脚,有的是胸膛被开了一个大洞,有的则是脑袋都给摔扁了。 没有反应,仲威反而转过头,问道:“郭城,可以了吗?” “已经可以了。”自队列之中走出一人,他亦是一样忽略了眼前的尸体,沉声道。尾随其后,则是跟着十数位骁勇战士,一个个全都身着劲服,腰间插着数只匕,目光内敛、脚步沉稳、呼吸之间沉着冷静,很显然比之前那仅算是勇敢的士兵强得多。 这些人,都是武者! “经过之前战斗,想必对方也已经疲倦不堪,随身携带的箭矢也应当消耗了很多。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行动的最好时机。”点点头,仲威道。 “我知道!” 依旧是平淡至极的回答,郭城缓步走到了悬崖之上,他抬起头只是一扫那悬崖。 随即他猛地一踏地面,整个人平地升起数丈有余,足尖刚好点在一只踏橛箭之上,猛地一踩将那箭矢踩的弯了下来,身体又是拔高数丈有余,朝着另外一支踏橛箭落去。 见到此人如此骁勇,山崖之上的赤凤军立刻紧张起来。 他们纷纷将那取来的碎石朝着底下丢去,更是浑然不惧山腰之处蒙古鞑子的威胁探出身体,拉开长弓朝着那郭城射去。 但是这郭城却只是信手一招,就将一枚插在山崖之上的踏橛箭拔出,当做了那长剑一样舞动起来,纷纷拨开这些长箭,身体继续攀升,若是觑得石头诡计,便会闪身避开,行动依旧灵敏如同白猿一样,不过刹那已然快要靠近山崖顶上了。 “那家伙究竟是谁,居然如此厉害?” 瞠目结舌,李常探过头看着那快要靠近的郭城,心中惊恐无比。 他虽知人阶武者向来强大,然而也是和杨辉一样,并未且是感觉到人阶武者的威胁,故此看到这郭城近乎神迹一样的行动,就感觉身体颤、双脚僵硬,丝毫无法动弹,只觉得周围空气亦是被凝固起来,让他无法呼吸起来。 这如同被老虎盯着的感觉,当真让人不舒服! 瞪大了眼睛,赵志吼道:“来了,他来了!” 在距离山崖不过三丈有余的地方,那一根笔直插在山崖之内的踏橛箭之上,正立着郭城。 他像是感应到两人窥探一样,当即仰起头,漆黑无比的瞳孔带着血色,嘴角亦是露出狰狞笑容,正似那准备狩猎猎物的老虎一样,蓄势待! “嗡”的一声,那踏橛箭当即恢复挺直,露出山岩的箭杆依旧抖动不已。 而那郭城已然自山崖之处跃出数丈有余,正似那振翅雄鹰从而降一样,朝着几人整个扑来。 “结阵,给我射!” 完全是本能反应,奎山张口喝道。 再其身边,一行士兵立刻拉开手中强弓,箭尖对准郭城,随后箭如雨! 只是那高踞空的郭城却猛地挥拳,荡出的罡气立时将那长箭震碎,且看着悬崖边上张弓瞄准自己的列位军士,不禁皱眉:“一群废物,莫非以为结阵就能战胜我吗?”手臂微动,那踏橛箭早被其整个丢出,犹似闪电、冲破几人防御,直冲自己的目标。 “奎山!快闪开。” 窥见那踏橛箭诡计,李常连忙吼道。 赵志也是一样尖声喝道:“不要站在那里。” “怎么了?我——”奎山神色露出一丝恍惚,然而等到他张开口想要话,就觉嘴中苦涩得很,不知何时已经充斥着鲜红的血液,想要迈步却觉胸膛之处一阵冰凉,身体之内竟然毫无半点生息。 察觉到身体异状,奎山低下头,立刻瞧见那直插胸膛的长箭。 粗如儿臂的箭杆,直接贯穿了身躯,也将那一颗心脏整个轰碎,甚至其裹挟着的冲击力,更是将五脏内腑全都震碎,所有的生命力此刻都溃散开来,顺着那流动的鲜血,全数倾泻而出,带走了体内的温度。 “砰”的一声,奎山那高大身躯立时倒地,双眸之中光辉散去。 “死了!又死了一个。” 低着头,李常声声念着。 不远处,赵志亦是咬紧牙关,目光泛起仇恨盯着郭城:“但是即使是死,我们也不会放弃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强欺弱精神不倒,低声求奴才跪下 “身为弱者却不懂的放弃。你们这群人,还真的有够愚蠢!” 讥诮的神色浮现于脸上,郭城讽刺道。 李常浑然不顾对方那强劲实力,反口诘问道:“弱者?那你以为自己就是强者吗?臣服于蒙古之下,就连半点反抗都不敢做,真的是白瞎了你的这身力量。至少我等还敢兴兵伐道,以正纲。而你呢?却只会再次助纣为孽,乱杀一通。” “徒具口舌之能,还敢在此猖狂?” 被这话一激,郭城当即恼怒起来。 于他心中,向来都是强者为尊,然而一生之中却始终存在着一个不可触摸的阴影,那是他弟弟郭侃所制造出来的。 强者? 在面临郭侃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是一个笑话,一个真实的被讥讽的笑话。 被击败的强者,算什么强者? 如今时候,郭城且听见李常的话,恍惚中想起当日被击退时候的场景。 除却了那个才般的人物,他不曾败于任何一人,但是在面对这些家伙的时候,居然被彻底击败了?而且还被打的是狼狈不堪,必须要借着别人的力量,才能够侥幸逃脱生机,如此情形简直就是一生的耻辱! 所以郭城觉得,若要洗刷耻辱,唯有以对方鲜血才能够洗清。 “你以为我怕你吗?” 将身后所配铳枪拔出,赵志当即将其对准郭城,旋即催动身体之内的真元。且面对眼前这人,他觉得唯有手中的武器,才有可能真正的杀死这人,不然让这个人冲入军阵之中,只怕一场残忍厮杀在所难免。 但是那郭城却似乎早有准备,正当那铳枪闪过一丝火光时候,他就横空中硬生生偏移了一米有余,恰好避开弹丸。 扭过头,郭城且看着悬崖之上的几人,狞笑道:“虽然不知道你手上的是什么武器,不过应该是类似于虎蹲炮一类的武器吧。之前那金水上人之所以失踪,想必也是你们干的吧。能够将火器缩至一人使用,不得不你们的那位主公,倒也有些才。” 话语之中充满赞许,但是郭城却毫不掩饰心中杀意。 制造出这等一个寻常人便可以越级击杀高阶武者的武器,难怪蒙古、他的师兄史泽、释门禅宗少林寺、山东曲阜孔氏家族等等之类的存在全都出来干涉,若是让这赤凤军顺利成长,并且将这武器大规模量产的话,那还有他们武者存在的根基吗? “避开了?” 赵志立刻惊起,且看着那郭城冲来身形,当即掏出子弹,又重新填入其中。 以他目前修为,根本不是郭城的对手,若要对付眼前这个强悍家伙,唯有依靠手中的武器。 这一点,赵志清楚,郭城也清楚。 “但是,若是以为就这样就能杀我,那你们也未必太真了吧。” 高声笑着,郭城那矫健身躯顿时化作一阵清风,转眼间就落在山崖之上,一双肉掌犹如铁锤,当即将拦在身前的赤凤军军士打的胸骨断裂、口吐鲜血,更甚者部分人更被整个打出悬崖,朝着外面落去,生死不知。 “砰砰砰……” 连续数声,李常亦是愤怒不已,将那枪铳不断地瞄准郭城,催动真元令其内部子弹全数射出,试图击杀此人。 不然的话,他们这些人非得被这人给屠了! ………… 从而降,一具尸体跌落在悬崖之上,毫无动静。 之后,一连串的尸体被丢出,共计有十数具,全都一样是被一拳轰毙,而非摔死的。 “郭将军果然骁勇无比,一出战立刻就击溃敌人了。” 高声笑着,仲威且看着眼前的场景,立刻就感觉开怀畅快无比。 他一想起山崖之上,那郭城是如何骁勇、如何厉害,将整个军队恣意揉虐,彻底摧毁其抵抗意志的场景,就感觉数十之内郁结的闷气全都得以消散。 似这般赤凤军存在,果然就应该被彻底剿灭。 仲威稍稍扬起下巴,俯瞰着众位士兵,手一挥喝道:“列位,全都给我上,彻底剿灭那些混蛋。” 只是在这个时候,旁边王动却腆着脸,低声恳求道:“少帅,即是如此可否让属下将那些尸体收拾一下?毕竟他们都是我多年的战友,若是就这样暴露在这里,只怕会召来猛兽的。”眼睛掠过不远处的悬崖,在那里他那些日夜相伴的同伴早就魂飞魄散,尸体也是残破不堪。 然而此刻,他还得压着心中悲苦,央求着眼前这位元帅之子,恳求他让自己过去。 不然的话,那些牺牲的兄弟就连一个葬身之地都没有,那岂不是太过埋汰了? “快去吧。毕竟这些尸放在这里,也的确有些恶心了。” 仲威虽因兴致被打断而感觉不爽,不过目光且看着王动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就顿觉自己是如此的威武,当即挥手示意王动离开。 虽然他也知晓需要体恤属下,不能够寒了部下的忠诚之心。 但是那王动毕竟只是一个汉人,乃是当年他们蒙古攻破金朝之后,那些为求生存而投靠的流兵、悍匪之类的存在。 金钱为重,生存第一。 三刀两面,望风而逃。 具备这些特性的汉兵们,根本就不曾纳入他的拉拢范围之内,除却了将其作为炮灰之外,根本就不需要给任何的尊重。当然,若是有的时候心情不错的话,或许会丢一根两根骨头给他们吧,毕竟谁让这群人,就是一群没有节操的奴才呢? 收敛心思,王动也知晓自己在这群鞑子眼中究竟算是什么货色,当即弯着腰、低着头,一步一退的朝着后面走去,且看着那些已然只剩下猫两三只的队,他不免带着悲怆,低声:“快些将这些尸收敛起来吧。不然的话,让少帅生气可就不好了。” 微微抬头,他又看着空之中还在继续的战斗,不免也一样愤怒起来:“该死的赤妖。若非你们执意不肯投降,老子如何回落到如今的凄厉下场?”心中对那赤凤军,竟然也是一样越的愤恨起来。 毕竟作为一个已经没有了骨气、只剩下奴颜卑屈姿态的奴才,王动早就丧失了反抗的精神,当然若是主人下达命令之后,他们反而会叫的更狠、咬得更欢,不然的话如何才能够讨得主人欢喜?(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道途艰援军难挡,埋伏现狰狞初露 “所有人,给我快点。” 且望着不远处那渐渐消散的黑雾,铁辛撇过正静静立在军列中央的萧凤。 自得到李常等人消息之后,他们立刻就聚集一千兵马,正好是一个作战团的兵力出动,准备前去支援对方,而作为一方统领的萧凤,也因为自己麾下绝大多数可能具备足够潜力的种子正在那里,所以就自主主张也一并跟着前来。 萧凤睁开眼睛,仔细估摸了一下那山峰距离军队的距离,当即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大概还需要一刻钟的时间。”铁辛回道。 “一刻钟?”凤目之中透着担忧,萧凤话中已然带着怒气:“太慢了!” 铁辛解释了起来:“没办法。这山路崎岖,坎坷不平,而且置身于丛林之中,什么状况都被遮掩,无法迅现敌情。若要迅支援对方,一刻钟已经算是不慢了。” 捏紧手中龙枪,萧凤一想到自己千幸万苦所遴选出来的那些精英此时可能已经身异处,就倍感焦躁,根本就无法稳定住自己的怒气,又问:“那能不能将度在提高一点?” 铁辛叹声气回道:“萧统领。真的,这已经是最快的了。”真的,他也想要快点过去支援队友,毕竟战斗时间拖得越长,那么对参谋部的众人来,也就越危险! “该杀的混蛋。那帮家伙,是欺负我底蕴不够吗?” 手中长枪猛地一挥,周遭的树木应声而断,萧凤很明显已经开始烦躁了。 虽然赤凤军在她率领下,一直都将这一万多的鞑子压制住,但是兵力不足的问题一直困扰着赤凤军。所以萧凤一直都期望能够和对方来一次决战,彻底击溃对方,正是因此所以她才连连动战争,想要在较短的时间之内彻底击溃对方。 剪除山寨、攻陷武乡县,如今更是屡屡挑衅,就是为了能够击败对方,短时间内结束战斗。 而目前的状况,已经是萧凤能够维持的极限了,若是再继续撑下去,只怕整个赤凤军就要彻底崩溃了。 听见这话,其余人只好紧闭嘴巴,彼此看了一眼就掉转头,没曾话。他们也知道赤凤军如今状况,但是之所以愿意待在这里,全是因为对萧凤的尊崇以及迷信,认为此女能够带领他们创造奇迹。正是因此,所以他们才愿意跟随在萧凤身后,认为这一次战斗也和之前一样,不管过程多么困难,总是能够胜利的。 于是,在对远方战友的担心下,上千人趟着山路、踏着泥水,不断地于山沟河道之中穿行,想要尽快感到那里。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吧,薛冷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山峰道:“就是那里!”他的视力向来出众,绝对不会认错路线的。 而在不远处的山坡之上,本来茂密的森林已然稀疏了许多,只有零星的桦树,开始泛黄的草木也开始枯萎,露出下面那灰扑扑的石灰岩,令其好似那掉毛的哈巴狗一样,黄一搓、灰一簇的,毫无一点秋色的浪漫可言。 很显然,自众人所经过满是树木的山洼之处走出之后,就是一个渐渐升起的山坡,东边地势低而西边地势高,正是因此所以山上的水分全都流淌下来,汇聚在如今时候赤凤军所待着的山洼之中,让这个方圆足有数公里的山洼成为了滋润森林的绝佳地方。 另一侧则是那河道了,距离山坡足有百丈有余,因为上游被堰塞湖断绝,所以里面基本上都没有水了,呈现出干涸状态。 而这个山坡之上则有一条被踏出痕迹的道,蜿蜒曲折朝着不远处的高山延伸而去,那里正通往李常、赵志等人所在的堰塞湖! 呆在前方,铁辛当即露出一丝欢喜起来,当即迈开脚步,一身铁甲叮当响起,就要跨出丛林之内,踏入山坡之上。 “心了!莫要中了敌人埋伏。” 一声惊呼,萧凤却身作流星,刹那间就来到众人面前,只将手一挥立刻将那浓烈火焰化作一个无形屏障,却将劈面射来的数十只锐利无比的粗如儿臂的弩箭硬生生挡住。 然而她稍微抬起头,就见这弩箭之后,正有火光闪烁。 心中诧异,萧凤当场惊道:“好家伙。没想到居然弄出了这东西,看来这些日子那群家伙也没闲着。”手一动,眼前这些弩箭立刻受到牵引,箭头整个调转方向,转而朝着来袭方向射出。 但是这弩箭却没有飞多远,就“砰”的一声化作一场剧烈的爆炸。碎裂的木屑、破烂的铁块,再其内部填充着的东西全数射出,化为了一个剧烈的蘑菇云,浓烈的火焰也自其中溅射而出,将方圆十丈之内被硬生生化作了一片焦炭。 很显然若是被这玩意命中,只怕威力不轻。 “有埋伏?” 铁辛立时庆幸起来。 若非萧凤及时出手,只怕他在这强横的攻击之下,毫无疑问会变成肉泥的。 “没错!而且看样子,对方似乎早有准备。” 抬起眼,萧凤望着远处山谷之上的一列军队。 一列身着厚实铁甲的士兵手持盾牌护在前方,中央之处安置着数十架三弓床弩,而在其中则是林林总总共计约有上千名弓手,他们全都舍弃了战马,仅仅是双足站立在地上,唯有两侧侧翼和后面的地区,尚且有骑兵护着。 以床弩对抗敌人,以重甲步兵进行接近战,而骑兵则是作为补充援兵用处。 很显然,经过之前的战斗,这些鞑子已经学乖了,开始熟悉如何才能够对抗赤凤军,而不是和之前一样,仅仅仗着骑兵的力量横冲直撞,结果在这山地之中撞了个头破血流来。 “我们攻击吗?”紧握手中钢刃,铁辛问道。 挥手示意身后士兵安静下来,萧凤目光如炬,依旧盯着那些蓄势待的敌军,道:“先等等。看看对方反应如何。”在其身后,赤凤军麾下士兵已经开始将弓弦拧紧、穿上铁甲并且将虎蹲炮准备好,随时随地都可以投入战斗之中。 ………… “素来听闻赤凤军军纪严明、战力无双。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不远处,佑且看着那已然开始反击的赤凤军,不禁赞叹了起来。 他乃是赫和尚拔都第五子,虽然一身修为比不过仲威强横,然而于战争对垒时候却颇有能耐,故此早已经升任千户,并且被赫和尚拔都安排在这里,负责阻击赤凤军援军的。 且看着那不时响起的隆隆炮声,他顿时拧紧眉头:“萨玛陀罗、索罗斯特,佩鲁特你们三人听从我的命令,立刻率领麾下骑兵开始进攻,不管伤亡如何,务必确保将对方给我诱出来。还有克罗斯、萨玛娅,你们两人且做好准备,若是看见那个女人,不得有误立刻给我攻击。记住了,若是无法击杀那个女子,我等全都会藏生在这里。” 话音落定,他看着自旁侧策马奔弛而出的骑兵,心中对父亲越加崇拜起来:“不愧是父亲,果然是料事如神。那赤妖以前都蜷缩在军营之中不肯出阵,但是在如今时候,他终于肯出来了。” 没错,在得知了这里跌情况之后,赫和尚拔都当机立断,作出了这个决定。 正是因此,所以佑才犹如助,正好拦在萧凤身前,将其硬生生的挡在前面,成为了那刺痛喉咙的鱼骨一样,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当真是让人难受至极。 不远处,一行骑兵已然冲出。 他们且看见那丛林之中蜷缩着的列位赤凤军将士,立刻嗷嗷叫着想要冲上前来,以手中强弓将这些昔日里总是蜷缩在背阴、山石之后的家伙杀死,但是却还没等他们冲到手中长弓有效射程范围内,就被一阵箭雨瞬间覆盖,十数人被戳穿脑袋而死,剩余人也顿时吓住,不敢再继续前进,只在远处逡巡,。 没办法,滑轮复合弓威力要比复合弓强上数筹,射击方面已经不是蒙古鞑子的强项了! “果然,这群家伙的目的不是为了歼灭我们,而是为了迟滞我们的!”萧凤且扫过了眼前这些人一眼,登时恍然大悟起来。 铁辛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怎么办?继续调集兵力吗?” “不!对方如今时候恰巧出现在这里,很显然那个家伙已经预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依照赫和尚拔都那个家伙的性格,或许他的目标就是我们赤凤军,而不是整个参谋部。如果这个时候调集兵力的话,那么就会导致整个大营守备空虚,反而会制造出让对方顺利攻破我军的可能。但是若是不调集兵力的话,很显然参谋本部的列为成员就会被对方彻底剿灭。” 仔细的思索,萧凤立时感觉通体寒。 参谋部成员虽然稀少,仅有十数人,但是其中全都是精英分子,乃是已经顺利踏入练气三境之中的种子。他们不仅仅在军中兼任重要职责,而且还以身作则、帮助别的成员,在整个赤凤军之中拥有相当的威望,是萧凤能够顺利掌控赤凤军的核心存在。 若是他们被灭了,那么整个赤凤军就等于元气大伤。 至少在之后的数年之内,是没有继续展的潜能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定决策倾巢而出,破军阵火器为尊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怎么办?” 铁辛亦是感觉头疼无比。 若是执意救援参谋部众人,那么赤凤军本部再没有萧凤坐镇的时候,肯定会被那赫和尚拔都率军整个歼灭。但若是回返赤凤军的话,那么整个参谋部就会被对方彻底歼灭,赤凤军一样会元气大伤。 左右为难,前后冲突。 面对这种矛盾选择,铁辛知晓若是自己的话,那他早就陷入混乱之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若是萧凤的话,她会怎么做? 众人齐齐看着萧凤,沉默不语、很显然都在等着萧凤的回答,不管哪个回答究竟是什么,又会舍弃哪一方,他们都打算跟随萧凤,去争取那仅有的生存下去的生机。 深吸一口气,萧凤声色沉着无比,缓声道:“他们不是想要夺回武乡县吗?既然如此那就让给他们好了!” 无论如何,将军总是有办法的! 她的另一世不曾担任过军职,也不曾在军队之中历练,甚至就连对军事的了解,也仅限于《三国演义》罢了,若要针对某些部分出一个所以然来,那是胸中根本没有半分点墨。 但是她在成为医生时候,她的导师却曾经对她过一句话。 “当你手持手术刀站在这里的时候,你所做的并不是去分析对方病情的成因,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你手中的手术刀,将那些展露出来的问题一一解决,不能存在丝毫的犹豫。争分夺秒,和死神竞赛,这就是我们外科医生的特质。” 所以在这个时候,萧凤没打算去理会对方所思所想,更没兴趣去理会麾下士兵的情绪,若要让整个赤凤军全都服从她的命令,愿意遵守她所制定的策略,那么就必须要展现出足够的决策力和魄力,并且在关键的时候能够挺身而出做出决策,不然的话整个军队随时随地都会崩盘。 一个哭哭啼啼、怨尤人的将军,可无法率领部下取得成功的。 “让给他们?那咱们到哪里?”向来沉默不语的薛冷亦是问道。 数千大军毕竟不是三五个人,光是满足这些人的粮食就足以瞬间吃垮一个城市,若是散落在这片荒凉丛林之中,只怕赤凤军会在一瞬间彻底崩溃的。 “让给他们?这是怎么回事?”铁辛亦是讶然,他左思右想,但是却始终未曾想到这个方法。 “没错。若是那赫和尚拔都执意进攻,莫是现在没有我存在的武乡县,就算是我当真在那里,也未必能够击退对方。既然无论如何都守不住,那么为何不如直接丢给对方呢?”嘴角微微翘起,萧凤却重新恢复自信起来了:“既然他们要夺回武乡县。那咱们不如就去夺那榆社城。我可听那榆社城之内三面环山,一侧临近河川,乃是然的防御堡垒。亦是把守太原出入潞州的关卡之一。” 到后面,她那黑眸之中隐隐间露出一丝红光,又道:“而且若是占据了榆社城,咱们就可以顺流而下,直接攻占太原。而只需要攻破太原的话,那么就能够摧毁对方的后勤体系,将其彻底歼灭在这太行山之内。我就不信,那赫和尚拔都当真是白起附体,乃是什么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吗?” 听到这话,薛冷立刻领着一队兵马重新回去,准备将萧凤新的命令传递下来。 时间紧迫,在这个时候若是多拖延一时半刻的功夫,都是对赤凤军的犯罪。 “对了,铁辛。” 耳边传来几人穿梭丛林的声音,萧凤稍稍放松了一下心情,转眼看到铁辛之后,又道:“待会儿可能要麻烦你一下,毕竟若要冲破那军阵,只怕还是有点麻烦啊。” 两支军队具是千人左右,诸如三弓床弩、虎蹲炮之类的武器全都一应俱全,而且为了援助敌人,列位士兵全都是身着铁甲、背负强弓,腰间也是别着匕,算得上是精锐士兵。 如此强横的军队若是对上,不拼个你死我活是不可能罢休的。 拍着胸膛,铁辛高声回道:“放心吧。我这条性命都是你救回来的,就算你让我直冲对方军阵,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萧凤微微一笑,旋即看着远处正列阵的鞑子军阵,回道:“放心吧!不会让你牺牲的。只不过我对对方所携带的东西很在意。若是不将那玩意摧毁掉,我心有不安。”她曾经在攻陷武乡县时候见到了一件兵器,而在经过测试之后,就明白过来为何这个世界的武者不会直接去冲击列好军阵的军队。 烈阳箭、风雷箭,这般威力强大的箭矢之所以被专门制造出来,就是为了击杀强横武者。 曾经见识过风雷箭的萧凤,自然不愿意擅自强闯军阵,以至于中了对方奸计。 定下计策,一行人立刻开始行动了起来。 ………… “砰”的一声,碎裂弹丸落入军阵之中,让人群骚动了起来。 佑立刻紧张起来,问道:“那些家伙,真的打算强闯军阵吗?” 目光望去,在山坡之上,数十位士兵结成队,每一队大约有十多人,有手持盾牌的、有身带兵刃的、也有手持长弓的,而最关键的是其中三位则是带着虎蹲炮,正一步一步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靠近。 每当那虎蹲炮之中火光闪烁之后,他们军阵之中立刻就有人哀嚎起来,让人听着身体颤。 “将军,我们回不回击?” 被这炮声惊住,萨玛陀罗问道。 此刻赤凤军正在百丈之外,仅凭士兵手中的复合弓,断难威胁配备有铁盾、铁甲的这些人。而若是骑兵冲刺的话,在对方那已然结阵的队之下,是断然难以击破其防御的。 毕竟无论是滑轮复合弓还是虎蹲炮,都足以轻易的击败骑兵,尤其是在这地形崎岖坎坷并不适合骑兵行动的地方。 现在,他们所能够威胁赤凤军的仅有所携带的三弓床弩罢了。 佑摇摇头,否决道:“等一等。若是这是回击,只怕会被对方找出床弩所在方向,并且摧毁掉。” 单兵可携带的虎蹲炮威力不算强大,射程约有一里有余,而那三弓床弩射程却更胜一筹,足有两里有余,但是虎蹲炮胜在便利、仅需三人便可以操作,并且若是熟练炮手操作,仅需要半分钟时间就可以完成一,而那三公床弩却需要十数人才能够操作,而且还需要三分钟的时间才能上弦。 若是当真互相射击,那么三弓床弩毫无疑问,是无法和虎蹲炮相媲美的。 “但是将军,对方攻击越来越厉害了!” “轰”的一声,于军阵之中一个人整个碎裂,和着他身上披着的铁甲,全都被自虎蹲炮之中射出的石弹打的粉碎,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可能。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砰”的一声,木屑飞射。 那曾经坚韧无比的三弓床弩立时崩坏,破碎的木屑飞溅出来,将周围士兵炸的是人仰马翻。 佑立时惊醒,四下张望了一下,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三弓床弩被毁了!”不远处,克罗斯看着眼前满是蜂眼的弩身,双目立时流出泪水。 正在刚才,自空之中有一阵弹雨落下,其琐碎的弹丸不仅仅将几位弩手打伤,更是在这弩身之上留下数量庞大的空洞,一道道裂纹亦是蔓延开来,正似那蜘蛛网一样密集分布在弩弓之上。 旁边有人不信邪,想要将其拉开,然而刚一用力,昔日里那曾经是坚韧无比的弓片顿时崩断,不复所存。 化作这般样子,很显然三弓床弩是无法继续使用了。 佑顿感绝望:“什么?三弓床弩被毁了?” 他虽然带着足以击杀地仙一流的风雷箭,然而这风雷箭势大力沉,只有使用三弓床弩方才能够展现其威力。正是因此,所以佑才自信能够挡住萧凤,令其不能逾越半步,但是若是这三弓床弩被全数摧毁的话,那风雷箭岂不就无法射吗? 脸色难堪,克罗斯无奈回道:“没错。就因为之前我们针对对方进行了攻击,结果被对方找到位置,直接集火打废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反击,也将对方打败?” 一对剑眉拧紧,佑张口怒斥:“他们能够做到,为何你就无法做到?”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做。” 克罗斯立时回道,此时此刻他那额头之上已有汗水滴落,望着远处继续前进的赤凤军战士,心中已然是忐忑不安,随时随地都在担心头顶之上,是否会有那呼啸而来的铁弹袭来,将自己送到地狱之中。 “真神再上,还请保佑您忠实的子民。” 连连在胸前画着十字形,克罗斯作为一位被俘虏到蒙古境内的西方工匠,已然被眼前的凶猛攻击所震慑住了。没办法,对方所使用的那件铁铸武器实在太过凶猛,不仅仅威力奇大、而且设计度也相当快而且精准,委实已经过了他所能够想象的极限。 或许,只有在这个神秘的古老国度,才会诞生这种武器吧! 向着自己所信奉的真神祈祷,克罗斯现自己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这种事情了。 没曾理会那祈祷着的克罗斯,佑看着那些渐渐靠近的赤凤军士兵,立刻就提心吊胆了起来,当即下令道:“所有骑兵,给我冲锋。将那群家伙给我挡住,不得让他们靠近。” 话音一落,上百匹战马立刻四蹄攒动,自两翼纷纷迈出。 骑在上面的蒙古骑兵也当即拉开长弓,并且不断地驱策着身下战马,在周围不断地盘旋着避开箭矢还有炮击,偶然之间再窥见到对方露出破绽之后,就立刻驱策身下战马,企图撞破这列成的圆阵,将里面那些骁勇战士彻底杀绝。 被这一阻,赤凤军攻势立刻缓慢下来。 “父帅。你究竟在什么地方,为何还没有出现?” 然而那佑却并对眼前战事豪无兴趣,心中不断的祈求着,想要让那位生他养他的父亲出来,自这个冷漠的战场之上将他救走。 但是在这充满血腥、硝烟的战场之上,朝着这边扑来的赤凤军战士却绝无止步可能,他们分毫没有从前蒙古所击败的那群乌合之众一般的散漫,气势如虹的他们互相依赖着,纵然是头顶着强烈的攒射,也依旧步履坚定的朝着军阵冲来,所携带的虎蹲炮也持续不断喷吐出致命的火焰,每一次都带走数位士兵。 毫无疑问,眼前的这只军队,是真正的精锐。 ………… “禀告萧统领,目前我军已有一百三十七人受伤,尚无一人死亡。” 目送着远处正在交相掩护冲刺的十多只作战队,铁辛回道。 “那什么时候能够攻破敌方军阵?” 手指之中自有一团烈焰悬着,萧凤那一头黑俨然泛起红光,只是斜斜扫过了铁辛一眼,就询问了过来。 直到现在赤凤军军士尚未有人死亡,便全是因为她在身后以清净琉璃焰将冲锋士兵护住,好让那些士兵能够全力以赴进行战斗,而且纵然他们受了一般的伤势,也能够迅恢复起来,免得在这战斗之中平白无故的就牺牲了。 铁辛估摸了一下时间,当即回道:“按照如今进度,只怕还需要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太慢了!” 眉头微皱,萧凤却抬起头望着远方山峰,而在那里她麾下的精英尚且被对方团团围困住,纵然那些负责护卫的士兵乃是什么百战精锐,但是若是时间拖得太久,直到弹药耗尽、弓裂弦断时候,一样会被那些鞑子给灭了! “没办法。我们已经派出足够的攻坚队,就算是再增加人数,也难以顺利攻破对方防御。”摇摇头,铁辛否决道。 这山坡太过狭窄,仅有不到百丈长、数十丈宽,而在这狭窄的区域之中,勉强集中十支队已经是极限了,若是继续增加人数,反而会令这个地方就像是那堵车的大道一样,每一个队为了争取足够的回访空间会彼此争夺,进而互相牵制拖累战友,以至于行动效率降低。 战争,向来就不是简单的数量对比游戏! “是这样吗?” 沉吟着,萧凤仔细的思考了起来,凤目且在众人脸庞掠过,虽欲下令让他们去奋力作战,但是话语正要自口中出时候,却不免泄了一点气:“即是如此,那就只有我亲自出场了。”罢,就将衣袖挽起,一袭长盘于脑后,就准备自丛林之中出阵。 被萧凤这一行动一惊,旁边士兵纷纷上前,央求道:“主公,万万不可。”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萧统领身负赤凤军全军安危,怎么能够亲身犯险?”铁辛亦是一般上前劝道。 “但是我若是不亲自出手,怎么可能击破对方?”萧凤叹息,眼睛扫过那恰似鱼骨一般抵在那里的军阵,就感觉异常恼火。 她麾下兵马固然是将对方压着打,但是局部战争的胜利并不代表着全面战争的失败。 自当初率领赤凤军和蒙古鞑子一战之后,萧凤就现自己虽然貌似强横,数度战斗都将鞑子军队给硬生生的压住,但是整个战争态势却无分毫变化,依旧是处于围困状态。 正所谓强弩不能穿槁,时至今日整个赤凤军已然出现颓势,想要彻底击退鞑子,简直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那属下愿意亲自带队冲锋,看看能否撞破对方军阵。”咬紧牙,铁辛立时回道。 萧凤不免有些诧异,毕竟这铁辛虽是一位悍将,只是如今时候他依然年老,只怕若要继续冲阵,就会有力不从心的可能。 心中担忧,她当即道:“但是你也知晓对方军阵强大,只怕此行可能九死一生。” “末将本就是行伍之人,马革裹尸也是应当,总比以后病守床头、老死寒屋之中要好得多。”微微一叹,铁辛张口道:“而且当年时候,若非萧统领相救,只怕我这条性命也断然无法苟活十余载。今日之事不过报恩,萧统领莫要挂怀。” 虎目之中自有盈盈目光闪过,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尚且年轻的少女,却恍惚之中望见于其身上,自有一股昂扬斗志灼灼燃烧,正似那烈凤一样,火焰冲、焚尽八荒。 这般威能,竟然毫不逊于他的上司,那南朝之中号称“鼎国双柱”的孟拱! 心中稍有异动,铁辛又是道:“更何况以你之能,只消能够度过此劫,定然能够名扬下、受万人敬仰。到时候萧统领你若有拯救苍生之志、匡扶华夏之心,还请记住在下这一句话,莫要让靖康之耻重新复现。”数月相识,他到此刻俨然已经明白过来,为何那赤凤军全都是如此上下一心,紧紧团结在萧凤身边,即使是面对重重险境时候,也绝无一心半点撤退之虞。 原因无它尔! 仅仅因为,萧凤敢于反抗! 反抗一切不公平、不合理的存在! 哪怕那个对象,是人类历史上所诞生出来的最为强大的军事团队。 她,也依旧敢于迎难而上,并且愿意为此付出自己的努力。 “放心吧,我会做到的。”神色微动,萧凤微微点了一下头,回应道。 “那就好!” 得到萧凤的回答之后,铁辛当即身披坚甲,手持铁盾,挺身而出。 本来就身高魁梧的他,如今在被钢铁武装之后,简直就似那巨熊一样让人看着就感觉气势威武,数只长矛被用绳索捆在身后,臂弯之中也是挂着一具长弓,怀中更是藏着几柄匕,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诸位,随我一起冲锋!” 一声咆哮,铁辛当即迈动双腿,正似那跑车一样朝着对方军阵冲去,尾随其后也有数十位士兵一样身穿铁甲,跟着他一并冲上前去,想要撕碎军阵,为之后的部队打开一条生路。 列阵其后,萧凤亦是张口下令:“所有虎蹲炮,立刻射击。” 于丛林之中,早被集中起来的八十余具虎蹲炮一起射,浓烈的烟云立刻冒出,一团浓密的烟尘立刻弥漫开来,让整个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而在远方的鞑子军阵之前,那些本欲冲出的战士顿时就像是那奶酪一样,一瞬间被从而降的铁雨纷纷砸死,胳膊被打断、头颅被砸穿、心脏被轰碎、浑身布满血洞,眼前的惨状简直就是地狱再现。 被这场景一吓,那些正欲冲出的骑兵,立刻拉住缰绳不敢冲锋。 冒着生死冲锋,他们可断然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铁辛心头一喜,当即大喝:“所有人跟我一起上,杀了这帮畜生。” 话音尚未落定,他就将手中长矛用力一丢,便将不远处一位百户贯胸插死在地,之后就将那长弓抽出,猛地一拉就将其拉成满月,长箭离弦而出,当即自那战马头颅穿过,又是钉在那面堂之上,将其脑浆都给射出来了。 “好个勇将。凭的厉害。”佑当即注意到铁辛存在,毕竟铁辛那魁梧身材、骁勇表现实在太过出众,他便是想要忽略也是不可能的,而对于蒙古人来,解决这一类的勇者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杀了对方。 于是他下令道:“萨玛陀罗、索罗斯特,佩鲁特。你们三人立刻给我冲锋,将这家伙给我杀了。” 话音刚落,于军阵之中当即有三匹黑马跃出,这三匹战马虽是身披铁甲,但是却行动非凡,仅仅一跃便可跃出三丈有余,很明显乃是和白麟一样,乃是那稀少无比的千里宝马、汗血良驹。 端坐其上,三人也是一样,通体披着铁甲、手中握着强弓。 和旁边仅仅将上半身罩住的寻常士兵并不一样,这三人所传的乃是覆盖住全身身体的钢甲,将身上的任何可能威胁生命的地方都完全地包裹在钢铁之下,不会露出任何一处的致命点。 拉起长弓,三人之间就似那同卵双胞胎一样,竟然同时对准了铁辛,然后将利箭射去。铁辛自然察觉到,立刻举起盾牌,想要将其挡在外面。但是他却只觉得手中盾牌一晃,随后就感觉身体晃了一晃,于铁甲之上,正好嵌着三只利箭。 幸亏铁甲和身体尚且存在一段距离,倒是没有伤到里面的人儿。 铁辛一脸惊讶抬起头看着三人,顿时起了一丝警惕心,暗想:“这三人究竟是谁?居然能够拥有如此厉害的箭术?” 他身上的铁甲乃是冶铁所以强力锻锤锻造而成,其坚韧程度要比寻常铁甲强上数筹,而且重量甚至减少许多。以寻常士兵的力量,是断然无法将其射穿的。 很显然眼前的这三人实力强大,并非寻常的蒙古百户长。 此刻,战场之上俨然已经攻守易势。 他们如同黑色旋风一样,在整个战场之上纵横驰骋,将整个战场都彻底扰动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破虏阵难挡铁骑,三人上铁辛受困 “列位,随我列阵!” “咚”的一声,铁辛将那铁盾朝着地面一剁,下面的钢钎立刻扎在地面上,将其牢牢固定住。身后一应壮汉纷纷赶上前来,将那盾牌也是一般扎在地面,犹如铁壁城墙挡在前方,将对方所射出的箭矢挡在外面。 随后,挽弓如月,箭如雨下! 只是这些利箭却尚未射到对方面前,就似是遇到一股莫名屏障,“卡擦”一声脆响就整个碎裂,丝毫伤不到那铁骑半分。 “好家伙,居然用上了法器!” 脸色沉重,铁辛当即感觉有些诡异。 他在宋军之内历练多年,自然知晓法器的厉害,而能够有资格使用法器的当然也是实力强大的武者,不然的话不会受到如此重视,并且赠与这等利害之物,而且还是一次就给于数件,毕竟那法器珍贵无比,每一件都价值千金,而能够拿出如此多的资源锻造出这三件铠甲,蒙古果然是财大气粗。 但是他们如此行径,究竟所为何事? “虎蹲炮,开炮!” 沉声令道,铁辛仔细看着周围,想要找到对方可能存在的险境。 轰轰作响,虎蹲炮连续威。 然而对方既然够资格装备法器,自然不是那些反应迟钝的废柴,身为武者的他们灵觉相当厉害,每当看见那炮口瞄准自己,他们就立刻鞭策身下战马,猛地一窜就避开了那凌空落下的致命弹丸。 纵然有余波扫中,但是那近乎毛毛细雨一般的碎石,如何能够对法器造成半点伤害? 策马奔驰,此三铁骑却舍弃手中硬弓,自身侧取过一柄花骨朵,径直朝着军阵撞来。 铁辛立时吼道:“快走!”脚下不敢停留,只一动立刻自盾墙后面退开。 一人之力已然胜他太多,若是三人一并冲锋,这盾墙断然无法守护。 只是却有几人没有反应过来,还停留在那里! 现几人留在那里,铁辛正欲去营救,但是不远处那三匹铁骑早就策马来到盾墙之前,“哒哒”作响着的是战马奔弛的声音,浑身铁甲的战马正似那黑压压的乌云一样,带着千里良驹奔驰的强大撞击力,只将手中的花骨朵猛地一挥,当即就砸在了那盾墙之上。 寸寸裂开,片片崩碎。 撞击处,原本坚硬的盾牌之上,无数裂纹朝着四周围散开,就似那玻璃一样,“咔擦”一声整个崩碎,化作一滩碎裂的金属碎片,朝着四周围溅射而出,一道无形冲击波更是应声而出,横扫方圆数丈之内,掀起阵阵灰尘。位于前方的几位士兵无法躲避,当即被这碎弹打在身上,身上铁甲未曾保护住他们,脆弱的身体也被冲击波打伤,于口腔之中沁出大股鲜血,双目之中光华黯淡、最后消逝。 本该是坚硬无比的破虏阵,如今时候终究被三位铁骑以蛮力强行突破。 “看来这鞑子军中,当真是藏龙卧虎、能人辈出!” 一字一顿,萧凤冷眼看着那驰骋战场的三位铁骑,掌心之中已然捏住一团浓烈火焰。 以她眼光,自然知晓这三人本身实力应当不在忠勇四将之下,而且身上穿着的应该不是寻常武器,或许其中掺了玄铁也不一定,而且身下又有良驹配合,论其战场之上的威力,当在忠勇四将任何一人之上。 三人齐上,莫是铁辛了,就算萧氏姐妹,也未必能够支撑下来。 这也正是萧凤所担心的。 蒙古实在是太大,其麾下骁勇善战的士兵也实在太多,光光是赫和尚拔都麾下就有如此之多的勇士,若是放眼整个蒙古呢?汉家七雄尚未出阵、蒙古四杰未曾出手,传之中那身居长生传承的蒙古大汗,更是神龙见不见尾,仅凭他的名字就足以让整个神州为之害怕。 但是,她还是做了,就在这里悍然朝着对方起攻击。 螳臂当车、以卵击石,诸如此类的话萧凤在起义的时候就已经听腻,而当做出决定之后那么惟一的选择就是踏着这条道路前进。 仅凭虎蹲炮无法战胜对方的话那就研制出火铳,单以赤凤军无法整合根据地力量的话那就创建中华教,靠着自身力量无法击退敌人的话那就借住宋朝力量拖住对方……,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对萧凤来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如今眼前的敌人自然也是如此。 漠然看着眼前一切,萧凤已然做出决定! “这三个家伙,是准备将我擒下吗?” 翻身站起来,铁辛正欲重新归入军阵之中,但是眼前猛地挑来的漆黑铁甲却挡住他的去路,凌空中更有粘着血肉的花朵骨凌空砸来,很显然那三位铁骑眼见铁辛落单,就一马当先将其困住。 以他们实力,当然能够在远方仅凭箭术击杀铁辛,但是如今时候却半分不动,显然是存着别的意图! 察觉到对方意图,铁辛撇过旁边砸来的硕大骨朵,当即将手臂之上装备的铁盾挡在身前,正似那擎巨神一般,硬生生将其抗住,之后一声暴喝手臂陡然粗壮一倍有余,就朝着那兵器抓去,企图将对方从战马之上拽下来。 他不擅骑马,若是让对方占据机动性优势,那么自己非得被耗死不成! 只是这一刻,另外两个方向也同样有花骨朵砸来,势大力沉之中亦是裹起阵阵罡风,吓得铁辛不得不收回手臂,连连后退方才避开了这联手一击,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呼吸沉重,铁辛只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重新稳住身体之后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心想道:“看样子,我今日可能会折在这里了。”脸上泛起苦涩笑容,他望着远处又是纵马奔来的三人,不免感觉有些悲凉。 此刻,这三人具是放下生擒的心思,将那骨朵高高扬起,随着马蹄一抖一抖,带血的沉重的战场仿佛只剩下他们的存在。 这一次,铁辛必死无疑!(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烈焰出三人殒命,仗神通萧凤再冲 “我会死吗?” 怔怔看着那越靠近的铁骑,铁辛立时感觉眼前闪过许多画面。 有年少时候在家乡之中逞能的愤愤不平,有在加入灵宝派之后的豪情壮志,有在信奉师尊之令进入军队时候的满腔热血……,但是更多的是则是当他仗义执言指出别人错误之后所遭到的敌视,更有在宗派之中因理念不同而被师兄弟讥讽的无奈,甚至在加入军队之后也经常被同僚排斥,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未曾同流合污…… 十年磨练,一腔热血早已消失,剩下的也就只有这已然苍老的残躯罢了。 阖上眼,铁辛早已经知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剩下的也只能听由命了。 “砰”的一声脆响,铁辛顿感困惑,他并未感觉到骨朵撕裂身体的刺痛感,更没有被罡风刺痛的感觉,反而那已然枯竭的身体之中,却有一道温泉不断涌出,令那酸胀无比的躯体重新恢复元气。 睁开眼,他不免有些羞愧:“多谢萧统领相救。但是此刻敌人尚未击退,你实在不应该擅入此地。” 位于身前,萧凤早已经骑在白麟之前,漆黑头被红光所染红,一身戎装已然被浓浓火云罩住,手上龙枪亦是射出道道烈焰,烧的周围的青草越清脆起来,本就是地仙修为的她若是出阵,光是立在一处,都足以威慑整个军阵。 她微微抬头且看着那三位骑兵,又是见到周围被打的散开的士兵,当即高声笑道:“我麾下士兵于此血战,身为统帅我萧凤岂是那种望风而逃之徒?只是尔等要逃还是要战,萧某就在这里悉听尊便!”脚步微动,烈焰已然喷薄而出,只是当烈焰落在了对方铁甲之上,就像是被一缕清风吹动一样,转而消逝。 很明显,这三人身上法器,乃是专门针对萧凤神通所研制的! ………… “没想到这个女人真的来了?” 眯着眼睛,佑看着战场之上立着的萧凤。 他在军中诸多将领甚至父亲口中都听过此人名号,知晓此人虽然年轻、更为女子,但是一身本领远常人,其一手打造的赤凤军更是造就了今日这般局面,诸如虎蹲炮这一类革新战场革命的武器也是出于此人手中,算得上是赫和尚拔都平生所遇见得最强大的对手。 “是为了救麾下士兵吗?”随侍身边,克罗斯问道。 “应当是这样。”满是讥笑,佑却是有些贬低:“只是之前父帅还有兄长百般叮嘱此人如何厉害,如今一见此人果然不过如此。以千金之躯反因属下亲犯险境,她果然只是一个女子,改不了妇人之仁。然而战场之上,岂能如同那宋庄公,落得个半渡而击的笑话?我料此女,定然会彻底失败。” 指了指远处三人,克罗斯又道:“那他们呢?” “那女子虽然弱,但是毕竟是地仙修为。他们三人既然会死,我如何要浪费不多的兵力去救他们?”佑满是不屑撇撇嘴,旋即道:“现在此女被引诱出来,正是杀死他的时期。如此良机,你为何还不行动?”到后面,他盯着尚未动弹的克罗斯,已然带着恼怒。 撇过远处铁匣之中装着的青色长箭,克罗斯低声问道:“既然如此,那少帅我可以使用风雷箭吗?” 那风雷箭珍贵无比,未经过佑准许,其他人分毫不能触碰,以免被人动了手脚,挥不了应该的效果。 “当然可以!”狰狞着声音,佑当即道:“这家伙曾经伤了父亲,身为人子我岂能放过她?你立刻调集所有的三弓床弩,我要亲眼见到此人葬身在这里。” “自然如同少帅所愿。” 克罗斯立时低声回道,然后就喝令身边士兵将所有尚未毁损的三弓床弩取出,并且将那风雷箭扣在上面。 只是经过之前战役,他们所携带的三十具三弓床弩如今时候仅剩下三具了,仅凭三具三弓床弩是否能够击杀那萧凤,他也不是很明白。 ………… “哒哒哒” 战马四蹄依旧窜动,三位铁骑默不作声。 没回答,他们三人当即策马奔腾,毫不犹豫朝着萧凤冲来,身为武者的三人不是不知道地仙的实力究竟如何强大,但是那赤凤军参谋部众人尚且敢和郭城这等一流对手对阵,而本来就是出身怯薛军的骁勇战士,又岂会因为对方的实力而害怕? 十年之前,他们可是通过诸多的战斗,让整个神州大地都知晓了蒙古的厉害! “好!既然你们几人想要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萧凤怒然笑,话音刚落,胯下白麟已然是电射而出,不过刹那已然来到几人身前。 再清净琉璃焰的作用下,白麟那神勇力量完全挥到极限,绝非眼前已然奔跑有些时间的千里马所能媲美,只是轻松一跳就避开几人合计,来到旁边一人身边。 凤目之中杀意迸射,萧凤只将龙枪一挥,对方手上那坚硬无比的骨朵立时断裂,次之其身上黑甲也被整个撕碎,熊熊烈焰经过那裂缝窜入其中,当即将其烧的一干而尽。 随后她且看着不远处的另外两人,也是一并冲上,只是一下就将其击杀再次。 这法器虽是厉害,甚至能够抵抗神通之威,免得被那烈焰伤到自己。 然而萧凤却并非仅仅神通厉害,借助于清净琉璃焰的加持,她的一身武艺亦是远同阶存在,完全可以使用诸多对身体负担极大的招数,而不会有任何的后遗症。 “克罗斯,还没准备好吗?” 不远处,佑立刻傻了眼,虽是知晓这三位铁骑迟早失败,但是却现竟然如此迅,短短的不过是一刹那的时间,或许只是喝杯茶的时间,三人就化作青烟被对方击杀,而且看那位的样子竟然打算直接冲锋。 但是这个时候,风雷箭可还没有安装上呢。 心中惊恐,他当即连连催动。 但是克罗斯却更为紧张,张口回道:“等等,再等等。再给我一盏茶的功夫,我立刻就会弄好的。”鬼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那剩余的三具三弓床弩的弓弦全数崩断,以至于他现在不得不带领工匠将其修复。 就是这一段时间,就足以决定生死! “诸位,随我一起冲锋!” 击杀三人之后,萧凤并未停止脚步,反而将那白麟催动起来,化作一匹熊熊燃烧的烈马,朝着对方径直冲去。 既然已经出阵,她就没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对方,就算是对方掌握着足以杀死地仙一流的风雷箭,也是一样毫无惧意,染红半边空的烈焰是如此真切,要让整个蒙古见识见识她萧凤,究竟是如何果决。(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火马烈撞破军阵,诡计出玄机暗藏 快似流星坠落,势若火山爆。 只一刹那,萧凤已然来到军阵之前,身上烈焰怦然张扬,立时将前方数十人烧的是肉消骨化,旋即化作一缕青烟。此刻的她,就像是那正将无数煤炭吞入腹中化作烈烈火焰的火车一样,横冲直撞打开军阵,所到之处更无一人能够阻挡,正似那刀切豆腐一样,兵锋直指佑所在之处。 “快,给我拦住他!” 端坐军阵之中,佑本以为有诸军阻挡,自己应当是安然无恙,然而如今时候瞧见萧凤如此雄威,他已然被吓得肝胆俱裂,当即就要让身边士兵保护自己。 听见此言,立刻就有好几位鞑子挺枪刺来,意图挡住萧凤冲锋的英姿。 然而当空中一道火焰射出,他们具是全身为火焰所覆盖,转瞬间就化作一缕青烟,只留下一地尚且算是完整的铠甲。 瞧见不远处正欲逃走的佑,萧凤立刻朗声笑道:“黄毛儿,竟然敢在此设伏困我?今日若不杀你,岂能显我本事?”不废话,她只将腿踢了一下白麟,它立刻掉转头来,猛地一跳不过霎那便出现在佑面前,阻住其逃离路线,不管其无论如何挣扎,都没有理会。 一股烈焰转而罩住,早令此人灰飞烟灭,不留半分痕迹存在于世间。 远处,那克罗斯刚将三弓床弩修复完毕,正准备将那风雷箭装上,只是他刚一转身就见一匹烈马立于身前,抬起头又见那一身烈焰的萧凤,整个人立刻被吓傻了。 “哐当”一声,那风雷箭自他手中跌落,整个人顿时吓得软到在地,连连朝着后面退着,口中兀自吼道:“恶魔,你这个恶魔快滚开,别靠近我!”胡言乱语的喝吗着,他随后却连连再胸前画着十字架,口中亦是不住念叨:“真神保佑”、“真神在上”之类的话语。 没办法,浑身为烈焰所笼罩的萧凤委实太过可怕,也难怪他会如此惊惧,直接露出了自己的丑态。 “西方人?” 眉梢微皱,萧凤本欲将其一掌拍死,然而转念一想却放弃了这个想法,反而是一抄手将那大约三只风雷箭抢入手中,之后冲锋之势未曾消减,反而越来越快,转眼间洞穿整个军阵,于那越陡峭的山坡之上留下点点灼烧的痕迹,直接从这里离开,朝着远方奔去。 此行目的并非剿灭对方,而是救下被围困的参谋部众人。 故此萧凤只是将那佑一招灭杀之后,就未曾多做杀戮,直接离开此地朝着远方冲去,在那里她辛苦培育的精英份子正等着她的到来,不然的话整个赤凤军多年积累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而且在主将已死之后,以赤凤军的力量想要歼灭余下兵力,实在是轻而易举,并不需要她多加插手! ………… “哦?看样子很快地就会结束了。” 带着一队人马攀爬者绳索走到山崖之上,仲威且看着周围那些横躺的尸体,就感觉心中无比畅快,望着远处尚且在挣扎着的十几人,正欲走上前去。 但是此刻,那立在远处的郭城却道:“你若是想死,大可以靠近便是了。” “死?”仲威皱起眉梢,眼睛扫过地上横躺着的武者,当即了然:“你是他们手中的那种武器吗?”抬起眼,他就见到那正被赵志、李常握于掌心之中的火铳,想到曾经所知晓的那名为虎蹲炮的存在,当即就明白过来对方手中握着的武器,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没错。那种武器甚是厉害,寻常武者无法阻挡。我估计,也许只有佛家护法神通方能抵抗。”点点头,郭城回道。他虽是骁勇异常,一双拳头异常的霸道,就连度也极是出众,然而身体强度却是弱项,昔年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无法顺利突破死关,踏入地仙一流。 “无妨!左右不过是负偶顽抗,又何妨让他们多活一点呢?”翘起头颅,仲威得意洋洋看着李常,又是道:“而且我蒙古仁义为本,素来都是敬重英雄好汉,若是几位愿意弃暗投明,朝廷当中定然会有尔等位置。”并非他心怀仁德,实在是因为对方手中武器太过厉害,从昔日时候开始列装的虎蹲炮开始,再到这次足以让人越级击杀高阶武者的武器,已然在这次的战斗之中杀了太多的鞑子。 正是因此,所以仲威才迫切想要知晓赤凤军究竟是如何制作这般威力无穷的武器来的。 然而未等仲威清楚,李常已经是张口唾骂:“昔日里,我一家人全因尔等葬生牢狱之中。如今时候我存活至今,正是来寻仇的。若是和你这等虚伪狡诈之徒同朝为官,岂不是让我等蒙羞?似尔等淫邪猖狂之人,何敢在此作此喧哗?” “好!得很好!” 怒不可赦,仲威立刻喝道:“即是如此,那么诸位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所有人给我上,杀了这群家伙。” “死则死矣,我又岂会害怕?列位,且随我一起出战。” 将那火铳挺起,李常见到那郭城正欲行动,就调转枪口对准对方激子弹,旋转之中箭形子弹突破空气,当即逼得对方不得不跳至一边,不能直接冲入军阵之内。 正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自悬崖之处奔来,手持令书递给仲威之后道:“目前已经侦查处赤凤军援军所在地,正朝这边前进,将军已经派遣兵马将其阻住,一时半会之内无法抵达此地。还请少帅快些行动!” “哈哈哈!” 晃了晃手中书令,仲威对着远处十数人笑着道:“这就是你们之所以坚持到现在的原因吗?只可惜他们现在,已经被我派遣的部队给挡住了。而且我猜你手中的武器应当也存在射击极限,不然的话不会如此谨慎的使用,甚至针对的目标也仅仅是郭城一人,至于别的目标基本上只以长弓应对。既然如此,那你们又能够支撑多少时间?” 脸色通红,李常不免忐忑起来,低声问道:“你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为何直到现在,还不杀我?” “干什么?你手中的武器、虎蹲炮,这些东西都是我所渴求的,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的性命。”咧开嘴,仲威满是得意的笑了起来:“你以为我的计划是击杀你吗?杀死你们的统领,那个制造了这一切的赤妖,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当然在这之前,我不介意先拿你们开刀。” 神色凌然,他当即就要号施令。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如闪电火凤降临,设伏击恩怨全出 “对了,那支军队究竟是谁率领的?” 像是想起什么,仲威转而问道。 “禀报少帅,是四郎!”低着头,传令兵张口回道:“而且为了增加四郎抵抗对方的力量,他甚至将仅存的十只风雷箭之中的三只赠送给对方,好让其即使是面对那萧凤,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佑?”仲威立时紧皱眉梢,心中不满油然而生,问道:“父亲怎么委任此人担当此番重任?”很显然,他对如今时候为了后方埋伏军队的统领,居然是自己的弟弟佑而惊讶? “据是四郎亲自要求,所以元帅也就未曾推辞,让此人接任。”传令兵充满不解,当即回道。 “这下遭了。”一脸后悔,仲威神色却变得煞白煞白的,目光之中亦有不解流露出来:“他虽是有些才华,但是未曾经历过战争杀伐、两军对垒,论起经验如何是萧凤的对手?要知道那女子胆识过人,岂是寻常之人所能够匹敌的?让佑把守黑木崖,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 数次对阵,仲威一直都是心再心,谨慎再谨慎,唯恐露出任何马脚被对方抓住,然而依旧被赤凤军在地上不断地暴打,并且毫无任何反抗能力。 没办法,山地作战他们本就比不上赤凤军。 更兼对方有虎蹲炮这一类划时代武器的辅助,手中使用的滑轮复合弓亦是胜过复合弓甚多,若是单对单对垒,蒙古骑兵未必就是赤凤军的对手。 “局部集中优势兵力!” 这个方略正是赤凤军得以横行太行山一代,并且顺利攻占潞州城,甚至成就目前赤凤军威风的不二法则。 “怎么可能会这样?” 那传令兵自是不信,正欲转过身将消息传递过去。 然而自丛林之中,一匹烈马踏着足以焚烧一切的狂态横冲而来,周围十数位士兵根本就未曾反应,就被拿火焰罩住,然后化作阵阵青烟,沿途之处纵然有人想要调转床弩、开动投石车反抗,但是却纷纷被那浓烈火焰逼得狼狈逃窜,不过霎那昔日里曾经将参谋部逼得之能蜷缩于山崖之上的强大军阵打的是四分五裂,不复之前威能。 “好快!这女人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眼角抖动,仲威顿感自己身上压力极大。 此刻距离传令兵传递消息不足盏茶功夫,而在这盏茶功夫之内,赤凤军就击破援军,让萧凤顺利冲破关隘来到这里,那他们的力量究竟应该有多么强大? 不远处,郭城亦是满脸惊讶,暗想:“这女子,好生强大。竟然不比那郭侃差?究竟什么时候,这中原大地又出现了这样的一位英杰?”那近乎狂暴的力量,昔日里只在自己的弟弟郭侃身上见识过,当初他以为这就是世间最为厉害的存在。 然而没想到在有生之年里,竟然又有一位出现在这凡尘俗世之中了。 地面上,那匹烈马依旧在奔驰、马蹄不断地踏着地面,灼热火焰越强烈,竟然将空气也烧的开始扭曲变形,每一次踏在地面之上,那灼热的马蹄就在上面踏出一个浅坑,火焰在其中不住燃烧,让人感觉这头烈马开始蜕化,转变成为传之中那足以焚烧万物的火麒麟。 之后,白麟度竟然没有分毫停留,反而越来越快。 若是依照这样子,只怕它会一头撞死在悬崖之上吧。 但是正当其快要靠近悬崖之处时候,坐在上面的萧凤只是猛地一提,白麟四条腿立刻跃起,火焰陡然膨胀数倍,浑似那振翅高飞的雄鹰一般形成两道翅膀,只是一挥就令白麟整个飞腾起来,犹似那振翅高飞的火凤一样,朝着山崖之处飞去。 百丈之高,一跃而起。 这般神威,岂是寻常千里马所能办到的? 待到其落在地面之上,周遭万千火焰陡然见凝聚成箭,“咻咻咻”就朝着周遭所有人射去,其中完全由清净琉璃焰凝聚而成,绝非寻常长弓射出的长箭所能媲美,若是被这火箭命中,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会死。 望着这劈面射来的浓烈火箭,仲威整个人僵立原地,心中已是害怕至极。 直到今日,他方才晓得为何当日父亲重伤之后,会下令全军撤退,避开锋芒。 原因无它,实在是因为萧凤太过厉害! 只是这一刻,却自远方亦有漫箭雨凌空射出,正好将那浓烈火焰当空射中,化作一匹贪狼模样,将其整个咬碎。 很显然,这般能力也非寻常之人能够用出的,当为同等修为的地仙一流的人物才能用出。 仲威立刻欢喜:“父亲,您什么时候恢复伤势的?” 只见远处一块巨石之上,早有一人立在上面,手中握着一柄妖异弓箭,其形式竟然和之前萧凤所摧毁的那只妖神弓一般模样。他凝视着悄然立于山崖之上的萧凤,当即笑道:“数月一见,别来无恙?” “昔日里和汝一战未曾将你毙于枪下,实乃我毕生遗憾。且看今,似乎可以一偿夙愿。” 火焰陡然散开,露出其中身着赤色戎装,手持龙枪的萧凤,凤目已然含着煞气,掠过看着眼前众人,当即笑道:“然而列位既然想要我萧某人人头,却有如此对待我麾下士兵,莫非真当我萧某不敢杀人?”长枪猛地一挥,其上已然蒙上一层晶莹火光,显然是不打算就此罢休。 “冤冤相报何时了!施主,如今你杀心太甚,只怕难逃凡尘孽障啊。”飘飘然,妙善不知何时越到山崖之上,脸做慈悲之像、手作拈花之意,目中亦有怜悯之色。 朗声笑着,萧凤立时反驳起来:“我闻释门之中,曾经有言。若待世间轮回时候,便是那魔尊罗喉,也可当庭宣讲佛经、魅惑众生,便是亿万比丘、沙弥,也是尽数化作修罗厉鬼,吞噬地。你虽是满口佛经,身似菩萨,然而却屡次助纣为虐,不知我华夏之意,焉知内里是否蛮夷之徒?趁早滚一边去,不然的话本宫也将你一并灭了!”长袖收拢,眉宇之中煞气十足。 “好!好!好!” 三声叫好,赫和尚拔都见到自己居然被如此轻蔑,虽是胸中气炸至极,但却依旧脸色沉着,手中连连拍着,赞道:“赤凤军统领萧凤今日里单枪匹马来到这里,我等岂敢不从。只是我若是不好好招待,岂不会让你感觉怠慢了?” 话间,却自不远处有三人踏着山石,凭空中出现于山崖之上。 若是萧星在这,便可以知晓这三人正是当初于醉香楼之中起意偷袭,结果逼得尘漓道人、木道人自损根基方才击退的山东曲阜孔府孔元措,少室山禅宗祖庭少林寺妙兴,西域胡姬古兰纳那三人,很显然在当日逃跑之后,这三人就和元庭搅在了一起,也算是狼狈为奸吧。 加上那郭城,共计有两位地阶修为的人物,还有四位人阶巅峰的人物。 如此强大的力量,在江湖之上也就只有那镇守一方的名门大派方能媲美。(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争天意斗志浓浓,斗神通贪狼啸月 “很好。既然如此,尔等这就放马过来吧。” 长枪微微垂下,萧凤静静立于一处,不动如山。 赫和尚拔都也不废话,当空一声炸响:“杀!”随后就腾空而去,长弓拉开,妖异绿光纷纷射来。其余人见到他率先展开攻击,也是一样纷纷腾身而起,掌心之中运转十成功力,纷纷打出凌厉至极的攻势,欲要将萧凤灭杀在此。 轻哼一声,萧凤当即笑道:“一群蠢货,莫非以为人数多,就是我的对手吗?” 身躯之上红芒陡然膨胀,浓烈火焰立时将那五颜六色各类罡气全数泯灭,旋即化作一朵火莲模样,花开花落、一枯一荣,当真是异象纷呈、芬芳沁人,转瞬间火莲立时消逝,却凭空中显出几枚莲子,莲子转而碎裂却变成数柄赤剑,径直朝着几人射去。 同样是“玄英九决”,萧凤这般用来当真是举重若轻,绝非萧星所能达到的。 “好个女子,居然如此厉害?” 看着眼前少女,孔元措立时皱紧眉梢,他久历江湖数十载,所见到的才强者不计其数,然而似眼前的少女一样,如此年轻就有这般修为,当真是举世罕见。 罢,他当即催动真元,手中长箭陡然见浮现出浓烈白芒,犹如擎之柱一样,将赤剑生生挡住。 另一边,郭城、妙兴以及古兰纳那纷纷催动真元,运起各种手段,具是一样将这赤剑挡在外面。 “给我碎!” 目光撇过几人,萧凤嘴角露出一丝蔑笑。 随后,那凌空之中射出的赤剑只在空中就“砰”的一声爆裂开来,随着爆炸浓烈火焰立时扩散开来,其中更有一只仅有拇指粗细的箭直接朝着几人头颅射去,骇的几人神魂散开、身躯僵立,竟然是一星半点逃走的可能全都没有,只能静静的等着被这赤色箭灭杀于此。 “我佛慈悲!施主,你杀心太甚,贫僧若是不阻止,只怕有伤和。” 正在这时,一道轻莹华光悠然而起,落在几人身上。 那华光貌似脆弱,在那灼灼腾空的火焰之中,好似帛纱一样随时随地都会被燃烧,然而等到这华光落入几人身体之中的时候,它就迅生根芽、茁壮成长,转眼间就令几人身躯璀璨犹如玉石,通体端庄好似神佛附身,当真是玄妙无比。 被这华光一阻,本该被那清净琉璃焰吞噬殆尽的四人,当即现那原本是霸烈无穷的火焰,如今时候对他们只不过是威风拂面,竟是毫无半分伤势。 “是你?” 暗道一声,萧凤稍微惊讶起来。 她的清净琉璃焰向来霸道,虽不能活死人而肉白骨,然而心念转换之中,敌人是生是死全都只在她一念之间,如今时候这清净琉璃焰竟然毫无半分作用? 低下头,妙善微微颌,倒也不曾失了自己礼数:“贫僧妙善,侥幸得恩师传授《大悲咒》,方才炼成这普陀大悲清净光。它虽无法如同前辈这般神通了得,执掌尘世间生死定律,但若论及普救世人、去病消灾之处,贫僧自信不在前辈之下。” “普救世人?祛病消灾?莫非你救的人就是他们,而我则是病灾、孽种吗?” 萧凤听着这两个词儿,立刻凭空中生出几分怒意,环视了周围那些群起而来的列位所谓的英杰,立时笑了起来。 她素来以拯救世人为名,故此方才以身作则、掀起义旗,为麾下众人求得一个生存之地,然而如今时候却被这人什么远远不及?这话音之中,不就是责备她不识数,竟然敢在这里叛上作乱,扰乱世间秩序罢了! 且看这场上众人,有哪个算得上是仁义无双、德才兼备? 闭目噤声,妙善未曾回答,然而他那身上不住涌现的光辉,很明显告诉了萧凤自己的答案。 “哼!” 不远处,数道箭影凌空射来,化作贪狼将那火焰全数吞没,赫和尚拔都早已经腾身来此,且看着中央之处那张扬狂放的女子,他浑然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若非你这厮叛上作乱,我家儿郎如何会葬生此地?诸军之中,如何会有如此多的牺牲?今日里,不杀你我妄为人父。”且看着这女子冲入这里,他已然了解自己的四子佑,应当是早已经被此女给杀了,而他的长子仲威若非是自己及时相救,只怕也会一并葬生此地。 萧凤虽是女子,然而若是论及心性果断、杀心狠辣,却着实远寻常之人! 听见几人怒斥,她更是张狂笑道:“战争无常,生死有命。他即无知、更无能,我杀了又有什么不对?而且你等若非恃武凌人、以铁蹄践踏我华夏之地,以刀兵加诸百姓之上,如何能够占据这中原之地!你问我那些士兵如何无辜,那我且问你,那数以百万计的黎民百姓又是如何无辜?尔等自诩英雄豪杰,但却毫无一心半点仁慈可言,既然如此我灭掉你等又有何妨?” 那一句“又有何妨”刚一落下,她早已经催动胯下白麟,万千火焰全数收敛,却于体外凝成一件火红铠甲,便是那白麟亦是生出麟角、利爪之类的东西、通体赤红无比,头颅微晃口中喷出数褛火焰,浑似那传之中的火麒麟一样,四蹄攒动立刻朝着赫和尚拔都冲去。 “好个妖孽,果然该杀。” 赤红双目,赫和尚拔都也是一样将长弓拉起,万千绿芒自他体内纷纷窜出,尽数纳入那一柄长弓之中,须臾之间便是凝为一只长箭,通体碧玉,仅有箭头之处乃是血红无比,当真凝聚真元的真血所汇聚而成。 离弦而出,这长箭当即化形,变成一只啸贪狼,通体碧玉、唯有双目赤红无比,身躯足有丈余长、比之白麟亦是不逊,一张巨嘴之内全是尖刀一样的利齿,那硕大的利爪更是犹如镰刀一样,让人丝毫不怀疑它那吞噬地般的威能,而这个正是长生至高绝技——贪狼啸月! 不仅仅是地阶武者可以修成,就连那些次一级的武者,也可以通过麾下士兵,将这一招一样的使用出来,歼灭敌人。 如今时候,这狰狞巨兽刚一现形,当空落下就朝着萧凤咬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灭贪狼威风不坠,风雷箭兵锋难阻 “区区贪狼,莫非也想阻我?” 毫不畏惧,萧凤依旧策马冲去。 身下白麟亦是一样,赤着双目盯着那巨狼,本就是万中无一的千里良驹,它在被清净琉璃焰数次洗刷之后,一身筋骨早已经返本归元、比之年轻时候更甚一筹,如今时候且看到这被人召唤而出的巨狼,也是一样生出了争执之心。 四蹄攒动,它亦是毫无畏惧。 正当要和对方冲撞起来,白麟只将身子微微挪开,当即避开那凌空中落下来的巨狼,与此同时骑在白麟之上的萧凤,只将手中龙枪微微撩起,锐利枪尖立刻划破贪狼肌肤,整个纳入其中。 随着白麟冲锋,那长枪就如同庖丁解牛一样,将这巨狼整个撕开。 这一下,当即让那巨狼哀嚎不已,旋即消散于空之中,点点幽绿光辉,亦是消散许多。 “那女子当真凶悍!果然,似这般背德忘伦、逆乱纲常之人,就该处死!” 远处,那孔元措心中立时感慨不已,对萧凤更是仇视无比。他乃是孔府之人,对儒教之中三纲五常素来重视,自然对女子充满贬低,认为她们应当谨守妇道、只能行于厨房门厅之内、藏于尊父夫君之后,相夫教子方是王道。 似萧凤这般持枪反抗、更是决意和诸位诸侯涿鹿中原的女子,哪里能够接受? 随后,他似有所查看了一下郭城:“你为大汗臣子,自然也得一并出阵。助我一并擒杀那个妖孽。” “我知道了。” 心中愤懑不已,郭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并非是对着萧凤,却是对着孔元措的。 毕竟和别人一并围攻他人,向来有违他的信念,然而如今时候他很清楚自己实力不行,并非远处两人的对手,若非妙善相助只怕之前一击就被萧凤所杀,而那赫和尚拔都亦是成名已久的有数强者,若是抵触他只怕一样也会被击杀。 左右挣扎,郭城终究还是决定跟着孔元措冲上前去。 没办法,眼前局面乃是六打一,任谁都明白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这场战斗之中,究竟谁才是胜者! “大和尚,待会儿你可要好好的保护我啊。” 古兰纳那却是妩媚一笑,带着魅惑众生的蛊惑轻轻踏出,一双玉足迁尘不染,正似那玉白藕一样柔嫩无比,虽是如此纵使是尘世浮华亦是无法令其蒙上风尘,似这般女子果然是姿绝色,让人沉醉不已。 只可惜在场之人,不是那嗜武成痴的武痴,就是遁入空门的修行之人,就连那孔元措、赫和尚拔都亦是心性果决之辈,更勿论萧凤这般刚烈霸道的女子对这等风尘女子素来不屑,且面对这些人物,古兰纳那不免心生凄苦,暗道一声“红颜薄命”,也是不得不挺身出阵。 “自然如此!” 神色微动,妙兴却是低垂着头,古井一样的眼神波澜不惊,只是一步踏出,身后佛光越浓厚,正做那拈花如来之象。他虽是心中自有万千困惑,然而如今时候置身于此地之中,也是万般不由人,在没有找到自己的道路时候,也只好一步一步,且看看未来道路究竟如何! “为了这下之中的芸芸众生,贫僧再次道谢了。” 不远处,妙善口做佛号,一轮光环现于脑海,点点光辉自光环之中射出,落在了每一人身上,令他们身上光晕越浓厚,从而足以抵御那清净琉璃焰的霸道,以免伤到了自己。 他虽是修为颇高,乃是地仙一流,但是那《大悲咒》并非争斗之法,其所修成的普陀慈悲清净光亦是并无多少战斗力可言,虽然可以借此碾压低一阶的人物,但是面对同届存在,却只有被压着打的可能。 如今时候,他为了增加己方战斗力,自然是运转无上神通,为眼前几位加持。 不远处,被那巨狼阻了一阻的萧凤,亦是察觉到身后状态。 眼角抽动,她双眉之中掠过一丝恼怒:“这帮烦人的家伙,莫非当我没有反抗能力了?”手臂一挥,扣在白麟之上的三只风雷箭立时浮在空中,青铜锻造的箭身之上,自有诸多浮雕出现,乃是那风神咆哮、雷霆滚滚的模样,更于其中隐隐间可以看出一道道亮银光芒,当时被嵌入其中的玄铁勾勒而成的纹路。 借由这特殊纹路,这风雷箭完全可以御风而行、快若迅雷,只一霎那十里之内,群敌俱灭! 正是因此知道这一点,所以萧凤之前方才逡巡许久,不敢直接冲阵,以免被这风雷箭伤到自己。 如今时候,这夺自别人手中的风雷箭,自然能够派上用场。看着远处众人,萧凤心念一动,那风雷箭转瞬即逝,一箭直奔孔元措、一箭射向郭城,最后一箭却是瞄准妙善,具是毫不留情。 见到凌空射来的风雷箭,孔元措当即惊起,连忙停下脚步,将手中宝剑丢至前方,口中喝道:“地正法、诸邪不侵。护!” 话音落下,那宝剑之中立刻射出道道光辉,将地上碎石、泥土一类的东西全部摄了开来,凝聚在宝剑之上,须臾之间化作一座厚达三尺有余、足有一丈多高的高大山,望之坚硬密实、扣之沉闷无声,更有白光游走其上,其坚硬程度自然不比那生铁差。 用出这招,孔元措自以为就算是面对那落雷之击,亦可护住自己。 另一处,郭城亦是惊惧不已,低声咆哮一声,双手合十凝成一团浓烈气劲,其中烈焰凝炼无比,若非被他死死压制在其中,只怕这团烈焰早已经冲破束缚,将眼前的一切全数焚烧。 “战阳焚,灭!” 低啸一声,郭城将这浓烈火球平平推出,一时间那火焰顿时爆裂开来,正似那电浆攒动一样,想要将凌空中射来的风雷箭泯灭其中,好保住自己不受伤害。 需要知晓,他这招数乃是为了对抗郭侃而创造出来的,就连对抗忠勇四将时候,也未曾使出。 至于那妙善,自然是口宣佛号,万千清光凝聚在身前,一道道浮光转然间化作一道道手臂,就朝着那风雷箭抓去,欲要阻止那刚猛无铸的冲击之力。 即使他是地仙一流,也不敢轻掠其锋。(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废两人风雷成名,救众人萧凤独斗 几人做好准备,那风雷箭立时转瞬即来。 正冲在前,孔元措当其冲成为了风雷箭第一个目标。 大抵是因为度太甚的原因,以青铜所制造出来的它已然蒙上一层赤红火焰,于前方层层叠叠的空气早已经凝滞起来,此刻那貌似空虚无物的空气已然如同铜墙铁壁一样,然而风雷箭的度却丝毫未曾降低,反倒因为尾部区域那不断喷射而出的浓烈火焰,令其度越来越快。 最终,“砰”的一声刺破空气,正中那被宝剑凝聚起来的山峰之上。 铿锵有力的撞击当即响起,那足有三尺有余的厚实山峰,立时被这风雷箭戳中。强烈的火光不断响起,刺耳般的声音更是让人难以忍受,终于本是坚若生铁的山峰之上,被这风雷箭硬生生钻出一个足有手臂大的空洞,内里无数的土石被整个轰了出来,而在空洞的边缘地区,则是呈现出琉璃状的玻璃结构。 而自那空洞之中一缕利芒骤然爆射开来,自孔元措身边掠过,将旁边的丈许长的巨石整个崩断。 余威消散,尘土满地! 虽是因为及时运起玄功护住自己侥幸逃脱一命,但是被风雷箭所带出的冲击一扫,孔元措立刻感觉身体如遭锤击、胸前骨头立时断折、儒袍亦被整个撕碎,嘴巴一张数滴鲜血立刻吐出,很显然也不算是真正逃脱性命。 以他现在真元耗尽、身负重伤的模样,显然是不能继续战斗下去了。 且看着身边一切,孔元措不免心中失神,呆愣愣站在原地,对远处的萧凤更是心生惧意,目光转眼间瞧着不远处恼怒至极的赫和尚拔都,心中却是暗想:“那女子怎么就得到了风雷箭?莫非大汗是想要借她的力量,将我们这些人全部铲除?”想到此节,他更是害怕,心中畏惧之下战意立时消散,不复之前勇猛精进之举。 另一边,那郭城也没有意识到孔元措的变化。 他在将掌心之中那浓烈火球凝聚成形之后,当即朝着那风雷箭轰去。 这战阳焚当真厉害,尚未被射出去时候,已然令郭城周围温度陡然提升数十度,空气渐渐扭曲起来,地面亦是被烤的皲裂开来,掌心之中那团烈焰更是浑似太阳一般,将所有的光芒全都收敛起来,凝聚成为一轮足以焚烧一切的火球,并且这火球还在持续曾生,并且由赤红色化作了蔚蓝色,并且最终化为了靛白色。 之后,他将双掌平平推出,这火球当即挣脱束缚,朝着那风雷箭直接冲去。 一经释放,这烈阳焚立刻化作一道硕大无比的光波,近乎纯白的光芒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全都吞没,更是犹如那犁刀一样,自悬崖之处硬生生挖出了一道裂痕来,迎面中无数的空气被强硬的冲破排开,形成了一道道席卷一切的狂风。 强横至极的冲击力,还有那足以焚烧万物的温度,对他来这个世界就没有“战阳焚”所无法灭杀的存在。 但是在那温度堪比太阳的温度之中,风雷箭依旧笔直冲来,仿佛那战阳焚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不可能,我的招数竟然无效?” 惊愕之中,郭城睁大眼睛望着刺来利箭,半点避开的力气都没有。 强行使出“战阳焚”,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真元,此刻的他根本就和婴儿无误,勉强抬起右臂企图挡在面前,已经是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果不其然,那风雷箭当即掠过郭城,“砰”的一声自左肩之处,整个手臂立刻化作一阵血雾,无论是那坚韧无比的肌肉,还是那强壮的骨头,全都被那风雷箭卷入风暴之中,彻底的化作了一滩血雾。 而它依旧余势未定,斜斜冲入悬崖之中,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终归是归于平静。 “我,还是太弱了!” 脑海之中,一缕意识闪过,昏昏沉沉郭城立时跌落在地,左臂之处血涌如泉,浑然不知生死。 “风雷箭?是从佑那里抢到的吗?” 望见远处射来的利箭,妙善叹息一声。 以他的目光,自然知晓这风雷箭的玄妙所在。 这风雷箭和烈阳箭乃是那神霄派镇派法器,其中风雷箭以度著称,而烈阳箭以威力称雄。能够和这两种箭矢称雄的,也就只有全真教罡箭,南宋应学院承箭技压一筹,这四种神箭并称为当世四大神箭。 而自神霄派得了蒙古襄助之后,这两种法器便被大规模制造,令其名头一时无两,就连那北地第一宗派全真教,也被逼得无法动弹。 如今看来,能够威胁地仙一流的法器,当真有其玄妙之处。 面对这威胁极大的风雷箭,妙善知晓根本不是逃跑所能解决的,原因无它就是因为这风雷箭度太快,等到你见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命中了。 若非之前萧凤尚需以念力调整方向,好令其射中目标,否则这风雷箭一经射出,哪里还会给对方逃脱的机会? 晓得此节,妙善立时将神通运转到极限,青光于身体之上渐传升起,一只只手臂自背后缓缓伸出,或是做出拈花之意、或是做出挥兵之举,或是做出法印凝聚……,万千姿态、一一呈现。 被这一弄,于妙善周围,空气立刻凝聚起来,浑如一座铜钟模样,将他罩入其中,方圆足有三丈有余。 带到此时,风雷箭也应声袭来,正好撞在那金钟罩之上,虽是气势凶悍,然而此刻却似身陷泥沙之中,其度陡然见降低下来,虽是如此却依旧一点点排开那凝滞无比的空气,朝着妙善射来。 目光清冷看着快要射到身前的风雷箭,妙善忽的笑了起来,道:“佛有拈花一笑!”背后一只手臂立刻越过肩膀,正好将那风雷箭捏在手中,这清光所形成的手臂貌似脆弱,然而那纤细手臂却将箭矢死死捏住,令其分毫动弹不得,之后轻轻一丢,就将这风雷箭碾成尘土,不复存在。 “亦有怒目金刚!施主既然不愿听从佛门教诲,如今我也只能如同那怒目金刚,行那惩戒之举了。” 抬起头,妙善却看向远处高踞白麟的萧凤,自目中闪过一丝怒色,很显然也被萧凤这挑衅之举惹动起来。 此刻,正借着几人抵抗风雷箭的时候,萧凤早已经来到了李常、赵志等人身前,曾经多达百人的队伍,如今时候只剩下了眼前的不到二十多人,伤亡者过百分之八十,由此可见此地战斗究竟多么残酷。 “待会儿无论遇见什么事情,你等断然不可踏出此圈,知道了吗?” 且看着眼前之人身上伤势,萧凤不免感觉心疼,手中长枪微动于身前一掠,立刻在地上化出一道火圈,那足有丈余长的由清净琉璃焰汇聚而成的火圈,正好将一行人保护在其中。 之后,她催促战马走出火圈,盯着眼前重新聚集起来的几人,冷笑不止:“此战乃是生死之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若是不能了却后顾之忧,我如何能够尽展全部实力,将尔等灭于此枪之下?” 一人独对三人,这般威风也算是了得。(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龙枪碎萧凤得存,佛掌崩妙兴有鬼 “好!好个妖女,难怪你竟然敢独闯此地。” 高声笑着,赫和尚拔都不免感觉悲怆。 那三只风雷箭乃是他亲自赐予佑,如今时候却被萧凤拿了,并且作为击退战友的兵器,很显然他的四子是彻底死了,不然的话不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经此一战,六去其二,而那古兰纳那毫无半分战力。 正是因此,所以赫和尚拔都就令她护送自己的次子仲威离开这里,以免他也被卷入这场战斗之中,平白无辜的葬送性命。地仙一流的人物战斗时候所产生的余波,可不是寻常之人能够干涉的,而且以萧凤那狠辣手段,保不准会使用什么卑劣的手段来。 “没有点胆量,我如何敢和你们相斗?” 麾下白麟掉转头,鼻息微扇喷出几缕火器,萧凤亦是高昂着头,冲着两人做出挑衅。 以她目前状况,若要自几人围困之中逃走,实在是太过困难,索性直接就在这作出挑衅之举,也好将几人牵扯住,为自己的大军转移争取足够的时间。 “施主既然已经决定,那还请饶恕我等冒犯了。” 蜡黄脸孔布满苦楚,妙兴微叹一声迈步走出,一件麻衣披在身上,他已然运转玄功,只是那稍微露出的光泽,却不免有些虚妄,看起来就似那泡沫一样,一戳就碎。 正在这时,妙善却是跨步赶上,对着他道:“师兄。你如今刚刚突破地仙境界,心境尚未稳定,还请让师弟助你一臂之力!”话语着,双手合十正好抵在妙兴身后,无量清光自双掌之中纳入妙兴身体之内,令他那本来有些虚妄的橙黄佛光立刻凝结起来,转瞬间便似玉石一样,重新恢复那澄净青翠之象。 “妙善,多谢你了!” 不动如山,妙兴这一刻却似换了一个人一样,眼中困惑全数消散,只留下恬淡娴静,让人摸不清楚他的状况。 “这家伙当真古怪。之前我曾经听萧星此人曾被尘漓道人重创,按理短时间内应当无法恢复,为何今日却如此快便恢复了,而且修为更甚一筹?难道,此人得到了什么因缘,以至于实力提升了吗?”心中诧异,萧凤见到两人的行径,不免嘀咕了起来。 然而此刻并非多想时候,她见到三人一并冲来,当即打定了注意,旋即策马奔驰。 等到白麟来到妙兴身边,萧凤当即将那长枪撩起,直接朝着对方横扫而起,这龙枪表面之上貌似毫无动静,然而其中早已经被清净琉璃焰所浸透,只消撞到对方身上,就可以顺势而出将对方烧死。 正在这时,妙兴却只是双手合十,轻喝一声:“我佛慈悲。” 佛号一出,自其体内立刻涌出一股无上力道,将那昔日里曾经击杀贪狼的龙枪弹了开来。 萧凤一时间惊动起来,心中暗想:“这家伙,果然有古怪!”龙枪收回,她望着不远处微微笑着的妙善,立时感觉厌恶,当即捏起一只火凤,直接朝着对方丢去。 这一击旨在牵制对方,并非灭敌,故此很快地就被妙善运转神通,以那显化手掌将其捏散。 正在这时,妙兴却将他那干瘦手掌猛地伸出,于其中当即幻化出一只足有丈许长的佛掌,直接朝着萧凤抓来。这佛掌虽是缓慢,但是却在掌心之中生出一股莫名吸力,不仅仅将空气全数吸摄起来,便是地上的那些碎石、泥土,也被一并扯了起来,至于那正处于手掌覆盖之下的萧凤,更是感觉犹如被万丈高山整个压住,身躯根本动弹不得。 “好家伙,你以为自己是如来,但我可不是那猴子!” 被这骇然重压一压,萧凤立刻感觉自己身体之中,五脏六腑全数移位、心脏之中血脉翻涌,便是脑海之中亦是一阵模糊,若非她那充盈身体每一个部位的清净琉璃焰起了作用,将脏器、心脏恢复如初,还有诸多肌肉、皮肤重新恢复,只是这一下就得死在这里。 感觉身体刺痛,萧凤心中恼怒,当即握紧手中龙枪。 无尽火焰全是纳入其中,令整个龙枪之上,盘旋着诸多的赤红纹路哦,细细观之分明就是火凤模样。 随后这龙枪就整个旋转起来,每一旋其体积都在缩,然而那晶莹赤芒却越强烈,数十旋之后龙枪已然缩至原来的三分之一,古拙的枪身呈现出黝黑色,显得无比的沉重,而嵌在中央之处的一枚赤红的血色晶体,更是透着不详。 “茕茕孑立昙花落!” 比之之前应对好几人的时候,这一次无论是力量、度还是威力,全都远其上,便是和风雷箭一样,灭杀对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应声而出,那龙枪立刻爆裂开来,自其中赤色血晶当即射出,直接瞄准那佛掌中央之处射去。 如此距离,断无失手可能。 于是砰的一声,这血晶就整个炸裂开来,其中被压缩到极致的清净琉璃焰全数释放出来,不仅仅令那佛掌崩裂,更是顺着手掌不断朝着对方胳膊蔓延而去,熊熊烈焰简直就要将妙兴整个燃烧殆尽一样。 “好机会!” 见到对方被自己重伤,萧凤心中惊喜,立刻就要迈步向前,一招结果对方。 然而在远处,却有一道幽绿光芒凌空射来,正好挡在她的面前,令她半分无法迈进。随后赫和尚拔都自远方掠空而来,挡在萧凤面前,问道:“他的情况如何?还能够继续战斗吗?” “放心吧。有我在这,区区火焰不在话下。” 妙善当即将体内神通运转起来,竟然将那清净琉璃焰逼得纷纷倒退,不得不化作光点,重新纳入萧凤体内。而被这清光一扫,妙兴身上那干瘦身躯,也重新恢复原来样子,甚至和之前比起来,更要白皙许多,就连那枯黄头也开始恢复原来的生机,甚至还可以看见一些光泽来。 没想到妙善那普陀慈悲清净光,居然还有返老还童、青春永驻之功效! 借着这个机会,萧凤也将两者距离拉开,只在数十丈之外盯着几人,心中想道:“这三人果然有古怪,我须得心一点,不然的话定然会被这几人给灭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问情况萧月念情,处下风威风不坠 “能不能告诉我,你那师尊究竟是什么人物?居然让你如此挂念?” 行于山路之上,宇文威若有所思的看着不远处的萧月。 自荆棘岭一战之后,已然过去了十数日。在将贾涉安葬下来之后,他们就一边藏匿身形躲避敌人的搜索,一边疗伤朝着潞州赶来。正是因此宇文威反而对一手创建赤凤军,并且在这中原垓心之处打下一片区域的萧凤甚是感兴趣。 毕竟这般事情就连那男子都颇为困难,以女子置身登顶权力巅峰,他宇文威当真是难以想象那女子究竟是何等风采。 “她是我的恩人!在我十岁那年,她救了我的命!” 遥遥望着远方,萧月神色怔怔的,显然是正在思念萧凤。大概是因为近乡亲怯的原因,只需要半就能够抵抗潞州的她,此刻显得甚是踟蹰,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什么事情。 “仅仅是恩人?我可不觉得你仅仅将她当做恩人。”若有所思,宇文威问道。 紧抿着嘴唇,萧凤顿觉有些羞涩,旋即却是坚毅无比的誓了起来:“没错。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包括这条生命。”目光之中光彩流露,那是她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思念,更是对她最为真挚的情感,不管对方日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毅然决定自己会永远跟随。 “看起来,你的那位恩人倒也算是一位妙人啊!” 浅浅一笑,宇文威旋即收敛神色,望着远处苍茫山势,忽的笑道:“但是你也应该知晓,此刻她正陷于重重危机之中,尤其是现在正和蒙古鞑子在武乡县之处厮杀,其中战况如何不用我,想必你也会明白。既然如此,那你打算如何?” “当然是立刻回去,襄助师尊了。” 紧握手中赤心剑,萧月立刻回道。 若非她整日奔波,目前已然真元衰竭,无法继续行动,只怕这个时候就已经迈开步伐朝着远处奔去,想要尽快的和那熟悉的人儿相见。 点点头,宇文威这个时候却将手指指了一下远处的一座山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明的道路就朝着那边走去吧。” “那边?但是那边不是通往潞州的路径!”萧月顿时惊讶起来,问道。 微微颌,宇文威道:“没错!但是你相信这条路可以让你更快地见到你的师尊,这一点你相信吗?” “这可能吗?” 见到自己心思被人窥见,萧月双颊立刻浮现出几分红晕来。她虽然实力强大、心思通透,但是毕竟经验浅薄,若是和宇文威这般老狐狸对抗,当然会被很快地窥见其心中所想。 “当然,只需要你按照我的指示就可以了。”将一只枯木丢入火篝之中,宇文威满怀信心的道。 不远处,那外出打猎的曾生回来了,他手上拿着几只兔子还有山鸡,几人将其开膛破肚、清洗干净之后就放在火堆纸上烤熟,吃饱喝足之后就各自寻找了一个地方歇息,毕竟明还要赶路,若是没有充足的休息可就不好了。 ………… 避开铺面抓来的佛掌,萧凤扫过了旁边的山崖。 在这山崖之上,一个约有丈许长、深及数寸的掌印如此清晰的出现在山石之上,上面手掌纹路、痕迹全都是明显至极,就连一个毛孔的模样也完全地展现出来。 如此手段,由此可见那妙兴此刻实力究竟如何。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你还是放弃吧。” 高唱佛号,妙兴置身于璀璨夺目的佛光之中,目中苦色越浓厚。虽是做出这般悲痛之意,但是他却始终都是挥掌出拳,根本没有一点的迟钝,只是动作有的时候显得甚为僵硬,像是被人给操控了一样。 “有志者事竟成。我萧某可没有半途而废的想法。” 望见那佛掌直接捏来,萧凤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戾气,倚仗着有清净琉璃焰护体,当即催动全身力量,也是一般模样于掌心之处凝成一柄赤色利剑,当空一挥立刻将那佛掌整个劈碎,笑道:“列位若要让我放下恩怨,还请列位问问我这掌上赤剑如何?” 萧凤揉身扑去,但是那赫和尚拔都却恰逢其时拉开长弓,一条凌厉贪狼再次冲出,阻住了她的冲击道路。 另一侧,妙善亦是朗声笑道:“佛家有云:世间万物皆为缘,等来一切皆为空。施主,你已经孽障重重,为何还不放下屠刀,偏生执着于凡尘俗世?” 话音之下,于他身上,那一道道清光飞射,正与空中凝聚出一尊花篮模样,于花篮之中自有无穷吸力,将那堰塞湖之中无数湖水尽数吸摄而来,随后在花篮的操控下,这些湖水具是凝结成冰,当空中朝着萧凤打来。 “这妖女本就是孽畜一个,藏匿山林十载,只为一朝篡权。如此心思,岂是那种轻易放弃之徒?既然如此,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废话干啥,还不随我一并出阵,将这妖女杀死在这。”那赫和尚拔都却连连冷笑,显然对几人话中禅机不屑一顾。 他乃是阵上的将军,岂会如同这几个秃驴一样,在战争之中还着这些废话! 随着话音,自他长弓之中,又将三条贪狼凝聚成形,朝着萧凤整个人打去。这贪狼比之之前那贪狼毫不逊色,而且其头颅还有腰腹之处,也进行了强化,望着就像是披着一件皮甲一样,令它的防御力比之之前要强的多了。 “我闻释门之中,具是肮脏苟且、断情绝性之辈,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朗声笑道,萧凤虽是置身于下风时候,然而却依旧挺直腰杆,丝毫不曾坠落。 她看见那三只贪狼张口要来,当即拍了拍白麟头颅,旋即从其上面跳了下来。没有了那龙枪加持之后,萧凤军阵格斗之术还消减的太多了。幸运的是,那白麟本就具备灵性,当即朝着不远处的一只贪狼撞去,“砰”的一声就将着贪狼整个掀翻倒地,化作一粒粒幽光,不复所存。 另一边,萧凤眼见那贪狼张口咬来,当即将手一撑,浓烈火焰化作屏障,硬生生将这贪狼冲击阻住。 这一下虽是避免云明可能,但是却也让萧凤身形凝滞,让另外三人得到了攻击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贪狼盛白麟解围,火焰怒难敌净水 见到不远处几人奔来,萧凤立刻低喝一声:“给我裂!” 双手收回,她一步迈出,一身全被那浓烈火焰覆盖住,万千火焰随着双手骤然拍出,一道足有三丈有余的烈凤立刻狂啸而出,双翼猛地一挥无尽火焰腾空而起,嘴巴一张阵阵鸣啼传遍整个山林,让那些飞禽走兽全都噤声,不敢在这百鸟之王面前,有丝毫的冒犯。 火焰燃烧,这火凤只是朝着地上微微一啄,当即将那贪狼整个咬破,令其彻底崩碎。 然而此地共有三只,一只被火凤啄食、一只被白麟撞散,最后一支却并未动作,反而只是立在远处仰长啸。 之后,那两只被击碎的贪狼化出的碎片纷纷被这贪狼纳入口中,随后它的身躯就出现一丝变化,“咔擦”一声将脚下碎石碾碎,那本就健硕无比的四肢顿时膨胀了两倍有余,之后那身躯就像是被拉扯一样,从原来的仅有丈许长的身躯陡然暴增,达到了足有两丈多长。 这般模样,已经不能算是贪狼了,或许在动物之中,仅有那体型最为庞大的北极熊才能够比得上。而且它的身体布满一道道幽幽光彩,其中不断的闪烁着一个个骷髅模样,更有无尽的嗷嚎从其中奔涌而出,令其好像是那吞噬地一切之中的魔兽,更加的让人感觉可怖。 “怎么可能?” 心神一震,萧凤正要行动,避开这啸月贪狼的窥探。 然而这啸月贪狼只是一纵,无远弗届当即出现在萧凤面前。 被这一吓,萧凤身后那火凤当即挺身而出,自口中喷出无尽的烈焰,意图将其整个烧死,一对利爪亦是连连抓去,想要将其开膛破肚,不至于让自己牺牲在这里。然而这啸月贪狼也着实凶悍,竟然浑然不顾那浓烈火焰,低下头只是一顶,就将火凤整个推开,之后双掌猛地拍出,正好将萧凤整个摁在地上,令其分毫动弹不得,一张血盆大口亦是猛地张开,试图将其整个咬死。 “好机会,正是这个时候!” 看见萧凤被那贪狼压制住,赫和尚拔都立刻欣喜若狂,张口命令道。 听了他的话,那妙善立刻将手一挥,自空之中那悬浮起来的花篮之中,无尽的潮水全数被其搬运起来,正似那瀑布一样朝着萧凤整个冲来,其中泛着道道荧光,不知道混合了他多少的真元,显然也不是寻常之水,乃是“九净水”。 这九净水也算了得,若是寻常之人饮了,便可以去灾消病,身体健硕,重新回返健康。 但是其中亦是暗藏玄机,借助于经由流水纳入到人类体内,妙善便可以借此令对方产生幻觉,不仅仅轻易间可以在对方眼中缔造出自己慈悲为怀的无上形象,更是能够借此影响他人,让别人以为他便是那降世的菩萨、拯救世人的观音,从而轻而易举的控制住对方。 或者,这才是所谓的“普陀大悲清净光”的本质! 另一侧,那妙兴亦是一样口宣佛号,一道道“卍”字光辉在他身边不断地旋转着,无尽的佛光于身后聚敛起来,转瞬间却化作一尊身高六丈有余的金身法相,满是富态的身庞、仅批半肩的袈裟之下露出半截胳膊,头顶之上那满头头,却全都被束缚起来,梳成一颗颗髻起来。 一人攻击,已然是同阶之人难以招架。 三人一起攻击,这世间只怕再难寻到如此厉害之人了。 正当几人准备攻击时候,不远处一道亮红闪过眼界,当即整个撞在了那啸月贪狼之上。 “那头畜生,没想到居然还没死?” 惊呼一声,赫和尚拔都当即瞧出这道身影究竟是谁,赤红毛、通体布满鳞甲、便是头顶之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出了一个锐角,很显然正是带着萧凤冲破军阵的白麟是也。 寻常战马冲锋之势已然强大无比,寻常士兵根本难以抵抗。 如今时候,这本就是万中无一的千里骏马,更兼因为清净琉璃焰而脱胎换骨的白麟冲锋,其冲刺力当然是冠绝群雄,莫是一头幻化成形的啸月贪狼,便是那高大城墙也未必能够挡住它这凶猛冲刺。 那啸月贪狼被白麟这迅猛撞击一撞之后,虽不至于立刻消散,但是却也悲痛不已、仰长啸,旋即就被火凤整个捏住喉咙,布满火焰的翅膀连连煽动,正似那火炮一样不断地在上面爆出一阵阵炸响,令其躯壳越的黯淡下来,最终“砰”的一声化作碎粒,不如存在。 得此机会,萧凤也立刻挣脱出来,凤目扫过旁边走来几人,也不废话当即将那火凤招出,烈烈火焰腾空而起,于身躯周围全数为火焰所覆盖,色若赤红、形如云霞,此刻的她愤怒不已,于是那清净琉璃焰也越膨胀起来,烧的周围的石头全都酥脆崩裂,甚至部分的石头都给烧的融化下来。 被这火焰一烧,妙善所打出的那庞大无比的“九净水”当即被抵住。 一个是普救世人、度化众生的九净水,一个是驱逐鞑靼、净火焚世的清净琉璃焰。 而那妙善乃是少室山禅宗祖庭少林寺之中有数的年轻高手,至于萧凤也是数十年以来万中无一的绝顶强者,算得上是棋逢对手,而且两者神通都是了得,如今时候两强相遇当即在这空中僵持起来。 被那烈焰灼烧起来,九净水化作一阵阵水雾,其中所蕴含的那奇妙兴致的神通之法,也被清净琉璃焰烧的是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阵阵水雾飘散开来,却始终无法将清净琉璃焰给压制下来。 而那清净琉璃焰虽是霸道,纵然是在九净水冲击之下,依旧强行撑起一片空,自然也是相当厉害。然而它毕竟只是萧凤心念所成,本就有限自然是无法比得上九净水借住旁边堰塞湖所达到的源源不断,勉强护住自己已经是难能可贵,若是要击败对方却着实困难。 如今时候,这双方就如同那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众凌寡火凤悲鸣,叹无常决死冲锋 面对这绝佳时候,赫和尚拔都还有妙兴如何会放过? 他们两人当即运起十成功力,一个在那妖神弓之上凝聚出一柄晶莹剔透的长箭,一个显出一个丈余来长的佛掌。 长箭之上、幽光四射,阵阵嚎叫随风而起,不免让人感觉仿佛孤身一人置身于狼群之中,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吞噬殆尽;佛掌合十、梵唱不止,祥和光芒当空照射,更显出几分慈悲怜悯之意,让人心悦诚服、只想要投入这释门之内。 一个是以武称雄,兵戈制霸下。 一个是慈悲为怀,虚妄欺于众生。 且面对这两人合计,这世间之中,只怕就没有一人能够避开。 “该死的,终究还是中计了。” 望着那凌空击来,萧凤甚至惊惧,低喝一声那火焰骤然间膨胀数倍,当即就将那九净水逼退一丈有余,旋即揉身后退企图避开三人锋芒。 “莫要让她逃了。” 赫和尚拔都当空喝道,手指一动立刻将那长箭射出,随后妙兴也是一样,心神微动将那佛掌整个拍出,直接朝着萧凤攥来,至于妙善自然也抓住这个机会,心念一动那九净水当空卷起,旋即朝着对方卷去。 三人攻击极其迅,岂是能够轻易间避开的? 无奈之下,萧凤只好将清净琉璃焰全数收入体内,并且于体外结成一层流离火墙,心思完全收敛起来,竭尽全力意图将这三人合计,一并挡住。 这般动作不过一瞬,不远处三人攻击也是须臾就至。 幽绿色长箭一路上横冲直撞,直接撞在了火墙之上,即使是温度足以将山石融化的火焰,也未曾令其融化、毁坏,甚至还像那刀切豆腐一样,“嗤”的一下就冲破火墙,直接朝着萧凤刺来:尾随其后,那佛掌亦是光辉暴涨,直接将清净琉璃焰生生压住,随后猛地一握便将萧凤也一样捏住,“咯咯吱吱”让人听着牙酸,原本犹如火炬一样烛照半空的清净琉璃焰,此刻也渺许多,宛如那火炬一样,随时随地都可能熄灭;而在最后,九净水凌空落下,无量水汽顿时将萧凤整个淹没其中,于是那火炬“嗤”的一声,转眼间就化作一缕青烟,不知所踪。 “她死了吗?” 皱了皱眉头,赫和尚拔都问道。 妙善摇头,道:“不,她还没死。” 随着水势散开,于原地之中萧凤依旧屹立不倒,只是此刻的她一脸苍白,眉间微蹙很显是痛苦无比,而身上红色戎装也是破损不堪,本是严实无比的衣衫也是有多处破损,露出了白皙的肌肤,混无之前威风凌人的气势,反而凭空填出几分凄凉无助来。 脚步踉跄、身体微晃,如今时候的萧凤,只怕就连一个寻常武者,都无法击败! “不过看这样子,距离死也不远了。” 冷哼一声,赫和尚拔都不免有些兴奋,自腰间拔出腰刀,他却是嘴角翘起、带着狞笑:“而且听闻你不是擅长行医救世,乃是什么降世的神仙,救世的玄女?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没了这颗头,还能不能继续挣扎下去了。”并非残忍,实在是因为他太害怕了。 数次战斗都被压制,赫和尚拔都实在不敢想象若是让眼前女子活下去,又会做出什么颠覆一切的事情来。 “我会死吗?” 眼角抽动,萧凤怒目而视,沉默不语。 她曾经以为凭着自己的力量能够对抗鞑子,甚至能够率领赤凤军击败对方,没想到只是一战自己就彻底原形毕露了。 原来,自己所依仗的一切,居然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仅仅被别人轻轻一推,就会如此轻易的崩碎开来。 汇聚三位地仙一流的人物,便可以将自己彻底击倒,令自己在无半分抵抗的能力。如今时候,勉强以清净琉璃焰护体威能保住自己已然是极限了,若要继续鏖战下去,那就是绝无可能了。 “砰!” 一声枪响,惊动几人。 萧凤一惊,当即想要吼道:“快走。”然而她气力耗尽,就连话就颇为困难。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心念一动,妙兴身后的那尊法相当即现出一尊佛掌,当即将那铁丸挡住并且捏住,随后他便转过身来,望着不远处的几人劝道。大概是因为战事已定,他们三人倒是重新恢复清闲了下来,所以也不着急,倒是对几人起了兴趣,其原因正是因为他们手中所使用的铳枪。 以火药推进弹丸,并且足以威胁人阶之中一般武者。 若是能够弄到这种武器的制造方式,那么他们蒙古南下摧破南宋,西征覆灭欧逻巴诸国,一统整个世界,岂不是轻而易举? 心中已是充满贪婪,赫和尚拔都倒不着急,却是问道:“尔等主公目前已败,不日之内便会被我处死。既然如此,几位壮士何不弃暗投明。以尔等骁勇善战,还有手中利器,就算是想要成为万户侯,也只是我一句话的事情。且问列位,尔等可愿投降?” 随后,他目光落在萧凤身上,不免笑了起来:“当然。若是你等害怕她日后报复,我当然可以帮助尔等,摆脱这妖孽束缚。”着,手中妖神弓幽光闪烁,一只幽绿长箭再次现行,显然已经是动了杀机。 “闭嘴!” 眼角眦裂,李常望着那渐渐靠近萧凤的赫和尚拔都,心中焦急无比,连连催动真元,让铳枪之内的弹丸射出。 然而无论这弹丸如何厉害,却总是被那佛掌挡住,分毫伤不到三人。 见到这般场景,赵志亦是不顾之前萧凤所言,也是一样自火圈之中冲出,手中火铳不断射击,喝道:“一起冲上去。莫要让他们杀了主公!”跟随其后,一行十数人当空自火圈之内离开,弹丸不断自枪膛之中射出,企图阻止三人,即使他们全都知晓那弹丸总是会被妙兴身后法相拿下,也依旧不顾生死继续冲锋。 但是地仙人物所自动生成的那防御圣光向来坚硬,向来都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只有同等级的存在方能够隔绝影响,对对方造成伤害。 除却了那四大神箭,尚未听过还有其它武器,能够伤到地仙。 “师弟!我们这样算是普渡众生吗?” 忽的开口,妙兴却一脸悲苦,望着旁边的妙善。 妙善张口回道:“药医不死人、佛度有缘人。他们已经自绝于下,与佛无缘。自然该杀。”与其身后,那九净水凭空显现,当空凝住化作冰晶,然后朝着这些人射去。 截杀萧凤,灭掉参谋部众人,此行目的他们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如今正是收割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枝杈生变化再起,剑心动万物绝灭 “砰”的一声,萧凤终究还是支撑不住,身子一晃跌倒在地。 勉强将腿弯曲,她努力地想要重新站起来,然而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让这甚是沉重的身躯重新站起,本是束缚在脑后的长也散落下来,遮住了面部,越的让人感觉她的悲戚。 挣扎片刻见无法站起来,萧凤只好半跪在地上! 不远处,那瞧见萧凤倒下的白麟立刻四蹄攒动调转方向,欲要赶来挡住萧凤。 只是它距离萧凤太过遥远,起码也有百来丈之遥,若要快赶来着实没有可能的。 “实在的,我一直都很惊讶。为何你这样一位女子,居然也敢做这些事情?要知道其他人可是全都臣服在我蒙古铁蹄之下,无论是那些所谓的世家大族,还是那些名门正派。但是唯有你,敢于直接反抗我们的统治!”得意洋洋,赫和尚拔都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女,忽然间感到有些疑惑。 这个疑惑自他看到萧凤时候,就一直存在于心中。 如今终于见到这位女子时候,他当即就想要询问。 询问萧凤,为何明知道他们蒙古的可怕,却依旧执意要做次反抗之举? 不远处,妙善劝道:“元帅,该动手了。” 慈悲目光扫过萧凤,他却没有任何劝阻之意,毕竟似这妖孽最好还是去死,不然的话那他们还做什么? “我知道了!” 点点头,赫和尚拔都就拉开手中妖神弓,想要将萧凤射杀在这。 “贼鞑子,莫伤我师尊性命!” 正当时,万千剑光凌空射出,当即将那射来利箭全数绞碎,一个身影直接从悬崖之处跃出,仗剑朝着几人刺去。青衣赤剑、俏脸带寒,不是多日不见的萧月,又是何人? 而她依着宇文威的指示来到这里之后,瞧见这三人打算击杀萧凤,当然是忍不住心中怒意,挺身而出。 赫和尚拔都虽觉惊讶,然而转眼间不免带着不屑,笑道:“螳臂当车、不堪一击。”手中妖神弓绿芒再现,一支碧绿无比的箭矢又一次现于长弓之上,随后他猛地一拉就将这箭矢凌空射出。 萧月诧异,当即催动真元,射出数道剑芒,欲要将这箭矢斩断。 但是这碧绿箭矢却似那镔铁打制、玉石锻成,分毫不曾被那剑芒所坏,当空中虚晃一下,立刻分为三支箭矢,一支朝着萧月、一直对准萧凤,最后一支却瞄准不远处朝着这里本来的白麟。 三箭齐,就要将几人全部灭杀在这。 萧月急切之下,连连催动剑芒,然而她无论如何动作,都无法将这箭矢挡住,只能眼睁睁的盯着箭矢靠近。 没办法,她实力着实太差,根本就无法对抗眼前这几人。 “看样子,是时候结束了。” 眼珠子自两人掠过,妙善重新盯着眼前几人,于他身后那花篮之中立刻涌出数滴水珠,晶莹剔透宛如水晶朝着不远处朝着这边冲来的李常、赵志等人射去。 只需要将萧凤、萧月击杀在这,并且灭掉眼前这些人,那么赤凤军就等同于被毁灭了。 至于那蜷缩在潞州城之中的萧星等人,根本就不足为虑,到时候只需要大军一到,再没有了赤凤军的支撑下,他们也会被彻底覆灭。 这一点,任谁都能够明白过来。 “是萧月吗?” 耳朵微动,萧凤微微抬起头,被血模糊的眼睛依稀之中可以看出一个朦胧的身影。 “是徒儿,只是让师尊您……。” 萧月看见萧凤这般模样,双目之中止不住泪水,身似高山一样傲然屹立于身前,分毫不曾退却。 往常时候她眼中的师尊总是那般的端庄、仁慈,于日常之中对自己更是照顾有佳,不曾有任何埋怨,然而如今时候萧凤的样子却实在是太过悲惨,一身的戎装早就破碎不堪,便是那白皙肌肤亦是沾染灰尘,本是高高在上的庄重亦是透着一股狼狈。 自己最敬重的人被如此欺辱,她心中已然是怒火极盛,只想要将几人全数杀了。 然而这时的她却实在是太弱太弱,便是那赫和尚拔都随手一击都无法抵抗,又如何能够对抗三人连番攻击? “没事。只要你回来了,那就一切都好。”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凤声音立时放缓下来,左手忽的猛地抬起,却将一柄奇异武器对准赫和尚拔都。 这武器奇形怪状,尾部乃是以檀木支撑的把守,而前段则是一个黑漆漆的枪膛,枪膛后面则是装着一个硕大无比的金属轮子,轮子里面藏着六枚弹丸,很明显这个东西和之前参谋部所使用的火铳同样属于火器,只是一个注重于远程设计、一个注重于近程防御罢了。 “砰砰砰……” 连串的响声起来,六子弹凌空射出。 这子弹并非寻常子弹,乃是赤凤军军中铁匠利用仅存的一些珍惜矿石还有玄铁打造而成。当日里,萧星那铁琴损毁之后,其中的玄铁就被炼出,因为分量并不足以只造成兵刃,所以就混入子弹之中,成为了萧凤手中的这柄左轮手枪。 如今时候,萧凤早已经将自己那霸道无比的清净琉璃焰灌入其中,令其通体赤红宛如水晶,当空中一路上划破空气,凌空中将那正在空中的三支幽绿箭矢整个击碎,旋即无远弗届,直接跨越数十丈距离来到三人面前,三枚子弹浑然不管他们身上自动生成的光辉,直接撞在上面。 “轰”的一声,一团浓烈火焰陡然冒出。 三人具是神魂一震,后退数步。 被这弹丸一击,妙善亦是心神一动,看着那当空中散去的水珠,当即回道:“看样子,若想要顺利降服你们,是没有这么简单得了。”掉转头,他却将那参谋部几人忽略,一脸警惕看着萧凤。 在濒死时候还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这女子身为赤凤军领,果然有些本事! “你这厮,果然惯会使诈。明明都快要失败了,居然还暗藏杀机。看样子,今日里我是决计不能让你活着离开。” 身躯之上一块铠甲已然被整个轰碎,上面一团漆黑,自缝隙之中可以看见内里已然冒出鲜血。赫和尚拔都也未曾料到此节,一脸狰狞看着萧凤,话之中明显含着煞气。 “师尊。您?” 萧月看见如此情景,心中立刻为自己师尊恢复过来而欣喜,然而扫过远处几人时候,却带着愁怨。 而在她的身边,那本该是躺在地面上的萧凤却早已经起来,一手摁在萧月身后,然后道:“莫要多想。正如我们曾经做的那样,全力以赴催动剑心。” “剑心?我知道了!” 一开始萧月尚且对萧凤动作感觉困惑,然而听到师尊之话之后,当即了悟想起当初她们两人合力击碎山石场景。于是她立刻就闭上眼睛,默默感受那一粒被封入丹田之中的剑心。 自当日这剑心被萧凤以清净琉璃焰封入丹田之后,萧月就没曾触及到这剑心,以免其伤到自己。 就连当日和黄河五鬼对阵,于寿宴之上一招杀死严实,甚至是之后和王权战斗,她都不敢擅自动用这剑心。 原因没有别的,全是因为这剑心太过霸道,一旦催动之后其攻击力固然是大幅度上升,但是也会立刻开始伤及自身,纵然是将对方打到之后,她那并不算是多么坚硬的身躯也会彻底奔溃,半点战斗力都没有。 伤敌一千,自损三千。 这才是萧月为何始终不敢催动剑心的真正原因! 但是如今见到自己师尊被对方打成这般样子,萧月心中已然是怒火冲,又听自己师尊吩咐,当即不顾一切,全力以赴感应剑心。 于是,自萧月身躯之内,万千剑气全被那剑心摄动,“铿锵”之声连连响起,正似那出鞘利剑一样全数从其体内射出,当空之中顿时凝成万千剑芒,每一道剑芒都像是一柄利剑,而这些利剑正似那刀山剑狱一样,层层叠叠全数堆叠在两人旁边,傲然剑光自那剑芒之中射出,像是要将整个空都彻底割裂! 赫和尚拔都狞笑起来:“区区一介蝼蚁,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在他眼中,浑然无视眼前这些剑芒,手中的妖神弓幽光大冒,就要再一次凝聚出足够力量,将两人彻底斩杀。 “我佛慈悲,然世人不识佛陀之名。故此我等唯有以金刚手段,方能令世人知晓我佛手段。”低声唱着佛号,妙善亦是双手合十,悬于空之中那花篮当空一转,却变作一尊净瓶模样,万千水汽全数纳入其中,令其内里充盈着无数的光辉,显然是已经将全部力量催动起来。 而在他身侧,妙兴亦是露出悲苦,低声回道:“佛尊曾:众生疾苦,万物平等。然而我以慧眼遍观众生,却始终未曾悟通。如来如来,既然如此,那我何时才能净心明性,得见如来?” 于其背后,那法相越浓郁,转眼间却化作一尊如来法相,双手合十、光辉漫,于其周围梵唱不断、更有奇花异草当空绽放开来,当真是玄奇奥妙,自有无穷魅力。 但是萧月却置若罔闻,心念一动那万千剑芒立刻汇聚一起,转眼间化作一柄锐意无匹的长剑。 睁开眼,她那清冷目光盯住几人,口中喝道:“生死无踪,万物绝灭。斩!”长剑应声而动,立时朝着几人斩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天剑出群雄皆退,掳二人锋芒毕露 寂寥无声,安静无比。 周围环境,并无半分变化,好似什么事情都未曾生过。 但是不远处,赫和尚拔都却只觉手中一松,他那刚刚重新锻造而成的妖神弓整个崩碎,身上所穿的那一件足可抵抗低阶武者一击的盔甲整个裂开,于胸口之处更是出现处一道裂痕,“噗嗤”一声裂痕整个裂开,无数的鲜血自伤痕之中涌出,宛如喷泉。 “怎么可能,我居然被一个蝼蚁给打成这样?” 犹自带着不可置信,赫和尚拔都望着那正催动长剑的萧月。 之前他见这女子不过是丹鼎境强者,她所射出的那些剑气虽然也算锐利,但是也决计破不开自己的护体玄罡,故此稍微有些放松,然而转瞬间自己居然就被这女子硬生生切开玄罡,甚至在身体之上留下如此惨重的伤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妙善亦是惊讶不已,为自己头顶之上那悬着的玉瓶被击碎而感觉恐惧,目光一转便见到于萧月脸上,一道道裂纹渐渐升起,好似陶瓷之上的裂纹一样,只需要被外力一推,就会瞬间崩溃。 而在其身体之上,一道道烈焰不断地自那裂痕之中喷出,赤如烟霞、形若琉璃,不是清净琉璃焰又是什么? 很明显,此刻萧凤正在全力以赴以自己的神通清净琉璃焰全力治愈,阻止那奇怪力量爆出来,以免萧月就此烟消玉殒。 正当此刻,那长剑再次挥动,其目标正是妙善。 然而这时,一个佛掌转而现身,双手一合将这剑光挡住,依旧是一脸悲苦的妙兴,张口道:“师弟,你且带着元帅快些离开这里,不然的话我等都会被那利剑给杀死。” “师兄!我若离开,那你怎么办?”怔了怔,妙善低声向询问道。 “生死为空、世事轮回。”双目合拢,妙兴平静无比,又道:“即是一死,又有何妨?”罢,他却是张开眼睛遥遥望了一下空,湛蓝空一洗无尘,唯有面对这广阔无垠的空时候,他方能找寻片刻的宁静。 不远处,那长剑陡然落下。 妙兴亦是口做佛号,于其身后万道佛光飚射而出,全数凝聚与身体之外,化作一尊佛陀模样。这佛陀刚一现身,当即将那长剑抵住,令其分毫靠近不能,当真是玄异无穷。然而在长剑数次忻砍之下,其身躯却渐渐开始虚化起来,显然也是支撑不了太长世间。 “师兄,多保重了。” 颇为懊恼看了远处两位女子,妙善一转身立刻将那晕死倒地的赫和尚拔都抄起,旋即纵身离开,脑中却是浮想联翩:“这女子,难道已经开始度意劫,坐生死关了吗?”此刻,他倒是想起了自己当初度意劫时候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正在外面苦修,因为见到一处城镇为妖邪所害,所以才仗义执言挺身而出,不仅仅耗尽全身功力将那些中了毒素的庄客救下来,更是次动了嗔怒杀了那罪魁祸。 而在那个时候,他正是得了师尊帮助,故此顺利度过意劫。 毕竟意劫向来艰难,能够顺利度过的人向来都是百不存一,故此被称之为生死关。而依着每一位武者修行功法、人生经历不同,其需要经历的意劫具有不同,正是因此所以度过的生死关也各有不同,其他人的经验只能作为参考,却不能直接当做经验。 而如同萧凤、妙善这样人物,其神通大多于身体多有增益的,自然顺畅得多,故此当日萧凤只需要坚定信念、心思通透,便可以立刻突破境界,成就地仙一流的人物。 但是如同萧月这样更多的注重战斗方面的武者,却困难得多,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身。 否则的话,萧月为何只有在萧凤帮助之下才催动剑心呢? 全因为她无法拿捏剑心的威力,为了避免伤到自己,故此才逡巡许久,不敢作突破之举。 “好家伙,居然逃了?” 看着远远掠起的两人,萧月心切之下,当即就要纵身追去,将几人一柄砍掉。只是听见萧凤低声劝道:“莫要激动,心敌人的诡计。”,她才放下追逐心思。 在经历了数个月游历之后,萧月已经晓得了很多的事情,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 只是当看到妙兴时候,她不免生出几分恼怒起来,之前若非自己及时赶来,只怕这一次就是人永隔了。心中自然对妙善存有愤恨,萧月心念一动那长剑陡然见拔长,化作一柄足有十丈长的利剑,凌空一刺当即将那佛像整个打碎,道道佛光全都粉碎,化作万千光华飞射而出,朝着空整个散去,而在妙兴身上现出一道血丝,整个人一软旋即盘坐在地上,一身气息几近于无。 望着整个场景,萧凤不免生出一丝沧桑,暗想:“终于结束了吗?” 在这片曾经经历过好几位地仙一流的人物战斗之后,整个山崖早已经是崩碎不堪,地上留有一道道足有丈余宽的深坑,这是那赫和尚拔都以妖神弓所造成的。而这本是贫瘠的山崖顶上,却有一片青草浮现,其中有万千水雾悬于其上,于中央之处正有那妙兴盘腿端坐其中,很显然也是此人无意识所为。 而在不远处,却有一道深不见底,边缘锐利的裂痕,笔直无比浑似被画出来的一样。 这乃是萧月那唤出长剑所导致的,毕竟是锐利无锋的剑心所为,做到这点并不困难。而在两人的旁边,则是浮现出一粒粒火红的颗粒,让整个空气像是被火焰点燃了一下,蒙上了一层红雾一样。 这些是萧凤放出去的清净琉璃焰,如今时候正在被她重新纳入体内。 而这些清净琉璃焰在重新化作萧凤体内之后,她那本是苍白无比的脸色也渐渐恢复健康,原先是酸软无比的身躯也开始恢复精力。 只是一个呼吸,萧凤又重新恢复原本的巅峰状况。 真元有限、神通无垠。 那真元再被催动射出去之后,便会随着距离还有时间而消散,但是这神通却收放自如,除非是主人因为意外而身陨,又或者是被对方以同样的神通硬生生击溃,否则的话断然没有消逝的可能。 正在这时,萧月终于忍不住,身子一软顿时跌倒,随后便被萧凤拦腰抱起。 “这次倒是多亏了你,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才能度过此次劫难。”凝望着那布满苦楚的冷清脸蛋,萧凤不免有些痴迷,扶住萧月的手转而摁在她的背后,自掌心之中,一道道火红光芒全数灌入萧月体内,开始全力以赴为其治愈身体伤势。 为了催动剑心,萧月这一次可是着实受了不少苦楚。 “多谢主公相救,只是我们这次未曾料到敌人行动,竟然成为诱饵令主公险些身陷囹圄。此番罪过,实在是罪大恶极,还请主公责罚。”不远处,李常赶紧一步走到萧凤身边,他单膝跪地、一脸懊恼,眼中更是泛起点滴泪水,打在地面之上。 更在其后,一行幸存下来的二十多人亦是一样单膝跪下,向着萧凤道歉起来。 “尔等不必谢罪。” 挥挥手,萧凤当即用念力止住众人,目光之中透着沉着,且看着众人道:“这一次我也有过错,若非我信心过甚,未曾料到对方暗设险境,否则如何会沦落到这般处境。而且敌军领如今已经被萧月重创,正是袭击时候。你等立刻回去,安排攻击事宜。我已经命令薛冷、铁辛还有中华教常务委员会众人做好准备,就等着一举灭掉对方。列位,莫要忘了我们的目的!”到后面,她当即朗声喝道,更是让这众人心血澎湃,高声应道。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想起最初的目的,一行人当即怒焰冲,重新恢复精神起来。 他们之所以跑到这里来,其目的不就是为了将那威胁到家园的鞑子灭掉吗?而在如今时候,对方负责整个军队的脑生死不明,这般状况完全等同于群龙无,若是他们在这个时候攻击,纵然无法击溃对方,但是令对方遭受致命性重创却还是有可能的。 “而且经过之前战斗,只怕这堰塞湖也支撑不了多久,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想到这里,萧凤又见这出石堆之上,有无数湖水自那裂缝之中流出,点点滴滴汇聚于浅坑之中,形成了一个水洼,隐隐之间更是听见于石堆之中有流水之声响起。 很显然,因为之前他们三人的战斗,这石堆崩溃的度又一次提升了。 于是,一行人立刻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将那些死去的同伴的尸体重新捡起,准备带回去安葬下来。 他们可不是那蒙元鞑子,会做出将并肩战斗的同伴丢弃下来的行为。 “主公,这两人怎么办?” 很快地,就有人注意到那郭城和妙兴,于是赵志就指挥手下将这两人带来,想要询问萧凤的意见。 萧凤只将神念一扫,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有趣的笑容来,道:“没想到他们还没死?” “没死?那不如现在就将他们给……” 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赵志当即将身上携带匕拔出,欲要在这两人身上补上一刀。 不管这两人身世背景如何厉害,曾经时候实力如何强大,如今时候他们都是笼中之鸟,而且之前更是和赤凤军多次结怨,没有直接丢入山崖之中已经算是仁慈了。 “不了。我有更好的主意。” 但是萧凤却摇了摇头,于指尖之处冒出数点光火纳入两人身体之内。 受了这清净琉璃焰的影响,郭城那还在流血的硕大伤口立刻痊愈,而本来毫无气息的妙兴也是重新恢复气息,很显然若非萧凤相救,他们两人只怕当真会就这样死在这里。 望着那胸膛微微鼓动的妙兴身体,萧凤更是透着一丝探寻,低声道:“而且你这家伙实力提升如此迅,当真可疑。以本非地仙境界所应该具备的身躯,却能够施展出地仙一流的实力,果然你这厮背后,还藏着一个大家伙。” 要知道,在她那敏锐的感应之下,早已经瞧出这妙兴体内的状况。 经脉紊乱、气息混乱,尤其是那丹田之处,更是犹如狂风暴雨一样,毫无半分安宁迹象。 很显然,以妙兴这般样子,根本就不应该是地仙所具备的那“人相化,浑然如一”的体质。(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起异心目标汗位,山洪出攻势被阻 群峰林立,万里莽原。 于山川之中,一只军队正行走于山谷之中,个个都是带甲持兵,为之人正是那自山崖之处离开的赫和尚长子仲威。此刻的他一脸笑意,显然是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信心,胯下亦是骑着黑色战马,而那一身媚态的古兰纳那陪伴左右,身后士兵持枪而立,当真是威风凛凛。 一对蓝眸撇过仲威,古兰纳那脸上带着畏惧,张口问道:“少帅。我们真的要去进攻对方的本部吗?”直到此刻,她尚未从当初萧凤一击灭掉两人的威风之中挣脱,所以一听见身边这个男子执意进攻,就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没错。那妖女日前已经被父亲牵制住,想必也活不了多长时间。既然如此,对方本部无人镇压,定然会空虚无比。而在这个时候我等只需要趁机对方军心未定时候直接冲锋,定然能够打得对方措手不及。”信心满满,仲威已然是心潮澎拜,且看着远处山脉,胸中自有豪气充盈,旋即就将身边妖刀拔出。 “列位军士。那妖女目前已然被我父亲并及两位释门大能围住,不日之后就会被诛灭。其麾下****更是妖言惑众,仗之火器而乱下,更以刀兵杀我父兄、灭我孩儿,其罪行当真是罄竹难书。而今时候正是灭亡时候,诸军与我一起出击,杀入武乡县,灭了那群****。” 话音飘荡,早已经惊动一群鸟雀,它们挥动翅膀纷纷飞舞窜入空中,显然是被这冲煞之气给惊住了。 一行士兵亦是连连高呼:“杀入武乡县,灭了那群****!” 声势高昂,越让人血脉膨胀,就要这样直接攻破武乡县,将赤凤军全数剿灭。 然而在军列之后,却并非所有人都是一样为之激动。 位于军队后方,忽睹都听见这些话儿不免有些生气,嘴中阴阳怪气的嘀咕道:“那家伙还真的拿着鸡毛当令箭,居然安排我作为督粮官?这是不拿我当一回事吗?”对仲威心怀怨怒,显然他在这些日子里面过的也不算多么好。 “莫要生气,殿下。”张弘范张口劝道:“这督粮官职责重大,乃是军中之重,绝不可出现任何差池。元帅安排你作为督粮官,定然有他的用意。”直到此时,他依旧陪在这所谓的二皇子殿下身边,如此行径也算是忠心耿耿了。 冷哼一声,忽睹都依旧难以忍住心中恼怒,骂道:“你这厮倒是会好话。”虽是对此不悦,不过他却不敢当真斥责,毕竟现在还跟在自己后面的,也就只有这人罢了。 若是就连张弘范都离开,他可就是一个帮手都没有了。 “殿下,我等如今不过是寄人篱下,若是不委曲求全,如何能有日后飞黄腾达时候?”张弘范劝道:“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只消此番劫难过去,殿下定然会有登顶九五之尊时候。” “这是自然。毕竟我可是可汗的后裔。而那窝阔台荒淫暴戾,早已经让众位英杰厌倦不已。而在继承大汗之后,居然罔顾我蒙古骑射本事,整日聚于宫殿之内,饮酒作乐沉迷女色。此辈之人,岂能为我黄金家族之汗?”满是骄傲,忽睹都自然挺胸起来,张口道:“只消那些人愿意在库里勒台推举我为大汗,日后定然会让你也一并享受那些荣华富贵。”话语之中,俨然是丝毫不曾掩饰自己的恶欲。 “那属下再次现行恭贺殿下荣登大宝了。” 张弘范连忙肃立起来,对着忽睹都恭敬敬礼了起来。 就算此人此刻如何的落魄,但是在那雄壮的躯体之内,所流淌的毕竟是黄金家族的血脉。昔日里那吕不韦尚且能够于乡野之中物色子楚,并且借此此人力量成为秦国一相、位极人臣,那么他未必就没有登顶巅峰时候,所谓的“奇货可居”可不仅仅局限于春秋战国时候。 见到张弘范如此尊崇,忽睹都这才感觉胸中舒畅多了,正欲什么的时候,他却起了一些疑惑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这听起来怎么好像是水声?” 张弘范神色困惑,抬起头望了一下空,晴空万里、一洗无尘,那里有什么雨水可下,胸中疑惑更甚问道:“但是此刻尚未下雨,如何会有这般声音。莫非只是错觉?” “难道当真是错觉?” 忽睹都亦是满是疑惑,旋即四下瞥了一下,顿时惊住。 于眼帘之中,不远处的峡谷之中,万千洪水自其中汹涌而出,铺盖地全数朝着这边冲来。 “怎么可能?明明是晴,为何此地还有暴雨产生?”心中惊惧,忽睹都连忙站起身来,整个人就似被直接丢在他出生的漠北平原之上,通体冰凉冰凉的。 朗气清、山洪肆掠。 这般场景,委实过了他所能想象的极限了。 没办法,在一般人的眼中,大概这山洪暴事情只会生在暴雨之中,在大晴的时候是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的。更何况鞑子军中多数乃是漠北之人,生活于草原之上的他们实在是没有见识过山洪的危险,所以并未相关的经验,看到这漫洪水,整个人都彻底懵了,根本就没有人意识到,居然还可以摧毁堰塞湖,从而人为的制造出洪水消灭对方。 就这么一会儿,那自山川之中涌出的洪水已然漫过草地,拍起的水花之中将其整个吞入其中,溅起的石头直接砸在头颅之上,潮湿的水分顺着铠甲浸透衣衫,令人感觉身体粘湿粘湿的,相当的不舒服。然而那洪水还在蔓延,须臾之间整个水势就涨了起来,深及腰部让人倍感行动困难。 此时正值十月,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 河水冰凉,若是被浸透之后,少不得感冒烧、浑身无力,以至于分毫战斗力都没有。 被这洪水一扰,整个军队就似那被人浇了热水的蚂蚁窝一样,瞬间就乱了。 位于军队前方,仲威也是注意到这山洪存在,当下喝令道:“全军,不得慌乱。全部朝着旁边的山坡走去。” 他们所在的地方乃是这山路的低浅之处,正是因此所以全军才会被这洪水彻底淹没,以至于全部人都被那冷水浸透身体,若是不及时安置妥当,全军都得了风寒那可就了不得了。 幸亏这水势较,倒是未曾造成多大的损失。 然而正在此时,自山坡之上冒出一支队伍,赤旗直插云霄,火光阵阵、炮声隆隆,前方正要靠上去的数十人顿时被那弹丸砸的粉碎。 这般场景,顿时将仲威惊起,他看着那山坡之上林林总总大约有一千多人的军队,不免惊讶了起来:“该死的,难道这才是对方的目的吗?以洪水助阵,彻底剿灭我们。那妖女即使是死了也是阴魂不散,居然早就路途之中安排了截击手段!” 随后,他就拍马而上,指挥身边军队一涌而上,欲要将其歼灭。 手中握着四千兵马,他自有足够信心彻底灭掉眼前军队,即使对方有着虎蹲炮这等利器助阵,毕竟虎蹲炮储备有限,仅有的一千兵马是断然无法和四千兵马对抗的,一旦虎蹲炮用光了那就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主力出目标榆社,对未来历史无常 “你就是宇文威?” 重新归入营帐之中,萧凤有些惊讶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身躯精瘦无比,却让她想起了昔日里曾经传授自己《万象文集》的孙应时,虽是穿着一身洗的白的衣衫,却自其中透着一股儒雅来。大概是因为经历风尘的原因,他那张脸显得有些黝黑,皮肤也是失去了年少时候的光泽,正似腊肉一样贴在脸上,道道皱纹正似山壑一样,透着一股饱受风霜的沧桑。 “正是我!” 只是稍稍点头,宇文威张口回道。 萧凤眉头微皱,又是问道:“之前就是你让萧月过来的吗?” “没错。毕竟萧月其身体异状,身为其师傅的你应当明白。只可惜剑心虽锐,却不免伤人伤己,以至于战斗时候也是束手束脚。如今重回萧统领身边,自然是她展现神威的时候。”以宇文威的眼光,自然早已经瞧出萧月的状况。 而且他在跟着萧月重返潞州城的时候,也经常旁敲侧击了解几个人的性情,对两人关系早已经是了若指掌。 萧凤嗯了一声,不咸不淡的应道:“那之前就多谢阁下相助了。” “而且既然萧统领如今已经回来,想必对方就算是侥幸逃命,只怕也是伤筋动骨吧。”嘴角一翘,宇文威撇过了在场的众人,然后顿了顿方才道:“即是如此,那么接下来应该就是攻击榆社城了吧。毕竟我们都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若是就此回归,想必萧统领第一个就不答应。” “没错!如今时候,那赫和尚拔都为我所重创,短时间内难以复原。即是如此,那趁着这个机会直接灭掉对方,自然是上上之策。不然的话,战争持续下去,我们赤凤军迟早会被拖垮的。” 点点头,萧凤抬起头,目光越过浊漳河落在远处的榆社城。 于那连绵山峰环绕着的一方盆地,此刻正被涨起来的浊漳河环绕起来,而那些士兵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正在匆匆忙忙奔向自己的地方,准备抵抗来自赤凤军的侵袭。 “很好。很好。” 连连点头,宇文威忽的笑了起来,转而问道:“只是萧统领,你这是带着他们赴死吗?” “你什么意思?”目光立时锐利起来,旁边的李常忍不住走了出来。 他虽知对方乃是一个垂垂老者,之前更是一声吩咐,就令萧月及时出现救下众人,但是如今见到此人如此嚣张,不免感觉心中火大。 萧凤立时开口:“李常。你且退下。” 李常虽是想要反驳,但是看到萧凤那充满威压的眼神之后只得退下,为两人留下了一片约有三丈有余的空地,旁边绝无任何一人,好方便两人对话的内容不被别人知晓,而他们只在外面守护,防止有人窥探这里。 等到士兵安稳之后,萧凤目光落在宇文威身上,问道:“既然如此,那你有什么见解?” “见解不敢。”宇文威满是信心,张口道:“不过以我来看,萧统领此番战斗纵然能够击败对方,但是未免太过猖狂。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前夺去潞州城、剿灭李守贤也算是有些能力,但是毕竟只限于一州之内、兵力合计不过万,对蒙古来不过是癣疥之疾,不值一哂。但是你若是击败了赫和尚拔都呢?” “会怎么样?” 若有所思,萧凤隐隐间感觉眉间跳动,很显然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来。 “一位算得上是帝国砥柱的肱骨之臣,两万也算得上是精锐的士兵。若是他们被阁下灭了,那么在世人眼中,你觉得你会得到什么样的名声?名扬四海?还是众人鄙夷?不管是哪一个名声,你都应该知道你的存在,注定会被某些人看见,不管你如何拼命地隐藏,都无法避开。”低沉着声音,宇文威缓慢地着。 嗤之以鼻,萧凤微昂起头,话语之中透着自信:“你以为我会怕?” “以阁下骁勇,自然不会。不过他们可就未必了。” 越过萧凤,宇文威却看向了正立在萧凤身后的众人,那是跟随萧凤来到这里的赤凤军。 除却了狙击仲威率领的四千先锋军的一千兵力外,其余的六千兵力全都跟着她来到这里,准备悍然攻打这榆社城,将这死死钉在赤凤军死穴之上的钉子给拔掉。此时此刻,他们全都是斗志高昂、意气风来到这里,就等着一声令下,度过浊漳河彻底灭掉对方。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低沉着声音,萧凤再次警告道。 且看着这人,她突然感觉对方那漆黑亮的眼睛是如此惹人厌,完全地看破心思的尖锐,当真是让人异常的不爽。 宇文威摇摇头,旋即笑了起来:“只是想要问问萧统领,对于之后的事情,你究竟有没有仔细的想过。不然的话,为何每一次都会沦落到这般样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样子?” 怔了怔,萧凤不免感觉心情稍微有些动摇,但是且看着远处正在聚集起来的士兵。他们并不知晓两人的对话,毕竟萧凤和宇文威在对话时候刻意的压低声音,除却了她当即摇了摇头摒弃了脑中念头,道:“但是你应当知道,我若是不将对方彻底灭掉,那我治下军民就难以安歇,迟早会被对方耗死,这一点想必你也明白。” “我自然知晓。若非那蒙古大军被我朝兵力给拖住,否则的话你是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起兵造反的。” 点点头,宇文威张口回道:“但是你也更应该明白,若是击败赫和尚拔都之后,你还有你麾下的赤凤军就会名扬下。到时候那窝阔台为了避免其在汉地的统治彻底崩溃,定然会聚集数十万大军一并围剿,而且就在这一两年之内,好将你所造成的影响丫知道极限。那家伙虽然暴戾、好色,更是嗜酒,但是若是就连这点都无法看出,那就断然无法成为大汗。”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肩膀顿时沉重,萧凤立刻意识到击败赫和尚拔都只是一个开始,而在之后的两三年之内,她的赤凤军就将面临着最严苛的考验。 若眼下乃是万物凋敝、秋风萧索的秋,那么即将展开的,就是寒风刺骨、万物俱寂的冬了。 感觉到心中沉重,萧凤不免在心中无奈想着:“这就是历史的车轮吗?无论你有多么的强大,在其面前都是如此的脆弱,不得不去选择那惟一的道路。”抬起头,她看着那依旧湛蓝无比的空,不免有些怅惘:“但是,我们的道路究竟在哪里?” 然而澄净空,并未给出任何回答。(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浊漳河百舸争流,斗海鹘群狼肆掠 “所有人,跟我冲!” 立于舟之上,萧凤高声喝道。 随后,她来开手中长弓,“咻”的一声将一只烈焰射出,为赤凤军进攻榆社城拉开了帷幕。 伴随着远方火焰腾空,数百道炮声顿时响起,于浊漳河岸边数百艘舟立刻冲出,将那平静的湖水划开,载着赤凤军战士朝着榆社城冲去。 舟形如场所,足有三丈余长,能装十多人人,于部区域装着一尊虎蹲炮,四周围则是用铁盾充作盾牌,从而抵挡寻常箭矢射击,六柄铁制桨叶在浆手的划动下,让这舟快若飞鱼,直接避开了远处打开的弓弩、箭矢以及碎石之类的东西,企图抵近河岸展开战斗。 “快,快些下令让水军出阵!” 望见这数百艘舟,暂令守军的将军疾声高呼。 而在那河岸边上,七艘海鹘立刻反应过来,庞大的明轮开始旋转,准备挪动身躯将舰对准这些舟。位于其上,那些战士也纷纷走出,将海鹘上面安装的拍杆、投石车以及弓弩之类的武器开动起来,朝着眼前这些宛如蚂蚁一样的舟打去。 一时间,飞蝗如石、箭如雨下,立刻让赤凤军战士攻势为之一阻。 “明明他们的元帅已经被我给击败了,没想到这些剩余的鞑子抵抗倒是挺顽强的。” 置身于前方军阵之前,萧凤且看着那人员攒动的城池,不免充满不屑。若是仅是她一人,自然不敢强闯这重兵把守的军寨,但是此刻身后有六千兵马,虎蹲炮也有六百余具,而那位于襄垣城的冶铁所在整合了恒盛毓的力量之后,更是日夜不停一直在生产各类兵械。 在持续三个多月的时间,基本上为每一位士兵都配齐了基本的铁甲、腰刀,而那铁盾、长矛以及滑轮复合弓也装备过千,确保每一位士兵都是武装到牙齿。 在这期间,萧凤更是命令参谋院以及中华教对军中将士进行各类的训练,上午的时候进行队列训练,好确保士兵们具备基本的体能,而在下午时候则是进行文化课教导,一如她以前尚未起兵造反的那样,务必确保每一位士兵都熟悉基本的读书写字能力。 正是因此,所以萧凤自信即使是正面战斗,也足以击败眼前的鞑子。 毕竟在初次交战时候,她就能够正面击溃蒙古骑兵,没有理由在实力增进到如此地步之后,还无法战胜对方。 心中高亢,萧凤当即下令身后的传令兵挥动手中五色令旗,命令道:“薛冷!你带领三十艘炮舟,将那水军给我灭了。” 听到命令,一艘快舟立刻窜出,尾随其后数十艘快舟也是一般冲来。因为将三艘快舟绑在一起,所以这舟虽然缓慢,但是却具备相当的稳定性,而在其尾部区域装着三具虎蹲炮,很明显乃是专门为了准备虎蹲炮而临时制造出来的。 此刻,这炮舟只是稍微调转了方向,三具虎蹲炮立时瞄准不远处的一艘海鹘,“轰”的一声巨响,不远处那明轮顿时崩碎,正准备调转船身的海鹘当即停住,浑似那蜗牛一样,行动缓慢了许多。 虽是无法行动,但是这海鹘倒也顽强,居然仗着自己身躯庞大,直接横在众多水舟之前,倚仗着上面所装备的弓弩、投石车之类的武器,疯狂的朝着水面之上的那些水舟打去。 碧蓝的河水,立时被那鲜红的血液染红。 “莫要靠近,只在远方给我进行炮击。要瞄准对方各个弩弓和” 眼见几艘性急冲出的炮舟被对方砸碎,薛冷立刻下令所有炮舟停止冲锋。 没办法,他们所装备的炮舟太过狭,仅能装备三具虎蹲炮,而那海鹘身躯庞大,不仅仅可以承载数百位战士,上面携带着的弩弓、投石车之类的武器也是多达数十具,纯以火力来炮舟除却了射程更远外,并不具备优势。 正是因此,所以薛冷方才决定后撤,仅仅在远方进行射击。 一时间,跟在他身后的那些炮舟纷纷避开对方锋芒,正似那狼群一样,自四面八方蜂拥而起,将一艘海鹘包围起来,炮舟之上的三具虎蹲炮再次威,将那正在咆哮着的弩弓整个砸碎,就连安装在船的投石车也被整个打碎,蜷缩在那里的士兵当即惨嚎一声,纷纷自船上跌倒,摔入河水之中。 翻卷的水汽,带着一阵嫣红。 且浮且沉,这些失去了生命的尸体顺着河流,朝着下流流去。 受了这一击,那些士兵立刻慌张了许多,纷纷自船帮避开,企图避开虎蹲炮之威。 “很好,就这样给我维持住攻击,不要让它们有反抗的可能。” 于是,跟着薛冷后面,其余炮舟并未匆忙追上去,而是自水面之上划过了一个弧形,当即避开了两侧火力庞大的地方,钻入了对方攻击的死角继续开炮。每一下都将那海鹘之上的士卒、弓弩混着船帮、铁甲全数击碎,零落的碎屑还有鲜红的血液,越的让这些水军惊惧不已。 只是一会儿,七艘海鹘之中,就有一艘海鹘整个断裂,失去了战斗力。 不远处,萧凤嘴角翘起,不免充满讽刺:“这些家伙,该不会以为我们会进行跳帮战吗?”毕竟在这中古时代,水战因为使用的弓弩、投石车威力太等原因,还有水域并不广阔之类的因素,多数是以跳帮战为主。 以各类铁制武器勾住船帮,让士兵闯入水军之中大肆杀伐,是水战其实不过是6战的延续,惟一的变化仅仅在于战斗的地方改变了罢了。 此时此刻,这些海鹘固然是足以抵御风浪、全候战斗的有力水军战舰,但是在完全改变战场环境的虎蹲炮之下,却彻底沦为了一个靶子,只能眼睁睁的等着被击败,并且最终被冰冷的河水所吞没。 而且无论他们如何抵抗,虎蹲炮还在持续射击。 每一次浓烈的炮声,都代表着海鹘之上十数人的死亡,每一次崩碎的船壳,都预示着海鹘那无法逃避的未来。 伴随着时间,海鹘之内早已经充满了冰冷的湖水,而那些士兵也早就在这漫的炮声之中战战兢兢,再没有任何的反抗意识,直到最后一支白旗升起,那剩余的海鹘方才停歇,再无丝毫动静。(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夺海鹘炮舰开启,定撤退忧愁满帐 “看样子,这次的进攻要比预料的要好得多。” 嘴角充满自信,萧凤不可置否侧过了头,眼光稍微掠过了那正在一边的宇文威。 宇文威不动声色,只是愣愣的看着场上士兵的英姿,一对锐利如刀的眉梢紧紧皱起,显然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虽然自诩为“上知文、下晓地理”,而在而立之年时候踏入官场,历经数十载,可谓是阅尽沧桑,但是今日看见赤凤军如此表现,也不免吃惊了起来,为眼前的战场感觉不可思议。在其身边,那曾生正忠心耿耿,始终守护在宇文威的身边,好确保他在这战场之上,不受任何其他人的影响。 轻轻摇头,宇文威旋即转过身来,脸上不复之前的桀骜之象,反而对着萧凤长身拜服道:“素闻赤凤军军纪严整,其领九圣女更是明辨是非、胸怀韬略。如今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若是旁人,或许会震惊于那虎蹲炮这种新式武器的厉害,但是曾经担任宋朝翰林学士的宇文威却更清楚,如何将虎蹲炮融入军中并且将其火力的优势挥到极限,才是考校一个人是否是将帅之才的根本因素。 仅看眼前的战斗场景,很显然赤凤军已经开始逐渐熟悉了如何使用虎蹲炮给于敌人更大的杀伤力。 以虎蹲炮为核心组建起来的新式战斗队,已然将过去的战斗方式彻底改变。 而在这场足足动用了数百具虎蹲炮的战斗之中,在整个中古时代,尚属例! “既然已经俘获了对方的海鹘,那么不如换一个指挥所吧。” 满是骄傲,萧凤对正在身边持剑守护的萧月道,萧月当即应了一句,随后她们脚下的这艘水舟也立刻射出,转瞬间便冲到一艘海鹘边上。 脚尖轻轻一点,萧凤当即掠过数丈高楼,落在了这海鹘之上。 尾随其后,上百艘水舟也是一并靠上,上面的战士纷纷抛出铁钩,将船帮挂住然后凭借着绳索登上海鹘,将仅剩下来的十艘海鹘也一并占领,控制住上面的那些鞑子军士,而另一对人马也开始忙碌起来,将那拍杆临时改造一下加装上滑轮以及吊索,将那水舟之上的虎蹲炮也被一起吊上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很显然之前就已经做好足够的准备了。 只不过是短短一个时辰,那些虎蹲炮就纷纷被吊上来,用绳索固定在了海鹘两侧,就等着朝着远方开炮。 “禀告主公,第一阶段已经完成,正在进入第二阶段。” 当所有工作完成之后,李常来到了萧凤面前,“啪”的一下将右手扣在胸前,只将上身微微一倾,回道。 萧凤亦是一样回敬,然后命令道:“那好,你现在就负责这十艘海鹘。” “遵令,主公!”李常当即回道,随后便走到了船位置,下令道:“所有战鹘全前进,靠上去。”令旗舞动,十艘海鹘应声而动,全都朝着不远处的榆社城靠去。位于上面,上百门虎蹲炮一起声,当即掠过百丈距离,落在了那条石垒砌而成的城墙之上,石头被粉碎、木头被轰断,就连那士兵也未曾躲开,被整个轰成肉糜,总之所有的东西全都被摧毁了。 受到这一轮进攻,那鞑子抵抗力量顿时削减一大半。 借此机会,数百艘舟立刻在十艘海鹘守护之下,掠开湖水直接冲到河岸边上,手持盾牌、架起虎蹲炮开始稳定阵地,而下一轮进攻就会如同那尖锐利刃一样,直接扎在了榆社城腰腹之处,切开了皮肤、割断了肌肉,并且将那内脏露出来,任由着鲜血流出来,渐渐地直到彻底地失去抵抗能力。 “元帅,我们该怎么办?” 面色紧张,一行人围在赫和尚拔都身边,面色紧张看着他。 城门之外,那赤凤军正在猛烈攻击榆社城,然而他们却心神不定,并无丝毫的战斗心思,毕竟自己最为重要的元帅正处于重伤状态,而那妙善更非军中人士,出身少林的他是否愿意在这危机时候出手相救,还尤未可知呢。 更重要的是,之前妙善之所以能够压制萧凤,全是因为有赫和尚拔都还有妙兴帮助,若是没了这两人,就凭他的九净水,根本就不是萧凤对手。 叹声气,赫和尚拔都无奈道:“撤退吧!” 他和萧凤虽然同样属于地仙一流的人物,但是之所以能够修到如此境界,全是拜长生所赐,若是战争争锋、互相争斗,算得上是一门及其了得的神通,但若是想要治疗伤口,恢复战斗力,却是力有未逮,远远不及萧凤的清净琉璃焰厉害。 正是因此,所以萧凤才能够只在短时间内就痊愈起来,并且再次屹立于战场之上。 但是赫和尚拔都却不得不退居二线、潜修养伤,不然的话就会被那长生所反噬,以致神散魂消、立毙当场。 列位士兵一起问道:“撤退?” “没错,撤退。”点点头,赫和尚拔都满是懊恼,脸上亦是布满疲倦:“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已经很难阻止那女子行动了。既然如此,为了确保儿郎们安全,此时此刻就应该撤退,以免遭受严重的损失。各位,你们知道了吗?” 统辖两万兵马,他本以为可以在沁州城一战定胜负,进而长驱直入彻底覆灭潞州城。 谁料到他们先是在军阵对决时候,那素来为之骄傲的重骑兵方针被对方的长枪阵给硬生生挫败锋芒,随后更被那莫名其妙的虎蹲炮给打了个昏头昏脑,之后想要反击没想到却遭逢大雨,令整个攻势不得不消停下来,直到暴雨过去。 自六月开战直到如今十月以来,他和赤凤军已然纠缠了四个多月,而在今时今日这大本营更被那赤凤军仅仅以六千兵马就给强攻了。 没办法,那赤凤军一则有虎蹲炮襄助,野战时候寻常士兵根本无法抵抗;二则有萧凤坐镇,在她那威力无穷的清净琉璃焰的护庇之下,赤凤军战士可以近乎于不死之躯,寻常伤直接无视,完全做到了悍不畏死。 面对如此劲敌,他们没曾崩溃,已经算是精锐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神通展千军辟易,一剑挥万人倒戈 “咻”的一声,七道青芒立刻朝着萧凤射来。 “居然将这东西也用上来了,看来对方当真是急了。” 只将眼光一掠,萧凤晓这七道青芒乃是风雷箭,如今时候正被对方抬出来企图将她灭杀于此。单纯弩箭、弓矢甚至是所谓的投石车根本就无法伤到萧凤,而那赫和尚拔都如今已然手上,妙善也不知道藏在哪里养伤,如今时候他们惟一一个能够对地仙人物造成危害的,就只是这七只风雷箭了。 然而萧凤却毫不紧张,只是轻唤一声:“萧月!” “知道了,师尊!” 俏脸稍点一下,萧月当即走出来,立在萧凤身前。 她将目光盯着那直射而来的长箭,旋即阖上眼默默地感应着体内的剑心,与此同时一层火红火红的烈焰腾腾燃烧,正好姜奇完全地包裹在其中,这是得到了清净琉璃焰的加持,好确保她在感应剑心的时候,不至于被那锐利剑心给伤到了自己。 伴随着萧月这般动作,周围的环境顿时肃杀了起来。 一瞬间,空气就像是被赋予了莫大的力量一样,就像是那万丈深渊一样,压在了每一位的身上,令他们根本喘不过气来。 “你用自己的力量让她短时间内提升到地仙境界了吗?”稍微皱眉,宇文威顿时感觉身体肌肤之上,就像是被人放着一柄刀一样,只要他稍微挪动一下就会撞到那已然尖锐无比的空气利刃之上。 若非曾生及时运起丹心之术将其护住,这一下就能让宇文威就此丧命。 而那李常、赵志等人也因为无法承受这莫大的压力,早就撤离开来,也免得殃及自己。 “没错!” 萧凤微微点头,嘴角之处挑起一丝骄傲:“你也知晓,她已经炼出剑心,只消在踏出一步便可成就地仙一流。但是这剑心太过霸烈,用起来极容易伤到自己,若是要强行突破,随时随地都会损及自身,伤了根基。到时候莫要突破地仙,就连自己的功力也会就此消减。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不让她熟悉一下剑心的功用,也好降低其突破时候的困难呢?毕竟若论疗伤康复、祛除病根,这世间又有谁能够比得上我这清净琉璃焰呢?” 目光微微看向萧月那英姿飒爽的模样,萧凤已然没有任何掩饰的心思,毫无忌惮的将自己的宠溺放在萧月身上,毕竟这位可是她朝夕相处十多年,更是自己亲手教导、一手一脚带出来,甚至在无论是赤凤军还是自己最危险的时候都挺身而出,击退强敌。 如今的她,已然将萧月当做自己至亲之人,完全的给于信任! 话未出,但是萧凤已然将自己的一切全都通过那火焰传递出来:“你与我一生的追随,我与你无悔的约定。” 立于身前,萧月感受着那覆盖着全身的火焰,和那寻常凡物绝不相同,这火焰并无任何的灼烧感和窒息感,反而让她感觉异常的温暖,心思稍微触摸了一下那充斥体内的清净琉璃焰,便可以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感情,如空般广阔、如海洋般宽广、如大山般沉重。 这就是她唯一尊敬的人,亦是自己最亲、最爱的人,萧凤! “这一刻,我愿意成为你手中之剑,为你劈坚斩棘。” “铿锵”一声,那赤心剑应声而出。 剑尖微颤对准那凌空射来的七只风雷箭,萧月明白那是威力不下于那烈阳箭的四大神箭之一,一只就能够击杀人阶巅峰强者,就连地仙一流的人物面对这强横至极的箭矢,也只能够退避三舍。 当日里,她和王权就在那烈阳箭余波之中险些丧命,而那郭城、孔元措亦是险些被这东西给击杀。 专门打造用于对抗顶尖武者的箭矢从来都是不可觑,而在今日更是有着七只箭矢一并射来,这威力只怕就连南朝鼎国双柱的赵葵也不敢轻掠其锋。 面对如此情况,萧月却并未动摇,只是低声念叨:“壁立千仞、万物绝灭。” 长剑一挥,四周围万道水汽凌空而起,本该是无形无质的水滴,此刻却像是被彻底冰封了一样,整个凝结在空中,化作一柄硕大无比的长剑,但从外表面看起来像是浑然一体,但若是仔细瞧着便可以看见这柄长剑,乃是一柄柄仅有三尺有余的长剑构成,一只只彼此交叠在一起,挡在了这里。 空中光辉落下,被那晶莹透亮纯以水凝结而成的宝剑折射出万道光辉,令其看起来更是凌然不可动摇。 周围冷冽无比,但却并非冷气所为,全是因为被那剑气摄动,刺激的众人头皮麻、背心冷,生出了濒临死亡的感觉。 “玄英战剑。给我灭。” 抬眼一望,七只风雷箭已然到来。 萧月张口念叨,攥紧赤心剑的手臂又是一挥,那足有数十丈高的宝剑立刻崩解开来,化作了一道道利剑凌空射出,正将七只风雷箭一并罩入其中,“叮叮当当”的声音早就被拿呼啸而过的暴雷给彻底压住,就连那掺入玄铁坚硬无比的玄铁也被一点点摧毁,化作漫的铜屑。 至此,这七只风雷箭再也无法挥半点作用,就被彻底摧毁了。 余势未定,这漫剑雨当即掠过百丈距离,直接破空来到了榆社城之前。 大概是因为距离过远过了萧月感应的范围,这些本来是用水滴凝聚而成的剑雨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然是彻底的失去了剑的形状,便做了一滴滴琐碎、细密的雨,但是其中所蕴含的罡气却并未消逝,再没有彻底消散在空气之中,它们依旧足以挥那致命的破坏力。 于是,那本该是琐碎、渺,就算是打在脸上也只当做是润湿肌肤的雨滴,顿时就似那马克辛机枪之中的弹雨一样,横扫了整个城头之处。 无数的鲜血飞溅而出,万千的士兵哀嚎着,面对这锐利无挡的剑雨,他们一星半点抵抗能力都没有。 “投降,我们投降。” 再也支撑不住,王动脸上毫无血色,赶紧将手中长刀丢下。 陈困望了远方,亦是一样失魂落魄,手中武器“啪”的一声跌落下来,低头:“我们,这就失败了吗?” 且看着远处汹涌而来的列位赤凤军战士,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抵抗想法,只想要从这充满血腥之气的战场之上逃走。受到他这一动作,别人也面面相觑,随后也一并丢下手中兵器,抱头哀嚎了起来。 四周围是有清净琉璃焰加持的赤凤军战士,头顶上则是锐利无比的剑雨。 然而在这种险境,他们的元帅赫和尚拔都始终未曾出现,既然已经被抛弃了,那就此投降又有何妨? 毕竟这种事情,在十年前蒙古横扫中原的时候,他们就干过了一次。(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肆掠起全局崩溃,攻未止剑指太原 宛如米诺骨牌一样,受到那王动、陈困两人影响,那些汉签军具是丢下手中兵刃,茫然无比看着扑来的赤凤军。 空之中,漫剑雨依旧凌厉无比,每一滴雨水都蕴含着莫大的力量,让他们被迫在这漫雨珠之下遍体鳞伤;地面上,浓烈的炮声阵阵而起,每一次都将那铁盾轰碎、**打烂,毫无半分仁慈可言;四周围,一圈又一圈火焰奔涌而出,横冲直撞肆无忌惮,那毫无半分温度的火苗犹如巨蟒,每一次都将那士兵卷入其中,彻底化作一缕轻烟。 面对这近乎地狱般的场景,他们已经完全没有抵抗意志可言。 “我们会被杀死吗?” 赤红的火光印入眼帘,王动害怕至极。 他的身躯死死贴在地面,正似那被煮熟的河虾一样,丝毫不敢站直了身躯。而在后面,那些士兵纷纷倒伏,一列排一列的就像是那横在砧板之上蒜苗一样,就等着被对方收割。 不远处,陈困整个人痴呆着,毫无光亮的眼睛盯着远方,口中呢喃:“不可能,这不可能。伟大的成吉思汗,怎么可能会失败?”满是惊惧,他对眼前这般场景已经是彻底被吓住了。 “杀……” 伴随着阵阵炮声,跨步冲来的正是那些厮杀的赤凤军战士。他们的每一次冲锋,都让那些尚且挣扎着的敌人摔倒在地;他们的每一次呐喊,都伴随着一处城防的崩溃;他们的每一次前进,都代表着更多人的牺牲。 “杀!” 又是一声令下,眼见陈困还站在这里,数位战士当即挥刀而来。 陈困见到这冷冽刀光,脸上不可名状的抽搐起来,随手就将腰间长刀拔出,想要抵抗。以他的武功,想要斩杀眼前的这几位士兵是相当简单的。 然而正在这时,一骑横过战场,高声叫道;“主公有令,投降者不杀!” “啪”的一声,那长刀顿时跌倒在地,不只是因为庆幸还是害怕,陈困整个人顿时跌倒在地,一身的力气甚至就连提起来都显得困难,前方几位士兵眉梢一拧,旋即弃了眼前的这位,再次朝着另一边扑去。 在他们眼中,眼前这位跪倒在地的家伙,很明显已经算是投降的一分子了。 陈困也不理会那掠过自己的几个身影,只是稍稍抬起了头,就见到正在远方那布满坚实堡垒的榆社城之中,一匹骏马正在其中纵横驰骋,腾腾燃烧起来的烈焰仿佛将半边城市都点燃了,见此情况他口中不住的嘀咕着:“净火焚世,驱逐鞑靼。这女人真的是九玄女下凡吗?” ………… “诸军,随我一并攻入城中,将那狗贼头颅给我拿下。” 萧凤只将长枪撩起,当即掀起一大片赤红火焰,烧的眼前聚集起来的士兵哀嚎退散,本是坚硬无比的城墙立刻缺了一个大口,跟在她的身后那些士兵纷纷涌入闯入这城墙之中,炮手开始架起虎蹲炮打散对方、盾牌手开始防御敌人进攻、刀斧手开始清理那些抵抗的家伙,弓弩手则开始清理那些零散的敌人。 一切的一切的,都进展的异常顺利。 正在此刻,却自旁边窜出十数匹黑骑,手持长枪径直朝着萧凤扑来。 黑铁、黑甲,战马高大,很明显和之前曾经险些绞杀铁辛的那三个铁骑乃是一样的存在,手上拿着一柄庞大足有半人大的粗壮弓弩,上面扣着明显和风雷箭一般样式,只不过了几轮的青铜弩箭。他们和那三位铁骑一样,都是蒙古专门训练出来,对抗诸如萧凤这一类一流强者的存在。 如今时候,为了阻止萧凤,这些却薛军全都冲出来了。 只是当空中一道寒光掠过,这些黑骑身上铁甲顿时裂开,一半身躯自身躯之上被整个切下来,和着那一样被切掉半边马头的战马一起撞在旁边城墙之上,化作一滩血肉。 “我身为师尊的弟子,岂能让你们这群废物玷污了她的身姿?” 寒刃入鞘,萧月那冷冽目光远远望去,就见到不远处一群人马正在朝着另一边奔去,人数大概有上千人,其中不乏有旌旗、将旗之类的东西,很显然这队人马正是决意逃走的赫和尚拔都众人。 因为见到榆社城被攻破,所以他们决定逃脱此地,以免也随着这城市覆灭一并灭亡。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道理蒙古人也懂。 “原来在那里!即是如此,我岂能让你逃走?”萧凤当即朗声大笑,一声令下当即率领一众人马一并杀来。 这一次,她对覆灭对方势在必得,断然不会允许对方再次逃走。 远处,那正在众位将领拱卫之中的赫和尚拔都立刻面露懊恼,低声叫道:“快点走,不然就来不及了。”也不管城中正在抵抗着的士兵,他身边将领当即长啸一声,率领着麾下人马冲破防线,直接窜入山川之中,很明显想要借助山川复杂地形避开赤凤军的追缴。 然而萧凤只是率领军队冲了三里有余就没有继续追了,而是调转方向重新回道榆社城。 而在经历半日厮杀之后,榆社城中的鞑子死的死、残的残、投降的投降,可谓是彻底易手,被赤凤军整个占领了下来。回到城中,萧凤却并未就此下令赤凤军开始驻扎在这,而是叫来宇文威,问道:“宇文先生,我已经依照你的命令,未曾追击对方。只是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自然是沿江而下,彻底占领太原府!”嘴角一笑,宇文威那本是浑浊的目光,却透着几分狠历。 李常皱眉,问道:“占领太原府?这个计划是不是太过大胆了?毕竟按照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控制如此庞大的力量。” “而且对方主力尚未受损,还有三千人马逃出生,若是他们借机闯入潞州之内,那该如何?”赵志也是一样问道。 “对方军事辎重全部丢失,就算逃入大山之中又能够支撑多长时间?而且对方军中多是汉签军,多日在外战斗早已经对故乡时眷念已久,此刻只会想着回家而不是继续战斗。就算那赫和尚拔都威望再高,在经历了这么惨重的损失之后,还有多少颜面可存。”宇文威目光灼灼看着正盘坐在上座椅之上的萧凤,经历数次战斗之后,此刻的萧凤已经是成熟的太多。 一言一行,自然而然带着汹汹气势,压得众人不得不考虑她的心思,才敢继续回道。 只不过这宇文威明明只是一个寻常人士,但是他却依旧能够稳定心神,在这磅礴气势之中继续鼓动着:“而且只需要您占据太原,到时候定然会有诸位豪杰‘相助’,又何妨随之而来的敌人围剿呢?” “好,就依你命令形式。” 拍了一下桌子,萧凤当即站直身躯,喝令道:“李常、赵志。你们两人立刻率领两千兵马前去援助铁辛,其余人立刻做好准备,从现在开始随我一并北上,彻底攻下太原城。” 高声一喝,她自然而然带着汹汹气势,让众人为之臣服。(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酒宴中声色迷离,阴谋显里应外合 笙竹响起,钟鼓未觉。 在那神舟之上,又是一场宴会。 端坐上,那曹运继续道:“列位,今日里我接到消息,咱们的大帅已经将那赤妖擒住,不日里就将解压到此,在明日午时三刻就会剥光衣服游街示众,令这妖女曝光于众人,然后就会在城南菜市口将其斩示众。各位,且让我们为元帅干上一杯。” 双手高举,他将眼前的那一碗酒一饮而尽。 正在这时,一声惊呼惊动四座。 “赤妖?他们过来了吗?” 浑身抖,王师满怀惊恐扫过周围,见到周围那些贴满红字的墙壁,他更是吓得浑身哆嗦,就像是了被电了一样。 曹运大声笑着:“哈哈、王师。你也未必太过大惊怪了吧。没错,那赤妖确实会来的,不过是被押解过来的。所以你也不同担心,如果你想要报仇,我可以和元帅一下嘛。” “不!”然而王师却连连摇头,身体赶紧站起来,踉跄着推开身边的桌凳,一副见到鬼的样子,口中还在继续着:“你是不会明白,他们要么死亡,要么成功,绝不会投降的。” 曹运却不肯相信,事实上他只将王师口中的话当做废话,依旧嘲讽起来:“王兄。我你是不是太神经质了。不过是区区一个赤妖,怎么就不可能投降?你这话,也未免的太死了吧。” “对了。一定是他们已经来了。不行,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我必须离开这里。” 但是王师却根本没曾听见,他一路上踉踉跄跄推开众人,脚步一晃一晃就从宴席之上离开,毫无半分的仪态,将众人丢在身后。 “哼。让这家伙参加喜宴,当真是晦气极了。” 丢下手中大碗,曹运冷着脸道,旁边人也是一样充满鄙夷,心中暗道:“明明长得还不错,可惜却是一个傻子。”随后他们就将这里生的的枝节丢掉,张口庆祝了起来。 “元帅英名盖世,定然能够马到功成。就让我们为元帅干一杯。” “如今剿灭那赤妖,他日定能步步高升,让咱们大家也沾一沾官气啊。” “只可惜了那赤妖。要知道我可是听了那可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如今时候却被元帅俘虏。似她这般女子,就算之前尚且是个贞节烈女,只怕现在可就彻底变成了荡妇**了。啧啧,只可惜我却未曾跟随元帅,不然的话也一定能够一亲芳泽。”话音一转,一个猥琐男子不免呵呵笑了起来,话语也朝着下三流道了起来。 风凌子却皱紧眉梢,疑惑道:“俘虏?据我知,那赤妖乃是修出神通的地仙之流,怎么可能轻易就范?” 成就地仙一阶的人物本就稀少,而作为女子的武者更是稀少。 两者相加,自古以来除却了那传之中的女娲、九玄女、西王母之类的女性神话人物之外,就绝少有女性能够突破地仙境界,而自始皇之后能够修成地仙境界的,更是只有汉朝吕雉吕太后、灭唐兴周的武后武则寥寥几人罢了。 毕竟地仙的实力有目共睹,单个人若要逃走,便是千军万马也断难阻挡,依着那赤妖敢于叛乱造反的叛逆性子,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任人宰割呢? 萧凤即能够成就地仙一流,怎么可能让自己沦落到这般境地? “嘿嘿。这有啥好失望的?毕竟那大帅既然将其擒住,定然有手段压制住其神通。”鼻息之中冷哼一下,那猥琐男子继续着:“而且她可是地仙一流的存在。仙子的滋味,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品尝到?”喉结不断地上下蠕动着,他显然是对这个所谓的被擒的“仙子”甚是期待。 “哈哈……” 朗声笑着,曹运却只是摇摇头,问道:“那女子明日就会被斩示众,玉邪君你以为你有机会吗?” “哈哈。只消您在元帅耳边劝几句,让他将那妖女暂时关入城西牢之中。到时候那女子还不就任由咱们哥几个捏扁捏圆吗?”玉邪君却只是摇摇头,脸上更是露出贪色模样来:“那赤妖虽是厉害,终究不过是女子,既然是女子,自然也就由着弱点。而且咱们若是从那赤妖嘴中拷问出什么东西来,只怕元帅还会大大犒赏我们呢。” “玉邪君!你啊,总是摆脱不了这些道道来。” 摇着头,曹运抬起手中酒碗,将那甘甜酒水吞入腹中,眼中亦是露出惬意来。 只消明看着那妖女被斩示众,那么他就可以彻底安心,继续享受自己这一生的幸福人生,至于其余地方那些百姓的生死存亡,和他有什么关系? 其余人顿时被玉邪君挑起心中邪念,当即高声叫了起来。 “若是能够成事,那可得叫上咱们啊。大家,是不是!”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岂能让你一人独享?” “而且那赤妖甚是厉害,若是你让她给榨干了,岂不会丢脸?” 乱糟糟的话,当即在这大堂之中充盈起来,越显得氛围带着几分****之气来,红烛点燃、香熏逼人,还有那碗中美酒、桌上美食,身边更有丝竹之声自众位流莺之中的乐器流出,越让着些人猖狂起来,话也是越的****起来了。 听着这些话而,武清顿觉懊恼,依旧是沾了点酒水写道:“所有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毕竟主公让我们在城中散步假消息,并且以宴会名义将这帮子聚集在这里,就是为了一锤定音夺取整个太原城。虽然准备有些仓促了,不过灭掉这群人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手指不断地写着,江离扫过了这群正沉浸在兴奋欢娱之中的人,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毕竟在经过今晚这一夜之后,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成为死人,一个也不例外。 “那什么时候?” “当然是等到河岸对面有火焰出现的时候。那个时候萧统领应该就已经率领控制住的海鹘来到这里了,到时候我们和萧统领里应外合,定然能够将这里搅翻,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话之中斩钉截铁,躲在了角落之中的武清和江离,早已经做好准备,就等着约定时候的到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定军威双方互斗,伏兵出几人鼠窜 “究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将这群家伙围歼?” 五指紧扣身侧弯刀,仲威张口怒斥。 那千户应声回道:“估计需要半时间才行。没办法,对方火力太猛,急切间实在难以攻克。” “半时间?就不能加快度吗?”仲威面带焦虑,抬起头看着远方战场。 在那狭窄山坡之上,上百具火炮正在咆哮,将无数的圆石碎片打出,组成一道连绵火网,将他麾下那些健儿全数挡住,令其直到现在也未曾立下寸功。仲威倒想增加兵马,无奈何这山坡实在狭窄,尽能够容纳数十人,再多就无法啊容纳了,所以只能够在这里和赤凤军僵持起来。 如此场景,已经过去三巡,所以仲威才会像那被火燎的蚂蚁一样,火烧火燎不断地在这里来回走动,口中亦是不断呵斥。 若是无法依照约定的时候抵达战场,那之前他父亲所制定的作战计划只怕就白费了。 “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攻下?” 正在这时,那忽睹都却一步一晃走到了众位军官之前,那布满络腮胡子的头颅正似那健硕雄狮一样微微晃动,一对幽蓝眼珠亦是扫过众人,话语之中带着鄙夷之色。 “禀告殿下!”低下头,仲威只将身子微微倾了一倾,便重新直起后背来,神色不动的道:“只要再过半时间,定然会将对方全部歼灭。” 点着头,忽睹都满怀怨毒抬起头看着远方赤凤军战士,看见他们在那犹如浪潮一样的攻击之下苦苦支撑的模样时候心中就无比的兴奋,尤其是在见到任何一具尸体时候就感觉异常的高兴,张口道:“那就好!似这些贼子,全都应该处死。决不能够让他们恣意妄为,忘记了这个世界究竟是由谁来统治的。” “殿下!”立在其身后的张弘范叫了一声,道:“难道你忘了之前曾经准备的话了吗?” 忽睹都当即恍悟起来,旋即就皱紧眉梢盯着仲威,蔚蓝眼珠带着审视,道:“对了。之前元帅不是了,让我们直击武乡县,将其主力诱出来从而将其纳入包围圈之中彻底覆灭。即是如此,那我们为何在这里和对方僵持?” 眼中不可避免流露出一丝鄙夷,仲威那刀削一般的面庞依旧平静,缓声道:“此处乃是踏入武乡县三道主道的道路之一,甚是狭窄,乃是一处险峻之地,最容易被人给截断。若是让对方将这里控制住,我等就算是能够顺利进军,也会被对方在这里给截住难以动弹。正是因此,断不能让对方占据此地,以免咱们的后路被对方截断。” “原来是这样啊。只是这么长时间了,为何元帅那边还没有动静?”忽睹都又是问道。 他明白自己身份虽是尊贵,然而他此刻乃是寄人篱下,也明白断不可摆出之前那高高在上的作态,以免惹怒眼前之人。但是在等待这么长时间之后,他们却始终未曾见到应该来到这里的主力军队,故此心中开始产生了一些疑虑。 仲威亦是起了困惑,张目朝着远方大道望去,嘴角之处立刻咧开,将手一指旋即回答道:“肯定是路上遭遇到什么事情了,待会儿就会过来的。你看,那里不就是父亲所派来的援军吗?” 顺着手指,几人当即注意到在那道路之上,一行约有两千多人的军队正沿着山路,朝着这里走来。 大概走了半刻钟时间,这只军队才终于走到这里。仲威看了两眼,感觉有些古怪,却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是对方既然打着他父亲的旗帜走到这里来,而且身上所佩戴的武器也多是蒙古军制式武器,他也就没有什么怀疑。 一个人走到队伍之前,仲威对着当前两人叫道:“王动、陈困,你们两人为何拖延至此方才过来?”兵贵神,若是这只军队及时赶来的话,他麾下军队何至于损失那么多的人员?为了攻克山上的那支军队,他麾下兵马已经足足消耗了四百多人,足足有军中人数十分之一了。 “禀告少帅。全因那赤凤军中途阻挡,故此来的晚了一些。”王动当即低下头,缓声道。 陈困亦是将那衣袖卷起,露出手臂之上的血痕,连连着:“没错。那妖女虽被元帅擒住,但是她麾下兵马却着实凶悍,我身上这道疤痕就是被对方留下来的。”一边着,他那额头更是流下豆大汗水来,显得痛苦之极。 “原来是这样啊。” 皱紧眉头稍稍放松,仲威且看着两人,倒也没有多做指责。毕竟赤凤军实力强大、斗志坚定,绝非那寻常流匪、乱军之辈,对于对方的情况,他也是熟悉无比,自然不可能有所苛责的。 只是他却浑然无视两人状况,将手指了指远方厮杀的战场,道:“那处山坡甚是难啃。你们两人就率领军队,将那处山坡给攻下来。” “这!” 脸色一愣,王动张了张口,身体却并未动弹。 若是按照以前的惯例,他自然是早就开始顺着对方指挥,开始攻击那指定的目标,但是如今时候,他却已经被赤凤军俘虏,麾下兵马大半都是赤凤军战士假扮的,若是当真依着对方指令,这岂不是鬼打鬼吗? “怎么了?你不想去吗?” 剑眉一动,仲威立刻恼怒起来,就要将手中马鞭挥出,好叫眼前的这家伙知道什么是厉害。 但是一边的陈困却将那大手一挥,当即攥住那马鞭来,然后猛地一拽低喝道:“当然会的,只不过咱们的目标可是你。”寒光闪现,背后大刀正好顺势拔出,他却早已经揉身扑去,就要将这仲威斩杀再次。 措不及防之下,仲威立刻被那陈困拽了一个踉跄,且看到那直接砍向自己面皮的寒芒,顿时惊住。自己麾下士兵骤然袭击,看其样子更是打算直接杀死自己,且看着眼前的场景,仲威脑海之中立刻窜入了一个名词:“叛乱!” 如此近的距离,他根本就无法反应,眼看着就要被这利刃砍中。 但是自旁边却有一道刀芒掠过,正好将陈困手中大刀整个截住,令其分毫寸进不得。 “我道是谁,原来是张家子啊!”一脸惊讶,陈困当即注意到旁边窜进来的张弘范,他当即朗声笑道:“这鞑子不识好歹,将我等汉人视为猪狗、任其宰割,既然如此你为何再次助纣为孽?不如随我一起叛了这鞑子,一起投奔赤凤军如何?”随着他这番话,身后那些军士立刻涌来,手持钢刃直接闯入这军中,不断地挥砍着击杀身边的士兵。 “哼!原来你这厮,早已经叛逃了,加入到赤凤军麾下。怪不得会作此卑劣行径来。” 虽是侥幸避开致命一击,但是仲威扫过了周围的战场,也现跟随身边的军队整个都慌了,所有的军士都惊恐无比的朝着后面退去,企图避开这直插心脏要害区域的一击。 没办法,他们之前以为这只军队乃是友军,故此没有多做准备,身上不仅仅没有披甲,手上也没有任何武器,受到了赤凤军这骤然而起的突袭,整个人都彻底懵了,更勿论提起士气和对方战斗了。 “笑话。之前在你麾下,我等完全被你这厮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如此待遇等若奴仆,若是不犯只怕迟早有一被你这厮卸磨杀驴了。”见到身边陈困做出选择,王动也立刻提振士气来,一般的挥动兵器追了上来。 仲威大怒,当即挥动弯刀,想要将两人斩杀再次。 以他的武功,若要料理两人自然是轻而易举,然而正当那弯刀落下时候,不远处陡然传来“砰砰砰”数声,声音虽却似惊雷一般,让仲威整个人伫立在原地,那被坚甲保护起来的身躯却有一处整个碎裂,鲜血自其中渐渐滴落,显然是受伤颇重。 “是你?” 目带惊惧,仲威张开眼睛看着远处走来几人,为之人正是之前他率军围困的参谋部一行人。 走在前方,李常当即笑了起来:“还不明白吗?你们已经完了,彻底的完了。无论是你的父亲、你自己,还有你们的军队,都彻底的完了。一个不剩,全都会被彻底灭掉的。”脸上带着煞气,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击杀自己数位同伴的家伙,早已经是忍不住心中怒意,就将那火铳取出瞄准仲威。 下一刻,其中的子弹就会射出来,将那仲威的头颅彻底粉碎。 “怎么可能,就这么失败了?”犹自带着不可思议,忽睹都整个人彻底晕眩下来。 张弘范连连扯动其衣袖,低声道:“快走吧!殿下。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他虽是武勇过人,但是在看到那仲威被对方用奇怪武器击伤便晓得那武器不可觑,自己若是留在这里只怕并非对方对手,故此已经做好打算,准备从这里逃走。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 挣扎片刻,忽睹都当即窜入人群之中,随手抓住几匹马就和张弘范一起离开这里。 不远处,那仲威却是赤红双目,虽是口中已经被那涌出的鲜血堵住,但是他却依旧挺直着腰杆,继续吼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失败?所有人给我继续战斗!”等着远处参谋部几人,他就要追上前去将其斩杀,但是还未越到空中便感觉身体一晃,整个人重新跌入地上,一副狼狈模样。 正在这时,他耳边却传来一个声音来,:“少帅,元帅令我前来保护你。现在是时候走了。” 这声音,正是妙善! “不,我还要继续战斗!”然而仲威却压根不理,继续站起来想要站起来,继续冲锋。 他的荣耀、他的事迹、他的家族,以及他的经历,都决不允许自己在这战场之上,露出怯弱的神色来,更何况是在这帮子叛匪的眼前来。 只是眼前一黑,仲威就整个人晕晕沉沉跌倒在地,那妙善看着地上厮杀的众人,微微叹息:“看来这一次,我算是失败了。”将衣袖轻轻一挥,他当即化作一阵清风,自原地离开。 “追上去吗?” 赵志看着远远略去的身影问道。 李常摇摇头,回道:“不了!眼下里最重要的是击杀眼前的这些军队,解救被围困的友军。区区一个两个的蟊贼,算不上威胁。”而在这里,那失去了少帅的军队顿时晃了,在两边军队一并夹击之下,迅的就彻底覆灭,再也没有半分波澜兴起。(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念众生命运难断,露身份攻势已开 沿江而下,待到抵达太原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立于船,萧凤且看着那泛着莹莹波光的湖水,立刻就看见在海岸边上数十个硕大黑影,这些是停留在汾水之上用来运送各类粮饷以及重要物资的槽船,好维持蒙古在这中原一带的统治地位。 “禀告师尊。那仲威统辖的四千兵马已经被彻底覆灭,仅有几人逃窜。”甲板之上脚步之声响起,萧月悄然出现在这里,对着萧凤道。 目光怔怔望着远方,萧凤那声音却有些迷茫,随着河水且沉且浮,她幽幽道:“萧月。你这世间,当真存在着命运吗?”沐浴在那薄薄的辰光之下,她却感觉此情此景着实飘渺,触手间好似碰到一层薄刹,毫无任何着力感觉。 没办法,转眼间胜负就分,这种转变实在是让她心生忌惮,以为自己的命运被什么人操控了一下,陡然间感觉有些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处理。 “不知道!” 凝视自己极其敬重的师尊,在萧月的眼中萧凤已然是一位将九星华尽数聚敛于一身的仙女,万千的光华也不曾掩饰那渐展渐开的美丽容姿,虽然只是悄然立于一地,但是那岿然不动的身影依旧让众人尊崇不已,就似那立于众人之前指引胜利方向的旗帜一样,始终屹立不倒。 但是此刻,为何这身影竟然有些飘忽? 萧月不明,于是就张口回道:“但是我知道,正是因为您的到来,才让我活了下来。我想,他们也是一样吧。” “因为我能够让他们活下去吗?但是这种沉重的压力,真的是让人难以承受。”嘴角之处露出一丝苦涩,萧凤却未曾回头,以免她那满是忧愁的脸被众人瞧见。 作为主帅,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镇静。 这是基本的要求! 海鹘且浮且沉,载着她很快地就来到了既定的地方。而伴随着到来,战舰之上的战士也开始活动起来,准备着接下来的行动,多年以来的复仇就在此刻,他们早已经是难以入眠,只想要将昔日里那些横行乡里的家伙逮住,将手中的战刃放在脖颈之上轻轻一拉,就像是屠杀那群鸡鸭一样,将其杀死。 “对了。哪一艘是那烈蛟帮的神舟?” 扫过那些巨大舰船,萧凤张口问道。 身边一位参谋张口道:“根据江离他们传来的消息,等会儿会有火光出现的就是了。” “这么来,我们还要在这里等上一会儿吗?”眉梢微皱,萧凤一动不动立在原地,任由那尚且带着水气的微风吹拂着她的衣衫,目光落在这已然停下来的众多槽船之上。 若是在白昼时候,这些巨大的槽船都会在这遍布中原之上的各个河道之上川流不息,它们就像是血管之中的血细胞一样,从那盛产粮食的地方装满粮食,然后再将这些粮食送到各个地方,从而满足那里人们的食物需求。 农业、水利工程、漕运,这些东西就像是烙入了华夏人的基因里面一样,无论是被什么人统治,都会持续性的开始着这些工作,一如既往维持着那千年不变的社会,任谁都无法改变。 耕种、繁衍生息、传承,这浓稠的东西完全地浸入了血液之中,已然成为了华夏人民最为根本的追求。 …………………… 神舟之上,那曹运听见风凌子之话,顿时惊起。 他一拍桌子,低声喝道:“离水。风凌子之话可是真的?” “真的如何,假的如何?我若辩解,你们会接受吗?”虽被窥破,江离却丝毫未曾泄气,反倒是高踞在上,俯瞰众人。 曹运在听到风凌子之话时候,早就已经信了三分,如今见到江离表现,更是增加他的怀疑。 “砰”的一声身前桌案顿时碎开,曹运自其中抓住两柄峨嵋刺,目光冷漠盯着江离,问道:“若是假的,你今日之话我可以一并揭过。若是真的,那就莫怪兄弟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既然你们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又有什么好隐藏的呢?不才江离,正是忠勇军孟将军麾下七品武功大夫江离是也,亦是赤凤军萧统领麾下第一军团指挥官,人送外号铁索横江是也。”高声将自己名号全都出,随后江离满是鄙夷扫过众人,继续问道:“只是我想问一下在座的列位,你们在回到家的时候,可曾安静的休息过?” “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眼角跳动,曹运又是喝道。 “没什么。只是见着你们总是在这里饮酒作乐,除却这些事情之外,就没做过什么事情来。所以我就很想问一下你们,在看到那些河中漂浮的尸体时候,你们当真就问心无愧吗?”依旧是满是嘲弄,江离分毫不曾掩饰自己的憎恶,将众人心中那最隐蔽的一块给硬生生的撕开。 他们之所以整日里饮酒作乐,不过是想要借此,麻痹自己的神经罢了,好让那整日里折磨自己的场景得到消解。 但是每宿醉之后就是空洞无物的飘渺,而这缥缈感更是逼迫着他们去渴求着所谓的安宁,但是除了喝酒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你这厮就想要这话吗?” 沙哑着声音喝道,曹运双目已然赤红,凶光亦是从那眼眸之中射出,直接钉在江离身上。 “没错!”点点头,江离道:“当然如果你想明白的话,可以和我。不过待会儿可就未必了。毕竟我可没兴致继续在这里和你们玩那些无聊的宴席游戏。” 他这番话张狂至极,当即让一行人等张口痛骂,一时间整个酒席之上,全都是唾沫横飞、骂声四起,而那些人亦是脸红脖粗、细眼圆睁,俨然一副猛张飞的作势,想要将待在这里的江离给彻底撕了。 “你这厮果然嚣张,信不信我现在就撕了你?” “果真是南蛮子,当真是无知、无能、无胆。” “背信弃义之徒,真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 听见周围人纷纷而起的叫骂声,曹运当即站直身躯,且在众人的围观之中他朝着江离方向走去,喝道:“既然如此,那某家现在就取你项上人头。” “帮主。莫要忘了,他那位同伴。” 稍稍欠了一下身躯,风凌子满脸得意的道,言罢他还颇为挑衅的对着江离笑了一下,皮动肉不动,这般模样当真让人心底一寒。 “放心吧,他们两个一个人都跑不了。曹颂,你且带着一对人马前去缉拿那位潜逃奸细,莫要让那个混蛋逃走,知道了吗?”曹运将手一挥,当即就有一位年轻人走了出来应声道。 这个人相当年轻,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但是大概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事情,所以显得特别地成熟,一张脸上更是有着一块伤疤,让他那本来俊秀的脸蛋显得无比的狰狞。 “尊令,义父。” 曹颂张口回到,旋即就带着一行人马走出去,准备寻找正在外面的武清。毕竟江离都在这里自曝自己乃是南朝官员、赤凤军派出的奸细,没道理和他一起过来的伙伴就不是奸细了。 见到曹运已然采取了行动,四周围的那些江湖豪客亦是纷纷抽出兵刃,具是高声喝道。 “快快投降!” “哈哈哈……”仰长笑,江离却只是无奈的摇着头,眼球自窗户掠过见到远方闪过的一丝火球,当即笑道:“江离这颗头颅正在这里,然而就凭尔等这些庸碌之徒,莫非也想要取走吗?” “好个家伙,当我不敢杀你?” 恶着声音,曹运见到江离依旧是如此猖狂,心中杀意按耐不住,当即提神运气,欲要一鼓作气将对方直接拿下。 但是正当他想要踩住甲板想要腾空的时候,整个神舟却猛地一晃,就像是那被突然间抬起来的的砧板一样,上面排列整齐的人马正如那些被丢入热汤之中的饺子一样,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摔倒在了甲板之上。 曹运看到满仓人群全都做了滚地葫芦,当即就弄不清楚状况,张口问道:“怎么回事?告诉我风凌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自出生以来,从来都是伴随着船舶成长,一辈子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是就算这一生之中所见到的最大的风浪,也无法和眼前的状况相媲美。 若是大风大浪,但是自侧眩窗户望去,那江面分明是波澜不兴。 若是投石车、床弩,但是那威力也绝无眼下这般强横,甚至强大到足以撼动神舟啊! 风凌子亦是惶恐无比,回道:“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是不是你暗中对我的船做了什么手脚?”低声怒骂,曹运拧紧牙关,想要重新站稳身体。 但是身下神舟却像是那不倒翁一样,不断地左右摇晃,而且伴随着每一次的晃动,船上的一行人都可以感受到明显至极的下沉,而自那缝隙之中亦是有水咕咕流出,将四周围全都纳入其统治范围之内,而且还在不断的朝着四周围延伸出去。 看见这般场景,众人齐齐惊道:“难道,船要沉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天威远众人慑服,修罗海杀伐四起 然而此刻,他却感觉旁边陡然升起一股锐利敌意。 寒咧咧、冷簌簌,简直就是将人外皮给剥下来,直接将那寒气逼人的冰块敷在上面,冻得人浑身抖。 整个人顿时呆住,曹运转过头一脸惊惧的望着身边,目光之中那被涂成红色的榆木仿佛在这一刻化作了那铺面而来的血海,“轰隆”一声彻底崩碎,漫的木屑伴随着凌厉的讥讽,将他整个人罩入其中。 待到风消之后,满堂的碎屑全数飞散,露出了那僵立在原地的曹运。 面部依旧是呆滞无比,双目犹自惊恐张开,但是在那头颅之上,悄然中现出一个血洞,红白掺杂的浓汁一滴一滴,正似那黑白无常迈动的脚步声,“滴滴答答”打落在甲板之上,越的让人惊恐不已,望着自那开出来的硕大孔洞之中踏入的持剑少女。 “凡有妄动者,杀!” 赤心剑轻轻一甩,鲜红血液凌空落在甲板之上,正好形成了六个丈余大的字体。悄然立于客厅之中,萧月冷冷盯着在场的众位尊客,正似那出鞘的利剑,随时随地都准备出击,将这群暗中诋毁师尊的家伙,彻底灭亡。 “各位再次举行宴会,明明的乃是关于我的事情,却未曾邀请我。即是如此,列位是否有失礼数?”正在这时,又一位少女飘然落下,相较那寒冷至极的萧月,她却明显要端庄多了,而且脸上亦是带着亲切的笑容,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让人以为乃是一位救世菩萨。 江离微笑,当即半蹲在地,轻声道:“恭迎萧统领驾临烈蛟帮,属下未曾顺利掌握,还请原谅。” 他的这番话与,当即将在场的众人全都吓住。 瞠目结舌,一行人望着眼前的这两位少女,虽是不足双十年华,然而那一身傲然身躯,却让众人具是感觉到她们那勃然而的庞大力量。 若是有丝毫举动,定然会身异处。 众人脑海之中具是闪过这个念头,纷纷噤声不敢有丝毫举动。 “没错。” 笑容可掬,萧凤只是将手一挥,便将旁边那曹运尸体整个烧毁,旋即扫过了众人,道:“只是今日既然我来到这里,你们却没有一位尊客前来迎接,如此行径只怕并非待客之道。”目光随后落在了那高大案桌之上,她只是将神一晃,就已经坐定上,居高临下俯瞰众人。 “你,你是九玄女?” 战战兢兢,风凌子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随时随地都会被整个烧死。 眼睛微眯落在风凌子身上,萧凤摇了摇头:“九玄女?不,我叫萧凤。今日来是专程到此,就是为了问一问在座的各位,是否愿意加入我赤凤军麾下。”手指轻轻一动,那之前本来被曹运一掌拍碎的案桌当即恢复,其上红漆簇新、浑然一体,当真是惊人至极。 “原来是赤,赤凤军萧统领。在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哆哆嗦嗦,风凌子想要抬起头,仔细看一下那高踞高台的萧凤,但是每当他正要抬头时候,心中就陡然见生出一股告诫,告诉他若是当真在这个时候抬头,只怕也会落得个和曹运一般下场。 萧凤露出一丝满意笑容来,凤目自众人身上扫过,旋即道:“正所谓识时务为俊杰,尔等都是忠诚烈士,不如现在就随我一起出征,彻底踏平整个太原府如何?”罢,她就闭上眼睛,似乎是因为屡次征战而显得有些疲倦,所以就在这里休息了一下。 “这——” 听见这话,风凌子正要回答,但是那声音却堵在嗓子之处,分毫不出来。 别的不,在这神舟之上蒙古鞑子、色目人为数不少,并不比中原汉儿差,而他们虽然一开始震慑于萧凤威风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如今时候回转神来,且看着之前众人谈论的生死大敌正在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废话,当即就纷纷站出,口中兀自喝道。 “兀那女子,你今日强闯此地,莫非当我们为木偶否?” “不过区区一个地仙,莫非当自己是王老子不成?” “诸位,且随我一并出击,将这赤妖彻底杀死在这。” “…………” 声声呵斥凌空而处,一行人当即催动一身功力,手中兵刃泛起斑斓色彩,或是拳风、或是剑气、或是刀罡、或是箭芒,具是透着凌厉无匹的气势,自四面八方、犹如大江奔涌一样全都奔出,一路上无数的案桌纷纷倒翻,将上面的酒水、吃食撒的到处都是,坚固的甲板也被生生切开道道裂痕,形如蛛网一样蔓延开来,让那河水全都涌入船舱之中。 而沿路之上,顿时有数十人惨嚎起来。 他们实力本就不济,如何能够抵抗这漫攻击,身躯早就受到波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来。 而这恰似那狂风暴雨的攻击,已然化作一轮五颜六色的气团,想要将案之上的萧凤卷入其中。 但是这气团却尚未来到萧凤身前,便被一层赤红琉璃生生抵住。 猛地张开眼睛,萧凤那本是黝黑的瞳孔,已然化作赤红的光芒,像是高悬空的那一轮赤红太阳一样,冷冷的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唉!”万千叹息,像是在为眼前的这些人感叹着:“为什么你们就不明白,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名为萧凤的存在,此刻就像是那审查生死的判官一样,只将那手指轻轻一划,那灼灼燃烧着的清净琉璃焰当即将所有利芒裹入其中,“嗤”的一声就全数炼化烧干,随后这清净琉璃焰四散开来,转瞬间消失无踪。 随后,那本该是破碎不堪的神舟就像是重新赋予了生命一样,宛如那长青的松树一样,明明每一块木板都被整个劈碎,却不受控制一个个自动连接在一起,于是不一会儿的功夫,那硕大神舟就重新恢复原来的样子。 至于船舱之内、宴厅之中,被打翻摧毁的案桌也是重新恢复,上面的吃食酒水也是摆放整齐,而那些本来是哀嚎不已的“贵客”亦是满是吃惊摸了一下自己的肌肤,却没有感觉到本该存在的伤疤,眼中犹自带着不可思议。 在这之前,他们还被那气旋给卷入,险些就要丧命了呢。 但是如今时候,这伤疤居然消失了? 难道之前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境? 抬起头,他们想要看一下周围的状况,然而在那高台之上端坐的却并非曹运,而是始终饶有兴趣看着自己的的萧凤。 她,还在这里! “这不是梦!” 浑身一惊,一行人当即想起之前的事情,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就像是七月流火之中的寒霜一样,转瞬间消失无踪。 萧凤宛然一笑,:“现在明白了吗?”正在距离她十丈之外,那些之前聚气攻击的一行人还在那里,但是她却毫无兴致,甚至就连击杀的兴趣都没有,只是笑意盈盈盯着眼前的这些人。 “我明白了!” 俯下身,风凌子恭恭敬敬的对着萧凤磕起头来。 而在他的身后,那些鞑子、色目人怒目而视,依旧在张口怒斥着:“你这厮,莫非是打算背叛大汗吗?别忘了,之前这个妖女可是杀了你的结义兄弟!” “我知道!” 转过头,风凌子木着脸回道,自身后他没有感受到目光的存在,但是在心中却依旧作出了决定。 不然的话,会死! 那些人却还未醒转过来,继续道:“既然知道,那你还干等着做什么?还不随我一并杀了这个妖女。” “当然。不过死的是你!” 张口咆哮一声,风凌子怒目圆睁,身似旋风就来到众人面前,他手中那一柄阎王笔当空一划,当即带出阵阵血丝,朵朵血花悄然绽放起来,却是带走了几人的性命。而随着他这般动作,其余人亦是纷纷窜出,也不管手中拿着的究竟是什么兵刃,只要是逮到对方就会凌空打出,举止之中更是毫无章法可言,全然没有了半分争斗的乐趣,惟一的目的就是夺走对方的生命。 鲜血飞溅、骨肉分离,不过是一瞬间,曾经的欢宴就化作了修罗场。 而那些本来互相吹捧、饮酒作乐的朋友,此刻也变成了互相厮杀的仇人,悲喜交错、恩怨交换,这当真是一场好戏。 当然,无论他们如何厮杀,却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一个地方。 那高高在上的高台是如此的接近,相较于满地血腥的宴厅之中,它的周围没有半点血渍,甚至就连一星半点污秽都没有,可谓是这里惟一的净土。但是在这净土之中,仅有萧凤还有萧月两人立在上面,目光冷漠看着这宴厅之中的厮杀,也是没有半分阻止的念头。 而在旁边,江离、武清无奈摇头,虽是面露不忍,却终究还是忍住了未曾出手。 既然这群人要杀,那不如杀个干净、杀个痛快! 而他们又何必念着什么仁慈、着什么道德,去插手这帮本就是敌军阵营的事情,并且为自己惹上一身道不明、不清的麻烦呢? 反正,她们只需要保证自己的利益就行,至于别的那可就是没有分毫的心思,甚至就连张口点评的精力都没有。 血光依旧再继续,然而此刻萧凤却感觉无比畅快,为持续大半年的战斗终于落幕而感觉高兴,而在明就是她兵临太原城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民心易变生存艰,城池易手亦寻常 笠日,艳阳高照,秋意正浓,更兼凉风习习,乃是绝佳的出游的时候。 然而在太原府之内,早已经是一片宁静。 于大道当中,一列列大车全都堆满了各类的货物,从那些鸡鸭鱼肉、瓜果蔬菜,再到各类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之类的,可谓是应有尽有。 而在这些大车主权,一行人却早已经双膝跪倒在地上,而上半身则是不着寸缕,浑然不顾此刻正值秋风冷冽的时候,全都是赤条条的没穿什么衣服,上面被人用草绳捆的是结结实实的,以至于那白皙的肌肤都被勒出血痕来,而两只手臂也被反曲着用草绳捆在身后,防止有什么异动来。 “喂,那位萧统领怎么还没来?” 抬起头,一位肥硕胖子张目看向远方,然而那打开的城门之处,却无分毫动静。 “不知道。或许路上有什么差错,所以来晚了?”紧随其后,另一位瘦子低声问道。一阵凉风顿时吹过,他哆嗦了一下,又道:“若是那位再不出现,那我非得给冻坏了不成。”着就活动了一下双手,而那看似困劲的结扣竟然当场松开,然后双手就从这里面挣脱出来,放在胸前摩梭了起来,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产生一点热量来。 看见这瘦子如此行径,那胖子立刻懊恼,也想要活动身躯取暖,只是他无论如何挣扎,双臂都无法从绳索之中挣脱。懊恼之中,他立刻骂道:“那该死的阿大,竟然将我捆的这么紧。看来回去的时候,非得让这个混蛋滚蛋。不过你这家伙倒是讨巧,看你这样子莫非膝盖里面装了枕头?真是个鬼灵精,难怪那么多人折在你的手里。”口中碎碎念着,显然是对瘦子颇为羡慕。 “那又如何?反正咱们也就寻常人,就是为了讨口饭吃的。谁能给口饭吃,我就跟谁,不过如此罢了。”虽是以巧计降低了寒风、凉地的折腾,但是瘦子也清楚若要让自己顺利度过这次难关,那么自己这一次少不得要出一次血。 毕竟那萧凤可不是善男信女,会因为所谓的阿谀奉常而飘飘欲仙! 其余人听到这瘦子之话,亦是心有所戚、连连点头回道:“这倒也是。” 正在此刻,自城门之处,一位厮连忙蹿进来,慌里慌张的道:“来了!他们过来了。”话音刚落,一阵雷鸣顿时炸开,浑似那晴旱雷一样,当即让在场的众人浑身一抖,眼带惊惧、落下几滴泪水,具是目瞪口呆,声呢喃道。 “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响?刚才我还以为晴霹雳了呢。” “不清楚,好像叫做虎蹲炮。之前的那位听就是因此而被击败的。” “虎蹲炮?难道是那女居然将虎妖也给降服了?” “…………” 瑟瑟抖,他们看着远方走来的那整齐划一、宛如长龙的军队,早已经吓得就连话都不出口了。 而在那宽敞城门之处,一列人马已然出现在这里,为之人一身赤红、骑着一匹高大白马,正是萧凤,而在她身后方向则是跟着两人,一个乃是年轻女性、一脸冷漠,一个乃是老年男子、稍显神秘,这两人正是萧月和宇文威,而跟在后面的则是一队队列成军阵的军士。 沾染鲜血的铠甲尚未脱去,浸透汗水的长刀未曾舍弃,屡经冲锋的长矛早已断折。 在经历了连续半年的鏖战之后,这只不过才刚刚建立不到一年的军队,已然已经透着一股杀伐之气,仅仅是站在一地已然让人害怕,更勿论结成一只军队踏入这曾经的太原城了。 而在此刻,他们全都在那赤红旗帜的指引下,汇聚在汇聚在麾下,组成了眼前的这只军队,准备踏入这曾经数次遭到蒙古蹂躏的太原府之内。 “看来这群人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让我们来接受吗?” 抬起眼珠,萧凤掠过那些摆放整齐的大车还有各类犒赏物资,又扫过军阵之前那些跪倒在地的众人,嘴中不免有些不屑。 尚未抵抗就已经开城投降,难怪往年那金朝会崩溃的如此迅,而他们又是为何能够持续到今日,还能够躲在这太原城之中逍遥自在。 然而这一次,她的目的可不仅仅是那些牛羊、粮草,以及各类的金银财宝! “自信是件好事,但是自信也会坏事。”张开口,宇文威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那赫和尚拔都素来勇悍,乃是蒙古军中不可多得的一员悍将。然而他毕竟是草原出身,若论骑兵纵横、千里转移当然只在指掌之中。若论守城、攻城一事,如何能够和我汉家健儿相媲美?更何况他们不过是塞外蛮子,虽是倚仗着武力夺了这老大的中原大地,但是毕竟不识我中华典籍、于农田稼轩之事一窍不通,至于行商做工、拓殖生意,更是半分不懂,否则的话如何会闹得民怨四起,叛乱层出不穷?故此只消萧统领提兵而来,定然能够一鼓作气,彻底拿下这太原城。之后我等只需要将这太原府所有积蓄吞并之后,灭掉那赫和尚拔都不过是翻手之间罢了。” 拉了一下缰绳,萧凤让那白麟停住,居高临下扫过那群叩在地的一行官员,当即低声道:“那你觉得接下来如何?” “应该就是所谓的献城仪式吧。”嘴角翘起,宇文威有些不屑的回道。 果然,正当中那一位官僚当即哆嗦着身体,双手颤颤巍巍将挂在胸前的官印取下来,然后恭恭敬敬的举起来,双膝也未曾直起,就这样一点一点挪到萧凤身前,然后高声道:“下官太原府知州张邦益,就此恭迎萧统领入城。久闻赤凤军屡次和那鞑子鏖战、数次挫其锋芒,城中百姓具是心往神驰,只可恨身处敌营不能远迎,如今听闻大军前来,我等自然是倍感荣幸,故此略备薄礼、以示谢意。” “就是这些吗?” 抬起眼,萧凤扫过了远处放着的数十辆大车,眉梢不禁皱了起来。 那些大车之上不仅仅备足了各类金银珠宝,而且还有数十辆大车全都是装满粮食,隐隐之间更是听到了鸡鸣羊叫之声,很显然这些东西相当充沛,完全能够满足他们麾下士兵十日以内的粮食消耗。 只是这些东西,究竟是从何处来的? 萧凤心中,已然起疑! 张邦益当即点头,笑道:“没错!既然如此,那我这就让手下将这些东西送给列位勇士?”且看到萧凤脸上露出一点允诺,他当经站起身子,挥了挥手就道:“各位,快些将这些东西送给赤凤军,莫要让列位勇士怠慢了。” 话声落下,那些大车旁边的士卒立刻开动起来,将那些装满各类东西的大车推动起来,沉重的车撵压得大道之上的石板咯吱作响,很快地就送到了赤凤军军阵之前,然后那些人就将那些各类的鸡鸭鱼肉全都取出,准备塞到那些有些惊慌失措的赤凤军士兵手上。 看着这一幕,萧凤当即唤了一声:“李明诚!” 听见这话,当即就有数十人挺身而出,“哗啦”一声他们身后背着的长矛立刻取下,冷冽无比的枪尖对准众人,当即将这群人给阻住了。随后,李明诚自这只部队之中走出,道:“各位,将这些东西留下就好了。接下来这些东西我们会处理得。” 无奈之下,张邦益一副委屈样子,看向萧凤。 萧凤心中只是冷笑一声,随后就张口道;“张知州。我军中自有规定,凡赤凤军军士,不得拿人民一针一线,所以还请原谅军中士兵莽撞。但是太原城众位百姓的热情,我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这就代全体赤凤军战士,收下这些东西。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到这里,她又看见那些正跪在地上,也不知道究竟是被赤凤军吓得还是被寒风吹得,以至于脸色都开始青的众人,只是将手一挥,一股赤红光辉立刻横扫而出,将眼前众人全都裹入其中,不一会儿这些人就恢复健康,气色红润起来,就连身体之内多年顽疾也是烟消云散。 萧凤见到众人恢复之后,又道:“还有。此时正值秋冬时节,冷气寒、地面冰凉,并非什么久居之地。尔等还是散了,至于你们的安危,自然有我们赤凤军来安排的。” “我明白了。” 张邦益虽是还想要什么,但是看见萧凤那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当即忍了下来,作为向导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府衙之中。 毕竟这府衙之中存有众多的典籍,比如记载城中居民的花名册,周围村庄各个农田的田契划分,还有城中各个用来存储粮食用的仓库的账本,甚至是多年积累下来的判案卷宗之类的东西,都被妥善安置在府衙之中。 如果萧凤想要完全地统治整个太原城,掌握这些东西是极其必要的。 而等到这些资料被一一清理出来,并且被妥善规类之后,参谋院就开始统计、研究这里面的东西,好完全彻底的掌握整个太原城。 等到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完毕之后,萧凤看着那些被呈现到她面前的数据时候,也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五指微微攥紧,且看着遥远的远方,她不由得感觉胸中豪气干云、万千骄傲不可避免满溢出来,笑道:“果然和我预料的有些差距,不过这些蛇虫鼠蚁之辈不过是螳臂挡军,不足一哂。需要知晓,占领这太原府不过是我的第一步,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未完待续。) 第一章莫问尊客行,世间无常日 于群山之中,一座道观傲然屹立其中,正是那全真教祖庭所在之地。 红砖绿瓦、雕梁玉砌,数十间广阔宫殿,正立于终南山之巅,四周围云气吞吐、云霞明灭,正如那上仙境一般高远宁静,万千松柏横插竖立,稀疏阳光纵横交错,倒是让这片悠远山峰浑似那秘境一般,越充满神秘的气息,其中亦有清冽泉水汩汩而流,叮咚作响正如琴音笛声一样,奏响了自然的乐章。 钟地之灵秀,养人物之精粹。 这下第一福地,当真是名不虚传。 只是今日,李志常且看着这满庭落叶,却不免有些怅惘,修道多年本应该保持平静的心境,此刻也像是那深潭之中被丢入了一枚石子,溅起无数的波澜来。 “师兄!”不远处,一位道人信步走来,他面露慌张一脸忧愁:“可汗的使者已经来到这里了,他要我们立刻启程前往大都参与佛辩,这下子看来那纳迦寺、禅宗少林寺以及神霄派、正一派是准备彻底力了。不知师兄有什么计划?毕竟你现在乃是咱们全真教掌教,若是再不做出定计,只怕咱们这道统,可就要彻底断绝了。 将手扫了一下那足有近千平米的广阔操场,李志常忽的张口问道:“张志敬。你与我三十年前一并拜入师尊名下,当时候你可曾想到今日场景?” “没有!” 张志敬一时间顿住,且看着这空无一人的广场,口中立时呜咽起来。 三十年前,他不过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年少孩子,仅仅因为家中父母贫困,所以就将自己送到全真教之内。而那个时候,每逢开门收徒时候,那场景可谓是摩肩擦踵、挥汗如雨,商贾豪门、达贵官人亦是连绵不绝,那场景岂止眼前这萧条落魄所能媲美? 心中哀怨,李志常道:“没错。自师尊仙逝之后,咱们这全真教就已经彻底落寞了。只可恨我修为短浅,蹉跎修行三十余载,至今未曾窥见门径,修得地仙一流。不然的话,如何会落得如此境界?” “没办法,师兄。”摇着头,张志常满脸苦涩的回道:“那纳迦寺如此主持八思巴甚是厉害,年华尚未过二十,已然修成地仙之体,放眼世间也仅有几人能够对抗。要知道便是我们师尊,也不过是年近中年时候,方才突破罢了。面对这人,我等实在是没有丝毫胜算。” “唉,看来此劫是断然难以逃脱了。” 遥遥一望,李志常且看着那渐渐落下的夕阳,丹霞万千、紫气横生,本来是最好的修行时候,然而他却毫无心思,依旧是直愣愣的看着,像是要将这最后一缕光辉纳入眼帘之中。 “既然如此,那师兄的意思是?” 张了张口,张志敬想要询问李志常的意见,只是这个时候李志常却蓦地转过身来,一手拂尘轻轻一扫,这一扫就像是那扫帚一般,将他心中沾染上的那些灰尘全数扫出,口做宣号。 “杂乱朝还暮,轻狂古到今。空话空寂念,若有若无心。” 一步一步朝着大堂走去,李志常不免想起了想着昔日里陪伴师尊西游时光。 这句诗乃是他师尊丘处机西行时候经过函谷关时候所著,其缘由本来不过是悲古伤秋、感叹时光轮回,然而如今这句诗词却正似为他们全真教今日一劫下的批语一样。 诺大道观,就此衰败,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张志敬看了半晌,随后方才恍悟起来,低头道:“我明白了,师兄。”罢,转过身朝着山下走去,毕竟那里正有蒙古大汗派遣而来的庞大军队,若是无法很好的处理,可是会对他们全真教整个道统传承,造成严重的影响。 另一边,李志常却是一路踏着山石,很快地就来到了经台之上。 一缕幽香飘然而来,却是让他那本是烦躁的心境稍微安宁下来,且看着不远处盘腿坐着的一人,当即辑手道:“师尊。徒儿再次行礼了。”且看着那盘腿坐下的一人,虽是满头白,然而肌肤却是恰如婴儿,除却了双目紧闭未曾张开,在别人看来当真以为他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这个人正是已然仙逝的长春真人丘处机,距离他仙逝已经半年有余,然而直到此刻却依旧维持往常相貌,端的是修为高深。 李志常走上前来,将手放在那经台之上摩挲起来,目光怔怔扫过了那些熟悉至极的字样,目光中不免有些悲悯,念叨了起来:“师尊!我晓得你当初西游,拜谒成吉思汗不过是为了解救苍生,消除一场杀孽。然而这中华大地,却始终战火连绵、纷争不绝,并未因你一人而下太平。既然如此,那你当年为何要远赴北方,莫非你所求者不过是我全真教兴旺达?只可惜自古以来兴衰难定,昔日里遍布朝野、道观人数远达数十万的全真教,如今时候也仅剩下几人罢了。正所谓其兴也勃也、其亡也忽也。即是如此,师尊所求者究竟为何?” 百般思索,李志常却始终无法找出缘由来,只好暗道一声:“师傅,得罪了。”罢,他就走上前去,将那遗蜕放入一边开凿好的洞穴之中,然后将其封闭起来,防止那些随时随地都会找来的敌人坏了丘处机的法躯。 等到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钟头了,头上的太阳也滑倒西方,随时随地都会收起光芒,让这一片大地重新归于黑暗之中。“”随后他默运真力,将手朝着那经台猛地一拍,当即将这经台整个震碎,上面的石壁具是酥麻了下来,就像是那被放在铁板上烤着的鱿鱼一样整个弯曲起来,而上面的文字纷纷剥落、化为齑粉,不复之前模样。 但是在这经台中央之处,却存在着一块青铜匣子,上面密密麻麻刻着众多的字眼和符号,不知道究竟写的是什么东西。 李志常走上前,将这青铜匣子取了下来,低声道:“希望这东西,能够救我全真教一命。”随后他就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未完待续。) 第二章气势正如虹,鞑子具覆灭 “快追,莫要他们跑了。” 万千脚步之声,响彻整片山林。 伴随着阵阵炮声,无数的战士背挎长弓、手持长矛,踏着脚下山石四处涌来,将一行正欲逃离的军队团团围困起来。这些军队虽是满脸困顿、双颊瘦削无比,一副许久未曾吃饱的样子,但是他们在这些赤凤军战士的围攻之下却异常顽强,根本就是毫无惧意、悍勇无比迎头而上,和其展开殊死搏斗。 正在这时,一匹满是火焰的烈马腾空而起,迎面撞破整个阵线,正好落在一处山谷之中。 盘腿坐在白麟之上,萧凤且看着眼前的一行人,当即嘲笑起来:“昔日里曾经威风八面、名传四方的大元帅,如今时候怎么沦落到今日场景。” 而在这山谷之中,那被众人团团保护起来的那个胡子拉碴、双目无神的家伙,不是曾经率领两万兵马进攻赤凤军的赫和尚拔都,又是谁呢? 当日时候,他可是无比张狂,若非赤凤军上下一心,只怕三之内就会被其击溃。 然而如今时候,此人却如此狼狈,麾下士兵也不足上千,可谓是凄厉无比。没办法,当日赤凤军占领太原之后,就立刻将太原之中的那些粮食全数控制住,并且取出其中府藏,大量购入米粟、鸡鸭鱼肉之类的物资,让本来被军械物资绷紧的潞州终于能够喘过一口气。 而在休整完毕之后,萧凤可没有和那李自成一样,沉浸在夺城的欣喜之中。 她不仅仅派遣麾下士兵深入四周围山林之中搜寻敌人的踪迹,更是让以金银、粮食作为奖赏,鼓励附近的农民大肆举报,好确保能够找到对方踪迹,而在持续了七地搜索之后终于确定了如今赫和尚拔都位置所在之后,就立刻让萧月、宇文威驻守太原府震慑群雄,自己亲自率领主力前往此地,准备彻底剿灭这只军队。 “妖女!” 没等赫和尚话,他身边一员千户立刻站出,骂道:“你这厮不仅仅叛乱造反,如今时候更是试图戕害我等性命。待到之后兵到来,定然你剥尽衣衫****躯体、曝光于世间之中,让众人也瞧瞧你这妖女的罪孽,并且将你悬于菜市口三三夜,承受世人的侮辱,最后判以五马分尸之刑,尸骨为贪狼所啃噬,永世不得生。” 听到这话,赫和尚拔都身边的士兵纷纷叫唤起来,拍着马就打算冲出来。 而那些听到这话的赤凤军士卒亦是哗然,目中怒焰转而冒出,狰狞无比盯着那人,身似利剑、手握长矛,随时随地都准备冲出去。 高昂着头肃静,萧凤满是嘲讽,笑着道:“我道尔等有何高论,原来也不过是这些个骂词。你这厮的如此流畅,想必私底下也没曾少吧。只可惜若是言语有用,尔等为何会沦落到如今场景?昔日里纵横下的蒙古铁骑,难道就这个得行?”手中长枪凌空一挥,一股烈焰转而冒出,当即在地上留下来一道深深的烧焦裂痕,而那些踏过裂痕的士兵分毫无寸,具是被清净琉璃焰烧成一团灰烬。 “一步错、步步错。” 长吁一声,赫和尚拔都却自战马之上翻身落下,他也不管身后逼视的萧凤,对着即使是现在也依旧跟在自己身后的士兵跪下了膝盖,苍老头颅扣在地上,显得无比的悲怆:“当日我未曾在你式微时候大军压进,反而因为疼惜士兵而暂缓攻击,实乃我毕生之错误。而如今为了弥补这个错误,不仅仅需要我这条性命,更让众位随我一并奔赴地狱,实在是抱歉了。” 萧凤不一言,只是拉了一下缰绳,让身下的白麟做好准备。 山坡之上,一列盾牌手手持盾牌立于队列之前,形似一堵铜墙铁壁一样挡住敌人的攻击,再起后面那些弩炮手早已经做好准备,于山林之上上百具虎蹲炮早已经准备妥当,被丝绸包裹起来的火焰压入其中,一炮弹被木棍捅入其中,就等着点燃火线。而身边的那些长矛手也将长矛取下来,将锃亮的矛头插在上面,对准眼前的目标,随时随地准备展开冲锋。 所有士兵都做好准备,就等着一声令下。 山谷之中,赫和尚拔都的声音还在回荡,即使是置身于困境之中,他依旧未曾放弃战斗,继续吼道:“但是各位,尔等别忘了我等乃是长生的后代。无论是敌人是金朝拐子马、还是埃及马木留克,我们全都未曾停止脚步,依旧朝着对方起进攻。”陡然间抬高的声音,当即让那些鞑子纷纷叫喝起来。 “永远前进,绝不止步!” 三声起喝,立刻将那山林之中回荡的鸟雀之声全都压住,只余一片寂静的森林。 四周围空气仿佛都凝滞起来,那些苍老树木也像是被吓住了一样,茂密树叶也全都安静下来,没有了丝毫的声音。在山谷之中,仅有两只军队在对峙,肃杀的杀气已然破鞘而出,让那些本该是充满生机的森林也化作了幽暗地狱,混无半分的生气来。 蓦地睁开眼睛,萧凤只将长枪猛地一挥,无数火焰立刻腾空而出,朝着对方落去。 “开炮。” 这一声话语,正似惊雷一样,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随后,漫的落雷凌空炸响,无数的光火从那虎蹲炮之中冒出,空中万千的炮弹凌空落下,当即将山谷之中那些团团围聚在一起的鞑子炸的是人仰马翻,声音连绵不绝像是要一口气将所有的怒气全都射出去一样。 待到炮声停歇之后,山谷之中本来是军阵严密、声势正浓的军队立刻彻底崩溃。 死的死、残的残,即使还有负偶顽抗的,也依旧是气势不存。 “诸军,且随我一并冲锋。” 面露狰狞,萧凤且看着对方彻底崩溃,当即驱策身下白麟自山坡之上一涌而下,尾随其后数千士兵一并冲去,正似那焚火焰一样,将整个山谷彻底淹没,再无一丝一毫反抗的痕迹。 于此,曾经进攻潞州的鞑子,终于迎来覆灭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三章军势锁龙城,文心阁问策 待到战斗停歇之后,曾经绿意浓浓、满是生机的山谷,已经化作一座充满血气的地狱。 一件件断裂的兵刃插在地面上,这是在激烈战斗之中所损坏的兵刃,而那些鞑子也佝偻这身躯躺在地上,任由蚊虫环绕在尸体周围不断地出“嗡嗡”的声音,而在地面上的凹痕之中一道道浓稠血液恣意横流汇聚在水洼之中,这水洼如同玛瑙一样鲜红无比,空气之中更是弥漫着腥臭的味道。 当真是好一场厮杀! “将所有战死的士兵都集中起来,务必要好好安葬。” 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士兵,萧凤那一对剑眉微微蹙起,深沉黑眸泛着莹莹光彩。 虽是击败了赫和尚拔都,但是萧凤却并不好受。无论这次的战斗中剿灭了多少敌人,赤凤军又创造了多么惊人战绩,但是麾下的士兵死了就是死了,即使萧凤拥有着清净琉璃焰这等厉害神通,也依旧无法阻止命运转、死亡定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士兵倒在了泥地之上。 这世间,唯有死亡才是永恒。 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萧凤才这么谨慎不敢踏错一步,再次让潞州屠城事件再次生。 很快地,那些士兵就将所有的尸体收集起来,在依照中华教之中规定的安葬礼节受到众人的敬礼之后,就将那堆在身下的火堆点燃,待到焚尽之后就被装入骨灰坛之中,准备带回家乡安然下葬。而那些鞑子所遗留下来的战马、兵刃还有铠甲、弓箭之类的武器也被收拢起来,一并归入了赤凤军的战利品,准备带回去分给众人使用。 诸事安定之后,萧凤除却了派遣一队人马护送骨灰坛回到潞州之外,其余人马全被她立刻带到太原城之中。 毕竟这太原城人口众多、物资繁盛,更是“控带山河,踞下之肩背”,“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的历史古都,而从改变赤凤军的战略态势、扩大缓冲地带也有相当积极的作用,所以在占领这个地方之后,萧凤相当果断就打算将这里作为统治中心,作为整个赤凤军的战略要地。 等到回道太原府之后,萧凤就走入文心阁之中稍作休息,好将自己多日来征战杀伐之气散去,免得影响到了自己的心境。 然而没等半个时辰,她就见到宇文威寻来,当即放下手中的《武经冲要》,抬起头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自然。”嘴角之处微微挑开,宇文威早已经是胸有成竹,张口问道:“只是我想问你一句,接下来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知为何,萧凤听到这询问之话立时感觉有些厌恶,双眉不绝皱紧,低声喝道。原因无它,仅仅因为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兴趣。 摇着头,宇文威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问,萧统领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这个下,还是仅仅就真的是‘净火焚世、驱逐鞑靼?’,又或者仅仅是想要保护这一方百姓不受侵犯?” “不为刘表,便为刘备?” 若有所思,萧凤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致,问道:“你且,我若为刘表应当如何,若为刘备又该如何?” “萧统领。我且问你,这世间可有‘千年不毁之城’?”见到萧凤神色有所异动,宇文威当即劝起来。 仔细想想,萧凤现她那贫瘠的历史之中竟然就没有一个没有被攻破的城市,只好无奈道:“没有。” “正是如此。太原城虽是城防坚固,然而屡经战火早已经遭受重创,可以这里百姓困顿、民力凋敝。若是强行要求他们和我们一并负隅顽抗,只怕亦是难逃民变可能。” “民变?那你的意思是?” 昔日里她曾经听过萧氏姐妹所,她们之前之所以被那李守贤给夺走潞州,便是因为城中百姓受到了那王权煽动以至于无法控制住。而他们赤凤军在这太原城根基浅薄,若是等到双方对垒的时候,这太原府自背后猛地一击,当真是能够置他们于死地。 “正所谓防多必失。我等若是固守太原府,定然会招致蒙古大军前来。便是那些汉侯军阀,也会一并起兵,企图将你绞杀于摇篮之中。而那南宋向来奸猾,若是在我等和蒙古厮杀惨烈时候行驱狼斗虎之策,也是一样乃是致命一击。此地虽为秦国所有,更为大唐李氏奠国之基,然而攻守之势已然变化,若是要以此为据点,长期生存下去,只怕力有未逮。” 渭然长叹,萧凤不免感觉自己的确是稍欠考究,对眼前这人也稍稍放松了一下,又问道:“是这样吗?” “正是如此!”点点头,宇文威双手垂于胸前,目光灼灼盯着萧凤。 萧凤不由得捏紧拳头,稍稍思考了一下,试探性问道:“我若是刘备呢?” “应当效仿当年刘邦之举,将这中原之地、千古城市攻守而让。”微阖双目立时张开,宇文威立时感觉到萧凤那一时间骤然爆的气焰,然而他毫无畏惧,就这么坦然诉出来。 萧凤神色不动,继续问道:“接下来呢?” “南下!”宇文威当即劝道:“以萧统领之能、赤凤军之威,若是南下投靠南宋,最不济也能够如同韩世忠、张俊一般得个侯爵之位,若是以此为踏脚石进入庙堂,更是大有可为。便是他日如同张良、诸葛孔明一般,以女子之身拥堂皇之势踏入庙堂之内,亦是不枉你威风一世。” 他虽是对南宋多有怨言,然而毕竟是士大夫出身,对功名利禄、千秋霸业向来热衷,否则的话如何会出这般事情来? 萧凤当即笑了,张口道:“这般听来倒也有趣。只可惜自古以来贤臣名相多若繁星,然而其中能够全身而退者,又有几人?更何况吾乃女子,若是在这乡野之中、庙堂之外一决胜负,仗着武力我尚且有一胜可能,但是若是栖居于庙堂之中,方寸之内具是敌人,又如何能够做出什么事情呢?” “但是若是据守此处,则赤凤军必败。”宇文威顿时噎住,旋即有是道。 “我当然知晓。”这个时候,萧凤却转过身子只留下一个背影对着宇文威,一步一步优哉游哉朝着远方走去,话中亦有话语传:“但是,我若是想要为刘邦,又该如何去做?还有,今日之事只许你我之间,不许他人知晓。你知道吗?”话音落下,那里还有她的身影。 只在原地,那宇文威脸上阴晴不定,似乎正为这句话而纠结着。(未完待续。) 第四章公判夺女案,一口定天宪 不管那苦苦思索的宇文威,萧凤感觉自己精力稍微恢复了一下,就走到府衙之处,准备在这里处理一些政事。 如今时候诸事未定,那萧月尚且在潞州境内无法脱身,萧星虽强但戾气太重不适合处理政事,参谋院众人虽有智谋但实力不够难以服众,为了确保整个太原城安然,她只有亲自处理这些事情来。 那张邦益见到萧凤到来,自然是诚惶诚恐,赶紧让开坐下位置,道:“未料萧统领来此,在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还请恕罪。” “不了。”摇摇手,萧凤却直接挑了左一个座位坐下,然后道:“之前我本是乡野之人,向来不懂什么律法行事,若是就这么高踞尊位、仅凭一念断案审问,只怕对百姓来是祸非福。就依往常旧例,你且在这里继续审案,而我就在一边看着便可。” 见到萧凤如此态度,张邦益顿感背心冷、额头出汗,连连低道歉着,然后才敢坐在那知州的位子之上,即是如此他却是半悬着,仅有衣裳落在上面,至于屁股那是半点都没有沾上。 “砰砰砰……” 正在这时,那鸣冤鼓却响了起来。 萧凤立刻露出有趣模样,侧目朝着府衙门口之处望去。 察觉到萧凤举动,张邦益当即将那惊堂木举起想要如同往常一样来一次响声,然而当他看到旁边突然看着自己的萧凤,整个人立时被吓住了,只将那惊堂木轻轻地放在案桌之上,对着旁边立着的衙役吩咐道:“尔等快快行动,且去看看究竟是何人来此?” 那些府衙乃是多年混迹的混子,瞧着自家主管如此畏缩表情,自然晓得他们旁边坐着的那一位女子来头不,当即肃容正经起来拿着那硕大的杀威棒立在两侧,又有一人走出去将那大门打开。 大门之处,正有两位男子。 其中一位身着粗布短衫,手脚粗壮一脸横肉,浑似一个街头无赖,另一位一身绫罗绸缎,肌肤嫩白一脸倨傲,很显然乃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两人推推搡搡,一路对骂着来到了公堂之上。 看着两人如此作态,张邦益立时有些懊恼唯恐两人激怒萧凤,以至于招致灾祸。 两侧衙役当即了然,只将那杀威棒提起,一齐朝着地上跺去,口腔鼓起嘴巴合拢,正似那喇叭一样。 “威……武……” 被这一吓,两人身子一晃,显然是被吓住了。 不过那锦绣公子倒也不愧是豪奢之家,当即醒转过来,低头道:“大人!这泼皮不识王法,竟然在三日之前私闯民宅、乱我家风,更是三番四次于大庭广众之下亵渎妻妾。还请大人为民做主,将这夯货明证典刑,也好还这苍之下,一个朗朗乾坤。” “原来如此。既然如此,尔等还不快些将这色胚给我擒下。”那张邦益听得这话,当即就准备拍板定案。 但是此刻,却有一声自旁边冒出。 “我闻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仅凭一人之语,就断定另一人罪行。之前你就是这样断案的吗?”声音幽幽,萧凤只是静静的坐在座位之上,将那煮好的茶水端起,撮了一口。 “你是?”那锦绣公子顿生疑惑,张口问道。 只可惜萧凤就连侧目也未曾注意,只是将茶杯重新放下,双目阖上一副休息模样,口中又道:“张大人,该办案了!” “我明白了!” 哆哆嗦嗦,张邦益当即压低声音,朝着那泼皮问道:“告诉我,你这厮为何骚扰他家?” “我要见我妻子,有啥不可?”这泼皮见到两人具是战战兢兢,虽不知两人为何如此,但也凭空生出胆气来,一边道一边伸出手来,想要将这锦绣公子抓住。 那锦绣公子立时恼怒起来,极是厌恶的将那脏手甩开,骂了起来:“你这厮明明已经将你妻子以五十两银子卖与我为妾,依照律法你们两人早已经没有半分关系,如何还敢闯入家宅。你这泼皮,莫非当我不敢打你吗?” “好个肮脏货色。”这泼皮却也厉害,立刻高声喝道:“若非你这厮贪恋我家妻子美色,我又如何沦落到如今程度?只可怜我那妻子,竟然要被你这肮脏货色关入家门之中,不许我夫妻见面。”一时间,两人又是分毫不管此地乃是公堂,又是吵了起来。 “这……!既然如此,还不知萧大人有何见解?” 语塞凝住,张邦益正要断案,却见旁边萧凤已然睁开眼睛,他不敢擅自专断,当即低声询问起来。 “即使关系女子事情,为何不让那位女子来到这里,反倒只有你们两人在这里面。”扫过了在场这些忐忑不安的几人,萧凤岿然不动,依旧是继续坐在座椅之上。 很快地,这位民妇就被找来。 长相算得不是清秀,身材也没有多么出众,但是她却胜在五官端正、长飘飘,当真是一个不错的家碧玉,令人看着也感觉是如沐春风,只是那已经大腹便便的模样,却告诉众人她乃是一位快要接近临盆时候的孕妇。 她这一来。就似那巨石一样,将一池秋水全都搅乱。 “你是我的明媒正娶、拜地、入洞房娶来的妻子,那么不管你是死是活都是俺家的媳妇。莫非以为被卖了,我就拿捏不住你?”泼皮当即窜过来,将这少女手腕死死攥住,生恐起逃走一样。 那锦绣公子亦是晃了,赶紧一把抓住少女手腕,低喝道:“她腹中已有我的骨肉,你若是敢动她的胎气,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人你可以带走,但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必须留下来。” 被这两人牵扯,那少女只能颓然站在公堂中央,潸然泪下。 两人这一阵表现,立刻让公堂之上乱作一团。但是张邦益却没多大心思,此刻的他只想要让萧凤称心如意,于是“啪”的砸了一下惊堂木,对着这女子道:“你这厮以美色动人心,定然是不尊妇道,即是如此且先受了本官十大板。” “未定罪先行刑?你这官到底会不会判案?”这个时候,萧凤却拧起眉梢,眼色颇有不善盯着张邦益。 张邦益脱口而出:“即是如此,那在下请问该如何处理?”面对眼前的少女,他实在是提不起半分的抵抗意志来。 自座位之上起身,萧凤直接掠过张邦益走到三人面前,深沉犹似星空的眼眸掠过三人,旋即道:“很好。你们三人的事情我已经知晓,既然如此那我的判决尔等可愿接受?” “的不敢!” 三人齐齐低下身躯,全然是怯弱模样。 那昔日里掌握他们生死的张邦益尚且对眼前女子卑躬屈膝,他们不过是寻常人士,如何还敢抵抗? “很好。那么自今日起,你们三人的夫妻关系全部解除。你这泼皮日后不得骚扰这位女子,而你这厮也不许以任何理由禁锢此女。知道了吗?”声音陡然提高数分,萧凤张口喝道。 她这声音异常霸道,根本不管两人意见,随后见到那少女痴呆模样,当即道:“而你自幼孤苦,家中已无亲人。孤苦伶仃,只怕难以养活腹中胎儿,既然如此你且带着我这玉佩进入赤凤军之中,那里自有人会安排你的。” “可是,她可是我的妻子。” 然而那泼皮却还不罢休,又是道。 紧随其后,锦绣公子亦是道:“当日我以五十两纹银将此女取来,正是要她传宗接代。你强行将此女带走,我如何能够向我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闭嘴!” 一声狂怒,萧凤那一长脸已然布满寒霜,冰冷目光扫过两人喝道:“我你们的婚约解除,那就是解除。还有,她虽是女子,但也为人,你这厮以银钱购人、更将其视若牲畜,若是不想死趁早滚回去。莫要忘了,在这里我了算。” “你了算,你以为你是谁?” “就凭我是赤凤军统领,太原城支配者!记住了,在这里我制定的法律才是法律,别的玩意一律废除,知道了吗?”脸色罕见透着狰狞,萧凤那锐利至极的目光扫过几人,当即让这两人生出置身冰雪地的冷酷场景来。 战战兢兢,他们两人当即就慌慌张张、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位于身后,那张邦益亦是感觉惊恐无比,毕竟在他往前时候可从来没有这般审判案件的。因为这案件貌似简单,但是萧凤的判决却触动了两个根本问题,一为婚姻之中妻子对丈夫的人身依附问题,另一个则是宗族之中的血缘传承问题,这两个在农村之中根深蒂固向来难以根除, 如今时候,萧凤却来了这么一手,只怕这太原府可能会因此掀起一场风暴了。 (未完待续。) 第五章月辉对话中,思绪已成型 虽是让赤凤军战士将那女子保护起来,但是萧凤却是闷闷不乐。 夜深人静,正是休息时候,萧凤虽是躺在床上,但是却始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床上起来,一个人侧坐在床沿边上,目光怔怔越过窗户看着那一轮皎月。 虽是早已经过了中秋佳节,但是今夜的月亮却特别圆润明亮,洁白霞光自窗户之中倾泻而出,落在了萧凤的身上。 较之于白日时候的威风潇洒,此刻的她却显得无比的孤独,皎遐的月辉正如那一道匹练,环绕在她的身侧,飘飘然正如飞升的嫦娥一样,仿佛随时随地都可能飞升此地。 无论如何,我都不曾属于这里。 心中泛起了波澜,萧凤怔怔的想着白日时候的场景,虽是愤怒早已经消停,但是她却感觉心中沉甸甸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开来。 “姐姐,你怎么还不睡?” 睡在一边,萧月感觉肌肤稍微有些冰凉,于是自睡梦之中苏醒,她揉着惺忪眼睛看见萧凤却并未躺下,反而****着身躯坐在床边,不免有些诧异。 萧凤这般模样,她可是从未见过。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无法睡觉。”宛然一笑,萧凤将那被子拉了一下,将萧月的身子盖住。 气冰凉,若是睡觉时候不盖好被子,可是会着凉的。 听见这话,萧月反而睡不着觉,也是一样将身体撑起,靠在萧凤身边问道:“是赤凤军的事情吗?” “也不全是!”摇了摇头,萧凤回道:“只是白时候判了一件案子,所以感觉有些闷闷不乐。” “是什么案件?”萧月有些好奇,若是寻常的案子萧凤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能够让萧凤始终闷闷不乐的案件,只怕这案件牵连甚广,否则的话自己的师尊如何会在这生更半夜的时候还未曾睡眠呢? 萧凤当即回道:“是一件关于女子的案件。”随后,她就谆谆诉,将昨生的案件全盘了出来。 “那两个男子当真可恨,竟然分毫不管那女子,只为自己考虑。”听罢之后,萧月立刻就斥责了起来,若是她当时候在场,只怕早就拔剑将这两人砍死当场。 “没错。不过最可怕的是,那女子竟然毫无挣扎反抗的余地,就这样任人摆布,而且那些家伙还自认为理所应当。你我们女子,难道当真是生就必须要当他们男人的奴仆又或者是生育工具吗?”捏紧拳头,萧凤胸腔之中已然布满火焰,若非她素来涵养了得,晓得当时候杀死两人对自己名声无意,当时候岂会让这两人离开? 她并非这个时代的人,出身于未来世界、习惯了人人平等的萧凤,根本就无法接受居然有人会将自己的妻子卖出去,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有的人购买这些女子作为奴婢、妾室,只是为了延续他们的宗族罢了。 如此强烈的冲突,才是让萧凤怒的真正原因。 感同身受,萧月不自觉将手腕挽在萧凤手臂之上,低声诉道:“幸亏有姐姐在,不然的话我只怕也要沦为她们那般样子了。”“但是这样就行了吗?”轻轻地呢喃着,萧凤却并不仅仅满足于自己,想着当初看见的那个潸然泪下的少女,她却恍惚之中像是看见了自己。 若是自己没有被师尊收留,若是自己没有修炼武功,若是自己没有得到儒释道三教顶尖功法,那么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她? 彻骨的寒意罩住身体,萧凤一时间完全是僵住了,浑然弄不清楚自己的状况。 “怎么了,姐姐?” 察觉到萧凤身体变化,萧月当即靠了进来,一对星眸担忧的看着那忧愁紧锁的眉梢,她心中酸楚立刻伸出手,想要将这布满无数懊恼事情的皱纹全都抹去。 “月牙儿,我没事!”萧凤感觉那贴在额头之上的玉手,当即将其反握住,却转而掉转头看向萧月。 银辉之下,那洁白的玉体寸缕未着,晶莹的光辉微微闪烁,就像是那绝代的雕刻大师以玉石雕琢而成的,幽冷的清香窜入鼻息,让她那本是烦躁的心境稍微安静了下来。 萧月自是不信,黑眸之中泛着莹莹光彩,问道:“但是我之前看你气息稍微有些混乱,就连体内的清净琉璃焰也有些暴躁。”同样身为武者,她自然晓得真元和心境有着莫大的关系。 心情烦躁,则真元狂如台风。 心境平静,则真元平静如海。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我应该去做的事情。”神色收敛起来,萧凤声音有些低沉:“毕竟我若是不去做,又该有什么人去做呢。总不能等到上千年,让那个伟人来做吧。不然的话,我来到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萧月听了这些话,立时感觉那本来是紧绷着的肌肤稍微放松了一下,问道:“什么事情?” “让那些和我们一样的女子,不用再被那些可恨的男子用所谓的婚姻关系束缚着,而她们再也不用被那群家伙当做奴仆任意买卖,能够自由的追求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这就是我打算做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光辉,萧凤看到萧月那崇敬的目光,当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心结一解她自然也不会被那所谓的恩怨所困绕住。 这一笑,就似冰山陡然见融化为水,汹涌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一切。 萧月只觉得心间甜蜜无比,挪动着身躯将头靠在萧凤胸前,双眸盯着萧凤问道:“就像你曾经跟我的那些故事一样吗?” “没错。在那里,我们女子可以堂堂正正走在马路上炫耀自己的漂亮衣服,可以对着那些庙堂之中的朝中大臣诉自己的要求,即使是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也可以对着他们勇敢的‘不’!你,如果我们能够活在那个时代,那该多好?”没有拒绝,萧凤伸出手将萧月的身体抱在怀中,温润的触感自指尖传递而来,稍稍拉近的距离让她身体之中渐渐升温。 “所以姐姐,你想要让这样的世界在这里重现吗?”双眼已经迷离,萧月已经弄不清楚自己的神志了。 虽是多年相陪,但是她却总是能够从身边的这位现那些异于常人的特质,那截然不同的身影正是她无比痴迷的根本原因。 萧凤亦是宛然一笑,低下头噙住那已然张开的红唇,口中的呢喃全数化作了那心底见无法遮掩的**:“没错,谁叫我是一个任性的女孩。” 俯下的身躯,欢吟的声音,在这月华之下奏响了一片赞美女性的鸣奏曲。(未完待续。) 第六章家恨难忘怀,国仇未曾丢 朗气清,万里无云。 于蔓延无尽的草原之中,一座宫殿巍然屹立于大漠之上。 在阳光的洗礼之下,大殿顶上那纯白圆润的圆顶正闪烁着耀眼的太阳光,它就像是那黑暗之中的灯塔一样照耀着世间,引领着世人的尊崇。一堵赤红的砖墙将大殿包裹起来,四方四正周正无比,而在四个拐角的位置则是耸立着四个尖塔,锐利的尖塔直刺苍穹,正似那护卫一样,将中央的大殿层层包围起来。 这里是哈刺和林,乃是蒙古帝国的都。 只要是蒙古想要征服什么地方,那长久居住此地的大汗就会出自己的指令,让这亿兆大地之上的子民为之奉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并且通过成千上万的马车运到这里被众多战士所享用,而他们也会从这里出,彻底征服那些还未臣服的国家和子民。 然而今日,再其统治核心之地,却出现了一个麻烦。 没错,虽然他们最精锐的士兵全军覆没,但是对窝阔台来,充其量也仅仅是一个麻烦罢了,只要他出自己的命令,其麾下成千上万的勇士良将就会将那个家伙给擒下来,并且送到了自己的眼前。 然而看着眼前几人,窝阔台却倍感愤怒。 “既然失败了,你等为何还敢会来见我?”犹如狮子咆哮一样的愤怒在明亮的大殿之中响起,窝阔台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几人,差点儿就忍不住将这几人全部拍死:“就这样子,还算的上是我黄金家族的后裔吗?”大概是因为置身于宫殿之中的原因,今日的他并未身着戎装,身上仅仅穿着一件白色长袍,。 虽是如此,他那一头犹如狮子一样布满棕红色鬃毛的头颅,依旧让人胆战心惊,绝不敢生出半分的质疑。 忽睹都只觉得耳朵嗡鸣,肩上正似压着两座大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禀告大汗。我……我……”虽是努力地想要话,然而却分毫话语都无法诉出来。 “若非念在你乃是我侄儿份上,我早将你这厮砍了。你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听到这话,忽睹都只好狼狈的从大殿之中。 待到他走出大殿,却有一人从旁边走出,此人身材魁梧、方正脸庞满是正气,只是眉宇间存着一些抑郁之气来。他也不管旁边之人异样眼色,直接就走到了忽睹都身边,对着他劝道:“二弟,近些日子你还是消停一下比较好。” “大哥!我的事不用你管。”忽睹都立刻就恼羞成怒了起来,扭过头就要离开此地。 “我是你亲哥。你的事我如何不管?”蒙哥却不管,一把手将其拉住,劝道:“二弟,你且听我一句去啊,莫要再继续下去了。否则的话,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那又如何?总比你这厮在这里当儿子要强。”终于忍耐不住,忽睹都张口唾骂起来:“要知道那殿中之人,可是咱们的杀父仇人。但是你呢?却在此地充当侍奉,难道你当久了儿子,就真的将那混蛋当成了父亲了?父亲的仇你忘了,但是我可没忘!”猛地一甩手,他当即将蒙哥扯到一边,大跨步朝着远方走去。 无奈之下,蒙哥只好收手,低声哀叹道:“唉!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如何能够取信于他?不然的话,咱们这一家,可就都要成为那人的刀下亡魂了。”目送着忽睹都离开,他也重新归入偏殿之中,毕竟那窝阔台随时随地都可能到来,他可不能让那位大汗产生一些疑惑来。 …………………… 看到旁边被古兰纳那搀扶着的仲威,窝阔台这才手下脾气,虽是如此但是话语依旧带着冲劲:“那你呢?别告诉我是你怕了。” 仲威当即叩回道:“禀告大汗。臣不敢。只是当日辰领兵准备偷袭对方大营时候,未曾料到对方竟然炸毁河堤、开闸放水,我一时不了竟然一头栽进去了。正是因此,所以才全军覆没,仅有我两人逃脱。只可怜我的父亲一心报国,也被那妖女设计暗算,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那妖女究竟是谁,竟然有此等本事?”听了几人回答,窝阔台不免对率领赤凤军的那位女子产生了些许好奇心来。 仲威立时诉起来:“我曾听人了。那妖女唤作萧凤,乃是十年前被我们剿灭的真泽宫弟子。当年时候,她曾经擅自离宫来到兴元府,结果却不知之中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将我们派出的奸细杨琏真伽和他两个徒弟一并截杀。而在之后,此人更是擅闯托雷大汗帐内,暗中投毒以至于托雷大汗一时不查,中了此女的手段,以至于他是每日里痛苦难堪,直到次年方才陨落。” “当年搜山巡检的时候,我们还以为已经彻底剿灭了那个女子。但是如今看来,只怕当日所擒杀的几位幼童不过是那个妖女掩耳盗铃之举。而她更是暗中勾结南宋、更有全真教背后支撑,否则的话如何能够修成无上神通,更是制造出这等犀利无比的利器呢?”将昔日事情全数道出,仲威这个时候忽然感觉有点害怕。 在十年前,那个少女年龄不过十岁,然而从那个时候她就开始谋划设局,并且隐忍十年直到今日方才出手。 如此心机、如此隐忍,此人当真是可怕至极。 他之前将这女子当做寻常人士、一般武者,那还真的是大错特错。 “原来是她?” 犹如钢铁一样粗黑的双眉拧在一起,窝阔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来。 “没错。”仲威回道:“如今看来,只怕正是因为当年事情,所以此人和我们势不两立。只可恨当年未曾斩草除根,否则的话如何会让这厮在我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 窝阔台问道:“那你且和我,这女子如今时候又是弄出什么东西来?” “根据前线诸位战士所,那女子如今芳龄不过二十,却已然乃是地仙修为,一身的清净琉璃焰威力无穷。不仅仅能和那三昧神火一样将人烧的灰飞烟灭,更是能够让人身体伤瞬间恢复,端的是厉害无比。”仔细的想着对战时候萧凤的表现,仲威一点点斟酌着话语道:“不过更为可怕的是,那女子不仅仅修为高绝,就连文武韬略亦是了得。她不仅仅草创出一种怪异阵型,更是制造出一门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武器来。正是仗着这件武器,所以既是我们兵力乃是对方三倍有余,也依旧被对方压着打。”(未完待续。) 第七章问计知缘由,火炮声名显 “只是一件武器,你就怕成这个样子?” 没等窝阔台反应过来,立在大殿两侧之中的一位大臣却是嗤笑起来。 他见到仲威怒目而视的目光,也没多么避讳,而是微微挺起胸膛,嘲笑道:“我你,是不是专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毕竟是败军之将,又有什么颜面继续站在大汗面前?”话音一落,四周围立刻冒出阵阵嘲笑之声来,全都是在笑话仲威那狼狈样子。 “笑话!”仲威当即恼怒起来,高声喝道:“我一家四代全都侍奉殿下之下、具是忠良之后。又岂是那贪生怕死之徒?若非要将那武器情报传于大汗,我如何会忍辱偷生来到此处?要知道我临行之前,父帅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一定要将武器带过来,给众位瞧瞧,不然的话他死不瞑目。” 但是那大臣却分毫不理,话语之中依旧充满讥诮:“即是如此,那你为何不和你父亲一样,战死沙场?” “什么?我父亲死了?” 这一句话就似炸弹一样,当即炸的仲威摇摇欲坠。 他那本是魁梧至极的身躯立时就像是被抽去了脊椎一样,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精气神,双目迷茫看着众位大臣,弄不清楚自己状况。 窝阔台缓声道:“没错。就在三之前,你父亲在距离太原城两百里之外的娄烦县被赤凤军给团团围住,在无法冲破防御的时候,他和麾下兵马全军覆没,除了你和那忽睹都之外,其余人没有一个逃出生。” “怎么可能?”嘴中念叨,仲威犹自带着不可相信。 叹声气,窝阔台只是扫了一下整个大殿,当即让那些正在嘲讽的臣子闭上嘴,而他神色也是缓和下来,道:“探子已经确定下来。你的父亲的确已经战死沙场了。” “该死的萧凤,该死的****。”两行泪水自脸庞之上落下,仲威心中悲痛欲绝,张口吼道:“总有一,我定要让你全军覆没。” “放心吧。就算你不,我也定然会将这扎在心间的心腹大患彻底灭了。”在一边鼓励道,窝阔台对仲威口中所的那个情报却有些好奇了起来:“对了,你所要传递的情报究竟是什么?你口中的可以改变战争的武器又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什么东西?” 虽然他们蒙古人都是出生于塞外荒原之中,生存地并非处于华夏中原的辐射之地,其统治者也没有受到过华夏文章典籍的浸染,但是因为对自然界的畏惧以及对生存的渴求,所以蒙古人对工匠还有技艺一门向来重视。 以前在攻破敌国城市准备屠城的时候,唯一能够免于死亡的就是工匠了。 而且每到一个地方,蒙古大军就会大肆招揽工匠,并且将这些工匠聚敛起来,为自己制作各种的军械武器。 从怯薛军专用的玄铁乌甲、他们所使用的威力极其厉害的复合反曲弓,还有那些寻常士兵所穿戴着的铁甲武器,甚至是那些专门用来攻击城市用的投石车之类的武器,全都能够制造出来,而且还相当出色。可以,在经历了这三十多年的征战杀伐之后,蒙古的军事技术水平相当厉害,并非南方的南宋能够媲美的。 那南宋都未曾弄出这种武器,这****又能够弄出什么奇怪武器来? 仔细搜索记忆里面关于那门奇怪武器的景象,仲威缓声道:“没错,那门武器和寻常投石车、弩箭全然不同。它并无弓臂,也没有弓弦,就仅仅是一个寻常的用生铁铸造而成的圆筒模样。但是只要将这东西瞄准敌人射时候,就会有雷霆霹雳之声助威,其中也会射出度极其惊人的石弹。不管是什么目标,都会被这石弹给粉碎,就算是披上三层铁甲也难挡其威力。” 窝阔台惊讶无比,凝目问道:“这么厉害?” “没错。而且这东西甚是方便,只需要一个人就能够将其带走,操作人员只需要两至三人,无论寒风骤雨,都无法阻挡其威力。即使是山地之中,也依旧能够绕开阻挡巨石,摧毁敌人。而这武器,在那****军中装备甚多,足足有数百具之多。”哽咽着声音,仲威想着自己那些在这火炮之下丧生的士兵,胸中不免充满了悲伤。 “之前我还怀疑,为何统领两万兵马的赫和尚拔都竟然无法剿灭這****。今日一听,原来是这样啊。”沉吟着,窝阔台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并非崇祯那样的庸碌之徒,在晓得两万兵马全军覆没的时候也曾经震惊,但是等到冷静下来之后就想要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要知道赫和尚拔都也算是一员名将,和赵括、马稷这种纸上谈兵之徒截然相反,是断然不可能犯那种深入险境之中的。既然如此,那为何在这名将的带领下,并且还是占据着极大优势的状况下,还是被对方远低于自己的兵力给草翻呢?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窝阔台才照见仲威,就是想要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仲威赶紧回道:“没错。若非这东西实在是太过诡谲,儿郎们如何会惨败如此?” “既然如此,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将这东西给制造出来的?”想了想,窝阔台又是问道。 仲威心中一喜,当即低头道:“臣曾经侥幸缴获了一门虎蹲炮,倒也知晓对方的原理。乃是运用一种名为火药的东西作为推进力,从而达到能够将石弹射出去杀伤人员的可能性。正是因此,所以在下才不敢继续战斗,就是为了将这个情报传递出来。” “很好。那你现在就领我旨意,去调集铁匠将这武器给我研制出来。不管是什么,你们全都给我全力配合,知道了吗?”窝阔台扫过了旁边林立着的众位大臣,张口命令道。 众臣齐声应道:“尊令,大汗!” “臣这就去办。”且看到那被递到眼前的圣旨,仲威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狰狞。 等到这火炮研制出来之后,我定要将你这厮给彻底灭了。 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他带着窝阔台刚刚颁的圣旨调转身,朝着远处走去,而那里正是集中了蒙古所有的铁匠的地方,所有的兵器全都是在那里锻造出来的。 如今时候,一件由萧凤所开启,并且可能会被蒙古率先使用的火器,终于在这武侠世界里面,绽放出血腥的花朵出来。(未完待续。) 第八章事急循规矩,防贼有铁牌 远方太阳尚未升起,料峭的寒秋依旧冰凉,冒着微微亮的晨光,宇文威神色匆匆来到了养心阁之前。 若是寻常时候,他至少需要休息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有可能起床,但是今日却不知为何,竟然在这晨露未消、雾气未散的时候来到这如今被萧凤纳为自己休息场所的养心阁之前,很显然是有着什么着急的事情来。 只是正当他想要推开养心阁时候,却被两侧侍卫给拦住了。明晃晃的刀光,很显然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是不会让宇文威擅自就闯入萧凤平日里居住的场所的。 见到几人略显排斥的神色,宇文威压低声音警告道:“快点让我进去,不然的话就糟糕了。” “主公有令,任何人除非携有通行令,否则一律进入闯入其中。”但是那侍卫却分毫不动,依旧是杵在原地,用手中的长矛将宇文威和那朱红大门隔开,令其无法进入其中。 宇文威面色红,也是来了脾气喝道:“我有要事请求接见。若是耽搁了,你们承受得起吗?” “对不起。主公曾言,无规矩不成方圆,若要进入此门必须携带身份牌,不然的话就不得让任何人进入此门。所以还请宇文大人海涵,也别让我等难做。”那侍卫也是谦和,虽是见到宇文威此刻有点嚣张,但他却也未曾有多么恼怒,而是神态平和的回道。 他这态度虽是谦和,然而宇文威瞧着这般样子,胸中却不免生出一阵怒起来。 他在宋朝朝廷时候,虽然屡遭政敌打压,但是好歹也是进士出身、乃是翰林院学士,走到哪里都享受众人的尊崇,若是没有听到那些下等之人献上的谄媚、尊崇之语,反而感觉不是很自在。于是宇文威当即怒了,拿出昔日任职地方官时候的威严,张口斥责:“海涵?你让我海涵,但若是萧统领未曾及时得知情报,以至于让事情耽搁了。到时候,你担待的起吗?” 他这话的甚是严重,然而对侍卫来,却不过是和风细雨、毫无伤害,依旧是缓声辩解道:“大人!你这话甚是无理,我乃是侍卫,守护府宅安全、确保窃贼绝与此门,乃是我的职责所在。若是因大人一己之私而坏了规矩,那么日后岂不是任何一人都可以以所谓的要事相胁,到时候反而令府宅不宁、安全不在。那般事情,还请大人饶恕在下不敢承担。” “好!得好!” 宇文威老脸泛红,虽觉之前自己口吻的确有些严重,但是他却依旧是拉不下脸,还是一般的怒气十足:“那我就依你所,现在就回去。但是若是你家主公询问我,可莫要怪我年纪老迈,记忆衰退记不住事情。”罢,他将长袖一摆,当即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岂料此刻,那本来关闭的大门却“咯吱”一声开来,自门中萧月走出。 她看到宇文威正在这里,当即面露欢喜,问道:“先生,你今日为何来的如此早?” “虽是来得早,只可惜却是见的迟啊。”一脸不悦,宇文威侧目扫过那谨守职责的侍卫,话声不免带着怨气。 稍做思考了一下,萧月瞧着宇文威对那侍卫满是怒意的表情,她当即醒悟过来自腰间取出一枚铁制令牌,递上前去道:“原来是没有携带身份牌的原因啊。还请先生恕罪,前些日子我实在太忙,结果差点忘了将这东西给你了。以后您若是要过来,只需要将这东西戴着就可以了,不然的话就算是我也无法让您进入这里。” “只要带着这东西就可以了?” 拿着铁牌,宇文威瞧了一下,只见这铁牌约有九寸长、六寸宽,厚约两寸有余,中央之处印着他的相貌,相貌清晰无比简直和直接印上去一模一样,而在背后则是烙着自己的性命以及相关职务之类的东西,而在左侧位置则是印着“甲乙丙丁”,右侧位置则是印着“壹肆伍”,顶端位置亦是一样印着“14”的符号。 很显然这东西就是所谓的身份牌。 萧月微微躬身以示歉意,旋即就柔声道:“没错。毕竟按照师尊规定,凡诸如参谋院、政务院之类的紧急要害部位,所有进出人士的出入时间还有身份都需要登录造册,好确保机秘事情不会暴露。若是没有了这身份牌,可以在咱们这赤凤军当中,那当真是寸步难行。之前因为先生来的匆忙,军中铁匠未曾及时制作,还请先生海涵。” 手指摩挲着那些清晰无比的自豪,宇文威微微叹息一声道:“以此物确定身份,你那师尊当真是心翼翼啊。” 以他的聪明才智,自然早就知晓那些刻着的各类的字样以及符号,乃是为了区别身份所用的,更能够起到防止别人伪造并且进而伪装潜入军队之中的可能性。而关于这些符号的编码以及划分依据,很显然除了赤凤军出身的,其余人根本就弄不清楚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道道来。 萧月回道:“没办法。若是要在敌人眼皮底下生存,就得要心警慎,不然的话咱们赤凤军如何能够活到现在?所以还请先生饶恕他之前的冒昧,毕竟这都是我赤凤军之所以赖以生存下来的东西,若是轻易动弹了,那可就彻底麻烦了。” “放心吧,这里的关键我自然知晓。”宇文威并非什么气之人,见到曾经数次救助自己的萧月都如此作态了,他自然是乐得顺驴下坡,直接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是你可否让我进去,毕竟我有要事要和你家统领商量!” “师尊?若是你要见我家主公的话,只怕不妥。毕竟在今早寅时三刻的时候,师尊她就离开此地,前往太原南边的刘家堡去了。她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细细想想,萧月当即回道: 听到这消息,宇文威一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随后他略显着急的问道:“刘家堡?她有没有是准备做什么?” “师尊未曾和我起,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曾经听她了一句话,是‘既然要改变,那不如就从刘家堡开始吧’这样的话来。”萧月也不清楚自己师尊之前为何忽然变成那般模样来,只是她知道那定然是关乎到赤凤军未来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多加阻止。 反正以如今赤凤军的力量,镇压此地的豪强们是绰绰有余。 只不过宇文威却慌张了起来,也不管别人的眼光,在原地之处不断徘徊,口中道:“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这么做。但是这一来,只怕赤凤军在这里可就再没有回旋余地了。不行,我必须要劝上一劝,不然的话整个局面都会彻底崩溃的。”(未完待续。) 第九章兵围刘家堡,仗言论天道 听宇文威话如此紧张,萧月也不敢懈怠,两人当即离开养心阁,乘上战马快赶往刘家堡。 然而等到两人来到刘家堡的时候,他们却现这个曾经森严壁垒的刘家堡,如今时候已经是被赤凤军大批兵马团团围住,旌旗当空、长矛戳,当真是威风凛凛,让人见着就心惊胆战。 而在这军列之前,正有数百人身穿皮甲、手持利刃护着身后堡垒。 他们乃是刘家堡的人,在如今这刘家堡被赤凤军团团围住的场景,自然是奋勇当前、守护自家族人安全。而在整个人之前,一个雪鬓霜鬟的老者颤颤巍巍立在原地,他虽是老者,但是却一脸桀骜看着萧凤,脚步亦是分毫不动。 坐在那白麟之上,萧凤却已经是一脸恼火,低声喝道:“我,你到底交不交出来?” “黄口儿、妇人之见。似你这般女流之辈,焉能让你坏我族中规矩?”阵阵火焰凌空环绕,只在他的身边不断了然,然而此人却倔犟无比,真如那茅坑之中的臭石头一样,浑然没有改变自己的意思,依旧是昂着头对着萧凤喝道。 “族规!族规!” 咬牙切齿,萧凤声声念着这两个字,胸中火焰当真是快要炸裂开来,当即高声喝道:“尔等族规,便是让那女性形如畜生,只为尔等为奴为婢、生儿育女,就算是生下了自己的女子,也是骨肉相离、终生不得相见,待到残花败柳时候,便将之弃置一边、真如狗彘一般吗?”言及于此,她猛地将那长枪朝着地上猛地一戳,一道道火焰凌空冒出,灼热的气浪烧的众人火烧火燎一般,高声喝道:“这般族规,留之何用!既然如此,我今日再次宣布将其废除,你又敢如何?” 受到这刺激,位于老者身后,那些忐忐忑忑的年轻汉子当即哆嗦了一下。 其中有一人走出,低声道:“即是如此,那就让萧统领将那女子带走不就行了吗?不然的话,咱们这刘家堡可就彻底保不住了。” 听到他这话,整个刘家堡之中唯一的一个女子立刻捂住嘴,泪珠止不住的掉落下来,俨然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她正是当初萧月审判的那个女子,虽然当时候因为萧凤一言而定而得了自由,然而等到自己回道这刘家堡的时候,这刘家堡众人却拒不接受,反而比之往常时候更是添了一些尖酸刻薄。 有她是个****,有她乃是不祥之物,有她是娼妇,会带坏整个村子风俗,总之千奇百怪什么玩意都栽在此女头上。 此刻见到这人将这女子掀出来,一行人立刻乱糟糟的开始咆哮了起来。 “没错。都怪这妖女不守妇道,以至于招惹了官府。否则的话,哪里会有这些事情啊。” “像你这般肮脏之人,真的是活该被烧死。只可惜却将这妖女带来,想要祸害我们。” “没错。只可惜当时候未曾及时将你处死,反叫你通风报信,将他们给引来了。 “…………” 一声声骂名顺着风儿钻入耳朵,越显得这位女子脆弱不堪。面对这狂风暴雨,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一样,随时随地都可能被这狂风暴雨彻底席卷,再也没有丝毫的痕迹。 而那萧凤,只是冷冷的瞧着众人那丑陋的模样,忽的抬起头对着众人笑,阵阵笑声在每一位的耳朵边上回荡:“原来尔等就是这人?平日里不自己是义气干云、豪情万丈的男子吗?既然如此,为何今日却将一切的罪责归咎于这个女子身上?”话音落毕,那本是嘲讽的笑声陡然见转冷,恰似二月飞霜一般,悄然间落在众人的背心之处,冻得他们瑟瑟抖,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抵抗之意:“今日里你等若是继续扣押女子,我现在就敢将这刘家堡夷为平地。” “她乃是我族中弟子,岂容你这女流之辈审判?更何况你未曾为官,更无子之能,如何能够越俎代庖,私断我族中私事?”那老者见到众人迟疑了一会儿,当场就高声喝道。 他不过是一个垂暮之人,论起修为、境界都要远远逊于萧凤,心中所思所想的全都是对百年以来族中规矩的坚持,而今的现在已然将这族规当做了一生需要坚持的信念。 “她亦为我赤凤军麾下治民。既然此女向我来通报,我自然有责任负责到底。若是让这女子被你等害了,我有有何颜面屹立于这苍穹之下?告诉我,你究竟交不交出来?”萧凤亦是毫不相让,随后便和这老者辩论起来。她倒是不怕这些人,只不过自己今日乃是为了那个女子而来的,而那个女子正被他的族人团团围住,若要强闯只怕不仅仅救不了这女子,甚至还有可能直接导致对方死亡。 这一点,亦是萧凤所担心的地方。 更何况她乃是地仙武者,而地仙一流的高手最重心境,可以心境在相当程度上就相当于战斗力,而心境若是因为什么东西而被摧毁、那也就无所谓什么地仙高手了。 正是因此,萧凤才会如此坚持! 只可惜今日时候,她却遇见了一位甚是顽固,完全将族中族规奉为圭臬的老者,所以才僵持到了现在时候。眼见萧凤已然是彻底怒,那些青壮汉子都是面露犹豫,将那本来被众人指认的女子暴露出来。 只可惜那老者却依旧是骨头甚硬,张开口便是回道:“不交。” “好!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就送你去死。”本是冷峻至极的脸庞顿时崩裂,萧凤整个人就似火山爆一样瞬间爆炸,手一挥就要将那长枪刺出,灭掉眼前碍眼的老者。 “萧统领,莫要动手!” 暗道一声不好,宇文威整个人走出去,正好挡在了那枪尖之前。 他也不顾周围剑拔弩张的场景,当即俯身叩问道:“萧统领,还请你稍待片刻。可否听我一言?” “你要什么?”皱起眉梢,萧凤顿觉眼前这人甚是碍眼,就和她之前所遇到的那个老头子一样,都是特别地倔犟、而且脾气还特别的拧。 宇文威当即回道:“若是萧统领晓得厉害大义,可否将兵马收回,将今所生的事情当做没有生?毕竟你的威已经是众人所知,若是仗着这武力横行无忌,只怕会遭人诟病啊。而那女子不过寻常女子,又如何能够派上用场?若是因为此女而惹恼刘家堡,只怕会动摇根本啊。” 话时候也算是情真意切,让人动容了。 “呵呵!我当你这宋朝大夫有何高论,原来也不过是这些东西。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道道,今日里我为何非要将此女救出的原因。”然而萧凤却并未如同宇文威想象的那样顺势放弃,她反而是仰起头对着空朗声笑了起来,声音正似惊雷一样于华夏大地滚滚而出,惊得一行人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第十章乡野孩童论,天理无可挡 “嘿,牛娃。你听到了吗?那太原府今日里被人给占了,听叫什么赤凤军。不过你知道更稀奇的事情吗?” 蹦蹦跳跳,一位少年赤着脚踩着泥水,来到了正在赶着牛的牛娃面前。黝黑的脸蛋之上通红无比,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冻得,他张牙舞爪的对着那牛娃喊道。 “狗娃,那又咋的?那太原府就算是换了一人,难道就能够让咱吃饱喝暖?” 只是这牛娃却一脸平静,神色依旧专注的盯着眼前的牛,见到他们准备偏离方向的时候,就轻轻拉了一下缰绳,手中鞭子亦是“啪”的一声落在牛背之上,令其重新回归道路。 一直到现在,他始终认为自己的人生,就像眼前的这头牛一样,波澜不惊、平淡至极。 “哈切”一声,那狗娃却哆嗦了一下。此刻已经是秋了,虽然白时候温度尚可,但是一到早晨又或者傍晚的时候,那就冷的可怕、冻得吓人。 他缩了缩脖颈,又将身上穿着的粗布短衫紧了紧,而自那破洞之中几根稻草漏了出来。 作为一位孤儿,狗娃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能够穿上驱寒的厚厚棉衣,往衣服里面塞稻草是最简单的方式。擤了擤鼻涕,狗娃感觉自己的鼻子都快被冻掉了,然后又摸了一下空荡荡的肚子,哀嚎了起来:“这倒也是。只可惜咱们今晚上的稀粥估计也没了。唉,你这晚上咱们该如何度过去啊。” 牛娃立刻皱起眉梢,低声问道:“稀粥也没了?” “没错啊。没了。”摊开双手,狗娃无奈的摇了摇头。 牛娃疑惑问道:“你为啥这么确定啊?” “很简单啊。我曾见刘管事让六子、石头去帮忙,将本来送给咱的粟米换了糠,是要将那袋粟米送给什么英雄。唉,你那些个英雄啊,他们既然是要拯救我们,为啥却将属于我们的粟米给要去了呢?真的,我真的想不明白。”粗粗的眉毛拧在一起,狗娃一屁股坐在了土块之上,愁眉苦思了起来。 “想不明白就别想。你还是好好的干你的活吧,不然让那刘管事现的话,我估计你今晚又要挨饿了。” “饿就饿呗。反正我是不打算吃那给猪吃的糠稻。吃了会肚子涨的,很不好受,而且还会死的。” “那你打算咋办?不吃的话可是会饿死的。你一个人无牵无挂,死了也是一了百了。我可是还有病重的母亲呢!”牛娃见到狗娃还是这般懈怠样子,张口道:“到时候,你可别想着我能够分你些吃的。” 摸着肚子,狗娃呢喃了起来:“吃的、吃的。要填饱肚子咋就这么难呢?” “还不是你工作不认真,老是偷跑?不然的话,早就能喝上稀粥了。”赶着老牛,牛娃对此嗤之以鼻。 “可是我每次都吃不饱,怎么可能有体力干活?”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决心,狗娃忽的调过头,盯着牛娃道:“老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不然,咱们逃离这里?” “逃?被刘管事现,非得将我们打死不成。”听到那“逃”词,牛娃连连摇头,四下瞅了瞅周围现没有刘管事的身影,他方才放下心思,低声喝道:“而且就算逃出去,就凭咱两个你以为还能活着离开这刘家堡吗?” “嘿嘿。”狗娃当即笑了起来,摇头晃脑浑似那书生一样道:“这你就不知到了吧。那刘管事今可是被调到大门口去了,而且不仅仅是他,就连那大管家、二管家、全都到那里去了。” “所以你就跑到这里来?” “没错啊。要知道平日里这刘家堡可谓是守备森严,如今时候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而空门大开,但这的确是最好的逃走时机。所以,你还是和我一起离开这里,也免得遭那些罪。” 牛娃猛烈摇头:“不要!”他可和狗娃不一样,还有病重母亲需要养呢。 “好吧,就算你不敢逃,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看如何?反正也就是在远处看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见到牛娃百般拒绝,狗娃连连劝着,毕竟若他独自一人逃走,可是无法支撑多长时间的。 眨了眨眼睛,牛娃当即就将那缰绳拴在旁边树墩子之上,一脸无奈的回道:“好吧。那我就随你看一下吧。”言罢,两人一起离开这农田,朝着他们所渴望的外面走去。 ………… “昭昭理、日月无垠。这下乃下人之下,何时乃是那昏聩皇帝、庸碌官员之下?要知道若非这佝偻腰背,匍匐于农田之中的农夫,尔等口中之粮又是谁提供的?若非那操劳纺织机的巧妇,尔等身上的衣衫又是谁织就的?若非他们辛苦劳作,那傲然屹立于群山之中的太原城,又该是谁建造起来的?这世间的一切,又究竟是谁所支撑起来的?正是因此,我向来相信这世间应当存在一个真理。” 张开口,萧月那凌厉目光早已经越过宇文威,落在了那些听闻话语跑来的列位农夫,而她的口中亦是轰鸣不断,将那宣言响亮的传递于荒野之中:“人生而自由、且众生平等。” “生而自由,众生平等?” 浑身颤抖,宇文威瞠目结舌的看着萧凤,忽然间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子简直就是一团烈焰,一团熊熊的烈焰,不仅仅是在燃烧着自己,也在燃烧着别人,而那潜藏的力量甚至于让他感觉害怕。 远处,那狗娃被这声音一扫,心中似有什么东西觉醒过来。 他拉了一下牛娃,声音稍微激动了起来:“牛娃,你听到了吗?” “嗯,我听到了。”木木的,牛娃却没注意到那正在众人之中的赤红仙子,反而在他的目光之中,昔日里高踞在上的刘家堡族长还有那刘管事全都匍匐在地,仅仅是因为那个仙子就在这里。 无法掩饰自己的激动,狗娃当即低声道:“我决定了。我要逃离刘家堡,加入到她的麾下。”目光灼灼望着远处一身鲜红的萧凤,他已经将其当做了拯救自己的仙子,炸裂的胸膛压抑不住,就要投奔其麾下军中。 一脸茫然,牛娃却是不解:“为了什么?” “因为人生而自由,且众生平等。”低声回道,狗娃已然立起身子,朝着那精甲士兵走去。无论对方究竟有着怎样严苛的要求,他都已经作出了自己的决定。 “没错。人生而自由,且众生平等。” 萧凤的声音越高亢,她的话就似那轰的炸雷一样,在众人的耳边响彻起来,道:“纵然我们性别不一样、年岁不一样、甚至是职业也不一样,但是这一点毋庸置疑。无论我们是谁,无论我们之前究竟在做什么,任何人都可以堂堂正正,不用受到别人束缚,享受那自由的生存。无论那人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还是凌然不可侵犯的官员,又或者手掌乾坤的豪绅贵族,甚至是那些前来侵犯的鞑子、女真,都无法破坏这理。” “放肆!放肆!” 那老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高声喝道:“你这妖女,当真是狂妄至极。竟然再次妖言惑众,意图煽动百姓?” 宇文威亦是感觉可怕至极,脑海里面控制不住遐想,竟然在这时候想起昔日里朝堂之上的事情,不由自主的念叨了起来:“为何我居然感觉这话也有些道理?难道,她比我还看的更为透彻?”若是那朝堂之上,每个人也晓得这个道理,那所谓的元祐党禁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呢? 四周围,清净琉璃焰越浓烈,它就像是云霞、又似是火焰,风云因它而凝滞了脚步,地因它而失去了颜色,仿佛整个地都化作丹炉,要被这浓烈火焰锻成一块。 位居其中,萧凤凌然不动俯瞰着众人,又是喝道:“而你们无可抗拒。”(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身悲心仁慈,临街有娃生 “萧,萧统领!” 怯弱声音轻轻响起,一时间众人讶然。 他们掉转过头,且看着那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少女。毕竟在这之前,这少女一直都未曾开口话,对别人的辱骂、指责也是唯唯诺诺,混无一星半点的主见,和眼前的这手掌千军、披靡四方的萧凤委实差的太多,就是星辰与皓月之别,完全是差的太多。 “濡娘!这里是你话的地方吗?” 听见身后濡娘开口话,当即低声骂道。 然而此刻,以前那向来是唯唯诺诺的濡娘,此刻却稍稍抚摸了一下那微微鼓起的腹部,之前那怯弱样子不知何时褪了下去,面容和蔼的看着老者道:“刘老。我知你向来刻薄寡恩,昔年之所以收留我,也不过是贪图我一手织布手段。只是后来因为一时不慎伤了手筋,故此才将我卖出去。” 刘老见到自己昔年事情被点破,整个人立刻慌乱起来:“你这厮简直胡,若非当年我好心收留你,你如何能够活到今日?及时不是被野狗吃了,也被那鞑子掠走,充足奴仆了。今日里,你再次污蔑我等,究竟是何居心?” “是非成败,向来都是由人来。你若这般来,我又能如何?”摇摇头,濡娘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句,哀怜目光却转而抬起头来,看向了萧统领,随后她将双手扣在坐腰之上膝盖微曲上身倾斜,微微施了一个万福。 她毕竟身子有孕,大幅便便并不适合做这事情,所以萧凤很快地就运起念力将其托起,令其无法下跪,又问:“什么事?” “女子濡娘,恳求萧统领放过刘家堡众人。”声音轻若蚊蚋,濡娘却觉得腹中开始阵阵绞痛,额头之上亦是渗出汗水。 萧凤却是不满,本来她都抓住了对方弱点,正准备一鼓作气将其歼灭,如今时候若是将这帮人放过,那还当什么统领?然而等到她想要反驳时候,却不经意之中见到这女子额头汗,声音当即放软:“我倒是可以放过他们,但是若是放过他们,那这太原府还有多少人愿意臣服?” 咬紧牙,濡娘问道:“萧统领纵横下、无人不晓,应当是知晓利害、重视承诺之人。既然如此,那之前的人生而自由是否真实?” “自然属实!”萧凤回道。 “即是如此,那他们和我一般,也是人,在萧统领未到这太原府之中,亦不曾听闻萧统领所下禁令。正所谓不知者不罪,若以今日之法判决前日之事,岂不荒谬?故此可否恳求萧统领,饶过他们一命。”勉强完,濡娘却觉得身体冷汗淋漓,下体之处犹似刀搅一般疼痛。 她本是怀胎九月,然而在这数日之内,先是被那泼皮给吓得半死,之后更是屡遭众人指责,如今时候更是被待到这里,受着众人的唾骂,早就动了胎气。 如今时候,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侥幸了。 萧凤瞧着这妇女有些古怪,当即问道:“再这个之前,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吗?” 濡娘却混未听明白萧凤之话,依旧是继续请求了起来:“濡娘性命不足挂齿,但是若是让刘家堡因我一人而亡,女子实在是于心不忍。毕竟他们曾经收留于我,和我有再生之恩。于情于理,都无法割舍。故此还请萧统领原谅濡娘,放过他们一把。”道后面,话音已经是哆哆嗦嗦的。 “你这厮倒是善良,只可惜他们却未必愿意领情。” 萧凤微叹一声,且看着那些聚在一起的刘家堡众人,心中犹有不甘,所以也未曾当真就放开话语。 只是那濡娘见萧凤始终未曾表态,心中却是焦急起来,当即就要迈开脚步,继续哀求。然而正当她开口道:“萧统领,还请您放过他们一把。”话音刚落,她就“啪”的一声跌倒在地,口中不住呻吟起来,而在下身之处,一滩滩鲜血缓缓摊开,将濡娘那一身泛白的蓝裙染红。 “死人啦!” 一声惊呼,当即响彻人群。 见到濡娘这般状况,那刘家堡之人就似见到什么污秽事情,全都不由自主朝后退后一步,口中更是带着不满。 “晦气。真他娘的晦气,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产。” “早知道就应该将她丢出去,也甚的丢我刘家堡名声。” “没错。明明都已经是一个弃妇,居然还在这自取其辱?真不要脸。” “……” 一声声、一句句,这些话儿全都自口中冒出,他们全都毫无半分怜悯,完全地就像是避开一具尸体一样,扭过头不理会那已然躺在地上的濡娘。 毕竟女子生产乃是污秽之地,这帮自诩为仁人志士的家伙,又岂会玷污自己? “快,将这女子给我保护起来,不许别人靠近。” 但是此刻,萧凤却慌张起来,身体一纵早已经落在了濡娘身边。她将手在濡娘胸口一探之后,感觉到其心脏尚在跳动立刻就露出喜悦,旋即就下令身边士兵行动起来,将这濡娘团团围住,确保其他人不会打扰。而自己却是俯下身子,将那衣衫撕开仔细检查濡娘的身体状况。 昔日里她也曾经是一位医学生,当看到了有人晕倒之后,完全是出去本能的冲上去开始为其治疗。 “生育者失去意识,身体技能几近衰竭,只怕难以实行顺产。萧月,你过来将她的肚子给我破开,记住了不要伤到内脏。还有宇文威,你立刻带领几个士兵,取些热水来。当然,还有棉絮知道了吗?” “我明白了!”宇文威当即回道,心中却有些庆幸。 一场可能引起冲突的事情就这样因为突然事件而消弭,不得不这对于宇文威来,实在是一件幸事。 现如今的赤凤军,可是着实承受不起昔日里在潞州城之中生的事情。 萧凤却没想这些,只是仔细的检查着濡娘的身体状况如何,并且心翼翼将清净琉璃焰打入其体内,令那些伤口重新恢复过来。随后萧月就已经走上前,取下剑只在那肚皮之上轻轻一划,那皮肤当即应声而开,露出里面那已经开始变得紫青的胎儿模样。 萧凤一见,当即将手指探入其中心翼翼将其捞出来,并且将那缠在他脖子之上的脐带切断,指尖一点光芒纳入其中,当即让这胎儿重新恢复神色过来。 “哇!”地一声,嘹亮而且高亢,似乎是在庆幸着生命的诞生。 看着手中的尚未长开婴儿,萧凤本是严肃的脸蛋一时间柔软下来,无论如何初生的婴儿总是无辜的。 她就这样将这婴儿抱在怀中,双眸带着微笑,似乎是在炫耀一样对着众人道:“你看,她长的多么可爱!” “可是我怎么看着这么丑?”萧月靠近来扫了一眼,却觉得眼前的婴儿通体青,皮肤布满皱纹,简直就和猴子一样。 “刚出生的婴儿都这样。等过几长成之后,她一定和她的母亲一样漂亮的。”沉浸在手中婴儿诞生的喜悦,萧凤声音再无之前的狠历,仿佛此刻的她完全化作了母亲,呵护着手中这刚刚降临的孩子。 “师尊,那他们又该如何?”瞥见远处几人,萧月问道。 萧凤轻哼一声,不屑的回道:“让他们滚吧。毕竟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没有兴趣在这里浪费时间。”罢,她早就抱着婴儿回到白麟之上,准备自这里撤离。 今日里,萧凤虽未灭掉这刘家堡,但是却也在这里为自己树立了威望,更让人知晓她的决心。 于情于理,已经算是赚到了。 只是正当几人离开时候,一旁却有一个男子撞开人群,直接就拦在赤凤军军队之前,哀嚎着:“那是我的娃,快将他还给我。” 只是那铜墙铁壁一般的赤凤军战士始终挡着,分毫没曾让他靠近。 “你的娃?你是我手中的这个女娃?”皱起眉头,萧凤轻蔑笑道。 本来挣扎着的那儒袍男子立时愣住:“女的?” 他之所以购买濡娘,不过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但是那孩儿乃是女子,又怎么可能传宗接代? “没错。女的!”扫过这失魂落魄的男子,萧凤早已经是充满不屑,当即驱策身下白麟掠过此人,快赶往太原城。 她乃是赤凤军统领,可没兴趣和这些凡人俗事打交道。(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危机未曾解,玄机已布下 “孩子,我的孩子。” 自梦中惊醒,濡娘感觉到腹中不复之前的臃肿,立刻惊慌了起来。 像是在回应她一样,在旁边立时便有一阵阵婴儿的哭泣声响起,响亮而且清脆,一听就知道无比健康。顺着声音,濡娘立时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娇俏女子正抱着一个婴儿,当即问道:“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大抵是因为知晓自己差点难产,她却不曾将那正在哭泣的婴儿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你是她吗?”见到濡娘醒来,李莲立时走了过来,将她怀中的婴儿递到濡娘身前,低声道:“不用担心,她就在这儿。” 双臂颤抖着接过婴儿,濡娘望了一下那肌肤嫩白、圆嘟嘟粉嫩粉嫩的婴儿,立刻迟疑了起来:“你是她?”虽是感觉困惑,然而她看着那明亮的黑眸时候,心中却不自觉地涌出一股血浓于水的感觉来,这种感觉完全是烙入本能之中。 虽是见到母女相认而倍感开心,李莲却责备了起来:“你啊。明明知晓自己怀有身孕,却还是让自己操劳过度,甚至屡次受到了精神冲击。若非萧统领正在旁边,只怕你母女两人,可就要全都殒命当场了。” 濡娘抱着怀中的婴儿,此刻这婴儿应当是苦恼累了,所以已经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一扇一扇抖动着的鼻息,更是勾起人心底里面的爱护。一手一手轻轻抚摸着婴儿的后背,她的目光带着慈爱,却并未喂自己当初作出的事情而感到后悔:“我知道。只是当日情非得已,我只有出此下策。” “所以啊,你以后可不能够再这样做,知道了吗?” 摇了摇头,李莲却对眼前这个弱质女子有些佩服,毕竟当日里她所面对的可是一位地仙,并且还敢对着地仙出了自己的请求,甚至令对方接受自己的提议。 能够做出这样的行为,也不晓得这女子究竟是糊涂还是勇敢,要知道就算是自己,估计也很难对萧凤做出一样的行径吧。 濡娘重新恢复平静,目光充满溺爱看着怀中的婴儿,低声回道:“我知道了。”此时此刻,对于她来,这怀中的宝宝就是她的一切。 李莲见此,也当即告辞,然后从这房间退出。等她从房中走出之后,却见到旁边正好立着两人,正是萧凤、萧月。 她当即弯腰回道:“濡娘已经苏醒,其恢复时候应该就在这几里面了。” “很好。”萧凤赞许的点点头,又道:“你要注意,一定要保证好她的安全,务必确保任何人都不许打扰她,就算是她的族人还有夫君,也一律给我挡住,知道了吗?” 李莲当即应声回道:“属下知晓。” 她作为少女骑士忧国团的成员,不仅仅知晓各种的基本的医疗手段,亦是修有相当精湛的武功,虽是不及萧月、萧星一般厉害,但是也和参谋院众人一样水准,再加上赤凤军所配备的匕、弩箭以及火铳,应付那些只修有三流武学的刘家堡成员也是足够了。 见到此处事情了解,萧凤心情为之一松,当即离开此地,朝着她处理公务的府衙之处走去。 跟在身边,萧月却有些不解问道:“师尊,当日你为何放弃继续追究?” 萧凤叹息,却是抬头看了一下那蔚蓝空,空高远令她陡然间生出几分茫然,像是在问着自己也像是在问着别人,道:“月牙儿。你知不知道我们赤凤军最严重的问题是什么吗?” “是人员和粮食吗?”萧月回道。 自回来之后,她始终跟在萧月身边,所以知晓很多隐密的事情来。 萧凤满脸苦涩的回道:“没错,就是人员和粮食。这两者可以是我们赤凤军最严重的问题。要想要培养出一位合适的士兵,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但是若是要让他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至少需要三年时间。而粮食也是如此,从种下来再到收割之后,少也需要半年时间。半年时间何其漫长,只怕一个月之后,这太原城就得陷入战火之中了。” “一个月?这么快?”萧月惊讶起来,脸上透着不可思议。 始终沉默着的萧凤点点头,话语之中带着忧愁:“没错。算上集结兵力所需要的时间,还有筹集粮草的准备,一个月是最有可能的。你要知道,那蒙古鞑子乃是北地游牧民族,而那北地一代素来冰寒,所以他们能够忍受相当程度的寒冷,最擅长冬作战。但是我们的士兵却不一样,他们乃是山民,对寒冷的抵抗能力要远逊于对方。而且这太原城中物资短缺,别是过冬的粮食,就算是那棉衣也没有多少。若要为咱们的战士提供足够的过冬衣服,只怕并非容易之举。” “而且对方已经知晓我们一口气将那鞑子两万兵马彻底消灭。所以这次对方可能会倾巢出动,起码有十万兵马。你也知晓这十万兵马究竟多么庞大,就算是咱们赤凤军战士能够以一当十,等到彻底击败对方之后,只怕士兵也是所剩无几。没有了士兵,你觉得我们还能够继续战斗吗?” “不能!” 仔细听着萧凤的话,萧月这才意识到那所谓的未来,究竟是多么的严峻冷酷,完全就是极北地带那终年肆掠的冰雪一样,让人彻骨冰寒。 点点头,萧凤这才出自己真意来:“没错。所以我之前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萧月这才恍然大悟,回道:“是为了笼络太原府百姓人心,还有逼迫那些豪绅们叫出他们手中的物资?” “没错。那些豪绅固然厉害,但是他们能够有多少人?充其量也就不到一百人罢了。而这一百人在战争之中能够起到多少作用,也是可想而知的。但是他们手中却掌握着大量的物资,即使之前在所谓的献城仪式之中交出一部分,但是和其隐藏下来的想必,能有多少?”嗤之以鼻,萧凤到这里已然带着森冷杀气。 萧月点头道:“的确,这群家伙向来贪婪,自然不可能将自己全部家产全都捐出的。” “而且这些豪绅比不得那些百姓。拥有足够资源的他们,不管是投奔蒙古鞑子,还是投奔于我赤凤军,都能够保证其地位,所以一旦我作出的决定过他们的底线,他们定然会反戈一击,彻底葬送我赤凤军的未来。”话音之中透着得意,萧凤这才透露出自己潜藏着的狰狞计划:“正是因此所以我打算对那些豪绅下手。将他们将手中的物资,无论是粮食还是布匹全都交出来,并且为了保证赤凤军拥有足够的兵员,所以才要在众人眼中竖立我赤凤军的威望,让他们知晓我赤凤军并非那等官匪,乃是奉承命的兵。这样的话,他们才会加入我们,并且为之战斗。”(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佛道辨缘由,全真亦败走 “败了,我们真的败了。” 直愣愣看着远方几人,李志常呜咽着。 他虽是早已经知晓结局,但如今当真是见到这般场景,不免还是感觉心神怅惘,不知该怎么办。 “胜负已定、看来今日这是劫难难逃啊。”位于身边,一位白苍苍的老道颓然道。 “你樊志应不过闲云野鹤,倒也罢了。”另一位中年道士却狰狞着面孔,且看着远处立着的众位僧人,犹自带着不甘喝道:“只可恨我楼观道道统难道今日就要就此绝灭吗?” “魏志阳。”摇着头,樊志应勉强笑了一下,只是他那苍老脸孔却早就布满苦涩,无奈道:“莫你楼观道了。要知道那赤帝庙自上古时代早有传承,而玉皇观于北宋年间也曾辉煌于世间,然而这两派也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消逝无踪时事转换、光阴轮回,如今这世道,早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涉及的余地了。” 见到众人颓废样子,张志敬心有不忿,立时高声喝道:“那又如何?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毕竟这少林禅宗向来阴毒,若非他们暗中使坏,我道门如何会衰败至此?下武学出少林?我看是下武学入少林吧!” “既然如此,那列位可否再与我辩论一番?” 似乎是察觉到众人不忿,那一行僧人之前,却走出一个年轻和尚。 这和尚明眸皓齿、肌肤如玉,身量亦是挺拔无双,当真乃是一位俊秀之才。只是此人刚一出列,位于李志常、张志敬、樊志应、魏志阳身后的列位道人通体一阵,具是颤抖着朝着身后退去,仿佛眼前这人乃是什么阿鼻地狱之中走出的修罗。 张志敬长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原来是上师八思巴,即是如此可否和我辩上一辩?” “当然可以。”嘴唇微笑,八思巴一脸和善,旋即就点头问道:“吾曾听闻尔等曾,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归一,故此我佛教亦是出于玄门之内,此番记载于《老君八十一化图》、《老子化胡经》之中便有记载。然而我遍阅《史记》,为何未曾听到化胡之?” 张志敬听到此话,双目立时睁大,旋即摇头回道:“没有。” 彼时争论乃是佛道两派渊源如何,而这佛道两派自汉代初现时候,就一直纠缠至今,故此在历史当中也曾多次纠缠、争论。 为此道门为了贬低打压佛教,便伪造了《老君八十一化图》、《老子化胡经》,称那佛教之尊释迦摩尼乃是老子徒弟,从而为自己抬高身份。当然佛教也不是什么好货,作为一个外来宗教,它也伪造了《周书异记》、《汉法本内传》等等诸多伪书,进而宣传释迦摩尼诞生之日远在老子之前,进而抬高自己,贬低道门一脉。 总之这帮宗教贩子,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货。 八思巴自然晓得这一点,所以才借着这一点,全力攻击好让眼前的这群道人崩溃,于是他不紧不慢继续追问下去。 “既然如此,那李聃所著经书又是什么?” “《道德经》。” “除此之外,可有别的著作?” “并无。” “即是如此,你可曾于《道德经》之中见过分毫化胡之?” “未曾看见……” “于《史记》之中,未有此等之。便是那道德经之中,亦是不曾提及。由此可见,那《老子化胡经》乃是伪作。即时伪作,如何能够当做论据?”步步紧逼,八思巴陡然间提高声音。 这一声立时让张志敬浑身一哆嗦,整个人彻底茫然,不知究竟应当如何反应。 八思巴得意的笑了,他的笑似乎跨越了时间、预见了未来,为眼前的这些道士的命运画上了名为终结的句号。 且看着眼前诸人,萨迦寺主持萨迦班智达亦是笑了起来,眼前这一幕他可是在梦中想过了好多次,如今当真见到这场景在自己眼前实现,自然是满心欢喜。 于是他掉过头,对着正在中央的蒙哥问道:“既然如此,那么贫僧在此烦请列位可否就此宣布结果?”言罢,便略带挑衅看向李志常。 毕竟他自十年之前被那全真教丘处机逼退时候就已经心怀不满,否则如何会全力推进这覆灭全真教的计划呢? 正是因此,所以班智达得知全真教长春真人丘处机仙逝之后,就立刻谋划今日这佛道辩论其目的就是为了一举歼灭对方,将其数十年积蓄府藏全数吞入口中。 如今时候,他亲眼见到全真教在自己手中覆灭,自然是畅快无比。 “我明白了!只是你等切记,不可以一己之私,乱下万民。否则的话,莫要怪我无情。”蒙哥回道,旋即对着身边的忽必烈道:“既然如此,你可以让他们宣布结果了。” 这一场辩论涉及到蒙古境内两大顶尖代表,一个乃是藏地之中一门独大的西藏密宗萨迦寺,一个为内地群雄之全真教。 两者之一,便足以颠覆一国。 正是因此,所以当今大汗便让他这位名正言顺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蒙哥担任主持,裁定两派谁胜谁负。 如今时候,结局分明已经出现。 忽必烈当即点头,随后便低下身对着那正在中间的一位汉家儒士敬礼,语态甚是尊敬:“姚先生,您可以宣布结果了。” 若是起战争应当如何战斗还有如何劫掠粮草之类的,他们黄金家族自然是熟悉无比。 但提及汉家典籍文章之类的,自然是远远不及眼前这位大儒明白。 而这位大儒自然也是了不得,姓姚名枢字公茂,号敬斋,本是营州柳城人士,后因战乱迁至洛阳之后因蒙古军破许州城,姚枢因得宋九嘉赏识而被推荐给杨惟中门下。 这杨惟中可了不得,他幼时父母在蒙古与金国的战争中遇难,后因机缘巧合被成吉思汗的三子,即后来当今大汗的窝阔台收养。 因为他“知读书,有胆略”,岁时就奉命出使西域多个国家,“宣畅国威,敷布政条”,使这些国家归顺元朝。既是大汗养子,又有勇有谋有功绩,杨惟中自然深受器重,后来更是接替耶律楚材,以中书令行使宰相职权,在任期间敢作敢为,治绩显著,“下畏其勇而怀其仁”。 正所谓英雄惜英雄,两人具是年轻俊杰,一见面就互相欣赏,当即接下桃园之义。 之后,两人因窝阔台统兵征宋而奉诏随军出征,到汉地求访儒、道、释、医、卜、酒工、乐人等类人才,机缘巧合之下拜入当今理学大儒赵复门下,从而尽得程朱理学之精要,至此方才踏入堂皇之道,成就地仙一流。 可以,杨惟中、姚枢两人,便是当今北地儒门之中的中流砥柱,亦是江湖之中执牛耳者。 被那忽必烈提醒,一行人齐刷刷调转眼珠,盯在这儒士身上,目光中或是愤怒,或是后悔,或是无奈,或是怅惘,全都落在这主持人身上,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千种情,万般怨,尽集于此。 若是换一个人,只怕那人早被这上百名武者目光给逼的自尽,然而姚枢却异常平淡,即使是狂风暴雨也只当做和风细雨,就这样缓缓立起,随后他一张口,当众宣布道:“此番辩论,道者负矣!” 这一声正似怒雷,轰隆一声在众位道士心底炸开,令他们整个人彻底崩溃,再无丝毫抵抗能力。 至此,道教在辩论会上一败涂地!(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北斗天罡现,一线生机出 “既然如此,那么还请诸位依照承诺,交出秘籍还有田产、庙宇。” 心中满怀得意,萨迦班智达微微一笑,分明已是智珠在握。 为了得到这中原玄门之中诸多武学秘笈,他耗费心机布下诸多手段,就是为了铲除全真教,并且将其教中诸如玄功秘籍、法器炼制以及性命修持手段弄到手,好让自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并且让这密宗萨迦寺成为蒙古的国教。 如今时候,他只消一伸手,便能将这东西纳为己有了。 “贫道明白!”李志常微微颌,自衣袖之中取出一个青铜铁盒来。 这青铜铁盒表面斑驳、生有铜锈,看起来是有些年月了,上面布满沟槽,彼此横竖交错,形成一副诸星象,而自其中更有细微光辉显出,当真是玄奇无比。 “这便是你全真教镇教之宝,传中王重阳一生神通所凝聚的神兵——至阳玄心珠?”话中带着贪婪贪婪,萨迦班智达已经急不可耐,要将这至宝纳为几有。 他乃是地仙一流,自然晓得眼前这物乃是昔年全真教创教祖师王重阳纵横下时候,以一身神通所凝聚而成的神兵——至阳玄心珠。 传中,若是得此神兵,便可以于生死之中转化,更可以借之遁入大地之中从而逃避众人追捕。当年王重阳就是借此神通,得以避开金朝列位高手搜捕,并且创下这全真教偌大基业。 地仙人物若是得到此物,亦是能够更进一步,感悟神通、凝聚法相亦是不在话下,若是进一步更能够踏入传之中的阶之境。 若非此物存在,那全真教早在教中全真七子这般地仙人物全部仙逝之后就会被夷为平地,又何必存在至今? “没错。自祖师仙逝之后,我教中子弟就将其神兵封入这铜匣之中,放置于经台之中,每日里受着众人祭拜,好让祖师也能羽化飞升,不至于沦落凡尘。” 缓慢陈述着,李志常虽觉此刻自己悲痛欲绝,然而他还得强忍着悲痛在,做出平静的模样来。 “即使如此,那就将此物交给我吧。”萨迦班智达一步踏出,于其身后立刻现出一尊法相,光明大方、毫光万千、更有三界众生隐约闪现,正是佛门之中四大菩萨之一,拥不可思议智慧法门的大智文殊师利菩萨。 而这菩萨刚一现身,其身下狮子立时当空一吼,阵阵啸音翻卷起来,正好将那铜盒纳入其中。 手持铜盒,李志常当其冲就被这啸音卷入其中,完全出于本能体内玄功立时运转起来,一道清光瞬间闪现,意图挡住这威能足以撼动神念的强烈攻击。 只是那清光一闪既碎,绝无半分抵抗。 闷哼一声,李志常勉强张开他那噙满鲜血的嘴唇,一张方正国字脸已然是惨淡无比。 即使如此,他依旧低声下气,强催体内真元护住心中一口气,低声道:“此番辩论阁下已然胜利,如今时候却恃武而骄,欲行匪徒之行,莫非你怕我暗中捣鬼?” “胜负已分,此物便是我的。即使如此,我取回自己之物有何不可?”冷哼一声,萨迦班智达一挥手,身后那文殊菩萨立时挥动手中慧剑,朝着李志常砍去。 看他样子,分明就是不耐烦了。 恰逢此刻,繁华宝气转眼而起,却是又有一尊法相现身,佛光庄严自有无上仪态,宝气繁华照遍三丈之地,于那坚硬地板之中更有几许清泉喷涌而出,无数白莲转而生成,馨香之气弥漫空中,正是那少林禅宗福裕也现出法相。 这法相看着寻常,只是却将右手下垂,掌心向前作与愿印,左手持着一株白莲,虽无那文殊菩萨威风凛凛,却也透着一番不可思议的浩渺气息。 很显然,这少林禅宗福裕,亦是一位地仙。 萨迦班智达立时恼怒,低声问道:“福裕。你这是要做什么?”背后那文殊菩萨亦是退后三步,显然对此人也是忌惮无比。 “阿弥陀佛。正所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上师莫急,他若是不愿可否让我前来?”面容和善,那少林禅宗长老福裕一脸笑容,让人完全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萨迦班智达立时转身望着福裕,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却将那李志常挡在身后:“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高僧了。” 毕竟按照他和这少林禅宗约定,若是击败这全真教之后,就要将所得田产、寺庙还有诸多武学秘籍、法器神兵之类的战利品互相平分,不然的话这佛道之辩如何能够让这少林禅宗也加入其中? “无妨无妨。毕竟今日之事乃我释门千载不遇的重大事情,若是就此错错过,我估计也要抱憾终身了。”福裕双目垂下以示明了,随后却盯住樊志应,问道:“重玄子,你苦心修持五十余载,却始终蹉跎岁月,未曾勘破。即使如此,那今日可曾勘破?” 一头白,樊志应整个人立时迷茫,沉浸在昔日修持场景之中,呢喃回道:“我自幼修持,五十余载未曾勘破。还请上师解答,究竟为何?” 修行之人,向来都是达者为先。 这福裕不仅仅是地仙人物,更是当今少林方丈觉如之师,虽为敌对一方但也算是前辈,自然当的樊志应这一。 红润脸庞掬起笑容,那福裕阖笑道:“修行之事,最重持之以恒。你有此心,我便祝你一臂之力有又何妨。” 言罢,他身后那尊法相却是动了,左手白莲飘然而起,转瞬间化作一朵足有丈许宽的白莲,将这樊志应纳入其中。 莲叶舒展,微微拢起,待到过了约有数分钟之后,它才重新绽放开来,露出其中的樊志应。 只是此刻,这樊志应却浑似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仅那本是松弛的肤重新变得紧绷起来,就连那一头苍白头也是变得乌黑浓亮,当真是恢复青春。 随后,那樊志应双手合十,却是对着福裕恭敬一拜:“僧渊静,多谢大师点醒。” 观其样子,分明是改换门庭,背离道派,投入了释门之中。 见到这一幕,众位道人纷纷哑然,低声争论起来。 “重塑躯体,逆转青春。这少林禅宗当真厉害,为何我之前未曾听过?” “我等修行,所求者不过是长生不老。若是和那玄重子一般,岂不是……” “既然对方如此强大,那我等又岂能对抗得了?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应该?” “……” 一应话语在这堂中泛起波澜,那些先前本是绝望至极的道士,如今却是眼中泛出点滴希望,落在了那少林福裕身上。 毕竟今日这佛道之辩已然结束,他们无论如何抵抗,也决计无法抵抗这有两大地仙人物镇压的佛门,既然如此那或许改换门庭也是一种方法。 见到众人神色动摇,福裕立时笑道:“我佛慈悲。若是列位愿意回头,贫僧自然愿意网开一面。” “长生不老、青春永驻。此人当真如此厉害?”立在一边,蒙哥却是有些困惑。 便是他身边的忽必烈亦是透着热切,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可否央求此人” 姚枢只是轻嗤一声,侧目瞪了两人一眼,旋即回道:“搬运气血,强催性命。虽得三载青春,此身已入地狱。似这般邪门歪道,如何能算得上玄门正道?” 听到他话,两人具是噤声,瞧着那福裕也是透着警惕。若为青春只得三年性命,此般代价他们可没有兴趣去接受。 只是三人仅以神念对话,故此未曾被这满堂道士听见。 无论如何,让这佛道双方间隙越深,彼此之间损失更重,对他们来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就是少林禅宗的力量吗?。难道今日我全真教真的要彻底覆灭?”满心惊讶,张志敬一脸的不可思议,心中也是泛起无数潮涌。 他怔怔的望着师兄李志常,却是充满:“师兄,今我们真的能逃脱此地?” 然而那李志常,却默不作声,只是将手中铜盒依照一定动作扭动起来,几个旋转之后就将这铜盒打开却见其中露出一个通体浑圆的赤金圆珠。 这赤金圆珠色泽通亮、纯净无暇,若是仔细观察隐约之间仿佛可以看见苍茫山林、无尽林海藏匿其中,当真是奇妙无比。 立在远处,萨迦班智达立时惊喜,自这珠子之中他现自己身后那文殊菩萨,竟然无法完全洞察,声音微颤问道:“这便是至阳玄心珠?” “没错!这便是至阳玄心珠。”不紧不慢,李志常随手就将那铜盒收拢起来纳入袖中,随后就将这珠子取出。 萨迦班智达也没在意他的动作,只在这至阳玄心珠现身时候,当即操控身后文殊菩萨一手抓来,口中亦是喝道:“既然如此,那就将此物交给我吧。” 正当此刻,那至阳玄心珠光芒大方,无尽紫气自其中汹涌而出,万道星光陡然冒出,当真是日月无光、星辰晦暗。 “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皱起眉梢,蒙哥见到这般异象,轻咦一声。 那忽必烈亦是奇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闻凡是神兵,皆有异象。想必此般景象乃是这至阳玄心珠抵御所成。”姚枢横扫一眼满堂众人,心中不禁冷笑连连:“你二人莫要离开,我自会护住二位周全的。”心念之中,已然运起理学至高玄功——太极归元决。(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身陨开通途,如来定乐土 不提三人,再被那至阳玄心珠一阵搅动,整个大堂一片混乱。WwWCOM “拿着此物,快些离开这里!” 趁着这个机会,李志常左手一动立刻将袖中铁盒丢给张志敬,右手却是凌空掐诀,几点清光于眉心之中窜入那至阳玄心珠之内。 至阳玄心珠受到刺激,立时自其中射出数十道朦胧黄光,全数纳入张志敬、魏志阳一行人体内,随后他们就似完全不存在了一般,凭空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衣衫服饰还有他们随身携带着的金银饰、雕花玉佩以及门派武学秘籍之类的东西。 且看着眼前猎物逃走,萨迦班智达立时恼羞成怒:“你这厮竟敢在我眼前耍滑头,即是如此且看我今日如何收拾你!”念头一动,身后文殊菩萨当即化作持剑尊者,当空中便是一剑斩出,欲要将李志常脑海之中一切事物、秘密全都掏出,弄清楚那群人究竟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长河耿耿夜深深,寂寞寒窗万虑沉。下是非俱不到,安闲一片道人心。”口做偈号,李志常却笑了起来。 因为堪破世情、了悟玄关,所以他笑了。 这个笑很单纯,单纯到仅仅是因为自己想笑,所以就笑了。 然而这笑,萨迦班智达却看着不舒服,他看着不舒服那就要将其毁灭,在文殊菩萨那甚深波若、无尽智慧面前,岂能容忍自己居然被这么一个凡人给耻笑了呢? 所以他没有分毫留手,绽放光辉的智慧剑快如迅雷,刹那间已然落在李志常身前,欲要将这让他感觉恶心的笑容全都摧毁,一丁点都不剩。 只可惜,那至阳玄心珠却开始动了。 滴溜溜旋在空中,将那自其中冒出的无尽紫气全数吸摄住,却是化作一尊法相。这法相一身朱紫长袍,当真是气度非凡、而于身后更有万道金光普照世间,氤氲庆云萦绕其中,更显出几分神秘色彩。 它似乎是察觉到那智慧剑的敌意,只将双手朝空一点,四周围亿万星辰光华大方,立刻将着智慧剑生生定在空中,随后又是一扯便将这文殊菩萨合着萨迦班智达一并扯住,星辰一转立即将其整个困入其中。 “这是什么东西?” 置身此间,萨迦班智达一脸不可思议。 且看这四周围,哪里还是那富丽堂皇的辩论大堂,分明就是置身于无尽浩淼、亘古无垠的星空之中。 面对此情此景,他虽是自诩智慧人、韬略非凡,然而看到这奇诡状况,亦是分毫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心中焦急之下,他立时指挥身后的文殊菩萨仗剑而攻,便是身下狮子也是咆哮连连,然而如论如何行动,这般貌似强横的攻击都在那广袤无穷的苍穹之下,起不到分毫作用! 该死的,早知道就不应该直接动手,中了对方的奸计了。 懊恼之下,萨迦班智达已是懊恼无比,只能在这满星辰之中苦苦挣扎。 ………… “怎么回事?那萨迦班智达怎么消失了?”凝目注视那大堂之处,蒙哥问道。 姚枢亦是皱眉,稍微思考一下便道:“应当是中了对方手段,被那中紫薇大帝摄入到自身修行而成的玄界之中了。” “那如何才能救出国师?”忽必烈问道。 “要么国师自己勘破玄界自其中跳出来,要么由那支持者自行打开通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姚枢侧目看了一下不远处色如白纸的李志常,又阖上双目,只是他的话语却清晰无比,被福裕、八思巴所听见。 福裕立时张狂笑道:“哈哈,此人已经是油尽灯枯,既然如此,列位不妨和我一起上,废掉这厮将国师放出来。而且那满地遗留的神兵利器、武学心法可就在眼前,若是迟了只怕会被对方给焚烧了。”话音刚落,他身后法相立时扑出,而那环列众位僧人也是一般运足玄功,一并围攻而来。 且看着那道道锐利光辉,李志常低喝一声:“罡北斗,万物尽灭。射!” 应心而动,虚空之中忽有七道星辰大方光芒,斗大如牛、气冲云霄,亿万星光凝聚成形,转瞬间却化作七柄银箭悬于空中。通体银光闪烁,无数光辉明灭其中,当真是古怪至极。而它们听见李志常那一声号令,立时化作流光,一支朝着那福裕射去,一支朝着八思巴射去,亦有一支射向姚枢,其余四支对准群雄,具是杀气腾腾、直刺项上人头。 “好家伙,看样子你这厮果然是不打算遵守承诺。” 恼羞成怒,福裕立时运转法相,那阿弥佗佛立时将手中莲花丢出,道道白光横扫而出,当即将那长箭扫到一边。另一边,姚枢见到长箭射来,立刻轻咦一声,随后运起神通,一道清光当空闪现正如铜墙铁壁一样,将那直刺而来的长箭抵住,令其分毫寸进步的。便是那群雄之中,也有人抽出长刀凌空朝着这长箭劈去,亦有人将盾牌挡在身前,企图将这其拦住。 惟有那八思巴却双手合十,浑然不知将眼前长箭视若无物。 被那白光扫过,这长箭当即被整个撞片,朝着旁边掠去。其余武者一见,也是一般合力,将这长箭打偏。 纵然这长箭威力惊人,然而若是无法命中敌人,不就没有半分威胁力了吗? 所以见到这长箭被打偏,具是露出舒心笑容来。 “哼,原来不过是银枪蜡样头,既然如此那我还需怕什么?” 福裕轻蔑一笑,正欲向前。 然而正当他欲一掌将李志常擒下时候,却陡然察觉到背心之处寒气逼人,回头一看立刻见到本该是被打偏的那柄长箭,竟然重新指向自己,箭尖之处锐利无挡,直刺自己头颅之处。 错愕之处,他正要做出反应,然而这是四周围却是冒出七只长箭,具是一并对准福裕,其快如利芒,完全没有给福裕半点反应的时间,“砰”的一声就将其整个洞穿,只留下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跌倒在地上。 “原来如此,这就是传闻之中,足以一击灭杀地仙的罡箭吗?看来你们全真,倒也有些门道。”瞧见眼前长箭突然消逝,姚枢问道。依着传,那罡箭乃是七只为一组,已经锁定目标,无论对方究竟置身何地,都可以循迹追踪,更可依着星象直到瞬移来到目标身边,彻底消灭对方。 作为专门针对地仙武者研制的法器,它的威力自然是乎绝伦的,就连姚枢亦是相当忌惮。 诸位僧人瞧见这一幕,立刻骇然倒退而回,低声想着:“这厮不过人阶巅峰,为何竟然如此厉害?以一人灭两人,那全真教底蕴当真厉害无比。”目光流转时候,瞧着李志常身边那遗留的众多武学典籍、法器神兵,更是贪恋至极。 毕竟李志常之所以能够以一人阶之流力压三位地仙武者,全仗着其祖师遗留下来的神兵至阳玄心珠,还有门中秘制法器罡箭,否则的话以他的能力,如何能够做到这等用处? 那萨迦班智达和福裕貌似只是对抗李志常,然而却不异于和全真教全教对抗,会有这般处境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李志常却赧然苦笑,混无困住那萨迦班智达、击杀福裕的快感,低声回道:“我自知难逃一死,今日所为不过是为我全真保全火种。诸位,莫要怪我!”语气一凝,他只将浑身玄功运至极限,立时将那满地武学典籍混着衣裳之物一并点起,寸寸燃烧的火焰立刻将其整个吞没,化作浓烈火焰。 这武学典籍乃是诸多先贤苦心孤诣创制而出,流传至今也有千年有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一脉单传,再无其它副本,便是门派之中的掌教也并无完全学会。 如今时候,被李志常这一烧,可以相当一部分的道门门派都会彻底断了传承。 只是李志常却更知晓,与其让让这玄功秘籍落入佛门之手,助长他们肆掠中原大地,还不如将其毁掉来的更好。 念及于此,李志常更未停手,只将整个火焰全数催动起来,越来越高直到那浓黑烟气直冲大殿,灼热热气烤的地板通红通红,也丝毫未曾阻止。 “原来如此!是法相附体吗?” 眼眸之中闪烁光辉,八思巴却在这时动了。 他气定神闲看着那李志常,并未理会自己的伯父萨迦班智达如今时候生死不明,依旧是那么的不紧不慢的猜测了起来:“我曾听闻,若是将法相修炼到极致程度,那法相便可以离体行动,附于他人躯壳之上,从而能够助别人挥其过常人的力量。依照你如今模样,应当便是法相附体了。只是我很好奇,这尊法相究竟是谁的?” 额头之上冷汗淋漓,李志常并未回答,勉强控制法相已然困难,强催罡箭更是伤到内府,如今的他就连话都办不到了。 “它应当不是你师尊长春真人的。毕竟长春真人早已仙逝,而且他的法相乃是真武大帝,根据传并非这般模样。而且观其模样,这尊法相比之真武大帝更甚一筹,朱紫为袍、帝王气派,更有诸星象相伴左右,我想它应该是中紫薇大帝,也就是乃是昔年王重阳遗留法相。即使是身亡,也将这法相纳入自己神兵之中,好护住门下众徒,他也算是功参造化了。只不过在经历了数十年世间,这法相究竟能够存在多长时间呢?”悠悠道,八思巴已然是透着自信。 “一个时辰,还是一刻钟,又或者是就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撑不住?更何况以你如今重伤未愈的状况,只怕时间更短吧。” 蓦然间,于八思巴身上冒出万道金光,也是一样唤出法相。 这法相盘腿坐于金莲之上,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道金光恰如莲花层层叠叠绽放开来,宝光十足、梵音不断,正似那汪洋一般朝着四周席卷而去,凡金光所到之处,皆似镀上一层薄薄金箔,就连那本来不过是寻常大理石的地板亦在眨眼之间,化作金玉! 至于那浓烈火焰? 在被这金光一扫,立刻便被整个扫去,只留下一地被烧的千疮百孔的书卷! “又或者,现在的你已经死了?” 轻轻迈步,八思巴正好踏在一个已然绽放开来的莲花之上,而在地面之上不知何时涌出无数金莲,这些金莲随着他一步一步绽放开来,正好将其整个托住,不曾坠入凡尘俗世之中。 走到李志常面前,八思巴将那指尖点在其额头之上,“啪”的一声那一直立在原地的躯壳就整个破碎,化作漫的光粒,仅留一个赤金色珠子,正是那至阳玄心珠。 看着这至阳玄心珠,八思巴一手伸出就要将其捏在掌心之中,然而这珠子上面,却掠过一道紫气,转眼间消逝无踪。当空中那萨迦班智达却被重新丢在这里,只是相较于之前那意气风的他来,如今的他已然是苍老许多,便是脸上也是多了许多皱纹,两鬓之处也是白了许多头。 双目失神,萨迦班智达浑身颤抖、一脸茫然,显然之前是被那中紫薇大帝给弄得相当凄惨。 八思巴摇摇头,示意身边僧人将其待下去,随后便道:“伯父日前已经受伤,为了避免活佛空悬,即日起萨迦寺由我来当住持。”话音之中,更无丝毫的收敛。 如今时候萨迦派之中仅余他一人,众人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选择? “恭喜殿下得偿所愿。”蒙哥瞧着此间事情已然了结,当即上前恭贺道:“既然如此,这些东西权且交予国师,且看国师能否将其还原?”而他手指所指东西,正是那诸多玄门遗留下来的神兵法器以及武功秘籍,它们虽被李志常焚烧殆尽,但是仔细抢救却还是救出其中十分之一来。 十分之一的东西,也足以让整个蒙古受益匪浅! 他们之前能够征服中原之地,也是得了全真教协力,然而等到支配整个中原之后却现这全真教势力太大、难以辖制,所以就暗中支撑佛门势力,并且在明面暗面上多方打压全真教,如今时候见着全真教终于被彻底消灭,蒙哥自然无比高兴。 毕竟当年若非那丘处机出面阻止,他父亲如何会被那萧凤给害了? 似这般里通外国、吃里扒外的家伙,本来就该被彻底毁灭。 微微一笑,八思巴旋即回道:“多谢殿下。只是那全真孽种却未曾彻底铲除,待到我回去之后,定然会让‘八相佛陀’助殿下剿灭余孽,以保我蒙古下安定。” “那就多谢国师了。”蒙哥立时回道。 他可是知晓,那“八相佛陀”乃是八位修行之人组成,每一人均和李志常一般实力,彼此修行玄功更是可以互相增益互补,若是合在一处便是地仙一流,也得退避三舍,乃是萨迦派之中精心培育出来的高手。 若得这些人相助,他们蒙古定然能够镇住中原强者,确保其江山地位永葆安康,不出任何纰漏。(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火炮定规格,闻讯有人来 “装药一基数,角度四十五度,开火。 Ww WCOM” 一声令下,被固定在地面之上的一门虎蹲炮当即咆哮起来,不远处的平原之处立刻被漫弹雨覆盖住,化作一片残破废墟。 等到炮击结束之后,立即便有士兵拉着长绳开始测量距离,等都结果出现之后,李常对着站在身后的萧凤敬礼回道:“禀告主公,射程为两百八十七丈,有效杀伤半径一丈。” 有些惊讶,萧凤扫过了旁边安放着的铁制火炮,问道:“这就是新近改进的虎蹲炮吗?”作为推进火器研制的主要推动者,她可是晓得这虎蹲炮一开始就是一个铁铸管子,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极为简陋。 但是眼前这火炮却焕然一新,因为采取了水利锻造的方式锻造钢铁,所以它没有了用来加固炮膛用的加固铁环,显得极为简洁,尾部通过座钣直接放在地上,从而极大的降低后坐力,而在前方炮口之处留有用卡笋,好安装三角支架,方便士兵将其撑起来进行攻击。 如果之前的算是简陋的原始武器,那么眼前的这个已经具备近现代迫击炮的基本结构了。 而且这具新式虎蹲炮也因为采取了赤晶石点燃机构,所以也无需在尾部开孔,只需要士兵将真元纳入其中激即可,可以其射远之前的虎蹲炮,完全可以达到每分钟三十到四十,足以在短时间之内彻底击溃一只骑兵。 “没错。根据之前的作战经验,我们汲取了前线士兵的建议,重新对后勤部李明诚以及冶铁所提出了建议。而这个就是新研的虎蹲炮。口径两寸,长二点二尺,武器重四十斤,只需两人便可以操作。”李常立刻回道。 心中窃喜,萧凤知晓若是这件武器大规模列装,那么赤凤军的损失便可以降低许多,于是又问道:“火药呢?”若无火药,则虎蹲炮就连烧火棍都不如,所以她一直都很重视火药的生产状况。 而且在这之前,和那赫和尚拔都一场激战,就已经将十年之内储备的火药消耗一空,若是临战时候没有了火药,他们赤凤军可就彻底抓瞎了。 李常当即回道:“依照主公指示,正在大量购买硝石、硫磺以及木炭,预计等到开战的时候,火药储备能够达到六万斤。”自占领太原之后,他就派遣军中士兵进入太原之中四处搜刮硝石、硫磺,而这诺大城市倒也没曾让他失望,当即就搜得数万斤的硝石和硫磺,而依照这么多的硝石、硫磺,足以在战争之前就制得六万斤火药。 而依照一个基数需要使用八两火药而论,则可以制造出十二万炮弹。 若是在二战当中,这十二万炮弹只怕一次规模战斗就会消耗完毕,但是在这中古时代,已经足以挥其莫大的威能了。 “三十万斤?还是太少了。”萧凤沉声道,又问:“对了。你们用来包裹火药用的是丝绸?”之前她就注意到那操炮手往虎蹲炮里面填入的并不是颗粒状火药,而是用丝绸包起来的火药柱。 起这个,却并不是萧凤提出的意见,而是参谋部众人起来的注意。 因为他们在战后统计之中就现,那炮弹的射程和火药的含量存在着莫大的关系,于是为了能够令虎蹲炮的操作标准化,就提出将火药用白纸之类的东西按照一定的分量包裹起来,从而能够便于操炮手在最短时间之内做出选择。 李常立时回道:“没错,就是是丝绸。根据我们的测试,只有丝绸才能够在最短时间内燃烧,并且不会留下余烬来。” “丝绸?这东西可不便宜。”苦笑一下,萧凤虽然抱怨了几下,但是见到这几人居然如此迅就弄出了火药射弹药基数化,也是欣慰无比,回道:“这件事情你们做的不错。要知道前线士兵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称量火药重量,而你们的作为能够极大地提高火炮的射度,并且降低操作的方式。此乃大功一件,我自然会奖赏你们。但是你们也要注意了,必须要尽快将这虎蹲炮的射程、装药基数还有角度全都给我记下来,制作成炮兵操典然后刊印下来分给列位战士,务必确保他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熟悉虎蹲炮的使用方式。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一行人齐声回答,声音立刻震撼云霄。 且看着这些昂藏七尺男儿,萧凤更是自信,望着那遥远远方低声道:“看着吧,总有一我会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没错,她一直相信,只需要自己能够牢牢把握住这些健儿们的方向,那么有朝一日定然能够将那蒙古鞑子彻底逐出中原,而现在仅仅是第一步罢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却又一通讯兵骑马奔来,“吁”的一声等到战马停住之后,那坐上的通讯兵立刻道:“禀告主公,距离城北三十里之外,现有大批武林人士聚集在晋庄一带,不知所为何事。” “武林人士?”萧凤轻咦一声,问道:“能不能确定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属下不知。只知道那些人所穿甚杂,从达官贵人的官袍、再到道士的道袍、佛门的袈裟,甚至是那些农夫的短襟、妇孺的裙子全都有,总之五花八门根本看不出他们究竟是什么路数。我等曾经打算冲入其中,抓一个舌头探探情况。没想到对方实力强横,乃是能够做到真元外放的高手。诸位兄弟自知不敌,只好败退下来另想办法。”那通令兵当即回道。 “身为武者,却混成这般模样,当真是奇怪至极。”萧凤宛然一笑,心中已然起了疑惑。 这个世界毕竟是武侠世界,武学的高深程度决定着一个人的身份地位,而那些家伙能够修到真元外放,由此可见其身份地位定然不凡,但是他们如今却是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当真是奇哉怪哉。 想到这里,萧凤当即下令:“既然如此,那诸位不如去看一看?李常,传我命令,立刻让第一营朝晋庄机动,务必确保将他们给我围住,不得让任何一人离开。毕竟他们可是拥有一定实力的武者,若是让他们坏了我赤凤军的规矩,那可就不好了。” 一声呼哨,那白麟当空奔来,正好将萧凤载起,一马当先朝着晋庄奔去。(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话锋藏矛盾,风雨渐成型 行不过十里之地,萧凤当即听见有人惊呼。WwWCOM 跨马一跃,当即来到一处丛林之中,声音陡然提高:“究竟何人,还不赶快给我出来!” 大抵是因为察觉到她的动作,在那丛林之中立时传出一阵窸窣声音,随后便从这丛林之中钻出几人来,为一人一见萧凤立时收拢双袖,素手立在战马之前,拱手作揖道:“贫道全真派掌教张志敬,今日来此正是央求萧统领出手,救我等一命。” “全真教?张志敬?”萧凤立刻起了疑惑,要知道那李志常数月之前曾经来过一次,所以她还有些熟悉,当即问道:“我记得那全真教掌教乃是李志常,何时轮到你张志敬了?” 听见那熟悉名字,张志敬双泪一酸,两行浊泪直入洪水溅落地面,呜咽着回道:“师兄他,已经仙逝了!” “仙逝了?这是怎么回事?”听闻此言,她立刻紧张起来,自白磷之上一跃而下来到几人面前,厉声喝道。 自年幼时候,她曾经两次承蒙全真教长春真人丘处机搭救,之后更被其授予《金莲丹元册》,为其踏入地仙一流奠定坚实的基础。可以她和长春真人虽然并未行拜师之礼,但是就实质上来有了一段师徒情分,这一段经历不仅仅萧凤知晓,就连全真教门下诸位弟子也是有所耳闻。 未曾见萧凤反应如此激动,张志敬立刻慌乱,话中也不甚流利:“师兄他,他为了救我们牺牲了自己。如今我全真教门下,就只有这么些人了。”扫过旁边跟着的不到十几位弟子,他已是越的苦楚起来。 面对这险恶环境,张志敬委实不知究竟应该如何才能够保全性命,传承道统! 萧凤也不理会,厉声问道:“是谁?” 那全真教可不是寻常门派,作为曾经的北方第一宗派,其统辖势力以及影响范围可谓是相当深远,如今时候虽然奠定其门派基础的全真七子全数陨落,但是其中门派底蕴还有数十年积累,还是寻常人所不能及的。 但是如今这全真教居然被人覆灭了,那当真是惊动下的大事情啊。 擦了擦眼泪,张志敬颌回道,话音之中还带着哭腔:“是少林禅宗还有西藏密宗!” “原来是他们?既然如此你且将具体情况全都给我出来,记住了莫要遗漏重要的信息,知道了吗?”眼角含煞,萧凤低声喝问道,点点滴滴星火浮于周遭,越显得她脸色无比的冷漠,充满着那正似火山爆炸之前的不详宁静。 张志敬不敢遗漏,立时将昔日里大殿之中的事情一一诉出来,话音之中兀自带着哭腔。 听完所有经过,萧凤立时笑了,张口问道:“原来是八思巴!我以为这下只有我一人能成就地仙。没想到他居然也有此等本领,不过是双十年华,竟然能比我更为厉害,修成了如来法相。”要知道这八思巴乃是历史上有名之人,亦是蒙古国师、乃曾经改变西藏密宗的传奇人物。 此等之人自然是厉害至极,但是仅凭一人便可以将全真教逼迫到如今程度,那还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也不尽如此。我闻佛门密宗之内,向来都有一门秘术流传,可以将一生修为化作宿世因缘,转生到那婴儿之中,进而能够延续自己性命。而这门秘术唤作——秽土转生决,非寻常人所能修行。而那转生之人可以积累借此甚深波若、无尽学识,在修行之中亦是精进迅,只在短短之间便可取得别人数十年精修成就。”叹息一声,张志敬亦是张口回道。 且看到那八思巴现身时候,他就已经明了自己此生是再无复仇之能,毕竟自己早已经年近年、一只脚都已经踏入坟墓之中,而那八思巴却正当风华,不过是双十年岁的年纪足以让此人一逞雄风,正似当初全真教蓬勃展一样,傲然立于众人之巅。 然而更令他惊讶的是,眼前这女子也是一般年龄,如今时候竟然也踏入地仙之境,而且看其模样,只怕已经开始育成玄种,而堪破虚妄凝结法相,估计也是只在眼前了。 如此修为,亦是让他惊讶无比。 看见那张志敬一脸畏惧,萧凤反而感觉心绪澎湃起来,生出一丝争斗之念,张口便道:“原来如此,我还当此人当真有什么神通呢,原来不过是仗着过去积累,方才有今日之能呢。怪不得你们狼狈逃窜,意图寻我呢。” “若是他亲自出手,岂有我等活命的可能?” 张志敬摇摇头,连连哀叹不已,回道:“此番前来的乃是他坐下弟子,唤作八相佛陀。这八人乃使其未曾修成法相之前的侍从,因为他修成法相觉悟过往智慧之后,将自己一身玄功分为八分归入这八人之中,故此唤作佛陀八相。因为沾染了那如来法相气息,所以这八人极为厉害,各自都有自己的玄异之处。虽然修为无法媲美地仙,但是纯以修行根本来,远任何人阶人物。” “有这么厉害?”萧凤稍稍有些惊讶,问道。 “来惭愧。我自拜入师门之中修行数十载,虽不曾了悟玄通、堪破生死,然而于玄门武学一门也算是颇有了手段。只可惜就连我都无法对抗其中一人。若非众位道友拼死抵抗,只怕我等早已经被对方彻底剿灭了。”双目之中犹自带着泪痕,张志敬听见旁边众人哭腔,感同身受亦是低声哭泣起来。 那魏志阳亦是一脸绝望,想着被那佛陀八相追杀时候的场景,脸上全然是恐惧模样,竟然不敢提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意:“不仅如此,那八人还修有合体技。若是八人合并,一起攻来,只怕就算是地仙人物,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若非我等分散开来各自逃难,只怕还未必能够躲开对方的追杀。只可怜我的那两位徒弟,他们两人便为了救我,被那贼秃给杀了。” “正是如此。而且我曾听对方了,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正是萧统领。所以还请萧统领听老道一句劝,快些收拾军队离开那太原城,不然的话等到对方来临之后,只怕便是萧统领也会被对方给击败。”张志敬亦是劝道,在他看来萧凤固然厉害,但是毕竟底蕴单薄,若是和那佛陀八相对抗起来,只怕绝难有幸存可能。 被这两人一番劝,萧凤却是恼怒起来,冷笑道:“撤退?当真笑话。我赤凤军自起兵以来,连战连捷、气势滔滔,岂有望风而逃之理?莫要那所谓的佛陀八相,便是那蒙古大汗亲率怯薛军来打,我也是丝毫不惧。” 连连哀叹,张志敬早已经是熄灭了心头复仇念头,如今时候又见萧凤这般张扬至极,不免有些悲哀。 似这般女子,本该在闺阁之中弹琴奏乐,和那夫君共享人伦之乐。 只可惜如今时候,这萧凤却一步踏错,竟然起兵造反,意图和那下诸雄一较高下,这般行径在别人看来,当然是狂悖至极,简直就是逆下之伦常、变乾坤之理,对世间众人来,更是荒谬绝伦,只觉得这世界都疯了一样。 未免此女越陷越深,张志敬又是劝道:“萧统领,你是不知对方厉害,故此有此言论。但是若是当真面对对方,便可以知晓对方厉害之处。那八相并非寻常人阶巅峰高手,乃是得了八思巴成就法相时候的法相之基。单是一人,仅凭你那玄通之力或许能够战而胜之,然而若是八人其上,化出佛陀法相,我估计你也得望风而逃了。既然如此,不如和我们一起南逃,若是得到那南宋朝廷护佑,或许能够逃得一劫。” “逃?我当你们会有高论,原来也不过是‘逃’之一字?”冷哼一声,萧凤整个脸立时冰冷,瞧着几人亦是充满不屑。 这些人昔日里乃是北地一流人物,然而他们遇见那蒙古鞑子时候,竟然选择望风而逃?若非对方和她有些因缘,此时此刻萧凤当真想要将这几人丢弃再次,任其在敌人追杀之中惶惶不可终日。 张志敬无奈回道:“敌方势大,我等难以抵抗,若是不逃,如之奈何?” “然而若是逃无可逃,你等又能逃到何处?” “但我等若是就此殒命,那道统又该何人继承?祖宗所传、不可丢弃,非我等不愿,实不能也。” “笑话。我既然执意起兵,与众人争雄,又岂会惧怕?尔等不必多言,既要离去,还请莫要怪罪萧某不送。至于那佛陀八相?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是不是到过阎王殿、销过生死簿了,当真是杀不死的存在?”轻哼一声,萧凤不免有些不屑。 就算对方当真厉害,但是毕竟不是地仙之流,而她作为一位标准的地仙人物,又岂会害怕这所谓的佛陀八相! 更何况她麾下赤凤军骁勇善战,更有神威火炮助威,又岂会因为八人而逡巡不前?(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兵锋冲云霄,八相莫能敌 正在两人争执之中,那丛林之中却有梵音响彻,惊起一行人士。 WwW COM 张志敬听见此音,整个人立时颤抖起来,满头汗水真如瀑布而下,显然对那声音是畏惧至极。 至于别的道士更是不堪,早就有人一屁股跌倒在地,更有呼喊地、以头抢地的嚎啕者,至于那痛哭流涕、屎尿全出的家伙,亦是不在少数。 “曹操曹操到,莫非他们便是那所谓的佛陀八相?” 斜斜撇过张志敬一样,萧凤立时注意到远处正有八人朝着这边掠来。 这八人倒也奇怪,有的矮无比好似婴儿,有的却面相苍老、行将枯朽,亦有人双目失明、不见日,至于操弄蛇虫之辈的也是大有人在。 轻蔑笑着,萧凤甚是不屑的道:“且看着他们这歪瓜裂枣的样子,没想到你们居然也被欺压到如此地步!” 张志敬察觉到那轻蔑之意,旋即回道:“你莫要看这几人身躯残疾、五行不全。但是那般迹象并非先所造成的,乃是他们修行玄功所制。那双目紧闭、貌似失明的家伙唤作都率,此人修行的乃是眼通,一双法眼若是睁开,世间万物皆难逃避。若非此人,我等如何会被追杀至如此地步?” “而他身边那位身高不足四尺,看起来不过七岁龄童的子唤作迦毗罗,修行的乃是妙法莲华经,最擅长以音波祸人,端的是非同可。紧随其后,那双手盘着两条毒蛇的唤作兰毗尼,一身玄功不仅了得,而且随行两条阴阳噬心蛇亦是狠毒无比,寻常武者根本就解除不能。我门下诸位弟子,大多数就被这两人以音波、毒液生生弄死,半点挣脱不得。” 想着一路之上逃亡之事,张志敬亦是唏嘘不已,为那些未曾得到救助就死在路上的玄门弟子感觉悲哀。 然而全真教已然覆灭,以他尚未突破地阶的修为,还有那些已然失去主心骨,只想着逃往南宋的列位道士们,又如何是对方的对手呢? “依你所言,对方倒也算是有些本事。只不过其余五人又该如何?”横插一句,萧凤目光落在其余五人身上,倒也起了一些探寻之意。 相较于之前的盲人、侏儒还有操蛇者,后面这几人却正常多了,当然身上宣公其系也深厚多了,显然是实力不凡。 眼角抖动,张志敬见到几人缓步走来,心中恐惧越泛滥、颤颤巍巍道:“中间那个身披袈裟、大约中年的和尚唤作摩罗;而那一身瘦削、面相苍老的乃是紧那罗;至于最后的那一位的乃是法乌罗。这三人乃是同胞兄弟,一并修行金刚伏魔咒,修为不仅厉害至极、而且擅长配合,乃是一等一的武者。至于最后这两位,其中一位正是这佛陀八相之领转轮法王,此人实力不凡、更兼佛法精深,亦是修成神通——万象**的地仙人物。至于最后一人舍罗桫,莫看他面相苍老、行将腐朽,然而此人却是这里面修为最高者,修为已经踏入玄种之境,只差临门一脚便可以修成法相。这八人,只是一人便可以笑傲江湖,若是八人齐出,当真是无法想象。” “依我看,他们也不过如此,若是当真和我赤凤军交战,属下定然将其彻底歼灭。” 眼见张志敬这番话语让众人神色不宁,李常立时辩驳起来,眼中瞧着此人亦是充满不屑,浑然不知自家主公为何对此人敬重有佳。 张志敬亦是觉得自己刚才那话大有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迹象,立时改口回道:“若有萧统领在这,尔等自然能够击退对方。只是萧统领,既然对方来了,不知可否让我等暂且退避,好避开锋芒?”经历了漫长路程的艰苦跋涉,他们已经是疲倦无比,若是和对方当真对上,只怕不妙。 萧凤瞧着几人正要离开,立时笑道:“此地距南方多达数千里、路途遥远。我观尔等衣衫褴褛、更无干粮携带。未免几位路途劳累,不如且到我太原城歇息片刻、补充一些水酒如何?”话语刚之后,她便立时对李常吩咐道:“李常,你且安排几人带着他们到太原城中歇息。记住了,莫要懈怠了他们,务必确保这几位的安全,知道了吗?” 听见这话,张志敬立刻傻了眼,他虽欲张口辩驳,然而且看到周围围过来的数十位气焰凶煞的士兵,又被那萧凤瞪了一眼,立刻就闭上嘴,任由眼前的几位士兵带着他们朝着太原城奔去。 正在这时,那佛陀八相也走到列位军士之前。 神威领的转轮法王有些诧异抬起眼来,且看着眼前横列的赤凤军,又见那重新坐在白麟之上的萧凤,当即拱手作揖回道:“敢问阁下可是赤凤军萧凤萧统领?” “正是本人。”居高临下,萧凤平淡回道:“只是你今日有何事请,居然来到了我这太原城之中?” 转轮法王当即道:“既是萧统领在这,那贫僧就了。之前贫僧曾追着一群人,没奈何他们正朝着那太原城奔去,无奈之下我等只好再次请萧统领允许我等入城搜索,若是能够将他们擒获,到时候萧统领相助之功某家决计不会少你。”话音之中虽是有些恭敬,然而其中轻蔑之举简直就是昭然若揭。 萧凤呵呵笑着,旋即问道:“既然如此,那若是在抓捕之中坏我民居房屋、扰我百姓清净,又该如何?” “些许损失不在话下,只是萧统领若是执意阻拦,到时候可就不止这些损坏民居了。”微微皱眉,转轮法王稍稍抬起眼睛看了一下眼前女子,不由得冷笑起来。 他自年幼时候入了萨迦寺之中修行至今,所见的地仙人物不在少数,如今时候更得那八思巴授之以佛法根基,在整个密宗之中也是有数强者,然而眼前这不足双十少女却如此猖狂,甚至在言词之中多有阻碍,她莫非以为击败了一个区区的赫和尚拔都,就当真以为下无人否? 要知道那赫和尚拔都所强着不过是阵战无双,若是单对单他自信足以将其正面击杀。 然而眼前女子又何等何能,敢在这里阻挡自己行动? 萧凤自是不惧,依旧是傲然笑道:“我萧凤自起兵之时,便以保境安民、卫国安邦为己任。然而尔等却恃武而骄、仗势欺人,即是如此便为我赤凤军敌人。既然如此,我有何惧?” “勇气可嘉,只可惜会死人的。” “萧某若怕,岂敢再次横兵阻拦?既然如此,给我杀!” 萧凤一声令下,一应士兵立时持枪而立、挺身而出,兵势直冲这佛陀八相,杀意亦是冲撞云霄,令其混沌不堪、不复之前风轻云淡,只留下一片凄厉鹰鸣。 战斗,立时开始!(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军阵稳如山,神通威如火 号角响彻际,立时便有无尽箭雨飞蝗而下,要将八人一并淹没。 Ww W COM “你这黄毛丫头,莫非以为我无能否?”转轮法王立时嗔怒,旋即双手合十在前,身后陡然现出三具******这**甚是稀奇,一个为红光极甚、宛如火焚,一个金光大放、凝若黄金,一个碧蓝如洗、恰似宝石,正是他恃之横行中原的万象******此刻,这三具**互相垂直、彼此锲和,更是悬在空中不断旋转,其中释放出来的无尽光辉全数汇聚一起,立刻化作那锐利至极的太阳光,不仅仅将那漫箭雨全都烧毁,更是照得人头晕目眩,浑然看不清楚状况。 “嗯?果然不愧是修有神通的地仙人物,此番表现倒也厉害!只可惜,你若以为我赤凤军就这点手段,那我岂不是让人嗤笑了?”萧凤见状,当即将那长枪朝一挥,道道烈焰纷纷聚拢起来,立刻便化作成百上千只火凤,活灵活现犹如生命,双翅一震朝着对方飞射而出,要将这八人一并灭掉。 然而昔日无往不利的清净琉璃焰,此刻却被那三色**整个抵住,分毫寸进不得。 在那三色**之后,摩罗、紧那罗、法乌罗三人分立三处盘腿坐下,手作法号、口中念诵,将那金刚伏魔咒运转起来。 一时间自他们身躯之中,无尽金光渐传升起,令他们的皮肤、指甲、乃至于头、汗毛全都变成金色,正似那黄金铸成的一样金刚一般,口做怒喝、眼作嗔怒,手中降魔杵当空一晃,立刻便将那漫火焰整个荡开。 李常讶然,低声念叨:“怎么回事?那几人居然能够挡住清净琉璃焰?” “尔等莫要着急冲锋,且听我的号令!”萧凤亦是感觉奇怪,凝神瞩目仔细瞧着,企图看出一丝端倪来。 自踏入地仙之后,她战斗经验并不出众,仅有的几次和地仙对阵,也多是依赖军势压阵,并无多少单打独斗的经验。 如今且看到有人将自己的玄通抵挡住,已然是警惕起来,想要知晓这几个并非地仙人物的家伙,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够将她赖以成名的清净琉璃焰给挡住了? 正在这时,一声梵唱悠然而起。 这梵唱并不似那雷霆一样骇然无比,也没有炮声一样震慑群雄,它就这样静静地响起来,于这个肃杀的战场之上,在每一个人耳边响起,清晰而且明显。 被这梵音一扰,李常只觉脑海稍有异样,只是玄功一转,那存于脑中的异响立时驱散,低声暗道:“那几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在这个时候咏唱佛法?莫非这些人以为仅凭佛法便能让我等放下兵戈,就此投降?” “好家伙,果然不愧是胡教作风,和那西方拜火教妖女古兰纳那一样,具是擅长以音律祸人心思的家伙。”双目陡然睁开,萧凤轻哼一声,那清净琉璃焰立时化作火环,自体内涌出横扫整个赤凤军,将每一位士兵具是护住,旋即喝道:“上火炮,灭掉那群家伙!” 话音刚落,于军阵之后,上百具虎蹲炮一起射,万千弹丸劈空落下,正好将这佛陀八相整个罩入其中。 望着这漫火石,转轮法王不免讥笑起来:“不过是一些石弹罢了,莫非以为这些东西,便能够挡我?”心念一转,那万象**陡然加,自其中不仅仅射出数十道浓烈火焰,更有冰寒至极的冰雹轰出,其中掺杂无尽狂风,将那漫尘沙全数卷起。 灼热烈阳、寒寒冬,具是在这**之下一一呈现,倒也不亏其万象**的威名。 而被这万象**这般一弄,那些自虎蹲炮之中被射出来的石弹,或是被烈焰融化、或是被冻裂、或是被吹开,总之全都被硬生生扭曲轨道,不曾伤到内里众人。而那三具伏魔金刚亦是仰怒啸,挥动手中降魔杵一阵舞动,当即将那漫石弹全数打飞,不曾让任何一人伤到,其中更有石弹被凌空抽回,欲要将百丈之外的赤凤军也给灭掉。 只是距离颇远,待到石弹飞来之后,也被那铁盾挡住,未曾伤到士兵。 “本来对寻常军队素有威能的火炮,面对这些武者并无多大用处吗?”看着这几人表现,萧凤不自觉感觉心中柠起一个疙瘩。 她并非寻常人士乃是一位修行有成的地仙,自然知晓身为武者,因为修有真元、玄通的缘由,所以其无论是破坏力、防御力还有度,都要远远过任何凡人,若要以弱胜强当真是困难至极。 纵然她明了火炮这等战争杀器,若要对抗人阶巅峰乃至于地仙人物时候,也依旧力有未逮。 李常立时皱眉,低声问道:“主公,既然那火炮并无多大用处,我等又该如何?”他倒是不惧这几人,毕竟当日强夺武乡县、攻破榆社城的时候,可是着实获取了不少的风雷箭,若是能够动用这风雷箭,灭掉这帮家伙自然是不在话下。 只可惜为了研究那风雷箭其中奥妙,所有缴获的风雷箭全给运到冶铁所,所以军中并未准备,倒是可惜了。 “无妨,且看对方待会儿如何行动。到时候你等听我指挥,自然能够灭掉这帮家伙。”萧凤将手虚按一下,却仔细看着远方八人,想要知晓这几人究竟打算做什么。 一人破军,这般法在武侠世界向来流行。 正是因此,所以萧凤才想要知晓,这些个实力强大的武者究竟是如何破的,故此才没有擅动干戈,而是在这静静地看着这帮人行动,想要知晓他们究竟打算做什么。 但见此刻,那转轮法王看着那分毫不动的赤凤军,也是有些诧异。 若是寻常军队,且看到他展现出这般神通,早已经匍匐下来,忐忑不安祈求饶命。然而这只军队却还是视若无睹,浑然将他这般行径当做把戏,这般肃静当真不愧是威武之师。 心中起了执意,转轮法王低声笑道:“即是如此,那么且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心念之下,那万象**旋转度越猛烈,旋即整个悬浮起来,朝着上飘去,然后悬于足有百丈高的高空之中。 宛如被彻底释放开来异样,这万象**立刻肆无忌惮,开始不断地旋转起来,不仅仅将那漫的空气全数纳入其中卷起阵阵狂风,其表面更是越通红起来,简直就和太阳一样,而且其亮度还在向上提高,宛如悬二日一样,充满着不祥的气息。 而受到了这突然出现的太阳的影响,四周围温度立时提高,完全地逆转了气变化。 此刻正值料峭寒秋,外面温度仅有十几度,为了避免冻坏身体,赤凤军战士早已经穿上厚实麻衣,以免冻坏身体。 然而当这万象**化作一轮灼热太阳之后,整个世界就像是进入夏日三伏一般,炎热不堪,让他们只想要卸下铁甲、脱去麻衣,好让那本来燥热不堪的身躯稍稍降低一下温度。(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赤星变天地,火凤浴火出 “是准备以高温炙烤士兵?还是借此蓄积莫大能量,摧毁军阵?” 稍稍抬眼,萧凤望着那悬在空中的太阳,不由得感觉有些懊恼。Ww W COM 以她眼光,自然晓得那太阳之中究竟蕴有多大能量,若是这太阳一旦爆,虽不敢能够媲美核弹,但是夷平方圆百丈范围之内,却是绰绰有余。 她身负清净琉璃焰不死属性自然不怕,但身后那些赤凤军战士却岌岌可危,断然无法在这剧烈爆炸之下保全性命。 念及于此,萧凤当即喝道:“诸位,退至我身后!”心念一开,其潜心修炼的清净琉璃焰全数放开,当即于当空之中化出一尊火凤,身高十丈、长约三十丈,须皆张、毛羽陡立,扬中当即轻啼一声,立刻将所有士兵神魂唤起,纷纷收拢起来,具是立在萧凤身后。 且看见这赤凤军标志性的神鸟,他们立刻就醒转起来,不被那灼灼烈日所影响。 “好个妖女,莫非想要硬抗我这一招?” 转轮法王看见那萧凤动作,立刻便惊讶起来,旋即就狞笑起来:“既然你一心寻死,那我就送你入地狱吧。接招吧,赤星——乾坤俱灭!”要知道这一招蓄积时间向来很长,更需要凝聚心力方能完成,所以他在和别人对决时候,甚少使用这一招。 然而今日却不一样,他见到萧凤一心保护属下、不欲出阵,当即就起了心思摄下了陷阱,先是故弄玄虚令对方心生忌惮,然后在使出这招将对方一举歼灭,整个计划可谓是相当顺畅。 此时此刻,他只需要将那已经凝聚了足够能量的赤星召唤下来,便可以将眼前的军队连带着那令人生厌的妖女也一并灭掉。 此刻,空中那一轮赤色太阳立刻落下,无尽火焰整个卷起,灼灼烈焰朝着地面整个压来,尚未接触地面,那强烈光线早已经将那树林烤的是一片焦黑,在其中浓烈火焰腾腾而起化作一片火海,便是那地面也被烤的皲裂开来,整个世间像是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随时随地都会被彻底覆灭。 只是正当这赤星要降临地面时候,当空中那火凤双翅猛扇、喙嘴朝前一探,立刻将那赤星抵住,令其分毫寸进不得。 “只是区区一个赤星,你以为我挡不住?”低声轻哼,萧凤圆睁双目怒目而视,看着那赤色之星,额头之上青筋暴露,随后她朝前踏出一步,似是身负万钧之力,这一步整个陷入地面深及脚踝,然而那赤风却立时振奋起来,只将那锐利喙嘴猛地一啄,立刻将那赤星朝前顶出老大一截。 就这样,萧凤一步一步朝前走去,而那赤凤也将这赤星整个顶住,并且不断地朝前退去。 不远处,转轮法王轻咦一声,他身经百战多了,什么战斗未曾见过? 然而如今时候,他看见萧凤这般行径,也是笑了:“好个妖女,竟然当真挡住了。只可惜却是炼坏脑子,居然不晓得躲避?”依着他想法,面对这足以毁灭地的攻击,根本不应该一力对抗,应当退避三舍以免伤到自己,如萧凤这般执意对抗,那才是落了下乘。 至于那些凡人? 不过是蝼蚁一群,如何需要保护? “摩罗、紧那罗、法乌罗。你们三人且为我护法,助我一并灭掉这妖女。”对着身边三位吩咐下来,转轮法王旋即就盘腿坐下,心念完全沉入了那万象**之中,催动整个赤星朝着赤凤军撞去。 他此行目的一位剿灭全真教余孽,二为擒杀赤凤军领,如今这两者目标就在眼前,又岂有放过之理? 受到转轮法王加持,那赤星立刻稳住,其上亦是光辉大方,熊熊烈焰自其中喷涌而出,烧在那火凤身上,令那毛、翅翼全数融化。只是这火凤乃是清净琉璃焰凝聚而成,只不过是刹那间便重新恢复原状,根本是半分无损,反倒因此激起凶气,更是将其抵住,令其无法落下。 一时间,两人当即在这沙场之上僵持起来。 捏紧拳头,李常直愣愣盯着眼前两人对阵,心头暗恨:“好厉害的家伙,只可惜我等实力太弱,无法帮助主公退敌。”自从跟随萧凤身后,他并不知晓地仙究竟有多厉害,甚至隐约间还对萧凤多有抱怨,认为其太过谨慎,未曾率领军队直接和那蒙元鏖战,以报血海深仇。 然而如今瞧着转轮法王和萧凤两人战斗,李常这才知晓若是没有了萧凤存在,他们赤凤军随时随地都会被那蒙元碾死。 且看今日,若无萧凤将那赤星抵住,他们全都会被那落下赤星整个炸死,而且还是尸骨无存的那种。 毕竟这个世界是存在武学的,在这中武世界的战争之中一位地仙武者的存在,是真的可以逆转占据的强横存在。 至少直到今日,这的确是一个真理! 目光死死盯着远方八人,李常知晓自己此刻唯有竭尽全力盯住对方,且看着对方究竟有何打算,好确保整个赤凤军安危。 然而这时,他却见那本来浑身金光的三人瞬间消失,整个人立刻惊慌起来,大声叫道:“所有人,给我阻住那三个人,莫要被他们欺入!”话音刚落,早已经将身后枪铳取出,对准远处高奔行的目标便是扣动扳机。 然而那本来足以打破钢铁,灭杀人阶巅峰的弹丸却“砰”的一声整个碎裂,分毫未曾阻住对方行动。 “那厮拿的是什么武器,居然让我稍微痛了一下?师兄,不如让我将那家伙给灭了?”侧目望了一眼李常,紧那罗一脸杀气,就准备调转方向。之前若非他运起金刚伏魔咒,现出号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金刚法身,只怕刚才那一击就会令其彻底重伤。 正在此刻,那摩罗却冷哼一声,道:“紧那罗,莫要冲动。别忘了我们的目的乃是那位萧统领,只消将此人杀了,其余人自然任你处置。”且看着不远处正在抵御空赤星的萧凤,他眸中透着炽烈狠色。 很显然,在这两位地仙人物彼此对峙的时候,他们三人便是压倒萧凤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用他们能够造成多大伤害,只需要在旁稍微扰动一下,那萧凤立刻便会支撑不住,被空中那一轮赤星彻底吞没,到时候自然就会分出胜负。 李常亦是想到这里,手持枪铳、一步窜出,喝道:“所有参谋院成员随我一起出阵,拦住那三人。” 身影匆匆,数十位参谋院之人当即奔出,而在身后位置则是背着两具枪铳,手上亦是端着一具,合计三具枪铳再加上配备的一百余钢芯子弹,足以让他们面对寻常人阶武者也有足够的战斗力。 自榆社城一战之后,这枪铳也造出了足有上百具,并且被配备给每一位参谋院成员。如今时候,算得上是它们次被大规模的运用在战场之上。 就这样三人成队,一起对准远处目标,将那内部的火晶石激出来,射出其中藏着的弹丸。 “砰砰”之声好似爆竹,立刻将那三位伏魔金刚给生生挡住。(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三人齐出手,烈阳灭世中 “跳梁丑,也敢再次猖狂?” 身形一滞,紧那罗立刻懊恼起来。 Ww WCOM 这高射的弹丸虽无法击破他那金刚法身,但是一连串射击也着实令人讨厌,倍感生烦。他也不管摩罗命令,脚下一动将足尖碎石踢起,手中金刚杵顺势挥击,立刻将这碎石打出,快如疾风朝着几人扫去。 李常一见,心中惊骇之下赶紧将手臂铁盾横在胸前,“啪啪”几声这铁盾立刻崩裂,碎成几片落在地上。 在那真元的加持之下,这石子自然是坚硬无比,穿金洞玉不在话下。 惊讶之余,李常连忙命令道:“莫要和对方近距离缠斗,只在远距离进行射击。”听到这命令,一行大约有三十余人的参谋院立刻分散化为十个队,三三成行全都止住脚步,只在距离那紧那罗三十丈之外遥遥射击,丝毫不敢让这屠魔金刚靠近,以免让自己白白牺牲性命。 受到众人一起攻击,紧那罗一时吃紧,顿觉压力极大,低声喝道:“这赤凤军果真妖邪得很,居然弄出这等凶残武器来?” 这铳枪为了能够击破铁甲并且射杀拥有强横**的武者,其使用的弹丸乃是生铁锻造,并且刻意雕刻成箭形结构,从而增加威力还有射程。而为了加快铳枪的装填度,还将弹丸和着那火药一起用特制白纸包裹起来制成子弹,从而能够对抗那些强横的武者。 百丈之外,犹可洞穿一分铁甲,其威力自然不是寻常武者能够抵抗。 若非他们三人修有金刚伏魔咒,并且炼成金刚法身,只怕早就被这枪铳给灭了。 摩罗也是一样察觉到这件名为铳枪的威胁,当即喝道:“紧那罗、法乌罗,你们两人助我一臂之力,莫要让这群家伙阻住我等去路。务必住转轮法王,将这赤凤军也一并铲除,不得有误。” “尊令!” 听见这话,那紧那罗和法乌罗齐声应道,齐齐来到他身边,将手中的降魔杵猛地挥出。而他却是腾空而起,双足正好抵在那降魔杵之上,“轰”的一声整个人好似炮弹一样,当即被紧那罗、法乌罗两人整个打出,朝着远处萧凤方向落去。 李常一惊,立时喝道:“给我射击,莫要让他冲破防线!” 一行人三十把铳枪一起射击,全都打在这摩罗身体之上。 只可惜对方的金刚法身太过坚硬,仅凭他们手中的武器,是断然无法令修成法体的摩罗受伤的。 而借住两人之力来到阵前的摩罗且看着一涌而上的列位战士,立时狞笑起来:“区区蝼蚁,也敢在此阻挡我等佛爷办事?”手中降魔杵应声横扫而出,当即将那射来子弹全都挡住,一股威能十足的罡气更是好似汪洋大海一般,阵阵潮涌而出,将冲来的一行人全都打的倒退而回,口中噙血。 “不尊法门,不受戒律,该杀!” 后面的紧那罗、法乌罗亦是紧随其后,来到这被彻底撕碎的阵线之前,且看到那还在执着冲锋的战士们,他当即面做怒目金刚之意,手中降魔杵也是应声而出,打出的罡气纷纷涌出,“咔擦”一声为三人顿时感觉手中一松,低头一看方才见到那以生铁锻造的铳枪自中间整个断裂,随后那护住胸膛的护心镜也是“碰的”一声整个碎裂,心脏部位整个凹陷下去。 直到此刻,这三人方才“咚”的一声跌倒在地,口角含血显然是死了。 一位人阶巅峰武者一击,岂是刚刚炼成真元的这些参谋院精英所能承受的? “莫要恋战,且记住我等任务。” 见到紧那罗还要厮杀,摩罗又是喝道,指了指远处那正和转轮法王胶着的萧凤。 而在远处,那萧凤所在之地正似火山口一样,浓烈火焰熊熊燃烧,甚至将地面都给彻底烤化了,四周围的空气也像是燃烧起来一样,整个都彻底变为了赤色炼狱,旁边之人莫是闯入其中,便是靠近也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浇上汽油然后点着一样,随时随地都会被彻底燃烧殆尽。 这般场景,又岂是寻常之人所能侵入? 三人自然知晓这点,当即将那金刚法身运转到极致,一身金光浓稠无比,令其好像是黄金铸造而成,随后便揉身跳出、抡起降魔杵,携着无铸罡风便朝着萧凤轰来。 “找死!” 且见自三方一并袭来的三人,萧凤那身体陡然间被一股红云裹住,霎那间便自原地整个消逝。 几人看见萧凤陡然消失,具是惊讶莫名,旋即低喝一声:“不好!”旋即便感觉身体一痛,身上金光好似潮水一样汹涌褪去,重新恢复原来的肉色来,手脚正要动弹却感觉体外像是缠着一层坚韧棉纱一样,分毫挣脱不开。 而在他们身后,萧凤正好立在那里,双目冰冷看着这三人。 她并非眼瞎耳聋之徒,自然知晓之前的战斗状况,正是因此所以才对这三位甚为不爽,又见三人准备自旁侧攻击坏自己心神,当即就施展念力,将这几人生生定在此地,厉声喝道:“你等既然敢伤我麾下士兵,不如就在这替我受这赤星一击吧。” 不远处,那转轮法王并未见到这红云之中生的事情,只是见到那原本高有十丈有余的火凤瞬间消失,心中一喜:“哼!似你这般人物,还不得死在我的手下?”心念一动,那赤星在失去了火凤抵抗之后,当即朝着地面之上猛地一沉,低哼道:“赤星——乾坤俱灭!”一瞬间莫大力量顿时爆裂,无尽光辉当空释放,其光辉比之上太阳还要强烈数千倍,当真是灼烧的人难以睁开眼睛,而那因为强大能量所产生的浓烈烟云更是直冲云霄,化作一个硕大的蘑菇云,令人不晓得其中的状况如何。 且看着眼前场景,转轮法王满怀兴奋望着远处那硕大无比的足有十来丈宽、二十来丈深的巨大坑洞,心中想道:“似这般威力,那萧凤应该会彻底灰飞烟灭,一根骨头都不剩了吧。”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军阵斗武者,八相狼狈逃 只是等到烟云散去,不远处一位少女却傲然而立。 WwWCOM 赤衣黑、手持长枪,不是萧凤又会是谁? 她且看着目瞪口呆的几人,张口道:“这玄星威能却是不错,只可惜若是想要借此杀我,只怕却是还差了一点。”在其身后,那一列列士兵正在百丈之外一脸惊疑看着这里。 他们虽是面生汗水、胆战心惊,然而且看着那还站在众人之前的萧凤,就感觉心中自有无尽勇气涌现,丝毫不曾乱了阵型。 “好!好一个萧凤。” 声音陡然提高,转轮法王看着萧凤,心中那轻蔑之意已然消失,低喝道:“没想到你居然会使用念力,而且还用念力将我这玄星生生控制住,令其只在地面中爆炸,然后以清净琉璃焰护住列位士兵,故此才没有让麾下士兵受到损伤吗?但是即是如此,想必你所消耗的力量也所剩无几,又如何能够和我对抗?” “呵呵!我虽不行,可不代表我麾下士兵不行。” 冷笑一声,萧凤瞥了一下那深坑之中的三人,当即嘲讽起来:“只可惜这三人虽是愚蠢,不过这身子骨倒是厉害,居然也能够抵住玄星爆炸,未曾被炸得粉碎!之所以这么厉害,应当就是你们口中的所谓佛祖之气,所以才可以令这三人本来只能够抵抗寻常弓弩、火炮、铳枪的金刚法身能够无视玄星爆炸之威吗?难怪你会将这三人派遣出来,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之前时候,若非这三人捣乱,她本来可以将那赤星给挡住,甚至直接令其冲入空中爆炸,不至于影响到身后的赤凤军战士。 然是被这三人一扰,萧凤只能够改变方式,先是令这赤星冲入地面,借此压制其爆炸范围,随后以清净琉璃焰护住诸位赤凤军战士,并且以念力将那漫风沙全都汇聚起来,集结在军阵之前形成一堵坚硬城墙,将那赤星爆炸的冲击波全数挡住,故此方才能够让整个军队未曾受到这赤星影响。 做出这些事情之后,萧凤可谓是精疲力竭,毫无战力可言,如今站在这里纯粹是为了稳定军心。 只不过她虽是油尽灯枯,然而身后赤凤军战士却并非全是木偶,当即开始行动起来。 “所有虎蹲炮,一起射!” 一声令下,那早已经准备的虎蹲炮再次咆哮起来,朝着远处几分射去。经过之前争锋,他们已然认识到眼前的家伙究竟是何等的强大,心中惊恐之下当即不顾一切,将那虎蹲炮之中的弹丸全数射出来,想要将眼前这几人一并击杀。 看着那凌空落下的石弹,转轮法王眉梢微皱,身形一动当即避开落下弹丸。 经过之前的一战,他也是消耗甚多,无法支撑那万象**挡住这些的武器,故此选择避开锋芒。 待到稳住身形之后,转轮法王望着远处正朝着这边汹涌而来的列位战士,立刻喝道:“迦毗罗,兰毗尼,你们二人给我阻住那些家伙,莫要让这些家伙冲过阵前。舍罗桫,还请你出手,摧毁对方的火炮阵地。不然的话,咱们都会被这群家伙给灭掉的。” 此刻佛陀八相已有三人濒临死地,便是他也是精疲力竭,若要恢复还不知道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剩余四人虽然也是强大,但是在多达近千的军队面前,更兼对方拥有哪威力厉害的铳枪,若当真厮杀起来,只怕他们全都会折在这里。 “得令。” 听见这话,那迦毗罗还有兰毗尼立刻雀跃起来,身形一动快若迅雷,立即避开劈面射来的箭矢、弩箭,几个雀跃便来到了军阵之前。 若是常人想要仅凭两人阻止军械齐备的军队,那是决计不可能。但是这般事情在迦毗罗、兰毗尼看来,却是相当轻松。 深吸一口气,迦毗罗那胸膛正似那气球一样顿时鼓起,胸腔之中鼓囊囊的浑如十月怀胎的孕妇一样,随后他张开口猛地一喝。 “昂——” 尖锐刺耳的声音立刻升起,让冲来的十数人顿时头疼无比,整个跌倒在地,将那额头对准地面“砰砰”的猛烈磕着,就算是额头铁青甚至渗出血液,他们也丝毫未曾停止动作。 而那兰毗尼更是凶悍,双手一挥手臂之上缠着的两条长蛇立刻长芯吐出、“丝丝”作响,露出那狰狞的牙齿,头部停止不动盯住敌人,身形左右摇摆,只要是瞅准自己的目标,便会猛的探出,将那致命毒液注入身体之内。 七步之内,七窍流血而死。 这蛇毒当然是厉害至极,立刻就吓得列位战士不敢靠前,以免被这毒蛇咬住而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 两人这一下,立刻便让军阵前锋变得混乱起来。 “好个秃驴,莫要猖狂。” 只是没等多长时间,李常已然率领一干参谋院众人挺身而出,手中铳枪不断射击,立时便将这两人牢牢控制住,令其无法再继续扩大战果来。 而在后方,舍罗桫张口问道:“都率,你能知道对方的位置在哪里吗?” “就在这里!”当空一划,都率立刻回道,而在那被指定坐标的地方,正是赤凤军虎蹲炮所集中射的位置。 “原来是在这里吗?”微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开,此刻的舍罗桫却毫无之前枯竭、颓废之象,反而他那肌肤就似被水泡过了一样,圆润而且充满光泽,就连佝偻的身躯已是挺拔而立,在旁人看来,当真是一位肌白如雪、风姿无双的得道高僧。 随后,他却猛地将手朝空一探,旋即用力一拧。 不远处,那正在射弹丸的虎蹲炮也“砰”的一声整个破碎,以至于那正在操作的士兵也被这爆炸声音惊吓住,被那破碎的碎片整个罩住,一身都是血污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如此这般,当即便有好几门虎蹲炮一并遭殃被摧毁,便是被波及的士兵也有十多位。 “好家伙,暗中偷袭吗?”萧凤立时惊讶,旋即闭上眼睛,仔细观察周围状况。空气流通、箭矢走向、还有那兵戈撞击,甚至是那飞行弹丸的轨道,俱是呈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而在这万千信息当中,萧凤开始仔细分辨其中变化,删除了无用的空气流动、阳光强度变化,剃去了无效的弹丸还有兵戈的走向,就连那众人呼吸声、心跳声、血液运转声音也被屏蔽掉,只是专注于藏在这无穷数据之中,那一丝撼动空间、散着玄奥气息的变化。 这变化稍纵即逝,寻常人很难把握。 然而萧凤却分毫不理会,只是专注于搜寻着股波动来源,随后便现于那深坑之中,之前的那波动再次出现。 这一下的目标,是那三人吗? 猛地睁开眼睛,萧凤只见那巨坑之中凭空现出一只佛掌,而那佛掌之上正握着一人腰身,将其顺着那凭空现身的空洞朝着另一边拉去,这般状况分明便是对方搞的鬼。 心中嗔怒,萧凤当即喝道:“跳梁丑,也敢在我眼下做手脚?”手臂一挥,一条赤凤振翅而出,立时就朝着巨坑之中那横躺着的三人撞去,“砰”的一声浓烈火焰转瞬即逝,当即就让佛掌整个消失,只可惜那三人身躯却凭空消失,只留下三柄足有数十斤重的降魔杵,这般状况着实让人可惜了 不远处,舍罗桫一脸冷汗,捂着自己那已然烧焦的左臂,低声道:“那萧凤果然厉害,若非我反应及时,将那佛心收敛、散去佛像,只怕这一次就会给被她给灭了。”而在他身前,那消失三人正躺在地面上。 “不管这些,我们还是快些撤退吧。”都率亦是回答道,旋即和都率扛着三人,大跨步朝着远方奔去。 看见两人得逞,转轮法王亦是喝道:“莫要继续纠缠,我们快撤。”话音一落,他几个纵身便从此处离开,而那迦毗罗、兰毗尼亦是一样纵身后退,毫无停留之意。 萧凤且见到这几人撤退,也无意追杀,当即下令赤凤军回防太原城,而对方遗留下来的三柄降魔杵也被一并收走,纳入自己库房之内。(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山峰为封印,石牢困佛陀 “哐当”一声,那粗如儿臂的铁门被大门。WwWCOM “嘿,这是你的饭!” 手上拿着一个饭盆,一个狱卒走入这个监狱之内,他的手中拿着一个饭盆,里面盛着半盆半生不熟的粟米,另一半则是煮熟的青菜,没有一星半点油荤。 毕竟这个人是和尚,是不吃荤的。 “多谢施主!贫僧知道了。”端坐在地面上,这个和尚却并未起身,只是双手合十口中不断念诵着佛经。 那狱卒见到此人如此模样,不由得摇摇头,嗤笑道:“我你这和尚当真奇怪,自从被关在这里之后,都已经七不曾吃饭了,莫非真的想要去见佛祖?实在的,若非我家主公宅心仁厚,念及你这厮未曾伤我赤凤军战士,否则的话早就将你这和尚明正典刑了。所以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吃点吧,要不然饿坏肚子可就麻烦了。” “不必了。只是我看他甚是苦楚,不如将这碗饭给他如何?”摇摇头,这和尚却是抬起头对着正对面一具铁棺材道。 这铁棺材甚是沉重,高约一丈有余、宽有四尺,厚度也有一尺足有,具是以沉重的生铁铸造而成,并且在四方位置以锁链扣住,将这棺材牢牢锁住,并且悬挂在距离十来丈高的高空之中。 很显然,这其中定然锁着一个极其重要的家伙。 那狱卒见到这铁棺材,亦是浑身一颤,连忙摇头:“没有情报部部长还有典狱司司长在场,并且提供钥匙解开铁锁,我可无法将这里面的怪物释放出来。” 而那铁棺材也似乎察觉到有人话,顿时颤抖了一下,出“咚咚咚”的沉闷声音来。 “唉!”满心无奈,这和尚摇着头回道:“昔日里他和我一并被俘,我因为全身真元被废所以只是被囚禁在这里,只可惜他却因为凶性**而被困入这铁棺材之中。于情于理,我都应当助他解脱。只可惜就如今时候场景,我又能够做到什么呢?” “所以,你们两个若是愿意将咱们主公需要的东西出来不就行了吗?何必这么顽固呢。”盘腿坐下,那狱卒劝了起来。 毕竟他在修行武学时候,多是亏了眼前这位的指点还有帮助,方才能够进步神,并且隐隐间已经快要炼成真元了,正是因此所以才对这个和尚心生敬意,并且在每日送饭的时候和他多聊一会儿。 和尚无奈摇摇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若为一己之私,而让那玄功为他人所得,待到日后生灵涂炭,岂不是我之罪过?”话之中,不免带着无边的沉重。 “可是主公向来不错,又岂会是祸乱下的魔头呢?”拍了一下懵懂的脑袋,狱卒越感觉这和尚的话实在是太过模糊,已然让他想都想不清楚,所以只好丢到一边去。 这和尚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眼珠透着平静,他的声音相当的平静,简直就是在转轮世界历史一样“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若是别人尚可如何,但若是她?若不杀个下大乱,如何能够彰显自己的权威?” 正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常威,今日主公前来此地巡视监狱,你且过来带路。记住了,务必要确保那几个重刑犯在场,别给他们跑了。知道了吗?” 常威当即应道:“我知道了!”随后转过头,又对着妙兴回道:“待会儿我家主公咬来,到时候你注意一点措辞知道了吗?”见到其双眸合拢,头颅微低之后,他方才恢复安静,掉转头朝着那远远地隧道走去。 毕竟这个地牢可是建立在大山里面的石钟乳洞穴之内,若是没有熟悉的人带路,可是很容易就走错地方的。 很快地,他就来到山洞口,而在这山洞口早已经有两位少女立在此地,一个英气十足、庄重无比,一个面带寒霜、身形如剑,正是萧凤和萧月,却不知因何来到这里。常威又见以前绝少出现在这里的冷厉,还有那平日里脾气极大的莫循都噤声而立,也一并收拢气息,只在旁边立着并未答话。 “这便是你们挑选的牢房?” 将手摸了一下那颇为坚硬的石灰岩,萧凤对眼前的这个牢房倒是有了一些兴致。 在经历了昨日之战之后,她们两人就将城中事情交予宇文威处理,而自己则是来到这个位于大山之中的监狱牢房之中。 “没错!” 冷厉低头回道:“毕竟寻常牢房无法阻挡那两位的破坏力,所以我们就选择了在这山中建立牢房,以这足有数百丈厚度的山崖为壁,将他们彻底的囚禁在这里。数百丈的山岩,不管是谁都无法抛开。而且在这洞穴周围还安装了火药,若是等到危机时候,完全可以将其整个炸毁,防止里面的人跑出来。” 且看眼前的牢房,完全就是一个建立在一个约有方圆十丈左右的山洞之中,里面用各种石头垒砌出石桌以及石床,上面铺着稻草还有褥子,一个凹陷的地方被堆满收割的稻谷还有采摘的野果、野菜,上面还悬着狩猎所得的野鸡之类的野禽,而那石壁之上也被凿出空间,便于摆放各种武器。 而在山洞深处,一个幽静洞黑漆漆的,洞中更是不时传出流水、风声,不知道通往何处。 特意在这深山之中选中这里,很显然冷厉为了建造关押那两人的牢狱也算是费尽了心思。 点点头,萧凤当即指了指远处洞穴,道:“即是如此,那我且在这里候着,你将那两人给我带出来。” “我明白了。”冷厉低声回道,旋即就对着身边负责这山牢的典狱长莫询道:“你且随我一并进去,将那两人带出来。”随后,他们两人就和那走出来的常威一起走进洞穴之中,大概过了半个钟头之后方才走出,而在身后则是跟着一个和尚,还有一个铁棺材也被扛出来,放在洞穴中央。 “数月不见,看来你清减了许多。妙兴!只可惜这连续数月之中,你居然未曾将你那佛门功法一一写就出来,莫非当真是不想活了。” 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萧凤看着眼前的和尚,已然是透着狰狞杀气。 没错,此人正是昔日和那赫和尚拔都、妙善等人一起前来攻击萧凤的妙兴,而在当日他被萧凤一剑重伤之后,就被抓住并且关押在这牢狱之中,并且指派专人监控,好从此人口中掏出关于少林寺还有其功法的秘密。 只可惜这厮甚是顽强,居然半声不吭,分毫没有暴露半点情报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两人有安排,萧月负重则 “阁下武学之境凡脱俗,何必学我微末伎俩?” 妙兴不咸不淡,只是打坐念佛,不理其他。 WwWCOM 有些嗔怒扫过冷厉、莫循两人,萧凤张口道:“我是不需要,但不意味着我的属下不需要。” “修行佛法,须得摒除七情、革除六欲,并且和五色相隔,如此一来方能够修成大道。若是置身于凡俗之中,沾染七情六欲之色,只怕不仅仅会有原地踏步之虞,便是心魔一起,性命付之一炬也是可能。”妙善不咸不淡的回答道,很显然他对萧凤的威胁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很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若是还继续将你困在这里,岂不显得我肚鸡肠?只是我若是放了你,你可否允诺我一件事情?”忽的笑了起来,萧凤却是张口道。 听到她这般辞,萧月顿时惊住,连忙问道:“纵然此贼未曾伤我士卒性命,然而若是让此人放虎归山,只怕会酿成大祸。” “没错。而且这人可是少林寺之徒,若是他将我赤凤军机密告诉掌门,只怕我等可就危险了。”冷厉也是劝道。 “尔等莫要多嘴,我自有定夺。”萧凤却丝毫不理会,只是冷冷盯着妙兴问道。 妙兴亦是感觉心中一动,不禁问道:“请?” “很好。你若是想要离开这里,须得答应我三件事情。第一:凡是我赤凤军所到之处,你须得退避三舍,不得阻挡。第二:若非别人动手打你,你决不可出手相助,纵使救人也是不许。第三:自此离开,你须得改名换姓,另起法号以示和少林决裂。你若是能做到这三件事,我便是放你又如何?”高踞上,萧凤俯瞰着眼前之人,张口道。 “便是这三件事情?” 满是不可思议,妙善盯着萧凤,却感觉有些迷茫。 他本以为眼前之女乃是那等修罗之女、狐媚之徒,即使之前听起出三件事情,也只当做是对方欲要借此要挟自己。然而这三件事情一并出之后,他却整个人都彻底懵了。 不踏入赤凤军之中,显然是为了令自己不对赤凤军造成阻碍。 禁止其主动出手,则是为了防止其加入别的势力,会对赤凤军未来计划造成麻烦。 至于那和少林决裂,很显然是为了削减少林力量。 这三件虽是困难,然而若是去做却还是可以的,只不过这样的话他妙兴只怕也就只能够成为一个苦行僧了。 “没错,就是这三件事!”萧凤点头道。 妙兴张口回道:“好!我答应你。”言罢,他就不理其余几人,踏着山岩朝着远方走去。 萧凤也没过多在意,旋即就掉转头饶有兴致看着那铁棺材,至于那萧月、冷厉还有莫循三人虽是恼怒,然而既然是自己的主公所做出的决定,他们也就只有硬着头皮接受了。 只是那常威却忽的张口问道:“对了,既然你离开了,那你法号能不能告诉我?” “圆觉!” 话音一落,那本名妙兴,如今改为圆觉的他并未多做停留,已然消失于丛林之中。 “主公,你为何放他?要知道他可是少林寺的人,若他回去的话……”带着疑惑问道,萧月实在是摸不清楚自己师尊为何做出这般决定。 萧凤却是笑了:“回去?你确定那少林不会杀了他?一次尚可原谅,两次的话那群家伙不会怀疑有鬼?” “难道……”萧月一惊,立刻明了自己师尊此番用意。 “没错!”阖回道,萧凤已然是充满自信:“我不杀他,并非我心肠仁慈,实在是为了分裂对方,令对方内部生乱罢了!那人昔日乃是少林方丈席弟子,修行的乃是《大日如来咒》,其在少林之中的影响力也应当不弱。而他若是就此回去,那么那少林方丈少不得心生怀疑,为了根除隐患,肯定会大动干戈。如此一来,也为我等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对了,待会儿你回去之后,立刻就安排人员,将他逃走的消息传递出去,知道了吗?” “我明白了!”萧月应声回道,已然在心中开始谋划应当如何利用此事,好叫对方中计。 处理完妙兴之后,萧凤又见到那被摆放此地的铁棺材,脸上稍稍浮现一些兴致:“将这铁棺材给我打开吧,我倒要看看昔日鼎鼎大名,号称是李唐郭子仪后裔之人,究竟有多么厉害,居然能够支撑到现在。” 望着那漆黑棺材,冷厉、莫循双眉立时凑紧,显然是顾虑甚多。毕竟昔日时候,他们一般只是七日一开方才给予一点食物、水分,好让那被封入其中的郭城耗尽气力,不至于从这里逃走。 只是一想身后主公之能,他们方才有了一些底气,掏出腰间钥匙鼓足勇气走到这棺材旁边,将上面足有碗口大的铁锁解开。 棺材盖子还未打开,里面已然冒出一个声音。 “一大早就见你们来来去去的,弄的老子睡觉都睡不好。怎么了?现在是想要向我讨教吗?” 待到棺材翻开之后,被关入其中的郭城当即现身,而他那健硕的身体之上,俱是被重重铁锁捆住分毫动弹不得,唯有一张嘴中气十足的吼道。 只是当他见到萧凤时候,立马就闭上嘴了。 似笑非笑,萧凤戏谑的道:“精神不错,看样子你是想要继续被封入这里吗?” “是你?” 声音低沉,郭城立时收敛原本猖狂。 昔日里,他曾于榆社城一战中和众人一并围攻,然而只是刚一现身,就被对方瞬间击破。 差距如此悬殊,他已是骇然至极,哪里还敢生出一丝半点的懈怠? “没错,就是我!今日之所以到这里来,是有事情需要你去做。作为代,我不仅仅可以放你出来,而且还可以帮你重续左臂!”俏脸微昂,萧凤看着此人左臂,左臂之处空荡荡的,很显然是被彻底废了。 喉头一动,郭城立刻惊住,低声问道:“做什么事?” “杀人!” “杀人?” 没错。一些必须死,但是又不该由我出手的人。而作为曾经的敌人的你,是最好的选择。” “你这个人,可真够狠的。比男人还要狠!” “没办法。在这个世界,我如果不狠你以为我如何能够生存至今?当然你可以拒绝,不过这样的话我就得考虑要不要继续留你一条性命!毕竟我是不会在一个死人的身上浪费粮食的。” 笑容满面,萧月只是立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那棺材之中的郭城。 被那黑漆漆的瞳孔盯住,郭城整个人都害怕极了,不仅仅是因为那远自己的压倒性的力量,更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 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面忽的闪过那郭侃的相貌,年轻而又朝气,然而这人却残忍的夺走了自己的一切。 如今时候,难道只能颓然被困在这里,直到死亡吗? 但是如果死亡,那所谓的战斗又有什么意思? 思考着这一切,郭城猛地睁开眼,那高昂头颅终究还是低下来:“我接受!” “很好!既然你答应,那你的左臂我自然会帮你重新恢复的。”笑容可掬,萧凤随手一挥,却将旁边的三根降魔杵摄来,熊熊烈焰顿时将其整个裹住,待到火焰消失之后,凭空中却有一条钢铁手臂,外加一具径长三尺的圆盾。 “砰”的一声,这两件兵器落在郭城面前。 萧凤又道:“既然你愿意为我办事,那么这两件兵器权且交给你作为武器。当然,你若是生出叛意,那我在这里兵器之中暗藏的火焰便会动,将你彻底烧死。你知道了吗?” “我明白了。”低头回道,郭城已是不敢有任何质疑。 实在是因为他知晓,眼前的少女并非寻常女子,到做到可并非虚言。 “当然,今日事情尔等都要明白,不得告诉其他人。并且从今日起,这里就改为中央调查局,和军事情报局以及宪兵局一并归入安全部通属,其负责人就有萧月你来负责。毕竟维持赤凤军内部安全事关重大,若是交于其他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且见此人臣服,萧凤虽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一想到她治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即就起了心思又是决定成立专门负责赤凤军内部安全的专门部门,好为自己减轻一些负担。 而心性果断、忠心耿耿,并且有着强大实力的萧月,自然是上上之选。 诸人听到这些话语之后,自然不敢有任何质疑,俱是纷纷表示接受。 毕竟在这生死危机存亡时候,实在是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机构彻底压制整个团队骚动着的太原城,并且保证整个赤凤军内部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当然,贸然成立一个新的部门也是很麻烦,所需要的人力、物力都需要从各个部门抽调,却是需要一定时间的适应,并且如何执行任务、搜集情报以及稳定秩序等等,都需要相当的经验,只怕在短时间之内赤凤军会产生一些波动。 不过一考虑以后的事情,萧凤觉得这个决定还是极其重要的。 至少,她是不希望再出现潞州屠杀事件。(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深夜有密谈,行刑正开始 阴沉沉的,绵绵细雨仿佛没有个尽头,还在持续的下着。 WwWCOM 因为这许久未曾停歇的秋雨,气也陡然下降十几度,让人倍感冰冷,恍惚中更有赤身**站在冰雪地之中的错觉。 而那呼啸而过刮骨的寒风,更是让人蜷缩在屋中,不想出来受冻。 此刻的刘家堡似乎还没有从昔日萧凤的威逼之中走出阴影,不仅仅那葱郁的松柏萎靡不堪、耷拉着树叶,便是那红砖绿瓦的楼阁庭院,也蒙上一层阴沉的气息。 而在这刘家堡的一角,那被厚重山石所隔绝的一处石室之中却灯火通明、暖意昂然,几个人影聚在这里,不知是在讨论着什么事情。 “那个女人究竟在搞什么?亏我们助她夺了这太原城。她倒好,居然要我们停止收租,甚至给那群泥腿子粮食,好让这群贱种也能够过一个不错的冬。笑话,我若是不收租,那我吃啥?吃泥土吗?”端坐中央,刘老太爷搓着手中的一个精致火炉,好让自己备受冰寒的身体稍微暖和一下。 没奈何,毕竟秋已经来了,而且还比往常时候更为严寒。 即使他身上穿着三件棉衣,外面又套着三件丝绸,却还是无法抵御那寒风侵蚀,不得不依靠这手中的手炉取暖。 位于其身侧,又一老者放下手中茶壶,轻叹一声道:“唉!你也知道,那妖女本身武艺高强,更兼军势正浓,我等若是质疑对抗,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罢了。那晋庄祝无双不就是一个典型?自以为武艺高强、下无双,结果等到那赤凤军兵锋一到,还不是立刻就被灭掉了?” 此人年纪约有六十,薄薄的皮肤贴在骨头之上,令那拉长的马脸透着一股刻薄,额头之上三叠皱纹正似山峦一样层峦叠嶂,一双眼睛亦是透着精光。他乃是马家庄庄主马占元,因族中占据了太原城附近最为肥美的草原,所以养殖了许多战马以及牲畜,庄中之人多数都精通骑术,所以在这太原城之中,也算是一方豪客。 “难道我们就不能反抗吗?再这样任由那个妖女继续下去,我那兴国寺可就要彻底没了。鬼知道这妖女究竟想着什么,居然什么佛怜世人,理当舍弃金身以度世人。然后就将我庙中铜像全都拆了,然后融了铸成铜钱。妈的,那可是我幸幸苦苦三十余载才攒下来的,居然就被这混账女人一把火全给废了。” 另一边,一位和尚将身上紫蓝云锦袈裟裹紧,口中骂骂咧咧泄着自己的怨气。 毕竟他那兴国寺可是被赤凤军给强行征用了,庙中和尚也大多数被驱赶出去。现在的他可以是孤家寡人,根本就是毫无任何去处可言。 “哼!宝象,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难道我就不清楚吗?你这厮仗着和尚之能,以宣传度种之法,暗中不知道坏了多少清白人家。如今时候被那妖女得知,没将你明证处刑已是仁德?”正对面,一个年迈尼姑悻悻不已的埋怨了起来:“只可惜我观音寺中的那些尼姑,居然全都弃我而去,加入了那忧国骑士团之中了,是要照顾那些为人民群众服务的战士?” 到这,她本来慈眉善目的样子立刻扭曲,低声,骂道:“一群离不开男人的臭****,信不信你们待会儿就变成没有人要的寡妇?等到你们后悔想要回来了,可别怪我灭情无情。” 四人这般一,整个房内立刻就变成了诉苦大会,全都是在明里暗里的骂着萧凤所做的那些事情。 很显然在赤凤军来到这太原城之后,他们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只是讨论了这么半时间,他们也晓得无济于事,于是便看向那刘老太爷,问道:“既然如此,那您为何将我们召集过来?莫非有啥安排?” “当然!” 且见几人停止抱怨,刘老太爷将那手炉重重地丢在炕上,想着当初他在大庭广众之前被萧凤羞辱场景就甚是不快,阴骘脸庞透着狰狞:“知道那赤凤军是铁了心了要灭了咱们,既然如此那咱若是不反抗,岂不让那妖孽觑了?” 浑身一颤,宝象满怀期翼问道:“但是那妖女可是地仙啊,我们能做到吗?” “我们做不到,但是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侧目扫过众人那忐忑脸庞,刘老太爷张口道。 众人齐齐惊讶,问道:“别人?难道是蒙古人?” 若论这个世界谁最有可能和萧凤对抗的,那毫无疑问就是此刻统治了整个神州大6的蒙古人了。 “没错。就是他们。只需要帮助他们灭掉那妖女,那我等别是重夺那些田产、粮食,便是升官财也是不在话下。”低沉的话音透着蛊惑,刘老太爷且看着眼前三人,低声道:“毕竟你们也见识到了那妖孽的手段,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这太原城还有咱们存在的余地吗?” “但是可信吗?”忐忑不安,马占元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带着得意,刘老太爷低声回道:“当然可信。要知道对方可是那东将军郭侃的义兄,他的话如何不能相信?” “东将军郭侃?你是那个年少时候便成就地仙实力,如今时候已然被提拔为万户侯,正在极西之地和那西征大军一起的郭侃?那他人在哪里?”几人立时欣喜起来,毕竟那郭侃名声在外,早已经是享誉整个武林。 若是那郭侃在这,灭掉萧凤不过是轻而易举。 刘老太爷当即回道:“我和他约定在今晚上见面,算算时间他应该来了吧。”到这,他有些焦急的看了一下外面,想要知晓那个家伙是否按照计划来到这里了。 而那门扉也恰逢时候传来一阵敲门声。 几人听了一阵兴奋,当即就将那石门打开,随后便有一人信步走来。 身穿一件貂皮大衣,头戴斗笠,垂下来的黑布遮住脸庞,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神秘气息。而那刘老太爷立刻欣喜起来,张口问道:“请问您就是郭侃的兄长郭城吗?” “没错。他们就是你找来的义士?” 挑起布帘,郭城平静的扫了一下石室。 那宝象立刻搓着手,谄媚的笑道:“没错。若是又用得着在下的,还请吩咐。” “吩咐算不上,只是我想请你们现在进地狱罢了。”将斗笠摘下放在一边,郭城转而笑了,只待话语落下之后,他猛地一挥左臂当即将左手边的刘老太爷整个轰飞,胸膛之处整个凹陷,背后肋骨都被轰出,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其余几人眼见这般场景,刚要惊叫起来。 然而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郭城的拳头早已经迎面扑来,将其身体整个轰碎,毫无任何美观可言。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血案乱根本,暗中藏凶手 距离赤凤军占据太原城已有月余时间,而那些此地百姓也由之前的惊慌失措之中恢复过来,继续着自己的生活。WwW COM 虽然蒙古和大宋还在江淮一带继续战争,虽然赤凤军还在为即将的战斗做准备。 但是他们的生活,总得继续。 毕竟千百年来,人类就是这样延续下来的。 然而今日,在这貌似已经恢复的太原城中,却有一股不祥的血腥味开始弥漫起来。 “喂!你听了吗?刘家堡一家一百六十五口全都被杀了,就连那三岁孩都没放过,直接被丢到烧开的铁锅里面给烫的整个人都熟了。” “怎么可能?那刘家堡虽是作恶多端,但是也算是一方豪强,家大业大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被人给灭了呢?” “如何不可能?毕竟那刘家堡得罪了赤凤军。按照那萧统领的个性,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们?随便调遣一只军队,那刘家堡自然就会被灭了。” “这倒也是。不过这也太残忍了吧。就连老弱妇孺都没放过,真看不出来那仿若仙子一样的相貌之下,竟然藏着如此的蛇蝎心肠。” “……” 谣言就这样在太原城中蔓延开来,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扎根,最终它就回和蚂蚁破坏拦水堤坝一样,一点一点的侵蚀着、破坏着赤凤军的统治基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子。”不断的在原地徘徊,宇文威不断的念叨着,看见那自文心阁之中走出来的萧月,他赶紧靠近问道:“萧统领在吗?我要立刻见他。” “师尊她正在指导军士训练,短时间之内无法回来。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和我。”萧月柔声回道,心里面却是懊恼至极。 针对刘家堡的行动,是她领导的安全部成立之后的第一件事情。 然而当初本以为已经处理干净,却没想到转眼间整个刘家堡就被不明身份的人给灭了,而且还是最残忍的那种全族屠灭的这种。 如此凶狠的手段,当真不是寻常人所能做到。 正是因此她在得知消息之后就立刻来到这里,将昨夜的事情完完整整的通报给萧凤,好让自己的主公警惕起来,心那些藏在暗地里的家伙。而萧凤为了防止赤凤军也遭遇袭击,所以就立刻前往赤凤军驻地坐镇,以免自己的根本也被对方给灭了。 看着萧月有些游离的目光,宇文威心中立刻感到恼火,高声道:“和你?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若是我们无法处理好这件事情,那整个太原城的百姓都会对我们产生疑惑,到时候咱们还怎么在这里立足?” 在当初萧凤执意要刘家堡交出濡娘的时候,他就预料到可能会出现这样可能会颠覆赤凤军统治基础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这种事情是生的如此的快,如此的猛烈。 快到让人完全来不及反应,猛到让人完全无法接受。 若是赤凤军当真如同谣言一样,乃是以血腥镇压、杀戮行径来统治太原城,那其他的人还愿意加入到赤凤军吗? 纵使这个血案乃是别人制造的,但是赤凤军若是无法擒住凶手,又如何能够让太原城百姓相信他们能够保护自己? 宇文威所担心的,便是这个! “女子自然明白。只是一些事情,如果不处理掉的话,总是会留下大患的。”且看见宇文威如此作态,萧月也晓得当初自己未曾处理好,只得低下头勉强辩解道。 宇文威经验何其丰富,见到萧月这服软性子当即了然,轻哼一声又是问道:“果然!你果真知道这里面的缘由,既然如此能不能告诉我昨夜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不敢隐瞒,萧月立时一五一十的将昨夜事情诉出来,当然关于郭城的存在还是隐藏起来,毕竟眼前的宇文威暧昧不明,她还不敢贸然将一些军中机密全盘托出。 “原来如此,是有人在背后刻意制造血案,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整个太原城陷入恐慌之中?”了解了整个事实的经过,宇文威陷入了深思之中。 萧月回道:“应当如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下手的应该就是前日时候曾经和我们做上一场的佛陀八相。毕竟能够有这个实力还有动机的,也就只有他们了。” “既然如此,那他们下一个目标会是谁?”拧紧眉梢,宇文威开始思索起来。 萧月摇头回道:“不清楚。毕竟对方在暗,而我们在明。在无法找出对方的踪迹时候,我们也没有办法。” 在得知了对方的存在之后,无论是萧凤还是萧月都清楚的意识到对方的目的在于扰乱整个太原城,彻底颠覆赤凤军在这里的统治基石。而在无法找到对方潜藏的地方之后,他们也就只有在这里干等着对方出手,不然的话就会被对方找出破绽,从而彻底击败,赢取最终的胜利。 怀着对不知名敌人的恐惧,宇文威当即道:“既然如此,那还请萧姑娘注意太原城的异动,至于那刘家堡惨案就交由我来处理。” “那刘家堡关系甚大,能够造成这一惨案的凶手定然不凡。你若是亲自去探查,只怕会有性命之忧!”萧月担心问道。 “无碍!”宇文威摆摆手回道:“我有曾生随行守护,纵然无法歼灭敌人,自然也能保住自己性命。只是还请萧统领做好准备,若是现对方存在就立刻行动,务必确保擒住对方也好洗刷赤凤军那被玷污的名声。” 拱手敬礼,萧月只能为宇文威祈祷:“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大人了。” 毕竟那佛陀八相甚是厉害,就连萧凤带着自己麾下精锐也只能够打个半斤八两,由此可见对方的实力。 仅凭宇文威还有曾生两人,实在是无法和对方对抗。 幸亏对方对萧凤还有些忌惮,不敢贸然现身,不然的话受到损害的只怕就不仅仅是刘家堡一行人了。 得了指示,宇文威立即骑上马带着一众衙役侍卫,来到刘家堡惨案现场。 大概是因为这里太过残忍,所以那些闻讯而来的老百姓只敢在外面逡巡,却不敢贸然闯进里面,以免沾上邪气,让自己也不得安生。 不过宇文威也并非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当即就在增生的护卫下踏入这房间之内,开始仔细的搜索那些线索,好确定那些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使用的什么手段制造出这等血案的。 而萧月也开始调集自己麾下力量,明里暗里开始严查城中百姓,好将那藏起来的家伙给找出来。 不然的话,这太原城可就没有赤凤军立足之地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探缘由狰狞出现,解公案人心俱疲 踏步跨入大厅之中,一行人立时皱眉。Ww W COM 便是宇文威也稍稍皱眉没有,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眼前太过于残忍。 在靠近门槛的地方,一具无头男尸俯在地上,整个衣衫破破烂烂,好似被切割机整个切碎了,就连背部也布满血痕;两侧的椅子也被打翻在地,旁边都是撒落一地的吃食,而那打翻的茶几、椅子之上,横躺着数具尸身,有男有女的,他们全都口吐唾沫、脸色铁青无比,很明显是中毒了;正当中太师椅之上,有一人低垂着头,胸口之处露出一个血色窟窿,足可塞入一个拳头,这个应该就是他致死的原因了。 靠上前观察着几人死状,宇文威接过旁边曾生递过来的刀,却是将地上躺着的尸体给破开,然后自其中掏出了鼓鼓囊囊的胃袋将刀一划,那胃袋立刻裂开,里面的浓浆流了出来,整个房间立刻充斥着酸腐腥臭的味道。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次屠杀并非蓄谋已久,而是因为起了冲突。”宇文威仔细观察了一下,不禁周期了眉头。 曾生疑惑:“既然如此,那师傅您是如何判断的?” “此人胃中食物尚未消化,应当在进食之后半个时辰之内死的。”虽是感觉有些恶心,但是宇文威却还是用手拨弄了一下那胃袋,将里面的东西给弄出来,面还有尚未消化的鸡肉、鱼肉以及一些蜜饯之类的东西。 接着宇文威又看了一下旁边的蜡烛,还有地上掉落的吃食,又是冷笑一声:“而他们进食的时间也甚是奇怪,居然是在子时三刻。这个时候寻常人早就睡觉了,但是这群人却再次聚餐?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除夕之夜须要守岁,若不是招待人,你觉得别人会相信吗?” “原来如此。难道是他们正在进食的时候被杀的吗?”虽是解决了死亡时间,但是曾生却产生了更大的疑惑。 若他们究竟是怎么死亡的,几人已经明白了,但若想要知晓这几个人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亡,那就奇了怪了。若真的要杀死这几个人,只需要将那房门轰开直接开杀就可,何必要等到吃过饭然后再动手? 若有所思,宇文威却是担忧了起来:“应该就是这样的。而且根据我的推论,只怕这几个人之所以被杀死,是为了掩盖一些人、一些事情。” “一些人?一些事情?莫非师尊所的乃是间谍?”曾生恍悟,旋即就起了戒心。 若是他们这里面存在着间谍,那么那个间谍究竟是谁?他之所以杀死这几个人,又究竟是为了掩盖什么事情? 出于本能,他已然担心不已,就怕这个间谍暗中作梗,结果坏了整个大局。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过来,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点东西,好确定那个间谍究竟是谁。”宇文威微微颌,双眸凝视眼前的场景,似乎已然踏入了他们之前所欢庆庆祝的样子,然而那本应该明晰无比的相貌,此刻却像是罩了一层帛纱,让人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这便是势力快扩张的无奈,因为对吸收的分子没有甄别,所以很容易让那些探子混入其中。 若是不将这些探子找出来并且控制住,那么他们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炸,让原本顺畅的计划整个崩溃,进而导致全盘崩溃。在历史上,这一类的事情数不胜数,宇文威明白、萧凤也明白,所以他们都按照自己的身份开始了调查,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一类事情的出现。 ………… 一轮红日高悬空,照亮整个府衙。 萧凤将手中墨笔放在旁边砚台之上,微微按摩了一下太阳穴。自早上开始连绵不绝处理着那些繁文琐事,即使是她这个地仙人物,也会感觉疲倦的。 “张邦益!”瞥见旁边肃立着的此地地方官,萧凤忽然问道:“你可知道为何今日来访之人如此之多?”萧凤也不是那些藏于山野之中的愚民,昔日里曾经在庆元府萧逸府中玩耍过的她,自然知晓今日的案件来得实在是太多了,多的是出想象。 若是按照一般规律,充其量也就不到十余件。 但是今日,光是她现在手头上处理的案件就有五十多起,若是再加上下午那就有一百多起。 整个太原城,有这么混乱吗? 张邦益立刻吓了一跳,赶紧屈身回道:“大抵是因为他们听闻主公的威名,故此前来请求萧统领判决,好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只是为了一个公道?”萧凤皱眉,两点寒光盯着张邦益。 被这些繁文琐事给缠住,她根本就腾不出精力去整理自己的军队,甚至就连调查刘家堡血案一事也是无力。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若要处理这些公文琐事来拉拢民心,就必须要舍弃别的事情,不然的话就会和那风箱里面的老鼠一样两头受挫,这个道理萧凤自然也明白。 所以她又问了:“还是,你想让我陷入这无穷无尽的公文之中,好让我注意不到别的地方?” 这一下立刻唬的张邦益赶紧跪倒在地,他的脸上诚惶诚恐,完全看不出来究竟是演的、还是真的,又或者对这些话辞已经熟门熟路了,反正嘴巴就是不断的数落着自己,夸赞着萧凤,其中一部分的话甚至让萧凤自己听了都会感觉羞赧,但是这人却毫不顾及的了出来。 “属下不敢。只是这太原城沉疴甚多,这些卷宗乃是多年积累所导致的,故此才会如此之多。属下不过无能之徒,故此面对这些东西之能是能拖就拖,但是今日却见主公智慧、大恒心,简直就是九玄女下凡、观音菩萨显圣,竟然他人所不敢、行别人所不能,为万民伸张正义、解众生于倒悬。正是因此,所以属下心中雀跃,就将这些卷宗全数取出,一一呈现在萧统领身前!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还请萧统领明鉴啊。” 盯了半晌,萧凤叹息一声:“好吧,你还是退下吧。” 且看着这人,她实在是摸不清楚眼前这人究竟是在装傻充愣,还是当真如此忠诚? 人后两面,萧凤知晓自己并无能够看破人心的能力,面对这个圆不溜秋的家伙,她实在是没有办饭下手,只好静待时机等待着恰当的时候再出手。 病情易解,人心难治! 萧凤自负有普济下、活人之能,但是却对眼前这人半分不明,由此可见这人心究竟有多复杂,可能随便一个举动、随便一句言语都可藏着莫大的玄机,而那局外之人甚至就连察觉都不可能。 不然的话,那鲁迅为何弃医从学?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疑心难解开,军中存隐患 想着这些,萧凤暗道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些人写的。WwWCOM身为统领只需要垂拱而治,也不晓得那些整日里浪迹在女人和财富里面的家伙,究竟是怎么成为主人公的?” 不过一想太原城中诸事未曾停歇,她只好打起精神开始处理手中的事情来。 正在这时,宇文威却从门外走进。 他似有疑惑瞥了一下那张邦益,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得,忽然问起来:“张先生,没想到你倒是勤奋,居然挑灯夜战?否则的话,为何你眼珠泛红、双目迷离,就连眼球附近也多了一些眼圈来?” “你怎么看出来的?”张邦益浑身一惊,旋即抬起头盯着宇文威,然后他就连连摇头苦笑道:“没办法。我毕竟是年岁大了,若是不努力将来日主公所需要的东西准备妥当,那岂不是让列位同僚嗤笑?” 宇文威感同身受,也是一般露出苦恼的样子来:“原来也是一个爱民如子的清官,既然如此那你可要保重好自己,莫要让自己累坏了身体,以至于耽搁了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话,萧统领可是会生气的!”只是几日相处,他已然明白那位萧统领并非那些贪图富贵之人,乃是真正的想要做些事情。 不管这些事情究竟是对是错、是好是坏,仅凭这一分热枕,他便是佩服至极。 毕竟在这个世界之中,很多人可是就连最起码的事情都做不了,甚至还想着将这些事情推给别人? 仅此一项,就足以让萧凤越大多数人,注定成为能够在历史上留名的一代英杰! 张邦益也不解意,立刻回道:“我自然知晓!所以主公怜我操劳,让我回去歇息片刻。”随后他跨出府衙,于那充满温度的阳光之下,已经是年近不惑的他身形有些佝偻,显得有些颓废而且无奈。 就这样,张邦益一步一走化入人群之中,回道自己的府邸之中。 “你是怀疑他?”抬起头,萧凤短暂的将注意力从手中卷宗挪开。 拱手而起,宇文威神色又是恢复平静:“在下不敢。” “即是如此,那你之前又为何和他谈话?”放下卷宗,萧凤步步紧逼。 那张邦益虽是有些疑虑,但是此人也算是有些能力,凡是她吩咐下来的事情都一一准备妥当,让自己能够将那些事情全都处理完,而且态度也相当诚恳,俨然将自己当做了赤凤军一员。 只是眼前这人,却甚是古怪。 明明所吃之饭、所用器具、所住场所具是赤凤军所提供的,但是宇文威却依旧没有将自己当做其中一员,言辞之中、行动里面都透着一股隔阂,就像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审视着整个赤凤军的一切,无论是他们之中人物的关系,还是所做的那些事情,都一视同仁、冷静的分析着一切。 就是这一点,让萧凤着实火大,所以对宇文威的态度也不复之前尊崇。 “只是同僚之间互相寒絮罢了。” 果不其然,这一次宇文威还是这般样子,根本就没打算出自己内心想法。 索性萧凤也明了对方性情,自然也没有继续探索,而是对他之前作出的事情有些兴趣:“那你之前有什么收获了吗?” “收获谈不上,不过是有了一些猜测。”宇文威放缓声音,双目死死盯着萧凤,像是想要知晓眼前这位整个太原城实际支配者的想法。 萧凤不动声色,继续问:“什么猜测?” “一些关于间谍身份的猜测?”嘴角微翘,宇文威却见萧凤身子一凝,立刻就笑了起来。 很显然对他来,萧凤虽是身份、实力实在是强的太多,但是她今年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岁家伙,论起人生经验根本就不是宇文威的对手。 果不其然,萧凤立刻皱眉,低声问道:“张邦益?” “或许是,或许不是!”摇摇头,宇文威却不急着出答案。 “什么意思?” “因为根据我的调查,昨夜子时有夜出行为的不止他一人。” “还有谁?” “怒蛟帮风凌子,此为第一人。中华教常务委员会王践行以及李太痕两人,新编第三军之中王动、陈困两人也曾经擅离岗位,另外参谋院言岳也曾经出去过。”且看着萧凤的动静,宇文威缓慢地将自己所调查的结果诉出来。 毕竟这里除了一个刚刚加入的风凌子之外,其余五人在赤凤军之中都算是有些实力的,若是他们也是间谍的话,那不得不这真的是糟糕透顶的事情。 萧凤听见这般报告,心力也是“咯噔”一下,旋即回道:“言岳乃是受了我的命令去执行任务的,他应当不是。至于其他五人?”话语顿住,很显然她也不能确定这几人是否当真如同表面所展现的那样,乃是忠诚义士? 风凌子、王动、陈困这三人不消,他们曾经乃是赤凤军的敌人,后来虽因因缘际会而选择加入赤凤军,但是毕竟曾经和蒙元势力有过一些难以割舍的联系,而且还是现在这个四面楚歌的处境。 面临这般场景,他们若是心中没有什么打算,那才是见鬼了。 至于那王践行和李太痕两人,却并非和李常、赵志、言岳等人乃是自己亲自培养,作为赤凤军夺取潞州城之中方才加入的非嫡系势力,他们是否存在着其他的目的根本就是全然不知。 而且在这个乱世之中,若是想要确定对方的身份更是难上加难。 “没错,那间谍就在这里。而且他们可能只是一个,又或者存在多个,总之为了避免生意外,最好赶快将这几人给控制住。莫要等到出现了实际损失之后在行动,那可就迟了。”宇文威当机立断将自己的结论诉出来,至于接下来如何行动,那可就要看萧凤打算怎么做了? 果不其然,萧凤立刻迟疑了一下:“你是,将他们抓起来?” “没错。这是最好的避免对方造成损失的方法。”宇文威点头称是,事实上他甚至觉得直接杀了更好。 只可惜萧凤却感觉有些进退两难:“但是你要知道,他们乃是军中一员,若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这几人抓起来,那我岂不是和那秦桧同流合污了吗?” 那风凌子背后代表着槽帮,陈困、王动也算是起义军队的统领,至于那王践行和李太痕两人作为常务委员会一员,其在中华教之中的势力也不,若是轻易动了那整个赤凤军就可能面临四分五裂的状况。 正是害怕会出现这种结局,所以萧凤才不敢贸然行动,以至于让自己苦心十载方成的事业就此凋零。(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顽疾为宗族,法典正当时 “那你打算怎么办?”苦思冥想,萧凤亦是感觉苦恼。 Ww WCOM 若是敌人,她只消持枪提兵,自然能够将其彻底灭掉。但若是那敌人藏在自己军中的话,那可就当真是束手无策。 她总不能为了找出一两个奸细,将整个赤凤军从里到外上上下下全都折腾一下,这样的话还打什么仗? 宇文威也晓得此事利害,当即回道:“若是这个时候行动,只怕会打草惊蛇,让那些家伙提前做好准备。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按兵不动,并且暗中派人盯住这几个可疑之人,静等他们露出马脚。若是其当真是探子,那等到蒙军进军时候,他们定然会按耐不住想要展开行动。” “也就只能这样吗?”揉了揉酸涩眼角,萧凤感觉自己疲惫不堪。 自古以来,人心难测! 她既没有锁定属下忠诚度a的能力,也没有慧眼识英雄的凡眼光,若是要让整个赤凤军顺利壮大,那么凡事就得亲力亲为,幸亏自己也晓得自己能力有限,所以及时分出了好几个部门负责统筹管理各种事务。 萧星负责执掌的政务院,统筹整个地境的人力、物力管理,好为整个赤凤军的壮大打好坚实的基础;她则是亲自掌握赤凤军,确保整个军队的稳固,枪杆子里出政权这种事情萧凤也懂;而那中华教则是深入到每一个城乡县之中,由那些培养出来的传教士负责引导,从而能够最大化的动员人民的力量;如今时候为了解决那些探子问题,萧凤更是令萧月组建安全部,好保障整个政权的稳固性。 可以目前赤凤军也算是有了一些基础的组织架构,然而一切尚处于摸索状态,便是掌事之人也是经验太少。 不然的话,潞州屠城一事如何生? 且见宇文威此刻孑然一身,萧凤又是想着如今因为势力再次扩张所产生的诸多影响,立时叫住正要离开的宇文威,:“对了。我曾经看过了那《宋刑统》,其中虽是条例分明,也算是对维持社会秩序颇有益处,但是部分律条明显有不适宜的部分,若是可以你可否抽出一些时间,将其中部分条律修正?” “宋刑统?你莫非想要制定法律,并且将其作为统辖境内的法典?”宇文威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一下萧凤。 正所谓循规蹈矩,若无规矩则国家不成! 而中华自春秋战国以来,刑法一事向来重要,每朝每代均制定有维护社会秩序的法律条文。比如秦之《田律》,汉之《九章律》,唐之《唐律疏议》,直到如今的《宋刑统》具是起道维护社会秩序的用处。 如今时候萧凤却令他修正《宋刑统》? 难不成眼前这个女子,当真想要效仿先贤,做出约定三章之事? “没错!”微微颌,萧凤回答道:“这《宋刑统》其中关于刑罚之事以及人身依附之处的处置甚是偏颇,尤其是于宗族一块更是充满谬论。若一族之主便可决人生死,那我这官府衙门又该如何?至于妾室存在,亦是荒唐至极,于人为奴为仆,自古以来唯有夏桀、商纣才行此等残虐之法,此等之法当有违圣人之训,既然如此何不就此删去?” 听见这话,宇文威眉心大跳,立时劝道:“萧统领!你若是对这些不满,全然可以放缓再行,若是现在就做只怕难免惹人生非啊!”他虽是久读圣人之书,然而久历官场自然知晓那些所谓的法律究竟是因何存在,至于所谓的宗族妻妾制度又是因何而诞生的。 实在的,那宗族制度也算是有些合理,尤其是在乱世之中,它完全可以保护族中百姓安全度日。 但是若是在和平时候,这宗族却着实是一个大大的阻碍,作为既得利益的守护者不用了,若是嚣张时候甚至会欺压别的百姓,以至于沦为豪强劣绅,而那刘家堡、马家庄便是这般存在。 一旦赤凤军触犯了他们的根本利益,便会立刻生出反意,企图反叛。 至于那妻妾制度,也是因为在这中古时代医学技术不达,生下来的孩极易夭折,就连皇室宗族也是多有夭折。正是因此,为了延续下一代,那些个豪强士大夫便想出了所谓的妾制度。 生育后代、繁衍生息,不过就是为了延续家族罢了! 正是出于对宗族制度的警惕,所以萧凤才打算从刑律动手,彻底限制住这些宗族的扩张甚至从根本瓦解宗族,为她中华教顺利扎入乡村之中创造有利的条件! “若是现在不推行,待到以后人员更多了,那就更难推进了。”萧凤却是冷笑不止,分毫未曾将宇文威的质疑放在心中,反倒是话语之中充满戾气:“更何况那些宗族虽是强大,然而每遇强敌必然会百般推辞、逡巡不前,以免自家宗族势力受到损失,若非如此我诺大华夏如何会分崩解析,为蛮夷之徒所乘?” 宇文威听着萧凤话语,心脏不住地跳动着。 他自年幼时候直到今日,自己所的离经叛道之话也算不少,什么“惩奸除恶”,什么“匡扶社稷”,什么“荡清宇内”的都有,然而这些狂言却在萧凤这般话语之前显得无比的气,甚至简直就和幼童一般。 “若是这样,那若是那些宗族阻挠的话,我又该如何?”宇文威缓声道。 若是这法律一经颁布,那么那些宗族肯定会出来指手画脚,以他们的能量,少不得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萧凤却不在意,依旧是冷笑不止:“那些宗族自然是强横无比,但是你别忘了在这乱世之中,流离失所、破家灭族之人也不在少数。若是将他们组织起来,对抗那些世家大族不在话下。而且这些相较于那些还有些挂念的世家子弟,这些个民反而更有反抗意志。所以你可不能忘了,我们赤凤军所代表的究竟是哪些人?” 她麾下士兵多数乃是家破人亡之人,彼此之间并无多少血缘关系,只为了生存下去故此团结在萧凤身边,成立了赤凤军! 而萧凤也因为本身乃是孤儿,并无多少宗族势力,而且自身力量也足够强大,乃是真正的地仙人物。而在经历了好几场战争之后,萧凤不仅仅将那蒙古劲敌给彻底消灭,更是带领着整个赤凤军占领太原城,摇身一变化为一个占据一路十三州的庞大势力,其在军中威望简直就是不可想象。 宇文威嘴唇嗫嚅,虽是想要些什么,但是终究化作一声叹息:“我知道了!” 几次对话,他已经知晓萧凤这人究竟是什么性格,意志坚定、决不放弃,若是打定主意那是肯定要将其完成的,若是强行拒绝只怕反而会让自己为难,正是因此他才放弃了劝解。 至于之后的事情? 那就只有知晓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深夜两心知,心剑有所属 法律一事考虑甚多,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完成。 Ww W COM 索性萧凤也担忧那些人的存在,于是便找来萧月,想要知晓那几个可疑之人的动静如何。 “风凌子此人整日宿醉,游离于勾栏之中。根据他熟悉的有人所,此人好友曾与昔日之中被卷入那斗争之中而死,故此才会放纵自己,只求一生糊涂。事当日,他正在‘眠月阁’买醉,其中的头牌蝶舞可以作证。” 几许青烟带着旋儿消逝在空中,将那恬静淡雅的香气散入整个书房之中。 鼻息之中嗅着香炉之中点燃的香熏,萧凤这才感觉自己稍微轻松了一下,在忙碌了一整之后,即使她因为修为高深所以体力还算可以,但是精神上面的疲倦却难以驱逐,只能趁着夜晚的时候稍作休息。 而在这时,那萧月正立在身后,双指不住揉搓着太阳穴,好让萧凤放松下来。 “‘眠月阁’?” 听见这明显带着红尘脂粉的名字,萧凤睁开眼睛,平静的脸蛋之上有些愠怒。 她因为受到前世以及师尊影响,向来都是自尊自立,自然对那些出卖**、强装欢笑的欢场女子充满不屑,若非碍着一些男子的私利,早就将所有的妓院都给封了。 萧月双指立刻僵住,话声稍显慌乱:“没错。正是‘眠月阁’!只不过师尊您也莫要愠怒,毕竟那阁中头牌蝶舞日前已然被我劝服,愿意归顺我赤凤军麾下。正是亏得她的帮助,我才打听到那风凌子的消息。” “你是打算在妓院之中安插眼线?”萧凤却是感到奇怪,毕竟萧月也算是大家闺秀,其家风极其严格,莫是和妓女接触了,便是提及妓院也会感觉羞耻,脑子里一闪而过那宇文威的面容,立刻便问了起来:“这个建议莫非是那宇文威所教导的?” 萧月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羞赧,低下头却不敢面对萧凤,“正是先生提出的建议。因为他过,男人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就是他在和女子谈笑风生的时候。正是因此,所以我……” 直到今日,她都为自己当时候竟然踏足妓院而感到惊讶,幸亏当时候选择的是人烟稀少的时候,否则还不会被那些百姓给耻笑? 萧凤明白这一点,自然不会怪罪:“唉,也是你经验不足,不然的话如何需要那个家伙的指导?只是你一定要注意自己安全,莫要学那些风尘女子,知道了吗?” “弟子自然知晓。”萧月稍稍抿紧嘴唇,又是继续道。 “至于那李太痕还有王践行两人,却是因为理念不同所以彼此之间互有怨隙。因为军中之内禁止私下斗殴,所以在那一日的时候他们两人约定时间和地点,跑到了郊外打了一架。” “理念不同?究竟是因为什么而不同?” “起来也算是可笑,他们两个之所以吵了起来,全是因为一位士兵擅自接受了城中百姓所赠予的东西而违背了咱们军中的规定。结果那李太痕就和王践行两人吵了起来。一个认为应该严惩,以免下次有士兵再犯,一个认为不应当惩罚,毕竟此事错不在对方。” “就因为这种原因?” “倒也不仅仅是这些,关键是这两人每次在相关的处置时候都意见相左,久而久之就产生了相当的芥蒂。而关于那个是士兵,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萧凤听见这等理由,倒也有些好笑,“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想着那本知名的武侠,她却并无当初阅读时候的畅快,与之相反反而感觉自己肩膀异常的沉重。 肩扛着全军,如此重则又岂是别人能够随意承受的? 萧凤继续问道:“那他们两个呢?” “若是什么时候他们步调一致的话,那才是我应该担心的。”萧凤到此节,却不免带着一些冷漠,随后便想到最后两人,于是又问道:“对了,那王动和陈困两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根据他们麾下士兵所,这两人是打算回去祭拜自己曾经死去的兄弟的坟墓,并且打算帮其照顾其遗留下来的遗孀。只可惜世事难料,在他们两人回来之后,那位遗孀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早就已经上吊自杀了。正是因此,他们两位为了安葬对方方才忙碌到深夜时候。”萧月满是懊恼的回道。 她费尽心思就是为了找出谁才是最后可能出现在刘家堡的家伙,然而这帮子可能的潜在犯罪者却都没有露出蛛丝马迹来,如此厉害的藏身手段自然是让她惊讶不已。 “这么来,每一位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暗道一声果然如此,萧凤更觉头脑涨的厉害。 她并非那具备极强逻辑推理能力、能从蛛丝马迹就推断出凶手的福尔摩斯,更非走哪死哪、并且还会充斥迷之自信的名侦探柯南,作为一个标准的强者,若要解决这些可能是潜在间谍的家伙倒也简单。 但是在蒙军即将来临之际,萧凤是不会允许赤凤军出现任何可能会令战斗力下降的事情的。 在这种束手束脚的状态,萧凤还真的没有自信可以度过下一波的考验! 萧月明了萧凤心中所想,但是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多大的方法,只能安慰道:“不敢肯定他们之前是不是有问题,不过这里面肯定有人谎了。”而在心中,她更是暗自下定决心,准备调集更多的资源,将那个可能藏在太原城之中的内鬼彻底揪出来。 不然的话,她是会寝食难安的!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密切盯着这几个人吧。”晓得其中的无奈之处,萧凤也只好安慰着回道:“现阶段也只能够期待他们自己露出马脚了。”只是她一双黑眸露出寒光,很显然若是当真找出那个家伙,那估计就不会如今时候的和风细雨,而那个时候等待众人的也许就是席卷一切的狂风骤雨。 “我知道了,师尊!” 看着缓缓闭上眼睛的萧凤,萧月低声道。 如果你是站在世人眼中的仙子,那就让我化作你手中之剑,将这世间一切的污秽全都斩断吧! 带着尊崇、带着憧憬,萧月只有在这两人独处的时候,方才感觉自己是如此的贴近,并且直到现在还痴迷在这风华绝代的美妙身姿之中。(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观音怜世人,织机做保障 次日,依旧是朗气清,是一个工作的好时候。 WwWCOM 处理完公务之后,萧凤且看尚有些时日,便抽空来到观音寺之中。因为那观音寺主持死在刘家堡之中,所以这观音寺就被赤凤军征用,作为忧国少女骑士团的驻地。 其寺中的那些尼姑,一些逃亡至此的女子,还有那些自世家大族之中逃走的妾室、奴婢也被一并归拢在这,由之前的那些前辈教导她们识文写字,并且传授诸如医术、女红以及算术之类的技艺。 那濡娘便被收留在这,好给她和她那刚刚诞生的女儿一个安稳住处。 尚未进入这观音寺,萧凤便听见自其中传来一阵阵“哒哒哒”的机杼声,一下一下的带着节奏,虽是没有什么旋律感,不过她听着这种声音却感觉分外舒服。 若求女性人身独立,必求女性经济独立。 而且此时正值秋时候,气渐渐转冷,赤凤军那些士兵急需保暖的衣衫,好度过这个寒冷的冬。 所以萧凤便起了主意,有她赤凤军向此地商贩购入羊毛、棉花、桑麻之类的纺织物,然后由这里的收留的多达上百位女性编织成衣,并且放给列位军士。 一来可以解决这些女子经济来源问题,二来也能够解决战士们冬衣问题,算得上是一举两得。 想着那可能的未来,萧凤本是严肃的脸容也稍稍浮现出几分笑意,推开门踏入这观音寺之中,她便看见几位少女正聚在一个纺织机之前商量,除却了忧国少女骑士团的几位负责人之外,还有别的几个女子也在其中,而其中一人正是那濡娘。 “你们在商量什么事情呢,这么兴奋?” 噙着笑意,萧凤却混无在面对张邦益、宇文威时候的严肃,反倒和那邻家姐姐一般温柔至极。 李莲立时欠了一下身子,然后指了指旁边竖着的一个织布机,回道:“我们再商量着能不能讲这台织布机改进一下,好降低一些负担。毕竟列位姐妹们身子薄弱、力气不足,是无法坚持太长时间的。” “这是人力的?”萧凤走上前,蹲下来瞅了一些眼前的这台织布机。 这个织布机虽是以木头打制而成,然而曲柄、踏杆、凸钉等机件却是分毫不缺,完全可以让操作者通过踩踏脚下踏板,然后通过曲柄带动绳轮和锭子转动,完成加捻牵伸工作,一个人在一个时辰之内,便可以织布过一米以上。 虽是如此,若是以这观音寺之中一百架织布机,若要满足赤凤军上万人过冬棉衣需求,却还是力有未逮。 正是因此,李莲才和几位负责人商量,看看能不能将这织布机改一下,好提高织布的效率。 摇摇头,李莲无奈回道:“没错。我们虽是日夜忙碌,但是需求庞大,就凭这么一点人,只怕难以满足衣衫需求。” 经过接纳那些投诚义军,目前赤凤军人数已然达到了一万四千人,而一万四千人的话依照每一个人需要布匹五米,那么依旧意味着在寒冬尚未过来的短短三个月之内,她们得生产出七万米,七万米的话按照此刻观音寺之中的生产效率,至少需要一百多。 一百多的话,那那些战士岂不是会缺少衣服? 正是因此,几个人才一起商量,看看能不能改进织布机,令其能够生产出更多的布匹。 “若是改为水利的可以不?”沉吟片刻,萧凤张口回道。 她曾经到过位于襄垣县的冶铁所,见过那些工匠为了锻造火炮而制造出来的水力锻锤,故此便想到了如果将动力改为水利的话,而且那些纱锭增加到数十甚至是上百个,那是不是也可以增加一下生产效率? 李莲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水利?” “没错,正是水利。毕竟这太原城旁边便是汾水,只需要在河岸边建立工坊,便可以利用那连绵不绝的水利带动机械,进而便可以持续不断的工作了。只不过这机械太过庞大,估计一时半会也无法弄出来。”萧凤缓声解释道。 正在这时,那濡娘却是张口回道:“起来,我曾经在江南时候也曾经见过类似东西。那些商户们因为水系达,需求庞大,故此斥巨资修建这等巨大纺车,长有三丈、高也有一丈,端的是庞大无比。一日之内所产布匹,便胜过百人工作。只是这北地之中,并无多少销量,故此也没有人耗费巨资修建这等庞然大物来。” 萧凤一喜,连忙问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将那巨大纺车绘制出来,并且将其制作成形?” “那是我年幼时候曾经见过一次,若要想出来只怕有些困难。”濡娘一脸苦恼的回道,她并非不愿意,实在是因为年代太过遥远,故此记忆有些模糊了。 “无妨,而且既然曾经有人制作出来,那就代表着这个思路是对的。既然如此,我又岂能放过?待会儿我自然会调集工匠,助你将那水**纺车弄出来,也好尽快为军中那些战士们制作出足够的衣裳,以免他们受冻。”萧凤并非那种坐以待毙之人,既然知晓了解决方法,她可没有打算拖延时间,当即就令人将消息传递给远在潞州的萧星,令她调集工匠以及织女,开始全力制作这水**纺车。 一行人听到命令之后,也纷纷开始忙碌了起来。 即使是占领了太原城,她们也晓得那蒙元定然不会善摆甘休,此刻之所以按兵不动不过是在积蓄力量、调集兵马罢了,毕竟蒙古除了他们赤凤军之外,还有那南宋盘踞在南方一带,并且始终和其胶着着。 为了防止南宋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蒙元定然不可能将那些前线兵力抽走,自然只有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搜集大军开拨所需要的粮草物资还有各类的兵械武器,还有镇压那些因为赤凤军起义所带动的各地流匪,可以此刻的蒙古完全是焦头烂额,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剿灭赤凤军。 借着这个时候,赤凤军自然可着劲积蓄力量。 编制虎蹲炮炮兵操典,完善境内的组织建设,收集粮草、制作冬衣,每一件都至关重要,逼迫着所有人全都运转起来,仅仅是为了在接下来的风暴之中撑下来罢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雪地巡逻中,触景赋诗词 秋霜一过,寒雨骤起。Ww WCOM 待到风雨消散之后,又是一轮晴。 然而这秋意盎然、寒风阵阵的秋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在悄然见那一场冬雨来临之后,整个世界眨眼间便被眼前飞舞飘絮给彻底笼罩住了,知道这个时候众人方才醒转过来,很显然他们已经是身处于料峭寒冬时候。 不知为何,今年的冬比往常的时候来的更早,早的在十一月份的时候就已经飘满鹅毛大雪;当然,今年的冬也比往常的时候来的更冷,冷的沁入人的骨头之中,让人完全禁受不住,只想蜷缩在暖和的被窝之中。 作为新近加入赤凤军的战士,狗娃便已经开始想念自己那暖气十足的房间了。 当然,现在的他并不叫狗娃了,而是被那位高踞在上的赤凤军统领赐予了新的名字——袁晔,比之之前狗娃的名字明显是帅气多了。 不过袁晔也明白自己的职责,所以还是一高一矮踏着皑皑白雪朝着远方走去。 而那远方之处,群山早已经不复之前的葱翠,它们在经历了这一年第一场白雪之后,就被那飘落三三夜的沉甸甸的雪花给彻底覆盖住,整个世界唯有那皑皑白雪才是惟一的存在。 “幸亏咱们的统领心怀仁德,在冬之前及时放了冬衣,不然的话咱们非得给冻坏不成。”跺跺脚,走在前面的班长连打几个哈切,喷出的热气转瞬即逝,目光却不敢放松,依旧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雪地。 那袁晔稍微有些不解,张口问道:“实在的,班长。这雪都这么大了,而且气还这么冷,那蒙古大军可能会过来吗?”讲真的,他虽是感谢赤凤军收留自己,并且还让自己能够吃上饱饭、穿上冬衣,仅此一件就足以让他感激涕零。 “怎么不可能?要知道我们所面对的军队,可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而正是为了防止这些家伙偷袭,所以我们才需要出现。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咱们的统领及时反应过来,好做好完全地准备。”班长张口解释道,他的眼睛还在看着那雪地远处的动静,偶有时候也会低下头分析着眼前所遗留下来的痕迹来。 他是一位老人,自赤凤军还未反叛的时候就因缘际会加入其中,其能力不算突出但也不算是有多么差,在盘秀山横水镇和李守贤对阵过,也眼见者对方在潞州之前被逼自杀,也曾经在榆社城歼灭那些负偶顽抗的家伙。 因为数次建立功勋,所以被提升成为了一位士官,麾下也有好几个人跟着的! 如今时候,他负责着太原城的警戒,为了免得再次会出现那种屠城事件,所以即使是大雪也依旧冒着风雨,在这苍茫茫的大地之上巡视着。 带着怀疑,袁晔却是不信:“可是这么冷?可能吗?” 毕竟他在这个时候都只想要在躺在被窝之中以免被冻坏了,而那些家伙也应该如此吧! 班长稍稍皱眉,当即问道:“三峰山之战知道不?” “知道!”袁晔张口回道。 十年之前,在三峰山之战之后,金国所有兵力全军覆没,便是其大军统领完颜成和尚也是战死沙场。 自此之后,金国再无翻转局面,直到被蒙古联合宋朝覆灭为止。这事距离金朝覆灭也不太远,所以在很多人的脑海里面,还是记忆犹新。 冷哼一声,班长又是道:“既然如此,那你知不知道那三峰山之战之中,金朝士兵便是被这大雪给害的?” “大雪?” “没错,就是大雪!当时候,那金兵被蒙古包围在三峰山时候,没曾料到当时候正好降大雪,气候非常寒冷,那飘落下来的雪花甚至将整个山路都给封住了,让人根本就无法将物资输送进来。正是因此,金兵那根本就是赤身**僵立在雪中,而且手中并无粮食,也无柴火开锅做饭,可以是饥寒交迫。” 到这里,那班长就开始唏嘘起来,将自己曾经在流亡时候所听到的关于三峰山的事情诉出来。 “正是因此,所以当时候金军的统帅完颜陈和尚就急于突围,结果却没料到被蒙军摆了一道,刻意设下陷阱就等着对方上钩。当金兵争相逃跑之时,蒙军伏兵四起,大败金兵。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虽是仗着自身武勇保住一些精锐,但是他们两人早已经是精力衰竭,所以之后就被蒙古大军团团围住,最后在均州之中兵败身亡。” 听完之后,袁晔满是吃惊的问道:“大雪中还继续战斗啊!那蒙古人难道就不怕冷吗?” “你是不知道。他们本来就是来自北极之人,所居住的地方那是唾口唾沫都会结冰,大冬撒泡尿都会冻住,就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人会怕冷吗?估计就现在这气,他们也只会当作是夏罢了,哪里会在乎?”嗤之以鼻,班长却忽然神情有些落寞。 袁晔灿灿笑着:“班长,你知道的东西可真多啊。” “笑话。我好歹也是厮杀多年过来的,懂的东西自然比你要多。”挥手就是一个耳刮子,那班长神情却忽然落寞起来,不知道为何,他却张开了嗓音唱了起来。 “落日惨淡黄云低,悬崖古树攒幽溪。三峰山头独长啸,立马四顾风凄凄。沟边老翁行伛偻,劝我停骖为君语。山前今日耕种场,谁识当年战争苦。金原昔在贞佑间,边尘四起民雕残。燕京既失汴京破,区区恃此为河山。大元太子神且武,万里长驱若风雨。鏖兵大雪三将死,流血成河骨成堵。朱鸾应瑞黄河清,金将亡,新乡河清,鼓山凤出,应国朝开基之兆。圣人启运乾坤宁。当时流离别乡井,归来白歌承平。旷野寒霜簌簌,夜静愁闻山鬼哭。至今垄上牧羊儿,犹向草根寻断镞。论功卫霍名先收,黄金铸印身封侯。英雄半死锋镝下,何人酹酒浇荒丘。” 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却甚是哽咽,不知为何带着几分苍茫,但是听这词儿,明显是纪念某一位英豪的。 袁晔并不明白,只好陪在旁边,毕竟且看着眼前这位的神情,估计过往所经历的也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丛林遇骑兵,一人斗三骑 两人边走边聊,在这了无人烟的莽原之上,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WwWCOM 然而行不过几里,两人边见远处一片估摸着有一里方圆的松树林中,数十只鸟雀一起振翅,惊起一片慌乱。 老班长立刻紧张起来,刻意压低声音似乎是怕被人听见:“跟着我,莫要走丢了!”行走时候,他不由得攥紧手中铳枪,似乎是在害怕! 作为最为精锐的探子,萧凤为了保证他们的战斗力,基本上每一位班长都配备了铳枪。 “我明白了!” 自进入军中,袁晔就不曾见过自己班长如此紧张,他不清楚究竟生了什么,只好紧紧的跟着。 正在这时,一道烟火当空炸开。 两人一见了,当即就惊了起来,低喝一声:“是敌袭!” 按照军规,凡遇敌袭,必放烟火,此乃铁律。 像是在印证着他们的猜想,自那片树林之中立刻就有十数个重骑兵纵马奔来,刀上尚且带着血渍,铠甲上插着箭矢,很明显经过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马蹄阵阵,气势如风,很显然他们已经现了两人所在的位置。 “娘的!那棒子蛮夷果然过来了吗?”低着头,班长目中透着挣扎,旋即抬起手中铳枪对准远处几人,“砰”一声当前一位立刻摔倒,但是这一人的死亡却没有阻住他们的脚步,反而令这些人更加疯狂,依旧是挥着马鞭朝着这边起冲锋,当空中数十只利箭已然射出,落在两人身边。 眼见那沉重身影朝着这边冲来,袁晔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随着那马蹄之声震颤不止,几欲跳出心脏。 他一屁股跌倒在地,眼珠子急剧颤抖着瞥过那插在身前的箭矢,若非及时后退,只怕这利箭便会刺破皮肤,扎入他的身体之中。被这一刺激,袁晔整个人被吓得僵住,口中哀嚎了起来:“过来了,他们过来了!” 却不防旁边那班长撩起一脚,就将袁晔踹翻了个跟头,喝道:“兔崽子,又不是死了,快给我爬起来!”倒不愧是久经磨练,此刻的他沉着冷静,端起铳枪就是将那赤星石激活点燃火药,“砰砰”之声连续响起,又将好几位重骑兵给射杀当场。 虽是如此,那重骑兵却依旧悍勇无比,完全无视生死,继续朝着这边冲锋。 三百米…… 两百米…… 一百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或许是永恒,或许是一瞬,总之等到袁晔努力地爬起来之后,那十几个重骑兵只剩下三位,然而此刻他们又是如此的接近,近到只需要挥动手中长枪就可以接触到对方。 “别杵在这里,快跑!” 耳边忽的传来一阵喝斥声,袁晔整个人又是摔倒在地。 他还弄不清楚状况,短短的几秒钟,甚至还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场景究竟意味什么? 敌袭? 那自己应该做什么? 为什么班长又将自己给踹倒在地? 弄不清楚,袁晔抬起头立刻就见那骑在战马之上的重骑兵胸膛之上撩开一个血花,然后“砰”的一声跌倒在地,一身铁甲喀拉作响,他伸出手将那头盔取下就连下面之人早已经是口角泛血、脖子弯曲,很显然就这么的死了! 是老班长,刚才正是他及时翻身倒地避开了冲锋路线,然后开枪射杀眼前这人,方才将袁晔给救下来了。 “妈的,果然就是个瓜娃子,什么都不懂。若非我及时出手,刚才那一下你的脑袋就得搬家了!” 果不其然,不远处那同样仰卧在地上的班长自地上爬了起来,手持铳枪走了上来,一伸手就将袁晔提了起来,然后推上战马,喝道:“别磨磨蹭蹭,快些上去!”目光之中盯着不远处重新调整方向的三位骑兵,他却是异常的紧张。 之前的骑兵不过是开胃菜,等到这三位重骑兵展开冲锋,那时才是决定生死的关键时刻! 袁晔不明,张口问:“那班长你咋办?” “妈的。老子不是了吗?立刻离开!回太原城!将这里的事情通报给主公。”这一下却似将稻草点燃的火星,立刻让班长整个人恼怒起来,对准那马屁股就是狠狠的一抽,令这匹夺来的战马一声嘶鸣,马蹄撩开朝着远处奔去。 坐在战马之上,袁晔这才醒悟他们此行的目的,然而一想到身后留下来的班长,他却不由得扼住缰绳,企图令身下战马转身,随后更是扭过头对着班长高声吼着:“快,班长你也快来,不然的话会没命的!” 然而一声枪响,那战马屁股之后立刻挑起一朵血花,被这刺痛激怒战马立刻疯狂起来,分毫不曾理会袁晔的命令,依旧是四蹄如云不断地朝着远方奔去。 “笑话!就凭你这个瓜娃子,能够将对方牵制住?还是快些回去,将这里生的事情传回去吧!” 微微摇头,班长却是神色有些黯淡,他并非那等不怕死的勇士,但是也明白若是两人都留在这里,那就没有人去通报情报了。 而且就以袁晔那完全毫无经验的反应,如何是这两个气势凶悍的骑兵的对手? 正是因此,所以他才决定自己留下来独自对抗对方,好为袁晔回去争取时间! 起来,他今年也有四十多岁了,而自少年时候为了混口饭吃而进入军队之后,就一直处于颠沛流离之中,杀人放火的事情做过,强奸民女的事情做过,抢夺财物的事情也做过,至于背叛友军加入敌军的事情更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从匪军到金军,又从金军变成宋军,最后从宋军成为蒙军,如今时候更是成为赤凤军的一员,其经历也是数不胜数,便是写作一本书也会嫌写得太少了。 然而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却觉得分外空虚,拿到钱就花酒地所以也没有多少积蓄,长时间的战争更是忘了家人是否还存在,孑然一人之后却感觉心中空荡荡的,故此在遇到袁晔这子之后就起了一点兴致,甚至生出了将其收为义子的冲动! 不过这一切,都得活下去才行啊。 摩挲着手中火枪,老班却是调转身,一脸挑衅看着那飞奔而来的两位骑兵,一口带血浓痰张口吐出,喝道:“嘿!你们的手段老子早就体验过,莫非以为今还能够得逞吗?”凶悍目光盯着奔来的两人,他却是分毫没有退缩,只是死死握紧手中枪铳。 既然你们已经来了,那就战吧!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骑兵斗军阵,鏖战决胜负 “果然,终于在这个时候展开攻击了吗?” 凝视眼前的袁晔,萧凤立刻紧张起来。WwW COM 自攻陷太原城之后,她就早知道有这一,所以一直都在囤积粮草、储备武器,准备在这群山峻岭之中和对方那庞大的军队周旋。即是如此,但是等到知晓对方真的开始动手之中,萧凤却还是感觉心噗通噗通的跳着,甚至对自己之前确定的作战计划还是感觉有些忐忑。 影响战局的因素实在太多,她已经不愿轻掷兵力,去赌那一线生机! 立在一边,李常问道:“既然如此,那主公我们是否就按照计划行事?” 自十月时候,他们几人就一直在讨论着对方可能的战术,而对应的作战策略也拟定了好几个,可以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然而等到战局真正开始之后,他们却还是感觉心脏猛跳,不敢擅自做出决定。 “没错。就按照计划行事!”萧凤微微颌,旋即自座位之上起身,她自大殿府衙之中走出,来到了那早已经准备好的白麟之前,又将旁边侍从递上的龙枪握于手中,驱策着战马走出衙门之后便见在那宽阔街道之上,上千骑早已经傲然屹立于此。 当着众人,萧凤高声喝道:“列位,想必你们已经知晓那群鞑子已经再次出现了,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们看看,我等赤凤军可不是那等乌合之众。列位,你们还记得我们起兵时候的目标吗?” “驱逐鞑靼,净火焚世!” “驱逐鞑靼,净火焚世!” “驱逐鞑靼,净火焚世!” 三声起喝,震得周围瓦片簌簌抖,便是那雪花也被震得落了下来,四周围更无半分雪花,只是因为他们的一腔热血,早已将这寒雪给彻底融化,只留一片震撼地的斗气。 这斗气锐利无匹,足以开辟地。 见到众位斗志高昂,萧凤心中亦是充满豪气,当即策马奔驰:“列位,且随我一并出征!” 话音落下,马蹄阵阵,赤凤军浩浩荡荡自城门之中涌出,朝着荒原之外奔去,一时间烟云滚滚、万马奔腾,当真是豪气冲,让人血脉偾张。 不过转瞬之间,整只兵马立刻就见到远处飞驰而来的蒙古骑兵,他们骑着战马、手持长弓、口中歌颂着长生的威名,在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庇护下,越过了丛林、穿过了大河、飞过了山脉来到这里,如今时候更是带着惩罚世间一切的高傲,要将眼前这支军队彻底消灭。 一个个黑点渐渐出现,在广袤的荒野之上,他们就像是蚂蚁一样。 但是正所谓集腋成裘、聚沙成塔,当这群蚂蚁越聚越多,甚至是多达上万并且成群结队之后,那么它们的力量就可以改变一切,令水坝崩溃,令木塔坍塌,令世间的一切归于尘埃,这些汹涌而来的文明之癌正是那纵横欧亚大6的蒙古骑兵。 而在经过了数个月准备之后,他们终于来了! 骑兵越来越多,自四面八方将整只军队包围起来,一层一层就和千层饼一样,将前出的赤凤军团团围住。 萧凤并不惊讶,在参谋院的推测之中,对方肯定会采取这样的行动,所以她下达了命令:“所有人,全部下马。列阵!” 一时间,所有人立刻勒住缰绳,喝令战马停住,旋即自战马之上跳下来,并且将战马身上驮着的物资全数取下来,然后按照他们长时间所训练的那样开始列阵。 不再是曾经的长枪阵,如今的军阵却是形如一个圆形军阵,最外面的一列依旧是刀斧手,他们将那沉重厚实的盾牌扎在雪地之上,形成一道坚实的钢铁城墙,将敌人全数挡在后面,手中亦是握着长刀、战斧,随时随地准备近距离作战。而后面一列的则是长枪兵,他们将那竖直的长枪对准外面,就像是一层层锐利的长刺一样,将敌人隔绝在军阵之外,而在垓心部位则是一门门被摆放妥当的虎蹲炮,总计过上百门的火炮在炮手的控制下,足以对任何远距离目标起最为致命的攻击。 一个军阵一千人,三千人就代表着三个军阵。 在这苍茫大地之上,这三个军阵彼此之间相距有三里之地,互为犄角彼此拱卫,立刻就挡在了那蒙古骑兵前往太原城的关键地方。 见此状况,那些蒙古骑兵也立刻躁动了起来。 大概是感受到了骑兵的战意,那些战马不时的迈动着步伐,偶然间打了一个响鼻,呼出的热气将冰雪融化,混入泥土之中滋润着大地。 然而没有士兵的命令,它们只有待在这里,那里都去不了! “嗡……” 厚重而又古朴的号角声响彻际,它是如此的浩渺,甚至让人不禁想起来那浩瀚无垠的草原,一如往常一样宁静而又安详。 然而它代表的意思,是冲锋! 被这号角声鼓动着,那些蒙古骑兵立刻就似被驱动的蚂蚁一样,四面八方、浩浩荡荡,从任何的角落冲锋,朝着眼前这几个已然结成的军阵冲刺,欲要将其彻底地咬开、撕碎,并且将里面的所有人全都杀死,不留任何的生命迹象。 “开炮!” 毫不客气,一声声隆隆的炮击声开启了战斗的旋律。 在这冰冷至极的雪地之中,它们用自己炙热的温度宣示了自己的威力,伴随着每一次的火光闪现,远处那结群冲刺的骑兵立刻哀嚎着跌倒在地,然后被尾随而至的战马们踏碎胸口、踩碎尸体,然后变成一滩烂泥留在地上,在这冲锋的路上,停下来就代表着死亡! 终于,这代表着当世最强大的力量,简直就是汪洋大海一样的蒙古骑兵正面和圆形军阵撞上了。 一瞬间,那些黑色骑兵就像是波浪撞在顽石之上整个散开,身后尾随而来的蒙古骑兵黑压压的一群连绵不绝,然而每当他们想要接近军阵时候就会如遭雷击,整个阵型瞬间崩溃,然后留下一大堆的尸体。但是蒙古军队并未罢休,他们还在冲锋,持续不断的冲锋着企图拉近两者之间的距离,然而这不足百米的距离却好似堑,让人根本就完全无法踏入其中。 战争还在继续,然而牺牲也没有停止!(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军阵不可摧,雷云蔽天日 “嗯?” 看着那些还在冲锋的奇兵,萧凤轻咦一声。WwW COM 李常立刻问道:“主公,莫非有什么疑惑的吗?” “太奇怪了。为何他们明明知道我们已经结成军阵,却依旧执意冲锋?”皱紧眉梢,萧凤却有些紧张四下看了看周围,不知道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四周围存在着什么奇怪的东西,总觉得自己被盯着在的。 李常心中亦是咯噔一下,他是知晓眼前这个军阵的威力的,依靠三千兵马还有三百具虎蹲炮,完全可以抵挡眼前的这些上万重骑兵的冲击:“大概是和那赫和尚拔都一样,觑了我们吧。以为我们不过是乌合之众,所以直接就大军压来,试图将我们全部歼灭?” “若是我等没有歼灭赫和尚拔都,那或许真的如此。但若是明知道那赫和尚拔都被我等消灭,却还是执意如此,那只能对方另有企图了。列阵不战!对方有备而来,应当知晓仅凭重骑兵,是无法战胜排成军阵的步兵的!”萧凤摇摇头,却不敢贸然相信敌人的目的就真的如此,想了想又问:“对了,你们几个回道太原城,且看对方是否借此机会将我等钳制在这,然后直接攻城?” 自从昔日被李守贤骗了之后,她就谨慎多了,不敢再和以前一样犯冒进之举。 听到这命令,当即就有几个参谋策马奔驰,朝着太原城奔去。 只是那李常却有些疑惑,低声问:“但是主公,这里乃是踏入太原城唯一道路,其余地方具是大雪封山,根本就无法越过!” “是这样吗?”握紧龙枪,萧凤却越的困惑起来,她眺望了一下远方,在那连绵无尽的蒙古骑兵之后,并没有什么大帐,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不免有些困惑:“你们可知这次的统帅究竟是谁?” “对不起主公,我等在那蒙古军中并未安插奸细,所以不曾知晓!”摇了摇头,李常却是有些懊恼。 赤凤军底蕴毕竟太薄了,只是十年积蓄能够展到占领太原城已经算是奇迹,若要就连蒙古军中都有奸细,那就实在是方夜谭了! “既然如此,那么估计对方应该是出于某种目的,所以才想要让我们聚在这里吗?”柳眉紧皱,萧凤越担忧起来,而在心中亦是感到懊恼,暗想:“看来需要在敌人阵营之中安插间谍,不然的话总是什么都弄不清楚,那岂不是糟糕透顶?” 军阵之内,炮声依旧在持续着,每一次都将无数的弹丸射出,将那冲撞而来的重骑兵整个轰碎。 而那些骑兵却依旧不理,他们状若疯魔,口中高喝着“长生”的口号,持续不断的冲锋、冲锋、再冲锋,似乎唯有冲锋才是他们来到这惨烈的战场上惟一的理由! “杀!” 拼命地将长枪刺出,袁晔嗅着那腥臭的鲜血,眼角之处落下一滴泪水。 泪水滚烫,但是自脸颊之上滑落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温度,变成了一滴冰晶,然后撞碎在地面之上。 是的,他活下来了,并且顺利的带来了大军。 但是,老班长死了,他没有坚持到大军到来。 这种事情生的太多了,以至于那些老兵都已经麻木了,因为他们知道援军永远不可能正好过来,而能够让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方式,那就是杀! 杀进眼前的敌人,活下来的自然就是赢家! 将军们有判断战争胜负的方法,士兵们也有判断战争胜负的依据。 “杀!” 望着远处冲来的一个骑兵,袁晔擎着手中长枪,朝前猛地一戳。 甲胄崩裂、鲜血飞溅,那重骑兵立刻自战马之上摔倒在地,然后就被袁晔一步踏前,高举长枪猛地一戳,直接扎在心脏之上。 他还不想死,更对这群杀了老班长的家伙感到愤怒,所以他只有杀,不管是复仇还是生存,如今在这战场之上,只有杀才是唯一的旋律。 风,渐渐地升起,云,渐渐地聚拢。 他并不知晓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只是感觉体力稍微有些困乏,即使是有清净琉璃焰的守护,但是如果消耗太大,还是会疲倦的。 幸运的是,那些敌人并不是无限的,他们也会饥渴、也会疲倦、也会害怕死亡,最重要的是他们被戳死之后是真的死了,而不会重新爬起来继续战斗。在经过了漫长的战斗时间之后,袁晔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刚刚开始战斗的时候,他现自己心脏跳动三次就会有一个敌人冲来,而这个间隙便为了跳动二十次! 那些人,正在撤退? 袁晔稍稍有些困惑,望着远处正远远吊着的重骑兵,却是感觉不解。 弓箭虽强,但是毕竟不比虎蹲炮更厉害。一个射程不到三十丈,一个射程过三百丈,足足十倍的差距,就是赤凤军为何彻底淘汰弩弓的原因了。如果那些人以为靠着骑射就能打破圆阵,那就当真是错得离谱! 他抬起头,却见整个色已经阴沉沉的,但是现在还是中午啊! “喂,你们快看空!” 一行人立刻抬头,立刻就见曾经朗气清的蔚蓝空,此刻却布满阴云,这些阴云还在持续不断的聚集着,它们看起来相当厚重,并且将所有的阳光全都遮住,整个地面彻底陷入了黑暗的统治之下,而且在那浓密的乌云之中,似乎还有雷霆电龙闪烁,俨然一副即将会有狂风暴雨降临一样。 但是,现在可是冬! “该死的混蛋,果然是早有预谋!” 早已经抬起头凝望空,萧凤满是愠怒。 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又不是那阴雨绵绵的夏,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暴雨雷霆景象? 若是鹅毛飘雪、柳絮遮,她或许还会相信,但是眼前这违反气规律的雷雨状况,分明就是那蒙古军队弄的鬼。 军阵外面,那些骑兵似乎早就明白这团阴云的存在缘由,早就驱策身下战马逃离此地,即使是那些遗留下来的战友的尸骸,他们也没有带走就这样丢在原地,自己则是匆匆忙忙的朝着远方赶去,毕竟等到这暴雨雷霆怒的时候,他们也会被一并牵连进去,没有丝毫的意外。 雷霆、暴雨,已是蓄势待!(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火凤冲天起,天威将雷劫 “轰隆隆!” 似是雷神咆哮,似是地狂怒。 Ww WCOM 沉闷的炸裂之声骤然响起,像是和心脏的跳动声契合了一样,立刻让在场的所有赤凤军战士具是感觉呼吸几乎窒息,嘴角亦是沁出血丝来。 而在那阴云之中,偶有白炽般的昼光照耀地,抬头一看就见那浓郁阴云之中,不时就闪过一道道银亮的光辉,就像在这阴云之内有无数条电龙飞腾,它们正如同那掌握地的龙王一样,正在不断的咆哮着、警告着,并且将自己那执掌律的力量不断地展示出来,让地上的战士们陷入恐慌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大冬,怎么就突然打雷了?” “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我?” “难道是地仙降临?他们要惩罚我们?” “……” 沉闷压抑,面临着诡谲莫名的状况,那些赤凤军战士们开始窃窃私语,这就是在短时间之内急剧扩张自己兵力的毛病。那些新编入的士兵并未经过多少训练,他们远远无法和萧凤亲自带出来的老士兵相媲美,在面对这诡谲状况,完全压抑不住心头的恐慌。 “刺啦”一下,袁晔顿觉手中长矛麻酥酥的,吓得他赶紧丢到一边。 他感觉恐慌,随后就觉得身上铠甲也似乎长出了长刺一样,扎的自己皮肤刺痛刺痛的。 李常亦是感觉浑身麻,他整个人立刻惊住旋即就将身上铠甲全数丢掉,就连那珍藏的铳枪也是丢掉,然后抢过一匹战马,提高真气高声喝道:“所有人,立刻给我将武器丢掉,铠甲脱掉!不得聚集在一起!” 被这话一,所有人当即醒悟,赶紧将身上铠甲、兵械丢掉。 毕竟这些铠甲、兵械全都是金属打制,而在那雷霆之中,这些金属制品乃是最容易导电的,若是携带这些东西的话,那么就会直接遭到雷霆打击。 这一点,经过了初中生基础教育的李常自然明白! “轰隆!”一声,一道粗如儿臂的闪电骤然落下,正好打在军阵之中,数十位士兵立刻遭殃,被整个劈成了焦炭,而在地面之上,则是留下一道扭曲至极的焦黑痕迹。 空中,曾经藏于阴云之中的雷光也未曾停歇,一道道凝炼至极的白色光球亦是浮现在空中,足足有数十个,“咻”的一声就像是幽灵一样突然间消失,待到现行时候已然出现在军阵,然后它们开始肆无忌惮的四处流窜,凡是碰到这靛蓝光球的士兵,都“砰”的一下被整个点燃,化为一团灰烬。 无法阻挡,它们就像是没有实体一样,即使是用盾牌也无法挡住。 无法躲避,它们的度太快了,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就来到眼前。 恐慌,正在蔓延! “果然,已经过来了吗?” 脸上青筋暴涨,耳边听着惨嚎,萧凤猛地睁开双眸,赤红凤目凝视空,她已然能够确定对方究竟是谁。 狂雷狱——正是史泽的杀招! 能够改变象,做出如此行径的,除了那神霄派出身,修出了九霄阴阳雷的史泽,又能有谁? 确定了对方身份之后,萧凤冷哼当即低喝一声:“九火凤,给我出!”应声而动,以她为中心,那清净琉璃焰疯狂涌出,纷纷聚敛于身形之外,旋即化作一只身长数十丈的火凤。 那浓郁至极、鲜艳如血的身形刚一现身,立刻就让那些士兵安宁下来。 只需要他们所信仰的那个女还在这里,还会再关键的时候抗住那毁灭地的攻击,那么赤凤军的战士们就能够继续傲立在这华夏大地,不惧任何敌人。 “哼!果然是妖女,居然敢抵抗威?” 似是感觉惊讶,自那空之中,一个浑厚声音震荡空气,让每一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理不公,我当灭。人理不明,我当定鼎。你这厮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只是这时,萧凤那郎朗之声亦是响彻地,听起气势亦是分毫不比对方差,到后面已然透着狂怒,火凤将嘴一张一道凝练至极的火球已然成形,“唰”的一下直刺空,欲要将那遮蔽日的阴云彻底撕碎。 只是那火球飞到一半时候,空之中那阴云亦是数道雷霆电射而出,正好打在火球之上,将其整个轰散,半点红光也是彻底泯灭。 若要对抗神通之力,唯有以神通之力将其打散,此乃理。 只是那声音却转而笑:“然而世间之中众纷纭,向无定论。或曰仁、或曰义、或曰礼、或曰义、或曰利信,自春秋战国之时,就不曾有过定论。祖龙虽勇不过焚书,亚圣虽能只是独尊。你这厮倒也嚣张,竟然也敢以自己之心定地之理?” 雷霆再起,这一次当真是九霄震怒、百龙咆哮,数十上百条雷电电闪雷鸣,自那阴云之中整个窜出,炽白光辉早已经将整个大地照亮,旋即“轰隆”一声正好打中那火凤之上,噼里啪啦雷电连续暴起,正如那荡涤世间、惩治妖邪的九霄神雷一样,欲要将眼前的这头火凤彻底灭掉。 凄厉轻啼传荡百里,那火凤就似被泼了一场冷水一样,原本的灼灼烈焰已然消散许多,就连那鲜红欲滴的血红也是黯淡了下来。 “妖女,还不受死!” 然而那阴云却还未罢休,它就像是一个巢穴一样,自其中偶有电光露出,正是那渐渐成形的雷霆,随后自阴云之中疯狂涌出,正当空中却是骤然凝聚起来,化作一道足有水桶粗细、张牙舞爪的雷龙,一身电芒因绕其上,通体正似白银铸成,晃得人头晕眼花。 “昂”的一声,它早已经化作闪电,正好一头撞在那火凤之上。 噼里啪啦,万道雷霆当即炸开,那火凤也骤然化作一团烈焰,然后骤然缩紧将无数的闪电挡在外面。 完全是无法阻挡,那刺啦啦的闪电正如那枝繁叶茂倒悬空的大树一样,万千电芒自雷龙身上延伸而出,倾泻到地面之上,就像是被那些长枪铠甲吸引了一样,这粗如手指的闪电立刻落下,在所有的士兵身边环绕,炽白的光芒照出那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士兵。 若是没有将身上金属物件抛弃,那么他们就会被这漫闪电击中。 他们不敢逃,唯恐被那逸散的闪电击中。 而这闪电形成了狱,已经将赤凤军彻底封住,根本逃不出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万剑化雷龙,首恶已现身 手臂微微伸出,立刻感觉指尖麻酥酥的。 Ww W COM 李常立刻退缩下来,却不敢贸然前进,他丝毫不怀疑眼前这浓烈雷电,会将自己变成一个焦炭。 “我们真的会死在这里吗?”脑海中闪过一丝惊惧,他抬起头来注视着空,而在那空之中,昔日里足有数十丈的火凤已然缩太多,本来翼展上百丈足以庇护众人的翅膀也是残破不堪,根本无法挡住那锐利无匹的雷电。 电闪雷鸣,这雷还在继续,一下一下轰在火凤之上,令其出凄厉的鸣叫。 “你这妖女,倒也坚强!然而数在我,又岂容你继续猖狂?” 又是一声呵斥,那阴云之中万雷齐,又是汇聚出一条雷龙,亮如白昼、咆哮之声震动云霄,霎那间又是朝着火凤轰来。 却在这时,那火凤通体一亮,眨眼间竟然凭空散开,无数烈焰自空之中落了下来,其火焰色如玛瑙、状如琉璃,触摸之下并无灼热感觉,反而感觉通体畅快,犹如重新复活一般。 而满地雷霆,也在这漫火焰的炙烤之下,全数消散,不复之前威能。 狱,被解开了? 恍悟起来,袁晔立刻抬起头看着空,而那些幸存下来的士兵也是一般带着担心,看着空中那散去火凤的萧凤。若是没有了清净琉璃焰护体的萧凤,又如何能够抵抗那正朝着她咬来的雷龙呢? “已是死到临头,却还不忘护住自己的士兵。看来你这妖女当真是留不得!” 又是一声令下,那稍微有些浑厚的声音却是有些诧异,显然他对萧凤居然在生死关头还护着身边士兵而感到惊讶,然而这更是坚定他杀死萧凤的意志。 一只有着坚定信念,并且还有着一位地仙统帅的军队,绝对会成为整个蒙古大军的心腹之患。 史泽看着那傲立空之中的少女,心中却罕见的产生了一丝害怕! “断不可让她活下去!” 心念一动,那雷龙立刻将周遭所有雷电全都吸摄入体,转眼间便粗壮了一圈,比之之前那条雷龙更粗更长,而起威力自然也要高出更多,携着灭之威,这雷龙摇头摆尾,立刻就朝着萧凤扑去。 这时,萧凤却呵呵笑着,她的嘴角已经沁出鲜血,以清净琉璃焰瞬间恢复伤愈的能力也难以解决体内伤势,很显然之前被那雷龙攻击已经是受伤颇重。 然而她却依旧傲然,凤目之中怒焰冲,亦是根本未曾退缩:“而且就凭这雷霆手段也想杀我?” 话音一落,地面之上那成千上万具长矛、刀剑应声浮起,铿锵作响之下纷纷立起,兵锋直指空。一声敕令,它们立刻飞窜空,无穷无尽全数汇聚与萧凤身前,彼此之间勾连在一起,化作一道硕大铁林横立身前,正正好将那雷霆化作的狂龙挡住。 “刺啦啦”一时间整个地电闪雷鸣,那无数的闪电被那些铁制的长刀、战剑所吸摄纳入其中,令这本来不过寻常武器的长刀、战剑通体赤红,仿佛被烧化了一样,然后“轰隆”一声击破空气却是和另外一柄战剑连接起来,就这样无数道雷霆自其中来回交错,一片又一片连在一起,绚烂至极的光辉四散而出,晃得人头晕目眩。 一时间,整个空就像是陷入雷霆编制的大网之中,没有一个停止的迹象。 置身于雷霆之中,萧凤满脸苍白,但是她的背却挺直、更未露出丝毫怯弱。 “从刚才就一直妖女、妖女的乱称呼,你家父亲难道就没告诉你起码的尊重吗?”并无波动的话,萧凤身躯之外忽的被浓密火云罩住,待到现身之后却早已经是来到阴云之处,随后猛地一挥,那龙枪应声射出,刚烈劲风顿时将那阴云戳穿,却是直接朝着位于垓心之处刺去。 当空之中,一道雷霆立刻闪过,将这长枪轰成粉碎。 破碎烈焰将周围迷雾彻底驱散,却将里面一人露了出来,此人倒也有些年轻,身躯甚是魁梧,方正脸孔透着正气,身着一件朱红紫袍,显得大气十足。 很明显,此人就是制造这阴云的史泽。 他稍有兴致看了看落向地面的漫刀剑,却是朗声笑了起来:“不以神通,反而借着这些刀剑,所以才将雷霆之威倒入地下了吗?素问萧统领聪慧过人,今日一见当真是不同寻常。” “不过是因势利导,算不得本事,不过你这厮污人清白,今日若是不教训你一样,我又怎能服众?” 眼见真身现出,萧凤却没有心思继续打着机锋,她身形一晃已然自原地消失,手一挥数十丈之外飞剑应声而来落入掌心之中,长剑一挥烈焰已然横扫而出。 这烈焰不过试探,自然就被史泽招出一道雷整个轰散! 他也不慌不忙,只将架势展开,掌心之中却有霹雳之音,然后朝着萧凤猛地一轰。 雷霆炸裂,电光四溢,若是寻常之人非得给整个轰碎。只是萧凤却早已经身形一晃,避开了这威能无穷的九霄阴阳雷,手执长剑已然出现在史泽身后,那长剑当空一斩就要其拦腰斩断。 然而剑下却无阻碍,眼前身形却凭空消失。 “消失了?”萧凤立时侧目看着旁边,露出一副了然模样:“还不如度太快了,所以我的攻击无法跟上吗?” 那史泽亦是警醒起来,低声喝道:“之前那狂雷狱未曾灭掉你,可不代表我就灭不了你!”经过之前交手,他已然明白过来眼前之人并非寻常地仙人物,身具能够修复体内伤势的清净琉璃焰,萧凤能够从绝大多数的强力攻击之下还可以生存,可以是相当难缠的对手。 他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之前才暗布陷阱,令萧凤不得不为了护住麾下士兵和狂雷狱对抗,不然的话被其逃走,那可就彻底糟糕了。 “你可以试一试。” 赤红烈焰附在那锐利长剑之上,已然令其重新恢复原来模样,萧凤却浑然不惧,只是死死盯着对方。 她可不是那心肠大度的大丈夫,作为女子的萧凤,已然誓要为之前的耻辱报仇,无论是为了之前那些死难的战士,还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 总之,眼前这个家伙必须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狂雷灭万物,神焰护根本 “事先提醒你一下,虽然你是女子,但是我可不会留情的。 Ww WCOM” 亦是一般立于半空之中,史泽却是有些忌惮眼前的女子。 并非是因为对方实力,他的一生所遇到的棘手的对手太多了,眼前的少女的战斗能力充其量只能算是比较难缠罢了。而唯一所忌惮的,只是对方那奇怪的能力罢了,能够治愈身躯的神通不算罕见,但是能够起到起死回生的效果,那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想着这一点,史泽已然起了杀机。 掌心之中,数枚蕴有无穷力量的球状闪电应声而出,直接朝着萧凤飚射而出。 然而这几枚雷球却只在半空之中便被整个劈开,远处萧凤却是冷笑连连:“今日里究竟谁胜谁负那还未必呢?”身形一纵,她浑身之上已然泛起灼灼烈焰,赤红火焰令其正似那飞火凤一样,临危不可侵犯! 当空中,亦是数只火凤凌空射出,好似灵雀一般振翅翱翔,朝着那史泽打去。 史泽眉间懊恼,低喝一声身躯之上立刻泛起道道雷霆,“噼里啪啦”不断做响的轰鸣之声震破空气,而他身上那件朱红军服应声整个爆裂,露出那健壮的身躯,身上亦是穿着一件赤红铠甲,护住了心脏四肢等要害地位。 虽是赤手空拳,但是他却自信这久经锻炼的身躯足以匹敌任何神兵。 凝望着远处萧凤,史泽低喝一声:“那就看看你是否能够接下我这一招!”话音落下,度却是更快,早已经是身若迅雷,霎那间已然来到萧凤身后,左腿自后侧朝着萧凤整个踹来,其上亦是布满闪电。 若被这附有无上威力的九霄阴阳雷击中,非得给打个重伤不可。 只是这时萧凤却早有预料,转过身来长剑轻轻一拉立刻横在身前,正好挡住那威力无穷的正踹! 赤红烈焰熊熊燃烧,靛白闪电刺啦作响,两股力量相互角逐,却是毫不相让。 “喀拉”一生,她手中长剑边缘之处立刻崩碎,显然无法支撑住对方那莫大力量。见猎心起,史泽身形再动,右腿又是自上而下猛地落下,其上雷霆闪烁不定,就似外陨石一样整个落下,“啪”的一声就将那长剑拦腰截断,准备一鼓作气彻底拿下萧凤。 “这莽夫,力量倒也强大,看来只能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眉宇微皱,萧凤只得后退避开对方杀招,又见对方紧跟过来,不由得感到恼火,心念一动火焰立刻附在那断剑之上,转眼间无数碎片立刻重新恢复,全是恢复之前的完好无损。 且看见对方空门打开,萧凤立时挥剑。 “刺啦”一下,史泽顿觉脸颊之上一凉,却有数滴鲜血落下,几根头亦是飘散落下。 若非他素来机警,见到那长剑刺来立刻扭头,只怕这一下伤的就不是头,而是喉咙了。 擦了一下脸颊,史泽却是笑了起来,他这一生经过的战斗实在太多,受伤实在是太寻常了,只是今日现自己居然在一位女子手上受伤,这一点让他感到有些兴趣。 凝视着萧凤,史泽战意越浓厚:“受伤了?看样子若要彻底灭掉你,似乎并不是很轻松啊!” “我早过了!若要杀我,可没有那么简单。”长剑当空一挥,远处一块丈余高的巨石应声裂开,萧凤一脸敌意盯着史泽。 自眼前这人的身体之中,她已经感受到了那股足以毁灭自己的力量,若是不心一点,只怕就有可能陷入对方的杀招之中,这一点萧凤可不敢有丝毫忽略。 “正好!而且我也不觉得你是会轻易屈服的女人。看来要想要灭掉你,仅凭这么一点力量是不可能的。”低沉着声音,史泽却是露出一丝狰狞来。 遇到许久未曾相抗衡的对手,他也是感觉身体沸腾,当即决定释放出那一股他也许久未曾动用的力量。 没有继续追击,他只是静静地悬在空中,四周围风平浪静,之前的阴云早在两人的厮杀之中被驱散了,空之中几许阳光撒落下来,落在了他那雄壮的身躯之上,令其正如那降临世间的雷神一样,随时随地都会爆出惩戒一切、灭绝一切的毁灭性力量! 立在远处,萧凤忐忑不安,暗想着:“这家伙究竟打算干什么?”于心中,她已然感觉到对方身躯之中那一股正在膨胀的力量,足以毁灭一切、摧毁一切的力量! “该死的家伙,之前的雷暴绝对是这混蛋弄出来了。” 地面上,那些赤凤军士兵总算是从之前阴云蔽日、雷霆阵阵的灾之中恢复过来,而他们抬起头看着空时候,立刻就注意到正傲立于空之中的史泽。 愤怒之下,所有人立刻捡起身边的武器,不管是弓弩,还是铳枪,又或者是虎蹲炮,全被拿出来瞄准空之中的史泽,然后开火! 一时间,无数的子弹当空飞射而出,化作漫飞雨,将史泽罩入其中。 然而正当那弹丸还未接近史泽时候,就“刺啦”一声整个化作齑粉,然后飘散在空中。 它们,就连靠近都没有做到! “这家伙,真的有古怪!” 眼角一抽,萧凤见到这般状况,心中亦是吓了一跳,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感觉不妙,萧凤立刻对着地上的赤凤军喝道:“所有人立刻撤退,回道太原城!” 在这种状况,她可不会指望对方心慈手软,会对这些只能算是凡人的士兵留手,所以只能下令让这些寻常士兵赶快离开此地,以免卷入两人的战斗之中导致损失! 地面之上,那些士兵亦是吓了一跳,听到萧凤的命令之后,他们立刻就骑着战马迅离开这里,在面临两个地仙人物的对决之中,他们的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根本就派不上半点用场。 “喝!” 正在这时,那史泽却猛地睁开双眼,口中出一阵阵近乎咆哮一样的怒吼,而他的身躯亦是整个膨胀起来,全身肌肉都整个鼓出,令整个人就似地狱之中走出的修罗一样,透着一股凶残的血气,血气还在逐渐的上升,越来越高仿佛没有一个尽头。 头皮麻,萧凤静立在一边,低声咒骂道:“该死的,这家伙难不成是级赛亚人吗?能够无限提升力量?”暗自将清净琉璃焰摄入身体之中,她已然带着深深的忌惮,望着那强横的存在。 眼前这人实在是平生劲敌,即使是她也没有丝毫胜利的把握。(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激斗正酣畅,丛林做火海 “轰隆”一声,自九霄云外,一道雷光凭空乍现,正好将那史泽罩入?1??中。WwW COM 萧凤暗道不好,浑身红光骤然冒出,将身体整个裹住。 正在身前,那史泽已然是双手抱拳化作一轮铁锤,自上而下好似流星坠落一般猛地砸下,凌厉雷光噼啪作响,不仅仅将那满火焰彻底击散,更将萧凤整个轰飞,倒退撞入地面之上。 丈余深的深坑之中,萧凤亦觉身子骨疼痛难忍,那精致脸蛋皱在一起,更是落下几滴眼泪:“那个莽夫,竟然敢如此折辱我。既然如此,那就莫怪我心狠手辣!” 那一击实在太过厉害,若非她以清净琉璃焰护住身体,只怕这一下就会彻底败亡。 正雷君,果然不同凡响! 抬起头,萧凤且看空中那一道身影瞬间消失,暗叫一声不妙,清净琉璃焰立时裹住身躯,立时从原地消失。 以神通之力隔绝空气,进而实现越音的移动,这个不过是地仙的基本能力。萧凤修行数月有余,已然学会如何运用神通力量快移动。 只是她刚刚离开不就,自空之中一道白光骤然落下,正好轰在深坑之中,“砰”的一声巨响,漫烟尘腾空而起,整个大地应声裂开,露出一道道足可插入手指的巨大裂痕,便是那深坑亦是骤然间扩张一圈,阵阵烈风席卷而起,正是那史泽所为。 “逃开了?但是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走!” 侧目感应到不远处的萧凤,史泽却是狞笑一声,旋即转身却将手臂猛地一挥,数道雷电应声射出,无远弗届正好将那即将离开的萧凤射中。 雷霆之力铿锵作响,当真是要将世间万物彻底毁灭。 只是等到烟尘消散,萧凤却还是依旧立在原地,身上烈焰凝若实质,却是形成一副赤红铠甲附在身上。刚才若非她及时以清净琉璃焰裹住身躯,只怕早就被对方彻底消灭干净,饶是如此她依旧感觉身躯颤抖,很显然那九霄阴阳雷的力量并未完全祛除,正在不断的侵蚀着她的身躯。 “此人如今实力强横,短时间内实在不应该和其对抗,看来只能且战且退。” 心念一动,萧凤已然知晓纯以力量、度具是逊于对方,若是强抗并非上策,所以她当即纵身朝着远处绵延山脉飞去,不欲和此人继续纠缠! 然而那史泽付出数千人牺牲代价,所求得就是击杀萧凤,又岂容她就此逃跑? 雷霆之力再次闪现,他立时身化流星朝着萧凤冲去,两人度本就快,眨眼间便已然来到群山之中。此处距离太原城约有三十余里,而距离他们之前战斗的地方也有十里之地,然而不过是眨眼之间便来到此地,也是可以看出两人度究竟是如何迅! 且看此地,虽是被白雪覆盖,然而那葱郁松树林却尚未脱去绿色,雪地之上留下几个浅浅脚印,仔细一听更有叽叽喳喳之声叫唤起来,这时候虽是寒冬时候,然而在这树林之中却依旧存在着生命的气息。 正在这时,空之中一道雷霆响彻际,立刻惊扰了此处宁静,却叫那些找食吃的兔子、松树还有麻雀之类的动物具是抬头,望着空,映入眼球的是一个赤红身影,这身影直接撞入丛林之中,一身火焰浓稠无比,更将那皑皑白雪全数融化,化为雪水融入地面之中。 它们那有限的脑容量并不清楚这究竟是代表着什么,只是那浑身弥漫熟悉的红色令它们感到恐惧,那是烙入身体之内对火焰的畏惧,于是它们纷纷迈开脚步、张开翅膀朝着远处奔去,以免被这不详的红光彻底灭绝。 “你不是要定鼎下吗?那如今逃跑又是什么道理?” 爆裂之声又是响起,又是一个身影窜来,那史泽细眼盯着整个丛林,却是感到了恼怒。 之前他仗着度迅赶上并且将萧凤击飞之后,就见到萧凤借势降入这森林之中,如今时候竟然根本找不到对方的气息存在,这一点令他相当的懊恼。 “既然如此,那我就将整个丛林全数摧毁!” 心念一动,史泽立刻将双掌对准地面,无数道雷霆自其中射出,打在那些松树之上,在这温度极高的雷电之中,这些生长不知多长时间的松树立刻“砰”的一下燃起冲火焰,直冲云霄象是要将整个空都点燃。 躲在一处洞穴之中,萧凤的胸膛急剧着起伏,之前那一场追逐战着实惊险,以她浅薄的力量根本无法和史泽对抗,至少现在这个时候的确不行。 虽是如此,萧凤却并非那等只会逃跑之人,她仔细想着对方那一连串狂暴的进攻,心中立刻就产生了一个猜想:“看起来那家伙有些着急,似乎想要战决,这么来对方也许存在时间限制吗?” 正在这时,她脸色忽然大变,却是感应到自空之中,一股庞然巨力陡然落下。 被这力量一激,萧凤立刻自山洞之中窜出,只在雪地之上轻踩几脚,就落在距离山洞数里之外,抬起头立刻就见到远处陡然降下来的一个人,身材魁梧、布满闪电,简直就和没变色的级赛亚人二一样,不是那史泽又是谁呢? 萧凤当即深吸一口气,双脚骤然用力踩入地中,然后双手抱拳正好将那史泽劈面一拳挡在身前,低声喝道:“你这厮着实令人厌烦,莫不是条狗吗?”且看对方一脸的杀意,她身子一侧,将那双手化作利爪,当即将对方抓住,随后朝着远方猛地一丢。 于是,那史泽立刻就似流星一般,被整个丢出,沿途之上将无数白雪融化,就连那些大树都被那凌厉雷电整个粉碎,随后“轰”的一声撞在一座山石之上方,整个人也被那坚硬的石灰石更整个钳住,分毫动弹不得 “砰”的一声,那将史泽钳住的山石整个崩碎,他晃了晃身躯还有四肢,目光冷静盯着萧凤,却是笑道:“你这丫头果然伶牙俐齿,只不过嘴巴的力量可远远胜不过拳头的力量,若想要让我屈服,你先将自己的力量提升一下再吧。”话音落下,他又是从远地消失,很显然若是不击杀萧凤,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生死一瞬间,各自有下策 “这个莽汉,看来是铁了心要杀我!” 不用去感受对方的杀意,1萧凤仅仅看见对方那冲过来的身形,就已然知晓仅凭嘴炮服对方是绝无用处的。 Ww WCOM晓得这一点,她更不敢贸然出动,只得且战且退,试图拖延时间,好瞧出对方的破绽所在。 这家伙如此快,定然存在着致命的弱点! 果不其然,那史泽察觉到萧凤退缩心思,当即快步跟进,双拳却是化作两个大锤,次次带起雷霆之力朝着萧凤打来。 这雷霆之力自然不凡,虽是对身居清净琉璃焰而近乎不死之身的萧凤并无多达伤害,但是只是那些泄露出来的力量,就将旁边数十颗松树一并烧的树叶也没有,只留下正在熊熊燃烧着的树干。 面对如此惊人的力量,萧凤也只好且战且退,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对方! 但是史泽的攻击却越来越凌厉,其拳头之上那九霄阴阳雷也越来越盛,只是随便一拳已然能够在地上留下数丈深的陨石坑,而那凌厉的双腿更是在地上切出深不见底的裂痕来,就连那无物不当的清净琉璃焰也在这雷霆之力下,纷纷被绞碎、击溃,不复之前威能。 而应对这般强横攻击,萧凤虽是身居清净琉璃焰,却也越来越感到吃力了,以至于嘴角之处亦是沁出血液,体内也不知道积蓄了多少伤势! 虽是如此,她却也不曾气馁,依旧站在地上,一对凤目死死盯着史泽:“一定要坚持下去,坚持到对方露出破绽!”随着对方那越密集的攻击,她身上的清净琉璃焰的渐渐消散,一粒粒细微的红点却若隐若现,缓缓地落在史泽的铠甲之上。 它们甚是微,微到根本不足以穿破那被雷霆之力所覆盖的身躯,除了让萧凤能够更清晰的感受对方的行动规律之外就没有任何用处。 但是萧凤还是继续这样做下去,只是因为赤凤军还需要她,在太原城、在潞州城还有人在等着她! “现在,我还不能死!” 史泽瞧着萧凤如此坚韧也是惊讶之极,然而对方越是如此倔犟他就越害怕,只不过双十年华就有此等力量,若是继续成长下去,那这下还有谁能够战胜对方?到时候蒙古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怎么不反抗?是想要拖延时间吗?” 越想越怕,史泽也不敢继续拖延下去,他立时低喝一声那右拳之上雷霆猛地暴涨数倍有余,骤然间欺身靠近,只是简单的一记直拳,然而这一拳却远胜之前任何一拳。 “轰”的一声,萧凤整个人再次倒飞而出,直接撞在不远处的一座山之上。 “砰砰砰”一连窜的声音正似那爆竹一样响起,层层叠叠的石灰岩在这剧烈撞击之下整个碎裂,却是在山腰之处凭空现出一个足有数十丈深的巨大裂痕,而那些山石全都剥落,朝着地面落去。 身躯嵌入这山峰垓心之处,萧凤更觉身体酸肿不已,一身骨头不知道碎了多少,就连那经过不知道多少次修复的肌肉也是全数崩裂,而脑海之中更是骤然一黑,若非身躯之中那一缕清净琉璃焰始终燃烧不止,只怕这一次她就真的死了! 被这一击,她竟然被打到休克地步! “这就是最后一击!” 正在远处,那史泽却还不罢休,他一跃而起立刻横跨数里之地,霎那间再次出现在萧凤身前,裹挟冲刺之力的拳头凌空打出,很显然打算依靠着这一击彻底毁灭对方。 正在这时,萧凤却猛地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流入鲜血,她虽然已经无法调运身体的清净琉璃焰治愈伤势,然而这高昂的斗志却还是未曾熄灭,此刻的她还打算继续战斗下去:“呵呵!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吗?” “什么?” 本来势在必得的拳头立刻错开萧凤身体,却是整个轰在那坚实的山石之上。 史泽愕然之中,却感觉一股奇异的力量裹在他身体之上,这股奇异的力量无法侵入他的身体,但是却在无形之中左右着他的动作。 “这时?” 一丝红点轻轻飘散,史泽看着这微弱的光辉,立刻恍悟。 “呵呵!你以为我为什么站着不动,就在原地承受你的打击吗?我的计划就是这个,能够控制你身体行动只是一瞬间,但是就是这一瞬间,就已经决定了胜负。所以啊,别以为自己力量强横,就当真以为这个世界你就真的无敌了!”轻轻笑着,萧凤感觉自己的口腔之中都布满血液,甚至令她差点喘不过气来,不过那渐渐开始纳入体内的红光却让她稍微恢复了一丝体力。 “就这点力量,能够做什么?” 史泽却是高声喝道,身躯之上雷霆之力再次暴涨,立刻将那红光全数驱散,就要从这山腹之中离开。 萧凤笑了起来,她的笑充满怒火,更是充满疯狂:“制服你当然不可能,但是让你身边的那些山石恢复原样却是绰绰有余!”话音之中,以史泽为中心,那些山石顿时回转起来,却纷纷拼接起来,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而那史泽则正好被这形成的巨石整个压住,丝毫动弹不得。 “而且得益于你之前的攻击,这座山可要倒塌了,而你就在这里先享受一下孙猴子的待遇吧。” 皱紧眉头感知了一下整个山状况,萧凤当即纵身离开。 经过之前两人战斗,这座只有百余米的峭崖断壁已然被拦腰打断,而那重达数万吨的山石再被地球重力的牵引之下已然是摇摇欲坠,只怕待一会就会整个倒塌。 明白这一点,萧凤自然是赶紧离开这里,而那史泽再被山石封入其中,短时间内可无法逃脱。 果不其然,等到她离开之后,那足有百米有余的庞大山岩当即“砰”的一声自中间整个断裂,而后将下方山腰之处整个堵住,无数烟尘腾空而起,漫碎石充塞山谷,令这个原本陡峭无比的悬崖,此刻却变成了一座矮矮的山坡。 看见这一幕,萧凤也是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来,低声:“这样的话,纵然压不死你,至少也能够让你短时间内无法行动!”而在几个呼吸之后,那清净琉璃焰也转而汇聚成形,不仅仅令其恢复了伤势,更是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精气神,这便是清净琉璃焰的威能所在。 只需要稍微休息片刻,就能完全恢复力量! 否则的话,那史泽为何要以迅猛攻击,其目的正是为了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击破清净琉璃焰,从而让萧凤承受过其再生能力的伤害。 当然,他的这个企图此刻也正式宣布破产了! 恢复之后,萧凤也没有心思继续战斗,当即确定方向之后就朝着太原城飞去,在经历了这次决战之后,她对太原城安危甚是担忧,自然不肯继续浪费时间。 而那史泽在破开山岩之后,在察觉到没有萧凤踪影之后,也只好无奈回到大营之中,准备策划下一场的战斗。 当然,他也明白在经过这一战之后,萧凤定然会再次提高警惕,不会令这样的场景再次出现。 战争,还未结束,它只会在双方不断蓄积自己的力量之后,再次以一场激烈的战斗决出胜负!(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秽语辱人格,偶像幻灭中 太原城三十里以外,数千座营帐星罗密布散于一片草原之中。WwW COM 而1在中央垓心之处,一座营帐之中已然聚集着数十位将军,他们分列两侧,具是看着中央那一个空荡荡的位置。而在其下位置,那佛陀八相正盘腿坐在地上,口中不住念叨着佛经。 “按照时日,现在叔叔应该已经回来了,怎么他还未回来?莫非他因为看见那妖女容貌甚美,所以按耐不住,就没有下狠手?”一位白袍将稍显焦躁,低声问道。 被他这一,那些正在等待的列位将军全都露出一副****笑容,很显然已经在脑海里面自动脑补甚多场景。 毕竟根据传闻,那妖女如今时候不过双十年华,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虽是敌人领但是也算是一代英杰,而这等人物被他们的领降服,甚至被迫做出那等苟且之事,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诸位安歇片刻,莫要喧哗!” 见到场面开始混乱起来,一位身着儒袍、手持羽扇的中年儒士朗声道:“还有。既然将军决定要杀那妖女,那就断然不会留情。至于这等肮脏之事,尔等还是莫要胡,否则被别人听了,只怕会弹劾将军,他里通外国、勾结妖女,到时候可就是一桩麻烦事。” 另一位红袍将却是不屑:“自古以来,不都是英雄配美女吗?而且根据传闻所言,那妖女甚是厉害,曾经在赫和尚拔都、妙善、妙兴三位地仙攻击之下脱身,甚至反而用计伤了两人,更将那妙兴擒下。若是叔叔将此人擒下,定然能够声势大涨。只可惜我等却是无福,若是也能够一亲芳泽,那该多好?” 听到这话,这中年儒士却皱紧眉头,低声喝道:“史辑、史权!你们两人莫要继续聒臊,着这些污言秽语,乱我军中纪律?不然的话,心我军法伺候!”声音平淡,却带着威严,立刻就让这红袍将吓得低下头,不敢质疑。 “但是叔叔始终不曾回来,这一点也实在是太可疑了吧。耀卿叔,不如你且派人去查看一下情况,不然的话士兵可是会有疑问的。”见到两位兄弟被吓得不敢话,另一位青袍将却却是插口问道。毕竟他的叔叔史泽可是了,第一战定要将那赤凤军领萧凤擒下,但是他们在这了等待了一个多时辰却还没动静,那就实在是太可疑了。 虽有三人询问,但是这中年儒士却始终不曾张嘴,依旧坚定自己的信念:“史珲,你莫要继续相劝。我自有定夺。” “但是我等具是史家弟子,岂能坐视叔叔独自对敌?张叔叔,还请您立刻下令,我等定然会冲过去,将那赤凤军杀的是寸草不留。”史珲却浑然当做未曾听见,反倒是来到了张德辉身前,将长袍撩起单膝跪地恳求道。 见到自己大哥此刻行径,那史辑、史权也是一起起身,一并跪倒在史珲身边,言真意切的恳求道:“没错!还请张叔叔成全!” 三人话,分毫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反倒以为那妖女不过如此,如今时候自家叔叔始终未曾回归,不过是正在做一些羞于启齿的事情罢了,故此才会如此缓慢。 “你们啊。当真是年纪轻轻、不知凶险。那萧凤何其狠毒,能够挫败赫和尚拔都之人又岂是庸碌之人?正是因此,史将军方才定下这诱敌深入的计策,好逼迫对方和我们正面对抗。如此一来,他就能够借住狂雷狱将那赤凤军彻底覆灭。此战甚是凶险,就连那法王都因为神通相克未曾随行,就凭你们三人这三脚猫的功夫,也能够和那妖女对抗?” 张德辉却是有些恼怒,细眼瞧着这几位眉宇之中,他分明就看出了几人的心思并不在此,只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前去行那肮脏之事,只是这几人就没有好好想过,那萧凤好歹也是一个地仙人物,就算是被降服了也不是寻常能够对付的。 就凭他们三个刚刚完成炼体,修出真元的境界,不过是被对方随手一击灭杀的货色罢了! “唉!” 正在这时,那法王却是喟然长叹,见到众人齐齐看来,他却是哀叹一声:“若非老衲神通和将军相冲,不便一起对敌,不然的话我也会上战场,且让那妖女知晓我释教密宗之能。既然列位如今时候有些担忧,不如就让我前去一趟,探个究竟如何?”罢,他就起身坐起,准备踏入营帐。 然而这时,那垂下的营帐却被人撩开,一个人钻了进来:“不必了!我已经回来了。” 史辑、史权还有史珲一并惊喜起来,三人齐齐站立起来,口中喊着:“叔叔,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您险些遭遇不测了呢。” “呵呵,这世间能取我性命的不在少数,只可惜那萧凤却不在其列。”一双虎目瞧过三人尚显稚嫩的脸蛋,史泽却不由自主产生一丝波动,暗自将三人和那萧凤进行对比。 正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他一想到之前和自己对抗时候气息丝毫不坠的萧凤,又见着三人在自己离开之后就开始谋划争权夺利、掳夺兵权,不免唉声叹气起来,若是这史家后代就这种德信,还如何能够在这乱世之中立足? 几人见史泽回来之后,也不顾旁边张德辉怒意十足、连连示意的表情,又是急切问道:“既然如此,那妖女俯了?” “实在惭愧,这次作战我未曾将那妖女擒住,反而让她用计将我困住深山之中。看来这一次,是我败了!”史泽倒也坦然,立刻就将自己之前和萧凤战斗场景诉出来,就连自己一时不查被对方用计困在山石之下的场景也叙述出来。 听完了之前战斗的全过程,这三人当即吓住了,口中不住地呢喃着:“怎么可能?就连叔叔都失败了,那我们还有可能完成可汗赐予我们的任务?” 在他们心中,这史泽简直就和神仙一般的人物,所以对其向来都是信心十足的。 然而如今这昔日的偶像却就连一个妖女都降服不了,听见这个消息,他们瞬间都感到一股幻灭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粮食乃军心,奸佞坏根基 且不论那史泽回到营帐之中所惹出的混乱,萧凤也迅回到了太原城??? 她看见那城门周围并无争斗痕迹,心中顿时一松,知晓那史泽目标乃是自己,并未借着这个时候攻城。WwW COM 而那李常已经开始安排人马巡逻城墙,诸多明哨暗哨也一一布置妥当,城门之上更有士兵推着车将一些东西推入那始终封闭的阁楼之中,上面还蒙着白布,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萧凤这才放心下来,当即自空之中落下,回到府衙之中。 而在一边,萧星已然走了上来,将一分报表递上来:“这是这一次战斗受伤的兵员还有损失的物资,还请师尊过目。” 为了迎接下一次的战斗,萧凤将萧星调过来负责内政事情,一方面是为了锻炼她对内政的熟悉,一方面也是在这太原城中有她护持,可以是万无一失,若是有人敢暗中偷袭自己也可以迅驰援,以免之前稻香楼一事再次生。 至于那宇文威却被派到潞州城,负责整合整个赤凤军内部的组织,并且萧凤还希望可以借着此人的力量和南宋搭上勾,看看能不能和南宋达成一些共识,好稳定住自己的大后方。 可以为了稳定整个根据地,萧凤算是大费周折,一直都在努力地去寻找可能的希望。 “损失这么多的?”萧凤接过这被标的清晰无比的表格,只是一扫就感觉触目惊心,要知道之前那一次足足牺牲了三百余人,乃是上一次战争损失的六分之一,而丢弃的兵械更是数不胜数,足以装备一个三千人的作战兵团了! 萧星微微点头:“没错。而且现在大雪封山,就连汾河都彻底冰冻了,若要从潞州调集物资,只怕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 “那城中粮食可以支撑多长时间?”萧凤问道。 萧星迅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阅读的资料,然后:“若仅仅支撑赤凤军的话,可以支撑过三个月,正好能够度过冬,但若是包括这城中百姓的话,那估计只能支撑一个月了。” “只能支撑这么多时间?那些人所缴纳的税收无法满足要求吗?”萧凤皱紧眉宇,苦苦思索起来究竟如何搞定粮食问题。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粮食都搞不定,那么他们岂不是会挨饿受冻?到时候没有体力,更兼此刻寒地冻的,那还怎么打仗? “对不起,不能!”萧星无奈回道:“毕竟在我们攻下这太原城之后,早已经过了秋收季节,根本无法从此地农户之中收上粮食。就算是以铜钱、黄金购买,那粮食也足足有七千钱一担,府中库藏实在太少,根本就没办法收购满足军中所需的粮食。”她在接到萧凤传达的命令之后,就开始调查这太原城周围的粮食产量,并且试图从这城中收缴粮税以及商税,解决一部分的财政问题。 只可惜在这之前,那太原城官吏就已经受过粮税,百姓手中只剩下一点维持生计的口粮。 为了稳定太原城城中局面,萧星自然不可能强行派遣士兵将这口粮也一并夺走,而且此时正值乱世、商业凋敝,就靠着这么一点商税,又能指望多少? 如今赤凤军军中所备粮食,多数都是从潞州城之中运来的,少部分则是靠收缴观音寺、刘家堡、马家庄还有兴国寺的农田而弄到手的,可以根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那你有没有调查关于太原城城边农田情况?”萧凤暗道一声果然如此,旋即就让萧星将那记录田产的账簿取过来,而她看着上面所记载的各类田产开始仔细的计算了起来。 作为亲手整理这些资料的主持者,萧星自然熟悉无比:“原本账簿上记载的约有三百三十七万亩,但是根据调查,目前真正种植有庄稼的只有三十三万亩。” “只有十分之一?其余的全部抛荒了?”整个脸色瞬间呆住,萧凤带着不可置信。 农业乃民生根本,若是这么多农田都抛荒了,那百姓都吃什么? 或者换一个思考方向,原本种植这些农田的百姓都跑到哪里去了? 萧凤不敢深想,只知道她若是执意去探究的话,那所得出的事实将完全颠覆自己的世界观,而也许那就是为什么百姓会如此痛恨战争的原因了! 嘴角带着苦涩,萧星在第一次知晓这些情况时候也是充满诧异,然而数次的调查都是如此,她也只好道:“没错。只有这么多。根据调查,其中一部分的百姓都是因为在战乱之中被杀,而剩下的百姓害怕流匪,所以就抛弃农田四处逃窜了。更可怕的是,此地官吏根本就没有核查农田,所以他们还按照以前的标准征收农税,这样的话那些百姓交不起农税,又被逼得家破人亡。如此恶性循环,昔日里诺大的太原城方才变成了今日状况。”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直至今日,萧凤才明白这战争对百姓来,究竟意味着什么。 “既然如此,那收缴的粮食都到哪里去了?”虽是如此,她却更添疑惑。 虽是大部分农田都抛荒了,但是并不代表着就没有人种田,既然有人种田,那就肯定能够收上粮食来。但是为何这府库之中,剩下的粮食却是如此之少? 足足是预计的粮食的十分之一! 萧星缓慢的回答道:“根据张邦益所,在我们占领太原城之前,粮仓曾经生过一起抢夺事件,大部分的粮食都被那些百姓给抢走了。所以……”对于这种情况,她也是心寒无比,然而眼下以稳定局势为重,所以她也不好妄动干戈。 “抢走了?我看不是被抢走了,而是早就空了!” “砰”的一声,萧凤将这账本丢在案桌之上,她本来就对此城官僚充满不悦,明明知晓眼下正值蒙古进攻之际,这帮子家伙还在暗地里搞东搞西,甚至企图挖赤凤军的根基。 若是不教这帮人知晓赤凤军的厉害,只怕这帮人就根本不会记住! “正是如此。”微微一叹,萧星且见萧凤双目含煞,很显然是起了杀机,不过她也没兴趣包庇那些肮脏卑劣之人,又:“根据姐姐暗中调查,那些豪绅家中粮仓早已经堆满粮食,若是将这些粮食取出,足以让我等赤凤军众人支撑到来年夏季。” “很好!很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需要留手。通知萧月,告诉她,我们该开始行动了!” 浓浓杀意满溢出来,萧凤已然摒除心中仁慈,若要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下去,就得狠心。 她既然灭不了那些蒙古人,但是些许汉奸却不在话下!(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火炮灭天地,城墙脆如纸 正在此时,“轰”的一声巨响,震惊整个太原城。 Ww W COM 萧凤不禁皱眉,因为这声音正是熟悉的炮火之声,只是城中火炮都在赤凤军掌控之下,若无她的命令是断然不会轻易开炮的,如今时候这火炮之声究竟从何而来? “师尊?莫不是……”立在一边萧星感到疑惑,她的俏脸之上尚且带着担忧。 她自掌握冶铁所之后,始终都关心着火炮的制造已经生产,而此番带来的三具破虏炮就被安放在这太原城中,以作为守城重器。正是因为有这十具破虏炮,所以萧凤才敢以目前仅有一万四千的兵力对抗那史泽所率领的五万大军。 双目垂下,萧凤却是早有预料:“该来的总会来的,在那忽睹都、张弘范以及仲威逃走之后,我就应该晓得对方也会制造出同样的武器来,如今时候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那火炮的原理并不复杂,只需要有明白人在旁边看一下就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以蒙古对先进军事技术的渴求,还有它那远赤凤军的火力,弄出火炮来自然是理所应当。 果不其然,正在这时一位传令兵推开门扉,却是来到了两人身前,将一件被印泥封住的纸筒递上来。捏碎印泥,萧凤将那纸筒打开,就见里面藏着一个纸条,上书:“敌军踪迹已经来到城北之外,目前正在火炮掩护下准备攻城!” “果然如此!这帮家伙就是耐不住性子,这么快就开始找我们的麻烦了。”轻哼一声,萧凤旋即就走出房门,准备到城北城门之上指挥大军。 萧星只是呆在原地,一泓清水也似的眼眸直愣愣盯着萧凤远离的身影,带着担忧。她并未跟上去,因为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比如城中秩序的稳定,如何安抚这些受惊的士兵,伤员的救治问题,粮草的存储和保存,全都是需要考虑的。 而这些事情若是做得不好,可是会极度影响赤凤军的战斗力挥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不提了,却那萧凤早已经来到了城门之处。 “那就是对方所使用的火炮吗?” 极目远眺,萧凤立刻注意到在距离城墙约有三里远的地方竖着一门巨大的火炮。 这门火炮甚是粗大,足可将一个人塞入其中,长度也有一丈有余,而那管壁也是厚实无比,足以和一本新华字典相媲美。而这门火炮被架在一具六轮马车之上,马车也比其他的马车要大得多,足足有数丈之长,若要将其拖动至少需要十匹驮马才行。 由此可以想象这门火炮究竟有多么的惊人! “怪不得那些家伙之前未曾将这东西推出来,应该是因为这玩意太过粗笨,所以无法快携带吗?” 心中了然,萧凤立刻明白那史泽为何之前的战斗之中未曾将这东西取出来。 毕竟这东西起码有十万斤有余,若是安装在城头之上作为守城利器倒也罢了,但是如果指望这玩意能够和虎蹲炮一样可以单兵带走,那就真的是方夜谭了! 似是为了验证她的话语,那门火炮立刻开火。 “砰”巨响腾空而起,自那火炮之中,一枚硕大无比通体黝黑的弹丸被整个轰出,它看起来相当的庞大,足以和一个人相媲美,当真让人难以想象这弹丸究竟有么厉害。沿途之中,那空气像是被撕碎了一样,它们又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环绕在这石弹的周围,令其周围布满灼热的火焰,而这般划破空的姿态,更是让人不禁想起了那划过际的流星。 “快,立刻通知所有人从城头离开。” 死死盯着那即将落下的弹丸,萧凤猛地朝着旁边士兵喝道,旋即低喝一声将手掌摁在城墙之上,而那清净琉璃焰亦是整个运转起来,尽数汇入了脚下的城墙之中。 然而那弹丸实在是太过迅,还未等到萧凤护住城墙,赤凤军自城头之处离开时候,它就已然来到了众人面前。 足有一人大的弹丸简直可怕,在那些正面面对的人群来,那完全不亚于将一堵墙直接朝着自己压来。 而在旁边的士兵看来,这硕大的弹丸亦是充满令人可怖的力量,纵然距离这石弹约有数十丈之远,然而他们还是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罡风是如此的强大以及灼热,甚至令自己根本就站立不稳,险些就会被这狂风给吹下去! “轰!”的一声,这石弹立刻就撞在了那太原城高有三丈有余、自亘古以来绵延千年有余的城墙之上。 这一下,就像是将整个地都给撕裂了,便是大地也给整个翻转起来,以其为中心长达三十丈长的城墙一瞬间就整个崩塌,而后这石弹还在继续朝着城墙之中撞去,直到最终纳入其中。然后一道刺目闪光骤然闪现,不仅仅是萧凤以及赤凤军战士,就连整个太原城甚至远处的蒙古大军,全都感觉脚下一震,险些跌倒在地。 而那城墙更是重灾区,无数的砖石全被这石弹给整个炸的飞到空中,足有数十丈有余,无数尘土也被整个掀起来撒入空中,弥漫的灰尘让附近的赤凤军战士咳嗽不止,而且这掀起的尘沙还在继续弥散,不一会儿已然将半个太原城都给遮住了。 空中一片灰暗,那是被炸出来的烟尘。 它们弥漫在空中,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哪怕你努力地集中视力,也只能看到眼前五米之内的范围,五米之外就完全是灰蒙蒙的,根本看不清楚那走过来的究竟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萧凤望着眼前这般场景,整个人都是身体寒。 这一次的攻击,初步估计至少牺牲三百人以上,而受伤的也有一千多人。 仅此一下就损失了这么多人,她可以是无比的心疼,而且更为关键的是,骤然间遭到如此惨烈的打击,对整个赤凤军的打击是无比的残忍的。 本来只属于自己的火炮却跑到了别人的手中,如此强横的破坏力更是让所有的人产生怀疑,我们究竟能否胜利吗? 但是萧凤更明白这般场景不过是对方刻意造成的,而对方接下来采取的行动更是十分清晰,于是一个高亢的声音立刻响起:“所有人,立刻投入战斗之中!”(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骑兵再出阵,手炮开杀伐 话音落下,代表着战斗的号角已然响起。WwWCOM 听到这话,所有的赤凤军战士立刻醒悟起来,他们曾经依仗的城墙被对方以庞大无比的巨炮给硬生生彻底摧毁,露出了一个足有三十来丈的庞大豁口。 之后,那些骑兵只需要沿着这豁口,就可以闯入太原城中肆无忌惮的展开屠杀,一如他们曾经在潞州城干的那些事情! “所有人,跟我上!” 沿着记忆里面的路径,那李常当即一个跨步,带着手中的铳枪冲了出去。 尾随其后,当即有无数人应声回道,然后跟着他的身后朝着那豁口奔去,对于常人来足以遮蔽视线的雾霾对他们这些完成炼体、修出真元的武者来算不了什么,只是在这赤凤军之中又有多少真正的武者呢? “那个莽汉,果然真的出手了!” 心念一动,萧凤也是一样来到了这豁口之处,虽是置身于雾霾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她那敏锐的感觉却异常清晰的捕捉到了久在距离此地数里之外,正有一只足有上千人的骑兵朝着这边冲来,很显然正是蒙古骑兵。 蒙古骑兵的威力萧凤素有体验,虽然不能当真和传之中的一样强大,但是也并非寻常人能够对抗的。他们之前之所以能够战胜那赫和尚拔都,全是依仗太行山脉复杂的地形,令其无法很好的挥机动性,而在今日他们能够抵抗那些骑兵,也只有依靠身后这高大的城墙。 若是就连这城墙也被对方摧毁,那整个太原城岂不就等于空腹打开,直接让对方用匕抵住了自己的心脏了吗? 果不其然,自空之中立刻就有无数长箭自空之中落下。大抵是因为这里被烟尘遮盖,所以这些长箭也没有命中什么目标,就算是偶然有射向萧凤的,也被她随手拨开了丢到一边。 萧凤并未出手,她对那些前来的士兵并无兴趣。 此时此刻,她的心思全被这满体呻吟着的士兵所填满,根本就无暇估计远处的那些骑兵。 毕竟经过之前那巨炮的打击,这里死伤的士兵实在是太多了,足足过一千多位,乃是赤凤军的十分之一的兵力。如此庞大的损失,当真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可以称得上是赤凤军史上最大的一次性牺牲人数。 正是因此,萧凤才没有去理会那些士兵,她只是凝神聚目感应者此地的伤者,若是找到了便会输入一道清净琉璃焰令其恢复伤势,若是现了有死去的士兵,也会令其尸体恢复原本模样,然后庄重的摆放在一边! 另一边,李常已然带着参谋部的众人,还有一些闻讯而来的士兵冲破了城墙废墟之地,来到了那空地之上。 烟尘稍稍散开,他们立刻就见远处尘沙飞起、万马奔腾,正是史泽派出来打头阵的骑兵。 “所有人!列阵!” 高声厉喝,一行人根本就没有丝毫迟疑,立刻遵循着多日所演练的那样,在城墙之前组成了一个的圆阵。盾牌手在前、刀斧手其后,再其后则是操控虎蹲炮的炮手,还有负责掩护射击的弓手,当然还有一行足足有三十余位全都装备有铳枪的参谋院诸人。 “射击!” 又是一声令下,一行人齐齐射。 铳枪火焰窜出,长箭应弦而出,当即令那骑兵前方数十人顿时跌倒,头颅之上插着羽毛,而胸口之处的铠甲也是整个崩碎,就算是侥幸没死的,在之后万马踏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存活。 然而他们还没有停止,区区十几人的损失对他们上千兵马来算不了什么! 大地一震一震,耳中嗡鸣不止,鼻息之中更是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火药味,呛得人连连咳嗽,而他们看着远处那犹似一堵墙横扫而来的骑兵,又瞥见身侧不足百位的样子,整个人也不由得生出一些怯意,身躯微微缩了一下。 以百人对抗数千人? 这可行吗? 还不得他们脑海之中泛起这个念头,一行人立刻就感觉屁股一痛,而那李常也罕见的绷着脸,一脸严肃的对着这些人喝道:“给我稳住军阵,继续射击!” 于是,射击还在持续,无论是利箭、还是铳枪,全都瞄准眼前这汹涌而来的骑兵。 只是太少了! 合计只有五十把滑轮复合弓、六十具铳枪的他们,怎么可能对对方造成多么严重的打击? 黑压压的一片,这些骑兵正似那汪洋大海一样,将这残灯烛光彻底湮灭,并且还在朝着城墙靠近,企图从这豁口之中冲进去,将可汗的愤怒赋予这太原城中的诸位百姓,让他们明白反抗可汗究竟是什么代价。 近了! 只有十余丈之遥,而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了。 于是,这些骑兵纷纷将背后背着的一件东西掏出,这东西不比狼牙棒细,但是却只有两尺长,就是光秃秃的一根金属棒子,也没有刀剑之类玩意的锋刃。 它,究竟是靠着什么东西杀伤敌人? 不知道,但是这些骑兵却将这东西掏出来,很显然是因为他们相信这东西足以令他们对抗眼前的这只军队,所以他们就将这东西取出来,并且将其对准了眼前的这只脆弱军阵。 “砰”的一声,更为强烈的火光爆出,位于前方几位持盾士兵立刻跌倒在地,惨嚎着呻吟着。 “砰砰砰”,连续的声音响起,更多的士兵惨嚎着躺在地上,身上布满鲜血。 他们身上的铠甲被洞穿了,数个洞口露出来,里面渗出鲜红的血液,而他们露在外面的双手也布满血洞,很显然若是不及时治疗就会彻底报废,真让人怀疑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造成这样的伤势? 李常一见立刻惊骇起来,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骑兵手中所拿着的东西,低声问道:“这些家伙,居然制造出了和我们手中铳枪一模一样的火器?” 熟悉的火焰,熟悉的外貌,纵然仅从形制来看,对方是手中所拿着的东西甚是粗糙,就连望山也没有,但是那熟悉的射方式以及伤害模式,他却真真切切的明白过来,那东西和他们手中的铳枪乃是一个类型的武器! 当然,这东西射程、准确度还有精细程度比不过铳枪,不过威力却要过铳枪,可以算是手炮了,否则也就不需要靠着骑兵冲锋靠近然后再展开攻击。 虽是如此,李常却更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所持有的火器上面的优势已经没有了,而且还在渐渐地被追平!(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城墙复原状,赤焰灭千骑 “砰砰砰!”,又是一阵乱射。WwW COM 李常顿觉身躯一痛,身上的板甲整个碎裂,这通过水利锻锤反复锻造出来的板甲足以抵挡长箭的伤害,但是在这一刻,它们在那蒙古骑兵的手炮之下,也无法保护战士们的生命。 一滴又一滴,嫣红的血液滴落下来,溅落在尘土之中。 虽被尘土沾染,但这鲜血却红的如火,像是在燃烧! “失败了吗?我们会被他们给毁灭吗?” 痛,刺骨的痛! 然而这身体的痛,却远远比不上心里面的痛! 他们过来了,那些带来战争、带来瘟疫、带来死亡的蒙古人来了,如果让他们闯入身后的太原城,所有人都会死! 哽咽着张开口,李常目光茫然的眼神望着远处已然来到身前的铁骑,声势滔令整个大地震动,如墨铁甲挟着冲之势席卷而来,当真是虎狼之师。 但是,我还不能倒在这里! “所有人,跟我冲锋!” 赤红的双目瞪着那正如滚滚长江呼啸而来的浪潮,李常低喝一声,手持铳枪朝着对方直冲而去。 一时间剩余之人俱是丢下手中盾牌,舍弃掉已经毫无用处的长弓,将背后长枪取下握住,然后迈开脚步朝着那遮蔽日席卷而来的乌云撞去,千万句话全都化作了两个字。 “冲锋!” 一刀枪鸣响、硝烟散去,这叱咤纵横的铁骑之下,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杀,给我杀!” 刀光闪现,终于来到这城墙之前的铁骑高声怒吼。 他们的眼珠子通红通红,他们的脸庞完全扭曲,而在口中更是出一声声连绵不绝的嚎叫,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的厉鬼。而在这时,他们跨过了那仅有的防线,驱策身下战马终于来到了这片废墟之上,之后只需要跨过那被轰出的豁口,他们就可以闯入太原城之中,肆无忌惮释放出自己那深入骨髓的杀戮本性。 只是那烟尘之中,一道红芒越来越盛,像是火焰、又似花朵,更如太阳一般,带着摄人的气息。 忽的,一股凤鸣之声骤然响彻地,是悲痛、是懊恼,更是愤怒,听到这声这些骑兵具是心中一惊,便是战马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脚步忽的停止,任凭上面的骑兵如何驱策,也不肯靠近半步。 “你们,全给我去死!” 自烟尘之中,一个声音悄然响起,听起来轻灵悦耳,相比是一个美人儿。 但是这声音却透着冷漠、带着杀意,于每一个人的耳边,都像是那三更半夜敲响的丧门钟一样,令他们全都愕然无比,身体僵硬呆在了原地,便是移动也不可能。 “怎么回事?继续待在这里干啥?还不给我继续战斗?是不是想死?” 为的千户张口斥责道,虽是如此但是他却感觉双腿战战,眼睛死死盯着那烟尘之中的红芒,张了张口想要什么,但是这一刻却没有了别的想法,只是因为那红芒已经将整个地都罩住,地面在燃烧、空在燃烧,他的士兵正在燃烧,总之所有的一切都在燃烧,全都被那赤红的火焰给覆盖住。 而这火焰是如此的鲜艳,比他所见到的最纯正的红宝石还要鲜艳,是鲜血的颜色,更是生命的颜色!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带着惊慌,连忙驱策身下战马调转方向,企图从这里逃走,而其他人也是一样,具是感应到了那尘土之中所孕育出来的火焰究竟是多么的令人恐惧。 会被杀死的! 脑海中带着这个年头,他们驱赶着身下战马,想要从这个危险的地方逃走。 然而那火焰却猛地一涨,无数赤芒凌空释放出来,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被这火焰吞没,一个都不剩!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睁大眼睛,史权看着远方的太原城,带着不可置信。 在他的眼中,原本应当被巨炮给彻底摧毁的城墙依旧耸立在原地。 没错,每一块方石都完整无缺垒砌在一起,仔细一看上面还留有许久以前战斗之中留下来的痕迹,城墙之上的楼阁透着陈旧,许久未曾修理已经行将朽烂的楠木也没有替换,就连那铺设的绿瓦也因为长时间雨水侵蚀而透着苍白,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平淡,让人感觉太原城就该是这样子,它还是没有变化。 但是,这城墙之前不是被巨炮给摧毁了吗? 更重要的是,他们所派出的那上千骑兵却人影俱无,根本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 就像是之前生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生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是那个妖女干的事情吗?”压低声音,史泽暗道如此。 立在一旁,转轮法王微微颌,像是在回答着众人的疑问:“这么来,她的实力又精进了?” 他之前也曾经和萧凤打过一场,知晓以萧凤的实力,若是治愈士兵伤势自然是轻松自如,但是如要令那些破碎的死物恢复原貌,那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心力,大部分都是靠着念力强行粘合起来,断然做不到轻松写意。 而看今日时候萧凤的所作所为,可以她的神通已经更进一步,就连破碎之物也能够重新修复。 太原城城墙就是被萧凤以自己的清净琉璃焰一烧,从而令其重新恢复原样。 “没错。之前我曾经和她斗过一次,晓得此女虽是地仙人物,然而其战斗经验实在太少,不过其神通却甚是稀奇,居然能够令重伤身躯重新恢复。正是这奇怪特性,令我着实费了不少功夫,不仅仅设计以其部下为诱饵硬逼其和狱对抗,更是将所有的力量全都运转起来,企图必全力于一役,彻底将其剿灭。没曾想却被此人设计逃走,故此没有成功。如今时候对方实力更进一步,只怕会成为可汗的心腹大患!” 史泽微微颌,目光盯着远处的城墙,心中更是担忧。 之前萧凤重伤时候他尚未得手,如今对方实力更进一步,只怕要想彻底歼灭对方,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撤退,快给我撤退!” 看见那一瞬间彻底被红芒吞噬的数百人,尾随而来的那些骑兵整个人都慌了。Ww WCOM 他们虽然凶悍,但是却还是人! 既然是人,那就会害怕、那就会恐惧,而在面对自己所无法对抗惊人的力量时候,就会逃避好保存自己,这个定律即使是蒙古骑兵也不在话下。 于是,这群侥幸因为未曾闯入烈焰之中而幸存的士兵纷纷调转方向,开始逃窜起来。 潮来潮退,他们来了,他们又退了,退的干干净净,一个也不剩! 萧凤并未追去,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些远离的铁骑。 人力有时穷! 她的力量并不是源源不断、永生不息,一旦用尽照样需要休息,此刻的她为了修复城墙已经付出了莫大的心力,若要追击对方并非易事。 即使是地仙,在面对大军时候也依旧会感觉精疲力竭。 这也是十年之前,纵然是北方第一任长春真人也不愿意面对蒙古军队的原因了。 她实在是太过疲倦,以至于就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站在原地! 城墙虽是重新恢复,然而却并不意味着战争就这么简单的结束。 自旁边的跑马道之上,一支步兵早已经整装待自城中奔出来到了城墙之上,纷纷取下背后背着的虎蹲炮,且看着那一时慌乱的骑兵,赵志当即高声喝道:“炮击,给我进攻!” 隆隆炮声当即响起,无数的弹雨纷纷射出,砸在这些汹涌而来的骑兵头上。每一次的炮声都带走几个人的生命,让那本就错乱不堪的骑兵越慌乱起来。这隆隆炮声是他们对之前惨重牺牲的士兵们的复仇,如今时候不过是还礼罢了! 然而那骑兵终究还是退的太快,很快地就过了虎蹲炮的射程范围,距离足有十来里,根本不是虎蹲炮所能够企及的。而在远处更是耸立着连绵无尽的帐篷,那史泽的五万大军就驻扎太原城之外,就等着城中赤凤军露出破绽,然后亮出獠牙将其整个吞入口中。 城墙之上,众人虽是恼怒但是也没办法,再没有萧凤的命令下,他们根本不敢轻易行动,以免和上次一样中了敌人的圈套! 安排好列位士兵之后,赵志扫过了远处正立在城头阁楼之上的萧凤,仅仅看着那已经修复的城墙,他就明白主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若无萧凤将这城墙修复好,那么那些蒙古士兵就会冲入太原城之中展开杀戮,而那个时候他们就会丧失最重要的火器的优势,必须靠着肉搏战将对方击退。 但是这样就会让赤凤军的力量进一步受损,根本就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行为。 以赤凤军如今这单薄的底蕴,根本撑不住这么惨重的损失。 “主公!李常他们人呢?” 走上前去,赵志微微抬头看了一下萧凤,旋即就害怕的低下头。 冷冰冰、寒咧咧,这是眼前的少女给他的感觉。隐约中,赵志感觉正站在城墙之上的少女,似乎和他之前所认识的那个少女变了许多,更加的成熟,当然也更加的冷漠。 对于城墙重新修复的困惑,他并没有多少的质疑。 毕竟主公身负清净琉璃焰,若是将这城墙修复或许有些困难,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可能。 只是之前曾经率队来到这里的那些战士们呢? 他们又在哪里? “他们在这里!” 一挥手,萧凤指了指旁边的城墙之上。 在那城墙之上,正躺着一群人,仔细的数一数,大概有一千一百三十六位。他们身上的铠甲并没有丝毫缺损,就连脸色也相当的安详,只是一对眼睛却死死的闭着,像是正在睡觉。 看着这些熟悉的身影,赵志身躯一颤,赶紧走上去。 这里面,有他曾经一起接受锻炼的同袍,有曾经接受他指导的后进战士,也有曾经因为矛盾而敌对的竞争对手,更有处处保护他、指导他列位兄弟。 而在现在,他们就在这里,只是永远都无法回应自己的询问! 一个个仔细的瞧过去,赵志那一直都笔挺的腰杆顿时弯下来,瞅着那熟悉的面孔,他的脑海里面还回荡着对方的欢歌笑语,而这一切都彻底的消失了,没有了。 跟随其后,那些听闻这里的消息的士兵、军官以及众多中华教教士也来到了这里,他们一脸迷茫的看着这躺在地上的同僚,也一样的整个人都茫然了,手指触摸着那似乎还带着温度的肌肤,口中一声声念叨着。 “李师兄。你不是要教我如何使用火铳吗?我就在这里,你快点醒醒啊!” “二愣子,你不是要让我还欠你的三顿饭吗?你躺在这里,我还怎么还啊!” “三娃啊!你还记得之前因为我犯军纪要揍我的事情吗?你就这样死在这里,还怎么揍我啊!” “…………” “他们死了!” 萧凤张口道,她的声音很平静,直接就将这最残忍的事情给掀出来。 “死了?他们怎么就死了?” “人被杀就会死!” “那是谁杀的?” “是他们,是蒙古人。他们就在城外,随时随地都会过来,将我们杀死。” 望着远处,萧凤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对方,看着那正远眺此处的史泽、佛陀八相,以及那正磨刀霍霍的蒙古大军。 没有人想要死亡! 她是这样,那些牺牲的赤凤军战士是这样,而那些惨死在蒙古人刀下的亡魂也是如此。 这一刻,萧凤似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兴元府的时候,那欢声笑语似乎就在明,让她感觉心中涌出一丝甜腻,但是眼前的刀光剑影久在眼前,却逼得她化作今日的翔烈凤。 哭声响起! 所有人全都哭了起来,他们的声音渐渐地传开,也让那些正在守城的士兵落下泪水,城中的百姓也似乎察觉到了这逼人窒息的气势,也不由得抱在一起潸然而泣。 只是在这里,唯有一人始终平静,就这样立在那城楼之上。 是萧凤! 她不会哭泣,在十年之前她就已经明白,哭泣是没有用的! 面对这群最凶残的敌人,唯有刀和剑才能战胜对方,唯有握紧手中的利刃,才能够守护身后的城市。 这一点,萧凤始终不曾忘记。(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铸炮名克虏,巨炮存缺陷 太原城府衙之中,萧凤且看着在座的列位,面容严肃:“我们必须要摧毁那门巨炮!” 没办法,那巨炮的威力实在是太惊人了,只是一炮就将整个城墙彻底摧毁,已经足以媲美地仙强者的全力一击,完全颠覆了整个战争场景。 WwW COM 府衙之中,气息依旧凝重。 在座的数十人沉默不语,他们全都眉头紧锁,思考着应当如何才能够将那足以摧毁城墙的巨炮给摧毁。 看着一行人愁眉苦脸,赵志心中一叹,当即硬着头皮抬起头来道:“太远了,那门巨炮距离太原城足有六里之遥,仅凭我们手中的虎蹲炮根本就无法将其摧毁。”那落在他身上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令他感觉就像是背着一块石碑一样,险些就缩了回去。 “若是射程的话,虎蹲炮或许不行,但是克虏炮可就未必了!”摇摇头,萧凤却是将几分资料送给众人,道:“这是今日刚刚研制成功的克虏炮,射程足有十里之遥。当然它的威力也就比虎蹲炮稍微强点,远远比不过对方那样的庞大骇人。” 虽是制造出仅仅单兵就能够使用的虎蹲炮,但是萧凤考虑到针对城池守卫的情况,就一直下令研制这类能够针对远处目标的火炮。 当然克虏炮也并非虎蹲炮的简单放大,光是解决铸模时候的空袭、蜂眼之类的问题,就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时间,而为了扩大火炮的生产效率,更是进行了相当的探索。 比如之前他们制作火炮用的是传统的泥模,而这泥模不仅制造时间长,为了确保干燥需要晾干至少一个月,而且通过泥模制造出来的火炮上面会产生蜂眼,这样的话火炮会很容易炸膛,为了泥模制造的火炮通常都是壁非常厚,这个原因在同等威力之下旧式虎蹲炮的重量要比新式虎蹲炮的重量重上一倍有余。 直到采用了铁模铸造之后,那些新式的虎蹲炮才被制造出来,并且正式淘汰神臂弩之类的弩弓,成为赤凤军之中的制式武器。 至于这克虏炮却更加麻烦,因为萧凤要求在具备足够的射程的同时,还必须最大化的降低其质量,以便军队能够带着这战争利器进行机动,所以冶铁所又不得不继续进行研究。 为此他们采取的就是水力锻锤,通过水利锻锤对需要的制造的反复锻造增加其韧性,从而令其更为紧固、能够承受更多的火药威力,而在付出了相当的心血和时间之后,方才弄出了这三具克虏炮! 而萧凤将这三具克虏炮待到这太原城,就是好借住它们那强有力的威力,彻底震慑蒙古骑兵。 但是她更没想到的是,那蒙古军队居然比她还要提前弄出这等专门用来攻城的巨炮,而且看起来威力居然比这克虏炮还要惊人,居然能够直接将太原城这等军事重镇的城墙也一炮毁灭,其威力当真是恐怖如斯! 赵志当经惊喜,高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曾使用?” “这火炮虽是厉害,但是却只有三具,无法形成有效的打击范围。而且对方更是派遣重兵把守,若是轻易动用只怕会被对方知道,反而将那巨炮给转移掉。故此没有擅自行动!”萧凤缓声道。 赵志却不甘心,又问:“不如我们派兵闯入敌军之中,将那巨炮给炸了?”一想起之前李常等人死难场景,他就感觉痛心欲绝,只想要为其报仇。 “若是对方以巨炮进行射击?那你岂不是自动送上门来?而且那史泽乃是宿将,就是我都轻易间无法取胜,而那巨炮何等重要,定然会有重兵把守,岂会让我们如此轻易地得手?”萧凤冷哼一声,却不作考虑。 正在这时,却又一人张口道:“这个主公你可以放心。因为根据我的观测,那巨炮应该还存在着相当的缺陷。”此人唤作秦勇,乃是秦氏兄弟的长子,之前一直陪伴着秦氏兄弟学习火炮的锻造方法,而在那克虏炮被制造出之后,他也被调过来负责掌管着三具克虏炮。 “缺陷?”赵志询问道。 “没错。”秦勇微微颌,旋即就解释了起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用青铜铸造,而不是和我们一样,用铁铸造的!” 赵志感觉不解:“青铜?这是为何?” 他倒是知晓赤凤军为何采用铁而不是青铜、黄铜之类的金属材料铸炮,因为根据地之中并没有铜矿,如果要铸炮的话那就得融化大量的铜钱,这样的话根本就不是财政紧缩的赤凤军所能够负担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青铜比钢铁更容易融化,而且更坚韧,所以能够承受如此大剂量火药的冲击力,不然的话那门巨炮是不可能具备如此惊人的射程的。”秦勇继续的分析起来,大概是为了能够验证他的计算,他还取出纸笔在桌子之上开始写写画画:“根据对方的尺寸,那门巨炮起码有二十万斤,而我们所制造的克虏炮也仅有两千斤罢了。因为为了确保射程,所以其炮身必须要铸造的更为庞大,否则根本就无法将那庞大的弹丸射出来。但是这样有一个问题,因为青铜容易融化,在那火药的燃烧之下,青铜很容易因为产生的高温而融化,而这个会令巨炮产生形变,进而无法继续射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对方那巨炮仅仅射了两次就没有继续射击,原来是不行了?”若有所思,萧凤却是感觉心有余悸。 若是那巨炮再来一下,那么她毫无疑问会被这巨炮给卷入其中! 听到这数据,赵志更是咂舌:“二十万斤,这蒙古还当真是财大气粗啊!” 要知道一贯钱也就仅有八斤重,也就是蒙古人为了铸造这门巨炮,足足花费了两万多贯,这么多钱足以购买上千的粮食了。 “没错!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不仅仅是炮身变形,更多的可能是炮身出现了裂缝。毕竟这么多的火药,那火炮可轻易承受不了!”秦勇点点头,继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近一段时间对方的巨炮是不可能进行炮击了。” 赵志心中一喜,当即就插嘴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或许可以趁机偷袭,将那火炮给彻底灭了?” “偷袭?”若是没有那巨炮威胁,萧凤倒也不怕那史泽,而且那克虏炮也刚被运到这里,她也想试一试这巨炮的威力:“那我们该如何偷袭?” 目中之中透着血色,赵志立刻回道:“既然有克虏炮的帮助,那我们或许可以这般行动!”(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星夜有人踪,火器新设想 是夜,阴云密布,星辰稀疏,正是偷袭的好时候。 Ww WCOM 原本安宁的城墙之上落下一道道绳索,那些士兵纷纷缀着绳索落在地上。 地面上并无血渍,似乎白所生的战争只是一场梦,只是偶然之间可以看到那留在地面上破碎不堪的铠甲,还有那些折断破碎的长刀、弓箭,这是那些攻城的蒙古骑兵所留下来的武器。 他们试图攻陷太原城,然而在萧凤的守护之下,这些人只能化作亡魂。 风,呼呼作响,吹得人浑身凉,似乎是那些死亡的亡魂在这里作祟。 “这气,可真冷啊!”赵志紧了紧衣裳,灰色的衣裳在这漆黑的星夜之中,最适合隐藏自己的存在,但是他今日从太原城中落下来却并非为了这些事情,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摇摇手,赵志对着周围的士兵低声喝道:“快点开始行动,莫要被别人现了。” 远处,那几位士兵立刻竖起了拇指,旋即就用绳索拴着虎蹲炮还有三具克虏炮吊下来,而那些士兵也连忙走上前去,心翼翼将这些珍贵的武器接住,然后解开绳索开始将其拉起来。他们大概有五百余人,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之所以在这星夜之中来到这里,正是为了执行摧毁巨炮的任务。 若是任由那巨炮存在,那太原城就没有宁日。 所以他们必须将那巨炮摧毁! 而为了避开对方的眼梢,这一次他们特意选择偏门,好避开对方的视线,并且打算从东边山区那边靠近对方的大本营所在的地方。 那里崎岖坎坷,纵然遭遇到敌人攻击,也能够安全撤退,确保几人万无一失! 没有话,一行人立刻这虎蹲炮放在一边早已经准备妥当的车之中,又有几人牵过几匹马拉着那装着虎蹲炮还有克虏炮的车朝着前方走去,为了免得出声音,这几匹马的马蹄之上早已经裹上了麻布、而且嘴中也用钻出孔的葫芦嘴给塞住,以免会出什么声响。 “咯吱咯吱”,仅仅有宽幅车轮碾压石头的声音,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声响。 没有蝉声还有蛙鸣,在这寒冷的冬,它们早就已经进入冬眠状态,仅仅有的就是那还在呼啸着的寒风。 这寒风锐利如刀,每一下从脸庞之上掠过时候,都会让人感觉那冰冷刺骨的寒意。 而在太原城里面,那些战士早已经吃饱喝足开始了休息,好准备下一场战争。而在他们的房间之中一座座暖炉正在释放着温度,这些由荫城镇所制造的暖炉是萧凤下令制造的,里面装着开采出来的煤炭,它们此刻正被那升腾的炉火所吞没,将里面蕴涵着的热量释放出来,温暖着每一位战士们的身体。 毕竟今年的冬实在是太冷,如果没有暖炉取暖的话,一般人绝对会冻死在这里! 赵志他们却从这温暖的房间之中消失了,他们在身上裹着三层的衣裳,中间还塞满秸秆,干燥的秸秆虽然很扎人,但是至少能够起到一层保温的作用,能够更好的帮助身体抵御寒冷。 但是那呼啸的寒风却依旧锐利,穿破了衣裳,打在了他们的皮肤之上,令那晒得漆黑的皮肤起了一层疙瘩。 风还在呼啸,他们还在行走,目标是巨炮,一切都在照常进行! ………… “乌尔班,这巨炮还没有修好吗?” 掠过那布满裂痕的炮身,仲威却觉得有些懊恼。 白日时候,他且看到那城墙被这巨炮给摧毁之后,整个人都透着兴奋,然而等到那烟尘消失之后,他却见到那城墙继续屹立不倒,就知道肯定是那萧凤搞的鬼。 无奈这巨炮却出现问题,不然的话他肯定会再来一炮的! 乌尔班摇摇头,一脸沉思:“没办法,火药装填的太多了,青铜根本就无法支撑。如果继续射的话,那么这火炮就会彻底爆炸,到时候别是将那炮弹射出去,就连我们估计都会被其卷入其中吧。” “那什么时候才能修好?”且看布满炮身的裂缝,仲威无奈的摇摇头。 这裂缝还是很,正好可以将刀尖插入其中,只有一个两个或许可以无视,但是如果每一个部分都布满裂缝,那么就存在问题了。 如果之前完整的时候是完美的艺术品,但是现在这样子,明显就是布满裂缝的青铜酒杯,根本就盛不了水。 为了追求威力和射程,他们将这门巨炮给弄得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就连运输都需要十六匹驮马才能够拉动。 将一边准备好的热油取过来,乌尔班将这桶热油整个浇在这炮身之上,香甜的香油就这样顺着裂缝进入缝隙之中,然后将整个炮身全数浸泡在里面,而他则是仔细的观察着这些裂缝的情况,全神贯注不放过一丁点的缺陷:“看情况吧。度快的话,或许明就可以了,但是如果太慢的话,估计就等在等两了。” “那就好,等你修好了就叫我。到时候咱们一起给那可恶的汉人一个教训!”应声回道,仲威当即就朝着外面走去,他还需要巡视周围的环境,以免有敌人偷袭呢,而口中却稍微有些懊恼:“看来以后所制造的火炮应该一点,这样的话不仅仅可以避免一门炮毁灭之后就没有火力援助,而且一点的火炮也方便修复,不会生这样的事情了。”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面,是准备制造出和萧凤军中一模一样的虎蹲炮,但是这个想法在仔细考虑了一下蒙古大军之后就被抛弃了,转而开始研制眼前的巨炮,还有那些骑兵手持用的手炮。 巨炮可以用来摧毁汉人所修筑的强大的城墙,而手炮能够将那些英勇的士兵射杀! 毕竟那虎蹲炮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不适合让骑兵即使是在战马之上也能够使用;而它也实在是太了,根本就无法摧毁那些坚固的城墙,并且有效杀伤后面的战士。 每一个武器都需要和其军队的实际情况向契合,正是因此仲威就擅作主张,将那虎蹲炮给缩到即使是一个人也可以手持,这个就是手炮,然后再将其放大,放大到足以摧毁一个城池的城墙。 那些汉人的城池实在是太坚固了,根本就不是蒙古骑兵所能对抗得,正是因此仲威才迫切需要巨炮,从而能够将那城墙给摧毁,彻底瓦解南宋军民的战斗意志! 若仅限于眼前的赤凤军,那才是鼠目寸光。 两者合一,正是他所设想的最好的搭配方式。(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深夜巡逻中,枪声开战斗 军营之外,一排排木栅栏已经被摆放整齐,将整个营盘和其他区域隔开。 WwWCOM 而在这木栅栏的旁边,大概每隔十米之遥就有一个火盆,火盆里面堆满浸泡过火油的麻布柴火等等易燃物品。此刻,这些火盆早已经被点燃了,那在寒风之中微微摇曳的火焰呼呼作响,将附近的黑暗驱走,也让正在这军营之中歇息的士兵感到安心。 光与暗,一条光带就这样环绕着军营,成为守护所有人安全的关键枢纽。 而在军营当中,一个足有十来丈高的高塔之上,亦是立着几人。他们盯着寒风、肃容静立,借着那燃烧的火盆,可以清晰看见军营之中所有的事情,无论是那些正在巡逻的士兵,又或者在马厩之中打着响鼻的战马,又或者是那些偶然掠过草地、出来掠食的野兔。 巡视了一圈,仲威确保没有什么遗漏的,就来到了这高塔之上。 见到仲威过来,那几人赶紧站直身体,又揉了揉酸涩眼睛:“报告将军,一切正常!” “这就好。只不过你们切记,一定要注意四周围的动静,以免被那些匪军给偷袭了。”他看着那几个在寒风之中瑟瑟抖的士兵,心中一暖就令麾下士兵将带来的裘皮大衣递上去,然后:“对了,算起来你们也值班好一会了,你们还是先歇息吧,这次就轮到我们换班了。” “多谢将军。只是那妖女当真会过来袭营吗?”接过裘皮大衣,那几人忙不迭的感激起来,当即将这大衣裹在身上。 这气本就寒冷,穿上裘皮大衣之后,他们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感觉身体开始变得的暖和了起来。 “白时候对方损失那么多,而且再看到了咱们巨炮的威力,那妖女定然会派遣手下士兵前来袭营。不然的话,她的那太原城就会在咱们的巨炮之下彻底粉碎,根本就没有一点抵抗能力。”仲威自信满满,似乎已然遇见了萧凤会在短时间内开始行动。 几个士兵却不自信,心中还是带着疑惑:“但是仅凭咱们几人,能够对抗得了那群凶神恶煞的匪军吗?” 经过之前雪地决战还有这次巨炮轰城之后,他们早就改变了对方还是乌合之众的看法,已然将其当做了和自己军队相对等的存在。 “当然能。毕竟咱们的那位元帅可不是庸碌之人,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那妖女掉入咱们所设下来的陷阱之中。”紧抿的嘴唇微微翘起,仲威自然是倍感痛快,对于杀了他亲人、迷了他家族的仇人,他可不会心存仁慈,心中早就誓一定要复仇! 如今制造出这凶残的巨炮,只不过是他的第一步罢了。 接下来,才是毁灭整个赤凤军的重头戏! “那就好,列位将军你们一定要为我们那些牺牲的儿郎们报仇雪恨。”想起那些惨死当场就连尸体都没有的战友,这兵立刻咬牙切齿,本是嬉笑的脸庞也显得狰狞无比。 “当然!” 仲威颌笑着,伸手拍了一下眼前这位兵。 只是他刚一碰到这兵肩膀,他就浑似那失去了灵魂的人偶一样,整个人摇摇晃晃就要跌倒在地。 眨了眨眼,仲威赶紧将这兵抱在怀中,这才现忠济触手之处一片模糊,而那熟悉的触感还有腥甜的味道,不是鲜血又是什么? “是敌人,敌袭!” 熟悉的伤势,仲威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兵,这伤口他曾经受过一次,若非及时被人救下治疗,只怕早就死在了疾病之中,而那伤口至今还隐隐作疼。 毫无疑问,赤凤军来了。 而能够穿过数百米也能击杀瞭望兵,也只有那制造出铳枪的赤凤军才能够做到。 完全是出于本能,仲威一翻身立刻自高塔之上跳了下来,而那高塔之上的战士也一个个全都跌落下来,胸前一片模糊,很显然也是被那射程极远的铳枪给灭了。 “一群卑劣的汉人,没想到居然真的过来了!”他的脸色铁青无比,简直就丧尸一样没有颜色,双足不曾停留,赶紧抓住那些巡逻之人,命令他们进入各个营帐之中:“所有人立刻给我起来,准备作战。” 一时间,整个营帐立刻慌乱起来,而那些本来黑漆漆的营帐立刻亮起灯光,即使是正在梦境之中,那些士兵也被揣着屁股给叫醒,并且熟练的将随身携带的铁甲、长弓取过来装备在身上,然后来到校场之上。 “所有人立刻给我将聚集到南方军营入口之处准备迎战,务必确保将那些家伙给我挡住,决不可让他们闯入这军营之内。”高声呵斥,仲威脸上布满戾气。 既然那些匪军过来了,那就让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可汗的旗帜,注定要插在这世间所有的土地之上! “那些家伙,反应还挺迅的。”皱起眉头,赵志定眼瞅着远方军营,不免有些懊恼。 按照原本的计划,是有他们用铳枪干掉那负责境界的瞭望手,然后再趁机进军闯入营帐之中,将那巨炮找出来然后摧毁。只可惜仲威反应太过迅,还没等到他们做好准备,就已然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如果现在就强行攻击的话,只怕无法强闯进去,反而会令自己损失惨重。 不过,“破星”计划不行可不代表“眼”计划不行! 念及于此,赵志当即收起铳枪,旋即就朝着远处冲去:“破星计划废除,命令士兵开始‘眼’计划。找出对方巨炮的位置所在,然后点燃火药,令以破虏炮将其摧毁。” 一时间,所有的士兵立刻展开冲锋,朝着远处那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军阵冲去。 如果没有那巨炮的具体位置,那么位于身后的破虏炮就无法准确命中并且摧毁那门巨炮,而如果没有在第一摧毁那门巨炮的话,那么就会让破虏炮的存在被对方知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方肯定会转移巨炮,好避免被这破虏炮给摧毁掉。 这样的话,在那巨炮足以翻覆地的强压力之下,赤凤军如果要守住太原城,那就实在是痴心妄想了! 毕竟萧凤实力有限,是不可能每一次在对方射击之后都能够将城墙修复,不然的话那史泽就会趁着这个时候动下一轮的攻击,将赤凤军还有萧凤彻底拖入消耗战中。 赤凤军的底蕴还是太薄,可玩不起这种考究实力的长久战争。(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兵势再转进,仲威诉密谈 “砰砰”数声,几个士兵应声倒地。WwWCOM 赵志且看着那守住军营的列位战士,一股无名业火腾腾冒出:“这群该杀的鞑子,怎么居然不出来了?” “看来如果想要让‘眼’计划顺利进行,只怕还需要一些助力啊。”跟在身边,又一个年轻人叫道。 此人唤作张彻,和他一样乃是乡野百姓,今年只有十八岁罢了。作为尚未起义时候就加入赤凤军的战士,如今他不仅仅修行有成,而且也一样被提拔上来,负责指挥眼前的这只隶属于第一作战旅麾下的111连。 而就目前的态势来看,仅凭他们手下的一百多人,根本就无法攻破那固若金汤一样的防御。 双目死死盯着远处的那些铁骑,赵志双目带着担忧:“看来我们需要努力一样,不然的话是不可能将他们给掉出来,为二连制造潜入里面的机会。” 毕竟若是无法将对方从军营之中吸引过来,那么就无法为另一个队制造出足够的时间找出巨炮。而对方若是反应过来,开始对内部进行戒备,反而会对整个11连造成严重的影响。 两眼一转,张彻忽的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不如调转方向,攻击别的营寨?” “别的营寨?”赵志感到奇怪。 他们的任务乃是摧毁那巨炮,而在白时候他们也看到那一门巨炮正安置在这营寨之中,否则的话那蒙古人为何要在这营寨之中安插如此多的兵马呢? 足足有三千骑兵,可不是一般的千户所拥有的! “没错。就在刚才,我现距离此地约有半里之地有一个营寨,那里面守备空虚是一个绝佳的好目标。更重要的是,我在那里看到有众多的战马安放在那里,所以那个地方应当就是对方饲养马厩的地方。如果我们攻下这处营寨,然后放出里面的战马冲击这个营寨,定然能够让对方慌乱,到时候我们就会有机会侵入这里了。”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营寨,张彻缓声解释道。 两人一合计,当即拍手称是,旋即就下令士兵放弃进攻,又重新的隐入了黑暗之中。 且看着潮水一般消失的敌军,仲威有些诧异:“撤退了?” “那咱们要不要追击?”紧随其后,却又一人问道。 此人也算是英挺无双,只可惜脸庞却是布满寒霜,一对黑眸扫过远处正在远离的赤凤军军队却透着恨意,他正是那严实次子严忠济,而他听闻可汗下令史泽率领五万兵马出征赤凤军之后就立刻借着自己的身份提出要求,加入到了这只军队之中。 毕竟赤凤军乃是造成他父亲死亡的罪魁祸,以他那孝子身份,岂有不报之理? 摇摇头,仲威且看这严忠济犹自带着愤怒,当即劝道:“不用了!此地色昏暗,若是擅自出阵只怕会中了对方埋伏,而且我等身负重则,且不可令那巨炮出现什么闪失。不然的话,元帅追究起来你担待得起吗?” “我明白了!” 感受到仲威那临危不可动摇的逼视,严忠济当即颌,愤愤不平带着自己的家丁回到营帐之内,毕竟他此刻力量实在薄弱,不是那赤凤军大军,就连面对昔日一剑杀死严实的萧月,他都打不过。 面对这种状况,严忠济只能退下。 两人回到军帐之中,却见那营帐之内,早有几人盘腿坐在其中。烛光轻轻摇曳,正好将几人面目照出来,正是秉承密宗八思巴出的法旨,前来此处擒杀全真教的佛陀八相。 “鄙陋之地,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将身一躬,仲威当即谨守礼节对着几人致敬:“只是不知列位高僧,为何深夜来到我这里?” “元帅听此地受到攻击,为免那巨炮受到损伤,故此派遣我们几人来此,也好帮助几位护住那巨炮,以免遭到对方的破坏。”双手合十,转轮法王问道。 仲威立刻了然,毕竟此地声响如此浩大,以史泽那谨慎性格,定然会派遣麾下人马前来查看:“多谢列位高僧援助,不过那匪军势单力薄,已经被我等打跑,算不上什么威胁。” “原来如此。”将头一点以示谢意,转轮法王却是有些好奇:“只不过贫僧倒是有些好奇,那巨炮究竟是怎么制作的,竟然有这么厉害?”实在的,他当初在一边观战时候,见到那太原城城墙被整个粉碎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要知道这般威力已然不逊于他的全力一击,若非萧凤所修行的乃是最重恢复疗伤的清净琉璃焰,早就被这巨炮给一炮轰死。毕竟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自信,能够在这威力强横的巨炮之下生存下来。 更重要的是,如果将这巨炮缩的足以一个人携带,那又该是什么样的场景? 一想到这般场景,转轮法王就感觉不寒而栗! 仲威当即回道:“这巨炮之所以如此厉害,全是依仗那道家之中的一门炼丹术,它本是道士为了寻求长生丹术所产生的产物,因为能够遇火既焚,且能够释放出大量的热量,故此被称之为火药。而如何炼取火药,则一直只在道门之中流传,不曾为他人所知晓。” “火药?” 转轮法王心中一跳,顿时感觉背心凉。 那道门既然掌握了如此厉害的东西,如果在和他们对阵时候拿出,那哪里还有他们佛门中人的事情? 仲威点头称是:“没错,就是火药。若仅仅是寻常火药,倒也没有这么大威力,充其量也就能够点燃柴火之类的东西罢了。没想到那萧凤却将这火药改进,祛除部分杂质,更是以密法增进其火力,进而令其威力陡增数倍有余,故此才弄出了那凶残至极的虎蹲炮,将我家父麾下人马全数歼灭。” 听罢之后,转轮法王却想起之前佛道之辩时候的场景,不由得感到了一丝恼怒:“道家丹术?正是这个原因,所以你们才试图逼迫全真教,令其交出其门中所藏的火药炼丹之术?” 很显然,在那佛道之辩之中,他们密宗完全是被蒙古人当做了枪使,其目的正是为了逼迫全真教,令其交出其门中不传之密。 “也不尽然。要知道在搜罗了那些秘籍之后,我们也实验了一下火药,只可惜所制造的火药威力却并不大,至少比赤凤军军中所用的火药要弱上许多,正是因为为了提高威力以及射程,才将这巨炮铸造的如此庞大,不然的话哪里能让他们如此嚣张?”满怀恨意,仲威一想到当初他们被赤凤军以火炮打的是屁滚尿流就感觉懊恼。 似这般耻辱,他在这次定然要让赤凤军为此付出代价!(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万马破军寨,锐士探位置 帐外寒风阵阵,几人倒是在这帐内谈的甚是欢快。 WwW COM 只是还没等多久,就有一人快步掀开幕布闯入其中,神色慌乱:“将军,大事不好了!” “又是什么事情?”腾地一下自座位之上做起,仲威眉宇之间透着愠怒。而佛陀八相还有严忠济也是一并皱紧眉梢,一起盯着这人。 若非知晓眼前之人乃是自家军队,光是一个窃听机密就能将其处死。 被这十人目光一瞪,这兵两股战战,不敢推却:“马!好多马都冲过来了。” “马?”仲威带着困惑,却不知道究竟又生了什么事情,恰逢此刻他却隐隐之间听到一股沉闷之声,而自脚底之下也传来一阵一阵的颤抖。如此熟悉的场景,立刻让他惊住,也没赶在这军帐之中多作停留,当即化作闪电朝外飞去:“事有紧急,我去去就来,至于列位高僧,还请在这里稍等片刻。” “此刻正值星夜时候,那些马群本该于马厩之中歇息。此刻它们却挣脱束缚朝着这边冲来,只怕这其中定有谋划者,既然如此不如我等一起前去,如何?”只将神念一扫,转轮法王立刻就晓得这周围究竟生了什么事情,当即自那营帐之中走出,身后七人也是一并跟着,不离左右。 待到来到帐外之后,他们立刻就见到远处无数战马策马奔驰而来,攒动的马蹄踢在地上,好像是地震了一样,荡起的烟尘更是遮住了光辉,令整个场景灰蒙蒙的,根本就看不真切。 仲威见到这般场景,亦是惊愕无比,低声唾骂起来:“那群汉人,果然狡猾,居然驱策这些战马冲阵?”随后他就大声喝道:“所有战士听令,立刻将这些战马给我降服。”罢之后,他瞅见一个战马撩起双蹄踹来,当即一个闪身避开,旋即就调到这战马身上,企图以蛮力将其控制下来。 只可惜这战马也不知道究竟是吃了什么东西,无论他如何拼命压制住,都不断的反转着身躯,企图将这背上的东西给弄下来。 一时间,仲威也陷入了危机之中,不知道该做什么事情来。 毕竟这可是上万只战马一起冲阵,就算是上面并无重骑兵,也一样足以对寻常人造就莫大的伤害。且看着这布满草地、策马奔驰的战马,当真就似那裹挟莫大力量的海浪一样,足以将所有的东西都给碾碎。 那些士兵毕竟不比仲威厉害武艺厉害,若是平日里或许还敢凭借自己的武勇压服这些烈马,但是在这成千上万只战马一起冲锋时候,那是任何一人都无法阻挡的,就连仲威也一样不可能。 双腿夹着战马,仲威瞧见远处走来的几人,当即喝道:“尔等莫要管我,快去看看重炮如何?如果被那赤凤军趁机侵入这里,那我等心血就彻底白费了。”双手拉住缰绳,他连连喝道,企图让眼前的战马稍微停住脚步。 “我明白了!” 身为军中一员,严忠济自然晓得巨炮的重要性,他当即迈开步伐朝着那正在维修巨炮的对方赶去,而那佛陀八相彼此对视一样,也一并跟过去。 按照这既定的计划,只怕对方会趁着这个时候,侵入这军营之中吧! ………… 整个军营乱成一片,无数火盆被整个踢翻,于黑暗角落忽然窜出几人,将那正在奔跑的蒙古士兵整个扯住,左手捂住嘴右手匕在喉咙之上猛的一划,当即就让这几个人走入黄泉之中。 而后他们的尸体被拖到黑暗之殇,身上的铠甲被扒下来,然后被几个人穿戴在身上。 作为这只连队的队长,孙义对着身边几人低声命令道:“快点找到巨炮所在的地方,记住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被他们现我们的踪迹,那就彻底完蛋了。还有,如果找到巨炮所在的位置,立刻射信号。知道了吗?” 一行人点点头,旋即就从这角落之中走出来,不动神色就汇入了这个已经彻底混乱的军营之中,然后分散四处开始搜寻那巨炮所在的方位。 装成了蒙古军的士兵,孙义自然是心翼翼,不仅仅装处一副慌乱模样,甚至在现了那些被战马撞伤的士兵之后,还靠上去将其救下来治好伤势,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一些谈话,而在这些谈话之中他足以得到充分的信息,一个足以确定目标所在区域的大体位置。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孙义穿过重重人群,来到了一处守备森严的军寨之前。 这军寨和外面的军营以栅栏隔开,而在那栅栏之后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端的是戒备森严,而且他们全都是身披坚甲、手拿弓箭、背负手炮,气息亦是悠长无比,当真是气势凶悍、不同凡响。 孙义晓得,在这里就放着足以摧毁整个太原城的巨炮,而他只需要点燃火箭弹,就能够召唤埋伏在城外的11连,对这里进行致命的打击。 但是这里太大了,乃是一个长三十丈,宽五十丈的庞大面积,以克虏炮的火力密度根本就无法对这里进行毁灭性打击。 “看来必须要混进去才行。” 心中一想,孙义立时在脸上摸了几把泥土,装出一副慌张模样朝着那军寨之中跑去。 然而还未等到他靠近通道时候,就有几只弓箭凌空摄来,落在他的脚下。这一下,立刻让孙义双腿一软,旋即就瘫倒在地上,而在远处的几位士兵也自栅栏之后走出来,将那弓箭拉开对准孙义,低声问道:“你是谁?竟然敢不遵号令,擅闯此地?”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的只是不知规矩,误入这里了。”孙义浑身一哆嗦,赶紧低声下气的央求道:“对了,你们能不能让我进去?要知道外面赤凤军打过来了,的实在是害怕的紧,所以才想要进入这里躲一躲。”被这几人一阵斥责,孙义“吓”的是手一哆嗦,就连手上拿着的长刀也跌倒在地。 “不行!” 只可惜这几人却斩钉截铁,直接拒绝了,而在看到孙义这“狼狈样子”,几人更是讥诮起来:“更何况咱们这里乃是军营重地,就连史泽那家伙也得带着金牌才能进入。就凭你这汉狗?也想进去!你这厮还不快滚,别在这里撒泼打滚,也免得脏了咱们的眼睛。” 话中鄙视,简直就是昭然若揭。 孙义恍然大悟,这才晓得为何自己被挡住了。 他乃是汉人,论其长相自然和位于高原地带的蒙古人种有着莫大区别,正是因此所以才被这几人识破伪装,甚至直接斥责。 “咻”的一声,数只长箭立刻从孙义脸庞掠过,那几人哈哈大笑:“还不快走?不然的话,心我一箭射死你。” “好好,我这就走。我这就走。”哈着脸,孙义那脑袋就似鸡一样,连连磕着头,然后就这样弓着腰一步一挪朝着外面走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汉儿双膝跪,烟火得转机 “哈哈,这群汉狗当真有趣!走路都不会走,只会这样弓着身子,浑似一只鸭子。 WwW COM” 不远处,那几人还在嬉戏,他们且看着孙义那佝偻身躯,就感觉甚是畅快。毕竟在这里守卫身后的巨炮甚是无聊,而在闲暇的时候,他们也只有调戏那些偶然间闯入这里的汉人才能够找找乐子罢了。 “这群该死的家伙,等到我的伙伴到了,看不弄死你们。” 虽是心里面恨得牙牙痒,但是孙义却晓得此刻自己势单力薄,绝不是对方对手。 而在这时,最重要的就是召唤自己的队友,然后以整个二连全部的实力硬闯这个军寨,然后将此地的信号射出去。心中想着既定的计划,孙义立刻装出慌张模样,身躯“啪”的一声跌倒在地,而自衣袖之中,却是掉出了一个竹筒。 那些人当中立刻就有一人喝道:“你给我站住!” “什么,什么事啊,列位爷爷。”颤着声,孙义低着头用谄媚的语气央求着。 指了指在地上滚着的纸筒,那人道:“将那玩意递给我。” “我,我知道了。”孙义赶紧将那竹筒捡起来,然后毕恭毕敬将这竹筒递上前去。 那几人接过竹筒,颠过来倒过去,左右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当即对着孙义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禀告诸位军爷,这叫烟花。” “烟花?” “没错。只需要将那引线点燃,里面就会绽放出美丽的光芒。” “真的吗?不过你怎么有这个东西?” “的曾经于偶然之间救了一个工匠,从他那里学到这东西,准备哪回家之后,就以这门手艺为生。毕竟等到的老了,拿不起刀了,无法再为可汗效忠的时候,总得留个去路。”憨憨笑着,孙义心里面却冷笑不止,在火药被研制出来之后,萧凤就利用这火药开出诸多的东西。 除却了那虎蹲炮、克虏炮、铳枪之外,这烟花却是专门用来释放光芒,进而能够借此通知队友。 如今时候,他只需要哄骗几人将其点燃,那么就可以静等着自己的队友到来,然后出致命的攻击。 “喝!你这子倒是有趣。咱们干的都是刀头舔血、头栓腰带的事情,你居然还去学这些没卵用的玩意来。”那几人哈哈笑着,却是对手中孙义所的烟花有些兴致,当即依着孙义所的那样,将那引线点燃。 这一下,当即就从竹筒之中喷出一股亮光,“砰”的一声在空中绽放开来,释放出绚丽至极的光火。 好似雷霆,这声音立刻传荡整个军营,让那些潜藏着的赤凤军战士具是惊起,旋即就朝着烟火施放的地方奔去。 而在那装着巨炮的军帐之中,那佛陀八相以及严忠济也是一并惊起,当即从军帐之中走出,就见到不远处的几人。那严忠济当即走上前,目光从那已然燃尽的竹筒扫过,抬起头盯住这几个士兵,厉声喝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呢?”无怪他这般警惕,实在是因为之前的动静和火炮的动静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禀告将军,是他将这东西给我们的。” 那几人齐齐指向孙义,张口回道。 仲威拿过那竹筒,大抵是因为刚刚释放过烟花,这竹筒还稍微有些烫手:“这东西是你造的?” “没错,就是的造的。”孙义连连点头,却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考虑到要拖延时间,他当即应声回答道。 仲威皱紧眉梢,继续逼问道:“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到制作这东西的法子?” “不瞒列位,的在年幼时候曾经在汴京住过一段时间,因为好奇这烟花,所以就经父母介绍,拜入了一个工匠门下,故此学到这烟花制作方式。”哈着腰,孙义继续解释着。 这话之中半真半假,身世是真,不过制作这烟花的工艺是假的,但是出于拖延时间,他也只有硬着头皮解释起来。 果不其然,那严忠济却是露出一丝有趣模样,张口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制作出这种东西来?” “我听师傅曾经过,这烟花最是喜庆,若是等到那些顾客兴建楼阁、开业大典、举办宴席什么的,都会购买一些作为欢庆之用。正是因此,的才想了,若是能够在咱们攻破太原城的那个时候,用这烟火来一次庆典,岂不是美事一件?只可恨那些匪军却甚是可恶,居然乘夜偷袭?如此行径,当真是无耻至极!” 一张嘴的甚是顺溜,孙义却不敢遗忘自己的任务,他见眼前这人露出一丝思索模样,当即低声问道:“对了将军,我能够回去了吗?” “回去?” “没错。眼下那些匪军已经快要被打出去,的如今也算是渡过一劫,所以能不能回去了。毕竟这里……” 扫过旁边那些透着敌意的众多骑兵,孙义只感觉肚子都在抖,后脑勺都带着冷气,这在刀尖之上跳舞的感觉,当真是不好受。 只是那严忠济却张口道:“回去?不,你不用回去了。” “啥?我不回去,那我到哪里去?”孙义顿感疑惑,张口问道。 严忠济挺起胸膛,微微笑道:“就到这里面来。毕竟你所擅长的制作烟花的工艺对我们调集大军颇有助益,若是将此门技艺交予可汗,我包管你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可是我……”嗫嚅着,孙义却搞不清楚眼前这人究竟为何如此表现? 难不成对方看穿他的目的,想要将其骗入军帐之中吗? “没有什么可是的。而且就凭这么技艺,你就算是将店开在汴京,又能够挣到多少?若是将这门技艺传于可汗,他一高兴莫是良田千亩、家财万贯,便是拜官封侯也是寻常。”严忠济哈哈笑着,却是甚是开怀。 自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火药味,他就知晓这烟火之中,定然也使用了火药。 而看那烟火直冲云霄、绽放出漫光彩的模样,就晓得这火药定然非凡,并非他们从全真教收缴得到的寻常火药配方。而若是将这火药也运用在那巨炮之上,定然能够令其性能更进一步,到时候莫是摧毁太原城、覆灭赤凤军,就算是将那萧凤以及其麾下一干人等全部擒获也是有可能的。 正是因此,所以他断然容不得孙义就此离开。 到嘴的鸭子若是飞了,那他岂不是会被耻笑一辈子?(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帐中问身份,亦痴亦癫狂 被这几人围住,孙义顿感压力甚大。 WwWCOM 他也不敢多做什么,只好顺从几位来到了军帐之内。一入军帐之中,他就见到在这军帐之内,正放着一门巨大的火炮。 孙义曾经听闻了这火炮的威力,如今时候能够轻眼目睹,当即就为这足以一击摧毁城墙的巨炮而为之赞叹。 在如此近得距离,他感觉这巨炮当真是惊世骇俗,仅仅是其炮口就能够让一个人躺在其中,而那厚实的管壁更是足有一个巴掌大,为此蒙古人种专门为这样得巨炮制造出了一辆特制得八轮青铜车,才能够将其撑起来。而在这火炮旁边,则有十几个工匠正在忙碌的将装满热油得木桶提上去,一位金碧眼、皮肤白皙得西方人种正在上面仔细的研究着这么火炮。 满怀痴迷,孙义且看着这级大炮,不由得赞美了起来:“这就是那曾经一炮摧毁太原城城墙的那门巨炮吗?” “没错。只需要这门巨炮修复完毕,那赤凤军就断然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可能。到时候就算那妖女实力再强,又能够支撑多长时间?”满怀恶意,严忠济咬牙切齿的着,他的每一个字都镌刻着仇恨。 只是不远处,那转轮法王却似乎有些不满,他咳嗽一声问道:“施主!还未请教这位是谁?” “他是孙义!乃是一位工匠,最擅长的就是制作烟花了。只需要他将那家传的火药配方呈献给可汗,这巨炮定然会进一步缩,就连威力也会成倍的增加。到时候别是那些赤凤军萧凤了,就连南朝众人也决计没有人能够对抗这巨炮威力。”一脸骄傲,严忠济当即回道。 脸上虽是慈目善眉,然而转轮法王却在心中不断咒骂:“这个子,居然敢当面威胁我?”只是他毕竟乃是修行之人,很快地就按耐住了心头躁动,双手对准孙义又是一拜:“初次见面还不知晓,还请贵人原谅我的鲁莽。” “不敢不敢,你老人家毕竟是前辈,我又岂敢受您一拜?” 被这人的表现所折服,孙义忙不迭的低下头跪了下来,又是恭维了起来。 转轮法王亦是回道:“不敢不敢,只是贫僧有些好奇,不知道你究竟打算如何制作火药?” “这个,是需要很多的材料还有很长的世间的,我短时间之内根本就无法拿出来。”听到对方及火药时候孙义浑身一抖,险些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更重要的是他并不知晓火药究竟是如何生产的。 这个乃是军事机密,是和虎蹲炮、克虏炮一个级别的存在,若是泄露出去会有杀头的罪行。 所以也就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而他不过是一个沙场战斗的士兵,又如何能够解释这其中的奥妙呢? “正好,我也想知晓你手中的那火药威力究竟如何。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这时,却自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威严的声音带着困惑,正是那仲威。 “的……,的叫孙……孙……。” 颤抖着声,孙义更觉害怕。 毕竟此地乃是敌军重地,若是被这群人给现了踪迹,那岂不是就等于狼入虎口? 一脚踏出,严忠济当即就介绍起来:“他唤作孙义。乃是一位工匠,因为擅长制作烟火,所以在下就将他召来,准备让他在这里展示一下自己得手段,好为大汗制作出更为强劲的火炮。” “孙义?”上下打量了一下,仲威拧紧了眉头。 断断续续,孙义眼睛稍微有些飘忽:“没……没错!”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这人有着强烈的敌意,而那敌意将自己死死地锁定在这里,根本就不敢有任何动作。 “那自然不错。”微微颌以示明白,仲威却死死盯着孙义,待到过了约莫三分钟之后,他忽然间将声音抬高,厉声问道:“但是,为何我总觉得你的视力有些飘忽,总是不敢抬头看我?” “此人不过寻常百姓,如今看到我等,估计是受了惊吓了。”瞧着两人有些不对劲,严忠济当即就插嘴劝道。 偶然间现了孙义,他可不想要让这到嘴的鸭子就此飞掉。 转轮法王亦是道:“他毕竟只是一个寻常士兵,如今突然间受到我等关注,想必也是心思忐忑,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若是如此,那还罢了。”只是仲威却冷笑一下,一瞬间脸上就像是布满寒霜一样,咄咄逼人的话直接出:“但是你可知晓,我早已经下了禁行令。任何人都必须回归账营休息,不得在外面停留。你且道道,你究竟属是谁?” “我,我是谁?” 眼神连连变动,孙义的话语有些飘忽,他实在是害怕极了,根本就没料到在这个时候,这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他整个人软瘫在地上,一身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浸湿,脸上布满了惶恐。 似笑非笑,仲威死死盯着孙义,忽的哈哈大笑就指着严忠济手中的那根竹筒,满怀自信的喝道:“此地位置我向来不曾与众人,而你却突然间出现在这里,而且似这般贵重物品应当是藏在私密之处,你却将其携带在身上,看你样子明显是意有所图。莫非你是赤凤军之人?” “赤凤军?” 严忠济顿时起了疑惑,仔细一想之前的场景,心中也是心有余戚,张口到:“孙义。你若不是赤凤军的人,只需要向将军道歉,我定然会将你保护下去。若真的是赤凤军,那么只要你戴罪立功,将那赤凤军内部情报出来,我等也可以给你一个活路。 “没错。你只需要将事实出便可,而我可以以我法号誓,只需要你没有过什么妄语,定然能够保你一个安全。”转轮法王亦是在一边帮衬着话。 毕竟孙义实在是太过紧张了,若是仅仅是因为受到惊吓倒也罢了,但如果是赤凤军派出的探子,那就真的是糟糕透顶了。 “赤凤军?” 孙义却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只是在口中不断地念叨着,脸上更是布满迷茫来。 三人一起看着,纷纷皱起眉梢,不管对方身份究竟如何,这家伙肯定有问题!(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身份虽暴露,援兵已来到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握紧身边战刀,仲威却感觉自己有些愤怒。Ww WCOM 无论对方是不是赤凤军的人,光是眼前这般癫狂模样,就已经让他感到厌恶了。 “我当然是赤凤军的人?” 忽的抬起手臂,孙义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自袖中滑落的铳枪直直对准仲威脑袋。 “什么?”睁大眼睛,仲威且看着那黑漆漆的枪膛,整个人立刻呆住,那熟悉的样式还有一样突然间冒出的火焰,当即将他整个人拉入了过去的时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受伤的瞬间。 那个时候,他次在一群不过是寻常之人的手下彻底败退,可以是一生的耻辱。 如今时候,这个场景居然在这里重新出现了。 果不其然,孙义那本来略显呆愣的脸庞恢复冷色,然后“砰”的一声,浓浓硝烟当即弥漫整个军帐。望着近在咫尺的那人,他撇撇嘴,骂了一句:“切,你这家伙倒是机警,居然避开了?” 脸颊之上犹自带着掠过的触感,仲威这才意识到自己背后满是汗水,纵然他实力要远眼前之人,但是在刚才那一会儿,他竟然在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鬼门关之前一样,差点儿就被黑白无常给勾走了魂魄。 “这家伙!看我不杀了你。” 脚下如行云流水,腰间长刀顺势斩出,仲威低声喝道。 将那百锻精钢的铳枪拦在身前,孙义立时将这长刀挡住,然后顺势朝着后面跳去,口中兀自骂道:“杀我?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吗?不过今日里跑到这里来,见到了这巨炮模样,就算是死了也够本了。”话音落下,他早就连连撤退,却是朝着那巨炮奔去。 仲威心中一惊,厉声喝道:“拦住他,莫要让此人将巨炮给毁了。” “我知道了。”应着声,严忠济亦是挺枪而出,枪尖之处寒芒赫赫,带着锐利罡气就朝着孙义扫去。 “卧槽,没想到这子居然也是一个真元境强者。一连惹上两个真元境强者,还有一个地仙,老子就算是死了也不算丢脸啊。”孙义不敢大意,毕竟这罡气甚是厉害,完全是斩钉截铁,便是他手中的百锻精铁的铳枪也未必能够挡住,而他距离如此的境尚且还有好些距离了,除却了用那毫末真元强化身体力量、度以及恢复能力外,根本就无法令真元自体内射出附着于武器至上进行格斗。 另一边,那转轮法王早将神通万象***放出,一道道光晕当即自那万象***之上释放而出,而他却做怒目金刚法相,低喝一声:“施主,回头是岸!”一时间,那万象***瞬间化作碧青之色,悬在空中只是一震,道道绿芒当空射出,一股浓郁香气当即在空中弥漫开来。 鼻息煽动时候,孙义当即就摄入一点绿芒,这一点当即让他感觉身体异常酸痛,脚下一软顿时跌倒在地。 见到对方摔倒,仲威还有严忠济立刻自左右两侧一并攻来,刀气凌厉、枪芒赫赫,若是刺中那孙义就会立刻殒命当场。 但见这是,孙义早将手中铳枪举起,一点真元纳入其中,“砰砰”数声,其中凌厉子弹当即自那枪膛之中冲出,径直朝着越来两人撞去。 仲威一见,早就知晓这铳枪威力,身形一转当即避开子弹。而那严忠济却是全神贯注,长枪骤然点出,正好点在空中那飞来子弹,火花乱放、铿锵作响,他手一痛当即把握不住那长枪,被枪尾打在了手腕之上,一片淤青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好家伙,凭的顽强。” 两人目瞪口呆望着那地上孙义,心中更是惊惧。 仅是一人,而且还是一个实力远远逊于他们两人的家伙,然而此人却如此凶狠,居然接着一件火器就将两人瞬间击退,如此手段自然是非同凡响。 然而这只能更坚定他们击杀孙义、覆灭赤凤军的念头! 若是让这赤凤军成长起来,那他们就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正在这时,一道火焰直冲云霄,这火焰和之前那只是白色火焰并不相同,乃是呈现赤红火焰,鲜红光芒映在几人脸上,透着一股不祥之兆。 是讯号! 一瞬间,仲威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当即对着所有人喝道:“快点离开这里。” 严忠济或许有些疑惑,但是那转轮法王曾经见到赤凤军使用虎蹲炮炮击的场景,当即低喝一声:“万法玄通,金刚护身!” 话音刚落,那万象***立时化作浓郁金色,这金色圆环刚一现身,当即放出无数光辉,纯净如玉、璀璨夺目,只是一会儿就立刻扩张到数丈之宽,将那巨炮整个裹住,令其好似被一层蚕茧裹住了一样,只是这蚕茧却璀璨如玉,仿佛一个黄橙橙的琥珀一样,将那巨炮护在中央。 那严忠济还是有些困惑,便是那乌尔班也是一脸迷惑。 他乃是西方人种,不通中国之话,之前之所以能够和仲威对话,全是因为那仲威博学多才,曾经学到过他一点家乡之话罢了。如今见到这里的一行人战斗场景,他虽是兴奋无比,但是毕竟只是肉眼凡胎,自然不敢参与到几人的战斗之中。 果不其然,这光芒刚一现身,自远处当即有无数弹丸凌空射出,正好打在了那结实的玉茧之上。 “砰砰砰……” 连续的炮弹装载着玉茧之上,然而也不知道这玉茧究竟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居然没有出现丝毫裂痕,甚至就连那浓密的污渍都没有,就和那舍利一样,具备金刚不坏的匪夷所思般的能力。 “果然。这群家伙当真是借着之前的马群骚乱潜入到这里来了?” 将眼一扫,仲威当即看到了在那军寨之外,一共约有近百人围着军寨,而在他们面前则是横立着数十门虎蹲炮。而这虎蹲炮正对着几人,不断地出一阵阵浓密烟云,将那致命的弹丸射出去。 很显然,这群人今日他并非和这几人战斗,而是来破坏巨炮的。 所以他只需要在这拖延时间,直到射火箭之后,让那克虏炮对这里进行毁灭性打击,那就完全可以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差距如天地,血战损失惨 这一下,并未毁坏巨炮,不过这连绵攻击,倒是让孙义总算是摆脱身后追兵逃了出来。 Ww W COM “莫要继续停留,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孙义晓得那克虏炮的威力,其所配备的弹丸以风雷箭的样式刻上了符篆,并且在其中以玄铁构造出了能够维持其度的能量回路,可以它虽是比不过那巨炮凶猛,但是若论其力量却丝毫不逊于那风雷箭。 他毫不怀疑若是无法避开其杀伤范围,一样会殒命当场。 看到远处正要离开的几人,仲威恼恨至极:“杀!将这群家伙给我全数杀了。” 号令一出,守住此地的五百多名骑兵立刻策马奔出,他们将手上的那粗大手炮拿出,对准二连众人就是一阵猛烈射击,当落在后面的几位士兵一阵哀嚎栽倒在地,随后就被一涌而上的士兵践踏致死。 寒风骤起、战马咆哮,这一刻这些骑兵当即化身地狱使者,开始收割眼前的生命。 “切!这帮家伙反应倒是挺快了。”皱起眉头,孙义看着身后一拥而上的骑兵,只觉异常棘手。 他当即止住脚步,手中铳枪应声响起,又是将一个骑兵射倒在地:“第一队跟着我留下,将这帮家伙给我挡住,其余人立刻离开,不得违令。还有,将虎蹲炮全都留下!”看到自己队长这般动作,那第一队当即应声而出,具是停在原地之上,持盾的持盾、开枪的开枪、射箭的射箭,就连那虎蹲炮也是一刻不停,不断地喷出密集的弹雨,将那直冲而来的骑兵挡住。 “不过月余时间,没想到这群家伙倒是越熟练了起来。”仔细看着那停下来战斗的一行人,仲威即使是敌人一方,也不由自主开始佩服那萧凤的练兵手段。 仅仅是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将这乡野民夫、散兵游勇训练到这般悍不怕死的精锐士兵,当真是足以令所有人都感到恐惧。 立在一边,严忠济看着远处奋勇战斗的赤凤军,亦是感觉心惊胆颤:“继续追击吗?”不过是一次的遭遇战就如此惨烈,他当真无法想象战争就是有多么残忍。 “当然继续追击。就算是为了探查对方情况,甚是为了他们手中所持有的火器,也值得我们付出足够的精力去弄到手。”咧开的嘴冷笑不止,仲威那一对眼睛已经是透着寒芒,他看着那正在对抗的孙义,口中更是透着狰狞:“至于这里?那就麻烦法王了。而那些家伙?哼哼,我可容不得这群家伙从我手掌之中离开。”话音落下,已然是带着身边的长刀,直接朝着对方冲去。 锐利罡气破空而出,当即将那铳枪齐腰截断。 这一下,立刻吓得孙义浑身冷汗、急匆匆朝后退去,幸亏那罡气并不算是很强,除却了将身上的衣衫一分两半之外,倒也没有对孙义造成多大伤害。 待到回过神来,孙义方才见到不远处那肃立着的仲威,而那人此刻而正拿着厚实长刀。这长刀长约三尺有余,只有一边有刃,刃面之上以梵文刻着莫名字体,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处。而这长刀在仲威的使用之下,其边缘利刃银芒大亮,只是一下就将人一份两半,包括那人身上穿着坚硬铠甲也是如此。 就这么一会儿,已经有好几个死在了仲威手中。 孙义大怒,将手中断折铳枪丢到一边,又自背后取过另一柄铳枪,对准那人连连开枪。只是这一次仲威早就已经心有准备,每一次都恰到好处的避开了那弹丸的锋芒之处,一并长刀肆无忌惮,继续收割者士兵的生命。 “该杀的家伙,这家伙怎么纠缠不休?” 低声骂道,孙义却是有些着急。 距离他射信号弹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射弹丸? 心中有些焦急,他虽是已经竭尽全力对抗仲威,然而身上却早已经被那锐利罡气切出好几个裂痕,眼看着就会被对方趁着自己空门大出的时候欺近身来。 孙义毕竟不过是一个寻常士兵,并无修炼什么妙到巅峰的轻功手段,也没有学会什么临阵抱法的力量,面对眼前这强大对手,也只能够继续拖延,拖延到那克虏炮威的时候。 只要他亲眼见到那巨炮被摧毁,即使是死也就无所谓了! “将军阁下,我也来帮忙。”另一边,那严忠济亦是踏出,一杆黑铁长枪漆黑如墨,唯有枪尖亮银如雪,几分荧光自其中偶有流露,令这玄铁银龙枪透着不凡,显然正是他以那残存的玄铁所打造出来的兵器,如今将其带来正是为了雪耻。 这玄铁银龙枪只是一戳,那锐利罡气立刻冒出,就在地上留下一道约有拇指粗细,黑漆漆不知有多深的深洞。 孙义看见这一幕亦是惊住,他丝毫不怀疑这长枪足以在一瞬间将自己扎个透心凉,那仲威本就已经是实力强横,若非借着手中铳枪的玄妙威能,他又岂能支撑到如今程度? 如今这严忠济又是加入战团,孙义立刻感觉压力倍增。 不远处,那转轮法王且看见周围来袭人员已然被彻底清理完毕,他当即朗声一笑,那橙黄琥珀当即整个融化,又全部重新汇入其身后**之中,随后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贫僧也来助阵,好将那刁钻家伙抓住。” 毕竟那些赤凤军战士已经被他们杀败撤退到一里之外,以虎蹲炮的射程已经完全无法涉及到了。 而且这些人装备精良,光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虎蹲炮就有数十具,甚至就连那奇怪的具备极强杀伤性的铳枪也有好几把,若是将这些东西抢到手并且制造出来,那蒙古大军的力量岂止增加数倍? 到时候,装备了这些利器的蒙古骑兵,定然能够摧枯拉朽一样,将还盘踞在江南一带的南宋皇朝连根拔起,彻底将这地都纳入长生的统治。 一想到这一点,无论是那严忠济、仲威,还是这转轮法王,全都是目光贪婪扫过了这群还在挣扎着的赤凤军战士。 而在这时,他们只需要将再努力一把,就能够将眼前这些人彻底吃掉,并且就连那些遗留下来的火器也会被彻底收缴,并且被其军中携带的工匠所攻破并且大规模制造,而那个时候就是赤凤军灰飞烟灭之际! 却在这时,一声呼啸骤然响起,而身后军寨之中无数烟尘漫飞舞,陷入一片火海之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破虏灭巨炮,战友情似海 “这攻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仲威亦是睁大了眼睛,直愣愣看着不远处的空地。 WwWCOM 就在刚才,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一道划破空的锐利光线,这光线异常明亮,它就似那王母的玉簪一样,轻轻一划就将整个空划成两半。这光线笔直无比,就似用尺子画出来的,一端纳入远处苍茫的群山之中,另一端正好就抵在这军寨之中。 而之前的隆隆巨响,正是这道光线所为。 烟尘滚滚、寒风骤起,当即露出了那里的场景。 本应该是铺满沙子、平坦至极的沙场之上,陡然间现出了一个丈余深、三丈宽的巨坑,论其威力虽是比不上那巨炮的威力,但也远胜寻常虎蹲炮,就连那风雷箭也是稍逊一筹,也就和烈阳箭一般威力吧。 “这东西,难道是他们所制造的?” 望着远处一脸雀跃的赤凤军战士,严忠济脑中顿时闪过一个可怕想法。 这火器乃是赤凤军率先创造出来的并且运用到战争之中的,而且从这次战争之中,他们是如此熟练的使用虎蹲炮、铳枪配合,将数量远多于自己的敌人击溃。 毫无疑问对方只怕比他们更早有这个想法并且具备相当的行动力去付诸行动。 事实上他甚至怀疑若非自己几个高阶武者的帮助,以蒙古铁骑的实力,或许会被对方直接击败! 不得不,这当真是一个得上是大逆不道的想法。 “糟糕。那巨炮!” 看着眼前这般模样,转轮法王一时间整个人都煞白煞白的。 于目光之中,在那黑暗之中,又是数道光线凌空射出,这光线度极快,不过是眨眼之间就已然穿过十里之地,再次落入这军寨之中。 这一次,三人全都无比清楚的将那呈现出圆锥状的弹丸看的真真切切,一点都不留。 而这弹丸所射向的位置,正是那巨炮所在位置。 他们想要冲出去阻止,但是神智明确的告诉他们,在这威能无穷的弹丸之下,就算是地仙也会被整个射死,想要以**将其挡住,那还真的是痴心妄想。 “不要!” 张了张口,仲威微微伸出了手似乎想要将那弹丸给捏住,而他那向来是沉稳的脸瞬间崩溃,无数泪水自脸颊之下落下。 在那里,是他持续半年的心血所在,也是他报仇雪恨的关键东西,更是蒙古征服下的胜利法门,而在今日他却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被摧毁,并且直到所有的东西都被火海所吞没。 火线还在继续,弹丸还在肆掠,将那巨炮包括军寨、骑兵以及军帐什么的全都彻底摧毁,一个也不剩。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三人全部痴呆了,仿佛他们的灵魂、他们的斗志、他们的意志,也被这火海所吞没,烧的是一干二净。 远处,孙义无动于衷看着几人,而在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十三人。 一百三十三人,这是他们接受命令潜入这军营时候的人数。 十四人,这是他们离开时候剩下的人数。 九死一生、十不存一,这就是他们付出的惨烈的代价,而那些牺牲在这里的士兵,他们甚至就连其尸体都带不回,只能够丢弃在这里任由那些蒙古士兵摧残折磨,甚至还要被种种手段摆弄,直到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很悲惨,但是这就是他们存在的价值。 不然的话,那巨炮会继续逞威,并且让更多的士兵牺牲,这一点任何人都十分清楚,至少现在他们是幸运的,毕竟那威胁整个太原城的巨炮给摧毁了,而他们也算得赢得了短暂的胜利。 “将所有的东西毁掉,我们走吧。” 看着身边的战士,孙义将手上的铳枪丢在地上,他看着身边的战士,这才现那些士兵也和他一样身负重伤,身上穿着的铠甲全都破裂,衣裳也是布满烧焦的味道,手臂、大腿还有脸颊全都布满血痕,可以每一个人都身负重伤。 听到自己队长的命令,众人一起动手,将剩余的虎蹲炮还有哪些残存的弹丸、火药全都聚拢在一起,然后将其点燃。 “砰”的一声,弹丸乱窜、碎片横飞,虽然里面还留有一些没有被破坏干净,不过他们已经太疲倦了,疲倦到根本就无法继续支撑下去战斗,而在此刻最重要的是快点离开此地,至少在那三个武者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及时从这军营之中逃出去,不然的话所有的一切全都完了。 ………… “赵长官,已经快百了,我们应该撤退了。” 藏在一处隐密的山坡之中,张彻对着赵志道。 而在那遥远的边,一片云朵已然被染成红色,红彤彤的像是在燃烧。 “再等等!你要知道二连的人还没有出来。”赵志却摇摇头,目光死死盯着数里之外的蒙古大营。 自昨夜时候,那连绵的大营之中在深夜之中一直都出于混乱之中,无数的火盆被重新点燃,彻夜未曾停歇,可以是将整个地都照亮了,以至于他们根本就不敢贸然行动。 先后经过马群暴动、火炮轰击,那蒙古大营定然是戒备森严,此刻潜入其中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黯淡眼神掠过远方,张彻已经是不抱希望:“但是长官,你要知道那放置巨炮的军帐出于这大营垓心之处,四周围全是敌人,就凭他们如何能够逃出来?依我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毕竟等到蒙古军队出动时候,那可就彻底糟糕了。” “我知道。但是孙义和我过,等到鱼肚皮的时候,他一定会回来的。”赵志却分毫不理,继续盯着蒙古军帐。 眼见自家长官如此执着,张彻也是毫无办法,若是如何应对敌人赵志可以是从谏如流,然而如果是涉及到自家战友的时候,那执拗的劲儿当真是十头牛都拉不过来。 虽为自己摊上这样的一个长官而感到没办法,但是张彻此刻也只有下令让自己的士兵全数出于战斗状态,随时随地都准备战斗,好能够在那蒙古军队现他们之后能够快撤退。 至于那携带重炮的三连? 此刻他们在完成任务之后,也早就回到太原城之中,如果想要向他们求援,那就当真是半点方法都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生死一线间,鬼门关中走 随着时间推移,空已然泛白,远处那一轮旭日已然越到高空,开始释放自己的热量。WwWCOM 而在那军帐之中,一行士兵也自睡梦之中醒来,煮饭、烧菜也有条不紊的开始了,一道道炊烟渐渐升起。那些士兵也推着车,上面堆着沉甸甸的米袋,而这些米袋也被丢入大锅之中,在那浓烈的火焰之下开始翻腾起来。 四周围,那些早已经聚集而来的士兵也拿着自己的碗筷,黑压压的连绵有上百米之遥,就这样静静地等在一边,等待着锅中饭菜成熟。 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大军开拨时候最重的就是后勤伙食。 而要满足这五万兵马的腹中之物,那可是相当繁重的! 仅仅是这一次吃饭的时间,就足以将一个装满粮食的房间给吃光了,消耗的柴火也需要将一个树林给砍光,可以一个将军在成为一个能够打胜仗的将军之前,他先就需要满足麾下士兵的粮食需求,如果就连粮食都无法满足,那基本上就宣布失败吧! 当然,在这个时候也是一支军队最脆弱的时候,无论是为了争夺粮食而生的争执,又或者是敌人袭击的时候,所以从那军帐之中,也有数十只骑兵开始巡逻,以免被远处的太原城也趁着这个机会偷袭了。 “还继续等吗?” 看见远处走来的骑兵,张彻开始担心起来。 那骑兵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不足一里之遥,而且只需要在靠近一点,就可以现他们的踪迹了。而若是因此招惹到那蒙古大军,只怕少不得来上一场惨烈的战争。 赵志却不甘心,他死死盯着那几个走来的骑兵,低声:“再等等,等到能够看清楚对方样子再。” “你以为他们会是孙义等人?”张彻感到奇怪,也是一样拧紧眉梢,暗运真元双眸之中放出光华,将对方的相貌看的是真真切切。 “不是?” 赵志有些失落。 “没错。我估计他们应该已经是遭遇不测了。而且另外一只骑兵也过来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张彻叹声气,伸出手指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而在那个方向,也有一支约有十来人的骑兵朝着这边走来。 而那骑兵在见到之前的骑兵之后,也当即打了一个呼哨,然后靠上去,不知道准备什么。 看着这两只骑兵汇合,赵志、张彻唉声叹息,当即低下头对着身后的士兵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收拾随行的虎蹲炮以及各类军用物资,准备离开这里。 两支骑兵,一共有三四十人。 这些人虽然并非他们的对手,但是如此多的人就已经够麻烦了,仅凭一连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将他们全数消灭,反而会召来蒙古大军,这样子对自己的情况就相当的不利。 就在几人准备收拾收拾东西的时候,却有几人高声喝道:“喂,你们看他们!他们怎么互相残杀了起来?” “互相残杀?”赵志整个人愣住,当即就注意到在那两支队汇聚之处,居然罕见的开始了屠杀。 没错,就是屠杀。 先前的那支队伍指挥官早就莫名其妙的躺在了地上,就连他身边的士兵也一个个具是中枪倒伏在地,生死不明!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凝神聚目,赵志赶紧汇聚目光,企图看到那带领众人行动的人究竟是谁,等到那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之中,口中立刻透着欢喜:“是他!他还活着!” “他?你是孙义?” 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张彻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那蒙古大军可以是铜墙铁壁,寻常人莫是在这里面横行,就连在旁边观看都会被那雄壮的军阵、无数的战马给彻底惊住,以至于就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欺压的心思。面对这种环境,孙义在进入之前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性命安危,如今时候他突然出现在这里,那当真是奇迹般的表现啊! “糟糕,他们似乎被现了。” 赵志却没有回答,余光一扫立刻就见到旁边的一只巡逻队现了这里的状况。 这些巡逻队队员不仅仅惊讶于这十几人竟然在这里杀死自己的同伴,更多的则是惊讶于对方的相貌,黑黑瞳、黄蜡一样的国字脸庞,根本就没有高原生活所产生的迹象,很显然眼前这人并非他们蒙古大军的,否则的话就不会做出这种会严重影响士兵士气的事情来。 这只巡逻队相当庞大,足有上百余人,若是他们赶上来,就凭只剩下十几个人的孙义他们,根本就无法对抗。 孙义他们也察觉到了有人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当即就抢下对方战马骑在上面,然后就朝着南方的太原城奔来。 “兄弟,看来是时候行动了。”咬牙切齿,赵志却盯住张彻,嘴角之处露楚狞笑。 张彻心底一愣,压低声音问道:“你该不会是准备将他们牵制住,好为孙义他们逃走争取时间?” “没错。你也看到了孙义他们如今的状况,虽是抢到了代步的战马,但是他们早已经是身负重伤,根本就无力抵抗那些骑兵的追击。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冲出去,将对方给灭了,好争取足够的撤退事件。而且你也知晓孙义他所干的那些事情,若是没有他的牺牲,我们如何能够确定对方巨炮的所在位置,并且引导我们将其彻底摧毁,可以是功劳一件。若是我们在这个时候坐以待毙,那还算是人吗?” 喋喋不休,赵志的那张嘴完全就是自顾自的,不断地从口中迸出各种的词语来,大有若是不接受他就会暴走一样。 听着这一连串的废话,张彻只好耸了耸肩,以示明白:“好,我知道了!”随后就对着麾下士兵喝道:“所有人,立刻给我开始行动,务必将孙义中尉给我抢过来。知道了吗?” “知道了!” 异口同声,一行人当即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趁着对方靠近的时候来一次突袭。 ………… 时间倒推,来到之前两支骑兵相遇的时候。 “孙长官,您我们能逃出去吗?”忐忑不安,一位年岁稍的士兵张口问道。 他加入赤凤军也不过是半年有余,事实上在赤凤军之中,这一类的士兵并不少。他们或是流荡在城中的乞儿为了养活自己而加入赤凤军,或是因为战争失去亲人而矢志复仇的少年,至于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倾家荡产而对蒙古产生怨恨的也不在少数,而那些为了活下去曾经打家劫舍的匪徒也不在少数。 可以,每一位士兵的背后都背着庞大的血海深仇。 若是就这样死去了,他们自然是心有不甘! “放心吧,我肯定会将你们带回去的。” 神色淡然,孙义将身上披着的毡衣紧了紧,眼中带着一些试探看着远处走来的骑兵。 昨夜在摧毁那巨炮之后,孙义就知道短时间内无法逃出去,于是就趁着混乱直接劫杀了几个蒙古士兵,打扮成他们的模样在这军营之中混过了一段时间,而等到白的时候,他们就找了一个由头,以巡逻为名企图从这蒙古大军之中逃走。 只是这一次的旅途,似乎有些波折。 “a#%¥≈*%a#%!” 待到两人靠近时候,那蒙古骑兵忽然间对着孙义一阵嘶吼。 一脸茫然,孙义立刻就低声咒骂起来:“该死的,这家伙的是啥?”那蒙古军中成分复杂,不仅仅是蒙古族人,其中色目人、女真人、契丹人、汉人都有,可以是什么样的种族都有,而他们的话自然是五花八门,里面还夹杂着各种的口音,足以让任何一位都感到头疼不已。 但是他也不敢随便应答,以免露馅了! 只是这一下,立刻就让那蒙古骑兵皱紧眉头,又是低声喝道:“a¥#%≈*¥#≈¥*#!” 孙义越茫然,事实上他甚至摸不清楚在这话语之中究竟带着什么意思,不过且看着对方虎视眈眈、一脸敌意的样子,当即就知道只怕对方是故意这样的。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在听不懂对方话的时候,自然只有硬着头皮,低声下气的回应起来。 不过看样子,对方却没有之前那些人的懈怠,反而罕见的透着敌意。 眼神死死地盯住对方,孙义立时就注意到对方手指已然莫向旁边的兵器,就连对方麾下战马也开始蓄势待,做出一副冲锋样子,完全是出于本能,他当即将衣袖之中的铳枪丢出,高声喝道:“该死的,给我动手!” “砰!”的一下,那子弹当即在对方肩膀之上打出一道血花。 虽是如此,但是对方果然凶悍,依旧是策马冲来,其麾下十数位骑兵也是一并冲出,当真是气势凶悍。 孙义无奈,也只好丢下没有了子弹的铳枪,将随身带着的战刃取出,和对方一起厮杀起来。只可惜他们虽是战意高昂,但是无奈身负重伤,而且腹中饥饿根本未曾吃饭,几个回合已经有好几个士兵倒了下去,只剩下他们几个还在这里勉励支撑。 而那骑兵领且看到孙义脸色惨白,也哈哈大笑,旋即策马奔来,手上一柄狼牙棒上,更是沾满了血肉。 “哐当哐当”,马蹄之声不断响起,就似那催命之鼓一样,要将几个人仅存的生机也一并摧毁。 看着那奔来的骑兵,孙义惨白着脸,心中呢喃着:“看来今,我是要死在这里了。”他抢来的战马早就不知跑到何处,如今时候也只能够倚仗着身边几条死马勉力抵抗,虽是如此但是他的身躯早已经破碎不堪,根本就无法支撑起继续战斗下去。 他毫不怀疑,那骑兵到来时候,就是自己败亡之时! 静静地看着那策马奔来的骑兵,孙义心中却是坦荡一片,能够摧毁那巨炮已经是难以想象了,若是能够从那骑兵之下逃脱出去,简直就是奢望! “但是,如果还可以的话,我还想继续战斗下去。” 如今时候,即使是这仅存的希望,也和那烈日之下仅存一滴的水井一样,随时随地都会被彻底蒸,一点都不剩下。 眼前一片黑暗,孙义已然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轰!轰!轰!” 一连窜的炮声骤然响起,当即将陷入沉睡之中的孙义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立时就见到在距离自己约有一丈之远的地方躺着一具马尸,上面的骑兵也是破破烂烂,显然是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带着疑惑,他将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立刻就看到远处奔来的数十位士兵,那熟悉的赤色军旗,还有那熟悉的隆隆炮声,都在向着他昭示,在这一刻刻着他名字的命运齿轮又一次转动开来。 四周围,那曾经企图绞杀他们的骑兵已经死了,一个都不剩,而距离此地最近的骑兵也有一里之遥,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赶来。 可以,此时此刻他们算是安全了。 而在远处,那赵志见到几个横躺在地上的战士,连忙运起轻功几个纵越就来到他们身边,只是看了一下就知晓眼前这些受伤颇重,可以久在生死边缘。“” 干涩的嘴唇微微张开,他似乎想要 “快!立刻将孙同志送回太原城。” “赵长官,已经快百了,我们应该撤退了。” 藏在一处隐密的山坡之中,张彻对着赵志道。 而在那遥远的边,一片云朵已然被染成红色,红彤彤的像是在燃烧。 “再等等!你要知道二连的人还没有出来。”赵志却摇摇头,目光死死盯着数里之外的蒙古大营。 自昨夜时候,那连绵的大营之中在深夜之中一直都出于混乱之中,无数的火盆被重新点燃,彻夜未曾停歇,可以是将整个地都照亮了,以至于他们根本就不敢贸然行动。 先后经过马群暴动、火炮轰击,那蒙古大营定然是戒备森严,此刻潜入其中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黯淡眼神掠过远方,张彻已经是不抱希望:“但是长官,你要知道那放置巨炮的军帐出于这大营垓心之处,四周围全是敌人,就凭他们如何能够逃出来?依我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毕竟等到蒙古军队出动时候,那可就彻底糟糕了。” “我知道。但是孙义和我过,等到鱼肚皮的时候,他一定会回来的。”赵志却分毫不理,继续盯着蒙古军帐。 眼见自家长官如此执着,张彻也是毫无办法,若是如何应对敌人赵志可以是从谏如流,然而如果是涉及到自家战友的时候,那执拗的劲儿当真是十头牛都拉不过来。 虽为自己摊上这样的一个长官而感到没办法,但是张彻此刻也只有下令让自己的士兵全数出于战斗状态,随时随地都准备战斗,好能够在那蒙古军队现他们之后能够快撤退。 至于那携带重炮的三连? 此刻他们在完成任务之后,也早就回到太原城之中,如果想要向他们求援,那就当真是半点方法都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全真欲逃走,两相起争执 一轮红日高悬空中,让本来寒风凛冽的冬日稍稍升起一些温度,昔日里,那遮蔽大地的皑皑白雪也消融下去,一点一滴滋润着大地。Ww W COM 这个时候,距离蒙古大军围困太原城已经有月余时间。 而在这短时间之内,双方屡屡派出兵马针对对方进行袭扰,或是今你毁掉我布设在城外的边防哨,或是明我趁夜烧了你的军营,就这样你来我往互相试探着对方的战斗能力以及作战方式,参战人数也不是很多,也就只有十数百人,偶然有规模较大的,也只有千余人罢了,算不上多么强烈。 至于其主力大军,全都龟缩在各自大本营之中未曾动弹。 可以两支军队正似那高手决战一样,以手下探子为眼、以制造火炮为兵,以整肃军为内功,一点一滴等到着对方露出马脚,然后在那关键的时候给于对方致命一击。 但是赤凤军终究还是底蕴不足,不过一万四千的兵马,远远不是史泽麾下五万兵马的对手。 刚一陷入这种作战态势的时候,赤凤军就因为高手数量稀少的原因而屡屡遭到对方重创,即使是大量装备铳枪、虎蹲炮等武器,也无法挽回颓势,甚至一度被对方侵入太原城之中,之后在萧凤协同列位高手助阵,才将其打退。 面对这种状况,萧凤也是感觉颇为吃力,只好从部队之中将那些训练有素的骨干分子抽调出来,组建出一只五百人的部队,为这支部队全员配备铳枪、板甲以及虎蹲炮,建立出一只真正意义上的全火器化的作战部队,并且将这只部队交由参谋部直接统率,负责和史泽所派出的那些精锐部队作战。 这一下,才总算是让赤凤军抵住蒙古大军的侵略,不至于彻底败亡。 想着这些问题,萧凤不由得感觉头疼不已,只好将手上的报表放在一边,稍作休息。 稍带半会,萧凤忽的抬头,就连自那门扉之中走来几人,她当即将案边放着的《武经冲要》取过来仔细看这,话语之中不咸不淡的问道:“列位今日前来,不知有何事找我?” 没错,现在走进来的正是那全真教的张志敬、魏志阳还有其它门派之人。因为城外就是那蒙古大军,而那佛陀八相也在其中,所以他们为了自己的安全,就一直呆在太原城中不曾离开。 “嗯!” 那张志敬稍微有些进帐,低声道:“昔日萧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更是留下我等再次。只是我等修道之人不擅杀戮,徒留此地只怕是叨扰了各位,若是前辈感觉不便,可否容我等就此告别?” “你们要走了?” 眉宇之中露出一丝懊恼,萧凤将眼睛从书本之上挪开,瞥过站在堂下的列位。 被这一扫,列位道士俱是感觉通体寒,竟有置身于冰雪地之感。他们能够存活至今,全是依仗萧凤以及赤凤军的威能,将那蒙古大军还有佛陀八相镇住,才能够苟活至今。而在这个赤凤军最需要帮手的时候,他们却想要就此离开,是一句禽兽也是并无过错。 “嗯。” 张志敬身体一颤,当即低下头央求道:“没错。毕竟我等皆是风烛残年、修为日渐衰竭,纵使参与战斗,只怕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而且晚辈曾受师命,务必保存全真教道统传承,若是晚辈就此沦丧,咱们这全真教道统,岂不是就此灭绝了吗?”到这,他那枯瘦的脸庞之上,两行眼泪纵横交错,显得狼狈不堪。 他今年已经五十有余,躯壳早已经破败不堪,若是每日不打坐修习,那修为便会下降。若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状况,那他只怕就会和那木道人、尘漓道人一样,就此坐化,而传承道统一事,自然是不可能了。 “正所谓承前启后、继往开来,若是上古先贤道统毁于我等之手,那日后我华夏子民纵使依旧得存,然而他们所学所授皆乃番邦文学,那岂不是等同于亡国灭种?” “圣人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我等就此沦丧此地,那日后又该如何兴复华夏、恢复汉室?如今我等之所以狼狈逃窜,实乃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 见到全真教掌教都如此话,其余人也是纷纷走上前来,口中连连哀求,的自己是无比的凄惨,又是经历了多么惨痛的人生,总之都是一句话,就是问一问他们究竟什么时候能够离开太原城。 听罢之后,萧凤忽的笑了起来,她忽的将手上兵书丢到一边,立起身子俯瞰眼前诸位道士:“我也知晓尔等所求为何!但是尔等可否听萧某一言?若是我等就此逃脱,那这北地一代华夏儿女又该如何?” 若是本事,这些道士能够自千万之人中脱颖而出,自然是一代人杰,每一个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若是起大道理,那一个个是头头是道,便是最为琐碎的一点,也会被掰开来仔细分析。 然而此刻,这群道士却早已经露岀颓废之象,眼珠子当中毫无半分精气神,整日里除了打坐练功,就是呜呼哀哉,根本不曾关心过赤凤军目前的状况如何,而他们又能够为此做出什么事情来? 对于这一点,萧凤早已经是心有怒火,此时此刻见到几人来到身前,也是张口厉声呵斥:“****逃、夜夜逃,昔日靖康之难文武百官全数南逃,唯有老种相公一意孤行,这才阻住金兵去势。只可惜自其英魂凋零之后,那满朝文武可曾有一日越过那黄河?” 冷眼瞧着眼前这帮人,萧凤心中更是气炸,起话来自然是丝毫不顾颜面:“若是尔等就此逃走?待到那北地尽数胡化,尔等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你等若是直怕死,我倒还罢了。若是非要扯着这些伎俩,也莫要怪我笑话尔等。”罢之后,她将衣袖猛地一挥,当即逼得几人连连后退,旋即喝道:“若是尔等还是如此逡巡,那就莫要怪我萧某人心狠了。” 被这声音一下,那张志敬立时一噎,本来打算央求的话也瞬间缩住,不敢质疑。 其余人也是纷纷噤声,不敢有丝毫询问,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萧凤离开此地。而他们则是一脸茫然站在原地,互相看了一下,却不知道下一步又该如何。 “我就了。若是想要让她开口让我们就此离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其中一人埋怨起来。 眉宇之间现出怒意,张志敬低声呵斥:“孙志峰!你以为若是没有萧前辈护庇,我等能够安然离开吗?那佛陀八相势在必得,若是无法得到我等全真教掌教之宝,可是轻易不会放弃的。” “掌教之宝、掌教之宝。不过是一个铁盒,能有什么作用?”听闻此言,孙志峰顿感恼火:“那至阳玄心珠自师兄仙逝之后就已经消失不见,而没了这至阳玄心珠,我等全真教有能够存活多长时间?依我看,咱们这全真教,还不如早点散了得了,也免得连累大家全被那密宗给抓去,变成了护法罗汉。” 若是仅仅只是追杀他们,那密宗倒也没有多少兴趣,但是若是他们手中握着那至阳玄心珠,那就不一样了。 至阳玄心珠毕竟是王重阳金丹所化,其中不仅仅具备无上威能,更是蕴含其彻悟地的法理。若是被寻常人得了,那完全是等同于白日飞仙,直接奠定成就地仙的坦荡大道;而对于地仙来也可以借此感悟诸法相,凝炼自己法相,至于那于地之中纵横交错,更是足以让任何一位地仙为之动摇。 张志敬微微一叹,却自胸前口袋之中去过他师兄所递给自己的铁盒。 距离他们全真教覆灭已经过去了数月有余,然而此刻他却记忆犹新,尚且还记住当时候李志常以一身之力挑衅两位地仙的英姿。目光落在这乌黑铁盒之上,张志敬喃喃自语道:“你是不知。这铁盒之上刻着祖师爷爷一生绝学,若是学的其中妙法,那就完全可以借助神通感应,将那至阳玄心珠召唤出来。到时候我等就算是另寻地方,再兴全真教也是容易得多。” “那师兄你修行了吗?”孙志峰张口问道。 “修行了一部分,怎奈我功力浅薄、修为不够,完全无法尽显其中玄妙所在。若是要完全将其掌握,只怕也只有那不过双十就成就地仙一流的萧凤了。只不过此人心思狡黠,向来无利不起早,若是轻易间就让此物被对方得了,只怕我等就再无逃走时机了。”喟然长叹,张志敬话语之中带着怅惘,摩挲着手中的铁盒,他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将其交出去。 交出去,或许全真教尚有一线生机。 不交出去,那他们就会被全数困在这里,待到太原城城破时候,只怕就是全真教覆灭之际。 种氏、姚氏皆为山西巨室,平仲父古方以熙河兵入援。平仲虑功名独归种氏。乃以士不得战为言达于上。李纲主其议,令城下兵缓急听平仲节度。帝日遣使趣师道战,师道欲俟其弟秦凤经略使师中至,奏言过春分乃可击。时相距才八日,帝以为缓,竟用平仲斫营,以及于败。既败,李邦彦议割三镇,师道争之不得。李纲罢,太学诸生、都人伏阙愿见种、李,诏趣使弹压。师道乘车而来,众褰廉视之,曰:“果我公也。“相率声喏而散。 金师退,乃罢为中太一宫使。御史中丞许翰见帝,以为不宜解师道兵柄。上曰:“师道老矣,难用,当使卿见之。“令相见于殿门外。师道不语,翰曰:“国家有急,诏许访所疑,公勿以书生之故不肯谈。“师道始言:“我众彼寡,但分兵结营,控守要地,使彼粮道不通,坐以持久,可破也。“翰叹味其言,复上奏谓师道智虑未衰,尚可用。于是加检校少师,进太尉,换节镇洮军,为河北、河东宣抚使,屯滑州,实无兵自随。 师道请合关、河卒屯沧、卫、孟、滑,备金兵再至。朝论以大敌甫退,不宜劳师以示弱,格不用。既而师中战死,姚古败,朝廷震悚,召师道还。太原陷,又使巡边。次河阳,遇王汭,揣敌必大举,亟上疏请幸长安以避其锋。大臣以为怯,复召还。既至,病不能见。十月,卒,年七十六。帝临奠,哭之恸,赠开府仪同三司。 京师失守,帝搏膺曰:“不用种师道言,以至于此!“金兵之始退也,师道申前议,劝帝乘半济击之,不从,曰:“异日必为国患。“故追痛其语。建炎中,加赠少保,谥曰忠宪。 师中字端孺。历知环、滨、邠州、庆阳府、秦州,侍卫步军马军副都指挥使、房州观察使,奉宁军承宣使。 金人内侵,诏提秦凤兵入援,未至而敌退,乃以二万人守滑。遣副姚古为河北制置使,古援太原,师中援中山、河间。或谓师中自磁、相而北,金人若下太行,则势不能自还,此段凝师于河上比也。时大臣立议矛盾,枢密主破敌,而三省令护出之。师中渡河,即上言:“粘罕已至泽州,臣欲由邢、相间捷出上党,捣其不意,当可以逞。“朝廷疑不用。乾离不还,师中逐出境。粘罕至太原,悉破诸县,为锁城法困之,内外不相通。姚古虽复隆德、威胜,扼南北关,而不能解围。于是诏师中由井陉道出师,与古掎角,进次平定军,乘胜复寿阳、榆次,留屯真定。时粘罕避暑云中,留兵分就畜牧,觇者以为将遁,告诸朝。知枢密院许翰信之,数遣使督师中出战,且责以逗挠。师中叹曰:“逗挠,兵家大戮也。吾结从军,今老矣,忍受此为罪乎!“即日办严,约古及张灏俱进,辎重赏犒之物,皆不暇从行。五月,抵寿阳之石坑,为金人所袭。五战三胜,回趋榆次,去太原百里,而古、灏失期不至,兵饥甚。敌知之,悉众攻,右军溃而前军亦奔。师中独以麾下死战,自卯至巳,士卒神臂弓射退金兵,而赏赍不及,皆愤怨散去,所留者才百人。师中身被四创,力疾斗死。 师中老成持重,为时名将,诸军自是气夺。刘韐言:“师中闻命即行,奋不顾身,虽古忠臣,不过也。“请加优赠,以劝死国者。诏赠少师,谥曰庄愍。 论曰:宋惩五季藩镇之弊,稍用逢掖治边陲、领介胄。然兵势国之大事,非素明习,而欲应变决策于急遽危难之际,岂不仆哉。种氏自世衡立功青涧,抚循士卒,威动羌、夏,诸子俱有将材,至师道、师中已三世,号山西名将。徽宗任宦竖起边衅,师道之言不售,卒基南北之祸。金以孤军深入,师道请迟西师之至而击之,长驱上党;师中欲出其背以掩之,可谓至计矣。李纲、许翰顾以为怯缓逗挠,动失机会,遂至大衄,而国随以败,惜哉!(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派中乱象起,惊闻有人死 笠日,朗气清,是个训练的好时候。WwWCOM 而在城中,那赤凤军战士已然起床,他们依着以前所制定的作息时间开始了日复一日的锻炼,中气十足的呼和声还有那充满节奏的脚步声让这太原城之中的百姓稍微安心下来。 若是有这百战雄狮在此,想必城外的蒙古大军也是无法击破太原城的吧! 他们带着期颐,对这些遵守岗位、保境安民的战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更有香客带着期许,来到了太原城东南角白云寺之中,为家人还有赤凤军一行人祈福。在这乱世之中,他们也就只有用这种方式,为赤凤军做出贡献了。 日升日落,又是一日过去。 送走最后一批香客,张志敬稍稍有些疲倦,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养神。 昨日时候,他本以为那萧凤会挂念在昔日长春真人丘处机脸上,放他们就此离开。没想到这一下,却反而惹恼了那萧凤,以至于直到现在他都担心受怕,生怕什么时候就会有大批军队自庙宇之外涌入,将他们全数抓起来。 “魏志阳。七星罡阵已经布下了吗?” 听到传来的脚步之上,张志敬张口问道。 而那魏志阳立时止住脚步,当即颌:“已经布下!只是掌教,还请恕我冒犯。你也应当知晓,那蒙古大军势力庞大,便是那萧凤英姿无双、赤凤军也是百战雄师。然而若等那蒙古大军缓过气来,只怕这太原城不日既克。到时候,就凭我等几人,这七星罡阵有能够支撑多少时日?” 并非他们害怕,实在是因为曾经亲身体验了那蒙古强大,他们实在是不敢再继续和对方对抗了。 张开眼睛,张志敬将腹中一股浊气微微吐出,缓声道:“我自然知晓。然而若是没有了那赤凤军帮助,你我几人能够从那佛陀八相之下逃走?” “但是那女子未免太过霸道。居然强留我等再次,不许我等就此离开?”愤愤不平,魏志阳自然有些懊恼。 他虽是道士,然而对下大事、军阵方略亦有通晓,自然知晓这太原城关系甚重,乃是北扼中原的军事重镇,辖制何东何西两路的关键之所,向北可以直接攻击大漠之地,向西可以踏入西域之地,向东则是能够横扫江淮一代,向南亦可以进而夺取襄樊一代,可以是军事重镇。 若是这太原城被赤凤军控制,那就等同于一并利剑直接抵住蒙古咽喉。 正是因此,那蒙古大汗为了确保其中原一带安全,就务必要铲除赤凤军存在,而今日这前来此地的史泽,正是为了彻底荡平赤凤军,重新夺回太原城以及其下辖的两路十七州,进而确保蒙古辖境之中的安全。 张志敬亦是明白这一点,然而他想着昨夜和萧凤对话时候的场景就感到有些羞愧,然而一想到门下如今不过数十人的凄凉,只好低声下去的道:“我自然知晓。但是你也知晓,如今时候我等寄人篱下,若非那萧凤挺身而出,我等早已经是灰飞烟灭。正是因此,你我须得紧记,务必以门派生存为上,不得妄动干戈,知道了吗?” “师弟知晓!” 目露挣扎,魏志阳只好愤恨不平,将袖一甩就破门而出。 他性子向来火爆,虽是明白自己之所以侥幸活下来全是赖着萧凤支持,然而若要自己屈膝臣服,那当真是千难万难。 望着他那离开身形,张志敬轻轻摇头,旋即就收敛愁容,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四周围火烛摇曳,一缕青烟自香炉之中萦绕而起,越显得四周围朦胧许多,如烟如雾、似幻似真,不知道他们全真教又会走向何处。 至于那魏志阳却是心头恼怒,也不辨方向就埋着头一路奔行,偶然间纵声长啸,不知惊动多少鸟雀走兽。 等到他恢复之后,方才注意到自己俨然来到了一处废墟之中,遍地野草、江水横流,偶然间从那一人多高的杂草之中,依稀可见那尚未倒塌的残恒断壁,仔细一看不远处那绵延约有数十米长的山坡竟然是层层叠起,中间夹着一层层的秸秆,完全就是被人类刻意垒砌起来的。 似是因为他的到来,那杂草之中正在找食的鸟雀扑棱着翅膀,转眼间就消失无踪。 月光之下,风声凝滞,让这里带着一丝阴森。 “谁?究竟谁在那里?” 魏志阳高声怒喝,腰间悬挂着的宝剑骤然掠起跃入掌心,他擎着宝剑一脸担忧且看着四周围。 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四周围气息沉重无比,几乎压得自己心脏彻底停住。 果不其然,当空之中一道洪钟大吕骤然响起,正正好砸在他耳边,令其气息一岔、身体之内血气翻涌,险些吐出鲜血。 “子再次等候多时,既然你要见那就见上一面又能怎样” 话音落下,于那朦胧月光之中,一个人影缓步走出、面容带笑,待到声音消解之后,这残恒断壁之中,哪里还有魏志阳的身影? ………… “怎么回事?都已经日上三竿了,魏志阳怎么还未回来?”神色匆匆,张志敬询问眼前的一干人等。 依照全真教的规矩,此刻正是早课的时候,按理应该每一位都应该到场,然而那魏志阳却始终未曾到来。这一点,让张志敬甚至担忧。 孙志峰立时禀告:“昨夜我见师兄面有失落从掌教房间之内离开之后,他就纵声咆哮运起轻功,直接朝着远处奔去。我本欲跟上去,奈何修为不足、轻功不够,只能任由师兄离开。他莫不是就此抛弃我等,离开此地了?” “绝不可能。”张志敬露出担忧,张口反驳道:“魏志阳性情虽暴,却非寡廉鲜耻之人。他今日还未曾出现,只怕是遭遇不测了。” “遭遇不测?究竟是谁干的?” 一时间,众人脸上具是露出惊惧,彼此对视之中,亦是带着忐忑。 之前他们就遭遇那佛陀八相追杀,又在前些日子的时候惹得赤凤军愤怒,又想到那魏志阳曾经的种种话语,他们具是生出如临深渊般的恐惧。 如果那萧凤也不庇护他们了,那他们又该如何? “所有人,都给我安静下来!”声音骤然拔高,张志敬嗔怒起来:“列位!我等还未调查清楚,切不可妄动猜测。”若是蒙古干的倒也罢了,若是赤凤军做的,那么他们若是擅自前去理论,只怕就是羊入虎口了。 “各位,今日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让列位竟然如此慌张,甚至就连早课也不做了?” 正在这时,却自那大门之中走来一人。 此人身披一件青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根碧色布袋,此刻虽是寒冬时刻,他却还是拿着一并折扇,正是昔日里那烈蛟帮曹运饲养的食客风凌子。 “唉。来惭愧,也怪我昨夜不该将话得太重,结果反而让我那师弟魏志阳一时糊涂,未曾想明白事情,一个人出去散心去了。岂料直到今日时候,他都未曾回来。”张志敬立时迎了上去,央求起来:“若是仁兄有什么情报,不知你可否告诉与我?”话时候神色凝重,显然是对他的那位师弟担心不已。 摇着折扇,风凌子摆了摆手,推拒道:“我虽是受了萧统领法令,专职负责捕风捉影之事,然而若是无人知道那我也是无能为力。不过我倒是通晓一点寻踪觅迹之术,若是你们能够提供一些他遗留的东西,我或许能够找到他!” “那就好!”心中一松,张志敬当即喝令门下弟子取过魏志阳贴身衣物,交由风凌子。 而风凌子接过了这条衣衫之后,当即自怀中掏出一个匣子,将匣子解开就自其中露出一个金甲虫子,翅膀清晰、纹路分明,微风之中触须轻轻摇曳,当真是一个精致的艺术品。看见众人望过来的好奇目光,风凌子解释起来:“此乃寻踪蜂,是我精心调制而成的。只需要让它嗅一嗅这衣衫之上的气味,它就可以自动寻找目标。” 随后,风凌子自袖中取过一只短笛,撮嘴抵住短笛出一阵古怪至极的声音,被这声音一刺激,那本来宛如黄金铸成的虫子立时苏醒,两只轻薄蝉翼一阵抖动,当即就落在那衣衫之上。它在那衣衫之上胡乱爬了一会儿,旋即就整个腾空而起,两只翅膀出一阵嗡嗡之声,就朝着远处飞去。 “看起来应该是有些眉头了。” 一抹微笑转而即逝,风凌子当即对着众位全真教道士抬手示意。 张志敬当即颌,亦是感谢,旋即就运起轻功,跟在那金甲虫子之后,朝着远方奔去。尾随其后,那些道士也是一并跟着,想要知晓那魏志阳如今时候又在何处。 就这样,一行人奔行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就来到了一个废墟之前。 深夜时候,难以尽观这里的场景,然而如今正值白日时候,他们却看的是清晰无比。 一圈又一圈,一道道城墙耸立在这,大概是因为饱受风雨侵蚀,它们早就没有了往前时候的那种雄壮威武的模样,反而在上面长满了杂草,若非自地面整个凸出形成了一道道长约数十丈的土丘,只怕众人还未必能够识得这究竟是什么。虽是很多的城墙已经崩塌,但是众人看着那隐约之间围成的轮廓,也立刻晓得此地曾经是一个城市,而且看其面积应当要比那太原城还要大上一圈有余。 而在这城池之中,则是一个约莫有数十丈宽的湖泊,波光粼粼、随风荡漾。 湖边杂草丛生,偶有扑棱的翅膀之声,倒是让这里添了一些生气来。 “这里是晋阳城?”低声着,张志敬紧了紧身子。 不知为何,他感觉这里有些阴气,而那寻踪蜂在踏入这里时候,也似乎有些辨别不出味道来,只在草丛之中逡巡。 “没错!”风凌子神色黯淡,低声回道:“这里是晋阳城,只可惜两百年前,却因为卷入北汉、宋朝战争之中,被那宋太宗一怒之下下完全摧毁,城中百姓亦是一并卷入其中,全员覆灭。正是因此,这千年古城才被彻底抛弃,其余人转而在汾水下游继续铸城,方才形成今日这太原城。至于这晋阳城?如今算是被彻底荒废,变成如今这般水泽之乡了。” 话音之中唏嘘不已,显然也是联想到了现在那赤凤军和蒙古大军的战争。 如果那几位地仙强者大打出手,只怕这晋阳城今日之象,就是太原城明日之可能! 张志敬低声致歉:“对不起,似乎触及到你的伤心事?” “无妨!我等有萧统领护佑,定然可以逃过一劫。”风凌子嘴角挑起,似是哀怨又似是懊恼,万般心思纷纷呈现,当真让人奇怪,此人为何居然会有如此丰富的表情? 然而他的话语却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弄不清楚这人究竟是在肯定,还是在嘲讽? 张志敬只好收敛疑惑,继续跟在那寻踪蜂之后,开始寻找自己师弟可能的存在地方。 然而等到他来到那寻踪蜂盘旋着的杂草之上就感到有些奇怪,相较于其余地方胡乱生长的杂草,这里的杂草相当平整,而且细细观看一下就可以看到那些杂草顶端具是出现了一个极其平整的刨面,很显然这些杂草是被人为弄出来的。 张志敬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跪下来将那杂草拨开,然而等到他凝神看去的时候整个人却被吓了一跳,只是因为在这草丛之中,他的师弟魏志阳整个人躺在地上,身上道袍裂开几个口子,两个眼珠子已然失去聚焦,脸上也是没有丝毫的血气,旁边泥土之上插着一把断剑,几个碎片打在周围的泥土之上。 很显然,昨夜时候尚且是活蹦乱跳的魏志阳,死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怨隙悄然出,凶手究竟谁? “师弟!师弟!你怎么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将魏志阳抱在怀中,张志敬的手颤抖着抚摸在他的脸颊之上,触手之处毫无温度,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Ww WCOM 人生三大悲,不过是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 如今不过是一年之中,他那恩同再造的师傅长春真人已然仙逝,随后多年偕行的列位师兄弟也一并丧于蒙元密宗之手,如今时候这视若己出的师弟居然也再次受到奸佞陷害枉死在这,张志敬只觉得心头一片死灰,心中已然布满绝望。 见到掌教如此模样,那些徒子徒孙亦是感同身受,具是哭了起来。 “唉……” 长叹一声,风凌子却是面带不屑的摇了摇头:“你们在这日哭夜哭,能将活人哭死、死人哭活吗?” 这一句话恰如闪电,当即将张志敬惊醒,他抬起头眼中尚且带着泪花,恳求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你的师弟如此惨死在这,你就不想要知晓他死亡原因吗?”指了指那魏志阳胸前露出的几道裂口,风凌子一脸恼怒,若是这帮人就连自己师弟是如何死的都不知晓,那还练的什么武、修的什么道? 张志敬这才恍悟,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你是?” “没错。那凶手既然杀死你师弟,那定然会留下痕迹。而你等只需要搜寻证据,定然能够找出杀人凶手。”一挥手,风凌子当即将魏志阳浑身扒光,露出那赤条条的精瘦身躯,四肢之上布满伤痕很显然在战斗时候被别人以强力手段给废掉行动能力,而心脏之处亦是留有一道裂痕,很显然是被用剑插破心脏而死。 观看这一切,一行人当即在脑海之中浮现出一副画面。 当时候,那魏志阳刚刚因为心情郁闷来到这里,谁料到突然间就有一名剑士出现偷袭。一时不慎,魏志阳当即被那剑气割裂衣裳,而后他仗剑对决时候,却被对方连番攻击逼迫的毫无招架之力想要逃走,只可惜修为比不过对方,不仅仅四肢被废、衣衫、鞋帽散落各地,血液也四处飞溅,以至于跌倒在地,然后就被对方凌厉一招给刺穿**而死。 “但是,这世间又有谁拥有如此出众的剑术?” 想着他们所现的证据,张志敬苦苦思索,在这北地之中又有哪位高手拥有如此厉害的剑术。 风凌子见到众人具是感到疑惑,便感到有些好奇:“会不会是蒙古大军干的?” “那蒙古列位高手我向来熟悉,起军中高手一般皆是以长刀、长枪为主,最注重大开大合、横扫千军,它们所造成的伤势是不可能如此的细而且致命,而密宗之中亦是多以气功、拳脚功夫为主,若是要找出一个剑术能够胜过魏志阳的,只怕没有。”摇了摇头,张志敬却不敢就此妄下断言。 “我这地方穷乡僻壤,哪里知道什么剑道高手。”看到对方那祈求目光,风凌子摇摇头回道:“但是你的师弟乃是死在剑道高手手中,这一点毋庸置疑。” 青筋暴涨,张志敬一手抓住对方衣襟,将其扯了起来,对着对方高声喝道:“难道就让我这师弟就这样白白死在这里吗?师傅不在的时候,是我传授他经文、教他武功,甚至指导他究竟应该如何修行。然而如今时候,他死了!就死在这里!你居然让我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放任凶手?” “那又如何?” 拍开那揪住自己衣襟的手腕,风凌子大口的喘着气,眉梢之中带着恼怒。刚才那一下,他可是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觉,甚至险些以为自己会死。 好心好意却被如此对待,风凌子也似地带着嗔怒,喝道低声喝道:“你若是珍爱自己的师弟,那就去报仇,针对我干什么?”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勉强一笑,张志敬一脸沧桑,不过短短一瞬,他却感觉自己苍老了许多,甚至那一头黑也是带着斑驳白,让人看着就透着一股暮气来。 “唉,你若是想要找出凶手,不妨去恳求现在执掌太原城的萧凤,以她公正不阿的性情,想必会派人来主持公道。” 看见一行人具是面露茫然,风凌子亦是感觉自己似乎的太过,于是便张口道,想为几人提供一个可靠地方式。“而且听此人手下有一位侍女唤作萧月,此人甚是厉害乃是丹鼎境强者,一手剑术出神入化,曾经将那地仙一流的人物当众枭并且安然逃脱,更于榆社城一战生灭近千人众,端的是厉害无比。若是她出手,想必那所谓的凶手,也断然无法逃走吧。” 很显然,在他眼中,那赤凤军之内,除却了萧凤之外,能有战力的也就这么几位了。 “萧月?” 喉头微动,张志敬顿时被吓住了,两只眼睛直愣愣看着风凌子,带着惊疑。 风凌子当即颌,又颇为贴心的劝起来:“没错,正是萧月。听此人最近被那萧凤收入麾下,负责城中的安全事宜,乃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干练成员。只不过此人性情刚烈、不近人情,更兼一副铁石心肠,凡是现有奸佞邪恶之徒祸乱军心定斩不饶。所以你若要前去央求她帮忙的时候,切记要注意言行不要惹怒此人了。” 毕竟他也曾经和那萧月见过几面,为免眼前之人因为言行而惹怒对方,所以就好心劝上几句,至于对方是否愿意接受,那就要看诸位道士的心思了! “我明白了。” 低声回道,张志敬已然没有了兴趣,他吩咐麾下弟子将魏志阳尸体收拢起来,准备运会观中,依照全真教规矩将其葬下。 如今时候人死为大,他既然无法为师弟报仇雪恨,但是也不可能让师弟尸身暴尸荒野,沦为禽兽口中之食。 不知不觉,一轮红日已然被阴云遮住,令色阴沉了许多,一股寒风骤然掠过,更让人感觉寒意浓浓。 置身于这冰寒之地,众人具是感觉身子骨之内寒气越浓厚,无论如何挣扎都驱散不开,反而越来越浓、越来越盛,直到让令他们感觉窒息、感觉痛苦、感觉悲伤,而这冰冷刺骨的冬究竟何时才能渡过? ………… “全真教有人死了?是谁?” 抬起头来,萧凤将目光从案桌之上的一种文案挪开看向萧月。 萧月回道:“是魏志阳?” “居然是魏志阳?那些道士怎么未曾告诉我?”放开毛笔,萧月双眉不禁蹙起。 实在的,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感到诧异,毕竟那全真教怎么也是曾经的北方霸主,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纵然无法和蒙元、南宋一比,但是也不是寻常的土豪劣绅所能抵抗的。 便是她赤凤军,若是没有萧凤坐镇,只怕也无法对抗这貌似只有三四十人的全真教。 原因无它,全是因为军中可堪修为精湛的实在是太少了,目前勉强算是高手的,也就只是萧月、萧星以及张世杰三人,至于江离、武清、铁辛、薛冷这忠勇四将以及王允德一般实力,更次的就是参谋部赵志、杨辉以及言岳还有中华教中央常务委员会几人罢了。 而那全真教幸存之人,实力基本上和忠勇四将等人在伯仲之间,至于那张志敬、魏志阳、王志坦、祁志诚、孙志峰、四人也是和萧氏姐妹不相上下,而且年龄老道、经验丰富,若真的打起来,赤凤军未必就是对手。 正是因此,萧凤在这全真教进入太原城之后,就一直下令属下注意全真教动静,以免这些人骤升异变,反而害了整个赤凤军的大局。 “我也是听闻附近的香客谈到方才现的。”微微颌,萧月又是问道:“只是主公,既然对方观中已经有人死亡,那我等需不需要略作表示?” “若是寻常道士,只需要派遣一个两个使者或许就行了,但是既然死去的乃是魏志阳,那么为了表示敬意,只怕应该我亲自前去。”沉吟片刻,萧凤自座位之上站起,旋即就让萧月陪伴在旁,朝着那白云寺行去。 毕竟那全真教威势尚存,她可犯不着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行径,而让对方厌恶。 虽然她在某些方面的确苛刻了,但是那也是仗着自己曾经得到长春真人真传所带来的长辈身份斥责罢了,若是作为一方领,那么还需要守住许多的礼数,以免让人感觉自己骄狂自大、目中无人。 两人具是修为高深,不过盏茶功夫,就已经来到了那白云寺面前。 此时此刻,那白云寺之上已然披上白纱,大堂之中正放着一个棺材,上面躺着一人正是那魏志阳,正在这棺材之上摆着一个铜炉,铜炉之中插满香烛,火烛之上偶有烟火闪烁,更是有一缕缕云烟缭绕盘旋,一会儿聚在一起,旋即又被微风吹散,配合着旁边那哀怨的唢呐、短笛之声,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她尚未动作,那大堂之中已然走来数人,他们见到萧凤之后,当即拜倒:“原来是萧统领来访,我等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唉。我公事繁忙,未曾听闻贵派有人仙逝,实乃疏忽。还望列位莫要放在心中!” 取过一缕香,萧凤也是走到这铜炉之前拜上几拜,之后随着众人走入大堂之中坐定之后,却是有些疑惑:“只是在下有一个疑问,那魏志阳究竟因何原因,居然死在这里了?毕竟我曾经见到他一日,晓得此人身体康健、并无旧患,应该不是伤病作。难道是有鬼人作祟?” “也是我派中灾祸不断,我那师弟昨夜练功之际,因为心中思绪不宁,以至于心劫骤起,接过让那真气走岔了纳入了心脏之中,这一下心脏遭遇破坏,等我们现时候,师弟已然阖然长逝。我等被逼无奈,只好接受这个事实!”张志敬连连摇头,而那头也苍白许多,就连脸颊亦是透着疲倦。 一方面要维持全真教的传承,一方面还得应对赤凤军以及那蒙古压力,当真是压得他左右为难、只能就这样勉强拖下去。 萧凤虽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练武一事向来如此,她也只好将信将疑的信了,“原来是这样!” “没错。只不过叨扰萧统领放弃公务前来敬香,在下就此谢谢了。”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张志敬忽然感觉这一下异常的沉重,沉重的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背上负着一层的大山,然而面对萧凤的时候,他也只好硬逼着自己站直身体,告辞道:“只是我派中事物太多,还请萧统领原谅我就此离开。” “我明白了。那我这就离开了。” 轻轻颌,萧凤且听到对方辞就晓得对方并不愿意招待自己。 毕竟自己曾经在前些日子那么的逼迫对方,身为一派之主,张志敬自然对自己不是很待见。 她当其起身准备离开这白云寺,而萧月亦是亦步亦趋跟在身边,正当两人要走出白云寺之中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青翠欲滴的童声。 “她就是凶手。” “谁?” 一时诧异,萧凤当即扭过头,就见在远处庭院之中,一个明眸皓齿的童正指着自己,眼中不知为何透着愤怒。 恰逢此刻,却从旁边走出一个道士,将这童整个抱住,嘴巴也是捂住,然后就踏入旁边的厢房,房门“啪”的一声关住,倒是让人一阵困惑。 “杀人凶手?” 萧凤感觉古怪,忽的侧目扫过那群正在忙碌的全真教道士,却现那些道士但凡是察觉到自己被萧凤注视之后都迅转身,甚至有人脸上闪过愤恨、懊恼、悲哀等等诸多神色,虽然很快的就扭过头,但是却全然没有避开萧凤的目光,被一一看在眼中。 “姐姐怎么了?” 见到萧凤停住脚步,萧月立时问道。 “你,谁是凶手?”垂下眼睛思考了半晌,萧凤好赌而问道。 萧月不免感觉困惑,张口问道:“凶手?你是有人又死了吗?” “不!也许那个人早就死了,只不过是被人给杀了。”双眉凝住,萧凤却掠过那门庭,直直的落在那正被缭绕烟云盖住的魏志阳尸之地。 萧月立刻紧张起来,低声问道:“姐姐,既然如此,那要不要让我去问一问?” “不了。若是在这个时候冒犯他们,并非好事。”带着疑惑,萧凤当即低声对着萧月声吩咐道:“只不过你回去之后,你暗中派遣探子探一下这里,我怀疑那魏志阳死亡之中定然藏着什么机密。” “我明白了!” 颌回道,萧月将此事记住,万一这全真教真的藏着什么玄机,那可不是他们所能够招架得住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百姓齐欢呼,附军存怨气 回到衙门,萧凤和以前一样,开始处理诸多公事。 WwWCOM 没办法,伴随着两军对垒的开始,不因为太原城被整个封锁所带来的对物资的消耗,单是对方那数量庞大的投石车就有够头疼的。 若是那寻常碎石倒也罢了,充其量也就是在砸到人群又或民居之上,只需要注意一点就完全可以保证安全。 但是没想到那蒙古大军居然往檑木以及巨石之内填塞火药,令其抛到城墙之上整个炸裂,谓之“霹雳木”。一击之下,方圆三丈之内,全数纳入火狱之中,就连那坚实无比的三层高楼,亦是沾到就坏、碰到就碎,让人根本无法招架。之后,对方更将那病死的尸体装入投石车之内,丢入太原城之中,企图制造瘟疫。 正是这些卑劣肮脏手段,逼迫的萧凤不得不组织一只工程队,一方面维修那些破碎毁坏民居,一方面也将那些病死尸体全数处理掉,以免城中百姓因为这些肮脏之物而沾上了瘟疫。 看着这些被一一统计的数据,萧凤也是心中无奈得紧,除了尽快安排人手将其处理掉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等到案桌之上公文一空,萧凤方才得到一时半会儿的歇息,撇过一般肃立的张邦益,忽的问道:“我且问你,那陈困、王动两人,有何动静?” “他们两人一直谨守军规,不曾有半分逾矩行为!”听到这话,张邦益立时回道,他的脸上依旧紧绷,不知心中所想的究竟是什么。 “没有动静?”斟酌片刻,萧凤又是问道:“那你那刘家庄之事,究竟是谁干的?”想着清晨时候那死亡的魏志阳,她不由自主将此事和刘家庄全庄被屠事件联系起来。 原因无它,实在是因为这两件事情都透着诡异,一样的生在深夜之中,一样的没有任何见证人,更重要的是一样的是在和赤凤军交恶时候所生的! “启禀萧统领,属下实在不知。”垂下头,张邦益缓声道。 只是萧凤却死死盯着张邦益,嘴角之处更是带着几分寒气:“萧统领?我倒很想知晓,我究竟如何做,才能够让你叫我一声‘主公’?”她虽是并未对属下称呼自己多做约束,但是听见这随侍左右的张邦益始终如此行径,话语之中不免有些咄咄逼人。 面皮之上抖了几抖,张邦益低垂眼睛,张口回道:“既然主公如此要求,属下自然不敢违背。” “算了吧。”听着那“主公”一话甚是勉强,萧凤不免感觉有些恶心,遂是回道:“我闻上古之人曾经有言:得下易、得人心难。然而若是人心不在己身,这下要之何用?你还是收起那句话,也免得让我听了感觉恶心。”话音落下,她已然丢下手中笔墨踏出府衙,和往常一样在城中巡视起来。 若要这满城百姓归心,萧凤可不认为自己只需要颁布一些法令、约束一下手下就可以了,更需要深入城中之内深切体验那些百姓们所思所想,切实的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不受侵犯,如此一来方能知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才能够带领赤凤军走向胜利。 行于大街之上,萧凤早已经将自己容颜藏了起来,毕竟她的相貌在这城中算得上是相当闻名,若是让那些百姓见到,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早就运转玄功将自己变化成一个寻常民女,就这样走在了大街之上。 大概是因为久经战火,这太原城要萧索了许多,很多的酒楼、布店以及茶馆全都关闭了,里面的主人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倒是方便赤凤军在这里诸军休息。但是太原城毕竟是大城,城中尚有数以十万计的人口,他们还需要在这城中度过自己的一生。 这不,在城南一隅就开辟出了一个菜市场,里面全都是栽种的蔬菜,专攻人食用。 而在现在,那些居民就正在这里行走,准备购买那些刚刚采摘下来、还鲜嫩欲滴的蔬菜,然后带回家好好的做上一锅饭菜来。 走在这里,萧凤倒是感到一股久违的舒心,似这般以寻常之人的身份行走在这大街之上,已经是她很长时间没曾做的事情了,如今独自一人听着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买卖声,她恍惚之中忽然感觉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甚至险些怀疑自己之前所经历的那些惨烈战争不过是一场幻梦。 毕竟人生在世所求得不过就是安然生活,除非是无奈之举,又有何人愿意踏上战场,与人厮杀呢? 只是这时,远处却忽然间响起一阵攒集枪声,惊破了这里的宁静。 这一下,当即让那些正在买卖的百姓慌乱起来,而在远处大街之上,正有几人纵身朝着这边掠来。只看他们的衣衫相貌,很显然正是蒙古所招揽的那些强横武者。而他们在那些蒙古诸侯的命令之下,专门潜入太原城之中搞破坏,如今看来应该是暴露身份了。在身后早已经有数十人单膝跪地、手持铳枪,伴随着阵阵枪声,那些武者纷纷倒地不起。 只是那些武者实在太厉害,终究还是有几人来到百姓面前,准备持刀开始杀戮。 “看来还是人手太少,不然的话岂能让对方闯入城中肆意破坏?”萧凤微叹,当即挺身而出,素手一招无数火焰临空卷起,当即将那几人化作灰烬,这一下当即暴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却是被那些前来此地的列为百姓围住,而他们则是面带崇敬、纷纷称赞了起来。 “前些日子多谢萧大人明断是非,让我和我那夫君和离,从今以后咱们娘俩再也不用受那醉鬼之气。” “而且也多亏萧大人整治吏治,不然的话我那女儿非得给那城南的泼皮给玷污了。” “就是就是。若非萧大人建立织坊,招收列位女儿家以工代赋,只怕我一家老也全都要沦落街头了。” 一应称赞之话全都了出来,当即就让萧凤感觉自己所付出的努力并未白费,心中阴影也是稍微散去,她之所以努力,不就是为了让这些百姓能够欢欣雀跃的生活下去吗? 想到这些,她的脸上泛起笑容,这笑容正似阳春三月的太阳一样,当即将那冷寒驱逐出去,让众人感觉自己身体稍微暖和了一下,然后高声道:“各位不用多,这些事情全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若有做的不好得地方,你们也可以诉出来,我定然帮尔等解决。毕竟我们和那蒙古大军不一样,我们的军队是真正的为保护你们而存在的!不管以后如何,只要我萧凤还在一,这赤凤军就定然会为了你们而战斗!” 一时间,整个府衙面前欢呼阵阵,倒是让所有人为之惊讶。 虽是如此,但是这百姓之中却有人存在疑惑:“只是那蒙古大军就在城外,若是他们攻破城墙,我等又该如何?” 这些日子以来,那蒙古大军的火炮总是不断响起,而投石车所射出的石弹也偶然之间砸在城墙之内。他们长久的生活在这里,自然对城外正在生的一切感觉害怕,生怕那些蒙古人会闯入城中大开杀戒。 十年之前生的一切,他们可未曾忘记! “放心吧。我已经将全部兵马都调集起来就聚集在城门之处,管教那群蒙古人来得去不得,并且下令工匠全力以赴制作火炮以及铳枪。而只需要这些火器全部装备,定然能够将那蒙古大军赶出去,让那些屠夫、侩子手们再也无法杀害我们的姐妹。”高举着手,萧凤且看着那些一脸期翼看着自己的列为百姓,她不免感觉胸腔之中越火热,当即高声道。 “当然!这也需要你们的帮忙。毕竟我们赤凤军现在极度缺乏各类物资,从他们所穿戴的衣衫、鞋履,他们每日里所吃的粮食、蔬菜,还有他们战斗时候所使用的那些铠甲兵械,都需要你们的支持。只有确保这些物资有着充足的供应,他们就能够击败敌人,无论对方是那些流匪,还是蒙古鞑子,全都不怕。”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她的身姿挺拔威武,她的意志更是坚不可摧。 而伴随着话语,她的身体周围更是泛起一阵红光,这红光貌似赤红,然而触摸之下却温润如玉,至于身体在被那红光照了一下之后,就感觉体内伤势转而消失,似有无穷力量从身体深处涌出,而那因为偶然擦碰所弄出的伤势亦是渐渐恢复。 这一下,更是让那些百姓越崇敬萧凤,认为这乃是命所归、拯救苍生的九玄女下凡,并且再次为其喝彩。 这声音甚是高远,直入云霄之中,更不知惊动了多少人。 ………… 远远望着这般场景,王动却是面露愁容,她捅了捅旁边的一位军官,低声喝道:“别喝了,要是被萧统领看到了那可就糟糕了。你以为这还是咱们以前吗?想喝就喝、想醉就醉,若是被那些萧月执掌的宪兵抓住,少不得一次鞭刑。” “不给我?为什么不给喝?我跟你,就算是有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喝!那个混女人,不仅仅将老子的兵都给调走了,甚至还给我安排了一个副营长,而那个什么中华教常务委员会竟然直接跑到老子面前,老子一身流氓气息。妈的,那混女人还没有称帝,就已经开始盘算着卸磨杀驴啊!” 嘀咕了起来,陈困却猛地将手边酒坛高高举起,然后朝着嘴中灌去,喉头一动一动、而那白酒也很快的就被喝光了,只是一双猩红眼睛带着愤恨,显然是对萧凤诸多安排充满不满。 光是这样他还是不满足,又叫了一坛白酒。 陪在旁边,那王动却是恼了,连忙将那白酒端走,靠近耳朵低声道:“喝喝喝!你就知道喝?但是你知不知道,若是你继续这样下去,少不得被萧统领给踢出去。到时候看你还喝什么酒?” “但是她干的那些事情都算是啥?兵不听我的指挥也就算是,想要弄点东西打打牙祭居然也得给钱。这日子,是没啥好活了。”愤愤不平,陈困很显然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充斥不满,一双赤眼掠过远处萧凤那熟悉身影,当即就和遇见了敌人一样连连开炮:“拜托,那些兄弟都是跟我一起混上去的,幸幸苦苦不就是为了两钱?结果那混女人一上来,就取消了这些玩意。我看这女人迟早完蛋!” “切莫胡!” 骤然听见这话,王动整个人顿时就浑似那炸毛的刺猬一样四处瞧着周围的环境,然后低声警告了起来:“如今时候,那赤凤军势力庞大,若是被人听见了,你还以为你能活下去吗?” “但是你也不看她做的那些混事。若是按照她的做法,咱们两个迟早被架空。”一脸懊恼,陈困虽是感觉自己头疼的难受,然而一想到萧凤对他们这几个降将处理也是遍体生寒。 自榆社城投降之后,他们以及麾下兵马就被萧凤以扩充兵力为理由而接受整治,结果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兄弟就被整个打散分布在全军之中,至于他们两人在重新掌握权力之后,也不复之前威风,甚至多次因为中华教**********以及参谋部的命令而横生掣肘,根本干不了多少事情。 满怀叹息,王动继续劝道:“我知道!但是你就打算这样继续下去吗?别忘了萧统领了,咱们赤凤军和别的军队不一样,是应该保护人民的军队。所以以前的那些流氓土匪习气必须清除,一个也不许剩!” 毕竟眼前的这个人乃是自己多年相随的同伴,他自然不想这位因为触犯条例而被灭了。 要知道光是陈困如今时候所的话语,任谁听了都会给予重罚的,至于是多少那就全凭指挥官的心思了。 “哼!得好听,但是他们吃的粮食、穿的衣衫,不都是从依附还存在着的观音寺以及刘家庄、马家庄搜刮来的吗?那臭女人也就是装腔作势,她莫非以为别人真的看不出来?”依旧是谩骂,陈困似乎因为最近的待遇对萧凤一直都保有相当的敌意。 “这一样吗?”听到这些话,即使是号称铁杆挚友的王动也是感觉莫名其妙:“那观音寺以及刘家庄自己作死,若非赤凤军帮忙,那些人只怕现在还暴尸荒野。而且他们庄中的那些财帛留着也是留着,还不如将其收缴作为军粮比较好。我就好奇了,不过是限制你胡作非为的条例,怎么你就这么不待见萧统领?” “哼哼!那些惨案,焉知不是他们自编自导?”又是朝着口中灌了一口白酒,陈困自口中打出了一个哈切,腥臭口味铺面而来,更是让人感觉恶心。 若非王动和陈困关系甚好,只怕王动自己都不愿意照顾对方。 “好吧,既然你就这么认为,那就你自己认为吧。只是到时候,你这厮可莫要辜负萧统领的信任。”连连摇头,王动已然停止了劝解的意愿,既然对方自甘堕落,那他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于是他立起身子,转身就走出酒店,踏在了那坚实的石板之上朝着远处走去。 身后,陈困已然躺在了桌上,而桌上数十盏菜碟胡乱摆着,就连手中的酒坛子也已然倾倒,里面的那些略微黄的白酒一点一滴滴落在地,更是透着几分凄凉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风雪盯蒙军,骚乱惹疑虑 虽是旭日高升,然而在那山野丛林之内,却还有积雪尚未融化。 Ww WCOM 而在一个隐蔽的山坳之中,李太痕和孙武吉就躲在这里,大概是因为置身于山上的原因,这里的风势相当强劲,而且温度也要比太原城低得多,为此他们两人具是全副武装,身上穿着厚实的棉衣、手上带着手套,就连脑袋之上也带着狗皮帽子,以免被这冰冷的温度给冻坏。 他们的任务是监视山下蒙古大军的移动状况,所以也不可能擅离职守,只能在这里挨冻。 大概是因为受不了这么寒冷的气,孙武吉的身体一直都在哆嗦,而自口中也是呼出一股股热起来,为此他只好用力的搓着双手,好让自己的身体能够适应这冰雪地。 在一边瞧了半,李太痕虽觉好笑,不过考虑到对方毕竟是自己同壕的战友,当即自怀中取出一个陶瓷瓶,递上前去:“现在气这么冷,你还是喝点酒暖和暖和一下身子。” 应了一声,孙武吉接过这陶瓷瓶,扭开塞子之后朝着嘴里面倾了一点。 苦涩的刺激味在口中绽放开来,当即让他感觉舌头麻麻的,不过再将这液体吞入腹中之后,那原本一直在折磨着他的寒气也似乎消失了,至少现在孙武吉是感觉自己恢复了一点知觉。 “这该死的气,真他妈的冷。我自出生以来,就没见过这么冷的寒冬。”低声咒骂了一下,孙武吉擤了一下鼻子,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都似乎没有了。 即是如此,他们还得在这糟糕的气之下,继续监视敌人的行动。 摇摇头,李太痕却嗤之以鼻:“嘿,你这子,果然是经不起冻!”的他好像不怕冷一样。 “谁的?只是这里风雪太大,都差点将耳朵给冻坏了。”抖了抖帽子,孙武吉将那吹入帽子里面的雪水抖出,然后又重新盖上。 李太痕摇摇头,唏嘘道:“你啊,是没见过更冷的气呢。” “你见过?”孙武吉有些好奇。 下巴点了点,李太痕略显得意:“当然!如果你从这里离开,一直北上就能够达到那蒙古世代生存的大草原。而沿着大草原继续往北去你就能见到了。要知道那里可是常年下雪,就算是夏这地面也给冻得**的,就算是用刀也撬不下来。若到冬的时候,那就是撒尿成冰、唾沫成钉,你若是解开衣服,不到一盏茶功夫,立刻给你冻成冰棍了。” “这么夸张?” 孙武吉倒不怀疑李太痕有假,他自认识此人以来,就知晓此人乃是一个游侠,也没有人知晓此人身世,只知道此人已经年过三十,一身武艺更是精湛无比,在这赤凤军之内,也就比萧氏姐妹、张世杰这等自修行玄门正宗的才差,但是和参谋院诸人相比,却要强上许多。 而自习得《五星战世决》之后,他的实力更是一日千里,隐隐间已然算得上是赤凤军中层军官之中第一人了。 李太痕颇为得意的回道:“当然!要知道那个地方,就连那群鞑靼人也不敢去。” “那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去过?”孙武吉却有些好奇,想要知晓李太痕过去的一些事情。 “只是听别人的,我也没有真的踏入其中。”眼中掠过一丝伤感,李太痕似是不想回想起过去的事情,旋即就指了指远处的蒙古帐营:“所以在你看来,这冬很冷,但是对于那些长年累月在大草原之上生存的蒙古人来却不算什么。而他们之所以挑选在冬南下,也正是这个原因了。” “原来是这样啊!” 孙武吉这才恍然大悟,之前他一直没见蒙古大军前来剿灭赤凤军还以为是对方害怕了,原来这里面还存在着这种原因啊。 李太痕微微一笑,又道:“当然。那些鞑靼人也不适应咱们的气候温度,如果是夏的话,他们就会感到不舒服,甚至会生病中暑。所以我们只需要拖,拖到明年夏的时候,那些鞑靼人就会因为高温而中暑,而伴随着疾病的作,就会有更多的人中暑乃至于生病,到时候咱们就算是赢了。” “这么来,主公目前始终不曾出战,也是存在着这个目的?” 孙武吉这才了然,晓得为何萧凤一直按兵不动,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啊。 神色严肃,李太痕庄重道:“没错。对方毕竟有五万兵马,而咱们也就只有一万四千兵马,若是在这雪原之上和对方硬拼,不是上上之策。要不然当初金兵三峰山之战,就是咱们的末路。” “没错啊,所以我们才要在这里坚守岗位,就是为了防止对方暗中藏着什么手段来。”带着期待,孙武吉看了一下李太痕,忽的问道:“对了,你能不能告诉,你为啥加入赤凤军?” “为啥?就为它敢打鞑靼呗!” 冷哼一声,李太痕应声回道。 眨了眨眼,孙武吉有些诧异:“就这样?没有别的原因?” “没错。不过我更奇怪的是,你咋就加入了赤凤军?毕竟你完全可以南下到南宋去,又何苦在这里遭这份罪?”李太痕却并未提及自己的过往,却是死死地盯着孙武吉,低声问道。 “还不是我那便宜师傅的原因。你可知道,我的授业恩师乃是尘漓道长?”孙武吉长叹一声,当即回道。 李太痕惊呼一声:“尘漓道长?是创造出《五星战世决》的尘漓道长?” “没错,就是他!”被提到这里,孙武吉却带着几分懊恼:“我在的时候特别喜欢传奇志怪,所以就一直在山中找寻那些隐士高人,正是因此我师尊觉得我性情坚韧是个可造之材,就将我收为徒弟,并且交手诸多玄门手段。只可惜我资质驽钝,无法学的真传。后来师尊仙逝之后,我秉承师命就加入了赤凤军。” “原来是这样啊。你这一身修为虽是薄弱,但却异常中正醇和,原来是有高人指点。”哈哈笑着,李太痕带着赞许:“不像我,因为年幼时候无人指导,只能够自己摩挲着修行,结果将自己的身体搞的是乱七八糟的,如果不是得到这《五星战世决》的帮助,只怕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他可是和萧凤、张世杰这等出身名门大派、世家豪族之人不一样,作为一个自时候就颠沛流离的游侠儿,能够勉强修行武功已经算是得独厚了,若是没有名师指导,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让自己身体重创,再无修行的可能。 李太痕自然晓得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所以在听到赤凤军的消息之后,就独自一人踏着脚步来到这赤凤军之中。 “虽是如此,但是你也不可修习太急,须得按照法门之中所规定的一步一步,如此一来方能奠定踏足更高境界的康庄大道。不然的话,你就会和上次一样,会走火入魔的。”提及修行之法,孙武吉立时皱眉,低声斥责道:“当时若非我及时现,只怕你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我知道了!” 摆摆手,李太痕脸上也浮现出几分侥幸。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当初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初次接触到《五星战世决》这等玄门正宗秘籍,他在感到荣幸的同时,也打定主意要努力修行,不仅仅依照秘籍之上的步奏修行,就连私底下也常常远离军营,独自一人尝试着去修行那些禁忌法门。 结果他在修行时候一个不注意,行错了内功路线,若非孙武吉及时现,这一条性命就当真要完。 而正是在那次事件之后,他们两人才从之前的不冷不淡,变为今日的好友。 ………… 大抵是因为战火原因,那东城之内的人早已经搬空,只留下一片片几成废墟的空荡荡房间。 于是这个地方就被赤凤军征用,作为主力部队驻扎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气太冷,晋水引水渠早已经结出一层厚厚的冰块。而为了能够取水造饭,那些士兵正拿着镐头、铁锹将冰块砸开,将底下潺潺流动着的汾水取出装入木桶之中,然后运到火炉房之中烧开供人饮用。 此刻正值中午时分,那些战士在经过一上午的高强度训练之后,早已经疲惫不堪,在吃饱喝足之后就走入属于自己的房间之内开始休息。 房间之内,数个火炉之中被填满煤炭,煤炭早已经被点燃,为整个房间提供足够的温度。 在这大冬的,若是不做好足够的防寒设施,那可是会让所有的士兵都遭罪的。 安排好众多的士兵休息下来,金蒙终于松懈了下来,从沁州对抗蒙古铁骑,再到榆社城大破敌军,他都奋勇战斗在第一线,正是因此被萧凤提拔为团长,负责第一作战旅第一团的指挥任务,虽然也只不过是相当于千户长级别的裨将,但是在如今仅仅只有十二个作战团的情况下,也可以得上是位高权重。 只是正当他准备休息的时候,门外却走来一人,对着他道:“金蒙!我找你有些事情。” “是王践行?你找我啥事?”抬头一看,金蒙立刻就皱起眉头。 “没什么,就是想要找你谈谈。主要是关于你麾下士兵的作风问题。”脸上挂着笑容,王践行一步踏入房间之中,来到了金蒙的面前。 金蒙一听,立刻就懊恼了起来:“麾下士兵?那群瓜娃子又怎么了?” “根据第二团的士兵,昨你们又和他们在厨房打起来了。所以我想要和你谈谈,让你约束约束你麾下的那些士兵,让他们别那么激动。毕竟按照主公所的,咱们都是兄弟。既然是兄弟,那就应该相亲相爱,你是不?”叹了声气,王践行那俊秀的脸立刻布满愁容,话时候也是带着哀怨。 “那群瓜娃子,咋就怎么就不听呢。” 整个脸色立时皱起,金蒙立刻将衣衫穿上,跟随王践行来到食堂之前。 果不其然,正如王践行所的那样,在厨房面前一行人正好将那大门给挡住,不让别人进入。而在大门之外,正好有十几位士兵心惊胆颤,而且他们的眼皮之处也带着淤青,应该是遭受到殴打,不知道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金蒙一看,当即恼怒起来,径直走上前去,对着那一行人一个个的扇了过去:“妈了巴子,怎么又是你们这群人这家伙惹事生非?” “我没有。”其中一人高声叫了起来:“是他们。我亲眼见到,是他们杀了成二狗、李三娃还有石狗蛋的。” 金蒙分毫不理,又是高声怒吼:“所以你们就违背军令,打算在这里将他们杀了?你们几个,立刻给我滚回去,下次再犯信不信我这就让你们滚出赤凤军?”声音震得屋顶簌簌抖,很显然是动了真怒。 “原来他们是降军啊!”若有所思瞥过那几个被殴打的士兵,王践行问了一下严卫。 “没错!”扫过那几个颤颤巍巍的士兵,严卫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旋即回答道:“所以他们不原因让这几个士兵进去吃饭,是作为汉奸,他们不配也不应该在这里面吃饭。” “是这样啊!” 点点头,王践行旋即侧过头,却是盯住金蒙,然后就落在了众人身上,朗声道:“我知道各位士兵对他们存在意见,毕竟他们曾经是敌人,手上也带着咱们兄弟的鲜血,所以我明白你们的愤怒,也晓得你们想要报仇的信念。但是各位,你们难道忘了他们究竟是被谁强迫着加入军中,并且和我们战斗?” “没忘!” 被王践行这一逼迫,几人立刻低下头。 “那就好。”王践行深吸一口气,旋即喝道:“是残暴不仁的蒙古人,是贪恋权财的那些军阀,是软弱无能的官员。是他们制造了这一切,让我们互相厮杀。所以你们的怒气应该对准那些蒙古人、军阀以及官员,因为他们才是罪魁祸,而这些人不过是和我们一样,都是饱受折磨的可怜虫,也是我们应该接受的对象。” “但是……” 几人立即抬头,眼中透着刻骨仇恨。 “我知道他们曾经做的事情!”王践行继续道:“但是我更知道,是谁强迫他们干那些事情的,只不过我们开始觉醒,而他们还被蒙蔽着。正是因此,所以我们如果不将怒火对准那些罪魁祸,反而对准这些和我们一样饱受折磨的底层士兵,那么我们就会陷入简单的复仇,而对方也只会以为我们是要杀死他们的匪徒,并且永远不会加入我们。他们饱受怨恨而死,而我们也永远都无法战胜那群家伙。你们希望这样吗?” “不希望!” 迟疑片刻,几人张口回道。 王践行松了一口气,接着命令道:“那就好。你们记住今的话,一定要和他们搞好关系,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不情不愿,一行人立刻在金蒙的带领下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 远远望着离开的几人,严卫忽然问道:“你为什么对金蒙这么在意?甚至不惜独自一人深夜出去,也要关注这个人?” “很简单,因为只有在这个家伙的麾下出现这么多的排斥事件。这一点,你不觉得可疑吗?”冷笑一声,王践行张口道:“主公早已经了,务必确保降军和士兵之间关系和谐,不得有排斥现象产生。但是即使是在通令下达之后,他的部下却还是闹出这些事情,这一点你就不在意?” 抿了抿嘴,严卫却是感觉有些困惑:“或许只是愤怒罢了。你会不会想多了?” “或许吧。但是人心隔肚皮,你是不会知道那些貌似忠良的人下一刻会做什么。而且你要知道,赤凤军应该且只能遵守主公一个人的命令,其他的无论是赵晨、张世杰,又或者是萧氏姐妹以及宇文威都不允许,知道了吗?”嘴角带出一个弧度,王践行旋即就朝着远处走去。 尾随其后,严卫只是无奈叹气,只好做罢。 战争随时都会开始,而他们必须确保军中的稳定,这就是中华教的任务。(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一环扣一环,引蛇出洞中 虽是夜深人静,然而在洗心阁之内,却还是火烛通亮。 WwW COM 仔细看着手中的资料,萧凤的眉头紧锁起来:“这就是他们最近的动静吗?”自刘家庄时候,她就知晓军中定然藏着奸细,但是自己每日都需处理公务轻易脱不了身,故此下令萧月在军中布置眼线,暗中监视那些可疑之人。 可以,军中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她都是了如指掌。 “没错!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应该行动?将这些家伙全都灭了?”语气含煞,萧月五指攥紧,她对于这些混入军中的奸细可是无情的很,只想将他们彻底铲除。 摆摆手,萧凤示意萧月收敛那凌厉剑气,嘱咐道:“为免惊扰敌人,你暂时不用动手!” “姐姐得没错。”立在另一边,萧星听着自家姐姐那充满煞气的话,也是带着一些担忧:“而且那几个人身份不凡。那风凌子在这太原城中关系甚多,基本上每一个豪绅之家都和他有联系,而那陈困、王动亦是骁勇善战,其麾下士兵也不在少数,若是轻易动了这几个人,咱们赤凤军少不得出现大乱子。” 自从回来之后,萧星就现自己的姐姐戾气是越来越重,正是因此所以她并不希望看到萧月陷入仇恨之中,成为一个沾满血腥的女魔头,而那些杀伐之事能避免的就尽量避免,至少不能影响到姐姐的心境。 “没错!” 轻轻地摁住那青葱玉手,萧凤亦是微微摇头,身为两人唯一信任的人,她实在是不想萧月因为那些肮脏之事成为一个杀人血魔,所以她也是仔细的分析起来,好降低萧月一些杀气:“你要知晓,他们不过是疥癣之疮,关键是背后之人。如果不查处究竟是谁的话,那我们也不过是铲除一个又冒出一个。正是因此,所以我需要一个时机,一个将那藏在后面的人掉出来的时机,这样的话才可以彻底根治军中隐患。” “既然如此,那我应该怎么做?” 心不甘情不愿,萧月只好松懈手臂,张口问道。 见到萧月恢复冷静之后,萧凤这才欣慰的笑了,她的眼睛继续盯着资料,却落在了“全真教”这三个字之上,而在脑海里面亦是浮想联翩,若是对方乃是蒙古人策划出来的奸细,那么那个人又会用什么手段令赤凤军分崩解析? “魏志阳!若是我猜的没错,那魏志阳应该就是突破点。” 灵光一动,萧凤当即露出一丝笑容来:“既然如此,那就有办法了。明日时候,你暗中派人散播关于魏志阳私隐的谣言,就此人是因为现全真教之内蒙古人派遣出来的奸细,所以被蒙古人给杀了,并不是什么因伤病而死。而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赤凤军和全真教对立,好让那些鞑靼渔翁得利。这样的话,我就有机会介入其中,调查此人的真正死因。” 正所谓自己所害怕的,就是敌人所渴望的。 她一直派人监视全真教,也正是惧怕这股不受控的强大力量会伤到自己的基业,而作为一个残忍狡诈的敌人,那史泽等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让自己捅破,让那些家伙主动跳出来。 萧月了然于胸,嘴角亦是带着浓浓笑意:“到时候就可以顺藤摸瓜,彻底找出那个人究竟是谁?” “没错。之后你只需要派人盯住魏志阳的尸体,自然就可以找出那个家伙究竟是谁了。如果魏志阳仅仅只是自杀,那全真教自然就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但是如果魏志阳的死因真的是死于蒙古人之手,那他们的计划就会彻底失败,而且我们还可以顺势拉拢全真教。仅仅想要接住一个尸体离间我赤凤军和全真教的关系,那些家伙也未免想得太好了吧。” 冷笑不止,萧凤双眸已然泛着寒意。 定下计划,三人当即吹灭火烛各自歇息。 待到笠日时分,城中百姓依照惯例,又是前往白云寺开始烧香祈福。 毕竟城门之外,那些蒙古大军还在继续进攻,而赤凤军也是种据守城墙,令其分毫无法打破城墙,闯入进来。 在面临这几近生死的危险的时候,华夏土地之上生存的那些百姓们总是寄托于那虚无缥缈的满神佛,想要通过虔诚的信奉逃脱危险,然而这些满神佛却连自己的信奉者都无法庇佑,以至于这群道士沦落到只有依靠萧凤的护佑才能苟活下去,既然如此这满神佛又有什么能力平定下? 目光之中带着哀愁,张志敬且看着那些虔诚的信徒,更觉心中布满哀愁。 每日里听着这些信徒的祈求,他亦是明白仅凭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办到,否则的话全真教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 所以他也只能够按照对方的请求一一照办,好让这些信徒们顺心如意,得到短暂的安宁。 但是今日,却有一位香客有些不满,这位香客以前的时候一直都是魏志阳所接待的,但是那魏志阳已然逝世,自然是无法回应。无奈之下,张志敬只好亲自出来接待,以免惹这位香客生气。两人一开始聊的也算是开怀,只是那香客了一会儿就唏嘘起来,他扫过了那堂外还放着的尸身,当即就张口问起了关于魏志阳的事情,了一半之后,他就起了一个疑惑。 “是真的,道长。你能不能告诉我魏道长究竟是怎么死的?” “唉!师弟无法放下执念,所以在修行时候因为操之过急、练功太切,结果召来心火焚身,以至于全身经脉尽断而死。”依旧是套话,张志敬并不想要让外人知晓他们全真教内部的事情。 这香客当即起了疑惑:“但是我听人,魏志阳是被蒙古高手给打死的。” “蒙古高手?”眉心一跳,张志敬顿感疑惑。 他一直都对师弟死因抱有怀疑,也知晓魏志阳死因疑点重重,但是无论是那赤凤军还是蒙古高手,都并非他所能够招惹的,所以当日风凌子那么一的时候,他也就顺势下坡,只想要将这件事情进快了结。 香客自然不知,还在绘声绘色的起来;“没错。就是蒙古。是因为他撞见了有人暗中勾搭蒙古、想要出卖赤凤军,所以被那人给杀了。” “是这样吗?” “没错啊。我是从洗心阁之内的丫鬟谈话的时候听到的。” “洗心阁?是萧统领?” “没错。萧大人一直都很好,她的话肯定是真的,不可能是假的。对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吗?”香客见到张志敬一副迟钝模样,当即就张口问道。 张志敬两眼茫然,随口应道:“我现师弟的时候,他已然仙逝,并无遗言留下,而在检查了他的尸体时候,也现他体内经脉大部分都已经断裂,所以我也不清楚他死前究竟遇到了什么状况。” 一个人是赤凤军萧月干的,而且还有确凿的伤痕证据,一个是蒙古人干的,他们也有足够的动机,既然如此那究竟是谁作出了这种事情呢? 陷入困惑,张志敬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在想着什么。 看见张志敬这般迷茫的样子,那香客也没有在继续叨扰,告了一声辞别之后就离开了白云寺。 而等到张志敬回过神来,色已然黯淡,寺中香客也全都散去,只留下那依旧是满脸愁容的全真教诸位,而他们彼此之间也在谈论着今日生的事情来,很显然那位香客所的话已然传开了,不然的话这些道士是不可能如此紧张地。 “你们听到今早上香客们的疑问了吗?”听完那些讨论之后,张志敬幽幽道:“既然如此,那诸位师兄弟们有什么意见?” “依我看,这些话语不过是那萧凤刻意释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安抚城中百姓,迷糊我等判断根据,所压压根就不用理会。”王志坦张口便道,很显然他对包括赤凤军以及萧凤一直都怀着怨气,恼恨他们一直将自己等人困在这太原城中,不许离开。 另一边,祁志诚却并不认同:“也不尽然。我看师弟那身上伤痕甚是可疑,明明是被一剑戳死,但是身体之内大部分经脉却全数断裂,如此手段并非一位凌厉剑客所为。所以这个法也有些道理!” “你是,师弟不可能是那赤凤军萧月杀的?”紧抿着嘴唇,张志敬更是恼怒。 事实上就算魏志阳真的是萧月杀得,他也不可能报的了仇的。以萧凤和萧月那越亲人的关系,若是要萧月杀人偿命,完全就是方夜谭,根本就没有半分商量的可能。 “也许是的,也许不是。毕竟我们不是专业的提点刑狱官,根本就无法判明师弟究竟是如何死亡的。” 术业有专攻,若是以修行道法、凝炼内丹之术,这下还没有任何门派,能够胜过全真教的。但是若论如何鉴别死者伤势,进而推断出死者是如何死的,以及凶手究竟是谁,那么他们根本就不是南宋专职审查判案的提点刑狱官的对手了。 “你是让我们去恳求萧凤?”张志敬双眉立刻拧紧,他还记得当初被萧凤斥责的样子。 毕竟在这太原城之中,精通断案审案之法的,也就张邦益、宇文威这两个文官而已,而这两人全都在赤凤军之内。 神色凝重,祁志诚望着远处躺在棺材之中的魏志阳,声音之内已然带着哭腔:“不然的话,我们永远弄不清楚师弟的死因。” “好吧,我知道了!” 话音一落,张志敬整个人就似被抽掉了脊椎一样,顿时软倒在座椅之上,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现自己一点都不是一个合格的掌教。 莫是让全真教重整声威,他就连维持传承都是如此困难,难道全真教真的要葬送在这? 掌教既然话,那么其他道士自然也不会质疑,当即就派了一个道士前往衙门,邀请萧凤以及张邦益等人来到这白云寺之内,开始检查魏志阳的尸体究竟如何。 而在得到了全真教传来的信息之后,萧凤也终于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来。 她也没有着急动手,而是召来张邦益,吩咐道:“记住了,你去白云寺之内莫要着急开始验尸,须得拖上一段时间,知道了吗?” “难道萧统领认为这里面藏着什么重要的线索?” 张邦益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被指派任务的时候,不过他并未被迷惑,反而带着几分审视,毕竟这些日子里他也没少听到关于全真教的事情,所以很快就明白过来萧凤找自己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这样吧。毕竟我需要靠着那具尸体将某些家伙给钓出来!而为了让那些家伙能够‘成功’,所以我不能够在场,不然的话那群家伙是不会主动现身的。正是因此,我需要你前往那里,将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给钓出来。”扫过了张邦益一眼,萧凤缓声道。 “在下明白了!” 张邦益当即应声回道,旋即就掉转头准备离开。 “对了!”就在这时,萧凤忽然出声音叫住张邦益:“你能够确保在验尸的过程中,不会弄错吗?” “在尚未成为太原城知州之前,我曾经担任过一段时间推官,自然是不会弄错的。”神色平静,张邦益并未因为萧凤的质疑而其动怒,在这段时间之内,他曾经当官时候的威风早就被打磨的一干二净,根本就不复存在了。 萧凤缓口气,又是吩咐道:“那就好。记住了,我要的是真实、准确的,这里面不能有任何捏造的成分,你知道了吗?” 张邦益当即应允下来,然后就跟着那些萧凤指派的士兵后面坐上马车,朝着白云寺之中走去,准备开始检查那魏志阳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亡的。 “启禀主公,我已经在此人身边安插了探子,若是他一有动静,立刻就可以将此人处死。” 见到那张邦益离开,萧月自后帘之中走出来,她死死地盯着张邦益,似乎是在怀疑这位是不是也和蒙古人有勾当。 萧凤甚是得意:“当然,毕竟这可是我亲自制定的计划,断然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没错,就连和张邦益的对话也是其计划的一部分,而目的就是为了找出赤凤军之内真正的间谍。 对于这一点,萧凤向来都十分在意,所以又道:“还有,既然全真教已经妥协了,那么你也可以开始行动了。让那个家伙出动吧,在这场闹剧之中,我估计他会派上用场的。” “知道了,我这就开始安排。”萧月当即退下,开始安排人手。 可以预料,在那全真教白云寺之内,一场风暴很快地就会开始爆,并且会将所有的人全都卷入其中。(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灵堂放空棺,莽僧斗锐士 是夜,诸星隐匿,晦暗无光。Ww W COM 在白云寺之中,那安置着魏志阳的馆材的灵堂早已经是人去楼空,炉鼎之中香烛尚未焚尽,还有一点星火闪烁不定,悠悠烟云票飘飘荡荡、且聚且散,这些烟云偶然间凝聚在一起,就变化成一个无所定形的幽魂一样,不出究竟是它们受到了那残魂影响,又或者只是偶然间的凝聚成形的巧合,让人看起来这幽魂好似有什么话要。 “哗啦”作响,是那破碎的窗纸所出的声音。 一股狂风转而卷过,这幽魂当即消散,化作烟云。 而在这时,于灵堂之内却凭空出现了奇妙变化,那些烟云并未消散,与之相反它们反而好似受到了一股莫名力量的影响,渐渐地被吸引在一起,由一开始的朦胧雾气最后化作一个烟雾状的圆盘。圆盘缓缓旋转,带动着那些烟云一并旋转,而在这圆盘中央,则是出现了一个黑点。 这黑点甚是渺,寻常人根本就看不出来,望起来审视黑暗,简直就和黑洞一样,但是它却没有黑洞那庞大的吸引力。 黑洞还在扩张,它慢慢的将四周围那些烟云全都吞入其中,没有一个尽头,仿佛这里面可以将世界的一切全都吸纳其中。终于,大概是吸够了足够的能量,这黑洞“咻”的一下猛然涨开,直径足有十尺有余,道道冷风当即从这黑洞之中吹了出来风,这冷风异常冰冷若是让寻常人受了,非得给冻出病来。 随后,一片叶子飘飘荡荡窜入空中,缓缓的落在地上。 叶子? 这灵堂早已经被打扫干净,哪里还有树叶? 难道,那黑洞乃是通道? 正似回答别人一样,当即就有几人从这通道之内走出,一身雍容尊贵的喇嘛红袍,正是那紧那罗、摩罗、法乌罗。 没想到这佛陀八相不动声色、隐匿至今,竟然在这里就开始了! “莫要迟疑,立刻将这尸体给我毁了。”目光一扫那棺材之内的魏志阳,紧那罗立时喝道:“本指望能够借此人尸体栽赃陷害,没曾想居然被那妖女看穿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自己亲自动手了!”并未着急动手,他却是仔细盯着窗外,很明显是害怕这里的动静被别人现。 “哼哼!没曾想当日宰了这家伙,居然惹出如此多的麻烦。看来以后做事还得更干脆一点,最好就别给敌人留尸体。”位于身侧,摩罗、法乌罗一并狞笑,望着远处的尸身,当即论其拳头就朝着那棺材砸去。 拳风呼呼作响,带起阵阵音爆,以至于那棺材尚未接触到两人拳头,上面就已经“轰隆”作响,裂开道道裂痕来,很显然这一拳是存心将棺材还有尸身一并毁掉,绝无半点留手的可能。 只是这时,那棺材“轰隆”一声整个炸裂,无数木屑碎片纷纷攒射出去,有的撞破了窗纸,有的打碎了花瓶,有的冲破了砖瓦,更有的直接插在了墙壁之上,简直和炸药包爆炸的场景一幕一样。 而在紧那罗却是一脸愕然,虎目盯着眼前陡然间出现的人,低声喝道:“你究竟是谁?” 且看那正好挡住两人合击的那个人,身形魁梧绝不比紧那罗差,头上带着一个乌铁面具,右手手腕之上带着一具盾牌,盾牌之上印着一个红星七角星,边缘之处被挫出一排排细密锯齿,望之就感觉异常尖锐,而他的左手却是自肩膀之处透着光泽,手臂之上更是没有半分温度,而在动作的时候更有“咯吱“咔擦”一样的金属摩擦声传出。 这居然是一条金属手臂? 左手金属臂抵住法乌罗,右手盾牌抗住摩罗,郭城蓦地高声大笑,凌乱头胡乱散开,他那一双嗜血双目扫过三人,已然透着狰狞战意:“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既然来了,那就陪我打一架吧!” “怎么回事?你这家伙究竟是谁?” 另一边,那紧那罗亦是现此事状况,自那一地破碎木屑之中欧诺个扫过,他不仅仅没有见到魏志阳的尸身,甚至就连一丝血渍都没有。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奇怪的家伙立在这里,而且还将自己的两个兄弟抵住,令其分毫寸进不得,很显然这家伙实力极高,至少不比他们任何一人差! 然而郭城却不耐烦了,低喝一声他的躯体立刻膨胀起来,不过是一霎那的功夫,已然是涨了一圈,且看着一并使力的那摩罗和法乌罗,他又是高声笑着:“问这么多的问题干啥?还不如和我打一架?” 随后身体一旋,当即让这两人踉跄几步失去平衡,随后左手金属骤然抬高,一个侧肘当即将法乌罗打的整个趴在地上,右手盾牌亦是抡起,正好扫中摩罗的下巴,打得他整个倒飞而出,一口牙齿断掉几根,口中含血更是就连话也不清楚。 “我以为密宗之内,能有什么高招,原来就是这么一些偷梁换柱的伎俩吗?” 冷哼一声,郭城下巴扬起,满是挑衅的瞪了一下紧那罗,虽然口中盛气凌人,但是他早已经知晓这三人玄功了得,仅凭真元雄浑纯度并不比自己差,之前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力压摩罗和法乌罗,只不过是借着对方尚未防备的时机,若是对方真的开始战斗,可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好个猖狂之徒,既然如此且让你看看我金刚伏魔的手段。” 被坏了任务,紧那罗又岂肯善罢甘休? 胸中火焰高涨,他当即运转玄功,一身肉色躯壳犹如镀上了一层金粉,更似黄金铸造而成,很明显这就是金刚伏魔咒,而且他们三人早将这密宗护教之法修至顶尖境界,比之当年的野律巴格尔还要强胜数筹有余。 举手投足皆有万钧之力,紧那罗一脚就将那石板整个踏碎,破碎石头甚至将那榆木所制的墙壁也打出窟窿,然后就朝着郭城打来。与此同时,另外两人也是一样运转金刚伏魔咒,化作罗汉之身,更在紧那罗身后,一并朝着郭城打来。 “好!好!好!” 三声高喝,郭城浑不畏惧,只将身体轻轻一扭,当即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就从三人夹攻之间的缝隙整个溜出,随后一跃而出就来到了那摩罗身后,战气纷纷汇聚一起,凝于盾牌之上,令其绽放出万道金芒,“砰”的一下就朝着对方的后脑勺猛地砸了下来。 金光四散、战气爆射,立时将那屋顶、地面戳出无数洞。 然而那摩罗却分毫无损,反而掉转头来,一张手就朝着郭城轰来。只是这一下正好命中那盾牌,却是丝毫未曾对郭城造成半分影响,反而被其借着这沛然巨力,越到数丈之远,重新摆出了战斗姿态。 “果然,密宗所传的金刚伏魔咒和传之中的一样,能够令修行者具备金刚不坏的能力吗?”低头想着,郭城也知晓情急之间只怕难以分出胜负,所以他当即收敛心思,警惕看着三人所在位置,随后左臂伸出握拳,右臂护在胸前,双腿微微跨出做出弓步。 既然这几个如此厉害,那么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中原武林真正的强者! 身心已然全数纳入战斗之中,郭城依然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好戏了。 只可惜那紧那罗却猛然间大笑起来:“哈哈哈……,我道你究竟是谁,原来是华州郭氏一族之人啊。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再次阻挠我等办事?你若是识趣就快快离开,不然的话等我禀明大汗,定然你郭氏一族彻底灭绝。”很显然,经过之前的战斗,他已然认出了郭城的身份。 毕竟那熟悉的斗气,昂扬的斗志,除却了那郭城又会有谁呢? “被认出身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必须要杀死你了。” 只可惜郭城却神色冰冷、毫无所动,既然已经踏上追求强者的道路,那么那些阻碍的家人、亲情就应该被剔除,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理由要留手呢? “这家伙,果然是个疯子!” 被这话一噎,紧那罗当即止住笑声,额头之上肌肉也拧在一起,很显然感觉苦恼无比。 那郭城向来是一个战斗疯子,赋极其惊人,如今也不知道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居然被人赠送了两件凶悍武器,其战斗力更是直线上升,仅凭他们三人或许能够战胜郭城,但若是要杀死郭城那可就困难无比了。 “啰里啰嗦,你这厮实在是太聒臊了。” 不远处,郭城根本就不曾理睬,只将那盾牌朝着众人一丢,盾牌就似那飞碟一样,在空中剧烈旋转起来,其边缘之处更似布满一道薄薄的刀刃一般,只在空中一划当即就将两侧支撑整个大殿的梁木整个切开,剖口平滑无比,显然是锐利无比。 只是这盾牌在碰到了那摩罗之后,就似撞到一堵铜墙铁壁一样,“砰”的一声就被整个弹开,旋即就反弹出去又是砸在了法乌罗身上,令其身形也是一滞无法前进,随后旋转着飞出来又被郭城接住。而他接住这盾牌之后,只是一抬当即挡在身前,将紧那罗那凌空落下的拳头整个挡住。 轰鸣之声不断响起,道道声波席卷四方。 只听见一连串“咔擦”之声,整个灵堂已然吃不住两人战斗的余波,早已经被那四散的罡气打的破破烂烂,此时此刻更是被这无形声波一震,更是无法支撑下去,立时就“砰”的一声,无数的瓦片伴随着茅草全数砸下,烟尘腾腾而起遮住了边,而其声响更是传遍了整个白云寺,将无数人全都惊醒。 “怎么回事?” 骤然间听闻了这些声音,张志敬立时从打坐之中醒转过来。 他一个箭步自房间之内跃出,就见房门之外早已经立着王志坦、祁志诚两人,更在其身后的那些弟子早已经是脸上布满惊惧之色,很显然是害怕至极。 王志坦仔细一听,当即回道:“师兄,看样子应该是师弟魏志阳所在的地方!” “魏志阳?难道那些人是为了师弟的尸身?”一脸惊愕,张志敬顿觉后怕不已:“若非我念及师含冤未雪,及时将师弟的尸身藏起来,只怕这个时候他可就粉身碎骨、死不瞑目了。” “师兄!就算对方不是为了尸身,若是让对方这般打下去,只怕我等就连住处都没有了,非得给那群家伙给毁掉。”忧心忡忡,祁志诚赶紧劝道。 “既然如此,那师弟你且在这护住门下弟子,我和王志坦去去就来。”叹声气,张志敬更是感觉疲倦,如今时候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若是以前,莫是寻常武者,就算是达官贵人、王侯帝尊,遇到了他们全真教的时候也得礼让三分,然而现在他们全真教却被别人直接打上门来,这般处境也算是让人唏嘘了。 “被现了吗?既然如此那我就走吧。” 自废墟之中一跃而出,紧那罗扫过远处急急奔来的张志敬以及王志坦,当即就低声喝道,也不管另一边咆哮着朝着这边奔来的郭城,就要钻入黑洞之内,另外两人不敢拒绝,也是一并跟着,企图从这里离开。 眼睁睁看着几个人就要踏入黑洞之内,郭城眼角眦裂,当即就将那盾牌朝着对方丢出:“休想逃走!” 且看着那凌空飞来的盾牌,紧那罗却不敢硬接,毕竟这盾牌之上已然附着郭城那霸烈无比的真气,若是触碰到了,非得给炸个半死不活,即使他已经运起了金刚伏魔咒,也得心翼翼以免伤到自己。 且看着那黑洞正在眼前,他心中一喜当即一步跨入其中,旋即掉转头对着郭城喝道:“郭城,你记住今日并非我怕你,实在是因为我不愿出手,否则的话你必死无疑。”话音刚落,那黑洞“咻”的一声消失,当即就带着三人消逝在原地。 而郭城所射出的盾牌从空中掠过,旋即就直接旋转着落在地上,道道锐气从盾牌之上射出,将那地面正似刀切豆腐一样自中央整个切出一道深深裂痕来,裂痕边缘相当平滑,更不知深有多少,旋即就重新飞回被郭城所接住。 “一群鼠辈!只会些无聊之话。” 撇过远处掠来两人,郭城也不愿意在这继续停留,当即就纵身离开。 自四人交战,直到这灵堂破碎,其实不过短短数分钟事情,然而动静实在太大,更不可能指望那些全真教道士不曾现,如今时候他们出现在这里,郭城自然也就只有退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 萧凤自有主意!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验尸寻证据,尸体诉真相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眼中布满茫然,张志敬呆愣愣的看着已然化作废墟的灵堂。Ww W COM 很明显,若非他之前听从侍从所,将魏志阳身躯取出沐浴更衣,只怕此刻他师弟的尸身早就卷入这惨烈争斗之中彻底损毁了。 望见旁边刚刚落下来的王志坦,他就似那溺水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踉跄着脚步赶紧走上去,抓住对方的衣襟:“找到究竟是谁干的吗?” “没有!” 摇摇头,王志坦努力的平息心中的怒火,安静的回道。 那些人实力相当厉害,并不比他们两人差,如果真的要逃,以他的能力根本抓不到对方。 听到这话,张志敬顿似被抽掉了脊椎,没有任何依靠,一屁股栽倒在了地上。 “呵呵……,哈哈……,呵呵……”他的脸满是痴呆,双目之中噙着眼泪,身躯犹如中了电一样的颤抖着,而那双手无力的垂下来,浑似一颗没有了生气的苍老古树。 他想要哭泣,但是却挤不出眼泪,因为他是全真教掌教! 他感到恐惧,因为眼前一片黑暗,希望的道路始终隐匿! “师兄!你?” 双手托住张志敬那瘫软的身体,王志坦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师兄,他记忆里那温润如玉的道长已然消失,却变做今日这颓废不堪的样子了。 “师弟啊,你我是不是太无能了?不仅仅没有保住祖宗传下来的基业,甚至被人给赶得和条狗一样,而现在就连师弟的尸斗差点丢了?就这样子还当的什么掌教?传的什么真经?” 睁大着眼睛,张志敬死死的盯着王志坦,他努力地想要控制住那眼眶之中泛起的泪珠,然而这泪珠却止不住的滴落下来,一滴又一滴砸在地上,更是砸在了两人的心中。 王志坦咯噔一下,已然知晓自己的师兄张志敬算是中了心劫,他连忙将其搀扶起来,声声念念劝道:“师兄!你可不能轻易离去啊。如果你离开了,那全真教的传承又该如何?咱们这些师兄弟又该如何?而那些跟随我们的弟子又该如何?正是因此,你可千万不能垮了,不然的话咱们全真教可就真的要毁了。” “但是我受够了!” 猛地一掌将王志坦拍开,张志敬双手扣着自己的脑袋,像是要将脑壳也给掀开。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头疼痛难忍。 师尊的谆谆教导,诸位师兄弟的赞许,那些弟子们的尊崇,这些昔日里他们在道观之中的所见所揽就似被塞入了一团火药之中,一股脑儿全都给爆了出来。 那些声音、那些画面、那些各式各样的场景,让张志敬不断地呻吟着、咆哮着,企图让这些让他痛苦的东西消失不见。 然而它们还在出现,而且越来越多! “我也想保住全真教,我也想重振声威,我也想夺回祖庭。” 高声咆哮,张志敬望着远处那些汇聚而来的诸位师兄弟,他们全都看着自己默不作声,目光之中华光渐消,那是他们对未来的渴望。 他也想回应这祈愿,但是他却倍感痛苦,已然无法去回应诸人的希望。 “但是无论我如何努力,如何按照你们所的那样去做,但是都无法实现,反而感觉距离那个目的越来越远。为此我委曲求全、低声下气的去央求别人,甚至按照你们所的那样无视师弟的死亡就是为了让我们全真教的道统传承下去。但是呢?” 扫过那些帐然若失的诸位全真教弟子,张志敬终究还是崩溃了。 “我做不到!我什么都做不到!” 哭了,他就这样放着众人的面放声大哭,哭的满面鼻涕、泪水横流。而那些道士更是沉默,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犹如木雕,正如那历代帝皇的陵园之前的塑像,伫立在这里仅仅是为了纪念那已然消亡的全真教。 夜,依旧深沉,它就和墨汁一样浓郁无比,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黑压压的深夜终究走到尽头。 云雾弥漫,边已然泛起红晕,随着一缕曙光钻破云层洒落人间,那一轮红日已然跳出际,将照耀世间的光辉泼洒下来,令这饱受寒冷摧残的世间万物俱是感觉通体一暖,又是恢复了生命的气息。 而在远处,一行人影已然踏着晨光而来,正是萧凤等人。 一眼扫过在座诸人,萧凤缓声问道:“列位,考虑清楚了吗?” 昨夜之事早就由萧凤禀报于她,所以早就晓得这里生了什么事情? 一行人并未回答,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那颓然坐在地上的张志敬。 气息凝重,一片死寂! 立在旁边,王志坦、祁志诚张了张口,然而那“师兄”一词却并未出口,受到昨夜打击,张志敬已然濒临崩溃。 “什么事?” 眼珠子一转,张志敬立时注意到不远处那赤红身影,他摇摇晃晃企图站直身子,只是却始终直不起来。 “是关于魏志阳死因一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将他的尸体交给我,找出真正的凶手!”目光之中透着不屑,萧凤的话不容许质疑。 “我知道了!” 有气无力,张志敬漠然以对。 “既然如此,那就请列位将魏志阳的尸体拿出来,让我们看看他究竟是被谁杀死的!”话语中透着命令,萧凤已然是不耐烦了。 若是继续拖下去,等到那魏志阳尸体彻底腐烂,那就彻底晚了! “师兄!你?” 低声问了一下,王志坦瞧着自己的师兄始终未曾回应,心中默哀当即就带着一行道士,将那藏在枯井之内的尸体取出来。 大概是因为气寒冷,魏志阳的尸身并无多少变化,就连当初惊愕的神情也保留下来,只是肌肤之上布上一层寒霜,而且身体也僵硬无比并无尸斑出现,就和他才刚刚睡着一样。 “这就是了!” 带着最后一丝留恋,王志坦扫过这熟悉的相貌,而在今日只怕他就再也见不过自己的师兄了。 “很好!”确定了这尸体的身份之后,萧凤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有问道:“各位,如果尔等愿意相信我等,那可不可以就此开始?” 正所谓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华夏传统向来以死生为重,正是因此所以那开棺验尸之类的手段并未被众人所接受,所以只能够在那些专职判案、审案的推官、提点刑狱官之中流传。正是因此,所以萧凤只有在这征得全真教同意,才能够开棺验尸,找出其真正死因。 “既然萧统领在这,那我可否问上一问,这验尸一事是否真的能够找出证据?”脸上带着踟蹰,王志坦看了一下旁边的张邦益,而张邦益的身上已然带着解刨尸体的工具,就等着开工了。 很显然,直到现在他还对自己师弟的尸身即将被解剖而感到恼火,认为是遭到了侮辱。 “凡行事者,必留痕迹。正是因此,无论是什么人行事,都会留下他独有的特征。当然,你若是感到怀疑,完全可以在一旁看着。”微翘,张邦益斜斜撇过那王志坦,他虽是一介文弱书生,但却分毫不惧。 萧凤却感到感到无聊,双眉一皱扫过了那王志坦一眼:“多无意,不如让张先生开始吧。”这一下,当即让这群道士闭嘴,不敢再有丝毫质疑。 “既是如此,那我就开始了!” 张邦益一抖手中长布,当即就将其放在旁边准备妥当的木桌之上,在这上面数十把样式不一的刀具一一呈现。 自上面取过一个柳叶刀,张邦益神情立时专注起来,拿着刀柄的手异常稳健,一点点将那皮肤切开,露出了那呈现出紫红色的肌肉以及血管。 “肌肉出现大面积损坏,大量淤血集中在胸部区域,三根肋骨都向内凹陷呈现出断裂痕迹,而心脏之内呈现出碎裂状态,推测死因应该是心脏遭到强大冲击力而破损所导致的。” “那是不是剑伤?” 王志坦顿生疑惑。 “当然不是!如果是剑伤的话,因为人在死前会出现挣扎,所以切口之处的肌肉应该呈现出撕裂状,但是这伤口却一场平滑,很明显是事后伪造出来的。”随口解释道,张邦益并未停住动作,而是继续的研究起来。 “更重要的是,腹腔内部的黏膜都脱离下来,不复之前的粘性,而是形成了浆液汇聚在一起。这一点,并不是靠利剑能够做到的。” 另一边,萧凤却是嘲弄起来:“而且伤势如果是剑伤的话,因为心脏本身就具备极强压力,那么心脏之内的血液就会因为负压而冲出去,进而导致人缺氧窒息而死。但是这心脏之中却出现如此大面积的淤血,可以肯定和剑伤导致的死亡完全不一样。” 她虽非法医出生,但也是从事类似的行业,对于这些医学上司空见惯的事情早已经是见多了,自然也就不觉得稀奇了,也就只有这些沉迷于修行一途对其他东西置若罔闻的家伙才会感到稀奇。 被这话一挤兑,王志坦也是无话可,只好闭嘴继续旁观着整个手术。 另一边,那祁志诚却是回忆起来当初场景:“起来,当日我们现师兄死亡之处并无多少血迹!” “难道,当日我们真的是想错了?”王志坦心中也是立起怀疑,感觉他们似乎被人给愚弄了。 “想错了?”萧凤眉头一挑,带着嘲弄:“虽然不知道你们之前想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不得不,你们这群人还真好骗,只是被人用言语稍微挑拨一下,就给人当枪使了。”若是她的话,可不会如同这群道士只听一人之言,不然的话还怎么掌握赤凤军? “我等不知,实在是让萧统领担心了!”面色涨红,王志坦和祁志诚立时俯,然而更大的疑问却困扰着他们:“既然如此,那究竟是谁杀了师弟?” 此刻,那正在忙碌的张邦益并未停住他的动作,而是将手继续深入魏志阳的胸腔之内,继续着解刨。 从那打开的胸腔之中掏出一大堆汇聚在一起的白色粘稠物,他又是将那一颗心脏掏出来,这暗红色的心脏已然坏死,而且整个肌**膜也如同被振捣的肉泥一样,松散无比,由此可见这心脏究竟收到了如何强大的破坏。 皱着眉头,张邦益自旁边取过一个铁盆放在身下,然后五指攥紧这心脏,其内部的鲜血当即就受到了压迫力,从里面涌出一大堆血液,其中甚至带着细的碎片。 仔细拨弄着那些碎片,张邦益眉头皱紧:“碎片呈现出颗粒状,应该是被人以拳头硬生生打碎的。因为如果是剑伤的话,这些碎片应该是呈现出片状。” “碎片状?这么不是剑伤!”王志坦顿时惊讶,他想来想去,没想到居然猜错了。 张邦益继续回答:“没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凶手该是不止一个,而是三人。你们看,他的两个腿上留有的淤青痕迹在,分明就是手掌掌印,而且双肩膀之上的也是出现类似的痕迹,包括那肌肉和血管也因为受到压迫,在附近形成大面积的淤青。很明显,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拥有如此多的手臂,所以动手的有三个人,而且这三人全都是力大无穷。” “是佛陀八相!” 一脸愕然,王志坦当即喝道。 若他所熟知的高手当中,能够符合三人、力大无这个条件,除却了佛陀八相之中的魔罗、紧那罗、法乌罗之外就没有别的人选了。 若是他们那就完全可以通,为何魏志阳会惨死在他们手中,而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原因而伪造证据,撩拨其和全真教之间的矛盾,从而更多可能的为自己争取利益。 “居然是他们?那群家伙难道不怕死后进入阿鼻地狱吗?竟然煽动妄言,企图混淆视听?” 祁志诚亦是感到恼怒,若非双方双方始终保持克制、不曾以武力擅动干戈,只怕这一次就当真会打起来的。 到时候没有地仙坐镇的全真教肯定会被萧凤彻底铲除,而那赤凤军也会因为损失惨重而无法守住城市,以至于濒临覆灭。 如此一石二鸟之计,当真是阴险无比! “但是他们怎么知道的?”微眯着眼睛,萧凤死死盯着几人,张口问道。 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获取全真教信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借此找出军内可能出现的叛徒! 因为不重视情报而失去国家的组织,在历史上面也不在少数。 而萧凤可没兴趣和诸葛亮一样,最后完成了一个所谓的“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可怜下场。 她所苛求的就是胜利,带领着赤凤军一步步击败强大敌人,并且最终踏上这个世界的巅峰!(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阴谋终暴露,獠牙已张开 “是风凌子!” 脱口而出,王志坦顿觉冷汗淋漓。 WwWCOM 当日他们偶遇风凌子时候还以为此人乃是出于好意,然而如今转念一想,只怕此人早就知晓魏志阳的事情,否则如何会出那番话来? “风凌子?他在哪里?” 萧凤立时皱眉,而旁边的萧月脸上立刻浮现出几分愧色:“对不起师尊,弟子实在不知!” “不知道?” 萧凤正要斥责,然而转念一想立刻就感觉懊恼。毕竟安全部成立不过不过数十,就连组织架构都尚未成形,若要监视一个本来就有些武功底子的家伙谈何容易? 只怕那个家伙,此刻早就离开了太原城! 恰逢此时,于太原城中一道烟火骤然升高,黑烟直冲云霄,其中火光爆射,更有浓密火球四处飞窜,每一个火球都足有篮球大,自空砸落下来,只是一下就将那房舍整个炸碎,就连石板铺就的大街也被炸出一个丈余宽的大坑,其上焰火四处飞窜,当即将那木头、布匹以及一些易燃物品全都点燃,整个城市俨然被那火魔吞噬,像是在燃烧! 萧凤一见,立刻大怒:“该杀的混蛋,竟然是调虎离山之计!”她若是还无法窥见对方计策,那就当真是愚笨之人了。 一直以来,萧凤为了避免那太原城遭到惨重损失,都是坐镇在那太原城之中,以防有人暗中偷袭。然而今日不过离开一会儿,那太原城就给人偷袭了,而且看模样只怕是存储火气的仓库也被点燃了,否则不会造成如此大的动静。 话音未落,她已然化作一道红光,“咻”的一声自原地消失,径直朝着那太原城奔去,其身边那些随行武者亦是一并跨上战马,朝着太原城奔去。 铿锵一声剑音鸣响,萧凤扫过不远处的那些道士,立时喝骂起来:“你们这群家伙还杵在这里干啥?还不赶紧跟上?”罢,也是身上泛起华光,一跃而起尾随萧凤身后,身形拉出一道道虚影,显然已经是用尽了全力,朝着那太原城火焰燃烧的地方奔去。 若是让那些家伙在太原城中肆意破坏,甚至将半年以来的积蓄全都烧了,那赤凤军就当真不能继续坚持下去,只能够就此撤退了! 那些道士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兄,我们该怎么办?”王志坦弄不清楚状况,且看着那还盘腿坐在地面上的张志敬,当即问道。 只是这时,张志敬摇了摇头,却自怀中掏出一个铁盒来,庄重的将其递到王志坦面前:“王志坦,你且听令。自今日之后,全真教掌教一职正式传于你。” “我?” 神色茫然,王志坦顿感困惑,他赶紧走上前去,企图将自己的师兄搀扶起来,只是这一搀当即让他吓住,“师兄,难道你?” “丹火一起、尽皆了了。那心劫我始终是没有度过,如今的我已然是武功尽废了。既然如此,又有什么资格还继续执掌全真教?”摇摇头,张志敬将王志坦从身边推开,他将自己的双手撑在地面上,胳膊微微弯曲象是要被压垮一样,但是这手臂终究还是直了起来,让他终于还是勉强的站在地上。 曾经的他,飞檐走壁、飞沙走石、摄神御剑,诸般玄通无所不精,然而此刻,他却就连站直身体都如此困难。 虽是如此,张志敬却罕见的笑了起来,这笑带着苦涩,亦带着堪破世事的豁达:“至于这铁盒,就交由你处置。是留下来,还是送给别人,也全都依你。”或许对他来,卸下掌教重担、重新回归凡人生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 “我明白了!” 将手中铁盒纳入袖中,王志坦低声应道。 目光平静看着这一切,祁志诚看着远处太原城那滚滚浓烟,亦是带着担心:“既然如此,那师兄我等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跟上去!”眉梢紧锁,王志坦双目怔怔凝视着遥远北方,那里是他们全真教祖庭所在,只是今日却再也回不去了:“若非我等心有芥蒂,作此糊涂之事,又岂会招之今日灾劫?既然如此,那我们少不得也得帮上一帮。”话音落下,于他身体之外,一股青蒙蒙的雾气将身罩住,旋即就运起轻功、腾空而起,朝着那太原城奔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跟着过去吧。”祁志诚长叹一声,扫过那群茫然的道士,直到此刻这群家伙还没有弄清楚其中的缘由。 或者,这就是凡人的愚昧? 不然的话,他们又岂会被那风凌子所骗,甚至是一直都蒙在鼓里、弄不清楚状况。 且不提这里,虽然太原城距离白马寺尚有数里之地,但萧凤也不过呼吸之间,就已经来到专门存储火药的房间之前。 而在这里,那以前本来应该是重兵把守的仓库却是一片狼藉,本来应该是以条石铸成的墙壁被整个炸毁,满地都是碎石以及粉末,房顶也被火药整个掀开,直接变成了无数块砖瓦碎石散落在方圆十丈之内,而那些士兵亦是抱着受伤的身躯哀嚎着,他们不幸被卷入火药爆炸之中侥幸未死,已经是幸运的了。 总之,整个场景相当凄厉! “尔等既然敢在我城中撒野,为何还不现身?” 高悬空中凤目渐红,萧凤只将手猛地一挥,无数琉璃状火焰纷纷窜出,和着那还在燃烧的火焰,一并将整个仓库罩入其中。 于是,一副奇异场景,立时在众人眼中呈现出来。 那些彻底崩碎,已然变成了一粒粒比米粒还要的粉末开始聚合起来,然后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条石,上面还印着“宋,嘉裕四年监制!”的字样。而那些已然被火焰烧成焦炭的梁木也开始生出奇怪的变化,火焰渐渐缩直到最后变成火星然后化作一粒粒颗粒物,而那些焦痕也在不断地褪去,最终恢复到原本的模样来。地面上,那些破碎的瓦片也如同被人捡起来,彼此互相拼接在一起,最终也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 随后,这些条石也开始汇聚在一起,彼此互相垒砌在一起形成了一堵厚实的墙壁。那些梁木也彼此互相契合在一起,构建出整个房间的受力框架,就连那些瓦片也全都自周围纷纷回归到原本的地方,最终汇聚成一个还显得老旧、沧桑的老旧房间。 而里面的那些原本已然被点燃的火药也重新变成了颗粒状,被安静的存放在橡木桶之内。 这里的一切,又重新回归原本模样! “好!阁下神通果然了得。转手之间,就让这诺大房间恢复原本模样,不得不阁下神通当真是举世无双,只可惜在消耗了如此多的精力之后,你还剩下多少力量?” 拍着手,却自房间之中走出一个和尚来,正是那转轮法王。 细眯着眼睛,他倒是饶有兴致看着萧凤,脸上透着奸计得逞的笑意。 “原来如此,你一开始的计划就是我啊。只不过你若是以为这就是我的极限,那就大错特错了。”冷着声,萧凤依旧是桀骜不驯。 只是那转轮法王却呵呵笑着:“若是我一人,或许不敌你,但若是两位一起上的话,又该如何?”步步为局、环环相扣,虽然过程之中出现了很多的状况,不过只需要最终的目的达成那就可以了。 “两人?”萧凤一时震惊,转而侧目望着远方,顿时就见那宽阔平原之上,万千战马奔腾驰骋,为之人不是那史泽,又是何人? 在这个时候趁势攻击,应该对方是料敌如神,还是应该早有预谋呢? 眉宇之间煞气十足,萧凤身形顿消,当即就被一团烈焰罩入其中,其形状如火凤、焰气直入云霄,一声凤鸣嘹亮而起:“既然如此,那就且让我看看你有何本事,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撒野?”双翅一震,已然有数十道火球凌空落下,射向那转轮法王。 “我佛如来已然现身,诸位为何还不俯?” 不动如山,那转轮法王轻喝一声,只在身后陡然间现出一道氤氲光环,亿万光华、千万瑞彩具是从中弥漫而出,转眼间就化作一轮晶莹如玉、纯白无比的玉轮,这玉轮只一现身,当即就从其中冒出无数光辉,光辉锐利犹如刀剑,只是一下就将那赤红火焰整个击散、不复所存,之后更是余势直冲朝着萧凤打来。 身形骤然拔高,萧凤立刻避开那漫光辉,只是低头扫过了那城墙之后,立刻起了一声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此时此刻,那本来应该是守护城墙的赤凤军战士,全都叩臣服,口中更是高声唱道:“我佛慈悲,我等愿意皈依佛门!”目光之中虔诚无比,俨然一副狂信徒的模样。 “看明白了吗?”一脸得意,那转轮法王悠悠笑道:“此时此刻,你已经是人心尽失、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弃暗投明,皈依我佛?”话音落下,他身后那一轮玉轮又是嗡嗡转动,无数华光立刻从那些士兵身上冒出,却是被那玉轮凝聚起来,化作一轮圣洁玉莲。 这玉莲足有十丈有余,正好将整个城头覆盖住,而那数十片荷叶之上经络具显、好似带着生命一样,中央之处细蕊稚嫩,在微风之中更是轻轻摇曳透着一股清香,而于尾部之处无数嫩白触须全数伸出正好“扎”在那些士兵的额头之上,自额头之上点点光芒悄然而出,被其整个吸摄出来,然后汇聚于莲心之中。 此时此刻,那转轮法王正好盘腿坐在玉莲之内,一身衣衫不知何时已然褪去,**的肌肤嫩白细腻犹如初生婴儿,唯有那双目阖住。 “好个恶僧,竟然使邪术窃夺我百姓生机!”瞧着这般模样,萧凤更是震怒不已。 以她的眼光,自然知晓眼前的这位所谓的有道高僧、降世活佛所使用的究竟是什么手段,吸摄常人之力增补己身,这厮和那血元老人不过是一路货色,只不过一个是以惑心之术哄骗而取,一个是以暴力手段强行夺取罢了。 萧凤惊讶之余,当即催动全部力量企图将这玉莲摧毁,然而在这玉莲之外,却有无穷光辉放射而出,将那清净琉璃焰抵在外面,令那转轮法王不曾受到丝毫损伤。 正在此时,却有旁边冒出一股锐利剑气。 这剑气虽是将那白光撕破一角,然而终究锐气不足,被这白光整个吞没。而在不远处,那萧月已然到来,于她手上一柄利剑已然出鞘,很显然之前的那股剑气正是她所为。 萧凤皱眉,当即喝道:“萧月,你快些离开这里去辅助参谋部诸人,调集兵马全力抵抗蒙古大军的攻击。” “可是这家伙呢?”萧月略有不甘,一脸狠历盯着那玉莲之中的转轮法王。 脸上带着担忧,萧凤亦是晓得那转轮法王打的念头,然而她念及那数百人性命,自然不敢全力以赴:“这厮正在依靠这白莲抽取众人的生命力全力以赴提升自己的力量,可以他的生命和那些士兵全都系在一起。你若是在这个时候动他,那就会牵连到别人,让那数百位被此人控制住的士兵也一并死亡。” “既然如此,那不如现在诛杀此獠?”萧月亦是震怒,当即就要催动剑心。 “住手!”一声低喝,萧凤脸色却罕见的透着怒意,自兴元府之后她对萧月一直都算是恩宠有佳,然而今日这愤怒却着实罕见:“我了,你快些去帮助参谋部诸人,莫要让那蒙古大军侵入城中。” 萧月神色一愣,亦是被萧凤这声斥责吓住了。 她张开口想要解释,然而得到的却是更为强烈的命令。 “快去!若是让那蒙古打入城中,那就莫要怪我无情。” “我明白了。”垂下来,萧月将那赤心剑插回剑鞘,低声回道。随后她就运起轻功,朝着远方城墙之处奔去,而那里正是那史泽率领麾下千军万马攻击的地方。 “非我不愿,实在是你性子执拗,若是伤及无辜、让手中也沾了自人的血,只怕你就会心魔骤起。若是心魔一起,那就万劫不复了!”神色收敛,萧凤带着愁容看着那远遁而去的萧月。 并非她不愿,实在是因为她太明白萧月的性子,所以才不愿意让她来做这种事情。 不然的话,等到萧月丹鼎炼成企图羽化飞仙时候,这心劫非得冒出来,令其陷入永生永世的痛苦之中,而以其那锐意无匹的剑心特性,只怕到时候可就不是张志敬那仅仅只是经脉俱废的下场,更有可能是神魂俱灭、彻底消逝在这世间。(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雷霆降天罚,佛祖灭妖孽? “师尊?” 虽是走了萧月,但是那萧星却不知何时来到这里。WwWCOM 她看着整个城头,心头一震当即止住脚步,就连萧凤都不敢轻易闯入其中,以她的修为又能够起到什么用处? “是星儿吗?” 低沉话语穿了过来,却是带着几分落寞。 “是的。”双腿一弯,萧星那一对星眸带着担忧,问道:“只是师尊,既然那蒙古大军大军进攻,那我应该做什么?”不知为何,她却从这话音之中听出了一丝遗言的味道。 “萧月正在东城指挥赤凤军作战,你且去助阵,务必确保不让那蒙古大军侵入城中大肆杀戮。”风声阵阵,萧凤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转轮法王,眼睛一眨不眨。 “只是师尊,您呢?” 萧星却是担忧,依照眼前的状况,她实在想不出究竟应该如何将那些被转轮法王控制住的士兵救出,而在此刻师尊又准备用出什么方式? “我自有主意。记住了,你若是瞧着不对劲,立刻率领赤凤军舍弃太原城,不得和那蒙古大军交战,记住了,薪传火继、华夏永存。” “师尊!难道你?” 听着这话越担忧,萧星委实不敢想象接下来究竟会什么事情。 就连自己最尊崇的师尊都开始担忧生死来,那又该是什么样的惨烈事情? 萧月却是有些不耐,她看着那还杵在原地的萧星,当即唉声叹气起来:“萧星!你素来得体大方,通晓事情。为何今日你却哭哭啼啼、婆婆妈妈了起来?而且你也知晓我的神通,就凭他们的手段如何杀得了我?”话之中倒是带着自信。 毕竟她那清净琉璃焰虽然不能是生死人肉白骨,然而断肢再生、濒死复活,甚至是令世间万物恢复原状却是精妙绝伦,可以她虽然不能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地仙,但是却绝对是最难杀死的人。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做。” 萧星无奈,也只好退下,前往东城之地。 “呵呵!明明已是兵临城下,你却依旧宅心仁厚?岂不知那宋襄公,就是你的末日。” 虽是置身于白莲之内,但是那转轮法王却开口嘲讽,随着他的话语,那白莲治下一干士兵具是痛苦呻吟起来,阵阵呼喊传入空中,令萧凤神色越恼恨,忽的仰长啸一声,脸色陡然间平静下来,像是深渊、像是黑洞,不露分毫动静。 “话得太慢,可是会遭报应的。”她的声音已经平静下来,并无丝毫感情。 转轮法王却是冷笑不止:“哦?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不动手?毕竟现在是杀我的最佳时候,当然如果你要动手的话,那么那些士兵的性命只怕就保不住了。” “不知你,还有那史泽!你们两个,都得死。” 萧凤只是闭上双目,开始将体内沉寂许久的清净琉璃焰召唤出来,一粒粒星火萦绕于其身外,它们就像是那些星辰一样四散在萧凤的周围,一点一滴释放出那星星点点的光芒,而她的身体也就似空之中的那轮烈阳一样,开始从体内释放出浓烈的红芒。 红芒虽是明亮无比,甚至一时间盖住了上的太阳,但是这红芒却并不锐利,反而透着一股中正祥和,让所有的士兵见了都感觉身体一震,浑身上下似乎拥有无穷的力量。 他们感到惊讶,然而一见到那正傲立空之中的萧凤,也立刻晓得了自己此刻应该做的事情。 于是,在那通往城墙的走马道上、在那些伸入阁楼之中的楼梯上,在那些架在城墙之上非云梯之上,无数的赤凤军战士开始了动作,在参谋部的引导下,来到了自己应该存在的岗位之上。 那多达数万的蒙古骑兵已经到了,他们会打开城门,然后将所有的人的头颅都给砍下来,筑成京观。 这一点,毋庸置疑。 蒙古人的凶残,所有人都受够了。 “杀!” 一声令下,那三门克虏炮以及上百门虎蹲炮具是咆哮起来,此时此刻已经不需要去刻意瞄准,因为只需要将炮口对准敌人,然后引燃引线就可。 蒙古大军依旧在冲锋,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多的乎想象。 他们不会去理会那些从战马之上跌下来的士兵,因为没有人能够在万马践踏之下还可以安然生活;他们不会去理会那些凌厉无比的火炮,无论是铳枪、虎蹲炮以及克虏炮的威力都太弱,远远无法抵抗蒙古骑兵的力量;他们更不会去理会这正在拼命抵抗的赤凤军,因为所有的东西都会在蒙古大军的马刀以及马蹄之下,彻底地化为乌有。 空之中乌云渐起,雷霆之声轰鸣不止,偶然之间更有银亮光辉闪烁,那是正在蓄积着的雷电之威,它们正如那虎视眈眈的电龙一样,躲在乌云之中窥视着大地,只需要一声令下,就会化作肆掠地的神龙,肆无忌惮摧毁眼前的一切。 乌云之中,一个身影高踞空,正是那史泽。 他只是静静地立在空中,神色冰冷瞧着城头之上的萧凤,此刻的她已然被那渐起的星火裹住身体,只是一声轻啼便化作一只火凤,那即使是沐浴在狂风暴雨之内也依旧仰长啸、涅槃重生的火凤。 “妖孽,纳命来!” 正如那执掌律的雷神一样,史泽当空一喝,立时运起无穷雷光朝着那火凤劈去。 双翅猛振,火凤当即就要腾空而起,却在这时那转轮法王忽的睁眼,口做宣号:“上地下,唯我独尊!” 一时间光华大方,当空之中一道虚影立刻现身,金光四射、梵唱不止,一对肉掌合十在胸,分明就是那佛教之中传之中的如来法相,如今时候居然也被这转轮法王以特殊手段召唤出来,现身于此。 而这如来法相刚一现身,当即将那双手张开,朝着不远处的萧凤一抓。 这一抓,就似将整个空间一并扯住,便是那空间之内的空气也一并给定住一样,无论是那雨滴还是树叶甚至是空气,都被这一抓给生生定住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得,而伴随着双手动作,那些雨滴、树叶都似乎被浓缩了一样,整个缩了一圈,就连那空气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受到了那双掌合拢的动作影响,陡然间缩了数倍有余化作凝实的实体,让人明显可以看出和别的空气存在着一道清晰分明的界限。 这一下,那本来准备逃脱的火凤也被一并定在空中,而那清晰分明的空气就似枷锁一样,将其整个锁在原地分毫挣脱不得。 空之上,九霄神雷正似威,故此现身诛杀妖孽。 城头之处,如来法相心怀慈悲,普一现世力擒妖魔。 双方夹攻之下,便是寻常地仙,也断然逃脱不了。 感受到双方骤然扑出的沛然巨力,萧凤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两座大山压着,浑身上下咯吱作响,就连内脏、血管甚至是细胞都被那沛然压力压的是颤颤巍巍,只能努力地运转清净琉璃焰将这压力抵住,勉强护住自己的身体,方才不至于就似丧命。 这孙悟空昔日里双肩担起的压力她今日算是承受了一遭! 然而攻击尚未结束,那史泽早已经是蓄势待,那满的雷电就是他的执意,而这一次他更是不会留情。 “轰隆”一声,那雷霆之力更是呼啸而来,直接将那护身火凤整个撞破,“轰隆”一声道道雷霆窜入身躯之内,细密至极的雷霆之力窜入身体内部各个地方,它们就似那肆无忌惮的白蚁群一样,所到之处凡能够吞噬的东西全都摧毁,不留一丝一毫的生机。就连昔日里,那曾经坚韧无比的清净琉璃焰,在被这九雷电轰击之下,也瞬间崩碎不复所存,令其再也无法在那沛然巨力之下维持生机。 “师傅!” 遥遥望着,萧月整个人一时楞住。 目光之中,那一道灼灼火焰曾经是如此的温暖,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始终护着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任何的伤害! 但是如今,这曾经是炽热无比的浓烈火焰却不复所存,在漫噼里啪啦连绵无尽的狂风暴雨,再也没有和以前一样继续绽放自己的光彩了。 之所以赶我走,是为了保护我吗? 心中闪过之前所看到的那带着怒容的脸容,她的心陡然间颤抖一样,却是暗暗愤恨起来。 若是我当时候在,又岂会容忍这般事情出现? 身形一动,萧月紧咬嘴唇,当即就要朝着远处奔去。然而身边却伸出一手,直接点住身上数处穴道,令其整个人顿时僵住,一身真元也被彻底锁住分毫动弹不得。萧月顿感奇怪,拧过头回头一看却是萧星。 她神色一冷,也不管多年姐妹情深,立刻喝道:“放手!” “师尊嘱咐过我,让我等若是见势不妙、立刻远遁,不得停留。”萧星却是摇摇头,将手一抄当即就将萧月抱在怀中。 就在旁边,赵志、杨辉等人也是大惊,之前他们也曾经见到那火凤被雷霆击溃事情,故此也明白过来只怕曾经引导他们走到如地步的统领只怕是遭遇不测,一时间众人具是人心惶惶,且看到那正抱着萧月的萧星,具是走上前去询问起来:“萧执事,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为何,一行人全都没曾提及萧凤事情,那个消息太过震惊,他们实在是不敢轻易掀开。 不过他们且看着眼前这人就稍微安心下来,毕竟萧星和萧月和他们的统领萧凤乃是至情之人,不仅仅睡卧起居形影不已,就连赤凤军之中诸多事情亦是多少依赖此人方能运转,于是他们就纷纷围过来,想要知晓接下来的十七你个。 “诸位,尔等也已经看到了。” 深吸一口气,萧星只觉得心绪纷乱,然而此刻所有的士兵所需要的是一个解释、一个安慰,一个能够让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信念:“那里,主公正在和对方两位地仙交战。列位也知晓地仙实力之强大,所以趁着主公为大家创造的机会,快点撤退吧。撤退到山里面去,不然的话我们就会被那蒙古大军给彻底歼灭。” “但是主公呢?主公她情况如何?” 然而赵志、杨辉等参谋部之人却没有动弹,他们只是伫立在原地,好似被浇在这里一样,刚才的那一幕他们想要忘记,然而那清晰无比的画面却始终不曾忘却。 若是没有了萧凤,他们又该如何去战斗? 这个时候,他们全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然而此刻却早已经迟了! 萧星张了张口,神色忽的黯淡下来:“师尊她吉人自有相,定然能够逢凶化吉。而且若是我们牺牲太过惨重的话,师尊她也不会好受的。”这样的话,她自己都不信。 “我不管。所有人,继续给我战斗。”但是赵志却不信,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若是让这群杀性极重的蒙古人闯入太原城,那又该会是什么场景? 空之中炮声浓浓,那是蒙古骑兵正在进攻。 经过之前的战斗,他们已然明白过来那巨炮的优缺点,于是就将巨炮的残骸融了重新铸成数具一些的大炮。这些大炮虽然不及之前巨炮凶猛,但是却依旧强横至极,一击之下完全可以将那厚实沉重的城墙也给破坏掉,而在这巨炮的连绵射击之下,他们脚下的城墙已经倒塌了许多。 “砰砰”之声连绵响起,装备着手炮的蒙古骑兵也冲上来。 他们的手炮虽然射击距离要远逊于铳枪,但是威力却甚是厉害,只是一下就让赤凤军战士哀嚎倒下。 武器性能的优势终究还是抵不住数量的优势,城墙正在被蒙古的军队所控制,而他们的人马还在继续前进,牢牢地占据住每一个地方。 赤凤军的士兵还在牺牲,然而他们却始终无法挡住蒙古大军的脚步。 “第三营伤亡已经过半,城西头已经丢失。敌人还在继续进攻!” “第二营已经有三分之一人死亡。城门口瓮城已经丢失,无法继续守下去。” “…………” 一声声的伤亡传递过来,正如那鼓槌一样,每一个喊声都敲在心脏之上,令其震动不已、也感觉痛苦不堪。 最终,萧星道:“撤退吧!我们已经无法承受损失了,若是继续下去,那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她的眼光黯淡无比,已然不带有任何希望,距离之前已经过了有好几分钟,然而那浓烈火焰却始终未曾出现。(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凤凰涅槃起,浴火重生中 “消失了?” 虎目扫过整个空,史泽却没有见到半分痕迹,心中疑惑顿生。Ww WCOM 他之前曾经和萧凤打过一场,可不觉得那妖女会如此轻易的败亡。 另一边,那转轮法王却睁开眼睛,一对佛眼透着仁慈:“没有,她只是躲入地低下了。”目光凝聚之处,却是直愣愣盯着地面,那地面之上撒落无数砖石碎片,若是让人见了也只会感叹战争残酷罢了。 然而透过那如来法相,转轮法王却分明见到了那藏在这地面之下的那个妖女。 “以为遁入地面就能逃走了吗?”冷笑一声,史泽只是一喝,身躯之上立刻便缠绕着无数闪电,“唰”的一声就自原地消失,待到出现之后他已然落在这地面之上,双手紧握犹如巨锤,“砰”的一声就朝着地面砸下。 层层空气当即撕裂,这是因为这一击已然已经远远的越音,而那呼啸着横扫一切的狂风,更是将周围的无数砖石、尘沙全都吹走,只留下一片干净的场地。而那地面也就和那玻璃一样,在这强有力的攻击之下,纷纷裂开、破碎,化作一块块松散的碎石、泥土,随后更在尾随而来的强烈音爆之下纷纷崩碎,化作一粒粒微尘,然而则被整个吹散在空之中。 凭空之中,一个径长十丈、深有一丈有余的巨坑已然成形。 瞧着坑定之中并无人影,史泽却并未罢休,以为那妖女当真不再这里。 在转轮法王的法眼之中,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逃走的。 于是他口中又是爆喝,宛如铁锤一样的两条手臂,顿时环绕其无穷闪电。这电芒直窜际,和那空之中漫乌云也勾连起来,一道道雷霆更似受到牵引一样,噼里啪啦不断做响,最终全部纳入史泽的身体之中,他看着那貌似坚硬的板土,又是咆哮起来:“就算你躲在九幽之下,我也要将你挖出来!” 随后,双拳好似疾风一样,不住地落在了那坚硬的土地之上。 一层层黏土彻底剥离,一阵阵狂风呼啸而过,而伴随着这双拳的挥击,那坑洞还在继续扩大、扩张,四周围的岩壁已经呈现出焦黑之状,并且还有部分琉璃状物质产生,这是因为土壤还有砂石受到闪电高温炙烤而玻璃化的现象。而伴随着这无尽的砂石以及土壤的崩解,深坑还在继续的扩大着,而那本该呈现出土黄色的泥土却是越坚硬起来,而在尽头一个硕大无比的花岗岩凭空现身,正好挡在他前进的方向。 若是寻常的土壤,至少还得深入数十上百米才会出现石灰层,甚至是花岗岩,但是这才深入不到三丈有余! 换句话,那妖女就藏在这下面? 虽是如此,史泽从不在乎,他知道自己的九霄阴阳雷能够击散事件的任何物质,无论是什么那号称举世无双的盾牌、又或者坚不可摧的玄铁,在他的这双铁拳之下全都无法维持自己的模样。 所以,他又是挥动拳头。 这一次,那硕大无比足有数丈长、三尺厚度的花岗岩应声裂开,这足足有数万斤之中的岩石终究还是未曾留存,被史泽再次覆灭。 只是等到这花岗岩崩碎之后,一道红芒骤然飙升,一股浓烈的岩浆气味亦是窜入鼻息之中。 史泽顿时惊住,目中带着不可思议:“竟然是岩浆?”以蛮力强行破开那厚实土层,此时此刻他的力量已然下降到了一定得界限,看到这突然出现的岩浆,他措不及防,当即背着岩浆将他整个人裹入其中,“轰隆”一声整个爆出来,令其好似那流行一样,被整个抛射出去,丢入空中不知踪迹。 毫无缘由,突然而来的岩浆爆,难道这里是火山吗? 待到这岩浆消散之后,于深坑之中却现出一个身影,正是那萧凤。 她气喘吁吁、一副气力不支的样子,在经过之前两人的夹攻,就算是不死也得重伤,更勿论在这泥土之下强行烧融泥土令其化为岩浆,并且将其弄成陷阱将那史泽给逼退,若非清净琉璃焰神通了得能够令伤势快痊愈,只怕萧凤早已经是一命呜呼了。 抬起头看着那漫乌云,萧凤想起自己那些战斗者的部下,当即腾空而起落在地面之上。 位于城墙之上,转轮法王再看到史泽不知为何被整个轰飞之后就感觉疑惑,等到见到萧凤现身之后,他当即哈哈笑着:“我闻玄女性情聪颖,手段了得,如今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只可惜,你莫非也太自信了?明明都已经气力衰竭、精气不足,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眼前?” “我素问佛门之中有八戒。你这厮贪婪好杀、更以妄言诱惑百姓,如今时候更动了嗔怒,似你这般酒肉和尚,如何称得上师尊活佛?你若是就此退下,我倒可以饶你一命,不然的话非教你今日涅槃再次。”虽是气力衰竭,然而萧凤却威风不坠,依旧是中气十足。 “呵呵!区区凡愚之人,如何识我佛门真意?不识法门,不得真传,终究不过六道之中一介牲畜,生生死死、无穷无尽,我又何须在意?”只是那转轮法王却冷笑连连,对周围那些死去百姓置之不理,依旧是面带怒气呵斥起来:“更何况你这厮毁谤佛门也不是头一遭,既然如此那就教你看看我佛爷本事。” 杀意一现,于他身后那一尊已然现行的如来法相当即翻掌,足有三丈有余的硕大佛手正似那须弥山一样,将漫黑云全都遮住,令人分毫见不到任何光芒,只剩下眼前的那一个放射无穷光辉的硕大佛掌。 这佛掌,似是控制了空间、掌握了时间,无论对方如何逃走,都无法摆脱这佛掌束缚,只能够颤颤巍巍站在原地,硬接这一掌。萧凤当即低喝一声,身躯之中火焰再现,又是重新化作那一只傲啸下的火凤,只是一抬头就将那佛掌整个抵住,令其分毫无法下落。 “佛法无边,回头是岸!” 又是一声梵唱,那佛掌顿生无穷力量,当即令那赤凤头颅一颤,险些低了下来。 神念全部纳入那法相之中,转轮法王且看着那还站在地上的火凤,也不管佛门戒律顿时大怒:“孽畜,还不跪下!”位于脑袋之后,那一轮***越转越快,而他身下的那一朵白莲更是娇艳欲滴,无数银芒自其下方的那些士兵身体之中抽取出来,令他们更是口宣佛号、梵唱轰鸣。 也不知道这厮究竟对这些士兵下了什么东西,居然放这些以前算是忠诚战士的老兵具是丧失了自己的意志,只能够颓然倒伏在这所谓的无上法门。 “既是众生平等,我又何必跪你?你这厮着实厌烦,竟然敢在此称呼我为畜生?” 萧凤更是大怒,那一只火凤更是应声鸣啼,双足只在地面猛地一划,无数道火焰应声而出,当即将这倒塌半边的城墙重新恢复如初。 在经过那史泽摧残之后,这城墙已然倒塌半边,根本就起不了任何守护城市的用途了。 如今时候被萧凤重新恢复,当即就为其提供了一个绝佳的立足点,不至于被那法相整个压服。 转轮法王且看着自己久战不利,也是着急起来,当空一呼:“史将军,还请你助我一举擒下此女。”话音落下,于际之中,那史泽当即,他虽是被萧凤设计击退,但是那区区岩浆又怎么可能伤到他的身躯,只是距离有些遥远,故此话费了的时间多了一下罢了。 “妖女,接招吧! 朗声笑道,史泽立时唤出无穷雷霆,电芒闪烁全数聚集于他掌心之中,化作一轮闪烁着无穷霹雳的淡蓝色光球,在吸纳了无数闪电之中,这光球迅膨胀,直到足有篮球大之后,当即被其整个丢出。 无远弗届,这光球犹如瞬移一般,立时出现在火凤旁边。 “轰隆”一声,翻覆地的爆裂之声当即响起,那之前饱受摧残但是又被重新修复的城墙终于还是禁受不住,一块块砖石纷纷被从上面剥离开来,然后在那些缭绕的闪电之中彻底崩碎、分解,化作阵阵烟尘,至于砖石之中包起来的夯土也似是被丢入了搅拌机之中,一块又一块的被整个切碎下来,而那些切碎的大块泥土也被升起来的烈风切碎,最终化入席卷下的狂风之中,最终伴随着层层气浪朝着四周整个散开。 烟尘消散、灰烬落下,本该存在的城墙之处仅于一个的土包,这个土包也不大,只有三丈见方、一丈之高。 而在这土包之上,萧凤嘴角沁血、一身衣裳已然是破破烂烂,虽是露出颓废之象,然而她的身躯却依旧笔挺无比,不曾有丝毫弯曲,而眉宇之间更是透着桀骜,望着一上一下的两人,更不曾露出半分怯弱。 “不得不,你这厮还真的挺顽强的,居然这样还不曾死?” 看着眼前的少女,史泽除却了完成任务的畅快之外,心中更多的却是敬佩。 他今年已经三十八岁,驰骋纵横沙场也有二十多余年,所对垒的强者将军数不胜数,所见到的英雄豪杰也不在少数,然而能够如同萧凤一般如此桀骜,那当真是少之又少。 究竟是什么人,缔造了这样的一位红颜英雄? 他想着这一切,却倍感痛惜,女子终究还是应该只在闺阁之中,若是在这男性主宰的战场之上,也就只会迎来死亡罢了。 仰起头,萧凤却面露不屑,嘴角微翘透着几分嘲弄:“你以为你们胜利了吗?” “难道不是,现在的你只怕就连行动都有困难,对抗我们其中任何一人都尚显颓废,若是面对两人,你如何能够对抗?”不可置疑,史泽张口道。 即使是拥有清净琉璃焰,但若是数次遭受足有致命的打击之后,也依旧会走到自己的极限。 很显然,如今时候的萧凤,是不可能继续战斗下去的。 “多数无益,若是继续拖下去,只怕战况还会在变。”盘腿坐在那白莲之上,转轮法王冰冷着脸色,“史将军,不如就让我为此人度,也算是给那些牺牲的诸位士兵一个交代。”数次战斗均被挫败,他对眼前女子已然是忌惮无比,如今时候逮到机会,自然要报仇雪恨。 “那就拜托活佛了。” 微微一叹,史泽却感觉心情怅惘,若是战胜的乃是一位凶残至极的嗜血狂魔,或许他还会感觉心血澎湃,然而如今所要面对的却是这么一位娇弱女子,尤其是对方那行动之中所展现出来的对部下以及治下百姓的呵护,更是令他感到心中那翻涌的负罪感。 然而蒙古治下,决不可容许任何反抗之人。 萧凤此女,该杀! 只是悬在空中并无动作,史泽身上力量也不曾散去,就这样死死盯着萧凤,唯恐此女直到最后还弄出什么花招来。 上次战斗他被困入山丘之中已然明,眼前的女子并非那等坐以待毙之人,纵然此刻正处于气势的最低谷,然而其脑海之中估计也依旧在苦思着破阵克敌之术吧。 地面之上,那转轮法王得到回应,旋即微微一笑,心思一动那银色***当即散去,却是化作一轮赤色****便是那一尊如来法相也一并散去,既然萧凤此刻已然伏诛,那么这克敌制胜的法相也不需要再继续维持。 他毕竟还未真正凝结法相,只不过是接着那八思巴寄存体内的一缕佛法,还有数百人信念愿力方才召唤出来,对身体的负荷实在是太过强大,此刻他的 身体已经开始出现种种症状,若是继续下去只怕会损及修为根本。 虽是如此,但是他自信以赤色***的力量,依然足以击杀萧凤。 赤轮还在旋转,无数火焰也再被凝聚起来,只需要将这蕴含着莫大能量的火球丢出,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然而这时,萧凤却忽的笑道:“第一次攻击你们两人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却并不致命。既然如此,那你觉得我之前为何要藏在地面之中?更重要的是,你以为我为何要将那装满火药的仓库给复原?” “你什么?” 顿感疑惑,转轮法王却忽然感觉身体之中酥麻难耐,就似有无尽蚂蚁在啃噬他的身躯一样。 他当即闭目,却现在那身躯之中,一粒粒赤红光粒正在四处流窜,不断地破坏了那些经脉以及细胞,它们和他体内那赤轮所转换的火焰有些相似,然而却更加的霸道,所到之处无论是什么地方全都被彻底吞噬,不复所存。 就连那一轮赤星之中,竟然也大多数都是这赤红光粒。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时候进入身体之内的?” 恍然之间,转轮法王顿时想起之前状况,那自每一位士兵体内所汲取的令他感到畅快至极的力量,当时候他还以为这乃是因为这赤凤军素质不错,然而如今想来只怕眼前之人在那些人的体内放了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正是萧凤借机将清净琉璃焰侵入自己身体的根本原因。 而他不明所以,竟然不曾料得此处,以至于缔造了今日死因。 转轮法王想要控制那一轮已然成形的玄星,然而此刻那赤星竟然不受他的控制,“咻”的一声就自空落下,朝着萧凤砸去。 只可惜这一次,这赤星却并未和以前一样将眼前的一切全都粉碎,反而就似没了空气的气球一样,嗖的一下就被萧凤整个纳入身躯之中,就此消逝在空气之中。 随后,一道红光爆,萧凤已然来到了转轮法王身前,玉手正好摁在他的额头之上,轻轻道:“记住了,你的死因只有一个,只有一个简单的原因,那就是你彻底地惹怒我了。” 话音落下,她只是轻轻一捏,眼前这庞大躯壳顿时化为一团灰烬,自体内无数红光全数散开,随后被她纳入身躯之中,烈焰焚烧、万物尽灭,更是令其如神如魔,透着奇异魅力。(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仇人再相见,仇怨正当时 空之中,数道雷霆当空劈下,却被那熊熊火焰全数蒸干。Ww W COM 眉梢微皱,萧凤只将火焰一卷,又是化作一道遁光自原地凭空消失,待到出现之后她看着史泽身后那转轮法王,不免有些可惜:“似他这般惑心恶僧,早就该身受火狱之刑,你这厮横加阻挡是何道理?” “两军对垒,不过寻常。我等既然已经是置身战场,自然是各凭本事。” 斜眼撇过身边那重伤和尚,史泽且看着面带不善的萧凤,身形一晃又是出现在萧凤身前,拳头好似卷起无边雷霆,径直朝着萧凤轰来。 这一击正如怒龙咆哮,便是那坚实城墙,也断然经受不住。 萧凤无奈,只好运起清净琉璃焰,将那霹雳作响的闪电全数挡住,身形更是朝着后方连连跃去,以免被那凌厉拳头给命中了。和史泽的战斗经验想必,她所经历的战斗实在太,断然无法和这史泽正面相抗。 “很好,史将军已经将那女子给吸引住,趁着这个机会,我等一起出动,将法王给救回来。” 待到两人离开之后,不远处却有七人凌空落下,观其相貌,正是佛陀八相的另外七人。 之前三人战斗场景,他们因为实力太过脆弱,为了避免殃及无辜,所以只在外部待命,未曾闯入这里。如今瞧着自己的领居然身受重创,自然而然就跑到这里来,想要将这法王救回去。 ………… “好个调虎离山,看来你这厮是铁了心不想让我击杀那人?” 远远见到七人动作,萧凤立时大怒。 毕竟那转轮法王已然身受重伤,她只需要在添一把力,定然能够将对方击杀于此,只可惜那史泽却横加阻挡,很明显是无法击杀此燎了。而一位地仙级别的强者,对一个军队究竟有多么重要,只需要看看如今赤凤军的展就完全可以明白,若是没有萧凤这个地仙存在,只怕他们在攻打潞州的时候,就会被官兵给灭了。 史泽却分毫不理,他那刚毅面庞透着执拗,一对虎目死死的盯着萧凤。 且看到萧凤分神,他当即欺身,一击重拳正好轰在萧凤腹部之处,“砰”的一声当即令其整个倒飞而出,直接越到百丈高空之中。这一下威力无穷,更是将那身外的清净琉璃焰也整个轰碎,若非萧凤玄通了得,早就被这一拳给打的彻底重伤,就连战斗都不可能。 虽是如此,她亦是感觉那神志也被轰散,虽是短暂之后就再次恢复,不过却已经足以给史泽制造足够的机会。 果不其然,此时此刻那史泽已然化身遁光,正好越到萧凤身前,而他全身电芒已然尽数纳入右臂之中,化作一个雷霆环绕着的靛白色光球,随着其动作一推,这光球当即在刹那之间彻底释放,口中更是喝道:“战斗之中分心可不是好事。” 这电芒的威力萧凤早有体验,自然是不敢怠慢,双臂立时交叉护在身前,无数清净琉璃焰缭绕而出,全数凝聚于身前形成一道厚实无比的火墙,意图将那雷霆之力全部挡在身外。 一时间,这电芒当即凿穿空气,将整个空全数化作雷域,无数银芒闪烁不定,打的那火墙不住颤抖,好似要彻底崩溃一般。 “这头疯狗,还真有够碍眼的。”勉力维持着火墙,萧凤对眼前这史泽已然是恼恨无比。 第一次交战,她中了对方奸计不仅仅自己差点没命,而且还赔进去了数百名士兵。 第二次交战算是勉强摧毁了那致命的巨炮,然而却对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并无影响,不仅仅暴露了自己克虏炮的存在,更是令他们改变思路,将那火炮改了一点,反而对太原城的威胁更大。 而在这第三次交战时候,不仅仅趁着自己防备空虚,更是阻拦自己击杀转轮法王,若是论其萧凤最讨厌的究竟是谁,毫无疑问就是眼前的这位自称是忠君爱国的史泽了。 恰逢此刻,那雷域似乎已经将内部积蓄的雷力用掉了,所以也渐渐消散开来。 萧凤这才喘了一口气,将那已然破碎不堪的火墙散去,之前的那雷域实在是厉害,寻常人一旦进入非得给打成烤鸡,即使是她也是用尽全力方才撑过去,皱眉横扫周围,暗想:“那厮究竟在什么地方?” 然而自身后一阵呼啸之声立刻提醒她,那史泽竟然不知何时,居然蹿到了自己下方之地。观其模样,很明显这厮的目的乃是以之前的雷域将萧凤控制住,这一次才是真正的致命攻击。 不敢怠慢,萧凤立时转身,双手挡在身前,勉强挡住对方连绵攻击。 很明显,因为之前的战斗影响,史泽已然明白根本不能令萧凤重回地面,不然的话他精心准备的这次战斗,也不过是沦为和第一次战斗一样,根本就派不了半分用处。 ………… “这就是地仙的实力吗?仅凭我们全真教现在的力量,只怕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头颅微抬,王志坦且看着空之中那两个缠绕在一起的电光、红芒,不免感到眉间之处跳动不止。 若是他们之前当真惹怒了那萧凤,只怕早就被对方随手消灭了,又岂能存活到现在? 收起目光,祁志诚看了一下大街,因为那蒙古大军攻击以及两位地仙的战斗,此时此刻这城中百姓早已经是乱成一团糟,他们面对这许久不曾出现的战斗,根本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做。眼中带着愁容,祁志诚只将手中宝剑凌空一挥,当即就将迎面扑来的几位鞑靼人给切成两半,随后道:“别的不,快些救救那些伤亡惨重的百姓吧。” 尾随身后,那些道士也是纷纷出手,一时间剑气纵横、血气弥漫,本来已经侵入太原城之中的那些蒙古士兵顿时一遏,再也难以继续杀戮。 然而这时,却有一人将手指着远处废墟,喝道:“是佛门八相!” 他唤作李道仙,乃是张志敬的门徒,一身修为在整个全真教后生之中算得上顶尖人物,一手全真剑法也算是登堂入室,和那仲威、严忠济等人相比,也是不分伯仲。 “佛门八相?” 听到这话,所有全真道士具是一惊。 他们逃到这里全是拜这佛门八相所赐,门中弟子更是不知被杀了多少,如今瞧着对方出现在这里,一行人具是感觉全身骤冷,就要从这离开。 王志坦亦是感觉通体一凉,只想要自此离开,而在旁边的祁志诚定眼一看,却是喝道:“是转轮法王!他似乎身受重伤!” “身受重伤?”听到这话,王志坦立刻止住脚步,心中热血却是开始沸腾。 若是那转轮法王,他们自然是无比害怕,之前若非借着那玄阳至心珠乾坤颠倒的能力,他们还未必能够逃出此人之手。可以,这转轮法王便是佛门八相的中心人物,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力量。若是此人还活着,他们自然是退避三舍,然而此刻对方却是重伤,那就另当别论了。 “没错!” 应声回道,王志坦且看着那几人正要离开,当即纵身一跃,手中长剑已然是电射而出,化作七柄修长利剑,剑身晶莹如玉、似是将空星光也一并吸摄下来,很明显具是以剑气凝结而成。 “全真剑决——七星辉月!射!” 一声令下,这七柄长剑就似那灵动至极的导弹一样,已然是完全锁定住那正在活动着的七人,“咻”的一声凌空射出,就将其人一并纳入攻击范围之内。 那佛陀八相一时不查,当即被这凌厉剑气全都射中,纵使死不了人,也少不得感觉心中震怒。 “好家伙,居然是全真教!” 望着眼前开启的黑洞“咻”的一下彻底消失,紧那罗当即懊恼起来,扫过远处疾驰而来的列位道士,他当即低吼一声。一时间,身躯之上金光流转,依然令那肉身躯壳坚若镔铁,饶是那七星辉月如何厉害,也断然伤不了已经是运起不动明王根本印的紧那罗。 待到剑气消散,紧那罗对着身边的迦毗罗、兰毗尼喝道:“尔等快些带着法王离开这里,至于他们就让我来阻挡。”这两人貌似厉害,然而若论单打独斗,却并非王志坦、祁志诚两人对手,故此他想要让这两位尽快离开这里,以免在接下来的战斗被秧及到。 “那你们三人呢?” 舍罗桫张口道,他的头以及眉毛已经花白,就连那眼睛也透着垂暮之色,完全就是一副将死模样。 此人号称是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突破地仙,然而地仙之境何其困难? 三劫之关一道比一道艰难,完全就是九死一生的选择,比如那张志敬就是因为心劫难过,结果一身修为付诸东流。而他卡在羽化一关已有数十年,若非当初受了那八思巴一缕佛法,只怕早就置身涅槃之中了,如今被指派在这佛门八相之中,不过是为了凑足数量罢了。 “我等三人具是修有金刚不坏之身,岂会害怕那些道士?” 轻哼一声,紧那罗撇过那一缕直刺而来的剑气,当空一挥罡气吐出,当即将这足可切金断玉的剑气整个击碎。 “我等明白了!”舍罗桫当即颌,而那迦毗罗以及兰毗尼也将那转轮法王搀扶起来,准备找个清净之地重新开启传送之门,好从这里及时离开。 “莫要让他们给逃了!”王志坦瞧着明白,身形一纵跃入半空之中,手中长剑又是一挥,数十道剑气凌空落下,欲要将那几人留在此地。 一声暴喝,那紧那罗却已然将全部功力运转起来,身上衣服亦被这膨胀的劲气整个撕碎,露出了那黄金铸成的巨大身躯,紧随其后摩罗以及法乌罗亦是一样高声咆哮,化作护法金刚,将那漫剑气全数挡住。 “” “两军对垒,不过寻常。下一次,史某定然会再次领教阁下的威能!”史泽却并未理会,一张手当即将那转轮法王揽住,身形之处电光缭绕,当即就化作雷光自原地遁走。 萧凤顿觉懊恼,却是无可奈何。 那史泽善使雷电,无论是攻击还有度,具是强于自己,若是擅自离开追杀对方,只怕会中了对方奸计。 无奈之下,萧凤只好纵身离开,开始整顿城中之事。 只是悬在空中并无动作,史泽身上力量也不曾散去,就这样死死盯着萧凤,唯恐此女直到最后还弄出什么花招来。 上次战斗他被困入山丘之中已然明,眼前的女子并非那等坐以待毙之人,纵然此刻正处于气势的最低谷,然而其脑海之中估计也依旧在苦思着破阵克敌之术吧。 地面之上,那转轮法王得到回应,旋即微微一笑,心思一动那银色***当即散去,却是化作一轮赤色****便是那一尊如来法相也一并散去,既然萧凤此刻已然伏诛,那么这克敌制胜的法相也不需要再继续维持。 他毕竟还未真正凝结法相,只不过是接着那八思巴寄存体内的一缕佛法,还有数百人信念愿力方才召唤出来,对身体的负荷实在是太过强大,此刻他的 身体已经开始出现种种症状,若是继续下去只怕会损及修为根本。 虽是如此,但是他自信以赤色**的力量,依然足以击杀萧凤。 赤轮还在旋转,无数火焰也再被凝聚起来,只需要将这蕴含着莫大能量的火球丢出,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然而这时,萧凤却忽的笑道:“第一次攻击你们两人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却并不致命。既然如此,那你觉得我之前为何要藏在地面之中?更重要的是,你以为我为何要将那装满火药的仓库给复原?” “你什么?” 顿感疑惑,转轮法王却忽然感觉身体之中酥麻难耐,就似有无尽蚂蚁在啃噬他的身躯一样。 他当即闭目,却现在那身躯之中,一粒粒赤红光粒正在四处流窜,不断地破坏了那些经脉以及细胞,它们和他体内那赤轮所转换的火焰有些相似,然而却更加的霸道,所到之处无论是什么地方全都被彻底吞噬,不复所存。 就连那一轮赤星之中,竟然也大多数都是这赤红光粒。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时候进入身体之内的?” 恍然之间,转轮法王顿时想起之前状况,那自每一位士兵体内所汲取的令他感到畅快至极的力量,当时候他还以为这乃是因为这赤凤军素质不错,然而如今想来只怕眼前之人在那些人的体内放了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正是萧凤借机将清净琉璃焰侵入自己身体的根本原因。 而他不明所以,竟然不曾料得此处,以至于缔造了今日死因。 转轮法王想要控制那一轮已然成形的玄星,然而此刻那赤星竟然不受他的控制,“咻”的一声就自空落下,朝着萧凤砸去。 只可惜这一次,这赤星却并未和以前一样将眼前的一切全都粉碎,反而就似没了空气的气球一样,嗖的一下就被萧凤整个纳入身躯之中,就此消逝在空气之中。 随后,一道红光爆,萧凤已然来到了转轮法王身前,玉手正好摁在他的额头之上,令其分毫动弹不得:“你的败因只有一个,只有一个简单的原因,那就是你彻底地惹怒我了。” 话音落下,她只是轻轻一捏,自转轮法王体内那无数赤芒立时显现,纷纷自其体内冲了出来,化作一道冲赤芒,火焰环绕、烈炎骤起,当即令昔日里那凌威不可一世的转轮法王烧的是遍体鳞伤,不复人形。 万千火焰缭绕周身,萧凤虽是沐浴在这浓烈火焰之中,但她那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就连身上战衣亦是恢复原来样子,一道道盘旋火焰,令其如神如魔,透着奇异魅力。(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烽火烧太原,赤凤斩龙城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声声咆哮当即响彻整个太原,原本因为瞧见萧凤险些泯灭而悲伤过度的赤凤军战士立刻恢复精神,自口中不断出阵阵高呼。WwW COM 他们在庆幸! 他们在欢呼! 即使是面临这最险些的环境,引导他们战斗的那位少女也依旧傲立于苍穹之下,更不曾在那雷霆之威之中坠落,只要那个象征着反抗的人儿还在,他们就能够继续战斗。 远处,那黑压压连绵无尽的就是蒙古大军。 他们已经攻陷了东城,如今时候正朝着西城进军,而如果让这蒙古大军闯入城中,那么大部分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就会全部沦入对方刀锋之下,在这里的众人无法逃避,只有继续战斗下去。 “出击!” 长剑呼啸,弹丸飞射。 萧月且看着那远处一行正在奔来的骑兵,凝视着手中的赤心剑,一缕剑气跃跃欲试,透着无边杀意,而这杀意直冲云霄,更令人感觉刺骨的寒意。 “刺啦”一声,萧月只将那赤心剑当空一横。 银线一扫,那些骑兵却置若罔闻,他们还在策马奔腾,想要闯过对方那凌厉的弹丸将眼前的这群人全数击杀。然而他们却感到困惑,为什么前方那冲出去的那匹战马是如此的熟悉?为什么那些骑兵居然没有了上半身?而那刨面之处,他们更是能够清晰无比的看到那裸露出来的肠子以及肝脏,而这些东西全都被那正在喷射出来的血液所淹没。 眼前一片血红,随后他们顿时感觉“砰”的一声,跌倒在地上,但是我的腿呢? 思维绵延之处,他们却感觉下半身并无任何反应,无数血液流淌出来,汇成了一个浅浅的血坑,并且还在朝着四周围蔓延开来,直到这时他们方才恍悟起来,那是自己的残躯! “所有人,不得后退!继续战斗。” 正如那驰骋纵横的战场女武神一样,萧月傲立群雄之前,将那长剑对准远方直扑而来的蒙古骑兵。 那些跟在她身后的士兵当即扣动扳机,浓烈的硝烟当即弥漫着整个战场,自虎蹲炮以及铳枪之中的弹丸呼啸而出,落在了那蒙古骑兵之中,每一下都将对方砸的鲜血飞溅、断肢四散,然而即是如此,那蒙古大军也依旧未曾停歇。 他们宛如中了癔症一样,眼中只有战斗、只有杀戮,只有将眼前的一切全都摧毁才能罢休。 而在更远之处,数门巨炮轰然而起,自空之中划落的弹丸当即落在阵营之内,令数十位战士惨嚎着败下阵来。 那是对方的破城炮,以之前摧城巨炮残骸制造出来的,数量约有五具,虽没有破虏炮射程远,但是其威力却要更胜一筹,一击之下摧毁城墙不在话下,故此称之为破城炮。 被这破城炮一打,本来气势磅礴的赤凤军也为之一遏,不复之前气势。 “通令神机营,立刻找出它们将其毁掉。” 萧月又是命令,于是那位于城墙之上尚未损毁的三具克虏炮也是一起开炮,炮声之浓甚至压住空之中闪烁不定的雷光,而那巨大焰火甚至令周围温度也陡然抬高数度有余,宛如置身于夏,尤其是温度最热的六七月份。 被这一击,远处那几具火炮当即停止火炮,不知道是被摧毁了还是正在转移图中。 见到久攻不下,那些蒙古指挥官也不愿意继续送死,当即停下脚步调转方向,整个军队犹如潮水一般,来的时候气势汹汹,撤退的时候无声无息,只留下一地的尸体供人瞻仰一下这战斗究竟有多残忍。 且看着那些潮水一般退下的蒙古大军,萧星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指挥手下士兵:“快些将那些还活着的战士抬回来,他们需要治疗!”在她那白净的脸蛋之上沾上了血液,并未让她显得狰狞,反而透着一股哀怜无奈,让人感叹为何这样的一副大家闺秀也会来到这战场之上? 守阵的士兵并未放弃指责,他们依旧扛着枪望着远方,以免有人袭击。 而在这阵营之中,十数位战士却是抬着担架走到了阵地之前,他们蹲下身体仔细的去查看那些地面之上的尸体,如果是见到了侥幸未死的蒙古大军,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帮助这些家伙了解生命,而如果是见到了那正在呻吟着的士兵,就会赶紧走上前去,将其抬起来送到担架之上,然后运到军阵之后空出来的空地之上接受治疗。 这个时候,她最重要的就是确保每一位士兵都得到及时的治疗,以免本就势单力薄的赤凤军遭到严重的打击。 在这里,忧国少女骑士团也全员出动。 在这骑士团之中,有着失去了父母亲的女孩,有着失去了夫君孩子的母亲,也有失去了兄弟姐妹的少女。 在那些绿林好汉盘踞的地方,她们会被那些劫匪们当做了可以泄**的工具;在那充满着饥饿以及灾荒的庞大难民之中,她们会被那些已经饿晕了脑袋的家伙当做可以食用的两脚羊;而在那蒙古大军的账营之中,她们则是会被当做繁殖下一代的生殖工具,而遭到惨无人道的虐待…… 而在历史之中,她们唯一留下来的或许也就是“某年某月,潞州大旱,延续三年,死难灾民达百万众”几个字样。 但是对于她们来,那蒙古大军的到来则是意味着崩溃,所有的安宁祥和的场景都会彻底崩溃,自己曾经依仗的擎之柱也会被彻底摧毁,之后可能生的事情,也不过是一场通往死亡的地狱之旅罢了。 但是萧凤出现了,那个年幼的少女,以自己一己之力将所有人全都凝聚在一起,变为镰刀、化作锤子,只是一下就将曾经压在所有人头顶之上的那个枷锁整个轰碎,让她们自那地狱之中逃出,重新化为人类。 她们是女子,而女性那柔弱的身躯还有孱弱的身躯或许注定无法和那凶悍至极的敌人战斗,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们就无法奉献出自己的力量。 缫丝织布、裁剪衣裳为士兵制作出可以过冬的衣服,烧水做饭为每一位士兵提供足够的粮食,还有治疗伤员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可以做到,萧凤告诉了她们所能够做到的事情! 而在这里,她们正在忙碌,以女性独有的温柔让那些士兵平静下来,并且将那伤口仔细的清洗干净、包扎好,以免伤势继续溃烂。 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在努力,企图将那想要闯入这里的蒙古大军打出去。 ………… 隔着汾河,便是和西城相对的东城了。 完全未曾料到对方的动静,这东城之内的赤凤军在初次接触时候就被那蒙古大军一波打翻,没办法有那两位地仙出手,以他们的力量根本不是对手,无奈之下只好渡过汾河,在西城重新构建防御阵线。此刻,蒙古已然是兵分两路,一路已然攻陷东城,另一路准备从镇远、拱极两门突入西城,进而将赤凤军彻底绞杀。 凤目横扫整个东城,萧凤瞧着那城中生的事情,亦是愤怒不已。 只是因为在这东城之内,那些闯入城中的蒙古鞑子正在肆无忌惮的搜杀幸存的赤凤军战士,就连那些百姓也未曾放过,一样被从家中拖出来然后斩,而那些民居房屋也被用火把点燃,化作一个个直冲云霄的火炬,火光驱散了黑夜照的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一股血气。 只可惜她却被这史泽困住,根本就脱不了身,援助那正在被绞杀的部下! “” 金朝文学的展受制约于其所处的历史、文化背景。影响本时期文学的因素很多,哲学乃其中较活跃的成分。作为中国古代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的儒学,由于此时南北政权对峙而分流。奠基于北宋的新儒学理学,其正传嫡派迁播南宋,而北方儒学则表现出与南方迥然有异的形态和特征。新、旧儒学并存的格局是构成金朝文学的文化生态环境的重要元素之一。探讨它对文学创作、文学思想的影响,有明显的学术意义。 一、金朝儒学的概况 关于金朝儒学的评价,有两种相异的看法。元好问:“中州文明百年,有经学,有《史》、《汉》之学,《通典之学》,而《通鉴》则不能如江左之盛,唯蔡内翰伯正甫珪、萧户部真卿贡、宗室密国公子瑜之等十数公,号称专门而已。”(《6氏通鉴详节序》)而《金史》卷一二五《文艺传》则谓本时期儒家思想“无专门名家之学”。儒学、经学,在这里名虽异而实则同。对金朝儒学有无“专门名家之学”的认识尽管存在分歧,但金朝儒学确为中国古代思想史、哲学史上的低谷,这是学界的普遍看法,也是完全符合客观实际的。金朝儒学不仅为文化史的展提供的新质十分贫乏,而且由于其形态和内容的驳杂而不统一,故相对于同一时期的南宋理学而言,没有显示出自身的整一性和基本特色,零碎而不成体系,许多派别、学星罗棋布,和而不同。“苏学盛于北”(翁方纲《石洲诗话》卷五),三苏代表的蜀学的影响是众所周知的,且已为许多学者所关注。“传注则金陵之余波”(元好问《闲闲公墓铭》),北宋王安石的新学也有很大的势力。产生于北宋的濂学、洛学、关学以及邵雍的象数学等,都从起初潜行于民间展到后来为大儒们所青睐。金中期以后,程学(即金灭北宋时迁播至南方的洛学)、朱学(闽学)以及吕祖谦的婺学、6九渊的心学等6续北传,又引起金儒们的注意。 古代儒学近两千年的变化、展可分为以孔孟为代表的旧儒学和以程朱为代表的新儒学(理学)两大阶段。特殊的历史背景造成了金朝新、旧儒学共存互补的独特格局。所以,金朝儒学(包括旧儒学和理学)虽不达,但仍是研究这一时期文化无法回避的内容,其地位虽不像南宋理学那样突出而有特色,但亦不容忽略。以往言及儒学的展,大都绕过金朝。这当然与本时期中国南方理学成为一代显学的状况有关。但与此同时,还应注意到这一事实,北方的理学虽显得黯晦,但旧儒学在北宋理学经历了较为成熟的展之后又出现复兴、回升的局面,则是一种颇引人注目的现象。这尽管是一种局部、暂时的现象,但并不是偶然的,它反映了事物运动的特殊性的一面。高级阶段上重复某些低级阶段的特征,正体现了事物展中前进性和曲折性的辩证统一。 金人出于从意识形态方面巩固政权的需要,与中国古代绝大多数王朝一样,采取了以儒家学作为统治思想的措施,以思想约束强化权力控制。这从客观上推进了女真人的汉化。金初时,由于种种原因滞留北地的宋朝文士对传播儒学起了很大的作用。洪皓使金被扣拘后,重臣完颜希尹曾“使诲其八子”(《宋史》卷三七三《洪皓传》),因缺纸,便“取桦叶写《论语》、《大学》、《中庸》、《孟子》传之,时谓‘桦叶四书’”[1]。熙宗完颜亶自童时“适诸父南征中原,得燕人韩昉及中国儒士教之”(《大金国志》卷九《纪年九·熙宗孝成皇帝一》),即位后建孔庙并曾亲祭孔子,称孔子“其道可尊,使万世景仰”,常读《尚书》、《论语》等经书,有时竟夜以继日(《金史》卷四《熙宗纪》)。海陵王也喜“延接儒生”,“嗜习经史”(《大金国志》卷一三《纪年十三·海陵炀王上》)。世宗锐意经籍,力倡儒学,甚至将“女直(真)旧风”中的某些习俗、观念也纳入儒家伦理道德,诏立译经所,将许多汉文儒家经典译为女真文字,以便使“女直人知仁义道德所在”(《金史》卷八《世宗纪下》)。世宗次子、皇太子完颜允恭常“专心学问,与诸儒臣讲议于承华殿;燕闲观书,乙夜忘倦,翼日辄以疑字付儒臣校证”(《金史》卷一九《世纪补·显宗》),甚至“欲变夷狄风俗,行中国礼乐如魏孝文”(刘祁《辨亡》)。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三强再争锋,军阵斗武者 这一拳恰如陨星降世,带着覆灭地的威能。 Ww W COM 萧凤一见,当即运起十成十的力气,然而她那手臂只是刚一接触到这一拳,就被那环绕闪电烧的遍体焦黑,一层层皮肤剥落下来,露出了那嫩白的肌肉,肌肉也未曾挡住也一并被烧的焦黑,随后就是那骨头,等到最后就连骨头都彻底没了,全被这一拳给整个轰的彻底粉碎。 对于寻常武者来,若是武者失去了手臂,那就和死没啥区别。 萧凤却强忍着痛不管不问,于血管之中无穷烈焰又是喷出,随着这烈焰威能,那曾经被摧毁的手臂也是重新恢复起来,骨头迅就生长出来、经脉也在短时间内恢复,就连那肌肉、血管以及肌肤也重新恢复原貌,在清净琉璃焰的作用下,她的身躯又重新恢复了原状。 但是这只是开始,史泽的攻击还在继续,他远未停止。 那雷光依然将周遭那些湿润的泥土变成了坚硬的砖石,就连寻常刀剑也无法将其破坏,而他所绘出的那一拳又一拳致命的伤势,更是令萧凤的双手饱受折磨,在摧残以及恢复之中来回跳动。 一切,似乎都注定了结局! “你以为我必死无疑?” 孱弱的声音,萧凤只是冷冷的看着史泽,像是再看一具野兽。 “难道不是吗?” 史泽并未回答,事实上他已经没有兴趣再去理会萧凤想要的东西,只是仅仅几句话的事情,就彻底将别人内心躁动引出来,他实在是害怕极了,而唯一所给于的回答,那就更加猛烈的进攻。 唯有进攻,才能让自己平息心中怒火! “当然不会!” 没有任何疑惑,萧凤已然充满嘲讽:“看着你的周围吧,这一次还是我赢了。” 只看四周围那些崩碎的泥土,本应该因为强大力量而崩碎、碎裂的泥土,此刻却早已经化作一块块坚硬的花岗岩,它们的表面蒙着一层薄薄的红芒,这时萧凤所修行出来的清净琉璃焰,它们被打出去附着在这些光芒之上。此时此刻,它们完全违背了所谓的物理定律,顶着那强烈的罡风纷纷扑上来,沾染在史泽的身上,令其动作越缓慢,便是拳头威力也下降了许多。 “糟糕!” 史泽这才注意到周围环境,刚要腾身离开。 然而一条浓烈火鞭直接将其缠住,令其分毫逃脱不了,四周围的那些碎石、泥土亦是纷纷窜了上来,好似磁铁一样死死的吸附在史泽的身上,令其好像穿着一身泥造的铠甲一样。 嘴角之处尚且带着血丝,萧凤冷笑连连:“还有,你就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吗?而且你和我不一样,你的攻击力取决于体内蓄积的雷力,而如今时候我们都置身于在这泥土之中,你的雷力还存有多少?”话音一落,她已然将那清净琉璃焰运至极限,四周围所有曾经崩碎的碎石、泥土一个个全都连接在一起,直到最后将史泽整个人都裹在其中,令其分毫动弹不得。 随后,她已然身化遁光,自这重重泥土之中径直逃脱,望着已然恢复原状的城墙,低声骂道:“该死的,总算是将这家伙封住了!”此时此刻,她体内的清净琉璃焰所剩不多,若要击杀那史泽,实在是力有未逮,只能暂时将其封入其中,好为自己争取一星半点的时机。 以新晋的年轻人物,她能够在两位地仙的围攻之下,重伤一人、封住一人,已然算是了不起了。 稍作休息,萧凤感觉体力渐渐恢复之后,当即就纵身一跃来到了西城之处,而那些蒙古鞑子见到萧凤现身之后也甚是害怕,旋即就打了退堂鼓,再次如潮水一样退去,留下一地的残尸。 萧凤也没兴趣继续追击,她连番战斗已然是疲倦至极,就连赤凤军也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重创,若是轻易追击只怕会中了对方奸计,而且那转轮法王还有史泽也尚未铲除,随时随地都有席卷重来的可能性。 “西城已经将蒙古大军尽数驱逐,目前仅剩东城尚未收复。只是久经战火,他们此时此刻都已经有些疲倦,只怕无法继续战斗下去。”萧月瞧见自家主公重新恢复,也立刻禀报此处战况。 “不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让对方占据东城,就能够隔河向往,更可以借此打开通道直入我根据地腹心之处,如此一来就等同于我军腹心被对方抵住,轻易之间动弹不得。而且如今时候对方计划已然被我挫败,其麾下兵马亦是疲倦不堪,不比我们好多少,此时只需要我们一起出力,定然能够将对方逐出东城的好时候。” 看见那些一身伤势的士兵,萧凤亦是晓得他们鏖战一夜已然疲倦不堪,只可惜她的清净琉璃焰被那史泽给灭掉绝大部分,短时间只怕是恢复不了,否则的话早就出手让麾下士兵恢复战力了。 “但是他们呢?” 萧星一脸担忧看了一下那些受伤士兵,张口问道。 赤凤军终究和蒙古鞑子的兵力相差太远,而为了能够将蒙军逐出西城,所有人都参加了战斗,可以在这个时候完全是人人带伤,而带着伤势去战斗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好的计划。 “既然如此,那萧星你和李太痕、孙武吉、严卫还有王践行等人在这里守护众人,确保这些伤员们的安全。赵志你带领麾下参谋部众人还有神机营一行人出列,至于萧月你也一起跟来随我一并出征,彻底将那些混账赶出东城。”眉梢微皱,萧凤亦是注意到那些士兵脸上具是露出痛苦模样,心中仁慈之下当即下达命令。 以参谋部数十人以及属于他们统辖的全员装备火铳的神机营,完全能够和三支千户长率领的部队战斗,若是再加上萧凤萧星的战斗力,纵使遇见了蒙古最精锐的却薛军也依旧毫不逊色。 “我等遵令!” 一行人当即出列,身上具是穿着板甲,背后背着铳枪,两柄短刀插在腿之处,当真是威武十足。 高喊口号,这支刚刚成立的全员火器化的神机营,立即就在这东城职中,开始了他们第一次作战! 这一只初出锋芒的军队刚一踏入东城之中,当即就似那利刃一样横扫整个城市,所到之处不管是多么厉害的军队,都在那密集的弹雨之中纷纷退散,不敢和其正面对抗,只能够狼狈逃窜留下一地尸身,短时间之内就迅占领了东城大半范围,只需要再努一把力就能够将对方赶出太原城。 而在神机营横扫群雄之后,萧凤望见远方正在厮杀几人,当即冷笑一声:“我还以为那厮早已经逃了,原来还在这里僵持啊!”且望着她目光凝视之处,很明显就是那佛陀八相和全真教诸位道士所战斗的地方。 “看样子,那些道士似乎陷入苦战之中?”萧月凝目,当即就瞧出此刻占据如何。 虽然那王志坦、祁志诚两人将紧那罗、摩罗、法乌罗三人困住,但是剩余的十数位全真教道士却在那迦毗罗、兰毗尼两人配合之下狼狈不堪,纵然未曾收到什么伤势,但是那四处逃窜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占据了上风,更兼有那都率以及舍罗桫在旁助阵,更是让这些道士险象环生,稍不注意就会中了圈套。 眉梢微皱,萧凤望见远处那正盘腿坐在地面之上的转轮法王,当即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不如帮他们一把?”很明显,那转轮法王被她之前那一击弄得元气大伤,如今时候正在治疗休养,以至于无法参与战斗。 否则单是转轮法王一人,就能够将全真教众人彻底歼灭,又岂会容许他们在这里碍眼? 而萧凤自然不是什么仁慈之辈,见到对方受伤的这个时机,当即就下达命令,于是她麾下神机营一起开枪,当即就吓得那八人一阵惊惧,具是带着忌惮看着这赶来的大军。 幸好那都率早有预料,将此地信息告诉众人,方才令几人躲开铳枪射击。 “哼!这厮倒是好手段,居然直到现在都没死?”萧凤看着那盘腿打坐的和尚,想着当初自己被欺压时候的场景,也是气不大一处来,手一动数道浓烈火球应声射出,其瞄准方向正是那剩余的其他几人。 然而空中,一道白光闪过,当即将这火球泯灭。 不知何时,转轮法王已然睁开双目,盯住萧凤的目光透着恨意:“阁下恶念如此浓厚,岂不知佛海无边,回头是岸?”经过之前一战,他的修为早被废掉大半,而且更无如同萧凤那近乎奇迹一样的清净琉璃焰,是断然无法顺利恢复的。 “顺佛逆魔,不过尔尔!”萧凤冷哼一声,一缕光火凝聚于掌心之内宛如火凤一样跳跃不止,旋即喝道:“更何况你这恶僧曾经虐我部众,如今时候如何能饶得了你?” 这光火刚要射出,空中却闪过一道雷霆,正好将其击碎。 萧凤抬头,当即就见到那悬在空中的史泽,更是恼怒:“又是你这厮。没想到你今日居然如此阴魂不散!” “承蒙萧统领担忧,只是今日你我若是不分个胜负,那估计就永无宁日了。”悬于空中,那史泽已然平静许多,只不过他的气息也弱了许多,毕竟他曾经和萧凤经过一场惨烈鏖战,其消耗的力量甚至巨大,如今时候已经很难在继续维持巅峰水准了。 萧凤皱眉,双手一挥当即就将身边几位少女推到一边破碎房舍之中,火焰骤起当即就将那砖石全数复原,化作一个坚实的地牢将几人藏在里面,嘱咐道:“你等就藏在这里,莫要轻易离开。” 身形一纵,亦是迎面扑上,和对方斗了起来。史泽在亲眼见到自己侄儿死于意外,双拳之处所到之处俱是心脏、脑袋等等致命地方,口中更是骂道:“区区妖孽,为何还不伏诛?” “哼!你等依仗强权夺人家产、坏人性命,如今更以刀兵横于脖颈之处,我等若不反抗,岂不是等死?”银铃之笑转而响起,萧凤亦是反驳起来。 “你以邪教愚昧众生、祸乱一方,又是如何?似他们这般邪教之徒,合该诛杀!”史泽却不理会,他那方正国脸本是正气十足,然而此刻却扭曲变形宛如修罗,将身一翻又是一记鞭腿横扫而出。 受到了这一击,萧凤终究还是经受不住,当即被打的整个倒退,一路上不知撞碎多少房舍,直到最后“砰”的一声整个轰在那城墙之上。受到这猛烈撞击,这城墙抖了三抖,数层砖石整个剥落,险些就彻底倒塌了。 而在远方,那史泽已然现身,大概是因为先前萧凤用言语跳动了他的怒火,所以此时此刻他体外的数道闪电比之之前凌厉数倍,显然是已经动了真火。 只是一霎那,他当即自远处消失不见,随后就来到了萧凤身前,又是一击重拳。 这一记重拳比之先前要重了许多,当即就压得萧凤陷入那城墙之中,更是将其朝着地面一路碾压,受此影响那城墙也终于经受不住了,一块块砖石剥落下来,大堆大堆的夯土从而落,就要将两人盖住。 “是愤怒?不,应该是对自己的厌恶吧。”萧凤却在此刻喃喃自语起来,她所受的伤相当重,已经足以影响到战斗能力了,但是她还是开口道:“毕竟你自以为能够维持住的所谓尊严,不过是别人赐予你的施舍,若是不要的话那么就随时随都可以被撕碎。看看四周围吧,你的那些所谓仁义之师正在屠杀那群无辜的百姓,而他们的一切也正在被你所摧毁。你骂我是妖女?但是尔等所为,又有那个地方算得上仁义?” “闭嘴!” 又是一拳! 这一拳气势更足,道道闪电萦绕不止,更令萧凤身躯周围的那些泥土彻底烧红,甚至于被烧化融成了红砖,以至于将萧凤整个钳住,令其无法挣脱。 然而萧凤还在着,她甚至笑了起来,笑声之中透着畅快,甚至根本就不屑理会史泽那近乎狰狞的模样,依旧是那样的高傲直截了当点住对方心中那最脆弱的地方:“果然,你就只是一头疯狗吗?一头只会乱叫唤、乱嚷嚷的疯狗吗?” 这一句,正如那引线一样,当即点燃了史泽那最后的狂暴。 他凝视着眼前的这位流露出倔犟的女子,却现如今的自己居然如此的无能,竟然就连这样的一位少女都无法压服,甚至就连自己的最为脆弱的一点都被对方点出,以至于整个人都丧失了理智,只想要将对方彻底毁灭,只是因为那完全是自心底最害怕的恐惧。 空中,一道道雷霆也似乎在响应,漫的闪电霹雳作响,完全将整个东城都彻底覆盖住了。 随后,这无尽霹雳全都受到牵引一般,尽数纳入了史泽身躯之内,令其整个身体都覆盖着一层白光,闪烁霹雳更在周围地面留下一道道焦痕下来,一道白芒随着声音顿时炸裂开来:“我要你的命!”(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火枪囚八相,天罡镇法王 话音未落,史泽立时冲出。 WwWCOM 那道道雷霆噼啪作响,立刻将几位神机营的战士打的全身颤抖跌倒在地,身躯一片焦黑,根本就是死的不能再死。 “你这厮,该杀!” 萧凤恼怒之下,亦是一般化作流光,数道赤红火凤凌空飞舞,就朝着对方打去。另一边,那转轮法王亦是运起万象***这**虽是不复之前威势,然而旋转之中却透着锐利至极的锋锐,当空一划不仅仅将那四周围坚硬巨石整个切开,更将地面也切出一道道裂痕起来。 若是被这**扫中,非得给切成两半不可! 萧月立时紧张起来,喝道:“所有人立刻散开!” 面对这些杀伤力极强的武者,聚在一起根本就是坐以待毙,惟一的方式就是四散开来,以持续不断的攻击消磨对方的力量,令其尾不能相顾,从而将其彻底歼灭,不然的话反而会被对方欺入坏了众人的性命。 得到命令,赵志、杨辉两人当即下令,让那神机营每十人为一队各自散开,每一组具是装备有七具铳枪、两门虎蹲炮,以虎蹲炮作为远程进攻武器,而铳枪作为防御武器,如此以来完全足以在极远的范围之外和一只百人骑兵所对抗。 如今时候,他们所面对的虽然是远蒙古骑兵的精通武学格斗之术的强者,但是其基本原理也都是大同异,在预料到对方的动作之后,也立刻按照炮兵、枪手的训练,展开了进攻。 漫弹雨再次飞射,当即将那转轮法王所在位置覆盖住。 “雕虫技,也敢再次逞威?” 那转轮法王眉梢一皱,**以他为中心当空旋转起来,宛如一道钢铁构成的屏障一样,将飞射而来的弹丸、碎片全都挡住,不曾伤到一根汗毛。他望着远处正在射击的众位赤凤军战士,嘴角更是带着嗤笑,宛如那居高临下的佛祖一样,带着所谓的怜悯:“你等若是投降,我还可以饶尔等一命!” 然而除却了无数弹雨,所有的赤凤军战士都未回答。 似这恶僧面貌,他们实在是看的太多,早就不会因此而丢弃自己众生奋斗的目标,岂会因此人一言而跟随其进入佛门? 果不其然,当空之中一道道剑气具是弥漫出来,转而间化作一个纯白昙花,自其中分明蕴含着其足以摧毁一切的能量。长剑一挥,萧月且看着眼前这厮,恍惚之中仿佛回到了昔日里兴元府的时候,而他的父亲就是在这群番僧的手下,彻底败亡。 “灭!” 一声轻斥,萧月长剑一挥,这能量团凌空射出! 这一招,她已然运起剑心将那真元完全凝炼起来,其威力比之昔日鏖战学院老人的时候强横数倍有余,如今时候对阵这转轮法王,更不会留情。 且看着这一团氤氲剑气,萧月只想看到对方鲜血溅射、身体破碎的场景。 转轮法王眉梢微皱,倒是对这团剑气起了一些惊疑,只是当那剑气来到身前时候,他却不避不退,心思一转那**再次旋转起来,道道银芒凌空射出,将其裹得犹如那蚕茧一样,不露分毫破绽,当即将这剑气整个挡住,令其迅溃散在空中,不复所存。 双目圆睁,转轮法王兴致顿起:“你这厮倒也有些手段,不如与我一并参禅如何?” 当初被萧凤侮辱击败时候的,他未曾摆脱对方钳制,如今时候且看着这萧凤身边最至亲的人,当即就产生一丝觊觎之心,信手一张当即就朝着萧月抓来。 无远弗届,两人虽是相距数十丈,却依旧被那转轮法王骤然靠近,一对肉掌凌空压来,带着刚烈罡气。 萧月心中一紧,嫩白玉手死死扣住手中赤心剑,身躯亦是感觉犹如背着两具大山,她虽是竭力想要将那长剑看出,然而附在双臂之上的力量却将其死死锁住,令其根本动弹不得,只见那硕大无比的手掌,她心生绝望。 “这家伙,好强!” 转轮法王且看着那被自己气势压住的少女,不免有些得意,正要将其抓住时候,目光之中却撇过旁边篡来的一缕星光。那星光锐利至极,只是一霎那就破开空气,直接朝着转轮法王刺来。 “是罡箭!又是那群该死的臭道士!” 低声骂道,转轮法王有些留恋扫过萧月那娇柔身躯,只好舍下目标,揉身避开。 而那星芒却并未就此罢休,它只在空中微晃一下,顿时调转方向,却是有朝着转轮法王冲去,其度亦是分毫不曾坠落。这一下,当即就让众人瞧出这星芒原样,乃是一见长有七尺有余、通体黑漆漆应该乃是玄铁打造而成,其上牵着七个银色玉石,而那氤氲星辰光辉,正自这银色玉石之内冒出,将整个监视裹住,依旧朝着远处的目标飞射而去。 “萧姑娘,你没事吧!” 不远处,那王志坦、祁志诚一步踏前,正好将萧凤挡在身后。 手捂着胸口,萧凤大口大口的吸入空气,企图平缓下那跳动心脏,刚才那一刻她是真的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 “你们这群臭道士,就会坏人好事!”不远处,那转轮法王高声斥责,却不敢贸然前进。 他晓得此物乃是全真教研制出来的罡箭,此物威力虽比烈阳箭、风雷箭稍逊一筹,然而若论其对武者的威胁程度,却远远强过任何一款长箭。 原因无它,就因为这罡箭被全真教道士下了咒术,借助于上面镶嵌的七星北斗之术,令它能够如同导弹一样自动锁定并且识别目标的所在位置,而一旦是有操控者锁定目标之后,它就完全可以顺应操控者的心思,对准目标冲去,不死不休! 若要令其停止,除了将其摧毁,又或者是杀了操控者,否则没有其它办法。 如此利器,正是全真教傲立至今的原因之一! “果然是贼秃驴,惯会颠倒是非。你当我不敢杀你?”听了那话,萧凤立刻咒骂起来,赤心剑应声而动越到她掌心之中,也不管那剑心对身躯的摧残,当即运转起全部力量,打出一道锐利剑气,准备将这转轮法王击杀在此。 毕竟萧凤被那史泽缠住,短时间内无法驰援,他们只有靠自己的力量,将眼前的这些拥有莫大力量的武者给灭了! 王志坦、祁志诚两人当即运起神念,全身力量尽数灌入那罡箭之内,低声喝道:“没错。而且此人更将我派镇教之宝也夺走了,于情于理也应当击杀此獠,重新夺回派中至宝。”随着心思,那两柄罡箭又是调转方向,自左右两边一并射出,企图将这重伤状态的转轮法王彻底击杀! “仅凭尔等三人,莫非也能灭我?”转轮法王却哈哈大笑,宛如看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来。 就算他再怎么脆弱,也还是一位地仙人物,若是眼前这些人以为仅凭数量就能够和地仙对抗,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不远处,那神机营的人还在持续不断的开枪,然而那些可以钻破铠甲击杀重骑兵的子弹却似撞到墙壁一样整个崩碎之外,就没有任何的影响了。 “那家伙,可真嚣张!” 眉头骤起,赵志望着那转轮法王。 为了击杀此人,他们已经射击了好几轮,打出的子弹也有近千,然而这些精铁锻造的子弹却毫无作用,除了证明对方防御手段确实了得之外,就没有派上丝毫的用场。 “不用理会此人,将所有人全都给我困在这里,不得让其中任何一人逃走。” 正在此刻,空之中却传来萧凤声音。她虽然一直都和史泽战斗,但是却并未忽略地面的场景,眼见神机营执着于那转轮法王,当即张口下达了命令。 “得令!” 赵志当即俯,低声回道。 随后,那群已然散开的神机营成员立刻瞄准自己的敌人扣动扳机,转轮法王有万象**护身自然无所畏惧,至于那紧那罗、摩罗、法乌罗三人乃是金刚不坏之身,亦是难以短时间内战而胜之,但是那迦毗罗、兰毗尼、舍罗桫三人却并非善战人士,当即就被这神机营众人逼得连连逃窜,不敢苦战,以免被那锐利子弹夺走自己性命。 见到神机营一行人安排妥当之后,萧凤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见自身边那史泽又是一记重拳轰来,她当即运起玄通一挥手当即将这重拳硬生生接下来,若是以前时候这一拳她断然不敢轻易结下,然而史泽体力已衰、攻击力比之之前若上数倍有余,而萧凤一直都在蓄积清净琉璃焰、调理身体伤势,所以战斗力也有了短暂的提高。 一减一增,两人之间倒是拉成了平手! 只是萧凤却早已经感觉不耐,这般战斗若是继续持续下去,那她麾下军队不仅仅会被硬生生磨掉,而且就连自己只怕也会被这转轮法王以及史泽以车轮战彻底碾压。 生怕这种场景生,萧凤且看着那史泽正面轰来的拳头,心生顿生一计。 “砰”的一声,这拳头当即将她打的倒飞而出,朝着地面撞去。这拳头着实凶猛,萧凤虽然是故意装作受伤,仍然是免不了感觉身体剧痛呻吟起来。 而在地面,那萧月正欲追击转轮法王,却见空之中自家的师尊掉了下来,她当即就舍了眼前目标,纵身一跃正好将萧凤保住,以免她因为那莫大冲击而受伤了。 尽管她也明白,那足以令人重伤的攻击,并非自己所能对抗的。 “全力以赴,运转剑心。” 正在这时,耳边当即响起一个声音。 萧月神色一愣,感受到背心之处那纷涌而入的浓浓烈焰,旋即明白过来。 为了疏通浊漳河而击碎大石的时候,鏖战妙兴、赫和尚拔都的时候,击溃榆社城守军的时候,那个远过她现在攻击力的场景,直到现在她都异常清楚,然而若要达到那样的破坏力,就不是现在的她所能够达到的。 但是如果是萧凤的话,如果有那清净琉璃焰所辅助的话,那她就能够做到! “哼!莫非以为仅凭一个区区丹鼎境的弱者,就能够逆转整个战局?” 不远处,那史泽已然冲到两人面前,“所以你要将此宝交给我?” 萧凤饶有兴趣看着这铁盒,心中亦是稍有波动。 毕竟此物乃是那王重阳一身修为凝炼所成,纵使对她并无提升修为的可能,但是其中的玄妙若是好好运用,也足以将赤凤军的战斗力再次提升一个档次。 “当然,而且萧统领曾经师承长春真人,算起来也算是我全真教门下。子见了,也得称呼一声前辈。若是前辈愿意誓保护我等全真教道统不灭,那此宝也合该给你。”目光垂下,王志坦低声道。 他知晓自己并非能够执掌全真教的俊才,正是因此所以才打算将这至宝交出去,至少也能够让他们从那亡命奔波之中挣脱出来。 “好吧,我答应!” 一挥手,萧凤当即伸手,欲要将这铁盒接过。 却见旁边突然间现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自那里面一个苍老无比、毫无生气的枯槁手臂探出,正好将那铁盒抓住,转瞬间黑洞消失。 王志坦顿时惊怒正要喝骂,然而那萧凤却身形一纵,百丈之遥转眼即逝,却是一掌拍向旁边的一个草丛。草丛纷纷烧尽,立时露出了那藏在此处的舍罗桫,而他手中正好拿着那铁盒。 “好个贼子,敢在我眼下作那窃取之事。原来尔等佛门,都惯会偷盗他人之物?” 萧凤只觉气煞至极,手一动数道浓烈火球应声射出,其瞄准方向正是那剩余的其他几人。 然而空中,一道白光闪过,当即将这火球泯灭。 不知何时,转轮法王已然睁开双目,盯住萧凤的目光透着恨意:“阁下恶念如此浓厚,岂不知佛海无边,回头是岸?”经过之前一战,他的修为早被废掉大半,而且更无如同萧凤那近乎奇迹一样的清净琉璃焰,是断然无法顺利恢复的。 “顺佛逆魔,你等释门,不过如此!更何况若是那岸边之处,俱是刀剑横列、炮阵成型,我又岂会调转船头,自取灭亡?” 萧凤冷哼一声,一缕光火凝聚于掌心之内宛如火凤一样跳跃不止,旋即喝道:“更何况你这恶僧曾经虐我部众,如今时候我如何能饶得了你?”这光火刚要射出,空中却闪过一道雷霆,正好将其击碎。 萧凤抬头,当即就见到那悬在空中的史泽,更是恼怒:“又是你这厮。没想到你今日居然如此阴魂不散!” “承蒙萧统领担忧,只是今日你我若是不分个胜负,那估计就永无宁日了。”悬于空中,那史泽已然平静许多,只不过他的气息也弱了许多,毕竟他曾经和萧凤经过一场惨烈鏖战,其消耗的力量极为巨大,对身体造成的负荷也相当严重,如今时候已经很难在继续维持巅峰水准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连环计中计,太原终解围 双掌交击之下,雷霆火焰纷纷散开。 Ww W COM 而那史泽愕然望着远去的萧月,惊道一声“糟糕”,随机便身化雷光,欲要劫杀那人。 只因萧月所去地方正是那佛陀七相所在之地,若是让得了萧凤清净琉璃焰相助的萧月过去,那群家伏可就等于宣判死刑了。 萧凤冷笑一声,身形一纵当即挡在史泽身前,道道火焰当空卷去,将其完全裹住,令其分毫动弹不得。 “你这厮对手是我,怎么反而追击别人?”一脸嘲弄,萧凤已然是胜券在握。 被这一阻,史泽立时喝道:“虽是如此,就凭你一人如何能够斗得过我们?”眼见那远去身影,他只好收住心思,全力以赴应对萧凤的攻击。 而在空中,那萧月己然感觉体内被一团暖融融、热腾腾的气息笼罩,它犹如和煦太阳一样不断的释放出无穷的光与热,让那丹田之内那一颗雪白如霜、晶莹如冰的剑心也似乎被融化了,渐渐的将这赤红的火焰纳入其中,一缕缕红絮在其中渐渐升起,越来越浓、越来越深,直到最后俨然化成一颗晶莹璀璨的红玉宝石。 这一下,以剑心为中心,那无穷无尽的真元好似被莫名力量牵引起来,一点一滴俱是被那剑心释放出来的一股股莫名波动所影响,于刹那之间化作一缕缕锐利至极的剑气,虽是依旧晶莹若冰,但其中却透着一股樱红之色,似是在感叹生命凋零。 此时此刻,那萧月周身光芒大方,就连手中赤心剑也铿锵作响,挣脱右手束缚,悬于其头顶之处,自其体内道道剑气从那窍穴之中破空而出,俱是凝聚于身躯之外,最终化作一柄赤红血剑。 “那女人,是想杀了我们吗?” 睁大眼睛,紧那罗瞧着那一柄赤剑,自那赤剑之上他分明感到了一股割断地,斩尽万物的杀机。 气机锁定,他已然晓得,那赤剑的目标正是自己。 不敢懈怠,他和身边两位一并催动真元,血管之内一股股浓浆也似的真元宛如大海一样,全数纳入肌肉之中,而在肌肤之上一股股浓稠的金汁自毛孔之中缓缓流出,随后就凝固起来化作坚硬的金石之物,令那好似黄金铸造而成的金刚法体越坚硬,身躯亦是膨胀数圈有余,宛如那护法金刚一样,威严且庄重。 然而,悬于空中,萧月已然化身赤剑,空气中阵阵波动四散开来,只传递一个信息。 “灭!” 随后,那血剑当即横断百丈之遥,只一刹那已然来到众人面前。 亿兆光芒陡然释放,耀目光辉遮蔽世界,当即将那聚集起来的七人全数覆盖住。 待到光辉四散开来,萧月已然落在地上,手持长剑默不作声。 而在后方,那几人还维持着刚才模样,就连地面亦是没有丝毫动静,像是眼前的一切都被定格了。 “成功了吗?”带着疑惑,萧月转过身来,神色冷漠盯着几人,微微一动手中的赤心剑,便见那曾经坚硬无匹的利剑已然化作点点滴滴的碎末,全数撒落在草地之上,不留分毫痕迹。 而在远处,那紧那罗身躯忽的抖动一下,眼珠抖动片刻随后落在萧月之上,这一下当即令他想起之前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那乎想象,亦是自己目前难以企及的巅峰存在,如今时候就这样真切的出现在了眼前的少女身上,而对方才刚刚十七八岁,正当豆蔻年华啊。 他的手抖动了一下,大腿亦是微微抬起,似乎是想要跨过去,继续还未结束的战斗。只是这一动作就似那引信一样,“轰”的一声就令身躯整个爆,满金光遮住空,无数烟尘四散开来,那本来坚若磐石、固若金汤,就连铳枪、虎蹲炮也无法奈何的身躯轰然间倒在地上,只留下一丝微若游丝的喘息声。 受到这影响,那都率、兰毗尼、加毗罗化作灰烬,不留丝毫痕迹,萧月的攻击实在是太过凌厉,以至于就连血液也不曾留下。 原地之上,仅剩下四人苟延残喘! “怎么可能?我的法体居然被破了?” 一脸惊愕,紧那罗惊愕无比看着自己的躯体已然不复之前的金光闪闪,如今时候所存在的不过是一具褪去佛光的**凡胎,毫无半分的力量可言。 耳边传来脚步之声,他抬起头当即就看到那信步走来的萧月,而她手上正握着一并锐利长剑,剑上铭文正是赤凤军样式,应当是从附近士兵的身躯之上所摄来的。 居高临下,萧凤冷冷道:“将那纯阳铁盒交出来吧!” 紧那罗默不作声,即使是身负重伤,他感觉自己还可以继续战斗,更重要的是对方和自己一样承受了刚才那强大的剑气,想必已经气息衰竭了,而且这个愚蠢的女人更是走到了自己的身前,那么只需要运起最后的力量,他一样可以给于对方致命的打击。 莫名的鼓动,他的身躯骤然拔高,紧随其后那摩罗、法乌罗亦是一样挺身而出,三个庞大身影骤然靠近,而那硕大拳头亦是轰然打出。 只是,“砰砰”几下,枪声响起。 随着这枪声,紧那罗那庞大躯体顿时倒地,双目圆睁透着不可思议,而在身躯以及脑门之上,已然出现数个血洞,这般伤口很显然正是神机营所制造出来的。 而在三具尸身之后,那舍罗桫已然是双目垂下、毫无气息,整个人就这样坐化在这里,唯有双掌之中捧着一个漆黑铁盒,显然是想要将这铁盒传送出去。 只可惜在被萧月以强力手段的打断之后,他就因为经脉错乱、真元暴走而死,只能抱憾终身了。 萧月也没理会几人尸体,当即将那铁盒摄来,只是无论她使用何种方式,都无法将这坚硬铁盒打开,无奈之下只好收下来,等着去询问那全真教道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远处,那转轮法王瞧见自己手下在一瞬间被杀死,当即惊怒:“妖孽敢而?”话音一落,他也不在继续闪躲,玉轮当即自其身后腾空而出,化作一轮飞旋银盘,边缘之处锐利无比,只看空中一转,立刻将那两支凌空射来的罡箭当空砍断,令其分毫挥不出作用。 受到罡箭断裂影响,王志坦以及祁志诚具是身形一顿、口吐鲜血,显然也是被那余波伤到元神。 虽是如此,两人且看着那正朝萧凤奔去的转轮法王,神念一动当即向着那萧月传递信息:“快,将那纯阳铁盒交予我等。”他两人和这法王纠缠甚久,自然知晓这法王实力实在太强,根本不是人数堆砌所能够对抗的,但凭现在的萧凤根本就不是此人对手,即使此时此刻这法王正处于重伤状态。 萧月听见脑中之声,当即晓得此乃玄门之中神念传声之法,以真元震颤传递神念,其度比之隔空传声更为迅以及保密,她曾经修行过全真教玄功金莲丹元册,自然也通晓这般法门。 不敢懈怠,她当即将那纯阳铁盒凌空一掷,便朝着王志坦丢去。 毕竟这纯阳铁盒实在坚硬,只怕不是全真教之人,是断然无法将其打开的, 却不妨那转轮法王忽的纵身越到空中,只是一刹那已然出现在这纯阳铁盒之前,一双肉掌透着得意,就要将这纯阳铁盒纳入掌心之中,口中更是连连称赞:“似这等宝物,岂是尔等庸碌之徒所能窥见?”他本来目的就是为了夺取此物,如今时候且看着这东西被丢去,自然就运起气功,想要将这东西抢走。 至于那些死去的属下? 他们密宗之内人才济济,又岂会在意这些就连地阶都突破不了的废物? 毕竟按照密宗之内的规矩,那其余的七位不过是等同奴仆,而他们的生死根本就不值得在意! 然而正在其身后,却又一人素手微伸正要印在其背后之处,而那透着冷漠的声音已然传递过来:“所以你这厮就被这东西遮住目光,以至于未曾选自己的存在?”伴随着浓烈火焰,那转轮法王当即就感觉身躯之内烈焰灼灼,宛如那被绑起来放在火炉之中烧烤的烤鸭一样,让人感觉异常的痛苦。 这灼热无比的烈焰,除却那名震下的萧凤,又会有谁? 即是如此,那转轮法王依旧死死扣着铁盒,不曾动摇。 “此物并非你所有,你却仗着实力抢夺而去,如此行径也算是佛门之徒?”且看着眼前的这哀嚎不止的转轮法王,萧凤神念一动当即将那铁盒凌空摄来,口中更是讥诮不止:“所以这东西,还是还给我吧。”掌心之内,烈焰翻卷不止,全数纳入这法王身躯之内,欲要借此机会将此人一并击杀。 只可惜公不作美,伴随着一阵雷霆,那史泽又是落下。 屡经战斗,他的身体已然出现一些损耗,再也难以和开始一样负荷那强大的雷力,所以这攻击自然被萧凤轻易抵住,只是可惜未曾将那转轮法王击杀当场,自然被其挣脱开来,虽是如此在体内被那清净琉璃焰一阵摧毁,他的力量早就已经十不存一,诸多玄通更是无法运用,根本无力反抗那全真教和神机营围剿,只能在那一重重宛如波浪一样的战斗之中苦苦挣扎。 “好个妖女,果然惯会使用手段。居然在此设下围魏救赵的手段。” 看着地面上那一身伤痕的转轮法王,史泽瞧着萧凤已然是忌惮至极。 之前他瞧见萧凤将那清净琉璃焰纳入萧月体内时候,还以为此人是打算接着萧月那锐利剑气,彻底击败自己。没想到却是将其作为一张王牌,直接将那佛陀八相整个废掉,随后更是以此为饵将那转轮法王掉出,然后自己舍下身段直接自背后偷袭,这才一锤定音直接将他们军中最大的王牌——转轮法王更生生废掉。 如此心机,怪不得能够执掌一军之力! 萧凤亦是得意万分:“两军对垒,本就是尔虞我诈,你既然无法窥探出我的计划,那就合该失败。还是,你以为就凭现在的你,还能够和我对抗吗?”随着火焰再次恢复,她的脸色又是红润几分。 这便是清净琉璃焰的厉害之处,纯以破坏力以及度,比不上九霄阴阳雷;纯以变化手段、临阵败敌手段,比不上万象***但是那足以令万物恢复原状的力量,却足以令萧凤面临如何强大的力量都可以快痊愈,并且借助着常的战斗时间硬生生拖到对方露出破绽的时候,而那个时候就是她使出致命手段的时刻。 “好!很好!” 胸膛剧烈的浮动着,史泽虽觉心中怒气冲,但是也晓得此时此刻他蒙古大军已然失去了大势,垂目扫过满城状况,当即喝道:“既然如此,那这太原城权且让你住上几,只是希望你日后还能够继续安稳的住下去。所有人,立刻撤军!”手臂一挥,数十道雷球凌空射出,随后在空中整个爆裂开来,化作一团浓郁光球。 而见到这等场景,原本闯入了太原城之内的蒙军当即醒转,旋即就开始尊从号令,撤离太原城。 随后,他亦是化作一道雷光,消逝在远方之处。 萧凤顿时松了一口气,当即落在地面之上,目光就见那神机营正将那转轮法王围在垓心之处。 虽然那无数子弹还有炮弹都被那转轮法王以玉轮击碎,但是他们还在持续不断的射击,虎蹲炮的炮膛开始变得炙热起来,铳枪的枪膛亦是变得脆弱,在持续了数十上百次的射之后,它们已经开始接近材料的极限,即将来到自己寿命的尽头。 而那转轮法王,虽然是披头散、一身血污,却还在坚持下去。 很显然,仅凭这铳枪以及虎蹲炮,是断然无法对地仙人物造成威胁的,或许歼灭这等存在还需要更为强力以及有效地武器。 萧凤暗暗想着,已然对这连绵不断的战斗感觉不耐烦了,只将手凌空一挥那转轮法王全身窍穴顿时冒出无数火焰,旋即就让这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英豪,化作漫飞舞的烟尘。 于此,太原守卫战,终于迎来了结局。 (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战争初停歇,神怜众生相 “撤退了?” 看着远处渐渐退去的蒙古大军,金蒙有点不可置信,直到刚才他还以为自己的军队会被对方给彻底歼灭呢。 WwW COM 长舒一口气,王践行却是撇了一下金蒙,见其皱眉苦思的样子,心中坠着的那个铅锤摇摇晃晃,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未生,难道他并非间谍? 心里面想着这些事情,他在看到了周围那些残存的士兵之后,目光暗淡了许多:“虽然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应该是的。还有,告诉我们的士兵,将那些死去的战士尸体收敛一下,以免暴尸荒野。”若是身边之人当真如同心中所想,只怕在这里的一众人,全都会躺在地上,毫无声息。 “现在人手缺乏,你们两人也过来帮忙吧!” 而在远处,那严卫对这两人挥了挥手。 他正在那一地的死尸之中逡巡,也不管那一地的鲜血污秽,只要找到一具尚算完整的尸体,就将自己的手扣在对方的脖颈或者心脏之处。 若是现有人还活着,他就会立刻张口叫来人,将这伤员抬回去,以便得到足够的治疗。 出身于医学世家的他,已经将萧凤所教导的那些现代医学融会贯通,如今正负责军中的医疗事务。此时此刻,他看着那些已然一脸疲惫的列位战士,也不由得感到一丝后怕,若是再迟一点点,那他们就真的全军覆没了。 而那些在经历了一昼夜的鏖战之后,这些士兵已然疲惫不堪,急需休息好恢复体力。 余下士兵俱是回应,目送着那些躺在地上的战友,不禁感觉脸颊之上泪水横流,亦是一样在旁边帮忙整理战场,并且将还残存着的战士救回来。 在经过一昼夜厮杀,他们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 “对不起,这是您的儿子的抚恤金,希望您能够收下。”手上拿着沉重的袋子,孙武吉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老妇人。 然而这老妇人却默不作声,只是凝视着手中衣衫,大抵是因为厌烦了,她忽的转过脸来瞪着孙武吉,吼道:“出去!” 李太痕微微叹息,随手将那装满粟米的袋子拎起来,然后庄重的放在了桌子之上,低声:“大娘。我知道你因为自己的儿子牺牲而伤心,所以主公令我将这些粮食送给你,作为你日后的生存所需。而且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以后也可以到我们赤凤军这里央求,我们自然会解决的。” “出去!” 然而除却这声音,再无其他反应。 两人一并叹息,具是心情沉重,从这房屋之内走出。 他们知道,这位老妇人的儿子乃是赤凤军战士,然而在这一次战争之中,那人终究还是没有逃过敌人的兵刃就此牺牲,只留下了眼前的这位孤独一人的老者。 踏出房屋,孙武吉颜色一扫四周围,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血色满布眼球,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碎裂的尸体,脚下踩着粘稠的浆水,那里面已然渗透太多的鲜血。 看到这地狱场景,孙武吉不免感觉胆战心惊,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膛,那一颗心脏正在激烈的跳动着,带着思绪不住翻转,兀自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没什么事情吧!” 抢先一步将其搀扶起来,李太痕摇摇头。 “还好,勉强能撑下去吧!”张了张口,孙武吉顿感一股浓稠之物自腹中整个涌出,他完全控制不住,当即“呕”的一下将中午时候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腥臭而且**,窜入鼻子之中的味道,依旧是如此的难闻。 然而目光之中,孙武吉扫过旁边木然看着自己的百姓,不由感到有些困惑,张口问道:“但是如果这就是战争的话,那我们为什么要抵抗?”街道之上再无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候的祥和,与之相反那漫的血污以及硝烟,更是让他从心底里感到不适。 “你不明白?”目光平静,李太痕只是看着孙武吉。 孙武吉摇摇头,低声问道:“若是我们抵抗的就是这样的结局,那我们的战斗有意义吗?”感受到旁边居民投射而来带着敌意的目光,他实在是无法忍受。 他和李太痕此行乃是为了安抚城中受到惊吓的百姓,然而那些百姓们却并没有感恩戴德,事实上因为大多数人的亲戚都在这战争之中死去,他们反而对占领了太原城的赤凤军充满怨气。 如果赤凤军不曾占领太原城的话,那他们还会遭遇这种事情吗? 思考着这些东西,孙武吉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思维迷宫,无论他如何兜兜转,都想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 “有意义!” 平静的回答,然而这回答终究还是让孙武吉感觉不可思议,他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死死地盯着李太痕,低声斥责道:“这算是有意义?好,那你告诉我,让他们的家庭破碎不堪,让那些鲜活的生命就此凋零,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因为我们,他们的房屋被毁了,他们的粮食被抢了,他们的亲人被杀了,这一切就摆在我的眼前,也摆在你的眼前。” 他的声音已然带着怒火,那一腔怒火完全是对自己无力的斥责,更是带着对未来的迷茫,直到这时孙武吉始终弄不明白,那位宣称“净火焚世、驱逐鞑靼”的主公,究竟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我不明白,如果仅仅是为了守护人民,那夺回潞州城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四处攻略城市,甚至还在这里厮杀?以至于他们的一切都被这战争所毁灭。如果后果就是这样,那我们战斗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和那些蒙古人一样,只是为了争夺底盘以及人力吗?既然如此,那我们和蒙古人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 李太痕张口道,而在远处第一缕晨光已然落下,撒下的光辉驱散了城中的黑暗,感受到身躯之上的阳光,他抬起头看向远处那渐渐升起的太阳,仿佛这样就可以看见那遥不可及的未来:“你知道那些蒙古人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吗?” “不知道!” “很好。那我告诉你,在那些蒙古人的眼中,我们汉民就连人类奴仆都算不上,仅仅相当于那些骡马、驴子,每每夜都要承受着鞭子的鞭笞,唯一的价值仅仅在于给他们生产出足够的粮食、布匹、铁器等等一系列东西,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在意,而那死去的尸体也会被炼出油来制作成为火烛,用来挥最后的一点价值。当然,人皮也会被剥下来,人头也会被收集起来,用来供奉给那些西藏密宗,好制作成精致的法器。” 话语相当平静,但是那孙武吉在一边缓缓听来,却感到头皮一阵阵麻,令他寝食不安。 那些李太痕所描述的事情,他并未体会到,然而此刻仔细的听来,却从其中感受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以那些蒙古人凶残成性的模样,这些事情是真的。 “会这么惨?” “当然,事实上会被这更残酷。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会确保每一位汉民都有自己的农田可以耕种,他们会得到生存上的保障,不会有人骂他们,也不会有人打他们,更不会有人杀他们。这就是我们所要努力去实现的东西,也是我们努力想要维护的东西,更是蒙古人所欠缺的东西。但是正如黎明之前总是最黑暗的,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会有很多人牺牲。包括我们,包括他们,也包括所有人,都不可避免都会因此而牺牲,不然的话这个未来始终只是停留在纸上的臆想,根本就没有人回去实现。但是只要能够实现这个目标,那么这场战争就有意义!” 颌回道,李太痕怔怔的望着远处那高高升起的太阳,这太阳就似拯救人间的神明,驱散了曾经罩住太原城的黑暗,而那曾经浓郁的血气似乎平淡了许多,就连笼罩整个城市的硝烟也开始消散,所有的一切都渐渐地平静下来,城中的百姓也开始活动起来,他们彼此帮忙,开始重建曾经被毁掉的家庭。 战争的痕迹还残留着,但是人们已经开始复苏。 这就是我所渴求的世界吗? 李太痕不得而知,只有在这里且行且看,就在一边看着那位究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 大概是因为战斗太过激烈,昔日里太原城的府衙也遭到了相当程度的破坏,已经无法在负担其作为太原城行政中心的功能了。 被逼无奈,萧凤只好寻了一个简陋的广场,并且在广场之上搭了一个帐篷,自己则是待在这里,继续着她作为一位合格的主公所应该做的事情。而在身边,那张邦益正在将一份又一份的资料呈上前来,好让她及时做出批示,然后指示那些衙役以及士卒去将那些事情完成,以免产生更大的骚扰。 待到批示完毕,已经是日上三竿。 直到此时萧凤才抽出一点休息时间,然而一想到昨夜事情,她就分外气恼,立时问道:“风凌子呢?”若非这厮暗中联系蒙古大军,弄出这等调虎离山之计,太原城如何会生这样的事情? “他已经逃了!”张邦益缓声道。 萧凤冷哼一声,怒道:“风中之耳,倒是名不虚传。看来应该是早做准备了!传我命令,若有擒杀此人者,赏纹银五十两。对了,你可知晓那蒙古在我军中还安插了那些探子?”眼珠子一转,已然是死死盯着张邦益,大有兴师问罪之举。 毕竟在萧凤的心目中,张邦益的形象一直不好,简直就是上了间谍的头号榜单。 而在这危机时候居然未曾逃离? 对此,萧凤虽觉惊讶,却也有些得意,能够镇住此人,也算是自己能力出众了。 张邦益俯道:“根据王动所,那陈困曾经打算裹挟麾下士兵叛变,只不过被他及时现,所以未曾对城中造成多大的混乱。目前那王动正在帐外等候,不知你是否接近?” “陈困?王动?”念叨了一下两人名字,萧凤脑海之中当即浮出两人相貌:“是那两个在榆社城的时候率众投降的叛军?”在那榆社城的时候,若非这两人倒戈相向,就算他们赤凤军击败那蒙古,只怕受到的损失也要严重许多。 张邦益当即回应:“没错,就是他们两人!” “既然如此,那就让那王动进来吧。”丢下手中档案,萧凤点了点头。 于是张邦益当即俯离开,等了一会儿那王动就走入了账营之内,而手上则是提着一个匣子。匣子边缘,渗出数滴鲜红的血液,血液正一滴一滴滴落在地,让这军帐之内凭空添了几分血腥之气。 “是陈困的头颅?” 凝视木盒,萧凤问道。 王动的嘴巴一张一合:“正是!” “你杀的?” “没错!” 终究还是忍不住来,萧凤已然透着几分讥诮:“我听你和他私下里相交甚好,为何你居然会做出这等行径?难道你就不怕别人笑你贪生怕死之徒?乃是以战友性命,谋求自己的功名利禄?”毕竟整个事件透着诡异,她也未曾亲眼所见,又岂会轻易就相信此人所的话? 听到这话,王动脸皮之上顿时颤抖,“砰”的一声当即跪倒在地,连声央求起来:“属下即已归降主公,自然是以主公马是瞻,岂敢有半分违背之理?而那陈困不尊军规、不识军令,更将军中条例视若无睹,整日里酗酒度日故此被那蒙古歹人所惑,一时间迷住了心窍,我身为挚友反而不曾劝阻,故此方才酿成大祸。此番事情实在该死,还请主公恕罪!” 身躯颤抖,他显然是害怕极了。 “好了!我知道你是冤枉得了。”萧凤有些不耐,只是挥手将那盒子打开之后就有重新封上,又道:“至于这颗头颅,你还是带走好好安葬吧。他虽是触犯我军中纪律,然而死者为大,至于你疏忽不察之事也就免了。记住了,日后不可再犯此事,知道了吗?” 听见话语之中的厌恶之感,王动赶紧爬起来将那木盒拎起,从账营之中踏出。 然而他的面色已然灰白,几乎与石灰无异,不知是哀伤好友这悲剧般的结局,又或者是为自己无力挣脱而悲哀。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囚笼未曾接,南朝有人来 “主公既然已然怀疑此人,为何不一剑杀了此人?” 掠过从旁边离开的王动,萧月踏入营帐之内,她的手上端着一壶碧螺春。 Ww W COM 这是萧凤的习惯,每当她在办公的时候,都喜欢沏上一壶茶,好在需要的时候补充水分。 将碧螺春放在案桌旁边,萧月且看着那躺在座椅之上的萧凤,而在她的眉目之中具是凝结着的无奈,不免感觉心疼,于是走到其身后,玉指轻轻揉搓着太阳穴,好让那疲倦得以消散。 被这一弄,萧凤当即感觉那本来是布满阴云的脑袋舒缓了许多,然而脑海之中闪过的那些死难的士兵,却令她眼光黯淡许多:“萧月,你问得很好。但是我为什么要杀他?” “那个人杀了自己挚友以求功劳,如此行径岂能容忍?”剑眉一挑,萧月声音立刻严肃起来。 萧凤摇摇头,回道:“但是若是杀了他,那么你觉得那些降军还会继续相信我们吗?” “但是难道就这样任其在军中继续吗?”萧月顿觉疑惑,又是询问道:“这次战斗若非主公战胜了,否则的话那个人就会投降蒙古,至于区别不过是换个名头罢了。若是继续留任这等人物,只怕我军中会不安稳。” “我知道!但是月牙啊,你可知道我若是当真战败了,那么投降的就不止他一人了。” “师尊,你是想‘众人皆可降,唯主公不可降?’” 嘴中念叨,萧月神色有些茫然。 这是周瑜劝孙权时候所的话,而这句话用在这里,也是相当妥当。 萧凤将桌边碧螺春取过,斟上一杯将那橙黄液体纳入口中之后,颌回道:“没错!是个人都会害怕死亡,而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任谁都会害怕吧。或许参谋部诸人会以身殉国,但是若是其余之人,尤其是那王动和陈困所带领的降军,只怕会和榆社城一样望风而逃。在这连锁反应,甚至就连那张邦益也会率众投降,彻底断了我赤凤军的后援。而且我若是在史泽、转轮法王两人围剿之下彻底战败,以你们两人的力量势必难以抵抗,故此只能令你们两人就此逃往,好保存有生之力,不至于彻底覆灭。” 仔细想着另外一个可能的结局,萧凤对之前那冒进的举动已然是害怕不已,若是当时候出现了什么状况,只怕她所思所想当真会变成现实。 萧月有些害怕,她的手指开始颤抖:“会是这样吗?” “正是因此,所以我对他们那么的严苛。无论是那张世杰、张邦益、宇文威还是这王动、金蒙等人,都需要心注意,以免伤到自己。没办法,毕竟我们积蓄太薄,所以只能够提高警惕了。”无奈笑着,萧凤将那茶杯放下,她的额头之上都已经开始浮现出皱纹了。 若有所思,萧月开始明白过来为何自己师傅对那些投降之人如此警惕,甚至专门成立机构去暗中监视乃至于控制那些人:“所以师尊才让我成立安全部,就是为了钳制住这些人?” “一半一半吧!当然,以后你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也需要注意属下的动静,若是现了有人企图暗中捣鬼,不用客气立刻将其灭掉。”声音陡然狠历起来,萧凤那话语已然透着火药味,“非常时候行非常之事,为了我们的目的,些许‘牺牲’算不了什么。” 很显然,若非那间谍暗中破坏,她这太原城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子? “我明白了!” 轻轻颌,萧月看着那重新伏在桌上、继续处理公文的萧凤。 若是一般的少女,她们现在想必正在其丈夫、儿子身边大声嚎啕,哭诉着战争对自己的破坏;就连那些侥幸生存下去的士兵,也可以放声大哭,为自己那死去的战友、逝去的亲人而流泪,但是作为一军之主的萧凤,却无法露出这样的表情来,至少在面对她所率领的那些部下的时候,萧凤是无法和他们一样任意释放自己的情感。 除却了在这仅有两人的时候! 正在此刻,那帷帐再次被撩开,萧凤头也不抬,问道:“是李莲?”仅听脚步,她已然知晓来者究竟是谁。 李莲也不曾料到萧月会出现在这里,只见其身上带着的煞气立刻就被吓了一跳,随后将手中一个泥封铜管递上前来,“主公,这是宇文威送过来的信件,还请您过目。” “是他?这个时候他想要做什么?”修长眉毛立刻柠起,萧凤当即将那泥封捏碎,自铜管之内倒出一个的纸条,将纸条展开之后她当即笑了:“这厮果然不安分了!看来我们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萧月有些好奇,问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是和宋朝联合的事情。这个也是我之所以排遣他镇守潞州的原因之意。而今看来,那宋朝当真忍不住,派出了使者想要和我们联合,共抗蒙古大军。”嘴角之中已然透着微笑,萧凤旋即就提起毛笔,又从旁边取过一张白纸在上面一阵挥动,等到墨迹干后她就将这白纸卷起来塞入铜管之内,然后以泥土将其封起来重新递给李莲,回道:“将这里面的信息传递给宇文威,记住了不得让任何人知晓,知道了吗?” 那李莲当即颌,自账营之内离开。 萧月亦是一脸欢喜,然后一想到宇文威那和宋朝牵连甚多的关系,立时皱眉:“既然如此,那我应该做什么?”当年她父亲虽是被那蒙古大军给彻底摧毁,但是其中未尝就没有宋朝官员互相牵连,彼此推诿的原因存在,更何况那对她恩德甚重的宇文威还有贾涉全都受到宋朝官员排挤,正是因此所以她对宋朝也没有多少好感。 “嗯,你且从军中抽掉几人,令其潜入潞州之内监听其中的事情。记住了,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那宋朝究竟打着什么主意。”萧凤立刻警觉,当即吩咐道。 她晓得自己目前底蕴太薄,若是能够得到宋朝帮助那自然最好了,但若是和那李璮等人一样被对方当做猴子一样玩耍,这却不是她所希望的,正是因此她才害怕这宋朝会不会在暗地里搞鬼,彻底夺取自己的根据地? 按照历史上所描写的,这宋朝诸公还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 萧月晓得厉害,当即应声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在她离开之后,萧凤也立刻着急参谋部诸人,开始仔细商议之后的战略,那史泽虽是暂时撤退,但是其麾下大军并未受损,依旧还有一战之力,一个不心依旧会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在这个时候萧凤可不能疏忽大意,让这好容易才保下来的太原城重新沦入蒙古人手中。 ………… “许久不见,不知会孟兄是否安好?” 于亭榭之中,却见一位中年老者正对着那宇文威拱手作揖,但见此人头戴进贤冠,身着一身绯色罗裙袍,腰间以一根赭色玉带缠住,旁边系着几只玉佩,随着脚步叮当作响,当真是好不气派。 跟在身边,那宇文威却是一身素装,显得有些寒酸。 只是他却并非那等贪慕虚荣之徒,当然并不在意,信口回道:“子元兄。我不过是侥幸得存,哪里有什么好庆幸的。” “不管如何,能够得存此身,已然算是上恩赐了。” 孟珙,字璞玉,随州枣阳人。四世祖安,尝从岳飞军中有功。嘉定十年,金人犯襄阳,驻团山,父宗政时为赵方将,以兵御之。珙料其必窥樊城,献策宗政由罗家渡济河,宗政然之。越翼日,诸军临渡布阵,金人果至,半渡伏,歼其半。宗政被檄援枣阳,临阵尝父子相失,珙望敌骑中有素袍白马者,曰:“吾父也。“急麾骑军突阵,遂脱宗政。以功补进勇副尉。 十二年,完颜讹可步骑二十万分两路攻枣阳,环集城下,珙登城射之,将士惊服。宗政命珙取它道劫金人,破砦十有八,斩千余级,大俘军器以归,金人遁,以功升下班祗应。 十四年,入谒制置使赵方,一见奇之,辟光化尉,转进武校尉。十六年,以功特授承信郎。丁父忧,制置使起复之,珙辞,讫葬趣就职,又辞,转成忠郎。理宗即位,特授忠翊郎,寻差峡州兵马监押兼在城巡检,京湖制置司差提督虎翼突骑军马,又辟京西第五副将,权管神劲左右军统制。 初,宗政招唐、邓、蔡壮士二万余人,号“忠顺军“,命江海总之,众不安,制置司以珙代海,珙分其军为三,众乃帖然。绍定元年,珙白制置司创平堰于枣阳,自城至军西十八里,由八叠河经渐水侧,水跨九阜,建通槽八十有三丈,溉田十万顷,立十庄三辖,使军民分屯,是年收十五万石。又命忠顺军家自畜马,官给刍粟,马益蕃息。二年,升京西第五正将、枣阳军总辖,本军屯驻忠顺三军。明年,差京西兵马都监。丁母忧。又明年,起复京西兵马钤辖、枣阳军驻札,仍总三军。 六年,大元将那颜倴盏追金主完颜守绪,逼蔡,檄珙戍鄂,讨金唐、邓行省武仙。仙时与武锡及邓守移剌瑗相掎角,为金尽力,欲迎守绪入蜀,犯光化,锋剽甚。锡者,邓之农夫,乘乱聚众二十万为边患。珙逼其垒,一鼓拔之,壮士张子良斩锡以献。是役获五千级,俘其将士四百余人,户十二万二十有奇,乃授江陵府副都统制,赐金带。 制置司檄珙问边事,珙曰:“金人若向吕堰,则八千人不为少,然须木查、腾云、吕堰等砦受节制乃可济。“已而刘全、雷去危两部与金人战于夏家桥,捷。有顷,金人犯吕堰,珙喜曰:“吾计得矣。“亟命诸军追击吕堰,进逼大河,退逼山险,砦军四合,金人弃辎重走,获甲士五十有二,斩三千,马牛橐驼以万计,归其民三万二千有奇。瑗遣其部曲马章奉书请降,得县五,镇二十二,官吏一百九十三,马军千五百,步军万四千,户三万五千三百,口十二万五千五百五十三。珙入城,瑗伏阶下请死,珙为之易衣冠,以宾礼见。 初,仙屯顺阳,为宋军所挠,退屯马蹬。金顺阳令李英以县降,申州安抚**以州降,珙言:“归附之人,宜因其乡土而使之耕,因其人民而立之长,少壮籍为军,俾自耕自守,才能者分以土地,任以职使,各招其徒以杀其势“制置司是之。七月己酉,仙爱将刘仪领壮士二百降,珙问仙虚实,仪陈:“仙所据九砦,其大砦石穴山,以马蹬、沙窝、岵山三砦蔽其前;三砦不破,石穴未易图也。若先破离金砦,则王子山砦亦破,岵山、沙窝孤立,三帅成禽矣。“珙翼日遣兵向离金,庐秀执黑旗帅众入砦,金人不疑为宋军,乃分据巷道,大呼纵火,掩杀几尽。是夜,壮士杨青等捣王子山砦,护帐军酣寝,王建入帐中,斩金将囊佩之,平明视之,金元帅也。 丙辰,出师马蹬,遣樊文彬攻其前门,成明等邀截西路,一军围讫石烈,一军围总帅砦,火烛,杀僇山积,余逸去者复为成明伏军所得,壮士老少万二千三百来归。师还,至沙窝西,与金人遇,大捷。是日,三战三克。未几,丁顺等又破默候里砦。珙召仪曰:“此砦既破,板桥、石穴必震,汝能为我招之乎?“仪曰:“晋德与花腿王显、金镇抚安威故旧,招之必来。“乃遣德行,仪又请选妇人三百伪逃归,怀招军榜以向,珙从之。威见德,叙情好甚欢,介德往见显,显即日以书乞降。德复请珙遣刘仪候之。显军约五千,犹未解甲,珙令作栲栳阵;入阵,周视良久,乃去,如素所抚循;飨以牛酒,皆醉饱歌舞。珙料武仙将上岵山绝顶窥伺,令樊文彬诘旦夺岵山,驻军其下,前当设伏,后遮归路。已而仙众果登山,及半,文彬麾旗,伏兵四起,仙众失措,枕藉崖谷,山为之赪,杀其将兀沙惹,擒七百三十人,弃铠甲如山。薄暮,珙进军至水河,仪还,具言仙不欲降,谋往商州依险以守,然老稚不愿北去,珙曰:“进兵不可缓。“夜漏十刻,召文彬等受方略,明日攻石穴九砦。丙辰,蓐食启行,晨至石穴。时积雨未霁,文彬患之,珙曰:“此雪夜擒吴元济之时也。“策马直至石穴,分兵进攻,而以文彬往来给事。自寅至巳力战,九砦一时俱破,武仙走,追及于鲇鱼砦,仙望见,易服而遁。复战于银葫芦山,军又败,仙与五六骑奔。追之,隐不见,降其众七万人,获甲兵无算。还军襄阳,转修武郎、鄂州江陵府副都统制。(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协议达成时,兵锋再开启 “原来如此!看来你宋朝的确形势危机,只是我赤凤军虽是骁勇,却也是鞭长莫及,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WwWCOM” 宇文威摇头晃脑,连声哀叹起来,让人觉得此时此刻那赤凤军当真如他话语所的那样,尚且存在着诸多的问题未曾解决。 他长久于官场之中厮混,自然知晓如今时候的宋朝臃肿庞大、政令繁杂,若要轻易间就能够弄出那他们花费十年功夫方才弄出来的火器,那才是奇了怪了。 江万里顿时噎住,本来准备的话也全数卡在喉头之内,眼神带着挣扎许久,方才低声下气,恳求道:“若那萧凤肯率众归降、进献火器,我朝可封其为武翼大夫,历任河东北路、河东南路两路安抚使及总管!” 在来此之前,他就知晓若要打动那赤凤军,少不得要封功厚赏,而那封赏的圣旨就藏在衣袖之中,不然的话如何能够让那萧凤动心,令其乖乖的献上火器呢? 宇文威却摇摇头:“真真好笑。那山东、山西两路,乃我军中弟子历经艰险方才夺下,本就该属于我赤风军麾下,至于那所谓的武翼大夫以及所谓的安抚使,于我家主公不过过眼浮云,她若想要便是称帝又有何妨?只是如今战事紧张,故此不曾举办!你若要以此等虚名,就换的我军中机密,此番算计未免太过轻松?” “即是如此,如何才能够交出那火器之术?” 眼见自己算盘被看破,江万里无奈至极,按照现在看来,只怕那赤凤军萧凤并非那等贪慕虚荣之徒,若要从其手中获得那火器之法,只怕不易! 宇文威张口便道:“粮食三十万担以及食盐六万担!” 如今时候萧凤所占领的河东北路和河东南路,乃是位于太行山中的盆地区域,此地也算是钟地之灵秀,自古以来就是孕育华夏的源泉之一。然而因为战火摧残,其地所产粮食根本不足,便是那人类急需的食盐也 “这么多?” 眉梢一皱,江万里顿时愣住。 他此番前来已然知晓对方恐怕会狮子大开口,却未曾想到一开口就是这么多。 如此多的粮食以及食盐,完全可以满足上百万人的需求,当然其所消耗的钱粮也乎想象,至少以目前宋朝的力量来看,根本就是力不从心。 宇文威一脸轻蔑:“只是一路所需,也算多吗?” 他也曾经担任过地方官,自然知晓一路之地,充其量也就能够产出这些罢了。 “舟车劳顿,十不存一!若要将那粮食以及食盐运送至此,实在是困难至极,更何况数量如此之多,只怕我军中实在是难以满足。”一脸无奈,江万里只好解释起来,若要将这么多的粮食以及食盐穿过蒙古大军管辖之地,送到河东南路,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毕竟现在是中古时代,并非现代社会拥有火车助阵,若要运送过来,实在是困难至极。 “那你觉得应该多少?” “粮食十万担以及食盐一万担,若是再多那就难以实现了。” “只是这么点,也想要得到那火器之法?依我看,至少需要二十万担粮食,三万担食盐!” “此番数量实在庞大,我军目前兵力不足,完全无法护送。最多也就之能是粮食十五万担,食盐两万担。” “……” 两人一阵争辩,最终确定为粮食十六万担、食盐两万担,并且等到粮食运送过来之后,就会将那虎蹲炮诸多火器之法传于宋朝,好令其也能够抵抗那军势正盛的蒙古大军。 得到交易消息之后,萧凤也露出满意笑容来,若是这批物资及时送到,那么赤凤军就能够支撑更多的时间。 只是旁边的萧星却感觉不解,问道:“姐姐。为何我们已经接受了宋朝的物资支援,但是为何不接受宋朝封赏?”毕竟当初江万里到来时候,可是带着那封官赐爵的圣旨,若是当时候萧凤答应了,那么她就可以名正言顺摇身一晃,正是成为拥有大宋官制的官员了。 “若是接受了?那你且告诉我,令出何方?”萧凤却摇摇头,带着几分莫名敌意。 萧星顿感疑惑,张口问道:“令出何方?不知姐姐究竟在担心什么?” 萧凤当即解释起来:“为政要诀,最忌令出多头。军阵之法,最忌逡巡不已。我若是接受了那宋朝官职,少不得要受到他们的节制,若是他们所出的命令于我赤凤军有害,我若是接受的话则会在军中声威骤降,我若是拒不接受则对方便有由头指责我,届时军中骚乱是免不了的。” 毕竟那李全覆灭之象还历历在目,萧凤可断然做不到将自己辛苦带出来的军队彻底葬送,只为了自己的那一顶顶戴花翎。 更何况她和那李全截然相反,身为女子本就是为下之人所耻笑,若是擅自舍弃了自己的根本,反而孤身一人在庙堂之内和那群官场老油条斗法,那岂不是和羊入虎口无异? 正是因此,萧凤才没有轻易接受江万里所谓的封赏之责。 当然,那些粮食、食盐所需甚多,若要送到河东南路,至少需要月余时间,而在现在萧凤也只能靠着多年积蓄的粮食继续撑着了。 萧星若有所思,低声念叨起来:“原来如此,是这样一回事啊。” “没错。所以我才拒绝,也好保证整个赤凤军内部团结一心,免得有人受了外人撩拨,坏我驱逐蒙古鞑靼的大计。至于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尽快在地方建立起初步政权,务必将那些百姓控制在我们手中。那蒙古乃是一头蒙古,然而这宋朝却未必就不是一头狼。”一想到历史之上南宋所做出的那些事情,萧凤就不免感到厌恶至极,所以才会百般阻挠,好确保整个赤凤军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成为他人的掌中玩具。 对于那宋朝士大夫,萧凤实在是没有更多的兴趣。 萧星应声回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办理。” “那就好。”萧凤当即笑了起来:“而且你也知晓我军中底蕴薄弱,管辖境内并无多少人口,若是那蒙古当真是调集全部兵力一起围剿,那我赤凤军则当真守不住这太原城。届时只怕少不得要来一次长征了!到时候,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士兵牺牲?”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然微至极,便是萧星也听不清楚,只知此时此刻自己的主公正陷入沉思之内,以至于那一对秀眉也紧皱起来,然而自己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 正在这时,那李莲却信步走来,低声:“主公,根据张世杰探子报导,在平阳府以东区域,我们现了有寄居在那里的党项人开始行动!” “党项人?”萧凤皱眉。 她尚未起义的时候, ………… “禀告将军,那赤凤军连番出阵,目前已经夺取阳曲镇、白井镇、门关镇!” 大营当中,那史辑抬起头看着座位之上神色凝重的史泽,当即就害怕的低下了头。 “是吗?看来对方已经不想要继续防守,所以打算开始出动了吗?”站直身躯,史泽只是沉声凝视着眼前的地图,这地图乃是昔年金朝所绘制而成的,因为昔日里他和张秀两人一并攻破金朝位于汴京的皇宫,方才将这珍贵至极的地图拿到手。 如今时候,这地图之上,已经被他用各种东西标示出来了,从而将整个战况全局一并显示起来。 将代表着赤凤军的石子放在这三个镇之处,史泽再次问道:“对了,他们是用什么方式攻破这三座镇的?” “他们将那虎蹲炮撞在了战鹘之上,借着此时冰消溶解、运河开启的时机,用那战鹘装载一千兵马趁夜靠近阳曲镇,先是以火炮进行连绵射击,然后靠岸将那军队放下开始攻城。我虽是派遣骑兵企图拦阻,奈何那炮火太隆、更兼对方占据河道之险,无奈之下只有撤退。”脸颊之上浊泪纵横,史辑无奈回道。 毕竟除了那一千神机营兵马,这只队伍之中更是有萧月、全真教诸人助阵,而他们曾经依仗的佛陀八相尽数涅槃,就连自己的将军也因为强行使用九霄阴阳雷导致身体受损,需要静心休养,不然的话如何能够让赤凤军夺取了这至关重要的三镇? 要知道这三镇互为犄角,彼此之间相距仅有数十里地,昼夜即可抵达,而那门关镇背靠汾水,阳曲镇、白井镇亦可以凭借旧时运河转运粮食以及兵力,可以若是要保住太原城安全,则这三镇完全可以作为屏障,将那蒙古大军完全挡在根据地之外,令其不至于破坏根据地之内的生产恢复工作。 正是因此,萧凤等到赤凤军一恢复之后,立刻就派遣麾下士兵,将这三镇给控制在赤凤军手中。 史泽沉吟起来:“火器上舰?以火炮进行大规模射击?看来这赤凤军能够战败赫和尚拔都,果然是有一套。”即使是他,目前也仅仅是用火器代替之前的兵器罢了,对于军中应该如何使用火器,根本就没有一个有效地概念,军中部队编制也完全是依照旧时的体系罢了。 然而那赤凤军却开始琢磨如何最大化挥火器的威力,诸如将火器大规模集中起来运用,神机营的设置以及确定,炮兵操典的制定以及标准化,参谋部的集中化指挥设置,还有深入基层士兵的中华教指导士的存在,再到如今时候火器上舰之类的探索,每一项都足以让这个时代的将军们所吃惊,并且为之所震颤。 在这个未知的领域,他们要比赤凤军逊色太多。 而这个,也正是赤凤军的优势之一! 江万里字子远,都昌人。少神隽,有锋颖,连举于乡。入太学,有文声。召试馆职,累迁著作佐郎、权尚左郎官兼枢密院检详文字。知吉州,创白鹭洲书院,兼提举江西常平茶盐。召为屯田郎官,未行,迁直秘阁、江西转运判官兼权知隆兴府。创宗濂书院。 万里器望清峻,论议风采倾动一时,帝眷注尤厚。尝丐祠1、省母疾,不许。属弟万顷奉母归南康,旋以母病闻,万里不俟报驰归,至祁门得讣。而议者谓万里母死,秘不奔丧,反挟妾媵自随,于是侧目万里者,相与腾谤。万里无以自解,坐是闲废者十有二年。后6德舆尝辨其非辜于帝前。 贾似道宣抚两浙,辟参谋官。及似道同知枢密院,为京湖宣抚大使,以万里带行宝章阁待制,为参谋官。似道入相,万里兼国子祭酒、侍读。度宗即位,召同知枢密院事,又兼权参知政事,迁参知政事。万里始虽俯仰容默,为似道用,然性峭直,临事不能无言。似道常恶其轻,故每入不能久在位。似道以去要君,帝初即位,呼为师相,至涕泣拜留之。万里以身掖帝云:“自古无此君臣礼,陛下不可拜,似道不可复言去。”似道不知所为,下殿举笏谢万里曰:“微公,似道几为千古罪人。”然以此益忌之。 明年,大元兵渡江,万里隐草野间,为游骑所执,大诟,欲自戕,既而脱归。先是,万里闻襄樊失守,凿池芝山后囿,扁其亭曰“止水”,人莫谕其意。及闻警执门人陈伟器手曰大势不可支余虽不在位当与国为存亡及饶州城破军士执万顷索金银不得支解之。万里竟赴止水死。左右及子镐相继投沼中,积尸如叠。翼日,万里尸独浮出水上,从者草敛之。事闻,赠太傅、益国公,后加赠太师,谥文忠。(节选自《宋史·江万里传》) 江万里一生历两朝,宦海几度沉浮,先后任过吉州、隆兴知府、驾御郎官、尚右兼侍读、监察御史、右正言殿中待御史、左丞相兼枢密使,但他无论是位高权重还是贬谪期间,始终不忘爱国,正所谓“届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南宋理宗时,江万里任待御史,其母病危,江万里因公务繁忙不能脱身,只是派其弟回家探望,当他亲自返家里,其母已病故。这时,朝中有人诽议他“不忠不孝”,这在当时可是不的罪状,江万里因此在家赋闲1年。宋度宗即位,度宗念江万里之远见卓识,任命他担任同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逢权臣贾似道得宠,与贾曲阿逢迎不同,江万里因刚直不阿而为贾不容,江万里被再次罢官。南宋将亡,宋度宗再次想起曾被自己誉为“国之柱石”的江万里,遂任命江万里为左丞相兼枢密院使。江万里一身领两府,加上时局维艰,公务更为繁忙。因湖北襄阳被元兵围困,临安危在旦夕(军事家有“襄阳破,南宋亡”之),江万里力主抗元,提出襄阳解围良策,与贾似道相抵触被再度罢官。罢官赋闲后的江万里对前来探望的学生文祥执手相看泪眼,嘱予国事并寄予殷切的希望。 作为著名学者,史书称江万里“问学德望,优于诸臣”,“议论风采,倾动一时”,是历史公认的与欧阳修、司马光齐名的历史文化名人,文祥称江万里“都范(范仲俺)、马(司马光)之望于一身”。文祥曾在《贺江左丞相除湖南安抚使判潭洲》一文中对江万里的学问名节有过精彩的评述:“……修名伟节,以日月为明,泰山为高;奥学精言,为地立心,生民立命……”江万里壮烈殉国后,门生刘辰翁(著名爱国诗人)在《江文忠公祠堂记》中:“自斯文一变而至欧公,再变而至先生……其好士似欧公”论谏似欧公,变文体似欧公,而又得谥似欧公”。(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兵进襄阳城,双雄正当世 “既是如此,那我等如何是好?”史辑有点不快。Ww W COM 此番冒进,不仅仅他的兄长史权葬身于此,就连军中将士也是损伤数千人,可以是损失惨重,若是就这么算了,那他们还如何带兵! 仲威当即回道:“虽是如此,然而对方兵力终究太过薄弱,这是他们最大的缺陷。”顿了顿,他走到那地图之上,捡起几个黑棋摆在上面,道:“正是因此,我建议我们后撤,将大军驻扎在忻州,并且以陵井驿镇、赤塘关镇、石岭镇为核心构建防御堡垒。并且派遣大军占据寿阳县。一来可以和忻州互为犄角,将赤凤军牵制在太原一地,另一方面也可以由此南下断其粮道!若有机会,我等更可以通过此地长驱直入,闯入其根基之中乱其根本。” 史泽双眉皱紧,凝视着地图之上的战局,却是有些迟疑:“如此一来,只怕战事就得拖长了。” 此时蒙古大军正在西征,而在南方江淮一代张柔正率领麾下军队和南宋交战,可以是两线作战。如今时候,他又和赤凤军在这中原一代进行战斗,每一日所消耗的粮食都极为庞大。正是因此,所以史泽才想要战决,尽快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掉赤凤军。 只是他却没料到赤凤军居然如此坚韧,他三番四次设下陷阱均未击败,反而令麾下士兵损失不少。 “啪”的一声,史辑顿时将身前案桌整个拍碎,身躯陡然直了起来,俯视着仲威怒道:“昔日里,你那父亲也企图以此疲兵之计彻底拖垮赤凤军,然而他又如何呢?依我看,此计大为不妥,若是接纳只怕我等也要和你父亲一样,沦为那赤凤军炮下亡魂。” “笑话!”仲威亦是恼怒,“腾”的一下子座位之上立起身子,双目毫不逊色对视过去,口中解释起来:“当日若非连番大雨封住山路,不然的话我父亲早已经将大军分散开来!不然的话,如何能够给对方聚而歼之的可能?” 想起当初榆社城被那赤凤军强行夺取的场景,他就倍感可怕。 那数百门一起射的火炮所制造的场景,实在是他此生的噩梦,直到现在都会常常被这场景所惊醒。可以,若非那场大雨封住了全军离去的道路,若非赤凤军在那次战斗次大规模运用火器,依照往常的军事常识那榆社城如何能丢? 心中不忿自己父亲遭人贬低,仲威当机和史辑争辩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甚至于让别的将军都开始厌烦了。 “尔等也是帝国良将,却再此处如同泼妇一样指骂地,算什么体统?你们两人全都给我住嘴,若是再犯心我掌你们的嘴巴。”史泽却终究还是忍不住张口怒气起来,随后那些将军具是将目光盯着他,眼神之中流露出渴求,想要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去做。 感受到众人盯着他的目光,史泽当机就开始安排人事:“仲威所也有些道理。只是仅以我等兵力尚显不足,所以不如书信一封送往驻扎在延安府的李明昊,若能服此人相助,则赤凤军断无幸存可能。” “我等遵令!” 一行人立刻拜服,不再有丝毫反驳。 仲威、史辑两人无奈,也只好停下口舌之争,只是两眼交错时候,依旧是带着火花。 ………… 鼓声阵阵,战船连绵,于汉江之上,正有一只水军在此处巡逻。而在为数众多的舟楫之内,则是众星拱月一般守护着中央三十余艘车船,这车船甚至庞大,足有三十来丈,高也有五丈至高,其上设于拍杆、强弩以及诸多的弓箭手,可谓是武装到牙齿,寻常人根本无法闯入。 而在船舱之内,一处宽阔的房间之中,数十位将军身披战甲,具是看着其上一位身着儒袍的中年汉子。但见此人身材魁梧,便是那宽大儒袍也不曾遮住身躯,双目如星、眉宇似剑,自然透着英武,与颌下更如关公一般生有三络胡须,更添几分儒雅。 此人正是孟珙,在得知蒙古西征、赤凤军起义之后,他就立刻奏请朝廷,轻率数万大军,准备将昔日蒙古所据的襄阳、樊城夺回,好将其掌握在宋朝之中以为藩篱。 “孟国公,根据我等与蒙军之内的谍报所言,那襄阳目前已被那张柔所据,三万精锐虎视眈眈。而京兆府也可那延亦是亲率骑兵三千,欲经商州取鹘岭关。”帐下一人,早已经是张口问道。 “哈哈!那张柔我曾经和他于汴京时候见过一面,若是他听闻我的名字定然会闭门不战,尔等不用理会。然而若是那襄阳、樊城为蒙军所控,则对方就可以顺江直下,直接威胁到我临安,而两江岸边便会受到对方火力打击,此处实乃我军中大患,故此尔等务必竭尽全力,夺回两城。” 孟珙哈哈笑着,笑声之中自然带着自信:“王令,你且率领麾下人马驻扎江陵、若有机会则将那郢州夺下。刘全,你领麾下兵马驻守沙市,还有务必给我备齐十日之粮,以作军中之用。焦进你率千人于江陵、荆门出直接进逼襄阳。记住了,此番之战乃是为了拱卫国朝、护国安邦,尔等若是丢失寸土,莫要怪我刀下无情!”话语一重,他已然带着森冷杀气。 “我等知晓!” 于坐下之中,那王令、刘全、焦进神色一凛,当即俯领命出去,开始准备之后事情。 瞧见这一幕,于孟珙副手,却有一人张口问道:“但是那蒙军最近新近添了一门利器,名曰火炮。据此物甚是厉害,摧城裂地轻而易举,若是那张柔于襄阳之内安置此等利器,我等又该如何?” 听到这话,诸将顿时顿住,若最近有什么震惊的消息,那就莫非那赫和尚拔都所统领的一万四千精锐被赤凤军所消灭的事情了。而在这起战斗之中,那火器之利经过残存蒙军传播,已然令所有军阀为之震惊,就连远在临安的朝廷诸公也是坐卧不安。 “祥甫!我知晓你的担忧。”孟珙微微颌,却对眼前的这位年轻子颇为赞赏,笑道:“但是你所的危险我自有预料,所以我早已派遣江万里前往赤凤军所辖之地,和其商议联盟一事,若是能够就此得到那火器制法自然更好。更何况那工部尚书杜杲也已经开始着手研制,相比不日之内便会成功制作,届时他张柔纵有火炮数百,我等又有何可惧?” 但见此人面白如玉、一对星眸炯炯有神,眉宇之间英气勃勃,观其年纪不过是双十年华,然而一身修为已然不逊于萧月、萧星,就连那仲威、张世杰两人也是不在话下,当真是年轻俊杰。 此人换做李庭芝,乃随地人,因出生之时于屋梁之上生有灵芝,故此换做庭芝,年少时候已然能颂诗文、崭露头角,更曾劝言家中叔伯避居德安,方才报下全族之人的性命,其后因战乱以至于乡试停止,他心切之下以一篇策论打动了孟珙,就此被其纳入门下,成为其麾下幕僚,掌机密、文书等事宜。 听到解释,李庭芝虽是松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却觉不妥:“若是如此,自然是好。只是我听闻那赤凤军统领乃是一位女性,此人心坚如铁、好谋善断,能以一女子身份统辖上万兵马,所治之地更有数十万余众,当真是好不气派,若要从此人手中取得那火器之法,只怕不易!” “那火器之法虽是玄妙,然而蒙古既然能够于月余时间制的,而我朝人才济济、宝物众多,纵使所制火器比不上他赤凤军,但是也应当能够抗衡一二。当然,若是能够以粮食、布匹、盐等诸物换取火器,亦是大功一件,而且对我宋朝如何研制火器,亦是颇有助益。” “即使如此,那将军为何与其交易?不如再等一段时间,不就可以了吗?” “非也。获取火器之法乃是其一,更重要的则是那赤凤军所占之地乃中原腹心之地,牵一而动全身。若是他们能够在那太原之处坚持下来,就能够令其如同钉子将中原大部分蒙军之力全都牵住,无法南下。如此一来,我军压力大减,自然能够更好的应对蒙军了。” 孟珙缓声解释起来,当机就令李庭芝恍然大悟。 只是他却有些困惑:“若是那萧元凤如同昔日李全一样背信弃义,我等又该如何?”军中之内,南投之人实在太多,其中背信弃义之人也不在少数,比如萧月所杀的严实昔日时候就是两面三刀之徒,所以李庭芝才有此疑惑。 “那太原之处乃是四战之地,其地久经战火早已废弛,若要将其开垦实属不易,短时间之内尚属不易,然而若是持续时间一长,则其境内定然会狼烟四起、怨声载道,非久留之地。故此你也不必担心,只需时机一道,若是他们不另寻出路,定然会灰飞烟灭。”摇着头,孟珙虽是对那萧凤敢以一女子之身对抗蒙古的举动甚是佩服,但是只需要稍微想一下就能知道,那太原之地可不是什么好的地方。 位于蒙宋交战之地,更有番人屡次入侵,于东边亦有各路诸侯虎视眈眈,如此形式那赤凤军岂有存活之理? 两人停歇之后,却于帷帐之外,有一传令兵走进来。 原来此刻,那权开州梁栋以缺粮为借口,擅自率领部队离开治所,目前正朝着后方撤退。此番行径,当真与叛国、投诚浑如一同,更是将之前孟珙所下的“寸土不失”的命令视若无睹,当机让列为将军火冒三丈,与杀之而后快。 李庭芝听了,当机建议:“不如令人将此人擒下?” “不可!那人虽是触动禁令,然而若是轻举妄动,只怕此人会投降蒙古对我等不详!”虽是恼怒,但孟珙却忍住怒火,又是令道:“传我命令,允许他弃城。”随后却对李庭芝道:“你感知夔州,告诉高达,等到那梁栋入城之后立刻将其擒下,务必确保我军令如山!” 诸将听了身躯具是一冷,不敢有丝毫推辞。 恰逢此刻,于车船之外,却有一个舟路过,位于其人正有一人,此人一身粗布衣衫、头戴蓑笠,正似那沿江的卖鱼翁,他瞧见那江面之上数面大旗呼呼作响,不禁拍手称赞。 见到此人欢喜,那渔夫不觉好笑,问道:“不过是瞧着官军,你却为何再次欢喜?”扫过车船之上那一列列持弓士兵,他却是心惊胆战,便是摇船的时候也有些哆嗦。 毕竟这可是数万大军,若是轻易之间冒犯了里面的人,那他指不定能不能活过今。 “你这渔夫当真是没有眼力劲,却没注意到那旌旗之上所写的‘宁武’两字。这两字取自宁武节度使,也就是那孟珙孟将军,既然是他来到这里,你又何必如此担心?”那汉子却摇摇头,手指指着那旌旗之上的两个大字,俨然已是无比高兴:“既然是孟将军到此,我等无忧矣!” 那渔夫听了,当即欢喜:“原来是孟爷爷!既然如此,那 余玠宣谕四川,道过珙,珙以重庆积粟少,饷屯田米十万石,遣晋德帅师六千援蜀,之经为策应司都统制。四年,兼知江陵府。珙谓其佐曰:“政府未之思耳,彼若以兵缀我,上下流急,将若之何?珙往则彼捣吾虚,不往则谁实捍患。“识者是之。 “你此番前往未曾见到赤凤军领?” 珙忠君体国之念,可贯金石。在军中与参佐部曲论事,言人人异,珙徐以片语折衷,众志皆惬。谒士游客,老校退卒,壹以恩意抚接。名位虽重,惟建鼓旗、临将吏而色凛然,无敢涕唾者。退则焚香扫地,隐几危坐,若萧然事外。远货色,绝滋味。其学邃于《易》,六十四卦各系四句,名《警心易赞》。亦通佛学,自号“无庵居士“。(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矢志复四川,壮心犹未冷 果不其然,正当那舟靠近,就有几艘快船靠近,将其夹在中间。Ww W COM 船家见到那些一身铠甲的士兵,当即就被吓得两股战战。只是那斗笠汉子却迎面走上,口中哈哈笑着:“鄙人余玠,特来拜访孟将军!” 话音之广,远及数里之地,当真是修为精湛。 战船之上,列位士兵立刻警惕,正要行动时候,于正中央旗舰之上当即窜出一个身影,瞧其模样正是那李庭芝。他听到这话之后,已然是身似鸿雁、飘若柳絮,只在江上点了数点,立时落在那舟之上,除却点滴波纹这舟却并未挪动,便是沉了一沉也没有过。 余玠双目一亮,当即赞道:“好俊的功夫。想必孟兄书信之中所提及的年轻俊杰,便是你了。” “不敢当!和余大人那逼退蒙军元帅察罕一比,我这些微末伎俩算的了什么?”李庭芝赶紧作揖,不敢怠慢,随后对着周围的官军道:“他乃是当今兵部侍郎,接任四川制置使余玠余大人,尔等莫要放肆。”这话一,当即吓得那些官军赶紧跪下,诚惶诚恐。 国朝素来优待士大夫,他们不过平民一个,如何敢冒犯这威名赫赫的达官贵人? “无妨!”余玠摆摆手,当即止住众人脚步,又是连连摇头:“也是我未曾携带官印,否则如何会造成这般局面?若有惊扰之处,还请列为恕罪!” 彼时那船夫已然吓呆,他瞠目结舌看着余玠,尚且带着不可思议议:“你就是余大人?那个曾于寿县,以‘皇无极光’,硬生生挡住那蒙古元帅察罕一击的余玠?” 彼时萧凤虽于潞州境内,以一己之力击退蒙古赫和尚拔都,然而蒙宋之间亦是战火连连,而在去年时候这余玠就曾于安徽寿县一地和那蒙古元帅察罕打过一战,并且将其逼退。这察罕实力非同凡响,比那赫和尚拔都更甚数倍,就连那可与萧凤相争的史泽,统领汉军数万余众的张秀,都份属此人麾下,可以乃是当今下有数的高手。 “正是余某!而且既然我来到此地,那就断然容不得那蒙古继续猖狂。” 哈哈笑着,余玠那声音当真是豪气冲,瞥见旁边李庭芝那羡慕眼光,他只将手轻轻一挥,一道橙光之光当即将两人裹住,于霎那之间已然从那舟之上消失无踪。 这一下,立刻将那李庭芝吓当场。 似这手在段,分明就是地仙手段! 待到睁开眼睛之后,他顿时现自己已经来到一个奇怪地方,于这房间中央那孟珙正盘腿坐着,数个武器架分列两侧,上面插满各类刀剑,而余于墙壁之上则是挂着几幅丹青。 好似是察觉到有人到此,那无数刀剑具是震颤不已,出一阵阵清越吟声。 此时,孟珙缓缓睁开双目,且看着眼前两人,他无奈摇头:“你这厮不曾通报便擅入我这品武阁,就不怕触动我那生灭五行刀决?若是受了伤,我可不会赔偿的。” “孟将军修为精湛,如何控制不住这些刀剑?”余玠朗声笑着,却不曾当做一回事,随后他神色一凛,却是恭下身子,道:“家师在我临走之前,曾与我过,如有不解可询问孟将军。故此前来拜访,如有冒犯还请恕罪!” “家师?你是信庵居士?”孟珙转念一想,立时恍悟:“看起来,南仲兄倒是对你甚是看重啊!” 两人所地方乃是赵葵,此人字南仲、号信庵,自幼年时候就跟随其父左右抗金屡立战功,更曾于端平入洛之中为国朝夺下三京之地,而且他不仅仅武艺出众,亦是精通诗画之艺,可以是博学多艺,甚至被当今官家称之为“朝廷倚之,如长城之势。”,于孟珙并称南宋双雄,号称有此二人,则宋朝不灭。 余玠张口回道:“不敢!在下只是稍有些本事,不敢和孟将军相比。” “也罢!只是你今日所来,究竟所为何事?” “在下想问,若要夺回四川,我需注意哪些东西?” “蒙古的事不消我了,有我在这定不会令对方再次得逞。只是你进入四川之后,需得注意一个人。此人乃是利司都统王夔,我曾听闻此人素来残悍,人人称之为号“王夜叉”,不仅仅恃功骄恣、桀骜难驯不受节度,而且若到一地必然会劫掠当地百姓。若非我领兵在外鞭长莫及,不然的话定然擒杀此獠!” 孟珙重重一拍地板,当即令四周围兵刃具是一阵作响,刀锋剑刃交错之下,亦是让李庭芝、余玠两人身体一冷,险些禁受不住。 “既是如此,我定然要擒杀此獠,不然的话如何稳定四川?”余玠目中闪过几分红芒,透着狠声。 “诛杀此獠容易,然而此人手握重兵,若是他死了之后那些骑兵非得叛上作乱,如此一来反而让蜀中百姓遭遇祸害了!”李庭芝哀叹一声,却是感觉无奈至极。 他自投入孟珙麾下,虽是竭尽全力,然而人心各异,于宋朝之内如王夔这人数不胜数,根本杀之不尽。 余玠亦是透着坚决:“既是如此,那更要擒杀此獠!”坐以待毙向来不是他的习惯,面对这等无信无耻之徒,自然只有杀之而后快。 “既然如此,那我且给你一人,此人乃是四川中人,唤作杨成,此人曾经于吴曦麾下担任过将领,对那王夔甚是了解。若得此人,定然能够手到擒来。”孟珙嘴角微抿,若是能够让余玠稳定四川,给他大军一个稳定的后方,那自然是一件功劳了。 余玠当即拜服,长声道:“孟将军所助,子无以为报,只有收复四川以报皇恩!” 孟珙连忙将其搀扶起来,又道:“你一路舟车劳累,身上所携不过寸缕。如此潦倒,又岂能让麾下部众信服?既然如此,我不妨再赠你十万担粟米,以为军备之用。” 余玠大喜,当即就将这些粮食收了下来。 他毕竟是孤身一人,于四川之内毫无根基,若是得到了这么多的粮食,那么招揽士兵、打赏麾下也就有了足够的钱粮,不至于什么事情都做不到! 兵无粮,则不行,这可是兵家常识。 所幸今日色已晚,而且十万粟米短时间内难以筹满,所以余玠就在这战船之上住了几日,期间更是多次向孟珙请教关于下大事的方略,至于修行武艺方面,也是多次得到孟珙的指点,让他一身玄通渐转圆润,不复之前的凝滞晦涩。 不过数日,两人依然成为至交好友,已然视为平生知己。 等到离开时候,色已是暗淡,更是下起了朦胧细雨,细雨渐渐飘落,冷的让人倍感寒意。 高踞在战船瞭望塔之上,余阶已然是精神焕,就连这阴沉色,也不曾挡住他那穿破云霄的傲意。 而于战船两侧,数十条战舰正如那傲霜劲松守在两侧,仅余中间一条水道延伸到远方,而那里正是十年之前就遭到蒙军肆掠的四川之地,于那兵锋之下更不知有多少黎明百姓受苦。 自承盘之上举起酒杯,孟珙缓步走上前来,目光灼灼看着余阶,似是透着无限担忧:“汝今日一去,定然劫难重重。须得晓得刚强易折,凡遇事情,须知三思而后行。” “在下自然晓得。” 余阶亦是一样,将递上前来的酒杯拿过来,双手捧起庄重一辑,又道:“正所谓十年生聚。十年之内,末将定将那蒙军逐出此地,再兴华夏之礼。”语罢,他将头一扬,立时将酒杯之中的烈酒全数纳入腹中,辛辣之气于口腔之中顿时炸裂开来,立时让他感觉全身上下具是涌出无限光热,便是这冷冽寒雨也是混不在意。 “那孟某就先行祝贺余兄凯旋归来了。”孟珙亦是一样回敬,随后一饮而尽。 两人相视,忽的笑了起来,笑声洪亮、响彻地,更令那些官兵亦是心血澎湃,生出无限向往。 细雨渐渐减,最后几近没有,不准究竟是因为两人笑声,又或者正好就是这个时刻,而那原本乌云密布的空也开始散开,一道光辉正好钻破云霄落在这战船之上,照亮了两人那宏伟的身躯,尾随其后无数道光似乎将那空也给戳穿,具是透过乌云洒满整个战船。 光辉落在身上,当即让那些饱受寒雨侵袭的士兵感觉身躯一暖,且看着远处离去的战船,更是心驰神往。 在众人目光之中,那几艘战船已然扯开船帆,风势渐起将那帆布吹的呼呼作响,便是那位于两侧的明轮亦是一并开启,将江水不断卷起,更是带动着战船朝着远方驶去,一道声音从这战船之上渐渐升起,最终渐转高亢。 “一片英雄胆,七尺丈夫,皇生我,不知此意竟何如?欲展腾空羽翮,曾作宋郊沛蠲,壮志未全舒。长啸一声气,烟雾霭东吴。”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硝烟已散去,新年新气象 且不宋军准备,于太原城外,赤凤军已然是热火朝。WwWCOM 经过之前的战斗,那城墙基本上被火炮以及两人争斗彻底毁坏,再也无法回复之前的城防功用。索性如今的赤凤军已经有半数军队火器化,而且在那威力无穷的火炮治下,那城墙也断然无法挥冷兵器时候的效能。 所以萧凤就直接以原城墙残骸为防线,开始挖掘战壕、筑造堡垒,以求在下一波蒙军进攻时候降低挡住。 此时此刻,在这城墙周围,上千名士兵正在埋头苦干、挖掘战壕,并且将那些砖石垒砌起来,中间填入泥土铸成堡垒。 这堡垒并不大,长三丈、宽一丈、高度也有三丈,三面之处具是开口三尺有余的口子,顶部则是用方木横着并且堆满数十公分厚的泥土,一个堡垒足以容纳三十多位士兵,正好能够让一个队驻扎其中,而在里面亦是储备有诸如火炉、食物以及淡水,足以让士兵能够在这里面得到片刻的休息。 这样的堡垒,大概每隔百丈距离就有一个,而在堡垒之中,则是挖有六尺深的壕沟,壕沟纵横交错,将每一个堡垒全都连接起来,足以确保士兵在战壕之间快移动,不至于暴露在外面,被蒙古骑兵所射杀。 它们星罗密布散布在太原城之外,如同群星拱月一样,将太原城保护在后方。 远远望着这遍布大地的堡垒,史泽默不作声,静等着麾下士兵的报告。稍待一会儿,那史辑已然率领一队骑兵垂头丧气回到阵前。 史泽看了一下那群灰头土脸、身上布满鲜血的士兵,声音透着无奈:“又失败了吗?” “是的!那赤凤军所筑堡垒太过坚硬,仅凭我们手中的手炮根本就无法打破。而且对方仅在战壕之内行动,若是看到有人攻击就会立刻躲入战壕之中,以我们的武器除非闯入十丈之内,否则根本无法对对方造成有效伤害。”低垂着头,史辑感觉自己心中的斗志都被彻底消灭,只剩下一具残躯,静等着众人嘲讽。 眼神一转,史泽又是盯住仲威,问道:“攻城炮也不行吗?” 仲威亦是懊恼无比:“我试过了!但是那攻城炮仅仅摧毁了几个堡垒之后,就被对方现以同样的火器迅击毁,若非士兵及时疏散,不然的话就连我也会一并丧命。” “是因为那堡垒太过疏散的原因吗?”凝目远视,史泽倍感无力。 若那攻城炮自然威力无穷,十余丈长的城墙只是一炮就会彻底毁灭,以赤凤军如今时候所筑造的这些堡垒自然也无法抵挡。然而在太原城外,这堡垒分布的实在是太过疏远,彼此之间相聚足有百余丈,你摧毁一个就会让别的堡垒现,进而调集兵力开始对火炮所在之地进行打击。 而且似这样的堡垒,在太原城之外更是多达上百个,它们层层叠叠互相勾连形成一道纵深足有一里,宽度亦是足有三里的防御体系,将整个太原城完全保护在身后之处。 若要和之前一样杀进太原城,那势必要冲破这层层叠叠的堡垒群。 这其中究竟要牺牲多少士兵,史泽实在是不敢想象。 他凝视良久,终究化作一声叹息:“看来这赤凤军当真不可视,断非短时间之内可以击败的对手。”面对这由火器所构成的军队,史泽第一次体验到挫败感,那和他以前所遇到的对手截然不同的作战风格,甚至于迥异于当今世界任何一支军队的作战方式,已然让他感到无比害怕。 那萧凤,究竟是何等人物? 对这少女,史泽已然升起异样的情绪,想要见一见这位少女究竟什么养的人? ………… 冬日的气候向来冷酷,几日之前连绵的白雪将整个大地全都覆盖,然而在连续的阳光治下,那遮蔽日的茫茫雪原已然开始消融,融化的雪水化作潺潺清泉,顺着山势、沿着沟渠,开始汇聚在田野之中。 在这冬春交接之时,于荒野之上,那些农民正忙碌于田野之中。 秋季时候种植的麦已然长成,而为了它们能够顺利度过冬,是需要对这些麦进行盖土保温的。若是盖得过早,麦就会被捂黄,若是盖得过迟,则容易让叶片受冻,导致粮食产量减少。而且为了确保麦得到足够的水分,还需要对其进行冬灌。这冬灌也需要仔细,一个处理不好,同样会让苗子被冻伤。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皆文章。 似这农桑之事,向来都是社会根本,萧凤自然不敢懈怠,等到完成太原城守备之后,就开始澄清吏治、整治农桑。 而在这一望无际的田园之中,那些农民们正佝偻着背,大概是因为驮着江山社稷,他们的背总是弯着,无论如何都直不起来,只好专注于眼前的一切,挥动着手中的竹耙将那些泥土搂起盖在麦苗之上,每一下都仔仔细细,唯恐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以至于麦减产。 另一边,更有其他人正扛着冶铁所打制的铁锹,在田埂之处挖掘农田、整修沟渠。 麦的浇灌需要水,水稻的种植需要水,为了保证庄家的正常生长也需要大量的水,为了确保在冬过去、春将近的时候麦的顺利成长,他们正在这里努力着挖掘引水渠,进而确保来年能够收获更多的粮食。 四下看着这一切,江万里恍惚之中,感觉自己似乎重新回到了江南一代。 一样的安详、一样的宁静,让人几乎忘却,在月余之前,这里曾经生的那场战争。 而横贯整个平原的汾水之下,一艘十余丈长的商船正在上面航行,而在上面正立着五人,其中一人正是那江万里。 他瞧着眼前场景,不禁生疑,张口问道:“这里就是太原?”前来之前,他曾经幻想过这里的场景,旌旗蔽空、战火连绵,然而眼前的一切却打破了自己的遐想,反而带着几分田园的闲适。 “没错,远处的那个城市就是太原城了!” 江离指了指远处都城缓声回道,而那武清、铁辛、薛冷三人,亦是挺拔身躯,分立四方将这来自南朝的江大人护在中央。 他们本是宋朝将领,之前因为受到孟珙之命护送贾涉前来此地,之后因为各种原因暂且留在赤凤军之中以为助力,如今时候这江万里带着新的命令过来,他们无可奈何只好自赤凤军之内脱离,重新归入宋军之内。 如今时候,几人正好履行那守卫之责。 极目远眺,江万里指了指那些正在农田劳作的农民:“蒙古就在太原城之外,他们就不怕吗?”只是粗略估摸一下,他就知晓在眼前的这片农田之内,足有数千人在劳作。 而且眼前这连绵农田,更是足有数万顷,若是其中庄家顺利长成,那么满足太原城粮食所需,应当是不在话下。 江离介绍道:“据那蒙古大军已经被赤凤军赶出去了,驻扎在距离太原城一百二十里之外的忻州,虽然他们日夜侵袭但是有赤凤军抵抗自然不怕,而且就算是有零星骑兵闯入这里,他们也不怕。因为赤凤军治下百姓携带弓弩、兵器,并且每当休息时候就会集中起来接受训练,是保家卫土有功,人人守土有责!故此若有人侵入此处,不用赤凤军前来,他们自己就能对抗。” 似是在回应他的话,在不远处的山脉之上,一列约莫有十数人的骑兵也不知道从何地方闯入这里,而他们且看到这里的人民,当机策马准备厮杀。然而那些农民却早早丢下手中铁锹,却从旁边取过弓弩,攒集箭雨之下当即让这些骑兵栽倒在地,不复之前凶悍。 见到这一幕,江万里不禁赞叹:“好!好一个人人守土有责。若是我大宋人人皆有此心,那蒙古又岂能欺辱我等?”想起朝中混乱之象,他不免倍感无奈。 偌大宋朝幅员辽阔、统辖民众数千万,然而在蒙古侵袭之下,却连守土之责都办不到,对比之下他又如何能够顺心? 几人话之中,已然来到了太原城之前。 且看着眼前场景,江万里又是生疑:“没有城墙?” 只见眼前,那本该是巍峨耸立的城墙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几个突兀的堡垒,而在堡垒之间数十条开阔大桥直通城中,上面那些百姓正忙忙碌碌,将田地之中收获的东西运入城中,一切都井然有序。 然而这一幕,却让江万里更为困顿。 “没错!为了防御蒙军建设防御堡垒,这里的城墙全都被拆了。”江离道。 为了建设足以抵抗蒙军的堡垒群,需要大量的砖石,然而在急切之间根本无法筹集如此多的砖石,所以萧凤只得将无需面对蒙古的南面城墙全都拆了,而那砖石则被运到北面建设堡垒,否则的话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 “拆了?” 江万里感觉诧异。 在他的观念之中,这城墙虽有城防之用,但是却多数乃是为了方便官员治理麾下百姓所为,试想一下只需要将派人城门守住,那百姓若要进去就得登记、造册,日后若要寻找也是轻而易举。 但是这萧凤却将这城墙拆了? 那女人的所作所为,他当真是看不明白。 江离摇摇头,亦是感觉有些奇怪:“没错、拆了!”他自十年之前遇见那萧凤,就已然晓得此女心思向来没有章法,然而每次遵从她的想法之后,都能够达成目标,所以对这事情也没什么在意的。 “好吧,那你能否告诉我,我究竟在哪里才能够遇见那位统领?”虽是感觉惊讶,不过江万里自嘱是一个很有涵养的士大夫,当即掩住自己的惊讶,张口问道。 江离当机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我帮你问一问?” 在这赤凤军带的几个月以来,他就知晓那萧凤并非那等坐以待毙之人,作为一个统帅她素来喜欢搜集各类书籍,诸子百家、史记文书、乡野之类的全都有,一有时间就会阅读,可以是手不释卷。 另一方面,萧凤也是喜好四处巡视,或是到一处民居之中体察民情,或是到军营之中查看军备装备,偶然时候更是会突然现身,威慑那些作乱的宵之徒,正是在这无形无踪的压力之下,那赤凤军才能够维持一开始的民心,不至于如同其他军阀一样开始**堕落。 江万里轻轻摇头,当即自商船之上走下,踏上那桥梁之上,开始朝着太原城走去:“不必了,我们就现在这太原城之内逛一逛吧。” 其余四人眼见如此,也赶紧跟上,以免被丢下来。 ………… 于汾河边上,已经被挖出一个约有三十来丈的干船坞,而在这干船坞之内,正立着一个十丈左右的车船,于车船之上正有一些工匠忙忙碌碌,将龙门吊吊起来的诸如火炮之类的东西安装在两侧船舷边上,除此之外他们还将冶铁所锻造出来的足有拇指粗细的铁板钉在明轮之上,好确保这关键性的部位不会因为炮击而损坏。 自榆社城之战之后,赤凤军就曾今缴获了好几艘蒙古水军的战船,而在占领太原城之后,那烈蛟帮所辖商船亦是一并归入赤凤军麾下。 可以目前赤凤军麾下已经有十丈以上、承载力可达千石的大船二十艘,其余各类型的船一百余艘,算得上是一方势力了。 正是因此,萧凤就起了注意,想要将这几艘战舰改造一番,令其能够搭载克虏炮这等凶猛利器,从而能够借助于汾河的水利优势快机动,进而有效的打击那些敢于冒犯他赤凤军的敌人。 如今时候,在这太原城中,她已经将城中善于木工的工匠全都集中起来,并且成立专门的造船厂,准备建造一艘真正意义上的炮舰。 而眼前这艘被命名为“苍龙”号的炮船,就装载有两门克虏炮以及三十门虎蹲炮,其上承载人员多达两百余名,配备的铳枪也有上百挺,除非是地仙亲自出手,寻常武者根本就靠近不了。 望着眼前一幕,萧凤不由呢喃起来:“唉!若是能够将蒸汽机也弄出来就可以了。只可惜就凭现在的技术,根本就无法锻造出合适的钢铁,并且将那能够承受高压的锅炉制造出来啊。算了,能够让火炮上舰已然算是一项创举了。而那些尚未解决的事情就留待以后解决吧。” 若是有了蒸汽机,那么她就可以彻底利用这炮舰长驱直入直接进攻忻州了,而不是窝在这太原城之内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酒宴起争执、谍报露马脚 “主公!那宋朝来使已经来到太原城,正在府衙之内等待接见。 WwWCOM” 正当一行人干的热火朝的时候,李莲却走到萧凤身前禀报道。 萧凤立时皱眉,暗想道:“宋朝来使?他到这里作甚?”心中思绪翻涌,面部却是平静如水,她旋即道:“即使如此,你且回去好好招待,我待会儿就过去。”相较于宋朝援助的事情,她更在乎的是眼前的炮船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完成。 毕竟那宋朝什么时候将援助送来尚未确定,但是若是这炮船能够制作完成,那么赤凤军的战力就可以提升数筹,至少在面对史泽大军时候,也有了基本的反抗能力。 李莲当机告退,思考着究竟应该如何才能够让那江万里就此安心,而萧凤也在这造船厂之内忙碌起来,若是因为操作失误导致船体受损的,她就会运起自己的能力将那损坏之处重新修好,如此一来这炮船完成的时间就可以大大提前,而估计在过完这个冬之后,估摸着就可以投入战争之中了。 待到完成之后,亦是傍晚时分。 萧凤这才离开造船厂,待到回到府衙之内时候,她撇过那客厅之内尚且亮着的光亮,这才恍悟于今日时候乃是接见宋朝来使的时候。 虽是感觉抱歉,但萧凤却不以为意,以宋朝那些士大夫的高傲自重,若是自己一如刘备招揽诸葛亮一样三顾茅庐,反而会被这群人给看轻了,沉住气她推开门扉,立时就见于案桌两边,那张邦益和江万里、还有忠勇四将以及中华教诸人正于酒桌之上彼此劝酒,当真是好不热闹,就连萧星也参与在这里面。 扫过众人一眼,萧凤脚步微动,只一动就坐在上之处,沉声问道:“列位喝的是否尽兴?” “禀告主公!因为许久未曾见你回来,属下未免让宋朝来使失望,故此下令厨房之内准备了这些酒席,并且将王践行、李太痕、孙武吉以及严卫几人找来,和对方商量合作一事!”萧星顿时紧张,当机开口道。 不管如何,那江万里毕竟是宋朝来人,萧凤或许可以以地仙乃至于赤凤军的威势不予理会,但是他们这群属下却未必能够怠慢,假如能够得到宋朝的帮助,那么对改变整个赤凤军的恶劣环境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正是因此,在萧凤不在的情况下,她主持了这场酒席。 “原来是这样吗?那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捻起桌前一杯水酒,萧凤却有些好奇。 对于合作一事,萧凤并不反对,然而对究竟合作到什么地步,两者之间又该如何结合,这一点却让人甚是头疼,作为一个新生的势力,赤凤军和宋朝实在是存在着太多的不同,若是因为什么事情而产生矛盾,那么对双方都是一个伤害。 所谓合则两利、分则两败的寓言式话语,终究还是太过简单了。 “正所谓舟车劳顿,这一路前来甚是艰辛,在下先行谢过萧统领款待之恩。” 江万里立时站起来,他那目光于中华教诸人脸上扫了一下,当即就察觉到于这些人身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畏缩,旋即笑道:“而关于日后作战问题,尔等并未得授官身,自然无需奉我朝为尊。只是自江陵到此地足有上千里地,沿途更有蒙军雄踞,若要将大批粮食、布匹以及盐巴运送至此,实在是太过困难。” 剑眉凝霜,萧凤死死盯着江万里,沉声问道:“你是,害怕那些东西中途遭遇不测?” “没错!毕竟这粮食实在太多,而那蒙军实在是太过厉害,以我宋军之力只怕难以运达。当然,若是阁下意欲南下夺取河南府,占据邓州、唐州、菜粥等地,我等自然会履行承诺,将尔等所需的物资奉上。”江万里虽觉身躯之上压力甚重,然而他却依旧沉着冷静,竟是不曾露出半分怯弱。 萧凤摇摇头:“我大军目前正驻扎于太原府一带,若是轻易调开,只怕那史泽当机就会趁虚而入,毁我根基。似你这建议,只怕不行!” 兵法之策,最忌两面受敌。 如今时候,赤凤军单和史泽麾下大军对抗已然吃力,若是要在抽调兵马攻取实力并不比史泽差的河南府之地,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江万里无奈摇头,叹息道:“贵军顾虑我也清楚,然而此刻那蒙军正是内部虚弱时候,正是借此机会扩大地盘时候。否则等到那西征蒙军回来、侵宋蒙军回防时候,只怕这繁华之地非得化作瓦砾不成。” 被这一,萧凤那一对星眸已是透着冷光:“你这是威胁我?” “在下不敢!只是一句忠告罢了。”江万里虽是身躯弯曲,然而玉净面庞却带着几分得意:“若是继续困守这里,不宜于困兽犹斗,并非上上之策。正是因此,若萧统领愿意接受我朝封赏,我朝定会将此地封给尔等,以为根本!到时候南北呼应、一起围攻蒙古大军,届时莫是些许粮草、布匹,便是重兴汉土亦是执掌之间。” 他这一路走来,已然将赤凤军治下的空虚全都瞧在眼中,更是知晓如今时候赤凤军所欠缺的究竟是什么,而那个正是足以令整个赤凤军掐死在这里的关键。 如今时候,他重提封赏一事,分明是打算将赤凤军如今的成就全数吞为己有,直接纳入宋朝体系之内。 听到这话,那李太痕当机喝道:“你这厮好不猖狂,莫非当我等怕你不成?” “若那蒙军当真厉害如斯,又岂会让我等如何做大?你这话也未免太过肯定了吧。”另一边,王践行亦是双目放光,死死盯着江万里。 另外两人虽未话,然而目光之中亦是虎视眈眈,透着些许排斥。对面,那忠勇四将虽是知晓此话并不算假,然而他们已然从赤凤军之内脱离出去,目前乃是江万里麾下,百般思虑也不敢贸然插嘴,以免让两人皆有不快。 受到这满堂情绪影响,萧凤亦是闭嘴不言,只是冷冷瞧着江万里,气氛一时间凝重起来,压的每个人都感觉呼吸不畅。 “哼!” 忽的一声炸响,惊得众人具是头晕目眩,等到一行人恢复之后,就见那萧凤已然自座位起身,径直从这里这里离开。那江万里虽无地仙境界,然而此人却身负宋朝重则,其后面所代表的正是宋朝的意志,轻易间杀不得,若是杀了那就代表着和宋朝彻底撕破面皮,想要援助自然也就会泡汤了。 而今时候,萧凤竟然被这么一宋朝使者如此逼迫,以她那刚烈性情如何能够接受,没有当场火已然是心胸开阔了。 萧星看了,对着江万里盈盈一拜,回道:“我晓得阁下宅心仁厚,只是我等乃是乡野村夫,只怕受不了那朝廷之气,所以还请让我等考虑再三吧。”语罢,她亦是一样自宴席之上离开,脚步匆匆忙忙,想要追上那远去的萧凤。 今日之事太过突然,萧星也没有准备好,但是她也知晓若是合作一事就此作罢,那赤凤军就当真没有任何转圜之地了。 如今时候最重要的还是令萧凤回心转意,不要意气用事! 见到两位主事之人一起离开,江万里不免感觉兴致陡减,亦是抱拳在胸,随口找了一个理由:“列位!在下酒量甚浅,浅酌几分已觉身体不适,故此不适若是言语之中冒犯了诸位,还请抱歉。未免闯祸,列位可否允许在下回屋休息?” 王践行亦是回道:“自然可以。然而祸从口出,江兄日后可要好好注意,莫要如同今日一样,喝酒误事!” 听到这话,江万里也立刻带着随行四人从这庙堂之内走出,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屋之中。而那王践行等人在众人离去之后,也没兴趣继续停留,也各自从客厅之内离开,准备着自己的事情。 一夜安好,只是寒风依旧冷冽,吹的人身体寒,几有冻死可能。 翌日,萧凤对那江万里已然生疑,能够一语点破赤凤军目前状况,那家伙定然是有备而来,为唯一的关键就是究竟是谁将军中状态透露出去的? 于是她当机叫来萧月,问道:“你可知晓那江万里究竟从何处得知我军中消息?” 萧月当即回道:“根据我派遣出去的间谍,于昨夜时候在江万里睡房之内,似有阴影出现。我想应该是那个黑影告诉他的!”如同江万里这等身份还有任务,萧月一早就安排间谍日夜监视,以免此人暗中行动将赤凤军的机密全都窃取了。 毕竟赤凤军虽是置身于绝地之中,然而其军中诸如虎蹲炮、破虏炮、铳枪以及炮船之类的武器却极为先进,具是目前南宋所急需的。若是那江万里暗中施展手段,将这宝贵的情报窃取了,那么赤凤军不仅仅失去了唯一能够的王牌,而且还会彻底打破蒙宋之间的战略均衡,直接导致蒙军侵宋失败。 无论那个,都不是萧凤所希望的! “黑影?”萧凤双眉拧紧,问道:“你可知晓那黑影究竟是谁?会不会我军中之人?”一想到军中还有间谍存在,她就倍感恐惧,若是月余之前的太原反击战再来一次,那就当真是整个赤凤军的噩梦了。 萧月摇摇头,回道:“我曾经在暗中观察过此人,知晓此人身材矮、身体轻盈,应当是一位女子,而且轻功极高就算是和我相比也不逊色,正是因此所以才没有将她擒下,而在我军中并无实力如此之高的女子。” “这样啊!这么来,也就代表着我们赤凤军已经被别人盯住了吗?”眼神透着几分审视,萧凤忽然感觉有些不满。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当真是让人不爽啊! 萧月点头称是:“应该是这样吧。毕竟经过榆社城一战,所有人都知晓我军中的利器了。而为了最快的获取火器的制作方式,毫无疑问就是潜入咱们军中,暗中窃取关于火器的资料了。” “这就是所谓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远乡有近邻’吗?” 满心无奈,萧凤也知晓若要阻止别人探寻火器奥秘实在是不具备可行性,无奈之下她只好让治下工匠全力以赴改进火器威力,试图保持住领先一步的优势,至少在别的势力大规模使用火器之前,他赤凤军能够从容应对自己的敌人。 “既然如此,那我应该如何行动?”双目之中寒光露出,萧月已然带着杀机。 萧凤无奈摇头,眼中忽的闪过一丝光芒,立即露出自信笑容来:“那些探子实在太多,杀了一波又一波。即使如此,不如我们主动‘泄漏’机密如何?” “‘泄露’机密?这是什么意思?”萧月感觉奇妙,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我们可以挑选一个忠诚的人,让她带着我们军中部分的军事机密混入其中,令其成为我们钉在对方里面的旗子。这样的话,对方的一举一动,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从而及时的制定对应的策略。当然,这个人不能太过寻常,至少应该具备一定的武力;但是也不能太过显眼,以免会被敌人现。”仔细想想,萧凤越觉得这个策略可行。 事实上她一直都企图展谍报系统,然而军中人才实在是太过匮乏,勉强建起一个秘密监视麾下之人的安全部依然是费尽心思,若要将间谍网延伸到宋朝乃至于蒙古之内,那就远远过目前赤凤军的能力范围了。 “这样可行吗?” 萧月亦是感觉兴奋,只是她一想,却觉得此法太过奇怪,就怕会失败。 “就算是失败了,我们所失去的也不过是一份早已经落后的技术资料罢了。但是若是成功,那就可以借此机会侵入对方的谍报系统之内,到时候只需要有人将对方的动静传递出来,那我们赤凤军就有更多的回寰的余地,而不是如同昨夜一样,被区区一个宋朝来使恣意侮辱!”到这,萧凤已然是捏紧拳头,想着当初被那江万里辩驳场景,她的脸色也是颇为难看。 若非军中情报泄露,那江万里岂会做出这等行径来? 萧月颌回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做。” “那就好!记住了,此事甚为重要,你务必挑选一位合格之人,不然的话我等就要前功尽弃了。”带着对未来的担忧,萧凤庄重至极的嘱托道,为了避免整个赤凤军彻底败亡,她每时每刻都在行动。 无论是制造出越时代的火炮利器,无论是为了控制手下军队、抑制军阀产生而设置的中华教还有参谋部,无论是歼灭赫和尚拔都的一万四千兵马,还是在这太原城和史泽进行鏖战,她都是竭尽全力、全力以赴努力的去将这些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完成,就算是如今陷入两难之境,萧凤依旧认为自己能够战胜一切,顺利带领麾下的列位将士踏出一道康庄大道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道观有学堂,暗中有谋算 安排好诸多事情,萧凤却自袖中取过那“纯阳铁盒”,指尖之处一点赤焰转瞬即逝,旋即被这铁盒吸摄其中。 WwWCOM “咔嚓”一声,这纯阳铁盒顿时裂成四瓣,露出里面那安置其中的玄阳至心珠,而这明珠之中一道光辉射出,正好照在铁盒之上,被这光辉一照铁盒之上无数符文尽数浮现,却是汇聚一起形成一片茫茫大地,而在这茫茫大地之上,几个红点异常显眼。 “若要对抗那间谍之人,仅凭参谋部之人只怕不行。看来还得我亲自走一趟全真教了!” 微微叹息,萧凤只将神念纳入这珠子之内,只见“咻”的一声她整个人立时从原地消失。 待到现身之后,她却出现在白云观之处,此地距离她休息的府衙约有三十里之遥,若是平日以遁光挪移也需要一盏茶功夫,如今借助这玄阳至心珠的力量,不过霎那就能来回移动,倒是方便了许多。 萧凤一步踏入观门之中,早有道童禀报王志坦。 不过数分钟,那王志坦已然走出,拱手作揖道:“不知萧统领今日有何事情,为何来我这里?” “只是心绪不宁,更兼公务繁忙,故此前来此地养身安心罢了。”萧凤摆摆手,微微侧耳却听到一阵朗诵声音,当即一指远处的书堂:“对了,他们是谁?为何在此诵经?”听那声音甚是稚嫩,显然乃是一群不足七岁的年幼童。 王志坦颌回道:“他们乃是此地孤儿,因之前战乱失去父母,因为可怜他们孤苦伶仃,故此在这开了一间学舍,凡来投者分文不取,更是赠以粥食。故此,附近的孩全都聚集在这里,也算是我等为引来那佛陀八相而赔罪吧。”眼眸看着远处书堂,他一脸的爱护,完全将那里的儿童视若自己的孩子。 “这倒是大功一件。只是不知你等传授的都是些什么?”看着那书堂,萧凤起了兴致,脚步一动已然来到书堂门前。 隔着窗户,她已然瞧见于那课堂之内,数十个儿童正端坐其中,最大的仅有十一二岁、最的只有五六岁。此刻正值寒冬时候,然而他们身上的衣服却破破烂烂,露出那糊着泥巴的肌肤,为了抵御寒冷,也只能够通过这些粗陋的方式来保暖了。 王志坦眼中一酸,声音略带苦楚:“目前先传授的乃是百家姓、千字文,等到他们年纪渐长、智慧初开之后,就会教授四书五经之类的。” 他们一路仓皇逃来,身上所携财物仅能保证自己不受饿,但若要购置诸多衣裳、布匹,却是力有未逮。 “是这样啊!”萧凤若有所思,却忽然问道:“那等到他们长大之后呢?将他们全都纳入全真教吗?” 虽令这些孩童能够在这里安然生活,甚至能够习文学武,已经是全真教一件大功了。但是萧凤毕竟是心思深重,更兼整日里思考诸多事情,不免会因为某些事情产生联想。 咯噔一下,王志坦嘴角抖动,赶紧解释:“也不尽然。需要知晓,每个人赋不尽相同,若是其中有人堪破虚妄、遁入空门,我等自然欢迎,若是别人不愿投入道门之内,我等也不强求。毕竟万物随缘,我等岂可违背?”听到那话,他几乎以为这萧统领想要将这些孩全都赶走,故此才放低态度,以免惹了萧凤生气。 “那就好!只是若是仅仅让他们学习这四书五经也未免太过无聊了,不如也将我中华教教典也加进去,好让他们也知晓什么是民族大义、什么是华夏正嗣。不然的话,若是缔造了如同那史泽一般人物,那还得了?”却见这时,萧凤却目光灼灼,透着几分狂热。 “这个……” 听得这话,王志坦顿时呆住。 他虽知萧凤定然会对这书堂下手,却没曾想居然是以这种方式。 而在耳边,萧凤又是谆谆劝道:“而且你不觉得若是依照往常宗派之法,仅余一门一宗之内,几家几姓之中的传承之道甚为偏狭?试想一下,若是这全下每一个人从出生时候开始,每一个人都知晓我中华教之恩泽,熟悉我中华教之礼仪,明白我中华教之重要,那么就算是几人陨落、几人牺牲,我中华教又岂有衰落可能?” 听到这话,王志坦顿时吓了一跳:“你是……” 若是他收留这些孩子,只是为了能够从中遴选能够加入全真教的合适人选,那么萧凤话语之中则明显带着更为庞大的野心。将自家教义以及功法主动公布出来,并且为世人所知晓,这是完全迥异于之前任何一个宗派的做法,可以完全是颠覆性的。 而这样的教派,很显然会侵犯到那些世家大族、宗教门派的利益的,而且很可能会遭到别的宗派群起围攻,成为世人所唾弃的“魔门”。 “没错。” 且看着王志坦这逡巡模样,萧凤不免感觉有些不满,口中之声不免带着蛊惑:“仅凭你全真教目前这不过二三十人,又能够维持多长时间?不如加入我们中华教,然后一并努力将整个教义传播出去,让他们知晓我们的存在,我们的目的,当然还有我们的存在!”话之时,她的眼眸透着光彩,只是看着王志坦却充满鄙夷。 若抱残守缺、被动消极,那么这道门一脉向来如此,就拿她时空之中那个道教,明明占据着本土优势,然而却被那外来宗教,比如那佛教乃至于之后的基督教,再到号称文明之癌的某三星教,给打压的基本上就抬不起头来,根本就没有挥半分用处。 正是因此,萧凤才打定主意,打算借着这昔日中华第一教派的牌匾,重新塑造出一个崭新的中华教。 而作为一个新生的宗教,中华教可是吸收了基督教之中的济世为怀的教旨,明确规定教内人士须得做善事、行善恩、传播知识等要求,更是在其中采纳了罗马议事会制度设计了一套以教士为主导的社会组织,而关于道德方面则是采纳了儒教的三纲五常,如此一来则整个中华教定然能够扎入华夏大地之内,并且茁壮成长。 想着这些东西,王志坦冷汗淋漓:“但是萧统领,你可知晓若是这样,那我们将会面临多么强大的敌人?也许所有的世家都会反对,而那些宗教门派也会群起围攻,斥责我们是邪门歪道。更何况这般行为,于我教内教规也大有抵触!” 自道门成立以来,不是没有人做过这种梦想。 然而在历代皇帝以及士族的打压下,每一次的行动都中道崩殂。 若是萧凤当真让这中华教重现华夏,那么待会儿会生什么事情就无法预料了,而对于那般景象,他只需要稍微想一下都感觉害怕,更无论如同萧凤所的那样,去当真做这种事情了。 “唉!” 一脸无奈,萧凤却是恨铁不成钢:“但是就凭你现在的状况,你以为你能够继续活下去?不改变,不作为,继续守着祖宗的东西,那就等着被别人给灭了。毕竟那蒙古就在太原城外,杀之而后快。至于那宋朝?你以为那正一教会放过你们?任由你们在那里扎根成长吗?” 听到这咄咄逼人的话,王志坦顿时噎住,眼神有些游离:“这个,能不能容我想想?” “好吧。那你就先想想,若是有意随时随地都可以和我谈一谈。”眼见对方心慌失措,萧凤也晓得短时间内急不来,当即作罢,想着之前看到的场景,她又道:“对了。我先前看那些孩童不曾有衣,幸亏军中尚且存有一批破旧衣衫,虽是有些晦气却也可以起到遮风挡雨的用途,不如就送给他们吧。” 话语完,她也没兴致继续在这里逗留,转眼化作虹光,只留下王志坦一人呆在原地,脸上充满无奈,不知该如何处置。 很显然,今日之话萧凤并非临时起意,乃是早有预谋。毕竟他们全真教目前虽是人数微薄、几近崩溃,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基本上每一个剩下来的都堪称一方高手,若是能够被那赤凤军纳为己用,那么很多的事情也就不用和之前那样捉襟见肘了。 ………… 山风呼啸,奇石耸立。 于山顶之处,正立着一个娇俏女身,且看此女虽是料峭寒冬却只穿一件赤红绸缎,勉强遮住那曼妙身躯,不至于让人看了去,只是一双星眸带着利芒,玉净面庞透着寒冽。于此女身前,那江万里已然傲然而立,正如出鞘利剑,一身劲气勃然而,径直对准那位蒙面女子:“昨夜你传我纸条,今日时候又将我引到这里,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素问万里独立轻功无敌,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只是您乃是堂堂君子,却为何始终追着我不放?若是这样,岂不会有失体统?”那女子却是掩嘴笑了起来,一身白纱随着身子轻轻晃动,偶然间自其中露出那雪白肌肤,晃得人两眼迷茫、六神无主。 只是江万里凝神不动,不以为意:“我自是君子!只是瞧着你这一身穿着,不遮风雨、不避寒暑,于禽兽何异?更兼举止放浪,面有狐媚之气,想必也并非什么良家妇女!”手指一点,数道剑气径直刺出,立时落在此女脚下,留下几个漆黑洞穴。 若非他手下留情,光是这一手,已然能够取人性命。 “咯咯”笑着,那女子却是伶牙俐齿,浑然不知自己已然触怒杀机,继续道:“你当然可以杀了我!但是杀了我,你可就无法知道和氏璧的下落了!” 江万里身躯一僵,本是抽出的龙泉宝剑重新插回,厉声呵斥道:“和氏璧?你是传国玉玺?” “半年之前,那严老相公一命呜呼你想必知道吧?”这赤衣少女宛然一笑,却又透着几分妩媚:“若非那和氏璧相助,就凭那萧月的微末计量,如何能够杀得了一位地仙人物?” 江万里立时顿住,低声问:“所以你打算将传国玉玺的下落告诉我?” “啧啧!我若是当真告诉你,你觉得我还有命吗?”赤衣少女似是感觉有些害怕,赤足只在山石之上轻轻一点,当即后退数丈,避开对方气劲所及之地。 她虽是轻功了得,然而之前两人较量已是不分上下,更勿论对方血气十足、气势如虹,长久对峙可对她不利。 “哈哈!你以为若是以区区和氏璧下落的情报,就能够诓骗我吗?”然而江万里却当空一笑,身形一纵已然正好落在这赤衣女子身前,他满脸嘲讽继续道:“我曾阅读过太史阁馆藏,知晓那传国玉玺曾于徽宗元丰时候出现过一次。因为恐惧其中的力量,我朝徽宗曾经费劲心思,集齐当时候列位高手一起出手,将其封入艮丘之内。若是你以为仅凭这点微末计量就能诓骗我等,那岂不是瞧我南朝诸臣了?” 话音一落,他将手一抓就要将这赤衣女子整个抓住,好令其再也逃脱不了。 正当那手袭向面部时候,这红衣女子却笑了起来:“的不错,但是你知晓艮丘究竟在哪里吗?” “你想什么?”整个人顿时惊住,江万里低声问道。 “若是那艮丘当真如同史书记载存在于汴京之内,那么当日金朝搜山巡检的时候就应该找到了。然而他们却不曾找到,这一点你们不感觉奇怪吗?要知道,若非那传国玉玺不在金朝手中,仅凭尔等力量如何能够苟延残喘到现在?”红衣少女继续道:“很明显,当初你们的那位徽宗皇帝为了确保传国玉玺的安全,可是着实费了不少的力气,竟然为其制造了一个可以随时瞬移的台子。若非如此,那传国玉玺如何会消失不见?这一点,你在翻阅史书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记载?”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东西?” “很多!包括那徽宗在那机关之中设计,坑杀了八大高手的事情。不然的话,以尔等宋朝根基,如何会被来自偏远之地的蛮夷所击溃呢?当然,那徽宗也是咎由自取,明知自己定力不足居然还去逞能,意图长生不老、寿与齐?结果不仅仅毁掉了自己一身玄功,临到头来更是成为他国之囚,当真是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自口中,那一个个词儿蹦出来,这红衣女子已然是透着疯狂,她混不在意那脸色越变越差的江万里,还在继续的嘲讽。(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路遇行窃事,属意为情报 “你且告诉我,你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苦思良久,江万里只感困惑,先是以赤凤军内部机密将自己引到这里,如今时候更是爆出传国玉玺之事,这般作为究竟有何用意? 那传国玉玺自然了不得,自秦初开以来直到唐朝覆没,均是皇权象征。 Ww W COM 而他大宋就因为没有这传国玉玺,故此向来为人诟病,不得不借助世家大族的力量,方才巩固自己的地位,当年宋徽宗赵佶便为此着迷。若是能够将这传国玉玺带回去送给官家,那完全就等同于还复旧都、重夺燕赵之功。 “你想知道?你若想要知道的话,那不如向我跪上一跪如何?” 赤衣女子却只是笑着,一对明眸却透着冷漠。 江万里顿时僵住透着犹豫,细想一下那传国玉玺的重要性,他那挺拔身躯顿时弯曲,两条膝盖已然贴在山石之上,恭恭敬敬拜了三拜,问道:“我已经跪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赤衣女子且看着那匍匐着的身躯,口中顿时出阵阵欢笑来,一边喘气一边道:“当然可以!只是我尘劫阁内自有规定,只有加入阁中之人才能知晓这个秘密。你愿意成为我尘劫阁的人吗?” “尘劫阁?” “怎么了?你不愿意?” “不!只是想要知道究竟怎样才算是加入了尘劫阁!” “那么只需要带上此物,你自然就是尘劫阁的人了。”信手一挥,赤衣女子却将一个金属面罩丢出来,这金属面具乃是青铜所铸,其上绘着乃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野兽模样,正好足以遮住一个人的真实相貌。 江万里一手接住,低声问:“只是戴上这个面具就可以了?”之前他还以为需要什么复杂的东西,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简单,简单到他根本就不敢相信。 “当然,而且你若是想要知晓那传国玉玺的所在位置,那就拿相应的足够价值的情报来换,不然的话是无法得到关于传国玉玺的情报的。”哈哈笑着,这赤衣女子飘然而去,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江万里。 江万里也没理会那个女子,只是呆愣愣看着手中面具,许久之后方才叹息:“看来,若要找到那传国玉玺的所藏之地,还需要一段时日。”心思复杂,他也没兴趣回到酒楼,于是便在太原城之内胡乱逛着。 恰逢此刻正是清晨时候,城外百姓正将辛苦种植的瓜果蔬菜运至城中贩卖,街道两侧具是人头攒集,让这曾经被血气所覆盖住的太原城稍微有了一些生气。 正在这时,于大街之上忽的响起一阵喝声。 “抓住那个偷!” 随后于人群之中,当机就有一个矮瘦子窜出,此人手上拿着一个兜包,也不管旁边诸人,就这样抱着头朝前冲去,沿路上不知撞到了多少人,企图逃出太原城。而在身后,一个中年妇女神色匆匆,正朝着此人追去。很显然,正是之前的那个子偷了这位大妈的东西。 江万里顿时皱眉正欲出手,却见旁边跳出一人,只见此人眉清目秀、一脸正气,年纪约莫只有十六岁的样子,只一下就将之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子撂倒在地,手一拉就将那兜包给取了过来,笑道:“大路不平诱人踩。你这厮当街劫人财物,不怕见官吗?” 这一,立刻就让那偷战战兢兢,不敢动弹,口中连呼:“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正巧那中年妇女也赶了过来,她瞧着那贼被擒下来,怒气一冲就是几个巴掌,甩的此人双颊通红、口中更是喷出几个牙齿来,当真是力道十足啊。 旁边子却忍不住,张口劝道:“大娘。您的东西在这呢。而且我看他衣衫褴褛也怪可怜的,就别打他了。”随手将那兜包递上前,将其解开露出其中的东西,这里面不过是一些弄旧的衣裳、几钿银子还有几串铜钱,又道:“还有,你且看看你的东西有没有丢了?” “都在都在!”那妇女见到遗失之物全在这里,赶紧将这兜包裹起来,连连谢道:“若非大兄弟帮忙,俺们这辛苦一年的收成就全没了。唉,谁叫俺倒霉,被那鞑子给杀了自家的顶梁柱。没办法,只好跑到城中靠着一手纺织技术进了那织造厂。也亏得那玄女娘娘仁慈,这才挣了几个钱,正准备买些肉给家中两个娃子添添荤。谁料的半路上跑出了这个混犊子,幸亏你及时帮忙,不然我一家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心中怒意横生,她又对着地上贼踢了几下。 那少年当即了:“大娘。您的东西都换回来了,那就别这么暴力,要是打死人了可就不行了。而且我看这贼一身褴褛,只怕也是饿坏了才做这种事情,所以不如由我将他押往衙门,交给他们处置?”着,他就将这地上贼搀扶起来,准备带走。 旁边一行人瞧着热闹,也在旁鼓舞了几下,就各自散了。 毕竟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可没有时间在这参观别人的事情。 立在远处,江万里将这一切全都瞧在眼中,忽的冷笑一下当即笑道:“这两人倒是有趣!”步伐一迈,却是跟在那两人身后。一路上七拐八绕的,那两人却并没有朝着位于城西的府衙走去,却是在见到无人注意的时候,就转入一个偏僻巷子之内。 进入了这巷子,那本是一身重伤的子,忽的将旁边子推开,喝道:“吴青石,你这子下手的时候就不能放轻点?疼死我了!” 一下子撞到墙上,那吴青石“嘶”的一下咬牙切齿,旋即道:“刘强,这不是为了逼真吗?要不然你可就真的被打死了。” “但是你有必要踢得这么重?都快淤青了。”那刘强将裤腿挽起来,露出一节雪白肌肤,低声道:“要不是为了配合你,我至于这样吗?对了,弄到了多少钱!” 吴青石立时笑了,却将几个碎银子抛了起来,一上一下笑嘻嘻的道:“也不多。就这么几个碎银子罢了。” “这几个得有三钱了吧。”刘强当机双目放光,问道:“这么多的银子,那我可得去一趟春归楼,好好的潇洒一顿。” 吴青石却冷哼一声,张口否决道:“哼!你也就这点出息。对不起,不行!” “为啥?”刘强顿起疑惑。 “这些钱我准备攒起来,然后去白云观!” “白云观?去哪里干啥?难道你准备当道士?” “不是。我是要去学习武功的。” 一脸骄傲,吴青石面庞之上透着光芒,刘强却有些困惑挠着后脑勺,又问道:“加入赤凤军不就行了吗?还不用钱!” 吴青石立时解释起来:“太危险了。你也不想想,那赤凤军面对的都是什么人?就凭咱们这胳膊腿的,一上战场妥妥的掉脑袋。而且那全真教底蕴深厚,如果这个时候加入进去,肯定会被他们当作门中精英培养的。就算咱们不加入全真教,但是等到学成之后闯荡江湖,上一个全真教,也管教那些虾兵蟹将腿脚酸软。” 全真教此刻毕竟财源拮据,所收留的孤儿若非是良才璞玉是断然不会收留的,而其余的孩子则是太原城中豪奢富家子弟,须得缴纳一定的束修才能够进入,所以类似于吴青石和刘强这类无资质的寻常人,是很难进入全真教之内的。 当然,赤凤军则不同。 为了招揽大多数人才进入其中,他们采取的一视同仁的态度,基本上每一个志愿加入其中的士兵都会教导读书写字、传授武学奥义,然而相对于这个就是必须遵守近乎严苛的军规,而且少则七年、多则十年不得离开军队,否则一律以叛军处斩。 这一切都被明确的写入军规,并且告诉每一位士兵的。 “原来是这样啊!”刘强顿时恍然大悟。 吴青石亦是壮志满怀:“没错。要不然我刻意设计这玩意是干啥的?还不就是为了摆脱咱们现在混混的身份?毕竟这是乱世,若是没有一些压箱底的本事,咱们就和臭虫一样,随手就会被别人给碾死,知道了吗?” “此话的倒是在理。” 正在这时,于巷外却传来一个声音。 被这声音一惊,吴青石立刻回头,旋即就见于尽头那江万里一脸和煦,信步走到两人面前。 他看着那吴青石,忽的笑道:“虽是知晓你有自己的原因,但是擅自偷窃别人东西,可不是君子行径。”随着微风一动,于吴青石手上捏着的几个碎银子转眼即逝,再次出现却是落在了江万里手上,而这几块碎银子却似融化了一样,转瞬间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圆滚滚的约有拇指大的银球。 见到这般异状,吴青石顿时愣住:“你,你到底是谁?” 只看这般行径,他已然知晓眼前这人乃是一位修为精湛的武者,捏死自己不比捏死蚂蚁要更费力。且看着对方,他和刘强具是两股战战,险些就跌倒在地,之前得手的喜悦也如遭暴雨一样,被瞬间冲刷洗掉不复存在,整个人直接坠入了无底深渊之内。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会传授你武功,当然作为代价你需要为我办一些事情。”江万里低下头,一脸和煦瞧着这人。 能够在戒备森严的赤凤军麾下,还能够想出那等妙计养活自己,不得不此人还算是有些本事,虽然是被用在了邪门歪道之上,很显然他如果要达成自己的目的,毫无疑问眼前之人乃是最佳的人选。 吞了吞口水,吴青石有些紧张:“什么事情?” 如此近的距离,他已然从对方感受到了那股犹如浪潮一样的力量,压得自己就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江万里且见两人瑟瑟抖,又是笑道:“放心吧,不会让你有危险的。当然,以你现在的实力若要完成那件事情估计很难,所以我会亲自传你武艺的。而且这门武学绝对不逊于那全真教金关锁玉诀,便是和五星战世诀相比,亦是旗鼓相当。” “真的?”脱口而出,吴青石顿时问道,旋即想起身边之人,又指着刘强问道:“那他呢?” “患难之中,不忘旧情,这厮倒也算是有些良心。”心中想着,江万里又是点头回道:“也可以。”为了能够让自己的目的更好的实现,他自然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准备,仅仅是传授两人武功的事情,不在话下。 “那你什么时候会教我们武功?” 听到这话语,两人顿时生出进入堂的感觉。 自前些日子瞧见那两位地仙战斗场景,他们两人已然是影响深刻,对武者那强大力量自然是无比憧憬,否则的话如何会费尽心思筹集钱财,仅仅是为了能够进入白云观成为其中的一位学徒呢? “现在还不行。” 四下瞧了周围,江万里摇摇头又道:“你们两人先回去吧。带到午夜三更时候,我自然会找你们,到时候自然会传授尔等武功。当然,这么功法向来严苛,尔等修习时候起切记要谨守本心,不得有任何插翅。不然真气错乱、冲入脑中,定然会让人神经错乱,不人不鬼。” “我们知道了!” 吴青石和刘强齐齐跪在地上,具是磕起头来。 江万里也没插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又道:“好吧。你们可以离开了。记住了,不得将我的行踪告诉他人,知道了吗?”声音严厉,立时吓到两人齐齐磕头,不敢有丝毫动作。 罢之后,他四下看了一下周围,耳中亦是仔细搜寻附近是否有潜藏的偷听者,等到确定无人之后方才安心下来,随后神色平静缓步自巷之内走出去。 至于身后两人? 他们却是一脸茫然,浑然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如此幸运,竟然被这么一位顶尖武者看重。 想着晚上可能生的事情,他们两人也感觉六神无主,只好站直身子准备离开这里。 正在这时,那正要走出巷的江万里却扭过头,对着两人道:“对了。那位中年妇女的银钱我已经替你们两个换回去了,所以你们两个也不用担心受怕了。还有,以后你们两人可——”到这,他本来是想要劝两人莫要再继续行窃,只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不就是行窃吗? 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闭嘴,身形一转瞬间纳入人群之中,仿佛江万里这个人之前就没曾踏入这巷之中。 而在身后,这两位谁都不会注意到的混混正一脸茫然,还没有从自己的状态中走出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苍龙为首舰,炮船初扬威 寒冬已过,初春乍现。 Ww WCOM 山川之上,那皑皑白雪已然融化,化作一条条细的清泉,于山石之间叮咚作响,最终汇入汾河之中,倒是让这条养育上百万人的大河抬高了许多,至少那深及一丈有余的河道,已经足以让新造的战船开始运行了。 而在太原城中,一应工匠正聚在船坞之中,而在这船坞之内那一艘战船已然准备就绪。 此时此刻,杨志正率领着一众参谋部成员聚集在这战船之上,有的人正在检查那些被装在船头的克虏炮能不能正常运转,有的人正在趴在车轮上检查那用贸隼卯上的铁甲是否坚实,有的人则是深入船舱之内查看内部是不是存在缺陷。 基本上每一个人都在忙碌,确保这第一艘炮船是否能够正常运转。 待到晌午时分,萧凤抬起眼看了一下太阳,问道:“可以了吗?” “根据检查,目前尚未问题!”赵志张口回道。 萧凤纵身一跃,徐徐落于楼船之上,且看着那一众正看着自己、脸上透着期待的众人,当机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自提出构想开始,参谋部赵志就和后勤部李明诚一起提出构想,并且和冶铁所陈慎行、秦建、秦栋两兄弟合作,共同开始制造这可能会颠覆未来水战的利器,而在复出数十的努力之后,今日正是验证其构想的时候了。 “砰!砰!砰!” 一连十八个炮声炸响起来,位于炮船之内的士兵一并努力,用力蹬着眼前的摇杆,而那摇杆当机带动着外面的精铁打造的齿轮开始运转,最后将炮船两侧的四个车轮一并开动起来,车轮之上安装的桨叶拍打着水花,当机让这约有十余丈来长的巨大人造物开始运转起来。 “动了,真的动了!” 位于两侧,那些工匠具是兴奋的拍打着双手,他们面色通红看着那威武雄壮的炮船,便是连手都拍红了都不知晓。 听着旁边众人的喊叫声,陈慎行眼中亦是透着几分灼热:“若是这炮船也装备上,那么就算敌人冲过来,我们也不会害怕了吧!” “幸幸苦苦这么多,终于见到它开始运行了,咱们也不亏啊。希望这艘船一路安好,可别有人过来捣乱啊。”另一边,那秦建、秦栋却是一脸忧愁盯着这艘战船,相较于过往的那些战船,这艘战船实在是太过于与众不同了,若是路上出现了什么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气晴朗、万里无云,树木静谧、毫无动静,以至于炮船之上那张开的船帆懒惰的悬在桅杆之上,并未悬起。 然而于这汾河之上,那炮船却已然远离众人,而且还越来越远,渐渐的已然从太原城之中走出,开往那大河一路延伸望不见尽头的远方。 瞧着两侧,杨辉感觉两旁有些熟悉,低声问道:“这不是朝着北方吗?” 也无怪乎他会感觉惊讶,毕竟在穿越了两侧他们设下的堡垒群之后,这个炮船就开始深入北方,并且渐渐的开始靠近蒙古驻军所在之地。 “我怎么知晓?不过有主公在这里难道你怕敌人进攻?”赵志摇摇头,又指了指正站在楼船高处的萧凤。 两人一并看去,当机就见他们的主公正如那中流砥柱傲立于苍穹之下,面色亦是如同那冷冽冰霜,让两人心中稍微安歇了一下。若是他们的主公在这里,就算是那蒙古倾巢而来,他们也是毫不畏惧。 “可以开始了吗?” 于船楼之上,萧凤双目已然凝聚。 而在不远处,大约三余艘战船正朝着这边开来,除却了那四个硕大的车轮之外,还从船舱两侧有三十根桨叶插入江水之中,正是它们一起努力,才让这庞大的战舰开动起来,而在上面则是人影绰绰,他们全都是将手上的武器高高举起,像是正在喝骂。 它们是蒙古水军,负责整个汾水防线,如今瞧见这艘奇怪战船过来,他们当机就冲了过来。 瞧见这一幕,赵志顿时吓了一跳:“是敌人?” 仅仅是见到对方的出现,他倒是不怕,关键是此时他们脚下的炮船并未接受实际的考验,若是因为他们和对方之间产生的冲突而报废,那么就可能导致身下的炮船受损,而若是生受损的话,那可就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 “没错。它们是蒙古水军,也是我们脚下这艘战舰的真正敌人。”萧凤跺了跺脚下炮船,却对眼前有些懈怠的士兵感到不满:“而如果不击败它们,如何能够证明这艘战舰就是我们所需要的?” 赵志一时间感觉头皮麻:“可是,我们还没有试验过。是不是试验过之后,再投入实战之内。”若萧凤有什么坏的习惯,那就是总是喜欢强行摊派任务,而那个任务有的时候还挺不留人情的,所以他才会感觉有点不舒服。 “不必了。而且对方就是真正的敌人,若是就连这几个都教训不利,那我幸幸苦苦制造这东西又是干什么吃的?”萧凤将头一摇,毫不犹豫的驳斥了赵志的请求。 面对这种命令,赵志无奈之下只好接受,随后他就并不是很熟练的下达了命令:“调转克虏炮,瞄准眼前的目标。” 一行士兵立刻忙碌起来,将那盖在克虏炮之上的麻布掀开,露出里面早已经被安装妥当的克虏炮。更有几个士兵将装满火药的火药桶也搬过来,开始朝里面装填火药,并且将准备好的石弹塞进去。 赤凤军目前技术还不达,尚且无法制造出合适的炮弹,而且因为缺乏一些铜以及铅之类的资源,所以现在使用的还是寻常的石弹,不过里面填充有火药,若是被射到对方然后爆炸,一样能够对目标造成严重的损伤。 “开炮!” 一声令下,那克虏炮炮口之处,几许硝烟渐渐升起,船上一行人顿时感觉脚下一震,险些就跌倒在地。 而在远处,那正驶在最前方的战船之前,一个水花突然冒出,足有几丈来高,而在上面的那些敌人全都龇牙咧嘴,像是在嘲讽。 “没成功?” 炮船之上,所有人具是感觉有些恼火。 然而赵志却更为在意炮船是否能够承受这克虏炮后坐力的影响,于是他问道:“船舱之内有没有什么动静?”若是因为这一炮,让整个炮船就此散架,那可就要遭罪了。 “刚刚有人摔倒在地,结果砸到了头,现在正在处理当中。至于船体尚未出现什么巨大的问题。”位于船舱之内,同样分属于参谋部的邱沉路张口道。 赵志顿时松了一口气,打不中目标没关系,若是他脚下这艘船承受不了火炮冲击力,那可就糟糕了!于是他继续下达命令:“目标最前方战船,开炮!” 听到命令,那些炮手立刻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将一个长长的上面绑着猪鬃的刷子插入了克虏炮之内一阵猛捅,等到将里面的残渣碎屑全都清理出来之后,又是忙碌着开始往里面填塞火药以及炮弹,等到下一之后已然过去了约有半分钟了。 而在远处,那正在前方的战船又是一斜,整个船头全都朝着下方倾倒,无数木屑更是四散开来,当机将那些聚在船上的士兵打的是抱头鼠窜。 “成功了!” 这一次,立刻让所有人欢呼起来。 即使第一次没成功,但是至少第二次成功了,而第二次成功的话,那么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是以后都会成功。 而只需要他们的火炮能够在如此遥远的距离威胁到对方,那么这次的战斗就是属于他们的了。 “很好!就这样继续开炮!” 见到炮击有效,赵志也觉得自己之前实在是太紧张了,他们和对方战船相距起来有两三里远,两者若要靠近到正常的交战距离的话,起码还需要半个钟头,而在这半个钟头之内,他们船上的火炮足以射数十上百次了,仅凭这些凶猛的火力,依然足以彻底摧毁那些旧时代还依靠着拍杆、弓弩作战的老式战船。 炮击还在开始,而对方的水军已然溃不成军。 他们所拥有的几艘巨船已经被火炮整个打沉,坐底在河床之上,顺着河流无数的碎屑、木头飘了过来,甚至河流之中也带着一些血腥味,而上面的士兵也早已经跳下船舱,顺着河流游泳跑到了河岸边上各自散开。 面对这凶猛的武器,他们实在是无法把握战胜对方。 “就这样跑了吗?” 且看着对方远离,赵志感觉无聊。 他本来以为对方能够冲过来来一场搏斗,然而在火炮的凶猛攻击下,对方却就连靠近都无法靠近,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彻底的轰成碎末,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杨辉亦是回道:“看样子是的。” 瞧着眼前的状况,他感觉脑海之中蹦出了一个灵光,虽然这个灵光转瞬即逝,但是他却觉得或许水战和6战存在着本质的差别,而或许就是那个差别导致了眼前的结局。 水战,究竟应该怎么打? 杨辉陷入深深的思虑之中! “那我们回去吧?”赵志有些奇怪,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这位同伴经常性的陷入沉思之中。 “虽是如此,但是对方可不会容许我们就这么轻易地离开的。”自空之中,那萧凤的声音依然落下,而在战船的四周围,上千匹战马正踏着草原,朝着这边冲来,而他们手上则是拿着手炮,这手炮在经过太原攻防战之后就被验证具备奇效,所以也被史泽大规模装备在军中了。 “砰砰砰……” 连番的枪声响起,那些弹丸已经越过汾河,砸在“苍龙”号身上。 然而这些弹丸,却只在苍龙号身上装着的那些铁甲之上砸出一个浅浅的凹坑,除此之外什么都产生不了。 赵志瞧着这一幕,心中暗骂一声来的真快,随后就开始着手安排手中人员开始反击,不仅仅那些虎蹲炮开始攻击了,就连克虏炮也被掉转方向,瞄准这些围过来的骑兵射弹丸,位于船舱之内那些力士也是开动起来,推动着车轮缓缓运转起来,朝着身后的太原城开过去。 萧凤也没插手,就这么站在船楼之上,静静的看着麾下士兵进行的战斗。 远处,那些骑兵已经来到了汾河旁边,他们纷纷弃了麾下战马纵身一跃跳入汾河之内,然后朝着战船游过来,很明显这些人是准备通过近距离肉搏战夺取这艘战船。 “妈的,给我上刺刀,将他们赶下去!” 自腰间拔出刺刀插在铳枪之上,杨辉瞄准一个正要跃到甲板之上的蒙古鞑子,只将扳机扣动,当机就让这个家伙跌入河中,随后他有看到另外一个人准备闯进来,一个纵身冲了过去,手中铳枪立时扎入此人腹腔之内,令其只能颓然倒在地上。 虽是如此,但是在敌人连绵的进攻下,那些虎蹲炮还有克虏炮也全都因为缺乏人手而无法操作,以至于这艘新造的炮船也开始出现了多处的损毁,比如甲板被对方的手炮给轰出了洞来,船舱因为破开的缝隙而有着大量的河水涌入其中,就连那硕大的车轮也被几个人围住,而他们一阵捣毁也将好几个桨叶给捣碎了。 恰逢此刻,整个炮船忽的猛地一颤,却是整个定住了,丝毫没有动静。 赵志一震,旋即就感到震怒:“妈的,这群家伙将车轮的齿轮给废了。”那车轮乃是推动“苍龙”号航行的主要动力,若是被这群家伙给废掉,那就等于被废掉两条腿,根本就无法运行了。 害怕之下,他当机就下令士兵全军出动,务必确保将那蒙古鞑子全都赶出去。 正在这时,萧凤却冷笑一声:“虽然我明白你们想要摧毁这艘炮船的迫切性,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敌人,我可不会允许你们破坏我的战略的。”随后,她只将脚朝着整个甲板轻轻一跺,一股红光立时以足尖为中心四散开来,凡红光所到之处,那本是破碎的木板、铁块甚至是桨叶具是恢复原状,就连本来重伤倒地的士兵也是精神一振,身躯伤势亦是恢复如初。 至于那些已经跳到这炮船之上的数十位鞑子,在被这红光一扫之后,具是化作灰烬,不存分毫。 且见到这一幕场景,两侧还在朝着这边涌来的骑兵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勒马掉头,快离开这里。若是知晓那萧凤就在这里,他们一早就跑了,岂会白白的葬送性命呢? 以萧凤那地仙修为,将整个军队彻底屠戮也不在话下。 看着那些逃走的蒙古骑兵,萧凤也无意继续追赶,今日里她的构想已经得到了验证,这就是最好的果实,而现在则是回去继续巩固成果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军中矛盾起,星夜授玄功 “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地方又失手了?” 杯盏之声乍然响起,于那漫军帐之中,史泽已然是怒气十足,且扫过眼前众人,他已然是倍感疲倦。WwW COM 张德辉一步上前,坦然道:“是西张寨被对方给拿下了,而且对方目前正调集一千兵马配合十艘炮船,准备夺取寿阳。” “寿阳?那萧凤是打算彻底封锁山势,确保没有人闯入其领土之内吗?没曾想,这个女子倒是有此手段,倒是比那宋朝诸位强多了。”眉宇皱紧,史泽微微一叹。 他本来打算是借着之前态势将赤凤军封锁在太原城之内,然后派遣麾下兵马闯入其境内纵兵劫掠,断其根本。没曾想,那萧凤刚一恢复,就不顾牺牲亲自上阵,硬生生将蒙古大军打出城外,并且逐出到太原城之外。 那次战争,他麾下兵马足足牺牲有五千多人,五万大军折损了十分之一,而赤凤军也牺牲了四千多人,只剩下一万兵马,加上因为被牵涉其中而死去的寻常百姓,少也有上万余人,可谓是损失惨重。 史泽虽然想要继续战斗,然而麾下那些将军却未必愿意,而且其直接归属其统领的核心部队也损失惨重,其余将领亦是虎视眈眈,无奈之下他只能撤退。 这便是军阀毛病,因为本身内部存在的固有矛盾,上下不能一心,内外不能平衡,彼此不能信任,故此才无法挥如同赤凤军一样,完全挥其全部的力量。 能够在这样情况还不崩溃,史泽已然算是一代名将了。 “没错。那赤凤军目前虽是并无动静,然而其麾下兵马却屡屡行动。不仅仅屡次派遣士兵暗中偷袭我等巡逻士兵,更是经常寻找机会潜入军营之内,焚烧粮草。我等每次都欲阻挡,找出究竟有谁在军中暗中泄密,然而军中状况实在混乱,实在是没有办法。”张德辉低声回答着,眉宇间还带着苦楚。 他乃是史泽亲信,但是可不是那些蒙古将领的亲信,在直接面对那些色目人、蒙古人的时候,就算是史泽到场也得给点面子,更勿论自己了。 史泽听了之后,心声一动,又道:“是塔思以及阿萨斯买买提吗?他们又怎么了?” 依照蒙古条例,但凡是军队之中,都需要设置达鲁花赤,好确保军权为蒙古所掌握,而不是被其他人所掌管,而这可利赫正是达鲁花赤,至于那阿萨斯买买提则是同知,两人实力比不上史泽厉害,但是也算是骁勇善战,在这军中完全具备决定任何一人生死的权利。 “末将在营中听了。据是大汗因为您许久未曾攻克太原,他们想要启奏大汗,将你调回去!”张德辉顿了顿,眼见史泽那已然生怒的脸庞,他不敢隐藏当即了出去。 史泽瞠目结舌,一脸诧异:“调回去?这两人,难道就不知道大军开拨,需要消耗多少粮草?更何况就算是别人来了,就凭他们的能力又能如何?”久于战争厮杀,他可是知晓蒙古之内虽是良将甚广,然而能够和自己媲美的将领在这华夏境内只有张秀一人,当然在那正统领大军西征的军中之中,拔都、贵由、蒙哥以及郭侃也能够媲美。 只是现在,这几人具是身兼要职,短时间内离开不得。 若是他被调离,换上一个庸将的话,只怕这太原就再也夺不回来了。 “我自然知晓,但是你若是不给我一个法,那就莫要怪我启禀大汗了。” 曹操曹操到,于帐外一个人撩开营帐,也不顾及周遭其他人的目光,大刺刺的就盘腿坐在毡毯之上。 此人正是这军中的达鲁花赤塔思,他的身世来历可不了的,乃是当年拥护成吉思汗顺利称汗的四大将军木华黎之孙,可谓是身份尊贵,正是因此所以被当今大汗窝阔台所倚重,想要将其培养成新一代的蒙古精锐,其实力也是甚为强悍,距离地仙境界亦是只差一步。 而他如今在这军中更是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自然让在座的每一位都感觉坐立不安。 史泽立时紧张,当机自座位之上起身,走到了这人身上,低头一拜道:“原来是世子过来,末将有失远迎还请莫怪。” “无妨!但是你若是不将撤退一事清楚,那就莫怪我不客气了。”塔思深吸一口气,低声呵斥道。 他虽然不过是人阶强者,然而毕竟身份尊贵,更是身负大汗爱戴,以史泽那忠君爱国的想法,又怎么可能反对? “启禀世子。并非我不愿意,实在是因为那赤凤军太过坚韧,有决死之心。而且向来习惯于步战,我等士兵具是马兵,若是在城中和对方为敌,并非上策。若是当日继续厮杀下去,那么则军中士兵定会直线上升,我虽然竭尽全力企图灭杀那萧凤,奈何对方太过顽强,反而将我拖至精疲力竭。我若是死了还好,但若是连累世子你也一并殒命,那大汗岂不是痛心疾?”史泽不紧不慢,缓缓道。 听到这话,塔思这才醒悟,想着当初太原城中的危机,他也感觉心惊胆战,便是那佛陀八相都彻底陨落,以自己这微末实力如何能够在那虎蹲炮、铳枪的连绵攻击之下保全性命? 他当机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原来如此,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末将还有一个请求,不知世子可否接受?”史泽心中窃喜,赶紧问道。 塔思亦是回道:“但无妨!只需要是我能够做到的,定然答应你就是了。”他曾经在太原城之内感受到那赤凤军的凶狠,自然知晓在这群人眼中,自己所谓的身份并不能够震慑那群疯子,处于保护自己的想法,他倒是不愿意让眼前这人就此离开。 至少史泽还算是态度端正,一向都未曾向宋朝输诚,若是换了一个蛇鼠两端的,只怕自己的头颅就可能被那属下当作战利品,直接递给了赤凤军了。 乱世之内,军权最重。 这群汉将为了争夺地盘,可是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比如那枉死的严实就是如此。 虽然在死后被封为亲王,然而其麾下兵马被整个解散,治下地方也被分给别人,甚至其儿子严忠济只有加入这军队之中,才能够享受一些权利。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可否请求世子出面,压制军中士兵,尤其是确保那些色目人还有蒙古人,莫要再寻衅挑衅汉族士兵!不然的话我军中不稳,只怕那赤凤军就会借此机会,彻底将我大军整个击溃。”史泽立时央求起来。 在他退防忻州之后,麾下兵马就和赤凤军进入对峙状态,每日里都是互相谩骂以及对战,偶然时候也会各自派遣出一些士兵突袭对方的堡垒营寨,好给对方制造麻烦。 然而他麾下兵马毕竟比不上赤凤军上下一心,一等到军势消停之后,各种的矛盾就纷纷涌现出来。从汉将和蒙将的矛盾,从各个士兵之间的矛盾,从各地地域士兵之间的矛盾,总之各种事情全都涌出来,就没有一让他能够消停的。 如今见到塔思,当机就起了注意,想要将这个问题一并解决。 塔思心高气满,张口便应了下来,随后就踏出营帐之内,准备去寻找那些蒙古士兵谈话,好确保这些算是刺儿头的家伙不要继续撩拨事情,不然的话逼得那些汉族士兵将领投诚赤凤军,那么他们所谓的剿灭赤凤军的企图,也就只是一个笑话了。 毕竟当初榆社城之所以那么快崩溃,就和汉族士兵将领临阵倒戈有很大的关系,赫和尚拔都的尸体还未冰凉,他的事迹可是历历在目啊。 见到终于解决了问题之后,史泽长舒一口气,苦思那赤凤军之中事情,他踏出营中走了不知多长时间,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呼喝之声,此刻已然是星夜时分,寻常人早已经是各自睡去,不曾想在这个时段,竟然还有人在活动? 心中奇怪,史泽将身一纵,就见于远处的一堆乱石之中,一个人正手舞长枪,不断的重复着各种的动作,刺、撩、斩、砍、破、崩,诸般招数应手而出,其上气芒乍现、无数劲气破枪而出,将四周围那些大石全都戳出一个个寸许宽的孔,当真是气势如涛。 “是谁?” 正在此刻,那严忠济依然察觉到旁边有人影出现,自口中立时惊呼起来。 待到看清楚来者相貌,他立刻慌张起来,将长枪插在身前,身子一躬长辑道::“原来是史元帅。生多有冒昧,还请元帅赎罪!” “无妨!我也只是闲着无聊,故此四处走走罢了。没曾想打扰了你练功习武,你也别怪我啊。”史泽摇着头,满是欣慰的看着眼前这个精气十足、身躯硬朗的子。 他若非早年因战斗伤了身体,以至于无法生育后代,不然的话其儿子也应该和现在一样大了吧。 “末将不敢!只是在这也就这么一点微末计量,若是要报仇雪恨,实在是力有未逮。我寄居将军麾下,然而至今却未曾立下半分功劳,实在是罪不可赎,还请元帅惩罚在下!”严忠济摇着头,想着自己如今的实力,却是暗恨起来。 他于年幼时候尚在父亲麾下,因为好逸恶劳故此对武学一道不是很上心,而且四周围众人夸奖更是让他悠然自得,以为下之人也不过如此。 没曾想,那萧月竟然一人一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父亲斩,更是在他和张弘范、史权之下安然逃走,还将那玄铁也一并带走,如此行径自然让其惊惧无比。 毕竟那萧月和他也是一般年龄,然而其实力却如此强横,据此人更是拥有一个师傅,那师傅如今也是双十年岁,而且已然能够和自己平生敬仰和父亲一般起名的史泽斗个不分胜负,如此英才自然令其瞠目结舌。 大受打击之下,他已然是重起斗志,没日没夜都在修炼,企图赶上去! 然而他已经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如今时候望着那越来越远的深渊,已然是彻底绝望了。 “不,你已经很好了。只是那妖女实在是不能以常理而论,世间若是能够和此人媲美者,我估计也就只有西藏密宗八思巴了。据此人如今不过十八岁,已然修成如来法相了,可谓是当世一雄。只可惜他却需要为当今大汗助阵,为其调养生息、安定真元,降服那长生神通。不然的话,我等定然能够将那妖女挫骨扬灰。” 想着当初被一把火烧死的侄儿,他亦是带着怒火,自己毕竟已然没有了子嗣,所以将那几个侄儿当作了自己的亲儿子,虽然知晓刀枪无眼,但是一旦亲眼瞧着自家亲人罹难,自然是怒火腾升,只想要报仇雪恨。 严忠济亦是回道:“末将相信,在元帅的带领下,定然能够将那妖女赶出去,一血深仇大恨。” “自然如此!”这一通泄,史泽感觉舒坦多了,他仔细看了看了严忠济,瞧见其双眉如剑、双眸似星,乃是一个堂堂君子之人,念及此人入军时候的想法,就感到有些好奇:“我记得你曾经和那赤凤军萧月有过一面之缘,可否和我详细一?” 严忠济听到这“萧月”两词立刻炸裂,眼中已是泛起红光:“这厮杀了我父亲,我如何能够忘却?若是有朝一日,让我看到了那个女子,定然要一枪将此人戳死在地。”五指攥紧,那一挺长枪之上青芒乍现,数到劲气飙射而出,当即将整个石板切成两半。 尘沙飞扬,碎屑满地,正如他那如火焚烧一样的心境,只剩下一遍残破的废墟。 史泽瞧着,当机惊道:“好枪!此物是你铸造的?” “” 史泽虽是知晓若是如此执着,待到日后企图突破三灾时候,定然会有莫大劫难,但是他却并未阻止,反倒道:“我之前观你练习,倒见你根基甚是扎实,内功亦是雄浑务必,算得上是可造之才。既然如此,那我且传你一套罡五雷决,若是练习此法可以引动雷助阵,击杀敌人,最适合你使用。”(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四方如云涌,天下棋局成 自宴会之后,仲威一身倦意回到军帐之内。WwW COM 只等他掀开帷布,却自里面走出一个一身红装、双臂**的金女子,且看此人分明就是昔日里曾经于醉香楼现身的乌兰纳那。她将手上奶茶端到仲威面前,且看着这位汉子一口饮尽,有些担忧的问道:“我最近瞧着你面容憔悴,是不是有些又被斥责了?” 数月之前,她曾于战争之中受赫和尚拔都之命将仲威救走,就此产生诸多纠葛,于是便在一起了。 “唉!也是我太过无能,先是让那赤贼废了火炮,后是未曾尽展火炮之能。”仲威听到这话,手臂却颤抖起来险些拿不住茶杯,只好放下,而在口中包含着对自己的怨怒:“否则的话,如何能够让那**继续猖狂?” “这般事情急切不得。而且夫君不是了嘛?此事急切不得,须得不疾不徐,否则榆社城一事又会重蹈覆辙,到时候你岂不是和你父亲一样,白白牺牲?”乌兰纳那不急不缓,声音柔软好似蜜糖,让人顿感心中甜蜜。 仲威皱紧眉头,这才放心:“这倒也是!只是我军对那赤贼毫不了解。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当日若非那萧凤突然拿出火炮,我军又如何能够招致失败?”细想这一点,他更是担忧起来,就怕这赤凤军再次拿出什么足以改变战争局面的武器来。 “这一点夫君自然放心!妾身早在那赤军之内有准备,到时候只需要她力,定然让那赤贼整个受创!” 乌兰纳那微微一笑,恰似三月春风,当机将仲威那满是冰渣的心灵化开。 仲威一开始尚不理解,只是稍微一想立刻恍悟:“你是已经有人潜入其中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拜火教之内,又岂有我一人?到时候就算那些人当真是镔铁锻造的,我的姐妹也能够将其化作绕指柔老。到时候只需要她们一,那赤凤军还有什么能够藏住?”乌兰纳那一脸娇笑,两团红晕已然染红双颊,这终教那仲威忍不住,将这女子搀扶起来来到床上,一时间两人登时踏入阴阳交合的境地,一并享受那鱼水之欢了。 ………… “二哥,你还不死心吗?” 位于大名府之中,忽必烈望着对面的忽睹都,暗叹一声。 于桌上摆满各类酒菜,全是那些烤羊排、羊肉汤、烤羊腿、烤全羊等等诸如此类的荤食,便是那诸如剑南春一类的烈酒亦是摆上好几坛,也算是丰盛了吧。 然而对坐两人,却相互敌视,具是不曾露怯。 “为何要放弃?”赤红双目,忽睹都犹自带着怒火:“若非那大汗杀害了咱们的父亲,我们如何能够变成今日这般德行?哥哥是这样,没想到你也成了这样子了?”且看着眼前始终平静的忽必烈,忽睹都突然生气几分戾气,越厌恶这厮这般模样来。 忽必烈叹声气,继续道:“但是你应该知晓,之前你已经惹大汗生气了。若是他当真要灭杀你,又何须如此麻烦?只需要一个命令,就能够将你处死,而你无能为力。” “那他倒是干啊!”忽睹都冷笑着道:“此人违背旧制,强夺我父亲汗位,虽得诸人相助借助库里勒台制强夺长生。但是那长生神通何其厉害,又岂是一逆子所能镇压的?否则的话,为何他始终蜷缩在哈剌和林万安宫之内?还不是害怕被别人窥见自己的弱点吗?” 听起言语,他似乎对当年托雷之死知之甚详啊! 忽必烈面皮抽搐抖动一下,双目扫过四周围,似乎害怕这话儿被别人听了,又是抬高声音刻意道:“那些不过传闻,你身为我黄金家族之人,居然也相信这江湖传闻?” “既然如此,那为何大汗对当年父亲之死耿耿于怀?对了,我倒忘你当时候不过是一介屁孩,完全就是躺在妈妈怀中吃奶,哪里知晓父亲临死前的样子?”闷闷不乐,忽睹都却感觉眼前的弟弟居然如此陌生,陌生他甚至以为和年幼时候的那个会追着自己要风筝的那个人截然相反。 “那你忙碌这么多年来,有用吗?” 猛地一挥手,忽必烈将桌上的菜食扫到一边,任由这些酒食全都撒落地上,亦是怒气冲冲。 忽睹都只听自己被斥责,怒从心生也是将那桌子猛地一拍,当机令其整个碎裂,喝道:“你这厮倒是添了本事,居然敢朝着你大哥喊?” “那又如何?你也不想想你这么多年干了什么事情?整日里和江湖人士厮混,以为凭借他们的力量,就能够复仇吗?别忘了,那群汉人曾经将金朝出卖,而这样的事情他们从不害怕再做一次。二哥,你不要在继续执迷不悟,不然的话就非得掉入深渊之中了。”忽必烈张口喝道,其中的兄弟情义自然是情真意切。 自父亲托雷死后,他们三兄弟就聚少离多,大哥蒙哥被派遣出去负责西征事宜,自己也被赶到这河北一代负责统帅大名府麾下部众,至于眼前的这位二哥亦是成为一位有名无实的所谓巡按使,如今因为丢失潞州以及太原,更是被直接剥夺侯爵、取消属军,成了孤家寡人。 他听着悲伤、见着流泪,没曾想自己哥哥居然还是这般模样,未曾有丝毫改变。 “呵呵!你也知晓我想要复仇啊。但是那窝阔台始终盯着我,我能有什么办法?若是我要学习兵法,他直接安排我到前线之中,置我于生死之地;若我要修行武功,他直接就丢给我一个缺词断章的秘籍,是什么绝学武术;若我要学习治国之道,他直接让我当了一个狗屁巡按使。这般样子,我不依靠那群江湖野狗们,又能依靠谁?正是因此,我会杀了那个混蛋,让他尝尝什么是生离死别,什么是骨肉亲情,不择手段、不惜任何代价。” 忽睹都却是满肚子委屈,只可惜他却自视甚高,自然不肯放下态度央求别人仁慈,放过自己一马。 忽必烈却听着感觉害怕,低声问:“二哥,你究竟准备做什么?” “这个你就别问了。等到一切谜题揭晓的时候,你就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了。”诡谲一笑,忽睹都神色全数收敛起来,却是透着几分寒气:“当然。若是到时候我成功了,弟弟你可不能够阻挡啊,不然的话,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寒气森森,这话语之中已是带着杀机。 感到这刺破肌肤的杀气,忽必烈顿感背后汗水淋漓,他常年沉浸于书文之中,抡起修为可要比忽睹都差一个档次,只好应道:“我知道了!” “那就好!” 得到准话,忽睹都扬声笑着,旋即自这大堂之内离开。 而在后面,忽必烈心中暗想,祈祷着未来不会生什么事情,目光扫过那一地的碎木头以及酒食,只觉得这下也和这散落的食物一样,显得无比的混乱以及疯狂。 “来人,将这里给我打扫干净!” 忽必烈心中哀叹,更不知未来会如何展,只好转过身来径直走开,而在书房之内他的师傅杨惟中以及姚枢两人正在等候,今日的课程可还没有结束呢。 ………… 平原之上,一座高峰突兀而立,正似那撑柱子一样,横亘于地之中。 这泰山自古以来就被誉为“五岳之”、“下第一山”,自然是有其独到之处。 而在这山脚之处,那昔日里曾经突兀出现在升仙台的赤衣金属面具人却悄然现身,正不顾这崎岖山路,朝着顶峰攀去。她虽是武者,但是这傲徕峰甚为险要,部分地区陡峭近乎垂直,更是足有数百丈之高,而且气极冷几近零下数十度,寒风一吹立时就让人感觉身躯冰寒,全身无力。 这般状况,莫是寻常人便是武者稍有不慎,也得跌个粉身碎骨,而昔日旧人垂下来的绳索早已腐朽,她也只能徒手攀爬。 而在这山峰中央有一石穴,洞穴之上有一玉石,上书“玉皇洞”三字,其中似有云雾飘出,不知是否住着人。 “你终于来了吗?” 待到这赤衣面具人快到这洞穴之处,却自其中传出一个声音。 听到这声音,这赤衣面具人身躯一颤,被那寒风一吹,更是感觉手足酥软,这一下立刻让她难以固定身体,当机朝着崖低落下。只是这时,却自那玉皇洞之内射出一枚棋子,这棋子快若迅雷,只一刹那就落在赤衣面具人身躯之下,虽是不过指甲盖之大,然而却将赤衣面具人整个托起来,当真是奇哉怪哉。 虽是如此,但是赤衣面具人那一副面具却自面颊之上脱落下来,露出了一个英气十足的面孔。 一面是英气十足的男子相貌,一面是娇俏妩媚的女性容颜,这赤衣人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变成这般德行? “匆匆十载,未曾想你的阴阳无极诀却始终未曾踏入关卡,当真是让我失望啊。” 这声音再次传出,当机让这赤衣人惭愧的低下头:“弟子无能,未曾勘误阴阳之法,故此无法堪破法相,修成正果。” “也罢。你也知晓自己自出生以来便和其他人大有差异,阴阳之象具是存于一人之身,故此无论修行何等功法,最终都免不得颠倒乾坤、错乱阴阳,故此让你屡受折磨。对你这种状况,我也是次知晓,故此草创一门阴阳无极决,好让你调剂阴阳,不受男女之相困扰。” “弟子明白,多谢师傅多年教导。” “只是你也知晓,若是修行此法,少不得需要于男女之间自由转化。每一月上旬须得变成男子,中旬会呈现出阴阳两梯,而下旬时候则为女子,非如此不能进步。然而若要继续修行,你就得做出选择,是变成男子,亦或者成为女子,只需踏出这一步,则自此之后再无阴阳相生之象!然而你尘心未消、红尘难脱,只怕这一生都得困顿与此了。” 满是叹息,这声音对这赤衣之人却是充满怜悯。 赤衣之人亦是无奈,低头回道:“师傅教诲,弟子明白了!” “罢了,你还是上来吧!” 随着声音,数十枚黑白棋子又是射出,这棋子看着甚是普通,和寻常棋子并无两样,然而这棋子却凌空悬住,每一个都按照一定的间距排列起来,化作了一个长长的阶梯,直通那玉皇洞。 赤衣之人一脸迟疑,她虽知眼前之人修为绝,就连当世之内的地仙之中,也少有能够和其匹敌之人,但是这棋子如此脆弱,更是只有指甲盖大笑,如何能够承受重物? “你还在犹豫什么,为何还不进去?” 那声音有些怒气,当机吓得赤衣之人迈出脚轻轻的踩在棋子之上,随后他就觉得这棋子之中竟然涌出一股无穷力量,尽是将那空气全都凝聚起来,形成了一个薄薄的垫层,垫层约有一个车**,足以承受一个人不至于跌落下去。 如此凝气成墙之法,当真是惊世骇俗。 带着憧憬,赤衣之人不敢懈怠,感激踏着这棋子垫成的阶梯,来到了傲徕峰玉皇洞之前。 石洞并不大,深度仅有一丈有余,宽度亦是仅有数尺,仅能够容纳一人,若是再多一人就已经太过拥挤了。 而在这洞穴之中,已然有一个苍白老者盘腿坐在这石洞之内,他的面前却摆着一个棋盘,上面黑白棋子交错纵横,彼此更是霸占一方,互相交错进攻当真是凶残至极。只是在靠近黑棋腹心之处,却漏出了一个空缺来,而在四周围重重围困的黑白棋局当中,却有一个赤红棋子甚是眨眼,就这样大刺刺的将这空缺整个占据起来。 一手捻子,这老者就这样静静坐着,头也不抬继续盯着棋盘:“你且跟我,那中原一带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师尊,根据你的推论,那赤凤军果真打下了太原城,目前正在和蒙军厮杀,而且宋朝也是动作连连,估计重夺襄阳,率军北伐就在今朝。” “我明白了!” 这老者将棋子落定,立刻让那白棋的防线连成一片,生生将黑棋挡在外面,两者算是进入抗衡状态:“既然如此,那应该会进入下一步了吧。” “下一步?是什么?”赤衣人一脸不解。 老者呵呵一笑,却将那赤子挪动一下,这赤子一动四周围的那些棋子亦是纷纷像是被惊住一样,旋即朝着四面散开,露出一个老大的空隙:“当然是撤退了!” “为什么要撤退?” 看着这一幕,赤衣人感觉不解。 他虽是不知眼前老者身份,却晓得他喜爱下棋,更喜欢以棋局推演下大势,而那黑棋很明显代表蒙古,白棋则是南宋,至于那赤棋则很明显就是赤凤军了。 “因为这就是命!命,是逃不了的。” 呵呵笑着,老者忽的抬起眼睛,于洞穴之上三个洞直通外面,正好可以看见那空,所以被称之为窥。而置身于这玉皇洞之内,老者又是继续笑着:“而他们若要挣命,就得走。毕竟棋盘之上,只有黑白,岂容其他异色?不然等到黑白之棋反应过来,那就当真是万劫不复了。”(未完待续。) 第一章赤龙肆掠旱灾现,灾民四起危机出 时间飞逝,寒冬刚过,一场春雨已然开始滋润大地,待到放晴之后,随着那一轮太阳升起,转眼间已是夏季时分。 Ww WCOM 只是今日,这夏季却意外的漫长,总是悬在空的太阳还在释放着自己的热量,就连那汾河都消减太多,只有腰部的水位根本无法支撑起炮船的航行,令新建的水军暂时无法继续攻城略地。 “还没下雨吗?” 面露愁苦,萧凤极目远眺。 萧星摇摇头:“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若是再不下雨的话,那么收成起码会下降一半以上!” “一半?”萧凤愣住,低声呢喃道:“这可不是搞笑事情。”目光扫过那万里无云的空,她越忧愁起来:“希望这赶紧下雨吧,不然的话只怕我们真的难以撑过这一次。对了,星星。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去做了吗?”想着如果没有足够粮食的后果,她更是充满担忧。 萧星立时颌:“遵照主公的命令,我已经开始调集人马去做了。”扫过脚下干瘪的农田,她的额头亦是布满愁容。 旱灾是什么,她以前只在史书上见过,自己也因为出身于官宦世家,所以也没有亲身体验过。 而今时候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当真是让她惊恐莫名,完全媲美于当初水灾生几乎要淹没潞州城时候的场景。 且看远处,在太原城之外绵延的农田已经是彻底干涸,就连旁边刚刚挖掘的沟渠亦是毫无水分,以至于田里面生长的麦已经开始泛黄了。靠近汾水的农田尚且如此,远离汾水的农田的恶劣情况,自然是有目共睹,而若是让这场景继续下去,那么这一年的收成注定大减。 为了改变这一场景萧凤已经下令萧星调集民力清理河道以及开挖沟渠,将汾水给引出去灌溉农田,而且还着急专门人士寻找合适的地方挖掘水井,好保障治下百姓的生存问题。 好在去年开建的漳泽水库已经开始挥作用,里面储存的水分足以支撑潞州附近农田的灌溉,只是别的地方并未得到及时的处理,所以还是维持着过去的模样,甚至因为旱灾反而更为恶劣。 “对了,若是这次当真会生旱灾的话,只怕我治下之内可能会出现各类暴动。为了避免灾民聚众围攻县衙,我于你五百兵马,务必确保境内安定,若是有敢啸聚群众者、立斩不饶!”想着历史之中可能会生的事情,萧凤的话已然是透着杀气。 但凡是皇朝覆灭,莫不是从饥荒开始。 而若是不及时控制住境内状况,那风起云涌的叛乱就会此起彼伏,直到彻底摧毁底层行政机构,然而如同洪水一样席卷整个下。 历数王朝,莫不如此! 萧星身子微颤,充满不可思议:“真的会吗?”她心儿仁慈,向来看不得血腥之事,故此终日俯于内政,对军事、谍报等等一类血腥争斗之事少有询问。 “只是以防万一罢了!”双目垂下,萧凤牵过萧星玉手,低声回道。 若是没有生这种事情,那就再好不过了。但是如果真的生了这种事情,那她也毫不犹豫会下狠手,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敢动弹整个赤凤军的根基,她都会行霹雳手段,彻底镇压住对方! 萧星亦是明白,低头回道:“我明白了!”随后骑上快马,领着一批人朝着田野奔去。 “希望这能够快点下雨。” 怅惘望着那几个远去的身影,萧凤五指不由得攥紧。 若要支撑赤凤军在这太原战斗,则境内必须提供足够的粮草支撑,否则的话她就算是有泼的功夫,也断然无法在士兵饥饿的状况下战胜对手。 想着太原城之内状况,萧凤转头回到城中,而在府衙之中萧月已经将一叠卷宗准备好。 “这是关于南宋的谍报?”翻了翻这些卷宗,萧凤有些惊讶:“没曾想那孟珙居然攻克了襄阳、樊城,看来打通到山西一代的道路也是指日可待了。对了,你可知晓他究竟是利用什么方式,将那襄阳给夺下来的?” 毕竟那襄阳城池坚硬、更有重兵把守,和当初城池空虚、守备空虚的太原城截然相反,若要攻取只怕并非易事。 “据是因为城中有内应,故而让孟珙得手了。”萧星回道:“而且根据我派出的谍报分子报道,此刻孟珙驻守在襄阳,并且以当初投降他的人为骨干组建忠卫军,好确保襄阳安全。更重要的是,在占据襄阳之后,他频频出击已经和蒙古大军数次交锋,并且均将其击败。目前正和蒙古都元帅达海绀卜和秃雪于夔州一代激战,好确保其川内不被蒙古侵扰。” 想到这里,萧星目中泛起一些异色。 自十年之前,她父亲死于蒙古侵宋之战后,这四川年一直都处于蒙军揉虐之下,其境内早已经不复之前繁荣。如今这孟珙横空出世,居然真的要将这蒙古挡在川外,自然让她心生神往,为之崇敬。 “这一来,这宋朝当延寿三十载。那孟珙果然厉害,居然看出来这襄樊的重要性。但是如果是我的话,那又该如何?” 萧凤眉梢一皱,虽是对孟珙甚是佩服,却也在细想这般变化,又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能够以一己之力硬抗蒙古大军,这孟珙果然有逆之能。但是如今蒙宋攻守易势,如果蒙古战略后撤的话,肯定会第一个围剿正处于腹心之地的赤凤军,这样一来只怕她的赤凤军在这里也待不长了。 想到这里,萧凤又是问道:“对了。既然他们已经攻克襄樊,那么应该也可以履行合约了吧。你且去和南朝联系一下,问问那批粮草还有物资究竟什么时候到?”自江万里离开时候,她就将虎蹲炮的技术资料交给对方,当然关于克虏炮以及铳枪技术并未交易。 这些更为先进的武器,萧凤可不打算就这么暴露底牌。 萧月身子顿了顿,面容稍微有些怒容:“根据那南朝官员所,因为战事阻遏,只怕还需要些时日。” “多长时间?”乍然听到这话,萧凤整个人都愣住了。 萧月暗叹,低下头不敢看自家主公:“少则半个月,多则一年!” “这帮混账!还没有打胜仗,就打算过河拆桥了吗?”萧凤顿现怒容,数点火星已然是应声而出。 此刻,这河东一带一代正处于干旱状况,田中粮食所产不多,根本不足以支撑大军行动。正是因此,萧凤才分外在意,那批允诺的粮食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 没曾想,那宋朝官员居然如此无耻,达成的正式协议也敢拖欠! 萧月又是迟疑了片刻,随后低声道:“而且他们了。若是我们能够配合他们南下,由平阳府出兵攻取河南府,配合他们一起夺回开封府,定然会将允诺的粮食送达。” “借刀杀人,这帮家伙当真是打的精细,真以为别人会乖乖上当?”被这话一刺激,萧凤那脸蛋已然是狰狞无比:“若要攻取河南府,少也得八千兵马上。而目前我军满打满算,加上新近扩充进来的,也就只有一万三千余人,守住太原城已然是无比吃力。若是我当真如同那南宋诸臣所的因病南下,则史泽立时就可以循着太原府直入我所统辖境内,届时包括潞州境内定然会涂炭生灵、民不聊生。这一下来,不仅仅我赤凤军人心具散,而且还会被对方以粮草要挟,和那蒙军拼到玉石俱焚。敢敬献此计者,当真是心肠歹毒。” 一点一滴,萧凤想着自己若是撤退之后,其所辖境内的诸多惨状就感觉分外不安。 那史泽乃是仁义之人,但是蒙古大军可就未必了! “既然如此,那主公我们该怎么办?”萧月甚是担忧,早在听到那南朝之人出这话时候,她就晓得对方包藏祸心。 只是他们赤凤军底蕴太薄,但是和蒙古一支偏军对抗就已经竭尽全力,若无宋朝援助的话,那等到蒙古大军回过神后,她们定然会被毫不犹豫彻底消灭掉。 萧凤虽是恼恨,但是也只有无可奈何的接受下来:“拖!只能拖了。当然,你且注意那些在我统辖范围之内活动的外人,如果他们有什么异动的话,立刻告诉我。毕竟境内目前正处于旱灾之中,百姓亦是正处于焦急之中,若是在这危机时候被人撩拨的话,定然会对我们造成严重的损失。” “我明白了!” 萧月晓得此处厉害,当即下定决心,若是当真找到那些暗怀鬼胎的家伙,杀无赦! 萧凤想了想又感觉不够,又是吩咐道:“还有。立刻通知驻守在平阳府的张世杰和王允德,让他们每日巡逻,务必确保境内安全,并且严格封锁道路,不得让任何流寇逃入我境内。毕竟我们境内粮食也不多,可没有那么多的粮食送给别人。” 旱灾之大连绵甚广,并不止她山西一地,就连淮北地区以及两湖地区也有波及,若是那些逃荒的百姓流窜到这里来,那她可就为难了。 就这样,自府衙之内来自萧凤的命令纷纷送出,当机让整个赤凤军上下全都动了起来,全力以赴应对这次的旱灾,而且其重要性丝毫不逊色于之前的太原保卫战。 ………… “封锁城池,不让流民进入,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手中纸条,张世杰顿感困惑,一对锐目不觉聚敛于眼前通讯兵身上,只是对方也是一脸懵懂:“在下也不知晓,在下只是传达主公命令的。” “好吧,我知道了!” 挥手令对方退下,张世杰心中满是困惑,对旁边的王允德问道:“你主公究竟是因为什么,居然让我们暂缓收留流民?毕竟咱们目前兵力不多,若是不广受流民将其训练成兵,那么等到手中的兵马打完之后可就会面对无兵可用的境地了。” 自从夺下太原城之后,萧凤就顺势而下直接夺取了平阳府一地,由此将整个晋中盆地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样的话,整个根据地就会被四周围连绵的太行山脉所保护,敌人若是想要进攻,就只能走北方由太原进入,南方由京北府路河中府入平阳府的道路。 而赤凤军只需要在关键的关卡布下重兵,自然就能够稳若泰山! “在下不知。但是主公既然由此安排,想必定然有自己的理由吧。”王允德张口回道。 张世杰叹声气,低声问道:“但若是这个理由会让广大百姓受损呢?”若王允德有什么不好的,那就是心思实在是太过单纯,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 “这怎么可能?”王允德一脸惊讶,满是不信。 张世杰摇摇头,指了指府外的百姓,道:“如何不可?你我具是农户出身,应当知晓这群人所求者,不过是一碗饭、一顿粥。若是我等就连这个都无法满足,那还算什么军队?” 顺着他的手指,便可以看到在城府之外,正有一群流民汇聚于府衙之前,他们一身破烂、手中拿着缺了一口的瓷碗眼巴巴的盯着府衙,而在府衙大门之处,早已经有一群人支起大锅,里面煮着热气腾腾的粥食,而在旁边亦是堆满一袋袋的粮食,很明显这是正在分粥。 “这倒也是!” 王允德看见那些灾民凄惨模样,不免感到有些悲伤。 自入夏之后,田地干涸、谷粒不收,那些庄稼汉具是抛弃田地,涌入城中之内整日里以乞讨为生。 正是因此,所以他和张世杰才会心生怜悯,在这府衙之中开辟粥铺,好让这些饥汉勉强度日,不至于因为饥饿而闹出什么事情来。 张世杰立刻点头道:“没错。若是我等将这些灾民驱逐出去,固然能够确保城中安全。但是他们只怕就会彻底饿死在乡野之中,我想这般场景就算是主公也不愿意遇见吧。” “没错!” 王允德虽是赞同,但是且看着在这灾民之内,还有一些年轻力壮的青年,当机就起了注意:“但是人如果就让他们这样的无所事事也不是办法,而且府中藏粮也不多了。不如将他们调集起来加强城防?毕竟那蒙宋交战已经接近尾声,如果等到那蒙古大军撤回之后,我等可能就会遇到一场恶战了。” “没错。而且我打算从其中遴选士兵,挑选一些加入赤凤军之内,这样的话也好扩充一下军队。毕竟咱们麾下合计也就只有三千兵马,仅凭这些兵马断然不是蒙古大军的对手。若要抵抗他们,唯有从这灾民之内挑选了。”张世杰这才满意的回答道。 两人这番的一合计,当机就打定了注意,敲定了各种方案,就等着得到准许。 毕竟扩充军队这件事,按照赤凤军的规定,是必须要得到萧凤准许、参谋部同意才可,就算是他们这两个老资格也必须如此。(未完待续。) 第二章空营匿影敌踪失,杀气乍现起疑心 太原城内尚有赤凤军镇压还算是平静,但是城外那蒙古大军却是开始焦躁不安。Ww WCOM 自昨日时候,袁晔就始终遵守着主公的命令,一直监视着蒙古大军的动向。而在近日,他自远处瞧着那了无生息的营帐,却感到有些好奇。毕竟按照时间,在早晨的时候,对方应当开始生火造饭,以免饿坏了肚子。 但是现在都日上三竿了,对方却始终没有动静,这一点让袁晔甚是奇怪。 旁边一位士兵戳了戳他,问道:“喂,那里怎么没动静?” “不清楚,我们去看看?”袁晔张口道,自当日他从蒙古大军麾下生还之后,因为在太原保卫战之中英勇表现,所以被提升为队长,手下也带着好几个人。 听到这话,其余人顿时愣住,起了疑惑:“但是那可是蒙古大军,若是贸然靠近会不会死?” “不过是一帮蛮夷,有啥好怕的?”袁晔有些不耐,抬起手就是几个脑瓜蹦,而为了助长一下自己的威风,他有举了举手中的铳枪,喝道:“而且俺可是刚刚被授予了这铳枪,就算对方十几个人一起冲过来,俺也不怕。再不济,我下令让其他人在后面用虎蹲炮给你们壮威行不?” “既然如此,那咱们这就过去?” 且见那乌黑亮的铳枪,一行人心中安定下来。 他们具是见到过这铳枪厉害,只可惜这铳枪产量太少,整个赤凤军之内一个三十人队之中,也就只有被赋予官职的队长、副队长,还有那些教导士才正式装备铳枪,其余人则是使用缴获过来的板甲、长枪、弓箭之类的冷兵器以为护身,这就是目前赤凤军内部的状况。 一个标准的作战队,装备有十条铳枪、三具虎蹲炮,再加上其他长枪、板甲、盾牌还有弓箭,构成了赤凤军整个军队的核心基础。 而这样的一个队,完全能够在正面战场,硬撼一支百人的蒙古骑兵队。 确定好基本战术形式,立时就有三个汉子手持盾牌、身披坚甲,缓步朝着远处的一个蒙古军营走去。空气有些凝滞,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群狼盯着一样,努力的压制住心头的恐惧,他们只有扣紧身前的盾牌,以免被突然出现的袭击给弄死。 很快的,三人就踏入了蒙古军营的防守范围之内。 “还没动静?” 袁晔顿时愣住,心中更觉困惑。 想象当中的袭击并不存在,这蒙古人究竟在想着什么? 不远处,那三个汉子亦是愣在原地,他们害怕在这个时候敌人会出现,早已经将那盾牌竖在身前,只是除却了风吹之声,远处的帐营还是没有动静。被这奇怪场景一通折磨,他们感觉无比困惑,当机对着身后的袁晔一阵比划,那是在寻求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袁晔也是回答起来,让这群家伙继续前进。 这三人眼见蒙古没有反应,胆子也大了起来,立刻就朝着蒙古军帐继续靠近。 很快的,他们就来到了营寨之外,只是这一看立刻就呆住了,只是因为在这营寨之内,于每一个军帐之间竟然没有任何人走动,简直就像是这里面的人突然消失了一样。 见到几人神色古怪,袁晔立刻走上前,他一瞧见这奇怪场景,也整个呆住了:“怎么回事,居然真的消失了?”看着旁边的帐篷,他立刻走上前将帷布一掀,然而其中除却了一些被丢弃的东西之外,并无任何的人类痕迹。 神色一凛,袁晔当机下令:“立刻给我搜查所有的军营。” 于是乎,所有人的士兵全部走进来,将那一个个蒙古包给掀开,然而其中除却了那些被吃剩的骨头和破碎的瓷器碗碟外,就没有任何的痕迹了。 也就是,这个军营被彻底抛弃了。 袁晔感觉奇怪,立刻将这件事情启禀自己的主公。 “撤退了?” 听到消息,萧凤也是倍感困惑。 在这关键时候,蒙古大军若是撤退,她自然是欣喜无比,只是若是这撤退乃是史泽玩弄的把戏,那就要心谨慎,以免被对方窥出自己的缺陷,进而导致极其惨烈后果生。 “没错。我和属下搜索了附近好几个军营,都现里面的士兵已经撤退了。而且那篝火之内的温度还没有完全下降,应当是昨就撤退了。”袁晔立时将自己所收集到的所有情报都一股脑儿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萧凤细细琢磨起来,却是看向了参谋部赵志、杨辉等人,这个时候若要猜测对方的动静,那就需要群情策力了。 赵志立时回道:“依我看,应该是因为对方也支撑不住了。” “这又该如何来?”萧凤眼珠子一动,立刻就盯着赵志。 “很简单。我军目前正在被旱灾所困扰,田中颗粒不收,就凭现在手中的粮食能否支撑到秋季都属于奇迹。既然如此,那么对方应当和我们一样,也是受到这高温的影响,被逼无奈之下才撤军的。”被萧凤这么一看,赵志亦是张口解释道:“当然也不排除对方的目的在于制造陷阱,好让我们掉入其中。 “虽是如此,但是若是对方当真撤退,那么缓解我们赤凤军的压力也是一个好消息。”杨辉在一边补充道。 见到两人对答如流,萧凤稍稍放心下来:“即使如此,那你们觉得应当如何处理?” 为了将这参谋部在赤凤军推广开来,她可是着实废了不少功夫,不仅仅将最有可能造成威胁的张世杰、王允德两人调走,而且还将所有英杰全都集中起来,并且日日夜夜进行各类的战局推理的同时,还兼具对队如何应对蒙古骑兵的作战战术的编写,铳枪还有虎蹲炮以及克虏炮的应用方式,乃至于士兵应该如何操练等等,全都被归入参谋部之内,并且交给这些年轻人执行。 而就目前的状况来,这一制度可以很成功。 “虽然对方开始撤退,但是我等也不能就此放心。应该谨守堡垒,以防对方趁机偷袭。那史泽数次设计,贯会使诈,须得防着对方。” “而且对方也许会借此机会迷惑我等,所以我觉得应该派遣骑兵,针对附近进行对大规模搜索,好确保对方并没有攻城的意愿。” 赵志和杨辉齐齐道,当机就让萧凤安心下来,只是一边却有一人张口道:“但是对方如果真的是撤退了呢?我们是不是应该趁机进攻?毕竟,这可是我们打破对方封锁的绝好机会,如果就此放弃还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再有机会。” 此人唤作仇烈,乃是这太原城之中一位豪富之子,因为其家族于太原保卫战之中被蒙古杀绝,故此为了复仇而加入赤凤军。萧凤也正是为了安抚城中的一重豪绅,故此将此人安排在参谋院之中,好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才加入她赤凤军之中。 “若是这样,那自然应当乘胜追击。毕竟那史泽尚未铲除,若是他什么时候卷土重来,那可就糟糕了。”杨辉立时回道:“赫和尚拔都一事殷鉴不远,若是不一口气将这厮击败,则我赤凤军永无宁日。” 他在之前一直都在张世杰、王允德两人身边,辅助两人夺取汾州还有平阳府,因为赫和尚拔都都被彻底歼灭,所以那些遗留下来的将领也没多做抵抗,就顺势投降了,相较来后续的整编工作反而更为繁琐,故此未曾参与过战况惨烈的太原保护战。 赵志却摇摇头,透着几分迟疑:“不行!那史泽向来狡猾,他纵然是撤退也断然不会任凭我等攻击,定然会再沿途之下遍布陷阱,就等着我们进攻。而且我们赤凤军兵力薄弱,若是因此空门大开,让对方窥出我等空虚,则我军定然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自那太原保护战之后,他就知晓自己所面对的敌人并非常人,就连自家主公都有殒命危险,甚至前任总参谋长李志等人也因此牺牲,他实在是不敢觑那多年宿将,以免阴沟里翻船,彻底葬送赤凤军的未来。 两人这一番争执,当机让众人开始争论,究竟应不应该追击,整个大堂也充满嘈杂声音,至于这两人更是在早已经从座位之上站起来,彼此互相争执着,唾沫星子乱飞,就差朝着对方吐痰了。 萧凤在一边听着,瞧见不远处那仇烈一副失神模样,立时问道:“既然如此,那你的意见如何?” “我?” 这仇烈顿时愣住,眼中还带着几分惊恐。 “没错,就是你。”萧凤颌:“既然这是你提出的,那你也应当提出自己的见解,不是吗?”举起旁边的茶杯,她润了润唇舌,又对着赵志、杨辉两人吩咐道:“而且你们两人这般争执也没给尽头,不如且坐下来好好的喝杯茶吧。” 赵志、杨辉立刻坐下,没好气的喝着眼前刚刚沏好的茶水。 “依我看,那史泽既然为威震下的名将,那么他纵然是后撤,也定然会布下诸多手段,以防自己被别人攻击。所以我觉得我们应当谨守太原城,不应继续进攻。”被萧凤盯住,仇烈更是紧张不已,话时候都显得结巴。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传达我的命令,喝令全军谨守堡垒不得放松。还有,赵志杨辉,你们两人率领第一旅第三团出击,记住了一旦遭遇攻击立刻撤退,不得和对方进行鏖战,务必给我将对方的情况摸清楚。知道了吗?”萧凤且看众人全都安静下来,当机就出了自己的命令。 “我明白了!” 虽是充满不满,但是既然是主公的命令,赵志、杨辉两人只好退了下去,准备调兵遣将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而在确定接下来的方针之后,其余人也各自散去,开始负责自己的事情。 萧凤正要离开,目光撇过那稍微有些孤僻的仇烈,立刻将其叫住:“对了,刚才你为何会如此紧张?” “在下只是第一次见到主公,所以有些胆怯,以至于无法控制住身体。”这仇烈身形又是一抖,旋即就低下声回答起来。 萧凤双目透着几分审视,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家伙:“是这样吗?” 于参谋部之中,绝大多数都是自起事时候就跟着她出来的,可以是知根知底,完全是值得信任,唯有眼前之人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非老人一样的存在,而萧凤若非是军中人才实在不够,根本就不愿意让类似于仇烈这样的人加入进来。 “没,没错。” 仇烈唯唯诺诺,继续回道,似乎是因为萧凤的气场太过强大,他甚至害怕的弯下了腰,不敢看萧凤。 萧凤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就迈开步伐准备回到自己的卧室。且看着这一幕,那仇烈也稍微缓了一口气,正准备踏出脚步的时候,自后面那熟悉的声音又是响起。 “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为何你之前会有杀气?” 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仇烈眼中透着几分愕然,随后他低声道:“是因为父亲!我父亲,被那些闯入城中的鞑子给杀了,所以我要为他报仇。”言及父亲,他五指攥紧,指甲立时嵌入肌肉之内,几滴鲜血溅落在地,透着不祥的嫣红。 “父亲?” “没错!” 听到这话,萧凤立刻了然,叹声气道:“唉。没想到你也是一个苦心人。只是你可莫要沉浸于复仇之中,以至于遗忘了自己的身份。毕竟你除了是你父亲的孩子外,还是赤凤军的参谋,可不要被仇恨心迷惑了自己的双眼。” “主公良言,在下定然谨记于心。” 转过身,仇烈的腰依旧是垂下来,让人看不清楚他面目的模样,只是那一滴滴泪珠却溅落在地上,唯有话音依旧是颇为寻常,并未因此受到多少影响。 且看着这一幕,萧凤哀叹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就此撤下去吧。” 听到这话,仇烈立刻转身离开,步履匆匆、似乎还未从之前的悲伤之中走出。对于他这种情况,萧凤也没有办法,毕竟在她赤凤军之内,似这般的存在不在少数,若是仅仅就因为对方的身份还有偶然露出的杀气而以为对方便是间谍,那就未免太过荒谬了。 “没想到我也开始疑神疑鬼了,这是疑心病犯了吗?” 萧凤摇摇头,忽然感觉自己甚是疲倦,大抵是因为之前太过紧张的原因,她总是不自觉的怀疑四周围是不是就潜藏着敌人,这种行径甚至令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居然会对属下产生这种联想。 回道闺阁之中,萧凤只想要好好休息一样,缓解自己的疲劳。(未完待续。) 第三章深夜争吵扰人梦,姻缘破碎镜难圆 星辰隐现,已是夜半时候。 WwWCOM 虽是处于睡梦之中,萧凤却已是灵眼尽开,四方之地具是存于一心,任是什么动静都无法逃出她的掌握。只是今夜,却于一处偏厢之内,传出阵阵争吵之声,而且这声音越来越大,当真是让她气恼至极。 将身一动,萧凤已是穿上衣衫,纵身一动就来到庭院之内。 且看这庭院之内,正有一男一女。那男子正是金蒙,另外一人却是李莲。他们两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目前正争得面红耳赤,而且那李莲衣衫不整、鬓角散乱,至于金蒙却是脸颊通红,显然是被扇了一巴掌。 不过见到萧凤之后,这两人顿时呆住,没想到自己无意之间争吵,竟然让自家主公都惊起了,心中诧异之下连忙道歉:“惊扰主公休息,还请主公恕罪。” “深夜之中不去休息,反而在这争吵,你们也知道恕罪?”萧凤怒容显现:“就为了些许私人再次争吵,若是被别人听见了,你们也不怕被人耻笑?” 他们两人虽是距离洗心阁足有百来丈,然而萧凤修为何其高深,便是尘起雨落、风吹叶动动静也无法逃脱,那吵闹之事早已经是明鉴于心。 李莲顿感委屈,几滴清泪自脸颊之上滑落,伏低身子央求起来:“既然如此,那还请主公辨明是非,解除我等之间的婚约。”罢,她眉目含怒扫过旁边的金蒙,显然是愤怒至极。 “主公!还请主公莫要插手,我定会处理妥当。”金蒙一听,整个人登时吓住了,赶紧迈步向前恳求道。 萧凤皱眉,撇过金蒙却是透着几分厌恶:“是因为你所救下的那个女子吗?” “没错。那奴儿孤苦无依,我之前将其收留完全是出于一片苦心,不然的话她非给那些鞑子抢去,届时会出现什么状况都不知道。”金蒙赶紧解释起来:“而且她目前年幼,若是将其逐出去,只怕独自一人难以生存。正是因此,在下恳请主公可否允励,让我将那奴儿收下?” “奴儿?奴儿?你这厮叫的倒是亲切。”且见金蒙如此行径,李莲却是气炸:“但是你可曾对我如此称呼?我不过是日理万机、故而难以和你相聚。你倒好?居然背着我将那奴儿纳为己有。你这厮到底有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很显然,她之所以生气,便是因为金蒙此人背着她私自将那奴儿收为己有。 这般行径对于赤凤军之外之人尚算寻常,但是对于久受萧凤影响的李莲来,却断然容忍不得。 “那又如何?你与我缔结婚约也有一年有余,岂料你未曾为我诞下后代,反而因此生怨,若是闹了一个一尸两命,那我又该如何?”金蒙且看李莲居然质问起来,想着一年之内两人相交之情,怒火入脑也未曾思考就是斥责道。 这一下,不仅仅李莲都呆住了,就连萧凤亦是嗔怒起来。 “闭嘴!” 一声炸喝,当即让这金蒙整个凝在原地。 萧凤双目已然冰冷:“你就是这般对待你的妻子吗?”她于占领太原城之初,就已然宣布废除妾侍制度,没曾想自己麾下之中竟然也冒出如同金蒙这等得陇望蜀之辈,如此行径亦是让她惊怒不已。 “一尸两命?你居然真的背着我和那丫头有了孩子?” 李莲整个人亦是便是痴傻许多,她透着不可思议望着眼前这一年之内躺在自己身侧枕边之人,竟然生出几分陌生之感。 金蒙且看两人皆是露出敌意,想着自己之前所之话,亦是整个愣住,旋即赶紧低头:“属下实在是一时糊涂,没有管住自己,故此做出这等错事。但若是将奴儿赶出去,那她和她肚中的孩子可就真的要遭殃了。”声音颤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你也知道做了错事!” 萧凤努力的平息自己的呼吸,低声喝道:“然而军中自有固定,你且你选择谁吧。” 赤凤军之内,多数皆为年轻男子,可谓是热血方刚、干劲十足,但是也有一个麻烦,那就是那难以抑制的生理需求。 正是因此,所以萧凤才将一些丧夫、丧子的寡女聚拢起来,成立了忧国少女骑士团,一方面是为了解决医疗后勤问题,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借助她们本身女子的身份,让那些精壮汉子有一些念头。 当然,萧凤作为女子,也不可能如同其他封建军阀那样成立所谓的军妓,所以就在军中实行一夫一妻婚姻制度,若是赤凤军之中的精锐分子看中骑士团之中的少女,两者就会缔结姻缘关系,但是若是双方有任何一人破坏这婚姻制度,就会有严刑峻法惩戒,好确保军中安定和谐。 只是依旧有一部分人沉浸在古老的一夫一妻多妾制,始终惦念着能够多纳妻妾,好传承后代。 听到这话,金蒙整个人顿时愣住:“不选择可以吗?” 他之所以能够一路飞升,顺利成为第三作战旅旅长,能够随侍在萧凤身边的李莲助力颇多,但是这李莲却因为旧时伤患难以生育无法延续后代,不然的话他岂会如此轻易就被那奴儿所诱惑,做出这等错事? “不行!”萧凤摇头,话音冰冷:“你要知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我事先早有规定,你既然触犯那就莫要怪我无情了。” 金蒙身躯一颤,低声央求:“既然如此,那可否宽限三日?” “自然可以!但是三日之后,必须给我答复。要么和离,要么和那所谓的奴儿分开,知道了吗?” 萧凤不动如山,即使对方曾经是在沁州力挽狂澜击败蒙古第一次进攻的健将,她也不打算就此放弃律法严明。 人心难测,唯有严明律法、巩固组织秩序,方能让人信服。萧凤自然知晓这一点,故此向来不敢擅自破坏自己所制定的律法,以免让麾下士兵失望。 更何况此例一开,则军中那些蠢蠢欲动之人定然会出手,而赤凤军之内男多女少,到时候定然是僧多粥少,而那些难以娶妻生子的其他士兵也会心生不满,就此埋下祸根。 因一人而坏全军根本,萧凤才不会干出这等蠢事呢。 “我知道了!” 金蒙低头回道,随后一身疲倦自这花园之内离开,而身边李莲亦是一脸冰冷,根本就没任何兴致去看此人。经过这一夜争吵,她已然看出了对方性子,自然也不愿意继续去做这无用功,只是一想到自己居然落的如此境地,却不免透着几分哀伤。 萧凤叹息:“你也莫要哀伤。而且你如今时候尚且年轻,就算是和对方和离了,也可以另寻他人,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但是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会有人看上我吗?”李莲却是自嘲起来。 萧凤摇摇头,旋即笑道:“残花败柳?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不如你且走出去,看看四周围那些人的目光,在他们的眼中你可不是残花败柳。更何况你如此潇洒,若是就这般垂头丧气、彻底沉沦,那才是平白无故坠自己气势!”信手一点,几许雾气凝空聚敛,却是化作一轮圆镜,正好将李莲的模样照在上面。 眼眸含怨、眉梢微怒,虽是雨落花打,却然中透着一股高洁,让人一见就心生崇敬。 李莲瞧着自己模样,嘴角扯动一下:“就算这样又如何?我就连那金蒙都未曾保住,若是另寻佳偶,如何确定此人就是良配?” “所以我才制定和离制度,至少可以无论是对方还是你都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婚姻这东西,向来都是冷暖自知,若是觉得合适那就一世幸福,若是觉得无奈,亦可就此和离以免的伤了两人。”萧凤道。 李莲此刻只觉身心俱疲,又瞧见萧凤两眼亦是带着疲倦,立时回道:“多谢主公劝解。只是在下惊扰主公,实属抱歉还请海涵。若是无事,可否容许属下就此回房休息?” “自然可以!” 萧凤点点头,算是承认。 李莲亦是回敬,旋即就脚步酸软,浑如被抽调力气一样,渐渐的朝着远处走去。 萧凤叹息:“‘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他们两人尚且幸运,但是那些已经结婚的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以如今赤凤军面临战争,可以若是有个意外,那些结为婚姻的就会人永隔、再无相聚可能,正是因此她才修改了关于昔日的婚姻制度,只需要婚姻两人同意,又或者其中一人已然死亡,那就可以宣布和离,彼此不得干扰对方,并且可以另寻婚配之人,自主决定自己的婚配关系。 当然,类似于三、妾侍奴婢之类的存在,是完全禁止的。 李莲遭遇这种事情,也可以是相当倒霉了!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日萧凤开始工作,那李莲已然恢复常态,就连金蒙亦是没有露出任何风声。而且此刻境内正面临着旱灾,萧凤也没兴趣继续插手两人的事情,就在田野之中为了疏通沟渠、开挖水井而忙的不可开交,连续数日都在田园之内查看情况,并且吩咐属下及时为那些农田提供充足的水分,好保证其产量不会降低。 就这般一晃眼,已然过去七日有余,而在外面监视蒙古大军动静的赵志和杨辉也已经完成任务,重新回到太原城之内。 “你是那蒙古大军当真撤退了?而不是藏在某一处就等着攻击吗?”皱紧眉头,萧凤凝视着眼前的地图,此刻那蒙古大军已经全数撤入忻州之内,就连他们驻守的赤塘关镇以及石岭镇的守军也大多数收回,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 赵志立时回道:“没错!而且根据探子回报。那史泽将大军分为三个。一军自寿阳撤退,驻守平定州。另一军则是驻扎在管州境内。这两军均是只有五千兵马,兵力薄弱只能依靠山城抵御侵略,若是攻击只怕是力有未逮。” 按照这般布置方法,那蒙古大军就自三面将赤凤军彻底困在太原城,若是她决意攻击任何一个地方,则另外两军具可以趁此机会直击太原城,令其分毫动弹不得,可以目前赤凤军的所有兵力,都被彻底困在这里了。 “是想要张开袋子,将我们罩进去吗?” 萧凤用手指按摩着太阳穴,仔细想着对方的计策:“对此情况,你们觉得是因为什么原因?” “根据末将猜测,估计是因为粮草原因。毕竟忻州物产薄弱,无法满足五万大军的需求,正是因此史泽才需要将其余兵马分散开来,好降低对忻州的压力。”杨辉亦是回道,他向来都是对后勤极其重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可是至理名言。 萧凤沉思起来:“会是这样吗?” 五万大军消耗粮草实在太重,如今时候山东大地更是遭逢旱灾,她仅仅是靠着两路十四州的力量供应一只一万大军就已经感到精疲力竭,而支撑史泽五万大军有需要多少粮食,那可就是一个文数字了。 “没错。因为在下在探索蒙古大军遗留的军营驻扎地方存在着大量的马骨头,很明显对方已经开始杀马为食了,若是继续撑下去只怕他们会比我们更快倒下去。”赵志赶紧回答起来。 实在的,他当初现那些马骨时候亦是感到惊讶,连绵上千具全都堆在土坑之中,就连掩埋都没有掩埋好,以至于被他们现了踪迹,将其找出来。就连至关重要的战马都开始杀死充饥,由此可见那蒙古军中究竟会缺粮缺到什么程度! “没想到对方虚晃一枪、故布疑阵耍了我一下。”萧凤顿感可惜。 若是在知晓蒙古真正开始撤退时候,她就此率军进攻,只怕就真的能够击溃蒙古、灭掉史泽,然而这个机会却被自己的疑心病给害没了,也算是某种因果反复吧。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现在进攻?” 赵志、杨辉两人心头一喜,立时道。 萧凤摇摇头,直接否定道:“不了。毕竟对方已经安然撤退,以那史泽的个性,也断然不会轻易的露出破绽。而且就算现在我们全军出动,对方也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除却了制造牺牲之外,并无其他的意义。” 若这旱灾,固然困扰着赤凤军粮食问题,但是能够逼退蒙古大军撤退,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然而若是不解决旱灾,赤凤军依旧会面临危机,更何况那史泽更未曾撤退,依旧虎视眈眈盯着赤凤军不曾动摇。对于眼下的情况,萧凤也没有办法,只好让赤凤军继续驻扎在太原城,以防暗中布下什么奸计,坏了自己的根本。(未完待续。) 第四章汾州境内番民乱,恶像连连围剿城 正在此时,于太原府街道之上,一骑飞奔驰已然来到府衙之前,也不曾询问那守卫便径直闯入。WwWCOM 待到来到客厅之处,其上那人翻身一跃正好落在客厅之内,将一件信函递上:“禀告主公,纷州传来急令!有北方番民入境劫夺粮食,州内并无守兵,还请主公调集兵马抵御番民侵袭。” “你什么?” 萧凤听到这话,顿时一惊,连忙舍了座位快步来到这通讯兵之前。 通讯兵当机将那沾有三根鸡毛的信号递上,又是重复了一遍。得知这消息,在座的包括赵志、杨辉、仇烈等人具是惊讶,显然他们对如今状况也是一头雾水。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那些番民竟敢犯我边境?”得此消息,萧凤亦是气急败坏。 通讯兵微微愣住,旋即回道:“根据当地知州所,大概是因为温度太过、导致番民粮食减产,正是因此所以他们方才下山劫掠百姓。数百年来,这些番民都是如此。” “我道那蒙古大军为何撤退,原来是用了驱狼斗虎的伎俩啊。”萧凤重重叹息,却是为自己居然未曾料道而愧疚。 那些番民乃是生存于大山之内的少数民族,因为长居居住于山川之中,故此其风俗习惯和山下汉族绝不相似,多以族群聚集在一起。而且更因为其生存之地乃是南宋、金朝、西夏交界之处,为了能够拉拢其中之人,所以官府也不敢派兵剿灭,只能以金钱银两拉拢人心,如此行径更加助长这些番民之气。 若是寻常时候尚且罢了,但若是番民身陷灾祸之内,则必然挥兵侵略。 如此事情,于这晋中之内,已然是生了太多次了。 赵志听此消息,立时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应该立刻派遣兵马截击番民。否则若是放任他们纵兵劫掠,则治下定然会民心不安。” 很明显,他们作为目前整个晋中的统治者,只有率军剿灭这些番民,不然任由其破坏的话,那一年的努力就算是彻底白费了。 “但是此刻正值战斗,大军若是轻易离开,则那蒙军定然会趁虚而入。依我看,不如权且送些粮食给对方,暂时安定对方,好让我们能够腾出机会,到时候大兵一到哪里还有那些番民敢犯事?”只是一边的杨辉却不赞同,毕竟他曾经到过纷州,自然知晓那里的情况多数是汉番杂居,番民会下山劫掠,但是汉民也会聚族而居,也会愤而抵抗,短时间内还损失不了那么多。 “送粮?莫要忘了,如今时候这些粮食满足我等已然是够呛,若是在送一点给对方,那么我们还吃什么?”赵志赶紧摇头,对于那些敢去劫掠百姓的番民,他有的只是愤怒,对这些敌人可是没有丝毫兴趣仁慈。 杨辉立时反驳起来:“但如果让对方继续肆掠,只怕我等损失更重。只是付出一些粮食,就换的对方安歇下来,这般手段如何不可?而且你若是要报复,” 一时间两人又是争执起来,吵的人听的就感觉心烦意乱。 而在旁边,仇烈连忙劝道:“两位同僚,你们别争了。” “既然如此,那仇烈你的看法如何?”萧凤也没兴趣止住两人争吵,事实上她为了鼓励众人踊跃言,在有的时候还会可以挑起矛盾。 “依我看,若要安抚番民,需要打,但更需要安抚。打,是因为他们触动禁令,私自下山夺取粮食、杀害百姓,此乃罪孽需惩。安抚,则是因为他们常年居住于山林之中,所生活的地方甚为偏僻而且陡峭异常,若要彻底剿灭实在不能。故此需要安抚。” “很好。”萧凤赞道,旋即就叫了一声:“金蒙。你且出列。” “莫将在!”金蒙应声走出,只是面容却带着几分疲倦。 自那日之后,他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和李莲和离,两人就此断绝婚姻关系,近日之内始终无法从伤悲之中走出。 萧凤叹息,虽知此人感情受挫,然此刻军情紧张可容不得私情,立时命令道:“先前因你违逆军规,擅自和他人生关系,其情可允,其罪难诉。故此我夺去你第二旅旅长之职,而旅长暂时由马云冬负责。如今正值危难时候,我便允许你戴罪立功,所以你立刻率领第二旅第三作战团合计一千人前往纷州。毕竟那番民虽然人数颇多,但是毕竟不曾经过训练,亦不曾装备火器,以一千人马足以剿灭叛乱番民。到时候功成时候,我定然让你官复其职。还有杨辉,你作为参谋也带着仇烈一并前往,记住了务必确保我腹心安全。不然的话,被敌人直击腹心、切断汾河,则我赤凤军危险矣。” 句句吩咐,当即令几人俯接受,随后便退出府衙,率领麾下一千兵马朝着纷州奔去。 而在那里,那自山林之中涌出的番民也正在华夏大地肆掠,不断的制造出各种人间灾祸来。 只是萧凤随后一想感觉有些奇怪,感觉那番民会在此刻出动,只怕其后定然藏着什么阴谋来,于是她又是叫来李太痕、孙武吉两人,让这两人暗中假扮成旅人前往汾州,进而调查其境内的状况,好确保其情况完全掌握在她的手中。 另一边,金蒙、杨辉、仇烈三人在经过数日奔驰之后,已然来到了纷州之前。 只是一看,三人就是感觉惊讶,因为在纷州之前早已经被数千番人层层围住断掉任何和外界的联系,很显然这背后定然有什么人指示,而且极有可能就是蒙古,不然的话以番民那数十个种族如何能够组织起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呢? 金蒙这一看自然气急,当即喝令赤凤军展开攻击。 这一战不赤凤军那如铁一般的纪律,便是那凶猛至极的虎蹲炮还有铳枪,就足以让这些番民为之震惊,纷纷避让不敢直掠其锋,让赤凤军安然闯入城中,而城中百姓在看到那熟悉身形之后,也具是恢复平静下来。 这些的相处,他们早已经知晓这赤凤军和别的军队绝不相同,是断然不会伤害自己的仁义之师。 只是在这番民之中,却有一人远远望着那正在城头之上巡逻的赤凤军,嘴角带着几分有趣:“那就是名闻下,甚至让史泽也为之震惊的赤凤军?” 且看此人高坐在一匹青骢马之上,身上穿着一套乌黑铁甲,且看铁甲之上布满刀伤剑痕,便知道这铁甲有些时日了,而这铁甲之上则伸出数根铁锁纳入胯下战马体内,而随着战马每一次的呼吸,这铁锁之上都会浮现出异光,而且还会收缩起来,将那战马皮肉给扯开,露出那肌理分明的血红肌肉,透着几分可怖场景。 “且看那赤色凤凰,就知晓对方乃是赤凤军了。”位于其身边,本该是在史泽麾下的仲威却是出现在这里,他对着李元复道:“但是你确定真的能够击败对方吗?” “这是自然!” 一脸骄傲,李元复满是信心。 他的父亲乃是李明昊,乃是党项人士,在蒙古入侵西夏时候就已然加入蒙古大军,如今正执掌数路之地,亦是地方军阀一员。而在接到史泽的信函之后,他就秘密派遣自己的儿子李元复潜入横山之中聚敛番民,好为自己出兵创造机会。而以其党项人的威风,那些番民自然闻风纳降,很快的就聚集起了六千人之众,并且趁着赤凤军和史泽鏖战时候一举出兵,彻底将这纷州给封锁住。 而现在,他只需将这纷州封锁,便可以将赤凤军麾下地盘南北切断,再无联通可能。 想着这一切,仲威亦是感觉佩服,只是一想那赤凤军凶悍模样,他自然透着担忧:“但是那赤凤军甚是厉害,不仅仅火器厉害,而且军纪严明,乃是当世雄狮,所以你可要心了。”数次战斗,他具是败在赤凤军手下,正是因此所以他早就已经特别的心,就怕会阴沟里翻船。 “那是自然。虽然对方拥有火器,但毕竟人数仅有一千,无论如何都不是我六千兵马的对手。”李元复张口回道:“但是你可要记住盟约,等到我们挥师东进断其根本时候,你等也要一起兵彻底将这赤凤军给灭了。知道了吗?” “正当如此。” 盯着那守着城门的军队,仲威咬牙切齿。 李元复面露笑容,又是道:“没错。当然那些番民族长也等急了,催我们过去呢?若是让他们变得恐慌了,那就糟糕了。毕竟在这次的战斗中,他们可是主力。虽然是炮灰,不过就算是作为炮灰,我们也应该给与相应的尊重不是?” “没错!” 仲威立刻露出得意来:“不过是以几张纸就骗得对方上钩,那些番民族长也真的是愚昧无知,当真以为那些允诺的东西会真的送上去吗?”越过人群,他死死盯着那城头大旗,又是低声喝道:“当然,等到围剿之势彻底完成之后,我看你这赤贼还如何继续挣扎下去? 如今时候,史泽所安排的围剿之势已经完成,北面的准备已经完成,接下来只需要等到那李明昊动进攻,那赤凤军就会彻底陷入双面迎敌的危险情况,而且蒙宋战争也快要结束了,等到一结束那张秀也会挥兵北上,三方力量一起动手,就凭赤凤军那一点力量如何还能够存活下去? 此番一战,定要彻底剿灭赤凤军。 怀着恶毒的诅咒,仲威和李元复骑着战马,重新归入军队之内。 城头之上,那金蒙瞧着眼前的那些番民,黑压压一片一片,就像是那被撕碎的碎纸一样,各自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块块来,根本就不符合任何扎营的规范要求。 然而金蒙看着这一幕,却带着踌躇:“这番民果然棘手,只怕就凭我们手中的力量很难击退。”想着当初斗志满满,现在的他却有些犹豫,一千已经装备火器的军队固然厉害,但是在对抗着多达六倍以上的力量的时候是否能够挥力量,他还是存疑。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固然在现代社会是需要进行限定的,但是在中古时代却还是有着其根本的问题的。 “也不尽然。依照之前我们和对方交战状况,他们固然数量庞大,但是却太过散漫、并无纪律可言。其中多数人更是听到火炮之声就整个吓住,甚至丢下兵器直接逃走,旁边的人也没有章法,只知道四处乱窜,可以看出来这就是一群根本未曾经过训练的乌合之众。仅凭我们的实力,只需要在进行战斗,就可以将其歼灭了。”仇烈想着第一次和对方战斗场景,却不是很赞同。 依照他的想法,在第一次战斗时候,就应该全力以赴彻底歼灭对方,而不是在这汾州之内悠哉悠哉的。 “击溃容易,然而歼灭一事实属困难。” 金蒙摇摇头,解释起来:“你要知晓。这些番民各有所属,虽是只有数十上百,彼此之间互不统属,故此显得散漫。我等虽是能够一击致命,但对方却可以四处逃散,潜入田野、山林之中,到时候我等又该如何处置?而且若是让对方散于乡野之内,则定然会令乡间百姓遭殃,这可不是我们赤凤军应该做的。” 那番军毫无纪律、互不同属,既是优点也是缺点。 战斗意志薄弱,难以抵抗赤凤军一次冲锋,这便是番军缺点;但熟悉地形,善于逃窜却着实让人头疼,自然是其优点所在。 仇烈立刻明白了其中缘由:“所以你打算聚而歼之?” “没错。” 另一边,那杨辉亦是透着得意,出自己的计划:“而且观其样子,很显然那领兵之人威望不高,并无雷霆手段整顿这些番军。届时我们只需要击破那为之人,那么其他的番军定然会失去斗志、难以再战。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宣布投降者不杀,并且愿意为他们提供粮食,那么他们为了求生存定然会投降。毕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和我们赤凤军一样,知晓我们究竟是为什么而战斗。缴抚并重,以缴为主、安抚为辅,则番民定然可以安然无事,而且还会为我们所用,如此一来岂不美哉?” “这倒也是。只是我们应该如何进行?” 仇烈立时了然,旋即就张口问道。 杨辉和金蒙彼此对视了一下,当机就打定了主意。(未完待续。) 第五章忽逢意外身落水,兵出灭匪又一路 数日之后,那些番民且见纷州城防守严明,只好无奈退去。Ww WCOM 而在城中,金蒙、杨辉、仇烈三人商定好计策之后,也立刻开始了行动。 此时此刻,杨辉正在纷州城粮仓之处忙碌,在他的呼喝下,那些衙役还有民工正在努力的将那一袋袋粮食搬到停留在汾河之内的漕船上,而在不久这些船就会沿着汾河一路向北,将上面的粮食运到太原城之中,好满足正驻守在太原城的赤凤军粮食所需。 自清晨时分,至晌午时刻,方才将所需粮食装满。 检查完毕之后,杨辉且看着那将船舶压得低低的粮食,脸上已然透着志得意满,只待这批粮食运到太原城,那么蒙古大军就无需担心了。 一声“起航”,数十条漕船立时开拨,载着粮食朝着北方航行。 位于城头,仇烈且看着这满船粮食,忽的道:“他们会过来吗?” “应该会的。毕竟这里这么多的粮食,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弃?” 金蒙扫过那一袋袋的麻袋,麻袋之内装的可是沉甸甸的粟米、麦,足以满足一万大军一个月所需,如此之多的粮食在这乱世之内,完全等同于黄金价格,自然会让那些番民为之疯狂的。 沉重船头压着河水,荡出一道道波纹,而那杨辉也立在船头之上,且看着远处尘烟滚滚,心中暗道:“那些家伙果然来了。”话音落下,于岸边之处,已然有数百位跨马番民拉弓张箭,瞄准船上诸人射击起来,而在身后更有成百上千的番民好似涓细流汇入人群之中,一并展开攻击。 “所有人,立刻反击。” 杨辉不敢懈怠,当机自背后取过铳枪,“砰”的一声便将当前一人脑袋打碎,随后跟着他一并押解粮船的一行人立时掏出火器,对准那些番民连番开炮。 虽是一时间受损颇多,然而这些番民却着实勇悍,立刻自河岸边跳入汾河之内,奋起双臂朝着粮船游来。这一下立刻吓得杨辉骇然,心中暗想自己以身为饵是否错了?只是面对那些群涌而来的众人,他只有坚定信念,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拖到约定的时候。 “看来这帮人当真是勇气十足,居然仅凭百来人就支撑到现在?” 站立在河岸边上,李元复且看着汾河之中那杨辉奋起反击的模样,不禁赞叹起来,似乎为这样的人才居然投入赤凤军麾下而感觉惋惜。 仲威冷笑连连:“虽是如此,但是你也知道那人是绝不可能投降的。按我看,是时候履行契约了。” “当然!我可是一向都很守信的。”李元复又是笑道,旋即将身后长弓取下,双指带着扳指用力一拉,这硬弓立刻弯若满月,嘀锋所向正是杨辉,“砰”的一声立刻离弦而出,化作流星正好扎在杨辉心窝之上。 被这一箭刺中,杨辉顿时愣住,于胸前之处只觉气力全数消失,脑海之内依旧布满困惑:“怎么回事?为何那援军还未过来?”想着当初约定时日,他只觉困惑,难道在围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吗? 随后,他的意识整个崩散,一头栽倒在汾河之中。 望着那且浮且沉的身躯,李元复得意洋洋:“这次的主要目标已经完成,看来我们应该撤退了。” “撤退?那么这些船的粮食呢?”仲威又是扫过那些粮船,张口问道。 “粮食?”李元复只是瞄了一眼那些渐渐沉入汾河之内的槽船,而上面装载的袋子早已经散开,让其中添入的泥土全都撒落出去:“为何我只看见一些泥土,不见粮食?”看起样子,他似乎早就知晓这只粮船乃是诱兵之计,故此才没有贸然展开行动。 听着远处滚滚红尘,李元复知晓那乃是金蒙所率领的一千兵马,而在之前的交战他就已经知晓,仅凭麾下的这些番民根本不足对抗,然而他依旧神色平静:“而且对方援兵已至,若是在不离开,只怕我等可就要被那赤凤军整个打死了。毕竟你也知晓这些番民不足成事,不如就此离开?”撇过旁边的仲威,他似乎已然看穿对方接下来的行动。 “没错!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计划进行,而我们只需要等到即可。”嘴角翘起,仲威带着几分得色,随后将身一纵,竟然分毫不管那些正徒然挣扎的番民,纵身朝着远方掠去。 李元复低头狞笑,地神道:“没错。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只是这棋盘上的棋子是否能够按照你希望的行动,那就犹未可知了。”且看着四周围围上来正准备质询的几位番民族长,他却将身边长枪拿过,当空一扫当机将其齐腰截断,身下青骢马踏步如风,亦是一般摆脱身后追兵,纳入远方群山之中不见踪迹。 没了两位的指挥,那些番民立刻乱作一团,只被赤凤军一轮冲锋,就被整个打穿,切割划分成数个区域,令其分毫逃脱不了。虽有人还在继续抵抗,然而在被一轮虎蹲炮轰击之后,剩余之人全都停止反抗,具是依照指令原地抱头,不得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一身铁甲银枪,那金蒙极目远眺,不免有些叹息:“被那两人逃走了吗?” 这些番民之所以敢在这个时候下山抢粮,很明显和那逃走两人有莫大关系,只是他们为何在煽动之后就立刻逃走,难道仅仅是为了给赤凤军制造麻烦吗? “没错。”仇烈摇摇头,脸上却透着几分悲伤:“还有。根据士兵的报告,杨辉他牺牲了!” “牺牲了?”带着不可思议,金蒙呵斥起来。 指了指那奔波的汾河,仇烈双目暗淡:“没错。被人暗中偷袭,直接扎在心脏之上,以至于跌落汾河之内,所以牺牲了。” “怎么可能?” 金蒙立刻驱策战马来到汾河边上,然而滚滚河水曾经的血污早被冲去,稍显浑浊的河水之内已然是没有任何痕迹,哪里还有杨辉的踪迹? 四下望着,他又是命令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立刻给我搜索,务必将杨辉找到。”眼角眦裂,却有几滴浊泪落下,显得无比悲怆。 “将军!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安抚番民,不让他们继续暴动。否则杨前辈他死不瞑目!” 叹声气,仇烈走上前指了指四周的番民,这些番民还不知晓赤凤军究竟会如何处置他们,所以一个个全都待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动静,唯恐一个不心让这些凶神恶煞的家伙生气,埋葬自己的生命。 金蒙脸上顿时暗淡许多,低声应着:“我知道了!”似这般事情,他实在是遇到了太多,无论是从沁州城开始的抵抗,榆社城时候的决战,甚至是太原城反击战,都有太多的同僚牺牲,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 虽是取得胜利,但是一行人知晓自己的同僚就此身死,气氛也凝重许多,并无多少凯旋而归的兴奋。 而在将这里的情况通报太原城赤凤军之后,他们也就驻扎在这汾州城之内,确保境内的番民不会再一次叛乱,以至于扰乱治下秩序。 “杨辉死了吗?” 萧凤且看着手中纸条,五指立时攥紧,将那纸条化作一缕烟尘。烟尘随风且摇且晃,渐渐的朝着空升起,正似那灵魂一样,要前往另外一个世界。 目送这烟尘,萧凤默不作声。 牺牲总是无法避免,她自起事时候就已经知晓并且做好准备,然而如果真的知晓这种事情,却依旧会感觉伤悲。 “没错!他死了,和李长官一样,就这样死了。”紧抿着嘴唇,赵志呜咽着着,脑海之中曾经争执场景还在浮现,然而现在他却就连争吵的对象都没有。 人相隔、生死永别,这就是战争吗? 空气越凝滞,萧凤越感觉气氛着实凝重,压抑的情绪压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让他们全都沉默不语,然而事情总是无法避免,城外的敌人也绝不会允许他们继续停留,为了生存他们只有继续走下去。 “他的位置,有没有人可以代替?” “成风、6忍可担重任。” “好!那就他们两个吧,毕竟若是没有人接任,那是会出大问题的。” 且看众人没有意见,萧凤立刻任命了两人职位,无论如何赤凤军的机构必须确保正常运转,否则的话他们别是“净火焚世、驱逐鞑靼”了,只怕就连生存下去都够呛。 吩咐下去,萧凤又是问道:“对了,还有问题吗?” “根据金蒙报道,那驻守在延安府的李明昊已经率领两万大军准备自晋宁军入关,攻打我赤凤军。”赵志立时回道。 萧凤立时皱眉:“李明昊?没想到那史泽当真有些本事,居然动这李明昊也一起来打我,看来对方是下定决心,要将我们彻底围剿吧。”目光之中怒焰腾腾,她已然对那史泽恨之入骨,然而面对这两面围剿、或许会是三面乃至于四面围剿的态势,赤凤军还是招架不住。 无奈何,她赤凤军底蕴太薄、兵力根本不足,根本难以对抗对方大军。 这史泽正是看准这个弱点,方才做出如此战略,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彻底剿灭赤凤军,令其再也无法在这晋中之地继续生存下去。 赵志当机道:“所以金蒙祈求,希望能够准许他以粮食为要求,将那些番民纳入军中进行训练,好对抗这李明昊的一万大军。” “利用番民?但是这些番民不通汉文、不识汉字,若是轻易纳入军中,只怕他们会倒戈相向。”听到这话,赵晨立时回道。 那些番民毕竟和汉民有所不同,就在山中逍遥自在,根本就受不了军纪约束,而且言辞风俗皆有不同,若是强制其遵守赤凤军的军纪只怕很难,若是在和平时候尚可以以时间来磨练,但是若是在这战争时候,想要降服这些顽固不化的番民,那就千难万难了。 赵志叹声气,亦是解释道:“但是如果不收纳这些番民的话,那么我们赤凤军根本就难以对抗对方两万大军。” 若非无可奈何,他也不想要将这些番民收入帐下,然而此刻急需扩充兵力,他们也是付出相当的努力,才将在太原反击战之中损失的士兵重新补充,恢复到目前拥有四个作战旅,合计一万四千人,拥有铳枪三千、虎蹲炮一千,以及克虏炮三十六门的精锐兵团。 “我也赞同。当然,为了确保那些番民不会反抗,我建议只为他们配备冷兵器,至于铳枪还有虎蹲炮一律禁止,不得让对方接触。如此一来,就算对方想要反叛,我们也有足够的实力镇压。”成风立时回道。 既然那杨辉已然牺牲,那么他就要挥自己的用途,开始为整个赤凤军的安然所着想。 对抗蒙古大军重要,但维持赤凤军内部的稳定也是同等重要。 另一边,那6忍也是答道:“而且目前火器也不过是刚刚产生,就连刚刚装备手炮的史泽也未曾熟练使用,想必那李明昊麾下对这火器也殊为陌生。以那些蒙古士卒遗留的兵刃装备那些番民,再配合他们对横山地形的熟悉,就算是无法击退李明昊,也足以拖延一段时间,让我们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听到两人谈话,赵志和赵晨具是点头,不仅仅是在这会议之上,他们参谋部内部的成员在私底下也经常交流,故此相当熟悉赤凤军内部的问题以及应该如何去应对。 这些预案他们早就已经制定好计划,如今时候不过是从中选出最适合的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计划行事吧。”萧凤且看一行人制定好计划,也微微颌,以示准许。 她知晓自己虽是玄功高绝、意志坚韧,但是人的精力实在有限,所以在别的方面,尤其是组织安排、人员处理方面着实短板,所以才将这军阵诸事分割出来,全数交由参谋部所处理,而自己只是负责把握大的方向和战略,好确保赤凤军能够顺利成长起来。 不然的话,按照她那刚烈性子,只怕早就中了那些宿将奸计,以至于全军覆没了。 确定好方略之后,一行人各自道别之后,就自这议事堂离开,各自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只是萧凤静坐原地,虽是有诸多侍女随侍左右,但是她却倍感孤独,微风吹拂挑起鬓角秀,她那一直都是刚毅的脸庞却透着哀伤,皓月渐升、几许月华落下照在身上,越令其透着清冷,真如那蟾宫之内孤独的嫦娥。 一个个人儿就这般去了,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抬起头看着那一轮泠月,萧凤倍觉孤独,这战争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未完待续。) 第六章月影朦脓忆亲情,三路大军起烽火 “主公!” 一声轻呼,唤起她的沉思。WwWCOM “是星儿吗?” 眼眸微动,萧凤立时注意到正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萧星。之前她曾经让这萧星出去办事,算起时日应该也已经完成了吧。 盈盈一鞠,萧星且看着萧凤那略带哀伤的脸庞,心中亦是被触动一样,带着担忧问道:“姐姐,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随后自袖中取过一张地图,庄重递给萧凤道:“而那些秘密建造的粮仓全部都在这上面,而且为了防止被别人现,所有建设的人员都是用那些鞑子的。” “完成了吗?那就好!这样的话,就算对方真的打破防御闯入这晋中一带,我们也有回旋的余地。”结果了这地图,萧凤勉强扯了扯面皮,露出一丝笑容来,只是这笑却甚为勉强,完全是近乎于冰冷。 敲着自己师尊如此模样,萧星更显担忧:“还有,关于杨辉的死亡还请您莫要哀伤,毕竟我们还需要您呢。” “我知道!” 神色稍显苍白,萧凤抬起头望了一下那皎洁月华,面容更显凄苦:“只是一想到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牺牲,所以我才感到悲伤。毕竟就因为我一己之私,他们就这样的去了。而我什么都做不到!”五指紧握,虽是极力挽留,然而那气息依旧自指尖溜走,不存分毫。 无力感,那种上不着、下不着地的无力感笼罩着她,即使她修为高深、赋惊人,更是有史以来少数几人能够在弱冠时候抵达地仙境界的才,但是这无量、浩荡的无力感,却似那三山五岳、九州四海一样,整个压过来,让她倍感痛苦以及无助。 但是她更不可能表现出来,因为她是赤凤军领、中华教教主,所以她不能表现出来! “姐姐!” 且看着自家姐姐这般表情,萧星心儿顿时颤抖起来,赶忙跨步走上前。只是刚一靠近,她就感觉腰间之处被整个环住,随后只觉旋地转,待到反应过来方才察觉到自己已经被萧凤整个抱在怀中。 五指相扣、衣衫紧贴,便是那芬芳之气亦是交错在一起。 望着那似是星辰一般深邃目光,萧星嗅着那熟悉的气息,面颊立时变得涨红,低声问:“姐姐,你怎么了?”此刻虽是午夜时分,然而毕竟不是闺阁之中,她虽感觉身体燥热、心脏跳动的厉害,但还是感觉有些羞耻。 “让我抱一下,可以吗?” 声音之中透着疲倦,萧凤却并未做其他的动作,只是静静的将萧星抱在怀中。 两个人儿紧紧贴着,似乎能够听到那彼此跳动的心脏,如潮如海、宛如波涛,让人不禁沉浸在这壮丽的波澜之内。 仔细听着这跳动声,萧星脸上那一抹不情愿迅消失,只剩下一片依恋,而在那颇有韵律的跳动声中,她感觉自己那稍显凝滞的真元重新焕光彩,于血脉经络之中,好似那壮阔秀丽的江河一样不断的奔行着,一次又一下冲刷着细胞、肌肉乃至于经络,令其变得更为坚韧。 “姐姐!你怎么了?” 只是几下,萧星立时就感觉体内力量增强数分。 这乃是双生剑诀之内记载的双修之法,比之寻常修行功法也要快上数倍有余,而正是借着这门功法,她们两人方才从十岁懵懂无知之人修至如今堂堂之道,便是在下俊杰之中也是佼佼者。 但是今日这般场景却并非寻常,乃是萧凤不惜损耗内元,方才让萧星修为增进如此迅,故此萧星方才感觉有些奇怪。 萧凤一脸苦楚,仔细的看着怀中少女,和往昔时候那稚嫩的脸庞相比,眼前的少女已然成熟的太多,空灵轻灵、宛如仙子,然而却早已经没了年幼时候的真烂漫。随着时光的流转,她们都已经长大了,萧凤不复往日的自在逍遥,萧星也没有昔日的真无暇,至于萧月,如今的她已然和当初那个活泼可爱的少女相差太多太多,已经完全化身为一个冰冷至极的复仇女神。 “没什么,只是我害怕。害怕哪一,你会离我而去。” 想着李志、想着杨辉、想着那些牺牲的众位将士,萧凤越的害怕,双手紧紧的将萧星抱在怀中,于脸颊之上几行泪水落下,随后溅落在萧星脸上,不由自主她吐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泪,是苦的。 萧星这才明白,为何在人前总是如此坚强的主公,为何她会变得如此模样。 对于那些赤凤军的士兵来,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站在前头抵抗风雪的绝代枭雄,而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会哭泣、会气恼的寻常少女;对于那些支撑他们存在的民众来,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庇护自己、荡尽妖邪的九娘娘,而不是一个会感到迷茫、不知方向的平凡女孩…… 为此,萧凤强迫着自己变成这样的存在,并且将其带在了自己的面容之下,永远的以他们所需要的姿态面对他们。 但是她知道,身边的女子并非这样的存在。 她会因为尝到了快乐的食物而欢呼,她会因为看到自己喜欢的评书而鼓舞,她会因为得到好玩的玩具而高兴,她也会因为穿上好看的衣服而快乐……,所有寻常女子会出现的她都有,而且在昔日的时光之中,她更是亲眼看见这一幕,那总是在丛林之中四处乱窜、宛如精灵一样的女孩儿,正是她所憧憬的对象。 然而这一切,都没了! 那些她们所喜爱的,留下无数欢歌笑语的场景,全都在那一场灾难之中彻底覆灭,成为了一个仅仅存在于画卷之中的虚妄场景,而这个即使是一点星火,也会将其点燃并且彻底焚毁。 而这一切,都只存在于十年前的过去,并且永远都无法企及。 柔臂轻舒,萧星壮着胆子用力的将萧凤抱住,直到这时她才现原来这个貌似高高在上的女子,她的身躯也和一般的少女一样,同样的是那么的柔软、怯弱,让人不免为这少女而感觉疼惜,两颗心紧紧的贴在一起,不断悦动着旋律,奏响了名为依恋的羁绊。 “姐姐。不管会生什么事情,我都会跟在你身边的。” 且望着那已然闭上眼睛的女孩儿,萧星这才露出一丝微笑来,唯有在睡着的时候,她所仰慕的主公才会变成了从前那个刚刚认识的娇俏少女,而那一段记忆是她们共同的存在。 月华滑落,正好落在这两个璧人之上,宛如那谪落凡尘的仙子,飘飘然几欲腾空而去。 月影渐疏,最终几近于无,于东方尽头,一缕赤霞落入凡尘,随后红日跳出,又是新的一条。 身子微微动了一下,萧凤这才自睡梦之中苏醒过来,她看着怀中少女不免透着几分疼惜,将其抱起来却走入后面的闺阁之中,将其安置在那透着嫣红脂粉气的床铺之上,她又将一个寝被取过来仔细的盖在萧星身上,好确保其不至于受凉了:“昨夜倒是幸苦你了,今你还是歇息一下吧。” 萧星嘴中嘀咕了一下,便是那眼皮之下,亦是翻转起来。 只是她努力片刻,终究还是未曾睁开眼睛,在将萧凤安排的任务处理好之后,她就快马加鞭赶回太原城,又经过了昨夜事情之后,早已经是疲惫不堪、更兼舟车劳顿,实在是太过困乏了,故此一旦是入睡之后就很难醒过来。 而在府衙议事堂之中,已然传来稀疏声音,而随着太阳越深越高,这声音也越来越多。 萧凤听了这些话之后,当机缓步走入议事堂之内,问道:“各位,还有什么事情吗?”经过昨夜,她已经消去了因杨辉死亡所带来的悲伤,又重新回到了以前的那个飒爽英姿的赤凤军统帅。 “启禀主公。根据张世杰、王允德两人报告,那张秀已然从襄阳撤军,正朝河南府方向移动。依照我们之前的推测,只怕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准备一起进攻。以张世杰、王允德驻守在平阳府的不足五千的兵马,只怕挡不住对方那三万兵马。”赵志顿了顿,且看着四周围具是安静不出声的众位,他更是感觉头皮麻。 北边尚有史泽四万兵马没有消灭,而在此刻自西边有李明昊的两万大军,如今时候位于南方的张柔也调集三万兵马准备北上,在这接近十万的大军围剿之中,他们实在是无法保证自己还可以继续生存下去。 “三面围攻吗?这史泽当真是好计策,还真的就看准了我们的缺陷来安排。”萧凤冷哼一声,旋即道:“但是我若是怕了,就此撤退了?那岂不会让人耻笑?这一次,定让这家伙来的去不得。”即使是面临如此险境,她也未曾流露出任何一丝担忧。 而众位参谋被这一喝,也具是感觉心神一震,感觉自己的这位主公真的有办法解决这般险境。 赵志一脸期待,连忙问道:“按照主公意思,难道是要正面对抗?” 若是正面对抗,他们赤凤军虽然只有一万多人,但是在火器助阵情况下,却依旧可以击败其中任何一只军队,当然损失肯定会提升到一个无奈接受的程度。 “不可能。”萧凤却直接否决道:“我们兵力实在不足,纵然得到火器助阵,若要击败这其中一个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若要分兵同时对抗三路大军,那我们定然会彻底失败,此计犹如和自投罗网毫无区别,根本就行不通。” “那依照主公意思,应当如何去做?” “撤军。既然对方想要这太原城,那我们就让给对方!”敲了敲桌子,萧凤道。 “让给对方?”赵志顿时惊住,想到曾经为了守城而死的李志,他立时喝道:“若是将这城池送给对方,那我们之前的战斗有什么意义?而那些牺牲的同僚岂不是白白牺牲了?”到这,他已然觉眼眶之中噙着泪水,更有数滴泪水溅落在地,打起点滴灰尘。 “没错。而且此城之中更有数十万生民,若是我们就此撤退,那么对方若是在这城中制造杀戮又该如何?”成风亦是感觉不解。 而那6忍亦是道:“如果我们就此撤退,那么那些百姓又该如何看待我们?这样的话,我们又和那些流兵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人声鼎沸,具是为萧凤这近乎大胆的策略而感到惊恐。他们也算是饱读诗书,然而如同萧凤所选择的这种手法,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全都开始质疑这作战方略是否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但若是在这里抵抗,你觉得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还可以战胜对方吗?”幽幽道,萧凤只将柳目扫过众人,当机让这些人全都闭上嘴巴。 赵志脸上顿时挣扎起来,旋即低声回道:“不能!” “没错,不能。在腹心被威胁的情况下,我们根本就无法将那些收获的粮草运过来,因为对方肯定会派兵在这根据地之内肆无忌惮、大肆破坏,好彻底断掉我们的后勤补给。”神色异常严峻,萧凤缓慢的道:“而在没有足够的粮食补充的情况下,我们根本就无法维持足够的战斗力,而导致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到时候等到三路大军汇合时候,我们就会彻底陷入对方的团团包圆之内,到时候等待所有人就是死了!” 听到这话,一行人立刻沉默下来。 仅仅是击退史泽一路兵马,他们就起码牺牲了数千士兵,若要战胜多一倍的敌人,岂不是要全员牺牲吗? “所以我们应该离开,跳出敌人的包围圈。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免和对方主力作战,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化整为零,以队持续不断歼灭对方股部队,直到具备足够的优势之后就可以直接进行主力决战,彻底歼灭对方。如此这般、积少成多、集腋成裘,以范围多次作战歼灭对方,不断的积累胜利,虽然中间肯定会有很多的牺牲,但是作战选择却会始终在我们这一边。这样的话,肯定能够彻底击败对方,赢得最后的胜利。” 萧凤叹息,相较于那些没有历史、军事常识的穿越者,她在中学时代成绩一直优秀,所以对中国近现代史那个传奇军队的事迹相当清楚,否则以她的谋略如何会想出这个策略? 相较于被历史证明是正确的路线,她可没兴趣去逆着潮流,去做一些不仅仅是无用功,而且还是徒费工夫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七章中原内群雄竞起,探敌情阴线暗藏 六月的太阳向来毒辣,烤的那高大梧桐也没精打采,蔫了树叶、没了嫩叶,只剩下知了还在不住叫唤,让人听了越难听。Ww W COM 立于庭外,张宏范想着自己一路旅途,不免有些忐忑。这一路过来,他不仅仅未曾完成爹爹布置的任务,更是让偌大太原以及晋中地区落入赤凤军之手,如此后果便是让他千刀万剐也不过分,待会儿若要和父亲如何解释,他尚不明白。 而从客房之中,偶然有几声咳嗽传来,让他感觉有些心慌意乱,毕竟这声音正是他父亲张柔的声音。 不过一年有余,自己的父亲究竟怎么了? “你终于回来了!” 踏出门庭,张宏圣刻意压低声音,似乎是为了避免房中静养的父亲。 “忽睹都目前已然失势,正处于气急暴躁之中,为了避免被牵扯进去,所以我回来了。”张弘范透着担忧,掠过眼前之人望着那深邃门洞,试图瞧见里面的状况:“父亲他怎么样了?” “那孟珙甚是厉害,饶是父亲已然修成罗汉正果,炼成金刚伏魔之力,依旧被那厮以五极太元之力给伤到根本,若要恢复实属困难!”摇摇头,张宏圣透着担忧,若论孟珙最厉害的手段,莫过于这五极太元之力了。 张宏范却感觉不解:“父亲也是一方豪杰,更有我所制造的火炮助阵,为何竟然被那孟珙打成如此凄惨?” 他那父亲甚是厉害,于北地群雄之中脱颖而出,自然是实力了得,然而此人却被那孟珙打成如今惨样,自然是让张宏范充满不解。 “唉。你是不知,那孟珙实力了得,所修成的无极生灭之力不仅仅能够令其能够在方圆十里之内自由移动进而将所有的兵力集中起来,更是能够摧人生机,一入体内就如同那附骨之蛆难以挣脱。父亲正是为了对抗此人,正面以金刚伏魔玄通硬生生抵住这一击。虽是如此,但麾下数百艘战舰却被那孟珙移到全数截断,便是整个襄阳城也被自当中整个截断,当真是让人惊愕不已。”张宏圣唏嘘不已,依旧感觉对当时场景感觉害怕。 那让人感到可怕、直接截断整个城池的力量,当真让人感觉他们所面对的并非凡人,乃是一位能够绝裂地的神仙中人。 张弘范倒吸一口气:“居然有这般强大?” “没错。”庄重点头,张宏圣神色凝重:“所以若是有这孟珙在一,则我朝大军定然难以击败宋朝。那厮实在是太厉害了,只需要他在,那我们断然没有摧毁大宋的可能。疾风之雷,触之必亡;护国神鼎,千载不易。那孟珙、赵魁两人能够得到南朝众人赞许,自然是有本事的,仅凭我们两人就想要和他们对抗,绝无可能。” “既然如此,那又该以什么手段,才能够除掉这两人?”心中泛起波澜,张弘范且在脑中不断的思考这问题。 一脸苦涩,张宏圣亦是感觉脸皮烫:“也只能静待时日了。” 两人沉默,却自卧房之中传来一个声音。 “是九郎吗?” “爹爹,正是九郎。” 张弘范且听着声音,心儿立时为这软弱无力的声音感觉悲伤,若是往前这声音定然透着不可否认的威仪,然而如今却几近于无。 张秀大抵是明白了张弘范的顾虑,又是回道:“既然来了,那你就进来吧。” “儿郎知道了。爹爹。” 一步跨过门槛,立刻就见在这大堂之内,尚有好几位侍女正在忙碌,而在不远处的一个大床,正有一人双目阖住默运玄功盘腿坐在床褥之上。 他正要走上去查看状况,那张宏圣却更快一步拦在身前,将他止住:“父亲正在运功将那无极生灭之力逼出体外,你切莫擅自靠近。别忘了,你可不是地仙一流,若是被那无极生灭之法侵入体内,你可无法抵抗。” “无妨!那无极生灭之力已经被我控制,目前我已经并无大碍了。” 正在此刻,那张秀却缓缓睁开双目,相较于从前那气势磅礴的样子,此时的他脸色相当差劲,便是眸中也是透着暮气。虽是如此,他却还是问道:“对了,九郎!你能否告诉我,那萧凤究竟是什么人物?为何我之前竟然不曾听闻?” 他们对萧凤还有赤凤军实在是资料太少,除却知晓此人乃是女子、出身于真泽宫之外,别的完全不知晓,否则早在萧凤占领潞州时候就该出手,而不是放任其继续壮大,以至于两成如今灾祸。 “根据孩儿所搜集的资料。这萧凤曾经于十年之前在兴元府之中出现过,并且曾经潜入蒙古大营之中于四王子托雷杯中下了毒药,故此让那托雷年纪轻轻就一命呜呼。当时候她曾险些被萨迦寺主持擒住,只可恨那全真教丘处机却插手相救,以至于逃脱升。而在传之中,更有人曾经过此女得到过武侯传承、并且得到万象先生弟子孙应时传授手稿,故此方才修至如今程度。”张弘范仔细道,不敢遗留半分资料。 “只怕还要加上全真教秘典吧。” 长叹一声,张秀透着几分恼怒。 那榆社城一战,以及太原府一战,他们蒙古精锐具是被这莫名出现的赤凤军正面击败,此等影响当真是牵连甚广,让整个蒙古境内的诸位汉侯全都生出异心,甚至让他军中士兵也是有些顾虑,否则如何会被那孟珙所乘,夺了至关重要的襄樊两地? 张弘范缓声回道:“没错。而且根据史泽军中士兵所述,他们曾经见到那全真教余孽就藏在这赤凤军之内。估计那萧凤若非有全真教暗中支援,如何能够在我境内生存至今,并且顺利达到如此程度?”想着那曾经高踞北地的全真教,他们岂会料到这全真教居然暗怀心思,做出这等事情? 至于其中关联,他们并不关心,只需要知晓在赤凤军崛起之后,那全真教情势势转急下、一日之内彻底覆灭便明白此中缘由了。 “而今时候这个已无大用,我等需等知晓究竟应该如何,方才能够将这赤凤军彻底剿灭,否则的话我可汗倾覆,只在此刻!”张秀勉强支撑起自己站起来,在两人搀扶之下方才在那太师椅之上坐稳。 “父亲。你是这蒙古会倾覆?这可能吗?”张弘范倍感可笑。 那赤凤军虽是厉害,然而仅仅是史泽一人,就已然将这赤凤军困在太原城之中,而等到他父亲张柔还有那李明昊两人一起兵,再配合驻守大名的忽必烈诸人相助,定然可以将这赤凤军一举击溃。 然而父亲却这蒙古会倾覆? 这不是玩笑之话吗? “自然可能。” 张柔一脸悲意,正如那佛祖一般,透着几分无奈:“你要知晓。那蒙古诸人本是塞外蛮夷,虽是被圣祖以莫大力量整合起来,然而终究不懂该如何才能够统治中原之地,便是这偌大江山,也不过是仗着刀坚箭利,方才让诸人臣服。而在这偌大中原之地,不知有多少人沦丧于那蒙古诸部手中。你且想想,若是这蒙古露出颓势,那些昔日里被这些蒙古欺辱的诸位豪杰,岂会善罢甘休?” “父亲,你是他们会造反?” 张弘范心中一动,却是想出一个可怕的后果。 张柔点点头,示意那张宏圣将旁边的毛笔拿过来,然后伸出手想要握住,只可惜估计因为伤势还未恢复,他甚至就连这毛病都难以握住:“没错。且不别人,仅仅是那李明昊就是西夏皇族余孽。而且你也知晓那西夏皇族曾被圣祖彻底夷灭全族,以此人奸邪心思,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他才借此兵,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夺取晋中之地以为根本?”张弘范恍然大悟。 若是这李明昊夺取晋中,那便可以近可入住中原,退可闭关自守,如此形式完全可以是占据了昔日秦国龙盘虎踞之势,届时只需要将大门一关,便是那蒙古诸部若要拿下,也要付出莫大代价。 张柔点点头,目光之中透着忧愁:“正是如此!更何况值此乱世,若要成事者,可不只是他一人。若是那李璮也就此叛变,则中原就会彻底覆灭。若是那宋朝借此机会趁势北伐,只怕这中原大地便要再度易手了。” 他久历战争,自然不是仁慈之辈,只是一想这中原大地还要遭受这般揉虐,便倍觉痛苦,以至于双泪已然止不住,自眼眶之中落了下来。 “即使如此,那父亲我们又该如何?” 张弘范一时间哑然,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又该如何。 张柔叹声气回道:“唉。这般样子,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身体似乎恢复了一点,他当机笔走游龙,于那宣纸之上一阵挥就,待到上面墨水干了之后将其卷起来,却是递给了张宏圣,叮嘱道:“你且将这封信送给忽必烈,他若是见了自然知晓我的是什么了。记住了上面的秘密,千万莫要被别人知晓,否则我等危已!” “我知道了,父亲!” 接过书信,张弘圣似是知道些什么,立时将这纳入怀中,便是张弘范也未曾知晓,随后就走到马厩之处,随着一声马蹄之声,他已然从这快离开。 “父亲,我呢?” 张弘范却有些颤抖,自家父亲叮嘱自己所做的事情,他如今却一个没完成,反倒全都搞砸,实在不知道究竟会被如何处置。 张柔只是静静的看着,整个屋子万俱静、了无声息,只留那不住跳动的心脏之声,被这样盯着张弘范实在是忐忑不安。许久之后,张柔方才道:“唉,如今时候正值用人之际。你不如且随我处理军务,也好熟悉熟悉一下军中情况,以免日后再犯这种错误,知道了吗?” “我明白了父亲!” 紧住心脏的绳索顿时松开,张弘范这才恢复过来,心中却是暗想那赤凤军的事情,暗自誓。 终有一,我必然要让那赤凤军死亡葬生之地! 几人虽是父子情深,然而却未曾注意到于旁边随侍的一位侍女。这侍女也是寻常,并无一星半点的异状,只是在离开了府邸前去采购一些纸墨笔砚回来的时候,却在路上撞上一人,随后她的荷包便被这人给摘了去,而她也恍然无知就这样回到府邸之内,直到有人现之后她才反映过来。 只是那偷了荷包的偷却甚是奇怪,在得到这荷包之后就迅离开城池,约莫走了十来里方才来到了一处石亭之处。 而在这石亭之内,早有一人在这等候多时,看起模样分明便是孟珙帐下主事李庭芝。 这偷将这荷包递上前去,旋即道:“禀告主事,这便是那张柔目前的状况!” 李庭芝结果之后,自其中掏出了一张纸条,展开之后顿时露出几分有趣来:“哦?没想到居然能够行动了,看起来他恢复的还不错啊。” “既然如此,那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累的那家伙,我帐下不知有多少兄弟死了,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这人立刻狠着声喝道,犹自带着不甘。 若是萧月再次,分明可以看出来此人乃是昔日的黄河五鬼之中的甲无伤,他因为屡遭张宏圣算计,故此投入了南宋境内,因为还需要知晓张柔的动静,所以他也不敢贸然泄露身份,以免遭遇意外。 “再等一会。等到元帅回来之后,我们自然会动手。那家伙好歹也是一个地仙,岂会如此轻易的就死了?更何况他也是多年宿将,若是故意装出这般模样又该如何?”李庭芝摇摇头,却不敢贸然行动,一想到那离开的张宏圣,他却是有些兴趣,暗想:“这张柔让这张宏圣在这关键时候离开,莫非有着什么意图?既然如此,那我只怕要和元帅上一了。” (未完待续。) 第八章大军出兵临平阳,深夜中兄弟争锋 “禀告两位将军,那张柔大军目前已然来到城池三十里之外,就准备率军攻打平阳府。 Ww W COM” 府衙之中,早有通讯兵将前方军情传递过来。 听到这话,张世杰只觉紧张,心道:“看样子,他们终于过来了吗?”随后就听那王允德询问起来:“既然如此,那我等应当如何应对?毕竟对方虽是被南朝击败,然而余部依旧有三万大军,仅凭城中军队断然无法守住。”更何况那张柔亦是地仙人物,若是此人恢复伤势领兵攻打,只怕他们就连三都坚持不下去。 “目前只能暂时封锁城池,确保安危了。毕竟这平阳城四面皆山,乃是易守难攻之地,依仗地形纵然难以对抗,但却能够抵住对方。他张柔虽是兵力庞大,但若要强夺平阳城,还是需要付出莫大代价。” 右手拇指还有中指摁着太阳穴,张世杰只觉头颅几近炸裂,想着那城外大军,他是绝无半分侥幸,认为自己能够和自家主公一样,以远逊对手的实力击败对方。 无论是军队数量上的劣势,还是领兵统领实力之上的差距,都令人绝望。 “我明白了。” 王允德立时离开,前去安置士兵部署,好迎接敌人进攻。 且面对那庞大军队,他亦知晓仅凭自己力量绝难对抗,然而若是就这般放这军队入境,则多年经营的根据地定然会毁于一旦,届时莫是继续战斗,只怕就连生存都略显困难。 张世杰亦是晓得这点,所以也只能调集军队全力对抗。 索性那张柔尚未从孟珙打击之下恢复过来,应当不会亲自领兵助阵,这倒是让他们感觉轻松许多,若是寻常军队只凭手中铳枪、虎蹲炮,已然能够足够应对。作为最早使用火器的军队,赤凤军士兵已然知晓该如何才能够挥最大威力。 是夜,那张柔果然派遣手下大将前来攻城。 约莫一千多人,只是一个千户的兵力,但是却已经让整个平阳城都完全运作起来,废了好些功夫方才打退,而作为代价他们也有百余位士兵就此牺牲,和自家亲人人永隔,再无相见可能。 且看着这被摆放整齐的列位士兵,张世杰只觉心中充满酸涩,只想要大哭一场。 身边的士兵正在收拾战场,将那些死亡的蒙古士兵的尸体抬出去丢入大坑之中埋起来。此刻气炎热,若是不及时处置这些尸体,那么等到这些尸体腐烂之后,定然会滋生大量肮脏之物,比如那些蚊蚋以及蝇虫之内的,届时若是令城中百姓遭殃中了瘟疫,那可就糟糕了。 在战争史当中,因为军队大部分中毒而失去战斗力的事情,可不在少数。 作为医生出生的萧凤早就知晓这一点,所以早早的制订并且组建了完善的战场管理制度,以免因为这些意外事情而令军队损兵折将,反而便宜对方。 却见此时,于远处一道身影骤然掠过,他心中一惊立刻纵身跟住,行不过数里之地,那人却突然定住,转过身且看着一脸忧愁的张世杰,立时冷笑:“张宏武,你莫非忘了我这个表弟了吗?”语气之内包含讥讽,更透着几分熟悉,这人究竟是谁? “张弘范?你深夜再次找我有何事情?” 张世杰亦是一惊,旋即定下心思,低声喝道。 张弘范嘴角掠起,露出一抹得色:“没什么,只是来看一下我那意气奋的表哥罢了。毕竟我与你也算是多年情分,若是就这么断了,那岂不是可惜了?毕竟等到我大军一到,你确定你还能够守住这平阳府?”话语之中,满是得色。 “所以你想要什么?” 张世杰垂目凝望,已然带着几分审慎。 若是这厮目的乃是平阳府,那他可就要心了,不然的话被这厮设伏那可就糟糕了。 张弘范朗声笑道:“放心吧。作为兄弟一场,我倒不会做次卑劣事情来。”随后他一脸期待,带着蛊惑:“只是我父亲怜悯你误入歧途,故此派我前来劝你重归正途。若是你愿意开城投降,到时候莫是区区罪名,便是封妻荫子也不在话下。” “这就是你此行目的吗?” 暗道一声果然如此,张世杰轻轻摇头。 张弘范眉梢一皱,却觉得眼前表哥竟然透着几分淡然:“没错。难道你不愿意?”心中诧异,他已然是暗运玄功,随时准备战斗,就算是无法劝此人投诚,但也要将其擒下,也好让那平阳城人心浮动、减少军中损失。 “我心意已决,你还是回去吧。” 双手背负,张世杰却是头颅高昂,目光之内竟然带着几分蔑视。 张弘范低声喝道:“这么来,你是决意和我们作对了?真不知晓你究竟有何想法,竟然躲在一个女子裙下,莫非你与她已然有了一些姻缘?自古以来便有美人乡是英雄冢,你这厮当真是不识好歹,若是等我兵一到,届时你如何能活?你这厮当真是无知、愚蠢,竟然作此行径。” 且看他目光之内火光冲,便是一身长袍,亦被狂风吹的阵阵作响,当真是好一派狂怒模样。 “呵呵!” 侧目而视,张世杰却是哈哈大笑,那笑容带着蔑视,亦带着不屑:“若是仅有些许容颜,尔等又是为何数次为她所败?若论无知、愚蠢,似尔等这般手下败将又有何颜面与我相劝?更何况张某这身躯,若非两位道长所救,早已经是置身于幽冥之内,又何须你再次行凶?“ 张弘范被这话一挤兑,立刻想起自己好几次狼狈逃窜模样,虽是气炸至极他却强行忍住,想着父亲安排的任务,又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曾考虑到麾下百姓?若是我兵一到,尔等若是率众反抗,则那百姓定然会遭殃。届时生灵涂炭,岂不是一场祸事?” “哼!你这厮当真是心计百出,只可惜你却忘了我昔日里也曾经置身于蒙军之内,自然知晓那帮蛮夷之徒的行径。不然当时候我为何被擒?又为何被关入地牢之中变成今日德行?若是依你所,我便是投降了,以他们那凶残成性、不识道德的手段,岂会容忍治下百姓安然生存?到时候,我华夏大地、亿兆百姓只如鸡豚狗彘之物,任人宰割罢了。” 一声狂怒,张世杰只是一掌,登时便将面前一块磨盘一般大的山岩整个拍碎,尘石溅起、狂风大作,正似他那满腔怒意的性子一般,毫不客气点出张弘范荒谬之处。 “你这厮当真愚蠢。岂不知那蒙古势大,若是我等反抗,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不如和我父亲一样,且做俯随后暗中续集兵力。届时只需要那蒙古露出颓势,我等定可取而代之。”张弘范且看那遍地碎石,心中顿时惊住,以他目前实力可断然做不到这般轻松潇洒。 难道这段时间,这张世杰又有了突破? “笑话、笑话,你这话当真好笑。” 连声喝道,张世杰却是一脸怜悯瞧着张弘范,朗声叫了起来:“你这厮当真是糊涂至极。那蒙古与我汉人既不同文、更不同种,你等便是立下大功劳,在他们眼中也不过等若猎犬。届时同室操戈、兄弟相残,其悲哀之处,莫过如此。而自古以来,我只听过狡兔死、走狗烹,你若是将下抵抗之人杀了,那等待尔等的,也不过是那早已经磨得锃亮的刀刃罢了。更何况若是那赤凤军就此覆灭,只怕你父亲濒死时候也正在此刻。” “莫要胡!”听到此言,张弘范立刻就被刺激到了:“你这厮分明就是暗怀不满,如何在此讥讽父亲?” 自年幼时候,他一直受到父亲谆谆教诲,对其言辞向来信服,如今时候竟然听到自己最尊敬的人受人指摘,自然忍受不了张口反驳。 张世杰更显得意:“难道不是?那厮以汉人之血换得的蟒服朱袍,莫非还不许人?” “所以你不打算投降了?” 冷静下来,张弘范这才知晓眼前之人并不打算就此投降,而他此行目的算是失败了。 双手重新垂下,张世杰虎目扫过周遭,冷然答道:“没错!” “既然如此,那你我二人自今日之后,可就是敌人了。”五指攥紧腰间长刀,张弘范低沉着声音喝道。 于那刀鞘之中,半截刀刃已然抽出,月华扫过立时折射出一篇雪亮银芒,与其中自然孕育莫大杀机,只需一出鞘定然要饱饮鲜血。 “求之不得。” 一对肉掌缓缓伸出,张世杰已然将那玄功运至极限,就待蓄势待。 “出鞘!” 这一呼声,当机惊动两人。 只见刹那,那张弘范已然拖着万千银芒,势若劈山直接砍向张世杰。这一击,自然运足足够真元,尚未临身已然感觉如遭冷风,若是当真命中,莫是区区肉身,便是镔铁、坚石,也得一刀两断。 然而那张世杰却只将身轻轻一转,立刻避开那无铸刀芒,虽是脚下巨石应声裂开,他却纵身一跃已然欺身踏入张弘范身前,随后一掌拍向那持刀右手,口中亦作佛门“狮子吼”架势:“松手!”话音刚落,他的手正好拍中张弘范手腕之上,便是那雷霆炸音也在耳边骤然响起。 被这一喝,张弘范顿时吓住,手中一送顿觉毫无着力点,仔细一看才知晓那镔铁钢刀竟然被整个夺走。 “好家伙,这厮实力怎生进入如此迅?” 张弘范顿时一惊,却不知晓于稻香楼一役之内,那张世杰再和几位孔府孔元措、少林妙兴一战时候收益颇丰,虽是真元并未有多少提高,然而战斗水平已然提升太多,更兼得到火道人、尘漓道人传承,实力更是突飞猛进,自然要比现在的他强上许多。 只见那一掌直直拍来,他不敢怠慢,立时运转玄功,却是使初“大开碑手”迎面打去。 “轰”的一声,乍见两人身形分开,这才知晓战况如何。 张弘范已然是嘴角沁血、手腕断折,而对面的张世杰却依旧气定神闲,而在手上却是倒提着一柄钢刀,看起样式分明便是先前张弘范所戴之物,只是在交手的一刹那,被张世杰给夺去了。 “许久不见,你这厮实力还是那般样子,并无多少进步。” 手上钢刀寸寸皆断,张世杰随手丢掉刀柄,继续嘲弄道。 “呵呵!虽是被你胜了一招,但是若仅凭这点就断言你胜过我,那可就未必了。”张弘范咬紧牙关,低声喝道:“只是没想到你这厮竟然如此强横,看来我先前的布置也算是对的。” 话音刚落,于周遭之处,数声弓弦应声而起,旋即便见有数十道利箭横空射来,显然正是先前再次布设下来的陷阱。 “哼!” 催动真元,张世杰凌空排出,立时将这些利箭整个摧断,喝道:“先前你不曾设下陷阱,如今时候却有攻击显现,你这厮当真和过去一样,贯会弄虚作假。”且看那远处略微得意的家伙,他忍不住心中怒气,劈手抓住一只利箭,随手一丢就掷向张弘范。 这利箭虽是随手一丢,然而其上自然附着真元,论起威力之处,自然不比寻常弩弓差。 张弘范早已经料到此节,只将脚于地面猛地一跺,立刻令这久经风霜侵蚀的山岩整个崩碎,随后腿似无影正好将那碎石整个命中,凌空中带着呼啸,登时将那利箭整个轰碎,剩余的亦是跨过数丈有余的距离,朝着张世杰射去。 张世杰轻咦一声,立时纵身避开,只是那弩箭甚至厌恶,始终追着他不曾避开。 恼怒之下,他整个立刻窜入一块约莫有一人大的山石之后,随后莫运玄功猛地一拍,两个肉掌立刻落在这山石之上,令其层层叠叠具是崩碎,化作一块块约有拇指粗细的碎石,朝着远处藏在树林之中的弓弩手整个射去。 一阵呼啸,那曾经连绵无尽的箭阵立刻哑火。 “来就来,走就走。莫非当我这里是酒楼吗?” 虽是箭阵停歇,张世杰却听那丛林之内悉悉索索的声音整个响起,身形一纵立刻赶入丛林之中,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正要逃走,他几个纵步立刻赶上,一掌整个拍出直接就将其心脏整个轰爆,且看着远处正要远去几人,又是追去。 另一边,那张弘范远远看着这张世杰如此神勇,亦是感觉诧异:“没想到这次居然未曾得手?看来是我觑对方了。” 此时此刻,他心中已然生出几分退意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定承诺撤军成型,破庙内旧情难舍 一声呼喝,一行人立刻纵身,隐入丛林之内。 WwW COM 瞧此状况,张世杰只好停下脚步,此时正值深夜,星辰微弱、甚是晦涩,若是轻易追击,很有可能陷入对方的陷阱之内,所以他只好打消念头,重新回归平阳府。 待到回到平阳府之内,那王允德已然现身:“你深夜时候出去所为何事?” 他久在军中厮混,也是听到过关于张世杰身世来源,知晓此人和那张柔、张弘范一族可能有一些渊源,故此害怕此人可能会背叛赤凤军,进而招致灾祸。 “只是面见一些旧人罢了。” 张世杰却浑然不知,只是心念那张弘范浓浓杀机,越担心起城中安危,又道:“对了。你且书信一封送往太原城,好叫萧统领知晓我军目前状况,询问我们下一步应当如何处置?” “我已经遣人去办了。” 王允德淡然回应,心中虽是藏着千般心思,却也不曾询问。 是对还是错,他知晓在一边静静看着即可,但若是此人胆敢背叛赤凤军,那他少不得要开始履行职责、惩治叛徒了。 张世杰亦是知晓,却也自信自己行事并无过错,所以也没有做作准备,径直走入军营之内准备开始调遣兵力,好确保这晋中大地南门的安危,以免被那张柔率军攻破。 ………… “平阳府?没想到那张柔老贼也过来了。” 捏着手中纸条,萧凤只觉眉心猛跳。 自昨夜时候,她就不曾睡的安危,只觉最近可能有什么灾事生,如今一看果真如此。这张柔乃是和史泽一般齐名的宿将,也是北地群雄之一,仅是一人她就已经招架不住,若是几人一起上,只怕这次恐怕就有失败可能。 赵志亦感心惊肉跳,低声问:“既然如此,那主公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那史泽尚且驻扎在忻州以逸待劳,而李明昊已然率领麾下兵马正准备跨过横山进逼汾州一境,而那张柔亦是带着麾下兵马侵袭平阳府一代,三方兵力汇聚时候便是赤凤军全军覆没之际。 面对这无解结局,赵志俨然已经看不到丝毫希望。 “撤退吧!” 长叹一声,萧凤面带哀伤诉道。 四处瞧着这熟悉的场景,她虽是在这洗心阁住了也有一年多,对这里的一切也已然熟悉了许多,如今时候乍听要离开这里,一行人立时慌张起来。 赵志一惊,“砰”的一下却是跪在地上,额头不断装着木板,低声恳求道:“撤退?我未闻不战而退者,若是我等就此撤退,只怕这太原城再也不可能重新夺回了。” “我知道!” 深吸一口气,萧凤目光陡然转冷,已然透着铮铮铁骨,喝道:“但若是战事凶险,我等若是贸然和那大军生战斗,只怕有倾覆可能。你通知全军,立刻收拾东西,准备撤退!” “还请主公原谅末将不能接受!” 听到这话,赵志身躯亦是连连颤抖,然而一想那牺牲的列位兄弟,尤其是在太原保卫战之内牺牲的李常等人,他立刻咬紧牙关否决道。被他这一行动所影响,立刻便有数十位参谋一并走了出去,具是双膝跪在地上、头颅紧紧贴着地板,喝道:“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低声回道,萧凤隐隐之中已然震怒:“你们这是在逼我吗?” 赵志却依旧硬着头皮,继续反驳起来:“末将不敢。只是末将知晓,若是让这太原城就此陷入对方手中。只恐此城百姓会因怨生恨,怪我等无能无德,纵容那鞑子肆掠此地。若是此例一开,只怕我赤凤军在这晋中大地,再无立身之地。” “但若是我等根据地被那鞑靼断掉后路,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贸然和对方开启战火,又如何能够对抗那史泽麾下四万兵力?并非我心思歹毒,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我赤凤军若是被那蒙军彻底歼灭,届时这晋中之内诸位百姓,又有谁能够保护?是那些蒙古军队吗?他们只会骑在人民的头上恣意妄为。是那些汉侯吗?不,他们只会惺惺作态,以一个两个所谓的仁义道德骗取百姓信任,到时候那些百姓终究还不过是他们操权弄刀的辞罢了。”萧凤顿觉眉心跳动,一腔真火腾腾而起,然而想着自己目前处境,亦是知晓此刻并非怒时候,她只好按住心中火气继续道。 毕竟若要指挥赤凤军继续战斗,参谋部诸人的力量尚且需要借助。 听得此言,赵志明显迟疑了下来,只是口中还是有谢坚持:“我等自是知晓。然而一想此地乃是诸位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方才夺回,若是就这般撤退丢给对方,心中自然怀有怨气。”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缓缓念诵这苏洵所制的《权书》之中《心术》一章,萧凤且看着满地参谋,此刻的他们全都双目赤红、“咚咚”作响的乃是赤子之心,能得他们如此憧憬,萧凤自诩也算是一方人杰了。 但是这世间向来残酷,若是仅有希望、怨气便可战胜敌人,那未免也太过轻松? 萧凤正是知晓这一点,方才定下撤退之法,然而即使诸位知晓会撤退,他们却依旧顾念旧情,不肯轻易抛弃这太原城。 无奈之下,她又是道:“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我等已无决胜可能,若是在轻掷一地,意图一战以定胜负,着实不可能。正是因此,趁此军阵尚全、兵员齐整时候率军撤退,自然能够保全整个军队。知晓军队尚且完整,我等自有夺回此地的可能。” “即使如此,那我等又该持续到什么时候?若是如同那南朝钦宗,来个百年之后又该如何?” 赵志又是否决道,自从那杨辉牺牲之后,他似乎偏狭许多,对很多建议都听不下去了。 只是那些参谋听到此话,却露出一丝犹豫。人固有一念之私、向来都是贪生怕死,若是有存活的可能,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抛掷此身。在听到萧凤所言时候,他们已然动摇,但是转念一想若是自家主公无法履行诺言,那日后又该如何? 毕竟这乱世之内,战事频频、诸像纷乱,更兼人心浮动、心思各异,他们实在是害怕跟错了一位主公! 且听这一句话,众人具是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看着萧凤。 萧凤顿觉心脏一凝,心中叹息起来,“果然,若要在这乱世之中获取胜利,总是需要代价的吗?”,似这般场景若是让男子做来,别人断然不敢提出质疑。然而因为她乃是女子,所以这些人就产生疑惑了,即使这些人乃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也依旧会产生疑虑,怀疑她是否能够履行承诺。 想着这里,萧凤拍了拍座下位置,庄重对着列位道:“此座,尔等可以取而代之。” “我等明白!” 听到这话,一行人具是震惊,双目怔怔望着那高坐位子之上的萧凤,已然带着不可思议。 他们所求不过是一句承诺,然而萧凤却实在令他们震惊,更是出了他们的观念之外。似这般话语绝不可能宣之于世,便是想法也是大逆不道,若是让任何一位皇帝知晓,都是足以夷灭九族的罪行! 彼可取而代之? 换句话,任何人只需要能够获得众人拥戴,那么便可以和今日的萧凤一样,统领整个赤凤军吗? 怔怔想着今日生的事情,无论今日他们究竟藏着什么心思,都知晓自己所加入的赤凤军和别的军队绝不一样,而无论未来的目标是对还是错,只需要他们继续努力,始终不忘初衷,定然能够在这重重围堵之下逃出生。 会议结束,一行人立刻自会议厅之内离开,开始进入军队之中动员军队,做好撤退的准备。 行走于太原城之内,袁晔尚不知晓会议厅事情,只是拎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走入一个破庙之内。随后就有十几位孩纷纷聚来,具是一拥而上,将那袋中的馒头全都取出,具是狼吞虎咽塞入腹中。 看着这帮人群,袁晔摇摇头:“你们慢点吃,别噎着,知道了吗?” 这些乃是他尚在乡野时候的好友,因战事波及而失去家庭,只好聚在这破庙之内,以乞讨为生,过着饥一餐饱一餐的日子。幸好他每月也有三贯钱的军饷,所以每日都会购入一些馒头送到这里,好让这些昔日好友能够存活下去。 “当然啦。不过狗娃哥,你要离开了吗?” 其中一个约莫有九岁的娃好容易吃完,就抬起头看着袁晔,似乎有些舍不得。 袁晔顿觉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离开?谁的?” “你不知道吗?现在整个城市都在传!” “我在军中不过是一个兵,哪里知道那么多的消息。” “好像是那鞑子分三路围剿赤凤军。所以为了保全力量,玄女娘娘准备撤退了。” 听到这话,袁晔立刻暴怒,低声喝道:“这不可能。谁不知道玄女娘娘是来救咱们的,她怎么可能会抛弃我们?”只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衫,每日填饱肚子的花白米饭,他就对当日瞧见的那年轻女子敬若神明,根本容不得别人污蔑。 那些孩子被这一吓,立刻噤声。 袁晔也觉自己之前有些着急,低声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立时便有一个孩子站出来,将一个木雕塑像举起来,朗声道:“是我。我在街上乞讨的时候,见到有人在焚毁这玩意,就在那时听到了他们在辱骂。”且看那木雕塑像,可以是惟妙惟肖,竟然和萧凤有九分类似。 只是这木像却被浓烟熏黑,甚至还有部分被烧掉了,很明显是被人刻意丢入火炉之内。 “真的有人再烧塑像?”袁晔且看着这一幕,立时惊住。 他也在太原城中生活有一段时间,自然知晓在萧凤入主太原城之中,便有许多百姓在家中摆放这木像日夜焚香祭拜,是要报答九玄女降临人间,解救苍生疾苦。 可以这在太原城中,算是一种时尚。 而赤凤军出于种种原因,也不曾禁止。 没想到如今乍然听到那萧凤准备弃城而逃的行径,那些人竟然将这木像丢掉、甚至是焚烧,如此做为虽是符合人心,但终究还是让人所不齿。 “没错啊。我在城中瞧见好多人都在焚烧木像呢,你看这些都是。” 其余孩子且看见袁晔并未愤怒,纷纷自身后取过一些木像,这些木像或是桦木、梨木、桃木、柳木、松木,但均是萧凤模样,而且或是缺脚、或是断手、或是无头……,总之诸般怪样全都存在,由此可见那人心胸究竟有多狭窄。 “怎么可能?究竟是谁在刻意撩拨?” 心中暗念,袁晔也是傻了眼。 不过是撤军罢了,那些百姓竟然如此疯狂,只怕这背后很有可能有人暗中操纵。 想着在军中所听闻的诸多消息,袁晔立时低下身子且看着列位孩子,道:“石头、花儿。我传你的功法你且记住,务必要每日练习、不得有懈怠时候。毕竟这是乱世,多一些武力总归是好的。还有,近些日子只怕会有危险出现,所以你们不要在朝城中跑了,都呆在这庙中,以免出现危险。知道了吗?” “我们知道了。狗娃哥!” 两人纷纷点了点头,懵懂的眼珠子之内,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就好。记住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和牛娃一样,凭空中就没了。”盯着几人面庞,袁晔不禁垂泪下来,直到这时,他还未曾找到当初的至亲好友,名为牛娃的存在,只是不知此时他又究竟在什么地方。 完之后,他就站直身子准备离开。 只是刚一迈步,那几个孩子立刻奔来,双手紧紧将其大腿抱紧,低声问道:“狗娃哥。你要走了吗?”这一次,他们似乎感觉到或许这一走,他们就要很久很久才能见面。 至于多久? 他们并不知晓,但是破庙之中的那颗桃树结了六次桃子,但是他们始终未曾见到自己的父母亲。 这一次,狗娃哥也会和父母亲一样,也要等上这么长的时间吗? 勉强扯了扯腿,袁晔且看着那些稚嫩的脸蛋,低声:“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随后跨过门槛,头也不回的朝着那太原城之内走去,生怕自己一个回头就会止住脚步。 而在破庙之内,只余几个尚无腰身高的孩子怔怔看着远去身影,这一别更不知晓多久才能相见。(未完待续。) 第十章法相寺外诉缘由,三军矢治共复仇 踏入城中,袁晔正要朝军营奔去,转眼间就感觉身体被拉住,耳边传来一声呵斥。 Ww W COM “你这子不知道现在正是紧急时候吗?居然还擅自离营?”不远处,他的连长正一副怒容。 而在连长身后,那一连数十人正纷纷从远处聚集起来,神色之中透着茫然无知,且看他们模样似乎也不知晓现在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袁晔不敢怠慢,连忙道歉:“我这不是去看看我那些伙伴吗。所以回来的迟了一点。”话中,他已经归入军中,抬头挺胸、昂阔步跟着部队朝着远处走去。 “那就好,你快跟上,不能再走丢了。” 抬起脚对着袁晔屁股踢了几下,连长旋即就带着一行人朝着远处走去。 “看他们的样子,难道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吗?” 瞧着那一个个威武雄壮的士兵匆匆忙忙自大街之上走过,那些正在忙碌的百姓具是感觉忐忑不安,他们虽是不明白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知晓这般异状可不多见。 上一次还是去年冬,而那一次太原城曾险些被蒙古夺去。 袁晔还有那些士兵也一样茫然不懂,只不过在平日军纪的威慑还有列位长官的呵斥下,他们也只有遵照指示来到了法相寺广场之前,一个个具是在属于自己的位置静立不动、望着台上早已经来到这里的主公。 而在这法相寺之前,早已经被支起一个约有三丈高的祭台,祭台之上三牲五畜已然准备好了,就等着开始祭礼。祭台之下、众人目光所视之地,那萧凤正傲然而立,随侍两侧的正是萧月、萧星,而一列中华教常务委员会诸人以及参谋部等人亦是分列两侧,一众人面色似是蒙上一层乌云,显得暗沉无比。 他心中暗想:“难道真的如石娃他们所,会从这太原府之内撤退吗?” 四周围,士兵具是紧闭嘴唇、双目如炬,抬起头望着这一切,一时间整个广场万俱静,只剩下呼呼作响的狂风声,便是那知了也似乎被这气势吓住,不敢鸣叫。 “列位!” 缓步走上前,萧凤俯视着下方诸人,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抬起头,目光直直看着自己。 这一下,萧凤陡觉双肩似是驮着泰山、须弥二山,脚步也不觉沉重起来,脚步轻动踏上那祭台之上,木板咯吱作响,更是让她感觉自己这一踏一不心就会踏空,想到这里动作也不免缓慢许多,然而步履依旧坚定。 待到走到了祭台之上,萧凤扫视了眼前的列位军士,高声道:“尔等乃是我赤凤军的战士。无论是在沁州、还是在榆社,又或者是在这太原之内,你们的力量、你们的信念、你们的意志都彻底的展现出来,让那些曾经高踞头顶的蒙古鞑子知晓了我们汉人的血气。告诉他们,我们不会屈服、更不会放弃,而每一次的战斗都会浴火重生,直到将他们彻底击败。对于这一点,我很高兴。因为正是你们的存在,所以我们才能够站在这里,并且能够我们所的、做我们所做的,而不必哪一会因为什么莫须有的原因身异地。” 清澈的声音在整个广场传播开来,立时让那些持戈而立的士兵眼泪盈眶。 在别人的眼中,他们或许是杀人盈野的流匪;是毁人全家的刽子手;是破家灭族的吸血虫,是所有人憎恶的对象! 但是在这里,只需要自己恪守赤凤军的军规,坚决履行长官给予的任务,那么就可以堂堂正正如同一个人一样生活,并且却可以感受到来自于自己的主公、来自于那被保护的百姓们出自内心的尊重,以及由衷的赞美。 士为知己者死! 他们虽然只是乡野村夫、愚民百姓,但是这一刻却真实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价值。 “但是!” 声音渐渐带着哀伤,萧凤声音带着几分迟疑,本是光辉动人的面庞也不免带着几分哀伤:“虽然经过数次战斗。然那鞑子依旧势力庞大,目前已经以三路大军进逼太原,以求彻底剿灭我等。合计九万人马,远我等兵力。” 乍然听到这话,列位士兵立刻惊呆了。 九万兵马? 他们自占领太原城之后,百般招揽人马、制造兵器,目前这太原城之内也仅仅才有一万一千兵马。纵然配备了克虏炮、虎蹲炮以及铳枪,但若是要击败对方,那当真是难上加难。 毕竟对方也可以装备火器,而且麾下也是百战精锐,统领将领更是战争经验丰富,岂会如此轻易就被战败? 料及这里,列位军士具是窃窃私语,声讨论了起来。 “这是真的吗?五万大军就够我们受的了,若是九万大军那还怎么打?” “而且张柔、李明昊亦是地仙一流。若是他们两人和史泽连手,我等又如何?” “既然如此,那我们难道要和他们一起作战吗?这样岂不是和找死一样?” 萧凤听着这些冷言碎语也不震怒,这些话她早已经预料到了,只是深吸一口气提起真元,声似洪钟大吕轰然间于每个人耳边响起来:“所以我和列位参谋商量了一下,准备就此撤军。从这太原城之内撤退,以避免陷入三面围剿之势。” “撤退!真的是撤退!” 乍然听到这话,袁晔立刻蒙住,他虽是曾经听到过别人所言,但毕竟不是其本人所所以还带有一些期待,但是如今时候真的提及此事,他立刻就感觉困顿无比,弄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而那些士兵也全都满目惊讶,且望着那略显萧索的身影,他们立刻就激动起来:“我等愿意誓死追随主公,只恳求主公收回成命。” 这太原城乃是他们幸苦夺下,如今时候岂容轻易抛却,将其丢给那蛮夷之徒? “不行,必须撤军!” 唇齿咬破、掌心滴血,萧凤虽是万般无奈,也不愿意将这好容易夺回的城市丢给对方,但形势逼人急,她若是不及时撤退,那等到对方合围一成,则赤凤军就当真没有生还之理。 被这话惊住,那些士兵具是感觉通体一寒,心脏亦是抽搐起来。 只是这锥心刺骨的痛楚,他们却丝毫不愿接受:“若是主公所愿,我等便是战死沙场也是甘心。然若是让这千年龙城重回鞑子手中,那日后如何能够再次夺回?而这满城百姓又该如何处置?” “未知生、焉能死?若是尔等就此消亡,我便是一人独存,又能如何坚持?撤军一事已然确定,若有反抗者,逐出赤凤军。” 狂风呼啸,却不曾掩住萧凤那悲怆之声,她也想要护住这龙城,然实力不够若是强留此地,则断无生机可言,正是因此她方才一意孤行,意图令整个大军撤出太原,好避免陷入对方合围之势。 立在一边,那赵志终于了开来:“列位,我也知晓尔等担心。所以我等早已经拟定方案,先有第一旅、第二旅前出牵制敌人主力,然后由第三旅护住城中百姓撤离此地。而且在南朝那边,宇文先生已然和对方联系好了,只需要将百姓送到境内,他们自然会接纳的。” 他们赤凤军终究并非残忍之辈,断然不可能让这太原城中的百姓沦为鞑子刀刃亡魂,故此定下这等策略,好确保整个境内百姓安然离开。 至于不愿离开的,他们也会给与足够粮食,确保其能够生存下来。 见赵志已然站出,其余人等具是走出来,一个个开始劝起来,这才让这广场之上诸位将士信服下来,开始着手准备撤军一事。 定下计划,整个赤凤军立刻开始运转起来。驻扎太原城的第一旅第三旅合计七千人开始朝北移动,以佯攻之策好为第四旅三千人争取时间,护送城中数十万百姓疏散开来,而位于纷州境内由仇烈、金蒙率领第五旅合计五千兵马也开始向西移动,准备将李明昊麾下两万骑兵挡在横山之内,以免其威胁到疏散的群众,至于那由张世杰、王允德率领的第二旅合计四千人也开始固守平阳府,以免被那张柔欺入境内,坏了整个计划。 于此,一场遍布整个中原之内的大战就此开启。 ………… “禀告叔父,那赤凤军目前正朝忻州奔来,根据探子回报起码有七千人左右。”位于忻州之内,史辑正单膝跪在地上,向着自己的叔父汇报道。 史泽听闻此言,立时笑了起来:“哦?看样子,那赤凤军当真是如我们所料,想要撤军了吗?” “撤军?既是撤军,为何赤凤军反而挥师北上?”史辑一听,顿感疑惑。 史泽朗声笑道:“自然是为城中百姓争取疏散时间。毕竟那太原城人口多达十数万,短时间内如何能够彻底疏散?若要确保那些百姓安然无恙,那赤凤军定然会挥兵北上,将我等牵制在此好争取时间。不然的话,她就应该率领所有兵马一起出阵,而不是仅仅带领七千人出阵。” “既是如此,那这一次岂不是我们的机会?”史辑一听立刻大喜。 自他兄弟史权死于那赤凤军手里,他就对这赤凤军恨之入骨,只可惜在赤凤军完善堡垒防线之后,就甚难突破防线侵入城中,如今听到对方率军出阵,自然心中窃喜想要借此机会一逞手段,彻底将那赤凤军歼灭。 史泽听闻这消息,心中亦是为自己计划成功而高兴,又道:“虽是如此。但那赤凤军上下一心,实乃雄师也,并非短时间内可以胜。”他向来行事谨慎,自然知道面对赤凤军这等对手,绝不可奢望短时间内胜,只有以疲军之计方能消磨其斗志,并且将其彻底歼灭。 “你且传我命令。所有士卒立刻汇合起来,随我自赤塘关镇出兵,自正面出动好将对方主力牵制住,令其不敢东涛。令管州史挥率领麾下兵马沿汾水南下,威胁对方侧翼。令寿阳张德辉盐过水侵入榆次,断其和潞州联系,若是有机会可以侵入其腹心之地,捣毁其根本。诸位将士,尔等可明白了?” 高声一喝,史泽已然挺直脊背,虎目横扫诸位将士,令这些具是胆战心惊,不敢有丝毫质疑。 得到命令,这横行北地一代的百战雄狮也正式开动起来,正如从前所做的一样,将所有敢于反抗的军队、义军以及一切生物全都粉碎,不留丝毫痕迹。 ………… 尘沙飞卷、狂风肆掠,空中一轮烈日释放出灼灼热气,炙烤着世间的一切。 面对这灼热夏,地面上茵茵绿草也没有了生机,偶有阵阵马蹄掠过就将其践踏成将其一抹绿汁,更有凌厉的炮弹飞来,将那足有合抱粗细的巨大松木也一并摧毁,只留半截焦黑的树桩。 遍布山丘之上,是大片大片的鲜血,更是布满无数残骸以及断肢。 “立刻在周围构建防御工事,升起热气球。” 勒住身下战马,成风且对着麾下诸人喝道,一对锐目扫视周遭,好确定那蒙军不会突然出现。 自从确定整个作战方略之后,他就开始负责军中巡逻事宜,并且寻找合适的侦察地点,正是因此方才率领麾下人马强攻眼前的高地,并且和在这里巡逻的一个百户长相遇,所以就打了一场。 以普遍装备了铳枪、虎蹲炮,并且建立基本参谋制度,拥有基本的底层军官培训的赤凤军,很轻易的就将眼前的这只队给剿灭了。 只是在这里都遇到了对方的侦察部队,由此可见只怕那史泽的主力就在附近。 料及此处,成风不敢迟疑,立刻就令麾下人马将那缝制好的热气球取出并且用木架架起来。 几个火炉早被点燃,经由铜制的管道将加热的热气导入以丝绸缝制而成、并且以桐油刷过进行密封的气囊之内,令其渐渐的鼓起来,而伴随着火炉热气渐渐加大,这气囊再经过约莫半刻钟之后已然悬浮起来,拉着下方的吊篮朝着空升至约莫十来丈高的高空之中,只是自吊篮之上垂下来的绳索将其和山岩固定在一起,令其无法逃脱。 “很好。现在告诉我敌军的情报如何?”成风看着那升起的热气球,方才放下心来。 只需这热气球悬于空中,则对方的所有动静就全在赤凤军掌握之内,也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了。(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火炮连绵锁赤塘,兵出石岭取白井 军帐之内,一行人早已经坐定,静等着命令。 WwW COM 萧凤且看着眼前诸位,庄重道:“列位。尔等应该知晓此时太原城百姓正在撤退,若是这个时候被蒙古侵入,定然会损失惨重。所以我等必须在这里死守七日,好为他们撤退到平阳府争取足够的时间。” “我等明白!” 重重点头,赵志只觉身躯沉重,其余人亦是正襟危坐,静待命令。 此刻太原城之内,那中华教诸人以及全真教正在安抚百姓,若有愿意跟着的便准许入队,若有想要自行离开进入山林之中避祸的也准许离开,便是打算留在太原城的也是婉言相劝好让其明白危险。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前提是那蒙古大军不会过来打扰。 “既是如此,那你且带领一千兵马攻打赤塘关。记住,此战并非夺城,目的在于压制对方好为我军争取有利时间。毕竟那史泽麾下强将无数、带甲上万,若是不将其挡在赤塘关之中,等到对方兵力展开,则我等定然会受其所困,根本无法脱身。正是因此,所以我才要你挥军北上,目的就是为了将对方扼制在这里,以免让对方有机可乘。你知道了吗?”萧凤仔细叮嘱起来,唯恐让对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让军士受到折损。 “末将明白!” 赵志径直离开,开始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顿了顿,萧凤且看着其他人,又道:“虽是如此,但是你们也不能就此松懈。必亮那蒙古在其余地方也有动静,若是他们也趁此机会进犯,则我军危矣。”对那曾经险此攻破太原城的史泽,她一直都带着最大的谨慎,以免让太原城的悲剧再次重演。 知晓事态严重,列位参谋不敢有丝毫怠慢,全都开始运转起来,好确保整个战争能够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另一边,赵志已然带着麾下兵马来到赤塘关镇之前。 刚一到这,就闻远处人声鼎沸、群马奔腾,正是名震下的蒙古骑兵。在数次被赤凤军所战败之后,这些嗜杀成性的蒙古骑兵早已经按耐不住,就想要用自己的马刀,将那些抵抗的家伙一一砍下脑袋,以此宣布蒙古的可怖之处。 如今时候,这些骑兵在得到史泽的允许之后,立刻就似那群狼出笼一样,嗷嗷直叫从这赤塘关之内涌出,一时间沙尘翻起、浪潮云涌,好似吞巨浪,要将那已然布阵而成的赤凤军彻底歼灭。 “骑兵冲锋吗?这般战法,若是寻常军阵自然不敌,只是他们以为还能够对咱们起作用吗?” 轻蔑一笑,赵志且看着这漫骑兵,却是毫不畏惧。 而在身侧,早已经有三十六门巨炮排列妥当,这巨炮足有一丈有余、口径也是足以塞入拳头,全都微微抬起炮口瞄准远方的骑兵,旁边亦是站着三到五位膀大腰粗的汉子,一摞摞用丝绸包好的黑火药还有那精铁锻造的弹丸也被摆列整齐,就等着一声命令了。 在全真教加入之后,赤凤军就获得了他们关于罡箭的制造方式,并且结合自家火药法门,弄出了这克虏炮以及配备的奔雷弹。 虽是没有了罡箭随心所欲自有移动的能力,但是却也具备自主控制爆炸的能力。 一击之下,十丈之内,具是雷狱纵横之处。 自太原城攻防战之后,萧凤就下令冶铁所倾尽全力铸造这克虏炮,如今时候已然制得克虏炮三十六门、奔雷弹千余,全都被带到这里,好利用火炮优势抵御对方人数上面的优势。 “开炮!” 一声轻喝,三十六门克虏炮齐齐射。 火药被那赤晶点燃,随后伴随着隆隆炮声,这奔雷弹当机离膛而出,转瞬间已然来到了蒙古骑兵上空,“轰隆”一声整个弹丸立刻爆裂开来,其中所孕育的无穷力量登时释放出来,一道道雷霆、火焰喷涌而出,立刻将十丈之内的骑兵全都沾染上,令其出痛苦嚎叫起来,然后“砰”的一声跌倒在地,被尾随而来的众多战马踩成肉泥。 受到这猛烈攻击,那后续攻击的骑兵顿时止住脚步,不敢闯入这一片雷霆覆盖区域,而在前方散落的士兵亦是心惊胆战,奈何后方有督战队死死盯着,他们只好奋起余力继续冲锋。 见此情况,赵志不禁翘起嘴角,又是下令:“全军,立刻冲锋。” 克虏炮立时停歇,毕竟奔雷弹弹丸有限,需要节省着用。 然而这时虎蹲炮也开始响彻际,毕竟那些骑兵已经进入了虎蹲炮的射程范围,而在本阵之内更是越出数百人,他们各自分成十几个团队,盾牌手专注抵抗对方的射击,刀斧手则专注格杀冲过来的敌人,枪弩手专注于用铳枪射击对方,一时间十几个方阵就似龙卷一样,相当快就将那些散落的骑兵纷纷射杀,不留一个活口。 面对这森严壁垒,蒙古骑兵只好无奈撤退,另寻其他方法。 虽是如此,赵志却有不甘,抬起头瞧了瞧远方,立时问道:“虽是击退了对方的攻击。但是以我们的力量,还无法夺取这赤塘关吗?” “没错!自史泽退守忻州之后,他就下令调集兵力重修这赤塘关。” 负责神机营的秦建摇摇头,无奈道:“而在经过维修之后,这赤塘关比之过往大幅提升,光是城墙防御就前后分为三层,每一层相距便有半里之遥,更兼道路狭窄难以形成合围之势。而且对方亦有破城炮所守护,仅凭我们这点兵马实在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其攻克。” 在这之前,萧凤早已经派遣成风率领麾下侦查部队探清对方的状况,自然知晓仅凭自己这些兵力,绝难夺取赤塘关。 “无妨!反正我等所求不过是迟滞对方出兵,不需要着急一时。”赵志回道,只是双眼依旧死死盯着眼前关卡。 只见远处的那赤塘关,两侧具是高耸山脉,地势甚是陡峭让人难以攀爬,只留中间一个羊肠道深入山中,而在这里早已以山石、擂木筑成一道城墙,恰巧封住整个道路去路。 这就是赤塘关,乃是古太原三关之一,因为位于位于阳曲县高村乡河庄村,又名“河庄关”,和三十里之外的石岭关互为犄角,其军事地位至关重要,无论南攻北,北攻南,胜可进,败可互应,堪称攻守兼得之重关要隘,乃是太原通往代、云、宁、朔的交通要冲,素称太原忻定出入之门户。 那史泽之所以退守忻州,固守此关正是想要借助这关卡彻底断绝赤凤军和北方联系,令其只能蜷缩于晋中之内不能动弹。 如今时候,赵志已然率领麾下大军来到此地,仅仅是为了能够锁住对方,令其无法挥军南下。 而在赤塘关之内,那史泽高高立于城头之上眺望远方,而在城墙脚下一个个巨坑遍布其中,就连部分城墙也被彻底轰塌,碎石散落一地。 这些经过强化的城墙,在克虏炮的炮击之下并未保证其完整性,依旧被彻底摧毁。 “叔父!那赤凤军果然厉害,我等虽是派遣强兵悍卒,却依旧被对方击败。”史辑一脸紧张,显然是为之前战斗而感觉震惊。 那绵延火炮的射击,当真是让他感觉吃惊,若非及时调兵回撤,只怕自己也会被那漫火炮炸死当场。似这般战争方式,已然完全越了史辑的过往战斗经验,甚至感觉过去自己所学的,根本就没有半分用场。 因为无论是什么作战方式,在这浓浓炮声之下,都不免变成一堆尸骨。 “只不过是稍稍被阻,又不是粮草断绝,你不必担心。” 史泽却并未着急,反而透着些得意:“只是且看对方的表现,想必那赤凤军是真的着急了。居然真的挥军而来,而且看样子还挺厉害的,居然动用了攻城炮这等杀器。” “既然如此,那叔父。我等又该如何?毕竟按照那赤凤军猛烈攻势,只怕这赤塘关也会失守。”史辑低声问道。 那赤凤军人数虽少,但军纪严明更兼火器众多,他们虽是拥有数倍兵力也不能挡住锋芒,之前若非有史泽坐镇,只怕这赤塘关就要落入对方手中。 赫和尚拔都自以为是,在榆社城被萧凤一战击败,也正是这个道理。 “无妨!” 史泽轻轻一挥,立时让众人安下心来:“那赤凤军虽是来势凶猛,但兵力薄弱断然无法分兵。既是如此,你且带领麾下兵马自石岭关入境攻其后翼。这般如此,则对方为了避免被围剿,定然会率军撤退,如此一来就可以解开赤塘关危机。” “子明白!” 受了此令,史辑立刻自领五千兵马离开,准备自石岭关南下,进而威胁到赤凤军后翼。 如此情形,自然被位于官帽山之上的成风所知晓,并且将消息传递给赤凤军参谋部诸人。听到这个消息,赵志立刻紧张起来。他们目前仅有七千人,仅仅是抵抗史泽四万兵马已然吃力,若要在分兵把手,只怕便有倾覆可能。 面对如此情形,赵志当即找到萧凤,询问道:“目前成风已然现蒙古大军正由石岭关出兵,我等若是继续围攻赤塘关,只恐会陷入对方包围圈之内。到时候若要逃走,也是困难。” “不!给我继续维持针对赤塘关的进攻。” 萧凤暗道一声“果然如此”,这些日子她一直苦思冥想对方方略,自然对此状况早有预料。 “继续攻击?”赵志一时间感觉惊讶。 萧凤沉声道:“没错。继续攻击。那蒙军此刻蓄势待,若是我等轻易泄气,只恐对方会就会趁机进攻,届时我等定然难以抵抗对方。” “但是若那军队自后方攻打我军,届时又该如何?” 赵志却有疑惑,在军力本就处于下方,若是还置身于两面受敌的状况,岂不是很寻死无疑? 萧凤却神色不动,继续命令道:“到时候我自有方法,而你依令行事就是了。”目光流转,却是落在了那纯阳铁盒之内,手指放在上面不住摩挲,脸庞之上依旧带着自信。 赵志虽不知状况,但是他知晓自家主公向来不做毫无把握的事情,而且那萨迦寺主持八思巴更是派出强夺这纯阳铁盒,很显然这铁盒之内定然藏着什么秘密来,正是因此自家主公才会如此自信即使是身陷陷入对方重重包围之内,还能够逃脱升。 “属下明白!” 赵志自然遵令退去。 而萧凤却只将手指在这纯阳铁盒之中一点,令其自动打开露出其中的玄阳至心珠,其中光辉闪现,已然将周遭三十里地尽数展现出来。 且看着远处不动如山的赤塘关,萧凤暗道:“决胜时候正在今日。到时候只怕要看一下你的能力了!”话音落下,她立时将手一拂,纯阳铁盒立时重新封锁,将玄阳至心珠护在中央,然后朝着帐外走去。 以她目前修为挪移自己自然轻松,但若是在一瞬间挪移千军万马,只怕就难上加难了。 ………… 三日之后,朗气清,于大道之上那史辑已然是带领麾下兵马势如破竹,一路朝着白井镇奔去。 “那里就是白井镇吗?” 勒住身下战马,史辑将枪指着远处镇。 而在身边,早有探子回道:“没错,那里就是白井镇。而根据我等侦查,这白井镇之内守备空虚,仅有百余人。而赤凤军此刻正在三十里之外赤塘关之处,若要赶回此地至少也要半时间。” “既然如此,那覆灭赤凤军岂不是正在此刻?” 听到这个消息,史辑已是哈哈大笑。 便是身后众位骑兵,亦是难以抑制身下战马兴奋,马蹄轻轻抬起,溅起一阵烟尘,就等着命令。 那赤凤军主力正在赤塘关和史泽众人鏖战,而他只需要将这白井镇控制住,就可以断绝粮草,到时候就算那赤凤军拥有大的能耐,在没有粮草供应的情况下,也得全军覆没。 “既然如此,那尔等且随我一起出征!” 满心欢喜,史辑高挥手中长枪,一马当先便朝着远处白井镇冲去,而在身后那蒙古大军亦是杀意重重,宛如波涛浪潮一般,气势汹汹尾随而来,想要将眼前的镇彻底淹没。 (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神出鬼没灭史辑,兵困粮乏守平阳 却在这时,于百井镇之内突然有无尽雷声响起,正似那晴旱雷一般,当即就让史辑吓了一跳。 Ww WCOM 定眼望去,只见数十道火线划破空,霎那间闯入军中,将所到之处全数纳为火狱之地,隆隆炮声更是令所有骑兵都陷入混沌之内,弄不清楚目前状况如何。 “这是炮击?” 史辑一脸愕然,经历数次战斗,他对着声音已然是太过熟悉。 只是为何这百井镇之内,会有这隆隆炮击之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杀——” 杀声震,只见那百井镇内,忽然涌出近千人马奔袭而来,而在后方亦是有数量庞大的虎蹲炮不断的开炮,将一枚枚弹丸射出去,越过大军朝着他们军阵砸来,带出一团团的模糊血肉来。 “撤退!快撤退!” 刚刚受到这致命一击,史辑立时慌乱起来,只将战马一勒就要调转方向。被他这一动作一带,所有的将士全都慌乱,纷纷调转马头准备离开这个已经被炮火覆盖的森罗之地。 炮击太过凌厉,他们实在是禁受不住。 然而人数多达数千,岂是一时半会儿的能够掉头? 前头的军阵已然陷入恐慌之内,调转方向想要逃离此地;后面的士兵尚且不知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依旧循着之前的命令继续前进;这一下正似那齐头对撞的火车一样,霎那间整个军阵就变的一遍混乱。 史辑的经验还是太少,根本就没有他叔父那般统帅群伦的能力,骤然间见到这般混乱状况,他亦是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处理! 遥遥望见这般场景,赵志立刻笑了起来:“传令第二旅马云冬,让他们展开攻击。” 听到命令,在其身后的几个传令兵立刻将烟花塞入炮膛之内,“砰”的一声直射空,炸成一片璀璨烟花。 藏于白井镇两侧,那马云冬且看着那三朵烟火,手中斩马刀对准远处蒙古军阵,轻轻一挥:“诸位,且随我一起出阵!” 话音落定,紧随其后当机便有上千骑兵策马奔腾,正似两柄利刃一般自两侧狠狠的扎入蒙古军阵之内,转瞬间就将其整个贯穿过去,沿路之上不知有多少蒙古骑兵跌落在地。 “是埋伏!该死的,快撤退。” 被这一番打击弄得头晕脑胀,史辑已然是心惊胆战。 目光之中,那些士兵全都浑身鲜血跌倒在地,或是没了头颅、或是没有手臂、或是只剩半截尸体,就这样横躺在地面之上,让人看着就感觉通体冰寒、眼角直跳,仿佛自己也会变成这般样子。 他不敢抵抗,只知道赶紧从这里逃离。 就连自己的主帅都这般样子,那些跟来的列位将士亦是感觉茫然,浑然不知究竟应该如何抵抗,只知道策马奔腾,尽快从这里离开,但是他们这般行径除却让整个军阵更为混乱外,就没有别的效果。 “本以为是一场血战。没想到对方居然不攻自破?” 赵志遥遥望见这混乱一幕,心中窃喜不已,立刻下令第一旅全军压上。 接到命令,那向来是由最精锐的士兵、最先进的武器所武装的第一作战旅立刻在克虏炮以及虎蹲炮的掩护之下朝着对方冲去,空中有漫的炮弹横飞,地面上有威武雄壮的士兵打击,当即就将整个蒙古军阵彻底撕碎、分割成为数十个碎片,并且被团团围困起来,就等着被彻底歼灭。 “失败了吗?没想到我就这样失败了?” 犹自透着不可置信,史辑满是惊慌的看着周围,那些嘶吼的士兵正在朝着他扑来,而那飞窜而来的弹丸正夺取他的士兵的性命,一切都在向他宣布,他那可悲的后果。 但是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所以还是驱策身下战马,想要逃离这里。 只是无数枪声响起,他的身躯一歪当机自战马之上跌落下来,随后便被无数马蹄踩中,待到现之后已然是只剩下一个看不清人样的尸体。 且看自己主帅都已经失败了,其余士兵也纷纷丢下兵械,再无战斗的意愿。 总之,在这白井镇之前的战斗,算是成功了。 “结束了吗?” 位于百井镇之内,萧凤靠在了座椅之上闭目养神,此刻的她面容憔悴,俨然一副虚脱模样。 萧月遥遥一望,只见那蒙古军阵已被完全撕碎,而要彻底歼灭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罢了:“对方军阵已被撕碎,应该再过几个时辰就会彻底被歼灭。” “那就好。只需要将他们击败,那我们就可以安然撤退,这样的话城中百姓也有足够时间安全撤退了。”萧凤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不免露出疲倦,刚要起身却觉身体一晃,险些跌倒在地,幸亏有萧月搀扶才没跌倒。 萧月只是一扫那苍白面孔,就倍感疼惜:“师尊!你强运玄阳至心珠挪移整个大军,已然是真元耗尽、內府空虚,还是快些歇息、恢复真元吧。至于军务、内政之事,自有赵志、王践行他们操劳。” “这是自然!不过这只军队虽是被彻底击败,但是史泽大军只怕不日就会过来。以他的经验,断然不会做出这等愚蠢事情来。所以你等还是快些离开,莫要在这里继续停留,知道了吗?只是这样子,估计需要月余时间方能完全恢复,这段时间就劳累你们了。”萧凤稍稍用劲想要在坐直身体,然而昔日里本该轻松做到的事情却异常困难,甚至在萧月帮忙之下方能做到。 这般后遗症,也是远想象啊! “我知道了,师尊。你吩咐的事情,我这就去跟他们诉。” 萧月且看着身边的萧凤的悲戚模样,只觉得心如刀绞,大抵是因为用力过度,她的面孔显得无比的苍白,和当日与万象法王以及史泽鏖战之后一半模样,应当是已经损己根本了。 “那就好,那就好!” 话音之内透着疲惫,萧凤也晓得此刻并非强撑时候,当机闭上眼睛仔细查看体内状况,且感受到体内那空荡荡的真元,也不免感觉懊恼起来,开始打坐练功,恢复真元。 以玄阳至心珠凭空挪移大军,正是她所定下的策略,而为了防止会事先泄露之外,萧凤甚至就连参谋部诸人也未曾告知,以免这军机要事被敌人窥见。 只是挪移一人尚属轻松,若是挪移一整只军队,那就实属艰难了,更勿论还要将那数量颇多的辎重也要一起带走。 正是因此,萧凤直接就被那玄阳至心珠吸干体内真元,变成如今这脆弱模样,不得不倚靠萧月来确保自己的安全。幸亏她根基深厚,更兼有清净琉璃焰护身,倒是未曾损及根本,只需要练功打坐月余时间,便可以让玄功重新恢复到鼎盛时候。 ………… “什么?你是那赤凤军已经消失了?” 遥远处,史泽一脸诧异,因为许久不见赤凤军动静,他就下令探子前去查看对方状况,没想到却传来了这个令人惊悚的事情来。 “没错。消失了!末将曾经派遣士兵四下搜寻,但是都没有找到对方的身影。”探子继续道,只是史泽却越感到困惑,迫切想要知晓对方的所在位置:“这么来是撤退了?既然如此,那你可知晓对方撤退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是消失了!” 探子只是摇摇头,继续回道。 “消失了?这该怎么?”史泽越感觉困惑,又是问道。 若是撤退,总是会留下痕迹的,但是眼前的探子却用了“消失”一词,这实在是令人倍感诧异。 探子解释了起来:“在下曾经派遣麾下士兵四处搜寻,但是在军营周围都没有找到脚印、车辙还有马蹄印,所以无法判断出对方的转移位置。更何况那帐营之内甚是干净,竟然是没有留下半分东西,想必是早有预谋。即使如此,那就断然不是离开,只能是消失了。” “消失?既然如此,你且带我去看看那军营状况,好确定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史泽立时从座位之上站立起来,很快的就来到赤塘关之外萧凤曾经驻守的军营之内。 且看这片军营,内部并无任何动静,地面也没有什么杂乱痕迹,四周围静悄悄的,几乎和鬼城无疑。 眉宇紧皱,双目如炬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史泽不敢遗漏丝毫动静,只是缓慢的在这军营之内行走着,一边走着他的脸色也愈苍白,直到最后简直就和白灰一般。 恰逢此时,自远处早有数个骑兵一路飞奔而来,灰头土脸、惊慌失措,不知究竟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变成这般模样。 瞧着这些人状况,随行的侍从之内当即就有几人走出,喝令这些人安稳下来,然后被带到了史泽身前。 “究竟生了什么事情?”神色凝重,史泽冷冷看着几人。 那几人立时透着惶恐,已是扑倒在地满是惊惧:“是赤凤军。他们出现了,在白井镇!” 史泽顿觉心中一紧,低声问:“白井镇?” “没错,所有人都死了,史公子也没了。只剩下我们了。” 直到现在,他们还置身于惊恐之内,既是为那赤凤军突然出现而吃惊,亦是为对方那凌厉进攻而恐惧,所有的一切都开始颠覆常识,而这个让他们倍感不适应,只想要从那个奇怪地方彻底逃离。 史泽咬牙切齿低声喝道:“果然。是用特殊的手段挪移到那里去了吗?从前没有展现出来,却在这个时候展现出来,看来那家伙已经掌握了玄阳至心珠。既然如此,那的确是出预料之外的事情。”五指攥紧,顿时便有数道雷霆轰然射出,将地面砸出数个浅坑。 经此一战,他已然知晓自己的对手并非从前敌人,乃是一个狡黠如狐、坚韧如石的强敌,从前的方法难以战胜对方,除非使用特殊的方式才能战胜。 这一点,史泽已然明白。 “既然对方已经逃了。那么我们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待着了。传我命令,所有大军立刻出关,目标太原城。” ………… “终于击退了吗?” 倍感疲倦,张世杰颓然靠在城墙上,想着之前的战斗,他不由得摸了一下胳膊。 算起之前的战斗,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内,对方已经动了三十余次进攻。 而就在之前,他因为行险冒进,陷入对方重重包围之内,虽是仗着自己神勇闯了出来,但是他的这支胳膊被对方砍出了一个伤痕,虽是已经愈合了,但是现在还隐隐作疼,令他无法用尽全力抵御对方的进攻。 那张秀的军队不愧是在和宋朝战斗之中磨砺出来的精兵悍将,并非这仅仅是接受了不到几个月训练的新兵所能够承受的,或许只有一直奋战在最前线的第一旅以及第二旅才能够对抗吧。 张世杰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不过是靠着有利地形再加上火器辅助,才能够勉强拖住对方十来。 他这样想着,对着远处的王允德喝道:“嘿。城中的粮食还能支撑多长时间?” “七,最多只有七了。过七,我们就会陷入困境之内。”王允德摇摇头,随后将一个烘好的窝窝头丢出来。 张世杰随手借住送入嘴中一咬,顿时感觉下口之处甚是坚韧,好容易才咬下一块来,即使如此这一块也特别磨牙,需要咀嚼好长时间才能够咽下去:“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吃。你都往里面塞入什么东西了?”毕竟手中东西简直就是那掺了碎石的馒头,若是不慎咬下去,非得要搁坏牙齿了。 “树叶、菜根,还有部分植物的根茎。不然的话,你以为能够支撑到现在?”王允德神色沉着,只是立在望楼之上遥遥看着远处敌人动静,脸庞之上毫无动静,一边就着淡水一边咀嚼着手中的窝窝头,仿佛手中乃是什么山珍海味一样,好补充足够的体力。 若是到敌人进攻的时候,他们若是没有足够的体力,那可就彻底糟糕了。 “好吧。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就连这种东西都能吃下去。”张世杰只好强忍着头皮,将手中的窝窝头咽入腹中。 “在干旱没粮食的时候,只能这么做。”王允德摇摇头,微笑着道:“不然的话,就只能静等着饿死了。”两人就这样守在平阳府,好确保这南大门不被对方打破,彻底闯入根据地之内。 只是这样子,他们也不知道还能守多久。 (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兄弟情不过云烟,刀枪战纷争不休 一时间,两人具是沉默下来,彼此对望只是啃着手中的窝窝头。 WwWCOM 在这个时候,他们吝啬于话,好节省力气等到接下来的战斗。自从那张秀到来之后,这战斗是一接着一,每一次人数也不多,也就只有上千人,以平阳府之内的兵力完全可以挡住,但是也耐不住那张秀以这论战之法消耗兵力。 持续到今日之后,城中士兵已经是个个带伤,城中粮草亦是消耗大半,只怕破城时候就在今朝。 “嗡——” 宏大号角蓦然响起,立刻就令两人惊醒起来。 “是敌袭!” 对视一下,张世杰和王允德具是站直身躯,经历数次鏖战之后,他们对这蒙古攻击的号角已然是熟悉的太多。 不敢迟疑,两人连忙将那放在一边的武器取过来,踏着石阶来到了城墙之处。自望楼之上俯瞰整个大地,立刻便见到在那汾河两侧,近千位士兵正蜂拥而至,尾随其后更有那火炮、投石车开动起来,将装满火药的炮弹以及炸药包朝着城头砸来,只一下就让那夯土筑成的城墙彻底崩溃,露出一个硕大的口子。 “又是这个家伙。这厮还有完没完?” 只一眼,张世杰就见到那正在前方的张弘范,五指攥紧手中长刀,脑海里面浮现出诸般场景,有当初翠微峰被构陷下入地牢的场景,有在潞州城阻止对方屠杀的场景,有醉香楼斗法的场景,更有不久前被对方设计陷害场景。 不待他激动,旁边王允德早就取过铳枪,瞄准对方就是扣动扳机。 那子弹离膛而出,立刻就朝着张弘范射去,只是这就连寻常铠甲也能一击穿透的子弹,却在对方身躯三尺之外凭空凝滞,随后跌落在地。 王允德顿时一惊:“这家伙好厉害的罡气。只怕修为不比你差。” 便是他也无法达到这般境界,整个军队能够以罡气挡住铳枪的,也就只有张世杰一人罢了。便是他们赤凤军的士兵,也需要以专门锻造出来足有拇指厚度的铁盾方能挡住,当然这铁盾也足有二十来斤重,也只有一些力士才能扛起来。 “那厮父亲乃是张秀,修行的亦是玄门正宗心决,而且身上所穿之铠甲,也是只有怯薛军之中才会配备的玄铁铠,以铳枪之威自然可以轻易抵挡。没想到那张秀当真下狠手,居然让自己的儿子亲自领兵攻打,看来这次对方是势在必得了。”只见对方越来越近,张世杰越焦急,若是让这厮闯入城中,只怕这平阳府就真的要彻底易手了。 王允德连连扣动扳机,连番射击之后,那铳枪已然快要融化,几近无法使用:“既然如此,那我们该怎么办?” “战!只有继续战斗下去。” 张世杰咬紧牙关,话音落定时候,那士兵已然来到了城墙之处,且看到那些正在把守被火炮轰出来的豁口,只将刀一横立刻将守将士兵尽数杀绝,让本来森严的守备露出一个缺口,尾随而至那些士兵立刻沿着这豁口朝着平阳府之中钻来,企图将那坚守的士兵全数杀绝,彻底占领此城。 看到这幅场景,张世杰不敢停歇,身形一纵已然来到豁口之处,一柄长刀呼呼作响,当机就将来袭几人拦腰斩断,鲜血直喷。被这一激,那些本被逐走的士兵只感通体一震、精神抖擞,手持兵刃也是一并靠上来,助张世杰守住城墙。 其余人见到他如此凶悍,具是吓住不敢靠近,以免沦为刀下亡魂。 “好家伙。上次未曾杀你,今日定然你随着这城池一并丧命。” 不远处,张弘范也是注意这里场景,登时策马奔来,手中强弓拉开,三只利箭已然脱弦而出。 “哚跺”数声,立时就有两人额头中箭倒在地上,最后一支劲气蓬、锐响摄人,径取张世杰头颅。这一下,自然唬的张世杰将刀一横,宽厚刀背当机将那长箭挡住,才没有就此成为黄泉一员。 被这一喝,他也是勃然大怒:“你这厮,莫非当我不敢杀你?”且看见那战马奔来,他已然运转体内玄功,无数真元尽数汇于刀刃之上,只将长刀当空一挥,一道刀芒隔空射出,不仅仅自地面上留下一条深深刀痕,更是冲劲十足直接劈向张世杰。 张世杰一见也是骇然,似这般攻击以他功力根本无法做到,在这段时间之内,这位本家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修为竟有如此进步。 不敢抵抗,张世杰双足猛地一踢身下战马,整个人腾空而起,立刻避开刀芒。 虽是如此,他胯下那匹战马却被这刀芒当中截断,自马头一直到马尾,全被整齐的切成两半,无数鲜血自其中喷涌而出,显得凄厉无比。很显然,张世杰若是无法躲开,也会被这刀芒切成两半。 “好家伙。莫非当真以为修为比我高,就能杀我?” 怒气冲,张弘范身在空中,只见当空一枚炮弹凌空袭来,手一抖那长枪凌空射出,正好将这炮弹打开,双足连连踢出,正似那雄鹰一般,竟似雄鹰展翅于空中生生挪移数十丈,待到劲气消减之后已然来到了张世杰面前。 “出来!” 尚未落定,张世杰身在空中,只将那长枪凌空一挥,长枪之上劲气纵横,当机将张世杰藏身的城墙整个切开,漫尘土纷纷洋洋,碎石崩落四处皆是,更显此处浓浓硝烟。 果不其然,簌的一声,自那烟尘之中,一道刀芒乍然现身,自地面径取张弘范级。 但是张弘范也不愧是名门世子、沙场宿将,长枪骤然收回凌空一挥,“哐当”一声就连那袭来刀芒整个击碎,抵住一柄古拙长刀,却露出一个古朴身形,仔细一看正是那张世杰。 一刀、一枪,具是挟着莫大杀气,只想要饱饮对方鲜血。 只是两人却实力分毫不差,竟然势成僵局,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 朗声笑道,张弘范眼中杀意腾腾,盯着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表哥:“昔日里,你我也算是兄弟。没曾想你这厮居然悖逆忘伦,反而投靠这赤贼麾下。今日既然见了,少不得让你身分离,好向普之下知晓,我张家的规矩。” “哼!总教似你等和那茹毛饮血、腥膻之地的野人混为一居而好得多。”张世杰却更是怒意冲冲:“助纣为孽、屠戮众生。这规矩,不要也罢!”话音落定,只将那长刀猛地一拉,次啦之声应声而起,点点火星亦是冒出,仿佛那轮锯一样,要将那长枪整个截断。 张弘范晓得对方目的,长枪顺势一转避开锋芒,将身一转手中长枪却是抡了一个圆圈,竟是调转方向又从另一边杀来。呼呼风声挂的人面皮生疼,当机唬的张世杰纵身撤退,好避开这锋芒。张弘范见到对方露怯,当机挺枪直刺,欲要结果对方性命,但他却未曾料到,那张世杰只是退了几步之后,就没曾后退。 虽是长枪锐利,他却只将那长刀架住长枪,随手顺势一压,便将那柄长枪整个压住,令其整个插在地面中。之后刀随身走,张世杰却是猛地欺身靠近,刀光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着长枪径直朝上,竟是打算将张弘范一刀两断。 张弘范看着骇然,连将手中枪柄朝一丢,骤然拔高的长枪当机让那长刀错开。 张世杰错愕之下,正欲抽刀拦在胸前,却见那张弘范也是一样欺身靠近,右手运足十成力气凌空轰来,不敢懈怠也是一般运足掌劲,左手微微抬起,迎面接下了这一拳。 且听到一声爆响,两人身形顿时错开,各自纷纷退后数丈有余。 手握长枪,张弘范只觉右手稍稍作疼,暗想:“这厮实力果然厉害。在经过数十次鏖战之后,居然还是如此掌劲雄浑。” 十丈之外,张世杰亦是感觉心肺隐隐作疼,手臂之上亦是剧烈抽搐,心想:“糟糕。没想到居然被这一击牵连旧伤,看来得战决了。”那蒙古攻势实在太过猛烈,他能够保全性命已然算是厉害,若要不受伤那简直就是方夜谭。 心念之下,张世杰知晓自己不能继续拖下去,立时纵身一跃,却是直接跃入数丈高空,战刀之上刀芒陡放,自那长刀之内破出,却是化作一轮丈许长的刀气,好似要划破际一般,朝着张弘范射去。张弘范不紧不慢,真元灌输之下,那长枪也似萤火虫一般放出枪芒,竟是将这刀气全数抵消,未曾伤到自己半分,随后身形一纵,却是死死跟在张世杰身后,若是不将其斩杀再次,就不肯罢休。 张世杰无奈之下,只好揉身后退避开锋芒,且看那尾随而来的张弘范,他扫过旁边摆放的几个巨石,刀芒一挥当机将其切成几块,掌劲一拍当机朝着对方砸去。 当然,这碎石也没起到多大用处,被那张弘范几个枪花,就凌空点爆。 虽是如此,然而这碎石却化作阵阵烟尘,立刻将周遭全部笼罩起来,着眼望去不见分毫。 “糟糕。那厮竟然设计我!” 张弘范心头一惊,当机稳住脚步,莫运玄功且观四面八方,骤然间且听数道迅疾风声呼啸而过,长枪应声而动当机就将数个弹丸打落在地,弹丸整个破碎、不复之前枪型模样,分明就是赤凤军之中独有的铳枪所射的子弹。 果不其然,随后数十道风声响起,吓得张弘范将那长枪轮为风车,方才将这致命子弹全数挡住。 “该死的混蛋,打不过就想逃吗?” 心中气炸,张弘范只觉眼前一片雾霾,遮住了他的视线,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心中气恼之下长枪猛地一挥,带起一阵狂风当机将这遍布的沙尘尽数扫开,几许阳光落下照亮一切,让眼前一片澄清,再无丝毫阻挡。 只是这时,自眼前却有一道银亮刀芒骤然暴涨,璀璨光辉一瞬间几乎压住上太阳,让张弘范眼中只留下那一柄顺势而来的利刃。 张弘范心中大惊,连将长枪使出,只是仓促之下难尽全力,虽是将这长刀挡住,但是那四溢刀气却破开刀芒,整个撞在铠甲之上,让他只觉得胸口仿佛被那攻城缒给轰了一下,气息凝滞、几乎差点儿就窒息了,虽是如此幸亏有那玄铁铠挡住大多数劲气,却未曾造成致命伤势。 很显然,这刀芒正是张世杰所为。 而他之前分明是存心以烟尘遮住对方视线,再以铳枪阻住对方的动作,随后自己蓄势待,以这致命一击斩杀此人。只可惜张弘范实力非凡,更兼一身都是珍宝,远寻常铠甲,方才从这致命一击之下逃得性命。 “好家伙,这厮当真是有些本事。居然反应过来了?” 张世杰心中虽是惊讶,却并未就此罢休,反倒欺身靠近,手中除却自己那柄长刀之外,还有另外一柄自牺牲士兵之处得来的长刀,两柄长刀正似那风火轮一样,持续不断的朝着对方砍去。 “喝!” 低喝一声,张弘范双手紧握长枪,目光直直盯着那长刀,不住挥舞企图挡住这淋漓杀招。 虽是勉强抵住,但他之前受了刚才那一击以至于气息凝滞,便是真元运转也稍感迟滞,完全无法将招数全部挥出来,只能且战且退好为自己争取恢复气息的时间。 “砰砰砰”连番作响,张世杰也没理会别的,就这样不断的踏步上前,不住挥砍。每一次都势大力沉,令对方无法完全抗住,就连那本来打算递出的杀招,也被这连绵长刀生生压制,难以挥兵中之王的风范。 连番数十次,张世杰也感觉有些疲倦,遂是将另一柄长刀朝一丢,腰部带动全身力量转动,左手长刀顺势而出,“轰”的一声正好打在那长枪之上,“喀嚓”作响那长刀竟然吃不住这一击,节节断裂化作一片片碎片。 张弘范心中一喜,正要递出长枪,岂料那长枪竟然也到了极限,也是一样“咔嚓”作响,自整个枪头再到那白桦木制成的枪杆,全都碎成粉末,不复之前雄伟,仅余一截只有三尺有余的枪柄握在手中。 “糟糕!” 蓦然想起之前动作,张弘范抬起头就见那张世杰已然一跃而起,正好将之前抛出的长刀握在双手之中 不过是一式寻常的“力劈华山”,然而这一招给他的压力却比之前任何一招都要大,简直就要将他所有的生机全都封锁,彻底的吞入黑暗之中。 “吾命休矣!” 身躯冷,张弘范只能直愣愣待在原地,静等长刀落下。(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力竭城破平阳陷,清虚观中议生路 却在这时,只听“叮咚”作响,就见远处射来数只长箭,具是打在长刀之上。WwW COM 张世杰登时觉得手腕巨疼,尽是无法握住长刀,“铮”的一声跌落在地,却只在张弘范脸颊之上留下一道血痕,数缕长飘然落下,却并未造成多大伤势。 “没死?” 张弘范虽觉惊讶,然而且看着那怒目圆睁的堂兄,心生恶念翻身一起,自下而上跃到张世杰面前,双掌抱胸在前,其中自有无穷真元凝聚,“轰”的一声便是猛地拍出。 风声乍起,吹起无数烟尘,受到这凌厉掌劲催动,远处一块丈许宽的巨石登时崩碎,变成无数碎石。 “果然,这种程度的攻击还无法杀死你吗?”一抹嘴角鲜血,张弘范且望着远处立着的张世杰。 此刻,张世杰双臂横于胸前,衣袖已然被那掌劲给彻底撕碎,露出肌肉虬结、血脉贲张的两条胳膊,于那一对铁拳之后,他那黑瞳已然充满血色瞧着张弘范:“放心吧。不瞧着你死亡,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越过张世杰,他的目光却是落在远处。 而在那里,数匹战马正策马过来,其上之人也和张世杰一样,穿着玄铁铠,任由那弓弩、铳枪如何也毫不在乎的朝着这边冲来,那些正是其父亲麾下的高强武者,如今时候瞧见张弘范身陷险境之后,也跑过来助阵了。 张弘范亦是注意到,当机哈哈大笑,随手一招便将不远处一柄长枪凌空摄来,只在空中挽了几个枪花,就对准张世杰喝道:“很好!那这一次,我看你还如何继续支撑下去?” 这一次,他却没有和之前那样意气用事,不复之前年轻气盛,只是稳扎稳打稳住下盘,遥遥以长枪挑起无数碎石、兵械,更是偶然射出锐利枪芒,而身后那几个骑兵亦是张弓射击,每一次长箭都直刺致命之处,逼迫张世杰只能奋力格挡,便是和之前一样企图靠近对方也决然不可能。 “砰砰”数声,打碎几个长箭之后,张世杰晓得若是继续这样下去,那他非得被耗尽真元而死,心中焦急立时舍弃城墙,却是将身一纵自城头之上跳下,落入了平阳府之内,试图依靠城中复杂地形避开对方。 然而刚一落地,扑面而来就是一阵熟悉的声音,鼻子亦是嗅出那熟悉的硝烟味,而在远处早有一位骑兵手举手炮瞄准自己。 “怎么回事?那些蒙军什么时候闯入城中了?” 张世杰心中愕然,只将身上衣衫扒下,真元灌输之下犹如铁盾,登时将这四散弹丸尽数挡在外面,随后只在旁边阁楼之上一踩,已然来到这骑兵旁边,刀芒乍现之下,登时将其拦腰斩杀。 自他们赤凤军弄出火器之后,以火药为推进力的武器就开始大肆流传,除却了那蒙古之外,就连南宋也因为江万里的到来而得到了火器的具体制造方法,虽是性能远不及赤凤军军中铳枪先进,但是也足以在一定程度上拉近武者和寻常士兵之间的差距。 张世杰若是不心,也得被这些火器弄伤。 抬起头仔细看着周围,张世杰立时便见远处更有三个骑兵纵马前来,这些骑兵大抵是因为听到了之前的动静,所以朝着这边奔来,如今时候他们见到张世杰此人存在,见猎心起当机将那足有手腕粗细的手炮抬起来,瞄准眼前的目标。 那张弘范早已经下了命令,若是能够击杀张世杰,便赏黄金千两、白银五千。 这般富贵,可没多少人能够忍得住! 张世杰却更是恼怒,只将脚在地面一跺,一个盾牌已然挑起被其用左手扣住,随后奋起脚步朝着对方奔去,虽是有凌厉手炮攻击,却具是被那坚实铁盾整个挡住,待到来到为骑兵之前,那盾牌被整个撩起,直接朝着那战马马蹄撞去,“砰”的一声整个战马已然一头栽倒在地,上面的骑兵也被整个摔出去,撞了个半死。 剩余两个只见张世杰出现在面前已然骇然,正要举起手中手炮,却不及张世杰拳头惊人,只是两下那胸膛便整个凹陷下去。 张世杰这才停歇下来,额头之上满布汗水,脸颊亦是通红通红,呼吸更显剧烈。 这一连串动作,已然消耗他太多体力,短时间只怕是难以恢复。然而一想此时城中乱象,张世杰却更为担心,暗想道:“难道平阳城真的已经被攻破了?只是王允德在哪里?难道他已经——”下面的剧情他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唯恐就怕那事实远比自己所猜测的更为残忍。 休息半会儿,张世杰正要起身离开去寻找不见踪迹的王允德,余光之中却扫过不远处那横躺在地的蒙古骑兵。 之前那被摔出去的骑兵尚未死亡,他还有一口气,如今时候正挣扎着将手炮瞄准自己,黑漆漆的枪口就似那黑洞一样,要将他的灵魂全都吸摄进去。 “砰!” 一声枪声顿时令张世杰浑身一震,只见远处那骑兵额头之处被开了一个血洞之后,他整个人顿时软倒在地,且看着自旁边走来的王允德,立时笑了:“终于出现了吗?我还以为你——” 王允德四下瞧了瞧,以免敌人再次出现:“以为什么?” “没什么。只是城头已经失守了吗?”摇摇头,张世杰只想要知晓此刻战局如何。 王允德立刻露出酸涩笑容:“没错。一开始我们以为对方和以前一样,只是佯攻目的仅仅是为了消耗我们的精力。但是在快要将对方打退的时候,没想到那张秀突然派出大队兵马直接压境,我实在支撑不住只有舍弃城头撤入城中了。” “原来形式这么糟糕吗?”仔细听着,张世杰只觉一身无力。 平阳府之内仅有不到四千兵马,其中大部分并非久经战火的精锐士兵,不过是刚刚受到训练的流民罢了,在面对张秀麾下三万兵马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然算是奇迹了。 “是的。”抬起头,王允德满是留恋的看着四周围那些屋舍、房梁,自去年时候他们奉命驻守这里已经有一年有余,对这里的一切自然留恋无比,然而现在那无力感却始终充斥着身躯,让他们全都感觉精疲力竭:“看样子,这平阳府是守不住了。” 五指攥紧,张世杰更觉心中恼恨,咬牙切齿的:“没错。以我们的兵力,根本守不住这平阳府。所以你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行动?撤军吗?”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王允德目露挣扎,眼瞳之内更有异色闪烁,直到最后那坚强头颅终究颓然垂下。 “砰”的一声,张世杰那拳头却猛地锤在地上,石板震裂、点滴鲜血渗入泥土之内,他只觉全身力气像是被整个抽离一样,只好颓废坐在地上:“好吧。撤军!” 沙哑之声,就似木屑摩擦,不知渗着多少悲愤。 打定主意,两人立时行动起来,开始汇聚城中尚且残存着的士兵准备离开这里。而在此时那蒙军也在张弘范的率领下开始围剿城中抵抗着的士兵,无论是那些尚且算是无辜的百姓,又或者是手无寸铁的贫弱妇孺,便是破庙之中栖居的流浪汉都被赶出来,好确保无法逃走。 声声惨嚎、道道哀怒,在这城中此起彼伏,最终渐渐减弱,终至于无。 “还没有彻底镇压城中叛乱,找到那两个人吗?”一脸阴沉,张弘范冷冷盯着眼前几人。 这几位千户立刻抖索,低声回道:“那两人实力太强,以我等实力便是现他们,也难以将其困住。而且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做的,居然还能够召集上百位赤凤军,仗着对平阳城之内地形熟悉神出鬼没,不断的针对我军巡逻士兵进行打击。所以一时半会的,我们还无法彻底将其剿灭。” “所以你们就带来了这些废物?”扫过旁边绑着的一些人,张弘范高声呵斥。 那些人身上不着寸缕,更有冲臭味弥漫,都不知道多久未曾洗澡了,虽是被绑在这里,他们却一脸茫然无措,浑然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便是嘴角都留下意义不明的涎水,似这般存在分明就是都不知道是哪里来到流浪汉。 而这些人,也能算是那在传闻之中以军纪严明、骁勇善战而出名的赤凤军? 被这一喝,那当头千户顿时笑吓傻,赶紧跪地求饶:“不!不是。只是根据城中百姓所言,那赤凤军之内多有流民出生,所以我就将这些流民抓来,想要拷问他们那些家伙究竟躲在什么地方。” “那还不快去?” 作势一副要鞭笞模样,张世杰当机吓得这几位屁滚尿流滚出此地,继续在城中搜寻剩余赤凤军的存在。 张世杰明白,若是不将那两位抓住并且擒杀,只怕这赤凤军的祸患就一日无法消灭,而这平阳府也一日不会完全归顺蒙古,正是因此他才要将那两位抓住明正典刑,让这大地重新沐浴在可汗的恩威之下。 望着几人离开,张世杰暗叹:“若非父亲被那孟珙击伤,短时间内无法动弹,否则如何会花费这么长的时间?”想着目前父亲的状况,他亦是担忧起来,若是没有彻底夺取这平阳府,顺利踏入晋中之地,那么等到赤凤军反应过来和宋朝大军联合起来,只怕这晋中大地就彻底不属于蒙古人之手了。 大约等了有半刻钟,登时就有传令兵过来道:“我等在清虚观现那两人踪迹,只是对方抵抗太过顽强,还请少帅亲自前往助阵。” “清虚观?没想到这两人却是奸猾,居然躲在这清虚观之内。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出家人不入红尘俗世吗?”轻哼一声,张弘范只将战袍撩起,当机跨上战马率领麾下数千骑兵,朝着那清虚观奔去。 那背德忘伦之徒,只有死路一条,方能消去他心头之恨。 快马加鞭,一行人只走了一盏茶功夫,便来到了这清虚观之前, 且看这清虚观,外面全是以砖石垒砌而成,形成一道约有丈余高的围墙,更是在上面漆上红漆,当真是气派十足。越过其中,便见在那广袤之地上,数间宫殿甚是高大,宫殿之内数尊塑像被摆在那案桌之上,上面绘之以朱红彩色,令其栩栩如生,宛如满神佛亲自降临,更有缭绕云烟环绕,一袭香薰之气扑面而来,更添几分仙家之色。 只是在这宫殿之内,却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息。 “那厮还真的有够执着,居然还追着不放?” 听到阵阵马蹄之声,张世杰顿时皱眉,大抵是被这马蹄之声所震惊,房梁之上更是簌簌落下些许尘土,洒落在众人肩膀之上。 王允德亦是皱眉苦思:“没办法。若非那些混蛋威胁要屠杀全城,我们如何会暴露?不过还好,兄弟们总算没有彻底被剿灭。只不过现在只剩下三百多人了,铳枪也只剩下不到八十具,虎蹲炮也只剩下二十门,至于子弹也只有两千多。仅凭这些武器,只怕挡不了太长时间。” 他们率军驻守平阳府的时候尚且有一千人,而在后来短暂通过招揽流民加入军中,曾经达到了三千人,然而在经过了一场厮杀之后,如今时候却只剩下眼前不到三百多人,这十不存一的战争当真是惨烈无比,远众人想象。 若非张世杰和王允德向来仁义为先、待人宽厚,向来被军中士卒所爱戴,换做另外一个家伙,只怕这军队早就已经被彻底崩溃了。 “换句话,必须要从这里冲出去吗?要不然我们都会被对方给剿灭吗?”低沉着声音,张世杰苦苦思索眼前的局面。 很明显,他们若是继续坚守此地的话,那么少不得被对方断粮、断水,然后以队人马持续冲击,消磨军队的精力,最终就会沦为和平阳府一样,被对方彻底攻破。 届时,他和王允德仗着武功了得,或许能够冲出去,但其他人就全都要葬生在此。 王允德露出一丝无奈,低声道:“没错,具体情形就是这样。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不然等到那张弘范率领全军围过来的话,我们就只有等死了。”(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清虚观中生死绝,藏名隐姓又一人 话音落下,只听“喀拉”一声,不远处一个大殿轰的一下彻底倒塌。Ww W COM 这一下,立刻吓得众人赶紧自大殿走出,望见远处倒塌的废墟,心中顿时升起无边绝望:“那些家伙,终究还是开始了!”随后,只听连番“咚咚”之声响起,便见到那高大城墙早被人以莫大攻城缒生生砸开,露出无数的缺口,而从这缺口之处,数十上百人正似那蚂蚁一样,爬进了这本来是宁静安详的清虚观。 “所有人,立刻迎战!” 张世杰睁大眼睛,目光之内那一个个士兵正挥舞着手中兵械,不断的猎取自己手下的生命。 而那豁口,更是早就有锐士钻进来,以手中盾牌挡住铳枪的攻击,好确保身后士兵不受伤害,自豁口之中更有蒙军不断的涌入这清虚观之内,如此这般持续不断的扩张着自己的占领地盘,并且将这清虚观之中赤凤军彻底捏死。 “开炮,给我开炮。” 王允德的声音变得嘶哑了,虎蹲炮虽是不断的射击,企图打断敌人的行动。 但是敌人的数量还在增加,他们的攻城炮、手炮还有其他的武器也在不断的射,而那密集的攻击更是压制得赤凤军难以动弹,根本无法挥虎蹲炮的力量。 “咻咻”之声,每一只利箭都戳中对方的脑袋; “砰砰”之声,每一枚子弹都打出绽放的血花; “轰轰”之声,每一炮弹都溅起无数的尘土。 但是利箭渐渐的开始削弱,甚至无法穿透敌人身上穿着的皮甲,因为士兵的体力已经不支,经过漫长的战斗他们已经精疲力竭了;而子弹也渐渐的失去准确度,连番的射击甚至让炮管烫、变软,在难以维持之前的准确度;炮弹的声音也渐渐的开始稀疏,再也无法有效阻止敌人的进攻了,连番的战斗已经消耗太多的弹丸,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弹药了。 一切,都开始步入死亡。 茫然看着眼前的一幕,张世杰只觉肺部似乎已经充满了硝烟,被鲜血弄得模糊的眼睛只撇见一个窜来的身影,口中低喝一声“杀”,只将长刀一撩,长刀崩碎、鲜血飞溅,脚底下又多了一个人。 远处,张弘范只是漠然不动,冷笑着:“困兽犹斗。我倒要看看今日里,你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斜眼望见另一处山石之后的还在抵抗的众人,而那里正是王允德,他正带领着麾下兵马占据这里,还在继续抵抗着。 张弘范笑了:“李骏、汪德,你们两人且率领麾下兵马,将那人也给我一并杀了。”随即便有两位百户各自率领麾下兵马自左右两侧分开,一起朝着王允德所占据的假山攻去,一时间鲜血飞溅、惨嚎遍地,当真是惨不忍睹。 张世杰虽是想要救援,奈何他也被身边士兵生生困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无奈看着那假山被无数箭雨彻底覆盖。 “看到了吗?这就是反抗可汗的下场,这就是你们无法抵抗的现实,这就是你们最后的坟墓。” 高声的朝着空吼着,张弘范那一张扭曲的脸透着狰狞,眼底里只剩下一片炙热的火焰,而这火焰是要烧毁一切的灭世之火。 硝烟渐起、烈火冲,不知何时那本来是庄严神圣的清虚观,已然被一团火彻底点燃,“轰隆”一声那房梁被整个烧断,无数的木头全都倒在一起,最终纳为一团冲的火炬,狂风呼啸更是助长威势,令那通红的火焰却翻滚着冲入云霄,好似让整个空都变成火炉,以那战士的鲜血还有生命为燃料,要将整个世界全都彻底焚烧殆尽。 “终于结束了吗?” 腿一软,张世杰整个人跪在在地,他努力的想要抬起手臂,只是那一柄浸透鲜血的长刀却自手中滑落,直到最后他甚至就连这握住兵刃的力量都没有了。 张弘范微眯着眼睛,居高临下俯瞰着这位自己的表哥:“当然。如果你不是非要跟着一个逆贼身后,又何必会变成今日这般德行?为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真不知道,你居然真的信了那横渠先生的话?” 事到如今,他毫不怀疑自己只需要轻轻一戳,便可以让眼前那家伙彻底倒地。 但是! 为什么这家伙直到现在,那高傲的头颅却始终不肯低下? 便连那脊梁也是丝毫未曾曲折,继续支撑着整个身躯,不曾倒下! “你,终究不懂。呵呵——” 嘴唇微动,张世杰只吐出几个词儿,而只是做出这般动作之后,就让他感觉身体之上的伤势全被牵连,让他不禁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数滴鲜血自肺中咳出,更显几分血色。 “我不懂?我看是你不懂!” 张弘范信手一挥,数道枪芒立刻自长枪之上直射而出,将张世杰脸颊两边的秀整个割断,露出那苍白如纸、几无血色的面庞。脸上依旧淡然,身躯不曾动弹,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了力气挪动,还是单纯的是因为根本就不屑躲开。 “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可汗幅员辽阔,凡是这马蹄践踏之地,全都归属于我可汗统辖。麾下更是带甲锐士多达上百万,一声令下普之下莫敢不尊。仅凭你这厮还有那一个的妖女,莫非也想要翻?还当真是痴人梦。”高声的呵斥着,张弘范且看着那一副淡然的脸色,就倍感恼火。 他和张世杰乃是同宗弟子,自就素有恩怨,他自的时候向来都是以利益为根本,但是张世杰却更多的倾向于所谓的大义,所以彼此只见也算是颇有矛盾。而在蒙古帐中便因为不满蒙古屠戮事情而起争执,当初若非他念及族中旧情求情,不然的话这厮早就死了,哪里还会有今日的嚣张? 越想越气,张弘范此时此刻,只想要见到眼前之人跪地求饶。 不然的话,他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话? 却在此刻,张世杰眼皮微动,最终翻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张弘范,嘴唇微动却是就连话的力气都没有。 “走狗?” 口中吐出的这两个字,当即让张弘范一脸诧异,百般求饶却只得这两个词儿,当真是是让他怒不可赦,信手一挥枪芒再度激,已然在那地板之上,生生划出一道长长裂痕,便是墙壁还有那硕大火焰也未曾避免,整个清虚观全都被这锐利枪芒整个一划两半:“你这厮懂什么?我若是不加入蒙军麾下为可汗效命,那么那蒙军兵锋所指地方就是咱们张家。张家一完,你以为你我还能站在这里,继续的活下去?你这厮,只知道整个下,但是你何曾想过我张家又会如何?” 瞧着对方冷漠表情,张弘范终究明白了:“原来你这厮,不过是一个白痴!”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重新恢复了原本的状态:“既然如此,那就留你不得!”手一摆,身后上百位弩手齐齐张弓,全都松手。 利箭飞梭,已然要将眼前这厮彻底击杀。 却在这时,凭空之中一道光幕骤然现形,清蒙蒙、澄净无比的光幕好似铁幕,竟然将这箭雨生生挡住,令其中的张世杰未曾受到分毫伤势。 “是谁?” 张弘范顿时惊住,瞧着不远处忽然冒出的一个身影,手中长枪顺势击出,然而他却觉得长枪所击之处,宛如镔铁所制,根本寸进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家伙将那张世杰拦住,然后从这清虚观之中逃走。 紧捏着手中长枪,张弘范更觉心中充满挫败。 “少帅,我等又该如何?” 听到旁边部下询问,张弘范只是深深的看了清虚观一眼,被他之前枪芒所激,那本来只是聚在一处的火势已然散步到整个观,火势越膨胀,烤的空气异常灼热,而那一地尸体也渐渐的被这火势所吞没,化作一具熊熊燃烧的火炬。 “我们撤吧。” 张弘范轻轻一拉手中缰绳,立时让胯下骏马调转方向,毫不留情的踏出清虚观:“毕竟平阳府已经拿下,没必要纠结他是死是活。毕竟就他那个样子,若要恢复伤势尚且需要半年时间。半年?已经足够我们彻底荡平整个河东南路和河东北路。到时候就连赤凤军都不在了,而那家伙又能做什么呢?” 一骑踏着街道走到远处平阳府府衙之中,已然将那清虚观抛诸脑后。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剿灭赤凤军。 …………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张世杰勉强睁开眼睛,就见自己身上满是绷带,四下望了望却觉得眼前黑漆漆的,完全望不到东西,只是听着那声音回荡,应该是一个山洞。 “醒来了?” 大概是被那声音惊醒,却有一人走了过来,手中还举着一个火把。 张世杰定眼一看,顿觉惊讶:“是你?你不是在番民攻击汾州城的时候死了吗?” 很明显,眼前之人正是曾经被萧凤派遣到汾州城的杨辉,但是按照军中的消息,他不是死了吗? “没错。只是被人给救了罢了。”摸了摸头,杨辉略显害羞。 张世杰顿感惊讶:“谁?” “是我们。” 很快的,又有两人走进来,正是那李太痕还有孙武吉。 张世杰定眼一看,顿起疑惑:“是你们两个?我记得你们两人不是被萧统领派遣到乡野民间,是要统治境内村民,好让他们及时做好准备,抵御蒙军的侵略吗?” “没错。表面上是这样,但是实际上可不只是这样。”耸耸肩,李太痕故做潇洒道:“事实上主公一直都怀疑军中可能存在间谍,所以就下令让我们两个乔装打扮,秘密监视军中诸人的一举一动。”将心中藏着的秘密出来,他顿时就感觉轻松多了。 这个命令固然存在着一定的道理,但是让如同张世杰这般军中领导听在耳边,很明显会感觉有些不悦。 “果然是这样吗?这倒是符合那个女人的性格。”张世杰心中想着,却也知道自己和那张弘范关系密切,以萧凤的警惕,自然不免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 不过今日也幸亏如此,他反倒被这两个给救了。 心怀感恩,张世杰正欲答谢,那李太痕却摇摇头:“若是我的话,可没有在万人之中纵横交错的本事。救你的并非是我,乃是那位。”顺着手指,张世杰立时注意到不远处正有一人走来,而起手中正拎着几只山鸡还有鱼儿,而那人正是曾生,只是这人不是跟在宇文威后面镇守潞州吗?怎么他今日也到这里来了? 那曾生也注意到张世杰醒转起来,晃了晃手中用草绳穿起来的几条鱼,笑道:“刚刚醒来了吗?既然如此,那就先喝一点鱼汤吧,对恢复伤势有奇效。”罢,就走到了旁边的一条溪流边上,熟练的将这鱼儿剥去鳞片、开膛破肚,然后点燃篝火架起铁锅,开始 熬煮鱼汤。 “你怎么来了?” 张世杰只觉好奇,要知道这曾生向来只听宇文威的命令,便是萧凤的话也是爱搭不搭的,如今时候居然来到这里,也算是稀奇了。 曾生立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随手一抛丢到张世杰面前:“是师尊吩咐我的做的,所以我就做了。而且他要我将这个东西给你,是你看了之后就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张世杰只觉身体无力,只好任由杨辉满怀疑惑将这锦囊捡起,并且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锦书,然后将其展开。 “投宋,求援兵于孟珙,则赤凤军之困自解。” 一行人看了之后,顿时惊住了,有些尴尬的看着张世杰。这锦书既不是给他们的,那自然是给张世杰的。那么按照这锦书之中所描写的,那么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众人也就明白了,只是就这么看着一位珍重的 张世杰想了想,忽的笑道:“此计确实是妙计。既然如此,那我接受了。”嗅到了那香浓味道,他顿觉腹中饥饿却又想起了另一位,当机问道:“对了,王允德呢?我怎么没看见他?”四下望望,他却没有见到那位熟悉同僚的面目,不免感觉心中悲戚。 “很遗憾。”杨辉神色立时黯然,摇摇头回道:“我们没有及时赶到,所以没有将他救出来。” 自开战以来,不知已经死了多少人,他曾经的参谋长李志便是也在守城之中牺牲,就连自己也险些踏入死亡边缘,如今能够侥幸活下去,实在是一种幸运了。 “是吗?原来他已经去了吗?”张世杰神色立时黯淡下来。 脑海之中泛起了记忆的浪潮,自初识时候的互相敌对,再到后来的并肩作战,如今时候却是人相隔,而自己无论如何挽回都拉不住,就这样一不留神就走了,不得不这战争真他妈的操蛋。(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两万精兵已入境,兵锋直指汾州城 满目黄土,遍地沟壑。 Ww W COM 在这横山境内,正有一支骑兵飞驰,正朝着那太阳升起之处奔去。虽是烈日横空、热浪腾腾,这些骑兵却不敢少有做次,具是埋头于尘沙之中,朝着远方奔去。 依着元帅的命令,他们必须在七日之内抵达吕梁,并且顺势北上,径取太原一城,如此一来便可以和史泽一起形成围攻之势,将赤凤军彻底封锁在太原之内,令其尾不能呼应,只能困死一地。 却在这时,于远处有尘土扬起,定眼一看正是曾经单人深入汾州之内,鼓动此地番民啸聚一起围攻汾州的李元复。 且看到他来到这里,那些骑兵具是侧开身子,让出了一条道路,让他直接来到了那正处于军阵垓心之处的元帅面前。而在这军阵之中,正有一人高踞那高头大马之上,身躯高大犹如虎豹,一对锐目透着凶狠,满嘴胡子更显粗狂,当真是一代北地狂人。 李元复见到此人,不复之前张扬,立时俯下去心翼翼道:“父亲。您吩咐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哦。我知道了!”随口应道,李明昊凝目一看,又是问道:“对了。你有没有弄到那赤凤军之内的火器?”话音之内,自然带着不可质疑的呵斥。 被这话一惊,李元复立时吓住低声问:“请恕孩儿愚钝,未曾办理此事。” “没有!即使如此,那我派你去那汾州又是所为何事?”怒容浮现,李明昊立刻呵斥,竟然不管此时乃是当真众人的面,就将腰间皮鞭接下,对着李元复就是一阵鞭打。 噼里啪啦,每一下全都不曾留情,全都落在了李元复后背之上,令其皮开肉绽、血流满地,虽是如此那李元复却还是咬紧牙关,继续跪在地面之上,低声哀求道:“请恕孩儿无能,未曾为父亲解决问题。只是父亲,之前您吩咐孩儿前去的时候未曾及此事,为何如今反而有此疑惑?” “哼!” 且听此话,李明昊立时恼怒:“谁知道那可汗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以火器不足并未将其分拨给我。我这麾下竟然就没有一门攻城炮,一具手炮。我虽是握有两万骑兵,然而若是没有了这火器,那在对方的眼中岂不是和赤手空拳一样吗?”言罢之后,他扫过地面之上哆哆嗦嗦的李元复,更显愤怒:“都叫你这厮无能,竟然将此事也给忘了。” 他也是军中厮杀出来的悍将,自然知晓当赤凤军以火器歼灭赫和尚拔都之后,这下之内战争的形式就开始转变了。 若是没有那譬如虎蹲炮、铳枪一般锐利火器,那就和赤身**对抗一个武装到牙齿的特种兵一样,只会任人宰割。正是因此,所以他在现自己军中并未配备火器之后,就开始着急起来,企图让自己的孩儿将那赤凤军之内的火器制造秘密也给套出来,好让自己也能够制造出火器。 李元复这才明白原因,连忙劝道:“父亲莫怕。那汾州之内早被我布下暗线,纵然有火器助阵也不在话下。到时候只消我暗中命令,对方自然会开门投降,届时赤凤军火器的所有秘密,自然会被父亲所知晓。那个时候,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作为对方的儿子,他可实在是晓得这位的性子。 若是做错了什么违背他的事情,非得给打个半死不成,唯有告诉他一些欢喜的事情,才能够为自己脱罪。 李明昊这才收住长鞭,笑了起来:“即使如此,那是我错怪你了。”目光凝视远方,那一抹阳光已然渐渐消失,却被无尽黑暗所笼罩,在经历了一整日的行军之后,整个部队也有些疲倦,是时候开始休息了。 “立刻统领全军原地休息。” 吩咐身边骑兵传达命令之后,李元复眼中又是浮现出一丝疼爱之意:“而且你也回来了。那么我便给你五千骑兵作为前锋,给我试探敌人的踪迹。记住了,务必确保我军路线安全,知道了吗?”罢,那眼眸之内早就没了疼惜,只剩下一片冰冷至极的威慑。 “孩儿明白。” 李明昊立时俯,接受了命令。 既然对方都这般了,那他可是没有反抗的余地。 毕竟作为自己的父亲,这李元复可是绝不许任何人敢于违背自己的命令,便是他的妻子和孩儿,也一样不许。 黑夜复现,圆月皎洁,又是一过去了。待到第二日之后,李元复已经召集好麾下兵马,带出一阵风尘,具是被那地面之上裂开的硕大口子所吞没。这些是长久以来被流水所侵蚀形成的,每一处都甚是庞大,大的可以达到上里之阔,的却是就连马儿都走不了,乃是一个绝佳的藏匿地点。 若是有人在附近藏匿军队,只怕他们就算是近在咫尺,也绝难现。 正是因此,所以李明昊才会让李元复担任前锋搜索这地裂塌陷之地,好确保整个大军的安全。 行于这沟壑之内,李元复却是默不作声,只是冷冷的看着四周围的一切,两侧山壁陡峭近乎垂直,只留头上一缕缝隙让那阳光落下,宛如将整个空都切成了两半。而他们就这般行在这沟壑之内,不断的深入到每一个地境,好确保在这沟壑之内,并没有敌人的存在。 赤凤军虽是被史泽牵制住了,但是在这广阔的大地之上,向来都不缺乏反抗者。 他们若是一个不心中了圈套,损兵折将倒是事,若是因此延误战机让赤凤军逃了出去,那就罪该万死了。 再和宋朝短暂休战之后,目前整个蒙古的最大目的就是彻底歼灭赤凤军,令其彻底覆灭不留下一丝生机,正是因此所以他们的大汗窝阔台才会调集这人员过十万,加上民夫更是接近百万的庞大军队,就是为了能够将这赤凤军彻底剿灭。 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赤凤军所在的位置实在是太重要。 北可威胁漠北一代,南下可以和南宋联络,东去可以径取江淮一代,西走也可夺取河套一代,如此重要之地被赤凤军所操控,无疑等同于被人在蒙古在心脏之处安置了一根长针,只需要猛地一戳便可令这庞然大物轰然倒地、不复往日的气息。 而他们的父亲李明昊也正是存着这个心思,企图通过东征占据这晋中之地,从而进一步扩张自己的势力,好能够令其变得更为强大、更为厉害,好视线其一生的夙愿。 细想这些,李元复沉默不语。 只是他身边依旧有人愤愤不平,低声道:“少帅。还请原谅末将所言,你这般付出实在不值。” “嵬名妹勒,你莫要胡。我父亲所为乃是为了大计,我乃是他的儿子,自然应当为其尽孝犬马之劳。区区牺牲何足挂齿?”凝目呵斥,李元复低声骂道。 “但是少帅。你也知晓元帅性情爆狂、无情至极,昔日里曾经坐视自己一族为蒙古所灭,只求自己生存,否则他如何能够换取今日这般辉煌?”那嵬名妹勒却是恼怒,似是对自己的元帅充满不满:“恕我所言,他的那点伎俩是个人都能看出。和那赤贼妖女相较,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李元复只是摇摇头,继续劝道:“若非我父亲忍辱负重号,我等如何能够逃得性命,苟活于世?你莫要了,否则的话莫要怪我不念同族之情。” “我知道了!”被这一吓,嵬名妹勒立刻收嘴,却是不再言辞。 此番战斗,他们虽有两万骑兵,然而战斗远在横山之外,远兵锋企及之能,更兼劳师远征对粮草还有后勤压力甚大,更无火器一类的武器助阵,若是和那赤凤军对阵,还真不知晓这战斗究竟谁胜谁败呢。 两人不再言辞,只是带着军队继续前进。 三日一过,他们已然从那横山之内安然度过,已然来到了吕梁城之前。且看此地,奇峰高耸直插云霄,满地沟壑割裂大地,丘陵起伏更显浩渺,每一处都透着那横亘地的苍老。 “那里就是吕梁城吗?” 站在一处高地,李明昊眺望着远方的一座古老城池。 依着文水,一圈城墙靠着山势连绵起伏,最终环成了一个圈,而在这城墙之内,世世代代生存于此的百姓们正依着往日的起居开始了一日的工作,挑水的挑水、做饭的做饭、纺织的纺织,于不远处的山坡之上,更有一些猪羊在上面悠闲自得的啃食着植物,旁边待着几个牧民,在旁边照看着。 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闲适无比,只可惜他们还不知道在距离此地数里之外,一支骑兵正张牙舞爪朝着这边扑来。 李明昊对着远处的李元复招了招手,道:“李元复。你且率领麾下兵马将这吕梁城给我夺下来。还有,军中大军奔驰数日,粮草已经快要耗尽,所以务必自此城之中收集充足的粮食好确保整个军队的需求。知道了吗?” “我知晓了。” 李元复立时依令行事,带着麾下兵马冲入这吕梁城中。 赤凤军的实力实在是太薄弱了,只能够将仅有的兵力布置在诸如太原府、汾州城、平阳府这一类的兵家重地之上,至于这吕梁城根本就无法分出足够的兵力确保安全,只有靠着其城中的世家豪族自己组织起来抵抗敌人侵袭。 然而仅凭这些土绅,如何能够和李元复那精锐骑兵对阵? 不一会儿,那城墙就被整个攻破,蒙古骑兵也踏着马蹄闯入这古老城市之中大肆杀戮,并且将那些见到的粮食、牛羊牲畜等等全都拉走冲入军中,此地距离银川实在是太过遥远,之中更有八百里瀚海阻隔,为了满足大军的需求,只有就地抢粮了。 凡抵抗者,杀无赦! 这就是蒙古军的一向做法,那赤凤军如今祸乱晋中之地,搅得蒙古治下可以是人心惶惶,起义之事此起彼伏,实在是让人头疼不已。正是因此,所以那窝阔台也不打算玩什么仁义之举,根本就不会控制麾下军队行径,所谓屠城一事他们干得太多了,根本就不会在意的。 以威慑震慑群雄,如今时候那些起义之事也被压服,只需要将赤凤军也剿灭了,那整个北地就彻底安稳了。 窝阔台向来杀伐决断,自然不会在意什么名声。 而这李明昊更是丝毫不在乎,他这种事情也见得多了,自然也是没有什么阻碍,相当顺利的就将整个城市纳入麾下,而接下来的目标,自然就是距离此地三百里的汾州,只需要占领汾州便可以直接断绝赤凤军的后勤补给,更可以以此地直接威胁到潞州城和太原城。 到时候,他只需要在一边静观赤凤军和史泽两虎相争,届时为了剿灭赤凤军,史泽定然会付出惨烈代价,而到时候自己便可以趁势一击,在顺利歼灭赤凤军的时候,还可以将那些火器以及其铸造方法彻底纳为己有,甚至可以借机翦除那向来对自己威胁甚重的史泽,如此一箭三雕之事,自然是让李明昊兴奋不已,甚至以为自己计划已然有了成功的可能,只需要再踏出一步便可以握在掌心之内。 这番不,吕梁城覆灭一事很快的就传递到汾州金蒙、仇烈耳中。 “没想到那李明昊居然如此迅,不过四日竟然就来到了这里?”一脸忐忑,金蒙只觉压力倍增。 这差距悬殊的战争,他也是第一次开始解除,以前都是置身于萧凤的护佑所以才没曾体验,如今真的全都压在自己的肩上,当真是重于泰山。 仇烈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那厮虽是夺了吕梁城,但是这吕梁城附近全是大山,山路难行无法逾越,单人或许可以行动,但若是率领数万大军的话,则断然难以过来。所以此人若要剿灭我赤凤军,当走汾阳然后自此城踏入汾水,之后便可以借此地威胁我军粮草运输线,朝北可以威胁太原城,朝南可以威胁汾州城,故此我等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够令其困在汾阳,不至于造成严重后果。”仇烈扫过在做各位,立时喝道。 席中所有军官还有教导士全都应声回道:“我等知晓。”随后离席,开始准备一应事物。 他们都没想到那李明昊行动如此迅,虽是如此幸好之前早有准备,所以也不用多做准备便可以行动了,虽是只有六千兵马,但是仗着坚城、火器以及炮船,应当能够在对方的兵锋之下支撑一段时间,到时候只需要支撑到萧凤率领的赤凤军主力到来,那么自然可以解除此次危险。(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聚人心萧星明悟,明斗志祭天开启 三日一过,整个太原城已然是空荡荡的,再无一人。 WwWCOM 伫立于城头之上,萧凤满是伤感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墙砖之上密布着的灰褐色斑点,这是她麾下士兵留下的热血,然而伸手去触摸却已经彻底冰凉。于砖石之上,那插在上面的刀枪箭簇都还没有消失,部分的砖石更是破碎露出了里面素白的夯土。昔日里战争的余烬还没有消失,它们依旧在继续,而且在可以遇见的未来,也不知道会持续多长时间。 怔怔着看着这一切,萧凤感觉心中堵得很:“希望,还能够再次回到这里。”稍稍抬头眼,于眼眸之中映出那万千苍茫的山川,于远方之地那史泽的军队正朝着这边奔来。 幸好这城中百姓早已撤离,却是让赤凤军压力减许多。 “主公!” 莲足溅起些许尘土,萧月满是担忧瞧着萧凤。 没有在府衙见到主公,她知道依着萧凤的性情,应该会在这里缅怀手下士兵,所以就来到了这里。 “什么事情?” 目光贪婪的扫过城墙,萧凤只想要在这最后的时候,将目光之内的一切都印入记忆之内,很快的他们就要从这里离开了。 “李太痕还有孙武吉已经回来了。根据他们传来的消息,平阳府已经落入了张秀手中,吕梁城也被李明昊所夺,不日之中就会挥军南下直取汾州城。”张了张口,萧月似要些什么,只是自口中流出之后却只有这平平的消息。 几许微风,带起了尘土,撩起了垂下的秀,更让萧凤心中波澜渐起:“王允德呢?” 当初时候因为那王允德乃是当地人,所以她就令其驻守平阳府,好确保整个晋中大地不受南方战局影响,没曾想转眼间那蒙古和南宋停战之后就调转枪头,开始剿灭赤凤军了。 以张秀为的三万大军,实在不是王允德、张世杰两人能够抵抗的。 “他死了。只有张世杰逃了出来。”萧月嗫嚅道,声音甚是微,唯恐惊到主公。 萧凤顿感心脏之处似是被这扎了一下,低声问:“那张世杰现在在哪里?” “根据李太痕报告,他朝南方去了。” “南方?果然!无论中间究竟生什么,最后都只会走向唯一的结局吗?” 怔了怔,萧凤只觉心中堵塞的很,脸上却依旧平淡如初,细想着历史之上所记载的事情,她只觉自己的痴想是如此荒唐,甚至以为自己所为不过一场幻梦。不管她如何作为,这赤凤军都要在蒙古大军之下狼狈逃窜,而那张世杰也依照历史记载,最终加入宋朝之内,既然如此那自己置身于此究竟所为何事? 仅仅只是作为历史书之内的一段文字记载吗? “辛丑初,潞州女萧凤以‘净火焚世、驱逐鞑虏’反,谓之赤凤军,是夜率众攻潞州,陷之。汾州李守贤兵讨之,败。赫和尚拔都闻之,令兵一万四千自沁州而下。萧凤以弟子萧月、萧星将以千人守潞州,自领麾下七千兵马,战。因其麾下百邪不侵、刀枪不入,拔都遂领军后撤,建城榆次。 是年,暴雨封山,溺死者甚众,潞州之内半数尽灭。 次年,萧凤制火器,名曰虎蹲炮,射程逾里、威能不可挡,诸人惊讶难以抵抗,赫和尚拔都自戕而死,麾下兵员全军覆灭,太原陷。大汗怒,以史泽为主,以攻城炮、手炮诸多火器助阵,然民多愚昧易蛊惑短促难成,遂令李明昊、张秀两人自西南交攻,最终于太原城败赤凤军。” 关于自己的历史记载,萧凤甚至可以自己就写出来,毕竟眼前一片灰暗,她实在不认为仅凭麾下兵马还有自己的这么一点力量,就能够彻底击败三大地仙连手,并且顺利带领麾下兵马从这兵凶战危之地逃离出去。 眼底之内满是哀伤,萧凤已然不敢继续去想下去,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底子,更勿论麾下兵马了。 如今时候,若非她还继续撑着,只怕麾下士兵随时随地都可能分崩解析、陷入不复之地。 “主公!” 一个呼声,让萧凤回转神来:“萧星,所有的士兵都准备妥当了吗?” 于远处,那萧星一张俏脸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明眸之中透着担忧:“禀告主公,依照你的命令,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需要您一声令下,城中的造船厂,还有那些城墙都会被火药炸毁,定然能够确保不被蒙古夺去。” “既然如此,那就传我命令吧。”怔怔望着远处,萧凤吩咐道。 萧星顿感惊讶:“真的要毁了吗?” 在那里,有他们幸幸苦苦了好几个月才建造出来的造船厂,而能够冶炼出大量钢铁的高炉也安置在那里,诸如铸炮所需的水力锻锤,以及各类的工具也全都摆放在这里,从而方便能够利用这太原城中庞大的资源近距离生产出赤凤军所需要的火器。 只可惜这些东西体积太过庞大,根本就难以携带,所以只有摧毁一途。 “当然。”萧凤沉声道。 “我明白了。”神色透着哀伤,萧星也明白事态眼中,立刻就出命令。 接收到命令之后,远处顿时升起数十道烟尘,烟尘直冲云霄足有数十丈之高,而且还在朝着四周围蔓延。 那里是他们曾经制造“苍龙”号炮船的造船厂,也曾经是制造虎蹲炮的重要军事工厂。当初时候正是借着这城中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有汾水便利的水运运输煤铁矿石,方才令萧凤完成全军火器化! 如今时候,她手下的一万主力已经全部火器化,合计三千具虎蹲炮,一万四千挺铳枪以及三十六门克虏炮,再加上历经数次战争而成长起来的参谋部指挥体系以及中华教对军队基层的强力控制,萧凤自信面对任何一支军队都能够战而胜之。 但若是对方以庞大军队正面碾压,却依旧远赤凤军所能够承受的。 没办法,目前赤凤军底蕴太薄,而面对的敌人太过强横,再有潜力的婴儿若是无法成长起来,终究还是无法对一个体格强壮的巨人造成威胁。 在确保所有的东西都被彻底摧毁并且没有被复原的可能后,萧星也重新回来:“禀告主公,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摧毁了。” “那就好!毕竟那些东西甚是重要,若是被蒙古人得了,只怕会酿成大患。” 五指攥紧,萧凤神色已然收敛,自城头之处缓步走下,秀随风而起,长袍呼呼作响,当来到众位士兵面前,她已然是褪去哀伤,重新成为之前的那一个潇洒自如、自信满满的赤凤军统领。 萧星跟在后面,且看着重新焕精神的萧凤,越感觉害怕,却低声询问身边萧月:“姐姐。难道事情真的严重到这种程度吗?” 历次战争,她都看着自己主公力挽狂澜,所以也只以为这一次也会安然度过,但是萧凤这近乎严肃的表情却实在是太过沉重,甚至让她惴惴不安,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错。” 萧月点点头,回道:“三位地仙,还有九万大军。而且战争还生在这里,你应当知晓若是生战争之后,地里的庄家就算是全毁了,根本就不能指望来年的收成了。我们虽是有了一年储备,但就算是击败对方,只怕整个州府也会彻底崩溃,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 “是这样吗?” 萧星这才恍悟,对远处萧凤为何如此而感到理解。 民以食为,这是她主持内政时候的经验,自然知晓若是没有足够粮食,究竟会生什么事情,望着远处的萧凤,也更明白这选择究竟有多沉重,沉重到只有她一个人去推行这个注定坎坷的道路。 “诸位!” 秀目掠过众人,萧凤的声音甚是低沉,也让在座的士兵倍感悲伤,因为他们全都知道接下来即将面临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不愿意离开。因为在这里,有我们的根,也有我们的血脉,更有我们的灵魂。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离开。但是你们别忘了,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只有活下去才有未来。” 风声还在呼啸,然而却不曾掩住萧凤的话音,她还在继续的诉,而且不会停止。 “所以我们只有撤离,从这里撤退,撤退到那连绵的群山之中,撤退到更遥远的地方,撤退到能够让我们实现我们梦想的地方。唯有如此,我们只有继承死难者的遗志,才能够继续活下去,而不是在这里坐以待毙,最终变成鞑靼人弯刀之下的亡魂。” 此时虽是日上三竿,更兼烈阳当空,但是众人在听到了那鞑靼人的时候,还是不禁感觉背后汗、通体冰寒。 那几近绝望的场景,他们已经体验了好几次! 目光盈盈、溅起灰尘少许,呜咽响起,最终练成一片,这是在哀悼那曾经逝去的战友吗? 他们曾经为了自己、为了战友也为了百姓而埋骨于此,而现在自己却必须要落荒而逃,舍弃这一片栖居一生的地方? 哀伤之情渐渐笼罩整个军队,更令所有的士兵全都倍感痛楚,只觉得心如刀绞,分不清眼前掠过的究竟是自己还是他人。 “所以我们要离开这里,去前往更广阔的世界,继续自己的意志。他们自以为砸碎了我们的城市,便可以让我们彻底覆没,但是他们注定会失败。因为我们失去的只是枷锁,而获得的却是整个世界。” 一声咆哮,随着数十门巨炮一起响彻云霄,萧凤已然是握住长剑,猛地一拉鲜红血液已然溅入空中,如火一般灼热至极,随即纳入了一个巨鼎之中。被这鲜血一染,那巨鼎之内沸腾的热汤顿时化作嫣红之色,在巨鼎之下浓浓火焰灼烧之下,更是不时溅出巨鼎,似是在愤怒,也是在狂啸。 在放出体内大量的鲜血之后,萧凤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许多,毕竟这一下她已然是舍弃了体内太多的真元,只能勉强维持清净琉璃焰不灭,若是如同之前对阵史泽、万象法王一般厉害以及强大,却是不可能了。 立在一边,萧星甚是心疼,踏出脚步想要劝阻。 这是古代祭之法,通过特殊的药汤将地仙真元给化开然后喂给寻常士兵服用,便能够令寻常士兵战力倍增,这虽是能够最大化激战士能力,但对使用者损耗却实在太多,故此即使是创此法的兵家孙子,也并不提倡这般行径。 萧月却一把拉住她摇摇头,第二个走到了这巨鼎之前,信手一挥也是割开皓腕,任由鲜血流入巨鼎,然后从里面舀出一碗纳入腹中。 望着眼前的一幕,位于众人之的赵志等人立时走上前,将自那巨鼎之内舀出一碗血水,一口吞没之后犹未尽兴,亦是一般割断手腕,令体内热血纳入这巨鼎之内。如此这般,所有士兵具是走上前,舀了一碗血水饮罢之后,亦是一样效仿赵志行径,滴入自己的鲜血。 直到在场的所有士兵都结束之后,这巨鼎之内也只剩下最后的鼎内薄薄的一层,然而这最后剩下的却异常鲜红、宛如红宝石,像是已经将一切的精华全都集中在了一起。 肃立一边,萧星觉得身体在颤抖,她看着那些义无反顾的士兵感觉不解,不明白这些人明知道九死一生却还是跟在自己主公的身边,是为了求的生存,还是为了别的东西? 萧星不明白,事实上自庆元府之后,她就一直不明白,为何萧凤总是执着于这种事情。 她害怕死亡、也害怕鲜血,幼年时候的场景总是让她惊醒,并且为之害怕,甚至于直到现在还在害怕,不愿意也不想要去接触那些东西,所以也就一直只是呆在安全地方处理着内政,好确保整个赤凤军能够安然运转,便是武功也因为长期疏于修炼,要比自家的同胞姐姐差的太多了。 只是因为有萧凤还有萧月顶在前方,所以她还可以安然的过着自己的梦境,以为这安宁和平的场景能够永远持续下去。 然而,梦是会碎的。 蒙古大军的到来,已经宣告了一切的终结,她再也无法在自己的治下自欺欺人的过下去,只有去直视这一切,去看待眼前的一切,才能够踏出那关键的脚步。 萧星转过头看着萧凤,眸中闪烁着畏缩:“我真的要这样做吗?” 虽未开口,然而那话却已经传出。 萧凤颌算是默认了:“没错。这是关于所有人的安危,没有人可以推辞。无论是你,还是我。”这一次谁都无法逃避,不管是她还是那些士兵,又或者是萧星,全都无法避免。 “我明白了。” 咬紧嘴唇,萧星且望着那期许的目光,恍惚间又想起从前的往事,那活泼灵动的女童已然蜕变为今日这般模样,那她又何必继续拘泥于过去呢? 心念于此,萧星顿感坦然,也是走到了那巨鼎面前,依着众人的法子滴下血液,竭尽全力方才将那剩下的一半鲜血全都纳入腹中。 这鲜血犹如火炉,却是炙烤着她的身体,也令那真元好似沸腾一样,于丹田之内一丝丝炫音却是渐渐升起,令她不禁张开口,一声声旋律渐渐升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声音渐起,最终令每一位士兵都感觉鲜血沸腾,便是之前饮入的那一碗血水也全都化开,尽数纳入身体之内,令每一个细胞都好似重生一样,焕出无穷的精气,亦是让他们重复之前的壮志。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三声齐呼,响扼九霄云层,荡开一片清澈地。 萧凤这才放心,也是走到了那巨鼎之前,信手一挥那最后仅存的鲜血尽数纳于口中,只见她原本苍白脸色顿时消去恢复原本健康,眼眸之内已是透着摄人光辉,一如她往常那般自信而且高傲,手中一动那一杆大旗已然落入手中,猛地一挥已然令那翱翔火凤高悬于空,高呼道:“以枪炮为名,终有一日,我等必将回归此地。”(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战火连绵步步紧,三路大军尽出笼 午时三刻,祭已过,赤凤军合计四个作战旅,共计一万一千人的庞大军队立刻挥师南下。WwWCOM 借着汾河水运,不过三日,已然抵达交城之地,等到休整之后,那汾州之内便传来讯息。是李明昊已然率领麾下两万大军,将汾州之城团团围住,目前正沿着汾河北上,就准备和史泽大军南北交击,将赤凤军拖住,令其无法逃脱。 而潜伏在太原城境内的探子也传来消息,那史泽已经抵达太原城,而驻守管州、寿阳两城的驻军也已经开拨,两日之后就会汇合起来,到时候重新汇聚起来的三万大军便可以挟兵之力,彻底歼灭赤凤军。 面对如此情形,萧凤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令第四旅绕道祁县自其背后攻击断其粮道,而自己亲率剩余的九千兵马进驻文水,和李明昊两万兵马正面交锋。 文水距交城不过四十里之遥,只不过半日功夫,赤凤军依然兵临城下。 而在城墙之头,则是立着一群相貌粗狂、一身皮毛的塞外之人,朝着赤凤军哈哈大笑,很明显这些正是李明昊麾下兵马。他们仗着乃是骑兵原因,故此行军度远寻常步兵,如今时候占据了这文水之后,便开始嚣张起来了。 且看着那群嚣张家伙,赵志等人立时勃然大怒,立刻组织麾下部众,以克虏炮并集虎蹲炮一阵猛轰,更是派出麾下军士以火炮掩射的方式靠近城墙,当即让这群尚不知晓火器凶猛的骑兵魂飞魄散,只好胆战心惊的躲在城墙之后,若非赤凤军并不着急攻城,只怕这城墙早就被夺了下来。 虽是如此,赵志回到帐营之后,却不免有些疑惑:“主公,那李明昊两万大军尚未过来,为何我等不将此城夺回?” “这文水城虽是重要,但也不过一个孤城,两侧具是山脉并无开垦之地。若是没有外部给及,则断然难以养活一万大军。我若是夺了此城,便会露出有趁之机,被对方团团围住生生困于城中。到时候,他们只需要断掉文水以及粮食补给,我等自然是不攻自破。如此陷阱,我岂能轻易上当?” 萧凤摇摇头,又是嘱咐道:“你且注意了,若是现那李明昊骑兵立刻禀告,不得有误。” “属下知道了。”赵志虽是困惑,也只好依令行事。 命令即下,赤凤军士兵虽是困惑,也只有原地待命。索性一日奔袭已然疲惫,正好趁着这个时候休息一下好恢复体力。 ………… 另一边,那李明昊已然将汾州团团围住。所幸的是,那汾州正处于汾水之中,四周围具是挖出一丈深、三丈宽阔的护城河,再加上那约有两丈高的夯土城墙,仗着军中的一些火器助阵,也能够支撑一些时候。 当然,若是李明昊强行命令士兵,也还是能够攻下来的。 只是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也没有下令军中士兵攻城,就只是下令将汾州困住之后,就开始派出麾下骑兵深入农村、乡间,四处搜刮粮食还有牲畜之类的,在跨过了上千里之地来到这里,军中补给早已经匮乏,为了维持住整个军队不至于崩溃,只有采取就地于粮的政策。 虽是如此,但是有数千士兵四处搜索,然而却只得一部分粮食,远远无法满足军队粮食所需。 “我给了你半时间,你就给我弄来这么一点粮食?” 指着不远处零散的数十头牛羊还有不到十车的粮食,李明昊恨铁不成钢。 李元复苦着脸,赶紧解释道:“我已经派遣士兵深入方圆数十里之地,每一个村庄都找过了。奈何那村庄之内聊无人烟,根本就寻不到人影,便是在那些村落之内,也没有现一星半点的粮食。这些粮食,还是我亲自带队,方才在一处山洞之处现了那些人的踪迹,才弄到了这么一点来。” “笑话。这晋中之地向来都是膏腴之地,其地肥沃可产诸多庄家,其民亦是辛劳,当年那北宋、金朝两朝便是借着此地所产,方才将我等西夏王朝压在横山之西难以动弹。如今时候,你却和我这里就这么一点粮食?”李明昊却不相信,依旧低声喝道。 并非他不相信,实在是因为这里的粮食和自己之前探察到的情报相差太大了。 “父帅。实不相瞒,并非孩儿无能,实在是那些刁民太过狡猾,居然藏于深山之中,故此我等难以找到。”李元复继续解释道。 想着之前的场景,他也是气炸至极。 本以为兵一到,那些农民百姓自然就会赢粮而影从,岂料等到他军队到来之后,却劈面就是一顿刀剑,四周围更有利箭穿梭之声,若非自己反映及时,只怕早就折在这陷阱之内。 不过也幸亏如此,却被他找到了一个藏在大山里面的宗族,所以才弄到了这么一些粮食来。 但是若要寻到更多的粮食,那却是难上加难。 李明昊却感觉自己像是被羞辱一样,高喝道:“藏于深山?既然如此,那么此地生产的粮食都在哪里?我这一地过来,所见到的沿路农田全都刚刚经过收割,地中麦茬尚未撅掉,可以此地在之前时候应当有过一场丰收。那么你告诉我,那些粮食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仅凭他治下州所,实在无法满足两万大军粮食所求,故此才迫切需要粮食。 若是此刻还无法弄到粮食,只怕整个军队就要彻底哗变了。到时候,他虽是可以凭借着自身武力还有威望强行弹压,然而那少不免让自己元气大伤、战力不存,若是要面对史泽、张秀两人,估计就有可能会落得个落荒而逃的下场。 李明昊可不允许让自己面对这种场景。 李元复顿起疑心,低声:“亦我所看,只怕那些粮食是被那赤凤军给收割走了,不然的话不会四处寻找不到那些粮食。” “赤凤军?”李明昊念叨了一下。 点点头,李元复低声道:“没错。这坚壁清野的手段,想必就是她的策略,不然的话如何会坐视我等围困汾州城,却还不兵攻打。依我想法,只怕那些粮食应当是被赤凤军藏在某个隐秘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去找出来?”低声骂道,李明昊却是十分愤慨,似乎眼前的孩儿越优秀,他的愤怒就越大,真是让人啧啧称奇。 “我知道了,父帅。” 李元复神色不动,对他父亲这般行径也是看的太多,以至于都没有了愤怒、哀怨乃是恼火的情感,只剩下一片冷冷的沉默。 ………… 越过城头,金蒙清晰的看着远处大营,那一望无际连绵无穷的白色宝,正似花朵一样点缀在汾水河岸两边,而这密密麻麻的蒙古包之内所居住的正是蒙古大军,他们正整装待就等着闯入汾州城,将死亡带进去,当然也将那包含生命的粮食给抢走。 若是一个人不行那就十个人,若是十个人不行,那就百个人。 如此叠加,最后形成的就是数万人的军队,为了争夺那能够让自己在这炎炎烈日之下里面生存下去的粮食。 “这帮家伙,没想到居然如此迅。” 五指捏着城头,金蒙暗恨:“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了这群家伙出现在这里,不得不这帮子混蛋不愧是蒙古军队,最擅长的就是战略转移还有快袭行了。”目光灼灼望着那些正在巡逻的士兵,他的指头已经在城墙之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爪痕。 “而且你听了吗?王允德已经战死,便是张世杰也失踪了。如今时候张秀已经攻陷了平阳府,只怕不日时候便有可能会来到汾州之地。到时候,就凭我们这么一点力量,根本就支撑不住。”仇烈掠过那满是青筋的手臂,嘴角忽然间翘了起来,带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消息已经确实了吗?” 低沉着声音,金蒙低下头缓缓问道。 “城中已经有逃亡过来的难民。从他们的口中可以得知,那平阳府确实被攻陷了。目前正朝着霍邑进军,想必在十日之后他们就会率领大军来到这汾州之内吧。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处理?弃城吗?还是和王允德、张世杰一样,一起战死沙场?”仇烈双目却死死盯着金蒙,继续逼问道。 “是这样吗?没想到就连他们两人都败了吗?” 金蒙却觉得眼前一片恍惚,五指猛地一抓,登时将那坚逾镔铁的城墙挂出五个指痕,而那指甲也寸寸崩断、鲜血淋漓,然而他却置若罔闻浑然不知自己情况。 “兵力差距实在太大。那张柔麾下有三万自战场之上征战下来的精锐士兵,以张世杰、王允德两人之能,能够将其拖延十来功夫已经算是奇迹了。”仇烈缓缓道,只是这每一句话都如利剑,刺在了金蒙心脏之上。 “放心吧。主公已经率领麾下主力南下,以她的力量还有赤凤军的实力,定然能够战胜对方。”扯了扯嘴角,金蒙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笑出来,只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简直就是治儿夜哭的最佳良方。 仇烈叹息一声,仔细想着赤凤军一路走来的历史,也是感觉不可思议:“的确!以主公的能力,似乎有这个可能。毕竟无论是那李守贤,还是那赫和尚拔都,全都覆没了。在具备优势兵力的情况下,都被其彻底击败,毫无疑问。但是事不过三,你觉得这一次她还能成功吗?” 若是让任何一人在旁边观看赤凤军还有萧凤这一路行径,当真就和开了挂一样,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但是也正是这种表现,反而让蒙古诸人更是恐惧,恐惧这个正带来不明变化的家伙。 从那强悍的在一瞬间淘汰弓箭和投石车的虎蹲炮,再到将火器大量使用的战法,再到如今时候的步炮协进,如此存在简直就是一个重磅炸弹,让所有人都位置胆寒,俨然将这个女人当成了怪物,便是其麾下的赤凤军,也被诸多流传所渲染,甚至成为了那不死僵尸、钢铁士兵一样的存在。 正是因此,所以蒙古才会调集大军,以三路齐进的方式形成绝对的兵力优势,并且从四面八方压缩赤凤军的生存空间,确保能够将其彻底剿灭。 两人漠然以对,最终归于沉默。 似这般的问题,他们还是不敢出口,毕竟他们不比那被欺骗的士兵们,知晓更多的情报的他们更明白此刻赤凤军所面对的险境,也晓得在这前所未有的风险之中,众人究竟会面临什么样的考验,而那考验也足以让任何一个知晓的人为之恐惧,乃至于望而却步。 不管未来如何,两人都明白,在这条道路注定要以鲜血浇灌。 烈阳渐升,已然烤的人心烦意乱,似这能够烤化柏油的高温,近些一直在持续,更令日头下的士兵难以忍受,只好躲在蒙古包又或者树荫之下躲开太阳,以免被晒得渴死。 旁边的汾水也是越来越浅,相较于从前也只能铺满河床浅浅的一层,一脚踏入也只是达到腰部区域,更无往常汹涌磅礴的场景。 仇烈也没兴趣继续待着,立在一边问道:“既然如此,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毕竟我们粮草也不多了,充其量也就只能保证一个月时限。一个月一过,只怕就无能为力了。” 他似乎对城外的蒙古大军并无兴趣,只是双目聚敛钉在仇烈身上,似乎想要知晓这位统领心底里真正的选择。 “城中粮食只能支撑一个月吗?那之前咱们从此地收上来的粮食呢?”两根眉毛拧在一起,金蒙更觉困顿不已。 他之前曾经亲自率领麾下兵马助当地百姓收割粮食,自然知晓城中所储藏下来的粮食不可能只有这么多,应当要远远过这么一点,至少也能够支撑个一年半载,但是怎么粮食只有之前的十分之一了? “是杨辉。”仇烈淡淡的道:“根据军中士兵所言,在这之前杨辉一直都负责将城中粮食运到太原的任务,但是根据账簿之前所写的,那些被输送出去的粮食不可能就这么一点,所以我就奇怪了那些粮食究竟跑到了哪里去了?” “莫要再了!” 听到这消息,金蒙立刻压低声音,低斥道:“而且仅凭一个月的粮食,应该足以支撑到赤凤军主力赶来。到时候得到他们襄助,定然能够彻底击败那李明昊。让这厮滚出这中华之地。” 仇烈被这么警惕,立刻收起话语,不再话:“我知道了。” 两人哑声,彼此木然无语,只是看着城外那一溜的蒙古包,越感到惆怅。 似这般庞大的军队,仅凭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击退,如今时候只有静待萧凤过来罢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按兵不动藏诡计,心如火焚问计策 且不提汾州城内诸军之事,另一边那李明昊已然是胸有成竹召来诸位部将。Ww WCOM 于深夜之中,那些部将也是不解,更兼身心具疲,只想要安稳睡觉,无奈何摄于主帅凶威,也不敢反抗,只得离开被窝来到了主帐之内。 几盆烈火腾腾燃烧,照出一片通透光辉。 李明昊高踞上,目光之内寒芒闪动:“今日召集尔等到此,并非其他事情,全是为了将那赤凤军彻底剿灭。既然如此,尔等可有计策?” 听到这话,众人哑然,具是不敢应声。 别看他们足有两万骑兵,比赤凤军全军尚要高上一倍,但在听到了赤凤军和赫和尚拔都以及史泽之战之后,任谁都了解那赤凤军有火器加成,绝非仅靠熟练优势便可以取胜,更兼他们经过长途跋涉、士卒疲倦不堪,若当真正面对上,便是能够剿灭赤凤军,少不得也得伤筋动骨。 想及于此,诸人只是专注于眼前吃食,全都没有反应,就等着别人给出反应。 等了许久,李明昊见众人并未作答,登时嗔怒:“我召你等过来不是看着你们吃饭的,而是要你们给出计策的。若是尔等在不话,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被这一吓,诸人立刻心惊胆战,彼此对望一下,终于有一人颤颤巍巍站立起来。 “元帅!依末将所想,那赤凤军严正以待只怕并非短时间内能够轻言胜利的,若是仗势强攻、只怕会落得个两败俱伤。既然如此,我等何不避开那赤凤军,深入此地毁其耕田、断其根本,到时候那赤凤军定然会因为粮食困顿而不攻自破,而且此番计划更可以解决粮食危机,可以是一举两得。”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吓得还是怎么的,话时候话语始终颤颤巍巍,不敢露出不敬。 毕竟这话也存在着相当的问题,若要摧毁耕田少不得和此地百姓相冲突,更会引起一系列的后续麻烦,至少对他们大军日后行动肯定会制造很多负面的影响,并非良策。 “这事儿倒也有理!” 然而李明昊却并不在意,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且下去做自己该做的。记住了,一定要找出对方粮食所在地。”相较于此地百姓,他更担忧自家麾下军队因缺乏粮草而哗变。 置身于乱世之内,保全自己的实力,实在是一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计划已订,李明昊麾下将帅纷纷派出自家的斥候,深入到了这大山深处,企图搜寻那些躲在深山之内的老农,当然还有传闻之中藏在这里面赤凤军所建设的粮仓。 此处动静,当然立刻就被藏在这里的赤凤军探子所察觉,很快的就被远在文水的萧凤所得知。 面对这种情况,她也针锋相对组建了一支铳枪队深入丛林之内,仗着对当地地形的熟知还有百姓们的帮助,不断的射杀那些潜入深山的斥候,不过三日功夫已然击毙了数百余人,也令那李明昊麾下诸军寒蝉若禁,纷纷闭营不出以免麾下将士再受损失,只等着史泽还有张柔两人的援兵。 萧凤无奈,见对方久久不曾行动,自己军心也有些动摇。 那张柔、史泽两人大军就在近日便会抵达,届时三军联合共计九万兵马,定然并非她一军之力能够抵抗。 料及如此,萧凤只好舍弃文水,却是移兵祁县,另一边也令仇烈、金蒙两人舍弃汾州,却是经由孝义进入介休,准备在平遥重新汇合,好在那张秀、史泽两人到来之前完成合流,提高自身的实力。那李明昊眼见赤凤军撤军也是欣喜若狂,当机挥军占据了汾州城,虽是如此却不敢懈怠,连忙让麾下士兵接管城中粮仓,好确保能够及时夺得粮草。 且看着城中那堆满仓库的粮草,他顿时笑了起来:“那赤凤军当真是糊涂至极,在离开的时候居然没曾将这些粮草烧掉,居然白白的送给我,看来那萧凤当真是要彻底覆灭。” 李元复不解,问道:“父亲何以有此所言?” “自古以来,粮草为重。若是三日无粮,便是百战雄狮,也得饿成病猫任人宰割。那赤凤军任由我占据这汾州之城,岂不是愚蠢至极?”李明昊一脸不屑,却是对之前自己心谨慎的想法感觉荒谬。 若是那赤凤军只是这等货色,他又有什么可惧的? 另一边,赤凤军之内也有人对此存有疑虑,于是那赵志便找到萧凤,想要知晓这般作为究竟有何用意。 “主公。那汾州乃是运河中枢所在之地,甚是关键,城中更是藏有众多粮草,若是就这样拱手让人,岂不可惜?” 萧凤只是摇摇头,回道:“虽是如此。但我们兵力本就不足,若是继续固守坚城,只怕便会陷入四面楚歌之境,届时四面具是敌人,更是难以突破,正是因此所以我才下令金蒙、仇烈两人撤离汾州,将它拱手相让。而以那蒙古大军的习惯,若是占领了汾州城,非得要大开杀戒才可能彻底镇压,到时候又是一场暴乱。” “那就任由对方屠杀吗?” 眼中一红,赵志登时嗔怒,潞州城内的事情历历在目,他可不希望那屠杀事情再次出现。 萧凤一脸无奈,只得摇摇头:“没办法!以我等兵力实在难以快击败对方,现在的时候只有忍耐。谁能够忍到最后,谁就能够胜利。” 这毕竟是战争,战争总是无法避免屠杀的,赤凤军就连保存自己都很困难,若要强求保证每一位的安全,简直就是方夜谭。 想着那百姓安危,萧凤又问道:“对了,那史泽大军如今状况如何?” “目前正在太原集结兵力,预计今日就会整顿完毕,而在两日之后就会抵达清源。”赵志回道。 萧凤又问:“那张秀呢?” “自攻破平阳府之后,那张秀就始终把守着平阳府,只令其麾下八子张弘范率领三千兵马攻城掠寨,目前已经夺下蒲县、霍邑、赵城、洪洞、岳阳、和川诸县。若要抵达汾州城,少也得六时间。”赵志一脸担忧。 那张秀若是率领大军挥师北上,对赤凤军来,算得上是严重性的灾难,但是也就那样了。 毕竟李明昊、史泽本身实力已经够强,仅凭赤凤军自身是绝难能够解决的,便是多增加一支军队也无所谓,充其量敌人更多,将其赶出去所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而且还会付出更多的牺牲,然而张秀却选择固守平阳府那就分外可怕。 平阳府乃是和宋朝联系的必经之地,若要请求宋朝援兵,那非得要将平阳府控制在自己手中,否则当初萧凤为何要让张世杰、王允德这两位得力干将驻守平阳府呢? 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赤凤军能够和宋朝取得联系,进而里应外合彻底歼灭蒙古大军,为此萧凤甚至拿出了火器这张底牌作为交易手段。 如今时候张秀驻守此城,就是存了断了赤凤军和宋朝的联系。 轩眉凝重,萧凤越忧愁:“这么来,我们算是孤军作战吗?”目光之中怔怔望着眼前地图,她每日每夜都在苦苦思索,想要找出一些可行的方法,然而这破局之法实在是太过渺茫,近乎不可能。 赵志心情异常沉重,低声:“我等无能,未能助主公解围。” 这些日子,他每次经过萧凤帐营,莫不是见到其中灯火通透,即使是深夜时候也俯身于地图之上,苦苦思索破局之法,真的作为一位领,萧凤为赤凤军所付出的远远过任何一位士兵,完全是一位最为值得信赖的主公,不然的话换一个人来,那整个赤凤军可能就彻底崩溃了。 只是敌人太过强大,已然过了目前赤凤军所能承受的极限。 如今时候,无论是萧凤,还是参谋部诸人也不过是苦苦支撑罢了。 “无妨!尔等所为我也看在眼中,只需要尽力即可。”挥挥手示意赵志退下,萧凤继续凝视地图,日光渐渐隐去,火烛已是点燃,于昏暗光辉之下,只剩下那布满愁容的玉容。 走进来,萧星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放着一碗粥还有几根咸菜,样式看起来甚是简陋。 在今年干旱的情况下,赤凤军能够维持全军食粥已经算是了不起的了,而作为全军统帅,萧凤自然是以身作则。 “放在一边吧。我待会儿再吃。”闻到了那清香,萧凤张口道,目光依旧盯着地图。 “姐姐!你还是歇息一下,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不然的话,又会和昨一样,忘了吃了。”萧星却叹声气,且看了看那憔悴许多的俏容,不免疼惜起来,着就将那托盘放在了地图之上,方才让萧凤回过神来。 无奈之下,萧凤只好捻起勺子,一点一点将那浓粥纳入口中,只是轩眉中依旧苦苦思索。 “姐姐。你还在想着接下来的战况吗?”心儿一颤,萧星却觉得心脏甚是疼痛,连续十数日不歇息,寻常人早就累趴了,也就萧凤这般地仙人物才能够支撑这么长时间。 虽是如此,在经过赤塘关全军挪移到白井镇,还有太原城以身真元祭这两件事情,纵使是以萧凤之能,也依旧是精疲力竭,比之巅峰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能挥之前十分之一的能力,已然是值得庆幸了。 “嗯!毕竟三路围军,合计九万大军。若是一个不心,咱们可就要全军覆没了。”应声回道,萧凤声音已然微弱许多,不复之前中气,大抵是因为气寒冷原因,她甚至咳嗽了几下。 这一下,当机唬的萧星甚是担心,赶紧挪移到萧凤伸手,五指隔着纱衣摁住那身躯穴道,或轻或重、偶然更是将真元凝为气团纳入其中,这却是她正在以特殊手法按摩穴道,好让那凝涩穴道重新恢复起来,不至于阻挡气血运转。 一边按摩,萧星一边问道:“面对这些强敌,我们纵然是放弃了太原城甚至是汾州城也无法逃走吗?” “这不是十几二十人,而是一万大军,而且每个人都有父母孩儿,可以是拖家带口的。如此庞大的数量,仅凭山中所产根本支撑不下来,若是失去了根据地之内百姓们的支撑,只怕我们下一刻就有可能分崩解析了。”萧凤连连摇头,她毕竟不是赵括、马谡这等纸上谈兵之徒,自然知晓一万人大军究竟需要多少粮食才能支撑,每日又需要多少淡水才能解渴,就连手中使用的武器还有身上穿着的衣衫,也不知道究竟要耗费多少人力。 而这些东西,皆是赤凤军所欠缺的。 可以若是没有了这晋中百姓们的支撑,赤凤军是根本无法达到如今的地步,如果当真就这么藏于群山、隐于丛林之中,那赤凤军可就是完全自绝于下了。 正是因此,萧凤唯有慎重行事,好确保整个赤凤军的安危。 萧星身子一凝,怔怔问道:“所以姐姐才临阵以祭之法,助我提升境界、凝聚琴心吗?”指下依旧继续着动作,然而却不免带着几分不情愿,前些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直到现在她都还无法稳定修为,偶然间还会出现一丝的不和谐之感。 “没错!” 萧凤叹声气,轻轻的拍了拍肩膀之上的玉手,抚慰道:“你修为相较于同龄人已然算是佼佼者,然而面对我们的敌人的话,却还是力有未逮,为了让你在面对那些强敌时候不至于落入下风,我才会以祭之法凝聚万民之志,助你提升境界、凝聚琴心,达到丹鼎境的程度,希望这一点你能够理解。” 话音潺潺犹如一汪清泉,滋润着萧星心间,亦让她稍觉恬谧。 “所幸你这琴心甚是平和,更有摒除邪魅、安抚心境、提振士气之能,比我当年所凝聚而成的丹火还要柔和三分,可谓是上佳的助阵之法。只需要稍稍修炼一下就可以掌握起来,不至于和萧月一般反噬己身。如此一来,除非是地仙亲临,寻常武者绝难伤到你。” 似是回想起过去种种,萧凤双眸透着几分怀念,她对自己珍视之人向来重视,自然是不顾代价,也要让萧星实力尽快提升,以免在接下来的连绵战争之中遭受劫难。 “可是姐姐,我能掌握吗?”心思忐忑,萧星却有些踟躇。 她并非不知晓赤凤军如今状况,只是自己性子向来怯弱,故此不敢踏出脚步,和别人一样 “自然可以。只要你愿意的话,肯定能够办到的。” 看了看色,萧凤这才恍悟已然是深夜时候,脑中倦意翻滚更是催促着自己的身体,她将手一揽立时将萧星带入怀中,长袖一拂几个灯烛立时熄灭,纳入那被窝之内一并踏入睡梦之中。 明日时候尚需战斗,若是带着疲倦之姿,可就不像样了。 第二十章野外遭遇逞凶威,火炮神威镇骑兵 翌日,曜日当空,更显干燥;尘土不起,越显荒芜。WwWCOM 举目望去,只见那上下起伏的丘陵之上,早无半分绿色,全是枯黄、败落的野草,偶然间有一株两株枯树耸立,然而那一身绿色也似乎是被撸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在没有了水分的滋润,就连这些素来以生命力旺盛著称的野草也难以生存了。 这该死的气,当真是折磨人。 行于道路之上,赤凤军之中那些士兵也是怅惘无比,他们离开了太原城,现在又从平遥城离开了,现在更不清楚自己所前进的方向究竟在哪,只知道若是继续呆在原来地方,终究是死路一条。 “萧星,士兵的情绪如何?” 骑在战马之上,萧凤眼眸已然散开,视线之中那些士兵一脸茫然无助,更是令她心酸不已。 萧星眼眸一算,已是垂下几滴泪珠,这滴泪不只是因为自己主公,还是因为那正在前进的士卒:“我已经吩咐中华教诸人开导士兵,令他们知晓我们的目的。只是这种情况若是继续下去,只怕对士兵影响不好。” “唉!” 萧凤神色一凝,心情稍显失落:“还是我太瞧那些家伙了。若是当时候在缜密一些,或许会更好。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目前我们只能撑下去了。” 若非那鞑子欺压太盛、杀戮太多,她岂会效仿陈胜吴广坐着九死一生之法? 但是此刻既然起事,那么她断然不会行那抛弃之举,哪怕前方就是万丈悬崖,也要带着麾下众人一并前行,杀出一条血路。 萧星扫过在场诸人,也是叹道:“希望这一路顺风,能够安然和金蒙他们汇合。”目光远眺,至于漫苍茫,行走于这片空之中,更觉自身渺。 在那蒙古大军欺压之下,他们真的能够顺利走出去吗? 这一点谁也不能确定。 但是参谋部诸人却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需要保持最基本的警惕。 此刻,赤凤军麾下的一万兵马在这丘陵之上已经完全散开,化作十路纵队沿着山路朝着远处走去,而在周遭十里之地,更有斥候不断巡逻,以免陷入敌人陷阱之内。 因为已经进入李明昊大军攻击之地,所以赤凤军之内每位士兵全都带甲携兵,以便能够随时随地展开战斗。 须臾时候,却自远处有一骑飞纵而来。 萧凤顿时紧张,连忙问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那斥候赶紧道:“是骑兵。我们在前方十里之外现敌人骑兵踪迹。目前他们正一路北上,预计再过半个时辰便会进入作战范围之内。” 听到这消息,萧凤嘴角立时翘了起来。 赵志亦喜,张口问道:“那对方究竟有多少人马,又是沿着什么路径过来?” “初步估计有一万五千人,全都是骑兵,并未携带火器之物,看起样子应当是李明昊麾下骑兵。”斥候赶紧回道。 成风冷笑一声,却道:“李明昊?这家伙莫不是看着我们撤退,就以为我们好欺负吗?” “估计他们以为咱们是被史泽击败,只会仓皇逃窜的败军之将。”常忍亦是透着鄙夷:“毕竟咱们将那太原城拱手相让,是谁都会认为咱们已经弹尽粮绝了。” 其余参谋也是一起冷笑不止,很显然对那李明昊麾下一万五千兵马丝毫不在乎。便是那赤凤军士兵亦是双目赤红,具是握紧身后背着的铳枪,已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咱们若是不应战岂不是让那厮感到失望?不过是得了汾州城就如此猖狂,那家伙莫非真以为咱们赤凤军是南朝那些软脚兵吗?”萧凤冷然一笑,当机喝令:“传我命令,全军立刻进入作战准备,这一次管教那厮有来无回。” 若论士兵强弱,历经数次和蒙古精兵强将恶战,更是被以祭之法锤炼过的赤凤军战士,毫无疑问乃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而在经历了迁离故土、抛却家乡等事情之后,他们心中更是充斥着对这些鞑子、汉奸的愤怒,如今时候眼见那罪魁祸前来此地,自然是士气高涨时候,欲要一逞心中杀意。 正所以可一可二不可三,萧凤更是明白此刻军中所想,自然也不会阻挡,而且她也迫切需要一场战争,重新奠定自己的威望。 磨了这么长的刀,如今时候终于到了赤凤军开锋的时候。 烈日渐斜,热气渐消,此刻已经是申时三刻,在这个时候,气也重新恢复了一些清爽,并没有在中午时候那几近灼烧窒息的感觉,当然也是动攻击的最佳时候。 占据了丘陵高地,萧凤已然能够见到远处移动的一个个黑点,这些黑点好似蚂蚁一样,一只又一只的汇聚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个黑压压的军阵,就等着朝着这边冲来。 这是蒙古军惯常的战术,以集结起来的庞大骑兵冲锋,进而将对方的军阵彻底粉碎,可谓是冷兵器时代最强大的战术。 而他们仗着这个战术,一路横扫整个欧亚大6,如今时候也企图以这个阵势,将逆势崛起而赤凤军也一并击溃。只可惜,今日他们所遭遇的敌人,和昔日里其他的对手截然不同了。 “开火!” 未等对方集结完毕,萧凤当机下令。 一瞬间,三十六门克虏炮一阵威,当即就落入那严正以待的军阵之内,浓郁黑烟滚滚而起,立刻就将这军阵整个撕碎,化作一片片碎片,碎片四散开来似乎都在为之前的进攻而吃惊。 那密集的“蚂蚁”大概也是被这连绵火炮给轰的一脸懵逼,他们想要按照从前的架势继续冲锋,然而持续不断的火炮却打断了这一节奏,迫使着那汇聚起来的“蚂蚁群”继续分散开来,直到溃不成形,再也无法维持起初的模样来。 另一边,率领麾下士兵驻扎在座椅的赵志露出讥诮:“看样子,对方似乎还是次见识到这克虏炮的威力。” 若是史泽麾下大军,在体验了克虏炮的攻击之后,可不会在玩这种人海战术,但是很明显李明昊并没有这个经验,他还遵循着古老的冷兵器时代的战术,而这个注定了他的灭亡。 于目光之中,已然有零散的骑兵正朝着这边奔来。 他们似乎还沉浸在之前被火炮所打击的恐惧之中,以至于忘了眼前可能藏着的藏兵,只想要从这个已经被彻底锁定的军阵之中逃出去,逃得越远越好。 只是一声枪响,那快要逼进战壕的一个骑兵身子一矮,当机从战马之上摔下来跌落尘土之内,再无任何动静。 别人一见,顿时被吓住了,茫然无措看着周围,浑然不知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所有人,立刻给我攻击。” 宛如号角,这一声枪响当机让所有赤凤军战士展开攻击,连绵的枪声不断响起,当机让那曾经风驰电掣的骑兵纷纷倒地,再无任何生息。 不过是一霎那功夫,在这连绵数里之长的战线之上,便有数百具尸体躺在尘土之上。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勒住战马,李明昊顿时愕然。 之前他正准备集结骑兵开始冲锋,然而从而降的火炮却在一瞬间就彻底撕碎了自己的所有准备,被迫之下只好下令全军各自散开准备突围,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遭受了惨烈的打击。 “禀告父帅,这种攻击应当就是那赤凤军所制造出来的铳枪所为。此物射程极远,更兼威力十足,丝毫不逊于三弓床弩。我等还是尽快突围,不然等到对方兵力合围时候,就是我等死亡之时。”李明昊纵马前来,脸上冷汗淋漓。 他虽见过铳枪之威,然而成千只铳枪一并威,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真是远想象。 “我自然知晓!” 瞥见几道火线直射而来,李明昊随手一点,数缕劲气一吐,当即将这铁丸凌空击碎。 且望着远处躲在战壕之下的赤凤军士卒,他心中愤恨,却将身后长弓取下用力一拉,只见本是寻常箭矢的长箭犹如镀上一层金箔,转瞬间便化作一只坚硬金箭。 “咻”的一声,这金箭刺破长空,登时穿破作为防御用的沙袋,纳入战壕之内。 金箭整个崩碎,粒粒碎末却蓦地凝聚起来,化作数十道锐利长刺,直接刺穿脑袋,当场便让那战壕之内藏着的士兵尽数牺牲,不留丝毫生机。 然而这时,空中忽有数十道红芒闪过,诸人一见立时两股战栗,具是不敢动弹。这红芒乃是那克虏炮炮弹,一击之下不比人阶顶尖武者差,也就只有地仙能够仗着神通之法抵御了。 李明昊一眼瞥见顿时恼怒:“那妖女,当真是纠缠不休。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现了吗?”心思一转,他又是拉开长弓,自体内金光暴涨旋即凝成一并金色长箭,抬起头对准那正朝着这边奔来的数十炮弹。 金箭脱弦而出,只在半空之中却猛地分裂开来,一道道纤细长丝彼此纵横交错,却是凝成了一张巨网,间隙甚便是麻雀也无法逃脱,就这样悬于空中,将这数十炮弹全数兜住,令其丝毫无法寸进。 “轰隆”一声巨响,当即让这孕有莫大威力的弹丸彻底爆炸,不至于对麾下士兵造成多少伤害。 饶是如此,李明昊却也不禁低哼一声,暗想:“这火炮当真有些厉害,竟然让我受了伤势。”想着那还未出手的萧凤,他更觉害怕,仅仅是克虏炮之威已然吃力,若是再加上一个地仙,那他当真是不敢想象自己目前处境。 那萧凤毕竟是能击杀赫和尚拔都的狠人,就连万象法王和史泽一齐上阵也未曾取得战果,反被对方击杀的强横存在,以他比史泽尚且要逊色不少的实力,根本就提不起战意。 “既然如此,那父帅我等究竟是如何是好?”李元复只觉头皮麻,强撑着心底恐惧低声问道。 咬紧牙关,李明昊愤恨喝道:“撤退!再不撤退的话,我军死伤会更为惨重。”言罢,他已然驱策身下骏马,自那破开的口子冲出去,其余人眼见与此,也尾随其后一并跟着仓皇而逃。 如今的场景已然失控,他们保全性命已然算是困难,更不觉得还有什么扭转战局的可能。 不远处,萧凤只是凝视此处,嘴角微翘:“看这样子似乎并不需要我出手了?” 无论是那空间挪移之法,还是祭之法,全都是对精元消耗甚广的手段,纵使自己玄通绝也无法短时间内恢复,目前也只恢复到原来的三成功力,若是贸然上前,只怕会被对方瞧出破绽来。 “既然如此,那是否继续进攻?”随侍左右,言岳问道。 “穷寇莫追。那李明昊再怎么胆如鼠,终究还是地仙人物,若非我出手,仅凭你们是断然无法将他留下来的。”挪开眼睛,萧凤不去看那远去诸人,却是扫过了整个战场。 除却了那逃走的李明昊诸人,在这战场之上尚且残留着众多的士卒,他们目前正茫然无措的在这战场之上四处流窜,甚至舍弃了坐下战马直接躺在地上,企图充当死尸躲过一劫。 “至于这些还未逃走的家伙,如果肯投降我自然可以饶过一命,但若是继续抵抗那就格杀勿论了。” 长袍微动,萧凤已然不屑去理会这战场上的诸人,那些残存的士卒自然有参谋部诸人来处理,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处理。 这一仗固然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实力,但是敌人还没有完全离开,他们还在这晋中大地肆掠,若要将这些家伙彻底击败,仅仅是眼前的胜利还远远不够,萧凤还需要更多的力量。 满是憧憬看着主公走入帐营之内,言岳看见身边成风、常忍,立时低头恳请到:“主公已然下达命令,那我们就开始行动吧。成风,你负责剿灭那些还负隅顽抗的家伙,若是对方抵抗激烈,不用客气直接动用克虏炮即可。常忍、你负责打扫战场,记住了一定要将我军尸体收拢起来,确保他们能够安息。至于那些投降的士卒,我自然会处理。列位,知道了吗?” “我等知晓!” 成风、常忍齐声应道,各自带领麾下士兵前去处理事情。 在经过如此多的战争,他们早已经熟悉应该如何处理战后的状况了。 而且如今时候正值夏,那些尸体若是就这么放在野外,很容易**生蛆,吸引蚊虫叮咬、野兽聚集,若是导致瘟疫肆掠,那才真的是一场灾难。 第二十一章议俘虏罪军成型,战虽败诡计尤存 待到夕阳落下暗夜笼罩大地,满地尸体已然被尽数丢入挖出的火坑之中,漫火光出光明,似是在为那些死去的亡魂照亮通往黄泉的道路,让他们早早安歇,不至于还在这充满苦难的世间徘徊留恋。 WwWCOM 正值黑夜,赤凤军士兵早早歇息,战斗了一,他们早已经疲倦了。 然而在主帐却依旧是灯火通明,那李明昊虽是败了但却还是逃了,为了确保下一步的计划,总得要提前做好准备。 不打无把握之仗,向来都被萧凤奉为圭臬。 此时,在灯光火烛照应之下,不仅仅是参谋部诸人一脸欢喜,就连萧凤还有萧星、萧月也都是笑意盈盈。若论自起事以来所经历的战争,还没有如同今日这般顺畅的,完全是碾压性、于正面对决之中,将过自己一倍的敌人生生打垮。 直到现在,他们想着之前模样,依旧是仿若梦中。 拿着手中公文,赵志忍不住心中的欣喜,话时候都有些颤抖:“此番战争,我等合计歼灭对方七千兵马,其中多数死于彼此践踏、互相仇杀,仅有少部分乃是铳枪所为。而投降者更是多达三千人之多,可以对方损失过半,完全没有了再战能力。而我方死伤者只有十二人。完全是一场大捷。”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梦境。 若论什么是生死一线、千钧一,他尚且还可以想起曾经太原保卫战时候的场景,然而在今日时候他却更明白了什么是一泄如注、千里流窜的样子。 原来赤凤军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然有这么强大了! “虽是如此,却被那李明昊逃走了,而且汾州城也被对方控制在手中。他手下尚且有一万兵马虽是无法对咱们造成威胁,但是却终究还是一个问题,既然如此那我等不如趁着这个时候直接进攻汾州,将其彻底灭掉?”听着那些报告,成风更是期待接下来的行动。 捱过了足足一年的苦日子,他们可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想法,只想要一鼓作气,将那侵入家乡的家伙彻底打倒。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本就是这些人加入赤凤军的原因,如今因为自身实力薄弱任由那群豺狼虎豹肆掠家乡已是难受,如今现对方不过是纸糊的老虎,自然就要将对方给彻底撕碎。 “不可!”常忍却道:“那李明昊虽是败了,但麾下尚有一万兵力,虽是并无火器助阵却依旧凶猛异常,更兼此人乃是地仙人物,以我等目前的军阵之法根本没有钳制此人的实力。而且主公也因之前数次干戈动了根本,短时间内难以挥实力,若是和此人对上,少不得被那厮瞧出破绽。如此的话,我怕要歼灭此人,少不得要付上惨重代价。” 以克虏炮之威,自然能够对地仙一流人物造成极大威胁。 然而这克虏炮却体积庞大、极为沉重,轻易间难以挪动,更兼前期准备麻烦,一旦被现很容易被地仙摧毁,故此若要歼灭地仙人物,少不得要做好缜密安排,而且还得付出上千人牺牲耗其精元,不然难以成功。 以赤凤军目前状况,根本就难以承受。 成风反驳道:“既然是如此,那就任由那些人在这肆掠?” “不是。”常忍辩驳道:“只是目前敌人尚且庞大,我等须得心用兵,切不可陷入对方诡计之内。” 横眉如刀、声如战鼓,成风却不肯放弃:“心用兵?那家伙都将刀子横在脖子了,若是在撤退,那咱们还有回旋的余地吗?若是让这帮蛮夷继续肆掠,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还是,你已经忘了那些鞑子当初在太原城干的事情了吗?在那次战斗之中,不管是你的亲人,还是我的组族人全都死了。是被拴在战马之后,活活的拖死的。现在那些混蛋就在咱们的家里面肆无忌惮、乱打乱杀,你居然让我忍下这口气。你能忍,我可忍不下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强忍悲怆,常忍低声劝道:“但是你也清楚,目前我们只有一万兵马,所储备的火药和弹丸仅够支撑十次战斗。而这一次战斗便消耗了子弹三万,以及火药十万斤,就连奔雷弹也消耗了百余。目前太原已经被对方所占据,城中高炉还有那些锻锤、机床也被彻底摧毁。我等虽然还有潞州可以作为迂回之地,但是那潞州距离此地足有百余里,若要指望能够在那里得到补充,只怕是千难万难。如今时候,咱们这是用一、少一。等到弹药消耗完毕,那就是咱们的末日。” “…………” 虎目相对、目光如刀,两人竟是不顾军帐只需,当着众人之面对峙起来,言辞之中更是充满火药味。 “安静!” 一声叱喝,让两人安静下来。 萧凤扫过众人,缓缓道:“我知晓你们各有想法,其中所述也有一定的道理,然而此事关系重大,不如看看别人的法?” “没错。”赵志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当机颌回道:“你们两人所述自有缘由,但是战士们刚刚经历过一次战斗,军中消耗甚多,还需要修养一番。而且此次战斗虽是大获成功,但是却被那厮给逃了,由此可见我军之中还有很多的不足之处,所以接下来就需要完善其中的不足,确保下一次彻底歼灭对方。至于你们之间的私怨就暂时收着,别在这里,知道了吗?愤怒会遮蔽眼光的,所以你们要记住了,切不可被自己的私心所蒙蔽。知道了吗?” “我等知晓。” 两人颌,虽是还带着怨气,却各自坐定不再争执。 “很好。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事情吗?”萧凤继续问道。 “禀告主公,那俘虏下来的三千敌军该如何安置?”李明诚立时回道。 “三千敌军吗?”念叨着,萧凤轩眉拧紧,低头深想着。 若是以往,所俘虏的敌军大多数都被收押送到矿场之上充当矿工,为赤凤军冶炼虎蹲炮、铳枪、克虏炮等等火器提供足够的煤炭和铁矿。 但是此刻正值战争,矿场早被关停了,所以也没有合适的处理地方。但是若是就这么收押着,不仅仅会消耗军中不多的储粮,而且还会让赤凤军不得不分出不多的兵力去保护他们,完全是一种拖累。 座下成风忍耐不住,冷笑道:“依我看,不如将他们全部杀了,一了百了。” “不行!” 萧凤脱口而出,立时让那些本是蠢蠢欲动的将士定住身体。 扫过诸人疑惑表情,萧凤当机解释道:“我等乃是仁义之师,岂是沦为和鞑子那般率兽食人的蛮夷之徒沦为一流?而且那些人既然投降,那就断然不可做次行径。” “既然主公不欲麾下兵士惹上屠杀嫌疑,只需要夺取他们的口粮,收掉他们的兵械,赶到深山老林之内。这些家伙很快的就会消声灭迹,不留任何生机。”成风狰狞一笑,已然透着浓浓杀意。 “不可。”常忍忍不住,又反驳道:“若是就这样放他们走,只怕这些家伙就会变成匪兵四处流窜,为求生存只怕这些人会祸害百姓,为了百姓着想,决不可让这些人四处流窜。” 数十年战争,他已经看透了那些匪兵,自然知晓依照那群士兵的尿性,会干出什么缺德的事情。 “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难道咱们就这么留着,任由那群混蛋吃糠喝稀、消耗军粮吗?”耸耸肩,成风脸上满是不屑。 赵志无奈,知晓这两人向来都好斗嘴,只好插嘴道:“依我看,不如将这群士兵打散,就和之前的那些汉军一样冲入军中如何?我相信只需要让底层的教导士进行教导,定然会让他们知晓我赤凤军大义。” “不妥!”李明诚却摇摇头:“之前我对那些士兵调查过了。知晓那些投降士兵多是色目、番人,更有党项、契丹之人,甚至还有一些藏人在其中。而他们的语言文明与我汉人具是不同,不似汉军只需要一番辞,就能够令其明白华夷之辨。若要让这些番夷幡然醒悟,重投我汉家文化怀抱之中,只怕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行。” “没想到居然是夷人?这可真是头疼了。”赵志讶然。 汉人的话,都是沐浴在儒家文化之中成长起来,所以只需要中华教传教士进行一番开导、教授,便能理解诸多事情。 但若是番民的话,那么别是开导、教授了,只怕就连对话都显得困难,如此一来谈何开导? 呵呵笑着,成风颇为挑衅的瞪着常忍,已然一副炫耀姿态:“所以,还是全杀了比较好。至少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既然如此,那不知道主公准备如何处置?”常忍无奈,只好望向萧凤祈求道。 “招降还是要招降的。毕竟我们目前兵力不足,急需补充所需要的兵员。但是也不能够让这群人就这么进入我军,所以还需要设置一个考核指标,针对这些俘虏进行筛选,找出其中心慕汉家文化的人,并且让其在军中底层接受历练。只有经过考核之后的人,才能够加入赤凤军。” 冥想许久,萧凤缓缓道:“至于剩下的人,就将其组织起来,编为罪军。令其从事挖掘壕沟、筑造工事、修路筑桥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当然为了避免其反叛,其待遇降低一级,仅能够满足生存所需,并且和其他军中分割开来不得交流。而他们就由成风你来负责,记住了务必确保这群家伙不得出现反抗迹象。” 她毕竟是出身于现代社会,对屠杀无抵抗之人向来抵触,而且若是让士兵放手屠戮,也会对士兵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很有可能会出现战场综合征,进而影响军中纪律。 所以萧凤从一开始就否决了屠杀一事,当然她也不是什么圣母,自然不可能让这帮曾经造下杀孽的混蛋混吃混喝,所以就将军中最繁重、最危险的事情交由这帮俘虏去处置,如此一来也会消减军中负担,让士兵有更多的精力去磨砺自己的素养。 “我明白了,主公!”双目放光,常风已然是雀跃不已。 很显然,以他对那些鞑子恨之入骨的性格显然不会让那些家伙好受,也许等待那些家伙的便是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狱。 然而萧凤和赤凤军诸人会在意吗? 让他们苟活于此,已经算是仁德了,而且若是表现优越,也可以自其中走出来,不受那些折磨。 这一点,已经远远过这个时代任何一支军队了! ………… 夕阳之下,荒丘之上,李明昊气喘吁吁,一身戎袍破破烂烂,布满着被火焰烧出的焦痕,便是漆黑铠甲之上,也满是凹痕,俨然一副狼狈之相。 目中依旧带着惊惧扫过后方,他问道:“他们追过来了吗?” “禀告父帅。那些赤凤军没有追来!”李元复低声回道,却不敢稍有抬高,以免触怒自己的父亲。 “那就好,那就好。”安抚跳动的心脏,李明昊满布侥幸,然而余光撇过李元复那平静面孔,心中恶气登时爆,随手就是一个巴掌:“都是你这厮没做好,竟然没告诉我那赤凤军如此厉害,以至于我险些被那赤凤军给困死,甚至差点儿就被那克虏炮给轰死了。” 这一下,当机让李元复脸颊通红,虽是如此却依旧平静回道:“孩儿知晓。”仿佛那一个响亮巴掌,就不曾响起。 李明昊更是愤怒:“既然如此,那你之前布下的暗棋究竟在干什么?居然还不将那克虏炮的冶炼之法给我弄出来?”言罢,他的眼中却蕴含无穷野心,低声道:“若是得了那火器冶炼之法,莫是称霸西北一地,就算是那蒙古大军也得跪下称臣。” 毕竟克虏炮的厉害,李明昊可是记忆犹新。 数十门火炮一阵炮轰,满都是锐利雷芒,于百丈之内已然化作一片雷狱,将李明昊一瞬间困在其中,而那充满破坏性的雷芒亦是威力无穷,不仅仅窜入身体之内,令他自己元气大伤、十成功力难以挥一成,也一样让整个军阵犹如惊弓之鸟,瞬间就完全崩溃,再也难以在赤凤军的冲锋之下维持阵型。 若非如此,他又何至于狼狈逃窜? 但若是得了这克虏炮冶炼之法,那么他李明昊莫是扩展疆土,就算是封土成王也不在话下。 终于歇了一口气,什么都不,这就为各位献上一章。 第二十二章闻敌情润甫求援,谈形势张秀问心 另一边,乍闻李明昊失败消息,史泽已然震怒,劲气一吐传书顿成烟尘,他已然是恼恨不已。 WwWCOM “那厮果然暗怀不诡,竟然坐视贼寇坐大!难道他就不知道若是让这赤凤军继续做大,又会对这下造成何等的影响?”话中忿恨,已成怒火焚烧之事,烧得他情绪激动,难以掩饰自己的一腔怒意。 相较于那赤凤军,史泽更恨如李明昊这等左右摇摆、坐山观虎斗的投机之人。 史挥狠声道:“很明显那李明昊已经和赤凤军结盟了,否则的话如何会坐视赤凤军顺利站稳脚步而不出击?即使如此,那叔父不如立刻兵,将那李明昊彻底灭了!” 他的两位兄弟史权、史辑,具是在和赤凤军交战之中殒命,连带着也将那些和赤凤军有所勾结的家伙恨上了。 “元帅不可!”另一边,那仲威却是张口劝道:“我等并无证据显示那李明昊存在勾结,若是贸然兴师问罪,只怕反而让对方抓住把柄,反而诬告我等捏造事实、假传谣言,到时候在大汗面前只怕是没有理的可能。” “哼!以两万兵力对阵不过一万兵马的赤凤军,反而被打了个落荒而逃,只剩下不足一半的兵员。而对方损失的不过是一些火药还有十几个士卒罢了。那李明昊也是战场厮杀的宿将,居然会落得个如此德行?这其中焉知不是那厮暗做手脚?”史挥冷笑不止,显然不信仲威之话。 若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在这中华大地之上不在少数。 然而如同赤凤军对李明昊这般的相差悬殊,却着实罕见,以至于每一位听到的人都倍觉诧异,以为这莫不是有仙人相助,才有这般状况? 被他一,众位将士具是露出怀疑来,只有史泽却分毫不动,反而鼓舞道。“挥儿,你的虽有道理,但是仲威既然另有想法,想必也有自己的见解。”目光盯住仲威,他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妨道道,看看是不是合情合理?” “各位!” 被众人目光注视,仲威顿感紧张,努力的平息下跳动的心脏,他缓缓地解释道:“你们也曾经和那赤凤军交战过,应当知晓那赤凤军的作战风格。这只军队虽是出现仅仅有一年时间,然而此军却是屡屡挫败劲敌,李守贤、我父亲具是折在此人手中,隐隐之中已然有引领中原群雄,搅动下风云之象。” “所以你是要那萧凤并非常人,而那赤凤军也并非一般流寇?”沉稳之声横插进来,却是张德辉询问起来。 仲威颌以示尊敬:“没错!而且你们没有察觉到吗?自从那赤凤军出现之后,在这中原之地、华夏之内,众人都在讨论一件东西。” “火器吗?” 眉梢含怒,史泽顿感气馁。 若非那火器着实凶猛,他本该早就攻破太原城剿灭赤凤军了,然而他麾下大军却被硬生生拖在了太原多达半年有余,这火器之功至少就占了一半。 “没错。正是火器。这火器和往常兵器决然不同,只需寻常士兵操控,便可在百丈之外轻取敌人性命,除却了地仙人物,便是人阶强者若是不做防备,也会一击致命,实在是一见威力群的武器。”仲威继续解释起来,潺潺话语更是勾起众位武将那令人不堪的记忆。 在那太原城之中,他们曾经以为自己的刀剑、长弓足以令那群家伙彻底屈服,然而扑面飞来的灼热子弹,还有四散飞溅的鲜血却告诉他们,赤凤军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强大。 “另一边那李明昊虽是和元帅并列,但是其所擅长的却是骑兵冲锋,军中更无火器助阵。而且你们也知道,那马儿最怕惊吓,若是受到了惊吓,少不得会被乱了分寸,无法维持骑兵冲锋阵形。若是骑兵在冲锋之中乱了阵形,少不得会自相冲突,落个身死魂灭的悲伤下场。” 仲威缓缓道,于多次作战之中,他对赤凤军的了解已经过蒙古之内众多将领,自然知晓在火器出现之后,这该死的战场究竟产生了多少匪夷所思的变化来。 毫无疑问,那李明昊就是因为不知晓火器的厉害,才落得这般惨淡下场。 “所以你认为非是那李明昊颓废,实在是因为赤凤军太过厉害?”张德辉沉声着。 仲威满是担忧的道:“没错。而且我等若是兴师问罪,反而会让那李明昊心怀芥蒂,若是当真和那赤凤军暗通曲款,那对我们就是一个极其严重的打击了。” “换句话,我们现在只有按兵不动吗?”史泽一脸忧愁。 赤凤军一日不出,他麾下兵马就得一日驻扎在这里,而军中粮草消耗也会越来越盛。 但是这中原之地屡经战乱几成焦土,如今时候更是烈日当空、赤地千里,田中竟无一点收成,若是继续拖下去那对中原百姓的负担也会越来越盛,到时候若是有人效仿陈胜吴广,则蒙古的下场不会比二世而亡的秦朝更好。 这时,那张德辉却信心满满,张口道:“也并非如此。” “老友,莫非你有什么想法?”史泽眼眸泛光,生出一丝期盼。 他和张德辉虽是上下属关系,然而历经数十年战友之情,彼此之间却甚是亲切,宛如兄弟一般。 “我昔日学道习武时候,曾经在龙山隐居,而在那里曾经和两位道友一同谈儒论道、畅论下大势,因为素有雅名,所以也被别人称之为‘龙山三友’。若是我书信一封,阐明将军大义,则另外两位定然会欣然前往,助我等一并铲除那妖孽。”张德辉缓声道,话中更是充满自信。 “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去请。到时候无论他们祈求什么,我都会应允。”大喜之下,史泽朗声道。 张德辉叩回道:“定不让元帅失望。”旋即取出笔墨,于纸张之上笔走游龙,留下一行文字之后,当机就唤来信鸽,将其丢入空中,任由这飞鸽朝着远方行去。 ………… “父亲!你恢复了?” 走入府衙,张弘范眼中一亮,立刻欢喜起来。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张秀正经未作坐在太师椅之上,手上更是拿着一卷卷宗仔细看着,且看其面色相貌,哪里还有之前那气若游丝之状? “嗯!”依旧执着于手中卷宗,张秀回道:“因为想要知晓军中事情,还有剿灭赤贼进展状况,所以就起来了。对了,你近些时候都在做什么?” “除了训练军中士卒之外,就是剿灭周围盘踞的那些赤贼。凡是父亲所吩咐的,我都一一照做,不敢有丝毫违背。”张弘范回道,心中却是有些疑惑:“只是父亲。我等既然已经占据了平阳府,为何还不北进铲除那赤凤军?” 根据情报,那赤凤军目前两百五十里之外的介休,若是急行军他们只需要五时间便能够赶到,届时和李明昊还有史泽一起三路大军一并进攻,纵然那赤凤军在如何厉害,也依旧会被这庞大军势彻底碾碎。 “不急!”张秀却摇摇头,回道:“剿灭赤凤军事,但是如何处置这之后的事情才是难办。毕竟那赤凤军貌似势头正浓,然而刚强易摧、充盈则亏,定然会有败亡时候。但是你可知晓,若是我们被那赤凤军摧毁根基,灭了根本又该如何?” 张弘范却只觉不可思议,低声呢喃:“这可能吗?”攻陷平阳府的时候,虽是遭遇了以张世杰为的赤凤军激烈抵抗,当然之后就很快的就被击退。 他可不相信,就凭赤凤军那人数不到一万的兵马,就能够将自己父亲所率领的大军彻底击败。 张秀却不肯放松,满是忧愁的道:“当然可能。毕竟那李明昊都败了,没有理由我们就不会败。”自恢复之后听闻李明昊之事,他就开始惴惴不安,唯恐瞧了赤贼,以免落得个同样悲痛的教训,而且很多的时候,教训是会死人的。 “爹爹这是什么意思?”张弘范却觉不解,继续问道。 “你可知道在蒙古人的心中,我们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双目茫然,张秀缓声道。 张弘范顿时凝住,迟疑片刻方才道:“是屠刀吗?” “没错。在那些蒙古人和色目人眼中,我们始终只是他们用来征服整个中原之地的工具,为他们掠取更多的钱财,掠夺更多的田地,好满足他们那日益膨胀的**。毕竟他们人数那么少,只有不到百万人,而咱们汉人实在是多,多达上千万。若是没有合适的屠刀,是无法让这中原之地臣服的。”声音甚是低沉,张秀已然露出一丝懈怠。 “正是因此,所以他们开始招揽诸如我、史泽还有李明昊、李璮以及严实这般人物。而为了保护族人安危,当时候的我就背叛了金朝,加入了蒙古大军之内,成为帮助他们统治中原的一员。而在经过了这数十年之后,我这一双手更不知晓究竟沾染了多少鲜血,杀了多少忠诚义士。若要回头,只怕也没有人会信,更没有人会听了。” 浅声低吟,他的话犹如安眠药,渐渐勾起昔日光景,那曾经日日夜夜笼罩着他,让他饱受折磨、彻夜难受的梦魇依旧停驻在脑海里面,不曾消解。 “父亲!你——” 张开口,张弘范倍觉古怪,这个时候父亲诉这个,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秀只是摇摇头,苦笑道:“但是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当今大汗有宽弘之量、忠恕之心,所幸之举皆是量时度力、举无过事,在他的治理之下,不仅仅夷灭金朝,更是立制建邦,定赋崇儒,用昌厥世;可以是仁厚恭俭的不世明君。然那其余人却并非如此,依旧对我等虎视眈眈,行事之中多有掣肘,以防我等实力做大。也正是他们撺掇我们,以驱狼吞虎之策,好确保自己的统治地位罢了。” “呵呵!”冷笑几声,张秀却有些嗔怒:“尚有南朝未曾灭掉,那群家伙便开始策划此事?看来他们是终于忍不住了吗?这么快就要卸磨杀驴了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此话倒是有些道理。”目光之中更显悲凉,分明就是一副堪破红尘的模样。 张弘范继续问道:“父亲。你是此战之中,我等不应求战,反而应当以保全自己为上?” 刚刚才被宋朝大军击败,还没有修正好就被调派到这里,以确保形成三路夹攻之势,如此行径也让军中士兵饱含怨气了了。 “自然。毕竟那赤凤军甚是厉害,能够于野战之中生生剿灭李明昊一半以上的兵力,想必其统帅也不是什么庸碌之徒。若是轻易中了对方的圈套,少不得要损及根本。”张柔细细着,更令自己的这位老幺骇然。 他曾经跟在那蒙古二皇子忽睹都身后,也知晓这些蒙古之人向来骄狂自大,从不曾将自己当做人对待,甚至无缘无故便会打骂一番,好彰显自己的威风。 如今时候,赤凤军之事更是牵连这些事情,更是让人倍感复杂。 “既然如此,那父亲你为何还在这里为蒙古效力?”张弘范忽的问道,目光莹莹不知透着多少情绪。 “唉!你以为到了我这个程度,是能够退就退。走就走的吗?无论如何,我都是一个地仙,仅仅是生活在某个地方,都足以对当地的官府甚至整个国家王朝造成影响。就算你你不会插手当地事情,但是也依旧会有一些营营苟且之人走上门来。面对他们,你就算是不表态也是一种表态,完全就是一个异数。正是因此,那些掌握整个国家的家伙,为了确保官府正常运转,那么要么就铲除异数,要么就将异数吸纳其中。” 目光黯然,张秀想着当初的选择,虽是倍觉痛苦,他如今回忆过来却并无半分悔意:“我若是就此退了。那你的爷爷奶奶,母亲又该如何?你所要好的那些亲朋好友又会如何?在蒙古铁蹄之下,他们并无抵抗能力,故此我只有挺身而出,好确保家族延续。” “父亲。你为何要这个?”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罢了。毕竟你都这么大了,也是时候开始接管族中事宜了。”直直看着张弘范那渐趋成熟的面孔,张秀心中祈福起来。 无论如何,过去已经无法挽回,那么在现在就做到最好吧。 至少,确保他一家还有整个中原的安危,还是此刻的自己所能做到的。 第二十三章战事危张柔驰援,斗正酣萧凤出手 李明昊既已被彻底打痛,短时间内无法调兵阻止赤凤军行动。Ww WCOM 于是在急行军一日之后,萧凤所率的赤凤军主力便和金蒙、仇烈两人所率领的第四旅合计四千人马汇合起来,合计一万四千兵马聚齐起来,即使是面对任何一支诸侯之军,也有足够的抵抗能力。 得此时机,萧凤立时下令全军南下,沿着汾水进抵灵石,准备攻取霍邑将张秀击败,重新夺回平阳府,进而能够打通和南宋连接的通道,获取足够的辎重补给。 张秀得此消息,也立刻传令诸军,令曾经派遣出去的诸军纷纷后撤,让出霍邑诸地,以免被赤凤军以众欺寡,平白无故损失兵力。 转瞬间,两军兵力全数集中于赵城、洪洞、岳阳三城之间,并且在这里进行了激烈的对抗。 如今时候距离交战时候已经过去了三日了,而赤凤军针对洪洞的攻击也越显频繁,而这洪洞乃是通往平阳府关键之地,若是被赤凤军彻底攻取,则赵城、岳阳两城就会被彻底分割,无法互相救援,届时萧凤就可以全军南下,重新将平阳府占领。 只见那越显猛烈的火炮,张弘范踏入府衙,低声问道:“父亲。那赤贼攻击日渐频繁,昨已经占据了城墙之地,若是继续坚守下去,只怕士兵们损失惨重,会重蹈当日李明昊的惨状。若是爹爹再不出手,只怕这洪洞城就当真要被对方占去了。” “那萧凤有没有出手?”张秀不曾理会,却始终在意萧凤的行动。 以他的修为若是参与战斗,定然能够一改军中颓废之色,但是那萧凤此刻却尚未出手,若是此人藏在暗中一如当初对阵万轮法王时候一样,以诡计之法蒙骗自己,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张弘范仔细一想,摇摇头回道:“没有!” “没有露头?”张秀顿生疑惑,却觉得有些诡异。 “没错。我在阵前屡次击杀那赤贼,未曾有过一次见到那凤女现身,只有他的部下奋勇杀敌。”张弘范不断摇头,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张秀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他的部下呢?” 以地仙之能,若是加入军队、甚至成为军方高层,那么他们的能力就能够成为一件克敌制胜的强**宝,足以令一支寻常军队蜕变成当时雄狮。 从另一面来,若非这赤凤军一开始就有萧凤这个地仙存在,那赤凤军决计无法达到如今的程度。 而在这个决定胜负的时候,萧凤作为一军领,很难想像任由自己的军队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部下?” “没错,就是部下!你有没有现那些赤凤军的士兵有什么异状?” “异状?如果起来,那就是每次进攻的时候,我们都现那些士兵悍不畏死,简直就似饿狼一样,让人心惊胆颤。而且我们对俘虏的尸体进行检查的时候也现,那些尸体身上的伤痕很少,简直就和没受过伤一样。最关键的是,甚至有人因为见到‘死去’士兵重新出现而崩溃。所以现在很多人都认为那赤凤军乃是什么‘不死军团’!” “‘不死军团’?这个倒是有趣了。” 沉吟着,张柔不觉感到了一丝惊讶。 就连地仙都有寿命终结时候,什么不死很显然只不过是别人的一种程度罢了,不能够当作真理。 但是赤凤军既然被称之为“不死军团”,那就甚是可疑了,或者借由某中手段,赤凤军让自己的士兵达到了某种“不死”的程度? “没错。而且根据孩儿这些日子侦查,那赤凤军内部人员损失极少,竟然只有我军五分之一。若是在这么耗下去,就算咱们兵力更甚一筹,依旧会被对方给灭了。”张弘范继续道。 听着这些话,张柔感慨道:“果不其然,这赤凤军正如史泽所言,乃是绝世劲旅,并非寻常手段能够解决的。看来这一次,我要亲自出手了。” “父亲,那你的伤势?”张弘范眼睛一亮,脑海里却想起之前父亲受伤之事,担忧起来:“毕竟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只怕并不适合上战场。” “些许伤,无甚大碍。”张柔摆摆手,自太师椅之上起身,却道:“你且将我的兵器还有铠甲取来,我这就去助阵,好叫那赤凤军知晓,什么叫做外有、人外有人。”铿锵话语掷地出声,已然是下定决心,要在这一战彻底解决赤凤军。 待到一身赤金铠甲穿上之后,张柔已然走出府衙,高高居于城头之上,望着远处那汹涌而来的淋漓火炮,他只是一声巨喝。 但闻佛音梵唱响彻寰宇,那些子弹、炮弹竟似撞在铁板之上,具是滞于空中,旋即失去惯性跌落下去。 “哦?那厮就是大德金刚张柔吗?既然如此,那下一轮的目标就是他了。诸位神机营的同僚们,给我射!”远远望去,赵志心中稍微忐忑,虽是如此处于侥幸,他却想要借此机会于这战阵之上,将眼前的地仙人物彻底杀死。 经过和李明昊的一战,赵志已然开始膨胀,自以为火炮在手,就连地仙人物也不用怕了。 话音未落,那神机营之内的三十六门克虏炮一并射,赤红火线划破际,直戳张柔所在的城头之处, 然而这时,只见张柔高声一喝:“摄!” 虚空中,顿时现出一尊六丈高的怒目金刚,虽是虚影虚像,然而那狰狞面孔、粗壮身躯,却透着一股凶威震世的彪悍之气,而在两个如同水缸一般粗细的粗壮手臂之中,却拿着一柄足有十来丈的金色禅杖。 这禅杖凌空一挥,便见在场的诸人具是疼痛无比,全都捂着耳朵低下身子,于那禅杖杖头之中锐利金芒乍然释放,化作一轮又一轮金色光芒,不仅仅令那满是灰烬的战场之上镀上一层光辉之色,便是因为那些本来力竭的蒙古士兵也精神抖擞,力气竟比之前打了数成有余,而本来正要继续厮杀的赤凤军士兵,也似乎因为这金芒影响,丢掉了手中兵器,一脸痛苦的捂着胸口,显出这金芒无穷威力。 借此机会,那蒙古士兵立时掩杀,当机就让赤凤军平白无故损失了更多的性命。 空,那金芒却还在继续扩散,并且凡是这金芒覆盖的范围之内,还在继续的改变着整个战场态势,令那些士兵宛如大力士一样,甚至在短时间之内压制了赤凤军。 但是还没结束,克虏炮还没有威,它们曾经建立了打退史泽、击退李明昊的丰功伟绩,如今时候还打算挑战这地仙的威能。 空中,三十六枚奔雷弹还在飞行,直到最后最终和那光芒正面对抗,只听“砰”的一声,这光环顿时破碎,化作一轮光雨纳入尘土之内,只是自克虏炮之内射出的炮弹却被阻了一阻,随后又撞上了下一道金芒,也是一样“砰”的一声被整个击碎,当然那炮弹受此影响,也不复之前的迅捷度了。 一连突破七个金芒,这炮弹终于力竭,最后只能无可奈何栽入尘土,成为一个无甚用处的铁疙瘩。 “火炮被阻止了?” 一脸惊讶,赵志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虽是知晓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有一位地仙坐镇,所以早就准备里预案,只是如今时候乍然见到对方地仙逞威,他竟然一时间呆住了。 “好家伙。这克虏炮果然非同凡响,竟然能够击破我的大金刚神力?” 然而远处的张柔更感惊讶,若是往常时候只需要他一使出这般手段,就可以改变整个战场态势,然而如今在面对赤凤军的时候,却被硬生生击破大金刚神力,只留下一片让他惊愕的场景。 瞧准目标,张柔却不打算就这么罢休,只见一阵金芒闪过,却是于瞬间出现在赵志面前:“既然如此,那就且送你们上吧。”浓浓金芒尽数聚敛于金刚杵之上,就要将眼前诸人尽数格杀。 却在此刻,一道红芒乍然现身,正好将那金刚杵挡住。 赤眸含怒,萧凤望见眼前张柔,冷笑道:“想要我下属的命?问过我了吗?” 五识俱开、六感通透,以刚才张柔那般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萧凤那明锐感应?自然在这千钧一时候感到,将这足以将神机营并集参谋部诸人的凶猛攻击彻底挡住。 在经过之前事情之后,萧凤可不允许自己部众随意牺牲了。 “好个俊俏的姑娘。只可惜却走了邪道,成了祸国妖民的妖孽之徒!既然如此,我岂能容你?” 乍然见到萧凤现身,张柔高喝一声,随着梵音点点,大金刚神力尽数纳入金刚杵之内,令其好似那撑之柱,应声落下激起阵阵狂风,就要将萧凤打杀。 “哼!莫非以为仅凭这些手段,你就能够败我?”萧凤轻蔑一笑,也是一般运起清净琉璃焰,身化十丈有余的烈焰真凤,张口一吐冲火柱喷涌而出,也是一般将那金刚杵全数挡住,以免伤到身后部众。 张柔虽见金刚杵被抵住,却毫不气馁,又是一阵暴喝,身后金刚光芒四射,却由之前虚像化为实质,一对手臂将那金刚杵整个抡起,宛如狂风骤雨朝着萧凤所化出的火凤砸去。 只见光芒四溢,万千红芒顿时散开,狂风骤然射出,宛如十级飓风一样,无形的冲击波应声而出,直接装载了周围赤凤军身躯之上,令其全身咔咔作响,口中鲜血直喷,幸亏随后就有红芒纳入其中,令那本来足以死人的伤势重新恢复,否则这一下整个赤凤军的参谋部还有神机营就全部便当了。 乍见眼前真凤忽然散开,张柔顿觉惊讶,旋即就觉胸前一阵剧痛,却是被那萧凤趁势欺身,正中胸口之处。 幸亏他那大金刚神力防御了得,一身金刚法体更是臻于完美,故此将这拳头之上所覆盖住的清净琉璃焰挡在体外,不至于侵入体内,造成伤势。 虽是如此,张柔受了这一击之后,却似流星一般,被整个踹出数里之外,直接撞在不远处的山头之处。 “我这军营可不是你放肆的地方。若当真要斗法,不如就在这群山之中,让我瞧瞧你这厮究竟有何本事,能够被这中原诸雄认为是大德金刚?”红芒暴涨,萧凤顿时化作一道流星,转瞬间便已然追了过去,以防这张柔肆意破坏,让赤凤军平白无故遭受莫大伤害。 虽是相聚十里有余,然而在萧凤那惊人度之下,却不过是短暂一瞬,眨眼中便来到群山之中。 且看不远处一处高峰,于山腰之处凭空现出一个惊人巨坑,漫长裂痕随着巨坑延展而出,遍布于山峰之上,令其看起来随时随地都会倒塌一般。 而在这巨坑之中,正是那张柔所在之地。 “消失了?难道这厮藏起来了,想要偷袭我吗?” 四下搜索,萧凤只觉那巨坑之内,却并无张柔气息。 心中一想,她便知晓那张柔究竟打着什么注意来,收敛心神、气息平静,却是仔细辨认起周遭气息,而于脑海之内方圆数里之地,无论是潺潺流水、风吹叶动的声音,就连山间鸟雀腾飞之声,还有那甲壳、蝉虫鸣叫之声,具是浮现于心中,此刻只需要仔细辨认那迥异于寻常的气息,那她就可以彻底锁定张柔的所在地,然后给与其致命一击。 “是在山中?” 顺着风声,萧凤恍惚之中,似乎听到了那因为风声吹动而呼啸不止的风穴。 而风穴那幽深狭窄的裂痕,还在不断的朝着山中连绵,似乎没有一个尽头。而在这裂缝之内,却似通往一个深邃旷远的地方,而在那里似乎就藏着那张柔。 “是在森林之中?” 听着流水,萧凤只觉得自己的神识,似乎经过了那树根汲取水分的管道纳入到每一根树叶之内,无论是因微风拂过而产生的变化,又或者是被动物不禁意触碰引起的损坏,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都在向他揭露这里的一切。 “又或者是地下里面?” 经过根须,萧凤最终纳入地下,在这貌似深沉的大地之中,万千昆虫行走其中,在里面挖洞、筑巢、并且收集食物,貌似安静的存在,然而却是如此的热闹,让人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玄奇古怪的世界里面。 只是这个世界,有那个人的存在吗? 第二十四章摧山裂地金刚现,竭力相抗犹未逮 陡然间,萧凤双眸猛然睁开,赤目闪现,却是落在远处高峰。 Ww W COM 但见那高峰之内,陡然现生出玄奇变化,片片岩石层层剥开,正似那洋葱一般,不断有巨大岩石从这山峰之上脱落下来,岩石自山峰之上砸落下来,更不知晓究竟撞断了多少树木,亦有浓密烟尘升起,好似烟霞雾霭一样,却是将那高峰罩住,朦脓中看不清内部的变化。 “嗡——!” 金光弥漫,洒落于碎石烟尘之上,立时让这斑驳碎石犹如镀上一层金箔,粒粒碎石浑圆如一,譬如摩尼舍利,更似锐利金石,竟是一一横列空中,宛如那排兵布阵的兵士一般,星罗密布护在山峰周遭,让人胆战心惊,不得不臣服于这佛家神通之下。 “嗯?” 萧凤凝眉,真元猛提,一身皆为清净琉璃焰护住。 于那金光弥漫的烟云之中,她却是感觉到一股沛然压力,压得自己气息不稳,便是身躯内患也是隐隐作疼,似乎要作起来。 果不其然,自那烟云之中,顿起一声怒喝。 “金刚!” 两字落定,万千金石顿收敕令,霎那间化作金芒,于空之中划出一道道曲线来,却是一一朝着萧凤打来。 “好家伙。看来这汉家七雄之中,没一个是简单货色。”萧凤暗想,已然是身化红光,骤然拔高跃入千丈高空之中,想要挣脱身后金石追击。 然而这金石度极盛,好似受人控制一般,竟然也是尾随其后紧追不舍。 更有其余金石划着长长曲线,居然是自别处绕了一个圈子,自左右两侧甚至是前头拦腰撞来,吓得萧凤赶紧几个腾挪,方才避开了这凌厉攻击。 “好家伙。莫非以为这样就能降服我?” 撇过前头袭来的一块足有汽车一般大的碎石,萧凤随手一挥打出一道清净琉璃焰。这清净琉璃焰自然了得,当机就将那大金刚神力彻底烧掉,令碎石之上的金芒消退,随后便在清净琉璃焰返本复原的能力之下,重新恢复了之前的遍布棱角、方正的模样,在这般极之下,没有了大金刚神力加持之后,这方正碎石当机因为那风罡原因整个解体,却是化作漫碎石。 萧凤一喜,身形骤变,于分毫之中避开这漫碎石。 而那些紧跟其后的金石却来不及变化,登时被这漫碎石笼罩,“噼里啪啦”一阵脆响,空之中只余下一片散开烟尘。 虽是解决了一部分,然而那金石犹在,还不曾彻底终结,它们还在依循着过去的轨道,继续朝着萧凤追来。 “以碎石牵制我,好借助这个机会汇聚力量,然后在展开最后一击吗?这家伙,当真是有些手段。” 萧凤撇过远处山峰,心中越焦急。 而在那山峰之处,亿万烟尘犹似镀上了一层金光,汇成辉煌浩荡之势,于层层响起的梵音之中,这金雾却在缓缓收拢,不知道会孕育出什么古怪的东西来,只是萧凤却明显可以感受到那渐渐升起的浩之力,仿若神魔临世、佛陀现身,令人只想要取下膝盖,顶礼膜拜献上自己的忠诚。。 萧凤虽知若让那张柔完成此招,自己只怕危险了。 然而被身后这些金石所牵制,她竟然丝毫抽不出身躯前去阻止,只能在这些金石的追击之下继续逃跑。 “不能再继续像这样拖下去。” 萧凤暗想,却是一个急转弯,竟是从高空之中骤然落到地面之处,虽是及时定住身体,然而她却距离地面仅有一丈有余,稍不注意就会撞到那吐出地面的山石、树木,当真是危险至极。 果不其然,那万千金石也似飞弹一样,于空之中骤然落下,欲要将它彻底砸死。 只是萧凤六感通透,真元贯通周身浑圆如一,于这漫碎石飞雨之下,正如雨燕一样总是震动翅膀,在分毫之间避开了那凌厉攻击。 待到碎雨停歇,之前万千碎石也只剩下不到之前的三分之一,当然它们也还跟在萧凤后面穷追不休。 不得不,这些金石当真就和无人机一样,始终遵循着张秀给与的任务,即使是粉身碎骨也不罢休。 然而若是仅凭这些手段就想要解决萧凤,那么也未免想得太过轻松了。 赤眸掠过远处废墟,萧凤赤眸顿生欢喜,这废墟乃是山峰崩溃所形成的,其中不知有多少残破山石,一眼望去简直就和那被炸药爆破拆掉的摩大楼一样,到处都是插在泥土之上的巨大石块,若论地形复杂自然是远众人想象。 纳入其中,萧凤沉声喝道:“且看我一口气将你们全部解决。” 红芒闪现,全数纳入周围石片之内,而于眼前那金石已然破空袭来,毕竟这金石数量庞大,虽是因地形复杂而被消解了一部分,然而漏网之鱼的还是不少。 此刻,它们早已经冲破空气,带着阵阵呼啸之声,宛如那导弹一样,朝着萧凤刺来。 “喝!” 一声沉喝,萧凤面对这上万金石却是不避不闪,只是傲然立于废墟之中,却见红芒骤现,周遭碎石竟是受到莫名牵引,一片片本该是倒塌的碎石全部立起,更有断成数段的巨石也重新恢复,霎那间这漫碎石竟在清净琉璃焰恢复万物的神威之下,重新汇聚起来化为了一个高有百丈、方圆三十来丈,重逾百万吨的巨大石碑。 虽是有上万金石撞在上面,然而除却了“砰砰”之响外,便再无丝毫动静。 以金石之能,可无法凿开这巨大石碑,伤到背后的萧凤,只能徒呼奈何的在石碑之上留下一连深深洞穴,就再无任何生息。 “呼!” 这一番动作,虽是消耗不多,然对萧凤的随机应变之法来,却着实是一个考验。 稍稍喘口气,萧凤抬起头凝望着那一抹裹在山峰之上的金云,想着之前被追得狼狈逃窜的场景,恶念一声当机腾空而起,却是朝着那云雾冲去。 只是正当她靠近那金云时候,蓦地一道宏大声音骤然响彻际,层层金芒朝外推去,却是让萧凤不得不退后数丈。 “伏魔身!” 三字已定,只见原本高耸如云的山峰已然化作莲花之象,于莲花之内却有一具十丈之高的高大身躯傲然而立,一身金光眩目而显,已然透着降龙伏虎之神威,于手上更是持着一柄同等之高的降魔杵,虽是和那庙宇之内的降龙罗汉分外类似,然而那面孔却分明就是张柔模样来。 “孽女,还不伏法!” 降魔杵应声而动,已然朝着萧凤拦腰砸来。 “哼!”萧凤冷笑一声,却道:“如同尔等,以玄通之法假作神仙之事,更以暴力欺压黎明百姓。似尔等漠视众生、贪婪自私之辈,我萧凤如何能服?”双臂横挡,只觉那降魔杵似有莫大神威,却是令她忍不住身躯疼痛,张口一吐已然见红。 这张柔能于中原称霸、横行于世,自然有其莫大能力。 身如柳絮、溅落烟尘,萧凤重新站起来,对眼前之人已然有了新的认识:“这家伙无论是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远胜于我,若要获胜只怕需要一番计量。” 心思转动时候,那张柔却不肯善罢甘休,只听“轰”的一声,那金刚罗汉却将自己的脚从莲花峰整个拔出,高高抬起就朝着萧凤所在之地采取,很明显他可不想要就这么放任萧凤逃脱。 只觉风压越来越高,萧凤又岂会就这么任由对方将自己压住,连忙纵身避开了巨大脚印,又见对方张手朝着自己打来,将身一纵,已然来到了距离此地至少一里之外。 定住身躯,萧凤望着远处那正张牙舞爪的金刚罗汉,心中翻起诸多想法:“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够变成奥特曼,只可惜我却不能变成妖怪,不然的话这岂不是称特摄片了?虽是如此,我却不能够指望对方如奥特曼一样,会有三分钟的活动限制,若要击败此人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神念一转,她已然将周遭情况尽数计入脑海之内,好为之后的战斗拟定方案来。 却见此刻,远处那金刚罗汉只见萧凤距离太远,却是将那巨足于地面之上猛地一跺,只觉地面摇晃不已恍如地震,四周围那崩落的山石顿时被震得跃起,只闻“砰”的一声,却是那金刚罗汉以手中的金刚罗汉将这足有三丈有余的山石整个轰出。 虽然不过是寻常一击,然而那山石却似炮弹一样飞射出,于空气之中已然是浑身通红,大金刚神力早已经令其化作那浑圆如一的金石弹丸,足以抵抗冲破音时候所产生的切向力。 “好家伙,这厮当真可怖,看来我得心一点,以免被这厮给打伤了。” 萧凤一眼望去,便知这一击已然足以媲美那克虏炮之威,即使是以她身负清净琉璃焰的神威,也不敢亲掠其锋。 心思一转,已然是身化赤芒,避开了这度极快的金石。 虽是如此,这金石却将狠狠地砸在了身后山峰之上,在那山腰之上留下了一个足有三丈有余的硕大坑洞,整个山峰也是震上一震,不知惊动了多少的鸟雀腾空而起,而那仓换逃窜的兔、山猫、老鼠之类的,更是不知多少。 且看并未奏效,那金刚罗汉更是嗔怒,不住的将周围碎裂的山石击出,每一次都狠狠的撞在了山峰之上,巨大的撞击声连绵不绝,终于“砰”的一声,令那顶头的山顶“咔嚓”一下拦腰截断,随后一头栽倒在了丛林之内,只留下半截参差不齐的山腰。 然而在目光之中,那赤芒虽如风中残灯一样渺无比,却依旧执着的出莹莹光辉。 “呼~呼~呼~。” 沉重的喘息着,萧凤只觉得体内隐隐作疼,强运真元早已经牵动过去伤势,以她现在的状况只怕是支撑不下去了。 抬起头,萧凤看着那渐渐靠近的庞大身躯,就连地面也传来对方的脚步声,每一次都让整个大地震动,当真如同洪荒巨兽重现人间:“那厮,还不肯罢休吗?” 对方虽是逼近,萧凤却一动不动,争取以清净琉璃焰恢复伤势。 值此良机,她可不愿意放弃彻底击败张柔,打通和南宋连接的通道。 重重的一脚带出滚滚灰尘,张柔所化的金刚罗汉俯下身,泥土铸成的目光在地上一扫,当机就看到了那正在调养身躯的萧凤,盘腿坐定、闭目养神,对外界变化浑然无视,一心一意恢复身躯内患。 在这战场之上,这萧凤依旧是如此淡然,当真是不愧是神采卓然、翩跹若仙的九玄女。 “死!” 一个字,已然道尽张柔之念。 他不顾自己被孟珙击伤的伤势来到战场,其目的不就是为了彻底铲除眼前这个造成中原一切变化的罪魁祸? 掠过萧凤渺身躯,张柔所化的金刚罗汉已然将那降魔杵高高举起,“轰隆”一声那降魔杵已然砸开层层叠叠的厚重空气,猛地一下砸在了那山腰之上。 一时间,只见于山峰断裂的截面之上,层层山岩尽数崩裂,一道道碎石被那骤然冒出的狂风整个吹拂,朝着四面八方射出。 但是张秀还没罢休,反而将身一跃整个落在了这山峰之上,当然如今时候这山已经没有山顶了,只剩下了一个仅有百来丈宽的截面,那金刚罗汉就似了疯一样,对准整个山顶不断的挥动,每一次都似陨石撞击一样,让这山峰不住的颤抖。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等到这金刚罗汉停歇之后,于山峰之上,竟是出现了一个足有三十来丈宽、十来丈深的硕大陨坑,两侧苍莽林原,也被那横扫而过的飓风整个吹到,树根对着山峰、而树冠朝着四面呈现出辐射状,方圆足有数里之遥,当真让人惊心可怖。 降魔杵微微抬起,张秀却扫过了那凹陷下去的山峰。 一个深深的凹坑,这曾经直插云霄的山峰,如今时候却凭空矮了只有原来的一半,而在中央之处更是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顶湖。 这张秀所化的金刚罗汉竟然是恐怖于斯,更不知晓究竟有什么手段,能够解决这盘踞下之上的庞然巨物。 第二十五章金刚破灭斗志散,赤凤消散神魂存 “结束了吗?” 缓缓站起,张柔抖了抖那庞大身躯。WwWCOM 尘沙自他那庞大的身躯上面落下,更是在地上聚起一个浅浅的土堆,目光扫过周遭场景。 本来是葱翠无比、披红带绿的山峰,已然没有了曾经存在的痕迹,只留下这一片预示着破坏和毁灭的陨石坑,坑壁之上更是布满一层层亮晶晶的绿色琉璃,这些存在于山峰之内因为之前猛烈攻击而融化的石英,如今时候已经因为冷却下来,所以就贴在了岩壁之上,静静的告诉着众人这里曾经生的一切。 云霞不动、万俱静,似乎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只需要灭掉那赤凤军就可以了。” 扫过远处还在继续战斗的赤凤军,张柔抬起脚步重重的落下,硕大的脚掌踩的那岩壁整个崩塌,却是打算趁着如今气势高涨的时候,彻底解决眼前的对手。 只是他刚抬起另一只脚,却听“砰”的一声,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重重的砸落下来,一路翻滚不知道撞折了多少树木、打断了多少的山石,“哗啦”一下跌落在山脚之下的一处山涧之中的一汪山泉之中,溅起不知道多少的水花。 “什么?” 勉强支起身子,张柔便见于高空之内,那微弱红芒还在闪烁,也就是萧凤还没死! “我还活着,还真对不住了。” 拭去嘴角一抹鲜红,萧凤缓缓落下来到了这巨人面前,对方虽是身躯庞大、力量惊人,然而只是这点程度的伤害,还无法突破清净琉璃焰的防护,让她彻底败亡。 想着之前被困在地面任由蹂躏,萧凤便感觉心火甚旺,只想要彻底泄自己愤怒。 将身一纵,她已然避开对方凌空抓来的巨大手臂,立时来到这金刚罗汉旁边,素手覆在那金石构成的肉壳之上,清净琉璃焰席卷而出,登时让那坚硬肉壳整个融化,层层石头剥落下来,更显出这金刚罗汉的脆弱之处:“不过你以为这样的攻击,也能够杀死我吗?” 只见这石躯渐显崩溃之像,萧凤又是连连出手,万千赤芒凌空射出,也不需什么柴火、煤炭以及汽油之类的易燃物,就这样覆盖在这金刚罗汉身上,烧得对方膝盖酥软、手臂无力,几乎没有抵抗之力。 在经过之前战斗,张柔已然消耗太多,再也无法维持着庞大的金刚罗汉之身了。 虽是如此,那张柔却还在挣扎,一挥手硕大手臂已然抬起,然而从前时候足以摹拿地的金刚法身,如今时候却酸软无力,构成手臂的碎石纷纷掉落,竟然是维持不了之前那光彩夺目、通体金黄的撑巨人了。 “妖女!为何还不伏法?” 恢宏浩大的声音不住响起,然而这声音再配合那仓皇失措的金刚罗汉,那就充满莫大的讽刺。 当现自己的力量无法彻底击败对方的时候,张柔就已经开始慌张,心中尚存一丝侥幸,企图服眼前的萧凤。 “伏法?是你的法?还是蒙古人的法?” 对此,萧凤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持续不断的以清净琉璃焰灼烧对方的身躯,火焰已经烧开了外面的那层石皮钻入了这金刚罗汉的身躯之内,宛如跗骨之蛆一样,越深入这庞大金身之内,令这具庞大的金刚罗汉更无一丝一毫抵抗之力。 最终,这金刚罗汉“砰”的一声,双膝猛地跪倒在地,一粒粒碎石从身躯之上落下,溅入那呼啸流过的河流之内,就连双腿也被这山水淹没,渐渐露出融化之象。 “妖女!难道你就忘了这下之中的黎明百姓了吗?他们何其辜,竟然要全因你一人之似,遭逢刀兵之灾?” 虽是如此,张柔却还不肯善罢甘休,自表面一股金色光芒四散开来,当机让那些本该脱落的泥沙全数凝结,双臂猛地撑地,却将整个身躯整个支起,望见不远处那正要奔来的萧凤,抬起手猛地一挥。 这一挥已然将周围空间整个凝固,令萧凤不得不真元猛提,一身泛起赤红火焰,让自己抵住这猛烈一击。 只见“砰”的一声,她竟被这拳头整个打入山涧之内,足有一丈有余深的河流将娇躯淹没,却不曾退缩,将那硕大手臂死死抵住,未曾有任何退缩。 “呵呵!你这种人,就从来不想自己的行为吗?别忘了,如果没有你们的屠城,我会成长到现在吗?” 红芒乍现,周遭三丈之内水流尽数排开,那萧凤已然是赤红双目,冷冷瞧着那骇然巨物,只是一根手指便和常人一般大,这张柔所化的金刚罗汉之身自然有摩拿地的本领。 望见那一脸凶狠的萧凤,张柔更是惊惧无比,之前只当此人不过是一介野心家,其目的也仅仅是借着这蒙宋交战时候成就自己的霸业。 然而如今对战时候,他方才知晓这萧凤行事,果然非同一般,若是就这样放着不管,绝技会彻底颠覆一切,心中更是坚定歼灭萧凤的决心。 “那就死吧!” 一声暴喝,于金刚罗汉之身上,两条手臂之处泛起氤氲金光,而当这氤氲金光消失之后,本来被清净琉璃焰烧得破破烂烂的身躯也焕然一新,重新恢复往日的金刚不灭之象。 双手握在一起,宛如重锤一般,猛地朝着地上萧凤砸来。 且看着扑面而来的沉重拳击,萧凤却是不躲不避,亦是一样出震咆哮,一身清净琉璃焰尽数纳入身躯之中,身成弓步模样、拳似破之势,竟是一样正面轰来。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山间之内曾经淹没山谷的山泉顿时消失,四周围弥漫着一股股细密雨珠,悬在空中更是折射出一道道绚烂璀璨的彩虹来,而两侧山崖之上也被层层劲风所吹拂,所有树木全数拔起,不知被山风扫到何处地方。 “哇!” 只觉胸口闷闷的,萧凤一张口,立刻呕出大股鲜血。 以她沉浸清净琉璃焰的修为尚不足以恢复身躯伤势,这战斗余波的强横可见一斑。 微微抬头,却见那金刚罗汉之身还维持着之前捶击模样,只是身上金光太过昏暗,露出了山石斑驳之色。 “是输了吗?” 眼角挑起一抹担忧,萧凤怔怔看着这金刚罗汉之身,心中甚是担心。 经过这一战,她几乎可以是油尽灯枯,若是继续战斗下去算是不可能了,而在这个脆弱的时候,对方如果还存有一丝之力的话,那么自己或许就只能走到这里了。 “咔咔”作响,那金刚罗汉微微抬起手,似乎想要继续之前的动作,给与下面这脆弱人儿致命一击。 然而这一动作,却似多骨诺米牌一样,顿时让这具金刚罗汉的身体呈现出崩溃之象,一粒粒碎石散落下来,一阵阵烟尘漂浮起来,从身躯到四肢,乃至于那头颅之处,全都是出现了各种崩溃之象来,并没有各种金光去维持其形体,就这样越来越快的开始崩溃。 最终,“轰隆”一声,这金刚罗汉之身最终变成一堆尘沙,再无之前神勇威武之象。 “怎么回事?我居然失败了?” 于尘沙之内,张柔的身躯重新出现在沙丘之上。 他一脸愕然看着周围,脸上满是惊惧,在战斗之中被生生耗得金刚罗汉之身崩溃,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出现。 瞧见远处萧凤颤颤巍巍支撑着身躯,张柔一脸愤恨,正欲腾空而起击杀那还未死亡的罪魁祸,却只觉得身躯算然无比,竟是整个人摔倒在地,口中鼻腔甚至是耳朵、眼睛,全是泛出一道道血丝来。 在经过这激烈战斗之后,张柔也不是没有丝毫影响,当机就牵动曾经被孟珙所败时候留下的旧伤,让他也是一样丧失了战斗力。 “呵呵!你这老贼也有今日啊!失败的滋味如何?替行道?莫非真以为修成了金刚罗汉之身,就能够横行一时?” 不远处,萧凤一脸轻蔑,身躯伤势已然太重,就连行动都不可能,所以趁着这个时候击杀对方也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情。 只是一想到之前被张柔一口一个妖孽称呼,萧凤就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是骂道,当然在这个时候她可以开始全力恢复身躯伤势,好争取活动的可能。 张柔嘴角抽搐,只得默然不语,阖目调养生息,好压制住身体内伤。 身为成名已久的地仙强者,更是占据兵力优势,然而在面对萧凤还有他麾下的赤凤军之后,张柔和他麾下军队却被打的如此凄惨,甚至就连自己都差点挂了,当真是人生之耻。 却在这时,于山峰之上,却是传来一人声音。 “是父亲吗?” 随着声音,一行士兵自山林之中钻出,全都是携带强弓劲弩的精锐甲士,为之人正是那张弘范。 萧凤一听,暗道一声:“糟糕!” 而那张弘范瞧见萧凤所在,心中一喜立刻喝道:“是那孽女,快些将她杀了,不能让她继续活着!”话音落定,那些士卒纷纷取出背上背着的强弓劲弩,对准萧凤就是射来。 张柔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顿时现出几分欢喜来,一身金光越显明亮,正是要快些恢复力量,好趁着这个关键时候擒杀萧凤。 “休伤我姐姐!” 却在这时,一声娇喝乍然现身,几道剑光凌空射出,当机让那漫箭雨纷纷摧折。 张弘范定眼一看,大吸一口气:“是那冷面修罗女。” 于不远处山石之上,那一个一身月白衣衫、手持利刃的女子,不是萧月又是谁? 在瞧见两人战斗时候,无论是张弘范还是萧月,全都心怀挂碍,然而碍于两人惊动地的战斗场景,他们却不敢擅闯其中,以免被卷入其中平白无故送了性命,但是却也在远处远远跟着,如今时候见到两人战斗方歇,立时就跑了过来,准备查看这里的情况。 那张弘范如此,萧月也如此。 只不过因为张弘范兵多将广,故此能够派遣出更多人手搜寻,而萧月只有一人,所以只能尾随张弘范其后,好寻到自己所要找的人。 “杀,立刻给我杀!” 一脸惊惧,张弘范立时喝道,应着声那无数士兵纷纷攒射,欲要将萧月射杀再次。 数次争锋,张弘范已然知晓这萧月之强,自然不敢任由这修罗女近身,所以只在远处以弓弩攒射,将其挡在外面。 “哼!总有一,定然要让你们付出代价来。”瞧见萧凤如此凄惨模样,萧月也不欲恋战,几个剑光凌空射出截断箭只之后,她只在山腰之处踩了两下,霎那间便出现在萧凤身边,只一手就将萧凤搂住腰部,低声道:“让姐姐如此凄惨,还请原谅弟子无能。” “无妨,快些离开这里吧。毕竟战争尚未结束,我可不会就这样倒下来的。” 被这一搂,萧凤本来的警惕心顿时松懈,只是想着洪洞城战事,就不免有些挂碍,想要尽快知道那战争进展如何。 “我知道了,姐姐。”萧月柔声着,眼光掠过远处的张柔却透着恼怒,暗道:“只是可惜了那家伙,竟然没有趁此机会杀了那厮。” 那张弘范已经带着军士将其保护起来,以萧月一人之力自然不可能闯破战阵,伤到那一位地仙。 当日萧月能够一剑枭严实不过是机缘巧合,而且还是趁着对方被和氏璧打成重伤,身躯残废行动不力的情况下,才能够得手。 但如今时候在对方已经有了准备,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敌军过来的情况,萧月自然不会做这个无用功,立时带着萧凤迅离开这里。 那张柔伤势惨重,萧凤又何尝不是? “放心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低声呢喃,萧凤阖上双目,心神纳入身躯之内,开始感应那存于丹田之中的那一缕细弱游丝的清净琉璃焰,一点点光辉纳入身体之内,让这火焰渐渐壮大,便是位于上丹田泥丸宫之内,那一株玄种亦是悄然芽,生出片片枝杈。 带到这玄种长成,花朵绽放的时候,那萧凤就可以成就让这玄通更进一步,凝结出那足以操控地伟力的法相了。 当然,现在的她距离这个境界还是差的太多太多,至少现在看来,还需要更多的积累才行。 位于身边,萧月满是爱怜的看着这沉浸于修行之中的姐姐,即使是在睡梦之中也未曾放松继续修行,只是因为他们的目的实在是太重、太遥远,以至于可望而不可及。 第二十六章形势严峻回潞州,各人各心求变化 回到军帐,萧凤只觉身躯酸软无力,便是内府也是疼痛不已,让人难以忍受。 WwW COM 若以凶险程度,这一次远远没有当初和史泽、万象法王激斗凶险,然而因为她本身便是身负内伤,更兼精元损耗甚多,结果在战斗之中反而让身体承受太大压力,以至于牵扯内府伤势更重一重,只怕短时间内是无法在继续战斗下去了。 明白此处,萧凤就下达命令舍弃洪洞城,全军主力向东移动,准备撤回潞州,借助这最后一片尚未被蒙古大军染指的根据地继续战斗。 以赵志、成风、常忍三人为的参谋部虽是无奈,但是在三路大军、合计七万多人的庞大军队压阵之下却还是力有未逮,只能无奈遵守命令。 当然这蒙古大军也并非是全无损失,史泽如今时候只剩下四万兵马,而那李明昊也只剩下一万残兵若将,就连张柔也损失惨重,只剩下两万多兵马,就连他自己都身负重伤,暂时无法派上用场。 四日之后,赤凤军已然经由和川走盘秀山横水镇,也就是是昔日李守贤所经之地进入潞州境内的路线,来到了潞州城下。 饶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原地,如此情形也让人唏嘘不已。 坐在战马之上,赵志望着那斑驳城墙,不免带着恼怒:“打了一仗又重新回到这里了,这战斗还有啥意义?” 记忆中,仿佛昨夜时候他还呆在这潞州城之内,而那个时候他正雄赳赳气昂昂的在萧凤的率领下出击,并且给与那些侵入者一次狠狠地痛击,然而如今时候自己却失魂落魄、一脸憔悴的出现在这里。 一想到这一点,赵志就不免伤心落泪。 “也不是没有意义,至少因为我们在外面的奋斗,他们现在至少不至于受到那些鞑子们的欺压。你也知晓那鞑子的凶险,所以如果让那些鞑子闯进来的话,应当知晓会生什么事情吧。”拍马过来,自旁边却是传来赵晨的话。 若以资格而论,赵晨的资历算是赤凤军之中除却萧氏三姐妹之外最深的,只是他却限于年龄以及资质问题没有提升的空间,所以就没有在继续担任第一作战旅的指挥官,而是将此重则转给在太原保卫战之中创造绝佳战机的张彻担任,而他则是负责底层指挥官的培训任务。 “但是他们很快的就会过来了。而且那个时候,也许他们就会——” 扫过两侧欢迎的百姓,赵志并未掩饰自己的担忧。 虽有短暂的和平时光,但是他却更知晓这和平时光多么珍贵,若非赤凤军战士在前线浴血奋战,如何能够有这潞州城之内安宁和谐的生活来?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主公自然会有办法的。”神色淡然,赵晨继续劝道。 “主公?” 摇摇头,赵志想着那目前一直都闭门不出的萧凤,不禁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师傅,你应当知晓若是事事都依靠主公、指望主公,那要完成所谓的目的,是绝技不可能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尝试一下自己的力量,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条道路来。” 对于这位年龄并不比自己大的少女他还是极为崇拜的,体恤士兵、置身前线、更兼公正仁慈,可谓是女中英雌、人中之龙,然而一系列的事情更让他明白,即使是主公也不是万能的,在面对很多的灾异变的时候,也依旧会捉襟见肘,为此才需要自己的力量,好确保整个赤凤军能够继续走下去。 不然的话,当初萧凤成立参谋部以及中华教,又是为了什么? 赵晨有些惊讶,却是看着这位自己的义子:“自己的力量?你想做什么?” 沧桑还有年幼的脸庞交织下来,他却是想起自己初次收留赵志的场景。 那是一个秋,当时候麦也刚刚成熟,那个时候已经十二岁的赵志正在农田之中干活,农家子弟总是成熟的如此之快,他也毫不例外。只是当时候他因为贪玩所以就在外面多玩了一会儿,然而等到回到家中的时候,却见到曾经的家内已经是一片狼藉,包括他的父母亲还有那半大的弟弟妹妹,都一身血泊躺在地上,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停在原地干嚎不已。 记忆停留在这里,待到以后就是山中日复一日持续不断的训练了。 而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 “当然是‘净火焚世、驱逐鞑靼’了。”眼中闪过骇然之光,赵志紧捏着拳头,一丝丝鲜血滴落尘土,却是他的指甲划破了皮肤。 赵晨缓声道:“你应该知晓,这个目的很困难,近乎不可能。” 虽是敬佩萧凤这敢于逆势而动的倔强性子,然而赵晨却更明白下大势,就连南宋都不得不屈服于蒙古铁骑之下,仅凭萧凤一人有能够做些什么呢? 只不过他早当自己十年前就已经随着庆元府彻底死亡,所以就跟在萧凤后面,且看着这一位少女究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而现在,这一系列的成就已经过他的想象了,然而这些成就却还是太,在蒙古铁骑的蹂躏下,很快的就要彻底熄灭。 “我会努力的。” 坚定着声,赵志话语之内,透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两侧人群依旧鼎沸,然而他却心冷如冰,开始仔细思考这下大势。若要突破蒙古围剿之态,究竟需要如何才能够成功? 沉浸在这思考之中,赵志甚至忘却了外界的一切,就这么在脑海之内推演着未来可能的局势变化。 “好吧。希望你能够成功。”一声叹息,赵晨只好放弃劝,静观变化。 值此大变时候,他亦是知晓军中变化,明白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该。 如今情况,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后面,那成风以及常忍亦是咬牙切齿,一脸恼怒。 “搞不懂。明明我们就要击败对方,彻底占据洪洞城,为何临将胜利的时候却反而要撤退?”直到现在,成风依旧对当初洪洞战役耿耿于怀。 常忍一脸严肃,继续解释道:“没办法。主公身负重伤,而且我们的军火屡经战争,消耗已然过半。若是继续战斗下去,等到火药完全消耗完毕,难道就让我们靠着烧火棍和对方打吗?你也应当知晓若是没有了那火药,那我们所装备的火炮、铳枪就会彻底失效。而失效之后,这些火炮和铳枪不会比对方的弓箭长枪更厉害。”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啊。要知道明明就差一点了,就差那么一丁点,咱们就可以将对方全部消灭。”成风咬牙切齿,一脸的恼意。 常忍一脸无奈,嘲弄道:“如果消灭对方呢?你是不是要再兵进平阳府吗?” “没错啊。”成风点点头,眼眸之中闪过几丝懊恼来:“毕竟此次战役,就是旨在夺回平阳府,进而能够和南宋取得联系。届时只需要取得南朝的援助,将蒙古大军彻底赶出定然是不在话下。” 当时候的一场恶战,萧凤虽是重伤不轻,但张柔也是一样伤重未愈,短暂之中无法恢复元气。 以他们当时候的实力,就算无法如同击溃李明昊那样轻易,但是也足以彻底重创张秀大军。 “但是如果南朝不愿意援助呢?”常忍不以为意,冷笑道。 成风只见自己的建议屡次被诋毁,不免有些不乐意来,话也有些冲:“不愿意?那之前南朝所派遣的那几位使者又是如何?要知道为了得到对方的支持,主公可是做主将虎蹲炮的冶炼锻造技术交给对方。既然如此,那对方应该会履行合约吧。” “履行合约?你想的太好了!别忘了那南朝大臣所允诺的粮食、布匹以及盐巴可都没有依照合约送过来。”悻悻不已,常忍已是充满恼恨。 被这一,成风底气有些不足:“你是对方会撕毁合约?” “没错。毕竟南朝有这个习惯,当年联金攻宋如此,隆兴北伐也如此。若要指望南朝履行合约,让我们安然生存。那当年李璮又何必叛宋降蒙,以至于这大好中原之地,竟是沦为膳腥之地!”满是恼怒,常忍可忘不了在这些年间,南宋曾经做过的诸多事情来。 可以,这中原之地之所以会变成这般模样来,虽然大多数都是蒙古恶行所制,然其中南朝也要负上一些责任来。 “可是他们不是了吗?因为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所以无法送来。而我们只需要击败张秀、重新夺回平阳府,就和得到那批允诺的粮食来。而且兵力聚于一处,就算是张秀、李明昊、史泽三人汇聚一处,我等也有足够的抵抗能力。”成风却不甘心,继续辩解道。 常忍自然是冷笑不止,一点也不顾及对方情面辩驳道:“的好听。但是若是那南朝暗中搞鬼,以粮食、布匹等诸多物资要挟我等,更在我等背后安置重兵来。到时候我等便要面对蒙古全部压力,更兼身后芒刺在背,这般场景就算是能够生存下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刀枪舌剑、口腹蜜剑,此种事情于史书之上,不曾少见。 所以常忍才不相信那南朝当真是如此仁德,会做出这种宋襄公之为来。 “哼!你这厮贯会狡辩。若是继续和你辩论,还不知道你会出什么歪论来。”言及于此,成风见自己辩解不过,便扭过头不去理会身边常忍来,兀自生着恶气。 常忍只好摇摇头,低头沉思军中之事,在这个重重围困的困境之中,他们每一个都需要努力,无论是从那始终引领众人的萧凤,还是他们自己,都要为自己的命运而努力,从而能够从这个近乎绝望的困境之中彻底走出。 更远处,于队列尾部,那金蒙和仇烈也正在对话着。 “这里就是潞州城吗?”饶有兴致,仇烈瞧着旁边两侧的百姓。 唢呐不断响起、鼓声阵阵荡开,奏起一场高昂的乐曲来,而两侧旁观的百姓脸上,莫不是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来,让人可以看见那来自心底的信任来。 金蒙撇过旁边的仇烈,问道:“没错。似乎和你想象之中的有些不一样?” “没错。我还以为这里是另一幅场景呢。没想到居然如此繁华以及平和!”淡然的着,仇烈望着两侧正在欢歌载舞的人儿,心中却更是恼怒起来。 若是他的对手并非想象之中的残忍暴戾,反而是一个仁慈公正的统治者,那他又该如何呢? 想着自己的目的,仇烈却觉得眼前的一幕越碍眼,甚至生出毁灭的**。 “当然。毕竟这是赤凤军起家的地方,也是令其能够在外面持续战斗的大本营。于情于理,都是建设之中的重中之重。”金蒙缓声道,却是想起自己初次到来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怀抱着理想来到这里,亲眼见到那些热情无比的百姓还有那些遵纪守法的士兵,心中本以为对方乃是威武之师,所以就打定主意加入其中,只是后来变化实在太多,等待现在落魄无比回到这里,却更是让他伤神。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嘴角露出一丝轻笑来,仇烈这才露出一丝自信来。 金蒙不以为意,神色有些茫然看着那些载歌载舞的人儿,又是问道:“即使如此,那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你很期待吗?”仇烈反问道。 “不出来。只是我想告诉你,这里久受赤凤军熏陶,其地百姓更是多蒙真泽宫泽被,否则如何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彻底投入赤凤军麾下?”金蒙叹声气,却是提醒道。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自以为什么事情都能做到,然而当真正去做的时候,他们才会明白过来,所谓的实际操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仇烈随口道:“放心吧。这个我自然会处理,无须你的提醒。” “那就好。只是希望你心一点,毕竟你若是出事了,我也逃不了干系。”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金蒙正欲劝解,然而一想到如今赤凤军的形式,他就不由得闭上了嘴巴。 在这个危险的时候,有的人想要冲破黑暗、走向光明,有的人只想要热血一战、不负所托,但也有人想要抽身离开,逃出生。 如今赤凤军虽是暂时击退了三路大军,但是更加黑暗的未来还在后面,并且整个形式还会更加严峻。 第二十七章烽火狼烟又一年,可怜腾挪回原点 赤凤军鱼贯而入,已然全数归于潞州城。 WwW COM而在城中府衙之内,宇文威已然整治好酒宴,就待众人齐集,讨论日后该行之事。 众人也是知晓如今情况不明、未来不显,所以也不敢懈怠,将东西收拾妥当就各自来到府衙,静待着会议开始。 等到申时一刻,萧凤方才停止静修、回复元气,来到了这大堂之内。 那宇文威只见萧凤出现,当机就信步上前,将手中拿着的一个卷宗递上来,道:“依照萧统领的指示,所有的粮食全都已经收割完毕了。” 萧凤接过翻了一翻,随后便道:“那就好。至少有了这批粮草,那我们就可以支撑更多的时间了。” 自今年入夏以来,气干旱、雨气甚少,连续三个月以来,都没有半场雨下来,至于去年那足以淹没潞州城的洪水,更是难以看见。 这晋中大地就是如此。 要么就是旱灾,要么就是水患,没一年让人停歇。 若非去年萧凤一意孤行,下令聚集城中百姓修建漳泽水库,只怕今年就真的是颗粒皆无了。当然,也幸亏了这水库所存的水的灌溉,潞州境内的庄家长势甚是不错,比之去年收成起码涨了三成有余。 倒也算是不幸当中的大幸了。 虽是如此,赵志等着众人全都就位之后,就已经按捺不住,张口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主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是继续凭借此地固守,又或者主动出击?” 数番交战、数番撤退,他虽是知晓萧凤疼惜部众安全,然一想到在鞑子铁蹄之下哀嚎的黎明百姓,却不禁感觉有些悲痛。 若是就这么丢了那些守护百姓,那自己所为又有什么意义? 萧凤却未回应,却是将那金蒙、仇烈叫了出来,询问道:“我记得你们两人当时禀告参谋部时候所兵力为四千,为何前日我令人调查,却只有两千人?” 若是别的事情也就罢了,然而若是瞒骗上峰、虚报人数,意图能够克扣兵饷、中饱私囊,萧凤可万难忍受。 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军队军阀化、地方化的征兆,她可断然不允许自己的军队出现这种状况 仇烈顿时感到惊讶,立时回道:“禀告主公,根据末将所见,那些番民不识汉字、不通汉语,更不晓得汉人礼节。我等虽是竭力控制,奈何那些番民恋栈旧土,屡屡逃出不欲跟从,故此军中只剩下这么多人了。” “原来如此。”不咸不淡,萧凤缓声道:“即使如此,那也不是你的错。只是日后军中士兵务必如实汇报,不得弄虚作假。若是你无法履行此则,就莫要怪我军法严明!” 除了这威胁之话,萧凤却并未有其他动作。 在这危难存亡时候,她可知晓现在并非进行大动作的时候,故此只有暂时压住,留待日后处理。 至于以后怎么做,也就只能看着办了。 “属下知晓。”垂下头,仇烈、金蒙默不作声。 另一边,那李明诚却是道:“禀告主公。在历经数次战斗,军中所存火药只剩下一万斤,而子弹也只剩下二十万颗,奔雷弹也只剩下一千了。就连虎蹲炮也只剩下八百多具,铳枪只剩下八千多挺,克虏炮也有三门损坏无法使用。就目前来看,以潞州之内的储备,虽然可以暂缓一时,但是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历经数次战斗,昔日里所存储的火药、弹丸也消耗的七七八八,根本就支撑不了接下来的战斗,这也是为了萧凤决定舍弃张秀,直接回转潞州的原因之一。 “既然如此,那你去招收荫铁城之内的铁匠,收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硫磺、硝石还有铁矿,全力以赴筑造子弹、火药以及火器,务必确保在下一次战争之前筹备足够的武器。对了,无比确保整个整个基地机密,不得让任何人知晓其中秘密。”萧凤嘱咐道,更不敢有丝毫懈怠。 赤凤军之所以能够胜过其他军队,不过就是因为次大规模的使用了火器武器。 所以萧凤知晓,若是赤凤军没有了这些火器武器的辅助,那战斗力就会急剧降低,若要创造和往常一样辉煌的战记,那是千难万难的。 于情于理,他都不允许这些东西有什么闪失。 李明诚很快的就依着命令下去,另一边那成风却是忍不住,当机开了口子:“末将有一言,还请主公恕罪!” “什么话?不如出来吧。”轩眉紧锁,萧凤随口应道。 对于这频繁的会议她是累了,然而为了了解整个团队情况,却又不得不开会,如此折磨也是让人倍觉无奈。 成风却没注意萧凤脸色,信口道:“主公,大家全都在若是那蒙古大军再次逼来?咱们是不是还要逃?毕竟老是逃走,任由那些手下败将继续在外面嚣张,不然的话兄弟们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其余人虽是噤声,却是一脸期待,明显是颇为赞同。 “就是这样。明明只差一点就能够击败对方,结果却临门一脚后撤了。这算什么道理?” 遍扫整个大堂,立在这里的那一个不是满身伤疤? 若是让他们冲锋陷阵、浴血奋战,那是毫不在乎,就是一条性命罢了,死了也就是死了,算不了什么大的事情,然而在之前洪城城的时候,他们却是转身逃了,这实在是让列位参谋部诸人感觉不满。 “成风。主公不是了吗?目前敌我实力差距悬殊,若是继续战斗下去,只会平白无故牺牲性命,并非上上之策。这个道理,为何你还不明白?而且李明昊、史泽正率领大军南下,届时三方合围,我等兵械又将耗尽。到时候又会如何?你有没有考虑这一点?”那常忍听闻这话,却觉得有些偏激,张口就是劝道。 听到这话,另外一群参谋也是道:“没错。主公宅心仁厚,体恤属下,故此方才撤兵,你为何还旧事重提?” 人有性格不同,事有两极分化,虽是有人对撤军不满,但是也有人明白其中苦心,便开始解释起来了。一时间大堂人声吵杂,更是让萧凤头疼难忍,便是脑海之内整理的思路也彻底乱了,弄不清楚该怎么做。 似这种事情,她也在考虑究竟应不应该。 “闭嘴。”赵志却是忍不住,高声一喝,立刻就让诸人全部噤声,静静听着他的解释:“如今我等已经回到了潞州城,过去的事情就莫要再提。就算是现在重新调转回去,这一来一回又该浪费多少时间和钱粮?若是继续执着于这一点,反而显得尔等愚蠢,不知覆水难收。” 被这一喝,众人脸色全是黯然。 他们也是晓得此种缘由,只是眼见大好时机眼睁睁的从眼前溜走,故此还怀着甚多怨气,以至于在这争执吵闹,让人听了也倍感无趣。 “虽是如此,那我等之后又该如何行事?” 眼见诸人停歇,位于角落的高进却是问道:“毕竟那史泽、张柔、李明昊三人尚未撤军,以他们的习性还有蒙古可汗的命令,只怕若是不彻底剿灭我等就决不罢休。若是他们领兵攻来,我等又该如何处置?” 注意到众人期颐目光,萧凤缓声道:“诸位以为如何?” 她并非不愿意做出决定,只是数次战争都已经明,若是以武学而论自然是一等一的强者,然而以军阵方略来,却还是和当时名将差得太多,便是和自己麾下的这些参谋院相比,也是稍逊一筹。 不然的话,萧凤如何决定成立参谋部,不就是为了弥补自己这一方面的缺陷? “那蒙古大军虽是强横,然而成分混杂、更兼令出多头,定然是难以统协。而潞州附近除却了盘秀山横水镇之外,也就只有当初赫和尚拔都的进军路线。当然,也可以经过东边涉县而来,然而此路路途遥远须得耗上月余时间。所以我认为那史泽会由北方经过榆社、武乡县如沁州,进逼襄垣城。而那张柔、李明昊则会在沁水和川汇合,然后东进走昔日李守贤进军路线,攻击长子县,进而形成合围之势。” 赵志缓缓解释起来,而在地图之上,对方可能的行军路线更是清晰无比。 成风顿感气恼,低声骂道:“这不是和之前一模一样吗?打了一年多了,结果又回到原地,这算啥事啊。” 也不怪他气恼,毕竟努力了近两年的时间,期间更不知晓牺牲多少士兵,然而打死打生却现又回到原点,是谁看了都会生气的。 “名将所思大抵相通。”赵志亦是无奈摇摇头,继续解释道:“当日我等若非有火炮相助,趁着赫和尚拔都重伤时刻强攻榆社城,不然的话是断然无法胜利。当然,这一次对方有备而来,若是依仗火炮之威,只怕是难以奏效了。” “兵分两路吗?这是要彻底掐死我们啊。”坐上上,萧凤心有余悸。 以赤凤军的实力,若是和任何一支军队对抗,都能够确保抵抗甚至是击败对方的实力,但是也不可能迅取得胜利。 若要对抗张柔、李明昊两人,则必然要放弃沁州的防守;若要对抗史泽,则必然要放弃长子县的守护;而在战争之中,时机向来瞬息万变,一个拖延就会唤来全然不同的变化。 而且若是分兵的话,则赤凤军实力定然会迅削减,反而无法对抗任何一支军队。 顾顾不了尾,顾尾顾不了,真真是让人徒呼奈何。 “没错。正是因此主公,我认为如果有必要的话,或许我们做好放弃潞州城的准备!”赵志神色黯然,沉寂许久之后终于还是出口了。 就和当初赤凤军在太原城面临三路合围时候所做出的决定一样,他在仔细思考之后才现当初萧凤所做出的战略完全是对的,既保留了赤凤军的有生力量,也在数次战斗之中重创了敌人的力量。 当时候太原城还只是刚刚占领,根基不稳所以不会引起民间反弹,而且还有潞州可以作为后撤之地。 纵使如此,萧凤也是花费了好一番话语和周折,方才让众位士卒相信,并且愿意继续跟随她左右。 但是潞州城却不一样,这里是赤凤军起家的地方,也是大多数士兵的家乡,更是他们昔日里成长的地方。然而这个时候,他们所需要做出的决定却是放弃自己的家,丢弃那些无法行动的孤儿寡母,如斯行径却和牲畜有什么区别? “放弃潞州城?那你要我们还前往何处?”成风低声喝道:“你要我离开。我还不如战死在这里呢。” 赵志颤着声回道:“大地大,总会有生活的地方的。” “哼!一派胡言。”成风更是忍不住,高声喝道:“还是你今在这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放弃这个曾经养育我们成长的故乡吗?” 面对众人锐利目光,赵志只好阖目养神,浑然不理外界变化。 常忍在一边看着心疼,又是劝道:“我相信赵参谋长定然有自己苦衷,不然的话不会做出这种决定的。” “苦衷、苦衷。每次都这个,我都听腻味了,能不能换一个辞?”被这一喝,成风反而更加不耐烦,又是骂将起来。 被他这一挑拨,整个大堂全都是骂声四起,已然已成菜市场之乱象。 “全都闭嘴。” 忍不住,萧凤终于开口喝住众人。 若是这般争执下去,不仅仅所谓的事情解决不了,反而会令参谋部众人之间矛盾越来越大,反而不妙。 萧凤了解这点,当机就调转口径,又重新圆过去:“此番会议只是总结过去,并非决定接下来的动作,至于放弃潞州城之事实在是太过荒谬,暂且搁置容后再议。你等先行回去准备功课,莫要忘了那敌人随时随地都会过来,知道了吗?” 一番训斥,她也是感觉心思繁杂,只好起身自座位之上离开,回转自己的闺阁之内。 如今事物实在太多,萧凤自知能力有限,虽是百般思索终究没有破解之法,如今时候完全是趟着石头过河,根本摸不清楚未来的脉搏。 对此情况,她也只能选择暂时搁置了。 至于未来,还是等到时候再吧。 第二十八章人心易散烟花冷,月冷霜冻论党争 月落亭榭,冰霜满地,只留一片静谧之地。 WwW COM 溯水如镜,倒映垂柳,更显几分安逸之色。 于楼阁之中,却有一人悄然坐于石亭之内,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远方。 仔细一看,不是萧凤又是何人? 只是她这时却是除了戎装,身上只穿一件淡黄色濡裙,褪去了白日的端庄典雅,如今的她却更添几分怨怒愁容,正如那久藏闺阁之内的大家闺秀,对那始终困住自己的红墙绿瓦充满着悲怨。 纵使她并非那等只能静等他人安排一切的官宦女子,然而如今时候这左右无门、进退无路的困境,却依旧让萧凤倍感痛苦,只觉这地之中,处处都是尖刀利刃,逼得她不得不步履艰辛、坎坷而行。 怔怔望着那平静水面,萧凤不禁将自己放空,这才感觉到片刻的宁静。 恰逢此刻,于远处却有脚步之声传来,微光轻轻摇曳,却是照亮了眼前的道路。 一下又一下,倒是让萧凤转动目光,怔怔看着那摇曳的灯烛:“是宇文威?” 似有惊讶,那人顿时停住脚步,低声问道:“是萧统领?” “没错!只是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你为何还不曾睡?”秀眉微皱,萧凤问道。 这条道路乃是收藏府衙卷宗的文一阁到官员休憩的北厢房的道路,而在这深夜时候,一般人早已经洗漱完毕,却不知为何宇文威竟然劳累到现在,也未曾回去? 立住脚步,宇文威缓缓道:“只是有一些事情还未处理完,所以拖了一些时间罢了。” “原来是这样。”淡淡应道,萧凤心思却浑然不在这里。 “没错。只是不知主公深夜站在这里,究竟有何事情?”这才放下心来,宇文威只在远处立着,却是微眯着眼睛看向那石亭之内的少女。 虽是知晓远处那人正是白日时候于大堂之上挥斥方遒的赤凤军统领,但是今夜在月光之下看来,萧凤却褪去了最初的模样来,就似一个为着春逝去、鲜花易落而悲伤的寻常少女一样,惫懒至极的倚在石亭之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睡不着,所以起来看下风景。”拍了拍石亭,萧凤低声一叹,却道:“你既然不曾睡去,不如且随我上几句话?” “恭敬不如从命。”将手中灯笼挂在一边,宇文威信步走入石亭之内,正襟危坐落在石座之上,忽然问道:“你是在为白日时候他们的争论而担忧?” “差不多吧。”淡淡回道,萧凤并不愿意多做阐述:“都这个时候了,若是还争论这些东西,你不觉得很无聊吗?为什么他们就不愿意将精力放在别的方面,反而在这里争执?” 一想到自己部下为这这些事情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场景,萧凤就倍感害怕,若是她不将其控制下去,只怕这所谓的争执或许会衍生出更大的灾祸来。 轻轻一笑,宇文威却一脸淡然:“人固有私,私心一起、争执亦起,这些事情不过寻常,迟早是会生的。” 他久历南宋官场,对着派系斗争、党争倾轧实在是司空见惯,根本就是见怪不怪了,所以对参谋部诸人的心思也看的通透,更明白此刻他们所遭遇的危机。 “可有方式解决?”萧凤凝眉问道。 “没有!”摇摇头,宇文威回道。 萧凤却不罢休,继续追问:“真的没有?” “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你不会喜欢的。”宇文威不禁撇撇嘴,冷笑道。 “不会喜欢?你为何能够确定?”萧凤却生出几分恼意,逼问道。 “当然能够确定。”宇文威似有所动,眼眸之中忽的闪过几分狠辣:“只需要你敢下定决定,自然能够做到。只是此法若是擅开,那之后的局势只怕会更加危机。而赤凤军是否能够涅磐重生,我也没有多少把握。” 萧凤不禁皱眉,却是恼怒起来,低喝道:“是什么方法?” “杀!” 嘴唇一碰,这字立时迸出,却是让萧凤整个惊住,漆黑瞳孔不住颤抖,便是脸色也透着几分苍白,于脑海之中忽的闪现诸多场景,她却是感觉有些兴奋,以至于脸颊之上也泛起红潮。 “杀?” “没错,杀!凡是不尊你命令的杀!凡是不遵守赤凤军军规的杀!凡是敢于背叛的杀!只要你敢杀,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宇文威张口便道,只是这话语之内,竟然是字字皆杀,却是让萧凤透着难以置信看着眼前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南宋官员。 “若是错杀无辜,又该如何?” 深吸一口气,萧凤努力平息着心头的怒气,又是重新恢复平静,只是一缕微风拂过,却将那平静水面吹出无数涟漪,柳叶漂荡且动且静,更有几片叶子飘然落下,纳入水流之中,一上一下最终沉入湖底,不留丝毫痕迹。 若是敌人,杀了就是杀了,无须任何同情。 然而若将刀枪对准身边战友,萧凤却实在无可想象。 只是宇文威又是一声冷哼,打破了她的幻想。 “无辜?你真的认为有人是无辜的吗?” “你什么意思?” “无甚意思。只是我想问你。若是在大海之上有一艘船,而这艘船就要沉没了,船员想要修复船只继续航行,但是乘客却只想要跳船离开,而船上所储存的木料要么只能修复船只,当然也就只能够维持一时间,要么只能打造一艘船载着乘客离开,当然在茫茫大海之上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然后船员和乘客起了争执,双方打起来了,那些材料很快的就被用在内斗之中而消耗殆尽,结果船很快的就沉了,你是谁的错?” 冷然笑着,宇文威忽然问道。 听到这问题,萧凤不免露出了几分厌恶来,似这种双重选择,她在前世时候看了很多,只是当初也不过是粗略扫过,所以也没在意其中的意义,只是“囚笼困境”还有“博弈”却是记得很牢。 “船员的?” “因为他们没有抗住乘客的压力,决定修复船吗?” “乘客的?” “因为他们企图离开,好确保自己能够活下来的。” “那船员乘客都有错?” “只是为了生存,他们何错之有?” “那双方都有没错?” “但是你别忘了,船沉了,所有人都死了。” 一番争论,萧凤终究厌恶起来,低声喝道:“你这个‘沉船之论’究竟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一下,很多事情不是对错能够概括的。”沉声提醒道,宇文威扫过萧凤。 轩眉紧锁、眉间踟躇,就连双眸之内,亦是透着几分慌乱。 这般事情别是眼前的少女,便是他久居朝堂、见惯生死都无法找出正确答案,试问这下又有何人能够解决这所谓的“沉船之论”? 沉思良久,萧凤最终化作一声无奈:“党争一事,当真是无法避免?” 微微一笑,宇文威提醒道:“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人与人以同利为朋。昔年六一居士以此语而论朋党之论,然以此观之却是太过荒谬。何为君子?何为人?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来。所谓朋党,不过如此。至于君子、人?不过是自我标榜罢了。你若是将其当真,那就是彻底糊涂了。” 被这一,萧凤不免念叨了几句:“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哦?”乍听此话,宇文威顿时笑了:“这话虽是粗俗,听着却是中肯。” “但若是总是陷于这等纠结、争执之中,如何能够成就大事?”脸上现出恼意,萧凤低声问道。 听了几部下争执,她实在是厌恶了,只想要寻找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彻底解决这种事情来。 然而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萧凤也明白这种争执、党争之论实在是难以断绝,甚至于比驱逐蒙古还要不可思议。 宇文威低声道:“所以你要决定,而这种事情只有你能做出决定,别人代替不了你,也无法取代你。当然,你也可以放弃,但是你也应当知晓你若是放弃,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还想什么?”被这一,萧凤更觉眼前的老家伙当真是令人恼火。 若戳人伤疤,没有人比这厮更厉害。 就这种性格,也无怪宇文威会被那南宋朝廷所排斥,以至于沦落到现今的状况来。 对话至此,宇文威这才露出一丝关心,低声道:“烟花易冷人易散,你须得仔细注意自己的部众,莫要到时候事情生后方才后悔。毕竟就目前赤凤军的状况,只怕是不太好啊。” “你是,我军中会有状况出现?”神色一怔,萧凤低声问道。 “没错。”宇文威点点头,声音刻意压低,提醒道:“你也看出来了吧。而他们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只怕会引起一场灾祸。所以你,还是多多留心,切勿轻信他人。” “我明白了。” 随口应道,萧凤旋即起身,却道:“今夜之事,切不可和别人诉,知道了吗?”言罢,已然是转身离去,于月华之下更无丝毫踪迹,仿佛她之前便不曾出现在这里。 “这是自然。” 坐于石座之上,宇文威忽的笑了几声,旋即就挑起灯笼,转身离开。 第二十九章涉县出又现敌踪,分兵出鏖战黎城 经过数场鏖战,无论是赤凤军亦或者是蒙古大军,皆是损耗甚重,急需修养。Ww WCOM 而距离两路大军到来尚有十来日,赤凤军正好借着这个时机,开始整顿城中之事,全力以赴接下来的围剿之势。 只是意外总是太多,这不很快就有乡民来报,在东边涉县之处,现有敌军行动痕迹。 萧凤害怕之虞,立时派出麾下兵马前去侦查,这才知晓于涉县之处,正有李信打着为严实复仇的旗帜正率领麾下五千兵马跨过连绵山脉,准备侵入潞州境内,而依着日程只怕只有三日时间,就会抵达潞州之内。 乍闻此消息,萧凤当机下令成风、常忍以及王动三人带领赤凤军第三旅三千人携六门克虏炮出,前往解决李信等人的威胁。至于本部大军尚需抵御蒙古大军,暂时不宜轻易出动,以免前线防御因兵力薄弱而被攻破。 更何况以如今赤凤军的实力,再配合克虏炮的强大威力,足以解决这个世界尚未装备火器的军队。 而在历经一日行程之后,赤凤军第三旅已然抵达黎城之前,随后便见到那已然占据黎城的李信等人。 “那李信究竟是何人?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军,莫非此人以为咱们赤凤军被迫放弃太原城、撤回潞州城,所以损失惨重吗?”止下军队,成风且看着城头之上那一位白马银盔的将领,却感觉有些不爽。 若是以相貌而论,那李信也算是相貌堂堂,不仅仅面色白皙,便是双眸亦是炯炯有神,刀削一般的棱角更添风采,也算是一个英俊生。 而成风却是寒碜多了,大抵是因为出生苦楚,身体有些干瘦,皮肤甚是漆黑、宛如石炭,便是身高也只有六尺有余,可以和高富帅截然相反。 另一边,常忍瞧着成风自大模样,忍不住心中所想,挤兑了起来:“但是你别忘了,对方纵使没有火器,但是人数也多达八千,若要击败只怕需要费上一番功夫。” “即使如此,那两位觉得,我们应该如何行事,才能够攻破此城、击退对方?”王动低声问道。 他虽是第三旅主帅,然而却是降将,故此在直属萧凤直接统领的参谋部之前根本就直不起身子,自然是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来。 “照我看,若要击破此城,须得将对方从城中诱出方能成功。这黎城置身于深山之内,四面皆山,唯有中央凹陷下去,乃是一个型的盆地,可谓是易守难攻之处。我等居于下方,若是以仰攻之势攻击对方,则损失惨重。然而此城却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因为位于深山之中,淡水难以取用。其城中淡水,多是依靠浊漳河提供,故此我等只需要断绝对方水源,则对方为了避免水源被切断,就务必出城,届时就是我等动手时刻。” 被王动这一,成风立刻便出自己的想法。 他虽是性格自大,然而毕竟是久在军中历练,更是多受同僚指导,自然知晓应当如何处置,方能够以最损失赢得最大的成果。 “即使如此,那到时候谁来攻城?”常忍问道。 成风回道:“断绝水源至关重要,你们两人就率领两千人马前去办理。记住了,务必要将对方拖住至少半时间。至于那黎城?只需要由我率领一千人马亲自出手,定然能够重新夺回。”话音之中,满是自得。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常忍立时应道,当机各自下去,准备诸多事宜。 待到第二日时候,成风和王动已然带领两千人马钻入山林之中,经由当地山民带路,很快的就来到了浊漳河之处。 只见于两侧山峰之中,一条白练横贯其中,惊涛拍岸、不知荡起多少浪花,只听那滔滔之声,便只觉心声为之震颤。而在两侧岸边,却是立着几个木制水车。 经由浊漳河水流的推动,这水车正在不断的运转着,将河中的水源以木筒提起来,等到转到高处时候竹筒便会倾斜,将其中装满的淡水丢入旁边开凿出来的水池之中,而水池之中却是插着数根竹筒,竹筒一路绵延直通山顶,这个却是渴乌,能够借助虹吸效应,将位于山下的水流吸上来,从而能够满足淡水所需。 而在这一套汲水系统旁边,正有近百位士兵守护,也算是戒备森严了。 只是仅凭这些士兵就想要抵抗赤凤军的抵抗,却未免想的太好了。 常忍冷笑一声,立时取出身后铳枪,瞄准远处正在戒备着的诸人,随后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不远处那人应声倒下,随后连绵枪声不断响起,当机便将那守备士兵尽数射杀。 待到清理完毕之后,常忍下令王动带领士兵继续戒备周围环境,随后便带着数十位士兵踏上准备好的船,自浊漳河之上划至对岸,便将火药安装在这水车之上,只见连绵炸声响起,就将这运转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汲水工程炸成一片碎木。 “这样的话,对方应该很快就会现了吧。” 深吸一口气,常忍只见那直入云霄的烟囱,便知道那李信随时随地都会率领军队过来。 水乃生命之源,若是被断绝水源的话,仅凭黎城之内的水井可无法满足多达八千多人的饮用。 果不其然,只等了半会儿,于山顶之处便见有烟尘扬起,过了约莫半刻钟时间,那李信已然是率领麾下兵马沿着山路一路而下,来到了浊漳河旁边。 一见那被摧毁的水车,李信登时大怒,立时踏马而来,就要将准备离开的常忍捉住。 却在此刻,远处顿时响起一阵枪声,连绵弹雨犹如暴风骤雨,正好锁住其前进方向。 李信心中一惊,虽是以手中长枪勉强挡住数子弹,无奈这弹雨实在太过密集,一时不察便有数子弹擦过肩膀带出一溜血花,令他倍感恼怒。 “所有人,立刻给我进攻。” 受了这伤,李信立时害怕起来,旋即唤来士兵取过神臂弩、投石车等远程攻击武器,瞄准远处的赤凤军展开攻击。 只见数巨石擦过船砸入江水之内,登时溅起数丈巨浪,将那船整个盖住。 被这浪头一打,常忍只觉浑身湿漉漉的,吸满水分的衣衫更是粘湿湿的贴在身上让人倍感不适,只见那落石越来越密集,他更觉惊恐连忙道:“快些划船,远离对岸。”双臂不敢懈怠,连忙摇晃手上船桨,好尽快度过浊漳河,来到对岸安全之地。 眼见无法奏效,李信只见对方越来越远,依然快要过弓弩、投石车射程范围,恼怒之下登时抢过一具宽大盾牌,又将身一跃整个人便已经腾空数丈有余,朝着常忍之处越来。 只是两人相距太远,仅凭他的修为实在无法靠近,只是跃出约莫三丈左右,身体顿时向下一倾,显然是气力不足,就要跌落浊漳河之内。 然而只待李信就要落入浊漳河之内时候,却见他足尖一点,却是点在一个悬浮的木板之上,随后身形冲而起,竟是踏浪而行。 “好家伙。这厮轻功凭的了得,竟然能够踏浪而行。”常忍见到这般场景亦是被吓住了,取过铳枪调转身体,目光锐利、三点一线,已然瞄准李信那悬于空中的身躯,旋即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口之处徐徐硝烟渐渐升起。 然而目光之中,却只有一面沉重盾牌,纵使是足以穿透榆木的铳枪子弹,然而在这被真气增强的铁盾之前,亦是只能无奈留下一溜火花。 “没奏效?” 一脸愕然,常忍只觉绝望。 虽是知晓双方差距,但是他自以为当铳枪在手时候,依旧足以威胁到如李信这样的强大武者。 然而眼前的场景却告诉他,若是这些强横武者当真和自己战斗的话,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压倒性的差距。 “砰”的一声,只见李信已然跃入一艘船之中,不过数下便将船之上的士兵尽数格杀。 夺下船之后,李信且看着远处就要遁走的诸人,愤怒之下一手持盾、一手摇动船桨,只见船桨犹如飞轮,不断荡起无数水花,随后就让那船犹如剑鱼一样,划破河流朝着对方冲去,口中亦是冷笑不止:“虽是有些手段,但是仅凭这些东西,莫非就以为能够伤到我吗?” 大抵是因为受到李信此行的鼓舞,于那对岸黎城之处,更有士卒搬来船放入河中,也是一样滑动船桨跟了过来。 眼见对方越来靠近,常忍这时却罕见的冷静下来,心中暗想:“终于过来了吗?这样的话整个计划应该是进展的顺利了。” 自己安危事,而赤凤军大计为重。 为了确保整个潞州境内安全,这李信的存在必须被抹除,不然的话就会如同脓包一样越来越大,直到展成为足以吞噬生命的肿瘤。 这一点,他相当清楚。 而如果完成这个计划是自己的生命的话,常忍愿意为此牺牲。 心绪宁静,他已然听到那李信摇动船桨而荡起来的哗哗水声,每一下都似黑白无常的脚步之声,越来越靠近,直到最后将那招魂幡贴在脑门之上,宣告生命的终结。 只听“砰”的一声,常忍忍不住心中恐惧又是转身,然而目光之中除却一艘破烂船之外,便没有了其他东西,就是四下搜索也无法找寻其他身影。 “该死的,那家伙究竟到哪里去了?” 眼眸之中毫无踪迹,常忍只觉全身冷,整个身躯彻底僵硬,却是猛地抬起头。 “这家伙,究竟什么时候靠的这么近?” 于目光之中,那一具健硕身躯已然占据整个空,森冷铁盾横于身前,另一只手上的铁浆亦是露出锐利锋芒。 此人,正是李信! 第三十章凶残武者展威能,连绵火器灭凶兽 “过来了。 WwWCOM那家伙过来了。” 一声惊呼,已然让所有人全都炸裂。 以李信修为,若是距离足够,他们尚且能够以铳枪抵抗。 然而若是在这咫尺之内,以双方那相差悬殊的感应以及力量、度乃至于痊愈能力,仅仅是李信一人,就能够将在场众人尽数杀退。 地仙强者终究还是太少,如李信这等人阶巅峰修者,方才是军队之中支柱一样的存在。 常忍正是知晓这一点,所以在见到李信冲来时候便决意逃走,只是现在再也逃不了了。 无奈之下,他完全出于本能,将那铳枪抬起对准那凌空落下的家伙,枪膛之内的子弹应声射出,然而除却了火花之外,便什么也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团黑影越来越大,直到出现在自己面前。 “就凭尔等,莫非也想要阻止我?” 一声暴喝,常忍顿觉耳边如遭雷轰,耳朵轰鸣不止,竟是什么都听不见。 “这家伙,好心厉害。” 满心惊惧,常忍正欲抬手,却只觉得自己如坠云端,摇摇晃晃四处无法着力。 待到“砰”的一声,直到耳鼻之内浸满河水,他方才现自己竟然跌落河川之内。 一击之下,几无抵抗之力。 这李信,当真强横。 而于船之上,李信只将手中桨叶轻轻一挥,身侧几位士兵整个身躯顿时裂开,一身鲜血随着尸身尽数纳入河流之内,便被那流水整个冲走消失无踪。 虽是如此,四周围的士兵依旧是手持铳枪,继续抵抗。 李信乍听这连绵枪声,不免想起之前被射伤时候的场景,恶念一生当机喝道:“一群蝼蚁,难道你们就不明白就凭你们的力量,是根本无法抵抗我的吗?既然如此,为何还不投降?”手中盾牌一横,当即挡住纵横交错的子弹。 又见那些正在抵抗的列位战士,他嘴角狞笑,只将手中的铁船桨在河道之中猛地一划,正好冲入不远处的一个船之上。 “卡擦”一声,两艘船登时撞在一起。 上面的士兵正欲抵抗,却不防当头就是一铁船桨,打的是脑袋瓜整个爆裂,旁边一艘船想要救援,只可惜也被这李信挥动手中船桨,只是当空一划也被整个切成两半,任由上面的士兵跌落江河之内,随后被翻卷的浪潮吞没,再无丝毫生息。 “快,快走!” 甫见统领牺牲,又见牺牲越来越大,其余士兵莫不是心神震惊、瞠目结舌,纷纷摇动船桨,欲要挣脱此地。 只是李信已然被那腥臭血气激起心中杀气,更不肯就此罢休,竟是一路尾随,欲要将此地士兵尽数格杀。 一时间,整个浊漳河惨嚎连连,血流不止。 “开炮!给我开炮!” 立于岸边,那王动眼眸抽动不止。 不过刹那,整个负责偷袭的队便被那李信杀掉上百余人,就连率领此军的常忍也被打落河川之内,生死不明。 若是被这厮侵入岸边,那他麾下的士兵只怕也会遭逢同样的处境。 此时军中并无地仙坐镇,而他虽是有些实力,武艺算得上是娴熟,然而和那李信一比,完全就是云泥之别,根本就无法抵抗。 听到王动命令,那克虏炮当机威,一炮弹落入浊漳河之内,更是溅起十丈之高的浪花,泛起的浪涛于李信旁边不断卷起,令其分毫无法寸进,再也无法如同之前那样,继续肆掠杀戮。 李信且看着眼前一幕,也晓得暂时无法侵入,不觉冷哼一声:“这赤贼倒也有些本事,居然能够弄出如此利器,看来如今时候只能暂且撤退了。” 他虽是骁勇,但是也知晓这克虏炮非是铳枪能比、威力极猛,就算是手持盾牌也无法抵抗,若是继续进攻少不得会被一炮轰死。 心思一转,李信双手一动,当机令整个船调转方向,准备回归岸边。 却在这时,只见另一边出,枪声齐鸣。 于岸边正在助阵的士兵顿时死伤一片,而从山顶之处却是有无数人纷涌而出,一个个具是举起手中铳枪瞄准眼前目标,每一下都让一人倒地不起,身上更是出现鲜红血洞,颓然的倒在地上。 乍看如此情形,那些士兵顿时慌乱。 和往常决然相反的战争方式,还有那不知为何忽然死去的方式,更是让他们心中具是忐忑不安,以为对方乃是兵下凡。心中慌乱之下,整个军阵慌乱一团,更不知道究竟如何应对。 “投降者不杀!” “丢下武器、蹲倒抱头者,不死。” 乍闻这番话语,剩余之人再无抵抗之心,纷纷丢下手中武器,抱头蹲倒在地,以示投降。 这些军队不过是寻常农民聚集而成,既不像赤凤军这种由中华教和参谋部交叉管理并且进行培训的现在化军队,更不是史泽、张柔这等名将带领出来的,所以在赤凤军一冲击之下,就会立刻崩溃,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抗意识。 如同赤凤军这等精兵终究还是少数,这中原之地大多数的军队,大多是和李信所带领的这只军队一样,不过是靠着流民、匪兵啸聚而成的乱军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当然,这等军队若是搞起破坏来,却是一等一的。 正是因此,所以萧凤方才派遣他们过来解决此事,为的就是为了防止这只军队对整个根据地造成严重的破坏。 “那些家伙,是从何处来的?” 处于核心之处,李信惊愕无比看着眼前生的一幕,眼中犹自带着不可置信。 他虽是想要阻挡,只是此刻正处于核心之内,仓促之间根本无法回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常风所带领的士兵所宰割,并且很快的就被彻底收复镇压。 愤怒之下,他连连催动身下船,欲要前往。 只是正要靠近河岸时候,却见远处虎蹲炮连连开炮,一道道炮弹落于附近,更是炸的船不住沉浮,浑然无法靠近。 这一次虽不是克虏炮的神威,但是虎蹲炮的怒火也不是李信单凭一人能够抵御。 他若是强闯这由虎蹲炮以及火铳所构成的枪阵,少不得变成水中厉鬼。 “那个家伙,给我灭了他!” 位于岸边,成风一见整个江流之上具是尸身、破船,更不曾见到那曾与自己斗嘴的常忍,又见李信正处于河心之处,心思一转已然知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连连命令之下,虎蹲炮所溅起的浪涛也越来越密,已然将李信四周围逃走路径尽数封锁,务求格杀此獠。 李信眼见周遭具是炮弹,也不敢施展轻功离开这里。 此地距离两岸少也有十来丈,以他轻功虽是能够勉强度过,然而在空中时候却无从借力,根本无法躲过枪炮连击。 而且此刻炮声越来越密,若是继续下去只怕难保没有性命之忧。 心思一动,李信只将脚猛地一跺,足下船登时崩碎,只见整个人顿时消失,却是潜入水中。 瞧着这一幕,成风冷哼一声:“水遁吗?就算你想要借河水遁走,我也要打的你原形毕露。” 话甫落,只见上百具虎蹲炮一起威,以李信方圆之地十丈之内,尽是炮声隆隆、硝烟弥漫,更让这一片水域犹如煮沸的热汤,不断的溅起足有数丈有余的浪涛。 待到炮声停歇,于浪涛之中,一个身影且浮且沉,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而这人,不是那李信又是谁? 上百门虎蹲炮一起威,威能足以媲美克虏炮的力量,而这样的力量就算是地仙人物也得退避三舍,以李信的力量如何能够抵挡? 自然被火炮震晕,失去了抵抗能力。 “将此人打捞起来,务必确保他的生死。”目光冷冷,成风吩咐道,随后就有几位士兵搭着船,将李信的身体打捞起来。 且看李信此时场景,浑身上下衣衫尽数润湿,湿漉漉的黏在身上,一头秀更是散乱,显得异常狼狈,虽是胸膛微微浮动,但是双目两耳还有那口舌之中尽数沾染血渍,分明是被连绵炮弹所引起的冲击震伤了**,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量,哪里还有当初傲笑风云时候的风姿? 扫过此人,成风忍不住啐了一口吐沫,口中更是冷笑不止:“任你武功盖世,面对火枪的时候,依旧得躺在这里任人宰割。” 很快的,就有士兵取过铁链,将李信手脚尽数锁住,以防此人苏醒过来对士兵造成威胁。 虽是赢得了此次胜利,成风却倍觉悲伤,怔怔望着那滔滔江水:“不是好一起回去的吗?怎么一转眼,你就走了?难道你忘了你当初和我的那些话了吗?还是,你就打算就这么抛弃这里不管了?” 絮絮叨叨的,他此刻竟不复往常时候的张扬,就这么愣愣看着江面,浑似丢了魂一样。 却在这时,岸边却传来一阵水花声,随着水花声却有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还没死,还不需要你在这里念悼词呢。” 成风一转头,登时大喜:“你没死?”脚步连忙走去,却是来到了水岸边上。 于岸边之处,正有一人挣扎着想要从水中出来,而这人不就是常忍?成风连忙走上前搭把手,方才将常忍从水里拽起来搀扶起来。 “还好我根基不错,所以只是重伤罢了。”揉了揉胸口,常忍露出一丝痛楚。 “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回道城中治伤吧。”成风不敢等待,连忙搀着常忍朝着城中走去,而在那山中的黎城之内,定然会有足够的草药治伤。 第三十一章牢狱之内冷锋现,意志难挡终屈服 两人进入黎城之中,很快的就寻到了大夫,开始为常忍医治伤势。WwWCOM 只是常忍伤势严重,才总算是从生死边缘走了出来,但是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纵使拥有清净琉璃焰的帮助,少也得修养月余时间才能够恢复。 而在这段时间之内,成风考虑到那被俘虏的李信,也不敢怠慢,立时传信给潞州城诸人,询问处置之事。 这李信乃是严实麾下第一将领,于其生纵横中原也有十数余年,可以对大名府中原目前状况甚是熟悉,更知晓蒙古大军很多事情,若是就这么杀了倒也可惜。 但是此人实力也极为强大,若是无法安然处置,只恐会殃及自身,所以就将此人连夜送往潞州。 这样的话,纵然是出现意外,也有诸如萧凤、萧月、曾生等人压阵,不会生什么意外来。 而在潞州曾经的牢狱之中,已然被重兵把守,而在一个稍微偏远的牢狱之内,却有几人围在一个铁笼旁边似乎是在讨论什么。 空气潮湿、灯光昏暗,更是弥漫一股**之味,这牢狱也算是名副其实。 而在众人眼前,冷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牢笼。 这个是赤凤军新近制造的牢笼,是专门用来装强大武者的,而在里面正好将那被常忍、成风几人抓住的李信囚住,足以确保这位曾经险些击杀常忍的敌人根本无法逃脱。 “将他唤醒,我需要拷问他。” 努了努嘴,冷锋示意旁边的狱卒提起一桶水来,直接就泼在了李信脸上。 这一盆水浇下去效果显著,立时就让曾经昏昏沉沉的李信稍稍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四周围。 “终于醒来了吗?” 饶有兴致,冷锋笑着道,眼中带着猎食对手的兴奋。 “怎么回事?我怎么被锁起来了?” 晃了晃湿漉漉的头,李信正欲起身,却只觉双手双脚皆被铁环吊起来,整个人全都悬空,完全是动弹不得,刚刚抬头顿见四支铳枪正摆在自己身下,黑漆漆的枪膛对准自己,就像是黑洞一样,仿佛要将灵魂都给扯碎。 他正欲运劲挣断铁环,却只见铁环一阵响动,当机让那铳枪扳机开始动弹,扯着上面的撞针就准备激里面的子弹。 被这一惊,李信顿时止住身躯,努力的抬起头看向话之人,顿起惊疑:“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是谁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还是,你已经忘了之前的事情了?” 自座椅之上走下来,冷锋晃了晃手中匕,且看着李信正要动弹,他忽的笑了一声:“你可以试着挣扎并且尝试震断铁环,但是如果铁环断了,那么和铁环连接在一起的铁链就会扯动铳枪,让这四只铳枪被激。而里面的子弹会打破你的脑袋、心脏以及肾脏,到时候就算是侥幸活下来,也决计无法继续战斗。” “好狠的手段!” 李信一听,一身皆是透冷,便是汗毛也整个立起。 “彼此彼此。你当初杀死我部下的时候,我可时刻未曾忘记。而这一套精心设计的囚笼,正是为你们这一类武者所制造出来,完全能够保证你们无法从这里逃走。”冷锋缓步走进,手中匕一晃一晃,语带寒气逼问道:“而且你不觉得你应该感谢我吗?” “感谢你?” “没错。没有第一时间就杀了你,这一点你不觉得应该感谢我吗?” “我宁愿死。” “很好。但是你现在能自杀吗?如果你想自杀,悉听尊便。”一脸嘲弄,冷锋张口手臂裸露心脏,就这么大刺刺的站在李信面前。 只可惜,曾经骁勇无敌的李辰,如今时候除却了那漏风的呼吸声之外,就什么都做不到。 冷锋就这么在旁边看着,等到对方终于停止挣扎之后,方才开口讥讽道:“做不到吧。既然如此,那你觉得自己还有选择吗?” “我——” 被这一,李信只觉羞辱至极,正要辩驳,却现那冷锋却是走进了自己身边,将那耳朵车主,嘴巴完全是贴在他的耳边之上,一词一句清晰无比的描述了起来。 “你以为你现在是谁?是曾经跟随在严实后面的那个叱咤风云的李信吗?是掌管整个大名府的万户吗?都不是!你就是我手中的一个虫子,只能被我恣意揉捏,知道了吗?” 字字皆辱,句句是欺。 冷锋却是分毫不管这李信尊严,就这么一点一滴,不断的以言辞挑逗,好让这位曾经严实麾下的大将彻底失去冷静来。 果不其然,随着那锁链不断颤抖,李信已然是怒气如鼎:“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想知道?”带着挑逗,冷锋却是刻意的压低声音。 即使是一位强横武者,然而当他被五花大绑囚在这牢狱之内,便已经成为了冷锋眼中的一个充满秘密的宝箱了。如何撬开这个宝箱,乃是于将里面的秘密给弄出来,那就是他此时此刻的目的。 而在此时,李信已然被勾起了好奇心,露出一副询问的模样来。 “什么意思?” “只是想告诉你,你就是一头蠢狗罢了。一头任人宰割、毫无廉耻的野狗!” 轰然之中响起的话语,当机让李信整个暴怒起来,口中兀自喝道:“蝼蚁敢而?”,只是正要运劲挣断铁环时候,冷锋忽然道:“你想成死人吗?” 死! 这一字不过寻常,但是却代表了一个人即将和很多东西所隔绝。 美食、美人还有权力,这些是所有人都渴望的东西,但是惟有一种人不会,那就是死人! 因为死了,所以就无法享受了。 被这一吓,李信顿时定住身体,俯下的头颅直愣愣盯着那漆黑枪膛,扳机已经被拉到极限,再一下就会触动撞针,将里面的子弹射出去,让他变成一个死人,和那些他所享受的东西彻底诀别。 家中的侍妾,装满府库的钱财,还有掌管众人生死,为万民敬仰的权力都将离他而去,彻底消失。 所以李信迟疑了,因为他还贪恋着这个世界,还想要享受这个世界的一切,于是就停下了动作,以免触怒眼前的这个渺的蝼蚁。 杀? 李信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周身穴道早被扎上金针,彻底封锁了真元运行的道路。 此时的他,和废物无异。 “很好,现在你终于恢复原来的本性了吗?变成了一只狗!” 依旧是冰冷,冷锋的话还是和他的名字那样,不仅冰冷而且锐利。 对于李信的表现,他相当的欣赏,因为眼前的这个囚笼就是他亲自打造的,而对使用者究竟会有什么表现,也有极多的推测。 就现在,所有的表现,都符合推理。 “狗?” 虽是恼怒,但李信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何尝不想一掌拍死冷锋,只是他害怕了,害怕自己的任何动作,都会让这个束缚自己的牢笼失去平衡,最终勒死自己。 而在这牢笼的另一端,那握住锁链的,正是冷锋。 “没错。一条狗!所以你不可以违背我,知道了吗?” 沉声喝道,冷锋就如同呵斥一条狗一样,呵斥着李信。 不断的训斥,还有不断的刺激,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驯化,让眼前的武者彻底臣服,无从摆脱这烙印于心底深处对死亡的畏惧。 现在,很快的就会成功了。 “我,我知道了。” 颤抖着声音,李信低声回道。 于死亡之前,他方才晓得自己是如何的无力,既然如此那稍微低下自己的头颅又有何妨? “那就好。那你现在饿了吗?” 脸色忽然恢复正常,冷锋轻声问道。 骤然变化的脸色,顿时让李信整个人都顿住了。 “饿了?” 虽是疑惑,然而那骤然响起的轰鸣之声却告诉诸人,此刻李信的状况。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先填饱肚子吧。” 冷锋对着身后狱卒挥挥手,当机就有几人捧着一碗粥来到这里,粥相当浓稠,而且泛起的香气更是勾出人的食欲,让那肚子的轰鸣声越强烈。 “来,先吃一口吧。” 舀出一勺粥,冷锋抵到了李信嘴边,笑道:“毕竟你已经一一夜都没吃了,肯定是饿了吧。” 闻到鼻前的响起,李信再也忍不住,嘴一张刺溜一声便将那勺中浓粥整个吞入腹中。这浓粥一下肚,立时让他整个人都温暖起来了,而眼角边缘更是泛起了泪花,这一下竟然是让他哭了。 “很好。那你还饿吗?” “嗯!” 看着眼前这人终于恢复安静,冷锋这才露出一丝诡笑来,又将碗放在旁边的食盒之中,问道:“那你还想吃吗?” “想!” “那就好!”直到这时,冷锋方才道:“只是在这之前,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告诉我一些事情?比如你们大名府的粮食的存储之地,又或者整个中原地带的兵力部署?毕竟我们赤凤军实在是不打没”轻声笑着,冷锋有些得意。 人阶巅峰的武者可不多见,更何况还是任人宰割的武者。 而在如今,冷锋且看见如李信这样的武者在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下彻底臣服,实在是让他倍感兴奋。 第三十二章论天下野心出现,送火器尘世更乱 “大名府吗?没想到在严实死后,这里的守军还不甘心,居然在这个时候进犯我军!” 仔细看着手中卷宗,萧凤露出一丝讥笑。 WwWCOM 位于坐下,冷锋双手恭敬一拜,低声回道:“没错。根据那李信所言,他之所以兵,是以为我们已经是残兵败将,军中武器已经彻底消耗完毕。故此想要趁火打劫,顺带在这潞州之内捞一杯羹。” “愚蠢至极。这人莫非以为我赤凤军就是那些乌合之众吗?” 若什么是萧凤最为自豪的,那就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这赤凤军。 军纪严明、骁勇善战,而那凶猛至极的火器,更是足以让任何和其对抗的军队所惊惧,而在经过数次鏖战但凡是名将一流全都知晓其可怕之处,而在现在居然还有人认为自己就是流匪? 冷锋回道:“根据他的供词,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的确如此。” “得到消息?他是从何处得到消息的?”萧凤顿生疑惑,却是想起自己起事时候,也是有人传送消息,是有蒙古二王子忽睹都前来的。 若非此人通知,她纵然能够起事成功,只怕也会损失甚多。 冷锋只见萧凤脸上露出的一丝狐疑,心儿一颤立时回道:“根据他所言,乃是一位身着红衣、脸带铁面具的一位年轻女子。莫非主公怀疑这其中有人做手脚?” “没错。若是我等次起事时候或许如此。但是你也清楚,我军曾经和那史泽、李明昊、张柔三人一并鏖战,皆是重挫对方。没道理那李信竟然就连这一点都想不出来!所以我怀疑那提供消息之人只怕是暗怀鬼胎,意图撩拨对方出兵罢了。” 想着当初萧月独身一人离开潞州,随着贾赦、宇文威等人一并于中原之地游历的经历,萧凤就感觉有些忧心忡忡。 那一个也曾经在严实府上出现,并且导致严实身死的罪魁祸究竟有什么目的? 而她撩拨李信出兵,又是所为何事? 这一点,让萧凤甚是挂碍。 想到这里,萧凤又问:“对了。那你可曾问李信,他和那红衣铁面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根据供言,那红衣铁面人他也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当初关押此女的时候,只是当时候被李璮以寻找和氏璧下落为由提出去了。第二次就是这次了。是只需要他带兵进入潞州,那么就可以帮助其提升修为,并且让大汗封其为万户侯。”冷锋连忙回道。 “提升修为、还有封官鬻爵吗?若要拉拢人,这玩意倒是最方便了。不过这么看来,我赤凤军看来是有生路了。”嘴角翘起,萧凤脸上带着一丝欢快,微眯双眸亦是透着兴奋。 冷锋却感不解,问道:“主公。这和我们赤凤军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想到了出路,萧凤当机笑道:“而且大大有关。你可知晓当初我弟子萧月出使的事情?而在那时候,她曾经因为偶然原因来到了大名府。而在大名府之中,她当初曾经做了一个惊动地的事情。这个你知道吗?” “属下知晓!”冷锋点点头。 萧凤笑道:“没错。那就是将坐镇大名府的严实给一剑枭。这事当时候也在整个中原引了一场轩然大波,也让我赤凤军次展露在众人眼中。也是在那个时候,有很多的江湖义士不远万里,投奔我赤凤军,可谓是影响深远。只可惜之后就无人关注了,因为他们全都被和氏璧现世的消息给吸引住了。只可惜那和氏璧太过神秘,众人虽是百般寻找,却始终找不到。” 当初那严实被萧月一剑枭的时候,她还担心其麾下兵马会挥兵西进,侵袭潞州之境呢。 只是等了大半年之后却毫无动静,她就放置一边不管了,而是继续和赫和尚拔都对抗。 现在想来,原来当时候因为严实死去,那大名府境内竟然露出不稳之象,多有义士起兵造反谋求独立,便是严实麾下旧部也心思各异、无法集中全力,并且齐鲁一地更有李璮不断逼近,故此令那李信分不出兵力出击。 而严实所遗留下来的子嗣严忠济等人也因为实力不济、影响不够,无法彻底镇住麾下士兵,故此只有另投他人谋求复仇可能。 “即使如此,那这个和我赤凤军有何关系?”冷锋不解,继续问道。 那和氏璧固然重要,象征着中国至高无上的皇权。 但是这东西自唐朝末期便已经彻底消失,而宋朝没有这和氏璧,不一样度过了三百余年了吗? 可见所谓的皇朝并非就必须要有这和氏璧! “当然有关系。”萧凤朗声笑道:“若非我赤凤军起事,并且以事实告诉众人那蒙古不过如此,你以为曾经被蒙古压下来的中原诸位豪强会这么甘心的臣服吗?” 数次鏖战具是让蒙古诸将疼痛难忍,而大部分的精力更是被牵连至此,显而易见其他地方的控制力就会下降。 蒙宋战争之失败,莫不如此。 其余诸侯坐守观望,也是这个原因。 冷锋这才了悟:“也就是,会有人要造反?” “没错。毕竟那鞑子凶残成性,无法忍受的大有人在。而如今蒙古诸军尽数牵制在这河北一代,其余地方完全空虚,这个时候分明就是大好的时机。”萧凤忍不住心头畅快,哈哈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不曾听到风声?” “很简单,因为他们还在等,等我们决出胜负,他们才会出手。要知道无论是我们赤凤军,亦或者史泽等人,皆是争锋下的劲敌,只有等到我们斗到精疲力竭,最好是两败俱亡的结局才最好。而那个时候,正是他们出手的时候。” 坐山观虎斗、古来争霸不过如此,萧凤亦是明白其中缘由。 冷锋不禁叹道:“原来是这样啊。” 下之事,具是牵连在一起,所谓牵一而动全身,莫不过如此。 萧凤和赤凤军这一动,自然牵扯了太多的东西,令所有有的没的全都开始动起来,并且不由自主。 “即使如此,那李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虽是如此,冷锋却有更多的疑惑。 “很简单,一个讯号。”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萧凤道:“一个向我们赤凤军伸出橄榄枝的讯号。因为我手中,有他们所渴望的东西!” “是火器?” “没错。就是火器。因为这火器,整个世界都改变了。无论是南宋,亦或者是他们,如果真的意在下的话,就断然不会放过这东西。所以李信就来了,其目的就是这东西。” 大抵是因为见到许久笼罩赤凤军的阴云开始消散,萧凤的心情也越的轻松下来,便开始解释道。 而且这些东西就摆在这里,只需要有心人去思考、去搜集,自然而然就能够得出结论来。 “但是仅凭没有装备火器的五千兵马,就以为能够抢到火器吗?” “不是抢,只是一个讯号罢了,一个送给我的讯号。别忘了那些人,他们可是蒙古军中的大员,一个个的全都是身负重责,怎么可能派出使者和我接触?若是被别人知晓了,少不得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到时候造反不成,反而被杀,岂不是荒谬?所以就派李信过来,能抢到自然可以,不能抢到被俘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得到火器!这才是关键。” 道这里,萧凤已然是倍感惊讶,继续道:“只不过这背后之人果然心思深远,竟然谋划至此,当真让人吃惊。” 一想到那操作红衣铁面人的背后之人,萧凤就感到紧张,似这样谋划下的人,可不是寻常之人。 而他当初传送信息给萧凤,甚至暗中帮助赤凤军成长起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这个也让萧凤甚是关心,好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于萧凤心中,可不认为这个世界会存在这样对自己关心备至的家伙,那人背后定然藏着什么秘密来。 “那主公的意思是?” 冷锋低声问道。 乍闻如此之多的消息,他已经是倍感震惊,当然也对萧凤这近乎可怕的布局下、谋划一切的能力倍感崇敬。 不然的话,赤凤军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成长,并且达到如今这纵横下的地步? 萧凤立时笑了起来,眸中已然闪过几分雀跃来:“他们不是想要火器吗?既然如此,那就送给他们吧。既然要造反,既然要打仗,那当然要更激烈一点才行。” “给他们火器?这个可以吗?” 被这话一惊,冷锋顿时迟疑了下来。 直到现在,赤凤军也就和南朝做过一次生意,但是南朝所允诺的东西却始终未曾送来,这一点可以是整个赤凤军最为懊恼的一件事情。 平白无故将手底王牌送出,这个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接受。 “为何不行?你要知道,这火器貌似神秘,然而若是深究起来,却并无多少技术含量,只需要对方愿意,迟早会弄出来的,但是这样的话就需要拖个三五年时间。而我们赤凤军目前最缺的就是时间!只需要拖过这段时间,咱们就可以继续展壮大。而且这火器更新换代十分迅,没准三五年之后又是一个样子。既然如此,为何不做一个顺手人情?” 萧凤毕竟是自未来过来的,若以能力或许比不过其他人,但是纯以眼界而论,她却不比别人差。 更何况火器的研制一直继续,就拿那虎蹲炮就换了两代,而新式克虏炮以及铳枪的更新换代也提上了日程,到时候何须担忧那些尚且停滞在旧式火器之中的军队呢? 第三十三章行路中偶遇李莲,虽和离又起波澜 定下计划,萧凤当即就让冷锋下去,准备安排诸多事宜。 Ww W COM 而她也依着往常的惯例,也没有个目的,就这么在城中散漫的走着,也亏的她一直以来都竭心尽力,所到之处城中百姓莫不是交口称赞。 只是走到那城隍庙时候,萧凤却见远处正有一人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不住的摆着菩萨,神色看来异常的虔诚。 “这不是李莲吗?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心中疑惑,萧凤信步走上,只见那李莲站起身子就要离开时候,本欲走上前询问,只是一见李莲此刻却面颊含泪、一副愁容,就连自己都在其眼前也未曾注意到,当机安奈心思只是缒在后面,始终保持在一定距离之内,一路尾随而去。 这李莲乃是自己贴身侍女,也是处理机要的得力助手,然而自己却因为公务繁忙,未曾注意到她的情况。 萧凤对此深感抱歉,但她更晓得自己若是就这么走上去询问,最多也就得到一个略微搪塞的回答罢了,正是因此方才做次窥探行径,好知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那李莲离开城隍庙之后,就沿着大街一路走去,直到走出城门之后也未曾停止,一直到昔日兴建起来的那漳河水库旁边。 微风拂过,顿时让那一望无际的漳河水库泛起阵阵浪花,岸边上杨柳飘飘,更是荡起春的气息,于空之中不时有鹅掠过,偶然间振翅落下,却是从河中叼出一条鱼儿来,如此场景更添几分生机。 在经过一年多的休整之后,这漳河水库已经不复之前的那一个光秃秃的土堆,而是变成了一个美丽而且充满自然气息的湖泊,更是假日时候潞州之人所喜爱的最佳度署之地。 只是今日,李莲却只是怔怔立在河岸边,憔悴许多的脸蛋更是带着愁容。 许久之后,终于自远处走来一人,虽是距离此地尚有半里之遥,然而萧凤只是一看便知晓此人正是金蒙,乃是李莲的前夫。 “这两人又出什么事情了?” 萧凤顿感恼火,却未急着出去,依旧在远处盯着。 这一次她打定主意一次性解决问题,故此没有和上次那样怒气冲冲,所以想要在旁观看,彻底知晓其中缘由。 虽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她既然来了,那就少不得要断上一断。 很快的,那金蒙就见到了李莲所在之地,似乎有些见乡情怯,他的脚步顿了顿,却是在原地转了几圈,显得十分踟躇,只是左思右想方才打定主意,随后便硬着头皮走到了那李莲身边,柔声问道:“是李莲吗?” “是我!” 乍闻这声,李莲身躯微颤,旋即转过身,目光落在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她不免有些紧张,又低声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迈开脚步,金蒙立时靠了上前,只是这一下却吓得那李莲赶紧后退一步,又重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金蒙看到李莲这般模样,身子顿时颤抖了一下,不过是一段时间未见,没想到他们两人之间居然生分了这么多。顿了顿,金蒙仿佛想起什么,随后就从身后拿过一捧莲花,却是送到了李莲身前,道:“对了。我今走的匆忙,所以没准备什么东西,这是我在路上见到有人卖莲子,就请他将这朵莲花买给我。你喜欢吗?” “嗯。那我就接着,放到这里了。” 眼见这莲花被抵到眼前,李莲整个人都僵住了,也不知道该借还是不该接,只好将那莲花结果,却是放在旁边柳树地下。 两人曾经是夫妻关系,然而此刻两人却早已经被萧凤判和离了,纯以法律上的条文来,是两个没有关系的个体。然而一夜夫妻百日恩,李莲毕竟也不是毫无感情的,若是就这么割舍曾经的感情,她也很难做得到。 被这一弄,两人都尴尬起来,却是漠然站在柳树两侧,任由那柳叶落下,将两人完全隔开。 似是感觉到这尴尬气氛,两人齐齐问道。 “对了!你——” 相同之话,更是让两人倍感折磨。 李莲不禁垂下头,低声道:“还是你先吧。” “莲儿。你知道这里原来是什么样子吗?第一次来,我记得距离在那边的山岭之中是一条峡谷。峡谷只有十来丈宽,十分凶险。而在这里,则是分布着很多的湖泊。湖泊很浅,每到夏的时候就会干涸,而在那个时候会留下很多鱼儿。当时候我们就跑到河床里面比赛抓鱼,好为晚上的饭菜添一些油荤来。这些你还记得吗?” 金蒙抬起眼睛,掠过了那辽阔的湖面,似是想起了当初两人相遇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刚刚听到赤凤军起义消息,当时候赤凤军还没有和赫和尚拔都作战,仅仅是击退了李守贤并且赶走了为祸潞州的蒙古二王子忽睹都,根本就没有击败赫和尚拔都时候的风姿。 但是他却感觉有些希望,于是就遵循着内心的冲动一路跋山涉水来到潞州,然后就因为当时候赤凤军兴修水库而加入到了赤凤军之内。 也正是那个时候,他见到了自己的仙女,也是当时候一直带领忧国少女骑士团救助伤员的李莲。 “我知道!” 只是李莲却愁眉紧锁,并无丝毫波动。 金蒙一看,顿时感觉有些气恼,便又是道:“而在那之后,我就随着主公去抵抗赫和尚拔都。第一次战斗我还记得,而在当时我们根本就没有火器,只能依靠血肉之躯抵抗骑兵。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再次负伤,如果不是你的救援,我恐怕就会死在那里。” 想着第一次战斗,金蒙不由得摸了一下肚子,在那场战争之中他的肚子就被那些骑兵给划破了,可以若非萧凤以清净琉璃焰还有战后及时救援,只怕他就彻底死在沁州城了。 “我也知道!” 然而李莲却依旧是那么的僵硬,更无任何表情可言。 怔怔看着那平静如水的面庞,金蒙却只觉得心头理智都要炸了,再也控制不住心头愤怒,一声咆哮:“既然知道。那你为何总是不愿意听我一言?” “我们夫妻已经恩断义绝,再又有何用?” 扭过头,李莲却不愿意继续看着金蒙那扭曲的相貌。 既然你一直都记得过去的事情,为何在面对那奴儿时候,却忘却了两人相遇的过去? 还是这生死相随的记忆,竟然就比不上那妇人怀中胎儿吗? “就算如此,那你也还是我的女人。”猛地抬头,金蒙赤着双目,狠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和我,你要结婚了?”五指攥紧,他记起当初自己属下挤兑自己的话儿,就倍感恼火。 只不过是半年功夫,没想到眼前这位自己曾经的妻子,竟然另寻他人,而且听最近一段时间就会结婚了。 若是如此,那叫他的面子往哪搁? 李莲只是冷笑不止,眼中透着几分果决:“我结婚了,与你有何干系?” “怎么没干系?要知道你可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碰你。”金蒙大手一挥,就要将李莲整个抓住,无奈那李莲早有准备,只是稍微一退就避开了那张大手。 李莲就那么站着,眼中透着怜悯看着金蒙:“你的允许?真可笑!我李莲生地养,父母也早已经卷入战火之中去世了。至于你?不过是只过了不到一年的夫妻,你什么时候能够支配我的生活了?”想着当初自己悲伤时候,主公安慰自己的话儿,她更是高昂着胸。 她虽是和离了,但还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女人,而且若论对赤凤军的贡献,更是不输于任何一人。 什么时候自己的生活,就可以被眼前这样的一个卑劣无耻之徒所支配? 然而金蒙只看着李莲那高傲身姿,却不免想起当初他被诋毁的话儿,什么带了绿帽子,什么妻子被抢了,什么没有种的男人,各种意义上的难听话全都冒出来,更是让他怒火中烧,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理智,低声喝道:“但是你是我的女人。”将身一动,就要朝着那李莲扑去。 “没看出来这厮居然如此难缠,还真不愧是这古老中国社会里面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 一见这场面,萧凤只觉恼火,正欲出手时候教训,却见远处本来三男两女,刚刚迈出的脚步顿时止住,却道:“他们怎么来了?” 也无怪萧凤惊讶,因为这三男两女皆是自己熟悉之人。 那三位男子全是参谋部之人,名字唤作段峰、常俊还有严申,而那两位女子分别是濡娘以及叶璇,乃是忧国少女骑士团之中的成员。 这里面,段峰和濡娘、常俊和叶璇乃是夫妻关系,全都是在彼此相处之中所认识的,因为情投意合所以就结婚了。 如同他们的例子,在整个赤凤军之内数不胜数,基本上只要是赤凤军中人,莫不是以娶上忧国少女骑士团的成员为荣。 不过和李莲以及金蒙两人不一样,这两对婚后生活十分恩爱,所以也没有闹出什么矛盾来。 可见所谓不幸的婚姻多半原因都在自己,和别人并无多大关系。 只是这五人突然来到这里又是为何? 第三十四章旧情已了新人笑,恩恩怨怨终有末 果不其然,只见金蒙正要施暴。 WwWCOM 那严申登时怒喝:“金蒙,还不给我住手!”话音落定,已然是一个纵身就扑到金蒙身前,扬起一拳就朝着对方打来。 金蒙一时不察,立时就被在眼角之处揍了一拳,只是一回头见到严申,整个人立时火冒三:“好啊。我本来想要去找你,没想到你这厮居然主动跳出来了。既然如此,那就看我今不打死你!敢碰我的女人,你这家伙是活腻味了不是?” 他自投军时候就自带武功,如今久经战阵磨练,更是厉害无比,只是一张手就将严申的拳头整个捏住,随后一个膝撞登时撞在严申腹之处,令其痛苦无比。 这一下是动力真力,自然让严申眼角都扭曲起来,“哇”的一声整个吐了出来。 那李莲在旁瞧着这一幕,本是冷淡的表情立时愤怒起来,手指颤抖着对着金蒙喝道:“金蒙,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不过是教训这个偷我女人的混蛋罢了。”自两人身上不断浮动,金蒙瞧见李莲那担忧的神色,怒火更是旺盛,只见那对准自己的手指,他横尸恼羞成怒,一挥手登时扣住严申脖子,将其整个举起来:“你们两个背着我勾搭,真当我不知道吗?放心吧,等解决了这个奸夫之后,我也会解决你的!” “放下他!” 被这一,李莲长吸一口气,强行压住心头怒气,低声呵斥道:“我和你的事,和他无关。不要再枉杀无辜了!” “枉杀无辜?”满是不可置信,金蒙高声笑着:“如果不是他的勾引,你如何会和我和离?而现在,难道就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两个结婚,而我什么都做不到吗?” “我再一次,我和他结婚是我的事,和你无关。”被这一,李莲更是气炸。 要知道她也是在和离之后方才遇见严申的,而且在那之后也曾经考虑过是否应该如同主公一样,一直孤身一人。 只是她却耐不住严申的热情,并且在屡次明自己的问题之后,却还是无法让严申放弃想法,之后若非那严申曾经在和史泽大军交战时候救过自己一条命,她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思。 然而这种经历,却只被称之为勾引? 奸夫******这法,当真是荒唐至极。 虽是如此,金蒙只见李莲那一脸不屑,更觉心头似是被戳破,狠声喝道:“既然如此,那我帮你决定吧。”并指如刀,豪芒微闪,竟然是径直朝着那严申砍去。 以金蒙的修为而论,这一下非死即伤! “金蒙,你这厮究竟在做什么事情?” 李莲一见,登时愕然,连忙纵身前扑,欲要将那手掌格开,只是她毕竟相距有段距离,若要救下严申只怕是有些困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手刀朝着严申脖子砍去。 却在这时,不远处“咻咻咻”飞来数粒石子,正好打在金蒙背心之处。 这石子力道不算很高,却正好打在穴道之上,立时让金蒙气息一凝,那手刀立时消失,便是拿着严申的手也整个松开。 李莲心中一喜,立时飞身靠近,却是将那严申整个抱住,只是等到她想要离开时候,却觉得背后顿时生出莫大力量,打的她朝前一扑跌落在地,便是口中也是呕出数点鲜血。 那金蒙毕竟是含怒一击,纵然被干扰气息以至于威力大减,但还是孕有莫大力量,自然是打的李莲口吐鲜血。 勉强站起身子,李莲露出几分苦笑:“这一掌,就当做是偿还你的恩请吧。至于你欠我的,我也不会追究,咱们就此一刀两断,如何?” 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样子,李莲忽然生出几分可笑来。 她除了因为流浪时候所造成的无法生育因素外,自问在婚姻之中也算是遵守妇道,更不曾勾引别人,然而眼前这人却背信弃在先,如今时候更是依仗武功仗势欺人,真不知道当初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看上了这等货色。 “一刀两断?” 整个人登时呆住,金蒙喃喃道。 李莲拭去嘴角鲜血,冷冷道:“没错。一刀两断,你我日后也不必见面了。” 直到这时,她方才醒悟过来眼前这人究竟是何等人物,过往所编制的所谓英雄豪杰的光景也随着之前那一掌彻底崩裂,既然如此哪里还有再续前缘的可能? “但是这人——” “有什么好但是的。你还不明白吗?你和李参谋已经彻底玩完了,知道不?”却在这时,那濡娘、叶璇还有段峰、常俊四人已然赶来,只见到金蒙如此嚣张模样,更将自己的兄弟打的吐血,恼怒之下张口便骂。 金蒙戾气横生,更显愤怒:“你这厮又是谁?怎么敢插手我的事情?” “大路不平有人踩。你这厮动手打人,难道还有理了?”段峰却是不怕,张口便是骂道。 “峰,你少几句吧。难道你想和蛇一样,被那家伙给揍扁吗?”另一边,那常俊已然将严申扶起来,并且依照军中所授的急救之法,将差点被勒死的严申重新救了回来。 直到这时,严申方才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远远瞥见那一脸怒容的金蒙,又觉喉咙疼痛难忍,不免带着一些怨气来:“莲姐的事什么时候是你的事了?别忘了她可是主公身边的参事,就凭你目前的职位,还指不定谁管谁呢。” “你!” 被这一,金蒙顿时噎住。 赤凤军军制不比其他,因为一开始就为了防止军阀分裂,所以萧凤在组建赤凤军的时候,就建立了参谋部还有中华教等制度,上下互相统治之下,置身于其中的指挥官员的权利可以是被彻底的压制到极限,除却了作战时候的指挥权之外,别的包括军纪以及训练职务,全都被彻底割掉交由中华教和参谋部处置。 所以,别看金蒙目前是第五旅旅长,然而只需要萧凤一句话,他根本就无法做任何抵抗,就得灰溜溜的滚下去。 只见几人一脸不屑望着自己,金蒙大声叫道:“但是她是我女人!” “别忘了,你们已经和离了。她现在是自由的。”严申冷哼一声,直击要害:“既然她是自由的,那么和谁结婚就是她的自有,你无权干涉。” 金芒哑口无言,无奈之下又是叫道:“那是因为你的勾引!不然的话她是不会和我和离的。” “哈!我加入赤凤军是在赤凤军撤离太原城的时候,而那个时候莲姐早就和你和离了。”严申耸耸肩,却是将脖子之上挂着的铁牌取出,而在上面属于他的参军日期可是清晰无比,断然是做不得假。 金蒙只觉黔驴技穷,眼瞅着那铁牌上面的字样,又是喝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加入赤凤军?肯定是为了拆散我和李莲。这定然是你的错。” “哼哼!”被这一,严申更觉恼火,张口便道:“我之所以加入赤凤军,不过是因为志愿打击蒙古鞑子罢了。毕竟那鞑子都打到家乡了,若是在不反抗,岂不是等死吗?就为了你一人?你莫非还真当自己是一个人物啊。” 一番话语,登时让金蒙整个呆在原地,完全是一脸痴呆模样。 想当初,他不过是一念出错想要有一个后代,结果不仅仅未曾挽留住李莲,如今更是被人挤兑到哑口无言,也算是各有缘由了。 “严,别了。”只是看着金蒙此刻这茫然无措表情,李莲也是摇摇头,随口叫住严申便:“我们走吧。” 既然当初金蒙选择和离,那么从那个时候他们两人就该彻底划开,如今时候不过是将迟来的还未挣脱绳索砍断罢了,而这个不仅仅对她好,也对金蒙好。 被这一喝,严申只好闭嘴,悻悻然转过身,跟在李莲的身后朝着远处走去。 其余几人见到事了,也是一样掉转身准备离开。 那濡娘只见眼前一幕,也不免想起自己曾经的光景,快步走到李莲身边,却是问道:“莲姐,这样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过去的就该过去,我们不应该纠察于过去,而是应该看向未来。当初你劝我接受新的感情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吗?”李莲稍稍抬头,只见那漫白云,顿觉心中块垒似是消解。 既然那金蒙已然是这样子,那她又何必拘泥于此,以至于让自己不快呢? 既然如此,那放弃一段旧的感情,接受一份新的感情,又有什么不妥的呢? “这群家伙,莫非当真以为自己这样就算是赢了吗?”只是僵立在原地的金蒙却不肯罢休,听着几人的欢声笑语,已然是更觉恼怒,目光利芒闪现,却见拳头之上布满辉光,竟是动用了真元之力,这般模样很显然是动用了杀机。 而以他的手段,除却了那李莲尚有抵抗能力,其余诸人皆未炼出真元,更非其一招之敌。 若是当真对上,那就糟糕了! 只待那金蒙就要跃出时候,却见一道红芒骤然闪现,一只手只是对着他的面孔,然而自这秀气的玉指之上,却似五指山一样,将他整个人完全困在原地,分毫动弹不得。 “主公!你……” 满是惊惧,金蒙这才觉自己竟然是一脚踏入死亡之地。 要知道,萧凤生平最恶自相残杀,而如今自己竟然杀出杀机,想要殴打其麾下爱将,如此行径岂有幸免的可能? “你该冷静一下了。” 萧凤冷冷道,随后素手一挥,这金蒙顿时倒飞而去,却是“砰”的一声落入湖心中央,掠过远处那正在谈论着的六人,她又是笑道:“幸好没有出人命,不然的话就不是这样的了。”话音落定,已然是从这里消失。 既然她麾下的部众能够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事,那她就不打算插手。 毕竟婚姻这事冷暖自知,别人还是少插嘴为好,如果萧凤当日所做出的决定再认真一点,或许也就不会造成今日之果了。 第三十五章定计划全军出动,争粮食两人争吵 这李莲和金蒙之事只是一段插曲,而还在潞州之外徘徊的蒙古大军才是重头戏。 Ww W COM 萧凤对此向来担心,自然不敢懈怠,一直都下令部下四处巡逻,好确保对方的行动。这不,很快的就传来了两路大军的消息,正如参谋部所预料的那样,一路沿着武乡水南下,一路自盘秀山横水镇出击,而这两路大军具是在三日之后就会到来。 得此消息,萧凤甚为担忧,当机着急麾下部众,准备应对此事。 “列位想必已经知晓事情,所以我便将你们召集过来,商量如何应对此事!”扫过在做各位,萧凤稍显欣慰。 经历一年历练,眼前的这些部众已然褪去开始的稚嫩,如今时候已然开始焕出自己的光彩。 那赵志立时道:“根据我们之前的讨论。我们决定以第一旅为主干,配合俘虏的李信麾下四千兵马还有李明昊俘虏的三千罪军变成一军,合计兵力一万人,前往横水镇抵御张柔大军。此处地势狭窄,更兼地势险峻,即使是人数远较对方稀少,也足以抵抗对方数日时间。而第二旅、第三旅、第五旅合计九千人前往武乡县抵御史泽麾下人马,此路兵马虽是远逊于史泽麾下四万余众大军,但是若是配合新造的克虏炮还有燧枪,应当能够击败对方。” 这方案是他和参谋部诸人商量许久才决定的,如今提出来不过是让萧凤知晓,好确定一下其中是否需要修补。 “如此配合倒也合理!只是不是赵将军以为如何?” 听完之后,萧凤眼眸却露出一丝担心,掠过不远处正襟危坐的赵晨 这两路大军貌似人数平衡,但是战力上却并不平衡。 要知道这第一路大军大多数乃是降军,而这些降军基本上就不曾受过赤凤军正规训练,所使用的武器也基本上是老式的冷兵器,就连最老式的铳枪也装备不了多少,若以战斗力而论,完全不是以新编步兵操典所训练出来的新式步兵的对手,之前那李信所率领的五千兵马被常忍、成风彻底击败,便是如此。 实话,这第一路军队之内,除却第一旅之外,就是一群垃圾。 那赵晨只是点头,一脸平静的道:“末将愿意接受!” “当然,只需要托上七时间,等到我们彻底击败史泽大军之后就可以了。”赵志却有些担忧,始终盯着自己的恩师,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却知晓在定下分兵抵抗计划时候,抵御张柔、李明昊大军的任务却是赵晨亲自揽下来的。 “只需要七时间?” “没错。就是七时间。根据我们的推算,那史泽的大军貌似强势,然而因为战线拖长,更兼如今正值干旱状况,晋中一代赤地千里,他们若想要获取粮食,非得从忻州运来。如此长的路途,他们势必无法维持,只需要我们拖至对方粮食耗尽,则对方定然会不攻自破。” 缓身解释道,赵志心中忐忑不已。 如今的赵晨已然老迈,更兼之前因和李烈鏖战伤了身体,实力是大大不如从前了,就怕突然旧伤焕。 “既然如此,那我拼劲这条老命,也定会把守好横水镇,莫教那鞑子肆无忌惮,欺负我中华无人。”须目皆张,赵晨已是蓄势待,浑无廉颇老态之色。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老将军了。” 只看那满头白,赵志心中更觉忐忑,然而除却了致以敬意之外,他就无能为力。 毕竟在这赤凤军之内,能够镇住那群投降的罪军之外,除却了高高在上的萧凤之外,也就眼前的赵晨。 当然,若是往常的时候,或许那王允德、张世杰也能担当此人,只可惜自平阳府一战之后,两人一死一失踪,目前是完全指望不上。 定下计划,萧凤这才稍稍安定下来,望见一边已然等待许久的萧月,便问:“对了。萧月。我给你的指示,你有没有做好?” “依照主公的指示,所有的粮食都已经藏起来了。而负责执行这项任务的那些罪军也被全部处死,决计不会有任何一人知晓我赤凤军粮食所存之地。而那粮食所在之地,也全部记录在这张地图之上,还请主公仔细查看。”萧星自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书籍,走上前来抵给萧凤。 萧凤接过书翻了一下,看着那熟悉的场地,立时笑道:“若有此图,则我军当无患矣。” 军机之事,重粮草,若无充足粮草供应,则军队不存。 正是因此,萧凤向来都重视根据地之内粮食生产,之前就是为了确保潞州之内粮食生产的安全,决定攻打太原城,如今刚刚经过夏收,根据地之内粮草充足,已然能够和那蒙古大军对上一阵了。 另一边,那萧月见到萧凤看向自己,也是道:“根据主公吩咐。我也下令麾下官员开始动员乡野百姓,好将其组织起来,一起抵抗蒙古鞑子。” “那就好。这一次对方既然都已经闯进来了,那我们也不用客气,所以这一次就让他们知晓什么是全民皆战!”秀手一拍案桌,萧凤立时站起,眼眸望着门外,越过了府衙、穿过了山川,而在那连绵的大山之中,那一只只军队已经开动正朝着这边走来。 他们来自塞外,并且一直在散播着生死,所到之处不管是谁,全都臣服在其弯刀和马蹄之下。 而这一次,他们却现自己的治下并不安全,依旧还有人在继续抵抗,这一点让他们甚是恐惧,唯恐自己建立在杀戮之上的统治彻底覆灭。 对汉人的力量,早在推翻金朝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见识到了。 所以这一次,他们打算展现出彻底的威慑力,让这群始终不肯罢休的家伙知晓,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而在那遥远的冀氏城内,却不死赤凤军一样上下一心,与之相反如今时候在这城中唯一的一个庙宇之内,那李元复却和张弘范争的是不可开交。 一脸懊恼,张弘范望着李元复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就感觉特别恶心:“你那士兵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擅取进入城中府库,将其中剩余的粮食全部拿走?” “只是为了避免被乱民劫走,所以暂且将其控制起来罢了。这有什么问题吗?”李元复却充耳不闻,只是板着脸解释着。 张弘范却是气炸至极,高声喝道:“控制?既然如此,那为何将我派出的士兵也给赶出去了?” 若只是控制府库,收缴粮食也就罢了,他张家还不缺少这么一点粮食,但不顾分毫就将自己士兵逐出去,这口气他可咽不下去。 李元复顿露尴尬,连忙解释道:“我那士兵实在是无知,竟不曾认出那群流民是你的部众。你若是及早通知我,我何至于伤到友军?只是你也不是不知道,虽然那赤凤军走了,但是这城中百姓多受其影响,竟然什么‘净火焚世、驱逐鞑靼’,我那士兵也是怕了这赤凤军,故此只要见到有流民过来就忍不住,想要抵抗。” 虽是解释,然而他却不曾带着一丝抱歉,便是笑容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不过寻常百姓,能有什么危险?我就问你,那一批粮食,你打算如何处置。”张弘范冷笑连连。 如今时候军中粮食供应短缺,为了确保能有足够粮食供应,他便将注意打向了这附近所有的府衙,想要从其中找出足够的粮食来。 可是没想到,刚找到一个就被眼前这家伙给抢走了。 “如何处置?自然是分给大家用。” 被这一问,李元复的话不免含糊起来。 张弘范声音顿时高涨:“大家?你这是啥意思?” “就是分给士兵啊。这个你不了吗?军队目前口粮不够,不然的话我为啥要去四处找吃的东西?还不就是为了能够找到食物吗?”声音越含糊起来,李明昊双目滴溜溜的转着,显然是有些心虚? “分给士兵?糟糕!” 乍闻这消息,张弘范立刻愕然,身形一晃却是落在十丈之外的楼房之上,望着远处众人正在排队,气就不打一处来。而那李明昊也快步跟来,望着眼前的场景,却是松了一口气。 虽是相通场景,两人却表情各异,显然是大有文章。 果不其然,张弘范只等恢复气息之后,立时喝道:“你这厮究竟是什么意思?” “分粮啊!你看不懂吗?”李明昊略显轻松,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来。 张弘范更是恼怒,手指对准那排成一队的士兵,厉声喝道:“但是为何都是你军中之人,却不是我军中之人?” 就在刚才他四下看了,这排队的部众全都是陌生面孔,而且清一色都是脸色粗狂的西北汉子模样,其中更有高鼻梁、深眼窝外加瞳孔异色的蛮夷之徒,很显然并非他麾下的中原人士。 而粮草就那么一点粮食,若是都被李元复抢走了,那他部下所需要的粮食又该如何? 然而这李元复却不愧厚脸皮之人,随后辩解道:“什么你军我军。大家都是为可汗做事,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你……” 被这一,张弘范只觉心头堵堵的。 为了对抗那赤凤军,他不仅仅亲自上阵,甚至就连自己的父亲都身负重伤、至今未曾痊愈,然而眼前这人却上下一嘴皮一哆嗦,就要抢走自己辛苦弄到的粮食。 如此行径,和强盗有何区别? 李元复却不在意,立即就走上前,拍着张弘范的肩膀劝解道:“而且那赤凤军目前正盘踞在潞州境内。据闻今年这晋中之地虽是遭逢干旱并无收成,然而那潞州之内却并非如此。因那赤凤军聚集民力,于山间旷野之中建了一个水库,足有三丈有余,不知蓄了多少水。正是借着这水库,其地收成比之过往少数提高了三成有余。到时候只需要打下潞州城,难道你还怕没有粮食吗?” 第三十六章争执且消恩怨了,荒狼出手粮仓空 “呵呵!你这也算劝解?” 乍听这话,张弘范连连摇头。 WwWCOM 他又不是没有和赤凤军交手过,若是那赤凤军当真如同李元复口中所言那般简单,那他们还至于在这里打生打死,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灭掉赤凤军? 李元复继续解释道:“我知道是有些虚假。但是这也是一个来路不是?自古以来,因敌就粮便是上策。那潞州城近在咫尺,届时我等兵临城下,又何惧没有粮食?到时候只需要将此事与众人,那士兵定然会上下一心,一心夺下整个潞州城。” “笑话!”高声喝骂,张弘范却也忍不住滔滔怒焰,张口便斥:“此乃粮食,人若一日不食,则四肢无力、难以战斗。更非望梅止渴所能媲美,便是那三岁二,也知画饼充饥实不可为。汝此话,岂非当我无能否?”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 被这一怼,李元复脸色通红,更是愤恨不止:“此地距离兴庆府少也有千里之遥,路途之中更有八百里瀚海。若要从兴庆府运送粮食而来,实属困难至极。当初我父只因怜悯此地百姓久受赤贼所苦,更闻尔等饱受火器之难,故此答应尔等派兵出击。历经月余时间抵达此地之后,也不曾考虑士兵疲惫,只为报效可汗赏识之恩,便领兵攻打赤贼。” 想着当初狼狈逃窜的场景,他越愤怒:“然而未想你等却是逡巡不前,竟让我一军独抗赤贼,以至于一半儿郎全都折损在这荒野之中。不过些许粮食,你反而责怪我无情无义?这又是什么道理?” “好!好!好!” 三声叫好,张弘范一想如今时候这李元复所言,整个人都感觉耳目一新,这才知晓这世间竟然有这等无耻卑劣之徒。 恼恨之下,他张口怒骂:“非是你这厮贪功妄进,让那赤凤军逃了出去,否则如何会让那本就快要成功的合围之势彻底打破,让这赤贼逃了出去?若以放虎归山而论,你这厮也未必就不是包藏祸心。” “你这厮当真无耻,竟然以莫须有之名污蔑于我?呵呵!谁不知晓那赤凤军成军不过一年,若非你等无能、坐视不管,如何能有今日之象?若以通敌而论,你这厮比我还严重。”李明昊只觉心有不甘,也是一样张口回骂起来。 “您这厮不过一败军之将,如何有脸面在我面前犬吠?” “你这家伙坐视**坐大,难不成不过是个赵括之辈?” “阴险卑劣、玩弄手段,如你这般人,当真举世罕见。” “坐视困城、四处流窜,似你这般白痴,也是当世无双。” “你无耻!” “你无能!” “……” 连番辩驳,已然让两人浑如那学生对骂之外,除却了彼此攻讦,更是毫无丝毫停止之心,而随着话语越演越烈,两人甚至已经起了争斗之心,就差展开拳脚彼此较量一番了。 “哼哼,你这厮就是一个无能的白痴,只会四处逃窜的废物。” “那你呢?还不是一个只会私下弄手段,不敢正面对抗的伪君子?” 终于,张弘范只见自己被戳中伤疤,一身凝滞真元登时被那旺盛怒火点燃,好似沸腾的蒸汽一样于血管之中不断流动,更是让整个身体都似沸腾一样,赤红虎目冷冷盯着李明昊,便是双手也是握紧起来。 那李明昊也是不甘示弱,挺直身躯动了动双臂还有双脚,一时间只听其体内传出一阵阵好似爆蚕豆一样的声音,“噼里啪啦”炸的人心底寒,却是也一样运转玄功,就准备开始战斗。 这一刻,只见两人双目对视,身体浑如塑像,彻底僵立在原地,他们两人已然彻底忘却周遭场景,只剩下眼中彼此。 风已静,云未动,就待两人展开战斗 正待两人身形微晃时候,远处却蓦然传来两道声音。 “都住手!” 随着声音,更有战马踢踏之声走来。 而在远处街道之处,无论是此地居民,又或者是那正在休憩的士兵,具是纷纷退开,露出了一条道路出来。 于道路之上,那张柔、李明昊正骑着战马,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来,目光如鹰、神色凝重,很显然对眼前的场景并不高兴。 乍见李明昊出现,李元复顿时吓住,连忙收起动作,一个翻身跃到战马之前,随后便掀开长袍双膝猛地跪倒在地,低声:“孩儿无能,还请父亲恕罪。” “你还知道错吗?” 李明昊一脸嫌恶,随手便将战马上的马鞭取出来,对准跪在地上的李元复便是一阵鞭打:“不去处理军中之事,反而在这如同儿一般,与他人生口角?如此行径,你还要脸面吗?”狠声不止,更是连连抽着,直把那轻薄衣衫抽裂,打的肌肤皮开肉绽也不曾罢休。 “此子毕竟年轻,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他吧。”张柔在一边看着也感觉疼痛,便插嘴劝道:“他也是年轻气盛,所以火气有点多,这一点我是可以理解的。” 轻哼一声,李明昊这才收起鞭子,冷着脸喝道:“既然张国公都了,我有何不可?只是你这厮还不快滚回去?免得再在我面前丢脸。” 被这一喝,李元复这才勉强立起身子,一瘸一拐的在众人围观之中走出去,回到了自己的帐营之中。 只在远处看着,张弘范轩眉皱起,却想:“好个家伙,没想到这厮居然如此隐忍?”那鞭子着实凶狠,更勿论是在众人之前,若是他决计无法承受,然而这李元复却始终沉默,竟是不当一回事。 这般性情,难怪那家伙会如此无耻,做出这种私吞粮食的事情来。 虽是如此,他见到那李明昊现身于此,也知晓若非自己一一逼问,也不至于如此,便低头到道歉道:“此事虽因粮食而起,然而若非侄不知叔叔困难,也不至于此。所以还请叔叔原谅侄。”鞠躬低头,也算是颇有礼节。 李明昊且见张弘范如此恭敬,心中不免有些快意,随口便道:“侄儿不必多礼。至于我儿?我素来知晓他的性情,定然是在什么地方惹怒你了。待我回去,定然要好好教训他,要他知晓应该如何敬重兄长!”道李元复,依旧不曾掩饰口中恨意,更让张柔还有张弘范听来甚是惊讶,却不知晓这两父子为何是这般样子来。 张柔心中感叹,却不愿意擅自插嘴别人的家事,望着远处正在放的粮食,他便问道:“两位侄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但是那粮食又该如何处理?” 此番争执,乃是为了这粮食而起,而他们也是因为这粮食而来,故此如何处置这粮仓,可以是一桩大事。 “粮食?”顿了顿,李明昊念叨了一下,却是落在张弘范脸上,问道:“既然这冀氏乃是侄攻下,那侄决定应该如何处置?” 被这一推,张弘范顿时紧张,只在两人逼视之下,他不由的道:“我虽是攻下此城,然若非叔叔牵制住赤贼,我何德何能能够攻下此城?不如这城中粮食,便交由叔叔处置如何?”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李明昊哈哈大笑,将眼一扫在做的诸位士卒,登时让他们停止搬运粮食的举动,令道:“各位入城也有段时日了,这手上的东西就算是赏你们的,也算是作为随我出征的酬劳。而粮仓之中剩下的粮食,尔等切不可继续染指,否则莫怪我鞭下无情!” 凌空中,只听“啪啪”作响,当机吓得那些士兵纷纷止步,不敢有丝毫动作,只能带着手中的东西从这粮仓离开。 听到这话儿,张弘范浓眉倒竖,却觉得心中气恼,这城池乃是他奋战所得,什么时候就属于李明昊了,而如今李明昊这行径,岂不是和那所谓的义盗一样,慷他人之慨罢了。 只是正当他要争辩时候,却瞥见旁边父亲以目而视,生生让自己低下头不去辩解。 紧接着,张秀便催动战马来到李明昊身边,却是拱手作揖,询问道:“将军大德,我在这权且替全军将士谢过将军了。而且我听闻此地尚有一处风景,甚是美丽。不如将军且随我一并赏景,顺便喝一杯水酒如何?” “张国公赏脸,我又岂有拒绝之礼?不如我们两个这就过去!”李明昊朗声笑道,旋即就踢了一下胯下战马腹,随着那张秀一步一步朝着城外走去。 若是赏景吃酒不过借口,更重要的是借着这个时候好好商议一下两军合流的事情。 毕竟军无头不行,若是在战争时候生矛盾了,那可就糟糕了。 而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他们需要好好的商量一下,以确定之后两军奋战时候的诸多事情,进而避免出现今日本来可以避免的事情。 只等两人离开之后,张弘范却不由得止住了脚步,目光自这之前本来是装满粮食的仓库掠过,只见那仓库满地狼藉,到处都是撒落的麦粒,而本该是装满麦粒的谷堆之内却只留下浅浅的一层,比之之前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了,就连那堆满的秸秆都被整个抽掉,也不知道被拿去干什么了。 面对这场景,张弘范不禁冷笑连连:“好一个漠北荒狼,好一个父子恩仇!这一次,我算是记住了。” 第三十七章榆社城旧恨泛起,沁州中战意浓浓 不这里,且另一路人马。Ww WCOM 行于苍茫群山之中,史泽正带着一行人朝着沁州奔来。 这一路,史泽率领麾下兵马沿着武乡水一路南下,日前已经来到了榆社城。这榆社城初建没多久,尚未挥其基本功用,就被那赤凤军所占,如今时候也被史泽纳为管辖之地,作为漕运中心,好确保能够提供充足的粮食供应。 只是行走于这榆社城之内,史泽却不免有些怅惘,于城墙之上尚留有火器留下来的炮痕,而地板之上更是留存着未洗尽的血渍来。 深吸一口气,史泽置身此间,甚至感觉胸腹之内全都充斥着当日的硝烟来:“这里便是当初乃父战败之地?” “是的。” 跟随其后,仲威张口回道。 怔怔望着眼前这一切,他似乎还记起当初自己父亲征兆民夫建立此城的场景,只可惜城池尚未完工时候就被那赤凤军打了进来,所以这城市也是半半拉拉的,很多规划好的东西都没有完成。 伸出手,史泽抚摸着那厚实沉重的城墙,却是叹声气:“只可惜当日暴雨连绵,以至于大雨封山,让那赤凤军争取到时间,竭尽全力弄出了火器来。不然的话依照乃父之能,当初就能够彻底歼灭那赤凤军,否则何至于此?” 世事变迁,他却是感叹着命运无常。 若以战略而论,赫和尚拔都所订方案并无过错,便是这榆社城也建设的相当坚固,无奈当初赤凤军却是祭出火炮,并且以猝不及防的凶猛在一瞬间将整个军队彻底打蒙,不然的话若要夺取此城那就是千难万难了。 “世事难料,人生无常。我父亲虽是失败,却也为了大汗殉国而死,也算是与有荣焉。只恨时至今日,我尚不能手刃仇敌,师奶平生之憾事。”只见满地刀痕,仲威一想到当初全军被杀又是何等凄凉,立时跪下身请求道:“还请元帅成全,助我等彻底歼灭那赤凤军。” 似是被周遭场景所激,此刻仲威脑海之中,已然泛起当初全军在火炮之下哀嚎的场景。 那自上落下来的凌厉火炮,还有一在空中四处飞窜的锐利炮弹,全都让任何一个初次见识的家伙感觉心惊胆战,几无行动能力,只能任由那欺身靠近的人将刀子横在脖颈之处,带出一溜飘散的血花来。 这一幕,经常在他的梦境之中出现。 “你放心。我今日来此,便是要让那赤凤军灰飞烟灭。毕竟那赤凤军实在太过诡谲,若是不将其铲除,只怕这下又将生灵涂炭了。”史泽微微颌,心中已然下定决心。 这一次,不管究竟会遇到什么,他都要将那赤凤军彻底歼灭。 无论是为了大汗,又或者是为了下黎明,史泽都准备全力以赴,一如之前他随大汗覆灭金朝之时的样子。 不远处,几艘槽船停在岸边的栈道之上,上面的士兵正忙碌着将船中的粮草卸下来,并且有准备好的士兵推着独轮车,将这些辛辛苦苦从大后方运来的粮食送到建设在城中央的挖好的仓库之中,这些仓库全都是在地上挖出来的深三丈、长一丈的深坑,外面铺设有石板从而和引火源隔绝,更外面则是石块砌成的堡垒。 堡垒极为森严,亦有精兵把守,而在城外也有数量庞大的士兵戒备,足以确保任何人都无法闯入这榆社城之中。 这些粮食乃是一军的生命线,实在是不能出现任何状况。 史泽只见那槽船行来,当机笑道:“看来粮食都已经准备好了,既然的话那么也应该到时间了吧。”着,他便迈开脚步,缓缓踱到槽船之上,于槽船之上也出现了奇怪的变化,因为在两侧船舷之上,也和萧凤曾经干的事情一样,在上面装了火炮。 届时袭击武乡、攻取沁州,这些槽船都是必不可少的。 而这些火炮便是到时候确保自身安全,并且袭击打败对方的最佳武器了。 仲威眼睛一亮,立时俯赞道:“即使如此,那微臣就在这里恭贺元帅,祝元帅旗开得胜。” “当然。” 史泽哈哈大笑,只见远处山林高耸、层峦叠嶂,心中豪气顿生,将手一挥那已经准备好的士卒纷纷踏着栈道走到槽船之上。 这里山高水急,若非水运之利,想要快调集兵力实在困难,所以便借助槽船水运之力,进而视线士兵的快移动。而在战船之上,史泽看着船上这些整装待的士兵,更是欣悦不已,高声喝道:“毕竟这一次,我定然要让那赤凤军知晓我蒙古大军并非是吃素的。” 齐声喝道,船上士兵一起摇动船桨,立刻让此地的数十条槽船一起挪动,朝着深山之中走去。 而那里,就是昔日赫和尚拔都兵败之地,而现在他们又重新回归,就是为了一雪前耻。 数万大军一旦开拨,绝难隐藏自己踪迹,早就被赤凤派出的斥候所探知,并且禀明已经来到了沁州的第二路大军。 一切的一切,都似往常重演,便是那主角也未曾改变,依旧是赤凤军对蒙军,依旧是一个进攻、一个防守,便是曾经再次演绎自己一生的配角也换了很多,当然也有很多人没有变化,至于那沁州在历经一年多的休整之后,也变了许多。 不仅仅那城墙被推到变成了连绵数里之地的阵地,满地都是挖出来的用来阻断骑兵的壕沟;便是两侧高地之上也被筑起堡垒,在其中安装了诸如虎蹲炮、克虏炮等等诸多火器;所有的一切都让昔日里这个的城市武装起来,成为一个扼住蒙古进攻浪潮的顽石,进而确保整个大军的安危。 行于这山间狂野之中,萧凤抬起头,望着两侧山崖之上垒起的堡垒,便开口问道:“为何将那火炮安置于那出,而不是安置在城中?” “此地居高临下,若将克虏炮安置此种,足以覆盖方圆数里之地,而在这山谷两侧,我分别布设了三个阵地,彼此互成三角状,可以互相掩护射击抵抗敌人从山顶之处动的攻击。而且因为位于那山谷高处,所以借着俯瞰之势,将整个山谷尽数纳入射程范围之内。管教那蒙古大军来的去不得。”赵志立时解释起来,脸上更是透着兴奋来。 凤目含笑,萧凤微微颌:“如此甚好。” “而且为了防止对方那骑兵冲锋,我等在这山谷之前挖了七条壕沟。每一条届时深达七尺、宽有一丈,两侧也用垒土堆起,足以令那战马难以逾越。到时候对方若是想要依仗骑兵冲锋,也会被这七条拦马壕沟给挡住,完全挥不了丝毫用途。”又指了指那城墙之下被挖出的壕沟,赵志心中更是得意。 自太原城一战之后,他在知晓壕沟之用后,便开始研究如何借助壕沟阻断骑兵冲锋,如今时候正好用在这沁州城之前。 此时,只见一骑飞奔而来,望着那背后熟悉旗帜,诸人纷纷打开寨门,让此骑进入城中。 “哦?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敌人敌情了?既然如此,不如去看看?”萧凤一见,立时从城头之上飘然而下,落在这侦察兵之前,问道。 此人一见萧凤现身,立时自战马之上翻身落下,拱手敬礼道:“目前已经确定敌军动静,合计约有一万人马,当是前锋部队。还有一个时辰,便将抵达城下起攻击。” “只有一万人?那厮莫不是存着偷袭的想法?” 轩眉拧紧,萧凤开始斟酌起来那史泽目的。 要知道这史泽麾下足有四万余人,如今时候却只派出一万人,而仅凭这点兵力若要攻克赤凤军把守的沁州城实在是妄想,这一点萧凤明白,史泽也明白,既然如此那他手下的另外三万大军又到何处了呢? 赵志虽是百思不得其解,却也只能是做出这样猜测:“若要偷袭。此地除却了这武乡县一路之外,别处具是丛山峻岭,他们若要越过大山何其困难?或许对方只是存心试探我等力量,故此没有将所有兵力全都派上吧。” 此地地势狭窄,若是充塞太多人,便会因为空间狭窄而无法活动,反而不妙。 那史泽乃是当时名将,自然不可能做出轻掷兵力的事情。 “会是这样吗?毕竟那史泽非赫和尚拔都这等庸碌之徒,是断然不可能犯下这等严重的战略失败的。”想着此事,萧凤敛去愁容,却见坐下诸人跃跃欲试,便道:“既然对方已来,那我们也不用客气。你且通知全军,于城头聚集,且跟我去迎战。记住,这一次无比要让那厮知晓我赤凤军的厉害。” 话音甫落,萧凤已然走上城头之上,城中士兵听此命令,亦是一起走出,齐聚在城头之下静待指示。 高踞城楼,萧凤稍稍抬头远眺极远之地,于眼眸之内可以清晰无比望见那写着“奉讨逆”“惩奸除恶”字样的旗帜,这八个大字虽是傲骨嶙峋、刚劲十足,无奈其中却透着几分谄媚、奉承之色,不免让人感觉好笑。 这字样,想必就是那史泽所写的吧。 萧凤想到,只见城头之下诸位将士,意得志满之下,高声喝道:“诸位,此战不求能够击退对方,只求能够有效杀伤这只军队,只需要拖到对方粮草耗尽、兵力疲惫时候,便是我等复仇时候。诸位,可曾知晓?” “我等知晓!” 齐齐应声喝道,于坐下一应参谋部并及中华教诸人具是斗志高昂,只想要将眼前这已然冲到眼前的大军彻底击败。 战事一触即! 第三十八章点兵布阵大军出,夫妻山谷设埋伏 “马云冬,赵志!” 一声令下,自这九千精锐之中,那马云冬和赵志具是走出,单膝跪地:“属下在!” 萧凤命令道:“你且率领麾下兵马第二旅精锐负责整个沁州城防御任务,无比确保整个沁州城的安全,便是对方挑衅也段不可轻易出手,知道了吗?” “属下明白。WwW COM” 两人立时叩接受,随后退下。 越过茫茫人群,他看着那仿佛苍茫无边的连绵山脉,就不免感觉咬牙切齿,正是那些家伙越过高山、跨过河流来到此地,让他一家全数牺牲,甚至那尚且年幼的自己也被抓走,成为了一名马奴,不得不匍匐着身子,受着那些鞑子的侮辱。 而今时候,他在心底暗暗誓,断不让自己身上的事情再度生。 另一边,那赵立已然是精心凝神,努力的让自己的脑海一片澄净,待会儿敌军到来时候,他可是要安排兵力部署,好确保那敌人难以侵入这自己亲自打造的防御体系。 这个时候,正是赵立验证自己理论的关键时候。 “金蒙、仇烈!你等率领第五旅随我一并出征,试一试他们的实力。这一次,我要亲自出征,看看那些家伙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在受了如此大的损失,还敢前来。”萧凤又道。 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她身体的伤势已经痊愈,一手清净琉璃焰也恢复巅峰实力,甚至还因为曾经那祭之法而稍有进步,乃至于生出新的变化,如今时候正要试一试这清净琉璃火究竟有何威力! “我等知晓!” 而那金蒙、仇烈具是一惊,旋即低下头沉声应道。 只是两人心中却是泛起思绪,暗自想着为何今日萧凤却决定带领两人前去出征? 当然,萧凤也没有在意这两人的心思,又道:“王动!成风!常忍!” “属下在!” 乍闻自己也被叫上,王东有些受宠若惊,立时走出来,脸上都带着几分雀跃来。 他自榆社城投降赤凤军之后,虽是过的胆战心惊,然而这一路上却是有惊无险,也算是见多识广,自然知晓以萧凤的手段,在面对史泽四万大军的威逼之下,是不能轻易放弃的。 至于那成风、常忍两人,在经过了之前黎城之劫后,两人之间也有所缓和,更兼此刻情势危急,自然知晓并非斗嘴时候,也是一样应了下来。 萧凤沉声道:“你率领麾下兵马跟随在我军之后,给我潜伏在其前进路线,届时只需要听闻硝烟信号,见到那蒙古军队时候,你便给我持续射击。记住,不得追击,若是有损损伤,立刻撤入城中,务必确保麾下士兵安全,知道了吗?” “我明白!” 王动一听,心中顿时一紧。 潜伏在山川之中,他也不是没做过,然而若是面对那有史泽坐镇的大军,他却有些忐忑。 若是到时候被那史泽给现了,那又该如何? 缓缓吐尽胸中浊气,萧凤只觉心肺之内,满是一腔豪情壮志,张口便道:“既然诸位已经做好准备,那么就开始吧。” 命令一下,赤凤军麾下诸人立刻行动起来。 赵立开始部署麾下的士兵,并且将城中还残存的百姓也调集起来,随时随地准备开始作战。而那王动、成风、常忍三人也各自带着麾下军队潜入森林之中,而在这已然是葱葱郁郁的丛林之内,若非是那贯会听风辨音的武者,绝难现这藏于丛林之内的敌人。 至于萧凤? 她却是大刺刺的坐在那白麟之上,亲领着麾下大军沿着山路,朝着那史泽军队所在的地方走去。 只见这山路,具是修建在山腰之上,一条条延绵而上,不知道有多长,而在外侧便是百丈悬崖,稍微往下看一下,都感觉头晕脑胀的,可谓是险峻无比,稍不注意便会跌入深涧之内就此死亡,更勿论大军行军了。 那史泽之只带领这一万兵马进犯沁州便是这原因,一是兵力一旦过大若是遭遇袭击便无法展开,另一个也是因粮草难以供应,无法确保更多人吃用,故此只有这么多人。 此刻,萧凤也沿着这条山路一路前进,大约走了半刻钟之后,她就率领麾下军队走进了一个山谷之内。 这山谷之中满布鹅卵石,应当曾经是一条河道,只是因为气干燥,故此已经干涸,露出了拿铺满整个河床的鹅卵石,而在山谷两侧乃是两座高山,山约莫有百丈之高,上面乱石林立,更兼杂草茂盛,除却了几株松树之外,便无其他东西。 萧凤当机喝令全军止步,问道:“此地是何地方?” “此乃夫妻峰,因为两座高山隔河相对,形如夫妻故此得名。若是往常时候,此地当有一条河流流过,河流也没多深,便是最深时候也不过是漫到腿之处。所以也就没有修建栈道,仅仅是在这里放了几块巨石,若要渡河便可以自携木板铺在上面,进而能够度过此河。”随即便有此地向导回道。 而在这河谷之中,正有一溜约有一人大的方圆石头立在中央,上面因为久经踩踏,已然圆润许多,正是往常渡河之人所立的桥墩。 “原来如此。”萧凤一喜,旋即道:“既然如此,那诸位就潜伏在这里,只等那蒙古大军到来时候,就给我打!” 一声令下,全军立刻开始行动起来,纷纷爬到了两侧山谷之处,各自寻找合适的山岩作为掩体,好给自己带来足够的防御。 而那一具具虎蹲炮也被立起来,全都已经装填好火药,就等着对方到来。 烈阳渐升,微风凝滞,待到日立当中时候,于河谷尽头已然有人踏入这河床之上,随后便有数百人纳入其中,只看这些人脚步沉着、眼光自周遭岩壁之上掠过,很显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嗯?” 作为军队垓心之内,那史泽且进入这河谷之中,不禁止住脚步,凝神皱眉扫过四周岩壁 那仲威一见,不免紧张起来,低声问道:“元帅,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奇怪。”皱紧眉梢,史泽却是倍感困惑,之前他尚且感应在这两侧山上存有无数身影,然而一眨眼之下却骤然消失,竟是没有之前所听到的呼吸之声,当真是奇哉怪哉。 仲威不解,又是问道:“什么奇怪?难道是有埋伏?”心思一紧,他不免绷紧身躯,一身真元已然运转,死死的看着周围环境。 对那赤凤军,仲威实在是害怕极了,以至于他听到这名字,都会本能的紧张起来。 “不清楚。好像是,也好像不是?”仔细凝神,史泽已然放空了身体一切,却是进入澄净通明之境,努力的去寻找之前所察觉到那一丝线索。 只是这一丝线索若隐若现,几乎等于为无。 “萧某再次等待多时,不劳列位费心了。” 却在这时,于另一边却是信步走出一人,朗朗乾坤之内,似乎都只剩下她一人之声。 “是你!” 一时愕然,史泽凝住神魂,低声喝道。 位于其后,那一众士兵亦是齐齐倒吸一口气,全是知晓眼前这女子,正是他们日夜咒骂、几欲销骨噬魂的罪魁祸,也是赤凤军领——萧凤! “没错。正是我。” 高声笑道,萧凤却是微微仰,看向那史泽:“今日里我之所以亲身起来的目的就是你——史泽。当日你赶我离开太原城之仇,正该今日了解!”话音一落,红芒乍现裹住娇躯,已然飞身扑来。 史泽亦是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打上一架又如何?”双臂一震,亦是自战马之上悬空而出,也是一样周身莹然雷霆之力,“咻”的一声已然来到萧凤身前,裹挟雷霆之力的拳头应声而出。 “轰”的一声,只见以两人对撞之间,呼啸而出的罡风顿时涌出,吹的诸人全是面冷如削,只觉自己难以站稳。 只是在那垓心之处,两人却是势均力敌,竟然丝毫没有动弹,依旧伫立在原地之处,就连衣玦也是分毫不动,依旧是维持着原来模样来。 这一下,却是平分秋色。 “好个妖女,没曾想你这厮经过如此多的战事,居然比往常强了许多?” 那史泽却是讶然,昔日里于对战之中他尚且能够压住萧凤三分,然而如今时候却只能拼个伯仲之间,自己的实力一直都保持稳定,不可能有衰弱的可能,也就是眼前的女子比往常更强大了? “彼此彼此。毕竟我和你不一样,你已经老了,而我还年轻。现在,是我的时代了。”萧凤亦是冷笑不止,只听一声凤鸣,却见其身体犹如火焚,无穷赤焰腾空而起,却是将她整个裹住,正似那神明一样,霎那间力量暴增,登时将这史泽一脚踹出,整个撞在山岩之上。 存心于其麾下示威,萧凤却是不慌不忙,将身悬于空中,俯瞰着镶嵌在山崖之中的史泽,高声宣告道。 “正如你所看到的。现在,是我的时代了。” 第三十九章纯阳铁盒启杀机,谷中杀招频频出 “好个嚣张的妖女!” 其余人纷纷见到,心中具是惊讶。 Ww W COM 他们也不是未曾见过这萧凤,只是今日的她和曾经太原城的她相差实在太多,那个时候萧凤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几乎没有招架之力;然而眼前的萧凤却身负赤焰净世之威,掌下不败之军,两者相比那就是鸡与凤、蚯蚓于龙之间的差别。 又或者只有眼前的这个,才算是真正的九玄女? “给我攻击。” 虽是初见,那张德辉却已然紧张起来,若要这萧凤计继续逞能下去,则史泽恐有性命之危。 一声令下,随军带来的攻城炮并集那风雷箭全数射出,具是瞄准萧凤方向,于空中化出道道银光。这一下,自然逼得萧凤连连纵身,好避开这足堪媲美地仙全力一击的攻击。 “哼!区区计量,也敢在我面前逞威?” 待到避开攻击,萧凤望见地上诸人,一声轻哼手上已然凝聚出一只火凤,凌空中尽展翱翔际之能,朝着一行人撞去。 “莫要让那人毁掉巨炮。” 那张德辉只见那火凤径直朝着巨炮扑去,也不管自己生死,已将一身真元提至巅峰状态,且往那火凤撞来,手中所握的云升龙枪猛地一挥,荡起的滚滚烟尘尽数席卷而去,意图将那火凤彻底挡住。 却只听一声凤鸣,于那火凤之上,一道微芒闪现,立时让这溅起的尘沙纷纷落下,却是丝毫不曾阻住其锋芒。 张德辉一眼瞥见,心知此乃清净琉璃焰恢复万物的能力让那烟尘无法奏效,心思紧张之下身形扑出,手中长枪径直朝着那火凤刺来:“好一个清净琉璃火。且看我如何挡你。” 只见枪尖青芒乍现,立时将这火凤抵住。 似是知晓无法前进,这火凤双翅猛地一阵,却是欲要自那枪尖之上挣脱开来。 这一挣,立时让张德辉口中吐血,脚步酸软,却险些无法支撑。纵使不过随手一击,但这火凤本就是萧凤所法,绝非张德辉所能抵抗的。 “我们也来帮你!” 恰逢此刻,却自两侧各自跃出一人来,一人自身后取出一具铜镜,口中念念有词,便自那铜镜之内射出一动白光,竟是将那火凤牢牢困在其中,另一位却是取出一并铁尺随手一丢,只见这铁尺望着犹如青铜所铸,两只脚成九十度固定在一起,于空中飞旋不止,边缘更有青芒闪现,只一下就将赤凤整个搅碎,化作点滴光粒。 那背后背着一方铜镜的乃是元裕,最擅长辨识山川、通晓水路之术,此次引导全军越过山路,进军沁州的便是他了。 另一位身着短打布衫、手上拿着一柄铁尺,背上背着一个牛皮包的却是李治,而这次也幸亏他一路修桥、开路,否则史泽也不会做次翻山越岭之策。 尚未等张德辉回道,另一边那仲威已然提醒道:“正是。只是此女凶残成性,更兼狡猾至极,非是寻常人所能敌对。你二人须得心,莫要中了此女诡计,否则性命难保。” “我等知晓!” 只是在旁观看,两人便知高空之中,那妖女究竟有多厉害,又岂肯轻易送死。 却在这时,只见电芒忽现,却是直窜云霄,搅动整个地。 雷霆散尽,那史泽一脸紧张看着萧凤,正如看着多年的宿敌:“看来我之前一直都瞧你了。既然如此你这次可就莫不能留你回去了。”于平生之中,他所遇见之人也算不少,然而如萧凤这般风采卓绝的女性,却着实太少。 “想留下萧某的命?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更何况你们都已经来了。那么我也就不需要继续隐藏了。出来吧,我的军队。” 望见地上一行人,萧凤冷笑不止,自怀中掏出一具铁盒,真元尽数纳入这纯阳铁盒之内,只见于两侧山峰之上上千道火光凌空窜出,而原本史泽以为已经是人影空空的山谷之中,顿时现出上千人马。 仔细一看,这些人身上所穿衣衫,全是赤凤军样式来。 “该死。是纯阳铁盒。” 张德辉只一见,心中已是骇浪滔。 如今时候,他如何猜不出之前萧凤所做之事,究竟是什么? 以纯阳铁盒挪移之法,将数千大军凭空挪移,这手段是也只有如萧凤这地仙人物才能够做到,便是史泽、张柔两人若要做来,也会显得无比困难。 这世间也许也就只有那南朝孟珙,才能够做到这般事情。 “杀!” 甫一现身,赤凤军立时高声喝道。 一时间炮声连连,无数弹丸随着阵阵硝烟,将这山谷之内的蒙古大军全数纳入其中,亦是让本是因为萧凤出现而惊慌失措的众人损失惨重。 被这漫硝烟一激,仲威高声喝道:“全军,给我反击!” 此刻,他已然不顾那漫炮火,将身边正要逃走的士兵拉扯起来,并且开始建立防线,抵御这来自山峰之上的袭击。 至于那元裕、李治两人,本是初次见到这火器神威,脸上顿时现出奇异色彩:“究竟是何人,竟然弄出这等奇思妙想来?”这两人却是和别人不一样,一个乃是道门出身向来擅长寻矿之法,另一人乃是工匠出身贯会制造巧妙机械,如今瞧着这火炮之术,自然想起这火药的诸般妙用来。 至于那杀敌之法,他们却并未看在眼中。 虽是如此,此地毕竟是战场,危险连连。 两人也只好暂时打消心头研究之法,各逞手段将这凌厉火炮具是挡在身外,不至于殒命于此。 史泽一见,亦是吓了一跳:“好家伙,果然是和全真教同流合污了。”似这般尊贵圣物向来都只存放于机密之处,如今时候却被萧凤所控,那么也就只有一个结局了。 “不过是弃暗投明,若是你也愿意投降,愿意与我等一起‘净火焚世、驱逐鞑靼’,我坐下的位置便是让与你又有何妨?”萧凤却是朗声笑道,笑声之中更是透着蔑视。 “妖女休,且受我一拳!” 被这一激,史泽顿时慌乱,只为掩饰心中惊恐,已然是将那九霄阴阳雷运至极限,身形真如雷霆一般,霎那间跃到萧凤身前,抬手便是一拳。 “砰!”的一声,却见那萧凤不退不避,竟是凝聚无穷真力,硬生生将这一拳生生抵住,竟是半分寸进不得。 “既然多无益,那就手底下见真章了。” 漠然以对,萧凤嘴角现出蔑笑,素手一动火焰已然裹住五指,当空中轻轻一捏,却是捏出一条寸许大笑的火凤,在这火凤环绕之下,她那拳头威力何至增长百倍,莫是寻常树木石头,便是一栋七层高楼,在这一拳之下也得整个崩碎。 “轰!” 又见一声暴击,这一下,却被那史泽以右腿生生挡住,更见雷霆之力“噼啪”不断,将那欺入体内的清净琉璃焰尽数击散,也是未曾造成多大伤势。 这史泽毕竟征战多年,实战惊讶是在老道,并非寻常手段所能战胜。 “这家伙,果然有些手段。” 萧凤讶然,却未曾放弃,双手连连出击,更是卷起道道凤影,只想要将眼前这厮彻底压下。 史泽不动如山,只将双臂挡在身前,犹如城墙一样,任那火凤连绵他也是毫无惧色,一一将这火凤全数挡下,觑得空隙之地,只将右腿猛地一抬,登时将萧凤整个打出,身形倒飞转瞬间已然穿破云层,跃入那冰冷至极的平流层之内。 这平流层温度甚低,比水的冰点尚且要冷上数十度,寻常武者置身其中,只一会儿便会彻底冻僵。 然而萧凤自有清净琉璃焰护体,足以保证自身温度不坠,倒是分毫不惧这冰寒温度,望见低下正欲扑向地面的史泽,登时嗔怒:“凤引九霄——苍冥怒!” 只见萧凤身躯之上,赤焰暴涨,尽数聚于周遭之处,霎那间已然于身形之外化作一只丈许长的火凤,喙嘴一张已然凝聚出一团凝练至极的赤红火球,凤目之中烈焰闪动,已然锁定远处正要离去的史泽,旋即整只火球脱体而出,朝着那史泽射去。 这火球度极快,不过转瞬间已然来到史泽身前。 乍见这火球临身,史泽顿时惊讶,低喝一声:“就凭这般手段,也想要灭我?” 身躯之上雷力不住闪动,他只将双手朝前一推,立时将这庞大火球整个抵住,随后只听一声咆哮,整个身躯骤然膨胀三分,于身躯之下青筋尽数暴涨,登时让那雷力陡然增长数倍,“轰”的一声便将这火球整个打爆。 望着已然落在身前的萧凤,史泽嘴角抽搐,低声问道:“看来在不解决你之前,是不可能将你的军队灭掉的。” “当然!而且我麾下人马可要比你的部众少一半以上,如此情形你也要担心吗?”冷笑连连,萧凤的话依旧是满是嘲讽。 以言辞动摇对方心思,萧凤向来不吝啬于些许口舌。 只可惜以史泽的性子,却是绝难被这所谓的言辞所动摇,所以他相当干脆的放下了心底对军队的担心,却是在空中展开了架势,一手虚握犹似雄鹰之爪横在身前,另一手五指攥紧收回放在身后,双腿微微张开形成弓步,低声喝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很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会拿出我全部实力,试一试你的手段究竟如何。”另一边,萧凤亦是绷紧身体,双手张开放在身体两侧,目光沉静望着眼前对手。 两边战场,两处厮杀,就等着最后的胜利。 第四十章雷芒不抵赤焰狠,乾坤调转阴阳易 “杀!” 齐齐喝道,两人身形顿时消失。Ww WCOM 再次现身时候,却是双拳交击之下,于空旷空之中,更是频频传出连绵巨响,听之好似雷霆之威,更是偶有飓风四散,将那漫云彩尽数摧折,留下一片澄净空。 只闻巨声连连,地上诸人具是抬头,想要瞧见两人战斗身姿,只是举目望去除却那蔚蓝如洗的空,便不曾见到丝毫踪迹。 那张德辉亦是瞠目结舌,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场景,口中喝道:“那两人好生强大,居然强大到如此地步。”饶是冠绝群雄的修为,面对这当时强者的战斗,也只能够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残影,由此观之萧凤、史泽两人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 上战斗虽是激烈,但地上战斗也异常凶险。 不过是稍有懈怠,张德辉立刻就被数位士兵盯住,铳枪一台、双目经由望山对准目标,便是扣动扳机,“咻咻——”作响,数子弹立时射出。 “好家伙,不愧是久经磨练的雄军。” 张德辉感应到那飞射而来的子弹,身子一纵立时避开这漫子弹,饶是如此却也未曾全数避过,肩膀、腰腹还有大腿之处,全都被这子弹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痕迹。 眼光落在山崖之上,张德辉顿见于山上冲下来的赤凤军,在一轮火炮的射击下,整个军队早已经溃烂无比,乱糟糟的根本就没有组织性,所以金蒙、仇烈两人瞧准机会,立刻就动冲锋来。 张德辉顿觉心脏一紧,立时喝道:“所有人立刻给我低头,不得抬头。全力以赴,务求杀出一条血路来。”话音落定,他已然挺身而出,云胜龙枪应声而出,便将冲来的数位士兵整个洞穿,欲要将眼前的这些大军尽数挡住,务求确保整个军队的安全。 然而连绵的军队还是冲破防线,犹如一把把利刃一样,直直扎入对方大动脉之中,任由那代表着生命的血液喷涌而出。 —————— “砰!” 又是一次拳脚对撞,两人也不知晓究竟斗了多少次了,始终维持着之前的僵局。 “嗯?” 萧凤正欲提手挡住对方拳头,却觉得身体一滞,动作不免慢了一拍,登时便被那史泽欺身打中,雷力钻入身体之内,登时让她感觉有窒息之感,身形倒飞数十丈之遥。 史泽见状,立时纵身跟进,欲要给与进一步的打击。 却在其正要靠近时候,萧凤体内的清净琉璃焰只是一转,登时驱尽体内残存的雷力,身体一旋转到面对史泽的方向,反掌一推立刻将那凌空打来的右腿拦住,又见对方一招不成又准备在做攻击,身形骤然欺进双拳裹着莫大冲击打出,却是一拳打在对方脸颊之上,另一拳更是打在对方胸腹之处。 这一下,自然力道沛然,立时让那史泽身形骤退,不得不放弃缠斗。 静静立于空之下,史泽抹了一下嘴角,这才现刚才那一击,已然让他沁出鲜血,心中暗想:“这妖女,果然是比之前遇到的强大多了。仅凭我一人,只怕还是无法擒住此人,便是击杀也更显困难了。”身躯之类,阴阳九霄雷力缓缓运转,将纳入身躯之内的清净琉璃焰尽数摧毁。 高手战斗,只差一线。 若是让这对方的玄通之力存于体内,日后战斗少不得出现问题。 “这厮倒也不愧是中原驰名的强者,居然还是这么的难缠。” 萧凤却觉得手脚有些酸软,便是动作也有些迟钝了,心中惊讶之下只见自下而上直冲而来的史泽,却不敢接招立时侧过身子避开锋芒,神念尽数纳入身体之内。 这一下,立时让萧凤现了体内异状:“这厮果然狡猾,居然于我体内暗藏雷力。虽然只有些许,便是爆也仅仅只是稍微刺激一下,便是连细胞也无法摧毁。但是这雷力却足以迷惑我的感官,让我的行动变得迟缓下来。怪不得越是这般缠斗下去,我就越来越弱?” 人体信息传递依赖于神经纤维的传递,而如果以电击刺激神经纤维,便会令其生变化,进而产生奇妙变化,并且会令人脑对这刺激起到一定的反应。 这史泽想到这一点,也算是赋惊人了。 自是知晓其中缘由,萧凤哪肯继续缠斗下去? 只见那奔来身形,她又如何料不到对方心思,身形连连退后,却不肯正面对敌,待到对方一口气散尽,力量渐转衰弱时候,骤然欺身。 这一下,自然让史泽整个愣住。 “你这厮,给我下去吧。” 只见此刻,萧凤双手之上已然凝聚两团火球,对准了史泽胸腹之处。 这一下,自然吓得史泽赶紧停住脚步,双手交叉横于胸前,雷芒尽数散出,欲要抗住这近距离的冲击。 “轰!” 只见两团火球登时暴涨,漫火焰犹如火山喷一样爆射而出,登时将史泽打的吐血练练,整个人亦是彻底失神。 萧凤且见对方这一霎那露出的破绽,将身一纵立即跟上,却是双拳抱在一起犹如重锤一样,“砰”的一声自上而下将其整个打出,径直撞入下方山峰之中,一路上不知道撞碎多少岩石,更让山峰整个晃了晃,无数尘沙混着那碎石从山峰之上落下来,亦是让河谷之中正在厮杀的双方看着亦是胆战心惊。 这一下,却是报复当初初次战斗时候,她被这史泽打的险些丧命的一仇。 胸腹之处有些起伏不定,萧凤缓缓平息呼吸,却是凝望着那山峰之内:“这一击,纵使无法彻底击杀此僚,但至少也足以让他受伤大半了吧。毕竟这厮和我并不一样,伤势是无法再战斗之中恢复的。只需要给与其足够的打击,纵然无法杀死此僚,至少也能够令其身受重伤,无法再战!” “昂!” 话音甫落,却见那山峰之中,一声震怒啸骤然爆,犹如巨龙咆哮,登时弥漫整个空,让人听着也觉得仿佛那巨兽将出,地将乱。 “什么?” 于目光之中,顿见一道白光展露。 这白光直冲云霄,犹如刺破际的利剑,径直朝着萧凤斩来,环绕着这白光,无数空气更被整个击穿,一道道雷电围绕着光柱闪烁不定,显然是被莫大的力量所刺激,以至于便是那空气也被击穿,形成了这一道道强横至极的雷电。 这光柱竟是纯以雷力凝结而成的,而且这锐利至极的雷芒还在继续延展,直接跨过百丈之遥,将萧凤整个罩入其中。 “这家伙,居然还有战斗的力量?” 萧凤惊诧之下,不由分已然运起无穷烈焰,尽数聚于身前之处,也是一般形成一道赤焰火柱,将这光柱整个抵住。 只见烈焰电芒交锋之处,俨然已经是一片耀眼的光芒,而这耀眼的光芒越演越烈,最终化作一轮炽白光球,这光球自有无穷热量释放,而且还在继续扩张,漫的光辉朝着整个大地泼散,甚至便是上的那一轮烈日也被整个遮住,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就凭这般手段,莫非也能够战胜我?” 低喝一声,萧凤连连催动体内玄通,身躯之外火焰再次膨胀,于身后更是现出一条火凤虚影,便是那赤红火柱也陡然增加三分有余。 若以消耗而论,那史泽剩下的力量,尚且能够催动如此招数。 而她消耗更少、恢复更多,又如何会惧怕这般雷芒穿刺之法? 斗意飙升,萧凤又岂会害怕,一身清净琉璃焰全数催动起来,竟是压得那光球瞬间一沉,却是打算将这光球整个推出,进而能够将地上的史泽整个炸死。 这厮实力太强,若是继续留着,对赤凤军绝对不利! “是‘怒雷破宵’!没想到元帅竟然就连这等耗损根基的招数都用出来了?看着样子,只怕元帅不利。” 立于山脚之下,张德辉一脸惊讶。 自他跟随史泽之后,就未曾见过有人能够将史泽逼到如今地步,甚至用出了这一招“怒雷破宵”,这一招和那“狂雷狱”却是不一样,后者单纯的只需要积累自然界之中的雷力,便可以对一定范围内的敌人进行轰炸,进而取得胜利;然而前者却需要损耗自身精元,并且需要付出莫大心力去操控本就难以约束的雷芒,虽然威力大抵相同,然而若以对身体符合,自然是后者更胜一筹。 如今时候,史泽被逼迫至此,由此可见那萧凤比之一开始时候,实在是强上太多了。 张德辉想着这些,心中甚是担忧,立时叫道:“若是在这样下去,只怕元帅便有生命之忧。元裕、李治,还请两位助我一臂之力。” “我等知晓!” 那元裕、李治立时应声回道。 不远处,那仲威一见三人行动,立时喝道:“所有人,立刻过来,务必确保他们的安危。”旋即就调集人马,将三位团团围住,保护在垓心之处。 “乾坤未裂、鸿蒙擘破、阴阳颠倒,无极化生。三极至命光,破!” 只见三人各自站定,却是分立三方形成三角之势,一身青芒顿现,具是将体内元功催至极限,若要对抗如萧凤这等地仙人物,仅凭寻常手段是无法成功的。 故此三人也不顾惜自身根本,一出手便是至极之招。 第四十一章三极光现敌军撤,内患难除议罪军 “乾坤未裂、鸿蒙擘破、阴阳颠倒,无极化生。 WwW COM三极至命光,破!” 只见三人各自站定,却是分立三方,已成三角之势,一身青芒顿现,具是将体内元功催至极限,若要对抗如萧凤这等地仙人物,仅凭寻常手段是无法成功的。 故此三人也不顾惜自身根本,一出手便是至极之招。 一时间青芒乍现,只见那元裕身后现出一头麋鹿兽身,李治身后却是现出一头黑羊兽身,就连那张德辉身后亦是现出一头白牛兽身。 那麋鹿之身,乃是守中之法,可于泥丸宫之中炼出一门绝学,唤作水元金精,运起此法便可摄取地之气补充己身,进而能够修为精进,不渝亏损之虞;而那黑羊之躯,却是一门丹田炼火之术,修至巅峰时候便可炼出一门文心地火,运用此火便可以维持身躯额根本,进而返老还童,由此便有直入地仙之能;至于最后那白牛兽身,却是屏气回风直到,能炼出一门灵元风,以此风能固神魂根本,维持道心不灭。 若将此三兽身修行合一,便可以进抵地仙之境。 无奈三人赋有限、资质不足,故而只能各自拆分,彼此修行、以为互助,如此之法虽是再无履至地仙可能,却也能够成就人仙巅峰,也是难以想象。 却见此刻,三人同现兽身,于周身之处,那灵元风越来越盛,却将水元金精整个卷起,纳为一个晶莹水球,其中更是泛起点点金光,越显庄严神圣,于之下更有文心地火熊熊燃烧,令这一枚积聚三人之力的水元金精越显耀目,繁光珠华已然绽放,登时化作那三极至命光,于霎那间腾空而起,却是朝着萧凤所在之地猛然击去。 三人之威,齐心协力,这威力却也不亚于地仙之能。 居其上,萧凤扫过身侧这晶莹光球,顿生疑惑。 “嗯?” 正自诧异之下,却见这光球乍然崩裂,其中力量尽数撞于身侧熊熊火焰之中。 清净琉璃焰登时炸裂,将这莫大力量尽数抵消,这三人之力毕竟太过薄弱,完全无法和地仙相媲美。 “糟糕!” 一声低喝,萧凤顿觉糟糕,她本来抵御那史泽的怒雷破宵就倍感吃力,如今时候忽然遭逢敌人袭击,登时便觉心思难稳,再难控制眼前的赤焰。 高手较量,只分一线。 这一下,登时被那史泽抓住,一声咆哮登时将那雷芒之力尽数推去,竟是朝着萧凤这边压来。 萧凤愕然,胸中怒意更胜,心思甫定已然运转无穷烈焰,登时将那硕大火球整个挡住:“好家伙,莫非以为我是这么容易就会失败的?”嘴角之处,一丝飞血转瞬即逝,竟也是不顾自身根基,强摧一身沛然力量,欲要以自己全部力量尽数挡住。 却在这时,那光球顿生变化。 一丝丝、一道道,只见道道闪电环绕其中,旋即整个爆裂开来。 犹似白色世界,好像核弹爆,转瞬间整个世界具为白芒所盖,地之中仅存无穷耀芒,刺的人不禁闭上眼睛,不敢直视这纯白世界,便是双耳也是好似被那隆隆之声彻底掩盖,只留下曾经似要震动一切的高亢之音。 “糟糕!” 只见眼前一幕,萧凤立时低骂一声。 本是已然运起无上玄通务求护住自身,然而那光球爆裂时候,吹拂自己的却似和风细雨一样,微弱的不敢想象。面对这般状况,萧凤立时明白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登时大怒需要继续追击。 无奈她双耳、两眼具被白光、巨音所遮蔽,便是六感感应之法,也因周遭弥漫的电芒、赤焰而被遮蔽,丝毫察觉不到周遭任何状况。 这般场景,分明就是对方刻意造成。 其目的,正是要遮蔽她的六感,以求能够逃脱。 果不其然,待到光辉散开之后,满地河谷之内,只剩下一地尸体,至于那一众士卒已然自现场之上骤然消失,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望见这一幕,萧凤不禁低骂一声:“那厮倒也厉害,竟然在重伤垂危之下尚能够带走这些人马。看来我也是犯了轻敌之举了。”身形落定,便见金蒙、仇烈两人走上前来,问道:“主公,那史泽已然逃窜,我等究竟是追还是不追?” “不了!” 双手负背,萧凤着眼远望,除却好似鬼哭狼嚎一般的山风,便再无别的踪迹。 “那厮虽是逃走,然而一身实力依旧在身,仅凭你们的力量是无法对抗那人的。此番战斗,能够取胜已然算是万幸了,但若要击败对方却还是力有未逮,看来以后需要好好加强我军中端力量的培训了。” 面对此景,萧凤也是无奈。 每一次战胜对方之后,赤凤军却总是囿于各种原因无法彻底歼灭对方,以至于让对方逃了,并且卷土再来,如此情形已然生了太多次,其原因不就是因为赤凤军底蕴太薄、实力太差吗? 而这种问题,也就只有通过时间不断积累,才能够有摆脱的可能性,只可惜现在赤凤军所欠缺的正是时间。 走于道路之上,那金蒙幽幽目光微微抬头,却是盯着那正在空中巡视的萧凤,默不作声。 而跟在其后,那仇烈却斜着眼掠过那木然肃穆的脸色,幽幽道:“你害怕她?” “当然!”一张口,金蒙回道:“要知道,她可是地仙,非是我能匹配的。”随后收敛心思,却是什么都不想,就这么跟在军队之后回归沁州城。 而在高空之中,萧凤却未曾注意两人表情,只是遥遥望着远在盘秀山横水镇的另一路大军,心中暗想:“此地虽是安宁,然而那里又是如何呢?虽然在那里,有宇文威还有曾生两人相助,但是毕竟比不上此地。张秀依然被我所击败,伤重之下难以复原,但若是那李明昊也恃武而骄,想要强闯衡水镇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另一边,盘秀山横水镇,相较于沁州城的大获全胜,这山城之内却是另一幅场景。 位于山上的山寨之中,赵晨满面愁容,张目望向远处丛林,不觉透着几分哀伤。 自刚才,那张弘范还有李元复便带着两路兵马一起进攻横水镇,一个自正面进攻,一个自侧面进攻,其攻势当真是凶猛至极,当然在赤凤军凭借火器之威,还有地利险之下,终于还是勉强将其击退。 虽是如此,但是赤凤军第一旅也牺牲了上百人,而那作为辅助的罪军也死了有上千人,如此惨重的伤亡也是前所未见。 若是赤凤军倒也罢了,在参谋部以及中华教的钳制管辖之下,足以确保具备过一般精锐的军纪。 但是那罪军就另当别论了,因为这罪军最初成立时候,其目的便是要这军中士兵立功赎罪,故此其中士兵可以是鱼目混珠,其中大多数都是从前蒙古军队之下的士兵,如今时候在被赤凤军驱策和自己曾经所待着的士兵对阵,他们自然是无比懈怠,完全是应付差事。 而那第一旅上百位士兵的牺牲,便是因为有几人违逆罪责、背叛赤凤军所导致的。 细细想来,赵晨正蹙眉深思,只见那宇文威走入石屋之内,他连忙站起身子走到宇文威身边,低声问道:“宇文先生,那些伤兵已经安置妥当了吗?” “嗯!已经安置妥当了。” 随口应道,宇文威瞥见赵晨满目懊恼,不禁问道:“只是你正在为那罪军一事愁吗?” “没错。你也知晓我军目前的状况,军中七成皆是罪军构成,仅有三成乃是赤凤军本部所有。如此情形,若非主公定下只让赤凤军装备火器这般以弱制强之法,只怕现在我等根本就无法在这里安然入眠,早就被那些家伙闯入营中,摘下了脑袋。”赵晨连连叹气,却是倍感苦恼。 他知晓,若是不解决这罪军一事,自己若要把守横水镇七日的任务,是断然无法完成。 宇文威却自旁边取过一个茶杯,斟了一杯茶之后,便啜了一点茶水,道:“自然明白,所以你在考虑,应该如何应对罪军吗?要知道我这一路过来,也听了一些言论,自然知晓在士兵对这罪军具是厌恶无比,言谈之中甚至没曾将当作同事,动辄便是呼喝鞭打,好逞心中畅快。” 在忙碌了大半之后,他只觉得口舌干涩,急需以茶水补水。 赵晨点点头,继续回道:“没错。只是依先生所言,我等应该如何解决罪军?” 正是赤凤军如今和罪军彼此之间的样子,让赵晨只觉得心中无比难过,甚至就连身体也有些不适,难以下咽了。 “很简单。让他们加入即可!”将那澄净茶水朝着口中一倾,宇文威却是张口就道。 赵晨顿时吓了一条:“加入?这可能吗?” 整个赤凤军,谁不知晓这罪军乃是参加过蒙古大军的士兵构成,若是让这些士兵加入赤凤军,少不得让赤凤军所掌握的火器也落入蒙古大军的手中,到时候若是这些罪军临阵倒戈,误了赤凤军作战良机,那更是一桩要命的事情。 正是因此,所以赵晨一直觉得让这罪军加入赤凤军之内,完全就是疯子的言论,想都不会想。 第四十二章横水镇赵晨受难,李明昊心思暗藏 “如何不可?” 宇文威却觉好笑,反口问道。WwWCOM 赵晨不禁嗔怒,尚且带着隔阂:“但是那些人可是曾经杀害我们兄弟的凶手。若是让他们加入军中,届时又该如何?”并非他不知仁慈,实在是因为那些人久在战场厮杀,具是心狠手辣之徒,否则如何会不管华夷之辨,加入了蒙古之内呢? 若是让这些家伙加入赤凤军,那赤凤军的名声届时定会被这些肮脏卑劣之徒所败坏。 “但是如果不让他们加入的话,以我们目前的力量,是很难对抗张柔、李明昊近三万大军。”将杯中至茶尽数饮尽,宇文威目光如炬盯着赵晨,似是要看透其内心的想法。 被这一,赵晨身子一僵,一脸懊恼,咬牙切齿回道:“我明白。” “那就好。只需要你知道这一点,那就足够了。”点点头,宇文威解释道:“正所谓利之所在,无所不趋。这世间,所有人都有各自的利益的。而你若要生存下去,那就必须要借助别人的力量,至于这个力量究竟是好是坏,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否让自己活下去。” 随口着这和儒门仁慈直截然相反的话,宇文威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如他这般久历宦海的士大夫,早就明白了那所谓的微言大义、圣人语录背后所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至于这一个个用来遮蔽丑陋面孔的面具,有的时候不要也罢。 赵晨却有不甘,继续问道:“但是若当真让那罪军加入赤凤军,我等又该如何处理?” “这一点倒是简单。你应当知晓,那罪军和赤凤军之间待遇相差甚大。只需要是加入赤凤军的,一日三餐、月饷三贯绝不亏欠,并且还给衣给钱,可以算是优待有加。但是那罪军却不一样,莫是兵饷了,便是吃饱也是困难至极。这一点,你家主公却是做的不错,比这中原大地诸位军阀、甚至那南朝军队都要强上许多。” 到这,宇文威立时笑了起来:“所以,你只需要立下一个规矩。比如杀死对方五人便可以加入赤凤军,而且每一都设有一定的名额,比如一之内只授予罪军十个名额,更重要的是在提升对方的时候,你完全可以当着众人之面,举办一个授勋仪式,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们的功勋宣读于众,一方面可以借此堵死对方投降的可能,一方面也可以让那罪军知晓,只要是奋勇杀敌,那就一样能够摆脱罪军身份,进而能够成为赤凤军一员。” 赵晨一听,顿觉浑身冷,暗道一声:“这计策好生毒辣。”旋即退下,却是准备着接下来的事宜, 宇文威且看对方心结已解,也是放心下来,心想道:“虽是解决了这罪军之事,然而那李明昊尚且躲在暗处并未出现。若是让这厮暗中破坏,迟早会让整个大军军心不稳,我需得设计一个陷阱,好确保那厮无从继续骚扰,以确保军中安危。” 正在这时,于帐外之处,却有一位将匆忙进入帐营之内。 “禀告赵将军、宇文先生,那蒙古大军又开始攻击了。” “嗯?看来这蒙古大军是不打算让我们休息吗?”两人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具是从石凳之上起身,朝着城外走去。 走到城墙之上,赵晨伸出头看了一下城墙下方,立时笑道:“就这么点人,莫非以为也能够攻陷此城吗?” 于城脚之下,正有上百人踩着脚下踏橛箭,朝着城头攀来。而在城头之上,已然有人开始组织士兵,将枕木、石头沿着城墙,朝着那些向上攀爬的人砸去。 此地距离山脚之下足有百丈之遥,若是被巨石砸中,定然会整个摔死,毫无幸免。 双眸死死盯着远处丛林,宇文威却摇摇头:“若是这点实力,对方自然不可能。但如果加上那一位呢?” “是李明昊?” 凝聚目光,赵晨顿见远处的一丝绿芒。 此人距离城池约有四里之遥,早在虎蹲炮射程范围之外,只因为他已然运转玄功以至于身体泛起奇异光彩,故而被两人现,而以目前对方那越来越盛的光芒而论,很显然是打算动攻击。 “糟糕,快躲开。” 不由分,赵晨立时自城墙之上跳下去,那宇文威也被曾生一把揽住,一并从城墙之上逃开。 远处,李明昊忽露轻蔑眼神,冷笑道:“哼,以为能逃得了吗?” 手一松,那长箭已然离弦而出,目标径直射向那正躲在城墙背后的两人所在之地,只等这长箭快要接近城墙之时,却见这长箭忽然产生奇妙变化,整只箭竟然于分毫之间化作虚影,直接从城墙之中穿过,待到穿破城墙之后,却在另一边化作实体,径直朝着两人射来。 “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未闻身后有什么响声,赵晨却觉得左臂之处巨疼难耐。 明明已经躲在城墙后面,为何还被攻击到了? 赵晨满是困惑,瞥见自身侧越过的长箭径直射向前方两人,愕然之中当机便掏出长刀,朝着这长箭砍去,然而所劈之处却是看到空气,丝毫未曾阻住对方去路,又见那宇文威等人正在其箭芒所射之处,右手奋力丢出,登时打在曾生背后。 这一下,立时让曾生醒转,一个翻身总算是避开了这只奇怪长箭。 失去了目标,这长箭整个崩裂,却是将城墙轰出了一个三尺有余的巨大洞穴。 穿破城墙这等实物,还有那几乎媲美虎蹲炮一击的强横威力。 这李明昊倒也不愧是地仙武者,只在轻易之中,便让赵晨废掉了半个手臂,若要继续战斗显然是不可能了。 “开炮。给我开炮。” 宇文威翻身坐起,只见远处因为此箭而整个崩毁的城墙,心中恐惧之下立即令道。 一声令下,无数炮声登时响起,连绵火炮朝着那李明昊藏身之地盖过去,想要将那躲在丛林之内的家伙给彻底灭杀。 “不愧是火器,这般模样当真是威猛至极,怪不得那萧凤仗着此物,能够攻取太原城、纷州城还有平阳城三城,成就这当时雄师之名。只可惜那萧凤今日可不在这里,要不然我可不敢出手的。” 只见整个山城彻底失去之前的昂然斗志,李明昊也收起长弓,嘴角尚且带着一丝狞笑,低声呢喃:“虽然仅凭我一个人就能够歼灭你们。不过你们若是这么轻易就被击败的话,却对我没有任何用处。所以你们就继续挣扎,为我的千秋霸业击败更多的敌人。” 如今时候,他麾下人马只有从前的一半,为三路大军之中最少的。 如此糟糕场景,李明昊如何肯罢休? 他自然打着各种的算盘,想要削弱张柔的力量。 毕竟在三路大军的围堵之下,赤凤军的败亡不过是迟早的事,而到时候若要争夺地盘,毫无疑问只有拥有更多兵力的人,才能够占据更多的地盘,自己的兵力已经是最少了,那肯定要借着这赤凤军的力量削弱张柔的兵力了。 想及于此,李明昊旋即后退,隐入丛林之内。 “那家伙,就这么撤退了?” 宇文威远远看着消失无踪的李明昊,疑虑丛生,却是开始思考对方为何撤退的原因。 在他看来,这李明昊做出这般举动,定然是有着深层次的意义,若是能够知晓其做出这种行为的目的,那么到时候便可以借此手段设计骗局,让这厮上当受骗。 “撤军了?” 这时,自地面上传来一个微弱声音。 大抵是因为甫受重创,赵晨此刻脸色苍白如纸,便是话也不稳当了。 “嗯!他们撤军了,我们暂时安全了。” 点点头,宇文威一见赵晨身负重伤的样子,顿时紧张起来,连忙下令曾生快点将赵晨送至医生那里,好确保其没有生命安危,至于他却还留在城头之上,继续巡视整个山城。 经过之前场景,整个赤凤军又是损失了不少人马,实在是难以继续支撑下去了。 行走于破烂城墙之上,段峰、常俊、严申三人稍有沉重,又见远处正在苦思冥想的宇文威,登时走上前去,低声问道:“先生,不知接下来我等应该如何行事,才能够击败那蒙古大军?” 那赵晨如今身负重伤,断难完成指挥任务,故此在这里只有宇文威方有足够的资质以及威望率领诸人,走出这困境之中。 “打败蒙古大军?”念着这句话,宇文威不禁摇着头:“能够依照当初指定的计策,挡住对方七时间,那便足以在世人口中称道了。若要击败?实属不可能!” “不可能?”三人顿时愣住,低声问道:“难道我们到这里来究竟所为何事?” “争取时间。” 宇文威解释起来:“为萧统领击败史泽争取足够的时间。这样的话,只需要等到萧统领回援,然后两路大军汇合,便可以集中全部力量击败张柔和李明昊了。要知道这两位可是地仙人物,那张柔虽被萧统领所击败,身体重伤未愈无法上战场,但是那李明浩却一直深居简出,并未展现其力量。若是他出手的话,那我们便是就连半时间也无法抵挡。” 三人一时间心思有些失落,很显然是被宇文威口中所陈述的事实所惊住。 随后,那常俊却是问道:“那为何对方还不解决我们?” “没错。这也是我在思考的。”宇文威双眉紧蹙,陷入一片浑沌之中。 目前信息不足,他实在是难以确保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三人也是一样起了疑惑:“那是什么原因?” 宇文威却更觉紧张,更对那李明昊如此行径感觉不解:“不明白。不过现在我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对方似乎在刻意的隐藏自己的实力,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但是很显然那李明昊很危险,是一匹贪狼,一旦瞄准目标就永远不会放弃的贪狼。” 在他有生之涯中,如同李明昊这般危险的人物,还是第一次见。 第四十三章做假炮只为离间,设榜单收拢罪军 “既然如此,那我等如何才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常俊收敛心思,却是不敢再奢谈击败对方。WwW COM 他们在萧凤的领导之下,尚且无法彻底歼灭李明昊、张柔两人,仅凭目前第一旅的实力就要击败对方,那简直就是方夜谭。 “嗯!你们三人各自下去,将损坏的虎蹲炮全都给我收集起来。”细细思索,宇文威当机吩咐道。 “虎蹲炮?我等立刻就去。” 三人顿生疑惑,却也晓得宇文威收集这些虎蹲炮定有用处,便下令军中士兵将损坏的虎蹲炮全都集中在一起。因为这盘水镇多是山路,所以第一旅移驻此地时候并未携带克虏炮,但是作为军中标配的虎蹲炮却过一般标准,足有六百门,确保拥有充足的火力抵御敌军侵略。 而在经过连绵战争之后,这虎蹲炮也禁不住摧残,早有六十多门炮因为炮膛开裂、形变等等原因而彻底报废。 如今时候,这些报废的虎蹲炮全部集中起来,等着宇文威的处置。 “这些虎蹲炮还能修好吗?”俯下身子,宇文威抚摸着虎蹲炮身上的裂痕,这裂痕约有一寸,足以让食指塞进去, “不行。”孙义摇摇头:“这些都是结构出现了问题,除非是回炉重造,不然的话是无法使用的。若是强行使用的话,就会炸膛,伤到操作的士兵。” 另一边,那张彻也回道:“所以我们本来是打算将这批虎蹲炮炸毁的,好确保不被对方所缴获。没办法,这东西甚是先进,若是被对方得到了,少不得让他们知道我们军中机密。” 在赵晨负伤之后,为了避免整个军队失去指挥官,便由孙义、张彻暂时统辖整个第一旅。 宇文威问道:“无法在这里维修吗?” “这里缺乏很多东西。比如用来炼铁的高炉,用来锻造的水力锻锤,还有用来打磨炮膛的车床,甚至最重要的用来冶炼用的煤炭和木材这里也没有。所以我们根本无力修复这些虎蹲炮。”孙义无奈道:“当然,若是最初的虎蹲炮可以。不过那种虎蹲炮威力太差、准头不行,早就被淘汰了。” 那张彻也是解释道:“当然,如果被对方缴获也万难制造出来。因为若要制造这虎蹲炮,需要很多配套的设施,没有那些工匠们制造出来的很多机械设备,是无法生产出这些火炮的。” 随着赤凤军的展,虎蹲炮也从最初的泥模筑造,到现在的铁模筑造,威力提升的同时就是对门槛的抬高,而军中铁匠如今全都在襄垣城之中,根本无法锻造。 “是这样啊。”宇文威又是问道:“那能不能将这些裂痕补上?” 孙义回道:“这倒可以。只需要在里面塞上打磨好的石柱,然后浇上铁水就可以了,但是你要知道,这样的话整个炮膛会欠缺韧性,依旧无法使用。” “不过我们这里没有材料。估计需要融化一部分虎蹲炮作为材料了,这样的话,估计也就只能有五十门左右吧。而且,你打算那这些虎蹲炮做什么?”张彻亦是问道。 “没关系,反正不是我们使用的。”宇文威立时笑道,却是露出一丝阴阴的笑容来。 孙义有些疑惑,却搞不懂宇文威打算做什么:“不是我们使用?” “难道是给罪军?不过那些人心思诡谲,就怕他们会将这东西给送给蒙古军队,那样的话就麻烦了。”张彻有些紧张,却怕这虎蹲炮被蒙古大军得了去。 “没错,就是送给蒙古大军”宇文威点点头,露出一丝狰狞之色:“反正那群没见识的乡下货也不认得真正的火炮长什么样子,不如就拿这些东西当作诱饵糊弄糊弄他们。当然,如果能够钓到一头大鱼,那就再好不过了。” “钓鱼?你是打算用这批火炮作为诱饵,让对方内讧?”孙义也是恍然大悟,嘴角不禁翘了起来。 在这一连几的战斗之中,他早已经熟悉了对方的套路,每一都会动四次战斗,每一次战斗都截然不同,应当是两路人马,一路休息一路进攻,如此轮番替换,好确保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路军队攻击的强度也在逐渐下降,甚至出现磨洋工的迹象,应当是对方内部出现了矛盾。 对于这一点,孙义已然是看在眼里,而宇文威所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虽是如此,那张彻却有疑惑:“那你打算如何将这些虎蹲炮‘送’给对方?难道是靠罪军?” “没错。我打算利用那些罪军,将这些没用的‘东西’送给对方。如果能够借此让对方产生内讧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而且就算是被对方得了,似这样存在缺陷的火炮,也无法使用,断然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的。”宇文威自信满满的解释道,眼眸中闪过几分雀跃,似是已经看到未来了。 “那好吧。不过关于罪军人选,你需要谨慎挑选,知道了吗?”虽知这个计划并无多少危险,但是张彻却还是有些紧张,害怕此计会被对方瞧出来。 那张柔、李明昊并非寻常人,他们能够从乱世之中走出来,定然有其人的能力,岂会就这么简单的因为一个反间计而互相敌视? “当然,这一点我向来都有自信,绝不可能认错的。”宇文威随口应道,自宦海之中久经历练的他,若是就连这点识人能力都没有,那早就被对手给斗趴下了。 如今时候,正是他大展神威的时候,又岂会轻易放弃? 定下计划,宇文威立刻开始行动了起来,当然在这之前还需要选定执行任务的“人选”。 所以他便对着那孙义道:“你且去将那罪军召来,我有用处。” 孙义立时下去,将正在劳作的罪军之人尽数招来,聚于山前广场之上。 此时,宇文威正站在那距离地面约有三丈有余的一个平台之上,俯瞰着已然立定的诸人,缓声道:“各位!想必你们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杀了我们吗?” 此话一落,当机让在场诸人全都激动起来,他们对自己行为并非全然不知,只不过是心存侥幸,故此方才苟延残窜,期颐有朝一日能够逃脱升,眼见周围林立士兵,整个人顿时慌,就要冲出去。 被这一激,早在旁边安置兵马的张彻一声令下,登时便有数声枪声响起,这枪声立时让在场的诸人吓住了,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这铳枪威力,他们早有体验,岂敢在如今团团包围之下还找死? 虽是如此,众人却心有疑惑,窃窃私语的道。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要杀死我们吗?但是为何实在今日执行?” “要死了吗?可怜我那妻儿,他们还在家里面等着我回去呢。” “不过是死罢了!也就碗大的一块疤而已。有啥好怕的!” “没错。这遭罪的生活,我早就难以忍受了。还不如死了呢。” “……”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嘀咕,四周围的士兵全都毫无动静,除了有人试图离开时候就将其挡住,其他的完全就是视若无睹,便是那宇文威在出之前的话之后也不知为何,整个人都停住了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罪军。 这般模样,反而让罪军之人更胜疑惑:“这些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若是施以尖酸咒骂又或者是酷刑折磨,他们并不会害怕,只是习以为常,根本就不在意这种事情,但若是无法理会的话,却是让他们心急难耐,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不知何时,之前的淅淅沥沥的讨论也消失不见,而那些士兵也从本来具是忐忑不安的看着两侧士兵,当然还有那正坐在平台之上悠闲喝着茶水的宇文威。 待到太阳斜落,际已然现出红晕之色的时候,那宇文威终于开口。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吗?” 不过寻常一声,却令诸人全都听得清楚明白,并非什么宇文威玄功了得、会千里传音之法,只是因为整个山峰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便是一块碎石掉落下来的声音,也足以让所有人听得明白、听得分明。 “既然都安静下来了。那我就开始宣布接下来制定的策略了。当然,这期间汝等不得有分毫动静,打扰我的话语,否则的话军法伺候。” 一声令下,只见第一旅诸人齐齐踏步,双手已然握紧身边铳枪,目光如炬始终盯着远方,简直就是身带煞气的修罗使者。 被这一刺,罪军诸人具是闭上嘴,低声回道:“我等知晓。” “那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宣布了。自即日起,我会颁布一名榜单,名曰功勋榜,以人头计数。尔等可携所杀敌军头颅前来登记,只需要是前五十位者,可自罪军之中脱离,便是往常罪行我等也是既往不咎,一并揭去。各位,你们可听清楚了?而这功勋榜的负责人,便交由常俊、段峰、严申你们三人负责。记住,务必确保功勋榜榜单公正,知道吗?” 悠悠然,宇文威缓缓着,将自己曾经和赵晨所做出的决定一并出来,竟是没有丝毫隐藏。 而常俊、段峰、严申三人也立时回道:“我等知晓。” 第四十四章授军职罪军安心,论功勋九死一生 赤凤军不为所动,然而那罪军却整个沸腾起来。 Ww WCOM 自从被赤凤军抓住之后,他们所过着的日子可着实难受,一日三餐皆有供应,然而提供的也就只是少少的一碗浓粥,能保住不饿死便可以了,而所干的事情莫不是诸如开采矿石、开垦农田、修筑水坝这等劳累或,可谓是痛苦至极。 当然,这般生活比之最底层的百姓生活要好得多,然而相较于他们往常大秤分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奢侈生活相比,那简直就是一个一个地的区别。 乍闻这功勋榜的消息,一行人反而不是欣喜,更多的则是疑惑。 “功勋榜,这是什么东西?” “正如字面意思所言,只需要你们达到我们制定的要求,便可以从罪军之中脱罪,加入到赤凤军之内。”宇文威缓缓解释道,更令一众人心头热切。 他们在罪军之内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一旦是见到了有什么垂下来的绳索,也不管另一头是堂还是地狱,就想要从这罪军之中脱离出去。 “也就是,只需要杀人就可以了?” “没错。只需要你们杀人的功勋达到在五十名之上,便可以从罪军之中脱离。”微微颌,宇文威的话相当稳重,更令诸人感觉心安:“这一点我愿意以我的人格保证。” “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宇文威见到眼前一行人具是忐忑不安,当机高声喝道:“完颜烈!” “在!” 乍闻此名,于罪军之内,一个中年汉子立时站出来,脸上带着困惑。 宇文威微微一笑:“于罪军之中你功勋最为卓著,从今日开始你便不是罪军一员,而是一位骄傲的赤凤军战士。来人——” 自旁边军队之中,两人立时走了出来,却是来到了这完颜烈之前,一人手上拿着一件衣裳,另一人手上却捧着一个铁牌还有一把铳枪。 那衣裳乃是赤凤军所定下来的军衣,虽是以粗布制成,但因为多以布条搭扣将衣裳固定在一起,所以极其贴合身体,看起来相当的充满精神;至于那铁牌便是赤凤军所制,刻有士兵番号、入伍时间以及编号的军牌;而铳枪更不用,任何人知道这铳枪就代表着赤凤军的武力和展。 如今时候,这两人拿着这个来到完颜烈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周围罪军的围观之下,两人一起帮助这完颜烈穿上军衣并且拿上铳枪,不过是换了一身衣裳,然而整个人精气神都彻底便了,原本不过是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浪子,然而不过是换了一个军服,此刻的完颜烈在诸人看起来却是英武霸气,分明就是捍卫世界的英雄一样的存在!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赤凤军一员了。” 自平台之上走下来,宇文威缓步走到完颜烈身边,牵着他的手走到了罪军之前,高声喝道。 “而你们,只需要和他一样,不断的立下功勋,也可以成为赤凤军一员。” 声音宏大,不仅仅让身边完颜烈两颊通红,便是在那罪军眼中看来,也是喷涂着羡慕的火光。 那完颜烈他也看过,之前只是一个稍有拳脚功夫的寻常汉子,平时生活向来都是邋里邋遢的、显得特别的懒惰,在几前因为被数位士兵围攻,结果没料到此人大展神威,居然直接打死了那几位士兵,如此行径虽是让罪军诸人大为震惊,但是也只是作为一个谈资而沦为尘俗。 没曾想,这人转眼睛竟然就从罪军之中离开,成为了赤凤军的一员? “当然,也不止他一人。” 察觉到身后诸人蠢蠢欲动,宇文威又是道:“诺罗布·格道尔吉,赞·阿勒坦呼亚格,阿卜力克木·热合曼,阿不都热依木·阿卜来提……” 一连串名字自宇文威口中跳出来,也一样让那些本来正处于疑惑之中的罪军之人也一一站出来,顺从着走进来的士兵的安排,开始将那他们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军衣以及铳枪穿在身上、拿在手上,一切的一切都好似梦境一样,每一个人都噤声不语,生怕眼前这一幕会彻底破碎,而自己也要重新被那充满沉重压力的现实所压垮。 罪军的经历太过惨重,以至于他们都不想要重新回到那样的世界里面。 “这样就可以了吗?” 呆在远处,孙义望着宇文威所支持着的一切,不免感觉有些无聊。 “当然不行!”张彻回道:“这功勋制度只不过是解一时之需,而且我们的粮食也远远无法让这个罪军制度继续维持下去。最多的,也就三百人左右。再多的话,就撑不住了。” 自石凳之上站起来,孙义伸了伸懒腰,放松了一下身体,却看向遥远山林:“换句话,我们只需要在支撑六时间就可以了吗?”而在远处,对方近三万人就藏在丛林之中,并且随时随地都会动攻击。 “没错。而且在可以预料的未来,对方的攻势只会越来越急,到时候才是真正的考验。”张彻却将头放在地上,目光怔怔看着空:“而且对方真正的王牌都没有出手呢!那个地仙,直到现在都没有展现出自己的实力,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有打算做什么?”语及于此,却是带着无比的担忧。 朗朗晴空、万里无云。 今的气倒是不错,只是他们的未来,是否就和这空一样,遍布光辉呢? 两人不知,只能够在这里静静的等着,等着对方的动作。 而在远处,宇文威主持的大会也很快的来到终点,一应五十人全都被跳出来了,并且在众人的敬仰之中被分配到了自己的房屋,当然那些罪军还要继续之前的工作,将被摧毁的城墙还有工事重新修复完毕,好在下一次的战斗之中确保所有人都能够安然度过此劫。 至于那五十个幸运儿,经过之前的宣传之后,已然在所有人的心理面掀起了轩然大波。 等待深夜时分,星辰隐匿、皓月无光时候,依旧有人睡不着觉。 推了推身边的伙伴,石云飞低声问道:“喂!杨。你确定那功勋制度是真的吗?”似乎还没有从白日的幻梦之中走去,他直到现在还沉浸在那宣传之中,几乎以为自己尚在做梦。 “石娃子。你还睡不睡啊,你不睡的话我可要睡了。”那杨洋揉了揉眼角,一脸困乏的回道。 石云飞却不甘心,继续问道:“我这不是睡不着吗?不如你陪我聊一会儿?” “聊什么?”勉强坐起来,杨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在别人睡得正香的时候叫起来,这做法也不怕被别人耻笑吗? 石云飞四下看了看周围还在沉睡的同伴,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就是聊白的事情。你觉得那功勋制度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这事有些虚,为啥在这个时候颁布呢?你,会不会就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咱们闹事,所以提前将最有威胁力的家伙给弄走,然后杀了?” “我你这想法啊,也太大了吧。” “为啥这么?” “就凭赤凤军手中的那些枪、那些炮,那完颜烈、诺罗布·格道尔吉,赞·阿勒坦呼亚格,阿卜力克木·热合曼,阿不都热依木·阿卜来提等人就真的能对抗?不管他们有多么厉害,还不是一枪一个?如果你觉得就凭这些人就能成事,那就太看赤凤军了。” 对于这点,杨洋却是冷笑不止,言辞中不免带着几分讥讽。 石云飞眼见自己被训斥,也晓得自己实在是想的太简单了,便问道:“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很简单。不过是让我们去送死呗。” “送死?” “没错。以功勋为名,让咱们去和蒙军厮杀,杀的多就能离开,杀的少就只能继续待着。但是那蒙古大军何等厉害,又岂是我们所能战胜的?到时候还不是送死吗?” “这倒也是啊!” 杨洋冷笑连连,继续打击道:“本来就是这样。只是很多人装看不见罢了。而且也知晓,那赤凤军之所以能够击败对方,全靠其手中火器锐利,故此能够在远距离之外就彻底击垮对方,而等到双方短兵交接的时候,对方早已经彻底崩溃,自然只有败亡可能。但是你别忘了,咱们可是身无寸铁,若要建功立业、击败对方,那就非得近身搏斗才行,稍微一不注意就是命丧黄泉。如此一来,定然是损失惨重,就这样你也想要加入赤凤军?” “唉。只可惜我却没有铳枪的话,不然的话我也能够建功立业。”撇撇嘴,石云飞只觉懊恼。 依照目前的状况,他若要建功立业脱离罪军,那非得要上战场厮杀,而且还是近距离冷兵器战斗,而在这种战斗之中以他瘦弱贫弱的身体来,若要战胜对方实在困难。 “所以我,这就是一条九死一生的道路。一之内只挑选五十名,但是别忘了咱们足足有七千人,不足一成的生存率,你愿意去走吗?反正我不愿意。” 杨洋连连耻笑,却是翻身自己睡去了,只留下这石云飞一个人在床铺上辗转难测,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第四十五章心存怨愤气未消,黄泉错过异心生 翌日,晨曦未起,尚阴暗。 Ww W COM 然而一声枪响,却令罪军之人具是惊醒,虽是脑袋昏昏沉沉,更兼手脚尚且冰寒,他们却不敢懈怠,纷纷自床铺之上爬起,虽朝着那城墙之处奔去,只因为若是迟到了,那便会有枪子射来。 那般滋味,着实非他们所能忍受的。 “喂,你这家伙还不赶快起来,找打了不是?” 不过是稍微晚了一会儿,几个鞭子顿时抽来,便在白皙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来。 “遵命了,军爷!我立刻就去。” 悻悻不已,石云飞连连哈腰,赶紧翻身跳下来。 那士兵这才冷笑回道:“知道就是了,要不然岂不是找打吗?” “当然,我当然知道。”石云飞虽是一宿未睡、两眼困顿,但也只好强撑着身躯,跟随着众人朝着自己的目标前去,他们的目标是位于山脚之处的一处采石场,这里所开采的石料都会被运用于建设房屋,修补城墙之类的用途,乃是一个相当关键的地方。 走在山脚之处,石云飞却现今日队伍有些变化。 于队伍前方,正有一只赤凤军队,人数约有百余人,其中一半人都背着一个沉重的铁罐子,而那铁罐子他在这山城之中见了好多次,正是那虎蹲炮。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这支队之中,他们竟然看到了完颜烈、诺罗布·格道尔吉,赞·阿勒坦呼亚格,阿卜力克木·热合曼,阿不都热依木·阿卜来提等人。 这些人带着火炮来到这里,究竟是所为何事? 石云飞瞧着奇怪,便张口问道:“喂,他们是什么人,准备干啥?” “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可能是准备偷袭的。”杨洋头也不抬,继续赶路。 石云飞继续追问:“偷袭?偷袭谁?” “当然是蒙古大军,除了他们之外,还能有谁?”杨洋随后便道,紧接着似乎见到自己被那士兵注意到了,便闭上嘴什么都没。 石云飞见状,为了避免遭到殴打也一样闭起嘴巴,只是出于本能,默默地看着那朝着远处赶路的赤凤军战士,每一个脚步、每一个方向,全都牢记于心。 很快的,一行人便来到了采石场之上。 这采石场乃是位于横水镇旁边的一处山腰,山腰之下有一条河,河直接流往横水镇。 利用这条河流,人们可以很轻松的将开采的石头放在木筏之上,借助于水利从而将石料运到横水镇之中,让人能够利用这些石料建造房屋,打造桥梁等等。 而这里因为常年开采,整个山峰都已经光秃秃了,只剩下一个布满石料的广场,还有那剩下半截的山峰。 “别抱怨了,我们该工作了。” 杨洋走到一边搭好的房屋之前,自看守的士兵之处接过属于自己的铁锤和铁钎,便走到了那山峰旁边开始工作。 石云飞也不免扯了扯面皮,埋怨道:“唉,又要开始了吗?这种活啥时候能结束啊。” 走到了那山崖边上,他看着那硕大的岩石,不免撇撇嘴,便将铁钎扎入岩缝之中,然后抡起石头便是砸下。 “叮叮”作响,石云飞一脸怒气抡着手中铁锤还有铁钎不断的砸着眼前的石头,一下又一下仿佛是将其当作了那束缚他的锁链一样,想要将其彻底砸碎,一边砸还一边碎碎念着。 “有铳枪了不起吗?有功勋了不起吗?赤凤军了不起吗?我就不信了,我就走不出去!” 这般工作,石云飞已经干了近一个月了,枯燥麻木更是让他感觉未来一片灰暗,更不知道这样的场景还会持续了多长时间,但是唯有一件事情可以明白,那就是若是继续下去,那非得葬身于此不可。 那赤凤军虽是号称“净火焚世,驱逐鞑靼。”,在百姓之中更有仁义之师的名号,但这也仅限于赤凤军所庇佑的黎民百姓罢了。 至于他这种本属于敌军之人,甚至是因为参与到剿灭赤凤军的战斗之中而被抓,那除却了成为罪军之外,便没有别的法子可以逃脱。 太阳渐升,泼散炽热光现,灼灼热风更吹的人一身燥热。 置身在这炙热的环境之中,石云飞只觉一身如遭火焚,滴滴汗水滴落地面,眼前一片迷茫,便是手中的动作也越迟缓,直到再也无法举起铁锤和铁钎,“砰”的一声终于还是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早知道,我就不参军了。” 脑海里面仅存的一丝念头转瞬即逝,石云飞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 迷迷茫茫,他只觉得身体犹如飘絮,似乎被风吹起来,越来越高、甚至于直到云颠,便是耳朵边上也响起隐隐约约的声音。 “他死了吗?唉,这是今第几起了?希望下一个不要是我。” “应该是的。你都没看到吗?他的呼吸都停止了。” “那我们怎么办?放在这里,他的尸体会腐烂的。” “丢掉吧。随便找一个地方丢掉,也省的挖坑埋葬。” “……” 这般话语在耳边不住响起,直到“噗通”一声,顿时让石云飞感觉浑身都被冷水浸透,一个激灵立时站直了身体,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 “诈尸了?诈尸了!” 一声惊呼,这两人纷纷逃走。 本该中暑死亡的人忽然醒来,如此情形自然让他们只感恐惧。 “妈的。这帮子混蛋,居然想淹死我?”石云飞乍听这消息,整个人顿感全身皆是冷汗。 若非他被那溪水刺激,否则今日时候岂不是和死了一样? 石云飞正要迈步追上去,质问对方,却见“咻咻”几声,这两人脑袋之上具是插着几根箭矢,脚步整个僵住,他一脸不可思议望着远处出现的一行人,心中顿起悲凉,暗想:“他们死了?我也会死吗?” “你是谁?” 却见那群人中,一人走出来张口问道。 石云飞眼神一亮,膝盖一软立时跪在溪水之中,口中连连称道:“是李少主!的石云飞,见过李少主?” “李少主?你认得我?”李明昊顿感迟疑,却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一身褴褛、浑身是伤的家伙。 “以前在拓拔风麾下任职的时候,曾经远远看到过您的风采,故此识得少主。当然,人以前也不过是一介寻常之人,所以少主不认得也正常。只可惜在前些日子的战争之中,拓拔风将军就此战死,我等却无法逃脱,故而被那赤凤军所擒。少主,还请你快些救救的吧。” 想着自己此刻处境,石云飞悲从心来,顿时哭出声音来。 李明昊这才了悟,心中稍有困惑,便问道:“原来如此!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的自从被那赤凤军所擒之后,就一直被当作苦力,日夜操劳根本逃不了。而这气也想来炎热,我体力不止险些晕倒在地,没曾想那赤凤军心思歹毒,竟然要将的淹死在河中。幸亏得少主搭救,不然的如何能够逃脱升?”被李明昊这一宽慰,石云飞只觉得自己处境竟是如此悲凉,幸亏有眼前的这位恩主搭救,否则的话他岂不是要魂归西? 李明昊性子倒也沉着,便在一边仔细听完缘由,等到石云飞完之后,他便道:“没想到那赤凤军竟然如此可恨,居然如此折辱我军中健儿。” “没错。”石云飞一想上午时候所见的军队,立时便道:“而且我之前时候曾见对方有一支队前往那出,似乎是准备自背后偷袭。所以还请主公多加心,莫要中了对方的圈套。” “偷袭?”李明昊双眸一亮,却问:“那你可记得对方的位置?” “自然知晓!” 石云飞随口答道,旋即就领着一行人朝着远处走去。 他的记忆甚是厉害,当机就循着当日所记住的路线来到了一个山谷之中,而这个山谷正在蒙古大军进攻横水镇的道路之上。若是在蒙古大军撤退时候横插一刀,绝对会让整个军队损失惨重。 李明昊一见其中藏着的诸人,立时笑道:“本以为这赤贼也就火气厉害,没想到这暗中偷袭的手段也是不差!”神色一凛,立时对着身后诸人喝道:“诸位,将这只队给我拿下。” 话音甫落,他身后跟随的上百位士兵已然沿着山路一路潜行,等到来到了赤凤军的驻扎地时候,所有人一起出动,登时打的赤凤军措手不及,只能落荒而逃,至于那不便携带的虎蹲炮也不得不丢弃在原地。 藏在远处的石云飞一见这场景,登时欢喜的拍着手掌:“好,打得好!” 被持续不断的虐待,他已然对着赤凤军愤恨之极,只想要见到这赤凤军倒霉样子。 “哈哈哈……。石云飞,你果然是我的副将,刚一出场便给我送了这么一个大礼来。” 朗声笑着,李明昊看着那些被丢弃的虎蹲炮,也是欢喜无比。 这虎蹲炮威力无穷,不知道杀死了多少蒙古将士,如今时候他却得到了这么多门,这样就算是回去,也会有无数的荣华富贵到来。 石云飞亦是一脸期颐问道:“恭喜少主,贺喜少主。只是不知道少主可否让我回来?” “回来吗?”李明昊看着那渐渐远离的赤凤军,心中忽然升起一个想法来,便道:“云飞。你想要建立更多的功勋吗?” 第四十六章祸心暗藏为细作,慧眼明辨知真假 “少主,你的意思是?” 石云飞浑身一震,却是透着几分不可思议。WwW COM “你虽有功,但是毕竟曾陷于敌营当中,若是这么回归被我父帅知晓,少不得要责罚于你。便是有我在旁边清,也不过是一个功过相抵的处置罢了。” 李明昊这才回道:“既然如此,你何不继续藏在那赤贼之内,作为我的安插在那横水镇之内的眼线,将那赤凤军城内的情报源源不断的传递出来,这样的话定然会让我军能够尽快的攻占此城。到时候,我定然会启奏父帅,让他封你为千户侯。” “千户?” 石云飞双目炽热,却觉得身体疼痛难忍,又想起那每一次都让他感到火辣辣的皮鞭,以及随时随地都指着自己的铳枪,顿时有些退缩:“但是我手无寸铁,更兼体弱无力,如何能够在敌营之内生存下去?” “此事无妨!” 李明昊却自怀中掏出一粒丹药并及一本书籍,递给了石云飞道:“此丹唤作龟元丹,一粒便抵常人五年修行,而此书唤作照日心经,乃我国朝皇族不传心法。两者互相使用,便可以在短短数日之内,成就归藏之境。你可拿去自行修炼,如此一来便有了保命之法。” 完这话,他又挥了挥手,示意身边侍从将自己在战场之上死去的战士尸身取过来,随手取过一柄利刃,只一划便将这几个属下头颅斩下,却道:“我听闻那赤凤军之内新近颁布了一个名为功勋榜的名单,只需要杀敌过一定数量便可以自罪军之中脱离。既然如此,那你可带这几颗头颅回去,作为功勋。如此一来,你不仅仅不需要在罪军之内受罪,更可以成为赤凤军一员。这般处置,你觉得可好?” “少主之命,属下在所不辞。” 话都到这里,便是那曾经困扰石云飞的事也被解决,他又岂会拒绝,立时便跪倒在地,坦然受之。 李明昊哈哈大笑,脸上尽是诡计得逞之后的得意:“好!到时候攻破这横水镇,你便是最大功臣。” 商定好诸多细节之后,石云飞便带着那些头颅重新回到赤凤军之内,果不其然刚等到他回到那采石场之后,于采石场之上,便已然有宇文威、张彻、孙义三人到来,一个个神色严肃,死死盯着石云飞。 原因无他耳,只是因为这石云飞所杀之人竟然过十人,如此功勋完全过罪军之内任何一人,故此让他们全都惊住,前来此地询问究竟是什么原因。 只见诸人全都缄默,张彻便打破了宁静:“你你是如何杀了这几个人?” “禀告长官。” 咽了咽口水,石云飞感觉有些紧张:“当初我正在开采石料的时候,因为身体虚弱、体力不止,所以中暑了无法继续干活,甚至差点就此死去。” 想及当初所遇场景,他更觉庆幸,便继续道:“幸亏有几个好友见到我中暑,便将我抬到溪水旁边,想要助我脱离险境,等我苏醒过来想要回来的时候,却不料遇到了那鞑子袭击,两位朋友不幸中箭,只有我一个人因为躲在草丛之中所以未曾被对方现。事后我害怕被鞑子杀了,便在丛林之中不断逃窜,却没料到竟然现那鞑子正打算围剿完颜烈他们。所幸我还学习了一些箭术,便将那鞑子所遗留的弓箭取过来暗中偷袭,故此才杀了这些家伙。” 目光忐忑,石云飞却觉得口舌干燥,便四下瞧了瞧眼前几人之后,却落在那茶杯之上,直到那张彻示意之后,他方敢伸手取过这茶杯,稍稍润一润嗓子。 这一口气将曾经编排的事情出来之后,石云飞自己也是紧张不已,唯恐在什么地方露了馅。 宇文威沉吟片刻,忽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来你的运气还很不错。” “嗯!” 石云飞却倍感紧张,低声应道。 在眼前的三位,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害怕这宇文威的眼睛,仅仅是因为每当自己道一些编排的话时候,对方总是会不禁意的扫过自己的手还有脸。 这种行径,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看透了? 正在这时,宇文威忽然问道:“那很好,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双目一凝,已然钉在石云飞身上:“你是哪里人?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成为了蒙古大军的一员?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自己的家人?” “我是塞外汉人。因为家中贫寒,并无粮食,为了求活便投入了军中。至于家人?自十年之前,我一家老便已经全部饿死,只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了。”虽是搞不懂宇文威这问题缘由,石云飞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如实回答道。 “是这样啊。没想到你还是孤儿?” 宇文威一脸亲切,张口安慰道。 在这乱世之中,父母双亡、妻离子散这等事情实在是太过寻常,以至于人们对孤儿这种事也司空见惯了。 “是的!” 对此,石云飞只有点头应道。 宇文威却忽然问道:“那你就不感到孤单吗?还有,你在军中就没有关系比较好的战友什么的?” “这个?”越困惑,石云飞却只觉得莫名其妙:“实在没有。”脑中一瞬间闪过杨洋那惫懒的样子,他便将其撇到一边,似这种没有作用、只会拖延自己的朋友,还是趁早滚掉比较好。 宇文威这才回道:“可以了。我明白了。关于你从罪军之中脱离的事情,我会很快的帮你办好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是不是能够脱离罪军。这一点,我愿意以我的人格做保证。” “可以了?” 张彻却觉困惑,更搞不清楚之前那些问题有啥意义。 宇文威随口便道:“没错。该问的都问完了,自然可以结束了。” 孙义随手撕了一个纸条,在上面笔走如风一样留下一行文字,便将这纸条递给了石云飞:“既然如此,那你就拿着这个纸条,去找常俊。他会帮你安排好一切事宜的。当然,等你入伍之后,切记要遵守军纪,断不可做那违法乱纪的事情,知道了吗?” “那多谢几位长官了。” 石云飞立时欢喜,连连鞠躬,旋即就带着雀跃自这里离开。 曾经折磨了自己近一个月的罪军,如今时候他终于能够逃脱了,自然是兴高采烈的无以复加,只想要大声的向着所有人宣布,自己的喜悦。 远处,那宇文威静静的看着石云飞离开之后,却忽的道:“现在可以确定了,他就是间谍。” “间谍?你确定?”张彻、孙义两人一听,顿时骇然。 不过是寥寥数句话语,再加上一些简单的问题,这宇文威如何可以断定对方就是间谍。 宇文威信心十足,嘴角更是充满自信:“当然可以确定。因为对方在讲述自己获得功勋的时候,谎了!” “谎?你怎么看到的?”孙义只觉惊讶,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宇文威冷笑不止,继续解释道:“很简单。因为对方在讲述自己的经历时候,瞳孔总是习惯性的缩,而且还会不禁意的揉搓着手指,偶然间还会舔舐一下嘴唇,甚至会感觉口舌干燥。这些动作就明了,在讲述之前的经历时候,对方肯定谎了!” “只是瞳孔缩、揉搓手指,这些动作如何能够确定?”孙义却感觉有些不明白。 宇文威轻哼一声,须皆张,便是话语也带着点火气:“人在紧张的时候,就会瞳孔缩,揉搓手指,这些你们还年轻,自然无法知晓。当然,很多人紧张的时候,尤其是在谎的时候,都会有动作,当然因人而异,每个人的动作都有不同,所以我就问了对方那几个寻常的问题,而在回答那几个问题的时候,对方并没有这些动作。由此观之,在那段时间内,他谎了。” 他自宦海沉浮数十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而那石云飞虽然隐藏的巧妙,但是如何能够逃得过一对火眼金睛,自然一早就被看出其目的来了,如今时候被两边年轻人质疑,当即拿起自己的架子,训斥两人。 张彻立时担忧起来:“既然如此,那对方潜入我军之内,究竟有什么目的?” “依我看,不如将这子给杀了?这样的话,至少能够一绝后患。”孙义亦是充满杀意。 “不必了。”摆摆手,宇文威却否决道:“那家伙切莫动手,我留着他自有大用。毕竟他的目的就是我们的情报,无论是关于粮食还有火器,又或者是整个横水镇兵力部署这些东西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给他如何?当然,这情报是真是假那就只有我们知道了。” 道这里,宇文威又对着两人道:“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那厮以为自己得到的是真情报,但却不知道这真情报之中到底有多少假情报。而我之所以完全可以通过这些情报进行操作,布下陷阱,将那李明昊给彻底引出来。到时候,该如何处置这人,那就是我们的事了!” “也就是。这次的目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家伙?” 张彻、孙义这才恍悟,张口回道。 宇文威点点头,微笑道:“没错。毕竟李明昊那厮才是危险最大的家伙,若是不铲除此人,只怕我军难有安稳的时候。”话中冷漠尽数彰显,更透着他那狠辣风格。 第四十七章定计划峥嵘初露,诱敌出火炮为饵 且不是横水镇,单那沁州城。WwWCOM 自击退史泽一部之后,萧凤只见对方坚守利城,始终闭门不战,也知晓短暂时间内难有激烈战事,北方的战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虽是如此,她却难忍这短暂的时间,正准备询问盘秀山横水镇之处的状况,便有那严申带着宇文威的密令来到了这沁州城。 心急之下,萧凤立时召见,至于这期间生的一系列变化自然是一一细表,不敢有丝毫掩藏,等到最后时候,那严申却迟疑起来,起话来也是吞吞吐吐,很多东西都含糊而过,也不曾细细表明。 萧凤只觉奇怪,便问道:“你想要什么?” 不得已,严申只好低声恳求道:“主公,可否借一步话。” “自然可以。”自府衙之内走出,萧凤便领着那严申走到沁州城附近的一个山头之上。 这山头孤零零的,四周围并无树丛,绝难藏人。而且山顶风势甚大,话音出之后便会被这风势所搅乱,绝难被旁人听了去。 “现在可以了吧。”神色凝重,萧凤低声问道:“横水镇究竟生了什么事情?还有那宇文威究竟在搞什么鬼?” 只听之前的报告,她就已经知晓七七八八,至于那罪军之事也是事出有因,没有追究的必要,但是军中火炮的屡屡丢失,却着实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甚至有可能泄露军中的机密。 更重要的是,若是让蒙古大军获得了这新式火器冶炼之法,那整个赤凤军可就真的糟了! 严申这时有些紧张的,低声回道:“禀告主公。根据宇文先生所言,他的目的是为了引蛇出洞,为主公创造一次彻底歼灭敌方的机会!” “歼灭敌人?歼灭谁?” “李明昊!” “是他?” 萧凤一时惊住,思索她当初击败对方大军时候的场景,顿时感觉自己有些看不真切那人的意图。 任由麾下大军遭逢如此巨大的惨重却还是视而不见,这李明昊要么就是毫无人性的恶魔,要么就是心思阴沉的阴谋家,而无论对方究竟是谁,毫无疑问都要比那尚且存在良心,仅仅是为了剿灭赤凤军的史泽、张柔两人要危险的多。 重重的点点头,严申道:“没错,就是他。而为了歼灭此人,宇文先生就派我过来,希望到时候能够得到你的帮助。”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们有必胜的把握吗?”萧凤沉思起来,却是有些担忧:“你要知道,此人阴险狡诈,是会那么容易就上当的人吗?” 毫无疑问,在这个世界里面,地仙就等同于核武器一样的存在。 没有地仙的势力会被很快的摧毁掉,有地仙的势力彼此之间就会形成战略威慑、互相牵制,正是因此所以地仙不能随便出手。存在地仙的势力越多,则其掌控的力量也就越强。 在三位地仙一同围攻下,萧凤早就倍感吃力,如果能够废掉对方一位地仙,那她毫无疑问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宇文先生便决定以火炮为诱饵!”严申稍稍抬起眼睛,偷偷的瞥了一下萧凤的脸色。 不动如山、沉稳依旧,他从这主公脸上,却并未看出丝毫的迹象来,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生怕萧凤生气。 “以火炮为诱饵?那家伙倒是有些胆识。”萧凤只是沉吟片刻,旋即就道:“只是我想,单纯是老式的火炮对方应该不会上当。难不成他打算以我在襄垣市之中所建造的那些东西作为代价,从而诱敌深入?但是他知不知道,若是放任这厮进来,那我这根据地之内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目光一冷,立时吓得严申赶紧跪倒在地:“正是因此,所以张彻孙义两人便不敢答应,而是下令让我过来询问您的意见。” “是这样啊?总算那厮眼中还记得我,不然的话我这里,岂不是让那厮给彻底毁了?”轻哼一声,萧凤不免有些脾气,随口敲打起来。 敌人的威胁是一方面问题,但是如何掌握麾下兵马也是另一方面的问题。 萧凤素来知晓兵权之重,自然不欲让别人插手自己所控制的军队,进而分薄在军中的权利,这一点乃是她的禁忌。 严申只好视而不见,又是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主公是否应允?毕竟若要让那厮进入潞州之内,只怕这潞州百姓就危险了。” “军队不行,必须要挡在外面。但如果只是那李明昊的话,我尚且能够接受。” 袖手一挥,萧凤只留下这句话,便径直离开。 这沁州城之内事情繁忙,她可断然无法离开,至于之后那宇文威打算如何策划,那就是他的事情了,当然如果对方真的入阖的话,那自己也不妨出手,绝了对方的后路。 严申无奈,也知晓这便是萧凤所能够允诺的最大范围。 宇文威只需要考虑到铲除对方,但萧凤所需要考虑的还有自己在根据地之中的民心,还有其他的各种放对方进入潞州的后果,两者之间自然存在着相当的矛盾。 至于这个矛盾,也只有靠彼此之间相互讨论才能够得出结论的。 带着萧凤的答复,严申旋即就回到了横水镇之中。 居于横水镇之中,那宇文威听了严申的回答之后,不禁喃喃自语道:“不能让军队入关,但是可以让那李明昊进入吗?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能成功吗?” 孙义有些担心,因为他不是能确定,这计划是否能够成功。 宇文威笑道:“当然可以。因为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只让那厮入关罢了。若是让他平白无故多了一些军队,那岂不是横生掣肘吗?到时候变数再增,只怕这计划就很难成功。” “那你为何还要在后面附加一个军队呢?”张彻有些弄不清楚为何如此。 “只不过是讨价还价罢了。”宇文威随口解释道:“如果你想要获得一件东西,那你最好提两件,这样的话你才有转圜的余地。不然的话,你就会看到自己只能够得到半件,而且这半件还是克斤少两的。知道了吗?” 被这一,两人耳边立时红彤彤的,感觉有些羞赧。 在这官场历练、人事相处之中,他们两人的经验岂能够和宇文威相提并论? “既然如此,那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行动?目前我们所遗弃的那些虎蹲炮全都被对方夺去,并且被派到攻城之中。而根据预定,故此这批炮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等到这批虎蹲炮彻底报废之后,我们又该如何行动?”虽是得到确定的消息了,孙义却对前线战线更为关心,想要知晓接下来的计划。 那“旧炮计划”甚是顺利,所有赤凤军即将报废的火炮都经过各式各样的“途径”被蒙古大军所夺取。 而那蒙古大军得到这批火炮之后,自然也是更为欢喜,攻势越来越强烈了,若非这横水镇地势险要、更兼仗着火器凶猛,赤凤军早就该被彻底击败,让那蒙古大军侵入城中了。 当然,在经过连绵三的战斗之后,横水镇之内的赤凤军也消耗甚大,莫是个个带伤,但是库中的火器储量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换句话,再过三时间,等到横水镇守军消耗完毕,那就是蒙古大军攻入城中的时候。 而在面对这种险恶环境,他们还准备制定计划,想要彻底歼灭那李明昊,也算是异想开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计划是否能够顺利进行,而那李明昊是否就当真如宇文威预测的那样展开行动。 ………… 于横水镇之前,一个的军阵之中。 只闻“砰”的一声,猛烈爆炸的火药登时炸碎整个虎蹲炮,一片片碎片四处飞溅,更令周围的士兵哀嚎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炸了一个?”扫过那满地硝烟,李明昊张口骂道。 李元复赶紧低头道:“根据军中工匠所言,大概是因为火药填塞的量太多了,结果导致了火药炮膛难以承受这火药力量,故此产生这炸膛现象。” “那有没有方法,让这些火炮不在炸膛?”拧紧眉梢,李明昊又是问道。 “只需要降低火药填充量就可以了。但是如果降低火药量,那么这火器就会存在射程不足的问题,那样的话我们就会暴露在对方的火炮覆盖范围之下。而且我也下令军中工匠复制了,但是就算是依着这模样复制出来,但是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远远及不上这火器。”摇摇头,李元复一脸无奈。 他也不是不想解决问题,然而这虎蹲炮终究并非他们所制造出来的,根本就不知晓为何是这个样子,又该如何去改进其中的结构,所以只能够胡乱使用,根本就不得要领。 仅凭一个两个缴获而来的火器,终究还是无法弄清楚这火器为何会是这般样子。 李明昊不禁皱眉,骂道:“也就是,仅仅依靠这缴获的火器,是无法弄到真正的火器制造手段吗?”想着那张秀还有史泽麾下已然装备的诸多火器,他更是紧张起来。 若是这火器再不弄到手,那等到赤凤军彻底覆灭之后,那他只怕别是喝汤了,只怕自己都会被人给宰了熬成汤。 “没错。” 李元复低声回道,更是让李明昊越恼怒起来。 李明昊用力一拉身下战马,立时牵着此马调转方向,心想:“那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都不可信,既然如此那只有我一个人行动了。” 第四十八章深夜相谈论过往,玄机乍现惹人疑 “父亲!持续不断的虐待我,真的让你感到有趣吗?” 远远望着离去的李明昊,李元复不禁背过手抚摸着背后的伤势。Ww WCOM 这伤势是半个月之前留下的,而直到现在也没有痊愈,以至于他睡觉的时候只能匍匐着身子,以免挤压伤口。 自出生时候,他就一直这样的被虐待,鞭打、辱骂、唾弃甚至是遗弃,很多的事情都经历过,也算是见可怜倒是让他这样历经坎坷一路活过来了。 他也不清楚、更不晓得、更不想弄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以至于自己招惹这样的浩劫,只知道卑颜屈膝去哭诉、去祈求、去哀嚎、甚至去谄媚,然而这一切也未曾停止父亲的虐待,所以直到现在也只剩下应承了。 一个,一个做。 一切就这么简单。 日光渐斜,转眼间已然是星辰漫,银光洒满大地。 远处,那李明昊似乎从之前的愤怒走出来,他已然将自己的部众全都叫了过来,就和在大漠的时候一样聚成一团,一边呼喝着旁边的士兵将烤好的羊肉、马肉端上来,一边大口大口喝着辛辣的烈酒,彼此之间更是大声的叫嚷着,再加上那“噼啪”作响着的篝火声响,浑然一副欢快的气氛。 只是李元复却悄然站在远处,努力的将自己的身体藏在烛影之下,篝火照出的影子摇摇晃晃,却始终未曾照出他的身形。 这欢庆的场景,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路人,无论是付出什么样的努力,都存在着一股无形的隔阂,总是无法融入进去。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为何还留我在这里? 李元复这样想着,立时转过身子毫不犹豫离开这里,一深一浅直到纳入黑暗之中。 “原来你来到这里了吗?我可是找你找了好长时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找到你了。”正在这时,自远处却传来张弘范的声音。 李元复不禁皱眉,低声问道:“你找我作甚?”话音冷淡,却带着戒备。 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这子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只是想要问你一些事情。关于你所俘虏的那些赤凤军使用的火器的事情。”张弘范并未察觉有异,继续问道。 “噗哧”一声,李元复笑了出来,本以为是存着什么企图,没想到就是这样的问话? “看来是我太紧张了,以为所有人都和父亲一样,都会对人如此严肃。”心中想着,李元复放松戒备,张口回道:“火器?你想要问什么?” “你是从何处弄到那些火器的。”张弘范双眉紧锁,目光如星死死盯着眼前这人。 他们军中虽然拥有火器,无奈这火器制作实在是太过粗糙,和赤凤军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别,故而想要询问眼前这人究竟是如何弄到这火器的。 要知道那赤凤军对火器管理向来严格,遗留下来的火炮就算是销毁,也绝不可能让敌人俘获的。 而且双方虽然联合起来,但是彼此之间却形同陌路,除却了交换军事情报外,无论是俘虏的财物,又或者是消耗的钱粮,全都是各付给的,以免会产生纠纷,以至于联盟破裂。 李元复摇摇头,笑道:“你就这样想知道?” “当然!”点点头,张弘范斩钉截铁,一对锐目更是透着果决,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原来如此。是因为你想要知道我在赤贼里面安插了奸细,又或者是赤贼为了拉拢我们,所以将这些火炮送过来吗?”李元复正欲拒绝,却瞧见对方那果决的样子,心中顿起戏弄对方的想法。 张弘范一副了然:“难道真的是这样子?” “什么样子?”李元复随口辩驳。 张弘范历史开口喝道:“你们和赤凤军勾结的事情!” “哈哈。”竖起食指,李元复不断的摇着手,满是讥讽的回道:“别忘了,我父帅一半的兵力可全都折损在那赤贼手上。以他那‘爱民如子’的性情,如何可能和赤凤军勾连起来?” 张弘范恍然大悟,又是道:“难道你们在赤贼之内拥有奸细?”只是他刚刚出嘴,便见到对方还是那边戏谑笑容,顿感气馁不由得感到气馁。 如此简单的事情,他却知道现在都弄不明白,这李元复还当真是狡猾如蛇。 “就算是奸细,也不可能白白的将那些火炮送给我们。”翻了翻白眼,李元复只感觉无聊至极:“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些火炮可全都是废弃品,根本就派不上用场。没有伤及无辜就算是不错了,如何还能指望上阵杀敌呢?” 如果眼前的这家伙就这样的水平,那他还不如找个地方休息呢。 但张弘范却着急了,只见李元复正欲离开,他立时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对方衣袖,低声喝道:“既然如此,那你如何弄到这些火炮的?” “真的想知道?” “当然!” “对不起,这是我的秘密,我不想。” 随手挥开张弘范的手,李元复整了整衣袖,掉转身便径自离开。 深夜之中,终于是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了。 远处,张弘范却涨红脸,更觉得恼羞成怒,低声喝道:“这家伙,存心耍我吗?”盘问了一晚上,他却是分毫东西都没有问出来,这样的样子当真是让人气馁。 他想要继续去询问,只可惜那李元复早就自周围消失不见,更不知晓究竟应该如何去寻找。 无奈之下,张弘范只好回到营中。 至于那关于火炮的事情,还是以后再吧。 等他回到营中之后,却见那主帐大营尚且灯火通明,心中挂碍父亲伤势,更兼父亲交代的事情尚未完成,心中愧疚之余便走入主帐之中。 掀开帷幕,张弘范便见到眼前灯火通明。 那是因为在这地面之上,正有数百只火烛正在燃烧,它们按照五行八卦的模样排列在地面上,一个个全都正燃烧着熊熊之火,四溢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更是让人感觉全身通透,仿佛置身于仙海云端之上。 而在这香烛之中,那张柔正盘坐其中,双手摊开放在膝盖之上,鼻息之中不时将那燃烧的香气纳入身躯之内,双目微阖应当是正在修行,于其身后更是浮现出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随着呼吸这身影也是越清晰,直到现在约莫已经开始瞧出一些清晰的痕迹了。 “父亲!” 进入其中,张弘范脚步立刻便放缓下来,便是声音也下降了许多,唯恐一个不心就将这香烛吹灭。 他知道,自前些日子父亲和那赤贼领萧凤战斗之后,就因为身体旧伤引爆,不得不始终设下这五行八卦锁命阵,以这每一根届时价值十两银子的西海龙涎香来续命,并且每都待在这军帐之内调养生息,好维持身体不至于崩溃。 如萧凤这般能够恢复青春、长生永驻的玄通,终究还是属于少数的。 听到张弘范的声音,张柔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问道:“关于火炮的事情,你可有情况了?” “禀告父亲,孩儿无能,未曾探得对方消息。”张弘范顿时跪在地上,一脸难过。 在父亲身负重伤的时候,他却不能帮到父亲并且解决吩咐的事情,这实在是他一生的不堪。 张柔却摇摇头,一脸和蔼的回道:“无妨!你只需要继续派人盯住对方,总是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细想一下,他忽的问道:“对了,你可知晓那李明昊近些日子有些什么举动?” “举动?”张弘范顿觉困惑,仔细想了一下便道:“每日里一直和军中将领吃喝玩乐算不?” 张柔无奈看着张弘范:“你觉得这算吗?” “不算。”张弘范只觉羞赧,不禁低下了头:“那厮最近除了在攻城时候出现,并且遥遥射击之外,就没干别的事情,就始终和他的那些将领们聚在一起。” 张柔双目不禁皱起,却道:“若是这般,那只怕危险了。” “危险了?这是怎么回事?”张弘范只觉困惑,更不知晓这其中有何联系。 张柔解释起来:“你要知道,这李明昊乃是西夏皇族后裔,当年蒙古大汗成吉思汗进攻西夏时候,因为贪恋那西夏王妃的美色,就将此女带入宫中企图奸污。却没料到那西夏王妃甚是刚烈,一时不慎被咬断了命根子,以至于一命呜呼。故而让继承大位的窝阔台大怒,下令将西夏党项一族尽数诛杀。而那李明昊之前因为投降蒙古,故而侥幸得存性命。然而灭族一仇,岂是能够轻易消除?当今大汗也知晓此事,故此一直压着此人,防着此人因族仇而反叛。”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父亲为何总是提防李明昊,原来有这般原因。”听到这时,张弘范方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为何他父亲、史泽两人总是对这李明昊顾虑重重,原来是有这般原因啊。 “没错。” 点点头,张柔却觉得胸中有些沉闷,不禁咳嗽了一下,方才吐出一口浓痰。 只见浓痰之中献血点点,更彰显他此刻身体伤势之重。 张弘范见此模样,顿时紧张跨过火烛,来到了张柔旁边将其搀扶起来,紧张问道:“父亲,你还好吗?” 却见这时,张柔却一挥手,衣袖卷起阵阵劲风,登时将满地火烛尽数吹灭,缓声道:“放心吧,我还死不了。” “可是父亲。你为何——”张弘范却觉奇怪,又是问道。 “过犹不及。我这伤势并非一朝一夕,早在幼年时候便因为争强逞能留下的,只不过被那孟珙窥中以至于一刀得手,而那萧凤的神通虽是了得,却也撼不得我这金刚法身。只需要稍微调养一下,自然可以恢复。” 连连摆手,张柔又是重新挺直身子,继续道:“只是没想到那赤凤军却突然冒出,竟趁着我大汗麾下军队分布四方,中央空虚时候骤然起兵,打得咱们都是彻底懵了。若要让远征西方的军队回援那是断然不可能的,就连我也被南朝牵制,短时间内无法回访,被逼无奈之下只好让这李明昊出征。” 张弘范不觉骂道:“那赤贼领倒是阴险,贯会找准时刻。至于那孟珙,也是一般险恶。若是正面对决,他岂是父亲对手?” 若非蒙古频频用兵,主力军队全都正和别人战斗,如何会让赤凤军展到如今阶段? 至于那孟珙? 若非此人利用父亲沉疴旧伤,如何能够一击得手,挫败整个蒙古侵宋的大计? “兵者,诡道也,武学一道,也是如此。这也怪不了那人,若是我也会选中这个时候,只能因为我等连连大捷,以至于迷了眼睛,以为这下无人能够和我大军对抗。正如我也以为自己金刚法身浑圆如一、绝无破绽一样,结果也被那孟珙和破了。这般道理,你须得谨记。” 张柔却不以为意,反而解释起来:“当然,如今时候也并非没有补救之法。若是大汗肯就此停止用兵,固本培元、休养生息,日后自然不会有这般处境,就算是护得江山百年也是可以的。但若是还执意用兵,只怕大厦倾覆,顷刻在即。” “父亲教诲,孩儿谨记于心。”张弘范当机回道。 张柔这话里面虽是解释其中缘由,但也未尝没有教导他以后应当如何行事的意思。 满是宽慰,张柔这才放下心来:“至于那李明昊?陛下当然也是存着驱狼吞虎的心思,想要利用这李明昊打击赤贼,更是存着以赤贼的力量削弱李明昊的力量。这其中缘由,那厮自然也是明白,为了摆脱困局,此人定会暗中行动,以求东山再起。这也是我让你监视他们的目的。” “原来是这样!” 张弘范顿时恍悟,已然晓得父亲为何让自己这般做的原因。 “没错。而且你也知晓,在近些日子对方军中凭空中多出了那么多属于赤凤军的火炮。而我们和赤凤军激战也有月余时间了,却一门火器都没有得到,其困难程度可见一斑。既然如此,那他们又是如何得到这些火炮的呢?这其中的缘由,你务必要弄清楚,知道了吗?”提及这些,他已然是困惑重重,更为旗忠村藏着的东西感到害怕。 张弘范立时回道:“孩儿谨记,定然不负父亲所托。” 第四十九章伤势重润甫潜修,见旧人隐患重重 “你是,那李明昊可能会反叛?” 另一边,史泽看着手中的信件,双眉不禁皱起。Ww WCOM “正是!”张宏圣躬身回道:“因为根据我等所知,那赤贼所用的虎蹲炮已然出现在军中。他虽是狡辩乃是俘虏到的,然而赤贼军纪甚严,我等和对方屡次交战数次皆为得到此物,为何他们就能得到?” 史泽听罢消息,不免露出几分无奈:“看来被这赤贼一闹,这下又要不安生了。”目光之内,担忧之色难以遮掩,显然正在为这事而烦恼。 昔日蒙古夺取这中原之地,所依仗的不过是刀兵之利,所到之处造成的杀戮可以是罄竹难书,如今整个中原大地一副安宁景象,不过是屈服于蒙古淫威之下,故此不愿出头罢了。 然而今时今日,那萧凤却率众而起,以女子之身攻下两路十七州之地,更以火器之利屡次挫败蒙古大军,可谓是轰动全下。 若是他们这次无法顺利歼灭赤凤军,只怕这中原大地之上,就要狼烟四起了。 届时生灵涂炭,可不知道究竟又要造成多少杀孽。 想及于此,史泽对那赤凤军的怨恨更是提高三分,真的是直欲杀之而后快。 “正是这样,所以家父才令我过来向史元帅通秉情况,好确保到时候我等应该如何动手,才能够彻底歼灭那赤贼,并且慑服下宵。要不然灭了一个萧凤,又起来了一个李明昊,那可就了不得了。”张宏圣一脸担心。 “此事我自会处理,你无需担心。”又是看了一下手中的信件,史泽登时运起体内雷力,将这纸条焚尽。 这上面所写的机密事件甚是重要,绝不能泄露给别人知晓,就连如同张宏圣、张弘范这等心腹之人也无从知晓其中究竟是什么内容。 未免令整个计划彻底失败,史泽自然将其彻底焚烧殆尽。 张弘范见到史泽似是下定了决心,心中也是了然,旋即告辞离开。 这下之中所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剿灭赤贼也极为重要,然而寻找和氏璧、抵御南朝侵略的事情也同样重要,他为了确保自己父亲的计划能够成功,自然只有四处奔波操劳,好能够在即将到来的中原巨变之中,让整个家族能够顺利度过劫难。 史泽也没理会离开的张宏圣,思虑良久之后却将张德辉、仲威、史挥等人,当然还包括那新近加入的元裕、李治等人召来,准备吩咐事情。 等到众人齐聚之后,他看着堂中诸人,忽的道:“今日来连番战争,我军损失惨重,若非尔等操劳,只怕此行断然难以成型。史某再次先敬过各位!” 取过一边侍卫地上的烈酒,史泽便对着诸人一一敬去,然后一饮而尽。 “元帅!你召集我等到此,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 张德辉却觉整个大堂之中尽数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氛,而这般气氛他跟随史泽多年也未曾见过。 轻叹一声,史泽一脸懊恼,本是挺拔的身子也稍稍露出几分疲态:“没错!想必尔等也知晓前日我曾经在夫妻谷之中和那萧凤有过一场鏖战吧。”目光移到元裕、李治之上,他又是拱手道谢:“当时候若非你们两人相助,只怕我也葬生在那里了。” “我等自然知晓。”张德辉心中咯噔一下,顿感有些不妙,低声问道:“难道将军你——” “没错。在那次战斗之中,我的身体已然被那妖孽所破,虽是勉强将体内的清净琉璃焰尽数逐出,无奈那烈焰着实威力霸道,其制造的伤势直到现在还未消解,以至于我根本无法运转九霄阴阳雷,令身体痊愈。”史泽缓缓道:“正是因此,我方才决定暂时将军中之事卸去,准备找个地方潜心修行,以求能够恢复伤势。” “暂时将军中之事撤去?” 众人一听,皆是感觉震惊。 在这之前,若非史泽一直统领全军,并且针对诸多攻击一一统筹,连消带打卸去那赤凤军的攻击,只怕仅凭初次上阵面临火器的旧式军队,早被如同那李明昊一样被赤凤军彻底击溃。 “没错。”史泽微微颌,忽的道:“张德辉!” “属下在!” “你随我出征多年,对军中之事甚是熟悉,更兼沉稳持重,于军中也是威望甚重。自我卸职之后,军中之事便有你全权代理。记住了吗?”史泽缓缓道。 “属下明白。” 应声回道,张德辉虽是感觉有些困惑,然而既然领头上司都已经话了,那他自然也就只有应允下来。 史泽这才放心下来,忽的又道。“仲威!史挥!” “我等在!” 听到声音,仲威、史挥两人具是感到惊讶,纷纷俯拜倒在地。 自跟随史泽之后,他们也得到了史泽耳提面命,可谓是得益良久,此时俨然将其当作父亲一般的存在。 史泽这才嘱托道:“自我卸职之后,你们两人勿要懈怠,须得谨记兵凶战危,切不可掉以轻心,务必要确保全军安全,不得有轻近侥幸之心,以免中了那赤贼诡计。尔等可知晓。” “我等明白,定不会有负元帅重托。” 两人亦是应了下来,彼此互看一样,却不免有了些许争执之心,皆在心中想着要好好表现一下。 史泽只见两人一派和善,稍微感到欣慰,又见那元裕、李治两人束手而立,便道:“当初时候,幸亏两位出手,否则史某可就危险了。只是不知两位有什么需求?” 元裕、李治两人当机双手拱起、颌拜道:“我等并无多少挂念。只是听闻那赤贼所造火炮甚是厉害,便是我蒙古大汗集中全军之力所铸造的火器也稍有不及,其中应当有着一些奇门之法。既然如此,可否请史将军允诺提供人力物力,若是能够将他们所焚烧摧毁的那些器材重新恢复,兴许能够让我军中火炮在进一步?” “自然可以。” 史泽登时大喜:“而你们两位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也尽可以向张德辉提,只需要是我军中所能够满足的,也尽可以答应尔等请求。” 纵使无法完全仿制出赤凤军所装备的火炮,然而他们只需要能够让军中装备的攻城炮、手炮更进一筹,也是大功一件。 几人吩咐完毕,史泽又对着其余的几位千户还有万户吩咐起来,并且将自己离去之后的职务还有人选一一安排好之后,便径自从榆社城离去,独自一人深入丛林之中潜心修行。 而他究竟在什么地方,那是任何人都不知晓。 ………… 大抵是因为处于战事之后,本来是安宁的沁州城,已然是杀声滚滚、气冲云霄。 一列列士兵自城门口走过,身姿挺拔、目光如炬,端的是威武雄师,一缕寒芒掠过,更显出背后铳枪锐利,管教那敢前来犯境的敌人屁滚尿流,只能连滚带爬灰溜溜的逃回去。 这般场景,当真可以的上是戒备森严了。 挎着战马,赵志望着眼前之象,这才稍微有些放心。 外面就是蒙古大军,若是在这个时候全城还不维持警戒,确保城中机密不被敌人所窃取,那岂不是坐以待毙吗? “嗯?” 利目一扫,赵志顿时注意到远处有一人头戴草帽遮住脸色正在附近徘徊,心中顿生疑心。 依着此刻军中颁布的条例,可是禁止任何人靠近赤凤军军营的。 此人如此模样,难不成是想要探测军中底细的奸细不成? 不敢懈怠,赵志立时驱着身下战马走来,低声喝道:“你们是谁?为何在这附近逡巡?” “老赵。你莫非不认得我了?” 一扬草帽,杨辉忽的笑道。 赵志只见那熟悉的模样,通体一震,声音颤抖着道:“是你?可是我不是听人,你死了吗?”话语之中尚且带着不可思议。 想当初他乍闻杨辉死去,可着实悲伤了太多,甚至险些都无法履行公务了。 “本以为是死了,只是后来被人救下来了,这才活下来了。”想着自己死后所遇到的一切,杨辉一脸沧桑。 距离当初他牺牲时候的时光,只不过过去了数月有余,然而这其中经历,对他来却似沧海桑田,再见面竟然生出恍如隔世的感慨。 “那就好。要知道我可一直都以为你死了呢。”想着军中那些思念的战友,赵志连忙翻身跃下,一伸手便将杨辉拉住,一边走着他还兴高采烈的笑道:“既然你没死,那不如跟我前去参谋部去和列位叙叙旧,一这些日子你的情况。要知道听到你死了,我们好多人可都是哭的脸都花了。而且待会儿聚会的时候,你可少不得要多喝几杯,就当是你这些日子欺骗我们的赔礼如何?” 絮絮叨叨,赵志此刻的德行就似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老友一样,只想要大醉一场。 杨辉正欲跟随,脑中之中乍然闪过自己现身的缘由,脚步不由得停滞下来,摇摇头道:“不了。我暂时估计还不能路面,所以可能无法和别人见面。所以你的聚会,估计办不成了。”想着自己的任务,他更觉担忧。 “怎么回事?”赵志只觉疑惑,也是定住脚步回过头问道。 “老赵。你知晓我的性格,若是恢复伤势,肯定会早早归队。”双目微阖,杨辉细细思考心中所想,声音甚至沉重,这其中更似带着一丝颤抖:“但是我却没有归队,你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自昔日在汾州城之外被那李太痕、孙武吉两人所救之后,他便跟随两人身后一边探索敌军情报,一边修养生息恢复伤情。 在平阳府之外救下张世杰之后,他便和孙武吉、李太痕两人分道扬镳,一边有李太痕、孙武吉将关于张柔军情通报赤凤军,他则是继续潜伏下来,暗中潜入史泽大军之中,探察其中的状况。 其中凶险自是不用,但若是因此无法将自己所探察到的关键信息传给萧凤,那可就要功亏一篑了。 赵志越感困惑:“不清楚。难道是?” “没错。关于我的事情,主公也知晓,只是她却从来不跟你们提及。因为她需要我潜伏下来,暗中侦查对方的一举一动。为了避免暴露,所以一直都没有和你们联系,这一点还请你谅解。”杨辉一脸严肃,话之声更是庄重无比。 赵志又问:“那你今日出现又是为何?” “很简单,因为我现了敌人有新的举动了。”杨辉低声回道:“为了避免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方才现身准备向主公禀报此事。当然,为了避免让某些人知晓,所以还请你帮我向主公禀告,告诉她我就在距离沁州城三十里之外的卧龙岗等候。到时候我自然会将整个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出。” 听闻此话,赵志更觉严重,低声问道:“就连我都不能?” “没错。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只能如此。”杨辉摇摇头,神色极为严肃。 “打草惊蛇?你是我军中也有敌军的奸细?”赵志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显得有些气恼。 “以我军目前态势,全是依仗着主公威严压下来的,更何况军中多数乃是降军,置身此刻心中存有别样心思的自然是不在少数。”微微颌,杨辉缓声提醒道。 被这一,赵志也只能无奈应道:“你这法,倒也合理。” 此番话虽是残酷了,不过赵志也知晓这才是正常现象。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就连多年相处的夫妻都会因为外界压力而分裂,更何况人数多达数万有余、人员构成更是鱼龙混杂、鱼目混珠的赤凤军呢? 能够在这个时候上下一心,那才是异常状况! 杨辉这般辞虽是残酷了,但自然有其合理一面。 “好吧,我知道了。”赵志虽觉无奈,却也晓得军情重要,旋即告辞之后便走到府衙之中。 而那杨辉也四下看了一下周围情况,也将那草帽压了压遮住脸上神色,径直从这里离开,更不知晓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五十章黑雾弥漫辉光暗,萧凤卸职求转机 黑暗降临,星辰洗漱,只留月华辉光找照见世界。 WwWCOM 孤冷寒夜,几株松树峭立于崖壁之上,虽有寒风凌冽呼呼吹拂,它那宛如虬龙一般的粗壮根部依旧死死扣住巨大岩石,不至于坠落下去。 却在这时,一道赤芒闪过,犹似流星一般骤然落下,却未惊起半分尘埃。 且见这赤芒落定,杨辉立时靠近,俯到:“主公!” “此地只有我们两人,你无需拘谨,有什么就吧。”萧凤且看着杨辉那略微有些颤抖的身躯,只将素手轻轻一挥,一道红芒乍然闪现,随机纳入杨辉身躯之内:“没想到不过数月时间,你的伤势却要严重许多,已然损及身体根本。我已经助你祛除体内沉疴,待到你回去时候可要好好修行。知道了吗?” “多谢主公厚爱,属下莫敢不辞。”只觉身躯之中暖烘烘的,杨辉更是感觉体内气力源源不断涌上来,止不住心头高兴便回道。 萧凤缓声回道:”不过是区区事,不足挂齿。只是你今日找我过来,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启禀主公。根据属下所知,那史泽已然将军中诸事交付其麾下管理,而他自己却是消失无踪,是要闭关修行,修复被主公打伤的伤势。我担心此人会暗度陈仓,孤身一人潜入潞州之内打死破坏,故而前来禀告主公。“ 被这一提,杨辉登时想起自己所来目的,当即一五一十了出来。 乍听此事,萧凤轩眉紧蹙:”潜心修行?你是这不过是对外托词,其目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吗?“ 若是其余人她倒是不担心,因为在铳枪以及虎蹲炮的威力之下,寻常武者绝难对抗。 但若是地仙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地仙之能实在是乎想象,一人灭一军也不过寻常之事,若是这等人物玩起暗中偷袭,那可着实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而且根据我所探知的消息,那张柔目前也一样闭关潜修,军中之事全数交由其子张宏范负责。“杨辉又是道。 萧凤且听这等事情,整个人不禁担忧起来:”若是这样,那可着实可虑。“ 只是一人她尚且能够抵抗,若是两人一并出手,那她可就力有未逮了。 她当日在太原城时候,一人对抗转轮法王和史泽,也是靠着诸多属下相助,并且靠着克虏炮的威力方才赢得胜利。 若是在野外单身一人遇见这两人,萧凤也得落荒而逃。 杨辉正是知晓此事重大,为免让赤凤军军心不稳,乱了方寸方才三缄其口,不曾与其他同事到此事。 “我曾经百般探察,想要知晓那史泽隐居地方。无奈其隐藏太深,就连其亲密下属也未曾告知,甚至我还差点因此遭人怀疑。此番前来禀告主公,正是要提醒主公,务必确保军中安全。莫要被那厮给暗算了。” “你做的不错。我若是不曾知晓此事,等到被那厮暗中偷袭毁去一年积蓄,那这战争也不用打了,我们也只有投降认输罢了。”萧凤甚是宽慰看着杨辉,心想之下,又自袖中取出一柄短粗之物:“此乃火枪,射程远不及火铳,但也胜在精巧,你且带去作为防身之用。” 此物乃是燧式转轮手枪,乃是为了研制新一代燧枪所产生的试验品,同样的采用了撞针式激火药的方式,并且为了增加射而加上了转轮结构。 当然,这东西也存在着缺陷,射击时候需要以手拨弄转轮,方能持续射击,所以目前也只是批量制作罢了。 而萧凤之所以制造出这种武器,就是为了增强器麾下高级将领的防身能力,不至于在战斗之中遭遇对方强横武者劫杀。 杨辉一见此物,胸中感激如同潮水一般涌出,连忙接过这转轮手枪:“多谢主公恩赐,属下定然不负主公所愿,找出那史泽的动静。” 萧凤却是有些担心,张口阻止道:“你只需专注对方军中动静,这些事情莫要去管。毕竟那史泽乃一代名将,若是毫无防备反而不可能,就怕他刻意设局,专门诱人入局。你若是擅自暴露自己,反而会招惹危险,还是莫要去插手此事。” “属下明白!”杨辉一听,也晓得自己势单力薄,只好作罢,随机又想起一事来,便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主公注意。” “何事?” “根据属下所知。那史泽麾下曾有一人,据是是严实之子,叫做严忠济。此人也算是一代英豪,后来在和史泽会面之后,就神秘失踪不知去向。属下只怕此人已然混入军中,故此提醒主公千万注意。”杨辉立时回道。 既然他能够潜入史泽麾下窃听情报,那对方自然也可以派遣麾下精锐士兵潜入赤凤军之内,偷取机密。 正是因此,杨辉在潜入对方军营之后,就开始密切关注那些年轻有为的强横武者,而在谈话之中便知晓了此人的存在。 萧凤嘴中念叨,却感觉有些熟悉:“严忠济?你可有他的画像?” “有!” 杨辉自怀中掏出一个画像,递了上来:“只是不知主公可曾认得此人?” 秀眉蹙起,萧凤摇摇头:“不曾见过。想必那厮也是害怕被人现,故此可能改换了面目吧。” 易经换骨并非难事,寻常武者既能做到,若以一副画像就想要知晓对方动向,那岂不是太过简单了? “既然如此,那还请主公多加注意军中动静,莫要被那些奸细毁掉赤凤军。而属下尚有要事,无法长时间在外逗留,所以还请主公恕我不告而别。” 望见远处连绵山峰尽头,杨辉看着那已然被染红的际,又感觉身躯异常冰冷,周遭之处尽是黑暗之地,不免感觉有些怅惘。 他一直相信赤凤军就和这初生太阳一样,有着光辉的未来,但是在迎来这光明的世界之前,尚且有一条充满黑暗以及冰冷的道路要行走,而什么时候能够迎来光明? 这一点,就连萧凤都不知晓! 未免被别人知晓自己身份,杨辉早已经离去,而萧凤也已然离开,重新回到了沁州城之内。 细细想着那史泽、张柔两人的诡异行径,萧凤也甚是担忧,只怕这两人会暗度陈仓坏了自己的根本,就算是回到闺阁之中短暂休憩的时候,也似乎在梦境之内窥到了那可怕的一幕场景。 城墙早已经被彻底摧毁,房屋也被巨大的手臂拍碎,位于潞州城之内,那一个硕大的金刚罗汉正咆哮不止,本是庄严的相貌竟然透着血腥之气,犹如地狱之中爬出的修罗。 空之中也被满的乌云所笼罩,一道道霹雳凌空落下,每一次都正好打中地上奔跑的士兵,让这些颓然躲避的士兵化作焦炭,附近的房屋也被打中,无穷的火焰冲而起,不仅仅将死去的士兵也吞入其中,便是整个城市也被这漫火焰给笼罩。 城中百姓一片哀嚎,到处都是死尸。 似曾相识的一幕,顿时让萧凤惊起,摸了摸额头方才感觉触手之处尽是冷汗。 “是梦吗?” 细细想着梦境之中的一切,萧凤双眼迷茫,却有时光倒错之感。 那在她十年之前生的一切,也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走出的梦魇,所有的一切全都被彻底摧毁、一点不剩,就连曾经被世人传唱的英雄,也在这庞大的力量之下被摧残、被毁灭,直到任何人都忘缺了这一切。 躺在身边,萧月顿时惊醒,却是翻身起来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过去的事情。”清减的容颜,萧凤那双黑眸却似黑洞,联系着过去。 一幅幅画面闪过,一个个人物掠过,始终不曾忘却的场景,终究还是在这个时候浮现出来。 当然,也更让萧凤感觉胸中甚是堵塞,难道在付出如此努力,牺牲如此多的人之后,她还是无法和那个时候一样,扭转乾坤吗? 被这话一惊,萧月身躯一颤,立时抓住萧凤手臂,低声问:“是那一吗?” 那一日改变的不止是萧凤,也让她的人生轨迹彻底变了一个样子。 “没错!”神色有些悲伤,萧凤轻舒玉臂,却将萧月抱在怀中,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让兴元府的一切再次生的。” 这话语,不仅仅是安慰萧月,更是安慰自己。 若是必须要铁石心肠方能度过劫难,萧凤毫不介意自己成为一个杀人狂魔,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曾经不会重演。 那些人既然打算彻底毁灭这一切,那她也不会客气,只会以同样的霹雳手段,彻底灭掉对方。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萧凤早就已然明白这个世界的真理! “嗯!姐姐一定会做到的。”肌肤相贴,萧月将自己的那稍显瘦削的身躯蜷缩起来,任由萧凤抱在怀中。 对她来,这双手臂就是最安全的港湾,也是她始终依恋的一切。 声音越轻柔,萧凤低声呢喃道:“没错。我们定然能够度过此劫的。” 短暂休憩眨眼就逝,很快的就是又一日的到来。 想着昨夜时候杨辉所告知的一切,萧凤心思有些杂乱,若要对抗那两人她少不得要前去对抗,而且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肯定不能够大张旗鼓,至少是不能率领麾下士兵出征了。 换句话,从现在开始,萧凤就要孤身一人单独行动。 而没有了她护持,赤凤军是否能够按照预定计划将史泽大军抵抗在沁州城外,也是又未可知。 分叉的未来,各自通向不可知的一切。 对于眼前这一切,萧凤知晓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改变整个赤凤军,而无论这一切会带来多少变化,都需要去做出决定。 走到府衙之内,萧凤又一次坐在了座位之上。 这座位她做过了不少次,然而并没有别人所的那种掌握一切的快感,更多的反而是压在肩上的沉重负担。 众多性命全都取决于她的一举一动,而她所的任何一句话都会改变很多人的人生,当然那或是崇敬、或是愤怒又或是指责也只有她一人承担。 但无论如何,既然坐在了这座位之上,那就只有做出决定了。 缓缓抬起头,萧凤凝视着在做的列位,沉声道:“列位,我之所以召集尔等,是为了宣布一件事情。” “不知主公有何事情需要宣布?” 赵志感觉有些不妙,从萧凤那近乎平静的神色,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萧凤深吸一口气,方才令那一颗跳动的心脏重新安宁:“是关于在我卸职之后,究竟谁掌管赤凤军的事情。” “卸职?” 诸人皆是惊讶,更不知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并非其他,实在是因为我屡次战斗,身体旧伤尚未完全痊愈,故此需要好好修行一番,以求能够祛除旧患、固本培元,以求修为能够继续精进。” 清晰分明的话语并不是很响,却在诸人的耳边久久回荡,也让他们全都倍感惶恐。 自起事之后,他们就一直置身于萧凤的庇佑之下,而今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更不知晓应该如何处置。 整个赤凤军之后应该如何行动,又或者应当如何行事,这一切的一切他们都知晓若非有萧凤在,否则这一切都不会如此顺利的。 如今时候,萧凤却自己准备卸职了? “若是主公准备卸职潜修,那不知者赤凤军该谁来指挥?”王践行低声问道。 “以参谋部诸人为主。而你们负责城中秩序问题,务求确保城中安全不会有失。” 此刻正值战事危机时刻,自然得以军事为重。 赵志有些忐忑,低声问道:“可是,若有什么意外事件呢?” “可由你和参谋部诸人表决。” “那若是对方大举进犯,我等实在难以抵抗呢?”马云冬亦是感觉有些忐忑不安。 若是那蒙古大军当真进犯,少了萧凤的存在,只怕难以抵抗那史泽的神威,皆是又会如何? 萧凤微微一叹,却为自己属下感到无奈。 为了保存赤凤军延续下来,她实在是付出了太多的心力,然而这一份照顾却也是以剥夺麾下士兵不会自主思考的为代价。 以至于如今这些人都养成了只要遇到事情,都会询问萧凤的习惯。 这个毛病,日后估计要好好修改一下才行。 “皆是你等可以选择后退。” 第五十一章军心难定藏邪徒,华夷之辨需谨记 自萧凤宣布卸职隐退之后,已然过了数日有余。 Ww W COM 这些日子里,赵志、言岳、成风、常忍等参谋部诸人依着萧凤所留下的诸多规定继续治理军队也算是有些时日了。 然而在少了萧凤存在之后,这赤凤军却终究感觉似乎变了一样。 在巡视之中的赵志察觉到这一切,不免感到有些不妙。 却在此刻,于远处忽的响起一阵喧嚣之声,嘘声、呐喊声、欢呼声,各类声音混为一体,简直就是一个混乱的菜市口。 “难道又出现什么状况了?”赵志心中暗骂,定眼望去就见于校场之上,正有一群人聚在一起,人数大约有白羽人,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东西。 完全是出于担心,赵志立时走上前去,一边拨开人群一边问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还不是打架呗!这第三旅和第五旅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主公在的时候,他们尚且不敢,但是主公如今却已经卸职隐退了。没有人镇压,这帮人自然就开始蠢蠢欲动了。”旁边之人开口解释道。 赵志听闻此消息,咒骂一声:“第三旅和第五旅?这帮子家伙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这第三旅和第五旅与其他作战旅并不相同。 第三旅主要由当初在榆社城时候投降的士兵组成,其中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太原城以及太原城附近农庄之内的良家子。 而第五旅却是由汾州城附近番民组成,多是凶残暴烈、难以驯服,于饥荒年间就会全体下山,在山下的农田恣意破坏,抢夺粮食。 而这千百年来,番民就这般不断的和太原城居民产生各种冲突,如今因缘际会聚在一起,当真就似那水火冲突一样,非得将整个军队掀翻不成。 这一次,却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为何王动、金蒙两人未曾阻止?”赵志暗恨,只见不远处那帮人已然有打算动用兵械的打算,就越紧张起来。 这要是打起来,非得有数十人受伤。 这般损失,赤凤军就算是在和蒙古鞑子战斗时候都未有过,若是因为这些许事就损失惨重,那当真是滑下之大稽。 那人回道:“他们两人正领兵在外抵御侵略,暂时无法回来。” 被这一,赵志也想起自己之前的确是让两人各自率领麾下部分士兵出征,抵御来犯的史泽麾下士兵。 当然,依着赤凤军的习惯,每次出击最多只有千人有余,好确保有足够的力量确保整个沁州城的安全。 “唉。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这种事情。”懊恼之下,赵志只觉得自己有些思考不周。 当时候他光顾着考虑如何分配兵力,却没想到维持军中势力平衡,却是让这种事情生了。 看来如何维持军中稳定,他尚且需要更多的锻炼。 虽是如此,赵志却也知晓此刻必须要阻止,于是他便分开诸人,对着那正要动手的两人喝道:“住手!” 这一声呵斥,登时让两人止住动作。 只是那番民却愤愤不平,高声骂道:“你知道这家伙究竟做了啥?他居然在我族民之前挑衅,谩骂我等乃是蛮夷之徒,更要我们赔礼道歉。就你这样,信不信我敲碎你的脑袋?”长刀对准不远处那青年,已然是盛怒不止。 “蛮夷?这是什么意思?” 赵志凝目,却是看向另外一人。 相交于对面那太过明显的外邦人种模样,此人乃是典型的中原人种面型。 他虽是被赵志逼视,然而却依旧自视甚重,那人冷哼一声,目光满是鄙夷盯着那番民,低声喝道:“赵参谋长。你知道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吗?他竟然在私下里掠夺妇女,更是将这些妇孺全数禁锢囚禁在一处账营之内,令其属下宣泄,若非我撞破此事,只怕就连主公也未必知晓此人的真实面目!依我看,似这种蛮夷之徒,需立刻逐出赤凤军。我羞与之为伍。” “他的是真的吗?” 听闻这话,赵志只感震惊。 因为整个赤凤军的统领萧凤乃是女性,并且彻底废除曾经的军妓制度,取而代之的却是负责医疗、后勤等等的由女性构成的有过少女骑士团,所以军中女性地位要比其余地方高出甚多。 更何况此刻正值乱世,男女比例相差悬殊,为了延续种族,所以但凡救下的女子,赤凤军莫不是视若珍宝,被妥善安置下来,甚至颁布了专门的婚姻法,来确保女子的权利不至于被侵犯。 然而在萧凤如此提倡之下,竟然还有人敢作此大逆不道之事。 那青年张口便道:“当然是真的。若非我在外面巡逻,恰巧撞见一位少女求援,如何知晓此人的真实面目?”目光愤恨,死死的盯着对方,似要将对方的相貌烙入脑海之内。 一想着当初那少女被折磨的样子,他便是痛心疾,连带着看向这位番民,也是透着彻骨的杀意。 “她们乃是我的妻子,我只是依照先贤的指导教训他们,你没资格评判我的做法。”只是那番民却狡辩起来,竟然丝毫不以为错。 这青年更绝好笑,高声骂道:“没资格?别忘了赤凤军之内明文正法规定。不得欺压妻子,不得纳妾,更不许禁锢妻子行动。你这厮数罪并罚,如何能称得上遵纪守法?” 那番民却依旧置若罔闻,继续道:“她们皆是我的妻子,我只是按照先贤所鞭挞她们,让她们履行作为妻子的行为,这一切都在先贤所颁布的《日闪元经》之内记载。我必须遵守先贤所,这样才能够得蒙真神的庇护,前往至高无上的堂之路。” 只见这人如此行径,那少年更绝愤怒:“好笑。真真好笑。你这厮当真卑劣无耻,竟然以异域邪教之法惑乱中原?你莫非当我等眼瞎了不成?别忘了,你在沁州城二十里之外的山洞之中所设下的那些东西可都在。你要不要我现在就将那些东西拉出来,让诸位见识见识?” 他虽非赤凤军之中之人,然而久受儒教教诲,早已知晓仁义礼智信之,似眼前这番民的辞,可没有半点仁义之色,反而带着几分凶残暴力之色来。 “日闪元经?你是哪里人士?”正欲呵斥,赵志忽然听到这个名字,顿觉有些熟悉,便张口问道。 这番民张口便道:“我等本来居住于极西之地,后因诸多事情,故此迁移至此。只是家乡之话不敢忘却,每日须得咏颂五次,如此方能和那真神沟通,得其眷顾。” “既然如此。那你可知晓那默罕德和巴格达迪?” 眼珠死死盯着这人,赵志一眨也不眨,只是因为在这人口中,他竟然听到了那尘封已久的记忆中的名词。 “日闪元经、默罕德、巴格达迪”,这三个字在当日潞州被屠之中,可是着实让人记忆深刻啊。 “我族中之人多数叫唤这个名字,却不知晓你的是哪个?”那番民却觉困惑,张口便回道。 赵志有些失落,随口应道:“很多人?” “没错。此乃先贤所用之名,而为了传颂先贤之名,我等惯常以先贤之名为自己的儿子取名字。” “这纪念之法倒是和我中原截然相反。” “没错。” 军中早有规定,不可轻启刀兵,更不可互相争斗,违令者杀! 此乃铁律,没有人能够反抗。 “但是此人却以邪术惑乱军心,依我看必须要明正点刑。”那青年却不肯罢休,继续喝道。 只是那番民却是继续高声喊道:“此乃我族中之法,自先贤传下之后就未曾违背。若是要让我彻底禁止,那还请让我退出这赤凤军。”话中威胁之意,几乎没有掩饰。 “这厮好大胆,竟然在这里公然挑衅军法?”赵志大惊,却是凝目瞧着那番民,问道:“你是谁?” “我叫阿哈马德内贾德。 正要离开时候,远处那位汉子却张口道:“对不起,两位义士!如今我即将死亡,可否代我照看少主?”话音刚落,只见此人身躯一震,浑身上下溅出无数血雾,旋即久跌落在地,这一下却令那昏睡少年苏醒起来,且看到眼前一幕,立刻就惊叫起来。 “唉,这厮倒是一个忠诚义士。我若是就此离开,只怕不妥。”暮轻古脚步顿时站住,且看着那重伤倒地的家伙,心生怜悯自衣兜之内摸出一粒丹丸:“对不起!我还有事,估计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这里有一粒培元丹,你还是将它吞了,好培养一下身体吧。至少这枚培元丹应该足以让你坚持下去吧。” “罢了!只是一粒培元丹,虽是能够吊住性命,但是若要让他从那昊宗手下逃走,却绝无可能。不过聊胜于无,至少也能让他继续坚持一下吧。” 大抵是因为暮轻古这冷淡反应,身边的白男子一脸无奈,将那培元丹取过来,也不管那如临大敌的昊宗众人,就走到这汉子身边,将其纳入口中然后运转玄功,助其将这丹丸化开。 这培元丹功效果然了得,立刻便让这汉子浑身伤势恢复大半,便是苍白脸庞也恢复几分血色,若是继续调养应当能够恢复健康。 直到这时,那少年方才冷静下来,只是眼眸底处还带着惊惧,施施然对着两人拱手一礼:“不知两位义士是谁?我若是能够逃出此劫,定然会报答两位救命之恩!” “你不用害怕。对你父亲一事,我已经知晓。”那白男子微微一笑:“那苍擎悖逆伦常、嗜杀师尊,实乃大不敬之举,更是阴谋夺取昊剑,我等武林正道听闻此举,早已经是义愤填膺。正是因此方才在这等候,就是为了斩杀妖孽,再造乾坤。” 听见白男子所言,那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定眼看了一下白衣男子和暮轻古,只见两人身姿卓越、傲立风霜,虽是狂风暴雨,也不曾削弱分毫洒脱,更兼面色莹润、似有宝华之气浮现,一点星眸亦是光华内敛、不露锋芒,显然并非寻常人物,当是武林之内一等一的强者。 若得两人相助,他纵使无法对抗那苍擎霸绝下的实力,但是亦可以保全性命,若是日后窥得对方要害之处,便是报仇雪恨亦是不难。 “斩杀妖孽,再造乾坤。这句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恰逢此刻,空之中顿时响起无边雷霆,无量云气也被瞬间推开,在那九霄云层之内,早有一人盘踞其中,身形缓缓落在,立于几人目光之前。 且看此人,身穿着一件漆黑战袍,其上盘旋着一只狂龙,张牙舞爪像是在朝着众人嘶吼,腰间挂着一柄龙利剑,阵阵鸣声自其中散出来,紧随其后更有十二人众星拱月一般随侍两侧,令他好似那巡视周的地至尊一般,凛威不可冒犯。 “但是,以你们的力量,能够从我手中逃脱吗?” 滚滚云雷,混着宏大之声,登时响彻整个广袤世界。 被这声音一震,余下诸人立刻羞赧,抱剑在前低下头惭愧道:“我等未曾及时将他们抓起来,还请宗主恕罪。” “这厮虽被我重伤,然毕竟是地仙人物。以尔等实力若想要战胜对方,那岂不是太容易了?”苍擎却只是摆摆手,命令道:“你等且退下,无需再次参战。至于他们?自然是得让我亲自出手。”话语落定,一对虎目已然越过众人,落在了暮轻古以及那白衣男子之上。 “是他,真的是他!” 被这一盯,那少年顿时吓呆,脚一软跌落在地,手脚并用就要从这里离开。 “那家伙就是苍擎吗?” 这一下,便是暮轻古亦是感觉到那来自空之中的威压。 身边白男子立时笑道:“没错。这位就是名震下的有数高手,亦是昊宗当前的宗主。没想到他为了剿灭你们两人,竟然是亲自动手。这般果断,果然不愧是昊宗之内不世出的才,即使是没有得到昊剑传承却还是能够登顶掌教之位的苍擎!”虽是面临强敌,这人却依旧清闲,倒是让人更生稀奇。 “哦?” 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笑容,苍擎目光越过那少年,却是落在暮轻古以及白男子身上:“我你们两个为何逃走。原来是早就和这两个人勾结起来了?但是既是如此,也无法改变你们死亡的命运!” 长剑轻鸣,冷光摄人,森森杀意,已是透骨而出。 暮轻古被这话一激,已然是气炸至极:“这家伙,当真是让人火大。”五指紧握剑柄,真元随心而动,已然是蓄势待。 然而正当他要反击时候,却又一人身化光辉直冲而上,正是之前那位汉子。 于其身上万道雷霆席卷而下,具是聚敛于身体之上,却是他强运亟雷劫汲取地雷力,欲要以这雷霆之威,一击斩灭眼前这罪魁祸。 “敢一个人和我独战,你的勇气值得敬佩。但是,仅凭这些微末计量,莫非就想战胜我吗!昊剑诀——万物刃!” 虽是面对这凌厉雷罡,苍擎却不慌不忙,将手一招万千刀剑离鞘而出,具是化作层层叠叠的剑阵横于身前,其上剑芒吞吐不已,似是毒蛇一般蠢蠢欲动,仅仅是看着便让人头皮麻。 只见这剑阵等等窜出,当即就让把足有手腕粗细的雷霆生生击散,随后这满长剑纷纷飞射而出,将这汉子团团围住困在空中无法动弹,紧接着杀意冲,满剑气自这长剑之内出鞘而出,径直朝着那汉子杀去。 惨嚎不止,血雾漫。 转瞬间,之前那刚烈汉子,已然落在地上,只留下一具鲜血流尽的尸体。 手掌乾坤,剑断生死。 壮志凌云破九霄,谈笑敌寇灰飞灭。 且问下,谁敢不尊。 第五十二章争执难了怨隙存,裂痕已现难重圆 “那他呢?” 只见那番民族长将手一抽,一柄弯刀已然入手,径直对准那青年男子,逼问道。 Ww W COM 随着此人话语,位于其身后,数百位族人脚步一前,只听“铿锵”之声连番响起,他们手中便抽出腰间所携弯刀。弯刀如月、寒芒乍现,却让整个校场顿时弥漫一股冷肃之气。 “他?” 乍见杀机顿起,赵志将身一纵,已然插入两人之间。 被这一阻,那弯刀顿时凝住,却被赵志生生以拇指和食指生生夹住,无法寸进。 赵志也不愿和眼前这些人继续纠缠,虽是懊恼不堪,却也晓得此事若是不妥善解决,只怕赤凤军之内伤亡惨重,只好低眉回道:“我自然会带回处理!” “哼!” 一声冷哼,那番民族长却不罢休,劲力一吐弯刀铿锵作响,数缕真气已然满溢起来,化作锐利刀芒。被这刀芒一绕,便见赵志双指“噗哧”一下,划出数道伤痕,嫣红之血渐渐泛起,转眼间自皮肤之上滑落,溅入尘埃之中。 受到这一激,赵志登时感觉气力稍散,不觉退后几步。 这番民族长只见到赵志退缩,气焰更是嚣张:“依照我族中规矩。此人必须身受石刑,处以火焚之术。” “真神至高,唯神全能。” 乍闻此话,其余番民具是高声喝道。 一声声欢呼窜入际,更让这校场增添几分激昂亢奋之气。 赵志亦不曾料到对方居然敢在这里动手,一身五星战世诀真元已然运转,霎那间便令伤痕重新痊愈,又是抵住那锐利弯刀。 “好!好!好!”三声高呼,赵志终究忍耐不住:“依你所,那我这赤凤军规矩还要不要?” 赤凤军治军虽严,但是却也不过鞭刑、囚禁、死刑罢了,便是死刑也不过是枪毙罢了,至于那所谓的剥皮、抽筋、刀刑、寸堞之型更是早已废除,若当真依此人所以石刑、火焚之术处死对方,那赤凤军军法又有何用? 更何况依照军法规定,这青年是否犯罪尚且未曾确定,赵志若是当真依对方要求处死那青年,那如何能让其余将士听令? “我不管!” 那番民族长却是一脸嗔怒,分毫不管其他,只是继续纠缠道:“你必须处死此人,否则你是想要违逆主公吩咐,扰乱军心吗?”劲气再起,却欲再次递出,然而这时却似被一座泰山横挡,丝毫寸进不得。 “军心?” 五指捏紧,已然让那弯刀铮铮作响。 赵志冷漠望着眼前这些番民,只觉得荒谬不止,心中暗想:“果然是蛮夷之徒,当真如此残暴不仁。”目光撇过校场之外,只听连绵脚步之声渐渐响起,登时恢复底气,喝道:“对不起,不可能!” “不可能?你——” 番民族长正要呵斥,乍闻旁边忽的响起无数脚步之上,四下一望便见于十丈之外,正有数百位士兵半跪地上,手中铳枪正直直伸出,黑漆漆的枪口对着诸人。 被这一吓,他登时被吓得忘了之后之词,低声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赵志冷冷一笑,双指猛然一震,登时让那弯刀“砰”的一声整个破碎,变作片片碎片、插在泥土之上:“只是请你放下兵器,莫要在继续吵闹。” “这!” 稍有挣扎,那番民族长只闻扳机扣动之声,整个人登时被吓住,浑身颤抖不止,两股战战,面目已然现出惶恐之色。 他也晓得这火铳威力,自然明白自己若是打算继续追求,在这轮番火枪扫射之下,绝无生存的可能,无奈之下只好将双手举过头顶,然后双膝弯曲不得不跪倒在地。 “哼!” 信手一挥,赵志登时将双指之处捏碎的一片碎片掷出,这碎片自那番民族长鼻息之处掠过,“咻”的一声便自其脸庞划出一道血痕。 赵志深深一吸,方才让胸膛之内的气焰尽数吐出,双足一迈已然来到这番民之处,居高临下看着眼前这人,声音已然透着森森怒意:“姑且念你曾经与我赤凤军有功,今日便不杀你。然而若是让你这等化外之民继续在我赤凤军嚣张下去,以族规代替军规,以族法取代军法,那我这军规又该如何执行?丢下你们的东西,给我滚!” 自听到对方到那日闪元经、巴尔格达、默罕德这般姓氏时候,他便想起当初潞州境内那两个异域番邦之人所造成的杀戮,而观此人表现,明显和这两人存在着莫大的关系。 如今时候未曾斩杀此僚,已然算是赵志仁慈,将其赶出去不过应有之举。 “好。我明白了。” 这番民族长正欲抵抗,只是正要起身便见旁边数只铳枪径直对准自己,无奈之下只好应道。 随即他便掉转过头,在众位赤凤军的监督之下,朝着校场之外走去。 赵志也没兴趣挽留,这些人固然有些势力,足足有数百人,然而这些人的存在却恰似毒瘤,若是不及早赶出去,那等到这群家伙压迫其余士兵,并且屡屡制造祸端,那可就糟糕了。 却在这时,于沁州城之外,却有一只军队正要回来,为之人正是金蒙。 他只见自己留守部下正被别人以铳枪抵住,并且以如同囚犯一样对待,登时大怒:“这是怎么回事?”手臂一挥,其身后士兵纷纷涌出,却是挡在那些赤凤军士兵之前,不许他们将那些番民押送出去。 赵志顿觉不妙,立时走上前去,应声回道:“这些人涉嫌扰乱军纪、干扰执法,正是因此所以我等将其赶出去,以免这些人继续扰乱军心。来人,立刻将他们给我赶出去!”只见诸人停止,他更觉懊恼,登时下达命令。 那些士兵正要动弹,却不妨当空就是一声炸喝。 “谁敢?” 虎目一扫诸人,金蒙冷冷盯着那些士兵,登时吓得这些人纷纷后退,却是不敢有丝毫动作。 这金蒙实力也是了得,更是掌管第五旅,麾下精兵数不胜数,又岂是相与之辈? 赵志却是嗔怒起来:“他们扰乱军纪、干扰执法。我如何不能赶出去?” “扰乱军纪?干扰执法?” 金蒙却是摇摇头,连连摆手道:“他们乃是番民,对主公向来恭敬,每逢战事必然身先士卒、奋勇作战。就他们扰乱军纪?这不可能。” “不可能?可是就在刚才,就在这校场之上!”赵志远处那尚未离开的第三旅诸人,昂声道:“这些人不仅仅要杀对方,甚至当面冲撞我,就连刀子都抽出来了,就这么对准我的脑袋。如果不是我还有一些修为,只怕这颗脑袋可就不在这里了。” 金蒙只是摇着头,继续辩驳道:“我不信。定是你这厮谎。” “我谎?这对我有什么好处?”赵志反倒感觉惊讶。 金蒙却是一脸冷漠,低声喝道:“还不是因为嫉妒我功劳甚多,所以你才打算削减我麾下部众?莫要以为有主公撑着,你这厮就当真以为自己能够和主公一样,恣意处置别人了!” 乱世之中,本就以兵力为主。 金蒙又如何肯让别人就这样削减自己所掌握的宝贵的兵力呢?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被这一,赵志心火骤起,登时喝道。 “什么意思你清楚。别以为自己是参谋长,就以为自己能够决定别人的生死。”金蒙却丝毫不在乎,看着眼前这人反而觉得越的碍眼:“如今时候主公隐退,整个赤凤军之中根本就没有主事之人。而你这厮不过是一介寻常之人,侥幸因为立了几个功劳就以为自己能够在这里逞能了?别忘了,老子当年在这里和蒙古大军厮杀的时候,你这厮还不知道躲在那里哭哭啼啼呢。” 赵志辩驳道:“别忘了,主攻临走之前,可是让我来主持整个军中大权的。” “那又如何?赤凤军之内向来都是能者上、庸者下。你这厮既无张飞、关羽之勇,更无张良、萧何之谋,如何能够占此大位?”起此时,金蒙就倍感懊恼。 他自加入赤凤军之后,就一直在前线搏杀、屡立功勋,方才升任如今地位。 然而眼前这人却不过是仗着一点聪明,还有一点所谓的赋,就爬到了自己的头上指手画脚,这般作态自然让他倍感愤怒,只是之前始终因为有萧凤压着,所以才没有爆。 被这一逼,赵志顿感紧张:“依你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要谋夺此位?” 他占据参谋部参谋长之位不过半年有余,之前因为一直有萧凤坐镇把守,故此也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风浪,没想到等到萧凤隐退之后,这帮子豺狼虎豹全都跑出来了。 金蒙摇着头,继续道:“非也。只是不想整个赤凤军具是毁于你一人之手。” “呵呵!”赵志冷笑连连,讥讽道:“难不成赤凤军在你手中,方能顺利走出逆境吗?” 金蒙被这么一挤兑,不禁咬牙切齿:“总不会比你更坏。”他也知晓自己能力有限,一身武学虽是要比赵志、常忍、成风等人强得多,然而和萧凤这等绝代才相比,却宛如云泥之别,更无相提并论的可能,就连和那萧氏姐妹相比较,他也是差得太多。 “哼哼。就你这偏狭之心,莫非也以为能够如同主攻一般海纳百川、逆改命?”嗤笑不止,赵志更不掩饰自己鄙夷,唾骂起来:“你还是收一下自己的心思,莫要继续在这汲汲营营之中继续钻营。”只看周遭围过来的将士,他一挥手旋即喝道:“既然你执意要违抗军令、保住他们,那就莫要怪我得罪了。” 声甫落,枪抬起。 一行士兵再次举起铳枪,不仅仅对准那数百位番民,就连身前阻挡的士兵也一样未曾避开,随时随地都准备开枪。 “你这厮真的要挑衅我吗?” 虽被数百只铳枪一起对准,金蒙却是毫不畏惧,只是沉着声音低声呵斥道,一身元功已然运起,更令其身体之处泛起般若金芒,隐隐之内更似有龙啸之声,当真是身姿不凡、犹如真龙降世、皇者再现。 “非是我挑衅,实在是你不知分寸,更不明白军规之重。依着军规规定,这些人必须逐出。” 赵志只觉狂风拂面、压力陡升,虽是如此却依旧昂扬七尺之身,挺直丈夫之躯,却未露出半分妥协之色。 “好。很好。”一声狂笑窜入云霄,这金蒙却是狂态大,竟是将身侧长枪取下,再次逼问:“若是我不许呢?” 肃杀之气逼入身躯,冷冽寒芒掠过面庞,赵志此刻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滚滚浪涛一样,似乎不曾停止,一次又一次拍打在他的身上,让他再也抵抗不住这狂暴的风浪,只为了出那几个词来。 只是他却咬紧牙关,又道:“那就莫要怪我军法无情!” “好!好一个军法无情!” 眼中利芒一闪而过,金蒙已然将一身元功催至极限,金光甫现、照见一片肃杀之地,龙啸连连,摄动千人寒芒刺骨。 此地,已是杀场! 却在这时,自远处忽有呼声传来:“你们在这做什么?” 两人转头过去,顿见那马云冬正带着全真教王志坦、祁志诚两人回来,而在见到如今这校场模样,他立时就感觉有些奇怪,张口问道。 “禀告马长官,我等并无多少事情。”赵志一见,立时就俯身拜道:“只是金长官刚刚回来,所以我等正要出门迎接罢了。” 马云冬立时欣喜,径直拍马而来,扫过那正留在军营之中的几位兄弟,登时笑道:“原来如此!看来你们也算是有心了,倒是知晓我等久战疲倦,正要休息呢。你们来了正好,快些帮我将这次缴获的战利品收起来。虽然这些破铜烂铁也治不了几个钱,不过如果融了的话,倒也可以多铸造几门虎蹲炮来。” 话音一落,那曾经和番民争执的几位青年顿时欢喜,旋即就走出来一一上前将那些捡来的刀枪剑戟、斧钺刀叉,还有一些盾牌、弓箭啥的收拢起来。 如今战事凶危、资源困乏,能多一点帮忙也是好的。 第五十三章来来回回皆徒劳,匆匆忙忙又一圈 被这一扰,金蒙也晓得自己算是逃过一劫,挥手一招便道:“回营!”随即就带着一行士兵跨过城门,回道自己的军营之内。 WwWCOM 在经历了一番战斗之后,那些士兵也累了,便是军火也消耗甚多,实在不宜擅动干戈。 至于那些番民? 他们也不复之前嚣张气焰,也是一样缩头缩脑跟在金蒙身后,一声不吭的钻入军营之内,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盯着他们。”马云冬似有所思,拍了拍赵志的肩膀。 自那金蒙走入城门口时候,赵志就始终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远去的诸人,甚至就连身边之人也彻底忘却,以至于马云冬倍感疑惑,想要明白在自己出去这一段时间内,这沁州城之内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赵志却只是拍了拍脑袋,双目无奈:“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一些事情?能不能跟我一?当然,如果是**的话,你可以拒绝。”马云冬走进来,追问道。 赵志双眉拧紧,沉思良久方道:“是关于赤凤军的。”关于金蒙的猜想,他并不愿意去相信,然而目前这种状况,那真的是要让他不相信也不行。 “赤凤军?” 甫听这词,马云冬立刻警觉起来。 赵志更觉紧张,喉头一动咽了几口口水,方才缓声问道:“没错。马长官,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马云冬顿感气氛凝重,不由得压低声音。 赵志试探的问道:“如果,我是如果。如果咱们赤凤军之中,有人打算造反叛变,你会怎么做?”一对星眸紧紧盯住对方,睁的大大的,唯恐露掉半分的神色来。 “这还用废话,那当真是将这个人给抓起来杀了。主公一手创下的基业,岂容别人擅自破坏?”马云冬应声回道,旋即就回过神来,眼中带着困惑:“你这厮,该不会是怀疑咱们军中会有人造反?”如同这般问题,他再看不出赵志究竟是什么意思,那当真是糊涂至极了。 “也不一定。”赵志踟躇起来,双眸之内有些飘忽:“因为我只是猜测。” 马云冬再次问道:“猜测?那你有怀疑的目标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马长官,如果那个人是你的战友,你会怎么做?”摇摇头,赵志却不敢贸然回答,反而抬起头询问起来。 被这一,马云冬如何不晓得赵志怀疑的对象究竟是谁,他虽是神色微愣,旋即就猛地摇动着头,回道:“你是金蒙?他不可能。要知道他可是为了咱们赤凤军的展立下的那些汗马功劳实在是太多,手下杀死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就这样的人,那些鞑子会接受?” 整个脑袋都似拨浪鼓一样,马云冬根本就不愿意相信。 他可是曾经在沁州城防御战之中和金蒙一起出阵,当初若非他们誓死相抗,哪里还有今的一切? 要知道当初的环境可要比今还要险恶的多! 金蒙若是要投降的话,当初就应该投降,而不是拖延到现在了。 赵志连忙解释道:“只是猜测,只是猜测罢了!” “那就好。你要知道,金蒙那家伙的性命可是主公救下来的,如何可能会反叛?”马云冬这才松了一口气,旋即就训斥道:“更何况咱们现在正处于危险境地,而在这危险时候更应该团结一心共抗敌人,这样才能够保住主公留下来的基业。如果等到主公出关之后,见到咱们赤凤军四分五裂,那她岂不是要伤心欲绝?所以赵志你啊,还是莫要疑神疑鬼的,以免让大家都感觉不好。知道了吗?” “我自然明白这一切。”连连点头,赵志只好道歉起来。 只是他虽是口中连连道歉,心中疑惑却越来愈盛。 毕竟自萧凤隐退之后,这赤凤军之内情况实在是太过诡异,不仅仅有诸多谣言出现,就连如同那番民族长也开始活动起来,想要闹事。 面对这种情况,他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免影响到对抗蒙古大军。 马云冬这才拍动马匹,准备回道自己的军营之前,临走之前他还有些不放心,又是安慰道:“既然你知道,那我也就不多了。而且你久在主公身边,应该比我更知晓如何管理赤凤军,所以你还是收些心思,专心致志确保整个赤凤军安然无恙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处理的。” 完之后,他便领着麾下士兵也是一样回到沁州城之中,只余赵志一个人站在原地。 “就这样结束了吗?” 遥遥望着道路尽头那些隐入房间之内的身影,赵志只感到有些憋闷。 本以为能够解决番民问题,然而“碍事”的人一个接一个纷至沓来,不管是心存不轨,又或者是包怀好意,全都让他本来打算做的事情全部作废,根本就弄不清楚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究竟有什么意义。 不远处,常忍呼喝身边士兵放下铳枪,信步走到赵志身边,安慰道:“唉!看来这次本想要借此机会铲除那金蒙是不可能了。不过参谋长,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的。” “机会?机会总是稍纵而逝,实在难以把握。而且现今正处于战乱之中,便是我等稍不注意,也要落个人头落地的下场。机会?只怕还没等到那个机会,怎么就会被灭了的。” 赵志却有些碎碎念,嘴中满是懊恼之意,对那金蒙他实在是太过担心了,就怕哪一这厮就会做出惊人的举动来。 赵志甚至怀疑,今生的番民暴动,只怕其背后也有那金蒙的影子来。 “但是现在正是战争时候,若是由我等挑起来争斗,只怕难以服众。” 常忍知晓赵志心中疙瘩,便继续劝道:“更何况金蒙那厮本身实力不错,更曾经和主公身边侍女李莲结合,故而拉拢了好大一批崇拜者。后来两人虽是和离,但是其麾下士兵却多有怨言,认为此事主公处事不公,反而令其名气更是上涨,言辞之中更是以韩信、萧何自居,以为主公并非惜才之人。当然若是主公继续在这里的话,那厮定然不会反抗。只是现在主公已然隐退,仅凭我们的力量,是断难镇压对方的。” “你是暂缓吗?只是我就怕此人势力越来越膨胀,就怕日后没人能够制得住他。要是那王允德、张世杰两人在就好了。以他们的实力,自然能够镇住这金蒙。只可惜他们却随着平阳府陷落一并殉城,实在是可惜了。”连连哀叹,赵志却只觉得有些身不由己。 赤凤军底蕴浅薄,自造反开始时候,诸人便已然知晓。 正是因此,萧凤才下令成立参谋部,就是存着以参谋部制度,培育军中人才。 然而时间终究太短,尚未等到参谋部诸人成长起来,那蒙古大军便已经兵临城下,几番厮杀之后自己便已然损失两位大将,牺牲士兵也实在太多,然而此刻参谋部诸人却还未成长起来,以至于全军之内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取代王允德、张世杰两人的人才。 至于那王志坦、祁志诚两人? 他们两人虽是玄功修为臻至巅峰时刻,但终究还是道人,若以修身养性自然为一流水准,然而若是抡起排兵布阵之法,那根本就不入流,更不知晓应当如何去做。 “所以主公就弄出了这火铳了呗。” 却自旁边飘来一个轻浮之声,转眼一看正是那成风。 此刻,他正抬着手中铳枪,嘴角之处露出自信笑容:“这火铳的威力你们又不知晓。其威力甚是强大,寻常士兵一枪一个,也就只有张世杰、萧主事他们才能够正面对抗,而且也只能够勉强抵抗罢了,若要反击少不得要付出点皮肉上来。至于那金蒙?他实力再强,还能够强过张世杰、萧主事他们吗?到时候如果那厮真的叛变了,咱们调集个数百把铳枪一直射,就算那厮再怎么强大,我就不信还能活下来?” “这,太过直接了吧。”赵志顿感浑身冷,不免有些疑惑:“若是牵扯到别人又该如何?” “这有什么直接的?那家伙都打算叛变了,咱们杀了他也算是经地义。至于别人?到时候咱们想出一个办法,将路人和那家伙分开不就行了吗?到时候你们是打算搓扁搓圆,那就全看你们的想法了。”成风倒是麻溜,一会儿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注意来。 “你这倒有些可能。但是终究还是太过冲动了。那厮乃是战场宿将,对杀气的敏锐感觉是基本的,到时候咱们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岂不是要糟糕了?”被这一,赵志心头一热,感觉有些可行性。 只是这般行径终究还是太过骇然,赵志还是不打算接受。 另一边,那常忍也是劝道:“没错。而且这数百人应该如何藏匿?他们又该从哪里调配?甚至是铳枪从何处获取?这些问题,你考虑到了吗?” 赤凤军之内军纪可不是一般的严,关于出操、训练乃是与武器的使用,都有一系列严格的规定,丝毫马虎不得。 若要在其中做手脚,那可是一桩大罪,他们可万万承受不起啊。 成风被这一,也感觉意兴阑珊,撇撇嘴便道:“所以你们还是考虑太多了,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要论证一番,就是没打算去真正实行。”言及于此,他更是露出一副懊恼模样来,声音陡然变大:“要我看啊,这还做什么事?还不如先下定目标,然后就朝着这个目标冲过去,至于别的待会儿在考虑不就行了吗?” “你只是参谋,自然可以这样。但是你别忘了,在我手中可是掌握着全军上万人的性命存危,若是不谨慎行事,只怕还未必能够支撑到现在。”摇着头,赵志却甚感无奈。 之前主公的诸多言语,他算是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了。 这担起整个人的责任,还当真不是寻常之人能够承受的起的,其中深奥的知识就连萧凤都在努力的学习着,想要明白如何才能够解决这些问题,而赵志还远远无法达到游刃有余的境地。 所有人,都需要学习! “好吧,那你在这里继续思考吧。我可没兴趣在这里继续吹风了。要是在继续吹下去,我非得给这风吹成腊肉了。”只感到有些失望,成风对着身后的士兵一挥手,便让他们将手中铳枪重新插回背后枪袋之内,然后舍弃两人,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城门走去。 本以为能够解决金蒙的问题,谁知道绕来绕去除了绕道原点,他们就啥都没干,这该有多气人? 远远看着成风离开,常忍带着歉意轻轻一点:“赵参谋长,还请您原谅他的鲁莽。毕竟他也是为了咱们赤凤军所着想,虽然话语是冲了一点,不过本意还是好的。” “放心吧,我还不是这种气的人。只是这事情啊,你我们究竟应该咋办?”眼神之中透着惶恐,赵志却只觉有些焦躁不安。 他想要和往常一样询问萧凤接下来的事情,然而此刻萧凤早已经隐退,不知道藏在那里,他根本无法找到。 面对这般状况,赵志想要找出答案,只是那答案藏得太深、太深,深的根本看不到半点阳光,以至于都不知晓藏在什么地方。 夕阳渐落,空中那灼灼红云渐渐散去,已然露出其藏在后面的幽暗空,在这空之中仅有稀疏星辰微微亮,开始照亮整个空,但是这星辰之光却终究还是太过渺,终究还是无法照亮整个大地,让那无边黑暗重新覆盖住整个沁州城。 漠然以对,于城门口,已然仅有两人悄然而对。 几盆篝火“轰隆”一声跃出火盆,照亮了整个城头,亦是让两人感觉身体稍稍有了一些温度。 抬起头看了看只有稀疏星辰的空,赵志这才恍悟过来:“已经深夜了吗?”不知不觉,他竟然在这里伫立了这么长时间,甚至忘了自己作为参谋长的职责。 这般作为,岂是参谋长应该之举? 常忍点了点头,回道:“没错。的确是深夜了。” “既然是深夜了,那我们回去吧。” “嗯!” 苦笑一声,赵志旋即转身,纳入城门之中,紧随其后,常忍也是一样跟着。 一夜无话,于明时候战争还在继续,他们还得继续努力,确保整个赤凤军的安危。 第五十四章议事堂群英争论,忆过往夙愿难偿 翌日,又是一个晴。 WwWCOM 推开门,赵志且看着空之中那一轮高悬旭日,本是沉闷的心情也似乎被这温暖的阳光化去:“希望今这一能够安安稳稳的度过啊。” 心想着这些事情,赵志走入府衙之中。 孰料,于府衙之中,早有人分列座椅之上,静悄悄的看着他。 “你们怎么都聚集在一起了?莫非是出了什么状况吗?”赵志顿感古怪,张口问道。 非是他感到古怪,实在是因为似如今时候,参谋部全员尽数聚集在一起实在是太过罕见。依照一般的时候,参谋部之中至少一大部分人应该正在沁州城之内各个部门工作,好维持整个赤凤军的安然运行。 “是我将诸位召集起来的。” 于座位之前,那仇烈缓缓站起。 赵志顿生惊疑,低声问道:“是你?” “没错,是我。”只是静静看着眼前之人,仇烈的眼神沉寂如墨。 被那眼光一扫,赵志更感觉有些不舒服:“那你将在座的全都召集起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看着对方那漆黑眼眸,他总感觉甚是不自在,想要摆脱对方的眼光。 “为什么?”“呵呵”笑着,仇烈双目微阖,稍稍暂停了一下,立时昂看着众人,至于对面赵志却是分毫不理,高声问道:“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想要问问你。昨城门口的事情,你能不能和大家解释一下?” “咯噔”一下,赵志立时醒悟过来,反声问道:“城门口的事情?你想什么?” 这仇烈向来和金蒙相处甚欢,言行交往之中更是配合得当,可以是一对最佳搭档。而赵志昨时候曾经在城门口惹恼了金蒙,那按照对方的习惯,想必这次是来寻仇的了。 在这赤凤军之中,他们纵然臣服于一人之下,然而彼此毕竟个体不同,终究是难以一心一意。 仇烈冷笑一声,一对鹰目乍然现出锐利之芒,厉声呵斥:“只是想问问你,昨城门口的事情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是当真如你所的铲除奸佞,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你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四个大字,当真是咄咄逼人,摄人心魄。 “仇烈!”被这一,赵志立时就似被刺中一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沉声喝道:“你莫要血口喷人。我赵志自尊奉主公命令以来,夙兴夜寐不敢懈怠,凡军中之事莫不是亲力亲为,可以得上是行的端、做的正,所做之事可昭日,又岂容你再次污蔑?” “污蔑?” 哈哈一笑,仇烈连连摇头,嘴中“啧啧”称奇:“暗遣士兵撩拨军中矛盾算得上是行的端吗?以一己之私意图驱逐投诚士兵算得上做的正吗?你既然敢做这等狼狈不堪之事,又岂能得上是可昭日?如你所,当真是笑话至极!”长袖一拂,玉净面庞更是透着不屑,更是让周围诸人议论不堪。 “没想到赵参谋长平日里宅心仁厚,暗地里竟然如此卑劣?唉,莫非是我以前看走了眼,所以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吗?” 此人叫做洪烈,乃是太原人士,也和仇烈一样在太原守卫战之后因家人被鞑子杀戮而加入军中成为了第五旅的参谋,故此只听仇烈那一番话,他也是无法控制心头怒焰,张口质问道。 “这却未必。”却在这时,于另一边却有一个昂藏七尺男儿高声叫道:“毕竟那番民族长之事,我等具是见到了。以那厮素质,岂能在赤凤军之内继续任职?依我看,这些个番邦蛮夷还是全赶走了才对。” 此人唤作虞诚,乃是汾州人士,家住虞城之内,一手五岳枪法甚是厉害,因为屡次和番民战斗,固然对那些蛮夷之徒甚是鄙夷,故此挺身相助。 另一边,却有一背负长剑,身形修长的剑客摇头辩驳道:“而且此事疑点重重,根本无法确认究竟是何人所为,还需要进一步的了解才能够解开。那仇烈所的话固然有些荒谬之处,然而赵参谋长,你这话辞当中却是藏头露尾,想必也并非什么好人。” 此人唤作杨禅,为平阳府清虚观道长,一身修为比之萧凤的师傅慧明道长也是不差,后因战事而被迫避祸,故此加入了赤凤军之内。 而他素来修行有成,又岂会因为一人之言而对他人产生疑虑? 听着这些疑问仇烈不禁露出一丝微笑起来。 纵然无法打垮对方,然而能够让这赤凤军军心紊乱,那也是好事一桩。 赵志却忍耐不住,张口便道:“污蔑!你这是污蔑。”只叹息他言辞拙劣,却始终无法辩驳。 “污蔑?烦请赵参谋长和我一,我哪里错了?你要逐走番民族长我错了吗?你不顾赤凤军安危强行和金蒙长官产生矛盾是我错了吗?”仇烈继续追问道。 赵志更受不了刺激,又道:“我承认我的确做了,但是这是有原因的!我只是想要维持赤凤军军纪,确保其安全运行。” “原因是什么?原因是怀疑金长官是敌人的奸细吗?”仇烈的这一张嘴巴已然被嘲讽的话语塞满,直截了当就挡住了赵志的解,让诸人具是感觉诧异无比望着赵志。 “真的是这样吗?” “不。我只是……” “没什么可食的。” 一连串反驳,立时炸的赵志只觉得头疼难忍,分毫掩饰不住自己懊恼:“那你要干什么?”今日时候他状态实在不假,根本无法应对这仇烈的质疑。 仇烈立时露出自信笑容,低声道:“原因很简单,重选参谋长!” “重选参谋长?你疯了吗?”乍闻此事,成风不禁感到惊讶:“要知道赵志可是主公临行前委派的。若是将他换下,你以为谁都能上吗?” 常忍亦是劝解道:“谁不知道现在军中缺乏主事,而那萧氏姐妹也随着主公一起闭关去了。而赵志乃是主公离开时候钦点,若是擅自汰换参谋长,等到兵凶战危时候,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呵呵!谁不知道你们两人素来和他相处甚欢,此刻出言相劝不过是兔死狐悲罢了。而且你们两人似乎忘了,在这之前貌似就是你们两人率军围困友军。以刀枪对准友军,如此行径又该是什么罪责?”且见成风、常忍相劝,仇烈身边却有一人站直身体,高声叫道。 此人唤作刘冲,曾于在和张柔鏖战时候被仇烈挺身相救,故此对仇烈甚是信任。 如今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被诋毁,他又岂能善罢甘休,自然是挺身相助。 “临阵换将,实在是兵家大忌。这个道理,你懂不懂?”被这一,常忍反而更觉焦急,张口便是劝道。 作为一名自军阵沙场走出的宿将,常忍十分明白若是在这紧急时候临阵换将,那该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情,若是让这些人得逞,那整个赤凤军会变成什么样子? 常忍实在是不敢去看。 “然而若非此人钻弄权术、贪权夺利,又如何能够弄出这种事情来?”刘冲却浑然不听,双目赤红犹如火牛,梗着脖子就是吼道。 成风却是冷笑连连:“那些不过搬弄玄虚、捕风捉影,如何能够算得上真的?你这厮性子耿直,我倒不怪你,但是若是被人给利用了,那以后就莫要怪自己白白的按了一对瞎招子。” 相较于常忍那竭力辩驳的样子,他是根本就没有丝毫心思去解释,反而略有挑衅的扬了扬下巴。 这般动作,更令刘冲倍感恼怒。 “砰”的一下直接拍碎眼前桌子,刘冲只觉得自己肝火甚旺:“你这厮骂谁?” “谁应就谁呗。”一脸嘲弄,成风根本就是存心将事情闹大。 被这一刺激,刘冲正似那被红毯所激怒的公牛一样,低声咆哮:“好胆,有种咱们现在就做一场?”却在其正要踏出时候,却被仇烈猛地一拉方才止住脚步:“仇长官,你为啥阻我?” “此地乃是议事堂,又非校场。若要打架,在校场之上有的是地方。” 微微摇头,仇烈继续道:“而且你莫要被他所激,中了对方圈套。若是他顺势应下来答应了此事,那我们又岂能继续议事?自然只有各自撤退,好给你们腾出一个位置来。到时候他就有理由推卸时间了。届时我等又该如何?继续将此事拖后再议吗?而且别忘了对方现在可是参谋长,若是再拖一,就怕此人暗中设下圈套,将我等一网打尽!” 幽幽目光越过那成风脸色,仇烈只感到凶险万分。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激将法,他若是就这样中计了,那还如何能够成为立于此地的参谋呢? “所以你还是执意要在这里解决此事吗?”苦思良久,赵志缓缓抬起眼睛,目光冷静下来看着仇烈。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相貌,实在是让他惊心动魄、为之胆寒,甚至一瞬间生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只是军中的奸细,究竟是谁? 苦苦思索,赵志苦寻不得,只能喟然叹息,自叹自身才华有限,无法为主公尽心尽力。 “没错!”仇烈颌回道:“事实已经证明,你并不适合作为一位参谋长,所以我们必须要换一个不错的上去,至少绝不能出现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举动?这个,你同意吗?” 细思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赵志双臂撑住眼前案桌,努力的让自己站起来。 并非他并无力气,实在是因为肩膀之上压力太重,唯有如此才能够让自己支撑起来,不至于被诸人那包含着各种祈愿的目光所压倒。 “的确。我惹出了这样的事情的确对不起大家。” 嘴唇微动,本是风采焕、神采飞扬的一颗头颅终究低下,赵志恳切的对着诸人开始了诉。 “对我来,我记忆之中最深刻的就是在我十岁的那一年。犹记得那一年的开始,是一场磅礴大雪,雪花纷飞将整个世界都笼罩起来。农田都被盖住了,整个大山都被雪花给铺满了,看起来就是花白的盐田堆得到处都是。当然,这只是妄想,因为我家就为了那一罐盐卖掉了家里面仅有的几头猪仔,而这一罐也就只有巴掌这么大。” 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赵志继续道:“这的盐也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因为山路被封锁了,外面的物资运不进来,就算是想买也买不到。”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激将法,他若是就这样中计了,那还如何能够成为立于此地的参谋呢? “所以你还是执意要在这里解决此事吗?”苦思良久,赵志缓缓抬起眼睛,目光冷静下来看着仇烈。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相貌,实在是让他惊心动魄、为之胆寒,甚至一瞬间生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只是军中的奸细,究竟是谁? 苦苦思索,赵志苦寻不得,只能喟然叹息,自叹自身才华有限,无法为主公尽心尽力。 “没错!”仇烈颌回道:“事实已经证明,你并不适合作为一位参谋长,所以我们必须要换一个不错的上去,至少绝不能出现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举动?这个,你同意吗?” 细思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赵志双臂撑住眼前案桌,努力的让自己站起来。 并非他并无力气,实在是因为肩膀之上压力太重,唯有如此才能够让自己支撑起来,不至于被诸人那包含着各种祈愿的目光所压倒。 “的确。我惹出了这样的事情的确对不起大家。” 嘴唇微动,本是风采焕、神采飞扬的一颗头颅终究低下,赵志恳切的对着诸人开始了诉。 “对我来,我记忆之中最深刻的就是在我十岁的那一年。犹记得那一年的开始,是一场磅礴大雪,雪花纷飞将整个世界都笼罩起来。农田都被盖住了,整个大山都被雪花给铺满了,看起来就是花白的盐田堆得到处都是。当然,这只是妄想,因为我家就为了那一罐盐卖掉了家里面仅有的几头猪仔,而这一罐也就只有巴掌这么大。” 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赵志继续道:“这的盐也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因为山路被封锁了,外面的物资运不进来,就算是想买也买不到。” 第五十五章谈英雄只论成败,言辞职不管对错 只在一边听着赵志讲述这一切,众人默然无语。Ww WCOM 他们之所以会坐在这里,也是因为相同的处境,否则谁愿意在明知道会死的情况下,加入赤凤军? 然而这时,却是响起一阵嘲弄笑声,笑声甚是刺耳,顿时让人心生厌恶之感,侧目望去就见那仇烈正不住的摇着头,脸上也带着几分讥诮。 虽是被诸人看着,他却依旧没有停止,而是继续笑着。 笑声,让人寒。 笑容,令人畏惧。 待到笑声停止之后,仇烈方在收住笑容,死死盯着赵志问道:“赵参谋长。你这些是打算做什么?哭惨吗?别忘了,在座的列位谁身上没有几件悲惨的事情。就拿我!我的父亲就在我眼前被人给杀了,头都给砍下来了,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凶手离开,什么都不能做。” “还有刘冲!” 将手一指身边刘冲,仇烈挺身面对诸人眼光,更无丝毫畏惧:“他的母亲,就在自己的眼前被那些人给拖走了,他也什么都做不到。这些事情,大家谁没见过?你们,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番话劈头盖脸砸了下来,登时让在座的所有人全都迟疑起来,原本因为赵志那一番话所升起的同情心也顿时消弭,甚至在目光之中也带着几分鄙夷。 以自己身世作为同情牌,这赵志也不咋的。 杨禅也是有些赞同,便张口问道:“这倒也是。赵参谋长,你这故事和我们今日议论的事情有关系吗?” “没关系。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罢了,所以不由自主的就和大家了起来自己从前的事情。我第一次加入赤凤军也就是这个原因,想要为爸妈和弟弟报仇,就这么简单。”摇摇头,赵志这才从茫然之中醒转过来。 直到现在,他还感觉自己似乎沉浸在过去的梦中,不愿醒来。 “既然如此,那能不能请你重新之前的话题可以吗?” 大抵是对赵志这行径有些抵触,杨禅略显责备的道:“大家聚在这里的目的不是听你讲故事,而是想要看看你的能力,是不是能够解决眼前的事情。” “我明白了。”缓过神,赵志收起哀伤。 “没错!”仇烈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是重新恢复了冷静,继续逼问:“而且这里是议事堂,不是你哭惨的地方。而我反对你的唯一原因,就是你不够强!你,办不到!” 铿锵之声,一个个词犹如铁铸一样,纷纷落在赵志之前,令其哑口无言。 目光黯然,赵志不禁垂下脑袋:“办不到?” 想着自己所做事情,他直到现在才明白,领导一个军队走下去,甚至是迎来一个光辉的未来,居然是如此困难。 “没错。办不到,就该下去。你,太弱了!” 仇烈应声回道,已然有些不耐烦了。 而其身边的刘冲也高声骂道:“没错。没见你杀了多少鞑子,反而见到你在背后捅枪,甚至企图扣押金长官麾下士兵。你这厮别的能力不够强,这铲除异己的能力倒是出众的多啊。” “你他妈的闭嘴行不行?一张嘴就扣帽子,你这厮攻击同僚的本事也算可以的。”被这一骂,成风又是忍不住,张口反驳道。 他这一开口,顿时让常忍无奈摇头,赶紧拉住其手,低声劝道:“你少几句话行不行?别在这里继续激化矛盾了。” “没错。” 感觉议事堂火药味越来越浓,杨禅也张口劝道:“关于这些事情大家都不清楚,都依着自己所见所想彼此放炮,能解决什么事情?列位不妨先安静一下,仔细想想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别被他人给影响了。” “就是这样。反对的反对,赞同的赞同。反正主公隐退之前都了,让我们在遇到大事的时候投票表决。到时候咱们一起投票,结果出来之后在吧。”洪烈也是操着一口粗狂之声道,让别人听了也是连连赞同。 虞诚也是一样道:“就是这样。老在这争论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大家还是都歇一下,别再继续争论了。” “既然诸位都了,那赵参谋长,你的意见是什么?”仇烈满怀信心看向赵志。 直到现在,整个局面已然到了最终阶段,至于之后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 赵志,必须下台。 “我明白。” 赵志阖上双目,开始仔细想着之前自己做的一切。 从一开始因李常牺牲而被提拔上来,他就诚惶诚恐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去做,只能是亦步亦趋跟在萧凤身后,看着萧凤是如何去做的,并且努力的去模仿、去学习。 这一路也算是波澜不惊了。 然而今日时候,自己依照萧凤曾经所做的事情去做,却变成了这样的处境。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是没考虑到某些地方吗?亦或者是自己真的做错了? 直到这时,赵志才恍悟起来,在这一段时间内,他竟然是什么都没做,只是让自己成为萧凤的一台机器,去处理其吩咐的事情,至于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事情,又该如何去做,却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这次的恍悟,却是太迟太迟了。 再次睁眼,赵志目光已然澄净无比,不复之前忧云密布。 “各位!” 满怀忧伤扫过在座的每一位,赵志开始竭尽全力想要将这些人的音容却全都记下来,无论他们之前是保持着反对,又或者是中立,这段日子对他来都是一段最值得珍视的回忆。 “这段时间内,多谢你们的帮忙,方才让我们能够跨过许多困境,一路走到今日程度。当然,这里面也存在着很多的问题,有的是本来存在的,有的是疏忽而又没有找出来的,更有的是我们不经意间现的。” 知晓自己短时间内无法继续待在这里,但赵志还在执着,执着于眼前的一切。 他想要去阻止什么,想要去挽回什么,这并没有错。 只是正如仇烈所的那样。 他,太弱了。 无论是自己的实力,亦或者是能力,全都和萧凤相差太远、太远了。 大象能够扛起大树,但是蚂蚁行吗? 狮子能够狩猎野牛,但是螳螂行吗? 本就是不一样的个体,如果以为单纯的模仿对方就能够成功降服别人,那岂不是太简单了? 赵志正是因为未曾考虑到这些因素,方才导致了眼前的局面 无论如何,他作为导致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都必须承担自己的责任,所以赵志已然做出了决定,一个艰难的决定。 “这些问题很严重,严重到让我们寸步不行,更令我们置身于危险之中,甚至足以彻底覆灭我们。如果不解决这些问题的话,我们是无法跨越过去的,更勿论实现那伟大的目标。净火焚世、驱逐鞑靼。这个口号大家都知道,然而若要实现这个目标,又该付出多少代价?在历经多少的战斗之后,我想各位全都知晓,也明白过来若是继续下去,又将面临着什么样的险境。” 所有人全都默然无语。 他们虽是屡次挫败对方攻击,然而无奈对方体量太大,连番鏖战不仅仅未曾削弱对方的力量,反而让自己损兵折将,甚至只有蜷缩在这里,才能够苟延残喘下去。 但是任凭前方有何风险,他们依旧无惧风寒,继续前行。 “我们不是神,只是人。” 声音越激昂,赵志继续道:“所以我们聚在了一起,团结在一起,并且始终坚信唯有团结一心,才能战胜困难。所以我们不会放弃,并且会一直努力下去,努力去解决这些问题,并且真正的走出去,让每一个人都能够免去刀枪之危,不会生活在这炼狱之中。这是我一直以来所努力的方向,只可惜我失败了,不仅仅没有解决这些问题,反而让整个军队陷入危险之中。” 生涩的话语终究掩饰不住呜咽的哭声,直到最后化作一句话。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此宣布辞职!” 诚恳的俯下身躯,他庄重对着众人一辑,坦然出自己的罪责。 如今已然展到了现在地步,赵志知晓自己若是继续坚持下去,只会让这矛盾继续增加下去,并且直到不可弥合。 既然如此,那何不就此罢休呢? 至少,不会让这矛盾继续增大! 立在一边,常忍、成风两人一见,顿时惊住:“赵参谋长,你——” 话语戛然而止,赵志回转身看着两人,走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有帮忙将他们肩上灰尘拍去,宽慰道:“你们两人无需多言,我意已决。还有,在我离职之后,你们两人切不可徇私枉法,需要记得履行公职,务必确保军中安定。知道了吗?” “我,我等明白。” 勉强张了张口,两人却只觉得喉头哽塞,似是咽喉之中堵着一股郁结之气,难以通畅。 “既然如此,那我离开了。” 拍了拍两人肩膀,赵志回转身走到大堂中央的道路之上。 他又是满怀哀伤扫过整个大堂,虽是知晓自己卸去了军职,然而心中依旧感觉堵堵的,不甚痛快。 这一去,赵志固然是卸去了军职,但是军中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赵志一想到这些,就倍感忐忑,不知道其余人会如何去做。 但是从今日开始,他知晓自己需要重新开始,去学习应该如何去做,而不是跟在萧凤后面,做一个亦步亦趋的机械。 第五十六章商议出赵志离去,风暴临和平终结 自议事堂之中走出,赵志最后一眼掠过那房梁之上悬着的牌匾。 WwWCOM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八个大字清晰分明,尽数投入他的眼眸之内。 曾经时候,赵志以为自己能够在这匾额之下一直努力,直到能够彻底驱逐那些扰乱家乡的鞑靼,然而今时今日的他却倍感无奈,只是因为自己终究还是不行。 “看来,我终究还是不行吗?” 挪开目光,赵志转过身,抬起头看着高悬空中的那一轮红日,不免感觉头晕目眩,随后就迈开步伐朝前走去。 无论之后会是如何,他都决定坚持自己的步伐,继续前进。 炎炎夏日早已离去,此刻正值秋高气爽,和煦阳光洒满街道,倒是让人倍感舒服,既没有夏的灼热,也没有冬的寒冷,正是万物繁茂的时候。 就这样,赵志顶着和煦阳光,漫步在这街道之上,更无什么目的可言。 越过了街道,他望着不远处那辽阔山势,顿生一丝探求之色,只觉得心思繁杂时候,只想要找一个安宁静谧的场所,于是便来到了距离沁州城十六里之外的乌岭 这乌岭不算多高,而且地势甚是矮,和那峻岭连绵、沟壑纵横的太行山并无多少类似之处。 不过若是站在这里,沁州城之中场景便可以一览无余,所以赵志就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哨所,依靠山势观察敌军行动,不至于被敌人所称。 可以,这个地方赵志也没少来过,依旧和往常一样,继续眺望着建立在沁水旁边的沁州城。 一道道挖出的壕沟,一座座建起来的堡垒,还有一个个垒砌起来的炮台,这些东西他都熟悉,因为这些东西就全都出自于他的手中,就连当时候是怎么想到,又将挥什么样的功能,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绝无任何缺漏。 只是今,他刚刚着眼望去时候,整个人登时愣住了,却是被沁州城景象给吸引住了。 大概是到了中午时分,所以城中居民都开始回到家中,准备烧火做饭了。于是条条炊烟飘然而起,青烟随风渐渐散开,倒是凭空中让这沁州城添了一些凡尘人烟之气来,更无之前的萧索肃杀之色。 “这就是他们所祈求的吗?但是若是敌人前来,那这场景又能存在多长时间?”怔怔看着这一切,赵志的眸中闪着泪光,不知何时眼眶之内,已经被泪水填满。 这一生,他所求的,不过一生平安。 然而这平安,却太难太难,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让人禁不住问道。 这平安,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赵志想要寻找答案,然而他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谈何给护得别人的安全? 脑中心思繁杂,他更觉懊恼,就连对自己也心生厌弃,开始怀疑之前自己的做法是否错误? “砰”的一声,却是赵志在愤怒之下,一拳打在岩石之上。 这岩石何其坚硬,岂是他这肉身之躯抵抗,立刻就被那锋锐砾石划破皮肤,点点鲜血迸溅出来、撒落满地,让人见了也觉得甚至凄凉。 “我,真的就一无是处吗?”低声自责,赵志在远离众人之后,整个人不禁软倒在地,脸上已然是泪水连连。 却在这时,自远处却传来一个声音:“我一直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 “是你杨禅?”赵志一惊,只见自己如此狼狈,立时站起来拭去脸上泪水。 这狼狈表情,他可不愿意被别人看了去。 “没错,是我。”杨禅应道,“我之前一直都在寻你,却久寻不着。后来问了士兵才现你在这里,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 “我知道了。”赵志轩眉一皱,念着离开时候议事堂状况,又问:“对了,你们已经做好准备了吗?新任的参谋长是谁?仇烈吗?”到仇烈,他顿时笑了起来,神情颇为狼狈。 被当着众人面赶出去,这样的际遇也算是次了。 杨禅道:“不是他。他虽是厉害,但是行事太过乖戾,更兼言辞冲动,而且还是后来者。最重要的是,此人身世成谜、行迹成踪,我等数次对其调查,皆没有现此人在太原城有什么相识之人。军中对他存有积怨的也不在少数,所以未曾选他。” “既然如此,那你们选得是谁?” “宇文威,宇文先生!” “是他?” 赵志顿感惊讶,张口问道。 “没错。正是他。此人曾经历任南朝官僚,可谓是经验丰富,更曾经向主公献计,让我等占了那太原城,免除了潞州一带遭遇战火洗礼,能够顺利恢复生产。更重要的是,此人素来高傲,从无结党营私之举,自然得到大家的认同,所以就被选为参谋长了。”杨禅解释道。 赵志这才放心下来:“若是这样,那赤凤军安全矣。” “没错。只是宇文老先生此刻正在横水镇一代,若要过来还需要些时日,而且那里虽有赵晨坐镇,但毕竟兵力不足,所以我等决定,让你和常忍、成风两人前去相助,以免横水镇生意外。只是那里终究比不上这里戒备森严,只怕你到那里就有可能会有危险了。”看着赵志,杨禅有些担忧。 仅以所装备的火器而论,横水镇之中的火器只有这里的三分之一,而可战之兵也只有第一旅的三千人罢了,其余七千罪军就是充数用的,根本派不上用场。 而那张柔乃是和史泽齐名的蒙古大将,一手大金刚神力自然威慑寰宇。 若要和这人对抗,实在是凶险万分,稍不注意便有罹难可能。 “无妨。”赵志摆摆手,却:“那里虽是危险,难道还能够比这个更危险不成?而且赵某不过一个头颅,纵然是死了,又岂会死两回?如今时候保境安民、驱逐鞑靼方是正途,我又岂会因为这点而怯弱?”语及此时,他的脸色比之之前,明显有了好转。 杨禅一辑,已然俯下身子:“既然如此,那我权且祝你一路平安了。” “自然!而你在这,也要多注意安全,莫要冲动。知道了吗?”杨辉亦是以礼回敬,旋即就沐浴在旭日阳光之下,脚步沉着朝着远方走去。 只要是赤凤军需要他的地方,赵志亦是毫不畏惧,依旧挺身前往。 “好!好一个气宇轩昂的汉子。” 远远看着那离去身影,杨禅赞道。 这赤凤军虽是势力薄弱、底蕴不足,然而其军中之人,却都是这般朝气蓬勃,愿意为着整个赤凤军而奉献,并且甘愿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 有如此之人,又何愁大业不成? 朗声笑道,他已然转身离去,重新归入沁州城内。 这边是算是了解了,但是如今沁州城风起云涌,许多人都开始有了别样的心思,更有包藏祸心之人暗中推动,当真是险象纷呈,稍不注意便会一脚踏入别人的陷阱里面,被炸的是粉身碎骨。 这不,杨禅刚回道城中,便已然有刘冲迎了上来。 “那赵志已经上路了?”语气有些不善,刘冲话语之中更无尊敬之色。 杨禅皱眉,微微颌算是回答了对方的话语,心中亦是生出嫌恶:“别人不过是刚刚离职,这厮便直呼姓名,当真是毫无教养。” 刘冲却未察觉,反倒是有些懊恼:“哼!没想到就这么被那家伙给逃了。我还想在离开之前好好的教训他一下呢,没想到这一下就走了。看来这厮当真是一个胆鬼,就连解释都不敢解释,就这么灰溜溜的逃了。” “背后嚼人舌头,可不是应该做的。”杨禅摇头,双眸之中露出一丝轻蔑。 然而这不过一瞬间的变化,却被那刘冲给捕捉到了。 果不其然,他立时恼了,张口辩道:“那厮挑拨离间,想要陷害军中同僚,更意图铲除异己、大权独揽,这样的人我如何不能骂?” “有证据吗?” “呵!那家伙都那样了,难道不是?” “名利使人困惑。你确定你看到的是真相?” “你是怀疑我两眼瞎了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冲立时恼怒,张口斥责道。 杨禅见他这般德行,心中不免嘀咕了一下:“本以为这厮性子冲动,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儿,没想到却对这方面这么在意?看来以后须得躲着他,以免被这家伙找上门来。”也没什么想要掩饰的,随口应道:“没什么。只是跟你一下,你太容易被人蒙骗了,有的时候需要好好的看着旁边的人,知道了吗?” “哼!无聊至极。” 被这般看着,刘冲虽是气恼至极,却也知晓赤凤军军纪不容触怒。 他只好扭头,从这里离开,不知道到哪里去生闷气了。 而杨禅将眼一扫,便见街道之上满是人群。 此刻已然接近黄昏,所有人也从田中离开,重新回到自己家中烧火做饭。 这一幕场景,若非赤凤军在前线奋力抵抗,是决计无法实现的。 然而在战火的波及之下,还有那有心人的推动,整个城市已然被缴入一个风暴之中,曾经闲适的生活也即将结束,城中百姓就连这般卑微的祈求都无法实现,这世道当真让人无奈啊。 第五十七章心难安杨禅出手,旅途中旧怨再掀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内,杨禅洗漱完毕之后正欲休息,却闻门外有叩门声。Ww WCOM 推开门,他便见常忍、成风两人一脸忐忑立于门外,此刻正是寒秋到来时候,每逢深夜时候,定然是秋风瑟瑟、冷意袭人。这两人却分毫不顾气温寒冷,来到此处又是所为何事? 不等杨禅询问,常忍已然道歉起来:“深夜前来,实在是打扰了。只是我等实在是心有所愿,所以还请杨道长谅解。” “无妨!只是外面气寒冷,还请到里舍一叙。”只见此二人正因寒冷摩挲着身体以便取暖,杨禅便拉开门让这两位走入房舍之中。 一股暖气扑面袭来,当即让两人顿生如沐春风之感,曾经冰冻的身躯也稍微恢复了一点温度。 “这该死的气,真的是越来越冷了。前些年里可就没这么冷过。”成风连连跺脚,好让自己的双足也稍微恢复一点热量。 “没错。”杨禅应道:“依着往常时候,这气本不该如何寒冷。可是最近却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是一年冷过一年。若非有这火炉取暖,只怕我军中士兵少不得会折损三成有余啊。”而于厢房正中间,一个暖炉正立在那里,上面支着一个烟囱,穿过屋顶升到外面。 暖炉之内,漆黑的煤炭正在被那浓烈的火焰所舔舐,化作一缕缕蒸腾的焰气,让整个房间维持着一定的温度。 现在乃是九月授衣时节,就算气会渐渐转凉,然而这气却下降的太过厉害,已然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冰雪地之内,根本禁受不住。 幸好之前萧凤就提前储备了大量的暖炉还有煤炭,方才让军中士兵不至于被这寒冬所伤到。 “也幸得主公提前做好准备,让我等在这城中多备煤炭和火炉,倒也让我等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足以能够度过这个冬。只可惜……” 提及那人时候,常忍顿时愣住。 成风更是懊恼:“只可惜现在主公暂且隐退,便是我等也不知道去向。否则的话……” 在他们看来,若是有萧凤在这里,岂会容许那些肮脏卑劣之人搅乱军心? “我知晓你们两人的忧虑。”杨禅开口应道:“但是你们也应知晓,主公离去必然有其离开的缘由。而且我等本是赤凤军一员,按理应该帮助主公稳定军心的。但是我等若凡事皆要禀告主公,那主公又能有多少时间,去处理他自己的事情呢?” “这倒也是。” 撇撇嘴,成风只好作罢,随即想起自己的事情便道:“对了杨禅。你也知晓赵志现在已经被掉往横水镇去了。而此地距离横水镇少也有上百里之地,更兼那蒙古大军正在此地肆掠,沿途之中少不了有劫掠场景。赵志实力不够,纵然有铳枪护身,仅凭他一人之力也绝难护住自己的安全。所以我两人想要请你帮忙,跟随赵志一起出行,可否?” “你是要我保护他?” 扫过两人,杨禅带着探究问道。 “没错。你曾经是平阳府清虚观观主,一身武艺皆在我兄弟之上,便是在赤凤军之内,也甚少有人能够和你匹敌的。正是如此,所以我两人想要请你帮忙,护得赵志安全。”常忍、成风两人登时拜倒在地,殷切求道。 “也不是不可。”杨禅却觉疑惑:“不过你们两人能否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实不相瞒。昨夜时候我两人正欲睡觉,却见枕头之上却留有一个字条。根据字条描述,会有人来劫杀赵志。”神色一顿,常忍只好将自己猜测的东西全数告知杨禅:“而以赵志的实力绝难对抗,故此想要确保其安全,估计也只有杨道长出手,才能够护得他安全。” “蒙古高手?是谁?” “默罕德,还有巴格达迪!” 哑声着,常忍在见到这两个名字时候,也是带着不可思议。 这名字他甚是熟悉,曾经在重新夺回潞州城的时候听过这两个名字,并且牢牢地记住了当初那一地死尸的场景。 若以凶残好杀而论,这两人可谓是穷凶极恶,毫无礼义廉耻之心。 杨禅顿感惊讶,低声问:“这般名字,却不是中原形式,莫不是异域人士?” “没错。”常忍回道:“根据那纸条所写,这两人乃是泰西人士,因蒙古大军攻破其栖身城市,便加入蒙古军中,并曾经随着那蒙古二王子忽睹都出现在潞州城,并且以一手诡异邪功屠戮生灵,以固自身根基。” 仅听这所述之事,杨禅便是嗔怒不止:“这般邪门之法,我中原大地久不曾出现,而且修行此法的也莫不是搅乱一方安宁的邪门歪道。这帮异域之人,当真是不知廉耻,竟然以邪功祸乱中原大地!” 当初时候,他那清虚观便是被张柔麾下的武林高手所破坏的,连带着也对投靠蒙古的强者也充满不屑了。 常忍欣喜无比,继续问道:“那不知杨道长可愿前去?” “自然愿意。”杨禅朗声回道,又见色越黯淡,星空之中繁星点点,便道:“只是今日已然深夜了,你们两人还需快些休息。毕竟明日尚需处理军中之事,若是精力不够可就麻烦。至于那赵志?我明日一早便会出,以我的轻功不需半日功夫,应当就能够赶到。至于你们两人,无需为他担心了。” “那多谢道长了。” 两人这才放缓心来,自房中退去,回到自己房间之内休憩。 史泽大军尚在城外,他们还需要抗击这强横存在呢,可不能因为身体出现问题,而导致整个前线功亏一篑啊。 杨禅只见两人离去,却是赞道:“这两人也是一番赤子之心,我可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随手一招,只见那正被挂在墙上的剑鞘传来一阵清啸之音,“铮”的一声,却见利芒忽现、灼人眼目,旋即化作一柄清弘长剑立于杨禅身前,银光乍现、撒落一片珠华,当真是不类凡物。 握住剑柄,杨禅只觉于剑柄之处,一缕剑芒缓缓流动,纳入他的丹田之内,而这长剑似是欢愉一样不断颤抖,出阵阵啸音来。 “清冥啊!” 被这长剑引动,杨禅也觉斗志再起,似是回到昔日纵横江湖时候的快意时候,朗声笑道:“从现在开始,你便随我继续战斗吧。” 十载修道,一朝为炬,浮尘难掩珠华光,负剑长歌走江湖,莫问生死,快意人生。 ………… 翌日,狂风呼啸,阴云蔽日,更有连绵雨,打的人湿漉漉的,只得四下寻找休憩之地,免得感染风寒。 赵志背负草席,走入一间店之中,叫道:“店二,先来一壶酒来,然后再给我来两碗清汤面,知道了吗?”大抵是因为战事太甚,这店里面并无多少客人,便是那桌子也是沾满油污,不知道多长时间未曾清洗。 挑了一个座位坐下,赵志便将身后草席解开,放在身边之处。 却不妨一只手横插而来,就扣在了那草席之上。这一下立刻唬的赵志猛地一摁,就将那手整个拽住,低喝道:“你干什么?”直到此刻,他方才注意到眼前这人,不正是这间店的店二吗? 被这一拉,店二立时慌了,连忙解释道:“客官,我这不是帮您把这东西收好吗?要知道这里盗匪甚多,沿途多有强人出没,你若是不将这东西收好,只怕会被人给夺了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快些将我的清汤面准备好。知道了吗?”虽觉疑惑,赵志却未曾多问。 他自昨夜时候就开始赶路,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一时间,此刻腹中甚至饥饿,若是在不吃点东西,那就当真要忍不住了。 至于这草席之中,却是他随身用的火铳,因为其样式太过古怪,为了避免惹人注意,便带了一张草席将其裹起来,好避免被别人看了去。 只是这般伪装,却反而让人更生怀疑,以至于以为这里面有着什么珍贵东西来。 “我,我明白了。” 那店二忙不迭的道歉着,便回到后堂之中开始准备清汤面。 至于那草席,他自然是不敢触摸,便是望也不敢望。 却在这时,于店外却传来一阵声音。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店!默罕德,巴格达迪。今日里就由我来做东家,请你们两位在这里尝一尝这里的美食如何?”伴随这粗壮声音,一个中年大汉走入店之内。 此人仅仅穿着一见粗布衣衫,衣衫有些破旧上面还布满补丁,偶然从那缺口之处可以看出,此人那一身虬结的伤疤异常狰狞,单是看起来就并非寻常之人。 随后又有两人走进来,脸上也带着和煦笑容,应道:“既然是血狼王请客,我们两位岂敢不从?” “是他们?” 眼眸扫过,赵志只觉全身冰凉。 只因这两人他曾经远远见过,正是那曾经在潞州城之中制造出屠杀惨案的默罕德、巴格达迪两人。 只是当初他们光复潞州城之后,这两人就尾随忽睹都直接逃了,四处找寻也没有找到两人,没想到今日时候他却是在这个时候见到这两人了。 似有惊讶,那默罕德却注意到赵志存在,轻咦一声问道:“哦?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人?” “他?店二,你给我滚出来。”血狼王一声咆哮,当机吓得那店二连滚带爬的滚出来,又是喝道:“谁不知道我血狼王到此吃饭,向来都不喜欢别人在场的,更何况今日还有两位恩客在场。你这厮却给我弄出这趟子事情,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连连拍着腰间挂着的环大刀,这血狼王浑然一副山大王的本色。 不过起来,他本身就是盘踞在附近的山大王,向来以打劫路旁商旅为生。 之前因为赤凤军横扫潞州时候着重打压土匪、贼寇,他为了避免被赤凤军抓住处死,所以就跑到外面去避祸。 只是世事轮转,赤凤军在太原城惨遭战败,更被张柔、史泽还有李明昊三路大军逼迫,又重新回到潞州境内。正是因为见到这般场景,这血狼王觉得机会来了,便投奔了为张柔、史泽两人麾下,愿意为两人麾下军队带路,好彻底歼灭赤凤军,重新夺回整个潞州。 如今时候,此人仗着身边的默罕德、巴格达迪,气焰更是嚣张起来,只想要在这些黎民百姓面前,一逞昔日雄风。 赵志瞧着此人模样,冷笑不止:“你这厮倒是猖狂,然而你可知晓你这般行径,若是被那赤凤军听了,少不得要在黄泉路上走上一遭。” 若非今日他有重任在身,早就亮出武器,一枪崩了此人。 “呵呵!”血狼王却得意洋洋,朗声笑道:“下间谁不知晓那赤凤军就要完了。你这厮还在这里胡吹大气,你爷爷我“有证据吗?” “呵!那家伙都那样了,难道不是?” “名利使人困惑。你确定你看到的是真相?” “你是怀疑我两眼瞎了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冲立时恼怒,张口斥责道。 杨禅见他这般德行,心中不免嘀咕了一下:“本以为这厮性子冲动,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儿,没想到却对这方面这么在意?看来以后须得躲着他,以免被这家伙找上门来。”也没什么想要掩饰的,随口应道:“没什么。只是跟你一下,你太容易被人蒙骗了,有的时候需要好好的看着旁边的人,知道了吗?” “哼!无聊至极。” 被这般看着,刘冲虽是气恼至极,却也知晓赤凤军军纪不容触怒。 他只好扭头,从这里离开,不知道到哪里去生闷气了。 而杨禅将眼一扫,便见街道之上满是人群。 此刻已然接近黄昏,所有人也从田中离开,重新回到自己家中烧火做饭。 这一幕场景,若非赤凤军在前线奋力抵抗,是决计无法实现的。 然而在战火的波及之下,还有那有心人的推动,整个城市已然被缴入一个风暴之中,曾经闲适的生活也即将结束,城中百姓就连这般卑微的祈求都无法实现,这世道当真让人无奈啊。” 第五十八章生死一线死复生,华夏玄功斗异术 “哦?原来阁下便是赤凤军之人?” 立于血狼王身后,那默罕德冷笑一声,却是信步走来。 WwWCOM 此人走路并不算快,便是脚步也无甚力量,然而就是这单纯的走路,却令赵志感觉自己一身鲜血都似是沸腾一样,难以压抑下去,只想要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好家伙。这厮的实力果然了得,只是走路便让我如此难受,若是当真动手我又该如何才能脱困?” 赵志一见对方如此厉害,心中有些忐忑,却是明白他的实力还是太弱。 若是面对如血狼王这般喽啰,他借着火铳的力量完全能够做到以一敌十,然而若是面对如默罕德、巴格达迪这般强者,却不免会被对方那股先气势所压倒,根本就是毫无转圜之余。 “看来是了。” 另一侧,巴格达迪却是摇头,似是充满无奈:“既然如此,那就杀了吧。记住,莫要被别人现了,否则咱们的计划可就难以实现。” “杀了?你们两个不要他的生命了吗?” 赵志却觉不妥,望着两人更觉诧异,而他的铳枪还对准那位自称血狼王的盗匪。 他并不怀疑自己只需要一扣扳机,就能让眼前之人脑袋开花,然而这两人的表现却着实疑惑,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果不其然,两人虽是见那血狼王置身危险之中,却分毫不理会那人,只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看着赵志,不知道再打什么注意来。 “此人不过一介棋子,丢了可以再找。” “而且你这厮乃是赤凤军的,那就更饶不了你。” 如此之话从两人嘴中蹦出,更是让赵志感觉担忧。 便是自己手下,也是杀就杀、丢就丢,这等人当真是化外蛮夷,根本就是毫无人性可言,也难怪这群人当初敢做出屠城一事来。 怒意入脑,赵志张口便骂:“你二人屠城一事我尚未找你等算账,既然今日见了,不如就一并了解。”话音未落,他那铳枪已然抽回,搭在手臂之上对准那默罕德,旋即扣动扳机。 只闻“砰”的一声,那血狼王却整个人哀嚎起来,于肩膀之上凭空多出了一个血窟窿,汩汩血液正自肩部涌出。 “糟糕!” 暗道不好,赵志立时纵身后退。 并非他枪法不好,实在是在之前瞄准射击时候,这血狼王便突然横在两人面前,正好挡在了那子弹之前,所以才会遭逢此伤。 “想逃?逃得了吗?”默罕德轻哼一声,只在腰部一摁,两柄弯刀悬空而起,正似飞轮一般旋转不定,便朝着赵志射去。 本是深沉如墨的弯刀,此刻却似将上浮光纳入其中,整个刀身弥漫着一股灼灼白光,比之当初正在潞州时候威力更是过数倍有余。 这弯刀甫现身,便似那切割刀具一样,只一下便将整个木桌截断。 赵志只觉害怕,慌忙纵身朝着店外奔去,而在身后那弯刀却未停止,依旧尾随而来,于刀锋之上更是飙出阵阵锐利刀风,不仅仅将那杂草、巨木拦腰斩断,便是如影随形,无论他逃到何地都无法摆脱。 “好家伙,莫非以为我没办法吗?” 身子一侧,赵志顿觉脸颊泛红,几缕秀飘然落下,却被那弯刀斩断垂下秀。 这一次,若非他及时躲避,那就是一刀两断的下场了。 虽是狼狈不堪,赵志却不打算就此罢休,又见两轮弯刀飞射而来,一扬手又是连连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那弯刀顿时一滞,便是其上附着的炽白圣光亦是溃散许多,不复之前耀眼模样,就连度亦是下降三成有余,不至于难以躲闪。 “好消息,看来这一次算是奏效了。” 赵志顿时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懈怠,将身一纵却是朝着远处丛林奔去。 这店乃是位于一处溪水旁边,溪水乃是自山中流淌下来的,而沿着溪水向上走上三里之地,便是连绵山峰、更有茂密森林覆盖,那里不仅仅山路崎岖地形复杂,更是植被茂盛、遮蔽日,便是白日时候置身其中,也似身处黑夜之内。 所以他只需要躲入这深山老林之内,便可以暂且躲避身后两人攻击,进而能够逃出生,找寻帮手再图以后复仇之事。 “嗯?没曾想这家伙倒是顽强,居然支撑到现在时候?默罕德,难道你忘了我等临走之前先贤对我等所的话了吗?” 自店之中走出,巴格达迪遥遥望着远处正在四处躲避的赵志,顿生疑惑。 能够让如此平凡寻常的人还能够在大名鼎鼎的“月华圣光斩”之下挣扎,这火铳果然有其不凡之处,而那赤凤军又究竟是什么存在,莫非真的会对他们的计划造成严重的阻碍? 默罕德只听到“先贤”之词,顿时慌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却是险些忘了先贤教诲,竟然在这个时候弄出这些把戏来。巴格达迪,我现在就将此人斩杀下来,让你和先贤知晓我的虔诚的信仰。只是若要让‘月华圣光斩’达到极限,却需要向真神献出最真挚的祈祷,所以还请你在我身边,护我周全。” 双目微阖,那默罕德却将双手张开、双膝跪倒在地,依循着莫名的礼节,却将腰部弯下,额头紧紧贴在地上,如此反复三次,于口中亦是念念有词,却是在念诵着《日闪元经》。 待到所有动作做完之后,于其身躯之上,已然泛起纯白光芒。 而这纯白光芒随着悼词越来越盛,直到最后双手只见凝聚出一团蒸腾凝练的炽白光芒,而这光芒甫一现身,立时越过虚空无远弗届纳入那两柄弯刀之内。 被这真元所激,那弯刀光华更胜,原先不过三尺有余的光圈,此刻却化作一轮七尺光圈,便是度也比之之前更甚一筹。 “‘月华圣光斩’去!灭了他。” 一道命令,两柄弯刀瞬间既至,来到赵志面前。 灼灼烈焰、耀目炫光,只在一刻,便要轻取性命。 却在这时,一道青芒乍现,登时将这两柄弯刀生生阻住,只见周遭三丈之内尽成流星坠落之地,巨石崩碎、泥土烧熔,便是满地杂草也被劲气所摧,一个个寸寸皆断,只留草根残存于地面之中。 “什么?” 默罕德顿时惊住,难以置信看着那满地烟尘。 而在烟尘之中,却有两人昂然而立。 一个正是那赵立,另一个却是手拿长剑的道士,而这两人虽是一身尘土,然而昂然斗志未曾消退,双眸之中怒意更胜,显然并未受到致命伤势。 “是你?你怎么来了?” 赵志满脸惊讶,显然为杨禅出现感觉震惊。 当初时候,他在议事堂遭众人攻讦时候,自以为身败名裂,故此决定远离参谋部,想要找个地方重新来过,未曾想转眼之中自己却陷入危险之中,而在此刻将自己救下来的,却是当初质疑自己的人。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罢了。更何况你虽有大错,然而也是我华夏之人,若是任由你被这蛮夷之徒戕害,那我这一身修为留之何用?”虽是面临两人围攻,杨禅却是气定神闲,浑然一副道德真人模样。 望见远处两人作势欲攻,他朗声笑道:“你们两位再次行凶作恶,若是愿意就此伏诛认罪,我尚且可以饶你们性命。然而若是还要执迷不悟,那就莫要怪杨某不客气了。” “这家伙,毫升厉害。” 且闻这声音中正沛然,默罕德顿觉胸口一焖,却险些喘不过气来。 巴格达迪亦是紧张起来,凝目望去似要看清楚对方相貌:“本以为就要成功击杀那人,没想到却横生掣肘。看来今日之事,尚且难以轻易了断了。” 能够于轻易之间挡住默罕德倾力一击的自然并非寻常人,而此人到来也只会意味着战场的再次升级。 “辱我教宗,欺我先贤,依律,斩!” 巴格达迪想到这里,自然不欲自己身形被人知晓,心中已然下定决心,既然目前已经暴露,那就只有战了。一心铲除敌人,他一出手便是倾力,元力毫无保留,尽数纳入双掌之处,却是纳尽周遭一丈之内的空气,化作一轮孕有无穷威力的光球,直接朝着远处两人拍去。 “虽是和中原剑法不甚相同,不过这般手段倒也稀奇。但是,仅凭这点手段,莫非也想要在我中原之地逞威?” 一声清啸,杨禅一运手中青冥,只见万道青光于身躯之内涌出,旋即纳入青冥之内,便让这青冥陡然暴涨数倍有余,足有一丈有余,凌空一挥旋即便将那一轮光球凌空斩断,余势未定径直朝着那巴格达迪杀去。 “依仗武力便在这行凶杀人,如你等蛮夷之徒,当真是寡廉鲜耻。你二人,只配死!” 虽见这剑芒被巴格达迪生生打破,杨禅却未罢休,将身一纵跃出三丈有余,正当冲劲消弱就要落下时候,他却足尖轻点,踩在一株青草之上,身形犹如雨燕,旋即冲到巴格达迪身侧,青冥一阵抖出无数剑光,便朝对方周身要害之地刺去。 这一下,立时让巴格达迪一脸惊讶,赶紧止住脚步不动如山,双臂圣光化为坚铠,直接朝着那青冥抓去。 只闻“铿锵”作响,霎那间两人已然对攻不下百招。 然而饶是青冥那足可截金断玉的锋锐,却丝毫奈何不了巴格达迪分毫,便是半分伤痕也未曾留下。 巴格达迪蔑笑一声道:“真神庇佑,岂是你这等凡尘俗物所能伤害?”身形进逼,却是不管青冥,一对肉掌直接朝着杨禅拍来。 杨禅只觉面皮如遭狂风,也不敢硬抗,身形一旋于分毫之间错过双掌,长剑顺势带出,自巴格达迪脖颈之处整个拉出,却带出一连串刺眼火花,却是未曾造成分毫伤势。 若是寻常人,早被这剑给枭了,然而巴格达迪却依旧活蹦乱跳,当真不可思议。 不敢久留,杨禅已然运起轻功,掠至三丈之外望着巴格达迪,心中暗想:“好家伙,这厮好硬的皮肤,竟然丝毫不逊于佛门金刚护身手段。看来若要战胜对方,须得以特殊手段,否则绝难成事。” 那巴格达迪却连连喘息,似有惊惧望着杨禅,甚至伸手摸了一下脖子,见到毫无伤痕之后方才安心下来,心道:“素问中原藏龙卧虎,看来当真不虚。若非我离开之前,得到先贤引动真神之力加诸己身,只怕这一下非死不可。” 他自是知晓自己这不坏之躯并非修行所来,若是和佛教之内秘传的金刚法身之术,以及道门之中金丹护体之法相比自然相差许多,若要维持其不坏之躯之坚固,便需要谨守教内法规,一言一行皆是不得违背戒律,否则体内的真神之力就会流散,进而导致不坏之躯彻底崩溃。 “真神全能,唯主至高。”,并非妄言。 巴格达迪只见自己并未受伤,更显猖狂:“看明白了吗?这就是真神的力量,而你们注定无法抵抗。”全力运转玄功法门,只见那圣光越凝练,却转而化作一道道丝线,彼此缠绕在一起,化作一副白色长袍,将其整个覆盖起来,只留下双目之处可供观察。 此番形态,乃是将日闪元经修至极限而成就的圣徒形态。 一旦化作圣徒,那巴格达迪就等同于身具不坏铠甲,完全是立足于不败之地。 “哦?没想到尔等异域之人,倒也有这般玄奇手段。”杨禅顿感惊讶,旋即就笑意浓浓。 以他眼光,自然知晓对方并非当真是不坏之躯,否则便不会露出之前那副惊慌模样来,其之所以能够抵抗青冥剑锋,不过是仗着那一重以圣光凝练出来的铠甲罢了。 如今时候对方运转玄功化出这样一幅铠甲,很显然是害怕了。 “只是你若是以为就凭这么一件不坏铠甲,就当真能够免除一死吗?”虽是面临强敌,但是杨禅却只觉兴奋,只一出手,便遇到这般高强对手,看来当真是不虚此行。 战意高昂,他已然将全身真元尽数运转起来,以至于手中的那柄青冥亦是铿锵作响,似是为这激昂战斗而兴奋。 第八十九章阴阳互济斩乾坤,枪声惊起时代逝 “口舌无益,战!” 冷声一喝,巴格达迪一运掌劲,身形如魅、快若迅雷,竟是从原地骤然消失。Ww WCOM “咦?” 杨禅轻咦,只感身后劲风大作,便见一对肉掌自虚空之中整个打出,正好打在他背心之处。 甫感危机乍现,杨禅已然运转元功,一道青芒陡然现身,立时将那肉掌抵住,却见“砰”的一声,青芒碎裂不复成型,却是未曾挡住对方强势一击。 虽是如此,杨禅却也捕捉到这一瞬间的间隙,旋即纵身风掠,避开击来肉掌,心中更想:“这厮究竟是从何现身?我尽然不知道?” 杨禅潜心修道二十余载,一身真元可谓是雄浑至极,六识已然全数打通,只差一步便能成就丹鼎之功。 似他这般强者,十丈之内莫是行人脚步之声,便是飞石溅射、雨打风吹,也无法避开其窥探心思,然而这巴格达迪却能于一瞬间出现于身侧,施展这偷袭之法,那人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 巴格达迪却是充满惊讶:“躲开了?但是你不会有下一次了。” 他本以为仗着这一击,完全能够彻底击杀杨禅,谁料就在得逞时候,却触动了对方的反制之法,这中原之地当真是卧虎藏龙,随便一个便有这般厉害,若是让那赤凤军领萧凤亲自出手,又该是如何场景? 不敢想,巴格达迪已然凝神聚心,眼中只有那一位持剑武者,一刹那又是消失无踪。 “又和之前一样消失了?”杨禅顿时惊住,连忙运转玄功开始六识通感之法,仔细辨明周遭场景。 却闻于自己身侧右后方忽然露出一股莫名波动,杨禅顿时明了,纵使所见之处不过一场虚无缥缈的空间,他却任就刺去,青冥亦似毒蛇一般,屈曲盘旋朝着那突然露出的手臂刺去。 “次啦”一声,那手臂骤然吃痛,动作立时凝滞,却被青冥整个卷住,顺着波动直接刺过去。 只是正当青冥穿过一层貌似虚无缥缈的薄膜之后,登时就被一个手臂紧紧攥住,丝毫寸进不得。 杨禅冷道:“哼!终于肯现身了?阴阳双分剑,给我中!”身形骤然欺进,青冥之剑顺势刺出,却于瞬间顿时化作两柄长剑。 一虚一实、一阴一阳,虽是两柄青冥,却自有别样区别。 其中一只乃是凝气成剑、化实为虚,或是自地下猛然刺出,或是从头顶鱼贯而入,甚或从另一侧横空斩出,端的是奇妙无比,让人只觉得变化无穷,浑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另一只却是真元汇聚、聚阳如实,虽然不过寻常剑术,然而一挥一刺莫不是携带莫大力量,每一下均是撕裂空气,分金断玉不在话下,只看地面纵横裂痕,便知晓这剑威力究竟有多强。 在这凌厉剑术围攻之下,巴格达迪顿感吃力。 他虽是连连催动圣光,以身上圣徒之力凝练而成的衣裳生生挡住阴剑之力,然而那杨建 无奈青冥虽是连连刺出,却始终被那重坚实铠甲抵住,甚至就连伤痕也不曾露出,让人感觉自己仿佛在剁着一块坚实的镔铁呢。 杨禅被逼无奈,只好撤剑重新立住,守势不动如山以防对方窃取实际偷袭:“这厮好硬的铠甲。看来要杀了此人,还需的费上一番功夫。” ………… 另一边那默罕德这才从惊慌之中醒来。 之前他见自己绝招被人轻易挡住已然惊诧,如今又见修为远胜自己的巴格达迪也被人生生压住动弹不得,自然是害怕至极只想要借此逃脱。 然而只等那巴格达迪重新夺回优势之后,他立时欣喜万分:“好家伙,岂容你再次放肆?”双刀再次入手,却是要加入战阵,帮助巴格达迪战胜杨禅,好免得自己的计划被这突然出现的两人给扰乱了。 却在踏步时候,凭空中一道枪声响起,登时让默罕德吓住,直愣愣看着地上洞,洞口之处尚有余温,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杨志,骂道:“没想到你这厮还没死,而且还在这里继续蹦跶?既然如此,我又岂容你继续活着?” “哈哈。你让我死我就等死?真对不起了,我对你们的真神没兴趣,而且这里可是华夏,更非尔等邪门歪道所能触及之地。”握紧手中铳枪,杨志自腰间取出一粒子弹,迅填入枪膛之内。 虽是相距百丈、更兼实力相差悬殊,然而依仗火铳之力,赵志自信还是能够和默罕德一战! 默罕德更不废话,纵身一跃已然跃出三丈。 依照他的度,只需在一盏茶的时间之中,便能够来到杨志身前,如此神也是厉害至极。 赵志却是气定神闲、凝神聚目,双目冷冷盯着对方,将火铳望山对准那厮,暗暗默念数字“十、九、八……”,便是心脏跳动频率也随着呼吸渐渐安静下来,只为了那致命的一击。 目光之中,对方还在奔行,而且越来越近。 从之前的百丈,已然成为了五十丈,再到现在的三十丈。 距离越来越近,也意味着默罕德已然快要进入其攻击范围之内,而一旦默罕德进入赵志十丈之内,以他那凌厉刀法还有强劲实力,足以一瞬间将赵志头颅砍下来。 然而赵志却一动不动,目中只有目标,一身心思已然凝聚于对方身前,就待最后一刻。 “三、二、一!射!” 呼吸近乎停止,心脏似是不动,却闻“砰”的一声,火铳之中一道烟尘徐徐飘起。 远处,那默罕德眼见已然来到赵志十丈之内,心中大喜也不管空门大开,就腾空而起欲要将那总是透着倔强、愤怒的家伙头颅砍下来。 岂料他刚刚跃到空中时候,却浑身一震自空中整个跌落,目光透着不可思议低头看着胸前被鲜血染红的衣衫,满是愕然:“这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胸口之处仿佛被整个撕裂,口中也被浓重血腥充斥,呛得人连连咳嗽,呕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如此场景,他根本未曾见过。 那弓弩虽强、长箭锋锐,但是毕竟可以看到,若是以武器格挡,自然能够做到。 然而火铳威力比之弓弩更甚,子弹却比长箭更为渺,度亦是远音,若是还依照往常听到枪声之后在行动,那就只有等死罢了。 “我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被击败了?” 跌落尘埃之中,默罕德只觉惊讶。 直到此刻,他还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似乎还做着将赵志击杀的美梦,只可惜这一次却是终点。 额头之上被一柄火铳抵住,赵志冷冷看着身下的默罕德,记忆之中这人曾经时候是如此的狂傲,甚至在潞州城之内制造了一场杀戮,当初那凶残至极的恶像,任谁见了都会害怕的抖,以为是地狱里面的恶鬼走出来了。 然而今日,他却跌落尘埃,浑身沾满泥土,一双健硕的手有气无力握着弯刀,再也无法挥曾经的力量。 虽是如此,默罕德却还不罢休,依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一双手沾满鲜血抬起来,似乎要将那铳枪给握住。 然而那踏着他胸口的脚却是猛地踩下去,令他撑不住再次呕出数滴鲜血,不得不颓废的倒在地上,更无反抗的力气可言。 一扣扳机,赵志满是嘲弄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冷笑道:“看到了吗?这就是火铳的力量!你们的时代,注定结束了。”皱眉远望,却见于一里之外,杨志整个巴格达迪鏖战。 这两人实力比之默罕德还要强上许多,仅靠火铳之力,是断然无法战胜对方的。 以赵志目前仅仅是归藏之境,根本无法插手两位的战斗之中。 赵志明白这一点,却是迈步前往远处战场,无论如何他的战友都在战斗,若是就这么丢弃不管,如何能够称得上是赤凤军战士? “哼哼……。哈哈……。” 巴格达迪却是欣喜若狂,张口喝道:“你这老道知晓我教门厉害了吗?识相的立刻投降,若是不识抬举,那就莫要怪我绝了你的香火!”却在这时,远处丛林传来一阵窸窣之声,巴格达迪一见草丛之中钻出的两人,当即笑了起来:“看来上都站在我这边,教我恢复元力,战胜你这家伙。” “嘿嘿。洒家虽是打不过你们,不过这子却是轻易得很。吧,你们是要这人死,还是就此投降?” 又是熟悉的粗狂之人,杨禅顿时皱眉,只因眼前之人正是之前的血狼王,而在此人手中却是擒着一人,正是之前店的店家。很显然此人趁着赵志、杨辉交战时候,已然走到了店后堂,将那正想躲避战祸的店家给擒住,作为人质。 以人质相要挟,他们做的可熟练了。 杨禅一见,顿时大怒:“不可!” “如何不可?我了,要么你丢下武器,要么此人就会死在这里。你清楚吗?” 那血狼王却是狞笑起来,手中环大刀作势要斩。洗练刀芒折射烈阳,更令那大刀透着肃杀,吓得那店家连连哀嚎。 乍听此话,杨禅登时嗔怒:“可恨!可恶!”怨气沸腾,杨禅浑身一震,周遭十丈借受影响,便是那青冥之中,也是射出数道光芒,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裂痕来。 他平日自诩仁义之士,若是任凭眼前之人遭受屠戮,又岂能被人尊称一声青冥道长? 然而如今时候,除却在这里泄怨气,却是半分也动弹不得,当真是叫人无奈。 血狼王亦是哈哈大笑,自以为握住了杨禅的弱点,叫嚣道:“你这厮不是自诩为侠士吗?既然如此,为何不愿为一人放弃武器?又或者你不过是一介自私自利之徒,只不过是贪图名声故此惺惺作态,只为那一声道长吗?” “哦?只为一人便放弃和我战斗。你等中原之人,当真是让我不解。不过你既然顾虑此人性命,那丢掉手中兵刃,咱们再次比过。”巴格达迪双目一亮,亦是张口道。 以他眼光,自然知晓杨禅一身绝技全在剑中,若是失了手中之剑,至少也要去掉一半战力。 届时他只需强行攻击,以圣徒形态自然能够抵御 “宵之徒,岂容放肆。还不放人?否则——” “否则如何?你这厮不识大义、助纣为孽,我只需杀了你便可得到大德金刚张柔的欣赏,届时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又何必窝在这山窝里面,净吃着一些残羹剩菜。这鸟生活,我早腻味了。” “如你这般化外蛮夷,岂容再次放肆?” 持剑而对,杨禅却是分毫不坠气势,反倒比之之前更甚三分,至此不惜一身修为,只为 于神色一凝,只听身侧劲风忽现,手中青冥应声刺出,“铿锵”一声便将那一对手掌整个抵住,难以寸进。 “哦?只为一人便放弃和我战斗。你等中原之人,当真是让我不解。不过你既然顾虑此人性命,那丢掉手中兵刃,咱们再次比过。”巴格达迪双目一亮,亦是张口道。 以他眼光,自然知晓杨禅一身绝技全在剑中,若是失了手中之剑,至少也要去掉一半战力。 届时他只需强行攻击,以圣徒形态自然能够抵御 “宵之徒,岂容放肆。还不放人?否则——” “否则如何?你这厮不识大义、助纣为孽,我只需杀了你便可得到大德金刚张柔的欣赏,届时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又何必窝在这山窝里面,净吃着一些残羹剩菜。这鸟生活,我早腻味了。” “如你这般化外蛮夷,岂容再次放肆?” 持剑而对,杨禅却是分毫不坠气势,反倒比之之前更甚三分,至此不惜一身修为,只为 于神色一凝,只听身侧劲风忽现,手中青冥应声刺出,“铿锵”一声便将那一对手掌整个抵住,难以寸进。 “否则如何?你这厮不识大义、助纣为孽,我只需杀了你便可得到大德金刚张柔的欣赏,届时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又何必窝在这山窝里面,净吃着一些残羹剩菜。这鸟生活,我早腻味了。” “如你这般化外蛮夷,岂容再次放肆?” 持剑而对,杨禅却是分毫不坠气势,反倒比之之前更甚三分,至此不惜一身修为,只为 于神色一凝,只听身侧劲风忽现,手中青冥应声刺出,“铿锵”一声便将那一对手掌整个抵住,难以寸进。 第六十章翰林学士观沁州,军心溃散乱象呈 虽是击败了默罕德、巴格达迪,但杨禅也因此身负重伤,短时间内再无战斗可能,无奈之下只好回到沁州,接受治疗。Ww W COM 赵志在见到杨禅恢复安全之后,也松了一口气,若是让这及时救了自己的人倒地不起,他这一辈子都会愧疚不安的,只是想着那突然现身的两人,却是倍感困惑。 这默罕德、巴格达迪究竟是因为什么,出现在潞州境内? 只可惜他们当初鏖战时候未留活口,不然的话就能够以刑讯逼问,问出答案来。 走出病房,他却见常忍、成风两人不知何时来到此地,便问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军中可有什么异动?” “异动?暂时没有。主公离开不过才三时间,那些人是不敢放肆的。”常忍一脸苦涩,望着床上躺着的杨禅。 这一战甚是惨烈,早已经伤及根本,日后恢复之后莫是进步了,只怕就连维持之前的修为都不可能。 二十载苦修一朝尽丧,任谁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成风亦是恼怒起来:“只可惜那两人就这么死了,当真是便宜他们了。若是落到我手中,非得让他们知道知道当初潞州百姓是如何被这群混账所屠戮的。” “那两人罪有应得,当然早已经伏诛了。而杨禅他吉人自有相,应当能够顺利度过此番劫难的。”赵志满怀祈祷的道。 “好吧,那希望他能够快些好起来吧。咱们军中目前和他一样厉害的可不多了,除了萧氏姐妹以及宇文威弟子曾生还有全真教掌教寥寥几人之外,其余人皆是拥有底蕴不足,无法和敌人交战。若是他也遭受重创,只怕咱们现在的情形是撑不住了。”常忍甚是担忧,想着在没有了杨禅之后的军中场景,他便感觉忐忑不安。 如同杨禅这般强者,固然无法如同萧凤一样统辖全局,单是仅凭着自己一身玄功就能够影响局部战术和战役,若是妥善安排的话,甚至足以造成影响整个战局的影响。 只可惜以赤凤军如今底蕴,根本就无法供奉如杨禅这般强者了。 几人想着这一点,心中也是沉默不语,却不敢仔细去推敲未来的景象。 却在此时,常忍忽的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前脚你刚刚离开,后脚那厮就跑过来了,这事情莫非生的太过巧合了吧。” “你是,在军中有人刻意泄露情报?”被这一吓,赵志只觉冷汗淋漓。 成风眼睛一亮,旋即笑道:“很有可能。那厮只怕之前的目的乃是劫杀你,只是他们却没料到杨禅突然到来,不仅仅挫败了阴谋,而且还让对方损失惨重,枉送了两条性命。不过对方也不是不无收获,至少让杨禅短时间内难以战斗,却是折了我军中一大将来。” 赵志暗恨:“唉!这该死的家伙,当真是让人憎恶无比。咱们赤凤军还没失败呢,就已经开始暗中谋划,难道那厮还想彻底反了不成?” 若非那厮泄露,自己如何会遭劫,而杨禅如何会变成这般样子? 而且赤凤军之内当真如同成风所言,此人会将军中机密情报泄露出去,那让他们还如何打仗啊? “或许有这个可能。毕竟那两人出现的实在是太过巧合,若这其中没有什么联系,反而不可能。”常忍回道。 赵志亦是赞同:“既然如此,那我们只怕需要心谨慎了。你也明白,如今时候我军正处于危险之中,若是内部再出现什么毛病,只怕就彻底完蛋了。还有,既然那厮能够知晓我的踪迹,只怕其职务也不低,少也是参谋的,否则绝难知晓我的踪迹。所以你在这段时间内需要盯紧对方,以免被对方逃了。” “这些我自然知晓。” 常忍重重的点点头,神情异常严肃。 赵志嘱咐道:“而且宇文先生估摸着也应该要到了。所以你若是有什么疑惑,不妨去问宇文先生吧。他博学多才、通览全书,应当会有解决之法。记住了吗?” “属下明白。” 常忍应声回道,却开始思虑到时候应该如何处理。 那内鬼潜藏至今尚且未曾暴露身份,只怕所图谋者甚大,若是让此人奸计得逞,只怕整个赤凤军就要遭殃了。 心念此处,他便赶紧离开此地,却是着手安排手下,好尽快找出那名内鬼,以防此类事情再次生。 赵志见到两人匆忙离开,深深的一呼吸平息心情,又是望了一眼杨禅。此刻正躺在床上的杨禅一脸苍白,手脚无力只能颓然放在身边两侧,任由旁边随侍丫头清洗身子,以免沾染了什么感染细菌之类的东西。 “唉。希望一切都能够顺利度过啊。” 喟然长叹,赵志身形已然隐入门后。 他身上尚有要事需要处理,自然无法在这里做长久逗留,如今时候是应该离开沁州城,前往横水镇的时候了。 这一次的旅途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就一个人在山林之中行走,以免再次和之前那样遭人路上劫杀。 当然,这里生的事情也被宇文威所得知,而在得到此地消息之后也立即离开了横水镇,来到了沁州城。山河潺潺、山城依旧,一切的一切都好似和往常一样毫无变化,然而宇文威一踏入这城中,便感觉一道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这些人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侧目撇过旁边行人,宇文威若有所思。 身后曾生立时执弟子礼问道:“在我看来,他们不过是寻常百姓,究竟有什么不对劲的?” “你且看看这些人的样子。”宇文威信手一指远处一人,道:“明明是对咱们甚是感兴趣,但是却总是透着一股躲躲藏藏的意思,似乎生怕被人现了一样。” 顺着手指,曾生立时便见到远处一人在察觉到自己被他们两人看见之后,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额头上亦是冷汗直冒,脚步不禁快了几步,迅消失在弄堂之中,仿佛要躲避什么东西一样。 “难道那厮就是蒙古军派出来的探子?” “也不尽是。比如这两位便不是蒙古探子。” 又是努了努嘴,宇文威示意了一下身边走过的两个少女。 那两人见到自己被曾生、宇文威注意到之后,脸色不禁泛起红晕,碎步快挪动便躲开视线,彼此咬耳切齿、不知在谈论什么。 且见这两人模样,曾生又想之前那人样子,顿有醍醐灌顶之感。 宇文威欣慰无比:“看明白了吗?” “弟子看明白了。只是这城中,为何平白无故多出这么多探子?难道他们不怕赤凤军派兵过来抓吗?”虽是明白过来,曾生却更为担忧。 既然这沁州城已经被蒙古探子渗透的如此严重,为何那些人还不采取行动呢? 宇文威摇摇头,却是冷笑连连:“抓?当然怕!不过是赤凤军怕。那群人可不怕。” “他们不怕?”曾生有些糊涂了。 “那是当然。”宇文威张口便道:“毕竟咱们赤凤军宅心仁厚,怎能如同蒙古一样,做那搜山巡检之事?若是因此失了民心,到时候又该如何?江山在德不在险,所谓的推辞不过如此。” “怎么会有这种人?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若是任由这群探子泛滥下去,整个沁州城迟早就是那些蒙古鞑子的。到时候没有了沁州城,敌人便可以长驱直入进攻潞州了。到时候赤地千里、伏尸百万可不是虚妄。”曾生一听,更觉恼怒。 任谁都明白这探子危险,既然如此那为何参谋部还不采取行动呢? 宇文威继续道:“当然知晓。但是他们更明白,如果要清理的话,自己的脑袋现在就不保了。毕竟这么多的人,若是当真清理起来,只怕会惹来一场激烈的抗议,到时候刀兵相向不过寻常,便是血溅五步也有可能。如这般惨烈之事,谁敢去背负?又有谁愿意去背负?” 那些探子也不是吃素了,早已经和赤凤军内部内鬼勾搭起来的他们,早就明白过来自己应当如何应对这些清剿事情了。 聚众打闹、制造群体案件,更甚者直接要挟赤凤军,诸多事情完全可以一一弄出来,如此惨烈的后果没有任何一人敢于背负,自然只会互相推诿了。 曾生恍然大悟,开始晓得为何师尊会露出这般懊恼神色来:“这么来,若要解决这事情还挺麻烦的?” “当然。否则这群家伙如何会选我过来?不就是为了让我解决掉这桩麻烦事情吗?”负手在背,宇文威缓步踏入衙门之内。 而在衙门之中,一应参谋全都聚集在一起,神色具是凝重无比,很显然也有些害怕这么一位昔日的文渊阁学士外加翰林学士的南朝高管。 “看来列位早就过来了吗?” 宇文威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整个议事堂席之处,大刺刺的坐在这萧凤曾经坐着的位置。 坐于左侧最前方的虞诚立时叹道:“唉。实在是因为城中事情繁杂,我等无能为力故此央求先生过来,为我等指点迷津。”若以修为而论,他自然远胜在场任何一人,然而若以处理政务为能,杨禅久在观中修道,如何知晓应该处理这等事情? “而且如今沁州城险象环生,想必宇文先生前来时候已然看到了。那么可否请宇文先生一展才华,告诉我等究竟应该如何处理?”另一侧,却是那王践行张口问道。 “没错。” 马云冬亦是开始抱怨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经常受到麾下士兵报告,是他们遭到别的士兵欺压,甚至将军中粮食都给偷偷弄走。以至于我麾下大军回营之后,竟然只有饿着肚子熬过过去。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啊。”完之后,已然满怀抱怨瞧着对面金蒙。 很显然,经过之前城门口那一次不愉快的接触之后,他们第二旅和第五旅就屡屡产生摩擦,结果弄得整个城市都乌烟瘴气的,当真是让人倍感恼火。 “许久不见,没想到这赤凤军居然乱成这个样子?看来是因为那丫头离开之后,没有人镇压了,所以所有的人都开始浮动起来了吗?” 高踞席,宇文威双目微阖,凝视眼前诸人模样来。 虽是每一个人都在争论,嘴巴上更是经常冠之以大义,然而其内心之中所想的究竟是什么,却无人知晓。 他们皆是赤凤军高层领导,对于现今赤凤军状况比谁都明白,之前不过是被萧凤以莫大力量强行捏合在一起,如今时候萧凤一去,那本来是被强行摁下去的念头就纷纷浮起来,以至于让整个赤凤军变成今日这般德行来。 “正是如此,所以我等恳请宇文先生,为我等做主。” 眼见辩论已然无法谈妥,诸人全都昂起头颅,双目如炬死死盯着宇文威,想要知道此人的意见。 “我目前什么都不知晓,你就问我如何处理?岂不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若是不将此刻军中状况告诉我等,那我如何能知晓究竟应该如何做,才能够解决眼前困境?”宇文威连连摇头,却是推辞起来。 “好吧。那就从我开始起来。” 虞诚立时朗声道:“诸位全都知晓我参加赤凤军,只为了能够和鞑子拼死一战,为我那牺牲的一家复仇。但是呢?本以为能够痛痛快快的和那些鞑子打一架,却没料到我们却一撤再撤,从太原一直撤到潞州,然而敌人却始终未曾减少,反而越来越多。我就想问问列位,我们还撤退不?如果潞州都没了,接下来大家撤到哪里去?大山吗?” 一连串的问题,已然让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若论他们最大的不满,那就莫非这件事情了。 本来应该是“净火焚世、驱逐鞑靼”,如今却变成了一撤再撤,这般辞自然让有志之人倍感寒心。 若非他们看到萧凤每次战斗皆是身先士卒,更兼不惜耗费真元强化麾下士兵,换做别人只怕早就崩溃了。 果不其然,这虞诚已然藏不住心头怒焰,高声喝道:“如果还撤退,那请恕我就此告辞,从此以后和赤凤军一刀两断。” 第六十一章谈笑间烦恼尽去,走诡道遇水搭桥 “没错。 Ww W COM一刀两断!” 这声下去,位于虞诚身后,一行人立时欢呼。 他们当初加入赤凤军,不过是因为赤凤军敢于对抗蒙古大军,故此进入军中,好能够报仇雪恨。无奈现在赤凤军却因为屡遭强敌打压,为了避免全军覆没,只能不断后退。 若是一次两次倒也罢了,然而若是连续撤退,如何能够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唉!”一声长叹,宇文威却露出一副惋惜模样来:“你这厮当真无知。岂不知合则两利,分则两伤?需要知晓,我赤凤军能够今日辉煌,实在是我军中上下一心。仅凭你一人,又能够伤到多少蒙古大军?而且如今时候蒙古势大,若是你轻易离开,少不得被他们围困起来,到时候被凌迟处死可莫要怪我。” 句句属实、字字透真,立时让那虞诚哑口无言,黯然退下。 随口一言辩倒虞诚之后,宇文威又见王践行忐忑不安,便张口询问:“对了,你又有什么想的?” “属下确有不解想要问问宇文先生。”斟酌再三,王践行徐徐问道:“这军中探子之事想必你也知晓,那我等应该如何处理这些探子?”大抵是因为近几军纪松弛、人心浮动,结果让蒙古大军的探子潜入城中,酿成今日之祸。 而这问题若是不解决,只怕整个赤凤军都要危险了。 宇文威当机便道:“若是如此,那你不妨以放粮食为由,令所有人全都在衙门里面办理户籍,户籍之上须得写上性命、性别、年龄、出生日期之类的字眼,届时凡是要领粮食的都需要手持此证前来报告。如此一来,便可将城中百姓的信息全数掌握,届时抓捕那些潜入的探子也不过是反掌之间。” “这也办法倒也不差。” 王践行若有所思,不禁微微颌以示赞同。 毕竟这户籍制度虽是繁琐,然而却可借此掌握整个城中居民的信息,届时管理起来当会减少很多的麻烦了。 马云冬却忍受不住,只见前两人问题皆被解决,便道:“那那些番民呢?这些日子,那些家伙屡次骚扰我军将士,甚至数次殴打乃至于辱骂我麾下士兵,并且强行要求撤掉猪肉,必须以牛肉、羊肉代替。哼哼!现在大家谁不知道军中状况,莫不是羊肉了,就连猪肉都很稀罕。他们让我们不得吃猪肉?那让我们吃啥?人肉吗?” 满怀嗔怒盯着不远处的金蒙,马云冬早就忍不住心中之话,张口就骂道:“我跟那金蒙了,结果那厮根本就不理会,是我麾下士兵挑拨离间?呵呵!我每时每刻都在前线鏖战,好确保整个城中安全。但是若是就连我等都睡不好、吃不安,那还有啥力气去保家卫民?” “金蒙!他的可是真的?” 宇文威双眉紧蹙,一脸诧异看着金蒙。 赤凤军治军一向严谨,为何今日反而在金蒙麾下的军队出现了问题? 众人亦是感觉困惑,全都看着金蒙,想要知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都无法管理麾下的士兵了。 金蒙只觉自己如置万丈悬崖边上,本是豪情万丈的他也开始畏畏尾的:“启禀宇文先生。那番民习惯、风俗,和我军中大不相同。他们不仅仅禁止吃猪肉,而且还需要每日向真神祷告,祈求神灵护庇。那几人不同文化,亦不知番民习俗,估计是在相处时候估计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他们,所以闹出这些事情来了。对此还请马将领多多恕罪。” 此时此刻,他不仅仅弯下了腰,而且还跪在了地上,正如那被铸成铁人的秦桧跪像一样,让人一看就知道自己态度诚恳。 “哼!你这话对我不行,必须要对我那些被打伤的士兵才行。毕竟他们是受害人,我可没权利代他们接受你的道歉。”马云冬却摇摇头,依然一副不打算接受的样子。 宇文威却朗声笑了,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马将军。你觉得应当如何去做,才能够疏解两方的恩怨?” “我?我大老粗一个,又不识字,能有啥好建议?宇文先生,依我看你还是别故弄玄虚了,快些我应该怎么做吧。不然在这么继续下去扯皮,又有啥意思呢?”马云冬撇撇嘴,自知能力不足,便没曾回答,反而有重新踢给了宇文威。 “你是我只需要,你完全照做吗?”宇文威似有所悟,点了点头。 马云冬立时道:“没错。主公走之前和我了,让我多听听您的意见。而且您在南朝的时候那么厉害,还不辞幸亏来到这里,所以我一直认为你就是一个好人。” “好人?这可算不上啊。”宇文威哈哈笑着,心中一哂便:“既然如此,那我就了哦。当然我若是了的话,您可不要气急败坏,免得伤了和气。” 金蒙又是道:“我等届时等的有些急了,您还是快吧。”实在的,他也对宇文威打算如何处置自己麾下士兵有些兴致。 “那好。依我看,那些人不是饮食、文化,和我汉家文化相差甚远。既然如此,不如单独辟出一块地,让他们在那里单独生活,就连其饮食之类的也顺其自然,让他们自己负责,而我等只是按给与粮食不就行了吗?”宇文威甚是得意,也是在赞叹着自己的智慧。 毕竟此刻并非寻常时候,可以用教育、文化宣传还有赠与钱帛粮食之物进行引导,让这些番民能够改土归流,纳入汉家文明之内。 所以还是将其集中起来,统一管理更为妥当。 “全部集中起来?”马云冬顿感讶然,却感到自己有一种被糊弄的感觉:“但是我麾下那些士兵受伤的事又该如何?” 不管如何处理,他都知晓自己麾下士兵曾经被欺辱了,如今时候之所以讲出来就是为了能够为自己的士兵讨一个公道,如今时候却只是分隔处理? 宇文威立时皱眉,沉声喝道:“此刻军中最重稳定,我已经将你们两人分开,难道你还打算继续争论吗?过去事情,一律掀过去,不得继续纠缠。然而那些番民若是还继续纠缠,你可禀报给我,我自然会处理的。” “好吧。我知道了。” 马云冬不情不愿,然而在周围人围观之下,也只好罢休。 毕竟那些番民蛮横无理,若是当真强行处理,只怕就会掀起一场影响到整个赤凤军的浪潮。 若是因此导致赤凤军分裂,那始终在外面虎视眈眈的史泽麾下大军就会会是进军,到时候若是造成整个沁州城陷落,那他们全都无法承受下来。 另一边,那金蒙亦是回道:“先生所言,我已经知晓该怎么做了。等到会议结束,我立刻就会前去处理。” 眼见这几人冷静下来,宇文威这才放下心来,问道:“那就好。既然军中的事情解决了,那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敌人现在的动静如何?” 无论如何,他们的敌人都是蒙古鞑靼,而之所以要解决上述问题,不过是为了这一个终极目的而进行的罢了。 “禀告先生。根据目前我等所掌握的资料,对方目前正以队兵马不断挑衅我军,吸引我军出城一战。虽是每次届时击退对方,然而转眼之间对方就又过来了,而且若想要歼灭对方也越来越困难了。按照这样下去,只怕没等击败蒙古大军,我军中粮食还有火药储备就要彻底完了。” 常忍直到这时,方才缓声道。 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在收集敌人的资料,自然知晓如今时候那蒙古大军究竟进展到什么时候了。 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看来这史泽也不愧是沙场宿将,选择了这对赤凤军最具优势的方式,以莫大的力量压迫并且令对方陷入困境之内,然后再绝望之中死去。 这史泽,心肠也够狠毒的。 听罢之后,宇文威神色一暗,却是忧愁起来:“看来情况真的很严重。” 如今时候,这赤凤军情况,当真是糟糕至极。 ………… 于山川之中,却有一支军队。 队伍数量不多,只有数百人,然而这队伍之内却显得有些奇怪,因为他们身上背着的、手上拿着的并非武器,而是一道道铁链、钢钎之类的东西。 如今时候这只军队在这山川之中行走,更不知晓究竟是有着什么目的。 不知道走了多远,这只军队之中顿有一人道:“就是这里了。”仔细一看,此人正是仲威,而在他身边的,正是张德辉的好友,隶属龙山三友的元裕、李治。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们出现在这里又是做什么? “你确定是这里吗?”果不其然,那仲威极目远眺,望着远处山崖。 他们在的地方乃是一个的山坡,在山坡十丈之下就是滚滚而流的沁水了,而在这约有十丈之宽的河对岸之处,却是怪石嶙峋、更无半分杂草生长,一眼望去全是赭红色的岩石,而在岩壁之上更是不时有巨大岩石剥落下来,直直的跌落河道之内,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如这般样子,便是跳入河水之中,也非得摔死不成。 “没错。”李治缓声道:“我在这些里四处考察过了。河对岸就是沁州了。而我们只需要度过沁州,便能够踏入沁州范围之内。到时候便可以绕过沁州,自其后方袭击。” “既然如此,那为何我未曾见到有人把守?”仲威又问。 李治又道:“此地河流甚是湍急,更兼河道宽阔,两侧也是坚硬山石、实难开凿,更兼路途狭窄位于群山之内,故此无人。” “原来如此。只是既然此地如此艰难,却不知两位是否能够在这顺利搭建桥梁,让我们可以经由此路攻入沁州城之内?”仲威双目一亮,透着无比的期待。 这些日子,那赤凤军依仗地形之力,仅凭只有他们四分之一的兵力,数次击退蒙古大军的攻击。 而仲威深感继续拖延下去,对蒙古大为不利,便开始暗中谋划,准备在这深山之中找寻一个道来,看能不能经过道饶过沁州城,自其背后袭击进而彻底覆灭赤凤军。 现在他们来到这沁水两侧,正是为了这个目的。 元裕凝神看着远处,仔细推算起来,旋即便道:“此地虽是困难。但若是搭配上我研制的锁龙铁链,还有专门用来射用的碎岩龙弩,应该能够成功。” “既然如此,那我们开始吧。”仲威立刻欢喜,旋即就令身边士兵将携带的东西放下。 这些士兵所携带的多是一些铸铁件,还有一些是长长的弩箭,后面有一个环,环上拴着一截绳子。很快的,这些士兵就将这些铸铁件装好,却是组装成了一个足有一丈有余长的巨大弩弓,而上面一起扣着的九张强弓则是通过绳索连接起来,足以确保一起力将装好的弩箭射出去。 当然,这弩弓也并非是用来攻城的。 它的目的,乃是为了眼前的目标所制造出来的。 只见元裕自背后木匣之内取出一柄弩箭,而这弩箭通体乌黑,当是以精铁打造而成的,长度足有一人高,宽度也有常忍手臂粗细,重量估计也有上百斤中。而这弩箭前端也是寻常弩箭所用的梭型,而是呈现出“”型化出四个箭头,并且和箭杆呈现出锐角形式,并且是可以扣入箭杆之内然后其中隐藏的机关固定起来。 元裕庄重的将这长箭纳入弩弓之内,然后便将双掌握住弩弓后方的两个把手。 这碎岩龙弩乃是他以独门技巧制造而成,劲力之大乎想像,寻常之人根本就拉不开,也就只有想他这样的武者,才能够强行拉开。 只见他沉声一喝,双臂骤然膨胀数倍有余,便将这两个握手拉开约有一尺之远,而脚下岩石亦是应声裂开,以至于他脚步都陷入地面之中了,然而上面的强弓却只是稍稍稍稍缩紧了一点,根本就没有让弓弦绷紧。 却在这时,只听元裕一声低哼,左手却未曾握住那把手,登时让这把手缩了回去。 “唉!看来我也是老了,无论是体力还是什么的,都衰退了。若是年轻时候,这碎岩龙弩有怎么可能拉不开?” 李治一看,顿时惊住:“好家伙,这弩弓可够强的。”随后也是一样走到元裕身边,凝聚真元稳住身形之后,也是握紧另外一个握手。 “格格格格……” 一瞬间,两人齐齐低喝,脸色都涨红无比,方才将这两个把守拉开,然而那弓弦却始终只差一线,未曾完全扳到位。 这碎岩龙弩终究太强,以他两人力量,还是无法将其彻底拉开。 第六十二章沁水边铁锁成桥,夜训中遭遇敌袭 “两位前辈。Ww W COM我也来助一臂之力。” 仲威一见,也是一样走上前来,运足真元登时将拍在元裕身后。史挥也是亦步亦趋,和仲威一样,将一身真元纳入李治体内。 受这真元一激,两人脸色一红,本是即将溃散的力量登时收紧,手臂猛地一拉,登时让这碎岩龙弩咔咔作响,带动着内部设下的齿轮,将上面的弓弦整个拉开,并且绷得紧紧的。 大抵是消耗太深,元裕有些气喘吁吁。 望着那巨大弩弓,他却是有英雄迟暮之感:“看来是真的老了。没想到就连着碎岩龙弩都拉不开了。若是以前,莫是一次,就算是一口气拉上十次都行。唉!看来不服老是不行啊。”一边按摩着手臂,一边唏嘘不已,开始抱怨自己居然如此的不中用。 “既然如此,那应当可以开始了吗?”仲威问道。 元裕缓声回道:“当然了。只需要将固定弓弦用的钢丝砍断,就可以借助这个器械将弩箭射出去钉在岩壁之上,并且利用这种方式搭建桥梁了。” “那就好。” 仲威将腰间长剑拔出,高声喝道:“射。” 长剑一落,登时让碎岩龙弩之上的铁链整个断裂。 铁链一断,只见那弓弦“嗖”的一下整个恢复原装,而位于弓身之上,那一只弩箭已然化作闪电,只闻“轰隆”一声,便见那岩壁似是被剧烈地震所惊动一下,以命中之地为中心,方圆十来丈之处的岩壁整个崩落,尽数跌入沁水之中,溅起数丈之高的水花。 直到此刻,元裕所制造的那弩箭已然深深的扎入岩壁之中,只留下长长的绳索留在后面。 “看来是成功了。” 仲威一拉弩箭身后绳索,只觉得自己就算是拼尽全身力气,也难以撼动这弩箭半分。 由此可见,那弩箭究竟深入岩层多少! 元裕亦是欣喜无比:“接下来,只需要将铁索固定住,那就大功告成了。” 只见众人齐齐努力,立刻就开始扯动那绳索,将旁边的铁锁拉起来,并且挂在河对岸之处。这样的话,一条铁索桥就横贯在整个沁水之上,之后只需要依样画葫芦,将另外的几个铁锁固定在河两岸,然后就可以在铁锁之上铺设木板,进而搭建出一条长长的供人行动的铁索桥了。 当然,此地距离沁州足有十里之遥,并且藏于深山之中,根本没有人会知晓。 元裕、李治两人也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筹集准备,进而建造出这么一个横跨险的铁索桥。只需等到这铁索桥一修成之后,蒙古大军便可以经由此城进入潞州境内,大肆破坏了。 而那个时候,一切都将彻底崩溃。 只可惜此刻的赤凤军之内,却还是处于混乱状态,尚且无法做出有效决定。 这不,刚刚结束会议回道帐营之内,那金蒙就有些生气,取过一边侍女递上来的茶杯朝着嘴中一灌,便将这茶杯丢在地上:“那群家伙,当真是欺人太甚。不过是被短暂提上来罢了,居然就拿着鸡毛当令箭,甚至开始谋划削弱我的势力吗?这帮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吗?” “将军。你且消消气,莫要为那些烦心事伤心。” 却在这时,于帐营之内走出一位婀娜女子,手上端着一杯温好的热汤。 此女虽是身披一件俭朴的鹅黄色外套,却也难以掩饰其清丽之姿,娥眉紧蹙、柔眸温婉,当真是一个国色香的女子,唯有腹部高高隆起,当是已经怀孕了,虽是如此却依旧谨遵礼节,完全是那温婉如玉的大家闺秀,怪不得会让金蒙不惜抛弃李莲,执意要娶此人为妻。 将这热汤端来,女子甚是殷切的:“来。这是我幸苦了两个时辰方才为将军温好的热汤,您还是快些喝了吧,这样的话对身体应当会有所助益。” “我知道了。” 神色茫然,金蒙已然没有了在外鏖战时候的防备,接过热汤便将其整个灌入口中。 这热汤浓香扑鼻,更有一股甘甜之感,当机让他感觉身体尽数放松,似是短暂从那刀枪剑雨的血腥沙场之上离开了。 女子宛然一笑:“将军,这汤你感觉滋味如何?” “奴儿啊!你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头颅垂下,金蒙将身体埋入座椅之上,低声长叹:“唉。正所谓今日因、昨日果。想必那些人之所以排斥我,便是因为我当初决意抛弃李莲吧。毕竟他们和那李莲具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姐妹,我这般对待李莲,估计也是让那些人心怀恨意把。但是我也无奈啊。我族中只余我一人,若是让家族血脉因我一人而断绝,那我岂不是家族罪人?”语罢,竟是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如今时候,金蒙感觉自己如今像是置身于囚笼之中,四处游走却始终冲突不得。 这赤凤军虽是成就了他,但是却也成为了他的枷锁,让其始终难以挣脱出来。 “将军!您的奴儿也不懂。”奴儿软言劝道:“只是奴儿知晓。将军乃是顶立地的大英雄,定然不会做错的。” “大英雄?” “没错。若非当日将军仗义相救,只怕奴儿当初就要被那几位匪徒强抢而去了。”语及伤心之处,奴儿鼻子一酸,已然垂下数滴泪水。 金蒙立时慌了,粗糙大手连忙伸出拭去眼角泪水,劝慰道:“你可莫要伤心,若是动了胎气却是不好了。”虎目之中,已然透着柔柔之色,就怕这奴儿有个什么闪失。 毕竟这奴儿已经是怀胎七月,若是有个闪失,那可就不妙了。 “不必将军担心。奴儿自然会护得周全的。”抚摸着肚子,奴儿亦是露出幸福之色。 这连番征战下来,她若非有金蒙护佑照料,是断然无法在这颠沛流离的战乱之中坚持下来,更勿论确保怀中孩儿能够支撑到现在了。 而这一切,全都是赖着金蒙所赐。 “放心吧。”金蒙亦是害怕,便搀扶着奴儿走入里室之中,道:“就算是为了奴儿还有你腹中的孩子,我也定然会拼出一个未来的。”如今战事频频,他实在是害怕有个万一,让奴儿和她腹中的孩子一起生事故,不然的话那就彻底糟糕了。 安抚着奴儿睡去之后,金蒙也感觉自己甚是疲惫,也一起睡下。 这涓滴幸福时光,他可不敢轻易放弃,任由其就这般自指尖流出,否则的话定然会抱憾终生的。 然而在这黑夜之中,却并非永远都是这般祥和,刀锋剑影依旧处处皆是,稍不注意便会深受其害。 这不,虽是月明星稀时候,但是常忍、成风两人却还未休息,依旧在执行着自己的任务。按照军中规定,今日时候轮到他们两人负责夜巡,好确保整个营地的安全。 此刻,他们两人刚刚从附近的碉堡巡察完毕,正准备自山间路回到沁州的时候,却不妨听见阵阵枪声,于黑夜之中那明亮无比的火焰,更是让人熟悉无比。 幸亏两人甚是机敏,早早躲在山岩之后,方才避开了致命一击。 “这是铳枪?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那熟悉枪声,常忍脸色铁青,简直就和吃了屎一样。 成风整个脸庞都绷紧起来,低喝道:“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一件事情,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冲着我们来的?难道是白的事情?”常忍怒容一现,却为对方那狠辣手段感觉吃惊。 不过是稍稍打击了一下,居然就直接动用人员半夜劫杀,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的,难道就不怕军纪吗? 成风骂将起来:“应该是的。毕竟这火铳蒙古大军没有,也就咱们赤凤军所有。更何况此地乃是位于沁州城范围之内,那蒙古大军根本侵入不了,不是那群混蛋又是谁?” 大概是因为数次强攻未曾奏效,那群隐藏在黑夜之中的袭击者便放弃射击,却是让两人稍稍喘息了一口气来。 成风一听枪声顿止,不禁感觉诧异:“停止了?” “不一定。我先试一试?”常忍心翼翼将自己的帽子取下来,放在了铳枪之上,然后将这帽子顶起来。 只听一连串枪声之后,他当机猛地直起身子,双目如炬横扫整个战场,将眼前的一切尽数纳入眼睛之中。 此刻虽是深夜时候,然而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却也能够勉强让人看清楚不远处场景。 这一下,立时就让常忍见到远处那正在朝着这边前进的约莫十数位手持铳枪的士兵,而其身上所穿着的正是赤凤军军装样式。 当然,他的举动也立马被这群人所现,纷纷抬起头便扣动了扳机,吓得常忍赶紧蹲下来藏在山岩之后,方才没有被乱枪打死。 虽是如此,常忍却倍感恼火,暗暗骂道:“该死的。真的是赤凤军士兵。”子弹横飞、石屑乱溅,更是让他不敢乱动。 这火铳威力惊人,若是当真被命中了,可能会留下一条性命,但是缺胳膊断腿也是寻常,常忍可不愿意冒这个险,去验证火铳的威力。 位于石道对面,成风低声问道:“你真的看清楚是赤凤军士兵吗?” “我看的千真万确,真的是穿着赤凤军的军服。”常忍连连点头。 “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若当真是赤凤军士兵,那对方的命中率应该不会这么差,而且若是现目标,也完全是乱射一起,根本就没有一个章程,简直就是一棒子外门汉。你以为咱们赤凤军战士,会只有这点能力吗?”成风却觉奇怪,张口问道。 常忍摇摇头,兀自沉浸在之前险些被射死的恐惧之内:“别忘了这里可是军事基地,外人可断然进入不了的。你觉得可能吗?” “不管如何,总之只有先解决对方再。”自腰间取出子弹纳入铳枪之内,成风问道:“对了。之前你观察的时候,可曾看清楚对方的位置?” “正前方有四人,九点钟有三人,三点钟有两人。一共有九人!” 朗声道,常忍亦是一样做好准备,就待准备战斗开始。 成风狞笑一声,俨然带着自信:“九个人?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比上一场,看谁杀的人更多如何?” “哦?那就随你便。不过根据对方脚步推测,对方应该已经距离咱们只有二十丈距离了吧。如此近的距离,难不成那群人想要近身格斗?”常忍连连几个深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旋即就解开衣衫,然后将这衣衫朝着空中一抛。 这一抛,顿时听见连绵枪声响起。 随即那衣衫之上,便被漫子弹射出无数弹孔,变作漫碎片。 “这一下轮到我们反击了。” 两人对视一下,身子骤然挺直,从山岩之后钻出来,铳枪一抬只见硝烟弥漫,远处两人顿时跌倒在地。 见到有人死去,剩余之人顿时慌了,连忙扳开扳机想要填充子弹。赤凤军目前所制造的铳枪虽是威力巨大,但结构尚且处于原始状态,打完一之后就需要重新装填,如此这般方能够挥其火器的威力。 所以赤凤军军中早就推广三段式射击,只可惜这帮人却懵懂无知,根本不晓得火铳究竟应该如何才能挥威力。 借着这个时机,常忍、成风两人立时足狂奔,却是沿着山路朝着山坡之上跑去。那山路崎岖坎坷,到处都是一人多高的山岩,更兼地形破碎,绝难搜查到对方踪迹,乃是一个躲藏的绝佳地方。 常忍、成风两人正是打着借助地势周全,好拖延时间支撑到全军士兵反应过来,进而将眼前这群家伙全都抓起来。 果不其然,那领头之人见到常忍、成风两人钻入山之中登时大怒,一番言语之后就率领剩余六人一并朝着山攻来,看起样子竟然是真的存心想要杀了常忍、成风,只是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谁,又是怀着怎样的目的潜入到沁州城防线之内的。 但是经过了这一次的战斗之后,所有人都明白虽是大规模战事暂且结束,但是战争远未结束,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罢了。 第六十三章激斗中常忍身死,淫威下成风带路 “过来了吗?” 自岩缝望着远处之人,常忍拇指和食指并起,对三丈之外正躲在岩石后面的成风做了一个手势。WwWCOM 成风一见,双足立时放缓脚步,却绕着岩石走到另一边去,正好避开了那两人目光。等到绕到两人身后时候,他立时瞄准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就令眼前之人瞬间倒毙。 剩余一人正欲反抗时候,又闻一声枪响,也是一样伏地不起。 定眼望去,却是常忍走出,将此人击毙。 铳枪毕竟不是冲锋枪,可以进行连射击,便是熟练之人装填一子弹也需要二十多秒,而如此多的时间差,足以让剩余之人反应过来,那样的话成风就会陷入危险境地。 毕竟铳枪只得一,射完就没有了。 “幸好手艺未曾生疏,倒是击毙了一个。” 抬起脚将地上躺着的人翻正,常忍用手中铳枪将对方蒙面用的纱布跳开,只一扫便已然了然:“果然是蒙古人种。看来我们之前所猜想的果然没错,咱们军中出现了间谍。”只见此人双颊酡红,四肢粗壮、双腿跨立,哪有半分汉族模样来? “既然如此,那是谁要干掉咱们?”成风有些紧张。 常忍继续道:“不知道。不过和咱们作对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且你也知晓前些日子了赵志、杨禅曾经在路上遇袭。若是我所料没错的话,这件事情应当也是对方干的!” “杨禅他们?那这次的目的难不成是想要将我们清理掉?”成风听闻这个消息,心中亦是忐忑不安。 若对方的目的旨在清除敌对势力,那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一点,实在可疑! 常忍口中喃喃自语,心中已然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咱们俩都不能死在这里。不然的话,可就没人揭那个家伙了。而且那些家伙也听见了枪声,我们还是快些逃离这里吧。” “我知道。” 两人打定主意,立时就各自散开,彼此之间只以手势对话,绝不露出半分声音来,以免让那些家伙现踪迹。 清冷月辉撒落人间,照映一片银霜大地,霭霭红云渐渐升起,又是新的一。那几人眼见许久未曾找到两人,又见此刻太阳就要升起来,心中害怕之下,连连吼道,似是在催促那些人快些。 然而这片山岗实在太大,仅凭六人如何能够寻到? “好家伙,这几个人正要逃走!他们当咱们这军营是什么?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吗?” 远远看着几人作势欲走,成风焦急起来,也不顾常忍阻止,连忙取出火铳瞄准目的。 只听“砰”的一声,远处一人立时倒地,额头之处露出一个洞、红白之物正从洞之中汩汩流出,越显凄惨。虽是如此,然而那领兵之人却似雄鹰一般,刹那间便盯住露出身形的成风,身形掠空而起,却似雄鹰猎食一样,朝着成风扑来,脚下连连踩着山石,一路踏来,度极是惊人。 常忍慌忙抬枪射击,无奈对方身形如电,几个闪身便避开了弹丸。 “好厉害的身手,这厮究竟是谁?” 成风、常忍顿时惊住,心中已然害怕。 仅凭之前那番动作,他们便知晓此人武功高强,应当是和当初率军侵袭涉县的李信一般厉害。 目前军中,也仅有杨禅、金蒙、虞诚等寥寥数人能够对抗罢了。 当初他们两人之所以擒下李信,也不过是仗着火器神威罢了,若是放在一处场景一对一,那是根本就无抵抗可能。料想此处,成风、常忍也不恋战,旋即转身想要离开此地。然而正当他们欲要迈步脚步时候,却见身前一阵疾风掠过,便见地上插满数十枚钱币。 摘花飞叶,皆可伤人。 这厮虽然未到如此境界,然而仅凭这一手铜钱作镖的手段,亦是足以让人感觉震惊。 此刻,那人已然落在距离两人十来丈之外的巨石之上,束手在胸冷冷瞧着两人。 “本以为能够很快解决你们两人,没想到却被拖到现在了。看来我是瞧你们的本事了。”冷冷道,这人饶有兴致看着两人:“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就此投降,告诉我你们的军火库放在哪里,那我可饶你们一命。” “军火库?我岂会让你毁掉军火库?” 成风一听,已然是怒不可恕,这军火库之内储存着大量的火药,乃是军事重地,向来都被重兵把守。 若是被对方知晓具体位置所在,那还打什么战争? 常忍也是恼怒不止,手一抬铳枪已然瞄准,“砰砰”两声就要将此人射杀再次。 只是那人却只是冷哼一声,也不见有什么动作,身形骤然拔高,旋即跃入三丈高空之中,避开了两枚子弹。随即便见他双臂一阵,犹如雄鹰一般猛然拔高,待到落下时刻却正好落在常忍面前,虽是距离约有一丈之遥,左掌虚握却做鹰爪模样,只在常忍胸前一划,便见他手中铳枪应声裂开,旋即便觉胸前疼痛难忍,却被生生划出了三条血痕来。 相距足有一丈之遥,此人便可以掌劲伤人,这番修为也是了得。 被这一击,常忍顿感眼前茫然一片,双腿一软却是跪在在地,眼睛已然阖上,身子亦是一动不动。 而在地上,一滩鲜血渐渐洇开,而且越来越多,转瞬间已然将他的衣衫浸染,令其好似血人一般,更和他往常一样,没有留下半分生息,便这样的逝去了。 不远处,成风只觉眼中一片血色,嘴角抽搐:“他死了?” 虽知自进入赤凤军之后就生死无常,成风却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死的这么简单,之前还有有笑,没想到转眼间便黄泉两分。 这杀的世道,当真操蛋。 “哼!这就是不服我的下场。你若是不服,便和他一样,也会就此覆灭。”运转真元,只见此人一对肉掌之上已然泛起一阵黑雾,黑雾旋即沉下,当即让这一对肉掌漆黑如墨、坚硬如铁。 此人也不急着攻击,却将双掌朝着不远处一块山石猛地一挥,便见于双掌之中有锐利罡气冒出,将那山石整个切成数块:“看明白了吗?你若是继续抵抗,也会和这山岩一样,成为一堆碎肉。识相的,尽快告诉我军火库的地方,若是不识相,那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呵呵。” 身子摇摇晃晃,成风勉强站了起来,却是昂看着那人:“你不就是想要直到军火库的地方吗?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如何?” “哦?” 那人顿时笑了起来:“既然你打算告诉我,那现在就吧。记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若是再不,那就莫怪我不客气,送你和你那位兄弟一起在黄泉之上做伴。”凌空一拍,这一掌虽是控制住威力,却也让成风感觉胸闷无比,不得不连连咳嗽,甚至都咳出血丝了。 拭去嘴角血丝,成风又是撑起身子,缓声道:“实在的,军火库的所在之地我也不太清楚。因为这个即使是在我等赤凤军之内,也是只有少数人才能知晓。比如主公还有她的两位徒弟,而这军火库一直都是指派给这两人直接管理,其余人莫是插手,就连询问都会遭到训斥。” “哼!” 那人冷哼一声,低声威胁道:“你这厮在耍我吗?” 他也知晓自己的分量,虽然能够轻易解决如常忍这般刚刚打通全身经脉、已得归藏之境的寻常武者,但面对萧月、萧星这两人,那就相差甚远,至于萧凤那就简直是蝼蚁之别。 更何况此刻萧凤已然隐退,而萧星、萧月也随行护持,那军火库的管理定然是交由别人处置,否则这战斗如何进行下去? “阁下武功高强,我岂敢耍你?要知道,军中但凡是涉及到火器之事,皆有定额。每日由专属人员派送,并且登记造册,傍晚时候亦需要检查,确保万无一失,这般手段可谓是森严无比。毕竟咱们赤凤军就是靠着这东西成名的,自然要守得严一点。”成风摇摇头,苦笑道:“而如今时候,这军火库的秘密也就只有总参谋长才能知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自然可以去询问总参谋长赵志,他自然会告诉你的。至于我?在下不过一位寻常参谋,如何能够知晓这至关重要的军事机密?” “哦?没想到你这厮倒还有些用处,居然会这样坦然托出此事?”那人不觉感觉诧异,上下打量了一下成风。 成风摇了摇头,只是辩解道:“事关性命,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如此,那你带我前去赵志所在之地。待我将此人也一并擒下之后,定然会犒劳你带路之恩。”那人大手一挥,旋即下令。而剩余的五位士兵也纷纷走出来,将常忍的尸体搬起来,却是藏在了一个山洞之中,就连整个打斗现场也被重新粉饰一片,让人看不出有战斗过的痕迹来。 整个动作相当流利,很显然并非第一次做。 成风只在一边看着,神色相当淡漠,就连那些人将常忍的尸体丢入山洞之中,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那么站在原地。 “很好。你可以带路了。” 待到完事之后,此人扬手一挥,便让所有士兵重新恢复原来模样,却是纷纷跟在成风后面。 很显然,这帮人打算借着成风的名头,在这赤凤军之内继续探察,好查处那火药库藏身之地,并且将其彻底摧毁。 成风也不敢有所反抗,自然就按着那人的吩咐走在前面,余光掠过那人粗壮身体,忽的问道:“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阁下姓名是谁?” 那人顿时警觉起来:“嗯?你想知道什么?” “只是想知道阁下究竟是谁,也好叫我日后进入蒙军之后,能够多多伺候阁下。” “哈哈。本以为你这厮乃是一个忠诚义士,没想到也是个未雨绸缪的家伙,早早的知晓这赤凤军迟早会覆没,便开始为自己另寻出路吗?既然如此,那就告诉你,某家移剌石,不过粗人一个,幸亏有将军赏识,才赚到一个吃饭的军职。”移剌石虽是笑声爽朗,然而双目却似雄鹰,始终盯着周围,以防有人窥破他的伪装。 成风又问:“移剌石?你是契丹人?我听闻昔日辽国覆灭之后,曾有耶律大石入西北之域建有西辽之国,那里可是你的故乡?” “你问这个作甚?”移剌石顿露不悦,却感眼前之人着实令人厌烦。 明知道自己正在被人劫持,这成风却始终喋喋不休,而自己还得确保对方不至于出现什么状况,这般情况也让他倍感烦心,以至于注意力都稍稍分散了许多。 “没什么。只是问问,问问罢了。” 成风连连哂笑,方才让移剌石放弃警惕,嘴中声嘀咕道:“只是想知道加入覆灭自己国度的敌人之中,你现在又究竟是什么心情罢了。毕竟我也是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就这么叛变了,岂不是感觉心疼?” 他虽是声嘀咕,但是终究逃不过移剌石那敏锐听力。 移剌石也顿感尴尬,脸上泛起几分潮红,旋即就压了下来,低声喝道:“继续前进,不得停留知道了吗?” “知道!我当然知道。”连连道歉,成风这才闭嘴。 而那移剌石却是眼神茫然,嘴角之处露出一丝苦笑。 需要知晓,那西辽当初就是被蒙古人所摧毁了,而他那个时候尚且还是孩子,因为不满六岁便被当作马奴,后来因为屡次建功立业、奋勇杀敌,所以才被从马奴之中提升出来,开始作为蒙古大军麾下的一位士兵作战。 历经二十余载之后,如今的他已然升至千户,又因为作战经验丰富,故此被派到赤凤军之内,执行此项任务。 而被成风这一,移剌石脑海里面也不觉浮现出当初年幼时候的诸多场景,而这些场景他本以为早就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已然彻底消磨掉了,如今忆起除却了怀恋之外,却是再无别的情感。 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成为了这样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成风侧目看着移剌石那满脸困惑样子,也不觉露出几分讥笑来,心中暗想:“不就是带路吗?我当然会帮你带。而且还会帮你带到黄泉之上,让你这厮再也回不来了。” 第六十四章激战中移剌石死,藏暗处探察奸细 正想着,两人已然来到沁州城城门口之处。 Ww W COM 来到这里,成风顿了顿脚步,侧目看了一下移剌石,低声问道:“你确定要进城?” “当然。不然的话,如何能够找到那赵志,并且问出军火库的下落?”移剌石低声喝道,目光却是扫过周围,似是要看看这城门之处,是否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眼见成风始终不动,他只将左手抵住常忍腰间,森森罡气已然透过衣衫,刺激的那皮肤不禁感觉寒。 被这一逼,成风只好低声回道:“那好吧。只是待会儿我什么,你就要照做,知道了吗?毕竟这城门口戒备森严,更有火铳助阵,以你的实力是断然难以强闯进去的。”赤凤军军中,自有一套识别方式,无论是谁都需要依照规矩办事。 “快点。莫要继续磨蹭。”移剌石只感恼怒,推了一下成风。 被这一推,成风踉跄数步,复有站起来,满怀懊恼的:“你这厮就不能稍稍温柔一点吗?”虽是埋怨,但是他却不敢反对,只好强挺着身体走到这城门口之处。 “这不是成参谋吗?”领兵守城的乃是虞诚。 他见到成风过来,正欲开门放行,只是一扫整个队列,顿感疑惑便问道:“对了。常参谋到哪里去了?”他也认识成风,自然知晓这常忍和成风向来呆在一起、形影不离,今日里却没见到,倒也是奇哉怪哉。 成风不禁皱眉,旋即回道:“你是常忍?他到城外去了,是要摘柿子回来吃。” “摘柿子?” 一脸困惑,虞诚仔细一想,旋即一脸了然:“起来现在都秋了,这个时节的柿子特别的好吃。我妈妈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摘柿子,然后加上盐、糖之类的,将其制作成柿饼。而这柿饼可是好吃了,咬下去满口都是粘糊糊的,真是让人开胃啊。” 成风微微颌,旋即又道:“你也知道,我最喜爱吃柿饼了,所以常忍兄弟眼见我嘴馋,就去摘一些柿子,打算之后制作一些柿饼过来。算是解解馋吧!” “哦。是这样啊。”虞诚又是笑道:“那你们是在哪里看到这里有柿子树的?赶明儿,我也去摘一点回来。” 成风接着道:“就在距离这里十里之外的一处山泽之中。不过那里的柿子树有点少,仅仅只有十几株,就藏在一个坑之中。我也是和常忍偶然间才现的。” “原来如此。那你就先签个名吧,毕竟按照军中的流程,每一次出城进城都需要登记造册。咱们的主公也未免太过紧张了吧,居然就连这个都严格规定。”虞诚指了指身后石道,便将手臂花名册拿过来,抵到了成风之前。 成风接过毛笔,一阵笔走游龙,便留下道道字样来,然后便一脚跨过戒备森严的城门口。 而在身后,那移剌石正欲前去,却被那虞诚忽的拦住,低声笑道:“朋友!进城的话,是需要签字的!你,能不能告诉我您的名字?”话时候,已然是煞气十足,右手更是扣在背后背着的长枪,俨然已经进入作战状态。 “你这是什么意思?” 移剌石顿时皱眉,却未曾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挡住。 瞧着远处成风冷冷面色,他顿感惊诧:“是你这厮诳我!”话甫出,已然纵身飞奔,就要将远处成风抓在手中。 纵使自己目前尚未知晓这其中究竟因何而泄露,然而定然和这成风存有莫大关系。 移剌石又岂会让眼前之人继续嚣张? “什么意思?”虞诚冷笑几声,却是耻笑道:“你这厮还未洗净身上的血腥,又岂能从这逃出去?”话音刚落,一杆长枪骤然横出,正好挡在成风之前。 长枪横空、鹰爪噬魂,两强相争正是战意十足,甫一交接已然是铿锵作响,闻之犹如刀剑交接、更令周遭士兵听着就觉恶心。 只在一边看着,就只见那移剌石已然化作翱翔雄鹰,万千黑芒已然遮住半边际,更有呼啸之声连连响起,越让人感觉内心充满压抑。 然而在这黑芒之内,却有一道橙黄之色凝练至极,任那雄鹰如何搏杀,皆是难以撼动分毫。 只是这阵阵交击,已然如同旋风一般,不仅仅将周遭空气尽数卷起,化作冲龙卷,更令周遭石板具是崩裂,便是旁边之人看着,也感觉犹如地震一般,难以固定自己的身形。 “幸好有虞诚在此,否则我岂不是要真的要在黄泉走一遭了?”看着这般战况,成风只觉心脏鼓鼓跳动。 这般战斗,虽是心旷神怡,然而也知晓自己实力不足,自然不敢妄自参战,以免殃及性命。 而在远处,那些本是守卫城门的士兵亦是忐忑不安,纷纷后退不敢涉入其中,以免伤了性命。 却在这时,那移剌石猛地一阵双臂,却是越到数丈高空,一对肉掌已然被满黑芒所覆,宛如一对精贴所铸造而成的鹰爪,旋即就凌空落下,欲要将那虞诚格杀。 虞诚又岂会如此罢休,真元已然纳入长枪之内,凌空中一道山影乍然现身,虽是只得三尺有余,却似巍峨泰山,威威不可撼动。 “砰”的一声,只见尘沙四起、烟尘翻卷,而那虞连续后退数步方才止住这般冲锋,口中已然见红。 不远处,移剌石更是身形摇晃,“轰”的的一声跌落在地,虽然任是傲然站立,然而嘴角之中也是一般包含血红,愤恨神色瞪着虞诚,狠声问道:“好。好一个五岳枪决。只是你究竟是从何处看出我的?” “哈哈哈……” 却在这时,成风却在旁边朗声笑道:“柿子、柿子!都到这一点,你还不懂吗?”声音悲切,更是透着痛楚,唯有望着远处那人伤重样子,他方才感觉一丝快意。 做出这等计策者,正是要你死! 直愣愣等着移剌石,成风越感快意,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口吐鲜红。 直到这时,移剌石方才明悟过来:“柿子?十里、坑、沼泽,你这厮倒也厉害,看来我真的是败了,彻底的败了。”直到这时,他方才明白过来这其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柿子,很明确是明死亡。 至于那十里、坑、沼泽,则明显是史泽之名。 虞诚亦是冷笑连连,长枪已然握于手中,四周围士兵聚集,已成围杀之势:“你这厮若是投降,将史泽军中之迷告知我等,我等或许能够饶你一命。但若是继续抵抗,唯有死!” 一个“死”字,已然透出彻骨杀意。 他纵使对萧凤撤军颇有怨言,然而依旧是赤凤军参谋,依旧有着守正僻邪、定鼎纲常之责,若是让这鞑子在这军营之内四下流窜、大肆破坏,岂不是有失职之责?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战罢。” 瞧着四周围越聚集起来的诸人,移剌石仰一笑,身形如鹰便一跃数丈之空,企图以强轻功自空逃走。 只在这时,只闻连绵枪声,就见远处赵志等人已然赶来,一排排铳枪手已然对准苍穹。移剌石虽是强运真元意图挡住这连绵枪声,无奈这子弹委实太多,只听“砰”的一声,其护体罡气已然消耗完毕,于那身躯之上亦是泛起点点血花。 这一轮射击,虽是不曾损及血肉,然而却也令其真元一滞,劲力一失立时跌落地面。 虞诚一见,已然身作狂风、挺枪直刺,虽是被移剌石以双掌紧握,他却已然运足气力,只在枪杆之后猛地一拍,这青铜长枪立时突破双掌束缚,“刺啦”一声便自其肩膀之上掠过一丝血花,道道鲜血飞溅而起,更令其力量再衰:“我等在此,又岂容你这厮就此逃走?” 回枪再刺,却见那移剌石凝聚真元于左掌之上,这一下立时让那左掌犹如墨玉,一张手便将枪尖整个拿住。 却见其掌越璀璨,转瞬间墨色皆逝,更显其中纤细血色,这分明便是血脉之象,此刻这血管之内的血液却似沸腾一般,霎那间红光一闪,整个肉掌却是化作一团浓烈血雾。 这血雾之内,自然孕有莫大力量,立时让虞诚迟疑半步。 这血雾威力甚强,若是强入其中,定然会身负重伤。虞诚倒也不怕受伤,却怕自己若是负伤会被那厮逃了,故此迟疑了一步,却被对方纵身逃开。 虞诚只是昂一看,顿时惊住:“糟糕!” 只因那移剌石已然落在成风三丈之外,正欲挟持此人,意图借此人逃出这里。 “嗯?” 成风亦是皱眉,虽是面临强敌,却是临危不惧。 只见移剌石正要过来,他却猛地一抓,便将一人拿在手中,随手丢出。 移剌石未曾躲避,只好挥手一击,登时将那人胸膛整个打碎,只是刚一抬头就见此人相貌熟悉至极,分明就是随同自己一起前来袭击军火库的死士。 “亲手杀了自己的士兵,你的感觉如何?” 冷冷笑着,成风双眸闪烁异样恨意。 若非此人强入军中,他的挚友常忍如何会命丧黄泉? 既然此人敢做出这般事情,那至少也要体会一下什么是生死离别,什么是阴阳分隔! 移剌石整个人已然呆滞,直愣愣看着地上残尸,却觉胸口似有莫名隔阂,嘴一张“哗啦”一声,满地鲜血混着破碎肉糜,尽数吐在地上,身子亦是摇摇晃晃整个跪倒在地。 屡遭数次攻击,他已然身负重伤,之前只不过是仗着一股气强行撑着,方才压制住身体伤势,如今时候乍然眼见自己亲手格杀属下,这一下立时让他心气顿散,再也控制不住体内四处血气,颓然倒在地上。 一汪血泊洇开,更显几分凄凉。 “砰”的一声,一子弹刺破脑袋,又添一处致死之上。 成风收起铳枪,这才感觉怒气渐散,直愣愣看着那人倒地不起的尸体,忽感双目浸润,随口便道:“将此人尸身收敛,寻一个地方安葬吧。” 随后便有几位士兵将移剌石的尸体收起来,然后运到荒山野岭之中埋葬下来。 待到事情处理完毕,赵志望着那尚未打扫干净的战场,不觉感觉悲凉:“唉。没曾想居然被对方侵入军中,若非成参谋机智过人,设下埋伏擒杀此人,只怕我等皆要危险了。” 之前战斗,众人具是看的明白,自然知晓这移剌石的实力。 以移剌石的实力,整个军中也只有虞诚、金蒙、杨禅、曾生四人能敌,若是其他人那就是和当初的常忍、成风一样,根本是半分抵抗都不可能,只会在一瞬间被其击毙。 若是此人当真潜入军中,仗着自身修为大肆杀戮,只怕又会引起一场新的灾祸。 “没错。看来我之前是怪罪你了。”那虞诚想着自己当初咄咄逼人,亦是深感惭愧,更觉自己之前行径实在糊涂。 能够以身犯险,似成风这般机智勇敢,又岂会做出那种背叛之事? 成风虽得众人称赞,但想着至交好友已然逝去,却还觉得心中堵塞,暗中想道:“只是此人对沁州城如此熟悉,只怕在这赤凤军之内应当存有内应,只是那人究竟是谁?看来我需要好好查探一下,以防此人日后再造灾祸。”打定主意,他却未曾显露,只是应付着众人的祝贺。 毕竟这事干涉甚大,若是轻举妄动,就怕会打草惊蛇,若是被那人现那就糟了。 成风知晓这一点,故而在告别诸人之后,便以之前战斗身负重伤为由退下,准备自暗处探察。 成风虽得众人称赞,但想着至交好友已然逝去,却还觉得心中堵塞,暗中想道:“只是此人对沁州城如此熟悉,只怕在这赤凤军之内应当存有内应,只是那人究竟是谁?看来我需要好好查探一下,以防此人日后再造灾祸。”打定主意,他却未曾显露,只是应付着众人的祝贺。 毕竟这事干涉甚大,若是轻举妄动,就怕会打草惊蛇,若是被那人现那就糟了。 成风知晓这一点,故而在告别诸人之后,便以之前战斗身负重伤为由退下,准备自暗处探察。 第六十五章沁水边苦寻尸身,遇怪人初闻军情 浪潮涛涛,风声依旧,万千水汽,蒸腾而起。WwW COM 于亘古以来便奔流不止的沁水之中,忽见浪花朵朵,随后便见一个赤条条、白嫩嫩的人儿从水中冒出,仔细一看不是那成风,又会是谁? 他自城门口诛杀移剌石之后,便心有不甘想要寻回常忍尸体,所以便来到了这沁水之中,想要找出被那些人丢入河中的尸体。 只可惜他忙碌许久,一直到烈阳高悬时候,也未曾现半分痕迹。 自沁水之内游到岸边,成风将衣衫穿起来,不禁咒骂起来:“那该杀的移剌石,当初真的应该将此人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喂,你在做什么?” 却在这时,于顶头悬崖之上,却有一人张口问道。 此生声音异常沙哑,就像是口中含着沙子一样,便是脸上也带着一个精铁面具,浑身上下都将自己的特征包裹起来,让人无法看明白他究竟是谁。 成风皱眉,心中已然提起警惕,诘问起来:“你这厮又是谁?今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不待对方出言反驳,已然是张口诉起来。 “我?” 那蒙面人却是朗声一笑:“我不过是来看一下你的状况,顺便提醒你一些事情罢了。没想到你这厮警惕心倒也不差。怪不得,那移剌石都折在你的身上。” “移剌石?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成风反而更是惊讶,一脸狐疑盯着对方,就怕此人忽然搞出什么奇怪名堂来。 蒙面人顿时了悟,张口便道:“移剌石?这个人我认识,不过看到你还活着我就知晓他死了,怪不得那些人一直等到现在都还没有等到呢。” “你认识移剌石?”成风一听此话,顿感身躯如遭冰封,厉声喝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又怎么会知晓这些事情来?” “很简单。”蒙面人只是笑道:“因为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暗中盯着沁州城和蒙古大军,既然如此那今清晨时候所现的事情,又怎能逃过我的眼睛?”透过金属面具,那一对眼睛充满玄秘,似乎藏着什么深远的计划:“不过你们能够杀了移剌石也足以让我震惊。毕竟此人实力也算不错,一身修为在整个军中也是名列十名之列。他会死在这里,却是我始料未及。” “你是鞑靼人?” “不是。不过和他们有一些关系,所以知道一些他们的事情。至于是好是坏,你觉得如何呢?” 初闻不过惊讶,再想已然震怒,成风浑身颤抖,背后铳枪应声取下,却是遥遥对准蒙面人:“既然如此,你这厮到底有什么目的?快!”声音止不住颤抖,却是他实在难以克制自身怒意,只想要杀之而后快。 “还不明白吗?” 虽被火铳对准,蒙面人却悠哉悠哉,浑然无视:“我只是过来提醒你一句。既然那移剌石能够进入沁州城,那第二个、第三个移剌石也能够进入。若是以为解决了一个移剌石,就等同于解决所有问题,那才是愚蠢至极。这一点,你知道了吗?” 成风被这一喝,这才从之前的惊恐之中回转过来,低声念到:“第二个?第三个?你是,移剌石的出现是某些人策划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在我军中制造冲突吗?” “没错。看来你这厮倒也明了事情,也不亏的我这番前来提醒你。”蒙面人哈哈回道。 成风再问:“既然如此,那可否告诉我那位究竟是谁?” “我也不知晓。”蒙面人连连摇头,甚是遗憾的:“此事也算机密,以我目前的手段,尚且无法知道。” 成风却不死心,继续逼问道:“既然如此,那你能否告诉我,你是谁?”听其言、观其行,很显然此人和那鞑子有莫大的关系,然而却在言辞之中多次提醒他,很明显也是对赤凤军有所好感的,所以他便对这蒙面人的身份甚是好奇。 “机不可泻露。” 那蒙面人只是摇头,却对成风所为置之不理,继续道:“待到时候一到,你自然会明白的。而我此行,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一件关系到你们赤凤军的安危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成风顿感疑惑,不觉挪开枪口。 既然此人前来的目的,不过是传递情报,那他倒也不至于挺枪相对,自然便想要问问这人究竟掌握了什么秘密。 蒙面人这才收住嬉笑,甚是紧张的道:“大概是因为你们最近太过懈怠的原因吧。居然就没有注意到沁州城外边的情形吗?我且提醒你一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秦灭蜀国之事,只怕殷鉴不远。”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你的意思是什么?”成风喃喃自语,却感觉有些不解。 蒙面人张口便是斥责起来:“就是字面意思。你若是有时间再次寻找自己战友的尸体,不如沿着这条沁水南下,看一看这沁水究竟有何变化!” “沁水变化?”摸了摸后脑勺,成风更觉困惑。 这些时候,他总是被军中奸细的事情所困扰,所以对巡视沁州城外围之事有些懈怠,很多的事情都不太清楚,然而眼前这人却出这般话语,难道这沁水真的有什么变化吗? 暗暗记在心中,成风决定待会儿便去巡察一番,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错。不要以为那些鞑子便是什么野蛮之徒,他们既然能够横扫神州大地,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所以你要多看看、多想想,了解一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而不是在这段清闲日子里面继续执着于军中奸细问题。”果不其然,那蒙面人忽的冷笑几声,道:“更重要的是,那蒙古鞑子兵力足有四万有余,乃是尔等四倍之敌。但是为何他们却迟迟不肯出动兵力进行决战?” “后勤不足吗?”成风问。 连续争锋接近两年时间,赤凤军若非今年得了一场好收成,只怕早就陷入饥荒遍地的场景之中。 而史泽麾下兵马和其之多,一日消耗粮食便达到数十石,可谓是消耗甚广,若是后勤缺乏、粮食困顿,那整个军队就等同于半脚踩在悬崖之上了,而且这一路跋山涉水的,自然对后勤压力要求甚大,以至于其根本无法如同平原一下,完全挥出蒙古骑兵在平原之上的战斗能力。 当然,因为这连绵战争,赤凤军粮草消耗也甚是巨大,此刻也快要逼进极限了。 可以谁胜谁输,就看两者谁能支撑下去。 “也对也不对。”蒙面人点点头,又道:“不过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史泽他失踪了。” 乍闻这个消息,成风顿感惊诧,低声问道:“失踪了?” “没错。失踪了。目前其军中事物多是由其部下张德辉所负责,而那仲威、史挥两人则是作为参事,帮忙一起处理事物。”蒙面人随口便道。 成风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那主公知道不?” 光光是一个移剌石,便已经让整个赤凤军调集全部兵力,方才将其彻底镇住,若是在多出一个史泽这般强横人物出阵,那他们又该如何抵抗? 成风也不是三岁孩,自然知晓那史泽是失踪了,更多的只怕是为了解决赤凤军所布下的迷阵,而等到这个迷阵动时候,便会让整个赤凤军彻底覆没。 “当然。不然的话,那萧凤为何在这紧急关头突然宣布退隐呢?”长笑数声,这蒙面人年年赞道:“只是为了避免尔等惊慌失措,故此隐去罢了。” “若是此事的话,须得告诉诸人。”成风立时打定主意,想要将这个消息报告诸人。 那蒙面人却摆摆手,插嘴道:“还是不用。毕竟你们军中也不甚安全,若是未曾露面的奸细知晓,只怕也是祸事一桩。” 成风却觉奇怪:“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告诉我?” “不过是看你悲伤,故此激你斗志罢了。而且经过这一战,想必你也知晓这赤凤军之内,究竟藏着多少的猫腻来。作为赤凤军战士,你就不想将这些烦人的东西全都铲除?”蒙面人谆谆善诱,却是勾起了成风对军中奸细的恨意。 那些毫无廉耻,已然忘却过往一切的家伙,甚至让自己至交好友惨死沙场,一桩桩、一件件,具是让成风双目赤红,暗自打定主意要为常忍报仇雪恨。 只是相较于这仇恨,成风却更在意眼前这人为何会有这般辞? “自然想要。只是你的要求究竟是什么?” 这世间,任何人都是有需求的,只不过价格不同罢了。 而眼前这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并且将史泽一直以来严防死守的军事机密泄露出去,如此作态就怕此人来路不明、身怀鬼胎 。 到时候,若是前门驱虎,后门入狼可就糟糕了。 但是那蒙面之人却摇摇头:“我若是不需要,你相信吗?” “嗯?” 这这副辞,不由让成风面露冷色,却是带着警惕看着对方,开始弄不清楚对方的真正目的。他向来知晓这世界并不存在免费的馅饼,而此人虽然口上是不需要,只怕其心底里另有打算,至于其真正目的又是什么,那就无从可知了。 被这一看,那蒙面人顿感气恼:“好吧。你若当真信我,那就将你手上的铳枪送给我吧。毕竟这东西甚是昂贵,更有人出价千金,只为求购一件。可是除却了你们赤凤军之中,便没有其他人再有了。仅以一个消息,便得了千两黄金,倒也算是不错了。” “给你!” 这一下,方才让成风放松警惕。 他解下身后背着的铳枪,就将此物抛给那蒙面之人。而蒙面之人接过这铳枪之后,掂了一下试一试其重量,又扳开扳机仔细瞧了其中的结构,嘴角便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此告辞了。” “对了,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 眼见此人正欲离开,成风顿时紧张起来,张口便是吼道。 那蒙面之人却并未停留,依旧运转玄功朝着远处丛林奔去,空中只留一个声音。 “我的身份,待到日后你自然会知晓了。” “这家伙,实力不咋的,倒是学会了装神秘了。” 成风远远看着对方消失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好放弃追踪。 这太行山脉连绵无尽,更有苍莽古木直插云霄,端的是庞大无比,乃是绝佳的藏身之地。 而在这里还藏着什么,就犹未可知了。 或许某个地方,便有上古神人遗留下来的洞福地,或许某个地方,便有萧凤再次修行,所以在这片连绵山脉之中,向来都流传着诸多的身化传,并且为世人所静养。 这一段插曲转瞬即逝,成风想着之前那蒙面人所指点的,便沿着沁水朝着下游游动,很快的便到一处狭窄河道之处。 而游到这里,他猛一抬头,便见于两岸岩壁之上,数条铁链已然成型,数位士兵正将木板之类的钉在上面,而等到整个吊桥彻底成型之后,便会成为一个足以容纳数百上千人横行的铁锁大桥,到时候蒙古骑兵便可以沿着这条道长驱直入,直接穿过沁水袭击沁州城,甚至可以直接攻入潞州境内。 望着这一切,成风这才恍悟过来之前那蒙面人所的话。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很明显,这便是那人所提示的。 到时候,只需要这铁锁吊桥成型,那整个赤凤军便会彻底陷入困境之中 想到这里,成风只好放弃自己之前的努力,重新潜入河流之后溯流而上,待到回到岸边穿戴完毕之后,他却不由得愣在原地。 “唉。没想到忙碌一场,终究还是没有找到你的尸体吗?” 看着那长长河流,成风只觉心中怅惘,依稀间眼前似有残影现出,然而一伸手却不过幻梦一场,无奈之下只好举起手中杯酒,对着沁水一倾,任由这点滴玉液零落成泪,更不知为谁哭泣。 “别了,我的朋友!” 转过身,成风踏着斜阳,一步一步朝着沁州城走去。 那里的事情还未结束,还需要他的努力呢。 第六十六章仓促中工事未完,转瞬间索桥易手 沁州城,议事堂。 Ww WCOM 听罢成风所言之事,宇文威不免感觉惊讶:“你所的,莫非当真?” 成风点点头,神色颇为严肃:“千真万确。从沁州城开始,沿沁水一路往西三十里之处,鞑靼人已然在那里修有索桥,待到索桥成功之后,那他们便可以沿着索桥一路前来,将我们团团围困在沁州城之内,切断补给、断绝粮道,让我们生生饿死在沁州城之中。” 虞诚一脸感激,拍着成风肩膀,便是赞道:“那些鞑靼人果真是阴险狡诈之徒。居然暗中修桥,企图偷袭我等?若非成兄弟你及时现,只怕咱们可就危险了。” 在场诸人皆是明白此刻城中状况,之前因为赵志那次惹出的军纪事件,还有这次的偷袭事件,整个赤凤军完全处于半瘫痪状态,若是在这个时候突然遭遇蒙古大军袭击,只怕倾覆便在此刻了。 成风能够及时现这异状,自然是大功一件。 “这倒也是。只是你等就没曾想到,那吊桥从前时候未曾有过,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宇文威却是一脸困惑,低声呢喃道:“你等应该也知道。建造这吊桥绝非一日之功,须得耗费十来准备,方有可能完成。而在这么多里,你等就未曾察觉到?”一边着,狐疑的目光已然从诸位脸上横扫而过。 被这一看,众人不由避开目光,脸上泛起红晕。 这些内,他们光顾着争吵,谈论着那几个番民是不是应该如此对待,又或者为着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吵闹,却没料到在这一段时间之内,那蒙古大军竟然悄无声息,就在距离沁州这么近的地方修建了这么一座吊桥。 如此怠惰,当真是罪无可恕! 虞诚这才明了:“宇文先生,您是有人刻意撩拨,目的就是为了扰乱我等军心,从而为他们建造此桥争取时机?” “属下无能,若非有人提点,只怕也未料到会有此事生。”成风只感惭愧,低着头却不敢抬起来。 这次事情之中,他亦是参与甚深,更是其中主导者之一,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关系,若非现了对方的踪迹的话,他都不敢出现在众人面前。 “情况大抵如此。所以尔等也应该知晓军中稳定,不可将私人恩怨置于军队之上、玩忽职守,以至于军队沦丧。此番教训,尔等需要谨记,日后切不可再犯。知道了吗?”神色凛然,宇文威瞧着诸人羞愧之色,便是张口教训道。 待到看到成风之后,宇文威严肃目光方才稍稍软化,赞道:“至于你成风?你能够于凶险之中力擒敌寇,更是在偶然之中现此桥,也算是将功补过,又何罪之有?”随后目光如炬,却是扫过诸人脸庞,声音已然沉静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要兵出击,将此桥重新控制在我方手下。只是诸位,究竟谁愿意上阵,夺取此桥呢?” 只在这时,那金蒙已然踏步上前,双手拢在胸前、单膝跪地央求道:“末将无能,管教不严,以至于让麾下宵扰乱军纪,实在该死。既然如此,末将在此恳求宇文先生能够让我出阵,也算是戴罪立功。” 成风乍闻此话,顿觉惊讶。 这金蒙无论领兵作战,亦或是武术弓马之术,皆在众人之上,按理应当是最佳的人选。 然而他在看着这金蒙心切时候,却本能的感觉有些怪异,便想要张口阻止。孰料宇文威却似察觉到他的心思一样,微微一瞪便令他闭上嘴,只得在一边听着命令的下达,不能有任何的抵触。 “既然金将军都了,那我就允你三千兵马,务必将此桥拿下。知道了吗?” 诸人听了,亦是微微颌,以示满意。 金蒙自是不再推辞,拱手回道:“末将明白。”旋即站直身体,掀动战袍转过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开议事堂,却是准备调集兵马,赶往成风所言的地方,好将那吊桥控制住,务必确保对方不会沿着此桥攻入沁州城之内。 兵戈一起,战火连绵。 这沁州才过了几勉强称得上是安静光景,就又迎来了一次战争,而这次更不知晓会带来多少惨重后果。 置身其中,成风已然有了命运无常、随波逐流之感,只看着那一排排从城门口鱼贯而出的健儿,他虽是想要出言阻止,却也知晓就目前状况而论,这次的战斗是断然无法阻止的。 无论如何,抱住沁州城安全为最优先,哪怕此举会令整个沁州城城防削弱,也是如此。 为了防止意外生,他也只能随军出征,以确保这其中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军行半日,第五旅已然来到那铁索桥所在位置。 大抵是因为察觉到城中人员变动,此地正在搭建铁索桥的士兵也早已经现赤凤军所在,就在原地以大石、原木迅搭建了一个的山寨。 山寨不大,估摸也就只有一栋的三层楼大,是用附近刚刚砍伐下来的原木搭建起来的,上面的枝杈树叶以及树皮都还未剥下,就是简单用树藤捆起来固定住,就连屋顶也只是简单的以树叶遮住阳光。寻常时候,这山寨尚且可以遮风避雨,但是一旦是遭遇狂风暴雨的话,肯定是无法支撑很长时间的。 而在山寨中央,则是有一个可容纳两人进出的门,门后面便是已经完成主体结构的铁索桥了。 沿着铁索桥,便可以顺利抵达桥的另一头,整个路程只需要半分钟时间,比以往需要绕行半时间的路程相比,明显要快上许多。 而在山寨之外,围了一层以碎石垒砌出来的围墙。 围墙也不高,只达到腰部位置,寻常人只需要助力奔跑,便可以轻松越过,完全起不到围墙该有的防御能力。 可以想象,这些鞑靼人在现赤凤军出征时候,又是多么的匆忙,而在不到短短的半时间,又是如何的催促,方才完成了这个远远称不上及格的防御工事。 虽是如此,但是在吊桥另一端,却是另外一番情景。 大概是因为知晓有赤凤军前来攻城,在岸边吊桥之处,已然汇聚起上千人马,他们正准备度过吊桥,前来增援对岸山寨,从而能够击退赤凤军,并且牢牢地占据此地,确保自己的阵地不会丢失。 极目远眺整个形势,金蒙已然是胸有成竹,哂笑道:“看来对方早就做好了准备,想要固守此地吗?” 在他看来,眼前这军事工程实在是太过简陋,根本就算不上是标准的防御工事,只需要一轮冲击便可以将其彻底打垮冲散,分分钟便可夺回山寨。 唯一值得在意的,那就是铁锁吊桥另一端汇聚的上千兵马了。 这铁锁吊桥毕竟狭窄,更兼被抽去铺设的木板,长达十来丈的长度亦是毫无遮蔽,甚至被山风一吹,便会摇摇晃晃、四处乱飘,走起来都要胆战心惊,唯恐一个不心跌入沁水之内,然后被奔流不息的河水整个带走。 若要跨过这吊桥击溃敌人,方才是难中之难。 知晓此处危险,金蒙当然不敢怠慢,为了避免对方沿着吊桥增援山寨,他便令麾下第一作战团占据高处,以虎蹲炮不断轰击,迫使对方无法聚集起来,不敢渡河而来。另一方面则令第二兵团开始强攻,纵然这山寨之中聚集有上百士兵守城,但是在虎蹲炮连绵射击,还有那铳枪淫威之下,早就胆战心惊,只是支撑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放弃抵抗开门投降了。 金蒙立时咧开嘴角,在几位士兵的陪同下走上山寨,踏入瞭望台之上远眺对岸,不禁笑道:“看来对方实力也不过如此。不过是这么一段时间,就投降了?”灼灼目光越过沁水,已然将那蒙古大军士兵们惊慌失措的情况尽收眼底。 此时此刻,那些鞑子似乎知晓自己再也无法夺回此桥,便已然开始调转方向,从沁水河岸离开,又沿着原来的方向回去,任由赤凤军占据此桥。 “但是这未免太过简单了吧。” 望着对方离开身影,成风却觉怪异。 这吊桥建起来十分麻烦,不仅仅需要使用特殊的弩弓用来抛射吊索,就连这用来支撑桥身的铁链也需要消耗数量极大的精铁,方才能够筑造成功。 那蒙古人消耗如此庞大的力量筑造此桥,虽有时间仓促的原因,却只派这么少的兵力守桥,如此行径自然透着古怪。 他作为参谋,虽然临敌经验不算丰富,但也知晓这其中定然藏着秘密,只是自己阅历太少,终究还是无法参透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无奈之下只好离去,想着以后或许能够窥破其中的机。 而在夺取此桥之后,金蒙也留下了一只兵马驻扎此地,以防那蒙古人去而再返、重夺此桥,自己则是率领麾下大军又是重新折返沁州城之内。 这沁州乃是军事重地,须得有足够兵力把守才能保证安全,自然绝不允许有丝毫的闪失。 第六十七章响堂寺仲威立誓,苦禅林妙善修禅 榆社城,响堂寺之中。WwWCOM 仲威静静立在祠堂之前,只是愣愣的站着石窟之中。 “父亲。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孩儿如今时候已经长大,也如你所期待的那样开始领兵作战,而且已经将那赤贼逐回潞州,只待时机一到便能够彻底覆灭那些家伙,为父亲报仇。只是父亲!你在那边的时候,可千万要注意身体,莫要和往常一样酗酒了。知道了吗?” 回到这榆社城也有些时日了,但是仲威却依旧感觉有一股阴郁之气笼罩着整个城市,无论狂风如何吹拂都无法吹散。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时候父亲为了能够对抗赤凤军,所以就在这个地方建了榆社城。 然而榆社城尚未建好,他便因为赤凤军那凶猛攻击而一败涂地,而且不仅仅是失败,就连自己的性命,也一起搭进去了。 这一点,始终令仲威耿耿于怀,索性他现在终于夺回了榆社城,并且和从前父亲所做的那样,四面围杀、消耗其军力,从而不战而胜,彻底歼灭赤贼。 想着这里,仲威微微抬头,却是闭上双目,祈祷了起来:“佛祖啊。您神通广大、佛光浩荡,应当知晓如今在这大地之上,尚有那赤贼乱世。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乃是当世一等一的魔头。所以还请你能够护佑我等顺利,彻底歼灭那赤贼。” 一袭阳光自头顶落下,却是让眼前这释迦牟尼绽放一缕辉光而来,面色珠圆玉润透着神圣之感,登时让仲威痴迷起来,连忙低头礼拜起来,不敢有丝毫无礼之处。 嘴唇微微上翘带出一抹笑容,长耳垂肩、神情和善安详,宛如一位长者,正在此地教敦促他、教导他,让他知晓之后应该究竟怎么做。 看着这雕像,仲威这才恢复了自信,扫过周围场景之后,便道:“待到我功行圆满之后,定然会回来礼佛,为佛祖重装金身的。” 而在窟壁之上,一排排佛像鳞次栉比、琳琅满目,散布在整个窟壁之上,仔细一数竟然有上千个。 若是抬头一看,便可以看到于窟顶之上,却有伎乐、飞盘旋其中,个个都是精致无比。 只见它们裙带飘逸、姿容妩媚,宛如勾栏瓦舍之中的舍人一般,或是在弹奏竖箜篌,或是在抚弄圆琴,或是在吹动竹笙,又或是玩弄横笛,俨然一副鼓舞弄影之象。 而这一切,全都是在北齐时代所修建的。 如今时候,借着当初匠人的手艺,今人已然将曾经热闹场景,一一呈现眼前,更显生动绝伦。 更显出当时候,佛教鼎盛繁华,然而如今时候,这佛教盛景也早已消退许多,更是无法和往常时候所比较了。 “施主!该离开了。” 尘光离去,不知何时于石窟之中,却有一位僧人出现。 仲威这才恍悟,回一辑,满是歉意回道:“未曾注意时间,还请主持莫怪。只是我可否询问一件事情,自去年榆社城沦陷之后,我闻那妙善为了避祸,便隐入此地修行,不知您可否为我通秉一声?就是故友来访便可。若有叨扰,还请莫怪。” 当日他为妙善所救,方才幸免于难。 而后两人便各自分离开来,仲威直接北上前往哈刺和林述职,而妙善却以修为不足为由,遁入这响堂寺之内,自闭全身修为开始苦行。 其中机密,只有几人知晓,以免被赤凤军打听了去,进而招惹事端来。 以萧凤的性格,可断然容忍不了一个非己所有的异端外教之人。 “无妨。”响堂寺主持也是一般回施礼,便领着仲威朝着响堂寺深处走去:“你也应当知晓。妙善前辈于曾经时候,曾被那萧凤打成重伤,故而只有以金身舍利之法封闭法身,好令身体痊愈。就怕你就是见了,他也不会理会你的。” 仲威紧步跟着,却见响堂寺主持脚步不急不缓,却是走出了响堂寺,旋即便踏入了一个石径之处。 这石径不过是以方圆大的石板铺就而成,上面落满了树叶,应当是很久未曾打扫,两侧也是茂密枫叶,偶然也有松树交错,红绿交错、相映成趣,于夕阳落日照映之下,便似那万花筒一样,显得无比的绚烂,更不知这石径尽头又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来。 仲威感觉有点奇怪,便问道:“这条路通往何处?” 往常时候他也来过这里,但是却从未曾见过这么一个地方,难不成那家伙就躲在这里面? 主持解释道:“此地通往‘苦禅林’,而那里乃是本寺历代主持圆寂之地,向来不许外人进入,只需佛门中人可入此地。今日你能够踏入其中,不过是拜那妙善缘故。毕竟他曾经和我过,若有一位少年将军前来找他,便令我将那人带到这里。那妙善曾经助我一臂之力,今日之情也算是还债了。” “原来如此。” 仲威这才恍悟过来,凝神望着远处禅林,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这般环境,那厮在这里究竟做什么? 行了大约三分钟有余,两侧松木已然匮乏,便是那枫叶也稀疏许多,等到尽头时候却是一片竹林。 竹林不大,只有十丈方圆,彼此之间围成一个圈子。穿过竹林,便可见到于竹林之内,却是立着七个塑像。这些塑像色呈金色,五官异常清晰,足以让人看清楚上面每一个细微痕迹,而它们或坐或立、或卧或躺,诸般姿态不一而足,而他们更是或哭或笑,或喜或恼,诸生百态、一一呈现,当真是一个古怪玄奇之地来。 “这些是什么?” 仲威之前已然惊讶,如今骤然瞧见这么多的塑像,也是颇感震惊,不觉看向旁边响堂寺主持,想要看看他的表情。 那响堂寺主持朗声“此地便是苦禅林。乃是我响堂寺历代主持圆寂之地。而这位六位塑像,便是历代主持圆寂之后所遗留下来的仙蜕。每当历代主持感觉到自己即将圆寂,便会来到此地运转本门独门法门,将整个身躯化作金身,从而能够将一身修为留存下来,可供后人修行瞻仰。当然,此法也有限制,少也只有丹鼎境修者方能使用。只可惜我徒添” 这般方法,道门之中也有。 比如萧凤出身的真泽宫翠微峰登仙台之上的两位祖师爷,也是使用了同样手法,保留下自己的身躯。 只是因为佛道相异,故此所用方法也不一样。 “十八位塑像?” 仲威顿感疑惑,乍然看见这场景,他便数了一下,知晓此地塑像仅有十九个,为何却只有十八位? 只是他转念一想当初妙善所述,便想起了一个缘由。 而那响堂寺主持朗声道:“没错,是十八位。至于你所寻找的那人,应当就是在这正中间的了。” 第六十八章伤势复妙善入世,灭赤凤佛儒连手 簌然中,只见丹霞渐渐消去,却化作一团耀白光辉,似是皎月临尘,照见凡尘、遍地生光。 Ww WCOM 翠竹如玉、自有莹润光泽流转其上,碧草如兰、却是袅袅香气摄人心扉,清风如琴、荡起片片竹丝奏响华乐,如此盛景、当真是仙人之局、宫之景。 仲威暗自看着,已是震惊不已,却忽闻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好友。多日不见,可否告诉我你今日为何来此?” 只见眼前,那光辉宛如水银乍泄一般,自地面上径直流淌而去,却于苦禅林中央之地,现出一朵洁白莲花悬于三尺高空之中,望之却似白玉雕成、无论是根茎、莲叶,亦或是其中莲台,具是栩栩如生,就连其中经络、细丝,亦是清晰可见,若是仔细一看,便可看到于这白莲表面之上,却有一层晶莹之光流转其中,每一转都令整个白莲越圣洁,于人以高贵圣洁之感。 白莲之上,却有一人盘膝而坐,不是那妙善又是谁? “你醒了?” 只见那光润洁白肌肤,仲威已然明了此人状况。 “正是如此。毕竟施主前来此地,则必然有所愿望。”妙善身形悬浮起来,一对明眸自有莫大悲哀:“我为下众生疾苦所急,又岂会不从?若就此遁世修行,只怕那佛祖也要嗔怪于我,我不过是愚僧莽汉,不识佛教箴言、更无救世之心。届时只怕莫是十载修佛一朝丧,便是坠入阿修罗道也是可能的。”话甫落,他却是将双腿伸直,只待那白莲簌然消失,一对步履已然沾上尘土。 “想当初,我以为你已经离去。没想到却藏在这里。”仲威目光暗淡,长叹一叹。 这一叹,更不知晓吐出多少愁怨。 妙善依旧微笑:“若以苦修而论,再无此地更适合我修行,当初不辞而别之情,还请恕罪。” “恕罪之情倒也罢了。只是当初为何你突然遁走,藏入这里苦修?”在一边看着,仲威忽然问道。 当年时候妙善在救下他之后就迅遁逃,可以是走的匆忙。毕竟那个时候战况激烈,赤凤军正四处搜杀蒙古鞑子,莫是妙善了,就连仲威自己也是险象环生,差一点就没掏出来。 被这一问,妙善不禁摇头,似是为当初状况感觉无奈:“当初我和将军一起出阵围剿那萧凤,谁料到却横插一人,故而未曾竞功。那女子年纪虽轻,一身修为却是着实厉害,乃是孕育出剑心的丹鼎境强者。而那萧凤便是借着此人锐利剑气,方才将我等击伤。你父亲始终未曾治愈,又经常和那萧凤鏖战,故而越来越衰弱,以至于气力衰竭而死。而我也只有觅地潜修,以图能够恢复当年实力。” “原来是这样?”仲威这才恍然大悟。 那萧月实力他也曾见识过,自然知晓此人实力如何,一身剑术修为当真惊世骇俗,就连寻常地仙也绝难地抵御。 若是此女剑术再加上那赤贼领的一手玄通之法,能够击败几人并不意外。 妙善却是注意到了仲威苦楚,疑惑之下又问:“只是我不在这些时日时候,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他若是陷入苦修之内,周身气窍就会全部封住,五识六感尽数纳入身躯之内,于外界变化很少感知到,如此一来才能够潜心修行,增进功力,故而若是地仙修者苦修之中,皆是需要护身之人,以免生了什么危险事情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妙善选择这响堂寺、苦禅林苦修,也正是希望能够有人为他做好防御,以免陷入危险之内。 “唉。这些时候可着实生了不少事情。” 仲威仰一叹,顿感胸中沉闷之气削减许多。 这其中多少苦楚,也就只有自己知晓,身边更无一人值得倾诉,如今瞧着眼前修者,他才能够放心的将自己所言尽数托出,其中更无半分隐藏。 ………… 冀北城,沁水边。 一排排运粮船正经由湖畔,将一袋袋粮食从远方之地送来。 而在这沁水河畔,张弘范双眉皱起,却是带着几分愠怒:“虽是长兄为父。但是你要我提前进攻,岂不知会付出多少代价?这一点,你知道吗?” “我自然知晓!”张宏圣缓缓道:“但是依照我和曲阜孔府、少林禅宗两派已然定下的时间,三日之内必须攻下横水镇,兵临潞州。若是无法依照约定,只怕那孔府、禅宗便会借口推脱,让这赤凤军继续做大。” “孔府、禅宗?你这些时日,便是在联系这些人吗?”张弘范有些排斥。 他就在这中原大地之上,自然知晓曲阜孔府、少林禅宗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曲阜孔府自春秋战国之中因孔子横空出世,而兴旺达,履至汉朝时候因推崇儒门一教,故而被授予祭祀一职,由此历代王朝祭祀之礼皆被孔府把持,成为儒门一脉显赫贵族。延续至宋朝时候,那宋仁宗为了拉拢儒门一脉,又封其为衍圣公,至此孔府便占据整个儒门半壁江山。 昔日醉香楼一役,那孔元措便是儒门一脉。 没想到此人败退之后,居然又和张柔等人勾结起来,想要打压赤凤军。 至于那少林禅宗,五代十国时候便已然创建,并且得到当初北魏孝文帝元宏支持,进而创建。 而那时候,正是儒门式微、道教薄弱时候,故而在少林禅宗建立之后,便开始肆无忌惮的扩张,不仅以武力强迫诸多世家豪门敬献财宝封地,更是强夺诸多儒门、道教之武学宝典充实自己根基,更是删改其中式样谬之以自创,后人不知反称之为“下武学出少林”,当真是滑下之大稽。 毕竟那达摩如何厉害,又岂能以一己之力独创七十二门绝技? 其中多数不过是华夏本身武学,之后因各种原因流入少林禅宗之中,因曾经流派多数消灭,故而被其强占了去。 之后道门、儒教虽是屡次兴起灭佛之举,无奈少林禅宗已然势大,只能任由其茁壮成长,在这华夏大地扎根下来,延绵千年之久。而等到这金朝沦亡、蒙古入侵时候,那少林禅宗主持福裕便借此勾结蒙古一族,进而顺利壮大,一统嵩山、岳山附近所有寺院,在剿灭全真教之后,一风声无几。 只是那福裕在当日和全真教一斗时候,就因为身中罡箭而死。 如今时候,这少林主持却是其徒弟觉如,也正是妙善、妙兴这两人的师尊。 “没错。” 应声回道,张宏圣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下来。 张弘范却觉不妥,低声质疑道:“但是你应当知晓。这孔府还有少林禅院,具是势力庞大,并非相与之人。当初时候,可汗能够夺此下,也多是得到他们的助力。而之后作为代价便是让儒门诸多弟子占尽官僚之位,而那禅宗则为下宗门之,至于我等若非以命搏命,如何能有今日风光?你若是让他们参与这件事情,就不怕他们借此侵占我等根基?” 他就在前线征战,自然知晓如今赤凤军已然是精疲力竭,只需要继续这般磨下去,定然会令对方精力耗尽、轰然倒下。 这个,自然也是父亲早就定好的计划。 然而今日,他的兄长却要他加快度,好完成所谓的合击计划? “呵呵!你却是不知,那孔府、少林虽是强大,然而却并非毫无敌人。莫是那蒙古之中广为流传的长生,就连西藏密宗一派,比之他们也要强上许多,更兼于战乱之中多有得罪,已经有很多人对其不满了。如今时候,他们不过是外强中干,如何能是我等对手?如今时候,不过是利用他们消耗那赤凤军实力。” 张宏圣继续劝道:“你也知晓那赤凤军实力如何。汇聚两路之力,就令整个下风云尽起,若是其当真成长下去,其定然会形成席卷下之势。到时候,你觉得那赤贼会绕过我等?如今时候,最关键的还是歼灭赤凤军。” “虽是如此,我却不能答应!” 张弘范摇摇头,依然否决道。 张宏圣却觉不解:“为何?” “若是父亲在的时候,我等还可以借着父亲之名威慑他们。但若是现在,军中之内并无压阵之人,若是让他们掺入其中,却难保不会出现违逆之举。前后倒错、令分两头,向来都是兵家大忌,我如何能够接受?”张弘范却只是摇着头,丝毫不愿意让那孔府、少林禅宗也加入其中。 张宏圣却觉好笑,解释道:“这一点你放心。依照我等之前商议结果,对方和我们并非一路,届时你和他们完全是兵分两路,绝不会有这般事情生的。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 “当真如此?” “真的如此!” “好吧,那我就听你一言。”连连质问,张弘范只见张宏圣如此坚持,只好作罢。 张宏圣这才放下心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联系他们了。”待到转过身想要离开时候,他又是强调了下来:“记住了,三日之后,潞州城见。”唯恐张弘范忘却了此事,等到张弘范连连点头承认下来,他方才离去。 而那张弘范且看着自己兄长离去身影,心中疑惑更甚:“父亲、兄长。你们两人究竟在谋划什么?为何总是不让我知晓呢?难道是害怕人多嘴杂泄露秘密,又或者是担心我呢?”想着这一切,他只觉得线索繁杂,整个思绪便似那纠缠在一起的线团一样,乱糟糟的无论如何去寻找都找不到。 无奈之下,张弘范只好作罢,然后便回归军营准备战争事情。 三日之后,潞州城见。 若要在短短时日里攻占横水镇,若是没有一个仔细而且妥当的安排,可是会出大事情的。 ………… 沁州城,议事堂。 于幽静大堂之内,忽闻一阵脚步之声,随后便听见曾生道:“师尊,这便是近日来敌人的动向。”而他手上则是拿着一个信封,上面刚贴的封条尚未破碎,应当是没有泄密。 宇文威接过信封,撕开封条之后,就将其中信纸取出,仔细一看便皱起眉头来:“看来这些敌人也是蠢蠢欲动,只怕动手时刻就在现在了!” “就在现在?什么事情?” 曾生感觉茫然,不知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是关系到全军上下危急存亡之事。”应声回道,宇文威却不敢懈怠,立刻吩咐道:“你且将所有参谋叫起来到这里开会,知道了吗?”若是信封之上所写没错,那么对方的全面进攻就在最近。 而在等待许久之后,对方所动的攻击定然会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战斗,到时候莫是这沁州城,只怕就连整个潞州都会沦陷。 如此行动,已然是关系到整个军队生死存亡事情,自然要通知所有人做好准备。 目前萧凤已然隐退,根本帮不上多少忙,他们现在也就只能自救了,一如望前一样,用尽一切力量,去夺得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道路。 “我明白了。” 曾生看着宇文威那严肃相貌,也不由自主感觉心神紧绷,连忙走出去将所有参谋唤醒。 值此时候,唯有所有人全都聚集起来、众志成城,方能够度过此关。 等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那成风、虞诚、杨禅、仇烈、刘冲、洪烈等参谋,还包括马云冬、金蒙、孙义、张彻、王动等赤凤军指挥官,当然还有中华教王践行、孙武吉、李太痕、严卫等人,基本上沁州城所有的上层领导者,全都聚集在一起,共商关于之后决策的事情来。 只是等到他们踏入议事堂,看到宇文威那严肃脸色时候,便不自觉感觉紧张,不由得闭上嘴各自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等着宇文威宣布消息。 宇文威看着众人已然聚起,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那身体深处的战栗之感,缓缓道:“诸位。想必你们已经知晓了我们的敌人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了,而为了对抗他们我们究竟付出了多少牺牲,又消耗了多少物资?而这一场战争也拖得太长了,也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第六十九章形势急再论战事,撤军起众人争执 “结束?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大惊,目光皆是落在宇文威身上。WwW COM 这目光或是期待、或是疑惑、或是愠怒、或是哀伤,更不知有多少情绪,也不知又藏着多少心思,全都落在一人身上,仅仅是为了那唯一的答案,一个会决定接下来众人命运的答案。 “唉。这领,果然不是寻常人所能当的。” 宇文威被这一看,也是陡觉身躯沉重如负泰山,然而无论如何总有揭开一面,值此时机他也只有了。 “根据我们探子回报。三日之后,蒙古大军便会大举进攻。” 这一,立时便是巨石入渊,惊起一片波涛。 成风一脸惊讶:“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不会有假。”宇文威颌回道。 “即使如此,只怕以我等的力量是决计难以抵抗。”仇烈一脸忧愁,张口便道:“毕竟对方实力远远强过我等,且不那史泽一手雷霆手段,便是其麾下龙山三友便是一方豪杰,论修为也不必王志坦、祁志诚差。更有蒙古诸部将领护持,其实力当真是鼎盛至极。若是主公依旧不曾出现,我等如何能够抵御对方侵袭?” “你之所言,我也明白。无奈主公自隐退之后,我等具是不知她身在何处,此刻欲要寻求,不过是缘木求鱼罢了。”宇文威摇头叹道。 当初他们乍闻萧凤决意隐退,还只是以为她只是为了培养下属,故此隐身后方只做指导之意,没曾想萧凤却隐退的如此干脆。 无论是赵志所闹出的番民争执之事,杨禅、赵志路遇外敌之事,常忍、成风军中遭袭事件,一个个皆是牵连甚广、并且可能导致严重后果的事情,全都未曾让萧凤现身,浑如他们之前所信奉的那个主公,已然彻底消失一样。 仇烈顿时慌张起来,张口问道:“但是依我等实力,如何能挡?” “没错。我等现在兵力只得一万余众,分兵把守已然是捉襟见肘,若要继续分兵只怕不妥。而那史泽麾下尚有三万余众,他知晓将麾下兵力分成十队。每队轮流进攻,以此消耗我等战力。如此一来,我等必败。皆是沁州城只怕就要陷入对方手中。”金蒙亦是缓缓分析道。 刘冲亦是应和起来:“而且那横水镇若是横生枝节,让张柔大军进入潞州境内。皆是两路夹击,我等又该如何才能脱困?” “横水镇有赵参谋在,定然不会有失。”成风双眉一拧,却是狠狠瞪了刘冲一眼。 刘冲亦是一般回瞪起来:“正是如此,我才担心。就凭他那志大才疏之象,更兼横水镇除却了赵老将军麾下三千人可用之外,其余人不过是降军罪兵。若是这些降军罪兵一起出手,横水镇如何能保?” “你这厮不过是刚刚加入没多久,哪里知晓赵参谋长的仁慈?”成风大怒:“他自入军以来,向来是宅心仁厚,又岂会做出这等事情?你这厮若再继续胡扯,信不信我这便和你做上一场?” “来就来,你以为我怕你?”刘冲也是冲劲十足,梗着脖子喝道:“不过是比我早些年入伍,也敢在这大放厥词?”抿嘴朝地“呸”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痰:“别以为杀了移剌石,阻碍鞑靼诡计,我等就会怕你。”怒焰冲冲,却是分毫不管此地乃是议事堂,便张口喷道。 “哼”的一声,成风亦是恼怒:“你这厮当真是胡八道。你所的,不过是子虚乌有,却在这里胡乱撕扯,这般行径如何能叫我信服?而且你自入伍以来寸功未力,却反再次嚣张,莫不是你嘴上功夫更胜过手上功夫吗?” “……” 这一番争吵,登时让宇文威虎目动怒,低喝一声:“你二人给我住嘴,莫要再继续争吵下去。”四周围,众人亦是满怀愠怒、面沉如水,冷冷瞧着两人。 被这一喝,两人只好乖乖闭嘴,各自坐在自己位置之上不曾话。 宇文威这才放松一口气,缓声道:“你们两人也非孩子了,还知不知道我等再次的目的?若是在继续和往常一样争吵不休,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将你们两人逐出去了。”又见诸位心思忐忑,宇文威便知晓因为这两人争吵,却是让所有人都心生疑虑了。 没办法,如今赤凤军兵势颓废,而对方军威正隆。 正所谓时局变迁,曾经威慑河北一带,强夺两路的赤凤军,如今也是穷兵陌路,再也难以逃出蒙古手中了。 众人心想与此,也是心有戚戚,不知道该怎么办。 宇文威只感空气压抑,只好出声打破宁静:“此时虽是兵凶战危,然而尚未到绝境时候。昔日牧野一战,武王方才定鼎;巨鹿一役,遂成强秦崩灭之势;淝水一战,方有南北割据之分;便是南朝,也有采石矶一战,稳住半壁江山。我等只需众志成城,自然能够击败对方,成就一方事业。” 这一番话,立时让众人阴郁脸色散去许多。 历数中华历代史书,如同此类以少敌多、由弱转强的战役不在少数,而且他们更是手握火器这般横空利器,并且曾经借此纵横四方,没道理现在会有所削弱。 金蒙却是有些忐忑:“虽是如此,我等又该如何才能够击败对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时候,只能如此。”喟然长叹,杨禅回道。 虞诚轻哼一声,却是昂扬道:“虽是如此,但我等也绝不可能束手就擒,不然的话咱们聚集在这里又是为何?”目光灼灼,他却是跃跃欲试。 反正自汾州城一役之后,他的残生早已逝去,便将一腔热血撒在这里又如何? “依我来看,那蒙古也并非团结一心,我等若是耐心等待,自然能够胜过对方。我等如今粮草将尽、兵械困乏,然而连番鏖战,对方所需兵力皆需从境外运来,消耗甚大。而这两路之地所产粮草皆被我等所收,藏于隐匿之地。对方若要就地取粮何其困难?想必现在对方应当也是行将崩溃,否则的话如何会定下三日灭城之举?” 这时,那马云冬却缓声道。 他曾经在蒙古军中作为马奴生活过一段时间,自然晓得那蒙古大军粮草周转之用。 而这蒙古大军依仗着蒙古马的特殊属性,虽然能够长时间在外征战,但是也有极限之处,若是征战太长便会陷入恐慌之中。 如今时候,只怕对方军中粮草补给,也是出现诸多危险信号,否则的话不会如此焦急的。 “哦?粮草危机吗?” 轻咦一声,宇文威拂动颌下胡须,却是露出一副了然之意来。 “哦?莫非宇文先生已经有所决策了?”张彻却是问道。 之前诸位参谋谈论他未曾插话,毕竟自己乃是军官,实在不宜插手别人分内之事,如今时候看见宇文威若有所思,他便知晓此人只怕已经想出法子来了。 “没错。”微微一笑,宇文威这才道:“起来,这事还是主公给与的答案。看来她高瞻远瞩,早就料到这等事情?否则的话,如何会做出这等决策来?” 王动亦是问道:“何事?” 自加入赤凤军以来,王动对任何人都看不上,但却唯独对萧凤甚是敬佩。 以一女子之身高踞众人之上,并且一路率领赤凤军征战杀伐直到今,可以正是她成就了整个赤凤军。 宇文威抿嘴笑道:“撤军!” “撤军?”虞诚顿感困惑,张口问道:“为何我等还要撤军?” 自太原城撤到沁州城,他早就愤怒不已,甚至以为赤凤军上下早已经丢下“净火焚世,驱逐鞑靼”的理念,那如果今日还要继续撤军,这理念还在吗? 宇文威连连摇头,这才解释道:“此举并非单纯的保全自己,其真实目的乃是在于迟滞对方力量,为我军坚壁清野争取足够时间,从而将境内所有粮食全都集中起来,令对方无法就地征粮,只能从后方运来。而这一路撤军之中,更是屡次毁坏河道、桥梁,并且拖长对方粮草供应距离,进而让对方消耗粮草日复一日,越来越多,直到再也支撑不下去。而我等就在这里周旋,每到一处便可打开粮仓,获取充足补给。而对方却每日困顿,越来越弱,如此这般持续下去,则我军威势依旧,而对方军威难成。到时候强弱易势,我等又如何消灭不了对方?” “原来是这般理由?”虞诚虽是明了,但却还是有些困惑:“只是到时候我等能成功吗?” 成风却是欢喜,张口便道:“主公料敌如神,此番计策定然能成。” “但那鞑子若是在这辖内大肆屠戮呢?届时我等如何向百姓解释?”仇烈却是有所迟疑,张口问道。 鞑子凶残,世人所知,若是这群人闯入潞州,将昔日屠杀一事再现,他们又该如何? “放心吧。他们若敢做次行径,我等自然会奋力搏杀,务必确保彻底摧毁对方。”宇文威朗声笑道:“只是诸位,尔等需要谨记,此事务必不能让那鞑子知晓,否则的话他们便不会继续下去。知道了吗?” “我等明白。” 诸人齐声应和,旋即回去,开始准备诸般事宜。 无论之后是战是退,都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至于究竟能否达成目的,那就要看命如何了。 第七十章横水镇战火连绵,定计划撤退在即 盘秀山,横水镇。 Ww WCOM 伫立横水镇之中,赵志立于瞭望台之上,望着眼前之象,双手不禁攥紧。 只见于横水镇之中,纵横交错的山路之中,已然被那汹涌而至的士兵全数充塞其中。伴随着一阵阵浓烈炮声,整个镇中亦是腾起阵阵云烟,浓浓硝烟顺着呼吸纳入肺中,更是让他不由得咳嗽起来。 自昨夜时候,那鞑子便展开猛烈进攻,一直持续到现在都未消停。 正在这时,却见严申越过山岩,来到了赵志面前俯身道:“禀告赵参谋长。镇南已经失陷,我等虽是屡次组织军队企图击退对方,无奈对方实力太强,我等实在无法击败。” “怎么失陷了?”赵志立时拧紧眉梢,低声问道。 严申轻摇头颅,嘴角却带着一丝苦涩:“是罪军。” “罪军?是他们临阵倒戈吗?”赵志顿感恼怒,旋即却感无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那罪军多是敌人军营之中,当初编为一军也不过是存着利用这些人的劳力罢了,鞭笞、虐打、辱骂之事就不曾断绝,那些人能够陪同他们一起奋勇作战,那才有鬼了。 “没错。”严申点点头。 赵志远远眺望一下,于整个横水镇之中,镇南之地已然被对方全部占据,只余一个狭窄通道尚在赤凤军手中。然而随着枪声、炮声越来越稀疏,这狭窄通道也支撑不了多久,想必也就只能在继续坚持半个时辰罢了。 如此情形,可以是已成定局。 赵志只得下令道:“既然如此,那也莫要在继续支撑下去,做无用的牺牲了。你率领剩余之人撤退,聚集到镇中地方。” “我明白了。” 严申领命下去,开始组织剩余士兵继续抵抗。 然而自严申退下之后,又有常俊前来此地。 “禀告赵参谋长。镇北之处敌人实在太多,还请派遣增援确保安危。” “太多?有多少?” “不知道。只知道对方一直都在进攻,我部下火铳只剩一百余只,便是虎蹲炮也只剩下两百多门,而那火药也所剩不多,若是还无增援,只怕镇北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那些罪军呢?” “他们?他们虽是在我等威逼之下坚守岗位,然而之前三千余人也只剩下三百余人。无奈之下,我只得将麾下三百余人派上去助阵,如今时候人员所剩人员只有半数。若是在继续坚持下去,只怕全员皆要彻底覆灭。” 眼眶之内泪水涟涟,常俊一想着当初所见场景,便感觉心中甚是堵塞。 这番场景若是继续延续下去,那他麾下士兵可就要全数折损在这里了。 赵志立时紧张起来,便高声一喝:“段峰!” “在!” 早在镇中准备就绪的段峰立时站出,高声喝道。 赵志立时吩咐起来:“你且带麾下三百人马前去助阵,务必确保镇北安危。” “唉。那我呢?”却在这时,那赵晨却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且望着周围匆忙的士兵,他不免带着一丝懊恼:“看着他们在前线厮杀,我就感觉心有不安。若是可以,可否让我也加入其中?” 赵志连忙劝道:“赵老将军。你如今年岁已大,更兼沉珂未愈、伤势犹在,切不可上阵杀敌,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山石,主公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没错。”段峰亦是劝道:“正所谓刀剑无眼、战场无情。这等厮杀之事,交由我等即可。你实在不该上阵啊!” “呵呵!”赵晨却是摇摇头,笑了起来:“尔等所我也知晓。然人终有一死,若是就这么苟延残喘下去,实在非英雄所为。”罢,他却抬起头盯着赵志,昔日不过半大子,如今时候却已然能够比肩而立,能够培育出这等人物,也算是与有荣焉了。 拍了拍赵志肩膀,赵晨又道:“更何况看着你等再次抛头颅、散热血,我若是还在后方苟且偷生,如何能叫众人服众?”一伸手,却自旁边武器架上取过一身披挂,道:“今日时候,我并非你之亚父,不过是赤凤军战士。还请你吩咐我应该怎么做?” “我明白了!”赵志话语一顿,哽咽道。 如今时候,赵晨虽是依旧昂扬挺拔,然而眉须泛白、鬓角如霜,乃是世事染成无可奈何;目光浑浊、形如枯木,却为岁月所压再难恢复。 这时光的力量终究太强,任何人都无法抵御。 若以年岁而论,如今赵晨已然是知命时候,本该是膝下承子、共度伦之乐,然而这连绵战火却逼迫着他重现战场。 这世道,让人可恨! “赵晨,你且率领麾下两千四百人驻守镇中,若有危险立刻驰援,不得有误。” 这一声命令,顿时让赵晨充满惊愕,旋即苦笑连连:“我知晓你的用意,只是这样终究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段峰顿了顿脚步,便道:“就算是一段时间也行。你乃是我军主心骨,若是你败了,我等又该如何?”而那常俊亦是劝道:“没错。这里由我等便可,赵将军你只需在这镇守就可。而我等定然会击败对方,保住整个横水镇的。”着话,他就要率领麾下士兵前去助阵,好确保整个横水镇安然无恙。 正在这时,只闻“轰隆”一声,便见镇北尘沙迭起、碎石乱飞,万千尘埃升腾而起,却将整个横水镇都彻底笼罩其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常俊、段峰脚步顿时止住,犹自带着不可置信看着远处。 只因在刚才一击,他们在横水镇之前所建设的防线已然彻底崩坏,而那足有一丈高的城墙也不负所存,竟然被整个摧毁。 “是攻城炮!” 赵晨微微一叹,满心都是无奈。 赵志整个人亦是惊住,低声喝道:“就连攻城炮都动用了,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拿下横水镇了吗?”脑中心思甚是繁杂,他却是一片混沌。 这攻城炮曾经在攻打太原城用过,其威力自然是惊地、泣鬼神,当初他们也是付出莫大代价,方才将史泽麾下军队逐出太原的。 如今时候,那张弘范动用攻城炮,很显然是铁定要攻下这横水镇了。 而在攻城炮的进攻下,赵志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能够继续坚持下去。 “你们走吧。” 却在这时,赵晨朗声道。 刚从镇南撤下,严申一脸惊愕:“走?往哪里去?” “潞州、沁州、襄垣……,什么地方都可以,但是这里是断然不能继续留下了。”赵晨微微抬头,却是望着辽阔空,空湛蓝、一望无边,似是能容纳下间任何东西。 赵志浑身一震,低声问道:“你是要我们逃吗?” 犹记得当初太原撤退时候,他们尊敬的主公也是这样下令的,于是太原没了、汾州没了、平阳府没了,如今时候若是还继续撤退的话,那这横水镇也会没了,直到最后撤入潞州城之后,他们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不是逃。是走!”赵晨摇摇头,更正道。 “但是我们若是离开这里,那这里就会被那些鞑子所占领的。” “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你们若是继续留下来,会死的。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失败。” “任何事都会失败的。失败并不可怕,只需要走出来就可以了。更何况她还在,你们只需要找到她,那自然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她,是主公吗?”嘴角掠起一丝讥讽,赵志却感愤怒。 若非那人忽然离开,他会在潞州城议事堂遭到众人讥讽,甚至被众人弹劾沦落到今日场景吗? 心目中那应该致以最崇高敬意的她已然消失,如今时候赵志却只剩下恼恨,以及厌恶! 赵晨察觉到赵志心思变化,便凝目看着对方眼神,庄重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也有自己的无奈。你有,她也有,我们每个人都有。只是你从来都没看到罢了。” 脑海中,当初所遇到的那个真烂漫的少女,如今高踞众人之顶威严庄重的主公,两个映像交合在一起,却不免让人倍感殊异。 只因这两人实在相差甚远,甚至怀疑是否变了一个人。 但是赵晨却知晓,两个人都没变,只是环境变了,变得残酷、自私以及狠毒,连带着人也变了。 赵志却只觉恼怒,反驳道:“既然如此那她为何还不现身,拯救我们?”目光之中,愤恨之色透骨而出,显出无比的怒焰。 战火蔓延,还在吞噬每一个人的性命。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向满神佛祈求,却都迎来不了任何一道曙光。 赵晨轻轻一叹,旋即道:“没有人是神,也没有人可以拯救一切。助自助者,唯有凭借自己的力量才能走向成功。有的时候,你需要她的力量,但是更多的时候她也需要你们的力量。唯有互相帮助,才能够走向成功,知道吗?” 罢,赵晨却自袖中取出一个凝血赤晶,抵到赵志身前:“这是她离开时候交给我的。是若有危难时候,只需手持此物便能够找到她。你且拿着,若有需要,自可经由此物找寻她的身影。知道了吗?” “我明白了。” 赵志看着这凝血赤晶,目光闪烁不定,最终归于坚定,伸手便将这物握在掌心之内。 这凝血赤晶温润如玉,更有屡屡热能释放,却不知道究竟是如何铸成,但是既然可以凭此物寻到那位,那他也不妨一试,至少也能够为整个赤凤军带来一个转机来。 第七十一章横水镇终遭血戮,十年约一朝尽了 “杀……” 却在此时,于那烟尘之内早已传来阵阵杀伐之声,那是终于打破堡垒准备将他们彻底吞没的蒙古大军。 Ww WCOM 尾随连绵杀伐之声后,更是一道道锐利箭雨,还有阵阵雷霆咆哮之威。 两军交错在一起,立时带出点点血光。 在经过漫长战斗之后,赤凤军手中火药也终于告罄,曾经威力无穷的火铳、虎蹲炮也终于变成了无用的铁疙瘩,如今只有靠着近距离的格杀才能够支撑下去。 眼见这般状况,几人也知晓已然是无力回,只能准备离开。 赵志只得无奈回身,对着众人命令吧:“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离开吧。” “不了。你们离开吧,至于这里便让我断后!”却在这时,那赵晨却摇摇头,只将身侧长刀取出,便走到了队列之前。 赵志顿时一惊:“赵老将军!你——” “那鞑子领军之人实力不俗,若是就这么离开,只怕会被此人追上。须得有断后之人,方能让所有士兵顺利逃出生。赵志,切莫忘了你的任务。”一冷脸颊,赵晨双目之内似有雷电,立时让赵志浑身颤抖僵在原地。 “可是你——” “没有可是的。老夫这条命早在十年之前便该结束,如今时候苟活至此已是万幸,今日时候不过重拾过去罢了。”双目又显低沉,赵晨却是陷入沉思之内。 十年之前,他本应该于兴元府之前随军战死,之后不过是承了萧逸所托,照料他的两位女儿罢了。 如今时候,那两人已然长成,更是威慑一方的年轻俊杰,未来虽是注定会遭逢诸多艰难之事,然而根基已定,也有萧凤这般地仙人物照料,想必也能有一个好的未来。 此生已遂所愿,他又岂会可惜自己这身性命? 正在远处,数十位士兵已然瞧见几人所在,立刻便手持巨斧、身披坚甲朝着这边走来。 而他们的到来,也正式宣布了横水镇的易手,如果众人还不撤退那就真的危险了。 一翻手,赵晨已然将几人震退数丈之外,又道:“尔等莫要忘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至于我这残躯老人?就不妨在这为你等杀出一道血路。”只见身后冲来数位士兵,他只将腰间长刀一拍,利刃入手犹如水银乍破,只一刀便让远处士兵具是喉头一痛,整个头颅冲而起,只留下一片残尸跌落尘埃之内。 似是被赵晨所激动,却有数十位士兵也是一般走出。 相交其余人而言,这些士兵身上届时带伤,而军中既无草药也无郎中,纵然是离开之后也无法坚持多长时间,如今时候且见到赵晨厮杀,他们亦感热血沸腾,竟然是一般走出准备鏖战,为身后的士兵争取足够的逃脱时间。 “杀!” 齐齐喝声,顿时让那冲上来的鞑子为之一扼,竟然是无法冲破这众人所达成的城墙。 眼中所见具是血红,耳中所闻皆是杀声,鼻息之内满是腥味。 此情此景,触目惊心,更让人不敢去看。 赵志不禁闭上眼睛,身子僵硬犹如机械,却只能扭过身去,低喝一声:“走!” 一字“走”,道尽所有人的愿望。 未曾停留,所有人全都跟着他后面,朝着身后的山道走去,而那里可以通往外界,也是众人逃生之地。 “嗯?”不远处,那张弘范瞧着众人撤退身姿,登时大怒:“给我追,不可让他们跑了。” 久经战斗,他可是知晓赤凤军的人顽强至极,若是让对方就此逃脱,那就会酿成大祸。 只是正当士兵正欲前进的时候,前方却兜头就是一阵枪雨。 这一下立时就让数十人惨嚎倒地、哭声震,更令张弘范皱紧眉梢,满是不悦看着中间那一位指挥若定的家伙。 这人,正是赵晨! 而围绕在赵晨身边,约有仅百余人正集中在横水镇中央垓心之地,若是仔细一看便可以看到所有人都身负重伤,虽是如此他们却依旧斗志高昂,屡次朝着鞑子挑衅起来。 “未曾想这赤凤军之内,还有这么多的勇士?”张弘范只感讶然,仔细一看便笑了起来:“只是就凭这些老弱残兵,莫非也以为能够挡住我吗?” 非是他觑众人,实在是因为眼前赵晨只能如此。 如今时候,他们只是短暂的凭借着火铳、虎蹲炮拼力抵抗,而等到火铳子弹消耗完毕之后,就会展开肉搏战,而那个时候才是最凶险的时候。 只见一轮枪响之后,张弘范只见麾下士兵瞬间少了数十人,心中不免疼惜,立时喝道:“全军后撤,以弓箭消耗对方力量,莫要继续冲锋。” 赵晨眼见对方后撤,这才放下心来,如今时候哪怕只能争取这一丝半点的时间,也是好的。 “哦?怎么不继续进攻了?莫不是你害怕了?”却在这时,远处却有一队人马走过来,为的李明昊满是讥讽瞧过众人:“别忘了那群人正从此地撤退,若是让他们就此逃出去,那可就糟糕了。” 张弘范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回道:“并非如此,只是对方抵抗激烈,故此暂且后退罢了。”到这,他又抬起头看着远处正沿着山路朝着后方撤去的众人,便狠声道:“至于他们?迟早有一,我会将他们给一一擒住然后杀掉的。” “勇气可嘉。只可惜他们还在这里,如果你不打算进攻的话,可否将此事交给我?”李明昊微微一笑,却是带着自信。 张弘范有些好奇:“哦?你打算如何进攻?”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李明复得意洋洋,挥手便将一人唤来,而那人正是石云飞,吩咐道:你且去通知其他人。告诉他们,只需要将眼前这些人彻底剿灭,从前之事我既往不咎,便是他们脱逃叛离之罪,也可以一笔消去。” 那石云飞立时叩:“我等知晓!”旋即就对着众位罪军喝道:“尔等听令,只需要将这些曾经虐待我们,将我等视为炮灰的人彻底剿灭,李家少主便可让我等重新归入军中,洗去罪名。诸位雪耻时候,正当今日。” 这一声令下,立刻就似火药一样,将罪军众人愤怒尽数点燃,令尚且正在顽强抵抗的众人压力倍增。 “罪军?没曾想你居然早就在这里安插了奸细,难怪如此迅便攻下南镇了。”张弘范这才恍悟,不免对李明昊高看几分。 李明昊得意回道:“这是自然,你可要知晓为了收拢这群罪军,我究竟付出了多少代价?如今时候,只需要让他们快些将对方剿灭,我等便可以沿着山路追上对方,进而将那群家伙尽数剿灭。如此一来,” “你就不怕他们损伤惨重吗?”张弘范问道。 交战至今,他对赤凤军所装备的火铳、虎蹲炮已然熟悉太多,自然知晓这威力究竟会有多么巨大。 他不愿意自己麾下士兵平白牺牲,故此便喝令众人撤下,以免多造损失,却没料到这李明昊竟然凶残到如此地步,居然驱策罪军冲阵。 此时此刻,正如张弘范所预料的那样,这些罪军虽是屡屡冲锋,却始终无法打破赵晨等人的防御。 “自然怕。不过他们不就是一个寻常老百姓吗?死了就死了呗,没啥可惜的。” 李明昊混不在意,只见众人有所懈怠,又是令道:“各位,若有后退者,格杀勿论。知道了吗?” 齐刷刷长弓具是张紧,却是对准那正要逃脱的罪军众人。 被这长弓一指,曾经投降的罪军顿时一愣,只感寒芒在背,无奈身后具是李明昊麾下之人,弓弦咯吱作响,显然只需要被判断为逃脱者便会当场射杀。 懊恼之下,他们只得在众人威胁之下走上前去,以决绝之势朝着赵晨等人冲去。 “杀!” 赵晨却站立如松,昂望着涌来诸人,长刀猛地一挥。 连番巨炮再次响起,便让那冲来的众人具是翻滚倒地,手捂着身躯各处惨痛哀嚎,虽是如此却依旧挡不住罪军冲锋,一次又一次完全无视了生死,就和飞蛾扑火一样朝着赵晨扑来。 终于,闯过了连绵枪声之后,他们就似饿狼一样,赤红双目、张牙舞爪的扑上来,纵然面对的是无情的利刃,他们也未曾罢休,就这样不断的冲锋,直到枪声完全消失,炮声也归于宁静。 最后,刀枪之声也消失了,呜咽的声音也没有了,一切的一切都宁静下来,只余一片死之国度。 李明昊这才放下心来,一步踏在地面之上。 粘稠血液染红靴子,更让他感觉地面滑溜不已。 这一轮厮杀死的人太多,流的血都将整个广场都覆盖住了。 只不过李明昊一见那尚且站在原地,胸前插满箭矢的赵晨,便感觉有些兴奋,因为他那敏锐的听觉还从其身上听到一丝薄弱的呼吸之声。 这般骁勇之人,若当真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可惜了? 数步之遥,李明昊却走了足足有一刻钟时间,待到行道赵晨身边之后,他看着那渐渐涣散的人儿,忽的冷笑一声:“不得不,你这厮当真骁勇。只可惜我蒙古大军不需要你这样的敌人。” 信手一挥,好大头颅登时飞出,落在地上。 一腔热血,浸染苍穹。 张弘范瞧着无奈,吩咐道:“将他们的尸身收敛起来,各自安葬了吧。” 无论如何,死者为大,至少给这些对手一个安葬之地,也是必要之举。 第七十二章逃亡中血晶指路,议事中波澜再起 “死了。 WwWCOM真的死了!” 行不到半途,赵志忽感心中一恸,不免落下来几滴泪水。 回一望,于群山之中,那横水镇所在地方,一股浓浓烟云直冲云霄,火光冲已然染红半边云霞。 “唉。”愁容锁眉,段峰神色黯然:“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不然的话敌人就会追上来,到时候我等就危险了。”既然横水镇已然陷落,那毫无疑问包括赵晨等人也全都身死,曾经一万兵马的他们,如今时候也只剩下两千兵马了。 若是就连这两千兵马也折在这里,那他们就只有以身赴死方能赎罪了。 “没错。赵参谋长。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常俊亦是劝道。 严申又道:“而且士兵们的家人还在等着,若是让那些人没了亲人,我等岂不就等于是拆人婚姻、毁人家庭的恶徒了吗?此时不走,我等又要等到何时?” “我知道了。” 举起衣衫拭去两眼泪水,赵志这才恢复一丝精气来,令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离开这里,目标潞州!” 他们虽是失败,然而军中主力尚未折损,任由继续鏖战的可能,皆是只需要据守潞州,一样能够继续坚守下去,至少不至于如同往常一样彻底失败。 话音落定,赵志却忽然觉得胸前凝血赤晶异常灼热,不禁将其掏出来。 这凝血赤晶刚一出现,顿时悬于空中,其内部好似存着一轮太阳一样,释放出莫名的红色光辉。这些光辉却似受人操控,却在空中现出十六个足有丈许大的血字。 “三雄争霸,血灾迭出,佛灭众生、烈焰焚世?” “这是什么意思?” 四人看着,顿时惊住。 一场血战,他们却未料到竟然出现这般异象,而这十六之字又是预示着什么事情? 字字不详,更显几分血腥之色,让人看着都倍感不识。 赵志愕然无语,怔怔看着那凝血赤晶,更不知晓这东西为何突然现出如此异象? “三雄争霸,是代表着史泽、张柔还有李元复吗?”凝目望着,严申低声问道。 赵志低声回道:“应该如此。毕竟在这潞州境内,能够堪称雄主的,也就只有他们三人。而依照这字显示,只怕之后战事也少不了了。” 如今时候他们能够逃出一劫实属侥幸,自然对战事颇为恐惧。 然而如今依着这血字显示,却还需要继续战斗,如此一来只怕日后还有更多人需要牺牲。料想此地,三人俱是感觉身子冰寒,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却在这时,那红光骤然消失,旋即自空中跌落落在赵志手中,重新化作之前的一枚寻常凝血赤晶。 常俊只感困惑,张口问道:“只是此物为何在这时突然生异变?” “应当是吸纳魂元所致。”赵志仔细抚摸,瞧着这凝血赤晶之内那愈见浓郁的赤红血丝,解释起来:“你等也知晓主公所修行的清净琉璃焰威能无穷。除却可焚烧万物之外,也可以令万物恢复原处模样。依我看,这凝血赤晶当时主公以心血所成,凡有士兵逝去,其体内魂元便会被此物吸纳进去。皆是便可以通过玄通之法勾连主公,让她知晓我等现在的状况究竟如何?” “既然如此,那她什么时候回来?”严申又问。 这般战事实在凶险,若是继续下去,还不知道会持续多长时间。 若是依照今日这般样子,只怕这牺牲还是没有一个尽头啊。 “不清楚。” 赵志摇摇头,回道:“但是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希望,只有靠着自己的力量才能活下去。我想这也是主公希望我们能做的。而且你们也知晓那史泽、张柔还有李元复也一并失踪,为了牵制他们,主公方才以隐退为名离开,好牵制他们令他们不至于大肆屠戮。至于之后的事情,我等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看来现在也只有这样子了。” 严申虽觉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需要面对张弘范麾下大军进攻,然而萧凤也得去应对史泽、张柔以及李元复三人的暗中骚扰,皆是无法现身相助。 如今时候,只能是各逞其能。 ………… 沁州城,议事堂。 堂下早有一通讯兵躬身而立,对着在座的众位参谋道:“禀告先生,根据赵志所报,横水镇目前已然陷落。目前他们正率军朝潞州撤退。” “没想到这么快就失陷了?看来对方是势在必得啊。”宇文威眉梢已然紧皱,却是在思考之后应该如何去办。 成风连忙问道:“那赵志他们的安危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想着那危急战事,他却是担忧不已,就怕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传令兵连忙回道:“赵志、严申、常俊、段峰等人皆是安全。只是赵晨、赵老将军——”顿了顿,只见众人担心目光,他不免咽了一口唾沫,方才缓缓道:“他为了能够为第一旅争取足够撤离时间,亲率麾下士兵固守横水镇,只怕现在已经是凶多吉少!”语及之后,声音几乎无法听见。 虽是如此,这消息却似一个炸雷,登时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你什么?” 成风早已经忍不住,自座位之上一跃而下,却是死死抓着通讯兵胸襟,恶狠狠地看着他:“你将之前的话再一遍。”赤红双目兀自带着不可置信。 被这一逼,通讯兵忍不住颤抖,嘴一张便再次吐出之前的那个消息。 “赵老将军他为了争取时间,已经战死沙场了。” “死了。又死了一个人吗?” 脚步一顿,成风顿时被抽调了主心骨一样,摇摇晃晃的险些就跌倒在地。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仿佛整个人都被旋风卷起,甩入云端高空之中,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脱这无力的困境。只是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惊,以至于让他根本就难以接受。 “没想到却是他?” 王践手一滑,却是险些甚至就连手中笔箸也拿捏不住,让这毛病跌落在案桌之上的白纸之上,染黑一片墨色。 “能够战死沙场,也算是与有荣焉了。总比我等在这始终等死要强得多。”苦苦一笑,虞诚不免握紧身侧长刀。 杨禅神色不动,却在口中不断的念经,听着经文应该是类似于往生咒一类的咒文。至于别人,也是各有哀伤,沉重脸色几无半分血色。 那赵晨既然逝去,接下来又该轮到谁呢? 默然无语,他们只是看着宇文威,想要请教他又是准备如何处理。 宇文威神色黯然,也为赵晨这牺牲感到哀伤,然而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这些个人私怨旧恨也只能抛至一边了:“成风。节哀顺变吧。目前我等最重要的是商量应该如何应对蒙古大军,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深吸一口气,眼中方才恢复平静,望见众人具是悲伤的神情,他又道:“看来我们也应该撤退了。” “撤退?” 初闻军中主将牺牲,又听自己需要撤退,他们虽是早知道这样的决定,然而心中却未免踟躇许多,更不知晓应该如何去应对。 “请恕我直言。若是此时撤退,只怕会寒了战士们的心。”蓦地挺直身体,仇烈昂声道:“如今时候横水镇生的事情早被军中士兵所知,他们全都义愤填膺想要为赵老将军报仇。若是在这个时候撤退,只怕我等皆要被士兵戳着脊梁骨,骂作胆怕事的痨病鬼,只会躲在女人的背后的废物。” 恰逢此事,于议事堂之外,忽然传来连声疾呼。 “驱逐鞑靼,还我河山。” “攻入榆社,报仇雪恨。” “……” 一声声疾呼越来越盛,甚至让整个议事堂房梁也是为之一振,簌簌尘土落了下来。 “杨禅、虞诚,你二人听令。”宇文威却纹丝未动,侧目冷冷扫过仇烈一眼,喝道:“立刻将门外众人给我压下来,若有违抗者,杀!” 杨禅、虞诚顿感惊讶,不免瞠目结舌,身子也是僵住未曾动弹:“先生,当真如此?” “他们无知,为人所煽动倒也罢了。你们难道也是如此无知?莫我等兵力只得对方三分之一,更兼路途遥远、山路纵横交错,对方以逸待劳,而我等却需长于跋涉,军中更无地仙坐镇,如何能够和对方对抗?若在这时提议鏖战之人者,定然是奸邪之人。既然如此,斩之又如何?”冷冷一笑,宇文威一字一顿,皆是带着冷冽杀伐之意,侧目望着那仇烈,更是令其不得不闭上嘴巴,只得坐下。 “我等明白。” 被这一,杨禅、虞诚方才明白,旋即走出议事堂之外,开始执行任务。 声音渐渐消弱,很显然那些聚集起来的士兵已然被驱散了,整个议事堂也是沉默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做。稍待一会儿,杨禅、虞诚自议事堂之外回来,手上却是拎着几个头颅,道:“那几人已然被在下格杀。其余人也皆被驱散。只是先生,我等接下来究竟应该如何行动。” “唉——” 长长一叹,却是宇文威为诸人的不成熟而叹息。 “你们啊。怎么就是不知道事有轻重缓急呢?守住沁州已然算是竭力,若是在此刻分兵横水镇,只怕兵力就会被削薄,到时候如何能够抵御史泽大军呢?至于军中乱象,尔等也应当知晓,自然应该明白以我等现在力量,决计不是对方对手。” 猛地一拍身前桌子,宇文威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和从前商议的那样,撤退!当然,我估计对方可能早就预料到此事,所以列位还请做好交战准备,知道了吗?” 不得不,眼前的这群人,还是太年轻了,于官僚军阵征战之术皆是不熟,否则如何会被人挑拨,出现这么多的幺蛾子? “我等知晓!” 稀疏声音不齐,似是在明,这一次定然会有许多坎坷。 第七十三章撤军启军容肃静,铜鞮内又现匪患 计划已定,赤凤军已然已经展开行动。WwWCOM 虽是撤退,然而赤凤军人数多达上万有余,若是没有一个周全计划,是断然难以行动。 索性萧凤离去之前,便在整个军中以参谋部为中心,并且辅之以传统军官,以及统辖全军的中华教,在整个军中建立起一套完善的军队管理体系,而参谋部众人只需要依循着之前制定的规则,便可以维持整个军队秩序。 三方齐心出力,自然可以确保稳定。 这不,正值旭日初升时候,本该是封闭起来的沁州城大门已然洞开。 在城门口之前的大街之上,一列列士兵已然全数聚集起来,他们全都昂挺胸,犹如挺拔松树一样伫立在原地,背上背着厚实的背包,里面装着最后的一点粮食,脚上也用布条缠的紧紧地,防止因为长途跋涉而出现的脚肿状况,右肩上挎着一柄铳枪,腰间也是缝着好多袋子,里面装的都是子弹,另一只手却是牵着一匹战马,静等着命令。 “已经跟所有的士兵好了吗?” 居于众人之前,宇文威回头问了一下跟随其后的王践行。 王践行低声回道:“在三日之前你决定弃城之后,我等就开始在军中宣传,现在他们全都明白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局势,如昨夜聚众喧嚣之举,是断然不可能出现的。” “那就好。”宇文威拉了一下身下战马,令其掉转方向对准远方道路,旋即便道:“只需要军心稳定,我等自然能够众志成城,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道路来。至于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我等才有希望,这一点你知道了吗?”深邃眼眸望着那蔚蓝如洗般的空,却不免带着几分担忧。 这个时候,他并不知晓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 但是除却这条道路,其他道路早已经被彻底堵死,现在他们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 王践行神色略显悲哀,心中一想当初自己决定,精神重新抖擞起来,亦是跨步上马,笑道:“我自然明白。” “即使如此,那传我命令。”宇文威深吸一口,高声一喝:“全军出动!” 只闻鼓声阵阵、号角冲,他的命令立刻化作一道道高亢宣誓,为所有士兵所知晓。 只见“哗哗”作响,所有士兵皆是翻身跨在战马之上。 数次战役之后,赤凤军也自鞑靼那里俘获了为数众多的战马,足以让每一位士兵都能够得到一匹战马。 如今时候,借着这战马他们虽是无法做到日行八百、夜行千里的神,但也能够在一日之内转移百里之地,其行动度已然不在蒙古骑兵之下。 “目标潞州!” 一挥马鞭,宇文威将手上缰绳一拉,登时让胯下战马朝着远方迈去。 “嗒嗒嗒——” 战马踢踏之声已然响起,其中更是混入“砰砰砰”一样的金属交击之声,这是铳枪偶然和随身携带的短刃撞击之声,彼此交错带出一片肃杀之气,更显得军阵严整。 今日秋风习习、朗气清,本是畅玩游春的良好时刻,而宇文威挑选今日也是害怕路上会有埋伏,故此未曾在狂风暴雨、亦或者是深夜时分行动,好确保空间开阔能够及时现敌情。 只是今日,却注定不可能会这么顺利。 这不,一行人马很快的就要来到铜鞮,并且很快的就会走出沁州管辖之外了。 这铜鞮乃是沁州城通往潞州的关卡所在,因为位于太行山脉山脚之下,所以境内并无多少高山乃是丘陵山区,其地势南高北低,最高处为老鸦岔峰脑,足以俯瞰整个沁州,最矮处却是高柏黄河滩,两者相距足有五百多丈。 南部山区峪内沟岔纵横,土质肥沃,森林茂盛,矿产丰富;北部为丘陵,地形复杂,有川有原,原高坡陡,原上土地广,土质较好,更有枣香河、车浴河、十二里河灌溉,所以在这里自然也有人群聚集,长久居住于此汇聚成镇,自春秋以来至今已然有千余载了。 因为地形复杂,山势陡峭,所以这里也盛产盗贼,以抢劫沿途商人为生。 赤凤军一到此地,立刻就见在远处山峰之上人影憧憧,仔细一看数量约有数百人,而他们瞧见正在山间连绵而走的赤凤军,立刻便是受了刺激的野牛一样,呼喝着朝着这边冲来。 “哦?” 且见远处人影,宇文威不免笑了:“那些人果真再次设下陷阱,想要以此将我困在这里吗?”口中嗤笑不已,立时喝道:“成风,你且率一千人前去,将对方给我擒下,我有话要问他们。” 成风立时回道:“遵令!”旋即便翻身下马,领着一队人马朝着山峰奔去。 一路上铳枪之声连连响起,更是夹杂着隆隆的虎蹲炮之声,不一会儿便让那曾经占据山峰的那群土匪屁滚尿流,只能在众人铳枪威逼之下走出山林。 其中一人被众人押到众人之前,只见高踞战马之上的宇文威相貌堂堂、威严自生,双膝顿时一软,却是跪在地上,连连哀求道:“爹爹饶命啊。爹爹饶命啊。” 这土匪领也是一个中年汉子了,看起来也颇为雄武,没曾想居然就是软蛋一个,被宇文威一个眼神就整个给吓住了。 宇文威顿感不耐,掏出身边转轮铳枪便是一射,崩碎岩石顿时令这土匪头子止住哭诉,冷声喝道:“我且问你,你等究竟是什么人?” “我。我乃是这附近的山民,平日里靠着刨土种地,才能够勉强果腹,更不曾出山作恶,乃是大大的良民啊。您看在我这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儿的份上,可否放我一马?”那土匪头子连连祈求,便是磕头也都磕了,完全就是一副尊崇模样。 宇文威冷笑连连,只是一挥手那成风便将数十把弩弓,还有好些刀具全都丢出,全都呈现在众人面前。 他指着这些兵械,嗤笑道:“平时为民,乱则成匪。你且告诉我,这些弩弓、刀具又是从哪里来的?莫要告诉我,种地的话还需要这些东西吗?告诉我,你究竟是从何处得来这些兵械的?” 若以寻常土匪,宇文威自然不可能担忧,但若是对方背后有人支持,那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那蒙古大军尚在榆社城,纵然是最近的地方,也只是在武乡县罢了,距离铜鞮也在百里之外,若要将这些兵械千里迢迢运到这里,那其中消耗的物力财力定然不,赤凤军更不可能现不了这般踪迹。 也就是,将这些兵械运到此地的,另有他人。 “的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人身着蒙面衣,刻意遮住面部,就连话都压低声音,让人根本无法看清楚究竟是谁。”这土匪头子连忙答道。 “哦?这可就有趣了。”嘴角之处透着自信,宇文威忽的道:“对了,那你认得他吗?” 他们早已知晓,在赤凤军之内藏着鞑子的奸细,只是此人隐藏极深寻常人根本无法抓捕,以至于让此人继续在军中兴风作浪,甚至导致今日惨剧出现。 如今眼见这土匪头子居然认得那人? 宇文威虽觉不过是此人信口胡罢了,但是一想到那可恶至极的奸细,便倍感恼怒,就决定通过此人找出那人究竟是谁? 土匪头子连忙回道:“认得,当然认得。虽然他刻意隐藏自己的踪迹,但是我却清楚的记得对方手上布满老茧,只需要他在这里,我定然能够一眼看清楚对方身影。” “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告诉我,那人究竟是谁?”指了指身后众人,宇文威的笑容越浓郁:“如果你现的话,我自然会放你离去,但你若是认错的话,那就莫要我不客气了。” 被这一吓,土匪头子那里还敢起心思,立时收敛心神仔细看着军中列位。 从中华教到各级军官,再到参谋部诸人,皆是一一瞧了过去,不敢遗漏分毫痕迹。被这人那满是审视的目光扫过,只见对方一扫而过的人便送了一口气,但是若是被上下打量仔细看了两眼之后,便会感觉浑身僵硬,直到对方摇着头否决之后方才安心。 只是此人狐疑正好落在虞诚身上,却闻一声惊响,那土匪头子顿时跌落在地,脑壳之上血流满地。 “嗯?” 宇文威只是扫过那倒下的尸体,嘴角掠起一丝可怖笑容:“看样子那人当真就在我军之内。否则的话如何能够道出我军堡垒的防御缺点,并且扰乱整个态势为他们全力进攻创造好时机呢?若非这厮,这些土匪手中兵器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成风亦感恼怒,问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应该如何处理?” 他之前所闹出的诸多事情,莫不是因为那奸细所掀起的事情有关,今日本以为能够抓住对方,却没料到对方居然还有一招借刀杀人,生生掐断了线索。 这般行径,当真可恶至极。 “无妨!他既然已经‘现身’,那迟早有一会出现的。到时候我等一起出力,定然能够将那人给擒下来。”宇文威幽幽道,已然在心中下定决心。 下一次,定然那奸细彻底暴露。 第七十四章夺沁州仲威守城,围潞州矛盾再掀 “看来他们早已经离去了。Ww WCOM” 望着一座空城,仲威双眉拧紧:“没想到对方早就有了防备?还是他们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计划了?” 本是策划已久的方案,孰料等到成功之际,却被对方溜走? 这般感觉,自然让他倍感懊恼。 史挥亦是怒容乍现,轻哼一声:“虽是如此,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等到我等兵进潞州城时候,看他们还能够躲在哪里去?”眼角眦裂,自然是对眼前一切倍感愤怒。 “虽是如此。但是我等也须得心谨慎,决不可露出马脚,让对方看穿我等计划。而且此刻即将进入潞州,尚且不知会遇到什么状况,你二人皆需要心谨慎,切记不可操之过急,知道了吗?”张德辉却是凝目细想,依旧是忧心忡忡。 赤凤军既然能够逃出升,其中定然有能人高手指点,否则决计无法如此顺利。 而且既然是第一次,那边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可能,若是到时候再现枝节,只怕这次围剿的任务就会彻底失败了。 想着这里,张德辉又是吩咐道:“还有。我等虽是暂时夺取这沁州城,然而敌人尚未消灭,我等也远远未曾取得胜利。正如当初史将军前来一样,我等必然要将那赤凤军彻底剿灭。所以我准备率领麾下大军进入潞州境内,只是如今军队远外面,为了确保粮道安全,尚需一人把守此城,确保好全军后勤粮食供应。你们两人,谁准备驻守此城?” 他这一生,所遇到的战事太多,其中以弱胜强的也不在少数,自然要谨慎处理。 乍闻此话,那史挥顿感不屑,不由得朝后退了一下。 此番虽是不战而胜,然而在他看来,那赤凤军已然是被彻底击败,所谓撤退不过是狼狈逃窜罢了,完全没有丝毫的战斗力,既然胜负已定,那自然是建功立业的时候。 他史挥可是一代豪杰,又岂能坐守困城,只当一个败家子呢? 正在这时,那仲威却是走出,单膝跪地拱手道:“子愿意!” “既然这样,那你就领三千兵马驻守此城,务必确保我军粮草畅通,知道了吗?”张德辉这才松口气。 这仲威他向来看在眼中,处事不变、深谋远虑,乃是上佳的栋梁之材,而军中后勤能够有此人确保,定然能够安然无恙。 扫过旁边史挥,张德辉不免咂舌,暗想:“只可惜这子还未开窍,明明都死了两个兄弟了,却还是这般冲动。唉。希望这一次能够一路顺风吧。” “请将军放心,此城有我看守,定然确保军中粮草供应安全。”仲威立时应道。 “既然如此,那我等也该是离开时候了。诸军,且随我一起追击,务必将那赤贼彻底歼灭。”商定诸事之后,张德辉立时对着身后众人喝道,旋即彻底战马便一马当先朝着远方奔去。 紧随其后,元裕、李治也是彼此对望一下,却感觉有些懊恼。 他们本是为好友助阵而来,没曾想如今时候却是泥足深陷,欲要脱身也难了,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 沁州城已然是人去楼空,然而在潞州城中,却是狼烟滚滚。 只见城外之处,四方之地早已为大军盘桓,如今时候这潞州城已然成为一座孤城,只能静静的待在城中,等着对方的进攻。 虽是如此,李明昊于帐营之内却是愁眉苦脸,显然正为着军中之事苦恼,只是因为他新近从属下之处得到消息,是潞州城附近村庄早已经是人去楼空,根本就没有丝毫粮食可以供应。 这个消息,立时就让他就地于粮的计划彻底失败。 却在此刻,帐外却有人进入其中,道:“张柔之子张弘范前来拜访,不知少主是否愿意接见?” “又是那个家伙?”李明昊立时拧紧眉梢,却是感觉讶然。 若论这军中之内,他最恨的便是这张宏范了,只因此人不仅仅屡次阻止自己计划,更是多次展露其人一等的才华,如此之人自然让他恨心难消,虽是如此他却也知晓为人处事的道理,而且此刻军中更是需要对方帮忙,现在时候也只有委屈一下自己了。 李明昊心念于此,立时回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进来吧。”随即却是收敛怒容,温和良谦之色重新现出,当真让人如沐春风,又见营中毫无东西,便吩咐随身侍女各自下去,取出果脯以及蜜饯,当然还有一壶茶水,作为款待之物。 至少,李明昊还清楚应该如何才能够从他人之处求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不多时,张弘范已然掀开帐营帷幕,便见眼前香云袅袅、声舞齐动,触目中更有舞女摇曳身姿,尽显妩媚娇柔之色,案桌之上亦是摆满珍馐佳肴,轻轻一嗅便觉浓香已是纳入口中,唇齿生津、腹中连响,俨然已经按耐不住,就要踏入其中尽情享受眼前的这些美食,还有玩弄身边那些妖娆舞女。 端坐其中,李明昊已然是双颊升晕、眼神迷离,只见张弘范到此便举起酒杯:“我听张兄弟远离故乡已有多年,想必也已经累了吧。既然如此,不妨到此和我等一起开怀畅饮,至少让我等也来个一醉方休。” “你这是做什么?” 出乎意料,张弘范却摇摇头,只见身旁一位舞女揉身缠过来,他只将手轻轻一推,无形掌劲便将这舞女整个推开,又盯着李明昊喝道:“明明我俩商议好的,你负责攻打北门和西门,我负责攻打南门和东门。为何你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丝毫动静?” 他此番前来可并非是为了享乐,实在是因为自己看到这李明昊始终未曾派遣军队攻打潞州,含怒之下自然想要找寻此人理论。 李明昊摇摇头,却是反问道:“你失败了吗?” “不是。只是敌方戒备森严,我短时间内难以攻下。自然就撤退了。”张弘范摇摇头,又见此人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更生怒气:“只是你这厮却为何始终呆在这里不曾出手?还是,你是存心想要消耗我军力量,好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微眯眼神掠过对方那始终摇头晃脑的样子,张弘范更添狐疑。 自合作时候,他就一直见到此人各种拖沓、各种滑头,若是不怀疑此人,那才有鬼。 第七十五章允粮食盟约再续,再聚首杀意滔滔 “都退下吧。 WwW COM” 贪欢之色具是消去,李明昊手一挥,便喝令众人离开。 他这一,正在此间莺歌漫舞一行舞女具是敛眉告退,不敢有丝毫推辞。须臾之间,曾经的欢场便已然散去,只剩下两人彼此对坐,四目交错之时,更是烽火已升。 “怎么了?难道你被我中了?” 冷眉以对,张弘范双目如锥,似要看破李明昊那藏在面孔之下的心,究竟有多黑,居然会在这战场之上,对本该是友军的自己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李明昊却并不在乎,只是淡漠坐在座位之上,斟一杯酒纳入口中,缓缓道:“你这般我,可有证据?” “哼!”轻哼一声,张弘范立刻斥道:“你与我早有约定,明明我已然开始进攻了,为何你这厮却始终紧闭寨门,不曾出阵?如此行径,不是存着观望,又是作何关系?” 李明昊轻笑一声,却道:“原来是这样啊。”神色依旧,却是不以为意,忽然神色一变,声音已然带着狠声:“但是你可知晓,我军中上下早已经没有半分粮食,如今时候不过是靠着杀马而食,方才支撑到今日时候。而现在,军中战马只剩一半。若是继续宰杀下去,那到时候让我麾下自己仅凭双腿,度过八百里瀚海吗?” 信手一丢,他手中那琉璃酒杯已然被掷在地上整个摔碎,留下点滴污渍,还有破碎而且再也无法复原的碎片。 “这又如何?所以你就有理由背离盟约吗?”张弘范横眉怒对,也是一样不肯善罢甘休:“今日时候,你若是再不给我一个回答,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 “哦?那请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驱逐我军吗?”李明昊伸出筷子,本欲吃点东西充充饥,却听张弘范这般逼问,不免感觉不满。 张弘范亦是紧逼不舍:“非只如此。若是你继续盘桓此地,那我就少不得奏明可汗,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好一个大不敬!当初你等邀我军前来,可未曾这个。如今时候反而以此威胁,论起过河拆桥的手段,我李某还未必能够比得上你!”连声大笑,李明昊那笑声更显讽刺,不知道究竟是在笑着自己无奈,又或者是笑着张弘范的故作姿态。 “你这厮果然贯会污蔑!” “非是污蔑。我不过是阐述事实罢了。” “什么事实?” “当初你父亲以书信还有可汗旨意请我父亲助阵,若是将赤贼逼出太原城之后,则汾州附近五州之地,皆是我军所属。如此约定,你可曾记得?” “我当然记得。而且这五州之地不是已经给与你们了吗?” “呵呵。当然给了。只可惜唯有等到歼灭赤凤军之后,方才能够实现。而当初父亲之所以讨要此五州之地,不过是为了让我军能够再次有所根基,可以就此补充粮食。可是呢?我遍寻汾州境内,却并无丝毫粮食,整个地境之内更是流民四起,以至于我等只有倾尽全力,方才能够维持境内稳定。” 到此节,李明昊更感懊恼。 他当初四下搜寻粮食未果,可着实没少受父亲的折磨啊,幸亏一场战役之后损失了半数以上的士兵,将他们的口粮还有坐骑战马给杀了,分拨给别的士兵,方才度过了此劫。 张弘范不动如山,却是幸灾乐祸的道:“那里乃是你们管辖之地,我等自然不敢插手。” “哦?如此来,那岂不是我自作自受吗?若是如此倒也罢了。但是你也知晓,这赤贼难以根除,并非一次战斗便可成功。我等虽是将其逼出太原城,无奈对方根基稳固,却始终屹立不倒,并且坚持到今时今日。正是因此,你父亲又以剿灭赤凤军为名,下令我等继续进攻,否则的话半点粮食皆是没有。”一想到此节时候,李明昊就悻悻不已。 在占据汾州城之后,他父亲苦于没有粮食支撑,故此向张柔祈求是否能够提供粮食。 只是没料到,那张柔却也借此以粮食为要挟,令李元复率军进攻赤凤军,这才招致之后的事情来。 张弘范稍稍一想,便道:“所以你想什么?” “粮食!若无粮食,那我军中士兵便会没有体力。若是没有体力,如何能够继续战斗?”李明昊张口便道。 张弘范却只感恼怒,冷眼扫过满堂佳肴,便是嗤笑道:“若是缺粮的话,那你这一桌酒菜又是从何处而来的?” “不过是自此地农户借来的罢了。毕竟他们早已经抛弃了可汗的荣光,另投别人了,既然如此那我又何须顾虑他们的财产呢?自然就笑纳了。”耸耸肩,李明昊不以为意。 这般事情,他可是做的多了,否则的话麾下军队如何能够支撑到现在时候? “你!” 张弘范顿感恼怒,虽欲指责然而一想到此时此刻,他也只好强压怒气,低喝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于你三百担粮食。这些粮食,应当可以供你支撑月余时间。至于此地农户,你切不可继续骚扰了。知道了吗?”声音切切,大有若是在不借受,就会大打出手的样子。 李明昊这才站起身子,朗声笑道:“那就多谢张公子相赠了。” “哼!只希望你下一次莫要在继续放肆了。” 张弘范冷哼一声,已然拂袖而去,眼前这人那卑劣相貌,他是再也不想看了。 只是赤凤军尚未剿灭,盟约暂时还不宜撕碎,所以他也只有让出那三百担粮食,好确保眼前这家伙能够继续支持自己作战,而不是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当然。只是这些东西你不吃的话,那就有我一个人独享了。” 李明昊也不在乎,又是坐下继续品尝着桌前的佳肴美酒,这些东西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在汾州境内寻到了,乃是上乘的好东西,若是就这么浪费了,岂不是可惜了? 毕竟在今日之后,很多的东西都要享受不了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战争之事啊,向来都是生死莫测、各有命,在闲暇的时候尽情的饮酒作乐,这样的话在遭逢意外死去之后,方才能够不虚此生啊。 “可惜只是一人独饮,却不免添了几分落寞。” 迷离着眼神,李明昊最终倒在地上,陷入了自己的幻梦之中。 ………… 且不他,另一边那张弘范负气离开,待到回到军帐之中刚刚掀开帷幕时候,却闻其中传来一个声音。 “七弟,为何你神色如此恼怒?” 一抬头,张弘范便见军帐之中自己的长兄张宏圣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这军帐之内。 “无事,只是因为久攻不下,故此感到焦急罢了。” 随口解释道,张弘范并不愿意继续在李明昊身上纠缠,而是问道:“对了兄长,你今日为何又重新回到这里来了?” 张宏圣旋即道:“遵照父亲指示,我除却联络史泽之外,还到别处邀请各地高手前来助阵。毕竟那赤贼实在是顽固的很,务必要确保将其斩草除根,不留分毫。只是你为何如此苦恼?若是有什么困惑的,可跟我一下。” “唉。并非我无奈,实在是那潞州城太过坚硬,若是强行攻破只怕会伤亡惨重啊。”张弘范哀叹一声,声音尚且带着踌躇。 张宏圣有些诧异,问道:“我听闻那潞州城只有自横水镇撤退的两千士兵,为何会如此强横?” “若是寻常士兵倒也罢了。但是你也知晓,那赤凤军军中已然大量装备火器,更兼此城得到赤凤军精心培养,城中粮食储备甚多,足以支撑数月有余。而且还在城外建造了七座棱煲,这棱煲皆是以青砖所制,彼此以石灰抹缝,中间灌之以铁汁浇筑在一起,甚是坚固,寻常火炮根本就难以摧毁。并且在棱煲之中放置火炮,我等虽有攻城炮,但也实在无法将其摧毁。” “而在棱煲之间,对方更是战壕勾连。这战壕约有九尺有余,足以容纳寻常人在其中行动,而外人根本就无法探察到。每每等我动炮击,对方皆会藏于堡垒之中,足以确保自身安全。但若是我等进行冲锋,则对方就会全军出动,以火铳狙击,每一次皆是让我等败亡下来,无法继续维持进攻姿态。” 张弘范一边着,一边也感觉这种战斗,实在是太过艰难。 他也是在军中厮混多年,只可惜曾经所熟悉的冷兵器战法早已经淘汰,面对赤凤军如今所弄出来的热兵器战斗方式根本就是黄鼠狼咬乌龟——无从下口,实在是憋屈的可以。 张宏圣细细想着,也是感觉甚是麻烦:“这么一,若要战胜赤凤军,并非是一桩易事?” 很显然,若要战胜赤凤军的话,那就只能纯粹以军力进行持续性消耗。 然而他们久在外面作战,潞州境内庄家也早被收割存在潞州城之中,根本无法就地征粮,否则李明昊就不会百般努力,想要从这里榨取粮食。若要从外地运粮那就更是麻烦了,毕竟路途遥远、舟车劳顿,若将粮食从到这里,只怕是十不存一,对整个后勤乃是一个大考验,若是继续下去难保不会消耗民力,让治下百姓难以忍受,然后来一个揭竿而起。 赤凤军是被逼到了极限,然而他们不也是一样,被逼迫到了极限了? “没错。若是无法解决粮食问题,只怕我军也会和当初赫和尚拔都一样,彻底败亡。”张弘范甚是担忧,出了自己的担忧。 “无妨。正是因此父亲方才让我离开军营,去邀请这两位过来帮忙。相信有他们帮忙,定然能够彻底歼灭赤凤军。”张宏圣这才朗声笑道,旋即就拍了拍手。 随着掌声,于外面当机就有一儒一僧掀开帷幕走了进来。 张弘范立时惊住,喃喃道:“这两位莫非就是?” 只因为眼前的这两人,乃是他所熟悉的人,当然也是赤凤军所熟悉的人,那儒者正是昔日曾经于醉香楼试图攻击萧星的孔元措,而僧者也正是当初襄助赫和尚拔都的妙善,此时此刻他们两人也一起过来,显然并非什么好事。 “没错。正如你所见到的,他们两人便是我所邀请过来襄助的敌人。想必有这两位的号召,定然能够聚集群雄,将那赤贼彻底消灭。”张弘圣朗声道,眼眸透着几分自信。 孔元措亦是信心满满:“没错。那萧凤悖逆人伦,以一介女子之身就要颠倒乾坤?如此妖孽,岂能让他继续猖狂?” 自当初被逼离开之后,他便回到了曲阜孔府之内,经过一年多修行之后,已然尽得千年以前孔子所传的圣力之法,境界虽是未曾达到地仙一流,然而一身实力实际上已然不逊于地仙了。 集历代众人之力汇聚一身,成就一位地仙人物,这曲阜孔府能够横行千年有余,自然有其独门手段。 “轻启战火,以至黎民涂炭,我等为众生计,自然得斩除妖邪。”紧随其后,妙善也是信心十足。 经过当初苦禅林修行,他也已经将当年为萧凤、萧月所重创的伤势尽数修复,如今时候元功在成,自信纵使是面对萧凤,也完全拥有一战之力。 曲阜孔府、少林禅宗,当今佛儒两大顶尖势力皆是汇聚于此,誓要那赤贼知晓知晓,什么才是地大道,什么才是人伦纲常! 张弘范却不觉得此事会如此简单:“就仅仅这两人吗?” “并非如此。曲阜孔府除却了衍圣公孔元措之外,麾下也有十二名贤者助阵,而少林禅宗也派出本门十八罗汉襄助,得此等人物助阵,定然能够让那赤凤军再无转圜时机。”张宏圣朗声笑道,话音之中具是带着自信。 那贤者、罗汉皆是实力群之辈,个个本事皆是不逊于当初追杀全真教余孽的佛陀八相,若是联合起来也是足以和一般地仙人物相媲美,也是他们竭尽全力缔造出来的,非是寻常任务断然不会派出来,如今时候被派遣出来,也算是看得起赤凤军了。 目前,赤凤军之内,能和他们所匹敌的也就只有曾生、杨禅、虞诚、祁志诚、王志坦五人罢了。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更不知晓赤凤军究竟如何,才能够度过这死劫! 第七十六章入潞州众人聚首,为自由肝胆相照 正话间,忽闻帐外正有隆隆炮声。 Ww W COM 几人正在奇怪之中,早有传令兵前来通报。原来是自沁州城撤退的赤凤军赶来,而他们在现此刻潞州城被张弘范以团团士兵围困,就下令麾下士兵一起鏖战,试图打破防御,以免陷入孤立无援、两面夹击的状态。而这炮声,便是他们弄出来的。 张弘范顿时笑了:“哦?没想到曹操曹操到,我本以为那厮至少也要等上几才能赶来,未曾想居然如此快便出现在这里了。既然如此,那我又岂能放虎归山,让他们继续再次嚣张?” “放虎归山?” 双眸一动,张弘圣顿感惊诧,不禁瞧着自己的这位弟弟。 短短时间内成长到如今程度,眼前的这位父亲幺子当真乃是一位人杰,若是有此人再次,想必他们张家也能够继续繁荣昌盛下去。 “没错。那赤贼此番前来,所求者不过是汇聚一堂,好增加潞州城防,以免被我军所击破。更何况此时那赤贼正逢兵锋正盛之时,更兼此地乃其多年成长家乡,若是强行阻拦只怕是损失惨重。既然如此,那我等不如将他们放入潞州之内又如何?” 张弘范解释开来,心中更是得意万分:“到时候只需要史将军麾下四万大军一来,合计八万大军定然会将那潞州城团团围住。到时候我等只需要消磨其抵抗意志,自然能够彻底消灭这群赤贼!” “此计甚好。”张宏圣立时赞道,旋即一想却有感觉困惑:“虽是如此,但我等又该如何去做?” “尔等莫要焦急,待到那些赤贼尽数汇聚一地之后,你等便可以潜入城中,皆是只需要等到对方将疲兵弛时候突然袭击,而我在外面配合一起攻城,定然能够将那赤贼彻底歼灭。”道这里,张弘范已然是信心十足,似乎已经看到了他即将赢来胜利的一刻了。” ………… “嗯?” 尘沙滚滚,宇文威看着远处仿佛潮水一样迅消失的蒙古将军,不免感觉困惑,心道:“这群鞑子,莫非是在做什么障眼法吗?居然就这么轻易的退了?” 之前时候,那些鞑子作战时候甚为勇猛,其中死战不退的比比皆是,着实让赤凤军倍感棘手,如今时候对方却是如此迅就撤退了,这般诡计迹象,也无怪宇文威会有这般想法。 成风一见宇文威步履有些缓慢,赶紧追上去,有呼喝几位士兵将其保护起来,低声喝道:“先生,我等应当撤退了。” “撤退吗?已经打通了通往潞州的通道了吗?”宇文威呢喃了一下,却是有些失神。 成风回道:“是的!”凝目看了一下宇文威,却觉得有些诧异。 往前时候,此人向来都是气定神闲,俨然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来,如今时候这略显茫然的神色,着实让人感觉惊诧。 宇文威却不愿意继续逗留,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进去吧。”手中马鞭轻挥,就让身下战马驮着自己朝着远方行去,一路上更是未曾注意周围别的场景。 “宇文先生,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了?” 跟在后面,成风虽觉奇怪,却也明白此刻并非询问时候,而且此地乃是位于沙场之上,若是有个万一那可就麻烦了,所以也尾随在大部队之后,一起进入了潞州之内。 等到全军进入潞州之后,赵志已然率领城中众人前来拜谒,只见众人虽是一身尘沙,但身躯之上并无血污伤势,也明白此番战斗虽是强烈,却也未曾遭遇强烈的战斗。 这一下,方才让他放心下来。 虽是如此,赵志却甚是担忧,找到宇文威之后便询问起来:“在我离去之后,不知军中是否恢复原来的安然无恙了?” 宇文威乍闻此事,神色沉重下来,带着哀伤道:“在你离去之后,军中并未安然,反而遭到鞑子夜袭,以至于常忍将军就此身亡,我念及你正在外面作战,不敢让你伤心以至于错误了时机,故此吩咐别人莫要告诉你。你若要责怪,就责怪我吧。” 只在自己治下,就生了这种惨剧,他也是倍感憋屈,只想要找出那隐藏之人,为死难将军报仇。 只可惜那人隐藏甚深,他们却始终都未曾找到。 “常忍死了吗?”听到这消息,赵志身子晃了一晃险些跌倒在地,虽是勉力站立起来,眼眸却透着几分悲悯:“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乃是为赤凤军所牺牲的,我等切不可将他忘了。知道了吗?” 犹记当初赵晨让他离开时候的场景,赵志只觉得心中堵堵的,更为自己无力抵御敌人以至于只能被迫撤退的模样感觉羞愤。 若是赤凤军在强大三分,又何必惧怕这些人? “我自然知晓。”宇文威点点头,遥遥眺望远处连绵军阵,他不禁叹息一声:“只可惜这么多的敌人,只怕之后我们就要糟糕了。现如今潞州全境已然彻底沦入对方手中,我等现在等同于坐守困城,幸运的是春耕时候早已经过去,而秋耕也因为田中无人而彻底荒废了。若是能够坚持到对方粮食消耗完毕,或许就是我等转机时候。” 只可惜他对对方粮食的储备分毫不清楚,又如何能够摧毁对方粮食,进而破坏对方的粮仓呢? “唉!希望如此吧。” 赵志一脸苦涩,很显然也为如今时候的状况感觉懊恼。 整个军势在萧凤离开之后,就开始崩坏,如今时候更是一落千丈,以至于众人又是开始怀疑这宇文威是否也做错了什么? 但是他们皆是明白,目前众人所走的路实在是九死一生的道路,然而这已经算是好的了,因为别的路那可就是十死无生了。 “此地虽是安全,然而还是在城门口之处,若是那鞑子率军进攻,依旧是可能会被波及道德。而且你们昼夜奔行,想必也是累了吧,不如就先歇息片刻,恢复一些精力如何?” 赵志只见空气尴尬,又见众人脸上具是现出疲倦之色,便让属下带领那些赤凤军士兵各自寻找住处,并且让厨房的厨师们开始烧饭做菜,以此作为酬劳所有士兵,让他们能够先休息一下好恢复路上消耗的精力。 毕竟赤凤军一路奔行到此,腹中已然是饥饿难耐,自然是要好好休息一番。 回到议事堂之内,赵志见到众人已然齐聚在一起,就等着他到来。 摸了摸怀中的凝血赤晶,赵志正要走入门扉之中的时候,却有些迟疑便停下了脚步,心中想着是不是应该要将这个消息传给众人,只是一想当初这凝血赤晶其中所释放十六个大字,就不觉感到忐忑,所以也就揣在兜里,也不打算让众人知晓此事。 一步踏入府衙之中,赵志只见众人齐刷刷看来得严申,不觉俯下头认错起来:“末将无能,让赵老将军惨死在横水镇,实属无能。还请宇文先生处罚。” 几行泪滑落脸颊,滴落在地上,他终究还是无法掩饰自己对赵晨的思念。 “唉。” 宇文威摇摇头,劝道:“我已经听军中士兵了,赵老将军的牺牲和你并无关系。而且能够以远逊于对方兵力坚持到这个时候,你对赤凤军也有莫大的功劳,至少让对方的合围之势未曾奏效,为我们能够安然回来也是创造了莫大的用处。切不可轻言牺牲。知道了吗?” “我明白了。” 拭去眼角泪水,赵志这才重新振作起来,环绕一圈又听到别人安慰之声,终于是恢复了一点颜色:“只是今日我等又该如何处理?毕竟在城外时候,尚有李元复一万大军,还有张柔麾下的三万大军。若是再加上很快就会同样追来的史泽所部四万人,合计一共八万人的话,那还真是远他们想象。” “八万人?没想到那些家伙当真有些能力,居然能够维持这么庞大的兵力?”顿感棘手,宇文威这个时候也不敢夸下海口,吹嘘自己能够解决眼前之事! 成风双眉亦是皱紧:“幸好城中所备用的粮食尚有许多,足够我们支撑半年之久,但若是半年还是没有找到粮食的话,那就真的要陷入危机当中了。” 军中之重,莫过于粮草。 若非当初萧凤一意孤行,于境外鏖战赫和尚拔都,并且一举夺下太原城,为潞州开垦荒地种植粮食打下足够的基础,只怕现在他们早就因为没有粮食而彻底覆灭了。 当然,按照如今时候的场景,田地早已经被彻底践踏,亘古以来生存至今的农民也被逼得只能四处逃窜。 这潞州,来年是没有收成了。 这一点,军中之人皆是知晓,所以也明白他们即使是彻底将蒙古鞑子彻底赶出潞州外,也再也无法在这潞州之内生存下去了。 原因无它耳,只因为这潞州的农事已被彻底摧毁。 若是没有三五年的持续投入,是断然无法恢复农事生产的。 “主公呢?若是主公在这里的话,我等又该如何进行?”神色略显慌张,仇烈又是道。 “主公?只怕她现在根本就不知晓此间事情,还在某个地方隐退潜修呢。” 被这一,众人心中皆是有所不满,着眼望着那高踞众人之上的座位,却分毫未曾见到自己眼中熟悉的身影,这一点让他们皆是感到恼怒,甚至产生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难不成,她借此机会逃走了? 于脑海之中,这样的想法越来越盛,并且开始死死攥紧每一位的思考。 “各位。” 察觉到众人神色变化,赵志摸了摸藏在胸前的凝血赤晶,虽是努力想要解释,然而一想自己所猜测的真相或许更为残酷,不觉收了一些语气,劝道:“现如今我等虽是陷入困顿之中,但是尔等也需要知晓对方尚且有三位地仙人物,若是没有主公将那史泽、张柔还有李元复牵制住,只怕这三位便会仗着自己一身武力闯入潞州境内好一顿残杀。而我们的责任,就是确保这潞州安全,不至于被敌人侵袭。若是就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咱们还算是赤凤军吗?” “这倒也是。若非主公襄助,只怕我在汾州时候就彻底死了,也不可能在这里和你们叙叙旧,甚至传授武艺。”虞诚哈哈一笑,笑声立刻冲走了尴尬。 另一边,杨禅亦是道:“没错。若非主公一力推行,只怕我在清虚观被毁之后也就只有浪迹涯了,又哪里有机会在这里和尔等叙旧、聊?”温润神色,也让所有人感觉心中一送,脸上不觉浮现红晕,皆是感觉有些羞赧。 实在的,他们若非萧凤出手组建起赤凤军,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继续活着,更勿论能够统领一众士兵,和那鞑子正面厮杀,甚至一度将其打的狼狈逃窜。 能够创造如此辉煌战记,他们就算是在这潞州之内全军覆灭,也算是与有荣焉了。 “所以各位,切不可忘了我们的目的。净火焚世,驱逐鞑靼。这口号虽是主公提出,但是也是我等共同的心愿。若是以为仅凭主公一人努力,便能够实现这个目的,那就当真是大错特错。”想着当初赵晨让他离开时候所的话,赵志这才明白过来当初所表达的意思。 而主公之所以选择放手,让他们仅凭自己的力量对抗蒙古大军,莫非也是存着一样的心思? 毕竟一开始,赤凤军虽是屡立战功,但是莫不是蜷缩在萧凤身下才能成功,若是萧凤因为某种原因无法给与庇佑的话,他们又会如何? 赵志不得而知,但是他真切的明白过来,若要彻底击败那蒙古大军,那就非得所有人一起努力才能够成功,所以他对着所有人道。 “各位。你们都要知晓,我等并非为了主公而战,实在是为了我等而战。不自由,毋宁死。非如此,岂能成功?” 第七十七章夜难寐巡逻问对,深夜中偷袭展开 翌日,正如所有人所想的那样。WwW COM 在史挥、张德辉大军加入之后,所有军队一起动了进攻。浓浓炮声,滚滚硝烟,一次又一次的在城头之上炸开,并且将那长存千年之久的城墙彻底摧毁,只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残垣断壁。 幸亏赤凤军众志成城,借着之前修筑的工事不断抵抗,倒也能够勉强支撑下去。 但是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若是再继续坚持下去,少不得要被耗尽多年储备的粮食、火药还有各类物资,就此彻底败亡下去。 就这样,不过数日的功夫,赤凤军牺牲士兵就已经达到千余人,当然蒙古大军也损伤不,起码也有三千多人,基本上是按照一比三的折损比进行的。但是对方人数众多,纵然死亡人数高达三千余人,所损失的也不过只有全军的二十分之一罢了,根本就伤及不到根本。 但赤凤军却已然牺牲了十分之一以上,如此庞大的牺牲可谓是伤筋动骨,而且随着善战士兵持续牺牲,只怕日后牺牲士兵会越来越多,直到再也支撑不下去。 面对这般困境,宇文威也没有办法,只能一边组织士兵抵抗,一边召集麾下将领,继续商讨办法,看能不能找出对方的弱点,进而能够击败对方。 这不,如今杨禅、虞诚两人就带着一队约有百余人的人马缒城而出,准备彻夜袭击敌营,摧毁对方的粮草库。 此时已是入秋时候,秋风瑟瑟、寒气入体,更是让人感觉身躯冷,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摩挲了一下双手,好让自己能够恢复一些温度来。 漫步在这寒秋之中,张弘范却不敢迟疑,依旧在这深夜时候四下巡逻,行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军寨之前,他的双眉不觉拧紧,只因为这里乃是全军军粮存储的地方。为了确保这里面军粮安全,他一直都派遣自己麾下得力战将守卫,并且日夜巡逻,以防有任何的闪失。 却在这时,远处却是传来了一个声音。 “原来是张将军,不知张将军深夜过来,有何事情?” 此人正是孔元措,当初他和妙善加入之后,就被张弘范委以重任,负责这粮食的管理。孔元措乃是书香世家,自然深明大义,更知晓军中粮草的重要性,当然毫不客气的接任此职,并且日日夜夜都在这里守护,以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孔先生。”张弘范躬身回道:“我只是因为心绪不宁、故此无法安睡,又想起那赤凤军如今时候形式危机,就怕他们会暗中有什么动作,故此前来此地探望巡视,以免会有意外生。” 孔元措应声回道:“原来如此。只是张将军究竟在担心什么事情?” “我所担心的你也知晓,就是这粮草事情。毕竟这粮草事关全军性命,若是有个什么意外,那就当真完蛋了。”张弘范愁眉紧锁,自是不敢有丝毫插翅。 “此事无妨。”孔元措连连摇头,却是将食指、中指还有无名指伸出,笑道:“我也知晓粮食的紧要性,又岂敢有丝毫松懈?更何况狡兔三窟,你以为全军粮草就只是存储在这里吗?” “哦?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不成?”张弘范略显诧异,张口问道。 他向来秉承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故此再将军中粮食交由孔元措管理之后,就没怎么插手。如今且看孔元措的样子,很显然这厮应当在其中采取了各种手段,好确保粮食的安全。 果不其然,孔元措点点头便道:“没错。你也知晓自我接受粮草的管理任务之后,我便在这军营之中修建了三个粮草库。而这三个粮草库彼此只见相距也有数里之遥,纵使一处着火也不至于殃及别的地方。但是你可知晓,这粮仓最初设计的时候,可是能够将全军粮草全都装满!” “装满?难道!” 略显诧异,张弘范将眼掠过那高大粮草,神色之中闪过几分诧异。 在那篝火映照之下,眼前的军营之中排列着数十个粮仓,每一个粮仓均是高约有一丈高,宽幅也有两丈有余,足以装满数十担粮食。其墙壁乃是以粗木筑成,十分坚硬并非寻常弓弩火枪能够打破,并且在木头之上糊上了一层泥巴,泥巴厚度足有三尺有余,确保不会被明火所点燃。 如此样式,可谓是固若金汤。 孔元措仰一笑,却是带着几分神秘意味:“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每日我都会转移这粮仓之中的粮食,并且来回在三个粮仓之中转移。而粮仓之外的士兵也会经常汰换,以免有人知晓此种机密。正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张将军你大可放心,我决不会让这事就此生。” “原来是这样啊。”张弘范这才欣慰一笑,当机拱手一辑,道:“那此事就交由阁下处理了。”罢,他只感觉神色疲倦,不免打了几个哈哈,便辞别孔元措回到军帐之内,准备休憩了。 孔元措只看着远去的张弘范,也是呢喃道:“当然会处理妥当的。更何况就凭些许老鼠,莫非也以为能够欺上门吗?”冷冷一笑,却是束手在背,又是重新回道自己的军帐之内。 大概是因为被云朵遮蔽住的原因,今夜时候的月亮不复往前的明亮,空中只有几个稀疏星辰还在闪烁,整个晚上也算是愁云暗淡,乌云蔽日了。 而在军营之外,杂乱的草丛之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上白道黑影。 这些黑影灰蒙蒙的,身上包裹着厚实的衣服,脸上也被布条给裹起来,以免泄露了相貌,而在背后也背着一个灰褐色的袋子,这袋子有些长,足有半人大,不知道里面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他们,正是宇文威所派出来,准备烧掉粮草的敢死队。 仔细看着远处巡逻的士兵,虞诚低声问道:“你确定我们得到的情报是真的吗?” “根据赵参谋所言,应当是真的。当初时候,也正是那人通风报信,方才让我等提前知晓对方行动,进而避开了对方的袭击。”杨禅回道,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远处行走的士兵。 此番计划,乃是深入敌营军阵之中执行任务,寻常之人根本就无法逃出此地,所以宇文威便让虞诚、杨禅两人前往,凭借两人的力量纵然无法实现任务,至少也能够全身而退,不至于沦落到克死异乡的可能。 此刻,他们已然接近了大军军粮之地,只是眼前戒备实在太过森严,他们还不敢贸然出击,一以免陷入陷阱之中。 此时已然置身于敌营之中,他们自然需要心谨慎了。 “但是为什么我感觉有些不妥?” 杨禅仔细瞧着那些身负手炮的士兵,却是带着几分不妥。 虞诚问道:“有什么不妥的?” “你不觉得这里的士兵守备太严苛了吗?”指了指远处行走的士兵,杨禅道。 虞诚这才仔细敲了敲对方的阵容,只见这军营之内每一位士兵莫不是身上穿着坚硬的铁甲,腰间带着两把弯刀,背后则是背着那硕大无比的手炮,行走于军营之中更是虎虎生威,生怕会有什么事情生。 如此配置,已然算得上是精锐士兵了,但是这里每一个都是如此? 虞诚见到这些士兵,也不觉感到惊诧:“你是,这里的士兵太过强大了?” “没错。” 杨禅解释起来:“这粮草库乃是军营重地,自然不可能派遣寻常士兵把守。但是你也知晓,这粮草库乃是位于军队垓心之地,若要焚烧粮草的话,便需要冲破外界重重封锁,方能闯到这里,并且将那些粮草烧毁。所以士兵配置一般不会如此强悍,因为他们的任务也就只是巡逻警戒罢了,攻城拔寨可不是他们的任务。这些人的配置太强了,简直就和知晓会有战斗生一样。” “你是,也许他们早知晓我们前来?”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你也知晓我军在对方军中安置有间谍,但是对方也在我军之内藏有奸细。若是我们的行动被暴露出来的话,那对方只怕也会针锋相对,布设下陷阱就等着我们踏进去。” “这么一,倒也有些道理。那我等应该如何?放弃这次任务吗?”虽觉可惜,但是虞诚却也不打算将自己的性命轻易葬送在这里,所以他就问了一下,看看对方是如何打算的。 杨禅摇摇头,却是道:“也不是。毕竟我等辛苦潜入这里,若是空手而回岂不是可惜了?” “那你的意见是继续进攻?”虞诚眉头一皱,张口道:“别忘了守住这里的乃是那山东曲阜孔氏一族的衍圣公孔元措。据闻此人已经得到衍圣公传承,顺利进阶地仙境界。虽然论起实力远不及我家主公,但是也并非我等所能战胜的。若是他再次,仅凭我们两个只怕是讨不得好。” 再未得到衍圣公传承之前,那孔元措和他们两人实力皆是相差不多,皆是丹鼎境的武者。 若是当真厮杀起来,他们两人也不惧怕此人,纵然是战胜对方也有可能,当初时候也是并列河北三雄。无奈这孔元措家世甚厚,光是衍圣公孔府一脉就足以让众人敬仰,随行侍从多达数十人,便是子侄一辈也是远两人,根本就是不可以道里计。 如今此人得到衍圣公传承,实力更进一步,自然让两人有所顾虑。 “纵然那厮现身又何妨?” 杨禅却是冷哼一声,拍了拍身边的一个圆筒状钢铁结构,笑道:“有这毒刺在,定然能够让那厮记忆犹新。知晓知晓,我两人也并非全无对策。”言谈之中,很显然对自己充满足够信心。 只见那圆筒状钢铁结构长约六尺,重有四十来斤有余,中间乃是空心样式,其中装填着一枚修长的弩箭,尾部则是填充有大量的火药,而在外壁之上却是镶嵌着玄铁,仔细一看却是一条长蛇一样盘旋在这铁筒之上,而在前方位置更有两枚赤红晶石,周围也是有大量的玄铁环绕着,令其看起来犹如毒蛇一样,直欲择人而噬。 这便是毒刺式炮弩,乃是将赤凤军的火炮和全真教的罡箭结合在一起,所产生的一种新式武器。 以火药力量代替武者的真远力量,令其中装填的罡箭能够以极快的度飞行,进而极大的降低使用者的范围,令一般修至真元境的武者也能够轻松使用,进而能够威胁到寻常地仙人物。 当然,这东西制造起来也不便宜。 以当日萧月带来的玄铁之大,也仅仅制造了三十枚,并且因为一直没有地仙人物来袭,所以就一直封存不动。 如今时候,为了避免杨禅、虞诚两人遭逢威胁,宇文威便做出决定,让两人带着一共五枚毒刺式炮弩,好确保能够一击成功。 毕竟根据他们的消息,那蒙古大军之中最近又多了两位地仙,为了防止这两位地仙前来打扰,又或者抽空干掉这两位地仙,所以宇文威便令他们带着此物一并前来,纵然无法干掉对方,至少也能够威慑这群家伙,令其知晓赤凤军也并非好惹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行动吧。” 看到此物,虞诚也是信心十足,就将身后长枪拿在手上,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由我来展开行动,你且在后面殿后。若是有什么意外,我就会释放烟火,到时候你就过来援救,知道了吗?” “自然知晓。” 杨禅点点头,旋即就将身边那铁筒拿过来,并且将上面的机关打开。 为了防止有人在行动中意外打开,这东西一开始制造的时候,就设计了特殊的机关,以免会因为意外触。 而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将这毒刺式炮弩取出来,也是一样将上面的机关打开,然后将双手食指摁在了那赤红晶石之上,将自己体内的真元灌输进去。 随着真元的输入,这赤红晶石越明亮起来,嫣红嫣红更显一股不详之感。 第七十八章入敌营修罗惩恶,毁粮仓诡计暴露 远处,虞诚佝偻着身躯,就似一头等待出击的猎豹一样,死死地盯着远处正在巡逻的士兵。 WwWCOM 在身后,一溜儿排开的虎蹲炮也已经被装满火药,并且塞入石弹,旁边的士兵也取出火折子,就等着命令下达之后点燃引信,将其中的弹丸射出去。 深吸一口气,虞诚暗暗运转真元,沛然的真元在经脉之中运转起来,令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温泉之中,浑身热哄哄的,仿佛有无穷的力量推动着他,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于目光之中,一个士兵正从眼前走过去,脚步沉稳、手指粗大,很显然乃是一位练家子,即使是行走的时候,瞳孔也略微有些散,始终注意着周围的状况。 这家伙,是练家子。 虞诚暗道一声,却对身后诸人打了一个手势。 见到这手势之后,那些士兵点点头,纷纷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取出,对着火折子轻轻一吹,“蓬”的一下一股烈焰顿时生成,然后将火折子在眼前虎蹲炮引信上一点,立时让那引信出“嗤嗤嗤”的响声。 “砰砰砰……” 一连窜炮声顿时响起,而在远处军寨之中,伴随着这强烈的炮声,也有数十个军寨包括仓库纷纷升起浓黑的足有十来丈之高的尘烟。 “动手!” 正当此时,虞诚身形一纵,却是从草丛之中奔出,手中枪芒之处,更是泛起冷冽寒芒。 远处一列士兵不及躲闪,登时被他冲入其中,长枪一阵横扫之后,立时让这群士兵脖颈之处全都添了一道血痕,而那一整个头颅更是被腔内的一股热血整个喷出,鲜血直接飙上空,化作一团淅淅沥沥的雨。 “什么事情?” 乍听这般响声,所有的士兵具是感觉诧异。 此地乃是他们重兵把守位置,所调遣的士兵莫不是身经百战的士兵,更有孔元措这等地仙人物坐镇,若是按照一般规律来,那些人没有被吓跑已经算不错了,但是一时间感觉茫然,却是肯定的。 然而交手时刻,只分分毫。 这一下,立刻就让虞诚抓住机会,整个冲入了军寨之中,一手青铜长枪已然化作流星刺芒,每一下的刺出都似流星陨落一样,裹挟着莫大的能量,更是让那敢于前来抵抗的士兵如同遭到巨石压身,整个人就似那被压扁的充气娃娃一样,“蓬蓬蓬”的冒出无数鲜血,然后颓然倒在地上低下了头颅,似是在为自己之前的罪行而忏悔。 虽有士兵拉动长弓,企图阻止他的屠杀。 然而那纤细脆弱的箭矢,却终究难以突破虞诚身外所化罡气,更是无法阻住眼前这头宛如上古龙一样的武者制造死亡。 也有人企图使用手炮射击,然而这手炮射击度太慢,威力远不及火铳厉害,只需要一个重达十来斤的铁盾便可以轻松抗住,根本无法威胁到虞诚。 蒙古军中的火器,还是太过落后,远远比不上赤凤军厉害。 不过那蒙军倒地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很快的就聚集起来,开始有组织的撤退,以免被对方的长枪给搠死,另一方面也有上百位士兵哼哧哼哧的将粗大的三张强弩抬出来。这三张强弩自然庞大,每一具皆有一丈长,三张强弩弩弓互相拼凑起来,足以为弩箭提供充分的加度,令其具备足够的冲击力,自然能够将虞诚当场射杀。 将此物“” 紧随其后,敢死队队员见到虞诚这般神勇,也是一样纷纷冲来。 雷霆炸响,狂风大作。 行走在深幽林径之内,暮轻古抬起头看了一下空,哀叹一声:“看这样子,这暴雨一时半会是没有停歇的可能了!” 且看此时,在那阴沉的乌云之下,狂风四起、暴雨肆掠,吹的大树近乎倒伏在地,而在浓密的乌云之内,更有道道霹雳连绵闪烁,越的让这片空显得阴沉无比。 被这狂风一吹,暮轻古已然是浑身湿透,冰水侵入身体之内,更是透着几分寒意,若是这样下去那就非得感染风寒了。 正在不远处,正好立着一个客栈,门前悬着两个大红灯笼,虽是被狂风刮得呼呼作响、上下摇摆,其中烛光却屹立不倒,继续释放着烛光,让人看的清晰。 “幸好有这个客栈,不然的话我岂不是要冻死了?” 暮轻古顿时欢喜,只见那店家正要关门,心中焦急之下只将足尖于地上轻轻一点,竟是横空挪移数十丈之遥,正好挡在了门扉之前,吓得那店家险些跌倒在地,双目圆睁蹬着暮轻古,口中兀自喝道。 “你,你是谁?” 凭空挪移数十丈,似这般手段,可非常人能够做到的! “只因此时风急雨骤,所以才前来避雨。”暮轻古虽觉好笑,但是且看到对方那呆滞脸孔,也不愿对方有什么负担,指了指空之中闪烁不定的闪电,笑着解释道:“所以我这番过来,只是为了找个房间休息一下罢了。而且你这酒楼并无脚步行走之声,亦无常人呼吸之声,显然是空荡荡的。既然如此,留我一宿又如何?” 身形一晃绕开店家,暮轻古刚将身子落定之后,顿时轻咦一声,却见于那大堂之内,一位白衣男子悄然坐于其上。 且看此人身着一件淡蓝素雅长袍,于腰间之处仅以赭色玉带系住,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坠饰,一张脸蛋亦是精致无比,让人看不清楚究竟是男是女,额头之处带着一个蓝色箍,将一头修长白束住,并且用一根碧色玉簪簪住不至于显得散乱。 穿着虽是简单,但有一股高贵典雅之气。 然而让暮轻古更觉困惑的是,眼前这人究竟何时出现的,为何自己竟然没有现? 白蓝衣人却只是矜持一笑,只将手轻轻一抖,却自袖中取出一块银锭随手丢给伙计:“只因见此地暖和通透,乃是上佳休憩之所,而外面却是风冷雨急,故此登门拜访。这十两银子,便作为酬礼,还请你莫要见怪。”却瞧见不远处的暮轻古,他便将那手指点了点桌子,笑道:“相逢便是缘,你我既然再次相遇,不妨在此喝上一次水酒如何?” 目光落在暮轻古的肩膀之上的雨渍,这白蓝衣人悠悠一笑:“要知道这里的赤焚酒最是出名。此酒乃是以当地的赤龙果为原料,需要酿造足足一百余年时间,其中更要每年添加赤蛇胆、霜松果、昙幽莲作为引子,祛除毒性、引出药性,乃是祛除风寒、固本培元的良品,若是就此错过了,岂不可惜?” 暮轻古本欲拒绝,听闻此言当机大喜,也不管身侧店家踟躇表情,跨刀坐下之后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岂能错过?” 若他这一生有嗜好,那就是对无法舍弃对美酒的喜好,只需要听到有什么美酒的地方,无论是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去尝上一尝。 白蓝衣人微微一笑,斜眼撇过旁侧坐立不安的伙计,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且去将此地最好的赤焚酒取出,知道了吗?记住了,是藏在右起第二间客房的地窖之中的的,而我需要的乃是第三排木柜第二层的那一批。” 那伙计且见两人大刺刺坐在大堂之内,更知两人武功高强,自然不敢抵抗,自去准备水酒以及吃食。 暮轻古坐定之后,却问:“那赤焚酒究竟有何妙处?” “哈哈!”瞧着旁边暮轻古好奇模样,这白蓝衣人便介绍了起来:“你可知道这赤焚酒刚刚开始酿造的时候,因为其中蕴含大量火毒,所以须得放上三四十年方能拔出其中火毒,让人能够饮用。但是若是这般饮用却是和寻常酒水无异,还需的放上一段时日,如此一来因为阴阳相转的远离,本来致命的火毒却会转化成充满生命力的火元,让人饮之能够固本培元,有提升功力之能。但若是储藏时间久了,那么盛极而衰其中所蕴含的药力就会衰减。而我的那一批乃是一百三十七年前酿造的,算起时日来正是药性最盛的时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的是不虚此行啊。” 眉梢挑起,暮轻古双目放光,将那板凳拉开便坐了下来,心中已然对白男子口中所言的赤焚酒期待无比。 过了半晌,那伙计终于端着一瓶赤焚酒走了上来。只见在那托盘之中,正放着一个曲颈水晶瓶,其中盛着只盛着三分之一的嫣红液体,通透的红色液体就似嫣红血液,更如纯粹的玛瑙一样,透着几分玄奇瑰丽。 这个应当就是赤焚酒了,而这赤焚酒果然玄奇,虽是被装在那透明水晶瓶子之中,却犹似火焰一样不住乱窜,几欲破瓶而出。 “哦?看这样子果然别有一番滋味啊。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暮轻古瞧着惊讶,当机伸出手便要抓住酒瓶,却冷不防被那白男子拍了一下手。 自袖中取出两杯酒杯,白男子抿着嘴唇,似有所思扫过旁边伙计:“这赤焚酒非比寻常。若是只以寻常酒杯盛放,其中药力便会蒸腾而去,反而没有增补修为的药效。故此须以这采于云霄峰之上亿载冰川之下蕴含的冷玉制成的酒杯,方能够以极寒之力将其中药性冷藏,如此这般才能够得享这等无上美酒来。” “哦?这个我还不知道呢。那么现在能喝了吗?” 接过酒杯,暮轻古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这酒杯之上直刺而出,而那手指更是覆上一层冰霜,当真是冰寒至极。 只是他却不以为意,体内玄功微微催动,当机让那冰霜消解,目光跃跃欲试看着那赤焚酒,俨然化作了一位品酒师,就等着品尝这许久未见的绝世佳酿。 白男子将那酒瓶拿起,当取下瓶塞之后,只见一股蒸腾炎气呼啸而出,宛如烟花乍然绽放化作一朵栩栩如生的火花,根根枝杈、片片花朵几可以假乱真,宛如刚摘的红玫瑰一般透着勃勃生机。 这却是赤焚酒之中多年未散的火毒所话,如今以烟花方式尽数释放,更添几分欣赏之意。 那白男子只将指尖朝着这赤焚酒轻轻一点,那本是沉淀的鲜红液体就似火山喷失的那些岩浆,被水晶瓶整个喷出,一粒粒凝结起来化作血晶,折射出万千辉光,随后正似春雨一样纷纷落到两杯酒杯之中。 待到停歇之后酒瓶已空,而那酒杯之内万千氤氲酒气悬于其中,虽是左右冲突却始终不曾突破那浓郁冰气,空气中更是充斥着一股浓香之气,越让人沉醉。 “那是自然。毕竟这赤焚酒味道最好时刻就是在开瓶之后的三分钟。若是错过了这个时候,那味道不仅仅会丢失一半,便是药力也会尽数消散。所以若要品尝这美酒佳酿,就是这个时候了。”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却似有怀疑掠过不远处的伙计,旋即将这赤焚酒纳入口中。 在一边瞧着这一切,暮轻古只将那酒杯置于嘴上,冷玉酒杯上的寒气扑面而来,已让那嘴唇布满寒霜,而那蒸腾而起的赤焚酒更令口舌干涩、如遭火焚,虽是如此他却毫不在意仰头一饮而尽。 这一饮,顿时让暮轻古只感身躯舒爽无比,高声笑道:“好酒,果然是好酒。” “酒自然是好酒,只可惜来者非客。看来这一次饮酒只怕是不行了。”微微摇头,白男子却是斜目扫过门外,似有几分懊恼。 暮轻古顿生好奇,放下酒杯问道:“是你朋友?”话时,已然是凝聚心神,遍观周遭场景。 于脑海之内,立时现距离此地约有一里左右,正迈步飞驰的几人,而听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很显然是身负重伤了。 “算是,也不算是。”白男子有些迟疑,随口道:“只是那人牵连到一件我所牵挂的事情,故此需要他的帮忙。只是今日看来,似乎出了一些麻烦?” “这倒也是。毕竟跟在那个人身后尚有三人,个个修为皆是不逊此人,而他手中更是抱着一人,度能快那才奇怪了。”虽是知晓对方动静,暮轻古却不打算动手。 那白衣男子瞧着暮轻古分毫不动,不禁无奈:“你打算就这么袖手旁观吗?” “我和他们非情非故,为何要掺入进去?”暮轻古轻哼一声,依旧执着于手中杯酒。 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目前尚不知晓眼前这白男子究竟何人,更不知晓那丛林之内那些人因何而起争执。 他若是擅入其中,招惹了惹不起的大人物,那可就麻烦了,更何况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喝酒,至于别的待一会儿再。 第七十九章毒刺出血路开启,遭强敌险象环生 “糟了。 Ww W COM没想到那厮竟然如此厉害!只一下就制住了虞诚!” 远方,杨禅双目如炬,早已经将远方生的事情看在眼中。 他只见虞诚此刻只能是半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就像个雕塑,浑身都被嫣红的血渍给染红了,“噗哧噗哧”的,一道道的血花更从身躯之上冒出来,溅得满地都是。 若非这孔元措意在洗脑,而非杀人的话,只怕虞诚还未必能够支撑到现在。 “看来我等立刻行动了。” 看到这情况,杨禅立时便将手中毒刺式炮弩瞄准远处那人,无数真元已然顺着赤晶纳入其中,这真元在被炮弩之中的弩箭吸收之后,就在这弩箭之中以玄铁所构造的脉络之中回转,让其似乎被赋予了一条新生的生命一样,而从这弩箭之内,一道道莫名的波纹亦是开始扩散,一次又一次撼动着自己的大脑,让自己似乎能够通过这股莫名的波纹,感受到这弩箭的存在,并且仅仅只依靠思想,就能够让其在空中潇洒自如的飞跃。 这一刻,他们的生命勾连在一起。 此刻,赤晶越来越亮,转瞬间便似一对嗜血毒蛇,死死的盯着远处那人。 “射!” 只闻“砰”的一声,杨禅只觉浑身一震,鼻息之中皆被浓烈烟尘所席卷,然而目光之中那一枚罡箭已然破宵而出,化作锐利利箭径直朝着孔元措射去。 跟随其后,亦有两枚罡箭一样射出,自左右两人分别朝着孔元措打去。 三箭齐,立刻就封锁住孔元措上中下三路,令其无所遁逃。 这毒刺式炮弩果然了得,因为借助了火药之力,其度比之往前全真教所制的罡箭尚且要强上三分,而且也因为去除了其本身推动飞行的装置,所以就连威力也是增强好几层,人阶一下的武者完全是一击必杀,就连地仙一般的人物,也足以令其退避三舍,不敢轻易抵抗。 “嗯?” 果不其然,杨禅这般动作立刻就被孔元措现了。 他一扫过远处那升腾而起的漫烟尘,不禁皱眉起来,这才注意到虚空之中一枚径直飞来的利箭。 这利箭迅如闪电、快若流星,眨眼间就来到了孔元措之前,因为其度太过迅,早已经越了度,所以就在它来到了孔元措之前都还没有半点声音出现,以至于孔元措根本就没预料得到自己在面临一群寻常士兵的时候,居然会遭遇到这种让他惊惧莫名的事情。 毕竟只看那利箭浑身散着赤色光芒,他就知晓这利箭的威力并非寻常之物,乃是专门用来对付地仙一流的道具的。 他若是一不心,只怕就会丧生在这利箭之上,这可开不得玩笑。 心神一动,孔元措沉声一喝:“定!”右手并指如剑,直接朝着前方一戳,凝练无匹的浩然之光登时射出,却在三丈之外凝为一柄玉笏,这玉笏晶莹如玉、通透清澈,更有无上威能存于其中,甫一现身便似那高踞上位的官员一样,生生的将那凌空射来的长箭生生挡住,令其分毫寸进不得。 虞诚且见这般场景,也是一惊:“好家伙。在压制虞诚还有一干士兵时候,居然还有如此神威?”心思一转,右手已然扣住腰间宝剑,正待想要冲出时候,却见另外两只罡箭已然临身,登时大喜。 只见那罡箭却并未从正面进攻,反倒是从左右两侧展开攻击,其裹挟的莫大能量更是早已经撕破空气,留下一道道嗡鸣浩大的声波,好似要将整个际都给戳穿一样,刹那间已然临身。 “论春秋、话战国。六韬经纬,地唯命。” 面对这般处境,孔元措自然不肯束手作弊,身躯之上圣光陡然绽放,凭空中却是形成一连串竹简,竹简青翠似是刚刚削制而成,竹简之上皆是一个个刚劲有力的古老文字,这些文字各有不同,有的乃是金文,有的乃是简牍文字,而如同陶文、货币文、玺印文这一类文字更是数不胜数。 这些乃是春秋战国时代,当初列国所流传的文字,而这些上古传承的文字之中,更是泛着一股苍茫浩然的气息。 带着竹简刚一现身,一片片竹简便纷纷横于空中,竹简泛着清静绿光令其看起来宛如翠石一样,而从那古老文字之内,更是不断的释放出一股股苍茫浩渺的沛然之力,正如那擎玉柱一般巍峨而又不可动摇,将孔元措牢牢的保护在其中。 这自上古时代传承的力量果真非凡,只在一刹那便形成一道牢牢地屏障,将孔元措牢牢地保护在其中。 然而那毒刺式炮弩亦是非凡之作,乃是萧凤集中当今最先进的技术所集成的越时代的武器,其威力之强自然是不在话下,只可惜自创造出来之后,它就一直未曾派上用场,如今时候被运用在这里,也不知道是否能够和预料的那样,足以一击射杀地仙级别的人物来。 这一下,便是古老和现代,玄功和技术的两相对抗。 只见神箭披风斩来,犹如怒龙咆哮一样,轰然间撞在圣力之上,竹简一阵猛晃,其上青光陡然消去数成有余,令那本是青翠欲滴的竹片现焦痕,便是那本该是光华大冒的文字,也像是被橡皮擦擦过了一样,无论是色泽还是痕迹,都消失了许多。 很显然,在罡箭的神威之下,这传承已久的上古之力,并未挥其在春秋战国时代纵横一方的威之力。 “好家伙,正是机会。” 只见对方被罡箭缠住,杨禅旋即纵身一掠,兔起鹘落之中,不过几个纵步已然来到虞诚身边,将手一抄便将这个山东大汉整个揽起,负在肩膀之上便是朝着远方奔去。 远处那些敢死队在被孔元措这么一来,早就已经失去了魂识,更被蒙古大军团团围住,可以死局已成。 如今时候,杨禅已经没有兴趣在继续去执行任务,眼下最关键的则是将身边之人带回去,好确保其不至于有危险的伤势。 不远处,孔元措瞧见眼前一幕,登时大怒:“好家伙,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正欲收回力量时候,却只见竹简一阵抖动,颜色更是暗淡许多,却是剩余两枚的罡箭又被射出。 被这一射,孔元措登时就被吓了一跳,旋即收起心思,苦苦催动那漫竹简,好将这五柄罡箭抵住,不至于有致命危险。 他曾经险些就被那风雷箭给灭了,对这和风雷箭齐名的罡箭,自然是忐忑不安,唯恐一个不心就被这东西给灭了,那可就真的是贻笑大方了。 “没想到那孔元措的好听,原来却是个银枪蜡样头,中看不中用?” 远处,那张弘范本是素手在侧,只在旁边冷冷一观,本以为能够顺利拿下这群袭击者,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顽强,甚至还拿出了奇怪的东西,将此地实力最盛的孔元措给牵制住,心中懊恼之下只感觉自己识人不明。 心中暗叹如今曲阜孔府果然落寞之后,他便扯过一位千户,对着此人喝道:“立刻调集人马,将那群人务必给我留下。”神色严肃,大有若是不从,便会格杀的样子。 当然,他也不敢和往常一样,亲自上阵杀敌。 这赤凤军实在诡异,不知何时居然又弄出了一枚这般强悍的武器,而且看样子竟然能够威胁到地仙一流的人物,他若是轻易出去的话,只怕稍不注意就可能会被对方灭了。 就连孔元措都无法抵抗,张弘范又怎么可能亲身犯险? 听从其命令,立时便有数百人马骑着骑兵拍马而来,这一下不仅仅搅起了漫尘沙,隆隆之声更是隐隐间震动地面,让人感觉脚底麻酥酥的,差点儿就以为是地震了。 正朝着远处奔行,杨禅回头看了一下追赶兵马,也是感觉心情紧张。 若是平时,他运转轻功的话自然能够轻易将此地士兵给抛下来,但是如今时候身上却带着一个人,能够勉强维持距离已是勉强,若要丢到身后之人更是绝不可能。 “该死的,莫非我等也要就此牺牲了吗?” 只见身后骑兵越来越急,而一只只长箭亦是落在脚下,更显形势危急。 面对这般场景,杨禅已是焦急万分,落眼处见到还在等候的诸人,他心中一喜只觉得双足陡然升起动力,只一下便横越数丈有余,直接就踏入了己方阵营的射击范围内。尾随其后,那些骑兵正欲跨进时候,却只听见一连串脆响,就看到地上瞬间横躺着数十具尸体,每一个莫不是额头中靶,正是杨禅早先安排的敢死队队员。 如今时候,杨禅在进入了敢死队的射程范围之内,就知道自己算是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安全。 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离开这里就可以了。 然后在其背后,那尾随而来的骑兵却始终未曾停止,依旧在持续的动着冲锋,他们距离安全还有很长的道路。 却在这时,一声狂啸充塞荒野,声入云霄、慑服群雄,亦是让杨禅感觉心间巨颤,侧目望向那孔元措的方向,就将此人却是将那悬空竹简皆是收起,一片又一片彼此以圣力所编织而成的丝线串联起来,转瞬间就化作一卷又一卷的书简,每一卷皆有手臂大,而这书简共有数十卷,皆是浮于空中。 “艮连山、坤归藏、周易成。人杀机,斗转星移。” 又是一声敕令,便见悬于空中的数十卷书简全都生出莫名变化,竟然是各自变形,随后或是化作刀枪剑戟、斧钺刀叉,或是化作山间走兽、下飞禽,亦有的变成了舟楫战车,凡人类所见、所想之物,皆是于眼前现身。 而等待这些东西现身之后,便见那刀枪剑戟、斧钺刀叉犹如列队士兵一般,竟然是纷纷走出,一个个化作凌厉刀芒便是朝着那罡箭砍去;而那走兽、飞禽也是一样呼啸而出,将其整个咬住,令其无法继续寸进;就连那舟楫战车,也是奔走如飞,“砰”的一声就将神箭整个撞开。 整个场景,除却了没有实在人物之外,完全就是整个军队应该具备的模样。 被这一弄,五支罡箭也只剩下两枚罢了,仅靠两枚罡箭,自然无法继续阻挡孔元措的进攻。 而那孔元措只见自己已然解开围攻之势,又见远处两人纵身逃跑,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两位之前被如此折辱,自然按耐不住心头恼怒,一张口便是喝道:“如尔等蛮夷之徒,你以为我会让你们这么轻易的离开吗?” 一声咆哮,他已然横移百丈距离,凭空中出现在两人之前。 本是圆口阔脸、凛然正气的堂堂君子,如今时候却是剑眉倒竖、黑眸含煞,不过是束手在背静静站在两人面前,然而那滔滔怒意却似海洋一般朝着两人涌来。 被这一撞,虞诚顿感难受,不禁张口一吐,便是呕出大滴鲜血。 便是那杨禅,也是感觉身躯一颤,险些跌倒在地上,然而他却还是去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低声嗤笑道:“你这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若要以为我等就会因此屈服,那大错特错。只可惜你这厮永远都阻止不了我们的战斗,而在那未来之中,你还有你的那些族人,甚至你所信奉的蒙古人,都会在我等的怒焰之下彻底消亡!” 纵使今日他可能会死,但是杨禅也不愿意就此折腰,让如同孔元措这般奸佞人,也能够得逞。 “好。好一个忠诚义士,好一个英雄人物。但是你既然都打算做义士了,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被这一斥,孔元措如何能够受得了? 他本就知晓自己所行早已经和儒门典籍相悖,也知晓其中的记载,自己人若非仗着祖辈余荫的恩泽,侥幸得到了一些力量。 虽然能够暂时挥其中的力量,但孔元措却远远无法挥其中的全部力量,否则虞诚、杨禅两人早就死了,又岂会挣扎到现在? 此时此刻,孔元措看着杨禅那坚毅脸庞,却是更觉胆战心惊,与之相比的自己更是如此的卑劣,互相映衬之下更觉对方如此的讨人厌,一挥手便是拍下,要将此人彻底击毙。 第八十章萧凤现三招灭敌,狼烟起纷争再现 却在此刻,一道红芒乍然显现,登时将那杨禅以及虞诚裹在其中,转瞬间消失无踪。WwWCOM “是谁?” 孔元措顿觉诧异,旋即就感觉周遭炽热无比,犹如置身于地狱之中,不禁感觉心中皆被恐惧所覆盖,微微抬头便见空之中,一只烈凤翱翔际,一对凤目正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感觉自己似乎完全被锁定了。 孔元措顿时吓住,低声喝道:“是你?” “没错!正是我,萧凤。” 那赤凤好似虚像一样,转瞬间消失不见,立时现出萧凤身形。 于萧凤身侧,那杨禅和虞诚已然被团团烈焰所包裹,在清净琉璃焰的作用下,他们的伤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被治愈,想必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恢复战斗力。 至于那萧凤? 此时此刻,她那一对凤目微眯着,正冷冷看着孔元措,像是猎豹盯住自己的猎物一样,只需要在找出对方的缺陷之后,便会出手动最致命的进攻。 孔元措只感惊讶,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刚!但是你做的事情我可全都知晓了。”嘴角翘起,萧凤却是不慌不忙,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孔元措,“至于你呢?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臣服亦或者死!” 呵呵笑着,孔元措连连摇头,似是在为萧凤这话感觉好笑:“素闻赤凤军领高傲自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你凭什么手段,也敢拿下我?”声色陡涨,却是更显自傲。 他可是曲阜孔府的嫡传族长,亦为衍圣公当今一脉的继承者,其实力已然臻至地仙之境,门徒亦是广布下。 如他这般人物,若要其臣服在一介女子脚下,那还成何体统? “看来你是做好了选择了吗?”笑意盈盈,萧凤收手在背,随手一招一边燃烧的火球登时消散,化作点点赤芒纳入身体之内,至于那杨禅、虞诚亦是恢复健康,便是身上的衣裳也是恢复如初。 见两人恢复之后,萧凤又是吩咐道:“至于你们两人?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去襄助萧月、萧凤她们两人,将剩下的两个粮仓也给我毁掉。知道了吗?” “我等明白。” 听了这话,虞诚、杨禅先生愕然,随后大喜,虽是还要继续战斗,但是此番时候却并非两人独斗,而他们也知晓萧月、萧星这两人的实力,虽是不及弱冠年华,然而一身力量还在其上,端的是厉害无比。 若是能够得到这两位的帮助,他们自然有足够的把握彻底摧毁剩余的两个粮仓。 “好家伙,岂容尔等得逞?” 孔元措却是大怒,身形顿时被圣力裹住,纵身一跃便要将虞诚、杨禅两人抓住,然而一道身影已然插入其中,生生的挡在他的面前。 萧凤冷冷瞧着这位,想着自己麾下士兵竟然被此人如此欺辱,更觉愤怒:“他们两人自有目的,又岂容你插手?而且你似乎忘了我之前的话了吗?今日时候,定然是你的死期!” “死期”二字刚一出口,萧凤便是一掌推出。 青葱玉掌看起来柔弱无比,然而却快似迅雷,刹那间便印在孔元措胸口之上。 “砰”的一声,巨声响起。 孔元措口一张,殷红之血划破苍穹,不仅仅整个身躯被整个轰得倒退数丈有余,便是脸色也是苍白如纸。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是地仙了,为何还是无法和你对抗?”满是吃惊,孔元措只见自己胸前儒袍之上,皆是斑斑点点的血渍,就连腮下胡须之上,也是被鲜血染红。 仰怒视萧凤,他似乎还处于震惊之中。 明明皆为地仙境界,为何他竟然就连萧凤一招都挡不下? “哦?” 萧凤眉梢一跳,顿时止住身子,却是气定神闲看着地上的孔元措,轻蔑道:“你似乎还不明白你与我之间的差距吗?既然如此,那我就且让你三招,若是你能抵挡我三招,我自然会放你走。但若是无法挡住,那今日,便是你殒命之日!” “三招之,那可是你的。”孔元措强忍体内伤势,连忙喝道。 萧凤负手在背,宛如帝王一般,俯视着地上那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是女子,亦是知晓信义之。只是你当真以为能够挡得住我三招吗?” “如何不可?” 孔元措双掌横于胸前,立时将体内玄通之力尽数催动起来,只见脸上红光一闪,身躯之中顿时现出浩然之光,令其望之犹如神仙之人,清越之声广遍狂野,更添几分慷慨之色。 萧凤立时笑了起来,只将衣袖卷起,露出白藕一样的皓腕,笑道:“没想到你被我重伤之后,居然还有这般实力。既然如此,那就且接我这惊动地第一掌——烈焰灼世!” 万千火气萦绕掌中,身形更似赤凤再临,转瞬间已然击出。 孔元措仰头一见烈芒临身,连忙将全身之力尽数纳入双掌之中,也是一般喝道:“拿日月、破乾坤,万物唯道!” 无形八卦陡然出现,却将那赤芒整个兜住,道道圣力皆是纳入其中,却是生生现出一道漩涡,漩涡足有数丈有余,宛如吸摄下万物的黑洞一样,不仅仅将那赤芒尽数吸纳其中,便是周遭万物也是受到这漩涡影响,也被一样生生扯了起来,朝着那漩涡撞去。 “嗯?” 萧凤轻咦一声,清净琉璃焰再次施威,立时震开这漩涡之力,却是丝毫不受这吸力影响,揉身朝着远处飘去。 “哼!莫非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额头之处青筋暴涨,孔元措脸上已然是汗水直滴,很显然强行运转这一招对他身体负荷甚大,然而瞥见萧凤那温婉轻笑的脸儿,他却只觉恼怒。 这女子如此折辱自己,当真该死。 孔元措只见此女之前话嚣张,然而如今交手一看,却是不过尔尔,心思一转立起杀机,就将此招继续运转起来,旋即就见这漩涡陡然逆转起来,之前吸摄万物的吸力顿时消散,于掌心之中却是有一团炽白的光团,虽是只和蚕豆一般大,但是其光芒却是耀眼无比,竟然在一瞬间遮住了上太阳。 这却是之前漩涡所吸摄而来,并且将其凝练汇聚起来所形成高密度物质。 自其中,萧凤分明感应到这里面孕育着一股远火药一般的狂暴之力,毕竟是密度远钨的密度,高达数百上千吨每立方米的高浓度电浆,其威力足以媲美型核弹头。 “操日月,弄乾坤,阴阳倒转!疾!” 话音甫落,这一团浓郁电浆立刻射出,便朝着萧凤射来。 萧凤一见,立时笑道:“哦?看来你这玄通,倒也有些手段。”只见素手一招,万千赤芒立时射出,纷纷纳入周遭泥土之内,旋即便见这泥土犹如大海一样,明明是凉风徐徐,它们却是纷纷上涌,皆是将那一团浓烈物质所裹住,虽是转瞬间就被这浓烈电浆给烧得岩浆化跌落下来,但是这泥土却源源不断,一层有一层不断的将其裹住,直到其光辉再也看不见。 孔元措瞧着焦急,立时催动玄通之力,想要将这高密度电浆给彻底引爆。 然而这高密度电浆早被层层泥土所覆盖,除却让地面微微一震之外,就没有分毫影响了。 萧凤又道:“看明白了吗?这种招数,对我可没用。” 这招数虽是强横,然而比之转轮法王、史泽的大招却稍有不足,她此刻更是早已经修复体内沉珂,恢复巅峰水准,应付这等攻击自然是不在话下。 “而接下来,就是第二掌了。” 他本就是年近不惑,身躯早已经是渐渐朽坏,不复年轻时候根基雄厚,若是能够以自悟手段突破地仙的话,或许能够借助那玄通之力巩固己身,然而他赋不行若非外力施加,根本难以突破地仙境界。 如今时候,他以一介老者身躯强行承受上古之力,早就损及根本,根本就是取死之道,若是继续下去多则十余载、少则三五年,便会因体内玄通之力彻底爆而死亡。 这玄通之力虽能传承,然而传承千年之后,早就驳杂许多, 之前强行施为抵抗毒刺式炮弩时候,便已经触动体内伤势, 这是一个纯白的世界。 不知道位于什么地方,它就这样静静地释放出平静的光辉,让人感到异常的舒适。 而在这片纯白的世界里面,却有一个的人儿正在其中不断地奔跑着,口中还在不断的吼着“一二一、一二一”的口号。他看起来刚刚成年,眉清目秀长得也算是清秀,只是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面,除却了他就没有了别的存在。 真让人奇怪,这个世界究竟为何存在? 大概是累了,那个人影停了下来,直接就躺在了地上,而一个球形的东西也蹦蹦跳跳来到了他的身边。 “白!你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里?” 轻轻地抚摸眼前白色的物事,辛辰感受着那圆润的光泽,话语之中满是宠溺。 白并不是人,而是只有篮球一样的大的圆球,因为它特别的白所以被辛辰叫做白。在感到孤单寂寞的时候,辛辰特别喜欢抚摸白,那暖暖的带着温和的触感,会让他感觉自己会被人所依恋。 在感应到外面传递的触感之后,白清晰的表面立刻浮现出一行文字,上面写着:“只需要你通过测试,就可以离开这里。” “测试?” 顿时哀嚎了一下,辛辰扁了扁嘴,手指包含着不满戳着白,懊恼的:“是你程序里面的那些测试吗?也不知道当初那些人怎么想的,居然弄出了这么难的测试。弄得我直到现在都没办法离开这里!”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辛辰自出生之后就始终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这里,而身边惟一的伴侣就是身边的白。 而这个白根据它自己的介绍,是什么成长式智能教育核心,非要辛辰通过记载在它核心里面的那些测试,不然的话就不会允许辛辰离开这里。 “没办法,程序就是这样设定的,如果无法通过测试,我是无法打开通往其他世界的传送门的。” 猛地自辛辰手中跳出,白上下浮动着,而在它纯白表面之上,再次浮现出一行文字。 “好吧。” 脸顿时垮了,辛辰旋即就重振威风,斗志高昂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打开测试吧。这一次我相信我一定能够通过测试的。” “我明白了!现在开启测试模式。” 屏幕之上浮现出一行文字,白当即整个悬浮起来,随后它就整个裂开化为八个部分半球体模式,朝着四周围飞去,而自这分散开来的八个部位之中全都射出一道光芒,将辛辰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 眼一晃,辛辰立时感觉自己周围一片黑暗,仔细凝聚目光观察了周围状况,当即笑了:“原来是钢铁丛林啊。看来又要遇见那些熟悉的幽影迅狼了。” 且看着他的周围,全都是破碎的高楼大厦,而自那每一块都足有重型卡车大的碎块之上,可以清晰看见里面被硬生生撞弯的粗大钢筋。街道之上,一辆辆汽车乱糟糟的被丢的到处都是,它们的外壳全都被撕开,里面充斥着淅淅沥沥的污水,仅仅是闻起来就有一股铁锈味。而辛辰之中提及的幽影迅狼,也恰逢时候的出现了。 只是今日,这幽影迅狼一次性就出现了十六只,一个个全都张牙舞爪对着辛辰咆哮起来! “十六只?这可是最高级别,如果能度过的话一定能从这里逃出去的。” 咂咂舌,辛辰嘴角咧开一丝笑意,身似流星当即朝着那幽影迅狼奔去。似这般对手,他早已经在自己十六年的岁月之中熟悉无比,自然得心应手和这十六只幽影迅狼战斗起来。只是这十六只幽影迅狼实在厉害,而且数量也甚为庞大,若要解决也着实需要甚多的时间和精力。 而在之前,辛辰一直只能同时对抗十四匹幽影迅狼,若是十六只的话那就力有未逮了! 等到这光芒消散之后,辛辰已然躺在了地上,他张开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浑身都是汗水,显然是累极了:“我白,为什么我老是无法通过测试呢?”想着最后失败时候的场景,他可是气恼至极,若非直到最后的时候没有了真力,否则的话非得将剩下的几只幽影迅狼也给灭了。 “按照预测,你还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够达到水准!” 看着显示出来的文字,辛辰嘴巴撅了起来:“唉,还要半年啊!” 第八十一章惊闻计方知强敌,全军出日月争辉 虽是杀了孔元措,萧凤却轩眉一竖,斜斜目光横过旁边丛林,冷道:“出来吧!” 长袖一挥,滚滚赤芒席卷而出,烧得那丛林噼啪作响,露出其中所藏之人,正是那曾被赤凤军灭掉一半兵力的李元复。WwW COM 只是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啪啪”作响,李元复扫过全场,只见此地已然是岩浆横流、烟火弥漫,俨然一副末日之状,不禁拍手赞道双掌:“素闻赤凤军统领萧凤神威惊人,三招之下竟然将曲阜孔府衍圣公给灭了,如此神勇当真是不同凡响。” “哼!此人技不如人,今日为我所杀,也不过是理所应当。只是我却好奇,你就当真袖手旁观,不为他报仇吗?”萧凤负手在背,柳目仔细盯住此人,却是暗运玄通。 一开始,她便知晓这人就躲在一边,只是因为畏惧两人强悍掌力,故此未曾插手,只是躲在一边,以免卷入其中。 以两人的战斗能力,寻常之人根本就是送死,就算是地仙人物,若是轻易闯入其中,也少不得遭逢重创。 李元复正是知晓这一点,方才没有着急行动,微微抬头看着萧凤,嘴角却是带着自信:“此人与我并无半分关系,死就死了,有什么可惜的?只是我今日而来,却并非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你!” “我?” 黑眸之内赤芒一闪,萧凤已是暗藏杀机。 明明知晓她刚才灭杀了那孔元措,这人却还是出言威胁,倒也算是有些胆识。 然而萧凤自恃玄通强横,又岂会放在眼中? 李元复颌回道:“没错,就是你。因为你身上,有我所需要的东西。” “你是粮食的存储地方,还有火器的制备方法?”萧凤双眉一皱,眼眸转红,身躯之上已是赤芒闪烁。 若论赤凤军眼前最重要的信息,莫过于粮食存储地点以及火器制备方法。 要知晓,在秋收时候,潞州之内粮食皆被收藏在隐秘地点,其中存储地点只有自己知晓,而那火器的制备方法乃是赤凤军机密所在,更是不可能轻易拿出来赠与他人。 此人张口便要赤凤军最机密的情报,不得不眼前这人莫不是找死吗? 萧凤虽是杀机已现,但瞧着此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只好按捺愤怒,且看此人究竟藏着什么心思。 李元复朗声笑道:“没错。你若是愿意将这两消息交予我,我便不与你为难。但你若是不答应的话,那只怕……”拉长的话音,尽展此人威胁之意。 “只怕什么?莫非你敢杀我吗?”声音陡然转冷,萧凤神色一变,已然是凝聚万千赤芒于掌中,化作一轮烈日,就待一击必杀。 只感身入炼狱之内,李元复立时凝眉,口中又道:“我虽是杀不得你,但你那麾下可并非如你一般强横,他们可未必能和你一样,挡住一位地仙。” “哦?那你若是真的这样做了,那又可知我现在就会让你——死!”一声死,萧凤不曾掩盖体内怒焰,飘渺火凤重现日,更是威摄四方,焚尽八荒。 李元复只感周身一凝,却被那漫威压压住,分毫动弹不得,然而他依旧笑嘻嘻的对着萧凤道:“我承认,你的确是强横无比。然而之前与那孔元措强势一战,已然是消耗甚多,若是在和我厮杀起来,只怕还未必能够成功。更何况你之前之所以能够击杀孔元措,也不过是以话语相激,令其脑中只有所谓的斩妖除魔之心,更以三掌之邀迫其只能和你正面对决。否则你如何能够灭杀对方?” “哦?这么来,你算是逼我吗?” 萧凤乍闻自己之前行径被拆穿,不免柳眉含煞。 那孔元措着实是个人物,她若非甫一现身便以言语相激,迫使其只能运掌抵抗,以外界庞大压力迫使其内部伤势越来越快,进而令其彻底败亡,否则那孔元措一心逃命,还是能够逃出升的。 李元复更显得意:“萧元凤之名名震下,我又岂敢冒犯?只是在下顾念军中子弟,故此前来央求帮忙罢了。” “若是这样,那我便予你又如何?”散去周身赤芒,萧凤眉头紧皱,稍微思考片刻,便自怀中取出两卷书卷,又见李元复双目泛光,不觉感觉恶心无比。 她也知晓此人不过忘恩负义之辈,若是得了这两件东西的话,只怕日后还有得寸进尺的可能,只是眼下尚不是翻脸时候,那张柔、史泽两人亦是处于隐退状态,还不知晓啥时候能够出来。 为了减少强敌,萧凤只得应道:“但是下一次见了,可莫要怪我手下不留情。”言罢,信手一丢,两物自空中划过两道圆弧,朝着李元复飘来。 “好个惊人奇女子,当真是如此爽快。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将这两件东西给我?”李元复伸手一接,已将这两本书卷接过,将书页翻开之后扫了几眼,确定这其中乃是真正的地图之后,立时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且给你一个消息做为回馈。你所担心的张柔、史泽眼下就藏在剩余的两个粮仓之处,而他们的目的正是你麾下大军!以他们两人之能,只怕你的部下或许是凶多吉少。” 乍闻这消息,萧凤立时惊住:“什么?” 此番出城烧粮之举,乃是赤凤军之内赵志等人共同策划。 第一波以虞诚、杨禅为主,其目的并不在于能够烧毁粮食,更多的在于扰乱对方军中秩序,并且借此探听到对方藏粮的真正地方;第二波则是以张彻、孙义、马云冬三人并集赵志、成风、严申、常俊、段峰等人率领,并且有王志坦、祁志诚等全真教高手助阵,一齐强闯敌营之内,旨在探察消息之后彻底毁灭对方粮库;至于那宇文威、曾生以及仇烈、金蒙等人则负责守城,以确保潞州城安危。 如今时候第一波已然成功,接下来便是第二波攻势了。 而按照之前的计划,这第二波攻势赤凤军主力尽出,纵然无法彻底毁掉粮仓,也足以打的蒙军措手不及,然而这蒙军却针对赤凤军设下圈套,若是此计当真成功,则赤凤军主力便要彻底被吞没。 届时,萧凤多年策划的谋逆之举,也会因之彻底失败! “没错。”李元复悠悠一笑,又道:“当然你不必担心我,我的目的仅仅在于这火器之法,还有那粮草存储的秘密,至于你赤凤军?我可惹不起!” “该杀的汉狗。早知尔等如此心狠,当初我就应当一鼓作气,将你二人彻底灭了。” 咒骂不已,萧凤身躯顿时被赤芒裹住,却是“簌”的一声自原地消失不见。 这却是她心中急切,担心远在数里之外,正筹划着进攻蒙军粮仓的赤凤军主力安危,故此以玄阳至心珠挪移之法凭空挪移。 李元复只见萧凤如此急切,不禁握紧手中的书卷,嘴角之处更带着一丝阴谋得逞的浓浓笑意:“张柔、史泽!你两人设计毁我根基,今日时候也莫要怪我灭了你们两人的根本。只要你们和那赤凤军斗个两败俱伤,那到时候笑到最后的可就是我了。嘿嘿……,呵呵……,哈哈哈哈……” 嚣张狂笑越激昂,更是让听到的人皆感一身皆是冷汗。 ………… 潞州城,南门之处。 此地已是群英云集,更有六千士兵骑在战马之上,战马不时打个响鼻,尾巴也摇来晃去赶走身边蚊虫,战马之上的战士也是捏紧手中缰绳,抚摸着背后的铳枪,就等着出城迎敌。 而在队伍之前,赵志骑着一匹棕色战马立于全军之前,尾随其后正是张彻、孙义、成风等参谋,再之后则是马云冬、王志坦、祁志诚等人。 可以,赤凤军大多数军中精英,皆是汇聚在这大军之中,正当他们准备从城门之处走出,便见远处凌空落下两人,其中一人身负长剑,另一人却是身负木琴。 只见两人刚一落地,便见周身缭绕仙云彩霞,宛如神仙中人摄心魂,更有芝兰香气弥散,沁人心扉暖心肠,却不知晓这两人为何会在这兵凶战危时刻,出现在这里。 赵志仔细一看,顿时惊住,连忙自战马之上跃下,单膝跪地、朗声喝道:“卑职赵志,参见两位主事!” 只因为这两位形貌、容颜皆是相似的两人,不是随同萧凤一起消失的萧月、萧星,又该是谁? “今日之时,你乃是主阵之人,无须如此大礼。”萧月随手一挥,便见平地起波澜,一股风气凭空现出,就将赵志整个抬起,令其无法下跪。 立于身旁,萧星亦是道:“主公伤势已然痊愈,正于城北之处和那孔元措等人鏖战,想必等一会儿便会决出胜负。她因为担心尔等兵力单薄,无法顺利完成任务,故此下令让我两人前来助阵,好祝你们一举攻破蒙古大军,毁掉其中粮草!” 话甫落,于远方之地,却有两个人影飞纵而来。 兔起鹘落,不过刹那,那两人已然来到大军面前,正是虞诚、杨禅! 他们见到大军已然出动,立时禀告道:“我两人本来就快要将那粮仓烧毁,却没料到对方竟然横插一人。此人正是曲阜孔府,继承了衍圣公的孔元措,其实力已然臻至地仙之境,我等不是对手,以至于任务功败垂成。除却我两人之外,其余之人皆遭横死。幸亏有主公出手相助,这才保住一条性命!” 语及当初场景,杨禅、虞诚两人,也是惊惧不已,几有身入地狱之感,也为地仙之强惊心动魄。 “原来如此。” 赵志立时大喜,张口道:“之前我见城北之处犹如火焚,正以为乃是虞诚、杨禅两人已然成功,故此率领麾下士兵出城,准备袭击蒙军,没想到却是主公玄通之力,方才造成这般异象?” “正是如此。只可惜那处粮仓却是假的,我两人未曾成功,实在是难辞其咎。”虞诚、杨禅不免低头,却是为自己未曾完成任务而感觉懊恼。 狡兔三窟,不得不这蒙古大军,倒是有些本事! 赵志并不在意是否成功,见到两人平安无事,立时送了一口气:“只需你们两人活着就好,只是那曲阜孔府怎么突然插入进来?他们原先不是一直只在中原一代活动吗?为何今日却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知为何,他本能的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 “不过是狼狈为奸罢了。只可惜人算不如算,他们终究未曾算出师尊会在这个时候出关!依我看,如今时候正该是一举歼灭对方的时刻。”嘴角微翘,萧月星眸之内利芒闪现,阵阵煞气破体而出,更令她背后长剑震颤不止,似在呼应其杀伐之道。 微微一叹,萧星扫过身边姐姐一眼,柔眸之内带着担忧,又是对着众人道:“虽是如此,我等却需心一点。那蒙军势大力强,纵使如今兵力疲倦无法再战,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并非一日便能成功的。此番计划,本在于消磨对方力量,摧毁粮仓反而为次要。列位,只需尽力便可,没必要为此而葬送性命。” “萧主事所言有理。只是那蒙古连日鏖战,士兵皆是疲惫不堪,若是这般持续下去,迟早就要崩溃可能。我等之所以定此计划,也只是寄希望于能够让对方遭受重创,好拖延一段时日,至于摧毁粮库也不过是一个祈愿,若是能够成功便能够让对方不战而败,若是不能我等只需保全力量就此撤退也行。” 赵志愁容展现,张口解释道。 这次袭营计划本就是无奈之举,毕竟赤凤军自潞州城、横水镇撤入潞州以来,上下军心早已涣散,士兵更是争执不已,可谓是乱象纷呈,故此众人策划了这场战争,企图靠着这一次的胜利提振士气。 只可惜终究还是没有考虑到很多事情,若非萧凤突然现身,只怕整个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但是我等既然来此,就断然不许那些鞑子在这继续嚣张。”萧月朗声喝道:“今日之时,就让我等杀尽鞑子,血债血偿!” “铿锵”一声,背后长剑应声跃出,自赤心剑碎裂之后,她又铸造了这柄新的沧溟剑。 于剑心催动之下,这沧溟剑顿展无穷光华,却于空中化作一柄足有十余丈长的锐利长剑,朝猛地一挥,便见上云朵皆被这无形剑气所分,就连整个大地也应声崩裂,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剑痕,空之中掠过的飞鸟也是纷纷坠地,身上血痕点点,生计早被终结。 如斯威力,立时让所有人纷纷喝道。 “誓杀鞑子,血债血偿!” 一声声浪潮推动着全军,犹如潮水一样朝着远方蒙古大军奔去。 他们沉寂了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忘了当初那个一日之内攻破榆社,三日之内强夺太原城,七日内灭赫和尚拔都,一月之中连下两路十六州的赤凤军究竟是如何强大。 如今时候,就该让这群鞑子知晓,赤凤军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第八十二章交锋中鏖战未歇,琴声响梦魇难破 “出击!” 只听众人齐喝,赵志深吸一口气,高声喝道。 WwWCOM 这一声,便是叩开了所有人的愤怒,驱策着身下战马朝着远方奔去,一时间蹄声作响,滚滚烟尘随风而起,遮住了半边际。 不一会儿,整个大军已然来到蒙古大军阵营之前。 此时此刻,在知晓赤凤军来袭之后,整个大军已然是严阵以待,一排排木栅栏被摆放在最前方,而所有人也已经坐上战马之上,腰间长刀利芒闪烁,背后亦是背着硕大手炮,居于其后的则是一座座高大的投石车、攻城炮,这些投石车、攻城炮一字儿排开,更显几分威武霸气。 “看样子,对方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微眯着双目,萧月轻笑道。 “应该是这样没错。”赵志遥遥眺望一下,嘴角不自觉露出几分讥诮来:“只可惜他们根本就不知晓如何运用火器,以为我们就会和他们一样直接进攻吗?” 若论这下对火器的熟悉,还没有人能够过赤凤军的。 要知道他们自研制出火器之后,就一直针对这火器做各种训练以及研究,从一开始攻打榆社城时候的虎蹲炮大规模运用,再到之后太原城争夺战以及赤塘关战争之中的队突击模式,皆是在长久的熟悉以及训练之后所形成的成熟战法。 正是凭着这一手战术手段,赤凤军方才达到如今程度。 萧月却是有些讶然,问道:“哦?那你打算怎么做?” “张彻、孙义!”赵志立时喝道:“你两人出阵!”只见两人出阵之后,他立时喝道:“你两人各率一千人从正前方展开攻击,记住务必确保和对方相隔一定的距离,知道了吗?” “属下明白。” 张彻、孙义两人立时回归军中,旋即就有两千余人自战马之上下来,各自以三十人为单位,形成了约有九十个队,每一队皆是装备有三门虎蹲炮还有三十具火铳,除此之外每一人皆是身着板甲,腰间亦是插着两把匕,作为防身之用。 如今赤凤军的冶炼技术早已经突飞猛进,足以确保每一位都得到足够的保护! “冲锋!” 只待高亢号角响起,一行人立时散开,却是分作数十个的团队,稀稀拉拉的散布在整个战场之上,而且脚步也不甚快,完全就和游玩一样,根本就没有蒙古大军那样军容齐整。 ………… 张德辉一扫,顿时凝眉:“嗯?” “张将军,怎么回事?”张弘范立感疑惑,张口便问。 张德辉只是凝神望去,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古怪。毕竟我戎马一生,还未见过如此古怪的阵形。这赤凤军当真是透着诡谲。其阵形竟然是如此松散,难道其中藏着什么用意吗?” 若是两军鏖战,自然是以兵阵齐整、气势如虹为重,然而此刻赤凤军这冲锋姿态却一反常态,当真是让人倍感古怪。 “大概是因为那火炮原因。”张弘范微微一叹,又道:“你也知晓这赤凤军普遍装备有火器。而那火器威力极强,一击之下摧金裂石不在话下,以人类区区肉身如何能受?正是因此,我等若是结阵抵抗,反而会陷于不利状态。毕竟那火器甚是厉害,若是让那玩意对准战争来上一炮,只怕是损失惨重,就算是有不死的,但叫别人看起来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也足以让剩下之人胆战心惊,反而自乱阵脚。” 另一边,李明昊却是冷嘲热讽起来:“那我等就坐以待毙?” 史辑更是情绪激动了起来:“没错。那厮便是杀害我兄弟的敌人,更何况我等麾下更有八万兵马,对方仅有八千兵力。相差如此悬殊,我等定然能够战胜对方!” “但是莫要忘了,那赤凤军火器厉害,其麾下士兵亦是气势如虹,非是匪兵所能媲美。我等若要彻底歼灭对方,不付出过三倍以上的力量,如何能够彻底击败对方?”张弘范争辩道。 他也曾经见过赤凤军的力量,自然知晓这火炮之强当真是脱常人想象。 若是纯以力量消灭对方,张弘范更不知晓究竟需要多少性命,才能够彻底剿灭赤凤军。 张德辉微微一叹,却道:“那你的意见如何?” “依我看,不如撤退!此番进攻对方有备而来,若要击退对方,实在不可轻攫其锋!”沉思片刻,张弘范缓缓解释道。 史辑却不相信,继续道:“但是那赤凤军已被我等团团围住,如何还有继续突围可能?今日时候,只需要将对方彻底挡住,定然能够让这赤凤军彻底败亡。” “更何况我等全军已然出动,就等着和赤凤军鏖战。若是就这么撤退了,只怕会我们军中之内便会军心涣散,无法再战啊。”李明昊在一边煽风点火的道。 “但是你可知晓那赤凤军倒地有多厉害?”凝眉一竖,张弘范顿感恼怒。 自他和赤凤军交手之后,数次皆是遭逢危险,若非自己及时察觉,只怕今日就不在这里了。 “那又如何?他们还不是乖乖的吐出来被吞下去的太原、汾州、平阳府等城市了吗?由此可见,那赤凤军也不过如此,否则今时今日如何会被我等困在城中,无法出来?”史辑倒是自信,已然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李明昊又是道:“没错。更何况那赤凤军意欲求战,我等还不做出反击,只怕就危险了。” 听闻三人争吵,张德辉连连摇头,这三人来头不,皆是和地仙人物沾亲带故,他自然也不好插嘴,只能让这三人始终陪着自己,好增长一些见识。 如今时候,他本以为这三人能够对如何应对赤凤军有所见解,却没想到除却了那张弘范稍微了解了一点外,另外两人根本就未曾放在眼中,史辑光顾着报仇了,那李明昊更是存心撩拨,以至于这三人就执着于争锋斗嘴之中,全然忘却了赤凤军就在外面。 彼此之间,哪里还有什么其乐融融的景象? “既然如此,那全军进攻。还有,尔等切记不可汇聚在一起,以免招惹对方炮火攻击。” 张德辉无奈之下,只好传下命令。 随着号角之声响彻际,一队队骑兵已然从军阵之中走出,准备迎接赤凤军的交战。 且看此时,那漫骑兵已然化作一张巨网扑面罩来,往常时候剿灭一众强国的经验早已经告诉他们,眼前这些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只需一轮箭雨便会彻底败亡。 孰料,隆隆炮声立时震撼云霄,异常凶猛的落在骑兵军阵之内。 受到这猛烈炮火袭击,一众骑兵立刻反应过来,就像是那往常的战斗经验早已经告诉他们,在面临如此凶猛的火炮时候,汇聚在一起就等着找死,所以他们追随本能的驱使,也和赤凤军一样,形成一个个更为细的单位,以免遭逢火炮的戕害。 “嗯?没想到对方倒是有些本事,居然反应过来了?” 轻咦一声,赵志不觉皱眉,眼前变化虽在他预料之中,但是如今瞧着这变化,却也有几分棋逢对手的兴奋。 当初他们自赤塘关撤退之后,便以此法彻底歼灭史辑所率领的数千兵力,而自身损耗却只有十数位士兵,可谓是相差悬殊。而今时候,对方针对这步炮协进之法已然想出了相应的针对之法,由此可见对方并非那等愚笨蠢货,当是一位足堪对手的强者。 “只可惜对方人数太多,若是持续到我军军火消耗一空,只怕就麻烦了。”萧月凝神注视,不免有些担忧。 若以火器而论,铳枪无论是威力还是射程,皆是远胜蒙军所装备的手炮,无奈对方人数太多,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就无法支撑下去,短短时间内便有数个队被那骑兵给吞没了。 “也是。若是这样,那就只有撤退了。”赵志亦是感觉紧张,脸上却是露出懊恼神色来:“只可惜战不利,若是就这么撤退,实在是不甘心啊。” “无妨。列位军士继续进攻便可以。”神色怯怯,萧星却抱着手中木琴,柔声道:“若是想要击败对方,可否允许我奏琴一曲?为列位将士助阵?” “奏琴?” 赵志顿感疑惑,看了一下萧星手中木琴,旋即摇摇头:“不可!萧主事,您身子娇贵,若是深入敌营之内,只怕会有生命危险。至于那鞑子,自然有我等再次。” “无妨!”萧月笑道:“我妹妹安危自有我守候,更何况她之所能,你尚未曾见过,如何晓得其威力?” “没错。只是待会儿还请列位做好准备,将耳朵塞住,以免也受到波及。”话甫落,便见萧星怀抱手中木琴,身形飘飘恰似谪落凡尘的仙子,悠然而起却是落在那瞭望台之上,萧月见此也是一般运起轻功立在其身后位置,眼角含煞横扫周围,一身剑气跃跃欲试,已然将萧星周围皆是纳入监视之中。 萧星双腿坐下,将那木琴横于身前,十指已然扣在琴弦之上,深吸一口气,却觉有些忐忑,便对身边萧月道:“姐姐,我开始了!” “当然。你大可全力施为,至于那些敢于靠近的敌人,自有我帮你收拾。” 轩眉如剑,萧月已然化身斩长剑,只需任何人靠近,便会挥就手中利刃,便是同袍也是一样毫不犹豫,虽是如此那环绕剑气却是避开萧星所在之处,好让她能够心无旁骛,全力以赴奏响手中琴弦。 “嗡!” 一声琴弦惊破苍穹。 此时沙场之上,皆是人群厮杀、马蹄奔腾之声,就连火铳手炮之声也是连绵起伏,让人听着就倍感焦躁,鼻息之内所嗅到的莫不是硝烟、血腥之气,更是刺激的人杀意横生,只想要从这战阵之中突出去,并且将眼前之人尽数杀绝。 然而却在此刻,一阵琴声生生纳入其中,兵戈之声未曾掩盖,马蹄之声未曾遮住,枪炮之声未曾阻挡,皆是让这琴声跨越了空间的限制,穿破了时间的枷锁,好似那少女一般的呢喃,在每一位士兵的耳朵边上响起。 这一声,宛如惊雷,立时让所有人不禁落下泪水。 这一刻,他们所看到的不再是眼前的敌人,反而是遥远之地等待着自己的恋人,那离开时候的誓言也不知何时,在耳边荡起。 “回来吧,回来吧,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一声声的哀求,所诉的皆是对爱人的思恋,以及对未来的担忧。 她们不曾渴望自己的夫君能有什么功德,只想要他们能够安安全全、顺顺利利的回来,那就足够了。 但是此刻,他们却手持利刃,彼此以生命为赌注,进行着没有胜利的战斗! 目光稍有茫然,他们不觉停下了动作,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是遵循耳边的呢喃离开这里,亦或者遵循着上峰的命令,继续厮杀? 遥遥望去,张德辉顿觉懊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因为眼前士兵不知为何,全都停止了动作,不再依照他的命令继续厮杀了。 恰逢此刻,那琴声亦是穿破距离,也在他的耳边响起。 亦如别人一样,这琴声顿时让张德辉愣住,然而他毕竟玄功了得,真元一动立时让刹那间浮现的映像转眼即逝,旋即大怒:“好个妖孽,居然以惑心之法迷惑我军中士兵?”目光如炬已然瞧见远处萧星,他将身一纵已然来到了那擂鼓之前,只一手便见鼓槌夺来,旋即猛地一挥,登时让这战鼓出阵阵“嗡鸣”之声。 这一下,好似洪钟大吕,立时让所有人惊醒起来,想及之前自己竟然在战场之上停止动作,皆是感觉一身冷汗。 在战场之上停下来,那不就和等死一样吗? 受着一扰,萧星立时停住动作,黑眸透着疑惑看着那张德辉,旋即低下头怔怔盯着手中木琴,忽有几滴泪水滴落下来,沾湿了琴弦,也让她面容更显愁怨:“我本以为能以琴声消弭战事,未曾想却是如此困难。” “妹妹。” 萧月负剑在侧,不禁摇摇头:“你需要知晓,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是该死的。只有杀了他们,才能够阻止他们作恶。我知道你不欲造杀戮,但是你也应当知晓,非常世当以非常手段才能解决。那些人皆有取死之道,杀了也不碍事。” 萧星却是有些忐忑:“可是我……我真的很怕……,怕会……见到……死人!”声音哽塞,却是始终无法突破心中的那层心魔。 年幼时候那横于眼前的尸体,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突破的梦魇,也是让她屡屡在深夜时候惊醒起来的枷锁,更让她始终排斥自己的这一身力量,更不曾有使用的一刻。 “此地距离战场足有百丈之遥,他们就算死了,你也见不到。更何况你若是再不展露真正力量,只怕那些人便会冲过来,将这些还在期待着的人全数杀死。你应该不希望他们和秋姐、英儿还有锤子一样,也成为一具尸体吧。” 指了指地上露出期待的众人,萧月眼中更显凄苦,幼时场景除却了自己的妹妹,她自己又何尝不曾受到影响? 名震下,一剑枭严实的剑修罗,可并非是毫无缘由的。 萧星连连呼吸,方才压住心头梦魇,低声:“放心吧,我会竭尽全力的。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赤凤军。”双手扣住琴弦,已然是蓄势待。 第八十三章琴声起罪业孳生,造杀孽妙善普渡 “铮!” 几如刀剑交击,兵戈之声簌然而起。Ww WCOM 音调急转而下,在场众人皆感眼前陡变,本是呢喃低语,却被一柄长刀生生撕碎,只留下漫血色。 被这诡异音调影响,一时间蒙古鞑子皆感眼前一晃,目光中身边战友竟然是如此碍眼,其身形甚至和当初破家灭族的那些仇寇分外相似,心一狠、眼一红,已然催动战马追上,当头就是一刀! 夺我田产者,杀! 杀我妻儿者,杀! 灭我族民者,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 脑海里只留这般场景,于漫沙场之上,只剩下彼此追逐、互相砍杀,便是曾经视若敌人的赤凤军也尽数忽略,其唯一的目的便是将眼前的“敌人”彻底灭了,只是为了自己那死去的妻儿还有族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德辉瞧着这一幕,只觉惊怒,虽是连连催动战鼓之声,无奈他并不精通音律,所奏鼓声虽是沛然浩大,但却绵软无力,根本难以撼动士兵心魂,反而被那琴声所利用,令士兵更是疯狂,无论如何命令,皆是未曾听闻,只是不断的互相追逐着。 但是更让他感觉惊愕的,却是那赤凤军好似不曾受到影响,反而因为这琴声越凶悍,各自成队不断进攻,只是一会儿已然有数百人丧于他们手中。 而且随着琴声越来越响,就连本阵的士兵也受到影响,若非有史辑、张弘范、李明昊三人镇压,只怕也陷入混乱之中。 “大概是因为那女子引起了他们心中罪业吧。” 清凉梵唱唱响,妙善踱步走出,道道佛号之中,已然将萧星奏起的琴声尽数抵住,也让本阵士兵恢复宁静。 张德辉双眉蹙紧,低声道:“罪业?” “没错。罪业。你这士兵虽是百战精英,然而戎马一生,所造杀伐者实在太重。更何况北地陷入混乱数十载,他们也是各相争斗、未有终日,虽是被尔等统合起来,然而彼此之间更是多有怨隙,之所以尚未爆,不过是因为惧怕元帅实力罢了。正是因此,他们才会被那妖女以琴声诱出罪业,造成眼前这般修罗之相。” 悲悯之声自妙善口中诉出,更是让眼前诸人全数陷于沉默之中。 他们这群人之中,有如同仲威这般蒙古贵族之后,也有李明昊这般被灭全族的党项后裔,也有史辑、张弘范这般早早投降的汉家贵族,更有张德辉、元裕、李治这等因悲悯下众生之苦而加入的隐士高人。 他们此来虽然都是为了剿灭赤凤军,然而抱持缘由皆有不同,彼此之间更是南辕北辙,截然相反。 家国仇恨,又岂是言语所能描述? 听到妙善这一,李明昊眼中顿时现出怨毒,史辑、张弘范却是拧过头一脸不屑,至于那元裕、李治,也是面有无奈之色,至于更多的人,也是一样露出各种神色,不一而足。 张德辉瞧见诸人神色,不免感觉悲苦,立时垂下头颅低声央求道:“即使如此,那可否请求高僧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佛慈悲,普渡苍生,贫僧此来,正为此事。” 颌一笑,妙善一步踏出,身下已然有一朵白莲飘然而起,将其乘住浮于空中,周身昙华再现,普渡圣光已然开启,照遍百丈之遥,凡圣光所到之处,那正在厮杀的士兵皆是身躯一阵,赤红双目已然恢复清醒,瞧着眼前惨状更是心如刀割,双膝已然跪倒在地,口中呢喃咏诵着“我佛慈悲”,总算的逃得一难。 虽是如此,他们看着周遭死难士兵,心气早已卸去,已然再无可战之力。 萧月神色一凛,素手握住沧溟:“这厮倒也嚣张,居然敢如此出现在战场之上?” 而在远处,那妙善依旧立于白莲之上,不疾不徐朝着赤凤军这边飘来,一路上更是不住念诵普渡慈悲咒,其身边玉瓶更是不断催动九净水,将那些因琴声而引起罪业的士兵救起。 不过一会儿,此人便将大半的人群救醒,若是让他这样继续下去,那对赤凤军便是莫大的威胁了。 赵志见了,也是焦急起来:“立刻传令,让张彻、孙义撤下来,莫要和那厮继续纠缠!” 这妙善实力惊人,分明便是地仙一流,往前时候尚且有萧凤坐镇,故此他们也未曾真正和地仙这般人物交手,这时候若是让张彻、孙义继续停留在军阵之外,只怕危险矣。 话甫落,却闻连绵枪声。 “砰砰砰……”一连串脆响响起,却是还在战场之上的张彻、孙义等人持枪射击,企图将此人给打下来。 无奈那妙善居于百丈高空之中,弹丸纵然威力惊人,然而飞到如此距离,无论是其度还是威力,皆是十去其九,譬如强弩之末不能穿缟,只被那妙善催动净水一扫,便将这弹丸尽数格挡在外。 萧月瞧见这一幕,立喝一声:“不妙!” 被这一阻,妙善顿时嗔怒,不禁皱眉:“似尔等妖孽之众,自该俯!” 话甫落,玉瓶当空一抛,万千净水飘落而下,随即梵唱唱响、佛光普照,登时驱散那曾经遮蔽战场的硝烟,让这一片空尽成圣光普照之地,宝珠遍地、万千琉璃,金玉成墙、银屑铺地,两侧更有妙龄女子飘然舞动,修长手臂微微,妖娆细腰轻轻舞动,婀娜身姿皆是浮现于眼前,只觉得香气扑鼻,当真是惑人心智。 “入此佛国,红尘不染。今日了,便让贫僧助尔等往生极乐世界!” 慈悲之声悠然响起,那妙善瞧着底下一众士兵,已然是自信满满,旋即催动玉瓶。 受这玉瓶催动,于一众士兵身躯之内,却有点滴水珠自灵盖飘然而起,却是逆着重力影响向上升去,被那玉瓶尽数收纳其中,而待到再无水珠升起之后,那士兵就“砰”的一声跌落尘土之中,脸上兀自带着幸福之光,然而他的身躯却分毫未动,很显然是死了。 “好个妖僧,果然厉害。” 赵志眼见这一幕,只觉得背后冷。 似这妖僧,若是闯入他们军阵之内,非得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赵志见到那妙善还在朝着这边挪动,立时下令调集克虏炮,“轰轰轰”连续数声,数炮弹凌空射出,便朝着那妙善打去。 只可惜于妙善周身三丈之外,却是有一层层气泡产生,竟然生生挡住这炮弹,克虏炮虽是强横无匹,却也难以刺破这层层气泡,只能无奈看着此人继续靠近。 妙善无奈摇头,更显一副悲悯人之态:“唉!似尔等之人,为何始终执迷不悟?岂不闻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世间之道,皆是虚妄,唯有虔心向佛,方能解除众生疾苦。”只见那连绵炮火始终未决,他不免摇头:“只可惜尔等顽固不化,若是不施金刚手段,只怕尔等还不知晓我佛家之怒?十八金刚,且为我降妖除魔!” 话甫落,于敌营战阵之内,立时便有十八金人纷纷窜出。 这十八人皆是通体金黄,宛如黄金筑造而成,分明便是修成金刚罗汉之身的高强武者,论其威力自当不比当初转轮法王麾下佛陀八相中的紧那罗、摩罗、法乌罗差,而且人数更甚一筹。 少林禅宗的底蕴,果然名不虚传! 这些人一经冲出,立时宛如旋风一样,朝着那还停留在战场之上的赤凤军士兵攻去。 他们修有金刚不坏神功,自然能够抵御铳枪威力,而且身形迅、力大无穷,实在并非寻常士兵所能抵御,若是被其冲入其中,便会被其在一瞬间给击杀,化作一滩烂泥。 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便已然击杀上百位赤凤军战士。 瞧见这一幕,妙善嘴角笑意更甚,于底下那一众俯士兵已然全部倒下,一滴滴水滴悬于空中,宛如水晶一样,折射出七色虹光,让人不禁沉醉于这曼妙之景,几乎以为是否置身于氤氲雾气之中。 “为善度人,以杀止杀!为下计,还请尔等前往极乐世界吧。” 妙善长叹一声,身后玉瓶一转,就要将这漫水汽纳入其中。 “有我在,岂容你再次放肆!” 却在此刻,万千剑气横贯长空,立时将那漫水汽尽数摧折,不留任何痕迹。 一道青芒陡然现身,正是那萧月现身。 她看着眼前这人,虽知此人乃是地仙人物,一身玄通之力甚是厉害,却浑然不顾双方差距,已然将苍冥运起,一挥剑便化出万千剑芒,恰似漫箭雨凌空落下。 妙善立感懊恼,嗔怒道:“皎月当空,米粒之光如何争辉?” 手上玉瓶又是一转,万千净水尽数涌出,却是当空化作一轮宏大漩涡,便将这万千剑芒尽数纳入其中,又见萧月持剑刺来,立时并指如剑,便是凌空刺出。 指剑交错,便是轰然巨响,沛然巨力立时涌出。 妙善只是身躯一晃,旋即便稳住身形,但是萧月却口溅血红,竟是被这一击整个打出,自空中直直落下。 两人实力相差还是太大,纵使萧月自隐退之后便得萧凤以清净琉璃焰反复炼化,实力已然达到丹鼎境巅峰之境,然而境界之力相差太多,她终究还是难以对抗妙善。 虽是如此,在体内的清净琉璃焰加持之下,萧月却犹有战力。 剑心应心一转,侵入身躯的九净水为之一灭,清净琉璃焰再度施威,立时让萧月自昏迷之中苏醒,便是那本该致命的伤势,也是尽数恢复,瞧着那空之中的妙善,心火更怒:“决不可让这厮继续放肆。” 神念一转,萧月已然察觉到周围奔来的三位罗汉,很明显这几个罗汉打算趁火打劫,借着这个时机截杀她,不留任何后患。 “就凭你们几人,也能杀我?” 轻斥一声,萧月身形再动,已然自三人掌风波及之处整个钻出,足尖落地一阵后退,已然将冲击之力尽数卸去,眼见那三位罗汉袭来,她一声狞笑便将手中沧溟轻轻一拉。 无形剑罡横断空间,立时让这三位炼就金刚之身的罗汉身异处,一腔热血尽撒尘沙之中。 本该驰骋沙场的罗汉死的如此轻易,更让别人身形踟躇,不敢靠近。 虽是杀了三位修罗,然而萧月却还不肯罢休,只见空之中那妙善依旧高踞空,剑心催动之下,立时让方圆百丈之内兵刃尽为之震颤,旋即悬于空中,于剑心催动之中其形状亦是开始变化,变成一柄柄长剑模样,成百上千、乃至于上万,一列列、一道道长剑,正似那士兵一样,皆是悬于萧凤身前。 “烽烟冷,繁华末,劫布寰宇,吾命杀伐!” 一声令下,漫剑雨凌空射出,其目标分明便是妙善。 妙善一见,也是只感嗔怒:“好个冷面修罗,倒是身手不凡。”净瓶蓄水而动,竟然是将八方云气尽数纳入其中,其口深渊如海,望之黑漆漆,不知究竟有多深、有多阔,只知道这一刹那曾经皑皑白云的空,已然是一洗如蓝。 “九净水,苍生普渡。射!” 待到纳尽漫水汽之后,妙善凌空一指,自那玉瓶之内万千潮水尽数喷涌而出,便要将萧月彻底淹没。 极招对撞,剑雨虽是锐不可挡,其中负有萧月那毁灭地的剑气,更是威力倍增,甫一交击边疆那漫水潮尽数剿灭,令其化作漫水雾,不复之前冲锋之势,然而逆流之下消耗更甚,这剑雨只是支撑了半会儿,其势已然耗尽,转瞬间便被浪潮整个压住,就要将萧月整个卷入其中。 不过是寻常水滴,已然足以轻取性命,若是陷入这九净水之内,只怕是死路难逃! 却在这时,又闻一声琴声响彻云霄,风云为之所扼,己有凝滞之感,立时让那浪潮为之一顿,整个大地更是骤然拔高,却是凭空中现出一座数丈之高的土丘,将萧月所在之地尽数抬高,令那潮水只能在地上横流,未曾伤到萧月。 “是你?” 妙善神色一冷,已然注意到那嘴角沁血的萧星。 能够在这时横插一手,除却和萧月至亲之人的萧星外,还有别人? 握紧手中木琴,萧星连连催动玄功,方才让自己恢复平静,刚才那一招已然是过她的极限,非是体内清净琉璃焰神威展现,是根本无法挥到如此境界的。 眼眸一扫地上,萧星只见萧月已然立起,便知晓她伤势已然恢复,旋即低声道:“是的。只是阁下既是得道高僧,可否就此住手,莫要插手这凡尘俗世的斗争?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依阁下言行,实在和佛门教诲背离甚远。” “不行!” 冷漠否决,妙善高踞空,朗声喝道:“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如你等逆乱地秩序的妖邪,唯有死路一条。”虽是圣光神圣,然而杀意浓浓,更无半分转圜之地。 一路瞧着烽火蔓延,妙善更是坚信这赤凤军乃是妖邪造孽,自然是决意铲除眼前两人。 第八十四章全军动主力尽出,赤芒显双雄现身 “若是这样下去,我等非被此人给灭了不成。 Ww W COM诸位,随我一起出击!” 遥遥望着空那妙善,赵志顿觉不妙,随着那剩余十五位罗汉现身,前方张彻、孙义等人已然是溃不成军,尾随这十五位罗汉之后,更是数千骑兵蜂拥而至,就待闯入军阵之内,彻底灭掉众人。 值此生死安危时候,更非隐藏实力的时机! 眼见这般状况,赵志一踹身下战马,更将身侧铳枪取出,瞄准远处目标,“砰”的一声便扣动扳机。 随着他这一番动作,身后诸人也是一起出动,阵阵马蹄之声震动大地,更是未曾掩饰自己杀意,便朝着对方的骑兵冲去,居于身后成百上千门虎蹲炮一起威,早将准备好的弹丸轰去,便是那克虏炮也是连连射,对准那些冲来的蒙古大军兜头就是一炮,每一下都让那些被打中的士兵彻底化作残肢碎块,更显火器之能。 被这一轮火器射击,冲锋过来的蒙军立时委顿,竟然在一瞬间呈现出溃败之势。 火器之威,自然是不用明。 赤凤军敢于这蒙古大军于野外决战,也并非是毫无把握。 位于高空之上,妙善立时皱眉:“这赤凤军当真强横。若是没有十八罗汉插手,只怕仅凭张德辉他们,是断然无法抵抗这赤凤军的冲击的。” 最初时候,他尚且以为凭着麾下八万士兵,歼灭赤凤军一万兵马轻而易举,没想到如今当真正面对抗的话,竟然只能打成这样? 看来这火器之利,当真是非同可。 却在这时,凭空中忽现三枚弩箭,其势如电芒一般飞,仔细一看分明就是全真教密传之罡箭。 这罡箭甫一现身,立时绕着妙善周围行动,就和那导弹一样,伺机窥探妙善的缺点,进而给与致命一击。 “区区全真教也敢插手?”妙善一见此物,登时想起当日自己师尊福裕之死,不禁嗔怒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莫要怪我今日,灭了你们的道统。”玉瓶之中吸摄之力陡然现出,立时将地面九净水尽数纳入其中,皆是悬于周身之处,宛如滔滔水潮一样,立时便将三柄利箭尽数吞没,纳入其中。 然后水潮一阵翻转,便将罡箭之上的青芒尽数消去,露出其中乌铁之色。 这一下,立时便让这足以杀灭人阶巅峰高手的罡箭,不复往常妙用。 冷冷一瞥,妙善怒容更显:“罡箭?没想到就连那全真教都投靠你们了,既然如此那就更留不得你们。十八罗汉,给我灭了他们!”自长春真人仙逝之后,他们曾经伙同西藏密宗一起逼迫,岂料就在那时,少林禅宗福裕主持不是不慎,结果被当时候全真教掌教李志常以罡北斗箭阵给生生击杀。 如此做法,自然让少林上下义愤填膺,而作为福裕的徒弟,妙善又岂能丢弃师徒之情? 寒冽眼光之内,尽显其杀伐净世之意。 祁志诚立时皱眉,暗暗提起警惕:“那家伙倒是厉害,居然如此轻易的便抹去了罡箭上所附着的灵识?” “若要歼灭此人,非得使用数十枚以上罡箭,否则绝难成功。师兄当日之所以能够击杀那福裕,也不过是以师傅所传之秘法强摧一身真元,更是借着祖师的威能,方才能够成功。依着目前态势,难道我等只能静等着被屠戮吗?”王志坦忐忑不已。 心思未定,两人只感拳风赫赫,吹的身躯摇晃不止,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砂锅一般大的拳头劈面撞来。这一下,立时吓得两人纷纷后退,长剑应声而出,便将那拳头抵住,却是未曾受伤。 祁志诚立时骂道:“这帮家伙,当真是纠缠不休。” “师兄,他们的额目的是为了彻底消灭我等,又岂会善罢甘休?”王志坦连连叹气,又是强摧真元,化出数道利芒方才将眼前的几位罗汉打退。 如他们这般狼狈,其余人更不用了,皆是陷入那罗汉的包围之中。 赵志虽是勉力击退那罗汉之象,却也倍感吃力不已。 蒙古大军倒也罢了,他们打了这么长时间,早就知晓该如何应对蒙古大军的骑兵阵。 然而这十五罗汉却着实可恶,仗着一身铜头铁臂刀枪不入的身躯,就在军中肆无忌惮的穿插,若是寻到了赤凤军中高层将领,就会仗着一身力量强闯军阵,将其中的军官还有传教士等人格杀,就算他勉强组织起士兵之后,也会被这十五个罗汉给击溃,而今时候在他军阵之外,便有十个罗汉一起进攻。 若非有虞诚、杨禅、祁志诚、王志坦等人一起抵抗,只怕还未必能够支撑到现在。 “轰”的一声,便见一声巨响。 于外侧一处军阵,就见十数人宛如布娃娃的一样,被硬生生的轰到空中,“噗噗”几声落在地上之上,已然是全身骨头粉碎,口鼻之中血污横流,分明是死了。 “糟糕,是他们闯进来了。” 一见金芒忽然闪入军阵之内,常风赶紧奔去,手中铳枪应声打出。 那本该是碎金断玉的子弹,却被对方以好似黄金浇筑而成的手臂生生挡住,然后只是随便的一挥拳头,呼啦作响的拳风立刻便让常风整个飞出,口中鲜血直喷,已然是委顿在地。 这金刚罗汉实在太厉害,以常风的力量,终究难以抵抗。 幸亏一道枪影横空射出,正是虞诚及时救援,方才挡住了那罗汉接下来的杀招。 眼见自己身边数人皆是被那罗汉杀死,赵志双眸已被赤色覆盖,立时喝道:“如此场景,看来得祭出杀手锏了。给我上毒刺式弩炮!”只将手中火铳丢出,他便纵身后退,旋即就将不远处放着的木盒整个拍碎,自其中取出毒刺式弩炮。 黑漆漆的洞口立时瞄准远处金身,两粒赤红晶石闪烁着不祥之色,随着真元纳入其中,已然锁定了眼前目标。 “砰”的一声,尾部顿时喷出无穷烈焰,立时便将其中的罡箭整个射出。 那罗汉一见这罡箭,虽觉有异却仗着神功了得也不躲开,孰料那罡箭刚一临身,其中顿时便有无穷力量冲破外部金身,尽数纳入其身躯之中,“轰”的一声便将其胸膛整个戳破,留下一个已然失去金芒的残废身躯。 乍见这般异象,其余罗汉具是震惊,又见剩余之人皆是取出那莫名武器对准自己,立时纵身跃起欲要避开这莫名弩箭。 然而这罡箭本就拥有自动指引只能,其射更是远音,须臾之间便已然赶上,将剩余罗汉尽数射死,转瞬间十八罗汉只余三人,如斯战绩当真是可怖如斯。 居于高空,妙善乍见这般模样,立时便觉丹火直入脑中。 彼时少林禅宗,能达到地仙一流的,除却了他师尊觉如之外,便只有当今少林主持福裕,当然现在还得再加上一个妙善,居于其下便是这十八罗汉以及三大戒律堂,居于十八罗汉和三大之下,便是八百僧兵,进而构成了纵横一方的少林禅宗。 此次为了覆灭赤凤军,妙善将这十八罗汉全数带来,然而在这一瞬间,十八罗汉只剩三个,就等同于少林禅宗被废掉一半。 如此损失,可以是已经动摇根本。 他作为少林禅宗一员,如何不怒? “好个赤贼!竟然还敢继续猖狂?纵是我佛慈悲,又如何能够容忍尔等继续作孽?”玉瓶再起,妙善又将万千净水喷涌而出,便要将赤凤军之人尽数淹死。 却在这时,亿万剑气踏空而出,又将这九净水尽数灭杀。 妙善凝目,又见居于土丘之上,那一个较弱身姿依旧挺拔如峰:“好个妖孽,你居然没死?” “呵呵!尚未杀你,我又岂会就似牺牲?” 笑声乍起,立时让妙善心火更甚,却是那萧月郎朗诉来:“果不其然,正如师尊所述,如尔等释门之人,皆是贪利忘义、断情绝性之辈。所求者,不过一己之私,至于这下百姓?尔等何时在乎过?你知此地百姓疾苦,却不知他们因何而苦,如你这等卑劣之人,当真是妄称高僧!即使如此,何不死?” 一声清啸直入云霄,便见萧月已然不顾一身伤势,强摧体内至极真元,只见沧溟剑豪芒陡放,数里之地皆为青芒照射,千万把长剑、利刃齐受摄动,皆是凌空飞来,倏然中凝结成兵,已然化作一把百丈裂长剑。 如此神威,已然过萧月极限,体内纵横剑气,立时便让她五脏如遭火焚,白皙皮肤宛如皲裂大地一般,皆是开裂渗出无数血珠,就连眼舌鼻子以及耳朵,也一并有丝丝血丝流出。 虽是如此,萧月却浑然不顾身躯伤势,目中只有那高踞上的妙善。 若要让众人安全,此人非死不可! 仅凭着最后意志,她立时催动长剑,破空斩来,只留下最终意识:“杀!” “先杀你,再杀他们。如尔等凶顽恶徒,一个也不能留。”妙善却觉愤怒,玉瓶再转又是纳入万千云气,依着往前模样在身前化生绵绵云雾,登时便将这柄长剑生生挡住。 只听“咔嚓”作响,这柄百丈长剑顿起裂纹,却是禁受不住一位地仙力量。 两人实力终究相差太远,根本就是毫无还手的能力。 却在此刻,琴声又起,立时就让那长剑再次凝结,却是萧星以琴声助阵,方才令其重新恢复原本模样。 “嗯?未曾想你们两人如此顽强,居然持续到如斯时候,依旧未曾死去?看来应当是你们那赤妖所为,否则你们两人断然无法支撑到如斯地步。”妙善神色一凛,又见两人神色莹润,便是身躯之上也并无半分伤痕,便知晓这两人之所以能够恢复健康,实乃是清净琉璃焰所为。 须知依照寻常人阶巅峰强者的能力,只是强摧一次极招就会折损根基,昔日张德辉、元裕、李治三人在施出那一招之后,便许久之后方才恢复伤势,甚至就连真元根基也是退步许多,如萧月、萧星这般连连催动极招,当真是想都不能想! 虽是如此,妙善却决意杀了这两人,自然不顾地仙矜持,又是催动九净水之能,就见那漫水潮皆受指挥,须臾间化作万千水箭,便朝着两人径直射来。 萧月勉力以长剑阻挡,无奈这长剑尚不能达到圆润如一的程度,“砰砰”数声便被水箭整个射破,化作数十断碎片零落而下、洒满整个大地,而自己也只能颓然望着漫淹来的水箭。 于其身后,萧星顿感手中琴弦难以支撑,却是“砰”的一声整个断裂,而她亦感心肺再遭重创,亦是只能无奈望着那水箭射来。 这一次,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却在这时,一道红芒陡然现身,漫火光冲而起,化作一轮巨大火墙,熊熊烈焰喷吐而出,竟然将这无尽水箭尽数蒸。 乍闻这一幕,萧月顿起惊喜,便将自己身躯依然被一个熟悉身影抱住,绢细火焰纳入身躯之内,哄的她暖哄哄的,果然无论自己究竟遇到什么情况,她都不会放弃自己的。 果不其然,当空中一声斥责冲而起,就见萧凤已然现身于战场之上。 凝目望着那妙善,她的脸色冷漠至极:“伤我弟子,你以为你还有活命机会?”素手一招,漫火焰化作火龙逆流而出,不仅仅将那水箭尽数蒸,更将曾经断裂的长剑一一修复,随后化作一柄百丈长剑,“砰”的一声便打在妙善头顶之上。 这一次势大力沉,终究让许久不动的妙善朝下矮了数丈,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哈哈哈!萧元凤,你终于肯现身了吗?只是我俩也等你太久了。今日时候,便让我们战个痛快吧。”却在这时,于远处忽有两道电芒闪过,刹那间已然出现在萧凤身后,一个为靛白雷芒,一个为耀眼金芒,皆是朝着萧凤打来。 这一下虽有警告,然而观其样子,分明是存着偷袭之意。 萧凤立时恼怒,漫火焰一涨,立时便将这粮道光芒抵住,却将一物送入萧月怀中,低声道:“拿着此物,立刻撤退。记住了,务必摧毁对方粮库。知道了吗?” 而在身后之处,已然出现了两人,正是那史泽、张柔两人。 这两人谋定思动,甚至就连萧凤和孔元措一战时候都未出手,只因为他们的目标不只是萧凤,他们更是要将萧凤还有低下正在鏖战的赤凤军,一起消灭! 第八十五章送萧月伏兵暗藏,设陷阱计除妙善 “嗯?” 似有察觉,史泽登时喝道:“快点动手,莫要让此人继续猖獗。Ww WCOM”话甫落,已然运起九霄阴阳雷,刹那间便凝聚出莫大雷芒,朝着萧凤射来。 萧凤周身红芒陡涨,立时逼退雷芒,冷笑一声:“你这厮鼻子倒是挺灵的,只可惜晚了。”左手赤芒忽闪,便见曾经被其救下的萧月已然消失无踪,更不知晓跑到哪里去了? 若论这世间她最关心的是谁,那就莫过于自幼时便和自己相濡以沫的萧氏姐妹了,以这时这凶险状况,自然要及早将两人送走。 “好个妖孽。当真是狡猾至极。”张柔立刻运转佛眼,只在地面一扫,又见萧星也是消失不见,也是知晓眼前之人的心思。 那萧氏姐妹虽是无法对抗诸如妙善、史泽、张柔这等地仙人物,但是其实力可不若,比之张弘范、李明昊、史辑等人可要强出一线,就连张德辉、元裕、李治这龙山三老,和未必能够和她们对垒。 让这两人逃了,自然是令张柔、史泽甚是担忧。 虽觉懊恼,但史泽却死死盯着萧凤,杀意越浓厚:“虽是逃了她们两个,但是只需要杀了你便可以了。”身躯之外,隐隐有雷霆之力闪烁,更令他犹如雷神降世,掌地刑罚之能。 如斯神威,这一次史泽定要灭杀萧凤,务必确保境内安康。 这一次战争拖的太长,已经让他们无法承受了。 “没错。只需要将你和你麾下的赤凤军一起消灭,就算是跑了两个女子又能做什么?”张柔也是恢复信心,默默运起大金刚神力,其身体虽无半点异状,然而于其身后却隐隐立有一位罗汉之象,空中亦是充斥一股暴怒狂躁之气,尽显其地仙之能。 不远处,那妙善也不免得意,正要张口话。 就在此刻,萧凤却是冷哼一声,身形如电骤然欺身,一柄长剑猛地一挥,腾腾烈焰放空一烧,登时便将那漫水汽尽数烧尽,“砰”的一声打在那玉瓶之上。 “嗡”的一声,玉瓶一阵晃动,本是晶莹如玉的材质却是裂开数道裂痕,以至于让妙善也禁不住,口一张竟然是吐朱红。 这一击,不仅仅玉瓶受损,便是那长剑也崩出数块碎片,宛如蛛网一样的纹路遍布其上,让人怀疑是不是下一刻这长剑就会崩碎。 “之前你伤我弟子,今日时候岂容你继续放肆?” 狞笑一声,萧凤猛催手上利刃,本是漆黑如墨的长剑之上,已然裹住一层赤芒,立时让这长剑恢复如初,一滴滴赤红液体滴落下去,更是让这长剑足足缩了一圈。 长剑虽是缩,然而其力量却更盛三分。 “今日时候,便要你死在这里!” 萧凤郎声喝道,又是追来,长剑倒持,似要将整个空都给烧尽。 妙善只觉惊惧,正想纵身逃跑,然而萧凤的度却更深一筹,只一会儿已经赶上,对准对方所在位置就是丢出,“簌”的一声长剑已然穿破长空,“砰”的一下便直接撞在他头上玉瓶之上。 受这一击,那玉瓶终究难逃碎裂之灾,立时化作点滴碎玉,消失在空之中。 这一连串事件太过迅,不过是眨眼之间,更是让史泽、张柔两人感觉嗔怒。 “妖女敢而!” 两人一声暴喝,已然身化遁光直接追上两人。 感觉身后袭来两人,萧凤不觉撇撇嘴,暗想:“这两人当真难缠,看来我需要心应对。”心念一转,手中长剑簌然回转,却是对准两人方向,便是射去。 史泽度极快,身形一晃已然避过长剑,张柔自恃有罗汉护身,只将双手一捏,身后罗汉法相应身而动,立时便将那长剑捏碎。 被这一阻,两人立刻落后数秒 抓住这个机会,萧凤“簌”的一下萧凤身化遁光,不过刹那已然出现在妙善身前,一双手已然凝聚无上威能,蕴生一轮赤色烈阳,便朝着此人直接拍来。 她乃是军中宿将,自然知晓伤十指不如断一指的道理,故而之前丢出长剑只是为了牵制史泽、张柔,而她的目的正是妙善。 妙善心知自己虽然也是地仙一流,然而他所擅长的并非兵阵格杀之术,根本躲不过萧凤攻击,只能勉强蓄积将最后一点净水用出,层层叠叠犹如万千帷幕挡在身前,意图抵住萧凤的攻击。 却在这时,只见萧凤身形“刷”的一下凭空消失。 并非遁光,那厮究竟跑到什么地方了? 心思一转,妙善正欲寻找萧凤身形所在,却在这时感觉背心之处,一股热能尽数闯入身躯五脏之内,所到之处宛如烈焰焚烧、利刃切割,不仅仅让他一身根基全数毁掉,亦让他饱受凌迟之刑,口中不由得出阵阵惨嚎。 居其背后,萧凤狞笑道:“我了,今日定要你彻底败亡!”双掌之内,熊熊火焰宛如黄河奔涌,一路上披荆斩棘破开重重障碍,最后打入妙善身躯之中。 妙善未曾料到此劫,一身玄通之力更是遍布周遭,根本就没来得及护住五脏六腑,被萧凤这一打简直就是直接弄掉了半条命。 虽是如此,他却还有半分神智,亦知晓若是这般下去,唯有取死一途! 不再抵御侵蚀体内的清净琉璃焰,妙善反倒将一身玄通尽数引爆,“砰”的一声,万千赤芒混着耀眼白光自他体内尽数射出,顿时让整个空化为白昼,令人无法直视他自己所在的位置。 这一下,等于自废地仙之境,根基全毁,日后若要重修,是断然不可能。 但是,只要能活下去就可以了! 妙善心知这一切,便要纵身逃离此地,那萧凤手段太狠,并非他所能抵御。 “快闪开!” 正在此刻,妙善却听闻史泽的声音。 “快闪开”?,这是什么意思? 头脑还在思考,他就见到眼前两道利芒劈面袭来,一个是雷芒闪动、一个是金光浮现,皆是携有莫大威能,位于其中正是那史泽、张柔两人,而他们前来方向,正是自己所在的位置。 妙善这才意识到究竟生了什么,只可惜他此刻全身经脉尽废,更是无法挪动。 居于其后,萧凤已然化身赤芒,于刹那间来到妙善身边,一张手便是摁在其背心之处,无形念力宛如万钧巨石,就将这妙善生生拿住,令其丝毫动弹不得,然后便将妙善对准袭来的史泽、张柔两人推去! “轰!” 纵使史泽、张柔两人竭力控制力道,然而他们两人的力量却还是撞入妙善体内,让已然濒临死亡的妙善再也支撑不下去,全身上下皆是迸溅出莫大鲜血,空也为之染红。 清净琉璃焰、九霄阴阳雷、大金刚神力,每一项莫不是无上神通,皆是具备毁灭地之能。 遭逢三人之力袭击,妙善纵使是地仙之躯,然而却也无法阻挡这三股毁灭性的力量,只觉得五脏六腑宛如被车辙来回碾压,便是脑子也宛如被重锤连续撞击,终于“砰”的一声化作漫血雾,再无任何复活的可能。 “我不是过了吗?伤我弟子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满是讽刺的笑着,萧凤更不掩饰自己的快意,面对那瞠目结舌的两人,更是带着讥讽。 史泽连续呼吸方才止住怒意,问道:“是至阳玄心珠?你已经彻底掌握了昔日王重阳留下的元丹了吗?” 昔年王重阳便是仗着这一身下挪移之术,方才从金朝搜捕之下逃出生,并且让全真教就此茁壮成长,成为北地第一教,其留下的至阳玄心珠虽无其巅峰时候的实力,然而那于方寸之间挪移之法却是货真价实的,也足以让任何见识到的人位置惊颤。 掌有玄阳至心珠,更有清净琉璃焰护体的萧凤,简直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萧凤盈盈一笑,又道:“没错!只不过你刚才以为我将那东西送给了我属下,所以无法做到挪移之术吗?只可惜,你就连这种障眼法都看不出来吗?” “但是此法也有莫大缺陷。若是挪移十数人,以你的实力自然轻松,但若是挪移成千上万人的话,那就非得要消耗掉你一身真元方能实现。不然的话,你早就带着麾下的士兵离开此地,而不是继续和我们纠缠。”张柔缓声道。 “没错!”萧凤回道:“但是别忘了你们两人的部下也在这里,若是我一个不心想要逃了,那指不定会拿谁来泄呢。” 史泽眉心跳动,低声喝道:“你这厮明明只是一介女子,没曾想居然比我等还有阴毒。应该,不愧是最毒妇人心吗?” “哈哈……”萧凤摇摇头,却道:“然而你二人却屡屡败于我手,岂不是你二人便连女子也不如?”话语之中更显狂态,亦让史泽、张柔两人脸色赧然,眼中更显怒火。 “多无益,还不如手下见真章。” 话甫落,张柔已然催动金刚法身,一张手便是拍来。 这一掌覆盖百丈之地,八方之内皆为其所掌握,当真是威能无匹。 第八十六章双拳实难敌四手,遁入山林为牵制 面对这一掌,萧凤轻哼一声,又是“刷”的一下,自原地瞬间消失。Ww WCOM 等待现身时候,她已然出现在张柔身后,自上而下便是朝着张柔踩去,然而正当踩下时候,凭空中一只佛手凭空现身,这佛手足有丈余来长,只是稍稍一握,整个虚空尽数为其牵引,竟然是将萧凤整个纳入其中。 于头顶之上,史泽已然凝聚万千雷芒,就待给与致命一击。 萧凤大怒:“就凭这等手段,莫非也能困我?”赤芒再现,转瞬间已然化作冲赤凤,双翼一振立时挣脱那佛手,旋即破空而出,喙嘴一张已然于嘴中孕有无上烈焰,便朝着那史泽喷来。 史泽只见烈焰灼身,立时将手中雷芒打出,“噼里啪啦”一阵作响,登时将这烈焰击散。 而后,他度骤然提高,刹那间已然出现在赤凤身侧,将手一握无形雷芒皆是纳入掌心之内,旋即化作一柄锐利长枪,对准眼前的赤凤就是猛地一刺。紧随其后,张柔也是一样催动真元,顿时让背后那降龙罗汉化出实体,一对巨手当空砸来,其威力当真足有拔山撼岳之能。 一刺、一拳,皆是力量无穷,绝非萧凤所能抵抗。 所以她果断决定撤退,便将玄阳至心珠催动起来,“刷”的一声又是消失无踪。 这一下,立时让那雷芒刺空,“轰”的一声便在远处数里之外的山峰顶上炸开一个约有丈许宽的深坑。便是那张柔,也是满是惊愕看着眼前的场景。 “那家伙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四下望望,张柔、史泽急切无比想要寻找那位消失不见的敌人。 若是让这厮趁机逃跑,那他们倾尽心力所设下的陷阱,可就要功亏一篑了。 “我在这里!” 忽然响起的声音,旋即就有一柄硕大利剑拦腰杀来。 于远处,两人立时就见萧凤正拿着一柄足有数十丈长的修长长剑,朝着两人袭来。这长剑乃是之前萧月凝聚出来的,后来被那张柔给打碎,如今时候却被萧凤以清净琉璃焰重新修复,并且再次朝着两人斩来。 这两人皆是战争高手,手脚功夫甚是了得,萧凤为了胜利考虑,自然不肯赤手空拳和这两人对阵。 张柔却是分毫不惧,反而挺身而出,便是一拳击来:“好家伙,今日便叫你知晓什么才是厉害。”他那拳头虽然看起来不过是寻常肉色,却似铜墙铁壁一样,竟然仅以一拳之力便将这长剑生生挡住。 “喝!” 沉声一喝,张柔又是踏进一步,拳头又是猛地回来,只听“砰”的一声,整个长剑寸寸断裂,不复之前凶威。 另一边,那史泽只将双手猛地一挥,一片片金属碎片皆是“次啦”一声,上面便冒出一道道闪电,更是止住了下落之势,尽数悬于空中。这些碎片却是被他以雷电之威控制住,并且皆有电磁感应效应,方才将这群金属碎片尽数掌握,令其不至于落下去。 这一手,也是彰显出史泽的实力,也是不可觑的。 “射!” 也是沉声喝道,史泽冷视远处萧凤,双臂猛地一挥,成百上千个碎片疾射而出,宛如遮箭雨一样,将萧凤尽数罩入其中。 萧凤长袖连连舞动,卷起的道道火焰将那碎片尽数吞没,一个个全都被燃烧殆尽、回归尘土,再也不留分好,只是凝视着远处两人时候,她却是暗暗沉思:“这两人倒也有些手段,看来仅凭这般手法是决计无法成功的。” 只见两人纵身跟来,萧凤身形一转,却是朝着远处奔去。 “好个妖女,这是准备逃吗?” 史泽哈哈大笑,立时追来。 他自然知晓战斗瞬息万变,逃跑一类的事情甚是寻常,如今来不过是为了能够增长自己的气势罢了。 那妙善在他眼前被此人给灭了,这般场景已然让地上军队一片哗然,若非自己及时出现,只怕早已经士气崩溃,进而被赤凤军彻底战败。 为了能够稍微恢复一点士气,史泽自然是抓到什么就什么。 另一边,张柔亦是高声喝道:“只可惜无论你逃到什么地方,我等都会将你追上。今日,定让你魂飞魄散,再也无法继续嚣张。”话甫落,也是一样身化遁光,朝着萧凤追去。 一时间,空之上就将三道利芒互相纠缠,或是那红芒突然消失然后突然出现在远处,或是那白芒和金芒追上红芒,并且不断的和其纠缠在一起,彼此之间更不知晓斗了多少次,只是众人皆是知晓,那三道红芒已然远远遁入山林之中。 这潞州已成两军对垒之地,赤凤军和蒙军早已经互相纠缠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谁是敌人、谁是友军。 为了避免战斗之中波及到自家军队,萧凤、张柔还有史泽皆是不约而同,全都朝着远处山林奔去。 待到冲入山林之中,萧凤甫一落地,就连身后两道利芒已然出现在眼中,立时笑道:“果然,这两人当真跟来了。”但觉疾风临身,她却不闪不躲,身躯一沉双足已然插入泥土之中,手臂之上赤芒一闪,已然将双手尽数护住,随后便张开手,登时将袭来的雷芒、金光尽数挡住。 虽是消去对方进攻,然而这冲劲实在太厉害。 依旧让萧凤身后后退数十丈有余,地上亦是现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这是你特意为自己找的坟墓吗?看来你的品味倒也不差,算是找了一个好地方。”史泽侧目一扫,哂笑道。 但见此地,山峰崎岖坎坷,皆是陡峭悬崖,更有一座座高峰直插云霄,于山峰之间亦有山涧流淌,山涧流淌却是纳入一个个深邃悠远的山洞之内,浑然不知究竟流到何处去了。而在这片美景之内,也有一座座玄奇山石林立其中,有的好似利剑一般直插云霄,有的好似乌龟一般盘踞河流之内,有的好似旅人一样观览此地美观,如此美景当真是让人目不暇接。 萧凤摇着头,满是不屑:“事不可做透,话不可尽。若你二人以为能够将我灭杀,那岂不是太容易了?又或者,这里反而是你们两位的坟墓呢?” 张柔却是皱起眉头,低声提醒道:“史泽,你的话太多了。别忘了,这厮可是祸乱下的罪魁祸,若是任由此人继续猖狂,那这个下非要乱矣。” “我自然明白。只是我毕竟和此人数次交锋,更是知晓这女子绝不打无把握的仗。若是她在这里暗设陷阱,那咱们两人只怕也会步那妙善的后路。”史泽应声解释道,看着萧凤的神色又是添了几分警惕。 之前的战斗早已经告诉他,眼前这厮所表现的绝非如此简单,之后的战斗自然需要谨慎行动! “哦?既然你二人还不攻击,那我就先开始了。”撇过两人皆是立于百丈之外不敢动弹,萧凤嘴角已然翘起,带出几分自信来。话甫落,她已然将玄阳至心珠催至极限,身形一转又是出现在张柔身后。 而张柔也不愧是沙场宿将,早就察觉到身边动静,金刚法相猛然催动,便自体内陡升一股沛然金光。金光浩大,更是坚硬无匹,立时就将萧凤逼退上百丈有余。另一边,史泽已然催动真元,未等萧凤反应过来,便已然欺身靠近,雷芒猛地炸开,又是将萧凤整个炸出去。 虽是如此,然而萧凤身具清净琉璃焰,根本不惧这般攻击。 身上所带伤势转瞬恢复,萧凤瞧着地上两人,想道:“这两人好生厉害,看来我得注意一点。”又见两人踏空袭来,她已然身化遁光,再次朝着后方掠去。 “哼!莫非你以为能逃走吗?” 尾随其后,史泽自是不肯罢休,已然身化雷芒连连闪动,便在短瞬间接近,想要将萧凤拦下。张柔却将手对准地面猛地一握,凭空中一道山峰顿时齐腰崩断,却被他整个抬起随后猛地一捏,便被整个捏碎化为万千碎石。 金芒灌注之下,一块块碎石皆是绽放璀璨金芒,甚至于须臾之间陡然变形,成为一粒圆坨坨、金灿灿的珠子,浑然如同佛门高僧圆寂之后所产生的舍利一般,当然这金珠并没有舍利子那些玄妙神通,只是它们相当坚硬,其硬度更是足以和钻石相媲美。 “射!” 张柔嘴一张,已然运起金刚怒目法相,立刻催动这些碎石宛如箭雨,凭空中便是朝着萧凤射去。 萧凤立时反应过来,正欲催动清净琉璃焰抵御碎石弹雨,无奈就在此刻却被那史泽骤然偷袭,一身清净琉璃焰立时被击溃,登时便被那漫弹雨席卷其中。 碎石劲力十足,每一威力皆是不逊于寻常铳枪。 成千上万铳枪一起射,纵使是萧凤清净琉璃焰神威惊人,一时间也难以消解,幸亏她于刹那之间以玄阳至心珠挪移出去,方才避免遭逢致命伤势,但是这金珠毕竟庞大,还是有部分金珠未曾避开,被其打中身躯和四肢,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血红痕来。 深吸一口气,萧凤已然运起清净琉璃焰,让一身伤势重新恢复,凝视远处两人暗想:“如今时候我已然将这两人牵制在这里了,接下来那就只有看萧月她们了。” 第八十七章入敌营暗中捣乱,寻粮仓身份暴露 另一边,萧月只感眼前一晃,便见自己置身于一处帐篷之中,而在不远处正是她的妹妹萧星。WwW COM “幸好师尊及时感到,不然的话我就危险了。” 萧月想着之前险状,顿感有些庆幸,只是一想当初为萧凤抱住的场景,她的脸色便红了,似乎鼻息之中还残存着那和牡丹一般馥郁般的香气。 另一边,萧星亦是幽幽醒转过来,目光略带惊惧看了四周,问道:“我没死?那妙善呢?” “应当是师尊提前知晓我们两人有危险,故此以玄阳至心珠将我俩传送出来,以免我们遭逢危险。”萧月伸展了一下身子,本该是危及性命的伤势,如今时候却尽数恢复,很显然正是萧凤所为。 萧星这才恍悟,旋即担忧起来:“若是如此?那师尊她呢?莫非她还在和那妙善战斗?” 那妙善乃是地仙人物、实力惊人,她和自己的妹妹一起动手,都完全奈何不了这人,完全可以是仙人下凡、菩萨现世,亦是被世人所传诵神仙一般的人物。 这等人物,不知道自己的师尊是否能够对抗。 “无妨!师尊既然敢于现身,自然是已经解决了那孔元措。那孔元措乃是衍圣公,一身本领自然远寻常地仙。就是这等人物都死在师尊手下,那妙善如何能够抵抗?”萧月自信道:“更何况你可曾感应到体内的变化?” 之前探索身体痊愈状况时候,萧月便现自己体内状况,那一枚本是难以控制的剑心,如今时候似乎被一柄长剑给摄入。 她十分清楚,这长剑并非清净琉璃焰所形成的元丹,应当是某种更为玄妙的东西,而借助于这柄怪异长剑,那本来是锐利无匹的剑心,似乎也被彻底驯服,不至于再对身体造成伤害。 要知道剑心反噬向来都是困扰萧月的问题,如今时候却被这柄长剑给解决了? 这长剑,究竟是怎么来的? 萧星亦是察觉到身体变化:“没错。在我丹田之内,也出现了一具的木琴。这是主公植入我们身体之内的吗?只是她从何处得来的?” 她们自开始,便始终跟在萧凤身后修行,若论对自己身体的了解,除了自己之外,也就只有萧凤了。 “不管是怎么来的。这般变化也非坏事。而且师尊既然送我等到这里,定然是存着她的目的。”萧月朗声道,双目如刀扫过周围:“而我等只需要师尊吩咐行事就可以了。”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萧星顿起疑惑,旋即便听见帐篷之外传来阵阵呼喝之声,声音嘈杂脚步慌张,除却了汉语之外更是掺杂着西夏语、契丹语、蒙古语等诸多语种,甚是还有一些她根本就听不懂的语言。 听闻这般声音,两人皆是惊住。 “这里是蒙古军营?” 虽是惊讶,萧月立时笑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是蒙古军营?既然如此,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话间,已然见到帐篷帷幕撩开,正有几个士兵钻入帐篷之中,只是未等几人张口话,便被萧月“刷”的一剑割破喉咙,“砰”的一声跌落在地,血流满地。 萧月也没啥不适,迅将地上躺倒的几位士兵身上拔下了两道军服,一件自己船上,另一件却丢给了萧星吩咐道:“快些将军服穿上,这样我两人也好混入这军中,彻底烧了他们的粮库。” “我明白了。” 萧星双眉紧皱,有些别扭的看着那沾满血污的铠甲。 她素来好洁亦是良善之人,见到自家姐姐动辄杀人已然害怕,如今时候又岂肯穿上这带有血渍的铠甲? 只是目前两人正处于敌营之中,唯有如此方能顺利避开敌人检查,所以她只是挣扎片刻之后,方才不情不愿的将这铠甲穿上来。 待到穿戴完毕,两人便催动元功,以易筋错骨的手段改换面貌,重新换了一个身份之后,方才掀开帷幕走出军营,随后便见整个军营烟尘滚滚,人员四处流窜,俨然已是乱象纷呈。 再一抬头,两人便见空之中毫无动静,便起了疑惑。 以地仙之能其战斗场景是决计不可能如此平静的,而且距离之前的战斗也只不过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罢了,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萧月随手抓住一个士兵问了一下,方才知晓之前在空中生的事情。 听完之后,萧月立时笑道:“那妙善、孔元措已然死亡,史泽、张柔更被师尊所牵制,短时间内是断然无法回援。如此时机,正是我两人趁机袭击,毁掉对方粮仓的最好时机。”到这,她已然提起了心思,开始仔细推敲接下来的行动。 话音甫落,便见于远处立着数十架投石车,在投石车旁边,尚且有数百位士兵正在操控,他们将准备好的塞满火药的擂木、石球以及陶罐放在投石车的布兜之上,然后将固定投石车投臂的绳索砍断,便将这自然孕有无穷威力的擂木、石球还有陶罐朝着赤凤军打去。 他们的冶炼技术还不过关,无法锻造出适合的虎蹲炮,自然只有依靠这种方式来进行战斗。 瞧见这一幕,萧月立时恼了,莫运真元旋即便将一柄长剑操控起来,“咻”的一声便穿过百丈之遥,“刷”的一下将投石车旁边的陶罐给打碎,撞出的火星落在那露出的火药之上,立时便让这满地陶罐“轰”的一下,化作一团冲火焰。 周围士兵措不及防,立刻便被这火焰吞没几人,其余人看着惊恐,也纷纷丢下手中工作,四处逃窜。 那指挥官正准备呵斥的时候,却见空之中,数十炮弹凌空落下,“轰轰轰”连续的爆炸声尽数响起,不仅仅将尚未逃走的士兵炸死,也一样将那以百年巨木制成的投石车彻底摧毁,变成一堆燃烧着的柴火,更是让之前的火焰燃烧的越高涨。 火焰直冲云霄,甚至就连半边空也给烧红了。 面对这般场景,剩余的蒙古士兵皆是心有戚戚,不敢靠近。 萧月瞧着这一幕,却倍感猖狂,冷笑道:“似你们这般人,当真活该。”虽是如此,她却未曾忘记自己的任务,借着此刻蒙古大军慌乱的景象,朝着军营之内走去,而且越来越深,仅仅是为了能够寻找到蒙古大军粮食的存放地点。 走了大概有半个刻钟的时间,萧月便找到了那藏粮的仓库。 居于蒙古大军军营驻扎地点三里之外的一个山洞之内,不得不这些人为了确保仓库的安全,当真是费尽了心思。 只是人算不如算,终究还是让萧月、萧星找到了地方。 正当萧月、萧星走到那门口之处的时候,就看见从这粮仓之中走出一人,巍冠博带、腰携长剑,更兼面庞俊朗、双目如星,倒是一个翩翩君子。 萧星一见此人,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身躯顿时颤抖起来,一伸手便抓住萧月衣襟,脚步也不由得止住。 萧月不解,扭头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别去,会有危险的。”萧星张了张口,指了指远处那人:“那人实力很强。” “你认识他?”萧月顿感奇怪,低声问道。 “他是孔元措的侄子,名叫孔治。”萧星回道:“昔日在潞州城醉香楼的时候,我曾经和此人斗过。此人实力相当不错,也曾经和张世杰斗个不相上下,乃是一位高手。他既然在此,只怕那孔府精锐也都在此地,以确保粮仓安全。以我们两人的实力,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 萧月顿时恼怒,看着那李治的眼色也难看许多:“当初就是这厮打伤你的?既然如此,那我岂能善罢甘休?不如今日便将此人也一并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这一刻,她已然是杀气腾腾,更是让旁边之人不免感觉奇怪,皆是看了过来。 “不可!” 萧星又是拉住萧月,劝道:“若是此人,以姐姐身手自是不难解决。然而他乃是孔元措之侄子,更为孔府后裔,那看守此粮仓的断然不知他一人。若是这里还藏着其他高手,仅凭姐姐一人之力,断然难以成功。不如我等就此撤退,留待师尊到来,再商量该如何解决吧。” 萧星不比萧月性子激进,素来性格温婉的她虽然不擅战斗,然而却心思缜密,故此被萧凤托付处理内政之事。 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眼前的状况,便知晓这粮仓之内决计不知孔治一人,如今时候尚且不明对方情况,自然不便做次擅进之举。 萧月仔细一想,目光挣扎片刻,只能回道:“好吧。那就依妹妹所言。”言罢,两人就准备自此地离去。 只是之前两人踟躇身影,终究还是让那李治注意到了。 他见两人始终停留在这里的时候便开始怀疑,如今在看到两人准备离开时候,更是已然确信两人身份,立时便跨马走来,喝道:“你们两人究竟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萧月乍闻这话,神色一凛正欲抽出腰间长刀,却不妨被那萧星早早摁住,低声回道:“我俩乃是传令兵,特来向将军传递消息!” “什么消息?”孔治双眉蹙紧,继续问道:“而且我军中军纪素来严苛,为何你们两人未曾骑着战马,并且身着铠甲?” 萧星低声回道:“禀告将军,那传令兵在赤凤军侵袭时候已然阵亡。张将军无奈之下,只好让我两人代替!我俩一路上也未曾找到战马,故此只有单枪匹马赶来,就是为了告诉将军,关于您的叔叔孔元措的事情!之前踌躇,也是因为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告诉将军。” “我叔叔?他怎么了?”孔治神色凝重,又是问道。 他之前因为醉香楼和赤凤军结怨,为了能够彻底剿灭赤凤军,便随着孔元措一起加入蒙军之中,而他的叔叔孔元措为了避免自己侄儿遭遇危险,便安排他在这里负责粮库的把守任务,自己则前往前线助张柔、史泽两人一起剿灭赤凤军。 然而见两人这般样子,难不成孔元措出现了什么状况? 萧星缓声道:“禀告将军。孔先生再和赤凤军争斗之中,结果因为不敌那萧凤,结果被萧凤给彻底格杀,目前他已经……” 尚未等话语话,孔治已然忍不住内心愤怒,长剑脱鞘而出,莹莹兵刃对准两人,喝道:“你是我叔叔他死了吗?”看起样子,大有一言不可便要将萧星杀死在这里。 萧星被这长剑一指,不免缩了一下身子,又是回道:“将军若是不信,自可向其他人询问。” “哼!” 孔治却有些不耐,猛地便将长剑递出,嘴中狞笑道:“我叔叔实力非凡,更是已经继承了衍圣公一职。以他修为,如何会被那赤妖给杀了?定然是你这等贼寇编造出来,只是为了迷惑我的心智的。” 未曾料到此节,萧星立时呆住,只能怔怔看着那快要逼进自己额头的长剑。 却在这时,萧月却是横插在两人只见,一对玉指已然递出,将那长剑生生夹住,令其丝毫无法寸进。 “哈哈!”孔治连声笑道:“果然是赤贼余孽!没想到你二人居然跑到这里来了?是想要将此地的粮食全都烧毁吗?只可惜堂有门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今日时候,就让你们两人彻底葬送在这里。”话甫落,他已然催动真元,于长剑之上利芒乍现,立时就让萧凤双指“嗤”的一下,裂开数道伤口,几滴鲜血落入尘土之内。 这一下,立时让萧月吃痛,双指一松便让那长剑再次刺来。 但是她也非等闲之辈,早已经扣住萧星手臂,身形朝着后方掠起,方才避开这一刺。 这一下失了真元维持,萧月立时恢复原本相貌,看着那孔治不免感觉疑惑,问道:“好个家伙,没想到你倒是有些眼力,居然看破了我们的身份?” “哼!” 孔元措冷哼道:“举凡世间之人,莫不知晓尔等赤贼的名号。至于那赤妖的罪行,更是早已经昭告下。也就尔等赤贼之人,方才会以赤凤军自称。我若是就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我岂不是等同于废物?”真元尽数纳入长剑之中,已然喷吐出道道剑芒,这剑芒锐利无匹,更是将旁边岩石齐腰截断,更显他的实力。 “哦?虽然被你认出来了有些可惜。不过你叔叔的死,却是真的。而你,也会和他一样,一起进入地狱!” 萧月亦是战意高昂,纵使手中并无寸铁,却也将一身元功催动,并指如剑已然出嗤嗤剑气,竟是将凝气成剑,凭空中现出一柄修长长剑。 既然已经暴露,那就唯有战了! 第八十八章又逢敌贤者现身,约定成胜负难断 “装腔作势,且看我今日将你擒下,让你也知道一下什么是千人骑万人跨的滋味。 WwWCOM” 孔治轻哼一声,已然是挺剑直刺,刷刷刷便是射出三道白色剑芒,分别自上中下三路朝着萧月刺来。 萧月并指如剑,也是一般运起极招,“嗤嗤嗤”也是一样射出数道青色剑芒,不偏不倚朝着那白色剑芒撞去。这剑芒甚是厉害,乃是她一身真元所化,只一刹那便将白色剑芒击碎,更是透过数丈之遥朝着孔治射来。 孔治立时惊住:“好个贼子,倒也有些本领!”立时催动真元,便见长剑一扫,荡出阵阵剑罡,欲要挡住这青色剑芒,无奈那剑芒甚是锐利,只是“嗤”的一声,便穿破剑罡,继续朝着他撞去。 这一下,自然吓得孔治连忙掠起轻功朝着后方,方才避开这危险至极的剑芒。 “躲开了?只可惜下一次就没有机会了。”萧月却不肯善罢甘休,指尖剑芒簌然冒出,已然化作一并九尺有余的利刃,身作孤鸿尾随而至,一瞬间便来到孔治身边。 孔治如何料到此节,立时挺剑直刺,剑身嗡鸣不止,更有剑芒纵横交错,所到之处莫不是斩钉截铁,也算是威力惊人。 萧月不敢硬拼,连忙侧身避开长剑,随后欺身靠近,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指如剑,直接点向孔治左肩之处。只见“噗”的一下,孔治左肩立时被划破一道裂痕,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裳。 被这一刺,孔治立时吃疼,“哎呦”一声已然抓握不住手中长剑。 萧月一喜,左手顺势一扫,立刻便将那长剑夺下,然后顺势横扫而出,要将孔治拦腰斩断。 孔治顿感临身剑气,背后冷汗直冒,于生死关头强提一身真元,将掌猛地一拍,立时拍在萧月握住剑柄的手腕之上。这一下势大力沉,立时就萧月感觉手腕吃疼,一时不慎却被另一掌拍在右肩之上。这双掌虽是势大力沉,不过萧月根基身后,只是稍稍恢复片刻,便让那红肿肩膀恢复原来样子。 只是这一下,她本来击杀孔治的目的却是未曾成功,只能被他给逃到到数丈之遥。 萧月暗道:“好个家伙。你莫非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长剑既已入手,又岂会善罢甘休? 萧月强摧极元,已然将万千剑气凝聚成型,化作一柄晶莹剑,自修为提升之后,这“茕茕孑立昙花落”使用起来更为迅,片刻之中便能够化生出来。 待到那致命剑芒现身之后,它便“簌”的一下便朝着远处的孔治射来。 “我命休矣!” 孔治立时吓住,他未料到萧月如此厉害,此事更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时候,如何能有余力挣脱呢? 如今时候,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月那夺命剑芒刺来。 却在此时,凭空中忽然现出一块玉牌,自玉牌之中自有无穷真元涌出,旋即化为一面坚硬玉璧。萧月来不及转向,只能催动极元,令那一柄夺命剑芒光华陡放,欲要将这玉璧打碎,进而能够伤到其背后的那人。 无奈那玉璧甚是坚硬,纵是萧月已然催动无上力量,却依旧魁梧如山、屹立不倒,始终守在孔治身前。 萧月只见此物,登时大怒:“区区一枚玉牌,莫非以为便能挡我杀人?”长剑再挥,万道剑气尽数纳入剑芒之中,令那剑光华大振,便要刺破玉璧,灭掉那孔治。 极招相对,一个是无坚不摧,一个是坚不可摧,当真是势均力敌。 “是谁!” 萧月顿时惊住,连忙纵身离开,便见到于那粮仓之内,又是走出一人来。 且看此人身着一件绯红翠毛细锦服,头戴六梁进贤冠,浓眉如刀、双目如星,方口阔耳更添几分正气,能够于刹那之间挡住萧月一击者,此人倒也是一个人物。 “张正!” 张正一见到萧月出现在这,双眉立时皱起,素手一招那面玉牌便落于手中,冷冷道:“你这厮在这嚣张,若是就此投降我尚可做主,饶过尔等性命,只是将你二人关押起来。然而若是再次继续滥杀无辜,那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不远处,孔治立时收住性子,却是走到张正身边,委身一辑回道:“多谢叔叔相救,否则侄定然会被这妖女所杀。”想着之前事情,他还是感觉心有余悸。 张正回道:“无妨!我既然来此,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你且回去好心养伤,至于这两人,自有我处置。”挥挥手,便让孔治离去,这里已成战场之地,若是久留此地,只怕是性命不保。 不过张正竟然敢独身一人坦然面对萧月、萧星两人,当真是信心十足。 “哦?打不过便叫家长吗?没曾想你这厮倒也是如此卑劣之人。”萧月冷笑道:“好个家伙,莫非当我是无能之徒?” 乍闻这讽刺之话,孔治顿感羞愧难当,正欲回头斥责,却被张正猛地一喝:“还不快走?”方才灰溜溜夹着尾巴溜走了。他经过之前的交锋,自然知晓自己和那萧月之间实力相差太远,若是继续停留此地,只怕会被当作挟持人质,自然只有离开一途。 眼见孔治离去之后,张正方才回道:“若是只得一人,我们自然不敢。但是若是再添一个呢?”话语落定,却见远处传来阵阵笛声,声音悠远似乎是从极远处传来的,然而不过刹那只见,萧月、萧星便有远处飘来一人。 此人倒是朴素,身上只穿一见素白衣衫,头上也仅仅是用竹簪子将头稽起来,脸颊两侧垂下两缕秀,倒也显得秀气十足,可谓是一个十足十的帅哥,只是眼眸之中尽显沧桑,应当也是有些年岁了。 那人落定之后,将笛子插入腰间,对着萧氏姐妹两人倒也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在下李青,再次拜见两位姑娘。” “又来了一个?”萧月立起惊疑,又是扫过周围,却是想要看看是否还有别的人藏在这里。 自此人身上,她分明感觉到对方那丝毫不逊于孔治的实力,这般人物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全都聚集在这里。 那李青似是察觉到萧月心思,张口便道:“放心吧,我等十二贤者虽是志同道合,但也是有分寸的。岂会做出那等以弱凌寡之事?” “十二贤者?你们是儒门之人?”萧月顿时紧张起来,低声喝道。 她曾经于山东大地行走时候,曾经听闻过十二贤者之名,这十二贤者乃是由十二位人阶顶尖修者所构成,其目标便是互敬互助,进而能够于这乱世之中保存性命。 根据传言,其根据点便是那山东曲阜、孔府一门。 未曾想他们这一动,竟然让这儒门十二贤者也来到此地了。 李青微微颌,回道:“没错。素闻姑娘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身材非凡,只可惜再下未曾备好茶水,实在是抱歉。” “那你们今日到此,便是要助纣为孽,彻底剿灭我军?”萧月低声问道。 “非也。我等之所以再次,不过是得了那孔府一门所托,在此守卫粮仓,以免为宵所坏。”李青笑了一笑,瞥了一眼萧月之后,便道:“当然。若是姑娘只是路过讨杯水酒的话,我尚可以做主,邀请两人一品佳酿美酒。但若是……”到后面,他却是拉长语气,很显然是透着几分探寻,想要知晓萧氏姐妹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萧月立时凝眉,她此行便是为了烧毁粮草,如此行径当然和这两人相冲,便威胁道:“你也知晓我乃是赤凤军出身,今日来此自然不是毫无缘由,自是为了那些粮草所来。若是我执意要烧毁粮草呢?” “若是如此,那就请恕我无法应允。”李青回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等毕竟职责所在,是断然不能容忍这粮草被烧毁的。当然,你若是执意为此的话,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神色一凛,周遭树叶尽数为之掠起,打着旋儿朝着远处飞去,很显然已经催动元功了。 萧月冷声一笑,一挥手便自:“多无益,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我早了!” 孔治一见萧月尽展一身所学, “轰隆”一声,莫名的响动令曾经沉寂的世界苏醒过来。 冷寂的白光渐渐亮起,驱散了这里的黑暗,让人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相当逼仄的空间。 而在这个不足寻常公交车的空间之内,到处都是一排排的管道还有电缆,管道和中央的一个六棱柱玻璃舱连接起来,将里面流淌着的闪烁莫名蓝芒的液体注入其中,而那些电缆则是和六棱柱玻璃舱外面的钢铁框架连接起来,钢铁框架不时闪过电火花,让这六棱柱玻璃舱之中的人儿不断的颤抖着。 没错,在这玻璃舱之内,有一个的人儿漂浮在淡蓝色液体之中。 她是一个女孩儿,看样子约莫只有十来岁,洁白玉质一样的肌肤圆润光泽,仅仅被那一袭瀑布也似的乌黑亮遮住,而一张精致脸都皱在一起,并且总是伴随着电火花的闪动而露出痛苦之色,嘴不断的嗫嚅着。 “爸爸!救救我!” 声音微弱蚊蚋,很快的就被响起的电子音遮住。 “遭遇十三级地震波及,确认船体外壳损伤即将达到1%,预计在二十四时之后会达到安定性临界点。以‘子计划’的进行为最优先,已向‘都’庆帝出讯息,请求支援。” 声音响起,灯光骤然转淡,不祥的红光登时响起,而那装着少女的玻璃舱之上电光越来越盛,似乎是在竭力压制这个奇怪的少女。 只是这时,于这暗红的世界之中,两个身影悄然现身。 “马莱,告诉我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你应当知晓我为了这个项目已经耗费了都一半的资源,若是成功了倒还可以。但若是失败了,你打算用什么来赔偿?” 其中一个身影话了。 只看此人身躯高大,以至于身上的那件西服都容纳不下他那健壮的身躯,稍稍用力就可以撑开,而猩红也似的利目扫过周围,最后凝聚于那玻璃舱之内的少女身上之后,方才露出一丝贪婪。 “初步推测应该是因为地震所导致的船壳损坏,所以才会导致立场系统耗能急剧增生,以至于无法压制眼前的‘实验体’。” 跟在此人后面,另一人推开舱门,却是钻入了一个狭窄的球形控制仓之内,他的的声音甚是沙哑,更是透着一股冰冷的电子音。 他的身体甚是奇怪,除却了那躯干是人类模样外,包括双腿还有双臂全都是机械构造,而且在背后还有双肋之处也是安装着两个机械臂,就连他的眼睛还有耳朵,甚至包括下巴全都是用金属结构所代替,便是在脑袋上面,也在后面安装了一对电子眼,让人以为眼前的这个家伙是否就是传中的弗兰肯斯坦重新现世。 此时此刻,他的六个手臂,还有两条腿都在四周围的键盘上面来回敲击,就连四只电子眼也滴溜溜的转着,扫过那些刷屏的数据流。 “地震?若是寻常地震,应该不会摧毁这艘船的!要知道,你当初制造这艘船的时候,可是以其能够在地心行动为指标的,没道理才过去三个月就出现问题的。”眼中透着狠毒,庆帝问道。 马莱随口着,双目还在继续关注着屏幕:“应该是进入了真炎帝龙的活动范围了。这头真炎帝龙嗜好在高温,以核燃料为食,身躯庞大,身长足有三百来米长,重量也有十万余吨,乃是一头足以媲美核子动力航母的庞然大物。所以常年栖居于岩浆之中,并且经常制造地震,故此被誉为真炎帝龙。若是闯入它的活动范围,那可就糟糕了。” “是它?这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庆帝顿时一惊,却是有些忐忑。 他虽是拥有诸如瞬间移动等诸多奇术,然而对于这真炎震龙来,却还是力有未逮,更何况如今时候还是置身于地心之中,四周围全是温度达到数万摄氏度、压强足有上百万帕的岩浆,置身这般环境倒也不至于死亡,但是却会极大的影响自己的战斗能力,若是当真和那帝龙遭遇的话,只怕是难分生死。 马莱也是吓了一身冷汗:“没办法,这里距离地面起码有上千公里之远,四周围都是岩浆。而在这岩浆之中,我们是很难侦查周围的环境,进而能够避开地震的。这一次,估计是因为被岩浆裹挟,以至于闯入了这片区域。” 第八十九章斗正酣粮仓起火,入山洞阴谋者谁 “曲是好曲,只是可惜了。Ww W COM” 且听了一段琴声,南冥子神色一凝,笛声之中顿时生出莫名交战杀伐之音,肃杀之气卷起阵阵烟尘,好似于烟尘之中,正隐藏着伺机而动的伏兵一般。 “糟糕!” 正欲纵身上前,萧月乍闻这笛声之后,顿感感觉内元如同奔马一般,险些控制不住,便是那射出的数道剑气皆是偏移,落在法夫子三尺之外,更是未曾伤及半分。 萧月眼见剑气未曾奏效,嗔怒之下已然身似雨燕,一剑刺来。 虽是面临杀招逼进,法夫子却未曾露出半分怯意,朗声笑道:“莫要以为杀了那严实,便当这下无人矣。你这姑娘,还差得远呢。”双手翻转,立时便将手中玉牌祭出,万千荧光皆是绕着玉牌旋转,宛如众星拱月一般,更显几分玄奇。 待到那长剑刺来,玉牌陡然放出一道光芒,光芒足有拇指粗细,宛如赤色流星一般,“砰”的一声打在那长剑之上。 这一下势大力沉,立时便令长剑偏转,于这光芒之后,更有数十道只有米粒一般的细光粒尾随而至,望起来似乎和白雪一般并无温度,便是度也甚是缓慢,一粒粒皆是随风摇曳,缓缓落在了那长剑之上。 只待这光粒落定之后,便听见于长剑之上,传来“叮咚”之声,旋即便见那柄长剑已然是破破烂烂,已然无法继续使用。 “好个家伙。这番实力当真是不可觑。”萧月一见手中长剑破破烂烂,上面莫不是布满豁口以及裂纹,便知晓这柄长剑已然是毫无作用了。 懊恼之下,她猛地一震,便将这长剑震做碎片,念力一动便将这数十片碎片尽数射出。 法夫子似是早有预料,一点手中玉牌,就见这玉牌之内,也有数十道利芒闪过,一一打在那碎片之上,皆是将其打的粉碎。 抬眼看了一下萧月,法夫子继续道:“这般手段尚不足以伤我,若要战胜我,只怕你还得祭出更厉害的手段。”见到萧月纵身离去,他却不肯罢休,右手拿住玉牌,当空一挥,便自玉牌之内射出一道光柱,光柱仅有婴儿手臂,但却自有凌厉气势。 此时笛声还在响起,她体内真元受到影响,实在是难以操纵,这时又遭这般攻击,若是无人襄助,只怕便有性命之忧。 却在这时,一道琴声随风飘来,柔和琴声便似母亲呢喃,立时让萧月顿感真元尽数收敛,不复之前万马奔腾之象,反而如同那哨声一般,令她一身真元循着应该的轨迹运行,于身躯之外更是卷起阵阵旋风。 被这风儿一卷,本是夺人性命的光柱,立时便被整个逆转,挪移到旁边树林之中,虽是一路戳穿数棵巨木,但终究还是未曾伤到萧月。 “嗯?” 法夫子惊疑一声,忽见眼前的萧月顿时现出两道身影。 每一个身影莫不是身姿妙曼,皆是带有无上风采,然而什么时候萧月却出现了两个? “形影对立总难忘!”,相较于往前时候,此刻的萧月所凝聚的化身更甚从前,亦是毫无往常时候虚无之感,便是他人也根本分不清楚究竟谁是幻影、谁是真身。 “多谢妹妹。这一次,定然你二人知晓我等也非全无力量!” 萧月知晓,这一刻若非自家妹妹相助,只怕她早就身陷黄泉之内,故此摆脱那笛声束缚之后,立刻便使出这等杀招出来,一声道谢脱口而出,皆是并指如剑,双身立时冲出。 一人冲向法夫子,一人冲向南冥子,皆是尽展剑客之威。 随着萧月冲去,萧星立刻奏响琴声,琴音跌宕却是更显几分沙场萧瑟,凌厉杀意透琴而出,亦是助涨萧月威势。 “嗯?是幻影吗?” 南冥子只见剑光横扫,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继续吹奏,只将笛子一转便化笛为剑挡出那刺来剑光,待到反掌拍去却见所触之地皆是空荡荡的,宛如击中棉花败絮一般,根本就是毫无着力感,旋即便见眼前身形骤然消失。 他心中诧异之下,立时翻身后退,正要横笛吹奏时候,又见萧月又是冲来。 这一次,他和上次也是一样,运足掌劲拍去想要震退对方。 然而这一刻,所触之地却宛如坚冰,透着刺骨寒冷,万千剑气尽数纳入体内,一路摧残着五脏内服。 “噗!”南冥子一仰头,自口中吐出数点鲜红,已然是惊诧莫名:“是真身?” 萧月狞笑道:“没错。”身形簌然逼进,又是运转一身真元,便是一掌拍来。 然而却自旁边横插一道玉牌,玉牌光华大方立刻便将那玉掌挡住,令其分毫寸进不得。随后就见那法夫子挡在南冥子之前,长袖猛地一挥,张口便是喝道:“退!”,一瞬间玉牌再现昔日救下孔治之威,再度逼退萧月。 萧月稳住身形,这才叹道:“好个儒门十二贤者,当真是本事不凡。” 她虽是赋卓越,更兼有地仙襄助,然而修行时间日短,若论根基还有经验皆是相差许多,和眼前这纵横中原十余载的十二贤者相比,自然是逊色许多。 “你二人若是迷途知返,放弃烧毁粮草,我或许还会手下留情。” 法夫子束手在背,冷冷回道:“然而若是执意如此,那就莫要怪我下狠手,也可惜了你们的本事。”面色虽是严肃,然而却始终谨守眼前阵势,显然也是不欲继续鏖战下去。 若非和那孔元措约定尚在,法夫子本来是不愿和萧氏姐妹动手的,毕竟这两人身后可是站着一位地仙修者,那位修成地仙的绝代人物,可非是他们儒门十二贤者能够对抗。 “没错!” 南冥子继续劝道:“此地之粮乃是全军将士生命关键。若是这些粮食被烧毁了,那那些将士又该如何?两位不如就此罢手,也免得伤了和气。”这一番话倒是尽显好意,然而其中却不免透着几分真。 “呵呵!” 萧月却是只感恼火,根本不曾考虑到是否应该撤退,冷笑道:“师尊有命在先,萧月唯有以命相搏。更何况若是无法毁掉这粮食,让这围城大军撤退。那我赤凤军众人又该如何?这城中的百姓又该如何?尔等口口声声着什么苍生,然而我一城百姓便不是黎民了吗?”凝视两人,更是对自己实力不济倍感恼火。 那妙善如此,这儒门十二贤者如此。 每一个皆是突然出现,然后便阻住了自己的脚步,甚至对主公的计划造成严重的影响。 只可恨自己实力不济,否则定然将这阻拦者尽数杀绝。 萧星勉强一笑,对着两人微微颌以示抱歉:“两位好意我两人自然知晓。但是你们也应该知晓,若是不将这围城的蒙军彻底击败,只怕无论是我们,还是那城中百姓,皆要受到那蒙古鞑子屠戮!届时生民哀嚎、千里尸骨,想必也非是两位愿意看到的。两位不过是顾虑自己清誉,然而我等却是为城中百姓所想,若是就这么放弃,我等实在是于心不安。” 相较于萧月那气势汹汹的话语,萧星这番话立时触动两人心思,脸上皆是露出几分动摇。 实在的,他们两人也知晓这蒙军并非什么王师,往日所见到的屠城之事也是数不鲜见,若是当真攻下潞州之后,为何威慑境内叛乱分子,只怕屠城一事实难避免。 “这个我自然知晓。只是我……” 被这一,南冥子已然动摇起来。 那法夫子也不免叹息起来,露出几分无奈来:“但是职责所在,我也是无能为力。”五指攥紧玉牌,也是带着几分挣扎。 却在这时,于远处山洞之中,陡起冲火焰,滚滚火浪冲而起,更时尚烧得里面的士兵连连哀嚎,全都从里面滚了出来。 “怎么回事?” 法夫子、南冥子具是大惊,眼中透着不可思议望着那冲火柱。 他们清楚知晓那里便是全军粮草所存的粮库区域,如今时候究竟是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就这样突然燃烧了起来? 但是准备烧毁粮库的萧氏姐妹就在这里,而且也未曾闯过两人的防御。 心中震惊之下,法夫子、南冥子皆是相视问道:“难道还有另外一拨人?”旋即纵身飞奔,便要前往那粮库所在之地,查询其中的状况。 “粮库被烧了?究竟是谁做的?”萧月也是惊疑未定,望着那燃烧的火烛,眸中只感困惑。 “不管是谁。总之我们现在算是安全了。”萧星却是松了一口气,劝道:“姐姐,既然那粮库已然被烧,那我俩不如离去?毕竟这里离战场甚是靠近,若是招惹了敌人的话,皆是只怕便糟了。” 萧月却摇摇头,回道:“不。我俩也一样跟去,看看那里的状况如何!” “为何?”萧星感觉不解。 萧月解释道:“你应当知晓。我等的目标便是烧毁粮草,进而让鞑子陷入困境之中,从而不战而胜。然而目前主公整个那张柔、史泽纠缠,赤凤军主力正和对方做决战,便是剩下的我们两人,也被生生困在这里,险些就无法生还。在整个赤凤军全军皆被牵制,根本无法动弹的情况下,那粮库却忽起莫名火灾?如此行径,岂不是让人倍感疑惑?” “姐姐。你是有阴谋者暗中挑拨?”萧星顿感恍然。 “没错。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我所料没错,只怕那厮的目的便是旨在撩拨我军和鞑子互相厮杀,皆是双方皆是损失惨重之后,他便可以趁火打劫,彻底歼灭我们两人。这火灾起火起的蹊跷,不仅仅让鞑子损失惨重,只怕也让我们赤凤军也要损兵折将。”萧月慢慢解释道。 这些道理,往常她跟在萧凤身后的时候,便经常听萧凤起来。 如今两相映证之下,立刻便确定其中的缘由所在。 萧星却是凝眉问道:“但是那厮究竟是谁?” “不知!但是我等只需要前去一观便知晓了。至于这里面究竟谁是阴谋者、谁是推动者,皆是只需要瞧一下究竟是谁制造出这场火灾的人,便知道是谁了。”萧月冷冷一笑,旋即便和萧星两人潜伏起来,自暗处朝着那粮仓之地行去,一路上匿踪潜影自然是不用了。 ………… 另一边,南冥子、法夫子已然感到粮仓之前。 只见那洞口浓烟四起,两人皆是慌张至极,连忙抓住一人问道:“这里面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突然着火了?” 要知道这山洞位于山腹之中,三面皆是厚实岩层,仅有一面乃是洞口,而在洞口之处亦是布下层层防御,足以确保便是面临赤凤军进攻,也足以抵御数个时,直到大军主力到来。 若是要挖洞进入其中,非得钻破百丈岩石才行。 如此防守,自然能够确保粮仓万无一失。 那士兵面有慌张,连忙回道:“我也不知。只知道的在洞口巡察的时候,忽然闻见一股浓浓的烧焦味道,所以我派人进入其中想要查看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然而不管是谁,一旦是进入其中,皆是没有再出来。然后就看到深处有一股浓烟过来,凡是被这浓烟裹住的人,皆是感到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全都倒在了地上,幸亏我及时察觉到一路狂奔,不然的话也要栽在里面。” “这么严重?” 南冥子神色一凝,不禁看着那正冒着无穷烈焰的山洞。 仅仅是站在山洞之前,两人都是感觉火气冲,几有灼烧之感,那这洞中状况,只怕是更为严重。 “南冥子。你且在这里待着,确保众人的安危。至于里面的情况,就由我来看看究竟生了什么。”神色肃然,法夫子已然催动玉牌,一股圣洁之气罩住身体,立时将那火焰、毒气尽数挡住,然而踏入朝着那山洞之中走去,所到之处火焰逼退,尽显一身修为之深。 要知道在这山洞之内,藏着可供数万人食用数月有余的粮食,若是就这样被一把火全都烧光,那在这里的蒙古大军就等于彻底断绝生机。 届时会生什么事情,那就当真是无法想象了。 第九十章丛林中暗袭忽现,守军阵静待佳音 正当法夫子一步踏入山洞之内时,只见自旁边树林之内,一道箭影簌然现行。WwWCOM 箭影极其迅,“砰”的一声便打在法夫子身上,这一击自是不凡,“砰”的一声便将萧月许久未曾攻破的那强横玉璧生生击碎,漫银屑飞散,玉牌跌在一边,溅起一片血红,更显得法夫子满脸惊愕。 “这是怎么回事?” 犹自带着不可思议,法夫子看着胸前裂开的箭伤,森白骨茬历历在目,翻卷血肉更显狰狞,更有“扑哧扑哧”的声音响起,那是自血管之中爆出的血花,这一下直接打碎了心脏,就算是萧凤置身此地也是救不活了。 他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捂住伤口,然而这仅存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迷茫一片。 “我,就这么死了?” 身子一软,法夫子浑身皆被血水染红,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 不远处,南冥子只觉浑身冷,正欲前往救助法夫子,只是他刚一抬脚便止住了动作,只能是睁大眼睛看着那躺倒的实力,眸中更是透着惊惧。 能够一击灭杀法夫子者,其修为很显然已然达到了地仙境界,否则的话绝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就灭杀法夫子。 但是这般人物实在是太少,也就仅仅限于几人罢了。 而那个人在这时突然击杀自己等人,究竟存着什么目的? 正在疑惑之中,又闻“咻”的一声,于丛林之内又是射出一道箭影。 这支长箭度极快,更兼威力十足,其冲锋姿势仿佛那冲锋的卡车一样,凡是路上挡着的树木、岩石,皆是未曾挡住其去路,皆是“砰砰砰”一连串爆响就被彻底废掉,就这么朝着南冥子射去。 这一下,便是要南冥子也葬生此地。 南冥子只见自己也被当作目标,吃惊之余立时运转元功,玉笛青翠、皎洁似水,“刷”的一声便凌空刺出,想要将这长箭挡下。 无奈这长箭终究还是实力太强,“砰”的一声就将那玉笛彻底崩碎不复所存,而在击碎这玉笛之后,这道剑影更似有人操控一样,只在空中掠过一个的弧度,便有朝着南冥子射去。 “若要就这般死在这里,我不甘心!” 虽是希望渺茫,南冥子见到法夫子死时的悲惨下场,立时催动元功,就要以自身实力,和这长箭拼个你死我活。 他还未知晓那背后阴谋者究竟是谁,又岂肯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自己的性命,不明不白的变成这里的一具尸体? 却在这时,一道琴声骤然响起,受着琴声影响,那长箭立时摇晃起来,再也让人无法把持。旋即更有数道剑芒凌空射出,正好打在了那长箭之上,这一下立时让利箭度降低只有原先的一半不到。 南冥子也适时催动掌劲,“砰”的一声便将那利箭整个摧毁,不复之前凶威模样。 虽是如此,他也感觉胸口一闷,“噗”的一声吐出许多鲜血,将眼前之地尽数染红。这利箭果然来路不,只是余波便让南冥子身负重伤,更是让人感到疑惑,那背后袭击之人究竟打算做什么? “你还好吗?” 于身侧立时便有萧月、萧星奔出,将南冥子护在中间,神色严肃看着周遭,以防还有那暗箭射来。 南冥子稍作调息之后,苦涩回道:“勉强还好。只可惜我那位好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唉……,那家伙难道当真就这么渴望吗?居然做出这等事情来。” “是谁?”萧月问道。 南冥子一脸懊恼,苦笑道:“除了他还会有谁?这军中能够杀我的不多,排除了已经被你等斩草除根的敌人来,目前也就只有那李元复最有可能了。当然,以他的身世还是性格,若是不做出这种事情来,反而奇怪了。” “是他!”萧星恍然大悟,不免皱起眉梢:“若是他袭击目标乃是我们两个倒也罢了,只是他暗杀你二人又是为了什么?” “呵呵!那家伙之所以杀了法夫子,其目的不过是为了嫁祸你们两人,挑拨我等之间的怨隙罢了。这样的话便可巧施离间计,让我和你等厮杀个痛快,这样的话他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南冥子苦涩回道。 今日时候,若非萧月、萧星两人插手,只怕他自己今日时候,也绝难逃出敌人的算计,得此性命之后,想着这蒙古军中的龌龊事,更是感觉不悦,亦是为自己之前居然和这般人物结交而感觉后悔。 若是这事再次生,只怕下一次他便没有这般好运了。 萧月亦是怒道:“好个家伙。下次见到他,定要让他生死难逃。” “先不这个了。”强撑着站直身子,南冥子掠过眼前一片惊慌的粮仓,叹道:“此地粮仓已被那厮给烧了,看来我的任务也算是结束了。”摇着头,似乎也是对眼前这一幕感到悲凉。 萧月继续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此刻粮仓已然着火,起来她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虽然这场火灾并非她所引起的。 “大概是离开此地,归隐山林吧。毕竟这世道实在是太过混乱了,强如我等之辈,竟然也是死的如此轻易,当真是让人感觉悲叹。” 南冥子神色落寞,最终停留在法夫子的身上。 他们两人本是怀揣着济世为怀的心思方才助阵,未曾想如今竟然一死一伤,而且皆是友军所为,这般行径自然让他寒心不已,虽是起了归隐的念头。 又见躺在地上的法夫子,南冥子便努力的挪动着腿来到了其身边,俯下身便自腰间取出一石,想着当初自己曾被搭救的恩情,遂将旁边拉下的玉牌丢给萧氏姐妹,道:“此物乃是鉴尺,乃是昔日好友所得,除却当作兵器之外,也可将周遭场景收纳其中以为存储,若等到合适时候便可以释放出来。这东西虽是破碎,但其中还是具备部分能力,想必你们日后也有机会用到。毕竟那厮还藏在暗处,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不然的话只怕就赶不及了。” 萧星一脸的担忧,问道:“那你呢?” 南冥子沉声回道:“我虽是身负重伤,但是行走尚可。而且好友家中还有妻儿,我总得将他的尸体带回去安葬下去,也好让他落叶归根。我与他二十余载友情,这最后的一段路便让我陪他走回去吧。”脸上带着苦涩,虽是一步一晃,却走的甚是坚定,而在那辽远的极东之地,是否存在着毫无战火的桃源乡呢? 萧月并不知晓,只是知晓自己此刻任务是保住全军安危,遂和妹妹盈盈一拜,算是相送了,然后就隐去身形准备重新回到赤凤军之内。 至于那李元复为何不曾攻击自己,萧氏姐妹也是明白原因。 她们两人早已和萧凤心神相同,其体内更是留有萧凤清净琉璃焰,若是有什么变化,远在边的萧凤便会立刻察觉,更可以借助玄阳至心珠凭空挪移出现此地。 那李元复能够杀得了法夫子、重创南冥子,但是若对上萧凤却力有未逮,自然不敢贸然动手! ………… 鼓声阵阵,硝烟弥漫。 一股子的火药味儿朝着鼻腔之中窜去,赵志只感觉心急如焚:“还没有打破敌人的防御吗?” 此刻赤凤军已然全军攻入蒙古阵营之内,只是他们虽是火器厉害,但是人数终究还是太少,在面对张弘范那层层叠叠的防御阵形时候,便立刻露出了短板来。 每当快要冲破对方防御圈时候,便因为人力不足而后继乏力,结果被对方借着这个时候重新弥合防御圈。 这般战斗,也着实让人感觉气闷吐血。 “没有!”成风摇摇头,回道。 他身上穿着的板甲已然破破烂烂的,上面都是一个个的瘪痕,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 因为数次组织军队冲阵,他的铠甲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就连这最新换上的铠甲也是伤痕累累,不知道能够支撑多长时间。 赵志双目如炬,望着远方一望无边的蒙古大军,忐忑道:“若是这样,只怕就需要向城中请求援军了。” “援军?可是这里便是全军主力了,若是就连城中的守备军都调到这里来,那届时潞州城又该怎么办?”段峰不免担心起来。 于城中,尚且有他的爱人濡娘在里面,若是潞州城届时被蒙古大军攻破,那到时候濡娘又会遭遇什么不堪的经历? 对濡娘曾经的遭遇分外明白的段峰,自然不肯让这种事情生。 “我明白。但是你也知晓,就凭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无法冲破对方军阵。”赵志无奈摇头,一对赤目掠过远处蒙军,越的焦急起来。 若是眼光能够杀人,他早就将眼前这群家伙全数杀了。 然而现实就是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要么冲破蒙军包围圈、彻底打破整个战略态势,要么回到潞州城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这两个谁利谁弊赵志并不清楚,但是他明白无论是哪个,都注定要牺牲生命才能够完成。 这血的代价,还得持续多久? ………… “张将军,不继续进攻吗?” 史挥扫过旁边的张德辉,试探性的问道。 这位将军在他尚且还是幼儿时候便陪伴在史泽左右,征战一生所经历的战争不计其数,可以得上是老当益壮,否则那史泽如何会在离开的时候委派张德辉作为自己军中的指挥官呢? “不需要。” 张德辉摇摇头,微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远处的赤凤军,回道:“我们只需要坚守下去,将对方的主力拖在这里就可以了。至于别的动作,不需要。” 史挥却是感觉有些困惑,进言道:“可是依我的看法,我等只需要派遣一只队绕至潞州城后方,便可以趁着对方主力被牵制的时候一举拿下整个潞州城。” “那你打算拿多少?三千?还是一万?” 张德辉微微叹气,却是为史挥如此拙劣的问题感觉无奈,便解释起来。 “这潞州城经过赤贼三番两次修整,可谓是固若金汤。而且除却了这除外鏖战的七千赤凤军主力外,城中尚且还有三千士兵。正所谓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若要解决这城中士兵,少也得一万兵马,而且没有半日时间是断然无法成功。但是我军只有八万兵马。若是分出一万士兵来,则本阵势必兵力薄弱。届时防御圈一弱,便会被那赤凤军主力给突破防御。到时候我军粮草被烧,便又是一个麻烦了。” “但是对方不过七千兵马罢了,依照将军所的,我等只需要派遣四万兵马,应当就能够彻底歼灭对方。为何将军却只是下令麾下士兵原地待命?”史辑只觉得困惑,张口就问。 张德辉撇撇嘴,更感觉恼怒。 自史辑从军之后,也是经过好几次战争,没想到此人却对赤凤军依旧维持往常看法,这般反应当真是没得救了。 虽是如此,这史辑毕竟是史泽侄子,张德辉自然不敢怠慢,张口解释道:“那赤凤军人人皆是装备有火器,更兼有虎蹲炮、克虏炮助阵,远则以克虏炮炮击,进而以虎蹲炮射击,再近则以铳枪杀敌。三轮一过,十人之中只有一人能够靠近,才能击杀一名士兵。可以,这赤凤军的其实力已经远远过这华夏大地任何一只军队,便是可汗西征的大军在这,只怕也是难挡其锋芒。否则当日赫和尚拔都如何会这么轻易的失败?若要战胜这般对手,唯有以大兵压境,徐徐推进方能有成功可能。若是这其中起了轻信擅进之举,只怕便会重蹈当初李元复全军覆没的惨重代价。” “原来是这样?”史辑这才恍悟。 张德辉继续回道:“没错。而且昔日将军更知晓这赤凤军非是一日所能战胜的,所以早在这军中安插有棋子。皆是我等只需要携威逼迫对方,自然能够让对方自乱阵脚。皆是我等一鼓作气,定然能够彻底解决赤凤军。”声沉如雷,自然透着足够的自信。 毕竟经过这么多的酝酿,那人应该也已经获得足够的实力,以现在的状况也是时候动了吧! 看着那沉重的城墙,张德辉嘴角泛起笑容。 在经过长达两年有余的战争之后,这次的战争终于走到了尾声了吗? 第九十一章城墙变金蒙叛乱,识玄功方知旧闻 “曾生,外面生什么事了?” 宇文威伏案而眠,忽闻一阵喧嚣之声,不免感觉嗔怒。 WwWCOM 自蒙军攻城之后,他便没日没夜的工作,直到现在已经两两夜未曾歇息,逮到一些时间,所以就躺在案桌之上休憩一样,好恢复精神。 没奈何,于门外传来的喧哗之声,却让他难以安睡。 很快的,那曾生便听到动静,走入堂内:“禀告师尊,是因为有人在城中散播谣言,是主公已然战死。我为了安抚人心,这才将那人抓起来杀了。若有什么地方惊扰了师尊,还请恕罪。” “叛变?是谁?”宇文威不免皱眉。 他早有严令,若是城中有任何散播投降、制造谣言者,无论是谁一律处死,曾生所为虽是残忍却也自有道理,更何况此时乃是非常时刻,自然只有行非常之事了。 曾生回道:“只是区区一介无名卒,不足挂齿。” “只是一介无名卒?”宇文威一脸狐疑,披着长袍走出大堂,来到城墙之上。 自城墙之上,可以见到在墙角之处,正有一群百姓聚集在一起,而在百姓之前吊着一具尸体,随着风尸体一晃一晃,格外的渗人。 宇文威看了一下此人面貌,心中暗道:“果然是个不认识的家伙。”叫来曾生之后,他便问道:“我不是吩咐过你,若是有现有暗中生事者,先将其抓起来,好审问其背后是否有人指示。为何却将此人吊在此地,任人观看?” “他并非我杀的!”曾生摇摇头,回道:“事实上等到我找到这家伙的时候,他就死了。之后的事全都交由金蒙处理。是他主张将尸体悬起来,好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 “以儆效尤?那金蒙人呢?”宇文威凝神望了一下城脚,却并未现那人的踪迹,料想此人或许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便想要从城头下去找寻那人。 曾生立时回道:“那我去找找他?” “嗯!你去吧。不过你需要谨记,涯咫尺。或许他距离此地不远。”宇文威吩咐道。 曾生立刻从此地离开,待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自旁边瓮城之中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音,片刻之后便从瓮城之中走出一列士兵,全都是身穿板甲、背负铳枪,为之人正是那金蒙,而跟在其身边的,则是仇烈。 宇文威转过身,一脸诧异看着金蒙,问道:“你不在城中巡逻,到这城头做什么?” “可是先生。我之前听到有人传你口令,是有事要找我,所以我就来到这里了。只是不知道先生找我究竟所为何事?”金蒙回道。 “是关于那具尸体的。” 指了指城脚下被吊着的尸身,宇文威心中却想:“就在我吩咐增生离开之后,这家伙就突然出现了。时间把握的如此巧合,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要么,就是有人暗中搞鬼,要么就是金蒙在刻意为之。”双目扫过金蒙,心中已然起了警惕。 金蒙见到那摇晃尸体,双眉收敛,却是沉思起来:“尸体?你是他吗?” “没错。”宇文威点点头。 金蒙叹声气,回道:“之前我正在东街巷巡逻时候,听到此人正在百姓之内活动,是什么降灾祸、赤色不详什么的,我因为恼怒其贬低赤凤军,制造谣言。一怒之下我便将此人抓起来,本以为拷打一番应该能够知晓究竟是从何处指使的,无奈那厮却在嘴巴之内暗藏毒药,结果自尽了。我因为愤怒其散步耀眼,故此将其尸体悬吊,以儆效尤。” “就是这样?”宇文威狐疑眼神掠过金蒙。 被这一看,金蒙不自觉低下头,回道:“没错。大致就是这样。” “那你又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要知道现在并非换班时候。按理来,你现在应该是正在休息之中。”宇文威继续问道。 为了确保城门头有足够士兵看守,赤凤军施行轮班制,确保每一位士兵都有充足的休息。而按照排定的时刻表,一个时辰之后,才轮到金蒙、仇烈两人守城。 不过现在士兵身心俱疲,也是快要到极限了,若是提前换班的话也可以。 金蒙回道:“只是担心城门安危,故此前来此处看看情况如何。毕竟那蒙军厉害,若是让他们进入城中,皆是便是祸事一桩。”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们两人也算是忠诚义士了。”宇文威微微叹气,顿感体内倦意攀升,不免张了张口长呵一声气,连续两夜未曾休息,他实在是太过困倦,既然金蒙、仇烈已经到来,那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自己也是年近年,可着实受不了这种罪啊。 “那就在下就此恭送先生了!” 金蒙俯身回道,正当起身时候见到宇文威转过身子,却侧目和旁边仇烈对了一眼,“唰”的一下腰间金芒乍现,一柄长刀已然入手便朝着那宇文威砍去。 旁边仇烈亦是微微一笑,双手却自身后抽出两根乌黑铁棍,两个铁棍扣在一起,便似那风轮一样,自侧方斜斜一刺,也是一样刺向那宇文威。 在两人偷袭之下,只怕宇文威便会立刻身死当场。 然而两人却听“哐当”一声,凭空中曾生乍现,双手各自拿着一柄柴刀,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却将那金刀以及铁枪尽数挡住,未曾让身后宇文威受到半分伤势。 “你这厮,不是走了吗?” 金蒙讶然,一脸不可思议看着曾生。 居于曾生背后,宇文威缓缓转身,冷眼瞧着眼前两人,笑道:“等了这么久,终于肯现形了吗?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以为你的那些手段,我就当真不知道?” 先是暗中派遣麾下散播谣言,借着假惺惺的出场将其处决,并且做出悬尸示众这种行径,种种所为貌似是压住了谣言,然而这等行径毫无疑问反而令城中百姓疑窦陡升,皆是明了现在城中处于危险状况。 然后借着这个机会让宇文威派遣麾下兵马,进而能够将曾生调离开来,从而让他彻底失去曾生的保护,暴露出来。 到时候金蒙只需要将宇文威击杀,便能够大权在握,彻底掌握全军兵马,届时他想做什么,那就当真没有人能够挡住了。 “那之前让曾生离开,就是刻意露出机会,让我曝光吗?”金蒙脸色一红,只感血气充盈。 宇文威微微一笑,回道:“没错。尔等行径我皆是了若指掌,只可惜却始终无法找到你们两人的证据,所以无法对你们两人采取行动。而在今日这危险时候,你们两人终于忍不住,想要动手了吗?” “好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你竟然敢诳我!”被这一,金蒙更是气炸。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行动,孰料却早被人看在眼中,这般事实他如何能够相信。 仇烈亦是懊恼,旋即狠声回道:“那又如何?只需要杀了他们两人然后打开城门,那赤凤军定然会彻底覆灭。金蒙,难道你后悔了?”身似旋风,一把枪凌空刺出,便要穿过曾生,将其背后的宇文威杀了。 此时赤凤军主力全数在城外,便是萧凤也被那张柔、史泽两人困住,萧氏姐妹也正在敌营之内企图烧毁粮仓,可以这个时候城中完全是处于空虚状态,这时候只需要杀了宇文威、曾生两人,那他们两人便可以掌握全城,皆是想做什么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了。 金蒙只见仇烈已然挺枪而出,眼中挣扎顿消,已然是一片狠厉:“我自然知晓。”金刀之上,一瞬间竟似烈焰焚烧,卷起一大团火焰便朝着那曾生打去。 烈阳化生,银光乍现,立时便让曾生倍感吃力,只能退后数丈方才抵住。 金蒙不肯罢休,只将那金刀一卷,万千火焰应声散开,却是落于周遭地砖之上,旋即猛地一挥,就见他身边地砖皆是崩裂,却是在一瞬间凝成一堵足有三尺有余的巨大石堆,其中自有烈烈火焰涌出,立时便让这石堆融成一块,色泽通红仿佛被火炙烤了一样,上面甚至有点滴岩浆滴落下来,其中更是孕有无穷能量,然后便砸向那曾生。 曾生一时间感觉惊讶,立时便运起万千青芒,在身前织出一片层层叠叠的光网,意图将这熔石兜住。 只见“轰”的一声,这熔石立时崩裂,溅起的碎片具是烫,立刻便让整个枪头宛如被火炮命中一样,砖石尽数崩裂露出里面的夯土,便是城墙一角也是整个崩塌。 “这家伙好强!” 各自退后数丈,曾生倍感吃惊看着眼前的金蒙。 他本以为此人实力不过是真元之境,比之那虞诚、杨禅两人要逊色许多,应当也就和昔日的张世杰、王允德相当,没想到今日交战,其修为竟然不比虞诚、杨禅差,也是一样的丹鼎之境。 这厮,竟然隐藏了实力! 位于其后,宇文威顿感惊讶,问道:“是万物圣灵决!你是金朝皇族之人?” 那万物圣灵决,乃是女真皇族秘传的功法,其奥妙之处便在于战斗之中,能够催动真元,引动火、山、日月星辰、风雨雷电等诸般异象,而借助于这般异象,能够极大幅度增加其战斗的能力,端的是一门艰深的玄妙功法。 能够运使这么功法的,也只有身具女真血脉,并且以萨满秘法锤炼己身的金朝皇族之人了。 “哦?没想到你居然看出来了!实话,我兄长便是那金哀宗完颜守绪,而我本名乃是完颜守忠。”金蒙,亦或者是金朝皇族余孽的完颜守忠朗声笑道,随后沉声一喝,便是威胁道:“你应当知晓仅凭曾生一人,是断然无法挡住我们两人连手。而就凭你这孱弱身体,如何能够挡得住我一招?若是就此臣服,我兴许还能够饶你一命。” “你既知我乃是宋朝孤臣,那就应当明白,宋金之仇不共戴,我又岂会投降你这贼子?” 宇文威满脸不屑,口中更是讥讽道:“看你今日样子,只怕你早就有此谋算之意。往常时候之所以加入赤凤军,只怕心思也是不纯。想的也是有朝一日在萧统领身亡之后,便可以取而代之。又或者,你以为可以凭着自己一身本领,一如李嬗和杨妙真之事?只可惜萧统领心思通透,未曾耽于情感之中,便是她两位弟子,也是姐妹情深,从不容忍别人插手。你退而求此次,便看上那李莲,企图靠着她的力量借力?但是之后却现她因为伤势无法生子,便将其弃之如履,又是重新追逐别人了,如今时候更是和昔日仇人联合。可惜啊可惜,你百般玩弄心思,却始终算不出人心,更算不出命。如你这等愚笨之人,又如何能够成为开拓之主?” “住嘴!” 被这一,完颜守忠满脸赤红,已然愤怒至极。 若他一生耻辱,那就是当初被萧凤做主,直接让自己和李莲和离,而这个也正是他不甘心,想要反叛的原因所在。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皇族出生,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莫不是唾手可得,然而那萧凤却以什么不得纳嫔妃的原因生生拆了自己的婚姻,如此行径完颜守忠又岂能接受? “更何况那金朝早已覆灭,你以为凭借你一人之力,便能够让金朝重新兴复?” 宇文威却不罢休,继续刺激道。 “住嘴!” 被这一,完颜守忠满脸赤红,已然愤怒至极。 若他一生耻辱,那就是当初被萧凤做主,直接让自己和李莲和离,而这个也正是他不甘心,想要反叛的原因所在。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皇族出生,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莫不是唾手可得,然而那萧凤却以什么不得纳嫔妃的原因生生拆了自己的婚姻,如此行径完颜守忠又岂能接受? “更何况那金朝早已覆灭,你以为凭借你一人之力,便能够让金朝重新兴复?” 宇文威却不罢休,继续刺激道。 第九十二章城头失全军撤退,入陷阱三面皆敌 “次啦”一声,一个士兵立时被一道银芒撕开,化成两半尸体跌落在地。 Ww W COM 脚踏一地血腥,仇烈赤红双目,看着正被守卫护住的宇文威,立刻骂道:“老匹夫!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话甫落,便闻枪声连绵,他却混不在乎,只将那长枪一晃,便将漫弹雨尽数挡住,又是纵身冲去。 这一下,便似猛虎下山,一瞬间便将前方数人齐腰灭绝。 剩余士兵见到这一幕,具是心惊胆颤,身子不由自主朝着后方退去,好避开眼前的杀神。 而在远处,完颜守忠的亲卫队一起动攻击,连绵枪声响起,子弹呼啸而过,就让守在宇文威身边的士兵身上鲜血飞溅,再一次的倒在地上。 这一次,伤亡更重,让一开始百余名的士兵只剩下八十多位了。 “所有人莫要惊讶,给我将盾牌举起,不得后撤。还有,给我将所有的虎蹲炮给毁了,务必确保不能被对方夺了去。”宇文威怒斥一声,立时便让剩余士兵浑身一阵,又是重新抖擞起来。 他们将手中盾牌高高架起,方才勉强挡住那连绵弹雨,而那些安装在城头之上的虎蹲炮也一个个被点燃,炮口被木塞塞住,“砰”的一声整个炮膛炸裂开来,已然是完全不能使用。 依照目前形式,城头算是守不住了。 而在这狭窄之地,铳枪或许有用,但虎蹲炮却着实无用,为了防止被对方夺了去,宇文威果断将虎蹲炮给毁了。 “好个家伙。没想到这厮倒也有些本事,居然将剩余的士兵又重新整合起来了?”仇烈也更为凶狠,借着这个机会再次冲上阵前,竟然靠着一身高强枪术,便将那高耸盾墙生生击破,背后亲卫队再次威,又令数位士兵牺牲。 这一番威虽是勇悍,但他终究还有力竭时候,待到气力衰竭时候,便被那连绵铳枪整个击退,未曾冲破阵势。 如今时候,尚且残存的八十多位赤凤军组成盾,倒是勉强让在完颜守忠的亲卫队打击下坚持下来,未曾彻底覆灭。 “所有人撤退,不得在这里继续鏖战。”宇文威瞧着对方势大,立刻便打算自城头撤退,以免自身伤亡惨重。于是,一行人便且战且退,沿着旁边的石阶朝着街道撤去。 这次事出仓促,他们损失惨重,唯有撤入城中,方能够借助地形优势,保全自己。 正当众人自城墙之上撤退下来时候,迎面便见到一队人马正朝着城头走来。这队人马和赤凤军样式不同,既没有铳枪在身,也没有板甲护体,手上仅仅穿着自蒙古大军缴获而来的皮甲之类的防具,手中武器也多是弓弩、长刀一类的武器。 他们乃是张邦益麾下的治安军,目的在于维持城中稳定,故此仅仅装备寻常武器。 宇文威一见,眉梢露出几分喜色,便朗声喝道:“张邦益,快来助我铲除这些叛乱分子。” 这些人虽是装备简单,但是数量也有几百余人,若是能够帮忙,纵然无法击退完颜守忠的亲卫队,但也足以拖延一段时间,让别处还没反应过来的赤凤军赶来,皆是大军一到自然足以让这些叛乱分子尽数灭绝。 岂料那张邦益只是抬头一见众人,就神色有异停住脚步,询问道:“宇文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还没看明白吗?有人意图叛上作乱,还不助我剿灭匪患。”宇文威神色一凛,张口怒斥。 话音刚落,于身后之处,立刻便有连绵弹雨自城头落下,“砰砰”之声皆是响起,打的那铁制盾牌连连作响,让人听着便感觉沉闷。 “剿灭匪患?”张邦益忽的笑了起来,对着身后士兵便道:“所有人给我杀!”话甫落,其身后士兵连连开弓,然而所射目标却并非完颜守忠、严忠济两人,却是以宇文威为的众人。 这一番连射虽是惊讶,不过赤凤军毕竟装备精良,虽然人数居于下风,但却丝毫不惧对方射击。 只是宇文威却倍感惊讶,低声喝道:“张邦益,没想到你居然也叛变了?难道你当真是贪生怕死之徒?” “哈哈!”张邦益却摇摇头,面有悲戚的:“你非此地百姓,又岂能知晓我太原之悲?若非那萧凤悖逆伦常,一意造反,我城中百姓如何能陷入死地?我若是继续追寻这恶徒之后,只怕死后便要被那满城百姓指着背后痛骂。” 宇文威却觉悲凉,更觉几分讥讽,不禁摇着头喃喃自语:“笑话、当真是笑话。”冷冷看着张邦益,也见到对方那对准自己的长箭,更是气的浑身抖,颤抖着手指指着对方道:“你这厮只晓得一城的安危。然而这下百姓的安危,你又何曾明白?若教那蒙古继续猖狂,届时为他们所覆灭的城市,可是不止太原一城,便是中原大地、甚至我朝南方之地,也要陷入战乱之内。这一点,你可知晓?” “妖言惑众!你并非太原之人,自然不知太原之痛。那萧凤既然导致太原沦陷,那她便最有应当。我便是叛了又如何?”张邦益见到宇文威这般辩解,更是嗔怒。 想着当初太原惨象,他更是忍不住心头怒焰,便下令身后士兵继续进攻。 宇文威无奈之下,只好下令麾下士兵继续抵抗,索性赤凤军向来训练有素,倒也在一瞬间压倒对方,并且还在朝着对方所在的地方推进。 然而正在这时,自背后却响起一连串枪声,却是那亲卫队追了上来。 宇文威乍听这声音,更觉紧张:“立刻给我打破阵势,冲出去。” “贼寇哪里逃?” 却在这时,那仇烈自旁边店铺之上一跃而下,正好挡在众人之前,手中长枪犹如匹练一般,立时便在地上划开一道深深裂痕,便将整个军阵生生挡住,而他浑如那一夫当关的悍将一般,手持长枪傲然挺立,面对众人时候更是狞笑道:“不过是苟延残喘,你以为你能支撑多长时间?” 尾随其后,那亲卫队也自城墙之上走下来,一边射铳枪一边紧追而来,显然不打算让宇文威就这般安然无恙的离开。 这般模样,当真是前有猛虎,后有饿狼,便是以宇文威的急智,也难以找寻活路。 深吸一口气,宇文威虽是置身绝境,神色却依旧平静如常,朗声道:“在我临死之前,不知道你可否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何潜入我军中?” “哦?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便让你知晓明白。你可知晓去年时候大名府所生的事情?当初时候,若非你这厮还有那修罗女一起连手,我父亲如何会在其六十大寿的时候身异处?此番恩仇,我可是夙夜难忘啊,每日梦中也是咬牙切齿,不敢有丝毫忘却,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你若是在此地叩道歉,我或许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念及昔日场景,仇烈亦或者是严忠济立时大恸,赤红双目看着宇文威,更显愤怒。 宇文威立时了然:“哦?原来是严忠济啊。怪不得我总是感觉你看我的眼神当中,总是带着一丝仇视。但是你若要我道歉,那却是不可能。更何况你那父亲一生所杀之人,也不在其数,落下这般处境也是活该。” “好个贼子,我若不杀你,岂为人子?”被这一激,严忠济更是愤怒,长枪一动便是朝着军阵冲来,银芒乍现所到之处,更无一会之敌,须臾间便重开整个阵势,将宇文威毙于枪下。 正和完颜守忠鏖战的曾生见了,立时恼怒,两把柴刀交错胸前,青芒乍现立时便将金蒙震开,纵身一跃便来到宇文威身前,只见那长枪锐不可当,他便将手中柴刀挡于身前,“咔嚓”一声就见手中柴刀寸寸崩断,不敢怠慢左手一握,便将枪身整个攥住。 “朴茨”作响,手腕之上数道鲜血飞溅,身子也是连连后撤数步,不过终究还是将这长枪抵住。 严忠济冷哼一声:“松手!”银芒再吐,玄铁银龙枪立生沛然巨力,立刻便震开束缚,随后长枪再近。 数缕长飘落,却未曾命中目标,原来那曾生早有料到这一招,便早早侧过身子避开了枪芒。 随后,只见曾生骤然欺身,运足一身真力,双掌如同重锤,“砰”的一声便打在严忠济胸腹之处,巨力自双掌之内如同潮水一般涌出,立刻便让严忠济如同风筝一般,朝着后方跌落足有十来丈之遥。 远处,完颜守忠也已然赶来,纵身跃起将严忠济接住,稳住身形之后低声警告道:“那曾生乃是丹鼎境强者。以你的实力如何能敌?你可莫要中了那老家伙的激将之法,平白无故失了性命。知道了吗?” “我明白了。”揉了揉胸口,严忠济拭去嘴角鲜血,又是莫运真元,方才让体内伤势稍微痊愈一点。 此番计划本该是衣无缝,没想到等到执行时候,却频频出错,不得不眼前那老家伙,当真有一手。 “啧。没想到被这厮给逃走了。”宇文威不免皱眉,暗道:“本以为能够令他冒进,进而能够铲除此人,没想到这厮却也激灵,竟在一瞬间逃走了。下一次想要杀了对方,只怕就没有这般简单了。”居其身边,那曾生也重新换了一柄长刀,再次提起真元,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此刻虽是尚存,然而他却知晓,下一刻便可能是终结了。 正在此时,于不远处却传来一个开门声音,旋即便从街道两侧的走出两位百姓,一个耄耋老者、一个懵懂少年,见到大街之上的场景,立刻便呆住了,旋即就面有惊恐的大声哭了起来。 “嗯?” 严忠济、完颜守忠立时注意到这两人,嘴角裂开带出一丝狰狞。 似有了解,那亲卫队之中,立刻边有人调转枪口对准两人,眼看着就要扣动扳机。 “啧!我不是下令将全城百姓疏散了吗?怎么这两个还没走?” 宇文威神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只见身侧士兵忐忑不安看着自己,他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念道:“曾生,救下他们两个。”心中却是骂道:“若非那女人头脑热所制定的策略,又何必救这等蒙昧之徒?” 没办法,赤凤军自成立以来,便有护境安民的职责,见到治下百姓被别人要挟,自然不可能视若无睹。 曾生听到这命令,只见远处硝烟升起,便纵身一跃,青芒挥动之下早将弹丸挡住,旋即就落到两人身边,正等要将两人带走时候,却见这两人一左一右,皆是自胸中掏出一柄匕,“咔嚓”一下便整个纳入曾生体内。 “噗哧”一下,胸前两道血水涌出,曾生只见眼前寒芒再闪,双手一动已然将这两个手腕捏住,“砰”的一声便将那匕捏碎,又是连连运起掌力,便将眼前两人打退,正欲运转玄功时刻,却觉得脚下一软便整个跪倒在地,嘴角亦是有黑血冒出,不免感觉讶然:“匕有毒?” 宇文威看见这一幕,立刻惊呆:“怎么可能?” 不远处,那老者将面容一抹,却是露出了一个熟悉相貌来,正是那风凌子。 此人哈哈大笑:“宇文先生,不知你还记得我吗?” 跟在此人身边,那少年亦是寒气陡升,狞笑道:“昔日父亲之仇,便以你等死亡为报。” “他又是谁?”宇文威眼角抽搐,只觉自己似乎变身项羽,感受到当日的垓下之围究竟是何等场景。 风凌子朗声笑道:“他便是曾经被你等所灭的怒蛟帮帮主曹云之子曹凯。如今时候,也算是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 “我道你当日太原之围之后究竟逃到哪里去了,原来来到这里了吗?”宇文威眉梢微挑,当初他献计夺取太原时候,便是从怒蛟帮开始,没曾想居然还留下这等余孽。 只可惜当初萧凤心存仁慈,未曾斩草除尽,没想到赤凤军一朝沦丧之后,这些妖魔鬼怪便全部涌出来了。 “看这样子,只怕老夫今日难以保全了。” 喟然长叹,宇文威心中暗叹,已然感觉到一股凄凉之象。 三面受敌的情况下,而且曾生亦是身负重伤时候,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开此劫。 严忠济亦是朗声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受死吧。”银芒再现,已然洞穿数人阻隔,便要将宇文威刺死在这。 第九十三章暗棋出局势再逆,奸计败胜负已定 却在此时,一道赤轮划破际,于刹那间生生插入宇文威和严忠济之间。Ww W COM 只见火光飞溅,严忠济这本该致命的长枪立时便被挡住,嗔怒之下横扫四周,便是喝道:“是谁?”随后便觉眼前热浪翻涌,就看到一记拳头裹挟万千热浪喷涌而来,被这热浪一烧,他甚至感觉眉毛以及头都被点燃了。 “这家伙。好强!” 双目圆睁,严忠济立时收回长枪横于胸前,随后便觉双手如遭电击,酥麻不已险些就抓握不住手中长枪。 这一下,自然让他止不住身形,噌噌噌便后退数丈有余,正待运转真元再战,却觉得半边身体都彻底麻,难以动弹。 而在远处,那人见到严忠济竟然挡下自己招数,虽觉诧异却更是战意浓浓,随手抓住旁边飞来的盾牌,便又是纵身冲来。严忠济刚受重创,如何能够挡住这厮的强横一击? 眼见这一幕,完颜守忠纵步上前,横刀一扫立刻便扼住那人冲势,低声问:“你是郭城?” 他早在赤凤军对抗赫和尚拔都时候便加入赤凤军,更兼也是皇族余孽,自然知晓曾经和南宋忠勇四将搏杀的郭城是如何凶残,只道当初萧凤、赫和尚拔都、妙善三人鏖战时候,这人便因为卷入其中而死亡,没曾想此人居然还活着。 另一边,那严忠济正欲快步进逼,却不妨自旁边有莫大劲气横生,旋即就被逼退数步有余,愕然看着眼前之人,不免带着几分懊恼:“李太痕、孙武吉还有冷厉?没想到你居然出现在这里了?昔日你被妖女派出去之后,我就没有注意到你的身影,本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现身?” 此时此刻,于严忠济身前,正有四人现身,皆是挡在宇文威以及曾生之前,让严忠济还有完颜守忠难以伤到后面受伤之人。 “哈哈!本以为势在必得,却总是横生枝节,你肯定感觉特别的憋屈。对吧!不过没关系,因为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揪出你。” 挥动手中长刀,李太痕盯着眼前的严忠济,便道:“昔日主公察觉到军中间谍之后,便让我们脱离军队,暗中潜伏在百姓之中,便是为了找出谁才是奸细。如今你现身了,那我若是不现身,岂不是对你不敬?今日,便让我们一决生死!”真元纳入长刀,一瞬间竟然也爆出不逊于严忠济的气势。 冷厉也是侧目扫过旁边曹凯、风凌子,旋即将背后铳枪取下来,冷笑道:“至于他们两个,便交给我们吧。” “有我们在,定然不会让这些妖邪之辈戕害忠诚义士。”孙武吉应声着,也是一般取下铳枪。 这风凌子、曹凯实力虽是不及他人,但毕竟也有一定武功,若是不心应对,还是有可能折在对方手中。那风凌子、曹凯立时愕然,本是嚣张至极的神色,也似萎了的公鸡一样,额头之上也有汗水落下,显然是惊恐至极。 风凌子本身实力浅薄,曹凯武功更是不堪,如何是孙武吉、冷厉两人对手,在铳枪的威胁下早就束手就擒,不敢有任何动弹。 得到几人救助,宇文威也终于缓了一股气,自别处地方也有赤凤军战士不断涌来,而他们在宇文威的指挥下,也将曾经占据上风的完颜守忠的亲卫队打的是头皮血流,更是上无路、入地无门。 自成功跌落地狱的感受,这群蓄谋已久的反叛分子,如今时候也体验到了这般感觉。 完颜守忠只觉恼怒,低声喝道:“难道一开始便是针对我的骗局吗?” “不不,不仅仅是针对你,事实上从一开始我们所针对便是所有人员。而且若非你彻底暴露,我们也无法确认奸细就真的是你。你能有今日之灾,纯粹便是你作死罢了。”冷锋呵呵笑道。 “呵呵!哈哈……”完颜守忠眼角抽搐,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些人更觉吃惊,对那高踞顶点的萧凤更是忌惮三分。 不过是随便的几个安排,竟然就埋下了这么多的棋子,寻常时候或许不显眼,但是若要冲破这层层障碍时候,便感觉泥足深陷,几有寸步难行之感,那萧凤当真是神鬼莫测,只在随意的几步棋,便将所有人掌握在手中。 这般睿智,难怪她敢叛上作乱!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摇摇头,完颜守忠撇掉脑海想法,又是狞笑道:“你们当真是好谋算、好计策。但是只需要我杀掉你们所有人,皆是这个城市依旧是属于我的。”如今时候他已然踏出这叛乱的第一步,之后的事情便由不得自己选择,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朝着远方走。 “你们这群家伙,全都给我去死!” 话甫落,完颜守忠便是跨步前冲,想要在重重包围之下杀出重围。 冷厉立时喝道:“郭城,不得让此人离开。!” 郭城默不作神,旋即纵起轻功便追上完颜守忠,只将那盾牌一拍便将完颜守忠整个拍落,随后欺身靠近运足气力便是重重一拳。 他的实力本就强横,更兼拥有当初紧那罗、法乌罗、摩罗三人降魔杵所炼制的铁臂,若是当真打中,伤经断骨不过轻易,便是被整个贯穿也是寻常。 完颜守忠自然晓得这一点,不敢以肉身硬抗,便将那柄金刀猛地一拉,扯得盾牌次拉作响,才在最后一刹那的时候拦在身前,将那手臂整个挡住。 只见金刀光芒大作,便有无数火焰自其中迸而出。 这一下便如那反应装甲一样,立刻便将郭城整个震开数丈有余,为自己争取到一点腾挪时间。 随即,完颜守忠右手紧握手中长刀,左手握住刀柄,浩荡金芒顺着手臂尽数纳入金刀其中,便令这柄金刀通体绽放璀璨光辉,让人生出直视太阳的错觉,极招催动之下,只闻一声“太微正地,金乌灭!”,便自金刀之内化生出一道锐利刀芒,朝着远处郭城砍去。 “嗯?没想到金朝余孽竟然尚未死绝?还留下你这么一个死剩种?” 郭城顿感惊讶,却是为此人实力之强而感到兴奋,和强者战斗本就是他所渴望的。 只将那盾牌举起,万千金芒也是纳入其中,竟然打算仅凭自己的一身修为,将完颜守忠所化生的若离刀芒挡住。 他刚刚做好准备,那刀芒已然踏破虚空而来,宛如旋转飞轮一般,化作一轮旋转飞轮,罡气四溢早将整条大街砖石尽数搅碎,便是那被夯实的黄土也被切出一道道裂痕,朝着郭城这边飞来。只听“砰”的一声,便见那盾牌嗡鸣不止,更有点滴铁汁混着部分碎屑洒在旁边,很显然在这刀芒之下,这盾牌再无往常时候那坚不可摧的能力。 而在这刀芒摧残之下,它虽是能够勉强支撑,但也终究难以支撑太久时间。 “纵使只有我一个,灭你还是轻而易举!” 完颜守忠冷哼一声,身形骤然逼进,金刀便是拦腰斩去,只闻雷霆之声乍起,这盾牌终究支撑不住,整个碎裂开来,万千碎片四处飞散,其威力分毫不逊于那虎蹲炮,登时便将周遭一切全都粉碎,就连旁边店铺中用来支撑房屋的大梁也被整个切断,“轰隆”一声十数间店铺尽数崩塌,只留一片废墟。 盾牌碎裂,刀势再近,眨眼间金刀已然迫近郭城脸颊之前。 看着这样子,郭城沉声一喝,金属右臂立刻展现出空手入白刃的手段,将那金刀整个拿住,令其丝毫寸进不得。完颜守忠自然不可罢休,连连催动真元,双脚步步逼近,两人顿时陷入角力状态,一时半会儿的更是分不出胜负。 只是那金刀却受不住两人力量,之前战斗已经让刀刃之处有数道裂纹出现,如今这么一催,便让裂纹越来越大,直到将整个刀刃彻底覆盖,“砰”的一声这金刀也瞬间崩溃,不复成型。 “闪开!” 一声暴喝,完颜守忠丢下手中刀柄,尽聚一身真元,于双掌之间已然凝聚莫大能量,便朝着郭城打去。 郭城哈哈大笑:“正合我意。”也是一般催动极元,就迎面拍出。 这一刻,双方自然倾尽全力,更无任何保留。 漫劲气摧破周遭一切,于平地之中凭空现出一个足有三尺有余,一丈方圆的巨大坑洞,逸散尘沙早让整个街道皆是灰蒙蒙的,让人看不清楚在周围的状况。 “什么情况?” 周遭之人皆是忐忑不安,看着这里面的场景。 “噗!” 双道血红印入眼睑,却是完颜守忠和那郭城具是口溅血红,双方更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朝着后方连连退去。 李太痕却感奇怪,仔细凝视其中变化,立时喝道:“糟糕。莫要让那家伙逃了。”话甫落,正要冲出时候,就见自烟尘之中一个身影飞纵而出,朝着远方快奔去。 看起模样,很明显正是那完颜守忠。 至于那郭城,虽欲纵身追去,无奈他却双足一软跌倒在地,却是运使轻功的气力都所剩无几。 “好个家伙,竟然独自一人逃了?”另一处,严忠济只见李太痕持兵袭来,自己已然消耗甚重,立时就起撤退心思,早是舍下剩余士兵朝着远处奔去。 李太痕神色一凝,立时道:“孙武吉,你照顾好他们。冷厉,你和我一人一个,务必确保这两人无法逃出此城。”言罢,便将手中长刀重新插入背后刀匣之内,朝着那完颜守忠奔去。 冷厉亦是微微颌,便朝着那严忠济追去。 那严忠济做出这等事情,自然是不可原谅,又岂容这人就此逃走? 李太痕明白若让此人出了潞州,那就当真是泥牛入海,更是寻不到半分踪迹。 “呼!幸亏有你们暗中照料,否则的话只怕我和曾生今日时候,便会彻底死在这里了。”宇文威看着两人离开,心中顿生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今时今日若非有这几人的帮助,只怕自己便要就此陨落黄泉,而整个潞州城只怕也会彻底沦亡,到时候失去了最后的根据地,那赤凤军也就彻底完蛋了。 孙武吉微微颌,回道:“没错。当日我和李师长被派出去的时候尚且不明,直到今日方才知晓原来主公早有预料。”想着之前事情,亦是唏嘘不已,若非他们现身及时止住对方行动,只怕整个态势便会彻底恶化,直到一蹶不振。 “虽是如此。但是被他们这么一弄,只怕我们在这里也呆不久了。”宇文威摇摇头,看着周遭那宛如生炮战的废墟,更觉心中无奈。 若要让这被破坏的废墟恢复的话,只怕还不知道会过去多长时间呢。 另一边,张邦益麾下治安军早被击溃,而他也被整个拿住,押到了宇文威面前。 虽是知晓之后场景,这张邦益却是硬气,更是未曾低下头,只是恨恨盯着宇文威喝道:“今日成王败寇,我甘拜下风。然而你们赤凤军注定无法久存,待到兵一来,定然会让尔等彻底覆灭。”相貌狰狞,却是再无往常时候那般谦卑忍让之色。 “哦?你所的兵就在城外。但是他们成功了吗?”宇文威反问道。 张邦益神色一愣,旋即回道:“当然会!” “或许你觉得会,不过他们将战线拖得太长了。长的已经过补给线之外,否则的话为何会拖到这个时候?”耸耸肩,宇文威却感困惑,问道:“只是我很好奇,萧统领对你也算是恩同再造,为何居然反叛?” 张邦益狠声回道:“那厮悖逆伦常、乱改法度,令男女平等,更是废除嫔妃妾室制度,昔日诸多惨案莫不是出自此人之手。如这般凶残暴戾之徒,我为何要屈居于这贼寇之下?” “原来如此。”宇文威若有所思的回道:“只可惜你这厮却看不明白,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你失败了,而她成功了。” 张邦益却是透着不可思议,厉声骂道:“你错了。她是一个屠夫,一个刽子手,一个会摧毁一切的恶徒,而你们全都会被她给迷惑了。甚至臣服在她麾下。你们才是最愚蠢的,你们才是应该下地狱的。而我会提前在那里等着你们。” “不。事实上,你始终就不懂她,所以你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 宇文威只是摇头,更觉此人言辞荒唐至极,对眼前的张邦益却是再无任何同情,便道:“放心吧,我暂时不会杀你。我会让你看看,你口中的那些兵是什么样子?而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更重要的是,我会等到你见识到他们彻底覆灭之后的惨状。至于你的罪行?我会等到主公回来的时候,让她亲自安排将你处死。如你这般人物,若是死得太过轻易,只怕还未必能够平息军中士兵的愤怒。我想,她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评判。” 第九十四章乱离人黎民泣血,枭雄末万事皆空 “哇!” 嘴一张,点滴鲜血自口中吐出。 Ww W COM 此时此刻的完颜守忠只觉得口中满是腥甜之味,身体随着这鲜血流淌更是无比酸软,甚至就连走路都甚是困难。 但是他还不想死,自己的目标还未完成,又岂能就这么死去? 完颜守忠带着最后的执念,朝着城中的马厩走去,只需要走到那里便可以抢到一匹战马,这样的话就能够快逃离此城,这个已经被战火所覆盖的炼狱之地。 勉强扶着墙壁让自己未曾跌倒,完颜守忠暗暗恨到:“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功亏一篑?看来下次我得注意一点,免得再次陷入这种状况。”脸上泛起数分潮红,却是他运起玄功,开始调养生息,几个呼吸之后,神色已然稳定许多,便是脸色也恢复原来的模样来。 却在这时,自旁边传来“哐当哐当”的脚步声,这是赤凤军正在巡逻。 为了确保城中安全,赤凤军一早就安排了巡逻军,好确保城中的秩序,在他们叛乱失败之后,这些士兵更是被传达命令,要求将诸如完颜守忠、严忠济这等在逃嫌烦给逮捕起来。 “没想到那群人这么快便来了?看来我需要躲一下。” 听闻这些脚步之声,完颜守忠暗暗想着,旋即就推开眼前大门,信步走入其中。 正待走进之后,便闻园中惊起一声叫声,定眼看去却是两个老者。这一对夫妻原本听到门外有动静,便起身前来看看生了什么,没料到刚从里屋走出来,就看到眼前一个血人扑面走来,耐不住心中恐惧,便叫起声来。 完颜守忠顿感不妙,又恐眼前两人惊动巡逻士兵,便欺瞒道:“我乃是赤凤军士兵,因遭逢敌人袭击身受重伤,不知可否将我搀扶到里屋之内暂时歇息片刻?” “原来是义士啊,我还以为是鞑子呢。婆娘,你且去烧点热水,给这位壮士洗洗身子,我去将床铺整理妥当,让这位义士好好休息一下。” 那老者本是惊恐面色立时消去,却是一副欢喜模样来,很显然是将完颜守忠的话当真了。 数年经营,这潞州城之内的百姓莫不以赤凤军为傲,若见有赤凤军士兵前来,虽不敢是赢粮而景从,但心中敬佩却是真的。 这老者对完颜守忠的话全然当真,更兼看到他身负重伤,只以为此人为敌人所害方才导致这般惨状,自然便付出十分热忱来招待,就吩咐身边婆娘去烧点热水,自己则是将完颜守忠搀扶着走到自己的房间之内。 这房间甚是简陋,除却了一个可容纳两人的大床外,便没有别的东西,墙壁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而那床铺也不过是用砖头和木头垫起来,然后在上面铺上厚厚的一层卷好的秸秆,冬日时候躺在这上面,睡起来甚是暖和。 躺在这床铺之上,完颜守忠这才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默默运转玄功开始调养生息。 待到黄昏时候,他才终于让一身伤势恢复大半,当然若是要彻底恢复往日实力,却是不可能了。那郭城实力不逊于他,一手玄阳真力威力惊人,并非一时半会儿可以痊愈,不过基本的坐卧行走却是可能,所以完颜守忠打算趁着半夜时分自城中逃走,另寻再度复兴的机会。 想着这些事情,完颜守忠收起玄功,正准备离开这里,却见门外帷幕被掀开,那老者正端着一碗粥走进来。 完颜守忠眉头一皱,正感腹中饥饿,便站起身来,走到老者身边将其搀扶起来,亲切问道:“老人家,你这是作甚?” “我想你一下午都没吃饭了,肯定是饿了。所以就特意吩咐婆娘熬了这碗粥给你。只可惜家中粮食不多,不能给你煮一锅饭,还请你莫要推辞。”那老者一脸欣喜,便将这碗粥抵到完颜守忠之前。 完颜守忠嗅到这清粥清香,虽觉腹中饥饿,却强忍心中渴望,便对这老者道:“老人家,你有没有吃过饭?” “我……” 那老者正要推辞,便自腹中也传来饥饿之声,不免尴尬的笑了:“我因为见你甚是饥饿,所以就先端给你吃了。锅中还有一些,剩下的足够咱们老夫妻吃了。” “这怎么行呢?不如我先喂老人家你吃点粥吧。不然凉了的话就不好了。”完颜守忠却是劝道,旋即便将手中的粥碗抵到老人家嘴边,亲切的喂了老人家一口。 这老者也未料到完颜守忠却是如此和蔼,心中不免乐开了花,又见粥碗少了许多,便心疼起来连连推辞:“我老了,也吃不了多少。剩下的就给你吃吧。” “那好。那我就多谢老人家了。”完颜守忠也不推辞便接了过来,吸溜一下便吞了大半碗,热粥下肚顿感腹中一片温暖,却有些困惑问道:“老人家,我和你素昧平生,你为何对我这般好?”话虽是这般,但是目光却微微眯起来,自其中透着几分警惕。 他自出生以来便生活在皇宫之内,刀枪剑雨什么未曾见过,便是加入到赤凤军之内,也多是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目的被人现,故此见到这老者如此亲切,便感到害怕,生怕此人会暗施手段。 之前之所以让这老者喝粥,并非什么顾念亲情,实在是害怕这粥中有毒! “唉,还不是我那孩儿啊!” 老者更不知晓完颜守忠心中思绪,便道:“当初他妻儿为鞑子所杀,一怒之下便加入赤凤军。从前时候尚且还有书信,只可惜从今年三月时候,我便未曾见到他的书信了,更不知晓他的状况。孩子啊,如果你知道他的话,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一下,他现在情况如何?对了,他叫王二蛋,不过我估摸着他参军的时候可能会改一个名字吧。” “王二蛋?我若是回去,定然会帮你问一下。” 完颜守忠瞬间沉默。 依照这老者所言,今年三月时候,正是太原攻防战的时候,若论时间只怕那人早已经战死沙场了。 而这般例子在这潞州之内数不胜数,更不知晓有多少人儿,因此而流离失所。 那老者也不怀疑,连连道谢:“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了!”着,就准备离开这间房间。 却在这时,完颜守忠忽起一掌,直接印在老者胸前,劲气一吐已然将此人震碎心脏,这般动静实在是太过迅,便是那老者也是一脸茫然,便被完颜守忠所杀。 冷眼看着地上尸,完颜守忠脸色沉寂如墨,看不见半分情绪。 于门外,却有那婆姨听到此间动静,走进来查看:“官人,出什么事了?” 完颜守忠立起杀意,纵身一跃已然奔到这婆姨之前,又是一掌也是一样打在心脏之上,便将此人也一并杀了。 连杀两人,他更是并无分毫歉意,只是道:“莫要怪我无情,实在是留得你们两人存在,我只怕性命难留。”正欲从此地离开,却自门庭之外听闻一个熟悉之声。 “金蒙,为何你如此凶残,竟然就连他们都不放过?” “是李莲?” 一脸诧异,完颜守忠侧目望去,便见于庭院之中,那李莲正立于皎月之下,皎洁之光洒落于身,更显其纯白如莲,不染红尘。 见到这曾经枕边之人,完颜守忠满脸错愕:“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就在你刚才击杀他们的时候!”颤着声,李莲脸上布满失望。 当初时候,她本以为此人乃是良配,故此嫁与此人以为能够厮守终生,孰料婚后却因为自己许久时候未曾有子,便生出怨隙来,以至于彻底和离。 虽是和离,她与此人毕竟也曾为夫妻,伉俪情深自是不可能轻易断绝,然而今日时候,眼前的一幕却彻底颠覆了自己的观念,方才知晓往日身边之人,竟然是这样一位残忍嗜杀之人。 “呵呵呵!哈哈哈!” 仰长笑,完颜守忠更觉凄苦,只看着眼前之人竟然生出命运作弄之感,不免叹道:“我以为我能够逃出生,没想到却最终还是要落入你的手中。但是,你忘了你的功夫是谁指导的吗?若要阻挡我的去路,便是你也得死!”运起最后真元,他却是狰狞至极,心中所愿未曾放下,便是末日终途也要继续战斗。 “若是在这般。那今日这一剑,便彻底斩断我俩的恩怨。” “铿锵”一声,长剑应声出鞘,李莲凝望眼前之人,更不知晓心中是悲、是痛,亦或者是庆幸。 当初萧凤做主和离时候,她曾经埋怨过主公擅作主张,如今看来只怕主公早已看明白这一点,故此做出这般安排,让自己从苦海之中脱离。 不然的话,李莲实难想像自己若是被此人拖着,一起背叛主公又是什么样子! 不管如何,在今日她必要以手中之剑,做出最后的决定。 “太初纳玄冥,怒龙啸!” 已知两人再无回旋余地,完颜守忠不顾一身伤势,已将最后真元尽数纳入双掌之中,便让整个人仿佛苍龙咆哮,刹那间朝着李莲冲去。 李莲亦是知晓眼前这人是何等的断情绝义,自然不会再无留手,万千月华自穹纳入长剑之中,已然让这寻常之剑透出皎洁之色,宛如玄月再现人间。 “月落华引红尘!” 繁花尽落,一地嫣红,只留下那完颜守忠颓然倒地的身躯。 昔日枭雄一剑枭,万千豪情一朝尽空。 李莲看了一下那屋中两人尸身,不免感觉悲戚,若是自己早来一步,又岂会让这两位无辜老者就此丧命,便对着身后跟来的少女骑士团团员道:“将那两位老者尸身收敛起来,安葬下去。记住了,莫要让他们暴尸荒野,知道了吗?” “我等知晓!” 神色哀伤,一行少女虽见地上尸身,却并无半分波动。 这一日,城中死伤之人太多,她们也不知道救治了多少赤凤军战事,更不知晓收敛了多少尸体。 在这危急关头,她们的夫君以及孩子正在外面战斗,而她们自然也不可能就这么待着,也被动员起来负责后勤医疗工作,否则赤凤军如何能够支撑到现在这个地步? “呵呵呵!哈哈哈!” 仰长笑,完颜守忠更觉凄苦,只看着眼前之人竟然生出命运作弄之感,不免叹道:“我以为我能够逃出生,没想到却最终还是要落入你的手中。但是,你忘了你的功夫是谁指导的吗?若要阻挡我的去路,便是你也得死!”运起最后真元,他却是狰狞至极,心中所愿未曾放下,便是末日终途也要继续战斗。 “若是在这般。那今日这一剑,便彻底斩断我俩的恩怨。” “铿锵”一声,长剑应声出鞘,李莲凝望眼前之人,更不知晓心中是悲、是痛,亦或者是庆幸。 当初萧凤做主和离时候,她曾经埋怨过主公擅作主张,如今看来只怕主公早已看明白这一点,故此做出这般安排,让自己从苦海之中脱离。 不然的话,李莲实难想像自己若是被此人拖着,一起背叛主公又是什么样子! 不管如何,在今日她必要以手中之剑,做出最后的决定。 “太初纳玄冥,怒龙啸!” 已知两人再无回旋余地,完颜守忠不顾一身伤势,已将最后真元尽数纳入双掌之中,便让整个人仿佛苍龙咆哮,刹那间朝着李莲冲去。 李莲亦是知晓眼前这人是何等的断情绝义,自然不会再无留手,万千月华自穹纳入长剑之中,已然让这寻常之剑透出皎洁之色,宛如玄月再现人间。 “月落华引红尘!” 繁花尽落,一地嫣红,只留下那完颜守忠颓然倒地的身躯。 昔日枭雄一剑枭,万千豪情一朝尽空。 李莲看了一下那屋中两人尸身,不免感觉悲戚,若是自己早来一步,又岂会让这两位无辜老者就此丧命,便对着身后跟来的少女骑士团团员道:“将那两位老者尸身收敛起来,安葬下去。记住了,莫要让他们暴尸荒野,知道了吗?” “我等知晓!” 神色哀伤,一行少女虽见地上尸身,却并无半分波动。 这一日,城中死伤之人太多,她们也不知道救治了多少赤凤军战事,更不知晓收敛了多少尸体。 在这危急关头,她们的夫君以及孩子正在外面战斗,而她们自然也不可能就这么待着,也被动员起来负责后勤医疗工作,否则赤凤军如何能够支撑到现在这个地步? 第九十五章伏兵出剑指潞州,绝响起终章鸣奏 看见这一幕,萧月焦急万分,连忙喝道:“诸军,且随我一起杀敌。WwW COM”话甫落,已然纵身跃下城墙,只一下便将聚于城墙周围的士兵杀得干干净净,留下一片空荡荡的角落。 见到自家主公最重视的徒弟都开始奋勇杀敌,城头之上本来因为完颜守忠、严忠济叛乱而茫然无措的士兵立时苏醒,纷纷将身边的武器拿着,皆是顺着阶梯走上墙头,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逮到了,便朝着城脚之下的敌军打去。 萧星眉间虽有不忍,心中默念一声:“对不住了!” 随后便找了一个位置盘腿坐下,双手拂动琴弦,奏起一片琴声。 琴声高亢,正似那洪钟大吕一般,在每一位士兵心中响起,让他们不觉想起背后那一幕幕场景,或是和家人团圆、或是和妻子欢庆,或是和孩子嬉戏。 然而这一幕随着蒙古到来,全都消失不见,变成记忆里最后残存的废墟。 愤怒之下,这些人已然将一身性命尽数抛却,眼中只剩下那冲来的敌人。四周围似乎有莫名的鼓动,让他们手中的武器每一次的射击,都无比准确的命中目标,每一下都是如此,直到整个枪膛彻底炸裂。 然而敌人太多,他们人数太少了,终究还是让这些人冲到城头边上来了。 见到有人自城墙之上爬上来,他们便将手中打坏的铳枪丢到一边,取出腰间长刀冲过去,也不管自己身负重伤,便一刀砍下去,等到长刀被砍断,便用指甲扣、用牙齿咬,硬生生的将这些家伙抗住,若是实在扛不住便将其抱着一起跌落城头,摔个粉身碎骨。 面对这般场景,那蒙古大军一时间竟然怕了,出现了一丝胆颤来。 “素闻赤凤军骁勇冠绝下,如今看来果然不容觑。” 三人瞧着皆是胆战心惊。 他们蒙古向来以凶残嗜杀而出名,然而眼前这赤凤军,已经完全不能用嗜杀来形容,或者应该是悍不畏死来形容。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俱之! 恍惚中,三人隐隐约约中感觉有些害怕,也许这便是赤凤军纵横驰骋到如今地步的原因所在。 “不能让他们继续猖狂,我等也一起出阵吧。” 轻哼一声,张弘范唤醒旁边三人,旋即取下长刀,便是一步跃上城头之上。 李元复眼中闪过几分惧意,取下背后长弓:“没错。若是让他们继续厮杀,那只怕士兵损失不在少数。”长弓一拉,数道长箭射出,立时便取走数位士兵性命。 史挥亦是拍马而出,也是一般跃到城头之上,长枪伦舞之下,立时扫走一大片士兵。 他们这三人一出阵,立刻便让赤凤军牺牲了数十名士兵,伤亡比之之前寻常士兵所带走的,也是丝毫不逊色。得到三人助阵,蒙古大军立刻鼓足气势朝着起冲锋,立刻便打破了赤凤军的防守,终于在墙头夺了一个立脚之地。 “糟糕!竟然被他们攻破了。” 萧星立刻紧张,连忙催动琴声,意图扰乱几人内息。 然而这三人修为不凡,只需要稍稍一压,便可以平息躁动。 虽是如此,却也让这三人感应到两人所在位置,纷纷闯过层层士兵来到两人身前。 “妖女,莫要猖狂!” 一瞪眼,史挥立时便见远处正在厮杀的萧凤,旋即手持长枪杀奔而去。 他自幼时其父便在和金朝战斗之中陨落,只剩下几位在史泽庇佑下长大,和那史辑、史权可谓是兄弟情深,没想到转眼间自己的两位兄弟便殁于和赤凤军战斗之中,此刻眼见杀兄之敌正在眼前,自然要报仇雪恨。 紧随其后,张弘范亦是喝道:“今日时候,岂容你二人继续猖狂。”而那李元复更是干脆,直接便将手中长弓拉开,真元灌注其中,便朝着萧凤射来。 甫感箭风扑面,萧月随手一劈,便将长箭整齐劈开,见到那刺来的长枪甚是厉害,立时后退数步方才避开,扫过围过来的三人,冷笑道:“未曾想你们三人竟然一起来了?既然如此,那今日便将性命留下吧。” 再度催动体内剑心,萧月整个人体内皆被剑气充盈,于身躯之外更是化生一道冲青芒,宛如长剑一样刺破云霄。 “这女子,好强!” 顿感扑面剑气,三人只感到面颊宛如被碎石击中疼痛难忍,看着眼前女子更觉惊诧。 这般气势远在任何一人之上,让他们都不禁生出高山仰止的错觉。 李元复立时喝道:“虽是如此。此人毕竟只是一人,我们三人齐上,定然能够让这厮自投罗网。”一张弓,便是三道长箭射出,箭芒直取萧月眉心之处。 尾随其后,张弘范、史挥亦是一起催动真元,便是一样射出一道枪芒、刀芒,朝着萧月轰去。 “好强的攻击。看来我得心了。”萧星眉头一拧,手中铁琴旋律再变。 声势宏大,宛如那高悬空的神明一般,巍峨浩大、凌威不可冒犯,让人听了便感觉心为之所动,几有跪拜只感,然而其中却藏着一道锋锐之意,只待旋律咏颂到最终阶段,便陡然迸射出来。 这一下,正似那荆轲刺秦一样,立时便让之前雄浑之音瞬间崩溃,也让人感觉胸中一痛,险些拿捏不住手中武器,远处射来的枪芒、刀芒以及箭芒亦被莫名震动所摄,凭空中缩许多,不复之前雄壮。 萧月却不受影响,已然将万千青芒尽数纳入长剑之中,凝练为一柄包含剑芒的锐利长剑。 “破!” 一声叱喝,拖曳青色长虹,这长剑“唰”的一下,便将这三道攻击尽数泯灭。 余势未尽,更是朝着三人射来。 “这般攻击,你以为我便无法破开?” 张弘范沉声一喝,却也不躲不闪,真元纳入长刀之内尽展一身绝学,一记寻常的力劈华山应声而出,便朝着那长剑劈来,“砰”的一声亿万剑芒尽数崩碎,这长剑终究碎裂。 萧月惊诧:“好家伙,倒也有些本事!”纵身跃起,身似那暴雨中振翅而飞的雨燕,已然持剑杀来。 张弘范不敢大意,也是运转一身力量,大刀顺势朝着一砍,“砰”的一声便将那长剑挡住。 萧月虽是惊诧,却也晓得战决,身形一晃,已然化分数个身影,手中长剑快似流星,刹那间更不知晓究竟刺出多少剑了,然而那张弘范基本功却也扎实,只是护住身体周遭要害,以免受创。 这一阵交锋看得人眼花缭乱,更让李元复、史挥两人不敢插手。 终于余势已尽,长剑、大刀再度交锋,立时便让萧月飘出数丈之遥,心中暗暗惊讶:“这厮好强。竟然不比尚未被主攻强化过的我差。看来这一次若要胜利,少不得要多付出一些劳累了。” 经过数场鏖战,她体内真元只有巅峰时刻一半不到,无论度、力道以及气势皆是弱了许多;而张弘范本是蓄势待,一身真元更是丝毫未损,正是气势如虹时候。 一降一升,倒也算是打个平手! 心中细想时候,萧月刚刚稳住身体,又觉两侧危险再出,却是那史挥和李元复出手。 三枚利箭自成品字状,分别封锁住上中下三路,长枪犹如长龙咆哮,已然昂噬来。 不敢懈怠,萧月再现昔日身形两分之法,一人纵身朝那利箭扑去,一人持剑挡住长枪。 利箭横飞,早为剑气尽数摧毁,长枪一扫,除却虚影再无痕迹。 “虚影?” 史挥只感长枪刺中之处毫无凝滞,顿感惊诧。 另一边,李元复只见那纵身飞来的身影,便紧张起来:“没想到目标竟然是我?”面对萧月锐不可当的气势,他自然知晓以自己度,决计逃不了,竟然不退反进,身形一纵便持弓扑上,碧绿长弓朝前一抵,便将那长剑抵住。 “退下!” 萧月虽觉惊讶,却也立刻催动真元,“砰”的一声便将李元复整个打退。 这一下,不仅仅让她身形稍微一凝,便是那李元复也得次机会,借助这一击的反震之力,飘落数丈之外。 “好个女子,没想到经过两番鏖战之后,尚有这般武力?”李元复甫一落地,虽对萧月感觉惊诧,却也立时将长弓拉开凝气成箭,“咻咻咻”一道道箭气便凌空射出。 不过刹那,便有上百箭气射出,化作漫织网将萧月整个罩住。 “米粒之珠,也敢和日月争辉?” 萧月虽是置身空中,左右腾挪不得,但也自恃本身境界过三人,长剑一挑已将周遭散落的子弹、碎片甚至是刀剑碎片尽数引动,化作一道铁幕墙壁,将那漫箭气尽数挡住。 只是凭空中,张弘范却是冷笑不止:“虽是如此。但是你毕竟只得一人,如何能够和我们三人一起对抗?” 只见于三面之外,分别站着李元复、史挥两人,彼此之间互成犄角,正是三才归元阵,一方牵动另外双方皆是一起进攻,端的是厉害无匹。 陷入这阵势之中,萧月的处境危险矣。 却在此刻,一记悠扬琴声缓缓响起,正处于众位士兵守护之中的萧星凝目看着三人,语出威胁:“你错了。并非一人,实在是我们姐妹两人和众位将士,一起败你们三人之力。” “哦?” 张弘范不免笑了几声:“我却差点忘了你了。若是你们两人巅峰时候,我等自然要退避三舍。然而此刻,你们两人皆是经过一番鏖战,战力所剩无几,若是当真和我等对抗,又岂有胜利可能?” 他自然知晓眼前这两人的实力,但是更知晓经过了对阵妙善、法夫子两人之后,这两人实力下降的厉害,根本无法挥全盛时候的实力,而此刻正是可乘之机。 “废话少。若要杀我,且看你的刀是否厉害。” 萧月高声喝道,一催体内剑心,周遭悬浮的诸如子弹、刀剑、箭簇之类的金属碎片纷纷射出,其中自然孕有其锐利剑气,威力丝毫不逊色于那火铳。 被这一射,三人皆是不敢放松,皆是运起一身本领,意图将这漫箭雨挡住。 受此影响,这三才归元阵立时现出漏洞。 萧月一喜,旋即纵身飞去,长剑所指之处正是李元复所在之地,亿万剑芒自长剑之中射出,其目的分明便是要李元复的性命。 李元复乍见这剑芒,正欲施展一身玄功抵御,却不妨琴声再响,立时便让自己心神一片混乱,气息竟然走叉了,让嘴角之处流下一丝血渍,分明是被伤到了内府。另外两人正欲前往助力,却也感觉气息一滞,只能压住体内真元,以防伤及自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月朝着那李元复扑去。 境界差距,终究并非人力可弥补的。 眼睁睁看着那刺来剑芒,李元复心中甚是恐惧:“我命休矣!” 却在此刻,一道枪芒自身侧猛然射出,正好将那剑芒整个抵住,轰鸣之声不绝于耳,便见身前立着一人,正是那潜入潞州境内的严忠济。 只见他岿然不动,长枪应手而出,便自萧月未曾设防的侧面刺出。 萧月顿见形式再变,立时收剑防备,方才将这长枪抵住,虽是如此终究还是仓促应战,嘴角之处亦是现出几分血丝来,凝神看着那熟悉之人,只感错愕:“是你?” “没错。当日你杀我父亲的时候,可曾料到今日我会有此复仇之举?”朗声喝道,严忠济望着眼前女子,相较于最初所见那个娇俏女子,眼前这人少了几分可爱,却多了几分凌厉。 或者,这才是她的真正面目吗? 严忠济想起当初自己竟然因一己之私让此女进入府中,以至于让自己的父亲一朝殒命,便是怒不可赦:“今日时候,我定要取你项上人头!” “欲取萧某项上人头者,不欠你一个。若要过来,便来吧。” 纵使置身众人之中,萧月更是战意十足、杀意更甚,昔日一门尽数覆灭于蒙古大军之下的愤怒,也随着一身真元越来越盛,几欲戳穿空。 “很好。那今日时候,我们便决一胜负。” 四人分立四方,皆是将萧月、萧星围住,跟随其后那数千士兵也随着打开的豁口闯入城中,形势危在旦夕。 空气凝滞,萧星亦是感觉周遭满布杀机,仿佛处处皆是敌人,外面更有无边无际的恶念宛如潮水一般用来,这前所未有的杀意,当真是过她往常所遇见的。 狂风暴雨之下,唯赖大树护持,方有这方寸温馨之地。 当失去萧凤护持之后,萧星方才知晓这世间的恶意究竟是如何的浓重。 空中夕阳已然逝去,万千乌云罩住空,无边黑暗吞噬大地,咫尺之外虽有篝火烛照一片光明,然而于狂风呼啸之中,却跳跃不知,似乎这最后的一片光阴都会彻底消失。 萧星素手扣住琴弦,静待着最后一击。 第九十六章恩怨杀阵困仙子,气冲八荒断九霄 “嗡!” 肃杀之音轰然而出,尽显丹鼎强者之能。Ww WCOM 受此炫音干扰,四人皆感内府一震,便是那真元亦是如烈火焚油一般,差点儿爆体而出,无奈之下只好纷纷收敛内息,以免元气过强,反噬自身。 如此一来,他们能挥的实力,至少也得下降三成有余。 “杀!” 只见众人迟滞,萧月不欲继续纠缠下去,立时便旋身冲出,剑锋所指之处正是严忠济所在位置。 “想要从我这里逃出吗?休想!” 严忠济朗声笑道,也是一般递出玄铁银龙枪,枪如应龙、席卷万千尘沙,凌空中便化作一条咆哮苍龙,便朝着萧月咬来。 萧月却是不闪不躲,再次强摧一身剑气,剑芒纷纷自身躯之上射出,便如潮水一般朝着那苍龙射去。“叮咚”作响,每一下皆是让苍龙身上有无数龙鳞落下,却不过是寻常石粉凝结而成。在这漫剑阵攒射之下,苍龙很快的便支撑不住,轰然见彻底崩溃,却有一条银亮长枪径直刺来。 “砰!” 只见剑尖对枪头,二者皆是挟着无上巨力,想要将对方彻底打下。 “茕茕孑立昙花落!杀!” 却在这时,萧月猛地一推手中长剑,便见于长剑之内,陡然射出一柄锐利至极的剑,剑甚是锐利,甫一现身便将昔日那坚硬无比的玄铁银龙枪枪头生生破开,“哚”的一下便抵在枪杆之上。 严忠济顿感哑然,随后就见自己手中的长枪自中间断成两节,中间剖面整齐无比。 他这白锻而成的玄铁银龙枪,终究是彻底败在萧月这一剑之下。 一件趁手兵器,对武者来相当重要,足以一个人挥出远自己的实力,但若失去了,也就等同于被斩断了一对双手。如今时候,严忠济失去了这玄铁银龙枪,那就等同于彻底失去战斗的可能。 萧月立时抓住机会,极招递出就要结果严忠济的性命,却在这时眼前忽有万千珠子劈面打来。萧月嗔怒,长剑一扫,自有万千剑气横出,便将这漫珠子尽数击碎,化作阵阵烟尘,旋即度再快,便要将严忠济刺于剑下。却在这时,于她面前忽有一道乌黑之光乍然现身,正好将这长剑挡住,令其寸进不得,也刚好将那严忠济挡在身后,不至于身陷险境。 “是你们?” 萧月眉梢再皱,只因为眼前之人,正是昔日曾和她屡有冲突的黄河五鬼。 甲无伤潸动着嘴唇,望着眼前女子,自然是愤怒不止:“没错。今日时候定要你这妖女,彻底败亡。” 更远处,算无命缓步踏上,依旧是一手珠算、一手持卦,自信满满的道:“昔日你曾经以计谋算计我等,让我等兄弟损失惨重。如今时候,还请你死在这里。” “没错!”尾随其后,杀浑亦是高声喝道:“当日之仇,今日便以你的头颅来祭奠。” 张弘范顿时一喜,望着远处走来的张弘圣,便是笑道:“是兄长!你怎么来了?” 这黄河五鬼素来跟着张宏圣之后,助他进行诸如监视、劫夺、杀人乃至于传话等各种事情,向来都是藏在暗处,不为人所知。如今时候现身,其背后自然有指示之人。 此人,正是张柔的长子张宏圣。 “是父亲让我过来助阵的。而他之所以暗中派我,便是为了让我和潜入赤凤军之内的严忠济联系,进而找准恰当时机,一击败敌。只是没想到尔等倒也厉害,居然也在我军中暗布棋子,并且数次乱了我的计策,甚至便是那完颜守忠也彻底败露,殒命于此。如此手段,我自当给与无上的敬佩。” 张宏圣嘴角微翘,缓缓诉来其中恩怨,目光之内充满自信,已然将远处女子视若掌中之物:“只是这萧氏姐妹乃是那妖孽手下最得力的两位助手,其实力已然达到丹鼎之境,只差分毫便能够登顶地仙之能,非是觑。故此我便带着这三人前来此地助阵,以确保再无后患。你要知晓,今日之后,赤凤军一个不留!” 话甫落,那杀浑已然冲出,刀势凌厉已然带起紫芒,便是朝着萧星冲去。 这一下,刀气纵横,切裂地面不过等闲,凡挡在前方的,莫不是被整个撞碎,化作一滩血雾。这一下,立时便将余下的赤凤军战士尽数杀绝,只留下萧星、萧月两人。 “哈哈哈!我早就了,这世界就是这样,所有人都该杀。该杀——”朗声笑道,杀浑纵起紫雷狂刀,卷起无数紫芒电气,威势直逼萧星,便要将此女也一并杀掉。 此刻的他,除了杀戮,已然再无其他东西。 “糟糕!” 萧月暗道一声不好,旋即纵身奔去,欲要救下萧星。 她和萧星乃是孪生姐妹,自然知晓彼此手段,那萧星实力虽强,但是却是强在辅助,若论近战之能根本难以和杀浑这般血勇之辈匹敌,若被此人欺身只怕性命难保。 于其身后,张弘范、严忠济、史挥、李元复、甲无伤、算无命等人相视一笑,皆是朝着萧月追去。 如今其空门大露,自然是杀招现身的好时机。 “好强的杀气。此人实力不容觑,我须得谨慎一点。” 萧星甫感劲气临身,面临死亡之际,自是不肯束手待毙,立时便将手中铁琴整个催动,道道声波连番化出,受此扰动无数兵刃纷纷旋转,皆是悬于身外三丈之外,“砰”的一声便将这无形刀气整个击溃,旋即朝着那杀浑射去。 这漫剑刃被这琴声所摄,皆是锐利无比,纷纷便在杀浑身躯之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虽是浑身是血,杀浑却浑不在乎,身若猛虎一般朝着自己的目标扑去,待到临近时候依然将那紫雷狂刀运起,其中自然万千电芒闪动,若是落下萧星非死即伤。 “铮!” 又闻一声铿锵之音,铁琴之上琴弦再次崩断。 于这铁琴之上,顿起无形气墙,气墙宛如铁壁一般,立时便将那紫芒雷电挡在外面,更是裹挟无上冲劲,“砰”的一声撞在杀浑身躯之上,便让此人口溅鲜红,直直朝着远处落去,足有十来丈之遥。 其冲劲未曾消失,更是化作漫狂风,席卷无数尘沙,朝着四周吹去。 被这狂风一吹,众人皆感浑身一滞,双足似被无形之物束住,便是身体也被生生困住,竟然无法朝前奔去,唯有萧月一人毫无阻滞,翻身落在萧星身边。 萧月将那瘫软在地的萧星抱起,只将手探入其背后,就感觉其心脏跳动甚是衰弱,很显然之前那一击已然耗尽真元。 “姐姐。如今时候他们被我所困,一时半会的还无法脱身,你快些离开这里,至少还能够保住性命!”气息衰竭之下,萧星的话几乎和蚊蚋一般。 数遭战斗之后,遗留于体内的清净琉璃焰早已耗尽,如今再度濒临死亡时候,除非萧凤再次现身以玄通之力相救,否则萧星今日便可能陨落此地。 萧月却感内心刺痛,连连将真元纳入其体内,拼命吊住最后的那一丝气息:“妹妹!你为何如何糊涂?你难道忘了和我,和师尊的约定了吗?” “没忘啊。只是我向来懦弱、自私,自以为与人为善便能够化解恩怨,孰料世人驽钝,非是仁念便能化解,以至于数次让你和师尊陷入危险之中,若非有你以及师尊护佑,只怕难以活到今日。姐姐,你向来杀伐决断,可代我辅助师尊报仇雪恨。只是我今日,只怕是无法跟着你们了。” 连连咳嗽,更是沁出数点血丝,之前那一招已然让萧星一身真元尽数付之一炬,如今时候不过是靠着体内的一点执意支撑性命,方才能够护住残躯不倒。 萧月却是不肯罢休,一翻手便将萧星抱起,喝道:“莫要再胡话!若要走,你我一起走。” “姐姐。你若是带着我,如何能够逃出性命?不如将我留在此地,你一个人足以走出此地。”萧星却是不肯,连连推动,想要将萧月推开。 她此刻已然油尽灯枯,然而萧月一身真元也是十去七八,支撑自己逃走已然吃力,如何还能够带着萧星一起离开? 不远处,忽起高声怒啸,却是众人见到自己被困原地,已然开始催动元功,挣脱束缚。 萧星一听,更显着急:“姐姐,还不快走?” “你知晓我的性格!你若不走,我也不走。大不了,咱们姐妹就死在一起。”萧月神色一沉,已然做出决定。 萧星更显匆忙,便是将萧凤搬出:“那师尊呢?若是教她知晓,那她岂不是要伤心了?”她二人皆是孤苦无依,此生最珍重的人便是萧凤,若是她们两人皆是魔域此战,那萧凤非得彻底狂不成。 “师尊她心思通透,应该会原谅我的。”萧月眸中泛起粼粼泪光,似是想起往常一起的岁月,口中嗫嚅终究还是化作叹息。 不远处,忽有风声横扫,便见那张宏圣朗声笑道:“好一个姐妹情深!只可惜你们已经晚了。现在就请你们败亡吧。”居其身后,张弘范、李元复、严忠济、史挥、杀浑、甲无伤、算无命,合计七名当今巅峰强者届时运起一身真元,当真是气势如虹、更显凶火炽热。 缓缓放下萧星,萧月缓身立起,虽是身无寸剑,却昂而立,笑道:“哦?没想到我倒是有幸,居然有这么多人会再次等我!” “没错。当初你伙同南朝大臣阴谋算计,以至于我们一家兄弟只剩三人,可曾想到今日场景?”杀浑 而位于七人围攻之下,萧月却是将一身玄功尽数运转起来,正如那钱塘江之潮一般,顺着旋律一次又一次不断的朝着巅峰催动,直到攀至那寻常人无法企及的高无上之境。 “诸位,莫要让此女继续下去。否则我等休矣。” 看着眼前光景,张弘范知晓若叫萧月继续催动玄功攀登到至极巅峰,其实力定然是远众人想象,届时他们便是能够战败这两人,只怕己身牺牲也是远想象,少也得死上两人。 不敢懈怠,张弘范一震手中利刃,辉光普照之下,竟然是不顾伤势也是一样强催元功,纵身一跃便朝着萧月砍去。 自那凝聚剑芒之内,他已然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又岂能任由萧月继续下去? “凝清光、动四方,雷霆收震怒、羿射九日落,十余年间如炼狱、烽火焚倒乾坤,八荒起兮,一剑憾九霄!” 虽是手无寸刃,然而剑心催动之下,自有一柄清弘无形剑气凝于掌中,虽是无形无影,其中锐意已然难以遮掩,更有冲杀意粉碎云霄,故此剑心为绝宵圣剑。 缓缓放下萧星,萧月缓身立起,虽是身无寸剑,却昂而立,笑道:“哦?没想到我倒是有幸,居然有这么多人会再次等我!” “没错。当初你伙同南朝大臣阴谋算计,以至于我们一家兄弟只剩三人,可曾想到今日场景?”杀浑 而位于七人围攻之下,萧月却是将一身玄功尽数运转起来,正如那钱塘江之潮一般,顺着旋律一次又一次不断的朝着巅峰催动,直到攀至那寻常人无法企及的高无上之境。 “诸位,莫要让此女继续下去。否则我等休矣。” 看着眼前光景,张弘范知晓若叫萧月继续催动玄功攀登到至极巅峰,其实力定然是远众人想象,届时他们便是能够战败这两人,只怕己身牺牲也是远想象,少也得死上两人。 不敢懈怠,张弘范一震手中利刃,辉光普照之下,竟然是不顾伤势也是一样强催元功,纵身一跃便朝着萧月砍去。 自那凝聚剑芒之内,他已然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又岂能任由萧月继续下去? “凝清光、动四方,雷霆收震怒、羿射九日落,十余年间如炼狱、烽火焚倒乾坤,八荒起兮,一剑憾九霄!” 虽是手无寸刃,然而剑心催动之下,自有一柄清弘无形剑气凝于掌中,虽是无形无影,其中锐意已然难以遮掩,更有冲杀意粉碎云霄,故此剑心为绝宵圣剑。 第九十七章败七雄战旗不倒,敌军乱萧凤主阵 “杀!” 话甫落,萧月只见那杀浑已然冲来,利刃一斩! “铿锵”一声,无形利刃贯穿虚空,立时便让杀浑和着他手上的紫雷狂刀化作两半,直接跌倒在地。Ww WCOM紧随其后,那甲无伤和算无命只觉惊恐,脚步一缓想要逃开,然而萧月的度更甚,刹那间已然冲到两人身前,又是一剑挥出。 “砰!” 盾牌崩裂,金珠成齑。 两人身躯皆是倒在尘土之中,不复往日生息。 寒冷横扫,三人授! 见到这一幕,众人皆是大惊,不由得止住脚步,如此凶威已然过任何人的想象,他们已然害怕,唯恐那倒下的黄河三鬼,便成了他们的榜样。 “诸位莫要惊慌,此人已经油尽灯枯,只需要我等继续围攻,定然可以绞杀眼前的妖女。” 张宏圣额头冷汗淋漓,目光之内那三人死去的尸体尚存余温,于远处那萧月傲然而立,虽是已无半分生机,然而却如一柄锐剑,直刺云霄,震慑剩余之人皆是不敢动弹。 虽是如此,他却知晓此刻正是击杀此女的大好时机,若是这一次错漏了,只怕下一次便会更难缠。 心思一横,张宏圣立时运起一身真元,便向远处的萧月打去,紧随其后史挥、严忠济也是一并持枪刺去,他们两人皆和赤凤军有深仇大恨,如今时候岂能放过萧月? 至于那张弘范、李元复两人,却是心思忐忑,虽然也是纵步冲上,然而脚步却已然放缓,提高警惕以防生变。 却在此刻,那萧月簌然生变,身形消失旋即出现在张宏圣面前,一指点出便是直刺头颅之处。 张宏圣只觉眉心冷,勉力运起一身真力,提掌迎上,只闻“砰”的一声,整个人便被轰然拍出,口中自有万千血红溅出,却被其身后的张弘范接住。 紧随其后的史挥、严忠济两人虽是惊讶,然而于这最后交锋时刻,两人也知晓此刻撤退是断无可能,皆是运起一身真元,挺枪直刺欲要强抗萧月这一凌厉一击。 萧月不闪不躲,双指如剑,径直点住枪头。 “次啦”一声,两柄以玄铁铸成的长枪立时分成两半,在这锐利剑芒之下,纵使堪称是绝代神兵的武器,也难挡其锋芒之气,纷纷倒在这足以切断一切的断霄圣剑之前。 长枪分裂,双指自有无上剑气冲出。 “噗!” 两道鲜红再染苍穹,史挥、严忠济两人面色苍白,只能无奈低下头颅。 在这锐利长剑之下,他们也死了。 乍然见到眼前一幕,张弘范只见那大哥凌空落下,立时纵身结果,便听到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 “快,快逃!” 犹自带着不可置信,张宏圣睁大眼睛对着张弘范道,话毕之后双目已然阖上,再无睁开的可能。 萧月此刻虽是气若游丝,然而其半脚已然踏入地仙之境,自其体内所生成的玄通之力何其厉害,虽止一点也足以冲破体外罡气,直接将对手心脉震碎。 张宏圣虽是修为有成,然而实力仅止于真元境,丹鼎境也未曾修成,如何能够抵过萧月这致命一击? 此时此刻,张弘范望着眼前之人,更觉害怕。 若是此人这般大开杀戒,他和李元复只怕也会和之前五人一样,重蹈覆辙! 而在远处,更有炮声阵阵,正是那宇文威率领剩余赤凤军前来援助。 眼见这一幕,张弘范当机立断,喝道:“走!”随后抱着手中的哥哥,朝着远处奔去,紧随其后那李元复更不知晓跑到何处去了。 不远处,那宇文威瞧着那正欲攻入城中的敌军如潮水般褪去,立时便松了口气,暗想:“幸亏来的及时,否则让主公知晓这两人死了,只怕会大雷霆的。” 如今时候,这潞州城乃是赤凤军最后的大本营,若是这潞州都被对方给拿了去,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只是望着远处躺着的两人,他却是担心不已。 以两人之力,便企图硬挡上千人攻击,殊为不智之举。 然而若非这两人抵抗,若是让那蒙古大军侵入城中,只怕便真的彻底没救了。 “希望她们两个不要出什么问题!” 忐忑不安,宇文威率领麾下士兵准备营救,却见一道红芒闪过,正是萧凤。 甫一现身,萧凤便觉了萧月、萧星动静,双手运起无上威能,立时便将一身清净琉璃焰灌入两人体内,受此玄通滋润,本是苍白无力的脸颊重新恢复平静,得此治疗两人生命应当是无险矣。 见到许久未曾出现的主公,宇文威顿时一愣,旋即缓了缓气息,便走了上去,如今这潞州城还有赤凤军全都处于危机关头,若无萧凤的支持,他实在是无法继续主持全局。 果不其然,萧凤神念一扫整个潞州城,立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主公,因为属下一时不察,未曾及时将那金蒙和仇烈两人给呆住,让他们趁着大军在外时候叛上作乱,方才导致这般模样。索性得两位主事襄助,我等方才摆脱险境。”宇文威缓声回道。 萧凤立时现出懊恼之色,骂道:“金蒙?仇烈?没想到居然是他们两人?” “那主公你既然知晓军中存在余孽,为何却容忍这两人肆无忌惮,造成这般后果?”忍不住,成风想着自己那死难的兄弟,就倍感痛苦。 身后数位好友皆是举目暗示,他却丝毫不曾隐瞒心中怒火,直接问道。 萧凤暗叹一声,脸上亦是带着悲伤:“自然知晓。然而在这之前,那两人未曾露出马脚,更未当真做出什么叛乱之事,于战斗之中更是骁勇无比,屡立战功。我如何能以莫须有的罪行判定呢?若是我当真如你所愿,提前杀了两人,势必便会让军中士兵寒心,到时候定然会导致将相分离、主帅不和。故此我特意隐去身形,只在暗中布下暗棋,便是为了提防这等之人叛乱。索性尚未造成多大损失,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唉!那金蒙定是恼我坏了他的婚姻,方才会行将差错,这一点还是我太操之过急了。” “可是……” 成风却不罢休,又欲询问,却被宇文威指派人给拉了下来。 他虽因此事有气,但是萧凤所也不无道理,若是这般争论下去,并非良策。 宇文威知晓此刻萧凤急欲了解军中之事,便缓缓解释道:“那金蒙乃是金朝余孽,之前混入我军中,所图谋的乃是借机掌控全军,以为复国之用。此人狼子野心,不知感恩,便是主公允他三妻四妾,到时候也会叛乱,不足为惜。至于那仇烈,他乃是昔日严实之子,为了父亲复仇所来,此人已被萧主事斩,也无需挂碍。” “原来是这样?” 萧凤了然,眉宇间依旧带着一丝悔意。 若非她操之过急,一意孤行欲要废除妾侍奴婢制度,只怕也不至于招惹太原本地豪强,以至于无法招揽合适的士兵,方才被那 “主公不必挂碍。” 宇文威立时解释起来:“当初主公之所以废除妾侍奴婢制度,一来是为了确保军中人人皆能拥有妻子,进而安抚军中将官士兵,好让他们也能够有个期盼。要知道很多士兵打死打生,不就是为了能够找个婆姨,能够一起度日吗。若是让这些女子皆被那些土豪劣绅所束缚,他们如何才能够娶妻生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那些妾侍自豪强劣绅手中解脱,可以进入缫丝厂、织造厂之中工作,进而为我们提供足够的布匹。如此善政本该鼓励,又岂能因为一人而废掉我军中未来?” 如此法,立时便让萧凤宽慰起来。 她当初之所以制定这等政策,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否则如何能够在全军之内推行下去? 这乱世之中,因为征伐原因,青年女性急剧减少,大多都被那些鞑子、豪强所掠,以为奴仆之用。 至于乡野百姓,为了能够自那些豪强劣绅之中取得妻子延续后代,毁家灭族者不要太多,甚至因此而被迫依附在豪强之下,以为奴仆。 如此场景,皆是历历在目。 赤凤军之中的士兵多是遭逢此时,个个都是农民家的苦孩子,否则的话,如何会赞同废除妾侍奴婢制度? 宇文威自是知晓这项制度的重要性,自然不会反对,只是觉得萧凤在推行的时候操之过急,更没有在军中做好思想工作,这才触底反弹,招致金蒙这种事情来。 萧凤问道:“但是他们两人能够成事,若是没有内应,只怕也不可能。” “没错。若非那张邦益帮助,这两人是不会成功的。而他已被在下所擒,目前正被关押起来,若是主公想要诛杀此人,我这就去诛杀此人。”宇文威叹气回道。 萧凤讶然:“张邦益?我待他不薄,为何此人也和我反目成仇?” “根据此人所言。他之所以叛乱,乃是因为主公您决意废除妻妾,并且覆灭刘家堡、马家庄以及兴国寺一干人等而引起的。”宇文威缓声回道:“然而若非主公翦除这等豪强劣绅,如何能够取得足够的粮食还有物资,进而在蒙古大军之下保住太原呢?那人糊涂,自以为为民做主,岂不知若是任由那些豪强劣绅作祟,只怕太原城一干百姓已然沦为马蹄之下的皮球了。” “这么,你是怪我未曾斩草除根喽?”萧凤露出苦涩,更感处世艰难。 如这等两难抉择,不是当事人如何知晓其中关键问题所在? 很多时候,一件事情只有差还有更差两个选择! 宇文威又道:“那人兢兢业业,主公若是就连此人也铲除了,那就当真是凶残好杀了。届时只怕太原城城中百姓也会惧你三分,如何还肯助你守城?” “那你觉得我应当如何抉择?” 仔细想着,萧凤模模糊糊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什么东西。 那是她曾经所受到的教育之中所点名的,也是另外一个成功典范所达成的,也许我应该向他们学习? 隐隐约约,萧凤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真的去整治一下赤凤军,令其从之前的松散联盟,彻底蜕变成为一个具备坚实基础的组织。 宇文威微微一笑,回道:“这一点,主公应该已经有选择了。” “大抵如此吧。毕竟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了,我也明白了很多事情。或许,我应该将这其中的东西给固定下来,从而确保军中每一个士兵都知晓我们的目的以及观念吗?”萧凤回道,心思却飘到另一个时空去了。 从一开始的混混沌沌,只是为了驱逐鞑靼,再到现在的因为自身的局限性而受困潞州,萧凤开始觉得也许赤凤军真的应该做出某些改变,确定下来一些基本的纲领。 而这些改变不管是好是坏,很显然都将给与赤凤军最深刻的变化。 “还有。既然主公回来了,那你觉得我等接下来应当如何行事?要知道目前赤凤军主力尚且在外面鏖战,若是不给与指令,只怕他们会被对方彻底歼灭。”宇文威又是问道。 萧凤听到这个消息,立时笑道:“撤下来吧!” “那关于烧毁对方粮食一事呢?”宇文威立时问道。 瞧着远处冲火光,萧凤微微一笑:“已经有人帮我们做了。我们也无需继续鏖战下去,接下来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 此事,她早已经透过和萧月、萧凤两人联系知晓,自然便在鏖战时候将此事告知那张柔、史泽两人,甚至为了让这两人亲眼见证这一切,还运用玄阳至心珠直接将两人挪移到那藏匿粮食的地方。 “为何?”宇文威继续问道。 “很简单。因为那李明昊叛了。那人趁着我和张柔、史泽两人鏖战,却是潜入军中粮仓,借着火势将其中粮食全都掠去。此时此刻,他只怕正在为此事和他们两人解释吧。那厮以为我中了他的调虎离山,岂不知我也借此玩了一次围魏救赵。现在敌军后方已然混乱,正是让赤凤军恢复的好时候。等到赤凤军恢复完毕,我自然会亲自率领大军,彻底歼灭剩余的敌人。让他们知晓知晓,什么才是真正的赤凤军。” 语含戾气,萧凤言辞之中尽显杀意。 第九十八章阴谋现金刚怒目,八厷弓神威尽展 另一边,本是蓄势待的两人刚刚触碰到萧凤本身之后,便感觉眼前一晃。 Ww W COM “不好,中计了!” 脑海一时清醒,张柔整个人立时便懊恼起来;“那厮的目的并不在于我们两人,而是在于我们的粮食。”旋即抬高眼睛瞧着远处粮仓之地,便见到粮仓之处烟尘滚滚,双眸透着不可思议,厉声喝道:“是谁干的?” 这些粮食乃是他们将自己所辖之地的粮食搜刮干净,方才运到这里来的,若是就这么一把火被烧了,那自然是心疼无比。 史泽亦是透着担忧,旋即纵身奔去:“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再。”为了确保这粮仓安全,他离开的时候还特意让孔元措来负责这件事情,更有儒门之中的法夫子、南冥子作为护法,确保安然无恙。 如今时候,这粮仓却被人个一把火点燃,当真是奇哉怪哉。 两人齐齐化作遁光,须臾之间便出现在粮仓之上,逮到一人便问道:“这粮仓为何突然起火了?” “不知道!完全是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现这粮仓已经着火了。”守卫的士兵一脸惊慌,连连摇头。 张柔再度逼问:“那你可知之前生了什么事情?” “在这之前,曾有两位赤贼出现。幸亏有南冥子和法夫子抵抗,才没有造成多大影响力。”士兵努力的想了想,回道。 张柔顿感惊讶,又问:“赤贼?没想到居然是他们做的。你可知晓他们是谁?”此地距离赤凤军足有十来里之遥,沿途广布层层叠叠的士兵,若要赤凤军的打破自己所布设的防线,更是充满不可思议。 “那两位赤贼皆是女子,相貌甚是相似,应当是双生子,至于别的我就不明白了。”士兵再次回道。 “原来如此。看来烧毁粮草的应当是那赤贼麾下的萧氏姐妹了。以她们两人的实力来看,的确足有潜入到这里来。”史泽沉声回道:“没想到这妖女当真心思深沉。以己身还有整个大军为饵,便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彻底摧毁咱们的粮食。看来她也看出来咱们的问题所在。这一招断粮计,当真狠毒。” 若以兵力而计,他们七倍于赤凤军;若以地仙数量而论,他们四倍于赤凤军;若以人阶高手而论,他们也远赤凤军。 聚集了三方势力的联军实力完全能够彻底歼灭赤凤军,然而其唯一的问题便在于,战线拉的太长了。 七万人的粮食所需,完全依赖于后勤输送,就算是想要就地征粮,也因为萧凤的坚壁清野的政策而收不上半点粮食,之所以能够持续到现在,不过是靠着他们两人威望强撑罢了,若是粮食彻底断绝,那整个大军便会瞬间崩溃。 届时七万饿肚子的饿汉,决计不是一万整装待的精兵强将的对手。 昔年三峰山一战中,蒙古大军覆灭金朝主力的战斗,也会重现日。 张柔目光幽幽看着火焰,旋即道:“虽如此。但我看这火光虽是浓郁,但是多是烟尘,却绝少有火焰冒出,应当还存在着一些粮食。待我进入其中,将火势灭掉,然而将剩下的粮食收拢起来。” “我知道了!” 两人对视一下,旋即催动玄通之力,扬起莫大风势,迅的便将整个浓烟吹去,火势也被整个压住,旋即就被漫沙尘盖住,不会有复燃的可能,唯有那洞口之内还是红彤彤的。 一步踏入洞口之内,张柔立时便见到前方横躺一具干尸。 这干尸虽已经被火焰烤成焦炭,一身衣衫还有相貌全都烧毁,然而其手中握着的玉牌却分外明显,至于胸口之处那一个血盆大口,也似是幽怨的眼睛一样,向他哭诉着自己究竟遭受了什么事情。 “是法夫子?” 张柔惊住,旋即抬起头望向地底深处。 只见一道幽暗箭影破空而来,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冷寂,犹如被彻底冰封一样,刹那间已然来到张柔面前。 “喝!” 一声沉喝,张柔立现金刚法相,梵音普渡瞬间将这幽暗箭影整个击破,然而看着远处那熟悉之人,他却不由得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没想到居然是你!”只因为眼前那人,正是李明昊。 在他脚下铺的厚厚一层的木柴,木柴正被火舌所吞噬,可以想象因为这些燃烧的木柴,外面之人究竟有多么慌张;而在更远处,则是一大片开阔地带,开阔地带之上躺着一群死尸,每一个人都是头颅中箭而死,更远处则是一层层摞起来的粮食,因为跟着火地点相隔甚远,所以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粮食和火宅,以中间那些死尸为界,两者当真是泾渭分明。 置身于此,李明昊一脸陶醉,望着两人也是充满讥讽:“没错,就是我!你要知道,我为了这一刻,等了很长时间了。” “为什么?”张柔攥紧拳头,低声喝道。 指了指身侧那些粮食,李明昊回道:“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这些东西!你也是沙场宿将,应该知晓什么东西对军队来最重要的。没错,就是粮食。”到这时,他又是满脸可惜:“只可惜本以为你们会和那妖女继续纠缠,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那妖女已经被你们两人给解决了?” “本能够解决的,然而因为你,她逃了、而我们的机会也彻底失败。告诉我,你是不是和那妖女有所勾结?否则你应当在她灭孔元措的时候就下手解决那人。亦或者,当初你的伤势,是故意装出来的?”眼角抽搐不已,张柔按捺不住自己心头怒火,便想要化身怒目金,将眼前之人彻底灭绝。 当得知赤凤军主力尽出时候,他们便早已经现身,准备有张柔和史泽作为主力,牵制住萧凤,再由妙善和李明昊作为援军,孔元措作为后方主力,确保粮草不至于出现危险,如此一来便可裹挟莫大威势,彻底歼灭赤凤军。 熟料那萧凤甫一现身,便以莫大威能彻底灭杀孔元措,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史泽、张柔两人虽欲前往,又恐萧凤借着玄阳至心珠腾挪之法瞬间移动,进而将两人调开,只能令妙善继续镇压赤凤军,李明昊则是前往助阵,就算无法灭杀萧凤,至少也能够保住孔元措。 哪里知晓此人竟然暗中反水,让那萧凤安然无恙的逃出来了,进而坏了自己的大计。 “若非如此,你们两人又岂会现身,给我这样的一个机会?而就凭你们如今真元消耗的状况,难不成还以为是我的对手吗?”嘴角翘了起来,李明昊哈哈笑着,旋即长弓一拉,无形箭影再度现身,便朝着张柔射去。 箭影诡异,虽是度无匹、远音,然而却未曾掠起半点波澜,便在刹那间来到张柔身前。 张柔双目一怒,再现金刚法相,佛掌猛地砸落,立时便让那箭影整个崩碎,不再有半点痕迹,身形一错已然来到李明昊身侧之处,双手高举宛如重锤,便朝着李明昊砸去。 李明昊不闪不避,玄通之力尽数展现,竟然于身前之处现出一尊 “素闻大德金刚神威盖世、力大无穷。然而我倒想知晓,你的力量是否就连整个山峰都能托起来?” “是你?” “轰隆”一声,莫名的响动令曾经沉寂的世界苏醒过来。 冰冷的白光亮起,驱散了黑暗,照见了这里的一切。 “侦查到十二级地震产生,预测能够对船体造成危险。开始执行唤醒程序,‘苍龙’号飞船智能aI‘玄女’开始复苏。” 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响起,立时便让沉寂许久的机械开始运转起来。 并没有人的操控台之上,忽然间出现了一个身影,身着旗袍、面容白皙,一头秀盘在脑后,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位美丽的少妇。然而她的身体却透着几分虚无感,身形也是悬在空中并未落地,很显然是一个全息立体投影。 “立刻搜索周围三百公里内状况,确认目标源所在地。” 当这个女子出现之后,在前方和两侧的屏幕皆是亮了起来,墙壁之上安装的声纳也一齐工作,开始产生宏大的声波,去搜索既定的目标。 在屏幕之上,大量的数据开始刷新,很快的便将外部的情况全数彰显出来。 深度4178k,温度89,压强16万标准大气压强…… 满足这种条件的,整个地球只有一个地方才符合条件,那就是地核。 要知道地核可不比地球别的地方,要知道这里的环境极为恶劣,温度过八千摄氏度,这种温度足以烧化任何物质,这里的压力也乎寻常,相当于将一千头头大象放在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纸张上,这样的温度纵然是最坚硬的金刚石也会变得和黄油一样柔软。 能够在这地核之内航行,这艘飞船的坚固程度简直乎想象。 当然,这样的飞船也因为置身于地底岩浆之内,难以和外界联络并且输送物资,也因此在一开始制造时候就被设置为无人飞船,除非是必要状态,舰船之上一切都处于静默状态。 如今时候,“苍龙”号飞船遭遇到外界危险,被称之为“玄女”的强人工智能系统也开始工作了。 “确认目标为炎龙兽,数量三十七,正在锁定目标距离和位置。声波震荡器进入装备状态,开始猎杀炎龙兽。核聚变反应堆解开限制器,能量输出提高至7%,开启力场防御系统,确保战舰安全。声波震荡器距离充能完成还有六十秒。五十九、五十八……” 命令下达,在飞船中央垓心之处,一个硕大的环状的托克马克装置开始运转。 它的直径足有上百米,高度也有三十来米,其体积足以和一个容纳上万人观赏足球比赛的足球场所媲美,而在环状管道上面则是缠着一道又一道的线圈,这些线圈正释放出强大的磁力,进而约束正在真空管道之内高温等离子电浆继续加,进而提供足够的能量。 而正是得益于这个核聚变反应堆的强大动力,这艘飞船才能够产生强大的力场,进而能够于地球三千公里之下的岩浆之中运转。 它所产生的能量也源源不断,经过复杂的管道线路纳入位于墙壁之上的声波震荡器。 常规的武器无法使用,因为外面就是岩浆,无论是所谓的导弹、火炮,亦或者是激光炮还是电磁炮,都无法穿过厚重且黏稠的岩浆。 这种情况,唯有声波震荡器,才能够对那些栖息在熔岩之内的怪兽造成伤害。 “射!” 伴随着充能结束,这些和寻常六层高层一般大的声波震荡器一起作。 无形的声波让整个地心世界开始震动,让这沸腾的熔岩就像是浪潮一样,产生一道道厚重的涟漪,而那鼓荡着的声波也不断的释放出强大的声波,将藏在里面的怪物尽数震碎,其威力甚至将岩浆也从船壳之外推出了数十米,露出那被熔岩映红的一些宛如穿山甲一样,只是身躯庞大到足以和卡车相当的尸。 这些便是炎龙兽,以吞噬地心之中的放射性物质为生。 幼年的炎龙兽因为太过弱,所以基本上都是群居动物,但是等到成年之后,它们就会单独行动。 这些炎龙兽虽然庞大,但是只是幼崽,其中真正厉害的成年体炎龙兽,可不是声波震荡器所能够击退的。这不,很快的便自那岩浆之中,冲出了一个庞然大物来,仅仅是它那张开的头部,便足以将整个飞船吞入其中,更是无法想象其整个身躯究竟有多么庞大。 或者,这个东西不应该称之为炎龙兽,而是应该称之为炎龙帝兽。 只见它那双颌猛地一压,立刻便让整个飞船摇晃不止,舰内灯光 “锁定目标,开始射!” 没错,在这玻璃舱之内,有一个的人儿漂浮在淡蓝色液体之中。 她是一个女孩儿,看样子约莫只有十来岁,洁白玉质一样的肌肤圆润光泽,仅仅被那一袭瀑布也似的乌黑亮遮住,而一张精致脸都皱在一起,并且总是伴随着电火花的闪动而露出痛苦之色,嘴不断的嗫嚅着。 “爸爸!救救我!” 声音微弱蚊蚋,很快的就被响起的电子音遮住。 “遭遇十三级地震波及,确认船体外壳损伤即将达到1%,预计在二十四时之后会达到安定性临界点。以‘子计划’的进行为最优先,已向‘都’庆帝出讯息,请求支援。” 声音响起,灯光骤然转淡,不祥的红光登时响起,而那装着少女的玻璃舱之上电光越来越盛,似乎是在竭力压制这个奇怪的少女。 第九十九章灭叛徒萧凤夺粮,无奈中撤军已成 “若是这般来,那不如今日便将你彻底击杀。 WwWCOM” 李明昊立现狠色,八厷弓再次拉开,白银一般的玄通之力又是凝聚成型,化生一柄锐利长箭,便朝着史泽射来。 史泽晓得这长箭厉害,自然不敢轻掠锋芒,电芒闪烁立刻飞身避开,旋即纵身赶来想要将李明昊击杀。那长箭似有灵性,竟然和全真教的罡箭一般,只在空中飞旋一下便将箭头所指方向掉了个头,宛如那追踪导弹一样,又是朝着史泽射来。 未曾料到此节,史泽立时被那长箭自身侧掠过,将衣衫划破。 望着那飞来长箭,史泽冷哼一声“跳梁丑”,只将手运起无上雷电,猛地一捏,就将这长箭整个捏碎,撇过那又是拉弓射箭的李明昊,便道:“你若是以为这般手段便能够挡住我,那就当真是大错就错。” “哦?这可不一定!” 李明昊咧开嘴角,一瞬间竟然凝聚出四只长箭,长箭宛如迅雷,刹那间便来到史泽面前。 史泽将手一推,九霄阴阳雷立现毁灭地之能,便将射向自己的四只长箭整个摧毁,望着距离自己只有百丈之遥的李明昊,立时运起遁光,刹那间便出现在李明昊之前,身上无穷电芒闪动,便是一拳捣下。 只听“砰”的一声,数丈烟尘陡起,凭空中现出一个约有一丈有余的巨大坑洞,然而眼前却丝毫没有李明昊的身形。 “是幻影!没想到你这厮居然如此谨慎!” 一脸愕然,史泽抬起头便见远处再现李明昊的身形,之前他所命中的不过是对方刻意留下来的幻影罢了。 微微一笑,李明昊身形陡然分开,从一个变为两个,从两个变为四个,再从四个变成八个,一晃眼的功夫,眼前却是出现了上百个身形,“意外吗?只可惜我是不会让你知晓我的真实位置所在的。”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更是让史泽听不出对方真正的所在的位置。 “而你,也会死在我的箭下!” 长弓齐齐拉开,皆是瞄准史泽所在的位置。 “若是这样,那就让我将眼前的这些幻影全都灭掉。” 电芒陡然暴涨数倍有余,史泽一挥手,便有数十枚球状闪电射出,“砰”的一声便将射来的长箭尽数炸断,余势未定更是朝着地上的那些幻影射去,“砰砰砰”连续数声响起,便溅起无数烟尘出来。 然而剩余幻影还未结束,依旧拉长长弓,将手上长箭射出。 史泽毫不畏惧,依旧纵身前去,或是揉身躲避,或是一手拍碎,总之无论对方如何射击,他都不曾退缩,只是将手中电芒不住射出,将那漫遍野的幻影尽数摧毁。 幻影虽多,然而数量毕竟有限,转瞬间便只剩下了十数个。 待到将剩余的幻影打碎之后,史泽只见那最后剩下的几个幻影正欲转身逃走,仅余一人躲在岩石之后,嘴角狞笑一声:“你以为这一次,还能骗得了我的眼睛?”刹那间身形再纵,已然出现在那躲在岩石之后的李明昊之前,凌空中便是一脚踢出。 这一次,再无之前空荡荡如击棉花的感觉,很显然正是李明昊真身所在。 “哇”的一声,李明昊虽是以八厷弓阻住这一脚的冲击,然而萦绕雷电,依旧让他内府重创,不觉呕出数点鲜血,努力运功抵住史泽进攻之势:“你这厮应该早就知道幻影和真身的区别。没想到居然隐忍到现在才出手。” “没错。这一次,我定会杀你!”望着脚下之人,史泽更是愤怒。 体内真元再催,身形如山一般猛地一压,立时便让李明昊无法承受这倾之能,双足一软竟是跪倒在地,而四周围那本该是坚硬无比的石灰岩更是“砰”的一声整个碎裂,地面足有下陷三尺有余,惊起道道尘浪,朝着四周围扩散开来。 李明昊虽被史泽压制,然而他却呵呵笑道:“这可未必!” 足尖在地上猛地一踩,便见数十道漆黑箭芒自周围地底纷纷窜出,皆是将两人困在其中,这箭芒漆黑如墨、弥漫一股不详之气,自身体之上擦过之后,便感觉伤口之处犹如被寒风吹拂,冷飕飕的让人感觉体温都下降好几度,几有置身于冰极之地一般。 史泽未曾料到此节,顿时被这漫黑箭命中。 这一刻,饶是他一身九霄阴阳雷神力无匹,也感觉体内的生命力,全都随着这黑箭而被带走,身躯更是在刹那间如同被彻底冰封一样,出现片刻的僵硬。 “终于显出破绽了吗?” 嘴角狞笑,李明昊再次强摧八厷弓,万千白芒顿生沛然距离,立时将史泽震开,旋即凝聚成型化作一只足有手臂粗细、宛如长枪的巨大利箭,瞄准眼前的史泽。 而在空中,之前他所射出的漫长箭也齐齐停止,却是纷纷掉头对准史泽的方向。 这些长箭乃是他之前为了牵制史泽而射出的,按照本来的目的在过一定时间之后就会自动解散,重新归入李明昊身体之内,然而他却没有急着回收,任由这些长箭在外面漂浮,其目的正是为了这个。 此刻,这长箭数量足有上千只有余,一个个自远方缓缓飞来,遮蔽日的将整个苍都给遮住了,箭尖对准史泽。 “杀!” 一声令下,长箭如雨,便将史泽整个罩入其中。 “昂——” 瞧见这一幕,史泽蓦地昂声长啸,自其体内电芒愈狰狞,一道道足有拇指粗细的电芒萦绕周身,宛如电龙一般,朝着那箭雨张牙舞爪,甚至于击破空气,将地面上数十棵巨木也一并命中,变作一个个巨大的火炬。 被这电芒一催,长箭纷纷崩溃。 然而紧随其后,那漫长箭还在继续袭来,一波又一波,便如那长年累月拍击岩石的浪潮一样,持续不断直到将原本坚硬无比的岩石侵蚀掉,再也无法傲然立于海岸边上。 李明昊狞笑道:“没错。这一次,你也会死!” 弓弦嗡鸣,手中的长箭已然脱弦而出,刹那间将史泽罩入其中。 “砰!” 漫巨响,一道烟尘凭空乍现,已然让人看不清楚其中究竟是何等变化,只能静静等待烟尘散去,才会知晓其中人员的变化。 “哼哼!呵呵!哈哈!” 李明昊嘴角翘起,初始开始微笑,次之便裂开了嘴,最后已然高声笑了起来:“张柔现在已经被整个大山压住,生死不明。而你史泽,现在就算是能活着,也半死不残了。接下来,只需要灭了那萧凤,那这两路便属于我的了。”开怀笑声,传遍狂野。 却在这时,忽闻一阵声音传来。 声音清亮,甚是好听,当是女子之声,然而其中内容却让李明昊整个愣住,不可思议掉转过头看着身后之人。 萧凤拍着手,赞道:“你会反叛的确是出乎意料。只是你确定,你真的能杀我吗?” “你?你什么时候出现的?”李明昊眼角眦裂,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萧凤轩眉微挑,笑道:“什么时候?就在你设计让整个大山崩溃,将张柔埋在山洞之中的时候。这里可是你们的粮仓所在地,我若是不前来此地,将这里的粮食给夺了,难道还让你们将这些粮食收拢,继续和我赤凤军作战吗?还有,你不是要杀我吗?那我问你,你现在有没有这个本事?” 李明昊额头之上青筋拧起,低声喝道:“萧凤!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萧凤笑容更是灿烂:“萧某最喜欢的,便是以强欺弱。你若是不回答,那就莫怪萧某不客气了。”话甫落,身形骤闪已然出现在李明昊身边,只一拳便将李明昊打的额头青筋暴涨,数点鲜血自口中整个呕出,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再和史泽对阵时候,他已然消耗太多的力量,现在如何还是萧凤对手? 被萧凤这一轮攻击,李明昊实在难以招架,只能被动挨打,为了避免露出破绽,更是只有以玄通之力护住身躯不坏,至于以手中八厷弓反击,委实是不可能的。 “虽然那两人现在生死不明,然而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快些杀了你吧。” 随手一挥,萧凤便将李明昊轰飞数十丈,正欲运起一身力量结果此人时候,却自空之上落下一枚电球挡住前进之路,抬起头顿时看到那史泽虽是衣衫破破烂烂,但是却还是气势十足,不免感觉懊恼:“正所谓‘有烟无事’,没想到你这厮倒是坚强,居然还没死?” 虽然史泽尚未死亡,但是萧凤自信此人决计挡不住自己,便准备上前将那李明昊彻底杀死。 然而这是,却自脚下感觉到一股沛然巨力不断涌出,并非是地震,却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之中钻出来一样。 萧凤立时感觉惊诧:“没想到那张柔也未曾死亡?”旋即就见远处一处突然凸出,“砰”的一声便有一人自其中整个冒出,一身皆是金光璀璨,正是那张柔。 “李明昊,我要你的命!” 张柔甫一现身,只见那李明昊气喘吁吁躺在地上,身形一转立时便落在此人身边,将此人踩的是疼痛难忍,旋即便张开他那蒲扇般大的肉掌,将李明昊头颅捏住猛地一攒,便将其脑袋整个捏爆。 昔日枭雄,一日陨落。 这李明昊操劳一生,终究还是落个凄惨下场。 冷冷看着萧凤,史泽轻哼一声:“哼!你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为了这里的粮食。”萧凤微微一笑,身形忽闪已然出现在那李明昊之前藏匿粮食的地方,她只将那红芒一卷,立时便将这漫粮食尽数挪移到别处去了。 张柔眼角抽搐,虽欲组织无奈他伤势严重,实在是无力支撑,威胁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当然知晓。”萧凤耸耸肩,浑然将两人无视,又见一处露出粮食,便又是运起红芒,将那些粮食全都收走,继续道:“不就是为了这些粮食吗?要知道在经过这场战斗之后,我军中粮食只能够支撑一个月有余,若是不多弄点粮食,你让我麾下士兵怎么活?” “你这厮,莫要太过嚣张。”史泽再度威胁。 萧凤却不理会,嗤笑道:“省省吧。你们两人和那李明昊的一番鏖战,已然伤了根本。若是就此修养倒也罢了,但若是继续战斗,那就会道体全废,自地仙一境跌落下去,再也没有重新修成的可能。若是颐养年倒是可能,但若是想要继续战斗,那就休想了。” 她穿越之前乃是医生,穿越之后对身体了解更是过这个时代所有人,自然知晓史泽、张柔两人目前状况。 他们两人现在虽然还是地仙之人,然而体内情况太过糟糕,根本就是濒临崩溃的危房,知晓稍微一推便可能整个崩溃,不复之前威势。 如今时候虽是威势依旧,然而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史泽却不肯善罢甘休,依旧威胁道:“哼哼。虽是如此,但若是灭你却是足够。毕竟你连续和孔元措、妙善以及我两人鏖战,实力也下降的厉害,能够有平日时候两成就算是不错了。” “哦?”萧凤微微颌,似是赞同的道:“这么来,你打算和我战斗了?只是谁胜谁死,你能确定吗?”若以实力而论,此刻的她也不过是仗着清净琉璃焰的愈合能力强撑罢了,而且为了让萧月、萧星痊愈,更是将消耗了体内剩余的清净琉璃焰一大半,若是再来和之前一样激烈的战斗,也肯定会道体崩溃,难以维持。 这时,她不过是仗着自己情况还算稳定,欺压这两人罢了。 毕竟她才二十来岁,还在突飞猛进的时候,而这两人则是而立之年,勉强维持都可以上是勉强。 纵然史泽和张柔一起出手,然而胜败之事,当真是无法确定。 “起来,这里的粮食倒也挺多的。足够我军中六个月的口粮。”萧凤见这两人一脸犹豫,身形一晃却是凭空中再度消失,只是留下一句话:“若是你们两人不想死的话,大可追上来。” 崩塌的大山之上,只剩下史泽、张柔两人目瞪口呆,良久之后方才回道。 “我们撤军吧!” 第一章兵出涉县袭邯郸,赤凤意欲蜗皇宫 山川连绵,自成一片巍峨之势;松柏葱翠,更显亘古洪荒之境。 WwW COM 而于山间之中,却有一只队伍行于其中,旌旗飒飒、号声嘹亮,正是赤凤军。 自潞州之战后,史泽、张柔两人因为粮草无以为继,无奈之下只好撤走,赤凤军一路追杀,杀敌者数万人之众,仅余不过万余人逃出生,避入坚城之内。 虽是解除了蒙古围剿之势,然而两路之地却因为这战火而彻底荒废,去年积累的粮食更是消耗大半,便是种粮也吃了不少。 可以,这潞州民力已然枯竭,若要支撑数万大军,却是力有未逮。而且赤凤军在如此险境之内击败蒙军,定然会彻底惊住蒙古大军,届时而来的定然是更为凶残的战斗。 为了避免赤凤军陷入危境之中,萧凤无奈之下,只好做出转移的决定。 经过一冬的休整之后,补充好足够的火药、火器之后,整个赤凤军只等大雪消融之后,便立刻决定离开潞州,另选根据地。虽然可以南下抵达宋朝境内,进而和宋朝联合起来,获取足够的补给,然而这条道路实在太长,一路上补给不便,沿途更有蒙古大军驻守,便是抵达宋朝也不知晓对方是否愿意接受,并非良策。 所以萧凤果断决定,沿着涉县东进,目标直指邯郸。 走了大约三日时间,萧凤见众人神色疲倦,便向着那向导问道。:“距离邯郸还有多长时间?” “此地距离邯郸约有一百五十里。若要抵达邯郸,上需要翻过鼓山,如此方能抵达邯郸。按照一般距离,尚需三日方可抵达。但若是一昼夜行动,只需一时间便可。”向导回道。 “赵志!”萧凤立时将赵志唤来,吩咐道:“此刻已是夕阳西下,深夜时候地形难测,并非行军的好时机。你且让士兵就地歇息,待到明日之后,立刻开拨,争取在一日之内抵达邯郸。我等粮食不多了,若是在不及时补充粮食,只怕便会有挨饿的可能。” 虽是嘱咐下去,但萧凤还是有些担心,遂是四下望了望,好确保周围是否安全。 经过之前战斗,她实在是心有余悸,不敢露出半点破绽来。 这一下,却叫萧凤注意到远处有一处奇绝奇峰,此峰孤立于群山之中,望之犹如屏风,点点葱绿点缀起来,倒像是一个玄奇墨画。 心为之神往,萧凤便问:“那是何处?” “此为凤凰山,旧名又称之为中皇山。只因为此地乃是昔日三皇五帝之中蜗皇所居之地,所以被称之为中皇山。”那向导回道。 “中皇山?”轩眉微蹙,萧凤却是想起幼时之事,便道:“我昔日在真泽宫修行时候,曾闻师傅所言,在此山上有一蜗皇宫,其主事者灵玄真人亦是多年相交好友。只是因为在十余载之前,师尊为了避免祸及他人,就此断了联系,却是许久未曾相见了。” 随侍身边,萧月问道:“听师尊所言,莫非想要前去拜访一下?” “拜访?当日我随着师傅后面到她那里的时候,可没少闹事。若是当真前往,只怕会招人厌烦。”萧凤稍稍有些期望,想着幼时胡闹样子,却不免露出尴尬笑容来。 当时候,她也不过是五六岁,正似肆无忌惮的时候,所闹出的事情可着实不少。 萧星却是笑道:“但是师尊和她们也算是故交一场,若是就此别过岂不可惜?幼时之事早已过去,而且师尊如今也是名声鹤起,不如就此机会前去道个歉,想必她们也会谅解的。” “左右无事,那便去一趟吧。”萧凤微微颌,也不带着别人,就挟着萧月、萧星三人,一路纵起轻功,身若轻烟一般,不过是一顿便饭的时间,就来到中皇山之前。 且看此山,正似那屏风一般,伫立于大地之上,壁立千仞、高绝群山,宛如那撑之柱一般撑起一片空。峭壁之上,一列列文字刚劲有力,不知是谁写下来的;于峭壁之下,更有一层层楼房庙宇依山而立,青瓦红楼似有人烟,周遭更有万千丛林稀疏相间,浑然一副妙手成的绝美画面。 正所谓:“径曲盘青蹬,峰高耸碧;云深樵指路,涧落鸟窥泉,古寺筠捎雪;疏林树杪烟,因思炼补事,延伫万山巅。” 这中皇山胜景,可见一斑。 “此地便是中皇山蜗皇宫?”远远望去,萧月只感惊讶。 能够在这险峻山中修建出这般风景,那些工匠当真是鬼斧神工。 萧凤微微颌:“没错。这便是蜗皇宫。据上古之时,便有修者在这修行,直到汉朝时候,因朝廷压制故此衰败下来,再无丝毫人烟。直到北齐,方借文宣皇帝高洋之手重新修建,也因为沾染了许多佛门之气。否则昔日名列三皇之一的蜗皇宫,如何能够延续至此?” 话音中唏嘘不已,似是在为眼前场景感觉痛惜。 华夏的历史太过悠久,而在这延绵近万年的历史当中,兴衰存亡实乃平常之道。 莫是这蜗皇宫,便是历代朝代兴替,也是绝难阻止,不过是分分合合,几无停止的可能。 心中感慨万分,萧凤一步纳入蜗皇宫之内,便见这蜗皇宫之中早有一位女童等候。 “家师日前出门办事,故此不能拜访。”她见到几人,便躬身回道:“几位若是想见,不知可否在这歇息片刻,等师尊回来之后再?” “可以。只是令师什么时候会回来?”萧凤寻了一个位置坐定,便问道。 “不确定。若是寻常时候,她也不过是一日便回。但是师傅已经离去有三日了,却还没有回来。”那女童摇摇头,略带歉意的回道,见到几人眉头深锁,立时便跑到里间取出茶叶,又沏了一壶茶,方才递到几人面前,作为解渴之用。 萧凤抿了一口茶,回道:“那我等一等?” 话甫落,却自门外传来一个和煦声音,“芸儿,今日里怎么有人来了?”,随后便有一位身着僧袍的中年女子走入客厅之内。 灵玄真人眉梢一皱,立时讶然:“是你?”很明显,她已然认出了萧凤。 毕竟萧凤现在名声在外,其相貌在经过蒙古四处通缉之后,更是广为人知,而蜗皇宫距离潞州仅有百里之遥,对其生之事自然异常熟悉,如今见到萧凤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无比惊讶。 萧凤双膝微屈,微微施了一个礼:“正是侄儿。十年阔别,不知师伯是否安康?” “唉!世事艰难、生活多苦,我也就这样了。”灵玄真人随口应道,神色却是有些忐忑。 毕竟眼前这人虽是地仙人物,但是其名声却不算好,大多是恶名,手下所灭的蒙古人不计其数,若教别人知晓这人曾经和她有过一叙,只怕日后少不得会惹上麻烦。 萧凤自是知晓这一点,又复坐下来端起茶抿了一口,又问:“那不知师伯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此地置身于深山之中,方圆数里之地皆无人烟,若是潦倒度日应当可以。”灵玄真人回道。 “唉。”萧凤双眸凝视那一汪碧茶,哀叹一声:“当初我师尊也是这般想的。孰料那蒙古人凶狠非凡,竟然搜山巡检,硬生生将我真泽宫诺大基业烧成灰烬。若非如此,我如何能够走上今日这一途?”放下茶杯,双手已然捏紧,显出一副气愤模样来。 灵玄真人回道:“祸福所依,那真泽宫虽是被毁,然而你师尊能够培养出你这么一位来,也算是三生有幸了。日后知晓你展现法身,皆是重振真泽宫昔日辉煌,也无不可。” “虽是如此,然而下转圜之道,自有定论。我执念太深,心中所念皆是复仇之事,如此执心并非好事,只怕日后当有一劫。若是劫难临身,就怕届时难以度过。故此今日前来,只求你能帮我一件事情!”面有无奈,萧凤双眉紧蹙,透着几分挂碍。 “唉。师侄目前已是地仙人物,麾下更有上万精兵,你所求之事定然是艰难无比。”灵玄真人为之一愣,却是有些排斥,暗想:这厮今日所来果然是有所目的,便道:“而我两袖清风、手无寸铁,只怕帮不上你的忙。” “这可未必。” 萧凤这才露出真正目的,道:“我闻你这里暗中奉有蜗皇遗蜕,故此地被称之为蜗皇宫。传闻之中,那蜗皇遗蜕有轮回转生之法,可生死人而肉白骨,有非凡之能。昔年高洋在此兴建蜗皇宫,便是以佛门手段,将昔年蜗皇遗留此地的遗蜕镇住,意图降服此物。” “你这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灵玄真人眸中紧张之色一闪而过,却透着几分不可置信。 萧凤缓声回道:“木道人,你可知晓?他可是炎帝庙主持,庙中残存文献对上古之事所述虽是不多,但也大略可以知晓当年生的事情。” “木道人?”灵玄真人话语一滞,却是忐忑不安。 “没错!”萧凤朗声道:“当年伏羲、蜗皇、神农三皇共尊,自此开辟人族兴旺之时。其中伏羲、神农皆是羽化而升、成就人之境,进而为世人憧憬,遂有后代祭祀,以彰其功。唯有蜗皇因造人之法、补之功,以至于损及功体,于功行圆满的最后一刻神形崩溃,只留下遗蜕存世,其后更遭纣王毁坏,自此难有重生之机。昔年那高洋获此遗蜕之后,意图以佛门之法降服女娲遗蜕,故此在这立有蜗皇宫。这番经历虽是周折,但若要仔细寻找,却也能够找到一星半点蛛丝马迹来。” 只是全真教掌教重阳真人所留下来的仙蜕,也就是——玄阳至心珠,便有乾坤挪移之法,而身为上古时代最接近人之境的蜗皇,其实力自然远重阳真人,其留下的遗蜕更不知晓蕴含着何等神威。 萧凤自从于木道人那里得知此事,便一直惦念在心,如今来到此地便起了这番心思。 灵玄真人只觉心中咯噔一下,便问道:“那你打算做什么?” “不过是将昔日蜗皇遗蜕取出,再现昔日其身为人族三皇之能罢了。”及此时,萧凤忽的望向那屏风也似的中皇山,朗声笑道:“毕竟阴阳颠覆、乾坤逆转,这世道终究还是要变上一变,否则如何能够成就一番伟业?” “唉!就算我告诉你你又能如何?”灵玄真人摇摇头,却道:“你可知晓。为了镇住那蜗皇遗蜕,昔日高洋征兆六位高僧,以及三百位比丘尼,便是为了以无上佛法,将这蜗皇遗蜕压住,以求能够炼化其中生死轮回之力,进抵无上境界。你若想取得这蜗皇之力,先就等和这六位高僧对阵,否则如何能够取得其中藏着的蜗皇遗蜕?” 她久居此地,如何不知这蜗皇宫的玄妙? 只是封镇女娲遗蜕的封印甚是厉害,仅凭地仙人物便万难摧毁,更勿论自其中取出蜗皇遗蜕了。 萧凤却不在意,问道:“那你可否告诉我所在之地?” “就在摩崖刻经之处。那处山峰之上所遗留下来的经文,便是昔日六位高僧留下来的封印。”灵玄道人回道。 萧凤自座位之上立起,便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且去看看吧。”灵玄道人无奈之下,只好走在前方引路,萧凤紧随其后,萧月、萧星亦是一般随侍左右,以防四周有什么异状。 等到几人踏过石阶,来到一处岩壁之下的时候,便看到在那坚硬岩壁之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每一个皆有手掌大,清晰可见,于夕阳余晖招摇之下,更显几分庄严神圣之感。 萧凤抬头仔细看着,口中呢喃:“这便是摩崖刻经?” 这石壁之上刻经共六部,分别为《思益梵所问经》、《十地经》、《佛垂般涅盘略教诚经》、《佛孟兰盆经》、《深密解脱经》、《妙法莲花经》,每一个皆是佛门之内的经典,字字皆是透着恢弘大气,只是站在这里,便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彷如在这一刻,身心皆是受到洗涤,恍惚之中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没错。” 灵玄真人回道:“若是有武者意图破坏此岩,这些佛言经文便会展现无上威能,袭击袭击之人。纵使是地仙一列的强者,也决计无法抵挡六位地仙一起进攻的。” 历年来,也不是没有人觊觎这里面封存的蜗皇遗蜕,然而这佛言经书太过强横,寻常之人实难抵抗,故此让很多人打消了念头。 “六位地仙?若是这样,那还当真是有些棘手了。” 萧凤双目落于那经文之上,开始思索起来自己究竟应该如何才能够破开这岩石。 第二章摩崖刻经藏遗蜕,钳制奸细有妙物 看着萧凤迟疑模样,萧凤上前道:“既然如此,那不如让我来试一试?”言罢,已然自指尖射出一道剑气,射向那石壁。WwWCOM 果不其然,只见这石壁被那剑气一激,其上刻着的经文顿现金色佛光,便将那足以断金切玉的剑气整个吞没,不留丝毫痕迹。 “这是遇强则强?”萧凤看着,也感觉有些困惑,遂将手掌摁在石壁之上,默运玄功令手掌之上布满一层薄薄的赤芒,随后猛地一推。 只见石壁之上,经文大方光华,更有点点梵唱响起,尽显其中强大力量。 萧凤存心试探,再次催动清净琉璃焰朝着对方拍去,旋即就见万千佛光自石壁之内透出,彼此交错编制在一起,化作绸布似那琉璃一样坚韧无比,生生幻化出一道金色墙壁,生生挡住萧凤的手掌。 感受着其中所传递过来的强大阻力,萧凤立时笑道:“哦?看来还真的有些本事。” 低喝一身,她全身上下皆被清净琉璃焰所覆盖,无上力量已然被凝聚起来,朝着远处那石壁整个压去,这一下自然彰显萧凤那一身沛然力量,立时逼得那经文摇晃不止,几有崩溃的可能。 然而这是,那石壁也陡然展现出奇妙现象。 于石壁之上,一尊尊佛陀菩萨飘然现身,数量不多也不少,合计有六尊,每一尊皆有三丈之高,莫不是双手合十、口诵佛经,万千佛光只在周围萦绕,便将那昔日威风八面的清净琉璃焰生生挡住,进而确保其中石壁的安然无事。 萧凤暗道一声果然,心中执念一起,立时强摧一身玄通之力,意图突破眼前这突然展现出来的六尊残存法相。 这般手段乃是不过是御气化形,就连萧月这般的强者都会使用,真泽宫未曾突破地仙一流的两位师叔祖也也能做到,而以那些在这石壁之上留下的高僧来,会留下这般东西也算是理所应当。 一边是当世顶尖高手、了,一手清净琉璃焰焚尽下并非虚言;一边是旧日佛门高僧,佛法无边普度众生亦非相与之辈。 二者对决,尽展地仙神威,皆是在这里石壁之处争锋开来,欲要跨越千古看看究竟谁更为强悍。 “师尊,我来助你!” 萧月在一边瞧着紧张,立时催动一身真元,“咻”的一声便射出一缕锐利剑气。 “不可!” 萧凤双目圆睁,透着担心,素手一招已然将萧月罩入赤芒之内。 而在远处,那佛陀、菩萨法相又被这剑气一刺,身形便是那水里面的幻象一样动了一动,泛起阵阵波澜起来,让人感觉似乎很快的便会消失。 然而萧凤却陡然感觉其中孕育出一股极强力量,“轰”的一声便见整个摩崖刻经整个经文全数漂浮起来,尽数纳入那佛陀菩萨之中,让本来不过是虚像一般的佛陀菩萨立时充盈起来,转瞬间个个皆是金光普照、梵唱不断,宛如这些佛陀菩萨,已然尽数降临人世一般。 一道道金光溢出,立时扫在众人之前。 灵玄真人知晓自己实力卑微,一早就远离此地,而那萧星在看到那佛像现身时候,也知晓自己实力低微,只怕帮不上忙,便站在远处看着,以至于这摩崖刻经之前,只有萧凤和萧月两人。 萧凤虽欲逃脱,却见萧月目瞪口呆,不免担心起来,连忙挡在她身前,任由那漫金芒撞在胸前。 “噗!” 数缕鲜红自口中喷出,萧凤纵使有清净琉璃焰护体,也依旧被这浩然佛光震伤内府,稍稍运转内息恢复身体伤势之后,她这才颇有疑惑看着那已然现身的六位佛陀菩萨。 喟然长叹,萧凤回道:“看来,若想要以暴力破解,实在是难以成功。” “若是这样,那我等不如就此罢休?”萧星问道,她见到那六位佛陀菩萨如此厉害,竟然将自家主公都给打伤,便有些害怕,生怕继续下去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萧凤摇摇头,却道:“不必了。这六位佛陀菩萨虽是厉害,便是这封印也具备循环往复能力,足以确保千年不依,然而历经十甲子,其力量已然衰退许多。更何况当初封印时候,他们仅仅旨在封住里面的东西,却并非是意在伤人。若是能够聚集三位地仙之力,自然能够将其摧毁。” “若是三位地仙,又从何处寻找?”萧星问道。 萧凤笑道:“也并非需要三位地仙,只需要施展出能够和地仙玄通之力等同的力量便可。你们两人赋惊人,自十岁开始修行,至今日已然修至丹鼎之境,更是于体内练成玄通之力。而我只需要以清净琉璃焰为药引,将这股玄通之力引出,自然能够让你们两人也挥玄通之力。皆是三股力量一起动,毁掉这摩崖刻经也是轻而易举。” “若是这样,那这蜗皇遗蜕岂不是唾手可得?”萧月立时笑道,便欲上前将这摩崖刻经摧毁。 萧凤却不紧张,只将释放出去的清净琉璃焰收拢起来纳入识海之内,便道:“这蜗皇遗蜕事关重大,乃是我势在必得之物。更何况到时候毁掉封印时候,我等三人便会有短暂的虚弱期,若是有人趁此机会强夺蜗皇遗蜕,到时候反而不美。”注意到远处的灵玄真人,她欠了欠身子,道:“皆是只怕要麻烦你一下了,借你这蜗皇宫一用。” “唉!师侄既然有心,又何必问我呢?”灵玄真人喟然长叹,只能摇头退去。 在赤凤军兵锋逼迫之下,她实在是没有半点抵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凤摆布,而自己毫无办法。 “那就好。”萧凤目露自信,旋即便吩咐下去:“萧星,你且去传我命令。让赵志带领麾下一千精兵驻扎此地,务必确保皆是无人能够闯入此地。待到明日午时三刻,我便会亲自施展玄通,将这封印了蜗皇遗蜕的摩崖刻经毁去。” 话音落下,三人便掠起轻功,从这蜗皇宫离开,待到来到赤凤军营地时候,便听见营地之内传来阵阵嘈杂声音,这些话五花八门,然而总结起来的却不过是三句话。 “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我们要到哪里去?” “我们会成功吗?” 虽然声音被刻意压低,但是那谈话的内容却未曾瞒过萧凤的耳朵,全被听了去了。 没办法,纵然赤凤军数次挫败蒙古大军的进攻,然而因为他们所处的环境太过恶劣,不得不离乡背井远离故乡,踏上这个不知道未来的道路之上,其中士兵肯定会有怨气、会埋怨乃至于产生抵触情绪,这个几乎是无法避免的。 萧月看着萧凤那沉若兵锋的脸色,不免担忧起来,问道:“师傅!要不要我……” “不用!” 萧凤摇摇头,否决道:“别是他们,就连你们甚至是我都会因为对未来的忐忑而迷茫,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必为之惊讶。只是我们需要好好引导一下,让他们知晓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也知道我们的目标究竟是什么。这样的话,才能够将上下拧成一股绳来,进而战胜任何困难。” 萧星也是问道:“那蜗皇宫的事情呢?” “蜗皇宫的事我自有考量。届时若要安抚他们,只怕还需要借那蜗皇遗蜕一用。希望明日时候能够安然度过啊。”萧凤缓声道,见到快要到自己帐营之处,便自那树林之上飘然而起,双足缓缓落在地上。 见到萧凤现身,赵志立时走上来,将腰微微一曲敬了一个军礼之后,便道:“禀告主公,我有军情来报。” “吧,究竟何事?”萧凤束手在背,眉宇不免皱紧。 赵志将手上的一张纸条递上来,道:“根据正在前方巡逻的侦察兵现,在附近现了有敌人行军的痕迹,我等推测估计是敌人已经排兵过来了。” “哦?看来这群人还真的是贼心不死。是早就知晓我们会沿着这条路进军吗?又或者是有人刻意散播我军军情?”萧凤皱眉,暗暗想着。 自潞州之战之后,她实在是害怕军中还有奸细,故此一直严防死守,就是避免有奸细混入军中,再次造成昔日潞州叛变之事来。 赵志摇摇头,回道:“我觉得不太可能。我们行军路线乃是沿着当初李信进军路线逆推而来的。我估摸着这只军队只怕是那李信引来的。” “李信?”萧凤这才想起李信究竟是谁,又问:“只是你们之后怎么将此人给放了?” 赵志回道:“若是杀了那人倒也简单。然而我等对中原势力分布并不清楚,所以就将此人展成间谍,想要透过此人获知中原情报,故此在将此人折磨一番之后,便将此人放掉。好让这厮借此浑如鞑子军中,成为我们知晓蒙古的耳朵。” “那你不怕此人传递假情报?”萧凤问道。 如这般虚虚实实的事情,她也看得太多,自然知晓这所谓的谍报一事,可没有电影中想象的那么简单。 赵志自信回道:“不怕!我们给这人喂食了大量的鸦片,早已经让这厮彻底中了毒瘾,若是每隔一段时间不吸食鸦片,他就会感觉全身疼痛难忍,无以为继。而这鸦片也只有我们所有,到时候在鸦片的威胁下,他自然会乖乖的俯称臣。” “鸦片?你们需要知晓,这鸦片虽有镇痛的效用,然而不可过量使用。不然的话,便会上瘾,到时候若是在军中广泛使用,那士兵可就真的废了。记住了,务必控制好鸦片使用,知道了吗?”萧凤听到“鸦片”两字,立时便紧张起来。 起来,这鸦片也是她弄出来的,为的则是能够让士兵忍住疼痛,便于手术。 毕竟这鸦片本身便含有一定的镇定作用,所以萧凤也就利用自己后世的知识,弄出这个玩意来。 为了防止士兵上瘾,这鸦片也被严格管制,除却了手术治疗外,根本就不允许使用。 没想到,那冷锋为了能够拷问出情报,居然将这东西运用在俘虏身上。 第三章定计划蜗皇为饵,破封印埋伏成型 几人话之间,便有一只信鸽飞入军营之中。 WwWCOM 赵志一见,立时撮起嘴唇,吹了一个口哨,那信鸽便振翅落在胳膊之上。自其腿出取下送信用的纸条,他展开一看,便露出几分雀跃来:“正如我等所料,那厮果然带着大部队过来了。” “那厮?是李信吗?”萧凤问道。 赵志回道:“没错,正是此人。根据此人通报,在距离此地约有三十里之外的固镇之处,约有八千人马,其领头之人正是大名府达鲁花赤古与。” 萧凤再问:“古与?这人是谁?” “此人名唤耶律古与,乃契丹人。因难以承受金人压榨,故此起兵造反,投入蒙古帐下。因为功勋卓著,故此被封为斡鲁朵,封地为大名府。如今时候,他应当是知晓我等想要攻取邯郸,所以率军准备阻止我等。”赵志又道。 “噗哧”一声,萧凤不禁笑了起来:“阻止我?就凭一介无名之辈?”响震下的史泽、张柔两人皆是败于赤凤军麾下,就凭眼前这人也能够胜过自己? 虽知对方虎视眈眈,但是萧凤却混不在意,就这么立在原地。 “若仅仅是他倒也罢了。然而在这中原之地,蒙古半数以上高手全都集中于此。其中可对我赤凤军产生威胁的,便有平阳府拔都,太原府察合台、滦州斡陈那颜、东平府皇子阔端、益都李璮,此五人皆是地仙,任何一人和史泽、张柔相比,也不逊色。至于其他人,庸庸碌碌,也不过如此。不过主公不用担心,那察合台年岁老矣,更是执掌西征大军,暂时无法回来,倒也无法对我等造成严重威胁。”赵志再次道。 萧凤沉吟道:“也就是,若是我军进入中原之内,则这四人便是我等劲敌?” 彼时金朝刚刚覆灭,中原之地群雄并起,各路军阀皆是占据地盘拥兵自重。 而蒙古大汗为了能够压制中原势力,便将中原诸州民户分赐诸王、贵戚、斡鲁朵为封土。 拔都掌平阳府;茶合带掌太原府;古与掌大名府;孛鲁带掌邢州;果鲁干掌河间府;孛鲁古带掌广宁府;野苦掌益都、济南二府,按赤带掌滨、棣州两州;斡陈那颜掌平、滦州;皇子阔端、驸马赤苦、公主阿剌海、公主果真、国王查剌温、茶合带、锻真、蒙古寒札、按赤那颜、圻那颜、火斜、术思诸人掌东平府,皆为达鲁花赤。 这些人除非奉诏,否则无需缴纳税收、赋税,至于刑律更是没有,可谓是国中之国。 “正是如此。而且除却这五人之外,其蒙古大汗麾下尚有耶律楚材、杨惟中、姚述三人尚可一用。此九人,便是目前蒙古掌大权者,若要战胜这几人,并非易事。”赵志双眉紧锁,对未来之境并不看好。 “你无需担心。” 萧凤笑道:“除却了我等之外,那南朝之内也有诸如孟珙、赵鼎、赵葵、余阶诸人。正所谓牵一而动全身,到时候我等若是能够取得战果,那南朝定然也按耐不住挥军北上,到时候那蒙古定然无法招架,为求能够确保其境内安全,则不得不分兵制之。到时候我等只需要声东击西、以强击弱,自然有胜利的可能。更何况现在时候蒙古日渐颓废,皆是中原豪杰定然有不忿者,皆是效仿当日陈胜吴广之举,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这倒也是。” 赵志回道,又问:“那依照主公所言,我等应该如何处理那正率军前来的耶律古与?” 萧凤稍微思考一下,便道:“那厮既然前来,想必定有把握。若是其中藏有地仙人物,并且趁着我虚弱时候袭击,却是可虑。若是这样,我便以中皇山为诱饵设下陷阱引诱对方上钩。届时你在外围动攻击,将这些人尽数歼灭。他们所率军队足有八千余众,则其所驻守的城市,定然会有防备空虚的可能。我等只需将这八千人尽数歼灭,皆是进入河北西路之后,便可以长驱直入,直接摧毁对方的根据地。” “此计甚好。属下这就去办。”赵志一副了然,旋即便撤了下去,准备接下来的动作。 “你究竟是谁?” 张口呵斥,庆帝低声喝道,身躯铁甲已然泛起七色光华。 若是自己的计划被曝光,他非得要被整个世界所有人所敌视,届时莫是统治世界,便是自身也难以保全。 “既然如此,那只有杀了他!” 心思一转,庆帝已将七色光芒尽数射出,这七色光芒名唤七色罪芒,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一种异能,红橙黄绿蓝靛紫,分别代表着暴食、**、贪婪、暴怒、怠惰、伤悲以及自负,每一种颜色都足以让人狂,并且最终被庆帝所掌握,如今七色罪芒全数射出,便是代表着他对世间一切人物的审判。 然而,待到这七色罪芒快要接近那人时候,却似泥牛入海一样被尽数吸纳,却是生生凝成一团炽白光球。 光球明亮,释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芒,正好驱散了此处的黑暗,让庆帝能够真真切切看清楚眼前侵入他倾尽一切力量打造的飞船之中的那人,究竟是谁? 只是此刻,他却愕然无比,又问:“你是谁?” 只因为眼前之人太过寻常,一身简单的衬衫再加上一个牛仔裤,当然鼻梁之上也架着一个黑边眼睛,望起来就是一个寻常之人,浑身上下更无丝毫别样东西,就这么普普通通的站在这里。 若是有人偶然扫过,也只会将其当作一个寻常的上班族罢了。 但是庆帝却更觉恐惧。 只是因为他站在这里,就那么寻常的站在这里。 这里可是位于地球三千公里之下的岩浆层之内,而且整个外壳也是以强相互材料制造而成的,因为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能够抵御岩浆的高温和高压。 此人,究竟是谁? “我?” 似是感到有些困惑,远处那人睁开迷茫双眼,却是扫过了旁边的玻璃罐,眼睛怔怔望着罐中少女,他却感觉一股熟悉感觉从其身上流出来,让自己不由得就升起想要探望、想要保护的感觉来。 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那人摇摇头,依旧处于困顿之中:“我不知道!只知道我一睁眼出出现在这里了?对了,她是谁?” 第四章三萧争锋破封印,石卵现世变像生 “嗯?” 一声轻咦,赵志望着蜗皇宫之上所现场景,不觉赞叹:“没想到数年不见,主公神威竟然达到如此境界!” “没错。Ww W COM若非主公护持,我等断然无法走到今日地步。”居于身旁,成风回道:“但是你可曾想过,若是主公不在了,那我等又该如何?” 赵志顿起疑惑,撇过成风一样,带着几分怒意:“不在?你在想什么?”他们性命,皆是依赖萧凤所救,按理对萧凤顶礼膜拜也不为过,然而成风此人,却生出这般想法,当真不该。 “你忘了吗?在主公隐退之后,军中所生的事情!”成风摇摇头,有些怜悯看着赵志。 战友身死一幕,他尚且历历在目,之后虽知萧凤当初隐退实在是逼不得已,然而对因主公疏忽一事招致这般惨状,却还是心存芥蒂,始终难以释怀。 赵志叹声回道:“常忍身死,我也不想。但是你应当知晓,若非如此如何能够让那金蒙、仇烈以及张邦益这等混入军中的家伙揪出来?主公所为,实在是无可奈何!” “我自然明白。”成风苦笑连连,又道:“只是你还不明白。”话语一滞,他却是抬起头看了一下萧凤,又是道:“他们,究竟代表着什么!”猛地握紧拳头,心中只觉得无奈至极。 赵志亦是一顿,不禁想起自己所作所为,貌似一切决断皆是出自己口,然而若非萧凤在后支撑,又有多少人肯听他的话? 他不禁苦笑,摇着头回道:“我自然明白。但是至少主公未曾让我们失望,而我们在接下来的时候,只需要尽我们的努力,那就可以了,其余的你还是想的太多了。” “想得太多了?”成风双眉微蹙,低声道:“但是你不觉得,至少我们还有一线希望?” 赵志回道:“什么希望?你又不是不知道,以你我之能,能够修至真元之境,便是极限。而那丹鼎之境,已然是可望不可即了。至于地仙之境,根本就是地之别,没有丝毫可能。”连连摇头,赵志望着远处奇景,尤其是看到那圣剑、神琴之威时候,更是透着渴望。 这般神情,不仅仅是赵志,就连成风也是如此。 而严申、段峰等人,更是目中透着祈求,似是在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成为这般人物。 然而他们全都知晓,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和赋,根本就无法达到这样的境界,资质平平、赋寻常、实力一般,这便是芸芸众生的普遍现状,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管他们如何努力,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地仙的舞台。 不管他们演绎出什么样精彩的剧情,亦或者展现出什么样高尚的情操,然而在这群地仙眼中,终究不过是过眼云烟,挥手即散。 “并非这个。你忘了,我们是如何杀死那十八罗汉了吗?”成风摇摇头,旋即道。 赵志双眉舒展,露出一丝恍然:“你是火器?” “没错。正是火器。这火器乃是主公所造,其威力极为惊人,能让寻常人越级击杀强大武者。”成风点头回道:“当初主公一意孤行,让我等大力推行这火器,便是为了能够增进士兵的实力,进而能够抵消蒙古兵力强盛的优势。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你也见识了这火器的厉害之处。” “这倒也是。” 赵志微微颌,却又是露出几分难色:“但是寻常铳枪难以对抗真元境强者,必须是虎蹲炮方有可行之法。而那虎蹲炮太过笨重,寻常士兵实在是难以肩负。至于那克虏炮也足以对抗丹鼎境强者,但是这克虏炮更是笨重,一尊就有数千斤之重,除却当作固定炮台,根本就无法偕行。当然,那炮弩也足以杀死丹鼎境强者,但是这炮弩也有缺陷。凡是使用的士兵非是真元境强者,否则便无法操作,这也是问题之一,而且这炮弩的制造成本极为昂贵也是问题所在。” 回想起军中诸般火器的优劣之处,赵志缓缓道。 铳枪已然抵消寻常武者的优势,但是对待更高一级的武者,他们却还没有足够的手段。 但是既然已经有了实例,那他们便有了一丝希望。 成风道:“没错。这火器乃是主公所造,其威力极为惊人,能让寻常人越级击杀强大武者。所以我便想了,若是能够让这火器进一步缩化,让寻常士兵皆能装备,那便可以压制武者的优势。若是能够在进一步,让火器威力继续增加,乃至于能够和地仙武者对抗,那就再好不过了。” 望着远处异象,成风不禁攥紧手指,却是暗暗誓,希望让之前惨痛场景不再重现。 “这倒是一个好方向。只是你目前有头绪吗?”赵志颌问道。 “目前只我一人,实在是没有半分方向。”成风无奈摇头,透着几分懊恼:“毕竟军中人才匮乏,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他们虽有荫城镇恒盛毓之中善于打铁的铁匠加入,但是诸如精通其他技巧的铁匠却是没有,至于诸如李治、元裕这等精通机关算术之辈更是没有,若要继续改进火器,实属困难。 赵志鼓励道:“你也不必灰心丧气。我军中或许没有这些人才,然而咱们中原之地人杰地灵,在那东方之地,或许便存在着什么能够知晓这其中奥妙的人才来。届时我等只施展各种手段,将这些人才招入军中,届时如何改进火器,他们定然会给出答案来。” “希望如此吧。”成风回道,暗暗提高警惕。 毕竟远处已然进入最关键的时候,他们为了确保整个蜗皇宫安全,自然要提高警惕。 ………… 摩崖刻经之前,萧凤冷冷望着那六尊佛陀、菩萨。 这六尊佛陀、菩萨皆是大放异彩,一个个更是现出手上兵器,或是降魔杵、或是玉净瓶、或是法杖,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其上更是泛有珠光宝气,看起来甚是夺目,梵唱连连更显高洁,似是在无形中宣告,若是解开这封印,究竟会放出什么样的存在来。 然而萧凤却不在乎,只是再次强摧清净琉璃焰,让那遮赤凤挥动翅膀,要将这漫神佛皆是纳入烈焰之中,变成一缕烟尘。 “好个封印,倒是凭的坚硬。” 眼见自己未曾挫其锋芒,萧凤立时恼了:“萧月、萧星,你们两人得我玄通支撑,纵然并非地仙之境,也足以动用玄通之力。如今时候且随我一起努力,彻底挫败这封印。” “遵命师尊!” 双子齐声应道,皆是运起自身神通。 只见那断霄圣剑已然竖起,百丈之长的利刃倏然一斩,立时便将那法相所持兵器整个斩断,余势未定直接斩入法相之内,在那摩崖刻经之上留下了一道剑痕;九霄炫音立时奏响,万千琴声轰然而至,亦是一般让那法相为之一震,身形涣散竟然变得透明许多,力量也为之倾泻,根本就无抵抗之能。 得此机会,赤凤再度侵袭,随后身形一散,却是陡然间化作漫火焰,将六尊佛陀、菩萨法相,皆是纳入赤焰之中。 似是感觉到莫大危机,佛陀、菩萨皆是金光大作,全都挣扎起来,或是以降魔杵轰击,或是以双臂撕扯,或是以净瓶运出神通抵御……,诸般手段一一现身,立时便让萧凤双颊一红,“噗”的一声已然见红。 这最后的反击,终究还是太过厉害,让萧凤这等以修复为能的地仙也受了伤势。 若是换了别的地仙,只怕这一击之下,便会彻底败亡。 萧月一见,立时懊恼:“莫伤我师尊!”断霄圣剑应声而出,九霄炫音鸣奏再起,剑气、琴声皆是轰然而出,便落在那六尊佛陀、菩萨身上,让这些本能够继续挣扎的佛陀、菩萨皆是身负重伤,实在是难以维系,便是挣扎的动作也迟缓许多。 抓住这一时刻,萧凤心头一喜,暗道:“好机会,正是这个时候。”凝神聚目,元神掌控所有的清净琉璃焰,猛地一催,只闻“轰”的一声,这六尊佛陀、菩萨法相具是被万千赤芒卷入其中。 只闻“噼啪”作响,六尊佛陀、菩萨法相皆是在这赤焰之中,化作一缕青烟,不复所存。 萧凤这才恢复过来,饶是如此额头之上亦是满头汗水,便是嘴角那一抹鲜血,亦是未曾抹去:“终于成功了吗?”眼睛似有期待,望着那还悬浮此地的摩崖刻经,想要知晓被封印在这其中的蜗皇遗蜕,究竟是什么东西。 “咔嚓”一声,一块碎石自摩崖刻经上剥落下来。 这一下,立时牵动住萧凤心思,暗道:“终于现身了吗?”心思忐忑,却是忘却了周遭场景。 这一变化立刻让摩崖刻经难以继续维持,而在失去了六尊佛陀、菩萨力量维持之后,它也再也难以支撑原本的相貌,“噼里啪啦”石屑纷纷落下,终于要露出藏在里面的东西了。 “是石卵?” 萧月讶然,却觉得有些不解,只因为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约有一人大的石卵。 萧星亦是感觉不解,问道:“难不成还有一层封印?” 她们两人皆是看到过真泽宫两位祖师的仙蜕,自然知晓地仙仙逝之后所遗留下来的东西并非如此,为何曾经的蜗皇遗蜕,却是这般样子? 萧凤双眉一皱,仔细一扫那石卵,回道:“没有封印。而且我从这里面感觉到了一股纯正浩然的圣者气息,其中并无佛门之气,应当是蜗皇仙蜕无疑。” “既然如此,那为何是这般样子?”萧月问道。 萧凤摇摇头,露出几分不解:“我也不明白。”旋即便运转一身清净琉璃焰,朝着那石卵探去。 然而正在此刻,那石卵却陡升异力,好似黑洞一样,将这清净琉璃焰尽数吞入其中,而且凡是被吞入的清净琉璃焰,萧凤皆是无法感应,很明显是被硬生生给抹掉其中的个人神念,只留下最精纯、最纯粹的力量。 “怎么回事?为何我的力量会流逝,更为吃惊的是,我竟然提不起半分抵抗的意志?” 一脸诧异,萧凤正欲运起神识阻断石卵继续吞噬自己的力量,然而自内心最深处,她却生不起半分的抵抗之心,便像是眼前这石卵乃是自己的母亲一般,根本就不会有半分的抵抗。 萧月、萧星甫见眼前变化,亦是感觉愕然,连忙附身前来,问道:“师尊,你怎么了?” “没事。你们两人在我身边护法,我需要仔细调养一下身体。”萧凤不敢懈怠,立时盘腿坐下,神念尽数纳入体内,查看着体内状况,更是顺着这清净琉璃焰的流逝,想要一探那石卵究竟。 然而那石卵外部却非比寻常,简直比黑洞还要黑,除却让她知晓自己力量流逝外,便没有丝毫讯息。 如此状况,当真是让人着急。 却在这时,自远处忽起炮声。 “什么事情?” 萧凤立时惊住,侧目望着远方之地。 在这个时候生炮击,很明显是有人想要硬闯蜗皇宫,而在明知她在这里,却还是由此胆识的,只怕对方实力也不算差。 果不其然,立时便有传令兵禀告道:“禀告主公,根据赵志所言,是敌人动了进攻!” “敌人?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原先计划,将对方给我灭了。”萧凤立时下达命令,也为自己之前决定感觉明智。 她知晓自己在破开封印之后,或许会因为力量消失而陷入暂时的衰弱期,故此让大军环绕在整个蜗皇宫之外,如今看来这个决策是正确的。 “师傅——师傅——” 连声的喊叫,将吴通神智重新唤回。 默然无语,他看着此时正拿着一篮水果的清韵,问道:“清韵啊!” “师傅咋啦?” 丢一枚葡萄塞入口中,清韵眨了眨眼睛问道。 吴通嘴角微翘,笑道:“这些水果是?” “这些是梓园特产的水果,根据师傅留下来的手札,里面蕴含着丰富的灵气,能够洗髓伐筋,是凡人初入门时候最好的补品。”嘴巴异动蠕动,清韵将那葡萄吞入口中,又自篮中取过一枚桃子,塞入口中。 轻轻一咬,那红润果皮立刻破碎,汁水四溢之下,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更是勾得吴通腹中轰鸣之声。 但是清韵却置若恍闻,三两下立刻将那桃子吞入口中,继续道:“只不过您老人家修为高深,早已经是五行轮转、身具辟谷之能的有道全真,根本不需要这些素果充饥。” “咕噜噜……” 听着腹中饥饿之声,吴通 第五章蜗皇现身退姚枢,三皇之力传承出 “是姚枢?” 只见那遁光之中的人儿,祁志诚、王志坦皆是惊诧莫名。 WwWCOM 当初此人主持佛道论典时候,其相貌便被他们两人所知晓,也因为此人束手不救的行径而产生怨隙,没曾想今日时候,这人居然出现在这里? “不管如何,断然不可让此人坏了主公大计!” 二人对视一下,旋即运转元功,令身边携带的罡箭“咻”的一声,化作二道虹光呈现品字状朝着远处的姚枢冲去。 姚枢冷眼一扫底下二人,不由露出几分蔑视来:“米粒之光,岂可与皓月争辉。”手臂一卷,无尽昊光尽数扫出,立时便让这三只罡箭如遭沛然巨力,“砰”的一声便整个崩碎,掌风直冲落下,更令二人吐血倒退,便是站都站不稳。 如此神威,当真惊人! 虽是如此,他的身躯却被硬生生阻上一阻,让守卫蜗皇宫的士兵有了准备。 一时间弹雨纷纷、炮声隆隆,无数的炮火全都瞄准此人,出阵阵轰鸣响声。 “给我滚开!” 姚枢凛然不惧,依旧是一掌拍出,这一掌浑如将整个山峰尽数纳入掌中,裹挟万千掌气,全数砸在中皇山之上,只见整个山势轰隆巨响,一块块巨石纷纷崩落,短瞬间便让整个蜗皇宫化作一个残骸,便是整个山体也不想往常那般稳固,也开始猛烈摇晃起来,更令山上士兵忐忑不安,如坠云端一般,根本无法把持自己,纷纷跌倒在地。 “哪里来的野狗,也在这里放肆?” 萧月一扫眼前场景,只见满目之中皆是鲜血淋漓,心中愤怒之下,立时强摧断霄圣剑,她此刻已然成就人阶巅峰,无限接近于地仙人物,这一划便像是将整个地都彻底撕开一样,转瞬间便来到了姚枢身边。 姚枢立时催动掌劲,化出一道掌印,欲要挡住这一招裂斩,孰料那掌印却被这一击裂斩所斩破,瞬间崩溃消散于空! 另一边,萧星亦是催动九霄炫音,道道音波席卷而出,也是一般将姚枢周遭空气尽数凝滞起来,令其丝毫逃脱不得,进而给别的人制造逃走的机会。 “嗯?”顿感疑惑,姚枢仔细一观萧月,立时笑了:“好一个钟地之灵秀的俊秀女子,可惜却是逆贼之人,当真是可惜了。”昊光再现,立时将缚住身体的枷锁整个震碎,只见远处俏然而立的两人,虽是露出几分可惜,手下却毫不停留,便是朝着两人所在之地,猛的一拍。 掌势强摧,便似泰山压顶,立时便让萧月、萧星如遭禁锢,身形一瞬竟然无法挣脱。 “此人究竟是谁,竟然如此强横?” 愕然之中,萧月已然生出几分懊恼,为自己如今时候实力太差而后悔。 而她的妹妹萧星,亦是一般透着几分绝望,只能直愣愣的看着此人来到萧凤面前,然后催动极招准备在萧凤这个软弱的时候趁机偷袭。 却在此刻,一道浩然之气悠然而生,立时便让姚枢生生止住手臂,不知为何居然生出几分畏惧来。 姚枢望着眼前盘膝而坐的萧凤,目光之中透着恐惧:“这究竟怎么回事?”然而此刻,萧凤却还是没有动静,她依旧紧紧抱着怀中的石卵,整个身躯之内更是宛如枯木一样,并无丝毫的生气。 “还是此人只是诳我?”喉头一动,姚枢知晓此刻正是解决萧凤的绝佳时刻,便再次鼓足勇气,又是朝着萧凤拍去。 然而这时,一道浩瀚之气簌然而起,于萧凤体内竟然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奇妙异力,让这足以拍碎灵盖的双手停滞于空中,竟然无法在继续寸进。 “便是你要伤我的子民?” 双眸蓦然睁开,自萧凤眼中,仿佛藏着无尽愤怒,于其身后更是陡然生出一道玄异之象。 并非昔日萧凤所呈现出的赤凤之象,却是一个女子之象。且看此女容貌端丽尽展圣洁之姿,周身瑞彩翩跹透出庄严之态,当真是国色姿让人陡升憧憬之姿,其风度简直宛如仙宫仙子临凡、月殿嫦娥下世,只是自腰部之下,却并非人类双足,反而生出一个蛇尾。 纵使并非人类,然而其高远浩渺,却让人只剩下最纯粹的膜拜之情。 “这是,蜗皇!” 神色愕然,姚枢睁大双目凝望眼前之象,本是纵横下的豪情尽数消弭,只剩下最原始的畏惧。 三皇之,自古相传,眼前这法相分明便是亘古相传的蜗皇之体,然而此刻为了却出现于眼前女子之身身上。 “你若不回答,便是承认了吗?” 这一声斥责,便似愤怒母亲一般,带着无奈也带着悲痛,然而更是透着果决。 因为若是不对此惩戒,那便会让这般罪行进一步扩展,最终导致更为严重的后果。 于是,眼前蜗皇法相长尾猛地一扫,立时便让昔日强闯赤凤军,连续压制王志坦、祁志诚以及萧月、萧星四人的姚枢身负重创,“砰”的一声便整个飞出,其度比之之前更甚,甚至带出了一道赤红之光,宛如流星一般朝着远方掠去,直到将一处悬崖整个撞塌,然后生死不明。 一击之威便达到这般程度,蜗皇法相当真是不愧是昔日名列三皇之中,司职创生造化之职的上古强者。 而在蜗皇宫之下,刚刚自姚枢袭击之中恢复过来的众人瞧见于头上蜗皇法相,不禁双泪充盈,只觉得毕生所求已然得偿所愿,便是就此赴死也毫不犹豫,只是因为这长久之前曾经带领人族自蛮荒时代走出的蜗皇,终于再一次的出现在这里,并且向他们展现出自己那护佑众生的力量。 “是蜗皇!曾经抟土造人、炼石补的蜗皇!” “此地乃是蜗皇。难道她感应到我等的希望,所以再次现世了吗?” “之前主公便在那里。莫非这蜗皇便是主公所召唤而来的?” 瞧着眼前玄异之象,一时间众人众纷纭、莫衷一是,然而他们全都明白,眼前这蜗皇之象绝非有假,完全和古老传之中所描述的那蜗皇一模一样,根植于血脉以及记忆之中的东西被彻底唤醒,此刻他们只剩下一个念头。 “是蜗皇!蜗皇,回来了。” 似是在回应众人的心意,于蜗皇之上立时便有万千华彩直冲云霄。 云霄为之感应,立时淅淅沥沥下起了一片雨,雨水浸入士兵身体之内,立时便让众人感觉身躯之内重燃生机,沉珂亦是瞬间消融,不复往常伤重。 在经过漫长战斗之后,所有人莫不因为久经鏖战而导致身体出现众多问题,只是因为萧凤那清净琉璃焰只能治伤不能治病,故此无法痊愈。 然而今日,被这雨水一浸,众人全都感觉身体舒畅,不复往日旧患了。 于是,所有人皆是朗声颂道,口中只剩下一个声音。 “蜗皇祈世,希望永存!” “蜗皇祈世,希望永存!” “蜗皇祈世,希望永存!” 三声齐喝,直如云霄。 面对古老的蜗皇现世,他们已将一身忠心尽数赐予这代表着昔日最崇高的守护者。 待到甘霖消散,晨光洒满人间,那一尊蜗皇之象已然尽散,却是露出萧凤身姿。 缓缓睁开眼睛,萧凤这才注意到于山崖之下,全军人马尽数跪倒在地,而且每一个人都是双足、双手还有额头全都贴着地面,完全是五体投地的模样,这般敬礼完全是敬奉地时候才有的规格,如今时候却出现在这里,不禁让萧凤倍感疑惑,弄不清楚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石卵,没了?” 恍惚中,萧凤这才现本是握于手中的石卵,却是消失无踪,仔细查看了一下身体,才现这石卵已然取代了玄种,出现在自己的识海之内,它就那么缓缓的停留在识海当中,将浮于识海当中的清净琉璃焰纳入其中,数量并不算多,但却正好让清净琉璃焰始终无法充盈整个识海。 如此这般,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原来是出现在识海之内,希望不会出现麻烦!” 缓缓睁开眼睛,萧凤自空中落下,只是等到自己一落地之后,便将宇文威已然带着一干人等在蜗皇宫之处等待自己。 那蜗皇宫之前虽被那姚枢所毁灭,但是在赤凤军的努力下,一昼夜的功夫已然全数打扫干净,露出了一个干净的平台,正好供众人商议事情。 “祝贺主公,终于得传蜗皇之道。” 跨步前出,宇文威恭敬施礼,再无之前的桀骜之色。 “蜗皇之道?”萧凤皱眉,朗声问道。 宇文威回道:“没错。正是蜗皇之道。得此蜗皇之道,便代表着主公已然有角逐下的实力。届时便是一扫中原沉珂,荡尽华夏妖孽,登顶子之位,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若是没有蜗皇之道,难不成我便无法角逐下吗?”萧凤宛然一笑,眉间却是露出几分懊恼。 毕竟按照宇文威所述,她在获得这蜗皇传承之前,根本就没有角逐下的资格,这般言辞如何能够让人开怀? “也并非如此,只是太难。”宇文威摇摇头,似是有所迟疑,然而只见萧凤双目灼灼,立时回道:“因为有子之力,所以主公若要角逐下,那就会异常困难。” 萧凤低声喝道:“子之力?” “没错。子之力。主公乃是地仙,应当知晓若是地仙仙逝之后,便会留下传承自己力量的东西。譬如那王重阳所留下来的玄阳至心珠,又比如地间各种神兵利器,莫不如此。若是修为更甚者,便可以将力量炼入地之内,可以经由一定的程序继承。比如那衍圣公传承之力,比如蒙古长生之法,亦或者” 张口呵斥,庆帝低声喝道,身躯铁甲已然泛起七色光华。 若是自己的计划被曝光,他非得要被整个世界所有人所敌视,届时莫是统治世界,便是自身也难以保全。 “既然如此,那只有杀了他!” 心思一转,庆帝已将七色光芒尽数射出,这七色光芒名唤七色罪芒,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一种异能,红橙黄绿蓝靛紫,分别代表着暴食、**、贪婪、暴怒、怠惰、伤悲以及自负,每一种颜色都足以让人狂,并且最终被庆帝所掌握,如今七色罪芒全数射出,便是代表着他对世间一切人物的审判。 然而,待到这七色罪芒快要接近那人时候,却似泥牛入海一样被尽数吸纳,却是生生凝成一团炽白光球。 光球明亮,释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芒,正好驱散了此处的黑暗,让庆帝能够真真切切看清楚眼前侵入他倾尽一切力量打造的飞船之中的那人,究竟是谁? 只是此刻,他却愕然无比,又问:“你是谁?” 只因为眼前之人太过寻常,一身简单的衬衫再加上一个牛仔裤,当然鼻梁之上也架着一个黑边眼睛,望起来就是一个寻常之人,浑身上下更无丝毫别样东西,就这么普普通通的站在这里。 若是有人偶然扫过,也只会将其当作一个寻常的上班族罢了。 但是庆帝却更觉恐惧。 只是因为他站在这里,就那么寻常的站在这里。 这里可是位于地球三千公里之下的岩浆层之内,而且整个外壳也是以强相互材料制造而成的,因为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能够抵御岩浆的高温和高压。 此人,究竟是谁? “我?” 似是感到有些困惑,远处那人睁开迷茫双眼,却是扫过了旁边的玻璃罐,眼睛怔怔望着罐中少女,他却感觉一股熟悉感觉从其身上流出来,让自己不由得就升起想要探望、想要保护的感觉来。 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那人摇摇头,依旧处于困顿之中:“我不知道!只知道我一睁眼出出现在这里了?对了,她是谁?” 此人,究竟是谁? “我?” 似是感到有些困惑,远处那人睁开迷茫双眼,却是扫过了旁边的玻璃罐,眼睛怔怔望着罐中少女,他却感觉一股熟悉感觉从其身上流出来,让自己不由得就升起想要探望、想要保护的感觉来。 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那人摇摇头,依旧处于困顿之中:“我不知道!只知道我一睁眼出出现在这里了?对了,她是谁?” 第六章大名府蒙汉联合,邯郸城再论华夏 大名府府衙之中,蒙古三皇子忽必烈静立于庭院之中,一脸担忧看着那房门。WwW COM 待到房门打开之后,他便见到一位儒士推门而出,立时走上前来担心问道:“彦诚先生,不知目前老师病情如何?” “敬斋他伤势已经压下,目前已无大碍。”杨惟中颌回道,眉间似乎带着担忧。 忽必烈立现哀声,道歉道:“唉。也是我太过焦躁,以为那妖女不过如此,未曾得到他人帮助便一意孤行,否则的话如何让公茂先生沦落如此地步?”毕之后,却是躬身一辑,透着真切歉意。 “你无须自责,实在是我等所料未及,方才生了这般事情!”望见忽必烈如此敬重,杨惟中顿感尊荣无比,却连忙退后摆手推拒,口中亦是道歉起来:“起来这事,也是我之罪责。我本以为借着那涉县蜗皇宫为圈套,能够将那妖女铲除,没曾想此女竟然得了蜗皇之力,方才导致今日之果。”眉间之内满是困惑,显然对蜗皇宫所生的事情弄不清楚。 “这般事情我等也是未曾料到,并非先生之罪。只是先生,我曾听你所言,那蜗皇之力向来霸道,昔日高洋依仗自身实力高绝,更是汇聚当年佛宗众多高手意欲强占这蜗皇之力,结果此人不仅仅未能炼化此力,反而被其反噬,一身修为尽丧。为何那萧凤却能侥幸存活?”忽必烈想着当初几人商定的计划,便张口问道。 自当初覆灭全真教之后,忽必烈并未参与围剿赤凤军,而是在杨惟中、姚枢两人的辅佐之下,整合全真教覆灭之后所以留下空白地带。 要知晓因为赤凤军这一动,这晋中之地可谓是群雄纷争,莫不想要趁此机会谋取良机。 而在整合了治下资源之后,忽必烈方才现赤凤军已然击败史泽、张柔两人,不得已情况下便临时制定计划,想要以蜗皇宫之内的蜗皇遗蜕设下陷阱,进而能够斩出萧凤。 只可惜他们的计划,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失策了。 杨惟中回道:“若是我所料没错,只怕原因便是因为那萧凤乃是女子!” “女子?”忽必烈惊讶问道。 “没错。上古时代,无分男女皆有生存之欲,彼此之间亦无上下之别,和现今大不相同。不论男女,皆可为帝。譬如蜗皇、玄女、王母等诸位女帝,便是自此而来。然而自黄帝成就命之后,女性便从未曾成就子,实乃是因为命压制,非才能不足也。” 杨惟中缓缓回道:“然而阴阳互济、乾坤交融。自黄帝之后,男子固然占据命,但刚阳难以持久,仍需以怀柔之策互济,诸如玄女、王母一脉便是因此产生,她们或是藏于乡野之间,或是隐于深宫之内,只在必要时候现身,也足以确保王朝延续,不至于出现问题。” 忽必烈顿时恍悟,旋即便又有了疑惑:“若是这样,那武周后呢?” “武周后之所以能够成就命,实乃借着佛门异域之力所成,故而能够短暂压制命。然而此力难以持久,故此等待武后驾崩,那武周一朝也彻底崩解,不能久持。”杨惟中解释道。 忽必烈神色了然,回道:“听先生所言,我这才明白过来。但是这事和那蜗皇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要知晓蜗皇可是名列三皇之力,其力量绝不输于伏羲、神农,那萧凤若是得了这蜗皇之力,那边代表着她的力量足以和命抗衡,届时此人只怕便会有一个武后!”杨惟中双眉紧锁,神色冷肃。 忽必烈哂笑道:“那人不过一介女子,如何能和我可汗的力量抗衡?”长袍一揽,便见此人身形当中陡然现出冲气势,于苍穹之中层层云朵被这气势一冲立时消散,让这一片空又是湛蓝无比。 只手排云、手掌乾坤,此刻的忽必烈实力已然登顶地仙之境。 若非如此,忽必烈又如何能有这般信心,将那萧凤视若掌中之物? 杨惟中长声一叹,满怀崇敬的道:“三皇子实力,我自然叹服。但是莫要忘了,那萧凤成就地仙之境比你要长,如今时候更是得了蜗皇之力,只怕此女日后便会成为皇子祸患。还请皇子以后多加心此人,以免让这妖孽继续壮大。” “我自然明白!” 忽必烈颌应道。 却在这时,于府衙之外,有一人冲入庭院之内。 “” “禀告殿下,那赤贼如今已然冲出涉县,将邯郸城给攻占了。邯郸城的守将目前已然全部阵亡,城中蒙古诸部也被那赤贼擒住杀死,尸身悬于城头之上,还请殿下” 雷霆炸响,狂风大作。 行走在深幽林径之内,暮轻古抬起头看了一下空,哀叹一声:“看这样子,这暴雨一时半会是没有停歇的可能了!” 且看此时,在那阴沉的乌云之下,狂风四起、暴雨肆掠,吹的大树近乎倒伏在地,而在浓密的乌云之内,更有道道霹雳连绵闪烁,越的让这片空显得阴沉无比。 被这狂风一吹,暮轻古已然是浑身湿透,冰水侵入身体之内,更是透着几分寒意,若是这样下去那就非得感染风寒了。 正在不远处,正好立着一个客栈,门前悬着两个大红灯笼,虽是被狂风刮得呼呼作响、上下摇摆,其中烛光却屹立不倒,继续释放着烛光,让人看的清晰。 “幸好有这个客栈,不然的话我岂不是要冻死了?” 暮轻古顿时欢喜,只见那店家正要关门,心中焦急之下只将足尖于地上轻轻一点,竟是横空挪移数十丈之遥,正好挡在了门扉之前,吓得那店家险些跌倒在地,双目圆睁蹬着暮轻古,口中兀自喝道。 “你,你是谁?” 凭空挪移数十丈,似这般手段,可非常人能够做到的! “只因此时风急雨骤,所以才前来避雨。”暮轻古虽觉好笑,但是且看到对方那呆滞脸孔,也不愿对方有什么负担,指了指空之中闪烁不定的闪电,笑着解释道:“所以我这番过来,只是为了找个房间休息一下罢了。而且你这酒楼并无脚步行走之声,亦无常人呼吸之声,显然是空荡荡的。既然如此,留我一宿又如何?” 身形一晃绕开店家,暮轻古刚将身子落定之后,顿时轻咦一声,却见于那大堂之内,一位白衣男子悄然坐于其上。 且看此人身着一件淡蓝素雅长袍,于腰间之处仅以赭色玉带系住,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坠饰,一张脸蛋亦是精致无比,让人看不清楚究竟是男是女,额头之处带着一个蓝色箍,将一头修长白束住,并且用一根碧色玉簪簪住不至于显得散乱。 穿着虽是简单,但有一股高贵典雅之气。 然而让暮轻古更觉困惑的是,眼前这人究竟何时出现的,为何自己竟然没有现? 白蓝衣人却只是矜持一笑,只将手轻轻一抖,却自袖中取出一块银锭随手丢给伙计:“只因见此地暖和通透,乃是上佳休憩之所,而外面却是风冷雨急,故此登门拜访。这十两银子,便作为酬礼,还请你莫要见怪。”却瞧见不远处的暮轻古,他便将那手指点了点桌子,笑道:“相逢便是缘,你我既然再次相遇,不妨在此喝上一次水酒如何?” 目光落在暮轻古的肩膀之上的雨渍,这白蓝衣人悠悠一笑:“要知道这里的赤焚酒最是出名。此酒乃是以当地的赤龙果为原料,需要酿造足足一百余年时间,其中更要每年添加赤蛇胆、霜松果、昙幽莲作为引子,祛除毒性、引出药性,乃是祛除风寒、固本培元的良品,若是就此错过了,岂不可惜?” 暮轻古本欲拒绝,听闻此言当机大喜,也不管身侧店家踟躇表情,跨刀坐下之后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岂能错过?” 若他这一生有嗜好,那就是对无法舍弃对美酒的喜好,只需要听到有什么美酒的地方,无论是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去尝上一尝。 白蓝衣人微微一笑,斜眼撇过旁侧坐立不安的伙计,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且去将此地最好的赤焚酒取出,知道了吗?记住了,是藏在右起第二间客房的地窖之中的的,而我需要的乃是第三排木柜第二层的那一批。” 那伙计且见两人大刺刺坐在大堂之内,更知两人武功高强,自然不敢抵抗,自去准备水酒以及吃食。 暮轻古坐定之后,却问:“那赤焚酒究竟有何妙处?” “哈哈!”瞧着旁边暮轻古好奇模样,这白蓝衣人便介绍了起来:“你可知道这赤焚酒刚刚开始酿造的时候,因为其中蕴含大量火毒,所以须得放上三四十年方能拔出其中火毒,让人能够饮用。但是若是这般饮用却是和寻常酒水无异,还需的放上一段时日,如此一来因为阴阳相转的远离,本来致命的火毒却会转化成充满生命力的火元,让人饮之能够固本培元,有提升功力之能。但若是储藏时间久了,那么盛极而衰其中所蕴含的药力就会衰减。而我的那一批乃是一百三十七年前酿造的,算起时日来正是药性最盛的时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的是不虚此行啊。” 眉梢挑起,暮轻古双目放光,将那板凳拉开便坐了下来,心中已然对白男子口中所言的赤焚酒期待无比。 过了半晌,那伙计终于端着一瓶赤焚酒走了上来。只见在那托盘之中,正放着一个曲颈水晶瓶,其中盛着只盛着三分之一的嫣红液体,通透的红色液体就似嫣红血液,更如纯粹的玛瑙一样,透着几分玄奇瑰丽。 这个应当就是赤焚酒了,而这赤焚酒果然玄奇,虽是被装在那透明水晶瓶子之中,却犹似火焰一样不住乱窜,几欲破瓶而出。 “哦?看这样子果然别有一番滋味啊。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暮轻古瞧着惊讶,当机伸出手便要抓住酒瓶,却冷不防被那白男子拍了一下手。 自袖中取出两杯酒杯,白男子抿着嘴唇,似有所思扫过旁边伙计:“这赤焚酒非比寻常。若是只以寻常酒杯盛放,其中药力便会蒸腾而去,反而没有增补修为的药效。故此须以这采于云霄峰之上亿载冰川之下蕴含的冷玉制成的酒杯,方能够以极寒之力将其中药性冷藏,如此这般才能够得享这等无上美酒来。” “哦?这个我还不知道呢。那么现在能喝了吗?” 接过酒杯,暮轻古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这酒杯之上直刺而出,而那手指更是覆上一层冰霜,当真是冰寒至极。 只是他却不以为意,体内玄功微微催动,当机让那冰霜消解,目光跃跃欲试看着那赤焚酒,俨然化作了一位品酒师,就等着品尝这许久未见的绝世佳酿。 白男子将那酒瓶拿起,当取下瓶塞之后,只见一股蒸腾炎气呼啸而出,宛如烟花乍然绽放化作一朵栩栩如生的火花,根根枝杈、片片花朵几可以假乱真,宛如刚摘的红玫瑰一般透着勃勃生机。 这却是赤焚酒之中多年未散的火毒所话,如今以烟花方式尽数释放,更添几分欣赏之意。 那白男子只将指尖朝着这赤焚酒轻轻一点,那本是沉淀的鲜红液体就似火山喷失的那些岩浆,被水晶瓶整个喷出,一粒粒凝结起来化作血晶,折射出万千辉光,随后正似春雨一样纷纷落到两杯酒杯之中。 待到停歇之后酒瓶已空,而那酒杯之内万千氤氲酒气悬于其中,虽是左右冲突却始终不曾突破那浓郁冰气,空气中更是充斥着一股浓香之气,越让人沉醉。 “那是自然。毕竟这赤焚酒味道最好时刻就是在开瓶之后的三分钟。若是错过了这个时候,那味道不仅仅会丢失一半,便是药力也会尽数消散。所以若要品尝这美酒佳酿,就是这个时候了。”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却似有怀疑掠过不远处的伙计,旋即将这赤焚酒纳入口中。 在一边瞧着这一切,暮轻古只将那酒杯置于嘴上,冷玉酒杯上的寒气扑面而来,已让那嘴唇布满寒霜,而那蒸腾而起的赤焚酒更令口舌干涩、如遭火焚,虽是如此他却毫不在意仰头一饮而尽。 这一饮,顿时让暮轻古只感身躯舒爽无比,高声笑道:“好酒,果然是好酒。” “酒自然是好酒,只可惜来者非客。看来这一次饮酒只怕是不行了。”微微摇头,白男子却是斜目扫过门外,似有几分懊恼。 暮轻古顿生好奇,放下酒杯问道:“是你朋友?”话时,已然是凝聚心神,遍观周遭场景。 于脑海之内,立时现距离此地约有一里左右,正迈步飞驰的几人,而听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很显然是身负重伤了。 “算是,也不算是。”白男子有些迟疑,随口道:“只是那人牵连到一件我所牵挂的事情,故此需要他的帮忙。只是今日看来,似乎出了一些麻烦?” “这倒也是。毕竟跟在那个人身后尚有三人,个个修为皆是不逊此人,而他手中更是抱着一人,度能快那才奇怪了。”虽是知晓对方动静,暮轻古却不打算动手。 那白衣男子瞧着暮轻古分毫不动,不禁无奈:“你打算就这么袖手旁观吗?” “我和他们非情非故,为何要掺入进去?”暮轻古轻哼一声,依旧执着于手中杯酒。 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目前尚不知晓眼前这白男子究竟何人,更不知晓那丛林之内那些人因何而起争执。 他若是擅入其中,招惹了惹不起的大人物,那可就麻烦了,更何况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喝酒,至于别的待一会儿再。 第七章城门口众人诉罪,苦禅林决议约定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快便有人问出了缘由所在。 Ww WCOM 刘奇回道:“正如我所的,他们的确是罪行当诛,但是在这之前,我需要你们提供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些人依照我军所颁布的法律来,的确是罪该万死。” 只可惜当他这话出之后,城下百姓莫不是悲泣而哭。 “法律?哈哈哈……,这世道哪里还有什么刑律啊!你这厮莫不是笑不成?” “呵呵!按照他们的刑律,他们杀我汉民,只需要赔偿一头驴,然而我等若是反抗,那便得全家处死。” “没错。而且按照那些鞑子所,我那妻子在嫁给我之前,还得被他们睡一下,不然不许成亲。” “为了避免我们反抗,那些官兵甚至将菜刀全都没收,每用一次菜刀都需要到井口之处登记,这刑律还能遵守不成?” “……” 一声声哭泣之声,一句句愤怒言辞,皆是自众人之口宣泄出来。 自古以来,汉民便在这方土地之上繁衍生息,世世代代生存至今。 孰料自北宋沦亡之后,他们先是被那女真一族揉虐,不堪忍受之下奋起反抗,终于将那金朝推翻之后,孰料却迎来了更为凶残的蒙古一族,生存之难越艰险起来,如今见到这罪魁祸竟然被悬在城门之上只能随风荡漾,便感觉心中怒焰喷涌而出,只想要将这群混蛋彻底灭掉。 刘奇听罢之后,连连让众人安静之后,方才回道:“那是蒙古的刑律,却并非我们赤凤军的刑律。尔等只需要将这些人曾经做的恶事禀报上来,我等自然会按照赤凤军的刑律将这群人明正典刑。” “赤凤军的刑律?” 一脸茫然,城门之下一干百姓莫不是双眼茫然,有些惊慌失措。 刘奇旋即回道:“没错。我等所来并非是劫掠此城,实乃是为了伸张正义,为民做主!” “你的是真的吗?”随即从城中走出一位儒生,朗声问道。 刘奇颌回道:“当然,千真万确!”随后指了指城门边上摆着的案桌,在这案桌之前正有一叠厚厚的纸张,一位书记已然坐定,就等着众人到来。 刘奇道:“只需要你到城门边上的诉冤台之前诉冤屈,自然会有人将其罪状写下来,到时候我等自然会依照刑律,将这些人明正典刑。”话中铿锵之意,尽数彰显。 “既然如此,那我便要揭露那狗官的罪行。” 这儒生眼中露出挣扎之意,旋即恢复清明,便走到诉冤台之前,接过递来的毛笔,一阵笔走游龙,便在铺就的宣纸之上留下一行险峻文字来,随后便在最后之处摁上自己的指印。 “好!”刘奇目中露出赞许,又道:“下一位又是谁?” 很快的,一位大汗便走出来:“是我!只是我不识字,也能在这诉冤屈吗?” “可以。我们有专门的记事员,会帮你记下来的。”刘奇点头回道。 很快的,这个人也在那诉冤台之前留下了自己的指印,见到两人如此行径,其余人忍不住也纷纷走上前,将自己曾经遭受的冤屈一一明,以至于那一叠纸很快的便消耗完毕,甚至不得不再添加数叠纸。 遥遥看着这一幕,宇文威露出几分赞许来:“看来情况进展的很顺利!” “那蛮子不知华夏典籍,不识华夏之礼,除却了杀伐之外,便没有留下别的东西。他们会有这般怒气也是应该。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主公要这般作为?”王践行一脸困惑,倍感不解。 “因为下大义!”宇文威张口便道。 王践行顿觉困惑:“大义?” 他乃是商人之子,行事之中总是无法摆脱算计,故此对这儒生口中大义甚是不屑,之所以拜宇文威为师,只不过是为了增加自己能够在主攻面前展现的机会。 经过潞州一战,宇文威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现在也被提拔为政务院总理,正是接近的时候。 宇文威反问道:“没错。在你眼中,百姓是什么?” “是水?因为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算是,也不算是。世人愚昧,故此看不破下大势,只能在这苦海之中来回挣扎。然而世人皆晓趋利避害之理,若是有英雄人物出现,汇聚众人之力,自然可以无往不利。主公所谋的,自然是这下。”宇文威缓缓回道:“你应当知晓,若是我等一如黄巢、方腊一般纵火烧掠,那到时候别处之人听了,定然会以为我们乃是邪魔歪道,皆是便会倾力反抗。到时候莫是净火焚世、驱逐鞑靼,便是被这些人所唾弃也是可能的。” 王践行摇摇头,却道:“是为了拉拢人心?但是这般所为,只会消耗赤凤军实力,若是被人暗中算计,只怕危险。” 当初太原城时候,为了拉拢城中豪杰,他们迫不得已只能让一些人加入赤凤军,孰料却被如仇烈之人混入军中,以至于差点让整个赤凤军彻底崩溃,如此教训可谓是惨重至极。 “除却仇烈之外,别的人呢?敢来参与我军的,或许有间谍,但是更多的可是忠诚义士。莫要忘了你当初又是为何加入赤凤军的。”宇文威反驳道。 王践行脸颊一红,不觉羞赧:“这倒也是!” “而且你可莫要忘了,更关键的还是粮食!”宇文威又是道。 “粮食?” “没错。这北地之内遭受多年战乱,百姓孤苦口中所存粮食所剩无几,根本无法搜刮,更兼广遍荒野难以收缴。但那富家大户却田野阡陌、贯朽粟烂,便是外面哀鸿遍野也未曾广施善心、赈济一方,甚至依仗自身实力巧取豪夺,更添祸乱。如此来,你觉得我们若要快夺取足够的粮食,又该从何处取得?” “你是富豪大户?”王践行嗫嚅道,却是有些踟躇。 在这之前,他本就是富豪大户,自然知晓那些人的心思,故此感觉有些接受不了。 宇文威注意到他心思变化,便道:“我知晓你难以接受,但是你需要知道,北地沉沦、贼子当道之世,这世间并无无辜之人,那就便是了。” “我明白了。” 嘴唇蠕动,王践行脸上露出几分懊恼。 这般情况,他觉得自己终究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适应。 宇文威嘱咐道:“那就好。那些富豪大商被抄家之后,其家中粮草、财产一类的清算便交给你了。你乃是商人身份,应当知晓应当如何处理这些东西。而我待会儿还需要到禅果寺一去,要知道那里还有一场会议需要召开,若是没有我的话只怕不行。”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王践行缓声回道,目送宇文威骑上战马远离,又复看着那些已然被绑起来押往刑场的众人,便喃喃自语道:“看来又有一阵日子要忙了。” ………… 禅果寺,位于水乡寺沟村东。 禅院所处,山势险峻,四周皆是松柏青翠蔚然而立,其中宫殿亦是壮丽无比,无奈乱世之下少有人出没,已然彻底落寞了,如今时候正好被赤凤军占据,作为军队指挥部存在。 踏入禅果寺,宇文威便看到在大殿之内,皆是赤凤军中高层将士,人数足有数百有余,除却部分需要谨守职责的将士之外,其余之人皆是来到此地。 将如此之多的人召来,很明显萧凤有重要的事情吩咐。 正坐在众人只见,萧凤望见宇文威的到来,便示意了他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旋即道:“今日之所以在这里召开会议,是为了和列位商量一些事情。” 听到这话,将士们立时议论纷纷。 “什么事情?莫不是还有什么要颁布的?希望别弄得太古怪了,光是每读书写字就够烦的了。” “这赤凤军也忒古怪了,咱们也不过是当兵吃粮,怎么每隔两三,便要开这会议?” “不管了,先看看再吧,只是开个会罢了,又不会和拔了咱们的皮。权且听听吧。” “……” 私下里众位将士莫不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皆是弄不清楚赤凤军的状况,真的他们之前之所以加入赤凤军,所求者不过是生存和吃饭,毕竟那鞑子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啥好人,而寻常百姓就连吃饭都难,也就赤凤军能够提供足够的粮饷,让众人吃饱。 这也是赤凤军初期壮大的原因之一! 强占潞州,夺取太原,皆是为了解决粮饷问题。 乱世之内,能够吃饱饭,已经算是很好了。 “我想各位很是不解,为了在攻取邯郸之后,我将你们全都集中起来,并且下令不得伤害城中一人,就算是那些达官贵族、富商豪奢、蛮夷鞑子也只是擒住,而不是就地处死!”待到众人议论停歇看向自己之后,萧凤方才缓缓道:“这其中的缘由,我想列位应该都很好奇吧。” “正是如此,主公!”当先一人立时站出:“那鞑子杀我父母,我为何不能为母报仇?” “正如梁成所的。他们杀我亲人,为何我们不能杀了他们。”一时间群情汹涌,几成浪涛一样,朝着萧凤冲来。 赵志偷偷撇了一下萧凤,见到其脸色略显阴沉,立时回道:“各位,我想主公之所以暂缓此事,只是为了更深远的目的。列位还请安静一下,听主公继续诉。” 见到参谋院参谋长都这般了,众人齐齐噤声,有些忐忑看着萧凤。 眼前这人乃是地仙,其实力深不可测,若是因此落下了坏的映像,那之后只怕便糟糕了。 “放心吧列位,我并非那肚鸡肠之人,没兴趣做那偷鸡摸狗的事情。”萧凤苦笑一声,旋即道:“我之所以严令尔等行径,只是害怕尔等误伤无辜,反而坏了我军大计。诸位莫要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没错。净火焚世、驱逐鞑靼,这是咱们的最终目的。但是鞑子是如此的强大,所以注定这个路途是相当艰辛的。那么各位,你们可知晓我们应当如何实现,又应该以什么方式去实现这个目标?关于这个,我希望你们好好的想一下。”声音浩大,立时让所有人全都沉默下来,开始细想自己参与赤凤军的目的。 又一人低声呢喃:“我们真的要击败鞑靼吗?” 孰料他的言辞却未逃出萧凤耳朵,立时回道:“当然!我们杀了对方那么多的士兵,他们震怒之下定要要彻底剿灭我们,否则难以稳定治下安定。正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死。要么是我们彻底失败、要么对方滚出中原,这是无法并立的,也是我们不能逃避的。” “可是对方实力如此强大,我们真的能成功吗?”这人又是问道。 “为何不能?”赵志冷笑一声,便是斥责道:“别忘了对方聚集近十万兵马都未曾剿灭我们,反而被我们彻底打败。十万大军已是极限,对方难不成还能再调集更多的兵力来剿灭我们吗?费城,你莫要再次祸乱军心,否则我定要治你一个乱军之责。” 被这一,费城全身哆嗦、一身冷气,赶紧收住脖子。 “莫要如此严肃,我们此番只是为了商议日后如何行事,可不是在公堂之上,你无需如此严肃。”萧凤双目投向赵志,立时便让他俯而下,守住了之前的言辞。 随后目光自每一人脸上扫过,萧凤继续道:“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尔等莫要忘了,此地遭受鞑子揉虐的百姓数不胜数,只需要我们获得他们的支持,那定让能够击败蒙古,彻底复兴中华。当然,如何争取他们的支持,那就要靠各位的支持了。” “获得百姓支持?”宇文威念叨起来,宛然一笑:“看来这位萧统领终于开窍,知晓该怎么做了。” 果不其然,萧凤旋即便道:“正是因此,所以我需要你们遵守我颁布下来的纪律,非如此不能得到百姓的支持。这一点,列位能够做到吗?” 一时间众人沉默,苦思良久之后方才回道:“我等定然会照办的。” 在萧凤那强大气势之下,他们根本别无选择只能应下,至于那规定究竟是什么,那就不太清楚了。 “放心吧。只需要你们遵守纪律,那我也会竭尽全力确保众人安危,带领大家走出困境之内,这一点我也愿意以我的法相为誓,这一点,各位应该可以接受吧。”萧凤长吁一口气,这才缓过气来。 为了保证自己的威严,她可着实费尽了心思。 第八章会议上群汹纷争,议未来形势难料 “那不知所谓纪律究竟是什么?” 众人皆起疑惑,纷纷看向萧凤,想要知晓萧凤口中所言的纪律究竟是什么。 WwWCOM 萧凤立时松口气,以目视人撇向赵志,赵志立时会意,便拍了一下手掌,令在旁的士兵捧着一叠纸过来,纷纷递给众人手中,道:“这便是我和所有参谋商议之后所定下的纪律,还请尔等需要谨记。”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接过纸张,一行人开始看着上面所写的究竟是什么,这一看整个脸色顿时绿了:“这规定也忒严了吧。若是这样,这叫我们如何过日子啊。” 继续往下看了之后,更是恼了,只是上面的规定实在是太过于严苛了,甚至于强人所难。 “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偿;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那岂不是圣人了?啥玩意都要注意,那咱们还能打仗吗?” “怎么不能打仗?之前咱们不就靠着这些将对方击败吗?怎么现在就不能打了?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总是这么多要求。”严申却是恼了,张口反驳道。 “呵!”石珪哈哈笑道:“打仗不需要粮食吗?打仗不需要战马吗?打仗不需要兵器吗?什么都不能抢,什么都要交上去,那打仗消耗的粮草、兵械以及战马从哪里来?大风吹来吗?” 严申立时哑言,他身边的段峰却是反驳道:“怎么就不能打?之前咱们缺少粮食、缺少战马、缺少兵器,一样样的啥都缺,不也一样将那蒙古大军逐出潞州了。咱们都能办到,怎么你们办不到?” “你这是啥意思?你给我,你这是啥意思?”石珪脸上闪过几分懊恼。 “没啥意思。”常俊讥讽道:“就是你们就知道鱼肉乡里,根本就不中用!” “谁不中用?若不是我心慕华夏、响应号召,你们能那么容易将鞑子赶出去吗?”石珪连忙辩解道。 彼时潞州城一役战损甚大,整个赤凤军原本的一万两千兵力只剩下不到五千兵马,伤亡率达到前所未有的一半以上,而为了能够迫切的补充兵员,迫不得已只能向那些降军们打开大门,让这些因为史泽、张柔两人失势而临阵投降的降军加入赤凤军之内,方才将整个部队扩充到现在的一万四千人。 可以,目前军中大部分人皆是投诚而来的降军。 正是因此,为了重整赤凤军的纪律,萧凤才决议召开这个会议。 “咳咳!” 瞥了一眼旁边主公,赵志咳嗽一声,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故意粗着声音喝道:“各位,有什么意见完全可以提出来,没必要这么严肃。” 这一下,立刻便有人站了出来,问道:“这些规定我们都懂,但是参谋长,您不觉得这些规定太严苛了吗?”目光有些害怕的从萧凤脸上扫过,想要看到一些东西来,然而除了那始终冷漠如玉般的脸庞外,便没有半点情绪察觉到。 “石珪,这怎么算是严苛呢?”赵志摇摇头,故作嗔怒训斥道:“这些事情平日里只需要注意一点,很容易做到的。” 成风跟着道:“没错!这些事我们都能做到,怎么轮到你们就办不到了呢?” 石珪露出委屈模样,强辩道:“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们知道,但是前线战斗凶险万分,稍不注意便会遭遇险境,难道非得要得到上级请示才能行动?那到时候全军士兵早就全军覆没了!” “至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参谋长你也知晓那鞑子凶残,战斗时候更会驱策百姓冲阵,若是遇到这种情形我等难道束手就擒吗?”梁成亦是恼怒起来,反驳开来。 那费城亦是跟着道:“且咱们兄弟前来参军,所为的不就是能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吗?若是就连一点缴获都上贡,那还咋整啊!” 这三人一阵辩驳,其余人亦是跟着议论纷纷。 “没错。咱们拼死拼活,若是就连仅有的一点东西都没了,那还打个屁啊。” “军纪严肃大家都懂,但是这么严苛是不是太严苛了?我觉得应该松一下比较好。” “没错。咱们对主公的忠心那可是可明鉴,但是这样对待我们会不会太过了?” “……” 众人的纷纷议论,立时便让成风恼了,猛地一拍桌子让众人皆是一惊,旋即喝道:“费城!我知晓你曾经是土匪,但是别忘了咱们是赤凤军,不是土匪。打劫百姓的事情一律不许再有。还有成风,别以为我不知晓你的心思,不就是打算保住自己的那点私兵吗?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那点破事?还有梁成,你以为别人就不知道你曾经放纵自己麾下士兵烧杀抢掠,若非主公既往不咎,我早毙了你。这里是赤凤军,不是你们曾经待着的蒙军。” 这一番话立时便让众人全都寒蝉若禁,脸上透着尴尬,皆是偷偷摸摸看着萧凤,而在看到萧凤那明显阴沉许多的脸色,皆是感觉背后一凉,几乎有置身地狱的感觉。 没办法,赤凤军为了恢复元气,在扩编队伍的时候大量收容了土匪以及降军,那些人以为自己和往常一样,只是换了一个主公,该抢劫的依旧抢劫,该贪财的依旧贪财,啥事都会干,啥问题都出现了,结果就导致了军中军纪急剧败坏。 非如此,萧凤如何会重提军纪之事? 果不其然,在看到萧凤未曾表态的情况下,立刻便有人一副挑衅的看着。 许久之后,石珪见萧凤神色未变,心翼翼试探性的问道:“但是也不能弄得这么严啊。都这样的话,那还让大家怎么活啊!” “怎么不能活?”赵志神色越难堪,立时反驳道:“不过是让你们稍微注意一下,有这么困难吗?” 石珪又是反驳道:“但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岂不就等于自缚手脚,到时候临阵对敌的时候,该怎么打?”紧随其后,一行人月也是连连嘘声,透着几分鄙夷。 “各位!” 忽起的声音顿时让众人愣住,纷纷看向萧凤。 一时间大堂之内万俱寂,只等着她的回道。 萧凤深吸一口气,朗声回道:“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因为过去的事情无法释怀,还有一些人暗地里打着心思,更有人只是想要保全自己。但是别忘了,既然你们投靠了我,那就已经是赤凤军的一员,既然是赤凤军的一员那就必须遵守赤凤军的规矩,这是铁律。” 静静的坐在远处,她那深邃黑眸瞧着众人,皆是透着森森威严,压得所有人全都噤声,不敢有任何反驳。 虽是如此,那石珪却感觉有些懊恼,低声问道:“可是主公,能不能宽限一段时间?” “宽限多长?一、一周亦或者一年,更或者是永远?”另一边,成风讥诮道。 自他好友常忍死去之后,成风便对这些投降而来的汉附军充满不屑,甚至是谈话之中,也是透着不满。 赵志只感觉一身疲倦,又是劝道:“列位,都稍安勿躁可以吗?关于这件事情,我想主公应该早有考虑。”罢之后,他便一脸期颐的看向萧凤,想要知晓让他们制定这个方案的萧凤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没错。从今日起,我会成立宪兵局,负责监督三项纪律八大注意的执行情况,其主事者便是萧月。若是有犯事者,一律按照纪律行事。知道吗?” 萧凤冷冷的话语便似利剑,更无丝毫转圜的可能。 被这一吓,石珪顿感全身冰寒,又是低声央求道:“但是主公,现在就执行会不会太快乐?” “没有可是。赤凤军是我成立的,我了算!散会!” 冷哼一声,萧凤一起身已然从原地离开,径直从这里离开。 她本以为仗着自己的实力,能够让这群刚刚投靠的兵痞屈服下来,孰料这些人却还识不得乖,竟然在堂堂会议之上如此贬低自己的决意,看来如同别的里面虎躯一震、万雄慑服的场景,终究还是太假了。 宇文威摇摇头,也是离席跟了上去,等到两人走出苦禅林,来到一处悬崖之上的时候,方才止住脚步。 远远眺望山下的邯郸城,萧凤忽然感觉无比的疲倦,仅仅是一军治理便是如此艰辛,若要管理整个下,又该是何等困难? 她不免摇头叹气,问道:“宇文威,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会议之上的态度太过坚硬?” “并不!依我看,你还是太过仁慈。”宇文威缓声道:“至少你还是讲原则、讲道理的。而很多人,根本就只相信刀剑,不相信道理。” 萧凤撇撇嘴,却是带着几分自嘲:“哦?没想到我在你心中,难道是如此不堪造就?” “萧统领,为何你这般辞?”宇文威低声问道。 余光察觉到这变化,罗生立时感觉不妙,要知道那金光的目标正是他。 玄功一转,他那脚步立时踩在地面之上,身躯虽然肥硕如猪,但却敏捷如兔,刹那间便横移数步。 然而那金芒却快似流星,更似为人所控制了一样,不过刹那就来到了他的面前,自那面皮还有腰腹之处整个掠过,令他生疼生疼的,感觉好似被整个撕裂一样,旋即“咚”的一声扎在地面之上。 纵然未曾手上,罗生被这一激,也感觉背生冷汗,浑身颤抖,瞧着那落在自己身前的东西。 金光转而消逝,众人才现这乃是一柄铁枪。 “这铁枪?难道?” 仔细一看,罗生顿时惊住。 因为在那铁枪枪柄之处,五芒星模样的标记异常明显。 他微微抬头,见到那自城门口走来的一个人时候,身体顿时呆愣住了,双目霎那间被恐惧所覆盖。 一身寻常的白色长袍,上面沾染着大块大块的血渍,因为时间太长,这些血渍早已经黑。本该是束起长已然散开,撒落的秀遮住了俊秀的面孔,只是自那偶然晃动头之中,别人可以看见那对血腥通红的眼眸,而在其皮肤之上,隐隐间可以看见其皮肤上泛着不详的血红光辉,手上拎着一个布袋,布袋上面也是沾满血渍,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此刻,他正一步一步从那城门之中走出,无论是那些寻常百姓还是捕快亦是纷纷退开,丝毫不敢挡在其面前。 他们都知晓,“虚室生光”正是那虚阳境强者的特征。 很快地,这人就走到了两人面前。 他突然间将手中布袋丢出,自布袋之中,咕噜咕噜的滚出一个东西来。 旁人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因为那东西正是一个人头,鲜血淋漓、一头污渍,不知道是谁的头颅。 随后他晃动了一下头,双目立刻现不远处立着的湘潭先生,脚步立刻调转走来。其余几位学生瞧见,顿时一惊,连忙赶上来挡在了湘潭先生面前,低声问:“你究竟是谁?” 立在旁边,罗生脸皮一抖一抖,颤着声:“你,难道你是李德生?” “李德生?” 口中嘀咕了一下,这人通体一阵,身上血芒顿时散去,露出他那健硕的身躯,然而垂下秀之中的那本是清秀的面庞却布满憔悴,盯着眼前的几人,却是喃喃自语道:“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声音沙哑异常,就像是磨刀石磨出来的一样。 “是学长!” 其余学生听见这话,当即走上,正好将行将运到的李德生抱在怀中,又岂是看到了他胸前挂着的那枚血红色五芒星样式的玉石,更是确信眼前这浑身煞气的人正是他们的学长——李德生! 但是他们记忆之中,那李德生乃是一个谦谦君子、平日里也相当友善,怎么今日居然变成这般摸样,难道他在和任徒战斗时候生了什么什么变故? “回来了,他回来了!” 不远处,罗生忽然间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来,好似那逃窜的野兔,分毫不顾那些仆人,转眼间就自大街之上消失无踪。其余的捕快见到这模样,具是寒蝉若禁,不敢有任何四下的动作,城门口处又重新恢复了秩序,不复之前那般嘈杂。 这里,又恢复了以前的宁静。 第九章烧地契田地分配,设学校谋略未来 会议之上虽是暗潮汹涌,然而在刑场之上,刘奇和王践行等人,却意气风。WwWCOM “各位!” 手中拿着厚实的状纸,刘奇高声喝道:“各位我赤凤军所颁布的条例,现在开始宣判!包括邯郸城知县丁一珍、地主高晓清等人,因为以下事例……,现在判处死刑!” 话音一落,他便朝着远处的行刑人员下达指示。 而在得到命令之后,一干行刑人员皆是举起手中铳枪,对准远处被绑在木桩之上的众人,然后扣动了扳机。 连续枪声之后,这些昔日统治邯郸城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番邦蛮夷皆是被打碎脑袋,再也没有丝毫的生机。 眼见这些昔日蹂躏自己的家伙彻底伏法,众人皆是赞道。 “杀的好!这些人就该这样被处死。留一个全尸,已经算便宜了。” “本以为赤凤军乃是土匪,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情老爷一样的存在。” “没错。只可恨他们来得太晚,不然的话我那孩儿如何会死?” “……” 一声声的赞誉,被刘奇听了去,他不免感觉脸颊通红,身体之内油然而生飘飘然的快活心思,这般被人赞誉的模样当真是让让人上瘾,只是一见别人都快将自己夸上了,立时便劝道:“各位。我知道你们的冤屈,所以也帮你们将这群混蛋全都抓起来处死了。但是若非主公相救,尔等如何能有今日沉冤得雪的机会?” “主公?你莫不是那个赤……,嗯,玄女娘娘?” 众人立时醒转,恍然大悟起来,只是一到后面,就不免露了嘴。 他们久居蒙人治下,一言一行皆受到那些儒生们的影响,所以一直以来都以为赤凤军的领乃是一个全身布满火焰、凶神恶煞从地狱之中走出来,只会四处毁灭的怪物,故此在及萧凤的时候,就不免带着一些过往的影响。 刘奇笑道:“无妨!我家主公向来大度,不会因为这些事在意的。当然,尔等也需要知晓,那蒙人狡猾,素来喜欢编弄是非。所以你等也要放亮心思,莫要被那些家伙给蒙骗了。” 此番话也是他所需要的,其目的正是为了洗白赤凤军和萧凤的“罪孽”,让这些百姓更是信服。 “那就好,那就好。” 被这一,众人皆是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然,主公此次令我前来,还有一事要处理。”刘奇见到众人似乎想要离开,便挥挥手让士兵抬着几个箱子过来,箱子“啪”的一声打开,露出了一叠叠厚厚的田契以及各类欠条。 看到这些东西,众人全都止住脚步,目光之中透着几分挣扎还有渴望。 刘奇注意到众人心思,便道:“这些乃是以往时候,他们使用各种手段从列位手中骗来的田契和高利贷欠条。而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东西全都作废,而他们的田地会被重新分配给你们。”话甫落,这几个箱子全被丢入不远处挖出的一个土坑之中,随后被丢入一个火炬之后,那木箱随着田契以及欠条,全都彻底被火焰所吞没。 众人怔怔望着那火焰,感觉困住身体的枷锁,似乎也被这火焰给烤化,一点点的全都被融掉,再也无法束缚自己。 往日时候,他们辛辛苦苦忙碌了一辈子,然而田中所得大半皆要按照这田契、欠条上面的规定,送给官府还有那些地主,留个自己的粮食,也就只能满足腹中所需,根本就连维持基本生计都显得困难。 现在时候,这些东西全都被烧毁了? “被烧毁了?这些东西真的被烧毁了?” “若是这样,那那些田地会怎样?” “不知道。但是这赤凤军,究竟打算怎么做?” 蠢蠢欲动,一行人望着那还伫立在此地的刘奇等人,脸上透着不可思议。 从之前以刑律斩杀那些贪官污吏们,再到现在烧毁田契、欠条之类的行径,种种所为皆是让他们倍感震惊,竟是在这一刻感觉头晕目眩,几乎因为自己置身于云颠之上。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重新分配土地? 这种行径,又是准备做什么? 正在这时,坐在旁边的王践行连连咳嗽几声,道:“各位。若要办理田契的,还请到我这里来办理。”一列案桌之前,十数人已然准备好,就等着这些百姓过来。 “真的可以吗?” 一位农夫走来问道。 他的背佝偻着,是因为背负着官府、富豪还有鞑子而不得不弯曲,然而这一刻却显得特别的挺拔,因为赤凤军的到来,那些压迫他的三座大山被彻底摧毁了。 “当然可以。” 王践行看着眼前之人,皮肤黝黑、眼窝深陷、手指布满老茧,就是很寻常的农夫。 这样的人支撑着整个世界,他们一辈子操劳却无法享受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一辈子承受苦楚却始终无人跟他们话,以至于他此刻问话,竟然也是如此的低微,完全就怕触怒了自己。 “绕开一切上层,直接将根基扎根在这些农民身上,这便是你的策略吗?” 王践行想着萧凤所吩咐的事情,笔走游龙很快的便写好一份田契,然后推到农夫身前,:“在这里摁下手印,然后从现在开始,这块田就属于你了。” “好!好!这就好,这就好。” 连忙揣在怀中,这老农将田契塞入怀中,唯恐被别人给抢了去,一步一瘸的朝着远处走去。 即使是身有残疾,也依旧顽强生活,这边是农民吗? 王践行心中一叹,又道:“下一个!” 眼见这老农都得到新的田契,其余农夫纷纷涌上来,全都来到了众人面前,开始领取新的田契。 ………… 邯郸城中新的土改正在被徐徐推进,但是赤凤军军中隐患短时间内难以根治,依旧需要一定的契机,才能够解决。 然而萧凤已然没有在意,只是因为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在邯郸城被赤凤军夺取之后,正驻扎在大名府的蒙古大军立刻出动了三万大军,直接朝着邯郸城扑来,其指挥者便是忽必烈,而在其身旁辅佐的,便是姚枢和杨惟中两人。 儒门衍圣公被灭之后,如今时候儒门子弟莫不是以姚枢、杨惟中两人为,所以跟随其后的儒门弟子也不在少数,比如那儒门十二贤便被他们动,也一起加入了其中,准备彻底歼灭赤凤军。 正是为了此事,萧凤只能暂时停止会议,准备接下来的事宜。 坐于座位之上,萧凤对着众人道:“各位,想必你们也知晓那蒙古不日便将来此,若是这样不知各位有什么想法?” “主公!昔日潞州、太原一战,我等苦于兵力不足,虽是重挫对手,却始终无法战胜对方。现在军中尚不稳定,依我看应当从邯郸城中撤退,以谋后路!”听罢此言,身为第三旅旅长的王动立时道。 他虽是降军,但向来都是慎言慎行,便是在攻破邯郸城时候,也谨慎微未曾造成多少事态。 第一旅旅长的张彻、孙义两人亦是应道:“此言甚好。我等亦是赞同。” “没错。居于此地,我等和昔日潞州之时并不一样,在此地根基不稳,这里的百姓根本不知晓我等底细。依我看,也应带撤退,暂避锋芒、保全实力。如此一来,方有反击的可能。”第二旅的马云冬亦是回道。 此三旅在潞州城一战中皆是保存大半,军中骨干尚且存在,所以基本上以昔日老人为主,那些降军也基本上都是底层士兵,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经过上次会议,费城、石珪两人皆是知晓自己在萧凤眼中绝无好感,便纷纷噤声不多喙言,以免让萧凤一如上次那样,当中训斥自己。 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恩泽,他们两人自然不敢顶撞萧凤。 萧凤见到一干人等皆是点头,便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就此撤退。对了,城中百姓你们安置妥当了吗?”看着那王践行、刘奇两人,她甚是担忧。 王践行立时回道:“依照主公所言。城中粮食皆被收缴,那些田契、卷宗也被彻底烧毁,至于田地也被分与众人。” 萧凤立时笑道;“没错。我们在这里难以持久,所需要的只是粮草。而那些田地皆是死物,根本就难以带走。既然如此,便将这些土地分配给当地农民,这样的话不仅仅能够拉拢当地农民,更是容易造成他们和当地地主对立,进而牵制那些家伙。如此这般,方能够为我们争取足够的反应时间。” 这土改政策并非她所为,事实上任何一个农民起义皆有类似政策,便是日后那个伟大政党也是通过这个政策,方才建立起稳定的政权。 在这危急存亡时候,萧凤不敢冒险,当然要模仿别的正当的成功经验了。 “但是主公!”王践行想了想,又道:“那些农民虽是得了田契,但是终究还是太过薄弱,若是那蒙古大军重新过来,武力夺取其手中田地,到时候又该如何?” 他也知晓萧凤这个政策的优秀之处,但是那些农民不过寻常农夫,又不是有着强大战斗力的赤凤军,在蒙古大军的威胁下,是根本无法维持下去的。 “无妨!” 萧凤回道:“你可以在这些农民当中展下线,并且将我们曾经的抵抗经验传授给他们。包括那些火铳以及火药的冶炼方式,以及一些组织上的经验,都可以传授给他们。这样的话,也可以增加他们的保命能力嘛!当然,这也不是长久之策。所以我打算成立一个学校,专门传授这些内容,如果有人想要学习的,也完全可以进入其中学习。不管是我们军中的战士,还是那些投诚而来的战士,都可以!” 王践行呢喃道:“成立专门的学校?” “没错。经过这么多的战斗,我想军中有很多人都有和蒙古士兵对抗的经验。我们完全可以将这一批优秀的战士集中起来,让他们将这些经验传授给别人,进而增加别人的生存经验。如此一来,便可以增加咱们士兵的生存率,也能够大大提高咱们赤凤军的战斗力。”萧凤甚是满意的颌回道,目中已然透着快意。 王践行若有所思,问道:“便和那些书院一样?” “没错。不过不应该叫做书院,而是应该叫做学院。学而时习之,不亦乎?”萧凤笑着纠正道:“这学院,不仅仅让那些新入的学院学习新的知识,而且还可以让那些传授者明白自己的缺陷。彼此增进互助,互相协助合作,当然能够获得更大的助益嘛!” 受限于她本身的身份,很少有人才投入军中,无奈之下萧凤只好靠着军中之人,自己培育相应的人才。 王践行朗声回道:“在下明白。在下这边去做。” “没错。这件事情对我们很重要,所以要严肃办理,越快越好。”萧凤吩咐道,扫过旁边众人毫无所动的样子,也是斥责道:“而且你们也不能就此罢休,如果有休息的时间,也可以到学校进修一下,了解了解一下咱们新的动静,不然等到” 王践行呢喃道:“成立专门的学校?” “没错。经过这么多的战斗,我想军中有很多人都有和蒙古士兵对抗的经验。我们完全可以将这一批优秀的战士集中起来,让他们将这些经验传授给别人,进而增加别人的生存经验。如此一来,便可以增加咱们士兵的生存率,也能够大大提高咱们赤凤军的战斗力。”萧凤甚是满意的颌回道,目中已然透着快意。 王践行若有所思,问道:“便和那些书院一样?” “没错。不过不应该叫做书院,而是应该叫做学院。学而时习之,不亦乎?”萧凤笑着纠正道:“这学院,不仅仅让那些新入的学院学习新的知识,而且还可以让那些传授者明白自己的缺陷。彼此增进互助,互相协助合作,当然能够获得更大的助益嘛!” 受限于她本身的身份,很少有人才投入军中,无奈之下萧凤只好靠着军中之人,自己培育相应的人才。 王践行朗声回道:“在下明白。在下这边去做。” “没错。这件事情对我们很重要,所以要严肃办理,越快越好。”萧凤吩咐道,扫过旁边众人毫无所动的样子,也是斥责道:“而且你们也不能就此罢休,如果有休息的时间,也可以到学校进修一下,了解了解一下咱们新的动静,不然等到” 第十章邯郸空鞑子失落,鸡泽中萧凤屯田 “撤退了?” 望着邯郸城之内空荡无物的场景,忽必烈只感觉自己似有如击棉花一般,充满着无力感。 Ww WCOM “根据城中百姓所言,确实如此!”杨惟中敛住神色,俯回道。 忽必烈立刻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你且让城中官员来觐见,将赤妖的行径报上来。也好让我尽快铲除这赤妖,以免被那妖孽继续祸害中原。”那赤凤军虽是撤走,但是他却更为着急城中状况,想要知晓那赤凤军究竟在做什么,居然在夺了邯郸城不到数日之后,便迅撤退了? 杨惟中却露出几分迟疑,回道:“禀告殿下,只怕不行!” “不行?为什么?” “因为他们全都死了,其尸体就被绑在城东三里之外的大道边上。” “什么?”忽必烈立感震怒,张口喝道:“那些赤妖,当真做了这些事情?” 杨惟中咽了几口唾沫,脸上也现出一些犹豫,目光转了几下,方才下定决心继续道:“而且不止是官员。包括生活在这里的蒙古诸部,也一样被那群家伙给杀了,其尸体也一样被绑在木桩之上,任由阳光曝晒。” “好!好!好!” 三声叫好,忽必烈已然捏紧手中缰绳,目中嗔怒犹如长箭一般迸出,所到之处立时便让那城墙“砰”的一声整个崩塌,又道:“好个赤妖。当真有胆识!既然如此,那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彻底灭了你这个赤妖!”一拉手中缰绳,便让胯下战马整个调转方向,命令道:“诸军,且随我一起出,定要让那赤妖伏诛!” 身后战马连连响起,立时扬起万千尘土,朝着北方奔去。 而那里,正是赤凤军撤退的方向。 ………… 鸡泽,地处古沙河、漳河两河交汇之处,地势低洼,遂形成沼泽。又因沼泽之内,鱼虾甚多,故此极其适合养殖鸡鸭。 《春秋·襄公三年》曾记载,“井丘联比,可以盈泽,鸡以氏泽、泽曰鸡泽”。《寰宇通志》也曾道:“取界内鸡泽为名。”鲁襄公三年晋悼公大会诸侯于此,史称称“鸡泽晋地”。 正是因此,鸡泽也名震中原。 如今时候,赤凤军已然移兵至此。 且望着眼前麦田延绵,数道河流纵贯全境,萧凤带着愁容望着远方,这里乃是典型的平原地带,自春秋之时便是粮食的出产区,延绵至此可以此地农业的兴旺达,远想象。 若是能够得到这里的农民襄助,那赤凤军可以便不用忧愁军中粮食供给了。 所以一到这里,萧凤便派出麾下精锐,务求能够彻底控制住这个地境。很快的,自远处有数个马匹奔来,刹那间就已然来到大营之前,旋即拜倒:“禀告主公,严申、段峰还有常俊三人已经将这里的几位大户农庄给控制住,现在就在毛官营村之处,就等着主公前去询问。” “那便好。”萧凤这才舒了一口气,对着赵志命令道:“赵志,你且率军驻扎于此,注意警惕周围状况,若有动静立刻出讯号,我自然会赶来。”又见萧月、萧星立于身边,便一起吩咐道:“至于萧月、萧星,你们两人现在就在军中待着,执我军令。若有什么人敢有异动,无需通报与我,可先斩后奏。”待到将军中之事处理完毕之后,她方才对那传令兵道:“你且在前方带路,我们这就过去。” 随后,她便带着王践行、严卫以及肖林、袁定、叶峰等中华教诸人一起跟在传令兵身后,朝着远方走去。 走了约莫半个钟头,一行人很快的便来到了毛官营村村中。 刚一踏入村中,萧凤不免皱起眉梢,扫过两边那神色冷淡的村民,低声问道:“我曾听闻此地物产丰盛,为何却不曾见到鸡鸭行走?便是那些村民,也是异常冷淡?” “大概是将我们当成了官军吧。”王践行摇着头,透着几分无奈。 萧凤顿时露出苦笑:“估计也是。”此地物产丰盛,并不只是她一人知晓,凡是中原之地的人,皆是明白。 既然如此,那么无论是官军还是匪兵路过此地,都要从这里抢夺一些东西,无论是此地的粮食,又或者是那些饲养的鸡鸭之类的玩意来。 这般反复之下,便是此地物产在如何丰盛,又能够撑得起几次劫掠? 在这样的处境之下,这里的村民更是不曾知晓赤凤军的行径,又如何能够对这赤凤军怀有好心情? 严卫似有明悟,这才问道:“便是这样,所以主公才强调,让我们约束军队,不得劫掠百姓吗?” “没错。这里的百姓饱受劫难,心中已然绝望。我等若是依仗武力强夺粮食,他们或许会凑齐粮食送给我们,以求破财免灾。但是刀兵之下,定然埋怨。若要指望他们支持我们,那便是痴心妄想。”王践行朗声回道,声音之中有些唏嘘。 袁定似有了悟,张口回道:“所以主公方才没有如攻打邯郸城那样,只是让严申他们率领上百余骑前往和他们沟通。便是现在,也只带领我们几人过来?” “他们久受兵灾苦楚,若是我等依仗军势压来,只怕便会让这些农民因此心怀芥蒂,届时定会怨恨难消,反而陷我等于泥泽之内、寸步难行。”叶峰应声回道。 “正是因此,所以我等切不可竭泽而渔。并且还要助他们抵御那些匪军以及官兵,这样的话他们才会认定我们,并且愿意为我们提供充足的粮食。”肖林朗声道:“这一次的任务,主公之所以带我们前去,想必便是为了这个目的!” 萧凤一边走,一边回道:“没错。所以待会儿见到这里的主事者,尔等切不可颐指气使,记住一定要放低姿态。如此一来,才能够让他们接受我们,并且助我们度过劫难。需要知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若是失了这些人的帮助,那我军也无法支撑多少时日。” “我等明白!” 几人纷纷拜服,方知萧凤用心良苦。 很快的,一行人便来到了村中广场之地,而在广场之上已然有一位九旬老者端坐其中,旁边一溜儿立着数十位中年汉子。这些汉子莫不是身着铠甲、肩带弩弓,手中亦是拿着刀枪剑戟诸类兵器,已然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盯着萧凤等人。 另一端,那严申、段峰、常俊三人正领着一行人站在对面,而在他们之前一溜儿摆着数十张凳子,应该是用来款待用的。 只是他们却心有顾虑未曾坐下,只是由领头的三人一问一答,回应着对方的问题。 双方虽是谈笑畅快,然而其中也隐隐藏着机锋,已然一副对决的模样来。 见到萧凤到此,那老者立时睁开眼睛,扫过萧凤时候露出一丝诧异,旋即问道:“敢问这位便是赤凤军领元凤娘娘?” “正是!” 萧凤颌,旋即大刺刺的走到众人之前,径直坐了下来,对着身后众人回道:“尔等奔波数个时辰,想必也是累了,不如就此歇息吧。” 见到自家主公到此,这些士兵方才各自寻了位子,坐了下来。 那老者这才问道:“既然正主已经来了,那可否容忍老朽问句话?你们今日到此,究竟所为何事?” “我若是为了此地粮食,你会不会相信?”萧凤宛然一笑,只见周遭之人面色皆是一凛,旋即笑道:“对了,我初来此地,便见此地之人皆是精力十足、神目璀璨,定然是师出名门。还不知晓老者是谁,不知可否相告?” “我等乃是战国毛遂之后。某家姓安,乃是第十一代族长。”毛安顿时愣住,旋即回道,一对浑浊眼睛直愣愣看着萧凤,却不知晓此女为何会如此直接,就这般将自己的目的了出来。 萧凤赞道:“原来是名士之后,怪不得族长如此气度非凡。萧某此行有些匆忙,未曾备齐礼物,还请族长莫要怪罪。” “素闻萧统领实力非凡、气度了得,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我村中粮食尚未成熟,所存着乃是最后口粮,便是那鸡鸭之类的,也尚未孵化养成,若是萧大家执意强求,只怕我村中实在难以满足贵军所需。”毛安立时露出苦楚,无奈摇头。 萧凤立时摇头,朗声笑道:“毛族长笑了。我军虽是被迫转移至此,但自邯郸城所得粮食尚且充足,倒是不会做次行径。只是人生地不熟,又见此地土地肥沃,许多农田都被抛却。所以便前来此地,希望能够自毛族长得到一些种粮以及鸡仔、鸭仔,好将那里的农田开垦出来,并且饲养鸡鸭。如此一来自然足以满足军中所需!” “那之前萧统领所言,莫不是笑?”毛安顿感诧异,却是面有困惑望着萧凤。 自之前漫不经心到处索求粮食的目的,如今时候却是转变神色只是请求帮助,这般变化随心,当真让人有上下颠覆之感。 萧凤立刻恢复严肃,庄重回道:“当然!我军纪律严正,向来以吊民伐罪自居,岂会如同那等膳腥之地一般,做那劫掠之事?只是知晓此地尚有尔等所在,故此前来拜访,以免因为彼此之间不熟悉,以至于冒出什么矛盾来。若是那样,岂不是徒造事端?” “原来如此。萧统领既然有心,那我便代族中之人谢过萧统领了。”毛安这才松了一口气,自知晓赤凤军到来之后,他便日夜担心自己一族是否会和那邯郸城之内的百官一样,也被这赤凤军彻底消灭。 如今看来,应当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便回去了。” 萧凤回道,继而又想起一事来,便转过头冲着那毛安问道:“对了。我前来此地时候,多见有村庄抛荒,庄内也无百姓,想必他们全都逃走,好躲避兵灾。而我等若要开拓农田,定然会需要大量农夫。若是这样,不知族长可否襄助,告诉那些流民。若是他们愿意,便可到赤凤军一来,我等定然会襄助他们,提供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 毛安立时拜倒:“萧统领所言,毛安不敢推辞。” 萧凤这边重新跨上战马,领着一帮人重新离开:“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就此离开了。若有什么打扰的,还请恕罪。”很快的,包括严申、段峰、常俊他们的部众,还有王践行、严卫等人一起离开这里,重新回道军营之内。 行于道路之上 萧凤立刻恢复严肃,庄重回道:“当然!我军纪律严正,向来以吊民伐罪自居,岂会如同那等膳腥之地一般,做那劫掠之事?只是知晓此地尚有尔等所在,故此前来拜访,以免因为彼此之间不熟悉,以至于冒出什么矛盾来。若是那样,岂不是徒造事端?” “原来如此。萧统领既然有心,那我便代族中之人谢过萧统领了。”毛安这才松了一口气,自知晓赤凤军到来之后,他便日夜担心自己一族是否会和那邯郸城之内的百官一样,也被这赤凤军彻底消灭。 如今看来,应当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便回去了。” 萧凤回道,继而又想起一事来,便转过头冲着那毛安问道:“对了。我前来此地时候,多见有村庄抛荒,庄内也无百姓,想必他们全都逃走,好躲避兵灾。而我等若要开拓农田,定然会需要大量农夫。若是这样,不知族长可否襄助,告诉那些流民。若是他们愿意,便可到赤凤军一来,我等定然会襄助他们,提供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 毛安立时拜倒:“萧统领所言,毛安不敢推辞。” 萧凤这边重新跨上战马,领着一帮人重新离开:“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就此离开了。若有什么打扰的,还请恕罪。”很快的,包括严申、段峰、常俊他们的部众,还有王践行、严卫等人一起离开这里,重新回道军营之内。 行于道路之上 第十一章深夜中又逢异变,湖中岛歼灭水匪 自得萧凤指示,王践行等人便开始着手进行屯田之事。Ww WCOM 而为了防止有贼寇骚扰,萧凤也给他们各自配上上好的铠甲和武器,一行数十骑足够确保自身的安全。 然而在这偌大鸡泽之中行走半日之久,王践行却始终未曾见到半点人影,望见周遭繁茂树林之中蛙声响起,河渠之内流水潺潺,便是那阡陌农田之内,也是布满野草,透着荒凉之色。 他便哀叹起来:“我本以为此事能够迅完成,却未料半日之内,却并无丝毫痕迹。难道此地当真被抛弃了?”眉宇皱起,皆是透着无奈。 “依我看并非如此。我曾经在附近的农田之中搜罗过了,虽然那些农田早被抛荒,并且长满野草。但是在这农田之内,我却现有部分人畜粪便的痕迹,想必在这附近应当有人家在此繁衍。”肖林摇摇头,回道。 他乃是农家子出生,自然知晓应当如何才能够耕种稻田,故此一早便去查看此地状况,然而除却了一星半点的之外,那边什么都没有。 袁定问道:“若是这样,那他们为何不曾现身?” “大概是以为咱们是土匪吧。所以为了避灾,就未曾现身了。”叶峰回道。 “若是这样,那为何那毛官营村却未曾躲避?”袁定又问,却是对那毛氏一族倍感疑惑,当初随同萧凤前去那里的时候,他便开始怀疑这毛氏一族是否便暗藏玄机了。 王践行对着袁定摇摇头,回道:“那毛官营村人口甚多,多达数千人众,并非野果、牲畜所能满足。更何况他们乃是名门之后,族内自有一定保命之法,自然无需避祸。至于那些百姓,势单力薄、无法抵御,除了藏匿起来也无别的方法可言。” 严卫不免叹气:“唉。都是那些鞑子弄得,结果让我们也无法如愿以偿。” “没办法,这世道便是如此,我等也只能尽力而为。”王践行无奈摇头,又见远方晚霞染红际,便回道:“只是现在色已久,我等还是回道军营之中歇息,莫要在这旷野之中逗留吧。” 其余几十人纷纷回道:“我等知晓。” 彼时战乱经常,乡村之中百姓多已隐匿无踪,实在是难以搜寻,亦有匪患流窜,专以劫掠路上商人为生,为了安全着想,他们只好回到之前驻扎地方,准备歇息,等到第二日的时候再行调查。 待到落日已下时候,却自军营之外传来人讯,原来却是那毛官营村之人前来此地。 王践行不敢怠慢,立时便让士兵开门,这才见到在军营之前,正有一位年轻俊杰站在面前。此人生得俊朗,双目亦是有神,身上仅穿一副儒袍,腰间亦是挟着一柄长剑,显然并非寻常之人。 “的毛仁峰,乃是毛安之孙,深夜时分前来拜访,若是多有叨扰,还请王大人原谅。”毛仁峰一见王践行到此,立时便俯拜道。 王践行顿起疑惑,双手一辑应了下来,又问:“此刻正值半夜时分,不知贵公子有何事情?”不过是半日之别,这毛官营村便派人来此,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来惭愧。”毛仁峰面有难色,似是感觉有些为难。 王践行回道:“你但无妨。” “是这样的。就在今日下午时候,我村中遭逢贼人洗劫,损失粮食足有数十担,更有十数位村民遭逢敌手,殒命当场。其中惨状自是不能明。”毛仁峰一此处,双目立时含泪,透着几分凄苦。 王践行顿感惊诧,问道:“是匪徒吗?” 他们在这鸡泽之地巡逻甚久,未曾见到有一人存在,却未料到转眼间这毛官营村就遭逢袭击,这其中的变化却也值得人深思。 “没错。所以我今日前来,便是想要请列位出山,可否将助我们将这匪徒抓起来?”情真意切,毛仁峰见着王践行露出一丝迟疑,便继续恳求道:“要知晓那些粮食乃是我村中百姓生命的关键。若是就此丢了,那岂不是至我等于死地?故此祖父便吩咐我前来此地,期望能够求的汝等助我们一臂之力。” “若是这样,我等自然愿意襄助!”王践行眉梢一皱,旋即问道:“只是你可知晓对方所在何处?” 毛仁峰回道:“我之前已经派遣族人追踪,只是因为族中实力不够,并非那些匪人对手,故此只敢在远处眺望。而我爷爷,知晓尔等仁德,便派我前来,希望能够央求尔等能够襄助,保我族民安全。” “你所的,我自知晓,既然如此那边立刻出动吧。”王践行扫过整个帐营,见到众人早已经吃饱喝足,便朗声道:“若是教那些家伙逃出生,那岂不是当我们赤凤军不存在吗?”随后便口做呼哨,一匹战马踩着踢踏声来到身前,将身一掠已然落在战马之上。 其余人见到王践行的命令,亦是纷纷舍下手中碗筷,各自将自己的战马和兵器取过来戴在身上,不过是盏茶功夫整个队已然集结完毕。 毛仁峰见到眼前身影灼灼,不过一会儿便已然整装待,立时赞道:“素闻赤凤军军纪严明,其中士兵亦是雷厉风行,如今一看当真名副其实。” “哈哈!”摇摇头,王践行立于战马之上,便道:“你这厮倒是有些眼力。但是若是继续拖延,只怕会被那些匪人逃了。你还是快些上马,告诉我等那些人究竟在何地?”其身下战马已然是战意盎然,四蹄在地上不断攒动,带着阵阵泥土。 毛仁峰未曾推却,旋即跨上战马,指引着一行人朝着远处丛林奔去。 大约行了约有一里之地,有跨过了两条溪,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处方圆约有数里宽阔的河,而在河中央正有一个岛,岛并不大,也就只有半个足球场大,上面植被茂盛,掩住了其中的动静,而在岛岸边上则是有着十来条船,这些船都被系留在礁石之上,未曾被河流冲走。 毛仁峰指了指那岛,便道:“那些人就在那个湖中岛之上。” “没想到这群人倒也谨慎,居然也晓得占据有利地形?”见到这里状况,王践行哂笑道:“怪不得敢在我们赤凤军眼皮底下犯事,看来对方也算是有些本事。” 这岛四面皆水,湖面只有数米有余,波光粼粼、清澈见底。 若是有人想要踏足那岛之上,除非借助船渡过去,那就只有凫水才行了。但是这样便会惊起湖中动静,让岛之上的人及早察觉,反而借此机会乘上船遁走。 如此一来,反而不美! 王践行等人身上只有铳枪,并未携带具备远射程的虎蹲炮,若要将那船击毁,断去对方的路径,显然是不可能的。 严卫亦是察觉到这其中麻烦,便问道:“王同志,你觉得我等应该如何才能够击败对方。”若是击溃他们,靠着一行人身上的武装完全足矣,但若要彻底俘虏这些匪人,就凭他们一行数十人很显然是极其困难的。 “此刻色已经快要明。想必对方待到明的时候就会离开此岛,若要在明之前通知主公,请求援助很显然是不可能的。若是这样,那边只有” 王践行回道:“这倒也是。只是你可知晓,那匪患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就连你们这般名门大族,也不敢轻掠锋芒?” “实不相瞒。我等早就知晓对方底细,只是无奈对方实力出众,非是我等所能抵抗,故此只能够请求尔等帮忙。”毛仁峰顿现无奈,摇着头回道。 王践行倍感诧异,又问:“若是这样,那对方究竟是谁?” “此人乃是盘踞在大6泽一带的水傀阴罗煞!”毛仁峰双目迟疑,思虑甚久之后方才回道。 王践行立感奇怪,问道:“水傀阴罗煞?此人是谁?” 毛仁峰张口回道:“这水傀阴罗煞,乃是盘踞在大6泽一带的悍匪。此人旧时本是一介寻常船夫,因为不堪主家欺压,便就此逃入大6泽之中。若是这般也就罢了,谁料此人不知从何地,得到昔年钟相杨幺遗留之术,自其中习得一身武学。自此之后他便仗着自己一身武艺,将昔日欺压自己的主家尽数翦除,并且以大6泽为根本,啸聚水贼为祸一方。我等因为距离那大6泽尚且有段时日,故此未曾受到骚扰,未曾想此人竟然来到这里了!” “水傀阴罗煞?那此人实力如何?”王践行又问。 若是此人不过一般水匪,他们赤凤军倒也不怕,但是若是此人如同萧凤一般,乃是少年才,那边需要考虑了。 没办法,那大6泽距离鸡泽只有四十里地,不过半日便可抵达,若是就此陷入其中,那可就麻烦了。 毛仁峰看出王践行担忧,便道:“若是和你家萧统领相比,此人远逊。但是若是在寻常人中,那此人便是实力非凡,更因为得到昔年钟相杨幺所留之术,并且借助大6泽水泽之气,贯会隐匿身形,令常人实在无法寻找到。故而盘踞此地,直到今日。至于其麾下之内,也有战船百余艘、兵员数万。可谓是盘踞一方,百姓久受其苦啊!” 语及之后,他不免唉声叹气,透着无奈至极的神色。 “你所的我自然知晓。只是此人并非寻常之人,只怕我们还需要商议一下,方能做出决定。”王践行细细想着,便张口应道。 他们赤凤军若要避开身后追击的军队,这大6泽避无可避,而那水傀阴罗煞只怕也要会上一会了。 毛仁峰身躯一曲,拜谢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谢王大人了。” “不用谢。这些事情本是我们该做的,你无须担心。”王践行应允下来,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王践行回道:“这倒也是。只是你可知晓,那匪患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就连你们这般名门大族,也不敢轻掠锋芒?” “实不相瞒。我等早就知晓对方底细,只是无奈对方实力出众,非是我等所能抵抗,故此只能够请求尔等帮忙。”毛仁峰顿现无奈,摇着头回道。 王践行倍感诧异,又问:“若是这样,那对方究竟是谁?” “此人乃是盘踞在大6泽一带的水傀阴罗煞!”毛仁峰双目迟疑,思虑甚久之后方才回道。 王践行立感奇怪,问道:“水傀阴罗煞?此人是谁?” 毛仁峰张口回道:“这水傀阴罗煞,乃是盘踞在大6泽一带的悍匪。此人旧时本是一介寻常船夫,因为不堪主家欺压,便就此逃入大6泽之中。若是这般也就罢了,谁料此人不知从何地,得到昔年钟相杨幺遗留之术,自其中习得一身武学。自此之后他便仗着自己一身武艺,将昔日欺压自己的主家尽数翦除,并且以大6泽为根本,啸聚水贼为祸一方。我等因为距离那大6泽尚且有段时日,故此未曾受到骚扰,未曾想此人竟然来到这里了!” “水傀阴罗煞?那此人实力如何?”王践行又问。 若是此人不过一般水匪,他们赤凤军倒也不怕,但是若是此人如同萧凤一般,乃是少年才,那边需要考虑了。 没办法,那大6泽距离鸡泽只有四十里地,不过半日便可抵达,若是就此陷入其中,那可就麻烦了。 毛仁峰看出王践行担忧,便道:“若是和你家萧统领相比,此人远逊。但是若是在寻常人中,那此人便是实力非凡,更因为得到昔年钟相杨幺所留之术,并且借助大6泽水泽之气,贯会隐匿身形,令常人实在无法寻找到。故而盘踞此地,直到今日。至于其麾下之内,也有战船百余艘、兵员数万。可谓是盘踞一方,百姓久受其苦啊!” 语及之后,他不免唉声叹气,透着无奈至极的神色。 “你所的我自然知晓。只是此人并非寻常之人,只怕我们还需要商议一下,方能做出决定。”王践行细细想着,便张口应道。 他们赤凤军若要避开身后追击的军队,这大6泽避无可避,而那水傀阴罗煞只怕也要会上一会了。 毛仁峰身躯一曲,拜谢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谢王大人了。” “不用谢。这些事情本是我们该做的,你无须担心。”王践行应允下来,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第十二章村中凶案又现身,栽赃陷害祸首谁 清晨时分,此地已然事了。WwW COM 因为眼见这些水匪被歼灭,毛仁峰欣喜之下,便让王践行等人随同他一起回到毛官营村,是要好好答谢几人的帮助。 只是刚一进入村中,王践行便感觉有些疑惑,只因为在村子附近,所有人全都面带怒色看着自己,神色之中透着一股怨毒之气,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 忽然间,有一个娃娃挣脱那妇孺手臂,冲着她喊道:“杀人凶手,快滚!”虽是及时被那妇人拉住带走,但是这其中透着的诡谲,却也让王践行倍感诧异。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上一次的话虽有敌意,但是却也没有这般愤怒和敌意,为何今日却是这般样子。 毛仁峰也是倍感诧异,连忙找到一人问道:“三叔!这里生了什么事情了?” 那三叔一见毛仁峰再次,便是赶紧将其拉住,朝着远处扯去,一边扯一边道:“三娃子,你这子怎么这般不识人?竟然还跟他们在一起?”其余人见了,也是纷纷走来,想要将毛仁峰和王践行等人拖开。 毛仁峰被这一,顿时愣住双足一定,已然站在原地,喝道:“三叔,你告诉我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们对他们全都是这样子?” “唉!你还不知道吗?族长死了!”那三叔立时叹气,继而怒气冲冲的喝道。 毛仁峰只感震惊,眼中透着惊慌,口中呢喃道:“死了?你是爷爷死了?” “没错。就在今早上的时候,被人现死在自己的房间之内,全身上下都是枪子儿,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没有。”三叔一脸愤恨,及此时扫过旁边王践行诸人,已然是透着愤怒。 “火器?” 王践行眉梢一皱,顿觉不妙。 袭杀毛官营村村长,他可未曾听闻萧凤过,甚至当初跟随萧凤之后的时候,还被嘱咐过,务必要和这些人搞好关系,为何会生这种事情? 隐隐中,王践行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阴谋之中。 那三叔冷哼一声,便道:“呵呵!这方圆之内,除了你们赤凤军能有这么多的火器,还有那个势力能够做到这种事情?” 被这一,王践行顿时哑言,但是那毛仁峰却辩驳起来:“这不可能。昨夜时候我力邀他们帮忙铲除水匪,他们二话不立刻出动,他们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这其中定有其他原因!”之前三人一起出阵歼灭水匪的事情历历在目,他可是未曾忘却。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晓这些人在这人皮之下,是不是装着一颗狼心狗肺?”这三叔却是不信,继续反驳道,血腥眼珠扫过王践行等人,依旧带着怒意。 毛仁峰却依旧不信,又道:“三叔!我知晓你报仇心切。但是这其中疑点甚多,切不可上了他人的当。” “我都到这里你还不信?”那三叔骂将起来:“你这厮忘了是谁教你这身武艺了吗?你以为你身上的这柄轻云是谁打造的吗?只不过跟着别人走了一趟,就忘了族人。我看你这厮,当真是鬼迷心窍了。”一边着,一边扯着毛仁峰朝着村中推去,喝道:“你这厮还不给我滚回祠堂,闭门思过去?” 毛仁峰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周围族民将他绑起来,朝着村中运走。 至于王践行等人,却被撂在这里,也没有多少动作。 毕竟这些人身背铳枪、实力非凡,若当真和其产生冲突,少不得会有大量损失,这一点他们自然明白。 王践行看着那毛仁峰被拖走,不免感觉无奈,回道;“列位,我们回去吧。”随后一行人重新驾驶着战马朝着远方赤凤军本部奔去。 待到回到军营之内,王践行立刻便寻到萧凤,将之前剿灭水匪的事情告于萧凤,至于那毛官营村之事,他却未告诉萧凤,以免让整个事情继续扩大。 萧凤听完之后,轩眉已然皱起,带着困惑看着地图,于地图之上那大6泽距离赤凤军的距离并不算远,仅仅只有一的路程:“你是担心那盘踞在大6泽的水傀阴罗煞会前来攻击我们吗?” “没错!”王践行回道:“听毛仁峰所言,这水傀阴罗煞性情奸邪,更是瑕疵必报,乃是标准的人。若是被此人给缠住了,只怕我们便要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 “那水傀阴罗煞手下号称有白来艘船、十万人众,昔日蒙古占领中原之地,也曾经打算降服此人,无奈数次征伐却数次难以歼灭,一直延续到今日时候。若是我们这边冲过去,只怕会损失惨重!”王践行稍显迟疑,出了自己的担忧。 萧凤摇摇头,笑道:“按照你的法,那我们需要绕开此地吗?”当世张柔、史泽所率领的数万大军尚且未曾击败赤凤军,就凭这眼前这些水匪,莫非也想要让赤凤军就此覆灭吗? “并非如此。” 王践行顿了顿,旋即回道:“实在是因为那大6泽乃是沼泽之地,到处都是深及腰部的水域,方圆足有数十里之地。其内部地形复杂、环境恶劣,更有毒蛇猛兽盘踞,烟雾瘴气也是极多,并非适合生存的地方。而那水傀阴罗煞便是因为长期居于这其中,并且借助其中的毒物、瘴气习得一声毒功。而那蒙古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剿灭此人,无奈此人生性狡黠、行踪成谜,始终未曾剿灭此人,反而让此人成长到今日这般样子来。” 听罢这其中事情之后,萧凤这才感到有些棘手,便收敛笑容,唤道:“若是这样,那还当真有些麻烦。” “所以在下恳求主公出手,彻底歼灭此人。”王践行拜央求道。 那厮虽是厉害,但是却并非地仙之人,在萧凤的清净琉璃焰之下,更是没有半分的成功的可能。 萧凤却是皱眉,婉声拒绝道:“你的要求也并非没有道理。但是我不知晓那人所居何地,便是要出手,只怕也是老鼠拉乌龟——无处下手。若是你能够找到那人踪迹,我定然会出手,但若是没有那厮踪迹,为了军中安危,我暂时还不能擅自离开。” 昔日潞州城一战之后,她便知晓一位地仙对军队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诸如远程榴弹炮、弹道导弹、雷达之类的现代化倍增器,完全可以压着同等级军队打,而且对方还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 当初时候,她便是犯了擅自离军的错,结果导致军中士兵损失太大,险些就彻底白忘了。 所以萧凤为了赤凤军的安危,根本就不能够擅自离开主阵。 王践行顿时一愣,旋即一想萧凤对于赤凤军的意义所在,便只能就此罢休,回道:“我知道了。”很显然,若要铲除那大6泽水傀阴罗煞,他们还需要更多的手段,不然的话根本就难以歼灭此人。 自军阵之中走出之后,王践行就见到那呆在自己军营之内的严卫、袁定、叶峰、肖林等人,很显然这些人对毛官营村的事情也是担心,想要知晓其中状况。 严卫一见王践行进入其中,便着急问道:“王兄,关于那毛官营村的事情,你了吗?” “暂时还没。毕竟关于此事,我等还不明白。若是贸然告诉主公,就怕震怒之下,不仅仅是我们,便是那毛官营村也是难以保全。”王践行叹气回道,却是明白萧凤性情刚烈,若是现自己军中又是闹出这种事情,只怕震怒之下会直接对整个赤凤军来一次清理。 当初潞州之事便因为金蒙、仇烈的叛逃而损失惨重,这一次萧凤是断然不会仁慈,让这种事情再次出现的。 严卫松了一口气,也是回道:“那就好!但是关于那毛官营村的事情,我们必须彻查明白,不能让这种事情继续生。” “我当然知晓。只是你觉得这件事究竟会是谁做的?”王践行继续问道,“今我们就在这里,不如商量一下应该从何处突破?” 袁定回道:“依我看,只怕此事和那水傀阴罗煞有些关系。” “为何?”王践行问道。 袁定开始解释起来:“很简单。若是我们和那毛官营村闹起矛盾,究竟谁会得利?那毛官营村虽是有些粮食,但是若要支撑起咱们一万四千人,就那么点粮食很显然不够。而那毛官营村面临我们赤凤军,躲避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轻言挑衅呢?所以那厮便暗中撩拨,制造此事。其目的就在于败坏我军名声,让我们在中原之地名声败坏。” “你确定?”王践行继续问道:“若是败坏我军名声,对他有什么好处?” 袁定呵呵一笑,立时回道:“当然有好处。因为只需要我们赤凤军名声一毁,那在整个中原一带便寸步难行,届时便可趁机打击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败坏名声?这厮倒是好狠。只可惜他知道咱们赤凤军自有纪律,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所以便暗中作假弄出此事来。”严卫亦是气愤不已,对那阴谋者倍感恼火。 只是肖林却有些疑惑,低声问道:“但是会不会是咱们军中之人干的?毕竟邯郸之事早有例子,若是有些人不受约束做出此事,也未必不无这个可能。” “我已经问过赵志了,昨夜时候军中并无人出动。可以,这件事情还真的就不是咱们赤凤军干的。”王践行额头一皱,显得有些不悦。 肖林又问:“但是别忘了,造成那毛安死亡的可是火器啊。” “虽是火器,但是你应当知晓。这火器虽是我们制造出来的,但是却并非只有我们一人拥有。包括蒙古、南朝,眼下都有火器装备。以那水傀阴罗煞的本事,从别人手中得到这些火器也是可能的。”王践行缓缓回道。 肖林哀叹道:“唉。那水傀阴罗煞想必早就知晓我们赤凤军了,所以便在此地摆了我们一道。既然如此,那不如请主公出面,将此人灭了?” “关于你们所报道的情况,我已经和主公提出来了。但是主公职责在身,只怕无法出手。”王践行脸色一凝,只好无奈回道:“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找出那厮的目的和行踪,这样的话才可能让主公出手,灭掉那厮。”脸上多是无奈之色,很显然对无法帮到毛仁峰而感到愧疚。 “看来现在只有如此了。”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届时感觉懊恼。 这般被人算计的感觉,当真让人恼火。 ………… “看到了吗?这便是你爷爷的尸身!” 将毛仁峰丢在地上,那三叔指了指远处被席子卷起的尸体喝道。 毛仁峰抬起眼掠过那尸体,只感通体一震,双膝一软已然拜倒在地:“爷爷!孙儿无能,未曾护住村中安宁,还请爷爷恕罪。”“咚咚”数声,却是将头狠狠的嗑在地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恕罪?” 那三叔却是轻蔑喝道:“你若是还知晓你爷爷的恩情,那边快些和那赤凤军之人断了,莫要再和他们往来。这帮子害人货,让自己境内之人遭受屠戮,如今时候却想着祸水东引,来祸害咱们了。” 毛仁峰直起身子,无动于衷信步走到爷爷之前,道:“在下葬之前,可否让我再看爷爷一眼?” “当然可以。”三叔摇摇头,便将席子掀开。 毛仁峰一扫席子之前的尸身,立时一阵透着不可思议望着毛安胸口那一块,不由得伸出手想要触摸这致命之伤,却不妨被三叔打断,喝道:“你在干啥?想要亵渎你爷爷的尸体吗?” “并非如此,实在是因为孩儿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关于爷爷被害的真相。” “好吧!” 严卫长吁一声,自座位之上起身之后,摇着头回道:“我就知晓会是这般结果。若是这样,那调查出那水傀阴罗煞的位置,也就只有靠我一人了。” 第十三章乱世中凡人飘零,追踪来蒙军再现 “你这子懂什么?还不快将席子盖上,也免得惊扰爹爹的亡魂。 WwWCOM” 三叔却是嗔怒起来,一张手便朝着毛仁峰抓来,想要将他扯开,以免惊到那死去的亡魂。 毛仁峰一抬手拍开三叔,便对着众人道:“各位请看,爷爷胸口此处的创伤呈现出筛子状。”一边着,一边将手指塞入伤口之中,却是从中找出一粒约有米粒大的碎铁,将这沾满血渍的铁渣丢入地上之后,又是从别的伤口弄出这样的铁渣,数量足有数十个。 指着这些碎铁,毛仁峰回道:“而这些碎铁便是杀死爷爷的凶手,但是那赤凤军所用火器却并非如此!他们是用一整个锻造而成的精铁打制而成,所以很坚硬,轻易间不会崩裂。其威力也远想象,寻常木板根本抵挡不了,会被直接轰出一个窟窿来。若是那赤凤军行凶,那爷爷的胸口便会被整个打穿,而不是呈现出这般模样来。” 实在的,若非他当初跟随王践行等人一起去剿灭水匪,见识到那些铳枪的厉害,只怕也无法看出这其中的破绽来。 被这一,那些本是恼怒的毛氏族人皆是纷纷顿住,似有所思。 “这三伢子向来聪慧,或许他的没错?既然如此,那姑且相信他一次?” “这能相信?别忘了那赤凤军前脚过来,老祖后脚就死了,不是赤凤军做的,谁信啊。” “当然要信啊。你不信又如何?以我们的力量,能跟赤凤军作对吗?” “唉。不管是谁杀的,老祖毕竟还是死了。没了老祖,咱们之后的日子又该咋活啊!” 一行人纷纷叹息,却是透着处于两难之间的无奈。 他们既不像张柔、史泽那样因为自身才华而立足于庙堂之中,也无法如萧凤这般仗着一身实力造反、静儿颠覆整个世界,而在两难的选择之中,他们也只能够随波逐流,任由别人摆弄罢了。 有时候,能有个安谧生活,都算是不错了。 三叔见到众人皆是迟疑下来,脸上焦急一闪而过,又是喝道:“那又如何?或许是那赤凤军暗中作假也不定?那妖女贯会弄虚作假,谁知晓此人脸下会藏着什么心思?也许是对方害怕落下把柄,方才使用别的火器呢?” “但是三叔!你也未曾侦查过了,又如何确定这事便是赤凤军所为?”毛仁峰脸上愠色十足,也不顾叔侄辈分,立时反驳起来。 那三叔不甘被压制,便反驳起来:“但是你别忘了。那赤凤军上万兵马,每日粮食消耗便是我们数倍有余,就连鸡鸭鱼肉也是上千只、上千只的消耗。为了养活他麾下士兵,那厮又如何不会做出这等事青来?” “我知道!”毛仁峰高声喝道:“正是因此,所以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我们就更需要维持理智,断然不能妄自判定便是他们做的。别忘了对方实力惊人、势力庞大,若是以这等莫须有的事情招惹对方。届时不是否能够为爷爷报仇雪恨,便是我等是否能够安然度过此劫,也犹未可知!”顿了顿,毛仁峰死死盯着三叔,语带威胁的道;“至于三叔还有在场的各位,有自信能够挡住那只曾经击败张柔、史泽的赤凤军?” 这番辩解,就似一锅冷水一样,哗地一下让礼堂之内的众人皆是心头一凉,沉默下来。 沉默一会儿之后,又有一人走出来,对着毛仁峰道:“三娃子!你是我们族中最厉害的才,若是依照你来看,那杀害爷爷的凶手是谁?” “大叔,我不知道!”捏紧拳头,毛仁峰眼中黯然,却是咬牙切齿的喝道:“但是不管如何,我都会找出此人的!” 大叔微微颌,肯定道:“那好。我给你三时间,三之内务必找出真凶。知道了吗?” 在毛安逝去之后,这毛官营村的村长,便有此人负责,如今时候他既然话了,那其他人自然也没有意见,皆是纷纷附和起来,便是那始终反对的三叔也没有质疑。 当然,这件事情对于毛仁峰来,也甚是棘手。 而他本能的感觉,爷爷的死亡或许便和那些水匪有关系。 “也许,我应该请求王践行他们帮忙?” 毛仁峰暗自想着,便离开村子朝着远处赤凤军驻扎之地奔去,孰料等他来到之后,眼前除却一片荒芜,还有满地烧尽的柴火炭灰之外,便没有别的东西了。 “那些人莫非离开了?” 心中诧异,毛仁峰正欲离开时候,却见远处正有几人飞奔而来,脸上顿时一喜,便迎了上去,问道:“王兄!我本以为你会就此离开,没想到你居然还留在这里?” “我身负主公所托,尚有事情未曾完成,怎敢轻易离开此地?至于主公他们,则是为了躲避那追随而来的蒙古大军,故此早在清晨的时候便撤离此地了。只留下我等在这里,负责此地的情报事宜。”宛然一笑,王践行只见毛仁峰脸上现出焦急之色,便问道:“只是你究竟生了什么事情?看起来怎么这么焦急?” 毛仁峰摇着头,苦笑道:“王兄!实不相瞒,昨夜时候除却了那水匪袭营的事情外,我那爷爷也被歹人所杀,为了能够找到杀人凶手,故此才来央求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帮帮忙。” 王践行立感诧异,问道:“你爷爷死了?” 就在前几的时候,他跟随萧凤身后进入毛官营村之内,那毛安尚且是身体安康,怎么一转眼就死了? “没错。就在昨夜,被人暗杀了。”毛仁峰颌回道。 王践行再问:“那能否确认是谁杀得?” “不能!”摇着头,毛仁峰倍感苦恼。 整个案情扑朔迷离,以他的实力根本就招惹不了任何一方实力。 王践行无奈回道:“若是这样那就难办了。但是你有什么线索吗?” “有!你还记得之前的水匪吗?我怀疑他们便和我爷爷之死有关。”毛仁峰捏紧拳头,眸中透着恨意,让人毫不怀疑,若是那杀人凶手在这里的话,他便是立刻爆出雷霆之力,只为了一雪前耻。 王践行愕然无比,旋即苦笑起来:“水傀阴罗煞?这厮实力惊人,可不是咱们能够战胜的。” “但是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毛仁峰咬紧嘴唇,透着执着。 见到此人如此执着,王践行虽欲推脱,但是一想到自己之前被分派的任务,就起了一些心思,劝道:“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报仇的。但是此事错综复杂,我们还需要冷静一下,四处找找是否还有确凿的证据。知道了吗?至于我们的身份,只怕还需要麻烦你帮忙,让我们不被那鞑子现。” “自当如此。” 毛仁峰微微颌,以示了解。 一行人旋即从这驻扎之地离开,未曾留下半点的痕迹。 ………… 一列军队匆匆忙忙踏着号角来到此处,望着这满地狼藉,不免皱起眉梢。 “好一个妖女,倒也机灵。居然这么快便现了咱们的动静,又被他们给逃了!” 忽必烈脸上现出懊恼之色,显然对那赤凤军相当碍眼,就因为萧凤这一逃,他麾下的三万骑兵又得出动,继续追缴萧凤了。许久未曾灭掉赤凤军,这一点已经成为他的心头大碍,也是维持整个华夏安危的重要举措。 杨惟中无奈摇头,一抬头便见空之中一只信鸽落下,取下上面的飞信翻开之后,便回道:“根据线报,那赤凤军已经攻下了任县,目前正朝着唐山前进。” “唐山?”忽必烈乍闻这消息,不免透着几分不耐:“那妖女怎的如此讨厌,始终避而不战,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杨惟中劝道:“若是依照目前状况,仅凭我们一军之力实在是难以歼灭赤凤军,不如殿下书信一封,请求他人率军襄助?比如,目前已经接手真定府的浑察大人。此人乃是木华黎之子,一身武艺惊人。虽非地仙境界,然而配合乃祖所留之九斿白纛,也足堪战力,应当可以和那妖女对抗。” “浑察?” 忽必烈神色不耐,略有焦躁的道:“你我当真要向此人请求援兵?”言辞之中,不免带着几分排斥,显然对那浑察略微有所排斥。 杨惟中颌回道:“没错。我听当今可汗曾派遣使者至他麾下,就见此人相貌堂堂、威容凛然,有将相之才,更兼风流倜傥故而被时人认为素有奇才,其麾下士兵莫不是军容严整、纪律严明,以至于被可汗认为此人能够如同乃父一般,成就地仙之境。若有这般人物襄助,则那赤凤军定然会完全覆灭。” “即使如此,那边依你所言吧。”想了一想,忽必烈自感实力不足,只好让杨惟中前去处理此事。 而后他只见远处炊烟缭缭,不免感觉腹中饥饿,便道:“如今士卒奔波劳累,不妨前往那处,也好填饱肚子再。”话毕,便领着大军朝着毛官营村所在之地奔去。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数万大军已然来到毛官营村之外,将这个的村落团团围住。 察觉到村外变化,村中之人莫不是心惊胆颤,只敢缩在房屋之内瑟瑟抖,唯恐糟了罪。无奈之下,继承族长之名的大叔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村外,低声问道:“不知列位前来此村,的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我军行至此地,因为士兵饥饿难耐,故此前来此地。尔等准备好吃食,让我们填饱肚子再。” 杨惟中、忽必烈也没曾出面,只有一个的先锋官走出来,对着那毛大叔喝道。被这一喝,毛大叔身躯一颤,立时便屈身起来,道:“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话音落下,已然叫来包括毛仁峰等人,将村中煮好的吃食全都端出来,一一送到那蒙军之内,好让这些幸苦许多的士兵吃饱喝足。 而那些妇孺具是藏在屋中,无论外面生什么事情,她们也不曾露面,以免糟了这些莽汉的毒手。 相较于赤凤军的秋毫不犯,蒙古的这般行径,才是整个华夏大地的常态。 等到吃饱喝足之后,忽必烈一扫村中景象,就起了心思想要查看一下这里的状况,孰料等到进入礼堂之中,就嗅到一股尸臭的味道。彼时正值春夏交接之时,尸体容易**,故此虽是死了不到半时间,但是那尸臭味道已然显露出来,又岂是让刚刚吃过饭的人嗅了,更是倒胃口。 被这尸臭味道一熏,忽必烈不免就感觉心情差了许多,也不管村中之人如何辩解,就让人将毛安的尸体从礼堂之中拖出去,随便找了一个地方丢了出去。 这期间毛仁峰盛怒之下想要报仇,无奈村中之人顾虑蒙军势大,他的大叔和三叔等人一起出手,将毛仁峰给阻下来,以免因为此事而惹上蒙军,其中所引起的恩怨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当然,忽必烈被这一弄,也没有心思继续观赏,更因为着急剿灭赤凤军,也没有在这毛官营村多加休息,相当迅便开拨了,朝着远方任县奔去。 望着远去的大军,毛仁峰双目赤红:“好个鞑子,当真是禽兽不如。若是日后有机会,我定然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华夏有云:死者为大! 他至亲至信的爷爷被这般对待,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善罢甘休,只能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让这些嚣张的鞑子受到惩罚。 至于他爷爷是怎么死的,却是被丢在一边,因为在面对蒙古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他们所谓的个人恩怨已经并不重要了,必须为整个村的存亡而让位。 王践行在一边看着,也是倍感无奈。 他也是被这群鞑子从故土赶出来,又如何能够帮助毛仁峰复仇呢,只能在一边劝道:“你现在实力不足,根本不宜和他们正面对抗。不如我们先藏起来,等待以后再想办法吧。至于你爷爷,他现在已经这样子了,最好还是入土为安吧。” 罢,几人一起合力,挖了一个坑,将毛安的尸体埋了下去。 而望着远处的蒙古大军,几人也是心思翻涌,开始想着之后又该如何行动。 第十四章定计划暗兵埋伏,寻村民白骨铺地 “真的,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待到将毛安尸体埋葬下去,王践行目光凝聚,略带一些期待看着毛仁峰。 Ww W COM 毛仁峰略显茫然,摇着头回道:“我还不清楚。不过我打算先找出杀害爷爷的凶手。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原谅他的。”道这,话音之中皆是煞气。 “唉!若是这样,那只怕我们两个只能分道扬镳了。”王践行略显遗憾,回道。 毛仁峰略显诧异,问道:“分道扬镳?你们准备离开此地吗?” “并非如此。只是我们尚有主公安排的任务,所以只怕无法和你一起行动。”王践行一边着,一边和身边的战友解下身上的军衣、牌子,然而换了一套麻衣,又将泥土在身上擦了一下,就变成了一个寻的农夫。 至于他们身上的铳枪也被取下,和着军衣以及牌子一起卷起来,准备藏起来。 毛仁峰瞧着不解,便问:“你们这是准备做什么?” “乔装打扮啊。这样的话就不会被别人现咱们的身份。”王践行立时严肃起来;“当然,这件事情你千万别跟别人道,知道了吗?”一直到现在,他们的事情除却眼前这人知晓之外,就连那毛官营村也不知晓。 “我们是朋友,我当然会帮你隐瞒的。”毛仁峰名门之后,晓得什么是忠义之道,便应允下来。 此番偶遇只是插曲,乔装打扮之后,如何探查情报,才是王践行的目的。 所以再将随身武器藏在某个隐蔽的大树下面,王践行就召来严卫等人,准备开个简短的会议总结。 各自坐定之后,王践行凝视眼前几人,不免感觉身躯沉重。 仅仅靠眼前这几人就能够如主公所言,在这里开拓根据地吗? 这一点王践行并不知晓,但他明白如果不这么做,那就半分机会都没有,对着几人他这样的道:“关于我们为何会留在这里,想必尔等皆已知晓。既然如此,那我就废话不多,先商量一下待会儿我们应该如何行动!” “没错!时间不等人,而且你们也看到了,那蒙军已经过来了,我们实在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严卫亦是有些着急。 王践行便立刻出自己的看法:“按照我的想法,现在我们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探察为何那水傀阴罗煞派部下前来此地,并且弄清楚这水傀阴罗煞的目的是什么。” 敢在赤凤军眼皮底下做出这等事情,那水傀阴罗煞倒也有些胆色,但是王践行却更感兴趣此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居然在这个时候出动? 难道他不知道赤凤军的实力吗? 亦或者,此人准备在这一场蒙古大军和赤凤军之间的争斗,谋求属于自己的利益? “水傀阴罗煞?为何是他?”严卫略有诧异,这人身影向来隐匿,寻常人很难见到。 王践行解释起来:“此人实力高强,麾下部众也多达数万。当然,这些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以和我军对抗。但是此人盘踞在大6泽,对此地地形极其熟悉,可谓是地头蛇。若是此人在关键时候倒戈一击,那怕我军便会陷入危险境地。为了确定此人倾向,我们必须了解一下此人的动静。” “我等明白。” 话音落定,一行人便开始商量接下来究竟应该如何混入水傀麾下,进而知晓此人的巢穴所在。 ………… 唐山县自西汉时建置,为柏人县,及至金大定中,因避金世宗完颜宗尧之讳,改尧山县为唐山县。传尧山是唐尧帝封授之山,尧帝曾亲登其上,以观洪水,后又是纳舜之处,因此唐山也就是尧山。 居于唐山之上,萧凤极目远眺。 只见绵延千里的平原之上,皆是荒芜之地,昔日农田亦是早已废弛,再也没有往日时候的丰盛之景。烈日炎炎之下,地面已然干裂,便是那杂草也已然枯萎,萎蔫的倒在地上,无法立起,至于 心中诧异,萧凤便吩咐下去:“派人搜寻此地农庄,务必弄清楚这里的状况。” 往日时候,这里本该是人烟稠密、阡陌交通,往来时候皆是人群涌涌、推推嚷嚷的,然而今时来到此地,却只是一片荒漠之地,举目望去更是毫无人烟,恰如闹市之中、市之内,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一样,透着几分诡谲之气。 “依照主公命令,我等已经派人调查此地了。” 赵志立时回道,旋即便下令全军士兵继续停留在军中不得离营,在没有确定此地安全时候,他们可不敢贸然行动。 ………… 领着一队骑兵,袁晔顺着汦水一路向北走去,想要寻找这里的村民。 大抵是因为雪水消融,所以这汦水水势渐长,已然漫到战马腿之处,只是行于这丛林之处,袁晔却略有不安。 两侧树木莫不是光秃秃的,并无任何的叶子可言,便是那树皮也不知为何消失不见,透着一股诡异之氛,让他不由得拉紧手中缰绳,以免惊扰到了什么东西,双目也是忐忑不安,瞧着周围,仿佛在这青白日之下,还藏着什么妖邪东西来。 约莫走了半个钟头,一行人远远望见了正有数十座茅草屋立于山坡之上,便略有兴奋驱策身下战马赶往。 等到众人来到这村落之中,他们却现这村落毫无动静,明明已经接近中午时刻,这里却并没有炊烟升起。 “四处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人?”袁晔吩咐道,旋即便自战马之上翻身下来,走进旁边的一个茅草屋之中。 推开房门,并无任何衣衫毛絮以及褥子之类的东西;揭开瓦罐,里面就连一粒米都没有;走进后院,也没有鸡鸣狗叫的声音;整个墙头光秃秃的,啥东西都没有,完全就是一个空荡荡啥东西都没有的鬼屋。 望着这一切,袁晔心中困惑:“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走出房间,他对着那些各自回来的士兵问了一下,也现每一个人都是空手而归,莫是粮食便是布匹以及铁器也大多数消失不见了,好似这里乃是鬼域一样。 “唉。我们走吧。” 袁晔叹了一声其,旋即带着众人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已经可以确定在汦水旁边,存在着村落,但是村落之中的人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却还是一个疑点。 这一点,着实让袁晔感觉奇怪。 所以他打算继续追查下去。 队伍还在继续,随着战马前进“咔嚓”一声,一匹战马不知道踩到什么,差点儿就将上面的战士摔下来。 那士兵骂骂咧咧,立时喝住战马,俯下身一看,立时叫了起来:“各位,这里怎么有一具白骨?” “白骨?”袁晔驱策战马赶来,仔细看了一下。 这是一具干尸,尸体上面的碎肉早被路过的豺狼虎豹给吞噬殆尽,就连那些藏在骨头里面的血肉,也被蚊蚋给吸食了,只留下一具干瘪瘪、啥都没有的白骨。 袁晔叹道:“看来这位应该是一位老者,他估计是被饿死了,所以就死在这里了。” “那我们继续前进吗?”有人却有些害怕,似乎是被这具白骨吓到了。 袁晔摇摇头,却是凝神望着远方,喝道:“当然。这里有尸体,就代表着在前方可能有定居的村落。或许我们继续搜索,便能够找到那些失踪村民的存在。”着,便驱策着身下战马,继续朝着远方奔去。 其余人见了,也不敢违背命令,只好硬着头皮朝着远方走去。 行了一会儿,忽有一物自河中被冲到岸边,正好挡在骑兵队之前。 “又是尸体?怎么老是遇到尸体?”嗅到那股**味道,便有人立刻骂道。 “去看看!”袁晔脸色凝重,立时驱马来到尸体旁边。 相较于之前那具被豺狼虎豹、细菌,这具尸体明显要完整许多,并未遭受野生动物的啃噬,所以还保留原本模样来,只是其皮肤早已经彻底腐烂,变成一坨坨黑漆漆啥也不知道的东西。 袁晔怔怔望着这具腐尸,却将战马之上的长枪取下,猛地一挥便将这具腐尸的肚子划开,然后剥开了外面的皮肤。 “这都是什么东西?”几人看了,立时便觉喉咙似乎被什么嘟着,险些喘不过气。 只因为这具腐尸的肚子当中,全都被叶子、树皮以及碎石还有一些啥都弄不清楚的粉状物塞得满满当当的,然而这些东西能吃吗?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只是看着袁晔。 “队长,我们还继续吗?” 没有人话,但是从每一个人的眼中,都透着这个意思。 袁晔嘴角微微抽搐,便是额头也是泛起了汗水,忽的扭过头不去看那腐尸,任由身下战马带着他朝着远方走去:“我们继续吧。毕竟这些人或许还处于危险之中,或许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忙。” 队伍还在继续,然而他们的心思却越加沉重,耳边也只有马儿那“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咔嚓”一声,这又是踩到了一具尸体,不禁让上面的战士皱紧眉梢,低声骂道:“唉。怎么这种尸骸越来越多了?莫不是咱们走的这条道是通往地狱吗?” 并非他惊诧,实在是这条道之上,留下来的尸骸越来越多了。 从一开始百米之内只有零星几个,再到现在的三五成群,这种尸体是越来越多了,以至于让他们都开始麻木起来了。 “莫要话,继续查看周围的动静。”袁晔喝道,继续凝神注意周围的状况。 这附近尸体越来越多,更是让他倍感疑惑,想要弄清楚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忽悠一人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沟,喝道:“长官,你看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只见在那山沟之上,有万千苍蝇蚊蚋盘旋不定,嗡嗡嗡的声音叫的人心绪不宁,而且一大团的聚在一起,竟然让那空也为之一暗,弄不清楚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去看看!” 只将缰绳一动,袁晔立时被那战马拉着,来到了这山沟之处。 朝下一望,他顿觉腹中之物尽数上涌,险些就呕出来了,眼皮子抖动着,就看到在这山沟之中,正有数百具尸骨横陈其中。皮肤干瘪瘪的躺在山岩之上,空洞的眼眶直愣愣的瞪着他,似乎是在诉着什么故事一样。 忽的一个声音响起,顿时让那盘踞在这些尸骨之上的蚊蚋闻声而起,黑压压的一片,完全遮住了太阳,让一行人皆是感觉全身泛起冷意来,几欲要拔腿就跑。 袁晔顿觉背心寒,低声喝道:“这是什么东西?” “是孩的尸骨!”有人回道。 是的,仅仅看着那些骨架,最高的也只达到他们的腰间部位,除却了孩尸骨外,便不可能是别的东西了。 但是为何,在这里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孩尸骨? 袁晔不禁握紧手中长枪,喝道:“去看看,究竟是谁做的。” 不知为何,他眼前忽的闪过自己曾经的那些伙伴,他们也和眼前这些童一般年岁,也是一样在外界强大的压力下挣扎求生,若是哪一回去之后,他曾经的那些伙伴也变成这般模样,那他能接受吗? “明白!” 虽是感觉不详,但是赤凤军的士兵还是硬着头皮自战马之上落下,跃入这个装满幼童尸骨的山沟之内。 查看了许久,终于有人回道:“这些尸骨的脊椎存在断裂痕迹,应该是被摔死的。而更多数人,则是失血而死。” “失血而死?这是怎么一回事?”袁晔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似乎唯恐声音大一点,便会让这些还留在这里的尸骨惊醒。 随行的人有精通验尸的人立时回道:“根据我们查看,他们的手骨包括腿骨都存在刀痕,应当是被人用利器留下来了的。而根据我的猜想,或许他们是被……” “莫要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还未完,那人的话便被袁晔打断。 这种情况下,袁晔还不知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那就当真是愚蠢至极了。 终有人开始有些畏惧,怯生生的问道:“那长官,我们该怎么办?” 袁晔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山林,在那里丛林茂密、植被丰盛,也是这汦水的来源地,他咬咬牙蓦地站直身体,一下子便跨上战马:“继续走!我要知道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第十五章白骨连绵炼狱谷,生死挣扎存亡路 **的尸体,还没有结束,随着路途还在继续被现。Ww W COM 有的尸体骨头都被打断了,有的尸体尚且还保留着原来相貌,但是更多的尸体却都存在着刀割火烤的痕迹,这些痕迹似乎预示着他们最终的结局,一个无法想象的结局。 当然,光秃秃的树木依旧屹立在两侧,它们的树叶也早已经被摞下来吃掉,就连上面的树皮也被拔下来塞入了胃中。 在这逃亡的过程中,凡是能填饱肚子的,全都会被利用起来。 “咔嚓咔嚓”,这是骨头崩碎的时候响起清脆的声音。 这声音也似那锤一样,一次又一次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之上,让每一个人都沉默不语。 他们并非铁石心肠,自然知晓之前的那条路究竟代表着什么,而在前方等待的自己又会是什么,但是仅仅是出于心头的一点念想,他们还是想要知晓,这条路的尽头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存在。 果不其然,待到众人自略显狭窄的山道走出之后,便见到在山脚之下的河道两侧上面的场景。 “啊,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满是不可思议,在这一刻袁晔几乎感觉自己似乎置身于地狱之中,只因为眼前一幕实在是太过惊人。 在那宽阔的河道边上,一排排的全都是骨头,腿骨和腿骨排列在一起,足足将整个河岸都排满了;胸骨被胡乱的堆在一起,足够数丈之高,不知道是有多少人;至于那头骨也被仍的到处都是,或是堆起来或是被丢到一边,空洞着的眼眶之内啥都没有,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空;而在边上的大树上面,一具又一具的白骨被绳子拴着,将整个树枝都挂满,不知道挂了多少人的。 一阵狂风吹过,似乎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人敢去猜想,也没有人敢去询问,因为他们全都知道,眼前这一切代表着人类沉沦之后,究竟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人间炼狱,名副其实! 看着远处那炼狱,莫是曾经直面死神的赤凤军战士,便是他们身下的战马也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恐惧,始终在原地逡巡着,不敢继续前进。 他们皆是看着袁晔,想要征求他的意见:“我们还去吗?” “去!为何不去?” 和煦阳光落在身上,袁晔却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寒冬之中,从骨头一直到脑海之内,每一处莫不是感受到了那股至极的寒冷。 他开始感觉恐惧,并非是面对那无法抵抗的敌人时候的恐惧,而是对于脚下那无底深渊的恐惧,也是对挡在狂风暴雨之前纤薄如蝉的雨伞的恐惧,感觉自己只需要踏出这一步,那么自己的世界便会在一瞬间彻底崩溃! 这是害怕? 亦或者是畏惧? 袁晔不清楚自己怎么了,但是他感觉自己似乎即将戳破什么东西,进而见识到这世间彻底沉沦之后,都会展现出来的场景。 “吁!” 将手中马鞭猛地一挥,袁晔双目紧闭,只是握着手中缰绳,任由身下战马带着自己闯入这片禁忌之地。 待到战马停下之后,袁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才睁开了眼睛,空中阳光和煦,让他稍稍感觉身体有些暖意,驱散了身体之上的寒意,当然刺目的阳光似乎也模糊了远处的场景,然而等到凝神望去之后,所见到的便只剩下了一个东西。 白骨! 白骨! 白骨! 白骨! 白骨! 白骨! 白骨! 一眼望去,所见到的,都是白骨。 一排排的白骨被胡乱的丢弃在河岸边上,任由着山中溪水冲刷,白茫茫的一片,刺的人一片恍惚。 拧过头不想看这场景,却见旁边那一具具的尸体一摇一晃,空洞的眼眶直愣愣的瞧着自己,随着风声吹动,更是出一阵阵凄厉的凄惨声音,似乎实在诉着什么。 俯下头,更是看见那一个个头颅被丢在上面,一个接着一个,就像是那铺路用的石板一样,延绵无尽直到远处。 它们也是一样,用着那对空洞的眼眶对准自己,无论自己如何挣扎躲避,都无法摆脱眼前这白茫茫的一片,一片会让人彻底疯狂的白骨缔造的炼狱。 置身此地,众人方知此地乃是炼狱,一个名副其实的炼狱。 “这究竟是谁造成的?” 满心困惑,更是害怕,被四周围这些白骨所环绕,每一个人莫不是感觉自己似乎被无尽的长枪对准,几乎想要现在就逃离此地。 他们拼命的挥动着手中的马鞭,拍打着身下战马想要逃离此地,孰料战马刚一动弹,便将一个铁锅给踢翻。 铁锅之中的脏水尽数泼出,却将里面那堆满着的白骨也一并豁出来,满满当当的洒落了一地,和着褐色的石子,特别的显眼。不用,这些白骨也知道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而它们又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丢入这铁锅之内。 “这!这里,到底生了什么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刺激着脑中的神经,袁晔忽的感觉身体一阵晕眩,扭过头不去看那只好重新闭上眼睛,然而耳边之处,那山风所带来的呼啸之声还在继续。 这仿佛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响彻边,立时便让袁晔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副血色之图。 跪倒在地上的妇人还在哀求,然而那手中握着刀斧的汉人却已然抛弃了怜悯,只剩下最后一丝的贪婪挥下斧子,然后在对方那有气无力的挣扎下砍掉大腿,丢入旁边的铁锅之中。 等到里面的肉汤被煮熟之后,那些聚集在铁锅旁边的人纷纷欢呼一声,便迫不及待的将手伸入其中,唯恐落后一步。 若是抢到了,那就会出一阵欢呼之声,若是没抢到,便会彻底绝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一脸狰狞,手拿刀斧朝着自己走来,手起刀落再无任何生息。 而这样的场景,持续不断的生,并且似乎没有个尽头。 直到最后,血色遮掩了一切,以至于将整个泥土都染红了。 当然,这里的一切早被山上流下的汦水冲刷干尽,然而那白森森的一切却还未被遮掩,它还留在这里,向着众人宣告着这里曾经生的一切。 “是旱灾!” 这一声诉,立时便让袁晔想起了之前生的事情。 在去年时候,在这中原之地,便生了一起覆盖包括河东南路、河北西路等地的旱灾。 而就因为这一场旱灾,整个地区的庄稼全都因为没有降水而彻底绝收,当时候若非他们赤凤军绞尽一切力量,调集民力挖掘沟渠,并且提前筑造潞州漳河水库,否则是决计无法度过这一次旱灾的。 但是这里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蒙古人不善生产,更不知晓如何治理生产,降低旱灾的影响,至于赈济灾民更是没有可能。 更何况他们还在这个关键时候和赤凤军开战,为了满足粮食所需,自然要强迫之下农民缴出最后剩下的粮食,只是为了能够让他们战胜赤凤军。 用来养活自己的粮食被收去,种下的庄稼也因为旱灾而绝收,历代久居此地的百姓终于无法忍受饥饿,于是只有抛弃多年耕种的田地,带着最后的绝望朝着远方奔去,想要寻找一个能够让自己活下去的地方。 但是粮食本就不多,更兼路途遥远,又如何能够支撑所有人呢? 于是,在这浩浩荡荡的大军之中,先被淘汰的,便是那些年老体弱的老人。 相较于那些年轻男子来,他们太弱了,弱到根本无法保护自己所携带的粮食,所以在被抢走粮食之后,他们虽然竭力想要继续跟着大部队,但是体力终究还是不止,倒在了地上,最终变成袁晔初期所遇到的那些零散尸体。 但是骚乱还在继续,粮食的消耗也随着日程,越来越长,终究还是消耗干尽了。 没有了粮食的话,终究还是要填饱肚子,所以他们便一路上采摘食物,从路边树叶再到树皮,甚至是碎石之类的东西,总之能够让肚子填饱的全都往嘴里面赛,直到塞得满满的再也塞不下去,塞到整个人再也撑不下去,最终成为河中的那具腹中塞满各种东西的腐尸。 等到能搜集的食物也吃光了,那就只有另外寻求下一个充饥的食物来源。 因为只要能活下去,那就有希望,若是没有了希望,那就真的是一片黑暗了。 置身于黑暗之中,这些灾民终于就连最后的底限也被打破,那些年幼稚童终于也被盯上了。 人食人肉、易子而食,也终于变成了现实。 于是,那些年幼的稚童被丢入了山沟之中,他们根本无力抵御男子的侵害,只能躺在山沟之中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其瘦的身躯最终被刀割下身上那仅有的一点肉,塞入腹中充饥,也吞掉了最后的一点人性。 也许在这过程中,有过挣扎,也有过反抗,但是等到死亡,这些所谓的反抗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那些反抗者终究彻底消失,成为了那沿途之上的白骨,其身上的血肉也成为剩余之人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等到到了河谷时候,最后的疯狂终于开始了。 在这一刻,那些人再也没有了最后的限制,开始了一场狂欢,一场本应该只存在于地狱之中的狂欢,但是却最终因为生存的压力,而彻头彻尾的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死亡、生存。 两者向来对立的存在,如今却如同太极图一样,是如此的和谐而又充满讽刺。 大批大批的老弱病残被杀死,不管是被砍死,又或者是被吊死,甚至是被砸死,仅仅是为了他们身上那最后的一些东西,等到所有能够被杀死的人死亡之后,他们的尸体被一个个肢解开来,并且被切下身上的肉丢入锅中,然后成为最后的胜利者碗中的食物。 就着人肉,喝着人血,这群最后的胜利者终于抛弃了一切,进行了最后的“盛宴”。 等到盛宴结束之后,他们走出了那个山谷,最终投向远处,去寻求最后的生存之地! 风声还在咆哮,那是死亡者最后的哀嚎?亦或是丧失人性之后的疯狂? 无人知晓!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在这灾之前,人的力量竟是如此渺,根本就对抗不了这近乎冷漠的乱世。 光秃秃的树木依旧屹立在两侧,当然它们的树叶也早已经被摞下来吃掉,就连上面的树皮也被拔下来塞入了胃中,只是为了能够暂时填饱肚子。 白森森、血茫茫,两处场景交汇一处,尽数形成眼前这人间炼狱。 “我们回去吧!” 待到这一切终于呈现在众人眼中,他们只剩下最后的畏惧。 身子一晃一晃,他已然没有兴趣去驾驭身下战马,只想要逃离身后的那个炼狱之地,那种环境只要进入其中,便会立刻让他感觉特别的不舒服,只想要从里面逃出来。 也不知晓究竟跑了多久,等到战马停住之后,袁晔方才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唯恐在看到那些白森森的白骨。 却在这时,自远方忽的吹起一阵狂风,虽是晴空万里,然而在眼前却被一团团黑色东西所遮住,望起来就像是下着黑雨一样。袁晔伸手一抓,方才感觉握起来有些绵软,低下头一看,方才知晓自己手中那团黑色东西是由无数头缠绕而成的,吓得他赶紧丢了,不敢去探寻这些头究竟是从何而来。 而在空,这一团团黑纠缠在一起,随着狂风越飘越远,就似那一条条冤魂一样,死死地盘踞在空之中,让人倍感绝望。 “喂,长官。你看远方——” 有几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远方大道。 袁晔这才注意到,在那通往远方的大道两侧,如之前河谷之中的那些白骨,更不知晓究竟存在多少。 它们全都是趴在地上,头朝着南方之地,即使是在临死之前,四肢还在挪动着,想要逃避自身后紧追不舍的死神,但是这死神已然将整个空都笼罩住,又如何能够逃走呢? 赤地千里、伏尸万里,白骨盈野、生灵涂炭。 这,便是乱世吗? 恍惚之中,袁晔方才明了,自己置身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第十六章真定府利剑出鞘,入临城议定抵抗 “原来如此,这里的人都逃荒去了吗?” 静静听完袁晔的报告,萧凤略显伤感。WwWCOM 乱世人不如太平犬,鲁迅文中的那个吃人的世界,也是如此真实的彰显在众人眼前,让人倍感唏嘘。 旁边之人亦是沉默下来,他们也从袁晔口中听到了那些描述,也明白如果自己无法把握住未来的命运,只怕有一也会走上相同的命运。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怕我们之前定的计划就要变一下了。”微微一叹,赵志目中不免闪过几分懊恼。 依照之前的计划,他们一开始是准备按照邯处置邯郸城一样处置这里的,但是此地的农民大多已经逃亡,留下来的只是一片荒芜的农田。 这种环境哪里还有什么打土豪、分田地的可能? 萧凤颌回道:“没错!确实要变。” 双眉紧锁直愣愣看着湛蓝如海般广阔的空,她似乎想要看到那些逃难的灾民是否逃出了死神的魔爪,但是这一望无边的浩渺苍穹,却并无任何回应。 为了生存,久居此地的农民抛弃了一切,最终朝着未知的方向奔去。 而他们在舍弃了故乡之后,又能否在这旷野之上,寻到一个能够让麾下众人安居乐业的地方呢? 这个问题,萧凤目前还并未找到答案。 “若是这样。那为了避开敌人的追击,便于我们抵御,我建议放弃隆平,直接进入临城。”立于身侧,宇文威看着萧凤那略显萧瑟的身形,便张口劝道。 双眉稍稍舒缓,萧凤回道:“临城?” “没错。正是临城。”宇文威朗声回道:“据我所知,临城素有七山两水一分田的称号,最适合我等在这里建立根据地。即使有敌人攻来,我等也可以仗着地形优势和对方周旋,而不是一如之前陷入死地之中。” 赵志亦是附和起来:“没错。我们参谋部商量了,也决定选择临城。因为此城水源丰富,应该还有一些残存的人存在。若是到了临城,应该能够得到足够的人力去开拓粮田。” 若是这里的农田都被抛荒,那他们便只有自己亲自下场,调集民力以及物力,去兴修农田以及水利设施,进而恢复农业生产。 “若是如你所,那边选择临城吧。”萧凤仔细斟酌了一下,也下达了命令。 得到指令之后,已然休息完毕之后的赤凤军再次出,又是踏上前往临城的道路。 茫茫荒原、斜阳横照,洒在赤凤军士兵那尚且稚嫩的脸蛋之上,也让他们感觉有点茫然,却是不知晓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来到这里,但是他们知道,只需要按照自己主公的命令,便能够走出这片困境来。 ………… 真定府、隆兴寺。 行于其中,浑察手握书信,神色凝重、眉间紧蹙,想是正在思索什么事情来。 而在他身外之处,一位僧人正双手合十、紧闭双目,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紧张又或者是气炎热,他的额头之上正有豆大汗水留下,汗水浸入眼球之中,让他倍感难受,眼睛也一眨一眨的,好让自己稍微恢复一下神志,然而即使是到了这种程度,他却也不敢稍稍抬起手拭去脸上汗水,唯恐惊怒眼前的将军。 自清晨时候,浑察便来到这隆兴寺,让他们交出寺中存储的粮食。 这僧人虽是据理力争,无奈浑察决心已定,根本没有转圜余地,若非突然有飞信来报,只怕他早被浑察砍了脑袋,又岂会他站在这里碍人眼睛。 烈阳渐升,让这庭院越灼热起来,也让那满堂花朵失去了一些水分,略显萎靡。 只是在僧人的眼中,眼前这位将军却始终未曾动弹,便是额头也没有半点汗水,要知道他身上可是穿着重大数十斤的铠甲,铠甲的厚实以及保温,足以让任何铠甲在这炎炎夏日之下变成烤炉。 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僧人暗暗想着,便听见自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哐当”一声便有一匹战马撞开院门,闯入寺院之中。 战马直接朝着两人奔来,眼看上面的骑士就要控制不住,撞在两人身上。孰料在这一刻,那浑察似有所察觉,双目微微一侧落在战马之上,无形之力迸射而出,立时便让这匹战马整个顿住,仿佛眼前便是万丈深渊。 战马上面的骑士这才缓过神,只见浑察在这,便立刻弃马下来,俯身拜倒:“启禀将军,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不日便可出。” “我明白了!” 浑察这才将手上的书信放下来,抬起头:“既然准备好,那边出征吧。毕竟这中原尚且不稳,若是让那赤妖继续在这里恣意横行,只怕我们也无法彻底掌握中原之地。”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阵呼啸之声。 定眼望去,正是一匹枣红战马,其身后正有数位马奴跟着,拼了命的好像要将战马拉住。 然而他们只是刚刚触碰到缰绳之后,便被那战马一扭头给甩开了,紧接着更是四蹄如风,风驰电掣一般,刹那间便来到浑察身侧,双目之内神采飞扬,望着浑察。 浑察这才笑了起来,伸手摸着这匹战马,满是宠溺的:“宝贝,你终于也忍不住,想要策马奔腾了?”随后便要跨上战马,从这里离开。 眼看着正主要离开,那僧人也终于忍不住,谄媚问道:“将军,不知您可否宽限几日?让我们缓口气在给你送上?没办法,咱们寺庙之内就这么一点。其余的实在是没有了。” 浑察轻哼一声,透着不耐烦,侧目看着那高僧便有些恼怒了:“宽限多长?一还是一个月,亦或者是一年?” “若是一年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僧人哈着腰,让人不禁响起了那木舂,总是习惯性的鞠躬以及点头。 浑察却是不悦,嗤笑道:“三时间。三之内,给我将粮食准备齐全,知道了吗?”言罢,已然翻身跃到战马之上,只是一个呼啸,便从这隆兴寺离开,只留下僧人那越难堪的脸色,还有他哆哆嗦嗦的身躯,立在原地不住的呢喃着。 “三?三时间?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 距离离开唐山已有半日,待到中午时分,赤凤军已然来到临城之前。 这临城历史悠久,于上古时代,便已然成型。 于西周时候,西周时属邢国。春秋时,县境为晋地,筑有临邑城。《左传·哀公四年》中“赵稷奔临”即此,即《赵州志》所谓“春秋晋临邑”。而自汉至唐初,今临城县为房子县属地,至唐宝元年(公元74年),始于此改置临城县,据《元和郡县志》记载:”以县西南十里,有临城因改名焉“,《读史方舆纪要》也记载:”县有古临城,即春秋时晋之临邑,唐因以县名。” 因为连绵战祸,此地人烟稀少,所以赤凤军一到来,便将临城给占据了。 城中百姓也没多少,只有不到一万人,甚至还比不上赤凤军,很明显这里并不是什么好的地方。 而在后方,那忽必烈正率领着麾下军队直扑而来,算算时日估计也正是明日了。而赤凤军自邯郸撤离之后,连夜奔袭数日有余,早已经疲惫不堪,实在是难以继续行动,很显然一场大战即将开启,而且地点就可能是在这临城一带。 待到稳定之后,萧凤立时便召集全军人马,开始召开会议,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每隔三至五便开一次会议,这也是赤凤军的特色了。 待到众人聚起,萧凤入座时候,那石珪却是猛地窜出,朗声喝道:“主公。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主公解答。” “何事?”瞧着此人,萧凤不免皱眉,心中虽是嗔怒却是不露神色。 另一边,成风立时嗔怒起来,正要张口解释起来,孰料却被旁边的宇文威拉住,摇摇头示意其闭嘴,只是在旁边静静看着此人的话。 那石珪略显得意,便抬起声音道:“俺们兄弟自从跟随主公之后,所图谋的不过就是一个前程。孰料进入这中原之后,主公不仅没带我们攻城略地,反倒是次次避战,请问主公您这是什么意思?觉得俺们都是累赘,不能战胜蒙军吗?别忘了潞州时候,那些蒙军被咱们打的嗷嗷叫的样子。” 他这一,立刻便让有些军官纷纷叫嚷起来,话语之中皆是不满。 另一边,张彻却是冷哼一声,暗道:“这厮也忒是嚣张了,难道他不知道赤凤军如今状况吗?居然还在这里煽风点火。”至于他身侧军官,却是沉默不语,只是冷冷看着对面的军官,面目之中透着几分抵触。 一边持续着嚷嚷着,一边只是冷冷的看着,两边军官皆是泾渭分明,显得古怪至极。 萧凤见到这一幕,心中不免透着懊恼。 她为赤凤军领,自然知晓眼前一幕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跟随石珪一起起哄的乃是潞州之后的降军,至于张彻身边的乃是赤凤军原本的主力,两者之前还是相互敌对状况,如今时候能够融洽的混在一起,那才是奇怪了。 “唉。看来这就是短时间扩充军队的毛病了。” 心中叹息一声,萧凤正欲开口解释,孰料旁边的宇文威却冷着脸,斥责道。 “闭嘴!” 这一声闭嘴,立时便让石珪身子一颤,他身边军官亦是寒蝉若禁,不由得缩了缩脑袋。这一刻,他们感觉自己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潞州时候,被赤凤军如同割韭菜一样,一排排倒下去的场景。 石珪有些困惑,又想张开口反驳,岂料那宇文威早已经清楚此人下一句是什么,又是呵斥道:“主公所为,自有用意。何时轮到你们插嘴了?尔等听令便是,何须问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你这厮给我滚出去,受三十鞭刑再!” 话音落定,他身边曾生早已经出马,一伸手便似擒鸡一样,将石珪拿住然后带出大营。 营外惨嚎之声透过帷幕,纳入帐营之内,顿时让所有人全都沉默不语,以免自己也和石珪一样,平白无辜受了这酷刑。 宇文威这才朗声道:“主公今日让你们聚集起来,是商讨如何应对蒙古大军,而不是听你们抱怨的。记住了,若非主公护佑我等,列座的各位早就和唐山那堆枯骨做伴了,又哪里有机会立在此地,商讨事情?” 这一番话,立时便让那些正在吵嚷的军官羞愧难挡,再也没有任何迟疑。 等到众人终于恢复宁静之后,萧凤这才道:“关于此城的情况,想必你们也明白。居民不足千户,城中多是老弱病残,更兼城池矮、守备不全,若要依靠此城抵御那即将到来的蒙古大军,只怕是不可能了。依照尔等的看法,我等应该如何是好?”目光自众人脸上逡巡,似要找出一人来问道。 那成风立时便道:“依我看,我等不如避入山中,借着山中地形和对方周旋!毕竟军中士兵多为山民,素来熟悉山地作战,昔日那完颜陈和尚便是因此而败。” “我赞同。而且蒙古大军皆是骑兵,素来擅长大范围迂回作战。我之前见过此地地形,这里虽然都是山脉和平原的交接处,但是却和太原并不相同。太原左右两侧乃是山脉,难以逾越,只有中间一条道可供进出。但是这临城却是背靠太行,南北东方皆是开阔地带,没有可供把守的关卡。若是在这临城和对方交战,只怕根本无法抵御对方进攻。”另一边,张彻亦是朗声回道。 历经数次战斗,他不仅仅熟悉赤凤军军中作战特点,也了解蒙古的战争手段,所以等到萧凤提出这个问题之后,就很快的出了自己的方案。 马云冬亦是附议起来:“没错。我军虽是历经数次战争,俘获马匹足有三万有余。但是军中士兵训练不足,实在并非对方对手。若是贸然在这平原地带和对方交战,只怕我军损失惨重。” 他自投军以来,便一直训练骑兵。 无奈这骑兵要求甚严,若要训练出一个合格的骑兵,足足需要三至五年,而且这样也只能是骑术不错,若要如同蒙古那样,在行进当中射击,那就是强人所难了。 所谓马背上的民族,可不是名不虚传的。 第十七章两军汇合议军事,九斿白纛索魂咒 翌日,朗气清。 Ww W COM 率领大军踏入临城,忽必烈不免皱眉,只因为眼前城池之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烟。 “那些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嗔怒之下,忽必烈不免感觉愤怒。 似这般被玩弄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女子。 杨惟中凝望远处山川,道:“依我看,他们只怕藏到了这山川之中!” “山中?那群家伙倒是会躲避,居然藏到那里去了!”忽必烈双眉倒竖,却是透着恼恨:“先生。你应当知晓,自大名府出之后,我军粮草所带的并不多,路途又是没有补给。如今这般折腾,只怕军中粮草最多支撑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我若是不撤退,则军中定然会因为无粮而生乱。届时,只怕便是对方反扑时候。” 杨惟中朗声笑道:“无妨。我军粮食不多,那对方就有很多粮食吗?你既然知晓这沿路农庄皆以抛弃,自然应该知晓对方直到现在,也没有粮食了。所以我等只需要按兵不动,则对方自然会露出马脚来。” “希望如先生所言。”忽必烈叹声气,却道:“但对方若是执意逃走,我们又该如何?” 杨惟中继续道:“这个我早有预料。那赤贼既入临城,则其转移方向有三。一者越过十万大山,进入平定州;二者北上如高邑,自沃州而走;三者南下走内丘。第一个路途遥远,其中皆是山路,难以补充粮食,以对方所携粮草断难支撑。二者所过之地,皆是农庄之地,乃是上佳之选,但有浑察驻守真定府,届时只需让他驻守高邑,自然能够切断对方前进路线。而我们只需要把守内丘、唐山,便可以切断对方第三条路线。如此一来,对方便成为了瓮中之鳖,到时候无论她上入地,都断然没有逃走的可能。” “此计甚好。”忽必烈立时大喜,立时便召集军中之人,准备分封命令。 待到众人齐聚之后,他望见众人便不免皱眉眉梢,问道:“李信何在?” 军中之人忽必烈莫不是铭记于心,知一看便知晓究竟有谁没来。 这一问,底下立时便有一人站出来,正是昔日曾经率领八千兵马和赤凤军交战的古与。 他一脸懊恼,张口回道:“那人之前正在自家帐营之内,是身体不适、不便前来。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将其叫来?” 忽必烈不禁露出几分厌恶:“不用了。既然此人就连我的命令也敢无视,那便削去他千户之职贬为百户,以儆效尤。”话音铿锵,自是不许有人存有半分抵抗的心思,旋即神色一凛却是喝道:“还有。你给我记住了,这一次务必要确保内丘安然无恙,不得再有昔日蜗皇宫那般事情出现。知道了吗?否则的话,我要你提头是问。” “属下自然明白!” 被这一喝,耶律古与身躯一颤,立时俯回道,回转身时候心中已然有了打算,准备将那李信斥责一顿。 提及蜗皇宫一事,杨惟中立时露出可惜来,自旁边劝道:“殿下。起那蜗皇宫,也该是我的疏忽。若非我以为那赤妖会被那蜗皇宫所困,否则如何会招致今日祸端?至于那李信。殿下莫要忘了,当初若非此人冲出阵来,击退赤凤军。否则我是断然无法将那姚枢救出。你可莫要因失大,反而寒冷将士的心。” 忽必烈微微颌:“我自然知晓!” “殿下既然了,在下也就不多言,至于之后的事情,以殿下智慧应当知晓如何去做。”杨惟中继续道。 “这是当然。以剿灭赤凤军为名,行扩张实力为主,如此一来方能够扩展自己的根基,进而问鼎可汗的宝座。先生所言,在下不曾忘却。只是先生,为何还不让我出手?以你我的实力,将那赤妖歼灭并非难事,为何还要我继续坐以待毙?”忽必烈及后面,却是有些困惑。 在出之前,杨惟中曾经吩咐过,让他始终维持人阶的实力,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暴露其地仙的实力。 如此做法,自然让忽必烈感觉极其疑惑。 杨惟中缓声道:“殿下之敌并非妖女,实乃当今可汗。那可汗与你有杀父之仇,岂会将可汗之位传授于你?而且更有阔端助阵。此人实力非凡,早入地仙多年,亦是多年征战,在军中颇有威名,更是当今可汗之子,亦为可汗逝世之后可汗之位最佳继承者。以你的实力、地位以及势力,能和此人争锋吗?” 被这一,忽必烈立时哑然,摇摇头:“不能!” 他虽是自有聪颖,更有杨惟中、姚枢两人辅助,但因为不曾掌管军事,向来只是治理麾下百姓,故此在军中名声不显,除却了眼前这些人之外,便没有别的人了。 若要以这般实力企图对抗皇子阔端,那就当真是痴人梦。 杨惟中劝道:“既然如此,那皇子便更要韬光养晦了,以免被当今可汗盯住。不然的话,以当今可汗之手段,只怕你便会有生命威胁。莫要忘了你大哥蒙哥。他便是因为展现出一身赋,结果被送入西征部队之中,至今尚且不知生死。” “我明白了。”宛然一叹,忽必烈只好作罢。 至于那耶律古与,自回到帐营之中后,想到那李信今日未曾前来,让自己被主公谩骂,便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撞入其军帐之内。 只是一掀帷帐,他便嗅到一股大麻的味道,定眼望着那脸色红润的李信,又想起之前曾经见到的那个脸色苍白之人,就起了疑惑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了?怎么这里味道这么大?” “没什么。只是一些祛除疲劳的香薰罢了。”将袖中藏着的大麻取出,李信递出来,脸上也是堆满笑容:“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一点。” 耶律古与晃了晃脑袋,回绝道:“不用了,谢谢。”出于本能,他觉得这香薰或许存在问题,所以也没敢要。 “你不要就可惜了。要知道,这可是好东西啊。”李信晃着脑袋,满是可惜的将大麻重新塞入袖中,宛如将其当作了珍宝一样。 “算了。反正我找你也不是为了这事。”耶律古与虽是感觉李信神情有些古怪,但是也没有多想,便道:“你给我去通知所有的士兵,告诉他们今下午吃过饭后立刻出,目标内丘。” 李信立时颌回道:“我明白了!”随后便退下去,开始着手安排事情。 如此这般,整个围剿形式便已经成型。 其中浑察自北方压迫而来,而他们则是以临城为中心,分别在内丘、唐山、隆平、柏乡四城设下驻军,每一个城池都有两千兵马,合计八千人马确保整个防线万物一失,而内丘的把守将领正是耶律古与和李信。 至于忽必烈则是亲自率领剩余的两万两千千大军驻守临城,进而对赤凤军形成莫大压力,确保对方不得不依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围剿之势已成定局,只需要全员出动,那对方便会以雷霆之威,彻底歼灭赤凤军。 当然,如此行动也需要浑察的配合,而浑察所在的真定府距离临城只得一百五十余里,以蒙古骑兵的度,只需两日便可抵达。 这段日子以来,忽必烈也持续派出麾下骑兵进入山中,试图找出赤凤军所在,无奈这临城之中地形太过复杂,始终无法找出赤凤军所在,只好等到浑察率军前来,届时集合两军力量,定然能够彻底歼灭赤凤军。 两日一过,得到了传令兵的消息之后,忽必烈立时率领麾下部众前往高邑,准备迎接浑察。 浑察面对忽必烈,也不敢懈怠,立时便领着大军,直接前往约定的地点。 待到看到那熟悉的满是络腮胡子的脸孔,忽必烈满是高兴的道:“好兄弟,你可让为兄等急了。”罢,已然迈开步伐,便将浑察抱在怀中,显得极为亲切。 浑察亦是哈哈大笑:“得到兄弟的请求,我又岂敢懈怠。这不,现在就将麾下全部兵马带过来了。一共三万人,定然能够将那赤凤军彻底击败。”指了指身后大军,更是气势十足。 “那是自然!” 忽必烈连连颌,两人对视之中,轰然间爆出笑声来。 等到停歇之后,忽必烈神色忽然黯然,却道:“虽是如此,但是那赤凤军素来狡猾,若要铲除此人,只怕还需要费点心思。届时只怕只怕还要麻烦你了。” “无妨!”浑察朗声回道:“那妖女叛上作乱,杀我族民。我早已经气愤不已,若非有大汗指示,不得擅离职守,早就挥师南下剿灭这个妖女。只可恨那史泽无能、张柔无德、李元复无行,竟然让这妖女逃了出去,甚至进入这里祸害我族民。依我看,那两人难辞其咎,唯有以死谢罪。而这些汉民?”到此时,他却是凝眉扫过旁边的杨惟中,嗤笑道:“他们素来奸猾,你可莫要和这些汉人混在一起,要不然那就会和那两人一样,被他们给卖了。” 话语之中皆是不屑,很明显浑察对汉人的感官向来不好,否则也不会当着杨惟中的面,还这种明显是透着歧视的话。 杨惟中不免皱眉,反驳道:“将军,此言不妥。那史泽、张柔两人自筚路蓝缕时候,便承蒙圣恩投入麾下,在剿灭金朝时候可谓是付出大功。若无他们襄助,只怕我等现在还无法在这中原之上立足。阁下以奸邪称呼,莫不是太过了?” “什么太过了?” 浑察双眉一凝,已然透着敌意:“他们既然知晓那赤凤军危害甚重,却让那妖女逃了出来。我便是指摘一下这两人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依我看,这群汉人就合该处死,也免得占据草原,让我等无法在这里纵横驰骋。” “你!你这厮心里面难道就没有一点百姓了吗?”杨惟中不免嗔怒,反驳道。 谁知晓浑察混不在意,继续道:“你是那些汉人啊。”目光透着耻笑,又道:“这下是咱们兄弟们打下来的,这下当然得给咱们兄弟享用,啥时候轮到这群贱民了?他们只需要将粮食、财物叫出来便可以了,别的可就不能妄想。不然的话就莫要怪罪我的枪不锋利了。” 被这一,杨惟中险些喘不过气来,正要继续争辩时候,却被忽必烈给阻止了。 他对着浑察劝道:“我知道你向来瞧不起汉人。但是你可别忘了,若要维持军队,这汉人所种植的粮食、生产的布匹、铁器之类的东西可是必需品。若是没有汉人,你看这些东西都从何而来的?所以以后你回去的时候多收敛一些,莫要在做那些事情了。” 被这一训,浑察这才恢复下来,回道:“我自然知晓。” “那便好!”忽必烈回道,旋即想起自己之前所吩咐的事情,就问道:“对了。当初时候我要你带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兄长所言,弟岂敢不停。那九斿白纛在下已经带来了。” 浑察朗声回道,嘴角之处更是带着一缕自信,当然也有些不以为意:“只不过那女子究竟何德何能,居然让兄长你要我将这东西带来?”顿了顿,他想着手中九斿白纛的厉害之处,便道:“要知道这九斿白纛乃是我爷爷所传,其中所蕴含的能力乎想像,能够锁定对方位置,令其无法逃脱。那妖女能够被这物所困,倒也算是她的福分了。” “若是这样那边好了。只需你助我铲除赤妖,那我定然会助你向可汗请求,让他允你继承王爵只为,并且彻底掌握这九斿白纛!届时你成就地仙一流,定然能够在诸部之中扬名立万,重振往日木华黎纵横下的英姿。”忽必烈双目一闪,透着几分兴奋。 自张柔、史泽两人败退之后,他便知晓赤凤军的能力,地仙修为不用了,光是那个玄阳至心珠的存在,也没有瞒过他的探察,其目的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战胜赤凤军。 正是因此,忽必烈方才力邀浑察,其目的正是为了那九斿白纛。 这九斿白纛拥有锁定目标的异能,凡是被其锁定了,便无法逃出其攻击,只能束手待毙,乃是昔年木华黎去世时候,以一身玄通灌入随身携带的白纛之内,方才形成的。 浑察亦是笑容灿烂:“放心吧,我定然助你擒下赤妖,彻底剿灭赤贼。” “没错。这一次定要让那赤妖知晓我黄金部落的厉害。”忽必烈亦是狂声笑道,透着对赤贼的愤怒。 位于两人身后,三万大军听到两人之话,亦是朗声喝道:“生擒赤妖,彻底覆灭赤贼!” 第十八章破突围重归鸡泽,入沼泽初逢水傀 “你再一遍!” 满怀惊诧,忽必烈一脸震惊盯着李信。 WwWCOM 忍不住心头怒火,他自身侧取过马鞭,兜头就是朝着李信打来。李信也不敢躲避,只能强撑着挨了几下鞭子,鞭子甚是厉害,直接就将衣衫给撕开,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来。 忍着痛,李信一边呻吟着,一边回道:“内丘。就在昨夜时分,内丘被赤凤军攻下来。守将耶律古与已然身亡,只有我一人从赤凤军团团围困之中闯出来。” “赤凤军?昨日时候我尚且见到他们正在临城附近游荡,为何不过是一昼夜的功夫,就跑到你那内丘之处了呢?”忽必烈却是不信,继续逼问,盯着李信此人已然透着怀疑:“莫非你这厮没有出力,方才让那赤凤军夺了内丘了吗?” 以临城为中心,内丘、唐山、隆平、柏乡四城乃是其包围圈设置地点,所起到的作用是为了能够稍微抵御赤凤军,进而给临城主力争取有利时间,进而将赤凤军给彻底歼灭。 孰料此刻内丘却已然失陷,这一来那他辛苦设置的防线,岂不是彻底崩溃了吗? “禀告殿下。” 李信解释起来:“当时候正值深夜。我因为尿急,故此起身出去上厕所。孰料在这时,忽有一人闯入军营之中。此人实力极强,只一下就直接将包括耶律古与诸人尽数杀死,更有一阵诡异音律传来,让全军战士皆是昏昏沉沉,没有任何抵抗便被拿下了。幸亏我尚在营外,夺了一匹战马逃了出去,否则的话只怕便见不到陛下了。” 杨惟中双眉拧紧,显然对这突事件感觉困惑:“应该是萧月、萧星两人出手。这两人曾经和姚枢对上一面,只差一步便可成就地仙之境。以她们两人实力,解决内丘之人轻而易举。” 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确定下行动方案,并且快进行,看来那赤凤军也算是人才济济了。 另一边,那浑察亦是诧异,张口问道:“若是这样,那我岂不是空来一场?” “差不多吧。依照现在的情况,只怕那赤凤军已然朝着南方转移,冲破了我等的包围圈了。历经数次战争,对方俘虏的战马也有四五万,其移动度并不比我们差。若是对方深夜便离开此地,那现在只怕已经抵达任县了。”杨惟中满是愁容,显然对自己辛苦谋划却功亏一篑而感到懊恼。 自以为势在必得,孰料却一拳打空,这般感觉当真难受。 忽必烈亦是懊恼至极:“若是这样,那这次只怕便只能作罢了。”一转身便跨上战马之上,对着浑察回道:“若是这样,那就只有我亲自带队继续追赶赤贼了。这一次他们能逃出包围圈,下一次可就未必了。” “若是这样,那我应当如何行动?”浑察立时问道:“是跟你们一起行动吗?亦或者是继续驻守这里?” “你?你若是不嫌麻烦,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忽必烈随口应道,却见那杨惟中摇着头,否决道:“不可。依我的看法,将军你无需跟随我等,完全可以自己行动!” 浑察略显诧异:“为何?”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军队多了,他们自然可以有更多的可能战胜赤凤军,为何杨惟中却持否定意见? “原因很简单。因为人一多的话,那行军度便会减慢。若是这样,我等便难以追上赤凤军。无法追上赤凤军,又谈何剿灭赤凤军呢?”杨惟中缓缓解释道:“正是因此,所以我觉得将军大开自领军队,自宁晋入南宫,然后由洛水直接截住对方前进方向。如此一来,定然能够争取到足够时间,让我们两军将对方彻底困住。令其再也无法逃脱!” 浑察估摸了一下时间,张口问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只怕需要一旬时间方可。在这十日之内,你们能够将那赤凤军逼入合击地点吗?” “这是自然!”“忽必烈朗声回道:“十日之后,我定然会让那厮知晓我们的厉害。”言罢,已然挥动手中马鞭,驱策身下战马朝着远方掠去。 那赤凤军是昨夜时分行动的,而此刻正是中午时候,等到动员全军出动时候,只怕也已经是傍晚时候了。 而在这古代时候,士兵因为缺乏胡萝卜素,所以大多数都是夜盲症患者,夜间根本难以行动。萧凤因为是医生,所以一早就让军中士兵大量使用蔬菜瓜果,并不惧怕夜行、夜战,正是因此所以才能在一昼夜之中转移,进而攻占内丘。 所以蒙古大军最快也只能是明早晨出,足足落后一整时间,如此距离足以一个城市的存亡。 忽必烈一想到赤凤军在他治下可能做的事情,便感觉心惊胆战的,唯恐落后了一个脚步,以至于白白牺牲自己的子民。 ………… 鸡泽县,毛官营村。 默默望着远处村庄,萧凤叹了声气:“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看来还要和他们打个招呼啊。”毕竟军中粮草所剩不多,若是不再补充的话,那只怕会陷入危险之中。 她可不愿意自家军队因为饥饿,而变成那白骨路上面的那群食人魔。 而在身侧,王践行却是露出几分迟疑,道:“主公。按照我的意见,我们现在只怕不宜进入其中!”偶然间翻转眼球,偷偷撇着萧凤神色,他却是有些忐忑不安。 “为何?”萧凤奇道。 硬着头皮,王践行无奈道:“因为他们村的村长毛安死了。村中的村民怀疑是您干的。” “哦?”“噗哧”一声,萧凤却是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依据?” “因为那毛安死于火器当中,所以那些人怀疑是我们存心强夺村中粮食,所以就对我们存在敌意。”王践行解释起来。 萧凤了然:“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进入其中,将我们的来意解释清楚。要知道,我们可是打算在这里开辟根据地的,若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而坏了名声,那可就补好了。”旋即她便踢了一下白麟,载着自己朝着村中走去。 等到白麟站定之后,村中的村民皆是见到萧凤到此。 他们的神色略显惊讶,也带着一些恐惧,当然更是畏惧其身上那一股磅礴的力量,所以每一个人皆是紧闭嘴巴,不敢有任何言语。 “列位!” 萧凤扫过周围众人,朗声道:“我已经知晓你们村村长之死。对于他的死我很遗憾、也很愧疚,毕竟他是在和我见面之后,并且死在了火器之下的。论理来,想必我赤凤军之人嫌疑最大。正是因此,我向列位保证,无论他是谁杀的,赤凤军都追查到底,为大家主持一个公道。无论杀他的是鞑子,还是我赤凤军之人,都会逮出来绳之于法。” 慷锵有力的声音,立时便让所有人都满怀诧异看着萧凤。 若是别的军队,来到这里之后,依仗武力强抢粮食不过寻常,掠过女子也是寻常,至于杀人的什么的,也是司空见惯。 如今时候,眼前这女子却什么要主持公道,如此态度当真让人感觉稀奇,以为其中有诈。 只是可一不可二,第一次或许作假,那第二次就未必如此了,难道此女当真打算为和赤凤军并无关系的村长支持公道? 想着这一点,毛大叔便走出来,虽是双腿瑟瑟抖,但他却强撑着身躯看向萧凤,问道:“若凶手当真是你的人呢?” “当然会将其揪出来,绳之以法。那人违背三大纪律,自有取死之道。若是让这等人在我军中厮混,那还如何彰显我军乃是仁义之师?”萧凤紧蹙双眉,姣好面容更显几分神圣之色,立时便让众人皆是信服。 若是一人有这操守也就罢了,但若是能够约束其部众,也遵守这纪律,那就当真是不可思议。 听到萧凤了这话,毛官营村众人便已然信了大部分,他们已经遭遇了太多苦楚,所以一旦遇到真正对他们好的,虽不敢是推心置腹,但是一个信任却已然种下。 待到众人退下之后,萧凤这才松了一口气,见到王践行依旧立于身侧,便问道:“这些日子,你在这里的工作做的如何?” “禀告主公。此地还残存的农户太少,我们还无法完全恢复当地的农村生产。”摇着头,王践行露出几分懊恼。 萧凤讶然:“农户太少?这是什么原因?”此地自战国之时,就已然有人在这耕种,更兼土地肥沃、水源充足,一直都是产粮大户,其中生活的百姓少也有数万余人,然而这里却毫无一人? “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们全被水傀阴罗煞给绑走了!”王践行长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安静之后,方才吐出真言。 萧凤不禁皱眉,又是问道:“水傀阴罗煞?是上次的水匪吗?” “没错。正是这人。我们怀疑毛官营村村长毛安,也是被这人所害。其目的便是在于撩拨其村民和我等之间的矛盾,进而起到挑拨离间的可能性。”王践行朗声回道。 “哦?敢在狮子头上动土,看来那厮也是一个胆大的主儿。”萧凤嘴角不禁挑起一抹微笑来:“那你们确定对方的位置了吗?” 王践行立刻便露出几分羞赧:“对方藏身在大6泽之中。那大6泽方圆百里,里面皆是沼泽和密林,若要寻到对方老巢所在之地,只怕很难!” “无妨!既然知晓此人,那我们只需要设下陷阱,将对方诱出来便可以了。” 萧凤笑容更甚,又是道:“而且你不觉得那水傀阴罗煞能够在这里盘踞多年,其营地之内就没有一些积累吗?只需要将那些积累取出来,届时不仅仅能够解决我们粮草的问题,而且也可以一扫这个祸害,让周围的百姓皆是知晓我赤凤军的威名。届时他们若是愿意加入我们,那此地的根据地可成矣。” 王践行听了这话,立时恍然大悟:“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准备。”言罢,已然退下去,准备开始琢磨着用什么手段,将那水傀阴罗煞亦或者是他的部下给诱出来。 那阴罗煞能够在此地盘踞至今,要么是拥有什么玄妙奇术,要么是拥有什么神兵利器,若要将此人引出来、亦或者寻找出其隐匿之地,那可并非易事啊! 王践行接受了这个任务,自然知晓其中难处,眼下时刻也只能够四处搜索查看,看看能否找出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 “或许,我应该去找一下毛仁峰,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在这时,他甚至想到了那位曾经帮助过自己的那位青年。 ………… 大6泽上,一叶扁舟惊起波澜。 仔细看着眼前之景,毛仁峰双眉紧皱,凝目掠过旁边茂密丛林,口中念叨:“先前我曾经见到有人闯入这里,为何现在却未曾见到?” 自其祖父逝去之后,他便开始注意村中动静。 毕竟能够在村中不动神色杀了祖父,那行凶者定然是熟悉之人,所以毛仁峰便暗中潜伏起来,想要找出那人。正如他所料的,果不其然在深夜时候便有一黑衣人进入村中意图掘出祖父已然葬下的尸身,愤怒之下毛仁峰自然挺身而出,虽是阻止了那人动作,但也因为势单力薄被那黑衣人逃走。 毛仁峰自然一路追去,直到进入大6泽,甚至是深入到这里也未放弃。 只是他刚刚来到此地,却不见了对方身影,这一点倒是有些怪异。 舟越深入沼泽深处,毛仁峰不禁皱眉:“怎么起雾了?”只见眼前水汽越浓郁,甚至沾湿了衣襟以及袖子,便是空中那一轮正当中央的太阳,也被这越浓郁的浓雾遮住阳光,让人看不清楚远处的动向。 忽闻一阵迷香入鼻,毛仁峰立时惊住,低喝一声:“糟糕,是瘴气!”正欲运起玄功抵御,他却陡然觉得真元一滞,竟然感觉身躯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依着这般模样,很明显是中毒了。 毛仁峰正欲盘腿运功抵御瘴气,却忽闻一阵呼啸之声,睁眼一看便见数根藤条宛如毒蛇一般,直窜而来。 藤条只是植物,断然无法如鞭子一般四处挥动,很明显这藤条乃是受到人控制的。 “是水傀阴罗煞!” “铿锵”一声长剑入手,毛仁峰如何不知目前自己处境,立时挥剑劈向那藤条。 第十九章寻旧友方知位置,聚船队深入大泽 毛官营村,初阳时分。WwWCOM 此刻阳光初升,正是一日劳作时候,村中的村民也开始忙碌起来。 王践行踏入其中,想要自这村中探知是否有那水傀阴罗煞的痕迹,却见那暂摄毛官营村村长一职的毛大叔脚步匆忙、眉宇困锁,似是被无形之事所困扰。 王践行立时上前,问道:“请问村长,请问您究竟有什么事情,这么惊慌?” “你是赤凤军的人?”毛大叔双目湛然,连忙拉住王践行的双手,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毛仁峰?你能不能帮我找找?” 王践行心中咯噔一下,立时问道;“毛仁峰?他怎么了?” “唉。你是不知道。在你们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又有贼进入咱们毛官营村之中,企图将咱们村的祖宗坟给扒了。那子嗔怒之下,直接追在贼后面,一路上也不知道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毛大叔连连摇头,继续道:“这不,他他一整都没回来了。唉,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要知道他可是二弟唯一的独苗,若是他也死了,那二弟可就彻底绝种了。”眼泪婆娑,显然是对那失踪未归的毛仁峰心存思念。 “既然如此,那我便帮你一起找!”王践行应声回道,旋即便让身后跟随自己的一干人马纷纷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出毛仁峰的踪迹。 于是,包括王践行几人还有毛官营村的众人,全都开始搜索毛仁峰的踪迹。 四下搜索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终于在大6泽附近传来讯息,一行人立时赶到,就见在岸边正趴着一人。此人衣衫破烂,置身于混水之中,丝丝血渍自其身体逸散而来,让整个场景触目惊心。 毛大叔一见这场景,整个人立刻便慌了起来,赶紧朝着那人走去,翻开身躯一见自己熟悉的相貌,立刻嚎啕起来:“三娃子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呢?你死了,让我怎么和你死去的二叔交待啊。” “怎么死了?难道他也糟了毒手?”王践行立感惊讶,旋即走上前去想要查看一下毛仁峰的伤势。 只是将手摁在毛仁峰胸口之处时候,他却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波动,这股心脏跳跃的声音相当微弱,但是却也没有瞒过王践行明锐的触感。 他一抬头,对着毛大叔喝道:“他还没死。他还有救!” “还有救?可是他……”毛大叔一脸困惑,抬起头看着王践行。 王践行颌回道:“没错。虽然身躯受损眼中,但是心脏还在跳动着,若是有我主公出手,他定然能够安然无恙。” 以毛仁峰的伤势来,相较于寻常人来的确是等同于重伤,处于这种状态那就等于死亡了。但是若有萧凤再次,那这样的上伤势可断然无法取走性命。 清净琉璃焰的神威,可不是虚传的。 一行人立刻帮忙,将毛仁峰的身躯抬起头,送到了萧凤身前。 萧凤听罢王践行的诉,也应允下来,运起清净琉璃焰将毛仁峰裹入其中之后,就让其身体所收到的那些伤势纷纷复原,便是呼吸也变得流畅许多,只需要是稍微休息一下,便能够活动自如。 时间流逝,转眼间已是星辰列空。 这时,毛仁峰口中呻吟一声,这才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他这一动作,也立时便让旁边照料许久的王践行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脸雀跃的看着自己。 见到这位好友苏醒,王践行忍不住心头欢喜,立刻便问道:“你怎么回事,为何会躺在岸边?究竟是谁打伤你的?”一番连问,立刻便让毛仁峰不禁咳嗽起来,也让王践行知晓自己太过焦躁,便按捺心思,嘱咐道;“你刚刚从昏迷中苏醒,体力尚且不支。若是感到累了,那边明日再谈。” “不了。还是现在就吧。不然的话,只怕就迟了。”毛仁峰长吸一口气,方才按耐住心头触痛。 他双目茫然,似是陷入之前场景,回道:“你可知晓我在那大6泽之中见到了什么?” “水傀阴罗煞?”王践行问道。 毛仁峰也是武学奇才,一身武艺亦是非凡,在整个毛官营村之内也是顶尖一流,在这里能够打伤他的,也就只有水傀阴罗煞了。 长吁一口气,毛仁峰缓缓道:“没错。”完之后,却是露出几分苦楚,因为在昏迷之前,他还隐隐约约见到一个熟悉身影,只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伤势太重,终究还是没能看清楚对方相貌来。 乍闻这个消息,王践行倒吸一口气:“你确定?” “千真万确!若非我拼死反抗,只怕我还未必能够逃出生。”微微颌,毛仁峰目中透着几分害怕。 当时若非他急中生智,及时跳入湖中藏在湖底,只怕根本逃不过那人搜索,更勿论能够活下来了。便是如此,在耗尽一身体力之后,他也终于体力不止倒在岸边。幸亏有王践行等人相助,只怕他这一次便是在劫难逃了。 王践行心中亦是愕然,仔细想着:“若是蒙古之人,那这一次恐怕就糟糕了。” 不敢懈怠,他立刻便寻到萧凤,将此事告知萧凤。萧凤了解之后,立刻便让萧月、萧星两人出阵,以她们两人的实力足以应对寻常之人,便是有地仙出阵,也足以保全性命屋宇。 得到萧月、萧星助阵,王践行立刻便开始搜罗舟,并且征召士兵,准备潜入大6泽之中,将那水傀阴罗煞给找出来。 阳光已晴,雨初歇。 此刻已是清明时节,故此气总是有些阴沉沉的,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 而在这连绵大雨之中,也并非行军的良好时机,更非战斗的绝佳时刻,因为在大雨之中,弓弦会被浸湿而变得无力,刀剑会因为视线被迷糊,而无法看清楚目标所在。所以无论是赤凤军还是蒙古大军,俱是停止行军,而是在军营之内整训士兵,等待着战斗的到来。 但在大6泽边上,二十来条条舟却是横列水面之上,静等着出。 大抵是因为雨势连绵吧,这水泽已然上涨许多,将一些沿岸农田都给淹没,眼前也是一片汪洋,宛如置身于大海之中。 仔细查看了一下身上携带之物,王践行最后看了一下眼前众人,道:“各位。关于这一次的任务,你们都知晓。那水傀阴罗煞实力非凡,不仅仅能够操纵控制植物攻击,也可以凭空制造毒雾,让人没有招架之力。所以我将这一次的行动分为两组,一组为侦察组、负责侦查对方位置所在,其负责人便是我、严卫以及毛仁峰。第二组则是援军,以主公所派来的两位主事为主,目的在于歼灭对方。这一点,你们知道了吗?” “我等知晓!” 众人齐声喝道。 王践行这才稍稍安心,又见身侧立着的两位俏丽女子,身形三尺之内,并无丝毫雨水侵入,尽显一身绝功力。 他心中赞叹之下,也连忙欠身感谢道:“这一次,还是有劳两位主事了。毕竟接下来对付那水傀,只怕还要仰仗两位出力。” “无妨!这一次来,师尊和我们了,全部计划以你为主,我们两个只是协助,其目的不过是歼灭那盘踞在此地的水傀罢了,王教士无需挂碍。”萧月轻轻颌,应声回道。 “能得两位帮助,实乃我毕生荣幸。” 王践行深吸一口气,又是扫过众人一眼,沉声喝道:“出!” 这一声令下,二十多条白线立刻冲去,依着毛仁峰所指示的方向,朝着大6泽深处奔去。 船队越来越深,而空随着雨势强大也越来越暗,几乎置身于黑暗之中,可谓是双手不见五指。面对这般状况,王践行不禁皱眉,透出几分懊恼之色来。 若是这般状况,莫是找出水傀阴罗煞藏身地点,便是能否重新回归岸边,也是值得忧虑的事情。 见此情况,萧月便侧目看向萧星,萧星立时点头,回道:“姐姐,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旋即取出身后木琴,双手开始拨弄琴弦,琴声立刻透过狂风浪潮纳入众人耳边,鼓荡着每一个人的心肺。 这一下,立刻便让众人感觉眼前一亮,百丈之内犹如白昼,再也无法遮住实现。 以琴声为别人加持诸般异能,从身躯愈合能力的增进,再到度、力量加持,甚至包括幽暗视物、驱逐邪术、固心定本乃至于诸般祸心之法,这便是萧星九韶炫音的妙处,如今用来自然是让众人得此庇佑,不再惧怕那狂风暴雨。 得此加持之后,毛仁峰虽感稀奇,但也知晓自己任务,便领着众人朝着大6泽深处行去。 也不知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越是深入大6泽深处,四周围的藤蔓便越来越多,而那些插入水中的大树也越来越多,一个个枝杈和藤蔓彼此交错连接,都快形成一座座的岛屿,以至于将整个水面都切割开来,只能沿着那狭窄的水道继续前进。 直到行到一处岛旁边,毛仁峰才回道:“之前我遇袭的地方就在这里!” 王践行仔细一看,便觉奇怪,问道:“你确定就是这里?”并非他怀疑,实在是因为眼前的岛太过荒凉,上面孤零零的什么植被都没有,也没有可供藏身的山洞之类的玩意,就那么耸立在大6泽之中。 “我确定,就是这里。因为这里还有我留下来的剑痕。”毛仁峰指了指旁边一颗巨树,坚定的点了点头。 众人望去,便见那巨树之上,正留有数道剑痕,剑痕深入纹理之内,透着几分刚劲之气。 王践行眉头紧皱,苦苦思索起来,既然此地留有剑痕,那对方定然藏身此地,但是那能够藏身的岛却毫无“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到那座岛上去看看。或许他们在那岛之上留有什么隐秘的机关也不定。” 一行人纷纷将船靠在岛之上,开始踏足眼前的这个岛。 大概是久受水体侵蚀,这岛周围已然被潮水冲出一个个沙滩,而岸边也是耸立着一块块巨大的礁石,因为长年累月的侵蚀,它们已然被冲出一个个嶙峋洞穴,被那狂风一吹,更是荡起一阵阵呜咽之声,似是鬼哭狼嚎,让人胆战心惊。 王践行四下望了一下,只见这岛之上并无丝毫人烟,便嘱咐道:“我们分散开来,查看一下这上面有没有什么洞穴。” 一行人各自散开,开始沿着这岛搜索。岛并不大,方圆也就三十来丈,也就和足球场一般大,所以很快的便被众人从头到尾彻查了一番。 等到搜索结束,王践行询问诸人,却只得到众人摇头,这样反而让他更是困惑。 萧月看着奇怪,便问道:“有什么现?” “没有!在这岛之上,我没有现任何东西。就连可能遗留下来的人物粪便,还有一些篝火之类的痕迹都没有。在这岛之上,应该没有人生存才对。”朗声回道,王践行感觉有些失望。 他本以为只需要依着毛仁峰之前的走向,便可以找到水傀阴罗煞的藏身地点,未料到今日来到这里,却依旧是毫无现。 萧月指了指远处那些树林,问道:“会不会藏在那些树上面?” “不可能!”摇摇头,王践行否认道:“我看过那些树了。那些树基本上都是柳树。柳树无法长高,其树干也极为纤细,是断然无法承受住木屋的。而在这种狂风暴雨的情况下,靠着木屋是断然无法支撑起来的。那些人不可能居住在柳树上面。” “若是这样,那那些人躲在这里?亦或者他们并不在这里?”萧月不免皱眉,眉间透着一股懊恼之色。 若是他们辛苦一番却无法找到那水傀阴罗煞,那这番行动很显然就会失败。 而若要再组织一次探察,那更是不可能的。 因为赤凤军还置身于危险之中,忽必烈还正率领着其麾下士兵朝着这边追来,依照时日算起来,只怕明日时候便要和蒙古大军展开决战。 届时战争一旦开启,萧月、萧星定然会因为战事频繁而无法脱身,就连士兵也很难抽调出来,那个时候若要再搜查这里的话,是决计不可能的。 面对这般状况,萧月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失败。 就在这时,萧星却是对着众人摆了摆手,将指指了指脚下岛,道:“或许,他们藏在这下面?” “岛中。这可能吗?”萧月心其困惑。 萧星微微颌,笑道:“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但是每当潮水拍击河岸的时候,我便听到这岛中有回音产生,所以我觉得这个岛可能是空心的。他们或许是通过某个藏在水下的通道,进出这个岛!” 第二十章大陆泽剑气纵横,炫音出无所遁形 “藏于岛之下?看来那厮倒也有些本事!” 萧月神色一愣,旋即笑了起来。 Ww W COM 王践行立刻恍然,旋即下令:“立刻派遣所有人下水,搜查岸边。若是那厮藏在山腹之中,那附近定然会有入口处。” “若是这样的话,那便合理了。” 毛仁峰亦是恍然大悟:“那厮之所以能够在这大6泽盘踞良久,便是因为藏身于这岛腹中。若是有人前来围剿,他只需要藏在这岛腹之中,那边没有人可以现。便是现,也是难以攻破。故此才让此人盘桓至此。但是若要攻下此处,仅凭我等可能吗?” 王践行胸有成竹,自信回道:“当然可以。这下还没有我们赤凤军无法攻破的防御。”言罢之后,他立刻吩咐道:“所有人将武器准备好,如果找到入口,立刻随我一并攻入其中,彻底剿灭那厮。” “不必了!” 却在这时,萧月却是嘴角含笑、双目如星,玉净面庞透着几分灼热:“既然那厮藏在这岛之内,那们他们定然会再洞口之处设下埋伏,我等若是以此洞口闯入其中,那定然会遭到敌人攻击。如此让士兵受到损伤,那便不美了。” 王践行有些诧异,问道:“那我等又该如何?” “很简单。只需要将这山岩给击穿便可以了!” 笑容更甚,萧月却是朗声道:“尔等且退到十丈之外,以免被波及了。而现在,就看我如何将这藏匿起来的老鼠,给轰出来!”话甫落,已然将体内剑心摧至极限,娇躯之上陡升冲剑气,剑气直冲云霄,便是那正撒落而下的漫暴雨,也为之一凝皆被这剑气冲毁,乌云也为之散开,洒下一片灼灼阳光。 剑华越来越盛,几乎已然凝聚成型。 手握这长达数十丈之长的断霄圣剑,萧月尽提一身真元,已然将这断霄圣剑凝练如一,汇成一柄只得寸许来长的剑,口中轻诧一声:“断霄圣剑——一剑裂山河!”,旋即便将这剑朝着岛猛地一击。 “轰!” 但闻轰然之声不绝入耳,众人齐齐感觉脚下猛地一晃,几乎站也站不稳。 而这岛,却似遭受磅礴之力袭击,宛如地震一般,尘土飞扬已然遮掩住整个空那个,而整个岛亦是如同那蛋糕一样,在这锐利圣剑的兵锋之下,被切出一道道足以容纳人进出的洞口,而从洞口之中一阵阵惊慌之声全数冒出,很明显藏在这山腹之中的水匪也被这几乎等同于灭世一般的场景给吓住了。 王践行心头一喜,立刻便身先士卒一步跨入洞口之内,喝道:“诸位,随我一起冲去其中,彻底剿灭盘踞这里的水匪!” 紧随其后,包括严卫、毛仁峰等人,也纷纷跟上冲入那山洞之中,一时间枪声响起,立时便让躲在这山洞之内的水匪连连哀嚎,更显混乱。 “好个妖女。我未曾打扰你赤凤军,你为何来此挑衅?” 却在这时,万千潮水纷纷上涌,汇成一个足有十来丈高的浪头,而从山洞之中冲出一个身影,傲立于浪头之上,恶狠狠的看着萧月。 只见他双手一挥,万道潮水纷纷朝着岛涌来,似乎要将所有人全都淹没。 萧月冷笑一声:“如同尔等水匪,戕害百姓、余毒生灵,自当人人得而诛之。”目光逼视,剑气更是强盛,顿时逼得那无边浪潮纷纷倒退,护住身后众人,旋即更是道:“你若识相束手就擒,我尚可饶你一命,若是不愿,那就死!” 话甫落,萧月周身顿时为清白剑气裹住,剑光一纵已然冲霄而上,一挥手百丈剑气立刻横扫而去。 被这一扫,水傀阴罗煞顿感身躯如遭兵锋,寒意侵入骨髓,也不敢抵御连忙将身一转,却是纳入潮水之中,转眼间已然消失无踪,口中兀自不肯罢休,张口便骂。 “好个妖女,你当我不敢杀你?待我将你擒下,非得将你做成那千人骑、万人跨的贱婢。” “哼!就凭你这四处逃窜的本事,也有此能力?今日之时,这里就将是你的坟墓。” 萧月也是不肯罢休,拖曳锐利长剑,已然身化锐光尾随而上,神念锁定之下,透过重重水层已然锁定那水傀身形所在之地,便是一剑挥去。 这一剑气势磅礴,立刻便将整个湖面整个切开,便是那布满淤泥的湖底,也被整齐划一的切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消失了?” 略显诧异,萧月细细锁定周围湖面。 却在这时,自其身后却有无数水珠汇聚,待到水珠汇聚成型,却是化作一道无形水网,几有十丈之宽,四面八方将萧月上下左右前后全数锁定,旋即便朝着萧月整个罩来。 “刷刷刷!”数剑,整个水网立刻崩碎,却让萧月从这水网之中逃出。 然而刚一逃出,于大6泽湖面之中,数百道水箭凌空射出,虽是夏时刻,这水箭却在空中时候便凝结起来,变成一柄柄锐利冰箭,皆是朝着萧月射来。 这冰箭锐利非凡,不比那神臂弩弩箭差,寻常武者是断然无法承受的。 萧月目光一凛,素手一挥,万千剑气劈面冲出,已然将那漫冰箭尽数击碎,口中轻斥一声:“哪里逃!”旋即纵身飞跃,想要将那水傀阴罗煞抓住,无奈被这冰箭一阻,她却是再也无法锁定那厮的位置,只能让这家伙潜入这貌似无边无尽的大6泽之内。 她的圣剑锐利无匹,绝非凡物所能抵御,若是被伤到之后,不敢是危及性命,但行动能力丢失两三成却是肯定的。 然而在这漫大湖之内,萧月若是无法锁定目标,那她的断霄圣剑便难以斩杀此人,再强的招数终究还是只有命中敌人,才能算是杀招。 而若是让这水傀就此逃了,那他只怕日后便会报复赤凤军,为除后患萧月决意继续追。 真元难以蓄持,萧月虽借惊人实力实现短暂留空的可能,但是毕竟长不能久,身形一晃已然朝着水中跌落下来。 似是察觉到萧月动静,整个潮水立起莫名变化,一道漩涡已然冲而起,转眼间便化作一条水龙张牙舞爪朝着萧月咬来。被这水龙一冲,萧月虽是仗着断霄圣剑锐利无匹,将其整个击碎,无奈真元尽数纳入断霄圣剑之内,难以控制掉落方向,“砰”的一声便被整个压入湖水之内。 “嗯?” 神念所到,萧月立刻感应到周遭森冷杀意,再度催动体内剑心,剑气自体内冲出,立刻便将周围三丈之内的湖水尽数迫开,露出一个空荡荡的圆形区域来。 随后,断霄圣剑再度斩出,立刻便让那漫潮水“砰”的一声,自上而下化作两半。 在这断霄圣剑的神锋之下,便是流水也被整个斩断。 未曾料到此节,那藏在湖水之中的水傀阴罗煞出一声惊呼,旋即便压住声音,只是潮水之中,终究还是多了一点血腥之气来。 嗅到一道腥甜血腥之气,萧月立时仗剑直刺,就要将那水傀阴罗煞击杀。然而那厮终究反应迅,早就身形藏入潮水之中,迅遁逃。 “啧!这厮倒是贯会逃跑。” 张口骂道,萧月纵身跃到旁边一颗柳树之上,眺望着四周,然而一想之前遭遇,就不免感觉嗔怒。 若是在6地之上,她早就将那厮给杀了,无奈在这大6泽之中,更兼周围暴雨连绵,实在是太干扰视线,令她总是无法锁定对方身形所在位置,无法给与致命一击。 正要追上去时候,却见远处萧星飘然而来,也是一样落在树冠之上。 她见到萧月正欲冲去,立刻纵身前来一把拉住萧月,将其阻住旋即劝道:“姐姐,莫要冲动,不然的话会中对方奸计的。而且我们置身于这大6泽之中,更兼下着暴雨,更是要心谨慎。否则等你真元耗尽,岂不是就要变成待宰的猪羊,任由对方摆布了吗?” “我知晓。只是那厮贯会藏匿,我实在难以确定对方位置。”萧月恨恨回道,眉宇间透着恼怒。 一想到那厮逃走可能造成的祸患,她便感觉心急,故此想要尽快解决此人,只是此人太过奸猾,直到现在都未曾暴露自己的身形,始终躲在湖水之中,窥伺两人。 萧星宛然一笑,回道:“若是确定对方位置,我有方法。”手一招,周边柳条纷纷纳入手中,却是变成一只柳琴。 柳琴旋即被她丢入水中,纵使被浪潮连连拍打,却依旧纹丝未动,很明显是被加持了玄通之力。如此这般,不一会儿整个大6泽周围,便被萧星丢入数十个柳琴,星罗密布在这岛附近,确保没有一处遗漏。随后,这柳琴便开始震动,一道道无形声波顺着潮水,朝着四周围荡去,直到扫到什么坚固的物体之后,方才会停滞然后被其余木琴所探知。 “这是做什么?”萧月略显诧异,问道。 萧星回道:“回声定位。根据姐姐所,那蝙蝠便是用这种方式确定位置的。所以我便想出此招,进而搜索到对方位置。”此刻,她已经紧闭双目,全力以赴感应那木琴传来的信息,进而搜索到对方的位置。 大约等了有数分钟之后,萧星忽的睁开眼睛,喝道:“找到了!” 莫运玄功,只见远处数个木琴一阵嗡鸣,凭空中汇聚无边水珠,彼此勾连起来一道道水丝,水丝互相交错起来,却是硬生生化作一道以水线形成的罗网。 罗网越来越,最终只有丈许大,却是将一人生生困住,并且将其从湖中生生拔出,终于展露在众人的眼中。 “那便是水傀阴罗煞?” 定神一看,萧月只感厌恶。 只因为眼前之人身形甚是矮,身上仅穿一见犊鼻裤,脸上阴森森的望着布满阴郁之色,两只绿油油的眼睛透着几分贪婪好色,头顶之上也只有稀疏头,完全便和那水鬼一般。 “你们两个贱婢,莫非以为这般手段,便能够挡住我吗?”这厮甫一现身,立时便催动手中一对分水乌梭,这一对分水乌梭之上陡然绽放无边光辉,却是将周遭潮水尽数吸摄而来,纳入那罗网之中。 潮水越来越多,很快的便将整个罗网充满,然后让整个屏障越来越大,甚至渐渐的又崩溃之虞。 这一刻,他却是想要汇聚无边水汽,将这屏障生生撑爆。 被这一冲,萧星嘴角立刻沁血,这番隔空控制着罗网,令其不至于崩溃,实在是颇耗心力。眼看着那罗网渐渐有崩溃之虞,萧凤嗔怒一声:“哼!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话甫落,身形已然化作剑芒,便要阻止水傀阴罗煞。 “哈哈。你以为就凭你,能够阻挡我吗?”水傀阴罗煞冷冷一笑,猛地一催手中乌梭,漫罗网顿时崩裂,无数潮水纷纷冲出,旋即就欲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无奈正当身形前冲时候,他却感觉身体一滞,低头一看那无边水丝却是纷纷缠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而在远处,萧月已然纵身赶到,只见底下水傀阴罗煞那惊愕面庞,信手一挥断霄圣剑直冲而来,就将此人罩入其中。水傀阴罗煞却不甘心就此俯,连忙将手中分水乌梭催动起来,漫水汽凝结成盾,想要将这断霄圣剑挡住。 无奈断霄圣剑实在太过锋锐,“砰”的一声便已然冲破盾牌,直直打在水傀阴罗煞胸前,令其口吐鲜血连连倒退,眼中满是愕然,更是透着困惑:“为何要杀我!” 他未曾得罪赤凤军,也未曾襄助蒙古大军,如今赤凤军一来便将目标直指自己,这般祸事更让他困惑不解。 直到现在水傀阴罗煞依旧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进而招致如今灾祸。 萧月却未就此罢休,纵身上前猛地一挥:“纵兵劫掠,屠戮百姓。如此行径,岂有活命之理?”圣剑落下,立时便让此人枭,只留下一具残破尸体,随着潮水一摇一晃,此人再也没有往日的威风,而这大6泽也终于从此人阴影之下逃出来,重获新生。 不远处,萧星已然运起轻功来到此地。 她扫过那具尸体,不免透着几分无奈:“非是你无罪,实在是为了我赤凤军大计,唯有请你败亡罢了。” 空中,乌云开始散去,几许阳光落下,却是照在她们两人身上。 圣洁如仙、皎洁如月,当真是翩翩仙子、浊世佳人,更是让人生出几分神圣之感,几乎以为乃是救世圣人。 第二十一章灭水匪缴获甚多,议未来开拓新路 战事已了,空中阴沉许久的乌云也渐渐散去。 Ww W COM 王践行远远望着这两位女子,心中惊诧不已,也不禁感叹在这貌似瘦弱的身躯之下,竟然藏着这般足以撼动地的强大力量。而亲自教导出这两位巾帼英雄的那位主公,更是让人嗔目结舌,明白过来一个人若是坚定信念,究竟会爆出怎样的足以扭转命的可怕力量。 “两位主事!” 收敛呼吸,王践行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朝着远处两人遥遥一拜:“岛中水匪已经被彻底剿灭,就等着两位主事确认这次的战利品。”只是脑中却是怅然若失,因为他知晓自己这一生,永远都无法达到这般境界。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这厮究竟搜罗了多少民脂民膏!”萧月嘴角微翘,透着轻蔑扫过远处漂浮的尸体,萧星亦是轻叹:“浮沉若梦、繁花易冷。纵使枭雄一世,终究不过一捧黄土。你便是能够纵横世间,又能享受多少呢?” 两人身形微动,身似柳絮,自树冠之上飘然而下,足尖只在湖面踩了几下,便来到岛之上。 待到两人落定,便见眼前岛之上,已然有上百人被捆绑起来,旁边则是手持铳枪的赤凤军士兵。 这些水匪武器多数只是冷兵器,更兼没有纪律和组织性,所以在被赤凤军一轮打击,尤其是见到自家领都被诛杀,就纷纷失去了抵抗心思,被抓起来全都囚禁在这里。 “所有人都在这里?”萧月不禁皱眉,透着几分厌恶。 眼前这些人莫不是**上身、凶神恶煞,虽是因为被抓住而忐忑不安,但是那一对滴溜溜转的眼睛却甚是猥琐,让人看着就想要挖出来。 王践行微微颌,回道:“没错。所有人一个都没逃走,全都在这里。” “那便好。若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让人知晓这里被我们所占据,届时只怕便会有麻烦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隐秘行事。”萧月微微颌,撇过远处那些水匪,轻哼一声:“至于这些水匪?将他们全部关押起来,正好作为开垦土地的民夫。” “在下明白。”王践行应声回道,旋即又:“还有。之前我率队剿灭水匪的时候,听他们曾经道此地有藏宝库!” “藏宝库?”萧月略显诧异,掠过远处水匪,问道:“找到了吗?” “属下已经找到。只是为了避免那藏宝库被人抢掠,所以只是派遣士兵把守,不许别人进入。若是两位主事愿意,可否随我进去一观:”王践行正了正心思,重新恢复沉稳,躬身应道。 “既然如此,那你便带我们进去看看吧。我倒要看看那个所谓的藏宝库,究竟藏着什么东西来。”萧月颌回道,旋即便跟在王践行沿着之前打出的裂痕钻入岛之中,进入了这个许久不曾重见日的洞穴之中。 洞穴之中甚是阴暗,更有一股潮湿之气,让人感觉湿漉漉的,挺不舒服的,就连空气也甚是浑浊。 若非有新鲜空气自裂痕冲入其中,只怕是刚刚钻入这里面,这透着腐朽的气息,也足以让人彻底晕倒过去。点燃一把火把,王践行照耀着眼前的道路,开始心翼翼的踩着脚下岩石,朝着深处走去。 只见这岛之内布满无数洞穴,一个个彼此勾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偌大的迷宫,足以容纳上千余人在其中生活。偶然有呼啸之声惊起,宛如鬼哭神嚎一般,让人心惊胆颤,却是狂风灌入洞穴、鼓荡所成。而在脚下,却是流水潺潺,显然乃是多年流水侵蚀而成,也便于取水。 若是能够破开岩层开凿烟囱,便是在这里面灶火做饭也是有可能的。 沿着这个迷宫行走,几人很快的便来到了一处洞穴之中。 然而萧月一踏入这洞穴之中,便不免惊诧起来:“那厮果然罪孽滔,竟然搜罗了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只因为在这稍显狭窄,仅有寻常客厅大的洞穴之中,遍地都是金银财宝。 在火炬的照耀下,这个洞穴之中堆放着的金锭、银锭以及各类银币、金币皆是释放出璀璨光辉,除此之外还有包括耳坠、手镯、项链、吊坠之类的饰也一并收罗其中,甚至就连玛瑙、翡翠、玉石之类的珠饰也颇为繁多,让人不得不感叹,这里究竟是从何处得来如此庞大的礼物呢? “这些东西,只怕除却了那官府存储之外,大部分都是附近居民的。”萧星轻轻一叹,却是透着哀伤。 在她目光之中,那些耳坠、手镯、项链之上尚且带着黑色污渍,甚至还有一粒粒金牙也被收罗在这里,很明显这些珍宝的得来经历了一番斗争,否则不可能留下这些污渍的。 再结合之前他们所看到的森森白骨,更是可以看出来其中一大部分的财宝,全都是从这些死去的尸之上得来的。 或者是,那些人或许便是因为水傀的存在,才导致自己死在路上。 萧月想着曾经见过的白骨谷之中的凄惨场景,不免感觉到几分哀伤,立时对着王践行喝道:“将所有金银财宝尽数收罗,然后用船送到军中。记住了,任何人不得沾手,否则斩!” 如此庞大的财宝,他们赤凤军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所以便打算将这些财宝全都转移,充为军用。 毕竟来日方长,待到日后遇到什么危机的话,这些黄金、白银定然会派上用场。 王践行立刻应声回道:“在下明白。为了确保这批财宝安全,在下会亲自将它们送回军中的。”眉宇间透着严肃,随后他又是迟疑了片刻,道:“禀告两位主事,除了这些金银财宝之外,在下还另有现。” “什么现?”萧月饶有兴致的看着王践行。 王践行立时回道:“那一处也是我偶然现的,所以还请两位跟我一起前往。”三人继续朝着深处走去,待到走到一处之后,陡见视野变得开阔,旋即就见眼前满是堆积的粟米以及麦,满满的甚至将整个山洞全都堆满,部分甚至掉落水中,被那湍急水流带走。 这些粮食虽是被水浸泡,出一股霉味,但是依旧让三人惊讶无比。 若论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 那莫过于粮食了! 这水傀阴罗煞在这聚敛如此之多的粮食,只怕所谋不。 萧月立时欢喜,脸上带着笑容:“若得到这么多的粮食,那我军便不愁没有补给了。” “正是如此。此地饱受旱灾折磨,其上农民早已经抛荒弃土逃难去了,短时间我们根本无法恢复农业生产。若是得到这些粮食,咱们便可以以这批粮食为根本,吸收附近残存的农夫,组织他们在这里垦殖土地,建立根据地。其中生产的粮食也完全可以屯于此地,以便日后行动。” 萧星亦是赞道,看着王践行越欣赏,旋即便道:“王会长。你能为赤凤军建立如此功绩,主公定会不吝奖赏。罢,只需要是我职责范围内的,我定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那多谢主公恩典。只是在下心中尚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王践行立时大喜,旋即却有露出几分为难之色,透着几分迟疑。 毕竟他所言之事,只怕会触怒萧凤,甚至可能会让整个赤凤军也产生分裂的可能。 萧星感觉困惑,便问:“既是想法,你尽可以。主公心思豁达,纵然拒绝也不会怪罪于你。” “既然如此,那我便了。”王践行深吸一口气,缓声诉:“如今我赤凤军情形两位主事应当知晓。虽是数次击退敌人进攻,无奈蒙古势大,完全无法抵御。若是赤凤军有个万一,只怕咱们便有可能全军覆没!所以我想是不是应该留下一部分人……” 顿了顿,他却是透着几分谨慎掠过萧月、萧星脸庞,唯恐这话会让这两人厌恶。 果不其然,萧月脸色顿时差了许多,语带威胁:“你是想留在这里?” “姐姐。你莫要生气,且听他继续诉。”萧星在旁劝道,亦是以目示意,让王践行继续诉心头理念。 王践行深吸一口气,又道:“我的意思是,将部分难以转移的伤员安排在这里,然后召集此地的农夫,伪装成百姓在这附近建立农庄。当然,名义上是村庄,但是实际上行的却是军屯之事!这样的话,我等便可借此机会潜入扎入蒙古腹心之地,只待有朝一日再回来的时候,便可以里应外合,一起击溃蒙古大军。” 这番话语,却是他之前在听闻萧凤诉根据地时候便产生的想法,如今时候见到这湖心岛之后,心中想法便越来越盛,直到现在方才开始成型。 “你的想法也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萧星仔细思索,旋即问道:“但是你要知晓,这其中光是隐瞒自己的身份便极为困难。更何况蒙汉有别,若是遭受蒙人欺压,你又该如何?” “这点无须担心。” 王践行开始解释起来:“历经数十载战乱,这中原早已经满目疮痍。若是那蒙古想要长据此地,那便只有休养生息,如此一来方能培植民力,让自己能够统治整个中原。而蒙古之人粗鄙不堪,无法治理地方,定然要依赖当地族民。如此一来,我便可以借此机会,在他们治下安排奸细。届时培植力量、传递信息,更可以让我赤凤军继续扩大。” “此计虽好。但是若是被那蒙古之人现又该如何?你也知晓,那蒙古大军势力庞大,并非一般人所能抵御。”萧星又道。 王践行又是满怀自信的笑道:“那又如何?你也知晓,蒙古人数不百万,其中可战之兵不足十万。我只需将此地农夫组织起来,每一位皆是配备简陋铳枪。他们若是赶来,我便会组织民兵抵御。若是十个百个或许不行,但若是成千上万,那就足以抵御蒙古大军侵扰。若是数量过十万,届时颠覆整个中原,也不过是反掌之间。” 若非有火铳现世,他这个想法或许不行,但是如今火铳既已出现,那便足以颠覆一切。 训练一位能够达到真元境的武者,非是拥有千亩良田之家,便无法支撑,而且还需要持续二三十年的投入,即使如此也不过是十之一二罢了,余下的莫不是庸庸碌碌,实在是无法成功。 然而训练一位能够使用铳枪的士兵,却只需要十来斤钢铁、外加一些硫磺、木炭以及硝石,再加上一两个月的训练便可。 一方充其量只有近千位,但是一方却过十万余众,甚至可能会达到上百万余民,这一点足以彻底颠覆这个世界原本的格局。 当注意到火器被萧凤创造并且运用在战场之上后,王践行便注意到了这一点的变化,所以他打算留在这里赌,赌那些鞑子究竟能不能压制整个中原。 萧星斟酌了一下,感觉自己几乎已经被眼前这人给服了,于是她定了定心思,回道:“你这个想法虽是不错。但是却也存在诸多问题,比如到时候各处农庄统合问题,还有各部隶属问题以及最重要的思想问题。毕竟人心难测,若是有人投靠蒙古,那到时候我等又该如何处理?” “这倒也是!” 王践行仔细一想,也察觉到自己思索的缺陷。 他光是注意到火枪诞生对武者的威胁,却未想到因此而带来的另一方面的变化,若是有人无法抵御蒙古人分化、瓦解,那他们又该如何? 更为重要的是,如何统合整个中原百姓也是一个难点。 他们毕竟还是要潜藏在暗处,所以注定无法如同官府一样直接派遣官吏,这样的话就需要换一种方式。 若是类似于道教、佛教那样以宗教为纽带、以寺庙为核心的扩大影响的话,更容易被蒙古所针对,进而重演昔日全真教一途的覆辙。 正是这一点,让王践行感觉有些头疼,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处理。 这一次缴获颇丰,三人也不敢多做停留,以免横生枝节,所以很快的便调集兵力将这里的粮食搬走了五分之三,至于那些财宝却只拿了三分之一,万两黄金以及三万两白银作为军中备用,剩余的全都留在此地,作为开拓根据地的启动资金。 待到所有事情全部完毕之后,那蒙古大军也已然追来,就等着和赤凤军决一死战。 第二十二章定方略谋局未来,做向导请君入瓮 舟楫忙碌,士兵们正将自大6泽湖心岛上现的粮食以及各类财宝搬入军营。 WwWCOM 这些事情自有专门之人处置,所以王践行也就稍微有了一点空暇时间,正在湖边散步时候,他却注意到毛仁锋却神色怅惘,怔怔望着湖面。 “怎么了?”王践行走上前,问道:“从岛上回来之后,我就看你沉闷不堪,莫不是生了什么事情?” 毛仁锋双目茫然,自嘲道:“没什么。只是我感到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请告诉我!”王践行蹙眉问道。 相较于之前那朝气蓬勃的少年,此刻的毛仁锋就和那迷路的旅人一样,透着一股茫然。 嘴唇紧抿,毛仁锋先是低头望着地上,随后似是下定决心,蓦地抬头看着王践行,:“你知道我爷爷是谁杀死的吗?就在之前攻打水匪,我现了真凶!” “真凶?”王践行正欲庆祝,却现眼前挚友那近乎痛楚的神色,便不免感到悲哀:“难道……” “没错。正是我三叔!是他杀死了爷爷!”毛仁锋无力垂下,不禁握紧了双拳,牙齿也不自主的咬紧双唇,甚至咬出了血痕来。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他要当村长,并且投靠蒙古,所以就和水傀阴罗刹勾结在一起,策划了这一切。其目的,正是要协助蒙古,彻底歼灭你们赤凤军。” “原来是这样?” 王践行听罢之后,这才感觉背心一阵冷。 先以杀死老村长为由撩拨赤凤军和毛管营村的关系,并且让那毛三叔顺利掌握毛管营村,然后由水傀牵制赤凤军,进而让蒙古大军赶来,进而将整个赤凤军一举歼灭。 若是这两人计划成功的话,那他们赤凤军纵使不会覆灭,也会被整个重创。 见可怜,幸亏赤凤军军纪了得,这才没有惊扰到村民,从一开始便避开了整个阴谋。 “那你三叔呢?”沉默良久,王践行终究忍不住疑问问道。 这人对他们赤凤军抱怀敌意,可不能轻易放过。 毛仁锋立时愣住,旋即回道:“他死了!被掉落的石头给砸死了。” “原来是这样?”王践行愣了一愣,旋即叹了声气,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吧!” “我明白!” 毛仁锋脸色黯然,怔怔望着那辽阔水面,波光粼粼的浪潮拍打着河岸,荡起阵阵浪花,更不知吞了多少故事。 那人既然死了,曾经的事情也就这样随风去吧。 “唉,希望你尽快走出来,别被这阴影给困住了。” 轻叹一声气,王践行深深的看了毛仁锋一眼,便自行离去。 此刻的毛仁锋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只有等想通之后,才能够走出困境。 约莫走了一顿饭的时间,王践行忽的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就打听了萧凤目前所在的位置,想要知晓自己的这位主公是否愿意帮助自己。 大抵是为了舒缓心情,此刻萧凤在处理完军中之事之后,便来到了大6泽边上,脸颊被那轻许的微风抚动,总算是稍微感觉到一丝安宁。 “主公!”来到此地,王践行不免紧张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些想法是否可靠,而且还是在如今赤凤军最为脆弱的时候选择离开,不得不这在别人看来,几乎就是等同于背叛行径,所以他方才会有这般迟疑,生怕被拒绝。 萧凤似是早有察觉,早已经转过身来,脸庞甚是温和:“你所想的萧月、萧星早已经告知我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尽情的畅所欲言。” 王践行这才放松下来,“那边好。”深吸一口气随后便侃侃而谈:“既然主公已经知晓我的想法,那不知道主公是否愿意支持?毕竟若要在这里驻扎下来,少也得数百人马,否则是断然无法将此地全数控制住的。” “当然可以。”轻轻颌,萧凤回道:“你也知晓。经过一番战斗之后,我军中有部分士兵身体出现状况,他们只怕是无法继续参加战斗。所以你若是想要足够的兵力,大可将这些士兵留下。他们虽是无法继续战斗,但是历经数次和蒙古的战争,其经验相当丰富。若是配合火铳以及此地地形,那便足以自保无虞。” 王践行心头一喜,旋即拜服:“那在下多谢主公!” “先别急着谢。”萧凤摇摇头,忽的问道:“你且跟我,关于那些农庄,你打算如何控制?” “控制?”王践行顿时一愣,旋即透着几分懊恼之色:“这也是属下所困惑的。毕竟人心思变,我就怕会有部分农庄不受控制,以至于导致之后的事情。”正是这一点,让他始终没有把握,在这个处于蒙古腹心之地的地方建立根据地。 萧凤微微一笑,道:“其实你可以考虑中华教。” “中华教?”王践行神色一愕,旋即恍然大悟:“你是要我传教?” “没错。正是传教。”萧凤颌回道:“你在这里,完全可以将中华教的教义传播出去。凡是想要得到庇护的,就必须要加入中华教,否则的话便会被排斥在外。当然,那些新近加入的教士你也需要严守把关,除了有相应的教士作为举荐人外,还需要经过三到五年的审查。如此一来,便足以确保不被外人侵入。” 王践行恍然大悟,却旋即透着几分困惑:“若是这样,那会不会太慢了?” “驱逐蒙古,复兴华夏,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非一年两年就能够成功的。当然,为了帮助你做事,我会安排马云冬以及杨辉帮你。马云冬熟知蒙古内部情况,而杨辉向来性格谨慎,到时候你们三人一起努力,应该能够在这里站住脚步。”萧凤又是道。 王践行立时一喜,要知道那王动曾为蒙古降军,和蒙古打交道可以是经验丰富,而杨辉亦是曾经深入敌营,将敌人情报传递出来,也算是有勇有谋,若得他们两人帮忙,则建立根据地的事情便会更为顺畅。 虽是如此,他却有些困惑:“但若是那些农庄想要叛逃呢?” “很简单。你只需要规定,只有身为中华教教士,才能够执掌农庄。当然,为了避免这些执掌农庄的独大,那就必须确保每一个农庄的庄主都要有五至七人,并且在进行决策的时候需要得到全员表决以及来自你们三人的批准。如此一来,那便可以确保多数农庄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萧凤斟酌片刻,虽是感觉有些不妥,但是她只好继续道:“关于如何那些掌管农庄的人,你也需要时常以学习教义为名召回。若有背叛嫌疑,就地处置。这一点,你在这里拥有足够的权利。而且我也不会干涉!” 实在的,如此权力已然等同于裂土封疆,然而若要让王践行他们能够顺利扩张,那就必须给与足够的权利,如此一来才能够展现出主观能动性,进而给与蒙古莫大的打击。 在这非常时候,也只有行非常之事了! 听完这些事情之后,王践行只觉得心潮澎湃,几有登高疾呼的冲动,立时拜服在地:“在下定然不负主公所望,在这里开拓一片疆土。”言罢之后,他便转身想要开始自己的行动,却在这时萧凤忽的出声:“你且停下,我有一物要送给你。” 莫运内劲,萧凤却自体内逼出一道黑白交错的光粒、浑如太极阴阳一般,然后道:“此乃昔日战国时代纵横家所留玄种。当日我击败孔元措,炼化衍圣公圣力之后,这东西便沉入我体内。这东西于我无用,今日便赐予你。借着这玄种,你若是努力修行,日后应当也有成就地仙时候。” 王践行更觉愕然,满是惊诧:“这东西,莫非当真要给我?” 昔日时候,他见到萧月、萧星逞威击败水傀阴罗煞时候,曾经一度感觉绝望,以为自己是决计不可能达到她们这般程度,孰料转眼间却听闻主公自己还有机会,如此情形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自然!”萧凤微微颌:“我一向赏罚分明。你既然助我剿灭那水傀,获得足够的粮食,那便将此物曾与你又何妨?”话甫落,只将素手一动,这玄种立时脱手整个纳入王践行身躯之内。 黑白劲气交错、阴阳变化浮现,立刻便让王践行如坠丹炉,感觉身躯犹如被烈焰焚烧一般,旋即更似置身于寒冬炼狱之中,幸亏旁边有萧凤以清净琉璃焰护持,否则他断然是承受不了这庞大的力量的。 待到结束之后,王践行身形甫一落地,立时感觉身躯轻盈无比,宛如灵雀一般,仿佛有翱翔际的感觉。 这一下,便让他突破人阶,就此纳入真元境,这玄种果真有其奇妙之处。 “去吧。”指了指远处汪洋,萧凤诉道:“你的才智应当不仅仅限于赤凤军之内,唯有走向更为广阔的世界,才能够开拓出自己的人生。记住了,莫忘初心!” “主攻在上,臣万死不辞!” 紧握双手,王践行只感一身澎湃之力,旋即单膝跪地。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之前一直以为萧凤不过是实力强盛,故此能够有今日成就,然而看今表现,那豁达胸襟当真是非凡人所能企及,也许正是这般坦荡方才令其麾下聚集如此之多的英豪吧。 他站直身体,昂阔步朝着远处走去,而那远处便是他的归宿。 萧凤待到王践行离开之后,方才长叹一口气,又是侧目望着北方,道:“接下来便是你忽必烈了。身为曾经历史上一统中国的元朝缔造者,你会给我什么样的表现,这一点可真的是让人期待啊。”话甫落,哪里还有她的身影存在。 ………… 马蹄阵阵,扬起万千尘土,自远方踏着雷声而来,须臾间整个毛官营村已然被蒙古大军重重包围。 见到这番场景,毛大叔虽感不妙,但是身为一族族长,他却也只有硬着头皮强撑着走出去,低声问道:“列位将士,不知今日再来,究竟有何要事?” 自军中立时便有一骑冲出,手持长枪径直对准毛大叔,低声喝道:“你知道那赤贼究竟藏在哪里吗?” 毛大叔被这长枪一指,双足战战兢兢,颤着声音回道:“禀告将军。、的实在不知!” “不知?你若不知,那今日便死在这里。”那骑兵冷哼一声,就作势举起长枪要落下来。 被这一吓,毛大叔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倒在地,双股战战更有浑浊液体流下,当真是臭不能闻。 自其后,毛仁锋跨步上前,却将那长枪挡在身前,低声回道:“各位军爷!我叔叔昨夜受了风寒不禁吓,若有什么可以问我!” “你?” 微微侧目,忽必烈上下看了毛仁锋,不禁赞道:“你这厮倒是个汉子。当然,你若是不出什么来,那就莫要怪我无情!” “的明白!” 头颅深深低下,毛仁锋虽是屈服,但也透着几分不卑不亢:“昨夜时分,那赤贼驻扎在距离我们村中七里之外的平乡。如果你们想要知道他们的去向,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平乡?” 不远处,忽必烈忽的声,念叨了两句。 杨惟中却忽的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在下不才,也曾修行过一段时间。所以便曾经前往那赤贼所在位置,好确保他们不会威胁到我们村。”毛仁锋缓缓诉起来。 杨惟中稍有迟疑:“原来是这样?” “既然如此,那你且在前方带路!” 忽必烈一扬手中马鞭指向远方,一对狼目透着审视,从头到尾扫过毛仁峰的身躯,如斯气势压迫的毛仁锋几乎有呼吸凝滞的感觉。 毛仁锋连连呼吸几下方才撑住身体,回道:“启禀殿下,在下这就开始。”随后便走在队列之前,领着身后一干人马朝着远方赤凤军转移方向走去。 第二十三章巧设局敌人错位,破围剿兵进宁晋 七里之地,以蒙古日行百里的度,也就是半刻钟的时间。 Ww W COM 而在毛仁峰的带领下,蒙古大军很快的便来到了平乡,不需派人去看,忽必烈只是一扫就看到这里还留着用来烧锅造饭用的锅灶,里面当作燃料的木柴还没有烧干净,旁边更有方便用的茅坑。 凡是一个军营该有的东西,这里全都有! 只是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撤走了?” 忽必烈却感到一股被戏耍的耻辱,立刻便骂将起来:“这群赤贼,实力不知道如何,不过这鼻子,倒是挺灵敏的。我们才刚刚来到这里,他们就溜了!” 杨惟中纵身落下,将那锅灶掀开,摸了一下尚有余温的木炭,道:“大概在一个三个时辰之前,他们还在这里。” “三个时辰?那对方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忽必烈又问。 杨惟中回道:“昨夜尚且是下雨时分,地面十分泥泞。对方若是撤军,定然会留下痕迹。我等只需要沿着脚印追踪,应该能够找到对方。” “那就如此!”忽必烈立时回道,又对着身后之人喝道:“所有人立刻行动,不得有误!”马鞭连连鞭打着胯下之马,立刻便令其四蹄飞窜,朝着远处敢去。 这赤凤军所行事情危害甚大,他身为蒙古皇子,自然有义务铲除祸根。 杨惟中无奈之下,只好下令其余士兵一起跟着,以防止掉队,至于那曾经带着他们前来此地的毛仁峰却被丢在这里,不予理会。 他们已经来到平乡,也已经确定赤凤军所在位置,自然不需要向导了。 等到全军离去之后,在这平乡之内也就只有毛仁峰一人罢了。而在这时,自暗处却是钻出一人,正是王践行。 他对着毛仁峰恭敬一拜,道:“多谢仁兄襄助。只需要他们沿着此路,朝着巨鹿奔去,那就中了我们的计了。就算他们反应过来,届时我们也早就度过大6泽,进军宁晋了!” 要知道赤凤军早在蒙军之内安插有奸细,所以一早就知晓蒙古大军的到来,便早一步做好准备,抵达大6泽边缘。 一方面,令麾下部众沿着大6泽沿岸朝着巨鹿前进,沿途上一路制造撤退的痕迹,另一方面则是以湖中水匪遗留的舟楫将士兵运过大6泽,两相结合之下,不仅仅制造出了撤军巨鹿的假象,也将所有的士兵尽数转移,确保了全军安全。 此刻赤凤军根基不足,实在不宜进行激烈的战争! “这不过是事一桩罢了。只是你为何却留在这里,未曾和他们一去追去?”毛仁峰双目一亮,却是有些诧异。 他本以为王践行会因此随着大军离开,未料到竟然会留在这里? 王践行微微一笑,旋即回道:“我留在这里自有缘由。而且在以后,只怕少不得要和你一起合作!”递出双手,自然透着真诚。毛仁峰迟疑片刻,也一般伸出手握住,紧紧地攥住。 这一刻,两人心中皆是知晓,从今以后只怕就是生死与共了。 ………… 行了约莫有半时间,忽必烈眉间愁容越来越浓,直到抵达巨鹿之后,却见这城之中毫无踪迹。 他不免狂怒起来:“赤贼人呢?为何我一直都没有找到他们?”自月前领军出征以来,忽必烈就未曾见过有这般狡猾的人。 这赤贼和那金军不一样,和南朝军队也不一样,就似那泥鳅一样滑不溜湫的,稍不注意就会被其自掌缝中溜掉,根本就抓握不住,如此情形自然令其震怒不已。 “禀告主公,或许我们被骗了!”杨惟中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张口喝道。 忽必烈侧目看过来,大有若是不出个所以然,便会斥责的样子:“被骗了?你且道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殿下。”杨惟中自战马之上跃下来,指着眼前的地面,缓声道:“你且看这路上马蹄印。从平乡开始,这马蹄印就一直在减少,直到到巨鹿时候,马蹄印几乎全无。很明显,他们的人数在逐渐减少。如此情形,很明显我们所在追踪的乃是诱兵,其目的就是为了将我们引诱到这里,实现其瞒过海的伎俩。” “这脚印果然是在逐渐减少?”忽必烈愕然看着地上脚印,这才恍然大悟。 相较于之前他们在平乡之处所见的脚印,这一路上脚印消失了很多,而他们所在的位置,脚印还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 只可惜之前他求胜心切,未曾仔细查看地上遗留的痕迹,这才被赤凤军给带入沟里面去了。 蓦地抬头,忽必烈四下望了一下,眼中满是焦急:“既然如此,那他们在哪里?”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应该就在这沼泽之中。”脸色忽的暗淡下来,杨惟中指了指身侧的大6泽。 因为先前连续数日的大雨,此刻这大6泽水位足足上升了半米有余,寻常人若是潜入其中,稍不注意就会被淹死。而在湖面之上,也早有上百艘舟划过湖面朝着远处奔去,上面人影憧憧,似乎是在对着他们嘲笑。 “可恶!可恶!可恶!” 连续三声,忽必烈气急败坏、暴跳如雷一样高声喝道:“这妖女竟然敢如此诳我。待我日后擒住那妖孽,定要将她五马分尸、悬尸示众!” 只可惜声音虽是嘹亮,却始终无法盖住滔滔浪水,只能直愣愣的看着那湖面之上的船安然飘过。 忽必烈虽是性情暴躁,毕竟还是久战老将,自然知晓在没有舟楫的情况下,贸然凫水追上,不过是取死之道。 水中比不6地,行动起来实在困难,更兼脚下并无着力点,手上也难以施展,若是被赤凤军围住,然后凭着火铳一阵射击,非得死伤枕籍不可。 如今时候他纵使有逆之能,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赤凤军安然离去,然而自己无能为力。 杨惟中在一边劝道:“这一次虽是被对方逃了。但是我等还有下一次,下一次定然能够彻底歼灭赤凤军。只是主公,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行动?” 胸膛渐渐平缓下来,忽必烈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问道:“浑察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根据来信,他已经抵达洛水。就等着和我们南北夹击赤凤军。”杨惟中回道。 然而现在,赤凤军早已经度湖而去,他们所谓的前后夹击计划,可以彻底失败了。 忽必烈自然知晓这一点,不免扯动嘴角,道:“撤退吧。让他沿着原本路线北上,继续追击赤凤军。而我们先撤军回到道武镇,并且派遣士兵沿着大6泽一路搜查,确保对方并未回来。如此一来,便可以将对方堵在北方,令其无法南下和南宋汇合。届时我等只需要书信一封,便可以让大汗号令这中原诸雄,一举歼灭赤凤军。” “我等知晓!” 杨惟中朗声回道,便退下去开始着手这项事情。 那赤凤军并非寻常贼寇,不仅仅军械强横、全数装备有包括铳枪、虎蹲炮以及克虏炮等从大到各式火器,而且士兵纪律严整、技艺纯熟,更兼其统领亦是狡猾如狐,若要歼灭这等贼寇,定然要耗费一番功夫。 只是不知,这许久未曾安定的中原,究竟会被赤凤军给搅成什么样子。 ………… “所有的士兵都已经运过来了吗?” 待到最后一批士兵上岸,萧凤这才舒缓愁容。 赵志立时回道:“禀告主公,所有人全都齐整,请指示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这一次计划他始终忐忑不安,唯恐一个不心,就露出了马脚,让别人窥探出来。幸亏有参谋部众人统合筹谋,这才安全的从蒙古眼下逃出来,并且顺利抵达大6泽北岸之地。 “所有人都安然无事那就好了。” 深吸一口气,萧凤望着眼前这群尚且稚嫩的士兵,眼中也透着几分骄傲和宠溺来:“就在之前,那始终追着我们不放的蒙古大军已经被我们摆脱了。他们就算是想要追上来,至少也要花费两时间。毕竟我们只有先活下来,才能奢谈驱逐鞑靼,并且最终实现光复中华的伟大梦想。各位,你们有没有忘了我们赤凤军的口号是什么?”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三军将士齐声喝道,立刻便让萧凤露出欣慰的神色。 她继续道:“没错。净火焚世,驱逐鞑靼!后一个目标暂时无法实现,但是前一个目标还是有实现的可能的。各位,你们有没有忘记,在以前究竟是谁在欺压你们,并且让你们不得不匍匐在泥土中,挣扎着求生存?又是那些人仗着自己的实力,将你们的东西予取予夺,肆无忌惮的拿走你们的一切,甚至就连你的妻子还有孩子也被拉走,以至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 “是贪官污吏还有那些土豪劣绅!” “没错。就是他们。若非那群罔顾公利,只求一私之力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压迫,如何会让整个世界动荡,以至于我等中华民族竟然被自塞外苦寒之地的蛮夷之徒所占据?而现在,他们还端坐在朝堂之中觥筹交错,还在庭院之内闲暇玩耍,随意的将我们的妻女当作商品一样,只是为了片刻的欢愉。至于我们这些最底层的农民,他们何时在乎过?告诉我,对于这些人我们应该如何?” 乍闻这番话语,所有人立刻爆出惊人的怒喝。 “杀了他们!” “必须处死!” “挂在墙头上!” 声嘶力竭一般,就连双目也是赤红了许多。 这些人被萧凤这番话彻底勾出内心深处最惨烈的痛楚,所以在面对那些剥削压制自己的混蛋,他们是没有丝毫的仁慈,只想要在这一刻,让那群混蛋下地狱,再也无法祸害别人。 “没错。对于这群人,我们必须明正典刑。依据我们的法律和法规,审判他们、裁决他们,让他们明白,在这上,还有一个名为理的存在。让他们知晓,我们赤凤军的可怕!”神色严肃,萧凤亦是庄重喝道:“这一次我们要转守为攻,让这群混蛋明白过来,我等也不是吃软饭的。这一次的目标,就是宁晋!” 话甫落,所有人立刻上马,马蹄滚滚浩浩荡荡,宛如潮水一般朝着宁晋冲去。 ………… 哈剌和林,神圣庄严的万安宫之中。 高踞王座的窝阔台怒容极盛,宛如狮子一样对着殿下跪坐的史泽、张柔两人喝道:“你二人跟随我朝也有十余载,纵横沙场这么多年,怎么就被一介的女子就给击败了呢?” “还请陛下恕臣无能,未曾为陛下分忧解难。”张柔、史泽两人嗫嚅一阵,终究还是按耐住心头万绪,坦然回道。 无论那场战斗究竟生了多少的差池,在他们的指挥下整个围剿彻底失败,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他们两个自然没有推诿的可能。 “很好。”窝阔台冷笑连连:“我本以为以你们两人的实力,完全可以解决赤贼。你们两个倒好,不仅仅被别人杀了李元复。甚至就连自己都给弄得虚弱下来。这算什么事啊。”猛地一拍龙椅,又道:“既然如此,那从今以后削去你们两人军制,夺去勋爵。尔等可服?” 本以为有史泽、张柔在,那赤凤军定然是唾手可得。 谁料那赤凤军居然如此坚韧,不仅仅挫败了围剿,苟延残喘下来,甚至还转移阵地直接跑到河北西路之中继续逞威去了。眼看着自己大好江山竟然出现崩局,窝阔台如何能够罢休,立刻便将张柔和史泽叫上店来,准备训斥。 张柔、史泽两人浑身一颤,旋即拜倒,回道:“臣不敢讳言!” “那就好。料想你们两人也不敢有所不满。”窝阔台冷哼一声,犹自带着不屑。 却在这时,自殿外走入一人。 那人已进入大殿,立刻便“噗通”一声跪下来,脸上早已经是鼻涕眼泪全都混在一起,哭诉道:“大汗!还请大汗下令,保住我等基业啊,大汗!” “又生了什么事情?若是不,我现在就将你丢出去。”窝阔台不免感觉恶心,喝令身边侍卫走出,就要将此人拿出去。 被这一喝,这人方才冷静下来,哽咽着道:“启禀大汗。那赤贼自进入河北西路之后,虽有浑察、忽必烈两人统兵围剿。无奈其领萧凤太过狡猾,竟然巧设骗局,让浑察、忽必烈中计,进而突破防御。日前宁晋、平棘、沃州已被赤贼攻破。按照日程,只怕两日之后,那赤贼便会兵临真定府。然而真定府之内兵力空虚,只怕这真定府届时无法防备赤凤军袭击。在下恳请大汗出兵,否则这中原就不再被我们所掌控了。” 乍闻这个消息,窝阔台整个惊住,蓦地站了起来喝道:“你什么?” 第二十四章大殿上群臣斥责,露锋芒蒙哥掌军 被这一吓,堂下之人好似被吓破了胆子,整个人无比失神愣在远处,竟是一言不。WwWCOM “启禀陛下!”自窝阔台身侧,那总是随侍左右的蒙哥却缓步走出,朗声道:“是关于赤贼的事情。根据他的报告,那赤贼目前已经兵进真定府。而按照现在状况,只怕真定府已经落入对方手中了。” 听到这事,窝阔台扫过史泽、张柔两人,更显怒容:“看你们两个干的好事!” 自他登基以来,先是覆灭金朝,后是派遣拔都西征覆灭欧洲等国,如今时候更是准备南下征服宋朝,孰料就在其志高意满以为能够彻底征服下时候,却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一个赤凤军。 这赤凤军不仅仅搅得中原是一团糟,就连整个蒙古乃至于远至欧亚大6另一端的远征军,也被波及到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莫不是他眼前的史泽、张柔两人所造成的。 可以若非这两人在征服金朝时候立功甚多,其势力在整个中原一代也是盘根错节、关系甚是深厚,只怕窝阔台现在就有可能将史泽、张柔两人处死。 “臣!无话可。” 被这一,史泽、张柔两人具是面色羞赧,不由得低下头不敢辩驳,以免的再次触怒眼前的这位整个世界权势最盛的可汗。 而立于两侧的文臣武将,亦是对着他们两人指指点点,隐隐中透着几分鄙夷,就连话语之中也带着嘲笑,仿佛实在嘲笑着这两位,竟然就连一介女子都比不上。 窝阔台却更是生气,蓦地自王座之上站起来,甚是烦躁的走来走去,望见这两人更是恼恨,便伸出手指对准两人,连连骂将起来:“你们两个当然无话可。以九万兵力攻击一万兵力,结果却是一败涂地,这就是你们两人给我的答案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拿掉你们的脑袋?” “没错。就这两个汉人,早就该处死了。还留着干什么?” “纵然立下再大功劳又如何?还不是汉人一个?跟咱们根本就不是一路。” “当初假惺惺阻止咱们屠城劫掠。实在是,还不就是为了自己着想?” “还什么为地公理?笑话,那可是咱们攻下的,怎么就不能掠夺了?” “私筑庄园,自训士兵。若是再不处置,只怕这两人也会变成赤贼。” “……” 便是旁边朝臣也是纷纷窃窃私语,话语之中更是透着歹毒,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遮掩,就是这么不断的侮辱着昔日曾经的同僚,只因为此时此刻,这两人早已经彻底失势,就算是今日侥幸保存自己的脑袋,只怕日后也再也无法恢复从前的辉煌了。 被这一,史泽、张柔两人无话可,皆是俯下脑袋:“臣等甘愿受罚!” 如今时候,他们两人因为未曾剿灭赤凤军,可谓是立下滔罪行,可以唯有以死谢罪了。 “好!好!好!你们两人既然甘愿就死,那我现在就满足你们。来人……” 三声大喝,窝阔台立刻高声喝道,旋即就要下达命令。 “可汗!” 似有惋惜撇过远处垂下头的两人,蒙哥却是挺身而出,正好挡在两人之前。 他看着身后跪坐在地的两位老人,不免感觉心中悲怜,便道:“依臣以为。两位老臣虽是有罪,但他们昔日也曾在我蒙古麾下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可以,我蒙古能有今日,实乃这两人之功。若是将他们两人处死,只怕会让整个中原难以自保。” 窝阔台虽感诧异,不过见到劝谏之人乃是蒙哥,便不免迟疑了片刻,若是他人倒也罢了,眼前这位毕竟曾经是拖雷之子,也是最有可能继承汗位之人。 其余诸人眼见有人插足,不免诧异起来,也是连连劝道,什么秉公处置,什么战败之罪,什么丧地之辱全都道出,只是为了置张柔、史泽两人死地。 窝阔台虽是不解,却也不是那等会被人摆布的愚蠢之人,立时挥挥手让众位大臣闭嘴,按耐住心头怒火,问道:“哦?那你究竟是什么原因?” “可汗。你可知晓那赤贼所打旗号是什么?” 蒙哥斜眼扫过旁边的列位文武百官,借着方才缓缓诉道:“‘净火焚世、驱逐鞑靼;还我河山、复兴华夏。’,可以其目的便是为了打倒我们,进而彻底统治整个中原。殿下,你若是执意要将两位老将军处死,只怕便会让整个汉人彻底失望,以为要对他们下手。届时再被那妖孽蛊惑,只怕他们便会倒戈相向,反而成为那赤贼助力。到时候我等别剿灭那赤贼了,便是我们是否还能够统治中原,也还是一个问题。” “哼!那些华夏之人向来愚蠢,如何能够和我长生麾下的战士对阵?” 另一边,却有一人略有挑衅的扫过蒙哥,言辞中颇为放肆。 他叫做孛儿只斤贵由,乃是窝阔台之子,因为常常见到蒙哥跟随在窝阔台身边,所以心中便对蒙古充满嫉妒,每一次都要跟蒙哥作对。 蒙哥凝目一看,立刻便解释道:“贵由。你可知晓那汉家之地不比我等所在的西北苦寒之地,其地肥沃无比,三到五亩之地便可满足一家五口生存。正是因此,所以在中原之处,汉民人口繁多,纵使经历数次战乱,依旧有上千万于众。而我朝人口不过数十万,便是控弦之士也只得十万人众。若是当真和汉人对阵,这点兵力当真不多。” “呵呵。若是这样,那你且你口中所谓的汉人,究竟是如何将大好河山先是送给了金朝,现在又被我们所统治?”贵由再次道,目中透着鄙夷。 蒙哥一皱眉,又是喝道:“但是若非史泽、张柔两人,我等如何能够占领这中原之地?若是因此而怪罪他人,只怕那些汉人便有可能认为我等意图心存诡计,为求保命之下,定然会背弃我等,投入他人麾下。到时候中原不再我等手中,又该如何?” 目光灼灼看着对方,蒙哥神情一片肃然。 被这一,窝阔台也有了一些想法,虽是有那贵由劝阻,他却也没有怎么搭理,便问:“那你觉得如何?” “依我看。不如将功抵罪,夺取他们两人军职、功勋,令他们两人执掌地方政事,安抚汉地百姓。一来能够彰显陛下仁慈,二来也可以借此稳定民心,以防再次出现赤贼这般状况。”自口中缓缓诉自己的想法,蒙哥脸色始终平静如一。 窝阔台不禁皱眉扫过史泽、张柔,昔日的两人是如何的潇洒,然而今他们却极其狼狈,宛如丧家之犬一样。 窝阔台微微叹息,脑中这两人忠心耿耿、为国效命的场景历历在目,心中顿生无边懊恼,旋即回道:“那好。那我便按着你的想法,放他们两人一条生路。你们两位各自退下,记住务必给我确保治下安宁,不得在生赤贼之事。否则,我定然会取下你们两人头颅。”随后,他撇过还跪在殿上的两人,不免嗔怒起来:“你们两人还不快滚?还留在这里,是嫌丢人现脸吗?” 直到这一刻,史泽、张柔方才敢缓缓立起身子,苍老面庞之上透着几分感恩,低头回道:“多谢可汗宽宏大量,饶过我们一命。皇子之恩,等同再造,我等必然铭记于心。”语毕之后,他们两人方才转身离开此地,徒留一个孤零零的背影,被满朝文武看在眼中。 “虽是如此。但是那赤贼终究还是大祸。”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窝阔台这才平息胸中怒焰,又重新坐会座椅之上,双眉紧皱透着懊恼:“列位。有谁能够助我铲除此女?”目光之下,落在殿中一人身上,便道:“巩彦晖,你乃中原出生,对中原之事素来熟悉,更兼勇武非凡。既然如此,那你可愿往?” 巩彦晖身躯一抖,立刻便后退一步,低声回道:“这!臣实力微弱、资历短浅,实在无法担当此任。” 他是自家人知晓自家事,自然明白以自己的能力,决计无法剿灭就连张柔、史泽两人都未曾剿灭的赤凤军,所以一见窝阔台谈及此事,便想要退后一步,以免招惹上身。 乍闻这辞,窝阔台顿时一愣,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这巩彦晖虽是勇武,但是其实力、资质以及战绩,和史泽、张柔两人实在是相差甚远,根本就不是一个路数。 “唉!”想及此处,窝阔台不禁懊恼起来,“若非我蒙古主力在拔都的带领下正在西征,短时间内难以回援。而我子阔端也正在和南宋纠缠,无法回援。否则如何能够让这贼这般猖狂?只可恨拔都不再此处,否则那赤妖如何能够嚣张至今?” 道西征,那却是他五年之前所下的决策,其名为长子西征。 以成吉思汗之孙拔都任统帅,诸王子贵由、蒙哥等从征,因为各支宗室均以长子统率军队,万户以下各级那颜也派长子率军从征,所以被称为“长子西征”或“诸子西征”,而这次西征的主要目标则是钦察和斡罗思等地,待到日后甚至远及欧罗巴诸国,并且抵达埃及之地,可谓是横扫欧亚大6。 而在这次西征之中,可谓是汇聚蒙古全军精锐。 不仅仅包括拔都、不台、郭侃、绰儿马罕等等地仙人物,其中也集结了蒙古绝大多数精英分子,便是正在大殿之内的贵由、蒙哥两人,也曾经在这次西征之中历练过。 只可惜西征军队太过深入,已然抵达欧洲区域,若要召回的话,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两年时间。 而现在距离西征军队回归尚有半年时间,根本就没有足够时间回来,进而解决赤凤军。面对这般状况,窝阔台虽是有心灭贼,无奈手上大半力量全在外面,根本就没有可用之兵来抵抗赤凤军。 面对这般状况,朝中之人也纷纷噤声,不敢言以免成为矛头所指的对象。 却在这时,堂下仲威却盯着众人诧异目光,自朝臣当中站出来,朗声道:“启禀可汗。在下以为,有一人可堪重任!” “谁?” 虎目凝视,窝阔台威势立生,大有若是不合心意,便会斥责之色。 仲威虽觉身躯压力甚大,却依旧挺直腰杆,回道:“再在下眼中,昔日托雷之子蒙哥,可堪重任。” “他?”窝阔台顿感诧异,却是转过头望向蒙哥,似乎带着困惑:“他行吗?” “据臣所知,自西征归来之后,蒙哥已然勾连长生,修成玄通之术。以他现在实力,足以和赤妖对抗。”仲威缓缓诉道,话音一转却是透着几分懊恼,又道:“而且可汗,那赤妖曾经是暗害托雷之人,昔日便是此女暗中潜入军帐之内,以毒药毒死托雷。这件事情,萨迦寺萨迦班智达也曾知晓。既然知晓那杀父仇人便在眼前,想必蒙哥定然是心存恨意,直欲杀之而后快!既然如此,那不如让蒙哥率兵前往,一抗赤贼?” “原来如此。原来那杀我弟弟的妖女还没死,她竟然还活着?既然如此,那更留不得这厮了。” 窝阔台似是想起了昔日托雷音容,脸上顿时现出几分苦楚,便是目中也不由得落下几滴泪来,待到拭去之后他立时提振精神,期望眼神望向蒙哥,道:“既然如此,那剿灭赤凤军的事情便交由你。” 蒙哥立时单膝跪下,应声回道:“属下定然不负可汗期望,必将彻底剿灭赤凤军。” “你有着心思就好。但是正所谓将无兵不行。你虽是久经考验,已成地仙之躯,但是手下却并无分毫兵马。” 窝阔台这才松了一口气,满是期颐看着蒙哥,旋即下达命令:“既然如此,那我便将仲威麾下兵马,还有包括张柔、史泽麾下剩余兵马也一并交由与你,再加上巩彦晖、术虎乃、刘中以及应州郭胜、钧州孛术鲁九住、邓州赵祥,还有钦察部叛部俘虏也一并交由与你,合计兵力三万,务必确保将那赤凤军给我灭掉。” 且闻可汗之话,自朝堂之内,一应将官纷纷年走出,皆是拜倒在地:“臣等必然不负可汗期望,剿灭赤凤军!” 声音隆隆,震得整个宫殿都簌簌抖,似是为眼前这一幕也感觉震惊。 第二十五章定三章整肃军容,献玉玺联盟已成 日上三竿、朝事已毕。WwW COM 自殿上走下之后,蒙哥带着身后之人来到了军营之中,而这军营之内所有的士兵皆以准备完毕,就等着一声令下便可以出。孰料在这个时候,蒙哥脸上顿时露出愁容,脚步也不觉停在远处,对着空长叹一声。 这一声叹,悠长无比,直入云霄。 而整个军营之中,也被这声长叹所覆盖,人人皆是感觉心中莫名一恸,不知因何原因,眼中已然泛泪。 紧随其后,巩彦晖顿觉愕然,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位新上司怎么了,便张口问道:“殿下为何长叹?” “我所叹的乃是这下。本以为荡平诛邪之后,便能够海晏河清。孰料今日却有出现了一个赤贼?你这黎民百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蒙哥满面愁容,似是在为这个下而悲叹。 巩彦晖立刻便道:“殿下仁德,我等自是佩服。只是殿下,我等什么时候出征?毕竟可汗已经下令,让我等立刻出,好尽快剿灭赤贼。还下一个太平。” “虽是如此。但是那黎民百姓素来愚昧,只怕他们未必能够接受。毕竟那赤贼之所以能够如此猖狂,便是因为之前他们误以为我等乃是蛮夷之徒,只会烧杀劫掠,否则如何会聚众造反酿成今日局面?”蒙哥却是摇摇头,脚步也不觉定住,目光怔怔扫过眼前诸人,话语之中若隐若现,目光之中亦是透着责备。 很明显,蒙哥在责备眼前的这群将领。 语及至此,其余人如何不知蒙哥心思? 他们立时屈身拜倒:“我等定然紧随殿下之后,彻底剿灭赤贼!” “虽是如此,但若是那赤贼剿之不灭又该如何?”神情蓦地变得严肃起来,蒙哥却是厉声喝道:“今日事昨日种。若非当初尔等肆无忌惮,屡屡兴兵作乱,如何能够让这中原大地处处皆敌,莫不将我等视为仇寇?这一点尔等可曾明白?” 被这斥责,包括巩彦晖、巩彦晖、木虎乃、刘中、郭胜、孛术鲁九住、赵祥等人皆是感觉身躯蓦地一沉,旋即便不由得跪倒在地,然后回道:“我等明白!”偷着抬眼看着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蒙古皇子,他们这才觉眼前之人实力竟是乎想象,完全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压服。 “既然明白。那若要我率领,那么尔等便需要和我约法三章!第一:不得烧杀劫掠,第二:不得擅启兵械,第三:不得骚扰居民。这三件,尔等是否能够办到?”蒙哥这才收起威压,朗声回道:“若是能够办到这三件,我便能够带领列位剿灭那赤贼,然而诸位也需要听我号令,否则到时候就莫要怪我无情!” 被这一吓,众人立时感觉心头一震,旋即回道:“属下定然遵守章法,绝不违抗殿下命令。” “这样便好。”蒙哥微微一笑,旋即就跃上战马,正欲率军离开。 “敢问殿下可否耽搁一段时间,我等有要事相告。” 却在这时,迎面却见史泽、张柔两人快步走来,他们脸上犹自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 毕竟这朝堂之上,若非是蒙哥那挺身支持的举动,只怕他们现在早已经被窝阔台以兵败为由,直接就枭示众了。 正是因此,等到朝堂结束之后,这两人立刻便来到此地,想要向蒙哥道谢。 蒙哥心中一想便知晓两人事情,不由得停下脚步,对着两人拱手一辑,便道:“劳烦两位国公在此久候,只是不知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 “刚才朝堂之上,多谢殿下出言方才保全性命。在下无以为报,只能略备一些薄礼,还请殿下笑纳。”张柔脸上带着谄媚,对着身后挥了挥手,他的两位儿子张弘范、张宏圣便走上前来,手中捧着一件东西。 蒙哥不禁皱眉,却是稍稍退后一步,问道:“我只是作我该为之事,别无他想。至于尔等礼物,还请收回吧。只是两位日后治理地方时候,尚需精忠报国。如此方不负我保你们二人的苦心。”言罢之后,便连连摆手,想要推辞。 “殿下仁德,乃下之福。” 史泽神色恭敬,立时鞠躬赞道:“但是殿下若是想要剿灭赤凤军,只怕并非易事。毕竟那赤凤军骁勇善战,其领九玄女更是好谋善断、奸猾无比,绝非寻常敌人。殿下若要成功,若无此物只怕不行!”似是为了强调他的话音,居于其后的张弘范立刻走出,将那东西递了上来。 此物正方在一见镀金托盘之上,上面放着一块镂金雕龙方巾,将里面的东西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哦?”窝阔台立刻称奇,仔细看了一下这东西,便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居然有你所的那般妙用?” 张柔低声道:“敢问殿下,严实、严武叔可知道?” “知道!”蒙哥回道:“据闻此人于前年时候,被那九玄女麾下弟子玉面修罗一剑枭,以至于成为下人的笑柄。”罢之后,他似有疑惑又看了一眼那方巾,低声问道:“莫非此物和严实也有关系?” “正是如此。”张柔答道:“殿下。那严实虽是实力不济,但好歹也是堂堂一位地仙,岂会轻易间被那玉面修罗所杀?他之所以会被那玉面修罗偷袭,全是因为当时候他正处于重伤状态,故此难以防备。” “这事我也听了。据闻乃是因为他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擅自接触传国玉玺,方才招致这般祸患。只是后来听那传国玉玺是假的,所以才没有招惹出多大的争议。”蒙哥立时大悟,旋即问道:“莫非此物便和严实之死有关?” 张柔微微颌,神色已然是肃然无比,低声回道:“正是如此!” “诸位再次等候。”蒙哥了然,旋即冲着众人一摆手,便让所有人在原地等候,随后他便对着张柔、史泽道:“此处不便话,我等换了一处再。”旋即便带着两人来到自己的帐营之中,并且屏退身边之人,确认周围没有人窃听之后,方才面带警惕看着眼前的托盘。 “究竟是什么秘密?” “是关于传国玉玺的事情!” 听闻此话,蒙哥顿时愣住,旋即问道:“传国玉玺?”侧目望了一眼那被红绸盖住的物事,低声问道:“莫非此物便是传国玉玺?”饶是以他素来沉稳的性情,今日时候亦是带着几分欣喜若狂。 这可是传国玉玺啊。 凡是熟读历史之人,皆是知晓这传国玉玺究竟是什么东西。 若他能够掌控此物,如何还会惧怕窝阔台,以至于现在还需要听这位杀父仇人的话? 沉寂许久的心思,蒙哥这一刻也被这传国玉玺给掀起来了阵阵波澜。 当日严实一时不慎触碰到了传国玉玺,虽是假的但是也被其中力量给完全重伤,如今以他才刚刚修至地仙的实力,只怕根本就无法承受这传国玉玺反噬之力。 深吸一口气,张柔回道:“也不全对。因为这东西,乃是传国玉玺的复制品!” “复制品?”蒙哥有些疑惑。 若是复制品的话,那这传国玉玺的力量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张柔这才解释起来:“这件东西也是来话长。当初时候我跟随大汗攻破汴京时候,曾经抄掠其典藏府库,这才从中现昔日所存的一件地图。而这地图乃是昔年宋徽宗所制的艮丘之图,后经我仔细研究,方才现这其中秘密。”道这里,他不禁顿了一顿,有些害怕的扫过周围,唯恐被什么人所看到。 “那这么来,这里面只是传国玉玺的复制品吗?”按耐住心思,蒙哥这才恢复安静。 张柔点点头道:“没错。这个东西只是宋徽宗所仿造的复制品罢了。但是其中所蕴含的传国玉玺的力量却是货真价实。而真正的传国玉玺则是被封印于艮丘之中。若要将其开启,则需要十枚仿制品,方才将其开启,寻到藏在其中的传国玉玺!不过就算是假的传国玉玺,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也足以让寻常人受用无穷。” “十枚?那你找到了几枚?” 蒙哥皱眉,抬起头掠过张柔脸庞,眼中透着几分疑惑。 张柔回道:“在下自得到地图之后,便派遣麾下搜罗,目前也只寻到两枚罢了。” 另一边,史泽亦是回道:“我久经战火,也曾于偶然之间得到了一枚。当初也正是拜那传国玉玺所赐,方才成就地仙一流。” “这样的话,那边有三枚了。另外七枚又在哪里?”蒙哥再次道。 “据我所知。那李璮手中尚有一枚。正是当初令严忠济重创的。”张柔摇摇头,透着一丝遗憾:“至于剩下的六枚,据我所知应该有部分被那宋朝夺取。毕竟当初攻破金朝时候,便是我等和宋军联手方才成功。而其中秘密,应当只有当初的统帅孟珙知晓。” “孟珙?若是在他手中的话,那只怕就麻烦了!”蒙哥不禁皱眉,却是透着几分懊恼。 这孟珙可谓是宋朝自岳飞之后,声名最盛的将领,一身武艺乎想象,不仅仅昔日领军攻灭金朝,甚至在现在还屡次兴兵重创蒙军,便是那赫赫有名的窝阔台之子阔端,亦是数次被其挫败,不得不退避三舍。 史泽朗声道:“我若所料没错。此人手中应当也有传国玉玺,否则其实力断然不会增进到如今地步。” “那当日严实又是怎么回事?”蒙哥又问。 张柔接口道:“正所谓虚不受补、充盈则缺。当日严实骤然受到冲击,短时间内难以压制,故此才有杀身之祸。但是殿下若是心翼翼,以自身力量慢慢引导,自然能够汲取其中力量增进己身。当初我等受到那妖女重创时候,便是借助此物方才恢复伤势。虽是如此,但那传国玉玺和其庞大,以我等力量实在是难以将其炼化,故此便将此物送与殿下,期望殿下能够掌握此物,彻底剿灭那赤贼。” 叹声气,他却不免透着几分落魄,感叹时代轮换,自己竟有被淘汰的感觉。 蒙哥皱眉,却是为两人所思所想感觉忽的问道:“那那妖女是否也有这传国玉玺?” “应当没有。” 仔细想着当日对决场景,史泽更觉曾经和自己对决的萧凤的可怕,他的话尚且带着几分惧意:“这也正是那妖女可怕之处。能以双十年华,进抵地仙一流。此女赋可见一斑。而且那女子更曾经诛灭孔元措、炼化衍圣公之力,后来也曾在蜗皇宫之处强破摩崖刻经得到蜗皇传承,其实力比之当初,应当更进一步。以目前殿下实力,只怕并非他的对手。” “所以你便将此物献给我?好助我增进实力?” 蒙哥听罢之后,虽觉有些不悦,但是瞧着史泽、张柔两人,却是透着几分赞许。 他虽是听闻过这赤凤军厉害,却未料到在史泽、张柔两人眼中,这妖女的实力竟然是如此强横,甚至将其当作了足以颠覆一切的敌人。 一想到之后自己可能和这般敌人对阵,蒙哥也不禁感觉忐忑,生怕步张柔、史泽两人后尘。 “正是如此。” 史泽微微颌算是承认,旋即便道:“但是殿下您也无须担心。只需殿下您将这三枚传国玉玺炼化,自然能够和那妖女抵抗。” 蒙哥仔细考虑了一下,旋即便将那绸布掀开,露出其中藏着的东西,旋即将手放在这玉玺之上。 果不其然,他立时便感觉自这玉玺之中有一股沛然巨力朝着自己涌来,其力量之强丝毫不逊色于一位地仙全力一击,便是以他的实力,也顿时生出身形被控、难以自持的幻象,几欲差点儿就控制不住体内力量,进入暴走状态。 难怪当初那严实身躯僵硬,以至于被萧月偷袭了。 蒙哥见到自己如今也是陷入这般状况,不禁哂笑起来,一挥手将三件玉玺收了,对着史泽、张柔两人长辑一下,便道:“即使如此,那我便收了此物。而且日后若有什么所需,只怕还需要叨扰两位了。” 史泽、张柔两人忙不迭拜服下来:“臣等不敢。只是殿下日后若是功成,可莫要忘了我们啊。” 今日时候,他们两人之所以前来此处,并且将传国玉玺的秘密双手奉上,便是为了能够让自己重新起来,好振兴家族。 毕竟他们两人已然被那窝阔台所唾弃,若是想要东山再起,那就只有重新找一个新的靠山了。 而眼前的蒙哥,自然是最佳人选。 “这是自然!”蒙哥亦是明了其中关卡,旋即朗声回道。 三人相视之中,具是透着不清楚的默契。 第二十六章入隆兴佛光普照,济万民金身遭焚 真定府,隆兴寺。 Ww W COM 望着那辽阔寺庙,萧凤忽的冷笑一声,问道:“你是之前阻止我们土改的,便是居住在这里的隆兴寺和尚?” “正是!”赵志欠了一下身子,道:“根据我们的调查,这隆兴寺乃是这真定府最大的地主,并且经常仗着武力,强取豪夺农民田产。我等曾经试图进入其中,但是无奈却屡次被那寺中和尚挡住,便是那些愚夫也被其蛊惑,让我们实在是难以有所进展。” 自赤凤军进驻此城,已经过了数日有余,城中的达官贵族皆被枭示众,其中田地也被一一分给治下百姓,让他们好好的治理。只可惜却等到工作进展到隆兴寺的时候除了差错,无奈之下赵志只好央求萧凤亲自出马,确保工作的完成。 萧凤盈盈一笑,双目微眯瞧着那正被葱葱郁郁的山林围住的寺庙,不免笑道:“哦?看来这个还是一块硬骨头啊。” “没错。为了避免伤及此地无辜,我等也只能暂时搁置处理。”赵志一想当初自己被阻一事,便感觉有些懊恼。 真定府之中粮食虽多,无奈并不能满足赤凤军所需,所以他们只有将目标打向寺庙,只可惜这隆兴寺却向来吝啬,根本就是分毫不舍,浑无一星半点所谓的慈悲精神。 两人正话间,自那林荫道之中,一人已然踏步而来。 他见到寺前肃立的萧凤、赵志,还有尾随其后数量多达上百的赤凤军战士,立感全身颤抖,连忙拜道:“不知元凤真人到访,还请恕罪、恕罪……” “无妨!”萧凤摆摆手,示意缘法住持推开,饶有兴致抬起头看了一下隆兴寺,“噗哧”一声便笑了起来:“缘法住持,你这寺庙可真大啊。可比我那真泽宫大多了。我估计啊,你这里估摸有一百多亩吧。就连这宫殿都有十余座,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被这一,那缘法住持身躯立时一颤,低声下气的道:“萧真人笑了。我这不过祖上遗泽,能有多少东西?只是不知今日真人来此,究竟有什么目的?” “也没有什么缘由。就是素闻这里乃是名家圣地,便是昔日宋祖也曾经在此逗留,心中仰慕之下便来此瞻仰,看看能不能沾点皇族之气。若是能够听到什么‘遇火即毁,迢凤即兴’,那边更好了。”萧凤朗声笑着,似有所一般瞧着周围的宫殿。 大抵是因为年久失修,这些宫殿虽是宏大无比,但是上面的红漆都已然脱落,一块块斑驳的鸟粪、鸟尿也许久未曾清洗,而那琉璃砖也显得有些黯淡,一切的一切都透着名为衰落的氛围。 “萧真人却是笑了。那些谶语不过凡人俗事编造出来的,我等不过寻常寺庙,如何能够干涉机?” 缘法上人一听此话,身躯立时一愣,额头之上不由得落下数滴汗水,头低的更狠,姿态放的更低,唯恐一不心就触怒眼前的这位统帅。 “遇显即毁、迢宋即兴”,这句谶语乃是北宋初年,当初创建了大悲寺的自觉禅师在寺中铜铸大悲菩萨之上所留下来的一句话。 其后北宋宋太祖赵匡胤因为后汉契丹犯界、后周世宗毁佛铸钱的两次劫难而前来礼佛,这才现印在这大悲菩萨之上的谶语,其后因为连连击败敌军并且顺利登基成为帝皇之后,遂笃信不已,于是便敕令于城内龙兴寺重铸大悲菩萨金身,并建大悲宝阁,自此之后隆兴寺方才成型,并且顺理成章开始壮大起来,并且兴盛一时。 孰料等那宋徽宗上位之后,却屡屡做出各种错事,以至于让整个北宋彻底沦亡。 隆兴寺在陷入狄夷治所之后,也随之衰落下来,只能静静的看着那些辉煌却并不强大的宫殿,追忆过往的一切。 “‘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就连那些高踞皇位的皇帝临了也不过是一抔黄土,仅凭我们凡人,如何能够逆转命运?但是正所谓事在人为嘛!我等若是不试一试,如何知晓就当真没有成功的可能?”萧凤宛然一笑,目光一转却自所有宫殿上溜了一圈,又道:“只可惜总有一些人不问苍生问鬼神,什么会冒犯神佛的。对于这种状况,缘法上人你是什么意见?” “嗯!” 缘法住持更觉紧张,便道:“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等教化众生,总得要让世人知晓敬畏。譬如神佛,不过如此。”言毕,偷眼看了萧凤一眼,只见她神色自然,方才缓了一口气。 “这却是有趣。” 萧凤随口应道,沿着山路林荫道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却在这时,却见眼前出现了一个亭台。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看去,这亭台层次分明共计分为三层四面,第一层每一面有六根廊柱,廊柱之上是斗拱结构,支撑着整个戒坛的大屋檐,戒坛屋顶为攒尖式屋顶,四条屋脊,每条屋脊上有六只神兽,看起来倒是颇为华丽,应当非是寻常之人所能拥有的。 萧凤立时笑了一下,复有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戒坛!”缘法住持低声回道。 萧凤这才恍然大悟,旋即道:“原来是戒坛啊。我听闻这戒坛乃是佛教僧徒受戒时所举行的场所,原来便是这般模样?”带着一脸好奇,她已然踏入这祭坛之内。 只见在这祭坛之中,正供奉一个铜铸双面佛像。 二佛像相背而坐,背身相连,面南的是西方极乐世界教主——阿弥陀佛,面北而坐的是东方净琉璃世界教主——药师佛。 见到这幅场景,萧凤立时惊诧:“不是优婆离吗?怎么却是他们两位?” 她却知道,一般寺院的戒坛上多供奉释迦牟尼佛或其十大弟子之一的优婆离,其原因便是因为优婆离持戒第一,所以在戒坛上多供奉其形象,没想到这隆兴寺供奉的却是这两位,由此可见这隆兴寺的特殊性。 “嗯!只因为本寺曾得宋祖敕封,方才有此规格。”被这一问,缘法住持越觉得忐忑,弄不清楚萧凤的态度。 萧凤未急着回答,又道:“继续走吧。” 过了祭坛,两人已然进入了隆兴寺之内。 这隆兴寺没有山门,所以两人踏入其中,迎面就是一座高大的琉璃照壁。 这照壁甚是修长,足有近十丈长,高两丈,厚也有六尺有余,乃是用一整块花岗岩支撑。而在壁顶及两侧皆是用绿色琉璃瓦镶嵌,光辉照耀之下,更显几分恢宏之色。而在盖帽、起脊处也一如别的古代建筑,雕有飞禽走兽作为装饰。 照壁的前后心均为菱形,中间为绿琉璃浮雕二龙戏珠图案,烘托浮雕的整面壁墙为大红色彩。 见到这东西,萧凤不免有所惊诧,扫了一眼便道:“这玩意倒是有些年代了,却不知晓究竟有何典故?”言罢,却是望向缘法上人,透着几分有趣。 缘法上人立时道:“到这双龙照壁,却是和张师以及尉迟敬德有关!” “哦?那这样看来,这双龙照壁当是有些历史了。”听到这里,萧凤立时便起了心思,继续问道。 缘法上人立时便神采飞扬,将昔日之事一一诉出来。 据在唐朝时候。正定城,也就是现在的真定府。那南滹沱河,水深流急,早年无桥,过往不便,于是城中百姓就集资打铸两条铁链,并且系于两岸木桩作为索桥,以利行人渡船。谁知道经年累月,铁链变成两条绿龙,为害百姓,后来幸亏有张师路过,这才将其降服。而在此时,正值尉迟敬德监修大佛寺,忘了修大佛寺的山门,正愁没办法交差。于是便让工匠连夜动工,在大佛寺门前修起了这座照壁,把二龙牢牢地嵌在中间,这样一来镇锁了蛟龙使它不能作恶,二来也遮掩了大佛寺没有山门的尴尬。 “的倒是不错。只可惜那索桥却是自此没了。”萧凤听罢之后,却透着几分厌恶。 毕竟那铁锁乃是凡物,如何能够蜕变成龙,进而危害百姓? 无非是当初建造者心生贪婪,为了将这铁锁据为己有,方才编造出这荒谬故事,进而欺骗百姓罢了。 宗教所为,大抵如此! 萧凤行到此处,对这隆兴寺已经是更无好感了,若非是为了了解此种情况,她根本就不愿意继续前进。 缘法上人也察觉到萧凤那陡然变得冰冷的脸色,不禁缩了缩脖颈,也不知晓自己究竟错了什么,只好陪着萧凤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两人绕过了这双龙照壁,自三路单孔石桥向北,迎面是寺院的第一座建筑王殿。 这王殿乃是单檐歇山式,七檀中柱式建筑,中有圆拱形大门,门上部横嵌着“隆兴寺”金字匾额,兼有山门作用。 中央部分为重檐歇山顶,四面正中各出山花向前抱厦,让本是厚重的建筑物略显轻柔,尽显宋朝建筑构思巧妙、注重和四周围环境融合在一起的特点,殿顶为绿琉璃瓦剪边、檐下饰雄大的绿色斗拱,翼角弧度圆润而微微向上翘起。 走入殿中,萧凤四下望了一下,就见在殿内正中佛坛上,塑有释迦牟尼、文殊、普贤、阿难、迦叶像等塑像。 而在檐墙及围绕佛坛的扇面墙上,均绘有各色壁画,其题材内容皆为佛传故事。 佛坛之中,正插着数根香烛,香烛之上烟火明灭,正有袅袅云烟升起,将整个大殿熏得是檀香四处、烟笼雾罩,四下里根本就看不清楚周围的状况,只能陷入这一片香云之中,并且被这香气熏得是心思茫然,晕晕沉沉几有登仙成佛之感。 只可惜萧凤根基深厚、玄通了得,根本就不受丝毫影响。 “没想到你这寺庙香火倒是鼎盛,居然尚且有如此之多的恩客前来此地,只为了以求安宁。”萧凤看着眼前安谧场景,却是感慨万分,不禁叹道:“只可惜你这寺庙虽是安宁,无奈尘世之中却是杀劫连绵,百姓流离失所,莫不是为这苍生所苦。唉,这下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和平?” “佛祖仁慈,定会让世人脱红尘,往生极乐世界。” 缘法住持唱了一声佛诺,旋即便目露哀伤,似是在为苍生所苦。 萧凤冷眼瞧着,却是冷哼一声:“极乐世界?只可惜那极乐世界,却只存于虚幻之中,我却未曾见过。”神色又复平静,波澜不兴更是让人看着担心,不知道心中究竟在想着什么。 缘法住持这才感觉有些懊恼,却是悔恨当初未曾将浑察留住,以至于遭逢此劫。 依照如今萧凤这般架势,只怕他非得出一次血不成。 缘法住持张了张口正欲解释,孰料萧凤已然迈开脚步朝着里面继续走去,他无奈之下只好继续跟在萧凤后面,朝着里面走去。 待到走入后面之后,迎面又看到一间五重檐三层楼阁。 注意到萧凤好奇目光,缘法住持继续解释道:“这是大悲阁!” “大悲阁?”萧凤顿感好奇,缓步走入阁内。 只见眼前一片亮堂,浑无该有的阴暗之气,不免让人感觉吃惊,抬头一看便见到在这大悲阁之中,正矗立着一尊高大的铜铸大菩萨。 这菩萨足有近六丈之高,立于一个约有六点六尺高的石台之上,周身有4臂,故此被称之为又称“千手千眼观音”,而每一个手臂都分别持日月、净瓶、宝塔、金刚、宝剑等诸般武器,尽显一身神威之色,其上无数眼睛直愣愣的俯瞰地上之人,更是透着高高在上之感。 置身其下,萧凤不免感觉有些不自在:“这位菩萨莫非便是大悲菩萨?” “正是!” 缘法住持应声回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萧凤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尤其是在看向那大悲菩萨的时候,更是带着一丝敌意。 果不其然,萧凤却猛地转过头,冷漠双目盯着旁边这人,口中透着几分嗔怒:“即为大悲菩萨。却集众人之财,纳万民之资筑造己身,它算是大悲菩萨吗?就算当真是大悲,只怕也只是黎民百姓的大悲,并非它之大悲。” “那依着元凤真人的意思是?”缘法主持怯头怯脑,低声问道。 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害怕,害怕会从萧凤之中听到那不应该的话语。 孰料萧凤却冷冷一笑,大手一挥便道:“拆了!” 两字一落,立时便让他大喝一声,整个人彻底瘫软在地上,宛如被抽去了灵魂一样。 第二十七章隆兴寺铜像倾倒,灭菩萨遗恨未消 “拆了?请问元凤真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满目惊惧,缘法上人侧目撇过旁边萧凤,眼中透着不可置信。 Ww WCOM 他并非资卓越之人,其实力大抵也就和龙山三老、鸾凤双秀相仿,更兼年纪苍老难以久持,莫是开拓进取,便是守住一方基业也是极为困难,如今面对萧凤这般霸道之举,他竟然是没有丝毫阻挡的能力。 萧凤只将衣袖一挥,冷声令道:“就是将这尊雕像给融了。” “可是真人。这雕像乃是庙中多年积累,亦是城中居民信奉对象。若是就这样拆了,只恐伤了信徒之心。我愿意将庙中田产捐出,只是此塑像乃是先祖所留,断然不可毁掉。”满脸愕然,缘法上人只见那一缕朱红身影正要离去,连忙将身一扑,已然挡在萧凤身前,双膝一跪便是苦苦哀求道。 萧凤却是冷然一笑,只将衣袖猛地一甩,立时便让缘法上人整个滚出,望着那狼狈不堪的身形,她的话语更是坚决:“此塑像既然称之为大悲菩萨。那为下苍生计,献出此身又何妨?我为你隆兴寺立下一功,你可莫要推却啊。” 言罢,已然自这大悲阁之中走出。 阁外已有赵志肃立,他见到萧凤神色冷峻,又见那缘法上人狼狈模样,不免感到有些悲怆,便劝道:“主公!我等今日所来,不过是为了逼迫他们交出寺中田产,好将其分配给山下百姓。只是不知主公为何要将这雕像也给拆了?” “赵志!我军中尚有多少火器?”萧凤并未正面回答,反而反问道。 赵志叹息,旋即答道:“虽是经过休整。但军中火器遗留不多,铳枪尚有一万一千八百挺,虎蹲炮只剩下五百一十八具,便是那克虏炮也只有三十一门。” 这些火器乃是赤凤军耗费接近两年时间,倾尽全力方才制造出来的。 而在离开潞州之后,没有了那些专门的制造器械,还有相应的工匠和资源,是断然无法重新补充的,可以是用一个少一个,所以为了避免这些火器损耗甚多,萧凤一直都十分警惕,避免让火器损耗严重。 “而这雕像足有数万余斤,若是将其铸造成铳枪便可有近千挺,若是铸造成虎蹲炮也可得上百具有余。即便如此,你也拒绝吗?”萧凤盈盈一笑,瞧着那已然被无数绳索捆绑着的菩萨法相,嘴角之处笑容越盛:“更何况这群僧侣不事生产、不曾纳税,更是以弘扬佛法为名,贪纳世人钱粮,只为了铸造这毫无一用的塑像,真真荒唐无比。” 而在阁外,一应士兵已然鱼贯而入,手上皆是拿着绳索以及钩镰之类的东西,一个个攀爬到上面去,准备将这一尊庞大大物给彻底拆了。 此刻,这一尊铜像已然被无数锁链全数裹住,而锁链的另一端,也是被上百位赤凤军战士所抓住。 望见这一幕,缘法上人再次叫道,连连将锁链拉住,让那士兵不禁止住动作,口中亦是连连喊道。 “不可啊!若是将这铜像毁掉,佛祖定然会怪罪你们的。” 被这一吓,众位士兵齐齐止住动作,面露忐忑看向萧凤。 “哼哼!”另一处,萧凤冷冷一笑,又是讥诮道:“你这厮倒是恼人。只是你且,我若是将这铜像毁掉,这佛祖如何会怪罪我?” 被这一瞪,缘法上人身躯一颤,不由得缩了一下,然而一想自己若是就这么退了,那他身后的那一尊佛像便真的要被彻底毁掉了,便提起一口勇气,朗声道:“正所谓因果报应,若是以兵戈临佛身,只怕日后上主也不免遭逢兵灾。” “哦?” 萧凤笑声更浓,又道:“我闻佛门素有济世之心,然而下间战事未止,佛陀却未曾出世,不知这事佛祖又该如何解释?萧某徒添女子,目中所见莫不是皑皑白骨,心中不忍自当迎难而上。便是刀斧加身,又如何?” 随后,她有侧目望向在座的诸位士兵,又道:“我也曾听闻佛祖曾言,行于世间旨在利人,虽头目犹舍以布施,区区一个金身,又有什么不可以舍弃的呢?我今日将其融化,不过是令其重归本源,也是功劳一件。”语及此处,笑容更甚,只是立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那一尊所谓的大悲菩萨。 缘法上人听闻此言,不觉一愣。 另一边,赵志立时挺身上前,却将双手握住锁链,沉声一喝:“各位,且随我一起努力!”话甫落,已然将整个锁链拽的“铮铮”作响,其余士兵一见自家参谋长亦是一般动作,也不觉奋起力气,将这锁链猛地一拽,众人齐声呼喝下,立时便让十余道锁链整个绷紧,拉的那大悲菩萨摇摇晃晃。 “嗡”的一声,赫然便有清越巨响陡然升起,立刻便让在场的士兵皆感心神一震,几有头疼欲裂之感。 “嗯!” 萧凤诧然,立时凝神望向那大悲菩萨铜像。 只见这铜像周遭似有朦脓清光浮现,便是那四十二个手臂亦是似乎出现莫名动作,其手持的兵械亦是泛起道道金光,似是有佛光汇聚其中。 缘法上人立刻欢喜叫道:“是佛祖显灵。是佛祖显灵了。” “哼!” 轻哼一声,萧凤手臂一挥,无数赤芒纷纷窜出,皆是纳入士兵身躯之内。 被这清净琉璃焰一经覆盖,众人皆感之前异状不复存在,体内无穷力量攀升,手臂亦是膨胀数倍有余,比之现在更有力量了。赵志大喝一声:“同志们,一起用力!”一时间,众人皆是以脚掌抵住地面,双手死死握住手中绳索,然后猛地一拽。 这一拽,立刻便让这一尊铜像猛地摇晃起来,簌簌尘土自佛像身上散落下来,纷纷遮住众人眼光,亦是让他们感觉甚是呛人,不由得咳嗽起来。 却在这时,这佛像陡升奇异变化,其手上所握兵刃纷纷绽放奇异光彩,旋即自手上脱离,却是朝着列位士兵射去。 萧凤这才笑了起来:“不过些许震慑手段,莫非也以为能够阻我吗?”素手张开,对准虚空猛的一握,但见烈焰翻腾之中,周遭尘土尽皆消散,便是那数十件兵器也是全数融化,变成一块块看不清楚之前模样的铁疙瘩。 或许这些兵刃对其余人乃是神兵利器,但是在萧凤的清净琉璃焰之下,却终究只是一些废铁罢了,其被融化的过程也只是拖延个三五秒罢了,其结局终究还是不变, 赵志见到这一幕,虽是感觉惊讶,却也升起几分高兴来,便是喝道:“各位听我号令,等到数到一时候一起用力,将这铜像给我拆了。” “三、二、一!” 话音一道,锁链绷紧,众人皆感吃力,然而在众人努力之下,那铜像终于展露出一丝倾倒痕迹,然后越来越盛,直到被拉到极限。 “砰!”的一声,这菩萨终究支撑不住,终究还是被拽的整个倒下。 巨大铜像砸在整个大悲阁之外,立刻便让这建立已有数百年有余的阁楼瞬间倒塌,无数砖石散落一地,就连整个地面也是晃了一晃,待到尘土消弭之后,眼前的大悲菩萨已然裂成一地,无数铜块散落在地面之上,再无昔日之前的端庄了。 眼睁睁见到这一幕,缘法上人已然撑不住身体,整个软倒在地。 “祖师爷在上,我终究还是没曾保住您传下来的佛像啊。” 声音凄凄,让人听着也感觉悲怆,然而在萧凤看来,这般嚎啕却不过是鬼哭狼嚎,听习惯了也就不以为意了。 这世间想杀她的人太多,现在她根本就不在乎是否还会再增加一个新的仇敌。 “将这些铜块全都收拢起来运回去,准备将其铸造成火器!”素手一挥,萧凤立时下令道。 听到主公命令,赵志立时让所有人开始忙碌起来,将那些砖石清理干净,然后将那些碎裂的铜块一一切割然后在众人的努力下搬到马车之上,就等着运到真定府之中,然后开炉将其铸造成火器。 赵志看着那越飘忽的身子,心中无比忐忑,越感觉自己猜不透萧凤心思,只是一见满地的砖石也铜块,就感觉有些后怕,问道:“主公,这样做真的好吗?” “为何不好?”萧凤反问道。 赵志解释起来:“主公。您也知晓这佛门在北地实力极强,并不比昔日全真教差。我等今日之举若是被别的佛门之人所知晓,只怕他们便会极力抵制,反而会让我们寸步难行。” “我自然明白。但是赵志。你既然知晓这佛门势力强大,那若是让他们始终盘踞,那我们中华教如何传播?”斜斜撇过赵志,萧凤笑容更甚,几有神秘莫测之诡谲:“我若是不将这佛像给拆了,如何能够扫清这等邪门外道,为我中华教的传播,创造有利条件?” 销毁佛像,熔铸武器以抗敌,为其目的之一;打击佛教,扩张中华教实力,方为其真正目的。 萧凤做事向来都是有其目的,并非毫无缘由,今日时候不顾他人阻力,一扫隆兴寺也是为此。反正她早将佛教势力,比如西藏密宗萨迦寺、禅宗少林寺两派,全都得罪的一干二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截了当就撕开面皮,直接明了自己的来历。 至于那佛门会如何应对,可不是她所考虑的事情。 赵志虽有明悟,却依旧感觉忐忑,低声问道:“可是,若是佛教执意反扑呢?” “那更是妙事一桩!” 萧凤又是轻笑一声,便道:“你要知晓,这寺庙田产皆被我等分给附近农民,他们若是执意夺取,少不得以武力要挟,闹出什么事来也是理所应当,所以到时候他们定然是水火不容。而为求自保,这些农民便只有进入我中华教,如此一来方能保全性命,也确保自家财产不至于被他们所掠夺。到时候,整个中华教定然会在这旷野之上全数绽放,成为我们彻底推翻鞑靼,一兴中华的伟大壮举!” 赵志听着这话,却只觉得可怕,望向眼前的少女,却几有一丝狰狞之姿,让人只觉得怵目惊心。 他低声呢喃道:“但是那些农民呢?他们岂不要遭殃了?” “赵志!你这话可不得不好啊。” 话语蓦地冷下,萧凤冷目已然扫来,逼视中透着凌厉之色:“难道让他们在蒙古鞑子和那些奸佞的百般揉虐之下苦苦求生,便是更好吗?别忘了那些鞑子究竟将我等当作什么东西!与其苟且偷生,还不如奋力一搏,至少也能轰轰烈烈一世,而不是埋没于荒野之中,就连一丕黄土也没有。” 听到这声音,赵志立时惊住,又是劝道:“可是,主公——” “赵志。你要知晓我们所进行的乃是一场革命,一个集体对另一个集体最极端的复仇。”萧凤似是察觉到赵志变化,不禁张口道:“而革命之中注定会有人牺牲的。你知道了吗?” 赵志一抬头,便见到那冷冷目光之中所透着的无形威压。 他不免低下头颅,低声回道:“我明白了!” 自这一刻,赵志恍惚中开始感觉眼前的主公变了,虽然对部众依旧是爱惜无比,然而对待敌人却变得更为冷酷无情,而且还充满着莫名的憎恶。 看来潞州一战,对整个赤凤军的改变,已经如此严重了吗? 赵志心中黯然,也明白为何主公之所以变成这般模样,全是因为之前那一场潞州之战。 自那一战之后,整个赤凤军便已经变了,从每一位士兵对鞑子那近乎冷酷的杀意,再到如同成风这般对降军近乎实质的敌意,再到萧凤这全然无视的冷酷,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形之中被改变。 毕竟眼睁睁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在别人的屠戮和叛徒者暗算之下白白牺牲,任谁都无法冷静下来。 赵志扫过那一尊被拽下来的佛像,佛像已然整个破碎,一颗老大头颅也是布满裂纹,一道道的让曾经安宁祥和的佛容也透着几分狰狞,一对佛眼也是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让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在哭泣,似是在控诉着这个让所有人都异变的世界。 然而世界,毫无变化。 第二十八章现玉玺波澜再兴,忆往事沉疴难解 眼见佛像已灭,萧凤这才感觉心中怨气消散许多。 WwWCOM 毕竟这所谓的大悲菩萨,总是让她想起当初那个恣意妄为,屠戮自己麾下士兵的那个妙善,入籍你时候被整个砸碎,也算是一了宿怨了。 正当离开时候,却闻一位士兵忽的叫疼:“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这般烫手?” 禁不住,他手上拿着的金珠立刻跌落在地,在地上滚了几滚之后方才停歇,而其表面之上,更有斑斓之色浮现,旋即便消失无踪,重新变为之前的古拙金色模样来,望起来也就是寻常的刷了金漆的寻常石珠。 他望着那足有拳头大的金珠,顿感奇怪:“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不像是铜铁金属之物?” 毕竟这金珠拿着时候甚是轻松,并无应该的重量感,很明显并非密度极高的黄金、亦或者是铜铁之物筑造而成的,应该是某种中空的木质材料。 “是舍利子!” 不远处,萧凤顿起诧异,将手一挥已然将这舍利子摄入手中。 她曾经得过大兴国寺所遗留舍利子,自然一眼便认出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好奇之下就将此物摄来。 “只是这舍利子竟然有这般大,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萧凤双眉紧皱,漆黑双眸死死盯着手中舍利,却是透着几分困惑。 自万象文集之中,她可不曾听到过历代有哪位高僧能够有这般本事,凝结出这般体积的舍利子。 寻常僧人能够凝结出蚕豆大的已然算是得到高僧,若是能够炼出珠子一般大的便堪称绝世高人,便是那名震寰宇的王重阳,所凝结的金丹——玄阳至心珠,也仅仅和鸡蛋一般大。 如眼前这足有篮球一般大的舍利子,那可真是前所未有。 要么,便是这舍利子之人乃是一位绝之人,要么,便是这舍利子之内只怕藏着什么东西! 想及此处,萧凤眸间红光一闪,熊熊烈焰再次袭出,就将这舍利子罩入其中,烈焰焚烧之下这舍利子终究还是支撑不住,“砰”的一声整个破碎,却自其中露出一物来。 赵志一见,立刻称奇:“是一枚玉印?”心中困惑,却见自家主公神色大变,脸上竟然现出诸般或是惊喜或是恐惧的诡异神色,不禁想到:“这玉印难不成有什么奇妙之处吗?” 收起玉印,萧凤忽的落在远处的缘法上人身上,问道:“我问你,你可知晓有何人曾经再次圆寂吗?” “第十三代主持,也就是我的太师尊,他便再次圆寂。”缘法上人浑身一颤,立时回道,至于那金珠他虽是见了,却也没有什么别的神色,仿佛这东西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是北宋末年吗?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会在这里现这东西。” 萧凤双目微眯,口中念叨了一下,便一转身就自此地离开,准备回到军营之中,仔细研究袖中的玉印,至于身后诸人却是浑然弄不清楚自己的主公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离开。 走入真定府之内,萧凤神念一扫,身形一闪再现时候,已然来到阳和楼之上。 这阳和楼横跨于南大街之上,其下左右正有两个洞口可供行人来回,上面乃是一个开阔宫殿式建筑,足以容纳数十人再次御敌,是绝佳的守城之地。 只见那城头之上,萧月正神采风扬的念诵城中百官罪行,而随着她的动作,那些贪官蛀吏、土豪劣绅皆被一一推出,然后于枪响之中变成尸体,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在这城头之上就多出了数十具尸体。 打土豪、分田地,这般手段不能是多么正义,但是对于目前的赤凤军来,却是最好的赢得当地百姓支持的方式。 为此,萧月在王践行等人卸职之后,便直接接下来这等事情来。 只是今日,萧凤一扫那横呈一片的尸体,却不免皱起眉梢,心中暗想:看来昔日场景影响终究还是太过深远,需要好好磨一下性情,否则若是这样便去冲击的话,只怕便会心劫骤起,反伤己身。心中虽是担心,脸上却无分毫动静,便是叫道:“萧月。你且将手中工作交给冷锋,随我来一趟。我有事情要找你。” “姐姐又有什么事情了?莫不是关于敌人行动的关系?” 萧月虽是不解,却也只好将卸掉工作,跟着萧凤一路前行,直到进入真定府之外的一处密林之中。这密林深邃幽静,除却偶有鸟啼蛙叫之外,就没有了丝毫人迹,乃是一个绝佳的谈话地点。 停住脚步,萧月立时问道:“姐姐,你叫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唉!”一声长叹,萧凤神色顿起惆怅,望着那清瘦许多的容颜,不免疼惜起来:“这些日子,也是幸苦你了,让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来。” 萧月眉间骤起困惑,满是不解:“弟子不幸苦。只需是能够助主公成就大业、驱逐鞑靼,弟子这点罪业又算得了什么?” “我不是这个。”摇摇头,萧凤只觉疼惜,又想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便道:“只是从今日起,你手上的工作暂时停一下。知道了吗?” “为什么?”话语脱口而出,萧月满是诧异。 自接任这件事情直呼,她不能是夙兴夜寐,但也是兢兢业业,向来不曾错漏过一见冤案,以免败坏赤凤军名声,然而此刻却被萧凤给叫住了? 这其中,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萧凤摇摇头,紧皱的眉梢透着她心中的不安:“并非你做的不好,实在是因为以你现在状况,若是强行冲刺只怕有性命之虞。你应当知晓,以你现在的状况,其实是处于一种极不安定的状态吗?” “姐姐,您的莫不是?”萧月立时哑然,脸颊之上透着几分羞愧。 萧凤微微颌,神情越担忧起来:“你和你妹妹的赋相当不错。在常人之中,也算得上是上上之选,更兼心智坚定,乃是习武的最佳人选。但是问题也出现在这里。因为幼时关系,你和你妹妹皆是身心受创,便是日后我竭力弥补,但是创伤便是创伤,是很难痊愈的。你妹妹性子柔韧倒也罢了,但是你却因此好走极端,所以让我甚是担忧。三番五次,若非我及时相救,只怕你早已经命丧黄泉,这一点你可曾记住?” 自出山一来,她可是将萧月那一次次历险皆是看在眼中。 虽是每一次都化险为夷,但是总是看到萧月那濒临绝地的模样,却依旧让萧凤担心不已,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帮助其精进实力。 “可是姐姐。”萧月不禁撅起嘴巴,嗔怒道:“我若是不出手,只怕到时候死的便是我!” “我明白!也是我实力不济,所以才让你如此操劳了。”萧凤愁容未消,看着那清减许多的容颜,心中怜悯之意愈盛,不由伸出手将其抱在怀中,素手轻轻拦住那纤细腰间,鼻中细嗅着那犹如空谷幽兰般的清香,不免感觉心思稍稍安定了一会儿。 然而只有在这时,她才察觉怀中女子却是如此瘦弱,让人不禁怀疑怀中的这位,便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玉修罗。 拦住怀中女子,萧凤轻咬耳边,呢喃诉道:“但是你有的时候也得考虑一下自己,切莫如此冲动。若是陷入危险之中,会让我担忧的。” “姐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就目前的状况,我们不拼命的话不行!” 被这一抱,萧月顿觉身子半边都酥软下来,脸上的坚冰也似柔水一样消融下来。 萧凤身子一僵,旋即苦笑:“我明白。但是你要知晓,你和萧星,乃是我唯一的牵挂。而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并不能算好,自潞州一战之后,身体内的沉疴积累太多,便是我也无法尽数祛除。毕竟那些伤势乃是和你剑心一体,剑心一动自然会牵引伤势,让你无法尽展实力。” 若论潞州一役,萧月所付出的不要太多。 阻挡妙善屠戮赤凤军战士,勇闯粮库意图烧毁粮库,直到最后抵御对方袭城之举,数番战斗皆是充当主力,并且每一次都是以摧残性命为基础,直到最后悍然引动剑心之举更是凶险万分,之后若非萧凤及时现身,以清净琉璃焰护住身躯,非得落个剑毁人亡的下场。 萧月听闻此言,眼中神情黯然许多:“姐姐,莫非我的状况真的这般严重吗?” “没错。” 萧凤回道:“那断霄圣剑锐利无匹,当时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抵御。然而刚强易折、并非长久之道,你的性格也是如此,向来冲动、难以自抑。若是强行催动断霄圣剑,只怕身躯难以支撑,会有命陨可能。正是因此,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潜龙勿用之理,非是如此实在是难以控制那断霄圣剑。不然的话,我便是将你的实力强行提至地仙一境,只怕你也无法控制住这股力量。” 萧月只是默默听着,虽知这话语乃是指责,但她听着却觉得无比甜蜜,毕竟这体贴的话儿萧凤向来不会,更不会展现出来,也只有如她这般亲密之人,方才知晓这藏在坚毅面庞之下的那一颗脆弱的心。 只是听到之后,她却是惊愕起来,“姐姐,你什么?你有方法,将我的实力再次提升一个等级?” 也无怪乎萧月惊愕,实在是武学一途最重根基,若要进抵更高一重的境界,非得打造好一个牢牢地基础不可,所以每一步都需要循序渐进,便是你手握灵丹妙药、身负绝世武功,也得一步一步来,无法避免那些必须走的途径。 然而今时,萧月却听闻自家姐姐有方法,让自己的实力更进一步。 萧凤自怀中掏出之前得自隆兴寺的玉印,展现在萧月面前,缓缓诉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当便是你曾经所诉的那宋徽宗所伪造的传国玉玺吧。” “没错。就是这个!只是这东西怎么到了姐姐手里?”萧月仔细一瞧,立时惊住。 眼前的这一枚玉印,和她曾经所见到的那一枚玉印无比相似,完全是一模一样,根本瞧不出有丝毫的不同之处。 萧凤深吸一口气,素手握住手中玉印,默默开始感受其中所蕴含的力量,朗声道:“此物乃是我自隆兴寺所得和那一枚玉印并不是同一个。而从这玉玺之中,我可以感受到一股沛然之力。这股力量虽是驳杂浑沌,却胜在浩渺无穷,仿佛没有一个尽头。若是将其力量导出,并且炼入你和萧星体内,自然能够让你们两人的实力突飞猛进,进抵地仙一流。” “姐姐今日找我来,莫非便是要以此物助我提升实力?”萧月这才恍悟,望着这玉玺已然透着几分炽热。 在这危难时候,她自然认为自己最需要的便是提升实力,好能够帮助萧凤铲除那些奸佞贼寇,还下一个清净。 “没错。”萧凤微微颌:“只是你现在状况并不好,需要等你悟通其中关卡,我才能够助你炼化其中力量,进而提升实力。毕竟你现在实在难以控制断霄圣剑,若是一个不心反而危害到自己,那就不妙了。所以我便让你暂时放下手中之事,收敛心神修行一段时日,等到做好万全准备之后,再行提升之道也不迟。”瞧着萧月那混不在意的模样,萧凤心中更觉忐忑。 她也知晓如今赤凤军实力不足,若是能够多出一位地仙,自然能够减轻其余人的负担。 但是萧凤更知晓,以目前萧月的状况,并不适合就这么突破进入地仙之境,否则也只会如同妙兴、孔元措、妙善那般,在使用玄通之力的时候露出老大破绽,反而被袭杀。 这般矛盾,自然让萧凤甚是为难,不知应当怎么办。 萧月自是晓得这一点,不免嗔怒起来:“但是我离开之后,宪兵部以及情报司又该交由哪些人处置?” “那些事自有冷厉、孙峰、宋恩负责。其中冷厉曾为罪犯,最善追踪之事;孙峰乃是狱卒,最善审讯之事;而宋恩乃是仵作,足以侦破案件真相。这三人实力虽是不及你,但若以手段及对敌人的了解而论,却非你能匹敌。有他们两人坐镇,应当足以震慑他人。在其后,更有我支持,应该是没有人有意见的。”萧凤旋即回道。 麻雀虽五脏俱全,如今赤凤军架构已成,各个部门都已经运转起来,即使是短时间缺了一人,也能够补充上来,维持整个赤凤军运转不至于崩溃。 正是因为知晓这些事情,所以萧凤才有打算让萧月暂时休息片刻,暂时交给他人处理,进而为萧月提升等级做好完全准备。 至于萧星? 她性子柔韧,早已经踏破心劫,所习的九韶炫音琴也是以增益己身以及他人威能,纵使无法突破地仙,也足以确保不至于伤到身躯。 第二十九章形式峻三面围剿,议突围化整为零 历三日,真定府已定。Ww WCOM 次日赤凤军入新乐,斩敌三百,得金三千,其地百姓因之得存,以为将圣人,遂有祭祀之礼。 赤凤军统领,萧元凤者,遂令部下入村,传中华教义,一曰中华根本、阐明华夏番邦之别;二曰生存之理、人伦之变、须以族群、民族生存为重;三曰人人平等、自古皆无上下贵贱之理;四曰唯物之论、尽述鬼神荒谬;五曰自立之法、设联村结营之举,传授火药炼制之术,虽有自立之能。 自此之后,赤凤军根本自固,遂有扩兵之举,凡兵锋所到之处,其地百姓踊跃助阵,无不破之城。 遂有分兵之举,一者三千,陷入曲阳、后夺唐县,威势直逼遂州;二者九千,先破定州、后得庆都,因得知蒙古到来,为免损及根本,遂招余部回归庆都,其后兵锋南下,入祁州,一日后进安平,无奈浑察屯兵束鹿,未免兵险危境,遂北上占据蠡州,谋划未来。 可汗震怒,遂令蒙哥领兵三万、统张弘范、张弘圣、仲威、巩彦晖、木虎乃、刘中、郭胜、孛术鲁九住、赵祥、张德辉、元裕、李治诸人南下,分兵两路。 一路由蒙哥指挥,巩彦晖、木虎乃两人统领,其下有张弘范、张宏圣、仲威辅助,由广灵入灵丘,走涞源,进抵易州,最终以遂州为中心,进而斩断赤凤军北上之路,确保大漠安危。 第二路由孛术鲁九住、张德辉统领,其下有刘中、郭胜、赵祥、元裕、李治辅助,自宣德州而出、经丰盛州、入怀来走常平,进抵中都。领中都之粮,走良乡、范阳、涿州、定兴、最终抵达安肃州,以确保军队后勤安然无恙。 另一边,亦传令忽必烈,令其自清河、走武邑、驻守河间府,以防赤贼东走。 如此三面已成围剿之势,就等着彻底剿灭赤凤军。 细细想着现今状况,萧凤愁容更胜,抬起头望着诸位,问道:“对于眼下状况,尔等有何意见?” 自北方,乃是蒙哥所率领的三万兵马,位于东方乃是忽必烈麾下三万人马,尾随其后亦是浑察的两万人马,合计八万人马并不比昔日张柔、史泽、李明昊三人联军差,而且更因此彼此熟悉,只怕对赤凤军的威胁远胜之前。 正是因为了解这一点,所以萧凤才会略显懊恼,将所有将官召集起来,准备商量一个保命的手段。 被那蒙古三面围住,这种感觉可不好受。 “我以为我等应当如昔日潞州一般,四处周游避开锋芒,进而彻底击溃对方。”只见气氛凝重,严申不禁提出自己的建议。 “不行!”成风却是摇着头道:“那潞州四面环山,我等部众更是熟悉山川地形,故此方有之前成功之举。然而此地乃是平原,旷野之中一望无垠,更无分毫回旋余地,岂能和潞州等同?严申,我知晓你用心良苦,然而潞州之战和今日一战并不相同,我等实在无法采取之前举动。” 严申顿感恼怒,不禁反驳道:“那难道就和对方正面迎敌吗?” “如此行径等同找死。”赵志无奈摇头,“我军士卒只有一万余人,手中枪械亦是有限,实在难以支撑连续作战。若要以一万余人击败八万余人,实在是没有半点可能。”紧握双手,他却是感觉有些绝望。 自潞州出走以来,为了确保赤凤军安然逃生,他们舍弃了很多的东西。 譬如那襄垣之中的高炉以及水压锻造机,还有其地支持他们的农民,而这样的话就代表着他们彻底失去了补给,只能够依靠着手中仅有的一点物资苦苦挣扎,好能够得存性命。 现如今,他们被大军层层围困在安平附近,可谓是上无门、下地无路,更是让众人感觉懊恼。 只见众人皆是面露苦涩,那石珪不免叫嚣起来:“若是这样,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却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事情来,随后落在萧凤身上,他更是嚷嚷着:“主公,你有没有办法?如果没有的话,那我等难不成就死在这里?” 被这一,萧凤不免皱眉,隐隐中竟然有一丝后悔之色。 当初时候,她为了避免军队死伤太过严重,就做主让那些降军也加入赤凤军,好充实自己军队的实力。 然而那些降军终究还是旧式军队习气太重,短时间之内若想要将其改造成能用之人,实在是有些困难,目前时候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唉,看来锁定属下忠诚度的光环,终究还是没有啊! 萧凤心中懊恼,却是感觉自己曾经读过的那些书籍终究还是太过虚假,终究还是没有实际接触来的深刻。 “石珪!” 未等萧凤有所反应,成风瞧着此人模样,却是厌烦起来:“主公既然带领我等到这里,那就必然有其用意,何须你再次讳言?若是继续出这般泄气的话,心你头上的这颗脑袋。” 石珪立时愣住,仿佛那被热油浇过的蚂蚁一下,蹭的一下便站起来,嚷嚷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心我这颗脑袋?难不成你以为这军队是你一个人的吗?别忘了,我昔日虽是蒙古军人,然而自投降之后,便和你一样都是赤凤军的人,平日里也没有为非作歹,更没有违背三大规定,你这厮如何能够我。更何况依着军中条令,你若要审判我,除非主公出面,否则其他人断然没有这个权力,更不可能杀我。这一点,你忘了吗?” “吆喝?你这厮倒也开始狐假虎威了,居然知道我军的条例?那你知不知道,若是投降敌人的话,那可是要杀头的罪行。”成风却是讥讽道。 自当日不欢而散之后,他看到此人就不免充满着怨气,甚至于在言辞当中,也隐约中透着敌意,而今日不过是又一轮的爆罢了。 果不其然,石珪立刻嗔怒起来:“你这厮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是我会让投降?那你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的话,还请你立刻道歉,否则的话我和你没玩!” “难不成不是吗?自一开始便蓄意挑起军中问题,有你这么做的吗?”成风再次怒斥道。 且看着此人,他更是厌恶的紧,以至于话时候都透着几分杀意。 石珪便反驳起来:“主公叫我们来就是为了找出问题、解决问题的,而我的难道不是问题吗?你这般纠缠,也不怕让士兵寒心?” 一时间,两人互相争斗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住嘴!” 却在此刻,一声怒气破口而出,立刻便让两人面露惧意望着萧凤。 她道:“你们两个,立刻给我滚出这里,闭门思过三。记住了,这里是商量军事的大堂,并非尔等放肆的地方,知道了吗?” 被这一,这两人目带不甘、只能各自退下闭门思过。 其余人纷纷摇头,显然也对他们两人表现不甚满意,更是搞不清楚为何成风会毫无缘由的针对这么一位降军,这一点也让他们感到生疑。 萧凤微微一叹,便知晓此刻自己若是在不回答,便有可能会让赤凤军分崩离析,所以为了谨慎起见,就朗声道:“好了。关于如何抵御对方的事情,我以为应当化整为零!” “化整为零?这是什么意思?”赵志顿感不解,又问道。 “化整为零。顾名思义,便是将一整个军队分散开来,组成一个个不过一二十人的分队,全部藏入这附近的农庄之内,借助附近的农庄继续抵抗鞑子。”萧凤解释道:“毕竟咱么现在人数严重不足,根本就不可能和对方硬拼。” 没办法,赤凤军数量太少,只有一万余人。 而蒙古大军数量太多,每一次出动都是数万数万朝上的。 针对这般庞然大物,他们是否能够取得成功? 对于这一点,萧凤也不清楚,而她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那便是按着曾经在书本之上看到的去做,至于能够做到多少,那就得看这地是否准许了。 深吸一口气,萧凤心中忐忑不安,继续问道:“对于这一点,你们有什么意见?” “嗯。主公这法子看起来可行,但是到时候我们如何汇聚起来?毕竟化整为零之后,整个赤凤军内部的架构定然会完全崩溃,不复之前模样。到时候我们究竟应该如何联络,又应当如何战斗,这些都需要事先约定的。要不然,我们东打一头、西打一个,就像个没头苍蝇似得四处乱窜,很明显是不可能的。”杨禅缓声道。 “正是如此!”虞诚亦是问道:“更重要的是。到时候我们究竟应该听谁的?蛇无头不行。单靠十几二十人,可无法彻底击败鞑子。若要推翻他们,那就非要一只真正的军队,否则是很难办到的。而分散之后如何凝聚成形,那更是问题了。”话语中透着担心,也带着茫然。 毕竟他们久在赤凤军之内生活,也是数次得到庇护,方才走到今日。 若是整个军队彻底分散之后,那之后他们便只有单对单和那蒙古大军对抗,届时又该如何行动,如何应对鞑子的围剿,又是另外一种战斗方式。 赵志亦是劝道:“最重要的是。若是贸然让全军解散,就怕整个军队会瞬间崩溃,以为他们被主公所抛弃了。依我看,此计或许可行,但需要先试一试,看看是否能够成功。唯有如此之后,方才能够确保整个军队安然无恙。” “这倒也是。” 萧凤微微一想,也觉得自己之前太过激进。 大抵是因为被敌人逼急了,所以她就有豁命一搏的想法,却没有考虑到实际状况,幸亏有部下指出其中问题所在,方才避免做出这等凶险万分的举动。 顿了顿,萧凤便道:“既然如此。那虞诚、杨禅,你们两人便率领部下脱离赤凤军,各自分散隐藏下来,不得被敌人知晓。等到在这里扎根之后,你们两人便可和王践行、王动、杨辉他们联系,力争做到互为依靠。记住了,以保存有生力量为主,不得擅自冒进暴露自己的实力,知道了吗?” “我等知晓!” 虞诚、杨禅两人立时拜服,准备带着自己麾下的第七旅的人驻扎此处,好为主力部队的转移创造绝佳时机。 “正是如此!”虞诚亦是问道:“更重要的是。到时候我们究竟应该听谁的?蛇无头不行。单靠十几二十人,可无法彻底击败鞑子。若要推翻他们,那就非要一只真正的军队,否则是很难办到的。而分散之后如何凝聚成形,那更是问题了。”话语中透着担心,也带着茫然。 毕竟他们久在赤凤军之内生活,也是数次得到庇护,方才走到今日。 若是整个军队彻底分散之后,那之后他们便只有单对单和那蒙古大军对抗,届时又该如何行动,如何应对鞑子的围剿,又是另外一种战斗方式。 赵志亦是劝道:“最重要的是。若是贸然让全军解散,就怕整个军队会瞬间崩溃,以为他们被主公所抛弃了。依我看,此计或许可行,但需要先试一试,看看是否能够成功。唯有如此之后,方才能够确保整个军队安然无恙。” “这倒也是。” 萧凤微微一想,也觉得自己之前太过激进。 大抵是因为被敌人逼急了,所以她就有豁命一搏的想法,却没有考虑到实际状况,幸亏有部下指出其中问题所在,方才避免做出这等凶险万分的举动。 顿了顿,萧凤便道:“既然如此。那虞诚、杨禅,你们两人便率领部下脱离赤凤军,各自分散隐藏下来,不得被敌人知晓。等到在这里扎根之后,你们两人便可和王践行、王动、杨辉他们联系,力争做到互为依靠。记住了,以保存有生力量为主,不得擅自冒进暴露自己的实力,知道了吗?” “我等知晓!” 虞诚、杨禅两人立时拜服,准备带着自己麾下的第七旅的人驻扎此处,好为主力部队的转移创造绝佳时机。 第三十章兵势急群情汹汹,潮水下暗流涌动 既已定下计划,虞诚、杨禅两人便开始着手行动。Ww WCOM 将众位将士召来之后,他们两人便将萧凤决定吩咐下来,询问众人的意见。 听罢之后,身为第七旅教导士长的杨朴便皱紧眉梢,问道:“此计划也并非没有实现的可能。但是你应该知晓,最重要的是如何确保我军将士是否还愿意忠于我们。潞州一战殷鉴不远,正所谓人心思变,尤其是在这个正处于危险的状况下,只怕军中那些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个倒是一个问题。” 虞诚微微皱紧眉梢,旋即便道:“那你的意见是什么?”旋即苦笑了起来:“总不能一杀了事,毕竟那些奸细可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大喊大叫。你如何能够判断他们会不会投降蒙古?” 人心隔肚皮,这一句话乃是真理。 就连萧凤这等实力惊人的地仙人物,也无法完全把握人心,差点儿让仇烈、金蒙两人灭了潞州,他们又有什么办法解决此事呢? “唉。这也是一个麻烦。不过更重要的是,我很担心现在军中的状况。”杨朴面露疑惑,又道:“人心思变。目前赤凤军的状况,很多人都明白,想瞒也瞒不过的。以至于现在军中都议论纷纷,平常的训练也难以维持下去了。” 虞诚立感诧异,问道:“哦?我们的处境这么凶险。”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忙着率领士兵攻城拔营,至于军中士兵的状况,却不是太明白。 “没错。”杨朴微微颌,回道:“依我的建议,现在我们应该先举办一个学习班,让所有军士全都加入,告诉他们事实真相究竟是什么,也明确的将主公的决定告诉他们,力争让这些士兵安抚下来。” 杨禅问道:“学习班?这样好吗?” “总比让他们在背后胡言乱语败坏名声要好得多吧。”杨朴苦笑着回道,话中略显尴尬。 “这倒也是。”杨禅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毕竟问题就在哪里,重视并且企图将其解决,总要比置之不理要好得多吧。 虞诚斟酌片刻之后,便嘱托道:“若是这样,那主持这次的学习班就交由你来操作了。”到这,他不免露出几分羞赧:“没办法,我这人也就有一些拳脚功夫,若论典籍、文章之类的,是远不及你。” “这是自然。毕竟这里也是我的家嘛。”杨朴回道:“既然是家的话,自然希望它能够安安稳稳的持续下去,而不是被那些闯入家中的匪徒所摧毁。” 虞诚、杨禅两人立时颌,尊敬的回道:“放心。我们两人定然不会让那些奸佞之徒坏事的。” 三目相对之中,皆是透着那坚定的心念。 ………… 会议结束之后,众人各自散去。 待到夕阳落下、星辰稀疏时候,众人虽是睡了,但是总有一些人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安睡。 石珪便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便走出军营,漫步在星光散漫的银色帷幕之下。 一想到会上之事,他便不免抱怨起来:“自古以来,唯女子于人难养也。我瞧着主公虽是实力惊人,无奈脑子却是不好使。竟然打算在这个时候和蒙古硬抗?当真是愚昧至极!陈敬宗,你是不?” “背后议论主上,可并非好事。你这话出之你口入之我耳便可,若是教别人知晓。少不得一个大不敬之罪。”陈敬宗摇摇头,亦是感觉苦恼。 石珪有些诧异,问道:“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就在刚才!”耸耸肩,陈敬宗指了指远处帐营,又道:“你我们两个,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悠闲的月下漫步了?” “十三年吧。一晃眼,没想到就是十三年了。”石珪神色顿时黯然,低声回道。 他们本为良家子弟,乃是农耕世家,族中也有一些读书人,所以也明白此刻乃是大争之世。 正是因此,当金朝覆灭之时,便率领族民愤而抵抗,其后因战功赫赫故而纳入蒙古大军之内。孰料经先前太原、潞州一战,那蒙古大军却是分崩解析,为了求的生存,他们便率领麾下将士加入赤凤军。 但赤凤军之内规矩甚多,更有诸般手段钳制,这一点让他们两人懊恼不止。 “我自然知晓。”陈敬宗答道:“但是你我应当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非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以那女子的手段,只怕她下一步便是要将夺取我们的兵力,将我们和士兵彻底分解,这一点你可要注意了。否则她如何会让郑元龙成为我军教长?还不是为了将我们彻底架空,好为后续动作提供机会吗?” 自投入赤凤军麾下之后,陈敬宗对军中变化可谓是知之甚详,自然清楚为了萧凤会让郑元龙成为第四旅教长。 毕竟这郑元龙可是和他们有仇,昔日曾经各为其主的时候,郑元龙曾经和他们数次鏖战,彼此手上也不知道究竟沾满多少对方的鲜血,只是后来宋朝退却、蒙古一统中原之后,双方方才消停下来,然而彼此怨隙也并非一朝一日能够解决的。 石珪晓得其中关键,神色也不免透着几分嗔怒:“若是按照你的想法,那我们应该如何行动?” “昔日加入赤凤军,不过是迫不得已。如今赤凤军已被大军围住,断然没有逃生机会。即使如此,那我等也许可以就此叛逃!”陈敬宗神色一沉,目光扫过周围,唯恐有其余人出现在这里,会将这些的消息听了去。 石珪整个人一愣,不免感觉忐忑:“叛逃?你确定?” “并非叛逃!”陈敬宗却摇摇头,随后神色蓦然狰狞起来:“是彻底剿灭赤凤军!” 石珪再次震惊,又问:“剿灭赤凤军?你确定这可能吗?” “当然。”陈敬宗颇为自信的颌回道:“我已经让我麾下刘顺前去河间府,和忽必烈商谈。只需确定好事情之后,我们便可以一鼓作气,里应外合彻底剿灭赤凤军。届时不仅仅能够逃脱赤凤军,而且你我叛逃罪责也会一笔抹消,便是就此平步青云也是可能的。” 石珪脸上焕无穷光彩,笑道:“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如今时候,赤凤军这条船即将沉了,为了自己的前途还有兄弟们的生命着想,他自然要重新挑一个宽敞、辽阔的巨船,而不是被拖在这赤凤军这条破船之上,静静的等死。 ………… 烛火通明,照亮一片宁静。 于帐营之中,正有一人额头青筋暴涨,正当对着成风连连喝斥:“我你,在会议之上为何要那般话?难道你就不知道,你的那些事情究竟代表着什么吗?让主公生气,真的很有意思吗?” “可是那厮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教训一下他有什么不对?”梗着脖子,成风却不打算承认,而是继续反驳道:“刘孚。你应该知道那厮究竟打算做什么?我若是坐视不理,焉知此人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金蒙?” 刘孚反驳道:“但是你有证据吗?” “可是他的那些话,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满满的都是恶意,甚至还诋毁主公的名声,这一点我无法忍受。”拧过头,成风却不打算轻易接受。 刘孚眼见此人一副不配合的样子,遂是握住对方身躯,强行掰到自己勉强,继续喝道:“所以你就骂他吗?那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表现,我们被主公骂了多少回了?这一点,你知道吗?而且你是赤凤军战士,那对方就不是赤凤军战士吗?看着自己的部众互相指责,你以为主公就不心痛?” “我!” 嘴角蠕动,眼中泛泪,成风还打算继续挣扎。 只是刘孚却面带哀伤,似有无尽哀愁未曾消去,继续道。 “我明白你的苦衷,也知道你的用心良苦。但是你要知道,你的那些话真的很差劲。不仅仅很容易惹起同僚冲突,甚至是让人对你有了意见了,如果被有心人记着,并且直接捅到主公那里,到时候主公又该如何?”似是难以掩饰心中愤怒,刘孚甚至将头都伸到了成风的面前,就差直接吼了:“这些问题,你都知道吗?” “我!我明白了!” 终于还是低下高傲头颅,成风没有再继续坚持下去。 “明白就好。”叹声气,刘孚压住那激烈浮起的胸膛,目光垂下又是细想片刻,道:“至于那间谍之事,我自然会查清楚的。若是他当真是叛徒,我自然会禀告主公,让那厮知晓叛徒的下场。但如果不是呢?你啊,还是太过冲动否则迟早会中人奸计的。” 成风虽知刘孚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但是要让他改变自己,成为一个热情澎湃的人,终究还是不可能的,只好软下语气回道:“好吧。那就交给你去做了。” “那就好。记住了,以后的时候你需要慎言慎行,要不然祸从口出啊。”刘孚再次嘱咐,其态度之诚恳,让人看着就似那老妈一样,分外亲切。 ………… 朗气清,万里无云。 置身于这旷野之中,仿佛整个人也被洗礼一样,几有融入自然之感。 然而在清晨时分,于茫茫旷野之中,却忽然传来几个呼喝之声:“快抓住他们,莫要让他们跑了!”随即便传来阵阵马蹄之声,一队骑兵踏破宁静,直接朝着远方奔去。 看他们身上所穿着的兵器样式,很明显正是蒙古骑兵,而他们此行所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能够探寻赤凤军的变化,好为其领制定接下来的目的。 尾随其后,赤凤军战士也竭力追击,想要将这些侦察兵给截下来,以免军中重要情报泄露。 “砰砰砰!” 却在这时,自远方忽然传来一阵枪声,整个骑兵团之中顿时有十数人仆倒在地,其余人纷纷惊住,旋即勒紧缰绳,企图驾驭胯下战马朝着另外一边奔去 而在附近丛林之内,忽有数人从其中钻出来,一个个手上莫不是拿着铳枪,很明显之前正是他们出手,方才让这群人死在这里。 张彻皱眉望着那远去之人,不禁感到懊恼,暗骂道:“没想到这些鞑子学精明了,居然派出这么多的人来。” “没错。看来他们在近期内就准备行动了。既然如此,那就更要我们提高警惕。”李齐双眉已然皱紧,直愣愣的瞧着那正朝着远方奔去的骑兵,而若是教这些人逃出去之后,只怕很快的便会引来大批敌人过来。 于是他对着身后众人一挥手,喝道:“追!”脚下不曾迟疑,很快的便行到那数位倒地不起的骑兵身边,将他们的战马也一并劫去,然后一翻身便落在战马之上,朝着远方奔去。 其余人不曾懈怠,也随着他一起追去。 一时间群马奔腾,朝着那逃走的骑兵追去,只是因为之前原因被耽搁了一下,所以李齐他们要稍稍落后一点,起码接近一里之远,而且距离还在被持续的拉开。 如此距离,若要追上对方,那根本就是方夜谭。 心中焦急,李齐立刻挺枪 “主公,这些便是最近军中的动静。” 张彻皱眉望着那远去之人,不禁感到懊恼,暗骂道:“没想到这些鞑子学精明了,居然派出这么多的人来。” “没错。看来他们在近期内就准备行动了。既然如此,那就更要我们提高警惕。”李齐双眉已然皱紧,直愣愣的瞧着那正朝着远方奔去的骑兵,而若是教这些人逃出去之后,只怕很快的便会引来大批敌人过来。 于是他对着身后众人一挥手,喝道:“追!”脚下不曾迟疑,很快的便行到那数位倒地不起的骑兵身边,将他们的战马也一并劫去,然后一翻身便落在战马之上,朝着远方奔去。 其余人不曾懈怠,也随着他一起追去。 一时间群马奔腾,朝着那逃走的骑兵追去,只是因为之前原因被耽搁了一下,所以李齐他们要稍稍落后一点,起码接近一里之远,而且距离还在被持续的拉开。 如此距离,若要追上对方,那根本就是方夜谭。 心中焦急,李齐立刻挺枪 “主公,这些便是最近军中的动静。” 第三十一章奸佞难除邪心动,浩然正气冲云霄 “结束了吗?” 眼前骑兵已然尽殁,跟随的士兵具是松懈下来,稍微休憩了一下。 Ww W COM 李齐却只是望着远处肃立的蒙古骑兵,那是蒙古的前锋部队,数量足有上千,并非他麾下人数不到一百的队所能对抗的。 这些人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作为先头部队,先行了解并且确定对方情报而来的,并不是为了进行战斗的。所以萧凤并不着急,并没有针对这些人动战斗,进而将自己并不多的兵力消耗掉。 此刻,还不是展开战斗的时候。 李齐明白这一点,所以便拉了一下缰绳,转身朝着军营奔去:“不,这只是开始!” 所有赤凤军战士虽觉恼怒,却也只有跟着他重新归入军营之中,而远处的大批蒙古骑兵依旧不动如山,只是静静的看着这群人离去。 “将军,我们是否追击?” 有人安奈不住,想要在这个时候出击,剿灭李齐的部众。 然而李伯温却摇摇头,回道:“不了!以我们麾下士兵的实力,若要战胜对方少也得三倍的兵力,即使如此因为骑兵的关系,我们也无法将对方彻底剿灭。贸然行动只会消耗我们本不多的兵力,也会彻底打乱殿下的布置。传我命令,所有人谨守军营,无论对方如何撩拨,也不得出阵。” 他乃是李守贤之孙,因为昔日李守贤在剿灭赤贼的时候被灭,便为了报仇而被忽必烈招揽,自此进入军中。 一身武艺亦是骁勇,已有其先祖七成实力,也算是个少年英雄。 此刻能够安奈心头恨意,也可看出此人心性了得,日后只怕会成为一位不错的将才。 待到回营之后,李伯温却见自家军营之中早有一人,他不禁皱眉,问道:“刘顺,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在你们和李齐交战的时候!”刘顺笑嘻嘻的回道,随后又是啧啧称奇:“话回来,你这军营之内也太过松懈了吧,竟然让我轻易的便进入这里。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李伯温稍稍侧目,略坏嗔怒的回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不杀之恩?” “当然不用。毕竟我今日来此,可不是为了这些事情。”刘顺收起那轻浮表情,复有颇为严肃的道:“我今日来此,只是为了询问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才开始行动?” “问这个干什么?”李伯温不咸不淡,却是走到一边沏了一壶茶,开始饮啜起来。 他在烈阳之下肃立了一整,可着实是口渴难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补充水分。 “你不知道?”刘顺有些讶然,旋即透着几分懊恼,信手一抢便将李伯温手中杯子抢过,朝着口中一灌,便道:“那妖女最近开始收紧了,并且正在彻查军中有谁和你们有联系。受此影响,很多的兄弟都不敢了,唯恐枪打出头鸟,成为那妖女泄愤的对象。你们若是再不行动,就怕到时候再也没有机会了。” 李伯温无奈,只好另外取了一个杯子,又倒了一杯茶,颇为悠闲的盘腿坐下,笑道:“彻查?怎么个彻查法?” “很多。从士官分离训练制度以及宪兵审查制度。最近还搞了一个士官学院,是要集中训练士官、提高每一位军官的实力,所有人都必须到场。”一到这里,刘顺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在蒙古军中时候,虽是在面对蒙古人上司的时候苟延残喘,但是在面对底下士兵的时候,却向来颐指气使,威风的紧。 孰料在加入赤凤军之后,一切的状况就不同了。 这赤凤军也不知晓究竟是咋回事,执行的竟然是士官分离训练制度以及宪兵审查制度。 一切关于士兵的训练,全部交由那些传教士按照总参所制定的步兵操典负责,而他们作为传教士的上峰,竟然也无法对传教士多加干涉,只能静静的看着自己曾经忠勇的士兵,被这群传教士给洗脑,彻底成为赤凤军忠勇的士兵。 另一边,宪兵的出现,更是让他们倍感难受。 起这些宪兵,其级别也不高,然而却直接隶属于萧凤手下,其负责人便是萧月,其行为就连参谋部以及中华教诸人,也无法插手。 而他们的职责,便是确保军中士兵全都按照军纪、军规进行,不得有丝毫逾越的地方。 正是因此,凡是军中之人,对这些宪兵莫不是害怕不已,唯恐一个不心就栽倒宪兵手上,成为宪兵宣布自己纪律的典型。 正是因此,所以以石珪、刘顺等人为代表的旧时代军阀作风的军官,对赤凤军这诸般钳制向来不满,以为是专门针对自己来的,而在高压之下生出异心,似乎也成为了理所应当之事。 李伯温在一边细细听着,又为刘顺手中茶杯倾满茶水,不禁叹道:“我本以为这妖女不过如此,如今看来她倒也由此魄力,居然敢做这种事情。” 刘顺、石珪等人虽是不满,但是李伯温却知晓这诸般制度的优越性,士官分离训练制度,足以确保士卒始终掌握在军队上层,宪兵审查制度,足以保证士官本身的纪律性,如此上下相制足以让任何军官都无法动弹,而且无法彻底掌握军队,如此一来所谓的军阀就更没有出现的土壤了。 当然,执行这般制度,其军队战力只怕会受到一些影响,在冷兵器时代尤其如此。 然而以赤凤军如今时候普遍装备火器的样子,这些许的影响却并不多么重要,自然足以承受其带来的后果。 至少李伯温便明白,纵然是蒙古军容最盛的怯薛军来此,在一比一的战斗之中,只怕也一样无法战胜赤凤军,甚至还有崩溃的可能。 原因无他耳,便是被赤凤军明并且大规模使用的火器,彻底颠覆了往常的战斗模式。 “哼!”刘顺不以为意,冷哼一声:“那妖女是高兴了,但是咱们可就倒霉了。” 李伯温微眯眼睛,却道:“妖女?那女子虽是倒行逆施,但是终究还是你家主公,潞州之战更是心存仁德,给你们一个出路。你这样编排你家主公可以吗?亦或者,你不怕打五雷轰?” “打五雷轰?哼哼,谁信啊。” 刘顺一拍手,立时便让茶杯一颤,数滴橙黄茶水溅出,而他继续骂道:“咱们兄弟之所以参军,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否则谁干这杀头的买卖?那妖女却以下为虑,逼迫咱们去死。这叫咱们如何能够忍受?再不反的话,只怕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罢之后,他又看了看色,不免担忧起来:“看现在似乎快到开校的时候,不了我先离开。否则的话被他们知晓我跑到这里来,只怕我也离死不远了。” 言讫,已然身作虚影,自原地消失无踪。 “哦?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李伯温嘴角微翘,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漆黑眼眸之中已有怒焰升腾,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够彻底剿灭赤凤军。 ………… “启禀主公。目前已经确定,在距离蠡州五十里之外的肃宁已经现敌人的军队。数量大约有三千,目前还未有动作。”走入主帐之内,李齐立时拜回道。 在这主帐之内,除却了萧凤之外,包括宇文威、赵志、张彻、孙义等一众参谋部核心人员,全都集中在此。 “肃宁?”萧凤放下手中地图,喟然叹息:“看来我们的形势很严峻啊。” “很严峻,这是什么意思?”李齐问道。 宇文威侧目看了一下,又重新看着眼前地图,然后取出一枚黑子扣在肃宁之上,回道:“根据第二旅的侦查,在清苑、安阳也有军队驻扎,数量和你一样,也只有三千。但是看样子,只怕对方的数量还在增加。” 李齐一脸惊讶,也注意到几人正聚集在一个沙盘之上,而在这沙盘之上,赤凤军的布置还有蒙古大军的布置一目了然,而在数枚黑棋的围困下,那代表着赤凤军的红棋醒目异常。 他不免嗔怒起来:“清苑、安阳?这么来,对方是打算将我们彻底困住?” “没错。而且看样子,只怕对方主力部队南下也是近在咫尺的事情了。”萧凤顿感眉间猛跳,太阳穴也隐隐作疼,只好摁了一下太阳穴,好让自己舒缓下来。 李齐虽是剿灭了这支骑兵,但是在遥远的安肃州和河间府,尚有数万骑兵在这里安营扎寨,蓄势待。 他们并未出动,事实上在未确定目标之前也不可能出动,如家所那般,集结数万乃至于数十万兵力于一隅,然后试图毕其功于一役,进而一战定胜负,终究还是太过虚假。 从一开始的接触,再到彼此的试探,再到之后的兵力调配,直到最后决出胜负,每一个环节都相当重要,缺一不可。 为了获取对方的情报,侦查更是从开始贯彻到最后,在对方的军中安插奸细,更是常有的事情,甚至以金钱之类贿赂对方,进而套取情报,也是理所应当,其目的便是为了能够找到对方的弱点,进而针对弱点进行直接打击。 只有能够统筹规划整个过程,并且能够做到了若指掌的,方能够称之为名将。 但即使如此,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有限的,还是需要部下的配合才能够做到。 萧凤知晓这一点,忽必烈知晓这一点,蒙哥也知晓这一点,所以三个人全都在静静的等着,等着谁先露出破绽,而那个时候便是决一胜负的时候。 “若是这样。属下愿意领兵出击,彻底击溃这些军队。”李齐立刻俯身请战。 萧凤却摇摇头,斩钉截铁的道:“不可。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妄自出战。” “为何?”李齐讶然。 “兵法有云:五则攻之,倍则围之。”宇文威缓缓道:“纵使我等实力更胜一筹,若要铲除这三只部队,也得一个旅的兵力才能够歼灭对方。”宇文威解释起来:“如今时候我们兵力本就不足,若是分兵进攻这三处,则本部兵力便会只有之前的一半了。届时本部兵力不足,届时只怕难以确保士兵安危。而且肃宁、清苑、安阳三处敌人情况不明,若是贸然出阵,结果兵力被困在那里,更是危险。” 此地乃是平原地带,和昔日涉县那险峻山林决然不同。 地形优势被完全摸平,只能凭着人数和资源,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消耗战,才能够战胜对方。 这个,正是赤凤军劣势所在! 李齐顿感不甘,又是反驳道:“若是这样,那我们就静静的看着对方针对我们,将我们团团围住吗?” “敌不动,我不动。在没有看清楚对方目标之前,我们只有静静的看着对方行动,并且针对对方展开行动。唯有如此,才能够把握住最后的机会。”宇文威再次道。 李齐又问:“虽是如此,那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继续待在原地吗?” “当然不可能。先不敌人的进攻,但就是粮食就是致命问题。经过之前打土豪分田地,我等虽是获取了一些粮食,但是这些粮食只能支撑我们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便会彻底陷入困境之中。”宇文威叹气回道,目中不免透着几分苦楚来。 可以,若非萧凤执意进行这项策略,只怕赤凤军便会提前陷入困顿之中,届时粮草紧张之下,只怕他们便真的要分崩离析了。 李齐思索片刻,问道:“三个月?这么来,我们必须要在三个月之内,冲破对方的围剿?” “没错。三个月!” 这时,萧凤方才抬起头,一对黑眸已然泛红,看着众人那带起期望的脸色,她更觉肩膀压力之重,然而此刻更是无法露出懈怠之色。 所以萧凤唯有以充满自信的话语鼓励着众人:“只需要支撑过秋收之后,那田中粮食便可以收割了。到时候我们也可以缓一口气,顺利活下去。唯有活下去,我们才有希望,也唯有活下去,我们才能够实现我们的目的。所以现在,为了活下去,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我等明白。定不负主公所愿。” 众人齐声回道,又重新趴伏在沙盘之上,继续自己之前的动作。 在这个时候,为了保证全军安危,所有人都必须心翼翼,确保赤凤军每一个决策,都踏在正确的道路上。 第三十二章绝奸佞制度为本,夜探营又逢阻拦 主帐之内,众人正苦苦思索接下来的行动,主帐之外,士兵们也顶着酷热正在训练。Ww WCOM “腰杆挺直、双足撑地!双眼看着目标,铳枪稍微抬高,瞄准前方。” 看着眼前一溜的士兵,任志双手背负,一对鹰目死死盯着这些尚显稚嫩的士兵,朗声道:“就这样维持住动作半个时辰。知道了吗?” 而在他眼前,那群士兵全都排成一列,手中握着铳枪,铳枪前头插着一柄足有三十公分长的匕,匕是锻造出来的,透着一股坚韧。而在枪头之处更是吊着一块石头,石头足有数十斤重,更是让人难以掌握手中铳枪,更是勿论维持整个动作半个时辰。 “你们这群崽子们记住了。在战场上,你们兜中的子弹是会打光的。而打光之后,你们手中的铳枪也不比烧火棍强多少。为了避免到时候你们变成一群没用的卵蛋,现在给我好好的记住现在的动作。”一步一步走在众人之前,任志的声音特别的响亮,足以让每一个人都感觉耳膜都开始震动。 似乎有人快要支撑不住,想要稍稍松懈一下。 孰料正当他偷空缩了一下腿,便感觉腿一麻,脸上也不觉扭曲起来,又得重新维持之前的动作。 “抽空偷懒,全员再加半个时辰。” 任志这才收回之前动作,看了一下周围似有所动的士兵,又是冷笑道:“记住了。别以为你们的动作我看不见。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们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意味着你们日后是否能够活下去。若是懈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记住了吗?” “记住了!” 齐齐声音自口中吼出,所有人唯恐落后。 “声音太,再一次!” “记住了!” 近乎嘶吼一般,众位士兵再次喝道,几乎将音带也撕裂了。 任志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好!就这样继续维持这个动作。”罢之后,就围着所有人转圈,若是见到有想要作弊的,上前就是一脚,毫不留情。 被这般折磨,就算是再如何淘气的人,也被训的是服服帖帖的。 望着这一切,马云冬赞叹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苛啊。” “没办法。你也不是不知道军中目前的状况。外有敌人兵临城下,内有奸细蠢蠢欲动。若是不整治这些家伙,让他们没有精力去思考。否则军中还不彻底炸开锅了?”任志无奈摇头,显然也透着几分懊恼。 上次会议之中,他也知晓军中目前的状况,然而人微言轻,以他现在的影响力,根本就无法影响到整个会议。 似乎看到马云冬有什么话,他便吩咐别人代替自己,找了一个空闲的地方,就问道:“罢,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他们目前的状况。”指了指远处正在接受训练的众人,马云冬脸上透着担忧。 “目前还算是不错。”任志颌回道:“只是有些习惯实在是太过顽固,需要将其修正过来。”到此处,他这时似乎明白过来,便问:“你是害怕他们?” “没错。”马云冬露出几分无奈,这才回道:“他们乃是降军,曾经和我们是敌人。而在现在,我们又和对方正在展开战斗。若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若是倒戈相向,只怕我们就彻底陷入危险当中了。” 任志恍然,旋即回道:“所以你就过来,想要问问他们现在的状况吗?”顿了顿,他又是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士兵还不会背叛,因为他们在蒙古大军的时候,其待遇比现在更差,莫是吃饱饭了,就连是否能够活下来都是问题。在那里,他们完全是等同于奴隶!” “奴隶?” 被这两字勾起记忆,马云冬顿时生出几分惧意。 “没错。就是奴隶!”任志沉声回道:“猪狗不如,任人宰割的奴隶。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事实上若要对抗蒙古大军,他们比我们还要更为积极。因为我们若是失败了,他们也就等同死亡。” 马云冬连连点头,透着几分庆幸:“那就好。那就好。” “所以你特地过来,就是为了看他们是否会投降?”任志又问。 “没错。那些降军加入我军没有多长时间,所以还对我们存在着一些心思。实在的,这些很正常!”马云冬苦笑几声,便道:“但是你也明白,若是他们如同金蒙那样背叛,那我们只怕便会彻底覆没。事情可一不可二,我们总不能将胜利的希望,寄托于对手的失误。你对吧。” “这倒也是。所以你想反对吗?”任志问道。 马云冬摊开双手,透着一脸无奈:“以我的立场,似乎并无理由去反对。” “这倒也是。我却忘了,你曾经和他们一样,也曾经是降军。”任志想起马云冬之前身份,立时点头回道。 “没错。就我个人的看法来,接纳降军是最简单扩张势力的方式。相较于平民来,降军本身就具备一定的战斗力,可以迅投入战斗之中。而我们如果想要迅扩张的话,那这是最快的方式。”马云冬颌道:“当然这里面也存在着问题。良莠不齐是肯定的,若是有人趁此机会混入军中,更是值得注意的事情。” 言及于此,他忽的抬起头看向任志,目中透着担忧:“那你,能确定找出这些人吗?” 任志顿时陷入沉默之中,许久之后方才回道:“不能确定。”看到马云冬略显失望的神色,他又道:“但是我可以确保,从我手中过去的每一个人,都是赤凤军最忠诚的战士。” “既然如此,那就谢谢你了。”马云冬这才放松下来,满怀信心对着任志弯下腰。 “当然!因为这就是主公给我的工作。既然是工作,那自然要做到最好。”任志瞥了一眼远处太阳,此刻阳光已然倾斜,已然靠近了地平线。 他便摆摆手,道:“对了。我还要继续去训练士兵,请问马将军,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言讫之后,任志方才离开此地,重新归入军列之中,他看了一下那些已然露出疲倦之色的士兵,便高声喝道:“很好。既然坚持下去了,那就继续下一个动作,突刺的行动知道吗?” “知道!” “那就好。听我的命令——” “杀!” 齐齐声响震耳欲聋,所有人一起将手中铳枪递出,锋锐的匕划破空气,立时挡住道道气流。 毫不怀疑,若是有人挡在之前,便会被这一下的突刺整个洞穿,而且绝无生还之机。 “再来一次!” “杀!” “再一次!” “杀!” 每一次的踏步,每一次的呼喝,都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迫使着他们依循着规定的动作进行着,直到额头上布满汗水,衣衫也被浸湿,整个人更是感觉疲倦不堪,却依旧无法挣脱,必须在旁边教士的监督下,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直到所有的士兵精疲力竭方才罢休。 望着这一幕,马云冬不禁笑了起来:“看来还是我多虑了。” 至此之后,他方才知晓那些所谓的叛徒终究只是少数,这个世界忠良之辈终究还是多数的,只需要将这些奸佞压制住,确保其无法影响到整个赤凤军,自然就不会对他们未来的目的产生影响。 众人齐心、其利断金。 这句谚语,终究还是有其道理的。 ………… 深夜时分,万俱静。 在白日的操劳下,所有人全都疲惫不堪,只想要在床上好好的休息。 然而在这星辰笼罩的大地之上,却还是有人借着黑幕,欲行不轨之举。这不,在连绵的大营之中,早有一人身着黑衣,蹑手蹑脚朝着军营深处潜去,似乎想要探察什么来。 此人的动作略显生疏,大抵是因为见到远处巡逻队正要走来,便想要躲入旁边的军帐之中。 孰料他的动作略显生疏,刚刚要钻入军帐的时候,便不慎将旁边的一个竖起的木杆碰倒,“砰”的一声便让那些巡逻之人惊醒,纷纷调转身体手提铳枪,神色亦是透着几分紧张。 在这危险时刻,任何一丝蛛丝马迹的,都让这些巡逻士兵倍感紧张,唯恐有什么疏漏的。 见到自己被围住,那黑衣人不免苦笑一下,旋即掀开面罩,却是露出了底下的脸色。 “是你?你怎么这般动作?你就不怕你这番动作会被人怀疑,若是被人告到主公那里,少不得惹出什么事情来。” 郑元龙立感惊诧,只因为眼前之人,正是他所熟悉之人,亦是曾经数次和石珪产生冲突的成风。 成风苦笑道:“非如此,我只怕难以探察到那厮的真实面目!” “真实面目?你这是什么意思?”郑元龙眸中闪过几分怒焰,旋即收敛下来,又:“难不成你还在怀疑石珪乃是间谍吗?” “难道不是?你也不是没听到过那厮的话,就是**裸的要求。主公能够让此人加入赤凤军,当真是瞎了眼睛了。”成风继续道:“所以我打算潜入他的帐营之内,看看能不能找出对方和蒙古大军联络的证据。”咬牙切齿,很显然成风对之前自己被训斥一直怀恨在心,想要借此扭转乾坤。 郑元龙连连摇头,劝道:“我你啊,你是不是疑心病太严重了?没错。他的确是提出了很多不合理的要求,甚至出言定顶撞主公,但是就凭这些就想要定对方罪孽,你不觉得你有的时候太过分了吗?” “过分?”成风顿起怒火,又道:“这有什么过分的?我只是想要抓住间谍罢了,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郑元龙毕竟也是一旅的教导长,立时呵斥道:“你还不觉得你过分吗?从之前的质疑,再到先前的针对,甚至到现在的潜入。你真的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已经太过荒唐了吗?还是,你以为我就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监督石珪吗?”到后面,他看着成风那一副执拗模样,更是愤怒:“念及昔日战友之情,我可以放你回去。但是你要明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是不可以轻易怀疑任何一位战友的。” “战友?你忘了金蒙的事情吗?” 成风却未罢休,又是掀出往常事情,质问道:“当初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怀疑他,谁想到就是这个人背叛了咱们,甚至大开城门、引入敌军。若非我们一干将士努力,将对方赶出潞州城,只怕现在你我二人全都被对方跳在枪尖之上,被他们绑在城头之上当成靶子。” 声音越高亢,他却是想起了自己的好友——常忍。 那一具溅落悬崖的尸身,更是让他双目赤红,几有嗔怒之色,越透着几分狂躁。 郑元龙并不知晓此事,依旧高声怒喝:“那也不是你做这种事情的理由!” “好!好!好!” 三声叫好,更是透着疯狂。 “既然你打算阻止我,那边在这做过一场再吧。”自腰间拔出匕,成风此刻已然失去理性,只想要泄自己心头杀意。 顿感身躯一冷,郑元龙已然杀意临身,这般状况便是他再怎么驽钝,也晓得现在究竟生了什么事情。虽是如此,他却未曾撤退,依旧昂然朝前一步,胸膛正好抵住匕,被那冷锋一刺,胸膛之处已然沁出数点鲜血,染红一片衣襟。 “我自知无法劝你,也劝不了你。但是你既然执意要作此卑劣行径,那不妨现在就杀了我。” 话音甫落,他又是靠近一步,匕刺破皮肤,衣衫之上的血渍愈见扩大,更让人看着心酸。 被这一刺激,成风终究忍耐不住,低声道:“闪开,不然我当真会杀了你。”然而除却了摇头之外,他却是没有得到郑元龙别的消息。 郑元龙继续道:“或许你的的是对的。但是你的做法却是错误的,我不能让你一错就错。” 声声话语落入耳中,终于让成风再难维持之前心境,握着匕的手也抖动不知,似是要收回有似是要刺出,诸般动作透着矛盾,却不知晓自己这次到来,究竟应该如何去做。 最终,握着匕的手臂落了下来。 成风阴沉着脸色,冷冷道:“好!既然你在这里,那我就放弃这次的探索。但是日后若要被我知晓那厮当真勾结蒙古,那边莫要怪我手下无情!” “放心吧。若是石珪叛乱,我第一个饶不了他。”朗声诉道,郑元龙更显正气十足。 “希望你能够如约所。”王存这才转过身,沿着之前的道路回去。 正要离开时候,他却飞的一刀,就将手中匕掷出。 “砰!” 自郑元龙脸颊之处掠过,匕钉在远处木桩之上,入木三分。 几许头落下,郑元龙缓声道:“不用你,我也明白。” 第三十三章问题显皇子问罪,求粮食李璮襄助 赤凤军之内已是乱象纷呈,而忽必烈麾下人马却透着一股诡谲氛围。 Ww W COM “为何我的粮食还未曾来到?”眉间带着懊恼,忽必烈看着眼前的王文统。 不知为何,自他抵达河间府的时候,便感觉后倾粮食运送慢了许多,以至于到现在粮食都尚未完全到位,以至于直到现在都无法展开行动,进而彻底歼灭赤凤军。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句话并非妄言。 昔日史泽、张柔两人之所以失败,便是因为粮食被烧毁,后勤被摧毁,方才被赤凤军击败。 忽必烈并不希望重蹈覆辙,所以一直督促王文统凑齐粮食,好让他能够顺利征战。 王文统脸色苦楚,摇了摇头:“启禀殿下。之前因史泽、张柔两路大军,治下粮草皆被抽调一空,舱内几无半分粮食,就连老鼠都险些饿死了。这般状况,我如何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凑齐粮食?” 先前史泽、张柔两军和赤凤军一战余波未平,又逢旱灾之后田中庄家颗粒无收,故此直到现在依旧留下不少后患,而这粮食便是一项。 忽必烈却不相信,又问:“既然如此,那赤凤军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并非他会有这般想法,实在是那赤凤军表现太过令人震撼,以不过一万户长所拥有的兵力,就击败数只强军,更是转战千里,甚至在这中原垓心之地,也是牢牢扎下根来。 这般近乎奇迹一般的场景,当然让忽必烈震惊无比,以为自己军队也可以如此效仿。 王文统登时一愣,神色暗淡下来,虽是想要拒绝回答,无奈在忽必烈逼问之下,实在是无法回避,只能回道:“启禀殿下,我也不知!” “不知道?” 忽必烈顿时凝眉,厉声喝道:“既然不知,那为何不效仿他们去做?就会在这推托责任,信不信我现在便砍了你的脑袋?” 王文统顿时怔住,旋即回道:“启禀殿下。那赤凤军情况特殊,非是我等所能效仿。”见到忽必烈露出茫然神色,他心中大喜,连忙解释了起来:“恕在下所言,依臣所言不如先暂缓战事,先行稳定中原局面再?我军兵力十倍于敌人,我军疆土十倍于敌人,只需要治理好麾下地盘,定然能够将那赤凤军彻底歼灭。何必因失大,让那赤凤军乱了我等阵脚呢?” “哦?这么来,你知道赤凤军是如何生存下去的?既然如此,那你且一下,那赤凤军情况如何特殊?” 只可惜忽必烈却非等闲之辈,分毫不理会王文统的辩词,反而张口质疑起来。 “嗯?”王文统整个僵住,眼眸中连续闪过害怕之色,方才道:“殿下。臣不敢!” “不敢?有什么不敢的?”忽必烈随手一挥,立时将案桌之上摆放的书籍、文具一扫而空,厉声质问道:“!现在,立刻给我出来。” 深吸一口气,王文统只好勉强压住心头思绪,缓声诉道:“启禀殿下。那赤凤军之所以能够扎根于这里,全是因为他们能能人所不能,故此方才壮大到如斯地步。”一边着,也一边透着眼睛扫过对方那庞然之躯,回道:“而其根本原因,便在于打土豪、分田地。” 若他对赤凤军分毫不了解,那当真是谎言一个。 毕竟这赤凤军如今时候是威震下,便是南朝也有所了解,蒙古大军更是数次被其击败。 这般威名,似他们这般地主豪杰,自然是早早便有准备,以免自己再次陷入危境之中。 在战乱之中锻炼出来的人们,对生死存亡之事,向来都是敏感无比。 “打土豪、分田地?” “没错。打击土豪,将他们的田地分给农民,确保最底层的农民也能够活下去。而作为执行者,赤凤军则是居中调节,获得了足够的粮食。正是借助这般手段,这赤凤军方才成长到如斯地步。”王文统缓声回道。 乱世之中,农民只能苟延残喘,唯有那些世家贵族方有足够实力抵御战乱,并且进一步扩张自己的地盘以及实力,甚至依仗武力欺压一地百姓,譬如之前马家庄时间就是这样。 但是赤凤军出来了,他们以强过一切世家贵族的力量横扫一切。 通过对土地的重新分配,赤凤军就此获取足够的支持,自世家贵族之内取得的粮食,更是成为充盈赤凤军实力的根本源泉,如此两相配合,方成赤凤军今日之势。 忽必烈贵为黄金家族之子,更是日后可能会继承蒙古帝国的继承人,自然知晓这其中的关键之处。 正是因此,他不过是稍稍沉思片刻,便察觉到了这一切的缘由,不免抬起头来,双眸透着几分嗔怒:“即使如此,那我为何不能做这行径?” “嗯!”王文统顿时一愣,又见忽必烈冷冽目光,顿感后背冷汗淋漓,连忙跪下身躯,央求道:“非是不能,实在是不行啊!” 忽必烈立时恼怒,又是拍桌喝道:“为何不行!” “殿下。老臣再次恳请陛下,切莫作此行径,否则我朝恐有倾覆的可能。”王文统连连央求道,声嘶力竭更显狼狈。 “哼!不过是稍稍贡献出一些粮食,如何能够颠覆我朝统治?”忽必烈却不在乎,立时喝道:“我限你一个月之内,务必确保给我筹足足够粮食,否则我现在就要你性命。”罢,庞然身躯已然站直,更是现出此刻王文统佝偻身躯所展现出来的低劣。 被这近乎泰山一般的威势一压,王文统脸皮连连抽搐,更不敢有丝毫抵御心思。 他只好勉力回道:“若是如此,那老臣唯有竭尽全力了。” 目光之中,只有那一袭长袍自眼前扫过,虽是不一言,然而这近乎沉默的回应,却更是透着几分威势,让王文统更觉后悔,认为自己不该搀和进这剿灭赤凤军的勾当中。 不过是从蒙古治下收缴粮食的勾当,为何现在却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王文统现在是想也想不通啊! 叹声气,他旋即离开蒙古军帐之中,却是来到了益都府。 这益都府乃是李璮治所,而那李璮正是昔日李全之子,自李全死后,他便投入蒙古麾下,一直助其征南逐北,建立了不世功勋,所以被当今大汗敕封为益都行省的行中书省,历经十余载之后,其地可谓是穰穰满家、五谷丰登之地,若要求取足够支撑忽必烈征战赤凤军的粮食,非得得到李璮支持才有可能。 正是因此,王文统回去斟酌如何筹备粮食的时候,便想到了这里了。 连续时日快马加鞭,王文统不过七日便从河间府赶到益都府,等到踏入府衙之中,见到那早在衙内等候自己的李璮,便开始倒苦水:“唉。这日子,是当真要我的命啊!” “哦?岳父为何口出此言?莫不是在二皇子殿下那里受了些委屈?”李璮顿感有趣,嘴角掠起一丝弧度来。 非是李璮刻意拉拢,实在是因为其妻子乃是王文统之女,故此方才有这岳父之语。 “也不尽然。”摆摆手,王文统搓着手中茶杯,神色懊恼无比:“只是那二皇子完全是罔顾事实,竟然要我在一个月凑足三万担粮食。他也不想想,现在又不是秋收时候,我如何给他凑足这么多的粮食?”双手摊开,尽展无奈之色。 李璮露出一丝了然,旋即笑道:“三万担?我曾听闻那河间府其地甚是丰腴,更有黄河灌溉,乃是上佳的粮食产地,为何就连这点粮食都凑不齐?” “唉。你是不知道啊。那地早先便被赤凤军抢先一步,将所有的农庄全数控制在手中,其中粮食早被藏起来,寻常人根本不知晓藏在何处。我也曾组织士兵妄图从其手中夺取一些粮食来,孰料那些村夫甚是凶悍,浑无之前软弱可欺之象,手中也不知从何处弄到许多铠甲兵械,一个个全都武装起来,相当强硬的就将我派出的士兵尽数击溃。” 王文统嘴角抽搐,更是透着几分恼怒。 他不是没有组织麾下士兵征粮,但是在面对这些被组织起来的村民,他手中的那一点士兵根本就派不上用场,相当干脆的就被击溃了。 李璮听罢之后,露出一丝沉思模样来,又道:“那你就没有跟那位二皇子禀报,让他派兵襄助吗?” “我禀报了。但是那位却没有接受,反而质疑我实力不济,以为我是在谎。”撇撇嘴,王文统更是气恼,越对那忽必烈厌恶起来。 “也难怪了。”嘴角透着一丝讥诮,李璮又道:“毕竟蒙古士兵下无敌,又岂能容许有人能够将其击败?” “呵呵!”王文统却是冷笑几声,“但是那只是过去式了。现在赤凤军崛起了,可并非他们蒙古一人之下。”言罢之后,他方才察觉到口中错误之处,连忙瞅了瞅两侧,似是在畏惧什么。 毕竟他刚才可是称呼那赤贼为赤凤军了,而这般称呼很明显是犯了忌讳。 “放心吧。这里都是我的人,他们是不会泄露出去的。”李璮自是知晓其畏惧的是什么,旋即问道:“只不过看你的意思,你似乎很不看二皇子?毕竟你在言辞之中,对赤贼甚是警惕,其了解程度完全是过其他人。莫非你以为他会——”拖长的尾音,完全是似有所指。 被李璮点出心中所思,王文统顿时愣住,旋即低声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很好奇,在你眼中,那赤贼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李璮收起质询,然而目光却始终未曾挪开。 王文统顿时一愣,双眉紧锁仔细想着关于赤凤军的一切。 从他派遣部下去征粮被拒绝的时候开始,再到那些士兵被这些组织起来的士兵彻底击败,甚至到之后的寸步难行,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更显出几分真实以及可信。 “那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存在。也是会颠覆一切的存在。”话语之中透着恐惧,王文统这才明白过来,为何自己会如此害怕赤凤军。 因为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团队,也是和他昔日所学、所知道的,完全相反的体系。 这一点,实在是值得在意。 “但是他们会失败?不是吗?”李璮又是道,“毕竟我们有大皇子和二皇子助阵,以他们两人的实力,足以剿灭赤贼。” “也许如此。也许不会。”王文统细细想着,比较着双方的力量对比:“这赤凤军自诞生以来,便是从逆境之中一路走来。其生命力之坚韧乎想像,也许这一次他们会胜利。” “哦?这可当真有趣!”若有所思,李璮又道:“不过岳父。你今来找我,究竟是所为何事?” 王文统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所来的目的,便回道:“是粮食三万担。不知你是否能够应允?”道这里,他又是露出几分苦涩来:“毕竟这么多的粮食,只怕就算是你坐拥两路之地,也无法尽数提供。” “无妨。”李璮却是大手一挥,又道:“岳父所求,婿岂有推却之词。你所希望的三万担粮食,我这就吩咐人去办。”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侄儿了。”王文统立时大喜,旋即长身一辑。 他可是知晓那忽必烈言出必行,若是自己没有在应该的时间之内筹备足够的粮食,那厮当真是会挥下屠刀的。 此刻能从刀锋之下侥幸生存,可当真是得了李璮的帮助,如此救命之恩岂有不报之理? 李璮亦是欢喜,连忙走到王文统之前,分毫不管自己乃是地仙之躯,伸出手将其搀起来,道:“岳父何必如此客气?正所以女婿半个儿,我与贤伉俪故剑情深,如何能够让岳父受罪呢?只恐日后婿尚有诸多事情不解,只怕到时候还需要得到岳父多多提点,这样才能够显得我们恩情浓浓嘛!” “放心吧。你若是有所求,我定然会帮你一把,毕竟我们两个也是亲家,怎可如此生分呢?”王文统立时朗声大笑,透着几分开怀。 能够自屠刀之下得存性命,已是他的幸运。 如今时候,他能够得到李璮这一位地方实力派的支持,那更是一桩幸事,至少日后在忽必烈麾下做事的时候,也无需有这么多阻碍了。 双目对视之下,两人明显已经打成盟约了。 第三十四章窥探玄机设中书,引爆暗线开生路 “这么快粮食就已经筹备好了?” 皱紧眉梢,忽必烈看着王文统,却是透着几分困惑。 Ww W COM 按照他的想法,若要备好三万担粮食,少也得一个月才行,谁料不过是一旬之后,这三万担粮食就已然备好,这一点实在是让人疑惑。 王文统不觉有诈,只为自己能够逃脱罪责而庆幸。 他欠下身子,恭敬回道:“禀告殿下。臣自从获此任务,不敢推辞,夙兴夜寐、焚膏继晷,只求能够尽早完成任务,好让殿下能够顺利剿灭赤贼。幸亏得贵人襄助,这才凑足了这些粮食。”目中真切尽数展现,就差将膝盖都跪在地上了。 “若是如此,那也算是大功一件。”忽必烈微微颌,这才收起之前的困惑。 他对着身侧侍从挥挥手,当即下令道:“左右。取我虎袍以及金银五千两,赠与王大人。”侍从立时退去,很快的就将一件虎袍,还有上千两黄金取出,黄橙橙、银亮无比,立时就将周围众人的目光集中起来,也让王文统露出吃惊般的模样来,眼神一动不动盯着这些东西。 如此慷慨大方,更不知晓忽必烈本人究竟积攒了多少的金钱财富。 见着王文统那目不转睛的模样,忽必烈叹了声气,略有遗憾的道:“以先生大才,我先前仅仅将你视为主事一流,实乃大罪。某家得可汗恩准,准备成立中书省,以辖制中原一带,主阵者目前虚位以待,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到后面,尽显真诚模样,唯恐自己是否在什么地方做错了什么。 “中书省?还请殿下抱歉,这中书省是什么?”王文统神色一愣,低声问道。 他累任地方官员,对蒙古制度知之甚祥,并未听闻过什么中书省。 忽必烈连连笑道:“来也是抱歉。我朝可汗虽是入主中原,然而却并未分置百官,安抚辖境百姓,方才导致如今赤贼一事。正是因此,可汗痛定思痛遂令我于麾下安置中书省,以求能够分管中原,务令下安康。不知先生可否屈就?” 忽必烈虽是疑心甚重,但是也是惜才爱才之人,更是知晓恩赏之责,故此见王文统立下这等功勋,便不吝自己欣赏,让其能够平步风云,直接成为自己治下核心之人。 王文统顿时大喜,旋即拜服下来:“殿下恩德,臣莫敢推辞。” “好!那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麾下中书省的平章政事了。”忽必烈朗声大笑,更显欢喜。 王文统亦是面容灿烂,至于先前险些因为粮食之事而陷入危境的过去,他却早已经丢之脑后,更是没有丝毫在意。两人取过旁边侍从递上的杯酒,一阵好饮之后已然是抛心置腹,浑然便是那上下一心的明君良臣的典范,就差就此缔结秦晋之好。 等到王文统离去之后,忽必烈笑容宛如六月流火瞬间踏入腊月寒冬之内,透着一股冰冷之色,随手将手中的杯子丢在地上,更是透着几分不屑和冷淡。 王者终究还是王者,以忽必烈的骄傲,又岂会当真和汉人混作一团? 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下,方才做出这等曲意奉承之事而以。 “粘合南合、张宏,你们两人有什么意见?” 声音蓦然响起,透着几分冰冷,旋即自帐营两侧就有两人走进来,正是粘合南合和张宏。这两人能够在帐营之后藏起来,甚至将之前的场景一一听了去,由此可见这两人必是忽必烈心腹。 只见他们两人彼此对视了一下,似是已经有了决定,旋即便对着忽必烈稽回道:“果不其然,那李璮已然心存反意了!” “哦?为何这般?”忽必烈双目微眯,透着几分了然。 以他这般表现,实在是和外人眼中蒙古人粗狂无知的不同,当然也是忽必烈能够成长到如斯地步的原因之一了。 “原因很简单。” 张宏缓缓解释起来:“那三万担粮食何其庞大,若要将其积累起来也许月余时间,更勿论将其在短时间内送抵河间府。但是那李璮却在如此断的时日内将这么多的粮食送抵过来,很明显便是他早有囤积粮食的心思。在这危难时候囤积粮食,除了叛乱外别无他想。” 忽必烈却是摇摇头,回道:“若是仅以囤积粮食来,那未免太过武断了吧。毕竟在这乱世之中,任谁都要囤积粮食。以这点而论,未免太过绝对了。”双手背负在后,更是透着几分皇者之气。 “若仅仅如此,倒也罢了。” 粘合南合冷笑一声,回道:“然而殿下,你应当知晓,为了能够剿灭赤贼,当今大汗下令我等调集全部兵力,务求能够一击尽灭赤凤军。然而此人却屡屡以防备南朝为借口拒绝出兵,如此行径显然是坐山观虎斗。其心可恕,其行可诛。” 另一边,张宏亦是回道:“而且据臣所知。李璮受任前后,其势力尚局限于益都一路之地。十年之前,可汗灭金之后,金人以海、沂、莱、潍等州降,其统领却并非李璮。然而,十年不到,那些统领或是身死、或是隐退,其麾下士兵亦是不见踪影,似乎从未出现过。以此观之,只怕那些人全被这人给暗杀了。” 粘合南合又道:“隐蓄死士,诛杀朝廷命官。如此行径,根本就是等同背叛。” “哦?没想到那厮竟然做出这些事情!”忽必烈这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脸色,眉宇间亦是皱起:“看来此人当真如你们两位所想,早已经是暗中藏有背逆之心。既然如此,那以你们两人所言,我应当如何?” 粘合南合和张宏彼此对视一眼,旋即回道:“启禀殿下,依臣所言,应当向可汗进谏,加升其官、并赠予金银之物。” “哦?我以为凡有叛逆之举,应当以刀兵伐之,如此方能够平息祸患,震慑宵。为何我却要反其道而行?”顿感疑惑,忽必烈又是提出质疑。 张宏立时解释起来:“启禀殿下。那李璮终究疥癣之疾,如今赤贼方为大患。正是因此,我等应当全力以赴,彻底歼灭赤贼,而针对那李璮,自然需要需要以安抚为重,进而为我们争取足够的时间。” “没错。这李璮十年经营,于朝中以及地方,可堪称实力庞大。若是轻易触动,只怕会伤到国本,更是会让那赤贼窥见根本,反而露出我等脆弱之处。故此应对李璮,我等应当以安抚为重、打压剿除为辅,先灭其枝杈、确保不伤到根本,待到万事皆定之后,一句铲除根本,方为上策。”粘合南合亦是朗声回道。 事有轻重缓急! 治国之事,乃是大事,急躁不得、保守也不行,若要拿捏其中轻重,那边非要有堪破虚妄的智慧,方才能够解开其中的奥秘。 而在如今时候,蒙古外面面对着南宋抵御,内部也有为数众多的军阀恃武而骄,现在更有赤凤军刻意撩拨,其形势完全是烈火烹油,随时随地都会彻底燃烧,化作一团烧毁一切的火灾。 正是因此,如何衡量这其中的关键,更是治国者所需考虑到的。 如今时候,忽必烈自然知晓眼前局势,立时便微微颌,回答道:“既然如此,那便以你们两位所言。至于那进谏函,我自然会令亲笔书信,递给当今大汗。” “如此一来,殿下所谋之事,自当有成功之事。” 粘合南合和张宏两人立时拜服,对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子更是赞许有佳。 能够有这般胸襟以及韬略,日后便是南灭南朝,一统华夏也是可以的,到时候他们便都是从龙之臣,其后代亦可以享受无数荣华富贵了。 ………… 自离营之后,王文统回到自己营中,却见营中早已立有一个年轻人。 他将眼一瞧,立时问道:“你是何人?” “我乃是李璮之子李彦简,听闻家父和先生曾有些许恩情,便前来拜访,不知先生可否赐教?”李彦简朗声诉道。 “哦,原来是李彦简啊。”王文统这才恍然大悟,旋即抚须笑道:“我曾听你父亲提及你,曾你勇武非凡、英姿勃,如今一看当真是年轻俊杰。” 彼时中国流行的乃是一妻多妾制度,更因为置身乱世,多有横死之人,所以李彦简也未必就是和王文统之女所生的,两者年龄相差悬殊,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敢当、不敢当!”李彦简连连摆手,面有惭愧的回道:“有如同八思巴、蒙哥、忽必烈、萧元凤这等年轻俊杰珠玉在先,以我这等微末计量,实在是难以担当这年轻俊杰的称号。” 听李彦简提及此处,王文统不禁颌回道:“的确。以他们来,你的实力的确是等若星辰,玩玩比不上那日月之辉。然而生有材必有用,你有此本事,只需要奋斗一番,纵使没有王侯之身,至少也能够博个官身,届时封妻荫子也不过是寻常之事。如此一来岂不是美事一桩?” “先生所言,倒也有些道理。但是子驽钝,实在是难以窥破门径,不知先生可否指点迷津?”李彦简又道,脸色透着困惑。 王文统顿觉心中自有无数自信,立时回道:“昔日你父亲曾经祝我一臂之力,我自然也会恩同再造,将你视为我的孙儿。只怕届时你心有不满,嫌弃我这么一点微末计量。”言辞之中笑声郎朗,更是透着几分快意。 “先生大才,子岂有拒绝之理?”李彦简立时拜服,朗声回道:“即使如此,还请爷爷受我这一跪,谢谢爷爷传授之恩。”语罢,双膝已然落在地上,随后腰背弯曲,头颅已然叩在地上,尽显虔诚之色。 “哈哈……” 王文统立时大笑起来,已是端坐在位子之上,神色庄严的受了这三拜:“你今日既然已经与我有拜师之恩,那从现在便入我麾下,先行做个后勤官,熟悉熟悉军中情况。等到你学业有成之后,我自然会向当今殿下推荐你,让你也能够得蒙圣恩,博一个光宗耀祖的名头。” “那日后就多谢爷爷了。” 微眯着双眼,李彦简更是透着欢喜,然后眼底深处却藏着一股深深的诡计得逞的眼色,只是那王文统却因为心中甚是欢喜,故此也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已然将李彦简视为己出,就差将其称作孙子了。 ………… 不这一点,却李信那处。 自平丘一战之后,他就仕途不顺,已然从先前的千夫长被贬为百夫长,或是酗酒度日、或是胡言乱语,或是神神叨叨,在旁人看来,已然是鬼魅上身,唯恐避之不及。 今日时候,他又是拿着一坛酒,也不管别人想法,自顾自的自斟自饮。 待到酒坛一空,他便将这罐子朝着地上一丢,旋即高声喝道:“去你妈的赤贼,老子和你势不两立。”双目赤红,更显出嗔怒之色来。 然而正在此刻,他却陡然感觉脑中涌出一股疼痛之感,便是身躯之内,亦是有莫名冲动冒出,立时让他整个人跌倒在地,身躯蜷缩起来,口中更是连连哀嚎,似乎是陷入鬼魅之境之内,四周围更是仿佛布满可怖之物,让李信连连哀嚎,不敢有丝毫抵抗之心。 许久之后,一人已然现身,正是主管情报部的冷锋。 他看着那蜷缩在地面上的人,冷笑道:“你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这里了。我需要的情报呢?” “在,在这里。”颤抖着手指,李信自怀中掏出一个木筒,然后丢给冷锋,旋即有可怜兮兮的看着对方,哀求道:“对了。我要的东西呢?” “东西?你什么?”冷锋接过木筒,轻笑一声。 李信顿时愕然,手指连连比划起来,沙哑声音亦是不断的道:“就是那个东西!”如今时候,他的样子当真是和野狗无虞,完全是透着一股子的可怜以及可悲来。 “哦?你是这东西吗?” 自怀中掏出一物,冷锋笑道,然后将塞子取下,露出里面存着的黝黑色粘稠之物来。 这东西刚一出现,立时焕出不逊色于金银的诱惑力,令李信赶紧靠近来,可怜巴巴的道:“是的,就是这个东西。”口中流着涎水、双目更是无神,完全是透着一股痴狂之色,教人看了也感觉就和那失了心智的野狗一样,更无半分的可怜。 “原来你是想要这个吗?” 冷锋这才露出几分恍然,撇过手中的纸条,又道:“但是你不乖,又没有将我需要的东西送过来。既然如此,那我可不能将这东西给你,知道了吗?” “可是,我要!” 李信却是置若罔闻,只是直愣愣瞧着那东西。 这些日子,他早就被这东西给控制住,再无自己一星半点的神志了,只知道若是没有这东西,那他便是置身于地狱之中,实在是痛苦难耐。 冷锋这才笑道:“想要?当然可以。但是你必须要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唯有如此,我才能将这东西送给你。” “当然、当然可以。只要将这东西给我,我什么都可以做。”李信再无廉耻,立时回道。 “很好。那你就听了。等到得了这东西之后,那就给我去做这件事情。知道了吗?”冷锋细细吩咐了起来,这才将手中之物丢给对方。 第三十五章破围剿李信终叛,釜山上合符惊现 打开信笺,李信阅读完毕之后,顿时一愣:“这,这真的要我做吗?”眼睛透着惊惧,又是抬头看向冷锋,兀自带着不可置信。 WwWCOM 冷锋冷笑道:“当然!唯有如此,我家主公才会出手,助你解除体内毒瘾。”“解除”两字甫一吐出,立时让李信躯体一震,透着几分惊喜,旋即又听冷锋继续道:“不然的话,你就要永远受制于我的极乐膏。这极乐膏的厉害,你应当知晓!” “能告诉我为什么?” 咬咬牙,李信眼中露出几分挣扎,这才露出几分清醒来。 他自知当初涉县一战之后,自己就饱受这极乐膏的折磨,初时吸摄之后会有精力充沛、功力大增的感觉,亦有精神镇静、伤痛稍解的症状,然而长久食用之后,便会感觉自己躯壳仿佛皆被此物所摄,若是不吸食的话,便会有晕晕沉沉、头晕目眩的可能,以至于整个人都被这极乐膏所控制住,若是痴迷其中,更有形体憔悴、精神涣散之象。 故此萧凤自冶炼此物之后,就一直严格控制,只许少量医用,禁绝一切人吸食。 如今时候被用在李信身上,可谓是效果显著。 冷锋轻蔑一笑:“当然是因为你要废了。按照你现在的状况,若是继续下去,少不得暴露自己,成为敌人监视对象。若是我所猜没假,你今日前来此地,应当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了吧。以你的身手,竟然被那些寻常之人窥见行动,由此可见你的实力下降的实在是太快了。若是继续下去,只怕会有暴露之虞。” “这个……” 李信话语一涩,更无回答的可能。 自千夫长到现在的百夫长,其缘由多半是因为这极乐膏所为。 冷锋这才回道:“正是因此,我家主公方才了。只需要你为我们创造条件,届时她自然会亲自出手,助你祛除体内毒性。久受这极乐膏折磨,想必你也已经厌烦了。” “好!我愿意!” 四字一出,李信已然豁出一切,只为了那一丝飘渺难求的生机。 “很好!”冷锋朗声笑道,只见李信正欲离开时候,他又忽然问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一边自怀中掏出一个药瓶,一边又道:“这里还有一瓶,当然作为交换的代价,我需要你将军中食用此物的名单交给我们。只要你能够做到这一点,这一瓶自然会赠送给你。” 话中蛊惑之色,越明显。 既然李信已经快要暴露,那么便在寻一人,继续作为侦查蒙军的奸细。 冷锋自然不可能只安排这么一人,扩散极乐膏的使用者,尽可能的掌握蒙军内部动向,这才是他的目标。 李信脚步一滞,眼中贪念愈盛,立时回道:“我答应你!”随手接过药瓶之后,便朝着远处蒙军军阵走去。 如今时候,他已然无路可退,只能在冷锋的钳制下,继续朝着未知方向奔去。 数日之后,晴空万丈,正是出兵的良好时日。 于河间府主帐之内,早有李伯温所派探子,前来禀报:“目前赤凤军已然派遣进抵肃宁,兵势甚急,只怕赤凤军意欲南下。还请殿下派兵援助,无比确保将赤贼控制在蠡州境内。” 忽必烈不疑有诈,立时便亲率大军朝着肃宁奔来,孰料半日之后,待到来到肃宁之后,却见整个肃宁一片安详,更无通报之中的胶着之象,神情狂怒之下,立时便将李伯温唤来,厉声呵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伯温神色困惑,立时回道:“我一直把守肃宁,未见赤凤军有丝毫动静。” “既然如此,那为何李信向我传讯,那赤凤军正在围攻肃宁?”忽必烈厉声呵斥,脸色张狂如虎。 “李信?昨日时候李信的确离营,但是他却并未传讯,而是率军追踪赤凤军迹象,怎么他却到河间府通风报信了?”李伯温一听此言,虽感诧异,但是旋即忆起昨日时候的事情来。 当初时候,他麾下将领李信假借巡逻之名,自军中离开之后,便不知踪迹,等到起回来之后,却见其麾下尽数沦丧,只余他一人满身皆伤,自言遭遇赤凤军袭击,方才有这番惨象。 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变故? 忽必烈这才恍悟,低声诉:“李信?当初时候平丘沦陷,只余此人存活。我以为当是此人运气十足,故此逃脱了赤凤军剿杀。若是依照今日之象,难不成此人已然叛变?”细细思索之下,他更是惊怒:“若是这样,自先前的涉县一战,再到之后的蜗皇宫一战,我军莫不是全军覆没。如此一观,只怕此人早已叛变!” 想到这里,忽必烈更是狂怒,立时喝道:“快!立刻将那李信给我擒住,生死勿论!” 在眼皮底下,被赤凤军来了这么一下,他如何能够接受,自然想要将那厮擒住,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然而正在此刻,自帐外却有人直奔而来:“启禀殿下。饶阳驻军统领日前已被赤凤军所杀,其驻军已被李信策反,是要吊民伐罪,征讨殿下。” 紧随其后,又有一骑飞奔而来,道:“大皇子传令。日前高阳已被赤贼攻破,此刻对方正朝着东方前进,进抵任丘。还请殿下立刻派兵,务必确保赤贼无法南下。” “好大的胆子!” 忽必烈神色狰狞,立时喝道:“李伯温。你立刻率领全军进抵饶阳,剿灭叛军。其余人随我一起出击,继续追缴赤贼!” 他本是打算围绕蠡州布下重重兵力,进而将赤凤军彻底剿灭,孰料正当围剿之势成型时候,却被李信来了这么一手,以至于整个防线彻底崩溃,甚至就连主力也遭欺骗,跑到了肃宁这里,至于那赤凤军更是跳出包围圈,又是自高阳进入任丘,若是被其闯入中都路,那当真是万劫不复了。 不等众人等待,忽必烈立时率领麾下众人,再次朝着赤凤军兵锋所指方向,继续前进。 ………… 安肃州,釜山。 自正东方瞧去,便可以看见此山从山顶之处向两侧延伸,其坡度渐渐变缓,宛如覆釜一般,故此称之为釜山。 而在釜山之上,虽有荆棘杂草丛生,但隐隐约约也可见到有林果梯田,透着几分人烟之色,让人平白感觉亲切许多。若是深入其中,便可知晓这其中自有无数松柏直插山石之中,顽强生长、互相呼应,遮蔽日、自成一片林荫之地。 于釜山两边,也有深深沟涧,凡山中溪流,尽数集中于此,历年冲刷更令悬崖峭壁难以维持往常模样,皆是被侵蚀出一块块嶙峋怪石,最终雨水汇于一处,化作两个深深水潭,因其蜿蜒如龙,故此称之为龙潭,因隐于山林之中,许久不见日,故此终年不枯。 而在此刻,沿着山中石阶,正有一行人拾阶而上。 观其模样,正是蒙哥等人。 在战争频繁时候来到此地,这些人的目的更是令人生疑。 待到走到山坡平缓之处,众人便踏入一座寺庙之中,而那蒙哥也是笑道:“这里便是先生所言的灵泉寺吗?” “正是此地。”张德辉微微屈身,旋即回道:“我昔日年轻时候,游历大江南北,曾经得此寺中主持襄助,方才度过一劫。今日来此,只是为了偿还昔日恩情。殿下愿意陪同臣,实乃臣之幸!” 却在这时,仲威却自旁边横插一句,喝道:“张德辉,你可知如今战事正隆,你却带着殿下来此山间,究竟是什么道理?” “仲威,你且退下,我自有定计。”蒙哥大手一挥,喝退此人之后,方才看向张德辉,问道:“而且张先生自任我朝官员之后,夙兴夜寐不辞劳苦,今日所为定有其用意。只是今日先生带我来此,究竟有何目的?若只是欣赏此地美景,只怕我这粗苯之人欣赏不来,还是算了吧。” 及此处,他却是四处看了一下,便觉这灵泉寺的妙处。 居于他们所在的地方,东方沃野尽数纳入眼睑之内,西边群峦只在只手掌握之中,其中更有云烟缭绕、雾霞喜人,乃是一个上佳的调养生息、修行之地。 “形似覆釜势凌霄,万点晴缀翠峣。中有龙潭深莫测,兴云长在半山腰。” 由此可见,这釜山盛景究竟如何。 只是蒙哥心系军事,却也没有什么闲暇心思留在这里,欣赏这所谓的盛景。 “非也。”张德辉再次道:“昔年停留此地,我曾经四处浏览,现此地有一物事,似乎乃是上古年间遗留下来。只恨当初学识不够、修为不足,故此无法堪破其中奥妙。今日路经此地,想到当日之事,便起了心思,想要借此堪破其中奥妙。只恐自己福分浅薄无法破开奥妙,故此恳求殿下来此,助我一开其中奥妙。” “哦?那是什么东西?”蒙哥顿时疑惑,又问。 张德辉沉声回道:“应当和当年黄帝征战下有关。” “若是如此,那就非要一观不可。既然如此,那你就在前方引路吧。”蒙哥吩咐道。 随后一行人便跟在张德辉身后,于林荫之中,沿着山路朝着山峰走去,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终于来到一个荒坡之上。且看这荒坡上,并无半分树木,皆是荆棘杂草,只在远方孤零零的竖着三块石碑,教人看着甚是凄凉。 蒙哥皱眉,不觉凝视眼前的荒坡,透着几分荒谬,问道:“此地便是昔日黄帝征战之处?” 此地方圆不到数十丈,充其量只能容纳上百人在此,若是要装满上万人都是一个问题,更勿论那传中涉及上百个种族,波及人数多达数十上百万人口的种族大战。 若是仅仅生在这里,岂不是太过荒谬? “然也!” 张德辉缓声回道,又指了指眼前的几块石碑,于石碑之上,正有数行刻痕,望之和今时汉字颇为类似,只是更显粗拙,道:“这上面便是古文。亦是上古时候所用文字,我曾经自师尊之处习得一些金石之学,故此识得这些东西。” 居于一边,张弘范立时问道:“古文?莫非此地乃是上古遗迹吗?” “哦?”蒙哥露出几分惊讶之色,问道:“若是这样,那这上面所写的究竟是什么?” “吾曾自《史记》之中所见,于《五帝本纪》之中曾有记载——黄帝曾‘北逐荤粥,合符釜山’。而此地正是其中所记载的釜山。”张德辉微微颌,旋即走上前来,仔细开始辨识这石碑之上的古文,然后道。 张弘范亦是缓声诉道:“釜山之名我也曾经听闻,据闻黄帝曾于此地创制舟车,便有伶伦在此制乐器作五律制十二钟,乃是先贤证道之地。若是这里,那依着往常规矩,我等本该再次祭拜才对。” “殿下,这不过是汉人之礼,我等乃是塞外之人,无须遵守他们的礼节。”仲威却是面有懊恼,又是劝道,目光扫过张弘范、张德辉等人时候,却是透着一股厌恶之色。 很显然,他对诸如张弘范、张德辉等人心存厌恶,否则不会透出如此敌意。 蒙哥却是摇摇头,回道:“正所谓入乡随俗。我等既然进入这中原之地,那就应当遵守中原之礼。此地既然是先贤证道之地,那我就该再次祭拜,以显遵从之意。” 罢,自其身后,张弘范立时便领着数人,将诸如香炉以及香烛之类的东西搬来,放置在石碑之前,又将各类三牲五畜依着祭祀之礼,一一摆放周全,等到祭坛安置好之后,就由蒙哥亲身点燃香烛,走到石碑之下,然后取下双膝,恭恭敬敬的磕了下来,其姿态当真是恭敬无比,每一次莫不是嗑在地上,尽显遵从敬意。 三次之后,却见此地陡显奇异变化。 只闻一声晴霹雳,原本是朗气清的空,顿时生出无穷雾气,将整个釜山之顶罩住。 随后雾气汇聚成型,却是化作一阵微风,微风拂过石碑,更将香烛袅袅烟气卷起,朝着空整个冲去,这一下便似被,轰然间化作漫狂风,席卷整个釜山之顶。 且看此刻空,正是风卷云动、鬼哭神嚎,狂风围着整个釜山不住旋转,立时升起莫大吸力,将整个山坡之上的荆棘、杂草甚至那多年积累的尘沙全都吸摄而起,甚至便是众人也感觉自己便似那傀儡一般,左摇右晃难以支架,唯有催动一身真元,方才稳住身形不至于被狂风席卷而去。 待到狂风散去之后,却见在整个山头之处,遍布各类物事。 从最传统的竹子、木头之外,尚有各类玉石之物,就连金、铜之物,也是数不鲜见。 而这些各类样式的东西之上,全都有着同样的特征,那就是在其上面,都铭刻着一个个和之前石碑一样的古文,久经岁月之后,更是透着几分沧桑古老。 “这是何物?” 蒙哥双眉微皱,透着诧异。 张德辉神色大惊,先是怔怔看着这满地之物,口中喃喃自语,之后目中透着几分惊异之色,越来越盛之后,旋即便拜倒在地,喝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自此之后,下已定已!” “嗯?这又为何?” 蒙哥只感惊讶,又问。 “殿下可知这是什么东西?”自身边摄来一件玉器,张德辉指着上面刻痕,缓缓道。 蒙哥微微颌,却是恳求道:“还请先生赐教。” “此为合符,乃是用于合盟用的信物。”张德辉缓缓诉道,更是透着几分兴奋,四下看了一下周遭之物,亦是透着几分欢喜:“而在这里,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合符,由此可见这里便是当初黄帝和百族缔结盟约的地点。” 尾随其后,诸位汉臣亦是喃喃自语:“莫非此地当真是昔日合符誓约之地?” 熟读典籍的他,自然明白这些合符究竟代表着什么。 依着史书记载,这“合符”乃是历代族长一身真元凝练所成,其材质可以为竹、可以为木、也可以为玉、为金、为铜,不一而足,更是呼风唤雨、征战杀伐的神兵利器,若是将其互相交换,便等同于缔结盟约之证明。 而在这釜山之上,竟然有如斯之多的合符存在,更是显出此地的重要性,是中国历史上一座重要的里程碑,标志着作为汉民族前身的华夏族的基础初步奠定,中华民族雏形初现。上古各大部族经由釜山合符,完成了初步的融合,黄帝也由部落领一跃而为部落联盟的领,成了诸侯共主、万国宾从的子,带领先民们结束了游牧或半游牧的历史,进入了定居农耕、驯养家畜的时代。 蒙哥听罢之后,忍不住心头高兴,便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突然出现这些东西?” “依臣所见。应当是这些合符感应到殿下体内所存传国玉玺之气的存在,故此两相呼应、破土而出,敬候华夏之主到来。”张德辉朗声笑道,更是透着几分兴奋。 蒙哥盈盈笑道,更是透着几分自信:“哦?若是这样,那我当真是不虚此行啊。” 第三十六章中都内华夷争辩,求生路商人买凶 中都路、大兴府。 WwWCOM 此地距离安肃州尚有两百余里,自被蒙古所据,也有十余年。 因其乃蒙古核心之地,更有重兵驻扎,虽是战乱频频,却未曾波及此地,城中汉民虽是置身于外邦异族之下,却也得了一些安宁生活,不至于有了杀身之祸。 于茶楼之中,正有一些伶人,正在酒楼之中的大堂之上唱着曲,一个个莫不是身着堂堂威武衣衫,手上兵刃彼此交错,做出一副厮杀模样,脸上也被绘着或是赤红、或是净白,亦或者是靛黑的面谱,全都鼓起嗓子,高声唱着。 正当中,那一个红脸的正是三国之中久闻盛名的关公。 且听他唱道:“俺本是汉国臣僚。汉皇软弱;兴心闹,惹起那五处兵刀,并董卓,诛袁绍。” “止留下孙、刘、曹操,平分一国作三朝。不付能河清海晏,雨顺风调;兵器改为农器用,征旗不动酒旗摇;军罢战,马添膘;杀气散,阵云消;为将帅,作臣僚;脱金甲,着罗袍;则他这帐前旗卷虎潜竿,腰间剑插龙归鞘。人强马壮,将老兵骄。” 而其余饰演他人的伶人,也是一般应和起来,将昔日里关公单刀赴会的场景,全都描述起来。 堂下之中,更是不时有人高声叫了几句话,间或也有人赏赐一些银两,好叫这些伶人聊以度日,如此模样,倒也让整个酒楼添了几分市井之色。 见到众人赏识,那关公唱得更喜,又是领着数位伶人跨入鲁肃船中,口中继续唱道。 “姓关,名羽,字云长。蒲州解良人也。见随刘玄德,为其上将。自下三分,形如鼎足:曹操占了中原;孙策占了江东;我哥哥玄德公占了西蜀。着某镇守荆州,久镇无虞。我想当初楚汉争锋,我汉皇仁义用三杰,霸主英雄凭一勇。三杰者,乃萧何、韩信、张良;一勇者,暗呜叱咤,举鼎拔山、大七十余战,逼霸主自刎乌江。后来高祖登基,传到如今,国步艰难,一至于此!” 此言方罢,自堂下却有一位白衣士子喟然长叹,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神色怅惘之下,却是毫无顾忌张口便道:“国步艰难,一至于此,此话倒是不假。只可恨我等汉家河山,尚在蛮夷铁蹄之下哀嚎,不知何时还有光复时候?” 这话语甫一出口,立时惊住堂中众人。 只因为自此人口中,分明透着对当今大汗的愤怒,以及心中那一丝决不可公诸于世的反意。 另一边,立时便有一位黑衣士子张口怒斥:“你这厮的什么话语。我朝自有可汗统辖,所到之处莫不是万民叩,群臣臣服。自此之后,当有一统宇内之能,岂有倾覆之能?” “呵呵!我观你这厮也是学富五车之人,却也只有这等话语?那我且问你,日前席卷下的赤凤军是如何产生的?若非这蛮夷不识华夏根本,胡乱制造杀孽,他们如何会产生?”白衣士子虽是摇摇晃晃,却将身子整个支撑起来,本该被酒水所迷惑的双眸,却透着几分冷冽之色,直愣愣盯着黑衣士子,透着几分威势。 被这一喝,黑衣士子神色一愣,旋即回道:“不过区区一介奸佞之徒,乞求下之鼎罢了。只需兵一到,那妖女定然会束手就擒。” “哈哈!若是这般简单,昔日张柔、史泽两位将军出征时候,便该将此女擒下。然而为何此刻,那位真凤娘娘,却依旧纵横下?我以为你乃是聪慧之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和在座的列位蒙昧之徒一般模样罢了。”那白衣士子却似喝高了,口中继续放炮。 黑衣士子听闻此言,脸色羞红,旋即勃然大怒,立时喝道:“你这厮诉这等话语,莫不是赤贼之人?” 其余人亦是纷纷应道:“敢在此地诉这话,除了那赤贼之外,别无他人。还是快些禀报官府,将这疯人拿下。” “哈哈!”似是嘲讽,这白衣士子兴致更高,随手将桌上酒坛丢入地上,又是对着众人喝道:“咱们是在这里日夜笙歌,但是别忘了在这城外的百姓,他们可是正在饱受鞑子揉虐。你们——就当真没有见到?”凡目光所向之处,莫不是让那些人纷纷掉头,不敢正面应对。 黑衣士子终究忍耐不住,又道:“闭嘴。可汗治下,莫不是海晏河清,岂容你这狂徒诋毁?快些禀告官府,莫要让此人继续猖獗!”见到有人迅离席之后,他这才恢复一点自信,冲着那白衣士子喝道:“你这厮究竟是谁?居然敢在这大兴府之内散播谣言,等到被官府抓住之后,少不得要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之罪?” 白衣士子朗声笑道:“在下不过无名氏一名。只因看不惯列位言行,故此仗义执言。更何况这下非是一家一姓一族之下,乃是下人之下。所谓的大不敬之罪,何来之有?” “好家伙,你这厮当真是赤贼之人。”面有惊愕,那黑衣士子张口怒斥。 自赤凤军起事以来,其中所阐述的名号之一,便是众生平等。 由此而来,便是这改自六韬之中的“下者非一人之下,惟有道者处之”的一句话,这其中完全否认了蒙古统治华夏的根基,更是颠覆了往常皇朝所阐述的根基,除却了赤贼会诉这一句话外,便没有其他人会出这番话语。 “赤贼又如何?不是赤贼又如何?”白衣士子朗声笑着:“我所求着,不过是海晏河清,下一统。然而这蒙古之辈残虐至极,绝非一统下之人。既然如此,我为下之民诤言,你有能奈我何?” “闭嘴!闭嘴!闭嘴!你这厮既已投贼,又岂能再次猖獗?来人,还不将此人给关起来,莫要让他继续蛊惑下。”连声三喝,黑衣士子尽显狰狞,瞧着那白衣士子更似看着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光复汉室、再兴中华!” 在酒楼偏出,却有三位行商端坐在茶楼之中,一脸愁容瞧着众人。 和四周围皆是身着短褐布衣的平民不太一样,这三人皆是身着青色直缀,现出几分豪奢之气。而这三人,一个满脸胡须、浑似个花脸大猫、顶上却无头,一个身形矮胖、矮如冬瓜,然而双臂之上却纹着两条恶蛟,最后一人身高如同竹竿、仿佛被风一吹就会跌倒,但却生得一副痨病鬼,教人看着都感晦气。 三人桌前虽是摆满酒菜,然而他们却一脸苦楚,仿佛受了什么罪一样。 “唉!最近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中间那花脸和尚忍不住,张口便是叹道:“若是再这样下去,我在城西开的那间粮铺可就要关闭了。” 另外两人齐齐惊讶,立时问道:“粮铺?花和尚。我记得你那粮铺可不,足足占了三个店铺,人来人往那叫一个多啊。日进斗金不在话下,怎么今日就要关闭了?”毕竟这世道可是乱世,正所谓名以食为,以粮铺为生意,怎么着也能保本呗,为何此刻这花和尚却筹谋着将这粮铺给关了? “不关不行啊!” 花和尚回道:“你们是不知晓。那阿合马可不是个善茬,他为了能够购买足够的粮食,竟然以两千四百文一石的价格,要将我库中粮食全都收了去。呵呵,要知道为了这批粮食,我可是以每石八千文的价格才购进来的。若是按照他这般来,那我全家血本全都要亏进去。” “阿合马?居然是那厮!” 另外两人齐齐倒吸一口,却似听到了那锁命阎王一样,只觉得脑后生风。 毕竟这阿合马可是当今可汗近臣,掌握下财政之事,民间更有一句俗语,“宁惹阎王殿前鬼,莫入朝中马王眼”,这马王的便是阿合马。 而此人自担任窝阔台之臣之后,便开始以诸般手段,巧取豪夺纳尽下之财,尽入自己荷包之中,乃底下最大的奸臣。 作为商人的三位,自然对这位心有余悸。 “没错。”花和尚一脸懊恼,只得回道:“我若是不答应,那就会被栽赃一个抗拒国法的由头,直接满门抄家了。但若是答应了,那我全家老吃啥?无奈之下,只好壁虎断尾,直接关了这粮铺,也省的自己糟心。” “你这倒好。若是起我来,我也倒霉了。”纹身胖子虽是感觉悲怜,但是一想自己境遇,却也不禁垂下双泪,回道:“你应当知晓,我是做布匹和牲畜生意的吧。” “没错。你怎么了?” 两人齐齐看来,似是有所感应,皆是露出一些同情之色来。 “没错。正如你们所想到的,我也被那厮给盯上了。前些日子,那人找过我,是要和我做一笔生意。”纹身胖子一脸懊恼,脸色都差劲了许多,就连他双臂上纹着的两条恶蛟也萎蔫萎蔫的,浑然就是两条病蛟,根本没有那腾云驾雾、兴风作雨的本事。 “生意?莫非这生意有问题?” “问题?岂止是有问题?是有大大的问题。” 猛地将手中杯酒丢在一边,纹身胖子连连傻笑几下,旋即似是被惹怒了一样,“啪”的一下自身侧取出一方手巾,扔到两人身前,继续喝道:“你吧。按照一般生意来,以次充好算什么行径?那就是没有良心,没有底线,是要遭打雷劈的。可是那厮,却拿了质地稀疏、纹路恶劣的布料来换。你他送来的布能用吗?” 另两人仔细瞧了一下布匹,立时就现这些布料极其粗陋,颜色几近于无,莫是做成衣服了,就是将其拿去当作擦桌布,都嫌弃这玩意烂。 “你们。我那些价值数万的牲畜可全没了,就换来这些毫无用处的烂布。呵呵。我将这些东西带回去当成柴火烧锅吗?”一脸的神经质,纹身胖子更觉心中痛意十足。 “没办法,那厮便是这样。除却了当今可汗,谁也奈何不了这家伙。” 对望一下,花和尚和竹竿鬼满是害怕,无奈自己实力不足,根本无法对抗这等存在,就只好明哲保身,竭尽全力以免被那人给盯上了。 在一边听完花和尚、纹身胖子哭诉之后,竹竿鬼却是苦笑起来,声音酸涩,竟是透着几分凄凉:“你们两人只不过是破财免灾,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我现在的情况啊,那就是泥菩萨渡江,自身难保啊!” “你又出了什么事情了?” 两人齐齐看来,目中透着疑惑。 竹竿鬼这才回道:“我吗!能有啥事?还不是关于药材的那点破事。” “药材?莫非那吸血鬼也瞧上这些东西了?” 纹身胖子亦是无奈回道:“没错。自从那赤贼起事之后,从咱们到南朝的道路就彻底断了。而我那一堆可就全都堆在手中,若是再不处理掉,可就要全部蛀坏了。” “” “喂!你听了吗?” “没办法,那厮便是这样。除却了当今可汗,谁也奈何不了这家伙。” 对望一下,花和尚和竹竿鬼满是害怕,无奈自己实力不足,根本无法对抗这等存在,就只好明哲保身,竭尽全力以免被那人给盯上了。 在一边听完花和尚、纹身胖子哭诉之后,竹竿鬼却是苦笑起来,声音酸涩,竟是透着几分凄凉:“你们两人只不过是破财免灾,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我现在的情况啊,那就是泥菩萨渡江,自身难保啊!” “你又出了什么事情了?” 两人齐齐看来,目中透着疑惑。 竹竿鬼这才回道:“我吗!能有啥事?还不是关于药材的那点破事。” “药材?莫非那吸血鬼也瞧上这些东西了?” 纹身胖子亦是无奈回道:“没错。自从那赤贼起事之后,从咱们到南朝的道路就彻底断了。而我那一堆可就全都堆在手中,若是再不处理掉,可就要全部蛀坏了。” “” “喂!你听了吗?” 第三十七章奸臣当道害天下,关公一怒斩邪佞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WwWCOM 这三位奸商平日里也算是欺行霸市、威风凛凛,但若是遇到了官僚,尤其是如同阿合马这般奸臣时候,那就是万般无能,只能当作待宰的猪羊,等着被敲骨吸髓、榨干最后一点血丝,然后再被丢到一边。 这不,在听到了花和尚、恶肥蛟的悲惨遭遇之后,病痨鬼也开始哭诉了起来。 “你们两人只不过是破财免灾,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我现在的情况啊,那就是泥菩萨渡江,自身难保啊!”面色更显晦气,双目之中泪水横流,就连鼻孔之中亦是流出两道鼻涕,显得特别的狼狈。 “你又出了什么事情了?” 两人齐齐看来,目中透着疑惑。 病痨鬼将衣袖在脸上擦了一下,拭干脸上的鼻涕、泪水,这才缓过气来,缓声回道:“我吗!能有啥事?还不是关于药材的那点破事。” “药材?莫非那马王爷也瞧上这些东西了?”花和尚、恶肥蛟一脸紧张。 病痨鬼亦是无奈回道:“没错。那厮让我每年都提供三倍于往常时候的药材,不然的话就要我的性命。可是我哪里来的这么多药材?你这不是要我命吗?” 听罢之后,三人齐齐叹声,莫不是透着愁容。 如今时候,蒙古正和赤凤军打仗,每日消耗委实过于骇然,为了能够满足物资所求,负责军队供应的阿合马可谓是竭尽全力,甚至将目标都打到他们的头上了。 若是这样下去,他们三人非得被满门抄族不可。 “若是这样,那我们不妨买通凶手,做掉那厮如何?”想到自己难处,花和尚目光之中,已然闪过几分狠辣。 如这般行径,他们往常做过的不少,不过针对的也不过是寻常百姓,所以也没惹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如今他们被那人给逼得快要破产了。 正所谓破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三位奸商若是要继续这样受到欺压,那少不得要化身邪佞,将那人给暗害了。 恶肥蛟浑身一颤,满身肥肉都在抖着:“不可啊。” “为何?”花和尚透着不满。 恶肥蛟解释道:“你这厮也是糊涂,怎么也不想想那阿合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可汗近臣,身边随侍士卒就有数百,更合西域拜火教有所牵连,得到其门中高手襄助。以我等实力,如何能够和此人对抗?” “没错!” 病痨鬼亦是劝道:“你少林虽是势大,但是如何能和朝廷抗衡?更何况你那七房的媳妇以及他们的孩儿都在这里,仅凭你一人如何能护住?所以你还是熄了心头怨气,切莫在有这般心思,以免殃及妻女。” 花和尚撇撇嘴,只好端起手中烈酒,朝着口中猛地一灌,兀自将腹中的闷气,尽数融入这烈酒当中,更是不敢有丝毫怨言。 正在此刻,那关公也唱道了**时候,只听他唱道。 “想古今立勋业,那里也舜五人、汉三杰?两朝相隔数年别,不付能见者,却又早老也。” 那三位士子听了,不禁叹息:“唉。似我等什么时候,也能够如同这关公一般,澄清宇内、定鼎下?”只是一想到自家之事,他们便不免缩了脑袋,不敢去想这些事情,家中那一家老正等着他们呢,可不能轻易的就葬送了自己家族的未来啊。 只是见着那关公越显洪亮,便禁不住内心冲动,将随身的钱两尽数打赏。 得到众人打赏之后,一众伶人也越兴奋,一个个莫不是手舞足蹈、念念有词,将昔日关公和鲁肃的见面场景,展现的是淋漓尽致,让堂下众人莫不是高声叫合起来,几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恰逢此刻,于酒楼之外,就见一行人踏入其中,也不管堂中坐着的众多百姓,便是张口呵斥着,让整个大堂之中的诸人全都寒蝉若禁,不得不让开座位,让这些人占了去。毕竟这些人人高马大的,而且腰间还配着弯刀,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倍感害怕。 原因无它耳,只因为这些人乃是蒙古之人。 既然是蒙古人,那在座的列位汉人,自然也只有让座了。 待到这些人各据两边之后,在众人群星围绕之下,一个人缓步踏入酒楼之内。但见此人,身量虽高但却显得瘦削,深邃脸庞透着异域风范,茂密的大胡子也充满着中东风范,尽显其异域之色。 似乎因为这人的关系,就连台上的伶人也稍微迟疑了片刻,不得不放下了演出。 “是阿合马?没想到他也来这里了。”花和尚将眼一瞥,立时注意到那熟悉身形。 病痨鬼顿感诧异:“不知道。不过他以前可不曾出现在这里。今日怎生出现在这里了?” “没错。”恶肥蛟亦是透着恐惧:“要知道我可是特意选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害怕之虞,三人正欲转身离开,孰料那阿合马却朗声笑道:“今日既然再次,我等不如就此在这叙叙旧如何?而且我素来喜欢汉家文学,也知晓当日关公单刀赴会的故事。既然有缘,你们三人不妨就此陪我一起看完这单刀会又如何?” 被这一,三位奸商顿时止住脚步,无奈回道茶桌之前,瞧着眼前之人也透着几分畏惧,整个人也似坐在砧板之上,身躯忍不住开始瑟瑟抖了起来。 毕竟这人可是货真价实,掌握了他们的生死。 “哈!这三人,也有今?” 远处的三位士子瞧着这一幕,也是感觉心中畅快,只是对这番人却忌惮三分。 能让三位奸商如此表现,很明显这人并非平凡之人。 阿合马也没怎么在意,却是对着台上关公喝道:“你且继续唱着,让我也听听这单刀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吩咐,的岂敢不从?” 眼见此人,这关公握紧手中长刀,先是长吸几口气,让自己稍稍平复下来,随后拿捏住嗓子,蓦地唱道:“想着俺汉高皇图王霸业,汉光武秉正除邪,汉王允将董卓诛,汉皇叔把温侯灭,俺哥哥合情受汉家基业。则你这东吴国的孙权,和俺刘家却是甚枝叶?请你个不克己先生自!” “唱得好!” 这词儿对阿合马虽是他国风采,但是其中刚阳傲然,自然让人欢喜无比。 故此阿合马只是一听,便感觉心中甚是欢喜,旋即令道:“打赏了!”随即便有一位侍从丢出数枚金锭,全数滚在关公脚下。 然而关公却分毫不理会,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手中长刀舞的是飒飒生风,更是透着几分凌厉之色来。 “这剑按地之,金火之精,阴阳之气,日月之形;藏之则鬼神遁迹,出之则魑魅潜踪;喜则恋鞘沉沉而不动,怒则跃匣铮铮而有声。今朝席上,吾与诸位所言,这剑果有神威不可当,庙堂之器岂寻常,今朝索取下事,一剑先交鞑子亡。” 话甫落,那关公却自勾栏之中跳出,手中长刀一挥,竟是直接朝着阿合马劈去。 “噗哧”一声,那阿合马没砍着,病痨鬼却因为正好挡在前面,成为了这刀下亡魂。 “杀人啦!” 乍见献血满地,众人登时惊住,旋即高声呼喝,纷纷朝着后方退去,也免得如同之前那厮一样,也一样变为刀下亡魂。 病痨鬼虽死,花和尚和恶肥蛟却尚在惊愕之中,甚至还未从病痨鬼身死之中惊醒过来,只是直愣愣的瞧着这关公,问道:“你,你是谁?” “尔等忘了你关爷爷了吗?今日里,我便替行道,也叫尔等知晓,什么是理循环。”这关公却是魔怔了一样,又是举起长刀就朝着那阿合马奔去。 花和尚见状,立时奔出挡在阿合马之前,喝道:“好子,莫要再次猖狂。” 他毕竟是少林高徒,虽是多年未曾修行武术,但身体的根基还在,随手一挥就整个拍在大刀之上。这一下力量甚大,“砰”的一下就令长刀整个崩碎,次之又骤然逼进,双手运足气力,一下子便摁在关公的胸口之处,“砰”一声整个人倒飞而去,将那勾栏整个撞塌。 “好个该死的伶人,竟然敢暗中行刺阿合马大人。待会儿便让你魂落九泉,让你还如何嚣张?”花和尚高声喝道。 “哈哈!” 此言方罢,关公却是毫无顾忌张口便道:“我本一介贫困子弟,因得已斋蒙恩,故此在这梨园定居。然自读诵这《单刀会》之后,方知何为汉家儿郎,何为华夏之心。国步艰难,一至于此,此话当真不假。只可恨我等汉家河山,尚在蛮夷铁蹄之下哀嚎,不知何时还有光复时候?” 这话语甫一出口,立时惊住堂中众人。 只因为自此人口中,分明透着对当今下的愤怒,以及心中那一丝决不可公诸于世的反意。 听到此言,那花和尚立时震怒,张口怒斥:“你这厮的什么话语。我朝自有可汗统辖,所到之处莫不是万民叩,群臣臣服。自此之后,当有一统宇内之能,岂有倾覆之能?” “这厮倒是一介好汉。然而在这里出这等话语,他却是存了求死之心。”另一边,那三位士子亦是一脸震惊,瞧着关公不免透着羞赧。 他们做事尚且思前想后,孰料眼前之人,却在这里做出了这等“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十步之内,人尽敌国”的事情。 “呵呵!我观你这厮也是学富五车之人,却也只有这等话语?那我且问你,日前席卷下的赤凤军是如何产生的?若非这蛮夷不识华夏根本,胡乱制造杀孽,他们如何会产生?”关公虽是身负重创,却任是摇摇晃晃,努力的将身子整个支撑起来,径直看着眼前诸人。 “不过区区一介奸佞之徒,乞求下之鼎罢了。只需兵一到,那妖女定然会束手就擒。”阿合马面色一怒,旋即朗声笑道。 “哈哈!若是这般简单,昔日张柔、史泽两位将军出征时候,便该将此女擒下。然而为何此刻,那位真凤娘娘,却依旧纵横下?我以为似你等这等庙堂之人当是聪慧之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和在座的列位蒙昧之徒一般模样罢了。”关公继续道。 其余人纷纷喝道:“你这厮诉这等话语,莫不是赤贼之人?” “哈哈!”似是嘲讽,关公却径直看向其余之人,继续喝道:“咱们是在这里日夜笙歌,但是别忘了在这城外的百姓,他们可是正在饱受鞑子揉虐。你们——就当真没有见到?”凡目光所向之处,莫不是让那些人纷纷掉头,不敢正面应对。 花和尚终究忍耐不住,又道:“闭嘴。可汗治下,莫不是海晏河清,岂容你这狂徒诋毁?快些禀告官府,莫要让此人继续猖獗!”跟随他的奴仆一起出动,立时便碾得其余人纷纷自酒楼离开,只留下他和阿合马等人。 那三位士子虽是恼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离去。 随后,花和尚又是对着这关公:“你这厮究竟是谁?居然敢在这大兴府之内散播谣言,信不信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之罪?” 关公朗声笑道:“在下不过无名氏一名。只因看不惯列位言行,故此仗义执言。更何况这下非是一家一姓一族之下,乃是下人之下。所谓的大不敬之罪,何来之有?” “哦?看来你这厮当真是赤贼之人!”阿合马面露不满,瞧着关公更是透着厌恶。 自赤凤军起事以来,其中所阐述的名号之一,便是众生平等。 由此而来,便是这改自六韬之中的“下者非一人之下,惟有道者处之”的一句话,这其中完全否认了蒙古统治华夏的根基,更是颠覆了往常皇朝所阐述的根基,除却了赤贼会诉这一句话外,便没有其他人会出这番话语。 “赤贼又如何?不是赤贼又如何?”关公朗声笑着:“我所求着,不过是海晏河清,下一统。然而如你等之辈残虐至极、以刀柄戕害黎民,绝非一统下之人。既然如此,我为下之民除去尔等恶徒,又如何不可?” “闭嘴!闭嘴!闭嘴!你这厮既已投贼,又岂能再次猖獗?大人,依我看还不将此人给关起来,莫要让他继续蛊惑下。”连声三喝,花和尚尽显狰狞,瞧着那关公更似看着地狱恶鬼一般,就想要在这个时候,将此人给彻底淹没。 见到自门外走进的差人,他立时奔到几人身前,直接领着这些人走到了那关公之前。 “蛊惑下?若是华夏之内诸民安康,又岂会被这区区妄语蛊惑?然而若是这世景,譬如恶鬼纵横之地,那我等便是反之又如何?你不敢那赤凤军的口号,那我便替你们道出。”虽见差人腰间利刃锐利,关公却毫不退缩,反倒又是跨前一步,口中之语尽展狂态。 花和尚立时吓住,赶紧自差人身上取下锁链,朝着关公丢出,正好将此人给整个捆住。 然而他甫一用力,却反而感觉双手一震,险些无法握住,远处那关公却是气运丹田,自口中那一句话整个喊出。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光复汉室、再兴中华!” 随后被所有差人一起用力,整个拽倒在地,然后堵嘴的堵嘴,抓手的抓手,捆脚的捆脚,旋即就将此人给五花大绑,朝着府衙抬去。 然而他们的动作终究还是太过用力,还是让那关公一身皆被鲜血染红,更显凄凉。 第三十八章遇奸臣王著复仇,暗筹划计划已成 这酒楼之事,终究只是一个插曲。WwW COM 阿合马之所以来者,也并不只是为了听所谓的曲儿,而是为了更重要的目的。 “唉。没想到这厮就这样的死去了?只可惜前线的将士却要受罪了。你们这番罪过,又该如何偿还呢?” 看着地上的尸体,阿合马虽是做出一副怜悯姿态,然而脸上却异常冰冷,更没理会旁边立着两人那苍白脸色,挥挥手便道:“来人!将他的尸体丢出去,省的留在这里,沾污了这酒楼。至于他名下的药铺也全都封了,里面的药材也充公。前线的战事正紧张呢,若是这批药材没有及时到,那枉死的士兵又该如何?” 这一番歪理,自然无人敢辩驳。 所以阿合马更是张狂,复又看向花和尚、恶肥蛟两人,问道:“至于你们两个?我先前吩咐你们两个办的事情办妥了吗?” 这两人浑身一抖,顿感如同置身于冰雪地之中,颤颤巍巍的道:“这个。还需要一段时间,短时间内无法完成?” “无法完成?”阿合马阖上双目,在心中想了片刻,蓦地睁开双眼,冰冷看着这两人:“有时间在这里饮酒作乐,却没时间去为国尽忠?我看你们两个,是没把我放在眼中吗?”右手运足十成力气,猛拍身边案桌,“砰”的一声,案桌顿时崩碎,更是让这两人两股战战,继续完全站立不住。 “大…大人…吩咐…的…事情,的…现在…就…办!” 嘴巴打着哆嗦,花和尚和恶肥蛟两人好容易才将话语完全。 “那还杵在这里干啥?还不快去!” 阿合马又是一身嗔怒,吓得这两位赶紧屁滚尿流的滚出酒楼,生怕惹祸上身,也成为这厮的刀下亡魂。 待到处理了这些事情之后,阿合马又带着自家的侍从从这酒楼之中离开,至于这酒楼里面曾经生的血腥场景,他却是分毫不理会,只是在乎自己是否完成了可汗交待的任务。 针对西方诸国的长子西征,压服南朝的南征,还包括目前剿灭赤凤军的战事,现如今蒙古急需大量的钱财,好维持住整个局势,以免陷入崩溃之中。 阿合马身兼重责,自是不敢怠慢,但是在其手下,究竟造就了多少罪孽,他却是也不清楚。 远远见到众人离去,那三位士子嗟叹不已,虽是对那敢于行刺的关公甚是佩服,但终究还是不敢露赞许神色,只能各掩脸容,暗自叹道:“唉。没想到那么一位壮士,就这样白白牺牲了。” 对那阿合马,他们亦是饱受压榨,眼见有人仗义行刺,自然是欢喜至极。 但是眼见那位就这么死在眼前,这三人终究还是感到胆怯,只敢远远避开,以免让这祸事沾染到自己。 “哼!” 这时却闻一声不屑哼声传来,三人旋即便注意到不远旁,正有一位汉家子弟。 此人也算是英武至极,鬓角如刀、双眉似峰,透着一股铮铮铁骨的豪气。只见他甚是不满瞧着三人,骂道:“你们三人只晓得在这里唉声叹气,又能做什么事情?” 三人羞赧,只好垂下头,以示羞愧。 其中白衣士子似是难以忍受,便作揖回道:“王著,非是我等惧怕,实在是那……”话语一顿,分明便是害怕,只好稍稍缓了一缓,压住心头恐惧,方才回道:“那厮实力强大,所以我等才暂且忍让,以免让咱们也卷入这祸事之中。” “没错。这阿合马可是可汗近臣,非是我们所能匹敌的。”青衣士子亦是劝道,眉间紧蹙依旧透着紧张。 另一位黄衣士子亦是劝道:“我等知晓你向来都是嫉恶如仇、好有任侠之风。然而此刻并非行侠仗义的时候,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吧,莫要因为此事牵连这里面来。” 他们三人和眼前这王著乃是同乡,更是师从同一老师的同席,可以是情谊甚浓。 此番前来大都,一来避开战事,二来也是求取功名,故此三人相约在这酒楼之中相见,然后一起去谋求未来。只是这王著因为路上生了一些事情,故此晚了一步,未曾见到整个过程。当然,当初时候他们全都在场,以王著的性格,只怕断然不会让阿合马这般奸臣祸害百姓。 需要知晓,王著的武艺远胜那关公。 若是他再次,那只怕便不会只死一个病痨鬼了。 虽是听了三人相劝,王著却也是铁骨铮铮,一甩袖已然转身离去,怒喝道:“哼!得这般冠冕堂皇,不过一‘俱死’罢了!与你们三人同席,当真是我之耻。” 话甫落,已然昂阔步,朝着远方行去。 三位士子见了,虽是自惭形秽,却也为自己渺茫未来感觉茫然无措,也只好从这里离开,至于那些朝堂之事,以他们的实力,更不敢涉入其中。 只是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而这世间又有谁能够堪破? ………… 自和三位老乡决裂之后,王著面有懊恼,待回到军营之后,便感觉郁闷。 他本就身具武艺,自前来大都时候更是依仗武力,剿灭了附近的几个匪徒,由此被当今枢密副使张易看重,纳为麾下将领,并且授予千户一职,今日本来准备将那三位士子也一起引荐给张易,孰料路上却生了这种事情,却是坏了他原本的打算,这般遭遇也是让人懊恼。 所以王著便自酒铺之中买了几罐酒,寻了一个隐秘密林之地,躺在地上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正在此刻,却闻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怎生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莫不是生了什么事情吗?” 王著抬起头,立时见到一位和尚走到自己眼前,他也没站起身子,只是依靠着背后大树,继续朝着口中灌着黄汤:“高和尚。我你这人怎么这么邪乎,我都藏在这里,你都能找到?” 这高和尚乃是他在参军时候,所遇到的一位奇人。 听闻此人并非和尚,在参军之前乃是道士,最擅长的便是卜辞占卦,一身奇门异术也是了得。 “我修有奇门之术,占卜你所在之处,也不过是轻而易举。”这高和尚也不顾及所谓佛门忌讳,只在王著身边坐定之后,手一捞便将一瓶酒捞过去,兀自朝着自己口中倒着。 王著摇摇头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妨为我占卜一下我的命运如何?” “你要我为你占卜?”高和尚神色一愣,旋即转过头瞧着王著,透着几分惊诧。 王著伸展了一下身子,嘴角翘起,透着几分有趣来:“当然。你不是你会奇门八卦之术吗!既然就连我的地方你都能占卜出来,那不妨帮我占卜一下,我的官运如何?” “那好吧,我就帮你占卜一下。”沉默片刻,高和尚微微颌,旋即自身边取出三个犀牛角制成犄角形卦筹,递给王著道:“你若要我帮你占卜,那便将这三件握在掌心,心中默念自己所想要占卜的东西,然后丢出去便可。” “那好!我这边开始吧。”王著神色轻松,立时接过三个卦筹。 将卦筹握在掌心之中,他闭上双眼在心中默默念叨着,等到感觉到了合适的时候,便将三个卦筹朝着地上一丢,就见这三个卦筹聚在一起,而三个犄角全都对准一点,形成了一个圆圈。 高和尚扫过这图样,立时摇摇头,回道:“你这官运可不好啊。” “官运不好?如何不好?”王著问。 高和尚回道:“官运止步于此,再无寸进可能,你好不好?” “就只是现在这种程度?那还真的不妙。”王著睁大双目,似是感到惊诧,心中遗憾之下,不免有些失望。 他向来自诩为少年才,之所以加入军队,所求的也不过是建功立业以及光宗耀祖,如今时候这卦象却显示他止步于此,很明显乎了王著的意料。 高和尚却蹙紧双眉,回道:“不过也并不仅仅如此。依着这卦象,更曾明你日后定然可以青史留名。如此一看,倒也不赖!” “青史留名?这却是奇怪了。”王著笑道:“这卦象当真和你这人一般,明明都只是和尚,却会道士的手段。这般看来,岂不是古怪至极?希望你的占卜不要出错啊。”罢,他摇了摇头,却是将脑中杂念甩去,整个人又复恢复之前的模样来。 “我当然希望我的占卜不会出错。不过很可惜,在历次的占卜之中,我还没有见过一次失败的。”高和尚缓声回道,透着一丝神秘:“至于这卦象显示的是什么,待到日后你自然知晓。” “希望如此吧!” 王著翻身躺在地上,一对黑眸却仰望着空,心中一片平静:“如果当真如你所言,那我也认了。不过这次,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情!” 高和尚微眯双眼,问道:“什么事情?” “杀阿合马!”蓦地转过头,王著盯着高和尚,一字一顿将心中所想尽数吐出。 高和尚脸色一愣,透着不可思议看着王著:“阿合马?你居然想要杀他?” 那阿合马是谁? 他是当今大汗的近臣,掌管中原之地赋税之事的大臣,麾下奴仆多达上千,每次出行莫不是躲在重重士兵包围之下。若要杀这等人,那还当真不是能够轻而易举所能做到的。 而眼前这人,却打算击杀阿合马? 高和尚这才感觉有些紧张,低声问道:“那人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居然让你想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人贪下之财,为一己之私。其地百姓,莫不是受苦于此人。若是让这般奸臣苟活于世间,让无辜之人继续饱受戕害,那这世间的正义又如何?我之所以参军,非是为了飞黄腾达,亦是为了能够换下一个清白。”蓦地高声喝道,王著更是兴奋不已,就想要现在就开始行动。 “嗯!你当真如此?”高和尚再次强调道。 王著点点头,回道:“当真如此!” “好吧,那你打算如何行事?”高和尚深吸一口气,又道:“毕竟那厮可不是一般人物,若是计划不周全,被对方瞧见了。只怕到时候,不仅仅你有生命安全,就怕你的家人,还有你的那些学子,也一样的会被牵连到。” “我明白。所以我秘密铸造了一柄铜锤。”王著却将衣袖一卷,自袖中露出了一柄铜锤来。 这铜锤看起来可不,足足和甜瓜一般大,足足有数十斤重,若是将这铜锤使来,只一下便可砸碎脑袋,让对方顷刻毙命。 仅仅因为见到了阿合马为祸一方,王著便已然秘密铸造出这铜锤,并且开始谋划刺杀阿合马的事情,不得不这人当真是行动派的代表,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 高和尚顿感无语:“你打算怎么做?用这柄铜锤砸碎对方脑袋吗?”叹声气,他又是开始解释起来:“真的,击杀阿合马并不困难。此人乃是文臣,不比武将身具武艺,只需要任何一个修行过武术的人,便可将其格杀。唯一困难的,便是如何接近此人。要知晓,这人素来机警,身边始终跟着数十个侍从,平日里栖居的地方亦是府衙之中,戒备森严非是寻常之人能够擅入其中。想要靠近此人,方为最困难的。” “若是这样,那就只有设计让此人从府衙之中走出来了。”王著双眉微皱,想了一想便道。 高和尚神色一愣,低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你可知晓当今可汗的两个侄儿蒙哥和忽必烈吗?”王著低声问道。 高和尚回道:“当然知晓。目前这两人正率领麾下大军,意图剿灭那赤凤军呢。莫非你打算借助这两人的名义,将那厮给骗出来杀了?” “没错。” 微微颌以示赞同,王著一想到当初所见场景,便倍感愤怒:“我打算到时候伪造皇子的谕令,让那厮从官府之中走出来,到时候对方定然会因为惧怕皇子之威而失去警惕。而我届时只需要乔装打扮成随身侍从,便可以在如今近的距离之内,将此人彻底击杀。如此一来,定然能够惩奸除恶,换下一个朗朗乾坤。” 话语之中,更显出几分豪情,让人听着便感觉心血澎湃。 高和尚虽是感觉害怕,但也倍感兴奋,便应和道:“若是这样只怕还需要好好计划一番,不然的话很容易出纰漏的。” “没错。”王著回道:“到时候只怕还需要你配合,方能助我一举骗过众人,将那阿合马彻底击杀。”念及当初惨状,他在心头已然下定决心,要让这奸佞之徒难逃法网。 第三十九章论赤贼耀卿解惑,灭赤凤兵进静海 且不大都之内动静,单是那正在围剿赤凤军的蒙哥,日前便处于困顿之中。 WwWCOM 安坐营中,蒙哥听罢探子所传讯息,轩眉紧皱透着疑虑:“你确定那赤贼当真困守在静海?” “我曾经数次派遣士兵前往侦查,确定赤贼真的就藏在静海。”仲威垂下头颅,异常的肯定。 他自父亲赫和尚拔都为赤凤军所灭之后,便一直矢志复仇,无奈赤凤军行踪诡谲,总是于千钧一之计避开大军锋芒,带着整个蒙古大军在这华北之地四处绕圈子,故而让他们特别头疼,一直到现在方才将赤凤军围在静海一带。 其余人听了,亦是纷纷叫道:“这赤贼当真狡黠,居然数次避而不战。” “没错。每次明明都看到了对方的军阵了。孰料一眨眼的功夫,对方便迅消失。这赤贼当真可恶至极,居然一直逃到现在。”巩彦晖亦感恼火,骂了起来。 张弘范亦感恼怒,诉道:“我本以为这赤凤军只是火器厉害。熟料其军纪竟然可怕至斯。唉,若是当初能够在潞州歼灭此女,如何招致今日之罪?” “既然如此,那诸位以为如何?”蒙哥静坐其上,看着众人问道。 “臣以为,我等应该立时出兵,以求能够彻底歼灭这赤贼。”仲威立时进谏道。 巩彦晖却不禁皱眉,赶紧踏前一步,道:“启禀殿下。臣以为不妥。目前军士奔波深苦,已是疲惫不堪、更兼口干舌燥、腹中饥饿,实在难以激战。不妨权且休息一日,待到后勤物资补充上之后,自然可以一鼓作气彻底歼灭赤凤军。” “休息一日?若是那赤凤军再次逃脱呢?别忘了在新城一战,我等便因为你的建议让那赤贼逃脱出去。”木乃虎轻蔑一笑,瞧着巩彦晖不免面部含煞,显然是不坏好意。 张弘范顿感几分杀机,又见巩彦晖望向自己,便立时挺起胸膛走出来,朗声回道:“末将也以为应当暂缓一些时日。要知晓那赤贼向来狡黠,其统领更是身具挪移之法,能以通彻地之能,凭空挪移士兵。我等之前,曾经数次遭逢空营,便是这妖女所为。若是贸然进军,只恐中了对方空城计。” “空城计?”孛术鲁九住面有冷笑,却是讥诮道:“依我看,分明便是你等逡巡不战,心有不诡罢了。” 张弘范勃然大怒,喝道:“我父亲曾和那赤贼相斗,以至于损及功体,不能再动用真力。我兄长亦是殒命潞州。可以,我和那赤贼实有血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求有朝一日能够一雪前耻。你这厮反而污我一家清名,究竟是作何道理?” 被他一,包括仲威在内,莫不是齐齐闭嘴,哑口无言。 其余人,譬如刘中、郭胜、赵祥之辈,亦是一般应和起来:“我等以为也应当如此。毕竟那赤凤军太过狡猾,实在是应该慎重一点。” 此番争论,并非这些将领疑虑,实在是因为如赤凤军这般军队,委实少见。 无论遭遇什么样的处境,对方都始终避而不战,就算是短暂的将对方困于一隅之地,但是在被打穿之后,对方也是毫不留恋,依旧纵马狂奔,直到彻底远离战场,并且摆脱身后追兵,以至于众人以为这赤凤军是否就是鬼魅附身,方有这般能力。 他们也尝试过别的方法,比如将麾下兵马依照一定数量,分布在广阔的平原之上。 无奈兵力分散之后,单凭一只兵马实在难以和赤凤军对抗,这个战略也宣告失败。 “停下脚步,等到后勤跟上?”蒙哥沉思下来,轩眉亦是皱在一起,细想这其中关键,苦思片刻之后,又问张德辉:“耀卿,你以为如何?” 张德辉立时一愣,扫过身侧诸位汉将,不免心中叹气。 这些时日,他也明白军中问题,以仲威为的蒙古将领,和以巩彦晖、张弘范的汉家将领,本就存在隔阂。 若是和往常一样,凡军队所到之处,莫不是国灭城破,那因为众人皆有所得,倒也罢了。但是现在屡次用兵却分毫没有斩获,那军中矛盾便开始凸显起来,如今时候这两人争论便是如此。 “依臣所闻。若要剿灭赤贼,非是兵势能为。” 在心中仔细斟酌片刻,张德辉缓声诉道:“这赤贼之所以能够纵横中原,并非其兵势多强、火器出众。若以兵力而论,我等十数倍于赤贼;若以火器而论,历经数年时间也有万余门,纵使质量稍逊一筹,然数量之上已有压倒性的优势。但是诸位,尔等可知晓为何这赤贼,却始终扑之不灭、缴之不亡?” “还请先生赐教!” 蒙哥想着这几个月的战事,不禁喟然一叹,脸庞之上已有几分倦意。 时值七月流火之日,历经两月赤凤军一路北进,自蠡州兵进任丘之后,又是来到文安之地,之后为了避开两军围剿之势,便直接北上进攻保定,自攻破保定之后便一路西进,先入雄州、再入新城。当然,那蒙哥亦是带领麾下人马穷追不舍,两支军队便在新城打了一仗。 其中萧凤以玄阳至心珠乾坤挪移之法,于涿州之中安置一只军队,星夜奔驰直接攻击对方后勤之地,让对方自乱阵脚。 进而给赤凤军争取足够时间,自蒙哥军威之下逃了出去,随即两军聚于固安之地,继续东进夺取水清,本欲借此北上直取中都,无奈蒙哥自北方压阵而来,只能重归霸州,先是击退忽必烈之军,其后又是沿着信安一路东进,直到现在已然来到了静海之地。 当然,蒙哥也率领麾下大军进驻信安,而忽必烈也兵驻会川,就连那浑察亦是追尾而来,进抵文安,在南北以及西方三个方向皆以驻扎大量士兵,而东边便是辽阔无垠的大海的情况下,就等着一举出动,彻底剿灭赤凤军。 战争持续至今,整个蒙古大军已然有两万人为之牺牲,便是赤凤军也因为连番战争损失了多达上万人。 然而即使如此,那赤凤军却似有无穷之兵,每一次战斗都有无数士兵涌入,仿佛没有任何损失一样,当真让人吃惊不已。 蒙哥更是明白,就算此战能够一举覆灭赤凤军主力,然而只需要那一位万民敬仰的真凤娘娘在,这赤凤军便可以随时随地,再次席卷而来,而他们根本就无法对抗。 “殿下!”张德辉缓声回道:“依臣所见,这赤贼之所以能有今日威能,仅仅是因为他们得了民心!” 蒙哥顿感困惑,双眉皱的更紧:“民心?” “民心?这算是什么玩意?”至于仲威、木乃虎以及孛术鲁九住几人,却是露出几分鄙夷来。 他们乃是蒙古将领,自统帅军队征战四方之后,其麾下不知杀了多少黎民百姓,根本就不会将这民心放在心上,如今听来反而感觉可笑。 张弘范、巩彦晖几人瞧着这几位蒙古将领,亦是不自觉的翘起嘴角,透着几分耻笑来。 “没错,民心。”灼灼目光看着蒙哥,张德辉声音显得特别沉重,“在赤凤军未曾到来之前,在这中原汉地之上。众多的黎民百姓,莫不是受到军阀欺压、世家横行以及蒙古诸部压迫,稍不注意就会横死街头。”语及蒙古诸部时候,他瞧着身侧蒙古诸人,不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稍的鼓足了一些勇气,方才敢继续朝着下面诉。 “置身其中,让所有人的莫不感到压迫,几有窒息之感。而这种朝不保夕、命悬一线的感觉,诸位可曾想过,他们的感受究竟是什么?” 扫过在场众人,张德辉不免透着几分遗憾。 要知晓在他诉之前的现状时候,那蒙古将领莫不是不以为意,便是汉家将领也只是稍稍露出一丝恼怒起来,很显然对于这群戎马一生的将领来,明白底层百姓究竟置身于什么样的生活环境,实在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只不过,蒙哥却露出几分沉思来,这倒是让张德辉有些欣慰。 于是他继续道:“但是赤贼来了。杀鞑子、求生存;打土豪、分田地。话是粗暴了一点,但是却点名了其中的关键。也正是因此,这赤贼就在这里站稳了脚步,并且得到了这些黎民百姓的支持。只是因为这赤贼所行之事,虽是匪夷所思,但是因其所行所为,在这中原之上的黎民百姓,也终究有了一口生气。” “这个和我们剿灭赤贼有什么关系?”仲威冷哼一声,逼问道。 张德辉不禁摇头,却为这些蒙古将领的短视而感觉好笑,继续道:“当然有关系。因为得了赤贼的帮助,那些人便开始帮助他们。凡是我们所路过的每一个村庄,都有赤贼的眼线,凡是为我们提供粮食的苦力,全都是他们的奸细。我们的一举一动全都曝光在对方眼中,你叫我们如何战胜对方?” “不过区区贱民,我等只需杀之便可。”木乃虎一脸不屑,更显凶煞之气。 “杀?” 张德辉冷笑连连:“如何杀?莫要忘了,久居此地的汉民几近千万有余,仅凭我等麾下不足十万之众,如何杀完?更何况那赤贼尚且存在,亦是绝非我等所能歼灭。若如你之所为,我等凡杀一人,便有十人投入赤贼之中,届时赤贼定当以十倍还之。便是我等士兵能以一当二、当三,如何能够以一当十?” 被这一斥,木乃虎顿时一愣,只好闭嘴。 且看着在座诸人露出沉思模样,张德辉这才朗声回道:“我等兵力虽强,却是有限,只会越战越弱。那赤凤军兵力虽弱,然却有无数黎民百姓源源不断涌入,只会越战越勇。若是继续僵持下去,待到强弱逆转之日,便是我等身死魂灭之时。” “我当为何那赤贼缴之不灭,原来却是这般原因。”蒙哥听罢之后,已有恍悟。 “没错。”张德辉这才回道:“你可知晓,我先前为何曾经釜山安排那一场华夏合符之事?” 蒙哥顿感疑惑,之前那一场釜山之事他在之前就已然知晓,便是那一场令合符现身之事,也是多亏张德辉事先安排,方才展现出那令人疑惑的神迹异象,其目的便是为了能够一收汉人之心。 如今想来,蒙哥不免有些诧异,问道:“根据先生所言,莫非不是为了助我收服华夏吗?” “正是。然而正所谓合符之事,双方皆因履行合符之事。殿下既然自诩华夏之主,那边应该履行华夏之事。”张德辉却忽然俯下身子,对着蒙哥恭敬一拜,口中高声喝道:“如今时候,唯有设百官、定律令、安抚众生,方能让这华夏之民安稳下来,不至于被那赤贼所趁,谋夺了整个下。” 这一拜,立时便让军帐众人纷纷惊诧,亦是默不作声。 他们历经战火岁月,自然知晓在连番战乱之中,这中原之地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而那些黎民百姓所需要的究竟又是什么,但是为求一己之私,这些人终究还是不愿自己实力受限,甚至有刀兵之灾,故此所有人全都缄口不,以为如此便能够蒙骗过关。 但是赤凤军终究还是出现,并且以最猛烈的姿态,朝着所有人展开了反扑。 “你之所言,我自然明白。先生还是起来话吧。” 蒙哥赶紧走上前,将张德辉搀扶起来,心中亦是充满矛盾。 这些日子,他又何尝不知晓这些事情,只是自成吉思汗起兵一来,整个蒙古莫不是以军功为荣耀,以为如此方能彰显一个人的能力,而在整个族中比他强的人大有人在,就连他麾下的人,亦是不缺支持现状的人。 在这种上有压制、下有牵制的状况下,蒙哥若要贸然改变这一切,那当真是困难至极,至于其中错综复杂的状况,实在并非他一人之力所能为的。 更何况眼下时候,剿灭赤凤军方为要事。 故此蒙哥便解释起来:“然而现在赤贼肆掠,更是恣意传播谣言蜚语,乱我蒙古根本。若要让黎明百姓有个安生,还需要先解决这赤贼一事,唯有如此方能让众人腾出手来,解决苍生疾苦之事。” “好吧。既然殿下已然应允,那老臣便先行下去,静候佳音吧。” 张德辉顿感懊恼,只好托言身躯疲乏,自帐中离去。 他亦知晓若是不剿灭赤凤军,又会出现什么事情,但毕竟是心念苍生,未免让自己心中悲苦,也只好远离此地,以求一个心安罢了。 待到张德辉离去之后,蒙哥这才缓过心神过来,又道:“各位。我知晓你们奔波这些日子,也已经疲倦了。但是敌人和我们一样,而且更加疲倦。”扫过眼前众人,他自所有人那疲惫不堪的脸庞之上,分明瞧出了一丝倦意。 “殿下,在没有剿灭赤凤军之前,我等皆是枕戈以待,就等着一雪前耻。” 众人齐齐喝道,更显几分高昂之气。 这一刻,他们等待的实在是太长了,长到所有人都感觉疲倦还有懈怠,甚至最初出的目的都忘却,以为自己就会永远继续这般模样来,但是在众人的努力之下,终究还是将那支军队逼入绝境,而在之后便是真正剿灭赤凤军的关键时刻。 蒙哥自是知晓这一点,因此他便沉住气息,朗朗之声鼓舞着在场的将领。 “既然今日对方自陷静海之地,那么接下来便是我等一举歼灭对方的良好时候了。各位——”扫过帐中之人,他朗声回道:“现在传我命令,即日起立时出,兵进静海。务求一战,彻底歼灭赤凤军。” “殿下命令,我等定然不负所望!” 一时间,众人全都单膝跪地,话中更是透出高亢战意,只求在这一战之中能够一雪前耻,让那赤凤军知晓昔日纵横欧亚大6的蒙古大军,并非浪得虚名的。 第四十章祭长生圣旗生辉,入农庄成风中计 保定之内,蒙哥正在谋划攻击。Ww WCOM 另一边,忽必烈也未曾歇息,准备和蒙哥一起,彻底覆灭赤凤军。 而在帐营之中,除却了忽必烈、姚枢、杨惟中几人外,尚有浑察立于此地。几人在这这个时候聚,便是为了商议明日时候,又该如何应对赤凤军。 却见忽必烈一脸忧虑,对着浑察问道:“我曾经和你过,若要对付那赤贼,须得带上九斿白纛,不知你可曾将此物带过来?” “启禀殿下,我已让将此物带来,就放在军帐之外。”浑察叩回道。 忽必烈顿露惊喜,赶紧道:“既然如此,那不妨先带我前去一观?”需要知晓,这九斿白纛乃是成吉思汗蒙古帝国的徽旗,是譬如玉玺一般的存在。 据《蒙古秘史》载:成吉思汗于丙寅年“在斡难河源头,建九脚白旄纛做皇帝”。另据《元史太祖本纪》记载:“元年丙寅,帝大会诸王群臣,建九斿白旗,即皇帝位于斡难河之源。”这是蒙古人次对九斿白纛的记载。从这时候起,蒙古人在和平时期、庆祝时刻都立九斿白纛,将其视为民族和国家兴旺的象征。 自此之后,九斿白纛便成为权利象征,非是寻常之人能够掌握,更无法动用其中存着的长生之力。 而为了确保九斿白纛的安危,更是在平日时候设立有专职的守卫官,以免其受到损坏,如今时候浑察便是其自其爷爷木华黎手下,继承了这九斿白纛。 浑察自然不敢懈怠,立时便领着忽必烈走到一处帐营之处。 只见军阵中间,一杆松木支撑的长枪正插在地上,约有十三尺长,而这个这便是主九斿白纛,又称之为主苏勒德,而在离住苏勒德一丈五距离的地方,四面、四角之处也一样竖起八柄类似的长枪,这些却是副苏勒德。 在主苏勒德的顶端,有一个足有一尺长镀金三叉铁矛。 这三叉铁矛象征着火焰,三叉矛头下端为“查尔”,通常都是用金银等金属物品支撑,而在“查尔”边缘则是将无数银白公马鬃编织在一起,形成长长的缨子。八柄陪苏勒德,用马鬃搓成的“呼和纳楚格”与主苏勒德一起连接,进而起到加固主苏勒德的作用。 陪苏勒德的长枪则为九尺长,矛头与主苏勒德一样。 似这般布置,自然预示着蒙古大军意欲下的野心。 走到这九斿白纛之前,忽必烈不复之前面临属下时候的桀骜之色,自身侧取过随侍士兵递过来的香烛还有祭品,他走到了这九斿白纛之前,将杯中之酒尽数洒下。 随后,他却是弯下膝盖,缓缓地跪在地上,异常恭敬的对着眼前的这至高圣物磕下了头,言辞举止之中,更无丝毫懈怠,唯恐在什么地方做错,以至于招惹了那高高在上的长生。 瞧着这一幕,姚枢不禁皱眉眉目,却道:“你这九斿白纛,当真有殿下所的那么厉害吗?” “不知道!”杨惟中摇摇头,透着困惑:“但是我却分外在意,你殿下在这个时候祭拜这玩意,究竟有什么意思?毕竟这九斿白纛纵使厉害,终究不过是一个死物罢了。若是将胜利寄托其上,只怕是缘木求鱼。” 他乃是儒者,向来以为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虽对眼前之境并不是时分在意。 “若是如此,你却是担心了。这九斿白纛威能十足,亦是当年木华黎仗着横行的利器。如今我军中再添此物,定然能够将那群赤贼彻底击溃,再无转圜之机。”姚枢却是劝道,瞧着那正恭恭敬敬拜倒在这九斿白纛之前的殿下,自是充满坚定信心。 这一次,已然做好万全之策,决不允许之前的事情再度生。 杨惟中却并未接受,瞧着那九斿白纛,却不觉得升起几分恼意,低声诉道:“非是如此。只是我却担心,殿下这番行为只怕大打折扣,并不被军中之人所在乎。” “为何?”姚枢奇道。 杨惟中解释起来:“你我军中士卒究竟是蒙人多,还是汉人多?” “若以百户及其以上,当以蒙人多。然而若以底层士兵而论,当为汉人多。”姚枢稍稍考虑一番,旋即回答道。 他自掌军一来,对这些资料熟悉无比,自然知晓目前忽必烈麾下兵马构成比例究竟如何。 “既然多为汉人,那在这里击败这九斿白纛究竟有什么意义?这九斿白纛对蒙人来,或许代表着至高的王权,但对于赤凤军来,这所谓的九斿白纛,只怕便是负有深仇大恨的敌人了。而在这个最关键时候,咱们的主帅却在这里击败我等敌人?”杨惟中仔细一想,更觉荒谬不止。 姚枢喟然一叹:“若是不这样你又以为应当如何?你应当知晓,那妖孽身具异能,能与转瞬之间挪移身形,最是难缠。若是没有这九斿白纛,如何能够锁定对方身形?” “你这辞倒也没错,却是我多想了!”杨惟中顿时一愣,旋即一叹。 而在忽必烈击败之后,这九斿白纛却也展现奇妙变化。 但见四周八杆副苏勒德迎风展开,长缨也似违逆了重力一般,具是上扬形成一个圆盘。 这圆盘之内,似有氤氲青气孕育其中,而受到阳光一激,这氤氲青气越浓厚,却自周围众人身上,抽取了一道道绿色之气纳入这氤氲气团之中,令这气团越浓厚起来。 直到似乎再也支撑不了的时候,整个氤氲青云,却被那长缨一阵吸摄,旋即整个纳入木杆之内,令整个木杆也似重获新生一般,便是那斑驳树皮,亦是焕然一新,透着温润光泽,几乎以为是刚刚砍下来的。 随后,自“呼和纳楚格”之中,顿有万千青芒经由其中,却是完全纳入中央的主苏勒德之中,令其宛如是用玉雕饰而成的,透着一股庄严神圣之色来。 “长生在上!” 见到这番变化,忽必烈忍不住心头欢喜,又是赶紧诉道:“子忽必烈,今日祭奠祖先,只求长生能够庇佑我等,让我等能够一逞神威,彻底歼灭赤贼。” 话甫落,主苏勒德变化骤起。 不仅仅是忽必烈的身体,便是周遭每一位蒙古士兵皆是升起莫名变化。 自每一道身影的当中,皆是升起无数青芒,这些青芒具是聚集于八个副苏勒德之上,随后更沿着固定的“呼和纳楚格”纳入中央的主苏勒德之中,并且一起被汇聚在中央的那氤氲气团之中,并且被骤然腾起的熊熊火焰所灼烧,直到被整个炼入铁叉之中,令整个铁叉也变得晶莹璀璨、宛如玉石一般。 握住枪杆,忽必烈顿生血肉相溶之感,旋即高声喝道:“诸位,且随我一起诛灭赤贼。” 紧随其后,所有人纷纷高喝,张狂战意勃然而起,更是直冲云霄,震慑四方。 ………… 蒙古两军皆以准备妥当,就等着找准时机,起雷霆一击。 然而此刻,赤凤军之内,却透着几分鬼氛之气来。 自巡逻归来之后,成风却见那石固身形鬼鬼祟祟,便感觉疑惑,待到将手中之事交由其他人接管之后,便纵身跟去,以为此人是否暗中勾结敌人。 如今时候,赤凤军置身于这四面楚歌的状态下,由不得他不做出这番猜想。 一路上,成风先是沿着路走了约有数里之遥,等到越过三条河,进入一个村庄之后,他顿见眼前目标失踪,便走入村庄之内开始寻找,待到走入一个民房之后,鼻息之中先是嗅到一股血腥之气,待到掀开帷布走入其中,顿见在这房间之内,正有一个女孩躲在其中。 且看这女孩一脸惊惧,下体不着寸缕,更有点滴血丝混着乳浊之物撒落地上,手中更是握着一柄匕。 她见到成风踏入其中,顿感惊慌,连忙便举起手中匕,朝着成风整个刺来。 成风正在疑惑之中,乍见有人袭击,只将手一抓,便将那匕拍去,旋即递出想要将这奇怪女子擒下,岂料等到他的手触及身躯时候,却陡感这女子身躯一震,旋即软到在地,嘴角之处鲜血淋漓,显然是死了。 “该死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脑中一片混沌,成风望着地上女孩,顿感自己似乎陷入一个已然预设的陷阱之中。 果不其然,随后便从门外有数人走进来,其中一人对着他大声喝道:“好个贼子,没想到你私下里竟然是这般狂徒。主公明明三令五申,不得强抢民女以及乱杀平民。岂料你却为一己之私,竟然将这女子囚禁于此,日夜宣淫,如今更为了掩盖证据,意图杀人灭口?你这厮,当真是人面兽心的家伙。” 乍闻此声,成风惊诧,立时便见到自己日日夜夜所怀疑的石珪,而站在其身边的,就是他先前怀疑而跟踪的人,当即喝道:“石珪,你莫要污蔑。她不是我杀得?” 石珪冷哼一声,又道:“不是你杀得,那她为何死在你的怀里?而且看起模样,分明是事先被你所奸污,否则如何会有这般轻生之举?” 被这一斥,成风亦感恍惚,想着之前场景,也以为怀中女子,乃是自己所为。 他又见石珪、石固等人身侧,又有赵志等众多参谋随同,不免张了张嘴:“诸位,你们要相信我。”然而低头看着那沾染在自己身上的鲜血,他不由得又低下了脑袋。 赵志苦笑几声,回道:“成风!事到如今,证据确凿。我虽是有心帮你,但是就目前的状况,只怕你少不得要在宪兵司走上一趟。” “可是我!” 成风顿感恼火,又想辩驳起来,阐述自己之前未曾做过这般事情。 但是赵志却摇了摇头,直接否决了成风的解释:“这些话你和我没用,所以你还是停下来,等之后和宇文威罢。毕竟他才是负责这些军纪之事的负责者。按照规矩,我是应当退避三舍的。” “我明白了。” 成风顿感气馁,不觉低下脑袋,透着懊恼。 他死死捏紧五指,瞧着远处石珪等人,不免感觉嗔怒。 本以为能够找出对方通敌的证据,孰料转眼间,自己就被这几人设计陷害,如今时候是否能够在军令之下保全性命都是问题,更勿论要将揭穿这些人的阴谋诡计。 成风摇摇头,脸上似有苦楚,又似乎透着无奈,吩咐道:“左右,将成风参谋抓起来,待会军营交给主公处置。”在几人的监视下,他唯有做出这样的决定,方才能够让在场的众人服气,也让萧凤明白自己所制定的诸多条文,并非妄言。 军法无情、不偏不倚;唯有如此,方能确保赤凤军内部稳定。 赵志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只能这样做。 一行人很快的就押着成风回到军营之中,然而相较于往常时候欢快场景,今日时候却透着几分诡谲,更是让人感觉压抑,弄不清楚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而在军帐之内,萧凤依旧俯在地图之前。 “赵志,又生什么事情了?”萧凤撇过走进几人,又重新看向手中地图,仔细研究着下一步的动作。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忙碌着如何应对蒙古战争,而在接连数次战斗之中,自身也是耗损甚多,就想要好好的歇息片刻,孰料在这时候这军中之事,却始终未曾断绝。 反而因为诸多原因,让这矛盾越演越烈。 被这一瞪,赵志等人顿感惧意,旋即便低下头,却是透着几分害怕:“启禀主公,我等不敢。”身形瑟瑟抖,很显然是感到害怕了。 这些日子,他们也知晓萧凤的性情和手段。 若是平日时候,对待麾下之人倒也算是仁慈,但若是属下触怒其制定的刑律,甚至是直接展露出诸如欺瞒、诓骗之举,那少不得被训斥一番,而视情况而言,更是可能会被判处死刑! “什么事情,有什么不敢的?”萧凤更觉疑惑,再次逼问道。 “嗯!既然主公要问,那我便再次诉了。只是在这之前,还请主公莫要生气。”赵志这才缓缓抬头,仔细的斟酌着话剧,然后道:“今日时候,第四旅麾下副旅长正在巡逻时候,现成参谋长正在一间废弃的农庄之内逡巡。故此,他好奇之下就前去探寻,孰料……” 到这时,已然透着几分迟疑。 “怎么了?”萧凤又问。 第四十一章入监狱成风醒悟,设法院恩怨自解 “启禀主公。Ww WCOM成风他——” 被这一吓,赵志身躯一震,本欲解释清楚,然而一见萧凤此刻模样,就觉得心中害怕,不免压低声音答道:“他出事了。”未免触怒萧凤,他刻意将其中关键给隐藏起来。 萧凤这才恍悟过来,赤目一转落在石固之上,喝道:“你看到的是真的吗?” 石固顿感紧张,身子有些哆嗦:“是…是的!属下亲眼所见,完全属实。”话语顿了顿,又指了指石珪还有赵志,回道:“具体场景,两位长官也看到的、千真万确!” “他——!” 心神一震,萧凤只觉胸口堵堵的,念及成风昔日那也算是骁勇善战的身姿,不免感觉痛惜,话音之中更是充满痛苦:“他怎么就做出这种事情来了?” 自颁布三项禁令之后,萧凤便一直很在意这项政策的推动,为此还特意设立了宪兵,直接归属于萧月统辖,进而钳制全军上下,务必确保军中纪律。 孰料这个危机时候,她本来视之为爱将的成风却闹出这种事情。 这当真是让萧凤倍感痛苦,更不知晓自己究竟是应该挥泪斩马谡,亦或者做那徇私舞弊的奸臣! “主公!”石珪立时走上前,却是张口劝道:“若是主公感觉不妥,完全可以下令,将成风包下。以主公威名,我想军中士兵应该是不会在意的。”跟随其后,一行士兵亦是纷纷跪在地上,口中念叨:“恳请主公网开一面。” 石珪看起来虽是热心,然而萧凤一念之前此人曾经和成风争执模样,便不免感觉恼火,对那成风更是愤怒,就问道:“我闻你曾经和那成风交火,没想到今日时候,你却在这和他为他求情?” “我与他之前的确是有些争执,但是毕竟战友一场,更是历经生死,早将他视作兄弟。如今见到兄弟陷入困境之中,我这做哥哥的,自然要好好助他一臂之力。”石珪立时解释起来。 “战友之情吗?” “没错。我与他毕竟相识一场,岂有就这样心甘情愿看着他就这样白白死去?” “白白死去?但是你莫要忘了,此人可是强奸了少女。按照我军刑法,若凡此罪者,唯有死路一条。” “但是主公!”石珪顿感诧异,又是央求起来:“但是主公,成风可是您最得意的爱将。若是他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可惜了?依我看,不如权且将他关上一段时间,等到风声过去之后,在网开一面如何?此人也是赤凤军重要人物,若是因此而被处死,岂不是可惜了?” 神色陡然变冷,萧凤却是忽的冷笑起来,口中亦是讥讽起来,对石珪嘲讽起来:“网开一面?你是让我打破自己所设立的规矩吗?莫要忘了,三项禁令是我定的,若是因成风一事而废弃。那这三项禁令又该如何推行。届时不论是谁,都可以以此为借口央求道放他们一条生路吗?” 石珪一愣,旋即俯身拜倒,恳求道:“臣不敢。” 赵志亦感苦涩,瞧着萧凤冰冷脸庞,他已是害怕至极,便问道:“若是依照主公意见,那成风应当如何处置?” “送交宇文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蓦地捏紧拳头,萧凤只觉得胸中怒气更甚,身躯之外更是隐隐有怒焰蒸腾,让人只感到如遭火焚。 石珪、赵志等人无奈之下,只好自主帐之中离开,开始将成风扣押起来,准备送到宇文威那里。依照现在的状况,只怕这个才是最佳的选择吧。 很快的,成风就被投入监狱,等待着审讯。 牢狱之中,成风低垂着头,眼中更无半点光辉,自当日被抓住时候,他便是这番模样,始终是一言不。 赵志也是一脸难堪,瞧着眼前好友,更是透着不可思议问道:“成风,你确定那女子当真不是你杀得?” 他毕竟和成风相处多年,熟悉彼此性情,若非是亲眼所见,也不相信那女子乃是成风所杀。只是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亲眼看到那女子倒在成风脚下,纵使心中存有万般无奈,也决计无法忽略那一身皆是血液的少女。 “我若不是,你会相信吗?” 一声轻吟传入耳中,赵志顿时一愣,那少女凄厉模样依旧在脑海之中盘旋,纵使他摇着头,也无法挥去:“我,我不知道……”双手蓦地攥紧,似是要询问什么,却旋即松了下来,回道:“但是你心中想必也有答案了。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若是告诉我,我愿意帮你。” 监狱之内,成风猛地抬头,双目直愣愣瞧着赵志,之中闪烁各种光辉,似乎有什么想要诉的,只是待到开口时候,却只是化为了几个句子。 “不了。待我向列位道歉,也向主公道歉,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我知道了!” 赵志喟然叹气,只觉眼前朦脓,点滴泪水已然涌出,便举起袖子拭去泪水,随后转过身来,朝着远处走去。 既然赵志已经做好了抉择,那就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样,继续去做吧。 耳边之处,成风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双眼有些迷离,却是自言自语起来:“就凭眼下人证物证皆在的情况下,看样子我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没想到没死在敌人的手下,反而中了歹人奸细,死在了刑律之下?成风啊、成风!若非有赤凤军这场大风,你如何能够成就今日之境,但是这一次没了风,你终究还是要陨落下来。” 他乃是赤凤军起事时候就加入的元老之一,自然知晓对于萧凤来,纪律这种事情对赤凤军究竟是多么重要。 可以,若非一开始近乎严苛的纪律要求,赤凤军是断然无法走到今日这种程度的。 成风虽是感觉心中苦涩,但也明白在这严苛纪律之下,自己是断然不会接受主公因为自己网开一面,不然的话那他们幸幸苦苦始终坚守的纪律,就会彻底变成一个可笑而且可悲的笑话。 既是,他明明知晓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但是在现在的确凿证据之下,成风依旧还是会被行刑,以强奸罪为名。 这个时代并没有摄像录影,也没有dna检测,若要找出杀害那少女的真正凶手,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但就目前的人证以及物证的情况下,成风是唯一一个有作案嫌疑的人。 毕竟,那个少女死在了他的掌下。 想起记忆之中那无名少女,成风看着自己苍白手指,心中不免叹息:“若非我一意孤行,中了对方奸计,如何会让你也卷入这漩涡之中,成为他们陷害我的工具?既然如此,那就一命赔一命吧,希望在地狱里面相见之后,你会原谅我。” 正在此刻,自远处却有阵阵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直到接近牢房时候,方才停下。 “成参谋,是时候轮到你上场了。”看着那略显佝偻的身躯,石珪轻声笑道:“关于你的事情,主公已经全权交由宇文威处置。现在已经开庭,就等着你这位主角到场。” “哦?终于到这个时候了吗?” 静静坐在座位之上,成风眼珠子一动,扫过正在外面的石珪,忽的冷笑几声:“既然如此,那就打开牢门吧。” 石珪微眯眼睛,只见成风十分平静,就觉得心中有些不快:“嗯?没想到成参谋气色这般不错。是想通了吗?打算认罪服刑?” “只是如实陈述罢了。”成风立时皱眉,只因为感觉眼前这人那虚伪笑容异常厌恶,旋即冷笑一声,警告起来:“这一次,你做的很好我认栽。不过下一次就未必了,心收好自己的尾巴,要不然可是会露出来的。”罢故作样子扫了一下石珪身后,立刻就吓得此人朝后一退,似乎想要藏起什么。 石珪这才现自己有些胆怯,便重新站稳之后,又是回道:““认栽?成参谋这番话,我却是听不懂了。我曾经也以为你乃是铮铮汉子,孰料竟然暗中做出这般事情,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摇着头,他微微弯腰,道:“成参谋,请了。” “当然!” 成风蓦地站起,在石珪的引导下,来到了临时搭建的法院之前。 而在法院之上,宇文威早已经坐定,身边则是由曾生陪同,围绕着法院站着一溜的战士,他们手中莫不是握着铳枪,一来是防止有人前来搅乱法院,另外也是为了能够确保法院秩序,保证整个审问过程能够公平公正的进行下去。 宇文威坐于案桌之前,指了指设在下方的被告台之上,道:“成参谋长,还请你坐在自己应该坐着的地方。” 成风微微颌,在身边两位战士的监视下,一步一步走上被告席,然后坐定。 起这法院制度,却是萧凤所创,其中步骤多是采纳了现代法律制度,包括法官、检察官以及被告、原告之类的,全都有一套具体的流程,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最大可能的降低冤案、错案的出现,进而保证每一位被审判者能够享受到应该的公平公正。 这个,也正是为何成风会信赖赤凤军,并不指望萧凤插手的真正原因。 若是就连保护他们的法律都不相信,那他们又能够相信谁呢? 而在另一边,包括辩论双方,以及原告等人,也全都一一就位,宇文威见到众人坐定之后,也宣布整个法院开席,然后就问道。 “根据原告等人所述,你在昨日申时三刻时候于窝子口郎溪村之中,将一位年芳十七的少女奸污,并且为了掩盖证据,将此女杀害。为此,主公令我成立此次法院,以便能够彻查此事,所以还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成风微微颌,回道:“启禀法官,我愿意。” “请问你在昨日辰时三刻时候正在做什么?” “我正在履行职务,巡逻辖境之内的安全事宜,确保军中安全。这些事情,包括我麾下跟随的士兵张远、还有接受我工作的陈威都知晓。” 宇文威微微颌以示敬意,又看向走上证人席的张远、陈威,问道:“两位,被告所之事,是否属实?” “基本属实。而且我相信成参谋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他不是这种人。”张远、陈威神情激动,已然开始辩解起来,看向不远处的原告更是透着愤怒,几欲将其彻底撕裂。 石固等人皱起眉梢,露出一丝害怕来,口中亦是斥责道:“不是那种人?那他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地方,而且还正好有一位少女出现在这里?你告诉我,若非被他绑来,那少女如何会变成这般样子?依我看,只怕这厮做出这等事情,你们也是帮凶。 “肃静!” 宇文威立时喝道,登时让双方全都冷静下来,见到石固等人喧嚣样子,更是喝道:“此地为法院,不得有任何惊扰法院的事情。而且尔等既无证据,那就不该以妄言污蔑他人,否则我定要治你们一个散播谣言的罪行。” 这番话,立时让石固等人哑口无言,纷纷低下头来不敢回话。 宇文威这才安静下来,又问“很好。那之后你又去干什么了?” “因为现军中有敌人出现,所以我便一路追踪,企图将那厮抓起来。孰料等到郎溪村的时候,却现那家伙消失无踪。为了找到那人,我便深入村中,这才现之前的那个少女。”成风缓缓诉道,脸色异常平静。 宇文威继续诉道:“那这个时候,那少女是什么状况?” “她一身血污,朝着我走来。似乎是想要让我帮助,孰料等我靠近之后,不知道为何这少女突然暴走,其旁边取出一柄匕想要杀我。我为了自卫,便打算将匕夺取,无奈刚刚夺下匕,那少女就因为莫名原因而死亡跌倒在我怀中。之后的事情你们就全都看到了。”成风继续道。 宇文威这才回道:“很好。根据仵作” 第四十二章解谜团奸计得解,深夜谈再论利益 “但是在那处村庄,我等也现了其余人的痕迹。 WwWCOM所以无法确定,奸杀那位少女的便是成参谋长。” 另一边,张远、陈威两人自是不甘自己的长官受人污蔑,立时便道出他们在那处村庄所现的东西。 这里面全都是一把刀、一张弩弓,沾满血渍的布帛,还包括一些断裂的绳索之类的东西,所有的东西全都被呈现在众人眼前。 “既然如此,那么李长宇,你便根据这些线索,道出当时候究竟生了什么事情吧。”宇文威缓声回道,便让李长宇开始诉。 这李长宇乃是他自参加赤凤军之后所收的得意门徒,如今时候也算是学有所成,所以宇文威就打着锻炼对方的目的,让他开始侦查这件血案。 “我明白了,师尊!此番断案,定然不负主公所托,找出究竟谁才是行凶者。” 立于堂上,李长宇只感众人目光全数集中到自己身上,不禁感觉沉重无比,长吁一口气方才诉道:“这些兵械乃是我们自村庄附近所现的,而根据现场勘察,整个在房梁之上留下的刀痕相合。而这些布帛则是自少女手中取得,因为和她身上所穿衣衫不合,应当是凶手所留下来的。至于这绳索,我们曾经在尸身上现勒痕,正是这绳索所留下来的。” 宇文威微微皱眉,问道:“这些确定是真的吗?” “所有证据全都在列位宪兵的监视下取得的,并无虚假。”李长宇颌回道。 他走到那些证据之前,将那沾血的刀取出,然后对着众人道:“诸位。你们看这柄长刀,其样式并非军中制式武器,却是蒙古人所用兵械。其特点便是带有一定的弧度,从而方便在马背之上劈砍。”挥挥手,他又是让下面两人抬上来一个猪肉来,然后对着这猪肉猛地一挥,就在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裂痕。 指了指上面的伤痕,李长宇继续阐述起来:“其造成的伤痕,便是如这样,形成一个撕裂且修长的伤痕。” “但是成参谋长的武器却并非如此。他所使用的乃是匕,外加铳枪。”李长宇盯着众人,却自腰间取出一个匕,手一挥这匕立时扎入猪肉之中,留下了一个细但是极深的伤痕,又道:“这便是匕所造成的伤势。伤痕完全是细但是致命,一击之下就会迅夺人性命。”紧接着,手一动又将那铳枪对准猪肉,又是一枪。 “砰”的一声,猪肉之后登时就有一块被整个轰出,尽是碎末。 “这则是铳枪造成的伤势。表面只是一个洞口,但是后面却形成了硕大的空穴。这乃是铳枪的创口。”凝视着远处的石固,李长宇继续道:“但是我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却现尸体身上的伤势并非匕以及铳枪所为,而是这把长刀和长箭所为,否则那女孩当场就会死亡。” 石固登时一愣,却未想到居然会有这般人物存在。 他顿感慌张,眼神有些躲闪,立时强辩道:“但是也不排除是他刻意使用这些东西,想要借此掩盖自己行凶的目的!” “的确!”李长宇微微颌,又道:“依照这两件东西,并无法判断成参谋就不是杀人凶手。毕竟作为一位行凶者,他也可能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以免暴露。这也是可能的。但是这个布片,却是我们从少女手中现的。在临死之前,她一直都死死攥着这个布条。” 石固感觉有些懊恼,瞧着眼前这人越厌恶:“那又如何?你是想这个布条乃是杀人凶手的?” 仅凭一些蛛丝马迹,就将李长宇 “很有可能。因为少女在被奸杀的时候,可能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将对方的衣衫扯破,而对方正在慌乱之中,所以并不知晓自己的衣服破了。”李长宇继续道,言语之中透着坚定。 这是他基于自己丰富的学识,所做出的判断,自然不许别人有分毫质疑。 一挥手,李长宇又令人将成风的衣服取过来,道:“而在这件衣衫之上起,我却未找到很应该存在的缺陷。由此可见,杀人者或许并非成风。而且这件绳索并非挣脱,实则其上面被割掉一部分,而这些平滑的切口便是证据。”话语完,他对着众人长辑一下,方才诉道:“因为我怀疑,那杀害少女之人,只怕是另有其人。” “可是我亲眼所见,那少女躺在成参谋的怀中。难道我还会有假?”石固登时愤怒,张口便是斥道。 “眼见未必如实、耳听未必为虚。在我们见到少女死亡的时候,她身上早有致命伤势,其死因乃是伤势过重导致,并非成参谋所为。而且若是这少女为成参谋所杀,那她身上应当有成参谋留下来的痕迹。譬如掌劲、刀伤亦或者是枪伤之类的痕迹,但是自少女身上,我却并未现这些痕迹,由此推论这少女并非成参谋所为。” 李长宇继续摇着头,却是为眼前这人那偏执观念感觉叹气,又道:“更何况,活人或许会谎,但是死人可不会。石固,你以一己之见污蔑同僚,若是被主公知晓,纵使不死少不得也得在宪兵处走一趟。” 被这一吓,石固不禁缩了一下脑袋,更感后脑勺拔凉拔凉的。 并非他害怕,实在是在这段时间之内,宪兵的威能实在是太过可怕,其掌管者更是那位剑修罗,所到之处哀鸿遍野,更非一般人所能抵抗。 宇文威颇为好奇,又问:“既然如此,那你认为杀害这少女的,应该是谁?” 李长宇拱手一辑,回道:“那少女应当是被让人所擒,蓄意栽赃陷害成参谋。其目的,便是要让我军彻底陷入混乱之中,进而给他们制造机会。毕竟是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没有理由不做这种事情。” 赵志立时皱眉,问道:“你是蒙古人?” 一开始他看着整个场景时候,尚且有些担心,甚至做好了成风被枪毙的准备,但是在眼前这人近乎漂亮的推论之下,本是必死的结局却急转而下,换成了另外一个结论。 如此实力,倒也不愧是宇文威的弟子。 李长宇回道:“或许如此,或许另有他人。只是现在证据不足,尚且无法找出真正的凶手。但是仅凭现在的证据,我们可以证明杀害那少女的并非成参谋。” 另一边,石固虽欲辩驳,但是心气已泄,更兼忐忑不安,只好无奈的摇摇头,以示接受这个证据,方才回到堂下。 以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害怕继续下去,只怕自己都被牵扯进去,如今时候只能快些了解此案,以免暴露出了自己的目的。 宇文威遍观众人,石珪、石固等人莫不是一脸恼意,而那赵志、张远、陈威等人却是露出欣悦笑容,至于别人除却为李长宇这出色的推论思维震惊之外,也是为成风的安然无恙而高声呐喊。 于是他便朗声诉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宣布结论了。鉴于目前证据不足,成风杀人罪名不成立。” 话音落定,众人莫不是欢呼起来,只有那石珪、石固等人,灰溜溜的离开了现场。 得此消息,萧凤虽是存疑,却也是舒了一口气。 她并非无情之人,只是明白一切都该以大局为重,而自己对不了解的事情亦是不应擅自插手,所以在整个审判过程中,自始至终都未出现,便是相信自己的部众自然而然的会找出真凶来。 如今看来,这些人倒也不愧是英杰,已然开始稍微展现出一些现代政治的雏形。 随着风,烛光微动,映着书上字样,也照出萧凤那略显憔悴的脸色。这些日子,她白处理军政之事,黑夜时候思索未来展,夙兴夜寐不敢,但若以努力而论,却是着实不逊色于任何一人。 “萧月,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放下书,萧凤忽的道,旋即侧目望去,就见自帐营的帷幕被撩开,而萧月自帷幕之下走进来。 她禀报道:“启禀姐姐,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办了。目前已经和王文统联系上,只要他答应咱们的条件,我们便将那枚传国玉玺送给对方。只是姐姐,你确定对方内部真的会爆叛乱吗?” “当然!” 萧凤满是信心的回道:“你要知晓,这蒙古三番四次征战,之所以每一次都未能引内部矛盾,便是因为他们能够从外部取得足够的犒劳,进而确保其内部人员得到满足。自西征欧罗巴诸国到南下征服南朝,莫不如此。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他们所面对的是我们!” 萧月皱眉,旋即问道:“我们?因为没有利益吗?” “没错。因为想要剿灭我们,蒙古诸人就要付出大量的牺牲。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亦或者是他们所珍视的财力,如此方能彻底剿灭我们。更重要的是——”到这里,萧凤顿了顿,却不由露出一些酸涩表情来:“剿灭我们,并不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利益。与之相反,他们反而要损失自己的东西,这便是和之前战争所截然不同的地方。” 细细诉着两者之间的差异,萧凤又将其和自己记忆里,另外一个世界蒙古帝国的走向想映照,不免开始明白了一些普遍的道理。 萧月这才了然,也明白过来为何之前,那王文统会如此顺利的和自己联系上,“所以他们会争执,为自己无端的被牺牲而抱怨吗?” “没错。正所谓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番道理,我等都明白,他们岂能不明白?长期对中原甚至是南朝的征服,已经快要耗尽蒙古的元气了。而那些在这其中利益受到损失的人自然就想要反叛,至于既得利益者,当然也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两相争执之下,不产生矛盾那才是问题所在。” 萧凤冷笑道:“正是因此,那些人自然会因此而产生争执,进而兵戎相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等到长子西征结束之后,这诺大的蒙古帝国便会走入崩溃边缘。” “真的如此?”萧月一惊,却也为眼前的主攻所佩服。 见微知著,见一叶而知春秋,这般照见未来的眼光,或许便是萧凤能够走到今日的原因吧。 萧凤微微颌,应道:“自然如此。你要知晓,无论是哪个时代,还是什么样的世界,利益都是唯一的,也只有利益才能够将人统一起来。也正是因此,为了求取生存,我们麾下的士兵全都团结在一起,形成了这赤凤军。而那蒙古当初,也是为了夺取他国财富,方才组成了现在的蒙古诸部。然而一旦利益不统一了,那么内部就会出现矛盾,矛盾随着外部环境的变化也会不断的转变,直到最终会成为撕裂组织的伤口。这个也是唯一能够颠覆蒙古的方式。” 当然,你也要和那王文统保持联系,记住了若要突破” 待到深夜时候,于石珪帐中,已有一人现身,正是他昔日手下陈顺。 石固一脸恼火,厉声喝道:“我要你”“真的如此?”萧月一惊,却也为眼前的主攻所佩服。 见微知著,见一叶而知春秋,这般照见未来的眼光,或许便是萧凤能够走到今日的原因吧。 萧凤微微颌,应道:“自然如此。你要知晓,无论是哪个时代,还是什么样的世界,利益都是唯一的,也只有利益才能够将人统一起来。也正是因此,为了求取生存,我们麾下的士兵全都团结在一起,形成了这赤凤军。而那蒙古当初,也是为了夺取他国财富,方才组成了现在的蒙古诸部。然而一旦利益不统一了,那么内部就会出现矛盾,矛盾随着外部环境的变化也会不断的转变,直到最终会成为撕裂组织的伤口。这个也是唯一能够颠覆蒙古的方式。” 当然,你也要和那王文统保持联系,记住了若要突破” 待到深夜时候,于石珪帐中,已有一人现身,正是他昔日手下陈顺。 石固一脸恼火,厉声喝道:“我要你” 第四十三章谋叛乱费城中招,暗通曲某局未来 成风冤屈虽是得解,然而对于石珪、石固等人而言,却并不代表着好事。 这不,虽是夜深人静时候,石珪帐中却是灯火通明,其中更有人影来回走动,显得极其热闹。 “我你啊。我不过是让你想个方法,将那厮给弄走,省的那厮始终盯着咱们,让咱们啥都做不了。”石珪止不住内心焦躁,只好以踱步消解心中紧张,然而一看到那正盘腿坐着的弟弟一副忐忑模样,便感觉恼火。 他早就暗中和蒙古有所联系,意图在关键时候倒戈一击,彻底颠覆赤凤军。 孰料这赤凤军组织甚严,底层士兵有中华教组织,上层将士也有参谋部辖制,两相压制之下,寻常指挥官除了领兵打仗之外,根本就啥权利都没有,若要反叛那当真是方夜谭,以至于拖到了现在。 石固被这一吓,不免感觉委屈:“可是大哥。不这样的话,咱根本就搞不定那厮啊。” “那你以为就凭这种拙劣的陷害手段,就能够让那厮死了?别忘了这里是赤凤军,不是咱们以前待着的蒙古。”石珪声嘶力竭,大声的呵斥着自己的弟弟。 受这一喝,石固身子蜷缩起来,却有一丝懊恼:“大哥,你这咋办啊?要知道那成风可不是善茬,他一直都盯着咱们了。这一次咱们没将他弄进去,下一次指不定我就会被他给弄进去了。”一脸忐忑,他望着眼前的大哥,额头之上汗水直滴,透着内心的紧张。 他们本就是心怀鬼胎,若是叫那成风发现之后,以萧凤的雷霆手段,只会是死路一条。 石珪知晓这一点,所以便道:“若是这样,那只怕我们就只有提前行事了!” “提前行事?大哥,你的是要反了吗?”石固面露喜色,连忙问道。 他早就知晓自家大哥心存反意,早有一会从赤凤军之内叛出。 毕竟这赤凤军之内规矩甚多,行事的时候莫不是掣肘万分,根本就无法尽兴,以他们往常习惯了的土匪气息,是断然难以适应这一切的。 更重要的是,现在赤凤军正面临着蒙古三路大军围剿之中,随时随地都会彻底崩溃,毫无例外。 石珪自然不断算随着这条破船就此牺牲,所以就暗中安排了陈顺,去和蒙古勾结起来,好在赤凤军覆灭时候保全自身,以免葬生于此。 石珪将头点了几下,算是承认到:“没错,如今时候形势紧张,为了避免被那妖女发现,我们也只有先行行动了。”想及这里,他感觉自己实力有些薄弱,只怕需要援助时候,便想起两人来,挥挥手吩咐道:“你去将费城、梁成叫来,就我有要事要和他们商量。” 这两人乃是和他一样,全都是在潞州之后加入赤凤军的,如今时候负责第五旅的事物,也算是一军之长了。 “我明白了。” 石固转身离开,纳入黑夜之中。 很快的,费城、梁成两人便走入军中,只见石珪此人端坐在上,心中虽是困惑,却也知晓此人深夜时候将自己等人叫来此地,并非是毫无缘由,便各自坐定之后,等着此人询问。 他们乃是降军,如今时候更是成为赤凤军一员,作为昔日的敌人,自然会感觉紧张,几无等同于儿闹市持金,为求生存,这三人也不由自主的经常聚在一起,或是商量事情、或是交换情报、或是分享战利品之类的,可以这三人虽非是无话不谈,但也算上是亲密无间,为统一战线上的战友。 果不其然,等到两人坐定之后,石珪立时笑意浓浓,问道:“近些日子,不知两位过的可好?” “有什么好的?还不都是那样子?”梁成撇撇嘴,没好气的回道:“一到晚的就是训练训练,我都烦死了。”道这里,他又开始抱怨了起来:“也不知晓这赤凤军究竟咋回事,居然就连营妓都没有。弄的我一肚子的邪火都没出发!” 石珪嘴角翘起,带着一抹轻笑:“不是有那个什么忧国少女骑士团吗?听那里女人挺多的,你去那里不就行了吗?” 他可是知晓梁成这人,往常时候向来都是好色,凡其所到之处,皆要抢掠当地女子以为妾侍发泄**。只可惜赤凤军之内禁止骚扰当地之人,更是禁绝营妓,故此让这梁成难受无比。 梁成没好气的摇摇头:“骑士团?你又不知道那骑士团里面的可都是正宗的郡主,一个个娇滴滴的,根本就不给我脸色看。妈的,若非没有那妖女护着,就这群婊子,全都该进妓院。”口中骂骂咧咧,很显然对骑士团的人并没有好颜色看,连带着对萧凤的感官也差了许多。 “你也不能这么。” 费城顿时皱眉,显然对梁成之话有些反感:“那些女孩,和我们一样,全都是一群苦命的人。在战场之上,更是毫不胆怯。若非她们及时救护,咱们的那些兄弟,早就死了。” 他作为一位指挥官,自然知晓在这群少女骑士出现之后,自己军中的伤亡率究竟降低了多少。 若是往常时候,那士兵中了刀伤、箭伤,就只能等死了,但是在这些少女的精心照护之下,他们莫不是振奋精神,自死亡之爪之下逃生,并且带着曾经的战斗经验,重新归入军中继续作战。 也正是这一制度,让赤凤军虽是面临强大的战斗强度,但是却始终维持着一定的老兵,而且越挫越勇。 石珪微微点头,回道:“没错。咱们这位主公虽是苛责了,但是对底层士兵,那可当真是细心体贴啊!以至于现在很多的士兵都认为她乃是蜗皇转世、玄女化身,一个个莫不是顶礼膜拜,就差将其当作自己的母亲了。” 这话的虽是好听,但是在费城、梁成两人听来,却分外感觉懊恼还有一丝不悦。 没办法,他们之所以能够在这乱世之内横行,所依仗的不过就是麾下士兵。 但是现在,这些士兵莫不是舍弃他们转投赤凤军麾下,而且在粮食、军械被钳制的情况下,他们再也难以如往常一样,对手下的将士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一逞心头威风。 “唉!这样下去的话,咱们迟早会被架空。” 想着现在现状,两人莫不是低下头,透着几分黯然来。 石珪见着两人神色暗淡,这才缓缓诉来:“也不尽然。若是两位愿意,我倒愿意帮助两位指点一条明路来。” “明路?你的意思是?”梁成顿时一惊,正欲询问时候,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而那费城亦是双目一亮,问道:“难道你准备?” “没错。若是再不反抗,到时候咱们手中毫无兵械,又如何抵抗呢?不如趁着现在手中还有一些兵权的时候,举兵起义、投降明主。届时荣华富贵、莫不是手到擒来。”石珪这才缓身素来,言语中透着几分诱惑。 费城立时一震,旋即问道:“投降明主?依照你的意思,难不成我们应该降而复叛?若是这样,那叫众位士兵又该如何?别忘了,就咱们的那些士兵,早就被对方骗去,成为对方的棋子了。”想着这里,他只觉得心中烦杂,不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方才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 石珪继续劝道:“放心吧。只是些许士兵,无需在意。但是若是这般下去,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手下没兵的情况下,你以为那厮还会如今日这般仁慈吗?” “虽是如此,但是贸然之中便此事,终究还是太过突然了。而且你也不是不知晓,那女子虽是严苛,但是对部众向来关怀备至,我等如此行事,只怕会伤到她。”费城摇着头,带着几分抗拒。 石珪、梁成两人见了,顿时皱眉,眼神也透着几分不悦来。 “若是按照你这法,那咱们就束手待毙?别忘了今日之事!当着众人眼前,明目张胆为那成风辩护,依我看这赤凤军也不过如此。”冷笑连连,梁成一脸的不悦。 这成风奸杀少女却能够逃脱罪责,而他却要被百般束缚,啥都不能做,这般歧视性的对待,自然让梁成越发不满。 石珪亦是透着诡谲之色,低声诉道:“而且你以为到现在,你还能回头吗?别忘了你我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若是想回头,那让我怎么办?” “那也不能这样。” 费城只见两人神色诡异,顿感害怕,不禁叫唤起来:“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潞州一战之后,主公未曾以刀柄加害,反而宽怀仁德让我等加入军中,进而有一席之地。她对我等,实在是有再造之恩,若是做了这般事情,你叫这下群豪,又该如何看待我等?” 他也不是不知晓这两人性情如何,只是因为旧情尚在,所以想要拉两人一把,一方面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军中的地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让这两人走入歧途之中。 “呵呵!” 只可惜石珪却分毫不屑,一边摇着头一边笑道:“忠义?这个世界,哪里还有什么忠义可言?到底,咱们在这里拼命,求的不过就是光宗耀祖、飞黄腾达?这赤凤军眼下已被四面围困,再无任何生机。我若是再不谋求生路,难道随着这赤凤军一起送死不成?” 被这一,费城心神一震,不免低下了头。 “而且你以为就你做的那些事情,她会原谅吗?”梁成阴森森的笑道:“关于成风强奸少女一事,你大可以问你的参谋李智甫,他会给你真正的答案。” 费城登时愣住,低声喝道:“李智甫?他做了什么事情?” 这李智甫乃是他的亲信,亦是他自参军之后,便一直相随的好友,两人关系可谓是亲密无间。 石珪冷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跟他了一下关于那成风的威胁,央求他帮忙罢了。至于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你大可以问他自己。” 听到这话,费城脸色立时煞白煞白,几乎像是涂了一层白灰一样,口中念叨:“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以他和李智甫的关系,届时若是被查出之后,铁定会被赤凤军以陷害同僚之罪所判处死罪,而且绝无任何幸免。 “这样的话,你还想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石珪扬扬得意的笑着,届时若要实现他的计划,眼前这人手中的兵力乃是必不可少的。而在两人逼视之下,费城只得无力的低下头,双目几近无色,直到最后方才诉道:“我明白了,我听你们的。”声音几乎枯槁,再无半分感情。 “那就好。”梁成这才收起笑容,细想之后自己应该所做的事情,便问道:“只是届时我等应该如何行动?” 石珪回道:“我早已经和蒙古主帅忽必烈商议好了。明日时候,他故意自西边佯攻,届时我会向参谋部申请,率领大军前往抵抗。等到离营之后,便立刻以对方撤退缘由,继续追击进而占据大城。届时忽必烈会再次前出,斩断我等和主力的联系,而那个时候便是我等发力,控制整个军队的时候。” “为何这般复杂?”梁成双眉拧紧,透着疑惑。 石珪解释道:“你应当知晓。我们军中除了曾经的属下之外,更有其他军士以及诸位教导士。譬如你们两人麾下的萧景茂,而我军中的郑元龙,皆是这般存在。若是我等轻举妄动,只怕这些人便可能啸聚士兵,反而容易坏事。所以首先要用计斩断两者联系,如此一来方能让我等计划顺利进行。” 他这些日子一直深思熟虑,自然知晓赤凤军军中状况,其士兵大多都被军中的中华教指导员所影响,并非指挥官能够随便指挥,他们若要能够成功叛出赤凤军,便需要斩出这中华教的影响。 但这中华教根深蒂固,若要彻底根除的话,便需要下狠手段。 若是他们和主力相距太近的话,便很容易被参谋部以及萧凤发现,届时他们只需要随便派出一人,譬如萧月、萧星,甚至是直属于参谋部的神机营,便可以借助军中中华教的力量,轻易瓦解他们整个叛乱的计划。 正是因此,石珪打算先行一步斩断两者联系,之后就轮到他见机行事了。 梁成听罢之后,这才了然,口中连连笑着:“若是这样,那这赤凤军再无翻转之机了。” 第四十四章困阵成形断粮水,两路分兵求转机 赤凤军军内成风冤案方兴未艾,于静海之外,早有一只军队集结。 此刻正值凌晨时分,苍穹之上只留零星星光,东方尽头更是无尽彩霞渐渐升起,正是一日之开端。 徐徐阳光洒落人间,具是落在那一匹匹战马之上,更令那漆黑的铠甲锃亮无比,徒添几分肃杀之气;映照在那一个个刚毅的脸庞之上,也让这自北方草原而来的劲旅,透着刚锐之气;就连他们身上所携带的兵械,也在这耀眼夺目的光华之下,带着秋瑟之气,一切全都透着淋漓杀气,直插云霄。 忽必烈俯瞰着自己的军队,只觉得胸膛之内,莫不充盈着执掌下的豪情壮志。 他知晓,眼前的这些军队只需要在自己的号令下,便可以如同一把利刃一样,摧枯拉朽将所有挡在眼前的一切全都摧毁,不留一丝一毫。 兵锋所指,万民臣服。 在这乱世之中,军队便是真理。 而今时候,忽必烈千辛万苦,方才自治下拉出的这只军队,就是他未来执掌下的最根本的基础,也唯有把握住军队,他才能够实现自己年幼时候的野心,更能让他登顶至高之位。 正是因此,忽必烈明白今日一战的重要性。 他必须要胜利,唯有建立在摧毁赤凤军的基础上,他的能力才能够被确定,他的地位才能够稳固,他的统治才能够安稳,也唯有如此方能吸引他人人杰,纳入会中为他所用。 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今日时候。 忽必烈知晓此战乃是自己关键一战,不免心绪磅礴,只因为这一次的对手和他往常的对手不太一样。 这赤凤军首领不仅仅是女子,而且实力也相当惊人,其一手创造的赤凤军自起事以来更是数度和强者交锋并战胜对方,如此这般已然接近神话,寻常军队断难抵抗。 “我是否能够战胜对方?”忽必烈心中想着,“铿锵”一声自腰间拔出弯刀,弯刀斜斜对准空猛地一劈,喝道:“出发!” 话甫落,万马奔腾,宛如那浪潮奔涌的海水一样,具是朝着赤凤军冲来。 这番动静,早有人探知,并且传给军中众人。 萧凤顿时紧张起来:“看来对方是真的打算开始行动了。”虽是距离主帐还有数里之地,然而于脚掌之下,她已然可以隐隐约约感受到那自地面之下传递过来的震动。 这震动撼动大地,亦是撼动了整个赤凤军。 “出了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去看看?” “……” 有士兵衣衫不整的走出来,他们的眼中尚且带着茫然无措,朝着营外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动静,这里距离蒙古大军还有数里之遥,他们还无法看到对方的身影,只是从地面之下传来的震动声中,可以感受到远方那股越来越强烈的震动,就好像有什么上古凶兽要朝着这边冲来一样。 在这时,以李齐、任志、刘孚等人为代表的中华教教导士们也走出来,朝着眼前的士兵吩咐道。 “所有人立刻穿上铠甲,不得有误。” 纵然有人对这情况胆战心惊,但是在他们的安慰下也纷纷安定下来,将自己所拥有的铠甲、武器以及随身物品全都装好,并且开始一个个组成军阵,就等着迎接着对方的攻击。 蒙古骑兵威震下,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然而赤凤军火器精锐,亦是属于一流水准。 如今时候,两强争锋,正是决一胜负的时候。 果不其然,等了约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于草原尽头早有一个骑兵自那遥远的边际线之中冒出来。 他那头盔上熟悉的红缨,还有跨在肩膀之上强劲的复合弓,手上也是拿着一门圆筒状的铁杆,应当是蒙古仿制铳枪所研制出,能够被装备在军中,其威力自然是不用了。 随着四蹄攒动,这蒙古骑兵的身影完全出现在众人目光之中,其胯下的战马也还在继续奔驰,而他也开始将手中武器撩起来,就等着靠近众人之后,将这坚硬无比的狼牙棒砸的对方的脑门之上砸下来。 紧随其后,又一个蒙古骑兵出现,、两个、三个……直到整个草原都被这密密麻麻士兵所占据。 连绵无尽、遮蔽日,如此阵势更是令忽必烈心中快慰,曾经郁结其中的心结也消失无踪,而现在只需要杀了萧凤,那他便可以借此名震下,到时候百官臣服,整个下便可以于掌中操控了。 忽必烈想着这一点,不禁笑了起来,抬起头远远眺望赤凤军所在之处。 只见在这个时候,在那赤凤军阵前,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战壕已然成型。 这些战壕并没有多深,仅仅达到人胸口之处,不过却相当宽大,足以容纳一个人蹲在里面,绕着整个军营一圈,足以将所有人全都圈进来。由内而外,这样的战壕大约有三个。自驻扎在静海之后,参谋部一直都调集人马挖掘战壕,好确保主阵阵地的稳固。 然而自来到这里直到现在,他们才经过了不到三四时间,还远远没有昔日太原城时候那样的坚固。 “这便是赤凤军所构建的战壕吗?” 忽必烈望着这连绵纵横的战壕,轩眉已然皱紧。 杨惟中凝望远处,于战壕之内人影憧憧,显然已经有人进驻其中。 他稍微有些紧张,低声回道:“没错。这就是战壕。” “果然。最了解自己的就是敌人。这赤贼倒也激灵,居然想出了这样的方法。”忽必烈不由捏紧手中缰绳,显然对赤凤军感到厌恶,尤其是对那萧凤充满着憎恨。 这样的阵势他并非是第一次见到,昔日首次出现在太原城的时候,便让素来以攻坚为能的史泽为之奈何、寸进不得,而在历经数次战斗之后,这赤凤军更是将战壕之法完善了许多,更弥补了往常时候的缺陷,也成为了曾经纵横下的蒙古骑兵的梦魇。 纵然眼前这战壕只是临时挖掘,但是也依旧让所有士兵为之胆寒。 躲在了战壕之中,就意味着能够躲开骑兵所射出的,而藏于地面之下,也足以避开冲锋而来的骑兵,而那深入战壕之中的人影,更是犹如魅影一样,让人根本就无法捉摸,弄不清楚对方位置所在。 可以若骑兵陷入其中之后,便会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彻底打垮,再无任何逃生可能。 正是因此,所有的骑兵都明白一个真理,那就是莫要闯入战壕之内,否则绝路难走。 忽必烈既然知晓这一点,那自然就不打算下令骑兵冲锋,徒然作此丧命之举,所以他便询问身边的杨惟中:“既然如此,那依先生所言,我等应该如何行动?” “依我看。我等可以绕着这静海外围,也挖出一道战壕来。这样便可以将对方完全隔绝,并且断粮断水,进而逼迫对方自陷死地。”杨惟中朗声诉道。 忽必烈感觉有些恼火,问道:“不能强行突进吗?” “不能!”杨惟中摇摇头,眼中透着决绝。 忽必烈咬紧嘴唇,死死盯着杨惟中许久,方才回道:“那好吧。既然你决定这样做,那就依照你的想法去做。”随后便挥动马鞭,让身下战马载着他走入军中,那九斿白纛还在汲取力量,尚且需要他护持。 杨惟中自是不理这一切,只是死死看着遥远的赤凤军军阵,暗道:“纵然你们如何强横,但是我在这里发誓,定然要将尔等彻底剿灭。以免尔等再次祸乱下。” 数次交锋,他也知晓以赤凤军的战斗力,仅凭忽必烈麾下的五万人马,是很难打下来的。 就算是打下来,至少也要付出一半以上的牺牲才有可能,而这样的牺牲并非他们可以承受的,当然也不是这个时代任何一只军队所能够承受的,除了赤凤军! 赤凤军军制毕竟师承现代军队,通过中华教的日夜洗脑和训练,萧凤已经在军中建立了基本的民族主义观念,虽然还有一撮人心怀不轨,但是对底层士兵的掌握,远超其他军阀的想象,可以凡任何人想要反叛,都会立刻发现自己陷入一片泥泽之中,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参谋部的设立,更是将军中英杰全数集结起来,足以确保任何行动都按照指令行事。 宪兵部的设立,亦是起到稳定军中秩序,确保军中秩序即使是在任何状态,都可以维持下去,并且不崩盘。 这样的优势,并非忽必烈麾下仅仅将部众集合起来,然后依靠个人魅力组织起来的旧式军队所媲美。 赤凤军之中,萧凤纵使短暂离开、甚至是陨落下去,依旧可以继续运转下去,但是忽必烈若是死亡,那他麾下士兵便会树倒猢狲散,彻底成为一滩散沙。 两者差距犹如渊,也正是决定两军究竟谁能存活下去的根本缘由。 虽是明白这一点,但是萧凤也知晓眼前被围困的危机若不解除,赤凤军终究还是有可能走入穷途末路。 于是她便来到了参谋部之中,询问诸人:“依照眼下态势,尔等以为应该如何?” “禀告主公。根据我们派出的探子显示,对方现在主力正驻扎在二十里之外的大邱庄。而且对方也派出麾下士兵,准备绕着咱们大丰堆庄挖掘战壕,意图借此斩断我们和外界的联系。其中尤其以东方的团泊洼为主要干线。因为这团泊洼乃是我们取水地方,若是被对方截断,那我们的水源就会被彻底断绝。”赵志指了指眼前的沙盘,脸上带着忧愁。 “另一边则是自德归镇开始,一直衍生到沿庄镇,其目的乃是为了阻隔我等和河间府潜伏下来的虞诚、杨禅联系,获取从对方输送过来的粮食。若是被他奸计得逞,那么我们的粮道和水道就会被彻底截断,届时没了粮食和水源,便会彻底陷入危机之中,再无转圜余地。” 萧凤问道:“不能阻止吗?” “对方派出大量的骑兵巡逻防守,其士兵皆是身穿重铠,能抗百步以外铳枪射击,其配备有手炮等诸多利器,足以确保自身居于不败之地。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实在是难以和对方抗衡。”赵志摇摇头回道。 若是蒙古骑兵冲击战阵,他们完全能够确保击败对方,但若是在平原地带进行马战,那赤凤军就会处于下风。 更何况自诸如铳枪、虎蹲炮以及克虏炮之类的火器出现之后,不仅仅赤凤军开始针对这一点进行各种针对性训练,就连蒙古大军亦是开始进行诸多改变,譬如褪去链甲、锁子甲之类的防止兵刃的铠甲,换装上更适合阻挡子弹的板甲,进而抵消赤凤军的火器优势。 萧凤略显惊讶,暗想:“没想到这蒙古倒也机敏,居然这么快就开始适应战场的变化,弄出这种重装骑兵了吗?”虽是如此,她却担忧若是这样下去,只恐自己军中生乱,便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的对策是什么?” 赵志解释道:“按照我们的想法,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开和中原的联系,这样才能够保证士兵体力。所以最好派出一支军队,突破对方突围,进入文安亦或者是大城,进而和虞诚他们取得联系。如此一来,便可以借助虞诚等人的力量,内外相合打破对方的包围圈。” “既然如此,那便按照你们的计划行事。”萧凤听罢之后,便满意的点点头。 实在的,她的战术经验并不比眼前几人多,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所欠缺,正是因此所以在军队初建时候,萧凤才会一意孤行成立参谋部,好为自己出谋划策。 粮食、饮水,包括气、地形、装备、士气等等,在这中古时期位于冷兵器朝着热兵器转变的时代,都是足以影响一个战争结果的重要因素,而作为一位将领,他唯一且最重要的手段,那就是把握住一切的因素,然后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一切优势,直到踏上通往结局的道路之上。 而在最后,也只能依靠来决定。 第四十五章星夜赶路求玉玺,仙子稳坐钓鱼台 明面上,战况一触即发,然而藏于暗处,却依旧是波澜乍起。 骑在战马之上,李彦简有些紧张瞧着周围,似是担心什么一样问道:“爷爷!根据你所,他们真的打算将那东西送给我们?” “当然!”王文统抚须长笑道:“不过你也太过紧张了吧,莫不是担心这件事情会被他们知晓?”到此节,信心十足的拍着胸口回道:“放心吧。此行陪同的人,皆是我多年培养的忠仆,断然不会泄密的。” 此刻乃是三更半夜,空之中星辰稀疏,四周围除却一片蛙鸣蝉叫外,便没有丝毫动静。 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野外之处,却不知晓这王文统和李彦简究竟是存着什么心思,又有什么目的?需要做出这般的动作? 李彦简紧绷脸颊微微放松,这才回道:“若是这样,那就好了。毕竟我们这一次所行之事若是被忽必烈发现,那只怕便会有刀兵之祸。”虽是如此,眉间愁容依旧,显然对眼前的这一段形成,带着茫然。 王文统不禁摇头,却是为李彦简的担心感觉好笑:“放心吧,我知晓此事重要性,否则又何止于亲自出马?”言讫之后,他忽的勒住身下战马,瞧着远处的山村,便道:“我们到了!” 李彦简不禁诧异,问道:“这里便是东子牙村?” “没错。那女子和我们约定在这东子牙村之中的子牙钓鱼台相见,非是如此她便不会将东西交与我们。”王文统回道,旋即便自战马之上走下,将其交由随身奴仆牵引,而他带着李彦简走入这已经是空荡荡的乡村之中。 为了避免人多泄密,两人便令麾下之人全数驻扎在村落之中,而他们两人则是朝着约定的地方走去。 大抵是因为战乱频频,这里居住的黎民百姓早已经逃荒去了,只留下一座座错落分布的民居,分布在这子牙河两岸。偶有狂风呼啸而过,吹的那房屋呼呼作响,仿佛鬼哭狼嚎一样,偶然之间更是可以看见零星散布的尸骨,还有并未被洗刷干净的乌黑血渍。 一切的一切,都令整个村落宛如鬼村一样,沉浸在阴森可怖的气氛之内。 李彦简走于其中,不免有些害怕,问道:“爷爷。你那女子回来吗?” “既然已经定,那对方肯定会过来。”王文统信心十足的回道。 “可是这里毫无人烟,您确定对方真的回来?”李彦简却感觉身体有些发冷,便摸索了一下手臂,眼中透着担忧瞧着周围,继续问道:“若是对方估计设计蒙骗我等,其目的乃是为了将我们击杀。若是这般,那我们又该如何?” 王文统立时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彦简,旋即叹道:“你啊。若你这实力倒也不错,便是在年轻俊杰之中,除却诸如萧凤、八思巴、蒙哥、忽必烈一类人之外,你也是一流之内,便是你父亲在你这个年龄,也未必能有你厉害。但是你这性子,实在是太过逡巡,若是不改那断然成不了大事。” “但是爷爷。你也应当知晓,我父亲所行之事。若是兵行险着,只怕便会重蹈赤凤军覆辙。此等之事,我实在是不敢有什么意外发生。”李彦简顿感气馁,不免透着几分懊恼来。 若非他父亲一意孤行,意图掀起叛乱,他又何至于来到此地,并且在即将会变成敌人的威胁下履行自己的职责? 实在的,李彦简对自己的那一位父亲,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致。 王文统自然了解这一点,只能在旁边叹道:“唉。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着,便见眼前陡然出现一块石台,这石台高约五尺,方圆却有十来丈,可谓是相当广阔。 而在石台之下,便是一条静静流淌的溪水,若是在上面坐定,便可以在此悠然自得,做那垂钓的姜太公。 “这里就是约定的子牙钓鱼台了!只是那人却为何还没现身?”李彦简站定之后,四下望了一望,却丝毫没见到任何人影,便不免有些怀疑。 王文统虽觉困惑,却也抓住李彦简,低声诉道:“放心吧,对方会过来的。” 果不其然,待到王文统话音落定,于四周围忽起悠长旋律。 这旋律甚是空灵,但是在这冷寂之夜里,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几有置身于乱葬岗的感觉。 若是寻常人听了,只怕早已经是吓得双腿发软,然而那王文统听了这声,却是鼓起胸中之气,长笑一声:“既然来了,那为何还不现身?”这般诡异氛围,非是自然所成,如今出现自然是有人作祟。 他如今听到这声,又如何不知约定之人已然到来? “素闻王大人素有雄才伟略,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非凡。” 自周围,万千倩音骤起,四面水汽聚拢,却令整个子牙钓鱼台皆被云雾笼罩,宛如仙家胜景一般,于那皎月之上,一袭身影恰如蟾宫仙子,踏破烟云落于众人之前。待到云雾散去,一道碧绿倩影已然现身,正所谓身若松竹插云立,面似皎月寒煞人,高洁仙子谪凡尘,只留双星收人魂,很显然所来之人便是萧月。 李彦简瞧着此女,顿感胸中窒息,不免有些难受。 王文统亦是感觉有些不免,此女甫一出现,其气势便如此厉害,压得他们不得不气势为之一凝,不免感觉有些嗔怒,旋即站在李彦简之前,朗声诉道:“在下王文统,拜见萧姑娘。” 萧月躬身一辑,朗声诉道:“某为萧月,尊奉师尊之令来此,若有惊扰还望抱歉。”玉颈微抬,双目落于两人身上,立时问道:“我虽是将你等所要之物带来,但是你们所承诺的呢?不知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此行而来,她虽是有求于人,然而观其模样,却更显凌厉,反倒有些威胁之举。 “这女子好生嚣张,明明是有求于人,却做出这番态度?”李彦简顿感诧异,不免有些懊恼起来,正欲张口狡辩起来,却被身边的王文统所阻。 王文统上前一步,双手拱起长辑一身,旋即回道:“王某不知姑娘所求之事究竟是什么?不知可否细细来?” 他毕竟是历经人生数十载,自然要比好强气盛的李彦简沉着许多,不过是一个轻描淡写的恳求,便让萧月顿时愣住,气势亦是为之一凝。 “这老者,倒是有些本事。倒是白瞎了我之前的忙活。” 萧月轩眉拧紧,瞧着底下老者,便感觉此人身上弥漫着一股和宇文威一样的奸诈之气。 她一开始本来是打算以自己的力量,刻意营造出这般居高临下、摄人心魄的出场方式,孰料这王文统油盐不进,却是让她感觉自己白白的编排了这么久。 李彦简经过先前王文统帮助,也卸去了心头紧张,亦是展开反攻:“没错。此番我等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便是应了姑娘邀请。然而姑娘却并未备足茶水,反而以武力压迫,这番作为可不是待客之道。” “我尊奉主公之名,邀请你们来到此处,自然是有目的的。否则断然不会让我携带此物,前来此地的。” 萧月却自怀中取过一个木匣子。 木匣子乃是沉香木所支撑,其样式看起来甚是沉重,就连那锁头也显得相当精细,竟然是以玄铁制成,显然里面所藏之物并非寻常之物,否则不会收藏的如此珍重。 王文统又问:“那不知姑娘意欲为何?” “正是为了帮你们而来。”萧月笑了笑,又略有威慑性的将手中的木匣子晃了晃,诉道:“而这里面,便藏着你们日夜期盼的东西。” 李彦简立时紧张起来,低声问道:“莫非此物装的便是传国玉玺?” 大约是在两年之前,他的父亲在拜访严实的时候,便曾经在那场导致严实死亡的宴会之上得了一枚传国玉玺,虽然这一枚传国玉玺乃是伪造物,但是其上面所蕴含的力量,依旧让他的父亲李璮实力更进一步,以至于产生了现如今的僭越之举。 “不是!” 萧月摇摇头,回道:“不过就算不是传国玉玺,此物也非是一般之物。寻常之人若是得了,便是无法成就真龙,然而成就一方蛟龙,自然也是可能的。” 王文统长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稳定之后,方才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你家主公却为何不将此物纳为几有?毕竟这传国玉玺之上,所蕴含的力量如此厉害,以你主公的实力,将其炼化并非难事吧。” “哼!” 萧月轻哼一声,便道:“在没有这传国玉玺时候,我家主公尚且能够于阡陌之中起事,并且屡次重创敌人,麾下更为任何损失。如此实力,又何必这等歪门邪道帮助?需要知晓,若要夺此下,非得有心怀下、普渡众人的决心方能成就。若是靠着这般外物,亦或者以为靠着一些鬼魅伎俩,便能够夺得下,那未免将下群雄想的太简单了?” 话语之中,不清不淡的损了一下对方,顿时让李彦简、王文统两人顿生恼意。 他们莫不知晓,那李璮之父李全,昔日乃是在南宋于蒙古之间左右摇摆,两面获利之人,也正因为依赖双方助力,方才成就了自己的一番伟业,只是因为后来得罪人太多,故此陷入重重危境之中,以至于罹难而死。 归于蒙古之后,李璮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更是娶斡赤斤后王塔察儿的妹妹为妻。 而正是通过政治联姻的方式,他与黄金家族中“东诸侯”之长缔结了“肱脾相依”的关系,而仗着黄金家族的信赖,他在北地群雄之中也是最为嚣张跋扈的人。 而其封地益都,更是蒙宋对峙的战略要冲。 为此,李璮也经常以此为目的,向朝廷屡次索要物资、军械以及粮饷。 史书之中也曾记载,“恫疑虚喝,挟敌国以要朝廷,而自为完缮益兵计”,更是以此为借口,数次推辞大汗征调诸路兵西征,就连剿灭赤凤军的战争之中,他依旧是置身事外。 现如今,李璮在自己的辖地之内,更是开始逐渐确立制度化的官制,并修湮废多年的试院、文庙,招聘儒生,期望以秩序化的统治来延揽人心。 种种的一切都在表明,李璮所谋求的并不。 这一点,别是忽必烈已然预见,就连赤凤军萧凤也早就知晓,正是因此所以萧凤才令萧月前来此地,和王文统以及李璮之子李彦简联络,好借助对方力量摆脱如今的劣势。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颠扑不破的真理,如今自然也适用于这里。 “昔日勾践尚有卧薪尝胆之事,便是韩信也有胯下之辱。”果不其然,那李彦简却因为恼恨萧凤污蔑自家父亲,便张口争辩开来:“我家父亲心知下皆受蒙古之苦,无奈自身实力不足,故此方有今日这番营营苟且之事,其中苦难非是他人所知。然而待到兴兵时刻,诸位群豪自然会知晓我父英名。” “若是如此,那还期待届时尔等表现如何!” 萧月虽是心中好笑,却也知晓此刻并非争辩时候,便道:“你那父亲李璮我也知晓,昔日也曾见过一面。当初若非他心存仁慈,我也断然无法生存至今。只是之后,我希望尔等莫要让我们失望,不知道可以吗?” 声音蓦地沉重起来,萧月双目如炬,瞧着两人,生怕自己所遇非人。 这传国玉玺并非凡物, “”重重的一切都在表明,李璮所谋求的并不。 这一点,别是忽必烈已然预见,就连赤凤军萧凤也早就知晓,正是因此所以萧凤才令萧月前来此地,和王文统以及李璮之子李彦简联络,好借助对方力量摆脱如今的劣势。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颠扑不破的真理,如今自然也适用于这里。 “昔日勾践尚有卧薪尝胆之事,便是韩信也有胯下之辱。”果不其然,那李彦简却因为恼恨萧凤污蔑自家父亲,便张口争辩开来:“我家父亲心知下皆受蒙古之苦,无奈自身实力不足,故此方有今日这番营营苟且之事,其中苦难非是他人所知。然而待到兴兵时刻,诸位群豪自然会知晓我父英名。” “若是如此,那还期待届时尔等表现如何!” 萧月虽是心中好笑,却也知晓此刻并非争辩时候,便道:“你那父亲李璮我也知晓,昔日也曾见过一面。当初若非他心存仁慈,我也断然无法生存至今。只是之后,我希望尔等莫要让我们失望,不知道可以吗?” 声音蓦地沉重起来,萧月双目如炬,瞧着两人,生怕自己所遇非人。 这传国玉玺并非凡物, “” 第四十六章得信笺方知中计,沧州内赤凤现身 既已得到传国玉玺,两人立时便重归军营之内,谋划如何才能将传国玉玺送给李璮。 于是王文统便来到忽必烈军帐之中,以筹划粮草为由,自领三百骑兵离开军营,准备前往益州李璮之处,前往讨要剩余的粮饷。忽必烈本就心存疑虑,虽是应允下来,却令姚枢暗中调查。 待到踏上路途时候,王文统和李彦简方才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 如今时候,他们只需一路朝着南方前进,便可以将自萧凤之处所得传国玉玺,安然无恙的送达目的地。 然而正等两人离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那张宏却手持一件信笺,信步走入军帐之内,面有焦急的道:“启禀殿下。臣有要事禀报!” “何事?” 忽必烈不禁皱眉,手中依旧拿着一卷兵书,双目细细盯着。 张宏立时问道:“请问王文统何在?” “王文统?你找他做什么?”忽必烈奇道,却是将眼睛自手中兵书挪开,瞧着张宏。感觉张宏神色诧异,他方才缓声诉道:“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此人前来此处向我禀告,以筹谋粮草为由离开军营。你要找他,莫非是有什么事情?” “王文统?他已经叛逃了?” 张宏顿时惊住,大喝一声,立时让忽必烈紧张起来,眉梢立时皱紧:“叛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宏旋即便将手中信笺递上,诉道:“就在之前,臣正在军营之中巡逻时候,有一位百户将此信函交予我,是他在巡逻时候发现有外人潜入。将那人格杀之后,从此人身上搜出这信函。因为这信函之内藏有重要事情,而他又位卑言轻,故此将此物呈给我,希望我将此信函送与殿下,以免遭逢大祸。” “信函?这里面写的究竟是什么?”忽必烈心生疑惑,接过信函缓缓打开。 张宏亦是声音沉重,诉道:“其中所写,乃是赤贼首领萧元凤与王文统暗通曲款的事情。” 直到这时,忽必烈只一眼扫过信函之上的内容,便见于信函之上,赫赫写着一行文字。 “吾闻乱世之内,正是群雄四起之时。 自潞州有女萧凤者,兴刀兵屡挫锋锐,蒙古蛮夷莫不为之震颤,所到之处百姓莫不夹道欢庆,以为仁义之师。由此可见,那蒙古诸部才德不备、文礼不兴,终究蛮夷之徒,非是华夏之主。当世时,正是群雄竞涿、脱胶成龙之时,松寿公以为如何? 今萧某特奉传国玉玺一枚,以为襄助,盼求成事之时。 待到日后,吾愿与汝效仿昔日杨安、李全,共分下。” “好个李璮,当真是心怀不轨。”读罢,忽必烈双目眦裂,猛地一拍身前案桌,顿令桌上物事尽数撒落一地。 他心中虽是早已知晓那李璮定然有谋反一日,但是眼下毕竟剿灭赤凤军为重,故此心中祈望这李璮能够在自己剿灭赤凤军之后,方才展开行动,故此之前一直都以安抚为重,不敢有丝毫怠慢之时,怕的就是出现这种最糟糕的事情。 孰料今日时候,忽必烈却乍然见到最坏的现状,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张宏俯首跪于地上,问道:“若是这样,那不知殿下如何打算?” “你!速令一千骑立刻南下,命令其地官兵立刻修筑城墙,以谋防御之事,务必确保将李全大军给我挡在济南之外。另外,速招姚枢入帐,我有要事和他商量。”来回逡巡片刻,忽必烈只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立时下令。 他也不管这信函是否有假,那李璮本就是心中有鬼,这乃是既定的事实,即使如此那便应该以最糟糕的事态做准备,忽必烈身居上位,自然知晓一切事情都不应该以自己假设为前提,凡事都需要做好万全准备。 张宏立时走出帐营,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姚枢,姚枢听罢亦感惊诧,不过他早就心有准备,倒也没多少紧张的。 待到走入军帐之中,姚枢立时听到忽必烈问道。 “李璮已经谋反,你以为如何?” “启禀殿下。” 姚枢只见忽必烈已是双目赤红,就晓得这件事对眼下状况,影响究竟有多强。 彼时正值长子西征尚在万里之外无法回援,南征宋朝亦是为孟珙所挫,境内之中更有赤凤军持续流窜,现如今若是在添一个李璮作乱,那整个下便要如同那沸腾的高压锅炉一样,再也难以压制了。 念及苍生,姚枢立时屈身,朗声回道:“殿下某要惊慌,臣以为尚有转机。” “转机?”忽必烈略显惊讶。 姚枢回道:“没错。依臣以为,此事尚有转机。若殿下以为,那李璮应该如何行动?” “和赤凤军里应外合,彻底剿灭我军?”忽必烈朗声回道。 姚枢笑道:“没错。若是那李璮趁着我等剿灭赤凤军之时尽起全军主力北征,定然能够和赤贼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我朝大军,届时一路北上攻取居庸,届时中原与漠北便会被彻底隔绝,中原之地便可以尽数纳入此人手中,此为为上策。”及此处,他忽然露出几分笑意:“只可惜那李璮虽有英雄之志,却无英雄之胆,不过一介投机儿,我料他断然不会做次行径!” “为何?”忽必烈甚感疑惑。 姚枢回道:“若他真欲成事。于之前时候,便应当以运输粮草为由,自背后夹击。如此一来,即可以粮草谋求赤凤军支持,更可趁此机会一举挫败我等军威。然而此人却依旧犹疑不定,由此可看此人不过投机取巧之辈,不足一哂。和那萧元凤相较,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即使如此,那先生以为此人接下来会如何行事?”忽必烈又问。 姚枢回道:“依我看。此人或许会与宋连和,如此便可得到宋朝支援,进而固守疆土,若是派遣麾下士兵扰乱我军行动,令我等疲于奔命,或许尚有转机,此为上策。但若是此人只是出兵济南,静待众人支援,那不过是自困死地罢了,为下下之策,完全不足为惜。”。 忽必烈继续追问:“那他现在准备如何行事?” 姚枢断然回答:“走下下之策。” “若是如此,那我便放心了。”忽必烈心中一送,然而一想之前自己竟为王文统所欺,便气不打一处来,又道:“虽是如此。那王文统却与他人勾结,行此叛逆之事。彦诚公,还请你替我除掉此人,将他手中的传国玉玺也一并取来。” 忽必烈早知传国玉玺机密,如今知晓这王文统手握此物却不献给自己,就有一种背叛的感觉,所以立时便让姚枢前往王文统离去之地,强夺此物。 姚枢自是知晓传国玉玺重要性,便自军营之中掠起朝着远处奔去,其方向正是王文统离去之地。 ………… “嘿!船家!我们要渡河!” 王文统略显着急,对着远处江面上的舟。 此地乃是沧州,亦是浮水所经过之地,只需要跨过此城,在向南行走约一百五十里地,便可抵达无棣,进入李璮所管辖的山东东路之地,届时他们方才算是完全安全。 待到舟到岸之后,李彦宏一脚踩在船之上,转头问道:“爷爷。你不和我一起离去?” 王文统摇摇头,诉道:“你先离去。我现在这里看看状况,稍过一会儿自然会和你汇合。”完,他尚有一些担忧撇过身后,生怕会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 “我明白了。”李彦宏颌首回道,旋即就踏上船,朝着远方行去。 王文统看着那船渐渐消失,方才放下心来,心想:“只需要此人渡过,那就万全了。” 然而此刻,却自空之中乍然传来一阵质问。 “王文统。我奉殿下之命,前来擒你来了。” 只见浩然正气冲而起,顿令王文统身形一滞,几无动弹的可能,而在远处姚枢踏步上面,眉目之中皆是透着淋漓杀气。 王文统脸上顿现诧异,旋即却化作一阵了然:“是你?” “没错!正是我。”姚枢朗声回道,目光掠过远方舟楫,却带着几分不解:“只是我却未曾知晓,你这厮竟然做出这般蠢事来。亦或者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话甫落,劲气再现,更令王文统身躯一沉,自口中呕出万千血红。 只是一怒,便让王文统遭受这般重创,姚枢修为是了得。 王文统却觉不忿,头颅微昂却带着几分执拗:“我自做出此事,便未曾想过逃走。你若是以为仗着这点实力,便可让我屈服,那你当真是痴心妄想!” “为何?” 姚枢顿怒,只因为并未见到王文统露出那番求饶之色。 细想此人之前诸般种种怪异之举,他更觉奇异,便不免有了一丝询问来。 “哈哈哈……”王文统连连摇头:“你问我为何,我倒想问你为何?你这厮身为汉家儿郎,反而助纣为孽,如此行径,你便不会感觉羞愧?那忽必烈终究不过奴酋之辈,纵使学了一丝半点汉家典籍,如何能够将我等混元如一?逆子者,为何再次辱我?”身躯伤势虽重,他却依旧昂扬头颅,骂战不休。 姚枢只见诉道自己痛处,立时骂道:“愚蠢。岂不闻入华夏者为华夏,出华夏者为四夷,那蒙古如今即已入主中原,那就是华夏之主。你这厮以出生、言辞而论,当真荒谬绝伦!若下众生知你所为,定然要予你一个奸臣之名。” 素手一挥,数道劲气吐出,立时打在王文统双腿之上,立时便让他再难支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鲜血溅满四周。 “你我好笑。我却要道你无耻。” 王文统却是冷笑不止,又道:“所谓入华夏者为华夏?不过尔等畏强凌弱罢了。我昔日入军帐之时,那蒙古将帅烧杀劫掠,也未曾见他什么,然而我不过晚了半日,就差点掉了脑袋。如这般公私不分,当真不过一奴酋尔。你这主子,你要便要,莫要栽在他人头上!” “你给我闭嘴!” 狂怒、盛怒,姚枢愤怒之下,万千劲气立时飙出,直接打在王文统身躯之上。 鲜血飞溅,一具残躯落入江水,且随江水一浮一沉,最终消失无踪,恰如之前话语再无任何痕迹。 短暂一生,却是缔造辉煌之举,王文统这人,倒也算是有情有义。 然而姚枢想着之前话语,又见遥远舟楫之上的李彦简,再未压抑心头愤怒,一挥掌已然朝着那舟拍去。 李彦简顿感惊惧,不禁将胸口玉玺紧紧握住,便是他的爷爷王文统都被一击格毙,以他修为是断然无法抵抗。 孰料此刻,那玉玺却有星星赤芒飞显,转瞬间化作一只赤凤,双翅一震立时便将这沛然掌劲震碎。李彦简心中诧异之下,旋即就见于身前之处,却有一人悄然而立。 但见此人飞星入眉、冷月如钩,眸中自有赤轮隐现,几许轻蔑挂在嘴角之上,一身赤红尽显高洁之态,正是赤凤军统领萧凤。 李彦宏心中愕然,脑中忽现传之人,不禁问道:“你是?” “没错。正是我萧元凤!”素手一招,李彦简怀中之物立时落入萧凤手中,盈盈一笑:“作为救下你的报酬,这东西便归我吧。还有,你若是不想死,那就快点离开,要不然等到战斗时候,我便没有心思保你了。”随后盯住远处姚枢,又道:“至于昔日恩怨,今日便让我一一清算。” “一一清算”之下,萧凤蓦地腾空而起,每一步莫不是应着每一字,不过四步便跨过百丈之遥,来到姚枢之前,笑道:“许久未见,你忘了曾经做过的事情吗?” “没想到你居然出现在这里?” 姚枢亦感惊诧,想着之前种种事迹,他顿感诧异,低声问道:“若是如此,那之前的信笺便是你安排的?至于这传国玉玺,也是你故意做出的套?”凝神望着眼前女子,姚枢再无保留,尽提一身玄通之力,只求能够一抗萧凤。 萧凤亦道:“当然。而且若非如此,你们又如何逼得那李璮反叛呢?现如今,局面已经开始明朗起来,当然也到了我们再次厮杀的时候了。潞州一战的恩怨,我会让你们一一偿还的。” 清净琉璃焰尽数逼出,已然让萧凤置身于赤芒之中,宛如真凤临世,就等着发出致命一击。 第四十七章兵危急战事已开,火狱现一人孤战 “原来如此。” 虽是面临萧凤含怒一击,姚枢却不紧不慢,反倒分析起来:“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传信的士兵,应当是你所指派的吧。先是以传国玉玺为饵,诱惑对方上钩,其次便暗中通报。未曾想,你这女子居然如此阴险。” 萧凤只是笑道:“对付尔等奸佞之徒,唯有如此。”言讫,素手一扬烈焰已然纳入掌中,正是昔日一掌便重创孔元措的真炎灼世。 这一招甫一现身,顿如烈阳入世,身后浮水如遭炙烤,立时现出滚滚热浪,宛如被彻底煮沸了一般。 姚枢顿感热浪腾腾,便晓得今日时候,若是不尽展自己所能,断然无法自萧凤手下逃脱。 “昊圣令,诛邪不侵!” 心思既定,他再也未曾遮掩自己一身真元,强摧体内儒门心法浩然正气诀,一时间浩然之气直冲云霄,陡然化作一方玉印,玉印甫一现身,立时便将姚枢罩入其中,将那灼世烈焰尽数挡住,却未曾伤到自己。 “嗯?” 诧异之下,萧凤嘴角微翘,却道:“没想到你这厮倒是有些本事。只是如今你自陷死门,如何还有生还之机?”掌中烈焰喷出而出,立时化作一轮灼世烈阳,轰然间便砸在那昊圣令之下。 这一下,正似陨石灭世一般威势极重,“砰”的一下立时让昊圣令瞬间崩溃。 受此一击,姚枢忍不住胸中蒸腾之气,“噗”的一声首现朱红,身形更似飞鸢一般,朝着远处飘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萧凤顿感诧异,以她实力攻破那昊圣令轻而易举,然而若是想要将姚枢重创至此,却并无可能,心中一想立时料到此人不过是借着自己力量欲要遁逃。 不欲让人就此离开,萧凤身形一展,便要揉身追去。 孰料这时,整个地面忽起万千浩然正气,正似锁链一般飙射而出,却将萧凤死死束缚在原地,令其动弹不得。 萧凤登时大怒,高声一喝:“破!”烈焰飙射而出,立时便将这些锁链整个烧化,随后猛力一挣,就让整条锁链砰然崩碎,不复所存。 正欲继续追踪时候,空之中忽传姚枢之声。 “你若要追踪我,便不怕军中没人镇守吗? 被这一,萧凤立时怒了:“好个家伙,惯会逃走。”就目前来,赤凤军之中底蕴委实不够,莫是地仙这般能够撑起一方下的人物,便是那可以人阶之高手,亦是缺少太多。 可以,若是萧凤长久在外不曾回去,那就赤凤军之内,便有土崩瓦解的可能。 萧凤担忧军中情况,只好身化赤芒,自原地消失无踪,重新归入军营之内。 果不其然,待到萧凤来到军营之中,便闻军营之外杀声震,空中一道道火箭四处飞窜,更有无数火红一闪而过,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方圆数丈有余的巨坑,宛如末日降临一般,要将一切全都摧毁。 幸亏参谋部早有预测,早在危险出现时候,便疏散全军尽数藏入战壕之内,却是没有受了太多的伤势。 不过忽必烈等人也下令军中骑兵出动,强行闯入阵中,想要将赤凤军尽数诛灭。如今时候,他们见到萧凤现身,竟然是奋不顾身,直接就手持兵刃、直冲而来。 萧凤冷眉一凛,喝道:“找死!” 赤焰冒出,立时便让周遭方圆十丈之内,再无生机。 又见远处之人源源不断涌入,萧凤萧凤只见自己麾下士兵在这漫飞箭、弹丸之下纷纷重创,再也忍不住心头怒意,高声喝道:“看来你们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了吗?既然如此,那边开始决战吧。今日时候,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万千赤芒凌空射出,却是纷纷纳入周遭赤凤军身躯之内。 一瞬间,自战壕之内,无数士兵纷纷爬出,手持手中长枪,蓦地朝前一刺。 这一刺战意无穷、这一刺生命无悔。 立时便将蒙古大军生生挡在军阵之外,令其再也难以撼动这血肉铸成的城墙。 萧凤这才送了一口气,正欲纵身再展威能时候,却闻苍穹之声,陡然便有一方圣印劈空再来,圣印似是孕有巍峨泰山之势,立时便扼住萧凤脚步,其后更道:“妖女,今日时候便是你丧命之时。” “是你杨惟中?” 感受对方和姚枢身上类似气息,萧凤立时皱眉:“但是就凭你一人之力,还阻止不了我的脚步。” 话甫落,忽闻万千鹰啸碧空,更有群狼咆哮不止,宛如在迎接着万兽之主一般,其后忽必烈也是一并现身,他看着眼前这娇俏女子,顿感心中一痛却是心生怜悯,诉道:“今日时候,你若是肯愿意放下兵械,我尚且能够饶你一命,然而你若是执意反抗,那边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手中九斿白纛猛地一挥,立时便有万千气芒自那白纛之中射出。 被这气芒一扫,周遭群鹰乃至于那狼影顿时消散,竟是纳入地万物之中,却让萧凤顿感身形一滞,正欲催动玄阳至心珠自原地离开时候,却是愕然诉道:“怎么回事?为何我手中之物,却分毫不起作用?” “很意外吗?” 忽必烈微微一笑,一扬手中九斿白纛,自这九斿白纛之中,玄气尽数纳入周遭地之中,至阳玄心珠为之所扼,再也不复往日光泽。忽必烈朗声笑道:“为了封住你手中那物,我可是特意从当今可汗手中请出此物。昔日史泽、张柔一战,可不会在今日上演。” 远处,一道飞虹前来此地,正是昔日自沧州逃走的姚枢。 他看着萧凤如今自陷困境,想着自己之前被赶得狼狈逃窜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高声喝道:“纵使你威能再强,有我们三人再次,也轮不到你猖獗。浩然正气——一笔写春秋!”手一挥,立时卷起道道尘土,旋即凝结起来,却是化作万千古纂文,一个个届时足有丈许大,其中自然孕有无上威能,更有慑服人心之力,劈空中便朝着萧凤砸来。 “狼辰千影噬地。” “元太极——兵戈止战国。” 另外两人亦是齐运强招,一者唤出无数狼影化作一条足有十丈有余的贪巨狼直扑而来,另一人也将周遭无数兵刃收拢,却是凝结成一柄硕大兵刃,劈空中便朝着萧凤砸来。 “哦?莫非以为就凭这般功夫,就像让我屈服?” 萧凤虽觉惊诧,却临危不惧,尽提一身真元,整个人旋即便被无上赤芒所覆,隐隐中更有真凤隐入身后,随后万千烈焰炸裂,顿让方圆百丈之内,尽数化为炼狱焦土,竟然仅凭一己之力,便将那九斿白纛之力生生压住,令自己稍微有些动作。 随后,一轮赤星居于顶上,更显烈阳灼世之烈。 “想要杀我,那就让我看看尔等有谁由此胆量,能够挡我这赤星灭世的威能。赤星灭世——一怒憾下!” 只待三招临身时候,赤星骤然落定,便见周遭地形顿生变化,宛如被无形之手所撕碎,一道道裂痕已然出现,自其中万千炙热火柱凌空射出,真如火山爆发一样,裹挟无数岩浆直欲要将所有一切全都覆灭。 那贪巨狼无可逃避,立时便被这岩浆裹住,哀嚎一声便消散于地。 而那万千上古纂文被这岩浆一烧,亦是瞬间变型,不复之前神威,就连那一柄硕大兵刃,也烧掉半截兵刃,再无之前斩之威。 一击之下,方圆百丈之内,尽成火狱之地,宛如火山现世,更显萧凤威能。 其后熔岩再度喷发,却是朝着三人射去,齐运绝招挡住这炙热熔岩,三人皆惊:“此女实力当真可怖,断不可让此女继续留存世事。”内元再转,瞧着底下之人,目中更是紧张不已,唯恐一个不注意,便被此女给逃了。 睥睨四方,萧凤虽是置身围困之中,却依旧昂藏七尺女子之身,傲视众人:“以尔等实力,便只有这般程度吗?”虽是如此,她却感觉怀中玉玺“砰”的一声,却是裂开数道裂痕,不免游戏担心,暗想:“若要击退对方,只怕还需要继续努力,只是这玉玺力量终有极限,却不知道是否能够支撑到那个时候。” 之前那一招远超她本身实力极限,实乃萧凤以自身之力为引,汲取传国玉玺的力量,方才造成这番状况。 若要萧凤在平日时候也能有这般威能,那却是力有未逮了。 不过这般强运,却终究超过这玉玺所能承受,故此出现了崩溃模样,若是昔日秦始皇所持之物,可断然没有这般状况。也就是这传国玉玺乃是伪造之物,方才会有诸般限制,甚至有毁灭的可能。 姚枢立时嗔怒,骂道:“这女子好个算计。却是故意将我等牵制再次,无法对赤凤军进行打击。” “这一下,却是我等无法逃脱。否则此女定然会引爆其脚下炼狱,将我军彻底淹没。”杨惟中亦是眉头紧皱,自有忐忑之心。 至于那忽必烈,亦是面有懊恼:“素闻此女向来聪慧。如今看来,当真如此。这两败俱伤的手段,也只有这疯子才能使出。” 他可知晓底下那炼狱之名并非虚妄,乃是萧凤以己身真力烧熔岩石所为,乃是货真价实的熔浆,而且因为其中孕有清净琉璃焰,故此可以被萧凤所控,进而化为足堪火炮一样的毁灭之物。 若是萧凤将此物引爆,那这些岩浆就会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全数射出,将方圆数里之地化作真正的炼狱之地。 当然,萧凤作为其操控者,自然是首当其冲,而直面这足以改换地的一击,也只有萧凤自身那转死为生、生死人而肉白骨的实力才能苟活下去,至于别人自然只有被这火狱炙烤的唯一结局。 “怎么了?为何你们还不发动攻击?” 萧凤立于岩浆之上,尽显睥睨之姿。 三人懊恼之下,却只敢在周围围住,皆是任何一人都不敢踏入这炼狱之地。 他们皆是晓得,这遍布熔岩的炼狱之地,实乃为萧凤所控制的一方地,若是贸然闯入其中,莫是有身中火毒之危险,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危,便是地仙也不例外。 却在此刻,又见一道悍劲横亘长空而来,顿时逼得萧凤挥掌一拍,掀起无边岩浆,方才将这悍劲挡住。 细眼瞧去,萧凤立时喝道:“是谁?” 只见远处,忽有阵阵杀伐之声传来,空气之中更是弥漫着一股漫漫尘沙之气,周遭亦是毫无动静,几乎和死亡一样,让人不禁想起那吞没一切的滚滚沙漠。被这黄沙一卷,漫赤焰为之一扼,而靠近这尘沙的地方,其中火焰更是骤然消失,旋即化作一块坚硬冰冷的石头,不复之前的威能。 如此异能,当真是匪夷所思。 而在远处,一人缓步踏来,念道:“我乃蒙哥。今日之时,正是为了寻仇而来。昔日你杀父之仇,我今日定要你就此伏诛,否则难以向下之人交待。” 声音落定,黄沙尽散,竟然是硬生生的于火狱之中辟出一条道路,让那曾经沸腾的岩浆,也终于重新变成往日时候的岩石,当然也让藏在其中的蒙哥终于展现出来了。 他看着眼前的萧凤,不禁叹道:“只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下为群邪所扰。我虽为女子,自然也有匡定下之志,若你以为我不过寻常贼寇,那却是你大错特错。”萧凤嗔怒,立时反驳道。 “虽是如此,那你昔日为何杀我父亲?”蒙哥不禁皱眉,又是质问起来。 萧凤不免露出几分懊恼,高声喝道:“你知晓你父亲为我所杀,那你可知你父亲做了什么?昔日兴庆府全城皆殁,你以为就没有生还者?”瞧着对方困惑之色,她更觉愤怒:“你只知晓你父亲之死,却不知晓你父亲之恶。反而以此事质问我,当真是滑下之大稽。” 道此节,萧凤更显厌恶,张口啐了一口吐沫:“如尔等蛮夷之徒,当真不识礼数,更无道理可言。今日既然来此,那就开杀吧。”万千火焰再次涌出,顿令蒙哥所立之地,重新化作一片火狱。 此刻,萧凤再无保留。 蒙哥亦是运转一身,低声一喝:“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试一试你的决心,到底如何!”滚滚黄沙之气,莫不是裹住全身,却令他身形飘渺、若有若无,化作无形之物。 这一下,就连专门以攻击力强横的清净琉璃焰也是无能为力。 如今时候,为了确保一击彻底覆灭赤凤军,忽必烈和蒙哥这对亲兄弟,终于也展开连手,欲要铲除眼前这位昔日杀害他们父亲的真正凶手。 第四十八章群雄显战乱再起,各方动天地如炉 另一边,尘沙庇护、烽火开路,以木乃虎、孛术鲁九住、巩彦晖、仲威等人为主的大军,已然如同一柄利刃一样,径直插入赤凤军军阵之中。 流矢四射、烟尘弊空,转瞬间空为之一暗,大地为之震动。 以赵志、成风、常俊、严申、段峰为首的参谋部众人,还有已然赶来的萧月、萧星也开始各逞威能,襄助军队一抗劲敌。 而张彻、孙义,马云冬、马振生,王动,张都统、李霸王等人亦是率领麾下人马,各自进入战壕之内,务求能够将这闯入军阵之中的强敌彻底击杀,危机只待一瞬就要决定最后的胜利关键。 “快,给我将对方抵住,务必确保将两军分割开来,不得给他们汇合的机会。” 赵志眺望远处正在朝着这边如潮水般涌来的忽必烈大军,惊惧之下连连下令张彻、孙义,还有马云冬麾下的第一、第二旅全力抵御,而王动麾下的第三旅以及张都统、李霸王的第六旅也调转方向,全力对抗蒙哥大军。 双方合计兵力接近八万多人,全数集中在静海这片方圆不过数十平方公里的区域之内,只为了能够决出最后的胜负。 眼见赤凤军抵抗顽强,张德辉不免诧异,低声喝道:“未曾想这些人如此顽强,却是觑了他们。” 只因为凡他看到的地方,那些赤凤军莫不是数十人为一队,或是手持盾牌抵挡、或是举起铳枪射击,若是子弹打完之后,便会举起长枪展开冲锋。 每一次冲锋莫不是异常锐利,宛如那锋锐的匕首,只一下就将眼前的目标给搠死。 可以每一人的动作都异常标准,简直就是在经过千百次的训练之后,将那规定下来的动作真正的刻入了骨头之中。 而在这冲锋之下,若是那久战老兵倒也罢了,但若是刚刚入伍的新兵,却莫不是被这凶悍之气所摄,吓得是颤颤巍巍,几乎就没有任何抵抗便被搠死,其余人看了也纷纷逃窜,不敢抵抗。 张弘范回道:“自潞州之后,他们便历经数次鏖战,莫不是身经百战,军中十之八九莫不是老兵。而我军中士兵却不过是刚刚招募,便是那老兵也未曾和这赤凤军对阵过,故而对他们的战术、战法并不熟悉,会有这般损失也是理所应当。” 自赤凤军起事时候,他便全程观览过了,自然知晓赤凤军的战法特点。 而自沁州和赫和尚拔都一战之后,赤凤军便因为首次使用诸如铳枪、虎蹲炮以及克虏炮等火器,并且针对了蒙古军中装备有大量骑兵的特点进行改良,进而形成了自己的战法特点。 远用虎蹲炮压制、近则以铳枪震慑敌人,最后以刺刀决战彻底歼灭对方。 如此战法,足以让蒙古士兵难以适应,会出现大量伤亡,也是理所应当。 “若是这样,那便不能让他们继续嚣张下去。”张德辉只见满地鲜血,不免心生仁慈,信手一朝于掌心之内,便握住一柄长刀。 随后刀若蛟龙,自有锋锐刀气出鞘,已然朝着远处数人杀去,那些人虽是久经训练的赤凤军精锐,但毕竟不过寻常士兵,断然无法抵抗张德辉的偷袭,立时便倾倒在地,不复死亡。 居其后,李治、元裕两人亦是运转一身真元,身似旋风快速朝着赤凤军冲去,准备以己身力量,强行打破这赤凤军的阵地。 恰逢此刻,凌空中忽现数道剑罡,“砰砰砰”数声,立时便将三人挡住。 张德辉正感诧异,抬头一看,顿见全真教祁志诚、王志坦两人现身,手中之剑似有虹光掠过,更显几分威能。 “我虽方外之人,然世人苦难,正是济世为怀之时。尔等若是想要再次造杀,那就莫要怪我等无情!”长剑一挥,祁志诚手中之剑顿时射出数道剑罡,剑罡分列七星之位,皆是将三人挡在身外。 张德辉亦感诧异,低声喝道:“全真教之人?没想到你们居然也和这赤凤军联合起来了?哼哼!尔等不敬命,不识数,莫非以为这般手段,便能够挡住我?洞明子、淳和子,你二人若是就此退隐倒也罢了,然而若想要插手此间之事,那就莫要怪我龙山三老无情矣!” 话音落,玄功转,三兽显。 昔日也曾名传下的三极洞真光一对全真教镇教绝学《金关玉锁诀》,更不知晓究竟谁胜胜负。 ………… 而在另一边,萧星双手扣住案前铁琴之上不住摩挲,荡起阵阵绝世之音,令阵前已然变成一处死亡之地。 若是有蒙古士兵闯入此处,莫不是感觉头疼难忍,更有恶心、呕吐之感,分毫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只能任由赤凤军之人一个个宰杀,这番场景自然吓得蒙军不敢侵入,以免自己也被这灭世之音给杀了。 萧月在旁守卫,看见眼前这番模样,方才有些安心。 此刻赤凤军正处于两面应敌状态,若是被这方军队突入,那赤凤军便会陷入危险之境,再无转生之能。 为此,她便和萧星一起来到此处,以萧星那威能强横的琴声相助,进而令这边的赤凤军能够抵抗这潮水一般涌来的大军。 似是知晓此战关键,自远处顿有数道箭影飞射而来,其锋芒所到之处,正是萧星所坐位置。 然而未等这箭影落下,便有数道剑芒射出,“砰”的一声将那箭影整个粉碎! 萧月撇过四方,沉声喝道:“是谁?” “姑娘果然是好手段,只可惜若是不杀你们,则赤贼实在是难以剿灭。”自丛林之中,木乃虎、孛术鲁九住、速浑察三人齐齐现身,身上亦是穿着厚实铠甲,身负良将所造长弓,于腰间亦是挂着一柄弯弯马刀。 此三人乃是蒙古俊杰,若论武力实在不不输于之前险些打下兴庆府的斡烈兀术答,单个人拉出来便可以执掌一方军队,攻城掠寨无所不能,三人若是配合起来更显威胁。 萧月轩眉一凛,体内剑气立时运转,直冲云霄:“想杀我?有这个本事吗?” 于其身后,萧星视若罔闻,依旧口中琴弦,然而手中琴弦却少了几分哀怨,反而多了几分肃杀之音,音波流转之下,顿令远处三人感觉身体一滞,莫不是感觉气息凝滞、己有窒息之感。 “哦?以音波为能,进而破坏人体内部吗?”速浑察冷然笑道:“怪不得我军士兵毫无任何抵抗能力,原来是你在搞鬼。既然如此,那我便更不能留你了。”紧握手中长弓,他自箭袋之中抽出三支长箭,刹那间扣于长弓之上,功满如月,“咻”的一声,便自上中下三路疾射而来。 “有我在此,岂容你等放肆?” 萧月冷哼一身,已然纵身跃出,自身躯之上,数道剑芒疾射而出,正将劈面射来的长箭整个击碎,剑芒未曾停留,亦是朝着远处三人射去。 然而昔日足以斩断一切的断霄圣剑,却在接近对方铠甲一刻,好似泥牛入海一般,再无丝毫生息。 萧月诧异,正欲再施神威,却感狂风临身,定眼一看便见远处三人,莫不是鞭笞身下战马,宛如那山中老虎一般,裹着阵阵邪风,朝着她刮来。 这一下冲劲十足,周遭树林莫不被这冲锋之势给吹的层层倒伏,更可知晓其上究竟挟着多少庞然之力。 “杀!” 三人自成品字状,自中间和左右,具是挥动手中弯刀,朝着萧月砍去。 萧月虽是置身于重重危境,却是凛然不惧,脚步一踩剑气直冲地面,整个人便似火箭一般,直冲云霄,恰好避过三人合围之势。 “断霄圣剑——月华瀑斩!” 随即,自九霄云层之下,万千剑气凌空而来,恰如九银河倾泻而出,立时将三人整个罩入其中。 受此锐利剑芒冲刺,三人身上气罩,顿时如同遭遇冰雹撞击一般,“砰砰砰”连绵之声越发激昂,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气罩已然现出崩溃之象,“啪”的一声便如玻璃一般,已然现出道道裂纹。 “不妙!碎星斩——狼辰殛式。” 速浑察顿感糟糕,反手握住手中利刃,随即朝上轻轻一挥,另外三人也不愧是多年配合的战友,亦是做出同样的动作,一时间三人真元融合之下,顿时现出一道硕大刀芒,不仅仅击溃那连绵剑芒,更向那正要落下来的萧月射去。 萧月自是知晓这一招威能如何,不敢怠慢,亦是运转无上威能,手中断霄圣剑猛地一挥。 “砰”的一声,方圆十丈古树尽数折断,更有阵阵烟尘荡起,于地面之上,亦是现出道道裂痕,提醒着人若是被这一招所击中,那又该是什么样的场景? 重新落在地面之上,萧月只感五脏六腑一阵疼痛,口中已然呕红,暗想:“这三人实力好生惊人,当世这只军队的指挥官。若是杀了这三人,则蒙古大军自会退去。” 另一边,速浑察亦感喉中满是腥甜,虽是已然身受创伤,但他却也硬气,倒是将这股鲜红生生咽下,喝道:“好个妖女。看来你的确是值得我一杀。下一招,我可不会因为你们是女子而留情。”玄功运转,气纳盔甲之中,就连身下战马亦是受到影响,鼻息之中喷出莫大热气,烧得旁边的枯败野草也被点燃了。 “哼!若是以为仅凭口舌便会让我等失败,那只会缔造你们的死局。” 萧月更是气走丹田,一颗剑心完全运转起来,源源不断的力量自体内涌出,化作一柄无形之刃。 而她冷冷瞧着三人,更不许这三人伤到自己身后之人,只因为那便是她唯一的亲人。 ………… 顿感琴声一变,张都统、李霸王、王动三人立感惊诧,暗想:“怎么回事?莫非两位主事也陷入危境之中?” 瞧着远处,那本来正因为琴声而头疼难忍的蒙军士兵纷纷站起,似是从之前的困境之中重新摆脱了,而他们看着那还在对着自己战友大开杀戒的赤凤军,更是无法压抑自身怒意,便又是在身后督战队的逼迫下,再次朝着赤凤军扑来。 恰逢此刻,于远处顿有数道烟尘自蒙军之中飞奔而出,刹那间便将前排赤凤军军阵打破,然后朝着三人所在的地方直冲而来。 三人惊惧之下,纷纷取出手中铳枪,对着那几道烟尘射出。 然而昔日威力惊人的弹丸,却在落在对方身前时候,便被一道枪芒挡住,分毫寸进不得。萧月自是知晓这一招威能如何,不敢怠慢,亦是运转无上威能,手中断霄圣剑猛地一挥。 “砰”的一声,方圆十丈古树尽数折断,更有阵阵烟尘荡起,于地面之上,亦是现出道道裂痕,提醒着人若是被这一招所击中,那又该是什么样的场景? 重新落在地面之上,萧月只感五脏六腑一阵疼痛,口中已然呕红,暗想:“这三人实力好生惊人,当世这只军队的指挥官。若是杀了这三人,则蒙古大军自会退去。” 另一边,速浑察亦感喉中满是腥甜,虽是已然身受创伤,但他却也硬气,倒是将这股鲜红生生咽下,喝道:“好个妖女。看来你的确是值得我一杀。下一招,我可不会因为你们是女子而留情。”玄功运转,气纳盔甲之中,就连身下战马亦是受到影响,鼻息之中喷出莫大热气,烧得旁边的枯败野草也被点燃了。 “哼!若是以为仅凭口舌便会让我等失败,那只会缔造你们的死局。” 萧月更是气走丹田,一颗剑心完全运转起来,源源不断的力量自体内涌出,化作一柄无形之刃。 而她冷冷瞧着三人,更不许这三人伤到自己身后之人,只因为那便是她唯一的亲人。 ………… 顿感琴声一变,张都统、李霸王、王动三人立感惊诧,暗想:“怎么回事?莫非两位主事也陷入危境之中?” 瞧着远处,那本来正因为琴声而头疼难忍的蒙军士兵纷纷站起,似是从之前的困境之中重新摆脱了,而他们看着那还在对着自己战友大开杀戒的赤凤军,更是无法压抑自身怒意,便又是在身后督战队的逼迫下,再次朝着赤凤军扑来。 恰逢此刻,于远处顿有数道烟尘自蒙军之中飞奔而出,刹那间便将前排赤凤军军阵打破,然后朝着三人所在的地方直冲而来。 三人惊惧之下,纷纷取出手中铳枪,对着那几道烟尘射出。 然而昔日威力惊人的弹丸,却在落在对方身前时候,便被一道枪芒挡住,分毫寸进不得。 第四十九章黄沙漫天弊昊天,群狼咆哮噬天地 “当然。要知道,我的亲人便死在你们的手上。” 一声嗔怒,仲威手上银枪亮出,激起一道锐利枪芒。 另一边,张弘范、李伯温亦是一般运转长枪,卷起道道尘沙,便朝着赵志等人扫来。 这一下,便似那沙尘暴一样,迅速的遮住了众人的眼光,而被这风沙所卷起的沙子,更是孕有莫大能力,非是寻常之人能挡。被这狂杀一扫,参谋本部之外守卫的士兵如遭雷击,具是口吐鲜血,手中盾牌“砰”的一声,跌落在地,不复之前阵势。 见到赤凤军阵形崩溃,紧随三人之后的骑兵宛如疯子一样,高高的亮起手中的兵械,口中嚷嚷的朝着这边疯狂冲来,好似中了癔症。 赵志一惊,立时喝道:“结战阵,莫要让对方冲过来。” 听闻命令,正在前方的数十位战士亦是抬起盾牌,将脚抵在地面上,双手死死扣住盾牌,身躯倾斜着宛如木桩一样,将盾牌死死撑住。流矢、石弹甚至包括碎石,不断的被弓箭、手炮乃至于投石车之上透出,每一次砸在盾牌之上,都激发出“砰砰啪啪”的声音,宛如那能够将坚硬岩石砸碎的冲击钻一样,让人听了倍加难受。 但是他们却依旧坚持着,更无丝毫放弃的可能。 “给我射击!” 一声令下,手持铳枪的铳枪手纷纷走出,来到了盾牌手之前,他们半跪在地上,躲在盾牌手之后,将手中铳枪抬起,眼睛微闭透过铳枪之上的准星,瞄准远方敌人,旋即扣动扳机。 “砰!” 额头溅起血花,一条身影颓然倒地,任由之后战马踩踏而过,不复之前模样。 似是宣告死神的镰刀一样,又是“砰砰砰”的连续枪声。 而在这连绵枪声之下,前冲之人莫不是倒伏在地,很快的就让眼前的道路之上布满尸体,令人难以逾越。 这一阵结束之后,赵志稍稍松了一口气,暗想:“结束了吗” 经历数次鏖战,军中子弹储备本就不多,经过这一轮之后,子弹消耗的也七七八八,每个人最多也就只剩下一个基数,也就是十二枚罢了。 仅靠这么一点弹药,能否抵抗对方的持续进攻? 赵志对这一点实在存疑。 武器的领先能够带来一定的优势,但若是面对占据绝对熟练优势的目标时候,先进的武器并不能够扭转局面。 赵志是明白这一点的。 “结束了吗?” 略有惊诧看着眼前的场景,赵志只觉得一阵晕厥,腹中更是连连抽搐,几乎要将肚中的东西尽数吐出。 只因为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血腥。 举目望去,眼前竟是毫无一具完整尸体,四散的手臂和大腿,亦是被撒的到处都是,自身躯之内流淌的鲜血尽数纳入黄土之内,更是让整个黄土都彻底变成红色,眼前一片血红。 虽是如此,然而马蹄之声再次响起。 成风自嘲道:“不,还没结束!”蓦地站直身体,他又将铳枪举起,对准远处之人扣动扳机。 “这是想要完全消耗掉我们的子弹吗?”赵志目中闪过几分黯然,不免感觉悲凉:“若是这样,那我等又该如何才能够逃出生?主公,你可有答案?” ………… 赤焰四起,早令周遭尽成一片火狱;黄沙漫起,更是地皆为尘霾之地。 置身于尘霾之中,萧凤只感自己周围仿佛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波动,却是完全封锁了她侦查周围环境的能力,便不免骂道:“这厮倒也厉害,居然也晓得电子压制?” 这乃是蒙哥所拥有的玄通之力,继承自长生的玄漠荒,足以产生遮蔽地仙感应的狂沙飓风,进而迷惑敌人令其无法侦查对方的位置,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更可形成一片领域,压制对方的实力,乃是一等一的玄通之力。 萧凤置身此间,方才知晓这杀阵的厉害之处。 这不,自身侧忽有一道悍劲猛地拍来,其掌上所蕴的真力,更显巍峨骇然。 萧凤不避不闪,亦是一般拍掌迎上,“轰”的一声,莫大声响腾起,双强对抗所产生的冲击波,只在一瞬变成冲破了玄漠荒所限制,让萧凤足以看清楚眼前之人,正是那姚枢。 她正欲再次拍掌而来,将此人彻底格毙,孰料于背心之处,又有一人忽然现身,也是一样拍掌而来,直接摁在了她的背心之处。 这一下势大力沉,立刻便让萧凤“啪”的一声,身形骤然跌落在地,口中再次现出朱红,脸上也变得苍白许多。 “好个杨惟中,居然和姚枢连起手来对抗我?若非我被这雾霾遮住视线,又岂容你们两人再次嚣张?” 体内赤焰一转,萧凤脸色这才恢复起来,而那早被她驱散的异力,也足以让萧凤明白过来,刚才究竟是誰在后面搞鬼。 她蓦地一啸,周遭尘沙顿时凝住,却是纷纷朝后倒退,立时便露出一人来,正是那忽必烈。 “没杀得了他们,杀你也好。”猛地欺身,萧凤不待对方反时候,双手之上凝聚万千怒焰,立刻便朝着那忽必烈打去 忽必烈轻蔑一笑,手中九斿白纛又是掠过一丝白芒,被这白芒一扫那昔日焚烧万物的清净琉璃焰顿时消散,除却洒下了一堆沙子之后,便没有任何痕迹。 “嗯?这东西好生古怪,竟然还能够消弭对方的玄通之力?”萧凤暗暗惊叹,却是不敢贸然出手,以免中了对方的奸计。 然而忽必烈既然已经现身,自然不甘就这样静待萧凤消亡,于是他奋起一身力量,周遭沙子为之凝结,旋即化作一只只狼。这些狼虽然只是沙子构成,然而其毛发、利爪以及坚牙莫不是栩栩如生,宛如一条生命一般。 “狼辰千影吞寰宇。” 话甫落,群狼咆哮,具是朝着萧凤冲来。 萧凤深知这些狼并非寻常狼群,乃是忽必烈以自身玄通之力所构造而成,不仅仅具备莫大的威能,更可以通过将对手撕扯吞噬而提高自身实力,乃是相当阴毒的手段。 所以她身形一转,却是直接钻入尘沙之中,朝着另外一边遁去,以免被那杨惟中、姚枢、忽必烈三人围攻,遭了自己的性命。 虽是置身于沙尘之中,这些狼群却异常敏锐,透过其中弥漫着的独特气息,却是相当迅速的便寻找萧凤身形所在之地,上、地下、亦或者是周遭,莫不是响起阵阵狼啸,全都是朝着萧凤噬来。 “杀!” 不敢迟疑,萧凤素手一拍,立时便将扑来的一只沙狼整个拍碎,其中的狼辰之力也被清净琉璃焰整个烧毁,令其无法重新汇聚起来。 然而这群狼终究太多,萧凤更是置身于蒙哥所制造的龙卷之中,两相钳制之下,她不过是抵抗一会儿,便感觉体力有些不止。 “若是继续这般下去,那我便只有被磨死的可能。看来只有动用全部力量,方才能够逃出升。” 心急之下,萧凤也知晓仅凭自己眼下的实力,是断然对抗四位地仙联合之力,于是她便开始催动身躯之内残存的诸圣之力,凡纵横家、法家、兵家、阴阳家、墨家之力,莫不是通晓于心,试图找出能够对抗眼前险恶环境的方法,于掌心之内,那一枚传国玉玺亦是散发点点温热之气,纳入她的躯体之内,令其体内丹火不至于熄灭。 “嗯?此女有些古怪,莫要让她继续下去,快些杀了她。”似乎察觉到什么,蒙哥立时喝道。 自从得到史泽、张柔两人敬献的传国玉玺之后,蒙哥也开始借助此物修行,之后在釜山一行,更是令体内修为暴涨,而对外界变化也变得异常敏感。 而在这是,他却从萧凤身上感应到一股熟悉的力量,自然让他惊诧起来。 忽必烈亦是喝道:“遵命兄长!昔日父亲之仇,今日时候便要此女偿还。”强摧一身真元,那噬群狼陡然暴涨数倍有余,一个个莫不是足有丈许长,身高亦是和常人一般,其身形竟然丝毫不逊色于猛虎,而且更是成百上千条一起扑杀。 如此手段,岂是寻常人所能抵抗? “哼!莫非你以为我便对付不了这些沙狼了吗?” 星眸之中赤色越深,萧凤朗声笑道,再催怀中传国玉玺,却将其中力量全数引导,纳入身体之内。 若是往常时候,她断然不会做出这般危险之事,毕竟地仙若要精进修为,就需要持续不断精纯乃至提炼自己的玄通,而容纳其他玄通却属于外道,很容易一个不心,就会导致自己道心崩溃,以至于香消玉殒。 但是如今正值危险之境,以萧凤原本的清净琉璃焰,是断然无法对付眼前的状况,所以她只能另寻方法,破开此举。 但见此刻,传国玉玺之上顿有荧光逸散,一粒粒的光粒具是飞窜起来,却是纳入萧凤体内。 这些便是传国玉玺吸纳下众生,并且最终存于体内的玄异之力,其中包含着人类最为丰富、也是最为浩瀚的力量,当然也是一条足以让任何人陷入其中,最终无法自拔、甚至迷失了自己的欲海之地。 无边的力量,无边的欲望。 君王之道,无可睥睨。 而这,便是传国玉玺真正的力量。 昔日萧凤也只敢以神念牵引,并以清净琉璃焰护住心神,方敢做出这番动作,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这番精力了,所以就直接将这些力量尽数纳入体内,只求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提升自己的实力。 果不其然,正如萧凤所料的那样,当这传国玉玺的异力纳入体内之后,那昔日存于她体内的诸圣之力顿时躁动起来。 昔日这些诸圣之力只不过是种子形式,在缺乏外界给及时候,便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更因为萧凤未免这些诸圣之力影响自己,所以也始终以清净琉璃焰镇压,令其无法吸收养分,进而成长起来。 然而现在,当这些诸圣之力得遇传国玉玺的异力之后,两者便似如鱼得水一般交融在一起,昔日微弱蚊蚋的诸圣之力,更似海绵一样,将这些异力尽数吞噬,“啪啪啪”连番响起,竟然在这一刻重新焕发起来,并且尽数展现出昔日春秋战国时代,列位圣贤时候那超绝力量。 “” 话甫落,圣光顿出 “哼!莫非你以为我便对付不了这些沙狼了吗?” 星眸之中赤色越深,萧凤朗声笑道,再催怀中传国玉玺,却将其中力量全数引导,纳入身体之内。 若是往常时候,她断然不会做出这般危险之事,毕竟地仙若要精进修为,就需要持续不断精纯乃至提炼自己的玄通,而容纳其他玄通却属于外道,很容易一个不心,就会导致自己道心崩溃,以至于香消玉殒。 但是如今正值危险之境,以萧凤原本的清净琉璃焰,是断然无法对付眼前的状况,所以她只能另寻方法,破开此举。 但见此刻,传国玉玺之上顿有荧光逸散,一粒粒的光粒具是飞窜起来,却是纳入萧凤体内。 这些便是传国玉玺吸纳下众生,并且最终存于体内的玄异之力,其中包含着人类最为丰富、也是最为浩瀚的力量,当然也是一条足以让任何人陷入其中,最终无法自拔、甚至迷失了自己的欲海之地。 无边的力量,无边的欲望。 君王之道,无可睥睨。 而这,便是传国玉玺真正的力量。 昔日萧凤也只敢以神念牵引,并以清净琉璃焰护住心神,方敢做出这番动作,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这番精力了,所以就直接将这些力量尽数纳入体内,只求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提升自己的实力。 果不其然,正如萧凤所料的那样,当这传国玉玺的异力纳入体内之后,那昔日存于她体内的诸圣之力顿时躁动起来。 昔日这些诸圣之力只不过是种子形式,在缺乏外界给及时候,便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更因为萧凤未免这些诸圣之力影响自己,所以也始终以清净琉璃焰镇压,令其无法吸收养分,进而成长起来。 然而现在,当这些诸圣之力得遇传国玉玺的异力之后,两者便似如鱼得水一般交融在一起,昔日微弱蚊蚋的诸圣之力,更似海绵一样,将这些异力尽数吞噬,“啪啪啪”连番响起,竟然在这一刻重新焕发起来,并且尽数展现出昔日春秋战国时代,列位圣贤时候那超绝力量。 “” 话甫落,圣光顿出 第五十章诸圣之力齐爆发,撒落人间变数生 却在此刻,两道青芒自背后射出,轰然一声正正打在萧凤背后。 “噗!” 鲜红再现,分不清究竟是烈焰或者鲜血,依稀中只记得眼前一片朱红。 “是你们两人?” 诧异之下,萧凤顿见姚枢、杨惟中出现在眼前。 而在之前,正是这两人在她正和忽必烈、蒙哥纠缠时候,瞧瞧的隐遁身形潜入附近,并且在就要逆转局面的时候发出致命一击,进而扭转局面。“ 妖女,你惑乱下、戕害百姓,更率众叛乱,造次无边杀戮。还不束手就擒?”高踞空,杨惟中厉声呵斥。 姚枢亦是郎声喝道:“颠覆阴阳、倒转乾坤。不过一介贱婢,竟敢窃据华夏之鼎,汝之罪罄竹难书。” “呵呵!我以为两位即为当世大儒必有高论,未曾想你们两人却也不过如此,悖足忘本之徒,有何面目跳梁丑之语,不听也罢。”萧凤但见眼前来袭的两人,想着自己现如今险恶环境,恶念越发浓厚,低喝道:“你们两人,不过鸡豚狗彘之辈,如何敢和一并同立于这方下之下?” 诸圣之力,本就是上古先贤之力,对于蛮夷之徒,自然具备超乎想象的压制能力。 然而面对同样列为诸圣之力之中儒家力量,这所谓的诸圣之力,却反而有诸多掣肘,甚至因为昔日曾被压制原因,隐隐中更是有些害怕这儒门之法,故此才被姚枢、杨惟中两人得逞。 一招得手,姚枢、杨惟中虽是得意,然而一听萧凤那般轻蔑之态,便不免感觉懊恼。 他们两人也算是有德之人,于四书五经亦是颇有了解,更曾得昔日儒门理学大家赵复传授理学,故而对自己一身学识向来自满,然而现在时候,自己最为自豪的一切却被萧凤污蔑,又岂能让他们罢休? 这不,杨惟中立时喝道:“妖孽,给我住口!” “住口?你心怯了吗?”萧凤蔑笑道:“亦或者你记起来了,你昔日时候,也不过是那蒙古麾下的一介奴婢罢了?” 杨惟中脸上掠过一缕青气,再度催动一身元功,罡气四射、气压大地,欲要将眼前女子直接压服:“哼!良禽择木而息、贤臣择主而事。我朝可汗乃人中之龙,有包藏宇宙之心,并吞八荒之志,我既然投靠他又有何妨?总比那庸庸碌碌、奢侈糜烂的昏君要好。这世间,唯有雄主,方能让世界安康和平!” “你这贱婢,不过侥幸得了一些力量,莫非就以为能够颠覆下?如你这般妖孽,只该沉沦世间,决不可再次嚣张,祸害众生。当今世界,唯有我当今可汗,方能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实乃命所归也。如今更是入主中原,继承大统,应合人,法尧禅舜,处中国以临万邦。这,便是命。” “笑话!笑话!” 萧凤气运丹田,尽数吸纳传国玉玺的异力,一时间体内丹火宛如被鼓风机吹动一样,猛烈的燃烧起来,甚至让她身躯更显赤红,浑然无惧两人合手之力,口中更是连连喝道:“就那只会屠城灭族的番邦之人,竟然也能称之为雄主?当真笑话!你既然跟在他麾下,那你应当知晓,在他那辉煌战绩之下,究竟藏着多少的尸骨。以一介残虐独夫为主,却祈求和平?汝之志,可笑!” 这一番话,顿时让姚枢、杨惟中两人愣住,仔细想着自己所见所看,莫不是感到心惊胆战。 随后,萧凤更是朗声诉道:“女子不才,也有一言: 昔日安史之乱之后,唐朝自此崩卒,遂有五代十国之象;彼时中原群雄纷争,更有四方蛮夷纷纷侵扰。遂有后唐明宗李嗣源、后周世宗柴进,以及当今南朝太祖赵匡胤等人接踵而起,莫不是为了匡扶社稷、以求华夏一统。然而庙堂之上,朽木为官,遍地之间,禽兽食禄;致使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遂有靖康之耻,以致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我华夏更无一统之象。” “值此华夏存亡危机之时,你们两人又曾做过什么?如你等,本应当匡扶社稷,再复华夏;何以反助蛮夷之徒,刀剑所向皆是同胞之人!汝之罪,实在是罪恶深重,地不容!若到后世,也少不了一个汉奸之名。” 萧凤及此处,更是不顾一身伤势,依旧高声怒斥,神威之下更令两人羞愧难挡,心神竟有不稳之象。 “莫要听她胡言,灭掉此女再。” 当空中,一道乍响响起,顿时压住昔日萧凤所言。 随后,蒙哥还有忽必烈具是现身,两人一起催动无上玄通,一者以荒漠之阵困锁萧凤,另一人则以贪狼之力将其吞噬,两相合作之下,更显威力之强。 萧凤感觉到外界压力,尽提一身真力,一时间浑身赤红如血,欲要一抗强敌,孰料此刻那四方周之地,饿狼咆哮、狂沙呼啸,皆是将她生生困住其中,宛如那绞肉机一样,想要将萧凤彻底碾碎在狂暴的龙卷之中。 “哼!仅凭这点程度,莫非便要我败亡吗?战国印,春秋劫,逆乱下,地无序!” 面对这般场景,萧凤再也不曾约束体内诸圣之力,任由这被封困许久的诸圣之力自体内全数冲出,具是打在那荒漠、贪狼之上。 “轰轰轰!” 连番撞击,立时将这荒漠、贪狼尽数诛除,更令整个苍穹尽数纳入虹彩之中。 一道道异彩华光自此地直冲云霄,尽数朝着华夏各地飞奔而去,或是落入草木之中、或是化作兵械器具,更有的化入婴儿身躯之内,诸般异象连连,更让整个华夏之人莫不是惊诧莫名,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知晓在今这一日,他们的人生道路开始改变了。 “噗!” 蒙哥、忽必烈首度吐血,脸色苍白更是透着莫名怒火,只是回想和自己所对抗的那个女子,他们两莫不是感觉心惊胆战。 “好一个萧凤,好一个赤凤军。今日之后,我彻底记住你了。” 然而荒野之中,又哪里还有萧凤的身影? 姚枢、杨惟中顿感惭愧,来到了蒙哥、忽必烈身前,双膝跪地一脸懊恼:“禀告两位殿下。我等未曾灭掉那妖女,实属罪过。还请殿下惩罚。” “未料到那女子如此难缠,是我的错,和你们两人无关。” 蒙哥摆摆手,示意两人重新站起,剑眉锁紧透着思索,“但是那女子如今被我等所重创,更是强行运使并非她自身的力量。那对方现在定然会内息紊乱、道心崩溃,周遭空间更是被九斿白纛所封锁,她便是想要利用玄阳至心珠逃离也不可能,所以她一定走不远,定然是企图找寻一个安稳的地方好休养生息。” 姚枢、杨惟中两人登时一喜,又道:“那臣立刻前去搜索,务必将此女擒杀。” 罢,已然身化弘光,开始搜索方圆之内能够藏人的地方。 至于忽必烈、蒙哥两人之后打算怎么做,却掠过不提。 眼下时候,萧凤虽从战场之上逃出来,但是体内的状况,就连她这般修有清净琉璃焰神通的地仙。却也感觉万分棘手。 并非寻常刀剑伤痕,也非一般的伤病感冒,实乃是深入丹火、识海之内,足以让一个地仙也彻底衰亡的异种乱象,那诸圣之力终究太过霸道,就连传国玉玺的异力,也是如同沥青一样,死死地盘旋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这般伤情,她若是不治好,那就真的只有跌落地仙,沦落凡尘的一个结局了。 “看来短时间内是不能动武了。只是希望其他人能够顺利突围,莫要因为我而全军覆没。” 萧凤微微睁开眼睛,透着几分无奈。 她之前截取传国玉玺以及诸圣之力,进而提高实力自己的实力并非是毫无代价,如今就连走路都显得困难。若非她体内的清净琉璃焰玄通了得,吊住一口气,否则在那一刻就应该因为双强争锋而失败。 连连哀叹,萧凤想着眼下的局面,却也知晓如今时候,赤凤军是否能够生存下去,实在是太过渺。 但是这些事情总的去做,至少也要保存一些火种,延续她的意志,不至于就连最后的灰烬都被彻底踩灭。 “就是不知晓萧月、萧星她们两人又如何?希望这两位,能够一路平安。” 萧凤又是想着纵使伴着自己身边的两位姐妹,便感觉有些惆怅,往日的一切历历在目,然而就现在的状况,只怕就连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吧。 想及这些,萧凤不免感觉好笑,嘴角之上更是带着苦涩。 “唉。不知道你们两人,现在正在何处?” ………… 剑芒冷,刀芒狂。 虽是三人已成困阵,将那困在垓心的少女死死困住,然而依旧凶险万分,稍不注意便会战局逆转。 但见垓心之处,万千剑气尽数凝结一处,且随一阵暴喝,顿如倾瀑暴雨横扫现场,立时逼得三人不得不倒退数十丈,以免被这锐利剑气所伤。 速浑察虽觉愕然,然而战意却更加亢奋:“这女子好胜顽强,倒也不愧是剑修罗。列位,随我一起上!” 话甫落,胯下战马再次催动,手中长箭“咻咻咻”凌空射出,自四面八方将对方包裹起来,之后更将身侧弯刀提起,径直朝着对方砍去。 “寒风惊飞雪!杀!” 萧月但见三人一起攻来,无形之刃猛地一挥,顿见眼前数棵巨树齐齐断裂,之后更被寸寸磨碎,竟然于一霎那的时候,化作漫碎屑,宛如漫风雪一般,将三人全数笼罩其中。 那三人不曾防备,立时便被这漫飞雪所罩。 “消失了?” 速浑察不疑有诈,驱策战马径直闯入雪阵之中,定眼望向周遭。 然而无论他如何寻找,却分毫未曾找到对方的痕迹,正感诧异时候,他却感觉身上盔甲似是被什么东西不断敲打一般,“砰”的一声整个破碎,化作片片碎片,之后更觉身躯之上刺痛难耐,宛如千针刺身一样。 “糟糕,这是对方所设的杀阵。” 速浑察顿感诧异,神色一变就要驱策身下战马逃离此地。 孰料这时,于眼前陡然有一道锐利剑芒横扫而来,这一下立时让他震惊无比,立时腾空一起,却是自胯下战马整个跃起,随后便见身后战马“刺啦”一声,竟然被这剑芒整个切成两半,整个过程更是没有留下丝毫血渍。 勉强逃过此劫,速浑察惊诧莫名,刚一落地手中弯刀应声扫出,立时便将眼前碎屑尽数扫出。 这些虽是碎屑,然而其中却包含萧月元力,每一粒莫不下于铳枪威力,之前正是被这些碎屑所攻击,故此才废掉他的铠甲。 速浑察重新站定,看着周围被澄清的场景,又见远处尘霾之中两道剑芒再现,自其中更是听到莫名惊诧之声,立时问道:“木乃虎、孛术鲁九住,你们两人没事?” “我没事!只是孛术鲁九住死了,看来那妖女的实力,当真是超过我们的想象了。”一脸懊恼,木乃虎自尘霾之中走出,脸上依旧带着一些后怕。 之前若非他反应及时,直接丢下胯下战马,只怕现在早就和孛术鲁九住那样,被连着战马一起切成两半,就连拼都拼不起来了。 速浑察沉思起来,诉道:“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只怕就应该改变策略了。要不然,你我全都会死在这里。” “没错。若以顽强程度,这赤凤军简直匪夷所思,根本就是行常人所不能为。若是这样下去,就算将赤凤军尽数剿灭,只怕我军士兵也会死伤过半。如此算来根本就不划算。”木乃虎亦是心有余悸,开始斟酌是否应该改变策略。 想着孛术鲁九住的死相,木乃虎已有胆怯之心:“那我等不如回去?反正现在已经打开防线,接下来只需要困守本阵,自然就可以将对方逼到极限。” 面对那位实力惊人的剑修罗,他实在是没有对阵的勇气。 速浑察仔细一想,虽觉有些违背忽必烈的命令,但是一考虑到军队士兵的问题,就不免有些心疼,旋即道:“那就这样吧。” 然而正当两人打算离开时候,一道身影悄然出现。 手持凌厉无形之刃,萧月冷眉凝视眼前两人,喝道:“想走?问过我了吗?” “嗯?莫非你以为就凭你的实力,便能够杀了我吗?”速浑察立时大怒,一身真元尽数纳入手中产自大马士革的神兵利器,立时让其发出阵阵刀芒,叫道:“莫要忘了,我可是木华黎之孙,岂是你这等黄毛丫头所能匹敌?” 第五十一章遇强敌谋求生路,再施为地仙再出 “既然如此,不如在此一较高下?秋瑟藏锋!” 萧月冷笑连连,刹那间身形再冲。 虽是手中无剑,然而以她为中心,方圆十丈之内,皆是透着一股沁入骨头之内的冰寒之意,至于那无形无踪的断霄圣剑,更不知晓究竟藏在何处,又会自什么地方取人性命。 速浑察、木乃虎倒也不愧是宿将,一身混元尽数纳入手中之刀,厉声喝道:“碎星斩——狼辰乱世决!” 刹那间,于其身后顿现无数狼影,这狼影和忽必烈那犹如实质的群狼相交,实在是差的太多,然而那一声声嚎叫,却也教人听着都感觉慎得慌,仿佛整个灵魂都被夺取。 汇聚两人之力的狼辰乱世决,其威力当真是非同可,便是萧月也断然难以直掠其锋。 却在这时,一声琴声轰然而起,道道音波直接闯入狼影群中,余波未定更是直接横扫两人。受到这音波影响,速浑察、木乃虎两人顿感体**息遭抑,而那群狼更似疯了一般,不仅仅其身影消解许多,便是其瞄准方向亦是偏差许多,根本未曾指向萧月。 得此机会,萧月轻笑一声,喝道:“好机会!” 言讫,身形骤然消失,剑锋所制正是两人所在之地。 “喝!” 木乃虎顿感诧异,却是沉声一喝,一身真元尽数抬高,顿时压住琴声抑制,雄壮身躯蓦地上前,挥动手中长刀便对着那断霄圣剑砍去。极招对撞之后,但见“砰”的一声,方圆十丈之内,数十棵巨木自腰部齐齐断裂,让整个场地尽数摧折,而木乃虎手中长刀,亦是寸寸断裂,散落地面。 “木乃虎!” 速浑察睁大双目,直愣愣瞧着不远处,那位犹如城墙一般,将他护在身后的庞然身躯。 在这之前,若非他这位战友挺身向前,只怕这一击之下,死的便是自己。 “你既然要死,我便成全你!” 萧月只将手猛地一挥,木乃虎头颅顿时飘落,一任身躯跌落尘土:“而你,也逃不了。” “逃?不,我会杀了你。”速浑察一脸戾气,信手挥动长刀,就朝着萧月砍去。 然而这长刀尚在半空时候,便“砰”的一声,自中间被整个砍断。 速浑察幸亏早有遇见,连忙朝后退避数步,方才避开锋芒,待到察觉到那无形之刃的存在之后,他顿感诧异:“这女人好狠!”念及那锋锐之气,他立时催动一身真元,尽数纳入余下断刃之中,意图能够挡住这断霄圣剑。 剑刃相交之时,立时惊起一阵清鸣。 “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爆发,我却是大意了。” 萧月顿觉手中无形之刃一阵恍惚,旋即“砰”的一声整个崩碎,在经过数次交锋之后,它却是因为这这轻轻一击而彻底崩溃。 之前再和三人的鏖战之中,她并非就没有受伤,只是战意太强,却是强行压住身体内伤,故此才打了速浑察一个出其不意,如今拖到现在,倒是让这旧伤开始爆发,并且进而影响到自己的战斗力,甚至就连断霄圣剑也无法在运转起来。 “哼!你的本事便只有这般程度?” 速浑察立刻察觉到对手变化,断刃再转,却是自左侧朝下猛劈。 刀芒爆射,萧月不敢大意,素手一转远处一柄长剑应声入手,旋即将这长刀整个挡住。虽是挡住这一刀,但萧月只是女子,论气力实在不是速浑察的对手,立刻便被速浑察整个压住,朝着自己所在位置落下。 眼见无法抵抗,萧月腰身一侧,避开这一轮刀势,长剑顺势向上斜劈,径取对方脖颈之处。 但速浑察亦是宿将、武艺高强,身躯好似弹簧一般,却是蓦地向后一矮,避开了夺命之人。手中长刀顺势一撩,就将长剑整个荡开,身体也似陀螺一般,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之后,便来到了萧月身前,长刀亦是带着刀芒,整个横扫而来。 眼见长刀横扫,萧月纵身一跃,却是当空倒悬起来,手中利剑朝下戳去,道道剑气立时便将速浑察罩入其中。 速浑察顿感周身遭遇险境,更见一蓬蓬头发飘然落下,却是被那锐利剑气所削断的,就连脸颊之上,亦是布满数道伤痕,自伤痕之中血丝弥漫,让整个脸颊之上布满血丝,显得无比狰狞。 “这般手段,莫非以为便能杀我?” 速浑察蓦地一吼,立时双足一顿真元猛提,只将长刀朝空一甩,“砰”的一声便将长剑挡住,然后双手朝一捞,已然将那长刀握于手中,亦是一般朝着空刺来。 刹那间,长剑对断刃,荡起无边激昂之声。 不过数秒时间,两人却各自刺出数百多下,兵刃交错之中,长剑难以支撑那沛然之力,便是断刃也难以重现昔日大马士革刀的风采,“砰”的一声,长剑、断刃整个崩断,不复成形。 眼见兵刃即毁,萧月揉身落下,右手食指和中指并作剑指,轻喝一声:“中!”旋即指向对方心脏之处。 速浑察顿感剑气临身,亦是不敢就此罢休,浩然之力纳入掌势之中,也是一般朝着眼前身形打去。 “轰”的一声,两人各自退后数丈有余。 “好家伙,却是被你捡了一条性命。” 萧月口讴鲜红,眼见那魁梧身躯只是肩头手上,不免有些懊恼。 正在刚才,若非对方掌劲及身,让她未曾瞄准,否则那一下,她便能够直接戳穿对方心脏。 “噗!” 一口鲜血溅在地上,速浑察更觉身躯之内几无气力,看着远处萧月,更是懊恼无比,便努力支撑着重新站起来,双手攥紧握拳,冷声喝道:“我还能再战!” “既然你要死,那边成全你。” 萧月虽感伤势更重,但她却也战意昂然,正准备纵身上前时候,却见空之中,一道沛然掌劲凌空落下,所及之地正是自己。 “怎么回事?为何姚枢却在这是出现在这里?莫非主公出了什么事情?” 萧月顿感疑惑,旋即奋起一身元功,立时将这沛然掌劲整个击退,旋即朝着远处纵身掠去。 以她实力,断然不是姚枢的对手,如今时候唯有尽快逃脱,方才是王道。 速浑察这才露出几分侥幸,满脸懊恼回道:“多谢雪斋先生相救。只是我……”想着随行两人已然身亡,他不免有些惭愧。 姚枢挥挥手,旋即诉道:“你不必多言,还是快些疗伤吧。”望着远处正朝着远方掠去的萧月,他立时感觉身躯之内一阵沸腾,先前被萧月所重创的场景浮现脑海,立时运起一身培元,化作一轮方印来,随手朝着远处萧月打去,喝道:“但是你以为你能逃走吗?” 孰料正当那玉印落在萧月身上时候,陡闻一阵琴声响彻,立时便将这玉印阻上一阻,而那萧月也似乎察觉到身后变化,整个飞窜而出,速度比之之前更甚三分,然后又被一身形类似之人借住,迅速消失在林中。 姚枢顿感懊恼,他虽欲前去追杀,无奈自身伤势并未痊愈,若是贸然追去,就怕中计徒造伤亡,而那速浑察亦是处于生死边缘,急需救治,于是便将速浑察带回阵营,以免自己军中再失一员大将。 连番损折两位大将,已经是他们所能接受的极限了,现如今断然无法在丧失速浑察这般人物。 毕竟维持九斿白纛阵法不破,尚且需要速浑察的襄助呢。 ………… “咳咳!” 连续几声咳嗽,萧月自口中吐出数点带血的浓痰之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低声回道:“谢谢妹妹襄助,我已经恢复了。只是你还是多留下真元,莫要全部消耗在我身上。” 萧星这才收起双掌,气纳丹田之后,又从身上取出一方手帕,递给萧月诉道:“我与你不同,我不需要上战场,而姐姐你却多次置身危险。现如今先为你治疗伤势,才是万全之策。只是姐姐,我看你脸色不对,莫不是有些担心主公状况?” “嗯”了一声,萧月低喃道:“我只是再想,为何先前时候,那姚枢突然出现?要不是那厮出现,我定然会将速浑察格杀此地,岂容他继续猖獗?”柳眉簇起,却是带着一些困惑,想要清楚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有这般异象出现? 萧星五指立时攥紧,贝齿轻轻压住下唇,回道:“会不会是因为主公出现了什么问题?” “主公?不可能!”萧月连连摇头,却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以主公的手段,是断然不会出现状况的。” 萧星却道:“可是姐姐。你应当知晓,那蒙古实力强大,现今为了攻打咱们,更是调集了蒙哥、忽必烈、姚枢、杨惟中四人一起上阵,以他们的实力,又岂容主公安然逃离?那姚枢如今出现,只怕主公已然是兵凶战危了。”眸中泪光闪动,却是想到自己师尊置身险境,便不免垂泪下去。 “莫要这些丧气话。” 萧月听着这话,亦是感觉心中忐忑,然而她一想到如今险状,便厉声喝道:“主公既然了会带咱们离开这里,那就肯定能实现,你莫要在胡思乱想,以免中了对方的奸计。” 正话间,又见一声笑声传来,两人抬头一见,顿时见到那杨惟中高踞空中,一脸得意。 “我本以为你们两人会继续逃走直到离开静海?没想到直到现在,还没有离开这里吗?”杨惟中朗声笑道:“又或者,你们两人以为你们口中的主公还存在吗?”背负双手,他只是冷冷瞧着萧氏姐妹两人,面色冰冷透着彻骨恨意。 “你什么?” 萧月乍闻萧凤消息,便似那刺猬一样,立时亮出一身剑气。 纵使她如今身躯重创、实力低微,却依旧对着杨惟中亮出自己的威胁。 杨惟中顿时笑了,笑声洪亮更透讥讽:“听不明白?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的主公已经死了。” “姐姐。已经死了?” 耳中听闻这消息,萧星脸色顿时苍白,透着几分不可思议。 萧月却是不肯相信,又道:“死了?如你这般信口雌黄之辈,我也见过了。若要杀了我两人,快些动手,省的费这些口舌。”眼中虽是现出一丝动摇,然而她却始终将萧星护在身后,孤傲之身亦是昂然立于杨惟中之前,尽显一代绝尘之姿。 “啪啪啪!” 杨惟中却拍起双手,一下又一下,似是合着两人节拍,让萧氏姐妹皆感心脏为之一凝。 “杀了你们?”上下打量了一下萧星、萧月,杨惟中目中露出几分赞许:“以两位绝世之姿,若是就这般死了,岂不是可惜了?若是两位肯效仿昔日四娘子投效我军,我便是向殿下恳求,让他们让你们两人也能登堂入室、得享荣华富贵,岂不美哉?否则若将此身弃之如土,岂不可惜了?” 萧月脸色一变,立时骂道:“我道你这厮究竟有何打算?原来也不过是想要将我两人擒下,献给你那奴酋之长?我向来听闻主公了,如你等儒者之辈,向来都是摆弄口舌、狐假虎威之人。如今见了,如你这等大儒也不过是勾栏瓦舍之内的龟公罢了。趁早杀了我等,否则日后,我定然要喝汝之血、食汝之肉!” “好个贱婢,既然你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杨惟中登时大怒,素手一招已然凝聚莫大威能,便朝着两人打去。 孰料此刻,忽闻一阵暴喝,自远处一轮赤日跨越虚空而来,正好打在杨惟中身后之处。 受此一击,杨惟中昔日所受之伤立刻被引爆,让他鲜血染遍苍穹,只能直愣愣瞧着远处一人踏空而来,犹自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你还活着?”只因为能够在这个时候将他一掌重伤的,也只有那人罢了。 “当然。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立于萧月、萧星之前,萧凤素手一招,又是强纳一股烈焰,就要将其打出。 看此情形,杨惟中不敢怠慢,连忙化作一道遁光离去,却是分毫不敢和萧凤对阵。之前他们四人尚且未曾击杀此女,如今自己身负重伤时候,又岂敢亲身对抗? 杨惟中此刻,只有逃跑一个念头! 待到杨惟中逃走之后,萧凤身躯一顿,立刻跌在地上,任由萧月、萧星搀扶起来。 眼见萧凤一身是伤,萧星立时便催动真元,意图襄助萧凤恢复伤势,孰料却被萧风挡住,摇摇头道:“我这伤势非是你可以治疗的。你还是多留一些实力,等待突围罢了。”随后,她脸色顿时沉重起来,喝道:“记住了,从此地突围之后,务必以隐匿行动、提升军队战斗力为重,不得在轻易涉入战事之中。知道了吗?” “可是姐姐,那您呢?” 隐隐间顿感不妙,萧月立时问道。 自那话中,她却是听到一丝不详之话,似乎有交托遗言的迹象。 “我?我如今功体被破、道心崩溃,只怕是再难已重新修回了。”摇摇头,萧凤目中现出几分哀伤。 经过之前一场战斗,她体内被那传国玉玺还有诸圣之力所冲击,早已经破败不堪,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然是奇迹了,若要重新恢复那就要大的机缘,自千百年之内,就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萧月又问:“可是,那杨惟中呢?” “那厮和我一样,也是油尽灯枯,强装罢了。”萧凤苦笑几声,却自怀中掏出那传国玉玺来。 经过之前冲击,这传国玉玺之上已然布满裂纹,似乎只需要稍稍一碰,便会灰飞烟灭。 看着眼前两人,萧凤眼眸之中闪过几分哀伤,又道:“我昔日曾经过,若是将传国玉玺配合诸圣之力,便可以将你们两人实力提升到地仙之境。之前之所以未曾实行,只是因为害怕你们两位未曾做好准备,而且我也没有实行的经验,故此没有行动。但是就眼下的状况,只怕就要麻烦你们两人了。” 萧月顿感不妙,又问:“可是姐姐,你本就是重伤之体,若是在这时为我们两人提升实力,只怕你……”言道之后,她目中泪水已然落下。 “没错姐姐。你不如随我们两人一起逃走,只需要逃出去,那断然还有重新修会的希望。”萧星亦是死死抓住萧凤手臂,透着几分哀求。 言道此处,两人便将萧凤一左一右,企图搀扶起来,朝着远处逃走。 “莫要在继续推辞。快些做好准备!” 萧凤虽感心中一暖,然而一想如今战事之险,双手一震,立时挣脱两人束缚,掌势直接摁在两人背心之处,旋即传国玉玺之上,异力再度显现,被那赤芒一卷之后,立时朝着两人身躯灌去。 赤芒闪耀,虹光眩目,眼前已是一片霞彩。 第五十二章一人挡关开生路,凤凰涅槃末世劫 “可是,主公——” 萧月、萧星正要拒绝,然而自背心之后涌入的重重圣力却异常庞大,甫一进入身体之后,便将内部的奇经八脉尽数充满,一路上宛如潮水一般,不管不顾不断的朝着两人周身涌入,根本就没有一个停歇,仿佛要将这躯壳彻底撑爆方才罢休。 “嗯!” 自口角顿有血丝流出,萧月、萧星只感觉身体疼痛难忍,却是差点儿叫了出来。 这般灌输,实在是太过霸道,更是太过突然,完全没有给她们适应的时间,若非两人之前曾经多次被清净琉璃焰锻造身躯,并且经过奠基,是断然无法承受这般庞然巨力的。 “莫要分心,全力控制这股力量,培育体内剑心,琴心。” 又是一声低喝,萧凤已将身躯之内的清净琉璃焰尽数纳入两位体内。 而等到这清净琉璃焰纳入两人身体时候,立刻便开始发挥功效,将萧月、萧星那被摧毁的经络、骨骼重新恢复,令那圣力不至于阻塞住,结果导致爆体而亡的可能,随后更混着圣力一起朝着经脉浸入整个身躯之中,将两人体内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血管、每一处经络全都护持,不至于被这庞大力量所撕扯。 轻轻颌首,两人此刻已然无法话,只能将心神尽数纳入体内,感应着身体内部的状况。 因为自体外涌出的庞大力量,她们体内的经络已然崩断,就连那血管也尽数崩溃,甚至就连骨头也被整个撑爆,完全是一团糟的模样,以其他人的标准,算是彻底破功了,然而等到圣力之中点点赤色颗粒纳入其中,立时便让这些本该断裂的经络又重新恢复,而且比之往常更为坚韧、坚固乃至于强韧,令那圣力终究未曾堵塞起来,并且朝着应该前往的地方奔去,毫无任何阻滞。 若无清净琉璃焰护持,只是这一项,便能够阻绝任何人踏足地仙之境。 清净琉璃焰的再造神威,以及两人长久接受的适应性锻炼,方是萧凤有把握将两人实力提升到地仙的真正信心。 “我等明白。” 双目一对,萧月、萧星阖上双目,一如昔日涉县蜗皇宫那次一样,开始全力催动体内早就存着的剑心、琴心。 萧月、萧星无需顾及自身身体状况,只因为她们知晓,只需要有萧凤在旁,那自己便万无一失,而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全力催动道心,令其在这剑心、琴心在那无边异力的碾压、摧残、锻造、淬炼之下,彻底产生蜕变,直到转化为真正意义上的玄通之力,而远非之前那孱弱不堪,难以维持的剑心、琴心。 如今时候,她们两人的丹田之内,已然宛如那置身于万吨锻造机之下的钢铁一样,被异力层层裹住,将那剑心、琴心死死的困在垓心之中,令其不断的压缩,然后再将外面的异力重新吸收膨胀起来,紧接着又是继续压缩。 如此压缩、膨胀,更不知晓经历了多少次,也不知晓过了多少时间。 只是萧月、萧星明白,此刻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她们唯有在这个时候突破地仙,方才是让自家主公最宽慰的事情。 毕竟突破地仙,最忌分心。 一者要淬炼道心,令其凝练至极,突破凡人所不能为。 一者需护持身躯,不至于被反噬,以至身躯产生破缺。 唯有两者相合,方能突破人阶囚笼,进而进入地仙之境。 昔日萧凤若非其道心,亦是其清净琉璃焰之玄妙之能,也是无法在双十年岁踏足地仙境界。 如今时候,萧月、萧星也能够得入此门,却是多亏了自己诸般机缘,并且有萧凤襄助,方才也能够如此轻易跨过别人二十余载修行,踏入凡人无法企及的境界之中。 “嗡!” 清越响声,震动云霄。 凭空中,萧月头上再现昔日断霄圣剑之神威,而萧星头顶亦是一张玄异古琴。 圣剑直纳云霄,尽显斩裂地之能;古琴炫音震荡,更显催魂摄魄之威。 受到这莫名感应,于两人身躯之内纵横驰骋的圣力似是有了目标,只在两人身体之内转了一个弯,便迅速纳入丹田之内,然后直接灌入那断霄圣剑以及九韶炫音之内,令那本来不过微弱如蚊蚋一般的断霄圣剑、还有九韶炫音琴顿时自封印之中解开,展露出真正的模样来。 而得到这股至精、至纯的圣力加持之后,这剑心、琴心不复往常虚幻之象,反倒如同那璀璨夺目的钻石一样,开始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而且它们似是有所感应,反将那涌入的圣力如长鲸吸水一样,全数尽数纳入其中,一点一滴丝毫不剩,直到令整个剑心、琴心凝练至极,最终轰然一声,绽放出莫名光辉。 这光辉甚至突破肉躯,直接照遍旷野。 光彩夺目,直冲云霄,似是再向世人宣布,这世间又将诞生新的地仙。 便是两人头顶之上,圣剑和神琴亦是一起发出莫名之响,空中云霄尽灭,只留一片澄清,旷野中野草倒伏,似是为之胆颤,便是在场的所有人,也齐齐感到心中一颤,似是生出莫名的惧意。 至此时候,那传国玉玺之上的色泽尽数褪去,却是被生生耗尽其中异力,随后“砰”的一声玉屑四飞,却是露出其中一枚钥匙。 “嗯?” 萧凤顿感诧异,正要寻思为何会出现这里,孰料她却听到一声“姐姐,我们一起逃走吧。”,甫一抬头便见萧月、萧星已然睁开双目。 脸色红润、眸光光彩,显然已经彻底恢复,而且更是更进一步,成就了地仙境界。 而她们,正一脸期待看着自己,显然以为就凭现在的实力,应当能够击退对手,将自己救走。 萧凤却摇摇头,信手便将传国玉玺留下的钥匙递给萧星,吩咐道:“此物乃是传国玉玺之内的东西,应当还有妙用。你们拿着,或许日后自有开启机缘的时候。但是我时间已经不多,便长话短了。你们两人逃走之后,立刻率领其余人,从这里逃出去。”罢,有自怀中将那玄阳至心珠递给萧星,眸中只剩淡然。 “不,我们一起走!” 萧月却不放弃,反手握住萧凤左手手腕,便要拉着萧凤一起逃走。 萧凤只是微微一笑,右手却将萧星手指摁住,重新扳开,笑道:“莫要糊涂,你们两人须以赤凤军为重,切不可因感情用事。那蒙古实力强横,非是你们两人所能匹敌。就算是昔日的我,也只能靠着体内异能苟延残喘,以你们两人实力,如何能够继续争斗。此刻逃出去,暂避其锋方是王道。” “可是姐姐,若是没有你,仅凭我们两人,如何能够支撑起赤凤军?” 萧星却是眼泪婆娑,想及之前所受的谆谆教导,只感觉心如刀割。 若要她们两人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公就似牺牲,那简直比杀了她们还痛苦。 “自我牺牲之后,赤凤军之事,你们可交由宇文威来处置。他虽是外臣,然眼光独到,对南朝、对蒙古、对我军亦是熟悉无比,更是久经世事,当知晓赤凤军之后应该如何行事。若得他指导,赤凤军应当无忧矣。”萧凤缓声诉道,目光扫过远处,顿时看到四个熟悉身影,心思焦急之下,又是喝道:“快走,莫要推辞了。” 语毕,双掌再运力量,登时将两人拍开,朝着远方落去。 目送两人离去,萧凤嘴角微微笑起:“记住了,一定要将赤凤军带出去,让他们有一个能够好生修养的地方。”至于远处,那尚在哭诉的脸庞,她却只能报之以最后的歉意。 ………… 而在远处,由杨惟中所率领,忽必烈、蒙哥、姚枢三人已然一起来到这昔日他们围剿萧凤的战场。 毕竟这般异状,由不得他们不发现。 “好家伙,果然躲在这里。” 森冷目光扫过眼前场景,忽必烈瞧见远处三人,已然感觉无比的愤怒。 自昔日之前,他们四人一直都在搜寻萧凤所在,孰料当时那萧凤却并未逃走,反而是遁入地底方才避开四人追踪,之前若非是为了救下萧月、萧星,是断然不可能轻易现身,并且惊走杨惟中。 然而只需看眼前场景,他们四人便知晓,自己一直苦苦搜寻的目标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快,断然不能让此女奸计得逞。” 不敢迟疑,忽必烈再次运转一身真力,成千上万条巨狼一一显现,随后更容纳为一头足有百丈余长的噬巨狼,然后朝着萧凤扑去。那蒙哥亦是一起一般,卷起滚滚龙卷,将周围尘土全数集中起来,却是凝练为一块足有数十来丈的庞大石球,宛如那从而降的陨石一般,就准备朝着萧凤砸去。 另一边,姚枢、杨惟中两人念及昔日自己被污蔑之耻,亦是一般运转全力。 “浩然正气——一笔写春秋!” “元无极——兵戈止战国!” 足有丈来长大的古纂文,配合着那一柄直刺而来的长枪,全数朝着三人所在的地方冲去。 眼看着,四人合招就要落下时候,忽闻一声厉声。 “妖孽敢而!” 随后,九韶炫音琴顿起无边琴声,琴声浩荡宛如雷霆震怒,更似海啸咆哮,又仿佛那狂风怒吼,登时就将那漫纂文整个轰碎,便是那巨狼、石球还有那一柄硕大长枪,也齐齐破碎,露出裂纹出来。 紧接着,断霄圣剑当空一扫,巨狼一声咆哮,立时便被齐腰斩断,石球崩溃,只留下满地尘沙,就连那硕大长枪也是当头一击,“砰”的一声整个崩溃。 “什么?” 四人各自惊诧之下,朝着远处望去,就见于那虹光之下,只剩下最后一人。 而远处早被萧凤震退的萧月、萧星,这两人已然借着之前冲击之威逃走,却未被几人发现。 蒙哥了然,却只以为之前异象,不过是萧凤最后运使诸圣之力和传国玉玺所导致的,故此也没有怀疑到别的方面,暗想:“原来如此,是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吗?”先前之时,冲破他沙尘之阵的便是这类似的诸圣之力,如今会有这个认识,也是理所应当。 居其身后,杨惟中亦是朗声笑道:“萧统领,直到现在你还愿不愿意臣服?” “臣服?不可能!”萧凤摇摇头,复有抬起头望着杨惟中,虽是置身下方,却依旧透着一股睥睨之色,笑道:“毕竟以我现在的身份,你们愿意将当今可汗的位子送给我吗?若是就连这点都办不到,那你们又有什么诚意?” “好个嚣张的贱婢,死到临头了都还在痴心妄想。”姚枢只感恼怒,张口斥责。 萧凤摇摇头,不免透着几分讥诮:“哈哈!若非为了这个下,这世界上的黎民百姓,我又何必站出来为他们战斗?要知晓以我的实力,就算是不参与此事,也足以确保自身无虞。既然是以下为目标,那你们至少也应该给与起码的敬意吧。下都不愿意送给我,我又如何会就此屈服?” “既然如此,那王唯有请你败亡了。” 蒙哥轻声一叹,却感觉有些可惜。 他乃是蒙古人,今日之所以来便是为了剿灭赤凤军,维持蒙古人的统治地位的,并非杨惟中、姚枢这般身具汉族血脉之人,故此对三人争辩并不在意,只是念及萧凤虽是女子,却是这般斗志高昂,便不免生出英雄惜英雄的念头。 言讫,四人再运玄通,就等着要将地上的萧凤彻底轰杀。 数番战斗,他们已然见识到萧凤可怕,自然要用尽全力,无比确保诛杀萧凤。 萧凤却是冷声一笑:“诸位,你们以为就这样就完了吗?别忘了我先前预留在这战场之上的力量。”语及此刻,萧凤已然不顾自身是否会彻底败亡,却将身躯之内最后力量全数提升,而先前经过那赤星灭世所纳入地底的力量亦是一并爆发,刹那间已然令方圆百丈之内,大地全数融化化作熔浆,眼中所见之处,尽是赤焰腾腾。 “凤凰涅槃末世劫!” “未曾想,此人竟然还有这般实力。” 四人惊诧,连忙纵身离去。 如今时候,以他们的实力,是断然无法正面抵抗,唯有逃跑为上。 “你们就算现在能逃走,但是终有一日必将难逃法网,而我会在那个时候等着你们的。” 萧凤也不管几人离去,只是朗声笑着,笑声充满讥讽,更充满着壮志未酬的无奈。 此番战役虽是最终失败了,她还是做到了,至少给与眼前的敌人致命的一击,为赤凤军逃出生创造出足够的企及,而只需要这样那就足够了,至于别的也就只能看其他人的了,只需要赤凤军的精神能够传承下去,那便终有卷土重来的时候。 正如她始终相信自己的部下一样,也相信她的部下会延续自己的精神,继续和蒙古作斗争。 “轰!” 正如那火山爆发一样,无尽岩浆直冲云霄,顿时将那妙龄女子彻底掩盖,直到将整个静海一代,彻底化作烟尘覆盖之地。 如斯如景,不复慷慨,只剩悲怜。 第五十三章风萧索残兵哀叹,定军政卷土再来 军旗飒飒,止不住心中悲哀。 鲜血斑斑,压不住内心无助。 一处荒芜落寞的沙滩,还有一望无际的汪洋,只剩下一些茫然无措的人。 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浸满血液。 他们手上握着的武器满是缺口。 他们裸露枯黄的皮肤布满伤疤。 头顶上群星黯然、月华隐去,只留下一片黯淡无光的深夜,而他们怔怔的望着远方,空洞的眼瞳之内,毫无任何波动,只剩下一片死寂,只因为在遥远的西方之处,埋葬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海岸边,滔滔的浪潮连绵不绝,拍打在礁石之上,也拍打在众人的心头之上。 浪来浪去、一波又一波,自亘古以来莫不如此,直到将昔日坚硬的岩石彻底侵蚀,化成脚下那细碎的沙粒,不复往日的坚硬。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 万事万物,总是出乎意料。 在时间之前,再无任何存在,能够何其对抗。 昔日开辟华夏的三皇早已泯灭与众,春秋战国之众纵横捭阖的诸圣也已消失无踪,至于那妄图开辟千古一帝的秦始皇更是成为冢中枯骨。 历经岁月,又有多少人,可以在历史长流之内,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纵使短暂的辉煌,再过去已然是萧索的夜空,深邃的黑夜,方是最终的归宿。 久留此地的赤凤军众人,神色茫然、透着无助,似乎隐隐之中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自三日之前静海一战之后,他们自蒙军围剿中突围而出,也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些人了。 “我们,会走到什么地方?” 弄不清楚此身所在之处,他们只能直愣愣看着汪洋、看着那遥远的平原尽头,想要知晓在这余生最后的时光,他们又将迎来什么样的结局? 正在此时,星辰渐渐隐去,一轮明月也已经被薄云遮住,隐入灰蒙蒙的空之中。 而在遥远的汪洋之中,一轮红日倏然而起,光辉撒布寰宇,红霞映着苍穹,宣告着新的一又将开始,也为这曾被黑暗笼罩的世界带来一丝光彩,当然也映出了于平原之上,朝着这边走来的两道略显孤独的身影。 “是两位主事!”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那两人的存在,而那脚步声也越来越响,让原本宛如僵尸一样麻木的众人全都惊起,纷纷走到两人之前,满怀期望的朝着两人身后望去。 只是一见并没有他们所期待的那人,目光就转而黯淡下去,不复往常的光彩。 “若是那位都失败了,那他们还可能吗?” 他们的心头,已然蒙上了一层雾霾。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萧星死死的扣住手指,五指攥紧指甲嵌入血肉之中,置身于众人的目光之中,她却无可奈何,无法回应所有人的希望。 她只能垂下头,努力的避开这些追随她们,也是追随师尊的可敬的人。 只是现在,一切都没了。 于此时候,只剩下最后一句问话。 “还剩下多少人?” “只剩下三千多人了。就连赵志赵参谋长也阵亡了,所以目前暂时由我暂摄参谋长一职。”成风目光暗淡,诉道:“除此之外,包括第一旅的指挥员孙义,教导员李齐,第二旅的参谋言岳、教导员任志,第三旅的教导长刘孚全都死了,中华教常务委员会之中的李太痕、肖林、袁定、叶峰也一起牺牲,整个第六旅之中也只有张元龙一人独活,其余人全数牺牲。” “死了这么多人?” 萧星诧异,不免透着几分伤感。 虽是简简单单几个文字,然后在这名字之后去,却不知晓究竟牵动着多少人的思恋,更不知晓究竟会令多少人为之愤怒,然而只是一场战争,他们就这么简单的消失了,只留下那刻在心头之上的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 萧月漠然以对,问道:“死去的战士,都记着了吗?” “是的。所有未曾报道的士兵全都记录在册,不敢有违。”成风回道。 赤凤军军规向来严苛,规定每一日士兵都要携带自身军牌报道,以免出现人员减损的问题,而在此时还没有报道的人,很明显已经牺牲了。 “那就好。只要人还在,那我们就还有希望。”低垂眼睑,萧月想着之前离去时候萧凤的嘱咐,不免开始重复了起来:“只要有希望,那我们就还有胜利的时候。”猛地抬起头,扫过满地颓废的士兵,她蓦地运起无边罡气,喝道:“只要我们还在,那终有一日,必将实现我们的目标。” 众人皆惊,然而一想如今自己惨状,却更显茫然。 “可是,这可能吗?” 话未落,一道剑罡横贯际,登时便将整个沙滩切成两半,便是那遥远海洋,也被这一剑切做两半。 众人惊诧,莫名望着萧月,似是感觉眼前这女子,已然变了一人。 萧月昂首面对众人,高声喝道:“只要我们坚信信念,那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面对此女,成风不禁感到害怕,连忙退避三舍,不敢直掠其锋。此时此刻的萧月,虽然已经达到地仙程度,然而心神尚且沉浸在萧凤牺牲一事,不能算是多么理智,若是在这个时候触怒对方,可谓是相当的不理智。 “但是就连萧统领都失败了,那你如何能够确定我们能够成功?”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方才知晓此人乃是宇文威。 似乎自离开潞州之后,宇文威便很少插手军中之人,也不知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大多的时候都是在旁边看着,并未多做插手。直到这个时候,他方才站出来,缓缓地诉众人心中的疑惑:“别忘了,就算是萧统领在的时候,我们也远远不能算得上是达到这个目标。而以你的能力,这真的可能吗?” 虽是满脸皱纹、一头白发,然而那一对眼睛,却如太阳一般,射出慑人的光辉。 “我!我——” 萧月顿时愣住,却是再也不出口。 她虽是武学超绝、意志坚定,但对军阵方略、政务时局的判断,却着实太差,根本无法和萧凤相比。 当年赤凤军在萧凤率领下,击溃李守贤控制潞州一战,于沁州狙击赫和尚拔都一战,千里转战灭掉张柔、史泽、李明昊一战,再到之前千里转战,连番战争挫败蒙军一战,都彰显出萧凤那超乎寻常的判断能力。 纵然在最后一刻,因实力差距太大而彻底失败。 依旧无法改变在世人眼中,萧凤那令人叹服的豪杰气概。 萧月自然也知晓这一点,相较于其武力来,更多人在意的,其实是萧凤那始终庇护属下,并且愿意为其牺牲的高洁品格,这自然也是众人为之所钦佩的。 失败从来都不可怕,尤其是和蒙古这般庞然大物对抗,失败更不是判断人是否英雄的唯一根源。 另一边,萧星却是忽的拜倒身躯,情真意切的对着宇文威恳请道:“实不相瞒,我等曾受主公委托。若她不幸遇难,便让先生暂摄赤凤军主席一职。她,唯有先生,才能为赤凤军开拓新的局面。” “主席?”初听此话,宇文威顿时露出几分诧异,问道:“这又是哪般用意?” “依照主公所。此职务可直接统领政务院,负有引导赤凤军未来走向的职责,非是常人所能担当。故此主公认为现今时候,唯有先生方能负起该职责。”萧星缓声回道。 若论现在赤凤军的权利架构,一开始仅仅是简单的政务院、都察院、军务院三院并行,其后军务院蜕变成参谋部,成为领导赤凤军的军事中心,而政务院也因此需要以军政为重,故此始终被压制,未曾得到有效发展,而都察院却自此蜕变成中华教联席议会和宪兵部一起负责,各自从下而上亦或者从上而下牵制军队。 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整个赤凤军如今组织架构相当怪异,透着一股不中不洋、不外不内的古怪气息。 宇文威想着现今赤凤军军阵架构,不免苦笑:“虽是给我这般权利,然而我若要行事,却有诸般掣肘又该如何?” 他并非赤凤军一开始成立时候就加入的,更未曾为赤凤军立了多少功勋,若论资格、论实力,军中胜过他的不要太多,就现在来开,只怕那主席之位完全就是烫手山芋,根本就摸不得。 “先生放心。若是先生所行之事,大益于赤凤军发展,我等自然愿意协助。”萧星只是弯下腰,一脸的尊崇。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答应你吧。只是就目前状况,只怕咱们需要重新选定各个职务的负责人。毕竟,麻雀虽,五脏俱全,若是没有个章程和规矩,日后都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发展了。”宇文威苦笑连连,也只好答应下来了。 现如今,他因为昔日之事是断然去不了南宋了,更因为屡次相助赤凤军,就连蒙古也入不了,就这般左右为难的状况,也只有留在这赤凤军之内。 索性这赤凤军尚且稚嫩,更兼潜力无穷,若是能够好好利用,或许能够成为撬动下的棋子吧。 宇文威这般想着,就开始诉道:“只是就现今状况,只怕我军组织机构尚需改组,非如此难以确保军队正常运转。” “那依照先生所言,我等应该如何行事?”萧星又问。 正所谓不破不立,自静海一战之后,曾经的赤凤军算是彻底废了,因为多数士官沦亡,如今赤凤军算是残疾状态,大部分的职务全都处于空置状态,若要借此机会重新整理一下赤凤军军政体系,正好是恰当时候。 “两位主事,昔日主公遗志乃是‘净火焚世、驱逐鞑靼’。而为了这个目标,所以主公集结下人,共创中华教。自此之后,中华教发轫于军中,根植于黎民之内,更随着主公转移之中,广播于中原之中,如今更随着主公一战,名闻下,为众人所知。”宇文威缓声诉道。 萧星、萧月听了,更觉诧异,又问:“若依先生所言,又该如何?” 昔日萧凤草创中华教时候,并没有主导之意,仅仅是为了以此为目标,集结民间俊杰,为己所用罢了,就连所谓的教主一职,都始终以忙碌为名推辞,只是安置了常务委员会一职,并且还设下了时限以及轮换周期之类的限制,以免威胁到自己的权利。 而今看来,萧凤虽是创立了中华教,然而她隐隐中对中华教这般宗教性质的组织的排斥,却还是压制了其发展。 现如今,宇文威却也注意到这点问题了吗? 宇文威点点头,又道:“依我看法。不如将中华教教员联席议会设置为最高权利者,唯有得到大多数教员认可,方能成立中华教常任委员会,并且担任诸如参谋长、主席等职务。至于那所谓的参谋院、政务院、都察院还有安全局、宪兵部、后勤部、冶铁所之类的,全都可以归入其下,好方便发号施令。” “你的意思是,以后咱们赤凤军之中的所有人,都必须是首先成为中华教一员?”萧星更感困惑。 之前她们两人因为特殊身份,一直未曾加入中华教,然而就目前来,只怕是难以退却了。 宇文威颌首回道:“没错。当然,以两位的能力和声望,定然也能够在其中占据一席之位。”的确,在这武侠世界之内,以萧星、萧月目前唯一两位地仙实力的强者,自然能够在军中占据一定的话语权,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你打算如何行事?”萧星又道。 值此时候,萧星也明了,若要维持整个赤凤军不崩溃,那就必须确保中华教的存在,而为了保证中华教的不崩溃,她们两人的加入是势在必行的。 唯有得到两人允诺,赤凤军之人才能对她们给与信任,这一点是互相的。 宇文威颌首回道:“没错。唯有如此,方能暂时稳住众人,让他们知晓我们还愿意领导他们,维持整个局面不崩溃。当然,之后军中的稳定事宜,只怕还要麻烦两人了。” “那先生认为,接下来我等应该如何行事?”萧星又是拜倒。 宇文威又道:“若论对军中士兵熟悉情况,当以你为第一人。故此等到机构重组之后,只怕政务院便需要麻烦你了。至于萧月姑娘,你心情刚毅,可代为管理都察院。至于那参谋院,可暂由成风掌管,他乃是军中出来,向来熟悉军情,可承担此项职务。如此安排,不知两位是否满意?” “那先生长暂摄何职?”萧星略显困惑,又问。 “我不过一介闲云野鹤。既已暂摄主席一职,其他职务按照常理来论,那就不应当担当,否则难免让他人疑心,更是惹起军中骚乱。至于另外三人,可从军中择优秀之人担任,以示我军上下一心。届时所有事宜全数由常务委员会之内发出,自然可以无往而不利。”仔细斟酌,宇文威朗声诉自己心中所想,只等两人给出最后的答案来。 第五十四章入石卵变化无端,定决策兵进中都 “那就依先生所言。” 萧星仔细斟酌片刻,也觉得宇文威的想法确实不错。 若是依照此法,应当可以缓和军中士兵的气氛,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毕竟眼下主公生死不明,她们现在最重要的便是重振旗鼓,再谋江山。 宇文威正欲离开,却见两人脸色伤神,便道:“还有。若是我所料没错,那蒙古大军应当已经撤退了。毕竟李璮已然谋反,他们是没有精力再管我们了。可以,若非那李璮冒头为咱们挡枪,我们也断然无法得到片刻的喘息期。”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月不解,又问。 自昔日见到此人时候,她就始终看不透此人心思,只是知晓此人智慧非是常人所能企及,故此将此人带来,好为主公出谋划策。 如今时候,宇文威却有出这番话来,不禁让萧月感觉有些古怪。 宇文威复有抬头,瞧着东方之处,而在遥远之地,那覆盖空的尘土散去,那里便是他们昔日决战的静海一地。 他道:“如果你愿意相信你的主公,或许你可以重新回去,试一试是否能够找到她留下来的东西。毕竟在我看来,身负蜗皇之力的她,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死。若是你愿意去找一下的话,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话甫落,一道身影已然掠去。 萧星顿感懊恼,正欲纵身追去时候,却被宇文威叫住,劝道:“你姐姐如今已是地仙,以她实力纵然遇到诸如蒙哥、杨惟中这等地仙,也可全身而退,你却是不用担心她的安危。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安抚好军中士兵,确保他们情绪稳定,如此方才不负你主公所托。” 听到此话,萧星只好作罢,开始着手安抚士兵。 另一边,萧月一路化作遁光,不过半刻钟的时辰,便横跨上百里之地,来到昔日静海一地。 而这静海也不复往常宁静之名,早已经因为先前萧凤那招熔岩为浆、引爆冲的末日劫的强大招数影响,而彻底改换了地形,只在这连绵无尽的平原之上,生生出现了一个足有方圆千丈之遥的椭圆形巨坑。 如斯威力,几可和核弹媲美,地仙倾尽全力一招,当真是惊世骇俗。 然而萧月却并不在意这一点,她只是一头朝着记忆之中,那个地方冲去。 当然,因为先前的那一场灾难,若要寻找具体的位置,已然是困难重重,只能在这广阔的深坑之中,四处搜寻看看是否能够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果不其然,等到萧月走入这深坑之内时候,立时便将于深坑中心之处,却出现了一个石卵。 石卵约有一人大,足以供一个人躺在其中,而在石卵周围正聚着一群蒙古士兵,他们似乎也为这石卵感到诧异,似乎打算将其挖掘出来搬走,好送给圣上。 只是因为石卵外面温度太高,足有上千摄氏度,如此高温更是让整个外壳都呈现出赤红色,故此让他们百般逡巡,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 萧月冷哼一声,身影一动出现在这些人之前,只是轻轻一划,立时便让这群士兵尽数倒毙,不留丝毫生机。 转过身,萧月细细瞧着眼前石卵,顿时从其中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感觉,心中诧异之下不顾那炙热温度,便将手摁在石卵之内,旋即便从石卵之中,感应到一股脉搏正在跳动。 “这石卵究竟是何物?为何我却是从中感应到似乎有生命存在?莫非这便是宇文威所的机缘?” 想及此处,她连忙卷起这枚石卵,一路朝着众人退兵的沙滩奔去,好一问这石卵的关键所在。 等到萧月回到沙滩之上,昔日颓废的士兵在萧星、宇文威、常风等人的整治下已经整饬完毕,虽是身上所传衣裳以及手中所拿兵刃皆显破旧,然而往常时候那敢于和当世枭雄一战的精神意志却依旧尚存,依旧足以让寻常人见了都胆战心惊。 那萧星见到萧月平安回归之后,方才放下心来,又见其一路带来的石卵,便立刻感觉诧异,问道:“姐姐,这是何物?”凝眉瞧着那石卵,掌上更是运起阵阵余韵,意图以音波纳入其中,探寻其中究竟。 然而就算是以她的实力,也万难穿破这层石壳,看破其中究竟藏着什么东西来! 由此观之,这石卵当非寻常之物! 萧月摇摇头,回道:“此物乃是我自师尊牺牲之处所发现的,因为感觉此物玄异,故此将此物带回来。至于其中究竟藏着什么东西,我也不是很清楚!”却在此时,但见这石卵为那朝阳霞光一朝,其上顿生无边变化,一道虹光自其中充盈而出,直射云霄之内,周遭之人被其一扫,更有心灵澄净、心思通达之感。 萧月、萧星只感诧异,彼此相视一下,只感觉心中忽起莫名期待。 恰逢此刻,自远方宇文威似乎听闻此地消息前来,她们两人立时走上去,询问道:“只是不知先生可知此物究竟是何?” 宇文威似有所得,上下扫了一眼这石卵,不禁笑道:“我本以为那不过是上古传,没想到却是成真的了。” 萧月、萧星顿觉诧异,继续问道:“什么上古传?” “吾等既知蜗皇之力,那可知晓为何自秦汉以来,这蜗皇之力为何许久未曾入世?”宇文威冷然笑道,却透着几分讥诮。 两人虽觉诧异,旋即俯身拜倒,又道:“还请先生指点。” “《楚辞·问》曾言‘登立为帝,孰道尚之?女娲有体,孰制匠之?’,《文解字》有解:‘娲,古之神圣女,化万物者也。’《列子·汤问》之中亦曾注解:‘地亦物也。物有不足,故昔者女娲氏炼五色石以补其阙;断鳌之足以立四极。其后共工氏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折柱,绝地维,故倾西北,日月辰星就焉;地不满东南,故百川水潦归焉。’《淮南子·览冥训》亦曾著述‘伏羲、女娲不设法度,而以至德遗于后世。何则?至虚无纯一,而不喋苛事也。’” 宇文威缓声诉道:“以今人而论,其中虽因年代久远,难以辨别,更有诸多荒谬绝伦之处。然而自种种上古所述之著作,可知蜗皇本身于上古之时,亦是掌有地开辟、化生万物之能。否则蜗皇之名,如何能宣于春秋战国诸圣之口?” “依你所言,莫非这蜗皇之力,乃是有人刻意压制?”萧月不免有些不悦,隐隐中更透着几分排斥。 “没错。”宇文威继续诉道:“你需知晓,这蜗皇之力非是寻常之力,乃是以衍生万物、化生下为能,最重繁衍生机、推陈出新之举,遂有一日七十变之,进而演化机穷就变化之理。然统治者务求稳定,所求者不过万世一系,若兴衰之事次第而变,又岂是统治者所能接受的?故此自秦汉以来,历代君王莫不以压制蜗皇之力为主,以求己身统治之稳固。” 似是听了宇文威的诉,此时此刻那石卵又是产生莫名变化,令那石壳之外却是通彻无比,望起来宛如玉器一般。 两人见了这番变化,不觉对蜗皇生出几分同情,于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却是颇有不满,骂道:“那些昏君、奸臣当真歹毒,居然能干出这般事情来?” “没办法,权利两字向来难以看破。为了能够取得这两字,世人莫不是倾尽全力,又岂容一介女流之辈前来搅局?”宇文威嗤嗤一笑,满怀无奈之色。 他昔日时候,也是遭逢同样待遇,方才从那位极人臣之巅的地方跌落下来,故此也晓得为何日后之人,会刻意压制蜗皇之力。 “即使如此,那这石卵又有何用?”萧月细细看着这石卵,眼中诧异更多,又问,“莫非在这石卵之内,藏着的便是蜗皇?”隐隐中,她似乎窥探到了什么,但是却不敢确定是否便是真的。 “是,也不是!” 宇文威颌首回道:“毕竟蜗皇已死,她便有通彻地之能,也绝难重生。然而其力量既然留存世间,那就有重新开始的可能。此石卵之内,应当乃是你家主公!” “主公?莫非当真是姐姐?”萧星莫名一惊,又复看着那石卵,不免透着几分诧异。 自从知晓萧凤或许已然牺牲,她心心念念之内,莫不感到五脏如焚、己有痛不欲生之感,如今听闻一些生存讯息,当真是欣喜若狂。 “也不一定。” 宇文威又道:“我若是所料没错。当初你家主公乃是因为功体被破、内元崩溃,故此决意倾尽全力,掀起无边灾祸。此番之法,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妙用,或许在某种程度反而和蜗皇之力有所感应。故此其身躯虽毁,然心神却纳入石卵之内,汲取地之灵以重塑身躯。待到日后石卵破封之时,或许便是你家主公重新回来之日。” 言讫,他又看向这石卵,心中却是感叹:“本以为你之命运止步于此,未曾想却于此刻开启三皇命之旅!或许于你身上,当真便有荡平下、混元一统的时候?” 念及之后诸般之事,宇文威收起心思,不免有所怅惘。 得此消息,萧月、萧星也未曾避讳,便将这石卵之事尽数宣告于众。剩余士兵知晓自家主公并未身亡,反而因此另有命,自是无限欢喜,至于昔日败亡之气亦是早已消弭,就等着在已然遴选完毕的领导之下,再现昔日荡清下的赤凤军之威。 虽是如此,然而若是这般轻易出山,却是更显鲁莽。 于是,宇文威便召来成风、萧星、萧月、张彻、马云冬、张元龙一行七人,开始商议接下来的事宜。 萧月略显诧异扫过宇文威,只感觉心惊胆战:“依照先生之意,我等现在应当北上,直取中都?先生莫要忘了,这中都久居蒙古境内,四方皆是番邦之人,不识中华礼数。若以我等实力,便是将其强占,也断然难以久持,非是良策。” “正是!”宇文威颌首回道,手指摁着地图,开始诉自己的目的:“然而我之所以剑指中都,却并非为了占据中都。乃是借助这中都之内的海船,经由海路逃出生。” 其余人皆是惊诧,问道:“海路?” 军中之人,莫不是长年累月生存与内陆之中,此生若非参加了赤凤军,可断然无法来到这海边,见识到那辽阔无边的汪洋。故此听到宇文威诉海船一事,所有人莫不是感觉诧异,已然生出几分陌生之感。 “没错。海路。”宇文威笑道:“尔等可知,为何中间明明隔着一个金朝,为何宋朝却能和蒙古彼此呼应?令其覆灭金朝?毕竟那塞北之地甚是苦寒,其地所产极为贫瘠,断然无法支撑蒙古生存。然而这蒙古却能于金朝打击之下茁壮成长,甚至于反噬金朝呢?” 萧星立时皱眉,回道:“你是海路?” “没错。海路!昔日宋金联合,覆灭辽国时候,所利用的便是海路。当初朝中大臣,以海船将朝中粮食运至滨海之地,故此令女真崛起。其目的,便是为了能够自腹心扰乱辽国,为朝中军士创造良机。其后虽因朝中腐败,未曾夺取燕云一地,反而丧权辱国,招致靖康之耻。然而这番作为,却也被证实有效。故此在之后北伐之时,也曾计划以海运代替,输送粮草。” 宇文威却也一点不打算掩饰昔日宋朝所为,将曾经所做之事一一揭穿。 众人听了,放才有醍醐灌顶之效,问道:“那你的目的便是为了夺取此地海船,进而由此地出海逃出蒙古掌握?” “没错。此地距离巴蜀、宋朝实在太远,若要前往得到支援,几近于不可能,而在行军途中更有可能遭遇蒙古截击,绝非良策。故此我认为应当北上,先行夺取中都,然后借助此城城中的海船踏入海中,由此便可进入一番新的地。”宇文威一手挥定,更显铿锵之力。 其余人听了,虽觉此行风险甚大,然而蒙古大军正在忙着剿灭李璮造反之事,暂且无力估计其他,故此也觉得此法值得一试,便纷纷赞同起来,就等着接下来的行动了。 第五十五章中都内过往浮现,论计划谋求转机 壬寅年,大宋淳佑二年。 为求剿灭赤凤军,窝阔台强征蒙古诸部入伍,以至损失惨重。 自此之后,窝阔台威信尽扫,不复往日雄威之志,坐困宫殿之内,以酗酒玩乐度日,诸臣虽是相劝,却终究无可奈何,以至于权位旁落,为乃马真所摄。 自此之后,以拔都诸人为首自有异心,遂领西征大军,先后攻掠斡罗思、孛烈儿、马札儿等国的大片领土,其后更立钦察汗国,以示分庭抗礼之意。 至此,蒙古诸部遂有分裂之像,不复昔日精诚合作之志。 其后,当今蒙古宰相耶律楚材虽竭尽全力,意欲维持朝廷现状,无奈此身已老,更兼体力衰竭实难支撑,为乃马真所逐,自此远离朝廷,不复往日权威。 先前有赤凤军惑乱中原,已是令下之人目瞪口呆,其后李璮兵行险招,令中原局势再度崩盘,如今乍闻耶律楚材离职,民心大变、百官震惊,诸般谣言四处散播,更令蒙古所辖境内盗寇纷乱而出,不复往日盛名之威。 听闻此消息,南朝遂令孟拱、赵葵两人,各自统辖麾下士兵意欲北伐,重现昔日混元一统之像。 自淮河以北,至黄河一带,再次陷入烽火之中,不知何时方有终结。 至于那自五代十国之后,因石敬瑭之举便不曾纳入华夏之境的燕云十六州,也便是当今中都之内,一直未曾受到丝毫侵扰,便是昔日赤凤军叛乱一事,也只是止步于百里之外,对城中之人并无多少影响。 只是因为正值秋冷时候,故此城中百姓也需要开始着手御寒一事,前往购买诸如木炭、棉布、皮毛等一类御寒衣物。 而在这时,也正是商机云集的时候, 往日很难见到的商贾,此刻也千里迢迢,将自己多年收获的皮毛、棉衣、木炭、粮食等等东西运至中都之内,譬如那药材、丝绸、瓷器、漆器等一类商品也是云集此地,好在这诺大的市场之内分一杯羹。 而为了探寻此城之内的状况,包括宇文威、成风、萧月、萧星等人也一并乔装打扮混入城中,好为之后的行动做好完全的准备,以免中途发生了什么危险状况,又或者遭逢不必要的危机。 行于此城之中,萧月、萧星两人身上皆是穿着厚实衣衫,各自掩去了自身光彩,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一对寻常姐妹罢了,只因为贪恋城中风景,故此从闺阁之内走出来,好看看这城中光景如何。 只是两人行走在这城中,却是不免想起自己儿时场景。 抿住嘴唇,萧星双目似有渴求,流波转圜之下,扫过那前方一对牵着一位身着黄色濡裙女童的夫妻,露出一些羡慕。那女童大概是因为贪恋糖葫芦,故此正在向这对夫妻央求,而这对夫妻虽是万般无奈,不过在看到女童那祈求目光,却还是掏出怀中干瘪瘪的钱囊,自其中拿出几枚钱买了下来。 这些钱许是他们多日辛勤劳累,方才所得。 如今却为了女儿欢喜,便掏了出来,倒也是对自家女儿宠溺的可以。 萧星见到这一幕,就不免触景生情,拉着正走在前方的萧月,便低声诉道:“姐姐,你我们多久未曾过上这样的生活了?” “大概十年了吧。”萧月皓腕一抖,双眼不免垂下。 眼眶之中,泛起点点模糊记忆,她感觉自己这时,似乎有回到了兴庆府,那个载着她童年记忆的地方。 而每当在这凉风飒飒、秋高气爽的时候,他们那位父亲便会带着两人,在家中奴仆的陪同下一起来到街道之上,若是自己有什么想要吃的,有什么想要玩的,还有什么想要看的,都一一应下并且带着两人嬉戏,从清晨时候一直到傍晚时分,方才罢休。 然而这一切,终究虚无。 萧星念及往日场景,不免轻声一叹,更显彷徨:“没错。十年了。人生又有几个十年?”目送周遭百姓那且欢且笑的笑脸,她却是露出几分惧意,毕竟赤凤军此番行动绝非仁德之行,定然会在中途之内造就杀孽,届时若是让这些本就无辜的百姓再次遭逢刀兵之灾,她们又该如何? “你想父亲了吗?” 萧月站定之后,却是将萧星抱在怀中。 自那瘦削身躯,她却可以感受到怀中妹妹的思念,。 萧星低声诉道:“嗯!”将头重新靠在姐姐怀中,她的双目已然透着清泪,泪水润湿衣衫,更有思念之情。 “我也想父亲了。”萧月看着那被风吹散的秀发,便不由得伸手,将这一缕秀发捋顺,用簪子重新簪好:“等到找到一个安生的地方,我们便一起回去吊祭父亲,好吗?” “嗯!” 萧星点点头,似是感觉有些害羞,便推开萧月。 她整了整被弄乱的衣衫,又是重新恢复先前的那个飒爽的豪杰,然而扫过旁边市民时候,心中却升起一丝忐忑,问道:“只是姐姐。你还记得我等昔日从水傀阴罗煞那里夺来的财宝吗?” “自然记得,只是妹妹你是想要干什么?”萧月不禁皱眉,显然对当初和水傀阴罗煞一战,尚有一些芥蒂。 “我算了一下,那些剩下的财宝虽是不多。但是也足有一万两黄金,还有九万两白银,若是靠着这些财宝,或许我们可以借助这里商家的力量逃出生,而不需要动用刀兵。”萧星缓声诉道。 萧月顿时一惊,听着周遭人群纷纷扰扰的的叫喊声,便已然明了:“你是不想要动刀剑?” “没错姐姐。他们虽是置身于蒙古治下,然而不过一介寻常百姓,我等若为一己之私害了他们,岂不是自陷于不仁不义之地?”萧星朗声诉道。 若是往常时候,别人将刀兵强加于她们头上时候,萧星或许能够鼓足勇气一意对抗,然而若要将自己手中之刃,指向这些和自己并无多少关系的黎民百姓,那边不是她所能接受的了。 故此萧星想到军中所留财宝,便想出了这个法子,看能不能借此逃出升。 萧月摇摇头,叹息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你要知晓,这蒙古向来狡猾,若是在其中安插什么奸细,并且设下阴谋欲要谋害我等,到时候我等又该如何?”自履足江湖之中,她便知晓这世间向来都是人心叵测,同列赤凤军一军之内,尚有石珪、石固这般背信弃义之徒,而在这处于敌人心腹之中的都城之内,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人呢? “可是姐姐。若是他们心存善心呢?” 萧星毕竟是良善之辈,还是愿意去相信他人的,故此便有此一言。 萧月自是不愿辩驳,直接诉道。“若是这样倒也罢了。但是妹妹,若是遇到奸佞之人,你切莫听信他人浑话,直接杀了了事,知道吗?” “放心吧,我自然知道分寸。”萧星点头回道。 萧月亦是安慰道:“那就好。而且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始终都会在你身边的。”看着眼前的妹妹,她自感谢心中柔情万分,如今时候萧凤正置身于石卵之内闭关潜修,以待日后重回之刻,而她现在唯一的目的,便是保住自己的妹妹,还有那最后剩下的一点希望。 但愿这一路,会一路顺风。 两人一边商量着,一边继续在城中巡视。 待到夕阳沉下,晚霞遍空时候,两人方才回转过来。 “应该到汇合的时间了。”萧月瞧了瞧空,便随口诉道。 萧星亦是回道:“没错。按照约定的时候,我们应该去汇报消息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搜集到需要的情报?” 两人打定注意,立时便顺着人群走出中都,待到离开中都之后,立刻发足狂奔,大约走了约有二十里之地,方才出现在一处山坳之上。而在山坳之上,却有一个凉亭立着,旁边悬着的木牌之上,刻着“浮世亭”三字。 居于此处,便可以将整个中都一览无余,倒也不愧是“浮世亭”三字。 而在此亭之内,早有成风、宇文威、张元龙三人呆在这里。 那宇文威见到萧月、萧星现身,立时便诉道:“两位主事,对中都都城内部边防状况可曾熟记于心?” “城中军防全都谨记于心。若是你打算先现在攻城,我现在便可以杀入衙门,将城中百官全数诛绝,不留一毫。”冷然一笑,萧月立现不世剑威,阵阵风啸让人丝毫不怀疑,她有这般实力。 萧星不免皱眉,旋即回道:“先生吩咐的事情,我两人岂有推辞之?只是不知先生让我们巡察这些事情,究竟是所为何事?” 之前两人进入中都之内,貌似只是游赏玩乐,但是其实自有目的,乃是为了将城中的府衙、官员还有各个重要关卡全都记下,好方便赤凤军下一步的行动。 正是因此,萧星以为这番吩咐,乃是为了之后攻破中都所为。 “只是瞧着两位闲来无事,故此让两位看看这城中是否有什么高手罢了。毕竟若是等我们行动时候,突然出现一位地仙来,那可就糟糕了。”宇文威信口回道。 萧月微怒,回道:“放心吧。城中之内并无地仙,便是最强者也不过是一剑之敌,不足一哂。但是你打算让我直接抢吗?” “当然不可能。” 宇文威摇摇头,回道:“你虽是厉害,然而难以护全所有人。若是直接强抢,不仅仅容易惊扰此城百姓,坏了我等名声,更容易引来蒙古注意,反而泄露我等行迹。如此行径,实属下策。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若是我等有个不心,泄露了自己的身份,那到时候便要麻烦仙子了。毕竟有的时候斩草除根,也是一个选择。” 萧月颌首回道:“放心吧,我会去做的。” 于杀伐一事,她早已经习惯了,自然不会对敌人有丝毫怜悯。 “唉。只希望这一路,我们不要遇到太多的麻烦。”萧星听着两人对话之中充满火药味,便张口劝道。 当然,萧月、宇文威也没多放在心上,只因为他们全都晓得萧星性情,听到这般杀伐之话总得要嘀咕几句罢了,若是当真遭逢劫难,自然也会挺身而出的,往常时候多有验证。 另一边,成风却是忽的笑道:“麻烦?只怕这一次,我等麻烦不要太多。毕竟我在查看驻扎此城的军营之内的时候,可着实看到了诸多熟悉的相貌啊。若是被他们发现咱们的踪迹,只怕是一个大大的阻碍。” 宇文威不禁皱眉,问道:“谁?” “石固!”成风回道。 众人愕然,问道:“是他?” “没错,就是此人。我看的真真切切,那厮直接从军营走进去,拜见了此城的城守。”成风冷笑不止,似是怀着莫大的怨气诉道:“我就曾那些降军不可相信。这不,在离开了赤凤军之后,这些降军立马调转墙头,直接投奔 “但是我们非得做吗?”萧星呢喃着。 “不这样做,我们可弄不到足够的海船出海。当初所得的宝藏虽多,但是若要维持三千多人生机,以这点钱粮可着实不多。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我等唯有如此方能成功。”萧月低声劝者,心中越发坚定。 若要杀人,那只需要我一人,就足矣。 至于别的,你只需要维持好自己便可以了。 “”“但是我们非得做吗?”萧星呢喃着。 “不这样做,我们可弄不到足够的海船出海。当初所得的宝藏虽多,但是若要维持三千多人生机,以这点钱粮可着实不多。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我等唯有如此方能成功。”萧月低声劝者,心中越发坚定。 若要杀人,那只需要我一人,就足矣。 至于别的,你只需要维持好自己便可以了。 “” 第五十六章惊闻讯军队尚存,白洋淀忠奸对峙 “未曾投降?若是这样,那此事便实在太怪异了。”萧月凝眉,透着思虑。 萧星立时一喜,又道:“若是这样,那我等不如前去招揽,若是能够得到他们襄助,那定然能够让我们的计划成功。”本以为出逃之人,只剩下身边的三千多人,然而今日一听却发现于外界之中,竟然尚有这么多人马。 萧星欢喜之下,想要这个时候便前往雄州,将那些陷入蒙古军队围剿的兄弟们拯救出来。 “可是那石固都出现在中都之内了,焉知这其中是否有诈?”成风拧眉,却是自有疑惑。 这石固可是第四旅指挥官石珪弟弟,此人都出现在中都之内,由此可见那石珪定然也一样投降蒙古了,只怕现在就在这中都之内的某个勾栏之中,和着那些妓女、淸倌儿贪玩享乐了呢。 “或许不是。” 张元龙徐徐述道:“你也是我军之人,应当知晓我赤凤军和别的军队并不相同。指挥官、参谋长以及教导员三重制度钳制之下,便是他石珪复有诸葛之才,也断然难以掌握全军。依我看,石固、石珪投靠蒙古是真,而那抵抗人马也是真的。” 宇文威这才插嘴,道:“这么来,是内乱了?” “依我看,应该是这样的。” 张元龙点点头,回道:“至于具体的原因,应该是因为那石珪、石固试图谋反,结果反而被麾下士兵发现,故此被驱逐出去。而那石珪、石固气恼之下,自然投靠蒙古,希求能够借助蒙古之力剿灭残部。当然,因为我也未曾亲历现场,所以关于其中如何发展,我也不是很清楚。” “原来是这样?”宇文威沉吟起来。 张元龙回道:“正所谓‘十步之泽,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我家主公感念下苦蒙古久已,自草莽之内横扫下,名声已为下人所知。聚其麾下者,莫不感念其仁慈戴德,又岂有轻易背叛之举?些许愚昧之徒,完全不用在意。” 着这些话的时候,他却是瞧着身边那成风,显然是存着劝解之意。 只是成风目前被烈酒烧昏了脑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话语,只是口中不住念着:“报仇、复仇、杀”一类的话语,让人听了就感觉头疼不已。 萧月见了不免皱眉,正欲将此人叫醒继续会议,却被张元龙拦住。 张元龙看着那烂醉如泥的躺在桌上的成风,不免叹息:“唉。他也是饱受摧折,就让他这样子吧。就当做好好休息一下。” “好吧。今日权且放过他这一次,若是下一次我可不会轻易饶过。”萧月悻悻不已,只好作罢。 萧星又问:“若是这样,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前去支援他们?毕竟他们正被蒙古围剿,若是一个不心,只怕就会彻底被歼灭了。” “支援?目前我等实力尚且不足,若是贸然暴露,只怕不妥。不过若是联络的话,我等或许可以和他们试着联络一下。”宇文威沉吟片刻,便道:“关于他们现在的状况,我们需要及时了解,并且将我们的消息传递出去,至少让他们知晓目前我军的状况究竟如何。” 言及此处,他复有变得严肃起来,嘱咐道:“自静海一战之后,下群雄莫不以为主公已然牺牲,所谓‘净火焚世、驱逐鞑靼’不过一句废话。若是这些话语被赤凤军之人听了,只怕有军心崩溃之虞,故此我等需要尽快和他们联络起来,将主公的消息放出来。如此才能够让下群豪安心,让他们知晓我赤凤军并非轻易便能战胜的。” 言辞恳切,显得铿锵有力。 “我们知晓。” 三人一起应道,皆是信心十足。 随后几人各自散去,开始着实接下来的事宜。 若要从这中原腹地逃出升可并非容易之事,他们需要为此付出莫大的努力和牺牲,才有可能成功。 ………… 习习凉风拂过湖面,荡起一阵涟漪。 一道道波浪朝着远方荡去,也让那万千芦苇一起摇曳,带出阵阵沙沙之声,让人听了只觉得心旷神怡。 而在湖面之上,却有十数只舟带着数十人。这些人皆是身穿铠甲、腰携弯刀,顾盼之间透着一股慑人夺魄的胆气,显然并非寻常之人,乃是久经战火的军人,其中为首之人正是那石珪。 “你确定那群人就躲在这里面吗?”石珪一扫眼前江面,顿生疑惑。 只因为眼前湖面之上,皆被那高高的芦苇遮住,让人瞧不清楚里面的状况,偶然间或许从中会有鹅、野鸭从里面飞窜而出,告诉众人在这里面究竟藏着多少的东西。 立于身边,一位士绅立时回道:“没错。前些日子我亲自跟踪了对方派出来的船夫,这才知晓他们就躲在这里。” 此地乃是白洋淀,位于雄州一代。 而自静海一战之后,第四旅、第五旅为了躲避蒙古追杀,便一路线朝着西方逃走,直到闯入这白洋淀之后,方才稍作歇息了一下。没想到那石珪自投降蒙古之后,便一路荣升官职,如今已然成为了一位千户,而为了确保其境内安稳,便带着麾下人马一路追来,务必能够彻底歼灭赤凤军。 在劳累一段时间之后,石珪也终于发现逃走的赤凤军的踪迹。 这不,他这就带着麾下士兵,来到这里了。 士绅自身不敢怠慢,一路跟随其后,甚至还派出自己手下深入白洋淀,好找出赤凤军躲藏的地方。 “没想到你这厮倒也有些本事,居然能找到对方的踪迹?”石珪微微颌首,一脸赞许。 这士绅谄媚回道:“只是一些的帮助,不足挂齿、不足挂齿。但是石千户,只是你曾经的,答应我的承诺呢?” “若是找到对方,这些银两便是你的了。但若是没有找到,那到时候便莫要怪我心狠手辣。”石珪自怀中取出一钱袋,随手丢给身边船夫,且见到此人一脸贪婪,便笑道:“只是我很好奇。他们未曾骚扰你族中之人,就算是购买粮食,也多数按照市场价格购买。为何你却这般对待他们?” 石珪却是知晓身边这位乃是此地知名的士绅,在这里家产极大,良田千顷,佃户百户,至于其他财产也是颇为丰腴,乃是一方豪强。 “石长官,你也是明白人,应当知晓那些家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这士绅立时倒了苦水:“别看他们做的是多么潇洒正值,但是其实所做的事情不过虚情假意,其目的还不是为了谋夺我族中田产?”语及此处,更是透着几分不满,嘀咕道:“今日时候,这帮子居然为那群狗腿子话?我看若是再不将这群人赶出去,只怕我族中财产,就要彻底没了。” 石珪回道:“你这话的倒也没错。”细细看着眼前汪洋,他又笑道:“对了。若是我助你铲除这里的赤贼,到时候你打算如何谢我?”眯着的眼睛掠过此人,话语之中却是透着一丝威胁。 士绅吓了一跳,连忙道:“当然是必有重谢。毕竟石长官助我等剿灭赤贼,自然应该回以后报。”哆嗦着身躯,他又除却将之前接下来的钱袋递出之后,又将自己的钱袋也一并解下,露出里面闪烁着金银之色的财宝,然后恭恭敬敬的抵到了石珪身前。 他虽是恼恨,但是畏惧刀兵之力,终究还是不敢反抗。 石珪挥挥手,示意身后士兵将那财宝收下之后,这才回道:“这才对吗。毕竟咱们走这一趟,粮食、布匹等物也着实消耗不少。若是没有个补充,只怕也要落得和那些流匪一般德行。”笑眯眯的话,让士绅越发恐惧,虽是秋意浓浓,但他却觉得身躯之内热气腾腾,只能不断的抬起衣袖,将额头之上的汗水擦干净。 而正在两人对谈之间,整个船队也越来越深入其中,朝着既定的目标游去,直到快要接近不远处的一个岛的时候。 “砰!” 一记枪声,立刻将整个岛惊醒。 无数鸟儿振翅高飞,登时让整个空,都被阴影所遮盖。 “杀!” 漫盖地,自四面八方之中,无数的战船纷纷游来。 稳坐在战船之上,上面的士兵连连瞄准眼前的目标,就“砰砰砰”不断的开着枪,想要将眼前的这只军队彻底歼灭。 那士绅措不及防,立时便被数粒弹丸击中心脏,口溅飞血“噗通”一声跌入水中,然而只在湖面之上留下一连串“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在这纷乱的战场上,并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亡,因为这样的场景看到了太多。 “杀!给我将这个叛徒杀了。” 又是有人高声怒吼,而随着此人吼声,所有的铳枪全数瞄准石珪,显然是对此人极为愤怒,所以才打算一开始便将此人给灭了。 “哼!就凭这般手段,莫非也能杀得了我?”石珪虽感诧异,却也未曾在意,自背后取出一个盾牌,另一只手取出一柄峨眉刺。 玄铁盾牌一横,立时将子弹尽数挡住,然后纵身一跃,便以无上轻功在湖面之上点了几点,旋即落在远处战船之上,而那峨眉刺当空一划,便让船上之人尽数倒毙。 如斯实力,应当不再昔日虞诚、杨禅之下。 “无耻之徒,你以为没有人能杀你?”蓦地一声狂吼,旋即便将一条舟自众船之中直冲而出,直直的撞向石珪所在的船之上。 而在船头之上,更是安装有一门虎蹲炮,黑漆漆的炮口瞄准石珪,“轰隆”便是一阵炮声。 石珪顿感诧异,连忙腾身跳离船。船被那虎蹲炮一射,上面甲板全数都被摧毁,齐腰断裂变成飘在湖上的木屑。只是石珪却借此机会,避开了这虎蹲炮的致命一击。 以他现今修为,凭借重盾抵挡铳枪或许可以,但虎蹲炮的威力,却着实无法承受。 “萧景茂!没想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脾气暴躁。只可惜光凭一腔勇气,可是什么都做不到。”眼看下方之人,石珪讥诮道,随即运起一身真元,蓦地一声高喝。 “昂!” 这一声吼,直穿云霄,声及数里之地。 旋即于遥远之处,便有三艘巨舟压着芦苇朝着这边行来。这巨舟足有十来丈长,船桨也足有三十余只,其上足可搭载三百余人,并且配备有弓弩、投石车以及盏口炮之类的火器,可以是相当厉害的水战兵械。 若是被这巨舟闯入这里,那藏在这里的赤凤军便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糟糕!立刻给我将此人截下来,不得让他靠近那巨舟。” 萧景茂登时害怕,旋即调转船船头,将那虎蹲炮瞄准眼前目标。至于其余舟,也是一样调转方向,全数瞄准石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昔日时候,他们便因为这石珪所行之事沦落到如今地步,现在见到罪魁祸首,又岂有放过之理,自然务求能够灭杀此人。 “轰轰轰!” 然而这连绵炮声,除却溅起道道涟漪,便没曾伤到石珪分毫。 舟太,更不稳定,实在是无法承受虎蹲炮的后坐力,所以其射击精度也了许多。 “多谢列位相送。”石珪瞧见这巨舟,立时运起轻功,只在湖面上点出一连串的涟漪,便重新落到巨舟之上。 他瞧着底下众人,就立时下达命令:“统领全军,给我杀!灭了这群赤贼。” 之前的舟只是为了方便侦查,确定赤凤军的方位位置,而他麾下的这三艘巨舟才是真正的王牌,也是其能够横行于白洋淀之上的唯一根本。 因为害怕惊到藏在白洋淀之内的赤凤军,所以石珪便令麾下士兵躲在外面,等候接应。 如今时候,他既然已经探知赤凤军所存位置,自然就打算全军出动,一举将眼前的余孽尽数诛除,也好给自己的新主子献上一份大礼,向他们证明自己的忠诚还有决心。 萧景茂面部狰狞,瞧着那立于巨舟之上的石珪,眼角抽搐。 明明扰乱全军之人就在眼前,然而他却无能为力,如斯无力状况实在难受,唯有咬牙切齿下令道:“全军撤退!” 如斯情形,以他麾下士兵可断然无法对抗这般强敌,现今情况也只有暂时退兵,以谋之后的事情。 第五十七章命垂危又见异人,诉缘由只为等人 “撤退?以为能逃得了吗?” 石珪摸了一下手臂,先前的虎蹲炮炮击,他并非毫无伤势,纵然有盾牌挡住,但是却也无法卸去那莫大冲击之力,直到现在手臂还有些酸疼。 他并非心宽之人,向来睚眦必报的石珪便立时下令麾下战船前出,务必将此地的赤凤军残孽尽数诛杀。 一时间,旌旗蔽空、炮声连连,无数的石弹还有弩箭掠过湖面,将那些躲在芦苇之后的赤凤军士兵整个射死,尸体跌落湖中,就连身下船也被整个轰碎,根本就无法载人。 “退!快撤退!” 萧景茂连连呵斥,手中船桨也不敢停留,宛如水车一样不断的拨弄着船只,意图逃出生,无奈他船只数量稀少,大部分还都是渔船,根本就提不上作用,很快的就被石珪追上。只是一轮炮击,萧景茂麾下士兵便只剩下一半,船只也被打的乱七八糟、不成阵型,那承载众人的船也彻底崩溃,变成一片片看不出原样来的碎木板。 余下之人想要跳入湖中逃走,但湖水冰冷、更兼广阔无垠,很快的就将体温消耗干净,只能在水流之中且浮且沉,再无任何生机。 一具具尸体飘在湖面上,洇开的鲜血沁入冰凉的河水之内,让整个白洋淀也蒙上了一层不寻常的血色。 萧景茂眼见身边士兵一个个的消失,眼中更显绝望,他想要逃离这里,但是手中船桨已断,身下舟也被砸碎,根本就无法动弹,只能凝视着那庞然大物越来越靠近,直到将自己彻底淹没在那庞大的暗影之下。 “本以为会死在静海,没想到今日却要死在了这里。看来我的余生也到头了。”置身死地,萧景茂心中一片平静,只是看着那石珪那悠然自得的模样,便感觉愤怒:“石珪!主公未曾亏待于你,更将麾下士兵交由你指挥,为何你却在今日做出这般行径?” 当初时候,众人商议令第四旅、第五旅前出,其目的便是旨在于让两只军队和虞诚、杨禅相联合,进而自背后袭击蒙军,为主力逃脱围剿之势而做准备。 孰料这石珪还有那第五旅的费城、梁成三人在离开静海之后,便以迎战为名将其心腹带走,并且泄露众人军情给蒙军,招致第四旅、第五旅陷入敌人陷阱之中,只余下不到先前的一半人。 而他和陈敬宗率众突围之后,百般寻找石珪、费城、梁成三人时候,更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遭遇最为险峻的背叛。 当初时候,若非陈敬宗以自己性命为代价,将对方挫败,他断然无法逃到这白洋淀之内。 现如今,石珪出现在这里,自然勾起萧景茂心头怒焰,不断斥责。 “哼!那妖女不过一介妇孺,能有什么见识?不过些许微言大义,便要我等赴死,更让我等坐守困城,招致祸端!至于此人不思谨守妇道,反而任用亲近,更令其执一军之权柄,如此牝鸡司晨之行,如何服众?”石珪这一番辩驳虽是荒谬绝伦,但在他身边之人听来,却分外正确。 这个世界毕竟还是男子世界,如萧凤、萧月这般女子执掌政权,终究还是大逆不道。 萧景茂放声大笑:“哈哈。就你这厮,有何能力,敢于两位主事相提并论?先是贪生怕死,背离主公是为不忠;倒戈相向、剿灭同僚是为不义。如你这般不忠不义之徒,如何还有面部面对下英杰?” 话音刚落,万千水花扑面而起,将他口中之语尽数盖住。 石珪一脸怒火,快意十足的:“哼!就凭你们这般残孽,也想要在兵之下生存?当真是可笑之至。现在,就轮到让我送你们去和你们那位主公一起团聚吧。”罢,便准备下令麾下士兵,将萧景茂彻底击杀。 孰料正当此刻,于眼前忽然现出一道赤红身影。 这身影浑如幽灵一般,事先时候更无丝毫踪迹,就那么貌似寻常的出现在萧景茂之前,至于他身前之处,自有万千红缎漂浮。这红缎不过寻常绸布,然而在真元灌输之下,却坚若镔铁、宛如城墙一样,将无数石弹、弩箭全数挡住,不至于伤到萧景茂。 石珪顿时惊住,连忙下令麾下众人停下。 以他眼光,自然知晓眼前这人实力惊人,于千军之内取项上人头亦是挥手之间,若是惹恼此人,只怕自己性命危险了。 这赤衣之人也似乎没有兴趣,只将手一招,便将那已然晕死过去的萧景茂带走,至于石珪等人更是分毫不理会,便从此地离开,不知消失在何处地方。 石珪自知实力不足,自然不敢继续追击,便只好下令十艘大船停留此地,以免遭遇伤亡。 ………… 繁星点点,隐约如霜,让整个大地,都似是蒙上一层薄雾。 篝火噼啪作响,悦动的火焰,照出躺在地上的萧景茂。 虽是置身于睡梦之中,然而他口中还在不断嘶吼着:“快,快走!快逃命。”身子就似那鱼儿一样,一抽一抽的,似乎还置身于先前的战斗之中。 “石珪,我要你的命!” 蓦地起身,萧景茂只将手在地面上一阵乱抓,旋即便朝着前方一挥,待到感觉那手上火辣辣的刺痛,这才“哦”的一声,将手中烧得通红的木柴扔到一边,随后方才缓缓睁开双目,看着周围的一切。 且看此人,脸庞娇俏如玉,身着一身赤衣,就那么平静的坐在他身边,双目之中却透着几分沧桑,就这么看着自己。 之前就是此人救了自己吗? 萧景茂心中疑惑,却是目不做声盘腿坐着,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这赤衣女子这才挪开眼睛,拨弄着手中的烤鱼,问:“你醒了?” “嗯!” 萧景茂点点头,复有抬起头,却被这赤衣女子之后的话所惊住。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 “不知道!” 萧景茂摇摇头,心中困惑更重。 他之前未曾见过这个女子,更不记得有什么地方招惹过对方,自然不知晓此女为何出现在这里,并且将自己从石珪等人手下救下来。 一见钟情? 开玩笑! 他萧景茂既非达官贵人,更非王侯将相,如何能够担得起这般荣耀? 若非如此,那这女子又是什么目的? 正所谓事有反常必有妖,就怕这一次会有什么阴谋针对自己。 萧景茂暗暗提起警惕,在心中开始仔细斟酌,生怕会因为什么地方有所插翅,坏了对方心情。 无论如何,对方终究还是救了自己一命,这番恩情还是需要偿还的。 这女子又是笑了起来:“很简单,是为了你家主公。”笑容甚是复杂,更是透着一股莫名的感伤。 而从这笑容之中,萧景茂竟然看出一丝寂寥以及羡慕,这又是为何? “主公?” “没错。萧凤!而且起来,我和那丫头,也算是有些怨隙,论起来自然是是敌非友。”这女子再次诉道,言辞中不免透着感伤:“毕竟她曾逼得我爱郎身死,这番仇恨你我应不应该报复在你身上?”着,却有似笑非笑瞧着萧景茂,更让萧景茂感觉汗毛乍起,宛如被毒蛇盯住一样。 萧景茂又问:“那你为何救我?” “当然是为了你主公手中之物。”女子又道,却似想起什么一样,便抬起头瞧着星空。 萧景茂摇摇头,苦笑道:“主公?且不我家主公早已身亡,就算是她还在,也断然不会为我这条贱命和你做交易。你若是指望靠着我便能够得到那件东西,却是痴心妄想了。” “呵呵。这世间谁都可能死,但是唯独那女子却不会死。承继蜗皇之力的命之女,岂是如此轻易便能死亡的?”女子却是嗤笑起来,旋即又道:“而且你明明身为她的麾下,却也不知晓在她眼中,凡尘俗物岂能和生命混同?我所求者,不过一介俗物,若是她在,定然会不吝此物。” 言讫,此女又是闭上双目,周身之上荧光一闪一闪,似是正在打坐一般。 “好吧,希望你能够得到你所需要的东西。” 萧景茂眉梢一皱,正欲斥责,却觉得自己也并无什么立场,便只好闭上嘴全力以赴调养生息,务求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伤势。 躲在白洋淀之内的军队尚且处于危险之中,还需要他回去整顿呢! 如今时候,抓紧时间、治好伤势才是正道,其他的都可以放到一边。 秋风吹拂,篝火明灭,此刻只剩一片寂静,再无任何响动。 翌日,阳光明媚,又是新的一。 萧景茂缓缓睁眼,尽吐体内浊气,这才感觉身躯伤势稍微恢复了一点,虽然不能进行激烈的战斗,但至少寻常的走路还是能够完成。 “治好了吗?” 自耳边传来那女子之声,萧景茂便点点头,诉道:“是的,已经治好了。” 这女子立时嘱咐道:“那就带我前去你们的营地。” “营地?你要做什么?”萧景茂一脸诧异,旋即问道。 之前他便知晓这女子之所以缠上他,乃是为了主公所拥有的一件东西,只是当时候他以为这句话不过胡言乱语,故此只是含混回答,没想到此女却就此缠上自己了,这般变化当真让人感觉奇怪。 “等人!” “等谁?” “你熟悉的人。” “我熟悉的人?” “没错。如果是她的话,当得知你们的消息之后,定然会前来此地。”萧景茂更感诧异,对此女口中所之话越发感觉不解。 又是等人,又是熟悉之人,又是主公的,完全弄不清楚此人为何这般样子,其目的又是什么? 心念之下,萧景茂继续问道:“她究竟是谁?” “萧月!你应该知晓此人吧。”这女子终究诉道,口中自有一番懊恼。 萧景茂顿感震惊,连忙问道:“萧月?她还活着?那其余人呢?他们还活着吗?对了!主公呢?她也活着吗?那她们到底在哪里?” 自从听闻静海一战之后,他一直心存忐忑,一方面认为萧凤吉人自有相,应当能够顺利突围、保全性命;一方面想到双方实力对比,便不免信了那蒙古之话,以为包括萧凤在内的一干人等,已经全部葬生在静海,一个也不留。 赤衣女子缓声回道:“有很多人死了,也有很多人活了。至少我曾经在中都之内,便瞧见你的那两位主事还活着。她们两人既然活着,那你们的主公想必也活着。” “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萧景茂虽不知晓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但是听她言之确凿,便信了七分。 心潮澎湃之下,他想要现在就回到军营之中,将消息传递给其余的士兵,让他们也知晓这个大好的消息,至少明白他们还有希望,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刻,只需要他们的主公还存在! 虽是如此,萧景茂却更有困惑,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亲自前往?” 依照先前之话,很明显这赤衣女子曾经近距离见过萧月、萧星,若是这样为何不在当时见面,反而要转一个弯在这里见面? “因为有仇!”赤衣女子诉道:“既然有仇,那就不能直接见面。不然以她的实力,我根本就不上话,更勿论和你在这里商谈了。昔日的敌人若要联合,总是需要一定的契机。而你便是那个契机,一个让我能够和她们联络的契机。毕竟那东西,对她们来也很重要。” 随后,她似是有些懊恼,便威胁道:“还有。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去知晓。这对你并没好处!” “这女人,究竟搞什么啊?明明救了自己,却这般冷淡。” 自见到此女之时,他就感觉眼前这女子似乎有什么顾虑,话总是吞吞吐吐的,让人听了只感觉不爽。 虽是疑惑甚多的,但是萧景茂毕竟畏惧此女实力,只好闭上嘴巴,心中困惑更甚:“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为何会和自家主公也有所联系?” 第五十八章上巨舟身份暴露,灭石珪萧月示威 烈日悬空,烤的大地犹如火炉。 虽是秋寒时候,但若是到了晴空,那温度却是一点都不逊于炎炎夏日,一样的让人难受。 而在那只有丈余长的舟之上,正坐着郑元龙、成风两人。这两人已然褪去身上军服,船上艄公穿着的蓑衣,就连身形以及脸庞,也以易筋换骨的方式变了相貌,足以保证就算是熟人在眼前,也断然无法认出。 自得到白洋淀赤凤军消息之后,他们两人便星夜奔驰,一路赶来好确定这消息是否为真。 然而在这白洋淀之上,除却寻找一些残骸、浮尸之外,便没有找到别的东西。 “嗯?” 郑元龙忽然凝眉,却见到在远方之处,正有一艘巨舟朝着这边行来。 他立刻紧张起来:“是他们!” “是石珪那个家伙?”成风立时恼怒,满怀恨意望着那巨舟。 “应当没错。”郑元龙点点头,却对成风劝道:“但是你莫要冲动,千万别忘了咱们的目的。知道了吗?” 成风五指攥紧,只好有些懊恼撇过头,不去看那巨舟:“好吧。那就按照你所的,只是等成功之后,那些人的处置你可别插手。静海兄弟们的仇,我可不会轻易放过。”话之中,狰狞神色,完全彰显。 “我明白。”郑元龙点点头,回道。 两人对话时候,那巨舟已然靠近。 自上面吊下数艘舟,很快的便将两人一起围起来。 一位校尉更是踏上舟,问道:“喂,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呢?” “打渔的、我们是在这里打渔呢。”郑元龙腆着脸回道,又指了指身侧那装满鱼儿的船舱,那些鱼儿虽是被草绳拴着,但却一跳一跳透着生机,显然都是刚刚钓上来的。 校尉又问:“打渔?既然是打渔,为何跑到这里来?你要知道,这个地方可不近啊。都快到湖心了。” “这不是别处都被别的给占了吗。咱兄弟俩为求生存,只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郑元龙回道。 “这倒也是。不过你的收成咋样?要知道,这附近可没多少鱼啊。”。 “也不知道咋的,这附近的收获还可以。而且这些鱼儿看起来挺肥的,估计能吃上好几顿了。对了官爷,你要不要我给你送几条?”自那些鱼儿之中跳出几条大的,郑元龙递给校尉,脸上布满谄笑。 那校尉赶紧摇头,却道:“不了。这玩意你还是自己留着,我可无福消受。”似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这人眼中透着一些惧意,却是劝道:“至于这些鱼儿,我劝你还是趁早丢了比较好。因为它们啊,是吃人长大的!” “吃人?” 郑元龙顿时一惊,手一抖那几条鱼立时自手中脱离,却是跌入水中。 它们只将身子一展,尾巴摇了摇便迅速潜入河底,不再出现。 然而郑元龙却觉得心中希望尽数下坠,仿佛陷入深渊之内。 “没错。前些日子我们曾在这里发现一些赤贼。那些赤贼终究不敌,全数殒命在此,虽然这里痕迹已经没有了,但是你们若是偶然之间,应该可以看到那些被鱼儿啄食的残破不堪的尸体。”校尉缓声皆是起来,眼中自然透着一些惧意。 却在这时,成风猛地站起,目光灼灼望着远处的芦苇荡,眼中自有泪珠流动,最终呜呜咽咽的落了下来。 他本是饱含希望而来,孰料却忽闻噩耗,心情激动之下便无法抑制心头思绪,却是哭了起来。 “你这厮,要干什么?” 那校尉却是一惊,蓦地攥紧腰间长刀,便要抽出来,幸好被郑元龙拉住,劝道:“我这位兄弟的双亲,也是被那群叛军绑起来,丢入这芦苇荡之中淹死的。所以他心情激动之下,就控制不住情绪,还请官爷莫怪。” 听着郑元龙解释,这校尉这才放松下来,表示自己明白。 郑元龙恢复之后,又见船舱之内的鱼儿,便感觉心中难受,便伸出手打算将木板打开,让这群鱼儿离开。 孰料这番举动却被那校尉所阻,他:“这些鱼儿你若是不要,那就给我吧。” “给你?你不是不吃吗?”郑元龙问。 “我不吃不代表我那长官不吃。最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就喜欢吃这里钓上来的鱼儿,甚至还命令我们专门钓给他吃。唉。这些食人的鱼儿有啥好吃的?真搞不懂那人究竟是啥心思。”腹诽着的校尉一边嘀咕着,一边令麾下之人将这舟之上的鱼儿全数收起,准备送回巨舟之上。 当然,郑元龙、成风两人,也一起来到巨舟之上,作为客人。 一上舰,两人立时见在甲板之上,正摆着一个梨木桌,而在梨木桌之前,正有一人神态满足、一脸醉态背靠在那太师椅之上,颐指气使让旁边立着的厨师将收获的鱼儿烹饪好,然后递到自己的桌上。 很明显,此人便是石珪。 而相较于往常的石珪,现在的他明显发福了许多,双腿变得粗壮,肚子满是赘肉,就连脸颊也透着红润来,显然这些日子过的不错,不然不会长得这么肥的。 石珪眼见一道红烧鱼递到眼前,便伸出筷子夹了一口塞入口中,比往常明显肥硕许多的腮帮子一起鼓动,却是沉浸在口中鲜美的食物。 “嗯?这道菜怎么有点酸了?” 两簇粗眉拧紧,石珪顿露不满,手一挥便令随侍士兵将菜肴端出来,然后丢入湖中。 他瞧着两侧瑟瑟发抖的厨师,又道:“下一道菜好了没?” “嗯。已经好了。” 那几位厨师身子绷紧,旋即便将烧好的另一道菜也端上去。 看起样子,很显然也是以鱼为材料的,至于先前丢出的菜肴,只怕也全都是用鱼儿为材料,而且还是专门产自这里的鱼儿。 “这家伙。当真可恶至极。”成风瞧见这一幕,五指不禁攥紧,额头之上青筋暴露,若非旁边郑元龙拉住,只怕他现在便已经暴走了。 食人肉毕竟太过刺激,一般人根本无法突破这个极限。 就连石珪这样的粗汉,也断难突破极限,去真正的吃人肉 然而对石珪来,吃这里的鱼儿,便可以满足他那卑劣的心态,宣布他已经将赤贼全数歼灭,并且将其作为自己功勋的行径,这对他来毫无疑问是一种功勋。 “这两人是谁?” 眼睛一瞥,石珪立时发现来到这巨舟之上的两人。 那校尉立时回道:“是在这里打渔的船家。因为仰慕大人的威风,故此前来拜见。” “打渔的船家?莫不是赤凤军残孽?”石珪冷笑数声,寒芒扫过两人,突然逼问道。 郑元龙不为所动,连忙仆倒在地,央求道:“的只是为求生存,故此误入此地,岂敢冒犯大人?还请大人饶命,放我们兄弟两离开吧。” 石珪咧开嘴,吐出一口酒气:“既然让我放你们走,为何却又跑到这上面来?难不成是为了探察这里的消息吗?”似是意有所指,他却是指了指周围的众人,笑着道:“你们知道不?这赤贼啊,最是狡猾。在你们以为能够将他们消灭干净的时候,他们就‘飕’的一下从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让你防不胜防。” “所以对待这帮赤贼,咱们就等下狠手。”将五指并拢,石珪在自己的脖子之上作势一划,笑道:“将这两人拖出去,杀了!” 那校尉身躯一震,问道:“真杀了?” “当然。如果你不信的话,大可以搜查一下,看看他们怀中是不是藏着东西。”石珪神色一凛,张口诉道。 四周围士兵齐齐抬起手中铳枪,全数对准三人。 自从赤凤军大规模装备铳枪之后,蒙古仗着自己实力雄厚、资源丰富,一口气便制造了十数万只手炮,不能是人手一个,毕竟蒙古麾下军队数量庞大,一时半会儿的难以满足。 但是作为投诚一员,石珪还是深得恩宠,保留下来赤凤军留下来的铳枪,并且仗着这些铳枪在这中原一代为所欲为。 被这铳枪指着,成风、郑元龙顿感踟躇,正欲移动的身体也顿时愣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位士兵走到他们身上,然后将随身携带的手铳以及匕首找出,然后丢到几人面前。 那校尉也整个愣住,想着之前自己居然和两人如此接近,也感觉冷汗淋漓。 “看明白了吗?这群赤贼就是这样狡猾。但是不管他们如何隐藏,那身上藏着的味道,我都可以闻出来。”石珪笑了,笑得极为得意。 自座位上起身,他示意旁边士兵将那手铳捡起来,拿在自己的手上对准两人,狞笑道:“不过我也没想到居然钓出了这么两条大鱼来。要知道这手铳可不是一般人能配备,只有参谋才能配备。这么来,你们两个应该是参谋部之人?若是这样,那我更不能轻易放过你们了。” 自以为尽在掌握之中,石珪倒是颇为耐心,想要进一步榨取信息。 “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以为你就掌握了全部局面?”成风虽是置身险境,却胆气十足,高昂着脖子喝道。 石珪晃着手指,笑意更浓:“不不,是你看不懂情况。要知道我一声令下,随时随地都能将你们两人置之死地。之所以拖到现在,只是为了能够从你们口中套取消息罢了。毕竟你们两个都能活下去,那没必要别人就活不下去。如果你愿意交出其他人的信息,我或许还能够饶你们一命。” 神色蓦地一冷,他阴森问道:“你,想好了吗?” “滚!我没兴趣和你。” 斩钉截铁,成风神色更傲。 石珪更怒:“好,很好。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死吧。”言罢,便要扣动扳机。 岂料“砰”的一声,手中铳枪顿时炸裂开来。 石珪顿感手臂一痛,诧异之下立时抬头,却顿觉身前桌子宛如炸药一般瞬间爆炸,“轰隆”一声便将自己整个罩入其中,身躯之上插满木茬,让他不由得哀嚎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于眼中,万千剑芒自空中宛如暴雨一般,将整个巨舟完全覆盖。 凡被这剑芒所刺中之人,莫不是身躯爆裂,化作一滩血渍,转眼间自己麾下数百人,便被这剑芒飞雪尽数灭杀,一个不留。而更诡异的是,整个巨舟在这漫剑芒所覆盖之下,却并未损及分毫,倒也让人啧啧称奇。 “是,是你!” 直到这时,石珪方才见到那御使剑气之人缓缓落定,傲骨寒霜、眉间含煞,正是萧月。 “即为叛徒,当诛!” 萧月瞧见石珪正欲逃脱,信手一挥,无形剑气立时射出,便将石珪双膝削断,不能逃走。 昔日骄狂之人,今日却做俯首之举。 石珪自知难以逃脱,连连央求:“饶命、饶命啊。饶命!” “饶命?当初士兵的哀嚎你忘了吗?今你还有脸饶命?”轻易挣脱身上绳索,成风嘴角狰狞:“石珪啊!你之前不是了吗?这赤贼最是狡猾,稍不注意便会出现在你身边。咱们才分别不到一个月,你莫非忘了我了?”消去功力,成风已然现出原本模样来,手中亦是拿着一把左轮手枪,直直瞄准眼前之人:“托你的福,我没死!当然,现在也回来寻仇了。” “为什么?” 石珪满怀恐惧瞧着成风,有瞧着另一边俏丽的萧月,心中更觉可怖,口中连连哀嚎:“你们不是死了吗?死在静海之中了!为何你们还活着?” “是死了。不过从地狱里面有爬出来罢了。”成风耸耸肩,将手中匕首取出,蓦地朝下一戳。 锐利匕首轻轻一划,立刻便从石珪身上切下一片肉片来。 这番举动,让石珪连连哀嚎,这才从疼痛之中苏醒过来:“你们这群逆贼,难道反了不成?居然敢谋害朝廷命官?” “是他们吗?” 随后几颗头颅丢下来,石珪细眼看去,立刻便见熟悉相貌,正是昔日和他一起谋反的陈敬宗、梁成、费城三人。这一下,立时让他魂飞魄散,更觉宛如晴霹雳一样,整个痴愣起来。 成风狞笑道:“你记住了。我们赤凤军对叛徒从不留情。”随后,匕首一划,立刻便划开对方脖子,任由那一地鲜血飞溅,沾染整个巨舟。 第五十九章 对此情形,萧月毫不在意。 以石珪昔日犯下罪行,实在是死有余辜,这般死相反而便宜了对方。 只是她细眼瞧着远方芦苇荡,便不免生出几分疑虑,只因从那芦苇荡之中,分明可以感受到上百道气息,是有人藏在里面吗? 萧月信手一挥,无形剑气无远弗届横扫而出,顿时将那足有腰间高的芦苇荡尽数斩断,只留一片茬子留在湖面之上。 “出来!” 蓦地一声厉喝,萧月这一手,立刻便让藏在芦苇荡的人惊住,只能瑟瑟发抖从里面走出来。 先前她只是存心震慑、未曾杀气,否则这一下,便会让芦苇荡之中的人尽数灭绝。 “他们是?”郑元龙着眼望去,却觉得远处那些人有些熟悉。 待到这群人自芦苇荡之中走出来,他顿时跳起来,拍着手一脸欢喜欢:“是萧景茂他们!没想到他们还没死。”这个时候,距离已经拉近到足以见到对方相貌的程度,萧月也已经辨认出领头之人,正是往日所见的熟悉相貌。 萧月顿时笑了,笑的极其开心:“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活着。”欢喜之虞,却觉得热泪盈眶,润湿了眼珠,也朦胧了眼光,只因为他们还活着。 只需要活下去,那就有希望! 直到这时,萧月方才明了当初主公想要突围的原因所在。 既然乃是友军,那便没有拒绝的余地,于是郑元龙便和成风两人将船上绳索丢下去,让已经聚拢在这里的赤凤军战士纷纷攀爬着绳索爬上来,汇聚一处。 “兄弟啊。没想到我们还能够再相见!” 数目相对,郑元龙、成风已然控制不住心头思绪,早和萧景茂抱在一起,口中更是大声笑骂道。 而那些士兵也见到昔日造孽的几人全数惨死,心中欢快之下也开始打扫整个巨舟,除却将那些曾经丢失的铳枪集中到一起,也开始将这巨舟上的尸体丢入湖水之中,然后占据他们空出的位置,准备将整个巨舟带回到根据地之中。 之前军中只有几十条寻常渔船可堪使用,虎蹲炮和铳枪也所剩无几,如今缴获了这三艘巨舟还有上面装备的大量武器,那对革命事业便更为方便了。 一脸高兴,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黎明之前的黑暗已经过去,现在是迎接朝阳的时候。 满怀期待,所有人都感觉精力充沛、干劲十足,仿佛下一刻便可以打到漠北,将那些鞑子和他们往常的祖先一样,彻底赶出去。 只是萧月却略有诧异,因为她在这里看到了一位熟悉之人,一个始终穿着红色衣衫的女子。 她带着警惕,低声问道:“是你?没想到你居然跑到这里来了?告诉我,这一次你又准备干什么?” 起眼前女子,她却是太过熟悉,主公破关成就地仙时候出现过一次,后来在大名府一剑枭首严实时候,这女子也曾出现过。 每一次出现,皆让整个中原局势产生变化。 这女子,究竟存着什么目的? “看样子你似乎认出我了?”赤衣女子似有诧异,轻轻将秀发拢起放在耳边,白皙的脸庞之上带着苦笑:“不过这一次我可不是找你打架的。事实上以你现今修为,我可斗不过你。” “这是自然。”萧月下巴微昂,略显倨傲。 她如今抵达地仙境界,自然生出一丝俯瞰之色,就连话时候也不免透着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来。 正当赤衣女子想要问话,萧月又是问道:“还有,在对话之前,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朱艳!这是我真实名字。”赤衣女子平淡回道。 “四凶之中的色凶?”萧月顿感诧异,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 朱艳此人她曾听萧凤提过,乃是当初随着斡烈兀术答一起围攻兴庆府的四位高手,其中毒凶欧灵邪在当初围攻兴庆府时候被忠勇四将薛冷击杀,血凶在萧凤出关之后所击杀,剩下的斗凶东方烈阳不知所踪,而传闻之中那色凶朱艳却是个不男不女、荤素不忌的家伙。 未曾想,他却是变成眼前这般模样来了? 萧月瞧着此女,顿时感觉几分排斥。 任谁知晓眼前之人,乃是一个变态来,都会感觉不爽,她也是如此。 “没错。就是我!”朱艳缓声诉道,神色异常平静。 萧月轩眉立起,低喝道:“那你找我干什么?”心念一催,剑芒窜出,更显几分威胁之意。 若非之前她曾听萧景茂曾言自己被此人所救,只怕见面的一瞬间便会彻底暴走,忍不住心头杀意将此人杀了。没办法,昔日她父亲之死,和那斡烈兀术答自有缘由,连带着自然对四凶也心怀不满,后来更是屡遭冲突,自然也很难欣赏来。 “为了你手中钥匙!”朱艳回道。 萧月顿时疑惑:“钥匙?” “没错。藏在传国玉玺之中的钥匙。” “传国玉玺?你知道了!” “我家主上虽是久不涉尘世,但是其门生故吏遍布大江南北,若要知晓大名府兴隆寺所发生的事情,却是简单。”朱艳缓声回道,神色更是充满尊敬,显然对那位主上倍加推崇。 萧月听闻这个消息,心中整个惊住,却是更为害怕。 只因为根据她从眼前这人口中听到的话,分明可以知晓那人实力之强、消息之灵通,以及谋局之深远,只怕就连当初萧凤执意兴兵抗蒙这样的事情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这位主上,究竟是谁? 萧月心中波澜更甚,对那位人却是疑惑更甚。 “主上?” “没错。主上!” “是他派你来的?” “是的。因为你手中有他需要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 萧月虽是隐隐之中猜测到对方的目的,但是却也不愿意就这么暴露,便始终吊着对方胃口。朱艳自知无法继续拖延,只好直接了当出了自己的目的。 “传国玉玺破碎之后,所遗留下来的钥匙!这是破解宋徽宗艮丘之迷的关键东西。” “宋徽宗?艮丘?钥匙?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到这话,萧月更觉疑惑了,便继续追问。 朱艳反问道:“你应该知晓宋徽宗吧,那更应该知晓他曾经弄出的花石纲喽?” “当然。”萧月点点头,却想起年幼时候,自己向父亲请教时候的样子来,而那略显悲伤的刚毅脸色,始终让她难以忘怀:“家父每次及此处,都言自此之后,北宋便有崩溃危险。但是这个和传国玉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而且还有大大的关系。”朱艳缓缓将当初之事一一诉明白。 原来当初,宋徽宗因为偶然机会得到了真正的传国玉玺,无奈这传国玉玺力量太过强横,非是他一人所能控制,于是宋徽宗赵佶便想出修建艮丘,意图以艮丘将其镇压,汲取其中的力量。而那八枚伪造的传国玉玺,便是他制造出来,用来方便自己控制和氏璧的道具。 然而在这过程中,传国玉玺忽然爆发强横力量,导致整个计划彻底失败。 艮丘自动封印,当初参与此事的宋朝高手也全数殒命,造成国内实力真空,让外族有了可乘之机。 之后更出现靖康之耻,艮丘也被当初愤怒的平民百姓夷为平地、不负所存,十枚传国玉玺也自此消失不见,失去了传国玉玺之后,宋徽宗自然也无法利用其中力量,便被金朝抓住自此北狩,过上了自己可怜而又可悲的一生,孤独终老。 这些过往事情,本应该尘封在历史之中,但是在朱艳那位有心人的关注下,却终究找出了其中的蛛丝马迹,而且在现如今这个末世之中,那人也打算将曾经遗落的传国玉玺收拢起来,重新开启艮丘,从而能够从中取出传国玉玺,获取其中力量定鼎下。 听闻此事,萧月虽觉有些怪异,但是自然知晓那传国玉玺的力量如何强大。 仅是一枚伪造品,便能够成就她和其妹妹地仙之境,若是真正的传国玉玺,那其中力量更是不可思议,足以让任何强者为之震惊,并且生出觊觎之心。 “你的目的,是邀请我一起去开启艮丘吗?” 听罢之后,萧月缓缓问道。 朱艳微微颌首,回道:“没错。毕竟你也有钥匙,自然有资格参与这角逐下共主的争锋。” “不过这也很危险,和氏璧终究只有一个,而华夏之主自然也只能有一个。”萧月凝眉,却从其中闻到一丝烽火味道来。 能够得到传国玉玺的,并非寻常之人,只有可能是地仙人物才能够参与其中,而且最终奖品只有一个,那就意味着中途者必须要和其他势力相对抗以及竞争,就和那些生存游戏之中的那样,通过各种手段彻底决出胜负来,进而最后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死亡游戏,名副其实! 朱艳颌首回道:“这是自然。而且你也无法逃避,毕竟你已经拿到了钥匙。既然拿到了钥匙,那就必须参加。而且,传国玉玺的力量,对你们赤凤军来,也是极其需要的吧。若是那玩意,或许能够将你家主公唤醒!” “主公?唤醒?你知道了?”萧月咯噔一声,又是逼问。 朱艳嘴角微翘,笑着道:“我了,我家主上神通广大,关于你家主公的事情,他可是了若指掌。” “按照你这法,那我岂不是必须参加了?”萧月轩眉倒竖,透着一股怒气。 这种被摆弄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但是她却有无法摆脱,必须要参与此事,否则的话主公岂不是要彻底沉睡在石卵之中,并且永远无法破关而出了吗? 朱艳抿嘴笑着,明明内在乃是一个男子,然而她这番笑容,却更是透着几分风姿来,让人不由得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甚至忘却了对方的性别。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自然欢迎。”朱艳言罢,已然自巨舟之上纵身离开,凌波微步、踏水无痕,如斯轻功也是不凡,难怪当初能够自石珪手下,将萧景茂此人救下来。 萧月也没心思继续追问,便任由此人离开,只是心中忐忑不安,为着之后的事情而略显困惑。 这番大事,寻常人根本帮不上忙,或许也只有她的同胞妹妹,能够给一点建议吧。 萧月这样想着,也从白洋淀离开,重新回到中都之内。 而郑元龙、成风两人再和萧景茂相谈之后,也助萧景茂将周围顽固实力尽数铲除,就地建立根据地,并且让他和虞诚、杨禅,以及王践行、杨辉、王动这两个根据地联络起来,彼此互相依靠,形成犄角共同抵御蒙古围剿,并且互相帮助扩展根据地的范围。 由此,三大根据地就此建设起来,并且在未来的时候,成为赤凤军彻底击败蒙古,一统华夏的关键棋子。 ………… 中都府,香满楼。 而在二楼字一号房之中,却满是充满着莺莺燕燕、欢声笑语,和白洋淀那里的革命情怀,完全是变了一个味道。 只见那宇文威一脸醉态,满脸堆笑的道:“王大官人。你这生意最近可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 那王大官人,亦或者花和尚连连摇头,回道:“那阿合马欺人太甚,他娘的竟然要让我捐出一万担粮食?他娘的,这可全都是我辛辛苦苦积攒的。怎么能够轻易送给他?” 另一人也是喝道:“没错。自从那阿合马上台之后,咱们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这不,现在那子又向咱们摊派三千布匹。三千啊,这可是三千啊。他妈的,这让咱怎么活啊。”骂骂咧咧的,这肥恶蛟整个人瘫软在酒桌上,随手拿过一个酒坛子,便朝着口中不断灌去。 宇文威不免摇摇头,又是问道:“那我所需要的那批货呢?” “货?你是你要的粮食和布匹吗?” 花和尚好容易才将脑袋从桌上抬起来,摇了摇头之后,他似乎回过神来,大手一挥便道:“只需要你将钱给到位,我自然就卖给你。”着,嘴巴一张,“咳”的一声便哈出诺大的酒气,让人闻着都感觉到一股子酒精味。 “没错!只要有钱啥都好办。不过你真的能搞定阿合马吗?要知道那厮可是一头狮子啊,会吃人的。”肥恶蛟含混着,似乎还有不满。 宇文威扶须笑道:“这个自然。那人虽是拜火教出身,不过在我看来,还是不在话下。只是两位,我要的那批货,可不能懈怠了!” “当,当然!只要是有钱赚,谁不愿意啊。你是不?”花和尚和肥恶蛟含混着,已然一头栽倒在桌上,却是喝的太多不省人事了。 第六十章奸商狠巧设暗手,平章怒兵锋已出 见到两人不醒人事,宇文威不免摇头,问道:“若是这样,那两位不知可否接受?” 正在这时,那肥蛟龙也不断的晃着脑袋,看起来特别的难受。 “你啥……”他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一边道:“……哦,你的那生意吗?我现在啊……呕”还没有将话明白,口一张便将腹中污秽尽数吐出,黏腻腻、软乎乎,一滩黄褐色的烂泥之中,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就那么落在地板之上,一时间整个客房顿时弥漫起一股腥臭的味道。 “呕!” 被这味道一刺激,另一人也受不住,一样的将嘴巴长的大大的,简直就像是那高压水泵一样,不断的将腹中的东西吐出来。 一时间,两人此起彼伏,就像是在展开拉锯战一样,你一下我一下,争先恐后的吐着东西。 被这两人一弄,本就略显浑浊的厢房,空气更是充满污秽来。 宇文威瞧着这两人模样,也不由得呆住了,只能默默坐在旁边,暗想:“这两人,未免也太能无能了吧。”自开席以来,他和这两人也吃喝有一段时间了。 谁想到宇文威这般年近年的老者脸上红晕还没现出,两人便醉成了这般模样。 应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亦或者是饮酒消愁呢? 此种缘由不得而知,不过宇文威也知晓,这般状况,只怕生意是无法继续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时间,两人方才恢复了一点理智,纵使如此连番的呕吐,也让他们两人神色苍白,透着一股虚弱之感。 “对不住了。我现在特别难受,只怕需要回家休息一下。”摇着头,肥蛟龙一脸无奈。 而那花和尚也是一样,醉眼惺忪的回道:“没……没错。要我啊,就……现在,咱不如就定了?” “定了?定啥?”正对面,肥蛟龙摇摇晃晃,总算是站起身子来,他指了指花和尚笑道:“就你现在这模样,你不怕被别人耍了?你,你。这上面写的是啥字?”指了指墙壁上挂着的字画,他连连嗤笑着。 花和尚仔细一瞧,嘴中嚷嚷着:“各……各……各商留禾水?” “呵呵!你这就看错了吧。这上联是‘各同田日青’,你这都看不清,还咋看清楚合约?”那肥恶蛟连连笑着,嘴一张口中酒气四处散播,更让人闻到都感觉反胃。 一脸尴尬立在旁边,宇文威仔细瞧着两人表现,心中却是吐槽道:“客尚留香清,宾佳引挚诚。这两人,该不会当真醉到这种程度,就连这么大的字都认不得?” “糊涂了。真的是糊涂了。” 花和尚连连点头,对着旁边的侍从招招手,便道:“看来我应该回去了,不然的话就真的会被骗了。”张开的嘴巴哈出一股子酒气来,他吩咐道:“来福,且扶我回去吧。” “你就这么回去了?” 恶肥蛟只见那花和尚被家奴搀扶着走出门槛,也是一步一摇一晃,直接撞开门扉,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离开吧。这酒他妈的真烈,烧死我了都!” 虽是一走一晃,不过这恶肥蛟却似带着百度地图一样,居然就这么晃到酒店门口,然后被早已经等候的奴仆搀扶的坐在马车之上,随着一阵马蹄声,消失在远处的街道之上。 “这两人,就这么走了?” 见到这一幕,正在酒楼大堂之上吃酒的三人,顿感一脸愕然。 他们正是严申、常俊、段峰,此番潜藏在这里,便是为了为保护宇文威不受人威胁。自郑元龙和成风前往白洋淀解决遭伏的赤凤军之后,他们三人便归为宇文威所辖,负责中都府之内的事物。 “那我们怎么办?”常俊一脸困惑,看着两人。 严申眉梢蹙紧,沉思片刻便回道:“不管怎样,先上去问问先生,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去做。” “好吧。也只有这样了。” 段峰、常俊两人颌首应道,便一起离开堂中作为,来到了位于二楼的子一号房之中, 刚一打开房门,段峰略显焦急,问道:“主席,成功了吗?”他却是知晓此番交涉,其目的乃是为了借助这两人的实力隐藏自己,并且进而为众人登船离海创造有利条件。 “还没呢。”宇文威叹息回道:“话还没到一半,这两人就喝醉酒了,无奈之下只好让两人离开了。” “这么只怕还有的交涉?”常俊诉道,神色亦是透着懊恼。 万事俱备之前东方,他们已然将赤凤军士兵重整完毕,如今只需得到充足粮食和布匹,便可以漂洋过海,来到另外一片新地之下。 孰料在这关键时候,整个计划便被这两人给控制住了。 赤凤军毕竟底蕴太薄,作为内陆之人的他们很少有时候乘船,更勿论建造船只了。为此,赤凤军只有借助中都府本地商人的力量,才能够获取足够的船只,好将整个军队转移出去。 为此,宇文威和肥恶蛟、花和尚打交道,是必要的! “没错。”宇文威却有些担忧,诉道:“就怕这两人回去之后,会将我等告诉城中官员。若是到那个时候,那可就糟糕了。” “告诉城中官员?他们可能吗?”常俊顿感身躯一沉,透着担忧问道。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宇文威摇摇头,复有一脸严肃回道:“你认为他们两人真的酒醉了吗?” 严申想着之前那两人醉醺醺的模样,有些诧异:“难道不是?” “醉是醉了。只不过究竟是真醉,还是装醉,那就另当别论了。”手扶颌下胡须,宇文威一脸深思的样子,深邃目光似是已经看出那两人的心思:“他们两人乃是商场之中打滚出来的人精,若当真就这点本事,那却是让人看轻了。依我看,他们俩应该早就看出端倪来了。” “若是这样,那我们断绝和对方联系?”常俊心中咯噔一下,立刻回道。 赤凤军现在实力薄弱,可千万不能再遭遇之前的事情,否则等到郑元龙、成风两人回来之后,他们两人可不好交待啊。 “不,就这样下去。”宇文威却是笑了起来,满怀信心的道:“那两人手中还有我需要的东西,短暂中断不了关系。等对方采取行动之后,你们三人听我安排,我自有对策。” ………… 这边厢,赤凤军众人虽是忐忑,另一边那肥恶蛟、花和尚两人,却是鬼胎暗怀。 这不,等到翌日之后,两人从醉酒之中恢复之后,便一起相约在自家的庭院之内,开始商谈接下来的事情。 “你那宇文威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一口气下了这么大的订单!一万担粮食,这可不是数目啊。八万两的生意,你见到过几次?”手中握着一串佛珠,花和尚一边搓着上面的佛珠,一边问道。 肥恶蛟亦是满心疑惑,回道:“而且还要三千匹布料?这么多的布匹,若是全部做成衣裳,能够做三万件,若是组成裤子,也能做四万八千件。就算是一个人三套衣服,也能满足六千人。你以为这厮究竟打算干什么?” “还不止这些。根据我的消息,这厮除了和咱们两人联系之外,也和张阎王那厮联络了。” “张阎王?他要买盐吗?” “没错。一张口便是三百担。” “三百担?这厮胃口真大,他有这么多钱吗?” 彼时正处于乱世之中,粮食价格极其昂贵,中都府附近因为远离战乱,所以也不过是一担八千钱罢了,而那布匹也达到一匹三千钱,盐价也达到一担四千五百文,光是这些价格加起来便足有九千零三十五万钱,也就是足足九万多两白银,换做现在就是一笔数额达到九亿的庞大交易额。 如此巨大的交易,自然让这两位即使是中都府之内,也算是一方豪强的商贾为之震惊。 两人双目对视之下,已然透着深深的顾虑。 沉思良久,肥恶蛟深吸一口气,旋即问道:“你想要做吗?” “做,当然做。”花和尚只是稍稍思考一下,便迅速下定决心:“这么大的生意,若是让给别人你甘心吗?” 肥恶蛟却是摇摇头,诉道:“但是别忘了阿合马那边。若是要拿下这单生意,他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别忘了,咱们手中可没有这么多的货。若是到时候阿合马催促起来,你和我怎么办?” 眼瞅着这么大的订单,他也是眼馋的很,但是一想到那一直以来压在两人头上的那人,纵然是以肥恶蛟这般恶霸,也感觉背心发冷,更是就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毕竟那厮,可是要命的主儿! “怎么办?不过是一手拿钱,一手交货罢了。”冷笑连连,花和尚那布满横肉的脸庞狰狞起来,透着杀气。 肥恶蛟立时恍悟:“你是?” “没错。这么多的货一时半会儿的也筹备不了,咱们不如就来一个‘拖’字,先将那边钱弄到手再。等弄到这些钱之后,咱们也可以喘一口气来,至少资金上也不会再和往常一样,捉襟见肘了。到时候阿合马见到咱们送上的那些货,也就没有什么可的了。” 花和尚朗声诉道,及得意之处,他更是将桌边的香茶端起来抿上一口。 这香茶当真可口,更让他感觉心中畅快。 肥恶蛟却是问道:“那宇文威那边呢?” “斩草要除根。此人在此地收购这些粮食,定然是包藏祸心。到时候我等只需和阿合马一,阿合马定然会雷霆大怒,届时官威一现,他自保尚且不暇,还有什么本事问罪?”花和尚恶着声音笑道,更显的他奸商本色。 这空手套白狼的手段,他也不知道玩了多少次了,早就熟悉无比。 如今应用到宇文威这般无门无路之人身上,花和尚更是不担心有人问罪,只将对方当作是大头鬼,想要在这人头上狠狠地宰上一笔,至少对他来,这么大的一笔送上门的无本生意,可是势在必得。 肥恶蛟亦是一脸笑意:“真的,若是没有这家伙自动送上门来,咱们还真的未必就能这般舒坦。” 此时此刻,肥恶蛟已经在心中盘算,若是得了这么大的一笔银钱,届时又该购买多少器械,亦或者雇佣多少佣人,进而扩充自己的纺织厂。 两人对视之下,皆是达成协议,就等着鱼儿上钩。 既已达成协议,两人立刻便通过各种方式,将宇文威的消息传递给阿合马。 而在衙门之中,阿合马听闻这消息之后,也不免皱紧眉梢:“你是,最近这中都府之内,出现了一个人?而那人正在大规模购买各种东西?” “没错。根据调查,此人先后拜访了肥恶蛟、花和尚还有张阎王,而这些便是他所拟定的单子。”底下之人立时便将手中调查的消息呈递上来,好叫阿合马知晓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然,这单子之所以出现,自然有肥恶蛟、花和尚两人的努力。 阿合马瞧了一眼,立时大怒:“好个奸商,竟然敢在这个时候乱我民心?。来人立刻给我将那厮抓起来,关入大牢之中。”信手一丢,已然是怒气冲冲,很明显对宇文威的行径充满排斥。 中都府市场盘子本就不大,被宇文威这么庞大的单子一砸,平日里那些稀疏平常的东西价格,立时便抬高了两三成,往日粮食布匹包括盐巴也上升了许多,至少比往常时候至少多出了一千钱。 这般反应过来,那便代表着他所购买的物资也要下降不少,而若是懈怠了前线补给,届时蒙哥怪罪下来,只怕便是杀头的罪名了。 这般作用下,阿合马岂有不愤怒的缘由? 虽是如此,旁边却有一人出列劝道:“以臣而论,此人不可抓!”且看此人,身姿魁梧、相貌伟岸,唤做秦长卿,本是一位布衣,因为彼时蒙古招募官员,故此被委派至此,在阿合马麾下担任事下中书。 “为何?”阿合马略显排斥,问道。 秦长卿回道:“那宇文威虽是携重金购物,然其行不过寻常货殖,若是以此为罪,却是荒谬绝伦。若教旁人见了,只怕以为咱们皆是那贪赃枉法之徒,非是国之栋梁。故此臣以为,只需将此人逐出中都府便是了,若是将此人抓捕,却是过了。” 阿合马听了,却觉得别扭,斥道:“荒谬。不过一介商贾,我便擒了、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却以此相阻,还有没有将我放在眼中?趁早滚一边去,别碍着老子做事。” 之后,也不管秦长卿苦苦相劝,便派出麾下士兵,准备将宇文威擒拿归案。 第六十一章闻火灾赤贼再现,陷害出长卿遭劫 命令下达,王著立即便领着麾下三百骑兵直奔而出,准备将那宇文威抓捕起来。 一路上惊扰百姓不算,王著总算是将宇文威的地方团团包围,而在确保安全无虞之后,方才自战马之上下来,走入宇文威下榻的酒楼之内。 孰料等到王著踏入酒楼之中,就听到那宇文威俯身一辑,朗声道:“在下宇文威,拜见叩见大人。” “你便是宇文威?”王著皱起眉梢,略有诧异。 先前他以为当知晓自己前来之后,此人应当是泪流满脸、痛哭流涕,熟料现在看来,宇文威此人却是坦然自若,不丁不八的立在原地,更无半分狼狈之色。 如此气度,当真不凡! “正是在下。”宇文威欠下身子,却是指了指身边酒桌,缓声诉道:“而且知晓乃是大人所来,子特意备好一桌酒菜,就等着贵客到临。” “等我?你这人倒也有趣,居然和别人不一样,一点都不怕我。”王著微微一哂,撩起身前官袍,便做上那早已准备好的酒席之前。 宇文威摇摇头,却将准备好的茶端起来,对着王著便是敬道:“大人若要杀我,无须和他人诉,自有人拿我脑袋。但大人却亲率麾下至此,纵使是问罪于我,也不过是为了公事公办罢了。若是这样,我又何必逃走,反而让大人难堪?” “你这话倒是中听。”王著亦是端起酒杯,并无丝毫迟疑,便一饮而尽,复有抬头看着眼前老者,问道:“吧,你特意设下此宴,究竟有何同意?” 若是别人,见到他们蒙古大军过来,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又岂会如眼前这人这般神情自若,甚至还出这般庆幸的话。 如此表现,自然让王著倍加在意,想要知晓眼前之人,究竟有何底牌,居然敢如此面对他们这群豺狼虎豹。 宇文威放下茶杯,不禁摇起头来,迟疑道:“实不相瞒。在下其实有生命威胁!” “生命威胁?莫不是我?”王著身子一僵,放下手中筷子,又问。 “自然不是大人您了。”宇文威面有难色,旋即回道:“实不相瞒,不知将军可曾听到过赤贼?” “赤贼?”王著神色一凝,立时紧张起来:“是他们吗?”昔日时候,赤凤军所掀起来的那一场浩浩荡荡,自潞州一直席卷整个中原,甚至险些波及到中都府。 这声势浩荡的叛贼,他如何未曾听到过。 只是自数月之前,赤凤军被蒙哥和忽必烈于静海剿灭之后,其声势便消声灭迹了,不再被众人所知。 众人也以为自此之后,赤贼应当是已经被彻底剿灭,所以也放下心来,安心的过上好日子。 而蒙古也终于能够腾出手来,着手解决李璮叛乱以及南朝军队的进犯,虽是战事依旧但也再也没有往常时候那般的激烈了。 孰料今日,他却又听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词儿。 “没错。”宇文威缓声诉道:“至于具体的原因,便是因为我发现了他们所收藏的宝藏。” 王著又惊:“宝藏?没想到你居然得到了赤凤军埋藏的宝藏了?” 传闻之中,这赤贼一路横扫,沿途不知道多少豪奢家族为之遭殃,而在静海一战之后,蒙军所缴获的东西却寥寥无几,除却了一些铳枪、火炮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所以有很多好事者便怀疑了,以为赤凤军将所得宝藏藏在某个地方,以待日后发掘。 而其中具体的过程,更是描写的惟妙惟肖,几乎让人以为这便是真事儿。 “正是。”宇文威露出一丝惊惧,细细道:“当时候我刚刚从家乡逃难,准备前往中都府的时候。岂料路途之中遭遇到赤凤军围杀,无奈之下便在身边奴仆的保护下一路逃跑,孰料后来却被他们抓住,并且充当苦力,押往一个山谷之中挖掘坑洞,作为埋藏宝藏之用。” 王著诉道:“若是这样,以你这般身子骨,如何能够逃出来?” “起来你也不信。”宇文威苍老脸颊之上,也浮现出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来:“当挖好之后,那些赤贼准备将我们全都灭了。幸亏我机警,提前准备了一个坑洞躲起来,却未曾被他们找出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你们也明白,那些人全部在静海一战之中尽数陨落,而我也趁着那个时候逃出此地。” “若是如此,你这经历倒也传奇。” “虽是如此,却也满是心酸,不也罢。” “若是这样,那你为何自己受到威胁?而且听你所言,那赤贼还活着?”听到这里,王著却是熄了先前怒火,更见到宇文威白发苍苍,不免触景生情,心中更是不忍。 如斯年岁,却是遭逢这般变故,让旁人听了莫不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宇文威叹气回道:“唉。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在前往中都的时候,被一位赤贼给认出来了。那人乃是赤贼之中负责人事的,他认得我曾经被指派前去埋藏宝藏。为了找出宝藏的埋藏地点,他便率领麾下余孽,一路追我企图将我擒下来,好追问出宝藏的埋藏地点。” “所以你就一路逃到此地?企图借助这里的力量,好保护自己?”王著不免唏嘘,看着眼前耄耋老者,更是唏嘘不已。 以一介年近年的岁数,却屡次经历如此之多的经历,更不知晓又究竟糟了多少罪。至于为何他身边只有一侍童,并无其余人护持,只需一想这混乱世间,更是可以了解到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无奈之处。 宇文威顿感心酸,沟壑纵横的老脸之上,布满泪水:“没错。我也不过一介布衣,便是和列位大人了,只怕你们也不相信。故此我只有四处散播钱财,期颐能够借此让列位大人知晓,好让我避免遭受那赤贼戕害。至少也可以在这里颐养年,不至于临亡时候,更无人祭拜烧香。” “若是这样,那我养你。” 王著立时回道,旋即便自座位上走下来,对着宇文威便是恭敬一拜。 对待这位如同他父亲一般年龄的老者,王著实在无法忍受他被人胁迫,故此便做出这番动作来。 孰料正等他准备回去时候,一骑忽然飞奔而来。 王著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城南处!存储粮食和布匹的仓库被人袭击了。”这骑兵立时回道:“而且他们在攻打仓库时候,口中更是吼道‘净火焚世、驱逐鞑靼’的口号。” 王著顿时喝道:“果然是赤贼。” 之前听闻宇文威谈及此事,他尚且以为这里面或许有假,但如今听到这赤贼消息,心中已然信任许多。 “这帮子赤贼,就知道闹事,难道就不能稍稍安稳一下吗?” 低声咒骂一句,王著吩咐属下好好照看宇文威之后,就立即领着属下士兵一路朝着城南仓库之处奔去。 毕竟那仓库可是存储着准备运往前线的粮食,若是被这赤贼给烧了,皆是蒙哥怪罪下来,自阿合马以下所有人,全都会被牵连进去。 到时都一个杀头的罪名,可是跑不了了。 由此,王著对赤凤军更是充满愤怒,对宇文威的话更是相信数分:“那些赤贼,果然还没死绝。还在暗中躲藏,随时随地都准备伺机而动!” “追杀”宇文威如是,烧毁仓库如是,每一桩事件背后,全都藏着赤凤军的影子。 这些赤凤军,什么时候才有消停的时候? ………… 仓库之前,阿合马乍闻消息,已然来到此地。 只见眼前仓库,早被人用火炮轰出数个硕大的洞口,自洞口之中数道浓浓烟尘直入云霄,整个砖砌的房子被烧的通红通红的,甚至因为经受不住温度,整个墙壁都开裂了。 从那裂开的缝隙之中,更是不断的有火舌从中吐出来,稍不注意就将那躲闪不急的士兵卷入,化作一句哀嚎的移动火炬。 旁人见了,更是害怕,丝毫不敢靠近,只能任由他们被火彻底烧没。 见到别人如此,其余人更是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而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这里火势太过强劲,更是烧得人满脸大汗,几有置身于三伏的时候。 而等到这火焰烧得旺盛的时候,这仓库更是“轰隆”一声,整个倒塌下来。 却是其中的房梁也被这大火给烧得坍塌下来,将里面的粮食等物资全数埋住,更让人欲哭无泪。 这里面,可都是送往前线,让蒙古大军得以征战下的粮食啊。 但是现在,它却被人一把火,烧的是干干净净。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阿合马但见眼前场景,只感觉自己心脏也似被掏出来,放在火上烤一下。 他就像是一只老虎一样,在原地来回走动,看着眼前一排排之人,更是感觉内心满是恼火,张口便是怒吼:“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让那些赤贼混入仓库里面,将粮食全都烧了?” “启禀大人!” 秦长卿看着无奈,立时走上前来道:“依我看,现在最要紧的是救火。若是任由这火灾继续,只怕其中粮食就要被全数浇灭了。” 阿合马轻哼一声,喝道:“那你还不快去?”只感觉火舌甚旺,他不由得朝后退后数丈,以免自己被卷入这火灾之中。 至于身边护卫,更是不敢松懈,全都是一脸警惕看着周围,以免还有赤凤军余孽冒出来,让他也置身于危险之中。 秦长卿摇摇头,只好褪去身上长袍,却自旁边提着一个木桶,领着自己麾下士卒一起上阵,将那井水、湖水什么的全都聚拢起来,全力以赴将这大火扑灭。 火灾已经产生,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压制以及扑灭火灾,以免这损失继续扩大。 正逢王著领着麾下兵马回来,他见到仓库这般模样,也率领麾下兵马一起加入。 阿合马却左思右想,总感觉有些不妥,便道:“你们两人在负责扑灭这里的火灾。我先行离开这里,那赤贼还有余孽尚存,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禀报殿下,向他道明缘由。”罢,已然不顾眼前两人,便领着麾下人马离开此地,又是重新回到府衙之内。 王著、秦长卿两人面面相觑,虽敢心中恼火至极,然而眼下救灾紧要,自然不敢懈怠,身兼士卒一起上阵,务求能够扑灭火灾。 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这火灾终于在傍晚时候,被彻底遏止住,直到确定没有一丝一毫火星之后,已经是第二日清晨时候了。 阿合马早已离去,而在这火灾现场之上,也只剩下王著、秦长卿两人罢了。 他们两人因为扑灭火灾,身上全都布满灰烬,看起来就像是刚从煤堆里面走出来一样,浑身乌漆嘛黑的。 虽是庆幸扑灭火灾,但是两人一想到阿合马那桀骜性情,便不免露出几分不满来,然而对方毕竟是自己上司,他们也不能什么,只能各自回到家中洗洗睡觉,直到傍晚时候方才醒转起来,然后被阿合马召唤到府衙之中,是要商量今日的事情。 两人各自茫然无措,只好走上府衙之中。 “关于今日之事,你们有什么见解?”阿合马高踞座位,依旧那般桀骜,透着怨毒瞧着两人。 秦长卿俯身回道:“启禀大人。以我看法,那仓库之所以遭逢袭击,便是因为兵力薄弱,故此为赤贼所乘,将其彻底焚毁。若是当初有王著在,那赤贼断然不敢轻举妄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指责我不应该擅自调集士兵,擒拿宇文威吗?”阿合马却感面皮发热,更感觉堂下众人瞧着自己的目光之中充满不屑,愤怒之下,立时喝道:“依我看,定然是你这厮暗中勾结赤贼,故此将军中重情泄露出去,否则那赤贼如何能够闯入中都府之内,烧了仓库?” 咬牙切齿,他的神色似是已经笃定了,这其中就是秦长卿在作祟。 秦长卿顿感愕然,正欲争辩。 孰料身边两位侍从一起出手,立时便将秦长卿双臂抓住,两人一起用力,立时让秦长卿双膝跪倒在地,再无挣脱的余地。 如此变动突然发生,就连王著也是猝不及防,只感觉一脸茫然,混不知眼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第六十二章官威盛王著誓言,入牢房又见长卿 秦长卿这才醒转过来。 他连连挣扎,却未曾挣脱两人束缚,那铁钳似的手指,更是勒的他满头大汗。 虽是如此,秦长卿却依旧努力的抬起脖子,挣扎着看向阿合马:“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 阿合马一挥手狞笑道:“你暗中勾结赤贼,更将府藏之库纳为己有、中饱私囊。为求能够掩盖罪责,故此放火烧库,你以为你的伎俩我便看不出来吗?”自身侧取出一本账簿,他随手一挥便将其丢到秦长卿眼前。 “这,怎么可能?” 秦长卿双手颤抖,将那账簿接过,缓缓打开看着上面所记录的每一笔钱粮。 而在这上面,那一行行的文字已然遭到涂改,和他记忆里面的根本对不上。 这是要将府库被烧的罪责推脱到自己的头上吗? 高踞其上,阿合马郎声诉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再?” 秦长卿恍悟过来,旋即拜倒在地,诉道:“臣明白了。”一对沉稳黑眸,再不复往日光彩。 自投入阿合马麾下之后,他便知晓此人生性狡黠、更兼残暴不仁,并非相与之辈,只是当初为求能够安济苍生,故此投入其麾下,当了一个给事中书。 孰料今日,他却被自己的上司当成了挡箭牌,好免去自己失职之责。 如斯对待秦长卿早已经伤了心,胸中韬略也全数消弭,只剩下一片无奈。 虽是被捕快制住,但是秦长卿却也没有挣扎的打算,就这么任由着自己被拖走,而未来究竟会如何,他更是无能为力,只能成为这群番邦异族之人凌虐汉人、欺压汉族的有一个典型的例子。 “该死的阿合马。我誓杀汝!” 五指攥紧,王著侧目撇过那被自自己身侧拖走的阿合马,更感五内俱焚。 然而他现在时候自保尚且困难,如何能够自阿合马手下救下秦长卿? 那阿合马自是察觉到王著的愤怒,只是毫不在意:“我让你去抓宇文威,你抓来了吗?” “启禀大人。宇文威我已经控制住,目前还在香满楼。”王著俯身跪下,头颅低垂的回道:“还有,根据此人所述,他的那些钱财乃是得自赤贼。身上仅有数十两纹银,其余财宝尚且被收藏起来,并未携带。”随后便将关于宇文威的事情一一诉。 “哦?这可就有意思了。” 摸索着下巴,阿合马立时笑起,蓦地从座位之上坐起,甚是畅快的笑着:“既然如此,那你立刻将那宇文威给我关入大牢之中,每日审讯务必确保将那宝藏的藏宝点给我弄出来。记住了,动作要快!不然被赤贼发现了,那可就糟糕了。” 此时此刻,阿合马只觉得自己仿佛得到了神明庇佑,竟然从而降,落下了这样的一个功劳。 仓库被烧、粮食被毁,此乃重罪。 他虽是将此事将其推到秦长卿身上,然而其顶头上司也断然无法避开责罚。 但是,如果能够将这笔财富纳为私有,那便可以填补损失,甚至将功折罪也是有可能的。 王著无奈,只好应道:“属下明白。” 退去之后,他又重新回道香满楼之中,而那宇文威也一直停留在这里,未曾离开。 见到王著一脸苦楚,宇文威嘴角微翘,便问:“王大人为何这般苦楚?莫非是因为我的事情,所以才这般样子?” 王著自感亏欠,俯身拜道:“不敢劳烦先生。只是我那好友命途多舛,故此伤心罢了。只是先生——”顿了顿,他双眉蹙紧似是感觉有些无奈,旋即回道:“先生,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哦?这是为何?”宇文威问道。 王著回道:“实不相瞒。之前我擒拿先生时候,以为先生不过一介贪财吝啬之徒,岂料自见到先生之后,便感觉先生气度不凡,非是寻常之人,之前诸般行径,不过是为求自保罢了。然而先生虽是大才,但朝中却是奸佞纵横,非是良善之辈。那人,竟然打算戕害先生,想要谋夺先生之财!” 语及愤怒之时,王著蓦地一挥,拳风呼啸立时便将旁边木桌整个打爆。 木屑嵌入血肉之中,滴滴鲜血溅落地板,王著却未曾感觉疼痛,只感觉胸中阻塞的很,似是压着一块丈许大石,根本难以抒发。 宇文威却是摇摇头,回道:“若是这样来看,那我更不能轻易逃走了。” 话甫落,王著立时惊住,抬起头看着宇文威却觉得不可思议。 他恳求道:“但是你若再不离开,那边有生命危险。”言辞恳切,他却不希望眼前老者在这年近年的时候,还是遭逢这般戕害。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王著非是阿合马那般残虐之人,又岂能亲眼目睹眼前老者,饱受恶人残害? “但我若是离开,那你会怎么样?”宇文威摇着头,微笑着拒绝了:“若是放我离开,以那人的脾性,只怕你也难以保全性命吧。” 王著双目微垂只感无奈,复有猛地睁开眼睛,一脸戾气:“若是这样,那也不过是一个玉石俱焚罢了。” 脑中忽现昔日关公当庭怒斩,他已然下定决心,誓要诛杀此燎。 “虽是如此。但若是轻易暴露,那岂不是可惜?”宇文威却抬起双手,抵到王著身前,笑道:“我不过一介老朽,本就没多少年可活的了。若是能够助你铲除奸佞,又何惧此残身?”神色平静,一脸坦然,尽显自己名士之风。 “我明白了。” 王著顿了顿,似有所得之后,旋即单膝跪地,对着宇文威叩首三次。 既已决定了,他便不会放弃,而只需要能够诛杀那阿合马,哪怕是任何的牺牲,都能接受。 ………… 外界虽是阳光明媚,但大牢之中却向来晦暗,更兼空气污浊、潮湿,稍不注意就有那老鼠从脚下窜过。 置身此地,宇文威不免感觉心中怅惘,暗想:“这是我第几次坐牢了?”复有抬头,便见对面也是关着一人,正是那秦长卿。 此刻的秦长卿面容枯槁、一脸憔悴,一头长发也未曾打理,就那么胡乱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动也不动,只是一对眼珠子偶有转动,让人知晓他还活着。 “将这人给我抓起来!” 正在此刻,却有数位狱卒出现于此,他们打开了牢房,却将其中的秦长卿抓起来,然后便绑在远处的审讯室里安置的木桩上。 为首一位自腰间取下长鞭,只在空中轻轻一挥,乍响的爆鸣顿时让人感觉难受,口中兀自叫嚷着““!是不是你编造账簿,贪纳钱粮?”浸泡盐水的鞭子甚是厉害,只一下便将那衣衫撕开,在肌肤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印。 然而这般威力的鞭子,却也并未让秦长卿露出半分痛苦,像是已经习惯了这般待遇了吧。 “那位是?”宇文威瞧着奇怪,就询问身边牢头。 那牢头有些不耐,信手一推便将宇文威推入监狱之内,冷笑道:“自己都保不住性命了,还有时间关心别人?” “这可未必。”宇文威却摇摇头,反而露出几分笑意:“你应当知晓,若是我在这牢房之内有个什么万一,只怕你也难以存活。我对吧!似笑非笑,脸上带着几分神秘之色,却是让这牢头心头一紧,暗自诧异起来:“这老头看着年迈,没想到竟然看穿了我的伎俩?” 这牢头再将宇文威带入牢房的时候,便有人通告他了,只许以其他方式恐吓宇文威,不得让宇文威出现半分伤害。 宇文威身负赤凤军埋藏宝藏,若是在审讯时候有个什么万一,那藏在他心头的宝藏之谜便会被彻底埋藏,更无一人知晓,故此阿合马只打算将宇文威关起来,却不许有人行刑逼供,为了的就是避免出现这种状况。 “我的没错吧。” 宇文威一步踏入牢房之中,寻了一个干净的地方,便盘腿坐下,脸上神色甚是平静,更让那牢头一脸吃惊。 那老头一脸诧异,心想:“这厮气派当真十足,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却不敢有所动作,只是将牢门锁起来,便没有继续理会了,正欲离开之际,却听宇文威指着远处的秦长卿,朗声笑道:“你还未告诉那人是谁,就打算这样走了吗?” “你这老头当真奇怪,为何对别人这么关心?”牢头又问。 宇文威信口道:“左右闲着无聊,若是就连邻居都不知晓,岂不是孤陋寡闻了?而且我若是心情爽快,或许便会出你家大人所想要的消息。那位阿合马此刻应该是等急了吧,不然不会这么着急将我抓起来!” 那牢头只好回道:“既然你这般好奇,那我便告诉你。此人名叫秦长卿,本是中书省给事中书,但之前却因为捏造账簿,贪纳钱粮故此被关押至此。我这样来,你愿意了吗?” “当然可以。”宇文威回道。 老头嘱咐道:“若是这样,那我就先离开了。若是你有什么需要的,只需摇晃这个铜铃。这铜铃若是响起,我自然会来这里的。”他虽是特意给宇文威安置了一个单独的牢房,但是却害怕其余人会对此人有所伤害,故此便将腰间铜铃解下,递给了宇文威。 宇文威接过铜铃,置入怀中。 那牢头自有其他事情,便很快离去。 而那殴打秦长卿的狱卒也有些累了,便将鞭子收起来,让其余人将秦长卿自木桩之上解下来,重新关入牢房之内。这秦长卿再被丢入牢房之内,口中不禁发出阵阵呻吟之声,显然也是被折磨的有够惨了。 幽静、深邃,在这略显昏暗的地牢之中,似乎只有他一人的呻吟声。 宇文威略有些好奇,问道:“秦长卿?” “嗯!” 声音几似蚊蚋。 似是对自己现在处境感觉惊讶,秦长卿双足、双手抵在冰冷的石头之上,手臂双足虽是酸软,但他却咬紧牙关,意图靠着自己的努力,让自己重新站起来。 然而等到他刚刚从撑起身子的时候,却“砰”的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秦长卿察觉大自己如今状况,不免感觉眼眶含泪,“呜”的一声哭诉起来,其情、其形,甚是悲怜。 他当初刚刚踏入中都时候,本以为凭着自己一番本事,也能够如同姚枢、杨惟中那般扬名立万,然而自己却要殒命于此,诸多挫折一起来临,自然触及到其心底往事,一想起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秦长卿便不免悲从中来,放声痛哭起来。 “哈哈哈!”宇文威扫过眼前一切,却是朗声笑了起来。 秦长卿且听到这笑声,只感觉羞愤无比,诉道:“你在笑什么?” 宇文威朗声笑:“吾闻古人尚有绝路逢生!为何先生却是再次做妇孺之泣?”话中鄙夷彰显于此,顿时让秦长卿一脸怒容,然自己现今处境,却着实没有半分服力。 “你这家伙——” 一想到这老者也是这般坦然自若,秦长卿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双手撑着地面,身下猛地用力,终于将整个身躯提了起来。 宇文威在旁边看着,笑道:“这不是能够做到吗?” 秦长卿充耳不闻,只当作蛙鸣蝉叫不予理会,双足抵住地面,挪动着双手朝前移动而去,一下又一下,终于将自己的身躯挪到那石床之上,然后双手扣住那石床猛地用力,双足死死的抵住地面,膝盖渐渐的开始挺直起来,颤颤巍巍的企图支起身子,坐在这石床之上。 但是当秦长卿靠近石床时候,却感双足一软,旋即整个跌落在石床之上,辛亏这石床之上铺满了稻草,却是未曾让他受到伤害。 宇文威将这一切尽数纳入眼睑之内,又道:“这不是能做到吗?” “虽是能够做到这一切,但若仅仅就这般样子,却还不意味能够逃出生。”秦长卿努力的支起身子,在一边的石墙之上靠着,双目望着远处的宇文威,却是感觉有些稀奇。 自此人模样之中,他分明可以感受到那久居高位的睥睨之色,心中怀疑更甚。 “这人,到底是谁?” 第六十三章牢狱中水刑绝杀,绝处中又现生机 正在此刻,自远处忽有浮华闪现。 点滴昏光驱走黑暗,虽是让这幽暗牢房稍稍有了一些光彩,然而这略显沉重的烛火,却似指向酆都的勾魂灯,透着不详的征兆。 “你便是秦长卿?” 将灯笼晃了晃,狱卒仔细瞧着远处的秦长卿。 秦长卿顿感刺目,伸手遮住眼睛,回道:“我便是!” “很好!现在是送你上路的时候了。”那狱卒忽的狞笑起来,一挥手身后之人便打开牢房,一行人踏步其中,手上还拿着一叠纸以及一个木桶,木桶里面也装满了水。 秦长卿顿感慌张,喝道:“你们要干什么?”正要起身,却被两人上前,各自摁住手脚,令他动弹不得。 “干什么?当然是送你上路!”那人取出一张纸,浸入木桶之内,纸张迅速被水浸透,湿哒哒的落了一地。 那人扫了一眼秦长卿,见其已然无法动弹,翻手就将这张浸透的纸张扣在秦长卿脸上,将其嘴巴还有鼻子一起盖住。 “呜呜呜……” 秦长卿虽是挣扎,然而他口舌被封,根本就难以出声,只能不住的拍打身下床铺,好惊起声音。 似是被惊醒,宇文威悠悠醒来,瞧见几人行径,不免有些诧异,问道:“你们不知道,这是滥用私刑吗?” “死老头!不该你知道的事,你最好别问,不然的话他便是你的下场。”那人只感不耐,厉声威胁道。 “哦?” 宇文威不免摇头,却是透着几分怒意:“我闻上古圣贤,立刑名、定伦常,方有审视裁衡之。尔等即为官僚,不曾审讯、也未定罪,便做次刑杀之举,岂不荒谬?” “此地乃我做主,何曾轮到你这酸儒置喙?” 那人自感面皮发热,厉声呵斥道,手上动作未曾停歇,一张又一张的纸张敷在秦长卿嘴上,让他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呼吸,只能在这近乎绝望的险境中不住挣扎,意图争得半分生机。 直到最后,手脚终究无力倒下,整个人亦是松弛下来,显然是已经失去了意志。 那人眼见秦长卿倒下,便停止了动作,虽是如此心中却有不安,便用手上的木棍在秦长卿身体上捅了几下,见到此人毫无动静之后,立刻咧开嘴笑了起来:“往日便看你不顺眼了,今看你还能不能继续挣扎?” “唉!你们这般枉杀好人,就不怕遭谴吗?”宇文威瞧着不忍,张口便道。 那人耻笑道:“谴?你也老大不了,应当知晓这话都是糊弄孩子的。谴?谁在乎?”道这里,他不免感到气恼,见到别人似有迟疑,又道:“若是这苍开眼,要劈死的也是那帮朝廷官员,关咱们什么事情。”言罢,对着别人甩甩手,便准备离开这里。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一曲破阵子悠然响起,顿时让在场众人只觉一股狂风拂身,顿感自己如同置身军阵之内。 他们纷纷看向周遭,却并未见到丝毫人影,只听见在远处似乎又马蹄阵阵,一下一下的仿佛打在了心脏之上,令自己异常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惊讶,纷纷将身上兵刃抽出,严正以待,更是企图遮住耳朵,以免受到这神秘炫音影响。 但是无论他们如何阻挡,那声音在耳边越来越响,便是捂住耳朵也不曾阻绝,依旧顽强的透过耳朵,直接钻入了脑海里面,令他们丝毫无法抵御,只能呜呼哀哉的抱着头,不断的呻吟着。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这一句落定,几人顿感如同置身战场之中,眼前顿时现出阵阵幻象。 一只只长箭破空而来,远处如乌云一般的骑兵翻腾尘沙,宛如浩荡海洋一样,朝着他们涌来。 “妈呀,快跑啊。” “别,别杀我!”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 一行人顿时慌了,双足发狂一样从这里离开,朝着那拥塞的牢房出口涌去,一刻也不停。 “沙场秋点兵!” 待到所有人离去之后,整个牢房顶部,顿时便被这无形音波整个震塌,露出一个硕大的洞口。 而在洞口之处,一个女子自其中悠然落下,足尖一点止住身影,正是萧星。 “先生,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就绪,可以离开了。”萧星稍稍颌首,对着宇文威道。 “多谢襄助。”宇文威眉梢微皱,望着那些逃走狱卒,不免有些可惜:“你还是太过仁慈了!以你的手段,灭了他们不过举手之中,若是让他们就此离开,只怕会打草惊蛇啊。” 萧星却是不理,又道:“一念造杀、一念成佛。那些人也不过是求取生存,我若是轻易取了他们性命,终究还是不该。还有,先生若是再不离开,只怕便会招惹更多的人了。” “好吧。我明白了。”宇文威正欲离开,却见远处那秦长卿尚有一息生机,便道:“只是能不能将此人救活?” “当然可以。”萧星信手一挥,那蒙住鼻息的层层厚纸整个破碎,露出其下一脸铁青的秦长卿。 经过先前的惩罚,他已然窒息许久,短时间内若是没有人治疗,应当是没有生还的余地。但是萧星毕竟是地仙人物,玄通甚是厉害,立时便催动体内九韶炫音琴,一阵无形音波纳入身躯之内时候,立时便让此人心脏重新跳动,令全身血液再次运转,直到最后那秦长卿“哎呦”一声,自晕厥之中醒来了。 秦长卿瞧着萧星,虽是有些惊艳,却有起了几分疑心:“你谁?”只因为瞧着宇文威和萧星样子,很显然两人相识,而拥有能够让他起死回生手段的女子,这下也只有寥寥数人。 “此人,莫非便是传之中的那个人?”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宇文威摇摇头,立时止住秦长卿心中疑惑,诉道:“至于我们的事情,等你出去之后自然会知晓。” “我明白了。” 秦长卿犹豫片刻,低头一叹立时便答应了。 他之前遭到那阿合马以私刑对待,便已经心灰意冷,知晓那人铁了心要将自己诛杀,好将罪责归于自己之上,如今重得生机,又岂会再回这奸佞之徒的手中? 关于这两人的身份,他却是丝毫不在乎。 这两人再怎么恶质,还能够比那阿合马更为恶劣? “那得罪了。” 见到两人应下,萧星素手一招,音波横扫之处,周遭牢房尽数遭到摧折,却是转眼间彼此拼凑起来,却是变成了一个狭窄的木笼子,将两人关入其中。 “走!” 轻轻一挥,萧星整个人化作遁光,更是射出一股绚丽,将这装着两人的木笼整个拽着,朝着远处飞去。 秦长卿顿时吓傻,整个人无比惊愕:“地仙,竟然是地仙?那眼前的这个女子,莫非便是——”瞧着远处女子,他眼中自有莫名光彩闪动,显然也是陷入沉思之中。 若眼前女子乃是传之人,那他又该如何? 待到三人落定,秦长卿细细看着周围,心中讶然:“这里是燕山?没想到这赤凤军居然就隐藏在这么靠近的地方?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带这里的?” 此地距离中都只有数十里路,只需要一个昼夜,便可以来到此地。 换句话,中都其实一直都置身于赤凤军的威胁之中吗? 等到木笼打开,秦长卿自其中走出来,立刻便俯身拜道:“敢问这位女子可是萧元凤?”于传之中,能有生死人而肉白骨,并且还是地仙境界的年轻女子,这下间也只有赤凤军首领萧元凤一人了。 正是因此,秦长卿方才有这样想法。 “对不起,您搞错了。我并非师尊。”萧星虽感诧异,却也连连摇头,见到秦长卿脸色苍白,站姿不稳,她更感歉意:“之前救你的时候有些鲁莽,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抱歉。” “姑娘救命之恩,我尚未报答,又岂敢有冒昧之举?”秦长卿却是有些失望。 既然眼前之女并非萧元凤,那那位名震下的萧元凤又到何处了呢? 还是,萧元凤当真如同蒙古之人所,已经死在了静海一战之中了吗? 宇文威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想法,插嘴道:“她虽非主公。但是自主公闭关修行之后,赤凤军之内若非得她护佑,也未必能够支撑到现在!” “赤凤军?没想到那阿合马却是没有错,你当真便是赤凤军之人!”秦长卿心中早有预料,如今听了宇文威的诉,虽有恍然大悟之感,但一想自己如今这般模样,也是赤凤军所为造成的,就不免有些怨气:“若是这样,那我先前倒是多虑了。” 宇文威瞧出此人心中所想,就露出无奈脸色:“没办法。若要生存下去,唯有如此了。只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眼中灼灼看向秦长卿,却是透着几分渴求:“若是你愿意的话,咱们赤凤军倒是愿意大开便门。” 如今赤凤军正是用人之际,正是需要秦长卿这般人才的时候。 “赤凤军?”秦长卿顿时愣住,旋即摇头:“别忘了,你们现在还只是流匪,更无根据地可言。当然,若是先前时候,或许我还会考虑,但是现在……”道这里,他不免摇摇头,显然对赤凤军现在处境不乐观。 宇文威继续劝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在这里先定居一下,看一看如何?” “看一看?”秦长卿顿感稀奇。 宇文威颌首回道:“没错。无需你加入,只需你在旁边看着,见识一下我们是如何行事的,我相信到时候你自己便会加入其中。先前我便是如此,而我相信你也不会例外。” “若是这样,那我便听你一言。”秦长卿斟酌片刻,旋即答应了下来。 只是两人停顿之后,又见远处正在山下的中都府,便感觉一阵叹息。 经过之前粮仓被焚事件,还有现在牢房被劫事件,只怕这中都府已然是狼烟四起, 秦长卿虽是逃走了,但 等到木笼打开,秦长卿自其中走出来,立刻便俯身拜道:“敢问这位女子可是萧元凤?”于传之中,能有生死人而肉白骨,并且还是地仙境界的年轻女子,这下间也只有赤凤军首领萧元凤一人了。 正是因此,秦长卿方才有这样想法。 “对不起,您搞错了。我并非师尊。”萧星虽感诧异,却也连连摇头,见到秦长卿脸色苍白,站姿不稳,她更感歉意:“之前救你的时候有些鲁莽,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抱歉。” “姑娘救命之恩,我尚未报答,又岂敢有冒昧之举?”秦长卿却是有些失望。 既然眼前之女并非萧元凤,那那位名震下的萧元凤又到何处了呢? 还是,萧元凤当真如同蒙古之人所,已经死在了静海一战之中了吗? 宇文威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想法,插嘴道:“她虽非主公。但是自主公闭关修行之后,赤凤军之内若非得她护佑,也未必能够支撑到现在!” “赤凤军?没想到那阿合马却是没有错,你当真便是赤凤军之人!”秦长卿心中早有预料,如今听了宇文威的诉,虽有恍然大悟之感,但一想自己如今这般模样,也是赤凤军所为造成的,就不免有些怨气:“若是这样,那我先前倒是多虑了。” 宇文威瞧出此人心中所想,就露出无奈脸色:“没办法。若要生存下去,唯有如此了。只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眼中灼灼看向秦长卿,却是透着几分渴求:“若是你愿意的话,咱们赤凤军倒是愿意大开便门。” 如今赤凤军正是用人之际,正是需要秦长卿这般人才的时候。 “赤凤军?”秦长卿顿时愣住,旋即摇头:“别忘了,你们现在还只是流匪,更无根据地可言。当然,若是先前时候,或许我还会考虑,但是现在……”道这里,他不免摇摇头,显然对赤凤军现在处境不乐观。 宇文威继续劝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在这里先定居一下,看一看如何?” “看一看?”秦长卿顿感稀奇。 宇文威颌首回道:“没错。无需你加入,只需你在旁边看着,见识一下我们是如何行事的,我相信到时候你自己便会加入其中。先前我便是如此,而我相信你也不会例外。” “若是这样,那我便听你一言。”秦长卿斟酌片刻,旋即答应了下来。 只是两人停顿之后,又见远处正在山下的中都府,便感觉一阵叹息。 经过之前粮仓被焚事件,还有现在牢房被劫事件,只怕这中都府已然是狼烟四起, 秦长卿虽是逃走了,但 第六十四章失良机再谋后续,知缘由赤军出动 “我明白了。” 高和尚颌首回道,便退了下去,开始着手准备刺杀之物。 王著也书信一封,送到阿合马府上,诉名关于宇文威所泄露的关于赤凤军财宝之事,好将阿合马诱到军中,方便之后行事。 翌日,色晦暗,密云笼罩,似有不详。 而那阿合马也领着自己侍卫,来到了王著所驻扎的军队治所之处。 此地乃是位于城南外一处荒废农庄之中,四周围皆是广袤平原,甚是适合骑兵训练。得知阿合马前来此地,众多将士莫不是噤声,生怕一个不心,触怒了这位权臣。 王著却是胆大,自领麾下之人立于军营之前,只见远处走来战马,便俯身回道:“在下王著,在此恭候平章大人前来访问。” 此刻忽有狂风飞起,吹的沙尘飞起,遮蔽空,让人难以行径。无奈之下,一行人只好舍弃了巡视的心思,走入房间之内,又吩咐军中厨房整治好一些吃食,就准备在此饮酒作乐,也算是一偿心中郁闷。 待到坐定之后,阿合马目光灼灼看着王著,问道:“你可知晓。那宇文威在昨夜里,被人给劫走了。是赤凤军之人!”眼中尽展怀疑之色,很显然是存心在试探王著。 “什么?” 王著神色一愣,手中竹筷自手中脱落。 恰逢此刻,于房屋之外,一道惊雷忽然响起,惊动地,在旁人看来,只以为乃是因为畏惧雷霆之威所致。 “没错。根据现场士兵所述,劫走他的乃是一位年轻女子,其实力应当已经达到人阶丹鼎之境的程度。”阿合马继续逼问。 王著更显疑惑:“年轻女子?若是这样,那不可能是赤贼首领。既然如此,那她到底是谁?” “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赤贼的确存在,而且就在城外。”阿合马面色严肃,复有嘱咐道:“而你作为一位将领,可要心一点。” “微臣明白。”王著俯身谢道,心中却是着急。 按照先前时候的准备,高和尚应该已经动手,为何此刻还未有动手? 阿合马虽是不明,却也瞧出王著心中忐忑,立时喝道:“只是王千户,看你样子似乎早有所料,知晓那人会被赤贼余孽给劫走?” “微臣不敢。”王著心中一紧,旋即回道:“只是这些赤贼为何将那人给劫走?莫非他们的目的乃是为了宝藏?” “应该如此。”阿合马皱起眉梢,却是死死盯着王著,低声喝道:“那宝藏,你可知晓藏在何处?”先前首先和宇文威接触的便是王著,故此阿合马一直对王著抱有警惕,怀疑此人是否暗藏玄机。 “大人,为何问我?”王著身躯一震,复有抬头问道。 阿合马悠悠回道:“你曾经和那人对谈甚欢。以你们两人交情,那人应该会将宝藏的具体地点告诉你吧。” “实不相瞒,昨夜时候我搜罗此人遗留衣物,这才自其中发现一张图,根据图纸显示,应当便是宝藏所藏地点!”王著顿感身躯如坠千钧,立时便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递给阿合马:“根据这张图显示,当时候赤贼为防止财宝被盗窃,便将那些财宝封入石箱,沉入江中了,故此很少有人知晓。而在经过数月之后,那些石箱子在河流的冲击下,只怕也和之前相差许多,所以他也不能完全确定宝藏的具体位置。” 当然,这张图也是宇文威胡乱挥就,也不能当真。 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为了离间两人关系罢了。 “若是这样,那你为何未曾禀报?”阿合马佯装愤怒,训斥道。 王著赶紧回道:“大人!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所以才传令给大人,希望能够在这里将此物献给大人。”罢,已然是双膝跪地,一脸恳求模样。 “这样便好。”阿合马轻抚络下胡须,一脸得意的吩咐道:“你且回去,挑些忠勇将士,好随我一起将那宝藏开启。”脑中闪现牢狱之状,他又是恨恨诉道:“那赤贼余孽既然已经将那人劫走,只怕现在也知晓宝藏所在之地。所以我们必须要抢在对方前头,将这些财宝收拢。知道了吗?” 王著沉声喝道:“微臣明白!” 既已吩咐下任务,阿合马等到风消雨散之后,便从这军营之中离去。 只等阿合马一走,王著立刻便皱起眉梢,却是四下搜寻高和尚,询问缘由,却见远处石亭之中,火光直冲云霄,待到他走入去其中,便见那石亭之内,一尊火炮已然崩碎,不复往日神威。而在火炮旁边,尚有一具尸骸,不知道是谁的。 “这是怎么回事?”王著问。 正在救火的士兵回道:“是雷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之前有一道雷霆正好打中这尊火炮,将其中的火药给引发。等我们发现之后,这里已经是这样子了。” “那高和尚呢?”王著诧异,问道。 士兵又道:“不清楚。不过事前曾经有人在军备库之前见到他,要调取火炮,是有大用。”及这里,他又是指了指那具烧焦额尸体,回道:“只怕他现在已经……”拖长的尾音之中,透着拘谨。 “唉。没想到降灾祸,却是未曾如愿。”王著心中哀叹,只见周围士兵一脸困惑,更是戳戳指指似有所思,便解释道:“这火炮乃是我令他调取的,是为了测量其射程范围。没想到今日却遭逢这般雷劫,却是可惜了。”至于其中真正缘由,自然不可能告诉这些士兵,以免泄露了机密事情。 臣不密则失身,君不密则失国。 王著晓得自己所行之事的危险,自然不可能告诉麾下众人。 只是眼下计划失败,也只能谋求下一次计划成功了。 ………… 眼前虽是晦暗,但于广阔大道之上,却有一骑飞奔而出,似是要离开中都府。 正当此人刚要穿过一片山林时候,两侧忽有枪声响起,那战马“砰”的一声跌倒,连带着也将上面的高和尚摔了一个跟头。 “是谁?” 他赶忙爬起来,握紧腰间朴刀。 但是等待他的,并非回答,反而是数发凌厉的子弹。 子弹甚是密集,纵然高和尚左右逃避,依旧难以避免,被命中了腿部和肩膀,实在是难以动弹。 “将此人抓起来,带回去审问。” 自山林之中,十数位士兵走出,为首的袁晔手持铳枪瞄准此人,手一挥就有数位士兵走出,将这高和尚宛如拖死猪一样,带入丛林之内。 一行人在密林之中走了不知多少时间,也不知道究竟多少路,待到钻出密林之后,众人顿觉开朗许多,却见眼前出现一个狭长的盆地。 这盆地约有数里之长,宽度约有三十来丈,一边乃是直入云霄的高山峻岭,常人难以逾越,另一边乃是不知存在多少岁月的古老森林,更有一袭瀑布自山腰之中,如银河水泻一样,纳入盆地之中的一个深深的水潭之中,偶有溪水漫开,便沿着那蜿蜒河,朝着遥远山林流去。 就在这盆地之中,沿着山壁却是有数十个木屋被建设出来,石壁之上也被掏出洞穴,足以让上千人再次歇息。 “这里是?” 高和尚暗中诧异,心中自有忐忑。 能够在深山之中建设出这般景象来,对方的来头只怕不,却不知晓将他抓起来的人,究竟是谁! 等到袁晔带着此人,走入山寨之中,高和尚顿感诧异:“是你?” “没错。正是我。”秦长卿略微苦笑,透着几分自嘲,随后他又指了指正坐在上首座位之上的宇文威和萧星两人,诉道:“还有。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宇文威,而这位则是现在赤凤军主事萧星。” “赤凤军?你们还没死?” 高和尚更是诧异,睁大的眼睛死死盯着萧星,就和见了鬼一样。 萧星宛然一笑,回道:“我们没死,先生很诧异吗?” 自静海一战之后,不仅仅是他们自己都感觉惊讶,就连下人也一样,全都以为赤凤军全军覆没,断然没有继续存活的理由。然而赤凤军依旧存在,只不过由之前的明处,转到了现在的暗处了。 “当然。若是知晓你们没死,我想很多人都会寝食不安的。”高和尚勉力一笑,透着几分尴尬。 “或许如此。但是你你应当知晓,我今日之所以派人将你擒来,并非是毫无缘由”萧星放下手中茶杯,神色肃然,又问:“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真实的身份,我或许会放你走。但你若是执意保留,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高和尚顿感踟躇,低声问道:“身份,什么真实身份?” 直到这时,他还是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 “蓄意撩拨中都府上下官员关系,依我看能有这般见识的应该不是你,你的背后应当另有他人。”宇文威却是微微一笑,张口点破:“而在这个时候,能有这般行径的,也就只有南朝和李璮。南朝太远,实在是鞭长莫及,也就是你背后的恩主,应当是李璮了?” 目前李璮正和蒙古蒙哥、忽必烈两人在山东各路争锋,意图夺取中原诸地,缔造宏图霸业。 但是他终究才能不足,虽是趁着当初蒙古大军和赤凤军一战的时机骤然发动,但是随后便因为战略失策,反而自陷陷阱,如今正被忽必烈各个击破,浑无之前的锐气。 若是此刻能够搅乱中都府,坏了忽必烈的大本营,自然能够对其造成相当的打击。 高和尚眼见宇文威现身于此,而且似乎还在赤凤军之中占据高位,也似乎明白了一些:“若是这样,那不知两位‘邀请’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船只!给我们提供足够的船只!我们需要离开这里。”萧星回道:“作为报答。我们会为你们进攻中都府。” 彼时中都府乃是忽必烈治所,更是为蒙古大军提供粮食的重要产地,而作为统辖汉地最重要的中书省也设置再次。 若是赤凤军偷袭此处,那就可以起到斩首作用,彻底断绝蒙古后勤补给。 “若是如此,那的确是一件大礼。”高和尚稍微一想,亦是一样感到吃惊。 这赤凤军明明已经苟延残喘了,孰料在这艰难时候,还敢做出这等惊人之举,难怪能够自昔日不过涉县一州之地,成为如今席卷下的赤凤军。 如此惊人手段,当非常人所为。 萧星诉道:“若是你愿意,那我们现在便可以放你走,甚至还可以为你修复伤势。” “若是这样,那就摆脱萧主事了。”高和尚一想如今自己身居别人旗下,也没有什么实力抵抗,只好应下来。 至于之后的事情,也只能等之后再了。 ………… 不高和尚这里,且王著那边。 自高和尚逃走之后,王著虽是倍感无奈,为阿合马运气之强感觉佩服之外,却不打算就此罢休,只是对阿合马是否怀疑自己有了几分心思。 于是他便叫来两位僧人,这两位乃是高和尚之徒,向来听话,因为知晓王著和高和尚关系,所以也没有多少推辞。 只听王著嘱咐道:“明日清晨时候,你们两人到中书省之中,向中书省之人申请钱财,是要买香烛、纸钱作为礼敬神佛用的祭品。他们若是允诺,便代表着那阿合马还没有怀疑到我的头上,但他们若是将你们抠下来百般询问,那就代表阿合马已经心有怀疑了。而你们也务必谨守嘴巴,要知道若是不认罪,你们两人或许尚有回旋余地,若是认罪那少不了一个杀头罪名。知道了吗?” 两位僧人自知这事情重要性,立刻便离开军营,前往中都府。 见到两人离开,王著又是唤来崔总管,这崔总管和王著乃是自幼结交的好友,彼此之间甚是信任,从无任何秘密可言,关于刺杀阿合马的事情崔总管也知晓。 王著神色越发紧张,低声吩咐道:“你且前往枢密院,向枢密院副使张易请求,是城外有赤贼出没,似是有所动静。让他派遣麾下之人前往东宫,务必确保行宫安全。知道了吗?” 此番计划乃是为了将中书省防守兵力调开,好方便接下来的行动。 为了避免枢密院到时候有所阻碍,所以王著便想出了这个方法,好将张易给调走。 “我明白了。”崔总管低声诉道,便孤身前往枢密院。 眼见两人离开,王著这才放下心来,长吸一口气心中更想:“一切都已安排完毕,就看明日状况了。”眼中一片澄净,已然是打定主意,定要诛杀那祸国殃民的阿合马。 第六十五章太子临众人慌乱,入中都王著斩敌 星辰闪烁,月隐月现,眨眼间已是清晨时候。 那两位僧人自军营之中离去,已经有数刻钟了,但是他们却始终未曾如预料那样回来,这一点让王著甚是担心。 待到日上三杆时候,他已然知晓自己谋划之事只怕已经败露,校场之上所有人似乎都是有所预料,莫不是沉默不语,让这偌大军营之内,却是没有丝毫声音,就连那马儿也止住了动作,私有期待看着自己的主人。 “大哥!他们莫不是?” 一人有些担忧,一声疑惑惊破整个校场。 王著摇摇头,又道:“再等等,看看他们有没有回来。” 又等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几人始终未曾见到那两位僧人回来。 见到这般场景,众人立时喝道:“看来这样子,他们肯定暴露了。若是这样,那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难道真的暴露了?”一行人纷纷攘攘,顿时让王著忐忑起来,却是生怕自己是否能够成功。 但是那些士兵终究还是忍不住,纷纷劝道:“不管如何。我们还是起事吧,要不然被那些人抓住,可就惨了。” 此地军人皆是汉家儿郎,乃是中都府附近的农夫构成,他们在平日时候向来饱受蒙古人、色目人欺辱,就连自己的那些亲人,也被中都府诸如肥蛟龙、花和尚这等奸商恶霸所剥削、压榨,始终难以反抗,就算是诉诸衙门,也是毫无办法可言。 故此在知晓王著打算袭击阿合马之后,这些穷苦人家出身的汉家二郎们便纷纷站起来,成为他最强的后盾。 “好吧!” 攥紧双手,王著蓦地站起来,对着身后兄弟们喝道:“列位,看来我们谋划的事情已经败露。值此兵戎相见的时候,尔等随我一起前往中都府,诛灭奸佞。” 话甫落,一行人纷纷跃上战马,总数约有八十余人,朝着中都府一路奔去。 ………… 中都府,中书省。 阿合马刚刚自军营之中回道府衙,便有人前往此处,禀告赤凤军袭击牢房一事。 他听了之后,立时大怒,张口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让这赤贼都跑到这里来了?”粮仓被烧已经让他头疼万分,赤贼现身也让他提心吊胆,如今时候又闹出了这劫狱事件,当真是让阿合马倍感恼火。 正在此刻,自城外又有一骑飞奔而来,直入府衙之中,对着众人诉道。 “今闻中都府有赤贼现身,恐其有祸乱之心,为免扰乱民心,特令阿合马统筹管理,不得有误。明日午时,吾当前来此城,一试赤贼究竟。尔等务求确保中都府安宁,不得有误。钦此!” 阿合马扫过之后,顿感惊惧,连忙俯身对着那传令兵回道:“殿下之令,臣没齿难忘,定然不负殿下所托。”待到此人离去之后,他却心中忐忑不安,若是忽必烈来到这里的话,那中都府的事情便再也遮掩不住,只怕有大白下的时候。 心生害怕之下,阿合马立时召来麾下众人,将此事告于众人。 听闻此番消息,中书省诸人顿感疑惑,莫不是忐忑不安,以目前中都府内部岌岌可危的状况,可不是接待忽必烈等人的绝佳时候。 而且若是让他们知晓赤贼在中都府现身之后,只怕在场众人都有性命危险。 那中书左丞郝祯立时回道:“依我看,我等应当事先做好准备,以免让殿下瞧出城中变化。” “没错。尤其是牢狱被劫,还有粮库被烧事件,务必要遮掩住,不然的话我等皆有生命之危。”右丞张惠亦是劝道。 至于枢密院、御史台和留守司的官员们,莫不是颌首回道:“我等以为,应当如此。”却是没有一人出言,质疑这个消息是否有假,只因为他们做贼心虚,乍闻此事时候只想着究竟应该如何遮掩,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其中是否有假。 阿合马见到众人商议完毕,方才感觉安心,又道:“脱欢察儿,你且率领麾下部众出城,若是见到了太子众人,便立刻传令回来,好叫我等做好准备。知道了吗?” “臣知道。” 脱欢察儿领命离开,一行人自城头出关,朝着南方走了约莫十几里地,便见远处正有王著领着麾下之人朝着中都府奔来。 数量虽是不多,尚不及百余人,但是杀气赫赫,几乎直扑面目。而对方也似乎发现了脱欢察儿等人,也纷纷勒马停住,各自散开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散兵阵形,将脱欢察儿等人团团围住,令其无法逃脱。 脱欢察儿诧异之下,连忙勒马停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再次阻住我等去路?” 且看眼前的列位骑兵,身上、战马之上所携武器,皆是蒙古制式武器,应当乃是蒙军,但为何会对他露出这番敌意,这其中又究竟是因为什么? 脱欢察儿并不明白! 王著眼见此人在这,也是略感踟躇,张口问道:“你又是谁?” “我乃右司郎中脱欢察儿奉阿合马大人之令,前往城外迎接太子殿下。你等再次阻拦,究竟是什么意思?”脱欢察儿面有不悦,厉声呵斥,麾下战马亦是有些不满,蹄儿不断的踩着地面,似是准备冲出军阵。 “胡八道!”王著却是冷哼一声,自腰间将长刀抽出,喝道:“我刚从城外巡逻回来,哪里有什么太子殿下。你这厮胡言乱语,莫非乃是赤贼否?”明晃晃的长刀被那太阳一照,顿时露出一丝森冷之意。 脱欢察儿顿感诧异,又问:“你这厮又是谁,居然敢污蔑我?信不信我禀告阿合马大人,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之罪?也凭你?”王著朗声笑道:“依我看,你这厮分明便是赤贼。之所以胡言乱语,只不过是为了传递讯息,好叫那赤贼闯入中都府之内,彻底颠覆我中都府军纪。”言讫,已然拍马而来,手中长刀挟着莫大威势,直取脱欢察儿头颅。 其余人见了,也是一样催动战马,朝着众人袭杀而来。 脱欢察儿一见熟悉之人,顿时诧异,连忙将腰间长刀拔出,欲要抵抗。 孰料那长刀尚未拔出,对方战马已然临身,一道寒光闪现,立刻便将他头颅砍下,其余人也未曾逃脱,皆被其麾下之人尽数斩杀,不留一人。 待到停歇之后,王著望着一地尸体,心中暗叹:“看来对方尚未察觉,既然如此那便依照计划继续进行。兄弟们,且随我一起兵进中都府,诛杀阿合马。”随后,一行人尾随其后,朝着远处中都府继续奔去,好争取在黑之前,潜入中都府之内,并且将那阿合马灭了。 ………… 中都府,中书省。 既至忽必烈可能回到中都府,阿合马心中忐忑不安,始终在大殿之中走来走去。 久等未曾等到脱欢察儿回信,他心中更是焦急:“为何那脱欢察儿还未回来?” “大人。距离他们离去,才过去了一个时辰。按照时日来算,他们现在估计还没到大营呢。”郝祯低声劝道。 张惠亦道:“没错。按照往常惯例,从通知再到抵达,都需要三日时间。此时估计殿下尚在百里之外,这一来一回也需要半时间,哪有那么快啊。” “希望如此。”阿合马重新坐定,又感觉口中干涩,便让人沏了一壶茶送上来。 待到茶水凉了之后,他将这茶水大股大股的朝着口中倒去,却依旧感觉喉中干涩的很,而在这时,那一轮太阳也依旧是夕阳西下,正是黄昏时候,但是那脱欢察儿依旧是毫无任何消息可言。 一行人也终于注意到一丝异状了。 郝祯又问:“我,那脱欢察儿也未免太慢了吧,怎么拖到这个时候。” “不清楚。会不会是他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毕竟根据城外百姓所言,最近他们经常见到有莫名战马出现,可能是半路遇到了赤贼。”张惠亦是忐忑不安。 “赤贼?”阿合马咯噔一下,已有不安:“那他们会不会被那赤贼阻住,否则为何还未回来?” 郝祯回道:“或许是的。”依照时日来算,纵然在军营之中有所滞留,现在也应该回来了。 但脱欢察儿至今未归,这一点始终让众人感觉奇怪! “若是这样,那我等现在又该如何?”阿合马已然是心神俱失,生怕城中状况被忽必烈知晓,尤其是关于赤贼现身一事。 当初忽必烈便是靠着剿灭赤贼一事,就此跻身蒙古上层,并且将以中都府一代地区赐给他作为封地,若是教他知晓自己千辛万苦剿灭的赤贼居然还存在,而且还跑到了自己的核心统治区域。 忽必烈若是知晓这一点,只怕会彻底疯狂。 郝祯又道:“依我看。那赤贼应当也有所畏惧,否则不会活动的如此频繁。毕竟他们当初,便是被殿下所剿灭。之所以活动的如此频繁,应当是为了恐吓我等,好借刀杀人灭了我等。而且就算那些赤贼被殿下发现,大人只需要确保中都府安然无恙,便无需担心。毕竟殿下素来聪慧,应当知晓此罪非大人之罪,充其量只会被训斥一顿罢了。若要以此治罪,那岂不是太荒谬了?” “没错。如今时候,我们最重要的乃是确保仓库粮食不会有缺,至于别人就算是被知道了,也不过是疥藓之疾,无需担心。”张惠亦是劝道。 “若是这样,那我便安心了。”阿合马长吁一口气,方才坐在位子之上。 他复有想着仓库粮食,立时便想起两人来。“至于仓库粮食,那边只有从花和尚、肥蛟龙两人身上榨取。这两人乃是城中最富有者,若是他们应当有足够粮食填补空缺。你们速速派人去交待这两人将需要的粮食送来,否则的话,我便取了他们两人脑袋。”语气森森,更透杀伐之气。 ………… 待到王著等人来到建德门之前,已经是半夜二更的时候。 值此深夜,那守城将士听闻众人乃是太子侍卫,因为色太黑实在难以看清楚动静,又是害怕对方当真乃是太子侍卫,便将城门打开,让王著终于自此地踏入中都府之内。 等到一行人全数来到东门时候,王著便自战马之上走下来,又令一位身形相貌和忽必烈有些相似的人坐在马上,好伪装成真正的太子殿下。 阿合马听闻消息,心中一紧,暗想:“怎么太子今日来的这般迅速?”不敢推辞,他连忙起身来到东门之处。 正是迷迷糊糊之中,就见远处一人厉声喝道:“阿合马。你可知罪?” 阿合马心中本就有鬼,又因为粮仓火烧事件、牢狱被劫事件,而一直忐忑不安,生怕遭到责罚。 被这一喝,他顿感浑身一抖,连忙跪倒在地,回道:“臣知罪!” “既然如此,那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臣……臣………,”阿合马嗫嚅起来,身躯颤抖不止:“臣罪恶滔,还请殿下明示。”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诉你,你究竟犯了什么罪责?”那人朗声诉道:“滋扰平民,哄抬物价,以至百姓怨声载道,此罪一;擅动兵戈、当街杀人,乱我纲常法纪,此罪二;贪婪无当,劫夺财富,令众人忧心忡忡,此罪三;好名贪利,栽赃陷害,坏我人心根本,此罪四。” “殿下,这……” 阿合马甫听此话,心中顿起疑惑。 他对忽必烈甚是熟悉,自然知晓以忽必烈的性情,根本毫不在乎所谓名声,若有处置的也不过是为了安抚人心罢了。 念及于此,他立时抬头,双目便似那火炬一般,直愣愣瞧着远处之人,不复之前忐忑之色,厉声喝道:“你究竟是谁?” “我究竟是谁?你现在知道了吗?” 自众人只见,王著一步踏出,正好被阿合马看的清清楚楚。 阿合马一脸诧异,低声喝道:“是你!”又见其衣衫之下鼓鼓囊囊,心中恍然大悟,旋即就站直身躯,想要逃走。 但阿合马纵然逃得再快,又岂能躲开王著手段。 只见王著自袖中取出那铜锤,对准对方便整个丢去,“砰”的一声便砸在阿合马脑袋之上,令其“哎呀”一声倒地不起。 “犯此四罪,当诛!” 踏步上前,王著又将铜锤取出,对准地上阿合马的尸体又是砸下,这一下力量更重,更将整个脑袋全都砸开,红的白的尽数喷出,混着泥土撒落一地,而昔日那威压中都府、欺凌众人的阿合马,也终究倒地不起,再无起身可能。 第六十六章东门前骚乱持续,占东宫赤军展威 不远处,正好赶来的郝祯将这一幕全数看在眼中。 他只觉通体具是寒意,张口便是吼道:“来人啦,有人杀人啦。” “哼。你这厮助纣为孽,也该杀!”王著扫了一眼,戾气横生也是一步向前,只将那铜锤一轮,也叫此人脑袋凹陷,再也丝毫生息。 紧随郝祯其后,那张惠一脸愕然,气的声音都开始发抖来了:“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不过是诛杀奸佞罢了,有何不敢的?”王著倔强的昂着脖子,更无丝毫悔意。他将那铜锤重新提起来,扫了一眼张惠,示威道:“还有。你若是不想死的话,最好待着别动,不然的话我这铜锤可是不长眼的。” “我明白了。”张惠咽了一口吐沫,撇过那沾满血液、脑浆的铜锤,更觉得害怕。 他不过是一介书生,可以得上是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是王著这般武将之敌,自然只有被其麾下之人囚禁起来,当作人质这一个结局了。 而在远处,那中书省之中,似乎也发现了这里的异状。 无数灯火被点亮,所有尚在沉睡之中的官员也被叫醒,汇聚在一处。 留守司达鲁花赤传敦一脸恼怒,低声喝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明白。只是听人喊道,有人死了。”有人回道。 达鲁花赤传敦更是愤怒:“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还在这里喧闹,反而不派人去查看情况?” “这是骗局!”尚书张九思却是大声喝道,一脸惧意:“他们定然是赤贼,其目的便是为了将我们诱出去,然后杀了咱们。我们应当谨守中书省,以防上当受骗。”见到其余人蠢蠢欲动,似乎想要出去看看状况,他又是恐吓道:“别出去!要是我们出去,定然会被那些赤贼杀死的。” 达鲁花赤传敦只感烦躁,又是问道:“张易呢?他在哪里?他可是枢密院副使,按理应当乃是中都府城防负责人,为何他没有出现?” “他不在!” 有人高声回道。 达鲁花赤传敦继续问道:“为什么他不在?” “不知道。” 有人这样回道。 达鲁花赤传敦更觉困惑:“不在?难道这也是阴谋的一环?” 要知道若是有张易在这,以其实力和麾下军队,足以将眼前的这一场骚乱平顶下来,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这关键的时候,张易却没有出现在这里,这一点让所有人都倍感诧异。 “没错。为何这赤贼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有内贼。” “我了,肯定不是我。” “那究竟是谁放他们进来的?”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我干的。” “……” 所有人吵杂无比,就在这曾经庄严肃静的官府之内争吵起来,更是没有一个停歇的,就算是达鲁花赤传敦大声叫着,让众人冷静下来,也依旧无效。 在这里,仅仅只是守备司的达鲁花赤传敦官职不够,根本无法压制众人,也只有阿合马才能让众人冷静下来。 但是阿合马依旧死了,被王著给杀了,所以他也没有办法让众人冷静下来,以至于场面越发的混乱起来,根本就没有一个安歇的时候。 达鲁花赤传敦听着懊恼,高声一喝:“你们不去,那我去!” 言讫,他将那专门用来审判用的木棒取下来,身上披着数层坚甲,旋即便整个冲出。 那叛乱之人瞧见此人,顿感诧异,连忙拉弓射击。但弓箭势弱,难以穿透身穿数层坚甲的达鲁花赤传敦,很快的便被其跑到战马之前,然后抡起那厚实的木棒,对准马屁股便是猛地一拍。 “吁吁……” 一时间战马吃痛,立时迈开四蹄狂奔。 被达鲁花赤传敦这么一搅和,整个军阵顿时崩溃,紧随其后的侍从眼见这一幕,立刻引弓射击,重重箭雨之下,立时便让这群人纷纷逃窜,不复之前威势。 王著瞧着惊诧,立时纵马前来,想要将这达鲁花赤传敦也一并击杀。 但达鲁花赤传敦并非阿合马、郝祯、张惠这等文弱书生,同位沙场宿将的他只一下,便将那丢来的铜锤格开,随后更是朝前猛地一捅,就将王著自战马之上捅下来,跌倒在地。 其余士兵正待上前,将王著斩于马下时候,忽见无数枪声响起。 达鲁花赤传敦未曾注意,立刻便被射了几枪,整个人颓然倒地,再也无法起来。其余人见了,也是惊恐万分,立刻便将手中弓箭、手炮之类的武器丢掉,企图逃出此地。但是他们速度再快,也快不了子弹,立刻便被打倒在地,丢了性命。 一时间血肉模糊、子弹横飞,让昔日庄严神圣的东门之外,化作一片血染的广场。 而在远处,更有无数喝声响起。 “杀!冲入中书省,为主公报仇雪恨!” 随着阵阵喝声,无数人影自黑暗之中窜出,纷纷朝着那灯火通明的东宫冲去。 王著讶然,心中暗想:“这是怎么回事?” 他本以为此番行径,唯有死路一条,孰料正当一脚踏入鬼门关的时候,却被人横插一脚整个给踢出来了,这着实让他错愕不止。 双手撑着身体,他正欲从地上爬起来,却见眼前递来一只手,抬头一见顿时叫道:“长卿?你怎么在这里?” “嗯,出了一些状况,所以在这里了。!” 秦长卿脸上现出几分尴尬,手上却没有停止动作,一用力立刻便将王著拉起来。 “你还活着?”王著这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旋即带着诧异看着秦长卿,问道:“怎么你还活着?”一边着,一边瞧着身侧踏过的士兵,问道:“他们是谁?” 这些士兵却和他所见到的其余士兵不太一样,自骨子里透着一股子锐气,而且行动异常迅速,只一下就将在蒙军之内也算是精锐的留守司士兵完全击溃,压得对方毫无喘息的余地。 这般精锐,可不是乌合之众能够弄出来的。 “他们是赤凤军?”秦长卿坦然回道。 王著顿时惊住:“赤凤军?”眼神蓦地变得严肃起来:“你怎么和这帮人混在一起了?” 也无怪乎王著会这般想,实在是因为之前赤凤军所作所为太过骇然,更兼蒙古刻意的污名化,所以在很多人的眼中,这赤凤军几乎就和杀人的妖怪、吃人的恶魔一样,是禁忌般的存在。 “救人一命,当涌泉相报。我得他们相救,自当为他们效力。”秦长卿神色低沉,苦笑一声,复有恢复过来,略有雀跃看着王著,问道:“只是你呢?以你现在所作所为,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王著黯然,自哂道:“如果可能的话,或许我会前往南朝吧。”他既然杀了阿合马,有因为自己原因,令赤凤军闯入中都府,并且闯入中书省之内,已然是罪不容诛。 若要活下去,要么加入赤凤军,要么逃跑进入南朝。 唯有如此,方有一线生机。 秦长卿劝道:“但是以你一人之力,能够逃到南朝吗?不如和我一起,加入赤凤军吧。”道这里,他却是真心实意,想要让王著加入赤凤军之中,至少也能够自蒙古追杀之下保全性命。 那蒙古之人乃是异族,对他们这等汉人向来都有压制之心,否则他们两人如何会被迫沦为今日罪囚? 但是赤凤军却不一样,作为一开始便打着兴复汉室、再现中华旗号的起义军,足以让他们两人尽展才华,至少绝不会有之前阿合马那般行径出现。 “加入赤凤军?”王著一想昔日赤凤军恶名,顿时犹豫起来:“这赤凤军可是叛贼,他们能成功吗?”久居中都府,他耳闻目濡之下,早已经对赤凤军存有偏见,纵然现在被赤凤军救了,也尚未扭转心中的疑惑。 “是否成功我还不知道!”秦长卿信心满满的道:“但是我知道,这只军队自有无限未来,足以让你们尽展才华。至于他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你也可以在旁边看看再。”及此处,他却是有些疑虑,又道:“不过这赤凤军之中自有规章制度,你若要加入,只怕还要费一番周折。” 王著顿感诧异,心中对赤凤军自有几分兴致:“哦?这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当然。关于这些,我也是刚刚知道的。”秦长卿点点头,回道:“而且据我所知,他们也准备南下,前往南朝。所以你不如现在这里带着,至少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顺便看看他们的行径,斟酌一下是否值得加入。如此可好?” 王著斟酌片刻,自感没有什么可的,立刻便点点头。 “也行!” 两人既已商定之后事宜,便抬起头看向远方。 只见在那东宫之中,已然被无数士兵重重包围,其中官员也被一个个抓住来,双手拴在身后,被压在东宫之前的广场之上,周围全都是黑压压的士兵,手中铳枪直挺挺的对准这些人,透着森森杀机。 “请问谁是这里的主事?” 自军队之中,萧星缓步走出,对着眼前众人屈身一辑。 众位官员身躯俱是一抖,全都缩紧脖子,不敢吱声。 萧星瞧着懊恼,厉声喝道:“请问谁是这里的主事。若是你们还不回答,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周遭士兵应声而动,将铳枪之上的拉杆拉开,将子弹压入枪膛之中,哗啦啦的声音,更令众人寒蝉若禁。 最终,所有人全都挪动目光,落在了尚书张九思身上。 自阿合马被杀,达鲁花赤传敦牺牲,整个中书省官员,就以张九思最大。 “我……我……” 躲在众人之中,尚书张九思忽见周遭人群皆是散开,单单露出自己一人之后,整个人一脸错愕,更感觉茫然无措。 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阿合马被杀,什么王著叛乱,什么赤凤军攻城,所有的一切全都不知晓,更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星长舒一口气,问道:“敢问这位,请问你知道蒙军的粮食存储以及兵力布置图在哪里?”此番进攻中书省,便是为了这里所存着的粮食储备仓库和蒙古大江南北兵力分配图,好为赤凤军之后的战略转移做好准备。 这乃是一场可能会持续数年、形成长达上万里的长征,可丝毫马虎不得。 “这个……我……” 张九思心神一震,刚欲拒绝时候,便见旁边“砰砰砰”数声枪声,立刻便有好几位鞑子、色目官员躺在地上,毫无任何气息。 萧星威胁道:“莫要瞒骗,不然的话他们就是你的下场。”此事并非寻常,萧星也知晓对付这群没有节操之人,所谓的以理服人不过空话,这群人更害怕的乃是以力服人! 被这一吓,张九思立刻磕头回道:“我招,我全都招。只是我招了之后,你们能不能不杀我?” “当然可以。”萧星立时回道,随后却露出一丝讥诮:“但是我就算是放过你们,你以为那群鞑子会放过你们吗?以他虏酋之长的凶残狂暴性情,只怕你们一族全都会被彻底诛灭。” 这番话一,在场的所有汉臣莫不是黯然无神,毫无半分生气。 他们自进入中书省之中,便知晓这蒙古之内,汉夷之分极其严重,所谓的一等蒙古、二等色目、三等汉人之,都明确的被写入刑章之内,以至于在这些汉臣在平日行事之中,都不免胆战心惊,唯恐一个不心,惹怒那些分属外族的蒙古、色目之人。 诸般对待,自然让这些汉臣心生怨气,自以为饱受不公。 之前王著、秦长卿所遭待遇,便是这类矛盾的显现。 张九思亦感茫然,只是在那铳枪威逼之下,他只有领着萧星前往府库之中,将藏在那里的众多典章制度、花目名册以及地理典籍、军事布置等等资料全数交出。 萧星在确认这些资料之后,也下令麾下士兵自东宫撤退,等到亮之后,这东宫之前除却一地尸体还有血渍之外,便没有了其余人,只留下一干中书省官员干瞪眼。 他们莫不是忐忑不安,茫然无措,若是这般状况被蒙哥、忽必烈等人知晓之后,他们又会如何? 这一点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他们知晓,在得到这里的东西之后,那赤凤军便真的海阔凭鱼跃、高任鸟飞了! 至于之后中原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清楚。 第六十七章入汪洋安然一时,论未来海上问策 壬寅年八月,中书省平章政事阿合马以剿灭赤贼为名,于中都府征粮纳税,得粟米三万担,布匹六千锭,其余之物不计。遂有关公于香满楼袭击,未果。其后大索中都府,欲捉关汉卿,未成。 十月,即灭赤贼,所得钱帛收于府藏,尽归几用! 虽有人荐书力呈,无奈阿合马在位日久,益肆贪横,援引奸党郝祯、耿仁,骤升同列,阴谋交通,专事蒙蔽,逋赋不蠲,未果。 十一月末,闻城中有赤贼现,强入仓库,库中粮粟,付之一炬。为求弥补空缺,遂抓宇文威入狱,欲得其麾下宝藏。有秦长卿力荐、不允,擒之。是夜暗遣狱卒,溺杀之。因赤贼劫狱,未果。 十二月初,益都千户王著者,素志疾恶,因人心愤怨,密铸大铜锤,自誓愿击阿合马首。伪太子之名,入东门,遂令阿合马入彀,以所袖铜锤碎其脑,立毙。余人惊怒,欲杀之,却遭赤贼袭击,府中库藏尽数卷走,余者戚戚,遂报忽必烈,求支援。 忽必烈闻之震怒,即日至上都。命枢密副使孛罗、司徒和礼霍孙、参政阿里等驰驿至中都府,剿灭赤贼余孽。 次年一月,于高粱河遭遇赤贼,不敌,全军皆殁。 二月,锦州失,赤贼夺船三百余艘,入汪洋,自此再无踪迹。 ………… 风浪滔滔,海潮依旧。 滚滚浪花拍打着船身,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摇晃的秋千之上一样,始终难以入睡。 自甘难以入眠,萧月遂起身自厢房之中走出,刚一打开门板,便闻到一股海腥味,抬头一看湛蓝空一望无边,于远处和那碧波荡漾的海洋混成一线,教人感觉心中无比澄净,自有一种舒畅之感。 “姐姐,你怎么还未睡?” 远处,萧星略有诧异,问道。 萧月轩眉蹙紧,回道:“船身摇晃的厉害,难以入眠。”自幼年至现在,便一直生活在大陆之上,她实在难以适应海船生活,又见萧星眉间含困、眸中无光,脸颊之上,亦是透着倦怠之色,连忙道:“只是妹妹,你为何还未睡去?” 萧星自感精力不足,勉力一笑:“唉!军中之人尚未摆脱晕船之疾,我岂敢轻易休息?” 自离开大陆,已有数日有余,赤凤军如今置身汪洋之中,旁人甚是难寻,可保亦是安全。 然赤凤军之人久居大陆,纵有善凫水者,也不过河湖,算不得什么。如今置身这汪洋大海之中,所踏之地并非坚实土地,更因海浪冲击,上下颠簸,伶人着实不舒服。 故此赤凤军士兵便感上腹不适,继有恶心、面色苍白、出冷汗,更有眩晕、呕吐症状。 这番晕船之象,并非疾病、亦非伤势,寻常治疗手段,断难起效。 然赤凤军追兵再后,不容丝毫懈怠,萧星便施展己身神通,安抚全军将士,令其精神恢复安康,不至于继续被这晕船症所扰乱。因极力施为,她也感觉精力不足,亟需休息。 “虽是如此,你也不能劳累自己。若教他人趁此时机袭击,你又该如何?”萧月却感心疼,张口劝道。 “好吧,那就依姐姐所言。” 萧星无奈,只好钻入船舱之中,纵使脚下跌宕起伏依旧,但她实在是太过操劳,刚一沾床便发出阵阵鼾声。萧月瞧着心疼,替她将衣衫解去,又将床褥垫好,方才退出。 此刻正值寒冬时候,气寒冷,若是稍有不慎,感染风寒那可就不得了。 待到完成之后,她又重新回道甲板之上,此刻虽是置身大海,常人难以寻找,然为安全计,依旧需要人看守,尤其是在这全军半数以上,皆是处于身体不适的状况时候,更是如此。 却在这时,那宇文威不知何时,出现在船上。 他遥望远处汪洋,却不知为何,脸上透着一丝怅惘,不知在想着什么。 萧月自感奇怪,立时问道:“先生,为何你还不休息?” “我和你等不一样,自幼长于长江湖畔,年少时候更有纵帆入海之举,这般风浪算不得什么。”宇文威摆摆手,笑道:‘至于军中那些人症状,不过是初入汪洋时候的晕船之症,只需稍作休憩、多多运动,自然可以不治自愈。” 萧月这才舒心,又想眼下众人栖身于船只、寄身于汪洋之内,不免生出几分飘零之感,问道:“若是如先生所言,那便甚好。只是先生,关于未来之策,你有何想法?” 她虽是实力强横,已达地仙之境,若是战阵冲锋之举,自然无可匹敌,然囿于眼光所限,实在难以堪破军队未来发展之策,故此便有此问。 “若以你所见,你以为现今赤凤军欠缺者,是什么?”宇文威却是不慌不忙,反而逼问着萧月。 萧月语塞一凝,旋即诉道:“依我所想,应当是物资不足、军械缺乏,兵力有限。我等虽自中都府得了一些粮食,然而也只能支撑月余时间。一个月一过,便需要踏足大陆,求取粮食。而那铳枪,历经数年战争,昔年所造之枪,眼下只剩十之四五,以现今状况,或许尚可满足。但若要扩充兵力,仅靠这些,实在是难以满足。” “至于兵力——”及此处,萧月顿了顿,叹声回道:“军中之人虽是个个骁勇善战,然兵不过万、久战易疲,实在难以和蒙军对抗。” 之前他们虽是令王践行、虞诚以及萧景茂等人于蒙古境内建立根据地,吸纳周围农夫以为己用。 然两者相距甚远,若要将所得物资送至此地,实在是力有未逮。 宇文威回道:“此三者,看似不同,其实混同。究其根本,不过一字——人!” “人?”萧月似有恍悟,口中念叨。 “没错。人!粮粟者,需农夫耕种;军械,需匠人打造;士卒者,亦需足够人民。”宇文威张口诉道:“之前萧凤虽是看破这一点,欲求御敌于外,以确保根据之内正常生产,便是此理。只是那蒙军太强,终究并非一隅之地能抗,故此陷入死地,其后虽有千里奔波、以求生路之举,然终究难抗命,有身亡之劫。” 谈到昔日静海一战,萧月不免沉默下来。 于那漫长道路之中,他们在萧凤领导之下,虽是横扫整个中原地带,然终究因为实力相差甚远,被蒙古大军重重围困,难有转圜余地。 “唉!” 萧月自感怅惘,脑中之内,过往之事纷纷浮现,她虽觉惊险万分,然而一想现今闲暇时光,便不免有些伤感,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他们是逃出来了,但还有一些人,永远留在了那个地方! “但是我等既然逃了出来,那便不能辜负主公期待,自当另开通途,再立赤凤军之威!”神色复有严肃起来,萧月胸中豪情更甚,张口便是喝道。 宇文威不免感觉诧异,上下打量了一下,诉道:“倒也不愧是那人的弟子,这般气宇轩昂,却并非常人能有。” “虽是如此,但先生以为我赤凤军未来之计,又该如何?”萧月自知才德不足,倒也没有摆出架子,稽首问道。 宇文威颌首回道:“正是因此,我等目前最重要的,便是人。若得人,则大势自成;若无人,任你实力滔,也得碾入尘土。然而若要得人,便要有地。唯有有地,才能够广播耕种之术,打开货殖之道,如此一来,方能聚拢一方群众纳为己用。待到众人齐心,则下定矣。” “那先生以为,何处方是我赤凤军归处?”萧月又问。 对于赤凤军未来,她甚至挂念,自然是想要知晓究竟何处,方能让赤凤军一展雄威。 宇文威朗声笑道:“当今下虽是广袤,然中原之地,大多已定。若是投入宋朝麾下,便会多受朝廷牵制,至于乡野之中,亦是多有乡贤、豪绅盘踞,难以根除,自是不可能;而那蒙古境内,因多年征战早已荒芜,总能占据一时,也难以久持。若要支持赤凤军站稳脚跟,这下间也就只有两处罢了。” “哪两处?”萧月连忙问道。 宇文威继续诉道:“一者府之国,一者齐鲁之地。此两地,自春秋战国以来,便是文化昌隆、人口繁多,更兼农业繁茂、商业鼎盛,实乃不可多得的地方。昔年齐国依仗齐鲁一带,遂成春秋之主,战国之雄;秦国自吞并巴蜀之后,遂有逐鹿下,吞并六国之志。” “若以先生所言,那我军又该如何行动,方能占据这齐鲁之地?”萧月更觉紧张,逼问道。 且不论那尚在万里之外的府之国,就眼下的齐鲁之地,便处于蒙古、李璮、宋朝三方之下,互相角逐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他们赤凤军虽是精锐,然数量不过六千,如何能够在这动辄数万大军、涉及千里之地的战争之中生存? 毕竟赤凤军此刻正处于东海之中,若要上岸求取粮食,那少不得要和山东东路的诸路诸侯打交道,届时赤凤军又该如何,方能在这里站稳脚步,甚至进一步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 宇文威却是摆摆手,又是笑道:“非也。此番上岸,并非占据此地,应当以抗击蒙军为主!” “抗击蒙军?为何?”萧月又感困惑。 自静海一战之后,她虽是不殐蒙古大军,但终究还是心了许多,生怕和这蒙古大军对抗,以至于令麾下战士折损,当初若非张易轻易离开,她更是断然不可能进攻中都府,缴获其中的资料。 宇文威一脸严肃,问道:“你认为,这齐鲁之地,在蒙古、宋朝合击之下,能守住吗?” 萧月细想片刻,摇摇头:“不能。” “没错。不能!” 宇文威点点头,回道:“这齐鲁之地,一面环海,三面皆敌,更无险可守,若要守住实在困难。昔年齐国能够称雄,不过六国分散,力不能聚。然宋朝治下,民计有上千万之众,蒙古更是幅员辽阔,远至欧罗巴之地,绝非一隅之地所能抵抗。齐鲁之地,非上选。” “那便是府之国?” 萧月立时回道,心中不免露出一丝酸涩来,想起自己年幼时候,生长的地方。 自十年之前,宋朝开启边境,令蒙古借道灭金之后,这巴蜀一带便陷入战火之中,之后更有吴麟等人引金兵入境,以至于昔日的府之国、膏腴之地,如今也陷入绵绵战火,究竟未曾恢复和平。 宇文威颌首回道:“没错。这巴蜀一代,四面皆山,实在是易守难攻之地。借助此地地形,只需少数兵力,便可将劲敌拒之门外。昔年刘备便借助此地,成就三分中国之举。” “但此地距离我等实在太远,仅凭眼下兵力,只怕难以逾越这万里之遥,抵达此地。”萧月甚是疑惑,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行事。 宇文威继续诉道:“正是因此,所以我等等到进入大陆之后,就要力拒蒙古、南连宋朝。” “力拒蒙古、南连宋朝?” 萧月虽是明了,却也不免有些隔阂。 昔年她父亲随着庆元府一同殒命时候,凶手虽是蒙古大军,然造成这般惨状的,却也和宋朝朝廷的不作为有许多联系,故此若要萧月向宋朝乞怜,却也有些懊恼。 宇文威看出萧月心中迟疑,张口劝道:“正是。昔日赤凤军之所以能声名广播于众,令下群雄瞩目,便是因为主公是第一个率先反抗蒙古的。若要得到齐鲁之地诸位豪杰襄助,那便需要打出赤凤军旗号,令众人知晓这蒙军并非强敌,是能够战胜的。而那宋朝若是见了,为求对抗蒙古,自然会和我等联系,甚至给粮、给军械,以求能够两相呼应,好为他抵御强敌。否则,我等只会被视为仇寇,寸步难行。” “好吧,我明白了。” 萧月细想片刻,虽觉甚是膈应,但为了赤凤军未来,她也只好忍了。 只是因为昔日赤凤军尚且占据潞州时候,其所应允的东西便大多未曾达到,故此对宋朝甚是抵触,认为这宋朝只怕没有这般好心,会将大量的物资送上,而没有丝毫的条件以及钳制。 当然,如今敌强我弱,赤凤军也只有暂避风头,等到日后成长到足以抵抗的时候,方是他彻底显示实力的时候。 第六十八章缔盟约登州为本,送书信赵葵起疑 两人正在谈话之中,百艘巨舟横渡汪洋,已然见到远处一道截断海之交的黑线。 山峦起伏,以山脚之下,更有阡陌纵横,于田野之中,亦有人群来回,似是正在忙于耕种之事。 萧月瞧见这一幕,已是欢喜不已:“看来我们终于逃脱升了。”只是一想待到上岸之后,他们便要面对的重重危险,却不免有些忐忑,心中想着:“就是不知接下来又会遭遇何等处境。” 萧月对此地并不熟悉,自然也不知晓应当如何处理! “无需你担心。那些人已经有所准备了。”宇文威指了指远处一艘舟,朗声笑道。 萧月凝目望去,便见在那约有十来丈长的渔船之上,正有李彦简等数人,便道:“看来他们已经知晓我们的到来,所以早有安排了吗?”他们毕竟是人数多达六千多人,战船也有上百来艘,如此庞大的船队非是寻常商队所能媲美,自然早被此地渔民知晓,并且通报给此地官府。 而在得知消息之后,那李璮也立刻派出以李彦简为首的使者,前来此地接见赤凤军。 既然见到对方来到,萧月也立时令部下垂下缰绳,让几人来到巨舟之上。 那李彦简刚一上舰,且看到萧月风华绝代,目中不免露出几分欣赏之色,只是瞧见萧月面沉如水、目中含煞,便立刻止住心头旖旎之色,稽首道:“久闻赤凤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家父目前俗物产生,无法脱身,故此只有让我代父前来,犒劳几位英雄豪杰。只是仓促之中,诸多事宜未曾备齐,所以若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望诸位海涵。” “未曾通报主人,我等便擅自来访,公子倒是客气了。”宇文威拱手回道。 萧月亦是屈身施了一个万福,回道:“我等本是江湖浪客,能得公子赐住,已是万幸,又岂敢有推脱之意?只是公子,不知你今日来此,又有什么事情?” 在这齐鲁大地,她们毫无根基,若要在这里站稳脚步,那便需要借助眼前之人的力量了、 “唉!” 长叹一声,李彦简面透无奈,回道:“也不瞒各位,自家父起事之后,虽是屡挫鞑子锋锐,更是广发缴令,意图号令群雄,共谋抗击鞑虏、恢复中华之举。然中原豪杰甚是驽钝,对家父敕令阳奉阴违,本是偌大之事,却有崩溃之虞。我为人子,见父亲累日操劳,心中酸涩之下,故此前来此地,恳求几位伸出援手。” “哦?” 萧月眉梢微挑,便应声回道:“那鞑子实力强横,至于汉地诸侯,此辈之人所思所想,始终囿于一人一家一族之私,至于华夏如何、百姓如何,那些官绅之人,莫不是视若蝼蚁、分毫不理。若要指望这些人能成事,实在荒唐。” 宇文威亦是回道:“家父虽有才智,然行事仓促,诸多事情尚未完毕,便急于起事。就算是其余汉侯意欲一并对抗蒙古鞑子,但先前已有赤凤军覆灭一事,他们便是想要对抗,也力有未逮。正是如此,反而令他自陷险境。” 自潞州起事之后,萧月所过之地多达上百处,对那些官身豪杰甚是了解。 其中虽有诸如虞诚、杨禅这等忠诚义士,但更多的却是诸如石珪、石固、梁成、费城这等投机取巧之辈。这些人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平明百姓倒是挺厉害的,但若是遭遇危险状况时候,便会一哄而散,根本就起不了半分用处。 当初赤凤军崩溃一事,也和这些汉侯有相当大的联系。 若要靠着这群蛇鼠两端、背信弃义之徒成功,实在是虚妄。 “没错。” 李彦简点点头,颇为赞同的回答道:“正是因此,我听闻你等到来时候,便欢喜一场,日夜兼程赶来,就是为了能够得到尔等相助。以尔等曾经创造的辉煌成果,定然能够击败蒙古鞑子,重振昔日华夏之威。” 萧月听闻此言,稍稍阖目闭上眼睛,问道:“这么来,你是为了能够让我们帮你击败蒙古了吗?” “也并非不可。”宇文威亦是朗声回道:“只是你也知晓,那蒙古势大力强。我等昔日豁尽全力,也未曾将其挫败。就凭现在我等实力,只怕难矣!” “若是这样,那难道我等便要永远臣服异族之下?”李彦简有些失望。 “也非如此。”宇文威又道:“只需我等上下同心,自然能够将那鞑子逐出中原,一如昔日霍去病一般,追亡逐北、再开盛世。” “只是此事甚是艰难,你们也需要做好失败的准备。”萧月神色略有黯然,却是想起之前主公所做之事,也是一样在蒙古的打击下,彻底覆没。 “希望如此吧。” 李彦简神色略显低沉,旋即猛地抬头看向两人,态度异常坚决:“但是我既然见到两位,那边希望尔等能够倾力襄助,不知可否?” 萧月斟酌片刻,又问:“若要我等帮忙,也可以。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若是没有粮食、军械乃至军队驻扎,莫是击败敌人了,便是我等只怕也要饿死在大海之上。”语种透着迟疑,萧月细眼瞧着李彦简,低声问道:“所以公子,请问——” 此番目的,乃是为了能够在此地站稳脚步,所以第一部便是要获取稳定的根据地。 唯有得到稳定的根据地,他们才能够顺利在这里扎下来,并且继续谋求接下来的事情。 李彦简顿时踟躇,眸中之色闪烁不定,显然也是有些挣扎。 正所谓礼尚往来,若要赤凤军助李璮对抗蒙古大军,那他们便需要给与粮食以及根据地,此事也是理所应当。 “若是你等愿意襄助,那我便可将登州、宁海两州割于列位。如何?”复有抬头,李彦简凝目望着宇文威、萧月两人,显然透着担心。 萧月沉吟道:“若是这样,也无不可。” “若能这样,那再好不过。”宇文威亦是颌首回道。 “若是如此,那便就此打成盟约吧。”李彦简见到两人点头,欣喜若狂,只想要将此地消息传给父亲,让他也知晓自己究竟得了多么强大的一个支援。 若是赤凤军能够加入战争之中,那以赤凤军对蒙古的熟悉,届时逆转战争态势,也犹未可知。 既已达成协议,李彦简也立时回去,将此地消息传给李璮。而萧月等人也在宇文威的指挥下,开始寻找一个合适的港口,准备在这登州旁边驻扎下来,组织民力、开耕农田不用了,甚至还开始征召附近的渔民、船夫,还有善于打造船只的工匠,好重新恢复赤凤军的实力。 至于李璮和蒙古之战,自然只有等到赤凤军实力恢复之后,方才会参加其中。 另一边,宇文威等到赤凤军安然无恙之后,便书信一封,却是送至宋朝目前就任潭州知州,权湖南安抚使,负责统帅大军对抗蒙古的赵葵之处。 得到书信,赵葵顿感诧异,旋即召集麾下之人,召开会议。 “我闻昔日赤凤军曾于静海一战全军覆没,没料到今时今日,却尚有残留。现如今他们却是来到了登州,并且在登州扎稳了脚步。因为目前军中欠缺粮食和物资,所以便书信一封,要求我履行之前合约,将欠下来粮食和布匹补上。而这封信写的就是这样。关于这一切,尔等以为如何?”且看坐下之人,赵葵朗声问道。 当下一人立时诉道:“若是相公决定,我等自是遵循便是,为何却在此处询问我等?莫不是心生顾虑,不敢决策否?” “王鉴呐!”赵葵叹声回道:“非是我迟疑,实则害怕这赤凤军他日之后,只怕又会变成另外一个李全!”一李全,众人皆是哑言。 他们自跟随赵葵之后,自然知晓当日赵葵曾派贾赦入江淮一地,试图拉拢当时候正在此地叛乱的红袄军众人,但是之后因为诸般事宜,那李全反而和宋朝闹掰,甚至屡行大军入侵宋朝,当时候负责剿灭李全的,便是赵葵。 正是因此,在得知赤凤军消息之后,赵葵便心中怀疑,以为这赤凤军乃是下一个李全。 “若是如此,那直接否定即可,为何还要征召我等再次商议?”王鉴直截了当问道。 赵葵无奈道:“若是这样那倒罢了。但是尔等可知,昔日那赤凤军曾于孟珙达成协议,以粮食、布匹还有盐巴之物,换取其所制火器之术。现在那火器已然装备军中,然应允之物却因为路途遥远,始终未曾送与。这番前事尚存,我恐那赤凤军对我等定有怨隙。此番书信,乃是要求我等履行前约。我若推辞,绝非君子之道。更何况这书信,乃是我一好友所书,昔日我落难时候,曾得他襄助。如今若是拒绝,却也不好。” “接受也罢、不接受也不好。若是这样,我实在是弄不清楚究竟应该如何了。”王鉴摇摇头,略显无奈。 赵葵苦笑道:“正是因此,所以我才召集尔等,看看你等有何见解。” “相公!”堂下又有一人朗声回道:“依我看,不如先答应了这赤凤军之事。如何?” “哦?吕文德,你又有什么见解?”赵葵问。 吕文德朗声回道:“诸位想想,那蒙古军威何其厉害,然这赤凤军却数番力挫其锋,更是纵横中原,搅得下倾覆,让那蒙古措不及防,只能暂停攻势,好全力以赴剿灭这赤凤军。而我等若非是趁着对方虚弱时候,又如何能够将这淮河一代,掌握在我国朝手中?正是因此,于情于理,我等都应当履行合约!” “你这辞,倒也有理。”赵葵微微颌首,却是露出欣慰之色。 他今年五十有六,已然是年近不惑,虽是修为依旧维持在地仙境界,但肉身腐朽、精神衰败,终究还是有力有未逮时候,所以每当发现军中有良才俊秀时候,便会从中提携、培育良才,好为国家提供良才。 而这吕文德和就任四川制置使的余阶,便都是出于此人手中。 吕文德继续道:“更何况这赤凤军既然逃脱蒙古围剿,其中定有玄机。我等正好趁此机会进入军中,一探其中虚实。若是忠诚义士,便可以钱粮将其引入军中,以充国用。若是李全这等奸猾狡黠之人,那也可提前做好准备,以防日后做大。” “确实有理!”赵葵想了想,神色更悦,却见远处正呆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张世杰,便问:“对了张世杰,你乃是北地之人,若依你的看法,这赤凤军可信任吗?” “这!” 张世杰顿时凝住,眼中闪出几分复杂之色。 昔日里,他随同自己族兄张弘范入山剿匪时候,自己便被赤凤军给抓住,自此之后便在赤凤军之中尽心尽力,以为自己余生便会如此度过。孰料等到张柔、史泽两人领军围攻时候,他曾经把守的平阳府便被攻破,自己也被迫流亡,直到被赵葵看重,加入了宋朝军队之中。 之前听闻赤凤军时候,张世杰便泛起波澜,昔日于赤凤军之中的记忆犹如沉渣一样,被整个翻出来浮现在眼前,以至于他却是有些出神,未曾听到赵葵问题。 赵葵只觉疑惑,又道:“张世杰,你以为赤凤军值得信任吗?” 这一声,立刻便似惊雷一样,让张世杰恢复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回道:“依微臣所言,赤凤军可以信任!” 当初在赤凤军时候,张世杰多次承蒙恩德,方才生活至今,甚至成为宋朝之中的士兵,既然如此那帮一下忙也不为过。 赵葵眼见诸人皆是应允,立时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应下来了。至于他们所需要的那批粮食和布匹,我自然会派遣船只送到的。只是押运官一职,尔等以为谁比较合适?” “赵相公。既然那赤凤军如此神秘,臣愿意前往此地,一探其中究竟。”吕文德应声回道。 张世杰亦是朗声诉道:“臣不才,愿意领兵守卫,确保这些武器安全的送到对方手中!” 两人应允下来,赵葵岂有不答应之理,立刻便让麾下之人开始筹备这些物资,并且打算经由海路,将其送到赤凤军所在的地方。 第六十九章 此番时候又和当日不同。 宋朝和赤凤军之间虽是隔着江淮大地,却有海路勾连,粮食、布匹虽多,却也不过是三十艘大船消耗不了多少国力。 布匹一万匹、粮食六万担,以及食盐两百担。 只需这些物资送至登州,那赤凤军便可借助这些物资再复根本,重现昔日之威。 萧月知晓这些物资的重要性,故此一等到这粮船运来时候,便亲自率领麾下战舰出海,将那粮船护在中央。 居于粮船之内,吕文德一见那些战船,顿感好奇:“未曾想这战船还能这般使用?” 这些日子,赤凤军并未安歇,而是利用手头上的物资,将十艘三十丈长的车船改造了一下。 其上安置的投石车、弓弩之类的全数撤去,改之以两门克虏炮还有三十二门虎蹲炮,其上可搭载人员高达三百余名,并且全都配备有铳枪。 除非是地仙出现,寻常武者根本难以靠近。 成风自是骄傲无比,回道:“那是自然!只可惜尚有许多东西未曾完成,这只能算是半成品。” 及此处,他却是露出几分可惜来。 眼下的这艘战舰,乃是根据当时候的“苍龙”战舰的制造图纸改装而来的,因为是利用旧船改造的,所以很多方面都有所欠缺。比如按照一开始的打算,那用来推进船只前进的六个车轮本来是准备拆掉,改成安置在尾部的螺旋桨,但囿于技术不够,只能作罢。作为推进船只用的蒸汽机也因为欠缺技术难以制造,自然也只有胎死腹中。 “半成品?莫非你们还有东西未曾拿出?”吕文德心中一惊,却是有些古怪,上下打量了一下成风。 成风这才惊觉自己口中漏风,却将军中机密泄露出来,不过那些机密全都停留在图纸之上,就连实物都未曾弄出,所以他也没多少好怕的,信口便道:“我家主公乃是降圣人、生而知之。譬如那力挫蒙古大军的诸多火器,便是出于她手中。至于更厉害的武器,当然也有。” “哦?那我可要好好瞧瞧了。” 吕文德眉梢微挑,更有几分兴趣。 自从得知赤凤军那诸多辉煌战绩,他便一直都对这只军队甚是好奇,从其主公为女性,再到各种稀奇古怪的武器,甚至到其宣传的种种理念,莫不是饥渴无比,想要一见尊荣。 成风不免有些排斥,稍稍提醒一下:“当然可以。不过我军自有法度,你可莫要坏了规矩,不然的话我也不好做。” “放心吧,我自然会注意的。”吕文德朗声回道。 另一边,那张世杰只见眼前熟悉之人,不免感觉心中沉重许多。 熟悉的人有,但是更多的人却消失了! 想必在这段时间,很多人都牺牲了吧。 张世杰这般想着,便问道:“自我离开之后,军中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如你所知道的。潞州一战、静海一战,我们的很多战友都死了。”萧星神色复杂看着眼前之人,心中不出的恼怒还有无奈。 若按军规,眼前这人在赤凤军危难时候未曾救援,乃是十足十的逃兵。 但若按情理来,此人守卫平阳府直到死亡,却也是货真价实的义士。 这般冲突,实在是让萧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才能够面对这位昔日也算是和自己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张世杰眉间紧蹙,思索片刻之后便问道:“对了。主公呢?”自踏入这登州之后,他便未曾见到萧凤身影,而依照那位的性格习惯,是断然不会有这种状况的。 也就是中途出现了一些状况? 亦或者,真如蒙古所言,已经陨落了? 萧星不免皱眉,却不愿意将真相告知,含糊回道:“主公她遇到了一些事情,暂时出不来!” “暂时出不来?这是什么意思?”张世杰顿感诧异,口中脱口而出,只是见到萧星那面露敌意的神色,他方才知晓自己这番行径只怕是触怒到对方逆鳞,只好作罢。 现在,他已经不是赤凤军之人了,自然也就没有资格去了解这关系到赤凤军的机密大事。 萧星这才回道:“所有的物资都送过来了吗? “是的,全都送过来了。”张世杰感觉两人之间的疏离感,不免有些尴尬。 萧星回道:“那就好。若是得到这些物资,那应当能够支撑一段时间。”登州之内,农耕并不是很发达,而且因为数次战乱,农民也是不多,若要短时间内满足士兵粮食需求,仅凭一地是断然难以成功的。 如今能得宋朝物资补给,赤凤军应当无虑了。 两人正话间,远处却是传来一声呼喊。 “萧主事,不知可否和再下一叙?” 萧月一见,立时宛然笑道:“我今日有人拜访,只怕是无法陪同了。”罢,便迈开脚步,缓缓落在那李彦简身前,躬身一拜问道:“女子就在这里,却不知晓李公子找我有何事情?” 李彦简稽首回道:“不敢。只是想问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眼中自有忐忑,却不敢稍有冲撞。 毕竟这赤凤军虽是兵力单薄,但军中却有两位地仙,如斯实力便是对抗蒙古大军,亦是胸有成竹。而整个起义军之中,除却了李璮一人之外,便没有其余的地仙了。在两对一的情况下,他自然知晓谁强谁弱。 萧月屈身回道:“待到将这批粮草收拢完毕,我等自然会出兵,帮助尔等挫败蒙古阴谋。” “那边好。只是他们又是谁?”李彦简指了指海上停泊的船只,有些不悦。 这些他始终关注着赤凤军行动,所以一早便知晓这从南宋运来的粮食,心中忐忑之下,便来到这里,询问什么时候方才能够展开行动。 萧月诉道:“他们只是南朝来人,履行之前承诺,李公子不用挂碍。” ………… 远处,张世杰瞧着两人对话姿态,虽知晓这两人关系浅薄,并非那等情侣之姿,却不免有所嫉妒,心中思虑越发深沉,然一想现今两人身份,不免生出几分怅惘。 “有的东西错过就错过。之后无论怎么做,都是无法挽回的。”言罢,他已然大跨步朝着远处走去,将这一切全数丢到脑后。 男儿志在四方,岂能囿于儿女私情? 更何况郎有意、妾无心,两者之间更有重重隔阂,又岂会再有可能? 张世杰想明白这些,便没有在困惑,只打算全身心的投入到抗蒙大计之中,至于别人只能抛至一边了。 待到回到船上,吕文德忽然问道:“你和那位女子,似乎有些关系?” “昔日于北地流荡时候,曾经和她有些联系。不过现在,都没了。”张世杰双眉蹙紧,看着手掌,五指微微曲折,似是想要握住什么,然而这样却什么都握不住。 吕文德饶有兴致的问:“哦?莫非是你曾经招惹了她?否则你为何会和她单独相处?”目光灼灼,却是透着几分浓浓笑意。 “不是!”张世杰摇摇头,自嘲道:“那人心中已经有人,而我不过一介过客罢了。”沉默了一会儿,忽的有张口回道:“更何况她此刻已经是掌握一军的主事,所行之事牵连甚多,所思所想莫不是军中士兵如何,至于那情感一事,实在占不了太多。”想着之前对话,更有几分无奈。 “搞不懂。” 吕文德瞧着张世杰那似是怀念、似是懊恼的神色,摇摇头便离开了。 关于赤凤军之事,他还需要报告给赵葵,可没有时间在这猜测一些无聊的感情事情。 ………… 壬寅年冬十月丁未,李璮言宋兵复军于涟州。 己丑,李璮率将士迎战,败之,赐诏奖谕,给金银符以赏将士。 庚寅,璮擅发兵修益都城堑。 丁巳,李璮破宋兵于沙湖堰。 十一月癸巳,李璮遣人献涟水捷。 癸未,宋制置使贾似道以书诱总管张元等,李璮获其书上之。 丙戌,李璮质子彦简逃归。 十二月己丑,李璮反,以涟、海三城献于宋,尽杀蒙古戍军,引麾下趋益都。前宣抚副使王磐脱身走至济南,驿召磐,令姚枢问计,磐对:“竖子狂妄,即成擒耳。”帝然之。 甲午,李璮入益都,发府库犒其将校。 辛丑,李璮遣骑寇蒲台。 癸卯,诏发兵讨之。以赵璧为平章政事。修深、冀、南宫、枣强四城。 甲辰,发诸蒙古、汉军讨李璮,命水军万户解成、张荣实、大名万户王文干及万户严忠范会东平,济南万户张宏、归德万户邸浃、武卫军砲手元帅薛军胜等会滨棣,诏济南路军民万户张宏、滨棣路安抚使韩世安,各修城堑,尽发管内民为兵以备。 召张柔及其子弘范率兵二千诣京师。 葵卯年二月丙午,命诸王合必赤总督诸军,以不只爱不干及赵璧行中书省事于山东,宋子贞参议行中书省事,以董源、高逸民为左右司郎中,许便宜从事。真定、顺、河间、平滦、大名、邢州、河南诸路兵皆会济南。以中书左丞阔阔、尚书怯烈门、宣抚游显行宣慰司于大名,洺滋、怀孟、彰德、卫辉、河南东西两路皆隶焉。 壬子,李璮据济南。 癸丑,诏大名、洺滋、彰德、卫辉、怀孟、河南、真定、邢州、顺、河间、平滦诸路皆籍兵守城。 诸兵汇聚,围剿已成,就待剿灭李璮。 第七十章陷济南李璮难动,闻噩耗发兵滨州 三月戊午,有旨:“非中书省文移及兵民官申省者,不许入递。”己未,括木速蛮、畏吾兒、也里可温、答失蛮等户丁为兵。庚申,括北京鹰坊等户丁为兵,蠲其赋,令赵炳将之。辛酉,宗拔突言河南有自愿从军者,命即令将之。遣郑鼎、赡思丁、答里带、三岛行宣慰司事于平阳、太原。签见任民官及捕鹰坊、人匠等军。 敕河东两路元括金州兵付郑鼎将之。诏以平章政事祃祃、廉希宪,参政商挺,断事官麦肖,行中书省于陕西、四川。敕燕京至济南置海青驿凡八所。 壬申,命户部尚书刘肃专职钞法,平章政事赛典赤兼领之。以撒吉思、柴桢行宣慰司事于中都府。 三月癸酉,命史枢、阿术各将兵赴济南。遇李璮军,邀击,大破之,斩首四千,璮退保济南。 乙亥,宋将夏贵攻符离。 戊寅,万户韩世安率镇抚马兴、千户张济民,大破李璮兵于高苑,获其权府傅珪,赐济民、兴金符。诏以李璮兵败谕诸路。禁民间私藏军器。 乙酉,宋夏贵攻蕲县。 夏四月丙戌朔,大军树栅凿堑,围璮于济南。丁亥,诏博兴、高苑等处军民尝为李璮胁从者,并释其罪。庚寅,命怯烈门、安抚张耕分邢州户隶两答剌罕。 壬辰,以大梁府渠州路军民总帅蒲元圭为东夔路经略使。丙申,宋华路分、汤太尉攻徐、邳二州。诏分张柔军千人还戍亳州。诏安辑徐、邳民,禁征戍军士及势官,毋纵畜牧伤其禾稼桑枣。 甲辰,命行中书省、宣慰司、诸路达鲁花赤、管民官,劝诱百姓,开垦田土,种植桑枣,不得擅兴不急之役,妨夺农时。 乙巳,以北京、广宁、豪、懿州军兴劳弊,免今岁税赋。诏河东两路并平阳、太原路达鲁花赤及兵民官,抚安军民,各安生业,毋失岁计。 丁未,李璮遣柴牛兒招谕部民卢广,广缚以献,杀之;以广权威州军判,兼捕盗官。戊申,赐诸王也相哥金印。庚戌,赐诸王合必赤金银海青符各二。免松州、兴州、望云州新旧差赋,以望云、松山、兴州课程隶开平府。壬子,敕非军情毋行望云驿。乙卯,河南路王豁子、张无僧、杜信等谋为不轨,并伏诛。诏右丞相史泽专征,诸将皆受节度。 五月戊午,蕲县陷,权万户李义、千户张好古死之。庚申,筑环城围济南,璮不复得出。诏撒吉思安抚益都路百姓,各务农功,仍禁蒙古、汉军剽掠。庚申,筑环城围济南,璮不复得出。 诏撒吉思安抚益都路百姓,各务农功,仍禁蒙古、汉军剽掠。 时宋将夏贵攻邳州,杲哥出降。 甲子,宋兵攻利津县。 望着眼前诸般谍报,史泽露出几分颓色,暗想:“只需要在努力一下,便可以将李璮斩于麾下,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几番努力方才将李璮困在济南府之中,如今时候正是发动总攻时候,彻底歼灭李璮。 然而今日来他却始终感觉眉心跳动、心情烦躁,故此便有所迟疑,认为最近或许会有大事发生。 却在这时于帐外忽有一人走来,待见史泽双鬓斑白,伤痛之虞已然单膝跪地,似有哭声:“启禀元帅,滨州已被敌人占领。”随即似有忐忑,面有悲哀诉道:“根据逃出来的士兵诉,你的侄子史枢,已经……” 且听这话,史泽只觉雷击身躯,骤感心脏被攥住,“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似有惊愕:“已经什么了?滨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根据士兵诉,就在昨清晨时分,公子发现于宁海镇有敌影现身,故此亲率三百骑兵巡视,孰料却遭到半路劫杀,全军覆没,更无一人逃出。守城阿术正欲前往,岂料便遭到敌人以火炮攻城,攻势极猛。不过一个时辰,便被轰破城墙,闯入城中,自己也殒命其中。只余几人逃出,方才将信息传来。” 传令兵顿感那沛然之力,脚步不免颤抖起来,好容易方才将事情全数清楚。 “就是,死了?” 面色苍白,史泽木然座下,浑浊眼眶之中忽有浊泪落定,沾湿了那案桌上的卷宗。 他自知刀剑无眼、战场无情,任谁在这战场上走一遭,都免不了受那刀兵之灾,然而眼睁睁瞧着自己一个个侄儿殒命沙场,这一点着实让史泽倍感痛苦,久久不能接受。 “那你可知,究竟是谁?” “根据逃出士兵所言,应当是赤贼!” “赤贼?”陡然听见熟悉名字,史泽立感诧异,双目如火,喝道:“他们不是在静海一代被彻底剿灭了吗?就连其首领萧凤,也未曾逃出去。” 传令兵回道:“根据士兵所言,这只军队为首的乃是两位女子,应当是当初跟随其左右的徒弟。许是逃出的余孽,不知为何和李璮勾结起来,所以才前来攻击我等。” “是这样吗?”蓦地攥紧拳头,史泽恶声喝道:“既然如此,那就断然无法容忍了。速招赵柄、郑鼎,我有要事吩咐。” 旁边随侍侍卫立时出去,很快的两个典型的山东汉子便出现在这里,具是俯首问道:“启禀元帅,不知召见我们又有什么事情?”彼时他们正在安排士兵,准备趁着李璮露出破绽时候,一起攻破济南,好将那李璮一举擒杀。 孰料在这时候,史泽却有要事前来,着实让他们两人感觉诧异。 史泽深吸一口气,缓声回道:“根据探子回报。于滨州之处,出现敌人踪迹。目前已经占领滨州,就连我侄儿史枢、还有阿术,也一并遭劫。吾要你们两人各领五千人马前往此地,务必将敌人彻底歼灭。” “启禀元帅。”赵柄却觉奇怪,问道:“依我看,那贼寇虽是势大,但也不过蟊贼罢了,只需遣一偏将,令兵两千自然能够将其战败,为何却要我们两人一起出动?” 郑鼎亦是问道:“要知道现在乃是攻破济南的关键时候,若是擅自调离兵力,只怕便会被那李璮所乘。届时若是教他逃了。又该如何?” 若以战功、修为而论,他们两人乃是自史泽之下最强者,实力已达人阶巅峰的人杰,可谓是战功赫赫。 而那史枢、阿术不过寻常武者,若非和史泽沾亲带故,也断然无法爬到现在阶段,甚至因为害怕遭逢劫难,史泽还刻意将史枢安排在远离战事的滨州,是预防海贼出现。 然而只是一介海贼,却要劳烦他们两位大将出马,而且还是如今正处于濒临战争的时候,自然令两人心中有所不满。 史泽却是摇头回道:“对方若是一般蟊贼倒也罢了。但是你们可知,对方可不是那啸聚山野、只知劫掠苍生的流匪,而是昔日横扫中原,甚至就连我和张柔一起连手,也被其击败的赤凤军残孽。否则我那侄儿,如何会遭逢此劫?”话中怒意,尽数彰显,显示出他那无边怒火。 “赤凤军?你是那女魔凤——萧元凤!” 且听这三个字,赵柄、郑鼎立时愣住,眸中露出一丝惧意。 那赤凤军所行之事,他们也听闻过,对其首领萧凤诸般事迹,更是一清二楚,自然知晓这女子究竟何等厉害,就连他们的顶头上司史泽和张柔连手,都未曾压制,甚至需要忽必烈、蒙哥、姚枢、杨惟中四人一起出手,方才将其击杀的强横存在。 若是这般存在出现,他们如何能斗? “没错。” 史泽似是看出两人担心,又道:“只是你们两人却不用担心。经过静海一战之后,那萧元凤应当已经殒命,应当不会在出现。而这只部队的统治者,应当是她的两位徒弟。以那女子之能,虽是无法力挽狂澜,但若是保住一些人,还是可能的。” 赵柄、郑鼎立时舒心,露出几分庆幸:“那就好。” “虽是如此。但是身为萧元凤徒弟,那两人实力却甚是厉害,虽是年龄不过二十,但是却已经是人阶巅峰。更因长期伴随左右,其对战阵、军略自有看法,非是寻常之人所能对抗。故此我便派遣你们两人前往滨州,务求能够将这些余孽挡住,好为我剿灭李璮争取时间。”史泽沉声喝道。 赵柄、郑鼎但闻对方乃是女子,心中已有轻视,又听史泽命令,不免带了一些情绪:“挡住?” “没错。挡住!”史泽颌首回道:“那赤凤军非是寻常军队,其军中实行一种参谋部制度,我与对方对抗时候,诸多战术布置,全是依赖这参谋部方才能够运转,就算是失了首领,依旧可以发挥出相当的实力。正是因此,你们两人才要心谨慎,千万别要陷入对方陷阱,以至于损兵折将。尔等知道了吗?” 赵柄、郑鼎不敢违背,立时单膝跪地,朗声回道:“我等明白。” 第七十一章夺高苑一剑封喉,遇朱艳剑指艮丘 赵柄,郑鼎各自退下,立时率领麾下兵马日夜兼程,很快的便来到了邹平县。 邹平县隶属淄州,地处鲁中泰沂山区与鲁北黄泛平原的叠交地带,全境地势多为山地丘陵,虽无群山争雄之姿,然绿水环绕、松柏成荫、阡陌纵横的农家之色,却也让人痴迷其中。 只是这一日,往常平静的农家生活,却被纷至沓来地方马蹄声惊醒,俱是心惊胆战瞧着那威武雄壮的蒙古士兵,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赤贼现在在哪里?” 勒住身下战马,赵柄询问眼前探子。 那探子回道:“自占领渤海之后,对方便一路朝着济南进军。安定镇、高青皆以沦陷。” “没想到这赤贼行动如此迅速,尚未等我们准备好,便已然开拨了?”郑鼎顿时露出几分雀跃,心中暗想对方不愧是赤凤军残孽,过往雄风依旧存在。只是对方此行目的尚不明确,他却不敢贪图冒进,以至于中了对方埋伏,便问:“赵兄,以你所见,对方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 “此地能够通过的唯有孙家岭以及高苑。孙家岭地形险峻,遍地都是丘陵、山地,非是寻常部队可以逾越,唯有高苑地形平坦,适合大规模军队移动。亦我所见,只怕对方目标便是高苑。”赵柄充满信心的回道。 郑鼎却是有些忐忑,问道:“高苑?若是对方走孙家岭?自咱们背后断了粮道,斩断我等和济南联系,皆是我等又该如何?你要知晓,那赤凤军之中,多为太行山之人,善于攀爬。昔日元帅,便曾经饱受骚扰,以至于一败涂地。” “若是这样,那便遣出一只队,也不许多少,只需一千余人便好了。毕竟那孙家岭地形严峻,乃是易守难攻之地。而那赤凤军重伤未愈,其兵力应当并无多少。靠着这一千人马,纵然无法抵御对方,也足以拖住对方,给我们争取足够的时间。”赵柄缓声诉道。 郑鼎再问:“那若是对方强攻高苑呢?” “你啊。终究还是文化太多。”郑鼎笑道,又想高苑之事,便道:“你要知晓,在这高苑尚有韩世安负责把守,更有千户张济民和马兴两人辅佐。以此两人实力,纵然无法击退残孽,但是也足以支撑到我们敢去。” “那好。那咱们这就去行动。” 两人既已打定注意,立时便令答失蛮领着一千人马前往孙家岭,而他们两人则带着麾下九千人马直奔高苑。 ………… 高苑县,府衙内。 韩世安尚且处于睡梦之中,孰料那紧闭的房门却被“砰”的一声轰开,一个人匆忙跑进来,口中不住喊道:“老爷啊,大事不好了老爷!” 这嘈杂之声立时便将韩世安惊醒,他一脸嗔怒自床上起来,喝道:“来福,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何这般慌张?”透过暗沉星光,望着眼前这个约莫有五十来岁的管家,韩世安心中已有打算,若是此人不出一个缘由,那便将其捉住治罪,好让人知晓自己官威如何。 “城墙,城墙破了!” 来福顿时一愣,脖子缩了回去,宛如受到惊吓的乌龟。 韩世安顿时惊住:“什么?究竟是谁干的?” 来福正欲解释,孰料当空一道剑光掠过,顿将他脑袋整个砍断,血溅三丈染红一片楼阁,也叫韩世安震惊无比。 “是谁!” 一声咆哮,韩世安立时便将旁边长枪摄来,双手握紧虎目瞪向四周,如同猛兽一般的咆哮直啸而出,立时便让整个阁楼门窗尽数洞开,要将那袭杀之人找出来。 “是我!” “轰然”一声爆响,整个楼阁层层破碎,万千碎瓦却似那礼花一样,朝着周围溅射出去,而那陈年老木构成的梁柱,也在一股沛然之力的逼迫下,“嗤嗤”作响转瞬间变成满地飞花,一缕星光自穹撒落,照出韩世安那交错莫名的脸孔,只因为这昔日遮风挡雨的屋顶,已然被一人以无上元功整个震塌。 如斯实力,当真可怖! “跳梁丑,既然要杀某家,还不给我出来?” 不敢懈怠,韩世安元功劲气,罡风四溢,顿将漫木屑、尘沙推开,便见一道长虹自穹坠下,“砰”的一声直插地面。 等到烽烟落定,却是一柄修长利剑,自其中道道剑气喷薄而出,让韩世安只觉全身皆似为冰水浸泡,寒意彻骨。而在空之中,却见一位翩翩仙子,于皎皎明月之下飘然落定,轻盈身躯踏于长剑之上,冷冷双目撇过韩世安,已然是杀意充盈。 “你,究竟是谁?” 韩世安沉声一喝,长枪如龙,直接刺向眼前仙子。 孰料,昔日坚韧无比的长枪刚一刺到仙子身前三尺之外,便是撞到了一层墙壁一样,自中央整个长枪宛如瓷器一样,寸寸断裂、跌落尘埃,待到此处之后,整个长枪也就只剩下韩世安手中半截罢了。 “自然是杀你的人!” 受这一击,萧月这才露出半分笑意,身躯骤然拔高,足下长剑应声入手,随后身形快如闪电,韩世安顿感喉间一冷,万千疑惑尽数封于喉中,再无丝毫生息。 以他枭雄一世,却也抵不过萧月一剑之威,地仙之威向来如此。 一具尸首,一处废墟,昔日名震山东的韩世安,便这样殒命,再无丝毫生息,而赵柄、郑鼎以为能够支撑许久的高苑,便如此轻易的被赤凤军攻下。 萧月这才将长剑纳入剑鞘,微微叹息:“若非宇文先生吩咐,让我莫要暴露修为。以你这般实力,又岂需我亲自出手?” 那韩世安也算是个人才,数十年苦修之中,实力隐隐已经达到极限,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达到丹鼎之境,若是初出茅庐的萧月,可断然无法对抗。 但萧月屡经战斗,数次对阵强敌,修为早已经是地仙一流,解决这等之人实在是轻而易举。 只是为了避免被蒙古看出底牌,故此她始终只是维持丹鼎修为,否则之前只需凝练剑气,便可隔空击杀,又岂需要做出这般行径? 既已击杀韩世安,于府邸之外,已然有无数士兵涌来,将这所昔日辉煌无比的府邸团团围住,确保其中任何一人都无法逃脱。 成风信步走入府中,只见那足有三开宽敞的楼阁整个崩塌,不免感叹丹鼎境修者实力之强。 他开始修炼时候已经太迟,虽是借助五星战世诀之法重锻自身,然修为仅限于真元境,莫是凝练真元踏入丹鼎,就连维持现今修为都颇为困难,若是没有铳枪、虎蹲炮这一类的火器,是断然无法和武者对抗的。 心中思绪甚多,成风禀告道:“主事。整个高苑县已经被全数拿下,包括守城的两千三百人,也全数擒下,而我军损伤不及三人。此番战斗可谓是完美无缺,足以让所有人都知晓,咱们赤凤军非是那等匪患之辈。” “若是这样,那便甚好。” 萧月颌首回道,又想城外正在接近的敌人,便不免皱紧眉梢,问道:“还有,那赵柄、郑鼎两人究竟什么时候到?” 根据资料显示,这赵柄、郑鼎两人乃是丹鼎境修者,实力犹在当初险些攻破庆元府的斡烈兀术答之上,其中赵柄善使一柄百毒邪枪,最擅长坏人根基,而郑鼎善使盾牌,一手啸风刀决,亦是狂暴无比。 两人配合得间,便是龙山三老,也难以招架。 “启禀主公,根据探子回报,对方应当在明日午时便会抵达。”成风回道。 “明日午时?”萧月喃喃念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且先下去,安排明日防守事宜。” 成风又问:“但若是对方展开进攻,我等又该如何?”只见眼前,木头碎裂、瓦片堆积,简直就像是被数十门虎蹲炮命中一样,而那赵柄、郑鼎两人实力和萧月一般,皆是丹鼎之境,也就代表着他们两人也能够做到这般效果,届时他们前来攻城,又该如何抵抗? “你放心吧,皆是对方若是出手,我自然也会动手。” 萧月微微颌首,以示明了,心中却道:“虽是能够一击斩杀对方。但是以现在赤凤军实力薄弱的状况,我还是莫要轻易暴露出自己的修为比较好。不然的话,若是被蒙古盯上,那可就糟糕了。” 她与萧星突破至地仙一事,除却两人之外,便是军中之人也无人知晓。 其目的便是在于掩藏底牌,以免被别人窥破究竟,反而召来譬如蒙哥、忽必烈这等强敌过来,如今的赤凤军可禁不起折腾,可不能让昔日静海一战,再次出现。 “那多谢萧主事援助。”成风回道。 “我即为主事,自然会为此担待的。只是此城城防,尚需你等努力。你且去吧,记住了,莫要伤害此城百姓,知道了吗?”萧月见此地已毕,眼神掠过远处,却见一缕赤衣掠过,心中一惊,“是她?”足尖一动,已是飘然离去。 成风一见萧月离开,也不知道缘由,心中一叹更觉彼此实力相差甚大,不免有些无奈:“看来我也要勤加修炼,不然的话,可对付不了那些凶残的敌人。”脑中装着甚多思绪,他又重新回去,开始着手安排城防之事。 另一边,萧月几个纵步,已然将那赤衣之人挡住,喝道:“既然前来此地,却为何躲躲闪闪?而且你以为若是将我引到这里,我便怕了吗?” “城中嘈杂,若是叫人将秘密听了去,也是一个麻烦。所以才将你引到这里来!”朱艳巧笑嫣然,更添几分妖娆风采。 和往常那个不男不女的人相比,如今的朱艳自得高人指点之后,也算是一个身姿玲珑、容光焕发的绝代佳人了。 “快!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在此浪费。”萧月却只往常时候此人相貌,瞧着他这般比女子还妖娆的样子,便不免感觉到有些膈应。 “好吧,那我就了。”朱艳这才收住笑意,庄重诉道:“是关于传国玉玺的事情!” 萧月立刻愣住,低声问道:“传国玉玺?” “没错。关于此物,你应当记得,当初在大名府的时候,那李璮曾经自我手中得到一枚传国玉玺。而他也正是因为吸纳了传国玉玺的力量,放才有胆子和蒙古对抗。”朱艳缓声诉道。 萧月冷笑道:“只可惜他的对手,也有此物。他的所谓谋略,终究还是差了。” “这倒也是。但是关键的是在于,现在有人意图收集传国玉玺。”朱艳神色更显紧张,低声问道。 萧月立时凝眉,略有诧异:“谁?” 仅是一枚传国玉玺,便令她们姐妹顺利晋级,成为地仙人物,若是十枚同时出现,那对方又该是多美强横? 朱艳立刻回道:“蒙古二皇子忽必烈,他想要开启艮丘,获得真正的传国玉玺。” “是他?没想到此人居然贼心不死,居然还敢窥伺华夏之物?”萧月轩眉倒竖,已是愤怒无比。 “传国玉玺有平定下的力量,以忽必烈的雄才伟略,想要取得此物也是理所应当。”朱艳哀声叹息,似是也一样感到无奈:“你应当知晓,那忽必烈本就身具长生实力,又被姚枢、杨惟中指点,似乎是得了命眷顾,修为一日千里,若是再得到传国玉玺,只怕此人便真的要无敌于下了。正是因此,所以我才奉师尊之名,邀请列位一起阻挡此人的狼子野心。” 萧月立时起了警惕,脸上却故作笑容回道:“所以你便前来找我,想要借助我的力量?别忘了,我实力低微,只怕帮不上多少忙。” “若是他人或许不知道你的实力,但若是在我师尊面前,以你两人的修为,实在是难以掩饰。”朱艳盈盈一笑:“若我所猜没错,你应当已经达到地仙了吧。”随后目光掠过远处那坍塌阁楼,又是掩着嘴角,偷偷笑道:“否则那阁楼不会崩塌的如此巧妙,竟然就连对方的反应都考虑进来了。不得不,你表现的实力可远远没有你真实实力的十分之一啊。” 萧月立时哑然,冷哼一声:“所以你便来此,想要让我帮忙?” “没错。以你和你妹妹的实力,纵然无法和对方匹敌,但若是要牵制此人,却是轻而易举。”朱艳笑意浓浓,且看着萧月那略显排斥的眼神,她忽的笑了:“而且你不是打算让自己的师尊苏醒吗?或许在艮丘之中,存着能够让那人苏醒的东西。” “你确定!” 蓦地抬头,萧月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对方。 朱艳回道:“那艮丘乃是宋徽宗集结全国之力兴建而成,其中所藏之物包罗万象,总有一件东西能够唤醒你家师尊。这一点,你觉得如何?” “好!我答应你。”萧月应声回道。 争夺高苑援救李璮不过是权宜之计,萧月知晓自己的真正目的自始至终都是在于寻找令萧凤复活的契机,以及夺取巴蜀以为根据地。 这个,才是长远之策。 第七十二章两军对垒火器显,三军齐动灭蒙古 待到朱艳离开,萧星却是踏着月光而来。 撇过远处熟悉背影,萧星看来的目光带着询问:“她过来干什么?” “是关于传国玉玺的!”萧月轩眉紧蹙,心中默默想着朱艳所之话,却觉得冥冥之中自有一股莫名力量,似乎在推动着一切看了看萧星那坚毅神色,她在心中默默地鼓足了气,方才诉道:“那人跟我,要我助她开启艮丘!” “艮丘?是为了里面的传国玉玺吗?”萧星顿感紧张,更从其中嗅到一股血腥之气:“你也曾听宇文威过,若要开启艮丘,需要十把藏在传国玉玺之中的钥匙方能将其开启。而我们手中只有一把,其余九把更不知晓究竟藏在何处。若要集齐十把钥匙,那根本就是远超想象。” “我知道!”萧月轻轻点头,目中已是下定决心。 萧星蔚然一叹,又问:“但你应当知晓,这条路只怕会遇到很多的高手。而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寻常之人得了,不过是儿持金罢了,唯有地仙以上的人物,才能够将其纳为己有。 面对这些地仙高手,以两人目前才刚刚踏入其中的修为,实在是不够看。 “自然明白!但是你莫要忘了,如今主公生死不明,为了让主公苏醒,我们唯有奋力前进!”蓦地睁开双目,萧月气息陡然一变,那直冲云霄的傲意是如此明显,更教人热血沸腾。 又见萧星想要劝阻,萧月一个字、一个字儿的蹦出来,斩钉截铁的道:“而且你应当知晓,这传国玉玺并非凡物,若是被别人夺了,对我等也是莫大的一个威胁。所以这一次,我们逃不了!” 这传国玉玺乃是生的圣物,和那金银之物决然不同,更是具备扭转下局势的威能。 以她们两人实力,也不过是堪堪摸到门槛罢了,若要真正踏足其中,还有老远的距离需要行走,唯有如此方能够和对手所争斗。 当然,她们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要知道这传国玉玺威力非凡,那李璮只是得了一枚,就依仗其中力量兴兵作乱,若是叫人得了十枚又该如何? 然而这十枚传国玉玺,却也不过是开启艮丘的钥匙罢了。 若是那真正的传国玉玺在手,只怕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萧星这才惊住,默默沉思了片刻之后,方才露出一丝苦涩来:“好吧,我明白了。只不过你可要千万心,莫要中了对方的奸计。而且若是有事,可莫要忘了告诉我,到时候我自然会帮你的。” “这是自然。” 萧月宛然一笑,却觉得心中暖哄哄的,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主公。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留下来的赤凤军,并且将你唤醒。无论是遇到什么事情!” 没事到如今,不管是为了避免被敌人得到此物,亦或者是为了让自家主公自石卵之中苏醒,两人只有努力的沿着这条道走下去,直到见到这条道路的尽头,究竟是无边的黑暗,亦或者辉煌的未来。 这一条路,无人可代替! ………… 翌日,朗气清,正是士子登高望远、游乐赏玩的时候。 但是在滨州之外,却有一只军队出现,数量大约有近万人左右,就驻扎在距离城门口三里之外,恰好将滨州城门口给堵住,令里面的人无法出来,外面的人也无法进入。 位于军队垓心之中,那赵柄、郑鼎已然是皱紧眉梢,看着那城头之上的赤凤军。 “这赤凤军行动果然迅速,居然这么快便将滨州城拿下了?”赵柄稍稍握紧手中长枪,略微有些紧张。 郑鼎却是指了指后方火炮,轻蔑笑道:“那又如何?要知道咱们可是有元帅送来的三十余门霹雳炮。这霹雳炮可了不得,一炮之下声震百里,三里之外犹可洞穿铁甲,以眼前这简陋城防,如何能够对抗?” 顺着他手势,于大军垓心之中,正有三十余门大炮被安置妥当,就等着发射。这郑鼎口中所述的乃是霹雳炮,长度约有九尺有余,乃是虎蹲炮四倍有余,硕大的洞口足以将头颅塞进去,重量足有六百余斤,因为其太过沉重,所以被安置在一辆车之上,方便士兵托运。 自赤凤军首创火器之后,这火炮便成了滥觞。 无论是蒙古,亦或者是宋朝,都开始琢磨着研究火炮,并且分别因为各自的体系,发展出不同的作战体系。 譬如蒙古,如今便形成了以骑兵单人使用、约有十来斤重的手炮,普遍装备用于在野战之中杀伤敌人、约有三五百来斤重的霹雳炮,还有专门用来攻城,重达数千斤的攻城炮。 三者用途皆有不同,却是和赤凤军以铳枪、虎蹲炮、克虏炮三者体系,皆有异曲同工之妙。 且看着眼前局势,严申不免拧紧眉梢:“没想到这只军队居然装备有火炮?看来我们需要谨慎一点。” 他自从军一来,从潞州初战一直到现在,实在是太明白装备有火炮和没装备火炮的区别,眼下瞧见对方居然装备有火炮,便立刻起了警惕心,唯恐让士兵遭受不必要的牺牲。 常俊亦是双眉蹙紧,问道:“而且看对方火炮规格,只怕比我们的虎蹲炮威力更强。” “若是这样,难不成我们便缩在城中吗?”段峰亦是问道。 作为最早使用火炮的军队,他们皆是明白火炮的威力和膛内装药有莫大的关系,眼看着那三十门大炮比自己的虎蹲炮大上四倍有余,便明白对方的威力只怕也要远超虎蹲炮。 若要压制此炮,他们军中唯有克虏炮,方能将其摧毁。 然而那克虏炮因为太过沉重、移动不便,早在静海一战之前就因为长时间使用而损坏,之后为了逃走,也将无法带走的克虏炮尽数摧毁,以防落入蒙古军中,直到现在整个赤凤军已经没有一门克虏炮。 以目前赤凤军窘迫状态,实在是没有能力锻造这等利器! 成风却是轻蔑一笑,信手指了指对方军阵,诉道:“依我看,对方貌似强大,但实则脆弱不堪。” “为何?”三人具是问道。 “你们且看。明明正是准备攻击的时候,这些士兵却如此散漫,由此可见对方军纪实在不堪,根本不堪使用。”成风伸出手指,指了指外围的军队,三人瞧了过去,立时便皱起了眉梢,只因为那外围的士兵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松懈了,完全没有一个应该的军队模样。 他们虽是站在那里,但是却毫无整列可言,彼此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互相交头接耳的,完全没有丝毫警惕性。 而这样子若是放到赤凤军之中,是完全会被施以鞭刑,并且接受三日曝晒的惩罚。 如斯表现,当真让人大失所望!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身躯相当瘦削,跟电线杆差不多,脸上也满是菜色,双目略有胆怯的看着周围,更是没有丝毫的精气神来,让人看着都感觉他们根本就不是士兵,而是那逃难的灾民。 “虽是如此。但也并非所有人都这样。”段峰却是指了指赵柄、郑鼎两人身边,大约人数有三百余人的骑兵。 相对于外围散漫士兵,这位于垓心的士兵明显要好得多,一个个不仅仅全都身着铠甲、背负弓箭,而且体格也相当健硕,目光炯炯有神,倒是有了一些斗志来。 成风笑道:“虽是如此,却也不过数百来人,根本不值一哂。” 非是他虚言,实在是因为在赤凤军之中,任何一位士兵都有这般精气神来。 “这倒也是!”严申回道。 事实上赤凤军自创建以来,便一直注重保证士兵的营养补给,确保每一位士兵都能够吃上饱饭。 为此,从一开始的夺取潞州、太原,在占领地之中兴修水利、鼓励农耕,还有之后推行的杀富豪、均田地等政策,都是为了确保有充足的粮食,保证赤凤军士兵不至于忍饥挨饿。 所谓的中华教以及参谋本部的设置,固然有钳制军官、约束士兵的功用,但更多的是因为做到了这一点,赤凤军方才保证了士兵们的忠诚,即使是面临最危险的时候,也没有丝毫逃避心思。 毕竟在这个乱世之中,吃饱饭,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段峰略显忐忑,张口道:“虽是如此。但这数十门火炮却着实可虑,需要将其调开,否则的话军中士兵只怕会损失惨重。” “没错。但是依我来看,这火炮虽是凶猛,但是定然不能持续攻击,无法形成有些弹幕。我等若是派出两只军队,自两侧攻击,那边可以令其首尾不能相顾,届时军阵自然会露出老大破绽。到时候我等只需要冲入军中,便可以趁势将其毁掉。只要没了这些火炮,他们定然会方寸大乱,皆是我等全军出击,定然能够将其击败。”成风继续道。 段峰立时诉道:“若是这样,我愿意亲身一试。” “我两人也愿意一试。”紧随其后,严申、常俊亦是朗声回道,眼中透着恳切。 “既然你们三人愿意,那我便让你们三人各令一千人马,先行探出对方火炮的射程还有威力。届时知晓对方参数之后,我等一起攻击,定然要让那两人抱头鼠窜,知晓我赤凤军之神威。”成风自感胜券在握,立时吩咐道。 随后三人便自城楼之上下来,各自带着麾下一千余人,准备开始展开攻击。 一时间,于城门之中,无数骑兵鱼贯而出,在城墙之前散开。随后在各自将帅的带领下,朝着左中右三个方向散去,准备开始进攻。而那蒙古大军见到赤凤军现身之后,也稍稍有些骚动,当然随后也在军官的呵斥下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赤凤军的动作。 此时,赤凤军尚在霹雳炮射程之外,他们还不急着展开进攻,倒是给了赤凤军展开的机会。 ………… 发觉了赤凤军的动静之后,赵柄立时笑道:“这些家伙当真愚蠢,莫非以为寻常分兵之策,便能够将我击败吗?” “那你以为我们应当如何行动?”郑鼎问道。 赵柄哈哈大笑:“自然是用霹雳炮轰击了!让他们也尝尝被火炮攻击,究竟是什么滋味。”罢,位于其身后的传令兵立刻挥动手中令旗,看到令旗之后那操纵霹雳炮的炮手也展开行动,将那装在木桶之中的黑火药倒入霹雳炮之中,然后将石弹添入其中。 待到那火线燃尽之后,只见这霹雳炮轰然一声,宛如晴空霹雳一样,让人感觉耳朵嗡鸣不止,几有聋哑之象。 “没错。但是依我来看,这火炮虽是凶猛,但是定然不能持续攻击,无法形成有些弹幕。我等若是派出两只军队,自两侧攻击,那边可以令其首尾不能相顾,届时军阵自然会露出老大破绽。到时候我等只需要冲入军中,便可以趁势将其毁掉。只要没了这些火炮,他们定然会方寸大乱,皆是我等全军出击,定然能够将其击败。”成风继续道。 段峰立时诉道:“若是这样,我愿意亲身一试。” “我两人也愿意一试。”紧随其后,严申、常俊亦是朗声回道,眼中透着恳切。 “既然你们三人愿意,那我便让你们三人各令一千人马,先行探出对方火炮的射程还有威力。届时知晓对方参数之后,我等一起攻击,定然要让那两人抱头鼠窜,知晓我赤凤军之神威。”成风自感胜券在握,立时吩咐道。 随后三人便自城楼之上下来,各自带着麾下一千余人,准备开始展开攻击。 一时间,于城门之中,无数骑兵鱼贯而出,在城墙之前散开。随后在各自将帅的带领下,朝着左中右三个方向散去,准备开始进攻。而那蒙古大军见到赤凤军现身之后,也稍稍有些骚动,当然随后也在军官的呵斥下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赤凤军的动作。 此时,赤凤军尚在霹雳炮射程之外,他们还不急着展开进攻,倒是给了赤凤军展开的机会。 ………… 发觉了赤凤军的动静之后,赵柄立时笑道:“这些家伙当真愚蠢,莫非以为寻常分兵之策,便能够将我击败吗?” “那你以为我们应当如何行动?”郑鼎问道。 赵柄哈哈大笑:“自然是用霹雳炮轰击了!让他们也尝尝被火炮攻击,究竟是什么滋味。”罢,位于其身后的传令兵立刻挥动手中令旗,看到令旗之后那操纵霹雳炮的炮手也展开行动,将那装在木桶之中的黑火药倒入霹雳炮之中,然后将石弹添入其中。 待到那火线燃尽之后,只见这霹雳炮轰然一声,宛如晴空霹雳一样,让人感觉耳朵嗡鸣不止,几有聋哑之象。 第七十三章破军阵狼狈逃窜,议降军民心为本 “开炮!” 恰逢此刻,赤凤军已然突破到虎蹲炮射程范围内。 他们纷纷将身后携带的虎蹲炮拿下架好,将炮口对准那霹雳炮所在位置,经过之前的一轮炮击,炮手对这霹雳炮所在的位置实在是熟悉得紧。 只见“轰轰”数声,那炮弹立刻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旋即落在霹雳炮所在位置。 “砰”的一声,炮弹四散开来,化作数十片碎片。 这碎片甚是锐利,立时便将周围的炮手打的惨嚎无比,让他们皮开肉绽,不得不退下去,以免被打死。 这一下就像是信号灯一样,立刻便让其余炮手做好准备,将那弹丸纷纷射出,总数约有上百余枚,全都落在这霹雳炮军阵之中。 有的凌空炸开,化作漫的飞雨;有的直接打在那炮手之上,将其整个炸死;有的更有的直接钻到那旁边的火药桶之中,将火药也一起点燃,“轰隆”一声令整个军阵化作一团浓烈的火焰,浓浓的黑烟直冲云霄,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惨嚎无比,全被这莫大的火势卷入其中,化作一具具移动的火炬。 “愚蠢的家伙。莫非以为战争之道,就仅仅只是比拼火炮的射程和威力吗?”冷笑数一声,成风立时便令部下将城门打开,随后他骑上自己的战马,领着身后一千骑兵也是一并冲出。 指向方向,正是赵柄、郑鼎所在位置! “杀!” 见到城头动静,位于三方的赤凤军亦是纷纷站起,手中拿着铳枪对准眼前的目标就是一阵乱射。 这一番射击甚是厉害,当机便让挡在身前的数百位士兵纷纷倒地不起,吓得别人也丝毫不敢抵抗,只能呆愣愣的看着赤凤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跟我冲!” 一时间,所有人都似那锐利的长枪一样,从四面八方一起扎来,所到之处莫不是闻风丧胆、全都战战兢兢,更无丝毫抵抗之意,就那么呆愣愣的站着,什么也不做。 “弃兵者不杀!” “双手抱头!蹲倒在地!” 他们并非训练有素的士兵,也非那嗜杀的魔头。 作为被抓过来当成充当人数的这些农夫,根本就不清楚应该如何去面对这自己无法理解、无法抵抗的存在,而那完全迥异于他们之前的死法,更是让他们宛如木雕一样呆住了,甚至忘却了逃跑,任由赤凤军战士自身边掠过。 只等到那一声声喝令之后,他们忙不丢将铁锹、木棒还有长枪丢在地上,在对方那黑漆漆莫名的武器威逼之下,双手抱头蹲了下去,脸上亦是冷汗淋漓,跟吴反抗的心思。 “这怎么可能?” 透着惊讶,赵柄颤抖着嘴唇,看着那纷乱的士兵,他的眼珠子几乎要迸出来。 他听闻赤凤军以悍勇名闻下,自是不敢懈怠,故此一开始便做好强攻打算。孰料甫一交兵,双方态势立时改变,以超过对方一倍的兵力,居然就连数刻钟的时间都抵抗不了。 这差距,当真大到这般程度? 郑鼎亦是狂怒,一拍马整个人立时窜出,身后数十骑一起涌出,齐齐挥动手中长刀,高声喝道:“杀,给我杀!” “轰轰轰!”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阵密集的弹雨,炸的众人连连哀嚎,已然是溃不成军。 居于其中,郑鼎心惊胆战。 他想要纵身逃出,然而于周身之处,无数炮弹宛如弹雨一般落下,若非将胯下战马整个拉住,只怕那马儿早就带着他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叮!” 一发炮弹正好落在郑鼎旁边。 郑鼎瞧着害怕,之前这炮弹早已经取走太多人的性命,他实在是害怕极了,连忙将身一翻,却是落在马儿的另一侧。 “轰!” 炮弹炸裂开来,顿时将无数破片射出,直接打在了战马之上,让这战马哀嚎一声,旋即倒地不起。 郑鼎身手倒也不凡,早就趁着之前的机会逃出,只是他的战马却因为四腿碎裂、鲜血淋漓,而无法继续行动了。 远处杀生已然过来,郑鼎毫不迟疑,立时从旁边抢过一匹战马,翻身跳上上面,猛地一拍便对着那赵柄喝道:“快走!”话音落定,他已然好似一道流星一般,朝着远处奔去。 “他娘的。看来只有撤退了。” 赵柄一见郑鼎迅速逃走,心中退意萌生,手中长枪猛地一扫,竟然不顾身侧之人全是自己人,直接杀出一道通道,也是一样尾随郑鼎逃之夭夭。 两位统帅既已逃走,留下的人更是无心战斗,面对虎蹲炮的炮击,他们根本毫无办法,勉强组织起来,会被整个轰杀成渣,根本就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赤凤军在整个军阵之中来回冲锋、切割,就像是一张铁网一样,让昔日严整的军阵宛如那松软的豆腐一样,彻底变得支离破碎,再无重新组织起来的可能。 不过一瞬,整个军势彻底崩溃! 而胜负,已然确定。 不远处,成风瞧着两人逃走,也没什么兴趣继续追,连忙呵斥麾下士兵将眼前战场打扫干尽,而那些投降的士兵也被关入牢房,等着发落。 “本以为会是一场血战,没想到这些家伙却是如此不堪。只一下,便被打成这般样子。他们和那纵横下的蒙古大军,实在是差的太远了。”朗声笑着,严申扫过旁边纷纷逃窜的士兵,满怀带着快意对着常俊诉道。 自潞州逃出之后,他们便始终处于被蒙古四处追逐的场景,从来没有一日安稳过,为了躲避敌人的追踪,有时候需要深入沼泽之中,有的时候需要进入大山里面,有的时候需要穿越聊无人烟的戈壁沙漠,其中所受的折磨还有痛苦,根本就不是寻常之人所能承受的。 而从这其中闯出来的,毫无疑问全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如今面对这些乌合之众,能有这般战果,不过是理所应当。 常俊亦是笑了笑,只是瞧着远处逃出的几个骑兵,不免皱起眉头:“只可惜却被那两人给逃走了。这却是不美。” “无妨!”段峰驱策身下战马来到两人眼前,吩咐道:“也就几个人罢了,成不了什么事儿。”又见满地蹲着的降军,便立刻感觉懊恼,低声咒骂:“只是这些降军却是个麻烦事儿,杀又不好杀、方也不好放,当真是让人恼火。” 若是他们赤凤军有根据地,那大可将这些降军收拢,然后编成屯军分配土地,令他们就地为屯,好为军队提供充足的粮食。 但现在赤凤军不过是客军作战,军中粮草本就有限,根本不可能将这些降军养起来,若是将这些降军编入军中,那更是荒唐无比。 经过静海一战之后,赤凤军对所谓降军一事,可是谨慎许多了。 几人正商议时候,成风也纵马赶来,将命令下达之后,各自领着麾下士兵,打扫战场的打扫战场,收拢战利品的收拢战利品,而那些降军也在士兵的威逼下,开始在远离滨州数里之外的一处山坡之上挖掘大坑,并且将战场之上的尸体搬到这里丢入坑中,然后往尸体上洒满石灰粉消毒之后,便将其掩盖起来。 此刻正是四月春风、万物复苏时候,若是不将这些尸体处理好,可是会有瘟疫爆发的。 待到一切结束之后,色已是灰蒙蒙一片。 虽是如此,但是段峰等人想着白战事,不免有些忐忑,对于那些降军,他们终究还是没有想出一个解决的方法。 于是几人便商量了一下,直接来到滨州官府所在之地,想要询问宇文威究竟应该如何处理。 此刻夜色已深,于府衙之前,只有两个灯笼蒙蒙亮着,于微风轻抚之下摇摇晃晃,照见一片暗沉光彩。而在那装满各类卷宗、档案的厢房之中,却还有着微光自窗纸透出,让人知晓即使是在这深夜之中,依旧还有着人继续工作。 “你咱们这个时候前来,妥当吗?”等了一会儿,常俊缩了缩脑袋。 严申低声回道:“有啥不妥的,降军一事事关重大,万一其中再出一个石珪,你咋办?”似是有些懊恼,他还抽手翘了一下常俊,令其不得不退下来,揉着自己的脑门。 “没错。而且你们也知晓,白时候主席事务匆忙,根本没有时间搭理咱们。为了了解降军一事,不在这个时候问还在什么时候问?”段峰瞪了两人一眼,立刻便令两人身形挺拔,不敢露出懈怠之色来。 正在这时,灯火忽然熄灭。 众人一见,立刻束手挺胸,直愣愣的立在门外,一脸的忐忑。 “咯吱”一声,门扉已然打开。 自门中走出,宇文威顿感诧异,上下瞧着三人,“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你们三人有啥事?怎么半夜三更的,跑到我这里来了?”目光虽是温和,但是这似笑非笑的笑容,却让三人忐忑不安,感觉自己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忍不住,段峰立刻便抬起脖子,朗声诉道:“禀告主席,咱们有事情想要询问。” “什么事情?”宇文威轻轻颌首,算是允准了。 段峰立时回道:“是关于降军的。” “降军?”宇文威沉吟片刻,瞧着三人,不免透着几分笑意:“就知道你们三人所来目的,乃是这个。”顿了顿,他又问道:“怎么了?难不成你们有什么想法吗?”眼神忽的严厉起来,顿时让三人浑身一颤,感到自己似乎被完全看破了。 “没错。” 段峰有些紧张,努力的在脑中组织着词儿,话也断断续续的:“毕竟……那些人……乃是我们……擒下来的,所以……我……想问问,他们……会……被……如何处置。” “处置?那在你看来,他们应该如何处理?”宇文威等到段峰完之后,直接便反问道。 这一下,立刻就让段峰慌了神,眼神不免有些躲闪:“我……我……” “杀了?当然不可能!我们赤凤军乃是仁义之师,岂能做出这等残骸同胞之事?编入军队?也不可能!他们实力太弱,不识大义、不通战法,若是贸然纳入军中,只恐坏了军队纪律,更有拖累嫌疑,也不可能。直接丢了?更不可能。这些人即为军人,若是贸然放出去,只怕会啸聚山林、为祸一方,更为百姓增添负担。” 宇文威缓声道,更将其中利弊尽数陈述出来,不免让三个人露出一丝思考来。 “按照这样子,那这些降军岂不是拖累?”段峰有些抓狂,不断的挠着脑袋。 “也不尽然。” 宇文威回道:“这些降军之中,不乏有忠诚义士出身。若是能够将他们纳入我军之中,便可以极大的扩充我军实力。而且他们之前皆是农夫,若是编在一起,给与田地便可以为我等耕种土地,生产粮食。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本就是本地农夫构成,若是能够让这些降军信赖,那我等便可以得到此地百姓帮助。或是粮草、或是情报、或是人员,届时蛟龙升,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段峰听罢之后,口中嚷嚷着:“这样听来,感觉好麻烦啊。” “就不能采取简单一点的方式吗?”常俊也是满脸困惑。 “唉。”严申拍了拍脑袋,唉声叹气:“听你这样,怎么感觉这比打仗还困难?” “没错。为政之要,民心为本,戒躁戒缓,莫不如此。”待到三人若有所思之后,宇文威方才道:“正是因此,所以如何处置这些降军,便是考验我等赤凤军的关键,亦是关系到我们是否能够茁壮成长的重要策略。” “那依先生所言,又该如何?”三人又问。 “此事我也正在两位主事商议,待到有具体的措施之后,自然会告知你们两人。”宇文威又见三人那担忧眼神,立时回道:“当然,当日那石珪之事,我等也会竭力避免,防止再有这般背信弃义之人出现。” “若是如此,那就多谢主事了。”段峰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需要那些降军得到处理,他便感到安心,否则身边停了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是谁都会感到坐卧不安的。 第七十四章心不甘再入高苑,早操后毒计肆掠 且不论赤凤军之内,关于降军的讨论。 于滨州十数里之外的树林之中,那赵柄、郑鼎正藏匿其中,身边跟随的士兵也只剩下数十骑了,场景异常凄凉。 “喂。你接下来,咱们怎么办?”背靠大树,赵柄面目有些狰狞:“像我们这样子回去,铁定会被元帅枭首示众的。”诉道史泽时候,他目中尽是惧意,显然知晓自己若是就这样回去之后的下场。 以一倍兵力攻打对方,却被对方正面击溃,死难者超过一半,其余人直接逃走,丢失辎重无数,就连军中的三十余门霹雳炮也一并丢失。 这般局面,纵然史泽知晓其中缘由,少不得也要取下两人脑袋,好平息军中愤怒。 郑鼎捏紧手中长刀,屁股坐在树墩之上,而那黑漆漆的眼珠子直愣愣的盯着远处,身躯还在发抖。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从之前被虎蹲炮瞄准,置身于炮火之中的濒死状态恢复过来。 “喂!我问你话呢。”赵柄手指一抖,射出一道劲气直接打在那大刀之上,清越刀鸣立时让郑鼎恢复过来。 郑鼎摸了一把额头,只觉得触手下一片冷汗,不免叹声气回道:“对不起,我有些魔症了。没注意到你的问话。”复有看着手中长刀,他不免有些茫然:“只是没想到以咱们的实力,居然就连对方主帅都没看到,便败得如此干脆?看来,单纯靠武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唏嘘的话音久久未落,却是让两人全都沉默下来了。 那铳枪、虎蹲炮威力虽是凶猛,不亚于蹶张弩、投石车这等灭敌利器,但是以两人实力,若要抵御却也不难。 但若是将这些武器集中起来一起使用,就足以产生本质性的变化,足以让任何地阶一下的武者根本难以抵抗,只有退避一条道路可言。 他们之前也不是不想要奋勇杀敌,实在是因为赤凤军火力凶猛,所以才只有战略性撤退。 许久后,赵柄自嘲道:“这倒也是。”想着先前那凌厉的火器,他不免有些惧怕:“不得不,那火器当真厉害。难怪这赤凤军能够依仗此物和蒙古硬撼,并且生存到现在。” 在这之前,对于赵柄来,这火炮也不过和弩弓、投石车一样,是用来打破城墙,让人能够由此冲过去,斩杀敌人罢了。 战场之上,决定胜负的终究还是要靠着手中的兵刃。 但是这赤凤军却截然相反,他们向着自己还有世人宣布,这火器还有另外一种使用方式,而且其犀利程度,更是足以让所有的冷兵器军队为之胆寒,就连当世最强悍的蒙古铁骑,也是如此。 郑鼎木然,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唉!看来我们两个,也是生不逢时啊。” 双目以对,他们两人皆是倍感凄冷,俨然看出当着火器被大规模推广之后,在未来的战场之上,只会依靠自身武勇的他们,又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 在火器到来之后,武者的时代,终究还是会过去! 赵柄压下心头思虑,想着现在自己处境,依旧不甘心就这么被淘汰掉:“那你觉得咱们之后应该如何做?”扫了一下周围仅剩下的近百人,耳边似乎还响着史泽那抑扬顿挫的喝令,自嘲道:“继续执行任务,将赤凤军拖在这里吗?” 郑鼎摇摇头,直接了当的回道:“这不可能。” “没错。但是你也应该知晓,史元帅是断然不会接受我们这样灰溜溜的回去的。以他的性格,咱们两人只怕会身首异处。”赵柄蓦地直起身子,双目恶狠狠地看着郑鼎,低声问道:“除非咱们……” “除非什么?” 郑鼎感觉有些紧张,双手攥紧刀柄。 赵柄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庄重诉道:“除非咱们将赤凤军主事给暗杀了。” “暗杀?”郑鼎睁大眼睛,却是有些诧异。 “没错。暗杀!” 赵柄猛烈的点着头,回道:“你应该知晓,这只赤贼虽是厉害,但是却也不过是残孽罢了。他们的主公早就葬生静海,之所以能够支撑到现在,全耐军中的火器。至于军中高手,实在是不足称道。否则之前时候,对方高手就应该冲出来,趁着那个时候,将咱们给灭了。” 他一边着,还一边比划着,尤其是到最后,更是做出一副砍杀模样来。 “你是……”郑鼎若有所思,眼中不免有些异色。 但以修为而论,他们两人乃是人阶巅峰,其实力冠绝群伦,当初时候只因为惧怕铳枪、火炮神威,故此便没有擅自冲阵,以免让自己陷入其中,丧失性命。 赵柄回道:“没错。依我看,只怕那所谓的两位徒弟,此刻也是身负重伤,难以再战。否则她们为何不曾出现?” “这倒也是!”郑鼎恍悟,蔑笑道:“怪不得始终未曾见到史元帅所的那两位女子。这般看来,她们两人应当在静海一战之中身负重伤,此刻正在疗伤之中呢。而且我也曾经见了,这军中首领全是男子。军权旁落,大权易手,想必这两人已然被囚禁起来。”诉此处,更是充满浓浓嘲讽:“没办法,她们终究还只是女子,而女子终究成不了事。” 赵柄亦是笑意浓浓:“没错。只需要我们两个乔装打扮,混入滨州城之内。到时候我在城中下毒、制造骚乱,而你趁机鼓动降军,到时候他们定然会为之震动,并且下令全军出动,好镇压叛军。届时你我一起出力,定然能够灭掉对方首脑,重新夺回滨州城。” “此计甚好。那不如现在就行动?” 郑鼎听着高兴,立刻将长刀提出,扛在肩膀之上。 之前陷入火炮险境之中,他尚且胆战心惊,如今有复仇机会,岂肯轻易放过? “不,还是等等!”赵柄虽是高兴,但一想到接下来逃走一事,不免有些迟疑,又是推敲了一下,便道:“对了,还有答失蛮!此刻他正率领麾下一千余兵马驻扎在孙家岭,我们只需要书信一封,让他即日赶来,听令行事。届时我等内外联合,定然能够彻底摧毁赤凤军,夺回高苑。” “此计甚妙。那咱们现在就行动?” 郑鼎连连点头,想着曾经身陷囹圄的困境,对赤凤军更是懊恼。 若非那赤凤军,他们两人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 打定注意,两人便连夜潜入高苑之中,准备开始行动。 ………… “咯咯咯!” 一声嘹亮鸡鸣响彻全城,于军营之中正酣睡着的士兵立刻被叫醒,揉搓着惺忪的眼睛,他们一如往常训练一样,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绕着整个高苑开始晨跑。 清晨的阳光分外暖和,倒是让他们感觉心情愉快,再加上刚刚打下高苑城的兴奋,更是让每个人都充满期待,认为很快的便可以在这里扎稳脚步,并且在新一任的领导下,开辟新的局面。 等到半个时辰过去之后,所有人重新回到军营之中。 一个个大锅也依旧架好,下面的炉灶之中被塞入了木炭,一道道火焰不断的冒出,炙烤着铁锅,让铁锅里面的粥不断的沸腾,清香飘入每个人的鼻子之中,更是勾的所有人腹中打响,奏起洪亮的鸣奏曲。旁边蒸笼之中,一个个蒸好的馒头也被堆在一起,就等着分发给所有人。 一人一碗粥,两个馒头。 若非赤凤军得到宋朝支援,也决计支撑不起这般开支来。 这,也是赤凤军之所以强大的根源。 他们按照秩序,来到这灶台之前,接过递来的铁碗,又取过两个馒头,便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开始吃早饭。 “哧溜”一下,碗中的浓粥立刻减少了一半,嘴巴张开在馒头之上一咬,便扯下了三分之一,三下五除一,不过是短短几个钟头,便将手中的食物吞入腹中,让人看着便感觉这早饭,特别的香甜。 等到吃过饭之后,就是长达一个时辰的文化课,会有专门的中华教教导员教授文化,从基本的三千个汉字,再到简单的加减乘除都要学习,而且每隔一个月就会考核,只有通过的才有进一步提升的可能。 这样重要的,能够改变自己一生的机会,他们根本就不愿意放弃。 正当他们迈开步伐,准备前往校场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腹中疼痛难忍,双腿也是酸软无比,正要迈步前去警告时候,却觉得腹中绞痛无比,嘴巴一张之前吃的早餐竟然整个吐出来了,而且脸色也变得苍白许多,更是毫无力气可言。 “呕!” 见到有人这般样子,其余人也控制不住自己,也是一样趴在饭桌旁边,嘴巴张的大大的。 “喂!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中毒了?” “不清楚。不过还是快些告诉主事!” “…………” 很快的,这般症状就像是瘟疫一样,很快的蔓延开来,让所有人都变成这般样子,以至于后面正准备就餐的士兵也是面色苍白,不敢踏入其中,看着那滚烫的浓粥,也像是看着毒水一样,不敢去尝上哪怕是一口。 听到消息,萧星、萧月迅速赶到现场,只见所有人全都面色苍白躺在地上,人数多达近千人,她们便感觉脸色无比难堪。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萧月素手一抓,立刻便将那炊事长抓来,厉声喝道。 那人颤抖不止,不断的哀求道:“不知道,我从清晨起来之后就开始干活,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应当是有人下毒了。”这时,萧星已经走到那盛满浓粥的铁锅旁边,将自己的银簪插入其中,只见那银簪子已经是乌黑一片,又走到一边士兵之前,仔细查看了一下对方的状况,便道:“而且看样子,这毒应当是砒霜。” “砒霜?” 萧月立时警惕起来。 萧星颌首回道:“没错,就是砒霜。能够大规模使用,并且能够迅速造成致命效果的,也就只有砒霜了。”扫过满场躺着的士兵,眼中全是心疼:“幸亏他们全都吐出来了,没有摄入太多,不然的话就会当场毙命。”复有对着随身的李莲、濡娘等人吩咐道:“你且去取来清水让他们喝下,然后用手指刺激舌头下方,令其将腹中食物全数吐出。并且将城中鸡蛋全都收集来,让他们喝下去。这样的话,应该能够救回大多数的士兵。” 李莲、濡娘立刻奉命,一些人已经走到这餐厅之中,将伤员搀扶起来,开始为他们催吐;另外一些人,则是在濡娘的带领下,走入城中开始挨家挨户的搜集鸡蛋。 她们乃是女子,至少要比那凶神恶煞的士兵要来得更好、更快! 萧月却是恼怒无比,喝道:“既然如此,那究竟是谁敢做出这种事情?” 这一次中毒事件,伤员高达近千人,远超一次战役牺牲的士兵,如何不令她愤怒? 眼下时候,若是那下毒之人出现在这里,只怕她早就拔剑,将那厮给劈了! 被这一喝,那炊事长这才恍然大悟,诉道:“之前我们这里有十三人。但是其中一个却走了,是去搬运粮食去了,会不会是他?” “告诉我,他的模样!”萧月煞气临身,犹如修罗。 那炊事长不敢怠慢,连忙将此人相貌诉起来。 听罢之后,萧月语气含煞,更显愤怒:“竟然敢在我赤凤军地盘上逞威?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又见成风等人过来,便立刻嘱咐道:“对方既然敢在我军中下毒,只怕是另有谋划。你们务必警惕城中变化,若有人伺机捣乱,立刻将此人降服。而且城外只怕也有人趁着这个时候偷袭,你们需要心,以免中了对方的奸计。” 等到成风等人应下之后,她凝望远处的粮仓,低声诉道:“既然你的目的在于制造骚乱,那么下一步,应该就是粮仓了吧。很好,若是这样,那我也没有必要去寻你。因为,你自己就会送上门。” 言罢,身影如同疾风,几个跨步已然凌空跃出数十丈,便朝着粮仓之处掠去。 而那里,正装着赤凤军最重要的粮草! 若是这些粮草被毁,那赤凤军也就等同废了。 因为一只始终饿肚子的军队,是根本没有丝毫战斗力的。 第七十五章寻踪迹黑手乍现,深夜中又逢噩耗 不过眨眼功夫,萧月已然来到粮仓所在地。 此时此刻,在粮仓之外,正有三百余人荷枪实弹,庄严肃穆巡视四方,除却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并无丝毫异状。 萧月这才送了一口气,纵身落定之后,那些人立刻反应过来,齐齐调转枪口,待到见是主事之后,方才放下枪膛。 负责把守粮仓的粟宵有些诧异,立时屈身问道:“不知主事前来,还请饶恕。只是主事此来,不知有什么事情?” 萧月且见粮仓并未遭劫,神色稍显轻松,便解释起来:“就在今清晨时候,我军在早操之后回到军营之中开始就餐。但是孰料有人在那浓粥之内掺入了砒霜,让我军上千余人全都中了砒霜,如今他们正躺在床上,根本就没有战斗的力气。正式因此,所以我便过来问问,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状?” “异状?”粟宵双目微沉,细细想着昨夜之事,却并未察觉有诡异之处:“昨夜时候,我将粮食送到军营之中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你仔细想想,当真没有?”萧月轩眉蹙紧,分外紧张。 粟宵挠挠头,回道:“若是当真认真考究起来,也不是没有。因为昨前来和我们接洽的并非老赖头,而是一个新人。”着,他抬起头看着萧月:“难不成会是他搞鬼?” “很有可能!”萧月回道:“若是这样,那你可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 粟宵回道:“这个我记得不清楚了。不过我记得,那人看起来挺瘦的,而且脸色也很不正常,挺白的。”话甫落,眼色一亮,对着远处一人道:“没错,就是他!” 萧月顺着手指,立时注意到远处一个正躲躲闪闪的家伙,冷声命令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一瞬间,粟宵便领着数十人,如狼似虎一般,将那人给抓了起来。 “!是不是你暗中下毒,毒害同僚?”见到此人,粟宵急于表现,张口喝道。 “不,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 那伙夫顿时跌倒在地,连连磕头,一下一下的,磕的头皮都破了,溅出的血都将地板染红了。 萧月瞧着怀疑,继续逼问:“不是你,那你为何这般模样来?”见到对方始终磕头,口中来来回回都是那一句话,她已然恼了,撩起腿便是一踢,立刻便让此人“哎呦”一声,整个被踢的翻倒在地。 他正欲起身,却已然被萧月持剑抵住咽喉,继续逼问:“若是再不,信不信我现在就割了你的喉咙?” 这人这才恢复过来,双目透着惧意瞧着那长剑,口中沙哑着回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故意?告诉我,你究竟知道什么?那砒霜,究竟是从何处来的。”萧月又惊又怒,继续逼问。 很显然,根据此人表现,只怕他知晓那砒霜究竟是从何处而来的,或许此人会知晓究竟是谁策划了这一切。 伙夫这才解释起来:“昨,昨时候,我被老赖头吩咐,是酵头没有了,要去买一点回来。孰料却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方士,那人给了我一包东西,是什么‘五石散’,服下去可以辅助修行,让人修为大增。我一时贪恋,便将这‘五石散’买了下来。” 这五石散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武者真元,所以在南北朝时候甚是流行,只是后来因为知晓此物最善毁人根基,更兼难以炼制,所以就被人遗弃,只有一些偏门道家才有传承。 萧月听着气恼,厉声喝道:“什么‘五石散’,这玩意根本就是毒药!” 被两人盯着,这伙夫甚是恐惧:“我,我想快些提升功力,所以贪念一起,就什么都不顾了。谁知道回去之后,我又被老赖头指使,是去搬运粮食。等到回去之后,才发现‘五石散’没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被人当成了盐巴,丢入了锅中。所以才……” 道最后,他一想到那满堂哀嚎的士兵,两横眼泪已然落下,大声哭道:“我……我也……不知道……这不是……五石散,是……是我……害了……大家。” 两行眼泪自脸颊之下流下来,哀嚎之声更显狼狈,却叫人听着无奈。 而事情发生的一切,也终于水落石出了。 只是这结果,却终究教人感觉不满,总觉得特别的堵心。 “唉!修行一途,最重积累。哪有什么捷径可言。”粟霄摇头回道:“若有能够让这么多人修为增进的灵药,早就被蒙古等人抢去了,哪有你购买的份?那厮不过是看你好骗,方才编了这些浑话,故意骗你上当的。” 只可惜虽是找出了下毒凶手,但是躲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凶手,却教人倍感害怕。 那人很明显知道,以赤凤军的严格、紧密的军事制度,若是潜入赤凤军之中,不仅仅有暴露嫌疑,更有身陷险境的可能。 到时候若被发现之后,很容易就被困在其中,难以逃脱。 那人采取这般手段,想必也是了解到这方面的危险,所以才设下圈套,让这伙夫上钩,好成为自己用来实施计划的棋子。 “蠢货一个,竟然被这伎俩蒙骗。” 萧月信手一挥,利剑刺出已然将此人手筋、脚筋挑断,又对着粟霄吩咐道:“你且将此人看管,我去查看一下,到底是谁将这砒霜卖给这个蠢货,暗害我赤凤军。至于你这个家伙——”顿了顿,瞧着这伙夫,更是恨铁不成钢方:“届时你自己到宪兵处申诉,看看还有谁会相信你的鬼话。” 这番话,立刻让这伙夫脸色瞬间苍白。 他颓然坐在地上,大概也是想通了,纵然这一切有人背后操控,但是他作为执行者,终究还是要负上一定的责任,也许枪毙会是一个不错的结局,至少不会葬身荒野。 待到听完那伙夫所介绍的那方士相貌之后,萧月又是化作清风纵去,准备搜查那厮究竟躲在哪里。 ………… 高苑城,一处略显偏僻的巷之中。 赵柄看着城中四下奔走的士兵,立时笑了起来:“看来计划一切顺利。那些人现在果然如我们所料的,开始封锁城市了。” “赵兄弟,没想到你这打草惊蛇的计划当真不错,竟然让他们全数行动起来,这样倒是为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制造了机会。”郑鼎哈哈笑着,透着一脸戾气。 赵柄更是得意:“当然如此。要知道这赤凤军非同一般,我等若是潜入军中,少不得被对方困住,如此自投罗网之举,实在是愚蠢至极。正是因此,所以我才略施手段,让那蠢货替我完成了这一切,再加上城外突然出现的蒙古骑兵,他们肯定要为此调兵遣将。维持城中秩序的士兵,再到抗击外敌的士兵,以及那些照顾中毒士兵的人,如今的赤凤军已经是空门大开了。而这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你打算做什么?”郑鼎问道。 赵柄狞笑着握住身后长枪,嘴角之中满是嗜血之色:“当然是斩首了!这个时候,只需要在这个时候除掉对方的首脑,那整个军队便会自行崩溃。到时候我们的机会自然会过来。” “斩首?”郑鼎听了一下,却是摇头:“你不怕那人实力强横,难以歼灭吗?” 赵柄啧啧笑道:“呵呵!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够和我们斗?到时候,只需要你我一起出动,定然能够让对方措不及防,难以招架。届时杀了那妞,你我也是大功一件。而且为了对付此女,我可是特意为她准备了一个大礼。” 郑鼎虽是恼怒赵柄始终卖关子,却依旧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什么大礼?”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晓。”赵柄摇摇头,却不打算现在就开始诉,显然是打算将其作为王牌来用。 “那就先助你一路顺风吧。”郑鼎猛地站起来,高大的身材甚至将整个巷子都遮住,又将身边两把大刀拔起来,插在自己的背后诉道:“至于我?我打算将我那一票被关起来的兄弟救下来。他们陪我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我不能就此弃之不顾。”言罢,又将一件大袄扯过来,将整个身躯裹在里面,好遮住自己的武器。 他随后迈开双足,朝着远处奔去。 “那就助你旗开得胜了。” 赵柄笑了笑,复有抬起头来望着远处飞掠的萧月,低声笑道:“至于你?我会让你尝尝百步银蛇枪的实力的。” 身影隐入黑暗之中,他已然瞄准萧月所到之处,打算将此女给灭了。 于江湖之上行走多年的赵柄,自认为有这个实力对付如萧月这般强大的女子。 ………… “难道那人已经自高苑城中离开了?” 自清晨直到傍晚,萧月始终未曾找出那可能的家伙,所以便有些心急了。 那厮能够策划出清晨时候的士兵中毒事件,下一次便有可能策划出更严重的事件,若是不将这家伙揪出来,她是断然不会安心的。 然而整个高苑城被折腾了一日,不仅仅城中的居民疲惫了,就连那负责巡逻的士兵也有些倦意,除却保留基本的哨兵之后,所有人纷纷沉入睡梦之中。 只有始终惦念此事的人并未合眼,并且打算在这深夜时分,策划出更为轰动的消息。 拖着疲倦的步伐,萧月踏入闺阁之内,房屋之中萧星也终于从案桌上的卷宗挪开,这一日为了照料那些中毒的士兵,可着实消耗了不少的物资,她可得及时记录在册,好及时掌握军中的状况。 “抓到了吗?” 萧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口中还打着哈切,走到里侧的卧铺之中,也开始拾掇床褥,准备解衣安睡。 萧月摇摇头,随手将手中长剑丢到那武器架之上,脸上还带着恼意:“没有!” 她倒想问问宇文威那人接下来的目的,但是既没有对方身份消息,也没有对方行动目的,在什么情报都没有的情况下,这叫他们如何推测? “那人既然策划了这一切,那必然是有目的的。甚至就连姐姐你的反应,或许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褪去军服,萧星身上仅穿一件略显轻薄的淡蓝色雕花抹胸,又将头上盘着的秀发解开,这一下如瀑布一般柔顺丝滑的秀发,顺着白皙的肩头纷纷散开,却让她透出和白日时候截然相反的柔弱之色,惹人怜爱。 萧星坐在雕花木凳之上,眼神柔柔的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却是痴了。 只是那替自己梳妆打扮的那人,却终究还是不在了。 消失的身影,教她始终难以忘怀,只是不知究竟什么时候,才有再次出现的时候。 萧月似有感叹,踏步来到萧星身前,将那木梳取过来,一边帮萧星将那满头秀发梳直,一边回道:“或许是我太紧张了吧,总感觉有什么人藏在背后,对着咱们暗中谋划事情。” “就算那厮有所谋划,他又能做什么呢?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然能够将其解决。”萧星露出一丝恼意,扁了扁嘴诉道:“依我看,姐姐你还是歇息片刻比较好。免得整日里疑神疑鬼的。” 萧月脸上冷色顿时垮了,回道:“或许你的对吧,我也许是应该休息一下了。”嗅了嗅自己的衣衫,却感觉有了一些汗臭味,便打算前去浴池,将自己身子清洗一下。 整日里在军营之中,她因为女子身份,终究还是有些不便。 所以在来到这高苑之中,萧月便打算烧些热汤,好清洗一下身子,祛除身上的倦意。 恰逢此刻,于窗外却有阵阵疾声传出。 萧星顿时惊住,凝神望去暗想:“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眼一花,房中之人早已冲出,鼻息里满是那空谷幽兰也似的芳香,但是触目之中却是空荡荡的。 “唉!”萧星叹道:“姐姐你总是这般雷厉风行!只是就怕那厮刻意针对你,却是不得不防。”素手一拢,被褪去的衣衫重新将身躯遮住,她旋即也从闺阁之中冲出,一问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七十六章图穷出凶手现身,匕首现毒阵诡谲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形一晃,萧月已然出现在那传令兵眼前。 因为速度太快,她甚至被当作了女鬼,教这传令兵整个吓住,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诉道:“是降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人突然就开始骚乱,就连负责看守的人都无法压住。所以就让我来通知主事,好请主事出面降服。” “段峰呢?他们就没有注意到?”萧月眉间含煞,又是喝道。 连日来的探察却毫无消息,已然让萧月对此甚是恼怒,再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激,更是忍不住滔滔怒焰,直教人看着就感觉害怕。 传令兵连忙诉道:“他们本打算将降军镇压下来的。但是无奈那降军之中,却有一人甚是厉害,身着三层铁甲,手持一方盾牌,便是铳枪也难以将此人击毙。以看守的士兵实力,实在是难以对抗。”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萧月听完之后,恍然大悟。 自清晨时候士兵中毒之事,再到现在的降军骚乱事件,若是将两者联系起来,分明可以形成一条完整的线索。 当初他们在中都府时候,曾经以这种方式混淆中书省众人思维,为夺取航海图创造了有力的条件。 如今时候,对方依样画葫芦,却是针对赤凤军来了相同的手段。 萧月不敢懈怠,立时便掠起轻功,朝着关押降军的地方奔去。 否则的话,定然会让整个态势彻底恶化,再无转圜余地。 关押降军的地方甚是偏远,距离高苑约莫有两三里路,乃是一个位于山中的狭窄峡谷,纵然一时失控,也可以把把守谷口,将降军困在这里,防止制造祸乱。 这点接距离,以地仙惯常使用的遁光瞬移也不过是瞬息便至,但若要以轻功移动,则不免会多消耗一点时间。 只是萧月却不愿暴露实力,叫人看破现在赤凤军的实力,故此她便按照寻常轻功手段,一路上踏着房屋前去。 然而正等到她快要离开高苑城时候,却忽感自下方民居之中,一道疾风扑面而来,迅疾异常。 萧月六识通透,神念一扫立时发现动静,虽是置身于半空中,却将腰间一拧,于分毫之间避开那直射而来的弩箭。 这一箭虽未伤到她,却也让她从空中落下,不得不双足落地,却是被阻住了去路。 萧月心中诧异,只道对方只是为了阻止自己,低声喝道:“是谁?” ‘‘你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吗?怎么了?难不成在转眼功夫,你就忘了我了吗?’’ 声音甚是阴森可怖,更像是杂糅了无数人的低沉呓语,自四面八方一起传来,让人听着都感觉分外瘆人。 然而举目望去,却根本不知道那人躲在何处。 萧月素手一招已将身后长剑拔出,握于手中,喝道:“终于肯现身了吗?” ‘‘想找我?你就这么急切吗?’’ 话语落下,于街道之上忽然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更有阵阵阴风吹来,叫人感觉皮肤战栗,而在远处那黑漆漆的阴暗角落里面,一双双透着红光的眼睛猛地睁开,而且还越来越多,它们似乎是察觉到人类的惧怕,纷纷渐渐自黑暗之中走出,四面八方越来越多,直到将萧月困在中央。 置身于莫名地域,萧月暗暗吞了一口口水,不由得握紧了手中长剑。 “吱吱吱!” 一阵尖叫声,那莫名之物蓦地一扑,径直朝着萧月脸上扑来。 这一下,立刻便让萧月升起本难反应,手中长剑应声刺出,“唰”的一下,便将那诡异之物刺中,“噗哧”一声那东西跌落在地,自其中更有无数血珠溅射,吓得萧月赶紧后撤,方才避开那血珠。 “是老鼠!” 借着长剑折射出来的辉光,萧月扫了一眼那地上的尸体,只感到汗毛乍起。 并非是惧怕,更多的是女性对诸如蟑螂、老鼠这等阴暗生物的本能厌恶,而那老鼠模样,也和寻常老鼠绝然不同。 它们门牙整个凸起、显得特别的宽大,双目赤红、宛如红宝石一样,一身毛发全数掉落,整个身躯被撑的比之前大上起码一倍有余,身上的青筋也尽数浮现于表面,更是教人看着都感觉恶心无比。 萧月虽是武力高超、实力超强,但毕竟还是女子,本身便是好洁之人,如今面对这些肮脏的东西,更是忍不住心中害怕,素手一挥漫剑气横扫而出,欲要将这些老鼠尽数格杀! 孰料那些老鼠却似早有准备,蓦地朝前一窜,竟是似有察觉,避开了这锐利无比的剑气。 萧月银牙一咬,狠声骂道:“好个混蛋。等本姑娘将你抓到之后,看我不将你剥皮抽筋,扔到油锅里,将魂儿都炸出来。”以她的脾性,都忍不住开始骂人,由此可见这些老鼠,究竟有多么恼人。 不敢懈怠,萧月身形宛如柳絮浮动,长剑化作剑光,犹如满星辰,立时便将那一只只窜来的老鼠整个戳死,以免被这些老鼠欺身,就连那飞溅的鲜血也刻意躲避,以免自己被沾染上了。 以这些老鼠的样子,她实在不敢保证,上面是否蕴含强烈毒素。 幸亏这些老鼠只是行动敏捷,并非那身负坚甲的穿山甲,倒是很快的便被萧月尽数击杀。 只是它们那留下来的黑血,却叫人闻起来特别的恶心,感觉就像是沤烂的腐肉,然后再加上三伏时候的肉汤混在一起一样,让人闻上一闻就感觉特别的反胃,只想要快些逃走。 萧月自然不欲在这里多耗费时间,便立刻纵身离开此地,岂料正当她准备离去时候,于远处却有一道火球划破空而来,直接朝着她所在位置轰来。 “是霹雳炮!果然是敌军的计划。” 萧月立时恍悟,旋即一脸怒容,长剑一挥,无形剑气凝炼成行,“咻”的一声,便将射来炮弹整个摧毁,剧烈的爆炸声震惊百里,教所有人都感觉浑身一颤。 这一下,便似一道惊雷一样,顿时将那本来沉睡的人以及生物尽数唤醒。 于是,就在萧月不远处的一个砖房之中,门扉被整个推开,自其中走出来一个约莫有五六十来岁的老伯。那老伯颤颤巍巍迈着步子,似乎是想要看一下在自己的家门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伯,快些回去,外面危险。” 萧月低声喝道,神念已然射出,不断的搜索周围,欲要将那人整个揪出。 但是那老伯却有些奇怪,明明听到萧月嘱托,却还没有回到家里面,反而一步步的走着,等到约莫距离萧月有一步之遥,便猛地抬起头,眼珠子和那老鼠一样,也是鲜红鲜红,口角之处流着涎水,身躯显得膨胀无比,奋起力量猛地一扑,就要将萧月仆倒在地。 甫感风压临身,萧月便纵身避开,只是一扫那老伯,不免就一脸错愕:“什么?” 只见对方又是扑来,她手中长剑应声一挥,立刻便将这老伯头颅整个砍下,透着喷薄的血雾,那本是有些素冷的脸庞,已然是杀机重重。 四周围,所有的民居齐齐打开,自其中无数人影闪现,就连那居民饲养的狗、鸡、鸭、牛、羊之类的牲畜,也是一样从笼中跳出来,跟随着那大队的人群,全数朝着萧月所在的地方冲来。 很显然,他们的目标便是萧月,而这里也是精心为萧月准备的毒阵, 萧月望见这一切,也终于变得冷静下来,只是冰冷的面容之下,更是透着杀意:“看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为了击杀我,耗费如此之多的毒药,并且控制了这么多的生灵,不得不你这家伙,当真让人憎恶啊。” “啪……啪……啪……” 一声又一声,随着声音,那赵柄也终于现身了。 他看着萧月,又是扫过地上尸体,嘴中透着讥讽道:“呵呵!没想到吊民伐罪的赤凤军,也是这等屠戮人民的罪魁祸首。我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的仙子吗?” “哼哼!”萧月冷笑道:“似你们这般卑劣之人,也就只有这般手段吗?以他们目前状况,不过是你手中傀儡,若是不尽早处置,若是散播出去,只怕全城都要被波及到。既然如此,我就杀了他们又如何?” 赵柄有些诧异,上下打量了一下萧月,赞道:“好个伶牙俐齿。看来是我看你了。”神念一摄,一柄长枪于远处破空而来,旋即被他握住,妖异之气灌入其中,却叫这柄长枪透着诡异般的蓝色枪芒。 这枪芒,蓝的摄人,蓝的诡谲。 “此为百毒邪枪,还望赐教。” 赵柄一提手中邪枪,枪尖隐隐对准萧月,却是透着几分兴奋之色。 “赐教不敢,然今日你又是早就如此杀孽,那断然饶不了你!” 眼见这一幕,萧月亦是一样尽提一身真力,于苍穹之上引纳无数月华之力,尽数凝练于长剑之上,亦是一般对准对方。 一者志在劫杀,一者意图寻凶,彼此之间更是性别各异、互为敌手,如今正面对决,正是针尖对麦芒,就等着最强烈的对抗。 第七十七章千佛岛降军复叛,黄河上双强对决 且不萧月被困毒阵一事,于高苑城两里之外的,如今却是杀声阵阵。 对于这里情况,成风乘着“苍龙”号战舰赶来。 他见到远处段峰着急样子,脸上布满懊恼之色,立刻对其喝道:“那厮究竟是如何闯入其中的?” 这千佛岛位于黄河中心,四周皆是湍急河流,深达数丈有余,距离岸边最近的也有百来丈之遥,若是寻常人入了其中,少不得溺死其中,必须以舟楫横渡,否则寻常之人断然难以闯入。 段峰回道:“那厮乃是自河底之下潜入,我等只只注意河面状况,却未曾注意到河底动静,如此大罪还请参谋长恕罪。” 自从将那降军关押此处时候,他们便派遣麾下船队日夜巡逻,好确保岛上安全。孰料百密一疏,他们光顾着警惕周围了,却忘了监视湖底动静,故此便被郑鼎找到了机会,潜入其中。 而今时候,这厮正率领麾下降军,朝着赤凤军叫嚣呢。 成风一扫远处千佛岛,只见在那千佛岛之上,无数士兵纷纷叫喊着:“伏诛、杀、恶魔”一类的话语,显得情绪异常,偶然间更是将那些抢到的铳枪、虎蹲炮拿出来,对着他们所在的战舰射来,看起来当真是嚣张至极,一点都没有降军的萎蔫之象。 这些火器,乃是他们叛乱之后,自把守的赤凤军士兵手中夺取的,现在却被用来当作对抗赤凤军的利器。 “这般事情以后再。你且随我一同前往,务必将这群降军给控制住。”成风轻哼一声,旋即喝道:“给我开炮!” “苍龙”号战舰立刻将船舷对准千佛岛上众人,战舰之上的士兵也忙碌起来,将一侧合计十八门虎蹲炮推出来,有朝着那黑漆漆的枪膛之内塞入上斤重的火药,等到填入石弹之后,便将最后面的引线点燃。 嗤嗤作响的引线迅速消失,随之而来的是。 “轰……轰……轰!” 无边巨响立时在整个岛屿之上炸开,教凡是看到的人莫不是感觉心惊胆颤,纷纷退缩下去,却是再也不复之前的那般嚣张了。 成风嗤之以鼻:“这帮子家伙,也只配当作那任人玩弄的棋子。若是这样,又岂会轻易绕过你们?”火炮未曾停止,反而越见凶横,炸的千佛岛整个都笼罩在火药浓烈的气息之中,一寸寸土地都似乎被整个翻了过来,空气中都充满着浓烈的火药味。 稍待一会儿,炮声转歇,终于有了片刻的安歇。 “嗯?”段峰聚声于目,仿佛千里眼一样瞧着远方场景,却是感觉有些奇怪:“对方不该是这样子才对!” 以他长久以来的战斗经历,凡是遭到这样高强度炮火攻击的家伙,大多数都会因为无法承受炮击,而整个崩溃掉。 但是这个时候,那千佛岛却是动静全无,就像是有什么人,正将这一切全都撑起来一样。 成风冷哼道:“那又如何?就算对方实力强大,我等继续射击便是了。我就不信,那家伙实力当真高强如此,就连这连绵火炮都能挡住。”一脸桀骜,又是喝道:“给我继续进攻。” 炮声隆隆,又是一轮新的火炮。 岂料正等这炮声来到时候,一道凌厉刀光猛地乍现,顿时将那炮弹凌空摧毁。 成风、段峰立时大惊,暗自赞道:“好强的实力!”凝神望去,却见于千佛岛之上,一人踏波而来,一身真元已然是催动极限,令他手中那柄长刀银亮无比,更似卷起无边狂风,便朝着整个战船压来。 “尔等,绝不饶恕。” 狠声中,似是宣告两人生死,那郑鼎手中长刀猛地一挥。 刀芒立刻荡起无边浪涛,一道道足有数米之高,“轰”的一声拍在船身之上,令整个战船要摇过来晃过去,教上面的人实在是难以忍受的很。 “这厮。好强的杀意!” 成风段峰彼此互对,皆是感叹眼前这人的厉害。 只凭一人之力,便可以撼动“苍龙”号战舰,其实力当时履至人阶巅峰境界。 面临此人,“苍龙”号不敢懈怠,其上装着的虎蹲炮、铳枪一起射击,皆是朝着这郑鼎射来,然而铳枪虽利却难以穿透他身上穿着的重甲盾牌,火炮虽猛却始终无法锁定对方身形,根本未曾将此人挡住,反而让此人越来越靠近了。 “风龙裂斩,给我破!” 踏浪而行,这郑鼎蓄积一身怒焰,冲破重重围阵之后,体内元功催至极限,一身真元尽数纳入长刀之中,令那刀芒陡然胀大三丈有余,直接朝着整个战舰砍来。 面对这搏命一击,成风、段峰顿感浑身犹如置身于龙卷一样,无形压力压迫全身,更令他们浑然动弹不得,只能就地等死。 正在这一时,于另一边忽有昊圣光破空而来,正好将这刀芒整个挡住,“砰”的一声整个碎裂,除却激起无边浪潮,却是未曾对战舰造成丝毫影响。 成风、段峰这才送了一口气,低下头一看,便见于“苍龙号”战舰之前,一条渔船已然挡在之前,而在这渔船之上,正是持刀守卫的曾生。 他们心中感念之下,便对着身前站着的曾生躬身一辑:“多谢主簿挺身相救。” “不用了。你们两人先去镇压降军把,至于此人我来处理。”居于曾生之后,宇文威缓声诉道。 他如今年岁已久,虽是得到消息,但却因为体力不止,实在是难以承受长途奔波,故此迟了一些,但是却终究还是及时赶到,并且将那足以威胁到战舰的刀芒挡住,令赤凤军未曾遭受莫大的损失。 那曾生也未曾回答,只是一脸沉重瞧着立于湖面之上的郑鼎,手中长刀亦是一样,透着灼眼之光,好防备此人暗中偷袭。 郑鼎虽是诧异赤凤军之内,竟然藏着这等好手,但是却也不敢懈怠,连忙纵身一跃,已然落在另一艘渔船之上,对着那曾生、宇文威两人喝道:“好家伙,你是谁?居然能够挡住本人的刀决。” “能够挡住很困难吗?”宇文威不动声色,只是藏在曾生之后,看着郑鼎。 郑鼎一愣,仔细一看宇文威,便发现此人不过寻常老者,体内并无半分真元存在,旋即喝道:“这河东之内能挡我招数的,只有一指之数。你这厮既然能挡住,想必也不是寻常之人,为何不在此爆出家门?” “哦?你可知晓,这下向来都是人杰辈出,兴许自某个地方,便有能够超过你的人。你,终究还是看了下英杰。”摇着头,宇文威一脸的嘲笑,复有低声诉道:“而且居然委身那鞑虏麾下,岂不是可惜了你这一身的本事?” 此番辞,再加上他那平凡之身,更是惹怒郑鼎。 “好个贯会捉文弄嘴之徒。既然如此,那我看看你究竟如何才能服我手中的刀!风龙倾瀑斩!”郑鼎旋身跃起,一柄长刀宛如风暴,于江中汲取无数江水,汇成万千飞箭,真元灌输之下,绝不亚于铳枪之威,于诡谲之处更是厉害三分,直接朝着两人所在的渔船射来。 “元无极——圣辉照古城。” 曾生不慌不忙,长刀直刺苍穹,万千清光皆是涌出,也是一样将周遭湖水全数汲取而出,再被清圣光辉牵引之下,却是汇成一个椭圆形的水球,水球虽是迎风晃动,但是外壁却坚韧无比,竟然将这漫飞箭全数挡住,分毫寸进不得,却是将宇文威保护的极为妥当。 待到将宇文威护住之后,曾生也是恰如飞箭一般,整个射出,却是正好将郑鼎挡在身前。 甫一交锋,狂风肆掠,立时便让两人心中一震,皆是明白遭遇此生难敌强手。 郑鼎顿感心中热血沸腾,高声一啸:“好!好个家伙,看来你值得我一战。风龙绝杀斩!”身形乍落时候,双足猛地一踩湖面,却是再次跃至半空,望见远处曾生,数道刀芒横空而来,正好将曾生纳入其中。 “元无极——圣光耀苍穹。” 曾生低沉一吼,足下波浪翻涌,尽数朝着周遭推开,全身皆被清圣之光覆盖,便是那一柄长刀,也似上星辰一般,陡然发出摄人之光,对着那凌空射来的凌厉刀芒,便是猛地一劈。 “砰” 万千浪花纷纷溅起,无数浪潮纷纷推开,于空之中,却是形成一阵点滴雨,更是将阳光折射出绚烂光彩。 “好个家伙。没想到你这厮居然厉害至斯,只可惜你却跟在这废物身边,当真可惜了。”郑鼎诧异之下,更对曾生有了几分欣赏,只是一见旁边正处于水泡之中的宇文威,便不免有些不忿。 对他来,屈居这等弱者之下,实乃一种羞辱,故此对曾生这毕恭毕敬的态度感到不屑。 曾生顿生敌意,手中长刀横出,低声怒吼:“他是我的师尊,容不得你置喙。”脚下踏波而来,却是径直朝着郑鼎所在之处奔去,手中长刀更是透着凌厉战意,已然是透着莫名敌意。 对他来,宇文威曾将懵懂之中的自己唤醒,实在乃是如同恩师一般的存在,实在不应当被别人质疑。 郑鼎之前真元已然是由阳转阴,正是气力回转时候,再也难以撑持,立时从空落下,旋即持刀挡住曾生一击。 一时间,刀光交错,不仅仅搅动漫风云,便是这黄河,也被搅得翻地覆。 第七十八章宇文威智降郑鼎,尸瘟绝逼杀萧月 黄河上,曾生和郑鼎斗得是难分难解。 另一边,成风已然率领麾下士兵,将千佛岛之上的叛乱大军镇压下来。 只是因为先前骚乱的原因,有很多人趁此机会,跳入了黄河之中,企图靠着自己的水性,游到岸边好逃脱升。只是他们却未料到这黄河宽阔,更兼水流湍急,若是没有充足体力以及充分的准备,是绝难横跨的。 这不,立时便有数十人手脚抽筋,已然整个没入河中。 段峰瞧着不忍,低声问道:“我们要不要去救救他们?” “救他们?”成风摇了摇头,反而带着质疑,回道:“为什么要救他们?别忘了,这些人之前可是打着鞑子旗号的汉军,也是曾经杀死了众多同志们的敌人。”一想昔日石珪等人所作所为,成风便对这些降军恨之入骨,若是有什么能够手段能够灭掉这些降军的,他绝对乐意去采用。 段峰立时哑然,只好束手在侧,漠然以对那些哀嚎的落水者。 岂料这个时候,宇文威却发话了:“你若是要去救,那就去救吧。” “宇文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成风顿感挫败,那些落水之人,曾经是和一大阻碍,未曾将其坑杀,已经算是赤凤军仁慈,若是拯救这些人,不免太过可笑。” 宇文威又道:“自然是将这些人救出来。”目光瞧着远处的一位降军,不免有些紧张。 这个降军看起来甚是年轻,约莫只有十来岁大,身子骨看起来极为薄弱,如今置身于黄河之中,被那水流一卷,整个人顿时被弄得晕头转向,直接陷进了漩涡之中,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只怕他只有静静等死了。 “遵令。” 段峰立时颌首,旋即褪下身上军服,纵身跃入河中,将那少年自漩涡之中救出来。 成风不免脸色有些难堪,低声问道:“这些人不过是降军罢了,他们既然要自蹈死地那边去死好了,为何我们反而要救他们?” “为何不救?”宇文威轻斥一声,喝道:“先前他们固然是拿着兵器的敌人,但是现在他们已然被缴去手中兵械,失去了作恶的手段。眼下不过寻常百姓,我等即为救民于水火的仁义之师,又岂能在一旁坐壁上观?自然要将他们救出来。” 成风更是恼怒,反驳道:“但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毋以恶而为之,勿以善而不为。若是这些人全数淹死,我们虽是省了麻烦,但若是教别人以为我赤凤军乃是嗜杀之人,届时为下众人所诋毁,到时候又该如何?”宇文威又是抬高数声,显然是有些不悦。 将这些降军救下来,固然是因为他心中不忍,但是另一方面,也害怕这些降军若是就此死了,只怕所造成的谣言便会广播下,以为乃是什么擅杀、残忍之徒,反而教赤凤军寸步难行,难以获得广大农民群众的支持。 “我明白了。我自然会派遣士兵,前去救助的。”成风这才不情不愿,派出麾下士兵架着渔船将那一个个跌落湖中的人,一一救到岸上。 宇文威瞧见这一幕,方才舒心下来,复有想着曾生和郑鼎战斗,便道:“只待他们两人分出胜负,那这次的事件就算是平静下来了。” 而在远处湖面,那郑鼎因为先前横渡黄河,摧毁千佛岛岛上戒备,故此真元有所损耗,难以久持。曾生却是以静制动、后发制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然开始占据上风,数番争斗,都压得郑鼎不得不居于下方,唯有拼命格挡,方才争取片刻的喘息下去。。 郑鼎瞧着这般状况,心中已然明了。 若是他继续这样战斗下去,再加上此刻正置身于敌营之中,四周士兵很快的便会集聚起来围攻自己,到时候他极有可能身陷重重杀阵,绝难再有逃脱的可能。 一念至此,郑鼎长刀一震,立时便将曾生震开,旋即落于黄河之上,一身元功尽数催动,周身风势越发亢奋,已将汇聚漫水汽于一声,张口怒道:“风龙啸斩。”一声长啸,整个人已被无数水汽裹入其中,旋即化身为龙,龙首高扬、似爪破空抓来,就要将曾生整个困杀再次。 曾生瞧见这一幕,自是知晓对方已然施展全力。 不敢懈怠,亦是一般催动极元,万千清华圣光护住周身一切,更于长刀之上,凝练一柄修长圣刃,光华直冲云霄,尽显一身浩然之力。 “元无极——圣剑破九霄。” 话甫落,圣刃横空,对着那水龙猛地一挥,万千水汽顿时崩溃,圣光之力四散而开,登时将这水龙整个轰散。 至于其中的郑鼎,更觉一身鲜血似是沸腾一般,直欲破体而出,饶是他根基深厚,却也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显然已是身负重伤。 “郑将军。以你如今的实力,你以为你还能够继续支撑吗?”宇文威瞧见那狼狈模样,却是张口诉道。 “哈哈。你这厮不过只会躲在别人身后,搬弄口舌是非罢了。还是,你以为凭借这般手段,便能够让我屈服吗?”虽是如此,郑鼎却依旧强撑着那昂藏九尺之身,昂然面对曾生:“再来!”苍白面孔如痴如狂,一提手中长刀,踏着波浪,又是迎面扑来。 曾生无奈,唯有再次祭出长刀,亦是一般挺身面对。 “这厮倒是一个豪杰。”段峰瞧见此人神勇,不免有些叹息:“只可惜,却投了鞑子之下。” 他麾下士兵还在忙碌着,将河中正处于溺水状态的降军一一救出,并且用船只运到千佛岛之上,好让正在那里驻扎的军队将其救醒,而随着越来越多人苏醒过来,整个千佛岛之上,已然是哭声一片。 自被赤凤军擒下之后,他们日夜担心,以为自己会被处死,早已经是一片哀鸣。 等到郑鼎过来时候,他们又是心生希望,以为这样便能够活下去。 岂料赤凤军反应迅速,众人纷纷跳水,本以为能够活下去,但是却险些溺死其中。 如今两度经历生死、重归人世,他们念及自己此刻处境,不免感到世事难料,忍不住眼泪纷纷哭泣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大,已然压住了浪涛之声,甚至就连远处郑鼎也听见了。 “你们对我的部下做什么?” 惊怒之下,郑鼎奋起余力,格住曾生利刃,凝目朝着哀声之处看去,就见在岸边之上,正有无数人兀自哭泣,其声甚是悲伤,更让人感觉几分凄凉。 宇文威盈盈一笑:“没什么?只是他们先前跳入黄河之中险些溺毙,所以我便派我麾下之人将他们救出来罢了。” “为什么?你等赤贼,为何要救自己的敌人?”郑鼎顿感奇怪,毕竟在他所听所闻之中,这赤贼可是凶残至极,破家灭户乃是经常的事,故此一直被汉家军侯所排斥,他忍不住心头诧异,立时问道。 宇文威朗声诉道:“我等赤凤军,奉下华夏正嗣,自当救华夏子民。”声音宏大,立时让郑鼎感觉心中一震,不免有些错愕。 “谎话连篇!” 不知为何,郑鼎张口便是反驳道,孰料因为他心神失守,手上长刀拿捏不住,立时便让曾生持刀强入,在肩膀之上添了一道伤痕,刺痛锥心、血流不止,更让他动作越发沉重,不复往常轻灵之状。 曾生见状,亦是连连逼近,“铮”的一声那长刀整个崩断,旋即便被整个拍出,“轰”的一声跌落在千佛岛之上,和着他之前的部下,一起落在了一起。 正当曾生欲要前往,将郑鼎击杀时候。 宇文威却忽然喝道:“曾生,你且住手。”凝神望着那郑鼎,却是摇摇头,脸上具是透着无奈之色,“先前你等领兵前来,我本以为略加惩治一下,你等应当知晓大义。孰料你却在今夜时候做次偷袭之举,莫非以为我赤凤军当真如此歹毒?”声音停顿了一下,又是问道:“而且,我更不知道你为何对我赤凤军有着这般偏见?”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郑鼎一拧头,自是透着几分倔强。 他虽是欲运转玄功修复身躯,无奈一身经脉,全数被曾生打断,内伤、外伤一起爆发,就连走动的力气都没有。 宇文威神色沉默下来,又道:“若你当真以为我赤凤军乃是凶残暴戾之徒,那为何不问问你的部众,且问问他们在被关押时候,可曾受到严刑拷打?” 恰逢此刻,那些被赤凤军自水中救出来的人也幽幽醒转起来。 他们看着郑鼎那狼狈模样,纷纷劝道。 “将军,还是不要抵抗,就这样投降吧。不然就你的伤势,只怕今就——” “他们虽是将我等兵器关押在这,是为了借助水路将我们送往登州,编为屯军罢了。” “没错。这赤凤军并非传闻之中那般凶神恶煞,反倒颇有昔日岳家军之风范。” “…………” 诸般劝谏之话,自这些昔日敌人、如今俘虏的口中来,更比宇文威的数番话语打动人心,也让郑鼎眼中透着迟疑。 先前他一意拯救降军,便是因为听信了赤凤军屠城杀俘的传,害怕自己的部众被杀害,故此闯入千佛岛,意图救下自己的部众。 然而今日看来,他却是见到和传闻之中截然不同的军队。 一个愿意在敌军置身危境时候,愿意伸出援手的军队,这样的军队有究竟是藏着什么信念,能够支撑到现在? 不明白,不清楚,只是郑鼎觉得,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 他嗫嚅着嘴,露出几分迟疑:“我——”眼神暗淡,显然是透着一丝茫然无措。 若是他的部众不需要他的救助,那他来此又有什么目的? “段峰,且将郑将军带回去,先帮他疗伤。至于之后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宇文威瞧着对方模样,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带着引人入彀的自信,便吩咐起来。 段峰立时颌首,旋即便亲自前往,将这郑鼎给擒下来。 幸亏此人已经重伤,绝无半分抵抗能力,否则以他的实力可断然不敢靠近。 见到这里事情已了,成风松了一口气,只要这郑鼎被擒,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但是旋即一想当初领军之人分明有两个,顿时惊住,纵身一跃便将段峰拦住,对着那郑鼎喝道:“我记得你还有一位同僚。告诉我,你那同僚现在何方?” “他?” 郑鼎立时皱眉,眼见几人神色凶恶,又见自己已然被擒,便回道:“据他所,打算暗中伏击你们的两位主事。至于他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甚知晓。” 对于赵柄此人,他虽是有些同僚之谊,但乱世之中各有心思,却远远不是那种能够肝胆相交的人。 听到这消息,成风立刻惊道:“糟糕,萧主事有危险。” 眼前之人已然能够和曾生匹敌,若是另外一人,只怕其实力也和郑鼎相当,若是他暗中偷袭的话,只怕萧月就有生命危险。 念及于此,成风、段峰两人立时便打算率兵出去,支援萧月。 宇文威却是摇摇头,阻住两人行动,望着远处的高苑城,笑道:“以萧主事的实力,自然能够逢凶化吉的。” ………… 高苑城之中。 萧月随手一剑,便将袭来的尸瘟脑袋整个洞穿。 孰料这尸瘟异常诡谲,纵然是被击穿脑袋,依旧能够继续行走,而自那伤口之中,一滴滴尸液滴落地面,更是透着一股腥臭味道,教人闻了都感觉恶心无比。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怎么杀之不得?” 萧月连连催动剑气,瞬间便将眼前的三只尸瘟整个斩断双腿、双手,就算是那脑袋也被一并砍掉。 孰料眼前却显出一副惊人场景。 那断裂的双腿、双手还有脑袋竟然全都汇聚一处,就连身躯也被拼凑起来,很快的便形成了一个有着六手、六脚、还有三个脑袋的奇怪生物,张牙舞爪的朝着萧月再次冲来。 萧月心中一紧,又是催动剑气,将这怪物再次切成碎片。 孰料这尸瘟却似不死之身一样,断裂的肢体完全重新组合起来,并且形成一具具形态各异的怪物,而且还继续朝着自己冲来,一副根本不怕死的样子。 “看明白了吗?” 置身于重重身中毒瘟的尸瘟之中,赵柄的声音异常渗人:“这就是我最杰出的作品——九幽毒蛊。若是叫这九幽毒蛊侵入体内,那除非将整个身躯全数摧毁,否则他们便可以持续进攻,直到将敌人彻底撕碎。”语及此处,又是瞧了瞧萧月,口中啧啧道:“你剑气虽利,但是莫非以为就凭这点手段,便能够灭掉这九幽毒蛊吗?” 长枪一指,那数百只被他的九幽毒蛊所侵入的尸瘟纷纷迈开步伐,径直朝着萧月扑来。 第七十九章九幽冷火邪魅中,月华天落灭瘟尸 “好家伙,你当我怕你?” 萧月怒意横生,已然纵身跃出,长剑所到之处,已然将那些尸瘟尽数斩断,变成一地残尸。 遥望远处赵柄,她恨意更胜三分,体内断霄剑心应心而动,自纳万千剑气凝成成型,旋即化作一柄璀璨光剑。 光剑之中,却似有无数点滴星光,瞧起来便似那高悬上的星辰一般,教人心中憧憬无比。 “浮光掠影星辰斩!破!” 虽是刻意压制实力,仅仅止步于人阶丹鼎境修者程度,但这一招已然是锐利非凡,绝非寻常之人所能阻挡。 那赵柄却分毫未动,任由这剑芒贯体而出,留下一块老大疤痕,轰然一声,无数剑芒自其身躯之内炸开,无数血雾自周身尽数喷出,似是已然死绝。 萧月送了一口气,瞧着远处赵柄,心中却有些忐忑,暗道:“这厮,已经死了吗?” 只因为在赵柄胸膛之处留下老大伤痕,伤痕甚是硕大,足以容纳拳头塞入其中,更可以透过伤口见到后面风景,可以他的心脏已然被萧月贯穿,按照常理来,是不可能继续活下去的。 然而此刻,这赵柄身躯却陡升意外变化,自其体内一道漆黑冷火忽然冒出,那散落周遭的尸瘟残骸似是被其牵引一样,纷纷腾空而起,全数纳入赵柄身体之上。 随着漆黑冷火越发旺盛,这些残骸尽数融化,不仅仅那破碎心脏重新修复,就连肌肉、皮肤之类的,也全数恢复到原先模样来。 蓦地抬头,赵柄那漆黑瞳孔立时对准萧月目光,其中自有幽冷之火闪烁,嘴角亦是咧开:“你该不会以为,就凭之前的招数,便能够杀死自己?” “好诡异的家伙,居然这样都死不了。”萧月心中惊愕无比。 若以重塑身躯而论,她的师尊萧凤的清净琉璃焰首屈一指,号称是不死之身,只需要清净琉璃焰存在,就算是四肢破碎、心脏破碎、乃至于内府尽数毁坏,只需要一念尚存,也完全可以重新修复。 没想到,眼前这厮竟然也有一样的手段。 这番样子,决计和常人不一样,反倒是如同冥界幽魂一样,若是没有对应手段,根本就难以摧毁。 “当然。我可不会让你这个丫头继续放肆。”赵柄桀桀笑着,长枪一挥,幽冷之火随之扩散,满地尸瘟残骸似是受到莫名召唤,旋即活动起来。 无数的手脚爬将开来,自动安装在身躯之上,便是脑袋也被安装在躯干之上。 因为毫无章程可言,这些玩意完全不理会是否配对,就这么连接在一起。 有身侧长着数十只手臂,就像是蜈蚣一样,沿着地面爬来的东西;有身下拥有数十条腿,一蹦一蹦宛如青蛙一样的玩意;更有没有头颅,却在胸口之处长满脑袋的怪异巨人……,诸般模样、不一而足。 唯一相同的,便是这些手和脚胡乱的接在一起,胡乱的对着前方抓来,像是要将困住自己的东西给撕碎;周围而那一张张丑陋面孔也趴在躯干之上,发出一阵阵嘶吼声,似是在诉临终前的痛苦;于躯干之上,一根根暴露出来的血管,不断的将那已然是漆黑如墨的鲜血喷到空中,化作一团团浓郁的毒雾。 足有十余只尸瘟,一起朝着萧月冲来。 毒雾深沉,已然将漫星辰光辉遮住,让此地漆黑无比。 萧月低声喝道:“你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吗?”森白五指捏紧手中长剑,已然难以掩饰心中愤怒。 “看明白了吗?这便是我的九幽鬼火。只需要有九幽鬼火在,我便立于不败之地。”自恃拥有不死之身,赵柄已是信心十足。 萧月心中惊道:“这家伙,倒是有些本事。而这九幽鬼火玄奥之处,竟然也不亚于清净琉璃焰之下?居然能够利用他人器官,让自己能够快速恢复伤势?若非此人尚未度过心劫,只怕早已经时抵达地仙一境的强者。”想到这里,已然是杀机重重。 若是让这等人都能够成就地仙,日后定然会对赤凤军造成莫大威胁。 但见那重重尸瘟宛如海浪一样,已然全数冲来。 “看来今日,只有让你死在这里了。” 萧月再催真元,长剑宛如银月一般,自然绽放无边光辉,周身三尺之内,皆是形成一层无形气罩,将那闻风而来的毒雾尽数挡在外面,不至于侵入身体之内。 于周身之处,万千星芒已然形成,一粒粒悬浮于身侧旁边。 “万剑横空碎星河。斩!” 随后齐腰一挥,月华如瀑尽数冲出,立时便将漫毒雾整个吹散,再现形成之光;亿万星芒纷纷射出,尽数纳入那十余只尸瘟之中,且闻“砰砰砰”之声,十余只尸瘟皆是自内部齐齐炸裂,再也不复之前光景。 如斯威力,便是一般人阶巅峰强者,也断然难以匹敌。 “成功了吗?” 萧月凝目望去,想要找到那厮死去的尸体。 然而那让人恶心的声音却还未停止,依旧在持续不断的叫嚣着。 “哈哈哈……,你以为就凭你的剑气便能够伤到我吗?只需要这些尸瘟没有被杀死,我便可以永远存活下去。你明白吗?” 似是在嘲讽一般,那些断裂的尸瘟又是重新组合起来,数量比之之前少了一半,只剩下十来只,但是这再次出现在尸瘟却更为骇然,已然变成一个足有三丈有余的巨人。 手和脚互相抓在一起,变成这巨人那硕大的大腿,躯干并联起来构成了那骇然无比的躯干,而无数脑袋尽数齐聚起来,更似古老的希腊神话之中的百眼巨人一样,自地狱之中爬出来,誓要向那高高在上的漫众神复仇。 魔威浩荡,尽展骇然之姿。 萧月顿感危机临身,低沉诉道:“你这厮,竟然还没死?” 她本以为以自己如今实力,若要击杀此人应当甚是轻松,孰料当真面对之后,方才知晓眼前这人究竟如何棘手,若是不动用地仙的实力,是断然不可能解决此人的。 心念于此,萧月已然暗暗下定了决心。 “当然知道。而且只需要杀了你,那整个赤贼便会不战而败。而我,也将被殿下看重,荣升为一方军侯。”赵柄猖狂笑道,那巨人猛地一挥手,当机朝着萧月所在之处拍来。 萧月自感危机临身,岂敢硬抗,当机纵身后掠,避开这猛烈一击。 “轰隆”一声,她身后房屋已然被整个拍碎,只余下一地的残砖碎瓦。 幸亏因为连番战乱,高苑城中的百姓早已经躲到乡下之中,这里的房间多是空房,倒也没有造成多少损失。 而那巨人也不断叫嚣着,“怎么了?之前不是异常嚣张,要将我给灭了吗?怎么现在开始逃了?”寄生于巨人体内,赵柄不断的催动着九幽冷火,令这具巨人不断的奔跑着,意图将那不断逃走的萧月拍死。 只是他的身躯太过庞大,行动实在是迟缓,始终未曾伤到萧月。 “不,只是换个地方。好将你这家伙灭了罢了。” 但见那巨掌临身,萧月长剑一旋,宛如一柄长锥一般,立时将整个掌心刺破,从中逃走。 巨人一时间吃痛,虽是很快的就修复好了,但是且望着远处已然跃出百丈由于的萧月,更是愤怒无比,那由数百个头颅组成的硕大脑袋,蓦地张开嘴巴,朝着空猛地一喷。 万千毒雾全数射出,如潮如浪,已然将萧月周身全数罩住。 萧月顿感鼻息之中,尽数是那下水道一般的恶臭,又见那黑漆漆也不知道究竟混着什么玩意的毒水罩住身躯,立时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当真没有手段杀你?只是之前正处于城中,我怕影响到城中居民,故此将你引诱到这里而已。” 身躯之上,圣辉陡然大增,立时将这漫毒水全数排开,旋即身化月华直入百丈高空之中。 凝望地上那一脸错愕的巨人,萧月愤恨回道:“今日,便以你作为祭奠我晋升地仙之后的第一人!”话甫落,身形陡然放出无量光辉,仿佛将漫月华尽数牵引过来,却于周身形成一弯银月,于苍穹之上那一轮明月交相呼应,一时间已然形成二月争辉之状。 “明剑争辉月华落!” 刹那间,这一弯明月陡然亮出无限光辉,不仅仅将那苍穹明月之辉遮住,亦是将这清冷之光洒满整个大地,令其感觉仿佛黎明开启、清晨已到。 至于地面之上的那由万千尸瘟构成的巨人,更在这无量月光之下,犹如雪塑的雪人一般,瞬间消融殆尽,不留一丝残余。 便是这巨人一路追来,于地面之上留下的那点滴残痕,也被这月华尽数消融,不复所存,只留下一地残垣断壁,让众人知晓之前究竟发生了多么惨烈的战斗。 待到月华散尽,大地又是重新恢复之前模样,仿佛之前不过是一场幻梦。 于穹之上缓缓落下,萧月默默感受周遭变化,已然没有了赵柄的气息,便立时舒了一口气,暗道:“终于结束了吗?”正欲将手中之剑插回剑鞘,孰料那柄宝剑却“砰”的一声,化作一粒粒细微的颗粒,便如同那尘埃一样,随着风尽数散开。 这柄宝剑乃是千锤百炼的好剑,但依旧难以承受萧月的一身玄功,故此在使命完成之后,就彻底崩坏了。 但是一想能够歼灭赵柄,萧月便露出一丝微笑。 那人威胁太大,若是任由他继续发展,日后难保不准发展成足以威胁赤凤军的劲敌,如今将其杀掉,正是符合赤凤军的利益。 “姐姐,你没事吧。”恰逢此刻,于远处一人飘然而来,正是萧星。 萧月摇摇头,复有挺起胸膛,一脸的骄傲:“放心吧。就凭此人实力,断然无法伤害到自己。” “我自是相信姐姐的实力。”萧星眼中皆是崇敬,复有变得有些懊恼起来:“只是姐姐,你日后可莫要再这般冲动。今日时候,此人实力薄弱,倒也罢了。但若是敌人乃是地仙,以姐姐实力如何能够抵抗?以后若要行动,可务必要通知我。” “好啦好啦。我明白了。”萧月撇撇嘴,已是透着几分不耐烦,只是稍待一会儿,却又露出几分落寞来。 这番话,每当她和敌人鏖战,并且在绝境之中战胜敌人之后,萧凤都会嘱咐,故此今日听到熟悉之话,便不免感到伤感。 萧星继续道:“你既然知道,那就便应该明白,师傅现在已经不在了。你若是当真陷入危险当中,她可无法过来救援。这一点,还望你务必知晓。”自萧月离开之后,她一直都十分担心,故此在知晓萧月遭遇敌袭之后,便亲身前来好施之以援手,但是现在看来应当是不需要了,之所以会有这般反应,只是因为害怕罢了。 “我看你啊,都快跟师尊一个模样了。” 萧月摆摆手,就像是赶着那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老妈一样,吐槽道:“看你这样子,也不知道咱们两个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一到晚,就知道劝我,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姐姐呢。难不成我在你眼中,当真便是那不懂事、一到晚就喜欢惹是生非的丫头吗?” 自成就地仙之后,萧月心态已有变化,不复之前那冷冽刚强模样,反倒是喜好调笑萧星起来。 但是若是面对敌人,往常那个杀人如麻、不留生死的剑修罗,却是一样的让人心惊胆战。 萧星只好放弃,只是一见地上残留痕迹,却是露出一丝懊恼来:“看来之前隐藏实力的计划算是暴露了。只怕日后,我们会面对更严峻的考验。” “那又如何?”萧月轻笑一声,旋即诉道:“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便是他们一起上又如何?”话语之中尽显一声傲意,仿佛面对任何人,都能够战而胜之。 第八十章立名分火烬薪传,得民心星火燎原 “怎么回事?为何赵柄、郑鼎未曾将赤贼挡住?” 听罢消息,史泽一脸震怒。 居于堂下,木速蛮脑袋低的更深,回道:“我等本来打算将对方阻在高苑之外。孰料对方军械齐备、实力强劲,更有南朝物资供给,我军将士实在难以对抗,所以败下阵来。军中士兵大多数皆被其俘虏,只因为我当时候正驻扎在孙家岭,所以才幸免于难。” 史泽顿感奇怪,低声诉道:“仅以六千兵马便战胜一万兵马?难不成中都府被劫一,乃是真的?”又见那木速蛮一脸紧张,他有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将对方的战斗形式告诉我。” “遵命!” 木速蛮朗声回道,不敢有丝毫隐瞒。 史泽听完所有事情之后,这才有些懊恼,回道:“没想到竟然是赤凤军主力,难怪有这般强横的实力。”很显然,以赤凤军的实力,纵然只剩下六千人多人,却也不是一般的汉签军所能匹敌。 身为百战雄狮的他尚且败了,若要郑鼎、赵柄这般庸碌之辈也能够战胜赤凤军,那才是痴心妄想。 到此处,史泽神色一冷,却是逼问道:“虽是如此,但以郑鼎、赵柄两人实力,纵然无法击败敌人,当不至于就连麾下部众都无法保住,竟然落得一个全军覆灭的结局?”目光死死盯着木速蛮,更是透着灼灼烈焰,大有若是不出实话,便会将木速蛮明正典刑。 木速蛮浑身一颤,低声回道:“我等也曾经试过了,打算擅动叛军从内部制造混乱,并且趁着这个时候劫杀其首领,好彻底打垮整个军队。然而对方实力太强,更有地仙坐镇。郑鼎身陷千佛岛,最终被对方俘虏,而赵柄则被那位地仙给灭了,一点渣滓都不剩。” 一想当日激战场景,木速蛮便感觉双腿发软,背心冷汗。 那赵柄实力已然是难以企及,孰料对方竟然轻轻松松便将此人给灭了,而之后所展现的那般手段,分明便是地仙手段,自然让他屁滚尿流,连夜赶路方才回到济南府之中。 “地仙?”史泽蓦地惊起,眼中皆是诧异:“我记得那萧凤应该早已经在静海一战之中身死,那位地仙究竟是谁?” 木速蛮回道:“请恕在下并不知晓。”正当抬头时候,又见史泽面色阴沉宛如风暴,连忙回道:“当时候我距离两人战斗的地方足有两三里之遥,实在是无法观察到那地仙究竟是谁。只是自对方身形模样来看,应当是一位女子。” “女子?莫非是剑修罗?” 史泽脑中立时窜入一个形象来。 当初时候,萧月单靠一人迟滞七人进攻,更是掺杂进入地仙之战,其表现已然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若是此人在萧凤陨落之后,因缘际会冲破三劫,成就地仙之境只怕是相当有可能。 木速蛮只是摇头,却是什么东西都不出来。 “你且退下吧。”史泽顿感懊恼,挥挥手让木速蛮退下。 待到木速蛮离去之后,自旁边却有一人走出,问道:“元帅,依军法而论,木速蛮此人应当处以极刑,为何你却视若罔闻?” 史泽顿时一愣,旋即回道:“宋子贞。他乃是蒙古之人,非是我汉家儿郎。两者岂可一同?”诉完毕,心中更是透着无奈:“更何况就算是我想要,那蒙哥、忽必烈可未必愿意。” 此人叫做宋子贞,字周臣,乃潞州长子人也。 自幼时,性情敏锐而且好学,善于辞赋,等到成年之后便被推荐成为书试礼部,和其族兄宋知柔同补太学生,俱有名于时,人以大宋称之。金末,潞州乱,子贞走赵、魏间。宋将彭义斌守大名,辟为安抚司计议官。义斌殁,子贞率众归东平行台严实。 后因严实为萧月所杀,他便投入蒙古忽必烈麾下,做了一位中书省参议。 宋子贞顿时无奈,不免有些懊恼。 史泽稍作歇息之后,忽有诉道:“子贞,不知你对赤贼有何看法?” 宋子贞旋即愣住,低声问:“不知元帅想知道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吧。”史泽回道:“你我之间,也相交一场,没必要如此生分。 宋子贞深吸一口气,旋即回道:“赤贼大患,当灭!” “嗯?”史泽有些奇怪,旋即一想宋子贞的经历,不免叹息:“我知晓你与赤贼向来有仇,但你应当知晓,我等此刻应当以消灭李璮为重,断然不能轻易分兵。否则前后夹击,不仅仅无法消灭李璮,只怕这赤贼也难以歼灭。”他乃是兵家大师,自然知晓断不可陷入前后夹击之中。 此刻将济南团团围住剿灭李璮已是困难重重,若要再度分兵歼灭赤贼,完全是远超能力之外。 “家仇国恨,何为重、何为轻,我自然清楚,无需元帅诉。”宋子贞摇摇头,一脸嘲弄:“李璮,患而已,唯有这赤贼,方是朝廷大患!”随后皱眉稍作思考一下,又道:“那李璮看似来势汹汹,一路过来攻城拔寨,威风凛凛。但是他却坐守孤城,实乃不知至于。我等只需在城外修筑外城,断绝粮草,自然可以不攻而破。但是这赤贼却不一样!” “哦?愿闻其详。”史泽面有异色,旋即问道。 宋子贞却是反问道:“依元帅而言,你觉得之前我等可曾真正剿灭赤贼了?” “应当未曾。”史泽沉思片刻,旋即苦笑道。 静海一战,依照蒙古宣传,这赤贼应当是全军覆没,孰料在战役之后,尚有一半幸存。 如此生还率前所未闻、见所未见,毕竟对于史泽来,若是部众损失超过十分之一,那整个军队便会彻底崩溃,而军队若是崩溃的话,若要将其重新整顿统合起来,更是一项难以想象的事情。 宋子贞一脸担忧,继续逼问道:“那将军以为,应当是因为什么?” 史泽顿时愣住,双目微阖开始想着先前和赤凤军战斗的场景,往常本来不过是寻常农夫的相貌一一浮现,他们看起来甚是普通而且朴素,然而这些寻常的面孔之上,却全都透着热忱还有狂热,只为了一个口号。 “是因为‘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声音极其微弱,似是在害怕着会被听到。 宋子贞回道:“没错。净火焚世,净火焚世,那何谓焚世?其意思,便是要将凡是勾结外敌、投降蒙古的汉人全数杀了,而驱逐鞑靼,则是将目标直接指向诸如蒙古、色目以及其他外夷番邦之人。如此口号可以是悖逆忘伦到极点,但是却也明显告诉下之人,他们的目的。” “如斯口号,那女子当真疯子。”咽了一口吐沫,史泽目中犹有畏惧。 “虽是疯子,但却也直指本心。毕竟这满地华夏,莫不知晓若非蒙古肆掠,我等汉家下如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不识文章典籍,反而以刀兵治下。元帅,你觉得这样下去,这蒙古还能继续占领中原吗?”宋子贞撇撇嘴,显然也对蒙古之人颇为不满。 史泽脸色立时变色,旋即低喝一声:“这般话语,你切莫胡。” “自然!” 宋子贞道了一声歉,继续之前的话题:“若要争夺下,那便需要有大义。正所谓师出无名,不过如此。元帅为一方诸侯,应当知晓这一点。” “自然!”史泽颌首回道。 “正是因此,那李璮兴兵时候,便以恢复宋室为名,一者吸引仰慕宋室之人,二者也能借此得到南朝襄助。但是当年若非宋室昏聩无能,这中原之地如何沦为膳腥之地?而且百年之后,彼时人心已变,所谓宋室又有多少号召能力。至于那南朝,先前已有一个李全让人忌惮,谁知晓他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李全?”宋子贞道李璮,更是满脸不屑。 史泽点头称是:“确实有理。” 宋子贞缓缓诉道:“另一边,若要争夺下,便要拥有人心。唯有拥有人心,方能炼军械、修武备,进而能够逐鹿群雄。而那李璮,也正是因为坐拥数路之地,方能有今日逆**常,争夺下之能。只可惜此人眼界甚、格局难成,不知汉家诸侯虽是不满蒙古恶行,但也明了蒙古势强,非是自己所能对抗。而他却和蒙古之人百般纠缠,和同僚屡有冲突之举,更是屡次兴兵侵夺地盘,如此行事岂是成事之举?” “这倒也是。” 及此处,史泽也是恼了,骂将开来:“那厮屡屡在朝堂之上,诉我等不利,更以抵御宋朝为要挟,强夺我等军饷,这般举动也是愚蠢至极。否则我等大计,岂会被他所坏?” 身为汉侯之一,史泽自然知晓高处不胜寒,所以和张柔、严实等人向来叫好,彼此之间更是借助婚姻关系,缔结同盟关系。 但是唯恐李璮一人,反而以媚上荣宠为能,先是和当今皇后之妹缔结姻亲,其后更是数度以抵御宋室为名强夺粮饷。若有征调兵力之事,更是百般推脱,反而在争夺粮饷时候积极的很,所以被众多汉侯所排斥。 否则为何此人反叛时候,应着寥寥,只有太原路总管李毅奴哥,达鲁花赤戴曲薛以及邳州万户张邦直响应? “没错。”宋子贞潺潺道来,将其中缘由尽数掰开,一一道:“而那赤凤军却不一样。那萧凤非是汉侯、更为女子,彼时起兵时候声望不足,实难吸引人才。虽是依靠火器之利,抵挡一时。但若是蒙古反应过来,以堂堂阵势压来,只有彻底覆灭的可能。正是因此,所以那萧元凤方才放弃潞州,踏入燕赵一带。实在是她若是坐守潞州,便会沦为和如今益都一般的处境。” “这倒是真的。” 史泽曾和赤凤军交手过,自然知晓这赤凤军向来主动,从不肯坐困囚城。 若是有被围困迹象,那便会立刻放弃转战千里,太原城如此、潞州也是如此,而这般举动也将他拖得精疲力竭,硬生生的被整个拖垮。 宋子贞继续解释着:“而在进入中原之后,相较于李璮来,这赤凤军却并未注重于攻城拔寨,反倒屡有丢城弃寨之举。此番行径貌似荒谬,其实大有文章。” “为何?” “很简单。为了人心!” “人心?” 隐隐之中,史泽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某些赤凤军生存至今的原因了。 “没错。人心!”宋子贞朗声诉道:“自严老相公身死之后,我曾经在华夏之上游历一番,也曾回到过潞州,更曾到过别的赤贼所占领的地方。但是元帅,你可知晓在当地居民口中,那赤贼还有妖女,都被称之为什么?” 史泽有些害怕,害怕听到他一直所排斥,并且无视的真相。 但是他还是强逼着自己,继续问道:“什么?” “岳家军,以及玄女娘娘。”宋子贞刻意压低声音,唯恐被他人听到。 史泽立时愣住,眼眸之中罕见的透出几分惧意:“岳家军?玄女娘娘?那家伙究竟做了什么?” “很简单,他们在那里建立了秩序。一个新的,和以往截然相反的秩序。” 宋子贞深吸一口气,低声诉道:“我曾经问过那些农民。每当赤贼来到之后,他们都会将当地和蒙古、蛮夷勾结之人尽数处死,其府藏粮食充为军用,至于田地则分给每一位农民。之后更在每一个农村之中,都以中华教为名,建立了一整套的秩序。教士选举制度,轮换制度还有在教义之中所写着的,以华夏为本的概念,这就是他们在整个中原四处流窜的真正目的所在。” “中华教?这……这……”史泽一脸错愕,连连深呼吸,却始终未曾平息胸口怒火。 宋子贞摇摇头,自兜中取出一卷书。 这书约有拇指大,上面书写着许多字样,,什么“人生而平等”,什么“生存是最根本的需求”,什么“华夷之辨,在于血缘、在于文章、在于典议”,诸般话语有出自儒家的,也有出自道家的,至于佛家的也有,但是更多的却是“抵抗”、“战斗”以及“自由”,更后面的更有“下乃下人之下”“帝者、下之蛀虫”“废一家之姓,复千古之秩序”。 诸般骇然听闻的话,全数被印在上面。 史泽只是翻阅了一下,便被其中内容惊得连忙将其丢掉,仿佛这上面涂了毒药一样,口中不住低喃:“那妖女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宋子贞顿了顿,缓了一口气,又道:“你以为蒙古当真将赤贼剿灭了?事实上,借着蒙古追兵的压力,那萧元凤反而将中华教的教义播撒到神州大地每一个地方。到时候,只需要她一声令下,这神州大地之上,任何人都会挺身而出,助她赶走任何敌人。” 第八十一章灭李璮全军出动,济南府军心散乱 “谋事在人成事在!” 史泽听罢之后,目中之色淡去,恍然中似是又回到了当初和萧凤战斗的场景。 那永远充满斗志的眼神,永远傲然挺立的脊梁,以及如朝日一样喷薄而出的赤色火焰,一切的一切,都毫无顾虑的向着世人彰显自己的目的,并且让那些看到、听到的人,也一起为这最简单的目的而一起为之奋斗,即使是牺牲自己的性命。 这一刻,他只剩下对世事轮回的悲叹:“所谓命,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究竟谁会成功!” 幸可怜,让那妖女葬生在了静海! 宋子贞肃立一边,偷眼看了一下史泽,却发现此人对地上之物分毫不理会,甚至就连撇上一眼都显得格外排斥,不免有些失落。 自从得知赤凤军存在之后,他便一直暗中搜集资料,今日之所以将这些东西与史泽,便是希望眼前这位万户侯能够有所察觉,进而实现自己的抱负。 而今看来,自己的期待算是落空了。 宋子贞略有失望,便道:“元帅,不知道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那赤贼虽是厉害,但我等如今目标,乃是在于击败李璮,重新夺回济南府。至于那些赤贼?暂时就搁浅一段时间!那些人刚刚经过一场大战,想必元气尚未恢复。等到我先行收拾了李璮,自然会调整方向,重新剿灭这些赤贼。”史泽连忙回到,这才自恍然中醒转过来。 宋子贞心中一叹,暗道果然如此,敛住心思继续问道:“先行歼灭李璮吗?” “没错。这李璮若非得可汗垂青,如何能有今日之举?以此人行径,若是不将其彻底歼灭,以儆效尤。只怕其余人,也要蠢蠢欲动。如今战火依旧,百姓深受其苦,唯有如此方能让下安宁。”史泽却未注意到宋子贞的神情,亦或者是他刻意避开了接下来的谈话,只因为他知晓,若是继续下去,少不得触及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而那些东西,并非史泽一人所能承受的。 “我明白了。” 宋子贞嘴角微动,本欲劝解开来,只是一见史泽那略显浑沌的眼神,便彻底熄了自己的想法。 正所谓英雄迟暮,今日的史泽已然年近不惑,更是萧凤年岁一倍以上,虽是无论战斗经验、学识以及阅历,皆在萧凤之上,但终究还是缺了一个东西。 名为理想,并且愿意为之奋斗。 “若要歼灭李璮,那就需要将整个济南团团围住,方能以困城之法令其彻底绝望。通令三军,我要所有军队全都集中到济南一代,务必在时日之内,攻破济南府,生擒李璮。”史泽并不知晓身边之人的想法,他只是凝目看着眼前的济南府沙盘,不断的下达着指令:“还有。若是遇到赤贼挑衅,不得擅开战事,以免兵力受损。至于那些城市,便让他们占了去吧,而我们现在的目的,便是彻底歼灭李璮。” 一如萧凤曾经所做的那样,他也依样画葫芦,将整个济南府关于李璮军队部署还有各地地形河流、桥梁等等具体情况全都雕刻在木板之上,让人能够一目了然,清楚现在济南府的战争状况究竟如何。 他就这样一眨不眨,始终盯着眼前的地图,以至于忘却了旁边之人。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做。” 宋子贞俯身回道,却见一卷书卷自地上滚到自己脚下。 他伸手一抓,便将此物拿着,似是有所迟疑,又是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史泽,却将他此刻依旧俯桌工作,丝毫未曾懈怠,至于自己的动作更是分毫未曾注意,摇摇头甚是遗憾的想着:“有些事情,注定是无法改变的;而有些事情,也注定是难以避免的。忠臣义士?对于蒙古来,或许你们,才是最值得警惕的。” 对于自己麾下之人如何想法,史泽自是不知,但他明白若是自己稍有不慎,让头上的可汗以及他的那些同族至亲生气,那整个屠刀便会瞬间落到自己头上,而整个家族也会被牵扯其中,再也没有转圜余地。 ………… 济南府之内。 相较于和萧月见面时候,今时今日的李璮憔悴多了。 他本以为凭着之前赤凤军的打击,蒙古的实力应当已经被消耗到极限,而整个中原的汉侯也应当看清形势,孰料等到自己起事之后,想要摘取胜利的果实之后,却像是被兜头浇了一头冷水一样,刹那间便整个凉了下来。 不仅仅蒙古尚有余力,相当迅速便调集了兵力将他给挡在了济南之地,而且那些汉侯也未如同他所料想的那样,配合自己展开行动,以至于现在他和麾下士兵一起陷入重重危机之内。 被困济南,粮水断绝,这般险恶环境,根本就超过李璮所能承受的。 “各位,我等被困此地,已有月余时间,诸位可有良策?”看了眼前众人,李璮张口问道。 只是众将见到那投来目光,便纷纷扭过头,露出一些尴尬来。 “张邦直,你有什么看法?”李璮眼见众人纷纷推诿,立时便盯住张邦直,问道。 “这个,我……我……”张邦直整个人僵住,眼神不断躲闪,口中更是吐字不清,眼见李璮面有怒色,他赶紧自座位之上起身,旋即跪在地面上:“我,实在是辜负了主公所托啊。” 其余人见了,也是一并起身,全都跪在地面上,口中朗声回道:“臣等无奈,未曾助主公匡扶下,还请主公恕罪。” 见到众人竟然是这般模样,李璮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毕竟造成眼下局面乃是他制造的,和麾下将帅无关,若仅仅以没有给与良机而将麾下之人斩杀,则更容易失去将士信任,到时候不准那个家伙就暗中指使士卒,将城门打开让那些盘桓在城外的豺狼虎豹全都闯入其中。 虽是如此,李璮依旧忍不住心中愤怒,高声喝道:“当初时候尔等鼓动我起兵时候,是如何信誓旦旦?怎么今时今日却是这般狼狈样子?一个个全是饭桶,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们的脑袋砍下来?”眼角眦裂更是骇然,更将旁边长枪射来,冷冽寒芒直对众将,作势就要刺出。 “我等无能,还请主公恕罪。” 然而众将除却冷漠以对,更是没有丝毫回应。 王文统暗叹一声,自座位之上站起来,朗声诉道:“主公。我已经派遣李彦简,让他前去和赤凤军取得联系。若是他们愿意,应当能够助我军解围。” “赤凤军?他们不是在静海一代被蒙古彻底歼灭了吗?”李璮顿时愣住,旋即回道。 王文统回道:“非也。据我在中都府安插的眼线高和尚所述,那赤凤军曾经出现在中都府,去年阿合马之死还有中书省卷宗失窃之案,据便是赤凤军所为,其后于津一带歼灭数千人,夺船三百余艘出海而走,自此不知踪迹。随后登州便有渔民传,于汪洋之上有数十只巨舰盘桓于乌湖、大钦等诸岛之间。我认为或许赤凤军便潜伏在那里,故此便让李彦简前往此地。若是能够得到赤凤军襄助,以他们实力定然能够解开此地困境。” “赤凤军?他们会过来吗?”李璮神色一愣,心中不免忐忑起来。 李璮倒是不会怀疑赤凤军实力,作为第一支敢于起兵反抗并且数次挫败蒙古兵锋的军队,并且让张柔、史泽这般地仙人物都出动,最后更是需要蒙古两位皇子一起出手,再加上姚枢、杨惟中在旁辅佐,如此阵势还需要忙碌两年多时间方才将其剿灭,其实力可以是有目共睹。 至少李璮明白,两人若是互相替换,他是断然无法做到如萧凤这般程度的。 若是赤凤军前来,或许当真便能打破眼下僵局。 李璮心中这样想着,一脸期待的看着王文统。 王文统顿感紧张,长吸一口气方才恢复过来,回道:“不清楚。不过赤凤军和蒙古乃是死敌,他们若是见到如今蒙古这般德行,定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而我们只需要坚持下去,定然能够抓住这个机会,顺利突围。” “儿啊,我的女儿究竟在哪里?” “莺儿,能不能让我看看我的莺儿?” “求求你们了,能不能让我的女儿出来?” “……” 正在这时,于府衙之外,却有无边哀嚎之声传来。 被这些哀声一冲,李璮只感觉胸口疼痛、呼吸沉闷,就连脑袋也是一阵晕眩,直教人感到厌烦。 他横眼一扫满堂将士,立时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有人在外面哭诉?” 一时间所有将士莫不是坐卧不安,彼此对看亦是面面相觑,显得极为尴尬。 随后,那张邦直便腆着脸,有些尴尬的笑着:“主公无需在意,我等这就派人,将他们赶走。”言道,便准备离席,将府衙之外那些正在哀嚎的人赶出去。 “赶走?为什么要赶走?”李璮横眼一扫,只觉得眼前之人似有猫腻,便厉声喝道。 张邦直整个愣住,而那王文统也不免摇摇头,一脸的苦笑,将其中缘由潺潺道来:“启禀主公,就在不久之前,因为城中苦闷,有些将士便强纳城中女子为妾,为了防止这些女子逃走,便将这些女子囚禁起来,不许逃走。而府衙之外的人,便是他们的亲人。” 一时间,包括那张邦直,所有人全都眼神游离、故作镇静,至于所谓的愧疚之心,竟然是一个人都没有。。 李璮立时愣住,一屁股坐到在座位之上,看着眼前这些自己麾下的将帅,自沙哑的喉咙中,一个字一个字的朝着外面迸出:“你们,怎么就做了这种事?” “主公。连番累战,将士们莫不是疲惫不堪,若是不舒缓一下心情,只怕便有轻生之意。为了避免军心骚乱,我便搜罗城中女子,充作军妓。好教将士们舒缓心情,不至于压力过大。”张邦直心翼翼,偷眼瞧着李璮的模样来,低声诉道。 “你!” 李璮整个人都彻底僵住,他努力的想要抬起头,却感觉像是耗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见着众人莫不是认为合情合理,更感觉喉中似乎堵着一股气来,让人难以吐出气来,只能不断的蓄积在喉间,无法吐出来。 “你们!” 这一句便似钢针一样,瞬间扎破了气球,将余下的词儿全数迸出。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主公!”张邦直却是猛地抬起声音,瞬间便将李璮的话压住,继续辩解:“若是不这样做,那济南城就再难守住。届时史泽率领麾下大军闯入城中,我等皆要死无葬生之地啊。” 李璮再难掩饰心中愤怒,口一张“噗”的一声,口角之处顿有血红出现。 这一下,却是他气急攻心之下,牵扯到之前和史泽战斗遗留下来的伤口所导致的,如今旧伤复发、又添新伤,只怕是难以坚持下去了。 “就算是为了守城,你们也不能这样做啊。” 李璮看着满堂将士,却觉得自己纵有一身修为,竟然就连麾下之人都奈何不得。 无论他如何的千叮咛、万嘱咐,这些人终究还是做出了这等强抢民女的恶事,而做出这等事情之后,若要争取城中民心那更是了无希望了。 张邦直只是回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日后我等自然会放她们离开的。” 李璮只是摇摇头,苍白脸色之上,全是不屑。 对于这群将士,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先不如何冲出史泽布下的罗地网,只那些女子纵然被放回去了,她们所收到的伤害,难道就不存在吗? 道歉若真的有用,那律法又是如何出现的? “你还是将剩下的事情全都了吧。以免就我一个,始终被蒙在鼓里面。”李璮挥挥手,吩咐道。 正所谓有一便有二,既然他手下的将士做出强抢民女之事,那其余做的事情应该也不少,若是这样还不如趁着这个时候,一口气全都出来,至少李璮觉得自己这点的接受能力还是有的。 张邦直登时愣住,仔细看了看李璮表情,方才确定对方所之话全是真的,便继续诉道:“还有主公,我军粮食已然消耗完毕,只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那依你之间,我等应该如何才能坚持下去?”相较于之前,李璮此刻毫无波澜,就那么耷拉着眼皮,瞧着众人。 张邦直虽感奇怪,却也直接诉道:“依我看,城中百姓应当尚有余粮。若将他们的粮食全数搜罗过来,应当能够支撑一些时日来。”话儿之中,更无半分仁慈之心,只剩下一片习以为常。 如这般事情,他们做的实在是太多太多,根本就麻木了。 第八十二章夺邳州宴席正开,入淄州战略拟定 邳州城内,军容鼎盛,一杆大旗高悬城头,上面所写的“宋”字醒目无比,正是夏贵所率领的宋军。 自赤凤军起义、李璮反叛时候,宋朝之内便暗中谋划,想要趁此机会再开战事,改变自己面对蒙古时候的劣势, 一者由孟拱率领大军驻扎在襄阳一代展开,和以张柔、蒙哥为首的蒙古大军争斗,争夺两湖地区的控制权;一者由赵葵驻扎于扬州一代,和以史泽、忽必烈为首的蒙古大军争夺江淮一代的控制权;一者有余阶以成都府为中心,和当今大汗皇子阔端争夺川蜀一代的控制权。 三路战线,双方皆是集结了数十万大军。 在阡陌纵横、鸡鸣犬叫的乡野农村,在崎岖坎坷、地势险要的连绵大山,在潮水奔涌、涛声依旧的广阔大江,在这片传承至今、恒古永存的神州大地任何地方,展开着最为激烈的角逐。 而今时候,赵葵为了改变宋朝处于劣势的状态,便派出以夏贵为首的数万大军北上,意图借此时机恢复中原。 只是今日,在这邳州官府之中,却是摆着数十张大桌,每一张桌子之上,皆是围满了身穿甲胄的将士。而在桌上摆满了各类的美味佳肴,一坛坛美酒也被随侍的仆人端上来。 眼看着满桌的酒菜,又闻到醉人的酒香,众人已然是腹中饥饿、食指大动,正待落箸时候,却闻一人高声道。 “将士们,在开桌之前可否先听我几句话儿?” 众人瞧了过去,便见在那立起的高台之上,一人已然走上其上。 且看此人,面光红润、一脸富态,身材虽是魁梧,然而腰围却也不差,倒是显得他整个人胖乎乎的。见到此人走上前来,堂下之人立时哄堂大笑,口中也无多少顾忌,便张口调笑道。 “夏将军话,咱们兄弟岂敢不听?要不然,咱们今能坐在这里?” “没错。若非夏将军领导有方,我等又岂能攻下邳州,创下这等功勋?” “也亏得咱们兄弟拼死拼活,不然哪里能得到朝廷那么多的赏赐?” “……” 一时间,众将莫不是哄堂大笑。 夏贵静等众人安静之后,方才回道:“大家的没错。这一次旗开得胜,若非仰仗各位努力,否则我等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下邳州?”自旁边案桌之上,取过一尊早已经盛满美酒的酒杯,他冲着在座的众将,便是一饮而尽:“这一杯,便是敬尔等齐心协力。方有今日的成功。” “好!” 众将齐声喝道,亦是一样举起手中酒杯,敬道:“夏将军如此敬重,我等岂敢不从?这一杯也是回敬将军义薄云。”言讫,亦是一样一饮而尽。 “只是那些牺牲的将士们,却是未曾再次享用这些美酒。” 夏贵哈哈一笑,眼见着眼前熟悉身影,却是想到之前攻城时候那些牺牲的苦难士兵,他便有些哀伤,未免露出窃态来,便举起手用袖子在眼睛旁边揩了几滴眼泪,复有重新振作起来,拿起第二杯酒,庄重道:“而这一杯酒,便敬列位牺牲的士兵。愿他们在之灵,能够保佑我等武道昌隆。” 神情肃穆,夏贵一倾手中酒杯,任由杯中酒水倾洒于黄土之中,告慰着那些牺牲的英灵。 堂下众将一时间亦是心中悲伤,似是一样想起了那为了夺取此城而牺牲的百姓,便又是重新斟上一杯,遥祭远方英灵。 一时间,满堂尽是安宁下来,似是怕打扰那英魂,唯恐让他们错了时辰,误了投胎的时候。 待到众人回过神来,夏贵又是取过第三杯酒。 且看他掉转身,却是对着南方临安之地,高声诉道:“至于这第三杯?则是敬居于朝廷,统辖万民的官家,若非圣上英明神武,我等如何能够有今日之成功?”言罢,恭恭敬敬三次鞠躬,莫不是展现出他的敬仰和崇拜。 “圣上之恩,莫敢推辞。” 众位将士亦是不敢懈怠,连忙自座位之上起身,亦是纷纷遥祭北方,唯恐落了后。 三杯酒过后,夏贵这才松了一口气,看见众将似有疑惑,认为自己的这些话语是不是有些多余,便解释道:“各位,这三杯酒,乃是为了提醒咱们,莫要忘了兄弟之情、社稷之福,需要知晓若非圣上仁德,我等如何能够今日之举?待到日后之后,尔等可前往莫要忘了圣上的恩德,知道了吗?”声音颇为宏大,莫不是在众人耳边响起,更显他功力深厚。 众将纷纷回道:“我等知晓。” 夏贵只见众人有些严肃,哈哈一笑,却自台上跳下来,直接便抢了一个空闲的座位坐定。 他瞧着桌上那美味佳肴,已然忍耐不住,拿起桌边筷子便夹起一块塞入口中,只见周围众人目瞪口呆,他连连诉道:“快吃啊。这些都是厨师辛苦做的,若是凉了就不好吃了。”话之中,更是未曾停歇,一块一块的朝着口中塞去,整个一猪八戒的样子。 其余人似是早已知晓会这般样子,也是纷纷递出筷子,将那美味夹起塞入口中。 期间却有人似有惊讶,低声问道:“我等这样可以吗?”毕竟现在正处于战争之中,他们却在这里大吃大喝,就连夏贵也不阻止,故此便有一问。 但是旋即便有人回道:“这有啥不可以的?能有这么多的酒喝,有这么多的美食吃,难道你还有啥不满足的?“ ”这倒不是。但是我等既然攻占邳州,那蒙古大军只怕随时随地都会过来。届时我等又该如何?却不知道将军是否有什么准备?“那人看着满堂皆是喝醉酒的将士,更没有一个人谈论起关于目前淮河一代的动静,这一点不免让他好奇。 然而那人却是回道:”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明的事,明再吧。“脸颊之上,两坨晕红已然出现,显然已经是晕晕沉沉的了。 看着这样子,那人虽是无奈,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以眼前宋军形势,显然是听不进去了。 ………… 淄州之中,相较于邳州喧嚣模样,这个刚刚被赤凤军占据的城市,却有些肃杀。 行于淄州之中,李彦简却有些焦躁。 自赤凤军占领此城,已经过去三日有余,每日里除却整顿军队,还有审讯城中官员士绅之外,便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就这样呆在这个城市之中。 为此,他有些焦躁。 毕竟自己的父亲正被史泽以重重大军围困在济南府,若是继续这样拖下去,只怕他的父亲李璮便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四周围全都赤凤军士兵,他们正在巡逻,以防有人趁着这个混乱的时候扰乱城中秩序,坏了赤凤军的名声。 而在此时,李彦简便死死盯着每一位士兵,像是要将他们的脸庞印入眼中。 终于,李彦简看见一个熟悉之人,便立刻直接冲过去,问道:”郑元龙,是你吗?“ 那郑元龙有些诧异,转过头注意到李彦简一脸焦急,便问:“是我,你怎么了?”自从李彦简来到赤凤军求援之后,便是由郑元龙来负责,所以他们两人方才熟悉无比。 “嗯。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萧主事,不知你可否告知她的行踪?”李彦简连忙回道。 “萧主事?”郑元龙立刻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看了看李彦简,方才问道:“你找萧主事干啥?”萧月、萧星两人目前暂时暂摄赤凤军两大重要的机构,所负责的事情甚是繁忙,所以有的时候若非熟悉之人,根本就难以找到两人的踪迹。 而以李彦简这只是外人的身份,显然无法触碰到如此机密的事情。 就连郑元龙,也因为自己并不熟悉,所以也不知道很多的事情来。 李彦简连忙问道:“就是关于你们什么时候出兵的问题。”此事关系到他父亲的生死存亡,所以他也不敢继续纠缠下去,以免浪费时间,所以就直接诉了出来。 “这个我并不清楚。”郑元龙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李彦简心中一紧,连忙问道:“那她们在什么地方?”虽是努力的装出一副询问的姿态,但是他眸中却有着几分恼怒,很显然是认为赤凤军正在拖沓,并不想要拯救自己的父亲。 “我之前曾经听成风诉,是在这个时段要开一个会议。所以她们现在可能在城中府衙之处。你若是想要询问的话,或许可以到哪里去问。”郑元龙应声回道,且看着李彦简的模样,心中警惕更甚。 李彦简立刻转过头,直接朝着府衙奔去,很显然是已经特别的焦急了。 郑元龙见到对方远去身影,方才松开眉梢,露出几分不屑姿态:”虽是知晓你事出有因,但是我可不想就这样贸然进攻济南府。“他可是知晓,那济南府可是集结了十数万大军,其统帅更是那个曾经和他们对抗过的史泽。 面对这等阵势,他们岂肯愿意直接对上,让自己遭受莫大的损失呢? 之前之所以对抗,不过是因为局势逼人罢了,若是不抵抗那就只有等死一途,但是就凭赤凤军如今状况,根本就不用直接去面对也能好好活着,所以军中之人便开始质疑进攻与济南府的政策是否正确了。 ………… 果不其然,正如郑元龙所的,在城中官府所在的地方,赤凤军一行人已然齐聚起来,正在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正在这时,于门外那李彦简直接推门而入。 成风对着地图,向着宇文威请示接下来的行动:“启禀先生,我等现在已经夺下淄州。只是依先生所言,我等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 不知为何,在攻下淄州之后,宇文威便下令全军停止动作,而是原地整顿,更不曾出城鏖战。 如此行事,自然让军中之人诧异,想要询问他的目的。 段峰忽然问道:”那济南府呢?“ “济南府?”宇文威眉梢微皱,微微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将士,见到众人莫不是心情亢奋,便道:”目前济南府集结了蒙古大半的兵力,若要强取并非上策。依我看,目前最好先行夺取益都,将此地和登州打通,如此一来便可以保住登州,以防蒙古大军攻击我方后勤。“ ”那李璮呢?难道我们就这样放着不管?“段峰又是问道。 他素来耿直,知晓李彦简曾经前来赤凤军,邀请赤凤军进攻济南府,好将李璮解救出来的事情。 ”李璮?那厮不过一介丧家败犬,纵然我等将其救出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还是一个死字。“宇文威淡淡道,分明透着对李璮的不屑。 萧月亦是冷笑连连:”没错。之前我等以为此人能够和我等里应外合,一起打破蒙古忽必烈和蒙哥的合围。孰料此人却目光短浅,竟然坐视我等被蒙军歼灭?如此行径,岂不是和人无疑?那蒙古乃是劲敌,但是似这等寡廉鲜耻之人,不救也罢。“ 正在此刻,于门外忽有一人推门而入。 如此行事,自然让军中之人诧异,想要询问他的目的。 段峰忽然问道:”那济南府呢?“ “济南府?”宇文威眉梢微皱,微微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将士,见到众人莫不是心情亢奋,便道:”目前济南府集结了蒙古大半的兵力,若要强取并非上策。依我看,目前最好先行夺取益都,将此地和登州打通,如此一来便可以保住登州,以防蒙古大军攻击我方后勤。“ ”那李璮呢?难道我们就这样放着不管?“段峰又是问道。 他素来耿直,知晓李彦简曾经前来赤凤军,邀请赤凤军进攻济南府,好将李璮解救出来的事情。 ”李璮?那厮不过一介丧家败犬,纵然我等将其救出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还是一个死字。“宇文威淡淡道,分明透着对李璮的不屑。 萧月亦是冷笑连连:”没错。之前我等以为此人能够和我等里应外合,一起打破蒙古忽必烈和蒙哥的合围。孰料此人却目光短浅,竟然坐视我等被蒙军歼灭?如此行径,岂不是和人无疑?那蒙古乃是劲敌,但是似这等寡廉鲜耻之人,不救也罢。“ 正在此刻,于门外忽有一人推门而入。 第八十三章定谋略意图深远,献益都南朝动心 “真的?” 李彦简一脸诧异,上下打量了一下宇文威,有些怀疑。 宇文威阖首回道:“当然!”眼见对方神色犹豫,继续道:“但是你也应当知晓,如今你父亲被史泽率领大军团团围住,插翅也难飞。而那史泽你也知晓,乃是一代名将。我等之前也曾经和此人交战过,若非其麾下忽生内乱,也断难战胜。面对这等敌人,自然得慎之又慎。” 李彦简这才有所恍悟,又问:“这倒也是。只是你们打算怎么做?” 这史泽的实力有目共睹,作为曾经和其对阵过的敌人,赤凤军自然需要谨慎一点,以免再度和潞州一样,陷入重重危机之内。 如同上一次的内乱,可未必会再次发生。 “若以那史泽性情,他既然知晓赵柄、郑鼎已经败亡,那便不会继续派兵,只会在历城、王舍人店镇、盘水镇、明水镇、普济镇诸地部下重重军阵。一者借此消耗我等实力,另一边也为歼灭李璮争取足够时间。”宇文威指着地图之上的图标,缓声诉道。 李彦简听罢之后,顿感一阵恍惚,低声诉道:“那岂不是没有机会了吗?” 这般布置,以入如今赤凤军的实力而论,只怕会在这连绵不断的军阵之中被消耗殆尽,而到时候史泽便可以蓄势待发,以正处于完备状态的姿态一举进攻,彻底击败赤凤军。 那史泽并非赵柄、郑鼎这等驽钝之人,曾经和赤凤军交战之后的他对如何应付火器进攻相当熟稔,更通晓应当如何应对火炮,届时若是遇到战壕、火炮什么的,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以现今赤凤军的实力,可禁不起这样的消耗。 “也并非如此。”宇文威摇头回道。 李彦简连忙问:“是什么?” “很简单,围魏救赵。”宇文威面有嘲弄,旋即诉道:“我们只需要攻击益都府就可以了。” “益都府?”李彦简立时大喜:“没错。只需要攻下益都府,届时史泽必然会为了夺回益都府而掉转头来进攻我们。到时候济南府就会城防空缺,到时候父亲便可以趁此机会逃脱升了。”完中,完全是眉开颜色的,仿佛下一刻便看到了那史泽无奈放弃济南府,而他的父亲从城中逃脱的场景。 宇文威却是摇摇头,直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为什么?”李彦简顿时愣住,旋即反问道。 宇文威一脸遗憾,摇着头回道:“那史泽乃沙场宿将,应当知晓孰轻孰重。以他的性格,便是有人命令,也绝然不会就这样接受的。区区一个益都府,可不会让其轻易放弃。” “若是这样,那进攻益都又有什么意思?”李彦简一脸沉默,心中甚是懊恼。 这益都府也是一路之府,其城防攻城并不下于济南府,城中兵马亦有数千人,而统领者正是昔日进言向忽必烈进言,让他警惕李璮造反的张宏。 当然,就这么一点兵力,根本就不是赤凤军的对手。 “当然有意义!”宇文威继续回道:“因为我的目的不是为了占领益都府,而是为了将此城献给南朝!” 这一下不仅仅是李彦简,包括成风、段峰、严申以及萧月等人也是愣住了,纷纷看向宇文威,问道:“南朝?” “没错,南朝!”面对众人,宇文威庄重的颌首回道。 成风立时皱眉,问道:“敢问主席,为何要将此城献给南朝?” 宇文威并未急着回道,反而冲着在座的列位,问道:“以诸位而言,自上古以来这里便是膏腴之地,为兵家必争之地,然历朝历代,可有以此为根基而成事的?” “秦汉皆因据有关中,方有逐鹿下之资。隋唐也因为得到关陇军阀襄助,方有匡扶下之威。余者立国着虽多,却无一成事。”萧月旋即诉道,又问:“难道这和我等之后策略有所牵连?” “自然。”宇文威颌首抚须,继续道:“这山东一路,虽是人杰地灵、物产丰腴,但因为地势缓慢,并无山险相阻,也没有水利格挡,四面八通的,若要守住实在是难上加难。若是南北相抗,则此地便会沦为兵锋交战之地,更非立足之地。既然如此,那诸位以为那益都府,咱们就守得住吗?” 成风听罢之后,喟然叹息:“自是不能。” 对于他来,早就已经明白过来守城一事究竟如何艰难,不仅仅会完全消耗掉士兵的精气神,更是等同于自陷死路。之前萧凤率领全军离开潞州,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没错。既然无法把守,那我等为何还要执着于一个城池的改变呢?”宇文威这才朗声回道,语气之中皆是浓浓自信:“不如将这个城池送给南宋,换取我等必须的粮饷。以南宋好大喜功的特性,定然会接受此城的。如此互惠互利之举,想必他们也定然会接受的。” 萧月这才明了此种计划,也是笑道:“这么来,你是打算祸水南引?以南宋来牵制蒙古,好为我等行动争取有利的机会?”双眉紧皱,却是有些怀疑:“但若是对方不上当,我等又该如何?” “放心吧,对方肯定会接受的。” 宇文威更是自信,目中已然透着看破世事的睿智:“你要知晓,对于那些南朝官员来,匡扶中原、再兴中华,乃是毕生宏愿,也是官家累日累积的不甘,若是听闻有人愿意将此城奉上,纵然他有所怀疑,那些谏官也会群情汹汹,令其无法下台。故此无须担心南朝是否上钩。” 李彦简听着虽觉奇怪,但是有人愿意帮忙总比无法帮助要好得多。 虽是心中焦急,但他为求赤凤军帮助,便只好停止插嘴,以免惹恼了这群豺狼虎豹。 念及此处,李彦简此刻已然有些后悔。 宇文威自是不知李彦简的心思,便对着参谋部众人躬身一辑,诉道:“若是这样,那边有劳各位了。” “宇文先生所,我等定当实现。”众位将士齐齐回道,更是声震如雷。 ………… 另一边,自夺取邳州之后,夏贵便率领大军继续进攻,目前已然攻陷徐州一城。 正当他意欲继续进攻,却于此刻遇到于北方而来的传令兵。 握着手中信函,夏贵有所疑惑,看向眼前的秦长卿:“你是何人?为何会来到此地?” “我唤作秦长卿,乃是赤凤军之人。今日来此,乃是为将军奉上一个大富贵的。”秦长卿朗声笑道。 自加入赤凤军之后,他便跟随在宇文威身边,好学习其治国精神,如今知晓赤凤军意欲祸水东引,便向宇文威请求,自己亲身前往宋朝之地,达成此事。 而这夏贵,便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大富贵?”夏贵哈哈一笑,却是摇起头来,满是不信:“你这厮倒也敢,但是你就不怕得太满了吗?”旋即轻哼一声,充满不屑:“至于你的那大富贵,难不成还要比我这攻城略地,开疆拓土还要大吗?” “非仅如此。”秦长卿一脸笑容,朗声道:“若是将军愿意,便是他日封疆拜侯,也未必不行。” 夏贵顿感稀奇,旋即问道:“哦?那你且来听听?” “当然。”秦长卿见夏贵露出好奇神色,便道:“以卿来看,济南府如何?” “济南府?”夏贵立时摇头,一边笑着一边诉道:“依我看,你这厮果然只会开口。那济南府乃是山东西路府州之地,其地文章之盛、物产之丰冠绝群伦,如今正被李璮所握,更有史泽令大军,将其困住。你难不成想要以此城诳我?”语及史泽时候,他目中露出几分惧意,更是连连摆手。 若要对付这史泽,唯有其顶头上司赵葵方有可能。 以夏贵的实力,可没有这样的实力。 “自是不可能。不过若是益都府,不知将军以为如何?”秦长卿退后一步,又是道。 夏贵登时一愣,低声喝道:“益都府?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袖中取出一方印章,秦长卿一步踏前,已将手中印章抵到夏贵之前,躬身诉道:“此为益都府府印,而益都日前已被我军攻克,城中包括守将张宏还有其麾下三千兵马尽数覆灭,无一存还。而我军愿以此府印换取贵朝支持,不知将军可愿意引荐一二?”腰背虽是拱着,然脸上神色却是庄重非凡,透着一股自信来。 “这——” 夏贵顿时僵住,连忙走上前来将那印章取来,仔细的瞧上一瞧,方才满是吃惊看着秦长卿,道:“竟然真的是益都府。” 瞧着此人,他却是感到有些恐惧,一者是为那赤凤军居然尚存攻克益都府这等坚城的能力,另外也是为赤凤军竟然能够将此城献给宋朝的决心。 秦长卿重新立直,自有一股傲气:“自然!” 夏贵思索一会儿,复有抬起头,死死盯着秦长卿,问道:“若是这样,那你可否告诉我等,为何要将此地献给我们?”这益都府非是寻常之地,乃是山东东路府州之地,若是控制此地,便可以将整个山东东路纳入宋朝管辖境内。 而这般战功,自宋朝南渡之后,便未曾有过。 夏贵虽是充满渴求,但也明白似这般战功,绝非他一人所能独吞,更何况其中是否藏着什么玄机,还尚未可知呢。 “自然是为了和尔等讨要一块地,好让我等能够休养生息。“秦长卿直言不讳,直接将赤凤军目的诉明白。 宋朝之内能人无数,若是试图以阴谋诡计欺骗对方,少不得被对方看破,故此他便直接了当出缘由,好教这些南朝之人能够信任自己。 夏贵皱眉,又问:“休养生息?却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唉!” 秦长卿一声哀叹,旋即诉道:“我等自潞州起事以来,虽是屡次挫败蒙古,然而无奈军中匮乏,为求生存只能转战千里。如今将士疲惫不堪、军械难以堪用,为求能够继续生存,便期望贵朝能够提供一块地方,让我等能够休养生息,至少也能够颐养年。”及之后,念及自己曾险些被蒙古所杀,已然是潸然泪下,难以自持。 他本就是北方之人,因为亲眼目睹战乱频频,故此在听闻忽必烈设中书省,招揽汉族精英,便加入其中。 但是未曾料到这中书省只是蒙古压榨汉人心血的机构,并非那等能够拯救世人的机构,所以便从中叛出,加入了赤凤军之内。 等到秦长卿恢复之后,夏贵方才问道:“所以你等便欲要将益都府交与我们吗?” “并非只是益都府,日后凡是我军攻克的城池,皆可送给尔等。只求尔等能够应允,划出一个地方让我们能够有一个安歇之所。”秦长卿朗声诉道:“只是我军目前粮草匮乏,只怕还需要贵朝襄助,否则若是因粮食缺乏,而被那蒙古剿灭,却是无奈了。当然,若是尔等认为不妥,我等也可以和尔等签订盟约,愿意以城池换粮草。不知这般做法是否可行?” “只需要粮草?”夏贵有些疑惑,又问。 秦长卿立时回道:“当然。毕竟我军粮草匮乏,若无粮草供给,实在是难以支撑。” 夏贵思考了一下,立时回道:“汝等心思我自知晓。只是这等事情,非是我一人所能做主,尚需禀报朝廷,待到朝廷大臣商议之后,我等方可行动。” 对他而言,无论是否能够得到益都府都不重要,只需要知晓于山东之外,尚有另外一支军队牵制蒙古大军,那便是最佳的场景。 若是两军能够南北呼应一起进攻,那便是击败蒙古大军也犹未可知。 当然,这般事情也并非夏贵一人所能够决定的,所以他立刻便将赤凤军来信送给赵葵,并且禀报朝廷,而只需要等到决定一下,那边可以南北夹击,一起歼灭蒙古大军了。 第八十四章忆往昔盟约定立,蒙古内异变开端 “这赤凤军,究竟是什么意思?” 收到夏贵传来信函,赵葵望着身侧两人,张口问道。 张世杰漠然无语,作为昔日效力存在,他总觉得自己应该避嫌,以免被别人以为自己乃是徇私舞弊之徒。那吕文德但见赵葵看来,便出自己所想:“依我看,只怕那赤凤军此番目的,应当只是为了保全自己,故此方才和我等联系。” “为何?” “因为当日我和张世杰一同前往时候,便见那赤凤军虽是士气十足、精锐不凡,然使用兵械莫不是带着伤痕,而手中之枪亦是磨损许多。而他们所占据的登州一代,并非煤铁所产地区,若要在短时间内补充,那断然不可能。”吕文德且见赵葵询问,便将当初他来到登州,面见萧月、宇文威场景一一明。 赵葵听罢之后,也有所恍悟:“若是这样,那倒还是得通。” “既然如此,那不知赵相公因何苦恼?”吕文德却觉奇怪,依照常理来论,若是有人前来投靠,赵葵应当便会欣喜无比,甚至会亲自前来接见。 当初他和余阶以及张世杰,便是因为这种原因,而被赵葵自军中提拔出来。 为何今日,赵葵乍闻赤凤军投靠之意,却有这般迟疑之色? 赵葵缓声诉道:“非是我疑心,只是这赤凤军所行之事,实在是奇怪至极,却和往常他人决计不同?” “有何不同?”吕文德又问。 “唉。你却是不曾知晓,于二十年前金朝尚未覆灭时候,那场连绵十余载的战争。在那场战争之中,也如同今日一般,涌现出诸多强者。譬如史泽、张柔这等英杰不甚繁多,犹如胡沙虎、术虎高琪、蒲鲜万奴、耶律留哥一般一代枭雄亦是纷纷涌现,至于如同张惠、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与移剌浦阿诸般名将,也是一时英雄。譬如杨安儿、李全以及彭义斌这等乱世草莽,更是数不胜数。而他们具是在这中原之内征战四方,以至于弄得涂炭生灵,百姓民不聊生。” 见到吕文德问起,赵葵眼眸之中顿时浮现过往之事,彼时时候他正值年轻有为时候,便随同其父赵方、其兄赵范一起领军,共同对抗金朝诸将。 也正是在这场战争之中,赵葵方才因缘际会,成就地仙一流,更在当时立下“一门三地仙,三赵共撑”的名号。 无奈时光流逝,他的父亲赵方积劳成疾于二十年前已殁,其兄赵范也在两年之前,因昔日旧伤复发而告陨落,只剩下赵葵一人屹立于国朝之内,支撑起半边国土。 昔日三赵之名早已落寞,唯今时候只剩下双柱鼎国之威罢了。 对于这些事情,吕文德和张世杰于坊间时候也曾听闻,只是当时他们正是年幼时候,很多事情并不了解。 如今时候,听到当事人将昔日盛景一一诉清楚,便不免心生向往、神魂为之摄动,更为当时候那风起云涌、波涛汹涌的万千姿态,而倍感憧憬,几乎以为仿佛置身其中,不能自拔。 待到听罢之后,张世杰有所好奇,便问:“相公所虑之事,莫非便是害怕这赤凤军,会成为下一个李全?” “没错。” 赵葵毫不掩饰自身担心,诉道:“当初时候,我等未曾察觉李全野心,故此铸成大错,令其投入蒙古麾下,以至于失去重新收复故土之机。而这赤凤军虽是有意缔结,但就怕他们所求,并非只是安居乐业,若是在其中暗藏祸胎,遗祸我朝,到时候又是如何?”顿了顿,复有诉道:“而且你也知晓,那萧凤不过双十便是地仙之躯,其麾下弟子萧月、萧星,这两人虽是女子,然其修为也不再你们两人之下。现如今,这两人做出这番决定,实在是令我费解。” 而那萧月、萧星虽是女子,但其修为却丝毫不亚于自己,更于二八年华便创此佳绩。 至于这两人师尊、一手草创赤凤军的萧凤,更是经纬地之才,其实力当时罕见,更能以一敌二对阵张柔、史泽连手,便是杨惟中、姚枢、蒙哥、忽必烈四人连手,也被她以霍命之举重创,甚至保全麾下军士。 如斯实力,可谓是举世罕见。 以南朝之内来论,只怕也只有赵葵、孟珙两人,方才能够和其匹敌。 既是这样,为何这两人会做出这般决定,让赤凤军归于南朝军中? 赵葵毕竟久经世事,自是不肯轻易信人,对赤凤军有此疑惑也是应当。 张世杰听出其中疑虑,立时劝道:“相公有所疑虑,自是应当。但是我昔日曾于赤凤军之中待过,知晓草创赤凤军的萧凤并非利欲熏心之辈,至于其两位徒弟,虽是良家女子,然其性情却是刚烈,决计不可能和蒙古有所勾结。” 对于他和赤凤军之中隐情,张世杰不曾隐瞒,故此早就被赵葵知晓。 赵葵微抬眼角,问道:“当真如此?” “属下愿意以此躯担保。”张世杰银牙一咬,旋即俯身拜道。 昔日时候,他曾得赤凤军襄助而逃脱升,更有火道人、尘漓道人传授玄功,方有今日于南宋之内斩头露角的张世杰,而今时候为求能够一还昔日之情,张世杰愿意以此身作为筹码,赌赤凤军之事。 赵葵剑眉并拢,眉头之上皆是思虑,等到有些时候,方才叹声气回道:“即使如此,那我便信你一次吧。” “那多谢赵相公了。” 张世杰一听不掩心中之喜,连忙道谢。 他自加入宋朝之后,不过才一年有余,便从一介兵一路升到如今的主簿阶段,虽然还不能够领兵一方,但却能够得到赵葵亲身教导,当真是羡煞旁人,而日后若有机会,便是飞黄腾达、履足朝堂之内,也是有可能的。 赵葵且见两人欢喜,立时警惕两人,好叫这两人有所防范:“当然。只是你也要知晓,我虽是同意和赤凤军联合,但是那赤凤军敌友不明,依旧要提防警惕,知道了吗?” ………… 赤凤军、宋军皆有动作,于蒙古之内,亦是暗手连连。 为了便于指挥两淮的大军,忽必烈日前正驻扎在南京路开封府之地。 此地乃是昔日北宋首都所在,虽无长安、咸阳辉煌大气,但是累经数百年积攒,其中气象万千、风格多姿,自有一番风味,却是丝毫不坠皇城之姿,依旧透着往日时候的煌煌上国之威。 只是经历数十年战乱之后,更经过黄河浇灌,城中房屋早已经破败不堪,道路之上皆是淤泥之物,透着一股凄凉之景。 然而此刻,忽必烈却无心城中之事,正呆在往日宋朝黄帝处理政事的文德殿之内,双目紧闭、神念存于身躯之中,于周身之处更有千狼咆哮、万千云气萦绕,偶然其中更是道道龙声怒啸,啸声洪亮直入云霄,更让听到此声之人皆是心神震惊,只想要快点逃离此地。 如此场景,应当正在调养生息。 “呼!” 自口中,一股浊气喷吐而出。 忽必烈终于睁开眼睛,侧目看向旁边姚枢,便问:“在我闭关休养生息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自静海一战之后,他和其兄蒙哥,还有杨惟中、姚枢两人,皆是被萧凤最后一招“凤凰涅槃末世劫”所重创,以至于身躯受创严重、根本难以继续鏖战,为此不得不卸去身上之责好觅地恢复身躯,于是便暂时将军权交由张柔、史泽两人负责统御。 其兄蒙哥,尊奉窝阔台之命,回到哈剌和林之地休养生息。 而忽必烈便来到汴京之地,一方面在这里休养生息,一方面也企图能够找寻昔日艮丘之地,好开启其中辛密,得到那藏匿其中的传国玉玺,好能够弥合身躯创伤,甚至能够让修为突飞猛进,至少能够对抗萧凤这般强者。 “启禀殿下。”姚枢朗声回道:“根据史泽所述,那赤贼并未被剿灭,他们反而又是出现了。而且——”及此处,他又是顿了顿,且看到忽必烈一副探求模样,方才继续道:“而且他们还闯出了更大的祸事来。” 忽必烈登时惊怒,低声喝道:“赤贼?他们不是在静海一战,彻底被灭绝了吗?” 昔日时候,他为了能够剿灭赤凤军,可是着实费了不少功夫,更是追着赤凤军后面奔波劳碌数年功夫,本以为能够一战定鼎,孰料这赤凤军却似那打不死的强一样,始终顽抗如蒙古这般劲敌,并且依旧生存下去。 这番毅力,当真是让人讨厌啊。 “没错。而且若是按照之前我的调查,只怕他们在静海一战之后,便一路北上,甚至曾经在中都府之内,杀了阿合马,甚至险些废掉整个中书省。”姚枢无奈一叹,只觉懊恼无比。 忽必烈也是惊愕:“难怪当初那阿合马死的那么蹊跷,甚至险些让我军陷入困阵之内,原来是他们做的?” 那时候,他因为李璮反叛不得不在外出战,以至于中都府毫无防守,故此方才早就今日场景。 “应当如此。”姚枢一脸的可惜。 忽必烈又问:“那他们又是如何躲开我军搜捕?” “应当是乘坐海船,跑到了汪洋大海之上去了。”姚枢回道。 “汪洋大海?”忽必烈皱眉,一脸恼火:“这帮子赤贼,当真是成精的老鼠了吗?居然就连大海也下去,难怪我未曾找到对方。”毕竟这大海宽广无垠,若要在一望无际的汪洋之上寻找船只,那简直就是噩梦。 姚枢诉道:“唉。也是我等未曾料到,方才被这群家伙逃了出去。”旋即俯身拜道,却是道歉起来:“此番罪责,臣实在是罪无可恕,还请殿下责罚。” 忽必烈一挥手,以示姚枢起身,口中也是道:“此事乃是我心中急切,未曾细细斟酌,故此方才被赤贼所称,酿成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你无需多虑。只是那赤贼既然现身,那我等便决不能够留下他们,让这些灾星继续造孽。”愤恨之声尽数彰显于眼眸之中,口中亦是充满杀气:“不知先生,又有何计策?” 姚枢细细想来,诉道:“以我等现在实力,若是歼灭赤贼自然是绰绰有余,但若是加上一个宋朝,那就尚有疑虑了。正是因此,我只怕他们很有可能和南朝联合,如此一来便可以南北联合、里应外合,将整个江淮一带彻底占据。” “若是这样,那当真是无比棘手。”忽必烈粗眉如刀,透着阵阵煞气:“我本以为这宋朝自上次之后,应当已经知晓我蒙古厉害,未曾想他们居然趁着这个时候前来袭击?”信手一拍,手中煞气贯透案桌,登时将手下案桌整个拍碎:“这帮南蛮子,当真是卑劣无耻。” 一地木屑纷纷飞溅,亦是现出忽必烈心中之怒意。 姚枢微微摇头,劝道:“但是殿下。自经过之前两番鏖战之后,我军士兵疲惫不堪,军中武器亦是损耗甚多,若是在这个时候和宋朝开战,只怕胜负难分。” 自赤凤军起义以来,为了能够剿灭赤凤军,蒙古先后派遣三路人马,合计十多万大军,意图将其消灭。 但是连续接近三年时间,蒙古连续折损士兵多达十余万人,虽然大多数都是汉签军,但是其中色目人、蒙人等人也是死伤甚多,足有两三万余人。 这对于多达数以千万人计的汉人来,不过九牛一毛,但对于蒙古这等人口不过百万余人的部落来,已然算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了。 至少在蒙古当中,对忽必烈、蒙哥这两位领兵之人,已然是争议不觉,甚至有污蔑轻视之举,连带着就连当今可汗窝阔台,亦是饱受指摘,认为早就这番损失,实在是罪大恶极,应当惩治一番方能罢休。 忽必烈自是知晓这些事情,故此他之所以留在中原开封府之内,而不是回到哈剌和林,便是为了避开那些风言风语。 “那按照先生之意,我应该如何行动?”忽必烈想着自己如今处境,对传国玉玺的力量更加渴望。 他虽是厉害,已然跻身地仙之境,但蒙古之内群雄辈出,于西征之中更是涌现诸多英杰,其中不乏因缘际会得到机缘而踏入地仙之中的人物,那些人的实力可丝毫不逊色于他。 若要能够和这些人对抗,忽必烈需要更强的力量,传国玉玺是唯一的选择。 第八十五章可汗病群臣骚动,元庭中阴谋涌动 哈剌和林,乃当今可汗窝阔台所建,其地位于额尔浑河上游右岸的额尔德尼召旁边。 其地虽是位于蒙古高原的中心地带,但每当临近春夏时候,便有雪水融化自额尔浑河流经此地,灌溉此地土地,故此虽是置身于荒漠之上,却依旧是森林繁密,繁华似景。 彼时因为蒙古国的强盛,哈拉和林成为当时世界著名城市之一,各国国王、使臣、教士、商人皆有来访。 其地居民极其复杂,除却了蒙古人之外,便是汉人、契丹乃至于女真、党项皆是存在,便是那远来此地的色目、罗马、波斯等等,亦是数不胜数。 而他们的到来,也为这座都市创造了与众不同的景象。 在这座约有四里长、两里宽的都城之内,寄居此地的居民谨守着可汗制定的戒律,将自己文化之中那广为传诵的传奇,还有自己对整个下的记载,一起烙印在这个都城之中。 不仅仅有仿照北方高宅大院一般的官府邸宅,便是那佛寺、道观乃至于清真寺、基督教堂之类的建筑物也是数不胜数,中华园林的典雅和谐,佛门寺庙的庄严宏大,道观的清静自然,清真寺的高洁纯真乃至于基督教堂的神圣庄重,诸般建筑风格汇聚一堂,当真是蔚为奇观。 而正是他们的到来,为这座城市带来了非同一般的发展。 在他们的努力下,这片曾经数次被汉族占领,但是始终都无法控制的土地,开始生长出旺盛的庄稼。于广袤的平原之上,一只只白羊、骏马沿着奔流不止的河流不断迁移,也为这个城市提供了旺盛的动力。而那些被蒙古掠到此地的工匠,也开始贡献出自己的聪明才智,于本来是荒无人烟的高原之上,平地而起修建了无数的建筑物。 来此亚欧大陆,各方的学者汇聚一堂,彼此的思想互相交错,撞出宏大的思想以及启发,而他们的聪明才智也最终为蒙古可汗所采纳,并且成为推动整个帝国持续前进的动力源泉 可以,哈剌和林,乃是蒙古帝国名副其实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正是因此,于众多学者书中,皆有诸般记载。 譬如王恽便在《秋涧集·总管范君和林远行图诗序》之中述道:“国家兴王地,据上游而建瓴中夏,控右臂而扼西域,盘盘郁郁,为朔土一都会。” 虞集《道园录·送苏子宁北行诗序》:“控制要害,北边重藩。”“又尝有大臣镇抚经理之,富庶比于都会。士有不次之擢,贾有不资之获,而侥幸之民争趋之。” 柳贯《柳待制文集·苏志道墓碑文》:自予游京窃从廷臣知边事者一二言:“和林其地沃衍,河流左右灌输,宜杂植黍麦,故时屯田遗迹,及居人井臼,往往而在。盖阴山大漠,益南数千里,控扼形势,此为雄要。” 朱思本《贞一斋稿·和宁释》:“和宁即哈刺禾林,乃圣武始都之地,今岭北行省治所,常以勋旧重臣为之,外则诸王星布棋列,于以藩朔方,控制西域,实一巨镇云。” 此城之关键,可见一斑。 然而今日,这座城市的实际控制者窝阔台,却依然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自他执掌帝国至今也有十余年,帝国土地倍增,便是昔日蒙古宿敌西夏以及金朝,也是在他的指挥之下彻底崩溃不复存在。既然解决心腹大患,窝阔台便下令集中全力于西征,一路上兵锋所向,莫不是望风披靡,中亚诸国皆遭屠戮,欧罗巴群雄为之束手,便是西亚波斯帝国亦是战战兢兢,唯恐触怒这横距欧亚大陆的庞大帝国。 然而在万安宫之中,窝阔台——蒙古帝国的实际掌控者,却面色苍白、一脸颓然的躺在床上,往日矫健的身躯早已朽烂,似是再也难以支撑他那雄心壮志。 长生的继承者,似乎也已经踏入了生命的尽头。 蒙古的扩张太过迅速,不到十年之间就从曾经匍匐在金朝之下的松散部落,发展到现如今的幅员数万余里的庞大帝国,长生的力量也一直不断的膨胀着,并且远远超过任何一个凡人所能承受的极限。 窝阔台的威望、实力已经达到了顶点,但是他已经难以控制长生,时间的摧残让他的身躯开始朽坏,长生的力量更是加重了这一负担,让他不得不躺倒在地,感叹着时间的伟力。 人类可以缔造伟大,但是时间却可以摧毁一切,蒙古帝国如此,窝阔台也如此。 或许对于尚在万安宫之外大殿中的那些大臣、将领,他的命令可以决定一切,但是他此刻的生命,却需要靠着身边的女子帮助,才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乃马真-脱列哥那,她深知眼前的男子究竟是何等的存在,一句话便可以决定一个民族的生死,一个眼神便可以颠覆一个国家的存亡,但是现在却只能躺在自己的臂弯之中,靠着她亲自喂养的马奶,才能够继续维持生命。 等到手中马奶被喝完之后,窝阔台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一下旁边的女子,温和的眼睛还有那健壮的臂弯,就像是时候喂养自己的母亲一样,让人感到怀念而且温暖,但是万安宫之外尚未事情未曾完结,中原境内的赤贼尚存除去,始终抵御蒙古南征的宋朝顽强依旧,远在大陆另一端的欧罗巴诸国似乎也开始集结起来意图对抗蒙古大军,长存于沙漠之中的波斯帝国也是蠢蠢欲动,静待着自己的对手露出虚弱…… 蒙古帝国虽是强大,但敌人依旧存在,还远远不是歇息的时候。 “乃马真,在我昏睡的时候,你可知晓我的那些子民,他们正在因为什么而苦恼?我的那些对手,他们现在又是什么状况?”窝阔台深吸一口气,终于让自己稍微恢复了一下,脸色也稍微恢复了一点。 他知晓,这个帝国,不可一日没有自己。 乃马真双眉拧紧,眸中自有担忧,朗声诉道:“可汗!妾身,妾身……”念叨了两句之后,她面容露出几分忐忑,复有叹了一声气:“妾身实在是不敢啊。” “有何不敢?” 窝阔台苦涩一笑,顺势递出手将乃马真搀住,笑道:“你是我向全下昭告,并且册封的皇后,你有什么不能的?”勉强笑了几声,却因为牵扯到身躯旧伤,不免咳嗽了几声。 乃马真连忙吩咐旁边侍女将药水端来,而她赶忙将这药水助窝阔台喝下之后,方才露出一些庆幸来。 她对着窝阔台胸口戳了一下,随后怄气起来:“就可汗您现在的样子,我如何敢?若是教你听到了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我就怕你现在就支撑不住了。”虽是故作嗔怒,但也自有娇羞模样,却是教人感觉心中一暖。 “哈哈。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就连几句话而都听不了。”窝阔台哈哈一笑,旋即低声问道:“你确定,就几句话就能够打倒我吗?” 乃马真嗔怒一笑,旋即回道:“那倒是,只是我了你可不能怪我。” “当然。”窝阔台回道:“你且道道,究竟都有什么事情发生?” “唉。一言难尽啊。”乃马真长声一叹,“先那赤凤军之事,您的那两个侄儿虽是厉害,曾经在静海一代斩妖除魔,但是在其之后那赤贼却又是重新卷土而来,如今虎视眈眈直接夺了益都府,更是和南朝联合起来,是要将我等赶出中原!至于西征之人?”顿了,乃马真继续诉:“因为听可汗兵危,除却速不台、察合台两位老将继续领导西征大军外,其余之人皆是准备回来,是要召开下一届忽里台大会,筛选出下一位大汗。” “什么?” 乍闻这个消息,窝阔台立感震惊。 似是被这消息影响,他甚至是连连咳嗽,根本就难以控制。 乃马真面容微怒,左手不断抚摸窝阔台的后背,后手则在胸口轻轻锤动,好容易方才令其体内血气恢复平静,不至于伤到自己,口中亦是嗔怒道:“我便了不能听,你非要听。这下遭罪了吧?” 窝阔台紧抿嘴唇,嗫嚅着似乎是要诉什么,怎奈心中悲哀甚多,最终化作绵长的一叹。 “唉!” 这一声叹息,却似道尽了他此时的无奈。 往日那个纵横沙场、所向无敌,麾下控弦之士多达数十万的伟大君王,如今时候却只能够躺在这宽大的床褥之上,枕着最柔软的枕头,便是自己的一切都不能自己,只能靠最亲近的皇后,方才勉强能够苟活下去。 这般场景,当真让窝阔台难受至极。 “那耶律楚材曾经跟你了,让你平日里莫要酗酒,多多保养自己的身躯,只可惜你就是不听,这一下知道罪受了把?”乃马真想着窝阔台平日之行,不免有些懊恼。 自灭金之后,窝阔台因为畏惧亲征之苦,便始终只是派遣朝中大将,负责统领大军攻城拔寨,而自己则是兴建了这哈剌和林,并且每日躲在万安宫之内,嗜酒作乐、沉迷于女色之中。 朝中大臣,包括耶律楚材在内每日劝谏,他全然不听,依旧是每日狩猎取乐,孰料前些日子回宫时候,却因为贪欢多喝了几杯酒,结果却因此引动内伤,更是让那长生反噬自身,险些就令自己崩卒,幸亏有乃马真照顾,方才从昏迷之中醒转过来。 如今瞧着窝阔台旧习不改,乃马真自是有些愠怒。 窝阔台听着拗气,轻哼一声:“不过是些许酒气,又如何能够伤到被长生加持的我?” “只是酒气吗?就算是你身躯如铁,但是又岂能受得了那些嫔妃纠缠?依我看,你那些嫔妃还不如早早赶出去,也免得继续骚扰,让你变成这般的醒来?”乃马真一听,怒意更甚。 她也是一介女子,虽知举凡君王,皆是好色荒淫之人,所纳嫔妃还有女子,决计不止自己一人,但是处于女性嫉妒心理,却依旧难以认同这番作为。 如今时候,乃马真若非是别有目的,也绝不会做出这样举动来。 “妇人之见!当真愚不可及。”窝阔台眉梢一皱,不予理会,只将手一挥,立刻便对着身边侍女吩咐道:“你们去将我的衣衫取来,我这边去召开朝会,看看那些家伙在我昏睡这段时日里,究竟都做了什么事情。”待到穿戴好衣衫之后,他便自万安宫之内走出,来到众位大臣齐聚的朝堂之中。 扫过一边肃手而立的蒙哥,窝阔台顿时嗔怒,喝道:“蒙哥!我不是令你务必将那赤贼剿灭吗?为何那赤贼未曾剿灭,反而还在继续纠缠?” “启禀殿下。”蒙哥神色不动,张口回道:“那萧凤已被 “那耶律楚材曾经跟你了,让你平日里莫要酗酒,多多保养自己的身躯,只可惜你就是不听,这一下知道罪受了把?”乃马真想着窝阔台平日之行,不免有些懊恼。 自灭金之后,窝阔台因为畏惧亲征之苦,便始终只是派遣朝中大将,负责统领大军攻城拔寨,而自己则是兴建了这哈剌和林,并且每日躲在万安宫之内,嗜酒作乐、沉迷于女色之中。 朝中大臣,包括耶律楚材在内每日劝谏,他全然不听,依旧是每日狩猎取乐,孰料前些日子回宫时候,却因为贪欢多喝了几杯酒,结果却因此引动内伤,更是让那长生反噬自身,险些就令自己崩卒,幸亏有乃马真照顾,方才从昏迷之中醒转过来。 如今瞧着窝阔台旧习不改,乃马真自是有些愠怒。 窝阔台听着拗气,轻哼一声:“不过是些许酒气,又如何能够伤到被长生加持的我?” “只是酒气吗?就算是你身躯如铁,但是又岂能受得了那些嫔妃纠缠?依我看,你那些嫔妃还不如早早赶出去,也免得继续骚扰,让你变成这般的醒来?”乃马真一听,怒意更甚。 她也是一介女子,虽知举凡君王,皆是好色荒淫之人,所纳嫔妃还有女子,决计不止自己一人,但是处于女性嫉妒心理,却依旧难以认同这番作为。 如今时候,乃马真若非是别有目的,也绝不会做出这样举动来。 “妇人之见!当真愚不可及。”窝阔台眉梢一皱,不予理会,只将手一挥,立刻便对着身边侍女吩咐道:“你们去将我的衣衫取来,我这边去召开朝会,看看那些家伙在我昏睡这段时日里,究竟都做了什么事情。”待到穿戴好衣衫之后,他便自万安宫之内走出,来到众位大臣齐聚的朝堂之中。 扫过一边肃手而立的蒙哥,窝阔台顿时嗔怒,喝道:“蒙哥!我不是令你务必将那赤贼剿灭吗?为何那赤贼未曾剿灭,反而还在继续纠缠?” “启禀殿下。”蒙哥神色不动,张口回道:“那萧凤已被 第八十六章乃马真祸心暗怀,三兄弟共论天下 “即使如此,那你为何回来?” 窝阔台只见拔都和斡儿答两人鹰目虎躯、气宇轩昂,踏步之中皆是步步带风,当真是威风凛凛,心中就存了三分敌意。 他刚从昏睡之中苏醒过来,身躯依旧脆弱不堪,之前之所以喝斥蒙哥,便是因为蒙哥所言分明指出其心中之痛,故此方有那激烈反应,现如今见着拔都气势十足,直逼自己,便有了三分敌意。 敌意临身,拔都亦感一紧,对着身后随手一招,便有两人捧着一卷羊皮画卷走上来。 那两人来到大殿之上,立时便将这羊皮画卷缓缓拉开,让里面的内容展现出来,却是一张地图。 “禀告大汗。此番西征我等历经三年有余,途径之城多达数百城,路途足有万里有余,而沿途之事皆是记载于此。”指着画卷,拔都一脸骄傲,对着朝堂众臣诉道:“今日里,我特将此图献给大汗,便是让大汗知晓,诸位将士的丰功伟绩。”偶有目光扫过座上的窝阔台,却是透着几分挑衅。 见到这地图,朝中群臣这才纷纷赞叹,具是为眼前的景象所叹服。 若以历代西征而论,拔都、斡儿答几人功勋,丝毫不下于昔日跟随成吉思汗身后的四獒。 “好!好!” 连声赞道,窝阔台朗声诉道:“拔都、斡儿答,你们两人果然不愧是我兄长之子,竟然能够创下这般功勋。既然如此,那我若是不赏赐你们两位,岂不是教众位将士寒心?”目光微凝,对看着两人的神色已然是和蔼可亲,尽显其身为舅舅的疼爱,问道:“吧,你们两人想要什么?” 拔都和斡儿答一时间愣住,却是摸不清楚窝阔台想法。 他们两人此番回来,并非和自己话中所那样,尤其是在听闻窝阔台行将病逝的传闻之后,心中野心也开始茁壮生长,意图能够在窝阔台死后,得到可汗的位子。 蒙古可汗传承制度,和中原王朝传承制度截然相反,其根本乃是当年成吉思汗为了聚拢诸部而召开忽里台大会,方才成型。 若是没有忽里台大会选举,纵然是当今可汗嫡长子亦是没有继承者,反之就算夺权者乃是阴谋篡位上来的,只需要得到了忽里台大会的承认,便一样可以成为可汗。 当初窝阔台便是暗中从操作控制,方才成为可汗的。 此番之所以当着群臣之面敬献地图,便是存着此番心思,意图通过这般手段,拉拢族中之人,好为他们日后能够继承汗位,创造良好的条件。 两人对视一下,立时俯首回道:“此番事情,还请可汗做主,我等自然遵循。” “若是这样,那我便想一想应该如何赏赐你们。” 窝阔台神色一缓,稍微沉思了一下,便道:“昔日我父开疆拓土时候,也曾打下偌大王朝。而我兄长察合台,便是因积累功勋,故此被赐封汗国,里察合台汗国。如今你二人所立功勋,皆是不亚于察合台,不如便允你们两人于开拓之地开府建国,也能和我一样,享受这下之位?如何?” 到当初之事,拔都脸色已然有变,语及察合台时候,眉头皆是皱纹,待到开府建国时候,眸中皆是恼怒。 没办法,窝阔台话中之语虽都是赞扬之词,但是言外之意却是要他们两人赶紧滚开,莫要意图染指其身下汗位的意思,之所以允许两人开府建国,便是为了将两人赶走,以免威胁到自己座下的位置。 “臣明白。” 拔都深吸一口气,缓声诉道。 不过轻轻一句话,便将自己筹谋划策数年时间的功夫尽数抵消,这窝阔台的手段倒也了得。 窝阔台这才送了一口气,连忙回道,就像是在赶鸭子一样:“即使如此,那你就且退下去,着手此事吧。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向我申请,我自然会帮你处理这些事情的。” “那就谢过大汗了。” 眼见此计不成,拔都只好退下,另寻他法了。 窝阔台见到两位威胁之人皆以退去,这才放下心来,令朝中众人退去之后,他也回到了万安宫之内。 而在万安宫之中,乃马真已然在回归寝宫的道路之上准备就绪,只见窝阔台现身之后,便俯身回道:“恭请可汗回宫。还请可汗身体安康、万世安康。” “万世安康?”窝阔台朝堂之上余怒未消,长袖轻轻一抛,轻哼道:“就凭我现在这样子,还有什么安康可言?” 他自然知晓自己所做之事,更知朝中之人以耶律楚材为首的朝中众臣,还有以蒙哥、拔都、斡儿答三人为首的蒙古精锐,皆是早已存有不满,一等到自己身死之后便会立刻行动起来,夺取蒙古的实际控制权、 这一点,令窝阔台甚是苦恼。 乃马真连忙安慰起来:“我不是了吗?你啊,莫要在继续酗酒以及贪恋美色了。你看现在,这才知道厉害了吧?” “哼!” 窝阔台听着懊恼,长袖一挥便将乃马真扫开,斥道:“本王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插嘴。趁早滚一边去,别留在这里碍眼。”言毕,也不管着乃马真,便朝着自己寝宫走去。 他腹中的一腔怒火,唯有以那些美酒,方能熄灭。 乃马真见到窝阔台直接舍弃自己而离开,那一张脸上,皆是懊恼、羞愤、愤怒以及敌意,就似那四川的变脸一样,翘起来甚是精彩。 旁边侍从问道:“皇后,可汗已经离去,我等应该怎么做?” 自窝阔台得病之后,乃马真便故作殷勤,试图借着这个时候得到窝阔台恩宠,进而能够上位,令自己的儿子孛儿只斤贵由成为当今可汗,然而就眼前局面,只怕也被窝阔台看穿了。 “唉。” 万千愁容化作一叹,乃马真好容易才平复心境,便道:“你且离开此城,前往外域之地,传讯我儿贵由,令他早些回来,务必确保消息传达,知道了吗?” 那侍从不敢懈怠,连忙带着消息离开哈剌和林,直接前往大漠之中。 而于广漠的漠北之中,乃马真的儿子贵由,还不知晓发生在哈剌和林的事情,依旧和蒙古西征大军一起前往欧罗巴诸国,继续征战四方。 ………… 另一边,自朝堂之上离开之后,拔都却是心绪重重,眉头紧锁。 大抵是因为心情太乱,他为了能够冷静一下自己,便独自一人骑着战马,跑到哈剌和林旁边的丛林之内狩猎。三头狼、六头鹿,还有一些狐狸、貂,倒也算是收获颇丰。 等到回到军营之后,拔都便见整个军营之内的人全在忙碌,检修着装备大量物资的马车,并且饲养战马,就连各类刀枪剑戟也被拿出来,一个个被磨得锃亮无比。 他心中惊讶之下,且见到远处正在指挥众人的斡儿答,便信步走上前去,问道:“哥,你这是干啥?” “遵循可汗的命令,回到我等所打下的领土之上,并且在那里建立国家。”斡儿答张口回道,手中还在忙碌着将随身的兵械搬到马车之上,一副正准备出动的样子。 拔都立时惊诧,连忙问道:“哥哥。你当真准备离开此地?” “当然。”斡儿答颌首回道。 拔都心中一紧,又问连忙逼问道:“但是哥哥,你也应当知晓,这可是咱们翻盘的大好时机,若是就这个时候离开了,只怕日后就没有机会了。” “拔都!”斡儿答心头一紧,连忙伸手拉住拔都,低声诉道:“你且随我来。”随后便扯着拔都,来到了一处偏远的山坡之上,四周围并无人烟,除却了那呼啸风声之外,便没有了其他的人影。 而且广阔无垠的高原,也足以确保空间开阔,确保没有人能够窃听。 拔都有些懊恼,逼问道:“哥,你拉我到这里做什么?” “弟弟。我素来知晓你雄才伟略,但是你应当知晓,有些事情是不能被别人听到的。知道了吗?”斡儿答面色沉重,警惕道。 拔都撇撇嘴,回到:“好吧。我知道你想什么了?” 斡儿答心中叹气,却是为自己弟弟这焦躁性情而有些担心,便问:“弟弟,以你看法,你觉得当今可汗还有多少时日了?”若非此地位于军营之中,四周全是自己的士兵,他可断然不会出这般辞来。 “长则一年,短则半日。”拔都张口诉道。 斡儿答有些怀疑:“只有这么短的时间吗?” “你我应当知晓。自父亲死后,三叔阴谋暗害托雷,进而掌握权力成为当今可汗之后,便终日酗酒、沉迷美色。如此行径,至今也有十余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即使他是地仙之躯,更有长生庇佑,如何能够继续支撑?今日之举,不过是长生警醒罢了,若是他还是执意妄为,那少不得当场暴毙。”拔都冷哼一声,话中全是讥讽。 “唉。”斡儿答稍有无奈,劝道:“我知晓你因为托雷之事,对他素有愠怒,却没想到竟然达到这般程度。” 拔都摇摇头,辩解道:“托雷之事,我早已抛却,如何还会继续执着?”及此处,只觉胸中气愤至极,便道:“只要那厮能够励精图治、开拓进取,我也愿意抛弃旧恨,继续辅佐三叔。”话音一转,已然是透着愠怒:“但是你也知晓。那厮自登基之后,便整日置身于这座都城之中,更是未曾有一日骑上战马、握着刀剑,一如我等曾经时候那样,率领族人开疆拓土。”愤怒之下,厉声喝道:“这番作为,如何能够取信于人?” “虽是如此,但他终究还是我等大汗。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该拒绝他的安排。”斡儿答面色严肃,诉道:“你我应该知晓他的性格,若是不依照他的命令行事,只怕接下来等待咱们的便是牢狱之灾。” “他敢吗?” 拔都双目怒张,宛如狮子发怒。 斡儿答低声一喝:“如何不敢?此地乃是他所兴建,十年积累根深蒂固,我等虽是靠着这次西征,建立了一些功勋。但是你也应当知晓,我等麾下精锐目前正在极西之地,短时间内根本难以回援。仅凭身边这些人,如何能够成事?”复有劝道:“你莫要坚持,还是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吧。” “好吧。” 拔都虽觉心中烦闷,但也知晓这般大事非同可,自己只有谨慎一点,于是便打算随同斡儿答一同离开此地,去远处兴建自己的国家。 岂料等到两人回到军营之中,却见一人早已再次,就等着他们两人。 拔都诧异,问道:“蒙哥,你怎么来这里了?”昔日西征时候,他们和蒙哥也曾共处一段时日,再加上乃是同辈兄弟关系,所以彼此之见相处的甚是融洽。 蒙哥见到两人容姿焕然、甚是英武,心中感慨之下却将腰间金柄匕首解下,一人一个递给两人,回道:“只因为听闻你们准备离开,心中怅惘便来到这里,准备送你们一程。只因为行程仓促,未曾备好礼物,便权且以这两柄弯刀作为礼物,希望两位莫要见怪。” “只要见到兄弟如今安康,那便是莫大的恩赐了,尤其是一些礼物所能代替?”拔都、斡儿答两人接下匕首,复有有些困惑,只因为蒙哥眉间依旧愁眉困锁,便问:“只是不知你今日到此,究竟为了什么事情?” “唉。还不是当今大汗的事情呗。”蒙哥轻轻摇头,有些懊恼。 两兄弟顿感诧异,继续问道:“大汗?” “没错。正是大汗。”蒙哥见到两人疑惑,便解释起来:“你们两人也应当知晓当今大汗的身体,若是再不调养,随时随地都会崩卒。而现在,我蒙古帝国虽是正值盛世,然势力庞大,四面皆是敌人,就连中原一地亦有赤贼流窜,难以安生。若是在这危机时候,大汗忽然崩卒,届时只怕下便要遭遇莫大祸害了。”言辞中,皆是情真意切。 拔都嘴角踟躇,插嘴道:“但是你就不恨他吗?毕竟他曾经……” “父亲之死,早有定论。我等岂能因为一些流言,便自生其乱?”蒙哥瞧着两人怀疑眼神,立时摇摇头,更显自身刚正。 第八十七章送兄弟风波远离,胶州港海贼云集 “唉,你倒是不错,只可惜别人可未必是如此想法。” 斡儿答微微一叹,想着窝阔台所做之事,便警告道:“更何况威难测,你随侍其左右,应当知晓那人究竟是什么德行。”眼光复有澄净,盯着蒙哥问道:“即使如此,你也想要救他吗?” 被这一问,蒙哥立刻僵住,旋即回道:“真的,若我不恨他,那是不可能的。”自父亲死后,他寄居窝阔台之下,所受的诸般痛苦并非虚妄,皆是存在于身躯之上,只是一想此刻蒙古帝国处境,就辩解道:“但是他毕竟是可汗,更是我等叔父,于情于理,我等都不可有所懈怠。” “哼哼!那厮对我等有何情分?”拔都冷笑不止,继续道:“若依我的想法,不如趁着这个时候,了解此事。皆是你我大仇得报,更能染指汗位。如此做法,岂不是更好?” 蒙哥面色微冷,有些排斥:“非也。若以历代诸国之强,未有超过我朝。然而你应当知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我蒙古帝国貌似强大,其实内里一团糟,所到之处莫不是白骨累累,积怨深重。不你那泰西之地,单是于中原之内,便有赤凤军奋起反击,连败我数员猛将。” “便是有人反抗又如何?只需将其杀至便可。”拔都厉色更甚,更是充满无边戾气。 蒙哥面色微怒,反驳道:“若是当真能够这么简单就解决,那倒也好。但若是将这下人全数杀了,届时谁帮我们牧羊,谁帮我们种田?而那些精良的兵器和城市,又该谁来帮我们打造?难不成,就靠你一个人来做吗?” “哼!” 争辩不了,拔都只好轻哼一声,不予作答。 斡儿答瞧见两人之间敌意更甚,连忙插嘴诉道:“此番事情,我等自然知晓。只是我弟弟尚在愤怒之中,若是言辞有些冲突,还请见谅。” “我当然知晓。”蒙哥也并非执拗之人,立刻顺势下坡,诉道:“眼下这里正处于旋风之内,城中密云重重、布满诡谲气氛,稍不注意便会粉身碎骨。”眼中担忧之色更甚,又是嘱咐道:“而且你们两人也是身经百战,乃我族不世出的俊杰。若是能够于极西之地创建汗国,不仅仅能够一展你二人风采,更可以避开此地风波,不至于被卷入其中。如此一来,也是幸事。”末了,有嘱咐道:只是等到你等自此地离开,创立汗国之后,切记要以民为本,莫要妄动干戈,知道了吗?” “放心吧。你所之事,我会放在心头的。”斡儿答颌首回道,一脸庄重。 蒙哥这才笑了起来,诉道:“此地距离尔等汗国足有万里之遥,纵然城中若有变化,也断然难以影响到你们。有你们两位兄弟在,那我帝国西边便安全矣。只是到时候,却要麻烦你了。” 斡儿答右手至于心脏位置,俯身敬道:“兄长所托,我岂敢推辞?” 拔都虽然依旧懊恼,但是也知晓蒙哥心意,便道:“放心吧。到等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还你一个完整的帝国。当然,那个时候你得还活着。” 蒙哥微微一笑,回道:“当然如此。只是到时候,你可莫要忘了今日之约。” “若是如此,那我便期待那一日的到来。”哈哈一笑,拔都顿感心中块垒尽数消去,旋即跨上战马,对着身边的斡儿答就是问道:“兄长,我们该走了。”那斡儿答这才察觉到太阳已然临头,便走到蒙哥身边,用力了抱了一下。 “兄弟,日后保重。” “日后保重。” 两人互相问候了一下,旋即松开对方身躯。 斡儿答一个健步跨上战马,马鞭轻挥一下,战马立刻迈起脚步,轮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带着装满物资的大车朝着远方走去,一辆辆的连绵起来,让人看着就像是那移动的山城一样。 而在四周围,无数的骑兵已经催动胯下战马,各自散开在长达数十里的高原之上,手中握着崭新的手炮,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敌人。 这里,是他们的一切,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习俗。 也正是这逐水而居、四处迁移的习性,缔造了彪悍的蒙古民族。 ………… 哈剌和林之内,虽是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安宁和谐,但是因为窝阔台之病,却是依旧暗潮涌动,教人置身其中都倍感担心。 然而于中原一代,战火却是如火如荼,令本来应当已经被熄灭的战端,又是重新开启起来。 距离攻下益都府已有半月有余,而在这段时间内,赤凤军连连动作,目前已经占据包括寿光、昌乐、潍州、安丘以及密州等城,基本上隔绝了蒙古和山东半岛的联系,将包括潍州、密州、莱州、登州以及宁海州五州之地纳入赤凤军的统辖范围之内。 而在打下了这么一大片的土地之后,赤凤军也开展了下一步的动作。 而在密州某一沿海水湾之内,却有七艘大船停泊在海上,每一艘皆是足有三丈之高,长度也达到三十丈之长,当真是巍峨壮观,比之当初赤凤军在太原府制造的青龙号,足足大上了数圈有余。 而这样的大船,在这里足有三十来艘,由此可见在这里,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滚海蛟,你将我们聚集起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自一艘大船之上跳下来,朱聪见到眼前以为敦厚之人,便是皱起眉头。 别人或许不知晓眼前之人,但是朱聪却知晓眼前这位滚海蛟究竟有着什么名头。 此人唤作郑广,本为靠海的渔民,靠着打渔为生,后来因为官僚腐败、强闯其家中,将家中存粮全数以纳税为名强取,故此一怒之下闯入官府之内,将那位狗官给杀了,然互驾船出海,自此之后便成为了一位闻风丧胆的海盗。 “还能有什么目的?该不会是准备趁着这个时候,杀了我们,顺便夺了咱们的船吧?”另一人又道,语气透着不善。 此地唤作蔡八,却和郑广并不相同,乃是世家出身,恰逢乱世时候,更无官府之人制约,他便时常纵容手下劫掠,时间一长便被周围之人所知晓,并且群起而攻。 只是因为此人身边之人皆是一族之兄,甚是团结一心,故此甚至难打。 另一边,却有一人横插过来,讥笑道:“蔡八,你若是胆了,大可以现在就滚回去。也省的在这里丢人现脸。”他叫做陈长五,本是金朝水军中人,因为朝廷覆灭无以为继,便来到此地落草为寇,靠着自己的一艘船横行霸道,也算是一方祸害了。 “没错。咱们干的可是杀头的买卖,谁手上没有一两条人命?若是被那赤凤军抓住,那这颗脑袋就真的要掉了。”另一人亦是回道,此人叫做黎盛,和陈长五一般,也是官府水军出身,只是性情不似陈长五那样激烈。 平日里和陈长五互相照应,倒也生存至今。 最后一人亦是笑道:“没错。咱们在这里逍遥自在,谁不羡慕啊。谁料那赤凤军一来,便让我们臣服?大家,咱们谁服气啊!”此人叫做陈青军,却是一位商贾, 除却这三人之外,尚有另外四人,也是一样来到了这处,参加此次会议。 郑广见到眼前之人全数聚集,便站直身子,回道:“今日我之所以邀请你们来这里,乃是为了商量一个事情!” “什么事?”朱聪问。 郑广深吸一口气,回道:“是关于赤凤军的事情的。” “赤凤军?”众人皆是倒吸一口气,倍感吃惊。 若论最近时间,究竟谁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那莫过于赤凤军了。 数次击败蒙军占据城市,并且频频与南宋接触,更在治下屡次出击,剿灭那些祸乱下的土匪以及官僚,诸般行径教人听了,皆是胆战心惊,生怕这赤凤军来到了自己的头上。 郑广诉道:“没错。相信你们也都知道,最近那赤凤军频频出动,就连我的部众郑胜也被他们给打死了。正是因此,我便将你们聚集起来商量一下,应该如何应对这赤凤军的袭击。” 一时间,众人皆是沉默下来。 之前打击对象皆是陆上之人,他们并没有在意也不会在意,孰料等到赤凤军收拾了路上土匪和官僚之后,便掉转方向瞄准了自己等人。 “妈的。若非这该死的赤凤军,我的兄弟蔡六如何会死?”蔡八听闻这词儿,脸色立刻便变得难看许多了。 王子清却道:“虽是如此,但是你却将我们召集起来,难道是想要一起对抗赤凤军?” “没错。”郑广脸色顿时狰狞起来,恶着声回道:“那赤凤军欺人太甚,竟然敢命令我等不得骚扰民众,并且在七日之内全员投降,并且将手下船只全数缴纳,否则便将我斩草除根。”想及当初受辱场景,郑广更是愤怒不已,喝道:“那两个婆娘也忒狠毒,竟然敢如此作践我?” “那你打算如何抵抗?” 王子清继续问道:“我曾和赤凤军有过交战,知晓他们的海船虽是渺,但上面却装备一门猛烈的武器,号曰:虎蹲炮。此炮甚是凶悍,一发之下宛如虎啸震山,凡中者莫不是立刻倒毙。昔日蒙古大军,便被这武器挫败,方有他赤凤军名震下的威风。对于此炮,你有何看法?” 郑广微微皱眉,旋即笑道:“那火炮我也知晓。其威力固然厉害,但是却难以穿透船身,届时我等只需要于船壳之外,敷设铁甲之物,便可挡住这火炮之威。纵然他火器厉害,但是可战之船仅有数十只,如何能够和我们对抗?到时候我等只需一拥而上,尽杀其上战士,到时候不仅仅能够挫败对方水军,更能够夺得这虎蹲炮。到时候若有虎蹲炮助阵,我等又何惧赤凤军?” 此刻的水战甚是简朴,全都是两船靠近,通过接舷将士兵运到对方船上,然后决定胜负的。 若是有更先进的,也多是在船下装有冲角,亦或者船上装有拍杆,借助风势直接撞来,从而将对方的船只给击沉,至于那抛石机、弓弩之类的远程武器,却是使用不多。 “如此战法倒也可行。”王子清稍作思考,觉得可行之下便继续问道:“只是到时候我等应该如何排兵布阵?” 郑广回道:“” “赤凤军?”众人皆是倒吸一口气,倍感吃惊。 若论最近时间,究竟谁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那莫过于赤凤军了。 数次击败蒙军占据城市,并且频频与南宋接触,更在治下屡次出击,剿灭那些祸乱下的土匪以及官僚,诸般行径教人听了,皆是胆战心惊,生怕这赤凤军来到了自己的头上。 郑广诉道:“没错。相信你们也都知道,最近那赤凤军频频出动,就连我的部众郑胜也被他们给打死了。正是因此,我便将你们聚集起来商量一下,应该如何应对这赤凤军的袭击。” 一时间,众人皆是沉默下来。 之前打击对象皆是陆上之人,他们并没有在意也不会在意,孰料等到赤凤军收拾了路上土匪和官僚之后,便掉转方向瞄准了自己等人。 “妈的。若非这该死的赤凤军,我的兄弟蔡六如何会死?”蔡八听闻这词儿,脸色立刻便变得难看许多了。 王子清却道:“虽是如此,但是你却将我们召集起来,难道是想要一起对抗赤凤军?” “没错。”郑广脸色顿时狰狞起来,恶着声回道:“那赤凤军欺人太甚,竟然敢命令我等不得骚扰民众,并且在七日之内全员投降,并且将手下船只全数缴纳,否则便将我斩草除根。”想及当初受辱场景,郑广更是愤怒不已,喝道:“那两个婆娘也忒狠毒,竟然敢如此作践我?” “那你打算如何抵抗?” 王子清继续问道:“我曾和赤凤军有过交战,知晓他们的海船虽是渺,但上面却装备一门猛烈的武器,号曰:虎蹲炮。此炮甚是凶悍,一发之下宛如虎啸震山,凡中者莫不是立刻倒毙。昔日蒙古大军,便被这武器挫败,方有他赤凤军名震下的威风。对于此炮,你有何看法?” 郑广微微皱眉,旋即笑道:“那火炮我也知晓。其威力固然厉害,但是却难以穿透船身,届时我等只需要于船壳之外,敷设铁甲之物,便可挡住这火炮之威。纵然他火器厉害,但是可战之船仅有数十只,如何能够和我们对抗?到时候我等只需一拥而上,尽杀其上战士,到时候不仅仅能够挫败对方水军,更能够夺得这虎蹲炮。到时候若有虎蹲炮助阵,我等又何惧赤凤军?” 此刻的水战甚是简朴,全都是两船靠近,通过接舷将士兵运到对方船上,然后决定胜负的。 若是有更先进的,也多是在船下装有冲角,亦或者船上装有拍杆,借助风势直接撞来,从而将对方的船只给击沉,至于那抛石机、弓弩之类的远程武器,却是使用不多。 “如此战法倒也可行。”王子清稍作思考,觉得可行之下便继续问道:“只是到时候我等应该如何排兵布阵?” 郑广回道:“” 我啊,不过是一介赤凤军残孽,有必要将我们全都汇聚过来吗?” 第八十八章朱聪巧设反间计,陈老暗中布杀手 朱聪微微一笑,对着众人便是侃侃而谈:“那赤凤军装备有火器,若是正面对抗,我等绝非对手。正是因此,须得以反间计,方能挫败对方威风。” “哦?你这是什么意思?”郑广问道。 陈青军亦是颇感疑惑:“反间计?难道你已经在那赤凤军中安插了奸细?” 朱聪摇摇头,回道:“那赤凤军军纪森严,纪律严明,根本是针扎不破、水泼不进,并非寻常军阀所能匹敌,正是因此我等需要另行手段,方能成功?” “什么手段?”王子清问。 朱聪深吸一口气,却是起身对着陈长五、黎盛两人躬身一拜,恳请道:“这一次,还望你们两人能够有所助益。” “混江龙,难不成你是要我的兄弟们替你们去送命?我可警告你,我才不趟这趟浑水呢。”黎盛顿感惊讶,连忙便从座位之上跳起来,一脸错愕瞧着朱聪。 陈长五亦是懊恼,低声喝道:“朱聪。你应当知晓我的脾气,若是不给出足够的解释,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你全家?” 朱聪摇着头,丝毫为曾经陈长五的警告放在耳边,而是继续劝道:“并非是让你们送命,只是希望你们两人能够充当内应,助我等一起剿灭赤凤军!” “如何剿灭?”两人这才安定下来,继续问道。 “据我所知,那赤凤军近日来便会展开行动,想要剿灭我等。而这个时候正是机会。” 朱聪且见众人看过来,便感觉心中甚是得意,朗声回道:“到时候你们两人佯装和我等发生矛盾,然后诈败而逃,到时候那赤凤军为了能够找到我们踪迹,定然会接受尔等,以为内应。等到时候决战时候,你们只需趁着关键时候反戈一击,定然能够打的赤凤军措手不及。到时候便是我等胜利时刻。” 陈青军立时拍手赞道:“此计甚好。我赞同!” “我也赞同!”那郑广亦是应声道。 王子清深吸一口气,却是有些困惑:“只是我有一个疑问,为何是陈长五、黎盛两人?” “我等之中,唯有陈长五、黎盛最是熟悉水战之术,便是自己的实力也远在众人之上,皆是交战时候,他们两人便可趁此机会,自赤凤军水军之内扬帆逃走。而你们包括我,皆对水战不是很熟悉,更不擅长近身格斗之术,如何能够和那赤凤军对抗?”朱聪解释道。 其余人听了,皆是纷纷颌首,以为乃是至理名言。 陈长五立时欢喜,哈哈大笑道:“如此计划,那赤凤军定然会手到擒来。” 唯有那黎盛面容始终苦楚,也不知晓究竟在想着什么,只是不断的喝着闷酒。 朱聪看着有些奇怪,便问:“黎将军,不知你有何想法?” “没有。只是有些烦闷,所以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吧。”黎盛应声回道,瞧着朱聪那自信面庞,心中冷笑不止:“就凭这等拙劣之法,莫非也能够骗过赤凤军吗?”举起眼前的酒杯,他一下又一下的喝着酒,虽是脑袋被这酒气熏得晕晕沉沉的,但是心中却是一片透彻,知晓之后之事,只怕并不会如同朱聪预料的这样顺利。 翌日,海风阵阵,卷起无边浪花,拍在岸上。 而那船帆也被整个鼓起,宛如离弦之箭一样,刺破洋面。 也正如朱聪所预料的那样,于胶州湾之外早有十只战船横于洋面,一字儿排开面对着眼前的这些海贼, 郑广心中震惊,咂舌回道:“这赤凤军当真行动迅速,居然如此快便来到这里了?”其余海盗见到那熟悉旗帜,也纷纷感到全身颤抖,腿发软,险些就跌倒在船上。 “诸位莫慌!”朱聪见着众人未战先慌,立时便运起内元,高声一喝,旋即拔起腰间宝剑,一声令下:“列位随我出阵!”随即百舸争流、千帆争航,皆是升起船帆,操纵者脚下战舰朝着赤凤军冲来。 只是等到这些船只快要靠近赤凤军战舰时候,便见远处战舰之上腾起一阵阵浓烟,这浓烟甚是明显,黑漆漆的就和地狱里面跑出来的恶鬼一样,而随着一阵阵浓烟的升起,无数的炮弹横空而来,朝着袭来的船只砸去。 洋面上,无数水花溅起,立时在这片宁静的海域之上,掀起了一阵狂澜。 这炮弹甚是厉害,若是落到战舰之上,“砰”的一声便能将整个战船砸出一块大洞,无数木板应声破碎,不仅仅叫旁边的士兵纷纷哀嚎着跌入海中,也让海水尽数灌入其中,然后迅速的沉入海洋之中,只留下一连串的木板碎屑。 如斯神威,立时便让所有海盗吓住了,纷纷喝令停止继续攻击,反而调换船头重新回到胶州湾之内。 回到山寨之中,众人莫不是惊住了,只因为这赤凤军实力太强,竟然也没有冲锋,就是靠着一连串的火炮,就让他们损失惨重,之前的那场战争,损失的船只只怕不再五十艘以下。 清点一下人数之后,朱聪便发现自己麾下起码损失了三十来艘战船,人员也有上百来人损伤,至于其他人也是损失惨重,尤其以陈长五、黎盛两人最为惨烈,除却了自己亲自控制的战舰,其他的全都折损在之前的战斗之中。 这般损失,已然超过所有人的承受范围之外了。 这不,那陈青军便是叫嚷了起来:“那些赤凤军怎生这般厉害?居然打掉了我二十来艘,要不然我们撤退?”心疼自己的损失,他心中已经有些动弹,想要在这时壮士断腕,以免损失继续扩大。 此番战役,若以损失而论,最惨重的乃是朱聪。 毕竟这一次联合之事,乃是朱聪提出的,为了能够让其余海盗信服,所以朱聪的舰队冲的最前,理所应当遭受的损失最多。 而就现在状况,朱聪都尚未话,此人便已然骂将开来,可见此人究竟是何等的奸猾气。 “如今时候,那赤凤军已然将胶州湾给封住了。我们骑虎难下,若是不和对方对抗,如何能够逃出生?”朱聪虽是听着厌烦,但是陈青军的舰队乃是主要实力,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惹怒对方,于是便继续解释起来:“依照现在时候,我等唯有背水一战,才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王子清轻声一叹,感慨道:“我本以为那火炮不过如此,孰料这玩意竟然这般厉害,当真是鬼神莫敌。”想着之前冒着弹雨冲锋的场景,他依旧感觉全身战栗,仿佛随时随地都会被那弹丸给砸成肉酱。 “没错。那赤凤军来势汹汹,岂是相与之辈?我等今日若是不将其除去,那日后便再也难有翻身的余地了。”郑广在一边鼓舞到,他乃是罪恶滔的恶人,曾经将一整个农村都屠了,若是落入赤凤军手里,那少不得会被判一个死刑。 朱聪沉声回道:“若是如此,看来只有实行之前定下的计划了。”随后,目光灼灼看向黎盛和陈长五,吩咐道:“至于时间,那边今晚上吧。” 黎盛顿感踟躇,正欲上前话,便见那陈长五已是面目狰狞,一副对赤凤军恨之入骨段的样子:“很好。到时候我便让那些家伙知晓知晓我的厉害。并且让他们知晓,究竟谁才是大海的主人。” “好。那我等现在就去准备!” 朱聪大喜,立时就吩咐属下之人,前去将所需东西尽数准备好。 至于胶州湾之外的赤凤军水军,依旧是横在港口之前,静等着黎明的到来。 此刻乃是晚上,而晚上黑漆漆一片,只有星辰、月光,稍微照见一点光辉,而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士兵们的准确率远远低于白日时候,并不是很好的交战环境。 而在胶州湾之内,虽是知晓已经快要到出发时候,但是黎盛却依旧逡巡,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执行这一项任务。 他对赤凤军知之甚少,根本不知道其内部状况究竟如何,而这一去若是一不心露了马脚,那只怕便有殒身毙命的危险。 所以为了舒缓自己心情,黎盛便找了一个海滩,好排解自己心中苦闷。 然而这时,他却见到远处有两人朝着这边走来,仔细一看却是陈青军和郑广两人,心中顿生疑惑:“这两人深夜来此,究竟所为何事?”心中想着,便寻了一个礁石,将身形藏起来,以免被两人发现。 伴随着一阵海风拂过,两人话之声全数传来,却叫他听得异常分明。 ………… 走于海滩之上,陈青军不复白日斤斤计较的商人本色,反而透着一股枭雄之姿,问道:“郑广,你觉得以我等实力,可否对抗赤凤军水军?” 这郑广虽是凶悍,但是却在面对陈青军的时候,一副畏惧样子,似是已经视其为主:“若是位于辽阔海洋之上,胜负难分。但若是我等能够将其诱入胶州湾之内,便可以群起而攻之,直到那时对方必败。只不过到时候只怕我等也要损失惨重,至少要损失一半以上的兵力。” “既然如此,那朱聪为何聚集我等,共谋抵御赤凤军呢?”郑广带着困惑问道。 陈青军冷笑一声,回道:“自然是为了趁此机会,将我等全数铲除。到时候赤凤军即灭,而我等也损失惨重难以成军,届时整个海域只剩下他一人,那带来的利益便可以弥补这些损失。” 听到此言,黎盛心中一惊,更是凝神倾听,不敢遗漏丝毫信息。 随即,郑广便是笑道:“那按照陈老的意思,莫非是要在这次之中,弄死朱聪?” “没错。”陈青军微微颌首,脸上笑容更是灿烂:“这厮三番数次跟我纠缠,好几次都坏了我的好事,既然如此那我岂能容他成此美事?若是不教他知晓我的厉害,那我还如何在这海上混?” 郑广眼中一亮,立时拍手笑道:“陈老果然好计策。挑动赤凤军和朱聪互斗,而我等坐收渔翁之利,如此计策当真了得。” “那是自然。”陈青军手中纸扇轻轻一扬,又道:“那朱聪以为这下就只有赤凤军一家才有火器,但是这下如此广阔,又岂止一人?这火炮虽是稀奇,但是我耗费千金可是自宋朝之内购得火炮百门,其火力远胜赤凤军。到时候,赤凤军、朱聪一灭,这片海域便只有我一人。” 言及于此,陈青军只觉得自己胸中豪气干云,立刻便朗声笑道。 郑广立时惊道:“陈老果然厉害,竟然就连这等东西都能弄到?” 那火器之利,他在昨日便已然见到,本以为就靠着六人合力,还未必能够战胜赤凤军,但今日却听到这个消息,便感觉身躯之内热血沸腾。 “那是自然。” 陈青军一脸得意,哈哈笑道:“你要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而那火器虽是厉害,但是又岂是稀罕之物?据我所知,那南朝还有蒙古目前皆以成功,而且其威力也丝毫不逊于赤凤军。否则我如何能够购得此物?” 郑广一脸谄媚,又是问道:“既然如此,那能不能匀一点给我?也不需要太多,三十门便可以了。” “三十门?”陈青军口中念叨,蓦地冷哼一声:“这些乃是我耗费千金购得,你就凭一句话便想要得到三十门?你的胆子也未必也太大了吧。别忘了,你现在的命可是捏在我的手中。”着,却自怀中掏出一个药瓶,缓声诉道:“算起时日来,这个时候你应该是发作了吧。” 果不其然,那郑广见到那药瓶,脸色顿时难堪起来,旋即身躯之上尽数发痒,痒的他实在难受,只好苦苦央求,方才让陈青军自药瓶之中倒出一枚弹丸,服下之后方才恢复过来。 两人诉至此,已然没了对话兴致,便各自离开。 黎盛听这言辞,已然是吃惊不已,待到两人远去之后,方才找了一个狭窄径重新回到聚义厅之中。 他也不敢将此话告之朱聪,毕竟那朱聪也是祸心暗怀,谋求能够灭掉其余之人,独霸整个海域,若教此人知晓,只怕也会以散播谣言为名,处置自己所以便揣着心脏,来到了自己的战舰之上。 船上之人看着虽是奇怪,却也不敢置喙,只是在忙碌着手上的工作。 比如在战舰之上刻下一道道刀痕,还有用弩炮以及弓箭制造出一个个孔,好让这艘战舰看起来就像是刚刚经过一番大战一样。 很快的,战舰便在士兵的操弄下,换了一副模样。 至于那朱聪也已然带着其余海盗一起来到这里,对着执行人物的黎盛和陈长五诉道:“此此前往赤凤军,还望两位心一点,以免被对方看穿我等计谋,知道了吗?” 陈长五当机回道:“朱大哥放心,到时候我必然里应外合,让那些赤凤军全都滚到海里喂鱼。”唯有黎盛,心不在焉的随口应道,便下令士兵扯开船帆,操控着手下战船,开始行动。 朱聪见到两艘战舰拉起船锚,而那海风也将船帆吹的鼓鼓的,便感觉心中甚是宽慰,朗声笑道:“希望这一次,他们能够顺利成功。” “当然。只可惜到时候获取胜利的人不是你,而是我罢了。”位于朱聪之后,陈青军若有所思的扫过朱聪,眸中得意一闪而过。 第八十九章不知情黎盛入彀,目标所指陈家岛 远处,陈长五和黎盛已然驾驶船只,踏着波声航入汪洋之中。 此刻乃是黑夜,上星辰甚是稀疏,月亮也早已隐入云间,不见踪迹。而在远处,一溜的灯光异常醒目,却教他们知晓自己的目的地。 瞄准方向,大约航行了约半个时辰,两艘战船距离赤凤军水军也只有三里之遥。 正当两人想要继续靠近时候,忽见一道光柱横扫而来,正好落在他们船上,亮堂堂的光柱晃得人眼前一片迷茫。 被这光柱一照,陈长五立时叫了起来:“这,这是什么鬼玩意?” “莫要慌张,别忘了咱们的任务。”黎盛在一边警告道,微眯着眼瞧去,方才发现那光柱乃是自桅杆顶上射来的,心中暗自惊讶:“这赤凤军果然奇怪,居然能够弄出这等玩意。”正待下达命令时候,周遭立时溅起数道海浪,吓得操舵的舵手赶紧止步,唯恐被那凶猛的火炮给砸中。 “尔等是谁,为何深夜来此?” 于对面海船之上,一个宏大声音传来,虽是相距数里之遥,却依旧不减分毫,可见其人功力深厚。 见着这般状况,黎盛立时令道:“升起白旗,不得有任何动作。”随后莫运一身真元,亦是朗声回道:“我乃是陈青军、朱聪麾下之人,因受到此人打压心中不忿,便趁夜逃离想要投靠贵军,不知贵军是否能够通融一下,让我和你们的将军见一下面?” 然而除却涛声依旧,对面并无任何回应。 等了大约有一个时辰,陈长五等的有些焦急,便问:“这帮子家伙,怎么这般拖延,居然拖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做出决定?” “不知道。大概是有些事情需要准备吧。”黎盛回道:“所以才这么缓慢。” 正当两人胡思乱想时候,对面又是响起熟悉的声音。 “可以。待会儿我们会派出一艘船,你们可以坐船来到我们这里,商量事情。不然的话,就莫要怪我等不客气。” 听到这话,陈长五、黎盛两人皆感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够登船,那到时候他们便成功了一半了。 话语落定,两人便听到有船只落水之上,而在那吵杂的浪涛之中,也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船桨划动海水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最后已然能够看到对方的踪迹来。 黎盛吩咐几人将绳索垂下来,让船上的人爬了上来之后,便躬身问道:“列位官爷,不知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没错。若是要什么美女啥的,咱们兄弟俩或许没有,但是美酒什么的,绝对管够。”陈长五亦是一脸谄媚,跑来到了几位赤凤军士官棉签 “官爷?”为首之人听着别扭,旋即有些厌恶的回道:“我姓周,你叫我周同志即可。莫要称呼什么官爷!”眉梢一皱,瞧见那陈长五嬉皮笑脸,便倍感恼火,背后之人也齐齐握紧背后铳枪,一副随时随地战斗模样,口中更是喝道:“还有你,少废话,立刻跟我们走!” 被这么一骂,陈长五一脸蒙蔽,浑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匪气顿现,正欲张口反骂时候,却被黎盛连连扯着衣袖,指了指那些纷纷将铳枪取下,黑漆漆的洞口直接对准众多警察,低声警告道:“别在这个时候跳,不然的话你想死吗?” 陈长五甫一抬头,顿见无数漆黑洞口皆是瞄准自己,顿时被吓住了,整个裤裆都湿润了,一动也不动,任由赤凤军之人将他搀扶着,来到下来的那艘舟。 两个手臂被反缚在后面,身后亦是立着两位战士,虎视眈眈看着自己,更教人害怕。 如此模样,就像是正在被押往刑场。 初次面对赤凤军,两人昔日虽是骁勇善战额海贼,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心头惧意,低头垂目唯恐一个不心,惹怒对方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那周同志亦是不发一言,只是令士兵划动船,重新回到那巨大的战舰之上。 “嗯?没想到这赤凤军的船只样式竟然如此古怪,和寻常战舰决计不同!” 如此近距离,黎盛这才发现赤凤军战船的奥妙之处。 实在的,赤凤军战船并不大,至少和朱聪、陈青军他们那长达三十丈的战舰相差甚远,只有二十丈长。但是这战舰却在旁边长着四个巨大的轮子,轮子瞧起来就和农庄之内用来汲水用的水车一样,只是每一片车轮都足有一人大,外面则是用木板包裹,以免因为敌人的炮火而损坏,配合前头的龙首,看起来就和蹈海的巨龙一样,而这轮子便是强劲有利的龙爪。 这个是车船! 黎盛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这船只究竟是如何建造的。 当然,除却了这四个明轮之外,于船上还立着三条桅杆,上面挂着用竹篾编制而成的硬帆,令其在明轮损坏的时候,也可以凭借海上的海风高速移动。 似是察觉到船靠近,自这战舰之上,垂下来两条绳索。 “可以上去了。” 周同志见到那垂下绳索,就将绳索系在船两头,之后只见这绳索瞬间绷紧,然后就听到一阵咯吱吱的声音,将整个船连同里面的人一起吊起来。 置身其上,黎盛和陈长五均感脚下一阵晃悠,不免感觉脚底发软。 等到“砰”的一声,船整个落在战舰之上,两人方才放下心来,饶是如此背后也是一阵冷汗。 “这里,便是赤凤军的战舰?” 心翼翼,黎盛缓缓直起身子,四下瞧着这艘战舰。 和他记忆之中,那些海战用的战舰截然相反,这艘战舰并没有高大的楼阁,而是直接截掉,所以显得重心极低、不容易倾覆,甲板之上也没有应该设有的弓弩还有投石车,光从外表面看起来,就是一个寻常的商船。 但是经过之前的战斗,黎盛却是知晓这艘船的强大。 “或许那武器,乃是设置在甲板之下?” 黎盛这样想着,又继续观察这艘战舰和别的战舰截然相反的地方。 这一看,更教他倍感奇怪。 不知为何,这艘战舰的桅杆极其高,足有十丈之高,远远超过任何船只高度。 为了确保桅杆的强度能够支撑起船帆,还特意使用数根长木拼接起来,确保其拥有足够的强度。 于桅杆上面,也设有数个瞭望台,而且还在上面装有特制的火炬,火炬乃是钢铁打制而成,里面填有煤炭,足以确保长时间燃烧,更在四面设有数面铜镜,彼此互相拼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凹面镜的样子,而在下方则是装有转轮装置,只需要转动拉杆,便可以令这简易的照明灯照亮海面,足以发现数里之外的敌人。 “好一头狰狞巨兽!” 黎盛见到这战舰,心中亦是生俱,完全是出于本能,他觉得眼前的这艘战舰,或许会改变整个海战局面。 却在这时,远处传来冷漠之声。 “两位,你们看够了吗?” 黎盛抬起头,便见在两人之前,一个身穿蓝色军衣、一脸冷峻看着自己的军人,知晓对方应当是这艘战舰的掌管者,他们两人立时跪下,口中连忙诉道:“罪臣黎盛/陈长五,今日来此便是为了投降贵军,还望将军能够接纳!” 置身于对方治下,他们唯有谨慎微,方能度过险境,完成朱聪、陈青军所吩咐的任务。 “投降?莫不是诈降?”萧评眉宇微皱,冷声笑道。 被这一,陈长五双目凸出,几乎以为对方已然看破自己的计划,却闻身侧黎盛缓声道:“对于将军来,这一点重要吗?” “当然不重要。” 萧评“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旋即道:“因为对我来,无论你们是投降还是不投降,都只有一个结局。而且我赤凤军军中自有规定,就算是投降者,也断然不能保留自己的武器。你们的战舰还有武器,全都会被扣押,而你们也会暂时被封禁、以待考察。不过是区区反间计,便想要抵抗军?你们也想的太真了。” 那陈长五心中怒意,立时站了起来,口中怒骂:“干你老母,就连官军也未曾如此对我,你们这帮混蛋,也敢这么做?” 只闻连绵枪声,陈长五立时身中数枪,眼中惊愕无比,似乎完全没想到,对方在知晓自己“投降”之后,还会做出这番动作来。身子轰然倒地,旋即就被士兵抬起来,丢到了汪洋之中,除却了甲板之上的血迹之外,便没有了任何存在的痕迹。 “你们,就这样对待投降的人吗?”黎盛身子抖动,强压着内心颤抖,低声问道。 “当然。”萧评回道:“对于这种怀着秘密任务的人来,我们唯有如此,才能够活下去。”坚毅面庞,透着钢铁般的色泽。自静海之后,所有幸存下来的赤凤军战士,都明白了一个事实。 降军,不可取! 正是因此,赤凤军对待降军,从来都是如此苛责,就算是要得罪对方,也唯有在确定对方当真愿意之后,方才会准许加入其中。 而在这个郭城当中,一经发现,立刻处死,绝不容忍丝毫痕迹。 黎盛喉头微动,胸膛急剧起伏,努力了半响,方才让自己恢复平静, 这一刻瞧见对方神色,他便知晓今日若要安然离开,完全是痴心妄想。 只是不甘心就这般被囚禁于此,黎盛又:“即使我有重要的情报,你也不需要吗?” “对我来可有可无,但是对你来,这很重要。至于你的下场,完全取决于你提供的信息。”萧评回道。 黎盛沉思良久,旋即便朗声诉道:“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们。”随后,便在周围之人的监视之下,开始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缓缓道来,无论是陈青军暗藏火炮的一事,亦或者朱聪的造船厂所在地址,全都诉出来,教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听罢之后,萧评顿时笑了:“没想到你们这群海贼还有些实力,居然暗地里藏着这么多的东西。”只见远处边,一轮红日自汪洋之中跃起,万千红霞洒满空,他立时下令。 “全军出动,目标陈家岛!” 只见船头转轮被三位士兵整个推动起来,巨大的锁链也被收起来,将那船锚整个提起。 紧接着,四具明轮一起转动,令整个战舰原地转向,船头对准远处陈家岛方向,巨大船帆开始转动,并且在海风的鼓荡下,令整个战舰越来越快,径直朝着陈家岛冲去。 只闻连绵枪声,陈长五立时身中数枪,眼中惊愕无比,似乎完全没想到,对方在知晓自己“投降”之后,还会做出这番动作来。身子轰然倒地,旋即就被士兵抬起来,丢到了汪洋之中,除却了甲板之上的血迹之外,便没有了任何存在的痕迹。 “你们,就这样对待投降的人吗?”黎盛身子抖动,强压着内心颤抖,低声问道。 “当然。”萧评回道:“对于这种怀着秘密任务的人来,我们唯有如此,才能够活下去。”坚毅面庞,透着钢铁般的色泽。自静海之后,所有幸存下来的赤凤军战士,都明白了一个事实。 降军,不可取! 正是因此,赤凤军对待降军,从来都是如此苛责,就算是要得罪对方,也唯有在确定对方当真愿意之后,方才会准许加入其中。 而在这个郭城当中,一经发现,立刻处死,绝不容忍丝毫痕迹。 黎盛喉头微动,胸膛急剧起伏,努力了半响,方才让自己恢复平静, 这一刻瞧见对方神色,他便知晓今日若要安然离开,完全是痴心妄想。 只是不甘心就这般被囚禁于此,黎盛又:“即使我有重要的情报,你也不需要吗?” “对我来可有可无,但是对你来,这很重要。至于你的下场,完全取决于你提供的信息。”萧评回道。 黎盛沉思良久,旋即便朗声诉道:“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们。”随后,便在周围之人的监视之下,开始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缓缓道来,无论是陈青军暗藏火炮的一事,亦或者朱聪的造船厂所在地址,全都诉出来,教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听罢之后,萧评顿时笑了:“没想到你们这群海贼还有些实力,居然暗地里藏着这么多的东西。”只见远处边,一轮红日自汪洋之中跃起,万千红霞洒满空,他立时下令。 “全军出动,目标陈家岛!” 只见船头转轮被三位士兵整个推动起来,巨大的锁链也被收起来,将那船锚整个提起。 紧接着,四具明轮一起转动,令整个战舰原地转向,船头对准远处陈家岛方向,巨大船帆开始转动,并且在海风的鼓荡下,令整个战舰越来越快,径直朝着陈家岛冲去。 第九十章灭海贼炮舰神勇,绝望中朱聪投降 “一字阵列排开,全军攻击!” 等到对方冲入火炮射击范围内,萧评立刻下达命令,身下战舰的四个明轮一起开动,硕大的桨叶拍打着水花,令整个战舰旋转起来,将整个侧翼对准那冲过来的庞大舰队。 桅杆之上的传令兵听了,也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将他的命令传达出去。 其余战舰得到消息之后,也是一样将整个战舰横着,宛如一列城墙一样,横在了海盗联军之前。 等到整个阵线成型之后,位于甲板之下便有数十道门被打开,从里面将虎蹲炮整个推出来,然后依循着手册之中所记载的那样,将用油皮纸分装好的火药包还有用石头打磨而成的炮弹塞入其中,并且用木舂给捣实了。 只待炮尾后面的火绳消失,众人皆感船身猛地一阵,耳边亦是响起雷霆般的怒吼。 “轰!轰!轰!” 合计一百八十门火炮,将其中的炮弹全数打出。 一时间,无数碎石横扫海面,溅起无数的浪花,当然也似暴雨一般,落在那些战舰之上。 赤凤军海军和海贼联军足有数里之遥,如此距离纵然以虎蹲炮的威力,也难以有效杀伤对方,虽是如此漫碎石,也让那些船上之人皆感头疼无比,身上也被砸的鼻青脸肿的,看样子狼狈急了。 受此袭击,众人皆感心中一沉,之前士气顿时消散许多,不复之前的神勇,整个舰队也松散许多,已然一副快要崩解的样子,甚至还有一些的船直接离开这片海域,想逃逃亡别出去。 朱聪瞧着恼怒,扯过大旗便是令道:“诸位,且随我一起出征。” 一声令下,他立刻便将所有船帆尽数升起,呼呼作响的风声吹的船帆阵阵作响,一时间整个战舰犹如离弦之箭一样,将身后战舰全数摆脱,直接朝着赤凤军海军冲来。 这艘战舰甚是庞大,比之赤凤军还要长上一半,上面船壳甚是坚硬,以虎蹲炮的威力竟然也未曾在上面留下痕迹。 萧评只见这艘战舰横冲直撞,却是利用自己庞大的身体将自己发射的炮弹全数挡住,之后更是直接冲向自己,企图利用接舷战决定胜负。 他只觉兴奋无比,令道:“全军分为两路,避开前方巨舟冲锋,攻击对方左右翼。”胯下战舰再次开动,却是借助车轮的力量,朝着旁边直接插过去,避开了朱聪冲来的巨舟,随后便带着身后四艘战舰,冲到了朱聪等人麾下舰队的左翼位置,而另一只舰队也如出一辙,也是一样转到了对方的右翼位置。 赤凤军的底蕴终究太少,也只有在攻下益都府、占领整个辽东半岛之后方才有此行动。 而这一次为了凑出剿灭这群海盗的兵力,已然将兵力压榨到了极限,就算如此单艘舰所需要的兵员也多达三百余名,而这十艘战舰便是目前赤凤军所能够积攒的极限了。 正是因此,萧评并不敢直面面对这海盗联盟,因为那之后的损失并非他以及其余人所能接受的。 但是就算如此,萧评依旧拥有足够的信心,只因为这些战舰乃是专门改造出来的,也是继承昔日“苍龙”号战舰精髓的存在,更重要的是,针对这新式战舰而拟定的战法,也是足以彻底改变整个水战的存在。 仅凭这十艘舰,足矣! 对此,萧评信心十足,而且在他的指挥下,两只舰队一左一右,就似那剪刀一样,将整个海盗联盟完全卡住,就等着下刀的时候。 朱聪瞧着奇怪,暗道:“这些赤凤军,究竟在干什么?”这个时候,他便是想要调头,都是不可能的。 彼时海盗联盟,他的舰队首当其冲、位于整个舰队前方,而陈青军则是位于舰队垓心,充当本部位置,至于那王子清、蔡八两人舰队,却是一左一右,分别护住整个舰队的左右翼两侧。 位于垓心之中,陈青军亦是颇为困惑:“这些赤凤军,难不成是准备逃走?”只是他素来知晓赤凤军的习性,知晓对方断然不可能如此轻易便放弃战斗,这般行动只怕是大有阴谋。 王子清却是一脸兴奋,高声喝道:“出击,给我出击。”似乎在自己的眼中,对方那远离的模样,是打算逃跑了。 “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干死这帮狗日的。”蔡八双目赤红,脑中只剩下自己兄弟被赤凤军剿灭的场景,便高声喝道。 他们两人话音一落,其麾下战舰立刻便开动起来,跟随两人之后一起朝着赤凤军水军冲去。而在失去了这两人的战舰之后,整个海盗联盟也稀疏许多,只剩下包括朱聪、陈青军两人的一百五十艘战舰了。 即便如此,一百五十艘战舰,亦足以让任何人为之胆寒。 “这两人,果然沉不住气,还是一股子海贼样子。就这样冲出去了?”陈青军眉梢微翘,扫过冲出的两人,口中不免讥讽道。 朱聪见到两人直冲而去,连忙便是令道:“快点将他们叫回来,莫要和对方单打独斗!”虽是不知赤凤军接下来的战略,但是此人久经水战,隐隐中似乎猜到赤凤军想要做什么。 “那个蠢货,莫非以为区区五艘战舰,就能够和我们对抗吗?”王子清一脸不屑,瞧着赤凤军一脸贪婪。 蔡八亦是冷笑不止:“就朱聪那人,莫非以为别人就看不穿他的想法吗?今日对方的火炮,我是势在必得。”也是一样分毫不理会,依旧下令麾下战舰直冲而去,企图将赤凤军给灭了。 按照他们之前的协议,剿灭赤凤军之后,所得战利品归于俘获者。 正是因此,王子清和蔡八方才一脸着急,只因为若是他们能够剿灭赤凤军,那船上的火炮便可以归他们所有。 至于这火炮究竟有多厉害,经过之前的战斗,两人自然知晓。 但是这火炮终究和弩弓、投石车一样,皆是存在极限的,而在经过之前两轮战斗之后,战舰之上所拥有的火药还能有多少? 正是因此,王子清、蔡八两人方才行险一招,企图趁着这个机会歼灭赤凤军海军,进而能够得到上面的火器。 萧评见到两只舰队直冲而来,不免皱起眉梢,旋即轻笑一声:“本以为会多费一些功夫,没想到对方竟然自己上钩了。所有人,准备燃烧弹,给我灭了他们!” 对方虽是拥有三十余艘战舰,但这些战舰却甚是破旧,而且除却了一些拍杆、投石车还有弩弓之外,便没有别的东西了。 由此可见,对方的水战能力,依旧停留在过去时代。 当然,对于赤凤军来,这个时代任何一支水军,全都处于落后水准。 至少对于萧评来,这是一个真理! 随着时间推移,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这也是“苍龙号”的一个弊端,因为采用了硬帆,所以对海风的利用率要差上许多,正是因此所以战舰速度难以跟上软帆战舰,正是因此赤凤军水军便被对方给追上。 此时此刻,对方的甲板之上,已然是人头攒动。 他们正摆弄着甲板上的投石车,而且还将那珍藏许久的三弓床弩也推出来,准备展开攻击。 这些东西都需要相当的人员操纵,所以但就同等级的战舰来,这群海盗联盟的乘员要比赤凤军的载员多出一半来。 “看来对方当真跟过来了。”萧评在心里估摸着双方的距离,等到对方进入己方射程之后,立时喝道:“开炮。” “轰!” 又是一阵连绵射击,震得整个战舰不住颤抖,而在甲板之下装有虎蹲炮的炮口也喷出无数烟尘,烟尘聚拢在战舰周围,令其好像被一团黑云裹住,看起来宛如从地狱之中走出来。 而在远方,那已然追来的战舰之上,立时被无数碎石横扫。 这碎石里面掺有铁片,铁片相当锐利,立刻便在所有船员身上划出一道道裂痕,无数鲜血直接喷出,若有凶狠的更是直接扎在脑袋之上,让他们就此踏入幽冥之内,至于那些三弓床弩还有投石车,也被这漫碎石整个轰碎,不复成形。 剩余战舰虽然想要抵抗,但是也随后被这漫石雨扫中,甲板之上待着的人员,也和之前的一样,全都殒命。 只是一轮的攻击,便让对方死伤枕籍,彻底失去战斗能力。 装备火炮的战舰究竟何等厉害,可见与此。 见此情形,王子清这才恍悟,口中惊恐至极:“这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对了。还有朱聪和陈青军,立刻向他们请求支援。”另一边,蔡八亦是为之前自己行径感到后悔,连忙下令。 但是,已经迟了! 随之而来的炮火丝毫不理会他们的哀嚎,依旧持续朝着所有的战舰展开攻击,每一次都极其猛烈,令这些没有防护的老式战舰彻底报废,船身也被砸出硕大的洞口,直到被冰冷的海水灌入其中,并且被彻底吞噬。 这也是为什么赤凤军将火炮置于甲板之下的原因之一了。 一方面将火炮安装在侧舷位置,能够最大化的提高火炮的射击密度,另一方面也能够将火炮和操炮手藏在战舰之内,便于保护火炮还有操炮手不受损失。 永远比对手领先一步,这便是赤凤军信奉的观念。 当然,眼前的这些海盗,也和他们所抱持的旧式观念,一起沉入了海底。 更远处,朱聪还有陈青军瞧见这一幕,也是惊惧无比。他们虽是早有预计王子清、蔡八会败,但是没想到会败的如此彻底、如此迅速,甚至就连一点反抗的实力都没有,就被对方百般揉虐,毫无反手之力。 见到两只舰队缓缓收拢,准备自两军后方突刺,陈青军感到恐惧,连忙喝道:“立刻给我将火炮推出去,打退对方的进攻。还有,全力冲出去,务必确保逃出此地。” 这个时候,他再也没有隐藏实力的心思,只想要逃出去,逃得越远越好,至于是否能够战胜赤凤军,更是没有丝毫的希望了。 只是在陈青军之前,却是朱聪的战舰。 陈青军这一动,立刻便撞入了朱聪舰队之中,因为距离太窄、太近,甚至还有船身直接撞上去的。 朱聪见到陈青军这般模样,立刻喝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难道想这样就逃走吗?” “哈哈。黎盛、陈长五的战舰不再,代表你的计划已经失败。”陈青军狡辩道:“而且王子清和蔡八也死了,而对方毫无胜算。就这样,咱们不逃难道等死吗?对不起,我的生命可是很珍贵的,不能就这么留在这里。” 朱聪嗔怒,自旁边取出一柄鱼叉,便朝着陈青军掷来。 他的实力本就不错,这一下更是含怒而射,立时便将这长矛扔出足有数十丈之遥,只可惜却被陈青军一眼发现,赶紧朝后退步,这才避开这一击,饶是如此他依旧感觉面皮发冷,好像被撕碎一样。 这一下,更是坚定陈青军的逃走的打算,叫嚣道:“快,快点离开这里。” “不!他们,他们已经追上来了。”这时,旁边的人却是一脸诧异。 陈青军侧目一看,立刻便看到就在远处的赤凤军水军,距离约有百来丈,而如此近的距离,正是虎蹲炮发威的时候。 瞧见旁边推出的火炮,陈青军立刻跳起来,捡起一根火把,便将那火绳点燃,“轰隆”一声这门火炮立刻响起,其声音竟然比虎蹲炮的声音更响。 当然,这自南宋购来的火炮也足够大,其体积丝毫不下于曾经缴获的霹雳炮,只需要三个人便能够操控,乃是南宋专门研究出来,为了克制蒙古骑兵的神威炮,其火力自然厉害无比。 然而那自炮膛之内射出的弹丸,却只在赤凤军战舰之上钉着铁甲之上溅起点点火星,除此之外便没有了丝毫影响。 这神威炮针对的乃是骑兵,对于装备有厚实铁甲的战舰并无大用,自然也是毫无损伤。 当然,也受到这攻击影响,那本来正打算攻击其他海盗的战舰也注意到陈青军的存在,于是十八门炮一起挪动,具是对准陈青军,然后绵延的碎石将整个甲板笼罩,将包括陈青军在内的一行人尽数打死,只留下一艘残破的战舰飘在海上,孤苦无依。 这三十丈的巨舟倒也厉害,居然在赤凤军如此凶猛的攻击之下,依旧维持完整。 然而既是有这样的巨舟,还有那产自南宋的火炮,却依旧改变不了陈青军的命运,他的生命也终于被终结在了这里。 等到陈青军死后,其麾下人员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死的死、逃的逃,投降的投降,再也没有昔日东海第一海贼的美誉了。 赤凤军的攻击还在继续,每一轮的火炮射击,都将那暴露在甲板之上的船员全数打死打伤,就算是有生存下来的,也一脸痴呆,以为自己似是生存在地狱之内。 看着这番模样,朱聪知晓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断然无法抵抗赤凤军的攻击。 十艘对三百艘! 三百六十门虎蹲炮对一百门神威炮。 数量上的差距,曾经一度让他以为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战胜对方,孰料当真遇上之后,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甚至就连抵抗都算不上,完全就是一方面的屠杀罢了。 火炮的力量,足以改变一切。 于绝望之中,朱聪看着周围那些忐忑不安的战友,只好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投降!” 第九十一章万事备起兵在即,知缘由双凤救主 “各位,胶州湾海贼已被全数歼灭!六大寇之内,王子清、陈长五、蔡八还有陈青军四人已然伏诛,而黎盛和朱聪也被俘虏!对于他们,不知列位打算如何处置?” 益都府府衙议事堂之中,成风将胶州湾之内发生的一事缓缓诉来。 听到这消息,包括宇文威、萧月、萧星等人皆感心中一轻,放下了心中担忧。在这一次战争之前,他们也曾忐忑不安,怀疑以十艘新式战舰是否能够战胜对方,毕竟无论是数量还是战力,皆是远逊对手,故此有所存疑。 细想当初争论,成风问道:“只是先生,为何我等要剿灭这些海贼?” “这些海贼虽只在东海为祸,但他们毕竟只是贼寇,若是被蒙古亦或者南朝服,并且给与支持,届时对方趁着我等正面攻击之时,自背后偷袭我军,那便有两面夹击之虞。为求境内安定,自然只有趁着对方羽翼未丰时候给与重击,否则我等危险矣。”宇文威将缘由缓声诉道。 正是因此,宇文威方才一意诛除海贼,好确保境内稳定,如今此事已然终了,却是绝了赤凤军一个后患。 虽是如此,萧星一想此刻中原态势,便感觉危机临身:“虽是如此,但那史泽日前已然攻破济南府,只怕不日便会诛灭李璮。至于那忽必烈,他虽是被南朝赵葵所制,难以脱身。但既然知晓我等存在,那边定然会暗设杀手,意欲诛灭我等。到时候再次面对蒙古威逼,我等又该如何?” 乍闻“史泽”三字,众人皆感心中一沉、脸上布满阴霾之气,眼前又是现出当日血战景象。 昔日潞州一战,赤凤军虽是勉强击退强敌,但终因城破民困,不得不放弃潞州转战四方,而这史泽便是早就这番局面的罪魁祸首。 若是此人调转兵锋,只怕他们处境危险矣。 萧月只见众人面色暗沉,轻笑一声回道:“便是史泽本人亲身到来又如何?以我等实力,定然让那厮有来无回。” 素手一摁眼前石桌,万千剑芒飞射,只在一瞬间,便在这坚硬磐石之上,雕出万千人像,仔细观之皆是昔日赤凤军战争之景,其中人物、兵械等等诸多景象,皆是栩栩如生。 “正是。我等虽无主公护持,但也有两位萧主事镇守。以她们两人实力,有何惧怕?”严申应声回道,一脸自信。 宇文威颌首回道:“没错。那史泽虽是厉害,麾下之人亦是骁勇善战,但我军之内亦有地仙坐镇,军中士卒历经死战,亦是毫不逊色。而且经过月余经营,兵力已然扩充至一万五千人,若要和对方争锋,应当无虞。” 自占据登州、宁海州、莱州三地,赤凤军便开始扩充麾下士卒。 至今时候,已然拥有四个作战旅,还有一个水军舰队。 其中第一旅任以张彻为指挥官,郑元龙为参谋长;第二旅以马云冬、马振生为指挥官,成风长为参谋;第三、第七旅暂时空置,尚待有人接任,第四、第五旅因昔日叛军之事不予设立,而第六旅以王著为指挥官,秦长卿为参谋长;第八旅以郑鼎为指挥官,严申、段峰、常俊三人为参谋;当然还要加上一个约有战舰数十艘,统领四千余人的舰队。 合计四个作战旅,攻击一万六千人,便是今时今日赤凤军的全部实力。 当然,如此实力并非赤凤军不愿意扩张,实在是因为辖地人口甚少,实在无法支撑更多军队,便是就连所需武器若要配备齐全,也是困难无比,故此只有这些实力。 “一万五千人?”萧月微微皱眉,却问:“如此兵力,是否少了?毕竟那史泽可是号称统领十二路大军,合计有十万大军的庞大军队啊。” 宇文威一脸笑容回道:“你放心。那史泽麾下兵力虽是众多,但是其士兵构成多是寻常农夫,只为充数为用。其中真正可派上用场的士兵,只得两三万人罢了。至于其余之人,不过是滥竽充数、不堪一击。若要和我等精心训练的士兵对阵,只怕很难。” 他这一生戎马驰骋,所见之事实在太多,自然知晓那所谓的兵力,不过是将车夫、马夫还有民夫全都算上罢了,就算是有那久经战火的士兵,若真的和赤凤军对阵起来,也会和郑鼎、赵柄两人麾下士兵一样,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若要真正考究起来,其中士兵也只有十之一二才能算得上是精锐。 萧月这才放心下来,回道:“如此便好。”轩眉微凝,想着当初潞州之景,复有狰狞起来:“至于那史泽,我会亲自出手,定然会斩杀此人,为曾经死在潞州一战之内的兄弟姐妹们报仇。”对那曾经毁去她们希望的史泽,萧月可谓是恨之入骨。 “姐姐若是决意如此,我自然也会一起随同。”萧星只见众人看来,亦是轻轻颌首。 宇文威立时拱手回道:“那就有劳两位了。” 其余人亦是纷纷称赞,莫不是俯首称是。 “虽是如此,但是我们什么时候出兵?”立于一边,那李彦简见到终有片刻间隙,连忙插嘴问道。 如今时候,他的父亲命悬一线,如何能够将生我养我的父亲救出来,方是有此一问。 宇文威颌首回道:“若是你觉得合适,我等现在便可以出发!” “现在吗?”李彦简眸中带光,连忙问道。 之前时候,他一直都在百般打听出兵时刻,但始终被推脱,以各种名义拒绝,中途时候虽是打算去央求别人,比如那南朝,但是南朝向来冷淡,竟然丝毫没曾理会,没奈何只好向赤凤军祈求了。 如今时候,李彦简却听赤凤军终于开始行动,便忍不住心中雀跃。 宇文威点头称是:“没错。我等目前粮草已经备齐,便是军中武器装备,也已恢复完毕,正是向众人证明我等存在的时候了。”看着周围众人一脸肃静,整个人亦是身躯绷直坐在座椅之上,便沉下声喝道:“各位,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一时间所有人皆是喝道,声音宏大,真的房梁不住颤抖。 而这个世界,注定会要为赤凤军的到来大放异彩。 既已商定好出兵一事,萧月也是重回自家闺阁,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益都府,只是正当她踏入花园之内,便见那朱艳早就立在房门之前,静静的等着她的到来。 “你到这里来有何目的?”萧月轩眉一皱,低声喝道。 每一次对方现身,都不代表着好事,这一点实在是让萧月困惑,这朱艳为何又来此地? 朱艳却是宛然一笑,如今褪去男相的她巧笑嫣然,当真是一个魅惑众生的妖孽,就连话语气也透着媚态:“唉。你与我皆是女子,也是多年的旧相识,之前也不是未曾见面,为何今日却还是这般模样?” “哼哼!你昔日所造之孽,你以为我便不清楚?”萧月冷笑连连,微微抬手顿有数道剑气射出,掠过那朱艳身侧,将一根装饰用的丝带切断:“有话快,有屁快放!省的麻烦。” “唉。你这人儿,当真是无趣至极。”朱艳这才放下脸上嬉笑,庄重诉道:“你不是一直打算救回你家主公吗?既然如此,那为何对救命之人,如此冷淡?” 萧月面容微怒,正欲发作却想对方所之事,便压抑自身怒气,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告诉我,究竟何物可以救?” “我家先生了。你家主公之所以未曾破壳而出,便是因为石卵之中历经风霜,并无足够给养补给,故此难以冲破。但若得和氏璧其中力量,便可以立即冲破束缚,修为亦是比之前要强上许多。”朱艳回道。 萧月却是诧异起来:“和氏璧?” “就是传国玉玺。”朱艳颌首回道:“当然,不是那些赵佶伪造的传国玉玺,乃是真正的传国玉玺。只需要得到此物,那你主公便可以破壳重生,再现昔日辉煌了。”瞧见萧月神色越发凝重,她不免露出几分快意,也为当初萧凤于她眼前逼杀斡烈兀术答而感到畅快。 萧月却是面有难堪,凝眉思考一下,蓦地抬头笑道:“你这厮当真好手段,只是莫非以为这般辞,我便会信了你的话,助你寻到那传国玉玺吗?”对于这位昔日敌人,她向来警惕无比。 朱艳轻轻一笑,虽是剑气临身,却依旧是笑意浓浓:“信不信由你,只是我却要告诉你,这世界可是有人着手收集那些玉印,而那李璮手中便握有一枚。若是等到他们知晓剩余之物便在你手中,你觉得你会如何?” “忽必烈?”萧月低声问道。 朱艳回道:“没错,正是此人。你应当知晓,此人虽是蒙古之人,却对我华夏中原之事甚是了解,更有杨惟中、姚枢两人襄助,若要破出艮丘封印,取出其中的传国玉玺,只怕也是轻松至极。” “你这厮倒是了解的够多的?只是你可否告诉我,你身后之人,所谋划的究竟是什么?”萧月双目一冷,又是逼问道。 朱艳顿时沉默,复有摇摇头,回道:“对不起,我不知晓。”眸中自有异色闪过,除却了感谢之色,却也透着几分惧怕。当日时候,她于蒙军军营之中逃走,因见斡烈兀术答葬身火海,一时间气急攻心便中了癔症,四处流浪也不知晓究竟遭遇多少危机。 幸亏她武功了得,却是勉强保全性命。 后来因为遇到那位怪人,她方才自癔症之中脱出,开始修行此人赠与的功法,当然作为代价也开始代替此人行走江湖,处理各种事情。 “你不知晓你便为他做事?果然,你这厮还是和昔日一样,根本就不知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难道你就不怕,再一次被你口中那人给卖了?”萧月冷哼一声,甚至不屑,对于眼前之人,实在是无语了。 “我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插嘴?”朱艳脸上顿现煞气,旋即斥道:“至于你所想要的答案,我也早就与你,至于你之后打算怎么做,自己看着办吧。”罢,身形一纵已然运起轻功,朝着远处掠去,显然是对萧月这番咄咄逼人倍感恼怒,只因为双方实力差距甚大,唯有放弃罢了。 萧月也无甚兴趣继续追踪,只是轻叹一声,诉道:“看来接下来,便是一场恶战了。只是不知妹妹你是否准备好了?” “自然如此。”自远处,萧星飘然落定,也不理会远去朱艳,一双星眸瞧着萧月,便问:“只是姐姐,你当真打算涉足其中吗?”两人谈话,她全数听在耳中,自然知晓那朱艳究竟存着什么心思,其目的分明便是为了拉拢赤凤军,让她们也涉足传国玉玺争夺一事当中。 “当然。”萧月昂首回道:“你也应当知晓,若要开启艮丘封印,非得将十块玉钥匙集中起来,才能破出封印。而那李璮手中正有一枚,也正因此所以他被围困于济南府,难以脱困。而我等手中也有一枚,那日后必然难以逃脱对方谋划,既然如此那我等不如直接插手,纵然无法夺取玉钥匙,至少也能挫败对方阴谋。” 萧星眉梢含疑,又道:“但是你也应当知晓。那朱艳身后之人谋划深远,甚至自我等起事时候便有插手,其行着实可虑,却是需要多加注意,以免中了对方诡计。” 细想他们过往之事,萧星对那朱艳每一次的出现,实在是害怕的紧,生恐此人会不会突然出手,坏了赤凤军的大计。 “这一点我自然会注意的。” 萧月颌首回道,复有抬头便见空一轮圆月已然现身,银辉洒满大地,照见两人身形,却是显得分外孤寂。 此刻正逢十五中旬,虽非中秋佳节,但明月悬于空中,却让两人心中尽起想念之色,往日之事皆显于眼中,年幼时候的嬉戏打闹,还有多年悉心教导场景,皆是历历在目,然而触手之处却只是一片虚无,这一点着实让两人倍感难受,皆是目中含泪、掩去脸上容色,只剩下一片思念之情。 双目对望,两人心中只剩下一个心思。 “这一次,我定要让主公复活。” 第九十二章人心散去城终破,天降神雷灭黑龙 七月流火,烽烟四起。 昔日人文鼎盛、商业发达的济南府,如今时候却是哀嚎一片,触目皆是末日之景。 街道之上毫无人烟,只留一地污秽,也没有人来打扫,闻起来透着一股恶臭之味;两侧的行道树也光秃秃的,上面的叶子也被全数撸去,尽数塞入腹中充饥用了;破烂的门扉随着微风吱呀吱呀的摇晃着,而里面也乱七八糟,凳子、椅子、柜子还有其他的东西,全都被砸烂,抽屉、瓦罐以及花瓶也被打破,只为了里面可能藏着的一些粮食。 然而藏于更为隐秘的地点,却躺着一具具白骨,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全都有,无一例外的便是,它们的骨头之上,皆是布满刀痕以及齿印。 因史泽封城之举,这里已经没有丝毫的粮食了。 为了生存下去,城中的百姓被迫以野草、树叶充饥,等到这些东西也被吃完,那乱世之中最恶劣的现象也会出现。 吃人! 不知道是从何处开始,更不知晓从何人开始,直到发现时候已经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开始了。 李璮想要阻止,但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惨剧被开启,因为制造这一切的,便是他曾经的部下。 人一旦饿疯了,就什么也不会顾忌,哪怕是践踏人间的法律也如此。 直到这时,整个军队彻底的失去了控制,所有人都开始参与其中,并且直到将整个济南府,彻底变成人间地狱,等到所有人幡然醒悟之后,才发现自己究竟铸造了何等的冤孽。 “各位,接下来我们应当如何?”李璮看着眼前众将,神色漠然。 当城中之事发生之后,他便知晓自己完蛋了,彻底的完蛋了,屠城一事尚且容忍,但吃人一事实在难堪,乃是人神共愤之举,也绝不是任何尚存仁慈之心的人能够接受。 张邦直眼神躲闪,略有害怕,低声诉道:“臣以为,我等此刻若是突围,或许尚有转机!” “转机?”李璮冷哼两声,诉道:“这下已没有我等容身之地,还有什么转机?” “也并非如此,至少——”张邦直咽了几口吞没,压低声音回道:“至少我们还可以投奔南朝,再不济投奔赤凤军也可以。据臣所知,那赤凤军如今声势正隆,若是能够得到他们襄助,我等或许尚有活命的可能。” 李璮眉梢皱起,低声诉道:“赤凤军?” “没错。正是赤凤军。”张邦直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免低下头,眼神滴溜溜的转着。 “虽是如此。但是你也应当知晓,那赤凤军向来以命者自居,军中之人莫不是嫉恶如仇。我等造下如此杀孽,只怕那赤凤军根本就不可能接受我们。”于旁边,王文统朗声诉道,扫过张邦直的时候,更是带着排斥和愤怒,若是他们没有闹出这等吃人事件,或许赤凤军还会接纳,但如今他们闯出这种事情,只怕那赤凤军便会以此推辞。 张邦直在一边劝道:“依我看,未必如此。”见众人看来,便朗声解释道:“尔等应当知晓,那赤凤军底蕴浅薄、实力不足,其部众虽是骁勇,但终究还是兵力不足,难以支撑。若是我等能够以此为条件,那对方为求能够对抗蒙古,应当会接受我等。” “非也!”王文统在一边插嘴回道:“昔日我曾奉主公之命,和对方接触过。知晓对方军纪严明、将士一心,人人皆晓孔孟之道,非是寻常之人所能匹敌。若教他们知晓我等曾经干的事情,只怕未必会接受。”感到李璮看来的眼神,他也只有连连摇头。 以赤凤军行事风格,是断然不能容忍屠城食人之事的。 “唉!” 听罢之后,李璮只剩下长长的叹息,至于心中只剩下无边的后悔。 当日时候,他如果能够在发现有人吃人的时候下狠心处理,或许还能够短暂的压制士兵欲望,撑到赤凤军到来时候,这样的话也不会有屠城食人的景象。 众人皆感忐忑,两眼可怜望着李璮,皆是央求道:“只是主公,我等接下来应该如何行事?” 李璮身形一顿,复有恢复镇定,吩咐道:“即使如此,那你等今日便吃饱喝足,等到明时候诸人随我一起出征务必突围出去,保全性命。”如今时候正值最危险的时候,为求能够生存下去,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待到晚上,诸军吃饱喝足准备完毕之后,便在城头之前聚集完毕。 李璮来到城头之上,看着眼前这些士兵,相较于起事时候的数万兵马,如今时候也只剩下眼前不到六千兵马,而此刻这些士兵也莫不是神色恹恹、一派无神模样来,更无半分的精气神。 之前城中食人事件太过骇然,早已经摧毁了每一个士兵的魂儿。 对此,李璮也没有什么高谈大论,只是淡淡的道:“各位,尽力求生吧。”手一挥,高大城门应声打开,城门之外早有无数精锐派兵布阵,为首之人正是那史泽。 “松寿公,你终于肯出战伏法了吗?”史泽目光微抬,且看到李璮正当前面,口中冷笑问道。 “非也!”李璮高声一喝,勒住胯下战马,挑衅道:“我本以为你这厮能够幡然醒悟,随我一同推翻蒙元王朝,没曾想你却是狡诈如斯,浑然忘却了我等约定。” 史泽大笑一声,亦是朗声回道:“松寿公。我本以为你也是一代豪杰,故此方才布下这等阵势,只求你能够看清行事,若是愿意幡然醒悟,我还可以在可汗之前为你美言几句。但是你却以此话题辱我,莫非你已经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了吗?”到此时,却是啐了一口吐沫,骂道:“似你这般食人狂魔,竟然也能和我匹敌?当真是滑下之大稽。” “你!” 李璮脸色一红,口中更有腥甜之感,强行压下去之后,猛地一声“杀”字,顿时让众人皆感心中一震,旋即拔起身边长矛,首当其冲便是拍马赶来。 史泽纵身跃起,口中亦是喝道:“今日,便让你这食人狂魔,知晓我九霄阴阳雷的威力。”素手一招,万千雷光尽数凝结于掌,旋即朝着李璮拍去。李璮自感磅礴雷光临身,急运手中长枪,枪芒直奔而出,具化一条长龙,舞动咆哮之下立时便将这漫雷光尽数扑灭,不留丝毫痕迹。 “嗯?没想到你犹有余力?看来你这厮,应当是将那玉玺之中的能量全数吸收了?”史泽瞧着惊讶,对眼前之人也是高看几分。 李璮冷哼一声:“当然!”旋即莫运一身真元,万千黑芒纳入长枪之内,口中低沉一喝:“龙战于野,气纳八荒。将军令出,群雄慑服。”话甫落,便将手中长枪忽现变化,本是坚硬镔铁却犹如长蛇一般柔韧无比,更见枪尖融化,于转瞬间化作一张骇然巨口,昂然之声自其中狂啸而出。 “昂!” 一声龙吼,震慑际,旋即便将李璮手中兵器,亦是伴随他征战四方的将军令腾空而出,化作一条十丈长、背生双翅、全身漆黑如墨的应龙,且看其麟角分明、胡须勃发,当真是栩栩如生,至于那四只利爪,亦是锐利无挡,分金断玉不在话下。 “好!好一个北地枪王。如今看来,你倒是不虚曾经名声。若非如此,又岂能让我亲自出手?”史泽仰长啸,万千雷芒尽数加身,令其仿佛那司职罚的雷神一般,要将眼前之人诛灭。 李璮冷声一笑:“杀我?那倒要看看你是否有这个实力!”纵身一跃,已然落于黑龙之上,此刻人龙合一,随后猛地一吼。 这一吼,立时便让济南府之内,无数泉水皆似受到召唤一般,齐齐将那泉水喷出空中,却被黑龙凝聚开来,聚拢于身侧周围,更有阵阵狂风呼啸而起,转瞬间空那一轮赤日已被遮住,只剩下一片漆黑乌云,遮住漫光辉。 “噼里啪啦”,一时间无数雨点自空落下,砸的人生疼生疼的,其中更是搀杂着莫大冰雹,若是被砸中,那整个脑袋便会被整个劈开,更显凶险。 史泽顿感不妙,当空便是一拳:“莫要搬弄这些邪术,你与我单独对阵。” 这一拳自是厉害非凡,但依旧被李璮挡住,虽是如此却也令李璮感觉心脏巨震,险些支撑不住。他终究不似萧凤,拥有不死之身,对于这威力甚是厉害的九霄阴阳雷,自然是难以招架。 史泽见到对方竟然选择硬抗,不免感到诧异,随后便见那头黑龙扭过头,双目赤红、张大嘴巴,口中更有浓郁黑芒,让人感觉有一股不详之气。 他不敢迟疑,立时纵身离开随后便见那道黑芒落于地上,直接就在地上溶出一股足有数丈之宽,不知深浅的巨坑。 “好歹度的力量,这便是你屠城的理由?”自其中,史泽分明感受到了万千冤魂的愤怒。 李璮神色暗沉,冷哼一声:“此事与你何干?”神念一动,且见足下黑龙再次咆哮,身躯之上顿现万千黑芒,黑芒纳入雨水之中,旋即便让身中黑水之人倍感痛苦,以为有人正在拿针刺人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受到这黑水影响,城外蒙古大军阵势顿时混乱,却是露出了一个缝隙来。 见此机会,以张邦直、王文统为首的剩余残兵纷纷纵马赶来,意图趁着这个时候冲破此阵,逃了出去。 史泽麾下众将见了,也不敢怠慢,亦是一样驱策麾下兵马重新布阵,务必确保将这些残兵挡住,不得让他们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一时间,两军杀声阵阵,更令整个战场充满血腥之气。 至于那黑龙,也似被这漫杀伐之气所影响,又是膨胀数分有余,瞧着远处史泽,一对猩红龙目亦是透着愤恨之色。 身为李璮具现化的黑龙,自然继承了他争霸下的欲望,但是之前被困济南府的郁结,也令他对制造这一切的史泽恨之入骨,一直都想要杀之而后快。 李璮嘴角狰狞,高声笑道:“放心吧,在击败你之后,我会将你所保护的一切全都摧毁,一个都不剩。”足下黑龙猛地一振,身似雷电一般,立刻便朝着史泽咬来。 史泽自是知晓这黑龙厉害,身形一纵连忙躲开。 但那黑龙速度却是分毫不差,背后双翅猛地一振,便于刹那间出现在史泽身侧,张开巨口便将史泽整个纳入口中 只是正当嘴巴合拢之后,“轰隆”一声便将其整个炸开,片片鳞片四飞,更有漫黑血四溅,而那浑身覆满靛白雷芒的史泽身似火箭、直冲云霄,总算是挣脱黑龙追击。 黑龙受了这一击,不免有些沉闷,只是摇了一下脑袋,身后翅膀猛地一挥,便是重新稳住身形。 此刻,李璮下半身已然融入黑龙之内,只余上半身立于黑龙头颅之上,瞧着那史泽一身雷力聚身,更是愤怒不堪:“好一个狂雷君。只是今日,不知道究竟是你这九霄阴阳雷厉害,亦或者我这黑狱龙体更甚一筹?” 此时此刻,已然不清楚李璮究竟是化为了巨龙,亦或者是巨龙吞噬了李璮的理智,唯一能够让人铭记于心的,便是那彻骨的愤怒,还有濒于极致的咆哮。 这一次,李璮誓要眼前之人,付出代价。 愤怒驱使,那巨龙双翅猛震,径直朝着史泽冲去。 立于九霄之上,史泽莫运体内玄通,周遭皆是靛白色雷霆之力,而且这雷霆之力连绵不绝,未曾有消散时候,反而越来越盛,令其宛如烈阳一般,照的人眼花。 且见那李璮直冲而上,他口中喝道:“逆贼,今日定要你彻底伏诛!” 话甫落,烈阳自九霄之上猛地一压,犹如陨石坠地一般,直接朝着黑龙撞来。 黑龙亦是张开巨口,无数黑芒尽数纳入其中,“昂”的一声便是瀑布一样,自口中尽数吐出,想要将这烈阳彻底熄灭,无奈这烈阳太过强盛,一路上竟是将这无数黑芒全数烧灭,虽是了数圈,但威力却依旧强横,旋即自巨龙口中纳入其腹中。 “轰隆”一声,自巨龙腹中,无数雷芒尽数吐出,顿时将这头巨龙整个炸裂,漫黑水亦为之驱散,光华重新洒落地上,却有让人再次感受到那温暖的阳光。 自其中,史泽缓缓现身,只是一道黑芒自那黑龙之中疾射而出,却是转瞬即逝。 地上,张邦直、王文统等人瞧见这一幕,整个人立时愣住了:“主公失败了?” 黑狱龙体,乃是李璮最强的招数,如今时候却被史泽以雷灭之,他们的兵力、斗志都远远不及对方,可以胜负已分了。 见到这一幕,他们麾下的士兵亦是布满绝望,甚至就连手中兵器都丢了,静等着对方的屠戮。 一切,都将终结。 第九十三章大明湖凡尘依旧,城隍庙枭雄末路 “启禀元帅,李璮麾下之人已经被全数剿灭,不知我等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 待到史泽落地之后,宋子贞赶紧走上来,且见史泽脸上隐隐现出一丝痛楚,便知晓之前那一战并非毫无伤势,眼前的元帅终究太老了,实在是无法支撑起这么激烈的战斗。 史泽喘口气,旋即回道:“那李璮虽是被我击败,但他生命尚存,更是最后的一丝力量遁走。你等现在派出麾下精锐,务必将其抓住,知道了吗?” “我等知晓。”宋子贞立时回道,只是脸上却现出一丝诱惑。 地仙毕竟是地仙,纵然是遭受如此重伤,却依旧尚有余力逃脱,以他们的实力能够抓住李璮吗? 史泽知晓宋子贞顾虑,便道:“那厮一身功力皆被我所废,如今的他只是一介废人,论战力更是比不上寻常之人,便是能够逃出去,也断然逃不出去。以你等力量,无需担心此人威胁。” 若以实力而论,李璮的黑狱之力强在力量以及速度,但若论塑体重生之法,却远远不及清净琉璃焰之神威,故此在被史泽挫败之后,便很快的濒于死亡,甚至就连恢复伤势也决计不能。 如今的他,根本就是形同废人。 宋子贞既然得知消息,立刻便领着麾下之人出发,想要尽快将那李璮抓住,并且逼问他传国玉玺所在之地。 此人能有今日之能,甚至修成黑狱龙体,也是全耐传国玉玺之威,这一点所有人都知晓,无论是史泽亦或者是蒙哥、忽必烈等人,而他们此番前来也正是为了这个。 ………… 济南,大明湖。 此地因风景优美,向来为游客所欣赏,若是到了繁华时候,湖中便会有无数画舫穿梭其中,岸上也会聚集众多游人,他们居于杨柳之下,一边欣赏着湖上风景,一边吃着自带的吃,自然是一件乐事。 只是自战争开启之后,这番场景却许久未曾出现。 而在这时,却自湖中爬出一人来。 不过是简单的爬行动作,他却是耗费了甚多力量,想必是遭到莫大重创了。 但是他却始终不肯放弃,努力的以手代脚,一下又一下,于身下拖出长长的水渍,方才钻入岸上的一个寺庙之中后,待到进入寺庙后,似乎是因为耗尽了全身力量,方才放弃,只是口中却传来一阵苦涩笑声,听起来甚至悲凉。 “呵呵……没想到我枭雄一世,未曾想居然落到今日这般模样来?” 长发散落,露出的面庞正是李璮。 他看着眼前那一尊弥勒佛,又想起自己此生境遇,悲怆之中竟是哭诉起来,见到那佛堂之前,尚且摆着数根香烛,却是起了一些心思。 此刻身躯勉强恢复了一些,李璮便努力的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了祭坛之前,将这香烛取过来点燃之后,恭敬的对着佛像鞠躬三下,随后才将这香烛插入祭坛之中。 寥寥云烟,渐渐升起,却是迷惑了他的眼眸,依稀中似乎忆起往日场景,便伸出手想要抓住这一切,但是就连这云烟,都把握不住。 权位、力量,还有财富。 他所追求的一切,此刻,都没有了。 枭雄末路,不过如此!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仰长笑,李璮只觉得心中尽是悔恨,若是当初他放弃争霸下的心思,若是当初他肯配合赤凤军一起进攻蒙军,或许这一切便不会如此,但时光流逝宛如长河,终究还是无法挽留,剩下的除却了愤怒、不甘、后悔外,便只剩下锥心刺骨的痛苦了。 为何,会变成这样? 弄不清、搞不懂,直到现在,李璮以及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失败? “抓住他,他就在这里。” 寺庙之外,阵阵脚步之声传来,而顺着风儿,他们的声音一传来。 “是追击的人吗?”李璮想着,便见自门扉之中,钻入了数十位将士,而为首之人则是木速蛮。 那木速蛮见到李璮在这,立刻大喜:“终于叫我抓住你了。”身后之人纷纷走出,却是将李璮团团围住,只是却全都站在数丈之外,并不敢靠近。 之前那场战斗,他们也曾经亲眼目睹,依旧为对方那震慑下的力量而震惊,纵然知晓眼前这人实力已废、形同废人,心中依旧畏惧。 “想不到我一生戎马,未曾想竟然会死在这里?”李璮张开双手、双目微阖,将自己的周身要穴暴露在众人眼前,诉道:“各位,若要李某项上人头,这就动手吧。” 他遭受史泽那一击,受伤颇重早已经是毫无力量,若要对抗这些精锐士兵,实在是力有未逮。 木速蛮却是生疑,暗道:“此人如此作态,莫非尚有余力?我需得多加心,以免中了对方奸计。”自背后取出长弓,却是拉弓对准李璮,口中狞笑:“既然如此,那今便让你死在这里。”话甫落,便要松开强弓,将李璮整个射杀。 却在这时,于远处忽起阵阵枪声。 木速蛮身躯一阵,眼神涣散,旋即倒在地上,而脑袋之上却有一个血洞。 其余人也敢惊讶,正欲回击时候,也是一样纷纷倒地,不复之前生机。 “怎么回事?”李璮诧异无比,也为眼前一幕感到吃惊。 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又究竟会是谁呢? “父亲!” 远处一人纵步踏来,转瞬间已然来到李璮身前,将整个李璮整个抱住。 李璮立刻愣住,脸上露出些许柔情,低声呢喃道:“是简儿?” “没错,正是简儿!”李彦简抬起头,看见李璮身上尽是鲜血,更觉大恸:“父亲,我已经招来了救兵,这就过来就您了。” 李璮复有抬头,便见眼前正有一个女子,想起当初做主放走的那道身影,他露出一些庆幸来,诉道:“救兵吗?没想到居然是你?” 萧月点头,回道:“当日你救我一命,今日我救你一命,如此应当是功过相抵了吧。” “这倒也是。”李璮眉头微皱,扫过怀中李彦简,却道:“但是我如今身负重创,实在是走不了多久,也不算是被你所救。这般来,你其实应当欠我一个人情?对吧!” “没错。” 萧月轩眉凝住,感到一丝排斥,自此人口中,她却感到一丝威胁之意。 李璮这才诉道:“既然如此,那你等可否同意,让我儿能够加入你们赤凤军?如何?” 李彦简立时怔住,旋即喝道:“父亲,你不如和我一起离开,待到日后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双手紧抓对方手臂,眸中更是透着希望。 “什么?” 萧月有点诧异,感到不解:“若你当真想让你儿子保全性命,那边该劝他离开此地,就算是潜入南朝,也总好比加入赤凤军。你为何做出这般决定?” “下之大,又岂有安全之地?” 李璮摇头回道:“我观那南朝虽是庞大,然上下不一、彼此冲突比比皆是,不到三十年定然也会灭于蒙古之内。届时南朝一灭,又有何处能退?而你们赤凤军,虽是起于苍漠之中,但越挫越勇,更曾数度挫败蒙古精锐,当为此世之枭雄。便是你等主公陨落,依旧尚有你等精诚一体,奋战至此。当时之间,可于蒙古争锋者,应当只有你们了。既然如此,不如令我儿加入,至少也能为我复仇。” 李彦简却不甘心,继续劝道:“但是父亲,若是没有你的指点,孩儿如何能够复仇?” 对于蒙古,他自然是刻骨铭心,又亲眼见父亲死于身前,怎么可能会因此放弃复仇? “哈哈!你却不知晓,我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可是亲手摧毁了这座城市,实在是罄竹难书。”李璮摇着头,目光扫过一圈,且望着那湛蓝空,他回忆起之前的决定,更是觉得后怕至极。 若非他受人蒙蔽,做出那些错事来,如何会变成这般样子。 于是李璮继续劝道:“可以,我这一生甚是驽钝,未曾有一日看清世界。自幼时沉迷于复仇之中,其后又沉迷于权势当中,后又沉迷于霸业当中,所行之事更是荒唐,否则如何会变成今日德行?你日后纵然要复仇,也许谨记于心,也切不可学为父,再次做出这等糊涂之事来。” 一声声,一句句,当真是情真意切。 “孩儿记住了。” 李彦简听着悲切,两行眼泪自脸颊落下,已然将衣衫润湿。 立在一边,萧月耳朵微动,听见远处动静,便道:“敌人快到了,我们应该走了。”着便伸出手,想要将李彦简带走,至于那李璮,她却是没有多加注意。 李璮眉梢微动,却自怀中取出一个玉钥匙,察觉到萧月扫来的目光,便缓声诉道:“若我所料没错,你此来目的应当是这个吧。” 萧月心中迟疑,低声问:“你想要做什么?” “此物我留之无用,不如就送给你吧。至于你们会怎么做,我相信你们会给出答案的。”李璮缓声诉道,双目便已然阖上。 感觉怀中之人温度皆无,李彦简立时大恸,将其抱在怀中放声大哭。 萧月无奈将玉钥匙揣入怀中,信手一挥便将李彦简打晕,喝令旁边士卒将其扛起,便朝着远处奔去。 此时他们是趁着两军交战混乱时候方才混入城中,若是等到对方全军都注意到,那就糟糕了。 第九十四章姚枢归玄钥被夺,两军动南北夹击 “我们走吧!” 萧月神色有些怅惘,对着众人吩咐道。 看见李璮今日败亡场景,她却是想起自己的主公,也是一般被蒙古所逼,不得不引动牺牲自己,引动全身力量好为众人争夺逃生的机会。 却在这时,自城隍庙之外,却有一人朗声诉道,而来者正是宋子贞。 此人瞧见萧月正在队列之中,立时欢喜起来,诉道:“列位未曾禀报我等,便擅自潜入城中,如此行径只怕不妥吧。” “哦?那你应该如何?”长剑入手,萧月剑眉竖起,当真是煞气十足。 宋子贞顿感剑气临身,激起体内真元沸腾不已,低声警告道:“看你这样子,莫非是打算动武吗?”一柄长刀已然入手,自恃身后有史泽支撑,整个人亦是气势汹汹。 “动武?就凭你们?” 萧月讥讽道,只将手中长剑一扫,万千剑气横扫而出,便将众人手中兵械具是齐腰断裂,跌落在地。 宋子贞见到这一幕,素手一拍,重重跌浪应声拍出,正好将那连绵剑气尽数挡住,却是自萧月手中护住众人。 萧月立起惊诧,问道:“好个家伙,倒还有些本事?”凝指一挥,万千剑气聚成剑芒,随后弹指一射,便朝着宋子贞凌空射来。宋子贞且见攻击又来,沉声一喝,尽起一身玄功,凝于掌中便是缓缓拍出。这一拍似缓实急,登时便将那剑芒整个抵住,令其不至于伤到其后之人。 “嗯?” 萧月轻咦一声,指尖轻轻一挥,那剑芒立生变化,旋即光芒大作。 “砰”的一声,剑芒化作万千剑气,具是将周边之人全数洞穿,包括那一堵墙壁,也被戳的破破烂烂。宋子贞支撑不住,掌中之气尽数崩碎,立时便被这一击炸的口中呕血,脸色苍白。 “这女子好强。竟然有这般实力?” 宋子贞这才恍悟,痴愣愣瞧着眼前女子,更感头皮发麻,似是千针扎体,呼吸良久之后方才是沉住气,只见萧月正欲离开,他立时张口问道:“你究竟是谁?”如斯实力,更兼乃是女子身份,难不成便是传中的那群人吗? “赤凤军——萧月!” 萧月冷笑一声,正欲踏步灭掉此人,抬头却见远处三人疾飞而来,为首之人更是口中喝道:“贼子休伤我兄弟!”刀光、剑芒,混着掌风纷沓而至,其目标分明便是萧月。 置身三人攻击之内,萧月冷哼一声,顿有无铸罡风吹动,立将射来的刀光、剑芒尽数击散,望见其余三人,嘴边狞笑无比:“就凭你等,也想阻我?”剑眉一竖,万千剑芒疾射而出,便要将包括那三人还有宋子贞,也一并杀绝。 她既然决定离开此地,那断然不允许有任何人敢于阻挡。 却在这时,自空忽见数道丈余大字,尽数挡在四人之前,却是将这漫剑气尽数挡住。 萧月顿感诧异,低声诉道:“是你?没想到你这厮居然回来了?”扫过旁边跟随之人,她也没有兴致继续留恋,手中至阳玄心珠一闪,一行人便自原地消失无踪。 “逃走了?”姚枢落定之后,立时皱眉。 这般瞬间挪移之法,还有那熟悉身影,却教他想起一个可怕的人儿来。 心念至此,姚枢立时问道:“尔等可知之前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启禀公茂公,那女子自称乃是赤凤军萧月,我等实在不敌此人,故此沦落到这般处境!” 而在旁边,宋子贞勉强立起,强压胸中沸血,低头诉道:“只可恨我等未曾履行先生所吩咐的事情,顺利取回李璮手中的玉钥,还请公茂公原谅。” 姚枢摆摆手,回道:“那厮乃是地仙,非是你等所能抵抗,无需道歉。”自兜中取出四枚弹丸,却是送给四人,吩咐道:“至于你们东平四子,还是先将这些丹药吃下,好好调养,也免得日后留下什么病根。知道了吗?” 宋子贞、张特立、刘肃、李旭四人具是拜服,接过丹药纳入口中之后,就各自运转内元开始调养生息。 至于那已然取得欲要离开此地的萧月,实在非是他们所能对抗! 姚枢却是暗想:“没想到这赤凤军居然如此快速,刚一恢复便开始谋求玉钥匙。莫非他们也要争夺和氏璧?既然如此,那我便要将此事告之史泽,令他无比全力以赴,将那赤贼歼灭。”想着一路上赤凤军所做之事,更是咬牙切齿,只想要将包括萧凤、萧月等人在内的一干祸首尽数诛灭。 ………… 自益都府离开之后,萧月借着玄阳至心珠之威,十分迅速便自敌军之中逃脱,回道军营之内。 而在军营之中,已然聚集军中之人,就等着她带着消息回来。 待到帷帐撩起,萧星见到走进来的那英武身姿,顿时送了一口气:“姐姐,这一次顺利吗?”那济南府之中,不仅仅有史泽坐镇,更有诸如东平四子这般威名赫赫之人襄助,至于那蒙哥还有忽必烈,也不知晓什么时候会派来援兵。 若是萧月受伤,她是一点都不奇怪。 萧月笑道:“以我实力,又有什么难的?”复有露出一丝懊恼,回道:“只可惜那李璮已死,却是没有将他带回来。”见到众人看来目光,便自怀中取出一物来,诉道:“当然,这一次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这便是他弥留时候,留给我们的东西。”一时间,本是略显昏暗的军营,立刻便被玉钥匙那莹莹绿光所照射,亮堂起来毫不比那火烛之物。 宇文威看着萧月所呈上的碧绿钥匙,口中连连称奇:“这便是朱艳要你抢的玉钥匙吗?” “没错。”萧月颌首回道:“我曾将此物和我所有比对了一下,应当便是无虞。”对于朱艳,还有朱艳背后之人,她并未隐瞒,早就告诉了众人。 “虽是如此,但是你可曾想过,那人做出这般谋划,背后究竟求的是什么?”宇文威又是道。 复仇、权势、亦或者是财宝还是武力? 宇文威并不知晓,但是却也明白,那厮既然做出这么大的一个局,其目的应当是足以翻覆地的。 萧月摇头,回道:“不清楚。”对于朱艳,她除却知晓此人曾经在兴元府参加了战斗之外,便不知晓其之后的行踪了,至于她在这一段时间内究竟干了什么,也不申清,自然不知道其缘由。 “不提此事。”萧月撇下此事,又问:“对了。,在我离开时候,你们针对蒙古的袭击如何?” “依照先前计划,我等已经重新夺取了临淄、博兴,目前虽是和蒙军于长山一代鏖战,但是按照计划,我们现在可以撤退了。”成风立时指着众人眼前所设之图,诉道。 萧月见了,不免感到诧异:“你们打算绕道滨州,自背后偷袭蒙军吗?” “没错。”成风点头称是:“史泽兵力雄厚,非是我等所能击败。故此需要暂避锋芒,以免损失惨重。正是因此,我等只能在沿海一代行动,若是有所异变,便可以顺势撤入海中,暂避其锋。至于军中粮草,也可以借助海船运输,亦可以减少损失。而且这样一来,对方便会陷入我军和宋军围攻之中,头尾难以兼顾,届时只需要持续消耗下去,对方定然会土崩瓦解,不复先前威风。” 自剿灭胶州湾海贼之后,赤凤军便将那些船只还有投诚海盗编为一队,作为后勤补给之用。 萧月听了,方才送了一口气:“如此甚好。” 如今时候,军中并无萧凤主阵,若是陷入鏖战之中,便会导致军中士卒大量折损,对赤凤军并不利。 正是因此,他们最主要的乃是攻城略地,顺便散播中华教教义,一如另一个时空所做的的那样,彻底占据整个广大农村地带。 秦长卿亦在一边诉道:“而且我们已经和南朝前锋夏贵取得联系,日前已经占据沛县、丰县,并且正在朝着滕州进攻。按照现在时间,对方应当以及抵达滕州了。” “夏贵?”萧月念叨着这个名字,自有几分警惕。 兴元府一事,她受创甚大,因为父亲之死,对朝廷派下来的贪官污吏极为厌恶,故此便有这一问:“依你之见,此人如何?” “根据我之前观察,此人乃是一介贪财好利、好大喜功之徒。正是因此,我觉得此人只怕在关键的时候,会出卖我们。”秦长卿朗声诉道,正想要结束的时候,又加上了一句话:“就和他们曾经对李全、李璮甚至是主公所做的那样!”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沉默无语。 先前之后,若非没有南朝援助,他们又何必自山东东路走出来,被迫四处奔波,跑到了这里? 萧月亦是倍感恼火,讥讽诉道:“自该如此。毕竟都是那南朝之臣,若是没有这些鬼蜮伎俩,又岂是站在这里?”只看见宇文威双眉皱起,嘴巴微翘,便知晓自己的话太过伤人,连忙解释道:“当然,也并非是所有都是如此人。所以我们还需要仔细甄别南朝官员,知晓谁是能够帮助我们的,而谁又是我们的敌人。如此一来,我等才有长久未来。” 第九十五章汴京中主谋开启,上京内噩梦难消 汴京,本是宋朝首府,于十年之前,孟珙曾于此城之前,战败金朝余孽,夺下此城。 但此地位于中原腹心之处,距离南宋实在遥远,纵然官家想要还都,但终究限于朝中钱粮匮乏,终不能办。之后蒙宋交战,江淮一代烽火四起、四处皆是战火纷飞,迁都之时更是遥不可及了。 而在这里,于汴京皇宫垂拱殿之内,却是多出了一个人来,正是忽必烈。 他看着周围,不免皱起眉头,暗道:“本以为此地曾是北宋首善之地,理当威凌八方,未曾想却是如此破败。看来此地并非建造都城的地方,需要重新修建了。” 自百年之前沦入金朝手中之后,这座皇宫便没怎们休整,也就十年前金朝皇室来到之后,方才着急了木匠将其修缮一番,直到今日忽必烈到来时候,此地的官僚方才聚集人力以及物力,将其中的杂草、垃圾以及粪便之类的清理掉,方才能够让人居住。 当然,因为时间短暂,所谓的修缮也不尽如人意。 譬如忽必烈,便看到了这宫殿之上,尚且留着古老战斗之后遗留下来的剑痕、刀伤,让人看着唏嘘不已。 但是自赤凤军起事以来,忽必烈知晓北方战乱频频,难以支撑亮出战场,只能委托姚枢前往北方,和史泽一起共同对抗赤凤军和夏贵麾下大军,另一边他则是和杨惟中一起坐镇汴京,对抗随时随地都会挥师北上的赵葵。 唯有如此,方能确保蒙古在中原一带的统领。 恰逢此刻,于垂拱殿之外,一条人影簌然现身,对着殿中之人诉道:“殿下。我回来了。” “那东西得到了吗?”且见姚枢自远方落下,忽必烈便连忙走上前去,问道。 姚枢顿时愣住,随后摇着头回道:“殿下,我等无奈,未曾得到那东西?” “什么?”忽必烈整个人都愣住了,尚未回过神来。 姚枢道:“我等本来已经将那李璮打成重伤,就差一点便可以将其生擒。无奈就在此刻,那赤贼萧月却是突然现身横插一杠,抢在我等之前,夺取了那玉钥匙。”旋即俯身,一脸懊恼之色的回道:“臣所犯之事,还请殿下责罚。” 忽必烈这才知晓发生之事,脸色立刻便变得异常难看:“怎生被这赤贼给夺了呢?” “那厮手握昔日全真教至宝,而且修为已达地仙之境,辗转腾挪非是常人所能匹敌,寻常人根本难以对抗。正是因此,方才让这厮闯入城中,夺了至宝。”姚枢喟然长叹,脸上布满怒容。 他本以为能够借此机会,自李璮手中夺取玉钥匙,谁曾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凭空中跳出了一个萧月,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给夺了。 “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何出手?”忽必烈却有些兴致,对赤凤军此行目的甚是关心。 姚枢道:“依我看,应当是为了能够复活他们的主公。” “主公?你是萧凤?”忽必烈眉心一动,眸中竟然透着一丝害怕。 “昔日时候,祖龙曾聚下方士,欲求能够炼出长生不老丹,此丹威能无穷,不仅仅能够生死人而肉白骨,更可以就此突破人类限制,进抵阶之境,好能够缔造他万世一系的皇朝。”姚枢缓缓诉道:“但是行有常,此等逆之事岂能顺利进行?莫是祖龙半道崩卒,就连秦朝也是二世便灭。但是那长生不老丹却依旧藏于秦始皇陵之内,静待有心人的到来。若是有长生不老丹,或许那妖孽,便会就此复生。” 忽必烈听罢之后,眸中欲念更甚,口中亦是赞叹道:“未曾想,你等汉家王朝,居然也有这等力量?” 仅仅是听着那史记之中所载之事,便让他为之憧憬,为那些伟大人物而感怀,当然也更坚定忽必烈夺取和氏璧、成就一番霸业的决心。 “虽是如此。但雄主未出,此番力量只能沉寂于地下,却也让人悲叹。”姚枢无奈摇头,略有哀伤。 若是能够有人将这股力量开发出来,那一统下便是唾手可得,到时候纵然不能是海内宴请,但是下混一之下,却也能够让广大黎明百姓稍微能够休息一下,再度开启华夏盛世。 忽必烈听着高兴,便道:“我既然得到你等辅佐,定然会得到和氏璧之力,一统下。” 见到姚枢依旧面有哀怒,他便张口劝道:“至于那玉钥匙被他们夺了又如何?毕竟若要开启艮丘封印,非得十枚汇聚,方才能够将其开启。如今时候,我等手中已经握有五枚,超过半数以上。而赤凤军握有两枚,至于南朝皇室之中也有一枚,另一枚却在孟珙手中。只可恨最后一枚迟迟未现,却是恼恨。否则我现在便可以开启艮丘封印,得到其中的力量了。”道后面,怒容一现,挥手一拍,立时便将旁边石狮子整个震碎、化作一滩齑粉,而旁边却毫无波浪闪现,尽显其实力非凡。 姚枢听着,也感觉心中之血沸腾不已,立时便俯首拜倒:“殿下之志,臣定然拼死襄助,定让殿下成为下共主。” “当然!” 忽必烈心中得意,目光却是微微撇过北方之地,暗想:“到时候得到了这股力量,定要让你知晓我的力量,为我那死去的父亲报仇。” 毕竟他除却了这逐鹿下的野心之外,还有着为父复仇的目的。 只可恨窝阔台实力太强,更是久居哈剌和林之中,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否则如何会四处找寻力量? ………… 哈剌和林。 于万安宫之中,窝阔台看着手中的羊皮纸,已然是怒容展现,抬头瞧了一眼远处的蒙哥,便是厉声喝道:“这便是你所的剿灭了赤贼吗?既然如此,那为何他们还在肆掠?而且还和南朝联合在一起?”挥手一扔,片片纸片尽数散落,落在蒙哥旁边,令他感觉自己似是立于众人质疑的眼光之内,更觉得坐卧不安。 虽是如此,蒙哥却依旧是踏步上前,沉声回道:“启禀可汗。未曾剿灭赤凤军,实在是我的疏忽,还请可汗见谅。”复见窝阔台捂着胸口,跌坐在王座之上咳嗽不已,便连忙靠前又是问道:“只是可汗,您大病初愈,还需要精心调养,否则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我等又该如何?” “你既知我病躯刚愈,却又为何任由此事发生?” 窝阔台眼见蒙哥靠前,眼神一恍惚,立刻便将他的身形和其父亲托雷身形重合,惊惧之下连忙喝止。 蒙哥听令,满怀不甘,止住脚步。 窝阔台这才恢复过来,瞧着这年轻汉子,却感到一丝惧意,若是这时此人凭着自己身份振臂一呼,那到时候自己会是什么情况?想着当初托雷死相,窝阔台心中惊惧,信手一挥便道:“你退下吧。” “遵命!” 蒙哥愁容满布,只能无奈退下。 其余人见到窝阔台喜怒不定,也是心生恐惧,皆是纷纷退下,很快的万安宫诺大的宫殿之内,便只剩下窝阔台一人罢了。 置身于此,窝阔台看着这座宫殿,当时候为了满足他的要求,所有的材料都是以汉白玉制成,就连地面也是铺满产自西域的蓝田玉,若是到了白时候,整个宫殿被那阳光一照,便会有万千虹光产生,令整个宫殿都透着一股神圣庄严之感,更令置身其中的诸位大臣皆有成仙上之感。 而作为此间的主人,窝阔台自然是执掌下万物的神主。 但是此刻,窝阔台却眉间紧锁,感觉心中空荡荡的,扪心自问:“当初,我做错了吗?” 想着当初父亲成吉思汗因病去世的场景,他依稀间也忆起了当初时候,自己究竟向父亲承诺了什么,并且向所有的族民允诺了什么,方才被众人所推举,并且成为大汗的。 一步步,每一次的行动,皆是清晰无比,显示在眼前。 随后,他的侄儿蒙哥,身影也渐渐起了变化,却是变成了自家兄弟的模样来,一如往前一般,就这么垂着脑袋,静静的看着自己。 “我的弟弟啊,你——” 窝阔台顿感奇怪,凝眉瞧着远处托雷声音,却感觉这人面庞模糊,让人看着不清楚,便自座位之上走下来,想要仔细看清楚地方是谁。 孰料这时,那人猛地抬头,一对空荡荡的眼眶直愣愣盯着自己,其中满是怨毒,嘴角之处亦是垂下一条黑线。 乍见熟悉面庞,窝阔台身躯一颤,“腾”的一身自身下座位站起,口中高声吼道:“这!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四下瞧着周围空荡荡的宫殿,他更是竭尽力气高声呐喊道:“来人,快来人,为朕护驾,为朕护驾!”旋即便“见”那一具死尸已然临身,双手仅仅扣着自己的胳膊,便要将其整个拖入地狱之中。 “滚,给我滚!我应该已经灭了你,为何你还活着?” 见到这般模样,窝阔台浑身一震,遂奋起最后力量,用力摔着自己的胳膊,以求能够逃出升。 “殿下——,殿下——” 正在这时,窝阔台却感耳边传来阵阵呼唤之声,软糯无比应当是乃是他的皇后乃马真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更是可以看到整个万安宫之中,除却了尚未到此的朝廷诸臣,其余的包括太监、侍女还有侍卫,所有人全都聚集在下方,皆是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殿下。此时已经过了午夜,您还是回道寝宫之内休憩一段时间吧。” 乃马真察觉到窝阔台心思变化,立时靠近来,温润的诉。 窝阔台这才了然,心中暗想:“原来刚才的只是一场梦吗?”细想着之前模样,已然是有了结果。 之前只怕是因为他太过操劳,再加上大病初愈,所以才会就在皇座之上睡着,至于梦中之事,应当也是因为最近烦心事所致而导致的,只需要安稳住自己的心思,便可以了。 这时,窝阔台察觉到一身汗水,将身上衣服也变得粘湿,让人感觉特别的不舒服,便抬起手摁住乃马真的双手,神色甚是和蔼,诉道:“那好,咱们先沐浴更衣一下,然后再休憩。” 乃马真初感那握住自己的柔荑的粗大双手,身躯蓦地一震,双眸扫过那厚实的手,更是柔情似水,嘴角挑起带着一抹微笑,回道:“遵令,殿下。”平日里,她使出十分力气、百般努力皆是难以接触到窝阔台,让这位帝王稍微在自己身边停留半刻。 纵然是接近了,无论恩宠、抑或贬低,她全都要受着,不许有丝毫怨言。 但是现在,乃马真却忽然发现,如今时候的可汗,却是如此脆弱,自己只需要在其身边稍微露出一丝关切,便可以让这位有所感动。 “莫非,这便是我的机会吗?” 这般想着,乃马真便搀着窝阔台自皇位之上缓缓立起,来到了后殿之内。 后殿之内,一池香汤早已准备妥当,两人各自在侍女的服侍下褪去衣衫,便将身子整个纳入香汤之内。 略有一些滚烫的汤水,令整个人都如同置身于蒸笼之内,感觉周遭身躯十万毛孔尽数舒张开来,任由这被放入了来自泰西之地的香精的汤水纳入身躯之内,将每一个部位全都浸润其中,几乎有整个人都被洗刷干净、荡涤灵魂的感觉。 “殿下!” 那乃马真来到窝阔台身后,不知道是因为蒸汽熏得,亦或者是自己害羞,双腮满是酡红,对着窝阔台道:“这一次,便让臣妾来为您服侍吧。” “哦。我明白了。” 窝阔台含混应道,任由自己这具健硕的身躯被身后女子触摸,五指在身躯各处穴道一下又一下,或轻或柔缓缓地按摩着。 每一下都妙到好处,令窝阔台如坠云端,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只想要沉浸在这至极的享受之中。 直到这时,窝阔台这才感到有些舒心,也没有了丝毫的隔阂,将全身体尽数放松开来,任由自己的身躯在香汤之内且浮且沉,一上一下的就似乘坐云霄飞车一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就这样放任一切,将自己的身躯交给身后的乃马真,开始享受这一次的从头到尾、由内而外的洗礼。 第九十六章再相见父子成仇,闹矛盾兄弟阋墙 按摩到舒服的时候,窝阔台自口中吐出一阵阵舒爽的声音。 这般如坠云端般的感受,他已经很久未曾体验了,便问道:“爱妃。你这手段究竟是从何处学的?为何我昔日里,未曾见你施展过?” “启禀陛下。这乃是我从一位波斯旅者学得的,唤作真圣元经。因为见到陛下劳累,所以便使用了其中的秘法,好能够一解陛下心中苦闷。”乃马真缓声诉道,青葱五指抚摸着那健硕的肌肉,点点圣力自指尖吐出,纳入血气之中后,更令整个血气运转更是迅猛。 受到这刺激,窝阔台不由得张开口,发出一阵舒畅的声音。 但他心中疑窦丛生,又问:“波斯旅者?真圣元经?既然如此,那他可曾过此功的来由?”五指动作连连,总是恰到好处的触摸到窝阔台的敏感点,让其忘却了其中的威胁。 乃马真一边摁着,一边回道:“我曾经问了那位波斯阻者。据他所,这《真圣元经》乃是多少年前由此地一位才所创。此人融会贯通当地一切武学,实力直逼阶境界,号称此地最后一位真圣。为了能够扩充门下教徒,便将其简化一番,编为《日闪元经》,作为教中之人习练基础,传承至今也有六百余年。” “哦?”窝阔台听着好奇,又问:“六百年前?未曾想,居然也能传承至今?” 乃马真颌首回道,手中动作继续,并未曾有分毫停滞,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眼前这位可汗的肌肤,目中包含情意,轻启朱唇回道:“没错。之前曾有波斯旅者前来,我因为仰慕此地之学,故此向他学习此法,好能够一解可汗之忧。” “波斯旅者?他是谁?”窝阔台顿感疑惑,又是问道。 乃马真低声问道:“此人唤作法提玛,若是陛下愿意,我这就叫她过来?” 窝阔台嘿然一笑,却是一翻身便将乃马真整个拦在怀中,有些粗糙的大手在那如牛奶般白皙、丝绸般顺滑的肌肤上浮动着,粗重的呼吸扑面而来,口中更是有些着急:“叫他过来做什么?我现在只要你。”整个身躯旋即压下,也不管是否合适,立刻便在这香池之内奏响一阵鱼水之乐。 待到云消雨散之后,乃马真面有晕红、气喘吁吁,躺在窝阔台怀中。 她将头枕在那健硕的臂膀上,眼眸似水看着身边这位占据了自己的王者,轻轻的唤道:“陛下。” “叫我有什么事儿?美人儿!”窝阔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自己似乎重新回到年轻时候,想着之前威风的样子,更是得意无比:“之前若非得美人儿抚慰,只怕我可断然无法有这般神勇。”着高兴,更是朗声大笑起来。 乃马真抿住嘴唇,低声问道:“陛下之能,自然非是贱婢所能承受。” 她这般模样乃是刻意所为,自然令窝阔台瞧着高兴,更是将乃马真抱着狠命一亲,若非初战方歇,只怕早就已经再次开战了。 见到窝阔台对自己如此痴迷,乃马真目中柔情流转,闪过一丝得意,便道:“只可惜我那孩儿,却未曾得到陛下恩泽,如今时候依旧只能在外面流转,更未曾和自己的父亲见上一面。” “贵由?” 窝阔台双眉微皱,见到身边乃马真殷切眼神,心中一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连忙应道:“既然如此,那边让他回到都城里面吧。这些日子未曾见他,我也想念许多了!” 乃马真立时笑了,旋即便巧笑嫣然,回道:“那臣妾就再次先谢过陛下了!”旋即便感觉身边男子情热如火,便挺起身子又是迎合起来,其中迤逦也不足道也。 ………… 另一边,那蒙哥自退朝之后回到自家宫殿之中,细想朝堂之上发生之事,不免愁眉苦锁。 正好仲威、速浑察因军中之事而来,见到蒙哥这般苦闷来,便朗声问道:“不知殿下因何生气?” “唉。还不是因为朝中之事,否则殿下如何会这般生气?”于朝堂发生之事,仲威历历在目,正是因此诉时候更是透着一些愤怒:“那赤贼向来狡诈,向来都是狡兔三窟。我等费尽心思,方才将那祸首困住灭了,若要彻底诛灭赤贼,更需一些时日。若非之后发生李璮造反一事,如何会有今日局面?” 于剿灭赤凤军一事,仲威不似他人,从一开始便参与其中,自然知晓赤凤军的厉害,若要将其剿灭更非一日之功。 而在杀死萧凤之后,依照他们指定的方略,本该是彻查整个中原大地,抓捕所有潜伏下来的赤凤军余孽。 孰料在这个时候,那李璮却借此机会造反,逼迫他们不得不放弃之前计划,全力以赴对抗李璮和宋朝,反而给赤凤军隐藏自己的机会。 之前于中都府之中发生的阿合马遇刺事情,便是因此而产生的。 蒙哥苦涩一笑,眉间中皆是困顿,摇着头回道:“虽是如此,但我等毕竟未曾剿灭赤贼,不是吗?” “但殿下已经尽力,又岂能将他人之罪归于殿下身上?”仲威有些懊恼,又是劝道:“依我看,殿下根本无须担心可汗的训斥,只需要行自己该行之事便可以了。” 速浑察亦是诉道:“没错!而且你也知晓现如今可汗病重,稍不注意便会驾崩。届时你有我等支持,便是成为大汗也是犹未可知。到时候你携可汗之威,自然可以一清海内,重振下。到时候区区一个赤凤军,又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蒙哥乍听此话,连连摇头,低声喝道:“你这厮又是乱来。这番话切莫再,知道吗?” 速浑察听着懊恼,别过头一脸恼意:“这又不能,哪有不能做。那咱们在这里干啥?” “速浑察,你也应当知晓殿下难处。”仲威在旁劝道:“那窝阔台向来狠毒,若是知晓我等商议之事,只怕明日我等头颅便要被丢入草原,为群狼啃噬。此事事关重大,岂能如此儿戏?” 他们两人自静海一战之后,便归入蒙哥麾下,由蒙哥统领。 因为窝阔台惧怕蒙哥有心造反,仲威和速浑察便被一起召回哈剌和林,令这两人负责火炮冶炼一事,好为军中之人提供充足的火炮供应,至于其他之事,自然是不可能做了。 正是因此,速浑察心中不忿,认为有打压嫌疑。 蒙哥听了两人争辩,这才回道:“如今情况不明,我还需观察一些时日。至于你们两个——”复有抬起头,一脸严肃对着两人吩咐道:“谨守自己职责,莫要插手别的事物。至于那些暗手什么的,你们两人也给我收住,在没有我的指示下,不得有丝毫动作,知道了吗?”道后面,已然沉重无比。 速浑察、仲威两人听了,自然不敢反对,立刻便应允下来。 ………… 另一边,乃马真和窝阔台云消雨散之后,也重新穿上衣衫,回到大殿之中。 而在大殿之上,早见一人缓步踏上其上。 此人身材略显矮,脸色苍白,显得有些病态,更兼手足拘挛,看起来丝毫没有英主之象,反而透着几分猥亵之感。 而跟随此人身后,却是宝相庄严、相貌堂堂,却是当今萨迦寺主持八思巴,自之前全真教、西藏密宗论道之后,那萨迦班智达圆寂之后,萨迦寺便传给了八思巴。 窝阔台瞧见此人,也是露出几分不屑之感,问道:“吾儿,你今日为何会从西藏归来?”很显然,眼前这位面向猥亵、形容瘦削之人,正是当今蒙古大汗窝阔台长子——孛儿只斤-贵由。 然而对于窝阔台来,这位虽是他的长子,但是因为其形容太差,比之蒙哥、拔都以及忽必烈等人,气势差的太多,所以一直都不甚喜欢。 今日若非乃马真相劝,他还当真不愿意见这位让自己丢脸的长子。 贵由身躯一震,已然被这气势压得连连咳嗽,幸亏身后八思巴走上前,运转佛光之威,方才将其恢复。 得此襄助,贵由这才回道:“启禀父王。孩儿虽是置身外面,但对父亲却甚是想念,故此方才恳请母后为孩儿央求,好能够和父王见上一面。” “那你现在不是见到了吗?”窝阔台轻哼一声,便道:“现在见到了,那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贵由立时一愣,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状况,双目已然泛泪,两膝一软已然跪倒在地。 而在此刻,八思巴却是一步踏上,佛相庄严、声音宏大:“启禀可汗。正所谓夫妻是缘、父子是缘,因缘而聚、因缘而散,殿下对可汗素怀孺慕之情,方才于今日前来此地,和可汗见上一面。既然如此,那可汗何妨一见,总比恶缘相结为好。” 被这一劝,窝阔台哑口无言,瞥了一下八思巴之后,便收起怒容,低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且告诉我,你今日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贵由这才敢直起身子,瞥了一下身边的八思巴。 那八思巴立时颌首,旋即便打了一个稽首,却自怀中取出数方玉印,诉道:“此为昔日吐蕃所传之玉印,乃是当年唐朝册封。今日得贵由斡旋,吐蕃诸部已然降服敬献玉印,愿意为我蒙古之臣。”旋即便俯首下去,将那数方玉印呈上。 “吐蕃?” 窝阔台顿感诧异,撇过了那有些畏惧的贵由,便重新落在八思巴身上,回道:“未曾想你却将这吐蕃诸地降服,却是我看你了。”嘴角似笑非笑,很显然透着几分不屑。 以窝阔台的智慧,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机关? 若非有八思巴襄助,以贵由的身躯,可断然支撑不了这些时日来。 而这八思巴既然插手这件事情,很显然他们作为西藏密宗,也是察觉到了蒙古帝国的变化,便选中了贵由作为自己的代言人,好从中谋取利益。 贵由灿灿一笑,有些心虚的回道:“多谢父王夸奖。” “既然如此,那我便将吐蕃赠与你,作为你的封地,也算是我的一片仁德。”窝阔台朗声诉道,旋即便将吐蕃封给了贵由,至于贵由会如何处置其封地,那就看他自身的能力还有造化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吐蕃此地不比他处。 此地海拔之高、举世罕见,若是汉地之人上去,便会感觉气息凝滞,几有窒息之感,若是长久活动,更会危及性命,就连蒙古之人也不敢闯入此地,以免害了自己的性命。 而且此地甚是贫瘠,举目皆是冰川戈壁,没有一块可供耕种的土地,就连放牧用的草原,也没有。 亘古以来,只有当地之人,才能在这人迹罕见的高原之上,靠着养殖藏獒还有种植靑稞草,方才能够在这里繁衍生息,延续生命。 正是因此,若有人想要进攻此地,便会因为地域严酷还有补给难以保证而彻底失败,就连蒙古也不敢轻易用兵,以免平白无辜折损兵力,这才让吐蕃诸部存活至今。 姑且不论贵由究竟是通过何种手段解决问题,但的确是为蒙古除一劲敌,于情于理都应该封赏赠与,如此才是蒙古本色。 ………… 万安宫之内所发生的事情早已传遍整个哈剌和林。 得知这消息,忽睹都已然稳不住,连忙便来到蒙哥殿中,想要找他商量事情。 蒙哥这才有些诧异,诉道:“贵由回来了?” “没错。这个病秧子回来了。”忽睹都有些焦躁,在殿中来回的走动着。 蒙哥无奈,只好走上前,将其安抚下来,回道:“既然回来了,那便是喜事一桩啊。毕竟他和父亲相隔许久,如今能够相聚,也是好事一桩!” “好事个屁。”忽睹都却是一脸狰狞,回过头直接盯着蒙哥,眼神透着愤怒:“大哥,你究竟明不明白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蒙哥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问道:“意味着什么?” 忽睹都蓦地张口,高声喝道:“意味着那厮改主意了,不打算将本来应该属于咱们父亲的汗位传给我们。而我们也从此和汗位彻底隔绝,再没有继承汗位的可能。而等那个病秧子上台之后,咱们俩全都会完蛋了。明白吗?” “这又如何?毕竟那汗位本就应当有德者居之,而且那贵由更是解决吐蕃诸部,实在是大功一件。既然如此,那由他继承汗位有何不可?”蒙哥瞧着忽睹都一脸狰狞,心中暗自担心,连忙走上前苦口婆心的劝道:“而且二弟,你可别犯糊涂,做出愚蠢的事情。” 忽睹都不屑一顾,冷笑连连:“大哥。我曾以为你之所以会这般驽钝,只不过是你的伪装罢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这么愚钝?竟然就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我本以为你之所以呆在窝阔台身边,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取代他,没想到竟然真的坐视不管,任由那窝阔台传给贵由吗?” “贵由乃当今可汗之子,他自然也能继承汗位。”蒙哥肃声回道,更显严厉。 忽睹都却是不信,讥讽道:“但是我接受不了。若是被他继承汗位,到时候他还有可能将汗位传给我们吗?不,她会杀了我们,正如他的父亲一样杀了所有竞争者,而我可不甘愿就此罢休。”自殿中走出,只留下一片猖狂的笑声。 蒙哥一脸愁容,栽倒在地,暗道:“唉。弟弟啊,为何你始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想着那强大而且叵测的可汗,他心中更惧,唯恐此人发飙,将自己一族全数夷灭。 以窝阔台的性情,只怕会当真做出来。 第九十七章入汴京封印解除,启法阵艮丘再现 对于哈剌和林发生的一切,忽必烈一直都保持关注。 只是他远在汴京,对于这一切也无法插手,只好静观其变。 更何况此刻的他已经将计划推进到快要完成的时候,至少昔日封印和氏璧的艮丘也在杨惟中的帮助下找到了。到时候,他若是能够得到这远在长生之上的力量,莫是一统华夏,便是征服整个世界也犹有可能。 忽必烈如此相信着,并且也始终这样认为着,所以他来到了眼前的这一片湖泊之中。 “这里便是艮丘吗?” 皱起眉头,忽必烈有些疑惑。 汴京所在之地靠近黄河,每当夏季汛期时候,那黄河便会猛涨,其水若是泛滥,更是可能越过城墙,将城中一切全都淹没。 而在历经百年之后,这汴京也未曾得到有效治理,昔日宋徽宗建造艮丘的地方,也被那漫黄河之水所淹没,只剩下连绵湖泊,唯有一些偶然被冲刷出来的石碑以及砖瓦之物,让人记起这里曾经的繁华盛景。 杨惟中阖首回道:“根据史泽所献上的文书记载,昔日艮丘就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我为何未曾见到书中所记载的奇石?”忽必烈又是问道。 根据他们所找到的文书记载,那艮丘以八卦阵法构成,更设有太极阴阳变化之术,而主导整个阵势的便是十块奇石,唯有将十块玉钥嵌入十块奇石之内,方才能够打开阵法,寻到藏在其中的和氏璧。 杨惟中微叹一声,回道:“历经岁月,或许这些奇石已经被水淹没了也不一定。” 时光流转,岁月如梭,这里毕竟经历了百年变化,更是屡经战乱摧残、黄河倒灌,若要维持之前模样来,却是不可能了。 “那阵法会不会失效?”忽必烈张口问道。 他现在只有一半玉钥,自然不可能开启阵法,正是因此所以才想问问,那阵法会不会因为时间推移而失效?这样的话,他也就不用耗费偌大精力,将另外五枚玉钥凑齐了。 毕竟这玉钥,可是分别捏在南宋和赤凤军手中,就连最后剩下的一枚,都不知道藏在哪里。 若要开启封印,实在是困难无比。 “不会。” 杨惟中摇摇头,回道:“当初设置此阵时候,便考虑到风侵雨蚀、刀兵侵扰之害,所以此阵一旦设置好,便能够依四时而变,循六相而动,内部自成循环。纵然有外力相侵,也能确保千年不毁。” 忽必烈眉梢微动,问道:“如此阵法,比之定军山八卦阵如何?” 对此情况,他却是想起了当初兴元府之外,定军山之内的八卦阵,那由武侯所设立的八卦阵,也能够如此变化,可当十万兵力,由此可见这艮丘所设之阵,只怕也不逊于八卦之阵。 “两者皆是由地仙所设、不分高下。只是那八卦阵旨在对抗军队,以群攻群杀之法为主,对丹鼎修为以上的武者来,便毫无意义。但这艮丘之阵,却是为了护住其内部之物为主,最善变化之法,若是不按其中规律行动,纵然是地仙,身入此地亦是一无所获。”杨惟中缓声诉道。 忽必烈听了之后,这才有所恍悟,暗道:“原来如此。”心念于此,对藏在此地的东西更生渴求。 “嗯?” 正在此刻,杨惟中似有感应,凝聚玄功朝着远处一座岛猛地一拍,沛然巨力立时便令整个岛崩裂,旋即露出其中藏着的一块奇石。 这奇石甚是独特,乃是一个极其标准的圆球,摸起来甚是圆润,几乎感觉不到有任何的摩擦,更奇怪的是,这枚奇石却分成两色,一边漆黑如墨、一边净白如雪,宛如太极图一样交汇在一起,教人看起来甚是奇怪,甚至感觉自己心神都会被这奇石摄入其中。 “这上面有一个凹痕?”忽必烈仔细一看,便见于分别在黑玉和白玉之中,各有一个约有三寸大的圆形凹痕。 正在这时,忽必烈却感觉怀中发热。 自怀中取出那物,却是那史泽搜集到的两枚玉钥,一个乃是纯黑所制,一个乃是纯白模样,看起材质应当是这块奇石一模一样的, 直到这时,忽必烈方才发现,那凹痕却是和这玉钥一般大。 “看样子,这应该就是关键了。” 忽必烈顿有猜测,将这两枚玉钥置入那奇石之上。 “咔哒”一声,这玉钥便似被吸引一样,整个嵌入其中,随后便见玉钥有毫光放出,沿着边缘亮了一圈,竟然是和这黑白奇石整个融入一体,变成了一整块太极图。 似是得到玉钥之中蕴含的力量,这太极阴阳石顿时生出奇妙变化,一白一黑两道光柱交相纠缠起来,旋即直冲云霄,一时间整个空顿生变化,无数云朵全数汇聚,转瞬间整个汴京城,已然被乌云笼罩。随后狂风肆掠,搅动无数湖水,更有数十道水龙卷直冲云霄,将万千水汽尽数吸纳,更令整个空越发暗沉。 “这是怎么回事?”忽必烈心中暗惊,更感体内真力已然有消逝之感。 杨惟中在一边回道:“殿下无妨,这只是阵法被启动了罢了。如今时候,它尚需外力,方才能够彻底成型。”旋即催动一身真力,万千辉光全是射向那太极阴阳石。忽必烈瞧见这一幕,也是一样运起真力,全力以赴催动这太极阴阳石。 受到这股两股力量刺激,这太极阴阳石光辉大方,一时间空之中雷电骤升,“噼里啪啦”不断响彻际,宛如龙神发怒,雷龙逞威,教人听着都倍感害怕,以为是真神下凡。 而在周围,也似乎是被这股沛然之力所震惊,整个湖泊掀起滔滔浪潮,其波浪毫不逊于海上浪潮。 杨惟中、忽必烈也感觉脚下忽有莫名震动,连忙纵身一跃悬于空中,俯身一见便将以太极阴阳石为中心,周遭五里之内,无论是那星罗密布的湖泊、水洼,亦或者是岛以及礁石,全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钻出来一样。 忽必烈心中暗道,已然有些害怕:“这是怎么回事?” “莫要惊慌。这只是它准备恢复过往阵法罢了,我等只需全力以赴,为其提供足够的能量,便可以了。”杨惟中在旁鼓励道,手中亦是未曾停歇,又是催动一身真元,努力维持着那光柱不曾熄灭。 忽必烈自知此刻正是千钧一发时候,更不愿功败垂成,便一样运转力量,令那太极阴阳师汲取更多的力量,好开启阵法。 “轰隆隆!” 果不其然,稍待一会儿,那岛还有礁石全数崩溃,露出藏在里面的奇观,至于那湖水之中,也有一座座假山缓缓升起,立于众人眼中。 共计有八座庄园,分别立于八方之地,而每一座庄园皆是有着不同景色。 有群山耸立、下争锋的巍峨奇峰之境,也有郁郁葱葱、生灵满布的莽原之色,也有流水潺潺、隐秘田野的****,也有寒气凛凛、动人身躯的冰川之色,更有寸草未生、残垣断壁的沙漠之色——诸般奇景混成一同,当真是让人倍感吃惊,怀疑当初究竟花费了多少精力,方才弄出了这般样子来。 “哦?” 忽必烈瞧着有趣,便朝着那塞外草原之景的庄园落去。 自从踏入中原征战下之后,他许久未曾回到家里,如今乍然见到熟悉场景,便忍不住想要进入其中,一看其中究竟,是否和自己曾经生活的大漠相似。 杨惟中见到这一幕,连忙喝道:“殿下,莫要靠近。”似是印证他的话语,自那庄园之中,顿有无穷烈芒直射过来,虽是被忽必烈及时挡住,却也叫他吃了一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根据文书记载。这些庄园皆有法阵护体,若是没有相应玉钥,是断然无法闯入其中的。”杨惟中缓声诉道。 “原来如此。我本以为百年之后,这其中的法阵结界应当早已失效,没想到居然还能继续使用?”忽必烈这才明了,立时便止住了脚步,之感在外面静待消息,不敢踏入其中,以防出动其中法阵结界。 直到此刻,那太极阴阳石也似是被吸干能量,光柱已然开始消弭。 整个太极图簌然消失,只剩下或黑或白的斑点,而这些斑点于整个石上交错来回,最后却是形成了一副奇妙图案。 忽必烈这才感觉那吸摄之力消失,便重新收回真力,走到了太极阴阳石之前,瞧了一瞧顿感奇怪:“这上面所画之物,究竟是什么?”看起来应当是一个宫殿的图案,但是他多年历练,却未曾见过有一处宫殿和这相同,故此有此一问。 “不知道。或许那传国玉玺,便藏在这宫殿之内?”杨惟中在旁边看着,也感觉疑惑。 以他学识,也不知晓这宫殿形制,当真是让人奇哉怪哉。 忽必烈深吸一口气,旋即回道:“不管如何,既然我等已然开启阵势,那接下来只需要夺得剩余八枚玉钥,那边可以开启阵法,获取其中的传国玉玺了。”扫过四周围出现的八座园林,他心中更是欢喜。 纵然没有得到那传国玉玺,仅仅是眼前的这八座园林,也足以让一般武者为之震惊。 毕竟这园林乃是当初赵佶为了便于自己修炼,而汇聚下之精粹精心打造出来的,除却了那固若金汤的结界防御外,其中景象更是被特意安排城这般样子,极其适合武者在其中修行。 武者若能在其中修炼一,那边能够抵得上别人修炼十。 仅仅是这些园林,便值得忽必烈跑上这么一趟。 杨惟中亦是笑意浓浓,回道:“现如今,只需要得到八块玉钥,那边能够顺利开启封印,夺得其中藏匿的传国玉玺。”一想到昔日里,这传国玉玺足以改换地般的力量,便感觉心中甚是高兴,认为这下安康、和平统一很快的就可以降临了,而他们到时候名列凌烟阁,也是有可能的。 “虽是如此,但我等也必须要八枚玉钥才行!”立在一边,忽必烈嘴角微翘,微眯眼睛盯着那太极阴阳石,更是透着几分贪婪:“唯有如此,方能解开封印,得到其中封印的传国玉玺。”只是这外面场景,便如此浩大,那被安置于其中的东西,又究竟又何等的力量,自然让忽必烈倍感期待,想要现在便能够将其握在手中。 只可惜,他再开启太极阴阳石的时候,便消耗了两枚,剩余的三枚也只能打开三个园林罢了,若要真正得到其余的五枚玉钥,那非得要花费一番心思! 杨惟中俯首回道:“殿下所,属下铭记于心。只是此事甚是麻烦,若要勾引他们入彀,只怕不容易。” “这一点我自然知晓。”忽必烈颌首回道:“正是因此,所以我等才要更加努力,如此一来才能够找齐玉钥,取得其中的传国玉玺,从而能够称雄宇内、一统下。” “那属下便再次先行恭贺殿下了。”杨惟中一脸高兴,连忙道。 “既然如此,那你便先行退下,助我将这些玉钥全都夺来。”忽必烈且见杨惟中这般模样,更觉得自己似是命所归,自怀中取出一块玉钥,将那法阵解开进入其中,又道:“而我之前伤势颇重,却是需要修养一段时间。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拜托你了。” ”十丈之内湖水皆被整个推开,露出藏在岛中的石台。 这石台皆是以大理出产的大理石铺就 忽必烈顿感诧异,低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嗯?”杨惟中瞧着奇怪,轻声念叨:“果然,这里的阵法并未损坏,而且还在运行着。” 杨惟中倍感吃惊之下,暗道:“开启了吗?””十丈之内湖水皆被整个推开,露出藏在岛中的石台。 这石台皆是以大理出产的大理石铺就 忽必烈顿感诧异,低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嗯?”杨惟中瞧着奇怪,轻声念叨:“果然,这里的阵法并未损坏,而且还在运行着。” 杨惟中倍感吃惊之下,暗道:“开启了吗?” “不清楚,不过我等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第九十八章闻变化谋求中原,知军情大军南下 襄樊城中,孟珙静坐府衙上首,等着麾下众将齐聚此处,共商军事。 四年之前,彼时孟珙刚刚因灭金一战名声大噪,故此被提升为湖北路安抚制置使。 一到此处,他便考虑到以后之事,开始谋求积极进兵,准备着手收复襄阳府。襄阳府地处位于京西南路境内,亦是现今湖北省西北部,位于汉江中游平原腹地,因地处襄水之阳而得名,因为汉水穿城而过,南岸之城被称之为襄阳,北岸之城被称之为樊城。 两城隔江相望,交相呼应。 因位于长江中上游地带,若是强占此城,便可沿着长江一路南下,进占临安、杭州等地,故此为兵家必争之地。 为了能够保证统治腹心安全,宋朝便准许孟珙计划,令其开始行动。 于是,在孟珙的领导下,同年十二月,宋将张俊收复郢州,贺顺收复荆门,刘全在冢头、樊城、郎神山三次击败蒙军。翌年初,收复信阳军。其后于襄阳统领刘廷美,于宋军合谋,顺利占领襄阳,将整个荆襄地区彻底收服。 朝廷大喜之下,便令孟珙为湖北路安抚制置使,负责统领襄樊一带抗蒙大计,更于奏表之中称道:“襄、樊为朝廷根本,今百战而得之,当加经理,如护元气,非甲兵十万,不足分守。与其抽兵于敌来之后,孰若保此全胜?上兵伐谋,此不争之争也!”朝中大臣史嵩之甚是欣赏,更令孟珙以蔡、息两州降兵组成忠卫军,襄、、郢两州的“归正人”组成先锋军,补充襄阳兵力。 至此,襄阳城方才恢复一点生机,恢复当年的风采。 其后屡屡用兵,先是命令张英自随州出兵,任义出信阳出兵,焦进出襄阳出兵,分路连续袭扰蒙军,让蒙古军无法安心屯田。同时派遣部将王坚偷袭顺阳,将蒙古军积聚的造船材料全部烧毁,又派遣部将张德、刘整分兵攻入蔡州,将敌人的物资仓库烧了个一干二净。 至此,蒙古被逼退守,只能放弃襄樊攻击。 而那张柔也因为当初着急剿灭赤凤军,不得不放弃襄樊。 夔州退敌湖战局有所缓解后,孟珙便统帅全军一路沿江北上,支援上游蜀中战场。 自从昔年蒙古叩开兴元府,闯入川蜀一代之后,仅D就遭到两次惨无人道的大屠杀,整个蜀中之地从南宋税赋半壁变成一片瓦砾。 而那第一次,萧凤也曾经接触过,正是当初兴元府覆灭一事。 当时候,因托雷于宋朝境内被萧凤毒死之后,蒙古大军狂性大发,将整个川中彻底杀了一遍。 嘉熙三年,蒙古大将塔海、秃雪再次出兵,率兵号称八十万杀入四川,一路上横征暴敛,不知制造了多少冤孽,并且迅速推进到了川东,攻破开州,抵达万州长江北岸,沿路所杀者,难以计数。 彼时宋军屯兵于长江南岸,意图阻止对方渡江。 孰料这蒙古军甚是狡黠,先是在万州长江北岸搜罗大批船只,摆出一副强行渡江的姿态,又命汪世显在上流设下伏兵。 次日,蒙古军开始渡江,宋军出动数百艘战船阻拦,汪世显则率领伏兵乘船直接冲入宋军的船队,顿时将宋军水师杀得大败,蒙古军顺势将宋军追击到川东重镇夔州,直逼夔门,其余蒙古军则从万州渡过长江,沿南岸急速向夔门挺进。 年底,孟珙率领万余湖北精兵来前往夔州路布防,更有其兄孟璟为湖北安抚副使、知峡州,也一起向他求援。 面对兵力十倍于己的蒙军,孟珙自是知晓其中风险,不敢有丝毫懈怠。 先是准确判断出蒙古军主力汪世显部必取道施、黔(两州渡江,虽是派兵000人驻屯峡州,以兵千人屯归州,另拨部分兵力增援归州重要的隘口万户谷。其弟孟瑛以精兵5000驻松滋。作为预备队,弟孟璋率精兵000驻守澧州,防施、黔两州的蒙古军队。 至此,以长江为中心,整个军事防御体系已然部署完毕,皆是环环相扣,遥相呼应。 凭借此等坚城大江防御,南宋数次重挫蒙军,逼迫其重新回归夔州,军中物资全数撒落,不留分毫, 至此,孟珙凭借此等功勋,顺利升任宁武军节度使、四川宣抚使兼知夔州,获得了宋廷的高度认可,为当世之名将,并且承担了建立四川防御体系的重任。 此番威名远播于世,更令麾下众将崇敬,以为乃是朝中栋梁也。 待到众人聚集之后,孟珙方才直起身子,对着众人问道:“相信你等也应知晓于山东东路、山东西路两路发生的事情了。既然如此,对于这些事情,不知列位有何想法?”于益都府发生之事,他早从朝中抵报之中得到。 而以孟珙之智,自然知晓若是他们能够借此机会,那便可以顺势北进重夺汴京一代,若是能够顺势夺取关陇一代,那更是可以于秦川一代建立防线,将蒙古大军完全挡在关外。 如此机遇,孟珙不欲错过。 孟璟沉声问道:“若以兄长所思,我等又该如何?” “若是依我看法,我等若是在这个时候,能够联合余阶、赵葵三人,分别于D、襄樊、以及益都府一代全数出击,那便有可能再复昔日盛世之景,更可以顺势推进,将防线整个推到秦川一带。届时便能够于秦川一带建立防线,将那蒙古彻底挡在关外。到时候,纵然无法消灭蒙古,但也可以重现昔日宋辽之象。”孟珙将心中所想,缓缓诉道。 话音落定,于旁边那李庭芝已然出声诉道:“将军,依在下认为,若要执行此计,甚是困难。” “为何?”孟璟不免有些嗔怒,本想要训斥一二,但见到孟珙嘉许神色,便摁下滑头,在一边安静听着。 李庭芝缓声诉道:“昔日时候,我曾封将军之令前往太原。沿途之上,莫不是稼轩荒芜、房舍空置,其地更是聊无人烟,若要想能够就地取粮,着实是一件妄想。”虽是置身于众人质疑之中,他却心中甚是坚定,继续道:“若要确保我军进军,那所消耗的粮食、秸秆以及兵械之类的,全都需要自后方运输。”顿了顿,扫过了众人,方才问道:“届时路途遥远,定要征召数十万劳力,方能确保整个行动顺利进行,至于粮食消耗,更是远超我等想象,非是如今的我们所能支撑的。否则的话,昔日雍熙北伐之事,也不会有失败的可能。” 话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每一个词,甚至是每一个句子,皆是铿锵有力,算得上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没错。若要彻底收回中原之地,非是我等现在所能做到的,非得二十年秣马厉兵的功夫才行。李庭芝所述的,也并无道理。”孟珙颌首回道。 李庭芝顿感紧张,不由低下头,有些羞愧:“将军。还请饶恕我鲁莽,冲撞了将军。” 直到这时,他才知晓之前自己所思所,皆是在无意之中对孟珙产生的挑战,幸亏孟珙并非那等肚鸡肠之人,倒是放在心中,直接就翻过去了。 “无妨。而且我也了,这些目标少也得二十年功,而且其中不会出现任何状况,方能成功。”孟珙继续道:“而且你等也知晓那蒙古向来狡黠、贪婪,区区一座襄阳城还有整个巴蜀一带,根本就难以满足,唯有将我宋朝彻底覆灭,它或许才会收敛征服之心。面对此等劲敌,屈居一隅、固守一处并非良策,唯有将对方彻底赶走,才能彻底杜绝对中原的威胁。” 李庭芝顿了顿首,谢道:“多谢将军指点,我已经明白了。” “那按照将军之意,我等现在的目标又该是什么?”立于一边,刘整、高达等人却是有些疑惑,张口问道。 他们虽是才能非凡,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勇将,但是若以智慧而论,却远远不及李庭芝的睿智,只知道孟珙既然将他们召来此地,那便代表着即将有战争开始。 孟珙微微一笑,抚须回道:“此番中原生乱,乃是我等大好时机。而且于北方之地,更有赤凤军和我等内外呼应,正是兴兵北伐,重新将河南一代夺回,掌握于我等手中。正是因此,我才将尔等召集起来,准备和赵葵一起,共谋此百年不移之基业。” “那依照将军以为,我等应当如何下手?”李庭芝眸中生光,连忙问道。 他自是知晓,若要将昔日汉人所生存的,包括秦川、汉中、豫、两淮以及山东一代全数夺回,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若是没有三十年以上的时间,是断然不可能成功的。 但若是要将豫中一代控制在南宋手中,却有实现的可能的。 而且这豫中向来都是人口鼎盛、文化昌隆,从夏朝至宋朝一直是中国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先后有0多个朝代建都或迁都河南,中国八大古都中河南有十三朝古都洛阳、八朝古都开封、七朝古都安阳、夏商古都郑州四个及商丘、濮阳、淮阳、偃师、南阳、许昌等古都,为中国建都朝代最多,建都历史最长,古都数量最多的省份。 豫中自古就有“下名人,中州过半”之,有商汤、老子、庄子、墨子、韩非子、范蠡、商鞅、苏秦、吕不韦、李斯、贾谊、张衡、杜甫、韩愈、白居易、刘禹锡、李商隐、李贺、岳飞等历史名人。 若是能够顺利掌握这一处地,那便能够极大的扩充宋朝的实力。 至少在面对蒙古时候,不至于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孟珙满是自信,道:“对于此事,我也有了大致的想法,而之后如何行事,你等只需要依照我的计划行事便可。”罢,便将自己所计划的一切一一明,更是令众人皆是叹服,开始准备迎击蒙古。 ………… 平凉府,昔日西夏大军驻扎之地,然而此地早被蒙古占据,亦是当今可汗之长子阔端麾下军队驻屯之地。 居于此地,阔端屡次从此地出发,先是于八年之前,领兵攻秦、巩,逼降金朝降将汪世显。次年,率兵由大散关征南宋,攻取D,其威名于宋朝境内,足可止儿夜啼,乃南宋最强横的敌人之一。 而在今日,他却心思沉重,只因为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两人。 面色沉重,阔端低声问道:“你们两人不再哈剌和林照看父汗,却出现在我这里做什么?” “弟弟!”贵由身子一凝,脸上现出几分羞愧:“之前若非弟弟帮忙,我如何能够降服吐番诸部?正是因此,我今日特地前来,就是为了谢谢弟弟襄助。”自旁边马车之上取出一物,他连忙将此物递到阔端身前,极力要阔端将那些送来的东西收下。 以贵由的实力,自然无法服吐番诸部投降蒙古,就算是有萨迦寺主持八思巴襄助,也断然不可能如此轻松。 而在其中起到至关重要的关键,便是阔端了。 当初知晓贵由和八思巴密谋之事,便是他亲自率领自己的部队,先是派遣麾下军队南进乌思藏,挫败反抗诸部,直抵尼婆洛地区,其后更是运转各类手段,或是斩杀、或是招揽,终于将整个吐番完全吞并,纳入蒙古统辖之内。 可以,阔端便是吐蕃事实上的事务总管。 “你乃是我哥哥,我不帮你还有谁来帮你?”阔端无法推辞,又见贵由似是因为气炎热,已有晕厥之相,连忙令旁边侍从将那些礼物手下,并且运到库房之中,之后更是一脸无奈,诉道:“告诉我,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贵由哀叹一声,旋即回道:“弟弟。你应当知晓,父亲现在已经时日无多了。” “没错。”阔端眉头紧皱,随后便一脸诧异,透着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这位哥哥:“难道哥哥,你想要趁着这个时候,继承汗位?你难道忘了在父亲眼中,你始终都是那个软弱的家伙。就凭这些,你也想要成为大汗?”在他眼中,贵由实在是太脆弱了,根本就没有蒙古人应当有的体魄和身躯,并非汗位有利的竞争者。 “也并非全然如此。” 贵由有些茫然,眼珠子瞧了一下远处尘沙,感觉自己就和那些沙子一样,完全是身不由己,感慨之下便道:“你也知晓我身体向来羸弱,并非堪用之才。但是你也应当知晓,就凭父亲所做那些事情,若是让这汗位流入别人手中,届时我等只怕便有性命之危。正是因此,无论父亲是否愿意将汗位传给我,我都必须要争上一争。” 神色略显黯然,贵由显然也知晓自己并非栋梁之材,若非身上这重身份在,是根本吸引不过来那些人,更不可能成为大汗。 “既已坐下决定,那你就去做,来此找我做什么?”阔端沉默下来,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位。 和他那魁梧身材截然相反,眼前之人身材着实瘦极了,在别人看来,根本就不是一对兄弟。 贵由尴尬一笑,回道:“这不是过来找你商量吗?毕竟你也是一方封侯,若是能够得到你的帮忙,那我就有更多的把握了。” 他与阔端虽是兄弟,但是母亲却并非一人,故此两人虽有血缘关系,也是从长到大的玩伴,但受到母亲影响,终究还是有些怨隙的。 阔端摇摇头,透着无奈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帮你一把吧。” 第九十九章敌我难辨纠缠中,诸将齐出斗生死 淳熙四年春正月辛未,彗星出营室。 庚辰,以星变,下诏罪己。 三月辛巳,因陷徐州、益都府诸地,授赵葵为授同知枢密院事。 赵葵奏曰:“今下之事,其大者有几?下之才,其可用者有几?吾从其大者而讲明之,疏其可用者而任使之。有勇略者治兵,有心计者治财,宽厚者任牧养,刚正者持风宪。为政者,当为官择人,不为人而择官。今闻赤凤军统领萧凤,徒添女子之身,其雄心伟志不逊于人,于潞州起事,数番挫败蒙军,更以火器相授,为当世豪杰,当授之勋爵。用之既当,任之既久,然后可以责其成效。” 帝允,授萧凤为上党郡侯,兼山东宣抚使,赐赤凤军“赤血丹心,凤鸣下”八字。 其后,为求政事平稳,赵葵又奏:“亟与宰臣讲求规画,凡有关于宗社安危治乱之大计者条具以闻,审其所先后缓急以图筹策,则治功可成,外患不足畏”。 因麾下士兵不足,奏请“创游击军三万人以防江”。 皆从之。 夏四月初,赤凤军入高苑,有郑鼎、赵柄将兵一万来攻,败之,余部被擒囚于千佛岛,其后赵柄潜入城中,欲杀萧凤,然实力不济,反被击杀。郑鼎入岛,因孤身一人难以支撑,因部下劝,遂降。 中旬,夺昌乐、潍州、安丘、密州四城,所到之处凡有侵扰平民、勾连蒙古者,杀!其地遂平,百姓皆以兵到来,谓之“岳家军”再现。 宇文威虽有招揽之意,于其地招揽士卒六千于众,遂有兵一万五千人。 四月,以孟珙为四川宣抚使兼知夔州,节制归、峡、鼎、澧州军马。 壬寅,前潼川运判吴申进对,因论蜀事,为上言:“郑损弃边郡不守,桂如渊启溃卒为乱,赵彦呐忌忠勇不救,彭大雅险谲变诈,殊费关防。宜进孟珙于夔门。夔事力固乏,东南能助之,则夔足以自立。”又言:“张祥有保全赵彦呐、杨恢两制置之功,敌人惮其果毅,宜见录用。”上嘉纳之。 乙巳,诏史嵩之进三秩,依前右丞相兼枢密使,即日彻都督局。 五月己亥,淮东制置副使余玠进对。 戊申,珙奏略曰:“取襄不难而守为难,非将士不勇也,非车马器械不精也,实在乎事力之不给尔。襄、樊为朝迁根本,今百战而得之,当加经理,如护元气,非甲兵十万,不足分守。与其抽兵于敌来之后,孰若保此全胜?上兵伐谋,此不争之争也。”乃置先锋军,以襄、郢归顺人隶焉。 珙条上流备御宜为藩篱三层:乞创制副司及移关外都统一军于夔,任涪南以下江面之责,为第一层;备鼎、澧为第二层;备辰、沅、靖、桂为第三层。峡州、松滋须各屯万人,舟师隶焉,归州屯三千人,鼎、澧、辰、沅、靖各五千人,郴、桂各千人,如是则江西可保。又遣杨鼎、张谦往辰、沅、靖三州,同守倅晓谕熟蛮,讲求思、播、施、黔支径,以图来上。 会谍知大元兵于襄樊随、信阳招集军民布种,积船材于邓之顺阳,乃遣张汉英出随,任义出信阳,焦进出襄,分路挠其势。遣王坚潜兵烧所积船材,又度师必因粮于蔡,遣张德、刘整分兵入蔡,火其积聚。 制拜宁武军节度使、四川宣抚使兼知夔州。 招集麻城县、巴河、安乐矶、管公店淮民三百五十有九人,皆沿边经战之士,号“宁武军”,令璋领之。 进封汉东郡侯兼京湖安抚制置使。 回鹘爱里八都鲁帅壮士百余、老稚百一十五人、马二百六十匹来降,创“飞鹘军”,改爱里名艾忠孝,充总辖,乞补以官。 四川制置使陈隆之与副使彭大雅不协,交章于朝。珙曰:“国事如此,合智并谋,犹惧弗克,而两司方勇于私斗,岂不愧廉、蔺之风乎。”驰书责之,隆之、大雅得书大惭。 厘蜀政之弊,为条班诸郡县,曰差除计蜀,曰功赏不明,曰减克军粮,曰官吏贪黩,曰上下欺罔。又曰:“不择险要立砦栅,则难责兵以卫民;不集流离安耕种,则难责民以养兵。”乃立赏罚以课殿最,俾诸司奉行之。 六月甲午朔,密州沿海乡民称,沿岸海盗屡有侵犯,难以生存。 宇文威遂令萧评领三千人马,战舰十艘入胶州湾陈家岛,虽有贼寇拥数万兵马、战船百艘,却毫不畏惧,破之。灭陈青军、陈长五、蔡八、王子清四人,擒朱聪、黎盛两人而还。 秋七月太白入井。甲戌,太白、荧惑合于井。己丑,荧惑、太白合于鬼。 窝阔台闻讯,令蒙哥将兵三万,并及忽必烈四万,共计十万大军,欲求消灭赤凤军,重夺山东行省。蒙哥领命,由中都府而出 史泽大怒,以麾下四万将士,号称十万大军,出征益都府,三日而至。赤凤军弃守益都府,由临淄入滨州至桥阳。 可汗闻,呕血十升乃晕,月半有余方复。 八月己酉,荧惑、填星合于柳,太白犯权星大星。 史泽追至兵德州,得冀州将士襄助,挫败赤凤军前锋,灭其兵三百。赤凤军乃知,撤入临邑,其后南下济阳、再入济南府。史泽紧追不舍,,欲求灭赤凤军于济南,却因麾下之人轻信冒进,欲求围困赤凤军于济南。 孰料赤凤军化整为零,将主力藏于刘宏镇、阴河镇、封济镇、归德镇,城中仅有萧月、萧星将兵一千,更在其中埋设火药,设下陷阱诓骗敌军入城,之后三军齐动重创敌军,史泽亦受重创,不复往日之能,唯有遁走好疗养伤势。 诸地震惊,方知赤凤军之威,恐怖如斯。 齐鲁之地,凡有心抗击蒙古、回复中华者,皆是投入赤凤军之内。 一时间,赤凤军名声大噪,兵力扩至四万有余,亦有无数粮草支持,其后率军进攻大名府,以为根本。 其后,秣马厉兵、整治军备,就等着南下夺取汴京,开启法阵以求能够令萧凤复生,再战辉煌。 赵葵闻之大喜,自领精兵五万跨江而出,以庐州为治所,自寿州入南京路,先夺寿州、宿州两州,其后令吕文德领兵三千夺亳州、张世杰领兵三千夺宛丘,自领大军进攻归德府,直逼开封。 忽必烈惊惧,令麾下之兵停止入侵宋朝,速速回援,固守汴京,好争取时间。 史泽则固守东平府,调养生息以求恢复实力,届时也可和开封府交相呼应,共抗敌军。 朝廷闻之,以赵葵为河南安抚使、知归德府。 葵丑,荧惑犯填星。 珙以京、襄死节死事之臣请于朝,建祠岳阳,岁时致祭,有旨赐名闵忠庙。淮东受兵,枢密俾珙应援,遣李得帅精兵四千赴之,珙子之经监军。谍知京兆府也可那延以骑兵三千经商州取鹘岭关,出房州竹山,遣王令屯江陵,寻进屯郢州,刘全屯沙市,焦进提千人自江陵、荆门出襄。 檄刘全赍十日粮,取道南漳入襄,与诸军合。 大元兵至三川,珙下令应出戍主兵官,不许失弃寸土。权开州梁栋乏粮,请还司,珙曰:“是弃城也。”其后,栋至夔州,使高达斩其首以徇。由是诸将禀令惟谨。 大元兵至泸,珙命重庆分司发兵应援,遣张祥屯涪州。 珙言:“沅之险不如辰,靖之险不如沅,三州皆当措置而靖尤急。今三州粒米寸兵无所从出,出京湖之忧一。江防上自秭归,下至寿昌,亘二千里,自公安至峡州滩碛凡十余处,隆冬水涸,节节当防,兵讳备多,此京湖之忧二。今尺籍数亏,既守滩碛,又守关隘,此京湖之忧三。陆抗有言:’荆州国之藩表,如其有虞,非但失一郡,当倾国争之。若非增兵八万并力备御,虽韩、白复生,无所展巧。’今日事势大略相似,利害至重。” 诏京湖调兵五千戍安丰,援寿春。 其后,因忽必烈、诸军后撤,虽有进兵之意。 乃遣高达领三千兵马入梁县、刘整领三千兵马入钧州、焦进领三千兵马夺襄城、王坚领三千兵马夺郾城,自己则亲率三万大军入许州,偕同赵葵一起发力攻取汴京,以成“还复旧都”之心。 事时,为求督导全局,史嵩之授同中书门下平章军国重事,至此诸军齐备,就等一声令下。 彼时四川,自宝庆三年至淳祐二年,十六年间,凡授宣抚三人,制置使九人,副四人,或老或暂,或庸或贪,或惨或缪,或遥领而不至,或开隙而各谋,终无成绩。于是东、西川无复统律,遗民咸不聊生,监司、戎帅各专号令,擅辟守宰,荡无纪纲,蜀日益 坏。 朝廷有心整治,遂授余阶兵部侍郎、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重庆府兼四川总领兼夔路转运使。 及闻玠入蜀,人心粗定,始有安土之志。 玠大更敝政,遴选守宰,筑招贤之馆于府之左,供张一如帅所居,下令曰:“集众思,广忠益,诸葛孔明所以用蜀也。欲有谋以告我者,近则径诣公府,远则自言于郡,所在以礼遣之,高爵重赏,朝廷不吝以报功,豪杰之士趋期立事,今其时矣。” 士之至者,玠不厌礼接,咸得其欢心,言有可用,随其才而任之;苟不可用,亦厚遗谢之。 播州冉氏兄弟琎、璞,有文武才,隐居蛮中,前后阃帅辟召,坚不肯起,闻玠贤,相谓曰:“是可与语矣。”遂诣府上谒,玠素闻冉氏兄弟,刺入即出见之,与分廷抗礼,宾馆之奉,冉安之若素有,居数月,无所言。 玠将谢之,乃为设宴,玠亲主之。 酒酣,坐客方纷纷竞言所长,琎兄弟饮食而已。 玠以微言挑之,卒默然。玠曰:“是观我待士之礼何如耳。”明日更辟别馆以处之,且日使人窥其所为。兄弟终日不言,惟对踞,以垩画地为山川城池之形,起则漫去,如是又旬日,请见玠,屏人曰:“某兄弟辱明公礼遇,思有以少裨益,非敢同众人也。为今日西蜀之计,其在徙合州城乎?” 玠不觉跃起,执其手曰:“此玠志也,但未得其所耳。”曰:“蜀口形胜之地莫若钓鱼山,请徙诸此,若任得其人,积粟以守之,贤于十万师远矣,巴蜀不足守也。”玠大喜曰:“玠固疑先生非浅士,先生之谋,玠不敢掠以归己。”遂不谋于众,密以其谋闻于朝,请不次官之。 诏以琎为承事郎、权发遣合州,璞为承务郎、权通判州事。 徙城之事,悉以任之。 命下,一府皆喧然同辞以为不可。玠怒曰:“城成则蜀赖以安,不成,玠独坐之,诸君无预也。”卒筑青居、大获、钓鱼、云顶、生凡十余城,皆因山为垒,棋布星分,为诸郡治所,屯兵聚粮为必守计。且诛溃将以肃军令。又移金戎于大获,以护蜀口。移沔戎于青居,兴戎先驻合州旧城,移守钓鱼,共备内水。移利戎于云顶,以备外水。 于是如臂使指,气势联络。 又属嘉定俞兴开屯田于成都,蜀以富实。 九月乙丑,诏余玠进三秩,直华文阁、淮东提刑、节制招信军屯戍军马。以玠昨帅舟师渡淮入河抵汴,所向有功,全师而还。至是,论功定赏,是役将士,趣以名上所司议推恩。 丁巳,命余玠兼节制应府、泗、宿、永、海、邳、徐、涟水屯戍军马。 因兵马齐备,遂有驱逐蒙军之意,乃令麾下之兵进军兴元府,以求能够重夺秦川一带,将蒙古大军彻底赶出四川。 十一月甲子,荧惑入太微垣。己巳,荧惑犯太微垣左执法星。 适事,诸军齐备,一者赤凤军,据大名府,意欲南下;二者赵葵,夺归德府,志在还复旧都;三者孟珙,占许州,锋芒毕露,刀锋指向皆是征途。 于另一边,史泽占据东平府,意欲复仇;张柔居于河南府,亦是虎视眈眈;便是那蒙哥,亦是重振旗鼓,自中都府一路而下,欲要解除忽必烈困境。 双方主力尽出,只想要在这下之内,一决胜负。 第一百章大名府征战开启,问过往阴云密布 重新回到大名府,萧月不免感觉茫然。 犹记得第一次来此,她尚且是忐忑不安,唯恐一不心,让自己的身份暴露。只可恨后来因为朱艳搅局,坏了他联络严实的大计,更是暗施手段令萧月斩杀严实,否则如何会有后来的事? 幸亏当初有李璮暗中襄助,不然的话只怕她早已经饮恨江湖,又岂有今日剑修罗之名? 紧握手中之剑,萧月傲立于城头之上,望着远方前来的大军,心头暗想:“不管面临什么样的险境,我都会将这只军队带出去,并且完整的交到主公手上。” 而在距离大名府三里之外,自中都府起程的蒙哥和史泽终于汇合,以合计七万兵力一起进攻,想要效仿当初静海一战一样,在这里一举歼灭赤凤军。 萧月深知其中威胁,自然不敢懈怠,早就着手安排麾下士兵,并且发动城中百姓,于大名府之外连夜挖掘战壕,不到十日之内,便在城外挖掘了共计三条战壕、总计长度约上百公里,将整个大名府完全包裹起来,并且在每一个关键的节点之处安置火炮,作为抵抗蒙古大军的阵地。 久经战火的赤凤军,早已经知晓应当如何发挥火器的威力,并且将这些积累的经验全都写成步兵操典,令军中的每一个人都日夜训练,将其烙入身体之内,成为自己的本能。 唯有如此,方能战胜敌人。 似是感到了临近战斗的氛围,成风一步一沉,似是在背后背负着沉重的沙袋。 他凝目看着远方,只见远处无数黑影连成一片,宛如城墙一样,似是就连身后落日的余晖都全数挡住,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正要话。 但萧月却快了一步,她问:“都准备好了吗?” “启禀主事,都准备好了。” 成风双目凝聚,眸中透着几分踟躇,旋即问道:“只是主事,我不明白我们为何不离开此城?毕竟按照往常时候的计划,一般我们都会选择撤离,以免大军陷入困城之中,这也是主公为了保全实力不得已之下所采取的策略。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却要在此死守大名府?” 真的,他直到现在,也弄不明白为何赤凤军必须要死守大名府,要知道按照往常习惯,只怕这时赤凤军早就弃城逃了。 当初李璮被史泽困在济南府之事,他们可是历历在目,全都明白的一清二楚,所以才奇怪为何此时,军中风向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竟然想要固守整个大名府? “没错。所以你认为原因是什么?” 另一边,宇文威在曾生的护佑下,于城头顶部瞭望塔之上行下来,摇着手中扇子问道。 成风轻咦一声,略显诧异问道:“这个,难道还有原因吗?” “末将以为,应当是受到了军中目前情绪所影响的,对吗?”另一边,于成风之后,那段峰、常俊、严申三人也一起来到此处,其中常俊略有忐忑,问道。 宇文威回道:“没错。兵无将不行,将无兵不成。将兵一体,岂可两论?”重重的一声训斥,旋即便是神色庄重,异常严肃的嘱咐道:“你应当知晓,最近我等在这齐鲁一带征召士兵,迄今为止已有三万有余了?” “末将知晓。只是这个和现在谈论的话题有关系吗?”成风又是问道。 段峰试探性的问道:“难不成是那些新兵所导致的?” “没错。他们虽是刚刚加入,但毕竟还只是一介新人。但是一旦这新人达到一定的程度,那便会对整体造成影响。正如盐加多了汤会咸的一样。短时间内,他们实在是太多了,而我们根本就无法镇压下来。” 一声无奈的话语,萧月透着几分懊恼:“你应当知晓我军目前虽有四万兵马,但军中之人皆是本地之人,之所以加入赤凤军,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保家卫国、重夺旧土。若是我等轻易舍弃大名府,只怕这些人便会心生不满,若是到时候又惹出石珪之事,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彻底的糟糕了。” “静海一战?” 成风蓦地捏紧拳头,身躯开始颤抖。 对那曾经险些导致赤凤军全军覆没,甚至令主公也陷入沉睡,不得不借助蜗皇之力修复伤势, 直到现在,他甚至还会在噩梦之中,重新回到了那满布血腥和死亡的地狱场所。 萧月颌首回道:“当然如此。所以我们准备撤退,当然不是这个时候。不过在撤退之前,总得要打过一场,不然的话士兵是不会接受的。” 紧随其后,那张元龙听了,不免撇撇嘴,倍感懊恼:“如此倒也甚好。只是却要让我们操劳了。” 四万余人,为了令如此庞大的人员接受基本的教育,他和他的同志们一直在努力,让这些往日时候大字不识一个的糙汉子,也开始捧着书一字一顿的话。 好在参加的也有一些读书人,他们在感叹赤凤军与众不同的时候,也一样奉献出自己的力量,倒是让张元龙等人轻松了不少。 “没办法。” 萧月耸耸肩,回道:“若是主公在,她或许有手段让那些人接受,但是我等却远远没有这般声望。正是因此,所以我们才必须要打这一仗。证明我们依旧是曾经威震下的赤凤军,而不是由他人冒充的。这一点,你应当明白。”到最后,萧月有些心底不足,显得有些忐忑。 平心而论,萧月若论修为,当为今时一流人物,便是学识,也是足堪秀才之名,可谓是钟地之灵秀。 但是,萧月的胸襟终究不比萧凤,便是那用人的能力,也非是萧月所及,更勿论如何带领整个赤凤军顺利突围了。 宇文威在一边回道:“没错。所以这一次,我们必须要‘战胜’对方,至少证明我们曾经的实力,让对方知晓我们的厉害。明白我们并非那乌合之众,这一点明白么?” “我明白了。”成风若有所思的颌首回道。 实在的,她当初于会议之上也曾提出撤退,毕竟这乃是萧凤自潞州撤离之后整个赤凤军的既定政策,轻易间无法改变。 但赤凤军兵力膨胀的太过厉害,从六千一口气涨到四万,导致了军中多数皆是新人,一方面对赤凤军军纪不甚熟悉,另一方面也欠缺训练,之所以会加入赤凤军,只是因为赤凤军能够帮他们出口气。 萧月、宇文威、萧星等人也不想这样,但是包括史泽、忽必烈、张柔还有蒙哥等人的大军就要来到,若是没有充足的战斗力作为保证,否则便会重现当初静海一战的故事。 正是因此,所以他们才力排众议,将那些仰慕之人全都纳入军中,方才将军队扩展到现在的地步。 至于这些新兵,他们只知道赤凤军数次挫败敌人,对敌人的强大认识不够,所以才会有此妄言。 ………… 城外,军营之内。 蒙哥脸色暗沉坐于帐中,扫过了眼前的史泽。 史泽,自赤凤军占据太原城之后,便和赤凤军作战,甚至在潞州一战之后,更是直接耗尽赤凤军根本,逼迫赤凤军直接东征,走出了涉县踏入了更为广阔的地之中。 而在赤凤军重新复出之后,史泽也是和赤凤军三番四次交战过,可以是当世最清楚赤凤军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的人了。 “史泽!” 蒙哥张口念了这个名字,这一下立时便让史泽吊起了心。 他有些忐忑看着蒙哥,眸中透着几分惧意,无论如何赤凤军之所以能够从之前残兵败将模式成长到现在的声势浩荡,皆和史泽逃不了干系。 史泽身子一愣,眸中透着不可思议看着蒙哥,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殿下,老臣在。” “之前你歼灭李璮,很好。”蒙哥嘴角微翘,露出几分赞许神色来:“若非你当机立断,选择击败李璮。那今日在这里和咱们对阵的,便是咱们的老朋友了。”很明显,老朋友三个字指的就是李璮。 “殿下这般辞,当真是折煞老臣了。”史泽赧然笑道,透着尴尬。 “非也。”蒙哥回道:“在王心中,对你老一直以来都极为信任。若非史老一直奋战在前线之上,屡次挫败南朝北伐阴谋,我等又如何能够坐在这里?”着,便将自己身前奶茶端起,对着史泽便是一敬:“以先生大才,屈居我之下,实在是浪费了。” 史泽却面有愧色,连连摆手回道:“唉。我当时坐视赤凤军成长,实在是万死不辞,又岂能接受殿下恩准呢?” “非也!” 蒙哥却道:“以王愚见,当时候史老已经将李璮团团围住,就等着一鼓作气将其拿些,若是因赤凤军而自废阵法,岂不可惜了?王也非愚钝,亦是粗通兵法,自然知晓兵分两路甚是危险,稍不注意便会全军覆没。当初史老若是放弃围剿李璮,转而注意赤贼的话,那只怕便会陷入李璮、赤贼双面夹击的状态,于国不利,更有倾覆可能。” 顿了顿,蒙哥继续道:“正是因此,当初史老决定先行铲除李璮,乃是正确的走法。唯有在剿灭李璮之后,方才可以集中全部力量,投入到剿灭赤贼的活动中。” “只可惜我年事已高、身体衰弱,已然并非那赤凤军对手。”想着之后发生的事情,史泽立时露出一些苦楚来。 他并非未曾和赤贼发生过战争,只是当他在剿灭李璮调转兵力,准备全力以赴扑灭赤贼之后,却遇到了滑铁卢,自己反而被赤凤军摆了一道,不仅仅麾下士兵损失惨重,就连自己也重伤许多。 “正是因此,所以王才将史老请来,便是想要一问那赤贼究竟是何来头,为何这般厉害?”蒙哥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有严肃起来。 史泽双眉拧紧,于脑中竭力寻找当初记忆,便道:“当初将我打伤的乃是两位女子。而根据情报显示,这两人和赤贼先前主公萧凤极为亲密,彼此之间亦师亦友,生活中更以姐妹相称。” “女子?我本以为那萧凤已然是有够出格了,没想到她手下,竟然还藏着这两位?”蒙哥顿感诧异。心中问道。。 史泽深吸一口气,庄重诉道:“没错。而且这两位女子,皆是已然修成地仙。”念及当初战况,他心中恐惧更甚:“其中一人唤作萧月,其剑法超群,锐不可当,非凡兵所能抵御,另一人唤作萧星,通晓音律,惯以音律惑人心智,并且能够操控万物。两人互相配合,更是远胜常人。”顿了顿,他想着当初逃跑场景,不免有些迟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诉。 只见蒙哥一脸期待,史泽方才诉道:“当初时候,我一时不慎,被那萧月一剑伤到内府,其后更被萧星以旋律之术,引动身躯血气上涌,这才惨败对方手中。若非有姚枢还有麾下东平四子襄助,只怕这一具身体,也不复存在了。” 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史泽透着一些庆幸。 “是了。也唯有如此,才能将史老重创。”蒙哥一声叹息,却为史泽感到有些悲怆。 史泽这一生纵横南北,纵然是遇到了赵葵、孟珙这般名将,也未曾露出丝毫胆怯,孰料临老时候,先是遭遇萧凤这样开挂的存在,其后又是撞入了萧月、萧星手中,弄得整个人狼狈逃窜,可以是名声尽扫,成为了整个蒙古之内的笑柄了。 语及此处,蒙哥更为奇怪,又问:“只是你可曾知晓,那两位是如何成就地仙的?” “地仙?”史泽立时愣住, 只见蒙哥一脸期待,史泽方才诉道:“当初时候,我一时不慎,被那萧月一剑伤到内府,其后更被萧星以旋律之术,引动身躯血气上涌,这才惨败对方手中。若非有姚枢还有麾下东平四子襄助,只怕这一具身体,也不复存在了。” 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史泽透着一些庆幸。 “是了。也唯有如此,才能将史老重创。”蒙哥一声叹息,却为史泽感到有些悲怆。 史泽这一生纵横南北,纵然是遇到了赵葵、孟珙这般名将,也未曾露出丝毫胆怯,孰料临老时候,先是遭遇萧凤这样开挂的存在,其后又是撞入了萧月、萧星手中,弄得整个人狼狈逃窜,可以是名声尽扫,成为了整个蒙古之内的笑柄了。 语及此处,蒙哥更为奇怪,又问:“只是你可曾知晓,那两位是如何成就地仙的?” “地仙?”史泽立时愣住, 第一百零一章沙尘摧城城欲摧,炫音浩荡定清明 下定决心,蒙哥和史泽立时下令攻击。 且见蒙古军阵之中,一声龙吟骤然而其。 狂暴龙吟震慑寰宇,云气为之消散,更有道道龙卷直冲云霄,将整个尘沙全数卷起,让本是澄清无比的空也是布满尘沙,叫人眼前尽是黄橙橙的一片,看的是心惊肉跳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眼前一片黄色,灰蒙蒙的让人根本看不清楚。 更没有人知晓,在这雾霾之内,究竟藏着什么。 “烽火狼烟灭千军!杀!” 置身其中,蒙哥已将一身玄通尽数催动,玄漠荒更显其能,已将半边空尽数侵蚀,只留一片荒芜之地,而唯有得到长生庇佑的战士,才能够在这无边尘沙之内生存下来。 这一刻,蒙哥已然立誓,誓要诛杀赤凤军诸人。 只见他强摧玄功,立时便有狂风呼啸,将这满尘沙吹动开来,朝着大名府整个压来。 成风瞧见这一幕,亦是瞠目结舌。 他也知晓地仙实力,但如同眼前之景,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只见那沙尘暴早已经完全扩张开来,一道粗大的旋臂直冲云霄,让人看不到顶,至于底下更是越发庞大,不一会儿便扩张到足有数百丈有余,凡是扫过的地方,无论是深植土中的柳树,亦或者吸附地面的杂草,全都被连根拔起,然后被卷入风云之中,化作齑粉。 眼前这一幕,成风立刻紧张起来,高声喝道:“所有人,立刻准备战斗!” 段峰连忙阖首,回道:“我现在就去前线,组织士兵开始战斗。”着,也不走旁边楼梯,便直接缒绳而下,双足落地之后,扯过旁边本来的一匹战马,纵身一跃坐在上面,便朝着前线奔去。 那里乃是大名府的第一条阵线,决不可有丝毫的闪失。 宇文威亦是眉头微蹙,道:“立刻通知城中骑士团之人,让他们随时随地做好准备,确保每一位士兵都能够安然无恙。”其身边的曾生亦是紧张起来,早已经站在宇文威之前,清光泛起化作屏障,将他和宇文威一起保护起来,不至于受到伤害。 传讯兵立时明了,挥动手中令旗,将讯号传递给位于城外战壕之中的士兵。 接到命令,所有士兵皆是心中一紧,将属于自己的武器拿过来,静静的坐在那一座座早就修建好的堡垒之中,神经紧绷静等着上司的命令。 “看来这些人,是铁了心要彻底灭了咱们了。” 萧月亦感紧张,右手按住腰间宝剑,凝目看着那正朝着这边席卷而来的风沙。 大名府位于中原腹地,乃是典型的温带大陆性气候,除却了在六七月份会下的大雨之外,别的季节是断然不会如此庞大的,更勿论如同这般,几乎将整个城市都卷入其中的龙卷,更是难以想象。 能够有这般阵势,只会是对方所弄出来的。 其目的,便是为了遮蔽视线,为其麾下军队靠近大名府,创造出绝佳的机会。 这一点,让萧月开始怀疑,这其中是否藏着什么杀招? 萧月不敢妄动,以她的实力,固然能伤到蒙哥和史泽,若是有机会就算是斩杀对方也是可能,但那沙尘甚是浓郁,若是贸然闯入其中,只怕是会陷入陷阱之中,并非好事。 所以萧月此刻只在城头之上,未曾出阵,更何况对付这种状况,赤凤军还有一人呢。 萧月回过头,对自己的妹妹萧星道:“准备好了吗?” “我已经准备好了!” 萧星深吸一口气,早已经盘腿而作,于身前一座七弦琴早已准备妥当。 只见她素手一拨,一声清越之响乍然而起,这声音甚是清脆,于旁人听着,只觉得心情振奋,似有无穷勇气,敢于和任何敌人所战斗。 而在远方,那正朝着大名府袭来的风沙,也似是受到无形障碍,竟然在距离大名府约有三里之外整个定住,分毫寸进不得。 三里,乃是虎蹲炮极限射程,也是赤凤军的防御阵地前沿地方。 若是让对方跨过这道防线,那大名府就彻底危险了。 “杀!” 居于沙尘之内,蒙古骑兵瞧见远处一个个纵横交错的阵线,已然忍不住内心冲动,纵马前奔。 但战马才奔出没多远,便整个倒地,额头之上血流不止。 而在远方,并未看到多少人员,只有一条条战壕横亘在前,宛如那划分阴阳的奈何桥一样,让所有人全都胆战心惊不敢上前。 其余人见了,也纷纷惊住,连忙勒住身下战马,唯恐被那些躲藏的赤凤军士兵所灭。 这便是赤凤军乃至成名的战壕战术,配合火器一起使用,简直就是骑兵的末日。 “嗯?” 忽必烈见到这一幕,暗道:“看来这赤凤军有些门道,若是这样,那我就得加把劲了。”随后,练练催动尘沙,想要将大名府彻底卷入其中。 累经战斗,赤凤军早已经摸索出一整套火器使用之法。 而这套战壕配合火器,更是蒙古人的噩梦,不知道有多少强兵、名将栽在了这上面。 正是因此,蒙哥才没有下令士兵猛攻,而是由自己出手,好摧毁整个战线,为接下来蒙古大军攻城创造有力机会。 且见他连连催动玄通,满沙尘时而化作群狼咆哮,时而化作满巨浪,时而化作骇然巨兽,张牙舞爪的朝着大名府攻来。 萧月不敢懈怠,素手连连扣动琴弦,荡出阵阵音波,而在身边也有数十位力士,配合着旋律不断的敲击着身前巨鼓,更让这音波如同羽翼,让威力陡增数倍有余,其实力丝毫不亚于那龙卷之威。 琴音配合巨鼓,纵然有无边狂沙席卷而来,却始终未曾消减,反而越发高亢,清越之声直冲云霄,宛如那于苍穹之上翱翔的雄鹰一般,始终不曾放弃。 音波无铸,汇聚一片,宛如一双无形双手一样,始终将这满尘沙挡住,令其根本无法影响到城中的居民和士兵。 “烽烟起,战鼓响。英雄立志保家园。” “……”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酋奴方罢手。” “……” “一朝踏破金銮殿,要让下共称雄。” “……” 位于前线战壕之中,赤凤军士兵纵是置身于恶劣环境之中,但口中也依旧高声歌唱,不曾断绝。 沙子摩擦的声音甚是难听,而那时不时掠过耳边的狂风,也叫人心中害怕。 但是而耳边响起的旋律,却始终叫他们心中坚信,认为只需要众志一心,就定然能够将这蛮夷之徒赶出中华之外。 “被挡住了?看来我倒是瞧了那一位。没想到这女子,居然能够有这等本事,居然能挡住我的玄通?” 位于沙尘核心之地,蒙哥微睁双目,透着几分诧异瞧了一下城头。 从那无形屏障之上,他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熟悉是因为他曾经于那些赝品的传国玉玺之中,感受到类似的存在,陌生则是因为这股力量相当纯正,其中更是蕴含着令他恐惧的东西。 史泽亦是诧异,暗道:“本以为那两人不过尔尔,但今日一见,却也有这般手段?”素手一招,万千雷芒聚于掌心之中,只听“噼里啪啦”作响,便见一道旱雷凭空现身,万千电花四散,宛如参大树一般,轰然间打在屏障之上。 “咔嚓”一声,屏障应声碎裂,萧星受此影响,嘴角之上立时便流出一条血丝。 “老匹夫,你当我不敢杀你?” 萧月登时大怒,且见那旱雷破空袭来,将手在腰间长剑轻轻一摁,这柄长剑“咻”的一声,立时射入长空之中,迎风见长转眼间便有十来丈之长,当空中猛的一劈,整个旱雷顿时击散,消失在空中。 长剑再射,直接朝着史泽射去。 只可惜史泽身影旋即被万千尘沙遮住,却是未曾命中。 而在战壕之前,屏障崩溃时候,满狂风自缝隙呼啸而来,尘沙整个散开,登时将整个战线全数卷入。 一时间,尘沙蔽空,满目望去,纵是一臂之外,也是不见分毫。 处于前线的段峰等人,立时大声吼道:“攻击,给我攻击!”只是眼前一片茫然,根本就看不清楚敌人究竟在哪里! 随后,就听周围顿起无数马蹄之声,伴随着马蹄之声,更有满箭雨横扫而来,而在其中也有无数手炮响彻之声,连绵不绝将整个阵地全数淹没。 面对这种情况,段峰只能蜷缩在战壕之中,方才避开那些致命伤势,循着声音瞄准远方,见到那里有人影晃动,便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对方应声倒下。 段峰心中一喜,暗道:“命中了吗?”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满箭雨,而那熟悉的“轰轰”之声打在身上板甲,也让他感觉胸口吃疼,顺势翻身滚入旁边战壕之内,方才逃过一命。 虽是如此,段峰心中却是惊诧无比,暗想:“为何对方和我等并不一样,并不受风暴影响?”带着疑惑,他将整个身躯埋入战壕之中,绝不肯轻易出去,以免遭受到致命袭击。 只是呻吟之声不绝如缕,始终在耳边徘徊。 第一百零二章烽火漫天造杀孽,剑仙纵横战双雄 立于城头之上,萧月见到这狂杀席卷而来,登时大怒:“好个贼头,当我好欺负吗?”话甫落,她的身形已然于原地簌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然来到风暴之前。 “清锋神威斩千秋!” 一声冷哼,万千剑芒自长剑之中簌然射出,具是于周身汇聚成型,一道道莫不是煞气十足,冷冽寒光摄人心扉。 此招乃是萧月自踏入地仙一流之后,所创出来的群攻之法,一经使用便可化生千万剑芒,攻守随心、威力极强,如今用来对付这龙卷,正是刚好。 招随心动,一时间剑如暴雨,朝着那硕大龙卷纷纷窜去,纵然是旋即便被气旋整个吸纳其中,但其射速犹未停止,始终不曾断绝,似是要将这硕大龙卷整个覆灭。 但是龙卷始终旋转不定,直到万千剑芒被其全数吸摄,也没有半分动静。 位于头顶之上,那史泽却是恼了,见到萧月来此,轻哼一身亦是催动雷光,转瞬间挡在萧月身前,朗声笑道:“你这黄毛丫头,莫非以为就你这般本事,就敢在我面前猖狂?”周身雷芒攒动,旋即便化作数道雷球,朝着萧月射去。 萧月立时凝眉,低哼一声撤了剑招,旋即纵身后撤避开雷球,见到那飞来的史泽,沉声一喝:“你这老杂毛,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偷袭的手段了?”素手一挥,于体内引出万千剑气,再度朝着史泽射去。 “对付你这等人物,若是不用偷袭之法,只怕还未必能够伤到你。”史泽双掌挥动,无边雷芒应声射出,将这漫剑气尽数击散,蓦地身躯簌然一动,已然出现在萧月身边。 这一下,吓得萧月赶紧抽剑回访,“砰”的一声,手中之剑应声断裂,其余威震住,立时便让萧月感觉胸中沸腾,禁不住一口鲜血直冲云霄。 史泽见状,立时便欲追上,将萧月整个击杀。 却在这时,那沙尘暴却陡升异变,无数剑气随着气旋直冲而出,只在空中转了一个弯,便朝着史泽整个冲来。史泽措不及防,虽是及时运起玄通之力抵御,但也被这漫剑气射中,也控制不住呕血不止。 望着远处萧月,史泽一脸诧异:“好个贱婢,没想到你也会玩这种招数。” “合着你以为就能会玩偷袭,我就不会玩吗?”萧月轻挥手中长剑,哈哈笑道:“而且就结果而言,你这老杂毛只怕伤得比我还重。 远处,那龙卷却也是似有反应,无数尘沙好似那喝醉酒的酒鬼一样,却在远处摇摇晃晃,似是完全失去了控制,直到最后轰的一声,无数沙尘朝着周围纷纷散去,更教人看着担心,虽有无数尘沙朝着萧月卷来,却被她体外剑气尽数挡住,根本未曾伤到内里分毫。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史泽在一边看着担心,张口问道。 自沙尘之中,一个声音传来:“莫要慌张,你先挡住那妖女,莫要让她靠近我。”,只见那沙尘虽是快要崩溃,但是在左摇右晃之中,最终还是被控制住了,只是比之之前了数圈,没有了之前气势磅礴、直欲吞噬寰宇的架势了。 得此机会,于远方城头之上,一阵音波再次出现,又是将这沙尘暴给挡住了。 “你这厮究竟做了什么?”史泽回看萧月,张口怒道。 萧月微微一笑,诉道:“当然借着之前架势,将剑气纳入风沙之内,趁着对方心神分散操控龙卷时候袭杀对方。”到兴致的时候,却透着几分懊恼:“不过对方居然还有余力,当真是可惜了。” “既然如此,那就留你不得。” 史泽冷哼一声,纵身便朝着萧月冲来。 “老杂毛。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见到又是那厮,萧月怒意再生,五指并拢化作长剑,“嗡”的一声便有两道剑芒,自双手之中直冲而出,凡剑芒所到之处,云气为之泯灭,黄沙为之崩解,而起所射方向,正是那史泽所在之地。 史泽瞧着惊诧,身形一纵已然后跃数丈有余,又见剑芒刺胸而来,连忙催动一身力量,雷芒飞窜打在了剑芒之上,这才让这致命剑芒整个崩碎,不复成形。 他略有吃惊,扭过头看了一眼萧月,心中吃惊:“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有这般实力?”懊恼之下,又岂容自己如此战败?史泽轻咬舌尖,这才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下,旋即喝道:“狂雷狱,给我灭!”雷芒于身边闪烁不定,更有无数闪烁雷球点缀其中,教人看着宛如满星辰,集于一人之身。 随后,雷网密布,当空中便朝着萧月罩来。 “清风鸣威荡乾坤。” 萧月轻斥一声,万千剑气纳入身躯之内,转瞬间整个躯体,尽数为剑气包裹,却是身化长剑,直接朝着那狂雷狱射去。 剑锋所到之处,雷芒纷纷断裂,便是那雷球狂暴,亦是不曾靠近分毫,也被其中蕴含的莫大剑气,整个击溃、不复所存。 这一招虽是护体之招,但自有勇往无惧之意,更有以杀止杀之心,除非对阵者有正面杀敌的决心,否则定败无疑。那史泽眼见自己得意招数被破,早已经是骇的心神崩溃,难以自持。 不敢抵御,他只好架起雷芒,“簌”的一声便凭空挪移到数里之外,看着远处萧月,心中暗想:“这厮虽是女子,没想到这杀性竟然如此之狠,犹在萧凤之上?那个妖孽,究竟找了什么样的家伙当徒弟?” “哼!”萧月身形笔直、犹如长剑,傲立长空之中,对着远处史泽冷笑道:“没想到你的命居然还是如此硬,还有逃跑的可能?”轻蔑之意,存于嘴角之中,对于这临阵退缩之人,更是充满讥诮。 但史泽城府深沉,又岂是这般话语便会激怒的人? 他胸膛微微起伏,最终归于平静,“啪啪啪”的鼓掌声响起,更让萧月疑惑此人究竟准备做什么? 良久之后,史泽方才诉道:“的确。你的实力确实很厉害,但是你的部下呢?以他们的实力,可未必是我蒙古铁骑的对手。”目光一转,却是指了指地下。 萧月顿感起火,轻轻低下头,双目一扫地上景象,登时额头血管鼓起,低声喝道:“你这厮,当真该杀!” 不知何时,那尘沙早已经散去,却是露出了第一条战壕的景象。 斑斑兵甲、无数残尸横躺其上,举目望去除却了死去的尸体,便只剩下残破的长剑,而那布满凹痕的盾牌,也被整个丢到一边,再也无法发挥曾经的功用,于战壕之中,无数的尸体颓然躺在壕沟之内,汩汩血液自尸体上流出,已然在战壕之中汇聚成溪,最终汇入那浅浅的水洼之中,嫣红嫣红的瞧着就像是宝贵的红宝石。 但生命岂是宝石所能衡量的? 死去的士兵终究无法回来,萧月向来都明白这一点。 “两军对垒,向来如此。”史泽朗声笑道:“你若想要救你的部下,可以!只是这样的话,你就无法阻止风暴了。”双手抱拳在胸,他更是胸有成竹的诉道:“而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心了。” “我的决心?” 萧月一脸戾气,看着史泽那得意洋洋的脸蛋,她更是想要将其完全扯碎,然后在和着牛粪、沥青等一系列易燃物混合在一起,然后点一把火,完全烧掉。 “那就是用这柄怒焰,灭了你们这群混蛋。” 但见萧月素手一招,地上兵刃皆有莹莹光芒浮现,旋即直冲云霄,却是纳入手中。 这些乃是一柄兵器的精粹,可谓是百炼千锤的绝佳上品,如今时候被萧月摄取之后,却是凝聚成为一柄赤剑,赤红如血,完全是以鲜血染红。 且见这柄怒焰之上,焰气缭绕、血光沸腾,更有无边啸声、摄人魂魄,每一声皆是在诉他们死难之前痛苦,以及直到最后,对鞑子的诅咒。 “杀!” 一声怒杀,再度开启新的战斗。 但见萧月只将手中怒焰轻轻一挥,赤红剑芒立时划破空中,更有无边啸声呼啸而过,朝着史泽直冲而去,纵然被其挡住,但犹有余威撞在身躯之上,令其口中吐血,再添伤势。 史泽心中震惊,对之前挑衅之举,更是有了几分后悔:“本以为能以激将法乱其心智,没想到竟然反让对方实力增进如此?看来是我失算了。”见到那连绵剑气,他不敢懈怠,连忙催动无上雷法,将这些剑气纷纷轰散,但雷芒不比剑气,终究胜不过萧月年轻有为。 心思稍微一松,那剑气便透过缝隙,打在身躯之上。 史泽虽以秘法愈合伤口,但依旧难以招架,只能且战且退,好为自己争取时间。 “砰!”,一击剑气自手臂掠过,登时让史泽手臂残废,留下无数血花。 “轰!”,又一道剑气穿过腿,立时让史泽腿破碎,溅起道道血渍。 感到身体越发虚弱,史泽虽是勉力支撑,但终究还是撑不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道赤红剑芒,朝着自己额头径直冲来。 “我命休矣!” 史泽不由闭眼,静待之后结局。 却在这时,自周围万千尘沙簌然汇聚,却在史泽身前汇成一柄硕大盾牌,“轰”的一声便将这剑芒整个挡住。 第一百零三章问缘由根本难除,做准备南下汴京 眼见最后一击未曾成功,萧月登时大怒,脏话破口而出:“好个蛮夷,居然在这时坏我大计?” 并指如剑,数道剑芒划破空,无远弗届瞬间射向眼前的蒙哥。 蒙哥双眉蹙紧,心念一动周身登时便有无尽黄沙卷起,将那锐利剑芒纷纷挡下,道:“你的实力的确不错,但也仅限于此。” 黄沙凝聚,却是化作道道长枪,纵然只是沙石凝聚而成,但在他那无匹力量催动之下,上面的黄色已然褪去,透着一股银灰色的色泽。 这一刻,蒙哥竟然只凭着自己的力量,便将沙石之内的单质硅给提取出来,化作锐利长枪以为兵刃。 “烽烟——千古征途!” 长枪攒射而来,更有锐利风罡劈面袭来,更显威力惊人。 “清锋濯世定日月。” 萧月不敢懈怠,亦是一般运起无上剑诀,手上怒焰剑气如烈焰蒸腾,瞬间膨胀数十倍有余,足有十来丈之长。 但见长剑凌空一挥,立时便将那射来长枪尽数摧破,其后更朝着蒙哥所在方向激射而去。 然而任有剑气破体,蒙哥却是一言不发,簌然中化作一滩尘沙,随风飘散。 “死了?”萧月心中疑惑,却感到有些怀疑。 那蒙哥何等厉害,更是蒙古皇子,也曾是长子西征的战将,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死了? 旋即感到不远处熟悉气息再度现身,萧月立时扭过身,看着那出现在史泽身侧的熟悉身影,满是愕然:“好个家伙,居然诳我!” 不远处,蒙哥已将史泽身躯抱在怀中,嘴角之处尚有一抹血红,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萧月,诉道:“你的确不错,只可惜下一次,我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撇过旁边手上的史泽,手一番沙尘聚集,已然将史泽护在其中,保证其不会被那剑气所伤。 “我们走!” 话音落定,他便带着史泽化作一阵黄沙,旋即从此地离开。 萧月立刻傻了眼了,张口破骂:“一群胆鬼,就这么跑了?”虽是战意浓浓,但萧月还是晓得以她的实力,若要战胜蒙哥、史泽任何一人,或许还有机会,但若要战胜两人联手,那就难上加难,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所以她很快的便熄了心中所愿,重新回到城头之上。 穷寇莫追,终究还是有些道理。 更何况对方是否就是穷寇,还是两呐。 ………… 回到军营之中,蒙哥将史泽安顿好之后,便回到自己军帐之内,开始调养生息,好恢复体力。 史泽在恢复之后,也从身边侍从口中得知此事,心中充满愧疚的时候,便来到蒙哥军帐之前,为之前的行动而道歉。 “殿下。多蒙你仗义相助,只可惜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未曾配合殿下,将大名府阵线撕开。”一脸惭愧,史泽俯下身躯,对着蒙哥便是深深的一拜。 蒙哥坐在座椅之上,坦然接受了史泽的道歉,想着之前战时,便感到有些棘手,诉道:“这一次战斗,那萧氏姐妹实力远超你我想象,此番失败也是合力。更何况我等这次攻击,本就不在于是否能够歼灭对方,而是为了能够探查对方实力。如今看来,这赤凤军还当真是出乎意料的强啊。”双眉拧紧在一起,却是透着几分懊恼。 这赤凤军自潞州起义之后,便如同那浴火凤凰一样,始终是缴之不灭、战之不亡,当真是让他们倍感难受,真真如跗骨之蛆,令人恨之入骨。 而为了剿灭赤凤军,蒙古更是不知究竟消耗了多少民力、物力,麾下也不知道究竟牺牲了多少儿郎。 如此重压,不仅仅让那些蒙古高层贵族埋怨不已,就连蒙古治下的汉地百姓,亦是纷纷反抗摊派下来的严苛重税,让整个中原都像是要沸腾一样,随时随地都会彻底爆发。 蒙哥深知这一点,所以一直都是忐忑不安,唯恐一个不心,而导致整个局面走向不可掌控的未来。 “正如殿下所预料的那样,若要剿灭赤凤军,非是一朝一夕之事,只有将其连根拔起,才能根除。”史泽重新站起,在蒙哥的示意下,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他自觉乃待罪之身,自然不敢有所僭越。 “连根拔除?”蒙哥念叨了几遍,抬起头看着史泽,棕褐色的眼珠之内透着疑惑:“你觉得这可能吗?” 史泽顿时愣住,想了半响之后,只好一脸懊恼摇着头回道:“不可能。” 他们都知晓,会加入赤凤军的,莫不是置身于最底层的穷苦老百姓。 这些老百姓饱受军阀、蒙古贵族还有封建官僚三座大山的重压早就苦不堪言,而且赤凤军更借着之前围剿,早将自己的触须伸向汉地每一个角落。 到时候只需要赤凤军振臂一挥,这些人便会纷纷窜出,汇成一股足以毁灭地的力量。 正是因此,所以蒙哥、史泽等人才知晓,剿灭赤凤军不过其次,如何安抚百姓,那才是最关键的。 想到这里,两人对视之下,皆是摇着头,透着无奈。 自军帐之中离去,史泽回到自己军帐之内,想着现在状况,不免有些困惑。 而那宋子贞见到史泽一脸茫然,便感到奇怪,问道:“将军,不知你究竟是在为什么而困惑?” “哎!”长声一叹,史泽双目迷茫收敛下来,回道:“还不是关于赤贼的事情?” 宋子贞顿时一愣,目中流转似有所想,复有低声问道:“将军,不知你为何总是关注赤贼?要知道这赤贼甚是顽固,根本就是蒙古自身造孽而产生的。以将军之身份,何苦踏足其中,反使自身清誉受损?” 自史泽开始剿灭赤凤军时候,因为三番四次未曾竟功,朝中之人早已经是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暗中造谣,认为赤凤军之壮大,乃是史泽一手造成。 就算在民间之中,史泽多年积累的声望,也因为数次和赤凤军作对而被贬低许多。 正是因此,宋子贞方才有此言论。 史泽听了之后,立时大怒,张口便道:“这赤贼悖逆忘伦,荼毒下,若是不将其摧毁,日后只怕会遗祸苍生。我为蒙古忠臣,岂能轻易退却?” “将军。我且问你,这赤贼是否真的十恶不赦?否则的话,为何还有那么多的人参加?甚至可以坚持到现在?”宋子贞却摇摇头,一脸的沉重。 史泽顿时愣住,旋即低声喝道:“这些事你私下里想或许还好,但切不可和他人诉,知道了吗?”言罢,袖手一挥便直接让宋子贞离开此地。 宋子贞只是心中暗想:“纵然能堵住自己的口,但如何能够堵住下之口?”罢,也没有继续争论的心思,便自军帐之内走出去。 ………… 大名府,城头之上。 见到萧月自空中落下,萧星方才吐出胸中浊气,埋怨道:“姐姐,你又肆意妄为了。莫不是忘了我们之前的计划了吗?” 依着他们先前制定的计划,第一线战壕只是作为陪衬,其目的乃是为了将敌人诱入城头之前,到时候从两边一起进攻,自然首尾攻击,彻底消灭敌人。 但被萧月这一弄,整个计划算是失败了。 立在一边,宇文威笑了笑,回道:“其实这样也好。毕竟那蒙哥的实力也不可觑,其施展的手段,我们也未曾见过。若是当真让他们靠近大名府,只怕到时候真的会被对方打破城墙、闯入城中。届时纵然将对方赶出去,只怕又是一场潞州之战了。”回想起第一线战壕损失的士兵,他却是露出几分哀伤。 那沙尘暴甚是厉害,其遮蔽视线的能力,足以让任何士兵抓瞎,乃至于丧失抵抗能力。 若是连目标都看不见,那还如何战斗? 段峰亦是一脸苦涩,回道:“没错。虽然第一线战壕的士兵不多,只有三千多人,但是经过刚才一役,至少一半以上全都负伤,而死亡人数只怕也有近千人。” 想着之前战斗场景,他若非及时跑到堡垒之中躲起来,只怕也会彻底死亡。 听到这消息,众人顿时沉默下来,心中默念往生经,为那些死难的士兵超度。 “所以,有的时候计划还是要变通的。”萧月叹声气,有些:“兵法有云:因势利导、顺势而为。若是没有我挺身阻挡,只怕这损失还会继续扩大。” 萧星哑然,只能颌首回道:“这倒也是。”眸中虽有担心,但却终究未曾再。 对于生死安危,她相信自己姐姐的判断! “只是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行动?” 战事停歇,众人心中皆有疑惑,便抬起头看向宇文威。 宇文威缓声诉道:“李璮之事,殷鉴不远。为了避免被对方困住,我等不如离开此地,就此南下如何?” 萧月听了,连忙问道:“就这样南下?不准备歼灭对方吗?” “当然。” 宇文威颌首回道:“那蒙哥虽是年轻,但也是当时名将,其实力亦是傲立群雄。我等若要和对方做出决战,那非得耗上三五年功夫,并且付出数万兵马消耗,才能够战胜对方。似我等这样,挫败对方已然是上佳之选了,但若要歼灭对方,那便是难上加难。” 萧月若有所思,想起之前蒙哥撤退一事,旋即诉道:“那厮撤兵就撤兵,倒也有些魄力。若要战胜这般对手,只怕很难。” 宇文威微微一笑,旋即诉道:“更何况此刻我们的目的并非歼灭对方,乃是为了抵达汴京,夺取和氏璧复活主公,然后得到一块稳定的根据地,各位可别忘了,这个才是我们现在的目的。” 第一百零四章校场上挪移开始,雷芒动敌人再现 商量好之后,众人便立刻展开行动,准备从大名府撤退。 正所谓人一过万、无边无沿,若要将大名府之中的四万人马,还有配套的战马以及粮秣东西转移,那可并非轻易事情,纵然是有玄阳至心珠这般法宝,也无法做到万无一失。 要知道昔日赵志敬拼尽一身修为,方才送出百余人,便是以萧凤地仙实力,一次性挪移万人便已然消耗殆尽,如今虽有萧月、萧星一起运作,也需要五六次,才能够将全军人马尽数送出,而且也仅限于。再加上在强行运转玄阳至心珠之后带来的疲惫感,也需要长时间的打坐修养方能成功。 如此算来,至少也需要月余时间才能恢复,而且还不算上外部影响。 若是对方发现城中动静,并且在这段时间之内,于城中肆意捣乱的话,那只怕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正是因此,以萧月、萧星两人为主的赤凤军,才要好好谋划,以求能够将众人安全转移出去。 这不,眼前聚集在一起的两个全副武装的战斗旅,便是为了执行这个目的而准备的。但见此刻,他们全都如同劲松一样笔直挺立,手中紧握铳枪,双目如炬凝视远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斗气来。 看着这些人,萧月有些迟疑,细眼扫过那些熟悉的人儿,低声问道:“这一次的任务,你居然将秦长卿、王著,以及郑鼎这些新加入的人都派出去了?” “当然。” 宇文威微微颌首,回道:“你也应当知晓,我军目前人手不足,只能将能用上的都用上。最重要的是,这几人实力也是不错,应该可以发挥一定的作用。” 萧月又是问道:“但是他们毕竟曾是蒙古之臣,难道就不怕重蹈昔日石珪的覆辙?” “关于你的事情,我早有安排。更何况你若是有所警惕的话,也可以将麾下之人派进去,以为监视之用啊。”宇文威反驳道。 对此,萧月只好放下心中疑虑,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此时,成风走到了早已经搭建好的木台之上,脸色有些沉重,看着底下的这群人,缓缓的道:“各位。对于这一次的任务,你们想必都知晓。” 众人齐齐点头,算是表示明白。 誓师大会,似乎从萧凤创制赤凤军开始,便会展开的一项活动。 当然,这誓师大会也相当有效,只要组织者口才好,便能够让士气提升许多,让麾下士兵也能够更好的投入战斗之中。 所以每一次任务之前,都会召开一次誓师大会,这似乎已经形成了惯例了。 静坐在一边,萧星有些紧张,紧抿着嘴唇,而双手手指也紧紧握住裙角,骨节森白。 萧月瞥见,便伸出手握住,在一边叮嘱道:“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多谢姐姐。”萧星勉强一笑,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稍微让自己安静了下来。 没办法,这一次玄阳至心珠的使用者乃是她,而萧月则是作为底牌,确保整个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关于玄阳至心珠的存在,史泽等人早在太原一战时候便已然知晓,所以更没有理由不知晓赤凤军的准备,为了避免到时候这两人派兵破坏,故此需要萧月坐镇。 当初萧凤打了一个信息差,彻底坏了史泽围困赤凤军的大计,所以之后的静海一战,蒙古便祭出九斿白纛,彻底封锁了玄阳至心珠的力量,然后以绝对的力量逼迫萧凤不得不亲自迎战,最终便导致了这一切的根源。 这一次,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她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而在木台之上,誓师大会还在继续进行,台上的成风也正在高声嘶吼着,将台面上,成风正嘶吼着含着声音,将这一次任务告诉众人:“此番目的,乃是为了打破蒙古围剿,为城中主力顺利转移,创造有力的时机。所以我在这里请各位,誓死完成任务。知道了吗?” 。 校场之上,众人齐齐喝道:“我等知晓。”声音撕裂,像是要将腹中最后的一口气,全都给吐出来。 “好!那就准备出发。”成风旋即回道。 一时间,众人齐齐跺脚,在最前方的指挥官的带领下,迈开步伐来到自己的应该的地方,然后重新立定。 最终,所有人全都站定,已然绕着整个木台形成了一个同心圆。一共是六千人,就这样一排排的站定,静静的等着之后的事情发生。 见到这般模样,萧星也自座位之上站起来,准备上台, 为了发挥出玄阳至心珠的力量,唯有她来到木台之上,方能将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传送过去,整个过程不能有丝毫偏差。 “妹妹!一切都要心。”萧月眼见萧星正欲上去,不由得叫了一声。 萧星身子顿了顿,似是有所感应的拧过头,对着萧月笑了一下:“放心吧。我会做到的。”罢之后,便轻轻一跃,宛如仙子一样腾空而起,旋即落在木台之上。 七弦琴已然入怀,她早将五指扣住琴弦,开始发挥自己的实力。 “原来不只是我,妹妹,你也开始变了。变得不再退缩,有担当了。”萧月坐在底下,见到众人皆是聚集于木台之前,目中皆是崇敬之色,不禁想起当初萧凤立于校场之上,对着众位士兵训话的场景。 那虽是清脆,但却显得特别刚强的语音,似是还在耳边响起,只是那熟悉的声音,在一年以前便未曾听过。 而在木台之上,琴声已然奏响,一枚玉珠亦是悬于空中。 这玉珠通体透明,如今时候却在琴声催动之下,自里面不断孕育无穷清光,清光宛如绵绵细雨,撒落在每一位的士兵身上,让这些士兵皆是感觉身躯如同置身虚空一般,有失重的感觉。 此刻,玄阳至心珠已然开始运作,并且准备将这些士兵全都传送出去。 但是,似乎每一次赤凤军准备做什么事情时候,都会有人现身并且捣蛋。 这不,正当那玄阳至心珠光芒大方时候,忽有道道雷霆自空落下,打的那些清光尽数消弭,也让玄阳至心珠摇摇晃晃,似是有崩溃之虞。 瞧见这一幕,萧月登时大怒,“铿锵”一声长剑入手,已然奔至空中,喝道:“老匹夫,休要坏我大计!”剑芒凌空一刺,立时便将那一枚要将至阳玄心珠打碎的雷球整个刺破,余势未定更是朝着史泽直接刺来。 史泽朗声笑道:“老夫费尽心思方才将尔等困在这大名府,又岂容你们逃走?”话甫落,万千雷芒再度成型,便是化作一条雷鞭,直接朝着萧月打来,周身萦绕的雷光也煞是厉害,早将剑气挡在体外,未曾受伤。 一时间,两人便在这大名府空之中,厮杀了起来。 地面上,宇文威凝目看着两人战斗,似是早就已然知晓。 成风却有些忐忑,询问道:“这样子,是不是终止计划?”很显然,因为史泽的现身,他有些害怕了。 若是让那史泽发怒,将眼前这些他精心挑选的士兵尽数杀了,那赤凤军不是元气大伤,至少也是数年之内,不可能再有翻身的可能。 譬如宇文威、杨惟中、姚枢这等人虽是聪明绝顶,但却始终需要别人配合,至于萧凤、蒙哥、忽必烈这等人虽是壮志凌云,但也需要手下士兵辅助,才能有最终的成功。 人,终究是最关键的。 没了人,一切都是空谈。 成风正是知晓这一点,所以才有些忐忑,问是不是应该终止计划。 “继续!”宇文威双眉拧紧,回道:“如今时候已然进了了最终的阶段,那就断然不可能轻易放弃。”见到萧星往来的祈求脸色,宇文威又道:“而且若是中止,更有可能危急催动者的生命安全。此时此刻,唯有继续下去了。”死死看着那木台之上的萧星,他在心中暗暗地祈祷,希望这一切能够安然无恙的进行下去。 成风颌首回道:“我明白了!” 只是这一刻,却自远处传来阵阵轰鸣之声,几人听着皆感震惊。 这声音乃是铳枪的熟悉之声,而城中的一切火器皆被赤凤军所垄断,别人是根本就不可能拥有的。 但现在枪声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这一点,着实让人担心! 果不其然,很快的便有数十人受持各类火器,一路上从大街上,直接冲到了军营之前,口中嘶吼不止,着什么“为父报仇”,“铲除奸佞”,“灭掉赤贼”之类的话语。 宇文威扫过一眼,心中立时便有了答案:“被敌人所蛊惑的家伙?看来对方为了这一次的事情,也是大费周章了。” 自史泽来袭,还有这些乱民,他隐隐之中感觉到都有人暗中策划,其目的便是为了阻止赤凤军逃出生。 没办法,赤凤军屡次逃走,都给蒙古带来莫大损失,以蒙哥对赤凤军的了解程度,没有理由会忽略这些情报,甚至坐视赤凤军从自己眼中逃走,所以他才特意策划这次行动,其目的便是为了阻止这次的任务。 第一百零五章紧急中全真相救,成功后变化再起 “跳梁丑,莫非以为这种手段,便能够挡住我们吗?” 成风脸上布满愠色,瞧着这些人一脸的不屑。 在这群人之中,有家世破产的落魄公子哥,有祖产被分了的狼狈老爷,更有因妓院被关闭的凶狠老鸨、龟公。 在这之前,他们或许乃是大名府之中的一方豪强,但当赤凤军占据此城之后,便被打压下来,其自百姓身上剥削所得的财产被分走,就连那一直戕害人民的产业,也被整个废除。 骤然体验到从堂到地狱的感受,这些人自然不甘心,所以就被蒙古人看中,并且得到他们赠送的火枪、火炮,意图趁着这个时候,破坏赤凤军的计划。 很显然,这些人的行为对赤凤军造成了一些影响,但是也仅限于影响。 因为当枪声一响之后,居于外侧的士兵就反应过来,将通往校场的街道整个堵住,令对方根本冲不过来。 见到巷道被阻,队伍之中立时·便有数人冲出,手中长刀猛的一挥,便有厉芒闪现,将挡住的士兵拦腰斩断,血溅当场。 这几人皆是身穿灰色衣裳,模样看起来也甚是寻常,但是他们所展现出来的修为却是不凡,分明乃是修至真元境的武者。 能够派出这些武者,可见其背后指使者势力非凡。 而得到这些武者助阵之后,那群涌而来的叛军皆是高呼一声,旋即自背后掏出手炮、弓箭还有弩弓之类的射击武器,便朝着整个木台之处射去。 但是这些箭矢、碎石皆被厚实盾牌挡住,并未伤到校场之上的众人。 宇文威早有预料,轻斥一声:“曾生,去!” 立于宇文威身边,曾生立时跨步一出,青芒横扫之下,便将那十位武者尽数阻住。 这些武者倒也不凡,虽是实力远不及曾生,但却各自接阵,却是未曾坠落下风。 而曾生这一出手,也给剩余之人争取了足够时机,开始调集兵马,剿灭这群突然袭击的家伙。 “给我灭了这群废物。” 成风见到那巷道之内众人宛如过江鲫鱼一样纷纷涌来,嘴角轻蔑一笑,旋即召来一队人马。 自旁边,当即便有士兵将曾经自蒙古史泽麾下缴获的霹雳炮推出来,塞满火药之后对准众人便是“轰隆”一声,横扫的碎石立时打的这些人纷纷哀嚎,全数躺在地上,就连那挡在巷道之前的工事也被石弹整个打碎。 随后士兵一起涌上,手中铳枪对准这些人一阵猛戳,一时间鲜血飞溅、血肉模糊,立时便吓得这群人也不管什么阵形,纷纷转身就跑,整个场景异常混乱。 这些人可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甫见火炮之威便被吓破胆子,又见鲜血更是骇的心中惊惧,早就形如傀儡任由赤凤军收割自己的性命。 至于那些悍勇武者,倒是因为身穿重甲、手持精铁盾牌,却是有些麻烦。 若是潞州造的铳枪,或许能够贯穿铁甲,伤到后面的人物。 但是因为连续战斗,那些铳枪早就消耗殆尽,难以继续使用了,而新造的铳枪,也因为缺失很多锻造器具,而导致威力比之潞州造的要差上许多。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目前赤凤军所装备的铳枪,很难击破身着重甲的战士。 似是察觉到赤凤军守备空虚,这些死士便分出三人将曾生缠住,另外七人全数冲出,全都朝着那木台冲去,想要趁此机会,将那玄阳至心珠给夺了。 然而正当几人快要接近时候,却有数道剑芒横插而来,正好将几人给插死在地。 宇文威看见远处来人,神色稍稍放了一下,稽首回道:“若非道长相救,我等只怕危险矣。” 自当日静海一战之后,赤凤军远渡海外,而祁志诚和王志坦则是和众人道别,带着剩余之人继续南渡,寻找修行之地好将全真教继续传承下去。 没想到今日时候,这两人却是现身于此,于关键时候救了众人。 “昔日承蒙贵军相救,我全真教方才得存,今日相助不过是理所应当。”祁志坦拂尘轻挥,横于胸前对着宇文威便是俯首拜道。 见到这些死士被解决,成风也松了一口气,喝令其余士兵全力围剿那些叛军。 若教那群乌合之众破坏了整个计划,那他可就是万死莫辞了。 而在石台之上,萧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素手猛地一拨,琴声终于来到最后阶段,轰然直冲云霄,待到琴声消散之后,于校场之上哪里还有丝毫身影? 萧月见状,登时笑道:“纵然你百般阻挡,但是依旧无法阻止我们。” “或许如你所愿。但是你莫要忘了,我是不会任有你们继续猖狂的。”史泽双眉蹙紧,对眼前这一幕流露出几分痛惜。 自城中间谍得知赤凤军计划之后,史泽便开始筹谋此项计划,意图趁此机会偷袭,将赤凤军彻底锁在城中,但赤凤军防备森严,终究还是难以下手。 见到这般状况,史泽也知晓若是再战下去,并无任何胜利的把握,只好找了一个空隙,身化雷光整个遁走。 萧月看着奇怪,低声咒骂:“这家伙跑得倒挺快的。”扫过地上消失人影,便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害怕了,原来是见到任务失败了,所以开溜了?”身形忽纵,又是重新出现在校场旁边的休息台之中,脸上都是布满笑意:“看来这次的计划虽是有些波折,不过算是圆满成功了。” “成功,这可未必。”摇摇头,宇文威一脸凝重。 萧月顿感奇怪,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弱了。干扰的力度太弱!”宇文威口中念叨着,显得有些神经质:“如果对方当真打算干扰我们计划,那来袭之人,应当不会仅限于这些人,而是更为强大的对手过来。甚至就连那蒙哥,只怕也会亲自出征。” 萧月顿时一愣,低声问道:“你是——” “没错。” 宇文威诉道:“如果我所料没错,只怕对方可能在参加士兵之内动手脚。所以还是拜托你速去约定的地方,好确保军队的安然无恙。” “我明白了!”萧月不敢懈怠,立时便身化遁光,朝着约定的观城奔去。 这观城距离大名府约有百里之遥,若是千里马少也得半时间,纵然是地阶武者,至少也需要一个时辰,但若是萧月的话,那边只需一盏茶的功夫,便可以抵达。 地仙实力,可见一斑。 …… 而在观城,萧星只觉眼前一晃,身躯也感到瞬间始终,待到恢复之后,整个场景已然变化另外一个模样来。 她见到这般样子,立时送了一口气,笑道:“看来这一次算是成功了。” 却在这时,自队伍之中忽有数人有所异动,具是将身后铳枪取出,对准萧星便是扣动扳机。“砰砰砰”,连绵弹雨朝着萧星全数袭来,登时让萧星一脸错愕。 她本以为此刻已然安全,没想到刚来这里,所面对的便是袭击? 脑中尽是混沌不堪,萧星只是出于本能,五指扣住身前琴弦一阵连播,奏起的音波立刻便将这弹雨整个挡住,并未伤到自己。 虽是如此,但身前的七弦琴却也禁受不住这最后的一点摧折,立时崩溃解体,变成一堆木屑。 “好机会,立刻跟我前来,杀了这个妖女。” 那人见了,当机高声喝道,旋即腾空而起,便朝着萧月所在木台冲来。 尾随其后,大约有三四人也是一起腾空而起,其修为也不逊于之前那人,都是地阶接近丹鼎境的强者。一口气派出四人,这蒙古当真是财大气粗。 到了这个时候,很明显这几人才是暗棋,至于之前的叛军以及史泽,不过是遮人眼目的障眼法罢了,根本不足一提。 萧月见到那几人已然纵身跃起,直接朝着自己扑来,便感觉分外愤怒,低声喝道:“你们究竟是谁?为何突然袭击?”若是赤凤军士兵的话,可断然不会做出这般行径,也就是对方乃是混入军中的间谍? 果不其然,当前一人高声喝道:“没错。如你这般妖孽,人人得而诛之!”人在空中,立时运起一身元功,挥掌之中便有一道掌劲拍出,朝着萧星整个打来。其余人见到这般模样,亦是一样运足一身真力,各自施展无上元功,想要趁此机会,能够铲除萧星。 此刻萧星因为挪移全军,一身真元已然见底,莫是运起绝招抵御,便是行动也是困难,按理应该正是最脆弱的时候。 但她毕竟也是地仙人物,纵然失了手中之琴,修为依旧在身,玉唇微启顿时便有一股啸音自其中喷出,这声音甚是尖锐,立刻便让来袭众人皆感身躯一滞、真气一凝,莫是手中绝招烟消云散,便是整个身躯也失去了力量,朝着地面坠去。 位于校场之上,那些士兵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双目喷火看着几人,高声喝道:“杀了这群家伙,务必确保仙子安全。” 也不管自己生死,便拿着手中铳枪,朝着一行人落下的地方奔去,想要将这些来袭之人给杀死,另外一拨人则是全都汇聚在木台之前,宛如那果壳一样,层层叠叠将萧星保护在垓心之处,不受任何伤害。 第一百零六章人中忽起贼寇出,阵前质问华夷辩 军阵已成,一行士兵立时扣动扳机,重重弹幕瞬间既至。 面对这密集如雨般的枪弹,当先一人哈哈一笑,更显猖狂:“就凭这种东西,莫非也想挡住我廉希宪吗?”双掌一推,便将无铸罡风拍出,将那无数弹雨全数挡住。 其后一人,身似劲风、快若惊雷,虽是犹在百丈之外,然身形一纵已然自重重弹幕之中穿过,双腿之间亦是涌出万千光辉,汇成一道凶悍长腿,便直接朝着萧星轰来。 瞧见这一幕,萧星不顾身躯真元枯竭,强行催动最后一丝力气,捻起手中琴弦朝着那长腿一挥。 琴锥甚是锐利,只一下便将那巨腿整个贯穿,随后便朝着那人射去。 那人也是早有准备,当空一旋便躲开了这琴锥,虽是如此却依旧被那琴锥余波伤到,直接朝着地面坠去。 廉希宪连忙跃起,将此人抱住,甚是急切的问道:“阿术,你伤势如何?” “放心吧,我没事。” 勉强压住心头血气,阿术重新站起,看着远处青葱女子,倍感不可思议:“只是这女子当着年轻,居然这么年轻便修到如此地步?” 廉希宪回道:“正是因此,所以我们这一次任务必须成功,不许失败。知道了吗?” “我当然明白。只是如要杀了这女子,只怕困难重重。”阿术赶紧点头,表示称是。 “那又如何?” 廉希宪有些懊恼,对萧星所为更是恨意绵绵,冷笑道:“你可别忘了,那人可是杀害我族人的罪魁祸首,又岂会容她轻易地离开?” 他如今已然三十来岁,正当而立之年,但修为却始终止步于丹鼎境,若是没有什么奇遇以及机缘,估计这辈子也就到顶了,再也没有进步的空间。 然而眼前女子看起来年不过二十,但修为却早已经超凡入圣,踏入地仙之境。 这般赋,自然让人惊叹,也唯有他们的首领,也就是忽必烈、蒙哥、拔都以及八思巴这等人物,才有与之匹敌的可能。 可以,若非对方因挪移军队而陷入真元枯竭之中,以他们两人的实力,可断然不敢出现在这里。 见到两人来此,其余士兵也不敢懈怠,早将盾牌全都竖起来,于盾牌之后,诸位将士也将铳枪取出,纵然对对方无效,但是若是能够将对手拖住,为萧星争取足够的休息时间,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双目交错,两人已然下定决心,掌劲、腿风各自施展,又是朝着萧星打去。 正当时,一道尘土蓦地旋起,将这掌劲、腿风生生挡住。 地上一人倒拽长刀,一对虎目看着两人,登时大怒:“不许伤我主事。” 廉希宪朝着地上瞧了一眼,立时嗤笑道:“原来是郑鼎?我本以为你这厮早就死了,没想到居然没死,反而是呆在了这赤凤军之内?看样子,是当真已经叛变了吗?”声音蓦地狠辣起来,对准郑鼎便是挥出一掌,喝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便取你狗命。让下人知晓背叛我蒙古之人,究竟是什么下场!” 眼见巨掌当空袭来,郑鼎刀身如一,心思沉下,也将长刀猛地一挥,刚猛劲气簌然而出,便将这巨掌整个撕碎,口中亦是喝道:“下之人皆知你蒙古嗜杀成性,我如今不过是迷途重返,如何算是背叛?” 刀芒凶悍,更有阵阵龙吟啸出,朝着廉希宪整个咬来。 廉希宪顿感诧异,旋即笑了起来:“没想到离开这些日子,你的修为却是提升了许多,竟然突破之前桎梏,成就丹鼎之境了吗?”复有变得狠辣下来,狞笑道:“但是就凭这等手段便想杀我?休想!” “休想”二字一吐,五指虚握、宛如龙爪,金光乍现一刻,双爪朝空虚握,便将那刀芒整个挡住,未曾伤到自己分毫。旋即啸声在其,双爪猛地一抓,这刀芒应声破碎,不复之前威猛。 见到远处的郑鼎,廉希宪杀意更甚,当空一跃瞬间便到来郑鼎身前,一对铁拳当空砸来,空气为之撕裂、大地为之震动,如斯威势也令郑鼎顿感危机临身,不敢懈怠连忙将手中之刀应声砍出,“砰”的一声长刀和拳头对撞出莫大的震荡波,也令郑鼎整个人倒退数十米之遥,感觉口中一甜,却是嘴角流露出一丝血丝。 “好家伙,莫非这样的攻击,便能够战胜我?” 须发皆张,双目如牛,郑鼎跨前一步,便将数十丈之遥整个跨过,手中长刀裹挟劈山之势,便朝着廉希宪整个砸来。 “来得好。给我杀!” 廉希宪也敢胸中之气蹭蹭的冒出来,也是当空一声怒啸,旋即踏步上前,双手宛如铁铸一般,“轰”的一声打在了长刀之上。 这一击甚是厉害,不仅仅将那长刀击偏,就连郑鼎也被拳风影响,退到了数十步之外。 虽是腹部疼痛难忍,但郑鼎却也硬气,直接咬紧牙关也不理会,也不管自身伤势如何,跨步向前再次来到了廉希宪之前,口中喝道:“就凭你现在的实力,莫非也以为能够战胜我?” 刀芒再次疾射而出,却是分毫不管自己性命,只求这一刻能够将廉希宪挡在这里。 另一边,那阿术也是皱眉,冷冷的观察着王著、秦长卿两人的神色,然后将心中疑惑问出:“为何你要背叛我军?”眼前这几人他都熟悉,无论是曾经供职于史泽麾下的郑鼎,亦或者是供职于忽必烈麾下的王著、秦长卿,皆是汉地之中的俊杰,在蒙古之中也是相当杰出的人才。 孰料那赤凤军只是在中都府还有高苑绕了一圈,这些人便纷纷放弃了蒙古优厚的待遇,投入了赤凤军的帐下。 这一点,一直让他甚至疑惑,甚至以为蒙古是否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背叛?非也!”王著摇摇头,回道:“只是追根溯源,重归本元罢了。” 秦长卿亦是回道:“我等乃是汉人,而你等乃是蒙人。你等在我们的家园之上烧杀劫掠,这一点任何人都无法无视。” “既然如此,那为何你等之前反而投奔我军?”阿术冷笑一声,复有问道。“” 第一百零七章争时间忠勇消逝,长虹入剑断苍穹 “他们不过是一群蛮子,既不知中华礼仪,也不懂华夏文化。对付这帮人,我们又何须废话。” 另一边,段峰等人见到地上躺倒之人,早就怒气冲脑,当空一喝:“我们一起上,干掉他!”背后铳枪立时入手,三人齐齐对准阿术,然后扣动扳机,子弹锐利无当,直直射向阿术。 秦长卿和王著这才恍悟,也是各自挥动手中兵刃,自左右两人朝着阿术攻来,想要将其困在中央,令其动弹不得。 面对三人进攻,阿术虽感压力陡增,但神念横扫之前,已然将周遭环境纳入心中。 但见他面临秦长卿、王著两人围攻,也不躲不闪,反倒是蓦地欺进,足尖只在刀刃之上轻轻一点,便一跃而起,紧接着双足在秦长卿、王著背后轻轻一点,立刻便让两人失去平衡,朝前扑去。而在这时,段峰三人所射子弹也已然扑来,观其轨道其目标,正是秦长卿、王著两人。 “什么?” 秦长卿心中大俱,手中长剑蓦地刺出,“叮”的一声便将那子弹整个击碎。至于那王著也是反应及时,早将长刀横在胸前,“砰”的一声将整个子弹挡住。 不远处,阿术瞧见这一幕,当即笑了:“什么华夏、什么中华?就在刚才,你们两人可是险些便被他们给杀了啊。” “好个蛮夷,当真是伶牙利嘴。” 段峰见了,连忙呵斥起来,更对着王著、秦长卿两人深深一辑,回道::“两位,未曾料到这种状况,实在是抱歉了。”看着远处的阿术,却是更恨了。 若非这家伙暗中搞鬼,他又怎么可能险些错杀了自己的战友呢?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点事不碍事的。”王著摆手回道。 秦长卿亦是道:“而且对方实力强大,并非闹事之时。”忐忑这看着对方,他更是不由自主握紧手中宝剑,诉道:“若要击杀此人,我等需要齐心协力,方能对抗这等强敌。列位,注意了!”语罢,长剑之上剑芒乍现,便朝着阿术刺来。 那阿术揉身后退,双足连连踹出,虽是寻常腿脚,但在真元灌输之下,其坚硬程度,丝毫不逊于铁板,当机就将长剑整个挡住,未曾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势。 一个腿术无双,一个剑法精妙,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王著眼见对方正在对付秦长卿,心中也自以为找到了命门,但见对方似是处于下风状况,便一跃而起,置身于三丈高空之中,旋即运转一身真元,尽数纳入长刀之中。 长刀之上,刀芒乍现,又是朝着阿术冲来。 阿术哈哈一笑,喝道:“便以为这般手段,能够战胜我吗?”蓦地旋起,双足对准那刀芒猛地一踢,立时便将这刀芒整个踢碎,之后罡风凝练,更是直接轰在王著身上。 “噗!” 被这罡风一打,王著只感觉胸口疼痛难忍,口一张万千鲜血尽数吐出。 段峰连忙奔上前去,将王著整个揽住,抱在怀中喝道:“王将军,你还好吧?”其余人见到阿术想要靠前补刀,皆是冲了过来,万道枪雨横扫,立刻逼得阿术揉身后退。 阿术虽是武功高强,但也只能挡下少数子弹,若是遇到大量的弹雨,便无法挡住只能后退。 另一边,王著深吸一口气,已然将体内伤势彻底压了下来,对着段峰勉力一笑,透着几分苦涩:”看来我的实力还是差的太多!”随后便再次勉强自己站了起来,对着那阿术亦是透着几分灼灼杀意。 阿术见到周围数十人一起涌来,却是丝毫没有畏惧的,反而越见猖狂,高声笑道:“就凭你们这群虾兵蟹将,莫非也想要挡我?”重新落地之后,他也不顾自己一身真元是否会耗尽,双足犹如那书写生死薄的判官笔一样,凡是被打造的人莫不是口吐鲜血,只能无奈退场。 这边厢打的倒是热闹,但对于郑鼎和廉希宪来,两人这一番生死相博,当真是凶险无比。 且见廉希宪掌上自有万千煞气,烟云寥寥、凝而不散,每一次拍出,莫不是宛如荡起无尽罡风,吹的整个地面都被剥了一层地皮,漏出了那枯黄干燥的泥土。 面对此人,郑鼎深知绝不能轻易妄动,以免中了对方的奸细。 他当初供职于史泽麾下的时候,对廉希宪此人也甚是熟悉,知晓此人乃是蒙古之内数一数二的强者,绝非一般手段所能击败的。 那蒙哥既然将此人派出来,便代表有足够的信心。 廉希宪见到郑鼎不发一言,不禁笑了起来:“好个郑鼎,未曾想你倒也有这般武功。当真是让我看走眼了。”话间,双手之间云气凝结,宛如乌云一般,径直朝着郑鼎袭来。 气息收敛于刀锋之中,郑鼎且见云气袭来,立时稳住身子下盘,旋即长刀猛地一挥,自有呼啸之声,那缭绕云气顿时溃散,阳光重新散满下,方才将这一招整个击散。 廉希宪顿感吃惊,问道:“本以为你不过如此。没想到不过数月才过,你便提升到如斯境界?” 之前郑鼎本来是弱于廉希宪的,彼此在军队之中也熟悉对方的招数,谁想到这些日子过去,眼前这人却似变了一个人死的,其实力竟然隐隐之间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那个人吗?” 郑鼎哈哈大笑,长刀在手之后,已然是运足一身真元,双足踏在地面之上,身形已似猛虎下山一般,不过刹那便来到宋希濂之前,想要将其铲除。 廉希宪轻哼一声,素手一挥周遭水珠全数用来,居于胸前汇成了一个大大的水球,随后双掌猛地一戳登时将整个水球爆裂开来,化作漫云雾,遮住眼前之人的视界。 云雾缭绕,终究还是无法避开郑鼎的神念扫射。 郑鼎只需稍稍闭上眼睛,便可以感受到对方那极其强烈的位置所在地,至于手中长刀,也似老虎一样发出莫大的声音,似是要向世人宣布自己的实力。 刀锋所向,群雄披靡。 但是,这宋希濂却在刀身临身时候,身形骤然散开,却是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转眼间不知道变成多少人儿,就这样分散在郑鼎周遭。 郑鼎立时愣住,便听那宋希濂甚是得意的道:“你以为我是想要借此逃走?不,这一次是专门来杀你的。”话音落下,那无数人影纷纷动弹,却是一并轰在郑鼎身上。 这一下,拳势极重,立刻便让郑鼎口吐心血,已然身手重创。 但郑鼎倒也不愧是响当当的汉子,不顾身躯重伤,猛地催动至极真元,手中长刀龙吟再现,立时便将周围云雾尽数震散,当然也逼得宋希濂只能收起招数,退到三丈之外的地方去。 “嗯!” 强压身躯伤势,郑鼎刚一迈步,便感觉步履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他知晓自己伤势如何,只能停止行动,仅靠手中长刀支起身子,不至于跌落在地上。 “你这厮当真好顽强。只可惜,却终究还是归了赤贼。” 远处,廉希宪长叹一声,透着几分懊恼。 他们两人毕竟是同事一场,昔日相处时候也有些情分,若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就此死去,心中当然有不忍之处。 但考虑到如今赤凤军、蒙古乃生死敌人时候,廉希宪只能痛下心肠,斩杀郑鼎了。 此刻,郑鼎也知晓自己的状况,但他却依旧昂着脖子,一脸不屑:“正所谓可一可二不可三。我第一背叛了义军,投靠了蒙古,第二次背叛了蒙古投靠了赤凤军。如今时候我若是再背叛第三次,那和昔日三姓家奴有何区别?”口中满是鲜血,步履亦是蹒跚,虽是如此却将那一柄长刀轮的飞起,化作最后一道刀芒,径直朝着廉希宪杀去。 廉希宪眉梢微皱,旋即狠下 这边厢打的倒是热闹,但对于郑鼎和廉希宪来,两人这一番生死相博,当真是凶险无比。 且见廉希宪掌上自有万千煞气,烟云寥寥、凝而不散,每一次拍出,莫不是宛如荡起无尽罡风,吹的整个地面都被剥了一层地皮,漏出了那枯黄干燥的泥土。 面对此人,郑鼎深知绝不能轻易妄动,以免中了对方的奸细。 他当初供职于史泽麾下的时候,对廉希宪此人也甚是熟悉,知晓此人乃是蒙古之内数一数二的强者,绝非一般手段所能击败的。 那蒙哥既然将此人派出来,便代表有足够的信心。 廉希宪见到郑鼎不发一言,不禁笑了起来:“好个郑鼎,未曾想你倒也有这般武功。当真是让我看走眼了。”话间,双手之间云气凝结,宛如乌云一般,径直朝着郑鼎袭来。 气息收敛于刀锋之中,郑鼎且见云气袭来,立时稳住身子下盘,旋即长刀猛地一挥,自有呼啸之声,那缭绕云气顿时溃散,阳光重新散满下,方才将这一招整个击散。 廉希宪顿感吃惊,问道:“本以为你不过如此。没想到不过数月才过,你便提升到如斯境界?” 之前郑鼎本来是弱于廉希宪的,彼此在军队之中也熟悉对方的招数,谁想到这些日子过去,眼前这人却似变了一个人死的,其实力竟然隐隐之间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那个人吗?” 郑鼎哈哈大笑,长刀在手之后,已然是运足一身真元,双足踏在地面之上,身形已似猛虎下山一般,不过刹那便来到宋希濂之前,想要将其铲除。 廉希宪轻哼一声,素手一挥周遭水珠全数用来,居于胸前汇成了一个大大的水球,随后双掌猛地一戳登时将整个水球爆裂开来,化作漫云雾,遮住眼前之人的视界。 云雾缭绕,终究还是无法避开郑鼎的神念扫射。 郑鼎只需稍稍闭上眼睛,便可以感受到对方那极其强烈的位置所在地,至于手中长刀,也似老虎一样发出莫大的声音,似是要向世人宣布自己的实力。 刀锋所向,群雄披靡。 但是,这宋希濂却在刀身临身时候,身形骤然散开,却是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转眼间不知道变成多少人儿,就这样分散在郑鼎周遭。 郑鼎立时愣住,便听那宋希濂甚是得意的道:“你以为我是想要借此逃走?不,这一次是专门来杀你的。”话音落下,那无数人影纷纷动弹,却是一并轰在郑鼎身上。 这一下,拳势极重,立刻便让郑鼎口吐心血,已然身手重创。 但郑鼎倒也不愧是响当当的汉子,不顾身躯重伤,猛地催动至极真元,手中长刀龙吟再现,立时便将周围云雾尽数震散,当然也逼得宋希濂只能收起招数,退到三丈之外的地方去。 “嗯!” 强压身躯伤势,郑鼎刚一迈步,便感觉步履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他知晓自己伤势如何,只能停止行动,仅靠手中长刀支起身子,不至于跌落在地上。 “你这厮当真好顽强。只可惜,却终究还是归了赤贼。” 远处,廉希宪长叹一声,透着几分懊恼。 他们两人毕竟是同事一场,昔日相处时候也有些情分,若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就此死去,心中当然有不忍之处。 但考虑到如今赤凤军、蒙古乃生死敌人时候,廉希宪只能痛下心肠,斩杀郑鼎了。 此刻,郑鼎也知晓自己的状况,但他却依旧昂着脖子,一脸不屑:“正所谓可一可二不可三。我第一背叛了义军,投靠了蒙古,第二次背叛了蒙古投靠了赤凤军。如今时候我若是再背叛第三次,那和昔日三姓家奴有何区别?”口中满是鲜血,步履亦是蹒跚,虽是如此却将那一柄长刀轮的飞起,化作最后一道刀芒,径直朝着廉希宪杀去。 廉希宪眉梢微皱,旋即狠下心来,双手一阵舞动,再次集纳万千云气,汇成一道水球。 第一百零八章变策略谋求合兵,四杰内矛盾骤升 “这么来!廉希宪和阿术已经死了?而赤凤军也彻底从大名府之中逃出去了?”眉间蹙紧,蒙哥的脸色一直都黑黑的,眸中闪烁,莫不是懊恼之色。 史泽头颅低下,再无往日高傲之气,回道:“属下无能,还请殿下责罚!” “唉!” 拖长的叹息,蒙哥身形一软,瘫坐在座椅之上,右手摁住太阳穴,轻轻的揉搓着。 最近时候,他总感觉自己甚是疲惫,没办法,只因为此刻朝中,早已经因窝阔台病重而暗潮涌动,而中原治下也因为赤凤军连番动作而蠢蠢欲动。 面对如此局面,蒙哥知晓蒙古虽是强大,但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是稍不注意,这诺大的蒙古帝国便有分崩解体的可能。 而作为黄金家族一员,也是当今大汗的有利竞争者,蒙哥认为自己有义务去解决这一切。 但是他终究分身乏术,只是居于庙堂之上,亦或者于沙场之上纵横,或许尚能控制住局面,但两者并发,就算是以蒙哥之智,也难以阻止局势持续性的崩坏。 正式因此,所以蒙哥才会终日唉声叹气,展现出这般苦恼无比的模样来。 听见这声叹息,史泽自觉辜负了蒙哥信任,诚惶诚恐就跪倒在地,口中回道:“还请殿下惩罚!” “算了吧!” 蒙哥摇摇头,回道:“廉希宪、阿术都已经死了。军中之内,人才稀少,若是再责罚将军,那我还有多少人可用?” 他虽贵为蒙古皇子,但因为窝阔台敌视,麾下并无多少心腹大将,至于那些前来投奔的诸如张德辉、李治、元裕之等人,也莫不是抱着别样心思靠近的,一旦发现自己所托非人,便会立刻离开,毫不留情。 譬如当日的张德辉、李治、元裕之三人,便因为看到蒙哥百般受制于窝阔台而恼怒,更因见蒙古行事依旧,自己一身本领也未曾得到发挥,甚至剿灭赤凤军之后也未曾得到封赏,故而一怒之下挂冠而去,跑到封龙山隐居去了,自称为龙山三老。 史泽虽是蒙古之内仅有的数位万户侯,身受封爵的王爵之人,但因为他本身也是汉人,自然被那些蒙人、色目人所排挤,于朝廷之上也被数次针对,若非军职在身,更有族中之人需要挂念,只怕也已经效仿三人,一并离开蒙古了。 对于这一点,史泽明白,蒙哥也明白,两人于蒙古朝廷来,都不过是边缘人物,如今时候不过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史泽嗫嚅一下,又问:“既然如此,那不知殿下有何计划?” 对阵赤凤军,他已然连续损失郑鼎、赵柄、廉希宪、阿术等诸多名将,军心也因为连续失利而涣散,而且前有狼后有虎,现今南朝也有北伐之象,若要能够在两者围攻之下维持战局,实在是力有未逮。 “唯今时候!唯有南下,撤入汴京之中。”蒙哥眉头微皱,思索片刻便道:“若是能够和我弟弟忽必烈会兵一处,届时应当能够挡住两军。” 史泽回道:“我明白了。”旋即离开军帐,回到自己的军帐之内。 置身于军帐之中,他想着今日所谈之事,也是面有忧愁,对那赤凤军亦是恨上三分。 宋子贞随侍在旁,亦是感到史泽气色不佳,便沏了一壶龙井,端入营中好教史泽能够稍事休息一下。 席中,宋子贞见史泽一脸苦闷,便问:“将军,莫非是在为赤贼逃出大名府而感到忧愁?” “没错!” 端起杯子,史泽珉了一口,诉道:“你也知晓。那赤贼虽是声势浩大,但底蕴不足、根本难固。正是因此,所以我才打算将其困在大名府,一如当初歼灭李檀那样,逼其就范。” “但是对方却从大名府之中逃了吗?”宋子贞自然知晓这一切,当初剿灭李檀的计策,便是他的建议。 史泽微微阖首,回道:“没错。就在昨日时候,对方以玄阳至心珠将全军从大名府之中挪移出去,我军虽是竭力阻止,但对方甚是厉害。里应外合,在昨夜时候,自东南方向逃出大名府。至于他们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面容之上,布满着疑惑。 他当初再将赤凤军逼入大名府的时候,便存了这个心思,然对方反应更快,才不过入城三日,将军中粮草补足之后,就开始做了。 史泽虽是针对对方布下诸多后手,更是让麾下的得力干将廉希宪、阿术两人展开行动,想要阻止这一切。 但行事仓促,廉希宪、阿术两人终究未曾阻止,反而因此丢了性命。 宋子贞知晓这一切,目光沉下思索片刻,回道:“依照眼下情况,这赤贼只怕应该和南朝达成协议,否则不会执意南下。” “南朝?这可能吗?”史泽又问。 宋子贞回道:“如何不可?”见到史泽一脸担忧,他便朗声回道:“不过将军也无需担忧。这南朝虽是强大,但朝中混乱,君臣失衡,上下难以一心。纵然有一时之功,但是难以久存,绝非蒙古的对手。” 若赤凤军乃是一条还未长成的虎崽子,那宋朝便是体积庞大的大象了,性情虽是和顺,但却身躯庞大,稍不注意便会给蒙古来上一记狠的,可以是蒙古现阶段最强的敌人。 “那依照你的意思呢?”端视手中茶杯,史泽神色怔怔,看见那泛起的涟漪。 因为那赤凤军的一连串动作,整个世界包括蒙古还有南朝,全都被牵扯进入,而且在可能的未来之中,还不知晓究竟会掀起什么样的波澜。 宋子贞回道:“依我看,如今时候我等应当暂缓剿灭赤凤军,将精力重新放在宋朝身上!” “为什么?”史泽一脸困惑,张口便问。 宋子贞缓缓诉道:“将军。你应当知晓,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南朝分别派出赵葵、孟珙,分别占领了许昌以及归德府,准备合兵进攻汴京,意图重回故土。若是他们就此成功,那便足以逆转局势,形成僵持之局。一如昔日辽宋对峙。” “那依照你的意思,便是让我放弃追剿赤贼了吗?”沉默许久,史泽那一对深沉黑眸,冷冷的瞧着宋子贞。 宋朝绝非赤凤军所能媲美,若要对抗这等庞然大物,仅凭他史泽一人之力,断然难以对抗,唯有集中蒙古全部力量,才能够征服这等庞然大物。 至于剿灭赤凤军一事? 自然只有放弃了。 宋子贞阖首回道:“没错。这赤贼虽是凶悍,但终究底蕴太薄,难以久持。以将军之见,应当知晓缴之无功、败则必亡。既然如此,为何将军却始终纠缠于赤贼?” “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 史泽端起杯子,朝着口中灌去,这才发现杯中的茶水已然凉透。 三番五次,却始终未曾竟功。 此刻的史泽早已经失去当初的意气风发,只剩下心中的一点执念支撑,催动着他向赤凤军发起进攻。 宋子贞上前一步,逼问道:“将军!赤贼,可逐不可缴。” 乍听此话,史泽脸上顿显煞气,有些奇怪的看了宋子贞一眼,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子贞一时愣住,搞不清楚史泽缘何有此疑惑,便道:“如今赤贼声势不比过去,于乡野之见皆有存在。比之当初全真教,亦是不遑多让。”想着自己于民间所见,他又继续劝道:“你也知晓这中华教教义,多有大肆宣扬华夷之辨、针对蒙古之意,更借助之前长征之举,将教中教义深植于乡野民间。纵然灭了一个两个萧凤,也决计改变不了结局。如今时候,赤贼已非寻常之法所能对抗的了。” “哼!那赤贼不过张角、方腊一流,如何能够和我蒙古相提并论?”史泽面生不屑,又道:“只需要将其祸首诛灭,那所谓中华教也不过如同全真教一般,只会烟消云散罢了。” 宋子贞神色沉重,继续诉道:“将军所想甚是荒谬。需要知晓,先前全真教为殿下所逐时候,曾经和赤凤军混为一体。若是两者互相勾结,全真信徒皆为中华教信徒,将军以为中原又该属于谁的?”深吸一口气,复有沉声诉道:“如今时候剿灭赤凤军已然不行,若是不压制中华教猖獗,只怕整个下便彻底为中华教所控。” 若是旁人或许并不知晓,但宋子贞却明白,那全真教自佛道辩论失败之后,便一路南逃最终被赤凤军接纳。 而在那个时候,全真教便和中华教同流合污,一者借对方军队保存道统,一者借对方道观传播教义。 故此,全真教虽是衰败下去,但是中华教却趁着这个时候顺势而上,成功的将全真教昔日信徒,纳入自己的麾下,当日自静海离去的王志坦、祁志诚两人所行之事,便是这个。 “你是要我放弃剿灭赤凤军?”孰料史泽却是面有怒气,张口喝道。 宋子贞一时愣住,又是劝道:“将军,就不能暂缓一下?如今南朝北侵,正是危机时候,若是在这时执着于赤贼,只恐下倾覆矣。” “不行!” 蓦地将手中杯子一掷,史泽脸色瞬间血红,高声呵斥:“这赤贼非同可,不仅仅军中有两位地仙坐镇,而且其散播的那些东西,更是足以动摇我大汗统治。”到这里,顿了顿,又是强调了一下。 “赤凤军,必须铲除!” 见到史泽如此坚持,宋子贞已然无语,只好甩袖离去。 等到离开军帐之后,却有三人一起过来,正是张特立、李昶、刘肃三人。 那张特立见宋子贞一脸无奈,便问道:“周臣,那史将军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们和宋子贞年少时候,也曾为金朝麾下一员,其后因金朝覆灭,便有定鼎下、匡扶社稷之意,便相约一起投入史泽麾下,成为其管理内政的得力助手。 只是因为四人皆是汉人,也曾经率领各自义军和蒙古大军数有冲锋,便被蒙人、色目、吐蕃之人所排挤,始终未曾一展才华。 宋子贞见三人皆是殷切无比,不禁摇起头来,旋即回道:“史将军依旧执着,想要剿灭赤凤军。” “赤凤军?他还没放弃?”张特立顿时诧异,透着几分不满,口中诉道:“这家伙难道就没曾知晓,那蒙人分明存的是驱狼吞虎之计,想要咱们汉人内讧,好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这番话,很明显对蒙古诸人,存着莫大的愤怒,但宋子贞却没有半点斥责,很显然他心中也是如此想的。 李昶也是接着道:“想着我们如今也是而立之年,却依旧蹉跎半生,未见寸功。若是在这蒙军之中继续待着,只怕也是不见日。既然如此,那我们还不如和那颐斋公一样,挂冠离去吧。” 他这一番话,立时勾起张特立、刘肃心思,一起点头称是。 宋子贞在旁看着,顿感心中诧异,问道:“你们几个想要干什么?难不成想要离开这里?” “不离去,难道还在这里受人指使吗?”刘肃冷笑一声,透着几分耻笑。 他们四人皆是一时之才,但四人当中仅有宋子贞一人得到史泽看重,如此场景,纵使四人情谊为坚,但也不免有些怨言,故此便有这番心思来。 张特立亦是回道:“我们三人,终究不比你,得到了那史泽的看重。虽是徒添为一介主簿,但俯仰之间皆需仰人鼻息,这般待遇谁能忍受?我等所学,可并非所谓谗言媚上之词!” “没错。” 李昶又道:“便是那赤凤军也知晓大开门楣,推行教育之法。其军中,人人皆需识文断字,通晓算筹之法。至于功法秘典,也是毫不藏私,全都广播于众,教人日日修行。纵使有一时不利,但日后未尝没有超过蒙古之事。” 张特立、刘肃两人听着,皆是心生向往,透着几分羡慕之色。 宋子贞被这么一训,气息顿时一凝,旋即诉道:“但是你也应当知晓,那赤凤军可非善类。他们一路上可不知道究竟杀了多少达官士人,在士族之内,可谓是恶名昭彰。若是加入其中,你们以为又能如何?” “哼!总比在这蒙古之内,被那些庸碌无耻之徒驱策要好得多。” 三人皆是面有不屑,旋即离开此地,只留下宋子贞一人面有哀怨,待在原处。 第一百零九章汴京内蒙军撤退,城头前两军交汇 汴京处,艮丘内。 姚枢一脸匆匆踏入其中,便见正守在这里的杨惟中。 杨惟中见到姚枢面有忧愁,连忙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这般匆忙?” 姚枢长叹一声,旋即回道:“那赤贼日前已经突破我军防线,现在正朝着大名府赶来!” “什么?”杨惟中顿时一惊,不禁叫道:“难道蒙哥和史泽未曾挡住他们?”又想起现在汴京状况,便有些紧张,回道:“你也知晓,目前南朝尽起两路大军,分别由赵葵、孟珙率领。这两人乃是自伐金时候便声名雀跃,屡立战功,皆是当世名将。但是对抗他们两人,我们便已经倍感吃力,若非有张柔老将军从旁协助,只怕这汴京早被攻破。如今时候,这赤凤军也加入其中,又该如何?” “正是因此,所以我才前来禀报殿下。询问他的建议。”姚枢颌首回道,脸上尽是汗水。 他们两人乃是文臣,若是处理内政之事,倒也轻松,但若论兵阵之法,却远远不及张柔、史泽,若是对上赵葵、孟珙这等人物,只怕是会一败涂地。 谋臣若能阵上杀敌,又何须暗中谋划? 杨惟中晓得轻重,立时应了下来,“若是这样,那断然拖延不得。”且见他暗运秘法,立时便有一道清光涉入法阵之中,法阵之上荡起点点涟漪,亦有无边嗡鸣传出,立时便引起庭院之内修行之人的感应,教人知晓外面有人前来。 这修行庭院虽为上佳修行之地,但在法阵开启时候,便会隔绝内外以免受到影响,唯有通过特殊方式,才能够传递消息。 果不其然,得到消息之后,那庭院法阵顿有阵阵涟漪出现,旋即现出一人出来,正是忽必烈。 忽必烈一脸诧异,扫过身边两位,便感觉两人脸色皆是忧愁,便问:“你们两人找我有什么事?”宏大声音,震动万顷碧波,尤显此人实力之强。 这些日子的潜修,忽必烈不仅仅令身躯内部的伤患痊愈,更是让修为增进许多。 杨惟中立时忐忑,眸中犹豫一闪而过,旋即诉道:“启禀殿下。日前赤贼突破大名府防线,目前正朝着汴京赶来。蒙哥殿下特来禀报,要我们及时做好准备。” “什么?”且听这话,忽必烈一对带煞虎目死死盯着杨惟中,“你给我再一遍?” 杨惟中不敢推辞,只好将其中详细内容一一禀报,不敢有丝毫怨言。 听罢之后,忽必烈已然面有怒容,又问:“那南朝赵葵、孟珙方面呢?他们有何动静?” “南朝赵葵、孟珙已然率领麾下精锐,正朝着汴京赶来。按照时日算来,对方应当在三日之后便会抵达。”姚枢在旁一一禀报道。 忽必烈听闻此话,已然踟躇起来。诉道:“这么来,咱们便会遭受三面围攻了?” “没错。而且这一次汴京之战,只怕除却了那赤贼之内的萧月、萧星之外,便是孟珙、赵葵也会联合起来。若是面对这四人连手,仅凭现在汴京城防,只怕根本就难以支撑。”杨惟中一想此番敌人,已然是忐忑不安,就怕这次的战斗之中,会有巨大的损失。 那孟珙、赵葵不消了,乃是南宋之内有数的地仙强者,一身修为犹在张柔、史泽之上,他们两人若非连手,是断然不敢正面对决其中一人的,而且赤贼如今也有萧月、萧星两人坐镇,面对这四人连手,仅凭现在汴京之内忽必烈、杨惟中、姚枢三人,只怕根本就不是对手。 忽必烈也知晓这一点,便道:“既然如此,那尔等以为如何?” 姚枢立时道:“依我看,目前不如先将汴京让给南朝?” “让给南朝?”忽必烈顿感奇怪,便张口问道:“你这是为何?” 姚枢回道:“殿下,你应当知晓,这汴京曾为南朝旧都所在之地,而南朝君臣日日夜夜,莫不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北还旧都,再复昔日中华之景。甚至就连他们现今所在临安,也只是行在,而非正式的都城。”见到忽必烈流露出一副赞许模样来,姚枢更是高兴,继续诉道:“正是因此,夺回此城对南朝来意义重大,亦是宣示其君王不忘根本之意。” “那按照你所。这汴京,南朝是势在必得了?”忽必烈若有所思,插嘴问道。 杨惟中答道:“没错。此番北伐耗资甚多,那南朝帝王为了给其士族一个交待,那边必须有所得。而这汴京,应当就是其首要目的。”眉头微皱,他已然是胸有成竹,诉道:“正是因此,对方才会派出孟珙、赵葵这等名将率领麾下大军,以求能够一战而平。” 忽必烈虽是明了其中风险,但一扫那已然露出昔日辉煌的艮丘,便不免有些懊恼:“但这些东西?难道就此送给他们?” 他也知道宋军此番前来气势汹汹,必然是尽起国中之兵,意图能够彻底夺回汴京,但一想到那尚且藏在此地的和氏璧,便有些不甘心。 经过这些日子修行,忽必烈已然体验到和氏璧那令人惊叹的实力,自然不愿意如此轻易舍弃。 而且那些玉钥也和奇石融合为一,若要强行带走,已然是不可能了。 至于艮丘变化,等到宋军前来之后,也定然会知晓其中秘密,若是在这段时间内,将和氏璧取出之后,那又该如何? 杨惟中却是摇摇头,诉道:“殿下。和氏璧虽是珍贵,但也终究只是一个死物。唯有保全性命,方才能继续逐鹿下。依在下看法,这和氏璧也只有暂时留在这里了。更何况此刻法阵不全,纵然对方前来此地,也定会因为钥匙空缺,而无法打开其中法阵,取出保存其中的和氏璧。” 忽必烈依旧倍感心疼,又道:“但那南朝若是有特殊法子,解开这法阵呢?” “殿下,关于此事你大可放心。”姚枢亦是回道:“而且殿下欲得传国玉玺,只怕还需借助南朝力量!” 忽必烈有些奇怪,便问:“这是何解?” 姚枢张口解释道:“殿下。你应当知晓当初封印这和氏璧者,便是昔日南朝皇室之人赵佶。而且欲要破开法阵,尚需五枚玉钥。而根据此前推测,其中三枚只怕便藏在这南朝之内。而对方却正好在这个时候前来汴京,只怕便是为了破开封印,取出藏在此种的和氏璧,好重振昔日赵宋之威。既然如此,那我等也可以顺势而为,将艮丘让给对方?” “你是,借助他们的手,破开艮丘封印?”忽必烈立时恍悟,问道。 “没错。”姚枢颌首回道:“我们也可以在城中安插眼线,一旦发现对方破开法阵,准备取走和氏璧时候,便可以将信息通知给我们。到时候,我们便一涌而上将那和氏璧夺走。届时得到和氏璧之后,那殿下一统下之日,只怕就指日可待了。” 忽必烈听到这话,也感觉有些道理,便道:“哦?既然如此,那我采纳你的意见。” 见到两人一脸欢喜之后,忽必烈便下达了命令,将自己的命令传递给城中士卒。城中士卒听了,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畏惧自己的头颅,只能随着众人一起离开此地,准备开始新的工作。 至于忽必烈,也只有带着最后一抹遗憾,自这汴京之中撤离,静等着城中消息传来。 秋风瑟瑟,染红一片丹霞之林。 而在汴京之前,赤凤军早已来到此地。 坐于战马之上,萧月紧握手中缰绳,却感觉心情有些激动,日前忽必烈开启艮丘一事,早被下人所知,其中和氏璧之事,也是传的沸沸扬扬,让任何人都知晓其中所藏着的秘密。 而今时候,她只需将怀中之物嵌入奇石之内,便可以配合南朝,将这艮丘一并开启,皆是便可借助于和氏璧的力量,将自家的主公复活了。 跟在一边,成风连忙低声提醒道:“萧主事,那宋朝之人就在此城,等着我等前来。还请你注意一下身份,莫要坠了自己的威风。”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萧月一惊,旋即直起腰背,然后诉道:“诸军,随我一起进城。” 日前宋军比赤军早一步来到此城,所以这汴京现在,却是被宋军所占据,若要进入其中甚至破开艮丘法阵,那便需要宋军允准,否则便寸步难行。 “来了。” 另一边,萧星已然皱眉,瞧着远处那高大城头。 这汴京城虽是历经沧桑,城中宫殿早已经朽坏难复,就连那些民居也是数番更迭,但这城墙却始终屹立不倒,依旧承接着昔日光景,让人知晓可从那一块块饱经风霜的伤痕之上,明白那些曾经经历的岁月。 似是知晓赤凤军到来,那两道巍峨巨门缓缓打开,露出立于其中的宋军。 旌旗蔽空、威名赫赫,屹立此地的宋军尽展一身威风,似是不欲被赤凤军所压下来。而在众军之前,也有两人坐于战马之上,虽是战剑在身、戎装焕然一新,但依旧改不了他们那沧桑模样,尤其是和那赤凤军两位年轻主事相较,更显得几分暮气沉沉。 毕竟在这时,孟珙已然五十有一,赵葵也五十有九,任何一人寿命皆是萧月、萧星两人年岁相加。 见到眼前两位女子,孟珙一时感觉眼前恍惚,却是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风姿勃发,便道:“素闻赤凤军之内英才辈出,今日一见两位主事,当真是容姿焕发,远胜常人。”复有低下头,且见自己满头白发,便有些感慨,诉道:“只可惜我已经垂垂老矣,只怕日后还需两位襄助。” “多谢无庵居士赞缪。” 萧月想着先前宇文威所叮嘱的话,便稽首一拜,旋即回道:“我于妹妹徒添为赤凤军主事,但才德浅薄,尚有诸事不明,若是能得到居士提点,也是极好的。”话定之后,又是掠过那重重军阵,便有些探寻:“而且日前我军连夜奔驰,早已经疲惫不堪,不知可否入城歇息?” “自然可以。” 孟珙侧目一看赵葵,赵葵微微颌首,立时回道:“我等已在城中准备好住宿之地,就等着贵军到来。” “哦?”萧月眸中露出欢喜,便道:“真的吗?” 赵葵回道:“当然。”旋即一挥马鞭,便吩咐道:“张世杰,你且领着两位主事,带他们前去早已经打扫干净的西城区,务必将他们安置妥当。知道了吗?” 张世杰立时迈出,俯首回道:“赵相公,属下知晓。”随即便领着数位士兵,来到了赤凤军诸军之前,且看着那一个个熟悉而且陌生之人,还有一个或是惊讶、或是鄙夷的眼神,却教张世杰有些迟疑,甚至就连动作亦是变得迟缓了许多。 当日离开之举,虽是迫不得已,但此番行径在赤凤军之内,也是很难接受的。 尤其是那位曾经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萧星,眸中更是透着难以明了的叹息,似是在讥讽,亦或者是鄙夷? 不清楚,不明白,但张世杰知晓,他既然已经加入宋军之内,那于赤凤军之中的一切便彻底结束了。 深吸一口气,张世杰对着萧星俯身一拜,诉道:“萧主事,还请随我一起前往西城区。” “我明白了。你便在前面带路吧。”声音淡漠,萧星的话语之中已然透着深深的隔阂,至于萧月更是早已经扭转头颅,一副不屑的样子,根本就不愿意去见张世杰。 对此情况,张世杰也知晓自己所行之事终究背德,只是静静的驱策着身下战马,领着赤凤军经过宣德门进入汴京之中。 远处,赵葵并未注意到张世杰的变化,或许对他来,之所以派遣这么一位曾经在赤凤军待过一阵的人,只是为了更好的接近赤凤军,并且探知赤凤军之中的事物,好方便自己能够掌握其中的消息,进而能够做出更好的决定。 而在此刻,孟珙已然压住心中激昂,却道:“赵兄,以你所言,这两位究竟如何?” “乃人中俊杰。但若要令整个赤凤军浴火重生,她们两人却还差的很多。依我看,她们两人身后,应当另有他人!”手抚三尺白须,赵葵双目微凝,细想那萧月、萧星之色,当机诉道。 孟珙长叹一声,便道:“那你以为究竟是谁?” “或许是她们的师傅,亦或者是另外一人?而且那人,或许乃是我们的熟人?”赵葵若有所思,微微侧目看了孟珙一眼。 孟珙朗声笑了起来,便道:“原来你也早有所知。只可惜那人却是未曾现身,实在是可惜了。” “那你觉得他什么时候会露面?”赵葵又道。 孟珙哈哈一笑,扯着缰绳便令胯下战马调转身来:“不管如何,只需要他有求于我,那到时候对方自然会自动现身,至于什么时候,我们不妨静观其变吧。”一挥手中马鞭,胯下战马便迈开马蹄,一踢一踏朝着城中走去。 其余士兵见两位主帅也从这离开,便一起跟随其后,一并进入军帐之内。 如今宋军赤凤军终于交汇,至于又将搅起何等风云,又有谁能知晓? 第一百一十章半夜中问策艮丘,玉英阁再说往事 待到赤凤军安顿妥当之后,已然是三更半夜。 而在这本应该是沉睡时候,于那假山之上的亭之中,萧月、萧星却是对立而坐,桌上摆放着一些茶点,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终于,在那廊桥之上,一人缓步走来,身上洒满漫星光,脚下踏着皎皎月华,来到了两人之前,正是之前未曾现身的宇文威。 “先生,为何之前入城时候,你未曾现身?”萧月有些疑惑,问道。 宇文威摆摆手,有些无奈:“我昔日时候,曾和那两人有些矛盾,故此不便现身。只是今日前来,乃是嘱咐你们两人一些事情。” “什么事?”萧星心中一紧,连忙问道。 宇文威顿了顿,旋即诉道:“是关于艮丘和和氏璧的。” “艮丘?你是这一次对方前来,乃是为了我们手上的玉钥?”萧月立时恍悟,问道。 “没错。”宇文威接着道:“你们两人曾经因传国玉玺成就地仙,应当明白这和氏璧的威力。而他们两人此番前来,一者是为了匡扶旧都,另一者便是为了解开法阵获取其中的传国玉玺。毕竟这传国玉玺关系甚大,乃是决定一国命脉之重器,以那官家性情,可断然不会轻易舍弃的。” 萧月立时凝眉,诉道:“这么来,若要复活主公,只怕还会有些周折?” “没错。”宇文威点点头,继续诉道:“毕竟这和氏璧干系甚重,又岂容常人染指?依我所料,对方之前或许会为了得到你的玉钥而做出允诺,但若等到艮丘法阵开启,得到和氏璧之后,那便会彻底反目。至于之前应允,只怕也会全数作废。” 萧月顿感恼火,张口便问:“如此行径,他们难道就没有丝毫信义可言?” “你们啊,还是太过年轻了。”冷哼一声,宇文威摇头回道:“在家国之前,所谓信义何曾算过数?而且若是换做你们,你们会甘愿将赤凤军主导权让与别人?” 萧月顿时哑然,之前她与李檀联合时候,也是虚与委蛇,多有糊弄作假之举,若这般来,自己也是没多少立场指责对方。 “那依照先生所言,我等应当如何?”萧星又问。 对于宋朝会如何对待赤凤军,她并不关心,只是在乎这一次,究竟应当如何才能令主公复活。 宇文威稍显迟疑,见两人一脸期待,便有些试探性的回道:“若要得到和氏璧,只怕这一次却是需要接住蒙人的力量!” “蒙人?”两人顿时惊叫起来,面色透着难堪。 若非所言之人乃是宇文威,只怕这一次她们便会立即破口大骂,而非眼下的迟疑。 宇文威阖首回道:“没错。正是蒙人!若要对抗宋朝,也唯有蒙人才有这样的实力。也只有将整个局面彻底搅乱,我们才有从中获利的可能。” “但那蒙人和我等向来都是仇深似海,若是和蒙人联合,那教军中士兵如何看待?”萧星却是有些担心,唯恐这消息暴露之后,会惹得军中士兵的反对。 宇文威爽朗一笑,不以为然的回道:“这一点你等无须担心。依照我的推测,那蒙古三皇子忽必烈,此人向来觊觎中原,艮丘之所以被开启,便是此人所为。而他既然将此城拱手相让,那定然是早有谋划,我等只需静观其变便是了。” “原来如此。若是这样,那我便放心了。”萧星放下心来,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萧月亦是握紧手中玉钥,眸中透着几分坚决:“既然如此,那暗中行动便有先生策划。至于明面上的事情,我两人自会处理妥当。” 宇文威见到两人俱是一脸期颐看着自己,虽感责任沉重,但一想到能够一挫南朝和蒙古威名,便倍感兴奋,旋即诉道:“放心吧,老朽定然会让主公自沉睡之中唤醒的。” 三人定下之后计划,便各自回房歇息,等到第二日之后,门前早有宋军之人前来,邀请两人前往凝和殿玉英阁之中一叙。 萧月、萧星早有准备,立时便应允下来,在宋军的带领下,来到玉英阁之中。 而在玉英阁之前,孟珙、赵葵早已备好酒席,上面摆的也就是一些蜜饯、果脯,外加一些清炒蔬菜,中间还有一些清炖鲫鱼汤、红烧鲤鱼等荤菜,食材全都是从旁边黄河之中所捕,虽是显得有些简陋,但也比之寻常时候也算是丰盛许多,就等着两人入席。 待到萧月、萧星入席之后,孟珙便举起手中酒杯,对着两人敬道:“城中物资甚是匮乏,只能整治一些寻常菜肴,故此有些寡淡,还请两位莫要怪罪。” “无碍!”萧月一见满桌酒菜,目中不觉泛起哀伤,回道:“我等本是乡野农夫,之所以征战沙场不过是为了争一席安康之地,能有一碗饭、一锅汤聊以充饥,便已经心满意足。如此宴席,却是许久未曾见过了。” 久居军营之中,她们早已习惯了粗茶淡饭的日子,年幼时候的锦衣玉食,也成了过去的记忆,如今见到这一桌酒菜,却也被勾起往日的景象。 “即使如此,两位却为何不曾动筷?难不成这些菜肴不合胃口?”赵葵见两人坐定却并未开吃,就有些疑惑。 萧星闻言,立时长叹一声,回道:“非是不合胃口,只是一想目前军中士卒所食之物不过糠菜,而我等却在此地大鱼大肉,便感觉分外难受。”见到两人若有所思,她连忙回道:“若是有什么唐突的,还请列位海涵。” 孟珙听完此话,眉头一挑,不禁放下手中竹筷,面有戚戚的回道:“看来是我忽略了军中士卒的感受!”旋即唤来李庭芝,吩咐道:“你且将这些饭菜端下去,分于众位士兵。”想了想,又觉得这些饭菜有些稀少,又加了一句:“还有!我记得附近有渔夫进献咸鱼三千斤,那就将这些咸鱼添入锅中,煮一锅浓浓的咸鱼汤,也让他们尝尝这佳肴滋味。” 于是,桌上之物被很快的端走,只剩下萧氏姐妹还有孟珙、赵葵四人在这里。 直到这时,赵葵且见周遭已是人烟俱无,这才自怀中取出一方玉印。 这方玉印样式并非传国玉玺模样,但其中却散发着和那传国玉玺一般模样的能量波动来,却是叫人倍感奇怪。 萧月感到奇怪,立时开口问道:“这是?” “没错。这里面藏着的,便是能够开启艮丘法阵的玉钥。”赵葵看着这方玉玺,似是陷入昔日场景之内,将自己族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 “当年徽宗为汲取传国玉玺的力量,分别搜集各种奇珍异宝打造艮丘。只可惜艮丘未成,自己却遭和氏璧反噬,以至于种下祸根,导致后来的靖康之耻。其后因汴京为金兵所破,那徽宗方才良心发现,将关键的十枚玉钥取出,封入他曾经伪造的十枚传国玉玺之中,并且分别派遣麾下之人,将这传国玉玺带走,防止和氏璧被金兵夺取,彼时我爷爷赵鼎便是其中一员。但那金朝却始终觊觎和氏璧,更是暗中勾结秦桧,想要从我爷爷赵鼎手中将此物抢过去。无奈之下,爷爷赵鼎只能将传国玉玺毁掉,取出其中玉钥,封入这方玉印之内。” 诉时候,赵葵一脸真诚,话语中也是透着对那段岁月的憧憬,以及其爷爷的向往,而在到秦桧时候,却是面有嗔怒,口中亦是充满愤怒,显然对这等悖主叛国之人甚是不屑。 “而我自父亲手中得到此物之后,便试图四处搜寻传国玉玺。无奈当年战乱,许多资料皆以遭到毁弃,实在难以搜寻。如今时候,也只在十年前攻破汴京时候,从那金朝皇帝手中得到一枚。” 似是印证赵葵之话,孟珙亦是从怀中掏出一枚玉钥,回道:“没错。这一枚便是我曾经自那金朝皇帝手中所得。当初时候,那厮也曾经试图强行破开艮丘,只可惜他命不够,玉钥也是不全,终究还是被法阵反噬而死!” 萧星眉心一动,连忙问道:“死了?” “没错!”孟珙回道:“此处法阵,乃是以和氏璧为核心,其后集中当时八大强者,和两仪之数、定八卦之分,一旦阵成便可自成一体。平日时候貌似温和毫无杀机,但若是有人强行破阵,那边会遭到反噬,进而灰飞烟灭。当初金朝最后的三大强者,金哀宗、赵秉文以及蒲察官奴便是因为想要强行破阵,而被法阵反噬而死。” “原来是这般缘由?”萧月在旁听了,方才知晓这其中究竟藏着多少恩怨情仇,又道:“那你今日所来,便是为了开启艮丘,取回和氏璧?” 赵葵阖首回道:“没错。这和氏璧关系甚大,若是继续被留在这,只怕会沦落到狄夷手中。到时候,他们若是能够得到这和氏璧,那只怕会如虎添翼,皆是莫是整个中原,只怕我宋朝,也是危险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问石卵尚需岁月,入内观方知缘由 “这倒也是。” 萧月、萧星具是心有戚戚,应和道。 她们两人三番四次和蒙古决战,麾下损失兵将实在太多,自然知晓这蒙古一族绝非往常游牧民族,吸纳亚欧大陆诸多文明的蒙古帝国,可谓是当世最强盛的帝国,根本就难以撼动。 赤凤军鏖战至今,已经未曾摆脱生死局面。 “若是如此。那不知两位可否助我们一臂之力?”赵葵诉道这里,方才将自己此行目的道出。 史泽亦是回道:“你们也知晓蒙古厉害,若是能够将和氏璧取出,那么到时候我等共抗蒙古,也就有了更大的把握了。” “此事也是我家主公所愿,岂会推却?” 萧月拍着胸膛,直接应了下来,旋即却又露出一些遗憾来,道:“只是我家主公自静海一战之后,便昏睡日久始终未曾苏醒。为了能够唤醒主公,我两人也遍寻名医,却始终未曾找到解决办法。不知两位是否有办法解决?” 那朱艳所或许为真,但也许其中会藏着什么隐蔽东西,故此萧月并不信任,如今见到眼前这两位当时名家,她便有了心思,让这两位看看主公究竟是什么状况。 孟珙听罢之后,立时惊道:“没想到那闻名下的九玄女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她早在静海一战陨落了呢。” “我家主公福大命大,而且自负神通,并非寻常手段所能杀死。一直只是藏匿起来静心休养,故此不为人所知。”萧月长叹一声,声音之中充满唏嘘。 当初时候,若非她一意回去,只怕还发现不了萧凤蜕变而成的石卵。 “哦?下间还有这等事情?”赵葵顿感好奇,立时起身问道:“老夫也算是略通歧黄之术,不如便让老夫前去一看,贵方主公究竟是什么状况?” 萧月立时大喜,旋即拜谢道:“那边多谢先生了。”旋即起身,和萧星两人一起领着赵葵、孟珙两人,朝着安置萧凤蜕变而成的石卵之处。 这石卵乃是赤凤军机密,向来都是重兵把守,轻易间不允许任何人闯入其中。 但今日,这个地方却来了两位来自宋朝的贵客。 “这便是你家主公所变成的石卵?”赵葵踏入其中,立时便察觉到眼前之物。 大抵是因为受到日光照射,此刻这石卵已然变成了净白色,相较于一开始的模样,其体积也膨胀数倍有余,高度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上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排布。 随着阴阳变化、节气改变,这石卵似有生命一般,自有气息从那孔穴之中喷出。 萧月点点头,一脸懊恼回道:“没错。自静海一战之后,我家主公便置身于这石卵之中,既没有丝毫反应,更没有任何动静。我等无奈,只好将这石卵妥善保管起来,期待有一主公能够从其中跳出来。” 赵葵凝目望去,好好审视一遍之后,却道:“我闻修道之人,若是遭逢外界灾害之后,便会假死遁世。譬如全真教之中的金关锁玉诀,正一教之中的太平洞极经,上清教之中大洞真经皆是其中佼佼者。但是这三教假死之术,却都没有这般精妙,却不知晓你家主公是否曾经有过什么际遇?” “际遇?” 萧月心中一愣,不禁想起了当初于蜗皇宫之内,主公汇聚三人之力强破摩崖刻经,得到其中蜗皇之力的事情。 赵葵回道:“没错。正所谓万人万象,纵然是一般功法,两者运使来,也都各有不同。若我所料不错,你家主公会变成这般模样,只怕也和她个人有关。” “蜗皇宫!”萧星嘴唇一碰,立时诉道:“若是蜗皇入体,那会如何?” 赵葵、孟珙两人顿生诧异,彼此对望一下,旋即看向萧星,逼问道:“蜗皇?莫非是传之中的三皇之一的蜗皇?” “没错。” 萧星被两人一逼,不免感到有些奇怪,便回道:“在我等离开潞州,准备进攻邯郸的时候,曾经路过涉县蜗皇宫。而在那里,主公因被蒙古姚枢设计,险些被困在摩崖刻经之上。幸亏她自有机缘,将那摩崖刻经给彻底毁灭,方才脱困。而正是在那次战斗之中,主公体内便得了蜗皇的传承。” 这番事情,有心人只需要稍微打听一下,便会知晓。 所以萧星也没有怎么隐瞒,便老老实实将之前事情细细明。 “原来是这样。”赵葵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道:“若是这样,那我大抵明白了你家主公的状况了。” 萧月有些心急,赶紧问:“是什么状况?” “若是我所猜没错。你家主公应当是得了蜗皇传承,故此方才变成这般模样来。”赵葵缓声回道:“而等到她从中出来之后,便会如同传之中的九玄女,西王母一样,成为真正拥有蜗皇之力的传承者。” 萧星双眸一亮,连忙问:“是真的?那主公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此番话语,和宇文威乃至于朱艳身后之人所述皆是一样,所以两人也没有在怀疑他们会假话。 赵葵却是一愣,旋即摇着头回道:“只怕很难。” “为什么?”萧星顿感失落,双眸之中带着几分雾气来。 赵葵继续解释道:“因为这蜗皇传承非比寻常,对继承者要求向来严苛。而更重要的是,因为其上千年未曾传承,其中力量早已枯竭,根本难以发挥功用,进而促进继承者进化。而若是按照如今模样来,只怕至少需要一甲子时间,才有可能完全恢复。” “六十年?” 萧月、萧星顿时愣住,心中皆感失望。 如此漫长的岁月,莫是她们是否能够等到那个时候,只怕就算是宋朝都已经覆灭了。 赵葵摇摇头,一脸苦笑的回道:“但是若有外界力量输送,应当可以缩短时间。但能够缩短多长时间,我也不知晓。” “那多谢你了。”虽是毫无收获,但萧月却不想要就此罢休,反倒想起了和氏璧。 这和氏璧乃是国之重宝,亦是历代盗墓贼所觊觎的,对于诸位诸侯来,更是象征着至高之位的实际存在。若是能够将其中的能量取出,然后灌入石卵之中,或许便能够极大的缩减石卵破封的时间。 这一下,更坚定了她夺得和氏璧的信念。 赵葵自是注意到萧月心思,便在旁鼓励道:“你家主公目前虽是难以破封,但若是能够每日为其灌输真力,或许也可以将时间降到二三十年,便是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那多谢先生了。” 萧月含糊回道,却知晓自己断然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她只想要能够在现在便能够见到萧凤,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可以接受的。 看样子,只有和氏璧才有这么强横的能量,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主公从沉睡之中醒来。 心中皆是关于主公之事,萧月甚至没有注意到赵葵、孟珙的离开,只是专心致志,苦苦思索究竟采取什么手段,才能够接近和氏璧,并且得到其中的力量。 ………… 而在远去的路上,赵葵却是扭头问道:“对于这赤凤军,你觉得如何?” “可为盟友,不可为敌人。”孟珙张口诉道。 赵葵微微一笑,并没有多做质疑:“为何?” “很简单。这赤凤军有我们所没有的东西。我观这赤凤军,军中士兵莫不是精气十足、身材魁梧,应当是未曾挨饿。你应当知晓维持这么一只军队吃食,究竟要消耗多少粮食?”孟珙终究不是寻常将领,自然知晓对于军队来,粮食究竟意味着什么东西。 能保证粮食的及时供给,那便可确保军队不至于崩溃。 赵葵惊诧,诉道:“难怪那厮为何从我这里要来这么多的粮食?敢情就是这么得来的?”他却是想起自己曾经和赤凤军做的交易,当初时候约定以粮食作为筹码,看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赤凤军便一直都在囤积粮食,至于所谓军中乏粮,应当也只是虚张声势。 “也不尽如此。” 孟珙摇摇头,又道:“你应当知晓。自赤凤军起义时候,我朝虽是曾经派人和其联系,但因为距离太远始终未曾缔结联盟。其后赤凤军遭遇张柔、史泽还有李明昊三人围攻,被迫离开潞州之后,其军中所余粮食只怕也不多,否则也断然不会直接攻取邯郸城!而那时距离和我等取得联系,至少也有一年时间。这一年时间,你就不好奇对方究竟如何度过的?” 赵葵这才了然,旋即诉道:“你是,那赤凤军之所以能够生存至今,应当是另有缘由?” “应当如此。”孟珙颌首回道:“否则对方是断然不可能有这般实力。” 赵葵一想这其中诸般逆境,不免对那寄身于石卵之内的萧凤倍感兴趣,问道:“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这赤凤军会变成这般样子,定然和其主公有莫大关系,否则不会存活至今。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晓,这赤凤军如今只是蛰伏,而若是有朝一日其真正主公现身,或许便是其蛟龙升、蜕变为龙的时候了。”孟珙眸中皆是担忧,朗声诉道。 赵葵亦是感叹道:“希望到时候,这赤凤军不会和我们为敌。” 直到这时,他们两人方才对赤凤军有了完整的看法,更知晓这般能够在蒙人连番大军之中冲破重围的军队,有朝一日或许会迸发出让所有人都惊诧的力量。 而那个时候,或许并不遥远。 第一百一十二章夕阳下丹霞问对,溯源头泰山傲徕 汴京中,赤凤军和宋军交汇一事,很快的便传到蒙哥、忽必烈等人耳中。 得此消息之后,蒙哥立时便令杨惟中、姚枢两人将众人全数叫来,包括他的弟弟忽必烈,还有张柔、史泽全都现身,好商量待会儿的行动。 值此时候,蒙古之中,六位地仙人物全都集中,可谓是已经占据了半边江山。 至于其中人物,任何一人都是足以决定一方地域生死的大人物,而他们此刻聚集起来的目的,却只是为了远处汴京一处方圆不过十里的地域,只因为在这地狱之中,藏着足有改变下的东西。 “各位,想必你们也应当知晓,如今时候赤凤军已经和南朝联合起来,意图取出艮丘之内的传国玉玺。”深沉目光自每一个人脸上扫过,蒙哥抚着手中酒盅,盅内只剩些许残酒,他却未曾注意到。 一袭秋风吹过,卷起猩红枫叶,更显几分萧瑟。 远处斜阳渐落,丹霞映照山峰,云烟飘渺似是也被染红,红彤彤的就像是火焰燃烧,居于此处丹霞亭便如同被火焰炙烤一样,也显出在场众人的焦躁不安。 忽必烈自感气氛沉重,立时站起身子,将面前酒杯举起,面有惭愧对着蒙哥便是一敬:“皇兄!还是我无能,未曾守住汴京。” “此事非是你之过错,无需自责!”蒙哥摆摆手,连忙示意忽必烈坐下:“那赵葵、孟珙绝非常人,你能保全麾下士兵,已然是难得了。” 忽必烈这才敢坐下来,旋即皱起眉梢,诉道:“皇兄,根据城中探子所传讯息。南朝和赤凤军手中玉钥皆以嵌入法阵之内,目前只缺最后一枚玉钥,便可以破开艮丘法阵,从中取出传国玉玺。”目光灼灼看着众人,又道:“若是我等能够找到最后一枚玉钥,或许便可以将那传国玉玺重新夺回。” “传国玉玺?” 张柔眸中一闪,五指已然攥紧,透着几分激动,便是那史泽亦是浑身一震,透着几分不可思议。 当初时候,他们虽是以传国玉玺为饵,吸引蒙哥和忽必烈上钩,但是却没想到这和氏璧居然也有重出江湖的时候。 毕竟这传国玉玺自后唐覆灭之后,便未曾现身,而当初于宋徽宗时候曾经现身过一次,但也只是昙花一现,旋即便彻底消失,之后北宋为金朝攻灭之后,便彻底隐没无踪,任人如何寻找始终不曾寻到。 至于杨惟中和姚枢,亦是双目放光、脸庞赤红,呼吸更是急促无比,一脸期待的看着蒙哥和忽必烈。 对他们来,这传国玉玺便代表着命,唯有命所归的真龙子,才能够将其掌握,而眼前两人如今既然能够如此靠近传国玉玺,那边代表着这两人乃是命所归的子。 而他们只需辅佐这两人顺利登上皇帝宝座,便可以一统宇内、安抚下。 到时候,自己名列凌烟阁,文庙为尊也是极有可能。 “没错。正是传国玉玺。”蒙哥扫过众人模样,心中虽有鄙夷,但也知晓若非这些人辅佐,他可未必能有今日成就,便按捺心中所思,沉声回道:“而关于最后一枚玉钥所在地,我早就派人去搜索,目前也已经锁定了其具体的位置。” 杨惟中、姚枢两人顿时紧张起来,不禁探出身子看着蒙哥,声音亦是变得急切了许多:“最后一枚玉钥?那究竟在什么地方?” “你们可知当初严实究竟是怎么死的?而那李璮又是如何有造反的底气的?”蒙哥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安静下来,随后诉道。 当初时候,严实若非被那伪造的传国玉玺给弄得半残,如何有被萧月一剑枭首的机会? 至于那李璮,若非得了传国玉玺的助力,又从何来造反的勇气? 而如果这两位地仙尚存的话,赤凤军又如何能够纵横中原,甚至屡屡重创蒙军? 诸般一连串的线索,全都指向了其中一人来。 “殿下,你是当初出现的那位女子?” 史泽立时想起当初那位女子,也正是那位女子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蒙哥颌首回道:“没错。日前我曾经下令全军搜捕那位女子,而如今时候终于在泰山附近发现了对方的踪迹。”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曾将此女擒下来?” 姚枢却感困惑,既然已经知晓那人行踪,但却为何不曾将其抓来? 这女子犯下如此重罪,更是曾和赤凤军有所勾连,按照律令直接处死也不为过。 蒙哥有些奇怪看了姚枢一眼,指尖在案桌上摩挲着,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尔等也应该知晓,此女虽是有些实力,但不过一介蝼蚁,不值一哂。很重要的是,你们不觉得,这女子若非背后有人支持,又岂会这般狂妄?正是因此,我才没有惊扰对方,便是为了能够一寻其背后之人。” “那找到了吗?”史泽咯噔一声,连忙问道。 为了对方赤凤军,他已经消耗太多精力,而如今听闻有人暗中支援,又岂会轻易罢休? “尚未确定究竟是谁,但对方居住我已经确定下来了,那人便在傲徕峰玉皇洞之中隐居。根据探子所述,此人不曾下山,终日枯坐山上,每日只是观察象变化,若我所猜没错,此人应当便是幕后策划之人。”蒙哥诉道。 这一,众人皆感背后冷汗淋漓,竟然在一瞬间生出被人窥伺的感觉。 杨惟中心中更惊,低声问道:“那此人所求为何?” “不知道。事实上,我曾经遍览目前地仙人物,但就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蒙哥摇摇头,一脸的疑惑:“我怀疑此人或许乃是曾经假死遁世之人,否则不可能如此轻易的骗过世人眼光。” 忽必烈冷哼一声,戾气更显愤怒,诉道:“不管对方究竟是谁。只需要我们前去逼问,对方自然会现出原形。” 六人定计,当即便做出决定,令杨惟中、姚枢两人前往泰山傲徕峰,想要将隐居此地的那人给擒下来。 之所以未曾派遣士兵,却是因为泰山山路崎岖,并不适合军队行动,更何况根据资料显示,那人乃是地仙人物,更不是寻常军队所能对抗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店家内解化神仙,傲徕峰玉钥入手 既已确定位置,姚枢、杨惟中立刻便起行,奔往泰山。 待到来到泰山之下时候,两人已感腹中饥饿,便寻了一个店,准备吃点东西再上路。 正当两人坐定之后,就见到自山上,有一列花车从上面走下来,为首之人所穿之物,皆是绫罗绸缎,显然也是富贵一方。但是此人却一脸无奈,一边走着一边着:“没有仙缘!”,“仙人离世!”之类的胡话。 杨惟中瞧着奇怪,便询问店家:“那人究竟是干什么呢?” “嘿!还不是求仙问道呗!”店家一边摇头,一边将桌椅擦拭干净,让两人坐定。 姚枢不禁拧紧眉梢,却感疑惑:“求仙问道?” “没错。”那店家应声道:“据闻在山上居住着一个老神仙。因为仰慕其仙术,故此方圆百里之内,莫不有人想要上山拜访此人,修得登仙之法。只可惜那老神仙向来古怪,若是有缘、分文不取,若是无缘,千金不予。” 姚枢顿感疑惑,和杨惟中对视一下,心中已然有了一些想法,继续问道:“那你可知这老神仙究竟有何能力?有居住在什么地方?” 见两人起了兴致,这店家嘴上便似那车轱辘一样,噼里啪啦的个不停:“到这个老神仙啊,那可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清楚了。起来,这事儿还得从十年之前开始起。当时候我也不过半大孩子,也就只有这么一点高。”比划了一下腰间,这店家浑没注意到两人僵硬神情,继续道:“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伙伴们一起相约,跑到了山下的柿子林之中玩耍。这柿子林一到秋的时候,满树都是熟透的柿子,将那些柿子摘下来满满的咬上一口,可甜了。” “但是这个和老神仙有什么关系?”听到这,姚枢有些不乐意的,便插嘴问道。 “老神仙?当然有关系啦,不过你们俩个得听我啊。”店家也没理会两人别扭心思,脸上带着几分怀念,口中透着向往神色,继续道:“只可惜在摘满柿子之后,那群混蛋却跑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你可不可气?当时候我也只有七八岁,七八岁的孩子就这么被丢在山上了,谁都会害怕,对吧。” 杨惟中见到这人始终没到正点,便自袖口种种掏出一枚银锭,放在了桌上之后,便道:“那想必在这之后,你便遇到了那老神仙了吗?” 店家眼中一亮,立时便将这枚银锭塞入怀中,诉道:“这倒没这么快。因为遇到老神仙是后来的事了。当时候我也是年幼无知,也不知道怕,就这么朝着深林之中走去,越走越远。直到最后迷路了,之后甚至还被老虎盯上,差点就丧命虎口之内。不过也算是我福大命大,终于在最后一刻被老神仙发现,方才逃出陷阱来。” 姚枢这才了然,口中诉道:“原来是这样?” “没错。后来我便想要拜他为师,但是他脾性古怪,而且修行之事甚是艰难,便没有传授我仙术了。不过拜他所赐,我倒是从他手中学了许多菜式,倒也在这里置办了一个店。倒也算是一个殷实之家了。”店家一边将手上菜式端上来,一边傻笑着回道,笑得甚至开心。 姚枢这时却蓦地抬起头,又盯着这店家,继续问道;“那你可是他平日里待在什么地方?” “平日?” 店家旋即一愣,复有回道:“他老人家向来喜欢在山间游荡,停留的地方也是很多,不过每当正月十五的时候,他便会来到傲徕峰玉皇洞之中,一坐就是一个月的功夫。而且这期间更是一点米水也不吃,就这么呆在洞里面。”似是在强调那一个月,这店家还特意伸出手指,向着两人示意。 姚枢心中已有确定,便道:“哦?那此人当真是超凡脱俗,修为竟然已经达到了辟谷境界了?” “老不然他是老神仙,而咱们只是一个寻常老百姓呢?”店家哈哈一笑,不予置否。 恰逢此刻,远处那员外也似是哭够了,大抵是因为腹中饥饿,此人竟然也一样走入店家之内,脸上悻悻不已,似是有些不高兴。他似是知晓店家,见到其走过来,便摇着头,无奈道:“我你啊,是不是诳我?我进入丛林之内,根本就没有找到你所的老神仙?” “这怎么可能?”那店家辩解道:“那位老神仙千真万确,不可能不在的。” 那员外一脸懊恼,一挥手便令身边之人将这店家围起来,自己也是站起来,一脸煞气的逼问道:“那你且道道。为何我依照你所的那样去搜寻,但却始终未曾找到那位老神仙?每次进入其中,都感到眼前全都是白雾,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有重新回到了原地?” “没找到?这不可能啊!”店家一脸茫然,道:“之前我还曾经去过一次呢,没道理对方就不见了呢。” 被这一,这员外脸色一怒,正欲逞威时候,却见远处杨惟中、姚枢两人侧目看来,便感觉心中害怕、脚下发软,自对方那隐隐露出的官袍,他便可以知晓,这两人只怕是具备官身的家伙。 当下这员外便灰溜溜的跑了,只留下一脸蒙逼的店家。 “店家。”姚枢这时自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诉道:“这些便是饭钱,至于多余的乃是作为打赏你的赏银。”旋即便和杨惟中对视一下,两人眼中皆是露出肯定模样,旋即一起飞身朝着泰山之上奔去。 至于身后店家,自然是茫然无措,浑然弄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这杨惟中、姚枢两人修为了得,虽是有险峰横亘身前,却依旧未曾阻住两人行动,只是一步便整个跨过,旋即便爬到了泰山顶峰。 俯下身来,便见眼前云烟缭绕、狂风拂面,于万千鸿蒙紫气之内,露出一座座沧桑古老、刺破九霄的苍翠山峰,而于山峰之上,亦有无数白练轰然而下,溅起万道水花,光华一照亦是透着皎皎之色,教人看着甚是向往,以为置身于仙家福地之中。 两人仔细辨别眼前场景,旋即身化遁光,来到一处险峰之前。 此峰只有泰山主峰一半,半边岩壁犹如刀斧劈过一般,甚是陡峭锐利,另半边自有劲松扎根其上,纵无半分土壤,依旧傲然生长,整个山峰透着一股傲气,竟然透着一股傲然而立,不向泰山低头之气势。 “按照那店家所述,这里应当便是傲徕峰了。” 杨惟中一见此峰,又想昔日曾经暗中玩弄整个下的人就居住其中,便紧张起来,一身真元已然裹住全身,旋即一脚踏出。 这一步,却似踩中了什么陷阱一般,立时便有无数烟云全数聚来,将杨惟中整个身形全数裹住,令其感到内息凝滞,便是胸膛也感觉甚是沉重,甚是难以呼吸。 “糟糕,是阵法。” 杨惟中心中一惊,身躯之上青芒爆射,登时将万千烟云尽数炸开,旋即跳了出来。 这阵法虽是厉害,足以将任何凡人甚至是修有内功秘典的武者全数排开,但若要困住如杨惟中这等地仙人物,终究还是差的太多了。 姚枢亦感吃惊,诉道:“阵法?既然如此,那现在可以确定了,对方定然藏匿此处。”两人目光交接之处,已然达成了共识,随后两人双手抵住,皆是运起一身绝学,万千清圣光辉再现寰宇,无穷字符尽数悬浮于前,其中更有万千兵刃林立,具是指着眼前法阵。 随后,兵刃簌然刺出,字符凌空一压,登时便令那罩住整个傲徕峰的烟云具是一阵,虽有光辉大方抵住兵刃、字符,但终究难以对抗,最终“轰”的一声整个云雾全数消弭,不复成型。 “怎么这么容易就破开了?” 姚枢疑惑,且见云阵消散之后,那傲徕峰也终于露出真实面貌来了。 杨惟中已然腾身而起,来到了那玉皇洞之前,诉道:“不管如何,我们此行的目的,乃是为了找出那人,并且将最后的一枚玉钥掌握手中。这便是我们的目的。”只是他刚刚踏入玉皇洞之中,便轻咦一声,旋即怔住。 姚枢且见杨惟中来到玉皇洞之前,便一样腾身而来紧随其后,见到他怔住了立在原处,觉得好奇之下,便也一样探目看去,却见眼前甚是简陋,除却一个打坐用的蒲团之外,便没有了其他东西,至于那本应该在这里的人儿,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满是不可置信,姚枢喃喃回道:“走了?” “没错。他走了。” 杨惟中一步上前,朝着那蒲团抓去,虽知对方逃走,但他心中却还有期望,希望那厮或许会在这里留下一些东西,至少能够便于他们两人追踪的信息。 只是这一抓,立时便让那蒲团起了变化,其边缘整个散开,露出了其中的一块玉钥。 这一下,姚枢更是吃惊:“玉钥?没带走?” “看样子,应该是的。”杨惟中长叹一声,回道:“看来我们此行所来的目的早被对方算计,所以对方早早离开了。” “这样子来,那我们不就是失败了吗?”姚枢略有不甘的回道。 杨惟中苦笑一声,旋即将玉钥塞入怀中,然后道:“我两人来此的目的,便是为了能够将这玉钥拿到手。如今时候已然得手,那就算对方逃到何处,又有什么关系呢?”复有沉思一下,心中祈祷道:“只希望此人莫要和我蒙军对抗,否则我等危险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斗玄通乾坤挪移,孟珙出彦诚俯首 既已得到玉钥,两人正打算离开此地,将玉钥送回军营。 却见九霄之上,数道刀芒宛如雷霆乍现,瞬间落在两人身前,阻住了两人去路。 “是谁?” 杨惟中、姚枢两人立时一惊,旋即抬头看向空。 而在云霄之上,一个黑洞乍然现身,自其中一道傲然身影凌然现身,狂风肃杀、群山为之俯首,尽显此人超凡拔俗之姿,更有轰鸣雷声搅动云海,向着两人诉道。 “两位!既然我已经来到这里,何不将两位手中之物物归原主?” “孟珙?”杨惟中顿时惊讶,伴随着清圣之光闪现,万千字符旋即现身,只在周身萦绕,低声诉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姚枢亦是懊恼不已,周身亦有千万兵刃现身,护住身体周围高声喝道:“好个狂妄的家伙,你这厮莫非以为我两人乃是那曲意逢迎之辈?会将这辛苦得来的东西白白送到你的手里面?” “哦?这么来,你们是不愿意归还了吗?毕竟此物乃是我朝徽宗所制,虽是被他人夺去,但依照常理来,本就应该归还给苦主!你们两人意图将其占据,又是什么道理?” 孟珙略有诧异,稍稍俯下身子,居高临下看着两人,口中虽是不咸不淡扯上了几句话,但神态极其淡漠,简直就是将对方视作蝼蚁。 “笑话。此物乃我等从这傲徕峰之上所得的,何时成了你的东西了?”杨惟中语气一凝,旋即高声喝道:“更何况这东西自百年之前,便是他人所有,何时轮到你南朝来争?” 孟珙笑意更浓,又道:“哦?彼时此物尚在艮丘时候,便是我朝所有之物。后来若非有歹人闯入其中,暗中以莫名手段将此物夺走,我等何至于四处搜寻而不得?更何况你不告而取,便是君子之行吗?” 被这一呛,杨惟中顿时无语。 另一边姚枢却不罢休,继续争辩道:“下之物,自当有德者居之。此物为我们所得,你却前来争夺,又是什么道理?” “道理?” 孟珙朗声大笑,旋即低下头悠悠看着两人,口中更是诉道:“我以为尔等身为儒学大家,也当有什么高论,原来也不过如此?既然如此,那我便问问你,当年金朝攻破汴京,强押我朝宗室北上,可称得上是有德之人?昔年蒙人自我朝借道攻伐金朝时候,以求取钱粮为名,屠戮我四川之民,可称得上有德之人否?我道你二人乃儒学大家,应当知晓仁义道德,未曾想也就这么一点水平。若是这般,那我便将此物夺来自尔等手中夺来,你们两人又有什么理由阻止?毕竟,此物乃有德者居之!” 被这一,姚枢、杨惟中两人俱是哑口无言,只是面皮涨红,一脸愠怒看着孟珙。 对于这两人,孟珙更不客气,“呸”的一下啐了一口唾沫,继续讥讽道:“依我看,就凭你二人的水准,如何能够担当儒学宗师,还不如就此回家卖红薯得了。省得继续待在这里,祸害我汉家儿郎。” “好!好一个孟珙,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如此挑衅,以杨惟中、姚枢两人自命不凡的性情,又岂肯擅自罢休? 且见两人同运玄功,一身真力运至极限,万千字符、锋锐刀刃一一现形,其上浮华闪现,透着森冷肃杀之气,俱是浮于身前。 “一笔写春秋!” “兵戈止战国!” 一出手便是绝招现身,清圣光辉亦是直冲云霄,宛如那擎之柱,搅得整个云海烟云尽散,空中亦是澄净一片,万里碧波,唯有那孟珙依旧身姿拔俗,傲然立于九霄之上,至于眼前这足可撼动苍穹之雄浑之招,竟然是丝毫未曾放在眼中。 “就凭这点手段,莫非也想要击败我?” 虽是面对当世两大地仙出手,但孟珙却神色依旧,宛若这足以劈山裂地的一击,和那拂面旭风一般,毫无区别。 “这家伙居然如此心大?既然如此,那便趁着这个时候,彻底铲除此人。”姚枢且见对方不闪不躲,心中快意十足,立刻便运转十成之力,意图一举困杀对方。 但是那杨惟中却心中疑惑,暗想:“这孟珙乃是南朝名将,岂会如何冒险?难不成在这里面,存着什么诡计不成?”心一动,万千字符又是倍增,但其中氤氲之气却消减许多,分明是存了后手,以免中了对方诡计。 待到那万千字符汇成锁链,自四面八方困锁一方地,将孟珙整个困入其中,确保其绝对逃不了,紧随其后那斩利刃簌然而下,要将困入其中的孟珙彻底斩杀。 面对这一切,孟珙轻轻迈出一步,终究还是动了。 这一动,似是凭空自原地消失,刹那间便从锁链困阵之中走出来,神色平静如常,绝无半点汗水。 随后,孟珙又见那一柄斩利刃簌然落下,便将手轻轻一抹,这斩利刃瞬间消失,随后出现在那重重锁阵之前,然后骤然麾下。 “砰!” 利刃对锁链,交撞出无尽神光。 昔日曾经坚韧无比,甚至足以困锁萧凤的锁链齐齐断裂,至于那一柄斩利刃,亦是整个崩碎,化作片片碎片,消失在空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 姚枢、杨惟中顿时愣住,一脸痴呆状的看着上孟珙,脑中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此刻已经从两人合招之中完全逃出,甚至就连衣抉都没有损伤。 而他们两人的招数,却在一瞬间便被破掉,甚至就连阻挡对方都做不到。 “现在,能将玉钥给我了吗?” 悠悠然,孟珙已然从下落下,就站在距离两人一丈之外,对着两人伸出自己的右手。 其神情看似请求,但却带着一股不可置否的命令! “嗯!” 杨惟中立时紧张起来,左手紧紧握着玉钥,这玉钥好似内蕴寒气一般,让他感觉自己心境一片澄清,暗自下定决心之后,便走到了姚枢身边,将那玉钥塞给了姚枢。 姚枢顿感诧异,正欲询问,却听杨惟中高声一喝:“快走!务必将此物安全带回,送给殿下。”旋即猛地一推,便将姚枢朝着外面整个推去,犹如长虹一般,眨眼间便被丢出数里之外。 孟珙见到这一幕,却并未急着追赶,只是有些诧异看了一眼杨惟中,诉道: 姚枢这才明白杨惟中用意,诉道:“没想到,你这厮倒也有些勇气。只可惜仅凭你一人,可断然不是我的对手。” 杨惟中冷哼道:“这可未必!”再运一身玄通之力,万千字符尽数射出,每一道字符皆是蕴有无上之力,或是镇压、或是呵斥、或是训责、或是命令、或是引导……,仿佛在这字符之中自然蕴有圣贤教化众生的力量,待到来到孟珙身前时候,这些字符立时崩溃,引动万千地之力,化作一道道锐利无匹的厉芒,朝着孟珙轰来。 这一下毫无保留,正是杨惟中豁尽全力的一击。 “你这招数倒也有些奇妙之处,只可惜对我来无用!” 孟珙冷然一笑,却将这骇人光波视若无睹,只将手轻轻一挥,于其身前之处,一道丈许方圆的黑洞陡然现身,瞬间便将这无穷光波全数吞没,也不知晓究竟被这空间缝隙转移到和出去了。 “怎么可能?” 杨惟中诧异之中,正欲仔细感应万千字符,却发觉身侧地方,正有无穷力量席卷而来,乃是他之前轰出的豁命一击。 骇然力量骤然加身,纵然杨惟中乃是地仙,也万难承受。 “轰!”的一声,杨惟中再也难以支撑,身形立时便被这无穷能量整个席卷其中,就连逃跑也没有逃跑的可能,只能被其整个吞没,而且毫无抵抗的可能。 这一击,宛如地震一样,让整个泰山也为之抖了三抖。 待到烟尘消散、震动停止之后,两人所立之地已然出现了一道狭长裂痕,深及数十丈有余,宽度也有两三丈左右,看起来就像是整个山峰都被整个劈开,可见这一击究竟有多厉害。 而在裂痕尽头,却有一具通体漆黑、宛如焦炭的身躯争努力的站起来,只可惜却因为身躯受创深重,终究还是“啪嗒”一下,跌倒在地上。 史泽却有些诧异,身形一纵出现在这具焦黄尸体之前,上下打量道:“你这厮居然还活着?不过你这样子,估计也活不长了。” “呵呵!” 虽是匍匐在地,但杨惟中却努力的抬起脑袋,两点厉芒死死的盯着史泽,沙哑着声音道:“但是你永远也别想要得到玉钥。而开启艮丘,获得和氏璧之后,殿下定然会一统江山,将你们这群南狗全都杀了!” “唉!” 史泽且看杨惟中临死之时,依旧是如此忠诚,不免感到有些可惜:“那些鞑子终究只是异族,正所谓非我族内其心必异!你这样为他们卖命,何苦呢?” 又见对方双目圆睁,似是无比愤怒,史泽又是道:“而且我没得到玉钥也没关系。因为我一开始的目的,便是杀了你们。毕竟你们人数众多,仅仅是地仙修为的,便多达六位之众。若是不杀了你们,如何能够改变双方势力变化?虽然逃走了一个,不过今能够在这里灭了你这厮,那也算是值得的。更何况那厮是否能够逃走,也是两论呢。” 随后孟珙信手一点,便将杨惟中脑颅戳穿。 这一下,灵台崩碎、识海破灭,位于脑中的神魂,亦是整个崩溃,再无生还的可能。 第一百一十五章剑芒动银月再现,利剑出姚枢落幕 另一边,姚枢已被被杨惟中送出数十里之外。 他甫一落地,便见远处光芒爆射,正是杨惟中奋起一身力量所为。 紧握怀中玉钥,姚枢神色怔怔,透着一副不可思议,以杨惟中一人之力,可绝技不可能和孟珙对抗,如今之所以留下来,只是为了给自己争取足够逃亡的时间罢了。 “不管如何,今日时候我务必将此物送抵军营,否则岂不是可惜了彦诚兄的牺牲了?” 不敢懈怠,姚枢立时便奋起力量,化作一道遁光朝着远处遁去,熟料此刻却有一道剑气自旁侧簌然而出,正好命中那道遁光。 被这剑光一刺,遁光顿时崩裂,“噗”的一声,万千血光飞溅。 姚枢这才落地缓住身子,愕然看着远处走来的萧月:“你,究竟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时候?在你们来之前!”一提手中利剑,萧月眸中杀意已是化作实质,喝道:“而且,你以为你们的行踪,便真的没有人知晓吗?”利剑一挥,剑气纵横之下,方圆十丈之内尽成齑粉,兵锋所指之处,便是姚枢立身之地。 “哼!”姚枢冷哼道:“想杀我?就凭你这娃娃吗?”双手一运,周遭尘沙尽数卷起,化作一柄锐利长枪落入手中,又是喝道:“今日,我便要告诉你这丫头,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话甫落,长枪一动搅起万千沙尘,便朝着萧月袭来。 尘沙之内,皆是蕴含姚枢一身玄通之力,扫射之下比之克虏炮尚且强烈三分。 萧月不敢懈怠,手中赤怒火焰一涨,灼热之气蒸腾而起,立时便将这万千沙尘尽数烧熔,化作一滩碎石落于地上。其后,萧月身形一纵,已然出现在姚枢身前,赤怒当空一刺,剑尖所指之处,正是姚枢心脏之处。姚枢虽是儒生,但自修成以来也曾久经战争,若论对枪术了解,亦是丝毫不逊色于李璮、严实两人。 但见姚枢手中长枪倏变,却是生生化作一面青铜盾牌,这青铜盾牌虽是斑驳不已、带着青灰之色,但坚硬之处却是丝毫不逊神兵利器,“砰”的一声火光四射,竟然硬生生将这一剑挡住。 “嗯?” 萧月顿感诧异,又见对方欺身而来,连忙纵身离开,瞧着那青铜盾牌,想道:“没想到这厮玄通倒也了得,居然能够勾连战国时代诸多神器召唤而来,为己所用?”以她玄通之利,寻常盾牌根本无法抵御,也唯有一些同级别的神兵利器方能挡住,但姚枢身上并无任何兵刃,却依旧能够利用周遭之物,令其化作神兵利器。 如此实力,当真不愧是当世顶尖武者。 那孟珙能够轻易将其吓走,但可不代表萧月便能战胜此人。 萧月毕竟年轻,就连踏足地仙之境,也不过一年有余,若要和对方对抗,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对抗。 正对面,姚枢见到萧月急身后退,嘴角立时狰狞起来,叫嚣道:“果然,似你这般妖孽,唯有以死谢罪方能谢罪。”盾牌再变,却是化作一柄修长长弓,“咻咻咻”数道利箭飞射而来,正好将萧月上下左右四方全数锁住,欲要借助这长箭之威,将对方完全击杀。 “这点手段,就以为能够杀我?” 萧月轻哼一声,身剑合一、心神入定,仔细感应利箭方向,待到确定之后便将手中斥怒凌空一挥,自其上数十道剑芒飞射而出,立时便将长箭击碎,“轰隆”一声方圆震荡,十丈之内尽数崩裂,尽显两人实力之强。 姚枢且见自己未竟全功,登时大怒:“既然如此,那便让你尝尝这般手段又如何?”再催手中长弓,利箭飞射所向,具是萧月身形落下之地。 萧月虽是仗剑锐利,将这长箭纷纷击碎,但心神难以久持,不过一会儿便感气喘吁吁,当下打定注意,万千剑气再度射出,除却拦截长剑之外,剩余的却是尽数纳入地中不显踪迹,而后纵身后撤,意图拉长双方距离。 “好个妖女,今日岂容你轻易逃走?”姚枢眼见对方身影越来越远,唯恐对方再次逃脱,甚至在之后旅途之中再行行刺之事,便打算趁此机会彻底解决眼前麻烦。 于是他便纵身一跃,紧随萧月身后,生怕被萧月给逃了。 只是正当他一步踏入前方之地时候,周遭地面簌起变化,无数炸声纷纷响彻,扬起万千尘沙,竟然在一瞬间,彻底盖住了姚枢眼光,就连那六感感应,也被尘沙之中的重重剑气全数遮盖,根本难以把握对方方向。 眼见对方陷入迷阵之内,萧月身形顿时止步,旋即朝前蓦然一冲,也是整个冲入尘沙之中,依循着之前记忆,长剑猛地一刺,顿感长剑一滞,立时便知乃是刺中对方身躯,旋即剑气骤然射出,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趁机杀了姚枢。 但那姚枢也是厉害,在最危险的时候奋起一掌,“轰”的一声不仅仅将那烟尘打散,便是萧月也感觉身体如遭泰山压低,再也无法把持长剑,只能朝着后方跌落而去,足足长达数百米之遥,方才止住了身躯。 “哈哈哈哈……!我道你有什么手段来杀我,难不成就这点手段吗?” 口中虽是泛血,但萧月见到姚枢那一脸痛苦模样,便感觉甚是快活。 她不过是被掌风波及,故而导致身躯受创呕血罢了,但那姚枢却是胸前肺叶被刺破,血液亦是染红身上衣裳,亦是流落一地,显然也是受伤颇重。 但姚枢却依旧不肯投降,旋即点穴锁住血流,又对着萧月喝道:“好、好个丫头,竟然能够伤到我?今日时候,我若是不杀你,又有什么面目对待下人?”话甫落,长弓化作两柄弯刀,身形又是急冲而去,竟然不顾一身伤势,要将萧月格杀在这。 他自知伤势颇重,已然难以逃脱,故此只想要在最后时候搏命一击,希望能够和对方同归于尽。 萧月亦是明白这一点,长剑祭出“砰”的一声挡住弯刀,旋即朝着对方刺去。 姚枢又岂会轻易中招,立时便侧过头,生生避开这一击,刀光一时化作漫飞雨,朝着萧月袭来。 此刻,一个人,剑冷人冷,杀意昂然犹如烈焰,只为诛杀劲敌;另一人,恩怨难消,怒意高涨恰似狂雷,只为生死搏命;这一刻两人皆是倾尽全力,招招式式皆是指向喉咙、心脏等致命之地,脑中之内亦是只剩唯一的念头,那便是杀掉对方。 “砰砰砰砰……” 长剑对弯刀,击撞出无数剑芒、刀光,一道道莫不是在地上留下深及数丈有余的裂痕,更是让整个山峰为之震动,似是在为两人的战斗而惊叹。 簌然,却闻一声惊爆,旋即尘沙飞起、地层陷落,整个山峰竟然在一瞬间彻底崩溃,朝着地面掉落下去。 却是两人各自孕有大招,交错瞬间溅射而出的剑芒、刀光,已然将整座山峰地基摧毁,令其根本难以支撑整个山峰,这才会引发这等等若山洪海啸一般的灾难。 且见周围遍布砂石,萧月更觉身形受制、剑招难使,护体罡气骤然而发,将压来巨石尽数崩开,旋即朝空一冲,跃出这飞沙溅起的石堆。 待到重新落定之后,萧月便见远处姚枢一身破烂,正一脸疲惫跪在巨石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朗声一笑:“看来你今日终究还是难逃一死。”正欲催动手中赤怒时候,却觉手中长剑瞬间崩溃,却是难以承受其力,终究化作齑粉。 “哼哼哼……!哈哈哈……!” 姚枢见到萧月失了兵器,不禁露出一丝得意来,再运玄通之力,一柄青铜长剑已然入手,傲然一笑:“你现在都没了兵器,又如何能够和我斗?” 萧月不禁凝眉,露出一丝遗憾。 这赤怒只不过是她以凡兵凝结而成,若是对抗诸如阿术、廉希宪这等对手,自然是趁手的很,但若是在对抗诸如姚枢、杨惟中这等地仙人物时候,便会因为材质问题,而难以承受其力,如今崩溃也是理所应当。 但萧月却是蔑笑道:“你以为我失了兵器,便没办法杀你了吗?”素手一挥,旁边大石立时崩解,石粉被风一吹,立刻便露出其中一柄石剑。 萧月捡起石剑,重新看向姚枢,喝道:“今日时候,便以此剑诛你!”话音甫落,身形顿化一道剑光,眨眼间便来到姚枢身前,石剑之上剑芒爆射,“砰”的一声便将那青铜长剑整个砍断,旋即直刺姚枢体内,将其心脏整个贯穿。 “这!不可能!我怎么会死在你这妖女手中?” 眼中犹有不可置信,姚枢伸手想要将那张可恶的脸抓破,但心脏已破体力尽消,最终只能抓住萧月衣袖,在上面留下一星半点的血渍,然后便整个人跪倒在地。 姚枢曾和孟珙有过一战,真元消耗甚多,其后又被萧月偷袭,早已经负伤,如今支撑到现在已然到了极限。 至于萧月本身,她在偷袭时候本就是蓄势待发,实力亦是丝毫不逊对手,而在战斗过程之中虽是受到一些轻伤,但其剑气甚利绝非常人所能对抗,如今击败姚枢,不过是理所应当。 自其身上找到那枚玉钥,萧月冷冷一撇死去的姚枢,手掌一催便将其尸身整个打成齑粉,冷笑道:“数典忘祖之辈,也敢自成儒家宗师?” 第一百一十六章风波起战事再起,闻噩耗大军出动 自杀了姚枢之后,萧月忽然侧目,撇过远处山峰,诉道:“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且见远方荆棘摇晃,一道红影一闪而过,正是朱艳。 朱艳眼珠子一转,扫过周遭场景,露出几分害怕,身子也是缩了一缩,无奈道:“我这不是害怕被波及到吗?所以才远远避开你们战斗的范围吗?” “是这样吗?”将手中石剑丢掉,萧月负手在背,诉道:“不过这次能够将此人斩杀于此,却是多亏了你。”随后眼神有些古怪,盯着朱艳又问:“只是你这一次将这消息传给我们,莫不是你背后之人所指使的?”话中又若有所思看了一下远处的傲莱峰,似是有所指示。 此刻,傲徕峰之上也是烟消云散,想必孟珙和杨惟中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出乎意料的是,朱艳却摇摇头,否决道:“不,这一次是我自己作出的决定!” “你?既然如此,那傲莱峰隐居的人呢?你陪伴他多年,应当知道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又跑到哪里去了吧。”萧月眉间蹙紧,更觉困惑。 若是算起来,那人除却流露出的一枚玉钥外,手中应当还留着一枚,而若是算上曾经用来引诱张柔的那一枚,此人曾经至少掌握有三枚以上的玉钥。 这玉钥本就不凡,更是具备传国玉玺的部分力量。 若是教人得了,只需要善加利用,定然能够成就一方实力。 当初赤凤军也是处于侥幸,方才得到两枚玉钥,而那人能够得到三枚以上的玉钥,定然是付出了不少的精力。 但是此人却将如此辛苦得到的东西轻易送人,又究竟存着什么心思? 朱艳却只是摇摇头,回道:“我十年前侥幸得此人相救。但除却传授武学以及交待任务之外,他从来不曾更我过别的事情,所以我不甚清楚他究竟是谁,只知道按照他的指示行动。而我之所以发现他离去的原因,却是我前按照往日约定前去拜访,结果却发现此人凭空消失了,就连其居住之地也被阵法护住,旁人根本难以进入其中。” “所以你便发出讯号,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对抗蒙人吗?”萧月一副了然,算是明白了朱艳所存着的心思。 不过这一次若非有朱艳通风报信,她又如何能够潜伏在这里,并且顺利干掉姚枢呢? 朱艳惨然一笑,透着无奈:“没办法。我不似你们,身居高位、掌握一方,若要活下去,只能借助外力了。”念及昔日冲撞场景,她心中更惧,唯恐此刻萧月刻意寻仇。 “哦?那你接下来准备如何?依我看,你还是莫要掺合蒙宋交战的事情了,找一个地方隐居才是正道!” 萧月只见朱艳浑身颤抖,虽是不知对方心思如何,但她也并非那等睚眦俱报的人儿,更念对方风雨招摇、甚至苦楚,便好心建议道。 这个世界已经太过残忍,有很多人死了,也有很多人活着。 既然如此,那她何妨给对方一条生路呢? “多谢!” 自知自己实力薄弱,朱艳俯身拜谢之后,就纵身离去,隐入山林之中,至于之后大概是不会再现身了。 萧月且见朱艳离去,不禁露出几分羡慕,她自知已经搅入下风云之中,这一辈都注定争斗不休,若是像对方那样安然一世,却是奢望了。 而且如今和氏璧再现尘世,只怕又是一场凶险万分的厮杀,就连她也未必能够轻易躲开。 但一想主公尚未复活,萧月便立刻摒弃脑中所想,五指攥紧玉钥,朝着远方汴京奔去。 那孟珙虽是盟友,但毕竟不是赤凤军之人,萧月自然不敢和此人同行,以免陷入对方算计之中。 复活萧凤,和氏璧乃是关键,能够将玉钥掌握在自己手中,才算是掌握了主动权。 ………… 长垣,此地濒临黄河,可利用水利之便将中原各地的粮食送来,距离汴京只有一百二十里之遥,四周更是平缓平原,最适合骑兵机动。 正是因此,自汴京撤退之后,忽必烈便将大军移驻此地,目前蒙古精锐全数集中于此,就等着一举攻下汴京。 若是汴京有所动静,半之内便可一涌而出,将汴京团团围住,将其彻底封锁。 然而今日,统领全军的史泽却脚步飞快、一脸焦躁,也没有和往常一样,让随侍身边的护卫通秉,就直接走入蒙哥、忽必烈两人休憩用的军帐之内。 等到踏入军帐之后,史泽见到蒙哥、忽必烈两人皆是一脸诧异看着自己,不由得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诉道:“启禀殿下!姚枢、杨惟中两人许久未曾传来讯息,只怕他们两人——”这一刻,史泽虽是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他身子颤抖、嘴唇哆嗦,话的声音也是颤抖不止。 正在和张柔、忽必烈两人商议用兵之事的蒙哥听了,顿时惊起厉声问道:“什么?你告诉我,雪斋先生和彦诚兄到底怎么了?” “殿下!”史泽顿了顿,努力的平息自己的震惊,方才缓声诉道:“根据之前约定,每过半刻钟他们两人便会发出讯息,好教我们知晓情况。但如今半刻钟早已过去,对方却迟迟未曾有讯息传来。故此微臣以为,只怕他们两人已经——”见到忽必烈、蒙哥两人神色巨恸,史泽更不敢继续往下面。 “你是杨惟中和姚枢已经死了吗?”蒙哥不禁五指攥紧,“咔嚓”一声在掌下梨木桌上留下五道指痕,本是平静神色蓦地浮现出狰狞之色,一对眼睛也似那饿了许久的饿狼,透着幽绿绿的骇人眼色,诉道:“本以为能够将最后一枚玉钥夺回来,没想到居然被对方趁机劫杀了?” 要知道这杨惟中、姚枢乃是窝阔台所提拔,自年轻时候便出使各国,为蒙古扩张立下汗马功劳。 当初蒙哥、忽必烈为求了解汉家文化,也曾拜入门下,学习四书五经以及历代华夏典章礼仪,可谓是情同恩师了。 如今听闻两人离去,蒙哥自然生出悲伤之色。 立在一边,忽必烈亦是心情倍感沉重,眼见蒙哥悲痛欲绝,便连忙劝道:“皇兄。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吧。”神色一顿,念及窝阔台对两人的倚重,他神色更是忧虑:“只是两人如此已殁,只怕当今可汗会大发雷霆,令我等快些剿灭赤凤军,击退宋朝攻势。” 彼时蒙古和宋朝之战已经争斗数年有余,两者皆是疲惫不难,尤其是蒙古中原之内,因赤凤军的叛乱,履有蒙人、色目遭遇刺杀,就连就任的官员也是难以自保,整个局势已然是危若累卵,稍不注意便会整个爆发,彻底葬送蒙古的统治。 正是因此,窝阔台令两人统辖中原大军,务必确保将整个中原稳住。 如今杨惟中、姚枢两人离去,只怕会招惹窝阔台的怒火,甚至怪罪两人。 “我明白!”重新抖擞精神,蒙哥一想玉钥已然落入对方手中,便感到担心:“只是尔等认为接下来,又当如何行动?” 十枚玉钥全数聚集,汴京现在也在宋军手中,也就是等到萧月、孟珙回到军营之后,便可以开启艮丘法阵,将其中的传国玉玺取出来。 届时传国玉玺一旦取出,那掌握传国玉玺的宋朝便可发挥其莫大力量,到时候他们可断然无法对抗。 忽必烈想到这最危险的场景,立时便咬牙切齿,回道:“依我看,如今时候咱们只能主动进攻了。” “主动行动?这是什么意思?”史泽、张柔两人眉间一跳,透着一些不妙。 “主动进攻。现在时候,咱们只有立即调集兵马全军出动,将艮丘掌握在我等手中,如此这般方能避免和氏璧被对方夺走。”忽必烈见三人一起看来,便朗声回道。 蒙哥立时皱眉,在脑中稍稍想了一下,便感觉此计或许可行:“若是这样,的确可行。只是若要闯入汴京之内强占艮丘,只怕麾下士兵少不得也要牺牲许多,否则的话断无成功的可能。” “皇兄。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节。如今若是因为拘泥于些许牺牲,反而给对方成长的可能,更是不妥。”忽必烈继续进言,到后面神色愈来愈急,就怕蒙哥有所推辞:“依我看,此行只有速战速决,否则我等都要面临劫难了。” 史泽、张柔亦是上前一步,随后单膝跪地,朗声诉道:“还请殿下立刻下达命令,我等定然不负众望,将那艮丘夺下!” 蒙哥见到三人具是神色坚定,也明白此刻更非拖延时候,神色一冷立时便诉道:“那好。传令全军,所有人立刻出兵,目标汴京!” 命令一下,史泽、张柔两人当即从军帐之中踏出,将蒙哥的命令传给军中众人耳边。 而听到主帅命令之后,这些征战许久的蒙古精锐亦是纷纷高呼,取出许久未曾使用的弓箭还有刀刃,然后跨上自己的战马,汇入那庞大的战马之中,朝着西南汴京方向赶来。 这一次,蒙军可谓是全军出动,就是为了能够一战决定整个汴京生死。 第一百一十七章闻敌讯两军联合,争对错新旧对立 “报!” 拖长的声音,随着骑兵的到来,传遍了整个汴京,也让城中尚在睡梦之中的士兵惊醒。 赵葵立时皱眉,自城头之上一跃而下,来到了传令兵之前,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惊慌?” 传令兵立时回道:“启禀赵将军。根据线报,长垣之中的蒙古骑兵已经全军出动,目前正朝着汴京赶来。根据距离现实,对方大概在中午时候便能够赶来。” 乍然听闻这个消息,赵葵立感诧异,诉道:“这么快?” “对方乃是骑兵,若要赶来自然是相当迅速。”紧随其后,张世杰额头皆是皱纹,显然对眼前状况害怕不已:“而且对方来势凶猛,只怕所为之事并不一般,绝非我等能够击退的。”想起自己昔日于平阳府对抗张弘范时候的场景,张世杰更是一脸苦楚,诉道:“依我看,为今之计最好知会赤凤军一声,让他们也加入进来,好一起对抗蒙古精锐。他们和蒙古斗了那么久,对如何应对骑兵,有充足的经验。” “没错!” 吕文德亦是劝道:“我曾见过赤凤军,知晓其人以骁勇善战而闻名于世,其首创的战壕之法,亦是让蒙古名将史泽为之困扰,根本就难以逾越。若得他们襄助,应当能够降低军中士兵损失。” 吕文德也曾和蒙古对阵,更知晓南宋之内,除却部分精锐之外,其余士兵根本不堪用,完全是一击即溃。 这种军队,除却虚耗军饷之外,更是毫无任何用处,乃是宋朝自立国以来,便一直难以根治的三冗问题,直到现在也未曾解决。 赵葵也知自家事情,便诉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便去通知赤凤军,让他们也做好准备吧。”立于城头之上,他遥望远处中原之地,却是生出一些向往,心中想着:“只是不知道孟珙究竟什么时候能够赶到?” 此地距离泰山尚有六百里之遥,纵然以萧月、孟珙地仙修为,若要赶回来至少也需要一个时辰,更勿论路上或许还会有什么变故。 正是因此,在缺少孟珙助阵时候,赵葵担心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是否能够护住汴京周全。 正想着时候,萧星亦是带着成风、郑元龙等人来到城头之上。 她见到赵葵立身城头苦思对策,立时便欠身拜道:“女子萧星,拜见赵老相公。只是不知赵老相公寻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你可知晓,那蒙古目前已然挥兵南下,准备攻取汴京了?”赵葵回转神来,双目凝聚落在萧星身上,见到此女脸上虽有诧异,但旋即隐没下来,便不禁赞叹起来。 虽是女子,却又如此气度,倒也不愧是久经战火的赤凤军主事。 萧星不知赵葵心中所想,旋即回道:“我等自移驻此城时候,便知晓那蒙军随时随地都会出现,今日对方既然前来,那也不过是水来土掩罢了,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赵老相公——”顿了顿,萧星又是抬起头,澄净双目看着赵葵,问道:“只是对于防御蒙军,不知道您有什么需要指点?” 赵葵听到这话,不由得苦笑一声,回道:“侄女儿莫要笑话了,若论如何对抗蒙军,贵军实在强于我等,却是我要向侄女讨教。” 他这话一出,尾随赵葵身边的诸位将领莫不是面有尴尬,全都侧过脸来。 自入城之后,赤凤军每日操练皆是历历在目,至于于城外所挖掘的沟渠,还有那些筑成的堡垒,莫不是广为人所知。 当时候宋军之内多有讥讽,认为赤凤军这般行径不过是哗众取宠、不足一哂,甚至还有士兵屡有挑衅之举,若非赵葵和萧星两人早有默契,将其压下来,只怕两者之间的矛盾早已爆发。 但如今蒙古来攻,且看两军态度如何,便知晓赤凤军早有准备,至于宋军如何,却是差的太多,甚至直到现在才开始准备防御事宜。 “不敢!” 萧星立时欠身,回道:“我军之所以能有今日,并非一人之功,实乃军中上下一心,方能有今日之幸。若是赵老相公愿意,我这边让我麾下诸位参谋帮助尔等排兵布阵,也好共同抵御蒙古大军。” 赵葵眉头舒展,立时笑道:“如此便好。那就麻烦侄女了。”侧目瞥见旁边众人脸上皆有怨气,便抬高声音,喝道:“这赤凤军能有今,莫不是靠着手下士兵打出来的,否则如何能够支撑到今日时候?你等也莫要不服气,须得谨记他们所传授的诸多经验,知道了吗?” “我等知晓!” 然而众将之内,除却吕文德、张世杰寥寥几人外,其余者莫不是应声寥寥,不以为意。 赵葵对此也是习惯了,只好对萧星致以歉意。 萧星并不在乎,便令身边众多参谋一一走出,开始指点这些宋将,应当如何安排兵力,进而能够更好的应对蒙古骑兵。 且见成风走出,张世杰已然一步跨出,便走到了成风面前诉道:“成兄,这一次倒是多加叨扰了。”他自离开赤凤军之后,对军中诸多火器应用早有落后,如今既然得到传授经验,便想要知晓应当如何运用火器,才能够更有效地杀伤敌人。 这方面,当世之内也唯有赤凤军,才有如此实力可称大家。 成风不由皱眉,又想萧星嘱咐,便应允了下来,陪着张世杰一起来到汴京之外,开始审视城防系统。 至于严申、段峰、常俊等人,也各有职责,被那些赵葵手下拉拢过去,询问赤凤军多次作战所积累的经验。 然而对于王霄来,这一次却显得异常痛苦。 他本是真定府一名秀才,因为族中之人被蒙古所灭,生活一直很糟糕,后来在赤凤军攻陷真定府之后便加入其中,之后因为静海一战损失太多,而自己也具备一定的学识,便被从军中提拔出来,充当参谋部中的一员,而在经过一年多的学习之后,对如何排兵布阵,也是相当有经验。 然而今日,王霄看着眼前的宋将,却感到懊恼。 对方并非赵葵麾下亲信,也非什么达官贵人,不过是一介寻常将领罢了,但也正是如此,方才让王霄感到棘手。 对着这位宋将的行径,王霄毫不留情的斥责道:“你怎么将士兵全都集中在自己身边?这样的话,根本就无法形成有效火力网,进而阻止敌人进攻!”之所以会有这般争执,却是因为眼前宋将将麾下大半人员全都集中在自己身边,至于其余地方就只有猫三四只,根本就构不成完整的防线。 那宋将却是梗着脖子,满是不屑:“我不将士兵安排在自己身边,到时候若是遇到了敌人,那应该如何才能够挡住对方攻击?” “挡住对方?” 听到这话,王霄差点儿被气坏了,又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将这么多人集中起来,完全就是等死的行径?这么多人,你信不信对方只需要一炮,便能够将你们全都送去见阎王?见过送死的,没见过这么着急的。”一怒之下,王霄也是来了脾气,张口便是骂了起来。 他尚未加入赤凤军之前,作为私塾里面的教师时候倒也是温文尔雅,但久受军火熏染,如今也算是一位莽汉了。 “嘿?你这家伙怎么骂人啊?莫非以为自己是赤凤军的就了不起了。” 那宋将双目圆睁,透着一些不可思议,旋即“呸”的一声啐了一口吐沫,又将身侧长枪拔起,手腕一抖抖出数道枪花,笑道:“我告诉你,老子自加入军队之后也有十多年了,手下杀得人没有千儿百个,也有数十个以上。怎么打仗老子比你懂得更多!” “那是以前!” 王霄被这一骂,也是来气了,高声喝骂道:“你以为现在打仗,别人就乖乖的朝着你这边钻?我告诉你,我若是蒙人根本不会废话,直接就给你一炮,看你到了阴曹地府之后,还跟谁拼枪术?” 宋将又岂会相信,反倒是一脸错愕看着王霄,旋即笑了起来:“吆喝?恭维你几句你他妈的还给我喘上了?既然如此,那今日少不得和你道道,看看谁的枪法更好?”手腕一抖长枪,枪尖已然对准王霄,位于旁边那些士兵亦是轰然大笑,全都走过来将宋将和王霄围成一圈,口中兀自叫嚣着。 “你们赤凤军不是很厉害吗?不如和咱们将军比试比试?” “没错。比一个。不比就是孬种。要钻裤裆的。” “谁胜咱们就听谁的。大家伙一下,是不是!” “……” 被这一围,王霄立时蒙住了。 他自加入赤凤军之内,也曾修行过五星战世诀,但修行时间太短,更兼年岁太大效果并不是很好,所以纯以修为而论,也就比一般的士兵要好一点,但也好的不多,若要和眼前这宋将相比,那真的是差的太多了。 见到王霄整个人愣住,那宋将又是大笑一声,长枪簌然刺出,一道锐利枪风横插而来,立时便将王霄一头秀发割断。 聚风成罡,如斯修为,已然初入真元之境,也算是一方英豪了。 面对这等强者,王霄自然不敌。 “想要教训我?你还是多学习学习几年吧。”那宋将倒也明了不能逼迫更甚,只是露了一手手段之后,便令身边士兵撤了,至于王霄所那些,却是分毫不曾在意。 王霄一脸错愕,只能无奈放弃,一个人回道军帐之内,至于对方会如何,他更是无法置喙。 第一百一十八章风暴肆掠压九鼎,群狼噬天夺东京 此番事情,只是插曲。 待到中午时分,于汴京城之外,蒙军已然是大军压来,烟尘滚滚、狼烟四起,尽显一片杀伐之气。 看着这前来的大军,赵葵一脸忧愁,如今没有孟珙助阵,仅凭他一人之力,若要对抗蒙哥、忽必烈、史泽、张柔四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现在只能够尽快拖延时间,好让孟珙能够及时赶回来。 随后,自大军之中蒙哥在众人护持之下走出,来到了距离城头之前,然后便朗声诉道:“吾闻宋朝乃是礼仪之邦、华夏上国,为何今日却恃武而骄?如今时候更是擅起兵戈,入我国朝杀我儿郎,更是夺占我朝领土!对于此事,不知赵将军究竟有何辞?”虽是相距足有数里之遥,但声音洪亮不下于耳边诉。 赵葵见对方语气咄咄逼人,自知今日战事难了,但他却不甘这般忍气吞声,便张口诉道:“此地乃是我朝故都!今日之所以到此,乃是为了能够重振旧都,好为日后迁都之用。二皇子率领十万精兵来此,难不成是想要助我等重整汴京吗?” “哼哼!” 蒙哥尚未回答,忽必烈却按耐不住,张口讽刺道:“素闻南朝奸猾,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此地乃是我族中二郎卖命得来的,几时轮到你们了?”又见赵葵目生怒气,他又是蔑笑道:“今日时候,尔等若是不将此城交与我等,那就莫要怪我等不客气了。长生至高,唯有伏首!” 一声高呼,其背后士兵皆是一起高声呼喝:“长生至高,万物伏首!” 声音冲入云霄,尽显其威。 被这声浪一冲,城头之上的宋军莫不是缩了缩脖子,感觉慎得慌。他们也不是不曾和蒙军对阵过,但也正是因此,所以他们自然知晓蒙军强大,如今正面瞧来,自然是害怕的很。 但是赤凤军却不一样,作为一支从建立开始,便一直都处于和蒙军对抗的正面,更是数次都击溃对方的战绩。 正是因此,所以赤凤军对蒙军这般气势汹汹的宣扬,其实一点都不在乎。 这不,萧星见到这两位鞑子现身之后,也忍不住内心愤怒,朗声回道:“我道两位能有什么道理,原来也就这般作为啊。尔等不思仁政、不识华夏典籍,所行之事不过是一个‘杀’字,所到之处莫不是尸横遍野,百姓哀嚎。若是任由尔等继续纵横下去,那我汉家儿郎岂不是就连立锥之地都没有?蒙元无当,我等不过是向挣命罢了!”这番话一,也是勾起赤凤军心中悲痛。 他们也是齐齐诉道:“蒙元无当,向挣命!” 三声疾呼,这声音亦是直冲云霄,其强大甚至就连蒙古口号亦是在一瞬间压倒。 史泽听罢之后,立马就凝聚双目,满怀杀意看着萧星,回道:“这女子,倒是有些机灵!只可惜今日时候,他是逃不了了?”当日时候,他的侄儿一起围攻萧月、萧星,却因为实力不济被萧月斩杀,其后便恨上了萧月,连带着对萧星也是毫无脸色。 当然,史泽对赤凤军一直都感官不好,想要将其彻底剿灭。 “殿下!依我看,不如现在就展开攻击,杀他们一个下马威才能搓搓对方的锐气!”张柔立在一边,亦是张口劝道。 蒙哥叹声气,复有提起精神来,对着众人诉道:“既然如此,那列位便开始吧。” 话甫落,张柔、史泽两人立时光华大方,竟然一起出招。 一者雷霆万钧,将整漫云彩吸摄而来,形成漫乌云,将整个城头全都卷入其中,一时间整个城门都处于狂风暴雨之中;另一人却是手一挥,宛如擎巨人一样,自空中将整个城墙抓住,然后猛地一拍,便将这城墙整个抓破,因其死难者不可胜数。 “好家伙,莫非以为我朝无人否?” 赵葵一见对方已然展开攻击,也是不慌不忙,将一身玄通运足,旋即自他体内之中,万千清圣光辉再现寰宇,便是一道屏障一样,生生将那漫暴雨、骇人巨掌生生挡在外面,至于底下的士兵,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损伤。 萧星见到对方展开攻击,亦是不敢懈怠,手中琴弦连忙拨开,荡起阵阵炫音,炫音自有安神定心之用,立时便让那满怀恐惧的士兵重新安定下来,牢牢固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至于那袭来的雷芒还有巨掌,也是被这炫音压住,未曾影响到寻常士兵。 “嗯?”蒙哥一见,不免皱眉:“这妖孽比之当初要强上许多!居然能够挡住你们两人进攻?” 这番手段,他曾在大名府的时候见到萧星展露出来过,如今瞧来居然比那个时候还要强上许多? 忽必烈却感觉恼怒,自身后取出弓箭,旋即诉道:“既然如此,那就更容忍不了了。皇兄,我们也应该展开进攻了。”语毕,他一拉手中缰绳,战马立刻将上面之人带出,朝着那汴京城冲去。 尾随在忽必烈之后,万千骑兵亦是一起出发,要将整个汴京城完全摧毁。 如今两人手中玉钥已然失去,若是让孟珙、萧月顺利赶来,并且将艮丘法阵打开的话,那和氏璧便会被宋朝夺走,届时忽必烈苦心孤诣谋划数年的心血,就会彻底荒废掉。 虽是身在战马之上,忽必烈自然是气焰嚣张,将手中长弓拉到满月,“咻”的一声便将长箭朝着两人射去。 这长箭非比寻常,其上复有忽必烈玄通之力,自然是厉害无比。 距离汴京只有不到一里之地,但它却似那超音速飞机一样,于当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白雾,更是一路带出一阵阵“轰隆隆”的宛如火药爆炸的声音,声音甚是厉害,凡是距离这白雾实力之内的人,莫不是身躯一颤,然后就栽倒在地上,头晕目眩、七窍流血、看起来异常的恐怖。 “嗯?” 萧星立时注意到这飞射而来的长箭,不敢懈怠连忙奏起阵阵琴音。 琴音似有无形魔力,立时便将数十枚砖头摄动开来,全数挡在长箭射来的轨道上。但长箭冲势太过迅猛,“轰轰轰”一阵爆炸,便将这些青砖全数炸开,生生从其中炸开了一条道来,又是重新锚定萧星,继续射来。 萧星眼见无法阻挡,心中已然匆忙许多,声音更是急促,便是周围空气也近乎凝滞,令那长箭速度越来越慢,直到最后甚至就连肉眼也可以看到其速度。 然而此刻,于忽必烈手中,却有更多的长箭射出,每一道长箭皆是速度极快,丝毫不逊于第一支长箭。 且见这长箭迅速敢上第一枚长箭,随后“砰”的一下便撞在箭尾之上。 这一撞,立时便将后面长箭上面附着的力量纳入第一支长箭,终于令其又前进了至少有一米有余,而其余长箭也如同这第二支长箭一样,持续不断将力量输入到第一枚长箭之上。 得到众多玄通之力输送,这长箭箭杆亮光更甚,直到最后甚至犹如白银所铸一样,银亮无比透着一股锐利之气,“砰”的一声又是最后一支长箭打在箭尾之上,立刻便让这长箭恢复原先速度,便是那因为琴声而近乎凝滞的气墙也难以抵抗,登时被其刺破,而这长箭所指位置,正是萧月所在之地。 “糟糕!” 萧星立时惊讶,不免感觉身后发冷。 她现在正专注于手中亲身,断然分不了心,所以以前都需要萧月在旁护持以防发生什么意外,然而今日萧月却是不在这里,至于寻常士兵更是无法抵抗这地仙倾力一击,自然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箭朝着萧星射来。 但是这时,那赵葵却是昊光骤升,周遭似有龙吟凤鸣之声,随后便见他昂声诉道:“千邪辟易,九州为鼎!”万千昊光凝练一处,却于一刹那化作一尊丈许高的青铜鼎,这鼎形制甚是古老,四面之上皆是雕着诸般奇景,看起来应当是华夏各地群山之象,于群山之中更有各种怪物咆哮,似乎随时随地都会从青铜鼎之中冲出来。 青铜鼎甫一现身,“哐当”一声便将萧星身子整个罩住。 那长箭虽是凶猛,但刚一靠近青铜鼎时候,便从那浮雕之中骤然冒出一个狰狞怪物。 狰狞怪物当空一喝,利爪猛地一拍,便将这长箭整个拍碎,不留任何痕迹。 “哦?没想到这赵葵也下场了,还运用起最强的招数了?” 蒙哥一见这般模样,立刻便明白这便是赵葵修行出来的玄通——昊玄鼎之法,此法能够以青铜鼎为媒介,将只存于上古年间的凶兽召唤而来,进而能够进行战斗,乃是攻守兼具的无上玄通。 心中战意浓厚,蒙哥周身亦有沙尘起来,旋即化作沙暴,将其托起立于九霄之上,居高临下看着赵葵,口中亦是叫嚣起来:“既然如此,那边让你也知晓知晓我蒙军的厉害之处。” 见到这般场景,史泽立时大笑:“今日时候,便让你们知晓我蒙古的威名!”值此时候,他也是不顾一身伤势,将九霄阴阳雷催至极限,万千雷芒当空落下,真真狂风凭空而起,更是助涨了沙暴之威,一瞬间便将便将整个汴京全数笼罩起来。 位于地面之上,张柔、忽必烈两人趁此机会,立刻便率领麾下军队,借着沙暴、雷霆之威,冲入汴京城之内,想要趁此机会闯入汴京城,将那艮丘占据下来。 若是遇到有负隅顽抗之人,张柔便会奋起一身神力,“轰隆”一声将整个堡垒全都轰碎,每一下都不逊于克虏炮的威力,教人见了都心惊胆战,唯有避开此人。 至于那忽必烈? 他这个时候也是杀性大起,无数狼影自其身躯之中窜出,也不管眼前之人如何抵抗,便一拥而上将其整个咬死,身体破破烂烂的,就连魂魄也没放过,一并被狼影吞没,然后成为忽必烈体内力量的一员。 幸亏两人旨在打破防线、夺取艮丘,所以也没有多造杀孽,冲入汴京城之后,便朝着艮丘奔去,只留下一种士兵再次厮杀。 即使如此,这些骑兵配备的装备也甚是厉害,身上莫不是穿着足以抵御铳枪的重甲,手中也是拿着威力无穷的手炮,更兼得到沙暴襄助,每一次直接撕碎防线,造成大量人员的伤亡。 此刻正午时分,但却是伸手不见五指,更不知晓应当如何去和敌人战斗了。 面对这种状况,以成风为首的参谋部众人,自然早就撤入准备好的堡垒之中,防止敌人趁着这个时候掩杀而来。 但是作为宋军,他们却是初次遇见这般状况,根本就躲闪不及,便被那蒙古骑兵追上,然后一刀两断,鲜血都将整个城头都彻底的染红了。 赵葵甫见这般模样,登时大怒:“鞑子敢而?” 玄功再起,昊光已然凝练成型,凭空中化生出九个青铜鼎。 每一个青铜鼎之上,皆是刻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凶兽,随后便见凶兽自浮雕之上脱体而出, 位于地面之上,张柔、忽必烈两人趁此机会,立刻便率领麾下军队,借着沙暴、雷霆之威,冲入汴京城之内,想要趁此机会闯入汴京城,将那艮丘占据下来。 若是遇到有负隅顽抗之人,张柔便会奋起一身神力,“轰隆”一声将整个堡垒全都轰碎,每一下都不逊于克虏炮的威力,教人见了都心惊胆战,唯有避开此人。 至于那忽必烈? 他这个时候也是杀性大起,无数狼影自其身躯之中窜出,也不管眼前之人如何抵抗,便一拥而上将其整个咬死,身体破破烂烂的,就连魂魄也没放过,一并被狼影吞没,然后成为忽必烈体内力量的一员。 幸亏两人旨在打破防线、夺取艮丘,所以也没有多造杀孽,冲入汴京城之后,便朝着艮丘奔去,只留下一种士兵再次厮杀。 即使如此,这些骑兵配备的装备也甚是厉害,身上莫不是穿着足以抵御铳枪的重甲,手中也是拿着威力无穷的手炮,更兼得到沙暴襄助,每一次直接撕碎防线,造成大量人员的伤亡。 此刻正午时分,但却是伸手不见五指,更不知晓应当如何去和敌人战斗了。 面对这种状况,以成风为首的参谋部众人,自然早就撤入准备好的堡垒之中,防止敌人趁着这个时候掩杀而来。 但是作为宋军,他们却是初次遇见这般状况,根本就躲闪不及,便被那蒙古骑兵追上,然后一刀两断,鲜血都将整个城头都彻底的染红了。 赵葵甫见这般模样,登时大怒:“鞑子敢而?” 玄功再起,昊光已然凝练成型,凭空中化生出九个青铜鼎。 每一个青铜鼎之上,皆是刻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凶兽,随后便见凶兽自浮雕之上脱体而出, 第一百一十九章神掌降世玄武碎,浮光掠影天地局 “噗!” 一抹鲜红,染红碧空。 高踞九之上,蒙哥遭逢烛龙这一击,立时如遭雷击,自上跌落下来。 见到自家主帅受伤,史泽雷光一闪,瞬间摆脱应龙、穷奇纠缠,随后身形一闪便将蒙哥拦腰抱住,见到蒙哥脸色苍白、身躯之上亦是如遭火焚,心中急切之下,立时运转体内九霄阴阳雷术,助其将体内伤势压制下来,不至于损及自身。 抬眼看着赵葵,史泽已是骇然无比,想道:“好厉害的家伙,当真不愧是南朝双柱之一!” 但那应龙、穷奇任未罢休,双翅猛地一挥,又是来到史泽身侧,一左一右、一前一后锁住史泽的位置,“昂!”蓦地一声咆哮,那狰狞巨口已然张开,片片牙齿宛如匕首,让人毫不怀疑,若是被这咬中,定让会被拦腰截断,凄惨而死。 这一刻,史泽只觉得全身寒毛乍起,鼻子之中所闻的莫不是那腥臭之气,若是按照一般人来,只怕早已经逃了。 但他此刻正在为蒙哥疗伤,根本动弹不得,若是要离开此地,便要卸去疗伤之力,届时蒙哥定然会因为伤势复发而彻底陨落。念及此刻,史泽不顾身体内伤再催一身元功,无上之招再现寰宇,万千雷芒乍然现身,朝着两头巨兽轰去。 首当其冲,那穷奇终究是经受不住,“轰”的一声炸成无数光点,合着那青铜鼎也一起化作飞灰。 但应龙也不愧是神兽,竟然仅凭坚韧身躯生生抗住这一击,一张巨口依旧朝着两人咬来。 但在此刻,又闻轰然一声,那应龙龙首却似被重锤轰击一样,“砰”的一声便被砸落地上,砸出一个硕大的凹坑。那应龙虽是反应过来,挪动着龙首又是朝着袭来之人咬来,但尚未等到它调转身体,便被一个十丈方圆大的佛掌整个轰中,胸腹之处龙鳞翩翩飞舞,其中亦有鲜血浸染,显然也是受伤颇重。 随后,应龙破碎,铜鼎也宣告终结。 “德刚兄,多谢了!” 史泽瞧见远处一人,勉强张嘴一笑,却是呕出数点鲜红。 这一次若非张柔及时救援,只怕他们两人都会被那应龙所杀。 “你我皆是同僚,不用道谢!”张柔瞧见两人现在状况,连忙吩咐道:“你且带主帅离开此地,好生为他疗伤。至于之后战事,我和二皇子自会负责。” “我明白了!” 听闻此话,史泽身化遁光,挟着蒙哥一并朝着远处遁去,如今时候蒙哥已遭重创,为了助其疗伤,他只有离开此地。 张柔见到两人离开之后,复有掉头看着远处赵葵,眸中战意十足,喝道:“而在今日,我定要你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一声沉喝,金光暴涨瞬间化作一具十丈之高的金刚罗汉,手中降魔杵轻轻一挥,荡起的万千尘沙,立时便让袭来众人纷纷倒退,难以靠近。 赵葵一见,身上昊光再现,登时止住漫尘沙,口中喝道:“就凭你这厮,莫非以为能够杀我?”身后玄武似是感应到他的愤怒,立时一挥身后尾巴,但这尾巴却被一张巨手生生拿住,分毫寸进不得。 得此机会,张柔作势一扯,而那巨人也奋起巨力,将那玄武整个抬起,随后“轰隆”一声便朝着地面砸下,方圆十丈尽数崩裂,整个底层亦是下降三尺有余,如斯威力自是不可思议。 紧随其后,忽必烈亦是运起一身绝学,万千狼影纷至沓来,一声声咆哮之声连绵不绝,朝着那赤凤攻去。 之前赵葵强运绝学召唤烛龙,已然是耗尽大半真元,如今遭逢两人合招,立时便感甚是疲倦,虽是竭力抵抗,但终究难以支撑下去,于是那赤凤火焰了三分,玄武之身亦是弱了三圈。 见此状况,张柔登时一喜足尖一踏,已然是跃至千丈高空之中,一身佛光已将灼烈阳光纳于己身,令其好似金耀现身,随后对准地上那一头神兽缓缓摊开双手,“轰隆”一声自有万千赤芒凌空落下,纷纷落在玄武之上。 灼烈光辉实难抵抗,立时便让这玄武难以承受,“砰”的一声瞬间崩碎。 遭逢此击,赵葵登时受创,护身赤凤再难维持,亦是在漫狼影吞噬之下,“砰”的一声和着那青铜鼎一起崩碎。 “噗!” 一仰首,万千鲜血洒满沙场,赵葵脚步漂浮,已然是难以站立。 而在远处,数道箭影凌空射来,正是那忽必烈想要趁此机会,将赵葵彻底击杀。 然而炫音再起,无形声波立时震碎长箭,萧星自那青铜之中窜入,已然挡在赵葵之前,冷目看着远处的张柔、忽必烈两人,口中喝道:“你二人若要继续厮杀,还得先过我这一关!” “好个贱婢,居然敢对我这般口出狂言?”忽必烈冷笑一声,正欲拉弓再攻,但张柔却从一边劝谏道:“殿下,如今时候我等占领艮丘才是正途,否则若是被对方拖延时间,将那传国玉玺夺了,那便是麻烦了。”听闻此话之后,忽必烈当机颌首回道:“那就听你一次。” 随后,两人皆是化作遁光,朝着远处艮丘射去。 见到两人离去之后,萧星方才送了一口气,又见赵葵满身皆是鲜血,连忙运起一身玄力,助其调养体内气脉,好维持生机。 得此襄助,赵葵脸色瞬间充满红色,旋即口一张,又是呕出数点血渍,这却是体内淤血,如今时候被内功逼出之后,伤势倒是好了很多。而直到这时,赵葵方才悠悠苏醒过来,感应到那输入体内的真元,他便诉道:“多谢萧主事襄助,否则只怕我早就因为反噬而命陨黄泉了。” “赵老相公严重了,实在的,若非赵有老相公护持,我也应当是不在世上了。”萧星诉道,眼中甚是关切看着赵葵。 “这倒也是。”赵葵脸上浮现一丝懊恼,又见之前两人的行踪,便道:“只可恨那两人已然冲破防线,朝着艮丘奔去了!而就凭我们两人现在的状况,若要阻挡他们实在是困难无比!”完之后,他不免牵动身体伤势,便咳嗽了起来,一声又一声的,让人甚是关心。 正在此刻,于远处一道剑光簌然而至。 待到遁光消失之后,正是曾经前往泰山的萧月。 她一见眼前场景,立时惊诧起来,见到萧星相安无事之后方才松下心来,又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空之中,一道黑洞转瞬即逝,孟珙亦是从里面钻出来,对赵葵伤势亦是惊讶无比,问道:“你这伤势又是怎么来的?” “是张柔和史泽两人做的!” 萧星立时回道,想起两人奔向位置,她更是紧张无比,诉道:“那两人已经前往艮丘,还请你们两人快些阻止,莫要让这两人将那传国玉玺夺了。” “我知道了。” 萧月颌首回道,凝目看着远处艮丘方向,整个人瞬间化作一缕剑光,划破整个际,朝着艮丘飞去。 至于孟珙,亦是一样钻入黑洞之中,从原地瞬间消失,再回首眼前正是艮丘,碧波荡漾、云霞明灭,似乎未曾受到战事影响,依旧是人间仙境。 “那两人,藏在什么地方?” 皱起眉梢,孟珙一扫眼前场景,心中已然是万分警惕。 按照萧星、赵葵两人所述,张柔、忽必烈两人已然来到这里,但他却始终未曾见到对方身影,不免就感到几分疑惑,开始警惕这两人是否藏着什么别样的心思。 而在这时,远处剑光倏现,正是萧月也一样来到此地。 一对剑母扫遍整个艮丘,萧月声音之中带着杀意:“那两个人呢?” 孟珙无奈摇头,又是嘱咐道:“不知道。不过这两人应当是潜伏下来,想要趁着我们开启艮丘时候,从中夺取和氏璧。正是因此,我们两人须得心一点,以免中了对方的诡计。” “我明白!” 萧月应道,周身已然为剑气覆盖,神念放出周遭场景皆存于心,足以确保就算是一只蚂蚁也难以逃脱她的锁定。 然而无论两人百般寻找,却始终未曾找到两人踪迹,对此两人目光皆是落在那已然开启的庭院之内,想要一探其中究竟。孰料就等两人一步踏入那浮光掠影之中,顿感眼前场景一变,却是瞬间来到一处宏大棋盘之上。 “这里是什么地方?” 萧月顿时一惊,旋即抬头便见棋盘另一边,正是张柔、忽必烈两人。 如今时候,这两人亦是和他们一样,满脸困惑看着周围,显然也是很搞不清楚状况。 然而对于孟珙来,却是更觉诧异,只因为出现在眼前的人,应当是早已死去之人。 “赵秉文?为何你还未死去?”满怀诧异,孟珙且看眼前这位白发老者,心中警惕更甚,低声诉道:“而你今日来此,又是为了什么?” 赵秉文幽幽一笑,一扬手上所握玉钥,诉道:“若非为了将尔等集中于此,我又何必将那玉钥广播于众?如今时候,你等唯有下完眼前棋盘,方能得到这枚玉钥。” 直到这时,萧月方才发现自己随身所携玉钥竟然在一瞬间消失,被眼前这人给取走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 而他安排的这一切,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入棋局生死决胜,四方齐乱招迭出 “赵秉文!你不是死了吗?” 不远处,张柔亦是一脸诧异,满目之中皆是不敢相信。 许久之前,他尚且年轻还未成就地仙时候,赵秉文便已经名传于世,乃是金朝之中有数的强者,更因为教授弟子无数,所以被称之为“半边江山,杨赵为尊!”。 其中的赵,指的便是赵秉文。 “对世人来,我的确是死了,如今残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为了堪破下棋局的残躯罢了。”那赵秉文却是正襟危坐,手抚腮下三尺白须,朗声诉道:“而现在,也终于到了棋局终结的时候了。” “哼哼!既然已经是死人了,那边让我来送你去死!” 忽必烈忍不住,立时便欲站起身子,体内玄通之力骤提,孰料一股莫名之力凭空现身,竟然将他一身玄通全数封锁起来,甚至就连站直身子都显得极其困难。 “嗯?” 见到对方如此模样,萧月、孟珙亦是立时察觉,发现自己一身真元也被锁住,根本就无法搬运。 孟珙想着昔日赵秉文传,立时诉道:“是这片棋局的影响吗?” “地棋局,万法归一!这便是我的玄通之力。而唯有堪破棋局者,才能够从中走出。”赵秉文朗声诉道,只见他双袖一挥,于忽必烈还有孟珙身侧,立时便有一盘棋子出现。 一黑一白,孟珙掌白、忽必烈掌黑,两人各自分立两侧,彼此对立。 “你是要我和他下棋?” 捻起一枚黑棋,孟珙虽是元功受制,但气态依旧非凡,并无丝毫紧张。 位于对面,忽必烈已然皱眉,直愣愣的瞧着那粒粒白棋,他乃是化外之人,若论对弓马驾驭、战阵变化的了解,自然超过一般人,但若论对弈棋之术的知晓,却是远远不及中原之人,尤其是见到孟珙神色已定,不免露出几分胆怯来。 受到他的影响,萧月也是沉下心来,却是冷哼一声,问道:“他们两人都有棋子,为何我却没有?” “自古以来,我便没曾听围棋之外,还可以有其他棋子!”张柔冷哼一声,便代着忽必烈拿起一枚棋子,随后一丢,直接占据了左下角星位,之后又是冲着赵秉文道:“你应当知晓我家主公并不精通弈棋之道,既然如此那边由我代他来对弈,又如何?” “自然可以!”赵秉文立时颌首,却是重新看向孟珙,又问:“接下来轮到你了!” “自然!”孟珙眉梢一动,不由抬起眼来瞧了张柔一眼,素手一抬,便将棋子下载另一处边角,接着又是看向赵秉文,问道:“只是你不参与吗?” 赵秉文朗声回道:“我乃观棋者。既然是观棋不语真君子,自然也不适宜下场,更不适宜插嘴。” 然而正等对面张柔落子时候,却见萧月也是捻起一枚棋子,但见她划破指尖,将这黑棋染红之后,却是直接丢在棋盘正中央位置。 张柔又见萧月插手,更是愤怒不已:“你这贱婢,究竟懂不懂弈棋之道?黑者一方,岂能连下两棋?” “我与孟珙非是同路,之所以对抗尔等,不过是为求生存罢了,如何能够混成一路?”萧月却是一脸不屑,张口便斥责道,瞥见一边赵秉文面有诧异,又是辩解道:“这围棋也是先人所创,又为何不能稍微变动一下,改成三人、四人甚至更多人一起下?”对于弈棋之道,她也是和忽必烈一般,分毫不知其中缘由。 但她既然知晓此种凶险,又岂肯将自己性命拴在孟珙身上,故此便有这一举动,企图靠着这般手段打破僵局。 赵秉文听闻此话,不免摇头晃脑起来,诉道:“你这想法倒也有趣,当真是发前人之未想。既然如此,那我便将这棋局改一改,好让你们四人都能够一起尽兴。”罢,双袖一扬,眼前棋盘立生变化,却是生出四个边角,组成了一个八边形的棋盘。 “当然棋盘既然也变了,至于棋子也需要变上一变,不然如何能够让四人下棋?” 伴随着声音,,四人身侧皆是出现一盒棋子,黑白青红,四色俱全! 孟珙、萧月两人各执黑白,张柔、忽必烈两人各执青红,两人皆是对坐而立,占据棋盘四方之地。 “列位,可以开始了。” 见到众人准备好之后,赵秉文朗声诉道。 萧月甫听开始,立时便递出一字,落在棋盘正中央之处,然后得意洋洋瞧着众人,尽显锐利之色。 孟珙摇头,似是在感叹萧月棋力之差,毕竟金角银边草肚皮,纵然多了人数、换了棋子,但是棋理却是一样,将棋子下在中央位置,都是取死之道。 他仔细琢磨一下,旋即便下在一个边角之处,准备以此为根基,拓展自己的空间回旋余地。 相较于原先四边形的棋盘,眼下的棋盘多了四个角,虽然占据比重下降了不少,但棋理依旧,而若是能够占据其中一角,纵然无法占据足够的空间,但也能够确保自己回旋余地,不至于陷入危机之中。 而张柔考虑了一下,却是将棋子下在了边缘之处,这里进可攻退可守,回旋余地亦是大了许多。 至于那忽必烈,他看了一下众人下完其后的脸色,沉思了片刻,便遵循着张柔之法,也是一样下在了边缘之处,两者棋子互相呼应,已然是透着凶煞之气。 又是轮到萧月下棋,她这一下察觉到了自己的错漏之处,便老老实实的按照孟珙的棋路开始学下棋。 如此这般,众人轮番下棋,转眼间也不知晓究竟下了多少棋子,总之在这个棋盘之上,早已经到处布满棋子,纵然是没有下的,周围也是处处陷阱,稍不注意便会陷入其中。 毕竟按照之前约定规矩,黑白、青红皆为盟军,互相无法吞噬,下棋方式也是一敌一友如此来下,正是因此所以纵然乃是联军,但是因为彼此变动,纵然是盟军都可能会成为阻碍,当然若是配合得当,盟军也会成为助力,因为乃是多人棋盘,所以在下棋时候,都需要考虑对方需求,并且对此做出自己的改变。 如今时候,棋盘已然下到中局,两条大龙皆以出现,皆是虎视眈眈,就等着将对方拦腰截断。 下到此刻,四人也知晓棋盘凶险,就算是萧月,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闲散,每一步下棋皆是考虑诸多思量,方才落子。至于那忽必烈和张柔两人,亦是一脸紧张瞧着这怪异棋盘,暗暗在心里面盘算着究竟应该如何落子,进而赢取最后的胜利。孟珙亦是眉目蹙紧,在脑海里面暗暗思索,究竟应当如何处置,才能够维持住胜利局面。 毕竟这棋盘,古今未有。 往日诸多棋谱,亦是毫无用处。 面对这局面,孟珙知晓唯有自己心翼翼,才能够稳扎稳打,稳住整个局面。 而那赵秉文? 此刻的他早已经是双目死死盯着棋盘,一动也不动的,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棋局已然来到末尾了。 捏着手中棋子,张柔深吸一口气,然后将棋子落下,他的棋力也是不弱,自然知晓如何落子,才能够赢得更大的局面,然而紧随其后那萧月却是漠然冷笑一声,却是紧随其后便在旁边填上一子。 这一子就像是绳索一样,生生将张柔手中那条大龙锁住,令其分毫动弹不得。 然后轮到了忽必烈下了,这一次他有些疑惑,不知道应不应该救张柔,亦或者是回援护住自己棋局,但是遍扫整个棋盘之后,见到自己目前局面有些严峻,若是不及时回援,便有覆灭的可能,心念一想已然是落下棋子,至于张柔的局面只能丢下不管。 孟珙瞧着眼前局面,不免笑了起来,一字落定之后,张柔那条巨龙立时遭屠,而自己棋面也完全稳固,只需要一子便能够确定胜利的局面。 轮到张柔之后,他看着萧月那略显高傲的脸庞,不禁骂道:“见过疯的,没见过如你这样疯的!” 毕竟就眼前局面,萧月局面已然是彻底呈现出失败局面,根本就没有丝毫胜利可言,否则对方如何会不顾自己局面,仅仅是为了围杀他的棋子? 萧月嘴角微翘,透着几分得意:“本姑娘乐意,你管得着吗?” 张柔一愣,手上虽是捏着棋子,但这一次他却有些迟疑,不敢落子了! 此刻眼前局面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能够确保自己棋面稳固,不会被对方屠掉,但另一个棋子却能够助忽必烈攻入孟珙的棋局之中,助他击杀孟珙大龙,但是这厮杀也是凶险,更不知晓胜负如何。 苦思片刻之后,张柔终究还是选择回防,首先确保自己局面稳固。 萧月在一边讥讽道:“我看你这厮也是明哲保身之徒,否则怎么这么怕死,急着回防?”也不管自己局面如何,又是步步紧逼,压得张柔局面甚是危险,几有崩溃局面。 她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输赢,心中只是认定一个心思,那便是弄死对方。 第一百二十一章变局动棋局难测,剑气出终盘遭毁 如今时候,他们四人所下棋局虽是依照围棋之理,但毕竟还有不同。 那便是待到棋局结束之后算子时候,只有其中棋子最多的方为胜者,其余三方皆失败者,正是因此这个方法,导致整个棋局变化比之寻常棋局变化更多,而且更为凶险。 因为在盟友胜利,亦或者是自己胜利之中,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之后,便轮到了忽必烈了。 这一次,他感到有些棘手,摸不准应当如何落子。 孟珙棋局自成一体、固若金汤,乃是最有力的竞争者,而萧月棋局虽是七零八落,但其中锐气横生,稍不注意便会横生枝节,搅乱整个局面。 而他虽是虽是纵横捭阖,更有张柔这等强力后援支持,但每一步莫不是险象环生,稍不注意便有踏入死地的可能。 对于如此局面,忽必烈额头之上满是汗水,手中棋子也被浸湿,却不敢随意落子。 赵秉文扫了一眼,嘴角却是露出一丝笑容来:“哦?怎么不下了?” “我若是不下了,你又当如何?”忽必烈撇过赵秉文一眼,见到其眸中透着期待,心中忽起一念,忽的将棋子收起,反而盯着赵秉文放声一笑:“而且起来,若是赢了这局棋的人会如何?而输的人会如何,你也没曾和我等细呢!” 赵秉文立时愣住,瞧出忽必烈试探之意,便冷笑一声回道:“这么来,你打算悔棋吗?你可要知晓,悔棋这事儿,可不是棋士当有之举。” 忽必烈摇摇头,回道:“并非悔棋!只是在下一直都有困惑,你究竟是因何原因,想要诳我入局,而且这百般算计又是为何?”眸中精光一闪,已然是死死盯着赵秉文,想要知晓此人究竟存着什么心思。 这话一,也将孟珙、萧月两人吸引过来,一起看向赵秉文,眸中疑窦丛生,想要明白其中缘由。 赵秉文虽被众人敌视,但气度果然不凡,面上依旧笑意浓浓,教人看不出半分焦躁,诉道:“我乃金朝遗臣,对付尔等也不算为过吧。” “原来是狄夷残种?就凭你这残害忠良、蝇营狗苟之行径,怪不得你金朝会就此覆灭!”萧月面有愠怒,张口唾骂道。 若非此人暗中作祟,赤凤军何以如此艰难,被迫在不适合的时候暴露出来,以至于不得不数度和蒙古交锋? 而在今日,若非此人设局,以她和孟珙实力,诛杀忽必烈和张柔并非难事! 想到这里,萧月对赵秉文自然是恨之入骨! “笑话!”赵秉文被这一,也是忍不住心中愠怒,对着萧月便是冷笑连连:“当初你家主公起事时候,若非我暗中相助,如何能有今日之局?”复有想起一事来,更是恼恨无比:“只可恨当初我族皇子居然还心有期望,率麾下众将加入尔等军中,以为能够和尔等联合起来,共抗蒙元!没料到你家主公却私心暗坏,不仅仅百般排挤,甚至还暗中害了我家皇子完颜守忠的性命。如斯灭族之仇,岂能饶恕?” “完颜守忠?” 乍闻此人姓名,萧月神色一愣,旋即想起一人来,诉道:“你是金蒙吗?那厮勾结外敌,暗害忠良之辈,更是违逆我军中秩序,如斯人杀之又如何?也就你这等愚蠢庸碌之徒,会将这等废物视作珍宝。”复有冷笑不止,直接下定结论:“莫他是一介皇子,便是当今的可汗,我也敢一剑杀之!”语及最后,身形之上剑气簌然而起,却又随后因棋局压制,转而消失无踪,只是愤愤不平逼视赵秉文而已。 “好个巾帼不让须眉。就你这般心性,便胜过许多人了。” 赵秉文气度非凡,也被她这一番言辞激怒,露出一丝愠怒来。 另一边,张柔忽的笑了起来,诉道:“我道你为何再次装神弄鬼呢!原来你已经是一介残烛之躯,否则直接现身就是,何必弄出这些玩意来?”眼讫,却将手中棋子猛地一攥,登时将这棋子捏碎,其后左手更是抓住棋盘,一身神力已然纳入手臂之内,就欲运转一身神力,欲将这棋盘给掀了。 “只可惜仅凭你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挣脱此棋盘!” 赵秉文双袖轻挥,那棋盘之上顿生无量昊光,宛如泰山一样纹丝未动,纵然是以张柔那生神力,也丝毫动弹不得! 张柔顿感诧异,旋即又见自己手竟然不受控制,右手更是不受控制,自旁边棋盒之内捻起一子,“啪”的一声扣在了棋盘之上,这一子已经落下,立时便宣判其棋路已死,再无回旋之地。 眼见棋子落定,张柔一脸骇然,旋即抬起投来,死死地盯着张柔,诉道:“为何我的手不受控制?”先是功体被锁,如今更是身躯为他人控制,如此场景当然令张柔心惊胆战! 赵秉文笑容和煦,解释道:“一漏钟已过,你就算是不想下也得下!” 然而他的笑容,却似地狱恶魔,教人通体发寒! “原来如此!” 孟珙在旁观看良久,已然将其中缘由尽数看的明白过来。 他凝目看着赵秉文,想起自己曾经所为,又道:“十年之前,我与蒙军一并攻破此城的时候想必你也是怀恨在心,所以便暗中谋划,想要趁此机会将我等全数诛灭?”及此处,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赵秉文,笑了起来:“然而就你目前的情况所言,应当若非有和氏璧的力量,否则断然无法延续至今!而且若我所料没错,若要维持这盘棋局,只怕对你来也是颇为沉重吧!”之后捻起一字,待到快到时间时候,便是“砰”的一声落在棋面之上。 “孟将军果然好眼力,居然看出这盘棋局的缺点?”赵秉文眉梢一挑,有些诧异看着孟珙。 孟珙回道:“没什么,只是瞧着之前萧姑娘还有张将军已有部分力量苏醒,便猜测应当是禁制削弱,故此方有这般模样吧。” “原来是这样?” 其余三人听了,皆感诧异,瞧着赵秉文那苍老相貌,心中各有盘算。 赵秉文虽是被众人敌视,但依旧气定神闲,继续道:“但人皆有一死,若是能够有在座诸位陪葬,我又何须在乎这具残躯呢?” 他如今已是八十有四,身体衰竭无法抵挡,若非借着和氏璧之力苟延残喘,是断然无法活到今日。 而他这一手地盘甚是精妙,更能压制乃至于封锁四人元功,令其互相厮杀至最后一人,而殒命之人的力量亦会被其吸摄,可以相当阴损的玄通之法。 只是若要维持此绝招,也甚是艰难,需要以自身真元维系,每多延长一秒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真元,就算是赵秉文实力惊人,更有和氏璧相助,但也只能维持这么一盘棋局。 若是他真元耗尽、就此殒命,那整个棋局便会不破而灭,全员都可以成功生还。 忽必烈眼见与此,也知晓其中缘由,便捻起手中棋子,故作思考看着眼前局面,待到时间快到时候,方才将那棋子朝着棋盘一落,其上簌起阵阵道道狼影,似是要将其余棋子给击碎。而在这时,自旁边一道剑气横扫而来,正好将那狼影击散,更是自空中戳了那棋子一下,令其在空中跳了一跳,却是落在另外一个位置来。 这个位置乃是死路,棋子一落亦是代表着这片区域尽数封死,再无转圜可能。 侧目看了旁边萧月,忽必烈一脸怒火:“哼!我倒是谁,原来是你这个最善坏人好事的贱婢?”他正欲运转体内力量,然禁制依旧,始终将其力量锁住,根本就难以动摇。 “总比你这厮,想要破坏他人之物要强得多。” 萧月也是不予理会,已然捻起棋子,细细观察了许久之后,方才落子。 这一落子,虽未开辟新的局面,但也稳住了自己的阵线,不至于自己的大龙被对方给屠了! 之后,又到了张柔落子了。 这一次,他倒是谨慎了许多,更没有忽必烈那焦躁样子,也是慎之又慎方才落下棋子,却是为忽必烈棋局打开了一个新的局面,不至于困死在这里。 紧随其后,孟珙亦是放缓许多,没有如之前那般锐利无当,而是谨慎思考之后方才落子。 如此这般,四人一边试探赵秉文底限如何,一边在棋盘之上斗来斗去,争个不停,也不知晓究竟历经了多少时间,也已然快要逼进尾声,而只需要最后一轮结束,便代表着棋局将决定生死,到时候谁是胜利者、谁是失败者,也可以完全知晓了。 紧捏手中棋子,张柔不禁顿住了。 眼前局面错综复杂,他虽是稳住自家阵势,但却始终被孟珙压制,难以打开大门,若是能够助忽必烈一臂之力,那边能够保证呼忽必烈棋盘不失,心念于此棋子登时落下。 其后也是轮到了萧月, 这一刻,萧月纵然不知围棋之术,但在一边看着这么一段时间,也是知晓其中的关键之处,只需要她落下最后一子,那就宣告这一盘棋局结束了,到时候胜负出来更不知道究竟谁胜谁死。 但是无论如何,萧月自己定然也是出局了。 毕竟就目前棋面而言,萧月棋子最少,在现在只剩几步的情况下,更是没有转圜余地。 似是看出萧月困顿之处,张柔在一边插嘴诉道:“怎么了?萧姑娘怎么不下了?莫不是胆怯了?但你若是不下的话,可是有人要代你下了!”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赵秉文,显然是存着试探之意。 萧月冷哼一声,诉道:“哼!本姑娘如何,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卑劣之人指点?”着,手捻棋子并指如剑,其上剑气已然自棋子之中透出,然后朝着张柔之前一子戳去。 这一下劲气十足,若是真戳中了,非得将那棋子给弄碎了。 历经这么多时间,赵秉文也算是快要油尽灯枯,故此封锁众人的禁制也若上许多,偶然间也能够使用出一二来。 “好个贱婢,竟然敢暗中使坏,欲坏我大事?”张柔一见萧月如今举动,立时便紧张起来,也不顾及身边赵秉文,素手一挥便朝着棋盘拂去,想要阻止萧月动作。 他知晓萧月此番必败,故此早就存心观察萧月行动,如今见到萧月这霍命一举,也不管棋局变动如何,立时便运起一身神通,想要干涉此番局面! 那赵秉文眼见张柔插手,登时大怒张口便道:“你这厮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坏我规矩?难怪当初敢背叛金朝,投降蒙古!”双袖一挥,正欲运使昊光镇压时候,忽必烈亦是骤然发起,自旁边一指点出,正好打在赵秉文手腕之上,令其“哎呀”一声,双臂抽搐不已,再也难以发挥一身力量。 趁此机会,萧月再运剑气,手中棋子宛如子弹,“砰”的一声便撞在棋盘之上。 这一下,力道甚重,登时将整个棋局轰出道道裂痕。 “怎么回事?”历经这么多时间,赵秉文也算是快要油尽灯枯,故此封锁众人的禁制也若上许多,偶然间也能够使用出一二来。 “好个贱婢,竟然敢暗中使坏,欲坏我大事?”张柔一见萧月如今举动,立时便紧张起来,也不顾及身边赵秉文,素手一挥便朝着棋盘拂去,想要阻止萧月动作。 他知晓萧月此番必败,故此早就存心观察萧月行动,如今见到萧月这霍命一举,也不管棋局变动如何,立时便运起一身神通,想要干涉此番局面! 那赵秉文眼见张柔插手,登时大怒张口便道:“你这厮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坏我规矩?难怪当初敢背叛金朝,投降蒙古!”双袖一挥,正欲运使昊光镇压时候,忽必烈亦是骤然发起,自旁边一指点出,正好打在赵秉文手腕之上,令其“哎呀”一声,双臂抽搐不已,再也难以发挥一身力量。 趁此机会,萧月再运剑气,手中棋子宛如子弹,“砰”的一声便撞在棋盘之上。 这一下,力道甚重,登时将整个棋局轰出道道裂痕。 “怎么回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艮丘裂地穴忽现,下决定身入地宫 “我?居然失败了?” 神色怔怔,赵秉文看着自己苍老双手,感觉喉咙像被人给扼住一样,想哭也哭不出来。 两行浊泪自脸颊滑下,滴入了身下湖泊之上,溅起的涟漪缓缓荡开,也将他那早已经沟壑纵横、满面风霜的老脸映出,让他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来。 满头白发乱糟糟的,脸上毫无任何神色,身上穿着的官服也特别的老旧,破破烂烂就像是刚刚从土里面挖出来的,而那瘦削的躯干,也没有了半点的精气来,完全就是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罢了! 至此时候,赵秉文知晓自己再无转圜余地。 “殿下!老臣愧对下,也愧对列祖列祖,现在便来陪你们了。” 一声念下,他那曾经高傲的头颅,终究还是垂下来。 随后,一道清光自残躯之中陡然升起,直冲云霄之外,斗牛之间。 被这清光一扫,赵秉文残躯顿时化作漫飞尘,消失无踪。 而待到赵秉文死了之后,周遭八方庭院也在一瞬间开始摇晃,其中房舍、树林以及那些假山、溪水等等景象,就似那水中波纹一样,开始左右摇晃起来,直到最后“啵”的一下便整个消失无踪,就像是它们根本不存在一样。整个艮丘也似是地震了一样,一座座假山轰然倒地,地面亦是瞬间崩溃,裂出无数的裂痕来,甚至大块大块的地面直接陷入地底之中,就像是下面乃是空洞一样,而那湖面也出现许多漩涡,湖水沿着漩涡不断的朝着下方流淌,转瞬之间就不知晓消失到哪里去了。 “这里是怎么了?” 且看艮丘场景,众人皆是惊诧莫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依照典籍记载,集中十枚玉钥,便可开启艮丘法阵,取出其中传国玉玺。 但为何他们集齐了十枚玉钥,这艮丘反而瞬间崩溃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敢轻易涉足其中,四人皆是立于空中,一脸忐忑的看着地面,想要知晓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咦?” 轻咦一声,萧月顿感奇怪,暗道:“居然有地宫?”只因为她竟然透过那硕大裂痕,看到于地底之上,似有一些古老建筑物。 “地宫?”孟珙也敢奇怪,诉道;“这不可能。我曾经侦查过整个汴京,其地下根本不可能有地宫的。”自来到汴京之后,他便一直派遣士兵搜索汴京方圆十里之内的动静,甚至自己还运用了神念之法,深入地底查看是否存在什么隐秘地方。 若是在这艮丘之下有空洞,他早就应该知道了。 另一边,忽必烈也感觉奇怪,问道:“张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从那狂风肆掠、万物摧折的巨大声音之中,他隐隐中感觉似乎从里面听到一些熟悉的声音,兵戈挥动、甲胄磨蹭,更重要的是,其中还掺杂着战马踩踏的声音,这一点让忽必烈分外关心。 “好象有,也好像没有。” 张柔侧着耳朵,努力的去分辨传来的声音,但是周围声音太过宏大,却是将那细微的声音给盖住了。 忽必烈也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便道:“或许是我的错觉了!” “真的是错觉?”张柔隐隐之中虽感不妙,但是再无见到可能出现的场景,他终究还是不愿意去向,便问道:“只是殿下,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如何行动?进去?还是不进去?” “传国玉玺尚未到手,当然得进去一探究竟。”忽必烈冷哼一声,旋即身化虹光,朝着那洞穴直冲而去。 正当忽必烈快要靠近洞穴之中,却见一阵箭雨簌然而至,吓得忽必烈连忙运起一身玄功,方才将这箭雨全数击散,然后凝神朝着洞穴望去,就见自洞穴之中传来一阵阵马车碾压碎石的声音,眨眼间便自洞穴之中走出。 张柔睁开双目,一脸诧异:“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见眼前,无数的泥人塑像竟然好似活人一样行动。 有的泥像手中握着锋锐的长戈,身上仅仅穿着厚实的青铜战甲,这些是长枪兵;有的泥像身上穿着寻常布甲,手上拿着则是约有半人高的弩弓,背上背着一个箭袋,这些乃是弓弩兵;而有的泥像手上拿着青铜剑,身下也骑着一匹匹战马,战马甚是高大,甚至比蒙古马还要高上三分,这些是骑兵;有的泥像身披战马身后拉着一辆辆战车,战车上面也有士兵手持弓弩,弓弩上安装着锋锐长箭,这些乃是战车兵。 这些泥人,竟然组成了一直军队? “是兵马俑?”萧月更觉奇怪。 他知晓在先秦时代流行殉葬,但那是人乃是重要的劳动力,不可轻易消耗,所以便以人俑代替,而瞧着眼前这支军队,只怕便是其中某位君王用来殉葬的人俑罢! “只是他们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萧月心中暗想,已然运起一身剑气,以防遭逢不测。 而正待她尚未准备完毕时候,地上人俑早已经排兵布阵,对准萧月便是攒射而来,那弓箭也不知晓究竟是怎么回事,其速度竟然比寻常弩弓厉害许多,丝毫不逊色于铳枪威力。 这一击,立时让萧月勃然大怒,只将长剑一挥,漫箭雨尽数瓦解。 但是地上兵马俑,却并未停止动作,反而朝着萧月继续射击,而从洞穴之中,这些兵马俑越来越多,转眼间便有五万余人,分别排成五个军阵,不仅仅朝着萧月展开攻击,就连孟珙、张柔乃至于忽必烈,也一起在进攻范围之内。 且见这般模样,忽必烈虽欲抵抗,但无奈他之前经过和赵秉文、萧星、赵葵等人一番鏖战,其力量早已经流逝大半,根本无力支撑。而在这是,自远处汴京之处传来阵阵马蹄之声,为首大将瞧见这幅模样,又见忽必烈陷入敌军重重围困之中,连忙纵马问道:“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必烈立时大喜,喝道:“尔等来的正好,且助我将这群兵马俑彻底灭了!” 话音落下,领头的蒙古将帅立刻齐声喝道,然后率领麾下骑兵朝着这先秦时候的兵马俑展开冲锋。 一时间,弹丸飞射、刀光交错,立时便将这先秦兵马俑战争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头一列士兵更是禁受不住火炮打击,瞬间崩溃变成一滩泥土。 另一边,萧月也已然摆脱兵马俑纠缠,落在前来支援的赤凤军之中。 且见眼前一幕,萧星忍不住心中惊讶,张口便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拿到传国玉玺?” 此刻赵葵伤势已然恢复,但力量消耗殆尽,尚且难以继续战斗,而她因为赵葵保护,故此没有受多少伤,便等到恢复之后,便带着军队来到艮丘这里,想要阻挡蒙古大军夺取传国玉玺。 孰料现在,他们没和蒙古打一仗,反而在这里和兵马俑做过了一场。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猜测,那传国玉玺只怕就在这洞穴之中。”凝神瞧着那洞穴,萧月有些跃跃欲试。 萧星有些迟疑,她着看了看那些洞穴,感觉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凶险东西,便有些忐忑,劝道:“姐姐,你确定?这地穴深浅不明,至于其中藏着什么东西,我等也不甚明了,若是进入其中,只怕是难以逃生啊。”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救回主公!”但萧月却是下定决心,就准备踏足其中。 萧星一见,连忙跨步向前,一手拉住萧月衣襟,诉道:“但是你如何确定这里面便有传国玉玺?” “昔年,宋徽宗于此地修建艮丘,并且将传国玉玺封入此地,这件事情应当是千真万确,不可否认的事实,否则他们是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的。”萧月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解释道:“但是我们集中十枚玉钥开启了法阵之后,这艮丘却变成这般模样,只怕也和那传国玉玺有着莫大的关系。既然如此,那我又岂能放弃这个机会呢?” “但是,如果你陷进去呢?”萧星神色一愣,眼中透着担忧。 萧凤自陨落之后,她虽非是以泪洗面,但每逢见到死难士兵时候,便有些担心,如今见到姐姐这般坚持,更是害怕就连自己至亲至信之人也离自己而去。 萧月身形一晃,搀住萧星肩膀,她神色怔怔瞧着这位和自己一般相似之人,露出一丝怀念来,便将萧星抱在怀中。 微热的身躯,让她素来冷漠的心稍微暖了一下,而淡雅的气息,也让脑中纷乱的想法稍微静了下来,这一刻萧月已然知晓自己究竟应该做什么,因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便会后悔终生。 这一次或许会一去不复返,那就趁着这个时候,多多珍惜这一段相处的时光吧。 萧星被这一抱,也不由得僵住身子,两行清泪沾湿了衣襟,亦是贪恋鼻息之间的气息,将萧月紧紧的抱住,却是不愿意其就这样离去。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如果自己放开,或许身边的人儿便真的会就此消失,和萧凤一样,再也回不来。 等了一会儿,萧月松开萧星,神色已然严肃许多,诉道:“放心吧,我会回来的。”着,便转过身来,想要单身一人踏入其中。 第一百二十三章战局平定三军撤,艮丘恢复地穴走 然而正当萧月欲要跃入地穴时候,萧星却一伸手,立时便将其抓住。 萧月顿时惊住,扭过头呵斥道:“妹妹。你快放过我,不然失去这次机会的话,还不知晓究竟要等多长时间才能复活主公。 萧星却将手一抹,拭去双颊泪痕,神色已然平静下来。:“这一次生死未卜,不如就由我们两人一去去吧。” “什么?”身后众人顿时诧异,而成风亦是张口问道:“若是两位主事都离开了,那我们应该如何?” 现在赤凤军全赖萧月、萧星扶持,否则是断然不会延续至今,故此他们对这两人皆是存有莫大的感恩,却是不愿意两人就这样跃入洞穴之中。 萧星诉道:“等到我等离开之后,军中之事一切照旧。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决策,尔等可以自决,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也有宇文威在旁扶持,至于那南朝之人,有赵葵、张世杰两人坐镇,应当也不会对你们多做为难。”及此处,她又想起可能遇到的事情,便诉道:“还有。若是我们一个月之内未曾回归,那尔等去留随意。是留在南朝之内,亦或者继续赤凤军之事,也全由尔等自决!” 听闻此话,众人皆是大惊,连忙跪倒在地,口中喝道:“萧主事,我等必将继承赤凤军之事,不敢推辞。” “若是这样,那你们便等我们一个月吧。” 萧星愣了愣,然后便道。 毕竟人心思变,一个月的时间足以改变许多,若是一个月之后她们还活着,那便是代表她们命未完,若是一个月之后未曾等到萧星、萧月,那也是命已至,于他人无关。 一切皆有上苍决定,对此萧星也无甚挂碍。 而眼前时候,最关键的还是要复活萧凤。 直到现在,萧星依旧认为,若非萧凤始终存活,那赤凤军断然无法存活至今,作为真正意义上的灵魂人物,萧凤目前的影响力还是不可或缺的。 宇文威、成风等人听罢之后,也知晓萧月、萧星铁了心要闯一闯那地穴,寻找可能藏在其中的传国玉玺,对此他们自然也没有阻止的理由,更没有阻止的力量,也只好俯身一拜,诉道:“那我便在这里恭候两位凯旋而归了。” “多谢了。” 萧星、萧月皆是微微颌首,彼此对望了一下之后。 两人一起挥手,齐运无上玄功,立时便将那装着萧凤的石卵摄起,石卵之上一片灰色,像是已经停止了活动,两人带着一枚石卵,皆是朝着那石穴冲去。 传国玉玺乃是复活萧凤的关键,她们两人可不愿意就此罢休,纵然是一线生机,也想要闯一闯,看看里面是否存在真正的传国玉玺。 自远处瞧见两人消失身形,忽必烈一脸诧异:“没想到那两人竟然真的闯入地穴之中了?” “若是这样,那我们趁此机会,将赤凤军彻底剿灭?”张柔亦是脸上一喜,撇过远处赤凤军众人,露出一丝凶恶神色来。 忽必烈却摇摇头,道:“暂时不急。毕竟这赤贼没了三萧之后,其军中高手极少,之所以挣扎至今,全靠火器。现在我朝已然开炉筑造,一日便可有一百有余,到时候火炮配齐,莫是这赤贼?便是南朝,也会灰飞烟灭。只是我有些担忧,若是她们当真寻到传国玉玺,甚至以传国玉玺将那妖女复活,我等又会如何?” 若是针对赤凤军,忽必烈自恃兵多将广绝不害怕,但对三萧尤其是萧凤此人,却是忌惮许多,尤其是此女传播的诸多谣言,更是直接指出蒙古本质,是能够彻底颠覆蒙古统治的存在。 正是因此,他纵然知晓萧凤早在静海一战之后消失匿迹、再无踪影,但依旧对此女存有忌惮。 若是被萧星、萧月寻到传国玉玺,甚至那萧凤也因此复活,那到时候此女若是重新现世,那整个蒙古或许便真的会踏入毁灭的道路之上了。 对于这一点,忽必烈十分相信。 张柔听着,也是皱起眉梢,对萧月、萧星亦是暗恨不止,诉道:“若是这样,那我等也只有一起进入了!”若非这两人胡搅蛮缠,自己何至于变成这般德行? 对那两个罪魁祸首,张柔亦是想要杀之而后快! “没错。纵然真的有传国玉玺,这传国玉玺也只能是我所有的,绝不能被他人所得。”忽必烈一脸狰狞,竟然也尾随萧月、萧星身后,朝着那地穴飞去。 瞧见这般模样,张柔暗叹一声,想道:“希望这地穴之中不要有什么危险。”这地穴深浅不知,位置也不知晓,其中究竟藏着什么危险,众人更是不知晓。 但忽必烈已然进入,那他身为属下,岂有逃脱之理?自然也是身化遁光,紧随忽必烈身后,也是一样踏入地穴之中。 见到先后有四人冲入其中,孟珙不免诧异,便对着李庭芝等人嘱咐道:“此地已然不安全了。为了保全力量,尔等立刻率领大军撤回襄阳一脉,务必守好襄阳不得有任何闪失,知道了吗?”言讫之后,竟然也一样身化遁光,窜入地穴之中。 李庭芝听罢之后,立刻便接掌军队指挥权,开始准备撤退一事。 就凭眼前模样来,汴京算是彻底守不住了,而艮丘法阵也被打开,曾经的秘密也烟消云散,再也维持不住曾经的神秘。 而在孟珙离开之后,以他们的实力是断然难以守住汴京的,那为了保存有生力量,就只有从汴京撤军这一选择了。 正是因此,孟珙才会有此命令。 一瞬间,五人皆是踏入地穴之内,想要一探其中究竟。 然而正当五人消失之后,这地穴又是出现莫名变化,就像是一个嘴巴一样,缓缓地闭合了起来,并非是单纯的被砂石所堵塞,而是那里被整个抹平一样,没有丝毫的痕迹,只留下一片深深的凹坑,而这个凹坑也被湖水很快淹没下来。 李庭芝在旁看着,也是惊诧莫名,暗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清楚,不过这些兵马俑倒是停止了动作,难道它们也是那地穴之中的一员?”张世杰摇摇头,然后望着远处那正和蒙古大军厮杀的兵马俑军阵。 不得不,这些兵马俑军阵当真厉害,其训练严苛毫不逊色赤凤军,其中配合程度亦是娴熟,再配合它们那毫不畏惧生死,以及一身近乎不死的泥塑身躯,居然将蒙古大军杀得连连败退,就连赤凤军还有宋军,也一时间只能后退,暂避其锋。 但随着地穴封闭,这些兵马俑也像是雪人一样,被那太阳一晒,便整个崩碎、化作尘沙,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就连那满地的泥塑手臂,还有跌落的青铜兵刃,也是一样迅速风化,不复所存。 见到这一幕,成风不由惊住:“消失了?她们跑到哪里去了?” 这情况实在是太过惊人,以至于他们全都满脸不可思议,浑然不知究竟应该如何去办。 静海一战,萧凤进入休眠状态,赤凤军也因此失去了主公;汴京一战,萧月、萧星又是消失于地穴之中,赤凤军也因此失去了主事,作为最高领导者,屡屡遭到外界重创,如斯场景已然让所有人全都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我们应该撤军了。”宇文威静静的立在一边,他见到众人莫不是一脸茫然,便张口打断了众人的思索。 郑元龙一副无神的样子,诉道:“撤军?” “没错。这里不适合我们,所以我们应该撤退了。”宇文威又道。 成风眼中充满茫然,他看着周围,这才发现自己已然是孤独一人,便问道:“那我们应该撤往哪里?”汴京附近地势平坦,并非久留之地,而南朝之中情况不明,赤凤军之中自成一体,若是加入南朝之中,不免遭朝廷拆解,也不适合去。 若是这样,那众人又该前往何处? 所有人全都无助的看向宇文威,想要他的解答。 宇文威诉道:“河南府。我们撤往河南府吧。那里人口众多,物产丰饶,足以确保我们坚守下去。”复有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尸身,他又露出一些伤感来,诉道:“当然,在离开之前,我们还是先将这些死难的士兵埋葬下去吧,至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暴尸荒野。” “我们也该撤退了。” 见到眼前这里终于停歇,李庭芝一扯身下战马缰绳,便带着众人朝着南方继续走去。 张世杰最后看了那艮丘一样,声音叹息:“是的,我们也该走了。”复有见远处赤凤军伫立不动,所有人皆将铳枪指,三十六门虎蹲炮亦是齐齐发炮,轰鸣之声响彻际,不免有些惋惜,又道:“希望以后,还能够有见面的时候吧。”着,一拉手中缰绳,亦是跟在李庭芝后面,朝着南方走去。 这汴京距离南朝太远,他们为了这次北伐,已经耗费许多物资,如今朝廷已然撑不下去了,自然只有撤军一途了。 远处,蒙古大军先是和赤凤军、宋军交战,其后更是和那群兵马俑打了一仗,虽然每一次战役都宣告成功了,但他们军中士兵早已经疲倦不堪,手中兵刃还有炮弹,亦是损耗甚多,根本就难以再战。 战火之后,只余伤悲,其中多少无奈,又有何人知晓? 第一百二十四章地**暗藏玄机,壁画上历史为本 地穴之中甚是阴暗,完全没有丝毫光亮。 置身其中,萧月、萧星虽是运转元功、开启六感,但无奈这里光华尽收、毫无动静,她们已然感觉一片黑暗,浑然不知眼前究竟藏着什么东西,更有忽忽冷风吹过皮肤,教人感觉寒意浓浓、沁入心魄,令人分外惧怕,只想要现在就从此地逃走。 唯有石卵发出莹莹光辉,照见三丈范围内,令人能够看清楚不远处的东西。 青苔满布,藤蔓纵横,偶有水滴自岩壁之上滴落下来,打在了凸出的石块上,将此地的安静给打破。 眉梢暗皱,萧月捏了一下萧星手,将其拉到身侧位置,宽慰道:“此地甚是黑暗,更是似有存在着莫名的波动,能够压制神念搜索之法。我们需要心一点。你可运转音波锁定之法,确定周围环境如何。” 她两人皆是地仙强者,自然不惧这黑暗环境,只是这里似乎存在莫名干扰,竟然能够扰乱神念搜索。 面对这深藏险地的地穴,纵然两位皆是地仙修为,但也只能探索周身十丈空间,根本就难以尽知地穴状况如何! “姐姐,我明白!”萧星微微阖首,细微不可看到,口中更是撮起阵阵音波,音波打在石壁之上反弹回来,让她能够感应到周遭情况。 萧星亦是暗运元功,随时随地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幽幽深渊,数不知多深多远。 两人沿着岩壁一路下去,也不知晓究竟过了多远,方才感觉足下终于变得坚实起来。 站稳之中,萧月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一呵气顿时便引起周围无数回音来回震荡,让两人不禁感觉背生寒毛,警惕的看着周围。 等到萧月发觉之后,方才感叹一声:“原来是回音?”声音回荡,越来越远,不知道传递到什么地方,更让人感觉这里究竟有多么的空旷以及寂寥,就好像彻底的和人间隔绝了一样。 另一边,萧星耳朵微动,旋即一直远处之地,诉道:“这里是出口。” 她向来听觉敏锐,透过之前的声音回转,立时便发现了不远处的一个洞穴。而在石卵的荧光照耀之下,两人也很快便寻到了那一个地穴。这地穴倒是有些宽阔,约有丈许之高,足可容纳两人并肩而行,但是那石卵却有些庞大,实在是难以穿过。 对此情况,萧月顿感困难,诉道:“这洞穴特忒了吧?若是这样,那我等难道将这石卵放在这里?” “若是这样,那不如就让姐姐受着这石卵,而我进去一探究竟?”萧星亦是皱眉,旋即诉道。 萧月神色一愣,复有摇了摇,诉道:“洞穴之内凶险无比,我岂能让你亲身进去?”又见萧星一脸祈求,便摇着头否决道:“你所擅长乃是战争攻伐之道,对单人格斗之法并不精通。若是你折在里面,我又如何向主公交待?” “若是这样那岂不是无法寻到了传国玉玺了吗。”萧星撇撇嘴,有些懊恼的道。 正当两人正感觉难办时候,那石卵整个悬浮起来,上面荧光忽起变化,却是自莹白之色开变成,而复有转了一圈,其上石粉簌簌落下,整个体积也是不断收缩,直到最后收缩到只有半人高的程度,宽度也和寻常人一样,正好能够穿过通道。 见到这一幕,萧星立时惊住:“是主公?难道主公真的如赵葵所主公未死?” “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便是找到传国玉玺。”萧月心中已然下定决心,立时便和着萧月,一起走入洞穴之内。 孰料正当两人走出洞穴时候,自远方立时便有数十道劲风扑面而来。 “谁?” 萧月顿时惊起,素手一挥万千剑气应声而出,将这袭来劲风尽数挡住,待到地上传来“叮咚”声音两人一起看去,才发现这来袭之物乃是一柄长箭,箭杆之上刻着字体,箭头则是精铁打造,很显然并非出自寻常铁匠之手。 随即,自地穴深处,一个个脚步声齐整而来。 萧月再次凝神望去,却见这些人皆是泥塑战士,立时便明白过来,先前攻击蒙古大军的兵马俑,便是来自于这里。 正想着,那些兵马俑已然来到时身前,一个个皆是挥动手中兵戈,齐刷刷朝着两人冲来。 萧月冷哼一声,素手一招,地上跌落长箭纷纷浮出,“刷刷刷”便凌空射出,将那顶头数十人整个打碎,碎片跌落一地,只留下那坚硬的青铜铠甲,还有依旧泛着亮光的青铜兵刃。 然而尾随其后的兵马俑未曾退缩,他们还在继续冲锋着,对于人类来的感情他们早已经没了,唯有执行的便是生前烙入身体的战斗本能罢了。 “一些泥塑之物,莫非也以为能够挡住本姑娘?” 将手一捞,萧月已然拿住一柄青铜长剑,凌厉剑罡一扫而过,立时便将这些兵马俑齐腰斩断,露出了一个宽阔的通道。 她脚步在地上轻轻一点,便似锐箭一般朝着深处越去,紧随其后萧星亦是挟着石卵,朝着通道深处走去。不知为何,她们感觉自己越是深入通道,那石卵便会越来越亮,如今时候已经犹如一轮明月,将周围地穴全数照明,让两人行走的更加快速。 也不知晓究竟走了多长时间,等到走到一处洞穴时候,萧月眉间已然充满困惑。 “奇怪了?怎么感觉这里似乎是被修整过的?” 仔细看着周围岩壁,萧月透着困惑。 这些岩壁似是经过打磨,上面甚是平滑,并且刻着各种浮雕,从一开始的只是烤黑的炭笔的寥寥数笔,再到后面用尖石、石斧划出的一道道凹痕,再到后面的用各种颜料绘制的各类动物、狩猎图像,然后便是一列列奇异文字,于文字旁边则是各种图像,似是在用这些文字指示那些图像的涵义,直到后面干脆就是用一幅幅青铜壁画,上面也一样刻着各种铭文,构成了一系列的奇妙的图案。 整个壁画绵延足有数百米之遥,让人全然沉浸其中,浑然忘却了自己此行的目标。 “而且你看这些图画,似乎是在诉着什么?” 萧星一指眼前壁画,双眸之中已然透着惊奇,然后一点最开始的那副壁画,诉道:“你看这幅图像,似是在诉人类的诞生!” 萧月顺着手指看去,便见于墙壁之上,一轮烈焰高悬空中,其中似乎盘膝坐着一人,底下有许多人全都跪拜在地,似是在祭奠一样,而之后也有各种图像,或是人类躲避山火、或是人类躲避水灾,或是人类躲避野兽的诸多场景,虽然每一个图像看起来都甚是简单,但是那不过寥寥数笔便勾勒出的图像,却教两人皆感心中一震,感受到人类其中历经重重劫难生存至今的伟大信念。 “果然如此!这里似乎是诉人类从诞生,再到建立部落乃至于皇朝的整个过程!” 沿着洞穴持续前进,两人也见到了越来越多的壁画,其中有黄帝会盟的历史,也有诛杀蚩尤的逐鹿之战,更有大禹治水、夏启立商的典故,商取代夏,周伐商纣王的事件,也全都被印在这壁画之上,让人看着感觉心惊动魄,似是感受到了华夏民族历经千年延续下来的深厚沉淀。 “若是能够将这里的一切记载下来,那定然对整个华夏,乃至于现行儒家思想的一次冲击。” 彼此对望,萧月、萧星皆感心潮澎湃,完全是出于本能,她们觉得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会对现在的体系造成影响,便努力的将这一切记忆在心,准备等出去时候,将上面的东西一一展现出来,让众位士子一一观看,知晓那被尘封在历史之中的一切。 正在此刻,于远处忽有一人横空拍来,喝道:“贱婢,今日定让你葬命于此!” 透过声音,萧月立时便认出那人乃是忽必烈,正欲躲避时候却见旁边众多石壁,便身形一顿,亦是一样一剑刺出,口中亦是喝道:“好个鞑子,休想毁我华夏遗迹!” 怒意一冲,剑气凝练成型,立时便将冲到眼前的贪狼整个击散,随后更朝着忽必烈直接刺来。 忽必烈倒也不愧是年轻才,只见他身上光辉一闪,立时便将刺来剑光整个咬破,未曾伤到自己,虽是如此但余威横扫整个洞穴,已然将许多壁画震碎。 萧月见到这模样,更觉得心中甚是可惜,一手拉着身侧萧星朝后掠去,诉道:“我们走!” 此地存有诸多记录华夏上古文明的壁画,并非战斗的好地方,所以萧月便要离开这里,以免两人交战毁掉了这个地方。 忽必烈瞧见远处眨眼消失的身影,暗道一声可惜了,复有抬头看着周围壁画,眸中已然透着阵阵杀机,就要挥掌将这些壁画全数摧毁,然而远处一人却是飞掠而来落在他的身边,诉道:“殿下,孟珙已然赶来,我等还是快些离开这里。” 第一百二十五章兵马俑军威难憾,入口无受困地下 话甫落,距离两人数米之外,一个黝黑黑洞瞬间出现,于其中一人缓步踏出。 他看到忽必烈和张柔两人皆是一脸警惕,也和萧月、萧星一般,注意到壁画上的内容,不由笑了起来:“本以为这里不过是寻常地穴,没想到居然藏着这些上古典籍?既然如此,那更容不得你们再次嚣张了。”身形一顿,漫刀光透体而出,皆是朝着两人窜来。 这刀光看着虽是锐利,然而甫一接触墙壁,便簌然消失,并未对壁画造成丝毫影响,待到重新出现时候,竟然全数出现在张柔、忽必烈两人身侧,将这两人尽数笼罩在刀光之中。 “好一个孟珙,当真厉害!” 置身刀光之中,张柔虽是脸色骇然,但他却张目怒斥,于体内万千金光喷薄而出,当即将刀光击散,旋即带着忽必烈朝着深处掠去。 他们知晓两人虽是地仙,但置身于这地穴之中,两人身形根本无法腾挪,先性便受到极大限制,而在面对孟珙那神出鬼没的刀光,更是没有丝毫胜算,只能就此撤退。 “走了?” 孟珙顿感奇怪,又见那漫金光混着刀芒四溢,将要将那壁画摧毁时候,便疾步纳入其中,佛光、刀芒好似被扭曲一样,全数涉入孟珙身躯之内,旋即聚敛一处,自手中直冲地下,在地上击出一道深深裂痕来,终究未曾对壁画造成影响。 对这些壁画,孟珙亦是知晓其中价值,又岂肯任由这些壁画被余波摧毁? 不远处,萧月、萧星挟着石卵一路奔行,也不知晓究竟走了多久,便见手上石卵光华越来越亮,便倍感惊讶,旋即就见于洞穴深处,却有一处有微光浮现,便挟着石卵朝着那亮光处奔去。 紧随其后,忽必烈、张柔两人也不曾懈怠,也是一样紧追不舍。 恰逢此刻,于周遭忽有万千立喝传出。 “何方人等,竟敢擅闯陵寝?” 伴随着呵斥之声,亦有无数兵戈之声响彻整个洞穴,而一匹匹泥塑战马,亦是带着身后战车缓缓驶出,一辆辆排成一列,转瞬间这个洞穴前头,已然被无数兵马俑所充塞。 走到这里,石卵亮光已然足堪和初升太阳媲美,正好将眼前洞穴呈现在两人眼前。 这里的洞穴应当是经过人类修整,宽度足有三丈有余,足以容纳八辆马车并排通行,高度只有一丈有余,而在洞穴之内一辆辆战车早已经准备完毕,光是眼前看到的,起码就有十万人之众,之后还有多少兵马,也是教人不敢想象。 而察觉到萧月、萧星来到此地,这些战马皆是撩起四足朝着前方一跃而出,带着身后战车滚滚而来,朝着萧月、萧星杀来。 一时间杀气充盈洞穴,当真是摄人心魂。 萧月立感惊愕,暗骂一声:“看样子,难不成这里便是兵马俑的来源之地?” 这些兵马俑甚是厉害,个个都是身披青铜战甲,手持青铜长剑,和赤凤军士兵相比虽是弱了许多,,但胜在毫无感情,能够坚决执行自己的任务,所以一旦是集结成军,那当真是望者披靡。 萧月虽是地仙,但真元毕竟有限,杀伤上万余人已是极限,若要冲破眼前军阵,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这浪潮一般的兵马俑已然袭来,萧月纵然不愿战斗,也不得不奋起手中长剑,激荡起锐利剑芒,和这群兵马俑厮杀起来,紧跟其后的萧星亦是奏起音律,无形音波于整个洞穴来回传动,立时便让那些兵马俑身体之上皆是“砰”的一声,裂开无数的裂纹。 裂纹虽,但若是兵马俑行动太过激烈,但也会牵动裂纹,令其“砰”的一声整个碎裂,化作土块来。 两人一起配合,立时便奋起一身力量,欲要通过这军阵,前往那光亮之处。 于两人心中,已然认定光亮之处,便是和氏璧藏匿之地,而怀中石卵所发出的光辉,也似乎预示了这一切。 而在此刻,忽必烈、张柔两人亦是一样赶来,他们两人见到萧月、萧星已然身陷军阵之中,不免露出一些得意笑容来:“瞧这贱婢,莫非以为这样便能够躲过诛杀吗?虽然无法亲手杀了你们,但能够在这里见证你们两人死亡,也算是一桩幸事!” 然而那兵马俑却并未罢休,也是一样将这两人纳为攻击目标,如蝗虫一样持续涌来。 见到这冲来的兵马俑,忽必烈连忙运起一身功力,朝前猛地一挥,万千狼影直奔而出,立时便将这些兵马俑一起咬碎,化作一片片碎片,碎片转瞬即逝,于通道之中又有兵马俑一起冲来,仿佛那大海一样滔滔不绝。 忽必烈连挥数十掌,体内真元已然耗掉一半,算起来消灭的兵马俑起码也有上万有余了,若是加上萧月、萧星,还有身边张柔所击毁的兵马俑,至少也有十万以上。 但眼前兵马俑犹未解决,反而越来越多的样子,忽必烈便满脸骇然:“这些兵马俑究竟从何处而来,为何总是毁之不尽?” “依我看法,只怕这些兵马俑有什么东西控制,否则决计不会如此连绵不绝。”张柔双眉紧拧,看着整个洞穴之前,竟然就连一丝残片都没有,便察觉到了什么,张口诉道。 另一侧,孟珙亦是一样赶来,他见到三位地仙皆被这漫的兵马俑堵住,亦是倍感吃惊:“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居然这么多兵马俑?”富有见远处萧月、萧星陷入兵马俑重重困境之中,他玄通一运,两人身形瞬间自原地消失,出现在自己身侧,问道:“这些兵马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清楚,不过前往心,这些兵马俑是会复活的!”萧月摇摇头,看着那洞穴有些恼恨。 孟珙颌首回道:“我明白!”看着那些正朝着这便涌来的兵马俑,他亦是心惊胆战。 这些兵马俑不仅仅数量庞大,多达三十万之多,而且纪律严明、装备齐全,便是拿到现在的时代,也足以是横行一方的强大势力。 另一边,那忽必烈和张柔亦是颇感吃力,只能连忙从洞穴之前撤出,跳到一侧凹陷石壁之上,胆战心惊看着那些兵马俑。 似是觉得眼前敌人已然消失,这些兵马俑也没有继续动作,又是重新钻入洞穴之中潜伏起来。但是五人皆是明白,若是有什么人出现在前面,它们便会如同古代精锐战士一样,将眼前敌人全数歼灭。 趁此机会,萧月、萧星也缓过起来,开始搬运真元、恢复体力。 孟珙微微叹息,在两人身侧护持,等到那萧月睁开眼睛之后,方才问道:“真的,你觉得我们现在处于什么地方?” “艮丘?”萧月有些怀疑。 “不是!以宋朝财力,是断然无法在地下修建如此大规模的地宫,而且那些壁画,也并非赵佶所能收集到的,所以这里并非艮丘。”孟珙摇摇头,直接回道。 北宋固然财力鼎盛,但受困于三冗问题,却始终不敢大肆兴修土木,当初赵佶便因为修建艮丘,而被朝中诸臣骂死,甚至缔造了方腊造反一事。 而眼前的兵马俑还有那些壁画收集,所消耗的财力、物力更是远超艮丘,又岂是赵佶所能做到的? 萧月这才感觉之前居然如此鲁莽,心中有些后悔:“既然如此,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清楚。”孟珙摇摇头,回道:“在我们进入这洞穴之中的时候,我曾经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波动,而那正是空间转变、物质挪移的波动。所以我们现在只怕也已经不再艮丘,而是被挪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但是看到眼前的这些兵马俑,我却是有了一个猜想。” “猜想?是什么?”萧月忙问。 孟珙回道:“若是我没猜错。这些兵马俑应当是守护秦始皇陵的兵马俑。” “秦始皇陵?”萧月、萧星两人皆是一震,互相对望一下,已然有所了悟:“是了,也只有这位千古一帝,才能够缔造眼前的场景。”随后又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心中更是疑惑丛生:“既然如此,那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对此问题,孟珙也只能摇头以对,弄不清楚状况来,复有苦笑一声:“更关键的是,我们应该如何出去!” “这个,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这条洞穴尽头,或许便是出口!”指了指远处光亮之处,萧月有些忐忑。 这次事情皆是因萧月而起,若非她执意进入其中,想要寻找消失偌久的传国玉玺,如何会有这种事情出现。 眼下众人进入的地穴早已封闭,如今置身位置亦是不知深度几何,若要从其中突破,只怕需要突破近百丈深的土层,这番能力已然超过众人力量,自然是不可行的。 而在这时,若是想要从此处逃出,或许只有将希望寄托于远处光亮之处。 孟珙不禁苦笑一声,诉道:“看来咱们也只有强闯这条死路了!” 很明显,四面之处只有眼前洞穴能够通往那光亮之处,至于这洞穴尽头究竟是不是出口,那边只有听由命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求生路短暂联合,阴阳炉自成一体 另一边,忽必烈、张柔也从兵马俑之中脱困,一脸愁容看着这坑道之中的兵马俑。 以他们两人力量若要强闯,也并非不可能,但消耗毕竟巨大,更有萧月、萧星还有孟珙三人在旁虎视眈眈,自然也不愿意枪打出头鸟,成为别人的靶子。 “各位!” 就在这时,张柔转过身来,对着众人就是躬身一辑。 萧月立时紧张,五指攥紧手中长剑,沉声一喝:“你想要做什么?”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眼前这人平白无故就对人鞠躬,那定然是没安好心。 张柔瞧见萧月紧张模样,不免摇摇头,露出一副苦笑模样来,旋即解释道:“两位应当知晓,我等若是无法从这里脱困,只怕就会死在这里,既然如此那我等不如一起联手,闯过这军阵?” “联手?”孟珙眉梢一动,透着几分狐疑,诉道:“若是尔等如十年之前一样,暗施手段加害我等,那又该如何?” 孟珙所述乃是十年前蒙宋联合攻灭金朝一事,彼时他便成名已久,被当今宋朝官家封为元帅,负责攻灭金朝,而当时候蒙古为求能够围歼金军,便借道南朝川蜀一代,好能够绕开金军主力,攻其腹背。 但是蒙古向来残忍凶暴,为了能够征收足够粮食,竟然在宋朝国境之内烧杀劫掠,当初萧月、萧星两人的父亲萧逸,便是死在了这场劫难之中。 张柔神色一愣,复有垂下头颅,回道:“若是如此,那尔等无需废话,便可直接取我项上人头,而我也绝不会有半分怨言!” 孟珙听了,立时便有些动摇。 然而一边却传来萧月骂声。 只听她银牙切切,盯着张柔、忽必烈两人的眸中尽是炽热烈焰,喝道:“你这厮本就该死!更何况你这厮就算是发誓粉身碎骨,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届时你若是逃了,我又如何才能杀你?若是杀了你,我又岂会在乎你有什么怨言?”冷笑连连,她看着张柔那所谓正气凛然的样子,却感觉喉中似是堵着一口浓痰,真想现在就啐到对方脸上:“你这厮脸皮当真厚比长城、高如泰山,竟以这等无法兑现之事诓骗我等?” 被这一,孟珙立时收起心中动摇,瞧着张柔的神色,亦是带着怀疑。 “当然,如果你要表现出合作诚意,至少也得给出足够砝码,否则我们又岂能相信你们?若是以为所谓诚意便能让我们放下干戈,那当真是痴人梦!”萧星在一边亦是诉道。 她们对蒙军素无好感,若是有机会灭掉眼前两人,自然是毫不犹豫。 如今时候之所以呈现僵局,不过是实力不够,暂且妥协罢了! 而且石卵也在身侧,若是因为她们两人厮杀,令萧凤出现什么问题,那就真的是万死莫辞了! 被两人一阵嘲讽,忽必烈却是忍受不住,威胁道:“若非你们两个贱婢跃入其中,我等何至于受困于此?还是,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们?” “真真好笑!” 萧月又岂是那害怕的主儿,亦是一样反讽道:“我两人跃入此地只是为了寻找传国玉玺,好将我家主公复活。与他人有什么干系?倒是你们两人——”上下打量了这君臣两人,萧月嘴中更是笑了起来:“若非是贪求传国玉玺,如何会跃入地穴之内?如今被困地穴,不过是尔等未曾料到罢了,和我两人有什么关系!”到这里,又是下了定语:“素闻蒙人狡猾奸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忽必烈听闻此话,更绝心头恼恨无比:“好!好!好!待我出去之后,看我不杀了你们两个?” 他自出生以来,便富贵加身、荣贵至极,何时受到如此污蔑? 只是张柔却连忙上前,将忽必烈拉住,陈恳的央求道:“殿下!如今时候最关键的是从此地脱身,而非继续纠缠下去,否则你我都会死在这里!” 听到这话,忽必烈眉间怒意虽盛,但也知晓此间之事,便道:“那好,这里的事情便全都交与你来处理。”着,便扭过头去不去看人,双手负在背后,两眼亦是紧闭,已然是对眼前一切浑然无视,只是将所有事情皆是交给张柔处置。 张柔这才松口气,重新对着三人又是一拜,又从怀中取出一物来,手掌摊开便见此物约有拇指大的金黄之物,通体散发神圣之气,教人感觉分外平静。 看着此物,张柔脸上有些心疼,然而一想如今状况,他只有诉道:“此物乃是禅宗祖师六祖慧能遗留舍利。乃我昔日偶然所得,正是因为此物方才突破桎梏,成就地仙修为。若是将此物赠予尔等,不知可否达成盟约?” “若是此物,那的确是有些分量!”孟珙一招手,立时便将此物收了,诉道:“你的条件我应允了!” 萧月见就连孟珙都已答应,无奈之下也只好应道:“那好!但仅限于这里。若是离开此地,亦或者发现传国玉玺之后,这盟约便宣告终结,明白了吗?” “自该如此!” 忽必烈冷笑连连,自然也不是那会因一纸盟约而放弃追逐传国玉玺的梦想。 掌握传国玉玺,进而有争霸下的资本,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然而这一切的前提,那就是他还活着。 若是死了,这一切可就都没了! 五人既然缔结盟约,那便开始行动起来。 张柔旋即诉道:“之前我和殿下和那群兵马俑厮杀时候,曾经见到在这坑道尽头之处有两具火炉。这火炉甚是巨大,炉中烈焰异常灼热,每有一个兵马俑死后,便有一具新的兵马俑在火炉之中诞生。所以我觉得,唯有将那火炉摧毁,否则难以击败兵马俑。” “你是怎么看到的?” 萧月有些诧异,抬起头扫了一下张柔。 本以为这厮只有蛮力没有头脑,没料到这厮竟然抢先一步,确认了这些兵马俑的来源。 张柔嘴角微翘,颇为自豪的道:“这件事情并非我能做到的,完全是殿下所为。殿下那些狼影具备搜查扫描之用,自然能一探里面究竟如何。”着,他手中金光一闪,便将通道尽头场景显现出来。 这是一个圆形广场,一边乃是用洁白的汉白玉铺就而成,另一边乃是纯黑的黑曜石铺成的,而在两侧分别立有两具火炉,其中一具通体赤红,温度极高甚至烧的空气也,炉火极高近乎炙白,另一具却是寒意浓浓,炉中之内飘着一团幽冷磷光,叫人看着便感觉胆战心惊。 一阴一阳,一白一黑,却是构成一副混元太极模样来。 “原来是混元一气阴阳炉,难怪能够持续不断,令兵马俑源源不断,形成眼前战阵?”孟珙心中了然,旋即诉道。 他熟读经典,自然知晓此物于道家之中,也算是极其上乘的丹炉,一者炼体、一者炼魂,两者并用便可源源不绝,制造无数傀儡,供自己驱策。然而此炉也有缺陷,先耗资巨大不假,其次一经完成,所造之物尽显一物,其他之物更无制造的可能,若要炼造别物就需要毁去重造,更是消耗巨大。 更重要的是,此物虽是能够利用泥土以及牺牲士兵生魂持续不断制造傀兵,但无论是数量以及行动范围皆有限制,所以便被弃之不用,也并未得到推广。 未曾想,却有人将此物用在守陵之中。 “既然如此,那只需将那火炉毁掉就可以了?”萧月微微一笑,充满自信。 张柔阖首回道:“没错,只需同时毁掉这两具火炉,那便可以彻底摧毁这些兵马俑!我身俱佛光,不惧生魂嘶吼,可前去摧毁阴炉,而你剑术高绝,可前去破掉阳炉。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从这里逃脱了!” 诉完毕,萧月轻哼一下,已然踏步上前,胸中自有自信,又见旁边萧月忐忑不安,便嘱咐道:“你且在这里仔细看顾好主公,我自然会破开此阵,打开通道的。” 萧星微微阖首,回道:“我知道!”又见萧月准备面临那兵马俑,她再运玄通将一地青铜兵械聚来,化作一具铁琴,然后双手扣住琴弦,准备以琴声相助。 另一边,张柔、忽必烈亦是做好准备,强闯眼前巷道。 琴声乍然响起,立时便让眼前的兵马俑身上皆是一震,旋即便落下许多尘土,留下许多裂痕。 其后狼影揉身猛扑,立时便将兵马俑扑倒在地,一阵撕咬便将其整个扯碎,变成一堆碎片。 见到这些兵马俑纷纷倒地,萧月、张柔立时身化遁光,朝着深处奔去,无奈此地太过拥挤,更有奇异力量压制力量,两人只走到一半路程,便被那涌来的兵马俑挡住。 面对如此困境,萧月怒容一现,手中长剑应声出鞘,登时撞碎数十具兵马俑,随后便似那刺破长空的利剑一样,朝着军阵深处一路冲去,沿途之中所向披靡,更无一人能挡。 至于张柔,亦是运起无上掌劲,昊掌之下无从阻挡,也是将兵马俑尽数压碎,一步步甚是坚定,竟然也没比萧月差。 第一百二十七章剑光动烈焰难掩,丹炉毁恩怨再添 但是这兵马俑实在太多,层层叠叠宛如滔滔海浪。 尤其是在最后的阶段,这兵马俑简直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上一秒你才将其摧毁,下一秒它便又是出现在身前,逼得你不得不又是奋起力量将此摧毁。 面对这层层叠叠近乎无穷的兵马俑,萧月、张柔虽是厉害,但终究难以坚持下去,很快的气力便开始降低下来,无法将眼前的兵马俑尽数摧毁。 这时,孟珙身形一晃,也是一样出现于此,但见他双手朝前一递,立时从身前兵马俑之上,夺下两柄青铜兵刃。双刀猛地一挥,万千刀芒爆射而出,尽数纳入兵马俑体内,“砰”的一声这些兵马俑登时粉碎,炸成无数碎屑。 仅是这一下,便起码灭了一大半兵马俑。 孟珙实力,自然是甚是厉害。 然而混元一气阴阳炉还在源源不断制造着兵马俑,而且不一会儿就将整个坑道,又是重新填满。 以源源不绝的力量耗死对方,这才是这丹炉厉害之处。 对此孟珙虽是奋力抵抗,但他力量也是有限,很快的便感到气喘吁吁,又对着两人喝道:“快走,莫要耽搁时辰!”一声怒喝,凭空出现出两个黑洞,黑洞另一边正是坑道尽头。 萧月、张柔不敢懈怠,立时便窜入孟珙打开的黑洞之内,待到睁开眼后,便见眼前空荡荡,乃是一片约有三十来丈宽阔的圆形广场,广场两侧分别立着两个高炉,很明显正是张柔所述的混元一气阴阳炉。 “那便是阳炉?” 萧月眉梢微皱,望向属于自己的目标。 虽是被重重红云笼罩,但隐约只见可以见到阳炉色泽黝黑,但在炉心烈焰炙烤之下,却隐隐透着一股赤红之色,而在那镂空缝隙之中,更可以看到炉心之内,一道道炽白炉火恰似巨龙一样咆哮,偶然间从缝隙喷吐出来,转瞬间便将周遭十丈之内全数吞没,就像是整个空气都在焚烧一样,让人只是看着就感觉身体燥热无比,像是随时随地都会自焚。 萧月对此也是咋舌,不知晓这火炉究竟是如何做到千年不灭! 但她又岂是那等轻易放弃之人? 无量清光自手中长剑尽数射出,立时便将这漫火云劈开,露出一条仅能容纳一人来回的道路,随后剑芒飞射直刺阳炉,“砰”的一声剑气顿时崩碎,仅仅是在那炉身之上溅出一些火星罢了。 “好个坚硬的铁炉。这玩意究竟是怎么制造的?” 萧月睁圆双目,完全是傻了一样看着那铁炉,她自诩玄通了得,举世之内绝无抵抗之物,没想到今日时候,竟然在这铁炉之前没用了。 不过一想这铁炉经历千年炙烤未曾损毁,只怕也并非寻常之物。 若要将其击破,只怕尚且需要特殊方式! 萧月一念身后妹妹,再次下定决心,浩然剑光再次击出,漫火云登时溃散,露出丹炉真容来。 这丹炉约有十丈之高,上下共分三个部分,顶部位置乃是一个活塞状东西,似乎是可以上下移动,每当上升时候便有无穷焰气从炉中射出,起到降压的作用;而中间部位则是核心位置,里面炉火正在不断燃烧,从其中更是可以隐隐听到那阵阵咆哮之声;而下方位置却是八条巨腿,巨腿甚是高大,约有三丈之高,和三层楼房一般大,将整个丹炉撑了起来,中间则是空的。 正当此时,那八个巨腿之内蓦地有红光闪过,于巨腿之内一个兵马俑立时现身,从其中走了出来。 “原来那些兵马俑就是从这里诞生的?” 亲眼目睹兵马俑出现场景,萧月心中有所恍悟。 而在这时,那几个兵马俑也似察觉到萧月存在,便一起组成一个战队,朝着萧月这边冲来。 这几个兵马俑似乎和外面的兵马俑不太一样,通体色泽黑沉应当是钢铁锻造而成,手中长剑也是透着黝黑之色,可以比外面的兵马俑起码要高上一倍有余。 似是察觉萧月存在,八个兵马俑齐齐一跺,身上尚尚存赤红烈焰,具是朝着这边走来。 待到来到萧月身前之时,八个兵马俑立刻便将后背背着的长戈取出,朝着萧月猛地一挥。这一挥自然是力大无穷,更从长矛之中射出凶猛烈焰,若是稍不注意便会被烈焰炙烤。 萧月虽是躲过,但看到这八个与众不同的兵马俑,便知晓这八个兵马俑应当乃是负责守炉的,否则断然不会如此厉害。 又见八人手持长矛具是一起刺来,萧月神色微怒,喝道:“一群泥塑之物,莫非以为便能够和我匹敌?”手中昊光再现,眨眼间便朝着这兵马俑袭来。 “轰隆”一声,这兵马俑遭受锐利剑罡袭击,整个身躯立时后退数步。 然而它们身上铁甲并无丝毫痕迹,显然并未受伤。 看着这一幕,萧月心中更是惊讶,心中暗想:“这玩意身上铁甲竟然如此厉害?居然能够暂时挡住我的断霄圣剑?”复有看了一下那铁炉,不免有些怀疑:“不过看其色泽,只怕和那丹炉乃是同一玩意筑造而成的。若是这样,那我就要看看这东西,是否当真坚韧无匹!” 心念一动,萧月足下轻点,身形犹似灵蝶一样,蹁跹飞舞之中避开了锋锐长矛,眨眼间已然欺入一个兵马俑身边之处,然后手中长剑犹如漫暴雨,朝着眼前兵马俑戳来。 自手腕、手肘、肩膀等脆弱之处,再到脚踝、膝盖乃至于腰间,最后到喉咙的地方,凡人类脆弱之地皆是未曾错过,全数被这漫剑网扫过。 受此袭击,兵马俑莫是战斗,就连是想要移动,都显得特别困难。 终于,“叮”的一声,于喉头之处发出一阵响声。 这一下立时便让兵马俑“砰”的一声跪倒在地,整个身躯之中亦是开始泛红,萧月察觉不妙身形一纵,已然跃到十丈之外,然后便听到“轰”的一声,兵马俑整个身躯彻底碎裂,变成一滩碎片。 “原来咽喉位置,便是弱点吗?” 萧月嘴角微翘,又见其余七个齐齐冲来,剑锋微翘对准七个,蓦地运起无上元功,七柄长剑乍然现身,“咻”的一声便凌空射出,正好插在咽喉位置。 被命中致命位置,这七个兵马俑也尾随之前那个,一起变成烟尘碎片。 复有瞥见远处高炉,萧月心中已然明了:“若是这样,那我明白究竟应该如何去做,方能将那阳炉摧毁。”而远处高炉,也似是察觉到自己危险,自其中登时便有无穷烈焰喷涌而出,将周围烧得是赤红一片,就连空气之中的养分也被整个烧尽,只留下一片有毒气体。 对此,萧月早已屏住呼吸,心思尽数收入体内,已然是一片澄净,观想着体内剑心,旋即长剑一挥,漫剑光聚敛一处,自漫红云之中穿破,“砰”的一声便打在阳炉顶部位置。 此处乃是泄压阀一样的东西,一旦被摧毁,丹炉之中烈焰便无从泄压,内部压力只会越来越高,直到最后撑破整个丹炉。 正如萧月所料,这泄压阀一旦损坏,那丹炉之内的炉火已然是越来越旺,由炽白之色越来越深,直到最后已然变成深蓝一片,至于那丹炉也是一样越来越盛,“砰砰砰”上面约束用的铁环全都炸裂开来,整个丹炉瞬间膨胀一圈,似是察觉到危险,又见其上纹路全数悬浮起来,一起发出阵阵清光,似是要压制其中炉火,但炉火炙热已然无从压制,直到最后清光越来越盛,透着一股危险讯号。 正在这时,自旁边忽有一道掌印射去,正好打在那丹炉之上,令清光晃动一下,“砰”的一声瞬间崩溃。 萧月侧目一望,立时便见张柔已然退入坑道之中,立时喝道:“你这厮正在干啥?” “我只是见你还未破鼎,故此助你一下。”那张柔微微一笑,身形瞬间纳入坑道之中,消失无踪。 “好个家伙,竟然坏心暗藏,莫非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萧月立时嗔怒,复有转头看向那丹炉,便见失去了这清光束缚之后,丹炉之内赤芒大显,就似一轮烈阳一样,已然将整个洞穴照的都是赤红一片,连忙将手中玄阳至心珠祭出。 于此同时,那红芒瞬间崩溃,整个丹炉也再也撑不住,“轰”的一声整个爆裂,无穷烈焰自炉内滚滚而出,席卷整个广场。 而在这时,且见玄阳至心珠光芒一现,萧月已然从原地消失不见。 待到重新出现在萧星身边,她轻启微唇,顿时吐出数点鲜血,而在手中那玄阳至心珠上面,道道裂痕尽显,随后“砰”的一声便化作漫尘埃,却是被那炉火波及,给生生烧毁了。 萧星一脸紧张,连忙运转玄功,助萧月疗伤,口中亦是问道:“姐姐,你莫要话,我且助你驱逐体内火气!” 待到功行一周之后,萧月脸上顿时变得酡红无比,身躯之上亦有无数赤气浮现,旋即气走手少阳经脉纳入双指之中,朝着远处骤然一射,“砰”的一声便在岩壁之上戳出一道深及丈许的深痕,上面更有点点焦痕,正是之前侵入萧月体内的火毒。 “哼!” 双目微睁,萧月冷冷撇过远处张柔、忽必烈两人,显得分外恼怒。 很显然,她对之前张柔那一举动甚是不满,若非自己身具玄阳至心珠方才逃走,只怕早就卷入那阳炉爆炸之内,一起殒命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争执中盟约破碎,地宫内尸体遍地 “张柔?你这是什么意思?” 瞧见这一幕,孟珙如何不知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厉声呵斥道。 张柔眉梢微皱,神色坦然的回道:“我不过助她摧毁丹炉罢了,又没进攻她?”及此时,他反而一脸被冤枉的样子,反驳道:“谁料到那丹炉竟然如此厉害,若非我及时逃出,只怕也要陷入其中。” “哼!” 萧月怒斥一声,喝道:“摧毁丹炉,我一人即可!何时轮到你插手?你这厮名为出手,实则害我!这番作为,你当别人是傻子吗?”到激动时候,萧月更是脸色通红,气喘吁吁,显然也是被那炉火伤的不轻。 张柔漠然以对,但忽必烈却面带讽刺,讥诮道:“你这贱婢,倒也伶牙俐齿。但若非德刚仗义相助,咱们还不知道会在这里待上多少时候?” “是这样吗?” 孟珙又是看向萧月,想要知道她的法。 他毕竟受了张柔舍利,更考虑到张柔、忽必烈乃蒙古统帅,若是在这里杀了对方,只怕会遭到对方更激烈的反攻,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就没有出手! 萧月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冷眼撇了孟珙一眼,诉道:“张柔,不可信任!” 此刻,赤凤军虽和宋朝缔结联盟,但赤凤军实力薄弱,不过是宋朝用来牵制蒙古的棋子罢了,更因为其统领乃是女子原因,所以一直都被排挤。 孟珙自觉惭愧,又见远处兵马俑全数崩裂、不负所存,只好诉道:“道路已经打通,我们可以走了!” 自那混元一气阴阳炉被毁之后,兵马俑也彻底崩溃,整个坑道也恢复平静,而在坑道尽头,却有一道微弱光辉射来,让人勉强能够看清楚周围状况。 不管这坑道尽头究竟是出口,亦或者是藏着传国玉玺的地方,既然大家都走到了这里,那就只有继续走下去了。 这时,忽必烈忽然侧目看着萧月一眼,狞笑道:“贱婢!既然这兵马俑已经被破,那之前的盟约便已作废。所以,你可得心一点,如果落到我的手上的话,我可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 “谁胜谁负尚未知晓,你这厮便如此猖狂?”萧月反击道:“就怕到时候,死的可能是你!” 忽必烈眉间一挑,还想继续争辩,张柔已然感觉等待太久,便从旁劝道:“殿下,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从这里逃出去,还是莫要在这里继续耽搁了!”这一,忽必烈自觉和萧月争吵毫无用处,反而平白无故降低自己身份,便收住嘴不再谩骂,和张柔一起朝着远处光亮处走去。 他这一失踪,已经过去起码也有一周时间,若是不快些回去,就怕哈剌和林生变,到时候若是可汗之位落入他人之手,那就欲哭无泪了。 两人急于离开此地,已然走在众人之前。 其后孟珙早已提高警惕,这地穴之内危机重重,就怕前方还有如同兵马俑一样的陷阱,有他在中间护持,也足以确保身后两人的安危。 至于萧月、萧星两人,一方面有石卵需要照料,一方面萧月也身负重伤,短时间内难以再战,便跟在最后面,如此一来就算是有陷阱,也有别人抵挡,却是万万轮不到她们两人。 五人一起走在坑道之中,沿途中虽有陷阱,但比之兵马俑逊色太多,终究无法抵御地仙之能,走了不知多少时间,终于来到了坑道尽头,然而众人齐齐望去,却未曾见到熟悉空,便感觉心中诧异无比,想道:“不是出口?”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走到这里,忽必烈方才发现这坑道尽头,乃是一堵厚实宫墙,宫墙甚是坚硬,便是他运转一身元功,也无法撼动分毫。而在宫墙之上则是一道铜铸闸门,铜门约有一丈高,九尺宽,正好能够容纳一辆马车初入,而在铜门之上嵌着数十颗明亮无比的南海珍珠,每一颗珍珠皆有鹅蛋大,自其中自有清冷光辉照出,驱散了这里的黑暗。 仅是其中一枚便价值千金,那人却将此物充当照明装置,可见建造者究竟如何强大。 立在一边,张柔双目已然落在那铜门之上,指了指闸门之上的篆文字,诉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只怕这里乃是秦始皇陵!” 孟珙靠近一看,当机颌首道:“这文字的确是先秦篆!”复有感叹道:“没想到我们居然跑到了秦始皇陵这里来了?”复有看着眼前闸门,疑惑更是深沉许多。 “秦始皇陵?不是在咸阳吗?为何我等会出现在这里?”萧星有些惊讶,张口诉道。 孟珙回道:“不清楚。不过应当和那传国玉玺有关!毕竟那传国玉玺便是秦始皇所有,其中更是存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若是因为我等在开启艮丘时候,意外激活传国玉玺的力量,进而打开通往秦始皇陵的通道也不定。总之情况尚未确定,一切都还没有水落石出。” “若是按照你所的,莫非传国玉玺便存于这里?”萧月双目立时热忱,直愣愣看着闸门。 若是能够得到藏在这后面的传国玉玺,那她便可以将自己的主公复活了。 听闻此话,忽必烈眼中热切一闪而过,装出一副委婉模样来,诉道:“纵然能够得到传国玉玺又如何?我等如今受困地下,若是再不找到出口,补充水分和粮食,那只怕就会饿死在地下。” “没错。不管如何,我等都要从这里离开。”孟珙轻轻颌首,旋即便看向闸门,诉道:“如今入口已然没了,若是能够通过这秦始皇陵找到离开出口,或许也能从此地顺利逃脱。” 张柔当机诉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将此门打开吧。”罢,已然运转一身玄功,两只手掌插入地面,将这万钧之中的铜闸门生生托起,露出了一道略显狭窄的通道。 其余人见了,亦是一样鱼贯而入,进入到这个不知封闭了多少时间的地宫之内。 似是感应到有人出现,四周围皆是“蓬”的一声,便凭空冒出无数火炬,火炬相隔约有一丈长,将整个地宫全然展现出来。 萧星翻身一起,正欲踏步巡视周围,却听“咔嚓”一声,便感觉到脚下似乎踩到什么,借着火光低头一看,立时便见到一根腿骨横在眼前,又是扫过周围立时便见到数十具骸骨凌乱散于坑道之中,上面更有一些裂痕来。 被这一吓,她赶紧抓紧萧月手臂,诉道:“这里怎么这么多尸体?” “这些应当是被杀的工匠。”孟珙俯下身子,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些骸骨,又道:“你看这些尸体身上,皆是携带着铁斧、铁尺之类的东西,便知晓他们乃是建造这个秦始皇陵的工匠。”借着又指了指远处一道门,道:“若是我等所猜没错,在这道门之后,应该就是通往陵寝的通道了。” 众人定睛一看,便见到和大门正对面,也有一个门。 这门也是以铜铸成,但和第一道门上下开合不一样,这道门却是相对的,看样子似乎是能够推开的。 张柔诉道:“这就是了。据司马迁记载,:大事毕,已藏,闭中羡,下外羡门,尽闭工匠藏者,无复出者。”复有感叹道:“看来这里真的是秦始皇陵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就一探究竟,看看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随即走到那铜门之前,双手抵住铜门一起用力,但是纵然他有无上神通,但是却依旧难以撼动眼前铜门。 “怎么了?打不开吗?”忽必烈也是诧异,他跟着也是双手抵住铜门一起用力。 但是无论两人如何用力,这铜门就是分毫不动、一点动静都没有。 忽必烈见到这铜门始终不曾打开,立时便恼怒起来,喝道:“既然如此,那就看我如何将你推开。”双手猛地一推,重重劲气直接冲出,然而这足以摧破城墙的浩然掌气,却未曾伤到这铜门半分,依旧是坚固非凡。 “推不开?” 孟珙也是感到诧异,一样运起无上神通,万千刀芒凝聚一体,“砰”的一声便朝着大门砍来。被这一砍,大门晃了三晃,但除却将上面尘土抖落下来,却是丝毫未曾造成伤势。 萧月见了亦是咂舌不知,感叹道:“好硬的大门,难怪这些人被困死在这里。” 若非这两道门坚固非凡,当初那些被埋在这里的工匠如何会被困在这里,终其一生也无法逃脱? “看样子在这铜门之后,应该还有什么东西顶着,否则以你我之威,如何会惧怕这区区一个铜门?”孟珙连连摇头,不免有些失望:“若是无法打开这道大门,只怕终其一生,我们或许都无法从这里顺利逃出去了。”又想到如今时候南朝内外交困,只有赵葵一人,只怕难以抵御蒙古进攻,脸上就不免流露出几分哀伤了。 至于那张柔、忽必烈两人,亦是满脸恼恨盯着铜墙,似是要将其彻底撕碎。 但铜墙依旧坚硬,更没有丝毫损坏的痕迹。 至于那满地骸骨? 它们只是用那黑洞洞的没有眼球的头颅看着五人,似是在诉着众人的未来,也会和这些人一样,成为躺在这陵寝之中一员。 第一百二十九章湛卢利铜门难阻,入殿中玉玺终现 见到这铜门依旧,萧星不免露出一些哀伤:“难不成我等便只有死在这里吗?”一扫周围骸骨,她更觉身体战栗,不免将手死死握住萧月手臂,方才感觉有些暖意。 萧月被这一抓,虽感吃痛但见到萧星目中含泪,便劝道:“放心吧,我两个定然会安然离开这里的。”正在这时,她脑中一闪却是想起先前摧毁丹炉时候,那一柄钻入体内的奇怪东西。 于是萧月便沉下心来,神念纳入丹田之中,这才发现在丹田之内,正有一柄靛黑长剑。 此剑通体纯黑,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寻常铁片,边缘也无锋刃,望之毫无半点锐气,实在是一柄寻常至极的宝剑,但此物却能受阳炉千年炙烤而不坏,很显然并非其表现的那般寻常。 不远处,忽必烈等人眼见铜门无法打开,便起了别的心思。 只见他运转一身玄功,朝着那墙壁轰去,想要将墙壁破开,另外挖出通道。 但是狼影虽是凶残,却依旧奈何不了石壁,也是一样败退下来,就连花板还有地面也是一样使出全力攻击,但是这花板、地面实在是坚硬无比,丝毫不惧浪因厮杀。 孟珙在一边看着两人无论如何努力,均是彻底败退,便道:“这地宫在建造时候,便考虑到有外人毁坏的可能。便在筑造的泥土之中掺入石灵草,然后以秘法将墙壁夯实,令其和石灵草紧密结合,之后更以武者鲜血浇灌。石灵草有吸收真元之能,其所分泌的汁液,更能令石头硬化,历经千年之后其脉络遍及整个地宫,仅凭我等实力,根本就难以突破!” “石灵草?莫不是我们会被完全困在这里?” 张柔听罢,顿感绝望。 这石灵草也是罕见,只生长于岩壁之上,向来难以采摘。因为其根部酷似武者经络,能够吸摄真元力量,所以一般被武者采来作为编织防具所用。而且寻常石灵草只有巴掌大,生长向来不易,而且寿命只有一年,更难采摘。 没想到那秦始皇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将此物掺入墙壁之内。 历经千年生长之后,只怕这石灵草早已经和整个地宫完全结合起来。 如此一来,纵然是地仙全力一击,那包含真元的力量,也会被遍布整个地宫的根茎吸摄,然后传递到整个地宫之中,最终起不到半分作用。 在一边瞧着两人一脸绝望,萧月眉梢一动,也是感觉棘手,暗想:“若是我俩受困这里,先不如何才能够将主公复活过来,光是地面上那些赤凤军没了自己,又该如何存活?”神念扫过那寻常长剑,她心中一动,这柄长剑立时落入手中,然后诉道:“既然你如今认我为主,那我便试一试你是否能够破开这墙壁。” 信手一挥,这长剑立时便似刀切豆腐一样,瞬间纳入地砖之中。 “嗯?” 萧月见到这一幕,立时惊住,旋即露出笑容来:“没想到我居然因祸得福,又获得你这宝剑?” “姐姐!这宝剑——” 萧星亦是察觉到,赶紧握紧萧月肩膀,身子一侧却是挡住了张柔、忽必烈两人目光。 如此宝剑若是被那两人见了,只怕便会被他们所夺,好能够破开墙壁,从这里逃生出去。 萧月眼珠一转,嘴角立时露出一丝弧度来,萧星便低声问道:“难道姐姐有什么打算?”他们五人皆在一处,任何一人的行迹都无法隐藏,若是她们两人以此剑切开墙壁从地宫之中逃走,其余人自然可以沿着她们开拓的地道逃出,这一点是肯定的。 “当然!”萧月微微颌首,旋即便对着孟珙诉道:“也不尽然,若是将军愿意的话,女子可以一试!” 不远处,忽必烈听罢此言,登时笑了起来:“就连我都无法破开这铜门,莫非你就能够打开此门?” “若是我打开此门呢?”萧月冷笑一声,反驳道。 忽必烈连连摇头,嗤笑道:“莫你根本打不开此门,就算你打开此门,也不过是自求生路罢了。既然如此,那我又何须做出承诺。” 孟珙听了,也感觉忽必烈此人有些嚣张,心道:“好个子,倒是滑头的很。”复有看向萧月那神色若定的样子,便道:“若是你能够打开此门,助我等从这里逃出,我孟某愿意助你完成三件事情,如何?” “素闻孟将军信义为本,如今看来果然干脆。” 侧目瞥了一眼忽必烈、张柔两人,萧月朗声道:“第一件事便是你必须确保我俩安全,不得受到那两人袭击。这一点,想必也不困难吧。” 孟珙颌首回道:“当然!那第二件事情呢?” 萧月沉思片刻,又道:“想必孟将军也知晓此地乃是秦始皇陵。而昔日始皇为了筑造此陵,可谓是费全国之力,六国之财亦是聚于咸阳。可以这秦始皇陵之中,纵然没有传国玉玺,但其余珠宝想必也是数量极多。既然如此,那第二件事情便是将军便需要允诺,若是我等从这离开之后,陵寝之中所得财宝我等要分一半!毕竟我赤凤军之中底蕴薄弱,急需这批宝藏充为军用。” “一半?自然可以。” 孟珙想了一想,旋即颌首,又问:“那最后一件事情呢?” 他本为宋朝将军,自是不缺财宝,而宋朝朝廷向来丰腴,对这些财宝亦是不甚稀罕,既然不涉及到传国玉玺,便是分出一半又有何妨? “至于第三件事情我尚未想好。还是等以后再吧。” 萧月稍微想了想,却发现此刻自己并无其他意愿,便暂且将这第三件事情搁置。 对此,孟珙也是无奈,只好提醒道:“记住了,这两件事情只有你能破开此门,带着我等从这里开才行。” 萧月充满自信的笑了笑,道:“我既然敢由此要求,那当然有足够的信心。”神念一动,一柄漆黑长剑已然入手,而她凝视眼前铜门,万千剑气纳入手中长剑,却未曾激起半点异状,仿佛它本该就这般模样来,但萧月却可以感受到长剑之内,那已然凝聚于一处的锐利长剑。 随后长剑一挥,眼前铜门应声裂开,露出其中场景来。 见到这一幕,忽必烈顿时惊讶起来:“好锐利的长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破开此门了?” 忽必烈也曾和萧月战斗过,自然知晓萧月虽然剑术超绝,但其锐利剑气却未必能够强破此门,如今能造成眼前情况,应当是其手中长剑所为。 “当然!” 萧月微昂下巴,透着骄傲,旋即通过铜门。 孟珙凝目望去,忽的道:“若是我没看错,你手中之剑应当是湛卢吧!” 他这话顿时惊起众人,无论是张柔、忽必烈,亦或者是萧星皆是一脸诧异看着孟珙。 “湛卢?”萧月摇摇头,诉道:“这剑乃是我自阳炉之中得到的,我根本不知晓它的来历。只是先生如何断定,此剑便是传之中的湛卢宝剑?” 孟珙一指那长剑剑鄂之上的铭文,诉道:“这两个铭文乃是周朝文字,其寓意便是‘湛卢’,而根据《越绝书》所言,湛卢乃是纯黑之剑、锐利无当,倒是和此剑甚是契合,故此有此一问。”想了想,他又是提醒道:“而在战国时代,此剑乃五名剑之首,号称‘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它既然认你为主,那你便要好好护持,善用此剑,知道了吗?” 萧月立时颌首,道:“先生所言,女子受教了。” 之后,五人又是踏入下一个地宫,不出所料这个地宫又是有一个铜门,但是这铜门虽是坚固,但是还是难以承受湛卢之威,也被整个劈开。 而等到通过这个铜门之后,众人莫不是感觉目不暇接,只因为眼前一切太过震撼。 地面之上,华夏山河尽数显示在上面,每一处莫不是纤毫毕露,让人看的真真切切,更有一座座都城立于上面,其中光点浮动,似是象征着其中居住的巨人,而在那一条条的河流之中,无数水银就像是大河一样,缓缓流淌着。 于花板之上,更有无数明珠嵌入其中,每一颗都代表着上的星辰,仿佛漫星河散落人间一样。 至于周围的偏殿之中,更不知晓究竟堆满了多少的金银财宝,只知道从那里面,无数金银光满随着玉石、珍珠一起闪烁着各类颜色,晃得人无法逼视。 然而更让人瞩目的,却是悬于殿中木棺之上的一物。 它便是那皎洁月光一样,释放着无量清光,将整个地宫照亮,而在清光之内正悬着一枚玉玺,它就那么的漂浮在空中,不断的旋转着,将上面的每一道纹路,尽数现实出来。 且看这方玉玺方四寸、高三寸六,其上发出莹莹清光,清光柔顺若水,宛如月华一般,令人感觉分外清冷;其色碧蓝,恰似苍穹之蓝,其中偶有白玉夹杂,正如白云点缀,让人感觉若是将其握着,便似将整个空也掌握在手中;其质更是纯粹剔透,可谓是纤毫毕露,尽数展现在众人之间,甚至可以让人看见,在其最深处之中,似乎有一道氤氲之气凝聚其中,不住盘旋,但若是仔细去看的话,便会发现这氤氲之气竟然是有万亿光粒构成。 它们在其中不住旋转,似是永无定时。 “这便是传国玉玺?” 神念一扫,四人目光皆是落在这方玉玺之上。 自其上,他们分明感受到了其中所蕴含的庞大而且摄人的力量。 但忽必烈却有疑惑,又问:“但是不是传国玉玺有一角缺损,后来被人以黄金补之了吗?此物并无缺损,难道不是传国玉玺?” “不!这东西应该就是传国玉玺!”张柔摇摇头,双目始终看着那一方玉玺,回道:“浩瀚无垠、亘古烁今。除却了传之中的传国玉玺,难道还有别的吗?”复有思考了一下,又道:“至于那破损之事,只怕乃是后人伪造,其目的便是为了掩盖传国玉玺的真正相貌。” 唯有在见到真正实物之后,他才能确定这便是传中的传国玉玺。 第一百三十章各方斗意在玉玺,现杀机神兽现身 既然见到这传国玉玺,忽必烈难掩心中贪意,想要将此物纳为己有。 但是他也知晓身后有孟珙以及萧月、萧星虎视眈眈,为防止腹背受敌,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睛一转却是对着萧月诉道:“你不是要寻找此物吗?既然此物在这里,不妨现在就将这东西拿去如何?”目光扫过那传国玉玺,虽是透着一丝贪恋,但他却也能够耐住性子,如此行径倒也不愧是一代枭雄 萧月神色一凝,心中骂道:“好个家伙,居然祸水东引,想要挑拨离间?” 沉下心来,她便对着孟珙盈盈一拜,道:“素闻孟将军深明大义,而我等之所以要传国玉玺,只是为了复活我家主公,至于它被何人占有,我等并不在乎。若是将军愿意,我姐妹两人可以助将军夺得此物!”着,还示威性的瞪了忽必烈,张柔一眼,眸中自然满是嘲弄。 紧跟其身后,萧星亦是缓步走上,躬身诉道:“毕竟当初主公为了让我等能够逃脱而牺牲,我二人若是无法复活主公,那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徒?故此恳求孟将军能够助我等复活主公!如此恩情,日后必有报答。” 如今传国玉玺已然现身,之前停战协定已然宣告终结,忽必烈、张柔不用,自然是敌对人员,而孟珙虽是貌似谦和,但他毕竟是南宋朝廷的人,而传国玉玺更是关系到国体根本,又岂会轻易放过? 而现在,她们两个皆是重伤状态,更有石卵需要护持,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挑起战火。 所以萧月轻易的便将皮球踢给了孟珙。 孟珙闻言,亦是皱起眉头。 这传国玉玺代表着一国根本,他若是将其让给蒙古一方的话便等于资敌,自然是不可能,但若是将其让与赤凤军的话,到时候回到朝廷之内,更不好向官家还有朝廷交待! 若是这样向来,这里最有可能前去取出传国玉玺的,也就只有孟珙了。 叹声气,孟珙知晓此刻自己无法推辞,便拱起双手对着忽必烈、张柔两人拜道:“既然如此,那可否请求两位割爱,将此物让与我等?”着,又是一指旁边偏殿之内的宝藏:“当然,这些财宝尔等可以带走,而我分文不取!” 如此行径,倒并非是他怕了蒙古,只是为了做出一种姿态罢了。 “好!好一个高义之举。” 忽必烈且看三人如此轻易,便将取得传国玉玺的主动权拿到手,虽感恼火至极,但自知仅凭两人根本斗不过对方三人,便侧过身子让出一条道路,口中冷笑不止:“既然如此,那还请孟将军前来一取吧!” “孟将军,请了!” 另一边,张柔亦是退后一步,让出一条道来,言辞中亦是充满不忿。 孟珙扫过两人满怀怨念的神色,又感到背后看着的两人,心中虽是有些不甘,但一想到眼下情况,他也只好勉为其难的走上去了。 谁料,正当他一脚踏上那山河社稷图时候,位于山河社稷图周围的十二金人齐齐一动,竟然犹如活人一样,皆是调转身子,瞧着孟珙。 “果然,即使是最后一步,依旧有十二金人作为守护吗?” 孟珙眸中一闪,心中已有猜想。 此地乃是秦始皇陵墓穴,而作为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又岂会容许别人触碰他的身体,甚至是夺取属于他的帝国呢? 而那十二金人的安排,应当也是他为了保护自己的肉身,而特意制造的! 念及此刻,孟珙深吸一口气,体内一身玄通已然运转起来,然后另一只脚缓缓地抬起,眼中将周围环境全都收入眼中,旋即踩在了山河社稷图之上。 这一下,便似炸药按钮一样,一瞬间立刻便让那十二金人具是高喝一声,身上金光纷纷从身躯之上颓掉,露出其真正模样来。 一个个莫不是山海经内有名的猛兽,如今却被秦始皇以秘法控制住,成为守护他陵寝的神兽! 十二只猛兽齐齐怒啸,骇然之声于整个地宫之中来回震荡,教人听着异常难受,随后身形一纵,已然全数朝着孟珙出来,想要将眼前打扰此地安宁的家伙彻底撕碎。 孟珙倒也不惧,一抬手便是刀芒横扫,“哐当”一声砸在袭来的众多猛兽身上,但是这些猛兽身躯太硬,竟然没有丝毫损伤,只能将其震退十丈之外罢了,为自己争取那只有短短的一瞬间罢了。 但仅仅一瞬,也足够了! 且看孟珙身形凭空消失,已然出现在传国玉玺之前,而他一张手就要朝着那传国玉玺抓去。 传国玉玺自有清圣之光庇佑,以孟珙的乾坤挪移之法,可无法将其撼动,唯有以肉体接触,方能将其从中取下。 然而此刻,于孟珙身前却有一异兽簌然现身,正好将其截住。且看这只古怪异兽,身躯约有马儿大,通体赤如丹火,六足四翼并无相貌,仅有一张堪与身体匹敌的巨口。而它刚一现身,便将那血盆大口张开,其中自有无穷毒气喷出,直接便着孟珙咬来,想要将其吞入腹中。 孟珙立时惊讶起来,身形再度挪移,但每一次挪移都未曾摆脱这头异兽,反倒是数次被对方追上。 就好像这头异兽也能进行空间瞬移,甚至还可以通过奇特手段,将孟珙每一次挪移的位置都给锁定了一样。 见到这一幕,孟珙不免诧异起来:“这家伙,实力竟然丝毫不逊于地仙修为?”撇过远处,其余金人亦是一样围攻而来,他只好放弃夺取传国玉玺的心思,开始对付这只难缠的异兽。 “好机会,就是这个时候!” 另一边,忽必烈眼见孟珙被金人围攻无暇他顾,见猎心起之下当即冲出,想要趁此机会将那传国玉玺抢了。 他这一动,又有其余异兽注意到他,当下便分出数人,一起围攻忽必烈。 忽必烈未曾料到这些异兽如此敏锐,竟然察觉到自己的目的,面对复数以上的异兽,顿感吃力连忙喝道:“德刚,快些助我夺下传国玉玺!” “遵命,殿下!” 眼见忽必烈遭遇众多金人围攻,张柔不敢懈怠,旋即奋起神力踏步而出。 似是察觉到张柔参战,一头异兽也是插入其中,挡在张柔身前。这只异兽却是人身蛇尾,背后生有七手,胸前也有双手,双手握腾蛇。 张柔眼见自己被阻已然恼怒,心中一转无上玄通应声袭出,化作一道佛掌对着眼前异兽拍去。 孰料这异兽却是不闪不避,只是七只手掌皆是生出土黄色的光芒,各自一捏之后已然形成一道巍峨大山,也是一样朝着张柔袭来。“轰隆”一声,大山对佛掌,登时便将佛掌整个拍散,更令张柔口中吐血,一脸诧异看着眼前之人,诉道:“这异兽,好生强大。竟然丝毫不亚于地仙全力一击!” 心念一想,张柔又见巨山劈面再来,也不顾念是否会对身体造成伤势,极元已然上手,重新凝聚无上金光,对着这异兽正面拍去,且听“轰”的一声便将一具金人轰飞,直接撞在地宫之上,让整个地宫也是晃上一晃。 但是那金人只是摇摇头,将身上尘土抖落下来,复有整个冲来,又是和张柔厮杀起来。 忽必烈虽觉压力下降,但依旧还有金人颤抖,想要夺取传国玉玺,很显然是不可能了。 底下,萧月瞧见三人厮杀正酣,倒是开始庆幸之前自己未曾插入,避开了这危险场景,但若要夺取传国玉玺,却终究还是要踏入其中的,但那样便需要和那些守护神兽厮杀。 这守护神兽可是了不得,每一只具是媲美一位地仙武者,若是十二异兽一起出手,那任何地仙只怕都会葬生此地。 但若要强入此地,她便要和这异兽对阵,到时候两人皆是陷入阵中,那石卵又该如何? 正想着,那石卵却似感应到传国玉玺的存在,上面自有无尽光芒散发,旋即竟然凌空悬浮,朝着远处的传国玉玺飞去。 萧月、萧星见到,也是瞠目结舌,感觉分外不解,但是既然石卵也都下场了,那她们两人也只有下场了。 不远处,忽必烈瞧见石卵飞来,也是错愕不止,旋即狠声诉道:“本以为你这厮死了,没想到却在这里面装神弄鬼,既然如此那我便将你给毁了再。”话中,便抽空凌空一拍,狼影凶横无比,一张大嘴已然朝着石卵咬来。 但这石卵却是坚硬非凡,“砰”的一声便将狼影震碎,其上红芒闪动催动其朝着那传国玉玺飞去。 萧月见到这一幕,更是大怒,喝道:“好个混蛋,竟然敢暗害我家主公?”湛卢应心而出,旋即落入手中,且见黑剑横扫之下,便朝着忽必烈直接扫来。 忽必烈曾见到此剑厉害,又岂肯亲掠其锋?连忙闪身避过。 而他身侧的那只异兽却被此物砍了一下,见到萧月持剑杀来,凶性大发之下立时舍了忽必烈,朝着萧月杀来。 另一边,萧星也见到许多异兽注意到石卵存在,无奈之下也只好运转一身力量,全力确保石卵安全。 她们两人既然加入战场,更令这里越发的混乱起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石卵碎萧凤重生,骊山崩祖龙入世 但见此刻,在场五位地仙,皆是和十二异兽厮杀起来。 其中孟珙倒也厉害,竟然仅凭一人,便可和帝江、烛九阴两大最强悍的异兽厮杀。 这两头异兽皆是山海经之中有数凶兽,其中帝江掌空间挪移之法,最善暗中偷袭吞噬敌人,而烛九阴则掌握时间暂停之法,向来没有任何猛禽、人类能够从其手下逃脱。 但是饶是两位异兽连连咆哮,却始终难以困住孟珙。 毕竟孟珙亦是精通挪移之法的地仙,纵然那烛九阴能以暂停之法暂停时间,但是却也自有其范围,而他只需跳出暂停时间便可避免受到影响,至于那帝江虽是屡屡偷袭,但是百般纠缠之下也知晓此异兽的动静,对付起来倒也不难。 只是他若要杀死对方的话,那便是困难无比! 如此一来,一人两兽倒是暂时形成僵局,完全靠拖时间了。 另一边,忽必烈、张柔两人亦是感觉眼前异兽的棘手程度,早已经连手起来,共同抗击眼前的五只异兽。 他们两人所面对的乃是句芒、蓐收、强良、吴、弇滋,这五头凶兽皆以凶狠威能,更兼身具各种异能,比如句芒能以藤蔓困敌,而蓐收则能控制金属之物化作利刃,强良可以驱策雷电灭敌,吴则可操弄空气制造狂风,弇滋则可以毒气夺人生机,每一个皆是分外棘手,唯有两人合手方能共同抗拒,但是在五头巨兽围攻之下,他们两人也只能苦苦支撑,期待有能够破关的时候。 至于萧月、萧星,她们两人甫一踏入其中时候,便被祝融、共工、玄冥、后土还有奢比尸盯上,这些异兽亦是一般强悍。 祝融、共工不消了,便是上古神话之中,亦是横行一方的火神、水神,双神一经施展,立时便召来无穷烈焰、漫水汽朝着两人袭来;至于玄冥、后土,一个能以毒水腐蚀万物,一个亦可控制泥土攻击敌人,它们两人自旁边袭来,也是对两人造成莫大的困扰;至于那奢比尸亦是凶险,竟然将门外工匠腐朽多年的尸骸召来,化作骷髅兵朝着两人击来,而且这骷髅兵纵然碎裂,也依旧能够重新拼合起来,继续战斗。 异兽、人类,如斯大战,早将这地宫搅得是翻地覆,再无往昔肃静模样来。 但是不知为何,这些异兽皆是避开山河社稷图中间的那具棺材,似乎其中躺着一个凶险万分的恶兽一样,唯有传国玉玺高悬其上,依旧是清圣无比,其中释放出的光辉将底下秦始皇陵寝罩入其中,保佑其终年沉睡于此,不至于被唤醒过来。 而在另一处,却无人发现那石卵正在悄悄移动,朝着传国玉玺移动来。 毕竟这时,异兽正和那些人族强者斗得正酣,根本就察觉不到这里的动静。 终于等到来到了传国玉玺身边时候,装着萧凤的石卵猛地一跳,正好横在传国玉玺和秦始皇陵寝之间,传国玉玺并未察觉动静,依旧释放着自己体内蓄积的庞大力量,而这股力量也被石卵尽数吸纳其中,受到这股力量影响,整个石卵颜色越来越亮,转眼间已然由黑转成红色,红色光芒分外耀眼,照的整个地宫分外明亮,宛如置身于中午时分一样。 众人这才察觉到动静,不免感觉诧异。 见到这般场景,不知为何那些守护神兽竟然纷纷停止攻击,一脸恐惧的看着那秦始皇菱灵柩,口中更是尖叫不止,似是在愤怒,更似是在哀嚎,而最多的则是哭诉,让人不知晓它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也亏得这般场景,却是让众人从和异兽纠缠中逃了出来,毕竟这异兽每一只皆是和地仙相当,若是真正厮杀起来,那么这里的人都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被生生磨死。 忽必烈虽感轻松,但一瞧那石卵动静,却是一脸恼怒。 他知晓这石卵其中藏着萧凤,本以为对方早已沉睡,但如今看来只怕还存着一点灵识,否则如何能够操控石卵做出这般行径,愤怒之下立时运起玄功,低喝一声:“该死的,竟然被这石卵抢先了。”双掌一拍,一道狼影自掌中射出,朝着那石卵径直拍去。 但是这狼影尚未触及石卵时候,便被旁边萧月一剑斩断,化作漫烟尘。 她见到忽必烈那懊恼神色,更是充满快意,嘲讽道:“岂容你这蛮夷,坏我主公大计!”随后一脸炽热看着那正在变化的石卵,眸中更是充满欣喜。 依照赵葵、赵秉文等人诉,若是石卵颜色变成纯白之光,那边意味着他的主公萧凤即将复活。 如今时候,得到传国玉玺力量输入之后,这石卵上面的黑色正在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乃是晶莹如玉一般的外壳,而且还在不断的扩张,自原来的半人高的模样越来越大,直到和寻常人一样高,而透过那近乎透明的外壳,更是隐约之间能够瞧见其中藏着一个女子身影来。 萧月见到这一幕,两眼已然充斥泪珠,笑道:“忙碌了一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了。” “只是不知主公此番出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希望她还能记得我们。”另一边,萧星亦是攥紧双手,双目痴痴瞧着石卵。 虽然整个过程甚是坎坷,更不知道究竟经历了多少困哪,但如今既然已经激活石卵,那她们的主公萧凤复活,便完全是指日可待了。 正如两人所料,这石卵上面已有无数裂痕,显然也快要破碎,让其中之人破壳而生。 忽必烈一脸愤怒,正准备趁着这个时候攻击,若教萧凤重生,那便代表对方又是多了一位地仙,届时平衡被打破,那他们两人当真就是死无葬生之地了。 孰料旁边张柔却又是拉住他,劝道:“主公,先看看再!毕竟那些异兽表现异常,只怕后面还有其他变化。” “异兽?”忽必烈也发现那些异兽变化,便忍住心思,只是在一边看着。 那些异兽何其强大,之前他和对方对抗时候便早有了解,如今时候却一个个都匍匐在地,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来,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若是因为眼前女子原因,那忽必烈是根本不会相信的。 换句话,这些异兽所恐惧的乃是别的东西? 至于那孟珙,也对眼前变化诧异无比,心想:“没想到这秦始皇陵之中竟然藏着这么多的秘密?看来我得找机会离开此地,好将此地事情禀报朝廷了。” 如今时候,传国玉玺已然现世,而这守护异兽也是厉害无比,若是让它们逃出去,只怕会为祸四方,为这个乱世再添一份杀孽,至于萧凤复活之事也是关键。 面对这些事情,他知晓若是不提前做好准备,只怕会早就许多牺牲,所以体内真元已然运转,开始寻求从此地逃走的可能性。 而在这时,远处的传国玉玺光华已然黯淡许多,就像是失去了许多能量一样。 下方石卵也满是裂痕,然后“砰”的一声化作漫飞舞的玉屑,自其中一人缓缓现出身影,面若刀削、鼻梁甚高,眉间英气依旧,两点黑眸透着华彩,身上赤红戎装未曾遮掩那骄人的身姿,就这么立于众人之前。 萧月、萧星身躯一晃,目中只有眼前女子,旋即俯身一拜,“主公!我们终于等到你了。” 然而萧凤却眉间愁容紧锁,复有扫过脚下秦始皇陵寝,诉道:“此地已经不安全了。快走!”罢,也不去管那传国玉玺,身形如火立时便来到两人身前,赤焰入体时候已然将两人身躯伤势恢复,旋即足下烈焰骤出,登时便催动三人朝着穹顶射去。 穹顶虽是坚韧,但终究难敌烈焰高温,立刻便被融出了一个洞穴。 萧月、萧星虽感诧异,但自知萧凤所作所为皆有道理,而且之后必然会解释,便一起运转元功,助萧凤一起冲破重重地层,转眼间便从那秦始皇陵之中冲出来。 忽必烈、张柔一脸茫然,暗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女子一现身,便要从这里离开?”复有重新凝聚目光,看着远处那盛着秦始皇尸身的灵枢,不由得感觉双足战栗,几有跪倒之姿,甚至那棺材盖也开始晃动,似乎里面有一物正在不断咆哮,想要从这里面冲出去。 而在此刻他们脑中皆是闪过一个心思:“难不成这里面的家伙复活了?” 又联想到那些异兽变化,他们两人更不敢在这逗留,登时便沿着那萧凤开掘通道朝着上方飞去,意图从此地逃出去。只是忽必烈正准备逃走时候,却注意到萧凤离开时候竟然未曾去取那传国玉玺,素来知晓此物珍贵的他耐不住心中欲念,伸手一捞便将此物捞起,纳入手中。 这东西珍贵无比,不仅仅能够让萧凤复生,更能维持秦始皇尸身不腐,便是那十二异兽也是多仰赖此物。 忽必烈自认为若是得到此物,那下便唾手可得了。 至于孟珙此人也察觉到整个陵寝变化,也不管满地财宝,便连续催动玄通,自秦始皇陵之中逃了出来。 而等到众人脱离,重归空时候,便见整个 第一百三十二章诉缘由三人同舟,道过往祖龙问鼎 骊山变化,早已经将此地居民惊动。 他们本是寻常百姓,所求者不过一日三餐、外加安居乐业罢了,彼时正在田中干活,乍然察觉到空之变,已然是惊慌失措,如今又见巨龙悬空择人而噬的模样,顿时惶恐不已,全都丢下手中农具,口中嚷嚷着朝着四方奔去,想要从这凶险之地逃离。 恰逢此刻,于远处之外,一队骑兵绝尘而来,领头两人正是蒙哥、史泽。 自汴京一战之后,他们两人因为重伤未曾参与传国玉玺争夺战,其后调养生息恢复之后便开始着手抵御南朝、追杀赤凤军余孽,其后因为听闻咸阳骊山之中有清光直冲斗牛,且终日不消。 因为怀疑此事和秦始皇陵、传国玉玺有关,他们两人便来到这里查看动静,如今看来倒是来的及时。 见到蒙哥、史泽两人到来,忽必烈顿时欢喜,连忙纵身落下,对着蒙哥诉道:“皇兄。还是你及时赶到,否则情况只怕便会彻底糟糕了!” “糟糕了?” 蒙哥、史泽两人互对一眼,也是察觉到上异象,但饶是两人见多识广,对于眼前场景也是瞠目结舌,连忙询问忽必烈、张柔现在的状况:“你且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必烈气息平复下来,方才回道:“是祖龙。秦始皇复活了!” “秦始皇?这家伙不是死了有一千年了吗?怎么他活过来了?”蒙哥一脸诧异,更弄不清楚现在状况。 “死了?当初秦始皇受六国余孽刺杀,的确是死了!只不过那可是祖龙,又岂会轻易死去?” 居于一旁,萧凤扫过四人一眼,目中虽是透着厌恶之感,但口中却缓缓解释起来:“其当日他被六国余孽所害之后,其身体被安置在早已修建的地宫之中,严加看管。更是暗中以传国玉玺的力量,吸摄历朝历代皇族之魂,好重塑肉身脱胎换骨,待到日后他便可汲取传国玉玺之中的力量,重塑自己肉身,从而有席卷下的可能。”到这,复有望着空中那一头巨龙,面容更是担忧:“以他现在修为,只怕已经达到了地仙巅峰,若是能够脱去肉身桎梏,只怕便可以就此飞升,成为仙之能。” 忽必烈甫见萧凤现身,面容怒气一闪,喝道:“妖女!若非是你,如何会让此人复活?” 之前他们虽是和那十二异兽斗得酣畅淋漓,但也未曾惊动秦始皇灵柩,之后若非装有萧凤的石卵遮住传国玉玺的光辉,只怕还未必就有这种事情发生。 正因为此事,忽必烈方才以以为释放祖龙的,正是萧凤。 “哼!若非尔等贪婪,欲夺前人之物,如何会出动这家伙?自己遇险也就罢了,可莫要将别人给牵连进去!”萧凤冷笑一声,不予理会,反倒调转身体背对忽必烈等人。 但那蒙哥却是沉下脾气来,对着萧凤俯身一拜,神色甚是恭敬:“那依照你来看,我等应当如何才能阻止祖龙入世?” 他这态度,可要比忽必烈要强多了,即使是对待自己的敌人,也依旧如此恭敬,倒是让别人对他生不出丝毫怨气来。 “没错!” 孟珙深吸一口气,亦是一道劝了起来:“纵然他是祖龙。但看起样子,只怕早已失了心智,若是任有他肆意妄为,只怕是会涂炭生灵。既然他乃是我等唤醒,那我等自然也有义务将其打倒。” “这倒也是!”萧凤眉间微蹙,仔细想了一下,也是回道。 若起秦始皇来,作为首开大一统王朝的帝王,更是制定了车同轨、书同文的规则,自此奠定华夏文明之根基,毫无疑问也算是一代英杰。 然而眼前的祖龙早已经是心智已失,仅仅是一头凶残暴虐的巨龙罢了,若是任由这般凶物肆虐中原,对赤凤军军心也是一打击。 让人怀疑,赤凤军是否当真便是欺世盗名之徒。 而在此刻,远处又有三道遁光划破际而来,看起样子显然也是得到骊山消息,故此前来此地的绝强武者,否则他们不会来的如此迅速。 孟珙凝目看去,立时拍起收来,运转玄功朗声笑道:“樵隐兄,你怎么来了?” 不远处,一道身影骤然落下,正是昔日曾经和孟珙于襄阳府道别的余阶。 且听余玠高声应道:“因为听闻此地动静,而我也正在不远处凤翔府,所以便亲身赶来,未曾想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了?当日襄阳一别,你与我嘱咐我可是未曾忘却啊。”长袖一扫,一身玄功已然透体而出,尽展其地仙修为之能,话语中尽显挑衅之色。 史泽被这一扫,却是不由皱眉,略有排斥的道:“没想到你这厮居然也来了?” 他本见孟珙只是单身一人,心中便有打算算计对方,但如今见到余玠现身,只好消去心中打算,但排斥之色任就未曾褪去。 “尔等都在这里,我两人如何来不得?”似是察觉到史泽敌意,和余玠一起现身的另一人哈哈笑道:“更何况我等即受百姓恩德,便应当肩负守土安康之责。若是让你们这些豺狼虎豹闯入家门之中,那我们还不如直接撞死算了。”一擎背后长枪,枪界名家风范亦是毫不逊色,显然也是一位骁勇战士。 “王坚!未曾想你我分别十年之久,你这脾气依旧不减当年啊。”孟珙目中含泪、面带微笑,感慨至极。 他知晓,眼前这位年方四十的汉子乃是王坚,昔日时候也曾追随自己左右,更是其麾下最强劲的军队忠顺军掌管者,其实力亦是已达地仙只能,而在余玠未曾入住川蜀时候,便是他撑起川蜀防御体系,不至于被蒙古大军占据整个四川。 “那是自然!如今你既然有难,若是我等不来相救,岂不是显得我不够仗义?”王坚朗声笑道。 孟珙亦是充满快意,高声笑道:“若非你们两人今日相助,只怕我就要埋没于此了。只是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 “还不是那些人的缘故?”撇了远处蒙哥、史泽一眼,王坚回道。 此番他们之所以能够现身,也是因为史泽、蒙哥入住京兆府,为了防止蒙古大军侵袭,他们便率领大军前往抵抗。 一者驻扎在兴元府,一者驻扎在凤翔府,自西南方向牢牢锁住蒙军动静,令其分毫动弹不得。 似是有些不屑,另外一个赶来之人耻笑道:“不过侥幸被尔等趁着我朝内乱时候夺了几座城池罢了。等到朝廷稳固,到时候又岂容你等放肆?” “阔端!”余玠眉间一挑,对眼前数次和自己交锋之人也是熟悉,便道:“若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我接着便是了。但若是以为仅凭这些人便想要覆灭我等,那是你想的太轻松了。”眸中一扫其余之人,话中全是警告。 “放心吧。日后我定然会取你项上人头的。”阔端轻哼一声,也不愿意和这些宋将多做纠缠,便对着蒙哥询问道:“你先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后看着那庞大至极的黑龙,更是带着担心:“若是这般巨兽,只怕就算是集中我等力量,也无法和其对抗。或许唯有我父皇窝阔台,才能够和他抗衡吧。” 这黑龙毕竟庞大,堪比一座都城的身躯悬于空中,令人感觉就像是一座山峰一样。 “没错。就现在的情形来,最重要的还是眼前巨龙,至于其他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了。”孟珙眼见双方人马火气冲冲,似是随时随地都会爆炸,就从中斡旋起来,好一起对抗黑龙。 “那就且听你一言!”余玠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此事。 王坚亦是笑道:“无庵居士的话,我又岂会不听?”复有抬起头看着空黑龙,粗粗的眉毛全都挤在一起,道:“只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怎么惹来这玩意了?”看着那骇然之躯,纵然是他这般叱咤风云的名将,也感觉压力陡增,几有逃脱的欲望。 “此乃祖龙法身!故此能有这通彻地之能。”萧凤对着余玠、王坚两人盈盈一拜,诉道:“历经千年之久,秦始皇肉身早已腐朽,全靠地宫之中设置的督十二神煞大阵封镇灵识法相,方才能够延续至今。而如今时候法阵已破,其法相为了避免崩溃,便将传国玉玺之中累年积攒的能量吸收入体,进而能够凝练身躯、化为实体,以求能够延续生命!”到这,她又皱眉扫过那巨龙一眼,又道:“现在之所以迟迟不动,全因没有传国玉玺助其镇压力量凝练神识,灵智尚未恢复,所以才只是悬浮于此。但是若等他神识稍微恢复,那就会就此展开行动了!” “多长时间?”众人齐齐问道。 “多则三五,少则现在!”萧凤沉思片刻,复有回道:“总之无论如何,诸位都需要心了。” 言尽于此,她也自知眼前敌人之强,更不可能独自御敌,自然要将眼前这些人拉拢过来,唯有如此方能顺利度过劫难,而不是就此沦丧人间。 第一百三十三章黑龙狠真身露面,众人上难挡余威 听到萧凤之话,忽必烈顿感不妙。 之前他贪婪传国玉玺之威,便趁着萧凤刚刚复活、祖龙尚未苏醒时刻,将那传国玉玺抢了过来,本以为能够借此机会将此物藏下,然后暗中修行好巩固根本,图谋精进修为,但听萧凤话中所,此物竟然还与那巨龙有关? 而在此时,忽必烈更觉怀中传国玉玺炽热无比,竟然自怀中漂浮起来,绽放出无穷豪光,让这被黑幕遮蔽的空,出现了一丝光亮。 这一下,便似深海灯塔一样,立时便吸引起了那巨龙的注意力。 “早知道,我就不该将此物带回来。” 忽必烈神色一愣,刚一抬眼便见到那黑龙双目睁开,赤红如日般的巨眼冷冷看着自己,似乎是要宣判死亡。 蒙哥乍见那黑龙有所动作,立时纵身跃至忽必烈身前,素手一拍便将忽必烈连着和氏璧一起拍出数十丈之外,喝道:“快走!”然而那黑龙却并未动作,只是将它那硕大巨口猛地一张。 “昂!” 浩然龙啸震慑寰宇,整个咸阳城之内,无数居民皆感脑中一阵,旋即口吐白沫、六窍流血而死。 首当其威,忽必烈顿感身躯如遭火焚,刹那间瞬间崩碎,化作漫血雾,竟然被这一吼之力瞬间轰碎,落了个死无葬生之地,唯有那传国玉玺化作一缕清光,纳入巨龙口中。 位于旁边,幸亏萧凤、萧月、萧星,孟珙、余玠、王坚还有阔端、蒙哥以及史泽、张柔等人并未正面承受这龙啸之威,然而余波横扫之下,他们也感觉身躯燥热的很,但是修为毕竟了得,具是将一身玄功运至巅峰,方才从这龙啸之下撑过来,至于其余实力偏弱的譬如张特立、宋子贞这般尚未成就地仙者,虽是仗着内元身后撑下来,但也是身负重伤只能无奈退下,而实力更次的则是瞬间跌落地面,再无丝毫生机可言。 一吼之威,千军尽灭,巨龙之威,可见一斑。 而吞了那传国玉玺之后,这巨龙双目复有清明许多,似乎是恢复了一些。 但是蒙哥眼见自己兄弟惨死,麾下士兵亦是死伤枕籍,不免露出几分哀伤来,对那巨龙更是恼恨无比,喝道:“好个恶龙,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唯有行诛龙之事,灭你这祖龙之威。”话甫落,一身玄通尽数彰显,风暴咆哮不定,已然将万千尘沙掀起,便朝着这巨龙席卷而去。 紧跟其后,史泽、张柔以及阔端四人亦是一起运转玄功。 只见雷霆乍响、无数雷龙潜伏沙尘之内,更有浩荡金光闪烁,令那尘沙金光熠熠,皆是带有无上佛门之威,令这沙尘比之当日袭击大名府更胜一筹,欲要彻底诛杀眼前巨龙。 而那阔端修为亦是不凡,且见到他祭出手中弯刀,弯刀之上冷光乍现,宛如重重雪山耸立穹,其中闪烁万千银芒,让人只是看着,便能够感受到其中透着的无边寒意。 “一刀轮回——雪掩葬!” 话甫落,万千银芒犹如飞雪,一个个具是凝练一体,刹那间便似山雪崩一样,于穹之上翻卷落下,直接朝着那黑龙落下。 黑龙正欲振翅腾飞,但是被这万千飞雪一扫,一对如峰耸立的翅膀立时便被瞬间凝固,和那西藏之上亿载冰川一样,彻底的被冰封住了一样,毫无动弹之力。随后沙尘携漫雷芒、金光之威席卷而来,正好撞在了巨龙腰腹之处。这一下威力竟然在那庞大身躯之上,硬生生挖出了一道庞大的口子,从口子之中无数黑水滴落,显得凄厉无比。 “命中了!” 蒙哥见了,立时欢喜起来。 能够伤到这黑龙,也就代表眼前这头巨兽,并非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但是,这头黑龙却是笑了。 很难想像,如黑龙这般异兽,竟然能够露出如同人类一样的笑容,但萧凤、孟珙等人在旁边却看的真真切切,这黑龙的确是露出了仿佛人类一样的轻蔑之色来。 果不其然,且见那黑龙双翅猛地一挥,虽然半边翅膀完全崩碎,但是困住其身躯移动的冰川也是一样崩碎,万千冰晶也被彻底摧毁,而腰腹之处更是有黑雾缭绕,旋即便令伤口恢复,很显然众人合招攻击并无丝毫作用。 很显然,这伤势相较于黑龙庞大身躯,却是太轻了。 集中四位地仙之力,竟然也无法伤到这巨龙,不得不眼前这头巨兽,实在是太过可怕。 而在此刻,这黑龙的庞大身躯却开始收缩,每一收缩皆似云海翻腾,让人看着便似那乌云翻滚一样,其中更是无数昊光闪烁,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伴随着每一次的收缩,它的肉体便坚硬一分,身躯之上更是泛起如玉般的色泽,让人毫不怀疑,若是有下一击,只怕根本就难以伤其分毫。 看见这一幕,孟珙深吸一口气,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开始吧。” “没错。那蒙古之人都开始了,我们若是在旁边看着,那还像样子?”余玠高声笑道,亦是一步跨出,手上已然凝练万千土气,随时随地准备加入战斗。 紧随其后,那王坚亦是笑道:“没错。他们杀不了,可不代表我们杀不了。”长枪应声入手,其上烈焰昭昭,已然令周围如遭火焚,尽有融化之色来。 三人尽数展开玄通,立刻便吸引了黑龙注意力。 只见那黑龙目中透着困惑,稍稍扫了三人一眼,旋即张开嘴巴,又是准备效仿之前灭杀忽必烈那一击。 然而三人皆有准备,正当巨龙张开口时候,便身化遁光瞬间便来到巨龙身侧,其后余玠催动体内玄通之力,万千土气骤然射出,却是化作道道铁锁,将那巨龙嘴巴整个束缚起来,令其根本难以发出丝毫声音,紧随其后孟珙亦是身形闪动,万千刀芒应手而出,所到之处皆是巨龙要害部位,至于那王坚亦是催动长枪,宛如烈阳降世,在那嘴巴之中烤出无数火炮,令其更感凄厉。 被这一弄,巨龙再也忍受不住,也不管 依照眼前黑龙模样,很显然正在凝练身躯,若是等到起将身躯凝练完毕之后,只怕众人一起上阵,也未必能够战胜这头黑龙。 为今之计,便是众人合作,一起灭掉眼前黑龙。 且见孟珙身躯一闪,已然来到黑龙之前,手中长刀猛地一挥,万千刀芒已然凝练为一体,朝着眼前黑龙斩来。这黑龙似乎还未清醒,立时就被这刀芒划开一道口子来,这口子伤势极深,已然已经深入了骨头之中了。 受到这一击,黑龙登时便感无比腾空,当空便是一吼,然后便朝着孟珙一口咬来。 它虽是声波强横、力量惊人,但神志毕竟未曾恢复,依旧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立时便被孟珙抓住间隙,瞬间便从原地消失,又是跃至头颅之上,奋起刀芒又是一斩。 这一斩更是了得,刀芒锐利无比,差点儿就将对方一只眼睛给刺瞎。 但黑龙身躯依旧庞大,无穷黑水涌入之后,瞬间便令伤势痊愈,令这凶悍一击根本发挥不出丝毫的作用来。 萧月见了,亦是一样纵身一跃,诉道:“主公,我等也一起助阵。” “我等赤凤军,自然当为下先。”萧凤朗声道,亦是一样冲而起,又见萧星也欲一起跟随,却是嘱咐道:“你不善鏖战,还是在这里暂且歇息,从旁助我等对抗这巨龙。若是有重伤者,亦可助其疗养伤势。知道了吗?” 对此,萧星虽是眉间愁容紧锁,但也知晓萧凤这是在关心自己,便止住脚步,只在地上看着众人,好随时随地能顾支援众人。 “尔等,臣服,还是毁灭!” 然而三人皆有准备,正当巨龙张开口时候,便身化遁光瞬间便来到巨龙身侧,其后余玠催动体内玄通之力,万千土气骤然射出,却是化作道道铁锁,将那巨龙嘴巴整个束缚起来,令其根本难以发出丝毫声音,紧随其后孟珙亦是身形闪动,万千刀芒应手而出,所到之处皆是巨龙要害部位,至于那王坚亦是催动长枪,宛如烈阳降世,在那嘴巴之中烤出无数火炮,令其更感凄厉。 被这一弄,巨龙再也忍受不住,也不管 依照眼前黑龙模样,很显然正在凝练身躯,若是等到起将身躯凝练完毕之后,只怕众人一起上阵,也未必能够战胜这头黑龙。 为今之计,便是众人合作,一起灭掉眼前黑龙。 且见孟珙身躯一闪,已然来到黑龙之前,手中长刀猛地一挥,万千刀芒已然凝练为一体,朝着眼前黑龙斩来。这黑龙似乎还未清醒,立时就被这刀芒划开一道口子来,这口子伤势极深,已然已经深入了骨头之中了。 受到这一击,黑龙登时便感无比腾空,当空便是一吼,然后便朝着孟珙一口咬来。 它虽是声波强横、力量惊人,但神志毕竟未曾恢复,依旧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立时便被孟珙抓住间隙,瞬间便从原地消失,又是跃至头颅之上,奋起刀芒又是一斩。 这一斩更是了得,刀芒锐利无比,差点儿就将对方一只眼睛给刺瞎。 但黑龙身躯依旧庞大,无穷黑水涌入之后,瞬间便令伤势痊愈,令这凶悍一击根本发挥不出丝毫的作用来。 萧月见了,亦是一样纵身一跃,诉道:“主公,我等也一起助阵。” “我等赤凤军,自然当为下先。”萧凤朗声道,亦是一样冲而起,又见萧星也欲一起跟随,却是嘱咐道:“你不善鏖战,还是在这里暂且歇息,从旁助我等对抗这巨龙。若是有重伤者,亦可助其疗养伤势。知道了吗?” 对此,萧星虽是眉间愁容紧锁,但也知晓萧凤这是在关心自己,便止住脚步,只在地上看着众人,好随时随地能顾支援众人。 “尔等,臣服,还是毁灭!” 第一百三十四章夺生机祖龙化蛋,除凶兽萧凤献策 “好一头畜生,实力果然惊人。” 自满黑雨之中窜出,萧凤望见那黑龙变化,立时催动一身真元,无穷烈焰凝聚一身,刹那间化作一只振翅赤凤,一声清啼便朝着那黑龙攻去。 其余人亦是察觉巨龙变化,莫不是极招上手,各自催动至高武学,想要趁此机会将对方诛杀。 谁料此刻,那被众人炸的漫都是的碎肉平生感应,从里面射出无数藤蔓,每一条藤蔓莫不是坚韧无比,彼此互相纠缠在一起,一层又一层好似洋葱一样,而那些散落一地的黑血亦是纷纷窜来,紧紧贴在藤蔓形成的网络之上,重新组成肌肉、血管还有经络,等到最后那坚韧的鳞片也是凝聚成型,化作一道道坚韧的盾牌。 烈凤、雷芒、沙暴之术再次袭来,就连那斩剑气、穿梭时空的刀芒,亦是尾随而至,但在这重重盾牌之前,却都是折戟沉沙,毫无半分作用。 见到这幅模样,萧凤不免感觉心思下沉,暗道:“这厮,莫非当真如我所料的那样?” 其他人亦感害怕,不敢轻易靠近。 而在这时,这黑龙是仰翻了一个身子,然后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没错,将身躯蜷缩在一起,整个头颅亦是紧紧贴在脖子之上,然后两个硕大如日的眼睛重新闭了起来,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沉沉的睡过去了。而等到这黑龙沉睡之后,那些环绕在他身外的一片片硕大的盾牌彼此拼凑起来,中间则是生出藤蔓相连,然后紧紧地固定在一起,转眼间便化作一个足有上百米直径的庞大黑蛋,让人难以琢磨这黑龙到底在干什么? 蒙哥感觉奇怪,暗道:“这黑龙,究竟是什么意思?”心中一想,早已经飞身而来,落在这蛋壳之上。 他俯下身子,用手指扣了扣巨龙身上那一片片足以和饭桌一样大的鳞片,却发现这些鳞片极为坚韧,就算是他用尽力气,也无法将其掰下来,由此可见此物的坚硬程度。 “我操。那黑龙如果藏在这厚壳之下,那我们只怕根本就难以伤到他分毫啊。!” 王坚有些惊讶,立时催动手中长枪,对着那蛋壳便是一搠,火焰虽利但却无法伤到蛋壳半分。 萧月亦是来了兴致,挥动手中湛卢,湛卢虽利瞬间便将蛋壳划开,但也只是深入丈许之上,便被生生挡住,很显然也无法对眼前巨蛋造成分毫影响。 见到这场景,萧月亦是错愕无比,诉道:“这东西,究竟怎么回事?本以为我们都会被杀死,谁知道它竟然变成蛋了?” 立在一边,萧凤盯着蛋壳苦苦思索,一对剑眉亦是皱紧在一起,猛然间似有所得,登时诉道:“不!不是变成蛋,而是在凝练真身。” “凝练真身?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皆感疑惑,俱是看向萧凤,欲要询问她的意见。 萧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升回道:“尔等也知祖龙肉身早已崩毁,仅余法相存世。而这法相历经千年岁月,更以传国玉玺暗中吸纳无数力量,若以能量而论,可谓是旷古绝伦。但法相本是精神所化,存在于虚无之间,若无肉体支撑,那便如同无本之木,会迅速枯萎、衰败,任他如何强大都会如此。正是因此,若是我等之前能够团结一心,倾尽全力斩其羽翼,毁掉传国玉玺,未必没有击败对方的可能。”话间,复有充满不屑扫过远处蒙古众人,似是在责备之前他们进攻时候,为何不曾出手相助。 被她这么一瞪,以蒙哥、阔端为首的四人皆是目中怒气一闪,透着不忿,然而一想当时自己所想,却是皆感黯然,怒气为之尽泄。 他们之前因为见到忽必烈被黑龙一吼灭杀,心中恐惧之下虽是运起一身功力击杀黑龙,但因为畏惧其强大,故此未曾支援,而今时候想像一下若是那个时候挺身襄助,或许便能逆转局面,趁着时机将这黑龙杀了。 “哼!你这辞不过无稽之谈,竟然也敢在这乱弹?” 张柔却感不忿,张口斥道:“若是依照你的法,那这条巨龙应当早已消散,但为何它却变成这般样子?”指了指远处巨蛋,他更是感觉得意无比,有指摘对方的可能。 萧月闻言立时愤怒起来,手中湛卢应声而出,口中斥道:“你这厮若要继续栽赃陷害,那边莫要怪我手中利剑不利。” 萧凤眼见萧月斗志高昂,虽是甚是安慰,但现在并非战斗时候,当机挺身走出横在两人之前,继续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这巨龙已有变化,自然不可一概而论。”复有看着眼前巨龙,她眸中担忧更盛:“如今时候若要击杀这巨龙,只怕要困难许多!” 蒙哥问道:“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它现在不一样了。”萧凤摇摇头,一脸凝重的样子。 “不一样?能有什么不一样?”张柔继续冷笑,蔑笑道:“经过先前打击,对方能量消失大半,难道还会比一开始的时候更难对付?” 萧凤点点头,回道:“没错!”又见一行人面有诧异,便赶紧解释起来了:“之前的它只能算是野兽,但若是它凝练真身,自蛋中觉醒之后,整个华夏大地便再无任何一人是他的对手。”深吸一口气,随后斩钉截铁的道:“到时候,我们都会死!” 蒙哥亦感惊诧,又问:“为什么?” “正如我先前所。在这之前,这头黑龙只能是蛮兽,并不懂得如何操弄力量,更因为没有肉体支撑,纵然力量再强,终究逃不过消散在地之中的命运。”萧凤到此处,略有排斥的扫了一眼张柔,复有诉道:“但是在这之前,他为夺回传国玉玺而杀死忽必烈的行径,已然为他夺得一线生机。这一缕生机,令他有了凝练真身的机会。” 张柔却是不信,又是嘲弄道:“又在胡吹大气,依我看不过是你搪塞自己无能,方才弄出这些辞来。” 他这一,也让萧凤有些不悦,三番五次被他人嘲讽甚至于插嘴,这般行径任谁都会有些怨气。 萧凤撇过张柔一眼,冷冷笑道:“我也曾经历转死复活之事,对其中关键甚是熟悉。当年祖龙和我一样,身体濒临崩溃,只余神识存留,而我若非有蜗皇之力再造肉身,如何能够活下来?而眼下黑龙的状况和我当初一模一样,如今既得忽必烈一缕血元,那便可以省去逆反本源的过程,直接以血元造生之术凝练肉体。到时候灵识恢复、真身重塑,它便能够彻底控制这股骇然力量,进而称霸下。”言及此处,见到张柔还是一副不愿相信的姿态,更是令她有些怒气,喝道:“既然你认为我的方法无效,那你倒是站起来,告诉我们大家应该如何才能歼灭这黑龙?” 萧凤这一,众人皆是了然。 蒙哥亦是有些怒意,回过头瞪了张柔一眼。 自静海一战时候,萧凤身陨化作石卵方才苟延残喘保留了一线生机,后来若非有萧月、萧星两人矢志不渝,寻得传国玉玺将石卵激活,不然的话她只怕还在蛋中躺着,根本就是半死不活。 经过了这些事情,可以萧凤对转生复活之法的熟悉,远超在场的任何一位。 “好个伶牙俐齿的妖孽。你当我不敢杀你?”被这一堵,张柔脸色涨红,当即就打算奋起力量,和萧凤厮杀。 他将全部赌注全都压在忽必烈身上,然而眼下忽必烈已然身陨,就连寄托愿望的传国玉玺亦是宣告结束。对于如斯处境,张柔已然绝望,自知若是回去之后,只怕便被当场处死,既然左右都是死,那还不如和萧凤拼上一命,至少也能在临死之前,将这厮给拉下来做垫背的。 蒙哥听闻这话,更是恼怒,冲着张柔便是训斥道:“张柔,我等正在商议对抗黑龙的大计,你这厮还不快退下?”复有满怀歉意,对着萧凤躬身一拜,又是问道:“那依你所言,应当如何才能击杀这头巨龙?” 之前他本以为眼前巨龙难以对抗,但如今听萧凤所,似乎存在将对方消灭的可能。 若是这样,那他便准备一试,看看能否将眼前巨龙给灭掉。这巨龙威胁太大,若是盘踞在这里,不仅仅会阻碍蒙军行动,更是对蒙古统治的一大威胁,必须被铲除掉。 其余人听了,亦是一起看向萧凤,想要询问她的意见。 孟珙亦是从旁劝道:“唯今时候,黑龙残暴。若是等到他彻底恢复之后,只怕就会为祸苍生,绝非百姓之幸。素闻赤凤军首领萧凤甚是仁慈,应当知晓应该如何选择!” “既然是孟将军所言,在下岂敢欺瞒?” 萧凤暗暗阖首,心中不由赞道:“姑且不论此人身份如何,仅是这胸襟,便强过众人许多。只是可惜我们乃是敌人,既然是敌人,那就莫要怪我了!”心中想着,脸上又是露出愁容来,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我虽有办法,但依照现在状况,只怕根本不行。毕竟这事,你们估计是不会答应的。”着,略有暗示的扫过了蒙古众人,让孟珙等人有所奇怪,亦是纷纷看向蒙哥等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灭黑龙底牌尽显,入地宫再添一宝 蒙哥感觉奇怪,问道:“为何我不会答应?” “很简单。”萧凤嘴角微翘,双眸盯着那巨大蛋壳,笑道:“因为若要击碎这蛋壳,将其中的黑龙抓住来,这下之中只有一人,那便是你们蒙古的当今可汗——窝阔台!唯有他在这里,以蒙古至高玄通之术——长生,才能够将这黑龙彻底击杀!” 听到这话,蒙哥神色一愣,旋即无奈苦笑道:“的确。以可汗性情来,他是断然不可能的。” 自成为可汗之后,窝阔台始终躲在哈剌和林,早已经失去了当初战争厮杀的血气,如今的他不过是宫殿之中贪恋美色、嗜酒如命的暴君罢了,就连族中之人对他也是多有怨言。 若是指望这等人为蒙古长久统治献身,只怕是癞蛤蟆想吃鹅肉——痴心妄想了。 “没有别的办法?”阔端亦是感到懊恼,又是问道。 “当然有。” 萧凤又是瞥了一眼孟珙,诉道:“若是南朝愿意祭出昊神箭,应当可以起到同等的效果,只是估计威力会许多。孟将军,不知道你能不能请当今官家用出此箭?” 孟珙亦感身躯一顿,一脸疑惑的问道:“非得如此吗?” “此黑龙乃是祖龙法相而成,自然秦朝龙脉根源所在。若要和其对抗,那边只有同等的力量才行。正是因此,也唯有缔造一国根基,受万民敬仰的蒙古帝国长生,还有宋朝之昊神箭才能对抗。至于别人?”到这,萧凤的头更是摇的厉害,道:“那是根本无法和这些怪物对抗的。” 听到萧凤所言,其余人全都哑然。 他们当然知晓什么是一国根基。 所谓的一国根基,乃是开国之君仙逝之后,其身躯便会被放置在特殊法阵之中,而开国之君的法相便会如同这黑龙一样保存下来,然后受到历朝历代后人祭奠,便可以令这股力量持续壮大。 宋朝的昊神箭、蒙古帝国的长生,曲阜孔府的衍圣公,皆是如此而来。 而后人亦可以凭借特殊血脉感应之法,操纵控制这股强横的力量,助自己战胜敌人。 但是这股力量以不可轻易使用,一者是因为其力量毕竟远超召唤者承受,会对召唤者造成严重后果,当初孔元措对阵萧凤,便是因为他难以承受故此才被萧凤所杀,二者若是力量遭逢巨变,便有可能令这股力量产生异变,进而导致严重的灾祸,这也是历朝历代皇朝覆灭的原因之一。 若要他们背负导致皇朝覆灭的罪责,这一点任谁都难以接受。 蒙哥凝目想了片刻,忽的颌首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劝劝可汗,若是能够动他或许便好了。” “唉。若是这样,那我自然也是义不容辞。”孟珙亦是拱手应道,复有有些难为之色,回道:“只是不知官家是否愿意。毕竟动用昊神箭这事,实在是动摇国本啊!以官家性情,只怕很难答应。” “那就拜托两位了。” 萧凤伏首回道,接着又是想起什么来,对着两人又是诉道:“还有。这黑龙短则三日,快则七日便会完全凝练真身,而我们也只有在对方尚未凝聚真身之前出手,才有可能将其击杀。不然等到此兽凝练真身、破壳而出之后,只怕便是有长生、昊神箭出阵,亦是难以诛杀此兽。” 孟珙立刻应道:“萧统领所言,我等自然明白,此番回去自然不负众望,务必诛杀此凶兽。”话甫落,已然和余玠、王坚三人化作遁光,朝着远处射去。 不过短短三日时间,实在是太过短暂。 但是及时如此短暂时间,他们亦是愿意去争取,毕竟任谁都明白这黑龙若是当真现世,那只怕会是华夏劫难。 “此地还需劳烦尔等照顾。至于可汗那边,我自然会前去劝的。”蒙哥扫过那骇然巨蛋,更不敢想象若是其中凶兽现身,又将会是什么情形,又会对蒙古造成什么影响。 此刻,他只想着快些感到大都,恳请窝阔台出手,诛杀黑龙。 至于赤凤军之事,眼下只能暂且搁置了,什么才是主要矛盾,什么才是次要矛盾,这些事情蒙哥还是能够想清楚的。 萧凤嘴角微翘,自然颌首应道:“放心吧,我自然会将在这里看护好此物的。” 张柔却是不甘心,又是劝道:“殿下。你可莫要忘了,这女子乃是赤凤军统领。若是将京兆府一带让她看守,那此地只怕便会彻底摆脱我等控制。到时候赤凤军只怕便会更难收拾。”扫过萧凤那略有得意的神色,他更是恼恨至极。 “没错。你可莫要忘了,就是这女子曾经杀了您的父亲。若是任由眼前女子继续嚣张下去,那等到对方气候已成,在想要收拾对方便更加困难了。”史泽亦是眉头紧皱,对眼前的女子,分外的排斥。 他们两人曾经和眼前女子对阵,自然知晓萧凤此人性情坚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今日若将京兆府一带让给对方,只怕便是日后蒙古帝国覆灭的根本。 “我意已决,你们二人不必多言。” 听着两人劝道,蒙哥虽知其中自有道理,但他更明白若让黑龙生存下去,那蒙古帝国倾覆便在今朝,而赤凤军虽是顽固,但若要对蒙古起威胁,至少也是二十年以后。 二十年之后的事情,有谁能够预测? 打定注意之后,蒙哥立时便纵身朝着哈剌和林飞去。 他自知此行艰难,但更明白巨龙的威胁,既然如此那岂会任由巨龙继续肆掠? 史泽、张柔两人无奈一叹,亦是化作遁光跟上,既然自家主公都做出这种决定了,那作为臣子自然只有应和了。 “若要劝父亲动用长生,有我劝应当更有效果。”阔端眉梢微皱,却是扫过了萧凤一眼,复有冷笑道:“只是等到歼灭黑龙之后,只怕你我便是敌人了。到时候,我可不会如今这样手下留情。” “哦?” 萧凤嘴角微翘,长袖轻轻一挥,充满自信的道:“若是这样,那我就期待你的到来。” 阔端眉心微挑,暗叹一声“果然是女中豪杰”,旋即便化作遁光,跟着蒙哥、史泽、张柔三人一起离开,到时候若是四人一起央求,作为蒙古帝国的实际掌控者窝阔台,应该会明白事情的危机性吧。 见到双方人马各自离开,萧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先前两方人马对峙,她也是紧张无比,就怕一言不合如同往常一样厮杀起来,如今局势散开,却是让萧月放心许多了。 只是她一见萧凤,却不免有些奇怪,便问道:“姐姐。你所的,莫非是真的?”毕竟那黑龙虽是厉害,但若对地仙威胁,却并没有实际上来的大,所以萧月心中便由此疑惑,以为这黑龙一事乃是萧凤杜撰出来的。 “自然是真的。” 萧凤摇摇头,依旧一脸严肃的看着那硕大的蛋,回道:“我当初受到传国玉玺力量灌输时候,便和其中所存的记忆接触过,知晓了传国玉玺的力量来源,亦是明白过来这地宫建造的意义。当然,这传国玉玺力量太过骇然,我若非有蜗皇之力加身护住神志,只怕也会被其吞没,成为这黑龙的养分。” 想着当初她和祖龙厮杀搏斗场景,萧凤至今也感冷汗淋漓,几有濒死感觉。 萧星连忙走上前来,将体内真元输入进去,安慰道:“姐姐。你刚刚复活,身体还不算是多么强横,还是暂歇休息一下。”得到这些真元襄助,萧凤莫运几个周,身上伤势已然好了大半,复有道:“放心吧,这点伤势我还不放在眼中。只是地宫之内尚存机密,你们两人随我一去!” 看着那崩塌骊山,萧凤想着自己之前所见到的场景,便纵身纳入其中。 紧随其后,萧月、萧星亦是一起跟上,重新回到这个她们曾经厮杀的地方,只是现在又是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却不免一阵唏嘘。受到先前山峰崩塌影响,眼前地宫之内早已经是一片狼藉,穹顶上的明珠尽数脱落,地上水银灌注的山河湖泊亦是溅得到处都是,偏殿之中房梁倒塌将那些奇珍异宝全都砸的稀巴烂,幸亏有坚韧穹顶撑着,整个地宫才没有彻底变成废墟,但受到先前巨龙入世的影响,这里早已经是满目疮痍,没有之前的玄奇艳丽的景象了。 历经数十载、耗费数十万民工建造的秦始皇陵就这样毁了,倒也让人心疼不已。 “姐姐。你再找什么?”萧星见到萧凤落入地宫之后,直接便钻入那秦始皇灵柩之中,就有些好奇。 “找这个。”萧凤这才笑了起来,旋即将一物从那破碎的柏木之中取出,一时间光辉四射、昊芒闪动,应当乃是一柄绝不逊于湛卢的神兵利刃。 萧月有些诧异,问道:“这是什么宝剑。” “太阿,乃是昔日秦始皇佩剑。”萧凤紧握手中之剑,只是轻轻一挥,数道赤芒已然破空而出,立时便在穹顶之上射出数个深深洞穴,由此可见此物究竟如何厉害。 萧月立时赞道:“好厉害的剑,若得此物襄助,只怕主公实力应当会更进一步。” “我非剑士,便是配有宝剑也难发挥其威,之所以欲寻求此物,却是为了另外一物。”萧凤自家人知晓自家事,自然直到萧月这番话不过恭维,以她实力纵然有神兵利器在手,也无法如同萧月这专修剑士一样实力飙升,所谓神兵利器更多的不过是身份象征罢了,更何况她来到此地,却是为了另外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萧星亦是好奇问道。 萧凤哈哈一笑,旋即将那太阿朝着地上所绘制的山河社稷图一插,喝道:“自然是为了这个东西。”之后,万千赤芒顺着太阿剑尽数纳入地面之中,只见以太阿剑为中心,无数赤芒顺着河流蔓延开来,若是被这火焰席卷而上,那些山川、城市就像是火焰一样开始熊熊燃烧起来,而那无数河流也似融化铁汁一样,顺着河道汹涌流动,将赤焰带到任何地方。 一瞬间,整个山河社稷图如遭火焚,好像所有的东西都要被融化,然后炼到一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萧星、萧月看着感觉奇怪,却见萧凤额头热汗淋漓,连忙走上前去,将真元输入到萧凤体内。 她们虽是不知主公究竟在做什么,但也明白此刻萧凤急需力量,便开始助其将眼前之物彻底炼化。 终于,待到整个山河社稷图尽数化作光粒之后,萧凤口中轻喝一声:“收!”一瞬间,无数光粒尽数纳入太阿剑之中,然后才缓缓吐出胸中浊气,恢复原来样子来。 萧月、萧星见到萧凤成功之后,也各自收回真元,待到气息稳定之后,方才问道:“主公,你之前究竟在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江山社稷图。” 萧凤再运手中太阿,自其中无数影响射出,却是以咸阳城为中心方圆十公里范围之内的场景,其中楼阁清晰、人影晃动,竟然能够看出来那些人究竟在做什么事情。 微微一笑,萧凤透着几分自信:“若是有此物,那方圆十里之内,任何人任何动静我都可以通过此物看的清晰无比。” 可以此物完全就是类似于全景雷达,而且还是单方面开全局地图一样挂逼一样的存在,若是有此物在手,那她赤凤军便无需害怕任何军队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大殿内罪责难卸,遭囚禁汗位落选 秋风瑟瑟,寒意透骨。 对于哈剌和林来,早已经是满地飞雪,素净的大地不见分毫踪迹,令人感到一丝冰冷。 踏着厚实的雪花,蒙古走入万安宫之中,却觉得周围气氛似乎有些奇怪,但是他心念黑龙之事,就没有多做注意,而是直接走到窝阔台身前,对着这位蒙古帝国的实际掌控者俯下身来。 紧随其后,张柔、史泽两人,亦是纷纷跪倒在地,不敢触怒眼前的王者。 “哼!你未曾剿灭赤贼,更将秦始皇陵祖龙放出,现在还有脸来见我?” 一脸怒气,窝阔台一拍王座龙首,粗狂的脸上皆是煞气,中原之事早有人告诉他,而听到这些消息之后,窝阔台如何不会愤怒? 蒙哥身躯一僵,头颅俯下的是更深了,但他还是努力的张开嘴,劝道:“可汗。臣犯下的事情儿臣一肩承担,但祖龙一事必须处理,否则等到祖龙复生之后,则我朝定然要陷入危机之中!”虽欲站直身子,但畏惧窝阔台怒火,蒙哥还是维持着跪地的样子来。 “一肩承担?哼哼。” 窝阔台登时就似火药爆炸一样,蹭的一下便站直身子,手指直接指着蒙哥,口中言辞也像子弹一样,不断的朝着蒙哥打来:“为了剿灭赤贼,你知不知道已经消耗了多少粮饷,又有多少人因此而死亡。而在这万安宫之中,又有多少人向我进言,要将你撤职查办。你一个人负责?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负责?” 被这一,蒙哥立时沉默下来,良久之后方才诉道:“若是如此,臣愿意以死偿还。” 他未曾剿灭赤凤军是事实,令祖龙重生于世亦是事实,对这些指责他也明白完全无法推却,若要给那些牺牲的苦难者一个交代,或许便只有这么一个选择了。 窝阔台冷笑一声,道:“死?既然你愿意以死待罪,那我便成全你。”随后大手一挥,令道:“来人,立刻将蒙哥关入大牢,三日之后受刑!” 听到这话,张柔、史泽已是充满愕然,复有抬起头看着窝阔台。 他们两人本以为只需要自己道歉,那只会和往常一样被训斥一番,但是看今日情况,却似是有生命危险? 心中害怕,两人抬起头,央求道:“可汗!我俩——” 但窝阔台眉毛倒竖,冷哼道:“虽有蒙哥承担罪责,但是你二人也难逃干系,若是不惩戒一番,如何显我公正严明?今日夺去尔等官职俸禄,封地以及爵位也一并收回,全给我到牢中好好反省吧。” 随即便有数位侍从走出,手中拿着玄铁所制镣铐,对着蒙哥诉道:“殿下,请了!” 虽有窝阔台大汗命令,但蒙哥终究乃是皇子,更兼修为了得,他们两人又岂敢擅自出手? “我明白了!”蒙哥无奈,只好伸出双手,让两人将手腕铐住。 至于张柔和史泽两人,也是一脸无奈,被来到身前的侍卫以枷锁扣住身体,封住了一身修为。 很明显,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也许他们就要在牢狱中度过余生了! 正当他要被押入牢房时候,阔端却是跨步上前,对着窝阔台请求道:“可汗!蒙哥虽是失职,但赤凤军已被逐出境内,无法再对我等造成影响。而且那祖龙出世更是意外,岂能怪罪到蒙哥身上?而且目前祖龙现世,最关键的还是如何歼灭祖龙。若是在这个时候自断羽翼,并非明智之举。依儿臣所言,不如暂且绕过他们性命,让他们戴罪立功如何?”话语中倒也是情真意切,让人听了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窝阔台长叹一声,似是为阔端劝而感到懊恼,随后便道:“阔端!我知晓你自幼时便和蒙哥交好,但是你可要明白,蒙哥所犯之罪罪无可恕,我若是不将其治罪,你让我如何面对满朝文武?” “父皇!”阔端眉头一皱,又是继续央求道:“蒙哥虽是有罪,但他也是劳苦功高,昔日更曾助我朝东征,所败之人不计其数。正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如念在这一点,至少免去死罪,暂且将其关押起来。不然的话,只怕拖累叔叔在之灵会不高兴的。” “托雷”一词自口中诉,立时便让窝阔台神色大变。 他素来对托雷之死甚是忌惮,如今又听自家孩子提及此事,更是恼怒不止,喝道:“哼!昔日功勋我早有赏赐,今日之罪我亦该惩治。有功必赏、有罪必罚,本就为君之道。你这厮不识大体,还不赶快退下?否则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虎目一瞪,阔端身躯一颤,只能退下,位于其身后的众臣亦是皆感身躯一凝,不敢置喙。 但是却自群臣之前,耶律楚材却是昂首阔步,自群臣之中走出。 “晋卿,你有什么想法?”窝阔台不禁一愣,声音缓和下来,不复先前震怒。 耶律楚材自成吉思汗时候便是朝中重臣,而且在开国时候更是为此制定了许多规章制度,确保了蒙古能够抗住金朝攻击,甚至将金朝覆灭,而他当初成为蒙古可汗时候,若非有耶律楚材相助也未必能够登基。 而且他在这十年之中,若非有耶律楚材出手,也未必能够维持住整个蒙古帝国。 可以,窝阔台对耶律楚材的信任,要远超常人。 只见耶律楚材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转身面对蒙哥,沉着道:“殿下,之前你曾于京兆府之内咸阳城附近的骊山之上,秦始皇陵崩碎,而被封印在此地的祖龙也重新现世,这一点你能够确定吗?” “自然!” 蒙哥连忙颌首,亦是了解。 窝阔台却是不信,冷哼道:“什么祖龙?什么秦始皇陵?莫不是你编造出来,糊弄我的谎言?其目的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脱罪罢了。” “可汗!”耶律楚材回首对着窝阔台屈身鞠躬道:“依臣来,此事只怕乃是真的。” 众人齐齐惊讶,窝阔台亦是感到迟疑,便问:“你为何如此确定?” 耶律楚材顿时露出哭笑来,摇着头回道:“昨夜时分,我在占卜的时候,发现近日来我朝即将面临一场灾祸。” “灾祸?什么灾祸?”窝阔台顿时紧张,连忙问道。 若耶律楚材为何能够官位攀升到如此地步,那和他修行之术有关,能够窥测未来机的玄通可不多,每一个都能够算得上是一国之宝了。 耶律楚材深吸一口气,缓声回道:“此番灾祸来自黑水,更有帝星之兆,应当便二皇子所述之黑龙了。若是这样,那只怕要暂时缓上一缓,待到度过黑龙之灾后,再另作打算。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若是黑龙当真存在,那依照先生所言,我等应该如何行动?” 窝阔台神色迟疑下来,他对耶律楚材向来信任有加,自然不敢有所推辞。 耶律楚材诉道:“若是那黑龙当真乃是祖龙所化,那能够彻底覆灭此凶兽者,只怕只有请出长生了。唯有长生的力量,才能够诛杀此僚。” “长生?”窝阔台神色一愣,不免有些迟疑。 他虽是握有长生传承之力,但毕竟多年未用,就怕生疏了许多,故此由此疑惑。 “是的。唯有长生之力,才能够对抗祖龙。”耶律楚材长吸一口气,复有道:“当然,为了确保完全胜利,皆是我会辅助可汗,一同操控长生之力。务求能够一击歼灭祖龙!确保其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影响。” 窝阔台见耶律楚材神色坚决,心肠便软了下来,复有道:“好吧,那我明白了。”随后等了蒙哥一眼,透着几分厌恶之色喝道:“至于你这厮?等我解决了黑龙之灾后,自然会好好收拾你!”长袖一甩,已然离座而起,重新归入后宫之内。 剩下众位大臣一脸痴傻,呆愣在这里。 见到这场景,耶律楚材便发挥了宰相之职,对着众人道:“此间事情都已经了解,大家都散了吧。”听到他这样,很多的大臣当机离开宫殿,只是蒙哥、史泽、张柔几人尚未离开,事实上作为待罪之人,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呆在这里,又或者离开此地。 那些侍卫一起看来,想要询问耶律楚材的意见。 耶律楚材看向蒙哥,露出一丝可惜来,道:“若是你不去沾染中原之事,或许你还是之前的二皇子,甚至还可能成为下一任的可汗。但是你却行差一步,最终成为了眼前的阶下囚。对于这一点,你不后悔吗?” “但国朝外敌未除、内患未解,我又岂能视若无睹?”蒙哥摇摇头,神色依旧果决。 “好吧。或许你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帝皇。”耶律楚材神色微动,他嘴巴嗫嚅起来,旋即一叹道:“只可惜以你现在的样子,是不可能了。” 蒙哥听着奇怪,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陛下的身体你应当知晓。本就被女色给掏空了,若是欲要承接长生之力,以他目前状况实在困难。这一次的黑龙之灾,只怕危险了。”露出几分担忧,耶律楚材有摇了摇头,口中呢喃道:“当然,也希望是我本人想太多了。”眼见蒙哥恍悟过来,他才一脸可惜的道:“只是可惜你了。” 若是窝阔台因此而陨落,那之后可能继承汗位的便会在窝阔台一系,亦或者术赤一系决出,至于托雷一袭,蒙哥身负牢狱之灾,忽必烈已然死亡,忽睹都更是不成大器,无论如何是再也没有继承汗位的可能了。 想到这里,蒙哥只是苦笑几声,诉道:“为了蒙古,些许牺牲算不了什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半月过动作皆无,激黑蛋再造杀孽 京兆府,咸阳之外。 萧凤立于骊山山腹之中,看着那悬于山峰之上的硕大蛋壳,不免露出几分忧愁来。 距离当初蛋壳成型时候已经过去半个月时间,而在这半个月之内这枚蛋已然缩许多,从之前的堪比整个城池大的程度,缩到如今仅仅和一个区一般的大。 体积虽是缩了,但是其蕴含能量却未曾减,反而因为经过凝练,要比之前的时候更具威胁力。 跟在身边,萧星诉道:“主公,根据您的指示,萧月已经前去接应赤凤军战士了,目前他们正在赶往此地,算算时间大概还差半个月便能抵达这里。” “半个月?目前他们抵达什么地方了?”萧凤问道。 “根据姐姐传讯,现在应该已经抵达嵩州了。”萧星低声回道。 萧凤眉梢微皱,露出几分沉思来,旋即便道:“既然已经抵达嵩州,那边让他们在那里驻留一段时间,等到接到我的号令之后在行动。” “我明白了。”萧星颌首回道,旋即便有些试探的问道:“是因为担心眼前的黑龙吗?” 萧凤垂下头来,露出一丝无奈,回道:“没错。自从当初我复活之后已经过了半个多月,而在这半个多月内他们却毫无动静,由此可见只怕他们这段时间也是在讨论是不是应该剿灭黑龙。毕竟我年纪轻轻,未必就能够服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 萧星有些惊讶:“这黑龙凶悍无比,乃是华夏之敌。既然如此,那他们又在迟疑什么?难道就不知晓等到这黑龙出世,所有人都会遭殃吗?” “自然知道!” 萧凤冷笑一声,又道:“只是谁会遭殃却是这些人所在乎的。若是这黑龙被消灭了,那大家都相安无事,各自过日子罢了。但若是蒙古遭殃,那南朝便会笑了起来,但若是南朝遭殃,蒙古只怕更是会高兴得要喝上一大杯酒了。毕竟这世界上,没有比看到自己的敌人遭殃要来的更高兴了。” 萧星感到有些忧愁,嘴巴也不由得撅起来:“原来是这样啊。” 她自知政治之黑暗深不可测,没想到在对付这共同的敌人时候,居然还会闹出这些幺蛾子来,当真让人怀疑到时候他们是否能够顺利歼灭这黑龙。 “没错。” 萧凤冷笑连连,显然也知晓此刻两国高层之中,又究竟再商量着什么事情来,旋即却有露出一丝得意笑声,回道:“但是你放心,我会让他们顺利做出决定的。” “什么决定?”萧星略有诧异,弄不清楚萧凤此刻又在坐着什么盘算? 萧凤抬起头,复有看着那硕大蛋壳,重新恢复严峻面容起来,道:“很简单,攻击它!” “攻击它?有效吗?” 萧星立时睁大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毕竟这蛋壳之大实在是超乎想像,以她们两人之力,怎么可能会其效果? 萧凤点点头,立刻回道:“没错。就是攻击它。当然这点攻击对它来,只怕也和一只蚊蚋差不多,但是就凭这么一点力量,已经足以惊动它了。而你觉得,一个本来正沉睡着的人突然被戳了一样,它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愤怒?” 萧星稍微有些明白过来自家主公的打算了。 但是,在这个时候惊扰这头巨兽,甚至令其陷入愤怒之中,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萧凤满是赞许的回道:“没错,就是愤怒。寻常人若是愤怒,不过是将周围东西打碎罢了,但若是眼前的巨兽愤怒起来,那就不只是打算一些东西,而是会造成更为严重的影响,到时候亲眼见到这头凶兽的厉害,那些人自然会行动起来,否则的话我丝毫不怀疑他们会拖到这黑龙最后复活的时候。” 萧星点点头,回道:“所以主公才打算用这种方式提醒他们,莫要忘了歼灭黑龙?” “没错。但是仅凭我一人之力,只怕难以惊扰这巨龙,所以才将你带来,就是期望能够汇聚你我两人之力,让这巨兽感到一丝疼痛。” 萧凤深吸一口气,一身玄功已然运转起来,缭绕火焰缠在身上,令其看起来就似那从火中走出来的神女一样。见到萧凤这模样来,萧星也素手一挥,召来属于自己的铁琴,然后将铁琴横于双膝之上,双手放在上面,也是做好了准备。 “现在,就让我们开始吧。” 见到萧星准备好之后,萧凤将体内玄通尽数放出,清净琉璃焰汇成一片云朵,一时间半边空宛如燃烧起来了一样,其中更有无数烈鸟飞腾,偶有清亮凤鸣传出,叫人心中宛如被荡涤一样,整个人都感到身心舒畅。位于下方,萧星亦是双手扣动琴弦,弹奏一曲高亢琴声,琴声犹如高山流水,透着一股悲悯下的哀伤,更有着一种空谷幽兰的高洁,令人听了几有心伤无奈,就此离开红尘、退隐江湖的感觉。 而受到这琴声影响,那些火焰亦是透着几分悲苦,一个个却是凝聚成一个个人儿。 人儿酷似人性,或是在彼此对话,或是在彼此争执,更甚者还有互相厮杀,种种场景一一现身,似乎是将古老的先秦童话通过这种方式重新演绎了一片,然而等到了那人儿被火焰吞噬,变成了一缕青烟之后,最后剩下的人方才注意到这场景,然而这时除却了那无奈和哀伤,便没有了别的东西,整个画面教人看着也感到甚是悲哀。 而等到所有人儿彻底消弭,所有的一切又是重归火海。 等到此刻,萧凤方才睁开眼睛,口中轻斥一声:“去!” 刹那间,火海化作无数光粒,一粒粒纳入蛋壳之内。 而在往日,这本来可以阻挡任何攻击的蛋壳此刻却没有丝毫反应,任由这些光粒进入其中。 “咦?这蛋壳竟然没有阻挡?” 萧星看着奇怪,不免叫了一声。 萧凤微微一笑,黑眸死死看着那蛋壳,诉道:“很简单。因为我利用了我的玄通,重塑了记忆,而这些记忆本来就属于它的,所以那蛋壳才不会排斥。要不然,就算是将孟珙、蒙哥他们全都叫来,就算是集中所有人的力量,也未必能够将蛋壳撬开一个缝隙来。” 经过这些日子凝练,这蛋壳外壳可着实厚实多了,就算是萧月仗着湛卢剑之利,也只能在上面划开一道口子,若要伤到里面的巨龙,那当真是痴心妄想了。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受到这些记忆影响,这黑龙会有什么变化?” 萧星松了一口气,只是双眉始终皱在一起,想要知晓眼前祖龙会对这些记忆起什么反应来。 萧凤嘴角微翘,笑道:“或许会震怒吧。毕竟那一段记忆,乃是他生命之中最耻辱的一段,而这一段任谁想起都会感到分外恼火。” 果不其然,萧凤话音一落,眼前蛋壳立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这一晃可了不得,因为受到了其能量波及,整个山峰都在猛烈的摇晃着,像是要被整个推倒了一样,就连地上也有一股狂风瞬间扫过,将无数百年巨木尽数折断,尽显其威能之强。 面对此景,萧凤、萧星虽是运起元功稳住身形,但也依旧感觉艰难。 只是余波便有如此威力,那这凶兽当真出世,又会造成何等影响? 对这一点,无人知晓,但他们都知道整个华夏或许即将面临更大的灾厄,一个媲美甚至远超蒙古的暴君降临人世,届时生灵涂炭、血流漂橹也并非寻常之事。 “咔嚓嚓”,蓦地整个黑蛋裂开了数个裂缝,一个个的裂缝缓缓张开,似乎里面存在着宛如深渊一样的东西,根本就看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 “这个,是黑龙要出来了吗?”萧星吓了一跳,赶紧拉住萧凤的手臂。 萧凤摇摇头,回道:“不!这只是代表它已经生气了,不是它要复活了。”随后扫过那尚且算是完整的山峦,又是摇了摇头,回道:“若是这厮当真复活了,那只怕便不会是眼下这般模样来。它只是来起床气了,一些许的闹腾很正常。” 正话间,似是在印证萧凤的话一样,从这裂缝之中忽有无数黑芒射出。 见到这模样来,萧凤立时便将萧星护在身侧,跃到一边避开黑芒,以免被这邪恶之力给伤到了。 黑芒射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能量不足了的原因,最终重归于无,而那些硕大的裂缝也重重缓缓闭合了起来,就像是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那些黑芒却并未消散,他们跨越了数十里之遥,直接落在了那一个个村庄之内,村庄之内的百姓难以躲避,立时便被这黑芒化作的毒给侵蚀,最终化作一滩血水。 只是这一下,便有数千人就此牺牲。 不得不,若要除掉这黑龙,还是挺困难的。 萧星看着诧异,不免透着悲伤,诉道:“主公,若要让那些人击杀巨龙,我们非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临安中烟花易冷,庙堂内群臣争论 清风拂面带来了阵阵的清凉,也让平静的西湖上荡起一片涟漪;阵阵潮水拍打在岸上,叫人听着也似青葱少女的歌声,感觉心中轻松了许多;岸上的柳条随着风一荡一荡,也如垂下的帷幕,遮住了那些巧笑嫣然、灵动活泼的少女,也让那些游玩的士子更觉雅致,想要一探其中究竟。 苏堤之上,一派热热闹闹的景象。 毕竟每当在这秋高气爽的时节,临安城之中的少男少女们便会走出城,来到这景色怡人的地方踏秋玩耍,对于他们来,边疆之处的刀光剑影,终究只是一场幻梦,转瞬即逝罢了。 置身于坊船中,孟珙不觉皱起眉梢,纵然耳边有伎女抚琴,但他依旧感觉有些不适。 “看来我终究只是武人,适应不了这种环境。” 苦笑一声,孟珙将手中酒杯放下,看向眼前之人:“寿朋兄!关于咸阳黑龙一事,你准备如何处理?” 他虽是枢密院副使,更是京西湖北安抚副使,享有直接进谏官家的权力,但依照宋朝惯例,必须经过政事堂诸公准许,才能够动用昊神箭,镇压敌人。 而眼前之人乔行简,便是政事堂的平章军国重事,也可以算得上是孟珙的顶头上司。 当然,作为宋朝朝廷一员,乔行简本身修为也是了得,否则如何能够成就政事堂其中的一员? 只见乔行简轻轻摇头,张口劝道:“无庵居士!你还是和往常一下,太过急躁。”一边着,一边将旁边净白酒壶取过来,微微一倾倒满两杯酒杯,然后递到了孟珙身前,接着道:“而且你刚历战争,相比身体有些疲倦,不如在这喝杯水酒,也算是我为你接风洗尘了。如何?”又见孟珙面露恼怒之色,便又应道:“至于那祖龙一事,我已经和官家以及史嵩之、郑清之两人商议了,只是目前还有许多不明地方需要探清,所以还没有达成共识。” 酒杯推到孟珙身前,清澈酒液溢出点滴清香,透过鼻息直接窜入脑中,叫人馋涎欲滴。 但面对这等佳酿,孟珙却无半分兴致,双目依旧盯着乔行简,问道:“但是时间紧迫,若是耽搁了时间,让那祖龙顺利入世,我等岂不都将是千古罪人?乔相公,这事儿可不能拖!” “你啊!” 乔行简眼见孟珙始终未曾接受,只好将酒杯放下,整了整衣襟诉道:“这些不过他人片面之词,你又岂能轻易相信?”又见孟珙面有愠怒,又是开始解释起来:“你想一想,那赤凤军统领不过一介女子,其麾下兵马只得万余人,若是不将话儿的严重些,如何能够显出她的水平?璞玉兄,你可别被那妖女给蒙骗了。” “蒙骗?你是在怀疑我的眼光?”孟珙脸上顿现怒气,睁大眼睛喝道。 乔行简抿了抿嘴,露出一副无可理喻的样子,又道:“非是我不相信你的话,实在是那赤凤军太过可疑。那萧凤不过一介女子,能有什么本事在蒙古围剿之下苟活?便是她所的那些话儿,也是充满漏洞,绝不能轻易相信。否则到时候损失的,只是我们!更何况北人狡黠,你如何保证她不是下一个李全?” “寿朋!你是在这临安呆久了,很多的事情你根本就不明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只在这临安城中看过,如何能够和我亲眼目睹相当?我曾和那祖龙斗过,对其实力相当清楚,乃是一头真正具备毁灭地之力的凶兽。对于这等凶兽来,唯有趁其虚弱时候发起攻击才能将其歼灭,否则日后若要除去,就要付出不少的代价。” 孟珙却是恼了,他一拍桌子,支起半个身子怒目而视,喝道:“而且你若是这般拖延,那我便直接进宫面见官家,将事情全数告知与他。到时候祖龙复生祸乱下时候,你看你还能不能在这朝堂之上站稳脚跟?” “唉!” 乔行简眸中懊恼一闪而过,旋即回道:“璞玉啊。我知道你为国尽忠,但要开启昊神箭可非易事,至少也得有两位以上地仙一起出手令其开启。仅仅为了一个巨龙就耗费如此之多的心血,你觉得值得吗?” 孟珙诘问道:“如何不值?” “孟将军。”乔行简顿了顿,沉下声回道:“若是你当真执意如此,那请恕我无法办成。” 孟珙面有愠怒,将衣袖猛地一扫,诉道:“若是如此,那我便去寻别人吧。”话语一落,依然化作遁光,自画舫之中离去,只留下乔行简一人看着这满桌饭菜,感叹着世事难料。 此事暂时按下不提,待到第二日上朝时候,他却被史嵩之拉到一边,似是有什么对话。 料想距离早朝还有些时间,乔行简便打算了解一下这位同僚,便和对方一起到了专供大臣休憩的章阁,一叙过往旧情。 果然,正当乔行简撩起长袍坐定之后,史嵩之便一脸严肃的问道:“乔老,我昨日曾听孟珙于咸阳之处,十五日之前曾经发生了骊山崩塌、祖龙入世之事,对于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乔行简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回道:“我也听了,是因为蒙古二皇子忽必烈无德,强入秦始皇陵之内想要盗取其中宝藏,但孰料出动其中法阵,不仅仅自己殒命于此,甚至也将祖龙发出来了。只是听子申兄所言,莫非有什么内情?” “唉!还不是因为昨夜孟珙来访,请求我能够在朝堂之上向官家进言,以昊神箭诛杀祖龙吗?”史嵩之摇摇头,一脸的无奈:“我乃是朝中大臣,岂不知开启昊神箭这件事情是何等的重要,所以便前来此地问问你的建议如何!” 乔行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中暗道:“原来孟珙离开之后又找了他吗?”见到史嵩之一副诚恳的样子,便回道:“原来是这件事情啊。那你认为应当如何行事?” “依我看法,这祖龙乃是凶兽,自然应当除之而后快。否则等到祖龙复生,那我等纵然能够将其歼灭,但也要付出诺大的代价。”史嵩之一脸热忱的是道:“但若是按照国朝惯例,若要开启昊神箭,那非得有官家出手,并且聚集至少两位地仙之力,才能够行使代正法之责。所以我想问你,你是否愿意支持开启昊神箭?” 乔行简神色一愣,透着诧异看了史嵩之一眼,复有低声道:“你是要我也参与?” “没错。官家向来仁德,对于这番善政料定是不会拒绝的。但开启昊神箭需要两位地仙,我为政事堂相公,自然是义不容辞,但另一位地仙却是难选,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史嵩之一脸激动看着乔行简,看样子似乎是准备将乔行简吸引进来,好一起开启昊神箭,诛杀祖龙! 但乔行简却是连连摇头,婉言推辞道:“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清楚,如今时候已经年近老朽,稍不注意丧命。这样危险的事情,岂敢涉足其中,开启昊神?。” 今年时候,他已经是八十八岁,比之蒙古耶律楚材来,也要大上许多,而到了这样的年龄,若非是仗着自己修为深厚,只怕早就握在病床之上等死而已。 但也因为年岁已高,所以很多激烈事情已经不能涉足了,比如那昊神箭的开启,便无法参与。 “若是这样,那或许我就只能找郑清之了。”史嵩之有些遗憾,喃喃自语道。 这句话儿,却被在这时候被史嵩之听的是一清二楚,不由得整个人都愣住了,问道:“郑清之?你打算找他做什么?” “他亦是地仙一员。想必为了这芸芸众生,应当会仗义相助才对吧。”史嵩之面有微笑,自乔行简身上扫过。而乔行简也顿时愣住,旋即长叹一声,诉道:“看来那孟珙为了诛杀祖龙,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眸中怒意一闪而过,显然对孟珙这擅作主张充满恼意,更认定此人祸心暗藏,须得心谨慎。 史嵩之摇着头,道:“乔老,无庵居士也是为国着想,怎么能这么呢?而且诛杀祖龙,保护芸芸众生也是我等职责所在,岂能轻易罢休?”又见乔行简想要什么,他又是抬起头看了一下时日,便道:“此时之所以和你一下,便是为了待会儿朝堂之上,希望你能够帮我一下。若是能有乔老相助,应当能够动官家,诛杀祖龙!” “我知道了!” 乔行简神色木木,毫无丝毫表情,就这么甩下一句话,然后就这么走了。 史嵩之轻轻一笑,眸中充满蔑视看了乔行简一眼,心中想着:“果不其然,依照你这厮那驽钝的脑袋,是断然不会同意的。只可惜你在这位置待了太久了,终究还是应该挪一下。至于我?等到你让位之后,我携诛杀祖龙一事便可以顺势而上,成为政事堂一员。到时候你就算是不答应,也不行!” 想到高兴时候,他已然面露兴奋,昂首阔步自章阁之中走出,来到了垂拱殿之中。 彼时已是清晨时分,当今宋朝官家赵昀已然端坐皇座之上,而众位大臣也在黄门厮的指引下,分列两侧。等到一一站定之后,位于赵昀身侧的太监便发出一声尖锐之声,“有事早报、无事退朝!”虽是惯例之词,但对于注重典章制度的宋朝来,却是必不可缺的。 待到声音落下,孟珙已然是挺身站出,高声诉道:“臣有事禀报!” “哦?往日时候,因蒙古侵略愈急,方有将军挺身而出,为朕保住这大好江山。然而前线战事未料,将军却匆匆回京?莫不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我亲自汇报?”赵昀且见孟珙立身于此,不免感觉心中欢喜,连忙诉道。 他自年少登基,至今也有二十余载,前十年因史弥远专政故此无法涉及政事,待到史弥远逝去之后方才开始摄政,其后为了一兴国朝之政,先后启用了包括赵葵、孟珙、余玠等多位大臣,更是亲启数十万大军北伐,并且彻底将宋朝劲敌金朝给覆灭,一时间也算是声望无二。 正是因此,这位年轻的君王对孟珙可是相当热忱,倚为肱骨之臣。 孟珙被赵昀这般一,不免有些尴尬,更感觉朝堂众人皆是看向自己,更觉有些紧张,便俯身诉道:“臣能有今日,全耐陛下赏识,又岂敢有懈怠之举?今日之所以回京,却是为了一桩事情,不知陛下是否愿意开启昊神箭,行诛杀之举!”及此处,言辞顿时变得锐利。 位于众臣之中,乔行简眉梢越皱,显得有些愠怒。 未曾得到自己允诺,便在这朝堂之上向官家禀报,显然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但是史嵩之却露出一丝笑意,瞥见乔行简怒意重重,更是透着几分得意:“你这厮终究还是老了!既然已经老了,就应该退位让贤,而不是继续占着位置,不然的话会惹来嫌疑的。” 赵昀并未察觉坐下两位重臣神色,只是一脸诧异看着孟珙,问道:“昊神箭?难道又有什么地仙作乱吗?” 这昊神箭威力了得,乃是专门打造出来对付地仙的利器,至于寻常武者,便是那丹鼎境的武者,也只需要派遣他麾下的那些大内侍卫便可,而如今孟珙却请求动用昊神箭,不得不难道那位地仙当真如此厉害? “启禀陛下。日前臣为了能够夺回汴京,曾于蒙古大军于汴京之外激战。但在激战之中,臣却和对方误中艮丘法阵,被其中洞穴所吞没,等到醒转之后才发现已然置身于秦始皇陵之内。彼时蒙古二皇子忽必烈贪图陵中财宝,欲行夺宝之事,我无奈之下只好挺身阻挡,但在打斗之中却不慎毁掉昔日封印始皇法相的都十二神煞阵,令祖龙现世。为求能够歼灭祖龙,还请官家出手,以昊神箭诛之!” 眼见众位大臣亦是面有诧异,孟珙便将曾经发生的事情缓缓诉来,教人将其中的过程听的是明明白白,至少知道他又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擅自离开驻守之地,重新回到临安城之中。 赵昀听完之后,这才有所恍悟的点点头,借着回道:“若是这样,的确需要昊神箭才能将其歼灭。但若要将其歼灭,朕尚需两位地仙襄助,却不知道列位大臣有谁愿意上前一试?” 但是此刻,乔行简却一步跨出,诉道:“陛下,依老臣所言,若要为此凶兽而动用昊神箭,不可!” 第一百三十九章争权位是非不通,闻噩耗昊天开启 “乔老相公,为何不可?” 赵昀略有诧异,望向乔行简。 当初他自史弥远之下摆脱控制,多亏了乔行简帮助,所以对乔行简向来都是信任有佳。 乔行简且见赵昀意有所动,立时回道:“陛下应当知晓!昊神箭乃镇国之器,若是一经使用三年内便无法催动。而蒙古虎视眈眈,若是在这三年之内图谋不轨,皆是国朝上下便要陷入混乱之中了!” 宋朝初立之时,为求稳固朝廷根本,威慑下群雄,遂立科举制度,以昊无极阵汲取下儒生之力,筑成昊神箭。 此箭因聚敛下儒生之力,可谓是至纯至圣,箭威之下无人生还,唯一的缺点便是一经使用就需要三年冷却,三年之后才能够再次使用。 也正是有昊神箭坐镇,才有国朝三百余载安康盛世。 “陛下!”但是这时,史嵩之却横插一句,大步走出,高声喝道:“老臣以为不妥!” “为何?子由不如道道?” 赵昀虽是应道,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快来。 史嵩之乃史弥远之侄,而史弥远虽是他上位的恩主,但史弥远当政时候可以是相当的飞扬跋扈,甚至直接将其架空行专鳝之举,正是因此让赵昀连带着对这位侄儿也讨厌起来。 只是史嵩之毕竟为史弥远之侄,史弥远遗留的政治遗产多数为他所用,若是擅自针对,只怕会弄的朝政不稳,并非赵昀所需要的。 且看史嵩之一扫殿上大臣,侃侃而谈:“当初我朝立昊神箭,所求者不就是宇内澄清,下一统。如今外有蒙古入侵,本就是危若累卵,若是再添祖龙荼毒下,到时候朝廷诸公如何面对下?依我来,唯有趁其虚弱时候一行诛杀之法,如此才令下安泰,诸民信服!” “万万不可啊!陛下!”乔行简一听,又是上前一步,继续劝道:“正因为蒙古凶悍,我等才需集中全部精力对抗蒙古,保住国朝安危,而昊神箭更是不可擅用。不然,昊神箭失效,则蒙古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接攻取我朝根本。到时候,我等拿什么来抵抗?” 史嵩之又是冷笑,充满不屑:“陛下!臣闻太宗曾言,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险。若要确保国朝安危,唯有令有才者当政才是王道。乔老所虑虽有道理,但只需根本自固,又何惧他人进攻?毕竟乔老如今年事已高,只怕是已经不善战斗了。” “你!” 被这一,乔行简顿感胸口一闷,不免咳嗽了起来。 “董宋,你且去取来九转琼丹,助乔老服下,好为其平复血气,稳定根本。”赵昀看着心疼,连忙喝令身边太监,前往御医处取来药丸,助乔行简服下。 待到将九转琼丹服下之后,乔行简方才恢复神色,但赵昀见到这一幕却不免有些愁容,心中浮想联翩:“纵然有昊神箭相助,然而以乔行简如今模样,若是当真和蒙人对阵,只怕也难以坚持。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也许应该考虑一下,是否换人了!” 政事堂乃宋朝根本,若根本稳固自然无虑,但根本若是不稳,那下就会混乱。 昊神箭虽是威力无匹,但终究只能对抗一人,若是蒙古集中全部实力突袭临安,皆是还是要政事堂诸公挺身对抗,而以乔行简现在身体状况来,只怕是难当重任。 史嵩之眼见这一幕,不觉嘴角微翘,又道:“还请陛下决断!” 紧随其后,孟珙亦是跨步上前,诉道:“陛下,若是开启昊神箭,臣愿意倾力相助。” “多谢陛下恩赐,老臣已然无碍。至于是否开启昊神箭,还请陛下多多考虑,三思而后行。”重新恢复之后,乔行简轻哼一声,便素手站在一边。 以他现如今的身体状况,若要逞能什么抵抗蒙古,那就完全是睁着眼瞎话了。 所以他也只能负手在背,静等着官家决定。 “嗯!两位朝公所,皆有道理。”赵昀稍作考虑,眼神微动落在乔行简身边一人,又问:“只是德源,你以为如何?” 见到自己被官家盯上,郑清之不觉苦恼,当朝之内共分两派,一派以史嵩之为首,一派以乔行简为首,而他夹在其中甚是尴尬,平日里都只是在旁旁观,并未插入其中,如今见赵昀叫道自己,不免有些叫苦不迭。 但既然都点到自己,他也只能站出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以两位阁老来,皆有道理。以下官所知,也无甚需要补充的。” 他这这一张口,便将史嵩之、乔行简还有赵昀目光皆是吸引过来,心中皆是想道:“好个老狐狸,倒是两面不得罪。” 郑清之不以为意,却是看向孟珙,问道:“只是孟将军,那祖龙当真如你所,有毁灭地之能?毕竟我等久居朝堂之上,对前线之事不甚了解,若是没有孟将军之助,若要安立在这朝堂之上,却是不可能的。” 他这一番话,当真是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更是直接将皮球踢给孟珙,日后便是有人责问,也大可推辞他人。 孟珙虽知郑清之心思,但他乃是实在人,不习惯作假,便道:“那祖龙一经现世,便灭了咸阳城数万居民,在下自然不敢作假。也正因为见识到了祖龙实力,所以方才来此,恳请陛下以昊神箭诛杀此凶兽!” “当真如此厉害?需要动用昊神箭吗?” 赵昀眼见孟珙神色焦急,虽是心有疑虑,但是已经信了三分。 孟珙眼见其余人还要争执,便斩钉截铁,甚是坚决的回道:“千真万确。而且若是任有此兽继续成长,那便会惑乱下,让百姓生灵涂炭,皆是我等全都逃不了干系。” 恰逢此刻,于殿外却有一位太监快步走上殿中,神色有些匆忙。 赵昀立时皱眉,其身边的董宋见了,连忙呵斥:“你有什么事情?这般匆忙?” 那人这才取出袖中之物,禀报道:“根据目前正在凤翔府的余玠禀报,位于骊山之中的黑龙卵出现动静。包括云阳、泾阳、兴平三县皆被其喷出的黑水所吞没。目前死难者已有七万余人。” “好个凶兽,竟然杀了这么多人?”一听消息,赵昀顿时惊住。 尚是卵中就有如此实力,若是当真孕育化生,那又该造成何等破坏力? 孟珙神色更急,连忙劝道:“陛下。时不我待,唯有早点将其铲除,才能确保国朝安危啊!陛下!” 被这一,赵昀这才下定决心,回道:“既然如此,那诸位便听我命令。开承殿,祭昊神箭,诛祖龙!” 众位大臣应声回道:“陛下圣明。” 第一百四十章承天殿三人和离,神箭现力诛祖龙 “既然如此,那不知诸位有谁愿意助我?”自座位之上站起,赵昀一扫大殿众人。 开启昊神箭,需要有两位地仙辅助,这一点众人俱是知晓,而在这大殿之上,也就只有乔行简、史嵩之、郑清之、孟珙四人罢了,一时间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到四人之中,想要了解究竟谁愿意担当此则。 毕竟作为主阵之人,也非是毫无代价,至少需要一年的调养休息,才能够恢复原本状况。 当然,昊无极阵之中汇聚的历代先贤精粹,对于修为陷入迟滞的地仙来更是一大助益,所以诸如乔行简、史嵩之这等阁老,也经常以诛杀祸乱下的妖邪之辈,以求能够精进的可能。 置身人群之中,史嵩之顿时察觉到那一道道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羡慕、害怕以及担忧,诸多感情皆是蕴含其中,而他也甚是享受这种众人瞩目的感觉,因为这会让他感受到那来自权位的力量。 对于男人来,权力就是最好的毒品。 史嵩之曾经见过自己的叔叔史弥远是如何一手遮,所以他也一直想要成为史弥远在这般人物,否则为何力推开启昊神箭? 于是,他在众人目光之中踱步而出,然后双手合拢在胸,轻轻一辑:“陛下既出,老臣又岂能容忍陛下有失?开启昊神箭一事,老臣当仁不让。” 赵昀微微颌首,露出几分赞许,接着又是看向众人诉道:“那另一人呢?” “陛下!”孟珙难掩心中高兴,当即快步踏入赵昀眼中,回道:“那另外一人,可由在下担当。”赵昀且见如斯场景,嘴角露出几分赞许,正当他准备接下时候,却见乔行简缓步走上,诉道:“璞玉兄乃国之栋梁,不可轻易有失,依在下以为,不适合入阵。剩下一人,不如由我代替?” “寿朋,你这是何意?”赵昀立时呆住。 孟珙亦是感到诧异,回首看向乔行简,且见他头发发白、面容老朽,不免感觉疼惜,便道:“乔老,您如今年事已高,若是在其中出了什么差错,只怕会危及性命。还是让我担当此事吧!” “璞玉!你肩负边防重任,多年来若非有你护持,只怕我朝边疆难以安定。你若有事,那边疆士卒又该如何?到时候蒙古若是南侵,还有谁能抵御?”乔行简摇摇头,努力的站直着身子,如今的他年岁太高,岁月的侵蚀也让他饱受折磨,只是靠着心中的一股气儿,方才支撑下来。 孟珙身子一愣,面露为难之色,赵昀亦是感到难受,遂道:“寿朋。但是你年事已高,如何能够主阵?” “昊神箭,一阴一阳,太极汇合。阴者汇聚众生之力凝练为箭,阳者边搜诸万物锁定目标。那祖龙如今不过一介黑卵,相较于李顺、王波、方腊之流,却是轻松许多,可将阳阵交由我来主导。”乔行简一见众人怀疑目光,不由得挺直胸膛朗声诉道,尽显一派大家风范。 其余人见了,虽是想要阻止,但且见乔行简意志坚决,也不便阻挡,便让他也加入其中。 “既然如此,那便拜托寿朋了。”赵昀自知难以劝阻,只好应允下来,紧接着便领着众人来至承殿。 这承殿乃是祭之所,而每当三年一度的科举开考时候,诸位学子便会在太学院教席的带领下来到此地,进行祭仪式,以示对上的恩德,而在这个时候承殿便会发挥其特有功效,自每一位学子身上,汲取他们那至纯至圣之力,并且以昊无极阵封存于内。 正所谓积少成多、聚沙成塔,一人之力不过涓滴细流,但若将全国之人力量集中起来,那便会形成一股沛然之力,浩荡犹如汪洋大海,其力量远超地仙极限。 一经使用,完全可以诛神灭圣! 众人至此,皆感身躯一热想起自己青葱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们莫不是饱怀一身壮志来到此处,想要靠着自己十年寒窗所学,再次一逞心中所想,从而能鲤鱼跃龙门成就一番事业来,但如今回想自己此刻状况,却只感到惭愧不已。 不去理会众臣心思,赵昀已然运起体内玄功,朝着承殿的大门印去。 受到刺激,承殿顿时浮现道道光晕,似是在回应着自己主人的期待。 而赵昀亦感指尖一痛,数滴血珠溅出,被那铜门吸入其中,随后更感身躯一热,自有一股气流窜入体内,所到之处莫不感到经络通畅、臃肿消去,但是它还在朝着体内前进,并且越来越深入,直到深入到每一个角落。 他知道这是确定开启者身份的仪式,一方面是确定对方乃是皇族之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确定开启者并未受到毒药以及禁制束缚。 昊神箭乃国朝根本,自然不许有任何闪失。 等了约莫有半盏茶的功夫,气流已然从体内退却,而那承殿大门在确认主阵之人的身份之后,亦是将那始终封闭的铜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场景来。 赵昀这才缓缓吐出口中浊气,看着眼前开启的大门,然后躬身拜谒:“不孝子儿郎赵昀,今日开启承殿,只为诛杀妖孽,澄清宇内,还请列位先贤襄助。” 此刻,于门内自有道道圣光自其中射出,照在了赵昀身上,令他只感觉如沐春风,体内多年蓄积的疲倦也是一扫而过,仿佛重新回到了青春时候,余光自众人身上扫过,更是让众人皆感身躯一轻,脑海里也清澈许多,不免叹服下来。 “陛下英明神武,乃国之幸事!” 仅是一缕辉光照来,便有洗涤凡躯、祛病诛邪之神威,这承殿果然有不凡之处。 赵昀略有兴奋,但一想此刻之事,便按捺心情对着两位道:“乔行简、史嵩之,你们二人随我一同进殿,其余人且在殿外守候!” 乔行简、史嵩之依令上前,一同踏入承殿之内。 等到三人进入其中,那承殿大门“砰”的一声登时关上,而对于承殿之外的众位大臣来,这承殿已然被重重清圣光辉笼罩,便是那红墙绿瓦,亦是散发莹莹光辉,将内外完全隔绝。 这却是为了保护殿中之人的安全,故此方才采取类似于秦始皇陵地宫形制,更在外面设有坚固法阵,以防有人将其摧毁。 而在承殿之内,三人已然踏足其中,只见地面亦是划分阴阳之别,最终汇成一片太极模样,而于空中则有亿万荧光悬浮,的恰似萤火虫一般一闪一闪,而大的则宛如星辰一般,不住释放出柔和的光辉,光辉落在三人之上,也让三人皆感身躯一轻,犹如置身于星河之内。 赵昀踏入其中,依着先贤传下来的发觉走到法阵中央阴阳交会之地坐定之后,对着眼前乔行简、史嵩之两人沉声道:“两位阁老,可以开始了!”随后便闭上眼睛,开始运转体内元功,将周遭万千荧光尽数吸引过来,聚于身躯之上。 乔行简、史嵩之两人亦是微微点头,旋即便走到两侧阵眼位置,然后盘腿坐下。 待到三人坐定,各自运转独门诀窍之后,亿万荧光宛如星辰一样,绕着三人缓缓旋转,而速度也越来越快,直到最后无数荧光尽数纳入三人体内。 吸纳亿万荧光之后,三人皆感难以压抑体内神魂,随后自肉壳之中脱离而出。 万千景象簌然出现,旋即便眨眼逝去,其中或是祈祷、或是离别、或是渴求,万般情景一一闪现,这却是每一位士子于此间遗留的记忆,如今时候被三人探知,更让他们倍感责任沉重,不敢有丝毫错谬之处。 置身于此,饶是以史嵩之地仙修为,亦是感觉有眼花缭乱的感觉。 正在此刻,他耳边忽有一声呵斥:“莫要分心,全力运转玄功,凝练真元!” 心念一动,史嵩之已知乃是乔行简嘱咐,乔行简往日也曾进入这承殿之内,对如何运使其中力量自然也相当熟悉,更何况此刻三人同心,若是稍有不慎三人皆会遭逢劫难。 一念存心,史嵩之立时运转一身玄功,口做敕令:“昊无上,万物归元!乾坤无极,道法自生!” 一瞬间,万千真元尽数纳入史嵩之体内,令他感觉身躯炙热难耐,己有融化之感,整个承殿之中亦是为之一暗,只因为殿中能量尽数纳入史嵩之体内,随后光亮大方,宛如一轮明月将周遭一切尽数照亮。 这乃是此殿多年积累的元力所化,能量之强劲远超想象,若非置身于这承殿的特殊环境之中,以史嵩之的修为断难承受。 另一边,乔行简亦是朗声喝道:“万象化极、地唯我。彻洞地,幽冥难藏。” 只见他双目一张,整个承殿穹顶之上,恰似万千星辰浮现一般,自有无数场景闪过,旋即定格于咸阳骊山之上的那硕大黑卵。 而见两人皆以准备好,赵昀亦是睁开双眼,自有万千昊光射入穹顶,且见穹顶陡然绽放无数光辉,却是瞬间化作虚无,而口中却做敕令:“掌乾坤,操日月,行有常,千秋难存。诛!” 一声令下,万千昊光化作一柄锐利长箭,自穹顶之处直入云霄,旋即消失于际尽头。 第一百四十一章骊山中神箭诛龙,黑龙活危机临头 咸阳城,骊山山腹。 于那塌陷的地穴之中,正有上千位民夫在碎石堆之中来回寻找,若是找到一两件金银玉器,便会欢呼一声,然后将这些珍贵宝物放在旁边的竹筐之中,接着就将竹筐背起来,准备将这些东西运到山外面去。 紧跟在民夫旁边,则有上百位士兵手持铳枪,一派监视的模样。 他们是萧凤自赤凤军抽调而来的精锐士兵,如今被派遣到这里负责这里的警备工作,以防有人胆敢趁乱劫夺财宝,当然还防止那些民夫偷取财物。 自十数日之前萧凤复活之后,她便开始着手收拾秦始皇陵之中的那些珍宝,不仅仅令萧星以粮食从骊山附近的农村之中召来民夫,更是让赤凤军成风等人派遣一队可靠的士兵快马加鞭赶来,将曾经秦始皇便搜六国聚敛而来的财宝全数收拢起来,作为日后建立革命根据地的资金来源。 赤凤军实在是太穷了,能有这么一个大发横财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但是行至半路时候,众人却感太阳炽烈,晒得自己汗流浃背。 此刻正值深秋时候,按理来太阳应该不会这么热才对,于是他们微微抬头瞧着空,立时便见一道辉光自九霄之下径直射来。见到这场景他们顿时吓了一跳,赶紧丢下手中胆子朝着四周逃窜,便是那些珍贵财宝也丢弃一边。 察觉到此地情况,萧星不免皱紧眉梢,暗想:“这是什么情况?” 却在这时,远处自有无数赤芒射来,“轰隆”一声便撞在坚硬山崖之上,连绵的攻击甚是厉害,很快的便在这山崖下方硬生生挖出了一个足有十丈见方的山洞。 其后萧凤已然现身,对着众人喝道:“所有人立刻进入山洞,不得有误!” 见到这位现身,众人这才恢复,旋即就在士兵的带领下,纷纷钻入山洞之中,以防被这炙热光线给晒死。 萧星却感奇怪,几个跳跃落在萧凤身前询问道:“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们行动了!” 萧凤神色严峻,头微微昂起望着空,似乎在这苍穹之中,藏着什么致命东西。 萧星亦是抬头,旋即发现于九霄云外,似有一道星辰掠过,这星辰耀眼的可怕,即使是太阳之辉,也未曾遮掩其释放的骇然力量。 从那星芒之上,萧星更是感受到如同祖龙一般庞大的能量,身躯颤抖之下连忙问道:“难道就是那枚飞星?但是究竟是何人所为?” “是宋朝之人。他们准备诛杀祖龙了。”萧凤不禁感到害怕,眉中透着懊恼:“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未曾通知我一声,就开始动手了?”这昊神箭如此威能,萧凤纵然知晓自己并非目标,但未曾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被其波及到的话,也得在阎王殿之中走一遭。 那些人未曾通知,难不成是存心将她和这黑卵一起消灭? 萧凤乃是自战乱之中走出,无法不将人想的如此恶劣,所以对宋朝也是警惕无比,并未当真信任! “那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萧星有些害怕,这才了解之前萧凤的所作所为。 依着那飞星速度,只需要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会飞至此地,可以整个骊山已经不安全了,但下山又要花费大量时间,所以萧凤就直接施展威能,在这里挖出一个洞穴,好将众人护住。 幸好那昊神箭的目标不是她们,否则就要倒霉了。 “为了确保这些士兵和民夫的安全,也只有让我两人一起努力,将其余波挡住。”萧凤一脸忧虑,复有看向远处黑卵,道:“更何况这黑卵实力也是不凡,就怕这昊神箭还未必能够战胜它。” 此刻这黑卵已然缩到约有足球场大,而外壳更是在阳光之下闪烁着黑曜石一样的光彩,光是看上去就知晓相当坚韧。 就连萧月以湛卢击之,也只能刮下一层碎屑,若要将其轰破,自然是困难重重。 萧星察觉到萧凤目光,便一起看向那黑卵,她也知那黑卵坚硬,不免提起心脏,有些惴惴不安,担心无法将这黑卵击破。 “姐姐,你南朝的昊神箭,能否击破这黑卵外壳,将祖龙击杀?”心中惴惴不安,萧星略有好奇的问道。 萧凤摇摇头,诉道:“我也不知!但是南朝既然祭出此物,那便是有足够的把握,否则不会采取这个行动。而我们两人在旁边看着便是了。当然,若是有什么情况,我们两人也须得出手,知道了吗?毕竟任由这祖龙破壳而出,对任何人来,都不利。” 祖龙威能,有目共睹。 但宋朝福泽连绵两百余年,底蕴可谓是深厚无比,而蒙古纵横亚洲,实力自然冠绝群伦。 若是就这两大势力都无法解决,那这下只怕就真的无法解决祖龙了。 而在两人思考时候,一轮烈阳已然现身,一时间双日同辉,更是让人倍感壮观。 “到了!” 正当此刻,萧凤顿感皮肤刺痛,体内清净琉璃焰自发生成,化作一道赤红屏障护住自己和萧星,然后抬头看着空。 且见这万里碧空之中,万千箭光自穹之上撒落人间,而被这箭光一扫,整个骊山便似蜡烛一样,万千树木纷纷崩裂,化作一缕缕烟尘,至于那高耸山峰,也被瞬间削断数截,跌落悬崖之中,便是一块块奇石,亦是难以承受箭光之威,全数崩溃化作道道石粉,烟尘遍地、尘沙溅起。 幸亏之前众人躲入山洞,否则在这余威横扫之下,绝无生还可能。 尚未到此便有如此之威,昊神箭威名当真是名副其实。 但那黑卵却岿然不动,其坚硬外壳将这漫箭光视若无睹,更未放在眼中。 而于穹之上,一道足有十丈之长,粗有一丈之粗的硕大长箭已然现身,通体碧玉宛如玉石雕琢,而于体内更有无数银芒闪现,无数光辉透体而出,早已经将上烈阳遮住,让这空只有这么一个强烈光芒,自其中亦是透着一股浩然无匹的威势,径直朝着黑卵射来。 似是感应到危险,本该是沉寂下来的黑卵再生异变,那坚硬的外壳纷纷裂开,却从中射出无数黑雾。 黑雾化作黑云,似是要将那满圣光阻住。 但圣光霸道无比,却似一枚枚子弹一样,就和撕破牛皮纸一样,将这满黑云扯碎,令其根本无法成型。 察觉黑雾无法起到效果,黑卵外壳竟然分裂开来,露出其中藏着的一头硕大黑龙,这黑龙身子虽是壮硕,但身上鳞片尚未长全,头上犄角亦是没有,就连四肢也是幼的可怜,看起来分明就是一个幼龙。 而这幼龙似是愤怒至极,蓦地一声长啸,啸声尖锐似是在啼哭,但那声音却分外刺耳,让萧凤、萧星皆感脑袋一疼,口中亦是沁出鲜血。 “莫要放弃,全力护住洞中之人。”感觉到危险逼至,萧凤奋起力量,一身清净琉璃焰纳入洞穴之内,将所有人全都裹住。 萧星亦是勉力奏起道道炫音,将这啸声消解至极限。 她们两人尚且受伤,若是让毫无力量的洞穴众人听了,那就是等死的节奏,而若无两人护持,这怕这洞穴中人,一个都逃不了。 “这昊神箭当真强横,竟然逼得黑卵有这般变化?” 面对此景萧星诧异无比,这些日子她和萧凤无论如何摆弄,黑卵都没有丝毫变化,显然是没将两人当作一回事,而今面对这昊神箭,也终于开始展现出其真正的威能了。 “希望能够成功吧。” 死死看着眼前一切,萧凤有些忐忑不安,低声诉道:“但这两者相交,其威能只怕远超昔日静海一战。届时若是有变,立刻逃走,知道了吗?”左手死死攥紧萧星五指,身躯亦是为之颤抖起来。 她们两人距离黑卵起码也有数十里之遥,但依旧感觉得到那骇然力量的交错。 面对这骇然力量,萧凤心中忐忑不已,然而却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洞穴之中的人护住。 远处,幼龙咆哮不已,更将无数蛋壳操弄起来,一个个横在身前,想要将那昊神箭挡住。 但昊神箭神威难敌,甫一接触便是刀切豆腐一样瞬间将蛋壳烧融,又是轰的一声打在下一片蛋壳之上。 蛋壳坚韧,更有无数黑芒闪动,想要将这神箭挡住,但神箭威力更甚一筹,更是释放出无数灼热光线,横扫整个骊山。 面对横扫而来的光线,萧凤已是惊怒不已,再次催动一身清净琉璃焰,将周围岩石全是摄来,欲要挡住这灼热光线。 但岩石酥软,根本难以抵抗。 见此情况,萧凤再运神通,顿时将眼前岩石烧融化为一睹花岗岩壁,而萧星随侍身侧亦是催动炫音令这花岗岩壁硬上三分,方才将其挡住。 “那群家伙,居然一点消息都不通知?看来是当真就没将我放在眼中!” 萧凤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远处场景。 但远处却似太阳一样,散发出遮蔽日一般灼热的光线,刺的她根本睁不开眼睛,唯有竭尽全力运转清净琉璃焰,以求能够挡住两者对抗的余波。 远处,蛋壳虽是坚韧,但依旧难当昊神箭神威,“砰”的一声蛋壳瞬间破碎,随后被满圣光烧融殆尽,接着又撞在了下一个蛋壳之上。 就这样次第烧融,昊神箭欲要冲破重重蛋壳,将那一头可能为祸苍生的黑龙彻底诛杀。 而溅起的光波轰在花岗岩壁之上,更让萧凤、萧星感觉宛如置身汪洋之中,面对那轮番拍来的浪潮,只能努力的支撑下去。 待到光辉消散之后,萧凤方才感到身体一轻,胸脯微微起伏好容易才平息体内燥热的真元,而旁边萧星亦是双颊通红,呼吸更是不稳。 萧凤连忙握住萧星手掌,满是关心的问道:“有没有伤到自己?”更将自己剩下的一点真力输入对方体内,好助其快些恢复。 得到这股元力,萧星稍稍恢复了一点,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又是看向远处,问道:“那黑龙被消灭了吗?” “不知道!” 萧凤摇摇头,诉道:“不如去看一看?”她不敢撤去眼前岩壁,只是从中戳出一个洞,透过洞朝着远处望去,就见那一头幼龙腹部被撕开一个硕大血洞,周围血肉不断蠕动试图恢复,但那些血管却纷纷炸裂,根本难以修复。 似是感到愤怒,这头幼龙又是挣扎着站直身子,它高昂着头颅对着空咆哮,似乎是在控诉袭击者的卑劣,然而苍穹之下除却了回音之外,就没有丝毫的反应。 眼见没有反应,这头幼龙更是懊恼起来,尾巴猛地一扫,立刻就将那百丈之高的奇山险峰拦腰扫断,无数巨石从山峰上面剥落,砸在了地面上,将山谷、深潭给填平了;口中又是蓄积无上能量,将一道道黑火喷出,黑火霸道无比,瞬间就在地上融出一道道足有数十丈宽,长达上千丈长的巨大裂痕,裂痕一道又一道的,将整个骊山弄的是七零八碎的,再无往日的模样来。 “还没死?” 萧凤眉毛微跳,透着惊惧看着这一幕。 昊神箭威力惊人,但终究未曾给予幼龙致命一击,而现在这头幼龙也陷入癫狂之中,正大肆破坏周围的一切,发泄自己的愤怒。 “姐姐,不如我们现在逃走?”看着这一幕,萧星有些害怕,就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萧凤摇摇头,紧紧握住萧星的手,抓的甚是用力,而眼睛死死盯着远处幼龙:“再等一会儿,毕竟蒙古还未出手。而且此刻对方正处于愤怒之中,若是此刻出去,只怕会成为对方泄愤目标。” 不远处,那幼龙还在继续破坏,而且还在朝着两人所在位置走来,每一步都地动山摇,让人听着都心惊胆战。 听到外面动静,洞穴之中的人也渐渐的感到害怕,有的人开始哭泣,还有人开始祈祷,更有的开始诅咒,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似乎察觉到这里动静,那黑龙也开始朝着这边移动。 萧凤一脸怒容,旋即喝道:“所有人,都给我安静下来。” 赤凤军士兵还好,全都忍住了,但那些征召而来的民夫却一时愣住,随后哭的更是厉害了。 面对此景,萧凤自然不可能将那些哭闹的民夫杀了,又见那幼龙越来越近,不觉骂道:“该杀的畜生,怎么还没死?难道真的要我出手解决吗?” 纵然对方只是一头尚未孵化的幼崽,但毕竟也是黑龙,其身躯足以和千丈山峰媲美,以萧凤一人之力如何能够对抗? 第一百四十二章遭劫杀黑龙难挡,巨狼现两兽厮杀 承殿外。 朝中大臣聚集此处,一脸严肃看着这建立许久的大殿。 就在刚才,他们皆是见到于承殿之中,有无穷昊光从中射出纳入苍穹之中,如斯威能当真是举世难敌,就算是上烈阳亦是被这光辉遮住,让人眼中只剩下这擎神柱。 面对此景,列位大臣除却惊惧,便只剩下赞叹了。 就连久经战火的孟珙亦是为之震惊:“若是如斯神箭,应当能够歼灭祖龙吧。” 然而承殿大门依旧未曾打开,让人不禁疑惑起来,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来。 承殿内,乔行简一脸诧异看着穹顶,而穹顶之上已然将整个万里之外骊山状况尽数显示出来。 “还没死?” 史嵩之错愕无比,旋即转头看向乔行简,脸庞上尽是疑惑。 为求诛杀祖龙,他可是竭尽全力将殿中能量全数集中起来,务求能够一击必杀,然而这祖龙生命力竟然顽强如斯,纵是身受重创依旧具备摧山裂地之能。 赵昀也感奇怪,看向乔行简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昊神箭自建立一来,每次使用莫不是一锤定音,相当果断的了解敌人,而眼前场景却是昊神箭自确定以来首次出现,这一点实在是令人感到惊讶。 “或许乃是这祖龙太过强悍,故此昊神箭未曾奏效?”史嵩之略有疑惑,张口问道。 “昊神箭至圣至纯,更集合我朝数十万士子精粹所在,世间绝无任何人能够抵挡!”乔行简摇摇头,否决道。 史嵩之再度逼问:“既然如此,那为何祖龙未曾死亡?” 乔行简摇摇头,透着疑惑诉道:“我也不知。”眉头微蹙想要想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何失败的,但乔行简却感脑中一阵恍惚,却是难以集中精力,而心中亦是充满悲哀:“难道我真的已经老到这种程度,就连锁定目标都难以确定吗?” “但殿中能量已然耗尽,我等又该如何,才能够将这祖龙诛灭?”赵昀微微一叹,透着惆怅。 这一次未曾成功,等到黑龙恢复之后定然会前来报复,届时昊神箭无法开启,以政事堂诸公更非其敌手,到时候若是这黑龙前来临安捣乱,他们又该如何对抗? 考虑到这一点,赵昀就分外忧愁! 乔行简眉梢紧皱,苦思片刻之后立刻咬牙切齿的道:“若是这样,那就只能让殿外大臣也一起献出力量,如此一来也可凝聚第二支昊神箭,再行诛龙大计!” “第二支?”史嵩之又感诧异,“不是已经发射,三年之内无法再用吗?” 赵昀轻叹一声,缓缓解释道:“正所谓可一可二不可三,这第二枚唯有在满朝文武相助的情况下才可使用,也是为了避免国朝崩溃所采取的举动。当然,这第二枚若是射了,那第三枚是再也无法使用了。” “若是如此,那我现在通知殿外大臣?”史嵩之心情一松,便想要将此事通知殿外大臣。 但赵昀却摇摇头,复有抬头看着穹顶,且见那穹顶之中幼龙倒在地上大口呼吸,似是也一样重伤不轻,便诉道:“蒙古尚未出手,此事暂且搁置。而且看情况,此事似有转圜余地,我等先观察片刻再。” 若是到时候蒙古也是发出攻击,那他们便无需发出下一枚,到时候至少在面对蒙古时候,也存有一些底牌! “我等明白。” 史嵩之、乔行简皆是阖首回道,开始聚敛气息调节身体,之前那一发神箭,对他们两人皆是负担不轻,若是不好好调养身体,便会在身体之中遗留下许多后患。 ………… 若是往常时候,人们提及骊山,或许是人文鼎盛、景色优美,但是此刻的骊山,除了满目疮痍、一片废墟外,也没有别的词儿可以形容的了。 肃立在山洞之外,萧凤神色忐忑,望着远处巨龙,心中暗暗念叨着:“快点离开这里,莫要发现这里。” 然而那巨龙却似是察觉到这里存在的气息,反而停下了脚步,一对如同太阳一般大的龙瞳看向这里,道道黑气从鼻孔之中喷出,更让周围空气都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也越发的让人难以忍受。 “待在这里,看护好众人。” 萧凤银牙一咬,复有看见对方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立时作出决定。 “咻”的一声,已然身化赤芒自洞穴之前冲出。 萧星顿感诧异,正欲挺身跟上,但一扫旁边众人,又想起主公嘱托,不免止住脚步。 若她从这里离开,那这里的人就都要陷入死地,更无生还的可能。 远处,那幼龙立时发现射出赤芒,口中蓦地一吼,重重声波混着浓郁黑气立时横扫,“砰”的一声便将护体气罡打碎。 萧凤一惊,暗道:“好惊人的力量,难怪能够从昊神箭之下生还。” 她这护体罡气非比寻常,便是克虏炮也难击破,寻常地仙一击亦是不在话下,却在这黑龙一吼之下瞬间破碎! 这黑龙,当真不愧是祖龙之名。 稳住身体,萧凤只感身躯沉重,立时催动体内清净琉璃焰,赤芒一闪而过,当即便将侵入体内的黑气驱散。 待到落在地上时候,她抬头一看便见远处巨龙挥动硕大尾巴横扫而来,正欲纵身飞跃,却觉身体一沉,却被对方以莫大神通硬生生压制住,根本难以动弹。 自知难以逃避,萧凤沉喝一声,万千赤芒自体内冲出,护体周身要害,双手抱拳宛如重锤,朝着那黑龙便是砸去。 “砰”! 萧凤立时就被横扫而出,重重地砸在远处山峰之上。 “轰”! 整个山峰齐腰断裂,万千碎石砸落下来,将萧凤身躯彻底埋住,形成一个山。 “哗啦”一声,无数碎石从山顶落下,而萧凤也从中跳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幼龙这一击虽是厉害,但还是无法对萧凤造成致命伤势,她还可以继续战斗。 “嘶——” 刚一迈步,萧凤立刻咬牙切齿、面露疼痛的捂着胸口,虽然仗着清净琉璃焰的威能抗住这一击, 凝视远处朝着她走来的幼龙,方才有些安心:“幸好那厮被我吸引过来了,不然我的那群手下不就被这厮给当成食物吃了?还有宋朝都已经出手了,没理由蒙古还不出手,那群家伙究竟在等什么?”想到蒙古动静皆无,她更是忐忑不安,生怕又出现了什么变故。 毕竟这幼龙实在厉害,若是任由其成长起来,别是宋朝,就算是蒙古帝国也得完蛋! “昂!” 似乎是在发泄着愤怒,那幼龙张开龙首,朝着萧凤不断的吼着,一道道黑气随着音波直冲而来,更让萧凤感觉面皮如遭刀削,疼痛难忍。 “吼你麻痹!要找你妈到别处去,找我干啥?” 只见那幼龙腾空而来,萧凤顿时慌了神,口中胡乱的吼着,又运起神通朝着远处遁去。 这怪兽如此厉害,若是被其抓住那还得了? 自然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且见黑龙身躯虽是庞大,但行动却甚是迅速,只一刹那便来到萧凤身前,一张利嘴高高张开,便朝着萧凤咬来,更有浓郁黑气化作满暴雨倾泻而来,不仅仅让萧凤感觉身体酸软,更将周围尽数笼罩,化为一道森罗炼狱,将这昔日的赤凤生生困住,根本毫无逃脱可能。 由法相而成实体,眼前祖龙本就是地阶法相级别的超级高手,而在上千年之中更是不知凝聚了多少能量,早已经达到了地仙所能达到的极限。 面对这般强者,萧凤根本毫无抵抗能力,就连逃跑都显得无力! 萧凤眼见自己即将被吞噬,又岂肯坐以待毙,立时将一身力量尽数催动,一瞬间烈焰自体内汹涌而出,不仅仅将那侵入体内的黑气尽数烧尽,也让眼前黑龙感觉难受,不由得摇了摇头,露出一丝缝隙。 抓住这个机会,萧凤立刻窜出。 而那幼龙也察觉到自己似乎被戏耍了,它的那对赤瞳死死盯着萧凤,就像是即将被吞入腹中的虾米从碗中跳出来一样,显得无比的愤怒。 既然是食物,那就应该乖乖的被吃下去,又怎么可以有任何挣扎呢? 带着懊恼,黑龙再次腾空而起,一张利嘴又是长的大大的,朝着空中的萧凤咬来。 置身空中,萧凤也感觉甚是疲倦,之前挡住昊神箭余波已然耗掉大半力量,刚才从黑龙口中逃脱,亦是耗掉剩余的力量,如今体内几近枯竭,根本就没有余力,挣脱对方的攻击。 “难道我就这样完蛋了?” 一脸惊恐,萧凤更是不甘,她这一路走来,没有死在敌人的攻击下,却死在了这头畜生口中,如此待遇岂能接受? 然而她并非那些可以爆种的主角,能够在这个时候再度爆发强横力量战胜对方,而在这时又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这一切? 萧凤沉下心来,剩余力量纳入丹田之内,识海之中那一株已然长成参大树的玄种亦是开始放射光辉,此时此刻她已经打算如之前静海那样自爆。 以她的力量,纵然无法击毙眼前黑龙,但也能够给予其一定的打击。 正当此刻,穹之上再起莫名变化。 万千云气凝聚一体,转瞬间一头苍狼已然成型,这头苍狼甚是庞大,身躯也有千丈之长,比之黑龙丝毫不差,简直就是北欧神话之中,足以吞噬地的厄里芬。 这巨狼一经现身便仰长啸,旋即便朝着黑龙一仆,利嘴已然咬住黑龙脖颈,道道黑血撒入长空,尽显一派凶残之像。 被这巨狼一咬,黑龙也无法在攻击萧凤,却是让萧凤逃过了一劫。 而萧凤也是若有所思看着这巨狼,念叨:“看来蒙古还是出手了!只不过拖到这个时候,是想要等我死了再出手吗?不过人算不如算,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那蒙古自然不可能救援萧凤,之前始终未曾出手,便是等着黑龙解决了萧凤,而之前那一咬也让他们以为萧凤死了,方才开始着手歼灭黑龙一事。 只可惜萧凤还算是有些实力,不仅仅避开先前攻击,更因为巨狼攻击而逃过一劫! 如此际遇,也算是吉人自有相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草原上众人齐心,长生天再度降世 哈剌和林。 在一望无边的草原之上,早已经建起了一个大大的祭坛。 位于祭坛中央,一个高高的旗帜竖了起来,正是蒙古帝国国旗九斿白纛,窝阔台便端坐在九斿白纛之下,而在四方位置则是竖着十三面大旗,上面绘着其他的图像,乃是屈服在黄金家族麾下其他部落的苏勒定,而这些苏勒定之下也有人一一坐定,整个场面异常严肃。 而在这祭坛外面,更有上万骑兵巡视着,一方有人趁着这个时候偷袭。 他们一个个莫不是腰胯战马、手持强弓,身上也穿着厚实的铁甲,每一个拿出去都是战功彪炳的战士,而今之所以被聚集起来,只是为了确保中央祭坛的安全运行罢了。 按照成吉思汗传下来的规定,如果要讨论各种军国大事,包括选举大汗、决议和战乃至于修整法令之类的,都需要召开忽勒里台大会,并且得到参与者同意才能进行,当然其参与者仅限于蒙古诸部贵族,包括金人、汉人、色目人、吐番人等,都无法参加。 而召唤长生,自然也必须经过忽勒里台大会的仪式,才能够将其召唤而来。 “忽勒里台,终于开始了!” 看着这一切,阔端扫过远方之人。 在对方,他可以看到仲威、速浑察等人,在这样的关键大会上,这些分属于蒙古一族的人自然也得现身,好彰显当今大汗的仁义宽厚。 但是不知为何,阔端却感到有些心神不定。 就站在阔端身边,贵由试探性的问道:“弟,你觉得这次仪式能成功进行吗?” “当然可以。”阔端有些诧异,挪眼瞥了贵由一下,问道:“只是你这个时候问这个,是担心什么吗?” 贵由微微颌首,眼中透着困顿,感到阔端那鼓励眼神之后,才道:“弟。你也不是不知道父汗的身体状况,他本来就经常酗酒,更是贪恋美色,身体早就腐朽不堪。而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召唤长生,只怕会性命不保!” “有耶律相公护佑,应该无事!” 阔端侧目看了一下远处,而在远处耶律楚材就站在祭坛之上,虽是身体老朽但双目熠熠生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一切,便稍微放松了心思。 “耶律楚材实力自是不错,若是有他在旁护持,应当没事吧。” 贵由一见,也感觉自己是担忧过甚了,便放下警惕,看向眼前的场景。 往常敌人他们只需率领军队,便可以轻松攻破,但这长生一术自成吉思汗逝去之后便许久未曾现世,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另一边,仲威亦是感到好奇,遂问道:“没想到为了诛杀那祖龙,竟然真的开启了忽勒里台!只是长生真的能够诛杀祖龙?” 祖龙之威,他们也有所耳闻,就连南宋的孟珙、余阶、王坚,还有阔端、蒙哥、忽必烈、史泽、张柔,外加上赤凤军三萧,合计十一人的力量已然占据此刻中原一代一半以上的实力,但是以他们的力量都无法击败祖龙,如斯实力当真是耸人听闻,可以当今下更无一人能够和其对抗。 正是因此,仲威方才有所疑惑。 “当然!”速浑察回道:“你要知道,忽必烈也正是被那祖龙所杀,甚至就连蒙哥也因此被囚禁起来。” “唉!希望这一次能够顺利成功,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将蒙哥救出来。”仲威喟然一叹,诉道。 速浑察无奈摇头,回道:“纵然蒙哥能够救出,只怕情况依旧恶劣。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如今我军中早已经是分裂严重,且不本部拔都、由那颜、斡儿答远征西方,自立为王。便是速不台、旭烈兀亦是离心离德,已经很久未曾回来。就现在的情况来,只需要稍有变化,只怕整个形势便会彻底崩毁,再难有收拾局面的可能。” 当前蒙古之内,除却了阔端、蒙哥、忽必烈、史泽、张柔五人之外,尚有包括窝阔台、耶律楚材、由那颜、速不台、拔都、斡儿答、旭烈兀七人,其中速不台、旭烈兀早些年间便对窝阔台撺掇汗位存有矛盾,之后更是借着建立汗国的由头出去,和窝阔台完全是离心离德,其精力一直放在西征上面,长子西征也是他们一直推动的。 窝阔台、耶律楚材两人更是垂垂老矣,等到他们两人仙逝之后,有谁来继承大统也是问题所在。 而拔都、由那颜、斡儿答三人也因为窝阔台的排挤,被迫在西方立国,精力全在外面根本难以回援。 至于八思巴此人更是暗藏心机,一直都想要将其西藏密宗在蒙古之内推广,之前助蒙古剿灭全真一教便是此理,如今他虎视眈眈,还不知道暗地里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蒙哥不被囚禁、忽必烈也尚在,或许还有回的可能。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只怕难矣。”仲威又是长叹一声。 于诸位皇子之中,他一直认为蒙哥性情宽和、更兼仁厚待人,乃是最佳的汗位继承人选,但现在蒙哥自身难保,莫是汗位了,就连性命也难以保全。 速浑察亦是无奈,回道:“唉,现在只希望长生能够顺利成功!” 这时,只见那窝阔台已然运转族中秘传的秘法,口中以蒙古语朗诵着一段段的祭词,见到窝阔台开始咏唱,位于十三面苏勒定之下的那些各个部落的统治者,也是一样开始运转体内玄功,更是将上半身深深的贴在草地之上,头颅指向窝阔台,以此代表对窝阔台承接命的尊崇。 而在此时,这些人身上也是有无数光粒产生,而围在忽勒里台外围的众人身上,也有无数光粒出现,全数朝着九斿白纛飘去。 此刻,似有一阵旋风掠起,立时便将那九斿白纛卷起,宽厚的棋子立时将这无数光粒卷起吸摄其中,等到将这些光粒吸收晚了,九斿白纛也开始变得一场雪亮,亮白色的光辉就像那初升的太阳,让在场的众人皆是感觉身体一热,宛如置身于夏时候一样。 盘腿坐在九斿白纛之下的窝阔台也缓缓睁开了双眼,深邃的目光似是穿破了空间,看到了远处的一切,只见他高喝一声,从四面八方无数的光粒又是飘来,然后被九斿白纛吸收掉。 这些乃是在草原之上生存的部落,自成吉思汗统一草原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便开始信仰同一个神。 长生! 正是因为长生的存在,作为其选子民,成吉思汗和其后代才能够一统草原。 而他们也只有在成吉思汗和其后代的统一下,才能够从这个贫瘠、困顿的草原之上冲出,击败那些敢于阻挡他们脚步的敌人,并且将土地、财宝还有女人纳为己有。 来自大汗的号令,更让他们高吼同一个声音。 “至高腾格里,赞美你的子民。而他们将在你的号召下,征服这一切!” 带着每一位子民对土地的渴望,对财富的向往,还有对女人的贪求,,所有的光粒全都被那九斿白纛给吸收了,而光辉也越来越亮,亮光直冲云霄,甚至就连半空也开始呼应,产生出一道道闪亮的光壁,光壁悬于空就如同长生的诉,更是让整个草原的人都为之敬仰,并且为此现出至高的尊崇。 “至高的腾格里。请你聆听我的祈求,赐予那敢于阻挡你,并且屠杀你的子民的妖兽以死亡。” 一声令下,九斿白纛光辉大圣,转眼间化作一匹白色巨狼,这巨狼甚是庞大,足以和远处的哈剌和林相比较,它的背部可以将整个草原撑起来,它的大嘴可以将太阳也吞入腹中,它的四肢更是和山峰一样,支撑着整个世界不曾倒塌。 基于人心中最恐惧,但是也最向往的渴求,在所有人的祈祷之下,名为长生的神明就此现身。 汇聚一个民族的信念而成就的法相,名为长生的存在,是可以摧毁整个世界的强悍存在。 而这巨狼刚一现身时候,立时便朝着空咆哮一声,随后便化作一缕银芒朝着远处掠去,阔端记得那个方向,正是秦始皇陵所在之地。 现在,蒙古也终于开始行动,准备诛杀巨龙了! 而在忽里台之上,窝阔台也感到身躯异常疲倦,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过糟糕,而单凭一个人支撑身体,更是难以支撑,如今时候已然是疲惫不堪,稍微有人出来给他一掌,或许便能够让这位大汗就此毙命。 但是在众人围观之中,又有谁冒众人之险,将窝阔台击杀呢? 而且此刻,耶律楚材也匆忙掠来,就站在窝阔台身后,助其恢复身体。 有此人在,更没有人敢于犯险了! 至于祖龙? 当他们见到长生出现之后,就认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和其对抗,就算是中华第一帝的祖龙,也完全不是其对手,如今时候只需要静静等待结果而以。 第一百四十四章凶兽争祖龙为尊,大汗逝蒙古同悲 骊山。 巨狼甫一现身,就将祖龙脖颈死死咬住,大股大股的黑血从体内溅出,也将地面融出了一个个或深或浅的深坑。 被这一咬,祖龙登时受创,龙首猛烈摇晃,想要挣脱这巨狼的撕咬,但巨狼利牙早已经扎入血肉之中,根本就难以挣脱。 愤怒之下,祖龙那硕大龙首蓦地张开。“昂”!骇然声音传遍八荒四野,庞大的如山岳一样的身躯轻轻一扭,登时就将巨狼身体还有四肢整个卷起,然后猛地一用力,勒的巨狼连连吃痛,就连四个利爪也宛如万吨液压机一样,“砰”的一声扎入对方身体之内。 被这一弄,巨狼禁受不住,立刻松了嘴。 而祖龙也抓住这个机会,庞大龙首再次张开,“咔嚓”一下就咬住巨狼喉咙,那如蛇一样的身躯也是不断收紧,四肢健壮的利爪扎入对方腰腹之处,无数黑气更是从祖龙体内冒出,渐渐的侵入了巨狼的体内。 看它样子,分明是打算将这巨狼给吞了。 被这样压制下来,巨狼也察觉到生命危险,吃不住疼痛,也是张口一声狼啸。 啸声一起,银光乍现,自身上无数狼毛纷纷竖起,一根根就和那笔直的枪杆一样,扎的祖龙也是哀嚎不止,连忙丢开这个浑身都是锐刺的刺儿头。 但那巨狼还不罢休,又是腾空一跃,跃到万丈高空之中,口中无数寒气凝聚起来,“轰”的一声就朝着祖龙轰来。 这寒气可是了不得,温度极低似是已经濒临最低温度,所到之处无论是溪水、树木亦或者岩浆,全都被其冻住,转瞬间整个骊山就像是下了一场大雪,到处都是雪白一片,宛如整个人间又重新回到了曾经的冰川时代。 而且寒气还在弥漫,欲要将那祖龙给困住。 祖龙也不气馁,也是一样从口中吐出无数黑水来,黑水宛如磅礴海水,纵然被那无边寒气所冻住,但是却也胜在数量庞大,终究将这冰川挡住,护住了自己周遭位置,不曾受到侵害。 就这样,两兽彼此争锋,似是要决出究竟谁才是地之主。 它们这两头凶兽争锋,看似只是寻常的扑杀以及战斗,但是却苦了在一旁观战的萧凤。 这两兽本身身躯就是庞大,体内所存能量亦是骇然无比,若是当真战斗起来,仅仅是随便一跺脚、轻轻一挥手,就可以制造出媲美八级地震地方动荡,还有能够拔起百年古树的狂风,任何一个对于寻常人来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就连它们所喷出的黑水、寒气也是相当霸道,一个蕴含致命毒素、可侵蚀万物,一个温度极低、能冰冻一切,两者可谓是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争斗起来更是让人感到可怕,稍不注意就会被那寒气、黑水侵入身体,就此一命呜呼。 纵然萧凤为地仙之躯,也只感远远的躲在旁边山洞之中,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口中呢喃不已:“这就是真正的帝国风范?看来之前我未曾被杀死,只怕也是因为我实力不够,所以不值得动用这般武器吧。否则的话,我早就死了!” 如这样的庞大异兽,绝非一人之功,应当是将全国之人的力量全数汇聚而成。 眼见此地恰似置身于无间抵御之中,萧凤为求能够护住身后一干人等,更是不顾一切催动清净琉璃焰,竭力抵御这致命黑水还有寒气,眼见自己主公如此竭尽全力,萧星亦是将一身真元纳入萧凤体内,助其将这山洞强化,赤焰舔舐之下更令那本是酥脆的山岩越发坚硬,其坚硬堪比最坚硬的钻石,不管是何等厉害的黑水亦或者是寒气,皆是难以侵入体内。 当然,这也幸亏只是余波,故此萧凤才能够应对。 若是要她独自一人直接对上这两头凶兽,那便是离死不远了。 明白这一点,萧凤更是打定主意,非得要等着外面两头凶兽决出胜负,动静消停之后,才肯从中出来。 也不知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萧星且听外面动静皆无,便感觉有些诧异,回收问道:“主公,听外面的动静,似乎消停了?”为求能够彻底隔绝外界侵害,萧凤已然运转体内玄通,将整个山洞烧成一个密闭的空间,除非她准许,任何人都无法从中突破,就连光线也难以穿透。 而萧星擅长琴律,对声音向来敏感,所以就通过声音确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进而确定外面的情况。 此刻的她,却未曾听到两兽战斗的动静,这一点令萧星甚是奇怪。 “真的消停了?”萧凤迟疑起来。 萧星颌首回道:“没错。确实消停了!” “若是这样,那我且出去看看。至于你们?”萧凤深吸一口气,复有扫过在场众人,嘱咐道:“先在这山洞之中藏一阵子。这里已经被我以玄通改造,足以抵御双方邪力侵蚀,可确保你们无虞。”眸中疑惑未定,更不敢确保外界情况如何,如此时候始终需要有人出去,一探其中究竟。 之后,且见萧凤素手摁在山洞之前,烈焰涌出立刻便将这岩石融化,露出了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狭窄通道,而自己一步跨入其中,依旧昂首阔步,眉宇间尽显英气,身后石壁也重新修补完毕,让人看不出来有丝毫损伤痕迹。 就这样,萧凤自山洞踏出,举目一扫立时惊讶:“不在了?难道它们已经死了?” 只见这骊山满目疮痍、四处都是狼藉一片,狂风肆掠之下曾经的人文古迹也不复所存,有的只是光秃秃失去了所有绿色的山峦,更多的则是各种被打碎的散落一地的枝杈、树叶,至于那些曾经的奇峰险景也被一并摧毁,里面的东西都不知道被丢到什么地方,让人看了就像是一团乱糟糟被胡乱堆在一起的垃圾一样,透着一股无奈之色。 这两头野兽打架实在是太过厉害,毁山拆城更是毫不在乎。 复有抬头望着空,萧凤顿感身躯一沉,不由惊怒,喝道:“好个家伙,竟然跑到上打去了?” 那两人无形力量横扫之时,更令她感觉身躯沉重,实在是难以挣脱,极目远眺之下,以双方那庞大身躯来,竟然也只是和苍鹰一般大,可想而知这两头凶兽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厮杀了。 正所谓“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两头凶兽目前所置身的地方,只怕早已经是平流层了。 这平流层向来森冷,温度只有零下数十度,寻常人置身于此,完全就是一个死字。地仙虽然也能呆上一会儿时间,但维持身躯悬浮还有祛除体外寒气,也能够耗尽体内真元,并不能够长久带着。更重要的是在这里,更有自地球之外而来的高能辐射,其强横的辐射能够杀死任何一人。 但是对于这两头巨兽来,如此地方却正适合它们大显身手。 空旷的地点足以让两头凶兽来去自如,而宽阔的空间也适合左右转圜,至于那些所谓的低温、高能辐射之类的玩意,对两人骇然之躯亦是毫无用处,根本不需担心。 就这样,这两头凶兽在九霄之外彼此之间也不知晓究竟厮杀多少次了,只知道身上全数负伤,一道道黑血伴随着无数狼毛跌落下来,让骊山变得比之前更为不堪,简直就是等同于垃圾场一样。 “不过按照这样子,应该已经决出胜负了。” 凝目望去,萧凤稍微有些放轻松了。 在苍穹之上,长生所召唤的巨狼似是更甚一筹,始终将那祖龙压得死死地。毕竟这祖龙先是遭遇昊神箭袭击,身躯负伤在即,更兼身躯较弱,根本未曾将身躯长好,若是短时间之内或许可以凭借自身庞大的力量压倒对方,但若是长久战斗,那昊神箭先前的创伤便会起作用,令祖龙体内力量流失的越来越多,导致其根本无法抵抗巨狼。 恰逢此刻,萧凤却轻咦一声,复有继续盯着空战况,口中诉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蒙古在关键时候居然开始掉链子了? 只见于萧凤眼中,长生所召唤而来的巨狼身形有所虚幻,似是变成了透明一样,身躯被擦伤的地方也不是重新恢复,而是开始变成光粒,并且整个消散在空中,就像是其失去了力量来源一样,而且这种情况还在继续变化,令整个巨狼崩溃的更快。 眼见巨狼出现崩溃,祖龙登时欢喜起来,口中连连吼道,似是在嘲笑对方的无力还有无助,更像是在宣誓自己的力量超越一切。 而它更是趁着这个时候,不断的咆哮着朝着巨狼连连发起进攻,每一次进攻都甚是厉害,不仅仅利爪从其身上撕下一片片血肉,就连巨嘴也在对方身躯之上,咬出无数的血痕来。 无数血肉凌空落下,化作漫血雨,似是在诉着巨浪的败北! ………… 哈剌和林。 位于忽里台大会之中,窝阔台双目紧闭,身上全是汗水,就连眉梢也是皱的紧紧的。 此刻的他,正在以自己的神魂之力,将草原之上所有人的祈祷凝聚一身,化作至高至圣的长生,并且正操控着这头无匹的银狼,将眼前正在和自己厮杀的祖龙给灭了,当然也包括地面上那个少女。 只可恨祖龙实力惊人,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决。 那少女也颇为急智,一早就躲入地面,不知道动向。 而在窝阔台的操控下,长生将周围无数寒气全数凝结起来,朝着眼前的目标不断的喷射出去,每一次都将对手给冻结住,令其根本就难以逃脱,而从其体内更将周围无数银芒吸纳口中,化作一道道锐利长虹,朝着祖龙杀去。 长虹印入空之中,更是让整个苍穹之上,也似是被一道道帷幕亦或者修长刀芒所割裂,从地上看上去甚是美丽,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这长虹乃是九霄之中因高能辐射撞击空气而产生的高能粒子,而在北极之地包括蒙古诸部昔日栖居的大漠之中,每当在寒夜之中都会看到这般场景,认为乃是长生巡视地而产生的异象。 如今置身于九霄之上,巨狼实力更甚一筹,立时便将祖龙压住,想要将其彻底诛灭。 却在这时,窝阔台忽感体内一阵绞痛,不由得感到精力涣散,再度想要沟通神魂下达命令时候,却见那祖龙张口一咬,漫邪力顺着龙嘴蔓延过来,也让他感觉神魂一阵,不由得和身躯脱离了联系。 这一下甚是糟糕,登时便让窝阔台身躯一震,旋即委顿在地。 “糟糕,又是旧伤复发!” 在旁侍立的耶律楚材立时大惊,他对窝阔台伤情甚是明白,知晓因为多年骄奢淫逸,其身体早就朽坏不已,根本就难以支撑祭礼,当下不顾周围众多部落之人,便纵身跃入忽里台祭坛之上,随后便将一身力量纳入窝阔台身躯之中,想要令其恢复正常。 但正当这股力量纳入窝阔台体内时候,却见窝阔台身躯光辉打坐,无数耀光自体内喷涌而出,不仅仅将耶律楚材震出祭台之外,就连周围众人也敢光辉极盛,一瞬间遮住了目光,更令他们感觉心中一恸,似是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一样。 待到光辉消散,众人朝着那祭台中央砍去。 九斿白纛依旧立于中央,垂下的银白旗子随着威风轻轻漂荡,似乎实在诉着过去的岁月,然而在这九斿白纛之下,曾经的大汗已然不复身影。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阔端顿感心脏似是被人捏了一样骤然缩紧,目中不觉落下数滴眼泪。 旁边贵由亦是一脸惊讶,弄不清楚现在的状况:“父亲呢?我父亲到哪里去了?”看向那空荡荡的祭台,他根本就难以寻找自己父亲的身影,还是对方已经——? 带着疑惑,两人皆是看向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轻轻摇头,一脸苦笑道:“两位皇子还请节哀。大汗,已经追随长生而去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祖龙死余恨难消,骊山复根基已成 这一句,立时便如晴霹雳,登时炸的阔端还有贵由两人一脸无措。 “怎么可能?大汗居然死了?而且,就这么突然?” “唉!居然在这关键的时候死了?这让我们怎么办啊。” “也没留下什么遗言,看来这次是糟糕了。真的糟糕了。” 旁边的众位贵族亦是议论纷纷,面带诧异之色,只是因为忌惮耶律楚材尚在现场,方才未曾诉罢了,然而那些窃窃私语却已然传播开来,反叫更多人的心生疑虑,浑然不知究竟应该如何处理! 贵由一步上前,步步追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唉!” 耶律楚材轻轻摇首,诉道:“大汗身体本就有恙,如今强催长生,对身体负荷本就过重,而那祖龙更是凶悍无比。时间一长,就——”到悲伤时候,更绝口中哽咽,再也不出话来了。 “父汗?就这样走了?”阔端顿感心中一处似是空缺,犹带不可置信,望着那九斿白纛。 九斿白纛猎猎作响,并无丝毫回应! 它只是和往常一样,依旧杵在那里,静静等着下一位的持有者! “若是这样,那谁才是下一任的大汗?”众人心中齐齐一动,全都抬头望向阔端和贵由两人。 蒙哥因战败而被囚禁,忽必烈遭祖龙反噬而死,拔都、斡儿答两人尚在万里之外,就目前来,能够名正言顺继承汗位的,也就只有阔端和贵由了。 想到这里,仲威顿感害怕,正欲站出来询问时候,却被旁边速浑察挡住。 压低声音,仲威面有嗔怒,低声喝道:“如今大汗已死,正是救出殿下的时候!你为什么阻挡我?” “我知晓你打算做什么?但是蒙哥已经出局!你我若要保住他,那就必须要静待良机。知道了吗?”速浑察眉梢一动,旋即沉声一喝。 仲威无奈,只好退下,只是看着那蠢蠢欲动的人们,便有些不甘心。 另一边,也有人各自议论纷纷,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事情,当即便有人准备站出来,询问这件事啊。 耶律楚材微微皱眉,忽感空气已然凝滞,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而那却是十年之前发生的事情,又见有人正要话,自口中已然吐出一句话:“各位,现在最重要的是安葬大汗,其余的以后再!”众人听了,脚步立时一顿,又见耶律楚材目光之中透着煞气,不觉感到害怕,便朝后退了一步,不敢质疑。 见到众人退缩之火,耶律楚材方才感到庆幸,转眼又瞪了阔端、贵由一眼,诉道:“你两位身为大汗之子,当为其葬礼主事者。希望你们两人能够将其尸身妥善安葬。” “宰相所言甚是,我自当照办。”贵由一脸悲伤,脸颊之上尽是泪水,随后又是躬身一辑,诉道:“只是诸多事情我还未清楚,还请宰相不吝赐教。” 阔端却是有些焦急,立时前进一步,问道:“丞相!父汗虽是回归长生了,但远方战事如何?不知是否将祖龙歼灭了?”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回神,一起看向耶律楚材,想要知晓远方战事。 耶律楚材愁容更甚,旋即运起一身玄术,将那散去光粒汇聚一处,荧光放射之后,立时便将骊山之景照射而出。于骊山之内,祖龙已然倒地不起,满地黑血聚成一个的湖泊,庞大身躯行无力的倒在地上,一副行将朽坏的样子。 见到祖龙这般模样,众人方才感到舒心! 若是在付出大汗性命,祖龙依旧未曾诛灭,那这样的损失可不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耶律楚材这才回道回道:“我朝大汗神威盖世,已然将祖龙彻底重创,按照它现在的模样,想必也难以苟活下去。” “如此甚好!至少父汗的牺牲,也不是毫无贡献。”阔端稍稍放心下来,然后撇过旁边那些神色各异的贵族,他感到一颗心又是坠下。 祖龙一事虽是剿灭,但窝阔台之死,也注定要让整个蒙古再度陷入动荡不安的局面。 为了争取汗位继承权,拖累一系、窝阔台一系乃至于术赤一系,只怕会引爆之前矛盾以至于再度点燃战火,到时候蒙古内部定然会陷入动荡之中。 外部环境之中,宋朝亦是虎视眈眈想要北伐恢复故土,赤凤军更是占据陕西秦川一带以求自立。 如此内忧外患之下,只怕需要重新调整过往战略,暂行撤退之宜! ………… 承殿中! 三人死死看着穹顶,而穹顶之上也将骊山之景完全显现出来。 见到祖龙自空中跌落之后,三人方才定下心来,彼此对望了一眼,皆是感到庆幸:“还好有蒙古出手,方才将这祖龙歼灭。”不过长生莫名消失之状,也让三人看到分明,均感身体一松。 “没想到蒙古大汗居然死了?看来之后一阵子,蒙军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了。”露出几分兴奋,史嵩之轻抚腮下胡须,透着一股自傲。 乔行简却有些颓废,看起来似乎有些萎靡不振。 “如此甚好,至少我等也可以少动干戈。不管如何,打仗总是不好的。”赵昀亦是满脸欣慰,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显示他心情不错。 如今时候最大对手,蒙古的最高统治者窝阔台身亡,这个消息足以让他高兴三三夜。 要知道在往常时候,窝阔台的存在还有那些如狼似虎的蒙古骑兵,可是让赵昀一直都夙夜难寐,一度令其失眠。 若非还有着皇帝的矜持,他只怕早已经哈哈大笑了。 乔行简见到两人有些高兴,复有看向那硕大的祖龙,感觉有些不妙,便道:“虽是如此,但祖龙尚未完全死亡,还需要心一点。”隔着万里之遥,他们总觉得眼前祖龙有些虚假,终究未曾多加注意。 ………… 骊山! 站在地上,萧凤且见空中,那祖龙庞大身躯轰然落下,登时吓了一跳连忙朝着远方窜去,以免被这巨龙砸死。 “轰”! 巨龙坠下时候,尘沙再起、风浪席卷周围一切,宛如昔日毁灭地球的陨石一样,再度撞在骊山之上。 受到这撞击影响,骊山再度塌陷,化作一个足有数十里之长的盆地,成为这头巨龙再度沉眠的地方。 而从那巨大的伤痕之中,正有无数的黑血从中流出来,这些黑血四处蔓延,将地上一道道裂痕填满,将尚有一抹绿色的山谷给淹没,将被摧毁的宫殿给吞没,将整个骊山彻底变成了一个方圆数里的湖泊。 湖泊猩红,腥臭之气四处弥漫,更是熏的周围的树木全都失去绿色,而那些初露尚有绿意的野草也瞬间枯萎,不复所存。 这,分明便是一个带着致命气息的毒湖! 而在这毒湖之中,祖龙那修长的身躯已然被彻底浸没,只剩下龙首依旧高高昂着,四肢也死死抓着岩壁,不肯就似俯首,仅仅是为了维持它那最后的尊严,一对锐目还在死死的盯着苍穹,似是透着无边的怨气。 此时此刻,祖龙的身体已经开始石化,从尾巴开始朝着身体蔓延,就连那锐利的龙爪,也失去了色泽,变成硕大的岩石。 昊神箭的威力,还有和长生的厮杀,令祖龙的身体饱受摧折,而在失去了大量的血肉能量之后,更是难以维持现在的形体,所以其身体也会伴随着力量的消去,最终变成原本的模样来。 石化还在继续进行,而等到祖龙整个躯壳变成岩石,或许便是它生命的尽头吧。 “它,要死了吗?” 不知何时,萧星从山洞之中走出,看着眼前一幕,不免感到有些不适! 黑龙力量之中,本就充斥着大量的怨气,连带着导致其血肉之内,也充满各种毒素,而汇聚了其血肉的湖泊,自然也充满各种的毒素,进而影响到周围植物、动物乃至于人类的活动。 而依着眼前状况,很明显以骊山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是不可能有生命存在了! 萧凤微微阖首,回道:“没错!它虽是积累了庞大的力量,但是如果无法正确的使用这股力量的话,那么不仅仅无法击败敌人,而且也同样的会对人民造成极大的伤害。所以它死了,当然在一千多年以前,就应该逝去了。不合时宜的力量,终究难以久持!” “但是,祖龙为何会成为这样?” 萧星有些疑惑,目光扫过那庞大的身躯,依旧带着畏惧,即使对方已经无法动弹了。 “诅咒,贪欲以及对权位的崇拜。以传国玉玺为媒介,汲取历朝历代皇朝的力量塑造自身,然而这股力量也充斥着太多的贪婪、死亡以及毁灭。对至高皇位的争夺,还有对至强力量的追求,这推动着昔日的统治者为了夺取传国玉玺,而付出莫大的代价。但是这力量也浸泡了太多的血液,以至于早就已经彻底扭曲,变成一股足以影响任何人的邪恶之力。” 细细感受着体内那些和眼前巨龙同出一源的能量,萧凤缓缓地诉着,她的声音有些害怕,还充满着恐惧,似乎是在恐惧着自己某一,也会变成眼前的巨龙。 “由至强至恶力量为基础所构成的躯体,毫无疑问只是一具为了彰显力量、摧毁一切而诞生的存在。祖龙或许曾经想过一统宇内,海晏河清。只可惜它的思维早被扭曲,沦为眼前暴戾的巨龙罢了。而现在,这股力量也开始毁灭它自己了。” 看着远处的祖龙,萧凤有些唏嘘不已,历史上众多踏足巅峰的皇帝难以善终,如祖龙这样强行操控远超自己所能控制的力量而失败的人也不少。 随着石化面积越来越大,祖龙的身躯也开始逐渐崩溃,而且也已经开始朝着龙首蔓延,等到龙首也一样石化,那它也就真的会死! 但是祖龙却还不甘心,不愿意就这样死去。 “昂!” 它蓦地发出一声龙啸,自龙首眉心之处,一方玉印再度现身,分明便是消失许久的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昊光再放,立时便将整个龙首罩住,凡昊光照射位置,也从石化之色恢复到原先血肉之躯,好借此延续生命。 “唉!没想到你还有余力吗?只可惜你的时辰,已经到了。” 萧凤神色冷漠,就这么淡淡的看着祖龙,只见她信手一挥,万千赤焰化作火凤,旋即便将那传国玉玺夺去,然后被一双柔荑轻轻握住,再也不曾放弃。 不远处,祖龙见到这般情况,双目立刻通红,宛如烈阳一般,化作两道锐光朝着萧凤射来。 这两道锐光何其厉害,光是被其一扫,四周围岩石立刻便被融化,化作那粘稠的岩浆,岩浆恣意横流,更显得其威力惊人。 但萧凤却是手握传国玉玺,冷哼一声:“你以为我还和之前一样,只能任你宰割吗?”神念纳入传国玉玺之内,自其中两道圣力骤然射出,化作一股熊熊烈焰,登时便将萧凤、萧星两人裹入其中宛如蚕茧一样,便是外面有炽热光线,亦是难以突破这熊熊烈焰。 “昂!” 又是一声咆哮,祖龙且见两人挡住这一招,更是惊恐不已,立刻便奋起最后余力,将整个龙首抬起来,然后张开那硕大的嘴巴,以势可吞的威势,朝着两人咬来。 但它刚刚俯下龙首时候,石化速度已然蔓延到龙首下方,令其整个姿势彻底僵住。 眼见距离自己的目标只有不到百丈之遥,巨龙又恨又怒,不禁仰长啸,万千黑气自口中直冲云霄,从体内更有无数黑芒朝着四周飞射而出。 黑芒锐利无匹,更是充斥腥臭邪氛,所到之处莫不是吞灭生灵,覆灭万物。 然而烈焰却似中流砥柱,始终未曾削减,将位于其中的萧凤、萧星保护的异常安全。 “噗”的一声,烈焰蓦地涨开,化作无数赤芒却是追着黑芒之后,“噗哧”一声便将这黑芒彻底烧尽,一个也不留。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看来我还是巧你了。” 自烈焰之中现身,萧凤轻轻一叹,看向远处巨龙。 且看此刻的祖龙,它的身体已然被彻底石化,而且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但是其身躯终究太过庞大,当失去体内力量支撑之后,终究难以抵抗自然之力,上面不断发出石头断裂之声,之后伴随着“轰隆”巨响,这颗龙首最终断成无数碎石跌落血河之中,然后被其彻底淹没。 至此,这吞噬了众多生命而成就的黑龙,终于在此刻走入了尽头! ………… 承殿。 乔行简见到赵昀、史嵩之两人一脸得色,早将周围忘却,正打算打开殿门从中离开时候,回眼一望立刻便见穹顶之上,一股邪氛乍然现身,朝着三人一并袭来。 见此情况,乔行简当空一喝:“陛下,心!”随后奋起余力,纵身一跃,正好挡在赵昀身上,将那邪氛硬生生受了下来。 另一边,史嵩之未曾察觉,也被这邪氛轰中。 两人齐齐呕血,皆是委顿在地。 赵昀一见两位重臣皆是倒地不起,不免感到害怕,连忙将那大殿打开,朝着殿外之人吼道:“御医,速传御医!” 其后,以孟珙、郑清之两人为首的众臣纷纷涌入,看着这一幕亦是感到吃惊,以乔行简的年岁只怕是无法幸存了,而史嵩之如今遭逢重创,看样子短时间内也无法痊愈。 不过赵昀未曾受伤,却是不幸之中的大幸,让众位大臣稍微放下心来了。 ………… “主公。之后我应该怎么做?” 眼见一切终了,萧星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 “嗯,你速速通知萧月,让她将大军带来这里。”萧凤吩咐道:“而且蒙古大汗已然逝去,蒙古上下应当是乱作一团。趁着这个时候,我等完全可以将这陕西秦川一带占据,作为我们的根据地。” 萧星颌首回道:“姐姐所我这就去办!”复有一看眼前景象,却是透着一些难堪:“只是这里,真的适合吗?” 毕竟这骊山早被祖龙污秽,若要作为生活之地,那是根本不可能了。 “你放心。我既然将他们叫来,那自然是有把握,让这里恢复原貌,只是我力量未曾完全恢复,却是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萧凤微微一笑,旋即低头对着手中的传国玉玺道:“此物在你手中,只是寄托灵识,凝练真身之物,但唯有在我手中,才是真正能够造福福祉、框定下之物。”复有看着手中玉玺,沉声一喝:“现在,开始展现你的力量吧。”将其朝着空中轻轻一抛,无数烈焰涌入其中,立时让这玉玺绽放无数光辉。 光辉所到之处,立时驱散恶臭之气,射入血河之中,更令这腥臭河水重归澄清,明亮可见、清澈无比。 萧星一见,亦是在旁运起炫音,令这光辉越来越盛。 得到两位地仙襄助,传国玉玺再现神威,刹那间化作一轮皎皎明月。 明月绕着整个骊山开始旋转,凡是辉光照耀之下,莫不是重新恢复以往的场景。 整个血河不复之前腥臭之色,已然变成了一片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优美湖泊;无数树林也是纷纷重获生机,为这群山之中添了一些绿意;倒塌的宫殿一一立起,重现当初的古老模样,见证着这片土地的历史;深及地底的裂痕也是弥合起来,不再有曾经的狰狞之色。 大地,再次恢复昔日盛景。 山洞之中,那些侥幸活下来的民夫也一一走出来了。 他们看着眼前场景,更是惊讶不已,几乎以为自己是否踏入了仙境之中,只是偶然见到的那些断裂山脊,还可以记得之前祖龙、巨狼激战时候的场景来。 而在湖泊之上,传国玉玺所化的明月亦是渐渐消散,直到最后变成无数碎屑,重归了地。 令其能够汇聚力量、蛊惑人心的灵识早已消散,这和氏璧也不过是一个蕴含莫大能量的寻常玉石罢了,如今时候那强大能量再被萧凤引导出来恢复骊山之时便已经被彻底消耗殆尽,而没有了能量之后,这传国玉玺就连寻常玉石都无法维持,只有化作无数碎屑,回归了眼前的一切。 不知何时,空已暗。 无数星辰浮上星空,洒落在这片清澈湖泊之上,星星点点似是在诉着过去,秋风吹拂着岸边的杨柳,簌簌而响的声音,为人们带来了一阵凉意,凉了身体,也让心安定了下来。 “唯有如此,方是我所希望缔造的世界。” 看着这一切,萧凤这才感到身心舒畅,那巨龙力量终究太过可怖,并非她所希望的,而唯有眼前的一切,才是她所期望的世界。 第一章宋朝的来客 阳光明媚,青草幽幽,又是一派生机昂然的景象。 而在那宽广的大道之上,十数辆马车正在骏马的拖曳下朝着远方驶去,马车上面玲琅满目对折各种东西,沉甸甸的压得车轴咯吱咯吱的叫着。 一扫窗外景象,李庭芝且见那农田之中正有农夫耕种,却是露出几分懊恼来。 坐于对面一人见到他面容憔悴,不免笑了起来:“祥甫,我闻你曾得孟珙指派前往赤凤军和其缔结盟约,为何今日却是如此踟躇?” “你是不知!当日我虽是前往太原,和赤凤军缔结盟约。但当初本以为那赤凤军不过是一时之势,难以持久。故此为求能够得起火器制造之法,言辞之中不免有些夸大。而在之后,更因为种种原因未曾履行,这一点不免让他们多有疑虑,以为我等这一次不过是又一次的欺骗罢了。” 李庭芝自感心中愧疚不安,不免对踏入赤凤军之中有些推却。 那人却道:“但是你也应当知晓,目前赤凤军已然攻陷此地,气候已成。其军中,更有三萧坐镇,若要将其击败实为困难。为求边疆安宁、蜀中稳固,我等只能将其收入朝中以为屏障。否则他若是意图入川,断去我等根本。” 彼时距离咸阳祖龙之战,已然过于数年有余。 而在祖龙一战之后,蒙古窝阔台死讯亦是传开,蒙古诸部莫不是争论不休,而为了争夺汗位,彼此大打出手,最后决定由贵由担任大汗,然而贵由体弱多病,朝中之事多由乃马真专政。 受此影响,蒙古诸部不得不暂歇兵事,以求能够保全自身。 而赤凤军自占据京兆府之后,也开始以京兆府为根基建立根据地,组织民力开垦农田,兴修水利开拓水渠,诸多农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更在萧凤的指挥下连连出兵,数番和蒙古大军交战,并且将其逐出此地,日前已然占据邠州、耀州、华州、商州还有虢州五州之地。 其地虽不比当初起事时候占据两路之地大,但京兆府所处位置乃是昔日秦朝立国之地,南有秦岭、北有北山,四面乃是八百里瀚海,东面则是浩荡黄河,四面都有然地形屏障,可谓是易守难攻之地,以至于自战国之时,便有“四塞之国”的法。 历代王朝之中,更是先后修建有郑国渠、白渠等水利工程,足可灌溉数百万亩之地。 若是占据此地,则大事可成。 想着这些事情,李庭芝不免摇头:“师宪兄!我曾经和那萧凤见过一面,她应当不会如何行事。” “不然!”贾似道目露怀疑,又道:“祥甫。你需知晓,世事变迁、人心难测。纵然那女子当真如你所言,乃是纯真善良之辈,但其麾下众人,则不免有贪图川蜀富裕之辈。若是在这些部众的撺掇之下,她如何能够推却?” “你所的不无道理,看来是我未曾考虑到这些事情!”李庭芝微微俯首,以示道歉。 贾似道又道:“你性情纯朴,我不怪你。但是你需要记住,官家之所以派遣我等前往此地,便是存心以高官厚禄招揽对方,以求能够将其纳为屏蔽。到时候我等入府时候,纵然对方有任何无理要求,你都要暂且忍耐下来,不得得罪对方。否则若是惹恼对方,则我朝危险矣。” 李庭芝回道:“放心吧,我会记住的。” 他们此行乃是奉了宋朝皇帝赵昀命令,其目的乃是为了招揽萧凤,一者为了借助赤凤军的力量对抗蒙古,二者则是为了确保蜀中安全。 于十年之前,蒙古借道攻金时候,川蜀一代便陷入混乱之中,若非之前有余玠前来坐镇,只怕其地还是战火纷飞,根本没有和平时候。 若是在这关键时候赤凤军也加入其中,那整个川蜀只怕就彻底不属于宋朝了。 对于这一点,朝中之人看的分明,自然不愿意放任这么一个危险源在身边。 两人话只见,马车已然来到长安之前,巍峨城墙一如往昔,矗立在广阔无垠的平原之上,其上布满斑驳痕迹,有箭矢扎入的洞、有巨石砸出的伤势,有烟火熏过的痕迹,也有火炮留下的洞口,……,每一处的伤痕,都向着人们诉着这个城市的历史,让他们知晓在这个过来的城市之中,究竟藏着多少的故事。 “咯吱咯吱!” 车轮压在石板之上,拖着一行人马,已然来到城墙之前。 于城墙之前,郑元龙早已经等候许久,见到众人来到之后,立时来到众人面前躬身一辑:“早闻各位前来拜访,我家主公已然派遣我等前来此地等候,就连歇息的地方也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几位前来。” “那就劳烦你了。” 自马车之中走下来,李庭芝挥手示意身边侍从退开,由郑元龙带来的那些士兵接手,一起朝着城中带去。 而他和贾似道则是跟在郑元龙后面,一边走着一边问道:“往常时候我曾经到过此地。当时候这里甚是残破,几无丝毫人烟。没想到数年未见,此地却是如此繁华。”且见大街两侧,皆是耸立着三层高楼,墙壁朱红甚是鲜艳,而且每一间房舍皆是一般样式,一路到头足有近百间,当真是蔚为奇观。 而在楼内,一个个商贩早将盐巴、米面之类的摆放上面,而来往的人儿更是川流不息,未曾断绝,就连大街之上,也有人信步游走,姿态甚是悠闲。 如此景象,虽无当年盛唐风范,但是已经恢复了部分的生气。 道路两侧偶然经过的那些喊着号角、排成一排走过的士兵,更是明显的告诉众人,这个城市尚未从危险之中脱离。 郑元龙朗声笑道:“自然是我家主公之能。”复有指了指旁边众多瓦舍,诉道:“你可知晓这街道两侧的瓦舍为何全是一个形制?而且皆是高达三丈有余?远超寻常屋舍?” 李庭芝摇摇头,诉道:“不知!” “此物乃是红砖,乃是以泥土混入煤炭烧制而成,甚是坚硬。莫是弓箭难伤,纵然是铳枪、火炮,也是难以将其摧毁,可谓是坚固无比。”郑元龙朗声笑道,神色甚是得意。 贾似道却是眉头微蹙,回道:“原来是这东西。”神色稍有疑惑,旋即便问:“不过此物我却是见到有人用过,不过多数乃是墓葬之中,外面则以若是以这殉葬之物筑造房舍,难道你们就不感觉晦气?” 郑元龙怒容一现,旋即压了下来,又道:“‘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关于此物,我家主公有云:先贤之道,当以人为本,岂能因鬼神之事而懈怠?其余之人方才罢休,决定以此物重修长安城。”对方毕竟只是疑惑,并没有多少敌意,他若是因为此话而坏了对方的心思,自然是不妥当的。 “但数量如此庞大,想必其中所费资财也是不菲。你家主公愿意以一己之力,为众人谋求生存之所,如此行径便是祖龙也有所不及。”李庭芝眼见郑元龙有些懊恼,便从旁斡旋起来。 “这时自然,不过幸好有秦始皇陵之中的财宝支撑,倒是勉强能够支撑下来。”郑元龙这才笑了起来:“而在进入此城之后,我家主公便以每日五十文为价,广纳附近居民入城修建房舍。因为树木难以使用,便在城外造了数十座火窑,日夜烧纸红砖,更令人入秦岭一代便搜矿藏,煅烧石灰,以为砂浆。两者配合,不到三年时间便将昔日倒塌楼房重新修复。” “哦?”贾似道轻咦一声,旋即诉道:“没想到你家主公居然如此大手笔,竟然付出这么多的东西?”他曾经担任过孟珙麾下的主事,并且负责为其筹备粮饷,自然知晓若是按照郑元龙所,只怕其中所耗资财仅仅每日便有近千贯之多,而若要维持三年之久,那算起来便是上百万贯。 如此之多的钱粮,完全相当于宋朝十分之一的财政收入。 李庭芝亦是感觉可怕,诉道:“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迅速?” 单单数年,便将这长安城从之前废墟变成今日大城,这赤凤军的组织度还有底蕴,也着实太过可怕了吧。 “毕竟这房舍乃是为城中居民所造,他们想要及早住进去,自然不敢懈怠。若非夜间无光难以修建,只怕在深夜之中,也有人想要起来工作。而若是有慵懒之辈,更会遭到众人唾弃,直接逐出队列之中。可以众志成城、万众一心,自然进度迅速。” 郑元龙又是继续着,自他来到这里之后,整个长安城在萧凤的治理下,可谓是日新月异,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所变化,于其中兴奋之处,更是迫切想要和他人诉:“而且自建成之后,我家主公更是颁布条例,是凡所修房舍若是想要住去,只需每月向赤凤军缴纳三千文便可入住,若要将其收购纳为己有则需三百贯银钱便可。那些人贪图房舍宽敞,莫不是纷纷涌入城中,以求能够从中购得一间。” 听到这里,李庭芝“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本以为如此之多的房舍,尔等应当耗资甚多,但若是按照你这一,从中重新获取的,应当是超过先前投资。本以为乃是无本买卖,没想到你家主公这一出一收,不仅仅令长安城恢复往常功用,更是收揽众多商家客户。自此之后,长安此城应当有重回往日盛景的可能。” “唉!北方尚有蒙古虎视眈眈,若是无法将他们赶出汉地,若要恢复盛景又岂有成功的可能?” 郑元龙自是得意,但是一想到北方蒙古,便心有忧愁。 他自然知晓如今若非蒙古内部发生矛盾难以南下,否则赤凤军断然没有如此之多的喘息时间,一如曾经的太原、潞州一样,被对方从长安城之中赶出来。 见可怜,终究还是让窝阔台身亡,为赤凤军发展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且听蒙古之事,贾似道亦是一脸愁容,旋即俯身诉道:“正是因此,所以当今圣人便派我两人前来,好和尔等商量,缔结同盟阵线,一起对抗蒙古大军。” “你之所也是我所担心的。毕竟若是不将蒙古赶出去,那此地便是何等繁华,终究也不过是战火之中的一座废墟。”郑元龙神色哀伤,应声回道。 他们是在这里安稳扎根,但是这一路牺牲的战士太多太多。 他们是抱怀着希望加入赤凤军之内,本以为能够见到心中所期待的那个未来,但是他们还未见到便已然半道崩卒,一个个早已经逝去的音容浮现眼前,更令郑元龙双目润湿,面颊之上已有泪痕划过。 正话时候,几人也来到了萧凤目前所在的府邸之中。 李庭芝瞧着诧异,不觉诉道:“嗯?素闻赤凤军形式不拘一格,没想到你们这府邸,也和别处不太一样。”只因为他眼前所见,并非目前朝廷建造之中的宫殿模式,反而是一栋栋四方四正的房舍,远远看上去亦是和街道房舍一样,应当乃是同一材料所成,上下共分三层,显得甚是高大,其中足以容纳上百人办公。 房舍之间以走廊互相勾连,便于其中人员行走。 而在房舍只见空出的大片泥土之上,更是种植着许多植物,甚至还在其中挖出了一些溪以及池塘,其中流水潺潺,倒是让人心情轻松了许多。 “主公曾言,过往种种礼节规制之类的一律作废,当以效率第一。所以我等方才依着主公所绘制的图纸,将府邸建成这般模样。而那些房舍有些乃是办公场所,有些乃是休憩之地,足以容纳千人在这里办公。”郑元龙诉时候,也是透着相当的骄傲。 贾似道却一脸古怪,问道:“那你家主公呢?她住什么地方?” “她?就住在远处的素心阁,其余时间多数实在政事堂处理政事。”指了指远处一个三丈高的阁楼,郑元龙理所应当的回道。 “就这么一个阁子?”贾似道甚是惊讶,感到不可思议。 身为一军之统帅,一府之首脑,按照他的想法,纵然不能如历代君王那样大兴土木,但是至少也得独自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宫邸,如此才算是不辱自己奋斗一场。 但是看那阁楼,只怕也就只能容纳十数人了! 如此简陋,当真是开世间之未有。 郑元龙耸耸肩,不以为然的回道:“主公乃是孤儿,除却她的两位妹妹外,便没有了其余人,所以修建那么大的房舍有什么用?。正是因此,主公只让我们修建了这么一个阁楼,作为她平日里休憩之地。其余的,多数被用来建造其他的设施了。比如那能容纳上百人议事的议事堂,足可藏纳十万余册书的一阁,而远处的校场,则是让府中官员办公之后锻炼用的,至于那些用来赏花、休憩的各类庭院以及也是应有尽有。这里毕竟是全军中枢所在,自然应该做的好一点,至少不应该显得简陋,以免让别人看轻了。” 李庭芝、贾似道具是惊讶无比,目中皆是复杂之色望着眼前之景。 第二章争议 “素闻赤凤军统帅不仅仅仁德圣明,更是勤俭节约,人送外号女中诸葛,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李庭芝不禁叹服,又是想起朝中之人,不免有些不屑,所以话语之中也带着一些怨气:“只可惜我朝官员莫不是贪财好利,所穿所行莫不是力求奢靡。唉!若是想要指望他们赶走蒙古,那当真是痴人梦。” 彼时宋朝物产丰盛、商业发达,民间多有经营货殖之术进而发达之人,受到这些商人影响,朝中官员莫不是以奢靡、繁华为重,进出之处皆是繁华酒楼,行走时候亦是歌舞成群,纵使当初南迁时候取名临安以示日后北征之意,但其首府已然是充斥着靡靡之音,教人毫无丝毫忧患之心。 而李庭芝常年于江淮一带和蒙古激战,自然知晓蒙古强大,以至于两相比较时候,产生了这般想法。 郑元龙听闻此话,亦是露出几分悲伤,目光一台便指了指中枢府之前的石碑,诉道:“正是因此,所以我家主公又令人在中枢府之前立了这块丰功碑,好叫我等每日进入时候,都能铭记当初南亡北逃的日子,也好日后能够驱逐鞑靼,北复中原!” 丰功碑共分三块,皆是四丈七尺高,中间横着一块,两侧各有一块,其中左侧约有二十丈三尺有余,中间的则有九丈五尺,长约右侧的则是十一丈四尺长,而上面皆是嵌着大理石块,大理石块之上亦是雕有各种图像,自第一次起事攻陷潞州的场景,再到忽睹都等人制造的潞州屠杀,再到抗击赫和尚拔都,太原抵御史泽的攻防战,乃至于潞州防御战诸多场景,还有之后离开潞州之后所发生的众多事情,尤其是整顿军纪的会议召开,再到之后石珪等人反派,还有萧凤牺牲的静海一战……,全都被一一雕在上面,浮雕外围则是雕着一个个密密麻麻的文字,乃是牺牲的士兵的性命。 整个石碑全长四十一丈一尺长,象征着赤凤军自起事到来到此地所经历的四十一个月零一。 石碑高两丈四尺高,则是代表着一路上牺牲的四万七千多位烈士。 看见这石碑,李庭芝更感叹服,便道:“若是我等也能做到尔等这种程度,又何惧蒙古欺辱?” 位于身侧,贾似道不免皱眉,便赶紧走上前碰了一下,接着又瞪了一眼,诉道:“我等目前尚有要紧事情,估计关于这些事情还要以后在向你讨教一番。只是不知你家主公现在正在何处,可否和我们见上一面?” “当然可以!”郑元龙欠身回道:“我家主公早就在议事堂等着两位,还请两位这边过来。”随后便迈开脚步,带着两人朝着中枢府深处走去。 “那就有劳您了。”贾似道俯身一拜,赶紧跟在后面。 李庭芝有些贪恋的从那丰功碑之前掠过,那一个个简单比划勾勒出来的线条,将昔日赤凤军战火纷飞的时候全都彰显出来,以至于将他的目光完全吸引过来,无奈贾似道老是在前面催着,只好让他满怀懊恼的从这里离开,前往萧凤所在的会议厅。 待到两人来到会议厅时候,萧凤早已经在这会议厅等待多时。 和江南水阁不太一样,这议事堂甚是高大,约有三丈之高,林立的柱子将整个房舍撑起,四面八方皆是镂空的窗户,阳光自窗外照射进来,令整个议事堂显得甚是亮堂,毫无一点晦暗。 走入这议事堂之中,贾似道不免有些讶然,低声诉道:“这里便是议事堂?” 自进入议事堂之前,他曾经在脑海之中臆想过其中场景,于一派庄重肃静的装饰之中,萧凤高高坐在前方上首位置,而其余人则是站在底下,静静的等着她发号施令,然而眼前议事堂却是以中间分成两侧,两侧皆是如同阶梯一般,划分为三层上下,上面皆是摆放着一个个座椅,可供人休憩,而在中央之处则是一列主席台,座位也并不很多,只有六七张。 因为人影嘈杂,遮住视线,所以他也看不清楚那主席台之上,究竟坐着那些人。 “自然!”郑元龙颌首回道。 贾似道又问:“那你家主公在什么地方?” “就在中间位置。”郑元龙指了指远处主席台。 贾似道这才凝目望去,方才见到正在一脸庄重的萧凤,而在旁边那些人也甚是嘈杂,似是在争论着什么事情来。 “看来你们的主公还真的有够忙碌的。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在争论?”李庭芝微微一笑,分外好奇看了周遭景象,心中暗叹:“这赤凤军当真与众不同,就连用来朝会的地方,都是如此布置。倒是有上古时代坐而论道的风范。” 自宋朝之后,每次大臣上朝皆需站着,并且只能静等官家允诺,放才有发言的机会,而且一次就是好几个时辰。 对于年轻人来倒也罢了,但对于那些老臣来,那每一次上朝都可以是一场折磨。 但这赤凤军却不仅仅布设如此之多的座位,更将自己置于众人目光集中之处,当真是大胆无比,教人弄不清楚她究竟是如何想的,居然弄出了这种东西来。 贾似道却是有些困顿,侧目看了郑元龙一样,问道:“若是这样,那能不能请你家主公出来一趟,如此我才好和她商议赏赐一事!” “嗯!这个我去问问主公,看她的意见如何。”郑元龙神色一愣,却是透着几分疏远,随后便挤过人群,走到了萧凤身前,将贾似道的要求了出来。 听闻此话,萧凤立时便站了起来,声音微微一抬,便诉道:“现在宋朝使者已经来此,还请列位稍安勿躁。”之后便从座位之上走出来,来到两人面前对着两人躬身一辑,道:“未曾知晓两位使者到来,女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贾似道不由皱眉,斜眼撇过旁边围观众人,便道:“素闻萧统领身负贤明,有勤政爱民之能,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复有有些迟疑,便俯下身子请求道:“只是此地甚是吵闹,实在是不宜讨论两军交流之事。不知可否移步,也要商量一下事情?” 萧凤却是迟疑下来,在心中稍微思考了一下,便道:“我曾经允诺,凡涉及军中之事,皆会对众人宣布,绝无丝毫隐藏心思。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尽可以在此诉,不必在意他们的想法。” “嗯!当真如此?”贾似道顿时一愣,更是感觉有些难堪。 萧凤颌首回道:“没错。自然如此。” “唉!”旁边李庭芝却是忍不住,直接就插嘴道:“实不相瞒。此番我两人来此,乃是奉了官家之令,前来宣告圣旨,特意封赐你为京兆府府尹、并两京置知使。若是你愿意接受,那便可以现在出发随我等一起入京述职。” 他这话儿一出,立时便让在场众人哄然大笑起来。 “哈哈。仅仅凭着几个官印,便想将我军统治纳入南朝麾下。你们宋朝也未免想的太真了吧!” “而且还专门加了几个官职。也不想想南迁都多少年了,什么时候这里重新归于宋朝了?” “看样子还要我家主公前往临安述职?难不成想要玩什么请君入瓮的把戏吗?” “最关键的是,莫不是尔等以为若是我等接受,那到时候咱们就任人宰割了吗?” “……” 一时间群情汹涌,倒是让贾似道脸色通红,显得异常难堪。 至于李庭芝则是坦然自若,浑无将周围人的诉当作一回事,只是死死盯着萧凤,想要一探对方的真实想法。 “入京述职?” 沉思片刻,萧凤眉目一抬,诉道:“那我这全军上下,又该如何?总不能将他们丢在这里不管吧!而且到时候尔等若是随便一个理由将我调往他处,然后更将他人遣来作为我军统领。到时候这赤凤军是该奉我为主,还是应该奉别人为主?这一点,却不知尔等如何想法?” 听着萧凤质疑,众人之中立时便传出一阵喧闹声来。 “别人?咱们只相信主公,其余人敢来,全都杀了!看谁还敢过来。” “这里乃是咱们辛苦打下来的,何时轮到别人置喙?你们还是滚吧!” “仅仅派遣两人,便要夺取我军指挥权。这些南人,当真是奸猾无比。” “……” 一挥手,众人齐齐停住怨气,皆是死死盯着两人。 被这么多人盯着,贾似道更觉芒背在刺,几有被长枪逼迫感觉,但那李庭芝却依旧伫立,静静等着萧凤回答。 “嗯!” 自口中吐出一口浊气,萧凤缓缓诉道:“若是让我接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尔等必须封我为王,并且准许我在这里开府,更不许派遣任何官员踏入此地!非如此,我绝不接受。” 且听这词儿,贾似道目瞪口呆,立时回道:“封王?祖宗有令,非异性者不得封王。” “嗯?” 萧凤不由皱眉,眉目之中隐隐之间透着煞气。 李庭芝连忙劝道:“若以历史而论,昔日童贯曾以平定幽州之功而至郡王。若是萧统领愿意以八百里秦川为本,我想当今圣上应该会答应的。” “唉!” 萧凤不免叹气,又道:“若以个人打算,区区王爵于我,也不过一介浮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倒也不会放在心上。”借着扫过了议事堂诸位,又道:“只是他们皆是跟随我多年的兄弟,所求者不过是能够一个立足之地。若是只有我一人得道,便将这些兄弟弃之不顾,那若教下人知晓,岂不会认为我不过是一介贪名忘本之徒。到时候便是到了九泉之下,又叫那些牺牲的兄弟如何看我?” 实在的,她倒是有和宋朝联盟的打算,但是且见眼前两人,还有那近乎玩笑的圣旨,便感觉甚是荒谬,仅凭区区几个官印便想要将其诱入临安朝中进而困住,并且更是企图拆散整个赤凤军,不得不这宋朝官僚人员的水平也是愚蠢的可以。 莫非对方以为自己乃是乌合之众,只需稍微用计便可以将其拆分解体吗? 只可惜自建立中华教、设立三院制度之后,整个赤凤军便脱胎换骨,从先前的单纯起义军彻底蜕变,变成了一个有组织、有思想、有实力的新式政权组织,其组织形态虽是迥异于任何王朝,但是毫无疑问纯粹就组织力度来,要远超蒙古以及南朝。 李庭芝听了,也是一脸无奈,道:“我等也是奉了圣上之令,不得不为。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萧统领见谅。” 只是看着长安城内状况,他便知晓赤凤军在这三年之内,已经在这里站稳了脚跟,而且更是占据了整个秦川,若是教这赤凤军继续发展,日后便是成长到能够和宋朝一战的程度,也是大有可能。 既然如此,那赤凤军又何必屈居宋朝之下? 只能朝中主公对赤凤军估量错谬,方才导致了这种事情。 “无妨。” 萧凤微微颌首,又是诉道:“我知晓尔等行事匆忙,定然是未曾多有考量,不如先回去歇息歇息,等到过一段时间再此事也不迟。” 李庭芝听闻此话,便有些尴尬应了下来,诉道:“许是气炎热,方才导致我等头脑有些发晕,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抱歉。只是眼看尔等似乎有要事正在商议,我等即为外人,只怕也不便置身此地。那不知萧统领可否准许我等就此告退了!” “当然!” 萧凤点点头,又是叫来郑元龙,嘱托道:“你且带他们两人到瓦舍之中歇息一下。记住了,切莫怠慢了他们。这两人终究乃是宋朝来客,自然不能叫他们耻笑我等。知道了吗?” 郑元龙立时颌首,旋即便带着李庭芝、贾似道两人各自退下,寻了一间条件还算不错的房舍各自住下。 至于他们两人所携带的那些礼物之类的东西,也寻了一个仓库封了起来,以免因为意外而蒙受损失,至少不能因为此事而招惹宋朝,为赤凤军徒惹麻烦。 第三章暗手 待到两人进入房间之后,贾似道已然是满怀怨气。 且见他在堂中走来走去,口中还是碎碎念着:“这赤凤军也当真胆大包,竟然敢直接提出封王要求?不过是一介民女,也未曾受到孔孟之道,竟然也敢有对我等使用这般口气?”他倒是害怕被人听见自己辱骂,故此只敢以民女称呼,至于那所谓的贱婢,着实不敢宣之出口。 坐在床上,李庭芝闭目养神,一派清闲的模样。 贾似道见到他这样子,又想起之前李庭芝诸多埋怨话语,便指责道:“而且你这厮也是的。怎么在我和对方交流时候,屡次插嘴及国朝之事?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在污蔑我朝上国风采?” “不过直罢了,也算污蔑?” 微微睁目,李庭芝有些诧异看了一眼贾似道,讽刺道:“更何况你也不是不清楚我国朝状况。就那群官僚,只怕比我言辞之中还要恶劣三分呢!” 贾似道连连摇头,充满不悦的道:“这些事儿,你在心中诉也就罢了。但是你有必要直接当着对方的面出来吗?” “那好吧。那我以后闭嘴行了吧!”李庭芝轻哼一声,又是闭上眼睛,一点也不愿意看着眼前的家伙。 道眼前的这个贾似道,其父亲正是昔日曾经指引萧月前往大名府,并且坏了严实大计的贾涉。起这两人,乃是真正意义上的虎父犬子的典型,其父北入中原,以合纵连横之策联合中原军阀抗击蒙古的雄伟壮志,更是策动赤凤军激战蒙古,护住南朝数十年国祚的行径,自然是大大的英雄。 但是这贾似道却因幼年无教,甚是顽劣无比,若非承蒙其父恩荫,得了一个官员,无论如何都做不了管。 今日时候之所以被派到赤凤军来,也是为了利用他本身和贾涉的关系,好能够让赤凤军也有所拘束,不会对来使之人动武,也免得将整个局面弄僵。 贾似道却心有不甘,又道:“若是这样,那我们或许只能回去,问问朝中大臣究竟应该如何处理?” “封王吗?但是你觉得那些国朝大臣会接受?”李庭芝从旁边插嘴问道。 “不知道!”贾似道摇摇头,复有定下心思,诉道:“但是你我皆是知晓,若要封王非是我们所能处理,唯有他们才能决定如何处置。眼下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失败,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少的收获,不如明就回去吧!” 李庭芝面露诧异,问道:“回去?这么快?” “你也不看看这里的环境,既没有酒楼、也没有歌姬,就这么一些无趣的东西。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收获?还不如快些回去?要知道如果玩了,就怕咱家的那条黑头将军只怕就活不长了。”指了指整个房间,贾似道略有不屑。 赤凤军立足此地也有两三年了,而在这两三年内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解决,对于吃穿住行之类的,只能简陋了很多,至少相较于宋朝之中的那烟花巷柳之地来,确实是贫乏的许多。 “这才每到一时间,你就打算走了?”李庭芝问道。 贾似道明证言辞的回道:“当然!在这里啥东西都没有,而且黑头将军可是我的得力战将,可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唉!也不知道你的父亲见到你这模样,还会不会后悔生你?”李庭芝微微摇头,心中冷笑:“更何况那黑头之马一个蟋蟀罢了,何时也需要你这么大发慈悲?”又感脑中晕厥连连,便道:“算起时日来,现在也快傍晚了,做了这么长的马车,的确是需要歇息片刻才行。”将旁边的棉被扯过来铺好之后,他便躺在床上。 李庭芝也是历经战火之人,对于恶劣环境的适应自然要远超常人,很快的便睡着了。 另一边,贾似道却反过来转过去,一会儿嫌弃身下床板太硬,一会儿觉得空气污浊,一会儿有感觉蚊蚋实在是太多,颠过来倒过去的始终都未曾入睡,一直折腾到深夜时候方才沉沉的睡下。 待到第二清晨时候,贾似道一睁开眼,见到手臂之上的血包,立时便惊叫起来:“这里怎生这么多蚊虫?我就不能在这多待,结果你非不信。你看,这下还让人睡下吗?” “不过些许蚊虫,至于这般惊讶吗?”李庭芝却一脸懊恼,满是怒火的反驳道。 清晨时分骤然被人叫醒,任谁都会有怨言的。 贾似道却不理会,一边穿着一副,嘴中一边嚷嚷着道:“看来只有快点离开这里了。不然的话,我非得被这里的蚊虫给吃了。”李庭芝此刻也难以入眠,只好也从床上爬起来,各自穿上衣衫、洗漱完毕之后,便推开了门,旋即就见门口之处早已经有郑元龙等待。 “我本以为我起床已经更早了,没想你这厮居然比我还早?”李庭芝稍有差异,走到了郑元龙之前,有些好奇的看了看这位壮汉。 郑元龙憨厚笑着:“没办法,全都是多年形成的习惯性操作,不然的话自己的头只怕就会成为别人手上踢着的脑袋的。” “这倒也是。”李庭芝甚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旋即又问:“只是你今早前来此地,莫非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郑元龙不免有些害羞挠着脑袋,诉道:“昨日时候主公因为见到我对待两位不周,平白无故的受了一些怨气。所以他便让我今早过来,特意跟您道个歉。而且若是可以的话,不知道可否让我陪你们四处转转,也来瞧一瞧这长安新风景?” “嗯。这个只怕是不行了。” 李庭芝侧目看了一眼尚在抱怨之中的贾似道,有些苦涩的回道:“我等奉圣上之令前来此地,其目的本是为了缔结联盟,好共抗蒙古大军。但如今联盟尚未完成,我等还需要赶回临安,将此地发生之事陈述于官家之前。所以只怕却是无法和郑兄一同游玩了!” 郑元龙乍听这消息,也是诧异无比,诉道:“这么快?究竟是为什么?” “还不是你们狮子大开口?竟然意图以女子之身,觊觎王爵之位?如此行径,若是让朝中众臣知晓,只怕会耻笑我等,认为我等不过是卑躬屈膝,方才导致这种事情发生。”贾似道一脸的抱怨,很明显对郑元龙充满不满,认为若是当时候郑元龙能稍稍后退一些,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郑元龙却更觉茫然,疑惑回道:“这?这如何能算到我的头上?” “唉。” 李庭芝瞪了贾似道一眼,然后满怀歉意的回道:“他这是起床气,你无须放在心上。更何况此番若无你带领,只怕很多东西我也不知。若是有朝一日我重新来此,到时候你可莫要推辞。” 郑元龙立时颌首,一脸笑意的回道:“这是自然。”当然,在撇过贾似道的时候,依旧是一脸的不屑,也对此人充满鄙夷。 贾似道更是不愿在这多做停留,便从郑元龙身边跨过,直接来到自己战马之上,然后一步跨上,居高临下的嘱咐道:“既然你家主公未曾接受,那我等所携带的那些礼品,不知可否归还给我们?” 郑元龙虽是有些愠怒,但昨时候受到主公训斥,便只好收敛脾气,诉道:“当然!每一件东西都分毫未动,就等着你重新领回去。至于它们所在的地方,不如就让我带你们一去过去吧。”着,也是走到了队列之前,领着众人朝着远处的仓库走去。 “若是如此,那边甚好。” 李庭芝暗叹一声,便牵着自己的马匹,跟在郑元龙身后,以至于整个人员之中,便只有贾似道一人是坐在战马之上的。待到确认了礼物之后,他们两人也只好吩咐随身侍从将这些东西重新搬到马车之上,在郑元龙的护送下出了长安城,然后踏着滚滚烟尘,朝着临安方向奔去。 ………… 高踞城头,萧月有些诧异,问道:“主公,你为何这般愚弄他们?” 在他看来,这个时候能够得到宋朝襄助,自然是好上加好,至少能够稍微减缓一些赤凤军的压力,但是萧月却不知晓明明宋朝来使都到长安城了,却是采取各种推拒手段,将这两人给逼走? “很简单。因为宋朝心不诚。心不诚,那日后必然有碍,到时候我等又该如何处理?”萧凤噙着笑容,微眯的眼睛盯着远去的车队,透着几分神秘,等到对方彻底消失之后,她方才转过头来,对着萧月解释道:“而且你也应当知晓。若是我们和宋朝结盟,那到时候赤凤军和宋军应该是如何处理,这一点你考虑过了吗?他们,只是想我们当大宋朝的岳家军,若是等到日后羽翼丰满时候,到时候你觉得谁会是秦桧?” 萧月不免眉间微跳,诉道:“十二金牌?” 岳飞之事众人皆知,便是宋朝之内,也有诸多义士为之憧憬,其地位在秦桧死后,历代帝王皆有提升,现在时候又追谥忠武,封鄂王。 然而纵有诸般弥补行径,当初岳飞无辜冤杀一事,亦是昭然若揭,让每朝大臣莫不是心有余悸。 “没错!” 萧凤诉道:“他们想要我当岳王,想要让我赤凤军当作岳家军,替他们赵家人抵抗蒙古大军?不得不,这个把戏玩的的确很不错,而且短时间内对我们貌似没有什么危害性。但是你要知晓,若是我就此接受了,那我麾下的那些人马少也得受到对方钳制,而攻下的领土也不得得让对方派遣官员接受。到时候,我一无兵马、二无钱粮,又如何和这些家伙?若是就此屈服,那到时候便会陷入两难之中,难以抉择。” “所以主公便提出封王请求?”萧月有些明白过来。 萧凤颌首回道:“当然!而且以对方仅凭区区几个地方官,就想要我如同当日李全一样,成为宋朝一员吗?”郑元龙立时颌首,一脸笑意的回道:“这是自然。”当然,在撇过贾似道的时候,依旧是一脸的不屑,也对此人充满鄙夷。 贾似道更是不愿在这多做停留,便从郑元龙身边跨过,直接来到自己战马之上,然后一步跨上,居高临下的嘱咐道:“既然你家主公未曾接受,那我等所携带的那些礼品,不知可否归还给我们?” 郑元龙虽是有些愠怒,但昨时候受到主公训斥,便只好收敛脾气,诉道:“当然!每一件东西都分毫未动,就等着你重新领回去。至于它们所在的地方,不如就让我带你们一去过去吧。”着,也是走到了队列之前,领着众人朝着远处的仓库走去。 “若是如此,那边甚好。” 李庭芝暗叹一声,便牵着自己的马匹,跟在郑元龙身后,以至于整个人员之中,便只有贾似道一人是坐在战马之上的。待到确认了礼物之后,他们两人也只好吩咐随身侍从将这些东西重新搬到马车之上,在郑元龙的护送下出了长安城,然后踏着滚滚烟尘,朝着临安方向奔去。 ………… 高踞城头,萧月有些诧异,问道:“主公,你为何这般愚弄他们?” 在他看来,这个时候能够得到宋朝襄助,自然是好上加好,至少能够稍微减缓一些赤凤军的压力,但是萧月却不知晓明明宋朝来使都到长安城了,却是采取各种推拒手段,将这两人给逼走? “很简单。因为宋朝心不诚。心不诚,那日后必然有碍,到时候我等又该如何处理?”萧凤噙着笑容,微眯的眼睛盯着远去的车队,透着几分神秘,等到对方彻底消失之后,她方才转过头来,对着萧月解释道:“而且你也应当知晓。若是我们和宋朝结盟,那到时候赤凤军和宋军应该是如何处理,这一点你考虑过了吗?他们,只是想我们当大宋朝的岳家军,若是等到日后羽翼丰满时候,到时候你觉得谁会是秦桧?” 萧月不免眉间微跳,诉道:“十二金牌?” 岳飞之事众人皆知,便是宋朝之内,也有诸多义士为之憧憬,其地位在秦桧死后,历代帝王皆有提升,现在时候又追谥忠武,封鄂王。 然而纵有诸般弥补行径,当初岳飞无辜冤杀一事,亦是昭然若揭,让每朝大臣莫不是心有余悸。 第四章清官?庸官?贪官? 烟柳三月、春雨绵绵。 每当提及临安时候,都不免让人想起烟雨朦胧、诗画江南的画面,但对于李庭芝而言,却觉眼前太过虚无,似乎轻轻一碰,便会如同那纤薄纸张一样,瞬间破裂。 “对方并未接受吗?” 正对面,郑清之听完李庭芝所述,不免怔住以至于就连手中茶杯都忘却放下。 自当初承殿之后,乔行简因遭到祖龙怨气袭身,导致整个身躯受到重创,不日便因病去世,而史嵩之则因为护驾不力,则被赵昀借此机会训斥一顿,直接贬出了临安。 这两位朝中重臣离去之后,郑清之理所应当的顺利上位,成为了现在的宋朝宰相。 “是的!”李庭芝微微颌首,带着一些惭愧。 郑清之放下茶杯,问道:“为什么?” “根据那萧凤所述,应当是对条件不满,所以就拒绝了我等的封赐。”李庭芝皱了皱眉,稍微思考了一下,却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诉。 “哦?你是对方要求封王吗?” 郑清之不由笑了,诉道:“要知道那李璮可是曾经可怜巴巴的派人过来,就是求着我们出兵帮他,没想到这女子竟然一口拒绝了?这赤凤军,果然有些明堂!”完后,又将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 李庭芝有些难堪,低着头满是歉意的回道:“是属下无能,未曾劝好对方。” “无妨。”郑清之轻轻摇头,又道:“那赤凤军统领虽是女子,但既然敢在蒙古境内造反,更是将一整个军队从史泽、张柔等人围剿之下带出来,其心智还有智慧,绝非常人所能度测。”低声一叹,又道:“依我看,这不过是对方敲诈之法,其目的终究还是要和我们宋朝联合的。” “既然要联合,但那女子却为何推拒?甚至不惜鼓动属下,将我等从城中赶出来?”每当想起当时场景,李庭芝便感觉疑惑重重,弄不清楚对方究竟是打算做什么。 郑清之哈哈一笑,解释道:“很简单。她只是在表达不满罢了。” “不满?”李庭芝又问。 “没错。只依靠区区几个官员,便意图将这赤凤军收入麾下,任谁都会感到恼火。她若是轻易接受了,那么充其量也就一个李璮罢了,根本就不足为惧。但若是不接受,那便代表着此女野心勃勃,若是这样或许可以作为我朝西南屏障,亦可以作为抵御蒙古的最佳工具。”郑清之缓声解释道。 李璮之败,在于根基不稳、能力不足,故此为蒙古所杀。 但赤凤军却不一样,在萧凤的领导下,不其军纪严明,所到之处更是四处剿灭匪患,其名声早就广播于世,寻常愚民亦是有所耳闻。 否则赤凤军如何能够在短短数年之内,便在关中一代站稳脚跟? 唯有赤凤军根基深厚,才能够代替宋朝,抵御蒙古大军,这一点郑清之相当清楚。 李庭芝这才恍然大悟,诉道:“这么来,先前先生令我前去,只是为了一探赤凤军底细?” “没错。那赤凤军目前已然占据汉中地区,其麾下之民足有两百万有余,其统辖之地亦是已有万里之遥。如此地势,纵然是开拓无力,但若是保住自己,却是绰绰有余。正是因此,若是能够得到赤凤军之力,则我朝西南之地,安心矣。”郑清之朗声诉道。 李庭芝虽是明白,但却感觉有些懊恼,但宋军之中可战之军实在太少,根本无力抵抗蒙古大军,便问:“但是我观赤凤军统领萧凤,此女非是寻常之人可媲美,心坚而性沉,更有一揽下之志,若是坐视此人长大,只怕日后便会威胁到我等。” “你啊,还是想得太多。” 郑清之却是不以为意,继续诉道:“那汉中之地虽四面皆是险,有‘府之国’之称,当初秦朝也是借此立国,并且因商鞅变法遂是由弱变强,其后方有一吞六国之根基。但这汉中历经千年有余,其地早已是肥沃不似往常,以至于粮食减少甚多,其后历经数十年动乱之后,其地人民亦是早已经流离各地,根本难以全数召回,诸多水利工事以及楼阁宫殿皆是付之一炬,不负所存,可谓是元气大伤。” 到此节,郑清之又是笑了起来:“依我看,那赤凤军便是在汉中经营上二十年,也断然难以对我朝形成威胁。毕竟我朝拥十六路之地,麾下人口多达数以千万计,每年所产米粟多达上千万石。而那女子纵有逆之能,其麾下军队最多不过十万之众,米粟只有百余多,仅仅相当于我朝十分之一。如此差距,岂止地之别?既然如此,那赤凤军又如何才能够行逆行之举,威胁到我朝根本。你还是太过敏感,无需为此担心。” “这倒也是。” 李庭芝却觉得未必如此,只是见郑清之信心十足,便没有在继续纠缠,而是问道:“若是这样,那我等又该如何处理赤凤军?让他们在边疆继续成长,还是发兵攻打?” “暂时看情况。若是对方当真在汉中坐稳,那便是给对方一个封王又如何?若是对方在蒙军之下节节败退,到时候无需我等动手,他们自然会亲自登门的。”郑清之却是皱起眉梢,又道:“目前最关键的还是蒙古。” “蒙古?莫非最近他们又有什么动静了?”李庭芝浑身一震,只感觉全身似乎都被电了一样,整个身子都支起来了。 相较于赤凤军来,这蒙古才是劲敌,且不那数量多达数十万人的骑兵,仅仅是其疆域便远远超过历史上任何一个国家,而且更是覆灭金朝、控制中原的罪魁祸首,亦是宋朝竭尽全力,也难以对抗的强横存在。 也唯有这等庞然大物,才是宋朝需要谨慎对待的。 郑清之颌首回道:“没错。自三年之前窝阔台因祖龙而陨落,其后经过半年争斗,汗位由贵由继承。这一点你应当知晓!” “这一点,我曾经听孟将军提过。但是贵由身子病弱,根本难以处理朝政。他的弟弟阔端则因为需要驻守宁夏一代,对付赤凤军以及我等,难以抽身,所以目前朝政皆被贵由之母乃马真掌控。”关于此事,李庭芝素来关心无比,早就将自北方谍报人员口中得到的消息出。 郑清之更是赞许无比,又道:“但是你应当知晓。这乃马真虽是窝阔台妻子,但终究不过是一介女子。自古以来,妇寺干政皆是大忌,纵然一时间可以压住,但是难以长久。若是依照我推断,只怕蒙古现在内部应该已经开始紊乱。否则对方应该早就提兵南下,而非是暂缓兵事。” 事实上自当年窝阔台死后,蒙古境内便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不仅仅正在和宋朝交战的军队迅速撤退,就连那些刚刚攻下的城市也毫不犹豫的扔下来,由着对方将其占据。 也正是在这一段时间,赤凤军方才高速发展,并且占据整个汉中地带。 而作为蒙古帝国的对手,宋朝诸位丞相也明显的感觉到了相应的变化。 “那按照郑公的意思是?”李庭芝目中有些异色,显然是猜到了一些事情。 郑清之缓缓回道:“你应当知晓。如今蒙古正忙于内乱之中,应该是无心应敌。正是因此,此刻便是我等立功时候,若是能够在这个时候重新夺回江淮一代,甚至将整个中原也纳入其中,便是一兴昔日汉家风采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在这个时候,军中之事,还是多劳你费心费力。” “相公所言,属下定然铭记于心。”李庭芝俯身一拜,旋即便起身离开,准备处理郑清之吩咐的事情。 等到李庭芝离去之后,又一人走入其中,却是那贾似道。 那贾似道一瞥李庭芝的背影,眉梢立时皱起,透着几分不悦,又见郑清之正襟危坐坐在座椅之上,不免有些害怕,遂是在对方吩咐之下,方才敢于坐下来。 “唉!” 又是一声长叹,郑清之连连摇头,旋即问道:“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办好了吗?” 贾似道浑身一怔,不免低下头,嗫嚅道:“没有!” “你啊你,若非我与你那父亲贾涉曾有一段情分,甚至有圣上嘱咐我对你多加照顾,你以为你能有今日这般待遇吗?而这一次,我之所以派你,纵然无法达成盟约,但若是能够结好,也可以为一大助力。你倒好,一到赤凤军之地,便开始耀武扬威,真以为那长安城,乃是咱们的临安了吗?”郑清之有些不满的训斥道。 他自然知晓贾似道才德不足、品行有亏,但他曾和贾涉同朝为官,而且贾似道的姐姐亦是赵昀宠爱的贾贵妃,贾贵妃每日都在赵昀耳边提及自己的父亲和这位仅存的幼子,便让贾似道就此踏入仕途,成为宋朝偌大官僚之中的一员。 而郑清之为求能够巩固自身实力,便将贾似道提了上来,甚至为他安排了和赤凤军联盟一事。 只可惜贾似道性狂且傲,终究还是未曾办成此事。 自知这一点,贾似道神色悻悻,眉宇之间有些愠色,便梗着脖子抬头诉道:“那赤凤军不过是一群氓民罢了。只是侥幸占据了长安城之后,就开始作威作福自以为是,甚至就连儒家经典、汉家风俗亦是摒弃一边、毫不理会,我便训斥了又如何?” “糊涂!” 郑清之却一脸怒容,张口呵斥:“我是要你去结盟,何时要你宣扬汉化?你这厮不识国朝根本,还不给我滚出去,省的让我看着心烦。” 他倒是想要训诫一番,奈何对方乃是当今圣上的舅子,亦是忠良之后,自己若是做出那等行径,只怕便会被人耻笑甚至作为把柄,将自己从这丞相位子之上赶下来。 郑清之好容易捡到这个便宜,又岂会丢弃? “我离开就是了,你骂什么?” 贾似道也是嚣张惯了,立时便起身离开,根本就没有对郑清之赔礼道歉,一边走嘴中还一边骂骂咧咧的:“不过是一介耄耋老夫,凭什么训我?若是这样,不如叫姐姐对圣上一下,另换一个地方如何?” 道这里,他眼中一亮,立时便叫了起来:“若是这样的话,那莫过于孟珙孟将军所在之处。要知道孟珙号称常胜将军,若是入他麾下,他念及我的身份,定然会将我保护周全,而我也可借此机会立下莫大功勋,届时进入朝堂之中,看你还有什么手段制我?”复有眼角狰狞,侧目看着那郑清之府邸,仿佛在这里面藏着什么恶毒的东西来。 “而且那赤凤军也甚是可恶,到时候也要教训一下,让那个贱人知晓知晓我的手段。” 复有想起当初在赤凤军所遭遇的事情,贾似道神色更是狰狞无比,目中狠毒之色毫不犹豫的释放出来,教人看着也感觉害怕。 然而正当他走出府邸时候,却见远处迎面走来一人。 贾似道定眼一看,立刻便叫了起来:“原来是景修?不知你今日来此,有什么事儿?” “原来是师宪兄啊!只是你准备去做什么?”吕文德有些诧异,眼神在那郑清之还有贾似道身上来回转动,脑中亦是开始思考两者关系。 他对于城中百官研究过,自然知晓贾似道的身份。 “唉!”贾似道顿时叹气,满怀怨气的道:“还不是丞相不识人才,将我赶出来了呗?” 吕文德有些好奇,询问道:“不识人才?此话怎?” 贾似道立刻便开始骂骂咧咧,张口怒斥了起来:“还不是关于赤凤军的事情?你也应当知晓,这赤凤军背德忘伦,不仅仅以女子为首,更是四处散播所谓的先秦典籍,进而坏我儒家经典。此等行径,当真是滑下之大稽。而我不过是稍微指摘了一下,孰料那赤凤军首领却心怀怨毒,直接将我等赶出来了?最毒下妇人心,今日我算是见到了!” 第五章军校 “我也曾到过赤凤军。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吕文德一脸诧异。 贾似道冷笑一声,脸上带着愠怒,接着道:“你以为我所的乃是假的吗?”复有恍然大悟,又道:“对了,你曾经和赤凤军接触过,莫非你认为我是在诋毁赤凤军吗?” “不敢不敢!” 连连推辞,吕文德生怕惹怒贾似道,解释道:“我本以为那女子能得赤凤军众人拥戴,应当是宅心仁厚之辈,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子的?” 贾似道更是恼怒,又是呵斥起来:“到底你还是不信我。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和你多做置喙?”袖袍一甩,当即就要从此地离开。 吕文德心中一动,赶紧快步赶上,将贾似道一把拉着,解释了起来:“你啊,还是太激动了。我之前虽是和赤凤军接触过,但是那时那女子尚在重伤修养之中,我也未曾见过,如何知晓她的秉性如何?”见到贾似道神色有些软化,便再接再厉继续劝道:“而且你也不是不清楚,如今赤凤军如日中,不仅仅祖龙灭于此人之手,就连蒙古强军亦是退避三舍,其声势之隆可谓是威震下。就连我朝之中认同萧凤此女者不在少数,甚至还有学子弃官而走,投入赤凤军麾下。若非如此,为何郑老会决定引纳赤凤军,将其归入国朝之内?你这话若是叫别人听了,可不好!” “哦?若是按你所,那我是不能她的坏话了?”贾似道冷冷回道,脸上愠怒更盛。 他亦是知晓此刻赤凤军名头之盛,而对于其统领萧凤这个女子,朝廷之中虽然也有贬低者,但大多数却也能够摒除男女之别,将其视为可与孟珙、赵鼎并列的强者。 强者胜,弱者败! 赤凤军能够屡次挫败蒙古围剿,自然要比那些望风披靡的无能将领好得多。 吕文德摇摇头,又道:“非是如此。只是你也知晓为了歼灭祖龙,乔行简陨落,史嵩之更因伤重而退隐,承殿亦是受到重创,短时间内难以修复。若非蒙古同样内部生乱,我等只怕危险矣。但正所谓迟则生变,若是蒙古理清内部,趁此良机南下。以如今国朝状况,如何能够和蒙古对抗?正是因此,郑老方才援引赤凤军力量,以求能够巩固边疆,确保国朝安危。朝堂诸公看在眼里,岂有不支持的道理?” 贾似道听着厌烦,直接打断:“来去,还不是指摘我不是?” “唉!师宪兄啊,我这还不是为你好?”吕文德长叹一声,指了指那繁华大街,一脸痛惜的样子劝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朝中之臣,就连赵葵、孟珙两人都支持和赤凤军联盟一事,你若是在这时抵触,纵然你姐姐乃是官家爱妃,少不得也得到琼州走一遭。难道你真的想要从这花花世界之中离去吗?” “这——他们真的会吗?”贾似道通体一颤,不免感到害怕。 此地琼州并非现在的旅游胜地,而在此刻乃是瘴气横行、穷乡僻壤的代名词,若是有朝官被发配至此,就等于是死刑的判词了。 贾似道知晓琼州可怕,自然不愿前往。 吕文德重重地点着头,回道:“自然是会的。” “好吧!那我就暂时忍住这口气,不过那赤凤军罪恶面目,终有一日我必然要将其撕下来,叫众人见识见识那女子究竟是什么德行。”贾似道咬牙切齿,甚至庄重的发着誓。 ………… 不提临安城一事,长安城之中,萧凤所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 且见她带着一行参谋来到一处校舍,望着那一排排红砖绿瓦的房子,便感觉心中甚是开心,诉道:“所有的设备全都准备好了吗?” “禀告主公,所有的包括马场、校场、靶场还有各类学员宿舍、武备库、图书馆、资料室等等校舍皆以修缮完毕,现在就可以投入使用。”成风中气十足,高声回道。 “如此甚好!” 萧凤笑意浓浓,满是兴奋的看着这里。 且看此地,在距离这里三里之外便是著名的秦岭,巍峨华山直入云霄,绵延群山层峦叠嶂,布满了茂密的森林,正适合作为山地训练场所。 于北方则是气势磅礴的渭河,河道甚是宽阔,上面还可以看到用来运输粮食的槽船,正适合用来培训水兵。 至于那广阔的平原,亦可作为骑兵的训练场所。 这里乃是华阴,距离长安约有两百四十里,地处关中平原东部,秦晋豫三省结合地带,东起潼关,西邻华州区,南依秦岭,北临渭水,自古有“三秦要道、八省通衢”之称,是中原通往西北的必经之地。 萧凤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设立军校,也是为了能够以此为踏板进军中原,甚至还特意在距离此地不远的潼关设下一只军队,好确保整个根据地的安危。 “主公嘱托的,属下定然竭尽全力。只是主公,关于这所学校的学生,不知该如何处理?”自从此事被安排下来,成风便一直在这里忙碌,为的就是确保整个军校的顺利建成。 正所谓筑巢引凤,学校虽是建好,但却苦于没有多少学员,所以一直都没有正式宣布建立起来。 萧凤微微皱眉,旋即诉道:“初期学员我会聪各地军队之中抽调出来,第一期三百余人,先试试效果。而对于初期学员,你等务必确保精心教导,令他们知晓各种战法,以及诸多兵械、火炮的运用法门,你知道了吗?” 目前正是用兵时候,大部分军官实在难以抽调,故此只能暂时从中遴选部分人选,以观后效。 “属下明白!” 成风身体绷直,朗声回道。 萧凤微微阖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又道:“而若是初期学员成功,以后我也会每年从军中抽调人员进入此地进修,直到每一位军官都要经过训练。而在未来,这所军校将是所有赤凤军军官的摇篮。无论任何人,只要想要担任赤凤军的军官,都必须进入该校三年培训。唯有经过三年培训之后,方能授予重任。尔等知道了吗?” 听到这话,此地的众多教习莫不是心情澎拜、目中亦是颇为自豪。 毕竟听萧凤此话,日后这军校只怕会成为赤凤军重要一环,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一想到日后全军皆是自同一个学校出生,他们便感觉无上光荣,皆是高声吼道:“启禀主公,我等定然不辱使命,务必确保军校顺利建成。” 却在这时,远处忽有一道烽烟升起。 萧凤仔细一看不免皱眉,成风等人亦是察觉,连忙来到身侧,问道:“主公,看样子出事的地方应该是潼关了。而在这个时候出兵攻打我们,只怕对方也是存心试探。既然如此,那我等是否应该——” “不必了。” 尚未问出,萧凤便出言阻止,目中似是早有预知,口中诉道:“若是我所猜没错,此番前来攻击的,应当是张柔了。本以为自贵由上台之后,此人和那史泽应当会被处死,没想到这两人却也命硬,居然侥幸保存了性命。想必这其中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所以才想要从我这里有所收获吗?” 心念所思之下,她已然是身化遁光,朝着远处潼关之地掠去。 果不其然,等到萧凤来到时候,便见在潼关之前,一具巍峨巨人正奋起巨力,朝着那雄威城墙砸去,城墙虽是坚硬,但是终究难以抵御巨力摧毁,早就被砸的破破烂烂,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 而在这金刚威能之下,赤凤军士兵可谓是死伤枕籍、难以计数,便是有侥幸未死的也满嘴呻吟,。 萧凤目中怒焰喷出,立时便捏出一道赤芒,刹那间化作一只火凤,“砰”的一声将这金刚阻住,随后出现在张柔身前,厉声喝道:“好个大德金刚?莫非你以为我不在这里,便可以肆意妄为吗?” “呵呵!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莫非你以为单凭你一人便能够抵御我的力量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张柔且见萧凤现身,立刻便想起先前被百般愚弄的场景,怒意直冲脑中,立时便一声暴喝,强摧一身真元,一挥手便朝着萧凤拍来。 这一下遮蔽日、撼动八方,当真是无人能敌。 却见萧凤不闪不避,一声沉喝,周遭赤焰猛涨,犹如龙卷一般,旋即便将整个巨人纳入其中,焰气缭绕,烧得张柔连连叫唤,就连其身躯上面的尘土也开始剥落下来,令整个身躯越来越,从之前十丈巨人变成眼前的城墙大一样的巨人,也不过是一刻钟的事情罢了。 张柔眼见无法抵御烈焰,当机沉声一喝,万千尘土瞬间爆裂,朝着四周攒射而出吗,旋即化作金光朝着远处遁去。 萧凤不禁皱眉,又见周围尚有无数士兵,脚步顿时止住,万千赤芒顺着手掌朝着四周射去,立时便将那无数尘土尽数挡住,未曾伤到任何一人,只是瞧着那遁去身影,便不免感觉懊恼:“好个家伙,竟然就这样逃走了?” 第六章亭中问对 不萧凤愠怒张柔袭击之事,单张柔此人。 只见他重新回到军营之中,便见有一人立于营中厉声喝道:“奉察罕法旨,令你于今日时候攻下潼关,为何却临阵脱逃?莫非你是找死吗?” 这一声呵斥,立时吓得张柔便连忙俯下身子,问道:“不知使者来到,还望恕罪。只是那赤凤军萧凤前来助阵,此女年岁虽弱,但实力却甚是强劲,我实在难以抵抗,故此暂时撤退进而谋求转机,非是不从也。这一点,还请使者向察罕明!” 因窝阔台之死,蒙古境内乱象已生,为求能够平定中原祸乱,贵由便设立察罕一职,为的便是集合中原军队于一身,好能够彻底平定此刻乱局,如今接任察罕的便是贵由之弟阔端了! 而在当初忽里台大会之上,除却贵由因众人推崇而得到长生庇佑进而成就地仙之躯,阔端也因为其兄弟之情,得了不少好处,其实力比之当初也是突飞猛进,便是张柔也难以和其对阵。 那使者且听萧凤现身,便有些理解,又道:“若是萧凤出阵,你的确无法力敌。只可惜目前史泽正在和孟珙于襄阳对抗,实在是难以回援。不然的话便可以集结你两人力量,一起对抗赤凤军了。” “孟珙?” 张柔听闻此名,目中立时闪过一丝狠辣,便道:“我听此人正游南宋朝廷,想要让官家封那萧凤为秦王,希翼借此拉拢赤凤军,令其为西南屏障,若是让此人成功,则我等必然陷入困局之中。却不知察罕对孟珙,是否有计划?” 使者长叹一声:“暂无!毕竟这孟珙实力甚是厉害,一手无极洞虚法甚是厉害,便是杨惟中此人也曾经被其击杀。更因此,其指挥的战事更是从无一次失败,若要将此人击败,实在是困难重重。” 真的,自从和南朝对阵之后,蒙古上下无一人不想要将孟珙除之而后快,无奈孟珙实力太过强横,他们始终没有办法将其击败,甚至被其屡屡挫败,反而自陷困境之中。 譬如史泽此刻,便被孟珙设计困住,手上数万大军难以腾挪,无法援助他人。 “使者莫慌,我有一计可除孟珙!”张柔嘴角微翘,却自袖中取出一物来,诉道:“此剑唤作鱼肠,乃是上古先秦时候欧冶子所造神兵,其中蕴含无上毒素,若是被其划中,伤势绝难痊愈,更会随着血液流转扩散至全身,届时纵然是地仙之躯,也难逃一死。而我等只需要派遣一位间谍进入军中,并且伺机刺杀孟珙。到时候孟珙若是被此剑刺中,那他必然是难逃一死!” 那使者一脸惊喜,满是贪婪看着细剑:“哦?此剑竟然有这等威力?” 若能将孟珙杀了,那南朝便等于失了一臂,而没了孟珙之后,蒙古便可以借此长驱直入,自襄樊一带夺取长江上游,届时借助长江东下,便可以瞬息及至,直接攻入临安城之中。 如此,南朝必败无疑! 张柔信心满满的诉道:“我自秦始皇陵之中夺得此物之后,曾以数人试剑,而他们全都因此剑而殒命,自然能够确保其威力。” 使者又问:“若是如此,不知此剑是否能够斩杀那妖女?” “只怕不行。”张柔摇摇头,又是解释起来:“那妖女身具清净琉璃焰,本身便百毒不侵,其后更得蜗皇真传,拥有造化之功,仅凭此剑实在难以杀她。而那孟珙实力虽是厉害,但其玄通无极洞虚法却难以痊愈自身,并不具备对瘴毒的抗性,故此难以抵御鱼肠剑的威力。” 使者不免有些叹息:“唉。看来我等还要和那赤凤军继续纠缠下去。不过若是能够灭掉孟珙也是好的,至少能够让南朝稍微安分下来,别做那些无谓的举动。”随后便伸出手,心翼翼的将那鱼肠剑拿过来塞入袖中,对着张柔躬身一辑之后,便从此地离去。 张柔这才松了一口气,如今忽必烈已死,蒙哥亦是陷入困境之中,他和史泽为求生存,纵然是面对眼前这寻常之人,也得鞠躬屈膝,不得不这样子当真让人恼火。 但此人身后却代表着蒙古皇族,他若是稍微有些怠慢,只怕那贵由便会彻底发怒,皆是长生临世时候,张柔可没有自信面对那能够正面硬撼祖龙的骇然巨兽! 而使者离去之后,也很快的将消息传给了阔端。 听罢之后,阔端亦是诧异,一副怀疑模样看着那鱼肠剑,又见旁边八思巴走来,连忙将鱼肠剑收入袖中,躬身问道:“大师,今日来此莫非是因为有什么地方亏欠你了吗?如果当真如此,那便告知与我,我自然会训斥他的。” “非也,只是见殿下愁眉苦脸,故此前来一解疑惑。”八思巴双手合十,朗声诉道。 “疑惑?”阔端不禁摇头,苦笑道:“我所担忧的乃是你所厌恶的,你如何能够解惑?” 八思巴面带微笑,诉道:“殿下,你错了。” “错了?怎么错了?”阔端双眉皱紧,有些疑惑。 八思巴继续道:“于在下来,世间万物皆是相同,不管是凡尘俗世、亦或者佛门教内,莫不如此。不如殿下且将担心的事一一诉明,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若是如此,那边请教了。”阔端嘴唇微启吐出胸中闷气,便朗声诉道:“这些日子,你应当知晓中原发生的事情。那赤贼发展迅速,不仅仅摆脱我军围剿,目前更是占据京兆府一代,继续和我等作对。而宋朝之人亦是动作频频,似乎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北伐,重新夺取中原控制权。对于这些事情,实在是令我难以抉择,不知应该如何行动才好。” 八思巴听罢之后,微微颌首问道:“那依照殿下之意呢?” “赤贼自然得解决掉。毕竟这赤贼向来顽固,若是不动用莫大精力斩出,则日后难以解决。至于那南朝?”及此刻,阔端又是有些懊恼:“因为知晓我等内部生乱,对方竟然趁着这个时候领兵北伐,我若是不谨慎应对,只怕还当真瞧了。” “原来如此。那殿下请看远处竹林如何?” 听完之后,八思巴神色依旧,却是素手一指便指向远处一条河。 河只有数尺之宽,乃是人工挖掘的,底部有鹅卵石铺就,再被河水盖住之后,便似群星一般,闪烁着灿烂光辉。 阔端不解,便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知晓佛门之人向来喜欢打机锋,没想到这密宗和尚居然也擅长此术,虽是有些不满对方态度,但他急于寻求答案,倒也未曾逼迫,只是在旁边静静看着。 “待会儿殿下自然明白。” 八思巴信手一挥,立时便从旁边挖出许多泥土,泥土一倾立时便倒入河之中,将整个河道阻塞。整个河被这一阻,那些活水也被阻住,再也无法流淌了。至于那些河道,在失去了源头灌溉之后,其中水分也尽数流淌干净,不复之前清澈透亮。 “原来如此!” 阔端了然,旋即诉道:“你是赤凤军虽是强横,但终究底蕴太少,只需要堵住源头,那便可以将其整个封住,令其根本难以成长,是这样吗?” “没错。既然强攻无益,那殿下为何不将其封锁住呢?我相信若是没有了中原各地输入,这赤凤军终究会如同这失去源头的河流一样再也无法发挥作用了。”八思巴颌首回道。 阔端继续问道:“对宋朝有何见解?” “宋朝?若是宋朝却是有些难办,但是却也不无解决之道,殿下你且看远处那个假山。”八思巴双手合十置于胸前,浑身上下莫不是充盈着璀璨金光,让人看着便感觉分外安心。 只见他伸出一手,却是捻起一枚石子,石子轻抛却是落入不远处一处假山之上。 那假山甚是险峻,中间更是被整个镂空,只凭着纤细石柱将其撑起来,瞧着甚是玄奇,然而被这石子一击,那石柱之上立时出现一个裂纹,裂纹顺着石柱蔓延开来,“砰”的一声整个崩裂,而那奇石受此影响,亦是瞬间崩溃,不复之前模样。 “殿下。你且看这奇石,若是正面瞧去倒也是威武不凡,但若是仔细瞧着,则其根基早已朽坏,只余几个柱子强行撑住,方才不曾崩塌。但我并未动用功力,仅仅是以这石子轻轻一抛,便令这柱子出现裂纹。若只是裂纹罢了,倒也不至于令整个柱子崩溃,但奇石太重,若是只靠几个柱子之中,则未免承受太重,以至于不能有稍微瑕疵,否则便会彻底崩溃。依我看,宋朝便如这块奇石一样,虽是有些气势,但长年累月问题太多。而我等只需击其一点,便可以令其自行崩溃,到时候我等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八思巴缓声诉道,一词一句皆是沁人心肺,教人听了便感觉甚是佩服。 阔端听完之后,只感脑中亮堂无比,立时朗声笑起:“若非大师点拨,只怕我便要陷入这迷茫之中,难以自拔。今日时候,便多谢大师了。” 第七章屠杀 经过八思巴的提点,阔端便似开悟一样,明白究竟应当如何对付赤凤军以及南宋朝廷。 于是他便命令张柔、史泽两人分别驻守归德府以及河南府,将孟珙、赵葵两人给牵制住,以防这两人趁着这个时候北伐。二者,则是由自己率领大军自庆阳府南下进逼京兆府,令赤凤军难以动弹;再者令八思巴入藏集结藏民,由西藏高原入侵成都,进而能够钳制余玠等人,令其无法分身。 其后,更是暗中抽调人选,准备开始进行其封锁赤凤军,暗杀孟珙、赵葵、余玠这等强者的行动。 此等事情非是短时间奏效,却是需要相当时间准备,其中复杂性倒也难以全数描述,待到所有兵力完成调遣,已是六月流火之时。 而史泽自驻守归德府之后,便约束手下兵马,除却每日操练外,便没有多少动作,便是屡有赤凤军前来挑衅,他也是紧闭城门绝不出阵,只是派遣麾下之人四处游动,不知有着什么打算。 这不,在今日时候,宋子介便领着一行骑兵,准备拜访河中府。 这河中府,本名蒲州,只因为位于黄河中游,遂称之为河中府,因为靠近黄河所以向来都是漕运周转之地,而那著名的潼关便在河中府以南六十里之外,只需不到半时间便能抵达,乃是对抗赤凤军的最前线。 今日宋子介前往此地,便是想要了解赤凤军状况。 但等到骑兵走到半途时候,他却见远处马蹄阵阵、人影憧憧,其中更是掺杂火炮声响,分明乃是有人鏖战。 宋子介立时运足功力大喝一声:“贼子敢而?”手中马鞭应声一晃,立刻便让身下战马四蹄攒动,朝着远处战斗地方奔去。远处之人也似是察觉,立即便错开身影,朝着远处逃窜。 他正欲追逐时候,却见于众位士兵之中,却是众星拱月一般,将一个将军护在中央。 见到宋子贞前来,那将军这才送了一口气,高声笑道:“幸亏有尔等义士襄助,否则我等只怕便要葬身此地了。” “那些人是赤凤军吗?”宋子介这才张口问道。 “没错。而且除了他们以外,还有谁敢袭击我等蒙军呢?”这人点点头,对着宋子介盈盈一拜之后,方才诉道:“在下塔海,见过使者。只是未曾及时接到众位,还请原谅我的无能。”着,已然是双膝一弯,就要就此蹲下。 宋子介一见,赶忙走上前来,将塔海整个抬起来,诉道:“将军大义,再次守护河中府,确保赤凤军不至于威胁到我朝安宁,如此功勋晚辈岂能受你一拜?还是块块起身,莫要折了在下的寿辰。”又见旁边树杆之上的灼热痕迹,便问道:“只是那些人应该是赤凤军吧,否则他们如何能够和尔等一战?” “是的!自我驻防此地之后,这些恼人的骑兵便屡屡越过黄河,在我统辖境内制造混乱。不得已之下,我只好亲自率领骑兵,布下陷阱意图将对方全数歼灭。孰料这计划却不知为何被敌人发现,以至于我陷入了这陷阱之内,若非有你突然现身,只怕我也早就成为了这地上的一具尸体。”塔海一脸唏嘘,显然对之前战斗心有余悸。 彼时赤凤军为求巩固内部根据地,在占据潼关之后也停止了军事动作,将精力全部放在内部建设方面,除了在潼关之处安排了一支军队作为戒备外,便没有了大的军事动作。 但是为防蒙古偷袭,却经常派出麾下精锐骑兵,深入到河中府附近侦查敌情。 宋子介听闻之后,这才有所了悟:“原来是这样。” “没错。若以骑术而论,那些骑兵远逊于我等,但无奈他们手上铳枪威力甚是厉害,却非我等所能对抗。否则我麾下如何会损失这么多的人员?”一脸苦涩,塔海看了看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眼中全都怒火。 这些骁勇的战事,自时候便在马背上长大,对于拉弓射箭亦是不在话下,但转眼间弓箭已然被火器取代,却是让他们难以发挥往日时候的实力,只能再次变成一具具尸体。 想到那些死难的同胞,塔海便感到怒火中烧,想要将整个潼关彻底摧毁。 但经过先前张柔进攻,潼关之处早已经有一支人数多达一万多人的兵马驻扎,其麾下更有上千门火炮,后又经过赤凤军以红砖加固,端的是城坚炮利,绝非他能够将其攻下的。 宋子介听罢之后,亦是稍稍抬头看了看遥远南方,而那连绵山脉似是一道雄伟的城墙横于眼前,更令人生出畏惧之心。而作为唯一能够踏入汉中的军事要塞,潼关亦是如同那塞子一样,将其整个塞住,令任何外界的攻击全都失效,分毫动不了里面的一兵一卒。 他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来,诉道:“但既然我来到这里了,那就断然不会让对方继续嚣张下去。” “希望如此吧。”塔海眉梢皱紧,似是有些懊恼。 两人既然提前相遇,便一同携手防止赤凤军后续动作,等到回到河中府时候,已然是傍晚时分。塔海眼见宋子介等人饥肠辘辘,早就安置城中厨师整治出一桌酒菜,让众人好好的饱餐一顿,只是宋子介却心有挂碍,浅浅的尝了几口便托辞离席,回到屋中点上几根蜡烛,来到了河中府的档案室之中,仔细查阅了塔海所搜集的关于赤凤军的信息。 待到深夜时分,上星辰稀疏,只余一轮明月高悬。 宋子介这才发现此刻已然深夜,便打算就此睡去,孰料他却瞥见远处忽有赤芒显露。 凝神望去之后,宋子介心中一惊,暗想:“是火炮?难道赤凤军又来袭击了吗?”想到白时候塔海狼狈样子,他不敢迟疑,立时便将旁边衣架上衣衫取下穿上,运起轻功朝着远处掠去。 约莫走了数里路程,等到听到那“轰隆轰隆”的火炮声时候,宋子介便听到阵阵潮水之声传来。 “是黄河?难不成战斗是发生在黄河之上?” 凝聚元功,宋子介双目如炬,自那宽阔黄河之上扫过,且见赤芒再现立时便注意到在黄河之上,漂浮着一艘又一艘船,这船甚是简陋,大部分都是只有丈许长的舟,更有的只是将竹子绑在一起的竹筏,而在舟、竹筏之上却是载着十数人,人员太多几乎将船上空间全都占据了。 而他们正奋力划着船桨,试图从这里逃离! “轰!” 又是一声炮声,一艘竹筏瞬间崩溃,上面载着的人全都跌落江水之中,一浮一沉很快的便消失不见。 “这?究竟是谁在做这种事情?” 宋子介一脸错愕,顺着炮声便注意到远处正驶来一艘战船,战船约有十丈之长,上面装着数十门火炮,而火炮也被挪动瞄准黄河之上的船,每一下都令那些舟、竹筏崩溃,上面的人也因此而跌落河中,再无生机可言。 “是蒙军?” 目光微凝,宋子介立时注意到战船之上的旗帜乃是熟悉的蒙军旗帜,声音骤然拔高:“究竟何人,敢在此假冒我军,做这狼心狗肺之举?”话甫落,身形如电一般射入黄河之上,只见脚下轻点,溅起道道涟漪,朝着远处战船掠去。 战船之上,那些士兵眼见有人竟然凭虚御空,脸色骇然之下连忙取出手炮、弓弩,但是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扣动扳机,宋子介已然出现在战船之上,素手一挥便将眼前子弹、弩箭尽数挡下,旋即落在战船之上。 但是等他聚目看向眼前之人,身形又是愣住,张口问道:“塔海?你在做什么?” “宋子介?”塔海亦是一愣,旋即送了一口气,回道:“我还以为你乃是负责把守潼关的王著呢。”复有恢复笑容,挥手让旁边士兵收起兵械,然后朝着宋子介走去,诉道:“不过今日你既然再次,那便助我将这些人灭掉这些人吧。”虎目一扫黄河之上的众人,口中之话却是透着猩红之色。 宋子介却是脸色异常严肃,低声问道:“他们?是赤凤军吗?” “嗯!不是!”塔海神色一愣,旋即摇了摇头,回道。 宋子介神色更是冷肃,又是问道:“既然不是赤凤军,那你为何在这里杀他们?” “他们乃是逃难之人,因为受到赤贼蛊惑,所以准备逃到关中。我若是让这些人走入潼关,那赤贼的实力便会增加一分,到时候我等若要歼灭赤凤军,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我奉察罕之命,自然不可能允许这些逃难之人踏入关中,成为赤贼的一员。”塔海眉间紧蹙,开始解释了起来。 只是他越是解释,宋子介的脸色便越来越难堪,从之前的鲜红,到之后的无色,等到听完之后脸上早就失去了血色,变成了惨白。 “这,怎么可能?那将军派我来,又是为什么?” 细想史泽之前命令,宋子介已然带着几分质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此行是否应该。 “今日派你前往河中府,其目的便是为了制造混乱,将潼关彻底控制在我们手中。唯有如此,我等才能够彻底封锁赤贼,令其难以获得外界资源。” 一词一句,当初他还是兴高采烈,以为乃是自己立功时候到了,但且看如今塔海所行,只怕这其中藏着的东西更多,而且多的吓人。 第八章隔阂 “妇人之仁!” 塔海且看如今宋子介状况,眉目一竖不免有些怨气,诉道:“我现在正在执行军令,还请你让开。所有人,给我继续进攻!”一挥手,旁边炮手纷纷将填入火药和弹丸的火炮推出,然后瞄准远处舟,便是“砰”的一声。 炮声隆隆,黄河之上,亦是飘满碎屑以及尸体,而那嫣红血渍更是早就顺着江水,被整个冲散了。 就这样,曾经包含希望而来的难民,就这样成为了火炮之下又一具亡魂。 “轰!” 火炮声又是响起,给这条母亲之河,又是添了几条生命。 被那火炮声一惊,宋子介立时从错愕之中醒转,目光立时锐利起来,沉声一喝:“给我住手!” “住手?你知道你是在对谁话吗?”塔海亦是惊怒,先前早晨被宋子介所救的恩情立刻抛之脑后,喝道:“别以为你乃是史泽麾下之人,便能够在这里猖狂。之所以先前未曾杀你,只因为你曾经救我一命。但你若是继续阻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现在立刻给我滚到一边,莫要继续阻碍我行事!” “我若是阻止呢?” 又是喝道,宋子介紧握拳头,牙齿切切已然咬出死死血渍。 他虽是任职于蒙古之中,但是自年幼时候饱受儒学仁义浸染,自然不可能接受汉民平白无故被人所杀,如今见到塔海以履行命令为由打开杀戮,又岂能任由其发生。 “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铿锵”一声,一轮弯刀落入手中,塔海轻轻一挥,充满寒意的刀意拂过脸颊,令人倍感杀意临身,己有置身冰狱之中的感觉。 但宋子介却沉声一喝,身躯之上昊光再现,立时驱散侵入体内的刀意,一对肉掌微微抬起,已然摆开架势,诉道:“既然如此,那便手底下动真章吧。”话音一落,身影骤然欺进,一对手掌便朝着塔海直接拍来,正是儒门之中入门心决之中最简单的一式“问心无悔”! 这一招乃是儒门入门之法,并非为了伤人,却是为了叩问自己心中所念。 其威力比之少林大金刚掌、全真纯阳掌、龙虎山龙虎拳皆有不足,但却最善凝练心神,儒门以此法为开端,便是为了为了每日警醒自己,莫要行插片错。 如今宋子介自陷矛盾之中,之所以使出此掌,也便是为了询问自己究竟所行为何? 塔海且见宋子介一掌拍来,虽知这一招甚是简单,但心境契合之下更是引动一身真元纳入其中,其威力觉不寻常并非自己所能承受的,身形如柳絮一般朝后一跃,手中弯刀更是自手中脱离,绕着身体不断旋转,旋即爆出一道锐利刀劲,杀向宋子介。 刀劲锐利,甲板之上已现道道裂痕,尤显刀劲锐利。 “破!” 宋子介却是不闪不避,双掌运足无上真元,朝着那刀劲便是轰去。 “轰!” 一瞬间刀劲崩溃,四溢劲气横扫战船,令周遭士兵皆是纷纷倒伏,面有恐惧望着两人。 “看来,你是真的打算插手吗?”塔海一脸可惜看着宋子介,手中弯刀亦是微微扬起。 宋子介一步踏出,手上再运玄功,诉道:“当然!” “别忘了,这些难民乃是为了投奔赤贼。若叫赤贼得了这些人,那日赤贼壮大之后,我等便再也难以将其消灭。”塔海又是喝道。 宋子介的实力以及学识,皆可称得上是同辈翘楚,日后若是有机缘,便是成就地仙实力亦是可能。 若非没有必要,塔海实在是不想要得罪这位。 “我明白!” 梗着脖子,宋子介目中怒意更甚,继续道:“但是难民乃是无辜,我等又岂能因他们想要生路而乱开杀戒?若是如此,那我等与畜生有何不同?今日,你要么退兵,要么战!” 一声“战”字,玄功运转之下,昊光再现,早已经将周遭一切尽数照亮。 塔海面容怒色更甚:“你这是在逼我?” 阔端早有命令,彻底封锁整个汉中地区,不得令有一人、一物进入汉中,而他乃是阔端部下,自然是以执行其任务为重,但如今却遭宋子介阻拦,很显然其任务是难以完成了。 “没错。我早就了,要么退兵,要么战!”宋子介继续警告着。 恰逢此刻,远处忽有数声炮声惊醒一干人等,而战船周围亦是腾起数道水柱。如此场景,立时便将两人惊起,一起扭头看向远处,便将远处也是一样驶来一艘战船,这战船体积不比他们脚下战舰差,而上面所携带的火炮数量亦是远胜战舰,至于战舰之上悬挂的赤红火凤旗帜,自然乃是赤凤军的国旗。 “嗯?” 塔海神色一愣,心想:“如今赤贼已经来了,看来今日行动是彻底泡汤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先撤退,也免得将两人关系闹僵。”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将弯刀重新插入刀鞘之中,然后俯下身子对着宋子介便是一拜,诉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便退吧。”着,便令战船之上的士兵收起火炮、手炮,开始操控这艘战舰离开这里。 赤凤军已然到这里,他们若是继续纠缠,那对目前状况相当不利。 塔海明白这一点,便很快的离开了此地。 ………… “没想到他们就这么走了?若非要救援此地难民,否则定然冲上去,将对方全数击落黄河之中去吃泥巴。”遥遥望着离去的战船,王著有些不甘。 “不管如何,咱们还是先抓紧时间救助伤员呢。。” 秦长卿长叹一声,已然下令船上士兵跃入河中,将那些溺水的难民尽数救起来。 此刻赤凤军根据地之中正缺忍受,迫切需要大量的人手去种植庄家、开垦农田,从而能够为赤凤军的茁壮成长奠定基础,所以他们才屡屡动用水兵还有骑兵打击河中府的蒙古军队,为的便是能够从对方的魔爪之下,将这些个难民救下来然后送入关内。 只可惜这里的难民死伤太多,终究还是只有几个存活了下来。 ………… 回到河中府之后,塔海一想宋子介的表现,便感觉恼怒无比,拾起旁边的茶杯朝着墙上便是一丢,茶杯登时破碎,更让塔海感觉愤怒:“之前之所以央求史泽将此人派来,便是为了能够利用他的智慧好对付潼关守将,没想到这厮却因一些愚民而和我作对?甚至还打算杀我?看来若是不教这厮明白彼此实力,是断然无法让他信服的。” 脑中暗自想着应当如何处置宋子介,塔海轻抚身侧金刀,眉间都是愁容。 他也知晓宋子介此人赋非常、智慧亦是不凡,寻常手段只怕难以对付此人,便暂时摁下心思下来,留待以后在解决。 空已然泛起白色,宣告着一日即将开始,但塔海操劳一夜甚是疲倦,便兀自沉入睡梦之中,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恢复精力。 宋子介亦是感觉疲倦,更因为心情波动,惹的体内真元躁动不安,也只好寻了一个幽静地方,开始运功稳住体内真元,以免走火入魔伤到了自己。 他这一运功自然是忘却了时间,一直等到身体恢复之后,方才苏醒过来。 而距离当初之战,也已经过去了十来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之内,塔海眼见宋子介始终未曾现身,便有些焦躁,唤来府中侍从问道:“你可知宋子介在那里?” 然而那侍从却只能摇摇头,什么都不知晓。 “不知道?我明明叫你仔细看着他,为何让他消失了?”愤怒之下,塔海一掌拍出,立时便让眼前侍从口中呕红,倒地不起。 毕竟宋子介离开时候为了防止自己动向被人发现,所以他就连贴身侍卫都未曾告知,府中之人如何能够知晓? “难不成这厮当真投奔赤贼了?”塔海心中“咯噔”一下,已然涌出怀疑之心来。 之前黄河之上战斗,他且见宋子介竟然敢直接对准自己,便已经愤怒无比,如今又见这人迟迟不曾现身,更是坐实了这个想法。 正在这时,府邸大门“咯吱”一声打开,塔海乍闻这声音立时回首,便将宋子介自大门之前大刺刺的走进来,脑中犹有之前猜想,便低声喝道:“这些,你到哪里去了?” “我到哪里去了?我也没到哪里去啊!”宋子介一扫塔海脸色,双眉已然蹙紧。 塔海诧异,又问:“没去?那你怎么一消失便消失了十来?莫不是在这段时间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能不能跟我一下,都是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只是调养生息罢了。毕竟之前一战,我气海有些紊乱,需要重新锤炼一下。”宋子介淡淡回道,显然对和塔海对话没有多少兴趣,身形一转已然准备从这里离去。 塔海心中一顿,暗想:“气海紊乱?不过些许冲击,便导致气海紊乱?你以为是在糊弄鬼吗?”他也知晓气海对武者重要性,自然明白自己先前一击看似威力无匹,但是断然无法伤到身躯,更勿论导致气海紊乱,登时便对宋子介的话产生三分怀疑。 又见对方准备厉害,塔海一个闪身挡在宋子介身前,又是问道:“气海紊乱?没想到你居然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随后自怀中掏出一个药瓶,诉道:“此物乃是我定心丹,你若是不弃,不如收下好调养生息如何?” 第九章义士郭靖 “唉!” 一声长叹,塔海略有哀怨,诉道:“还不是那些赤贼吗?” “赤贼?莫非在我潜修这段时间里,他们又有新的动作了?”宋子介问道。 塔海微微阖首,又道:“就在三日之前,对方曾暗中于深夜时分派遣死人,将我们用来运输粮食的槽船尽数劫走。没了这些粮食,若要展开军事行动,只怕是相当困难。” 宋子介沉吟一下,便道:“那些赤贼竟然如此厉害,居然能够冲破重重军阵,将槽船给劫走?” 他作为蒙古军中一员,自然知晓每当进军时候,便会提前准备好充足的粮食,确保军队能够正常运转。 而若要展开针对潼关的军事行动,那就要提前将粮食运至河中府,这样就算是大军到来,也不会有粮食匮乏之虞。 为了保证槽船安全,塔海不仅仅在船上安排了众多的士卒,亦是将整个黄河渡口的船只征收,组建了一只水军抵抗赤凤军袭扰,好确保漕运的正常运转。 “来惭愧!之前战斗,对方仅仅派出百余人,便冲破了我等战阵。我随时竭力组织军队对抗,无奈对方火力太猛,终究无法抵抗,这才令他们得手。”一脸愧疚,塔海面有戚戚,似是对先前战斗尤有忌惮。 “哦?没想到这赤贼竟然如此厉害?”宋子介沉思片刻,又道:“若要能够做到这种程度,那军中要么有丹鼎境武者坐镇,要么就是有其他方式压制了士兵!而赤贼声势虽旺,但初立不久,军中应该尚无丹鼎境强者,莫非他们在此战之中使用了新式火器吗?” 塔海阖首回道:“没错!就在这次战斗之中,对方使用了一样新式火器,乃是以神臂弩改造而成。初时以为不过寻常弩弓,谁料对方竟然在弩箭之中装入火药。我一时不慎,险些就被此物给炸死了。”着,便将头发撩开,露出额头之上一块的伤疤。 塔海乃是真元境武者,以其护体罡气抵抗铳枪自然无虞,便是那虎蹲炮也可以提前发现进而躲避,但以他的身手都险些被那火器伤到,可见此物杀伤性之强。 宋子贞仔细看了一看,亦是双眉蹙紧:“唉!这赤贼当真厉害,竟然弄出这等凶残之物来。若教他们成长起来,只怕会对咱们造成莫大的威胁。这赤贼,当真留不得!” 自这火器诞生之后,原先战场之上武者的重要性便开始降低,三个月训练出的铳枪手便可以干掉十年才有可能入门的武者,而一件弩弓更是足以威胁真元境武者,若教这火器继续发展下去,只怕就连丹鼎境乃至于地仙之人,也难以抵御其威力。 可以,火器的出现,已经开始改变整个世界了。 “那按照你的想法,我等应该如何行动?”塔海问道。 宋子贞想了想,便道:“之前那些赤凤军曾经出现,想要将那些难民救出。若是如此,那我等便可以在这难民之中安插奸细,然后在对方归途之中布下埋伏。到时候内外齐动,定然能够打的对方措手不及,届时纵然无法攻下潼关,但若是能够得到对方新式火器的样子,那这一次也不亏。” “好!我这就去安排。”塔海一脸兴奋,连忙下去开始着手安排。 而宋子贞亦是喊住对方,诉道:“而这一次的行动,我也会参与,确保整个过程不会有任何差错。”等到塔海离去之后,他不免捏紧拳头,脸上浮现一丝痛苦来:“周臣啊周臣。没想到你竟然也采取这种手段?难道你忘了,你的志向乃是拯救黎民、匡扶下吗?居然利用难民,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复有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玉瓶,突然感到有些厌恶,便作势准备将其丢掉,但一想其中之物的珍贵,却还是未曾舍得,有重新塞入怀中了。 另一方面,既然拟定计划,塔海便召来五百余人,将其分成两队人马,准备执行任务。 一队约有一百余人,由宋子贞带队,其目的乃是为了装成难民,混入那些逃难的难民之中,另一队则有三百余人,由塔海带队,埋伏在赤凤军经常巡逻的路线之上,负责之后的偷袭。 到时候只需要见到有火光,他便会率领麾下人马一拥而上,以诸多火炮还有弓弩袭击赤凤军。 如此里应外合,足以让赤凤军首尾难顾,陷入死地之中。 而现在,只需要等待有难民迁移过来,他们便可以执行整个计划了。 又等了三日,塔海且闻上游之处有一支流民朝着这边赶来,数量约莫有上千人,心中一喜便知晓时机来临,而宋子介也依照计划伪装成难民混入队伍之中。毕竟九真一假方能欺人,也唯有如此才能够令赤凤军投鼠忌器,进而方便他们在这之中搞事情。 黄河滔滔,一行人也找来竹筏、舟,准备着横渡黄河,前往潼关。 眼见这涛涛浪潮,宋子介心中一沉,忽的浮现当初时候那些难民葬生黄河的场景,不禁露出几分哀伤来。 “怎么了?难道是想念家人了吗?” 一位大汉一屁股坐下来,对着宋子介问道。 他唤作郭靖,因为家中有些资财,便修行有一段时间武学,故此成为了这支流民队的领队。当然,也亏的他百般护持,才让这支队未曾因路上流匪而溃散,顺利来到了这黄河之边。 宋子介轻轻颌首,回道:“是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好?” “还活着?”郭靖立时露出一丝羡慕,旋即苦笑一声:“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毕竟还有相见的一?至于我?”想到自己此刻情况,他神色顿时黯然下来:“总比我们家破人亡要好得多。” “家破人亡?”宋子介顿感心中没来由的一痛,感到有些悲伤! 郭靖轻轻点了点头,诉道:“要不然你觉得我们为何要舍弃故乡,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目光怔怔瞧着那翻卷浪涛,继续道:“家没了,人没了,但是人总得活着啊!只有活下去,才能够抓住希望,你是不?” “但是你为何来到这里?毕竟以你的实力,若是投入军中,应该也能够有个前途不是?”宋子介立时愣住,脱口而出问出这句话。 他当初见到战火燎原时候,也是存着同样的心思加入到史泽麾下,成为他手底下的一员。 郭靖摇摇头,回道:“不行啊。加入军队之中,就身不由己了,就得遵照那些人的命令去杀人啊!不然的话,谁愿意理你?但是被杀的人呢?他们和我一样,全都是家破人亡,若不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谁愿意加入军队?杀这样的人,有意思吗?”宋子介当机想要有人并非如此,但郭靖之后的话,却让他彻底的沉默了下来。 “甭什么为了下黎民,你那些将军们杀来杀去的,不都是汉人吗?” “可是。这也是为了护佑苍生,保护下黎民啊!” 宋子介试图解释一下,但是郭靖却连连摇头,一脸不屑:“什么苍生?什么黎民?谁不知道,若非蒙古人南下了,我等如何会家破人亡,过着这朝不保夕的生活?至于那些将军?”自鼻息之中喷出一丝怒气,又道:“他们不敢去怼蒙古,只在彼此之间打来打去,还不是为了头上的顶戴花翎?杀得蒙古人没有,汉人倒是死了一大半,等下恢复安宁之后,只怕汉人也死绝了。至于咱们会怎么做,谁在乎?” 宋子介哑口无言,对于这一点他实在是无话可。 加入蒙古的各地军阀彼此交战,也的确是杀死了太多的平民,以至于就连很多百姓也是厌恶这群混账玩意来。 “性可怜,终于出了一个赤凤军。别的不,光是冲她敢于反抗蒙古,我便要为她添一份力量。” 郭靖着着,却又对赤凤军心生向往了,经过之前数年长征功夫,赤凤军的威名早已经传播开来,自然让许多有志反抗蒙古爆炸的有识之士视为精神领袖,欲要效仿萧凤振臂一挥,将蒙古彻底赶出中原。 宋子介沉默下来,心中暗暗想着:“原来不知不觉,这赤凤军居然成长到这种地步?” 就连远在千里之遥的人都立志前来此地,由此可见赤凤军的影响力,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两人正对话中,舟也划到了蒲津渡口,此地距离河中府只有数里之遥,更远处便是水军,可以是最危险的地方。先前许多流民,便是在这里被蒙军给射杀了。 郭靖亦是听闻过这里的传,不免握紧了手上的船桨,一脸警惕的瞧着河岸,以免这附近有蒙军存在。 他的背后乃是上千条性命,自然不能有失! 而宋子介瞧着眼前壮汉,却是有些忐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下手。 对方乃是投奔赤凤军的,按照理由自然有杀得理由,但他却仅凭一人护住上千条人命,如此义士若是死在自己手上,那当初誓言又算是什么? 仅仅是一坨狗屎吗? 目中挣扎不已,宋子介此刻竟然也不知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去做! 第十章惊变 “轰!” 一声炮声忽然响起,立时将所有流民惊起。 一时间,孩子的哭泣声,父母对未来的祈祷,全都随着这炮声弥漫开来,让整个船队之中弥漫着一股哀伤之情。 郭靖神色一愣,立刻喝道:“各位稍安勿躁,我自然会护住各位周全。”随后便将身后包裹打开,从中取出一杆长枪,还有一副弓箭。 长弓弯成满月,“咻”的一声一道利箭便穿破百丈之遥,将远处一人射死。 随后,郭靖又是取过三枚长箭,一起搭在长弓之上,长箭快似迅雷,立时便将船上数人又是射死,跌入湖中。 “好箭术!” 宋子介立时赞道,又见远处驶来数条舟,便将随身利剑取下,身似闪电一样电射而去,将那冲来几人全数刺破脑颅。见到两人大显身手,那蒙古船队似乎有些害怕,便停在了港口之中,未敢继续追下去。 郭靖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幸好此刻乃是深夜,对方又害怕和赤凤军水军撞上,否则我等必然要尽数埋葬在这河水之中。各位快些离开这里,只有见到赤凤军水军,我等方才无忧。” 他自然知晓蒙古水军并未追踪并非是怕了他们,实在是害怕会遭遇赤凤军水军。 那赤凤军水军甚是厉害,军中更是装备有可载三十六门火炮的炮舰,并非他们这些寻常战舰所能匹配。 但旁边的宋子介却知晓如此场景,并非是害怕赤凤军,只是为了便于他展现身手获得流民信任而演的一场戏罢了,而只有等到遇到赤凤军之后,整个话剧才算是真的展开了。 正如他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在蒙古水军撤退之后,这些流民这才松了一口气,有听闻对方随时随地都会赶来,连忙奋起余力挥动着手中船桨,朝着远处奔去。 毕竟只有踏入潼关之中,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走了约莫有一个时辰,空已然泛起鱼肚皮,正是黑暗降下太阳升起时候,而他们也终于见到远处那航行于黄河之中的战舰,高耸的船桅之上,猎猎作响着的赤红旗帜亦是向众人宣告其身份所在。 “到了。历经三个多月的旅程,终于来到这里了。” 见到这熟悉旗帜,郭靖亦是双目含泪透着兴奋,已然高高绘着双手,向着船只上面的人儿示意。 那船上之人亦是发现前来众人,立刻便垂下绳索,将这些久经考验的流民收入战船之上。收留难逃之民乃是赤凤军既定战略,自然不会让这些千里迢迢投奔之人失望的。郭靖亦是脸上带笑,配合着赤凤军,将一应流民全都送到战船之上,直到最后所有人全都送上去之后,他方才抓住绳索飞身跃到战舰之上。 且见眼前这位义士,萧评已然双手一拱,对着郭靖、宋子介两人便是一辑:“此番若非义士挺身相助,只怕这些人便会遭到蒙军袭杀!” “本是该为之事,将军何须谦虚?更何况若非尔等奋力抵抗蒙古,我等如何能够活命机会?此番大恩大德,本应该由我来敬!”郭靖朗声笑着,已然是躬下身子对着众人便是一拜。 宋子介亦是一般鞠躬,诉道:“今日能够见到尔等,也是我等恩情,只是不知将军准备如何安排我等?” 郭靖听了顿时凝眉,连忙扯过宋子介,对着他低声诉道:“他们能够收留我等,已然算是莫大恩情,如何还能够有其他奢想?你这样话,难道不怕唐突了对方?”宋子介却摇摇头,反而透着一些执着看着萧评,似要知晓此人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萧评双眉微蹙,旋即诉道:“令弟貌似唐突,但也是为列位关心。”目光一扫周围流民,便道:“至于你们?依照我家主公颁布的条例,若是尔等愿意成为我赤凤军一员,便会依照尔等所熟悉的技能安排。若是擅长农耕之术,便会赐田百亩,若是擅长冶铁锻炼之法,便会招入冶铁所之中,若是擅长织布之术,也有纺织厂可做安排,定然会确保尔等生存无忧。” “真的吗?” 立时便有人颤颤巍巍,似是颇为惊讶。 如此条件可以称得上是丰厚,不由得让人怀疑是否为真。 “自然不假!”萧评朗声回道:“毕竟我朝目前百废待兴,任何地方都急需人手。只是到时候须得按照我军颁布的条例行事,譬如从事农耕的需要每月缴纳一定数额粮食,而冶铁锻炼还有织布之术,每月也要达到一定的标准,若是有所违抗,那便会直接赶出去,不予录用。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这里终究不是什么慈善堂,知道了吗?” 听到这些话,郭靖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诉道:“如此条件也算不错,总比被蒙人当作畜生杀了要好得多。” 其余人亦是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显然对之前逃难生活心有余悸。 “既然列位都已经准备好了。那我等这边回去吧?”萧评且看众人似是对此地心有忌惮,便传达了自己的命令,随后便听到一阵齿轮运转的声响,两侧明轮拍打着河水,推动着整个战船逆水而动,朝着黄河上游游去。 宋子介看着称奇,又听船舱之内并无人员喘息之声,便问道:“此船究竟采用何种方式,竟然能够逆水而动?” 其实此时宋朝之中造船业甚是发达,所造船只不仅仅有长达三十多丈的神舟,更是能够制造出远渡汪洋,可载万石的庞大舰船,而那水密舱、船帆采用转角以及指南针的运用,皆是出现在这里。 其中在两侧装有明轮,在内部采取人力推动的船只不在少数,但是那些战船却需大量人手,故此行使时候会有些缓慢,甚至还会因为力士体力消耗而难以稳定维持。 但他且看这船只运行平稳,船舱之内也未听到人声,便感觉有些奇怪。 “哦?没想到你竟然察觉到了此船变化?”萧评略有诧异扫了宋子介一眼,旋即摇摇头道:“只可惜这乃是我军机密,可断然不能轻易泄漏。” 宋子介却不肯罢休,鼻子微微一动,却是嗅到一股煤炭燃烧的味道,脑中恍然大悟,道:“是煤炭!我知道了,定然是你们以煤炭为燃料,炙烤锅炉进而产生动力,从而将战船驱动起来!” 他自时候便喜爱读书,曾经自沈括所著写的《梦溪笔谈》之中见到有人以蒸汽为动力,驱策机械运转的记载,如今眼见这船只运行如此稳定,便立刻想起这段记载。 只不过那《梦溪笔谈》之中的,终究只是一个的玩具。 而眼下的这艘战船乃是长达十丈,可载一千石的庞大大物,两者之间的差距何止云泥之别?若要解决其中的技术问题,只怕赤凤军之内,亦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方才将其搞定。 “哦?没想到你这厮竟然仅凭些许蛛丝马迹,便知晓我军机密?” 萧评神色诧异,颇为惊讶的看着宋子介,眼中已然透着一些欣喜来,诉道:“看来你也算是可用之才,不如就此加入我赤凤军如何?” “加入赤凤军?我尚在孝期,只怕短时间内难以加入贵军。” 宋子介顿时愣住,他自知此刻的自己身负重则,而到时候若是曝光身份,只怕便是一场死战,心中略有哀伤便捏造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郭靖、萧评不疑有他,也是一同露出哀伤,安慰了他。 且看众人如此对待,宋子介更是感觉难堪,不知到时候自己是否应当按照计划行事。 正当众人商谈时候,于桅杆之上一人高高挥动旗帜,更将那一面铜锣敲的震响,让底下之人听了感觉分外难受,但是也将所有人全都吸引过来了。 “怎么回事?”郭靖问道。 萧评立刻便紧张起来,诉道:“是蒙军,他们过来了。” 果不其然,随着铜锣响声,远处黄河之上立时便有三艘一左一右一中,自远处疾驰而来,将他们这艘战舰整个包围起来,令其难以逃脱。 “而且后面也有?”调转头,萧评又见三艘战舰自尾部一路跟来,不由得高声骂道:“看来这群家伙是早有准备了!”随后运起一身功力,高喝一声道:“所有人,进入战斗准备!”瞥见旁边那些惊慌失措的流民,他连忙挥动手臂,喝道:“你们还在这里等什么?还不快进入船舱之中避难?” 郭靖亦是一起帮腔道:“没错。大家全都按照他们的去做,莫要到时候出现了什么状况。”着,便走到流民之前,配合着赤凤军将这些流民安抚下来。 然而待到他一步踏出,却感觉身体蓦地腾空,旋即跌落黄河之中,侧目一看便见远处宋子介正一脸漠然的站在战舰之上,而那流民之中亦是有上百位流民一起暴走,手持钢刃杀向那些措手不及的赤凤军。 “对不起了!这就是我的任务。” 牙齿咬紧,早在嘴唇之上咬出道道血痕,而宋子介神色漠然看着那郭靖跌入黄河之中。 一朵浪花轰然而起,立时便将郭靖整个吞没,再无生息。 第十一章醒过来的“死人” “你是蒙古奸细?” 萧评顿时醒转,又见宋子介一掌拍来,连忙催动体内真元,一式“气盖山河”迎面对上。 “轰!” 两人各自退后数步,心中各有诧异。 宋子介且看萧评竟然未死不免错愕,正欲纵身上前击杀对方,却觉丹田之中一阵涌动,顿时令他神识溃散,力量犹如潮水一般瞬间消退,暗想:“为何我竟然难以凝聚全身力量?”以他实力,本应该能够将萧评一掌毙命,但是此刻却感觉体内真元如同一头巨兽,根本难以掌控,简直就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十成力道仅余一成,还如何能够临阵对敌? 脑中蓦然闪过郭靖神色,宋子介不禁感到苦涩,暗道一声:“是了!定然是心神有失,才导致走火入魔。若是这样,那便需要将其压制下来,否则我难逃一死。”心神一收,已将眼前之人忽略,全力压制体内真元,以免伤到自己。 另一边,萧评亦感胸口疼痛,口中呕出数滴鲜血,暗道:“此人实力当真厉害!真元雄浑至极,已达极限。”勉强撑起身体,一脸警惕看着对方。 他虽是已入真元境,但时日尚短,以真元浑厚程度,自然无法与宋子介这般才匹敌。 仅仅是一招对阵,便令萧评重创,宋子介的实力可见一斑。 “虽是如此,岂能让你就此猖狂?”素手一翻,萧评立时便将背后铳枪取出,黑漆漆枪口对准对方,然后扣动扳机。 “砰!” 枪声一响,宋子介肩膀之上,立刻便有一道血花溅起。 甫感身体疼痛,宋子介这才醒转,又见远处众人齐齐抬起的铳枪,立时大喝一声,双手猛地一推,万千昊光登时炸裂。一时间,甲板层层爆裂,碎出无数木屑,木屑甚是锐利,立刻便让众多士兵感觉身子一疼,身子亦是止不住,朝着后方退去。 得此机会,宋子介已然感觉身体有恙,不敢在这继续对抗,连忙纵身一跃,将手一捞握住绳索,宛如飞鹰一般朝窜去,眨眼间已然爬到了桅杆之上。 萧评大怒,挺身而上,喝道:“贼子敢而?”抬起铳枪对准宋子介,又是开枪。 但宋子介只将手抓住帆布猛地一撕,真元灌注之下坚若镔铁,立刻便将这子弹挡住,口中连喘几口气,心中暗想:“为何真元在这个时候开始暴走?难不成,我现在已经踏入丹鼎境了吗?” 武者若是凝聚足够真元,便可在体内以丹田为炉、真元为材料,进而塑造出足以踏入地仙的丹心,故此被称之为丹鼎境。 然而这丹鼎境虽是比真元境要高上一个境界,但因为此刻乃是凝练丹心的危险境界,需要武者守元抱一、固本培元,所以若是心境若是有了极大的波动,便有可能影响到实力发挥。 契合丹心者,便可以如同当初萧月一般,发挥出近乎地仙的实力。 但若是和丹心相悖,那便会难以控制真元,如同当初全真教掌教张志敬一样走火入魔,一身修为化作灰灰! 宋子介心想此刻自己状况,自然不敢贸然抵抗,立时便飞身落至黄河之上,一路踏水离去。 “好家伙,逃得倒快!” 萧评一脸恼怒,虽欲追去但无奈自己修为不够,脚下战舰虽是采取了蒸汽机推动,但速度实在是堪比乌龟,根本难以追去。 正在此刻,远处数道人影飞奔而来,很明显是宋子介带来的那些蒙古士兵。萧评一脸煞气,立时便将手中铳枪调转方向,对准来袭之人,“砰”的一声便将对方射到在地。 紧随其后,其余士兵亦是反应过来,纷纷将身上铳枪取出,对准那些暴乱分子。 “砰砰砰砰……” 连串爆蚕豆的声音,立时就将这些扑来的暴民打死在地。 “啊啊啊啊……” 且听连串巨响,又见鲜血飞溅,其余流民却是慌乱起来,口中发出阵阵喊声,透着惊慌。 本以为刚刚自蒙古水军屠杀中逃走,现在总算的逃脱升了,谁料此刻却有暴民骤然发难。 这让他们更是弄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只能四处乱窜企图逃过那些混入流民之中的蒙军士兵,口中更是大声的喊叫,发泄自己心里的恐惧。 听到这些惨叫之声,宋子介又感体内真元躁动不安,心中隐隐透着不安:“莫非我真的做错了?” “所有人给我蹲下、抱紧头颅!若有违令者,杀!” 一声暴喝,立时让众人停止哭诉,他们身躯虽是颤抖不已,但长久逃亡以来,早就知晓应当如何面对那些悍兵流匪,当即双腿蹲下,紧紧抱着头颅,不敢有丝毫差池。 那些暴走的敌人自是不会就此服从,立时自众人之中跃出,朝着赤凤军士兵杀来! “所有人立即开火,将这些人赶下战船!”萧评又是下达命令,一应士兵全军出动,将那些作乱士兵尽数格杀。 他们并非宋子介这般强者,自然无法抵御铳枪的力量。 而眼见宋子介飞速逃走,更是群龙无首,被萧评指挥着船上士兵一一击杀,尸体丢入黄河之中。 远处,炮声隆隆,水柱溅起,却是蒙古水军终于感到。 萧评本就因为被宋子介逃走而生怒,如今见到对方赶来,立刻便吩咐其余士兵将战船之上的火炮,和对方在这黄河之上对轰。虽是一对六,但萧评脚下战舰乃是新造,不仅仅装备有数量堪称庞大的火炮,更是装有能够令战舰自由移动的蒸汽机,至于那明轮之外亦是以铁甲包裹,足以确保自身的安全性。 而蒙古水军还是以槽船改造而成,根本难以抵御火炮威力,很快的便被轰得满目疮痍,明轮也被轰碎,只能露出一个口子来,让赤凤军水军就此离开。 ………… 待到回到河中府之后,塔海一脸怒意看着宋子介,喝道:“你告诉我,为何临阵脱逃?你知不知道若是那个时候你能够将对方指挥官击杀,便可以令对方失去指挥。再配合那些义士,还有我内外夹击,拿下对方不在话下!但是你呢?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溜走?” “将军!”宋子介一脸淡漠,俯身回道:“彼时我旧伤未曾痊愈,故此难以发挥全部实力,还请将军见谅。” 塔海按耐不住,随手一扫便将桌上笔砚扫落地上,喝道:“见谅?你知不知道为了这次行动,我究竟有多少士兵牺牲?足足有上百个,就这么没了。就这种样子,你让我怎么见谅?” 笔砚落在地上,留下老大的一块污渍! 宋子介微叹一声,继续诉道:“将军。如今时候若是继续争执并无效果,若是让对方听了更会笑话我们。更何况若是指望以此这次便能够战胜对方,那未免太过可笑?毕竟并非任何人都如同诸葛孔明一样,能够算无遗策。” “那你觉得下一次应该如何行动?”塔海亦是倍感无奈,只好放弃追究,又是问道。 他自知仅凭自己目前一个人的能力,实在是难以抵抗赤凤军的连番骚扰,所以便向宋子介询问消灭对方的方法,毕竟此人也曾经在史泽麾下的历练过,其水平在一般名将之上。 这一次偷袭赤凤军战舰,若非是宋子介突然身体出现问题,只怕当真能够团灭对方,将战船夺走。 ………… 另一边,萧评一脸悻悻回到潼关,而驻守此关的王著和秦长卿两人见他一脸湖头土脸、身上亦是布满伤痕,连忙召来军医,帮其将身上伤势治好,索性这些不过是皮外伤,只需要用纱布包扎好便可以了。 等到萧评伤势稍作恢复,两人方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和蒙古打了一仗,也不至于会这个样子啊。” “嗯!” 点点头,萧评回道:“不过这一次不一样。没想到那群家伙竟然伪装成流民,暗中偷袭。我措不及防之下被那人给一掌震伤,方才导致这般状况。之后我虽是想要将其擒杀,但对方武功太高,终究还是逃了!”捂着胸口,至今他还感觉血脉有些不畅,连带着就连胸口也感觉有些疼痛,而这些伤势只怕也好好些时候才能恢复了。 “好家伙!那厮竟然能够在众人之中伤到你?看来此人实力不凡,应当有些来头。”王著略有诧异,已然紧张起来。 萧评颌首回道:“没错。我虽是勉力抵抗对方一掌,但是仅此一掌便让我血气翻涌,几有晕厥之状。”双眉蹙紧,却是有些疑惑,又道:“只是那人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理应当能够将我格杀,谁料他却放弃这个机会直接遁走,否则的话只怕我也难以全身而退。” “撤退?若是这样,那这人还当真有些古怪,需要做好警惕。”王著微握拳头,隐隐中有些雀跃。 秦长卿沉思片刻,又问:“那你可记得伤你的人的模样?” “自然记得清楚!”萧评点点头,诉道:“对于那人长相,我至死也无法忘怀。”复有想起那些因暴民而惨死的众多百姓,还有那被其击落水中而忘的郭靖,更是咬牙切齿喝道:“为了那些死难的百姓,此人唯有以死谢罪!” ………… 黄河之中,一道身影且沉且浮,最终撞到一颗上面飘落下来的大树之上,方才停下。 “哗啦”一声,这道身影似是还有生命,却是伸出一条胳膊将那大树紧紧握住,旋即自水面之中抬起一个熟悉面孔,正是当初落入水中的郭靖。且看他奋起力量,好容易才爬到大树之上,将自己的身体稳住,不再被流水带走。 只是细想自己之前落水状况,郭靖却是充满苦涩,自言自语道:“唉!这一路走来,没被那些劫匪、官兵杀死,却险些葬送在刚刚结识的兄弟上。难道我这一生,就注定坎坷吗?不过幸亏落入水中的时候使用了避水诀屏住呼吸,否则这一下还当真得淹死在这黄河之中。” 正在这时,腹中更是传来一阵饥饿声,更让他感觉难以忍受。 此时前不着地、后不着村的,更何况郭靖被河水泡了有些时候,体力更是困乏更是没有丝毫力气潜入水中捉鱼,若是就这么继续下去,就算是不会被淹死也会被饿死。 摸了摸饥饿肚子,郭靖略有无奈,诉道:“只可惜我怀中最后一块饼都分给了别人了,若是想要充饥只怕是不可能了。”作势摸了摸肚子,这时他却触到怀中似乎有一坚硬之物,诧异之下立时便将这东西取出,旋即便感到诧异,暗道一声:“玉瓶?我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了?” 且见这玉瓶晶莹剔透,很显然并非寻常村夫所有,应当是世家大族方才有的东西。 郭靖也曾在那些豪绅家中做过一段时间护卫,自然是知晓这东西的珍贵之处。 “不管了,先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再。若是能够充饥的东西,或许可以稍微恢复一点力气,从这河中逃出去。”一狠心,郭靖将这玉瓶塞子取下,旋即便从里面冒出一股香甜之气,微微一倾便从其中倒出约莫五六枚蚕豆大的丹药,“就这么点?不管了,能稍微垫垫肚子也算好的。”一狠心,郭靖立时便将这几枚丹药尽数纳入口中。 孰料这丹药一入肚中,立时便如同火炉一样,腾出一股灼热气息,烧得郭靖通体发热,从脚底板一直蔓延到头顶,就像是蒸桑拿一样,感觉无比的躁狂。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 郭靖一时错愕,立时运起曾经修习的粗浅功夫,试图将这灼热气息镇压下来。 但是这气息却是岩浆一样,根本难以抑制,不仅仅自腹中窜入四经八脉,更是直接窜入丹田之中,原本空无一物的丹田之中被这气息一烧,立刻便浮现出些许氤氲之气,氤氲之气灌入经脉之中,更让他生出能够一拳捣碎磨盘的信心。 郭靖大喜:“竟然是真元?”复有感到奇怪,暗想:“只是那些丹药究竟是谁送的?” 他却不知这定军丹乃是蒙古秘制丹药,吃上一枚便可递上一年苦修,就算是蒙古之中也只有立有功勋之人,方才会赐下丹药。而他这五六枚丹药一下肚,立刻便让郭靖凭空越过数年苦修,直接跨过炼体境,踏入了真元境之中。 第十二章战斗开始 亘古不变的高山连绵不绝,似是横断地的城墙一般,将整个汉中和中原彻底隔绝,唯有一座巍峨的城池屹立不倒,守护着自古老时代就一直生存在这片大地上的华夏种族。 凝望远处潼关,宋子介露出愁容,赞叹一声:“难怪当初秦国能够抵御六国合围,有此雄关又何必惧怕任何敌人?” “唉!当初时候,若非那三萧自后面偷袭,断掉粮草供给。更有赤凤军轮番鏖战,这雄关如何会落入对方手中?”塔海亦感可惜,以至于双眉始终蹙紧,苦思究竟应该如何才能攻破潼关:“不过幸好对方主力目前正被阔端和八思巴牵制在西北一代,短时间内难以回援,而这潼关目前也就只有三千多人,作为警戒之用。趁着这个机会,正是我等夺回潼关的好时候!” 宋子介点点头,回道:“没错。我等不能再拖延了,不然让赤贼继续膨胀下去的话,我等都要危险了!” 若是之前,他只会将赤凤军当做癣疥之疾不以为意,然而且看今日赤凤军占据汉中之地,便知晓着赤凤军已然成长到足以威胁到蒙古的心腹之患。 只是短短数年功夫,便成长到这般程度,若是让对方继续成长,那还得了? “那之后我等应该如何行动?”塔海又问。 宋子介缓声诉道:“对方兵力不足,这是对方的弱点。若是如此,那我等便可以分瓣梅花计,将对方军队调开,进而偷袭潼关。潼关一失,则对方必然会惊慌失措,到时候我等便可以一鼓作气,将对方彻底消灭!” “如此甚好。”塔海大喜。 宋子介回道:“为了将对方主力调开,我愿意身先士卒,领五千兵马进攻。而你可在对方主力离城之后,率领剩下的五千兵马趁机进攻。如此一来,则潼关可破!” 两人既然定下计划,当即便分成两拨。 宋子介自领麾下军队,来到了潼关之前。 位于城头之上,萧评一见立刻破口大骂:“当初就是此人险些杀了我。” “原来是他?”王著凝目望去,登时笑了:“东平四子的实力向来不错,能够从对方手中逃脱,你也算是与有荣光了!” 萧评讶然,问道:“你们见过他?” “嗯!曾经在中都府任职时候,听过此人的名号。”秦长卿点点头诉道:“据此人聪慧过人、实力也是了得,更曾率领乡兵挫败过金兵,乃是相当难缠的对手。正式因此,所以和张特立等人并称东平四子!” “卧槽!似他这般人物,竟然还有四个?”萧评吓了一跳,张口问道:“那另外三个呢?他们也来到这里了?” “放心吧。若是另外三个也在这里,你又如何能够从对方手中逃走?更何况他们四人虽是起名,但因为仕途、官运以及理念之类的,早就分崩解体,仅仅只是一个名头罢了。”秦长卿微微一笑,又是安抚道。 萧评这才松口气,问道:“若是如此那便好了!只是你们二人准备如何应对?”他所擅长的乃是海战、水战,对陆战一事并不精通,故此只能委托王著了。 王著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方既然领兵来战,我等又岂有坐以待毙的可能?自然应该开门迎战!只是接下来潼关城防,却是有劳你们两位了。” 守城一事并不简单,若是自恃城墙坚固只是待在城中,那便会被对方切断水源以及粮食来源,最终只能一如当初李檀那样,等到城中粮食还有淡水消耗殆尽之后,便会彻底陷入死地之中,等着死亡降临! 所以王著才会力住城外绝战,直接将对方逐出潼关,唯有如此才能确保城防安全! “那你打算率领多少人马?别忘了对方兵马足有五千,若是人数少了,只怕难以和对方对抗!”秦长卿问道。 “三千兵马!”王著立时回道:“三千兵马,我会全部带走!至于城头防守,目前暂时由萧评你来负责。只需要背靠城墙放炮,以你手下的那群水兵,应当足以胜任。而且城中尚有五千多收拢的流民。若是将他们也集中起来,不需要从事战斗,只需要作为力士帮忙搬运物资,应当能够满足城防需求。” 秦长卿沉思一下,立时便微微阖首,算是应允下来,只有又是有些担心扫过城外士兵,嘱咐道:“但是也要记住安全,无需久战。黑之前我便会关闭城门,所以你必须要赶在黑之前回城。知道了吗?” “我明白了!” 王著俯首,算是明白了下来。 且见他自城头之上一跃而下,已然落在早就准备好的战马之上,数道锁链一起扯动,将城门缓缓拉开,露出通往汉中的大道。 沿着这条宽阔的大道,三千骑兵鱼贯而出,很快的便从潼关之中走出,来到了蒙军之前。 “原来是王著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你,还真是失敬了!”上下打量了一下王著,宋子贞一开始虽是有些惊愕,但是旋即便压下心头疑惑,露出一副笑意来:“当初你击杀阿合马之后可以是震惊大江南北,甚至险些坏了诛灭李檀的大计。没想到你这厮竟然跑到这里来了?”复有若有所思,又道“对了。也唯有如此,你才能苟且偷生下去!” 淡淡语气,立时便挑起王著心头怒火。 且见他张口怒骂:“你这厮倒是牙尖嘴利,惯会搬弄是非。只可惜蒙古无道,我赤凤军自草莽而起,自当承载命,驱逐鞑虏、再造中华。今日时候,定要你知晓我等赤凤军的厉害!”着,已将手中长刀一挥,身后三千骑兵立时宛如旋风一样,朝着对方直接扑去,手上特制铳枪亦是对准对方,连番开火。 “哼!若是丛林之中,或许我会害怕,但是你今日却欲以骑兵对阵,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诸军,给我上!”宋子介亦是狞笑着拍动战马,带着身后的蒙古骑兵朝着王著冲来。 一时间枪声响彻云间,更将林中之鸟亦是惊起,扑棱棱闪动着翅膀朝着空飞去。而于潼关之前,两军交战之下,更是卷起重重尘土,将整个战场给遮盖住了,只留下一片厮杀之声。 见到宋子介正和王著厮杀激烈,塔海自然欣喜,心中想道:“如今对方正被困住,正是冲锋时候。”随后便喝令全军,朝着潼关压来,重重骑兵一列列横在城墙之上,尽显一片杀伐之气。 秦长卿暗叹一声,“这些家伙果然打算趁着这个时候进军。”不敢停歇,立时便喝令城中之人全数来到城墙之上,而那放在瓮城之中的火炮也被一个个推出来,硕大的炮口对准敌人,随时随地准备展开攻击。 “轰!” 剧烈的炮声响起,让整个城墙一阵摇晃,无数的砖石从城墙上面剥落下来,露出里面夯实的泥土。泥土虽是依旧屹立不倒,但已让露出其中秸秆还有毛竹,若是再有几发命中,只怕整个城墙便会彻底崩塌,再也无法发挥之前抵挡敌人进攻的功效。 “是攻城炮?” 秦长卿眉毛皱紧,遥遥望着远处巨炮。 出于便于军队行动还有士兵移动的要求,这巨炮相较于曾经用于太原城攻防战的攻城炮要得多,其口径还有装药以及重量都下降许多,但是射程还有精度却依旧维持原先标准,甚至还要要超过原版要求,乃是曾经攻城炮的改进型。 毕竟一开始的攻城炮根本就是一个难以移动的大铁疙瘩,根本就不能够很好使用。 所以蒙古便会干脆的扔掉攻城炮,采用了现在的火炮。 “看样子是的。”萧评不禁皱眉,喝道:“不过幸好咱们也装备有克虏炮。不然的话,岂不是任由对方肆无忌惮,对我们发出致命的打击吗?”手中令旗连连挥动,就将自己的命令发射出去,随后便从两侧山峦之中的山洞之中推出数门巨炮,巨炮炮口直接对准蒙古远处炮阵。 然后“砰”的一声,无数泥土溅入其中,那些用来筑造火炮的青铜也瞬间烧熔,就连是身穿就铠甲的士兵也被炸的四分五裂,通体上下竟然没有任何一处完整的地方。 就这样,塔海麾下的炮兵,就这样的送便当了。 塔海亦是大惊,暗想:“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迅速便展开了反击?看来我还是瞧了这些泥腿子。”扫过两侧士兵,他却是不甘就此折戟沉沙,接受自己的失败,当即抽出长剑对着空轻喝一声:“诸位,给我杀!”随后便亲率麾下战马一跃而出,朝着那坚实城墙奔去。 其余士兵见了自己主公也是冲来,口中立时嗷嗷叫唤紧随其后,试图靠着人海战术将赤凤军彻底淹没。 见到这浪潮一般涌来的场景,萧评亦是有些敬佩,诉道:“这厮倒也算是忠臣义士,只可惜他乃是蒙古军人,那就注定了只能是走上覆灭的道路。”一扫那绵延骑兵,萧评更是有些害怕,立时便高声喝道:“开火!” 沉重炮声不断响起,立刻便让这些冲锋骑兵人仰马翻,尽数栽倒在地上,然后被后面紧追不舍的蒙古骑兵不知踏上多少个马蹄印,然后一命呜呼。 第十三章冲锋 “砰!” 一道火球从城头之上射出,就像是流星一样,瞬间就落在一位骑兵的身上。 这骑兵身上穿着三副铠甲,中间则是套着数件的丝绸制品,铠甲能够挡住钝器攻击,而丝绸制品相当坚韧,乃是最好的防止箭伤的材料,两者若是结合起来,就如同那复合装甲一样,不仅仅能够抵抗炮火攻击,就连所谓的长箭袭击,也会彻底失效,难以升到蒙古战士。 但这坚韧铠甲终究无法抵御炮火袭击,变成了一滩碎屑。 “轰轰轰!” 一连窜的火炮声再度响起,又是朝着大军之中落下。 这潼关乃是确保汉中地区安全的重要枢纽,为了确保其安全性,萧凤不仅仅将刚刚制造的最新式克虏炮全数装备在这里,更是分拨了多达三百余门虎蹲炮安置在城头之上。 一轮又一轮,这些虎蹲炮组成了严密的火网,将所有的士兵全都挡在潼关之前,令其就似鹅卵石一样,根本难以承受那硕大铁锤的撞击。 “怎么可能?明明我已经将对方主力调走,为何对方还有如此猛烈的火力?” 心中颇为诧异,塔海心中已然充斥着畏惧。 他也是一位久经战火的宿将,但是眼前的战斗场景,却超过了他的预料。 没有了从而落的利箭,也没有了硕大无比的碎石,有的只是横扫一切的弹丸,还有被射中之后的惨嚎声,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异常的难受。 “出来,给我出来。尔等只是躲在城墙之后,为何还不出来和我一战?” 手持强弓,塔海高声呵斥道,睁大的眼球扫过了眼前的一切,似是想要寻找可能出现的敌人。 但是他却注定会觉得失望,因为奔来的除却了呼啸的弹丸,便没有了其他的东西。 近身肉搏,终究已经成了过眼云烟! 不断的嘶吼,让塔海的声带有些沙哑,他已经感到了疲倦,长久的奔跑却没找到对阵的敌人,这无疑让他倍感矛盾,心神也已然濒临崩溃,忽然间“轰”的一声,一发炮弹从塔海身侧掠过,直接将他身侧的一个侍卫打中,无数鲜血溅在地上,也溅到了塔海的脸上。 “啊……” 被这血雾一扫,塔海立时害怕起来。 他感到身体周围全都弥漫着那刺鼻的硝烟味,这个让他感到特别的不舒服;间断响起的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更是让他感觉心脏剧烈的颤抖着,几乎难以呼吸;就连眼前都弥漫着浓浓的烟尘,让人根本就难以辨别远处敌人的所在位置。 这一切,都和他曾经的战斗不太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那些人不曾出阵? 塔海微微抬起头,双目有些迷茫看着远处,但那浓密的烟尘却遮住了他的实现,让他根本就看不清楚潼关的所在位置,只能依靠着先前的战斗本能罢了。 但是武器都已经变了,战斗方式也已经变了,靠着以前的武勇以及战斗的本能,真的能够代替理性判断吗? 并不清楚火炮、手炮应该如何使用的塔海,已然对眼前的场景感觉陌生,弄不清楚此刻的他,究竟应该如何去做,才能够从这片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上彻底消失无踪! 百人斩? 万人敌? 不知为何,塔海在这一刻突然感觉无法的讽刺,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被人愚弄的傻瓜,完全不知晓究竟应该如何行动! 对了! 逃走! 我还可以逃走,这样的话至少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快!快撤退。莫要继续纠缠,快点从这里逃出去。” 终于还是感应到了危险,塔海连忙下达命令,但炮声之隆已然将他的声音彻底盖住,无论他如何叫喊,都无法让那些士兵恢复过来。 他所带来的那些战士,之前还仅仅是驻扎在这里寻常的士兵,和史泽、张柔麾下那种和赤凤军鏖战过的精兵强将不一样,如今被这火炮一连串火炮覆盖,早就彻底的失了神。 他们在这战场之上来回的跑着,一一时不停的跑着,似乎这样能够躲开阴间的判官。 他们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面对,强烈的光芒还有隆隆的声音让他们感到惊慌,以为乃是神明发怒,更有甚者早就双膝跪倒在地,在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朝着西诸佛、漫神仙祷告着,祈求能够从这森罗战场之上逃出去。 似是感到所有人全都懵了,塔海亦是感到有些措不及防,他手下的这只军队也曾经和宋军对战过,但宋军的武备情况却远逊于赤凤军,光是两种火器的使用方式便是差地别,完全只能是姚明和郭敬明之间的身高差别,根本就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自侧面,数个断肢从他眼前掠过,更令塔海惊惧万分。 “不管了。我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不然的话,只怕就真的会命丧与此。” 塔海连忙勒住战马,这才躲开一发炮弹,望着那满地碎尸更是不敢懈怠,连忙调转了方向带着身边的侍卫便朝着远方奔去,而那远方则是河中府的地方,至于身后的士兵也抛之脑后,也不管了。 重要的是,自己能够活下去。 这,就足够了! 至于另一处战场的宋子贞,塔海更是没有丝毫兴致理会统治,就这么全力以赴催动着胯下的战马,使劲儿的朝着河中府奔去。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宋子介一扫远处大军,便见在塔海逃离之后,那五千兵马瞬间崩溃。 他们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去做,是继续和赤凤军作战然后被那火器给打死?亦或者是就似放下武器,成为赤凤军的阶下囚?亦或者是找个地方突围出去,至于之后是生是死,那就听由命了! 不清楚、不明白,这些人就这么呆在战场,浑然忘却了之前的命令! “那家伙逃了?”眉梢微动,宋子贞高喝一声,立时舍弃眼前之人,纵马飞奔挡在塔海身前:“你这厮就这么跑了?还有没有将军中之人放在眼中?” 塔海却是冷笑一声,手中弯刀应声斩出,喝道:“滚开!莫要挡住我的道路。”银芒乍射,立时便朝着宋子贞横扫过去。 宋子贞自知目前身体尚未恢复不敢硬挡,身子立时朝后一仰,错开了那道银芒,随后莫运一身功力直接朝着对方抓去,喝道:“那这些士兵怎么办?将他们留在这里吗?”神色狰狞,显然是气恼至极。 “哼!不过是一些汉奴,死了就死了,到时候继续征收便是了。”塔海轻蔑喝道,又见对方竟然运掌对付自己,更是感觉恼火,喝道:“至于你这家伙?若是继续阻我去路,难道就不怕我告上察罕之处,治你大不敬的罪名?” “哼!那你弃军而逃又算什么?若是将这件事情捅上去,你也得和我一样,在牢里面走上一遭。”宋子介倒是骨头坚硬,未曾被对方威胁所吓住,口中亦是呵斥连连,毫不犹豫的点出对方错谬之处。 塔海亦是愣住,旋即蔑笑道:“哦?那你可曾忘了当初劫船一事?当初时候若非你莫名其妙从船中离开,我等便可以顺利夺取对方战舰了!否则又何必在这里做这浪费时间的举动?而且看你当初表现,莫非是和赤凤军有所勾结?你应当知晓,我若是将此事上告察罕,那你只怕就真的危险了。” 这一,立刻便让宋子贞整个愣住,脸上闪着或是愤怒,或是害怕的神色来。 谁不知晓现任察罕乃是当今大汗贵由的亲哥哥阔端,而作为掌握中原一代所有军权的察罕,阔端在整个中原一代可以是一言九鼎,绝没有任何人能够反抗的。 他宋子贞虽是才,但若是触怒了阔端,也一样会被抓起来处死。 这一点,毋庸置疑! 毕竟勾结赤凤军的罪名,可不是事情! “当然,若是你愿意乖乖的随我,或许我会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但你若是继续阻止我,那就莫要怪罪我了!”塔海继续道,声音异常嚣张。 无奈之下,宋子贞只好让出一条道来,让塔海从此地迅速离开,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一个黑影。 远处,那些士兵见到塔海离去,更是感觉心中绝望无比,不免扔下了手中武器,彻底放弃了抵抗。 宋子介银牙一咬,当机拍马来到众人,一扬手中长枪,高声喝道:“各位,莫要放弃努力。若是想活命的,都跟在我的身后!”又见远处跟来的王著,他下巴微微翘起,略有挑衅的将枪尖对准王著,旋即喝道:“冲!”一声令下,剩下之人莫不是驱策着胯下战马,奋起四蹄朝着远方奔去。 远处王著瞧着奇怪,连忙将胯下战马稳住,亦是吩咐身边战士,诉道:“所有人,全都跟我冲!莫要让这些人瞧了咱们赤凤军的气势!”言讫,亦是一样催动全军,宛如一股浩荡狂风,朝着对方席卷而来。 一瞬间,双军交错起来,万千枪声“砰砰”响起,更是间杂着刀剑交错的声音,只为了决出最后的胜利。 第十四章重骑兵 “射击!” 望着那潮水一般涌来的敌人,宋子介粗着脖子,大声的吼道,手中弓箭早就被拉的满满的,然后斜斜的对准目标。 “咻咻咻咻——”! 无数箭矢脱弦而出,朝着远处军阵奔去。 但是面对这整齐划一的箭阵,赤凤军并未停留,依旧催动着胯下战马,朝着蒙军袭来。 “砰砰砰砰!” 终于,这些箭矢来到了战士的身前,它们挟着无匹的威势,想要将这些家伙整个戳穿。 但是,一道坚硬的铠甲挡住了这一切,将那镔铁打造的箭矢挡住,令其根本无法凿穿铠甲,伤到里面的人儿。 “哼哼!莫非以为这些利箭就能够挡住我们吗?你这厮,还是快些下马受死吧!”沉声一喝,王著在身上所穿的铠甲保护之下,再次催动胯下战马朝着对方冲去,手中铳枪亦是连连扣动扳机,每一次都是带走一人来。 全复式板甲,使用水利锻锤锻造的钢板打造而成,从而骑士从头到尾包裹起来,再配上铳枪以及马刀等相应的武器,光是一位骑兵身上的装备,就需要耗费一百贯以上的资金,若是加上饲养马匹的草料还有应该给予的粮饷,一年一位骑兵就需要耗费三百贯钱。 如此奢侈的装备也只有在占据长安城,并且得到秦始皇陵之中的宝藏之后,赤凤军才有足够的资源来打造。 而打造这样的一只重骑兵,也是萧凤一直以来所追求的目标。 因为她深切的知道蒙古优势在于骑兵,而对抗骑兵最佳的方式也只有骑兵,尤其是能够冲锋陷阵打破对方防线的重骑兵,也只有这种装备全复式铠甲、铳枪还有马刀的重骑兵,才能够真正的击败乃至于战胜对方! 莫要看现在赤凤军普遍装备火器,但是因为机动性的问题,步兵只能进行防御性攻击,却无法完成包抄、攻击还有大范围机动,一旦陷入战争之中,就会陷入被动的局面,任有对方宰割! 就算是挫败了对方的进攻,也无法有效的扩大战果,对敌人的有生力量进行歼灭,最终导致战事始终停止在击溃战,而不是能够大量杀伤敌人的歼灭战! 之前赤凤军和蒙军数番战斗,皆是印证了这个道理。 虽是数次靠着火炮挫败对方进攻,但每当要歼灭对方时候,却总是被对方靠着骑兵的优势给逃走了。 所以萧凤才会铁了心的要发展这样的一只重骑兵,便是为了能够在战争之中,彻底的消灭对方! 瞧着这一幕,宋子贞有些畏惧,暗想:“本以为这赤凤军不过流匪,没曾想才这么几年功夫,居然弄出了实力不下于怯薛军?” 他麾下兵马虽是骑兵,但是终究只是身披皮甲、布甲的轻骑兵,不是身着重甲、板甲的重骑兵,纵然数量足有五千,但是若要对抗王著麾下重骑兵,那当真是力有未逮。 “不管了,还是冲过去再。”咬咬牙,宋子贞心中暗下决心,旋即催动战马,继续朝着对方冲去。 正所谓临敌不过三矢,此刻两军早已经将胯下战马催到极限,纵然是数里之遥,也只需要一两分钟。 在这数分钟之中,赤凤军手中铳枪也只能射上十数轮,而在颠簸的战马上射中目标更是困难重重,根本难以给予敌人致命的伤害。 决定胜负的一刻,终于在此时来临了! “全员拔刀!” 王著眼见和对方距离只有不到百丈距离,立即下令收起铳枪,然后拔出身侧马刀。 紧随其后,所有的骑兵也是一样,将身侧马刀抽出,高高的平举在胸口之处。 雪亮的马刀银亮亮的,更是将空赤阳的光辉折射出来,晃得对方眼睛眩晕,几乎难以睁开眼睛。 刹那间,两军已然交撞在一起! 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只要见到有人挡在眼前,便是朝着对方挥动着手中马刀,马刀甚是锐利,更是在飞驰战马的加持下,其威力更是提升数倍,“卡擦”一声就将那些锁子甲整个斩断,将里面的血肉全都拖出来,撒的满地都是,若是有残忍的,就连手臂也给整个卸掉了! 宋子贞不免感到紧张,亦是高声喝道:“所有人准备战斗!”一抖手中长枪,立时便将眼前数人整个搠死。 紧随其后,他身后士兵再也难以刹住,立时便撞入赤凤军之中了。 “杀!” 也不去看两侧情况,宋子贞只见眼前若是有人挡住,便会奋起手中长枪,将那人整个搠死。 他本就实力强横,如今一意突围,更是激起胸中战意,手中长枪连连舞动,已然搠死好几个人。其余人虽欲阻挡,但是无奈实力差距太强,还是被一枪搠死。 正对面,王著瞧见自己手下死伤惨重,立时拍马而来,喝道:“好家伙,看我一枪!”手中铳枪应声举起,瞄准对方便是一枪。但宋子介早有准备,手中长枪轻轻一扫,“砰”的一声手上铁枪便现出一个浅白痕迹,很显然被其挡住了。 “好强的实力,看来我得心一点!” 一扫对方表现,王著立时提起精神,手中铳枪朝后一丢,然后便抽出马刀,朝着宋子介赶来。 宋子介眼力敏锐,立时发现前来之人,轻哼道:“好家伙。既然你赶来送死,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长枪轻轻一抖,便是游龙一样朝着王著刺去。 王著顿感劲风劈面而来,立时侧身避开长枪,手中马刀顺着枪杆直接朝着对方杀去。 “嗯?” 顿感长枪难以控制,宋子介凝目一见,立时笑道:“若是指望这般手段便能够杀死我,那你未免想的的太真了。”长枪猛地一抖,立时便将马刀连带着宋子介带了个踉跄,险些就从马上面跌落下来。 王著顿感难以握住手中利刃,当机舍下手中长刀,身子后仰方才避开了这致命一词,又见对方长枪应声落下,欲要将自己一枪了断,立时便握紧背后铳枪横在胸前,“砰”的一声这才将对方长枪给挡住了。 “好家伙,这厮实力好生厉害,看来我需要心一点。”王著心中暗道,侧目朝着两边看去,那几人立时便抽出铳枪,对准宋子介。 “砰砰砰!” 连续数声脆响,饶是宋子贞功力深厚,却也难以将其全数挡住,立刻就被其钻入肩膀之上,溅出一朵血花。 “嗯!看来我等快些离开,否则当真会死在这里。” 一时吃痛,宋子贞双眉皱紧,瞥见远处又是奔来数人,立时便凝聚无数真元纳入掌中,昊光大放、气势如虎,然后猛地一推。伴随着一道雄浑啸声,气浪簌然而起,宛如那千钧巨木一样,轰然间便落在前方几人胸前,将这几人撞得人仰马翻,露出了好大的一个口子。 觑得时机,宋子介立刻催动战马朝着远处奔去,紧随其后亦有数十位蒙古士兵从中逃出。 “该死的,莫非被这家伙给逃走了?” 王著立时翻身,望见远处几人,立即便举起铳枪瞄准对方。 “砰”的一声,一人旋即倒地。 然而再欲抬起铳枪时候,对方身影早就消失在草原尽头,根本看不到踪迹。 此刻他还处于冲锋状态,位于军阵之中的王著根本来不及掉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子贞带着数十位骑兵从这里脱离开来,口中亦是骂道:“好个家伙。下一次再对阵,可不会给你这么好的机会。”复有见到眼前数位蒙古士兵冲来,他便重新恢复神勇来,将备用马刀取出猛地一挥,就将对方斩杀在地,然后高声叫嚣。 “丢下兵械,投降者不杀!” 其余人亦是一样,连连喊起:“丢下兵械,投降者不杀!” 被这声音吓住,那些蒙军士兵本是杀得血红了眼睛的战士不由一愣,旋即便将手中兵械丢在地上。他们眼见就连宋子贞都从这逃走,再也没有之前迎战的士气,完全是放弃了抵抗,只能任由着站在原地,等着被赤凤军收押。 王著这才松了一口气,命令道:“将所有人收监起来,送到长安城之中。那里正在进行建设,应当急需人手。纵然这些人无法从事关键的武器锻造方面,但是采矿、运石头什么的还是能够干。所以一定要将他们看好,切莫让这些家伙给逃了!” 那些蒙军听着戚戚,脸上漠然,彼此对望一下,目中却是透着几分侥幸。 谁都知晓目前赤凤军自占领京兆府之后急缺人手,而他们也自知罪孽深重,就算是被对方俘虏之后,也会被派到山野之中从事诸如采矿、运石之类的粗重活儿,这些活儿虽是辛劳、困苦,但是总比在战场上厮杀,然后死在荒野之中无人收敛尸身要好得多。 知晓自己的待遇之后,他们全都没有抵抗的意愿,任由着赤凤军将自己一行人和着那些流民,一起送到长安城之中。 而长安城之中,会将这些人处理好的。 第十五章政事堂 长安城,政事堂。 在各个区域来回穿行的人群,还有他们手中厚厚的文书,似乎是自政事堂建成之后,给人的唯一印象。 而作为整个赤凤军行政的中枢,政事堂占地面积约有七万多平方米,从外观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直径长达五十丈曲奇饼,只是旁边被咬了一口,而这唯一的口子则是连着一个约有三丈宽阔的街道,直接和通往整个办公区域的街道相连,进而方便人员的进出。 在中央的空间之中则是一个直径约三十丈的圆形广场,广场周围被挖出了深深的池塘,池塘之间全都被打通,并且沿着特意挖出的沟渠,所有的水全都可以自有移动,形成一道活水体系。 旁边则是种植着柳树,塘中亦是放养着鱼儿,进而令整个政事堂透着一股自然的气息。 而在广场两侧,则是有一条条只有丈许宽的街道朝着周围延伸,这些街道旁边皆是插着牌子,牌子之上标明着整个政事堂的地图,并且还有相应的指向箭头,而顺着这些箭头走在相应的街道之上,便可以来到自己所需要的办公区域,进而寻到官员处理自己的事情。 以广场为中心,则是错落有致建有一系列的房子。 这些房子形态各异,皆是透着不一样的气息。 有的甚是高大,足有三丈之高,通体皆是青砖所造,而这个乃是档案室,专门用来存储各类的花册资料以及税饷账簿等等;有的甚至宽阔,内部亦是光线充足,这却是商部用来办公的;有的则是宽阔无比,里面放着各类的谷物,而那些人正对着这些谷物研究,这些则是农部的地方;有的则是甚是高大,宽阔的房间之内充塞着各种机械结构,这些却是冶铁所…… 围绕着整个政事堂最外面,则是建有一层约有三丈高的城墙,青砖砌成的墙壁被涂上了一层清漆,很好的遮盖了略有粗糙的底色,并且令整个建筑物能够很好的融入周围的环境之中,让它显得不是那么的凸出,但是从那稍微露出的瓮城之中,还是可以看出其中藏着的各式火器。 而在这城墙之上,每日每夜都有人巡逻,确保整个政事堂的安全。 可以为了确保整个赤凤军顺利运转,萧凤可着实花费了不少力气,方才将整个政事堂弄出来。 手中握着一卷军报,李莲感觉自己似是沉浸在梦中一样,偶然闭上眼睛似乎还可以感受到那刀兵交错的呐喊声,这一点让她感觉有些飘忽,似乎稍不注意便会彻底消失。 望着远处的高大的政事堂,她深深一吸,令自己安静下来,然后便走入宫殿之内。 甫一进入这政事堂之中,李莲便见到不远处硕大的桌子,桌子之前正有一位女子俯首翻阅着各类的资料,旁边则有两位女官随侍左右,随时随地帮忙整理桌上的资料,并且将相应的笔墨纸砚准备好。 而在这桌子旁边,也是一样摆放着十张桌子,桌子之上亦是趴着一位女子。 那些人正对着眼前的资料抄录着,等到抄录完毕之后便会那两位女官取走,等到这女官确认无疑之后,便会被收缴,然后送到中间桌子之前,被上面的人儿审阅。 很显然,此人便是萧凤! 而之所以采用这个方式,只是因为刚刚占领京兆府,导致赤凤军之中事务繁多,无奈之下只好招收当地的一些习得文化的女子进入政事堂充当女官,帮助萧凤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 这些女官为首的,便是随侍萧凤两侧的朱玉真、杨凤还,两人皆是此地大家闺秀,久受其父熏陶,对文化典籍一脉也是熟悉,所以便被提拔为主簿,负责当初李莲的事物! 至于李莲? 她跟随赤凤军前后,所立战功虽不及那些将士,但也多有苦劳,所以目前被萧凤提升,充任内务部部长,负责整个政事堂的安全卫生事宜,有的时候也会负责传递紧急信息的重任。 “主公还未休息?” 李莲有些讶然,目光却是扫过旁边那两位女官,透着这样的讯息。 见到李莲看过来,朱玉真、杨凤还具是耸肩,露出一副无奈表情,眼中透着一般意思:“你也知道主公性情,若是干起活来那就是没日没夜的。她倒好,身体能够撑得住,但是却苦了我们这些女官,一时不停的没有个歇息!” “好吧,我明白了。” 李莲露出苦笑,旋即咳嗽一声,将萧凤的神魂叫醒。 只是她却还是俯首案中,头也不抬的的问道:“是李莲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侧女官齐齐翻了翻白眼,显然是对萧凤这样子早已经习惯了。 “禀告主公,目前潼关传来讯息。这里是具体情况。” 李莲深吸一口气,似是感到周围沉闷的气息,声音刻意的压低下来。 “潼关?莫非潼关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潼关一词,萧凤这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透着询问。 李莲不禁皱眉,只因为她明显瞧出萧凤眼角边上,已然带着一些暗沉,长久的操劳就算是地仙也禁受不住,但她更知晓若是无法确认潼关一事的安危,眼前女子便会越发不安起来,便道:“所有的信息全都写在上面,而根据保密条例,我尚未开启。” “我明白了。” 萧凤露出一些沉思来,看了一下手中信笺,上面的封泥并未拆解,应当是并未启封。 她捏碎印泥,取出其中的信笺扫了一眼,立时便笑了起来:“我当初指派那两人担任潼关守卫,如今看来倒也没有用错人。他们的确是给我了许多惊喜!只不过目前我军暂时不宜出动,还是得委屈他们一下。”随后便取过旁边毛笔,在眼前宣纸一阵笔走游龙之后,就将其重新封入信笺之内,嘱咐道:“你且将此信交由通讯部,令他们八百里加急,将此信速速传递给潼关,知道了吗?” “我明白了!” 李莲微微颌首,当即应下。 正欲离开时候,她忽然掉转头,扫过旁边闪烁其词的女官,便道:“还有主公,我虽是明白你担心军中事情。但若是日夜操劳,只怕会伤了身子,若是有机会还是歇息一下比较好。” “歇息一下?” 萧凤这才恍悟自己已经三三夜未曾休息,耳边又是传来旁边众人的窃窃私语,不免露出一些笑容来:“潼关之事已经解决,而且西藏、宁夏一带,蒙古迟迟未有动作。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产生冲突的。既然如此,那我便歇息片刻吧。”着,便伸了一个懒腰自座位之上立起来,这么些坐着她也感到苦闷许多,正应当好好的活动一下。 第十六章各自的家庭 “我倒是和姐姐不一样。” 杨凤还有些俏皮的眨眨眼,笑意浓浓的道:“当初我还以为这女官,不过是和往常皇帝选秀,招纳妃子一样,所以一直推托不想来呢。”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才让你进来?”朱玉真侧目望来,眼中都是好奇。 杨凤还扁着嘴,眸中闪烁着当初的景象,诉道:“其实吧,一开始还是我父亲告诉我的,只是不过因为以为父亲不过是攀附权势罢了,故此一直生气,不予理会。不过我哥哥倒是好奇,便跑到赤凤军询问,之后他因为参与主公举行的科举而考上。正准备离开家前往外地就任时候,见到我前来道别,便将其中误解明。也因此,我才打算一试,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被选上了!”言辞中虽是透着懊恼,不过提及亲人的,却是透着一些宠溺,显然她和父亲的关系,要远甚于朱玉真了。 “你还有一个哥哥?”萧凤神色一动,问道:“那他叫什么?” 杨凤还诉道:“他叫杨承龙!” “杨承龙?就是三年前第一次科考时候,夺得状元的杨承龙?”朱玉真有些讶然,张口便问。 她虽是和杨凤还乃是同殿为官,但往常时候甚少交流,所问所述皆是公务事情,对于各自私人之事,并未多有涉及。关于这些事情,朱玉真也是第一次听到过。 杨凤还连连点头,诉道:“没错。目前他正在距离长安六十里之外的鄂县担任县尹。” “看来你能这般优秀,也应当是家风优秀。”萧凤不禁赞道,“却不知你家传是谁,竟然能够培育出你们这两位人才。” 杨凤还宛然一笑,不以为意的道:“据我家族谱所载,祖上曾是唐朝皇族末裔。不过历数百载,早已经淡薄了。如今时候,家父不过一介私塾先生,让主公见笑了。” “但能有这般见识,足见你家父亲睿智。”萧凤又是赞叹一句。 朱玉真听着羡慕,想到自己的状况又是埋怨起来:“你那父亲倒是不错。只可惜我家的老古董根本就不听,就知道对着我发脾气。我是什么祸国殃民、败坏门风,根本就没曾将我当做他的女儿。”眉头苦锁,显然对她的那位老顽固甚是排斥,否则如何会做出离家出走的举动? “你倒是有些勇气,敢于从闺阁之中走出来。只此一点,便胜过许多男儿。” 萧凤一脸的赞许,复有微微皱眉,诉道:“但是你家人若是寻来呢?” 那朱熹乃是理学宗师,亦是南宋四大学院白鹿洞学院创建者,其门徒可谓是广播下,于宋朝之内可谓是枝繁叶茂、影响甚广,现今宋朝参知政事郑清之,便是出于白鹿洞学院。 如今赤凤军虽是占据汉中一带,但强敌尚在北方盘踞,为了避免两线作战,此刻实在不宜和宋朝生出间隙来。 朱玉真一时愣住,嘴巴扁了扁似有害怕。杨凤还眉目微凝,莲足微动来到朱玉真身侧。朱玉真顿感手中一热,却是被杨凤还握住。她有些诧异,微微抬起头来,便见杨凤还双目弯弯,一脸笑意的鼓励道:“你且放心,若是你家人来了,我肯定会帮你的。” “多谢你。但是有些事情,你是帮不上忙的。” 朱玉真心中一暖,但一想到家族势力,神色立时黯然下来。 她抬起头,带着不甘心看着萧凤,问道:“那主公你呢?到时候我父亲若是前来,到时候你会如何处理?”对于那个家庭,她实在是没有半分好感,只想要远远逃离,当然也幸亏有赤凤军,否则只怕她早就难以忍受外界压力,不得不回归家族了。 “那得看你的意思了!” 萧凤双目微敛,稍稍侧过对方目光。 赤凤军和宋朝关系太过复杂,她又岂能仅仅因为一人原因,而擅自得罪南宋这般庞然巨物呢? 纵是对方在蒙古攻势之下,只能固守本土苦苦支撑,但也终究是一个统辖数百万平方公里,人员多达数千万的庞大国家。 赤凤军但是对抗蒙古,已然是竭尽全力,若是在这个时候得罪宋朝,那无疑是自陷险境! 朱玉真略有失望,又道:“我就知道!你是不可能为了我而和那些顽固老儿对抗的。” “我肩上负着全军上下的性命安危,自然不可能如同你等一样,只需为自己负责。”玉颈微摇,萧凤微微笑道,“但正所谓‘欲求人生独立,需求经济独立,欲求经济独立,需求人格独立’。你若是想要坚持自我,不被那些人影响,我倒是愿意祝你一臂之力!” “一臂之力?主公,你莫非打算收她为徒?”杨凤还有些奇怪,插嘴道。 萧凤摇摇头,诉道:“这不可能。她自有家传,所学功法不下于我,若是贸然修炼其他法门,只怕会行将走错,反倒害了自己。”扫过朱玉真失望神色,话语顿了顿,又道:“不过大道万千,终归一途!若修为修至极限,皆是一样。你若是有什么疑惑,那倒是可以到我这里,我自然会帮你指点迷津!” 杨凤还脸上立时浮现雀跃神色,双目透着兴奋,又问:“那我呢?我能不能也拜入你的门下?学习你的那些武功?” 囿于家中贫寒,她虽是自父亲身上学了一点粗浅功法,但这些庄稼把式如何能够和赤凤军内部所传武学以及朱玉真传自理宗大家的玄功秘籍深奥? 故此杨凤还对修习武学,一直都甚是期待! 只是她未曾度过考核期,故此尚未被授予修行之法的权限。 “只怕不能!”萧凤又是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也知晓我日理万机,根本分不出心神来指导你的修行。不过你若是想学武功,那我大可以书信一封,让你加入忧国少女骑士团。在那里,如你这般的年轻姐妹不在少数,亦有专门的教习负责传授武功宝典。你若是和她们彼此映照、互相借鉴,应当能够有所作为。” 萧凤虽是地仙人物,但她乃是一军之主,尚有大量的事务需要处理,如何能够分神去教导别人? 所以她便令忧国少女骑士团成立女校,一方面招揽遗弃女婴培养,一方面教导军中女性,进而为赤凤军培养大量的人才,进而增进赤凤军的实力。 “哦!我明白了!” 杨凤还虽是有些失望,但一想到能够接触到上乘的武学秘籍,双目却是绽放出期待的神色来。 她也曾见到萧凤驾云腾空之术,若是能够因此也踏上修行一途,那倒也不亏了。 “唉!”朱玉真却是神色黯淡,透着一股不满,口中嘀咕着:“看来我终究无法如同主公这般,挣脱束缚、威凌下,否则如何能够挣脱束缚?”五指攥紧,透着一丝懊恼以及无助,显得有些可怜。 萧凤眉间蹙紧,心中微微一叹,道:“你啊。虽是有些勇气,但怎么就无法看破呢?” “看破?” 朱玉真有些茫然,口中呢喃着。 “没错啊。” 那杨凤还瞧着朱玉真这样子,圆圆的脸蛋已然皱紧,旋即便跳到朱玉真身前,两只手可着劲揉着对方脸蛋,一边揉着一边笑道:“你啊。还是想得太多了。依我看,你还是心事太重,总是顾前顾后的。可是你又不是神仙,咋能背起这么多东西呢?要我啊,你还是赶紧将那些东西全都丢了,别去理会就行了。” “可是我——” 朱玉真一脸茫然,任由着杨凤还捏着自己的脸蛋。 受益于武学一道,朱玉真皮肤特别滑嫩,依旧保持着年幼时候婴儿一般的润泽,教人看着就想要捏一把。杨凤还捏了几把,又见朱玉真还是那茫然模样,便松下那充满弹性的脸蛋,拉起手来朝着远处奔去,笑道:“依我看,你现在还是别想了,不如出去散散心吧。我最近在附近发现了一处花园,看起来甚是美丽。你不如陪我一起去看看,怎么样?”着,却是抬头看向萧凤,透着几分询问。 萧凤轻轻颌首,两人立时便似蝴蝶一般,身形一闪一纵便隐于丛林之中。 见到两人如此高兴,萧凤不禁感叹,暗想:“年轻真好。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玩耍。”复有想起如今自己年岁也不过二十有六,不免露出了一些懊恼,自嘲道:“只不过稍长几岁,怎么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大妈一样?看来超过十八岁的少女,已经不能算是少女了吗?” 正思考时候,于远处忽有一道遁光现身。 待到遁光消失,萧月已然现身。 她对着萧凤欠身一辑,旋即诉道:“师尊!正如参谋院预测的那样,阔端等人果然在西藏有异动。目前他们正在庆州集结大量的粮食和兵马,看样子是打算开始行动。” “哦?等了这么长时间,看来对方也终于忍耐不住了吗?”萧凤嘴角微翘,眼眸微凝似是已然看破远处场景,道:“你且随我到参谋院走一遭。看看成风他们有什么打算!” 第十七章新的动向 遁光一闪,两人已然从原地消失,待到重新现身,已经出现在参谋院之中。 这参谋院和政事堂又是不一样的形制,数十间房舍宛如列队一样,整齐划一的分布在校场两侧,令整个参谋院透着一股肃杀之气。道路两侧更是立着许多塑像,每一个塑像皆是栩栩如生,仿佛英魂附体一样,让人感觉他们还活在这里,并且注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提醒着他们曾经的过去。 校场上面,一列列士兵正列着军阵,伴随着鼓点数,一次又一次的迈开步伐。 而于远处的政事堂之中,更是许多参谋正忙碌的将各种资料送入其中,好让里面正在商议的人知晓当地状况,进而能够做出正确的决策。 他们看到萧凤、萧月现身之后,皆是俯身一辑,诉道:“恭迎主公到临。” “无妨。你们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萧凤一挥手,立时便让这些人重新回到原地,继续着自己手上的事情,而她一步跨入参谋院之后,且见众人皆是望向自己,便问:“只是你们对蒙军如今变化有什么见解?” 成风立时回道:“启禀主公!目前蒙军共分两路,一路由张柔率领,驻扎在虢州,从而能够将我们的注意力前置在潼关一带,另一路却是有阔端、八思巴负责,目前正驻扎在庆州一带。” “那你觉得对方会如何行动?”萧凤又问。 成风继续回道:“若是我等所猜没错,对方只怕不会走真宁、三水乃至于耀州路线。此路线虽是最短,沿途亦有漕运支持。但此路线却是太过明显,沿途更有大山大河挡住,我等若是在沿途之上布设关卡,自然能够将对方挡住。”旋即顿了顿,有些忐忑的回道:“但是按照蒙古向来习惯,只怕不会走这条路!” “为何?” 萧凤心中已有想法,但她却存心一试眼前之人是否合格,便继续问道。 “很简单。因为若要通过此路,攻之便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以蒙古现在的状况,根本就难以支撑。所以对方若是要速战速决,那便只有借道宋朝,饶过我军正面防备,直接从后背攻击我等。”成风在沙盘只花了一下,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弧线。 而这个弧线所经过的城市不仅仅是京兆府,便是清州、陵州、凤翔府等属于南朝的城市。 “绕道南宋?”萧凤顿时一愣,不由想起昔日事情。 十数年前,当初兴元府便是因为同样的理由,遭到蒙古的屠城。 这一切,她始终难以忘怀。 成风颌首回道:“没错。而且根据往常蒙古惯常的作战手段,只怕这一次他们肯定会这么做。” “哪有什么方法阻止吗?”萧月有些焦急,立时问道。 当初时候,她的父亲担任兴元府的时候,便遭到了蒙古屠戮,若是对方当真按照这路径来上一次,只怕整个四川便会被这群死杀人恶魔弄成地狱,届时的话便是毫无任何一人能够幸免。 “很遗憾。目前这些地方皆是处于南朝统辖之下,我等若是想要出兵的话,只怕南朝未必会允许此事。”成风摇着头,透着无奈之色。 当初开放境内借道蒙古,已然是造成莫大的后患,更是令整个四川陷入糜烂之中。 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南宋朝廷之中众臣的污点,任谁都不会提出来的,为的就是怕下一次兴元府屠城事件又会爆发。到时候群情汹涌之下,便是郑清之这等地仙人物,只怕也要从政事堂之中下台。 萧凤看着萧月身躯一震,便走到身侧,将其略显冰寒的手握住,点滴真元纳入体内,令其身体稍微带着一些暖意,诉道:“那能不能和南朝取得联系?若是能够知会他们一声,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应当能够很好的阻挡蒙古。”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成风神色懊恼,很显然对宋朝并不抱有希望。 整个四川历经十年,始终未曾从当初蒙古肆掠、吴曦叛乱等等事件而导致的混乱局面中走出来,由此可见南朝官僚究竟有多么的腐败。 “若是加上我的亲笔书信,对方应该会稍微重视一下。而且现今担任四川置知使的余玠也是识大体的人,应该会有所准备的。”萧凤见到众人皆是毫无办法,便从旁诉道。 成风神色淡然,显然对这事儿也不指望:“希望如此吧。” “虽是如此,但我们也不能就单单指望南朝。为了应对蒙古大军,你们有什么安排?”萧凤张口提醒了一句,继续问道。 “针对对方的行动,我等拟定了三个计划。”成风又是诉道。 萧凤细想一下,便道:“三个计划?是分别针对三个方向的进攻吗?” “没错。虽然绕道四川,自背后发起进攻,乃对方最有可能选择的路线,但是其余路线也有相应的可能,自然不能毫无任何防备。”成风解释了起来,然后便开始满满的阐述着众人商议出来的策略。 “若是对方自宁州发起进攻。那我们便会在沿途城市布设防线,这条路线甚是遥远,中途也有沙漠、山川以为阻挡,可以难以逾越。但这条路线却胜在出其不意,若是对方派遣一只轻军,星夜奔驰也有可能威胁到我们。所以我打算在沿途的城市之中先安排士兵把守,多则一千,少则三百,以维持防线为主,务求最大化的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这样的话等到对方来到京兆府时候,我等便可以以逸待劳,一举歼灭对方。” “但若是对方有张柔自潼关发起进攻的话,当然这条路线可能性最低,不过也不无可能。毕竟春秋时候,秦朝也有痛失潼关的教训。而潼关之后,便是汉中广袤田野,若是被对方闯入其中,这千里沃野便会沦为敌军马蹄之下,正是因此潼关绝对不能有失。所以目前主要以防守为重,若是有紧急情况,可立刻增兵,务必确保潼关不会有任何闪失。” 萧凤仔细听着,对前两条皆是颇为认可。 这两条,第一条乃是三国时候魏灭蜀国的策略,而第二条则是当初魏国攻秦的战法。 当然,这两条因为地理原因,也很少难以实现,但若是能够实现,那便足以威胁到汉中生死存亡危机。 稍稍沉思一下,萧凤目光死死盯着成风,又是问道:“那最后一条呢?” “最后一条?若是蒙古当真攻入四川的话,那对方最有可能的路线,便是由凤翔府而入,自武功显、奉县等地攻入汉中。此地距离京兆府只有不到两百里之遥,若是昼夜星驰,只需两时间就能抵达。到时候留给我们的反应时间实在太少,就算是将对方击退,我等所受到的损失也是不。” 道这最后一个,成风神色已然暗淡下来。 这最后一条看似大费周折,需要从四川一代绕路才能抵达,但却深谙兵法避强击弱之理,就算是短暂失败,也能够彻底摧毁对方农业体系,可以正中赤凤军的弱点。 否则,参谋院众人为何会认为蒙古会采取这条路线? “那依照你的意见呢?”萧凤亦是皱眉,暗暗想着应该如何应对。 成风咬紧牙,旋即诉道:“唯有主动出击,才能够改变被动局面!” “主动出击?”萧凤一时愣住,口中念叨着:“你的意思是主动发起进攻,将凤翔府控制在我们的势力范围?”也无怪乎她会如此震惊,只因为这凤翔府乃是宋朝地盘,若是赤凤军当真出兵,那毫无疑问乃是和宋朝撕破面皮,形成对立局面。 到时候宋朝若是也一样针对赤凤军发起进攻,那两面受敌的赤凤军,只怕就当真难以在这世间存在了。 “其实也并非这一途。” 成风神色凝重,劝道:“若是主公愿意接受南朝封赐,到时候凤翔府若是有危机,那主公便有缘由出兵,到时候借此机会将凤翔府及周遭城市控制在手中,便可以彻底摆脱掣肘。” 萧凤乍听此话,不免有些懊恼,低声呵斥道:“南朝封赐?你是,让我投降南朝?”语气甚是不善,显然也是气坏了。 真的,当初宋朝派遣贾似道、李庭芝招揽萧凤时候,萧凤之所以拒绝对方,便是考虑到自己的部下或许会不接受,而且她性子向来桀骜,也难以忍受南朝的诸多礼节,故此直接推拒了。 此举在赤凤军之中也惹来众多非议,只是碍于萧凤的实力,众人也并未多言。 而且萧凤主事也甚是公正,他们也害怕那南朝指不定会派什么不靠谱的家伙过来,坏了众人的努力的目标。 “绝非如此。”成风眼见萧凤竟然发怒起来,连忙解释道:“只是暂时栖息其下,日后若有机会,我等自可篡朝自立,又何必理会那些家伙?” 萧凤却是颇为无奈,摇着头诉道:“我只怕若是我等当真投入南朝麾下,那么那些大臣如何会坐视我等顺利成长?届时他们定然会使出无穷手段,将我等分割、约束起来。到时候咱们若要摆脱其束缚的话,只怕便难上加难了。” 第十八章壮志 一时间,众人皆是沉默下来。 许久之后,方才有人问道:“若是我们不接受呢?” “那他们便会以此为借口,诘问我等。到时候我等又该如何面对宋人?”想到此节,常俊眉头全都锁紧,很显然对此事尚且存有疑虑。 被常俊这么一,在场的参谋莫不是眸中闪烁,透着几分懊恼。 赤凤军之内,大多数以北人为主,因为往常事情,对宋人向来都存有相当的不信任,其中抱有敌意的不在少数! “那又如何?到时候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使用什么手段,咱们一律不承认,也不理会!”段峰轻哼一声,扫过在场诸人,便朗声诉道:“大家,对吧!” 被他这话一鼓动,在场的众多参谋俱是感觉心潮澎拜,血液上涌之下,立时便高谈论阔,将藏在心中的所思所想,尽数吐露出来。 “没错!再怎么,咱们也是刀里来、火里去的兄弟。又岂是那些南人所能动摇的?” “而且就那些南人的样儿。就怕蒙古一来,他们自己就先吓尿了。到时候只怕还会求着咱们呢!” “就是就是,也搞不懂这群就连汉签军都打不过的孬种,咱们有啥好怕的。” “……” 听着这些话儿,萧月亦是感觉甚是兴奋,黑瞳之中带着期颐看着萧凤,问道:“还请主公作出决定,是否和南朝联合。” 见到众人全都看着自己,萧凤嘴角蠕动了一下。 这些时日,她一直都在考虑这些事情,关于和宋朝联合一事有利有弊,若是和南宋联合虽能得到喘息之机,但却为未来事情埋下隐患,若是拒绝和南宋联合,则赤凤军便很难独立对抗蒙军,届时重蹈潞州之事,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萧凤左思右想,更见众人期待神情,便道:“和宋朝联合,也是可以。但若是我军和对方出现矛盾,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行动?” “没错。加入宋朝之中,我们自然能够从宋朝之中得到诸多支援,譬如盐巴、布匹以及各类铁器、瓷器之类的。而这些都是我们现在所欠缺的。”严申立时挺身而出,锐利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提醒着在场的众人:“虽是如此,但我要提醒各位。若是南朝枢密院所下命令和我赤凤军参谋部所下命令相左,到时候咱们应该遵循谁的命令?” “到时候咱们若是违令,只怕对方不会善罢甘休,断水、断粮只是事。更甚者,或许会下令军队,直接攻击咱们。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没干过。”常俊那始终维持冷静的话语,就这么在众人耳边响起。 成风微微一叹,总结道:“但是若是不和南朝联合,就怕对方会暗中和蒙古勾结起来,将我等灭了。莫要忘了,当初金朝又是如何覆灭的?”经历了这些时日,他也是成熟许多,知晓很多事情并非只是单纯的好坏可以评论,很多事情都具备两面性的。 而如何平衡这其中的势力,便是考验一个参谋的能力了。 “所以我想问一下各位。你们都想好了吗?”待到最后,萧凤盯着在场的每一位,终于问出最后的一句话。 之前拒绝宋朝封赏一事,便是因为这些担忧,如今想要和宋朝联合,则是因为蒙古威胁。 两权相害取其轻,现在也是时候作出决定了! 她这话一出口,所有人莫不是感觉整个参谋部气氛为之一凝,就像是火炉一样,烤得人紧张不已,以至于额头之上,都冒出一些汗水。 先前虽是早有决定,但临到真正作出决定时候,却都感觉分外沉重,紧抿的嘴唇透着迟疑,一对眼珠子也没有安分下来,就这么四处移动,看向对面的人儿,似是要询问别人的回答。 但空气沉重,这一刻众人皆感难以承受。 只是最终还是需要决策! “你们,都想好了吗?” 又是一声诘问,萧凤的话打破了在场的沉寂,也让眼前之人纷纷醒悟过来。 他们侧过身,俱是看着眼前女子,赤红的衣衫以及那始终自信的容颜,也是他们为之追随的缘由。 “如何应对宋朝,只怕主公早已想好,既然如此那我等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脑中一时间响起这般话语,众人齐齐躬身,对着萧凤庄重一辑,诉道:“禀告主公,我等皆以知晓。” “那告诉我,你们的决定?”萧凤深吸一口气,又问。 众人齐齐回道:“和宋朝缔结盟约,共抗蒙古!” “那好!距离蒙古展开进攻尚有半年时间。这半年时间你们抓紧训练士兵,做好各种应对策略。至于宋朝?”顿了顿,萧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诉道:“我自然会处理好,让他们不会为难我们。” 众位参谋齐齐诉道:“那我等便再次恭贺主公马到功成。” 萧凤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当时因宋朝封赏一事惹怒军中士卒之后,她便害怕赤凤军会因此而和宋朝产生矛盾,甚至因此而生出各种怨隙,进而导致赤凤军和宋朝产生冲突,到时候若是想要弥补,那就困难了! 此地事情已了,萧凤想着政事堂尚有事情未曾解决,便带着萧月重新回去。 因为路途尚短,而且目前暂且无事,两人也没有使用遁光、轻功的意思,便踏着林间道,朝着政事堂走去。 绿树成荫,流水潺潺,交相纠缠在一起的枝杈上,更是盛开着或黄或白的花,春风带来一阵清凉,更将花圃中盛开的芳香带来,叫人嗅着便感觉甚是怡人。 置身此地,萧凤方才感觉身心舒坦,也才能稍微卸下肩头重担,偷得半刻的闲暇。 只是这一路上,萧月却似蒙着一层雾霾,让人看着便感觉有些阴沉。 “你莫非还在生气?”眼见无人,萧凤这才敢伸出手拉住萧月皓腕,轻笑着问道。 萧月顿时紧张起来,一甩手错开萧凤的手,脚下莲足微微错开,口中兀自辩解着:“我没有!” “你看。眼泪都气的流下来了!你还没有?”萧凤身形一晃,却是挡在萧月身前,玉指自萧月眼角轻轻一掠,却是摄住一滴泪珠,泪珠晶莹折射着萧月那略有失落的神色,更显她脸色苍白。 萧月登时愣住,双目已然失色,不免垂下皓首,肩膀一抖一抖的,显然是伤心至极。 萧凤心头一软,走上去将自己的肩膀递上,双手环住萧月那纤细玉腰,安慰道:“唉!你啊,就和你妹妹一样,总爱将事情藏着心里面不。但是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见到远处正好有一个亭子,便抱着萧月来到亭子之中坐下来,问道:“而且我们本是姐妹,若是有什么问题,大可以和我,无需藏在心里!” “我知道了姐姐。” 近距离感受到那温润的身子,萧月顿感双颊绯红,连忙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 这里人来人往,若是叫人看见可就不好了! 萧凤有些宠溺的伸出手将眼角泪痕拭去,笑着道:“这样不就好了吗?如果老是哭的话,眼睛都会红肿起来,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被这一弄,萧月一时间囧住,感觉身子都僵硬了起来,目光慌乱的看了一下周围,诉道:“姐姐。这里还是外面,你乃是赤凤军统领,还是需要注意一下身份。”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萧凤这才收起笑脸,正襟危坐起来,然后脸色便带着一丝哀伤:“你之所以哭,是因为你父亲吗?” “嗯!当初父亲便是因为南朝支援不力,否则如何会随着兴元府的覆灭而殉城?”萧月眉宇不由冒出一股煞气,话中亦是包含愤怒。 “唉!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但是你且想一想,南朝之中也有诸如贾涉、宇文威以及赵葵、孟珙等人。他们对我等也是不错。”萧凤微微一叹,旋即便安慰起来。 萧月却道:“但是姐姐。若非南朝那些庸碌之辈攻诘排挤,如贾涉、宇文威这等俊杰,如何会沦落江湖,甚至就连尸骨也是埋葬荒野之中?”到后面,她又是紧张起来,劝道:“姐姐!到时候若是这帮人也以相同理由攻击你,到时候你如何应对?” “嗯?” 萧凤一时愣住,心中竟然被萧月这辞给动,但是心思灵活,又是道:“你的法也不无道理。但是你换个角度想想,若是我等能够将宋朝之中的忠诚义士吸取过来,那便可以极大的壮大我们赤凤军。到时候强弱颠倒、攻守互易。宋朝还如何能够和我等斗?届时我等若是能够抓住机会,一如当初卧龙先生所定大计,南吞宋朝、北灭蒙古也是可能的。”吐出一口浊气,继续道:“而现在我等暂且弱,所以也只能暂时雌伏。所以现在,也只能委屈你了。” “当真如此?” 直到这时,萧月双目方才绽放光亮,满是期待的看着萧凤。 萧凤连连阖首,笑道:“当然是真的。毕竟我的理想一直都是驱逐鞑靼、再造中华。而那宋朝却是早已经腐朽,忘却了古老的理想。他们既然不愿意肩负起重则,那便让我来承担吧。”到此节,她更感胸中豪气,坚定的道!“这个世界,注定要因我改变。” 第十九章新的世界 只可惜萧凤还未维持三分钟,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连连摇着头自嘲道:“我若是这么,会不会太嚣张了?” 改变世界这种事情,向来只有意志坚定、行事果决之人才能办到,而萧凤自诩平凡之人,若是在心中就是了,若是当真宣之于口,那她就不免有些尴尬。 现在赤凤军才刚刚站稳脚步,距离改变世界,可还差很远了呢。 萧月却似拨浪鼓一样,猛烈的摇着头,否决道:“不!姐姐。我相信你肯定会成功的。” “或许吧。不过在通往成功的道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伴我一直走下去。你,明白吗?”目中透着莹莹期待,萧凤递出自己的手送到萧月的眼前,这条路太过孤独,有的时候甚至需要和自己的部下对抗,而她自信难以抵御,但若是身边能够有人陪着,或许便可以踏上更高峰。 正是因此,萧凤方才一直担忧着萧月,害怕她会因为之前事情而和自己生出间隙。 萧月一时愣住,大抵是感觉紧张无比,十根手指绞在一起,那一直都是冰寒若刀般的冷硬面庞,此刻却罕见的透着少女的娇羞。 她稍稍点了点头,用着极其细微的声音应了一声:“我自然明白。”一边着,却是不由得抬起手,放在那和自己一样,貌似娇弱的玉手之上,温润的触感传来,也令萧月那心中盘踞的怒火瞬间熄灭,不负所存。 虽是细微,但这句话却并未逃过萧凤敏锐的耳朵,立时便用力攥起萧月玉手,轻轻的一用力便将萧月拉起来,满是歉意的回答道:“当然,这件事情未曾询问你的意见,还请你原谅。不过你放心,我会心谨慎,绝不会受到那些庸碌之辈所影响的!” “主公所述,我自然明白!” 虽是女子之身,但萧月却自萧凤眸中看到阵阵情意,不免感觉心中莫名涌出一股冲动,身子一侧倒入萧凤怀中,本是锐意无匹的利刃,此刻却似情意绵绵的弱水一般,露出殷切的神色来。 不用写,不需。 这一刻,萧凤已知对方心思,臻首微微一倾,已然感觉到自唇间传来的馥香之气来。 她们两人平日里也不是没有过温存,但大抵都是只在私密之处才会进行,如今在这庭院之外、花丛之中,却因为知晓随时随地有人过来,反倒是平添了几分偷情之感。 但这禁忌之情实难控制,一经触碰便再也忍耐不住,立刻便痴缠了起来。 香津暗度,十指紧扣,似是已经忘却了周遭一切,只是沉浸在对彼此的依恋之中。 却在这时,自旁边却传来一阵惊呼。 “主公,你们这是——” 似是诧异,似是害怕,但又带着好奇,这道声音立时便将两人惊起,赶紧分开。 稍稍整理了身上衣衫,萧凤凝目望去,便见到于巷之外正立着朱玉真、杨凤还两人,她们两人莫不是双目圆睁、嘴巴张开,完全一副痴呆模样,显然是被两人之前的样子吓呆了。 “原来是你们两人啊!”萧凤眉目一皱,轻轻咳嗽一声,立刻便将两人惊醒,又问:“只是你们为何出现在这里?” 杨凤还身子一震,连忙站直身子,回道:“这个,我之前偶然路过这里,发现这里有一株昙花。眼下正是盛开季节,便带着朱姐姐来到此地,想要一见昙花盛开景象。” “昙花?” 萧凤微微侧目,旋即看到距离亭子三丈之外,正有三株昙花亭亭玉立,绽放着那皎洁的身子。 她微微一笑,诉道:“原来是来此赏花。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打扰你们赏花了。”着,便一拉身边羞红脸的萧月,双足亦是迈开起来,朝着远处走去,口中亦是诉道:“我两人还有事情,就先离开吧。”萧月也不敢继续停留,便在萧凤的拉动下,赶紧从此地离开。 和自家主公的私密事情就这样公诸于世,饶是萧月久历战争、身经百战,但依旧感觉羞耻至极,生怕会因此召来什么绯言绯语来。 待到两人离去之后,杨凤还方才露出疑惑,侧目看着朱玉真,问道:“刚才主公和萧主事在做什么?” “你不知道?”朱玉真立刻愕然,上下打量了一下杨凤还,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你压根就不明白他们所做的事情?” 杨凤还摇着头,回道:“又没有人和我,我怎么知道?”旋即目中闪过一丝亮色,带着几分探求来,问道:“不过看你样子,你似乎明白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如和我道道呗!” “唉!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朱玉真摇着头,一脸的叹息。 杨凤还撅起嘴巴,却是摇了摇头,罕见的透着追究来,诉道:“你若是不,那我就问别人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又不会威胁到性命。” 朱玉真连忙喊道:“不可!”见到对方困惑的神色,她作势在喉头之间比划了一样,威胁道:“你最好莫要去询问别人,要不然若是被主公知道了。她少不了会教训你一下,若是有可能,或许会直接取你性命!” “为啥?难道这种事情也是机密事情?” 杨凤还挠了挠头,更是感觉困惑,口中连连嘀咕着:“不过是亲嘴而已,这有什么好隐秘的?” “唉!你却不知晓,这亲嘴儿岂是寻常之事?此番私密事儿,向来只存于闺阁之内,绝不会宣之于众。而且你也知晓圣人之言,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哪里有当众做这种事情的。当然,也并非没有,不过若是男女之间,便是被人见了,充其量也就是落得个风流才子的名头罢了。但若是女子之间,那便是背德忘伦之事,人人皆要喊打喊杀。”朱玉真眼见杨凤还依旧困顿,连忙解释了起来。 “是这样啊!” 杨凤还这才恍悟,道:“这么来,那主公和主事,她们两人乃是夫妻关系?只是她们两人皆是女子,又怎么是夫妻关系?”着这些事情,让杨凤还越发糊涂了起来,弄不清楚眼下究竟是什么状况。 她虽是学识渊博,但毕竟只是一介女子,多年来多数居于闺阁之中,每日里都是以学琴、赋书为重,更是处于尚未出阁的年岁,对男女之事自然知之甚少。 朱玉真苦笑道:“并非夫妻!不过主公和两位主事关系之密切,只怕远超寻常夫妻。” “嗯?你怎么知道的?” 杨凤还眼珠子乱飞,脑中顿时忆起萧凤和萧月、萧星彼此关系,这才发现她们三人关系甚是密切,甚至都到了衣同食、寝同被的程度。 最初时候,她还以为乃是姐妹情深,但今日看来,只怕是另有原因。 朱玉真一时愣住,旋即苦笑道:“我平日里无聊时候,也曾读过一些杂书,所以也知晓这世间,除却了男女之情,女性之间甚至是男性之间,皆会产生别样情愫。譬如龙阳君与魏安僖王,董贤与汉哀帝,皆是如此。只可惜史书之中,向来都不记载女子之事。但这千年历史之中,我想也应当存在一些人吧。” “男子也有?” 杨凤还却是双目放出异彩,更是兴奋起来。 对她来,萧凤这番行径看得太多,实在是腻味了许多,但且听历史之上那些著名的帝王将相居然也有这些妙事,就感觉自己似乎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迫不及待想要一窥其中究竟。 朱玉真顿感眼皮直跳,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我曾经在翻阅一些史料时候,曾经见过有相应的记载。而且就算是那些乡野传、杂记之中也有类似记载。” “那你能不能借给我看一下?”杨凤还继续问道。 女性之事她是瞧了个明白,但是对于男子来,这只见的情感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她却是分毫不理解,对此心中更是向往,想要知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导致这种场景出现。 “嗯!那些东西我也是许久不曾看过,倒是忘了究竟是哪一本书。待我回去之后,一一翻阅之后,再告诉你?”朱玉真且见杨凤还这执着样子,不免感到紧张起来。 她本来只是想要帮萧凤掩盖之前事实,没想到却无意间助杨凤还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不免感到叫苦不迭。 毕竟要从那么一堆书籍之中找到这些记载,实在是太过困难了! 杨凤还眸中已是透着欢喜,抬头一见上烈阳已然西沉,色渐渐暗淡下来,便知晓此刻已经到了下班时候,两人腹中更是饥肠辘辘,正是应该回家吃饭的时候。 一扫远处昙花,杨凤还就有点可惜:“看样子已经快带耶里面了。既然如此,那明再见吧。”待到离开时候,一见远处的朱玉真,便想起自己的事情,吩咐道:“还有。明时候你可不要忘了将那些东西带来,知道吗?” “当然!” 朱玉真只好腆着脸笑着回道:“我肯定会带来的。”一想萧凤之事,又是嘱咐道:“不过对于主公来,今日之事相当重要的事情。所以你千万不能!知道了吗?” “那是自然!” 第二十章目标临安 两人各自告辞回到家中。 家中之事略过不谈,等到第二日上班时候,却见街道之上停着数十辆马车,马车旁边正有人将各种东西搬到上面,不知道正在做什么。 她两人正疑惑时候,却见远处内务部李莲快步走来,一把抓住两人双手,诉道:“你们两个怎么现在才来?莫要耽搁,快随我来!要知道主公可是发话了,申时之前若是没有准备好,咱们都要赔罪!” “主公”一词脱口而出,朱玉真、杨凤还顿觉身体发冷,脑中亦是浮现昨日之景,彼此看了一眼皆是看见目中担忧,鼻子一酸险些哭了起来,声音也带着哭腔:“主公!她——,真的找我们?” “当然!而且还点名要你们过去呢。”李莲正欲用劲,却觉手上一沉,细眼一看却发现两人脚底发软,身体颤抖,一对黑眸亦是透着惶恐。 李莲一时恼怒,斥道:“你们俩咋回事?怎么杵在这里?还不赶快走!” “可是咱们俩什么事也没做啊……” 杨凤还紧抿着双唇,可怜巴巴的盯着李莲,又道:“如果,如果主公真的要处死我的话,可否容我回去和爹爹娘亲告别?” 朱玉真亦是忐忑不安,请求道:“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您能不能帮咱们俩求情?” “告别?求情?你们俩什么胡话,怎么弄的和生离死别一样!”李莲没好气的骂道:“今日是主公准备离开长安拜访南朝的时候,若是再不走就怕耽误了时辰。到时候若是让宋朝来使笑话了,那就是咱们的问题了。” “不是要杀我们?” 杨凤还眨了眨眼,这才发觉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 李莲回道:“主公向来都是以理服人,岂会杀人?”信手一拍脑袋,斥道:“你这妮子,整就知道瞎想。还不快走?”目光看着远处,已然能够听到阵阵鞭炮之声,心知时间紧急,她连忙催着两人快些行动,以免耽搁了时辰。 朱玉真、杨凤还这才醒转过来,也立时跟在李莲身后,朝着远处奔去。 等到来到街道尽头之后,她们两人不免感觉气喘吁吁,侧目见到李莲已然来到一辆马车边上。 这马车甚是宽大,约有三丈长、一丈宽,通体皆是涂上一层朱漆,显得无比的大气,更是隐隐透着一股浓郁的麝香之气,当是以上等檀香木所制,四周更是鎏金饰玉,更有八匹纯色战马立于前头,显然并非寻常之物,应当是只有王侯将相才能乘坐的上乘车辇。 而那李莲便站在这马车旁边对着两人招手,等到两人赶来时候,方才指了指马车,诉道:“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待会儿我们就要出发了。” “进入这里面?那莲姐你呢?”两人一时错愕,看见李莲尚在外面就问道。 李莲摇摇头,诉道:“赤凤军之中人手短缺,我可离不开这里。至于你们两人?“上下看了两人,又是嘱咐道:“你们两人乃是主公随身女官,自然需要陪同主公一起前往南朝。而且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主公只怕会吃不消,到时候却要幸苦你们两人了。” 杨凤还嘀咕了一句:“就主公的实力,还需要人照料?”旋即就被李莲呵斥一声,道:“还不快进去?” 被这一,两人这才吓了一跳,赶紧钻入马车之中。 待钻入马车之中,她们却没看到萧凤身影,不免有些失望:“主公她人呢?” “正在政事堂里面和两位主事商谈事情呢。”努了努嘴,李莲一指政事堂解释着:“毕竟这一去,便是月余时间。关于军中的诸多大事,自然要仔细安排,以免主公离去之后,因为军中无人而无法正常运作。要不然,蒙古便有可能趁着这个时候前来攻打!” 杨凤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露出了然来:“哦。原来是这样啊。”目光一转,又见一白袍俊杰正骑在白马之上,面白如玉、威风凛凛,当真是年少俊杰,只是却不曾见过。 杨凤还一眼望去,顿觉双颊通红、身体发热,心中莫名涌出一股羞涩之感,捅了捅身侧的朱玉真,问道:“喂!你看那人甚是潇洒,却不知是哪位俊杰?” 许久不见朱玉真有所回应,她便侧目一看,却发现朱玉真脸色苍白,似是陷入莫名恐惧之内。 “喂!你怎么了?”杨凤还感觉奇怪,连连在朱玉真身侧喊了几句。 朱玉真这才惊醒,连忙回道:“你叫我什么事?莫非是主公来了?” “距离主公到来还有一段时间呢。不过刚才你样子看起来甚是吓人,简直就和看到了鬼一样。能不能和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杨凤还死死的盯着朱玉真,目光来回逡巡,想要知晓之前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毕竟之前朱玉真的样子,她可是从来未曾见过,自然感到有些奇怪! 朱玉真扯了扯脸皮,勉强笑了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来。”旋即却将头垂的低低的,似是在躲着什么人一样。 “好吧。你不想的话,我在怎么问你也不会回答的。”杨凤还略有失望,不过一看朱玉真那憔悴脸色,便拍了拍对方肩膀,诉道:“但是你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大可以告诉我。咱们好歹也是姐妹嘛!是姐妹的话,自然要互相帮助才对吧。”双颊之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一对酒窝儿也带着真挚。 朱玉真感觉到这丝丝暖意,亦是一样笑道:“谢谢你!我现在没事了。” 正在此刻,自政事堂之中,一个赤红身影已然迈出,正是萧凤。 见到萧凤现身,之前的那位白面生当即弯下腰,毕恭毕敬的敬道:“此会萧统领愿意随我一同如今,岳某深感荣幸。只是不知现在可否上路?” “” “自然可以。只是这一路却要麻烦岳将军一路护持了。”萧凤微微阖首,已然跨步来到马车之上,正欲进入时候却又忽然转身,目光冷冷看着这位岳某,问道:“对了。还不知你家传如何?名讳如何?” 那将屈身一拜,回道:“某将岳琪,乃鄂王岳飞之后。” “原来是忠良之后,难怪年纪轻轻,便已然担此重任。”萧凤微微颌首,露出一丝了然神色来,又见四周围属下莫不是心有所伤,脚步一时停住。 岳琪看着奇怪,又问:“萧统领!你这是?” “无甚。只是一想到即将离开,便对这里的事情甚是怀念罢了。”双目自周围众人脸上扫过,萧凤脸上皆是留恋。 她这一去虽只有月余时间,但这其中究竟会有多少冲突,尚且无人知晓,而到时候汉中之内又将产生何等变化,也犹未可知。 但众人皆知,这一去将决定着赤凤军的未来。 正在这时,杨凤还已将帷布撩起,对着萧凤诉道:“主公,该入内了。” “嗯!我明白了。” 最后一眼,萧凤似是要将这里的一切记入脑海之中,然后方才踏着踏板进入马车,对着马车驾驶人喝道:“老人家,可以启程了!” “启程!” 一时间,两侧火炮轰然响起,而那马夫也将手中马鞭猛地一挥,马鞭打在那战马之上,立时便拉着马车朝着远方奔去。 那岳琪轻轻一踢身下战马侧腹,令胯下战马抬起前蹄,朝着城门口走去,口中亦是高声喝道:“诸位,随我一起出发。护送赤凤军首领萧凤,前往临安。” 位于马车之内,萧凤亦是感觉马车开始晃动,便撩起身前长袍,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坐定,似是感觉心力憔悴,便闭上眼睛静坐养神起来。 只是那杨凤还却有些奇怪,双目眨了眨,问道:“主公,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要前往临安?” “唉!还不是蒙军闹的?若非他们强势压境,我又何必亲自到临安跑一趟,好和他们缔结盟约?”萧凤微微摇头,脸色皆是憔悴不已,看样子似乎昨夜就未曾睡好觉。 大抵是昨日时候,宋朝来使就又一次来到长安城。 而这一次,带队的人不仅仅换成了岳琪,而且带来的圣旨之中也明确点名,可以封萧凤为王,但处于册封仪式的需要,却要萧凤亲自到临安城一趟。 萧凤一听,便知晓这其中定然藏着什么算计,好将自己困住。 但她为解赤凤军危机,也只好到临安城走一遭了。 这个,便是今日之事的缘由了。 杨凤还这才明了,又问:“缔结盟约?但是主公只需要派遣一人即可,何必亲自过去?毕竟那临安虽非什么凶险之地,但乃是南朝皇室所在之地,您若是到了那里,只怕是龙困浅滩啊!” “我亦明白这一点。但南朝点名要我亲自去一趟,否则便不接受封我为王。对此,我又如何推托?”萧凤轻轻摇头,虽是帷布之外便是她的臣子,但一想到自己若是推辞不去,届时蒙古压境而来,那她麾下的臣民只怕便会再次陷入战火之中。 萧凤并非铁石心肠之人,自然也只有应允下来,准备跟着宋朝来使一起回到临安。 至于到时候又该如何,那就只有听由命了! 第二十一章群情汹汹,两面议论 对于临安城的居民来,自百年之前金兵搜山巡检之后,便一直未曾见识过什么是战争,什么是硝烟。 而边疆发生的一切,对于他们来,也不过是闲暇时候的谈资罢了,但若是当真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却会遭人嘲讽,甚至称之为“梦相公”,也就是所谓白日做梦的意思。 毕竟对于他们来,细数朝中之臣的八卦那才有意思。 谁家的丈夫纳了几个妾? 谁又到哪处酒楼寻欢作乐? 谁被当今官家在殿上训斥? …… 唯有如此消息,方能刺激到人们的兴奋点,并且引起人们的注意力。 对于这些玩意,临安城的人是乐此不疲,总是孜孜不倦的探求其中的消息,想要一窥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官僚之下,又究竟是什么样的相貌。 如今时候,最令他们感兴趣的,那莫过于正朝着这边赶来的赤凤军统领萧凤了。 历经三载有余,于蒙古腹心之地起义,并且数度击败蒙古大军,最终转战千里占领京兆府,而且其统帅还是一位女子。 这些词儿组合起来,自然足以让任何一位听客为之震惊。 这不,在临安的茶楼之中,便有一位书人正摇头晃脑、唾沫四溅,将那其中凶险之处一一明。 “且这萧凤,张口便是怒斥:‘我本玄女转世,又岂容尔等妖孽为祸人间’?旋即催动昔日玄女遗留民间之神威火令,火令出直窜穹,九霄之外庭震荡,却是惊动一方大神。” “大神?却不知这大神究竟是谁?” 堂下之中,立时便有一人好奇问道。 那书人轻抚胡须,将桌前茶水端起,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且这大神,那才了不得。乃是当年怒撞不周山、导致地倾覆的祝融。昔年他曾得玄女相助,方才保全性命,故此以神威火令相授,应允日后若是遭劫,便可以此令召唤。如今玄女令下,祝融岂会不尊?既闻此令,祝融立时摇动令旗,自其中涌现无边烈焰,一时间山河皆燃,地动荡。位于其中,四妖莫不感觉疼痛难忍,再也支撑不住,只好逃之夭夭。” 这一,立刻便让堂下众人皆是拍手称快。 “合该烧死这些畜生。也省的他们继续为祸苍生。” 书人微微颌首,又将手中折扇收起,瞥了一眼已然暗沉的空,继续道:“虽是勉强逐走四妖。但玄女却精疲力竭、元神离体,便是身躯亦是行将朽坏,难以继续承载元神。无奈之下,她只好将曾经得自女娲之补石纳入体内,以此修补身躯,以求能够继续停留人间。不过经此一役,赤凤军却是元气大伤,难以维持。” 到这里,书人顿了顿,却是露出一脸无奈来。 “喂,你怎么不继续了?后来那赤凤军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没错。别老是留着半截不,咱们可是一连听了两月了,咋还没完呢?” “不如你今晚熬夜,将后半段的内容给咱们道道?” 眼见书人止住话头,堂下之人莫不是群情汹汹,纷纷叫嚷了起来。 那书人只是摇着头,推拒道:“没办法。我今了一宿了,肚子实在是难捱,根本就受不住了。若是再不弄点东西填填,只怕这肚子啊,就要将这上月亮也要摘下来,当成烧饼吞了。而且今日色已晚,不如暂且推却一下。等到明日列位再来,继续听下一卷的内容?” 其余之人虽是露出失望神色,但也知晓继续纠缠下去并非好事,而且明日时候对方也会在这里继续书,也各自散了。 只是在偏远的一个桌子之上,却正坐着两人,正是李庭芝和张世杰。 李庭芝眼见众人散去,方才侧目望着张世杰问道:“你家主公,难不成当真乃是玄女转世?” “民间所传,不足为信。不过我曾经听萧凤曾言,她师承真泽宫,而当年真泽宫建立者也是偶的一块上古铜碑,其上记载的乃是昔年商朝金文,方才从中悟出玄功秘籍。若是按照这般缘由,是玄女之后倒也有些道理。”张世杰举起手中酒坛,朝着口中倾了一下,一脸寂寥的模样诉道:“至于那些神鬼、庭之事,还有所谓借火焚之事,却是妄言了!” 李庭芝微微颌首,赞同道:“这倒也是。毕竟那些听客,大多只是乡野愚民,哪里有机会接触到玄门之法?将武者种种玄异事件当成神鬼之,也是应该!”想了想,他又是抬起头来,盯着张世杰问道:“只不过你听了吗?据你家主公近日里会前来临安?” “临安?”张世杰一时愣住,旋即苦笑:“按照她的性格,的确是回来。” 李庭芝盯紧张世杰,询问道:“只是我很好奇,你曾是她的部下,为何你却如此冷淡?” “那些事情终究从前,早已经过去了,你问这些事情做什么?”张世杰却只是喝着酒,一点都不想要回答这个问题。 李庭芝只好放弃,但一想到赤凤军之事,继续问道:“没什么。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你的这位女上司。” “那你就遗憾了。因为我很早就离开了赤凤军,对于后面的事情一律不知,只怕是帮不了你什么忙。”张世杰无奈的摇着头,一副无助的样子,旋即又抬起头看着李庭芝,问道:“只是我很好奇,为何你突然找上我来?莫非是因为有些事情想要来问我?” “没错。你毕竟曾在赤凤军待过一段时间,应当知晓赤凤军之事吧。所以就想问问,对于你的那位主公,我等应该如何对待?”李庭芝殷切看着张世杰,透着询问。 张世杰摇着头,回道:“你放心。若以性格而论,她倒是挺和善的。你们还是太担心了。只不过此女心气甚高,素来以皇者自居,更曾因为有人贬低女性缘由,而将他人给流放了。所以尔等也要注意,千万莫要有贬低女性之举,知道了吗?” “就这些吗?”李庭芝有些失望。 他此刻之所以来拜见张世杰,便是想要从此人口中获知赤凤军之事,并且对萧凤的到来提前做好准备。 于赤凤军结盟一事,乃孟珙、赵葵两人力推,自然不许有人坏了此事! 张世杰耸耸肩,回道:“没办法。我有些时间未曾回去了,对赤凤军一事实在是了解不多。你若是想要知晓,不如去问别人吧。而我?”俯下头看了一下自己,他不免愁容满目,又道:“只怕是无法满足你的要求!”且见夜色已晚,便将身子撑起,手上还带着一壶酒,一边走着一边对着李庭芝摇着手,似是在告别。 “至于今日这桌酒席,就谢谢你了!” “唉!” 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庭芝长叹一声,想着最初张世杰到此的意气风发,满是叹息的回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为何会让你变成这般样子?” 眼前之人太过颓废,终究和他记忆之中的那人相差甚远。 故此李庭芝方才有此疑惑,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子? 将酒桌饭钱结掉之后,他也无意继续留在这里,重新回到了自己府邸之中。 府内护院还有丫鬟正在忙忙碌碌的,将那些火烛、灯笼各自安置好,宛如过节时候一样,应该是为明日时候萧凤到来做着准备。 毕竟封王一事着实重要,而且考虑到朝廷颜面一事,自然不可能轻易慢待了来客。 他作为此事负责人,自然责无旁贷,需要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好确保能够让萧凤安心,不至于生出什么异心来。这样的话,就算是到时候双方一拍两散,也大可将责任推到对方身上,而自己却不需要肩负任何责任。 李庭芝若非如此,又岂会邀请张世杰饮酒,好能够从他口中探出一些消息呢? 然而立于此地,却有一人满怀怨毒看着这一切,口中亦是讥讽起来:“哼哼!那厮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却动用这么多人?她难道是什么皇族贵胄吗?竟然要这么大的排场!” “师宪兄。” 跟在一边,吕文德摇着头劝道:“你啊,莫非以为那萧凤只是什么乡野村姑吗?”见到对方顽固神色,吕文德继续劝道:“没错,她的确是起于乡野,但如今此女已然身居高位,更是占据京兆府一带,幅员千里、带甲十万,便是蒙军亦是为之所扼。如此实力,已然可称之为一方诸侯,我等若是怠慢了,那对方恼怒之下直接沿江而下,又有何人能够抵御?” 贾似道怒目圆睁,喝道:“她敢?我朝带甲锐士多达百万,如何会惧这毛头丫头?”随后满是讥讽的扫过那些忙碌之人,又道:“就为了迎接这厮,你们便在这里大兴土木。如此一来,反而透着谄媚之色,倒显得我们底气不足。依我看,尔等就不怕被众人耻笑?而且我朝有赵葵、孟珙两人在,如何害怕对方?” “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啊!” 吕文德苦苦劝道:“更何况赵葵、孟珙仅是应对蒙军便已经是力有穷尽,若是再添赤凤军,那我朝边疆就要从此不稳。官家此举,也是为了黎民百姓考虑的啊。” 第二十二章天渊之隔 “什么为民考虑,还不是怕他们吗?” 贾似道不以为意,长袖一甩弃下吕文德,就从此地离开。 对这些事情,他却是受够了。 看着那远去身影,吕文德埋怨道:“虽然你姐姐乃是官家宠妃,也是忠良之后。但如今危急情况下,官家可未必就愿意为你得罪赤凤军!以后,你就好自为之吧。”正着,自府中又是走出两人来,其中一人见到吕文德,立时叫了一声:“大哥!” 吕文德乍听有人唤自己,立时侧目望去,旋即惊喜起来:“原来是六子!你怎么在这?” 只因为那人正是他的六弟吕文焕,和吕文德一身武艺不同,这吕文焕颇有才华、犹擅诗文,故此前来临安,想要一试科举,看看能否金榜题名,也来一个光宗耀祖。 吕文焕亦是一脸欢喜,一步上前颇为激动的握住吕文德的双手,兴奋的道:“我和汉辅兄进京赶考来者,因为见到此地热闹非凡,便跑到这里观景。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大哥了!” “哦?那这一次,你可有万全的机会?” 吕文德自是高兴,他自恃武艺高超,但无奈学识不行,所以早早放弃了科举一途,自投宋军之中另谋出路。 吕文焕神色一愣,苦笑道:“临安城中卧虎藏龙,我那些微末伎俩如何能够进入朝中诸位恩公眼中?”着身形一侧,却是露出身后之人,介绍道:“譬如我身边这位,其学问便远超于我。” 吕文德仔细一瞧,且见此人身形微拱,应当是长久伏案所制,脸上净白并无丝毫胡须,显然也是好洁之人,而起体内更是传出阵阵如潮如浪般的涌动之声,很显然其修为已臻巅峰,当超过自己。 “那不知这位又是何人?”吕文德暗自惊讶,连忙躬身问道。 然而此人却是眉梢微皱,似是有些不悦,正待话时候,吕文焕连忙介绍道:“哥!此人乃是衢州人士,姓留名梦炎,乃是白鹿洞书院高徒,亦是当今政事堂郑清之之徒。” “哦!原来是白鹿洞书院高徒,吕文德慧眼蒙尘,未曾看出来,实在是失敬失敬!”吕文德赶紧屈身拜道,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彼时宋朝之内,四大书院并立,其中屡有地仙现世,所培育出来的诸多学子亦是广播于朝廷之中,彼此互相纠缠,形成了庞大的文官体系,他虽是赵葵门下之人,但毕竟不是亲传弟子,面对这些高门子弟自然不敢有所懈怠。 但留梦炎这才微露笑意,下巴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点了一下,算是回应了吕文德:“看来你便是吕文德了?” “没错,正是在下!” 吕文德眼见对方态度轻蔑,双眉不禁蹙紧,但心中一想便旋即松开来。 此刻他不过是一介寻常校官,而对方却是白鹿洞书院高徒,两者根本不是同一级别,若是惹恼对方只怕便会遭到对方的报复。 “你的事迹我也曾听过。”留梦炎继续道:“能在万军之中取人首级,你倒是有昔日关羽之勇。只是可惜若是只有武勇之力,只怕你的日子,可就难了!……”一边摇头,一边还啧啧称奇,似乎是在嘲讽着吕文德。 立在一边,吕文焕亦是察觉到留梦炎口中讥讽,便从旁劝道:“汉辅兄!我知晓你素来对武将存有敌意,但若非他们浴血奋战,如何能够保证此处安宁和谐?你这般来,是不是过了?” “唉!你啊,还是什么都不明白?”留梦炎看着吕文焕,嘴角之处都充满着讥诮。 吕文焕眉间怒气横生,先只是轻轻的摇着头,旋即蓦地抬高声音,喝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明白!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大哥?知道了吗?” “你若是执迷不悟,甚至包庇纵容你哥,日后自然能会知晓缘由。”留梦炎却没兴致理会在场两人,脸上始终带着那副高傲模样,施施然的从这里离开了。 吕氏兄弟虽是恼怒,但是这里却并非他们老家霍邱县,于临安之中当街暴打进京赶考的士子,绝对会让当今南朝官家震怒,而最后只能是他们自己倒霉罢了。 对于此事,他们两人也只能撂到一边了。 而吕文焕许久未曾见到自己大哥,心中想念之下也连连询问吕文德关于前线战事。 直到这一刻,他才弄明白这所官府,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在忙碌。 “原来是赤凤军统领要来?”口中念叨着,吕文焕对那人甚是感兴趣,能够以一人之力从蒙古垓心之处拉出一条军队,并且屡屡重创敌人,这番宛如传奇之中的情节,自然让这些学子为之憧憬,吕文焕自然也不意外。 吕文德颌首回道:“没错。她的确是要来。”然而一想留梦炎、贾似道两人表现,吕文德却感觉这临安城之中,似乎出现了数条暗流,而这些暗流明显是针对赤凤军萧凤而来的。想到这里,吕文德心中但有更甚:“难不成这一次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吗?”仔细推算一下,却感觉这个大有可能。 “哥哥,你也曾经和赤凤军合作过,却不知晓你是否见过此女?” 吕文焕却是首次知晓,张口问道:“是不是当真和书人的那样,乃是九玄女下凡?” 吕文德顿时笑了,轻轻摸了摸吕文焕的头,甚是关切的道:“孔夫子曾过: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不过民间传,如何算的是真的?你还是好好休息复习课本,好在科举之中一举成名。知道了吗?”且见那留梦炎的得意样子,不免感觉露出几分哀伤,数番苦战却比不过对方一朝成名,这实在是让吕文德感觉心中恼怒。 只是四大书院实力何其庞大,仅凭他一人如何能够对抗? “兄长。我明白了。” 吕文焕连连颌首,想着之前父兄被留梦炎污蔑之状,亦感心中怒意横生,早在心中暗自下定注意,决定在科举之中一举成名,唯有如此方能不愧对族中栽培。 两人之前本就涯海角、各在一方,今日在这里一见面,自是感觉无比快意,些许朦脓睡意也是驱散,便找了一个僻静地方抵足相谈,一直到东方白肚皮泛了起来方才停歇,各自倚着柱子睡了过去。 也不知晓过了多长时间,远处忽然传来数声炮声,顿时让两人惊醒。 “这是什么声音?” 吕文焕整个人如同被灌了一桶冰水一样,瞬间醒转过来。 吕文德凝神一听,诉道:“是火炮!” “火炮?便是你曾经提起来的由赤凤军率先制造的火炮?”吕文焕立时恍悟,口中赞道:“没想到这火炮竟然有如此威力。一发之下、声震数里,难怪蒙军望风披靡,根本就毫无抵抗能力!”复有有些疑惑,诉道:“只是这炮声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从何处传来的?” “不清楚,我们去看看?”吕文德看过来,眼中一副询问的样子。 吕文焕连忙点头,神色雀跃无比:“没错!而且如此大的动静,若非有官家准许,别人应当不可能进行。莫非是赤凤军统领萧凤来了?” “或许如此!”吕文德亦是微微颌首。 两人打定主意,立时便从亭中起来,朝着远处掠去。大约走了半刻钟的时间,两人便来到街道旁边,旋即就见到于街道两侧之上皆是立着禁军,他们莫不是身负重甲、手握利刃,冷峻的面庞上闪着戾气,管叫那些敢于冒犯的家伙身首异处。 昂着头,吕文焕努力的朝着远处看去,就见一辆豪华马车正从城门口踏入其中,透过帷幕隐隐之中可以看到其中坐着一位少女,便道:“那便是赤凤军统领吗?” “应当是的!”吕文德身躯紧张。 虽是相距足有一里之遥,但他依旧可以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股威慑之气,这股气比之赵葵亦是不遑多让,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八乘马车,还有禁军开道。这赤凤军统领好大的气派,竟然让当今如此看重?”吕文焕一边看着,也一边感到越来越惊讶,不免咂舌问道。 吕文德回道:“此人修为已然达到地仙,更有蜗皇之力护身,便是当今圣上也难以对抗。而朝堂诸公虽是实力强盛,但莫不是垂垂老矣,若是和此女争斗,如何能敌?更何况此女亦非只是一人,其麾下两位徒弟亦是和她一样,成就地仙之躯,麾下带甲士兵多达十万,否则如何能够力抗蒙古,转战千里将那京兆府给夺了?” “哦?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才!”吕文焕更是惊诧莫名,眸中只剩下羡慕。 他本以为这世间,留梦炎这等人物便是才了,孰料这世界居然还冒出萧凤这等人物来,如此差距更是让他心生畏惧,几乎不敢直视对方。 吕文德亦是苦笑起来:“没错!这个世界总是存在一些人,让你怀疑自己是否不够努力。” 需要知晓,萧凤和他也是一样年龄,皆是双十年华,然而他现在却官途被阻,以至于需要在这临安城中百般通融,以求能够一展才华,但对方现如今却是带甲上万、幅员千里的一方诸侯。 如此差距,当真是渊之隔。 第二十三章凤梧府 不理会周围人议论纷纷,马车在禁军的守护下,“咯吱咯吱”压着铺设好的石板,缓缓驶向前方已经准备妥当的府邸。 而在府邸之前,李庭芝已经带着府中的护院、丫鬟们站在门口,见到远处前来的马车,心中紧张之下,却是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所的也大抵和萧凤的到来有关。 李庭芝眉梢微皱,轻轻咳嗽一下,众人立时停住话语不敢出声,身子亦是挺直,唯恐让人看出自己不敬之处。 远处,马夫眼见已经来到府邸,轻轻拉了一下缰绳,八匹战马齐齐停住,而那车子也应声止在府邸之上,眼见车中之人来到,众人一时间也是紧张不已。 李庭芝深吸一口气,来到了岳琪身前,微微躬身谢道:“岳将军,这一路幸苦你了。” “此为国朝重事,而我为忠良之后,岂能容许有歹人坏此良机?所幸一路上平安无事,倒是让你担心了。”岳琪拱手诉道:“如今时候,赤凤军统领已经安然抵达,我应该前往官家那里述职。而之后府中的安全事宜,就拜托你了。” 李庭芝颌首回道:“那就多谢岳将军了。” 正在这时,却自马车之中传来一个声音,声音清脆悦耳,但却透着森罗威严之色。 “已经到了吗?” 平淡的一句话,顿时让岳琪、李庭芝两人真元一凝,几乎难以喘息。 他们两人立时颌首,诉道:“已经到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应该下车了吧!” 萧凤缓缓诉道,这马车虽是宽阔,容纳三人完全是绰绰有余,但若是在这里面呆久了,便会感觉分外憋闷,只是她碍于宋朝礼节问题,故此也不好推辞,便由着对方安排。 如今抵达安排的府邸,她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从马车出去,呼吸那自由流动的空气。 被这一问,两人面面相觑,互相对了一眼,旋即诉道:“自然可以!” “很好。杨凤还,你且帮我挑开帷幕,让我出去。”萧凤吩咐了一声,随后便从马车旁边钻出一人来,正是杨凤还。 见到此女,众人齐齐看去,齐齐叹道:“好一个钟地之灵秀的少女。”心中亦是想道:“只是一位丫鬟便有如此姿色,那赤凤军首领又该是什么模样呢?” 杨凤还刚一落地,余光一扫周围人目光尽数集中在自己身上,顿感身子一抖险些跌倒在地,口中连连喘了几口气方才恢复下来,这般场景对她来还是第一次,自然感觉压力甚大。 强压心中紧张,杨凤还颤抖着双手,捧着手中玉杖抵到帷幕之前,然互将其缓缓拉开帷幕,诉道:“还请主公下车!” 这一声,似是在宣告什么一样,令众人皆是齐齐屏息,静待着其中之人的道来。 皓腕自车中探出,于朱红色的衣衫之下,真如那雪山之巅的白雪一般皎洁无双,不染丝毫尘埃。其后,众人却感眼前一黑,似乎整个空瞬间暗下,过了一会儿方才恢复,随后凝眉望去方才见到于府邸之前,正立着一个少女。 此女身着一件黑袍,但是于袖口还有衣襟之处,却是以朱红点缀,只是寻常的红黑搭配立时便令萧凤全身上下,都透着神秘至极的霸道风采,也将其那独霸下的气质彰显出来,而她那一袭乌黑秀发简单的束在脑后,头上仅仅插着一根玉簪,如此简单的装束更是多出出尘之色,将其和别人完全独立开来。 “恭迎萧统领拜访凤梧府!” 且见此人,远处众多丫鬟、护院纷纷俯首拜倒在地,口中连连称呼起来。 “各位无须多礼,还请起身吧。”萧凤轻轻一挥,立时便让众人纷纷立起身子,也不理会他们惊诧的神色,便迈开步伐朝着那府邸走去。 紧随其后,杨凤还、朱玉真亦是连连跟上,唯恐落后一步。 只是这时,远处正欲离开的岳琪却神色一愣,不由得勒住战马,凝目朝着朱玉真望去。朱玉真似是察觉到岳琪目光,立时便低下头,将整个脸蛋遮住,快步走入府邸之中,不见踪迹。 李庭芝并未察觉,只见岳琪还待在府邸之前,便问:“岳将军不是要回到宫中述职吗?为何停在这里?” “没什么。只是看到许久未见面的熟人了,所以才一时愣住,若有得罪还请抱歉。”岳琪连忙躬身谢道,便一拉缰绳,令胯下战马带着他朝着远处皇宫奔去。 这一路上虽是波折不行,但是也有许多事情需要告诉官家,自然没有时间停留。 李庭芝暗叹一声:“这一路虽是安全了。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希望日后能够稍微有些安稳的日子啊!”脸上全数布满苦涩,他似乎已经看到这临安城中,究竟会因为萧凤的到来,而掀起多大的波澜? 这一切,无人知晓! 但李庭芝明白,自今日之后,将再无安眠之日了。 进入府邸之内,萧凤一扫府中之景,便感觉一股喜庆之色扑面而来,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崭新的,包括房梁、瓦檐还有红漆,皆是新完成的,可以看见这宋朝究竟废了多少功夫。 “没想到这宋朝做事倒也快,居然在月余时间就将整个府邸翻新了一遍!”杨凤还就像是那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四下里张望着,看着这一切;“而且这环境比之咱们的政枢府也是一点不差。看来他们也不想传之中的那样拖沓啊!” 萧凤笑了笑,回道:“杀头的生意有人做,没钱的买卖无人干。若是将大把的银子洒下来,就算是将整个府邸给你重新盖一间都有可能,更勿论将其重新翻新了一遍。” 和赤凤军缔结盟约,乃是当今政事堂既定的目标。 而为了能够让萧凤有宾至如归的感觉,那些朝中相公自然砸下诺大的资金,就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凤梧府修建完毕。在金钱的刺激下,那些商人如何不会使出各种手段,令这所府邸重新焕发生机? “这倒也是!” 杨凤还轻轻一笑,诉道:“咱们也没有跟他们过这种要求,就连那欢迎仪式也未曾插嘴。没想到这些人便迫不及待弄出这些东西来,显然只是为了从中捞钱罢了。” 她作为主事,自然也见过许多贪官污吏来。 这些官僚最怕的不是有事,而是没事,毕竟啥事都没有,就没有地方捞钱了,但若是有事的话,甭管这事是好是坏,他们一点都不会理会,只是想要从中上下其手,看看能不能弄出一点钱来。 翻新这些府邸,便是这个缘由。 萧凤亦是嗤之以鼻,嘲讽道:“没错。将百姓献上的众多赋税用于这些华而不实的地方,就是为了能够满足我一人住所之用。看来这个朝廷,也算是腐朽至极了。” 想当初,萧凤为了能够便于处理政务事情,准备修建政枢府的时候,军中一应人等皆是存有大兴土木,建设一座宫殿的意思。 更甚者,还有建议 唯有她力排众议,以长安城之中诸多富豪遗弃的府宅为根本进行改造,方才有今日政枢府之景, 微微侧目,却见朱玉真眼神飘忽不定,便有些担心问道:“ “没想到这宋朝做事倒也快,居然在月余时间就将整个府邸翻新了一遍!”杨凤还就像是那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四下里张望着,看着这一切;“而且这环境比之咱们的政枢府也是一点不差。看来他们也不想传之中的那样拖沓啊!” 萧凤笑了笑,回道:“杀头的生意有人做,没钱的买卖无人干。若是将大把的银子洒下来,就算是将整个府邸给你重新盖一间都有可能,更勿论将其重新翻新了一遍。” 和赤凤军缔结盟约,乃是当今政事堂既定的目标。 而为了能够让萧凤有宾至如归的感觉,那些朝中相公自然砸下诺大的资金,就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凤梧府修建完毕。在金钱的刺激下,那些商人如何不会使出各种手段,令这所府邸重新焕发生机? “这倒也是!” 杨凤还轻轻一笑,诉道:“咱们也没有跟他们过这种要求,就连那欢迎仪式也未曾插嘴。没想到这些人便迫不及待弄出这些东西来,显然只是为了从中捞钱罢了。” 她作为主事,自然也见过许多贪官污吏来。 这些官僚最怕的不是有事,而是没事,毕竟啥事都没有,就没有地方捞钱了,但若是有事的话,甭管这事是好是坏,他们一点都不会理会,只是想要从中上下其手,看看能不能弄出一点钱来。 翻新这些府邸,便是这个缘由。 萧凤亦是嗤之以鼻,嘲讽道:“没错。将百姓献上的众多赋税用于这些华而不实的地方,就是为了能够满足我一人住所之用。看来这个朝廷,也算是腐朽至极了。” 想当初,萧凤为了能够便于处理政务事情,准备修建政枢府的时候,军中一应人等皆是存有大兴土木,建设一座宫殿的意思。 更甚者,还有建议 唯有她力排众议,以长安城之中诸多富豪遗弃的府宅为根本进行改造,方才有今日政枢府之景, 微微侧目,却见朱玉真眼神飘忽不定,便有些担心问道:“ 第二十四章谢道清 正在凤梧府外面,李庭芝听着三人谈话,顿时感觉面皮发烫。 但一想到今夜时分的宴席,他便鼓起勇气踏入房内,对着三人躬身一辑:“萧统领,不知您今晚是否有空?若是有空的话,可否随我前往皇宫一趟?如何?” “不是明日时候才会上朝吗?莫非今夜时候,便要前往皇宫?”萧凤微微皱眉,带着疑惑。 按照大礼,她等先在这凤梧府之中经过洗礼之后,方才会在明日早朝之中,于宋朝文武百官的瞩目中踏入皇宫之内,并且接受宋朝皇帝的接见,至于赤凤军之中备好的众多礼品也会在这个时候呈上,作为接受封王的祭礼,当然宋朝也会赠与一些礼物作为回馈,程序可谓是异常繁琐。 但宋朝向来以礼仪之邦自居,萧凤作为赤凤军的首领,华夏的守卫者自居,自然也不好推拒。 李庭芝一脸苦恼,苦笑道:“不劳烦您知晓,我朝皇后在听闻您的存在后,曾经将城外的书人招入宫中,请他将您的事迹一一阐明。若是没有听闻倒也罢了,但被那书人一,她在听闻您所做的那些事情之后,反而对您产生莫大好奇,故此听闻您来到这里之后,就在今晚时候,于安宁宫中特意为您设了一场宴席,为您接风洗尘!还请您先洗漱完毕,随我一同前往安宁宫!” “原来是这样?” 萧凤一听,顿时感觉苦笑不已。 当初时候,她豁尽性命和敌人对抗,不过是为求能够生存下去。 谁料这些事迹传播开来,反而教人越传越夸张,玄女转世、庭赌约什么的,全都弄出来,如今时候更是在这幽深宫内,也冒出了一个两个的迷妹。 李庭芝面露苦楚,低声问道:“不知您是否愿意移驾?” “那她们呢?”侧目看了一眼朱玉真、杨凤还,萧凤问道。 她乃是地仙,便是眼前乃是千军万马也丝毫无惧,但是这两人乃是寻常女子,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危险了。 李庭芝回道:“放心吧。我会下令此地侍卫严防死守,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那就好。”萧凤松了一口气,只需这两人安全她便放心了,旋即一指门外,吩咐道:“你且在前面带路吧!”见到两人目中露出忐忑之色,又是安慰道:“至于你们两人,就先去歇息吧。毕竟这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疲倦了,莫要熬夜等我。至于我?”嘴角露出自信笑容来,诉道:“自然会安然回来的。” 立在一边,李庭芝眼瞳稍稍一紧,旋即恢复了原来模样,心中暗想:“这位萧统领当真谨慎,倒也不愧是战场上走出来的。”目光淡漠,像是之前那紧张样子不曾出现,继续问道:“那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当然!” 萧凤微微点头,便跟在李庭芝身后,朝着远处皇宫走去。 凤梧府位于临安府以西,靠近西湖地区,乃是曾经的王府改造而成,距离凤梧府大约半里之外便是禁军驻扎之地,若要进入皇宫,便需要由仁美坊响动,等到到了清河坊之后转向南方,由达到一直前进等到进入和车门之后,便是南朝皇宫居住之地。 但今日却非正常进入,所以需要由北侧严正门而入。 路途也不甚长,大约只有十里之遥,但路上却是人潮人涌,所以就有些阻塞,等到来到安宁宫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 “那里便是安宁宫吗?” 微微抬头看着远处宫殿,萧凤斜眼看了一下李庭芝。 此刻两人已经来到了东便门之前,但这东便门却是大门紧闭,显然寻常人等是无法进入其中的。 她倒不是害怕区区一道城门,但此地乃是南宋皇宫之地,若是就这么大刺刺的闯入其中,显然乃是无礼之举,以萧凤慎言慎行的性格,也不可能走出这种行径来。 李庭芝应声道:“没错。只是此地乃是皇城内宫,按照律令我是无法进入其中的。”有感觉到萧凤看来得怀疑目光,便道:“当然,您乃是女子,自然能够轻易进入其中。”着,自身侧取出一块令牌,递给了那些正在把守城墙的侍卫。 这侍卫见了令牌之后,立刻便诚惶诚恐起来,对着两人连连拜首,然后就将此门打开。 李庭芝这才吐出胸中浊气,身子一欠,对着萧凤又是施礼:“萧统领,请了!”这时目中却露出担忧之色,显然是有些紧张。 来到这里,他是无法在继续进入其中的,而到时候若是皇后出现了什么状况,那可就万死不辞了! “你放心吧,我是不可能冒着两国交恶的目的而伤害皇后的。”萧凤连连摇头,然后安稳一步踏过东便门,进入这后宫之中。 芳草茵茵、绿水环绕,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休闲时候。 而在远处,正摆着几张凳子,还有一方桌,桌上正摆放着一些点心,而在凳子之上却是坐着三人,中间一人面容白皙、身着一件绿色宫裙,透着清丽之色,左边一人却穿着一件朱色宫裙,尽显雍容华贵之态,最后一人却是身着一件紫色衣裳,衣裳微露却将大腿以及胸脯露出,透着一股妖娆媚态。 三者皆是各有风格,可谓是百花争光、月宫斗艳。 萧凤停住脚步,身形稍稍一曲,却是拱手对着三人施礼,问道:“在下萧凤,拜见诸位!”礼毕之后,已然挺直腰杆,尽显一股脱俗之态,只是目光清澈看着三人,透着询问之色。 “素闻萧统领英姿勃发,有男儿之色,今日一见果真了得。”当中一人嘴角微抿,矜持一笑诉道:“我曾经随同官家上朝时候,曾经听闻朝中大臣谈及你的事迹,所以便有些好奇。若是有些叨扰,还请抱歉。”又见萧凤始终站在三丈之外,便吩咐道:“快些半张椅子让萧姑娘坐下,可莫要怠慢了这位巾帼英雄。” 旋即便有一位侍女搬来椅子,放在三人对面。 萧凤玉首微微一沉,谢道:“谢皇后宅心仁厚,萧某久仰。”一撩长袍,在那椅子之上坐定之后,便将心中疑惑道出:“只是不知谢皇后今夜召我入宫,究竟所为何事?”只见三人座位还有表情,她便认出当中一人正是当今皇帝赵昀的皇后谢道清。 “萧姑娘果然是快人快语,颇有名将风范。” 谢道清宛然一笑,眉头之上却露出一丝愁容来,诉道:“只是我久居宫中甚是苦闷,为解心中郁结之心,方才将萧姑娘招入宫中,想要了解你为何走上这条道路?毕竟那蒙古实力实在强悍,便是官家也多有担忧。而你不过是一介女儿之身?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些?”顿觉话中有些惊扰,她顿时收住话头,看着萧凤的神色,更是带着歉意。 另一边,那雍容女子却是伸手拍了拍嘴,透着一股困顿来,诉道:“皇后,我以为你想要见的究竟是谁呢?原来是名震下的赤凤军萧将军啊!只是你深夜时候召她来这做什么?难不成想要向她学习练兵骑马的本事?只是你身躯孱弱,只怕圣人可不会允许你上战场的。”侧目瞧着皇后,显然带着一股子怨气。 谢道清脸色一沉,正欲呵斥时候,旁边的那妖娆女子亦是轻舒双臂,一对欺赛胜雪的雪乳几乎呼之欲出,诱得人几乎想要扑到上面去,一偿其中滋味如何。 她亦是露出困顿模样,埋怨道:“没错!按照往常时候,人家在这个时辰可都已经躺在床上了。你就算是要见人也就罢了,但是将我们两人拉来做什么?毕竟咱们可不似这位,能够纵横沙场,势压男子一头啊。”眉目微微一扬,却是落在萧凤身上,尤其是在胸口之处停留更久,口中亦是啧啧称奇:“不过也难为你了,生得如此英伟,只怕也是很难嫁出去啊。”着,一挺胸前雄伟,更是带着得意。 “这女子!嘴可真损啊。” 萧凤额头微拧,脸上笑容顿时僵住。 若论她这一辈子最懊恼的,那便是因为提早修行武功,导致自己生长发育几乎停止,根本就是一个太平公主。 只是军中多数人顾念她乃是自家主公,所以也不敢谈论此事,没想到今日时候却被眼前女子点破这一点。 未等萧凤发怒,谢道清已然愠怒,喝道:“阎贵妃,你乃是官家妃子,可不是从前姬妾,若是这般辞,莫要怪我拿出皇后威严。” 她这一怒,立时便让阎贵妃面露不悦,嘟嘟囔囔道:“我不过是出一些事实而以,何必这般恼怒?而且啊,她本就是太平——”正欲抬头,却见远处一道冷冽目光横扫而来,立时让她身子一顿,将口中之话全数噎住,更不敢和之前一样放肆。 萧凤眼见三人争吵,从旁劝道:“皇后。她也是心直口快,无需苛责。若是因为我而令尔等起争执,还请抱歉。” 虽是被人点破身体缺陷,但萧凤也非那等鸡肚肠之人,更不想要在这个时候拉下坏印象,便从旁劝道。 第二十五章宫斗 “我朝自立朝以来,便不曾因言论论罪。阎贵妃也是好奇,何必因此动怒?”一边的贾贵妃张口劝道。 谢道清露出无奈模样,亦是回道:“谢姑娘倒也大肚,未曾追究此事。”复有露出一丝酸涩来,诉道:“只是我治宫不严,让萧姑娘见了,实在是抱歉了。” “皇后无需客气。” 萧凤安慰道,想起自己麾下曾经闹出的叛乱事件,便道:“正所谓人心叵测,世事难测,人这一生又岂能事事如心?就拿我当初来,当时候一时忽略,让叛徒混入军中却未察觉,结果临到决战时候那些人竟然逡巡不动,结果导致我军全军覆没。若非有两位徒弟努力,只怕就连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她所的乃是静海一战,彼时因石珪等人叛乱,结果导致赤凤军突围失败,就连萧凤也在此战之中耗尽实力,若非有蜗皇之力护身侥幸化作石卵,否则断无生存可能。 谢道清亦是听闻此事,心中升起好奇:“那当初你们究竟是如何从困境之中走出来的呢?” “此事来也是复杂,不过当初我大多数时间多是处于沉睡状态,故此对其中经过也不太清楚。”萧凤看在眼中,心中暗叹一声,旋即诉道:“至于究竟是如何走到现在,不过是因缘际会,得到众位将士襄助,外加一些的努力罢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透着无比的沉重。 于萧凤来,实在是不想回忆起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情,那些对她来充满着太多鲜血以及死亡! 谢道清顿感其中悲哀,又是满怀歉意诉道:“抱歉,让你想起不好的回忆了。”侧目看到桌上摆的一些甜点,又道:“这些乃是我亲手做的玫瑰饼,不知你是否尝一尝?看看味道如何?”又见身边两位面露不满,不免感觉心中更是无奈,又道:“当然,两位妹妹也尝一尝,如何?” 几位侍女立时便将这玫瑰饼分给四人食用。 萧凤眼皮微跳,自知无法推辞,就从中取了一块塞入嘴中,轻轻一咬,便感觉口中满是馥香,舌头之处更有一股酥麻之感,不免被勾出腹中饿虫来,两三口便将这饼吞入腹中。 “这玫瑰饼果然不错。可算得上是人间美味。” 舔了舔嘴唇,萧凤又是抬头想要再拿一块,却见三人才刚刚从上面咬下一块,腮帮微微鼓动,很显然细嚼慢咽着呢。 谢道清喉头一动,将口中之物吞了之后,从身侧取出一方手帕拭去唇上碎末,口中发出一阵轻笑:“萧姑娘果真豪爽,却不似我江南女子。” “没错。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像你这种吃法呢。”阎贵妃亦是身子颤抖,甚至令胸前之物不住颤抖,掩笑道:“不过我很好奇,像你这种吃法,真的能品尝出什么滋味来?”一对媚目大着胆子看着萧凤,丝毫不掩心中好奇。 她却是知晓纵然萧凤实力惊人,但自己毕竟乃是南宋皇帝的妃子,对方是不会贸然做次的。 萧凤摇摇头,自嘲道:“自起兵时候,莫是滋味了,就连是否能吃饱饭也成问题,哪里还有时间慢慢品尝?” “萧姑娘果然是宅心仁厚,难怪能够成就今日成就。” 谢道清轻声一叹,立时便放下手中之饼,叹道:“而现在我朝士兵就在前线为着咱们作战,并且冒着风雪,受着饥饿,只求能够保证此地安宁和谐。一想到此处,我便感觉伤悲,就连食欲也少了许多。” 旁边的贾贵妃却是冷嘲热讽了起来:“你这般唉声叹气,他们如何得知?更何况区区一块饼,又能够让多少人充饥?” 谢道清虽是愠怒,但一想到自己所行,也自觉无解,便只好噤声不,一时间气氛就变得凝重起来。 萧凤见到三人如此表现,心中自然明了三人矛盾已久,纵然维持表面和谐,但背地里却总是唇枪舌剑的,斗得是不亦乐乎。 她微微抬头看了一下空,且见一弯明月悄然现身,便知晓时辰已经不晚,就起身诉道:“如今时候时辰已经晚了,在下明日时候更要早期以免耽搁时间。不知可否允许在下离开?” 对于这宫斗事情,萧凤自是毫无兴趣,只想要趁着这个时候赶紧离开,以免搅入三人争斗之中。 谢道清神色一愣,侧目看见身边两人皆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只好欠身回道:“自然可以!只是今夜来的匆忙,所以未曾多做准备。日后若是有机会,不知咱们是否还可以见面?”神色充满懊恼,很显然对身边两位颇为不满,否则她又岂会和萧凤只能进行这种充满尴尬的对话? “当然可以。” 萧凤颌首回道,正欲离开时候,却想起玫瑰饼的味道,便转过身来求道:“只不过我刚刚入城,尚未用过膳食。不知可否将这些玫瑰饼赠与我?”摸着轰隆作响的肚子,萧凤脸上充满无奈。 谢道清双目一亮,立时便将盘中之物全数递给萧凤,诉道:“当然可以。这些东西,本就是为了招待你而制作的!” “那谢谢了。” 萧凤接过这盘食物,便从中取过一块来朝着嘴中塞去,双颊咕噜咕噜的,很显然也是饿得慌。 要知道她刚刚进入凤梧府的时候,本打算用过膳食就休息,孰料还未安顿下来就被召来,现在肚子那叫一个饿得慌,所以吃的时候也不免有些急了。 就这样,她一边吃着,一边朝着凤梧府走去。 看着萧凤离去,谢道清却是露出羡慕来,暗暗赞道:“好一位奇女子。如此表现,当真不愧是豪杰英雄。” “那人终于走了吗?本以为她会在这里待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朝着远方张望着,阎贵妃目中尽是嬉戏,笑道:“我还以为她会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呢。唉!要知道,这家伙还真是稀奇,莫不是因此早就知晓她乃是女子,我还以为对方就是一个男的呢。” “哼!” 贾贵妃却冷哼一声,侧目瞪了谢道清一眼,诉道:“再如何强大,也终究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够成就王霸之业?你这般拉拢,莫非以为这样便能够巩固地位吗?” 谢道清顿感血涌上头,脸色一红喝道:“你们!难道就不能多多为国朝考虑一下吗?” “考虑啥?我不过是皇帝的妃子罢了。若是想要考虑,难保不会被那群大臣参上一本?届时如同我这样的孤家寡人,只怕就连一杯黄土都没有。”阎贵妃讥诮着,也不向谢道清告别,便朝着远处走去:“而且现在这么晚了,若是再不休息,只怕我这皮肤,便会变得枯燥。到时候若是圣人因此而不理我,那我该怎么办啊?” 一步一摇、极尽妖娆,阎贵妃此人,当真是绝色妖物,难怪能够让赵昀沉迷其中。 贾贵妃冷笑一声,讥讽道:“起来,我也应该走了。要不然让人看见了,还以为后宫不睦呢。到时候若是告到圣上之处,只怕你又以此事责备我,”一甩手,亦是从此地离去。 原地,只留下谢道清一人,一脸无奈。 “这皇宫,当真是一个囚笼。” 谢道清双目一亮,立时便将盘中之物全数递给萧凤,诉道:“当然可以。这些东西,本就是为了招待你而制作的!” “那谢谢了。” 萧凤接过这盘食物,便从中取过一块来朝着嘴中塞去,双颊咕噜咕噜的,很显然也是饿得慌。 要知道她刚刚进入凤梧府的时候,本打算用过膳食就休息,孰料还未安顿下来就被召来,现在肚子那叫一个饿得慌,所以吃的时候也不免有些急了。 就这样,她一边吃着,一边朝着凤梧府走去。 看着萧凤离去,谢道清却是露出羡慕来,暗暗赞道:“好一位奇女子。如此表现,当真不愧是豪杰英雄。” “那人终于走了吗?本以为她会在这里待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朝着远方张望着,阎贵妃目中尽是嬉戏,笑道:“我还以为她会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呢。唉!要知道,这家伙还真是稀奇,莫不是因此早就知晓她乃是女子,我还以为对方就是一个男的呢。” “哼!” 贾贵妃却冷哼一声,侧目瞪了谢道清一眼,诉道:“再如何强大,也终究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够成就王霸之业?你这般拉拢,莫非以为这样便能够巩固地位吗?” 谢道清顿感血涌上头,脸色一红喝道:“你们!难道就不能多多为国朝考虑一下吗?” “考虑啥?我不过是皇帝的妃子罢了。若是想要考虑,难保不会被那群大臣参上一本?届时如同我这样的孤家寡人,只怕就连一杯黄土都没有。”阎贵妃讥诮着,也不向谢道清告别,便朝着远处走去:“而且现在这么晚了,若是再不休息,只怕我这皮肤,便会变得枯燥。到时候若是圣人因此而不理我,那我该怎么办啊?” 一步一摇、极尽妖娆,阎贵妃此人,当真是绝色妖物,难怪能够让赵昀沉迷其中。 贾贵妃冷笑一声,讥讽道:“起来,我也应该走了。要不然让人看见了,还以为后宫不睦呢。到时候若是告到圣上之处,只怕你又以此事责备我,”一甩手,亦是从此地离去。 原地,只留下谢道清一人,一脸无奈。 “这皇宫,当真是一个囚笼。” 第二十六章天下人 翌日,朗气清,正是上朝的好时机。 萧凤也早早的起床洗漱完毕,穿上早就准备好的朝服之后,便随着前来的李庭芝来到了丽正门。 丽正门之前,也早有守候的侍卫等待,然后便结过了李庭芝的指责,开始令早已在一边等待的侍女确认一下萧凤的贴身物品。 此地乃是宋朝皇宫,为了避免发生意外,自然要谨慎一点。 至于其中究竟经过多少繁文缛节,这里倒也不好细,不过这一翻折腾下来,少也过了半个时辰。 待到确认完毕之后,萧凤随着殿前太监来到了崇政殿之前。 一步踏入其中,萧凤顿感身躯似是陷入石头之中,根本难以动弹,神念一扫之下就感觉就在不远处,自有一股庞大气息盘踞其上,位于两侧亦是有两股气息直冲斗牛,好似炫耀一般朝着她发出挑衅。 “这就是宋朝皇帝赵昀吗?没想到集众生之愿后,其实力竟然能够达到如此地步!但另外两人有是谁?他们两人实力也不逊于我,想必也是宋朝之中有数的强者。” 萧凤暗暗想着,正欲抬头一观时候,却觉得识海之中,瞬间冲入一条黄龙,张牙舞爪、龙吟阵阵,当真是好不威风。 被这一冲,萧凤近乎本能,体内玄火应心而动,亿万火焰腾空而起,朝着那黄龙卷起。 此地乃是萧凤识海,自然不许别人擅自闯入,唯有击溃别人当是王道。 似有感应,正当火海蔓延即将淹没黄龙时候,又见一道璀璨至极的昊光乍现,将漫烈焰尽数挡住。 眼见玄火被挡,萧凤眉梢微皱,识海之内玄火越烧越旺,转瞬间昊光削弱,不复之前威势,正欲一鼓作气彻底驱逐时候,又见一道清光纳入黄龙身上,簌然一闪已然消失无踪。 “是试探我吗?没想到这宋朝之人竟是如此心!” 萧凤确认自己识海无碍之后,方才睁开双目,朝着远处望去就见远处龙椅之上,正坐着一位面色苍白、身子发福的中年男子。 很显然,这位便是当今宋朝子——赵昀! 而于两侧文武百官身上,亦是散发出各种或强或弱的气息,很显然在场的众位莫不是身居真元的武者,其中成就丹鼎境的也不在少数。 其中由以最前方的两位最为强悍,甚至气息绝不比自己低。 其中一位应该便是当今政事堂首脑郑清之,另外一位身着道袍的,应当便是龙虎山正一道传人,现任张师张可大。 “看样子,之前那番动作,应该就是这两人弄出来的吗?” 虽是明白过来对方只是试探武力,但萧凤却感觉恼火,心中亦是生出一股不信任的排斥感。 强压体内心火,萧凤撩起身前长袍单膝跪下,朗声回道:“民女萧凤拜见陛下。恭贺吾皇福寿安康,永享年。” “萧姑娘不必多礼,还请平身。”赵昀朗声诉道。 “多谢陛下!” 萧凤旋即站起身子,双目一凝便张口诉道:“只是陛下。我已经依照您的要求抵达此地,却不知您什么时候能够履行约定?册封我为王!” 她这一,立时便似在那平静的水缸之中,扔了一挂鞭炮一样,炸的满朝文武皆是瞠目结舌。 赵昀听闻萧凤提及此事,面皮之上微微抽搐,显然是有些措不及防;而那郑清之亦是目露愠怒,亦是被萧凤这番所作所为弄得不知所措;他们两人皆是知晓此事,也明白唯有如此,才能够将萧凤“请”到临安,但也没想到这女子却是如此出乎意料,直接就在这大殿之上了出来。 如此表现,便是旁边始终闭目养神的张可大,亦是有些诧异睁开双目,瞧向萧凤。 “闭嘴!你这个无耻之徒!” 尚未等三人发话,于大堂之中,一人已然快步走上。 萧凤嘴角微翘,似是早就知晓会有人这般模样来,问道:“你是谁?” “在下留梦炎,全因见你这厮口出妄言,故此不忿,特来和你讨教一二。” 留梦炎下巴微微翘起,尽显桀骜之态,对着在座的诸位长身一辑,辩道:“自秦朝覆灭,汉朝初立之时,彼时项羽因灭秦之功而大肆封赏,虽有诸王争雄之举。其后唯高祖英明果断,诛灭华夏诸位王侯,方有汉朝百年之治。历经三百载之后,经历三国争雄,下归晋。然,晋朝立国不稳,为求安定朝政,晋武帝遂以封王一事,以求压制世家。谁料之后诸王膨胀,为求争夺朝政,遂有八王之乱,其后五胡乱华、南北两分,华夏大地几乎陷于濒危之中。” 诉至此,众人听了莫不是微微颌首,显然是颇为认可。 见到众人赞许目光,留梦炎神色更甚,复有望向萧凤,却见萧凤亦是饶有兴致看着自己,并无他所料想的气急败坏,怒意横生之下,又是诉道:“正因知晓封王弊端,其后隋唐莫不是谨慎以待,更不敢轻授王爵。至于此女?” 一指远处萧凤,留梦炎言辞更是激烈,呵斥道:“吾未闻你立有寸功,便是于我朝之内,更无丝毫声望。就凭你一介女子,如何能够僭越称王?”复有转过身来,“噗通”一声已然跪在地上,口中已是充满哀伤:“陛下。殷鉴不远,难道您忘了昔日武曌之祸?” 他这一,立时勾起朝中诸臣心中疑惑,纷纷诉道。 “没错。不过是一介北归女子,能够赐侯已然难得,如何能够封王?” “不过是侥幸击败了蒙军,便不知高地厚,妄想称王?这女子,当真以为自己乃是玄女转世!” “呵呵!而且看她这番模样,还不知晓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挫败对手呢!” “……” 诸般讥讽,全数钻入萧凤耳中。 然而萧凤却只是双目阖上,静静的立于殿中,浑然无视众人的议论。 那留梦炎眼见疯子这般姿态,脸上得色越发浓郁,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来,正欲继续诉时候,却自一边窜出一人来,正是李庭芝。 留梦炎顿感不妙,正欲呵斥时候,却见李庭芝昂首对着赵昀诉道:“陛下,臣有异议。” “哦?李参议,不知你是否有何见解?”赵昀本为留梦炎那请进冒犯之举而感到头疼,眼见李庭芝走出来之后,便感觉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李庭芝一扫堂中众位大臣,立时诉道:“陛下!臣以为萧统领所言虽有冒犯之举,但依照她之功勋,臣以为不无道理!” 这一番话,立时让朝中群臣纷纷呵斥起来,而那留梦炎亦是仗着众多大臣支撑,高声喝道:“此女不过一介民妇,偶有侥幸修到如今地步,如何能够赐予王爵?若是她这等村妇也能青史留名,那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若留梦炎为何这般恼怒,不过是因为他的名声为萧凤所夺罢了。 毕竟他于此次科举之中,可是一举夺得状元身份,按理本该是官运亨通时候,然而这时却突现一人绽放万千光辉,瞬间夺去本应该投到他身上的光辉,更是张口就要当今圣人以王爵相赐,如此情形岂能轻易饶恕? “为何不行?” 李庭芝高声辩解:“尔等也应当知晓。此女曾于蒙元境内起事,数番交锋灭敌十数万,便是古之名将也不过如何。其后更助我朝剿灭祖龙,确保四川一代安宁河西。如今时候,更是自蒙古手中,强夺汉中一带,护得汉中居民安康。且问在场众人,谁能创下如此功勋?” 目光所到之处,那些大臣莫不是闪烁其词,显然也感觉颇为心虚。 留梦炎愠怒更胜,又是喝道:“但她不过一介女子,如何能够占据高位?如此一来,岂不是牝鸡司晨?如此乱象,实乃下祸乱之首,依我看法。唯有将此女赶出朝堂,否则如何能够让下人安心?”侧目瞧着萧凤,显然是透着彻骨仇恨! “哦?下人?然而汉中之内,在我尚未入主时候,正处于兵灾之中。若非我一力主导,如何能够今日之安康和谐?”萧凤面露讥诮,冷笑道:“却不知你这下人之中,何时能够代表我汉中之民?” “你!” 留梦炎一时哑言,正欲话时候,又被萧凤郎朗话语硬生生的给堵住了。 其余人首见萧凤诉,亦是一脸诧异,虽欲张口争辩,无奈那貌似瘦削的身影,却如一栋山一样,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口,令他们全然不上话来。 “而我于北方中原一代浴血奋战时候,驱逐鞑虏时候。所到之地,那些人莫不是赢粮而景从,皆奉我等为救困救难之辈,只因为唯有我们,方才愿意为他们而战斗。这浩浩中原百姓,何时轮到你这厮替他们话?” 字字如刀、句句似枪,具是戳在留梦炎身上,令他只能目瞪口呆,一脸痴傻的立在殿中,教人看着宛如傻子。 负手在背,萧凤冷然诉道:“下人?你这厮,还不配!” 第二十七章继承人 这一番话,全殿之中,皆是默然以对。 自南逃之后,他们已经将中原舍弃的太长太长,长到足以让中原之人忘却昔日宋朝时候的辉煌模样,只知道自己于那异族之下苦苦挣扎,只为争求最后的一点苟活下去的可能。 而这时,唯有赤凤军,也唯有萧凤站出来,为他们点亮一道光。 这道光虽是微弱,但却异常的清晰,让他们知晓在这个世界的某处,还有一些人正在为他们所考虑,并且争求生存下去的可能。 置身于此,留梦炎顿感自己仿佛身陷深渊之中,无助的目光扫过殿中所有的人,从赵昀,再到郑清之,其后是张可大,最后到殿中的众位大臣。 赵昀无奈的闭上眼睛,他也明白自宋朝南迁之后,失去中原人的人心太久了,久到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将他当成一回事;郑清之亦是侧过面庞,根本就充满着不屑,理学之道乃是以济世为怀为重,但留梦炎却偏狭无比、公心私用,并非可栽培之人;张可大更是干脆的躲入殿中阴影,他本是方外之人,自然有理由置身事外;其余大臣亦是一一避开他的恳求,根本就没有理会。 复有看着萧凤,留梦炎脸上透着铁青,目光皆是怨毒。 萧凤摇摇头,透着一些叹息:“你,还是走吧。” “噗!” 一张口,无数鲜血飞溅而出,染红整个大殿。 宛如一块破布一样,留梦炎颓然倒地,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快些将他扶下,莫要留下了什么病患。” 赵昀摆摆手,当即令侍从将留梦炎抬起来,送至御医处,好为其治疗伤势,复有看着萧凤,目中复杂之色闪烁不定,心中暗叹:“此女果然不愧是自乱世走出来的人,仅是这番仪态,便让人感觉压力倍增。” 一开始,他本打算借着三位地仙之力,强逼对方放弃封王想法,孰料面临如此压力之下,萧凤不曾动用体内之术,仅靠唇舌之术,便让留梦炎呕血负伤。 如此仪态,倒是颇有当初诸葛亮阵前骂死王朗的威风。 “萧统领!” 郑清之眼见局势愈见凝重,自一边走出:“你之条件,我等也不是没有商量过。但我朝之内,尚无此番惯例,未免惊扰众位大臣,便秘而不宣。”对着在座的众位大臣屈身一辑,他更是满怀歉意的道歉起来:“未曾告诉列位,实在是抱歉了。” “郑相公。你这般可着实不够意思,竟然未曾告诉我们?” “萧统领虽是女子身份,但若是能够为国尽忠,也可称一代英杰。” “当然,这封王一事实在太过突然,若是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如何行事?” “……” 列位大臣亦是纷纷扰扰,将心中疑惑尽数诉出。 “萧姑娘,留梦炎冒犯一事,还请你莫要放在心上。” 赵昀眼见众人情绪在郑清之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下来,但萧凤此刻却始终闭嘴不,也知晓自己若是不话,只怕便会被人看轻,立时诉道:“至于封王一事,如今时候朝中之人莫不是群情汹汹,我乃是一国之主,更不能妄自断言。你之要求,我总得得到众位大臣同意之后,才能进行!不知你是否能够接受?” 萧凤这才微微颌首,诉道:“陛下宅心仁厚、体恤大臣,女子岂敢妄言?只是不知,列位大臣有何建议?”侧目一扫朝中列位大臣,她的神色已然透着询问,显然也是想要知晓这群真正管理整个宋朝帝国的士大夫,对此事究竟是什么态度。 “恕在下冒昧,不知您所要求的封王,究竟乃是实封,亦或者是虚封?” 一位士大夫从队列之中站出来,冲着萧凤问道。 此人名唤江万里,乃南康军人士,于士大夫之中素有贤明,号称“器望清峻,论议风采,倾动于时。”自入朝为官之后,一生蹉跎甚是坎坷,但也算是名声在外,就算是当今圣人赵昀,亦是对他颇为信任,如今修为已然踏入丹鼎之中,只因为年岁太大,只怕这一生都难以突破境界,成就地仙之身。 “我麾下带甲士兵共计十万!” 萧凤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个数字,立刻便让在场的众多大臣齐齐倒吸一口气,而她始终神色平淡的诉道:“为了能够让他们能够有一个安定的生活之地,自然得是实封。” 自晋朝之后,历朝皇族为了避免八王一事再度出现,但凡是封王只是赐予爵位,并无相应的封土,以免手下王爵势力庞大,以至于威胁到皇帝的统治权,这便是虚封;至于汉朝以及晋朝时候,封王不仅仅是赠与爵位,也同样的包括封土,这个便是实封,只是因为隐患太大,所以自晋朝之后便没有继续实行。 也正因此,所以才令朝中众多士大夫为之争执,甚至险些因此箭弩拔张。 江万里继续问道:“京兆府吗?” “没错!” 萧凤点点头,复有露出一丝懊恼起来:“只可恨此地西北,便是蒙古大军,为了能够将其驱逐取出,我军实在是付出了莫大的牺牲。否则如何能够从对方手下,将汉中重新收复?” 眼见未曾涉及到宋朝本土,列位大臣更是齐齐吐出口中浊气,感觉胸中郁结之气,稍稍恢复了一点。 若是那封地乃是宋朝境内,那他们什么也不会接受的! 江万里自话语之中,亦是感到叹息,立时道歉道:“提及萧统领心中痛事,还请抱歉。只是我还有一句想要询问。” “你自然可以继续询问。” 萧凤负手在背,神色淡然。 “那好!”江万里凝目盯着萧凤,透着一丝询问来,问道:“敢问萧统领可有婚配?” 萧凤不免皱眉,隐隐中透着一丝排斥,回道:“自起事一来,一直操劳军中之事,至于婚姻之事,早就弃之脑后,故此至今尚未良配!”她自起事以来,便因为修行功法影响,早就没有生育能力,其后就没有考虑过后代,再之后与萧月、萧星两人互成连理之后,更是放弃了结婚打算,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政务之中。 “那你族中是否还有子嗣?”江万里继续问道,简直就和查户口一样。 萧凤虽是有所排斥,但却也没有多做掩饰,回道:“我自有孤苦,幸亏有真泽宫宫主收留,方才长大成人。所谓宗族,实在没有。” 实在的,若非没有强大的宗族依靠,萧凤也不至于定下大会选举制度。 “那边好。”江万里又是松了一口气,但神色依旧凝重,继续问道:“至于这最后一个问题,只怕会稍有得罪,还请萧统领见谅。” 萧凤微微颌首,应允道:“无妨,你继续问吧。若是能够回答,我自然可以继续回答。” “那好!” 道这里,江万里神色收敛,颇为凝重的看着萧凤,继续问道:“想必萧统领也应当知晓,生死有命富贵在。而你更是久经战场,应该明白命运无常。若是你一旦生命消逝,到时候王爵又该由何人继承?” “这?” 萧凤一时怔住。 实在的,她也曾考虑到继承人的问题,但看赤凤军之内,萧月、萧星虽是实力强大,但各自皆有缺陷,实在是没办法执掌整个赤凤军,宇文威才华自然是够了,但他乃是半路加入的,若其实力还有势力,很显然根本就难以压住场子,令赤凤军众人心服口服。 至于成风、杨辉、马云冬等人,他们的实力也成问题,完全没有真正成长起来,根本就无法和蒙古对抗。 算起来,整个赤凤军之内,竟然没有一人能够代替萧凤。 江万里继续问道:“没错。届时王爵,又该有何人继承?” 暗暗做出决定,萧凤深吸一口气,旋即诉道:“我若死亡,则王爵自动撤销,不予继承。” “不予继承?也就是终身爵?” 江万里一时惊讶,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凤。 赵昀亦是感觉诧异,错愕不已的看着萧凤,问道:“你确定只要终身爵?而不是世袭罔替?” 这两者虽然都是王爵,但是终身爵仅限一人,人一旦死了那爵位自然消失,但世袭罔替却是能够世代继承,而且还不会降低级别,当然除此之外尚有第三种继承方式,那便是次第继承法,虽然也能够继承爵位,但是只能够继承次一级的,上一级还是无法继承的。 毕竟在这个中古时代,依旧存有一人成仙鸡犬升的想法,至于所谓的恩荫制更是大行其道。 而宋朝之中的宗族之所以推崇恩荫制,也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让无法以科举手段成为官僚的人也能够有上升渠道,然后能够将自己的亲人也提拔上来。 这种做法,于宋朝之中并不少见。 然而萧凤只是潇洒一笑,朗声诉道:“没错。正所谓君子之泽、五世则斩!我既然将此身献给赤凤军,自然毫无其他想法。至于后代?便有他们自己决定。” 第二十八章踢皮球 江万里一时哑然无声。 于群臣之中,俱是发出阵阵笑意,虽是努力的低下头,但也难以掩饰他们眼底中的嘲讽,口中更是窃窃私语起来,一句句发自心底的嘟囔,更是透着他们内心深处的黑暗。 “千里求官,只为发财!这女人莫非是傻了不成?竟然什么北却鞑靼,复兴中华?” “十载寒窗,所求者不过富贵逼人。她却只求一人之功?如此行径,当真愚蠢可笑!” “本以为是什么奇女子,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介惯会装神弄鬼的愚妇罢了。” “……” 声音虽是细如蚊蚋,但萧凤耳力何其了得,自然全数听了下来,只是她除却冷笑之外,便也没有任何态度。 江万里听着,却觉得身子燥热难堪,面皮亦是发热,几乎想要立刻从此地离开。 对这帮人,他实在的羞愧难当。 “肃静!” 一步踏出,郑清之长声一诉,立时让众人皆是紧闭嘴巴,不敢造次。 “阁老!” 江万里眼见郑清之走出来,连忙问道:“关于此事,您觉得如何?” 郑清之眉头蹙紧,神色始终凝重,复有抬头看向萧凤,问道:“萧统领,你此行来此,便是为了此事吗?” “非也!” 萧凤摇摇头,复有透着嘲讽瞧了殿中众位大臣,“此行我所来此,不过是为求两家缔结盟约,以求能够共抗蒙古。至于所谓的封王一事,实乃不得已之举。” 郑清之顿觉好笑,摇摇头诉道:“若求对抗蒙军。我与殿下皆可做主,而你也无须担心。至于封王一事,却是太过了!” 对于郑清之而言,与赤凤军联合一事并无麻烦,反而对宋朝颇有助益,不仅仅宋朝北部边境安定,更可以集中兵力于江淮一代,如此东西联合,自然能够降低朝中压力。 但封王一事,却实在是超过郑清之所预计的,所以他才会百般推脱,不欲履行! “阁下或许以为过了!但对于我还有我麾下众多将士来,却是一点也不为过。”萧凤见郑清之百般推脱,心中虽是不满,却依旧沉下心继续解释道。 对她来,确保自己对军队的绝对控制权,这便是萧凤的底线。 正是因此,萧凤方才提出封王一事! 但这群大臣却百般推脱,着实令人感到不悦。 “哼!什么不以为过?我看你也不过是挟势相逼罢了。依我看,这所谓封王一事,就算是作废了也无甚关系。”却在这时,自一旁又有一人站出来冷嘲热讽起来。 且看这人年岁约有四十多岁,身量颇高、脸庞狭长,透着刻薄之色。 见到此人,郑清之立时皱眉,隐隐中透着一股排斥,冷笑道:“马尚书,既然你并不赞同,却不知你有什么御敌之策?” 马骥一脸骄狂,笑道:“我朝带甲之士,多达百万。便是那蒙古凶猛,如何能够和我朝上国对抗?”复有盯着郑清之,一指指着萧凤,厉声呵斥:“而你今日却将此女引入朝中,更是挟功自傲,对当今圣上颇为不敬,依我看合该将此女赶出临安!” 他这一,萧凤脸色立有变化,隐隐中透着敌意,冷笑一声:“我本以为宋朝诸公邀我至此,乃是为了共谋抗蒙一事。然而观列位所言,莫非只是为了在此辱我?” 郑清之立时慌了,连忙劝道在:“萧统领。他也是心在朝廷,故此话粗鲁了一些。您乃是赤凤军统领,应当知晓何为容人之量吧!” “德夫!萧姑娘不辞幸苦、远道而来,你岂能动辄以讳言辱之?还不快向萧姑娘道歉?而且她起于莽野,不识我朝礼仪,些许言行也无需放在心上。” 端坐于龙椅之上,赵昀虽是听着舒坦,但他毕竟也明白如今宋朝军事颓废,虽有赵葵、孟珙勉力支撑,但也只能稍稍拖延,若当真要对抗蒙古大军,却还是力有未逮。 眼见赵昀都已然发话,马骥不情不愿,朝着萧凤躬身致歉:“在下之前只因见你言辞冲撞了圣上,故此有些焦躁了。还望您能够原谅我之过错。” “马尚书护上之心令人敬佩,萧某又岂敢置喙?而且朝中之事尚未缔结,不如且看看别人意见如何?”萧凤眼见当朝两位都已经发话,也不欲再行争执,立时放低姿态让众位大臣放松下来。 赵昀松了一口气,侧目撇过另外一人,又道:“庭植,你曾经献守御七策!更曾担任沿江制置使,应当知晓我朝现在状况如何。不如你且道道,我等又该如何行事!” “陛下!我朝虽是带甲百万,但这些士卒军纪涣散、未经训练,每日里以酗酒作恶为能,更屡屡骚扰百姓,百姓苦受其扰,堪用者只得十之二三。而臣在严查军中时候,更见军中人员缺额严重,与军册记载相差甚大。军册当中,应该是千人之军,但臣前往观察时候,却只有三四百人。陛下,边防之重譬如长城,长城一旦有恙,届时蒙古南下时候,我等必然无以应对。故此老臣恳请陛下乾坤独断,澄清宇内。” 于大臣之内,有一人信步走出,也不理会其他人,就直接冲着赵昀,将自己心中所虑尽数诉出来。 赵昀神色一愣,复有苦笑道:“爱卿所,我已然明了。但此事非一日之功,还请爱卿体谅三分!” 董槐神色一愣,复有高声喝道:“陛下!此事迫在眉睫,若不施以雷霆手段,如何能够解决此事?臣斗胆恳请陛下,速速解决军中弊端。否则这般拖延下去,定会祸及他处,届时若要解决此事,只怕就晚了!” “董槐!” 没等赵昀回答,郑清之已然发怒:“陛下所问之事,乃是询问你关于赤凤军之事,你怎么提及别处?” 董槐眼见郑清之竟然出这番话来,气恼之下将心一横,高声诉道:“什么叫提及别处?我朝若是兵员齐整,上下一心,又何惧蒙古威势!郑阁老,你也应当知晓,民为国之本,本固则邦宁。我等即为国朝官员,自当以百姓为根,若求百姓安居乐业,必求重振军威。若非军事颓废,如何招致此事?正是因此,我才认为此刻当以重振军威为重,至于别处不过枝杈末节,不足一哂!” 郑清之目中一闪,怒气自生,正欲呵斥时候,远处萧凤忽然赞道:“得不错!” 董槐讶然,复有死死盯着萧凤,询问道:“素闻赤凤军军容严正,有昔日岳家军风范,却不知萧统领有何建议?” “我不过区区一介柔弱女子,能有什么建议?所行者,不过是军法无情,上下一心罢了!”萧凤轻轻一笑,却不愿透露更多的东西。 毕竟打造一只强军,可不仅仅是纪律方面,包括制度、后勤还有武器等等,全都会影响到战争胜利与否的关键! 若是将赤凤军强大根本透露出来,那岂不是凭空多出一个敌人来? 虽然,萧凤也不认为宋朝之人,能够解决这些问题。 “军法无情,上下一心?若能解决此事,我等又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董槐略有失望,缓步退入大臣之列。 “这么来?那此事势在必行吗?” 听到董槐所述,江万里自嘲般的一笑,面容之上更显苦楚,复有看向郑清之,询问道:“阁老。您乃是当朝宰相姐,难道就没有办法吗?” “唉!尔等也应当知晓,昔年为求能够覆灭金朝,我朝尽起百万锐士。其所耗财帛甚是巨大,已然将国库掏空。如今金朝虽灭、蒙古又起,为求能够抵御蒙古大军,我等总得维持昔日大军?但国库已然掏空,如何能够继续支撑?” 郑清之摇摇头,径直将宋朝如今所面对的种种困境一一道明,面有无奈道:“若非如此,我等何必宴请此女来此,共商抵御蒙古大军一事?” 他乃是政事堂当朝宰相,自然早已知晓宋朝此刻貌似繁华鼎盛,但因为抵御蒙古之事导致军事开支直线上升,再加上多年积累下的弊端,朝中财政已然濒临崩溃,根本难以继续支撑下去。 军队之内,尚有孟珙、赵葵两人坐镇,但他们两人力有未逮,也无法确保宋朝军中万无一失。 届时若是这两位有什么万一,那到时候只怕宋朝就危险了! 站在旁边,萧凤见到众人表现,心中焦急起来,暗想:“这群老狐狸,一个个都在推卸责任,商量来商量去,就没有得出一个合适的章程,若是继续下去,还不知道会拖延到什么时候呢?” 念及远处千里之外的军士,萧凤自觉必须打破现状,插嘴问道:“各位!且看尔等似是已经达成共识,那不知道你们的意见如何?” “萧姑娘!还请你稍安勿躁!” 江万里眼见萧凤眉角跳动,感觉安抚起来:“关于此事,我等也是左右为难,但若是不商量个章程出来,只怕难以让在场诸位安心。” “那好。我便在此静候尔等,看看你们究竟商量个什么出来。”萧凤终究难以忍受,直接跑到旁边,静静看着这群人究竟打算如何表演。 果不其然,那郑清之立时诉道:“董槐!我知晓你心念国事,但此刻乃是蒙古入侵关键时候,若是在这个时候大动干戈,那少不得为蒙古所趁。届时损兵折将还是少数,若是让我朝百姓,沦为马蹄践踏之地,到时候又是谁的责任?” “那便放任那群蛀虫,贪赃枉法、涂炭生灵吗?”董槐双手一滩,目中充满不可置信。 马骥故作恼怒,对着两人呵斥道:“郑老相公,董槐。你们两人皆是朝中重臣,却在这朝堂之上争执不已,也不嫌有失体统!平白无故,被他人耻笑!”侧目一看萧凤,嘴角更是微翘,透着嘲讽之色。 “正是!你们两人也是朝中重臣,却在此处争执,莫要忘了此地还有别人!”赵昀本就因两人争执而倍感烦心,如今见马骥插嘴,立刻便接着这个由头,对着两人斥责了起来。 郑清之、董槐两人神色一愣,旋即对着赵昀俯身一辑,诉道:“我俩未曾注意他人,在此朝堂之上争吵,以至于打扰他人,还望陛下能够宽恕。” “唉!” 赵昀轻叹一声,接着道:“两位爱卿皆是为国考虑,我又如何能够质疑?只是你二人日后切莫继续争执,否则若是传出去,只怕要让他人耻笑!知道了吗?” 郑清之,董槐各自道谢,旋即退下。 只是站在远处的萧凤见到这一幕却感恼怒,心中暗想:“这帮子家伙,居然还在扯着别的事情!就这么踢来踢去,啥时候能商量出一个事来?” 不远处,江万里察觉到萧凤面露不悦,于是便又是走出来,对着赵昀恳求道:“陛下!” “江爱卿,不知您是否有什么问题?”赵昀问道。 江万里朗声诉道:“董槐所提之事,自然重要。但莫要忘了,我等所谈之事乃是关于是否封王一事。关于此事,却不知陛下是否有所决定?” “嗯!缔结盟约一事,我自然欣喜无比。但封王一事,事关重大,若是没有诸位配合,便是我也难以作出决断。郑清之,不知你的意见又是如何?”赵昀一愣,旋即侧目看向了郑清之。 他乃是赵宋王朝的皇帝,自然不想要自己麾下出现了如同赤凤军这般难以制肘的势力,所以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踢到了郑清之身上。 郑清之深吸一口气,诉道:“陛下为难之处,我也明白。正是因此,所以我才着令麾下前往长安,宴请萧统领前来此处。至于封王一事,也是今日方才听闻。”眉目一转,瞧着远处萧凤,口中再问:“但是我心中尚有一个问题,不知萧统领为何对封王一事,如此在意!” “没错。萧姑娘!” 江万里亦感困惑,朗声诉道:“看你所言,似乎对我等存有顾虑。既然如此,何不开诚布公,告诉我等究竟是因何原因,你对封王一事如此挂怀!” 第二十九章继续推诿 “靠?怎么又推到我身上了?” 萧凤本是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只是见到江万里轻飘飘一句话,又将这话题踢到自己身上,更感莫名其妙。 但没等萧凤反应过来,旁边的李庭芝却是忍耐不住,一步走出对着江万里恳求道:“江相公!依在下所见,萧统领英明果断、德被苍生,向来都以贤明著称于世。若是封王,也是两全其美,为何非要如此纠缠?” 他并非朝中重臣,但在担任孟珙麾下主簿时候,也曾亲眼见到宋朝朝政之腐败,如今见到三位在士大夫之中也算是颇有贤明的重臣却百般推阻,甚至多有鄙夷之色,就感觉特别不满,想要再次一书胸臆。 但郑清之却浑然不理,喝道:“我等诉此事,你在这里插什么嘴?” “祥甫啊!此地非是你所能置喙的,还是先回去歇息片刻吧。莫要继续在这里纠缠了。”董槐也是从旁劝道。 江万里亦是摇着头,诉道:“封王一事,而且还是封一介异姓王,我朝之中尚且没有先例,所以才要多多商量。”复有看着远处的萧凤,他态度越发诚恳,求求道:“萧统领!非是我推脱,实在是若要解决此事,我们总得将这其中的缘由弄清楚吧!” 萧凤沉默下来,双目微垂沉思了下来,却是在心中暗暗考虑究竟应该如何诉。 对方毕竟是宋朝重臣,于情于理都应当持之以敬礼,而不是如马骥、丁大全那帮奸臣一样,动辄便谩骂乃至于攻击对手。 另一边,董槐也是帮衬道:“没错。封王一事非同可,咱们若是就这么贸然允诺,那若是叫下之人听了,他们又会将我等当做什么了?”双眉瞬间低垂下来,做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来,口中亦是感叹道:“只怕到时候,我等于群情汹汹之下,也唯有退位让贤,让别人来做了。” “这几个家伙,看样子是不打算接受封王一事吗?” 萧凤立在一边,冷眼看着几人表演。 看起来,他们一个个的是头头是道,但是萧凤知晓这几人,或许会愿意接受和赤凤军联盟一事,但是若是让他们接受封王一事,那就万万不可能了,毕竟这几个人向来都是以清名为重,又岂肯接受这种会令自己清名受损的事情呢? 在心中思考片刻,萧凤仔细斟酌了片刻,方才长叹一声诉道:“非是我非要封王,实在是我于心不忍,不愿意让我那些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将士忠魂消逝、埋骨他乡!”摇着头,眼中已然冒出些许雾气,无奈诉道:“毕竟他们自我起兵时候,就矢志相随,我又非是那斩情绝义之辈,又岂肯让这些英豪就此沦落到猪狗不如的程度?故此方才求取封王,也好为他们找一个好的归宿!” “哦?那这个和封王一事,有什么干系?”江万里又是问道。 萧凤眉梢一挑,望着在座的众位大臣,深吸一口气方才诉道:“相信诸位也应当知晓我军创立之初,曾经屡次和蒙古作战,而在这些作战之中,我麾下士兵可谓是死伤枕籍、难以胜数。甚至在我入灭时候,还惦念着我的恩情,未曾就此解散。。我若是只考虑自己荣华富贵,却将手下抛掷一边,那届时下人又该如何看待我萧凤?而我又有什么面目面对我的那些手下?” 锐目盯着在场众位大臣,萧凤高声喝道:“我封王,非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了我军中士卒!” 一时间,声音传遍宫殿,也叫人听着热血沸腾。 位于旁边,李庭芝亦是一脸苦涩,暗想:“若是殿下能够如此对待军中士卒,又如何会沦落到这般程度?”眼见包括赵昀在内,皆是没有兴趣去了解军中状况如何,他更感悲哀过来,心中却是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若是当今圣上换成萧统领,那整个南朝又会如何?” 复有看向龙椅之上的赵昀,李庭芝立时被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至于心中的所思所想,更不敢宣之于众。 这乃是欺君犯上之罪,又岂能儿戏的? “对于这一点,萧统领大可放心。” 这时,董槐却是插嘴进来,对着萧凤劝道:“我朝之中,人文鼎盛、物产丰饶,凡世间之物,莫不是汇聚于中华之内。若是你那些将士愿意投靠,我相信必然能够让他们安居乐业,不必受那刀兵之灾。若是有愿意沙场鏖战的,我也会向圣上推荐,让他们能够一展才华!” “好个家伙,竟然这么快就想要将我的军队拆分?” 萧凤听闻此言,目中隐隐透着怒意,而心中更是骂了开来。 她可非那久居世外、不知人事的仙子,作为于沙场之中厮杀出来的枭雄,更知晓军队的重要性,而董槐这般辞,很明显是想要整个赤凤军的指挥权,对此萧凤未曾愤怒已经算是涵养不错。 “唉!董相公你是不知。我那些士兵骄纵惯了,除了我听不得别人指挥。若是进入贵军之中,只怕少不得会闹出诸多事端来。到时候,你们又我管教不严?我又该向何人诉?” 萧凤连连摇头,口中更是充满无奈,一副为对方关心的样子! “骄纵?却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萧统领可否和我等道道?”董槐讶然,张口问道。 萧凤面露苦楚,诉道:“尔等皆道我赤凤军军纪严明,实力强横,但这也是有代价的!”见到众人看来的好奇目光,她故意掐住了话头,将后面的东西藏匿不出,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之后,方才继续道:“尔等可曾知晓。为了确保我军中士兵能够吃得饱、穿的暖,早就在军中规定了,每一位士兵每月皆需给钱五贯,给粮两石,外加七尺布匹,唯有如此方能维持一家生计。我军之中目前实编士卒约有四万两千人,若是算起来仅仅是钱财方面就需要耗费钱财两百五十万贯,粮草一百万石。再加上兵械、火器锻造消耗,所消耗的的钱财更是远胜于此。” 五万兵马貌似稀少,但这些却都是有实际编制的正规军,更是全军都配备了诸如铳枪、板甲的精锐士兵,完全是类似于宋朝禁军、蒙古怯薛军一样的存在。 其中一万兵马乃是重骑兵,装备有全复式铠甲、斩马刀、马枪这三样武器,乃是最强大的存在。 剩下的三万兵马乃是轻骑兵,仅仅装备有头盔、板甲以及铳枪,之所以需要马匹,则是为了方便如同蒙古那样进行大范围的机动,进而获得更为广阔的作战空间,若是和敌人战斗的话,则多是以步战为主。 最后的一万兵马之中则是神机营,其中装备有大量的火炮、火器,全军所有的克虏炮也全部装备配备给神机营,其目的便是为了利用克虏炮那强横的火力,专门轰开对手的城墙还有诸多的防御工事。 除此之外,还有萧评下属的三千水兵,亦是一样广泛装备有炮舰,实力可谓是冠绝下。 而在乡野之中,萧凤更令各个村庄组建民兵团,授之以刀剑弓弩等武器,令其在农时耕种土地,闲暇时候则是修习武术、操练军阵,作为赤凤军的补充,好在面临蒙古大军时候,也能够让治下之民也能够有抵抗的可能。 若是算上这些民兵,萧凤治下可战之人,也有三十万以上! 否则,萧凤如何会有对抗蒙古的底气,甚至要求宋朝封自己为王? “居然这么多?” 董槐倒吸一口气,已然惊住。 这么多的钱粮,已然相当于宋朝投入军队之中的三分之一了,而对方却仅仅只维持四万兵马,这般花销当真是如同流水一般,根本难以控制。 当然,萧凤其实也有所夸张,且不这项政策只在占据汉中之后,才开始推行,仅仅在推行时候,送到士兵手上的钱也仅仅只有三分之一,作为他们平时的花销,另外三分之一则是发放给对方的家属,好确保家属能够正常生活,至于最后的三分之一更是扣着不发,直到等到士兵退役之后,才会一次性补齐。 所以赤凤军实际消耗,其实要比这少许多,当然也少不了太多。 目前赤凤军财政收入的一半,全都花在了军费上面。 “没错。非如此,实在无法维持整个军队。”萧凤目露苦笑,复有看向董槐,诉道:“当然。若是贵朝愿意接受,那他们的钱粮却不知列位能否确保?这些人皆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若是让他们因此忍饥挨饿,那我于心何忍?” 董槐眼见萧凤看来,身子一颤连忙道:“这!只怕我还要和郑相公商议一下,才能看看是否能够安顿!” 宋朝本就饱受冗官、冗兵、冗费这三冗折腾,若是在这个时候将赤凤军接受,那整个财政系统就凭空出现了多达三百多万贯的财政空洞。 且不这么多钱从哪里弄来,单到时候赤凤军到来,对宋朝本身军事体系造成的冲突又是一个麻烦。 军费、指挥权以及南人、北人多年的积怨,全都是一个问题。 董槐甚至可以预见,若是他当真将赤凤军接受了,到时候又会有多少人辱骂自己! 萧凤笑意盈盈,又是看向郑清之,问道:“那郑相公以为如何?” “萧统领坐拥秦始皇宝藏,自然是无须担心。但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朝每一笔钱粮皆有定数,若是不和其余大臣商量,也是无法动用。”郑清之依旧和之前一样,同样的带着无奈,摇着头道:“所以此事,若无陛下以及董枢密使允准,我也是无能为力!” 董槐身形一晃,自知无言以对,于是便紧闭嘴唇,再无言语。 高踞皇座之上,赵昀皱眉看着萧凤,问道:“如此之多的钱粮,难不成就没有办法减少吗?” “不能!”萧凤摇摇头,神色异常坚决。 赵昀目露不悦,诉道:“当真不能?” 对于赤凤军,他既是贪恋其实力强横想要将其收归己有,但也因为其实力强横而惧怕其威胁到自己的座位,所以才令朝中大臣使出各种手段,目的就是为了逼迫萧凤放弃赤凤军指挥权,进而将赤凤军控制在自己手中。 只是看今日场景,此时只怕难以善了! 立在一边江万里顿感气氛凝重,立时插嘴诉道:“萧统领!我知晓你爱军心切,故此提出封王一事。但你也应当知晓,我朝历代之中,甚少有外姓封王,萧统领你又何必自损仁德,强求此事?若是强求此事,只怕到时候群情汹汹,你也未必能落得个好的。” “我闻贵朝尚未南迁时候,那童贯尚且因燕云之功而成封王一事。我自起兵一来,北却鞑靼、重夺汉中。论功勋,论声望,这胯下无卵之人,如何能和我比?”萧凤剑眉倒竖,立时发怒起来。 这一刻,她算是看明白了。 在场的诸位大臣之中,无论是谁都不愿意承担劝谏封王的罪责。 郑清之的百般推脱、江万里的谆谆教诲,董槐的顾左右而言他,皆是不想沾染上去,以免污了自己的清名,至于国朝会如何,百姓又如何,他们根本就不会考虑的,只知道去考虑自己的利益所在。 马骥、丁大全这种貌似奸佞的奸臣固然该死,但宋朝灭亡又何尝没有这些士大夫的责任? 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四处扯皮、推诿,还互相攻讦,着什么世道、人事、仁义之事,完全就是一副不想做事的样子。 也亏的萧凤涵养算好的,否则若是萧月在这,非得拔出长剑将这些老家伙一个个戳死在这里! 且见萧凤发怒,三人一时愣住,互相撇了一眼,已然互通了心思。 随后,郑清之微微抬头,双目已然对上萧凤双眼,眼中尽是决然之色,道:“萧统领,我等也是为了国朝着想,放才会这般慎重。而且你既知童贯其人,也应当知晓最初时候,安禄山也应当只想做个忠诚义士。但他久在塞外、绝无钳制,导致起野心日益膨胀,其后造下数百载人伦乱世,不知有多少人因此牺牲。萧统领,回头是岸啊!” “没错,萧统领。我等也知晓你年少成名、心高气傲。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是这般坚持下去,对你、对我们都无好处,既然如此何不各退一步呢?”江万里亦是苦苦劝道。 萧凤眼见双方已经撕破面皮,话音之中已然带着愤怒:“若是这样的话,那也就代表着尔等不会接受我的条件吗?” 第三十章 “非是不愿。只是群情汹汹,我虽是宰相,但也必须要考虑到别人。” 郑清之双手一滩,也不知晓究竟是推卸责任,亦或者是当真如此,就这么对着萧凤摇着头,全然一股已经尽力的样子,至于他究竟是否劲力,更没有人能够知晓。 萧凤早知此人如此,也不愿继续盯着那张貌似谦和的面孔,以免的继续恶心自己,却又是调转头,看向了江万里。 “那你呢?” 三个字,宛如三座大山,朝着江万里势压而来,只为了一问对方的态度! 这一刻,萧凤早已经失去了陪同这些人继续的兴致,仅仅只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最后的态度。 江万里一时漠然,轻轻阖上双目,却是自觉已无面目面对对方,于心中挣扎良久,方才睁开双眼,透着几分歉意:“萧统领,实在是对不住了。” 另一边,董槐亦是一样负手在背,黑红的脸庞看着萧凤,赤裸裸的目光凝聚的皆是敌意! 对于萧凤,他的态度也是昭然若揭,更不需要继续询问。 “那他们呢?” 缓缓转过身来,萧凤指着大殿之中的众位大臣,一个一个瞧过去,像是要将此地之人尽数计入脑中,四个字也代表着最后的问话,仅仅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 虽是未曾动用真元,但那些大臣眼见自己被萧凤盯住,脸色瞬间煞白,双脚亦是开始发软,甚至于裤裆之中,亦是渗出阵阵尿臊味,也就只有几个人能够坦然自若,迎向萧凤罢了。 “哼!一群废物。” 赵昀一见殿中群臣丑态百出,不觉冷哼一声。 这一声立时在众位大臣耳边乍响,令他们精神抖索,皆是满怀感激的看向赵昀,随后挺起胸膛,直接面对萧凤,口中亦是开始叫嚣起来:“没错!缔结盟约一事自然可以商谈,但封王一事实在难办。” 高坐皇座之上的赵昀瞧着这一幕,不觉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对他来,根本就不愿意自己治下出现赤凤军这等难以钳制的势力,如今大臣和萧凤势成水火,自然是乐见其成,更是不会出面阻止众位大臣。 对于赵昀来,只需要能够确保自己的统治地位即可,而如何抵御凶残的蒙古军队,反而只是次要的,也根本无需挂在心上。 “若是按照尔等所,那我来这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就此离去,也免得继续留在这里,任有尔等污蔑!” 萧凤眼见众人毫无反应,甚至对自己多有冒犯。 而她自起兵时候也是一方统帅,如何能够受得了这般对待? 怒气燃烧之下,萧凤将袖一甩也不管其他人惊讶目光,直接转过身来,朝着殿外走去,步履坚定毫无停留的意愿,眨眼间就已经来到崇政殿之外。 “萧统领,还——” 郑清之一时错愕,虽欲张口劝阻,但目光之中萧凤早已经踏出崇政殿,更没有回头的意思,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离去,只留下大殿之中瞠目结舌的众位大臣。 过了一会儿,众位大臣方才醒转过来,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随后就等等破口大骂起来。 “好,好个乡野村妇,竟然敢如此埋汰咱们!” “如此行径,哪里还将礼仪章法看在眼中?” “也不曾告别,就这样径直走了?她眼中还有咱们吗?” “……” 对于这些大臣,他们平生之中根本就没有见过如此猖狂之人。 就连当朝著名的秦桧、韩侘胄、史弥远这等权相,若是想要从这垂拱殿之中离去,至少也要知会一声,并且向皇帝告辞之后,才会离去。 但萧凤却什么话也未,就这样直接当着皇帝的面直接弃席离开,而且还是如此的迅速。 如此行径,当真是猖狂至极! “看看!这就是你们想要援引为助力的赤凤军。不过是区区一介乡野农妇,竟然在这庄严神圣的大殿之上如此放肆。若是封王之后,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情?你们,考虑过了吗?” 正对面,马骥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切,只见郑清之、江万里两人面色懊恼,更是感觉心情舒畅,以至于嘴角微微翘起,满是嘲讽的道。 “哼!此事何须你担心?若是此事无法缔结,大不了我直接弃官归野,将这政事堂的位置让给你来做!如何?” 郑清之胸膛微微鼓起,恶狠狠地等了马骥一眼,胸中怒气犹未消解,只因为萧凤那番举动实在是太过惊人,直到现在他都未曾恢复过来。 赵昀眼见郑清之正欲离开,立时出言挽留:“爱卿!你素有贤明,朝中之人亦是多有赞缪,如今正是形势危急时候,又岂能在这个时候退位让贤?” “陛下谬攒了。只是臣本欲缔结两军友好,岂料枝节横生,如今竟然事成敌我,如此后果实在难料。若等此事已了,还请殿下准许我致仕。”郑清之眼见整个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走去,也自知自己实在难以推辞,直接便将此事担在自己的头上,承认了自己的过错。 马骥心中一喜,抬眼看了一下赵昀,身子骨不自觉挺了起来,满面笑容的道:“若是圣上允诺,我也不介意入住政事堂。只可惜子才德浅薄,只怕难以让圣人宽心。所以这政事堂,还是交由你来做吧。” 紧随身后,又一人也是嘲笑起来:“如今看来汉辅所言却也有些道理。那女人终究未曾受过圣人教诲,岂能和我们同殿为臣?依我看,这盟约不接也罢!” 两人这番话之中杂七杂八的,话音也是怪里怪气,透着讥诮嘲讽,一通乱棒挥下,立时让郑清之气恼至极,但也只能强压下来,不能发作。 且看此人,面色大异与人,竟然呈现出蓝色模样,宛如地狱夜叉,教人看着就感觉分外渗人。 此人唤作丁大全、字子万,乃镇江人士,因出身卑微,其妻更是城中婢女出身,故此向来有些自卑心里,而自踏足官场之中,便心存大志素有攀附心理,只是他容颜吓人,故此为许多清流所不喜,反而屡遭贬低。 为此,他便跟在马骥身后,为其摇旗呐喊。 马骥见到有人帮衬,更是得意无比,笑道:“正如子万兄所。那村妇如此放肆,咱们又何必假惺惺的陪她演戏?还不如直接驱逐出境,也甚的让圣上烦恼。” “德夫所言甚是不妥。”却在这时,自对面又有一人站出来,朗声诉道:“且不蒙古势强,其实力远超昔日辽国和金国。当初我朝太宗也是倾尽全力,方才逼迫那辽国定下协议,从此约定为兄弟之国,方有之后百年安宁。然我等现在已失半壁江山,而蒙古之强又远在辽国之上,便是金国也被其吞灭。敌强我弱之下,如何能够和蒙古对决?若是此刻与赤凤军产生冲突,殊为不智啊!” 此人唤作叶梦鼎,字镇之,号西涧,乃宁海东仓上宅人。 因多次被派往地方担任地方官,所以对民间疾苦甚是了解,所以就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见到赤凤军和宋朝起冲突。 只因为若是战事再起,那就要从民间抽调民力、粮饷,而民间本就因抗蒙一事压力甚大,百姓之间莫不是怨气横生,若是这么一弄,只怕到时候必会激起民愤,皆是若是继续演变成为方腊一事,那整个宋朝就彻底完了! “叶镇之,那女子不过是一介村妇,你就这般瞻前顾后?我看你莫不是太过心了?”丁大全浑然不掩脸上讥讽,连连道。 叶梦鼎双目之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反驳道:“若是在此时招惹赤凤军,届时对方若是一如当初秦吞巴蜀一样强入川蜀一代,我等又该如何面对?” “叶镇之!你莫要在这胡言乱语,为他人为虎作伥?”马骥顿时恼怒,冷笑道:“而且我朝幅员辽阔、带甲百万,如何会怕区区一介村妇?” “然而你口中之村妇,却屡屡挫败蒙古围剿。就连蒙古之中号称名将一流的张柔、史泽,亦是数度被其挫败!而此女更得蜗皇传承,有造化众生之力,又自传国玉玺之中窥得立国之根本,实力远超当初。面对此人,便是孟珙、赵葵两人,也尚无胜算。余玠、王坚虽强,但是又能够在她手下撑上多长时间?届时若是若是川蜀一失,不仅仅我朝西南方向门户大开,就连蜀中税赋也将不归我等所有。到时候敌强我弱之下,我们又如何能够和其对抗?”叶梦鼎却觉好笑,也不管两人身份差别,就是张口反驳起来。 被他这一,其余人亦是纷纷惊住,这才想起那女子实力惊人,乃是真正的纯粹依靠自身之力突破极限,踏入地仙的才,只因为此人态度与其他地仙甚为不同,对待别人皆是平等以待,方才没有察觉到此人身份不同。 而他们,竟然对此人发出嘲讽? 想到当初场景,众位大臣莫不是感觉背后发冷,衣襟也被汗水沾湿! 马骥尚有不甘,又是回道:“虽是如此,但那女子终究不过一介流寇,更无皇朝之气加身。若是趁着这个时候以承殿杀之,我等又何必畏惧?”语气之中满是戾气,更是透着灼灼杀意,显然也是下定了心思,想要铲除祸患! 且听他所,郑清之立时惊住,眼中闪过几分恐惧,当即诉道:“不可啊!” “为何?” 众人纷纷看来,显然感觉困惑。 承殿内的昊神箭乃宋朝立国根基,他们莫不是清楚无比,眼见郑清之竟然反对,不免就怀疑此人是否存有异心! 郑清之眼见众人怀疑目光,连连运转心决,令自己重新恢复平静,旋即诉道:“若要开启承殿,动用昊神箭,就需要三位地仙。然乔行简已死、史嵩之重伤未愈,至于孟珙、赵葵,余玠,王坚等人也各有职责,轻易离不开身,若是开启承殿,尔等以为应该由何人开启?” “这?” 马骥一时错愕,复有看向赵昀。 赵昀摇摇头,诉道:“承殿尚未复原,此刻若是动摇,少不得会遭受反噬。而且那人还在临安,若是当真动用的话,少不得会被对方察觉。到时候她若要恃武逞强,我等又该如何面对?” 赵昀为承殿开启者,又岂会不知那承殿经过祖龙一战,其结构已然受创,若是擅自使用,少不得会难以承受那股庞大的力量,进而令整个承殿彻底崩溃! 若承殿一失,则整个皇朝也就要彻底崩溃! 江万里也面色微沉,露出苦思模样,暗想:“我等是不是逼迫太重?方才令对方如此生气?”平心而论,他并不觉得萧凤称王有什么不妥,毕竟赤凤军眼下所打下来的基业皆是自己努力,和宋朝关系并无多少。 萧凤就算是直接称帝,也是毫无关系。 只是他考虑到维持宋朝皇朝体系,放才会有此言论,怕的就是因为萧凤的到来,彻底颠覆了宋朝本来的官僚体系。 于宋朝边疆之处凭空多出一个无法钳制的体系,宋朝历史之上多有教训,自然不许西夏一事再次出现! 至于那董槐,却对此事并不在意,之所以反对萧凤封王,亦是全因惧怕其威胁罢了,所以才和郑清之、江万里两人,一起对此事提出意见。 更何况如今朝中军事颓废,更是迫在眉睫,若是不能整顿军队,那更是难以对抗蒙古大军。 所以董槐又是走到大殿之上,对着赵昀长身一辑,神色忧愁继续劝道:“陛下!援引外援,终归治标不治本,根本难以挽救目前颓废局面。依我看,唯有裁撤冗军,整顿军纪,方能一抗蒙古,否则我朝危矣!” “哦?那依照爱卿所言,又该如何?”赵昀回道。 经过此事,他也知晓若要应对蒙古,单单是拉拢赤凤军根本是无济于事,唯有训练出一只强大的军队,才能够彻底解决此事。 如此一来,不仅仅能够对抗蒙古,亦可以对赤凤军形成压制。 毕竟经过之前场景,赵昀也知晓萧凤并非岳飞、孟珙这等忠义人士,会乖乖的俯首就擒任有朝廷摆布,出身于北地的她深知军队重要,是不可能将军队交出来的! 董槐一喜,立时上前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谏书呈上,并且将心中所想徐徐道来,教人听着就感觉甚是靠谱,甚至以为只需要实行此法,那宋军便可以立刻焕然一新,就算是蒙古大军压境,也是丝毫不惧。 第三十一章这就是禁军? 回到凤梧府,萧凤怒意尤未消解! 她自己也是一方领袖,当初更是带着无比的诚意,方才来到了临安城,而且还舍弃了很多封王的所谓待遇,对他人的质疑也未曾拒绝,而是和对方真诚交流,所求的不过是地方自主权,谁料就连这些要求都被那群朝臣百般推脱? 至于当初被群臣围观,乃至于之后遭到众人的诘问,也让萧凤感觉自己就和那动物园之中的动物一样,从心底里就感觉分外作呕! 以至于现在想来,萧凤依旧感到从腹中涌出的恶心感觉。 萧凤气恼之下,直接走入正堂,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口中骂骂咧咧的:“这帮蠢货,就连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难怪会被蒙古灭亡。”复有感觉口中略微干涩,便朗沏壶茶声诉道:“杨凤还、朱玉真,且帮我沏壶茶来!” 在殿中和那些人辩论,也让她水分流失许多,中途也没有补充水分,自然就感到有些干涩。 但萧凤喊完之后,却未见有人出来,便不免感到奇怪,又是喝道:“杨凤还、朱玉真,你们在哪里了?”声音洪亮,传遍四野,任何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带到过了片刻之后,杨凤还方才急匆匆回到堂中,对着萧凤躬身一辑道歉起来:“主公,我这就为您沏茶!”旋即便快步走下去,准备为萧凤沏壶茶。 “这丫头?怎么看着有些奇怪?”萧凤双目微凝,瞧着远处的杨凤还,神色之中透着疑惑。 “主公,您要的茶来了。” 许久之后,杨凤还方才端着漆盘,漆盘上放着烧好的茶水,以及几盏茶碗,等到为萧凤倾了一杯茶之后,就立在萧凤身侧,等待吩咐。 只是今日的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萧凤端起茶杯,轻珉一口顿觉唇齿之中浓香四溢,心绪也为之一凝,随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杨凤还,问道:“朱玉真呢?为何她没来?” 以萧凤的敏锐,如何不知杨凤还心中有事? 而且朱玉真更是萧凤的随身主事,对赤凤军之中甚是熟悉,若是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杨凤还身子一颤,却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目顿时通红起来,眼角处泪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一滴滴的溅落地上。 “你怎么了?为何这般样子?”萧凤一时惊讶,连忙问道。 杨凤还紧抿双唇,肩膀一抽一抽的,臻首微抬却是透着几分害怕,诉道:“主公……,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 “怎么?难道朱玉真发生了什么事情?”萧凤柳眉一竖,又想起如今时候朱玉真始终未曾出现,顿感恐惧。 杨凤还连连点头,这才鼓起勇气,叫道:“主公!还请你快些救救玉真姐姐吧。要不然的话,她可就要彻底没了!” “没了?”萧凤神色一震,旋即大怒,喝道:“她究竟是怎么没了?你快些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您离开凤梧府没多久。从府外就闯入一群人,府中侍卫虽欲抵抗,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看到对方拿出的一张令牌之后,就退了下去。我和玉真姐姐上前理论,想要让对方从府中退出去。谁料对方勃然大怒,竟然指使麾下士兵将玉真姐姐帮起。我虽欲抵抗,但无奈实力低微,根本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玉真姐姐被对方带走。” 眼见萧凤问来,杨凤还想着当初场景,目中不由透出恐惧,口中也是含着哭腔,一五一十将当初场景全数来,更不敢有丝毫隐藏。 “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没曾告诉我?”萧凤更显焦躁,连忙问道。 在自己入殿之后,自己府中居然被别人闯入? 看来那群人果然没留好心,莫非这群混蛋以为能够通过控制自己的属下,就能够威胁到自己吗? 杨凤还诉道:“我去了!但是那群侍卫却将城门挡住,我根本就进不去。后来若非得人相救,我甚至差点儿就被那群侍卫给抓起来!” “他们敢?” 又听杨凤还也险些被抓,萧凤念及当初对方那拖沓样子,更是愤怒至极,胸膛急剧起伏之下,声音却是越发冷静下来:“那你可知晓对方究竟是谁?” 非是无动于衷,只因为此刻的萧凤,只想要一逞胸中怒焰! “在他们走后,我曾经向府中之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对方乃是七宝山西北山脚之下的禁军军营之人。”杨凤还紧紧咬着下唇,下唇更被咬出血丝,很显然对那些人极为害怕。 当时候,她丝毫不怀疑自己若是招惹对方,少不得也会被那群家伙带走! 想起萧凤此行目的,杨凤还更是害怕,又是道:“若是主公迟了,只怕玉真姐姐就真的危险了!” 那里乃是禁军军营,军中之人绝大多数都是男子,而一个女子被迫进入此中,想想也知晓会发生什么事情! “放心吧!若是他们当真敢对玉真动手,那我也毫不介意在这城中大开杀戒。”嘴角微翘勾勒出一副宛如修罗一样的面容,萧凤已然没有兴趣,继续掩饰自己心底之间的杀意了。 正当此刻,却于堂外又是走入一人。 那人见到萧凤正欲离开,立时叫道:“萧统领!不可啊!” “张世杰?”萧凤侧目一看,立时讶然。 位于旁边的杨凤还亦是惊叫起来,诉道:“是恩公!” “恩公?”萧凤狐疑的看了杨凤还一眼,诉道:“当初在城门口救下杨凤还的人就是你吗?但是你今日来到此处又是作甚?莫非是想要劝我不要前往复仇吗?”敌意满满,她看着张世杰此人,已然带着彻底的排斥。 最初于翠微峰之下擒获此人,萧凤还以为此人并非历史上那个著名的宋末三杰,不过是考虑到对方实力了得,方才将此人留下,想要将其收服留归几用! 但世事难料,在之后张秀、史泽两人的围剿之下,张世杰最终因平阳府失陷而南逃,并且最终归入赵葵麾下之后,萧凤方才确认对方便是真正的张世杰,即使他的本名乃是张弘武,与张弘范乃是一族兄弟,更与张柔乃是侄亲关系! 实在的,对张世杰的选择萧凤并不在乎,因为她知晓无论张世杰如何努力,最终都没有挽回宋朝倾覆的局面。 由此可见对方虽有才华,但才华终究有限! 她唯一恼怒的,却是对方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和自己作对,尤其是在这个自己属下身陷险境的时候,居然还打算劝阻自己? 张世杰摇摇头,诉道:“并非如此!我所来,只是为了带路的。” “带路?”萧凤眉毛微挑,冷冷看着张世杰。 张世杰应道:“没错。尔等初来乍到,对于这里的情况并不了解。不如就由我带你们前去,寻找那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至少,也能够避免牵连无辜,不是吗?” 张世杰也曾在赤凤军麾下度过一段时间,自然知晓赤凤军萧凤此人一不二,要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阻止,自然也不会触碰霉头了! “那好!你且在前面带路。但你也要知晓,若是带错路了,我可不会顾念昔日情分。”萧凤一指门外,示意张世杰在前方引路。 张世杰立时就走在前方,朝着禁军军营走去。 杨凤还自觉府中危险,也连忙跟在萧凤身边,一起朝着远处走去,只是瞧着张世杰那雄伟样子,便感觉有些痴迷,问道:“张大哥!当初时候,还真的谢谢你挺身相助,否则的话我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张世杰摆摆手,谦和回道。 萧凤却感奇怪,自旁插嘴道:“你怎么出现的如此及时?”英雄救美这种事情,她可是丝毫不会相信,故此方才有此一问。 张世杰面露尴尬,苦笑道:“实不相瞒。自你们来到这里后,我就始终关注着你们,而且还暗中买通凤梧府前面的乞丐,要他将你们府中的消息传给我。而这位杨娘子自离府之后,我便一直紧随其后,所以这才及时将其救下。” 他也曾听到李庭芝等人谈论此事,而在结合了萧凤的性情,以及朝堂主公那执拗的处世态度,自然知晓萧凤这一来,定然会在整个临安之中掀起波澜,所以才会有此布置! “原来是这样?” 萧凤若有所思,看着张世杰始终带着怀疑。 非是她疑心太重,实在是这临安城之中情况不明,而且张世杰此刻有出现的太过及时,就怕是有心人暗中引导,想要借此事达成某种目的。 萧凤并不介意有人前来试探自己,但这种被当成刀子使的感觉,却着实太过难受了。 但此刻朱玉真尚处于危险之中,她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如今时候自然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那禁军军营和凤梧府都在同一街道,只是一个靠西,一个靠东罢了,行了约莫有一里地,三人就来到了禁军军营之前。 只是萧凤瞧了一眼,立时便皱眉双眉,侧目看向张世杰:“这里便是,宋朝禁军军营?” 非是她疑惑,实在是这军营太过热闹,里面到处都是摆摊的人儿,而那推来的车之上也悬着各种条幅,上面写着什么烟花、蜜饯、糖葫芦之类的玩意,更有无数人群穿行其中,似乎是在游玩一样,这样子简直就和商业街一般样子,至于军营本应该的严肃、森严却是半点皆无。 张世杰苦笑一声,无奈摇头回道:“正是此地!”复有指了指远处用来避雨的廊道,那廊道乃是建在七宝山山上,比这广场要高上三丈有余,上面正有一些前来此地游玩的旅人玩耍,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瞭望台。 但张世杰面露无奈,苦笑道:“你看那里!那廊道本该是用来防御用的城墙,只是因为多年未曾经历战事,所以内改造成避雨的庭院。”然后又跺了跺脚下石块铺就的广场,又道:“而这里本该是训练士兵的校场,不过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被这些摊贩给占据了!” “原来是这样?” 萧凤略有诧异,凝目朝着周围看去,这才从四处建筑物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廊道并非是砖石垒砌而成,而是以七宝山山石堆砌热成,所以特别的坚固,而在那一块块足有磨盘大的石头上,还留着剑痕刀伤,部分石头表面更是有放射性的裂纹,显然也是遭受了投石车的攻击。 至于这校场边缘,也是零散的分布着数十个约有一人高的石柱,石柱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应该是勒马石! 但是此刻这石头上,却被人拴着一根绳索,绳索上面挂着各种商品,就等着被出售出去。 广场边缘,一排排房间的根基也是同样的以石头堆砌而成,显然也以军营为基础改造的,毕竟寻常人家可没有这么大的财力,来弄出这些东西来。 更远处,那长宽有十丈之长,足以容纳上千人的石台子应该是检效士兵的点将台。 当然,现在它已经被一个大型的戏班子给占了,下面一溜烟坐着的人儿正兴高采烈的看着戏曲儿,混无半点检效士兵的意图。 朱玉真四下望了望,想要遵照或许可能用来藏匿人影的军营,“可是,禁军呢?他们人在哪里?” “他们就在这里!” 张世杰神色一怔,复有指了指周围那些商贩还有人群,语气里有不出来的苦涩。 朱玉真略有不解,继续问道:“他们?可是他们都是商贩、市民,哪里算是禁军?” 对她来,所谓的禁军,应当是那种有许多威武不屈、雄壮无比的士兵一排排站好,然后在教官的训练下,合着节拍踢着正步,就算是走上十里地也可以维持队形的强军。 但眼前这些人,哪里算得上是号称宋军精锐的禁军? 张世杰长叹一声,回道:“不!他们就是禁军。只是经过了上百年之后,这些人早就忘了究竟应该如何打仗。如今的时候,这群家伙不过是苟且偷生、任人宰割的商贩罢了。” 第三十二章丐帮老团头 “我的队友,就是这么一帮坑货?” 萧凤看着这热闹的市场,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次是不是做错了? 毕竟这宋朝都腐败到就连军队都维持不住,那还有可能和蒙古对抗吗? 心中存着疑惑,萧凤也自知此番前来乃是为寻朱玉真,便没有继续拖延时间,侧目看着张世杰,令道:“那些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此地龙蛇混杂、人员众多,就算是那些人并无伤朱玉真的心思,但若是有个什么意外,那就糟糕了! “放心吧。我这就帮你问问!” 张世杰凝目朝着远处望去,随后就走入一个狭窄的巷道之中。 巷道之中躲着一群乞丐,他们似是失去了生存的希望,双腿岔开摊在地上,浑浊目光之中也无丝毫的希望,全靠着身后的墙壁,方才没有瘫倒在地,而且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裸露出来的皮肤也像是抹了一层淤泥一样黑黢黢的,即使上面有蚊蚋飞来飞去,也没有挥走的意思。 走入其中,杨凤还立时捏住鼻子,暗道一声:“这里都是什么味儿,怎么这么脏?” 似是察觉到有人来访,那些乞丐立刻惊起,从地上坐了起来,两只眼珠子带着贪婪,望向萧凤、杨凤还两人,眼中更是透着宛如饿狼一样的绿光。 被这一看,杨凤还立刻吓住,赶紧躲到萧凤身后。 “哼!” 萧凤不禁皱眉,一声斥喝,立时让所有乞丐身躯一颤,又是全数瘫倒在地,只是被他们这一弄,那些本是安静盘旋的苍蝇轰的一声飞散开来,空布满无数黑点,教人见了就没有走进去的兴致。 “就是这里?” 看着这一幕,萧凤不由止住脚步,旋即侧目看向张世杰。 非是她害怕,实在是这里太过肮脏,一坨坨粪便就那么拉在街道边上,上面还有“嗡嗡嗡”叫着的苍蝇盘旋着,墙角之处亦是布满一层厚厚的黄色污垢,显然也是解的地方。 真让人难以想象,就连这地方也有人待。 “放心吧,给我一刻钟时间。” 张世杰亦是皱眉,双足一顿蓦地腾空而起,脚下只在墙头踩了几下,旋即就朝着远处巷道深处奔去。 为了避免沾染污秽,他也是煞费苦心了! 而这一手灵活的轻功,也让这里的乞丐睁大眼睛,一副见鬼了样子,复有看向那冷霜满面的少女,亦是打消了心头想法。 就连这等武功高手都能随意呵斥,这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不这里,另一边张世杰运转轻功,眨眼间已然来到巷道尽头,于巷道尽头竟然有一间院子,而这院子更是红砖绿瓦足有三丈有余,当真是气派非凡,四周遍植茂密的松树、柳树以及梧桐,却是将其遮掩起来,令人难以发现此地。 “咻咻咻!” 似是发现张世杰,从这院中数道箭矢劈面袭来。 “嗯?”且见射来数只长箭,张世杰伸出手轻轻一拨,就将其拨开,然后高声笑道:“老团头,不过是前来见你,有必要如此对待吗。” 话语刚落,他已然双足立地,双目炯炯有神看着远处大堂之中坐着的一人。 只见此人身披一件衣衫,这衣衫甚至整洁,但上面却被剪刀剪出许多洞,看那整齐的边缘,应该是故意为之,而他此刻却坐在一张梨木太师椅上,两侧立着几人,应该是其随从。 而这大堂之中,两侧摆着一列的书架,书架之上除了摆放一些珍贵的古迹孤本外,还摆着一些诸如歙县砚台、景德镇瓷器还有一些金银玉饰,全都是珍贵无比,其中不乏一些只有大内才有的东西,两侧墙壁上亦是挂着一幅幅画,看那落笔的印章,显然也是出自大家之手。 巷道之前,肮脏不堪;巷道之后,富贵逼人! 真不知晓这个所谓的老团头,究竟是何许人也,又是如何置得这么多的财富。 “入此道者,留银百两,尊口一开,恩怨两清。你应该明白这里的规矩。” 那老团头却是不慌不忙,对着那来到堂中的张世杰道。 “丐帮的规矩,我自然明白。”张世杰点点头,旋即自怀中摸出百两银子,随意一丢便落在那茶几边上,四下看了一下周围,不禁叹服:“不过你这里当真奢华,就连朝廷赐给我的府宅,也未必能够比得过你这里。” “不过区区会面场地,你过谦了。”那老团头一脸笑容,旋即问道:“只是今日,你却要问什么消息?” “谛听伏首、阎王莫测。若论对临安城的消息掌握情况,还是数你通鼠本事最大。”张世杰喟然一叹,瞧着眼前之人,脸上带着复杂之色:“当然,价格也是一二。” 老团头应声回道:“那是自然。毕竟我丐帮上下,都需要吃穿用度,些许打赏的钱粮,哪里能够满足上千号人?” “很好。那想必你这里应该有我所需要的信息吧。”张世杰松了一口气,旋即诉道。 老团头微微颌首,回道:“自然!只要你能够付得起价钱,” “很好。”张世杰深吸一口气,旋即诉道:“我要关于神卫军今的所有动向,包括他们最近劫持自凤梧府劫持的人!这个,你应该很清楚吧。” “神卫军?凤梧府?你问这个干啥?” 老团头一时错愕,就连眸中也是闪过一丝害怕,只是他反应迅速,却是未曾被张世杰瞧出,复有:“对不起,还请你走吧!”又指了指旁边随侍的侍卫,让你给他们将那数十银子拿去,丢给了张世杰。 “怎么回事?” 张世杰一时愣住,紧握手中银子低声问道:“按照以往的惯例,你不是只要拿钱,那不管是什么消息,都可以打听到吗?” 那老团头摇摇头,诉道:“非是不。只是若要询问这个消息,只怕你身上的价钱,还不够。” “不够?那你还要多少钱?” 张世杰有些着急,若论对整个临安城最熟悉的人,毫无疑问以眼前这位掌握着丐帮上上下下的老团头最厉害。 通过遍布整个临安城的丐帮,他甚至就连宰相晚上用啥姿势都能了解的清清楚楚,否则张世杰如何回来到这里? 老团头将一只手伸出,五根手指皆是伸直,张世杰立时愣住,旋即露出无奈模样,然后摇了摇头:“五百吗?只可惜我身上尚未带齐这么多钱。” “不是五百,是五千!”老团头摇了摇头,回道。 张世杰立刻僵住,张开的口充满错愕:“五千?能不能便宜一点?” “对不起,这个消息就值这么多。”老团头却始终咬住这个价钱,一点都没有放弃的样子。 张世杰一时无奈,正欲从此地离开时候,却忽然听到一道声音悄然出现。 “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两侧齐齐侧目,立时便见于不远处正站着萧凤,而她身边的杨凤还也一脸心的看着周围。 “你是谁?” 那老团头双眉微跳,顿感杀意临身,位于其身侧的数位武者亦是紧张起来,皆是走到老团头之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萧凤轻笑一声,这笑声双手背负朗声问道:“你既然是丐帮之主,想必也是消息灵通之人。若是这样,那你应该知晓我究竟是谁!” “原来是赤凤军萧统领?” 老团头立感身躯压力陡增,令他感觉胸口甚是沉重,简直就和压着一座山一样,差点儿喘不过起来。 萧凤逼问道:“既然知道是我,那你还不打算吗?”灼灼目光盯着老团头,话语之中更是透着威胁之语,若非对方掌握着自己手下的消息,以她的性情,只怕早将此人给灭了。 老团头却也不愧是见多识广之人,但他即使是这个时候,也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坚持,道:“闯巷道者,留银百两。尊口一开,恩怨两清。如果想要我的消息,那你必须要留下这么多钱。” “一百两?张世杰不是已经交过了吗?”萧凤轻哼一声,冷冷目光盯着这老头子,却没有拿钱的意思。 老团头依旧坚持着规矩,继续道:“那只是他的。若是您想要询问,也得留下相同的价码。” “一百两?如果我不叫呢?”萧凤却没有丝毫兴致,继续逼问道。 老团友一时愣住,旋即僵着脖子,继续诉道:“到我这里者,除却一些商贾之人外,便是朝廷之中也是多多有人前来。你既然来到这里,那便要遵守我这里的规矩。若无五千两。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五千两?对不起,没有。” 一阵火焰从身上蒸腾而起,顿时令周遭温度瞬间上升许多,被这火焰一逼,那些收藏着的瓷器、金银首饰,皆是出现融化模样,而墙壁之上挂着的画儿也出现烧焦痕迹,显然是承受不了这莫大的温度。 “但你若是还不诉。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而从那一张口中,更是透着森然杀气。 老团头未曾料到萧凤竟然敢做出这般事情,眼见自己收藏的那些东西几乎就要被全数摧毁,连忙道:“我,我现在就。” 这话儿一,这熊熊火焰立时消失,远处萧凤这才笑意浓浓,继续道:“很好。那你现在就告诉我,究竟是谁,竟然敢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两侧齐齐侧目,立时便见于不远处正站着萧凤,而她身边的杨凤还也一脸心的看着周围。 “你是谁?” 那老团头双眉微跳,顿感杀意临身,位于其身侧的数位武者亦是紧张起来,皆是走到老团头之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萧凤轻笑一声,这笑声双手背负朗声问道:“你既然是丐帮之主,想必也是消息灵通之人。若是这样,那你应该知晓我究竟是谁!” “原来是赤凤军萧统领?” 老团头立感身躯压力陡增,令他感觉胸口甚是沉重,简直就和压着一座山一样,差点儿喘不过起来。 萧凤逼问道:“既然知道是我,那你还不打算吗?”灼灼目光盯着老团头,话语之中更是透着威胁之语,若非对方掌握着自己手下的消息,以她的性情,只怕早将此人给灭了。 老团头却也不愧是见多识广之人,但他即使是这个时候,也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坚持,道:“闯巷道者,留银百两。尊口一开,恩怨两清。如果想要我的消息,那你必须要留下这么多钱。” “一百两?张世杰不是已经交过了吗?”萧凤轻哼一声,冷冷目光盯着这老头子,却没有拿钱的意思。 老团头依旧坚持着规矩,继续道:“那只是他的。若是您想要询问,也得留下相同的价码。” “一百两?如果我不叫呢?”萧凤却没有丝毫兴致,继续逼问道。 老团友一时愣住,旋即僵着脖子,继续诉道:“到我这里者,除却一些商贾之人外,便是朝廷之中也是多多有人前来。你既然来到这里,那便要遵守我这里的规矩。若无五千两。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五千两?对不起,没有。” 一阵火焰从身上蒸腾而起,顿时令周遭温度瞬间上升许多,被这火焰一逼,那些收藏着的瓷器、金银首饰,皆是出现融化模样,而墙壁之上挂着的画儿也出现烧焦痕迹,显然是承受不了这莫大的温度。 “但你若是还不诉。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而从那一张口中,更是透着森然杀气。 老团头未曾料到萧凤竟然敢做出这般事情,眼见自己收藏的那些东西几乎就要被全数摧毁,连忙道:“我,我现在就。” 这话儿一,这熊熊火焰立时消失,远处萧凤这才笑意浓浓,继续道:“很好。那你现在就告诉我,究竟是谁,竟然敢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眼见张世杰站在这里不走,就有些焦急了:“要知道驻守此地的神卫军都指挥使张濡,可是清河郡主张浚后裔,不仅仅家财万贯,更是把持临安城三大禁军指挥权!我若是招惹了他,那就会立刻身首异处。” 第三十三章终寻朱玉真 另一边,萧凤已然带着张世杰、杨凤还两人来到西湖边上。 这西湖倒也不亏是游玩之地,于苏堤之上许多游人正依着随风飘荡的柳树,相视时候浅浅一笑便透着无限缱绻,而那湖中也游弋着许多坊船,这些坊船富丽堂皇,其中更是传来阵阵丝竹之声,声音之中透着缠绵悱恻,直教人的骨头都酥软了下来。 张世杰刚刚站定,见萧凤凝目看向湖中坊船,立时惊道:“难道你打算直接找上门?” “那是自然!毕竟我的侍女在这里被人给劫走了,我若是当做什么事没有发生,那我还算是一方领袖吗?” 一扫湖中坊船,萧凤嘴角已然翘起,周身萦绕的煞气不仅仅令杨凤还感觉身躯瑟缩,就连张世杰亦是背生冷汗,竟然是一句话也不敢插嘴。 两人皆是噤声,立在旁边静静看着萧凤一动不动,却是正在运转视地听之法,搜寻自己的目标。 旁边游人也似是察觉到此处动静,皆是远远避开,露出老大的一个空档来。 “找到了!” 许久之后,萧凤嘴角微微翘起,手臂却轻轻一抖,将衣袖整个卷起,露出宛如白藕一样的玉臂。 张世杰蓦地一惊,正欲腾身阻止,却觉身躯沉重无比犹如负山,虽是行动被制,但他依旧朝着萧凤叫道:“你不能这么做。不然的话,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然而萧凤置若罔闻,只是凝神于手中动作。 “九玄化,应我号令!出。” 一声呵斥,赤芒自手中簌然冒出,宛如龙卷一般将萧凤整个罩入其中,簌然间凝练成型,却是化作一条背生双翼、人首蛇身的奇异存在,正是萧凤得蜗皇之力改造之后而诞生的法相——九玄阳圣母大帝! 这九玄阳圣母大帝甫一现身,立时透着无穷威压。 滔滔气息朝着四周蔓延开来,逼迫的周围游客纷纷后撤,一脸惊惧的瞧着这足有十余丈之高的法相。 “过来!” 又是一声长啸,且见这法相一挥背后双翼,整个人已然双翅一震,已然来到其中一艘坊船之上,蛇尾一甩就朝着那坊船卷去。 坊船之中的人似有诧异,皆是运起各种法门,想要一挡这法相神威。 然而那些昊光在被蛇尾轻轻一扫之后,便纷纷溃散、不复成型,只能被整个卷出,然后跨越数里之遥,将这坊船丢在草坪之上后,整个法相又是重新消散,不复存在。 张世杰咽了一口唾液,已然感到战栗,心中暗叹:“拥有如此实力,难怪不怕招惹别人。” 正想着,从坊船之中却是传来一个咆哮声。 “究竟是谁,竟然敢如此放肆?” 掀开帷幕,从坊船之中走出三人来,只是他们穿金戴银、一身黄袍,便知晓这三人皆非寻常人家,应当乃是权贵子弟。 然而一见萧凤就在远处,这三人便整个呆住。 远处萧凤那冷若冰霜的脸色,以及对方隐隐散发出来的地仙气势,也是不曾作伪,以三人不过真元境的修为,又岂有抵抗的心思? “萧统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来到了这里?” 岳琪一时愣住有些想不通为何萧凤会出现在这里? 紧随其后,另外两人一见岳琪如此话,皆是纷纷鞠躬:“原来是萧统领,实在是失礼了!” “谁是张濡?”萧凤冷冷诉道。 左侧一人立时走出,双拳抱胸俯身一拜:“在下正是!” “交出来。”萧凤又是斥道。 “交出来?交出什么?”张濡义一时错愕,然后摇摇头,口中更是隐隐藏着威胁之色:“我自问这一生中虽非什么侠义之人,但却也不曾做过违背朝廷律例之事,更没有做那盗窃之事。萧统领身份尊荣,不仅仅修成地仙,更是赤凤军统帅,若是就这么光化日欺辱我等,只怕传出去,对你名声也无助益吧。” 萧凤冷笑一声:“哼!不过些许时日,没曾想你居然忘得一干二净?既然如此,那我便帮你提醒一下。”目光落在那坊船之上,随手一挥无穷烈焰凌空射去,坊船虽是庞大,但被这烈焰一扫,立时便从中冒出无数焰气,眨眼间“轰”的一声,化作漫灰烬消散于地之中。 而于草地之上,则是站着数人来。 她们一脸惊惧的看着周围场景,浑然弄不清楚状况。 另一边,杨凤还立时惊喜,迈开步将其中一人搀扶起来,见到其身上衣服穿戴整齐,只是不知为何被人以铁索拴住,心中巨石这才落定,旋即叫道:“玉真姐姐,你没事便好。” 那朱玉真这才从昏睡之中苏醒过来。 只是她一抬眼,就瞧见萧凤正立在身前,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不免露出几分哀鸣过来,低声诉道:“主公?你怎么来了?” “你都被人绑到这里了,我若是还不出手,那便当真会沦为整个临安城的笑柄。”复有充满讥讽看着张濡,萧凤讥诮道:“如今时候人证、物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之后见周围围来的列位游者,又是对着三位嘲讽了起来:“以尔等条件,不知有多少少女愿意嫁于尔等,只可惜你们今日却做次行径,难不成你们三人不过是那入室偷香窃玉的花贼吗?”一边着,一边施展手段将那铁锁烧断,就准备带着朱玉真离开。 以萧凤手段,灭了这几人绰绰有余。 但且看这三人穿金戴银的模样,很明显乃是非富即贵之人,于朝中应当具备着相当的人脉。 若是在这个时候得罪了他们背后的实力,只怕对萧凤欲要和宋朝结盟一事产生不好的影响。 被这一,张浚立时涨红了脸,便是岳琪亦是露出几分难堪来。 他们两人皆是南朝中兴四将之后,于幼时也曾受过儒家教育,自然知晓何为仁义、何为忠孝,更何况现在萧凤实力远超两人所匹敌的,自然抬不起半分抵抗的心思。 于远处,朱玉真看见这剑拔弩张的样子,也是有些焦急,只是她始终被束缚起来,腹中也饿了许久,气力根本就不止,丝毫无法摆脱锁链。 但最后一人却怒不可赦,竟然直接越过三人,直接走到萧凤身前喝道:“妖女,给我把她放下。” “嗯?” 乍听“妖女”一词,萧凤面生怒气,只将长袖轻轻一扫,无穷气焰横扫而出,立时便将那厮给整个震退,喝道:“妖女?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废物,也敢来训斥我?” 张濡、岳琪眼见此人被整个扫落,连忙走上前来,将其搀扶起来,口中亦是劝道:“朱宁,你还是放弃吧,她都已经来这里了。你就莫要在继续坚持了。” 但朱宁却犹有愤怒,信手甩开两人,冲着萧凤又是喝道:“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似你这般背德忘伦、搅乱下的妖女,若是再这么继续猖狂下去,终有一会遭到谴的,最终落得众叛亲离、暴尸荒野的下场。” “谴?” 长笑一声,萧凤却是有些兴致看着此人,问道:“只可惜这个世界之中,有很多人都会这么,但是他们全都死了,而只有我活着。亦或者,你以为你有实力对抗我吗?”一脸冷漠的瞧着对方,她却是侧目看向张世杰,很明显是打算询问此人究竟是谁,竟然敢放出这等妄言来。 要知晓,当初她在垂拱殿之中,便是那**臣良相对待她也是客客气气,不敢有丝毫怠慢。 张世杰立刻便走上前,将朱宁的所有消息一一明:“此人乃是朱熹后人,曾于八年前科举之中,一举夺得状元之名,如今时候正于御史台之中为御史大夫,可谓是声势正隆。” “哦?原来是理学创立者朱熹后人?” 上下打量了一下,萧凤又是翘着嘴角讥诮道:“今日且看你之手段,倒也不愧是尽得乃祖真传,皆是一般好色如命。若是只在你自家中祸**理也就罢了,为何还暗中遣人将我主簿绑走?你这厮,胆子倒也不。若是继续阻我,那就休怪我无情。”素手微微扬起,已然透着杀意看着朱宁。 朱宁一见那抬起手掌,身子立时一颤心中顿时生出惧意,旋即带着怒意喝道:“好个妖女。你这厮竟然以谣言污我先祖?我若是不和你理论一番,只怕别人也要将我当作无能之辈。”复有梗着脖子抬起头,直愣愣的瞧着萧凤。 萧凤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介意灭了你。”随后,便抬起手臂,就要施展威能,灭掉眼前家伙。 谁料正在这时,那朱玉真却摆脱锁链,直接跑到两人之间,诉道:“主公,还请你莫要伤害我哥哥!” “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凤顿时愣住,细眼看过去,便感觉朱玉真和朱宁眉宇之间,却是透着一些熟悉之感,再加上那相同的姓氏,立刻便让人产生了联想。 朱玉真身子一颤,随后才敢抬起头,偷眼瞧着萧凤,诉道:“其实这一次,张濡之所以将我带走,便是受了我哥委托。” 第三十四章往事如烟 “你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乍闻两人关系,萧凤却觉得自己这一股力气,简直就是打在了棉花之上。 她本是打算借此机会大闹一场,谁料却并未察觉到这隐藏的关系,以至于在临近教训对手的时候,却发现正对面的却并非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杨凤还亦是问道:“没错。若是你哥的话,那为何那群人却如此粗暴?简直和劫匪似得。” 当初那些人强闯凤梧府绑走朱玉真的场景,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否则如何会害怕的想要去通知萧凤,好将朱玉真从敌人手中救出来。 朱玉真苦笑一声,旋即诉道:“当时候我也以为自己是遭遇了绑架。谁料等到我被他们塞入马车之中,推到张公子府上时候,方才知晓真相。” “是的!” 张濡颌首回道:“当初我的确派人前去邀请朱姑娘,只是没想到他们却如此粗鲁?”复有对着萧凤以及杨凤还两人,躬身一拜,道歉道:“若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还请两位原谅一二。” 萧凤却是不信,一指旁边铁锁,问道:“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何要将你给绑起来?” 提及这里,张濡、岳琪两人立时愣住,似是感到有些尴尬,然后目光齐齐落在朱宁身上,显然也是意有所指。 萧凤感觉奇怪,又是侧目看向朱宁。 至于那朱宁,却是面有怒色看向朱玉真,喝道:“还不是你这个贱人做的好事?好端端的离家出走,让我们本来为你安排的婚事也被迫推迟。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朱家的弟子?若非是岳将军在凤梧府见到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回家吗?” “回家作甚?继续按照你们的安排,嫁给不认识的家伙吗?”朱玉真脸色煞白,却是倔强着抬起头瞪向朱宁,口中骂道。 朱宁却死不悔改,继续诉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父亲都已经帮你看过,那厮乃是皇朝贵族,身世显赫,嫁给他不会亏待你的。” “对不起,我不会接受的。”朱玉真摇摇头,一脸的倔强。 朱宁又是恼怒起来,喝道:“不答应?对不起,这一点容不得你不答应。”复有走上前去,想要将朱玉真抓起来。 谁料此刻,萧凤却一眨眼拦在面前,喝道:“谁允许你动我的手下的?” “这乃是我家家事,何时轮到你这厮插手?”朱宁双眉拧紧,纵然对方乃是地仙,他也依旧张口唾骂,俨然一副奋不顾身的样子。 若论这同样倔强的性情,两人也是如出一辙,全都是认死理的主儿。 萧凤却是不怕,也是一样厉声喝道:“她乃是我赤凤军主簿,何时轮到你这厮来干涉她的行动?” “你不过是一介外人,何时能够插手我家家事?”朱宁又是辩驳道。 朱玉真见到萧凤站在身后支持,立感心中充满信心,旋即高声诉道:“看到吧,我家主公也不支持我回去。所以你还是放弃吧,别再继续进行你那些徒劳的行为了。” “这么你是打算背弃家族吗?” 朱宁立刻睁大双眼,满是惊讶的看着朱玉真。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他感觉眼前少女似是变了一个模样,从往常的那个乖巧可爱的少女,变成了眼前的这个冷漠至极的姑娘。 在朱玉真离家这段时间,她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 朱玉真深吸一口气,祛除脑海之中所有繁杂的心思,一对清澈的双目看着远处的朱宁,然后微微打开双唇,诉道:“没错。从离开的那一刻,我就不是朱氏家族之中的人了。”复有苦笑一声,道:“当然,身为女子的我,本来就没有上族谱的资格。起来,本来就是妾出身的我对你们来,也不过是一个可供联姻的工具罢了。至于我会遭遇什么,谁会在乎?” 这一番话,倒是让萧凤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对她来,本来就不喜欢那种哭哭啼啼、拖拖拉拉的行径,而在经过一连串事件之后的朱玉真,能够做出这种决定,想必也是做好的充分的准备。 这个时代终究乃是宗族社会,没有了宗族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 朱玉真敢于和对方做出切割,显然也是下定了决心。 但是朱宁却脸色泛红、额头青筋暴涨,又是喝道:“闭嘴。你生是朱家人、死是朱家鬼。”接着又是看向萧凤,满是恶毒的骂道:“肯定是这个妖女蛊惑了你,否则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复有鼓起一身修为,就要朝着朱玉真抓来,口中又是喝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只能是我朱家人。既然如此,那就绝不能放你离开。” 然而一道火墙,立刻便将他整个挡住。 “她既然做出决定,那你就没有资格继续干涉。滚吧!”侧目看了朱宁一眼,萧凤脸上皆是嘲弄,而那朱玉真亦是一脸冷漠,摇着头诉道:“对不起。没兴趣”随后火焰翻腾,立时便将杨凤还、朱玉真两人裹起来,然后赤芒一闪,三人已然从此地离开了。 张世杰发现自己居然被丢在这里,不免露出几分哭笑来。 他本来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重新和赤凤军缔结往日的关系,好方便以后双方能够共同作战,但这次却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也是让人倍感无奈。 向着三人告辞之后,张世杰也是从这里离开了。 不远处,那张濡摸了一把额头汗水,叹道:“没想到这萧统领,行事竟然如此果决?当真是非朝中之人所能比拟。”他也不过是才将朱玉真带到这里不过数个时辰,谁料在这短短时间之内对方就找上门来,如此快速的反应,已然将他吓得不清。 一想当初那人,他心中已然打定主意,要等回去之后就训斥对方,居然闯出这等错事来。 “我就了。让你心一点,莫要惹恼了那家伙。你看,这一次若非那朱姑娘挺身而出,只怕我们都要倒霉了。” 另一边,那岳琪亦是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显然也是对萧凤这暴躁的性子有所害怕。 朱宁却还在生气之后,高声喝道:“就算是这样,那对方就能够随意的插手我家族之事?要知道就连官家都没资格,她一介乡野村姑,莫非也以为就能这么猖狂?” “虽是如此,但对方毕竟乃是地仙。你凭什么和对方斗?而且如今时候,官家更是有和对方结合的意思,进而能够依赖对方稳定我朝边疆,令那蒙古难以逾越下,侵犯我朝边境。以这般实力,你如何能够和对方斗?”张濡又是劝道。 朱宁一时愣住,复有辩解道:“但是我朝乃是仁义之师,岂能任由这厮继续破坏三纲五常?依我看,这赤凤军完全就是奸佞邪徒所汇聚的,根本就不值得相信。” “只可惜朝中大臣可未必这么想。”张濡继续诉道。 岳琪亦是从旁劝道:“而且你也知晓,如今我朝军队积病甚久,难以解决。若要仅靠我等解决此事,实在是难以成功。正是因此,所以我等方才需要赤凤军的技术,从而能够更好的抵御蒙古大军。这一点,你可莫要忘记了。” “好吧,我明白了行了吧?” 朱宁又是一阵冷笑,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暗自生着闷气。 对他来,这事儿实在是难以接受! 另一边,萧凤也带着杨凤还、朱玉真重新回到凤梧府之中。 这一路上,萧凤脸色始终是黑黑的,所以杨凤还、朱玉真也害怕惹怒萧凤,只好就立在一边,不敢动弹。 “那人,当真是你哥哥?”许久之后,萧凤将目光投向朱玉真,带着询问的意思。 朱玉真微微颌首,却自脸颊之上留下了两行清泪,诉道:“没错。他和我乃是一母两胎所生的孪生兄妹。只是他自就是在妈妈身边长大,而我却被阿娘抚养长大。” 听到这里,杨凤还却感奇怪,问道:“妈妈?阿娘?这不是同一个人吗?我怎么听你,像是两个人。” “你亲生母亲乃是妾侍?”萧凤眉梢微皱,诉道。 关于这一点,她却是明白按照宋朝律令,凡是妾侍所生之子,皆要送与主妇抚养,并且自己不得与对方相认,而这个乃是为了确保夫妻关系稳定而指定的,至于妾侍如何对待,自然不再考虑之中。 那朱宁乃是女子,自然会被送到主妇那里抚养长大。 至于朱玉真? 她乃是女子,自然也就不受这个限制! “没错。我阿娘本是妾侍,只因为他家主妇无法生育,故此才被纳入家中,其后诞下的一子,按照规定便被那主妇抚养。至于我?若非我阿娘努力,只怕我也早早夭折,更不可能活到今日。” 似是想到了往日场景,朱玉真目中变得柔和许多,诉道:“当然,也亏得我哥哥后来知晓身世,在他百般周折之下,方才为我和我娘寻了一个院子住了下来。只是他时候还挺疼我的,但是越长越大,他却对我越发疏远,直到一年之前我刚及笄,他便要我嫁与他人。但我既不知晓那人究竟是何模样,所以就偷跑出来了,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知晓。” 第三十五章一段过去,一段孽缘 “你什么?” 于那“济世为怀、中正传家”的匾额之下,一人高坐在那朱红色的案桌之上,对着堂下所述之人高喝呵斥。 两侧皆是立着一个个家丁,满是担忧的看着中央跪着的人,而这人正是朱浚。 此时此刻,朱浚虽觉双膝疼痛,但他却丝毫不敢起身,本是高傲的头颅更是垂的低低的,只能是唯唯诺诺的诉道:“对不起,父亲。您让我办的事情,我没有处理好。” 忍不住,朱鉴五指一攥,“砰”的一声手中瓷碗立刻崩碎,滚烫的茶水落在他手上,但他却毫无反应,只是双眉之间已然凝成一座山,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朱浚喝道:“那你告诉我,为何没有处理好?”复有感到懊恼起来,便道:“你知不知道,就因为那个孽女,让我被圣上骂成了什么样?竟然临近大礼时候,直接就逃出去了。平心而论,荣王之子赵孟启的身份如何配不上她?” 他口中所的荣王便是当今圣人弟弟赵与芮,因为乃是赵昀唯一的弟弟,所以荣王可谓是享尽富贵。 又因为当今圣上赵昀并无子嗣,所以作为赵昀的弟弟,荣王膝下的几位皇子隐隐有立为太子的可能,以至于朱鉴开始有所反应,意图能够借助朱玉真和荣王之子赵孟眺联姻,进而能够令其家族,还有理学可以发扬光大。 但这一切全因朱玉真这一逃,让他的整个谋划彻底失败。 朱浚自知自己所行之事令朱鉴失望至极,连忙劝道:“父亲!我本来已然委托张浚,想要让他出动禁军,好将阿姐抓回来。本来已然临近成功,谁料到——” “谁知道那萧凤突然杀出来?将对方给劫走了?” 直接插入其中,朱鉴一脸嘲讽,骂道:“若是当时候你将她送至荣王府之中,你看那萧凤还敢不敢闯入荣王府之内?本以为你能够将此事办好,没想到你这厮居然还因为那些儿女私情,直接坏了我的计划。今日若是不教你挨一顿打,我看你是记不住了。”手朝着旁边一伸,那随侍的侍从立刻便明白过来,取过一张戒尺过来。 见到那纯黑戒尺,朱浚双目连连晃动,透着恐惧。 他对此物可谓是熟悉至极,往日时候自己跟在父亲身后学习时候,若是稍有怠慢,便会被朱鉴以此物训诫一番,那滋味直到现在他都不曾忘记。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轻轻一挥,带出阵阵嗡嗡之声,朱鉴冷眼盯着朱浚。 一对黑眸颤抖着看着戒尺,朱浚咬紧嘴唇然后就转过身来,将衣带解了下来,露出了赤裸的背部。 背部之上,布满血痕,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受这戒刑了。 “啪啪啪……” 每一下莫不是深入肌肤,令那血肉都似乎被火烫了一样,甚至于深入到了肌肉内部,伶人感觉只要稍微一动弹,就会牵引到伤口,令人感觉疼痛难忍。 而这样的鞭打,还未停止。 但朱浚却死死咬住嘴唇,更未曾露出丝毫声音,只因为他知晓若是自己因此哀嚎的话,那作为父亲的朱鉴就会越发严苛,然后施以更为残酷的惩戒。 窗外,一个女子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但她也不敢进入其中,只因为她知晓这便是朱氏祠堂的宗法,而宗法是不容玷污的。 ………… 临安城皇宫,慈元殿之内。 谢道清刚刚起床洗漱完毕,就闻到从殿外传来阵阵哭诉之声。 她疑惑之下,就令随身侍女前去询问,随后便有一人直接闯入里面寝宫之内,面容凄苦对着谢道清便是屈身一拜,央求道:“谢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祁国啊,你来我这里作甚?” 谢道清仔细一看,立时便明了此人是谁。 她乃是祁国公主,乃是宋宁宗之女,和现在官家乃是同一辈分,只因为乃是宁宗老来得子,故此今年也只有三十来岁,平日里于谢道清多有来往,乃是妯娌的关系。 若要起身份,却立时苦笑,旋即问道:“我这里素来清苦,也就只有一些我亲手做的点心。你若是想要祈求帮忙,却是来错了地方。” “但若论此事,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祁国公主面容戚戚,又道:“你也知晓,我那良人乃是朱熹后代,其家法甚是严苛。而在昨时候,我刚刚回到家中,又见他父亲取出戒条,将其背部打的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到这里,她又是掩面哭诉,显得特别的悲伤。 谢道清听着凄凉,便问道:“你是朱浚?他又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那刚来的什么萧凤的原因吗?”祁国公主凄冷一笑,透着惨然来。 “萧凤?我曾经见过此女。此女虽是有些鲁莽,但生性随和,并不是那会与人起冲突之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谢道清咯噔一下,立刻便感觉有些奇怪。 想当初,她在萧凤进入临安城之后,便将萧凤邀请进入慈元殿之中促膝而谈。 那一次,虽是因为阎贵妃、贾贵妃从旁打岔而告终,但是经过这一次商谈,谢道清却也知晓萧凤此人貌似鲁莽,实则内里甚是有分寸,轻易间绝不会得罪人。 而祁国公主,还有那张浚于萧凤素无恩怨,又岂会因此而产生矛盾呢? “没有。” 祁国公主摇着头,一脸的肯定的着:“我曾经细细问了我家良人。虽然朱浚百般遮掩,但是如何能够遮住全家之人?早就被我探明其中的原因。” 谢道清继续问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你应该知晓,朱浚他还有一个妹妹朱玉真。”祁国公主又是诉道。 谢道清一时恍然:“朱玉真?莫非便是两年之前婉拒赵孟启婚约的那个女子?唉,也亏得荣王素来脾气温和,否则朱家只怕就彻底倾覆了。”虽是摇着头,但她目中却透着几分赞叹,很显然也是对赵孟启不以为意,只是一想到那朱玉真从此浪迹江湖,便有些担忧。 “没错。就是此女。” 祁国公主颌首回道:“而在最近,根据岳琪所,那女子便在萧凤身侧,作为她的侍女出现了。正是因此,我家那位就想要将朱玉真抓回来,好和荣王之子完婚。”到这,祁国公主露出几分无奈来,又道:“但是你也知晓,那萧凤贵为一军之主,修为更是达到难以企及的程度,尤其是我家良人所能匹敌?自然败阵下来。结果被我家阿公谩骂侮辱。” “原来是这样子?也幸好得到这位帮忙,否则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江湖上闯荡,若是叫人听了岂不是羞死了?”听罢之后,谢道清这才理清了整个思路,便道:“若是这样,那你今日找我又是所为何事?” 祁国公主面色黯然,复有深深的看了谢道清一眼,央求道:“非是我无奈,只是我希望你能够出手,让那萧凤将朱玉真送出来,好叫她和荣王之子赵孟启完婚。这样的话,我家那位便也能够不受这份罪了。” 谢道清神色一愣,复有低声诉道:“祁国啊!你当真要推动此事?虽然这句话非是我应该的,但是你也应该知晓,那赵孟启非是常人。”到此节,她神色有异,语气也压得低低的,道:“若是将朱玉真和他缔结婚姻,岂不是和守活寡一模一样?” 到这赵孟启,却还是有一段故事。 他也非正室所生,乃是荣王赵与芮的一位宠妾所生,但是这位宠妾出生低微,总受正房夫人的欺负,发现怀孕后立刻被夫人逼服打胎药,谁知胎儿没打下来,还是出生了。因为是皇帝近亲唯一的男孩,得到全府上下人的保护,无奈已中药毒,生体弱,手足发软,很晚才会走路,七岁才会话,智力低于正常水平。 宋理宗虽是为他配备了良师,精心教导,仍不能使他开窍,可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脑瘫患者。 这样的丈夫,若非乃是荣王之子,身负皇家血统,谁愿意嫁给他? 要不然当初时候,朱玉真为何要逃婚? “再怎样,日后也是王妃。而且赵孟启如今更受官家恩宠,若是日后登基为帝,那她也可以顺势成为皇后。相较于这些荣华富贵,些许瑕疵又何必在意?”祁国公主却是猛烈的摇着头,又是央求道:“要不然,我家良人便要被他的父亲生生打死。到时候,你就让忍心让我守活寡吗?” 谢道清不觉无奈,连忙应道:“好吧好吧,我就帮你问一下行了吧?”一想当初时候萧凤坚毅脸庞,她却是露出一些挂碍,又道:“只是此女心志甚坚,非是寻常手段所能动摇。所以你要做好失败的准备,知道了吗?” 祁国公主连忙颌首应道:“放心吧,我会做好准备的。”复有想了想,又道:“而且你可以告诉她,若是她能够促成此事,那我便可以委托他人,助她和当今圣人缔结盟约。若是这样的话,相比对方应该不会拒绝吧。” 且看她目中欢喜止不住逸散出来,显然已然认为此事绝无失败的可能。 第三十六章幽幽宫墙,无奈之人 既然打定主意,谢道清立刻便安排人将萧凤招入宫中。 萧凤乍闻皇后又是召见自己,虽是感觉有些古怪,但是自觉对方身子薄弱,而自己也是地仙身份,便随着那黄门走入宫中。当然,为何防止前些日子朱玉真被劫一事,她便找来了李庭芝、张世杰两人帮忙看护凤梧府。 有这两人在,凤梧府应当无虞了。 其后自己也在凤梧府周围布下重重防护,若是有人敢闯入其中,萧凤也可以迅速知晓。 而在将一切布置完成之后,萧凤方才起程来到慈元殿。 踏入其中,萧凤立时便见谢道清早已准备完毕,旁边也没有上一次那两位妃子,心中便松了一口气,对着谢道清鞠躬诉道:“民女萧凤,谢过皇后宴请。只是不知皇后今日召见民女,究竟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事情,只是这宫中甚是孤寂,所以闲着无聊便将你召来。若是有什么冒犯的,还请原谅。”谢道清将桌上的点心推到萧凤身前,和蔼可亲的问道。 萧凤自感腹中饥饿,连忙吞了几个,只是听完谢道清所之话后便顿住了,瞧了瞧那些精致的点心,不由止住了问道:“若是皇后有所要求,直接和萧某了即可,无需这么推三阻四的。” “若是这样,那我便了,”谢道清有些忐忑,立时问道:“我听闻你府中侍女朱玉真,乃是朱鉴之女。此女本来和荣王之子定了婚约,孰料她临到送大礼之前,却悔婚离去。幸亏有萧统领,方才没有沦落江湖,不过其中误会。只是她眼下也已经是及笄年华, “你是,要我将朱玉真许配给赵孟启?” 一脸诧异,萧凤凝目看向谢道清。 谢道清微微颌首,劝道:“没错。而且如此一来,你也可以借此机会与官家缔结盟约。到时候你赤凤军和我宋国互为犄角,定然能够共抗蒙古大军。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又岂有推辞之理?” 目光期颐看着萧凤,显然对这位皇后来,这种事情应该是板上钉钉,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但是出乎意料的,萧凤虽是感受到了对方那充满期待的严申,她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那从骨子里透出的排斥,更是让谢道清心中一愣,却是感觉两人疏远了许多。 “这是为何?”谢道清问道。 她的心中充满不解,浑然没有弄清楚,为何萧凤会拒绝。 “没什么。”萧凤回道:“因为我无权决定一个人的婚姻,哪怕她只是我的侍女。更何况她还有父亲!而她就连她的父亲都违抗,我有何德何能,能够指摘她的选择呢?”对着谢道清稍稍颌首以示歉意,萧凤继续道:“对于你的要求,请恕我实难从命。” “可是,难道你就不想要和我宋朝缔结盟约?”谢道清又是逼问。 “当然想!” 萧凤立时应了下来,旋即摇摇头,诉道:“但是这不应该是以牺牲一个少女的幸福为代价。我还是那句话,她的婚姻全由她自己做主,我不会插手,更不会干涉。”其心中坚定心念,全是从那清澈的目光之中透出来,教人看了便知晓,她的信念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崩溃。 谢道清有些焦躁,又是诉道:“但是你也应该知晓,她的丈夫乃是荣王之子,嫁给此人的话,日后莫是荣华富贵,便是荣登皇后宝座,也是并非没有可能的。你不如再替我向她问一下,我想她定然会接受这个条件的。” “皇后殿下。”萧凤却感觉有些不耐烦,从旁插嘴道;“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觉得您现在高兴吗?” 谢道清脸上温和的笑容立刻凝住,一脸僵硬的回道:“高兴?你在什么呢。” “没错。你生活在这个宫殿之内,你觉得你活的很快乐吗?”萧凤继续逼问道。 “这个。”谢道清一时愣住,嘴角微微扯了起来,努力的想要让脸上带着笑容,但是这笑容却越发显得虚伪起来,就像是蒙着一层薄纱一样,教人看不清楚内心里的阵势想法:“若是渴了,便有人帮你沏茶,若是累了,便有人抬你回去,若是饿了,便有人替你准备好膳食。能够享受这等福禄,我又怎么可能不快乐呢?” “但是你的表情却告诉我,你并不快乐。”萧凤摇摇头,双目如针刺破对方了对方伪装的面具。 这一下,谢道清方才感到有些悲伤,诉道:“没错。其实我一点都不快乐。”抬起头看了一下周围,那貌似富丽堂皇但却始终都是一般样子的红墙绿瓦,她早就看的厌烦了;貌似旺盛的花朵、树荫,却只能生活在的花园之中,却不能在那旷野之中一展雄浑身姿;便是那栖居的宫殿,也因为长久未曾得到很好修缮,以至于整个宫殿每到阴雨时候,便开始露水了。 滴滴答答的,一如她心中的那颗心脏,始终都因为一个人而流着血! 明明乃是明媒正娶的妃子,明明是得到册封的皇后,但是为何却始终宠爱另外两人,却不愿意和她生活在一起? 她也曾愤怒,愤怒为何自己的父亲还有兄长,要将自己送入这冰冷无情的宫殿之内? 她也曾哀伤,哀伤为何自己会有这般的容颜,甚至就连自己的丈夫都无法吸引过来? 她更曾恼火,恼火为何那些士大夫如此狠辣,竟然要让自己一个弱女子受那些规矩? 愤怒没了、哀伤丢了,恼火也去了,任何的感情都注定被这沉重的宫殿所困住,以至于最终沉淀下来,却只剩下宛如古谭一样的死寂,并且再也没有对任何事情产生反应,即使偶然听到宫中那些侍女、太监谈及宫外的事情,她也开始遵循着被别人刻入骨中的本能,将这些家伙赶出去。 萧凤嘴角微微笑起,复有冷冷看着谢道清,诉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让她受同样的罪?” 谢道清一时漠然,良久之后方才抬头,苦笑道:“这么,你是不会同意了?”声音温婉,但却显得无比的空洞,就似从那牵线木偶之中诉出来的一样。 “不是!”萧凤摇摇头,否决道。 谢道清逼问道:“不是?那你是答应了?” 萧凤回道:“也不是。这得取决于朱玉真的看法。毕竟这件事情,她才是主角。也唯有她才能决定自己的选择,我能给于她的只是建议,除此之外我不会给与任何干涉。” “这么来,还有一线希望吗?”谢道清眸中亮光一闪,诉道。 萧凤耸耸肩,道:“这得取决于你们的做法。”复有看了一下暗沉的空,便道:“而且现在已经快要傍晚了。如果可以的话,请问我可以回去了吗?” “当然可以。” 谢道清略有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却显得特别难堪。 萧凤立起,对着这位皇后稍微倾了一下头,算是敬了一个礼,诉道:“那好。我走了。”正欲离开这时,远处的谢道清忽的叫道:“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 萧凤回过头,凝视着远处的那人,苍白的脸蛋,还有那弱不禁风的身躯,就连话稍微大几声都会气息紊乱,眼前这女子居然能够在这宫墙之中生存这么久? 萧凤感觉不可思议! 若是她,就连一刻钟也不愿意在这里待着,只想要一炮将其摧毁。 谢道清气息一凝,瞧着眼前的女子,她心中有不出的奇怪,不免笑了一声:“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你的父母究竟是谁?竟然生出你这么一个奇人。” 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思维逻辑,全都和眼下的女子截然相反,豪放大气、坚定果决,如此心胸便是男子也没有几个,倒是让人倍感奇怪,想要知晓萧凤此人,究竟是怎么生出来的? 萧凤宛然一笑,自嘲道:“我算什么奇人?不过是生地长、没爹疼、没娘爱,什么都要靠自己才能够搏出来的孤儿罢了!”复有摇摇头,心中却突然涌出几分冲动来,就对着谢道清诉道:“其实你笑起来,还挺漂亮的。不像我,大大咧咧,甚至被人没有丝毫女人味。” “真的很好看吗?” 谢道清不知为何,却觉得心头一喜,复有看向旁边的铜镜,然而铜镜之中,她那双眉始终锁着,更无一刻解开,纵然脸颊通红带着笑意,但是却难以驱散眉间无奈。 唉! 看来就在宫中行走,她早就忘却了笑容是什么。 似是想起什么,谢道清又是抬头看向远处,而那潇洒身影已然自殿中踏出,渐渐的在眼前消失。 “唉!若是有朝一日,能够从这宫中离开,那边好了。” 但谢道清自知自己身为皇后,更是没有离开的可能,于是她脸上的笑容迅速消退,又是重新恢复往日的死寂。 “切。这究竟是什么心思,为何我竟然感到有些悲伤。日后有朝一日,不将这宫殿给灭了,我就不信萧。” 自感双眸流泪,萧凤伸出手将泪痕拭去,侧目看了看远处的慈元殿,眼底下却对这个皇宫越发的排斥。 作为女人,她会同情眼前谢道清! 但是作为赤凤军首领,她却不会给与对方任何怜悯。 谢道清,已经和整个皇宫融为一体,皇宫不灭、皇权未消,那她便会始终被困在这里,不得超生。 第三十八章米铺的变化 远处斜阳好似那熟透的柿子一样,已然快要落地。 走在街道之上,萧凤却是有些踟躇,心中暗想:“我今日入宫之事,那朱玉真定然看在眼中。若是就这么告诉她,只怕也是不妥。唉,先拖一段时间再吧。”打定心思,也没准备回凤梧府,便走到御街之上,欣赏此地的景色。 这临安城倒也不愧是子脚下,明明已经临近傍晚,但那些人却还没有回家,依旧在这宽阔的街道上游玩。 街道两侧的商铺的商家,也在店前早早的就挂上了灯笼,略微有些暗沉的烛光照亮了街道,也让那些人儿脸上添了几分喜色,整个城市充满着瑰丽的色彩。 不过萧凤毕竟是穿越来的,对于夜景之色早就疲倦,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此行除却了和宋朝联盟一事之外,最重要的却是是否能够从这里打开商路,获取赤凤军急需的粮食、布匹、盐巴等重要物资,以目前关中一带的竞技水平可支撑不了赤凤军的军事行动,所以才迫切需要宋朝援助。 只见萧凤走到一边的粮铺之中,指了指那些粟米,问道:“商家,这米多少钱一斤?” “八十一斤!”那商家张口便道。 一边的大娘有些惊讶,问道:“八十?昨不还是七十五吗?” “没办法,现在粮食紧缺,大家都在抬价,我如果还不抬价,只怕会被那些行长给骂死。”那商家摇摇头,诉道。 那大娘急了,连忙道:“什么粮食紧缺?我昨还看你往铺中运了十大车粮呢。一句话,七十五,卖不卖?” “七十五?你去看看别家商铺,谁不是八十一斤?我若是不涨,还怎么活我?”商家摆摆手,示意那大娘离开。 大娘也是恼了,喝道:“八十一斤?你当我这钱是当铺里面的吗?我看你就是存心喝血,还有没有良心了?” 但商家却是始终坚持,反驳道:“谁不知道张家粮铺最大,他家也是八十一斤。你让我七十五卖?那我岂不是找死吗?一个字,八十一斤,要么买、要么滚蛋。” “这该杀的浊河龙王,不是在埋汰人吗?八十一斤,也不知晓究竟是怎么搞的。”那大娘虽是碎碎念着,但人毕竟还得吃饭,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自兜中掏出钱币,付了钱之后便将自己的米袋递上去,让那商家称好之后便从此地离开。 萧凤在旁边瞧着稀奇,正见那大娘欲要离开,连忙喝住问道:“你那浊河龙王究竟是谁?听你们的话儿,似乎很厉害?” “你不是本地人?”那大娘上下打量了一下萧凤,问道。 萧凤颌首回道:“初来乍到,所以不是很明白。” “哼哼。张家米、岳家茶,赵家的盐巴无人沾,朱家的布匹不敢穿。”那商铺忽的冷笑一声,充满讥讽的道:“你竟然就连这四家都不知晓?” 萧凤顿生好奇,问道:“哦?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玄机吗?” “哼哼!这张家便是那清河郡王张濡。至于那岳家,则是岳珂那老混蛋。他们祖辈倒是凶猛,只可恨这帮家伙久居临安,早就忘记了昔日祖先鏖战沙场的雄风,剩下的也就只是欺压老百姓罢了。” 那商家似是想到痛处,立时就咬牙切齿的骂道:“但若论盘剥之能,这两家却还是屈居其下。而谁不知晓,当今官家之弟,也便是荣王府赵与芮,更是直接占据了整个盐引!一张盐引十万贯,轻轻松松便夺了别人百年基业。至于那朱家?其祖朱熹倒也有些威名,只可惜传承至今也是堕落了,以官府手段强夺布铺,这厮也是有一手的。” “原来是这样?”萧凤了然。 正所谓垄断缔造腐败,她在前世时候便屡见不鲜,对这种事情只需要稍稍一想,就知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错。”那大娘一声长叹,哀叹道:“谁不知晓,这临安城之中,一半以上的粮铺都是属于清河郡王张濡府中的?” “清河郡王?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会称他为浊河龙王。” 萧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浊河龙王乃是蔑称,完全就是类似于那些诨号一样,而且还并非是好名声。 那大娘哀嚎一声,诉苦道:“若是那张家能够布善好施也就罢了。但是他们却仗着自己乃是郡王之后,不仅仅广置田产,如今已有百万余亩。单单是每年租米,便多达近百万石。如此之多的粮食,若是能够用来救济灾民也就罢了。但是他们却以此欺行霸市,不仅仅联络其他米行,若是米价有所降低,便会收缩粮食,以求能够抬高米价。若有不从者,便勾结官府,将我等治罪。我等无奈,也只好随着他们一起进价了。如此一来,这临安城之中,米价居高不下,咱们还咋活啊。” “如此一来,这张家倒也不愧是浊河龙王。”萧凤不禁皱眉,对那张濡却是起了几分戒心。 当初见到此人之后,还以为这人乃是什么彬彬有礼之辈,但现在且看他对待这城中百姓,便知晓此人只怕也是善于伪装之人。 那商家亦是诉起苦来,道:“你们也罢。但是你可知晓我这米多少钱进得?” “多少?”萧凤看去。 那人一张手,比划了一下:“八十三一斤!” “进货的比卖货的更多?”萧凤眉梢微挑,诉道:“这么来,那厮是存心打压你们?” “没错。谁让他张家垄断了整个临安城粮食通道?咱们米铺又没有别的进货渠道,若要生存下去,也只有从他手中进货了。只不过这么下去,我这米铺啊,迟早要玩。”摇着头,那商家似是感觉心烦,将那米称好之后递给大娘之后,便直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兀自生着闷气。 那大娘亦是一脸忧愁,诉道:“唉。若是你家也倒闭了,那我难不成到那张家米铺吗?” “怎么了?莫非这张家米铺,也有问题?”萧凤继续问道。 “没错。那些个混蛋,就知道望米中掺沙子,一斤买回去最多也就九分。唉,这日子是越来越艰难了。”摇着头,大娘接过米袋,也朝着自家回去。 萧凤摇摇头,却自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大娘之后诉道:“这些算是你陪我话的谢礼。”然后也不管两人惊讶,便从这里离开,又是朝着远处行去,一边走一边看着两侧的情况。 “之前没怎么注意到。不过这么一看,这里的确是落寞了。” 萧凤这才有所了解,侧目看向了那些商铺,却觉得这些商铺稀疏了许多。 偶有商铺紧闭,其中毫无灯火亮着,很明显其主人只怕也是难以经营,只好将这商铺给放弃了。 也不知晓究竟是怎么回事,大抵是因为心中念着那大娘所的话,阴差阳错之下萧凤却又来到了一个粮铺之前,只见那高悬的“张”字标记,很明显便是张家名下的粮铺。 这粮铺倒也大气,其中的客人也远超之前的米铺。 只不过那些人皆是面有愠怒,只是始终隐忍不发而已。 而萧凤一经踏入,那正在忙活的商家双目一亮,已然迎了上面,口中称道:“这位客官,你今日到这里来莫非是买米的?”见到萧凤目光落在那堂中大米,他赶紧诉道:“不过这些米乃是寻常之米,想必绝不适合客观口味。而在内中还有上等的大米,不如且随我一来?如何?” “那你就在前面带路吧。” 萧凤神色不动,稍稍点头示意对方带路,随后侧目扫过那些放在米仓之中的米粒,果然在其中搀着一些尘土和碎石。 待到走入内堂之后,萧凤又是凝目望去,便见在这内堂之中也是有一些人,不过这些人比之外面少了许多,而身上穿着的也不是粗布衣衫,皆是和她一样的玲珑绸缎。 “原来如此。是通过衣服看出我的身份吗?难怪对我如此殷情?” 侧目看了一下那商家,萧凤心中了然。 若以这察言观色的本领,这一位自然要超过之前那一位,不仅仅没有抱怨自己心中的无奈,反而始终都维持着笑意,即使这笑意只是针对她一人而来的,甚至还明白差异化销售! “你这米多少钱一斤?” 萧凤走到那些米仓之前,伸出手抓了一把。 粒粒饱满、颗颗晶莹,这些米果然如这商家所言,乃是上等的大米,比之之前那位也要超出许多来。 “这米乃是产自宁化的贡米,只有大内才有,和外面那些占城稻可不是一个等级的。所以价钱也不便宜,一斤三百!”商家连忙点头诉道。 萧凤颌首回道:“确实也不贵。”眉梢微皱,又是侧目望去,问道:“不过你的占城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占城稻?” 那商家一时诧异,旋即诉道:“这占城稻乃是真宗所推广的,因为其高产、耐旱、早熟,所以被广泛种植。但是这占城稻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其所产米粒甚是干瘪,不是很饱满,吃起来特别糁牙,所以也就平明百姓才吃这个,对于你这种非富即贵之人来,也只有这等贡米,才是您最佳的选择。” 第三十八章购粮 “原来是这样?” 萧凤心中想着,却不着急购买,而是在这里继续兜兜转着。 正在此刻,远处帷幕却是被人撩开,一人直接从外面钻入其中, 且见那人高声喝道:“高掌柜,你在哪里?” 那高掌柜立时调转身来,只见那走入其中的英俊少年,立时迈步走上前来,诉道:“少东家。您找我什么事情?” “我也不是你。为何你不安排人在外面?若是让那些贱民趁着你不在的时候,直接将粮食偷走。到时候损失的钱财,你给我赔?”那少东家张口便是训斥起来。 对此,高掌柜只好弯着腰,连连道歉起来。 听到两人动静,萧凤略有不悦,刚刚转过身来,远处那人立时便僵住了,很显然是认出了萧凤。 只见他长身一辑,直接对着萧凤便是拜道:“原来是萧统领,在下未曾认出,实在是失礼失礼。” “原来是张公子,失敬失敬!”萧凤这才注意到张濡存在,也是微微颌首以示回礼,侧目见到高掌柜可怜巴巴的样子,便道:“他不过是为我介绍一些关于稻米之事,你还是莫要责备他了。“ 张濡眼见萧凤这般了,也没有继续为难高掌柜,一挥手便令此人离去,旋即问道:“只是不知萧统领今日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我为赤凤军统领,你觉得我会因为什么事情而来?”萧凤微启双眸,张口诉道。 张濡试探的问道:“难不成是为了这里的粮食?” “没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届时蒙古若是再起南征,到时候为了对抗蒙古大军,那便要消耗甚多的粮食。故此我才前来此地,便是想要询问一下,这里的粮食市情。”萧凤轻点玉首,算是应了下来:“毕竟这临安城之中,以你张家的粮食最多。我若是不找你,还能找谁?” 临安城之内乱象已显,但萧凤并非宋朝官僚,更非此地父母官,自然没兴趣去帮助这城中百姓解决米价问题,而她到这里来只是单纯的为了粮食问题,至于其他的那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你这个倒是找对人了。” 张濡微微一笑,充满着自信,复有问道:“只是你所需要的粮食究竟多少?” 以他眼光,自然知晓萧凤所需要的粮食,绝非区区一个粮铺能够满足,也只有他这种占有大量农田,甚至垄断了整个城市供货渠道的强大存在,才能够供应这么多的粮食。 萧凤张口便道:“粮食十万石,外加占城稻稻种!为此,我愿意付五十万贯,不知你是否能够接受?” “这么多?”张濡一时惊讶,问道。 萧凤微抿嘴唇,浅笑着道:“以张家财力,这一点应该绰绰有余吧。” “非也。”张濡却是摇摇头,苦笑道:“你乃是赤凤军统领,应当知晓那蒙军正欲江淮一代和赵葵、孟珙等人对抗,而那数十万大军全都需要粮食。为了保证他们粮食的供应,我早已经将临安城附近粮仓一半以上的粮食调运了出去,便是为了确保边防不至于崩坏。如今若要我一口气拿出十万石来,却是力有未逮。” 萧凤微叹道:“我明白了。” 她也是一方统帅,自然知晓战争一旦打响,那粮食消耗便似流水一样,根本就无法控制住,所以对张濡的话也并没有怀疑。 张濡略有歉意,但他却不愿意这到嘴的肉就这么跑掉,更重要的如此契机正是他和赤凤军达成协议的契机,便道:“不过你若是愿意等一下的话,我或许能够帮你凑齐这么多的粮食。” “需要多长时间?”萧凤问道。 张濡回道:“估计的七月以后。因为唯有在夏收之后,我才能有足够的粮食。” “那好。我便在凤梧府中等你消息。”萧凤眼见达成协议,不免感觉高兴,但一看色已晚,也没有兴趣继续在这里停留,便很快的从这里离开。 待到回道府中之后,却见堂中跪着一人,正是那朱玉真。 萧凤不由一惊,连忙诉道:“朱玉真,你怎么跪在这里,还不快快起来?” “不行!我私自隐藏身份,累的主公被朝廷主公嘲笑。此事为我之罪,我若是不受此惩戒,岂能让他人信服?”朱玉真却甚是执拗,始终双膝跪地,绝不许她人上前帮忙。 旁边杨凤还面有无奈,连忙道:“主公。你快些劝劝朱姐姐。她从中午一直跪倒现在,无论我怎么劝都不起来。” “唉!”萧凤摇摇头,轻轻一叹问道:“朱玉真。你若当真觉得有罪,你以为仅凭这不到半的跪礼,我便能够接受?若你当真有罪,在你还在府中的时候,我便会喝令侍从将你赶出去,又岂会拖到现在?” 朱玉真身子一颤,显然是有些害怕,复有抬起头看着萧凤,含泪的双眸闪着莹莹光泽,显得甚是可怜:“可是主公。您早上的时候不是被那皇后招去了吗?既然如此,那我的情况你也应当知晓!”复有咬紧嘴唇,又道:“而主公此行,我等也明白,乃是为了和这满朝文武打成盟约,好共抗蒙古。但若是因为我得罪了当朝官家,令盟约难以达成,那我岂不是形同犯罪、置前线士卒生死于不顾?既然如此,那我若是继续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心中下定决心,她将眸中泪水拭去,诉道:“既然如此,那主公不如将我除名,这样的话就算我如何反抗,至少也不会牵连到赤凤军。” 自知赤凤军、宋朝联盟一事无法破坏,朱玉真更不愿意嫁给那个傻子,所以她便想起了这个法子,若是萧凤能够将自己逐出凤梧府,那么自己所行之事也就和赤凤军毫无干系了! “闭嘴!” 这话一,立时便让萧凤罕见的露出冷意,一声敕令立时让两人身子一颤,感觉眼前之人似是变了一人。 朱玉真略有害怕,又问:“可是,主公——” 萧凤却摇摇头,直接制止了对方猜想,诉道:“你若是将我当作主公,那就莫要再这般胡话。”复有满是懊恼的诉道:“不过你却没有私下里逃走,这点倒是让我甚是欣慰。” 面对此景,朱玉真本来可以一如之前那样,从凤梧府之中逃走。 但那样的话,破坏两者婚姻关系便会落在萧凤头上,这一来便让萧凤名声毁弃,里外不是人。 之前萧凤与西湖之上,强夺朱玉真尚且可以推脱到不知道其中详情,但若是知晓详情却还是如此,那就不过去了。 杨凤还也从旁劝道:“没错姐姐。你也知晓那朱府实力强大,而那荣王也是权倾一时,以你孤身一人如何能够对抗?若是脱离了这凤梧府,那他们可绝不会放过你的。” “没错。而且你怎生以为我会将你交出去?”萧凤摇摇头,满是疼惜的看着朱玉真。 朱玉真张口问道:“可是,您不是前去皇宫了吗?难不成皇后没有和你提及此事?” 以她对朱府的熟悉,自然知晓在无法强入凤梧府的情况下,唯有通过皇后来个曲线政策,好劝萧凤放弃这个念头。 “傻丫头。那皇后便是提出又如何?我又不是她的臣子,如何需要接受?”萧凤摇摇头,对眼前的朱玉真更感苦恼,心中暗想:“你这厮还真糊涂,莫非真以为这件事情只是联姻之后,便能解决的吗?” 朱玉真又是道:“可是!” “无甚可是的。现在早已经黑了,你还是快些起来休息去吧。至于那些事儿,我会处理完毕。”萧凤眼见朱玉真还要什么,直接就将她给封口了,之后更令杨凤还搀扶她回到闺阁之中。 只是朱玉真刚要起身,却觉得双膝一软,险些站不稳。 她跪得实在是太久了,双足早已经是麻痹了,如今乍然站起自然会感到不适。 萧凤轻哼一声:“你看你。就连走路都走不稳,还怎么和对方对抗?”复有打出一道炎气,助其活血祛瘀,这才让朱玉真恢复过来,回到自己闺阁之中休息去了。 只是萧凤一想到明日之景,却不免担忧起来,暗暗想道:“如今临安城暗潮涌动,若是只有我一人,只怕难以应对,不如让长安府派人前来,这样的话也有足够人手能够应对。”遂取过笔墨来,直接写了一张纸条,然后将其系在带的信鸽脚上,放飞出去。 望着那扑棱着双翅朝着远处飞去的鸽子,萧凤念道:“只不过长安府目前如何?是否安然运转?蒙古又有什么动静?” 如今时候,萧凤距离那里足有万里之遥,早已经是想念至极。 但萧凤自知联盟一事事关重大,若是别人前来此地,她只怕难以妥善处理,自然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不过看如今情况,自己也是泥足深陷,不知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从这泥沼之中挣脱出来,并且带着消息重新回到长安城之中。 第三十九章火灵阵 距离临安城千里之外的襄阳城。 重新回到这里,李庭芝不深吸一口气,似是还可以感受到此间的硝烟味,斑驳的城墙之上,也将历次激烈的战斗记录下来,教人看着是惊心动魄。 “祥甫兄,此一去不知有何收获?” 正当时,自城门之中走出一人来,对着李庭芝便是俯身一拜。 “初然兄,你也知晓那萧凤的来历。和你一样,皆是北归之人。而我朝之中,对北归之人素来对立,又岂会轻易答应?”李庭芝不禁摇头,看着眼前双十少年,却觉得有些心酸,诉道:“正如将军所言。那萧凤于朝廷如今已然形成对立,莫是缔结盟约一事,便是是否会就此敌对,也犹未可知。这般模样,能有什么收获?” 姜才面露苦笑,摸了摸手臂之上疤痕,这疤痕却是他曾经被鞑靼俘虏时候所受的伤势,叹道:“这倒也是!”复有想及自己此刻处境,更是感觉有些懊恼,愤愤不平的道:“早知如此,当初我直接投奔赤凤军算了,何必来到这里?”似是感到有些尴尬,又是抬起头来问道:“不过到时候,你会不会追捕我?” “放心吧。以你我交情,我又岂会将你逼上死路?” 李庭芝摇着头否决道,借着又是自嘲一声:“只是到时候你打算离开此地时候,知会我一声。可以吗?” 别人或许并不知晓,但李庭芝却明白,姜才才华还有武艺并不下于自己,只是他碍于身份缘由,很少被人提拔,一直以来都始终停留在防御使的身份上,并没有得到提拔以及重用。 耸耸肩,姜才应声诉道:“这是自然。”拇指一指远处帐营,他又是吩咐道:“还有,孟将军等着你的消息呢。你可莫要懈怠了。知道了吗?” 李庭芝颌首回道:“放心吧,我会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孟将军的。” 从城门口走进来,来到了衙门之下,李庭芝有些忐忑。 他自知此行目的并不理想,至少对于孟珙来的确如此,因为一旦宋朝和赤凤军起冲突的话,那襄阳就要凭空多出了一个仇敌了。 本来应对蒙古就颇为吃力,若是赤凤军在这个时候也兴兵来犯,就算是孟珙如何才,又岂能同时面对两个方向的敌人? 踏入军帐之中,李庭芝看着远处孟珙,却发现孟珙此刻已是眉头紧锁,很显然也是在思考着究竟应当如何面对! “祥甫啊。你可否和我道道,那萧凤此番前往临安城,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正在这时,远处的孟珙微微抬起头颅,清澈的目光看向了李庭芝。 “孟将军。” 李庭芝立时挺直腰杆,对着孟珙便是一拜,诉道:“将军。我实在是愧对您的栽培,未曾如你一般火眼金睛,看出那萧统领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孟珙双眉紧皱,似是陷入困难的抉择之中,问道:“也就是尚未达成协议一事吗?” “没错。正如你所料的,此番相见并不成功。朝中官员始终拒绝接受封王一事,而那萧凤也打定注意,除非封王否则不接受谈判。两者可谓是陷入僵局之中。而就目前的状况来,两者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矛盾,所以我等要提前做好准备。”李庭芝一时愣住,随后便露出苦涩的脸蛋来,然后对着孟珙提醒道。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赤凤军和宋朝联盟一事宣告破灭。 孟珙嘴唇轻启,将肺中浊气排出,又道:“做好准备?这事儿谈何容易?本来我军兵力便有不足,能够抵御张柔进攻已然是竭尽全力,若是这时那赤凤军由长江而下,我等如何能够守住襄阳?”复有攥紧五指,低声喝道:“届时襄阳一失,对方便可以借助水军长驱直入,直接进攻我朝腹心之地。这种场景,绝不能让他出现。” “所以将军才力推和赤凤军缔结盟约吗?”李庭芝有些诧异看着孟珙。 孟珙点着头回道:“没错。所谓王爵不过是区区一个虚名,何许将其放在心上?而我朝若是能够和宋朝缔结盟约,则边境会安稳下来,而我等抗蒙压力也将了许多。” “这么来,将军算是支持萧凤封王吗?”李庭芝又问。 孟珙轻轻颌首:“没错。而且那萧凤也曾了,愿意舍去俸禄之类的东西,只求能够以王爵之名,好能够庇护其治下百姓。我朝什么也没做,凭空便得了一州之地,这般事情,我又如何不会支持?” “但那些朝官却,那萧凤背德忘伦、牝鸡司晨,按照法理来,根本就没有资格封王?”李庭芝一想到当初时候,朝中列位大臣究竟是怎么干的,居然直接就将萧凤给气走了。 这帮家伙,难不成不知晓现在宋朝状况如何? 孟珙轻笑一声,甚是鄙夷的道:“普之下,若此女都无法封王,那这世间便再也无人能够封王了。至于那些文武百官,你莫要理会他们。这群家伙不过是庸碌之辈,无需担心。只是你可知晓,那萧凤目前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对于朝中百官,孟珙打交道多了,自然知晓这些文武百官貌似喧嚣,但其中不过是色厉内荏,只需要稍微动用一下真武力,曾经的那些诸如秦桧、史弥远这等权相,就能够权倾朝野,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萧凤?我离开之前,曾经和她谈论过了。目前此人却并未纠结于赤凤军之事,却似乎正在和朱府对峙。其缘由,似乎是因为她随身而来的一位侍女。”李庭芝稍稍思考了一下,便将朱玉真之事和孟珙一五一十,的是清清楚楚。 “原来是这样?” 孟珙不免笑了起来,诉道:“没料到这位居然有这等魄力,居然敢和朱府对抗?难不成她不知晓此人究竟是何身份吗?朱大家的后裔,可绝非寻常人所能冒犯的。” 那朱熹毕竟也是一代大家,其麾下门生故吏向来众多。 而这些门生故吏盘踞于朝廷之中,可谓是占据了每一个角落,就算是当今宋朝官家赵昀,也不敢有所动作,以免的被这帮自称理学继承者的儒生骂了个狗血淋头。 李庭芝摇摇头,无奈笑道:“不清楚。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据那朱府就放出风声,若是萧凤敢离开临安城,他们就敢闯入凤梧府,将那逃走弃女抓回来。若是有他们的话,想必萧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开临安城。” “哦?本以为那官家若是忍不住的话或许会出手,没想到这朱府却是抢先爆炸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也让那些家伙明白赤凤军究竟为何有这般实力?以及为何我们需要和他们联盟!”孟珙听完此事,自然感觉欣喜无比。 既然那萧凤未曾离开,那盟约一事还有缔结的希望,那他们便可以继续努力,以求能够度过这一次的绝境。 ………… 临安城,凤梧府。 立于校场之上,萧凤对着眼前的朱玉真诉道:“你本身根基不错,早已成就真元之境,只是因为久居闺阁之中,未曾受到水火摧折、阴阳颠覆,故此无法搬运真元,令其玄化化作剑芒,进而杀敌。” 如今时候,这临安城风云诡谲,而那朱府也对朱玉真虎视眈眈。 萧凤自觉这里只有自己一人,势单力薄之下,若是自己被别人困住了,那府中两人便会处于困难之中,故此便起了心思,指点朱玉真,令其能够实力更进一步。 当然,这也幸亏朱玉真本身底子不错,自幼时便开始修行家传武学,虽是未曾练过格斗之法,但一身真元也算是充沛无比,自然是最适合的对象。 “我明白了,主公!” 朱玉真连忙点头,双手有点紧张,握住手中的长剑。 萧凤又是诉道:“但是你也应当知晓。我等女子,若论力气以及耐力,要远逊于男子,唯有在速度以及灵巧之上,要比男子更高。故此若要能够和男子对抗,你却需要多多借用周遭环境,莫要和对方多做纠缠,知道了吗?” 朱玉真自知此次乃是绝佳机会,猛地点头以示已经明白。 “很好。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我就先以玄灵火阵助你激化真元,唯有如此你才能突破桎梏,进而进入下一轮。知道了吗?”萧凤面容肃穆,旋即沉声一喝,周遭赤焰显现,须臾之间化作数十只火鸟,火鸟只有巴掌大,但却灵异非凡,双眸转动之下,竟然也透着几分灵气。 “去!” 一声呵斥,这火鸟立时窜出,直接扑向朱玉真。 朱玉真心惊之下,立时便腾空而起,避开了这火凤冲撞,但就在这时,另一只鸟却挥动双翅,自空直直落下,正好自其胸口之处穿过。 被这火鸟一穿,朱玉真立感体内脏腑如遭火焚,剧痛之下不免叫了起来,自口中亦是呕出数滴鲜血,动作亦是凝住。 站在远处,萧凤不禁凝眉,张口呵斥道:“记住了,这火鸟非是寻常之物,其速度以及灵敏度,届时远超燕子。此处有三十六只,而你需要在它们的攻击下支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才会解除法阵。你知道了吗?” “我,我知道了。” 朱玉真勉强张口,眼珠子不断的闪动着,想要捕捉到那些火鸟诡计。 但这火鸟实在太多,她根本就无法捕捉到,更是无法预判出这些火鸟的诡计,于是她又被打了好几下。 也不知晓萧凤究竟在这火鸟之中藏了什么手段,这些火鸟明明看起来仿佛有生命一样,但是它们却似毫无身体一样,不仅仅能够在空中翱翔,甚至穿过石头、树木乃至于土地也不再话下,而它们若是轰在人身体之上,更是足以让被袭击者感觉腹中五脏六腑疼痛难忍,根本就提不起力气躲避。 “莫要慌张,仔细凝神静心,莫要仅仅依靠眼睛。将自己的耳朵、鼻子还有触感也动用起来,去‘观察’周围的一切。”在远处的萧凤看着焦急,也是张口诉道。 听到萧凤这一,朱玉真立时闭上眼睛,似是想要通过耳朵鼻子来判断敌人。 但是这一下,她反而更加难以躲避火鸟攻击,甚至就连脚下碎石也未曾注意到,“哎呀”一声整个人便跌倒在地,双手从那粗糙的石头上蹭过,刮下了老大的一块皮肉。 “糟糕。朱姐姐受伤了。” 站在旁边,杨凤还看见这一幕,立刻便想要走入其中,替其医治。 但萧凤却一伸手,便将杨凤还衣襟拉住,看着她那疑惑神色,萧凤摇摇头诉道:“只是一点伤而以,并无大碍。继续!” “可是主公,看姐姐的样子,她很痛苦唉。”杨凤还听见朱玉真呻吟之声,心中更觉不安。 “这么一点伤势算什么?不过是”“去!” 一声呵斥,这火鸟立时窜出,直接扑向朱玉真。 朱玉真心惊之下,立时便腾空而起,避开了这火凤冲撞,但就在这时,另一只鸟却挥动双翅,自空直直落下,正好自其胸口之处穿过。 被这火鸟一穿,朱玉真立感体内脏腑如遭火焚,剧痛之下不免叫了起来,自口中亦是呕出数滴鲜血,动作亦是凝住。 站在远处,萧凤不禁凝眉,张口呵斥道:“记住了,这火鸟非是寻常之物,其速度以及灵敏度,届时远超燕子。此处有三十六只,而你需要在它们的攻击下支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才会解除法阵。你知道了吗?” “我,我知道了。” 朱玉真勉强张口,眼珠子不断的闪动着,想要捕捉到那些火鸟诡计。 但这火鸟实在太多,她根本就无法捕捉到,更是无法预判出这些火鸟的诡计,于是她又被打了好几下。 也不知晓萧凤究竟在这火鸟之中藏了什么手段,这些火鸟明明看起来仿佛有生命一样,但是它们却似毫无身体一样,不仅仅能够在空中翱翔,甚至穿过石头、树木乃至于土地也不再话下,而它们若是轰在人身体之上,更是足以让被袭击者感觉腹中五脏六腑疼痛难忍,根本就提不起力气躲避。 “莫要慌张,仔细凝神静心,莫要仅仅依靠眼睛。将自己的耳朵、鼻子还有触感也动用起来,去‘观察’周围的一切。”在远处的萧凤看着焦急,也是张口诉道。 第四十章慈恩寺 正在此刻,萧凤却忽闻府外传来异动,心中不免存疑。 随后便有一人来到庭中,观其相貌也是相貌堂堂,进退之中也是尽展君子之风。 “你是谁?此番前来,又是所为何事?”萧凤负手问道。 那人立时颌首回道:“某乃郑清之十四郎郑恒,今日奉家父之命,乃是请求萧统领至慈恩寺一叙。” “慈恩寺?”萧凤不免皱紧眉头,露出几分疑惑。 那慈恩寺乃是建造在临安之外台上之上,自隋朝建立以来至今也有五百多年历史,其中修者不计其数,便是地仙一等人物,也是屡有痴线。而在宋朝南迁至此之后,更因为久受皇恩蒙恩,其势力一发不可收拾,更是为众多抛弃凡俗之人所青睐,成为退居隐秀之所。 当今主持永恩法师,便是精修佛法的一位地仙。 选择此处,那郑清之意欲何为? 萧凤面向呈现,带着几分审慎看着郑恒。 郑恒立感压力倍增,又道:“没错,正是慈恩寺。而且算起来,今日正是孟兰盛会开启时候,故此家父邀请萧统领一去,且看看和孟兰盛会!不知足下意下如何?” “原来是孟兰盛会?这么来,已经是七月十五了吗?” 萧凤顿感唏嘘,这才注意到眼下时日已经到了七月中旬,距离她离开时候已然过去月余时间。 月余时间转瞬即过,当真是时光如梭,令人难以把握。 但一想蒙古大军,萧凤却是紧张起来,毕竟距离蒙古南下时间也只有不到三个月时间,若是不继续加快,只怕到时候便难以处理了。 那蒙古之人生活在苦寒之地,只能在冬春交际时候南下,所以等到十月入冬之后,那蒙古大军便会展开行动,而她也需要在这之前提前做好准备,以免到时候损兵折将。 郑恒瞧见萧凤似有疑惑,又问:“正是!只是看萧统领脸色,莫非不愿意前往?” “非也,只是想起一些事情罢了。你且在前方引路,我自然会跟在你身后的。”萧凤收敛神色,却也不愿意将心中之想诉出来,只是一指指向门外,示意郑恒在前方引路。 郑恒自然不敢推拒,事实上他就连询问的胆气也没有,等到两人来到慈恩寺之前,便领着萧凤朝着山上走去。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却是来到了一处石林之地,此地外面皆是生长着无数竹子,竹子围成一圈将石林牢牢护在中央,令人难以发现此地,石林之中摆放着两张石凳,还有一方石桌。 而在远处,郑清之早就坐在那石凳之上,石桌上放着一壶茶、两盅茶杯,除却这些还有一些蜜饯之类的东西。 “你找我来此,究竟所为何事?”萧凤眉梢一凝,直接问道。 这些日子,她可着实领教了这些士大夫的手段,一个个嘴皮子上的是轻轻松松,但若是落到实处时候,却总是推三阻四的,着实令人不爽。 郑清之微微一叹,目光微抬对着郑恒轻轻摇头。 郑恒自知身份低微,立时便从此地离开。 随后郑清之亲手将石桌之上的茶盅取起,轻轻一斜澄净茶水散出清香,溅入了红漆漆就的茶杯之中,对着萧凤一摆手诉道:“正是为了解决你所烦恼的事情,所以才将你邀请至此。” “你是封王?” 萧凤踱步走来,旋即坐在那石凳之上,只是推到眼前的茶水却是分毫不沾。 “没错。封王!”郑清之点头回道:“你也是赤凤军统领,应当知晓若是政令不畅,该是如何行径,届时若是重蹈安禄山之事,那可就麻烦了。” “砰”的一声,萧凤未等饮茶,早就将那茶杯惯在石桌之上。 只见她目露愠怒,喝道:“你这厮,竟然以安禄山污我,莫非以为我好欺负的吗?” “非也。” 郑清之倒也是定力十足,对萧凤所之话并未有多少在意。 顿了顿,他在心中斟酌片刻之后,方才诉道:“只是我既然为宋朝执事,那这朝廷之事便非我一人之事。为了给官家、给群臣一个交待,你所要求的事情,我是断然不可能接受的。” 萧凤冷笑连连,嗤笑道:“哦?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又该如何?将我麾下士兵尽数归由尔等指挥?” “这个——” 郑清之苦笑不止,连连摇着头,回道:“萧统领,你也莫要取笑我。”他为执事,自然知晓萧凤和自己一样,皆是心中存有底限,决不会将手下军权交给宋朝的,但一想到日前局势,又是诉道:“而我今日前来此地,所求者便是为了消弭我俩之间的矛盾,以免这些事儿继续拖下去。” “非是我不愿意解决,全因尔等太过猖狂,先不我凤梧府侵犯一事,便是这些日子尔等也将我置若罔闻。我也是一方统领,尔等如此行径也算是讨论事情的态度?” 及此事,萧凤立时恼怒起来。 她此行乃是为了缔结盟约而来,但这些士大夫却屡屡以各种名头阻挠自己,甚至还以朱玉真之事百般纠缠,令她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只能坐困凤梧府之中。 若非事情还未了解,萧凤甚至打算直接带着朱玉真、杨凤还两人,从这临安城之内直接离开呢。 郑清之一时哑然,旋即致歉道:“唉。这些日子我也正在忙碌着禁军之事,故此未曾脱身,这才未曾注意到他们行径。若是萧统领有什么不适的,皆可向我诉,我自然会一一办妥。”复有有所困难,迟疑了一下,方才诉道:“只是萧统领也应当知晓,目前距离蒙古南下也只有不到三个月。却不知晓萧统领对蒙古南下一事,有何见解?” “终于到正事了吗?” 萧凤心中暗想,瞧着郑清之此人神色忧愁,这才确定对方并非作伪,方才诉道:“关于此事,我军中应当早有安排,无需担心。只不过贵军却是打算如何应对?” “关于此事。官家已经交由赵葵、孟珙两人全权负责,若是有他们两人把守,我朝应当无事。只是战端一起,所消耗的钱粮陡增数倍有余,我朝如今府库枯竭,实在是难以支撑。到时候若是出现变故,纵然能够保全国朝,但只怕也会损兵折将,动摇国本。”郑清之摇着头,额头之上纵横交错的皱纹皆是苦楚,更令他疲惫不堪。 萧凤却是不动如山,继续诉道:“所以呢?” 对于宋朝一事,她毫无兴致、更无解民倒悬的意思,毕竟自己尚有一大家子需要照顾,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做那普照众生的圣僧之徒。 郑清之看见萧凤神色不动,脸上苦楚有些挂不住了,又是低声诉道:“唉!萧统领乃是北地起兵之人,应当知晓那蒙古向来凶残成性,所到之处莫不是生灵涂炭、草木不生。面对此番敌人,我等自然不敢有所懈怠,奈何朝中掣肘甚多,许多事情难以尽心,故此难有万全把握。到时候,萧统领若是愿意襄助一二,想必朝中之人对您也应该是大为改观。” 他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有了解过禁军,无奈这禁军早被各派军阀占据,更是借着联姻手段,与皇族勾连甚重,根本就不是短时间内难以解决,纵然为这些禁军配置了一系列新式火器,但依旧未改其腐朽本质。 “只怕很难。” 萧凤摇摇头,苦笑道:“郑相公。莫要以为我赤凤军军容鼎盛、声势正隆,但我目前所据之地太过狭窄,更无辗转腾挪空间,到时候若要对抗蒙古,只怕会从贵朝境内借道。到时候若是传到朝中,只怕我萧某人解民倒悬的民声没有捞着,反而被人泼上一盆窜逆悖上的恶名。” “这!” 郑清之神色一愣,旋即低声诉道:“难道就无法避免吗?” 萧凤所之话虽是貌似谦卑,但其实话音之中却语含威胁,此番之话以郑清之之阅历,又如何听不明白? “军国大事,萧某可不敢以全军上下而冒险。”萧凤摇摇头,也是透着决心。 到时候若蒙古大军当真威胁到了赤凤军根本存在,萧凤可不会做那宋襄公这等恪守仁义的愚笨之人,皆是为了改善整个战略态势,只怕也少不得和宋朝产生摩擦。 “这个。” 郑清之双目凝神望向眼前女子,却见萧凤此人神色坦然、目中决绝之色完全展现,便知晓对方绝不会放弃之前所行之事,不免苦笑一声,回道:“郑某明白。” “若是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萧凤摇摇头,就打算起身离开此地。 凤梧府之中只有杨凤还、朱玉真两人,她实在是担心两人安全,害怕会出现什么意外。 “萧统领,不知你可否稍等一会儿?”郑清之眼见萧凤打算离去,立时出声挽留道。 萧凤皱眉,回首问道:“又是何事?” 郑清之平息内心沸腾,缓缓诉道:“今日乃是孟兰盆会,不知萧统领是否有兴致前往一观?” 随后又从石林之外走来一人,此人身披袈裟,面向甚是和善,正是这慈恩寺主持永恩法师。 只见他双手合十,对着萧凤敬了一个佛礼:“没错。今日乃是孟兰盛会,相传每到次日,地狱阎王便会打开鬼门关,到时候阴魂便会从此门进入阳间,以求能够和在世的亲人见上一面。而每当来到这日,我等便会举行无碍大会,为城中百姓念诵佛经,超生亡魂。不知萧统领是否愿意一观?” 萧凤心头一动,仔细瞧着此人,便感觉自此人体内,自有一股浩大庄严气息,虽是不如自己如日中、气冲云霄,却胜在中正平和、气息醇厚,也是一位地仙人物。 “这两人,究竟在搞什么东西?” 侧目看了一眼郑清之,萧凤心中却在怀疑两人是否有所勾结,否则那郑清之刚刚谈话完毕,这厮便冒出来,直接截住了自己? 如此巧合之事,她可不觉得纯粹便是偶遇,只怕其后应当另有打算。 “没错。此番盛会,主事者便是永恩法师。”自后面,郑清之亦是走上前来,介绍道:“而他每次施展神威,都令城中百姓为之拜服,其中不药而愈者比比皆是,更有去灾消病之用,故此被当时之人称之为‘圣僧’。如此盛景,不知萧统领是否愿意一观?” “既然如此,那我便前往一观吧。” 萧凤又听郑清之也是开口诉道,两人一前一后皆是带着浓厚邀请之色,更是令她无从拒绝,只好应道。 “而且先前与蒙军作战时候,我军之中多有死伤,不如就借着此番时机,也向祭奠一下他们。让他们能够在上也能够安宁下来,不再受这刀兵之灾。” 永恩法师噙着笑意,又是对着萧凤盈盈一拜,又道:“萧统领仁心广播,自然能够让他们安享年。僧这番谢过了。” “虽是如此。但也不能忘却了凡尘之人。毕竟我等竭尽全力所谓,不就是为了这下百姓安详太平吗?”萧凤亦是回首一拜,旋即便跟在两人身后,来到了大雄宝殿之前。 于宝殿之前,早已经是人群攘攘,一个个全都挤在了广场之上。 待到永恩法师现身之后,这些人全都跪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朝着广场之外蔓延开来,让人眼前就只有这漫无边际的人群,口中更是不断的念诵着佛经,所有声音汇聚一起,凝成一片浩大庄严的佛音。 正所谓人一上万、借蔽日。 而这里,又何止上万人? 萧凤甚至怀疑整个临安城的百姓,是否都全数汇聚此地了。 见到这一幕,萧凤不免露出几分厌恶来,但一考虑身侧两人,立时便将这神色隐入眼中,未曾暴露。 郑清之却轻轻一扫,将这神色变动纳入眼中,复有诉道:“世人愚昧,不知所谓生死轮回,不过道。故此寄托于虚幻神明,否则”萧凤甚至怀疑整个临安城的百姓,是否都全数汇聚此地了。 见到这一幕,萧凤不免露出几分厌恶来,但一考虑身侧两人,立时便将这神色隐入眼中,未曾暴露。 郑清之却轻轻一扫,将这神色变动纳入眼中,复有诉道:“世人愚昧,不知所谓生死轮回,不过道。故此寄托于虚幻神明,否则” 第四十一章民治还是民智 “这样就可以了吗?” 目中盯着这些俯身叩首之人,萧凤只感心中甚是不快,呢喃道。 郑清之察觉萧凤异样,耳边也将那句话听在心中,不免起了遐想:“这样就可以?难不成这女子,打算一如佛门一般,啸聚群众吗?”想到萧凤民间种种传,郑清之越发害怕起来,立时便张口问道:“看萧统领似有触动,莫非对这场景有些不适?若是承蒙不弃,不知可否和老朽一述?” “没什么。只是我心绪不宁,惦念远在千里之外的将士罢了。” 萧凤摇摇头,神色淡漠的拒绝道。 她可不愿意被这家伙看破心中心思。 郑清之却不肯罢休,貌似随意的问了一下,“是因为眼前这些人,所以想到了将士了吗?若是萧统领愿意,我可以替你向永恩法师请求,让他不远万里也到你那里,为你超脱军中亡魂。如何?” 那永恩法师亦是感觉到萧凤态度,亦是一样放下法号,却是转过身来对着萧凤诉道:“贫僧也是久闻赤凤军名声。只可惜那些人儿却在生前饱受摧折,不如让贫僧前往,也好让他们安息下来?” 萧凤立时露出厌恶表情,生硬的拒绝道:“不必了。” “不必了?为何?”郑清之却觉奇怪,问道。 永恩法师亦感奇怪,踏前一步问道:“我虽是修为不禁,未曾将地藏经修行至极深境界,凝练出地藏王法相。但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若是能够助萧统领安抚一众亡魂,也是一向造化。只是萧统领为何拒绝?” 萧凤见永恩法师如此殷切,目中敌意越发浓郁,冷笑道:“我军中自有法度,可以安抚军中士兵,无需你佛门插手。”衣襟猛地一挥,衣袖全数缠在手腕之上,随后便朝着远处走去,更没有兴致在这里停留。 萧凤毕竟是后世穿越来的,长年累月受到了无神论的影响,对所谓的宗教向来都是充满不屑,而且平日里翻找的资料之中,对于西藏密宗、少林禅宗的诸般恶行亦是记得清清楚楚。 正因如此,她又岂会轻易让这群惯会搬弄是非、卖弄口舌之辈进入军中,将自己军心彻底扰乱呢? “唉。” 永恩法师面露无奈,复有叹道:“既然萧统领执意如此,那我岂敢置喙?日后若是有缘,贫僧定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萧凤听完此话,暗恼起来,旋即回道:“不劳圣僧费心。我自然会处理妥当的。”她也非那刚出茅庐的毛头子,自然知晓在这世间之中,许多人都是貌似友善,实在暗怀祸心。 对于永恩法师所,萧凤实在不敢相信。 又见远处无碍大会行将结束,萧凤更无兴致继续留在这里,便对着两人躬身一辑,诉道:“今日时候也已经不晚。凤梧府之内,尚且无人支撑,若是回去晚了,只怕会让我的两位侍女担忧。不如就此告辞吧。” 永恩法师双手合十,又道:“阿弥陀佛,那贫僧就不送了。” 萧凤正欲离开时候,却见郑清之一步跨来,直接跟在萧风身后,诉道:“萧统领。我与你也是同路,不如且让我送你一程?” “随意。” 萧凤虽有不悦,但考虑到对方身份,却终究未曾推拒,只好让这人跟在身边。 眼下并无急事,萧凤不欲惊动别人,故此也没有施展遁光之术,更没有运出轻功之法,就那么一步一步朝着山下走去,虽是寻常动作,但在别人眼中看来,却似一道白影掠过,眨眼间便飘忽而过。 很快的,两人便走到山下之处,此地乃是一片竹林,因人群全都聚集在山上,所以也没有什么人群路过,显得有些幽静。 走在这里,郑清之忽的笑道:“此地距离慈恩寺已有数里之遥,应当无法能够听见。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告诉我,为何要从那慈恩寺离开?” “佛门手段,当真可怖。”深吸一口气,萧凤朗声回道。 郑清之似是早有预料,旋即诉道:“哦?看来你似乎看出了那厮的手段,所以才会推拒吗?”旋即抚摸着颌下齐胸的发白胡须,诉道:“那永恩法师所修行的武学最擅精神攻击之法,若是被那玄术命中,便会被剥去五识,肉壳形如傀儡,而精神却似置身于佛国之中,于无限欢愉之中走向死亡,故此谓之极乐圣光。” “既然如此,那你还让这所谓圣僧在此地猖狂?” 萧凤面露不悦,瞪了郑清之一眼,又道:“若是此人在我治下,那我便非要将此人拿下不可,又岂容此人继续在这里猖獗?” 仅听郑清之所述,她便明白那厮分明就是类似于邪教一流的人物,只是郑清之碍于对方影响广播,故此迟迟不曾动手罢了。 “拿下?此人虽是擅长控制手段,但你也应当知晓,这所谓的控制法门,对我等地仙皆是无效。更何况他自修行此法之后,更未曾以此法伤及无辜,若是如此那我为何要拿下此人?”郑清之摇摇头,诉道。 萧凤却是嗔怒起来,喝道:“但是你也应当知晓。此人以此法蛊惑世人、聚敛钱财,可非是一日之功。正所谓一日一钱、千日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若是他这样下去,对整个临安城为祸甚重。依我看,如这般妖僧之徒,合该尽数诛灭。”言辞之中,杀意凛然,不由得让郑清之为之皱眉。 “萧统领,我知晓你昔日曾于佛门有些过节,更曾经于真定府之中破山伐庙,毁去隆兴寺观音铜像。但你之行径太过苛责,委实太过了。而且只不过是些许愚妇受骗,算不了多大事情,你还是太过担心了。”郑清之摇着头,一点都没有在意。 萧凤面有鄙夷看着郑清之,口中忍不住讥讽道:“那依你所言,莫非这百姓便活该受骗?” “蒙昧之徒,何须去理会这些事情?有些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算是福气。”郑清之面有慈悲之心,又是对着萧凤诉道:“而且你也应当知晓,他们本就饱受穷困折磨,于自身处境更是浑然不知,若是有人能够让他们短暂的从这充满苦难的反键脱离之处,得到一晌半晚的休憩,岂不是两全其美?只需那圣僧不会危及他人性命,我便是让他留在这里又如何?” “一派胡言。” 萧凤一挥衣袖,对郑清之所作所为更是不悦。 郑清之更觉萧凤古怪非常,便道:“萧统领,许是你对佛门有所误会,否则如何会这般坚持?” 见郑清之诸多词儿从嘴中蹦出来,萧凤倒也没兴趣继续维持之前架子,厉声诉道:“呵呵、这佛门僧众向来不事生产,于国无益。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放任自留,令这些妖僧、邪佛在这华夏之中恣意妄为? “哼哼!你也是儒家弟子,如此想法岂不是和圣贤大谬?” 萧凤听见此话,心中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快,旋即便反驳开来。 郑清之顿感奇怪,侧目看向萧凤,问道:“非也。我自幼熟读儒家经典、饱读诗书,更得恩师楼昉传授理学经典,却不知何处有误?” “我辈为汉家儿女,”萧凤虽有不悦,但考虑到对方身份,却终究未曾推拒,只好让这人跟在身边。 眼下并无急事,萧凤不欲惊动别人,故此也没有施展遁光之术,更没有运出轻功之法,就那么一步一步朝着山下走去,虽是寻常动作,但在别人眼中看来,却似一道白影掠过,眨眼间便飘忽而过。 很快的,两人便走到山下之处,此地乃是一片竹林,因人群全都聚集在山上,所以也没有什么人群路过,显得有些幽静。 走在这里,郑清之忽的笑道:“此地距离慈恩寺已有数里之遥,应当无法能够听见。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告诉我,为何要从那慈恩寺离开?” “佛门手段,当真可怖。”深吸一口气,萧凤朗声回道。 郑清之似是早有预料,旋即诉道:“哦?看来你似乎看出了那厮的手段,所以才会推拒吗?”旋即抚摸着颌下齐胸的发白胡须,诉道:“那永恩法师所修行的武学最擅精神攻击之法,若是被那玄术命中,便会被剥去五识,肉壳形如傀儡,而精神却似置身于佛国之中,于无限欢愉之中走向死亡,故此谓之极乐圣光。” “既然如此,那你还让这所谓圣僧在此地猖狂?” 萧凤面露不悦,瞪了郑清之一眼,又道:“若是此人在我治下,那我便非要将此人拿下不可,又岂容此人继续在这里猖獗?” 仅听郑清之所述,她便明白那厮分明就是类似于邪教一流的人物,只是郑清之碍于对方影响广播,故此迟迟不曾动手罢了。 “拿下?此人虽是擅长控制手段,但你也应当知晓,这所谓的控制法门,对我等地仙皆是无效。更何况他自修行此法之后,更未曾以此法伤及无辜,若是如此那我为何要拿下此人?”郑清之摇摇头,诉道。 萧凤却是嗔怒起来,喝道:“但是你也应当知晓。此人以此法蛊惑世人、聚敛钱财,可非是一日之功。正所谓一日一钱、千日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若是他这样下去,对整个临安城为祸甚重。依我看,如这般妖僧之徒,合该尽数诛灭。”言辞之中,杀意凛然,不由得让郑清之为之皱眉。 “萧统领,我知晓你昔日曾于佛门有些过节,更曾经于真定府之中破山伐庙,毁去隆兴寺观音铜像。但你之行径太过苛责,委实太过了。而且只不过是些许愚妇受骗,算不了多大事情,你还是太过担心了。”郑清之摇着头,一点都没有在意。 萧凤面有鄙夷看着郑清之,口中忍不住讥讽道:“那依你所言,莫非这百姓便活该受骗?” “蒙昧之徒,何须去理会这些事情?有些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算是福气。”郑清之面有慈悲之心,又是对着萧凤诉道:“而且你也应当知晓,他们本就饱受穷困折磨,于自身处境更是浑然不知,若是有人能够让他们短暂的从这充满苦难的反键脱离之处,得到一晌半晚的休憩,岂不是两全其美?只需那圣僧不会危及他人性命,我便是让他留在这里又如何?” “一派胡言。” 萧凤一挥衣袖,对郑清之所作所为更是不悦。 郑清之更觉萧凤古怪非常,便道:“萧统领,许是你对佛门有所误会,否则如何会这般坚持?” 见郑清之诸多词儿从嘴中蹦出来,萧凤倒也没兴趣继续维持之前架子,厉声诉道:“呵呵、这佛门僧众向来不事生产,于国无益。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放任自留,令这些妖僧、邪佛在这华夏之中恣意妄为? “哼哼!你也是儒家弟子,如此想法岂不是和圣贤大谬?” 萧凤听见此话,心中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快,旋即便反驳开来。 郑清之顿感奇怪,侧目看向萧凤,问道:“非也。我自幼熟读儒家经典、饱读诗书,更得恩师楼昉传授理学经典,却不知何处有误?” “我辈为汉家儿女,”“蒙昧之徒,何须去理会这些事情?有些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算是福气。”郑清之面有慈悲之心,又是对着萧凤诉道:“而且你也应当知晓,他们本就饱受穷困折磨,于自身处境更是浑然不知,若是有人能够让他们短暂的从这充满苦难的反键脱离之处,得到一晌半晚的休憩,岂不是两全其美?只需那圣僧不会危及他人性命,我便是让他留在这里又如何?” “一派胡言。” 萧凤一挥衣袖,对郑清之所作所为更是不悦。 郑清之更觉萧凤古怪非常,便道:“萧统领,许是你对佛门有所误会,否则如何会这般坚持?” 见郑清之诸多词儿从嘴中蹦出来,萧凤倒也没兴趣继续维持之前架子,厉声诉道:“呵呵、这佛门僧众向来不事生产,于国无益。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放任自留,令这些妖僧、邪佛在这华夏之中恣意妄为? “哼哼!你也是儒家弟子,如此想法岂不是和圣贤大谬?” 萧凤听见此话,心中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快,旋即便反驳开来。 郑清之顿感奇怪,侧目看向萧凤,问道:“非也。我自幼熟读儒家经典、饱读诗书,更得恩师楼昉传授理学经典,却不知何处有误?” “我辈为汉家儿女,” 第四十二章劫匪 且不萧凤这边事情,于凤梧府之中,一个时辰很快过去,而那漫灵鸟到了时间之后,也簌的一声烟消云散。 “呼!” 乍见灵鸟消散,朱玉真心中欢喜,立时便打算停下来。 谁料正当她莲足站地时候,却觉脚下一软,“砰”的一声跌倒在地,口中也不觉发出“啊呀”的声音来。 “你怎么了?” 且看朱玉真倒地不起,杨凤还连忙跳到朱玉真身边,一对好看的大眼睛自上而下看着朱玉真,想要知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只是身子酸软,难以支撑罢了。休息一会儿便好。”朱玉真玉唇微启,一股股热腾腾的气息从口中吐出,胸膛亦是剧烈的起伏着,良久之后方才平息下来。 但她却迫切想要知晓自己目前身体情况,于是便褪去靴子,又将裤脚挽起,露出一段雪白肌肤,只是现在这肌肤之上,却蒙着一层薄薄的血雾,一道道经络更是从肌肤底下浮现出来,宛如浮雕一样,让人看着就有些害怕。 杨凤还顿时惊住,连忙将随身手帕取出,仔细的将那血污拭去,道:“只是锻炼而已,你怎么受伤了?” “没事!只是因为初次锻炼,身体还不是很适应,所以才会因为受到真元摧折,导致经络破碎,沾染了身子。不过经过主公玄力治疗,我体内伤势依然痊愈,如今时候只需要稍微休息一下,自然会恢复原样来。”朱玉真自感体力稍微恢复,遂在杨凤还的搀扶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杨凤还却觉不妥,执意要将朱玉真送入闺阁之中,并且好生安顿之后,方才罢休。 朱玉真重回闺阁之中,自知此次修行实在难得,便双腿盘起坐在床上,进入冥想状态,开始凝神静心,以求能够巩固这一次的修炼基础。 香炉缭绕、光影绰绰,转眼间已然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睁开眼睛,朱玉真却觉得有些奇怪,遂将身上被褥放到一边,走入庭院之中。 “那个雀儿,在搞什么?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只感庭院之中甚是宁静,朱玉真顿感有些诡异。 杨凤还和她关系甚好,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会相告,若是见到自己恢复了,那妮子定然会踏入闺阁之中,好一阵欢庆,但现在又究竟是怎么了? 为何杨凤还,始终未曾出现? 朱玉真心中紧张,旋即凝目看向周遭,真元灌入双耳之中,想要找出杨凤还的动静来。 而在这时,她却感觉自远处厨房之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音。 “听这脚步声,甚是沉重,应该是属于男子所为。到底是谁,竟然敢闯入凤梧府之中?” 心中疑惑丛生,朱玉真身形一纵,立时拔高三丈有余,旋即便见远处正有一身穿粗布衣衫,脸上蒙着一个纱巾遮住相貌,于其肩膀之上却是抬着一人,而那人正是杨凤还。 “好个贼子,竟敢在凤梧府之中劫人?” 朱玉真立时大惊,身形正要落定时候,脚下只在那枪头之上轻轻一踩,已然朝着对方飘去,口中厉声喝道:“还不给我放下。否则休怪我无情。” 那人身子一颤,回首看了朱玉真一眼,旋即运起轻功,朝着远处掠去。 且看此人脚步沉稳,一跃便有三丈之遥,竟然也是武功好手。 朱玉真立时紧张,张口喝道:“贼人,休走!”眼见对方身形已然越过围墙,她更是紧张起来,旋即便掠到庭中武器架之上,抢过一柄宝剑之后,亦是一样运起轻功,朝着远处掠去。 朱玉真本就颇有武学底子,只因为久在宫闱之内,未经战火历练,故此难以发挥武者实力,唯有轻功她却是甚是熟稔,当初时候也正是仗着这一手轻功,方才从朱府之中逃出去。 如今见到那贼人将杨凤还劫去,朱玉真又岂肯善罢甘休,也是一样紧跟其身后。 前方那人实力强劲,虽是负着一人,但速度未曾降低,可见此人功力深厚。但朱玉真本就长于轻功,对方更是驮着一人,所以也并未追丢,只是她毕竟经验不足,好几次都险些被对方甩去,但心中信念坚定,自然不肯轻易放弃,始终在对方三丈之外吊着,不敢让对方从自己目光之中离去。 “这家伙,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将杨凤还劫去?” 心中疑窦丛生,朱玉真顿感奇怪。 能够趁着主公不再时候,自凤梧府守备缺陷之处潜入府中,更是将杨凤还轻易带走,很显然对方是早就知晓这一点的,否则绝不可能做的如此轻松。 正想着时候,远处那人大抵是感觉有些累了,脚步有些凌乱,甚至好几次都险些从房屋之上跌下来。 对方毕竟扛着一人,维持同等速度消耗的真元远超平日时候的更多,纵然真元再怎么浑厚,但毕竟还是存在极限的,如今的他实在是难以支撑住。 朱玉真心头一喜,叫道:“好个贼子,受死!” 话音落定,受手中宝剑当空一刺,便要将眼前这贼人给灭了。 眼见利刃加身,那人也是紧张起来,却是肩头一抖,立时便将背上的杨凤还抱起,然后便朝着朱玉真叫道:“给你。”手一松,一道黑影立刻便朝着那长剑落去。 朱玉真一见那黑影正是晕晕沉沉的杨凤还,心中紧张之虞,手中长剑立时收回,身子一旋另一只手迎面摁在杨凤还腰间,手腕轻轻一抖将那后坐力整个卸去,然后将其抱在手臂之间。 俯下头,朱玉真且看杨凤还双眉蹙紧、一副香甜睡样之后,这才稍稍安心了下来。 若是因她原因,令杨凤还受到伤害,朱玉真是不可能原谅自己的,只是她一转眼便见那人迅速遁入周围民居之内,立时张口喝道:“好个家伙。竟然就这么逃了?”虽欲纵身追去,但杨凤还尚在晕迷之中,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随意丢弃的存在,要不然再跑出一个黑衣人来,那她们两人就彻底糟糕了。 侧目看了一下周围环境,朱玉真双眉立时蹙紧,暗想:“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乱?” 且见此地,巷横七竖八,根本难以辨明自己究竟所在何处,而那一栋栋民居也散乱的分布在坊市之中,里面还有一个个人影来回走动,很显然若要抓住那黑衣人来,着实困难无比。 “不管如何。这里看起来挺混乱的,若是这样那我还是快些离开这里。要不然遇到什么坏人,那可就最糟糕了。” 打定了注意,正当朱玉真准备离开之际,却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既来之、则安之。娘子既然来到这里,不如且陪在下走一遭如何?” “你是谁?” 朱玉真立时紧张起来,五指捏紧手中利剑,一身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自对方身上,她分明感觉到一种只存于阵前厮杀的凌厉杀气,纵然这股杀气和萧凤比起来,完全就是老虎和家猫的比较,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 但此人却死死盯着自己,近乎实质性的恶意,又岂是那无意间掠过的威慑所能比? “在下御龙弩直指挥室曹松,只因为凤梧府门禁森严,未免得罪萧统领,故此方才布下迷阵,只求朱姑娘能够和我们走一遭,如何?” 曹松对着朱玉真叩首一拜,显然也是明白朱玉真的身份。 朱玉真立感心中发寒,低声问道:“是谁?” 她也是朱府一员,自然知晓以宋朝体制,负责守卫大内安全事宜的乃是殿前司马军诸班值,这些班值和那些寻常禁军绝不一样,每一个人皆是自诸军之中的骁勇者遴选出来,可谓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仅仅是一位的指挥使,便已然进入真元境,由此可见这殿前司马军究竟是何等强横的存在。 但这殿前司马军向来管理严苛,除却政事堂诸公之外,也就只有皇室人员才有资格指挥,那究竟是谁派他们来的呢? “朱娘子,关于此事还请恕我无法回答。只是你若是不愿意随我们走一遭,那就莫要我不客气了。”那曹松朗声诉道。 虽是攥着利刃,但朱玉真心中却毫无底细,只敢在远处死死盯着对方,口中低声警告道:“不客气?是什么意思?”左手死死抱紧杨凤还,右手虽是攥着长剑,但掌心之处却是湿漉漉的,显然也是紧张至极。 她未曾经历过战斗,对如何应对敌人丝毫不知,现在面对这状况,更不知晓究竟应该怎么做。 但朱玉真明白,她若是当真跟着对方走了,那就真的是身陷囹圄,再也没有回旋余地了。 如谢道清那孤苦无依、形同活寡的生活,朱玉真可不愿意就这样在深宫之内度过余生。 “看样子,朱娘子决心已定!” 曹松眼见朱玉真神色未动,手中长剑微微翘起,便已然知晓对方决心,一震身后长枪,白蜡木所制的枪杆已然落入手中,而那漆黑深沉的枪矛只在地上轻轻一划,便带出一道深深裂痕来,枪头微微翘起,直接对向朱玉真。 只见曹松一震长枪,枪芒飞射而出,径直点向朱玉真,口中更道:“那就得罪了。” 第四十三章御龙弩直护卫 长枪未出,一道劲气扑面而来。 数道秀发飘然落下,朱玉真亦是沉下心来,旋即将杨凤还放在旁边,诉道:“此女身份,尔等也应该知晓。我倒也罢了,但她若是有所损失,尔等只怕也难辞其咎。” “放心吧。我们的目标本就是你,她的安全我们自然会保证的。”曹松朗声一笑,旋即诉道:“至于你朱玉真,你当真做好准备了吗?” 利剑出鞘,朱玉真深吸一口气,一如往常一样,只将剑尖斜斜横在胸前,目光凝聚之处便是对方长枪,心中唯有最后的决心:“若要我随你们去,除非尔等能够胜过我手中之剑。” 曹松无奈摇头,似是早有预料结局:“朱姑娘。若非命令已定,我等也不愿意行此行径。但刀剑无眼,届时若是伤到了姑娘,还请你到时候向官家明。”话定之后,气沉丹田沉声一喝,长枪“刷刷刷”化作数道枪花,将朱玉真上下左右尽数封住,直接刺向对方手腕。 朱玉真眼见长枪刺来,莲足微顿连连退后,手中长剑虽欲抵抗,但无奈对方枪尖忽上忽下,实在难以锁定,若是贸然击出,只怕便会被对方扫中利剑,无奈之下只好连连后撤,以求能够躲开这枪势。 但曹松如下山猛虎,气势尤不可挡,眨眼间便将朱玉真逼至墙角之处。 自感背后已绝,朱玉真心中一沉,一如之前应对火鸟之阵一般,凝聚目光看向那忽闪忽下的长枪,长剑顺应心思蓦地刺出,“叮”的一声顿令她感觉手中一震,远处曹松亦感枪头错开,惯性难以控制,“噗”的一声扎入墙壁之中。 “嗯?” 朱玉真立时惊喜,身形朝前一冲,手中利剑亦是顺势朝前一刺,径取对方咽喉。 曹松也敢惊讶,心中暗想:“好厉害的剑法,这究竟是谁教的?竟然能够刺破我的百鸟朝凤?”他这一式乃是昔日赵云所创之招,若是地仙使来,便能够以枪芒化作万千鸟雀,径取对方要害部位,若是踏入真元修为者,也可以化生无穷剑芒,锁住对方行动。 但曹松修为未臻巅峰,更不敢动用真元伤到朱玉真,故此枪招之上未曾运转枪芒,只是寻常一招。 但这寻常一招,便能够让曹松横行军中,担任御前弩直指挥使一职。 然而眼前这一招,却被朱玉真所破? 曹松虽是惊讶,但也不愧是阵前厮杀出来的悍将,只将那白蜡木枪杆轻轻一旋,这弹性十足的枪杆立时颤抖起来,将那利剑荡开,而就着这旋转之后,长枪也自土墙之上脱出,随后一式“怒荡千军”横扫而出,便自旁边朝着朱玉真扫去,声势之威已然将地上尘沙尽数吹起,荡起一片沙尘。 “糟糕!” 朱玉真立感旁边劲气十足,连忙将长剑横于胸前。 “砰”的一声,长剑虽是挡住长枪横扫,但她却觉身似柳絮一样,飘飘荡荡朝着远处落去,当空一旋方才重新站定,旋即便见那曹松长枪又是追来,不得已之下只好纵身避开,更不敢和对方正面对抗。 “这厮当真厉害,非是寻常手段能够抵抗的。” 心中暗道一声,朱玉真这才知晓对方手段。 纵然眼前这厮实力不及自己,若论真元浑厚程度,也是远逊自己,但是这一手长枪用法,却是力压朱玉真,令她只能狼狈逃窜。 “看来若是不动用真正实力,是难以留住对方了。”沉下心思,曹松望着远处的朱玉真,暗自一喝:“蛟龙入海!”一瞬间,自长枪之中冲出一道锐利枪芒。 立于远处,朱玉真顿感身躯如同置身寒冬之中,不及防备之下,“噗”的一声却是首度呕血。 “好机会,正是现在!” 曹松一见对方受伤,欢喜之下一推手中长枪,直接朝着少女手中利剑刺去。 他本就害怕伤到朱玉真,故此只以废掉对方武器为重,却没敢用出杀招,否则朱玉真早就横死街头了。 朱玉真双目微睁,立时注意到那一抹刺目枪芒,心中暗道:“糟糕!”脑中忽然闪现昔日之景,自幼被娘亲抚养长大的依恋,娘亲死后的孤独一人,再到之后被送入宫中的危险,依旧曾经见到的那久居冷宫之中妃子们的凄惨模样,不觉感觉绝望。 “难道我这一生,就非得被人指使吗?” 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将充满生命力的血液灌入周身脏器之内,只想要在这广阔无垠的际之下,一展自己的风范。 而那新鲜且自由的空气,更是顺着鼻息纳入肺中,令她感觉自己的这个身躯之中,莫不是充盈着无匹的力量。 只是,却始终存着一道桎梏,将其死死地封住,更是无法冲破出去。 “不行!不论如何,不管是谁,我都绝不会放弃。” 自觉身陷危险之中,朱玉真只将长剑顺势一挥,一瞬间长剑之上霞光绽放,“咻”的一声径直朝着曹松冲去。 “砰”的一声,数丈之内,石板尽裂,尘沙飞溅,尽显神威。 朱玉真顿感诧异,暗暗想道;“这便是剑芒的威力?”又见尘沙之中,曹松那健硕身躯未曾倒下,便知晓自己虽是阻住对方行动,但就凭她的那些手段,尚且无法灭杀对方。 倒曳利剑,她脚下微动,却是直接朝着巷外还那边冲去,欲要趁着这个时机,冲破重围将消息告知萧凤。 “剑芒?没想到这朱玉真,竟然临阵之前突破了?看来若要擒住对方,难度又要增加了。” 曹松亦是惊讶起来,眼见朱玉真连连逃去,不免感到有些愠怒,立时喝道:“列位,给我将旁边巷道全数封锁,不得方此人离开。”其余人听了,立时纷纷走出,却将背后背着的神臂弩取出,先是以脚将弩弓前厥踩住,然后双手握住弓弦,用尽腰背力气一拉,就将这弓弦整个拉开,然后将身侧箭袋之中的弩箭取出,放入开凿的滑膛之中。 “咻咻咻!” 数十道弩箭破空而出,立时挡在朱玉真身前。 “糟糕。” 眼见那些黑漆漆的弩箭,朱玉真立时愣住,一如之前气沉丹田,只将长剑猛地一挥,万千剑芒再次化形,立时便将这漫长剑尽数摧破。 只是这一招用尽之后,朱玉真却觉丹田之内顿时陷入空虚,身子一沉不由得坠落在地。 她毕竟才刚刚熟悉如何运用真元,至于其中的时机把握、量的控制,实在是难以控制,故此才会朝着地面跌落。 曹松得此时机,立时朗声大笑:“萧娘子,你是逃不了的。”一抖手中长枪,径直朝着朱玉真刺来。 朱玉真柳目将枪芒尽数收入眼中,觑得时机长剑横扫而出,便将这长枪抵住,“砰”的一声又是借着这一击遁走,并不愿意和对方正面对抗。 眼见朱玉真连连败退,曹松一挥手中长枪,或刺、或扫、或撩、或挥,一招强过一招,逼得朱玉真只能勉强挥剑,方才将这长枪卸开,不至于身负重伤。 饶是如此,但她也觉虎口酸软,利剑之上亦是布满裂纹。 那长枪乃是以白蜡木所制,不仅仅以特制药水浸泡,其表面更是刷了一层厚厚的桐油,令其硬度堪比钢铁,而韧性更是能够弯成近乎九十度而不折损,如此方能算是成功。 曹松如今运使手中长枪,更是尽展其阵上武学绝非名不虚传,压得朱玉真几乎毫无喘息之机。 朱玉真毕竟 旋即打消逃走心思:“看来对方是当真打算将我带走了。”自嘱难以躲开那连绵箭雨,她只好放弃心中心思,将全部精力放在应对曹松攻势之中。 只是这一招用尽之后,朱玉真却觉丹田之内顿时陷入空虚,身子一沉不由得坠落在地。 她毕竟才刚刚熟悉如何运用真元,至于其中的时机把握、量的控制,实在是难以控制,故此才会朝着地面跌落。 曹松得此时机,立时朗声大笑:“萧娘子,你是逃不了的。”一抖手中长枪,径直朝着朱玉真刺来。 朱玉真柳目将枪芒尽数收入眼中,觑得时机长剑横扫而出,便将这长枪抵住,“砰”的一声又是借着这一击遁走,并不愿意和对方正面对抗。 眼见朱玉真连连败退,曹松一挥手中长枪,或刺、或扫、或撩、或挥,一招强过一招,逼得朱玉真只能勉强挥剑,方才将这长枪卸开,不至于身负重伤。 饶是如此,但她也觉虎口酸软,利剑之上亦是布满裂纹。 那长枪乃是以白蜡木所制,不仅仅以特制药水浸泡,其表面更是刷了一层厚厚的桐油,令其硬度堪比钢铁,而韧性更是能够弯成近乎九十度而不折损,如此方能算是成功。 曹松如今运使手中长枪,更是尽展其阵上武学绝非名不虚传,压得朱玉真几乎毫无喘息之机。 朱玉真毕竟 旋即打消逃走心思:“看来对方是当真打算将我带走了。”自嘱难以躲开那连绵箭雨,她只好放弃心中心思,将全部精力放在应对曹松攻势之中。 第四十四章安全事宜 “好机会,就是现在。” 且见曹松被这漫剑光笼罩,朱玉真心中一喜,足下未曾停顿,只在地上踩了两下,令整个身躯犹如飞燕一样,转瞬奔至曹松身前,然后将手中断刃直直刺出。 “噗哧”一下,断刃立刻刺入曹松左肩之上,一时间血流如注、浸染衣衫。 “嘶!” 甫感肩膀疼痛难忍,曹松不禁倒吸一口气,心中更觉后悔。 他刚从剑阵之中逃脱,不仅仅体力下降到了谷底,便是身体反应也因为那烟尘遮盖而未曾注意到朱玉真身形,更认为以眼前女子而言,断然不会做出这等反抗行径,方才会被这断刃此种肩膀。 “看来我还是太过大意,竟然折在了这里?” 心中懊恼,曹松反掌拍出。 这一下含恨一击,自然将一身真元尽数运转,于掌上更是复有一层朦脓劲气,吓得朱玉真亦是一样提掌拍来。 “轰!” 宛如遭受重锤轰击一下,朱玉真嘴角沁血,身子好似断线的风筝一样,朝着远处落去。而那曹松却身形沉稳如山,未曾有丝毫挪动,只是脚下石板早已经是尽数崩碎,化成一缕缕细如面粉的齑粉,便是双足也是整个陷入地中三尺有余。 “噗!” 口一张,无数鲜血溅入尘土之中,此刻的曹松面色苍白,显然也是受伤不轻,只是他内府受到重创,短时间内实在是难以行动,遂冲着旁边侍从喝道:“还不给我行动,将对方抓起来?” 众人幡然醒悟,立时朝着朱玉真落处冲去。 而在远处,朱玉真摇摇头,也自晕晕沉沉的状态之中苏醒过来,耳边传来对方纷乱的脚步声,更是让她惊恐不已。 若是就这么被抓去,那她后半生的生涯可想而知! 不愿束手就擒,朱玉真身形一转,已然落在地上,望见冲来之人,立时便沉下心来,一如之前战斗的模样,开始仔细感应着体内真元的动静。 且见她双掌齐运,自然将无数尘沙纳入双掌之中,体内真元此刻更似那灵动的雀儿一样,从身体之中奔流而出,尽数落入这尘沙之中,令其发出宛如星光一般的幽幽荧光,随后双掌一推,口中亦是沉声一喝:“千星碎梦!” 星光划破空,宛如流星坠落一样,将奔来众人尽数罩入其中。 “哎呦!”一声,被这漫星光刺中身体,这群侍从只觉得皮肤疼痛难忍,手中兵刃也难以握持,皆是“噼里啪啦”的丢在了地上,就连心中也在朱玉真那奇异真元的影响下不知不觉,生出一股愠怒之气来,不仅仅忽略了那朱玉真,反而对曹松产生了嗔怒来。 “若非曹指挥使好逞英雄,咱们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没错。竟然让咱们来干这种蠢事,官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不是朱府惹的吗?真以为乃是朱熹后代,就了不起了?” “……” 一句句脏话不断的骂出,昔日他们曾经想过但是却不敢的话,全都从口中蹦出来,让听到的人莫不是感觉心惊胆战的。 “这,身体怎生回复的这么快?对了,肯定是主公遗留玄力起到的作用,否则断然不会恢复这么快。”朱玉真一扫体内伤势情况,却见之前为曹松所重创的伤口尽数痊愈过来,心中便松了一口气,稍稍一想便知晓了原因。 当初练剑时候,她曾体验过萧凤玄力之妙,体内伤势转瞬恢复,端的是玄妙无比。 “对了,杨凤还呢?这些人已经被打倒了,那我们便不应该继续停留在这里,不然的话若是让更多人知晓此事,反而不利。” 朱玉真四下看了一下,旋即发现那倒在地上的杨凤还,她连忙奔过去将晕倒的杨凤还搀扶起来,朝着凤梧府奔去。 她虽是施展妙法,令对方短时间内无法追踪,但若是等那曹松恢复之后,那就真的是危险了。 更何况朱玉真也明白自己实力和曹松相差甚多,若非是因为对方顾念自己的身份,未曾尽展阵上杀伐的手段,否则她自己早就身首分离,更没有逃回来的可能。 “可恶。这下子,让我怎么跟官家交差?” 曹松眼见两人身影越来越远,虽是想要追赶,但无奈身躯遭受重创,短时间内实在是没有恢复过来的可能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逃走。 对于那喜怒无常、阴晴不变的帝王,他可是着实害怕,根本就连抵抗的心思都不敢生出。 …… 带着杨凤还来到凤梧府门前,朱玉真立时便见一人走来,正是负责此地安全的李庭芝。 李庭芝也是惊愕不已,上下扫了一下两人风尘仆仆的模样来,就连那衣裙衣角也是破破烂烂,宛如破不一样,不免感觉不妙,问道:“你们两人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哼!还不是贼人所致?”朱玉真目露排斥,冷冷回道。 李庭芝连忙逼问道:“贼人?是谁?” “不知道。被他给逃了。不过幸好杨凤还追回来了,否则她还不知晓会变成什么样子。就你这样子,也算是凤梧府的守卫?”话中冷漠尽数彰显,朱玉真一点都不想要掩饰自己心中鄙夷。 纵然李庭芝一片赤诚,但他那群手下可未必就当真清白,若非有人里应外合,这次事情如何能够进行的如此顺利? 李庭芝顿感尴尬,立在一边不知所措,也不知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做,方能让眼前女子消气。 但他手下的那批人马却有些意见,皆是朝着朱玉真冷嘲热讽了起来。 “不过是一介女子,却在外面抛头露面,浑然没有良家闺女的样子。” “没错啊。看她那样子,莫不是出去和情郎幽会吧。否则怎生这么不堪?” “莫要忘了她们两个都是从长安来的,而那里久为胡虏之地,许是早已习惯了吧。” “……” 一句句脏话从口中冒出,立时便让朱玉真面容通红、双目含煞,恶狠狠地扫过众人。 自府中逃出,如此行径,自然并非大家闺秀该有之举。 但朱玉真饱受儒学教导,却也并非那浪荡风尘女子,如今被这群人如此谩骂,也是难以忍住心中怒焰,张口回骂道:“一群胡吹大气、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依我看你们这帮子废物全都应该赶出去,省的在这里继续脏了我的眼睛。” “吆喝?你也不过是一介侍女,竟然敢这么嚣张?” “不过是侥幸傍了一位地仙,真当某家愿意伺候你?” “一到晚指手画脚,还真当自己是咱们的上峰了?” “……” 但那些士卒也并非好惹之辈,也是张口回骂了起来。 他们可不是后世的人民解放军,而对于这个时代的黎民百姓来,岳家军终究只是传,对于每一位平民老百姓来,“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官过如梳”,这才是生活之中的真相。 李庭芝眼见众人越骂越狠,也感觉脸色臊红,低声喝道:“所有人,全都给我闭嘴。” “哼!姑且看在李将军的面子上,放你们一码。”那些士兵一脸不屑,似是还有不满。 他们早就过惯了这样的生活,便是李庭芝有意打压,但是群情汹汹之下,也是不了了之,只能化作一滩流水罢了。 “这帮子浑人,怎么这般埋汰人?” 朱玉真一扫眼前之人,足下始终维持丈许距离,她也不欲理会这帮丘八,径直走入府中,眼下杨凤还沉睡未醒,还不知晓情况如何,自然应该以恢复身体情况为主。 正在这时,于远处萧凤也踱步回到府前,见到双方人马互相对峙,气氛压抑无比,不免感觉诧异,连忙叫住朱玉真,问道:“再我离开这段时间内,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公!” 朱玉真立时颌首应道,目光撇过旁边之人,诉道:“只因为这群家伙防守不严,竟然让歹人潜入府中将杨凤还劫走,若非我及时救援,只怕杨凤还便要遭遇劫难。” “匪人?是谁?”萧凤目光一凛,立时问道。 朱玉真咯噔一声,脑中不觉浮现出当初萧凤和那朝中众臣对峙场景,立时便将口边之话压住,平静的道:“那人相貌猥琐,应该是贪恋杨凤还姿色,故此方才做出这等事情来。不过幸亏我及时发现,将那厮给一剑杀了,未曾让杨凤还受到侵害。” “这样便好。” 萧凤松了一口气,复有看向李庭芝,口中冷笑不止,诉道:“不过这就是堂堂子治下、首善之地吗?竟然让一介淫贼入我凤梧府之中,你的那些人难道不应该换了吗?” “萧统领无需担心,待我回去之后,我自然会严加训练,务必确保此事绝不会发生。” 李庭芝伏下身子,对着萧凤便是恭恭敬敬的一拜,口中亦是做好了允诺。 “既然李将军都这般了,那我便放心了。只是李将军,我这凤梧府之中只有两位女眷,若是就连这么两位女眷都无法保护好,若是传出去,只怕对贵司名声有所连累吧。”萧凤虽是恼怒这帮侍卫不尽职,但毕竟乃是宋朝军队,她也不好什么,只好点点头算是表示明白了。 李庭芝无奈,只好连连颌首,算是应允了下来。 第四十五章政敌 另一边,眼见未曾捉住朱玉真,曹松也只好收拾收拾军队,回到禁军军营之中。 令众人各自前去治疗之后,他却是来到了殿前司衙门之中,对着那正坐在座位之上的一位老人俯身拜道。 这老者约莫有七八十岁,虽是年岁已高,但腰背却甚是挺直,自有一股威仪存在,只是那布满周围的额头,还有一头斑驳的头发让人知晓此刻的他,早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之下,开始呈现出些许老态了。 而此人也正是岳飞之孙、岳霖之子岳琛,因当初岳飞沉冤昭雪之后,其父岳霖由此有上进之功,其后岳琛也因此得到机会,就此踏入军中,而在对金国的一系列战争之中也是屡立战功,就此授予从二品官职,荣升殿前都指挥使,至此成为掌控“两司三衙”,也就是临安城中最大禁军势力的掌控者。 即使眼前之人已然跌破地仙境界,但曹松却犹有畏惧,低声诉道:“末将愧对岳老相公厚爱,未曾将那女子带回来。” “看你样子,应该是失败了。”冷笑一声,岳琛一脸冷色。 曹松顿觉身子一紧,似是有无数兵刃加身,令他感觉自己如同赤身裸体置身于冰雪地之中,口中连忙解释道:“非是我无能,实在是那女子出乎意料,竟然不知从何处学得一身武艺。一时不慎被她伤到了肩胛骨,内府也因此受了重创,故此方才未曾成功擒下。” “虽是事有意外,但若非你心存侥幸,如何会让对方逃走?既然如此,那我削去你军职、废掉你职位,你可有不服?”岳琛却是面如黑铁,压根未曾接受,一挥手便令旁边侍从将曹松抓住,令道:“将此人押入大牢,不得让旁边知晓。” “岳老相公,子——” 曹松一时诧异,也不顾心中惧意,连忙抬起头来,想要询问为何会这般样子。 但在他抬头时候,却见一对鹰目浮现于眼前,更是重重异力透过眼珠直灌入脑中,立时让他双目渗血,哎呀一声跌倒在地,宛如一具残尸一样,被那些侍从带走。 等到曹松被带走之后,又见一人踱步上来。 此人也和岳琛一般,皆是七老八十的模样来,而且相貌和岳琛有七八分相似,应当乃是兄弟。 且见他走入堂中,目光冷漠瞧着曹松被拖下去,竟然也是毫无动静,等到众人全数退去之后,方才诉道:“看来失败了。” “没错。本以为这厮能够将那朱娘子抓来,谁料却出现了这般纰漏?若是让他人知晓我暗中派人劫夺此女,只怕便会惹来朝中非议。到时候莫要全身而退,只怕就连我也得到海南之处走一遭。”岳琛无奈摇头,显得有些懊恼。 “所以你便出手,直接废掉这厮?”岳珂嘴角微翘,竟然透着几分歹毒来。 “没错。不然若是让此人将我俩之事爆出来,那咱们兄弟俩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岳琛双目微睁,正似那潜伏的毒蛇一样,透着狰狞之色,“莫要忘了。那朱浚可是朱熹后人,和政事堂郑清之、江万里、董槐等人,皆是理学一脉。若是被他们抓住此事发作,那咱们俩可就要全数跑路了。” 岳珂微微一叹,诉道:“所以你就想出此计,想要将朱玉真擒住,然后送到官家哪里?” “没错。你也应当知晓这朱玉真背后乃是何人。若是那人闹僵起来,不朱玉真和当今太子婚约就此断裂,便是朱府还有郑清之等人,也要为此付出代价,到时候咱们再暗中鼓动,令朝中大臣攻讦他们。到时候他们便会陷入被动之中,只能疲于应对来自赤凤军的实力,如此一来我们也可以放心下来了。”岳琛目中狠色一闪而过,直教人不寒而栗。 微微摇头,岳珂此刻却是露出几分懊恼之色来:“但现在朱玉真未曾擒住,这又该如何是好?莫要忘了,那郑清之、董槐以及江万里等人正以应对蒙古以及赤凤军为由整顿禁军,若是让他们这样下去,那咱们在这禁军之中辛苦培植的势力,便会被他们全数扫出。你可莫要忘了,当初爷爷又是如何死的?” 自当初岳霖翻身之后,借着宋宁宗当时候的恩宠优待,他们两兄弟一文一武进入朝廷之中,历经数十载经营,如今的岳珂已然是户部侍郎,为正三品官员,岳琛也成为殿前司都指挥使,为从二品官员。 两人皆是朝中大臣,可谓是实力庞大。 “放心吧。我绝不会陷入爷爷的处境的。”岳琛蓦地攥紧五指颌首回道,眸中更显决绝。 岳珂这才松了一口气,回道:“但你也应当知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任由对方这般恣意攻讦,我等必然要身陷险境。依我看,唯有声东击西、主动出击,才能够逆转局面。” “那依你的意思是?”岳琛问道。 岳珂回道:“前些日子朝会之上,你应当也知晓那郑清之虽是素有清名,广受朝中诸臣爱戴。但官家却是心存疑惑,根本未曾完全信任此人,否则如何会让丁大全、马骥等人如此张狂?” “按照你所的,莫非你打算和这两人联合起来?”岳琛有些紧张,问道:“但是你应当知晓,这两人素有恶名,若是和他们沾染上了,只怕名声有亏。到时候你有打算如何行事?” “非是联合,只是打算助他们一臂之力而以。”岳珂盈盈一笑,复有低声道:“你应当知晓那郑清之虽是清名在外,但是却有一个缺点,那便是顾念旧情。仅仅是妻子,便有四人,至于膝下更有子十八。而这些儿子,他一个不差,全都借着各种门路,将其安排到朝廷之中。” 岳琛双目一亮,不觉笑道:“哦?难道你打算策反对方吗?” “没错。”岳珂嘴角笑意越发森冷,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而且你也知晓,郑清之如今年迈,精力根本不够,唯有借助其妻子襄助,才能处理朝中之事。若是这其中再出现一两个意外,你觉得他还能继续待在上面吗?” 第四十六章家贼难防 一轮皎月悬于空中,莹莹月华自井洒入政事堂。 莹白的光辉落在花白的头发之上,也叫下方一人看起来有些孤冷,霜白的白发略显苍老,而那额头之上的皱纹,也似山岳一般沉积起来,教人难以逃脱这名为时光的逼迫。 正值三更半夜的时候,但郑清之却还不打算歇息。 明日早朝时候需要禀报给官家的事情,还有诸多官职的安排,以及俸禄的发放,全都需要做好准备,以免到时候出现差错,以至于让朝中官员对此诘难。 此时此刻的他,根本不曾有丝毫的分心,一对锐目不减当年,将那些呈上来的词条一一扫过,眉间稍微停顿下来,待到思考过后,另一只手立时便将沾点墨水,在上面一阵挥舞,给出了恰当的处分。 一个帝国的政事总是繁琐的,以至于郑清之必须要付出十成十的精力,才能够将其维持下去。 “咯吱”一声,自门外一人推门而入。 他的年岁也有些大了,约莫也有五六十岁的模样,手中端着一个漆盘,漆盘之上放着一壶茶,以及几盏茶盅,还有几个盛在磁碟之中的菜以及一碗米饭,菜上面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刚弄好的,而那米饭也粒粒饱满,更是飘来一股清香,让人不觉感觉腹中饥饿难耐。 “郑子铨,你将茶水放在旁边吧。” 尚未抬头,郑清之只需要听脚步声,便知晓来者究竟是谁。 郑子铨一时愣住,旋即止住脚步,低下头来,道:“父亲。现在已经是三更了,还不快些休息?” “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完结呢。你先回去吧,而我等到事情完毕之后,自然会去歇息的。”郑清之随口应付了起来,更没有丝毫离开座椅的迹象。 郑子铨面带苦笑,走到了郑清之身前,然后将手中漆盘放在了案桌之上,那些菜也被取出来,一个个摆放整齐,菜式相当精致,诱人的香气袅袅升起,让人食欲大增。 嗅到这香味,郑清之不觉皱紧眉梢,尤其是腹中饥饿之声,更是令他倍感恼火,抬起眼看来郑子铨一眼,喝道:“不是跟你了吗?在我办公的时候,不准你踏入这里?难道你忘了?要不然让朝中大臣看见了,少不得指摘我的不是。” 郑子铨浑身一抖,却是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 当时候他因为见到郑清之太过忙碌,以至于在这堂中睡过去了,所以便擅作主张将那些批文自己批阅了,而郑清之也因为毫无意识,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 谁料此事却被门下省谏院发现,直接捅到了官家那里,并且令朝中列位大臣也全都知晓此事。 被这一弄,郑清之也才察觉到此事,这才会因为郑子铨的到来而大发雷霆。 郑子铨立时叫屈:“父亲,那还不是我看您太过操劳,所以孩儿才会特意过来帮衬一下?” “帮衬一下?”郑清之轻蔑一笑:“就凭你就连进士科都考不上的学识,也能帮我处理政事?若非官家看在我为国操劳的份上,你如何能够蒙荫入朝为官?我看你,帮衬是假,为了你的那些同僚上上进才是真的。” 被这一吓,郑子铨无奈低头,口中呢喃不已,似是在为自己辩解。 “只是帮他们一下忙罢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自以为声音渺,寻常人难以听见,但郑清之何等聪颖,一眼就看出郑子铨心思,直接就斥责起来:“勿以恶而为之,勿以善而不为。我等即为下官员,那便应当以下人为准绳,岂能因一己之私,而坏他人之事?你以为就是一点事情,但对于那些因此而受到影响的别人来,却是足以改变一生的事情。这一点,你明白吗?” 一对锐目看着眼前这位也已经年近五十的儿子,郑清之却觉得有些恨铁不成钢,想他膝下足有十八个儿子,然而这十八个儿子之中,却个个都是庸碌之辈,根本就不堪使用。 “可是父亲。我看别人莫不是暗中谋利,其中翻新瓦舍、添置家具的比比皆是,而我等却只能坐守贫困,困守于这逼仄之地。这般处境,如何能够忍受?您可是当今宰相,稍微改变一下现状,有何不可?”郑子铨蓦地抬头,双目睁开盯着郑清之,倒是终于鼓起了勇气。 郑清之听闻此言,直接丢下手中毛笔,手掌在案桌上猛地一拍,直接指着对方喝道:“你这厮,就知道考虑自己吗?君子行而有据,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厮,莫非将我当初教你的圣人之言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可是父亲。就凭您的那些俸禄,莫非真的以为能够养活众位兄弟?”郑子铨一想现今家中状况,心中自有底气涌出,张口骂道:“别忘了,咱们府中可是有十八位兄弟,再加上他们的妻儿,还有府中上上下下的奴仆,就凭您当宰相的那些俸禄,能养活吗?别忘了,他们可全都要张口吃饭呐。” 郑子铨这话的倒是没错。 宋朝官员俸禄虽多,但也不过是按照一般官员家庭来考虑的,若是只有两三位,自然可以确保一家吃食。 但郑清之却有不同。 他因为饱受儒学熏陶,素来以家族兴旺为重,仅仅是这一生之中的妻子便有九位,而且这个时代更没有安全套,女性极容易怀孕,一旦怀孕之后更不可能打掉,自然只有生下来,于是这多年过来,郑清之便足足有十八个儿子,就算是女儿也有六个之多。 当然,大多数都留在浙江故乡,身边仅仅带着郑子铨、郑子炼、郑子清三人。 郑清之更觉恼火,劈手就将手边镇纸拿起来,朝着郑子铨便是一丢。 郑子铨措不及防,哎呀一声便跌倒在地,四肢颤抖不已,双手亦是痛苦难耐的捂着额头,而双手之上血色一片,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郑清之却并未为之所动,依旧高声喝道:“这就是你损公肥私、贪赃枉法的理由吗?你记住了,我虽是老了,但可不傻。莫要以为就凭这些话儿,就能服我!”怒气犹未消解,他又将案桌之上放着的诸如笔架、毛笔、砚台之类的东西拿来,也是一样朝着对方丢去,口中根本未曾停歇:“而你们这群家伙,一个个的莫不是已然成年,按照常理来,就此分家也不为过。既然如此,那不如叫我将你赶出去,如何?” 郑子铨这才傻起来,更不知晓究竟应该如何去做。 “滚吧。” 郑清之摇摇头,更显决绝。 郑子铨无奈之下,只好从这里离开。 郑清之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孽子,所以也就没有多久就重新伏在案桌之上,继续着自己的事情,但他却未曾料到,那郑子铨离开时候,目光却死死盯着郑清之案桌之上的那些卷宗,并且将其牢牢地记在心中。 等到离开这政事堂之后,郑子铨却是未曾依循着父亲指示回家,反倒是朝着城外走去,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却是来到了临安城西北角栖霞山山脚之处,而在这栖霞山之前,早有一人静静站在这山中亭子之内,也不知晓究竟呆了多长时间。 “我需要的东西呢?” 那人见到郑子铨到来,张口问道。 郑子铨有些紧张,只好张开嘴巴,将那甘甜的空气全数纳入腹中,方才恢复平静:“你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那你可以开始了。” 指了指石桌之上准备的纸墨笔砚,这人微微颌首,很明显是早有所预料。 郑子铨却感紧张,脑中记下来的那些东西一一想起之后,然后挥就手中的笔墨,将那些寻常人难以见到的情报,全数写在这准备好的宣纸之上。交给了眼前之人。 此人结果这些情报之后,黑然一笑,瞧着郑子铨的模样,更是透着笑意。 郑子铨自知此事并不妥当,心中畏惧之下也不敢得罪对方,便问道:“您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做好了。不知道您许诺的那些东西有没有准备好?” “当然。那些东西全都放在这里面。” 自身边取过一个匣子,此人将匣子之中放着的银两、田契什么的都露出来,让郑子铨看的是明明白白了。 郑子铨双目一红,想到自己蹉跎一生毫无成就,不觉有些悲伤,以至于如今竟然沦落到这般状况,若是让他父亲知道此事的话,那非得扒掉一层皮不可,甚至更有可能直接断绝父子关系的可能。 拭去泪水,郑子栓连忙将这匣子接过来,口中却是有些好奇,问道:“那就好。不过你们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放心吧,只是暂时让你父亲从那个位置离开罢了,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的。”那人笑意浓浓,张口解释起来:“他也是官家当初能够登基的一大助力,官家是不可能任由此人就此陨落的。这一点,还请你放心。” 郑子铨神情稍稍一松,回道:“若是这样,那就好了。” 郑清之乃是他父亲,郑子铨再怎么吃里爬外,也不可能接受自己父亲还有一家人因此覆没这事。 至于郑清之被调离政事堂? 宋朝之中官员轮替实在平常,根本就无需在意! 第四十七章军器监 等到郑子铨离去之后,那人便拿着这些材料离开,却是踏入了殿前司之中。 而在这殿前司之中,除却了殿前司都指挥使岳琛之外,竟然还有两人站在这里,一者乃是马骥,另一人乃是丁大全,两人联袂而来,也是透着古怪。 但那使者自知自己任务重要,当机便将手中资料呈上。 “大人,这些便是关于郑清之的资料。还请您过目。” 只是他心中依旧充满疑惑,不明白为何这位大人,为何要让自己做这种事情? “哦?我本以为只需要三五时间,才能够办妥此事,没想到却是这般快速。”岳琛将手上资料翻开,目光在上面扫过了几眼,上面的墨香还未曾散去,脸上已然透着灿烂笑容来,诉道:“如此甚好。能够得到这些资料,扳倒郑清之足矣。” 立在一边的丁大全有些奇怪,问道:“扳倒郑清之?这是为何?” “你不明白?” 马骥侧目扫过了丁大全一眼,下巴抬得高高的,透着一股桀骜之感来,诉道:“前不久,那赤凤军萧凤前来拜访,你莫非是忘了此事了吗?被这赤凤军一刺激,官家准备裁撤禁军,重整军纪,而处理此事的便是董槐、郑清之。若是让他们这样深挖下去,迟早动到岳将军头上。” 丁大全稍稍点头,这才露出一副了然模样来,然后将目光挪到了岳琛身上,带着审视的眼神上下逡巡着:“哦?原来是这样啊。”目中惊讶,也是丝毫不掩。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曾经的岳飞之孙,乃是标准的忠良之后。 而他竟然做出这等有违祖训的事情,也是教人大开眼界。 “正是如此。” 那岳琛点着头,脸色旋即便露出几分懊恼来,然后一身正气的着:“而且你们也知晓,我朝军容鼎盛,带甲之兵多达百万。若非这些将士护佑,我等如何能够有今日盛景?至于军中制度,若非先贤安排,如何能够保证黎民安然?然而那两人却欲动摇国本?你这种行径该不该阻止?” 马骥高声喝道:“自然该阻止。而且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紧随其后,丁大全亦是开始拍着马匹,诉道:“没错。那些家伙怎么就不明白了?以前若非禁军百般努力、共赴国难,如何能够有今日国朝的盛世安康?但是这两人却欲摧毁禁军,如此行径定然难逃悠悠众口。” “正是因此,所以我才要拜托两位,希望两位能够祝我一臂之力,将这两人给挪个位置。”岳琛对着两人拱手一辑,然后就将那些资料重新封装起来,送到了两人面前。 马骥自然是得意无比,颌首回道:“岳将军所托,德夫岂敢轻易放弃?定然要将胜利带给将军!” “没错,到时候咱们两人出手,又岂容对方有丝毫的喘息的可能?岳将军您就在这等侯佳音吧。”丁大全笑容更灿,似是望见了日后得到岳琛所助,然后一飞冲执掌朝廷的愿望来。 两人应允下来,立时便准备开始前往垂拱殿,将此事呈给赵昀。 ………… 兵部,军器监。 行走于此地,董槐双眉紧蹙起来。 这些里,他一直都在暗中探察禁军军中状况,甚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还特意令手下之人假扮成普通老百姓,好和那些禁军成员达成关系,看看能不能从中掏出一些端倪来。 这不,在广撒网的动作当中,还真的找到了一些东西来。 所以董槐才会连夜赶到这里,为的就是能够避开那些试图隐藏一些事情的家伙,从而能够真正的了解到事实真相。 “这个仓库装的是什么?” 指了指远处的仓库,董槐侧目看向旁边的兵。 那兵有些紧张,目光躲躲闪闪的,却是将目光看向吕文德,似是在求救一样。 吕文德亦是皱眉,问道:“董大人问你话呢,还不快?” 董槐看着甚是厌烦,又是高声喝道:“告诉我,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这兵身子一震,连忙将身子端正,抬起声音来,回道:“禀告将军,这里面装的都是长弓!” “打开。让我看看里面的长弓质量如何?”董槐神色冷漠,手指一指远处仓库,口中所述之话绝不许有丝毫的拒绝。 无奈之下,那兵只好缓步踱到仓库之前,颤颤巍巍的将仓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来,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董槐,似是想要知晓下一步的动作如何。 董槐厌恶此人行动拖沓,身子一纵已然闯入其中,手中拿着三具长弓。 只是他低头一看,立时便骤起眉头了,仅仅是因为这长弓品相着实太差,先不那弓弦太过粗糙,便是弓身之上也是布满裂纹,让人难以想象这种武器,如何能够在战场之上使用? “这就是你们制造的武器吗?” 稍稍侧过身子,董槐掠过远处忐忑不安的作头、监管,已然是愤怒至极。 那作头眼神惶恐,微微抬起头来,但一见那锐利目光,他便倍感难受低下头来,解释道:“如今工匠多数被抽调一空,去制造火器、铳枪,剩下的工匠技艺生疏,所以才招致这般模样来。” “火器、铳枪?这些火器虽是厉害,但若以武器优劣而论,尚且无法代替弓弩。而且军中多数习惯了弓弩,对如何使用火器,根本难以适应,至少若无相应训练,根本无法发挥其用。我知晓你锻造火器的心急,但也不能彻底断了弓弩的制造。因私忘公、因偏而废,到时候若是军士手中并无兵械,又该如何?”吕文德亦是有些懊恼,冲着那作头便是指责起来。 他乃是前线出来的将士,自然知晓一件良好的武器,究竟能够起到多少作用。 但这些弓箭,显然并不能算是良品。 “嗯。两位大人,虽然这弓箭的确是粗糙了一点,但也不过是因为保管不佳,故此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我相信,它们的性能还是肯定的。”那作头却不甘心,继续强辩道。 “哦?!” 董槐不以为意,自鼻息之中冷哼一声,吩咐道:“去取三十只长箭,我试一试这长弓威力如何?” 被这一,立时便有人跑到仓库里面,拿出了数十只长箭。 然后众人便来到靶场之前,远处也早就竖起了一个个的稻草人,就等着试射了。于是,三人各自拿着手中的长弓,在各自的位置站定之后,对准远处的靶子拉开了弓箭。 但第一个箭矢飞在一半的时候,便已然坠地,射程只有中途。 第二个虽是达到了标靶,但却未曾穿破稻草人身上的铠甲,只能颓然到底。 第三个更是干脆,直接“咔嚓”又一声,整个弓箭便完全崩坏,根本不堪使用。 “哼哼!这就是你们制造的武器吗?”董槐一扫身边众人,完全止不住心中愤怒,张口便骂了起来:“官家让你们掌管军器监,乃是让你们为我朝士兵提供精良的武器。但是呢?你们居然用这种伪劣之物欺骗士兵?这要是在前线,那还打个屁仗?” 吕文德也敢惊恐无比,喝道:“若是尔等所造兵械,便是这等货色。那让我们怎么办?直接送死吗?” 仅仅是司空见惯的武器,便被弄成这个德行,若是轮到那上千斤重的火炮,董槐更是难以想象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但,这其中绝不是眼前这些只会糊弄的家伙所能完成的。 “唉。我朝军械,究竟是什么时候,竟然变成这个德行?” 兀自哀怨着,董槐一想到那随时随地可能过来的蒙古大军,就感觉心中焦躁不安,口中喃喃自语,道:“你要知晓,在国朝初立时候,我朝军械尚算不错。‘凡制造武器,旬一进视,谓之旬课,列置武器,故械器精劲,盈梕充积。’,若非有良好的武器补给,我朝太祖如何能够打下八百军州?只可恨这群混蛋,竟然堕落到如今地步。” “我闻金朝之中,凡军器上皆有元监造官姓名年月,遇有损害,有误使用,即将元监造官吏依法实行,断不轻恕。正是因此,所以凡金朝兵械才有此鼎容。为何这军器监,却是变成这般样子?”吕文德更觉奇怪,弄不清楚为何会变成这样子。 两人齐齐看向作头还有监管,透着审讯的意味。 那监管一时愣住,这才缠着声音回道:“我自历任以来,未曾见到有禁军有派人巡察过。” “没人过来?那你就这样放任不管?” 董槐冷哼一声,语带嗔怒起来:“不管你如何推脱,仅凭这些事情,我便是直接杀了你也不为过。快些告诉我,此事究竟是谁负责的?” “这个,我不敢!” 那作头也是哑口无言,神色更显忐忑。 董槐眼见这些人始终都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更是感觉愤怒无比,又是张口威胁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快。要不然,就非得逼我杀你吗?” 他发现对于这些家伙,寻常的话方式根本不通,只有以呵斥、骂声,才能够令他们稍微动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子,之后就会再次陷入迟滞之中,浑无丝毫生气。 第四十八章消失的人 ?b5?????U???n??U_??????Y?4?{?5???&g;D??????&g;?|??——”\r 作头脸色犹豫一会儿,正欲话时候,却闻远处“砰砰砰”枪声连响。\r 董槐一时诧异,身躯之上真元乍然现身,立时便将那子弹挡下去。\r 身侧吕文德身形一闪,已然朝着远处掠去,口中喝道:“恶徒休走。”董槐眼见吕文德已然出手,也不由止住脚步,只是他转身看向旁边作头时候,却见此人已然是口中呕血,颓然倒地不起,额头之上一点血洞露出,其中红白物事流出,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r “那厮目的并不是我?看样子,乃是为了封口而来的。若是这样,那究竟是何人所为?”\r 董槐一时错愕,心中思绪繁杂。\r 他也知晓,国朝历经上百载,军中各种势力盘踞纠缠在一起,自北宋时候传承下来的将门,还有南宋立国时候的诸多军阀,以及现在因为各种原因进入军中的英雄豪杰,三者势力互相对峙纠结,早已经将诺大的南宋军队分割成各自的地盘,眼下军器监腐朽不过是冰山一角,若是深究下去还不知晓存在多少的黑幕。\r 但蒙古南下在即,若是就凭这般玩意抵御,那简直就是要闹笑话了。\r 董槐自知此番整军险恶,但若是不力求改革,那南宋当真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r 心中思考良久,董槐迈动双腿,已然来到了吕文德所在之地,凝目一看却见满地皆是尸体,不觉惊讶起来:“他们全都死了?”且看这些尸体莫不是嘴角泛起白沫,印堂泛青,很显然是中毒身亡了。\r “看样子,应该是全都服下了预先准备的毒药了。”吕文德俯下身,仔细检查了每一个人的气息,对于董槐投来的询问目光,他也只能摇摇头。\r 董槐虽觉恼怒,目光却是落在这些人使用的武器上面,问道:“看样子,他们应该就是用这种火器,杀了那个作头?”俯下身捡起一柄铳枪,董槐仔细的查看了起来。\r 这铳枪和宋朝军中装备的火器不太一样,生铁打制的枪膛色泽黝黑,上面布满着一道道刮痕,很显然并非新造的,而那用来支撑的护木也有些老旧,上面还刻着一些符号,不知道是代表着什么。\r 吕文德瞧了一眼,旋即诉道:“若是末将没有看错,这火器应当是赤凤军所造。”\r “赤凤军?难怪他们能够和蒙古对抗。能够制造这等犀利武器,想必也不是平凡之辈。”董槐眉梢一跳,掩不住内心惊讶,对那当日敢于在朝堂之上和众人对峙的萧凤也是高看一分,旋即心中疑惑更甚:“既然如此,那为何赤凤军潜入此地,射杀那作头呢?”\r 赤凤军并非宋军,更和朝中之内并无联系,应当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r 吕文德面露尴尬,旋即诉道:“以在下看法,只怕做此事的并非赤凤军,或许乃是我军中之人。”\r “为何?”\r “因为昔日赤凤军被那蒙军围追堵截时候,为了一解军中困顿,曾经和我等以众多火器做交易,以换取粮食度过劫难。依在下看法,这些铳枪应当便是在那个时候流入军中的。”吕文德缓缓回道。\r “原来如此。但这铳枪价值连城,一支便有上百贯,想必也非寻常之人所能配备的。这么看来,这次出手的也只有那几个人了。”董槐有点愠怒,但一想到对方势力之强,仅仅依靠区区一介作头之死,根本就无法扳倒对方。\r 而对方如今这一番行动,只怕更多的乃是震慑!\r 吕文德立在一边,偷偷的看着董槐,起伏不定的胸膛,还有那拧紧的眉梢,很显然眼前这人正处于极大的愤怒之中,于是他低声问道:“那大人以为如何?是上报朝廷吗?”\r “不了。我们先去看看火器的制造情况吧。”\r 出乎意料,董槐却是摇摇头,并不打算将此事呈报给官家,因为他知晓,仅凭这么一个人,根本无法弄倒对方,如今时候最重要的还是抓紧时间,解决这军器监腐败问题,其余的都是其次。\r 吕文德点点头,目光在那些死亡的刺客身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心中暗暗想着:“不管如何,对于双方来,如同我们这样,都只是棋子吧。既然只是棋子,那就只能按照棋子的安排行动吗?”蓦地攥紧五指,此刻的他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向上攀爬,唯有如此才能够从这底层之中爬出来,成为能够支配别人的上位者。\r 董槐未曾注意吕文德的状况,事实上他的目光正被眼前的火器坊所吸引过去。\r 在这火器坊之中,正立着上百个火炉,炉中炭火不断的从里面冒出来,将空气烧得如同浪潮一样,不断的翻滚着拍打在肌肤之上,让人感觉分外的燥热。每一个火炉旁边有约莫三到四个工匠,他们赤裸着双臂,身前披着一张野猪皮,用来隔绝那些飞溅的火花。等到烧红的铁棍从火炉之中取出来,他们就会挥动着手中铁锤,“砰”的一声火花四溅、焰火纷飞,令那铁棍彻底变形,打造成自己所需要的模样来。\r 只是董槐瞧见这一幕,却觉得有些奇怪,遂对身边的监工吩咐道:“你去将花名册取过来,我看看是否全都到齐了。”\r 不过是寻常的一句话,那监工却是冷汗淋漓。\r 吕文德亦感奇怪,张口喝道:“董大人让你将花名册取来,你怎么僵在这里?莫不是就连尚书的话都敢不听了?”\r 这一番呵斥,立时令那监工“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身子就像是筛子一样不断的发抖,两只眼睛也毫无颜色,咕噜噜的转着,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来。\r “哼!看你这样子,莫不是这里面还藏着什么猫腻不成?”瞧见这一幕,董槐又是被勾起当初在军器监造箭院的记忆,手指一点直接戳在对方的脑袋之上,喝道:“你今儿如果不跟我实话,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r 被那手指一戳,这监工只觉得魂儿都飘了出去,却是直接晕了过去。\r “靠!这帮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不是死了就是晕了,莫非以为这样就能搪塞过去?”董槐止不住心头恼火,直接骂了一声。\r 此事也被那些工匠看到了,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向了他们。\r 董槐感觉气息稍平之后,一指身前空地,高声诉道:“所有人,全都放下手中活计,给我站在这里。我有事要询问你们。”然后调转脑袋,对着吕文德吩咐道:“你且去将这里的花名册还有账簿什么的,全都给我搜出来,我倒要看看这帮子混蛋,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这么害怕?”\r “得令!”\r 吕文德颌首回道,扫过脚下监工,不觉感觉嘴中痒痒的,直接一口吐沫便吐到对方脸上。\r 那些工匠听到之后,皆是来到了董槐身前。\r 他们也注意到董槐身上的华贵衣服,又见曾经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家伙居然晕倒在地,就感觉到了有些慌乱,看向董槐的目光也躲躲闪闪,不敢逼视,口中亦是喃喃自语了起来。\r “这位是谁?看其穿着,只怕来头不。只是他怎么突然有兴趣来咱们这里?”\r “不管咋样。反正和我们能有啥关系?只希望这一次,咱们不会太过劳累了。”\r “没错。所有的活全都逼着咱们干,更没有休息时候,这算什么事啊?”\r “……”\r 这一声声话语,皆是被董槐听到,也令他越发感到臊红。\r 若整个军器监变成这样子,老实和这些工匠也不无关系,但董槐更知造成眼前这一幕的,有着更深层次的关系,所以也不愿意对这些工匠多做责罚。\r 他们本就足够孤苦,若是就连养家糊口的东西都被夺去,那还怎么生活啊?\r 董槐一想到应该如何安置这些工匠,更是燥热不已,想要一问这其中的原因。\r 稍待一会儿,吕文德也从监工府中走出,手上拿着几个线装书,正是这里的花名册还有账簿。\r 董槐接过花名册还有账簿,问道:“你确定这里到底有多少人了吗?”\r “禀告董大人。按照花名册的记载,这里工匠应该有一千零六十一人,但是——”侧目一看那些正在工人,吕文德却感觉有些尴尬。\r 以他目光,如何看不出来这里的工匠远远不到一千人,充其量也就只有五六百人这样子。\r “一千零六十一人?结果就只剩下这么一点吗?”董槐强压心中愤怒,横目扫过那些工匠,却感觉眼前一阵晕眩。\r 合上花名册,吕文德双目垂下,满是无奈的回道:“应该是的。”\r 董槐感觉有些无助,目光自这些工匠脸上扫过,“那那些缺额的工匠呢?”\r 本应该是一千多号人口的军器监,如今时候却只剩下了眼前这五六百人,缺勤的人占据整个工厂的一半以上,这还让整个军器监如何运转过来,有如何能够给前线的那些军队提供足够的武器?\r 面对这一切,董槐只觉得肩膀沉重,自叹一声:“看来短时间内,这群人算是指望不上了。” 第四十九章差距 ?)a?}b~?i??g??????$u鍜*b?D???h?????I??5[u??1?_??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 眼见董槐失落无比,吕文德心中窃喜,知晓自己立功时候已道,立时便从工匠之中叫出一人来。\r 那人大概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虽然也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但也被吓得两腿发颤,险些站不稳来。他有些怯弱的看着两人,口中连连回道:“两位大人,的上有老下有,实在是不敢啊。”\r “让你你就,哪里来的废话?”吕文德目有愠怒,张口骂道。\r 董槐这才反应过来,凝目看着眼前工匠,问道:“不敢?莫非有人威胁你?”\r “威胁也谈不上。只是我实在是不敢失了这份工作,不然的话我那一家全都得饿死。”那工匠大概也感觉到董槐虽是严厉,但却并非那等苛责之人,便敞开心怀缓缓诉道:“你可知晓。这军器监的活儿不仅累,而且挣的钱还少。每个月也就十来贯,根本养不活一大家子。要知道同等级的工匠,在长安那里可是三十来贯,若是有什么新式发明的,更是直接开到一百来贯。”\r “长安?你是赤凤军吗?”听到这点,董槐心中一愣,感觉有些不可思议。\r 那工匠点点头,回道:“没错。就在前些日子,我的师傅就直接跟监工请辞,是受到赤凤军萧凤邀请,所以要辞职跑到了长安去。监工那厮也是一个浑人,收了随行的钱财之后,直接就放行了。其余人听了他诉,也是心思浮动,之后陆陆续续有人请辞,直到现在已经走了有一百来号人。”\r “走了?”董槐不觉苦笑,暗想:“难怪那萧凤始终停留在这里,敢情是惦念着这里的工匠吗?”\r 但他对于此事也无法诉,毕竟萧凤以钱帛动人,便是找上门去理,也只会被骂个狗血淋头,讨不得巧来。\r 对于萧凤此人,董槐早在垂拱殿之上便领教了,绝对是那种无理辩三分的主儿。\r 这工匠也是实诚,直接将心中所想出来:“也就我们这种没技术、没门路的家伙还呆在这里。要不然,谁愿意呆在这里?”\r “哼!”\r 旁边吕文德却听着有些不舒服,张口呵斥:“你这厮也是子脚下,若非皇恩浩荡,如何能够让你在这生活?你却在这里口放厥词,莫不是找死不成?”\r 董槐摆摆手,令吕文德闭嘴之后,却道:“那你且和我道道,为何你不愿意呆在这里?”\r “先不待遇,光是这活,就咱这种体格,根本就干不下去。一就得三根枪管,谁能受得了?而且还是这大热气,还逼着咱们干,这不是逼着咱们去死吗?光是这一周内,咱们这里就有三个硬生生给晒死了。”这工匠一脸懊恼,远处的人儿听了,也是面有戚戚,感同身受。\r “这,我会尽快处理的。”\r 董槐默然,他仅仅是站在这里都感觉燥热,更勿论在这大热之中干活了。\r 但是这群工匠,却需要顶着这酷热难耐的大夏干活,周围更是布满火炉,完全就是和蒸笼一样,在这里干活,基本上是等同于找死。\r 这时,那监工却是自晕厥之中悠悠醒来,他见到众位工匠未曾干活,反而聚在一起不由得张口怒骂:“你们这群家伙,还不赶快干活?难不成想要挨鞭子吗?”着就从身边取出皮鞭,当空一挥就落在那人群之中,吓得这群工匠连连后退,不敢上前。\r “你这厮,就是这样对待他们吗?”\r 吕文德立时愤怒,身形微动,立时便将那皮鞭攥住,高声喝道。\r 那监工一时错愕,这才见到身侧的董槐,这一下立刻吓得他心脏骤停,双眼泛白就要晕厥过去。但吕文德何等机警,抬手对着对方胸口猛地一拍,这一下力道虽重但却未伤筋骨,而是直接传到心脏之中,令这心脏一阵猛跳,也令这监工蓦地张开大口,连连喘息起来。\r 刚刚抬头,他便听到吕文德冷冷诉道:“你这厮莫要装死,还是早些将那些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出来。”\r “我,我。”这监工这才感到两人可怕,连忙弯下腰对着两人连连道歉。\r 董槐这才发话,问道:“你为何让他们在这种环境下还继续干活?”\r “大人啊。我这也是没办法。”\r 那监工双眼一转,解释了起来:“我若不如此,那军中火器便难以完成,到时候蒙古一来,我等又该如何?没有足够的火器,我们只怕根本难以对抗蒙古大军。”\r “虽是如此,但也绝不能以众位工匠性命为代价。否则,我等还如何立足于地?”董槐愁眉紧锁,显然也是陷入困顿之中。\r 监工双手一摊,故作无奈样子:“但是没办法,毕竟现在工匠这么少,而且还在不断的流矢,若是不加班加点,如何能够完成任务?”\r 人数减少,那每日生产的火器也要减少,为了满足每日生产定额,这监工无奈之下,只好让每一位工匠多干一点活,否则便无法弥补其中空缺。\r 如此一来,人员流失越多,而剩余工匠活儿越累,进而导致人员出走更厉害。\r 这样的恶性循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头?\r “你的倒也在理。”董槐笑容更是酸涩,也是看清楚了其中的枢纽所在,诉道:“至于其中如何解决,我自然会处理的。”复有看见自己手中拿着的赤凤军铳枪,他心中更是浮现出一个心思来,又道:“你且去拿一柄铳枪,让我试一试你们新造的铳枪威力如何?”\r 那监工不敢推卸,连忙便去准备了一些稻草人,还有一些军中装备的甲胄,然后为那些稻草人穿上甲胄,立在一百步以外。\r “你们且试试这两把火器威力如何?”\r 叫来两位侍卫,董槐令两人各持一柄铳枪,然后对准了远处的稻草人,只闻“砰”的一声,远处的稻草人立刻传来一声脆响,上面的甲胄也一阵晃动,似是难以支撑。\r 董槐看向远处的吕文德,问道:“情况如何?”\r “赤凤军铳枪所射击的目标被洞穿,但我们的火器却未能洞穿。”吕文德摇摇头,神色略有沮丧。\r 他也知晓赤凤军率先装备火器,其对火器的研究和锻造必然是相当精深,但宋朝之内人才济济一堂,若是集中朝中的能工巧匠,定然能够胜过赤凤军。\r 但且看今日比较,很明显赤凤军要胜过一筹。\r 更重要的,这乃是赤凤军六年之前装备的老式铳枪,便是他们军中也不再生产了!\r “差距这么大?给我看看,这铳枪究竟有什么古怪,竟然能够有这么大的差距?”董槐亦感惊讶,连忙让那侍从将两柄铳枪取过来。\r 这一看,董槐立刻看出了端倪。\r 两柄铳枪仅仅以重量而论,很明显赤凤军的铳枪要轻一点,而军器监的铳枪要更重一点,能够仅凭更少的量达成更好的效果,很明显赤凤军的锻造技术更甚一筹;其次赤凤军的铳枪枪膛甚是光滑,虽是经过了数年的磨损使用,但上面却并无丝毫裂纹,看起来就和黑曜石一样浑然一体,但宋朝的铳枪枪膛之上,却布满了各种裂纹,若是仔细瞧起来,更是可以看出上面密密麻麻的麻眼,两者处理手段亦是相差甚远;最后,赤凤军的铳枪木制的枪托里面留有一个孔,孔之中装用猪鬃支撑的毛刷,可以很方便的携带清理用的工具,从而令枪膛不会被残留的火药侵蚀枪膛,但宋朝的铳枪却并没有这个功能……\r 仅仅是外表看来,便存在这么大的性能差距,若是深究起来,还不知晓宋朝和赤凤军究竟有多么大的差距呢。\r 吕文德面有颤意,道:“大人,这就是实验的结果!”\r “唉。看来咱们和赤凤军的差距,还真不是一时半刻的。”董槐心中暗暗惊讶,却对自己之前在垂拱殿之中得罪萧凤一事满是后悔。\r 若是他能够看到这些东西,那当时候应该不会大放厥词,甚至屡次得罪对方吧。\r 现在的董槐,只希望对方能够大度,将曾经的纠葛就此放下,不会和自己多做纠缠。\r “那我们接下来如何?”吕文德又是问道。\r 董槐眉头一紧,高声喝道:“继续实验。我要看看这两款武器对各类甲胄的穿甲距离都存在多少差距?”\r 那些侍从一听,立刻就按照他的吩咐,跑到了那仓库之中,将军器监所制造的各种甲胄,从最沉重的步人甲,再到那些将领穿的板甲、锁子甲还有明光铠之类的铠甲,再到寻常士兵穿的皮甲、纸甲,每一个全都被取出来,然后给稻草人穿上之后,然后测试这些甲胄对铳枪的抵抗能力到底如何。\r 而每一个得出的数据全都会被记下来,然后呈送给当今大宋国的皇帝赵昀眼前,让他明白这其中的差距。\r 毕竟董槐也明白过来一件事情,那就是若是在不进行改革,只怕到时候莫要蒙古大军,只怕就连赤凤军也无法对抗,若是陷入这种困境之中,以他们手中的武器,又如何能够对抗呢? 第五十章定装后膛枪 :B[????Y^zhZ8?鍄bV?%y1??DK??|?&l;?e??-?6??f??一事过后,凤梧府之内便没有了动静,浑似将其忘却了一样。\r 萧凤考虑到杨凤还、朱玉真两人实力低微,便亲自出马,令两人在亭中不断修行。\r 而两人也自知机会难得,日夜辛劳、风雨无阻,以求能够精进修为。\r 这不,清晨的阳光还未升起,庭中就传来了阵阵娇呼,声音虽是清脆,但也充满着盎然的生气。\r 走至此地,董槐却有些踟蹰,始终立在门前,也未进去。\r “董大人。不知您因何原因,却在今日来此?”李庭芝一见董槐在此,连忙就单膝跪地,不敢有丝毫不敬。\r 毕竟国朝以士大夫为尊,他们这些武将可不敢在董槐面前失礼,不然的话就连头上的乌纱帽,也会被摘了去。\r “只是偶然路过,你无需如此客气,还是起来吧。”董槐挥挥手,目光依旧落在门扉之上,心中虽是有排斥,但脚下却似生根一般,并未离开。\r 黑幕褪去,太阳重新升到枝头之上,晨光撒在凤梧府之前,却似为其镀上了一层薄膜,闪烁着明媚的光彩。\r 直到此刻,府中声音方才停歇,那两个有些沉重的话音各自消失,不知又去做什么事情了。\r “看来我还是走不出梦魇。”良久之后,董槐这才张口,神色颇为落寞,双脚迈开却是准备从此地离开。\r 李庭芝疾步上前,有些担忧看着董槐,问道:“若是大人有什么想的,在下可以代为转告。”\r 为了保证凤梧府的安全,他在这里也站了些时日,自己都感到有些腿脚酸麻,更勿论如今已经年近中年的董槐了。\r “既然董大人已经来了,为何不入府一叙?”\r 却在这时,从府中传来萧凤的声音。\r 两人听了,一时愣在原处,“轰”的一声那朱漆大门应声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场景来,透过那敞开的门扇,便可以见到萧凤正端坐于正堂太师椅之前,一对凤目越过庭院,落在董槐身上。\r 董槐深吸一口气,丹田立时鼓荡起来,叫道:“董某今日前来拜访,未曾携带送手礼,还请抱歉。不知萧统领是否愿意?”\r “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来了,有何须弄那些客套话儿?只是你也应当知晓,我乃是赤凤军统领,有些事儿是不能妥协的,否则的话别人还将我当做什么人呢。”\r 洪亮声音只在两人耳边响起,一句句莫不是清晰无比,管教两人心中惊骇,暗叹萧凤实力高绝,竟然能够束声成丝,让他人根本难以听见。\r “萧统领客气了。”\r 董槐自知今日慢待,全因当初他贬低赤凤军所致,自然也无法辩解,一提官袍就踏入凤梧府之内。\r 等到坐定之后,他有些紧张看着萧凤,心中虽有万般思绪,但却始终不敢出口。\r “吧,究竟何事找我?”\r 萧凤却是怡然自得的喝着泡好的雨前龙井,神色甚是轻松。\r 沉默了一会儿,董槐挥挥手,立刻就让随行的侍从将一物呈上,诉道:“前些日子,我曾经在军器监遇袭,虽是逃过一劫,但那些人使用的乃是这东西。正是因此,所以我才想要问问萧统领,关于这东西你有什么看法?”\r “看法?你莫不是将我当成了幕后指使者了吗?”萧凤反诘道,目中隐隐透着寒意。\r 且不先前受的那些憋屈事儿,光是她被迫停留在这临安城之中就有够遭罪的,现如今又有人以火器相要挟?\r 萧凤若是就此接受,那简直就是比窦娥还冤!\r 董槐立刻解释起来:“非也。根据我等调查,这火铳乃是尔等先前就贩卖给我等的,凶手应该另有他人。”\r “只可惜当初我尚且处于沉睡状态,否则我定然帮助尔等,找出凶手。”萧凤却只是品着手中茶水,只是不咸不淡的回应着。\r “这个,不消萧统领上心,我等自然会处理好。”董槐尴尬的笑了一下,话头一转却是问道:“而且我今日所来,却是为了拜托萧统领一件事儿,不知萧统领是否愿意接受?”\r “什么事儿?”\r 眉梢微抬,萧凤扫了董槐一眼。\r 董槐顿感心中一凉,竟然生出被看穿的感觉,但一想到现如今面临的困境,只好硬着头皮道:“若是可以的话,不知萧统领可否将这铳枪售于咱们?”\r “铳枪?你们不是自己有生产吗?为何还要向我购买?”\r 萧凤眉梢微挑,斜眼盯着董槐,那满是笑意的眼神,更让董槐感觉坐卧不安。\r 董槐一听此话,脸上更显尴尬:“这个——,你也知晓我朝军队实在庞大,仅凭军器监之力,难以短时间内配齐。正是因此,所以才想若是你赤凤军能够匀一点给我们,那岂不妙哉?”\r “这倒也是。”\r 萧凤点点头,但话音却是顿住,又道:“但是我赤凤军冶铁所甚是繁忙,为了令全军上下士兵都装备上火器,早已经是忙的不可开交,若要向尔等敞开供应,只怕不行!”\r 董槐一听,心中已然惊住。\r 宋朝自诩人稠物穰,但首期目标也仅仅是令驻守都城的禁军普及铳枪和火炮,而在淮南、两湖一代抵抗蒙古大军的边军也只是装备了火炮,用来取代难以移动的投石车、攻城弩,除了那些军官、将领之外,大部分士兵的武器,基本上还是以刀剑为主,甚至还会使用弓箭以及弩弓作为代替品。\r 他吞了吞口水,又道:“真的不行吗?”\r “也并非不可。若是尔等愿意以高价收购的话,或许我会愿意出售。毕竟为了制造这些铳枪,我等付出无数心血,若是被轻易拿去,那让那些辛苦劳作的匠人如何接受?毕竟他们也要吃饭,更有家人赡养!”\r 萧凤坦然自若,冷眼看着对方愁容模样来,心中更是信心十足,一副已然将对方拿捏在手的样子。\r 董槐不觉有诈,军器监发生的事情,令他明白过来,若是让工匠继续之前的那种宛如奴隶、任人宰割的模样来,是断然无法制造出合格的火器的。\r 于是他继续问道:“那一只铳枪却不知有多昂贵?”\r 萧凤嘴角微翘,却是竖起三根手指。\r “三十贯?”\r 董槐微微皱眉,顺手端起桌边准备的茶水,好滋润他有些干涩的唇舌。\r 以宋朝军器监的制造水准,制造一只铳枪须要二十贯左右,赤凤军这价钱虽是有点昂贵,但是考虑到起性能,倒也符合这个价钱。\r 萧凤却是摇摇头,诉道:“不,是三百贯!”\r “三,三百贯?”\r 董槐双眼凸出,甚至因为过于惊愕,险些被那茶水都给呛住了。\r “没错。三百贯。”萧凤点点头,一点也不感觉惊讶。\r 董槐摸了摸下巴,这是他紧张时候就会有的动作,问道:“怎么这么贵?”\r 若是这铳枪如此昂贵,那光是装备临安城禁军,就要花费数以千万计的钱粮,这么庞大的开销,足以让任何一个人自杀的。\r 很明显,郑清之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r “没办法,你也应该知晓,这铳枪乃是以百锻生铁制成,光是这百锻铁一斤就超过十贯。而打造一柄铳枪,其消耗的钢铁更是多达十来斤。再加上那些人工费、管理费之类的,如此一来,价钱哪里能降下来?”萧凤摇摇头,却不肯降低价钱。\r 董槐却不甘心,又是问道:“虽是如此,但三百贯实在是太过昂贵了。”\r “昂贵?一点都不!”\r 萧凤摇摇头,冲着正在这里随侍的杨凤还指了指,那杨凤还立刻离开,随后便捧着一个铳枪走出来。\r 将这铳枪丢到董槐面前,萧凤冷笑练练,口中讥诮丝毫不曾掩饰:“你且看看,这便是目前我军所装备的铳枪。半自动上膛,一息之间就射出五发子弹,内部膛有膛线,准确度远超之前,其射程更是增加到两里。你以为我赤凤军所使用的铳枪,和你们那些烧火棍一样吗?”\r 董槐一时默然,目光死死盯着眼前铳枪。\r 很明显,这铳枪已然和他所得到的那款老式铳枪,存在着相当的不同。\r 铳枪尾部用来填入子弹的洞孔被取消,而是在左边位置加了一个拉栓结构,轻轻一拉便能够将上上面的入弹孔露出来,很明显弹丸便是从这里塞入其中的,而内部枪膛也不是以前的那种圆滑,不知道采用了什么手段,被拉出一道道细长的膛线。\r “这把铳枪,是在怎么装填子弹的?”\r 董槐瞧了半会儿,蓦地抬头看向萧凤。\r 萧凤侧目看了一下杨凤还,杨凤还立刻走上前来,将这铳枪拿在手中,然后从腰兜之中取出一板子弹,这子弹也和以前的模样有些区别,不仅仅前头呈现出圆润的椭圆形,就连尾部也连着一个铁质弹壳,里面填有相当的黑火药。\r 很明显,如今赤凤军的火器发展,已经从隧发后膛枪发展到定装枪的程度。\r 董槐看见这一幕,不觉惊住,暗想:“没想到赤凤军竟然发展到现在这地步,竟然将弹丸和火药连接起来,如此一来不仅仅方便携带,而且还能够极大的提高射速!”\r 那拉栓一拉,就将这版子弹塞入其中。\r 接着,她将铳枪抵在肩部,却是指向那正在墙头嬉戏的麻雀。\r “砰砰砰砰砰!”\r 五道枪声落定,远处已然躺着五只麻雀。\r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r 见到这一幕,董槐赞道:“好厉害的铳枪,三百来贯倒也不虚。” 第五十一章军火协议 “当然!” 萧凤虽是矜持笑着,但也难掩心中喜悦。 董槐亦是叹服,凝目看着那铳枪,却是透着几分畏惧:“若得此物,便是寻常之人也可轻易射杀多年精修武道的武者。若是对抗蒙古大军,以这些武器自然足够。但恕董某妄言,你这般所为究竟为何?” 以董槐眼力,自然知晓那杨凤还不过寻常之人,充其量也就是平日里有过锻炼罢了,若要当真和武者比起来,却是差远了。 但是这女子却凭着手中利器,便可以轻易射杀数十丈之外的鸟雀,若是对阵那初入真元境的修者,想必也是占据相当的优势。毕竟初入真元境的修者虽是厉害,但却至少需要二十年功夫方能达成,就算是其中资聪颖者,也得七八年的时间,才有可能达到这般境界。 如萧凤、八思巴、忽必烈这等超绝人才,终究还是太少了。 “哦?那你觉得我又是存着什么目的呢?”萧凤自是带着笑意,冷冷瞧着董槐。 董槐立感周身汗毛竖起,脑中忽然闪入一个心思,惊道:“莫非你打算凭借这利器,一改世家、军阀、书院甚至是宗教的垄断局面?”自感心中所想太过骇然,他不觉愣住,更不敢往下细想。 以铳枪之威,除却少数之人,其余人根本无力抵抗。 若是以这铳枪作为兵械组建出一只军队,那除却地仙修者外,寻常武者更是毫无反抗余地,只能是任由宰割。 如此一来,便会对世家、军阀、书院甚至是宗教形成莫大的威胁,彻底摧毁他们的统治基石,进而彻底改变整个华夏大地,令这个自千百年来一直通过把持各种武学秘籍,靠着那些强横武者维持统治的古老封建王朝,彻底变了一个样子。 “也许会,也许不会。毕竟这,谁也猜不透。你又何必为他们担心呢?”萧凤摇摇头,却不愿意继续下去。 董槐亦是漠然,却道:“这倒也是,不过若是你这般下去,只怕日后那些人迟早反应过来,针对你。” 于南宋朝廷之中厮混日久,董槐自然明白如今的南宋之中,朝廷早就被各种世家、书院所垄断,而他们为了维持自己的根本利益,更是不惜动用各种手段,打击报复那些意欲改变这一切的家伙,若非萧凤本身实力强横,只怕也早就遭到横手了。 “他们?我又何惧?” 萧凤一声蔑笑,更是彰显自己信心,诉道:“而且啊,你还是想得太多。我之所为,也不过是为求自保罢了。” 董槐长叹一声,诉道:“自保?若是当真如此那边好了。”看着杨凤还手中铳枪,他却是知晓以现在情况,只怕这定装后膛枪是无法购买了。 且不三百贯一支的骇然价值,且这定装后膛枪所需要的子弹特殊,只有赤凤军一家才能出售,若是使用这种子弹,只能到赤凤军之中购买,也是一大笔的来源,唯一的缺点便是其昂贵的价格,直接让那些那些人无法负担。 于是他神色黯然,张口问道:“这等利器实在是厉害,但是却也并非我等所能承受。若是可以,却不知你们是否售卖以前的火器?” “以前的火器吗?”萧凤稍稍思考一下,诉道:“那些东西有倒是有,只不过因为年日日久,还不知晓是否能够使用。” 董槐继续问道:“无法使用?莫非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问题倒不至于,只不过这些火器因为年久失修,早已经被雨水所侵蚀,枪膛之中都是铁屑,根本就难以使用。”萧凤面露不屑,显然对那些垃圾货不感兴趣,这些年冶铁所的产品越来越多,最近几日更是弄出了这定装后膛枪,所以也就对那些老式火器毫无兴趣了。 董槐却是有些焦急,又是问道:“若是我愿意出一笔钱,那不知尔等是否愿意送给我们?” 自知火器强大,董槐自然不可能轻易将其丢去,以至于他不惜代价,也要将这些铳枪弄回去。 萧凤笑道:“自然可以。只不过董先生欲以什么价格,求购此物呢?”手中握着当世最厉害的火器,萧凤自然生出万丈豪情,想要靠着这些东西实现自己的目标,至于那些敢于挡路者,自然只有一个结局了。 董槐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心中所想,“若是可以,不知萧统领是否愿意以二十贯的价格,将这些火器送给我们?” “二十贯?”萧凤不免皱眉,口中呢喃起来。 董槐也是紧张,问道:“不行吗?” “非是不行。只是这尔等若是就连这二十贯也不愿意拿出来,那你等也未免太过刻薄了?”萧凤一想这些士大夫曾经所做事情,自然是有些恼怒,只是现在她并不愿意得罪这些人,方才会如此客气。 董槐连连应道:“自然可以。只是不知萧统领以为,什么时候可以将那些火器运来?” “这个,若是尔等能够备齐钱粮,我自然会令部下将这些火器星夜运来临安城。但若是你所的钱粮未曾兑现,那就莫要怪罪萧某没曾遵守约定了。”自知这些人所作所为,萧凤可不敢一如之前那样,将火器送到此处,然而却被这群可恶的士大夫给骗了。 “这?你也应当知晓,我朝如今正面临困境,朝中并无多少钱粮,短时间之内只怕难以满足您的要求。”董槐想了一下朝中目前状况,却觉得有些尴尬;“若是可以的话,不知道可否以其他东西代替?” 他自知朝中之内虽是有些钱粮,但却大多已经发放,国库之中短时间内并无多少钱财,若要支付萧凤所要求的,却是有些不足。 “自然可以。布匹、盐巴亦或者是粮食,均可以作为替代品。”萧凤微微颌首,已然感到有些欢愉。 如今赤凤军军中资源急缺,若是能够用军中那些过时淘汰的武器,和宋朝交换来大批的物资,便能够降低对境内农民的压力,也为对抗蒙古大军增添一分实力。 届时就算联盟一事未曾达成,他们也有足够实力,对抗蒙古大军。 第五十二章敌军再临 “既然如此,那什么时候可以运来?” 董槐虽觉萧凤神情有些古怪,但此刻军中刻不容缓,若是没有这批军火援助,只怕当十月时候蒙古挥军南下,宋朝大军便无力抵御,只好应允下来。 这些淘汰的铳枪虽是老式铳枪,威力还有射速远远没有定装后膛枪厉害,但是这些老式铳枪无需使用那些定装子弹,自然也无需再向赤凤军订购子弹,而那些火药、铅弹等等东西,宋朝自身便能够解决,倒也无需增添更多的消耗。 正是因此,董槐方才属意老式铳枪,反而对定装后膛枪有所排斥。 “这个,却不知道你需要多少?毕竟我军中的那些铳枪也是有限,只怕难以满足贵军需求。”萧凤又是问道,毕竟军中淘汰铳枪足有上万余只,若是要装备全部禁军,只怕是数量不够。 董槐答道:“那你能提供多少支?” “一万支,再多就没有了。当然,因为这些乃是淘汰品,所以我愿意打折出售,一支十贯。一共十万贯,却不知董大人是否能够接受?”萧凤回道。 “十万贯?当然可以!只是什么时候运来?”董槐考虑了一下,立刻点点头,应了下来。 萧凤想了想,旋即道:“我会先让我的部下运来五分之一,也就是两千支。而等到这两千支运来之后,可由董大人亲自验收,若是觉得不错那余下的我会让部下继续运来,只是在后续发货之中,你需要垫付一半的资金,等到所有的货物全都送来,再将剩余的定金全部结清,可以吗?” 对于宋朝信誉,萧凤实在是害怕极了,自然不可能再犯以前的错误,所以采取了这种分期付款的方式。 而且就算是宋朝贪婪,将这两千支铳枪吞了,也远远无法影响战局,就算是丢失了也无甚可惜的,更可以借此看清楚宋朝内部状况究竟怎样。 最后一项,才是萧凤的目的! “五分之一吗?”董槐有些失望,仅仅是五分之一,可远远无法满足军中缺口啊,但一想剩余铳枪会在接下来送抵,便点点头应道:“向来听闻萧统领行事缜密,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在下佩服!”对于如此安排,他也知晓萧凤用意,只是对铳枪甚是渴望,所以也答应了下来。 萧凤盈盈一笑,回道:“哈哈。我自狼烟之中兴起,若是没有一些手段,只怕早就被他人灭了。些许手段,还请董大人莫要在意。” “那我就在朝中,静候萧统领的佳音?”董槐感觉面皮发红,有些尴尬。 自对方言辞之中,他可以看清楚直到现在萧凤依旧对朝廷存有芥蒂,而这芥蒂还不知道日后会成长成什么样子。 萧凤端起手中茶杯,对着董槐便是一敬:“自然。” “多谢萧统领仗义相助,董某这厢谢过了。”董槐亦是一般,将茶杯端起,回敬道。 一杯茶水入腹,他这才感觉脑中清明,诸般思路一瞬间打通,心中暗想:“待到这批军火送来之后,我便可以借此机会,彻底掌握禁军一员。届时不管是一震乾坤,亦或者是诛除贪腐,皆是无所畏惧。而那些人,还凭什么和我斗?”斗意愈盛,他也没兴趣留在这凤梧府,就向萧凤道别之后,从这里离去,重新回道军器监之中。 至于那些把持整个禁军的世家、军阀,更是成为了他心中的目标,并且准备开始行动,将这些家伙一个个全数诛灭。 待到董槐离去之后,杨凤还却有疑惑,问道:“主公,为何和这人达成协议?毕竟我曾听人过,当初在垂拱殿之中当真众人面的指责你的,便是此人。为何对此人竟然如此好?” “好?”萧凤轻哼一声,道:“你真以为我对他好吗?” 杨凤还继续问道:“难道不是吗?毕竟主公您可是送给他一批铳枪。虽是只有两千支,但是也足以组建出一支不弱的军队了。靠着这支军队,只怕到时候董槐非得在这临安城之中,掀起一阵狂风乱雨。而等到他将整个禁军整顿完后,那宋朝实力便会提高舒数倍有余,届时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只是两千铳枪罢了,如何能够改变整个局势?” 萧凤却是嗤之以鼻,笑道:“更何况这两千支铳枪可是带刺的鱼饵。那董槐不知其中危险,竟然将其吞了下去。到时候他以为自己当真能够掌握朝政吗?“ 对于这帮掌握着宋朝军阵的士大夫,萧凤从来都是紧身以对,为的就是避免中了对方招数。 杨凤还双目一亮,拍着手笑道:“若是如此,那还当真不错。管教这些家伙明白我赤凤军的厉害。” “自然!” 萧凤微敛,复有有些哀叹,双目凝望西方方向,却是想念长安城之中的诸位。 在这危机存亡时候,他们又在做什么? 这一点,让萧凤甚是挂碍。 ………… 潼关。 巡视了一遍,王著确保整个城池安然无虞之后,方才回到城中府衙之内。 只是他一见秦长卿面色有异,便觉奇怪,问道:“看你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根据近日安排在虢州探子来报,塔海撤军了!”秦长卿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王著。 王著也是讶然,问道:“撤军?难不成蒙古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应当是那张柔和史泽打算集中兵力,攻打襄阳。所以才将兵力集结起来,以求能够一举攻下襄阳。”秦长卿缓缓诉道。 潼关乃是关中地区进入两淮地区的必经之地,昔日秦国攻灭六国,便是从此关出兵。 现在关中地区被赤凤军所占据,依照常理来,纵然无法攻入关中地区,至少也应该在潼关之外布置一定的兵力,这样就算是遭遇到了赤凤军袭击一事,也能够为后续军队争取足够的时间来做好准备。 但现在虢州之军尽数撤退,显然对方是遭遇到了紧急事件。 王著双眸一喜,立时便透着浓厚战意问道:“那我等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出关,将那虢州占据?” “不可。”秦长卿却是摇摇头,诉道:“襄阳一地事关重要。不仅仅宋朝令孟珙率领十数万大军驻扎,便是史泽、张柔两人也起尽起麾下之军,以求能够一决胜负。对于这两大实力,我等兵力实在太过渺,决不可掺入其中。而且现今主公正在临安一代,长安城更要有人镇守,根本抽不出兵力和两人对抗。” 王著虽是失望,但也明白其中道理,又问:“若以你所言,那我们应该如何?” “一如往常一样,以收拢流民为重。毕竟双方战事一起,必然会导致流民暴涨。我等若是能够为他们提供庇护,不仅仅能够提高在民间威望,更可以提升国中民力。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岂不妙哉?”秦长卿继续诉道。 王著连连点头,应声回道:“如此甚好。那就依你所言。” ………… 襄阳城。 自三年前一战之后,因后勤难以维持,故此孟珙下令全军自许州撤退,回到了襄阳府之中,以免受到蒙军打击。 但这数年之中,孟珙也并未停歇,趁着蒙古内部混乱时候,始终下令部下连番出动,以骑兵数度袭扰河南行省,也就是曾经的中都府路,摧毁其建设的坚固要塞,并且将其中囤积的粮草尽数烧毁,好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断绝蒙古南下的可能。 毕竟孙子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若是没有充足的粮草供应,军队是根本无法支撑下来的。 但这般行径,自然也惹的蒙古诸部震怒,于是张柔还有史泽便各自率领兵马开始南下,一者自南阳展开进攻,另一人则是自汝阳展开进攻,一西一东,想要借此分割孟珙麾下兵力,以求能够彻底歼灭对方。 “东西夹击,没想到蒙古之人对我竟然如此重视?” 孟珙一扫地图,虽是重兵压境,但他依旧神色若定,也让军中众人具是安定下来。 堂下一人朗声笑道:“那依照孟将军以为,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赛存孝。莫非你有计策吗?”孟珙朗声一笑,却是看向此人。 且见此人身量也不高大,只是双臂甚长宛如猿猴,其姓名正是刘整,素来都有智谋,更是精于骑射,只因为曾经跟随孟珙攻打金朝信阳时候,曾经在夜间率领骁勇十二人,强渡堑攀上城墙,将城中守丞擒而杀之,占领此城。 孟珙得知大惊,以为五代名将李存孝率十八骑拔洛阳,今刘整率军更少而取信阳,于是称呼其为“赛存孝”。 且听刘整诉道:“莫要看如今张柔、史泽两人气势汹汹,但彼时蒙古内乱未止,军中士兵更是屡遭赤凤军打击,如今时候已然是兵疲将衰,若非是被那大汗驱策,他们如何愿意前来?” “此话的有理。” 孟珙颌首回道,看着刘整甚是欢喜,只是一见帐中军士莫不是骄傲自得,便稍稍提出了一点警惕:“但对方兵马也有十来万,若是不仔细防备,终究还是会对我等造成严重的威胁。若是一个不心,着了对方的道,那可就麻烦了。” 众将一想,亦是齐齐点头:“我等明白!” 但看他们神色之间,依旧难掩心中骄傲,显然也没有将这件事情看在眼中。 “没错。蒙军向来以骑兵见长,我等若是和对方硬碰硬,纵然能得一时之利,但若是拖延久了,便会陷入困境之中。这也是往常时候为何我军始终难以战胜蒙军,便是将其击败了,也难以将其歼灭的原因。”这时,刘整却是插嘴道。 孟珙稍有诧异,凝目望去:“若依你看,莫非你有计策吗?” 在他看来,刘整虽是有些本事,但也只是武勇过人,但今日一见莫非在军略上,也有所精通? 只听刘整继续道:“没错,将军。这蒙军虽是强大,但军中士卒多数以北人为主,对于水战一事甚是生疏。而咱们这毗邻长江,水网密集、沟渠纵横,将整个地势彻底切割。如此地形自然极大的限制了骑兵来回,而我军中更有许多战船。若是将这些战船集中起来,凭借水道移动,若是见到蒙军撤退便展开进攻,若是遭到攻击便顺着水道后撤,而蒙军更是无法追上。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扭转敌我态势。如此一来,又何惧蒙古大军?” “好个赛存孝,我本以为你不过是武勇过人,没料到这文韬之法,也是不输于众。” 孟珙立时大喜,旋即令道:“既然如此,那军中战船便全权委托你来指挥,务必确保整个襄阳城的安危。” 刘整眼见自己受到重用,自是喜不自禁,立刻俯首跪道在地:“孟将军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我等皆是为捍卫边疆、守护国土所为,又何须客气?”孟珙连忙走上前来,将其搀扶起来,瞧着此人英武非凡,更是心中欢愉。 自他手中,不仅仅出了王坚这等人仅凭一人便对抗蒙古大军的强横存在,甚至更有诸如高达、李庭芝之类的人才,如今又添刘整此人,自然是高兴无比,又是对着众人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诉出。 “即得诸位襄助,想必襄阳府定然是固若金汤,绝非那些鞑子所能攻破。” “虽是如此,但不知孟将军准备如何应对?”众人又是问道。 孟珙回道:“尔等也知河南境内粮草早被我等摧毁殆尽,根本无法支撑起大军出征。张柔、史泽两人既然领兵到此,定然是速战速决,否则时间一长,粮食消耗殆尽之后,便是他们葬身之地。所以他们若是出征的话,其目标只会是襄阳城,因为只有襄阳城才有足够的粮食,确保军队维持稳定。到时候为了襄阳城的安危,便要有劳尔等尽心尽力了!而在外围则有赵葵伺机而动,自后面断其粮草,等到对方粮草将近时候,赵葵和我里应外合,定然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第五十三章朝堂 “启禀相公,目前张柔、史泽两人正率领大军进攻襄阳。” 疾步踏入政事堂之中,来自襄阳城的传令兵声嘶力竭,将襄阳城目前发生的一切一一诉清。 乍闻消息,以郑清之为首,江万里、董槐两人为辅助的政事堂诸公皆是愣住,面容透着不可置信,显然也是被这猝不及防的消息给震住了。 “当真如此?” “腾”的一声自座位之上站起来,郑清之疾步走到探子之前,问道。 那探子也是被吓住了,赶紧自怀中取出一封信函,信函之上泥封未曾损毁,显然内里所记的东西十分重要,回道:“日前两人分别率领五万大军,自南阳、汝阳两地进军,详情全部都在这张信函之中。” 郑清之捏碎泥封,将其中的信函取出之后扫了一下,双眉立时皱紧。 “情况究竟如何?” 董槐神色紧张,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郑清之将信函递出,又道:“就目前来,情况还算可以。只是城中储粮本就不多,若是没有救援的话,即使是孟珙,也无法支撑下去。” 董槐松了一口气,笑道:“有孟将军在,我等无忧矣。” “虽是如此,但我们也不可坐以待毙,毕竟那蒙古实力强大,此番进犯更不可能仅限于此。若是我等就此妄自尊大,只怕就会重蹈昔日靖康之耻。”郑清之故作嗔怒,对着董槐轻骂一声。 “没错。” 江万里亦是有些责怪的斥责道:“若非彼时朝中上下疏忽大意,如何能够令靖康之耻重现?我等既然为官,自然要谨守职责,务求能够击退蒙古,唯有如此才能够确保国朝境内百姓安宁和谐。” 董槐应道:“自当如此。”脑中却有闪过萧凤脸庞,便记起了当日和对方的协议,而按照时间那批军火应该也快要到了吧。 郑清之却是有些忐忑不安,复有想了一想,又对着江万里嘱咐道:“你且去告诉吕文德、李庭芝等人,告诉他们前线战事紧急,让两人快些回去。毕竟孟珙势单力薄,若是能够有这么两位年轻俊杰相助,应当能够减少一些压力。”旋即看向董槐,又道:“而你如今既掌军器监,那就全力以赴为前线制造足够的武器,唯有如此我等才能够抵御蒙军侵略。”复有想想了,又道:“至于我,则需要前往皇宫一趟。如此重要的事情,若是没有官家支持,可是无法维持下去。” “我等明白。” 董槐、江万里各自应下,旋即便离开了政事堂。 郑清之见两人离去之后,脸上疲倦一闪而过,复有哭笑起来:“本以为能够安然度过这一劫。只不过看蒙古表现,似乎不愿意让我继续做下去吗?”深知每一次战争,都会伴随着激烈的朝堂斗争,郑清之虽是感觉压力甚重,但却依旧昂扬七尺之躯,中气十足的笑道:“罢了,既然如此,那便让我看看,你们究竟有何手段!” 一想远处战火纷飞,他只将双手背负在背,叫来一辆等待良久的马车,然后便让车夫带着他来到了垂拱殿之前,这座宋朝权力最大的帝王的办公地点。 此刻正值中午时分,并非早上早朝的时候。 所以郑清之便长驱直入,直接来到了旁边的御书房之中,他知晓当朝会完结之后,赵昀一般都会在这里处理政务,当然也包括接见臣子等事物,全都在此地进行。 “启禀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止住脚步,郑清之对着远处的赵昀躬身一辑。 赵昀连忙回道:“当日若非爱卿鼎力相助,我也断然无法如今日一样,登上大宝殿堂。”傅复有有些迟疑,又问:“只是郑老,却不知您究竟有何事,居然这般匆忙?” 平日里赵昀可谓曾见到郑清之在这种情况下进入殿中,但今日神色却如此匆忙,显然发生的事情不可觑,否则如何会让郑清之如此忐忑不安呢? “目前孟珙传来消息,是襄阳府之中遭到敌军围困,要我们速速派遣援兵,从而能够将对方击退。”郑清之顿了顿,神色异常严肃。 “襄阳府?没想到那鞑子竟然还未罢休吗?”被这一下消息一震,赵昀立时皱起眉梢,显然也是有些不悦。 如今国朝之内正值关键时候,若是在这个时候展开行动,只怕会让宋朝疲于奔命,甚至还有倾覆可能。 赵昀自知形势危急,面容复有露出苦笑来,诉道:“罢了。既然之则安之,却不知你打算如何应对?” “依在下之间,此番两人起兵而来,非只一路,所以我等虽是要谨记襄阳战事,但是别处动静却也不能放过,需要仔细察看动静。而两淮之中尚有赵葵镇守,为了避免对方趁虚而入,断然不可轻易离开。正是因此,以在下之间,应当以朝中禁军援助,如此里应外合才能够彻底歼灭对方。至于四川一代,可令余玠镇守,进而将那敌人挡住。唯有三路齐动,才能够确保将敌人完全挡在国朝之外。” 郑清之朗声诉道,一字字一句句,莫不是中肯无比。 赵昀听罢之后,也晓得此事重要,但脑中却有浮现一人来,问道:“那赤凤军呢?” “赤凤军?却不知陛下以为,这赤凤军有什么问题吗?” 郑清之一时愣住,显然也是被赵昀这话给弄得有些分不清了。 赵昀微微一叹,脑中一想萧凤此人,也是双眉拧紧,暗暗带着一些恼意,问道:“我是,若是被那人知晓此事,你以为她会如何行动?” 对待萧凤,赵昀有种不上的厌恶,并非是对方那有些张扬的行径,若以猖獗而论,当初的史弥远可是要远超此女,更多的却是那种出自心理层面的排斥,完全是从内心深处,感觉萧凤此女极其危险。 可以若非对方实力强横,赵昀是不可能接待此人的。 郑清之这才了然,诉道:“若以臣对萧凤了解,她应当会下令军中之人展开抵御,绝不会让对方侵入其统治核心区域。” “但对方若是以抵御蒙军为借口,直接闯入川蜀一带呢?”赵昀却是摇摇头,缓缓诉出心中疑惑。 郑清之这才明白赵昀心思,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却是愣住,显然也无法保证此事不会发生。 那萧凤终究并非朝中之人,可不会一如当初岳武穆一样,只需要一纸文书,便可以将其带走甚至关入大牢之内。而且若是此事发生,只怕会令整个形势急转直下,赤凤军甚至会直接挥师南下,效仿昔日秦国灭蜀一样,将整个川蜀彻底吞没。 以赤凤军的强大,还有三萧的实力,击败余玠占据川蜀并非妄言。 “启禀陛下,老臣定然会竭力阻止此事。”顿了顿,郑清之神情庄重的回答道。 赵昀亦是漠然,旋即回道:“那好。若是有郑老在,定然能够确保我朝安宁。” 既然将襄阳城之事禀报赵昀,郑清之告辞之后,便从这垂拱殿之中离去,心中却是想着:“唉。看样子,这事儿一时半会的,还无法完结。” ………… 另一边,江万里亦是找上李庭芝、吕文德两人,将襄阳城发生事情一一诉来。 听罢之后,李庭芝立时紧张,孟珙于他来,乃是类似于恩师一样的角色,如今身陷险境,又岂肯在这临安城之中蹉跎下去,当机请求道:“江大人。还请派我前去支援,要不然若是拖延下去,只怕孟将军便有可能身陷险境。” 紧随其后,吕文德亦是朗声诉道:“大人,如今形势危急,若是不增援,便是孟将军在如何神勇,又如何能够和对方对抗?” “你们两人所考虑的也是有些道理。但眼下尔等也应当知晓,若要能够挫败对方,少也得五万兵马,而且军中火器尚未配全,若是贸然前往襄阳城,只怕会遭逢不测。你们两人先等等,待到将各地禁军调配完成,并且配备足够军火之后,自然会让你们两人也随行。”江万里朗声诉道。 李庭芝神色紧张,又问:“如此甚好。只是江大人,这次领兵者,究竟是谁?” 正所谓将为军之胆,若是统领之人乃龙凤之人,则其麾下兵马也定然不差,但若统领之人乃是庸碌之人,那只怕便会重蹈覆辙。 “此番领军之人乃是孟将军兄长孟璟,偏将则是孟瑛、孟璋。此三人修为虽是远逊孟珙,但也为朝中宿将,精通军略战争,三人亦是同修一门功法,此法能够凝聚三人之力,便是遇见地仙来袭,也能够和其对抗。若是和孟将军里应外合,应当能够一挫对方锋芒。” 江万里缓声诉道,此番战事着实重要,自然不可能让蒙古大军夺了襄阳,要不然襄阳一失,对方便可以借着长江一路南下,直接逼进临安。 届时朝中诸臣定然为之吃惊,若是闹出什么事来,可就麻烦了。 李庭芝立时欣喜,道:“若有此三人领兵,末将自是无虞。只是凤梧府安全一事,却不知江大人可有安排?” “我听闻赤凤军日前曾经派人过来,人数虽是不多,只有三十余人,但却个个都是精锐,更是配备上等铳枪,好确保凤梧府安全一事。他们皆是萧统领手下,对凤梧府安全一事,自然要远在你之上。你大可放心离去,无需为此担心。”江万里又是道。 这时,吕文德却是有些奇怪,问道:“只是江大人,却不知晓那后勤一事,由谁主持?” 正所谓外行人兵器,内行人讲后勤,对于后勤的重要性,任谁都明白若是军中缺粮,究竟意味着什么事情。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只是听官家曾经了,似乎打算让贾似道担任。”江万里稍稍皱眉,很显然也是对此事存在疑惑。 吕文德亦是有些紧张,问道:“贾似道,他能行吗?” “既然官家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也不好阻止。只是你们也需要注意一点,莫要放松警惕,否则让那蒙古大军彻底断绝我们的粮草,那可就麻烦了。”江万里又是嘱咐起来,生怕两人会对此事产生芥蒂。 “放心吧,我们两人,定然会护住军队安全的。” 两人抱拳在胸,朗声回道。 待到两人离去之后,江万里也回到府中,准备开始处理政务,只是现在形势危机,他也无法安下心来,处理手上的政务。 ………… 凤梧府。 想着那批军火,董槐又是重新来到了这里。 细细瞧着两侧肃立的士兵,董槐正欲走上前去,便被两人走上前来拦住。 “我乃是董槐,是前来找你们家主公的。不知你们是否可以通融一下,让我求见一下你们家中的主公?”董槐有些焦急,但也知晓不能轻易动武,以免坏了两人的干系。 “你且在这里带上一会儿,我自然会告知主公。” 那人点点头,旋即便从自己的岗位离开,良久之后大门打开,他从中走出来对着董槐诉道:“主公现在正在堂中等待,还请您随我一起前往。” “那就好。” 董槐在这侍从的率领下,很快的又重新回道大堂之中。 且见此刻,萧凤正端坐在太师椅之上,旁边茶几之上放着一壶烧开的茶水,旁边还有几个茶盅,整个人显得悠然自得,仿佛外面的事情全都和她无关,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梦中。 董槐自知此番前来,乃是为求取军械,便压低身子诉道:“萧统领,在下这番冒昧前来,还请恕罪。” “无碍。”萧凤摇摇头,将手中茶盅放下之后,一指旁边的座位,诉道:“且看董大人今日愁容满布、双目无神,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事情,却不知晓萧某是否能够助你解决此事?” 董槐随意选了一个座位坐定之后,且听萧凤所述之话立时讶然,旋即问道:“你已经知晓了?” “没错。毕竟是蒙古南下之事,我若是将其忽略了,那还如何能够成为赤凤军统帅?”萧凤轻轻一笑,胸中韬略尽数展现,又道:“当然,若是尔等愿意让我封王,我自然是乐意至极。只不过看你们的样子,此事似乎远远未曾通过啊。”对于之前之事,即使是现在,萧凤也依旧有所懊恼,故此方才在言辞之中带着不善。 第五十四章又是军火 “萧统领,此事非是我能决策,还请你莫要为难我。” 董槐眼见萧凤又是提及封王一事,脸上尽显尴尬之色。 萧凤嘴角微翘,笑道:“既然如此,那今日我们便不谈此事!只是可否告诉我,你今日所来目的究竟是什么?” “萧统领既然已经知晓,那又何必打官腔呢?”董槐却是有些焦急,直接将心中所想诉出来:“我今日来此,便是希望萧统领可否将前一阵允诺的军火快些送过来?” 萧凤神色悠然,继续道:“三之前,我不是已经送过来了吗?”又对着身侧杨凤还吩咐了一下,“昨不是有张家公子送来的上好的龙团胜雪吗?你且去准备一下,给董大人递上。”杨凤还立时欠身离开,准备相应的茶具。 但董槐却是忍耐不住,又是问道:“但那也只有两千支。仅仅两千支,根本无法起到多少作用。” “所以呢?” 萧凤浑然不动,继续沉浸在雨前龙井的清香之中。 董槐一时哑然,深吸一口气之后,才鼓起勇气问道:“所以在下斗胆询问一句,那剩余的八千支铳枪,何时能到?” “这得看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萧凤眼睑垂下,却是将董槐那焦急的神色置若罔闻。 董槐更显焦急,不觉自座椅之上站起身子,又是问道:“萧统领。如今蒙军已然南下,若是这铳枪再不送来,只怕我军就会陷入危险之中。形势不等人,不知萧统领可否快些将那些军火送来?” “非是我不愿送来,实在是尔等所允诺的那些粮饷,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补齐?” 萧凤听完之后,将手中茶盅放在一边,重新抬起头来看向董槐,目中已然是一片肃穆:“我已经依照承诺,先将两千铳枪送来。但你允诺的那些钱粮却未曾补齐,好的两千石粮食,为何只有不到一千五百石?尔等官僚贪腐之事,我可没兴趣插手,但若是贪到我的头上,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到这件事情,她也是气恼无比。 彼时长安城的萧月等人得到了萧凤传来的消息之后,便从军中抽调出精锐之士,组成一支约莫有百余人的队,各各都装备有板甲、铳枪还有刺刀等精心打造的武器,并且将允诺的两千支铳枪押运过来。 而这一路上虽是流匪纵横、官兵猖獗,但也是有惊无险,终于将这批军火顺利送来,并且交付给兵部。 以为此事终于完结,孰料正准备去检查那些粮饷时候,却被当街巡逻的捕快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扣押住了。之后萧凤虽是前去,将自己的手下救出来,但却也耽搁了检查粮饷的恰好时候,而等到这批粮饷运到长安城之后,才发现这些粮食早早的被人给掉包了,里面塞得都是一些沙砾,而且那些米粟更是几近发黄,根本无法食用。 受此蒙骗,萧凤岂能不恨,自然趁着这个机会,对着董槐便是骂道。 “你什么?” 董槐一时愣住,显然也未曾想到居然发生这等事情。 萧凤手一挥,早有朱玉真走上前来,将一摞摞的卷宗递上来,送到了董槐眼前:“那些人所做之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写在这上面。袋中藏石、以次充好,账面上的确有两千石,但若是实际而论,却只有一千五百石。这便是尔等所办之事?” 董槐背后发冷,赶紧将那五指无法抓握的宣纸拿过去,一张张的看过去,上面所写之事莫不是触目惊心,口中只剩下一句话:“这,这怎么可能?” “这如何不可能?你也是宋朝官员,那更应该知晓你的那些手下究竟是什么样子。” 萧凤冷冷一笑,更是透着轻蔑:“若是按照这般样子,也不用那蒙古前来攻打。这诺大的王朝,早就被那群蛀虫给吞噬殆尽了,彻底倒塌了。” 她虽是恼恨对方暗中做手脚,但那些人乃是宋朝官员,自己若是当真插手,那少不得惹人嫌疑,所以也只是暗中下令自己手下调查对方的行径,并且将对方诸多罪行一一记下,然后趁着董槐来此的机会,将这些资料交给对方。 至于对方究竟会如何处理,萧凤倒是颇有些幸灾乐祸。 果不其然,董槐虽是气炸至极,但是也好容易才压住怒气,冲着萧凤盈盈一拜,又道:“这个,此事我定然会给你一个交待。只是你可否依照先前允诺,将那些军火送来?” 虽是恼怒手下办事不力,但董槐却始终记得今日所来目的,却是依旧未曾放弃,希望萧凤能够将那剩下的八千支铳枪送来。 如今前线继续这批军火,他又岂肯轻易放弃? “送来?若是尔等又是如此,那我又该如何?莫要忘了,这些铳枪也是我手下幸幸苦苦方才锻造而成,若是无法获得足够的粮食,他们如何甘心?”萧凤摇摇头,并未接受。 董槐又是顿住,脸上虽是充满犹豫,但依旧张口问道:“但是你也知晓。目前我朝正和蒙古交战,军中消耗粮食甚多,只怕无法抽出如此之多的粮食。却不知萧统领可否宽限几?” 昔日垂拱殿之上,董槐以自身口才压得萧凤难以自辩,唯有甩袖离去。 今日,他却要为了国朝安危,对这位曾经的敌人卑躬屈膝,如此屈辱又岂是常人所能忍受? 但董槐却知国朝安危之前,又岂能以私心而坏下之事,自然只有抛却荣辱,为求那一丝的生路。 “宽限?” 虽见董槐一脸戚戚,但萧凤却是铁石心肠,更不会因为对方这一刹那的软弱而放弃自己的目的,摇着头拒绝道:“董大人。你为朝中重臣,也应当知晓时间不等人。正所谓水火无情,每当灾难兴起时候,它们何曾理会过尔等?更何况你也知晓,我治下之民只不过才过上几年安稳日子,虽是大兴水利、促进农耕,但也不过是侥幸未曾饿死罢了。若是没有那些粮食,你让他们再饿上几吗?我倒是愿意,只怕到时候我的那些士兵,早就饿死了!” 到后面,声音之中更是煞气充盈,令董槐更是面有哀色,更无一丝一毫辩驳之色。 第五十五章暗下绊子 大概是的有些多了,萧凤感觉口中干涩,只将那茶盅拿起就朝着口中咕咚咕咚的灌去。 “那,不知究竟要什么条件,萧统领才愿意将这批军火送来?” 立在一边,董槐自觉羞愧难当,但依旧强忍着尴尬,继续问道。 既然对方未曾将自己赶出去,那就是还有谈判的可能,对此董槐自然达成协议的可能虽是渺茫,但他依旧愿意为这一线可能,去努力的争取可能的结果。 感觉杯中茶水尽数喝完,萧凤这才将其放在一边,让朱玉真又是倒上一壶水,回道:“看样子,你这厮倒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前线士兵急需这批军火,故此只好腆着脸继续呆在这里,还请萧统领原谅一二。”董槐苦笑着回道。 萧凤这才消去心头之火,倒是颇为惊讶的看了董槐一眼,诉道:“看来你倒是一个忠诚之人,只可惜在这南朝之中,忠诚义士可无法待太长时间。若是有兴趣,不知可否到我这里?至少我定然不会让你受到如此罪过。”只见对方兴致高洁,她却是升起了将董槐纳入麾下的想法。 “我之余生,所求者不过百姓安康,世间和平。而这朝中虽是奸佞纵横,但我若是这个时候离开,只怕到时候朝纲不振,边境也将战火绵绵,届时百姓流离失所,那便是我之罪过。”董槐摇摇头,婉言拒绝了。 “也是!” 萧凤自感惋惜,心中却是有些失落。 若是别人,只需轻轻的一句话,便能够令人纳头就拜,唯有她百般努力,结果唯一一个招揽来的还依照着历史诡计,重新归入南朝之下,这王霸之气看来还不是她所具备的。 董槐眼见萧凤神色软了下来,自觉心中窃喜,又是低声问道:“只是那批军火?” “关于此事,只怕还是对不住你。” 萧凤摇摇头,目光之中透着锐利看着董槐,诉道:“你可知晓,我本打算将这批铳枪分配给村落之中,令他们当遇到蒙古骑兵时候,能够凭此有抵御能力,不至于陷入一边倒的处境。若非之后有你提出,这批军火只怕早就已经分发下去了。” 董槐心中一喜,却知晓应该还有转圜余地,便道:“这么来,萧统领还是愿意和我等做生意吗?” “自然如此。”萧凤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下来:“你也知晓,我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和尔等缔结盟约。只可惜因为尔等屡有拖延,这才是始终未曾达成。”随后目光死死盯着董槐,继续道:“若是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便是将这八千支铳枪一并送你,也毫无关系。” “你是封王?” 董槐咯噔一声,整个人立时愣住。 自一开始,他便对此事向来排斥,更知晓无论是郑清之还是赵昀,皆对此事存有异议,这才在垂拱殿之上屡屡多言,指摘萧凤风不是。 萧凤点点头,回道:“没错。就是封王。” “但是,萧统领。难道就不能换另外一种方式吗?” 董槐咬紧唇舌,自觉忐忑不安,若是答应了此事,那他在士大夫之中的清名,可就是彻底的毁于一旦了,而日后莫是继续爬升成为政事堂宰相,只怕就算是立足垂拱殿之中也没有机会了。 萧凤却只有坚定的摇头:“不行!” 封王一事,关系着赤凤军是否能够从宋朝名下独立开来,更是关系到日后又该如何发展的重要源泉。 对此,萧凤是不会允许有任何事情会干扰此事,甚至令其彻底泡汤。 董槐如此,郑清之如此,至于赵昀,当然也是如此! “这个,可否容许我回去思考一下?”董槐默然,更觉此事非自己一人能够承担,只好向萧凤请求离去。 萧凤一指远处大门:“当然可以。” 自座位之上立起,董槐独自一人从堂中离开,此刻已然临近中秋,冷风瑟瑟略添寒意,偶然掀起身上衣衫,这才让人瞧出这貌似强大的衣袍之下,身子又是何等瘦削。 这时,杨凤还也将烧好的龙团胜雪端出来,目光一扫堂中之内,却不见董槐身形,便问道:“主公,那人呢?” “自然是离开了呗。”萧凤嘴角噙着笑意,却是透着几分自信。 杨凤还不觉皱眉,一见茶杯之中那宛如牛奶一般的茶水,却觉得有些可惜:“唉。就是可惜了这名贵的茶叶。明明主公都让咱将这东西端出来宴请人,没想到那家伙还没等烧好,就直接离开了。主公啊,你这茶应该咋办?” “当然是喝了呗,至少也免得浪费了。” 萧凤自座位之上站了起来,双手背负在后,诉道:“我且回去休息,至于你们两人,就先将这些茶具收拾收拾。这些毕竟是友人送的礼物,可不能弄坏了。” 杨凤还追问道:“可是这茶呢?主公您不喝吗?” “刚刚喝了一杯雨前龙井,暂时还不口渴。这东西,还是你们喝了吧,至少对固本培元、凝神静心还有些助益,要不然若是凉了,那可就不好喝了。”萧凤摆摆手,已然走入里间之中,只留下朱玉真、杨凤还两人面面相觑。 “这个,真的让咱们两人喝?” 杨凤还抬起头看向朱玉真,眸中皆是兴奋。 朱玉真叹声气,旋即回道:“看主公的意思,应该是的。”想着那隐入帐中的身影,她却是觉得有些好奇,心中暗暗想着:“主公如此行径,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封王一事吗?”毕竟那封王之事貌似重要,但实在的赤凤军就算是没有宋朝援助,也一样能够活得好好的,那这里面又究竟藏着什么意味呢? 朱玉真想要了解其中关联,只是她一想到其中诸般事情,却觉得脑中一阵混乱,根本无法理清其中的关联,只好作罢。 另一边,杨凤还已然神色兴奋,双手捧着那热气腾腾的龙团胜雪朝着嘴中倒去,待到饮尽之后,已然是双眼迷离,透着一股沉醉模样来,口中亦是连连叫道:“好茶,果然是好茶!” 这茶水虽是雾气腾腾、貌似灼热无比的样子,但其色泽看起来却纯白如雪,这也是为何会被称之为龙团胜雪的原因了。 而且这茶入口时候更无丝毫热气,反叫人感觉喉咙之中甚是冰凉,有一股凉意存于其中,但若是真正进入腹中之后,却又似一股灼热炉火,烧得人双颊晕红,却似饮酒一样,若是没有上乘心诀将其炼化,便会直接醉过去。 “这妮子,也不知道龙团胜雪的厉害,就这么直接喝了下去。唉,却是要劳我将你搬到床上了。”朱玉真早已经揉身来到杨凤还身边,将其整个揽在怀中,望着那一副神游模样的脸蛋,便是直接伸出手捏了一下对方鼻子,低声埋怨了一下。 两人姐妹情深,这种打闹也不过是寻常。 朱玉真也很快将杨凤还抱回闺阁之内,助其推拿活血,免得对方继续陷入这种醉酒状态。 第五十六章混乱的局势 “没有成功吗?” 看到董槐一副沮丧模样,郑清之已然明了。 董槐点点头,略有失望的:“没错。她已经了,若是咱们不将那些后续款项结清,她就会将那些军火押着,不会让给咱们。” “若是如此,那倒是难办了。”郑清之长叹一声,满脸都是可惜。 此时正是和蒙古对阵时候,军中急需粮饷还有军火,根本就不可能从仅有的一些粮饷之中挤出来,然后送给赤凤军。 否则,那群兵痞便会立刻爆炸! 如此之事,在宋朝历史之上可不在少数。 “也并非毫无办法可言。”董槐顿了顿,自觉若是不将萧凤所之话诉出,便有些忐忑,于是便张口道:“萧统领了,若是咱们愿意助其封王,那她便愿意将那批军火送过来。”见到郑清之神色微动,董槐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当然,若是咱们拒绝的话,她只怕便不会履行合约!” “好个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郑清之脸上顿现赤色,显然也是恼怒至极。 董槐劝道:“但是你也应当知晓。若是咱们不答应她的请求,那到时候襄阳城被攻下了呢?而且最重要的,若是继续这么僵持下去,只怕那赤凤军便不会继续安奈下去。到时候川蜀一带,只怕便不会在我们的掌握之中。秦灭蜀国之事,你应该明白!” 郑清之立时顿住,低声念叨:“她会吗?” “不清楚。但是我知晓,此女绝非仁慈之辈,能够自群雄之中脱颖而出,其手段不可视。更何况此女还是如此年轻,不过双十年华便有如此手段,当真是令人钦佩。”董槐缓缓诉道,对那始终都是一脸平静的萧凤,却是首次露出了畏惧之色。 无法窥测、无法揣度,更无法掌握。 本以为将此女诱入城中,他们便可以将其拿捏住,并且顺利的将其麾下的军队还有领土尽数吞没。 孰料还未完成此事时候,他们便因为蒙古入侵而自陷阵脚,如今时候更是步步陷阱,稍不注意便会被那藏于暗处的冷箭射中。 郑清之亦是充满无奈,叹气道:“唉。看来咱们也只有走一遭是一遭了。” 正在此刻,江万里也自殿外走入其中。 他见到两人面有哀戚,立时问道:“看你们面有哀伤,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吗?” “还不是关于萧凤的事情?”摇摇头,董槐脸色都臭臭的,自从垂拱殿之后,他每次见到萧凤时候,莫不是被此女压得死死的,毫无一点朝廷重臣的样子。 江万里了然于胸,诉道:“看样子,应该是对方还不肯松口吗?” “没错。此女以军火之事相要挟,企图令我等应允封王一事。正是因此,所以我等方才陷入苦恼之中。”董槐张口诉道。 郑清之亦是出自己无奈之处:“我虽欲拒绝,但你也知晓赤凤军之实力。若是贸然得罪对方,就怕对方因此生恨,到时候若是敌友互易,我等又该如何?” “那前线将士又是如此的?”江万里继续问道。 郑清之应声回道:“我曾经写信给孟珙、赵葵两人,询问两人的意见。其中孟珙曾言:若可应引以为援,若不可,切莫为敌,否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赵葵也曾言明:若得,应信之;若不得,速灭之!”复有苦笑起来,显然对赵葵所言不以为然:“如今时候正是蒙军侵略时候,若是在这个时候再起战乱,那岂不是等死吗?” “这么来。就算是他们两人,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吗?”江万里这才有所了悟。 郑清之一脸苦涩的道:“若要灭赤凤军,少也得二十万大军。而现在,咱们从哪里抽调大军?” “唉!看来咱们也只能先拖着了。”江万里亦感无奈,只好也是接受了两人的建议。 他自管财政税赋一事,自然知晓以目前宋朝财政来看,根本就连将全军上下武器更新一番都无法做到,而应对蒙古侵犯更是已经捉襟见肘了,若是在添一个劲敌,那真的是离死不远了。 郑清之微微颌首,吩咐道:“至于粮饷方面,那还是拜托你了。” “放心吧。我自然会确保粮饷安全,不会有丝毫损失的。”江万里立时应道,尽显一身正气。 却在这时,自殿之外却传来一阵马蹄之上,众人好奇之下却是从殿中走出,便见一人从那累死的战马之上跳了下来,然后对着众位大臣道:“黄陂渔民暴动,如今时候已然杀了沿江制置使袁玠,尽数投入蒙古麾下。如今时候,襄阳城彻底陷入危险之中了。” “什么?” 三人皆是一惊,一屁股跌倒在地。 自感恼怒,郑清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眼中尽数骇然之色:“怎么在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 “我就了,那袁玠向来残暴、唯命是听,若是将其提拔为沿江制置使,迟早会出事。你看这次,不是玩火自焚了吗?”江万里恨意未消,显然对那袁玠知之甚详,否则不会如此罢休。 “也是我太过大意。本以为此人能够提高府中税赋,便令他成为了沿江制置使,好确保朝中能够足够的赋税。”郑清之亦是倍感无奈,自责道:“没想到他这一去,竟然变得如此凶残,否则如何会招惹那群渔民,甚至于将自己的性命也丢了?” “唉。他这一死倒是来的干脆,却是让我们陷入被动状态了。” 董槐苦笑一声,却觉得此刻运气实在太差,竟然让他们感到了这种事情,真的想要撂挑子不干了。 但一想到纳西老幼孱弱的,董槐只能打起精神来,又是提醒道:“袁玠之死固然难受。但现在最重要的却是国朝安危。若是蒙古配合这些渔民里应外合,那当初王波李顺之事便会重演。到时候,咱们又该如何处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连绵的事情,当真是不想要让他们能够有喘息的时间啊。 第五十七章忽来的叛军 “起来也是怪我。若非我一意逼迫,应当不止于此。” 江万里苦涩更深,脸上尽是懊恼之色来。 起那袁玠,当初时候还是他举荐上来的,只因为此人善于理财,而现今的南宋更是急缺钱财,就将此人提拔上来,如今时候更是成为了一方诸侯。 只可惜袁玠敛财有道、治国无能,因为向来以强权压人,甚至动辄便以私刑施暴,好令那些愚民因此害怕,只可惜这愤怒却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消逝,反而最终变成了一场决绝的农民起义,并且足以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震惊无比。 “如今时候事情已然发生,再计较那些事儿,岂不是如同蠢驴一样?依我看,不如快些将其消灭,免得到时候无法收拾。”董槐亦是一脸紧张,只想要在这短时间内,彻底将对方给镇灭了,如此手段方才是上佳之策。 “庭植啊。你所的倒也有些道理。”郑清之神情酸涩,继续道:“但是你可知晓目前朝中兵力尽数派出去,已然没有可用之兵了。” 为了对抗蒙古,他已然竭尽全力,凡朝中可用之兵全数调集过来,这才导致朝廷内部防御出现问题。 现如今,只凭他们手中的力量,只怕更是难以铲除对方。 董槐更显诧异,又是问道:“没有兵了?” “没错。一个士兵都没有了。”江万里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下来。 郑清之更觉脑中似是爆炸了一样,实在是需要时间才能冷静下来,但话中也是带着疑惑:“若是这样,那我等又该如何?” “其实吧,也并非没有士兵。只不过只怕你们不愿意接受。”董槐顿了顿,等到两人冷静下来,方才张口问道。 郑清之一时愣住,回首看向身侧的江万里,两人对视一眼已然能够从对方眸中看出其中想法,旋即诉道:“你是赤凤军?” “没错。那萧统领实力强横,其麾下士兵更是以战力闻名下,以他们的实力解决的蟊贼,自然是不在话下。若是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那这群流匪自然是手到擒来。”董槐解释了起来。 郑清之却觉得尴尬,问道:“那你为何觉得,对方必须要帮我们?” 那赤凤军自来到临安城之中,和那些素来喜欢惹是生非的禁军也不太一样,每日里除了单调的训练之外就还是训练,其实力自然要比所谓的禁军强的太多了。 若是这只军队出马,再加上萧凤亲自带队,又有谁能够抵挡? 只不过他们只听萧凤,又怎么可能理会宋朝官员呢? 董槐咬咬牙,又道:“若是可以的话,我愿意再去凤梧府一趟。若是能够促成此事,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令两人自觉有些尴尬,却是没有同行。 又重新回道凤梧府之前,董槐有些忐忑不安,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萧凤倒是颇为大方,又是问道:“只不过半日,咱们俩就有遇见了,你这是不是上安排?” “估计是吧。”董槐含混的应道,一想那起义军之事,又是有些坐卧不安,便自怀中将探子所携带的一见信函取出,然后递给了萧凤,问道:“只是我目前尚有一事,却不知晓萧统领愿不愿意答应?” “叛军?你是想让我将这叛军给消灭掉?” 萧凤接过信函,在上面扫了一眼之后,又是抬起头盯着董槐,嘴角满是轻蔑。 董槐点点头,回道:“没错。这些叛军距离临安城太过接近,若是让他们闯入临安城之内,那这满城生灵莫不是要陷入地狱之中。” “但是尔等也不至于毫无军队,难道就这样坐视对方长驱直入吗?” 萧凤浅浅一笑,尽显绝代风姿,但这笑意却令董槐毛骨悚然,竟然一瞬间涌出一股想要夺门而逃的感觉。 但董槐却更知晓取得支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对着萧凤低声下气的央求道:“非是我等无能,实在是现在可用之兵莫不是被派往两淮以及襄阳一带,以求能够抵御对方的攻击。也正因此,才导致我等未曾察觉到对方动静,以至于闹出这种事情来。” “唉。也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你也知晓。事出必有因。我纵然是帮你们解决匪患,但若是还有匪患连连升起,那我又该如何?继续帮你们建设吗?”萧凤话语之中尽显阴险本色,更是没有将董槐放在眼中。 董槐一时愣住复有劝道:“灾祸之后,我等自会处理。但是此刻匪患愈演愈烈,若是再不及时解决的话,只怕便会彻底爆发,到时候这临安城之中,可就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出去。” “哦?你这话的,当真是太过夸张了吧。且不你本身便是丹鼎境的强者,就算是这临安城之内,便有四位地仙。如此阵容,如何会害怕敌军进犯?你啊,莫非把我当成傻子不成?”萧凤摇着头,一脸的好笑。 董槐也感自己的夸张了,但 所幸的是这一次萧凤却没有拒绝,反而直爽的答应了此事,愿意出兵击溃这群流兵,唯一的条件便是断绝朱玉真婚约。 面对如此“唉。也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你也知晓。事出必有因。我纵然是帮你们解决匪患,但若是还有匪患连连升起,那我又该如何?继续帮你们建设吗?”萧凤话语之中尽显阴险本色,更是没有将董槐放在眼中。 董槐一时愣住复有劝道:“灾祸之后,我等自会处理。但是此刻匪患愈演愈烈,若是再不及时解决的话,只怕便会彻底爆发,到时候这临安城之中,可就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出去。” “哦?你这话的,当真是太过夸张了吧。且不你本身便是丹鼎境的强者,就算是这临安城之内,便有四位地仙。如此阵容,如何会害怕敌军进犯?你啊,莫非把我当成傻子不成?”萧凤摇着头,一脸的好笑。 董槐也感自己的夸张了,但 所幸的是这一次萧凤却没有拒绝,反而直爽的答应了此事,愿意出兵击溃这群流兵,唯一的条件便是断绝朱玉真婚约。 面对如此 第五十八章秦钜 距离安奉军起义,已经过去十数时间。 而在这段时间内,那些叛军也未曾在寿春久留,早在杀了当地官员之后,就裹挟着百姓一路南下,朝着庐州城奔来。 听闻这消息,庐州城通判秦钜已是一脸忧愁,显然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抵抗,而在堂下此城捕快刘迪亦是原地打转,一脸的焦躁。 “我刘迪,你能不能先坐下来?别在眼前转来转去的,看着心烦。”看着眼前之人转来转去,秦钜更感烦躁,直接冲着刘迪便是了一句。 刘迪一脸懊恼,更是露出几分无奈来:“秦大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状况。那叛军只需三日便会来到咱们这里。到时候,你让咱们怎么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秦钜不由自主握紧手中毛笔,心中也是没有底。 “就算这样,那能抵抗叛军吗?别忘了,咱们这城,可是一个士兵都没有。就我手下还有几个衙役,但是也就只有十几二十个人。这么点人,能做什么事情?就这样,你让咱们怎么办?”刘迪却是不信,左手总是握着他腰间的拿把刀,这样的话可以让他感到安心,但一想现在庐州状况,却任就感觉不安。 要知道在消息传来时候,驻守此地的徐辉、常用两人直接就各自逃走,导致城中根本毫无防备,完全是空门大开,若是到时候叛军一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这个。你且去将火把准备好。若是叛军到时候一来,你立刻就将城中粮食全数烧尽,绝不能将那些粮食留给他们,知道了吗?”秦钜不自觉咬紧嘴唇,许久之后方才抬起头来,眼中还有挣扎之色。 “放火烧粮?这可以吗?要知道那些可是军粮,若是这么烧了,到时候如何补充?”刘迪吓了一跳,立时问道。 秦钜深吸一口,大声回道:“怎么不可以?要不然将这批粮食送给叛军,让他们继续成长吗?”蓦然抬高的声音,让刘迪吓了一跳,也不知晓这秦钜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只好唯唯诺诺应了下来。 正当两人想要商量着烧毁粮食的时候,却闻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其中更是搀杂着马蹄声以及铁甲声,这声音仅仅是听着,便让人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袭来。 “门外发生了什么事情?”秦钜双眉皱起,更感背后冷汗淋漓,心中暗想:“莫非叛军已经来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得这么快。”复有看向旁边的刘迪,嘱咐道:“你且出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个,能不能换一个人?”刘迪也是害怕至极,更不敢挪动身体。 秦钜一时嗔怒,骂了一声:“不过是出去看看情况,你有必要这么害怕吗?”旋即自太师椅之上立起,准备亲自去将大门推开。 正在此刻,却听“砰”的一声,这大门却是无风自动,直接打开了。 声音之大,当真是令整个堂内响彻不断,两人也感耳边嗡鸣不止,几有晕厥之象。 “这些人,究竟是谁?竟然有这般实力?” 秦钜心中暗想,摇了摇脑袋,然后凝聚目光看向门口,旋即便见一位青年女子踏入府衙之中,正当他想要斥责时候,却见此女张口问道:“请问你便是庐州城通判秦钜?” 秦钜一时愣住,立时回道:“没错,正是在下。只是您——” 如今时候对方尚未展露危险,而他为了避免得罪对方,自然也不愿意多做询问,只是对眼前女子身份,甚是感兴趣。 “这是我家主公。你们两人见了,还不快些拜谢?”未等萧凤张口回应,旁边的杨凤还早已经是张口斥责起来。 萧凤不免皱眉,却是看了杨凤还一眼。 这些日子在临安城呆久了,杨凤还倒是沾染了一些当地人的习气,以至于话语之中添了几分傲气。 所以萧凤听到这话,便感觉有些不妥,摇摇头道:“杨凤还。对方乃是朝廷命官,也是上了进士科的举人。你这般对待,却是有些僭越了。” “对不起,主公。属下鲁莽了。” 杨凤还也自觉口中言辞有些盛气凌人,立时便冲着秦钜伏了一下身子,轻轻的施了一个万福。 她却是在临安城待得有些久了,每日里迎接客人,莫不是被那些来访之人夸耀一番,以至于在无形之中,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如今遭受这当头棒喝,这才晓得自己之前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九玄女娘娘,在下有失远迎,实在是抱歉了。”秦钜且见几人模样,心中立刻通透起来,晓得对方应当是最近来到临安城的赤凤军统领萧凤,放下心中重物,他只感觉甚是轻松,立时笑道:“有娘娘驾临,庐州城自是无虞。至于那些所谓僭越之辞,又何须放在心上?” 刘迪亦是目瞪口呆,喃喃道:“九玄女娘娘?莫非对方便是——” “没错。我便是萧凤。”萧凤点点头,回道:“应董槐要求,我今日来此,便是为了帮你们铲除叛军的。” “铲除叛军?”刘迪立刻拍着手,欢喜道:“若是有娘娘帮助,那些叛军,想必也是手到擒来吧。”旋即以目示意旁边的衙役,将旁边放着的椅子擦拭完毕,让萧凤找了一个地方,好好的坐下去,并且又给沏了一壶茶,算是一个的敬意。 萧凤也并未推辞,坐定之后就直接看向秦钜,问道:“听你的名字,却是让我想起一人来,莫非你乃是秦桧后代?” “没错。吾祖便是秦桧之子秦禧!”秦钜一时露出苦涩神情来,显然也是为这个身份而苦恼,话音一转却有问道:“若是萧统领因此有什么误会,还请抱歉。” 毕竟秦桧名声太过恶劣,而这个时代又是中古时代,许多观念都停留在过去时代,所以连带着也对其后人充满非议,能够在这种环境中还维持如此正气来,却是一位优秀学子,当不负宋朝官员。 “无碍。只是好奇罢了。毕竟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个形象,本身就是错谬的,我又岂会当真?”萧凤淡然道,也让秦钜放下心来。 第五十九章混乱的庐州城 “那,不知玄女娘娘今日来此,又是为了什么?” 秦钜有些忐忑不安,想要确定一下对方此行的目的。 杨凤还有些不耐,张口回道:“不是了嘛?就是为了剿灭此地的匪患的。” “那真的是太好了。”刘迪忍不住,大声笑道:“若是能够得到玄女娘娘的助力,莫是抵御对方的进攻,就算是彻底灭掉对方,也是事一桩。” 关于萧凤的传实在太多,从真的到假的全都有,譬如九玄女降临,灭赫和尚拔都,千里奔驰夺太原,破千年封印的蜗皇之力传承、千里大转移……之类的事迹,更是让人心往神驰,以为唯有仙人才有这等手段,故此被很多人称之为玄女娘娘。 萧凤微微点头,凝目看向秦钜,问道:“只是关于此地的匪患,还请两位和我们细细来。至少,总得让我们知晓对方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暴动,其军中组成又是那些人?” “这个,若是起来,那还是袁玠的锅。只可惜袁大人,他已经不在了!”秦钜有些可惜的道。 “哦?那袁玠,究竟做了什么冒犯众人的事情?”萧凤好奇心越发旺盛,眼珠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秦钜,想要一探其中的究竟。 还未等秦钜回答,刘迪已然是控制不住,张口唾骂起来:“还不是那厮新近制定的税赋弄得?就因为这家伙,我家兄弟直接就被这帮人逼得跳湖自杀了。” “税赋?” “没错。就是税赋。那厮也不知道脑袋究竟是那根线没达成,直接就规定凡是到湖中捕鱼的,都要上交一半的鱼儿给官府。若是不给的话,就直接乱棍打死。如此做法,岂不是找死行径?所以那些渔民很快的就有不满,甚至还偶然间有攻击府衙的迹象。”秦钜将心中所想尽数吐露出来,也是让刘迪暗暗垂泪,显得痛苦无比。 萧凤双目凝成一道线,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口中却是缓缓道:“这么来,那些叛军也不是毫无缘由的?” “没错。若是起来,咱们这也占了一半原因。毕竟若无袁玠那令人难以接受的条件,那些渔民如何会做出这等事情?想必他们也是被生活所逼,这才做出这等杀人行径。”秦钜潺潺道来,却是一点都没有丝毫隐藏,话中更无任何掩饰的痕迹。 萧凤微叹一声:“看来也是官逼民反啊。” 想到自己当初起事时候的场景,她对那叛军却是产生了一些怜悯,毕竟也是感通身受。 秦钜点点头,回道:“没错。但若是如此那倒罢了,问题在于这些渔民叛乱之后,根本就没有压制自己的野心。不仅仅朝着外面四处扩大地盘,更是将逮到的人不分老少、无论男女,全都给处死,一个都不剩。你这样的话,谁还愿意去相信对方,到时候不会因为什么原因被他们给灭了?” “这么来,对方已然是无可救药了?”萧凤暗叹一声,心中怜悯尽数消去。 她向来敬重这些敢于掀起叛变的家伙,但是却不喜欢一个充满杀戮的家伙,只会毁灭而不懂得建设,终究只会制造出众多的人伦悲剧,对历史根本就没有推动的作用。 秦钜“嗯”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开口话。 此番逆贼,他乃是庐州城通判,按理应当有安抚百姓的义务,但自己却并未发挥相应的作用,反而令整个局势越加颓废,如今时候更是闹出叛军这种糟糕事情,这如何能够令秦钜开心? 萧凤深吸一口气,又是问道:“那你可知对方人数有多少?其领导者又有哪些?” “这个。我曾经前往寿春看过了,那叛军领导者应当乃是当地的一个落第秀才,其名叫做柳余。因为为了供应他上京赶考,家中将最后的几亩田给卖了,但是他却因状态不佳,以至于名落孙山。其后回到家中,因见家中老母被袁玠害死,故此萌生叛意。并且趁着袁玠巡视的时候,暗中发力将其坐船凿穿,令其陷入湖中淹死。”秦钜更是不可能隐瞒,将了解到的事情全都了出来,唯恐有一丝一毫的错漏之处。 “这么看来。这个柳余便是主导者了吗?”萧凤眉梢一动,嘴角已然露出笑意。 “没错。只需要将这柳余杀了,其余人自然会做兽鸟散开,根本不复成形。”刘迪甚是得意,已然在心中开始臆想到时候若是灭了叛军,他又该得到什么奖赏来。 “若是这般简单倒也罢了。关键是赋税太重,不然的话,这寿春叛乱事件还是会再度重演的。” 秦钜却是摇摇头,脸上依旧显得格外痛苦。 对于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秦钜实在是太明白了,自然知晓就算是解决了柳余,也会有柳冒、柳苟等等人物出现,然后再度掀起一场叛乱,以为只需要将叛军首脑灭了的人,终究还是想的太过轻松了。 “哦?那你准备怎么做?”萧凤又是问道。 秦钜沉思片刻之后,立时便让人取来纸笔,然后对着萧凤请求道:“若是可以,却不知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萧凤饶有兴致的盯着对方,想要知晓这人究竟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那就是帮我将这封信送至政事堂。我官位卑,更是秦桧后代,若是仅凭我一人之力,政事堂诸公根本不会理会,只会将这信奉直接烧了了事。”秦钜摇摇头,对那朝中的大臣,更是感到无奈至极。 仅仅因为身份原因,他不知道受到多少罪愆,如今时候更是闹出这等事情,那才是真的要命! 若是有人以此为借口参他一本,只怕秦淮这辈子就真的抬不起头了。 “原来是这般事情。”萧凤轻笑一声,微微颌首更显潇洒,“此事甚是简单。我现在便可以代你处理。接下来,你是否可以告诉我对方目前究竟藏在什么地方?”目中之中嘲弄更甚,显然对那柳余毫无兴致,而她之所以答应,并且来到这里,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目的。 那个目的,才是她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第六十章干脆利落的行动 “寿春,他们七日之前攻下寿春,目前还未挪动。” 刘迪赶忙回道,不敢有丝毫拖沓。 “寿春?” 萧凤轻笑一声,一掀背后披风,带着阵阵威风,又是走出大堂,一步跨上战马,对着身侧骑兵令道:“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前往寿春,诛杀叛军!” “我等听令!” 百余位骑兵纷纷叫道,立时便催动身下战马,且听马蹄声震荡大地,只叫人心中魂儿都要跳出来了,旋即便似离弦之箭一样,瞬间消失在庐州城之外那莽原之中。 “秦大人,他们这就走了?” 刘迪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觉得之前场景不过一场幻梦。 秦钜眉宇之间亦是充满疑惑,点点头回道:“应该是的。” “那,那些叛军会被铲除吗?”刘迪又问,声音细微生怕将这幻梦惊破。 秦钜默默思考片刻,回道:“大概可能吧。毕竟,那个人可是玄女娘娘,她出马的话应该会铲除。”心中却是不觉浮现出一个想法来,“只是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若只是为了铲除叛军的话,根本不需要如此阵势,莫非此人……”余下心思却是不敢继续想了,生怕卷入这漩涡之中。 …… 寿春城。 此地距离潞州约莫有一百二十里地,若是步兵移动只怕需要一日夜的功夫才能抵达。 但萧凤麾下皆是轻骑兵,并未携带诸如虎蹲炮、克虏炮这等攻城利器,士兵身上除却一副半身铠之外,便只配有一支铳枪、上百发子弹,还有两把马刀作为近战武器,所以行军速度甚是迅速,一日夜的功夫便可以行进两三百里,如此距离也只需要半日功夫便能抵达。 这不,众人不过是中午时候抵达庐州,等到晚上时候便已然来到了寿春。 且看着远处灯火通明,萧凤更从城中听到一阵阵叫嚣之声,不觉笑道:“我以为对方是什么货色。原来也不过是这等酒囊饭袋,各位且随我出征,今夜时候便在这城中休憩。”话甫落,已然运起沛然巨力,无穷烈焰汇入掌中,旋即朝着城墙猛地一拍。 轰然一声,万千尘沙尽数卷起,直入云霄之内。 城中之人未曾防备,又见红芒乍现城墙崩溃,脚下更是摇摇晃晃,宛如山崩地裂一般,只以为灾降临,惊慌失措之下赶紧自城头之上逃离,朝着城中之处奔去,口中更是声嘶力竭的喊着。 “快来人啊,死人啦!” “城墙崩了,快逃啊!” “……” 就算是有人想要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根本未曾反应过来,就被那奔走相告的人群卷走,一起朝着远处奔去。如此景象,在寿春城中到处都是,令所有人都困顿不已,浑然弄不清楚状况。 “跟我上!” 眼见城墙摧破,骑兵队队长立时将铳枪举起,领着身后数十骑一起闯入城中,偶有人手握长枪奔来便是一阵乱枪扫射,将对方直接打死在地上,然后直接朝着府中衙门之处奔去。 萧凤不紧不慢,只是骑在战马之上,踩着脚下石板,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神态甚是悠闲。 “那妖女就在这里,快随我一起杀了她。” “没错。正是这妖女做法,坏了城墙。” “用黑狗血,定然能够破掉对方妖法。” “……” 旁边叛军早已看到萧凤,立时便拿出长枪、刀剑还有弓弩之类的武器,想要将这妖女击杀,但那些武器莫不是被一阵赤焰烧成灰烬,就连那想要冲来的家伙也被灵凤卷住,化作一团青烟消散而去。 眼见此女如此凶残,剩余之人也终于明白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何等之人,不由得面带恐惧跪倒在地,朝着萧凤摇尾乞怜着。 “不知仙子降临,还请仙子恕罪。” “还请仙子怜悯,莫要怪罪我等。” “……” 一个个宛如乞丐一样,直接就跪倒在地,而之前叫嚣着要杀了萧凤的,也是这群家伙、 如此行径,却叫杨凤还看着有些恶心,啐骂道:“这帮家伙,也忒恶心了。之前还气焰嚣张来者,转眼间就开始装无辜了?”那些个污秽词儿,她可是听得真真切切,自然对这群跪倒求饶的家伙充满不屑。 朱玉真轻笑一声,婉言道:“若是之前,我等尚可报复。但是现在他们既然已经求饶了,那何必放在心上呢?” “不过一些求生本能罢了,无需在意。”萧凤张口一,立时就让杨凤还闭上嘴,又是抬起头来看向远处走来的骑兵,而在这群骑兵之中,却是多出了一些人来。 这些人莫不是赤裸着身体,仅仅胯部之处穿着一个犊鼻裤,手臂被反绑在背后,根本就动弹不得,其中几人见到萧凤几人,眸中甚是露出炽热颜色,赤裸裸的目光直接落在几人身上,口中更是嚣张至极,直接嚷道。 “好个贼婆娘。长得倒是挺俊的,却不知晓在床上会是个什么滋味?” 淫邪之色,溢于言表,更令萧凤不觉皱眉。 眼见此人如此嚣张,骑兵队队长孙凌扬起手中马鞭,就是直接一鞭:“当真主公的面,你还敢如此嚣张?信不信我现在就活剥了你的皮?”鞭上自然带着真力,早将柳余直接抽晕过去,更在其白皙皮肤上留下一道红印来。 杨凤还一见几人如此模样,立时便感觉有些羞耻,赶紧转过头去,口中念叨:“这帮子,就究竟是什么人啊。这么恶心?” “大哥。他们究竟是谁?为何是这般模样来?”朱玉真虽也感觉羞耻,却是强忍着 孙凌立时回道:“启禀主公,这位便是叛军首领柳余。而另外一些人,则是他的亲信,也被一起抓获。还有,我等从对方住处搜罗到这些东西。”随后便有一人将一摞东西直接丢在萧凤之前,几人定眼一看,立刻便惊住了。 只见这些东西却是一些黄色衣物,上面绣着蟒蛇、赤龙之物,只是其模样看起来实在是粗鄙至极,毫无半分精气神来,其中还有一些玉石之类的,上面刻着一些纂文,当然这玉石也不是什么珍贵物品,只是寻常人家都会搜罗的寻常玉石。 “皇袍和玉玺?没想到这厮倒是有些胆色,居然直接就称帝了。”萧凤眉梢一跳,凤目撇过那柳余色厉内荏的脸色,不禁轻笑一声。 很明显,这些东西按照大宋律令是根本就不允许私下制造的。 “还不只是这些东西。”孙凌又是道。 只见他拍拍手,立时便从骑兵队身后走来一群女子,她们虽是面容戚戚,但也可以从那沾满泪痕的脸蛋上瞧出一些姿色来,若非是哭花了脸,相貌也算是不错。 “玄女娘娘搭救之恩,女子这项道谢了。” 且见她们对着萧凤款款一拜,嘴唇微启之下,便是声声道谢。 “她们是?” 察觉到萧凤疑惑脸色,孙凌顿感恼怒,瞥见旁边柳余,更是不打一处来,回道:“她们乃是此地良家女子,因为此城被这厮给占了,所以以广纳嫔妃为名,将她们全都掳掠到府中肆意凌辱。” “这家伙,当真该死。” 乍闻此话,朱玉真凝目瞧向这些女子,就见到这些女子莫不是双腿微张、大腿发抖,皮肤之上满是伤痕,显然遭到一番凌辱。 这时,那柳余也悠悠醒来,也知自己必死无疑,扬声大笑:“那又咋样?生死不过一刀,美女我尝过了,权力我也体验过了,就是没尝过死亡的滋味。来啊,杀我啊,怎么不杀我啊?来——” 未等话音出口,一阵呼哨之声凌空袭来,直接打在柳余嘴上,令其口吐鲜血,一脸凄厉。 孙凌手握马鞭,更是怒不可赦:“放心吧,等会儿自然会给你一个痛快。” 但那柳余却犹有余力,忽然又是伸手直接抓住那马鞭,就要将这马鞭夺夺去,孙凌一时未曾防备,险些就被夺去马鞭,不过他毕竟也是骁勇善战之人,双脚一踢胯下战马,那战马早有感应,撩起前蹄便是朝着柳余踹去。 “砰”的一声,柳余残躯跌落在前,只剩下喘息之气。 孙凌稍有安心,侧目一看却见身侧马刀落在地上,正欲俯身去捡时候,却见旁边窜出一女,直接将那马刀捡起,“次啦”一声便直接插在柳余胸口,令其口中呕血,犹自带着不可置信,双手攥紧马刀,似是想要抵住,争得片刻的性命。 其余女子见了,也是一起涌上,纷纷握住马刀,然后朝着下面猛地一压。 “噗哧”一声,大股大股鲜血自伤口尽数涌出,柳余此人已然是身负重创躺倒在地。 眼见此人已死,其余女子虽是报了仇,但想到如今时候自己孤零一身的状况,具是心中戚戚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萧凤微微一叹,心知这柳余虽是已死,但被他糟蹋的那些女子却是心伤难愈,又是问道:“她们家人呢?” “都死了。被这家伙给杀了。”孙凌摇摇头,脸上更是充满痛楚。 带着惋惜看了一下这些女子,萧凤道:“既然如此,那就将她们带着,一起会庐州吧。” “那他们呢?”一扫旁边叛军,孙凌又是问道。 “首恶已诛,从恶抓起来押往庐州。至于其余人,就全数放了,令他们务必谨守本分,不得再行此事。若有违背,诛地灭。”萧凤声音蓦地严肃起来,立时吓得众人纷纷磕头,发誓起来。 随后,一行人又自此地离开,仿佛之前这里,不过是一场幻梦,只余那道尸体躺在地上,向着众人证明之前赤凤军的到来。 第六十一章争功 “他们便是掀起叛乱的人吗?” 一扫眼前十几人,秦钜已是目瞪口呆。 当初他见赤凤军出动,本以为尚需数日功夫,没想到第二日时候,对方就将这些祸首直接擒来,并且送到了庐州城之中。 孙凌轻轻颌首,甚是谦虚的道:“除却了首恶柳余于乱军之中被人杀害之外,其余人都在这里,就等着你过目。”他也知晓自己本领,自然明白若非萧凤直接轰开城门,自己决计无法零伤亡闯入寿春之中,并且将柳余等人全数抓获的。 “孙将军如此本领,秦钜这厢谢过了。却不知孙将军是否有空!若是可以的话,不如让我在府中整治一桌饭菜,款待各位?”秦钜甚是欣慰,便想要答谢孙凌。 孙凌无奈回道:“我军中自有规矩,不得私下和他人唔会。还请抱歉!” 秦钜神色一愣,复有欠身道歉道:“素闻赤凤军军纪严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秦通判过誉了。只是我尚有一些事情需要离开,却不知秦通判可否准允?”孙凌道了一声歉,却是想起自己带来的那些女子,若是不将这些女子安置妥当,他便感觉于心不忍,所以就打算快些回去,好将这些女子好好安置。 秦钜回道:“自然可以。” 孙凌即得应允,立时便策马回去,很快的便来到城中的一处民居,这民居主人因卷入战乱之中而死去,所以这宅院也已然空置,如今赤凤军来此,就被秦钜拿来作为他们的驻地了。 正当踏入宅院之内,孙凌顿时听到一阵惊呼,声音凄厉、更待绝望。 “怎么回事?” 快步走入庭院之中,孙凌直接询问眼前的一位虔婆。 这虔婆摇摇头,挥着手中绣帕,叫道:“唉。还不是你带回来的那些贱妇?也不知晓她们究竟是怎么搞的,就和中了邪一样,一到晚就那么叫。叫的老娘魂都冒出来了。” “什么呢?再乱嚼舌头根,信不信立刻让你滚蛋?”孙凌双眉倒竖,一声呵斥立时便让这虔婆瑟瑟发抖,赶紧离去。 起这虔婆,也并非是什么好货色,却是城中妓院内的人物,平日里多数以情色交易为主,但若非是良家女子不愿意前来,孙凌如何会让这等货色进入这里,照料那些被玷污的女子呢? 复有听闻那吓人的叫声,孙凌怒容消散,却是愁眉上脸:“唉。看来一时半会儿的,也恢复不了。”旋即踏步走入其中,正见有几位女子正瑟瑟发抖,将整个人都蜷缩在墙角之处,目中毫无光泽,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眼前,口中发出一阵一阵的惊叫声来。 旁边之处,正站着朱玉真和杨凤还。 她们两人见到这些女子模样,也是一脸苦恼,透着无奈之色。 “他们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的中了邪了?”孙凌问道。 朱玉真回道:“按照主公所言,她们是精神遭受重创,导致了神志退化,回到了童年时候。” “无法医治吗?”孙凌问道。 “若是肉体上的伤势,以主公实力自然能够治好。但这创伤却是精神层面,所以便是主公,也是无能为力。”朱玉真摇摇头,一脸的无奈,对那柳余等人,更是充满愤恨。 能够做出这等事情,那柳余根本就是禽兽不如。 孙凌面露苦涩,凝目看向这几个女子,这些人脸蛋稚嫩,显然还只是十三四岁,但是却遭受如此酷刑,心中悲哀之下却想起自己那死去妹妹,便俯下身来想要照顾一二,孰料那少女却将身一扑,直接将他手抓住,然后狠狠地咬下去。 “嗯!” 正所谓十指连心,孙凌手指被咬,顿感刺痛无比,正欲挣脱时候,却见那少女目中泛泪,不觉便感觉心中酸软,只能强忍下去。 怵见眼前一幕,自旁边一位女子立时走出,却是将那女孩抱在怀中,手臂在后背轻轻拂动,口中连连念叨:“莲儿乖、莲儿好。莲儿最听母亲话。”被这柔声一,这位名叫莲儿的女子松开了嘴,终于让孙凌喘了一口气。 “你是?” 孙凌侧目看去,便觉得眼前女子有些熟悉,旋即一想便记起当初他曾经在柳余房中见到此人,很显然也是被抓的那群女子之中的一员。 “周梅。当初时候,谢谢你了。” 微咬嘴唇,周梅眼角已然红通,虽是从府邸之中得救,但是她的清白却被那叛军首脑给毁了,而这一辈子只怕也无法抬起头来。 孙凌却嗅见一股股女子芬芳气息,脸色涨红顿感窘迫,复有笑道:“没什么,只是谢谢你了。若非你,只怕我这手也要废了。”那被咬的左手,牙痕之中已然泛红,显然也被咬出鲜血来了,只是他此刻却并未感到丝毫伤痛,目中之内只有眼前的女子,想要一问对方究竟为何。 至于所谓的贞洁? 他乃是北方之人出身,更非理教之人,对这些根本就不在意。 ………… 这边厢你侬我侬的,但秦钜那里,却是唇枪舌剑,尽显锋芒。 看着眼前两位一身铠甲的魁梧之人,秦钜有些推拒,低声问道:“徐辉、常用?你们两个不是去请求救援了吗?怎的今日又重新回来了?” 很明显,出现在府衙之中的两人,正是先前担任此城的防御使徐辉、常用,只是两人先前因为听闻叛军一事,就借着请求援兵为理由,直接从此城逃了出去,但他们两人在听闻那叛军被赤凤军给灭了之后,就起了心思又是重新回到庐州城之内,想要借此邀功。 “秦通判。你这话的,咱们兄弟俩本来就是这城的防御使,怎么就不能在这儿?”那常用嘿然一笑,尽显讥诮之色。 秦钜一时错愕,复有低声喝道:“这倒不假。不过你们两人不是要借兵吗?却不知你们所借之兵,究竟在哪里?” 被这一,徐辉顿时恼怒,一拍身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秦通判,你这是什么呢?没有咱们千里迢迢到临安城借兵,那萧凤能来这里,那些叛军如何会被剿灭?怎么听你所,咱们兄弟俩反而倒有不是了?” “岂敢啊。只是两位莫不是忘了,当初时候你们两人可是了,要向怀远军借兵。但是怀远军在北边,而临安城在南边,你们两人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究竟是怎么走到临安城的?”秦钜眼见两人如此嚣张,更是忍不住心中怒焰,便张口埋汰了两位。 当初两人从庐州城逃出时候,他们两人所的话,秦钜可是听得耳熟,根本就不会忘记。 徐辉脸色涨红,又是辩解道:“你也不想想,那怀远军要抵御蒙古大军,如何能够分兵救援?唯有前往临安城,向圣上求援才能请的兵力,将这叛军给彻底剿灭。你这厮懂不懂?” “没错。毕竟临安城乃子脚下,以我们两人的口才,如何能够动朝中官员派兵援助?故此由我前去怀远军,而徐辉则去临安城,如此双面下注,便是为了确保能够及时调来援军。这一点,你明白吗?”常用一脸得色,强辩道。 秦钜面色一红,竟然未曾想到眼前两人,竟然是如此无耻,能够将逃脱一事的如此正义。 他一张口,便斥责对方:“你们,当真问心无愧?” “此番行径,所求者本就是请求援军,我何罪之有?” 徐辉一拍胸膛,又是指着秦钜污蔑道:“你这厮仅凭一己之言,就直接断定我们两人擅自逃离。你也是朝廷命官,怎么能做出这种污蔑之事?” 常用在旁边帮衬道:“没错。我本以为你乃是忠良之人,应该也明白圣人之道。孰料你却行此之事,如此行径倒是颇有乃父行径。真的,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你们——” 秦钜乍见两人颠倒是非,竟然开始指摘自己,不觉感到一股血气直入咽喉,令他生出呕吐之感。 “没错。做出这等事情,你还有什么颜面?依我看,你还是快些辞官,要不然圣上怪罪下来,只怕你也要到琼州走一趟。”徐辉摇着头,一脸的可惜,似是秦钜所为依然是铁板钉钉了。 长吸几口气,秦钜令自己恢复冷静,更晓得面对这两人,仅凭他一人根本招架不住,便道:“” “此番行径,所求者本就是请求援军,我何罪之有?” 徐辉一拍胸膛,又是指着秦钜污蔑道:“你这厮仅凭一己之言,就直接断定我们两人擅自逃离。你也是朝廷命官,怎么能做出这种污蔑之事?” 常用在旁边帮衬道:“没错。我本以为你乃是忠良之人,应该也明白圣人之道。孰料你却行此之事,如此行径倒是颇有乃父行径。真的,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你们——” 秦钜乍见两人颠倒是非,竟然开始指摘自己,不觉感到一股血气直入咽喉,令他生出呕吐之感。 “没错。做出这等事情,你还有什么颜面?依我看,你还是快些辞官,要不然圣上怪罪下来,只怕你也要到琼州走一趟。”徐辉摇着头,一脸的可惜,似是秦钜所为依然是铁板钉钉了。 长吸几口气,秦钜令自己恢复冷静,更晓得面对这两人,仅凭他一人根本招架不住,便道:“” 第六十二章混乱的局面 “何事?” 乍见萧凤冷目看来,徐辉、常用两人皆是身子一冷,已然伏首。 萧凤面带微笑,又问:“那便是当初袁玠死后,他遗留下来的账簿,究竟在什么地方?” “账簿?” 又闻如此问题,两人又觉诧异正欲询问原因时候,却见对方凤目微凝,不觉心生颤意,旋即便将账簿所藏之地尽数告知。秦钜虽是疑惑,但他位卑言轻,更曾承了萧凤拯救庐州城一事的恩情,故此也没有多少质疑,直接就让萧凤将那账簿拿走了。 待到一行人又从庐州城离开之后,秦钜这才稍稍恢复,心中暗想:“对方此番前来,只是为了取走账簿?真不知晓那人究竟是在想着什么?” 至于徐辉、常用两人? 他们再被萧凤一阵训斥之后,自是也不敢妄自尊大、贪图军功,以免招惹这位声名远播的雄主。 另一边,萧凤带着一行人又是重新前往临安城,而那些账簿也被封入箱子之中,一起带着。 杨凤还有些好奇,瞥了一眼那些账簿,却是问道:“主公,那秦钜送的礼物你没收,却将这东西带在身边,不知道这些账簿有啥用?为何要如此珍重的对待?” “对我等来,这东西也就只是充作木柴罢了。但若是到了某些人手中,那可是夺命之刀、索魂之链了。”萧凤嘴角微翘,露出一丝自信来。 杨凤还有些不解:“夺命之刀?索魂之链?”看了看那木箱,不由得挠了挠头,又问:“这些不就是一些账簿吗?有什么好稀奇的?”于她眼中,那些只不过记载着一系列数字的账簿太过平常,她在赤凤军之中经常见过,自是感觉毫无用处。 “给我一个支点,我能翘起整个地球。你以为这只是账簿?不,在我看来,它是能够助我达成目标的生死簿。”萧凤摇摇头,嘴角笑意浓浓,显然是为今日之事而感觉高兴,借着又是将孙凌从军中叫来,吩咐道:“等回去之后,你且将这些东西丢到马骥府前,想必那厮应该会对这东西感兴趣吧。” 孙凌立时应了下来不谈,朱玉真却是恍然大悟,张口道:“主公。莫非你打算以这账簿行那挑拨离间之法?” “没错。” 出乎意料的是,萧凤却并未急着反驳,反而道:“你们也知晓,那政事堂之人总是推三阻四,让我置身于众人之中难以辩驳。既然如此,那我又岂能坐以待毙?若是不逼他们一下,只怕这些人还当真忘了昔日承诺。” 直到现在,萧凤可还始终记得封王一事,但对方推三阻四总是以各种缘由推脱,并且拿所谓大局,试图令萧凤遵循这些人己有的轨迹,如此行径自然是让人心生厌烦,这才借着离城时候暗下手段,进而令三人处于被动状态。 而现在,也正是行动开始的时候。 其余人也是感同身受,皆在心中暗想:到时候若是账簿被他人拿去之后,那群政事堂诸公又会做些什么事来? 这一点,反倒叫人越发兴废。 ………… 清晨时候,马骥一如往常准时起床,穿戴好衣服之后,便准备前往垂拱殿。 正当他踏入庭院时候,却见眼前胖着一本账簿,溅起账簿之后眉宇已是透着怒火:“究竟是谁,为何将此物放在庭院之中。”只因马骥性情偏狭,素来不喜庭院之中出现肮脏之物,故此方才会有所发怒。 被这一喊,立时便有一婢女走出,身子颤抖、面带畏惧的回道:“马相公。昨夜时候,我明明已经将庭院打扫好。对于此物,我也不知晓究竟是何来历。” “你也不知晓?”马骥一时疑惑,不由自主将手中账簿翻开。 还没看倒也罢了,但等他目光落在了那账簿之上,不觉就似那账簿宛如黑洞一样,将他的注意力尽数吸引过来,手中不住将书页翻开,双眸之中自然亦是透着惊骇之色来。 “这,这难道是?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口中更似陷入痴狂一样,马骥沉浸在了这账簿之中,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等到账簿看完之后,他方才抬起头来,口中冷然笑道:“不管你这厮究竟如何厉害,但既然弱点已然现身,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口中笑声不是冒出,阴森森的教人听着,便感觉浑身发冷,似是在算计某人一样。 “那这些书该如何呢?” 那婢女一指地上散落书页,更是带着颤意问道。 “你且退下。至于这些书籍,我自然会处理好的。”马骥瞪了这婢女一眼,旋即便将整个书籍哪啊在手中,然后朝着远处朝堂走去。 纵然那厮权威如何? 但只需这账簿在手,马骥自信定然能够扳倒对方。 少顷,他已然来到垂拱殿之中,垂拱殿之内熟悉之声落了下来,马骥立时便从众位大臣之中脱颖而出,对着赵昀便是长身一辑,口中道:“陛下。今日老臣要弹劾户部尚书江万里。若非他不念苍生,以征收军饷为由,将寿春境内渔民所捕之鱼尽数纳为几有,否则那叛乱一事,如何能够发生?” 江万里一时错愕,侧目看着马骥时候,便将此人面有得色,显然是胸有成竹! 他心中疑惑丛生,暗想:“弹劾我?这厮究竟打着什么算盘,又有什么手段。我还得心一点,以免陷入危险之中。” 另一边,丁大全眼见马骥站了出来,直接将矛头对准董槐,也是一样高声回道:“臣丁大全,也有急事向陛下禀告。臣闻董槐曾于赤凤军做交易,欲以一支八贯的价格,自赤凤军之中购得武器一万余之。但如今时候,铳枪数量仅有两千,剩余八千并未交付。董大人,你可否向我等告之,那剩余的八千支铳枪,有在什么地方?” 话甫落,董槐也是浑身发抖,等着丁大全那布满讥讽的脸蛋,更是懊恼至极。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忍不住,董槐张口怒斥。 丁大全浑然不理,却将双目看向赵昀,问道:“陛下令我等司职谏官一职,便是为了能够澄清朝中污秽之象,再造华夏神州。但你却将国朝之事视若罔闻,却不知你究竟打着什么心思?” 词词尖锐,句句诛心,皆是让董槐听在耳中。 自知理亏,董槐不觉强辩道:“那剩余八千支铳枪目前尚被萧凤扣留。我如何能够得到?” “扣留?那萧凤不过一介平民百姓,如何敢扣留朝廷之物?”丁大全语带讥讽,继续逼问道:“董槐,你今日办事不力,又该当何罪?” 赵昀亦是面有愠怒看向董槐,呵斥道:“董槐。我既然令你掌控军器监,但如今军器监所产军火难以供应军中,故此才让你着手自赤凤军之中购买。但为何剩余八千支铳枪,迟迟不曾到来?” 董槐一时惊惧,强吸几口气之后,方才回道:“启禀陛下。此事也是我办事不力,还请陛下赐罪。” 他自知如今时候强辩无果,也没兴趣继续辩论,直接就俯身就法,一任赵昀处置。 赵昀也敢懊恼,又是看向江万里问道:“江万里。马骥指责你所犯之事,你可知罪。” 而那江万里,也是一脸茫然,回瞪向马骥辩解道:“我自掌握户部之后,每日里也算是兢兢业业,未曾有丝毫乱象。你今日在这朝堂之上,当着列位士大夫面前如此污蔑?若是不拿出证据,那便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马骥一拍双手,响彻之声在垂拱殿之内来回传荡,旋即便有数位侍从手端漆盘,漆盘之上放着账簿。 “既然江大人品行高洁、卓尔不凡。但是这些东西,想必江大人应该知道的很清楚吧。”冷眼瞧着江万里,马骥话语之中尽展杀气,由令人感觉感觉到一丝得意来。 江万里束手在背,却是桀骜无比,问道:“不过是区区账簿,又能证明什么呢?” “自然,空白的账簿不过是任由人修改,但这账簿之内却藏有你最大的秘密。”马骥冷然一笑,嘴角之处竟是带着得意之色。 江万里一时讶然:“就凭这些账簿吗?” “当然。”马骥面露讥讽,对方赵昀长身一辑,请求道:“还请陛下过目,且看这些账簿之上,究竟写的是什么?” 赵昀也敢好奇,将手一挥便吩咐道:“速将此物呈上。让我看看,其中记载的是否属实。”旁边太监立时走出,将那几本账簿接过来,然后抵到了赵昀身前。 赵昀将这账簿翻开之后,只是从上面稍稍掠过之后,双眉立时蹙紧,微微抬起看向江万里,喝道:“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将手一挥,那账簿立时落在江万里之前,将他的目光尽数吸引到这账簿之上,眸中皆是困惑。 “遵命,陛下。” 欠身一拜,江万里蹲下来将这账簿捡起,目光只在上面一扫之后,脸色瞬间变色,显然也是震惊不已。 “江万里。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马骥面带得意,微微抬头迎向江万里,更是充满蔑视。 第六十三章离职 “臣,无话可。” 江万里面色抽搐,虽欲为自己辩解,但其心中之物却似崩溃一般,不复之前之气。 马骥得意一笑:“既然如此,那你又有什么面目,继续屹立于这庙堂之上?” “唉。”赵昀亦是一叹:“既然如此,那我便夺去你的职位,贬为平民如何?毕竟此事实在太过巨大,我若是不惩治你,那还如何能够教下之人信任?” 郑清之眼见这一幕,亦是感觉茫然无措,待到见到两人尽数俯身谢罪之后,这才感觉自己身边竟然毫无一人,眼见江万里正欲脱去身上官袍,连忙踏步上前,问道:“陛下。可否告诉老臣,江万里究竟所犯何罪,为何要隐退辞职?” “哼哼。你且看看这账簿,便知晓究竟为何。”马骥冷笑一声,一指江万里身下散落的账簿。 郑清之疑窦丛生,信手一挥数本账簿立时落在手上,他只将那账簿掀开,便是愣住:“原来是这样?” “看明白了吗?” 马骥嗤笑道:“那袁玠若非得了他的指示,为了筹足足够的军饷,便在安奉军境内强摊赋税,更是狭武力威胁当地渔民,令其将立身之财尽数现出,否则如何能够闹出这等事情?纵然此事非他所为,但一个管教不力,也是难以甩脱嫌疑。若是让这等之人继续同朝为官,那这下百姓又该如何自立?” 江万里苦笑一声,回道:“没错。此事原因在我,我自然该一肩承担。” 他自知若非蒙军来攻,如何需要如此之多的军饷? 而若要满足这么多的军饷,也就只有增加赋税一途! 也正因为这增加赋税一事,安奉军之中的百姓才会在生死存亡之中,做出这等犯上作乱的行径。 但江万里又岂能将原因归罪于抵御蒙古一事呢?自然只有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直接由自己一肩承担。 郑清之亦感无奈,更知晓此事难以挽回,只好对着江万里躬身一辑,道谢道:“先前得你辅佐,实在是我之幸事。只是你,可莫要因此生怨。” “晚辈谢过郑相公。只是自今日之后,却是没人能陪郑相公了。” 目中哀伤,江万里念及彼此多年共事之宜,双目之中已然迷离,忆起彼时初入官场时候,对方那一句句敦敦教诲,依旧让自己记忆犹新。 但这些事情,却终究要止步于此。 双手缓缓摘下官帽,又将身上官袍褪去,江万里身上只剩下一件素色麻衣,显得朴素至极。 他本就不是奢靡之人,便是每月所发俸禄,也多数赠与乡民,好令这些平民百姓也能有一些安身立命之地,以至于自己除却发放的官服之外,便没有多少奢侈之物了。 “郑相公。就此告辞。” 霎转身,江万里却不欲继续纠缠,直接于众位大臣眼中,从那垂拱殿之中缓步走出,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倒是尽显一身潇洒之态。 郑清之更感寂寥,对着远处江万里欠了一下身子,祝祷道:“还愿你一路安好。” 另一边,董槐亦感无奈,对着江万里躬身一拜,诉道:“好友。这一路,可要安好啊。” 但旁边的丁大全却不肯放过他,又是叫嚣起来:“关于那八千支铳枪,你若是再不给陛下一个交待,那江万里便是你的下场。”语气嚣张至极,更是咄咄逼人,直接压得董槐脸上怒气横生。 “下场?我与你也是同殿为官,你却为何如此咄咄逼人,莫非以为我便是那害怕的主儿?”董槐轻哼一声,却是丝毫不曾退缩,眼见赵昀瞧来的眼神,也是辩解道:“陛下。那八千支铳枪非是臣无能,实在是因为库中毫无粮饷,而那萧凤又是催的紧急,若是不将余下粮饷不足,否则决计不将这批铳枪交出。” “毫无粮饷?这又是怎么回事?” 赵昀一时讶然,旋即看向郑清之。 郑清之俯身一拜,又是回道:“财政一事,向来都由江万里打理,我对此事知晓不多。不过我曾听他闲暇时候到过,是府库之中所存之物和账簿之上所载之物并不相符,目前正在一一清查,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 “哦?竟有此事?” 赵昀眉目尽数拧紧,显然也是颇为担心。 郑清之回道:“禀告陛下,根据我等所查,不仅仅那府库之人监守自盗,便是其中人员也是多有蒙骗,只有十之二三存在。如此日积月累之下,其消耗颇为庞大,简直就是怵目惊心。” 董槐亦是冷笑一声,回道:“没错。而我们本来允给赤凤军先期两千石粮食之中,也给那群混蛋掺入了众多碎石、坏粮,否则那萧凤如何会这般震怒,直接将剩余铳枪扣押下来?依我看,那群家伙全都应该全数抓出,直接处死方能了事。” “可有证据?”赵昀又问。 董槐立时便拍了一下手,旋即便有一位黄门将一摞摞的卷宗呈上,诉道:“启禀陛下,那些证据全在这里,就等着陛下过目。” 赵昀只见这卷宗竟然足有数尺之高,也是倍感诧异,问道:“竟然有这么多?” “陛下!此事只是牵扯到军火一事,若是深究整个禁军,只怕所犯之人十倍于此。”董槐趁此机会,又是进言道。 马骥眼见两人竟然将矛头直接对准禁军,不免感觉有些害怕,毕竟他一开始的目的,也就仅仅是能够将江万里还有董槐赶出朝堂,好为自己前进道路做好铺垫。但是如今江万里虽是离职,但董槐却还是锐意十足,甚至直接借势烧向禁军,这一手令他倍感惊慌,连忙打眼冲着丁大全示意了一下。 丁大全立时便挺身而出,又是质问道:“虽是如此。但你办事不力,也是事实。既然如此,若是不惩治一番,岂能让群臣接受?” “启禀陛下,此事非是董槐之错,实在是那群禁军太过嚣张。” 郑清之眼见丁大全又是攻讦起来,立时挺身而出,直接将董槐护在身前,却是朝着赵昀道,但目光却若有所思掠过丁大全,这一掠立时让丁大全浑身发冷,赶紧退回去更不敢质疑,口中继续阐述道:“而且他们更是罔顾我朝如今所处局面,甚至就连关系国朝命运的军火之案都敢插手,若是继续放任下去,就怕到时候便是圣上,也难以钳制他们。而此时不动手,又待何时?” 赵昀顿感咂舌,问道:“当真如此严重?”眼见郑清之、董槐目光坚决,尽展一身决绝,便叹声气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委托你们两人处理。记住了,一切以大局为重。” “遵令,陛下。” 眼见赵昀露出赞许之色,郑清之、董槐已然安下心来,只是一想到离职的江万里,还是不免感觉有些落寞。 第六十四章背后的谋划 “风烟易冷,繁华易逝,却不知眼前之景,还能持续多长时间?” 自皇城之中走出来,江万里且看两侧繁荣的街道,虽是人声鼎沸、摩肩擦踵,但是此刻的他却觉得有些萧索。 褪去了身上的官袍,如今的他身上仅穿着一件素衣,显得甚为素朴,于这首善之地更是显得毫不起眼,毕竟在这皇城之中,随手丢出一块砖,都有可能砸中一个六品官。 如今时候,只是一介平民百姓的江万里,又如何能有昔日威风? “罢了。如今的我也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如何去理会那朝堂之事?还不如就此隐去,藏于山林之中,至少也能乐得逍遥。”自嘲一声,江万里将衣袖轻轻卷起,正欲离开时候,却见远处人挤人、脚连脚,将整个道路阻塞的根本难以移动,不觉自嘲起来:“不过这官袍一去,却也要和这些人一样,在此等候了。” 对于官员来,自然有专门的官道可供通行,并且有专门禁军把守。 但现在,江万里已非官员,自然也无法走到官道之上,只能和城中寻常百姓走在这大街巷之上。 不过江万里却也饶有兴致,目中灼灼看着两侧场景,却是透着一丝快活来。往常时候,他每次经过这御街之前时候,莫不是坐于官轿、走于御道之上,就连自己所居住的府宅,也有专门人把守,禁绝外人闯入其中。 可以,江万里对于皇城之外的百姓虽是经常见到,但却不曾真的接触过。 今日听到这些民烦恼,却让他感觉脑中澄净,却是生出在这临安城之中走一遭的想法。 这一走,便是一整日,若是有些饥饿,便到旁边店之中,要一碗面充饥,等到快到傍晚时候,他已然来到西湖边上,望着那湖上坊船,心中却是生出几分排斥,想到当初朝堂所发生的事情,更觉心中愤懑难平,不觉张口唱道。 “万里为官彻底清,舟中行止甚分明。 如今若有亏心事,一任碧波深处沉。” 话语甫落,却闻身后传来一阵响声,“好诗,果然是好诗!” 江万里转头望去,正是自己熟悉之人,脸上顿现诧异:“是你?” “此地距离凤梧府不远,所以闲暇时候就喜欢再次游赏。而你,似乎有些不忿?”萧凤噙着笑意,意味深长的看着江万里。 江万里深吸一口气,脑中已将诸多线索一一串起,不免感到有些愤怒,斥道:“若我所料没错,朝堂之上马骥所得的账簿,应当是你所为吧。” “自然!” 轻松的回答,更令江万里倍感诧异,问道:“为何?” “为什么?”萧凤眼神收敛,稍作思考之后,直接回道:“你应当明白我的理由。毕竟我若是不使出一些手段,尔等是断然无法接受我封王一事的。” 对方虽是宋朝忠臣,但萧凤却也知晓这些人,乃是她的劲敌,既然是劲敌那便代表着对方决计不会接受她的条件,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对于敌人心存仁慈呢? 江万里苦笑一声,回道:“果然。你之所以暗中使出手段,将我从朝堂之中赶出来,便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至少你在那上面,我是绝不可能成功的。你对吧。”萧凤笑容依旧,仅凭现在状况,很显然成功者便是她了。 江万里却是面露警惕,又道:“但是你可知晓,就算是换了一个人,他们也未必肯答应你的条件。毕竟当今圣上,可不希望成为唐明皇。昔日安史之乱,他可是未曾忘却。” “是吗?” 萧凤轻笑一声,一指点向那西湖之上的坊船,笑声更是放肆:“但是你也应当知晓,仅凭这些坊船之上的官员,可未必能够抵御蒙古入侵。若是蒙古当真打来,我倒想问问你,究竟有什么手段能够抵抗?” 江万里一时愣住,不觉露出几分惭色来。 他即为宋朝官员,自然知晓朝中之事,且不那凡是提及宋朝都会知晓的三冗问题,仅仅是朝中官员腐败问题,还有那禁军战力问题,全都是足以摧毁宋朝的毒瘤,而若是无法铲除这两个毛病,宋朝可不是蒙古的劲敌啊。 “而且我想你也明白,为何自己今夜会在这里,而不是在那些坊船之上。对吗?” 萧凤看着江万里那痴呆模样,不觉摇摇头,却是为对方感到悲哀。 似江万里这等人人才,也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但是却也被遭到那**臣攻讦,以至于被迫辞官归去,如此待遇又岂会令其余人接受? 江万里立时羞愤,旋即喝道:“我朝之内,尚有孟珙、赵葵、郑清之一行人坐镇,自能确保无虞。” “的确如此。但是你也知晓,如今郑清之已然年近七十,就算是孟珙、赵葵,也是年过五十。他们,又能够支撑几年?”萧凤眸中自有无穷笑意闪过,更令江万里感觉内心似被针扎一样,倍感痛苦。 眼见萧凤咄咄逼人,江万里只觉得眼前之女竟是如斯可怕,立时反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凤收敛笑意,又是恢复往常平静,诉道:“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一句。”借着看了一眼空,远处一轮红日已然掩入山峰之后,就:“而且此刻色已晚,我尚要回去歇息,就不继续陪你了。”莲足微动,已然来到数丈之外,尽展一身地仙之能,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蓦地转过头来对着江万里道:“放心吧,我有足够的时间,也有足够的精力去等待。但是你们,又能够等到多长时间呢?” 听罢之后,江万里一时无语,良久之后方才露出不忿,暗道:“本以为此女不过年轻气盛,没想到城府竟然如此深沉,不过是轻轻松松,便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若是照着这般看来,只怕这赤凤军日后也会成长为我朝一大威胁。”但念及此刻状况,他又是自嘲道:“唉。你现在也不过一介平民,又何必理会朝堂之事?更何况蒙古威胁已近,若是就连蒙古都无法抵御,又如何能够奢谈剿灭赤凤军呢?” 呜呼哀哉,江万里自知难以解决此事,只好将其丢到一边,然后便走到了临安城之前,和早在此地等候的马夫一起离开了这曾经令他魂牵梦萦的皇城。 ………… “江万里已然走了?” 岳珂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已然是喜不自禁,高声笑道。 “若是他走了,那接下来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只怕就归你了吧。”另一边,岳霖一拂齐胸胡须,朗声笑道。 “当然。毕竟其余人尚且年轻、资质不足,这户部尚书一职自然也只有我来担任了。”岳珂笑意盈盈,显然也是高兴至极,只是他眉梢一动,却是有些懊恼:“只是那董槐未曾翦除,却是极为麻烦。” “没错。那江万里倒是其次,但这董槐性子执拗,向来都收刚正不阿。如今时候,他更是得了圣上允诺,要差禁军腐败之事。若是禁军腐败一事彻底败露,我等只怕就绝非贬官后果,就算是被废掉修为压入大牢,也是不无可能的。”岳霖忧心忡忡,显然对董槐此人甚是忌惮。 否则,他如何会从背后指示丁大全,令此人在朝堂之上以军火之事攻讦对方? “铲除董槐倒是其次,关键是郑清之。”岳珂摇摇头,复有解释了起来:“你也知晓,这郑清之素有清名,更是理学继承者,便是当今官家,当初若无他帮助,也定然无法登顶大宝。若是他还在那个位置,我等终究还是会有危险的。” 你是,咱们的最终目的,便是此人?“”岳霖却觉得有些害怕,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郑清之可是地仙修为,仅凭他们两人,如何能够是对方对手,能够勉强保全性命,已经算是不错了! “哼。你害怕什么?” 岳珂却是嗤之以鼻,又道:“你也应当知晓,郑清之如今时候已然年近七十。虽是仗着地仙修为,吊着生命未曾陨落,但也没几年可活了。更何况你莫非忘了当今圣上?当初史嵩之便是因惹怒圣上,而被闲置至今未曾回来。” “所以你打算更进一步,执掌政事堂?”岳霖继续问道。 岳珂不觉露出笑意来,道:“没错。若要让咱们兄弟俩过的安稳,那最好的办法,便是由我接任政事堂,唯有如此才能永葆安康。只是那郑清之既然挡在我面前,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话语森森,更无昔日岳武穆那豪杰之气,反倒活脱脱是一个自地狱之中钻出来的阎罗王,整个人都透着煞气。 岳霖面露迟疑,却旋即压下,便道:“既然如此,那若要逼迫郑清之退位让贤,只怕还需要使出一些手段来。” 此刻乃是最重要的时候,自然不许有任何差错来。 岳珂亦是诉道:“放心吧,针对郑清之,我早有手段,到时候定然能够令他措不及手,绝难防备。只是在对付郑清之之前,尚有一人需要对付?” “董槐吗?”岳霖问道。 岳珂朗声回道:“不,是萧凤!” 第六十五章祥瑞 “萧凤?为何是她?” 岳霖有些不解,又问。 岳珂回道:“你莫要以为此女不过双十年华。但她能从群雄之中脱颖而出,又岂是寻常之辈?更何况,你以为江万里被逐,董槐被圣上保下一事,此女就毫无瓜葛?” “你是,此女也在这里面掺上一脚了?”岳霖一身冷汗,对那萧凤的忌惮,更添三分。 如此年轻、如此实力、如此智慧,这萧凤当真是妖孽一般的存在。 “没错。”岳珂回道:“根据我手下探子所述。那董槐曾经和她在府中一聚,等到出来之后其手中便掌握了许多贪腐证据。这些证据,也成为他在朝堂之上保全性命的依据。至于那扳倒江万里的账簿,更是从她手中流出来的。你此人,可不可怕?” 岳霖听完之后,立时忐忑不安,叹道:“好个玄女娘娘。看来那些个传,终究还是觑了此女。”仅凭着两手操作,不仅仅皆他们的手打压了以郑清之为首的理学一脉的气焰,更是令对方同仇敌忾,一心对付他们禁军一脉,这操作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不过这手段,也只有萧凤才敢玩,也只有她才有底气这么玩,只因为萧凤乃是地仙,更是握有赤凤军这一张王牌。 若是换一个实力低微的,只怕早就一方势力彻底碾压,直接从临安城滚出去了。 “没错。正是如此,若是让这人继续待在临安城,我等只怕难以出头时候。”岳霖长叹一声,胸中虽有万般手段,但却根本无从下手。 萧凤毕竟不同于其他人,并非宋朝官僚的她,自然无法借用官僚体系压迫对方。 但若是动用武力的话,且不其余人在对方实力威胁下是否同意,便是当真集中全部力量,只怕到时候谁解决谁还不一定呢。 岳珂又道:“正是因此,所以我决定助她一臂之力。” “你准备怎么做?”岳霖问道。 岳珂深吸一口气,一脸沉重的道:“那就是服圣上,册封此人为王。” “为王?你应当知晓,异姓为王本就禁忌,更勿论此人更是女子出生。如此行径,若是有你提出,只怕皆是群情激奋之下,你也讨不得好。”岳霖诧异之下,立时感到有些不妥,解释道:“至于祖上之所以封王,也不过是追封罢了。而我朝唯一一个例外,童贯此人也在事后遭到封禁,更是在之后战乱之中直接被处死。这些风险,你可知晓?” “我如何不知?但你也应当知晓,若是让董槐他们继续下去,那我等等到事态败露之后,唯有取死一途。而助萧凤成王,充其量也就只是一些污名罢了。”岳珂却是自信满满,继续辩解道。 而且他心中更是暗暗想到,既然那萧凤此番前来乃是为了封王一事,那若是自己能够助其成功的话,对方念及恩惠之下,也许还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 地仙的帮助,可是非同可的。 岳霖眼见岳珂打定注意,也知晓对方决计不会放弃,便警告道:“那好。只是你务必要做好准备,莫要遭到他人攻讦,知道了吗?” “放心吧,我自然会做好万全准备的。”岳珂朗声回道。 …… 八月十五,中秋赏月。 一来临安已有四月有余,这期间萧凤始终闭门谢客,只在凤梧府之内教导朱玉真、杨凤还两人武学。而在这些日子内,两人武艺倒是一飞千里,和之前相比已然是相差甚远。 但漫长修行未免枯燥,而且今日更是寄托思念故乡、庆祝团团圆圆的日子,于是萧凤便在这中秋时候带着两人走出凤梧府,来到慈恩寺之前,看一看这千年之前的中秋节,又是个什么模样来。 而见到街道上那些东西,杨凤还已然是欢欣无比,拉着朱玉真就跑到街道之上四处逛着,一时不得歇。 只是萧凤性子向来有点冷淡,只是在旁边看着,未曾参与其中,却是叫人看着就感到有些疏远,仿佛那上的嫦娥一样,随时随地都会腾空而起,重回蟾宫之中。 “唉。这个时候,却不知长安城内,她们过的又如何?” 心中想念油然而起,萧凤此刻却是想起了萧月、萧星等人,在自己离开长安城前往临安之后,她们便始终驻守在长安城之中不曾歇息,而在这家人团聚、友人欢庆的时候,彼此却只能隔着千里之遥互诉衷情,哀伤之色难以言表。 思绪越发充盈,却是朝着过去追溯,不觉中又是浮现出许多面孔。 有萧逸和他的夫人,他们那温文尔雅的笑容,是那么的清晰,也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温情所在。 当然,也有那曾经赠她书籍的孙应时,那始终古板着脸的家伙,也告诉了她什么是道义。 追根溯源,最终又忆起她的师尊,那始终对她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坦然接受这一切的慧明真人,或许就是她此生亏欠最多的人了。 但记忆未曾停止,穿过了时光隧道,最终来到了另外一个通道,而那始终陪伴她成长,并且自幼时一一教导的父母亲,也全数浮于双眼之前,更令她双目湿润,诸多记忆一起涌来,已然迷糊了双眼,口中念叨:“父亲,母亲!师傅,还有各位,孩儿真的想你们了。” 幽幽月光,自上倾泻而下,落在了萧凤身上,更令她增加了几分出尘之色。 或许只有这个时候,萧凤才能够短暂的想起自己。 “主公,你在想什么呢?” 远处的杨凤还见到萧凤一脸茫然,却是一步蹦到萧凤之前,张口便问。 萧凤立时惊醒,目中泪水转瞬即逝,未曾让别人看见:“没什么。只是想家人了。” “家人?”杨凤还念叨一声,又问:“主公,你的家人呢?”话刚出口,她顿感后悔,不觉捂住嘴,忐忑不安的看着萧凤。 萧凤宛然一笑算是安慰,神色却有些哀伤,回道:“大概都去世了吧。”自当初离开真泽宫,她的师傅慧明真人许久未曾听闻消息,就算是没有去世,只怕也是难以寻见。 毕竟她如今身份,若是贸然出现一个师尊,不仅仅对她对军队,就算是对慧明真人,全都不好。 既然如此,那不如不见! 也许,当初离去的慧明真人就是这样想的。 “去世了吗?” 朱玉真也是感同身受,她虽是也有家人,但如今早已经是形同陌路,更没有丝毫联系,和死了也是没有区别。 “不过没关系。”萧凤顿觉自己是否太过多愁善感,摇摇头祛除脑中杂念,笑道:“因为对我来,你们就是我的家人!” 眼见萧凤重新恢复潇洒,杨凤还立时推了一下朱玉真,笑道:“我就了,主公还是笑着好看,要不然就之前那样子,随时随地都会消失的样子,看着都让人担忧的。” “你这妮子,当真是调皮。” “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萧凤摇了摇头,对这杨凤还倒是无可奈何。 杨凤还眼珠子一转,却是看到了远处的山峦,双目之中泛起光彩,又道:“主公。我听那些人,在子夜时候于玉皇山上就会有烟火发射,不如我们去看一看如何?” “烟火?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看一下吧。”萧凤脚步微动,已然带着两人来到玉皇山之下。 这玉皇山玉皇山地处西湖与钱塘江之间,因为远望如巨龙横卧故此又被称之为龙山,雄姿俊法,风起云涌时,但见湖山空阔,江浩瀚,境界壮伟高远,史称“万山之祖”,更和凤凰山首尾相连,有“龙飞凤舞”的美称。 而在今日,于山脚之下早已经是人烟鼎盛,仿佛临安城之中的所有人全都集中到了这里。 萧凤仗着修为精湛,却是直接选了一个偏僻之地,静静等待着烟火盛开的时候。 到这烟火,虽是和火炮一样,都是以火药驱动。 但是其发展,却因为市井人员喜好原因,其发展极为迅速,不仅仅出现了将烟火和戏曲融合的“烟火戏”,还有水爆、起轮、走线、流行等等释放方式,可以已经达到了这个时代登峰造极的程度。 但见此刻,于那钱塘江之中,却闻一声惊动地的轰响,一时间漫水花尽数炸开,宛如瀑布一样倒悬而起,直接升到数十丈之中,水珠飞溅落在众人身上,也让这些人儿更是欢欣无比,以为乃是受到了圣水沐浴,来年时候自然能够消灾祛病。 其后,于两侧之处,又有数艘战舰驶来。 一瞬间,万千烟火尽数释放,明亮光辉照见其上持戈锐士,更显一副飒爽风姿来。 紧接着,自这战船之上,又见云烟升腾,却见火光之中,正有无数神兽悬空而起,其中也有身披坚甲的神将,竟然借着火药冲击之力,直接升了起来, 杨凤还见到这一幕,不觉惊喜起来,两只手连连拍着:“好厉害,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那是自然。毕竟此地如此繁华,若是烟花也只是寻常烟火,那岂不是坠了名头?”萧凤宛然一笑,心中 第六十六章天问 此刻虽是深夜,但因为之前龙凤合鸣之象,却是教众人热议不止。 于山脚之下,那些曾经因中秋节而聚集此处的人儿,更是心中热切,手上拿着点燃的火把,朝着山上行来。 一时间,山路之上顿时浮现出一颗颗赤红星芒,就连下圆月也被遮掩下来,它们宛如长龙一样深入深山之中,然后一个个全都四散开来,散落在这方圆不大的山峦之中,试图寻找是否存有什么玄功宝典。 毕竟在那流传下来的话本之中,可是经常记载着这样的故事。 于偶然之间,在外游学的书生行商因为意外,而迷失在山野丛林之中,而在寻找出路的时候,进而偶遇了先人遗迹,并且取得了其中隐藏着的神秘力量。 更何况在这广袤无垠的华夏大地之中,更有诸如史泽、张柔、严实、孟珙,乃至于萧凤这等英杰存在。 而他们的故事,自然也鼓舞着临安城之中的人们前来此地,试图从中找到可能的力量,从而能够鲤鱼跃龙门,在这下之中搅起一片属于自己的殿堂来。 萧凤见到如斯场景,也熄了继续游赏的打算,便对着朱玉真、杨凤还诉道:“我们走吧!” “可是主公。听他们,好像这玉皇山中藏着什么神秘力量,我们不去看一下吗?”杨凤还目光落在深山之中,尽是好奇之心。 萧凤轻轻摇头,“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这帮子凡夫俗子所的话,你也当真了?” “那之前的龙气、凤鸣呢?要知道之前的那样子,可绝技不是烟火所能办到的。”杨凤还继续问道。 “我不是了吗?那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萧凤轻笑道:“若是这里真的存在着什么神秘力量,也早就被居于此地的赵氏皇族给弄走了,又怎么可能留在这里,任人寻找呢?” “啊?只是这样吗?”朱玉真有些失落。 萧凤点点头,回道:“没错。所谓祥瑞之事,大多都是骗人之物,这龙凤合鸣虽是神奇,但是也不过是类似手段,不用在意。只不过是有心人想要煽动舆论,故此弄出了这般场景来。毕竟对这群凡夫俗子来,所谓的真假根本不重要。统治之术,大抵如此。” “没错啊。这上怎么可能掉馅饼?也只有靠自己努力得到的力量,才能够真的掌握,这个你知道吗?”朱玉真亦是从旁解释起来。 萧凤微微颌首,赞许道:“就如同玉真所,你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夯实基础,莫要贪功激进,知道了吗?”杨凤还被两人一阵训斥之后,立时打消心头思念,也没理会那群还在山中搜寻的人,直接就和萧凤之后,重新回到了凤梧府之内。 只是今日时候,这玉皇山还有凤凰山,却是注定难以宁静。 而此事,也很快的便传到了宋朝朝廷之中。 这不,在垂拱殿之中,赵昀又一次将群臣着急过来,张口便是问道。 “关于昨日凤凰山、玉皇山两处异状,尔等可有任何线索?毕竟因为昨夜之时,整个玉皇山还有凤凰山上,皆是挤满了人群。而他们直到现在都尚未停歇。至今时候已经有三十七起事件发生,致死者也超过百余人。我等若是不将其处理好,只怕会遭到百姓非议。” “启禀陛下,关于此事我已经派遣麾下前去查看,相信很快就有结论了。”岳珂赶紧走上前来,俯身道。 赵昀颌首笑道:“爱卿处理的不错。只是依你所言,你以为当日场景,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启禀陛下。依臣所言,这景象只怕非是生而成,应当乃是有高人做法,方才导致如此景象。”岳珂稍稍皱眉,却是不敢稍有隐瞒,直接将自己心中所想诉出。 他自然也曾经见到那场景,自然知晓这番景象非是地而成! 赵昀顿现疑惑,又问:“即使如此,那究竟是何人所为?” “能够御使如此景象,唯有地仙才能完成此事。而在这临安城之中,也仅有五位能够做到。其中一位,自是不需考虑。而在昨日发生之后,我便问了一下慈恩寺主持,他也坦诚未曾做过此事。既然如此,那这城中,也只有三位了。”岳珂缓声回道,却又将目光落在了郑清之身上。 郑清之眼见牵扯到自己,连忙回道:“禀明陛下。老臣昨夜始终都在政事堂批阅文章,又岂会做出这种事情?” 赵昀稍稍一想,立时便满怀歉意的回道:“爱卿多虑了。以爱卿的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只是另外两人的话,只怕就——” “若是萧凤的话,臣可以作证。” 眼见赵昀心起疑惑,朱浚早已经是跨步而出,高声喝道:“昨夜时候,我曾经见过我那女儿正和萧凤前去游玩,期间也曾谈论了一番,虽是不欢而散。但是看对方神色,应当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听到朱浚所之话,众位大臣皆是一惊,旋即便想起一人来。 “这么来,做出这等事情的应该就是师道张可大了。” 这么一,在座的立时想起曾经的那个人,而且此人今日也没有出现在这里,更让人们确信就是那人,做出了这种事情。 “来人,宣师道伏魔法师张可大前来!” 声音甫落,于殿门之外,张可大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哪里。 “陛下有何事情要接见贫道?只是贫道日夜修行,却要稍微休息一下才好。”张可大只将腰部稍稍一倾,手中拂尘轻轻一扫,却未曾如国朝士大夫那样,五体投地。 赵昀也并未在意,对方乃是出家之人,自然无需客气。 岳珂“张师。不知你可知晓昨夜时候,于玉皇山上所发生的奇异景象?”岳珂缓声问道。 张可大立时点头:“自然知晓。” “那你可知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郑清之心中一紧,又是逼问道。 张可大朗声一笑,旋即回道:“自然是贫道所为。” “什么?”赵昀一时错愕不看,目光立时落在张可大身上,逼问道:“为何你要做出这等事情?” “骑兵殿下。之所以做出这等事情,只因为贫道昨夜时候心血来潮,故此设下五行八卦,运转曾祖所传秘法问之法,想要借此堪破机。孰料我之修为比之前辈着实差了许多,这才惊扰到了列位。”一脸无奈,张可大对着包括赵昀还有列位群豪,皆是俯身一拜,为自己之前行径而道歉。 “问之法?你所的,莫非乃是翛然子前辈所创之功?”赵昀一时诧异,又是询问道。 起这问之法,却要延续到北宋时候的一位神人。 此人乃第三十代师,讳继先,字嘉闻,又字道正,号翛然子,乃二十七代师之曾孙。 其祖为张敦信,其父为张处仁,为宋知临川县县丞。宋元佑七年壬申十月二十日,生於蒙谷庵。此人五岁不言,一日,闻鸡呜,忽笑,赋诗曰:“灵鹦有五德,冠距不离身,五更张大口,唤醒梦中人。”翌日,宴坐碧莲花上,人皆称异,为真仙,今浴仙观有池存焉。 九岁嗣教,比之萧凤,尤甚一筹。 崇宁二年,懈州奏盐池水溢,上以问道士徐神翁,对曰:“蛟蕾为害,宜宣张师。”命有司聘之。明年赴阙召见,问日;“卿居龙虎山,曾见龙虎否。”对曰:“居山,虎则常见,今日方睹龙颜。”上悦,令作符进。上览笑曰:“灵从何来。”对曰:“神之所寓,灵自从之。”上问能书否,对曰:“臣尝书《道德经》。”遂取进上。问修丹之术若何。对曰:“此野人事也,非人主所宜嗜。陛下清静无为,同夫尧舜足矣。”上悦。 侍入寝殿宫,人竞以扇求书,以经语书之,皆密契其意,中举一握稽首书曰:“保镇国祚,与长存。”乃上之所御也;赐宴而出。十二月望日,召见。上曰:“淤池水溢,民罹其害,故召卿治之。”命下即书铁符,令弟子祝永佑同中官投懈池岸圯处。瑜顷,雷电昼晦,有蛟蟹碟死水裔。上问:“卿向治蛟蕾,用何,将还可见否。”曰:“臣所役者关羽,当召至。”即握剑召於殿左,羽随见,上惊掷崇宁钱与之曰:“以封汝。”世因祀为崇宁真君。 自此,遂成地仙之功。 仅以年岁而论,便是萧凤这等人杰,也难以望其项背。 只是张继先虽得宋徽宗恩宠,却志在冲淡,喜在山中旷逸自怡,清静修道,屡乞还山,于山中更是修得一门问之法。 若是运行此法,便可窥得未来光景,只是须以寿命为限,一次运转非得消耗十年寿命。 其后张继先屡次动用此法,为宋徽宗占卜国运,只可惜宋徽宗却置若罔闻,执迷于长生久视之中,无奈之下只好退隐归林,只是因常年运使此法,进而令寿命削减,所以他也只活了三十六岁。 第六十七章谶语 “既然如此,那不知谶语究竟为何?”赵昀一时惊疑,连忙问道。 他乃是宋朝国君,如今时候又遭逢蒙古压阵,有灭国只可能,自然迫切的想要知晓这谶语究竟为何物,好提前做好准备。 郑清之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自然觉得有些愤怒,遂直接站了出来,诉道:“陛下。依臣所言,这所谓问之法虽是玄妙,但若要稳定朝廷,唯有定伦、振纲常,方能万世不移。若是索求所谓问之法,只怕是缘木求鱼,毫无用处。” “郑相公此言差矣!” 自一边,岳珂却是站了出来,辩解道:“尔等皆知目前蒙古南下,莫是我朝百姓,便是这殿中诸臣,莫不是忐忑不安,以为难以对抗。若是能够借问之法,一问国朝未来之景,自然能够让众位大臣安心,不至于凭空生乱!” 郑清之却是不屑,冷哼一声便道:“哼!若是此法所言,一如当初崇宁真君一般,直言我朝衰败之象,届时又当如何?你也应当知晓,当初崇宁真君也曾以此法劝解徽宗,然徽宗愚志难阻,遂有靖康之耻。如此之法,你以为当真有效?” “若是如此。我等也自可提前做好准备,定然能够度过这场劫难。”岳珂却是朗声回道,自是充满信心。 “两位爱卿,切莫争吵,要不然,这不是平白添了怨气吗?”眼见两人争论日盛,赵昀立时张口从旁劝来,复有扫向殿下众人,安抚道:“至于列位,也无需担心。这问之法既然已然运行,若是我视若罔闻,岂不是浪费了张师一番苦心吗?既然如此,大家不妨见识一下,如何?” “臣遵旨。” 郑清之眼见如此,也只好放弃坚持。 岳珂一时欢喜,连忙看向张可大,又是问道:“却不知张师所知谶语,究竟为何?” “唉!”张可大面露无奈,旋即回道:“起来也是惭愧,贫道修为比之先祖相差甚远,实在不知谶语究竟为何!” “你也不知?”赵昀一时困惑,又问:“难道问之法失败了?” “并非失败。只是贫道修为不够,无法将国朝之气显化,只能变为龙凤之气,散于地之中。”张可大不觉摇头,显然也是知晓自己修为能力,能够做到如此程度,已然是尽力了,但若要再行一步直接点出其中关键,却是不行。 岳珂眼见赵昀目露疑惑,赶紧问道:“那谶语又在何处?” “我想那些谶语应当落于凤凰山还有玉皇山之上。若是仔细寻找,应当能够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来。”张可大凝神回道,话语之中犹自带着疑惑。 “若是如此,那便由臣前往,看看这山中,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岳珂立时站了出来,将此事接了下来。 赵昀眼见有人着手操办,也是欣喜无比,连忙嘱咐道:“若是发现有类似东西,立刻就地保护起来,不得有任何毁损。知道了吗?” “老臣明白。”岳珂俯首回道,旋即便从殿中离去。 此事已了,众位大臣也没有其他事情,于是便各自散去。只是回到政事堂之后,郑清之却颇为不悦,脸上全都是懊恼之色。 董槐见状,连忙问道:“郑相公。官家嘱咐岳珂前去办理此事,为何你会如此不悦?” “当然不悦。毕竟那厮暗怀心思,只怕所想的并非好事。”郑清之一脸狐疑,却是对岳珂怀疑之心越发浓郁,又道:“而且你也知晓,那问之法若要运行,便要以寿命为限。而那张可大如今已然五十余岁,若是运行此法,只怕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不奇怪,此人为何在这个时候运转此法?” “你是,在这背后有人谋划?”董槐心中一惊,不觉感觉骇然。 “没错!而且此人身份、地位应当不弱,只怕便是朝中之人。”郑清之点点头,极为肯定的道。 董槐顿感疑惑,又问:“既然如此,那此人究竟又是为何,而让张可大做出这种事情?毕竟消耗性命,只为了一次不知是否能够成功的问之法,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那张可大可是张师,玄门正宗正一教掌教,更是地仙之躯。 如此人物,却只是为了这事而消耗性命,自然令两人倍感不解,浑然弄不明白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隐秘来。 “不管他们谋划什么,我等也要做好警惕,莫要因为那谶语而慌乱,知道了吗?”郑清之眸中精光尽数收敛,嘱咐了董槐几句,令其做好准备,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近期有些心神不宁,似乎即将有什么大事会发生一样。 ………… 另一边,岳珂早已经率领禁军深入玉皇山还有凤凰山之中,遍寻其中所存的谶语之物。 昨夜时候,那群深入山林之中的黎民百姓早已经被禁军驱散,就算是偶有漏网之鱼的,也因为遍寻不到所谓的传承遗迹而失望透顶,直接下山去了。 唯有这禁军,还在这两座山峰之中,搜寻可能的谶语。 只是于玉皇山龙寺之内,张可大却是悄然出现,静静的看着这山峰之上葱葱郁郁的古树。 群山悠悠,不知度过多少岁月,于层峦叠嶂的山林之中,不知有多少风景因此改变;西湖之边,亦是平静如昔波澜不兴,但于湖面之上映着的镜花水月,也不知晓留下了多少英雄事迹。 世事变迁,似是永无止尽,如今又到了新的轮回。 “师伯。你为何答应那岳珂,以十年寿命,强行运转问之法?”长叹一声,居于张可大身后,却是立着一位少年。 张可大喟然一叹,复有问道:“宗演!世事如棋、乾坤莫测,在这凡尘俗世之间,无论何等帝王将相,莫不是渴求长生久视、千古不灭。但是世事变迁之下,他们可曾实现了?” “不曾实现。” 张宗演细细一想,不觉感觉心中甚是凄凉。 今日时候,他也不过是一介十六七岁的少年,若以年华而论也不过是贪玩的年纪,但对于世代修道的张师一族来,现今时候正是静修道法、勾引地雷火,锤炼自身道体的时候,以求能够在上一任师飞升时候,承接张师一脉。 千年一来,一直如此! 张可大神色淡漠,朗声回道:“既然如此,那我这区区性命,又何须可惜?” “可是师伯,以您现在身体状况,只怕——” 张宗演又是问了起来,心中自有哀怨,张了张口却是难以询问。 他自年幼时候便开始修行道法,自然也知晓生命轮回,本就是理循环,绝无任何一人能够违背,便是传承千年有余的张师一脉,也是如此。 张可大继续道:“无甚可惜的。更何况若是能以十年寿命,换的未来数十年朝廷演化,至少也能为我等取得一线生机。既然如此,那你便需要铭心记下、潜心推算,切莫让师一脉毁于你手,知道了吗?” “弟子知晓。” 张宗演身子一震,只好低下头来应道。 正在此刻,远处却是传来一些惊叫来,似是充满着惊奇。 张可大立时笑道:“看来是发现了谶语。既然如此,那我们俩就前去一趟吧。”身形一晃,却是悬空而立,宛如谪世仙人一般,朝着远处行去,居于地上张宗演奋起轻功,足下不过纤细枝杈,却将其身体直接撑起,脚下速度愈急,更将衣袖尽数撑起,其速度却是丝毫不逊于张可大,也是一般朝着远处奔去。 约莫走了一炷香功夫,两人已然来到一处悬崖峭壁之处。 “尔等发现了什么?” 张可大一扫悬崖,侧目看向旁边士卒。 那士卒立时指了指那覆满青藤、苔藓的山壁,回道:“之前我曾经偶见这悬崖迸射出金光来,故此来到此处,只是这上面却有太多藤蔓,故此难以消去。” “哦?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这下面究竟写着什么?”张可大不觉笑了起来,双目凝神瞧向那山峰,已然看出了一丝端倪,只将长袖一扫,那苔藓、青藤立时消散,却是露出下方十六个金色大字。 “贪狼吞,龙困浅海。师伯,这八个金色大字究竟是什么意思?”旁边的张宗演立感疑惑,张口便问。 “而且还不止这一处。”那士卒又是带着两人来到另一处,而在这处悬崖之上,也是一样印着八个金色大字:“阴阳互逆,正本清源!” “贪狼吞、龙困浅海。阴阳互逆,下混一。师伯,这是什么意思?”张宗演看着不解,又是问道。 张可大却道:“此地乃是玉皇山,为龙气所留之地,其谶语只有一半,你自然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复有见到远处岳珂快步走来,便笑了一声,“看来那人在凤凰山上也有些收获。” 果不其然,那岳珂眼见两人再次,立时便运转轻功,簌然一声来到两人身前,气喘吁吁的对着两位问道:“你们两人找到了谶语了吗?” “就在这里!” 一指山崖,张可大朗声回道。 “原来是这一句?” 岳珂神色严肃,心中升起了疑惑 张可大又问:“那究竟是什么?” “凤鸣九,乾坤倒悬。华夏一统,下归元!”岳珂神色严肃,旋即就将剩下的八个字也是一样了出来。 第六十七章 “神桥断,九鼎碎。贪狼噬,下归元!” 念叨着这几句谶语,赵昀双眉已然皱紧,心中更是困惑万分:“若是按照这般意思,那岂不是我大宋有倾覆的可能吗?” “若是依照谶语所言,的确如此!”张可大俯首回道。 锐目落于对方身上,赵昀此时只想一探此中究竟:“那,能否避免此事?”他可不想要让历代先主基业毁于自己手中。 “正所谓命不可违,以我之实力,窥测机已然是竭尽全力,若要逆转乾坤,实在是螳臂当车、不值一哂。”张可大摇摇头,自是透着无奈。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赵昀愁容满面,却是透着几分伤神。 张可大眼见赵昀唉声叹气,自知若是无法解决,断然难以从此地离去,便道:“也并非没有办法。需要知晓,除却了玉皇山外,于凤凰山之上,亦有类似谶语。” “阴阳逆,乾坤倒。凤鸣九,渊古流长。”赵昀念叨几声,心中不觉想起之前曾于垂拱殿上,于群臣争锋的那位女子。 那于群臣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飒飒英姿,当真是让任何一位男子为之痴迷。 张可大回道:“若是我所料没错。这句谶语之中的凤鸣九一句,所指的乃是萧凤!” “萧凤?是的,也只有此人符合条件。” 长叹一声,赵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问:”若是如此,那神桥所指应该乃是孟珙,但根据这谶语所言,莫非近期内孟珙会有灾劫临身?” 张可大颌首回道:“应该如此!” “若是这样,那我得提醒他了。毕竟那张柔、史泽两人乃北朝宿将,其实力也是不可觑。若是在这个时候,孟将军有失,则我朝北方定然要陷入危险之中。”赵昀长叹一声,心中却是想着:“只是这下,究竟何时能够安定下来?”被这连绵战事催促,便是他远在临安,也是夙夜难寐,唯恐这朝堂之中出现什么状况。 张可大眼见无事,也立时告辞退下。 但赵昀既然担心前线状况,便下令传令兵速去襄阳,更令援军加速救援,以免襄阳城有所闪失。 而在这时,于襄阳城之外,却是黑云蔽日、雷声阵阵,其中闪电闪烁不定,交织一片雷霆之网,朝着其中一人劈去。 然而这雷霆虽利,却于那人身前转瞬消失,不知被挪移到什么地方,唯有雷光闪动,令那人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孟珙。而他虽是面临史泽、张柔两人合攻,但眉宇之中桀骜之色未曾消减,反倒越显张狂:“十年未见,尔等实力还是如此地步吗?” 眼见雷霆劈面袭来,孟珙信手一点,无尽黑光凝于指尖,雷光虽是闪动不止,却是难以挣脱黑光束缚,尽数吸纳其中,又见远处一道金光飞掠而来,立时笑道:“给你!”信手一丢,黑光瞬间消失,于远处金光旁侧瞬间爆炸,立时将那金光炸碎,却是露出其中之人,正是大德金刚张柔。 雷光虽烈,但终究无法冲破伏魔罗汉之身,更未曾令张柔受伤! “好个孟珙。你倒是有点本事,竟然能够单枪匹马和我们熬斗到这般程度?”张柔看着远处那魁梧身躯,自是忐忑不安,若非有史泽在旁,只怕早就死在对方的手上了。 “哼。对付你们两人,只需我一人足矣。”孟珙高声一喝,身形猛冲,瞬间来到张柔身前,一对肉掌立时拍出。 以他地仙之能,纵然只是寻常一掌,摧山裂石也绝非话下。 张柔眼见这肉掌袭来,身形正欲后退,却觉身后左右忽有无穷掌气冒出,虽是无法突破其护体罡劲,但却将自己身躯尽数困于此地,无奈之下只好运起足够的实力,亦是一样迎面拍去。 此番交战,双方绝无怜悯之心,自然没有留手这个概念。 “砰!” 出乎意料,绝无想象之中的轰然巨响,与之相反张柔却觉得手掌之下,却是压着一层棉花一样,毫无丝毫用力点,脑中瞬间冒出一个心思,喝道:“糟糕!”双掌元功尽数收拢,却是凝于心脏之处,于胸膛之处更是泛起浓郁金芒。 果不其然,且听“轰”的一声,于胸膛之处顿有万千无数金芒绽放开来,立时便将张柔震得飞出数里之外,方才停歇。 “好家伙,以玄通之术转移我的攻击吗?”张柔虽觉胸口疼痛难忍,但因为他及时回援,故此未曾受到致命伤势。 孟珙亦感诧异,笑道:“哦?没想到你竟然猜出了我的攻击位置?只可惜下一次,我所瞄准准的便不知你的胸口了。而你做好准备了吗?” “哼!你以为我怕你?佛光耀九州!” 张柔沉声一喝,于身后之处万千佛光立时乍现,却是转眼之间化作一座十丈佛像,佛像唇舌微动,自有万千佛言冒出,首次影响,一瞬间周遭地面瞬间下沉三尺有余,却是生出一道无形立场,令两人所处之地重力陡然提升数倍有余。 受此影响,孟珙身形一时受制,诧异看着张柔,问道:“好家伙,因为我只能转移有形之物,便以此无形之力,想要困住我吗?”甫感下雷霆阵阵,旋即抬起头来,却见空之中,一人已然傲立其中。 于其周身之处,万千雷芒汇聚,凝练为一道雷球。 “孟珙,今日便是你授首之日。”高声一喝,史泽朗声叫道:“雷芒贯日!”“轰然”一声,自九霄之上劈空落下,雷球恰如陨石,一路搅动无穷烽烟,刹那间落于孟珙所在位置。 “轰隆”一声,雷力瞬裂,万千雷火席卷百丈之内,令人只感皮肤灼烧,更不敢轻易靠近。 烟尘升起,两人凝目看向尘土之中,却觉得尘土之中,那人气息依旧未曾削减,反倒越发狂暴起来。 “刀来!” 一声沉喝,张柔顿感全身如遭冰水浸透,虽是已然运起降龙罗汉法身,但那于战争之中许久炼就的敏锐,却令他感觉一道逼人刀气自背后袭来,旋即转身朝着远处看去。 果不其然,于遥远彼方,一道刀影径直袭来。 声快,然刀更快。 不过刹那,此刀已然逼进张柔,更令他初感致命之危。 会死! 脑中只余一个想法,张柔不觉松开手中禁制,一时间佛像崩溃,地上枯草旋即立起,远处刀影似是受到影响,轨迹却是微微翘起,直接从张柔头顶三尺之上掠过,吓得他赶紧低下身子,更无逃走的可能。 之前那一下,若非张柔反应及时,只怕这颗头颅已然斩下。 “糟糕!” 再感尘沙之中战意高涨,张柔心中又起惊惧,旋即便见万千尘沙尽数荡开,露出其中之人来。 手握钢刃,孟珙嘴角似笑非笑,“很好。你们两人,终于能让我认真了起来。只是你,能接我几刀?”体内玄功一催,身形化光瞬间来到张柔身前,长刀劈面袭来,尽展超绝刀法。 张柔不及闪躲,玄力灌入双掌之中,一时双掌绽放无尽光辉,无惧刀剑、水火不侵,举手便将这长刀抵住。 孟珙虽欲凝聚力量,无奈张柔尽展修罗法相玄妙,身躯坚若镔铁,手臂之中更是力可拔山,实在是难以突破。力量无法突破,孟珙再寻他法,身形一转却有绕道张柔身后,手中之刀再度袭向腰背之处。 一瞬间,衣衫撕裂,露出其下肌肤。 肌肤如玉,也是一样坚韧无比,非是寻常之法所能突破。 眼见长刀被阻,孟珙一时愣住,抓住机会张柔再度欺身而来,一挥金掌就朝着孟珙脑袋拍来。 这一下,势大力沉,若是击中非得死亡不可。 孟珙不欲硬抗,他的身躯虽是远胜寻常之人,但纯就肉身坚韧方面,比之张柔却是差多了。身再退,已然来到十丈之后,孟珙一拉手中长刀,一身玄力纳入长刀之中,令其身形比之之前似是更为深沉,沉声一喝:“千军荡灭!” 长刀一扫,瞬间斩向袭来的张柔。 张柔自恃有罗汉法身护体,自是不屑抵抗,掌中佛法越发高涨,只求一杀眼前之人,待到长刀逼进身躯之时,他方才有所警觉,但身虽快却远不及长刀之快,这一刀立刻便扎在他的肩膀之上。 “噗哧”一声,数道鲜血飞溅。 张柔顿感体内力量流逝,不觉晃了一晃,手中双掌应声拍出,立时逼得孟珙只得再次后退,旋即透着惊讶凝望远处那人,更感伤口之处刺痛难忍,不觉呢喃道:“我的法身,竟然破了?” 眼见张柔受伤,孟珙心中窃喜,复有持刀又是逼近,却想要趁着这个时候,一举击杀眼前之人。 孰料此刻,一道雷光乍现,又是挡在两人身前。 史泽冷然看着孟珙,战意如涛卷向孟珙,喝道:“你的实力的确不错,但是也仅限于今日。” “哦?那就让我看看这些年来,你们又有什么进步?”孟珙自是骄傲,一挥手中之刀,冷然面对两人。胸中杀意暴涨,手中之刀横于胸前,再展昔日军神之威。 第六十九章军神 “看来今日,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了吗?” 张柔一时迟疑,却是想起昔日攻打汴京时候的场景。 孟珙长叹一声,回道:“若是尔等不来攻打我朝,又何必成为今日模样?你也应当知晓,我既为宋朝之人,那便只有为国尽忠罢了。而你当领军南下的时候,便应该明白这一点!” “张柔。莫要忘了我们两个的职责。”站在另一边,史泽亦是提醒道。 “既然如此,那就莫怪我不客气了。”张柔长吸一口气,旋即沉声一喝,一时间金芒大作,肩头之处伤势旋即痊愈,而身体也似黄金浇筑而成,金灿灿的令人难以直视,看着眼前熟悉之人,心中尽是惋惜。 那时,他尚未突破地仙,只是蒙古麾下一位寻常的士兵,但孟珙却早已经踏入地仙,更是被赋予统领宋军的重则,两者身份如同渊之别。 那时,孟珙一人挫败两大地仙,尽展一身威风,但张柔却官低位卑,其后更是因实力不济身陷险境,若非有孟珙相救,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那时,两人还只是互相协助的战事。 但今日时候,两人在见面,却只剩下战! 立在一边,史泽亦是沉声一喝,万千雷芒于身躯周围环绕,更是炸出无数火花,凝目看着眼前之人,所剩下的只有最为炙热的战意:“今日,定要你彻底败亡!” 一抬手,雷芒攒动,立时便朝着孟珙射去。 信手一挥,孟珙只不过写意一刀,便将这雷芒瞬间劈碎,笑道:“就凭这等手段,莫非就能灭掉无庵居士?”话甫落,身形一走瞬间消失,旋即现身之后,却是出现于史泽身后,长刀一挥径直朝着其腰部砍去。 孰料,金芒再现,这长刀却被那张柔握住,却是寸进不得。 “你的能力的确棘手,但却并非毫无破绽。”张柔站在史泽身后,凝目看向孟珙,口中似是宣告一般的道:“而今日,你的不败神话,注定就此失败。” 对于孟珙所修炼而成的玄通无极生灭之力,无论是宋朝境内,亦或者是北地群雄莫不是清清楚楚,以近乎玄奇的挪移之法,能够将袭来的力量挪移开来,更能令自己随时随地出现在任何地方的能力,是奠定孟珙不败神话的最为坚实的根基。 而在今,张柔、孟珙两人,却欲在这襄阳城之外,一试无极生灭之力的实力。 “哦?”一震手上长刀,孟珙身形再退,凝目看着两人彼此互为犄角,不觉笑道:“那就让无庵居士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手段?” “放心吧。定然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话甫落,张柔身形瞬间冲出,一掌扫向孟珙。 孟珙立时挥动手中长刀,将其格开,只是对方身体甚是坚韧,实在是难以斩开对方身躯,毕竟此刻的张柔已将罗汉法身运至极限,仅凭寻常手段根本难以突破防御。 而他无极生灭之力固然能以挪移之法,破开其金身,但张柔谨慎微,若是察觉外力侵入体内,便会立时催动体内佛光将其祛除出去,却是未曾受伤。 一时间,孟珙步步后退,手中长刀虽是连连刺向对方。 无奈张柔身若山岳,一步一印紧紧相随,一对拳头宛如狂风,便是朝着孟珙轰来。 感觉压力陡增,孟珙知晓若是这般缠斗下来,自己定然会身陷陷阱,心思一转已然从原地瞬间消失,旋即一挥长刀,万千刀芒好似潮水一般尽数涌出,口中喝道:“八面楚歌!”声音乍落,刀芒尽数消失,再度现身之后已然将张柔团团覆盖住,立时将其生生困住,动弹不得。 张柔亦感刀芒锐利,立时催动无上法身,将这刀芒尽数挡住。 “好机会,就是现在。” 孟珙心中窃喜,无极生灭之力再度现身,却是尽数凝于长刀之上。一时间,长刀之上越发深沉,直到最后已然完全化作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长刀模样来,其后更似瞬间消失一般,令人无法感应其存在,只有刀柄握于孟珙手中,否则几乎以为根本不存在。 这一下,只因为光线也被这无极生灭之力生生吞噬,故此才展露出如此现象。 “斩尽杀绝!” 一声疾呼,利刃再出,欲求一招击杀对方。 却在长刀靠近张柔时候,雷芒再度现行,道道雷芒噼啪作响,竟然令那长刀渐渐显露原型,其上附着的力量却不知晓究竟因为什么原因,以至于全数褪去。 自空之上,史泽缓缓落下,双目死死盯着孟珙,叫嚣道:“你的实力的确厉害,只可惜在我面前,它却难以遁形。” “哦?原来是将九霄阴阳雷逼出体内,分散在身体之外,所以才令我的力量失效了吗?” 孟珙不觉笑了起来,对对方所采取的手段,亦是钦佩不已。 将九霄阴阳雷力分布于身体之外,进而利用其摧毁万物的特性,灭除无极生灭之力,如此做法虽是消耗甚大,但也不失为避免被偷袭的一个妙法。 “当然。要不然,若是我如同昔日的姚枢、杨惟中两人一样,被你给偷袭了,那还如何能够统领一方?”居于上,史泽高声一喝,万千雷芒攒动之下,一道长枪自远处劈空射来,旋即被其握在掌中,枪尖一点孟珙,也是叫嚣道:“今,定然要取你首级。” 话甫落,雷芒于枪尖之处劈空射出。 孟珙虽欲以无极生灭之力挪移,但这九霄阴阳雷本就狂暴无比,专以毁灭之能,根本非是他能挪移的,只好揉身后退暂避其锋。正当此刻,于远处尘沙之中,一人旋即冲出,金芒迸射之中,却是挡在孟珙身后,一对肉掌自然也是齐齐拍来。 孟珙不觉生怒,信手一抬立时将这金芒挪移开来,直接挡住张柔这狂暴一击,喝道:“哼。刚才饶你一命,莫非以为就凭这种力量就能够杀我?”身形霎时消失,又是出现在张柔身后,长刀之内力量暴增,宛如浪潮一样朝着张柔席卷而来,张柔自身反应过来,双手立时架起,欲要将这刀芒挡住。 但刀芒宛如长江东流之水,实在是难以阻止。 一瞬间,张柔身似风筝,立时便被整个倒轰而退,趁着机会孟珙又是快步追杀,欲要一刀将其击杀。 空之中,史泽只见眼前一幕立时大怒,高喝一声:“雷芒耀下。”一瞬间,雷芒再度射出,将那张柔罩入其中,凡闪电所及之处,立时泛起次啦啦的令人难以忍受的电芒。 “好个家伙。若是单对单,我自嘱经验丰富,自然能够战胜对方。但如今两人合作,却是有些难办。”孟珙不觉皱眉,立时揉身后退。 这九霄阴阳雷威能厉害,他可非萧凤能以清净琉璃焰痊愈自身,自然不敢轻易抵挡,只能暂避其锋。 惯常以奇袭之法战胜对手的孟珙,更类似于潜藏在黑暗之中的刺客,凭借着丰富老道的经验,直接给与对方致命一击,进而令对方撤退。 但萧凤却更擅长正面交锋,并且凭借着自身令人赞叹的恢复力,直接将对手磨死。 第七十章十万火急 “哼!莫非以为这般手段,就能够从此地逃走?” 一见孟珙意图逃走,张柔又岂肯善罢甘休,身形立时化作一道金光,顶着无尽雷芒,朝着孟珙直追而去。 居于空,史泽却感奇怪,暗自屏息以对,对着张柔喝道:“那孟珙向来以奸诈威能,你须得心一点,以免中计。 “我和他也曾有过一些交情,自然知晓此人行径如何。你且放心,这一次我定然不会令其逃走。”张柔满是信心,眼见远处孟珙再度消失无踪,便知晓对方有打算以之前手法逃脱,双目立时泛起金光起来,却是运起“眼通”之法,借此找出对方身形所在。 且见双目泛光,方圆千丈之内,尽数纳入瞳孔之中,就算是每一根野草也在眼中看的是清清楚楚。 “逃走了?” 张柔一时感觉有些古怪,旋即一想却有想道:“但是他若是一走,那我军便可趁机攻占襄阳城。而襄阳城一失,则大宋必然要陷入危险之中。只怕那厮根本没走,只是潜伏在暗处罢了。”定下决心,却是细细搜索全境,只求能够尽快找出那人所在之地。 “孟珙,你以为你真的能逃走吗?雷光灭苍穹,杀!” 空之上,史泽强摧雷力,一时间周身之处瞬间浮现无数雷球,雷球之间闪烁着无数电光霹雳,一道道雷霆之力倏然乍响,令人心惊胆战,而这雷球更是彼此共振,将那强横无匹的雷力化作一道道波纹,朝着四周围扩散而出。 受到这雷力影响,千丈之内无数动物自草丛之中纷纷窜出,更有许多鸟雀震动羽翼,朝着空飞去似是受到了惊吓一样。 它们无法抵御,也不可能抵御九霄阴阳雷之力,唯有从此地逃出方能有一线生机。但是那野兔、獐子包括诸多野猫一类的动物却未曾逃走,便已然倒毙在地,毛发如同被烤焦了一样,而那空之上的鸟雀也“啪”的一声,从上直接掉了下来,整个羽翼也是带着火花,显然也是难以支撑下来。 残骸散落大地,尽显一片哀鸿之声。 受此影响,在这范围之内的野草,体内水分已然蒸发殆尽,只剩焦炭一样的残骸,随即风声一过,残骸散开却是变成粒粒青烟,不复所存。 曾经的青青草地,如今时候,却是变成荒漠之地。 很显然,如今的史泽已然开始动用真力了。 见到此状,张柔亦是朗声大笑,“孟珙!你号称不败神话,但是今日你的不败,又将在什么地方展现呢?”他自恃有法身护身,自然不怕这九霄阴阳雷,只是立于雷芒之中,静等着对手出现。 只因为两人皆是明白,若是那孟珙再不出手的话,那这无尽雷芒便会砸向襄阳城。 如今襄阳城城防空缺,自然无法抵御两人连手一击。 “哼!” 似是回应,似是不屑,自遥远彼方,一声嗤笑乍然响起。 “尔等以襄阳城为要挟,如此作为当真是令人不耻。然而,尔等以为这般手段,便能够击败我了吗?” 话甫落,倏然间,于遥远彼方,两道无匹刀芒瞬间冒出,朝着两人径直刺来。 刀芒宏大,势可斩裂地。 张柔、史泽自知这刀芒之盛,立时齐声一喝,皆是同样运起无匹力量。 “佛怒金莲!” “雷霆震威!” 金光乍现,化生一朵金色莲花,却将张柔包裹其中,朵朵莲叶倏然合拢,却是将其保护的甚是妥当,纵有无匹刀芒,亦是难以将其撕裂。 而那史泽,亦是将万千雷芒尽数集纳一处,凝于身体周遭,旋即轰然一爆,道道雷光乍然出现,立时将这刀芒瞬间摧毁。 “哼哼!” 张柔褪去金莲,沉声一笑:“孟珙啊孟珙。昔日我未曾修成此法,或许难挡你之刀招。但如今我已然修成罗汉法身,更有金莲护体,你又有什么本事,前来败我?”双目充斥骄傲,却是难以掩饰内心惊喜。 只是上的史泽,却是凝目看着远处,心中却有一丝不安。 蓦地,却见地上一处忽然凹陷,他心中顿起一念,旋即冲着张柔喝道:“危险!”话音刚出,于张柔脚下立时现出一个大坑,深数丈有余将其整个吸入其中,而于坑洞深处正是孟珙。 孟珙且见张柔出现在身前,口中大声笑道:“哈哈。你不是要见我吗?既然如此,那我就来见你了。”一展手中利刃,对着身前之人猛地一挥,刀芒之中自然复有无极生灭之力,只求能够一招杀敌。 张柔一时错愕,叫道:“好个家伙。之前刀芒,不过是惑敌之法?”既知此刻两人距离不超一丈有余,若要逃走根本没有机会,但久战之中自有反应,立时运起双手,朝着那利刃直接打去。 “次啦”一声,长刀划落,铠甲应声裂开,昔日一双足可撼动地的双臂,今日时候却是浸满鲜血。 面对孟珙这威能无匹的一刀,张柔法身再难发挥曾经功用,不仅仅双臂铠甲瞬间破碎,便是一对拳头,亦是被这长刀划开一道口子,泛着金色的鲜血撒落一地,浑似金珠一样,而他的十根手指亦是齐齐断裂,若非他皮肤坚韧,将其和躯体固定在一起,只怕也被一道切断。 “看来你这法身,似乎也并非无坚不摧。” 孟珙冷眼一扫张柔,手中长刀再度出手,招招所向皆是张柔全身要害之处。 眼见刀芒袭身,张柔不觉大怒,高声一喝,“佛光普渡,一念阴阳!”却是不顾身负伤势,于手指之中涌出无数鲜血,便是那十根手指亦是金光大作,瞬间化作一堵金光之墙,将这长刀挡在身前。 居于空之上,史泽眼见如斯状况,身形一纵立时来到张柔身前。 一探对方气息,史泽立时察觉到张柔气息微弱,显然之前那一刀首创颇重,也没有继续鏖战的打算,将其抱在怀中,复有满是懊恼看了孟珙一样,自是明白以现在状况,是决计杀不了孟珙,立时便将张柔搀扶起来,两人瞬间化作雷芒,朝着远处掠去。 被这金墙一阻,孟珙不觉一愣,却见那张柔转身便朝着远处奔去,显然也是害怕至极。 “看来这一次是结束了。但是下一次,只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冲着那远处之地斥道,孟珙收起长刀,也是自此地离开。 襄阳城如今情况不明,他也无法擅自离开,只能先行回到城中,毕竟这襄阳城若是没有了他,那城中守将只怕是无法抵御蒙古大军的攻击了。 可以,这襄阳城若非有孟珙再次支撑,是断然无法支撑到现在这个程度。 “将军。这一次战况如何?” 眼见孟珙回到城中,高达立时走上前来,拜道。 孟珙不觉皱眉,又问:“城中防御如何?” “有曹世雄、向士壁两人防守,寻常之人是决计无法侵入城中。”高达回道。 孟珙再问:“那焦进等人呢?” “依照孟将军指示,他们两人已经率领麾下之兵出城,准备饶过对方城防,袭击湖阳、桐柏、随州三城。”高达继续回道。 “那便是好。”孟珙微微一笑:“对方此番仓促前来,军中粮草定然未曾筹备齐全,我等只需将时间往后拖着,那对方受制于粮草,定然无法久持。当然,我等目前也被对方团团围困,短暂时候也无法从外面调集军粮。如今时候,也只能拼谁的粮草更多罢了。” “所以将军才令焦进等人出击,若是能够在其后方站稳脚跟,届时便可以断绝对方粮饷,对吗?”高达听罢之后,神色稍微有些轻松。 他向来认为,只需要有孟珙在,那这襄阳城定然不会有失! 孟珙回道:“没错。虽然对方分别驻扎在光华军、枣阳一带。互成犄角,自东西两侧将我军钳制住。而西方有赤凤军虎视眈眈,那驻扎在光华军的史泽定然不敢轻易妄动,否则到时候赤凤军于潼关冲出,届时晋中一代定然要落入对方手中。如此情形,对方定然不愿接受。唯有东边张柔需要头疼。所以我便令焦进等人出去,一者也可朝临安请求援兵,一者也可自后方袭扰,令其难以全力封锁。而我等也唯有如此,才能够喘息的可能。” “孟将军有此打算,我等自然领命。只是临安援军,究竟何时才能抵达?” 高达虽是明白孟珙布局,但临安方面吃吃未曾动作,却是令他们倍感恼火,不知那些家伙究竟有何打算。 孟珙亦感奇怪,但神色依旧,口中也是安抚到:“临安距离此地尚有千里之遥,更要护送补给用的粮草,至少也要月余时间才能抵达。你且让兄弟们继续撑着,一个月之后胜负自知。” “将军,在下明白。” 高达虽觉有些奇怪,但他本就是忠勇之人,却不欲在这之中多做纠缠,立时便从府衙之中离去,来到了城头之上。 于城外,那蒙古大军尚未散去,他自然不可能舍弃自己的职责,继续坚守在岗位之上。 孟珙眼见高达离开,也知晓面临如斯困境时候,纵然他手下的诸位战事屡经战火,但也开始军心浮躁。 有的时候,摧毁一支强军,并不需要多么强大的军队,更不需要多么厉害的武器。 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令人难解的命令,一个粮食短缺的环境,还有长久未得回应的上层,自然能够令军队瞬间崩溃,如此场景历史之中也不知晓究竟发生了多少次。 ………… 临安城,垂拱殿。 “军队还未准备好吗?” 赵昀看向堂下众人,更是感觉懊恼无比。 自决定派遣援军时候,一直拖到现在,但兵员未曾补齐、兵械未曾配备,就连那粮饷也始终短缺,故此始终都停留在临安城之中,未曾出发。 见到如此拖沓,赵昀自然恼怒无比,于是便将政事堂一干人等尽数召集前来,询问众人究竟因何原因,竟然拖到现在。 郑清之立时回道:“启禀陛下。非是臣等无力,实在是禁军腐朽。我等百般拆解腾挪,至今也只凑齐了米粟一万石,根本难以满足军中之用。” “封桩库呢?也没有了吗?”赵昀不觉恼怒,张口问道。 郑清之摇摇头,回道:“封桩库乃是临安城中百姓口粮之重,若是将其中粮草也调走的话,届时城中定然会陷入缺粮危机之中。而现在才刚刚开始秋收,等到将田中粮食收割并且运到城中,尚需半月有余,短时间内不做考虑。若是在这个时候动用封桩库,只怕到时候城中百姓就没有足够的粮食食用,届时若是发生什么意外那可就麻烦了。” 自太祖时候立下封桩库制度之后,宋朝向来都有在库中准备充足的粮食和钱财,以备不时之需。 而在发展这么长时间之后,这封桩库也从一开始的军备准备发展出了各种要求,比如平抑城中粮价,还有救济灾民等等效用,全都存在。 所以就算是郑清之,也不敢贸然开启封桩库,以免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结果自己反而因为没有足够的钱粮,导致无法压制局面。 他实力虽强,但也无法凭空变出粮食,满足城中百姓需求。 “那按照你这么来,封桩库暂时无法动用?”赵昀眉梢尽数皱紧,显然也是有些害怕。 他自然知晓襄阳的重要性,毕竟这襄阳就位于长江中上游地带,若是襄阳城一破,到时候蒙古大军便可以自长江顺流而下,直捣黄龙进攻临安,而长江两岸的繁华也需要长江水利支撑,否则便会彻底陷入瘫痪之中。 故此襄阳一失,那大宋就等于被别人捏住卵蛋,根本就无法动弹。 郑清之点点头,回道:“没错。” “那军火又是怎么一回事?”赵昀再次问道。 自赤凤军首创火器之后,朝中众臣就明白过来,一支装备火器的军队对不装备火器的军队究竟有多大的优势,故此不惜代价也要将火器制造出来。 但火炮易得,铳枪难造! 他们虽是制造出来诸如霹雳炮这等火炮,但铳枪始终未曾得到突破,根本就无法做到量产化生产,更是无法运用到战场之上,故此只能够向赤凤军订购一批军火。 即使这批铳枪,还是赤凤军淘汰的第二代产物。 郑清之又是回道:“那萧凤始终推拒,丝毫不曾开口。臣等无奈,实在是有负皇恩。” 第七十一章敕封晋王 “直到现在,对方也未曾放弃?” 赵昀顿感诧异,一对眼睛看向郑清之,显然带着几分斥责。 郑清之自知自己无能,只好低下头道歉道:“老臣无能,实在是无能为力。” “不能用别的方法吗?” 赵昀又是问道,他也知晓萧凤此行目的,只是因为之前的行径,故此始终有些排斥,甚至除了垂拱殿那一次,他就再也不曾见过萧凤了。 郑清之身体一僵,旋即摇头回道:“我试过了,但是不行!” 知道为了那批军火,包括他和董槐到那凤梧府到过了多少趟,但每一次莫不是顾左右而言其他,至于所谓的军火一事或是推辞、或是放弃,总之对方就是不曾开口道出“愿意”这个词儿。 对于萧凤态度,郑清之早已知晓,所以他也放弃劝的打算了。 正在这时,那岳珂却有走上前,道:“陛下。其实依臣以为,那萧凤所求之事完全可以应允。” “应允?你知道封王究竟是何等重要的事情,你竟然应允?”乍闻此言,郑清之立时大怒,侧过脸庞瞪了岳珂一眼,其余众臣亦是纷纷侧目,颇为诧异的看着岳珂,却不知晓他心中究竟在想着什么事情。 便是赵昀也是面有懊恼,满是不悦的看向岳珂,然后问道:“你什么?” 岳珂长吸一口气,令自己稍稍放松下来,旋即回道:“陛下。依臣以为,那封王一事固然荒谬,但如今时候形势危急,若无对方襄助,则襄阳城定然会陷入危险之中。若是一不心,让对方攻下了襄阳城,到时候我等又该如何?” “闭嘴!” 董槐却感恼火,张口怒斥一句:“我朝自有孟将军防守,如何会失去襄阳?” “董大人,你这话只怕是大了吧。”听到这句话,岳霖不觉冷笑三声,旋即道:“你未曾担任武职,更未曾指挥过军队,如何能够断定孟珙不会失败?仅仅因为他乃是不败神话吗?笑话!”长袖一拂,却是冲着董槐呵斥道:“若是没有足够兵力、粮食,便是绝代名将,也决计无法战胜对方。更何况那张柔、史泽亦非等闲之辈,尤其蒙古之中名将辈出,我等如何能够断定此次战争定然会胜利?” 董槐心中一虚,旋即强辩道:“此一事彼一事,襄阳安危和那萧凤封王有什么干系?” “如何没有干系?”岳霖“噗哧”一声,却是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充满讽刺:“而且临近秋季时候,蒙古大军也蠢蠢欲动,欲要趁着寒地冻的时候南下。届时那萧凤为了其军中之事,定然无法在这临安城继续待着。而她若是毫无功绩而回,届时赤凤军之人定然会和我们产生间隙。到时候,她也不需和蒙古合兵一处,只需要派遣一支偏军,自西方牵制我军,皆是襄阳城陷入两面夹击状态,如何能够战胜对方?这些,你又何曾考虑过?” “不!那萧凤定然不会这么干!” 董槐张口一,反驳道。 岳珂自旁边横插一句,冷笑道:“当然。她自然不会这么干。不过她的部下,可就未必了。毕竟她也并非我宋臣,其麾下赤凤军也非我朝朝廷。他们如何行动,我们如何能够知晓?” 董槐立时愣住,旋即低下头,露出几分无奈之色,脑中也是浮现出一丝犹豫来。 “是了。那家伙本就是不择手段之人,对于这种事情又岂会排斥?” 岳霖又是警告道:“到时候面临三位地仙甚至更多敌人围攻,你以为单凭孟珙一人,便能够战胜对方吗?到时候,那厮便可以以驱逐鞑虏的名义,顺势派出麾下士兵,将襄阳城纳入自己的统辖之下。到时候,咱们又如何能够和对方对抗?” “我朝之中人才济济,定然能够抵御对方的进攻。”董槐蓦地抬起头来,但话中却只有这句话。 这句话一出,旁边立时传来阵阵窃笑,显然那些大臣们对这一论调,也是充满着不信任。 对于宋朝军队状况如何,他们自然知晓的一清二楚,又何尝不明白就凭如今这腐朽模样,又如何能够对抗那正值朝日生气的额赤凤军呢? 岳珂更无理会心思,对着赵昀俯身拜倒:“正是因此,老臣决定让萧凤封王。” “没错。臣也赞同让萧凤封王。唯有如此,才能够安抚赤凤军,令其安分的躲在关中地区。而我们则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将对方给赶出国境,之后对于赤凤军的事情,完全可以徐徐图之。而眼下,唯有以战胜蒙古大军为上。” “爱卿所倒也有些道理。郑清之,你以为呢?” 赵昀在脑海之中苦思半刻,自然也晓得其中利弊,只是他向来不愿出口,所以便直接看向了郑清之。 郑清之虽是恼怒,但是在被赵昀逼迫之下,也只好张口回道:“若是此法可行,自然也可以使用。只是尔等也应该知晓,封王一事兹事体大,若是其他人没有意见的话,我自然也没意见。”复有看向那岳珂、岳霖两人,显然也是甚为恼怒。 岳珂浑然无视,立时高声喝道:“臣以为此事可行!” 紧随其后,岳霖亦是一样叫了起来,“如今战事危机,未免得罪赤凤军,保住襄阳城,唯有此法方能成功。” “臣等拜见陛下。希望准允萧凤封王一事。” 其余大臣也是纷纷走上前来,口中连连劝道,虽是声音有点不齐,而且人数也不是很多,但是至少也有一些人,显然他们也知晓若是将此事继续拖下去,那对整个宋朝便会不利。 赵昀虽感懊恼,但就眼下情况他也没有办法,复有看向董槐问道:“董槐!你呢?” “依臣所言。这封王一事也并非不可。”董槐眼见众人纷纷劝,自知此刻已经是难以回,便又是道:“但我等也可以以这封王一事为要挟。若是对方能够将这八千支铳枪送来,我等自然可以准许此事。如此一来不仅仅能够得到一批军火,而且还可以免去这些开销。” “如此甚好。”赵昀立时点头,吩咐道:“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希望你能够顺利完成此事。” 董槐俯身回道,声音透着决绝:“老臣定然不会让陛下失望。” 话甫落,他已然自垂拱殿之中走出去,其余人看着他,也觉得这道身影是如此的孤独,却叫人感到有些心酸。 “唉。希望一切顺利。” 看着这一幕,郑清之眉梢微凝,自然带着无比的担忧。 数月的拖延,更不知晓那萧凤究竟是什么态度。 对于此事,他自觉担负起了属于自己的职责,但事态变迁,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而且还无法回头。 ………… 行至凤梧府之前,董槐抬起头看了一下那朱红大门。 醒目的牌匾就悬于门头,其上“凤梧府”三字刚劲有力,浑然一股磅礴之气,两侧立着两头石狮子,一个个具是威风凛凛,直接看着门口之人,自然现出一股浩然之气,足以让任何敢于来到此地的人感觉到其主人那凌厉的架势。 “这一次,还不知晓对方究竟是什么态度,希望一切顺利吧。” 不知站了多久时间,董槐只知晓那早晨前来卖菜的早就买完菜了,而旁边的饭馆之中,也传来一阵阵吆喝声来,整个大街已然是繁华一片,教人目不暇接。 眼见转眼中午就要过去,但那门始终紧闭,董槐有些站不住,便张了张嘴,然后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想要和其中的主人商量事情。 孰料此刻,却闻“砰!”的一声,门骤然打开。 “明明一早就在这里,谁料你却等到这个时候。还是快些进来吧,要不然这中餐也要凉了。” 自内堂之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萧凤。 听闻此话,董槐抿了抿嘴唇,然后张口回道:“既然如此,那多谢萧统领了。” 这一次董槐再度前往虽是带着封王一事的职责,更是有可能得到那批急需的军火,甚至还不用交付尾款,但他心中却不甚开心,只因为在这一轮之中他失败了。 失败的,彻彻底底! 神色有些消沉,董槐来到了内堂之中,一样熟悉的人和面孔,但却是不一样的体会。 萧凤神色怯意的坐在太师椅之上,手中也端着一壶茶来,自来到这临安城之后,她却是染上了喝茶的习惯,看到董槐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不觉笑了起来:“不知阁下今日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对于朝廷之中议论之事,萧凤也绝不是毫无手段,早就在其中掺入内鬼,好进一步套取信息。 这一套,她在那些冷战间谍片之中,也算是见到了许多,而对付这宋朝诸位大臣,自然也毫不客气,直接就将这些手段用上了。 “萧统领。你什么时候来到临安城的?”董槐有些忐忑不安,却不敢将心中所述坦然出,只好换了一个话题。 “大概是三月中旬。而且算算时间,距离刚来时候,也过去了半年了吧。”萧凤宛然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董槐,一对亮目之中自然透着审视的态度。 董槐又是道:“这么些,你就不想他们吗?而且前些日子就是中秋节,却不知你过的如何?” “还好吧。只不过我的手下还在等着我的消息,等着我告诉他们,我已经成为了一名王侯了。”萧凤笑意浓浓,但话音一转立时便让董槐一时惊愕,差点儿喘不过去来。 “你已经知道了?” 董槐抚了抚胸口,目中尽是复杂之色。 萧凤嘴角微翘,笑道:“当然如此。毕竟这凤梧府距离垂拱殿也就数里之遥,想要知晓皇宫之事,自然不难。” “那你以为如何?” 董槐眼见对方已知自己此行目的,便直接扔掉之前的客套话,直接盯着萧凤,想要一探对方心中所想。 萧凤双目微阖,却是在脑中思索起来,然后道:“当然可以。毕竟那些铳枪也不过是用废了的残次品,便是送给你们也没有问题。只是你应当知晓,经过之前几次交易,我对尔等实在是失望透顶,唯有先封我为王,而我才会将那批军火赠送给你们。当然,为了避免你难堪,我军中那些落后的虎蹲炮也愿意一起送给尔等,以求能攻共抗鞑靼,如何?” “真的?” 董槐一时惊愕,却是神色复杂看着萧凤。 对眼前女子,他也不是没有打交道过,但直到现在也始终无法摸透对方心思。 “当然。” 萧凤轻轻颌首,又是笑道:“毕竟那批虎蹲炮已经有些老旧,若是融了重铸却是麻烦,不如直接就送给你们。毕竟按照你们如今的状况,只怕就连火炮也颇为空缺。不是吗?” 董槐勉强一笑,只好应道:“那多谢萧统领了!” 既然一定定下了封王一事,郑清之等人也没有多有拖延,很快的就将众多的王袍、王印准备好,并且挑选了一个良辰吉日,直接就由赵昀主持这个封王仪式,并且以其最初起兵之地为名,赐名为晋王! 而在诸多王爵之中,也以秦、晋、楚、齐最为尊贵,毕竟这四个封号在春秋之中,乃是最为强大的四个国家。 以晋王为名,也算是对萧凤自身勇武的赞许。 当然,既然是封为晋王,那这封王仪式也不能太过简陋,若非战事急切无法拖延,只怕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结束,不过就算是这样,整个仪式之复杂也是超乎想像。 而在封王一事之上,萧凤倒也大方,不仅仅将剩余的八千支铳枪尽数补齐,甚至还将剩余的虎蹲炮还有其余没用掉的铳枪,也一并交给了宋朝禁军。得到了这批军火之后,禁军实力自然是大幅度上升,至少在面对那已经普遍装备火器的蒙古大军时候,也终于能够有一些抵抗能力。 因萧凤行为,蒙古诸部对火器的制造,向来都十分上心。 其水准不仅仅也远超平行世界这个时候的火器水准,而且也为了配合其军中多数皆是骑兵而做出了相应的改造。 当然,蒙古的火器制造水准和赤凤军依旧差一个层次,但是比之效率拖沓、官僚腐败的宋朝,其在军事领域的武器制造水准之上,却还有有着许多优势。 等到封王完毕之后,萧凤也立时回归长安城,准备配合宋朝大军的行动,开始调兵遣将准备攻打史泽。 而这一次,也不再是局限于两个军队之间的战斗,而是幅员更为辽阔、牵涉人员更广的国战。 第七十二章归乡 “退兵了?” 看着走进军帐之中的高达,孟珙眉梢微挑,旋即问道。 高达颌首回道:“启禀孟将军,就在昨夜半夜时候,那史泽便率领其麾下兵马自光华军离开。” “既然如此,那你可知对方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孟珙又是问道。 高达摇摇头,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孟珙放下手中谍报,旋即笑了起来,道:“若是我所料没错。应当是朝廷之人终于屈服了,愿意封那赤凤军统领萧凤为王了。” “赤凤军萧凤?难道史泽撤退,和赤凤军有关吗?”高达不觉诧异,继续追问起来。 “当然。”微微颌首,孟珙自然满是笑意,旋即回道:“毕竟那赤凤军已经和我朝定立盟约,约定一同对抗蒙古。如今时候,也是她履行合约的时候了。至于那史泽?”神色顿了顿,继续道:“我料想此人定然听到了什么风声,否则决计不会离开的这么干脆。” “那襄阳城算是解围了?” 高达听着甚是困惑,只好甩甩头,将脑中思绪尽数甩掉。 他虽是有些武力,但在学识方面,却是差得太多,所以只能担任一方武将,但若要安抚百姓、治理地方,则犹有不足,若是牵扯到政治上的博弈,那更是难以招架。 孟珙神色放松下来,但却依旧带着惊醒:“只能是暂时安全。毕竟那张柔还在城外!而且这么多来,他始终不曾动弹,也不知晓究竟在搞什么事情。”看着高达,又是嘱咐道:“还有,你下去之后,务必确保城中安全事宜,不得有任何闪失,知道了吗?即使是敌人离开,我等也切记不可松懈。要不然,敌人突然调转方向杀咱们一个回马枪,到时候咱们又该怎么办?” “将军,末将明白了。” 高达立时颌首回道,领着命令就下去了。 见到高达离开之后,孟珙神色复有凝重起来,心中却是想道:“只是我却没有想到,这萧凤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令那满朝文武尽数臣服,愿意封她为王?这倒是稀奇了!要是此女又是下一个安禄山,那岂不是糟糕了?”对于那赤凤军,他始终都维持着相当的警惕,即使如今时候,双方形成联盟态势,也是一样如此。 毕竟在历史之上,如此情形也不是未曾出现过。 ………… 两侧皆是笔直高峰,一座连着一座,不知有多遥远。 而在这山峰之间,却有一条羊肠道,道甚是狭窄,只能容纳下一车一马,除此之外便没有了其他的道路可以通行。 今日,在这险峻山峰之中,却有无数马车咯吱作响,混着忽然响起的马鞭之声,那驮马立时振奋起来,四蹄一阵攒动,拉着马车咯吱咯吱作响,朝着远处走去,而在这些马车之上,则是载着一袋袋的粮食还有一箱箱火器,这些物资令那车轮甚是沉重,“咔嚓”一声就将碎石子给碾得更碎。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且见远处道路尽头出现了一道城墙,众人皆是大喜起来。 “在加把劲,很快便到潼关了!” 众人瞬间振奋,立时便从马车之上跳下来,一起推着眼前的马车,走入了这个把守着汉中的大门。 相较于往日的景象,今日的潼关甚是肃杀,城中街道之上,除却了一列列正在巡视的士兵外,就没有任何百姓,而他们手中的铳枪,还有那近乎冷漠的脸色,更令这个城池充满着肃杀之气。 见到这些马车鱼贯而入,萧凤嘴角之处露出一丝微笑来,复有撇过旁边肃立的秦长卿。 秦长卿身子一震,旋即高声回道:“启禀主公,粮食十万石,铳枪五万支,还有子弹五百万余发。所有的物资都已经开始运往潼关,只需三日之后,我们便可以出关,彻底击败那些凶残成性的蒙古军队。” 萧凤下巴微点,赞许道:“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并未就此停顿,倒是不知不觉攒下了这么多的东西?” 依据和宋朝的盟约,她在封王之后,就应该出兵攻击蒙古,以便能够解除襄阳城的险境。而现在,在萧凤重新回到了长安城之后,也令手下开始着手出兵一事,如今时间已然快到十一月了,也正是出兵的时候。 毕竟按照往常的管理,这寒地冻的时候,正是蒙古南下的时间点。 他们所居住的漠北温度太冷,若是在冬时候来到这南方之中,很容易感染疟疾、瘟疫等等传染病,并且受不了那温度超过三十摄氏度的高温,所以只能选在寒地冻的时候南下,以避免因为瘟疫所造成的损害。 “自主公入京以来,我等自知实力低微,夙兴夜寐不曾休息,连夜加工制造铳枪以及相应的子弹,便是为了今日时候。只是主公,这一次千万莫要让那群混蛋再次逃脱。知道了吗?”秦长卿咬牙切齿,却是想起自己昔日所遭逢的事情来。 那屈辱之事,也绝非他所能够接受的! “驱逐鞑靼,再复中华。”萧凤不禁笑了起来,又道:“这自然也是我此行目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侧目一望远处群山,但这群山却也未曾遮住她的目光,反让她对山外的世界更是充满兴趣。 目光越发延长,不仅仅掠过了那诞生了中华文明的中原之地,更是来到了漠北之地,也见到了在这广袤的草原之上,那些追逐水草而生的游牧民族。 为了追逐猎物,他们驯服了骑马作为坐骑;为了驱逐猛兽,他们制造了最强大的武器。 两者合二为一,最终缔造了这个世界最强大的骑兵。 蒙古诸部,这由成吉思汗所缔造的部落,便是这片土地的唯一主人,而他们也挟着对中原的贪婪、欲望,冲破了那残破的长城,来到了中原之上,并且将自己对生存的渴望、对财富的贪恋加诸于华夏民族之上,最终制造了一场又一场鲜血淋淋的屠杀。 这一切,都未曾忘却。 陷入了过往思绪之中,萧凤不觉愣在原地,浑然忘却了周遭事情。 日涨日消,前来此地的人儿也陆陆续续,将所有的物资全都运到了潼关之中,等到了一切都准备好了,萧凤也终于放下了心思,来到了点将台之前。 黑压压的一片,也不知晓究竟有多少士兵。 曾经的时候,他们只是一个寻常的农夫,但在今日,他们却成为手持利器的战士,只为了捍卫自己的领土。 而在此时,他们全都将目光投向了点将台之上的那个女子,一身赤红宛如火炬,却是在黑暗之中照亮了大地,也让他们明了自己所行之事,更明白了自己今日又是为什么而战。 但是对于萧凤来,眼前这一幕却更令她感觉紧张。 她并非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却都感到紧张,唯恐自己是否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到,更害怕自己让这些信任自己的士兵失望。 但先行之路,注定要有人开辟。 于是,萧凤深吸一口气,对着众人缓缓诉道:“各位。尔等可曾忘却,于太行之中,我等曝霜露、斩荆棘,方才开辟出一丝生路?尔等可曾忘却,于潞州之中,我等历经艰辛,方才从那屠刀之中,保全全城人的性命?而在太原之中,在广袤的华夏大地之中,我们用我们的双手,还有我们的双脚,最终在对方的围住堵截之中,硬生生闯出一条道路?告诉我,你们有没有忘?” 声音不算洪亮,但这一刻,风声凝滞、虫儿窒息,就连人群之中,亦是纷纷屏息,静等着萧凤所述之话 在这一刻,他们都为此而安静下来,只为了倾听那真挚的话儿。 一句“有没有忘?”在耳边瞬间炸裂,也让众人皆感双目赤红、脑中充血,全是高声回道:“没有!” “很好!那从今日开始,我们就要将这一切重新夺回来。用我们的双手,还有我们的鲜血,将这一切全都夺回来。” 萧凤相当平静,相较于从前的亢奋,她的声音平静了许多,但即使如此却也让每一个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因为眼前的这位统领,将他们心中最深层次的渴望给挖出,并且向着所有人倾诉。 于是,他们也是一样高声应和道:“将这一切,重新夺回来。” 立在一边,秦长卿暗暗叹息,想道:“以民心为己心?难怪会有如此威望,便是只剩身躯残存,依旧能够让手下为之倾倒,并且矢志将其复活过来。如今看来,这赤凤军或许真的有逐鹿下的可能?” 另一边,那王著已然是热血沸腾,也是应声喊道:“将这一切,重新夺回来。” 对他而言,被迫从故乡离开本就是相当痛苦的事情,如今时候唯有再兴北伐,才有可能重新回到家乡,对在场的大多数士兵来,他们也是如此。 萧凤眼见这一幕,虽是强压胸腔热血,却任感觉浑身沸腾,遂下达了命令。 “既然如此,那就遵从我的命令,出发!” “砰”的一声,潼关大门瞬间打开,无数兵马在她的指挥下,纷纷朝着远处奔去,而那远方便是他们曾经的故乡,也是他们矢志回归的地方。 第七十三章洛阳 “报!” 拉长的声音,立时让史泽瞬间惊起,连忙从军营之中走出。 “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一把将那传令兵给抓起来,张口喝道。 那传令兵顿感害怕,双腿战战兢兢,旋即回道:“启禀将军。赤凤军已从潼关出兵,目前已经攻破虢州,正朝着陕州进军!被迫无奈之下,塔海只好率领麾下兵马一路北逃,目前已然跑到了河东南路的平阳府之中。” “那家伙倒是跑得挺快的?” 史泽立时皱眉,但是也无法什么。 这塔海乃是蒙古大将,其实力虽是仅止于人阶丹鼎之境,远远不及史泽的实力,但也是蒙古之中的宿将,可不是他能够轻易调的动的。 脑中思绪一转,史泽又是问道:“陕州?对方怎的如此迅速?” “根据溃兵传报。那赤凤军先是令麾下水军前出,不过两个时辰,就来到了虢州城下。塔海虽是派遣士兵前去阻拦,奈何那黄河水势湍急,寻常舟根本难以航行。而且那赤凤军水军甚是强大,更在战舰之上安装了数十门火炮。火炮威力凶猛,城中士兵难以抵抗,于是便被轰破了城墙。塔海虽是组织人马抵抗,但无奈那萧凤实力惊人,他为了避免折损兵力,只好弃城逃走。”那传令兵立时将前线状况一五一十,尽数了出来。 史泽听罢此言,不禁赞叹一句:“这赤凤军当真凶猛。竟然比先前和我军对垒时候,更是凶猛三分。” 他也不是没曾和赤凤军对阵过,但也未曾料到对方行动如此迅速,对方还没有做好准备,就直接攻下了城池,这般速度自然是令人惊叹。 于脑中仔细推敲两军对垒状况,史泽一时间却是痴了下来,浑然忘却了周遭场景来。 而那传令兵见史泽愣住,更许久不曾有动静,只好自此离开,去继续自己的事情去了。 等到那夕阳落下,月辉重新撒落人间时候,史泽方才感觉府中一阵饥饿,正欲起身前去吃饭时候,却觉双脚一阵酸软,却是因为久站而令身体有些僵硬了,踉跄了几步好容易恢复过来,却见远处走来一人,手中更是托着一个方形漆盘。 “好香啊。周臣,你究竟准备了什么菜?” 鼻子一抽,史泽立时从那漆盘之中,嗅到了一股股香气来。 被这香气一勾引,他腹中又是“咕咕”作响,显然是饿坏了。 “不过是你爱吃的东西罢了。”宋子贞微微一笑,将这漆盘抵到了史泽身前。 史泽接过漆盘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旋即就找了一个干净的草地席地而坐,然后将其中放着的碗筷取出,大口大口的吃着其中的饭菜。 正在这时,宋子贞却是神色严肃,忽然问道:“史将军。你以为,我们应该如何对付赤凤军?” “赤凤军?”被这一问,史泽一时愣住,腮帮子微微挪动,将口中食物吞入腹中,随后就露出一些沮丧来,摇着头回道:“实在的,我并没有把握。”昔日他曾经仗着数倍的实力和赤凤军打过一场,而那场胜负也不能是完胜,依旧被对方给逃走了。 现在双方兵力一致,其军中武器装备想必也是更甚从前。 对于这种对手,史泽并无完全的把握。 宋子贞微微一叹,摇头问道:“既然没有把握,那将军为何还有提兵前往?依我看,这一次你完全没有必要前去迎战。毕竟对方现在士气如虹,而这南京路之中,更有无数乡民支持。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我明白!” 史泽神色黯然,复有苦笑一声。 宋子贞自感有些懊恼,又道:“史将军。非是我无情,实在是就目前状况来,我军上下实在是危险至极。且不那蒙汉分离制度,便惹的军中汉民多有埋怨,根本无法融会贯通。就连军中粮食也已然出现短缺,之前和宋军一战之中,更是损失不少的军械。如此状况,如何能够战胜整军待发的赤凤军?” “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选择?”史泽放下手中碗筷,一时默然,双目只是看着宋子贞。 “依在下之言。如今时候,最好的方式,不过是另选他人为依靠。如何?”宋子贞撇了撇周围,眼见此刻已然是夜深人静,并无丝毫人影之后,方才深吸一口气,低声诉道。 史泽双目睁开,尽是不可思议:“你是,投降他人?”旋即摇着头,固执的回道:“不可能。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 “史将军。” 眼见史泽如此固执,宋子贞又是苦苦劝道:“你也应当知晓,对于蒙古诸部来,我等不过是奴仆罢了,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也知晓,我曾经上书严明国之弊政,孰料那国君却冥顽不灵,不仅仅封绝科举之途,更将权柄为诸部掌控。等到那贵由上台之后,其母马奶真专权为能,不仅仅逼死耶律楚材,更是残害忠良,任用人。如此弊政,岂有长久之策?依在下之间,还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叛出为妙!” “哼!” 冷哼一声,史泽摇摇头,神色甚是坚决。 宋子贞却不罢休,继续劝道:“以今日将军之能,若是投降宋朝,至少也能担任一方节度使。就算是投入赤凤军麾下,纵然无法和那萧凤并肩,但也能得一生平安。这般抉择,如何不比和着那蒙古一并陨落来得好?” “闭嘴!” 眼见宋子贞如此大胆,史泽立时怒斥道:“我念及你对军中也有苦劳,所以也不会惩罚你。但你若是敢在别人之前喧嚣,那就莫要怪我无情。”目中雷芒乍现,竟然是现出杀机。 宋子贞眼见这一幕,也晓得史泽断然无法劝,便问:“那我不此事。只是将军,我却要询问你一下,为何非要如此忠心?” “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史泽神色黯然,声音幽幽道。 宋子贞眼珠微动,却将史泽的模样尽数看在眼中,旋即回道:“好吧。我明白了!”随后,便从此地离开,只留下史泽一人留在这里。 看着那冷掉的饭菜,史泽也没有了胃口,随手丢到一边,自嘲道:“看来,我的劫数也要到了吗?” ………… “前方就是河南府?” 骑在战马之上,萧凤微眯双眼,看着远处的矮城池,却是一阵唏嘘。 此地本是洛阳,只是在宋朝建立之后,以此地为“西京”为名,更是朝廷设“国子监”于洛阳,名臣遗老和文人学士多会于此,赵普、吕蒙正、富弼、文彦博、欧阳修都曾居住洛阳。更有理学家程氏兄弟、邵雍等,在洛阳著书讲学。司马光也在洛阳完成了史学巨著《资治通鉴》。 等到金朝建立之后,便将洛阳定为中京,改河南府为金昌府,并河南县入洛阳县。 时因洛阳旧城毁弃,便在隋唐城东北角另筑新城,周围不足9里,即今日老城之前身,它仅是隋唐洛阳城的一部分而已。而在历经多年战火之后,此城更是破败不堪,其城墙仅仅是以夯土所制,浑无隋唐时代,那雄浑壮丽之姿。 但从那些残垣断壁之中,却依稀可见昔日盛景。 秦长卿亦是充满感叹,回道:“便是此地。” 当初时候,他来到此地也是颇为惊讶。 毕竟在史书之中,这洛阳可是号称“千年帝都、牡丹花城”,历朝历代之中连续有,夏朝、商朝、西周、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朝、唐朝、武周、后梁、后唐、后晋等十三个王朝在洛阳建都,所有又有十三朝古都之称。 “据守此城者,又是谁?”萧凤双目微凝,又是问道。 “根据线报,自史泽离开之后,此地便是由张特立等人把守。因为地处腹心之中,所以城中只有近千于名老弱残兵把守。若要阻挡我等大军,那就是螳臂当车了。”秦长卿又是回道。 萧凤微微笑起,又道:“既然如此,那不如等上半日吧。看看对方如何打算。毕竟就算是攻城,也要消耗掉许多炮弹。若是能够和平解决,那自然是上上之策。” “我等遵旨!” 秦长卿应声而下,旋即便将命令传达到全军之中。 于是,赤凤军便在距离洛阳城之外三里之处驻扎下来,自潼关出兵一来,众人一路长途跋涉,虽是连连攻占城池,但这一路也颇为辛苦,如今时候能够稍微放松一下,也是正好。 至于那洛阳城? 正如萧凤所预测的那样,还没有过三四个时辰,曾经紧闭的大门便已经打开。 而后从中走出一群人来,这些人皆是面色红润、身着丝绸,显然并非那饱经风霜的糙汉子,应当是这城中的达官贵族,只因为害怕赤凤军,故此结伴前来,希望能够逃过一劫。 萧凤也不欲理会这帮人,直接就将他们丢给了秦长卿来处理。 秦长卿得此命令,立时便领着一对兵马来到众人面前,那些人见到赤凤军有人前来,纷纷露出欢喜来,便迈开双腿一脸谄媚的靠近来,但一阵枪响,却是令他们纷纷止住脚步。 “各位。我军自有法度,不许他人擅闯军营。” 眼见众人神色有异,秦长卿不觉笑了起来,笑道:“尔等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不妨和我罢。”双手背负,旋即就领着一帮人,朝着远处走去。 对于这些达官贵人,秦长卿自是没有多少兴趣,之所以理会他们,不过是为了能够从中榨取需要的资源和信息罢了。 第七十四章布阵、闯关、暗局 居于帐中,萧凤巍然而坐,似是等着有人前来。 不到数刻钟,于帐外之处,秦长卿缓步踏入,对着萧凤便是俯首一拜:“启禀主公,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他前去迎接那洛阳府众位达官贵族之前,眼前的少女曾经于他面授机宜,令其将那群人逐走,更不得令对方产生能够投降的念头。 秦长卿虽是疑惑为何要做出这般举动,但既然是主公所言,自然也不敢懈怠,所以便神态桀骜,动辄以污言秽语辱骂对方,更是威胁以兵屠戮。 如此行径,自然是令那些人颇为不满,待到回到洛阳时候,便重整军势,意图抵抗。 “这件事你做的很好。那么接下来,你就让王著领军攻城吧。”双目微睁,萧凤眸中赤芒一闪,旋即开口:“记住了这一次,只许失败、不许胜利!” “失败?”秦长卿立感诧异,又问:“主公,这又是为何?” “秦长卿。你需要谨记,我等此行目的并非收复故土,乃是为了诛灭投靠鞑子的叛军而来。”萧凤轻声一叹,解释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应当以争夺一城一地为能,而应当以消耗对方有生力量为能。毕竟这中原之地饱经战火,所谓农耕之术早已废弛,我等就算是占了此城,也决计无法长久守下,反而会虚耗自身力量,给对方所趁之机。这一点,你明白吗?” 秦长卿不觉叹然,应道:“主公此言甚是有理!那依主公所言,此番战斗我等所为又是何事?” “自然是史泽。此人乃是蒙古之中汉军第一人。我若是能够杀了他,那这中原群雄必然会畏惧我赤凤军,不敢有抵抗之心。届时我赤凤军横扫中原,又有何人能够抵抗?”萧凤嘴角微翘,更显信心十足。 自石蛋之中破壳而出,她不仅仅吸纳其中的蜗皇之力,更是以造化之功,令自己躯壳愈趋完美,实力比之当初静海一战,又何止增强数倍有余? 如此实力,自然有十足把握,战胜史泽! 秦长卿俯身又拜,诉道:“那在下就这番敬祝主公旗开得胜。”语毕,又自帐中离去,却是准备着之后的佯攻之事。 萧凤也双目微阖,坐在座椅之上,却是在脑中暗暗模拟往日的场景,细细回味了每一次和对方的战斗之景,而这一次决不可容许出现任何失误。 ………… 许州! 自光华军一路离开之后,史泽便率领大军一路北上,也来到了许州之地。 只是甫一到此,此地的县官立时回报,是在城外发现了赤凤军的侦查骑兵,更有人在城中传播诸多谣言,令城中的百姓莫不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这一点迫使史泽不得不使用强力手段,令整个许州重新恢复安定下来。 而在今日,一骑奔入城中,直接来到了府衙之前。 肃立一边的宋子贞虽欲阻难,但眼见的对方神色焦急,也没有多少心思,立时带着此人来到了史泽身前。 “启禀将军,我等在堪河镇和赤凤军骑兵有过冲突。按照这样子,只怕对方距离此地也是不远了。”这骑兵神色匆匆,显得慌乱无比,显然是之前的战斗令他十分惊惧,以至于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 史泽亦是有些棘手,又问:“那你知晓他们究竟驻留在哪里?” “根据此地乡民所,那些人目前就驻扎在阳州,距离我们所在之地,应当有三百里之遥。”宋子贞从旁插嘴回道。 史泽顿感疑惑,又是问道:“阳州?不是在洛阳吗?” “根据洛阳官员通报。据是因为城中之人抵抗顽强,所以那赤凤军便未曾攻下,而选择绕城而走,来到了阳州之处。”宋子贞摇摇头,显然也是有些疑惑不解,不知晓这赤凤军究竟在搞什么鬼,为何会避而不攻? 史泽想了想,忽的笑了一声,却道:“看来这一次是真的了!” “真的?将军,可否跟我一下,究竟是什么意思?”宋子贞上前一步,目光忐忑看着对方。 “若我所料没错的话,对方应当是打算以洛阳为饵,引诱咱们前往洛阳。这样的话,对方便可以趁机而动,直接将咱们困在洛阳城之内。”忽的轻笑一声,史泽又道:“看来那个女子,倒是将我消灭李璮之法运用的熟练至极啊。”复有低声下气,神情有些哀伤:“然而如今时候,我军粮草已然不多。若是不及时得到粮草,只怕到时候军心一乱,那就会彻底崩溃。唉!看来那萧凤是拿捏住了咱们的三寸之地啊。” “既然如此,那不知将军打算如何破局?”宋子贞心中一紧,不觉忐忑万分。 如今形势不明,且不襄阳府那边,孟珙正领兵追杀,如今前方又是遭逢赤凤军拦截,若要顺利逃出生,当真是难上加难了。 史泽凛然不惧,旋即诉道:“孟珙那边我等暂时无需担心。他自有张柔对付,至于这赤凤军?”话语顿了顿,沉吟片刻之后,一震胸中傲气,回道:“既然她已然张开阵势,那我便直接硬闯!我倒要看看,这女子究竟弄出了什么手段,准备迎接我这一位旧时故友!” 语及旧时故友,史泽不觉战意昂然,却是想起昔日双方对阵之景。 那时候,他自恃兵多将广,将对方追的是南逃北往,可谓是狼狈不堪。 然而今日,他军中士兵早已经是疲惫不堪,便是军中粮草军械,也是消耗殆尽,而在这种命悬一线、行将崩溃时候和对方交战,殊为不智! 但史泽为了军中士卒性命安危,也只有霍命一堵! ………… 襄阳府。 “哦?你是那赤凤军目前已然来到了郑州了吗?” 听罢高达之话,孟珙那本是肃穆之容,终于露出了笑意:“我正奇怪为何那史泽突然离开,原来是有这般缘故所在。如此围魏救赵之法,当真是恰到好处!” 孟珙本就是当世名将,自然知晓萧凤此举用意。 一者解除襄阳城危机存亡、履行双方盟约,另一者踏足中原煊赫赤凤军军威、招揽民心。 这一箭双雕之举,的确是精彩至极。 “那我等又该如何行动?将派出的焦进等人召回吗?”高达又是问道。 “不了!”孟珙摇摇手,又道:“你让他们和自临安城赶来的李庭芝、吕文德等人合兵一处,自后背攻击张柔大军。如此一来,那张柔便会陷入双面夹击的困境之中。”双目一凛,亦是战意高昂,笑道:“而且我和那人,也是时候算总帐了。” 高达闻言,立时俯身拜道:“末将得令!”旋即退下,开始着手手中之事。 而襄阳城城中动向,也很快的便被张柔在城中安置的探子得知,并且连夜送到军中。 得知这消息,张弘范也是疾步赶来,诉道:“父亲。根据探子回报,目前孟珙已然开始调兵遣将,只怕不日便会领兵来攻。而算算时日,自临安城前来的援军也即将赶来。到时候咱们便会陷入两面夹击的可能。面对此景,却不知父亲有何打算?” “看来那孟珙当真是信心十足,以为这一次他们定然能够成功。”一拍扶手,张柔却自座椅之上站了起来。 他的双手已然痊愈,断掉的十指也重新接上,但那难以痊愈的伤疤,却成了宣告他曾经败局的狰狞事实。 对于这件事情,张柔虽是不甘,但也知晓如今自己实力大减,史泽更是从此地离开,仅凭一人之力断然难以和孟珙对抗,故此始终闭门不出,以免出阵露出了自己的怯弱。 张弘范却是担忧无比,只因见张柔神色自若,便掩去心中畏惧,又道:“父亲,难道你还有什么底牌?” “当然。” 复有自袖中取出一柄剑,张柔缓缓诉道:“此剑名为鱼肠。乃是春秋时期五大名剑之一,因为此剑甚是狭,仅有一指之长,但其中却孕有一股至邪之力,所以极其擅长暗杀之术。若是被这刀伤到,哪怕只是的一个伤痕,纵然对手乃是地仙人物,也会在这至邪之力的侵蚀之下,静静等死。” 张弘范不觉欢喜,笑道:“莫非父亲打算以此剑在阵中杀了孟珙?” 既然此剑如此厉害,那若是用在战斗之中,定然能够让孟珙猝不及防,就此倒毙不起。 而失去了孟珙之后的大宋禁军,又如何能够和他们对抗? “哼!” 张柔冷哼一声,却道:“你啊,还是太过自信了。那孟珙何其厉害,若是在战斗之中自然是机警无比,时时刻刻都运转着无极生灭之力。我纵有擎之能,如何能够伤他的可能?” “若是就连父亲都不能。那还有谁有此能力?” 张弘范一时困扰,却不知究竟是谁,能够在战阵之中伤到孟珙。 “我不能。但不代表别人没有这个可能。” 张柔又是笑了起来,笑声之中透着诡谲,更透着阴森:“而且如果这个人如果是他相信之人,并且毫无防备,那就更有可能了。至于他究竟是谁?你早晚会知道!” 第七十五章英雄末路 风萧索、云凄厉。 只见于广袤空之下,几处孤山横于大道两侧,宛如侍卫一样,拱卫着大门。 此地乃是龙湖镇,为前往郑州的必经之地,而在今日此镇之中,已然是炊烟缭缭,不知聚集了多少的士兵,只因为今日时候,那史泽已然率领麾下兵马来到此地。 对史泽而言,于其困守于洛阳亦或者开封府,还不如趁着军中粮食尚够的时候,豁命一搏看看能否争得一线生机。 为阻对方,萧凤自然领兵前来,在此地安营扎寨,就等着对方上门。 双目微凝,萧凤眼见远处尘沙飞起,于那边之处,也是陡显一道深黑之影,朝着这边不断涌来,不觉笑道:“看来对方已然是全军出动了。” “主公。既然对方已经来了,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行事?” 秦长卿神色微凝,虽是知晓双方实力差距,但这骑兵对决却非他所见,不免感到有些压抑。 立在一边,那王著亦是举起手中马刀,高声笑道:“没错。今日时候,定要让这群豺狼虎豹,见识见识一下,我们的刀是不是够利!” 自训练时候,他们便在心中立誓,誓要击杀这群曾经的敌人,将整个中原重新夺回。 远处,马蹄之声越发明亮,而之前只是一片虚影的对手,如今时候也终于崭露容颜,让众人可以看清楚对方的相貌。一瞬间,蹄声消失,对方却是全军停下,空气一时凝滞,却是对方阵前休憩,只为了能够稍稍恢复体力,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多保存一些体力。 微风掠过,旌旗微动,也似是象征着逼进的杀意。 自远处阵中,萧凤亦是感到一股冲煞气,不觉冷笑道:“既然主角都已经上场了,那便按照我们之前的安排,也开始吧。”双目微开,却是凝望远处阵中。 而在此刻,却闻上雷声赫赫,旋即云雾聚敛,地霎时暗下,宛如即将下雨一般。 其后,更有无数雷霆于九霄之上瞬间落下,更将道路两侧的行道树尽数点燃,一具具具是燃起熊熊大火,似是那火炬一样,让这略显暗沉的龙湖镇,稍微有了一些光亮。 眼见这一幕,萧凤长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来了。 “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吗?” 复有长声一啸,万千赤芒破体而出,复有化作一道背生双翅、人首蛇身之法相,正是她突破法相之境后,所修炼出来的九玄阳圣母大帝。 玄阳圣母一出手,烈焰尽数纳为一体,却似耀阳一般,瞬间驱散雷芒、雾霾,令整个地重新恢复原来的浩荡模样。 “有什么本事,尽数使出来吧。今日,注定是你败亡的时候。” 赤目一闪,法相与道体容纳一体,萧凤凝神望向远处,空中之言尽数冲入云霄,尽展一身潇洒姿态。 远处,史泽面有黯然,复有双目一睁,自有雷芒闪烁,旋即诉道:“很好。那就让我看看你这黄毛丫头,究竟有何本事,竟然敢僭越称王?”沉声一喝,体内雷力瞬间冲出,正是一式“雷芒耀日”! 萧凤冷笑连连,只将左掌轻轻一挥,自有万千赤芒凝聚成型,也是一招“赤芒耀日”。 双招甫接触,“轰隆”一声,震碎层层云雾。 而于地面,此番对阵也似宣告开始的锣声,令各自麾下的士兵开始了冲锋,并且展开了最为惨烈的厮杀。 如今时候,唯有杀,才能洗刷彼此之间的怨隙。 身形后撤,避开扫来余波,史泽略有诧异,看向远处的萧凤,暗道:“好个萧凤。没想到今日的你竟然成长到今日程度。” 赤芒一闪,萧凤穷追不舍,刹那间已然来到史泽身边。 且见她双手挥动之中,自有无穷烈焰腾挪环绕,一会儿凝于手中,化作万千兵械,每一次莫不是刚猛无比;一会儿化作灵凤,却自空中飞舞,将史泽周遭尽数锁住,令其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且战且退,谋求一丝生机,口中更是满怀讥诮:“只可惜你却是原地踏步,竟然毫无丝毫进步,却着实令我失望了。” “好个黄毛丫头,修得猖狂。叱法网,万雷尽灭!” 眼见萧凤逼迫甚急,史泽自知若是缠斗偌久,以他实力定然无法战胜对方,心思一转双手一番,手中长枪之上,自有万千雷网从中生出,却将自己囚入其中,外围虽有无穷烈焰喷薄而出,却始终难以撼动雷网之威。 偶然间,更从这雷网之中,射出一道道雷芒,令萧凤难以靠近。 “好个家伙,倒是还留有底牌?” 萧凤一时受阻,自知对方实力尽展,短时间内难以压制,不觉慢了一步。 这一步,立时让史泽抓住机会,雷网一闪竟是直冲而出,虽有万千灵凤阻路,却也难敌法网之力,让对方逃了出去。 “想逃?逃得了吗?” 柳眉倒竖,萧凤怒不可赦,身形一纵化作遁光,也是直接追上。 这史泽实力惊人,更是精通兵阵之法,若是教他逃了出去,对赤凤军威胁实在太大。远处,雷芒飞闪,旋即来到一处湖泊之上。这湖泊甚是狭长,只因为形似龙身,故此被誉名为龙湖,而此镇也因此得名。 一瞥身后追来之人,史泽心中暗想:“那家伙,当真追过来了。”目光一扫下方平静如镜的湖泊,心中顿生一计,旋即冲入湖泊之中。 此刻的龙湖本是微波不兴、不染尘埃,宛如一道遗世独立的玉石一般。 但被史泽这一冲,湖面陡然升起万千浪潮,其中雷网瞬间炸裂,无数雷芒纳入潮水之中,却是直接朝着空横扫而来。 若是寻常武者,不是根本无法躲避着漫潮水,就连其中所孕育的九霄阴阳雷之力,也足以让任何地仙之下的人物瞬间毙命,毫无意外。 尾随身后,萧凤眼见这一幕,不觉错愕无比:“好个史泽,当真有点实力。”赤芒一闪,万千潮水尽数蒸发,便是其中的雷芒亦是尽数消散,却是未曾伤到自己。 只是这一下,却令她空门打开,露出破绽。 抓住这一瞬,史泽身形忽纵,已然来到萧凤身前,手中雷枪蓦地刺出:“雷霆荡世!”心知对方实力雄厚,他这一下自然是倾尽全力,一式雄浑至极的长枪,径直朝着萧凤胸口刺来,想要一举灭杀对方。 面临这逼命时候,萧凤轻斥一声:“就这种障眼法,莫非也想要取我性命?”身形一翻,已然转过身来直接面对史泽,且见那横空刺来的长枪,自有无穷烈焰纳入双手之中,却是直接递出。 “嗡!” 玉指如钳,将那枪尖死死捏住,竟然不曾有半分移动。 史泽一时惊住,暗想:“好惊人的力量,这一招竟似将我枪尖的力量也给全数消融了。” “我了。就凭着这般手段,可未必能够杀我!”萧凤冷冷看着史泽,赤芒却似长龙一般,自双指蓦地窜出,却是沿着长枪枪身,直接朝着史泽烧去。 被这烈焰一烧,史泽顿觉双手如遭火炽,难以忍受之下,不觉松开手中长枪。 随后,又闻一声巨响。 却是萧凤趁此机会直接欺身,一掌印在了史泽胸口之处,点滴朱红划破际,旋即落入龙湖之中,嫣红之血摇摇荡荡,最终却被碧绿潮水吞没,不存一丝痕迹。 “砰!” 又闻一道声响,史泽那柄常伴身边的长枪亦是断成数截,兵刃自手中抛出,也是径直落入龙湖之中,一任飘飘荡荡,陷入淤泥之内,不复昔日光彩。 这一刻,史泽自知已经行至终点,不觉惨笑起来:“好个萧凤。如今看来,你的确有竞逐下的本事。” “当然!” 萧凤平静如昔,虽是最终战胜了眼前之地,但心情却似古井一般,未起波澜。 于她来,击败史泽只是第一步,“嗡!” 玉指如钳,将那枪尖死死捏住,竟然不曾有半分移动。 史泽一时惊住,暗想:“好惊人的力量,这一招竟似将我枪尖的力量也给全数消融了。” “我了。就凭着这般手段,可未必能够杀我!”萧凤冷冷看着史泽,赤芒却似长龙一般,自双指蓦地窜出,却是沿着长枪枪身,直接朝着史泽烧去。 被这烈焰一烧,史泽顿觉双手如遭火炽,难以忍受之下,不觉松开手中长枪。 随后,又闻一声巨响。 却是萧凤趁此机会直接欺身,一掌印在了史泽胸口之处,点滴朱红划破际,旋即落入龙湖之中,嫣红之血摇摇荡荡,最终却被碧绿潮水吞没,不存一丝痕迹。 “砰!” 又闻一道声响,史泽那柄常伴身边的长枪亦是断成数截,兵刃自手中抛出,也是径直落入龙湖之中,一任飘飘荡荡,陷入淤泥之内,不复昔日光彩。 这一刻,史泽自知已经行至终点,不觉惨笑起来:“好个萧凤。如今看来,你的确有竞逐下的本事。” “当然!” 萧凤平静如昔,虽是最终战胜了眼前之地,但心情却似古井一般,未起波澜。 于她来,击败史泽只是第一步, 第七十六章局中局,谜中谜 “史泽,也死了吗?” 乍闻这个消息,张柔立时愣住。 张弘范亦是同感悲怆,低声回道:“启禀父亲。就在三日之前,史泽率领麾下人马,意图攻破郑州。无奈郑州早被赤凤军所占,并且在此地布下重重陷阱。史泽实力不济,为萧凤所杀。其麾下人马也在其身陨之后,率众击杀军中蒙古统领,余下之人逃到了汴京城中。” “逃出了一部分?首领是谁?”张柔似是充满诧异,厉声呵斥道。 张弘范双眉微皱,旋即回道:“是宋子贞。” “宋子贞?没想到此人竟然有此忠心,竟然未曾投降?”张柔一时愣住,口中喃喃自语。 张弘范听着奇怪,问道:“父亲。听你所言,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玄机不成?” “没错。你且想想,那宋子贞是何许人也。在史泽未曾身陨时候,此人不过其军中主簿,官轻位卑除了一些进谏外,便毫无别的影响力。然而史泽麾下,除却此人之外,其余人全都陨落。这难道不令人感到奇怪吗?更重要的是,当你面对这般状况,你会怎么做?”张柔冷笑连连,笑声却令张弘范倍感寒颤。 张弘范立时醒悟过来,诉道:“难道,此人早已投降赤凤军?” “我想应该就是这样吧。”张柔复有想了想,却是宛然叹息:“不过也该如此。毕竟他们长久居于底层,未曾得到蒙古重视,既然如此那另寻出路也是有些道理。”紧接着却是双眉紧锁,叹道:“只不过,既然得到这些人的投靠,只怕那汴京也不安全了。这样的话,咱们也不可能前往汴京,否则定然会和史泽一样,中了对方的奸计!” 他乃是一代宿将,自然一眼就看出萧凤此行目的,不过是为了以开封为诱饵,设计令自己钻入其中。 不过既然看破此计,张柔自然不可能继续做出这种行动来。 “那,不如由我告知河南行省范用吉,令他去将这些背叛之人给杀了?” 位于一边,那张宏圣却是走了出来,口吐阴森之语。 他与张弘范却是不同,张弘范擅长军阵谋略,但他却更擅长笼络人心。 所以张柔便令张宏圣隐去身份,遁入江湖之中后,便屡次以钱帛、权位吸收江湖之人,并且靠着这些人于蒙古、南朝甚至是赤凤军之内安插探子,进而编织出一个诺大的情报网,足以确保任何信息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而郑州一事,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底。 张柔摇摇头,回道:“不了!那宋子贞实力虽是不济,但看往常表现,却也并非寻常之辈。他既然敢投靠赤凤军,那便有足够的信心。而我等若是贸然行事,若是无法歼灭奸佞倒也罢了,但若是将我们埋在赤凤军之中的探子暴露出来,让对方有机会将其彻底摧毁,并非好事。此事你暂且暗下,莫要做那专诸之事。” “孩儿知晓。”张宏圣微微颌首,应了下来,有重新隐入黑暗之中。 张弘范却是有些担心,又是跨步上前,问道:“既然这样,那不知晓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双眉紧皱,尽显担忧之色。 比之一开始的赤凤军,如今的赤凤军数量更多,多达三万人马,而装备的火器质量、数量也更甚以往,就连其领军统帅萧凤,自石蛋之中涅磐重生之后,也是超乎绝伦,否则如何能够轻易灭了史泽呢? 而作为和史泽并列的张柔,若是当真和萧凤对上的话,只怕也是难以抵抗! “先将此事上报朝廷。我想当今大汗听到史泽被杀之后,应当知晓中原目前状况。若是如此,那他应该便会将郭侃也调回来。以郭侃的实力,应当能够和萧凤对阵。”张柔虽是紧张,但却依旧沉稳若定,只是寥寥几句话,便让张弘范安下心来。 “郭侃?” 张弘范立时大喜,笑道:“若是有东战神再次,纵然那萧凤如何厉害,也只有俯首就擒的可能了。”张狂笑意,显然对郭侃此人信心十足。 毕竟这郭侃实在是一代神人也,七人乃是华州郑县人,其祖父郭宝玉、其父郭德海,皆是成吉思汗手下名将。 而在这名将世家之中成长起来,郭侃自然习得一身本事,而在兵法韬略之上,亦是冠绝群伦,令众人佩服。不过更让人惊讶的是,此人在随着旭烈兀远征西亚时候,曾经独立率领大军,在西亚南征北战,共计挫败****队一百二十余城,就连十字军也难挡其锋,丢失了近两百座城池。 正是因此,郭侃被此地之人称之为“东将军,神人也。”遂有东战神之名号。 张柔自是笑意浓浓,回道:“没错。此人曾经在史泽身边修行过一段时间,算起来两人也算是有些师徒缘分。但那萧凤却将史泽给杀了,而他为了报仇,也定然不会忍下来,定然也会恳请大汗派兵援助。面对如此情形,大汗如何会拒绝?”话中更是透着无比信心,似乎只需要郭侃一到,那整个事态便会重新稳定下来:“到时或郭侃一到,则赤凤军必死无疑。” 张弘范虽感安定下来,但依旧忧心忡忡,继续问道:“但距离郭侃来此,至少也有半个月的功夫。这半个月之中,我等又该如何行动?”一想眼下情形,他不免有些害怕,诉道:“要知道那孟珙目前正领兵追击,而赤凤军也正在前方阻路。如此两面夹击态势,我们应该如何才能避免?” “放心吧。此事我已经安排妥当,定然会让他们晓得咱们的厉害。” 轻哼一声,张柔依旧是信心十足,复有看向张宏圣,问道:“之前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办妥了吗?” “禀告父亲,孩儿已经办妥。鱼肠剑已然送到范用吉手中。”张宏圣嘴角微翘,旋即道。 张弘范双目一亮,也是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我明白父亲的用意了。”正如萧凤于开封府所做的事情,张柔自然也针对类似情况,有了自己的安排。 而这柄鱼肠剑,便是其中关键! “没错。只是此事需要保密,你切不可透露出去,也要那范用吉心一点,务必确保消息不会泄露出去。否则此计定然失败。” 张柔点点头,复有想到目前军中状况,便道:“不过眼下咱们士气底下,实在是不宜继续对阵。你且传令全军,我等就此撤往登州。那登州乃滨海之地,昔日赤凤军便是借着水军躲到海上,方才避开一劫。今日,我等也不妨效仿一下赤凤军,也藏到海上。这样的话,看他们如何解决?” “得令!” 张弘范得此消息,向张柔敬了一礼之后,立刻便回转神来,朝着远处走去。 若要赢得最后的胜利,最基本的那就是确保自己能够活下去。 唯有活下去,才能赢取胜利的果实。 这,才是唯一不变的真理! ………… 汴京! 于府衙之中,范用吉来回踱步,显得分外焦急。 而在两侧,也有三五位侍女随侍左右,却不敢稍有打扰,毕竟这么一位脾气着实不好,若是打断对方的话,少不得挨一顿批。 正在这时,于门外一人快步走入其中,正是汴京的防御使张枫。 范用吉眼见此人来此,双目登时一亮,快步走来,只因为此人带着自己所需要的消息:“史将军来了吗?” 那张枫身形一震,“砰”的一声双膝却是跪在地上,两行眼泪自双颊落下,哭诉道:“启禀大人。史泽极其部下,目前已经被赤凤军于郑州龙湖镇歼灭。” “什么?史将军他——” 范用吉神色一愣,不觉露出一丝恐惧,颤着声看着眼前之人。 张枫自觉忐忑,然在范用吉逼问之中,也只好打起精神,回道:“启禀大人。史将军他,他,他已经陨落了!” “你是,史泽他死了?” 顿觉眼前一黑,范用吉禁受不住,却是直接晕了过去。 这一下,立时吓得众人齐齐走上前来,掐人中的掐人中,抬手的抬手,抬胳膊的抬胳膊,一起将范用吉抬起来,送到里间床褥之上,以便能够恢复过来。 悠悠然,范用吉自沉睡之中苏醒过来,双目之中已然无神,口中念叨着:“怎么就死了呢?为什么就死了呢?这样的话,让我还怎么活啊?” 显然,范用吉直到现在,也无法接受史泽竟然如此轻易地,便去世了! 最重要的是,史泽麾下士兵一死,那汴京之中便再无可战之兵,在赤凤军的凌厉攻势之下,根本毫无抵抗的可能。 那张枫在旁边看了有些时日,复有吞了吞吐沫,有些赧然的问道:“范大人。还请你节哀顺变,莫要继续沉迷于过去。毕竟史将军已然离世,他是断然帮不到咱们了。”复有想到目前正朝着开封府逼进的赤凤军,又道:“而且现在赤凤军已然兵临城下,若是范大人继续这般样子,只怕守军士卒便会军心溃散,更无抵抗的可能。” “抵抗?你觉得还有机会吗?” 笑声陡然冒出,似乌鸦啼血,更似厉鬼哀嚎,令张枫瞬间怔住,几有逃离的想法。 “别忘了,咱们城中可战之兵只有不到三千。而且城墙之上,那些铁炮也早被熔铸,锻造成马枪。如今的开封府,不过是一个漏风的灯笼,任谁都能够轻易攻下。”范用吉似是陷入绝望之中,口中所述之话,全都透着一股哀嚎之色来。 “大人!我等也并非无人可用!”张枫顿了顿,又道:“至少还有五千兵马,从对方的追击下逃了出来?” 范用吉再问:“是谁?” “启禀范大人,是我!”一人从门外走入其中,对着范用吉,便是拱手一辑。 范用吉一时怔住,不觉问了起来:“宋子贞?你竟然没死?” “来惭愧。若非当初史泽挺身而出,将那萧凤阻住,我也无法从对方重重围阵之中钻出来。只不过跟随我的兄弟目前只有不到五千,只得昔日十分之一。如此九死一生,实在是难以启齿。”宋子贞面有戚戚,却是不由得捏紧拳头,目中更有熊熊烈焰燃烧不止。 范用吉生出一丝希望,问道:“还有五千兵马?” “虽是如此,但面对赤凤军的时候,却还是力有未逮。毕竟对方麾下共有三万人马,我等如何能够对抗?”宋子贞摇摇头,直接打破了范用吉的幻想:“更何况对方更有如同萧凤这般地仙强者坐镇,以我等实力如何能够战胜对方?” 虽尚有张柔此人在,但张柔已然打算撤往登州,暂时躲避两军围剿,可以现在张柔是断然无法指望了! “也是!” 范用吉神色落寞,尽显颓废之色。 且不那三万久经训练的骁勇战士,光是萧凤一人,就能够将这开封府一举攻下。 两者合一,又如何能够抵抗? 宋子贞却是摇摇头,又道:“其实也不尽是如此!” “哦?莫非你有保全此城的良策?”范用吉立时自床褥之上蹦下来,面有期颐的看着宋子贞。 宋子贞深吸一口气,这才回道:“以我等实力,决计难以抵抗赤凤军攻势。但若是放眼下,这赤凤军却远远算不上难以抵抗。譬如南朝孟珙,其麾下的神武军便骁勇无比,绝不会惧怕赤凤军攻势。” “孟珙?他可是南朝大臣。你让我向他借兵?这可能吗?”范用吉一时震惊,旋即透着怀疑的颜色,看着宋子贞,想要从对方眼中,瞧出一丝端倪来。 “不是借兵!而是投降!” 宋子贞顿了顿,等到众人全都屏息以待时候,口中之话却似炸雷一般,于众人耳边顿时炸开。 “什么?投降宋朝?” 无论是范用吉,亦或者是张枫,皆是瞠目结舌,一副痴呆的看向宋子贞。 宋子贞心中不觉冷笑连连,面上却露出一副无奈模样来,又道:“毕竟唯有如此,方能让那孟珙出手。皆是孟珙念及此城重要性,也定然会欣然接受。到时候赤凤军便是打算强夺此城,也断然难以成功。” “但是,孟珙可是南朝之臣。你居然让我向南朝投降?”范用吉却有些不忿,张口怒斥。 宋子贞长叹一声,又是回道:“但你也应当知晓,南朝虽是对我等素有歧视,但我等若是能够献城投降,那对方少不得也会有所款待,至少不会失了你我好处。但是那赤凤军——”顿了顿,待到挑起两人好奇心之后,他才再次道:“此人自潞州起事,一路上不知糟了多少罪。对于我等可谓是恨之入骨,若是到时候此城一破,你觉得你我二人,还能够在这谈笑风生吗?” 被这一下,范用吉脑中立时浮现诸多场景。 那一具具吊在城头的尸体,早已成了他的梦魇,甚至于每一次都会从梦中惊醒,口中亦是赶紧回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做!” 第七十七章君臣生隙 许州。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一脸欣喜,李庭芝直接走入军帐之中,对着孟珙道贺起来。 孟珙眉梢微挑,有些疑惑的问道:“何喜之有?” “启禀将军。根据探子回报,那史泽日前已被萧凤于郑州龙湖镇诛杀。而张柔听闻此言,也立马朝着东北方向逃窜。如今我朝危机已然褪去,如此来岂不是喜事一桩?”止不住心中欢喜,李庭芝脸上皆是兴奋之色来。 “原来如此。” 孟珙听闻此言,亦是不觉露出欢喜来,又道:“不过你也切莫忘了,若非那赤凤军及时入局,仅凭我等是断然难以击败蒙古的。这一点,你可要牢牢记住了。” 李庭芝回道:“末将明白。”复有想起自己此行目的,又道:“对了将军,我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开封府的。却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什么事?” 乍闻“开封府”三个字,孟珙顿时一愣,旋即抬起头来看向李庭芝,眸中透着困惑。 “日前河北行省节度使范用吉递来文书,要投降我等。”李庭芝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好容易才忍住心中激动,向着孟珙称述道。 孟珙身子一颤,连忙追问道:“此事当真?” “这是此人亲手写就的文书,还请将军过目。” 李庭芝长吸一口气,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方铁盒,抵到了孟珙身前。 信函被封入铁匣之内,并且以铁锁锁住,显得珍重无比,更显其中珍贵之处。 孟珙有些激动,他的双眼落在这铁盒之上,递出的手有些颤抖,好容易才将铁盒借住,然后将那铁锁捏碎,打开了铁盒,于铁盒之中正放着一张书信。 取过书信,孟珙只是扫了一下,便赶紧将其合上,似是其中藏着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 “将军。这里面究竟写的是什么?”李庭芝有些好奇,张口问道。 孟珙神色严肃,微微张口吐出胸中浊气,回道:“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是关于投降的事情的。” “那将军又是如何打算?”李庭芝又是继续问道。 收复汴京一事非同可,放在过去的时候,那便是封疆开土的功绩。而作为整个军队的指挥者,孟珙定然会被朝廷赐予诸多功勋,若是有可能,甚至可以直接封王。而作为其麾下的一员,李庭芝作为孟珙军中的一员,自然也可以如果曾今的淮南王一样,一人得道鸡犬升,也一样得到朝廷的重用。 如此功勋,自然让李庭芝极为热切! 孟珙却是一时愣住,眉宇间更是罕见的透着困惑,显然并非和李庭芝一样,对此事充满信心。 但若是范用吉能够投降宋朝,那整个河北一代便会顺势归于宋朝麾下,如此一来宋朝回旋余地便大大增加,能够在河南河北一代和蒙古做周璇,而不是在临近两湖这等产粮之地抵抗。 可以,于情于理,都是一件相当不错的事情。 然而,孟珙更是清楚此刻朝中已然是矛盾重重,且不之前轮番战斗对朝中存储粮饷的消耗已经濒临极限了,单要安抚整个河北所需要的粮饷,便超过了目前宋朝所能负担的极限,纵然能够得到,也会一如之前灭金一战一样,根本难以把守住。 毕竟这河北一代,可没有诸如剑阁关、潼关这样的险存在,唯一的太原更是远在千里之外,完全超过了宋朝的可控制范围。 “将军。将军!关于范用吉,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一声催促,立时将孟珙惊醒,茫然的眼神扫过旁边,不免露出一丝庆幸来,旋即又道:“此事尚需禀报临安城,询问朝中大臣的意见如何。至于麾下的列位士兵,你且去告诉他们,让他们继续前进,给我将此地的鞑子尽数清除。知道了吗?” “末将明白。” 李庭芝颌首回道,旋即转过身来,从军帐之中走出,准备开始着手料理此事。 孟珙眼见李庭芝,这才将胸中浊气吐出,目中却露出几分忐忑来,“希望这一次,能够安然度过。” 宦海沉浮,事态变迁。 作为宋朝的其中一员,孟珙又岂不明白这一次的投降,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暴? 只是他真心的希望,这一次能够安然度过。 ………… 临安城。 “郑相公。这是目前孟珙传来的消息,不知你以为如何?” 快步走入政事堂之内,董槐直接找到了郑清之,就连孟珙写就的书信递到对方手中。 郑清之有些困惑,暗道一声:“什么事,怎么就连你都惊动了?” “是关于开封府的!”面容严肃,董槐一脸紧张看着信函。 郑清之自感有些异样,连忙将信函撕开,取出其中的信封,只扫了一眼,便立刻抬起头看着董槐,道:“范用吉要投降我朝?难怪就算是你,也是如此紧张。” “没错。对于范用吉此人,你觉得我等应该如何处理?”神情颇为紧张,董槐张口问道:“是接受吗?” 郑清之收起信奉,双目一闭稍作思考,旋即摇头回道:“此事非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你随我一同到垂拱殿之中,向官家禀报此事。且看官家打算如何处理?” “官家?” 董槐却是有些推拒,又道:“郑相公。你也应当知晓,若是我等能够收复开封府,那于国于朝皆是一桩值得庆幸的大喜事。为何你却要禀报官家?到时候若是朝议开始,只怕未等那范用吉投降,对方便已经被赤凤军给灭了。就算是没给赤凤军灭了,那蒙古也早已经有所行动,将此人给灭了。到时候,咱们可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他非是对赵昀有些看法,实在是因为往常时候的经历,让他对知晓赵昀惯常的做法,而那种行径,令其尤为讨厌。 郑清之却有不同,只是轻轻一叹,又道:“唉。我知道你向来对朝议有所推脱,但是你也应当知晓,此事牵连甚多,非是一句接受便能够解决的。若是没有经过朝议,只怕此事便会成为我等就此倒台的契机。” “倒台?这可能吗?”董槐又是问道,声音之中全数怀疑。 郑清之颌首回道:“当然。” “好吧。我明白了。”董槐有些厌烦的撇撇嘴,紧跟在郑清之身后,朝着垂拱殿走去。 约莫走了有三刻钟的时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垂拱殿之前,向门口的黄门通报一声之后,两人便静静的立在门外,等待着里面人的传讯。等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之后,方才从其中走来一人。此人面白如雪、一脸谄媚,正是赵昀手下内侍董宋臣,因为善于揣摩上意,故此被赵昀看重,并且收为随身内侍。 且听董宋臣对着两人便是一拜,旋即诉道:“圣上已经在里面等候了,还请两位跟随我来。” “董押班,现在官家在做什么事情?为何拖延了这么长时间?” 董槐虽是不喜此人,但却想要知晓赵昀目前状况,便张口问道。 这董宋臣微微摇头,甚是无奈的回道:“唉。起来你们两个来的也不在时候。目前圣上正在阎贵妃那里正听着曲啊,我等虽是有心劝阻,但无奈圣威浩荡,咱家如何敢去触怒?这才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 “贾贵妃?” 郑清之轻轻一念,不觉皱眉起来。 郑清之更是恼怒,冷哼一声便冲着那董宋臣喝道:“现如今,那赤阳尚未落下,便在后宫厮混?如此沉迷女色,你怎么也不劝阻一下?” 董宋臣不过一介羸弱太监,自然被吓得浑身发抖,低声道:“我也曾经了。但圣上久困于政事之中,甚是疲倦。我想他稍微轻松一下,自然也是好的,所以也就没怎么劝阻。” “什么叫轻松?若是因此耽误了朝堂之事,你能担上责任吗?”董槐却是懊恼至极,又是张口斥责起来。 “庭植!” 走在一边,郑清之蓦地一喊,立时就连董槐愣住,紧接着又是道:“如今圣上已然到来,就莫要继续纠缠在这上面了。”一见远处门扉打开,他率先一步走入其中,且见远处那端坐在座椅之上的赵昀,立时便俯下身子,恭敬一拜:“老臣叩见陛下,祝陛下福享连绵。” 紧跟其后,董槐、董宋臣两人也是齐齐拜倒,朝着眼前之人,庄重的拜倒下来。 “两位乃是朝中重臣,便没必要行如此大礼。起来吧。”远处的赵昀虽是有些英武,但却面有疲倦,嘴唇也有些发白,显然是纵欲过度导致的。 起身后,董槐眼见赵昀现今模样,立感心中不忿,张口就是劝道:“陛下。依臣所言,那阎贵妃虽是有些姿色,但也不过是妓女出身,故此学得了一身固宠本事。若是执迷下去,只怕对陛下身体有所损益。而且当今皇后谢道清温婉平和,切不可轻慢了她。陛下。” 乍闻此话,赵昀脸上笑意立时守住,却是有些不善看向董槐,口中不咸不淡的敷衍道:“爱卿所言,我知道了。”虽是知道,但听到是一回事,做到又是一回事,只是他不便斥责对方,才会由此搪塞之举。 “没错,董槐。莫要忘了咱们此番前来的目的了!” 郑清之有些责备的瞪了赵昀一眼,旋即走上前来,将手中信函递上:“此为孟珙所呈信函,还请陛下过目。” 第七十八章权臣 “哦?孟珙的信函?” 赵昀顿起兴致,只是瞪了董槐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董宋臣身上。 被这一看,董宋臣立时明白过来,赶紧将那信函接过,然后递到了赵昀案桌之前。赵昀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双目立时泛起光彩,问道:“许州?没想到孟珙竟然打到了许州之地?而且那赤凤军现在也在郑州一地。受到那赤凤军威胁,所以开封府目前的管事范用吉,打算投靠我朝吗?” “没错。” 郑清之轻轻颌首,回道:“根据那范用吉所言,此人愿意将开封府双手奉上,以求我等能够接受他。老臣不敢轻易决断,故此前来此地,想问问圣上打算如何决定?” 赵昀又问:“为何不投降赤凤军?毕竟那赤凤军更近。若是能够投降对方,以他的身份,应当能够得到重用吧。” “非也。”郑清之张口继续回道:“我曾派人了解过赤凤军。知晓他们曾经在河南一代进行诸多改革,诸多官僚士绅尽数命丧他们手中。故此范用吉心生惧意,却是不敢投入赤凤军麾下,以免沦落到和那些官僚士绅一个样子。” 赵昀轻声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道那家伙乃是一个弃暗投明之人。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介贪生怕死之徒。” “虽是如此,但陛下以为如何?接受吗?”郑清之继续问道。 被这一问,赵昀立时愣住,却是想起了萧凤之事,口中不觉起了变化,道:“尔等也应当知晓,昔日我曾令孟珙和那蒙军一起攻打金朝,彼时虽是灭了对方,但却未曾夺得开府。如此教训,尔等务必要谨记教训。知道吗?” “臣等自然知晓。但关于这范用吉一事……” 郑清之眼见赵昀话题撇开,立时有张口问道。 “唉。你们也应当知晓,那开封府屡经战火,其地百姓流离失所,若要让他们安定下来,少不得要花费许多钱粮。关于这些事情,只怕还需要岳珂等人帮助才行。所以你们两人先行退下,等到明朝大朝议时候,和群臣商量一下对策,如何?”赵昀却是信口撇开话题,直接将事情拖到明时候。 眼见这般模样,董槐有些坐不住,立时问道:“但是陛下。若是此事不处理好,等到明日只怕便会继续拖下去。届时蒙古若是趁着这个时候南下,我军又该如何?而孟珙又该如何行事?陛下,此事断不可继续拖下去啊!” “董槐!” 未等赵昀发怒,郑清之依然是张口斥道:“陛下顾及大局,故此才让我等和群臣商议。你却在此如此造次,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董槐虽欲争辩,但被郑清之压着,却是不敢多一句话来。 远处赵昀亦是轻轻摇头,道:“董尚书乃是国之重臣,此行此举不过是体谅下,故此才有这番辞。当然,也因为心急,所以也有所纰漏,这也是可以原谅的。你啊,可别回去了责骂他,知道了吗?”虽是有所维护之意,但其中却隐藏着一股冷冷之色,很显然赵昀因为之前事情,对董槐也有些意见了。 只是他即为帝皇,自然无法轻易动怒,故此只能靠这种方式,将自己的意思传递出来。 郑清之乃是多年老臣,自然明白此中意思,旋即就带着董槐自殿中离开。 等到离开垂拱殿之后,董槐立刻便忍不住,张口道:“郑相公。你也看到了官家变成了什么样子。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劝?” “劝?为何要劝?”郑清之不觉皱眉,一脸懊恼的看着董槐。 这董槐能力也不错,就是性子太急了,根本就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思,若是遇到了什么不平的事情,就会直接提出自己的意见。 但今日看来,董槐这暴脾气也当真难以忍受。 董槐辩道:“你没看到吗?今日尚是晌午时候,官家他却跑到后宫之中嬉戏,浑然忘却了自己该行之事。郑相公!你莫非瞎了吗?竟然就连这种事情都未曾看出来?” “不过是嬉戏游玩,那又如何?” 郑清之轻哼一声,却是不以为意,借着又是解释起来:“你也不是不知晓,官家宫中虽是有些嫔妃。但历经数十载,膝下却无一人来。如此情形,岂能让他挂怀?若是那阎贵妃能够诞下一两个麒麟子,自然是我朝幸事。” 但是这解释,却不能令董槐接受。 于是他继续道:“那便可以将朝中之事推拒一边?若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情,而我等又难以寻到官家。到时候咱们怎么办?若是不通报官家的话,那些大臣非得咱们擅权,若是通报的话,只怕那事情早已经无法处理了。你,这算是什么事?” 双手一滩,董槐尽展懊恼之色,显然对这种永无止尽的辩论争议感到了疲倦。 “唉!”郑清之长叹一声,回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还不清楚整个朝廷为何会这般安排?”纵然对方今年也已经年近四十,但郑清之如今已是七老八十的模样,自然有足够的经验教训对方。 听到这话,董槐却是不愿意接受,于是又是辩解道:“安排?就这样拖拖拉拉,什么都不干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郑清之回道:“但你也应当知晓史弥远吧。” 董槐不觉起了疑惑,却不知晓为何郑清之会提及此人,便点点头,问道:“自然知晓。” 郑清之轻轻摇头,深思却是有些发散,似是想起过往记忆,朗声回道:“彼时韩侂胄因伐金而失败,朝中之人皆是震怒,当时候史弥远利欲熏心,遂密谋诛杀韩侂胄其后和金朝请和方才上位,并且把控朝廷二十余载。朝中虽有忠诚义士屡屡劝谏,但却始终无人阻挡,对于这段历史,你应当知晓吧。” 董槐眼见提及此事,不觉有些黯然,俯首回道:“学生知晓。” 彼时他还年轻,正在太学院之中当一位士子,自然知晓史弥远凶威,莫是那些个所谓的士子,就算是当今皇帝赵昀,若要做什么事情,也唯有经过他的批准,方才能够得到允诺,原因无他就因为宋理宗赵昀便是此人推上皇位的。 甚至于就连宋宁宗之子,也遭到其废弃,被迫自缢身亡,诈称病逝。 操弄皇权,可以是史弥远身为权臣,当真是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第七十九章封赏?不封? 正如两人所,翌日的朝议,立时就将这话题给弄出来了。 果不其然,那岳珂听到这消息之后,早早的就走上前来,诉道:“老臣以为应当拒绝!” “为何?” 赵昀依旧那般模样,始终稳坐不动。 “列位。尔等应当知晓,我朝上下早已经因之前抗击蒙古,将府库之中所筹集的粮饷尽数用尽,如今时候是一滴米粒都没有了。而若是将整个河南之地纳入我朝统治,则为了安抚其地百姓,定然要派遣足够的官员,还有充足的粮饷。唯有如此,才能够稳定此地!”岳珂眼见赵昀示意,心情激动下,早将事先准备的讲稿一一道明。 “没错。那开封府虽是重要。但其地早已崩坏,若是没有投入,其地百姓如何会投靠我等?” “更何况此地受到胡人统治久矣。若要在此地建立统治,少不得也要派遣官员前去。” “而且此地毗邻蒙古。到时候蒙古大军一来,咱们岂不是就要首当其冲、深受其害吗?” 众位大臣听了,莫不是微微颌首、赞许有佳,皆以为岳珂此言甚是有理。 但董槐却倍感恼火,也不管他人如何想的,直接一步踏出,辩解道:“陛下。臣以为岳珂所之话并无道理。其一,这河南一地乃中原正朔所在,我等若是占了,便可以复兴华夏之名,聚拢下仁人志士,共抗蒙古;其二,此地虽因战火频频而导致百姓流离失所。但此地也有数百万之众,若是为虏酋所占,那对方实力便会增强一分。若是将此地轻易舍去,那岂不是等同于助纣为孽?正因此,臣以为不可放弃!” “哦?那你告诉我,那安抚此地百姓的钱粮,又该从何处而来?” 岳珂冷笑连连,显然对董槐所提之事不感兴趣。 董槐不免皱眉,旋即回道:“如今秋收刚刚过去,若是从中开拨一点,应当足以满足此地需求。” “但你莫要忘了,那蒙古之兵非止一路。目前余玠便在川蜀一带,和那阔端还有八思巴对峙。我等若是这在这个时候将本应该送往川蜀的粮食拿走。那到时候若前线因军饷而失败,你能担下这个责任吗?”岳珂却是不服,又是辩驳道。 被他这么一挤兑,董槐不觉恼怒,张口喝道:“那就坐等河南为那胡虏所占?然后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始终没有个消停吗?” “哼!我朝百姓尚且有人正处于饥饿之中,如何还有多余的粮食分与别人?”岳珂一拂长袖,直接反驳道。 董槐也非吃软饭的,张口就道:“你这厮,难道就看不清楚那蒙古威胁?彼时若非尔等无能,如何让那蒙古踏入川蜀肆意屠戮,坏我朝一隅江山。今日时候,我等若是坐视不管,那到时候河南之地的百姓,皆要成为我等敌人!” “那依照你的理由,便该让我麾下士兵饿肚子吗?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食,你让我的士兵怎么和对方战斗?就靠着吃土吗?”岳珂也是来气了,张口就是骂将开来。 一时间,两人就在这垂拱殿上,你来我往的骂了起来。 郑清之眼见两人神情激动,连忙将董槐拉住,低声劝道:“如今时候最重要的是劝官家,接纳范用吉。你却在此吵闹,又能做什么?” 更远处,岳霖亦是对着岳珂诉道:“我知晓你体贴军事。但此事非是你我所能决定,你这样子,难道就不怕官家发怒吗?”‘ “两位爱卿,切莫冲动。不如听听他人的看法,如何?” 高居皇座之上,赵昀眼见两人都要打起来,立时便从中插嘴,将两人劝开。 另一边,那丁大全眼见两方火光迸射,立时露出了一丝微笑,却是走上前,道:“启禀陛下。臣尚有一言,不知当不当?” “什么事?” 赵昀起了疑惑,轻轻一拂衣袖,便令丁大全诉来。 另一边,郑清之看着丁大全的表现,亦是透着怀疑,“这个家伙这时候走出来,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陛下。无论如何,既然孟珙如今立下如此大功。按照道理应当封赏,否则如何能够让诸位将军接受?只是不知陛下,究竟打算如何做?”果不其然,只见丁大全轻轻一笑,立时就将这一枚炸弹给扔出来。 “封赏?” 群臣莫不是哑然无声,也是不知究竟应该如何去做。 那孟珙本就已经身居高位,更曾被任命为专任京湖安抚制置大使,后因守护襄阳之功进封汉东郡开国公、检校少保,若是要再进一步,只怕也就只有封王了。 难道,在添了萧凤这么一个晋王之后,又要多出孟珙这么一个王了吗? “郑清之,你以为如何?” 赵昀自然也想到这一点,遂侧目看向了郑清之。 郑清之一时愣住,复有张口道:“老臣以为,此事非是我一人所能决断,却不知岳尚书有何意见?”轻飘飘一句话,却是直接丢到了岳珂身上。 岳珂见到这一幕,也不觉心中骂娘,但赵昀既然看了过来,他自然只有硬着头皮回道:“老臣以为,此事尚且需要商议。” “商议?岳尚书,我若是没有记错,彼时那萧凤封王,也是你一手推动的。既然萧凤这女子尚且能够凭借攻取汉中一代而为王,那孟将军如何不能靠着夺取中原?”董槐“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口中更是讽刺起来。 岳珂老脸一红,张口便是诉道:“你!” 只是他这一下着实用力,却是自嘴角留下一丝鲜血,应当是气急攻心所制,随后身体更是一阵晃悠,险些跌在大殿之上。 赵昀见到这一幕,立刻便起了一丝怜悯之心:“爱卿。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气急攻心所致。”岳珂摇了摇头,透着几分凄惨模样来,复有对着赵昀俯下身子,回道:“只是臣目前身体有痒,不知可否告辞?” 赵昀颌首回道:“自然可以。只是你回去之后,切记要好好疗养!知道了吗?” “臣明白。”岳珂拜倒下来,旋即就在随侍的黄门搀扶之下,从这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走出来。 董槐看着恼怒,却也是无可奈何,无论对方是装病亦或者是真病,岳珂通过自己这一手操作,终于还是避开了这个陷阱。 昔日萧凤封王一事,不知道浪费多少人的时间和金钱,如今若是孟珙也来这么一手,只怕整个朝廷都要彻底炸裂开来了。 岳珂会想要逃走,自然也是这个道理! 但赵昀却不罢休,一扫殿中众臣,又是问道:“各位,你们觉得又该如何?” 对于封王一事,赵昀自然是不可能轻易答应,但是眼下孟珙若是当真立下如此功勋,那在满朝文武的逼迫下,他也在只能一如彼时萧凤一样,封孟珙为王。 这时,董槐却从中站出来,诉道:“启禀陛下。现在此事还为时尚早。不如先等孟珙攻下开封府之后在此事。毕竟这开封府尚未落入我等手中,就奢谈所谓封王一事,岂不是有点滑稽?要不然,若是有人仿照童贯之举,那到时候我等又该如何行事?这一点,还请陛下三思。” “董爱卿所言甚是。那我就暂时看着吧,若是那孟珙当真能够夺得开封,那区区一个王爵我便赠予他又如何?但若是未曾攻下,那此事便休要再谈,知道了吗?”赵昀长叹一声,便将此事轻轻挪开。 眼见此事已了,众位大臣也不欲继续纠缠,就这么让整个朝议就此过去。 自殿上退下之后,董槐犹自存着困惑,便问道:“郑相公,这就是你为何会有此担心的原因吗?” “没错。若是将那河南纳入手中,我等势必要推动此事,那孟珙封王也断然不可能停止。毕竟夺取中原这一功绩,若是没有相应的封赏,如何能够让下人接受?”郑清之长叹一声,不觉道:“但是你也知晓,陛下之前便对萧凤封王一事耿耿于怀,而我等若是推动此人,那让陛下怎么想?” 董槐神色一愣,眉宇间全是愁怨:“难道就没有折衷办法?” “要么阻止,要么帮忙。你以为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当真就有第三条路?”摇摇头,郑清之自觉也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那难道就让我们眼睁睁的放弃这次夺取中原的可能吗?”董槐一脸懊恼,很显然对此事颇为不满。 在赤凤军的帮助下,他们不仅仅将史泽给击杀,便是张柔也被迫远遁海外,现如今只需要一鼓作气,便可以一路北上,将整个河彻底控制住,但现在却因为所谓的封王一事,落到这般境地? 若是让赤凤军听了,岂不是感到可笑吗? 郑清之自感无奈,只好应声回道:“唉!我等也是没有办法。只是现在,也只能看孟珙如何抉择了。”复有抬起头,看向了遥远的北方。 空之上,乌云密布,更有雷霆乍起,应当是要下雨了。 而北方之处,是否也如此呢?89 第八十章继承人 一场秋雨过去,温度霎时降了数度有余。 山上的枫树树叶已然变红,远远看起来像是燃烧了一样,地上落满了枫叶,一脚踩上去,更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风萧瑟、叶飘落。 一派秋景,惹人乡愁。 走于此中,萧凤对着身边的秦长卿等人嘱咐道:“此番前来,虽然只是在于扫清蒙古余孽,不在攻城夺寨。但是尔等也要谨记,莫要惊扰百姓。至于从城中所缴获的那些军械武器,也送给他们,助他们组织护乡队。知道了吗?” “主公所吩咐的,我等已然明白!” 秦长卿颌首回道,心中亦是佩服的紧。 以暴力摧毁当地上层阶级,然后再将他们的诸多生产资料分配给下层百姓,这样的话那些百姓便会纷纷投入赤凤军麾下,更因为之前行径,然对那些蒙古派遣来的官员充满敌视。之后再令中华教传教士深入其中,宣传诸如华夏、胡汉之别,牢牢地巩固百姓的思想,如此一来便从最深处抓住了农民的根本利益。 如此一来,不仅仅令蒙古被迫分配更多的精力用于治下维稳,而朝着外面开拓的力量,自然也就减了。 这方法屡试不爽,几乎成了赤凤军每到一处的必行之事。 紧随其后,秦长卿将萧凤的每一句话全都记住,准备回去好好推动。 只是一见远处的郑州,他却是欲言又止。 萧凤对此自然也察觉到,遂问道:“对了,我看你似乎有什么疑惑!既然有什么地方不解,那尽管出来吧。” “启禀主公。” 秦长卿顿觉心中一松,旋即回道:“臣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不知主公为何不将这河南纳入麾下?毕竟我等如今军容鼎盛,若是能够占据河南一地,那便可以更进一步。到时候莫是抵御蒙古,便是和宋朝分庭抗礼,也是不在话下。” 若这心思,倒也是和萧凤曾经在宋朝遭到冷落有关。 虽然萧凤对此并不在意,但作为萧凤麾下人马,却莫不是对此感到不忿,于是便心生叛意,想要另立朝廷,进而和宋朝分庭抗礼,争夺下。 只是萧凤始终未曾开口,所以他们也不便劝。 如今时候,秦长卿抓住这个机会,自然要问一下萧凤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非是我想,实在是这河南久经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若是将其占据之后,少不得耗费心力,稳定此地。若是这样,那我赤凤军大部分精力便会被牵制在此地,再无抵御的实力。更重要的是,若是我等将此地纳入麾下,那南朝势必侧目,以为我等有反叛之心,皆是若是威胁我等,我等又该如何?而且占据此地之后,更是会和蒙古对上。如此两面得罪之事,又岂能轻易做出?” 萧凤早已经瞧出众人心思,直接否定道,随后想起一事来,眼角微跳,有些诧异的看着秦长卿,问道:“你这想法究竟是因何而来?军中又是有多少人这么认为?” 她自然不会觉得这件事情只是秦长卿一人这样认为,其背后定然有许多人这么看待,否则秦长卿如何有勇气在这个时候,提出了这个想法? “看来关于此事,终究还是要开始着手解决了!” 脑中升起了这个心思,萧凤已然开始思索接下来,究竟又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确实!此事非止我一人,而是军中上下,皆是如此认定。”秦长卿自知无法隐瞒,张口回道。 起来,这一次也是被那些军官们撺掇所制,否则他一介半路加入进来的家伙,如何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不过是一介女子。又有何等才德,能够僭越大宝?妄自称帝!”萧凤微微摇头,却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自嘲一声回道:“若是这个想法被别人听了,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心中却是有些懊恼,想道:“我本以为黄袍加身不过是历史传。没想到今日时候,居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但赤凤军发展至此,实在的也的确到了这个程度。 秦长卿神色一愣,复有高声回道:“主公虽是女子之身。但无论才德、功勋,莫不是冠绝群伦,所行之事纵然古今帝王,也没几个能做到的。若是主公就此屈居人下,难道等到日后中原回复,便将这大好江山拱手让人?”声音有些高昂,却是掩不住自己心中之虚。 “人生不过百年,凡尘不过虚妄。我便是真的登基,待到时辰一到,还不是要送给别人?”萧凤却是摇摇头,满是自嘲的回道。 秦长卿一时慌了神,连忙劝道:“主公乃是地仙之躯,又岂会沦入凡俗?自然可以长生久视,寿比南山。” “你也莫要诳我。便是那祖龙也曾消逝,以我实力又如何能够逃过寿元限制?”萧凤摇摇头直接否决掉了,复有起了一些心思,又道:“不过你这一,目前赤凤军的确是存在一些问题。” “问题?不知主公所言,究竟为何?”秦长卿有些紧张,忐忑不安的看向萧凤。 萧凤缓声回道:“自然是关于继承人的问题。毕竟我总有一会死,若是不提前确定好继承人的问题。那等到我百年之后,只怕整个赤凤军便会陷入四分五裂,打成一团。届时,对苍生又将是一场浩劫。” “这个,却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秦长卿不觉脸色通红,五指也微微攥紧,语气之中却是透着一丝嗔怒来。 萧凤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秦长卿,继续道:“你应当知晓,我赤凤军之内,官制与别处不太一样,需要经过选举方能担任。既然如此,所以我就有了一个打算。不如就以此法,遴选下一任继承人,至于名称自然也不需和那南朝一样,不如就叫主席吧。当然,作为担任主席的人员,自然也有限制,不能是什么人都能担任的,需要五十岁以上之人,才能担任。而这些章程,我自然会让那政事堂诸位拟定出来。” 秦长卿顿感心中一松,复有问道:“不是世袭制吗?” 之前,他还以为萧凤看中军中某人,想要和其缔结婚姻,进而生出能够继承王位的孩儿,故此方才会有些紧张甚至是愤怒,只因为对那不可能存在的人的嫉妒罢了。 但现在听来,却并非古老相传的世袭制? 萧凤微微摇头,嘴中充满不屑,回道:“世袭制?自然不是!既然为下之主,那岂能限于一家一姓?自然只有有德者居之!” “可是,若是没有皇帝的话,那——” 秦长卿不觉愣住,却是不自觉的张口劝道。 毕竟他饱受儒家经典,便是幼时成长时候收到的教育,也多是忠君爱国的故事,一时半会儿自然是无法转过弯来。 “皇帝?” 萧凤却是摇着头,脸上全都是愠怒:“你且看看南朝。那历代皇帝都做了什么?若非那些庸碌之君胡作非为,如何能够招致现在状况?若是我后代乃是这般德行,那还不如全数杀了了事。也省的败坏我的名声。” 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萧凤就没打算结婚,尤其是建立了赤凤军之后,其精力全数投入其中,更无一刻得闲。 所以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到自己的婚姻,更没有兴致去找寻什么皇夫啥的。 她可没兴趣,将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无聊的婚姻之上。 秦长卿心中一暗,不觉有些伤感,旋即却有感到有些兴奋,复有问道:“那按照主公之意,莫不是人人皆可为皇帝?”毕竟依照萧凤口中所言,凡是赤凤军之中的人员,只要是有机会那就全都可以担任主席一职,而主席一职实乃赤凤军最高职位,其权力丝毫不下于皇帝。 “非是皇帝,不过是主席罢了。若是到了一定年龄,自然要从上面下来。”萧凤摇摇头,直接否决道。 秦长卿略有惊诧,张口问道:“为何?” “人之精力本就有限,越到老龄时候,便越是如此。此番事情,便是秦始皇、汉武帝乃至于唐太宗这等人杰,也难以避免。为免铸成大错,还不如提前下位为好。”萧凤继续阐述道。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若是无法改变整个世界,那岂不是妄为穿越者了吗? 若是她没有力量倒也罢了,当一个侠女也能乐的一生,逍遥快活。 但既然成为赤凤军统领,那萧凤就更不能容许中华历史,继续被这腐朽落后的皇权给束缚住。 而现在,也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秦长卿自然是满脸惊讶的看着萧凤,眸中皆是复杂之色。 如此胸怀,他也曾看那圣贤之书中有过,但在现实之中却从未见过。 毕竟这个世界,最多的便是那些庸庸碌碌之人,一个个钻营势利、营营苟且,所求者莫不是财富权力,若是见到了美丽的女人,也要掺上一脚,将其拉到怀中大肆蹂躏,至于对方究竟如何,却是毫不理会。89 第八十一章投降 且不赤凤军,那孟珙自送出信函时候,也是疑虑重重,许久不见临安有所动静。 高达有些紧张,直接走入军帐之内,对着孟珙便是问道:“将军,为何朝廷没有回答?”他自知此番时机,实在是收复开封,夺取河南的大好时机,若是这个时候放弃了,那日后若要夺回,便难上加难。 “你莫要紧张,继续看着就是了。”孟珙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恢复安静。 “可是将军!”高达跨前一步,又是逼问道:“那开封就在眼前,只需要不到数日功夫,便能够将其控制住。要不然,若是让赤凤军进城,那我等便彻底没有转圜的时机了。” 孟珙顿了顿,又问:“赤凤军?他们现在在哪里?” “因先前和史泽战斗,赤凤军有所损失,所以他们现在正在郑州进行休整。”高达双眼热切无比的看着孟珙,继续劝道:“而等到休整完毕之后,对方便可以在七日之内抵达开封。”眼见孟珙神色不为所动,不觉又是警惕道:“至于那赤凤军,孟将军你也应当明白,对方可非岳飞、吴麟这般忠诚义士。若是他们借此机会吞并河南,那到时候我等只怕便难以辖制赤凤军了。” “哦?这么来,你认为赤凤军会对我等不利?”孟珙不由皱起眉梢,微微抬头看着高达。 高达虽觉紧张,但在心里念叨了几句:“为国尽忠”这番话,旋即便道:“孟将军。你操劳国家大事,或许不曾知晓。但我等即为国朝将士,却是明白那赤凤军非是等闲之人,若是任由对方继续坐大,难保日后不会反噬我等。” 孟珙神色不动,继续问道:“有何证据?” “这个!” 高达话语一凝,复有回道:“将军。实不相瞒,你也知晓此番攻灭蒙军,若非我等将蒙古大军牵制住,如何能够给赤凤军腾出时间,彻底消灭史泽一部?但是你可知晓,那赤凤军却是妄自尊大,不仅仅将我军派遣的征粮官给赶跑,更是以莫须有之罪名,擅杀投诚我等的官员。如此恶行,又岂是一句不知可以解释的?……” 初次听这些事儿,孟珙倒是不以为然,但继续听下去,面色却露出一丝担忧来,直到所有的事情全都出来,他更是不禁握紧全都,低声问道:“你的这些可是真的?”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高达自知自己所之话,或许在某种程度上触动了孟珙,于是就立时跪倒请罪。 “若是这样的话,那只怕就糟糕了。” 孟珙眉间皱纹,莫不是透着一个“愁”字,他不仅仅直接从座椅之上站起来,更是在整个大堂之中;来回走动,口中亦是念念如此:“按照这样子,难道这赤凤军,当真打算吞并河南,谋求自立吗?但距离对方封王才不过数个月,那萧凤就打算叛上作乱吗?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太快了?这萧凤,究竟有什么盘算?” 脑中皆是对方猜想,孟珙只恐对方当真会如同高达所,做出这种事情来。 高达踏步上前,继续劝道:“没错,将军。若是被赤凤军夺了此地,那对方便可以据拥此地,谋取下霸业。更何况那萧凤虽是女子,但若当真是一个寻常女子,又如何能够创出这等伟业?” “那依你所言?这河南府是断然不能放弃吗?”孟珙深吸一口气,却感有些紧张。 那赤凤军非是蒙古所能比拟,昔日蒙古大军若是能够战胜对方,自然是非同凡响,若是就这么让对方夺了河南,只怕是如虎添翼。 “没错。将军。” 高达眼见孟珙有所动摇,立时便高声回道,唯恐对方听不到声音。 孟珙闭上眼睛,稍稍思考一下:“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做吧。三日之后,若是范用吉来此,那我便接受他投降,但若是对方便连此事都害怕,那此番宴席也不用继续了。” “得令!” 高达双目欢喜,立时跨步走出,准备此事。 孟珙看着对方消失身影,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心中一痛,痛楚虽是短暂消失,但是他却不由得捂住胸口,暗想:“为何我会感到有些不安?莫非这其中尚有我所不知道的东西吗?” 只是军中之事甚是繁多,却是让他分不开身,便是此事也抛至一边了。 至于开封府的范用吉,自送出信函之后,便始终忐忑不安,终日总是在城头上走来走去,眺望着远处风景,以确定那宋军是否当真愿意接受? 这一日,他又一次的走到了城头上。 城头两侧,那些士兵已然是疲倦不堪,身上穿着的铠甲亦是布满空隙,便是用来系甲用的牛皮绳,也断了一大半,手上的兵刃也是布满伤痕,看起来稍微一用力就会断裂。 这般状况,如何能够抵御敌人进攻? 摇着头,范用吉心中充满无奈,找到了张枫。大抵是因为太过操劳,张枫直接席地而坐,靠着身后的女儿墙,头颅垂下双目紧闭,从鼻息之中传来几阵鼾声,显然是因为太过疲惫了,所以直接就席地而坐。 他旁边的侍从见到范用吉来此,当即踢了踢张枫,将其叫醒过来。 “范大人,实在是抱歉了。” 满是歉意,张枫对着范用吉连连俯身道歉起来:“从昨夜傍晚,一直到现在,我是一宿都没休息,实在是受不住了,这才歇息片刻。” “无妨。” 范用吉摇摇头,赶紧将张枫搀扶起来,敬道:“起来若非你再次支持,我等如何能够坚持至今?若要道歉,本该是我来道歉才对。”紧接着又有些担心的看了一下城外,问道:“对了。这些日子里,城外是否有动静?” “启禀大人。没有动静。”张枫摇着头,一脸的困惑。 “如此甚好。”范用吉心中那根弦稍微松开,又是扫了一下城头,不觉有些疑惑:“只是宋子贞呢?他们又跑到哪里去了?” “根据宋将军所言。他到外面剿除那些流匪了。毕竟因为两军交战,这城外流匪也增加了许多。若是任由这些家伙闯入开封府之内,只怕也是一场浩劫。”张枫缓缓道。 范用吉点点头,颇为赞许的回道:“若是如此,那倒是宋大人有心了。” 正在这时,于道路尽头,忽然涌起一阵烟尘,更有阵阵马蹄之声传来。 被这声音一吓,范用吉、张枫两人齐齐一震,难掩眼底惊恐望向远处,就连从远方,正有数十匹战马朝着这边鱼涌而来。 “这个,难道是赤凤军?” 嘴唇嗫嚅,范用吉脚下不觉后退一步,似是这样能够稍稍减一点冲击力。 张枫亦是紧握身侧大刀,暗暗想道:“若真是赤凤军,我等又该如何对抗?毕竟现在宋子贞尚在城外,以我等实力只怕根本难以对抗。” 紧接着,似是应和两人的想法,于另外一侧亦有一道烟尘升起,两人再次凝目看去,就见于烟尘之中,正有一支骑兵朝着这边奔来,为首之人身后插着一根大旗,上面写着大大的“史”字,正是宋子贞所率领的余部。 范用吉不觉双颊落泪,高声笑道:“是宋子贞,他们终于在这个时候赶来了。” “见可怜,终于不至于被那赤凤军所擒了。”张枫亦感身躯一送,稍稍靠在女儿墙上,努力的让自己支撑起来。 之前以为那赤凤军要来的时候,他可是吓得两腿发软,几乎站不定了。 而那首次出现的骑兵见到宋子贞出现之后,也不由得止住了脚步,等到两军交汇时候,却出乎意料的发生意料之中的战斗,反倒是彼此洽谈了起来,当真是让人稀奇。 范用吉看着古怪,暗想:“怎么回事?为何没有打起来?”心中疑惑之下,连忙吩咐士兵放下吊篮,让自己从城头之上下来。 他却是不敢打开城门,以免被对方闯入城中,故此方才缒城而下。 待到落地之后,范用吉拍了拍衣衫,就朝着对方走去,而远处之人也看到了他,立刻便有两位骑兵奔来,却是将他保护起来,一路来到了双方交谈的地方。 “你们这是?” 有些狐疑的扫过两人,范用吉问道。 宋子贞微微一笑,一指眼前之人,诉道:“这位乃是焦进,为南朝孟珙麾下猛将刘整!今日乃是奉了孟珙之令,前来此城的。” “孟珙?刘整?”范用吉一时愣住,先是看了一眼宋子贞,又是看了一眼刘整,问道:“请问宋将军,难道您已经?” 宋子贞微微颌首,坦然回道:“没错。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早已经投降了,不然的话如何能够苟活至今?” “那他此来的目的?”指了指刘整,范用吉又是问道。 宋子贞点点头,直接回道:“很简单。因为此次前来,他便是劝你投降的。”道这里,他的声音却是顿了顿,然后肯定的强调了一下:“当然,不是赤凤军,而是神武军!”89 第八十二章面见孟珙 “神武军?你是孟珙?” 范用吉一时感到困惑,双眼自刘整还有宋子贞身上来回逡巡。 这一刻,他突然对宋子贞感到陌生,竟然不知道此人无声无息,便和宋军勾搭上了,甚至还领着对方来到了汴京。 这厮心理面,究竟在想着什么? 刘整微微颌首,对着范用吉拱手一拜,问道:“若是我所料没错。您应当便是此城太守范用吉?能够孤身前来此地,范大人当真是体恤百姓的青大老爷。” “不敢当,不敢当!”范用吉连连摆手,回道:“我不过是一介布衣,如何能够当得了青大老爷?”接着,便稍微缩紧脖子,一脸忐忑的看着刘整,心翼翼的问道:“只是不知刘将军今日来此,又是有何贵干?” “我?”刘整故作诧异,旋即便似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稍微清了一下嗓子,便道:“今日我来此地,便是为了范大人您!”一对锐目死死盯着范用吉,似是生怕眼前之人突然消失一样。 范用吉身子微微一抖,目光从两侧骑兵那坚硬铠甲之上掠过,复有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为了我?” “没错。想必范大人之前早有准备,否则也不会书信一封,传给孟将军。”刘整点点头,开始阐明自己此行的目的:“而我此行,便是为了能够保你安全,以免受到了那赤凤军陷害。当然,为了能够向朝廷证明,只怕还需要您随我们走一趟!不知范大人是否愿意?” 范用吉虽是早有投降打算,但是如今甫见对方过来,却感浑身发冷。 这被胁迫的滋味,当真是不好受。 但他更无抵抗的胆量,只好低声回道:“走一趟?到哪里?” “放心吧,不是临安。只是孟将军尚有要事,前来向你讨教一二。”刘整却觉得好笑,随口就是劝解道,以免此人到了许州之后,也会因此出现更重疑心。 范用吉这才吐出胸中浊气,缓声回道:“原来是孟将军?那就放心了。” 虽是敌人,但范用吉对南朝这位不败战神却甚是崇敬,不仅仅因为此人存在,蒙军始终未曾突破长江方向,更多的也是敬佩其人品,凡所之话莫不是有理有据,就算是对待敌人,也是尽显一身儒将之风。 否则,如何能够令刘整、吕文德、李庭芝、高达、余玠这等人杰臣服? “自然!”刘整甚是得意,以至于嘴角都翘了起来,又道:“只是不知你什么时候能够离开?毕竟若是继续拖延的话,让那赤凤军将此城占据,届时只怕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赤凤军?” 被这三字一吓,范用吉抽筋似的颤抖起来,良久之后方才平息。 对于赤凤军,范用吉实在是太过害怕了,毕竟在诸多谣言之中,那些被擒获的富家贵人莫不是凄凄惨惨,让人听着都备感恐怖。 宋子贞瞧着可笑,微微摇头回道:“不过是一个名字,竟然让你如此害怕?我看你,还不如快些离开此地,要不然那赤凤军当真来到了此地,你只怕就当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被这一吓,范用吉满脸都是汗,全都是被吓出来的,口中念叨:“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走吧?” “很好。那范大人,咱们这就离开了?”斜眼看了一下范用吉,刘整倒是分外高兴,不需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只需要稍微上几句话,就令对方随着自己行动。 这范用吉,看来是当真是被吓傻了。 “当然,当然!”范用吉连连点头,又见远处的宋子贞一副愁容,似是对自己有些不舍,连忙回道:“只是我离开的这些时日里来,这开封城却要劳你看守了。” “放心吧,范大人。我定然会将此事准备的妥妥当当,绝不会让开封府陷入奸佞之中。”宋子贞咬牙切齿,朝发誓起来。 范用吉这才露出欣慰神色来,回道:“这就好,这就好!”旋即一扫旁边有些不耐烦的刘整,便抓紧回道:“若是多有耽搁,还请刘将军抱歉。不过此间事情已然完毕,还请刘将军带我前去许州,一见孟将军的神采。” “很好。那咱们出发吧。” 刘整稍稍喘口气,便领着一行人朝着远处走去。 而在这道路的南方尽头,便是许州的所在地,也是目前孟珙所停留的地方。 宋子贞也略有伤感,对着离去的范用吉不断招收,似是极为担忧。但等到一行人消失之后,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冷淡下来,旋即就召来一人来,诉道:“你速速传递消息给赤凤军,就那范用吉投降宋朝了。”话语之中,分明暴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周围之人已然不在乎了。 然后,宋子贞转过身来,冷冷看着汴京,嘴中不觉笑了起来:“至于这开封府?也早就应该换一个主子了。” 开封府,城墙上。 张枫眼见范用吉跟着刘整等人离去,也不觉感到了困惑,更感身体发冷,只是他对宋子贞信任有加,更不知晓如今汴京,早就已经从暗地里换了一个主子了,只是用双手摩挲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的体温稍微抬高一点,埋怨道:“这气,真的是越来越冷了。” 至于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他又如何能够知晓? ………… 道路之上,范用吉虽对汴京有些担心,但更对孟珙充满好奇。 于是他便张开口,对着这刘整询问起来:“刘将军。却不知您今年几何?就任何等官职?” “末将今年三十有四,目前徒添为潼川路安抚使而以。”刘整哈哈一笑,张口应道。 “不过如此年华,便已经成为一路之领导。想必将军也是才华出众,否则如何能够成就这番功绩?”范用吉一脸敬佩,复有露出几分哀伤,轻抚胸前花白胡须,略有伤感:“只可惜老夫现今也已经年过五十,若非河南府官员一扫而空,如何能够担任河南宣抚使一职?只可惜我才浅福薄,既无安邦定国之能,也无守治一方之才。” 刘整摇摇头,笑道:“虽是如此,但你既能明辨是非,投降我朝,也算是一份功绩。等到了许州之后,我自然会为你上几句的。” “什么功绩啊。其实吧,我现在所想的,也就是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过日子,再也不去官场厮混了。”范用吉却是连连摇头,苍老的脸庞之上,皆是时光烙下的痕迹:“至于这下?谁爱争谁争!”及此处,却是想到了自己的伤心事,纵然他也是一方守土重臣,却也不觉落下了几行浊泪。 “哦?范大人若是能看破俗世,自然也是好的,只是你为何哭泣?”刘整被这哭声一弄,也是感觉有点毛毛的,遂张口问道。 “唉。还不是想起了我那不中用的儿子吗?我本就不希望他能够飞黄腾达,可他非要好,什么要驱逐鞑靼、复兴中华?所以直接就从家中跑出去了,直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范用吉神色黯然,眸中泪光闪烁,似是陷入了往常的记忆之中。 刘整心中咯噔一声,复有问道:“驱逐鞑靼?复兴中华?莫不是加入了赤凤军了?” 这个世界,敢于做出这种直白的事情,并且唯一做出这种事事情的,也只有赤凤军了。 “没错。”范用吉点点头,紧接着又是露出恼恨来:“你我们本来在蒙古治下过的好好的。结果他却听信了别人的传言,硬是要投奔赤凤军?别忘了,那蒙古之人可并非吃素的,他们杀起人来那是一溜一溜,绝不留情的。敢反抗蒙古?这不是找死吗?” 于范用吉心中,早就将自己的那个儿子当成了不存在的了。 “看来这赤凤军,当真是为祸不浅啊。”刘整暗暗叹息了一句。 范用吉目光暗淡,为了求的生存,他早就抛弃了一切,现在唯一所要的,也就只有活下去了:“当然。我也认命了。毕竟老爷要你如此,你能咋办?” 开封府距离许州虽是有些距离,但整个队伍,也就只有不到一百骑兵,所以只在路上走了不到四的路程,就来到了许州之前。 见到一行人来到这里,担任守将的高达早已经是走下城来,来到了众人面前。 只见他一扫那略显陌生的脸庞,心中立刻充满欢喜,恭敬问道:“敢问这位,可是范用吉,范大人?” “正是范某!” 范用吉自战马之上跳下,一扫周围那些军容鼎盛、荷甲带兵的精锐战士,不由得感到一阵紧张。 他可不是那能过五关斩六将的关公,面对这些精锐士兵的时候,还能够依旧桀骜无比,眼下的他未曾被直接吓尿裤子,已经算是不错了。 “既然如此,那还请范大人随我进谏孟将军,如何?”高达又是屈身问道。 “那,就麻烦将军了?”范用吉喉头微动,此刻的他感觉心脏就似那打鼓一样,“扑通扑通”的乱跳,似是随时随地都会跳出来一样。 如今时候就要面见正主了,这着实令他感到紧张。 “那赤凤军呢?”范用吉89 第八十三章噩耗 孟珙所居之地,距离城门也不遥远,只有数十步之遥。 那范用吉只随着高达走了约莫十来丈,便来到了一处民居之前,这民居甚是简陋,屋顶上的瓦片都碎了不少,外面的围墙也大半倒塌了,只因为乃是砖石所制颇为坚固,所以才坚持到现在。 事实上,这是附近保存最好的民居了。 一见此地朴素模样,范用吉稍有迟疑:“孟将军,莫非就在这里办公?” “当然。”高达轻哼一声,回道。 “不是。只是没想到孟将军竟然简朴如斯,实在是令人钦佩。”范用吉身子一颤,却是有些害怕。 高达轻轻摇头,笑道:“莫要继续拖延了。孟将军,可是还在里面等着呢。”走到这民居之前,只在那朱红大门之上敲了两下,立时就从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是范用吉吗!” 乍听此言,范用吉身形僵硬,凝望远处大门,却觉心脏一阵跳动,连忙躬身对着大门长长一辑,回道:“正在鄙人。今日得见孟将军,实在是三生有幸。”眼见即将遇见传之中的王者,他自是倍感紧张,生怕自己是否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既然是你,那就进来吧。” 这声音再度响起,立刻便让高达对着帷幕俯首敬礼:“将军,那我们进来了。”五指摁在门扉之前,轻轻一推,大门顿时响起“咯吱”的声音,长久未曾住人,这门轴也生锈了。 此刻的范用吉更觉紧张,五指绞在一起,直愣愣看着那渐渐挪开的大门。 门后便的景色,随着大门一点点透出,也让范用吉将里面的场景看的真真切切。一个约莫有三丈方寸的方形庭院,东西两侧乃是辟出的花园,里面种植着高达的梧桐,约莫有三丈之高,茂盛的树冠将这毒辣的阳光尽数挡住。而在中央,则是以厚重石板铺就的演武场,旁边放着一个武器架,上面摆放着一些兵刃。 待到大门完全打开之后,也将里面的场景尽数彰显出来。 于校场之上,正有一人手持长刀,身若长龙、刀似电芒,于身形腾挪之间,恰如猛虎下山威猛不可一世,刀锋所向之中,更如雷霆惊世一般,足令风云变色。 但这场景,却只存于孟珙身边,始终未曾脱出其三丈之外,就连其脚下石砖,更是未曾掠起半点灰尘,远处梧桐也是微风轻抚,未曾有丝毫波动。 如此场景,尤见此人修为高深。 “嗯。这位便是孟将军?” 范用吉凝聚目光,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孟珙模样,但无奈对方身形太快,始终难以捕捉。 他可是知晓,那武者若是修行到一定境界,力大无穷、身若疾鹰也是能够办到的,但若要做出这般动作,那非得惊起一片风烟,就算是武者如何控制,也断然难以实现,只因为这便是自然理,更无任何人能够违背。 但孟珙却不一样,身具无极生灭之力的他,能够令身体之内的力量随心而发击杀敌人,更能将外界来袭之力瞬间扭转,绝不会对周遭做出这等破坏。 而今,孟珙便是利用体内力量,进而能够挪移偏转因练武而产生的周遭风云异象。 “正如你所料的,此人正是孟珙。”高达眼见范用吉眼中痴狂,不觉感觉心中甚是高兴,张口便道:“只是此时正是孟将军习武时候,所以只怕要让你久等了。” 范用吉连忙谢道:“无妨。我自然可以等候。” 他的话刚刚出来,却闻耳边传来一阵声音:“贵客既然来客,那我又岂有懈怠之意?”话音甫落,远处身影骤然消失,旋即现出一人来,而于此人头顶之上,九霄云层之中,却忽有万钧雷霆乍然响起,更有浓郁黑云簌然出现,其中道道雷电轰然落下,却是落到孟珙头顶三丈时候,便瞬间消失。 这黑云也没持续多长时间,只是一会儿,便立刻消失。 而于远处庭院,一人已然负手在背。 “你便是范用吉吗?”剑眉冷肃,孟珙凝视眼前之人。 范用吉虽感之前场景竟然会是这般精彩,而这孟珙其实力竟然如此厉害,早已经卸去了心中的骄傲,俯首便道:“臣便是范用吉。今日特来此地,便是为了希望将军能够伸出援手,保住我这条性命!” 自此之后,他也清楚了,这个世界究竟还有谁,能够比孟珙能够更好的保护他自己? 孟珙信手一挥,就将那长刀丢出,落在武器架之上,借着又是问道:“原来是这样吗?那汴京城呢?” “若是将军喜欢的话。臣现在便可以将开封府的花名册、地形图还有各类卷宗交给将军。只求将军能够保全我这一生的幸运。”范用吉赶紧回道,唯恐错漏了一丝期待,只见他一挥手,于门外立时便有几个人推着一辆车,等到车落下之后,上面的士兵就将那遮掩用的粗布拿去,露出下面的东西。 这些,正是汴京城的花名册还有各类卷宗之类的,可以基本上都被搬到这里了。 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完全可以从中拿取。 “不用。”孟珙却是摇摇头,双眉微凝似是思索什么问题,又问:“只是我想问一问,那汴京城还有人吗?亦或者,就只有你了?” 范用吉回道:“不是,城中尚有捕快张枫,还有史泽残兵余部,目前他们正在宋子贞的带领下,对抗赤凤军呢。” “宋子贞?赤凤军?”孟珙双眸微张,有些怀疑的看了范用吉一眼,接着又是继续道:“看来这一次,是有人先我们一步了。” 范用吉更觉诧异,又道:“先我们一步?这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现在你还没想清楚吗?那宋子贞,应当早已经投靠赤凤军了!而他这一次,便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好将汴京城纳入麾下。”孟珙摇着头,对范用吉颇为失望。 这番计策,他早已经看透了,但范用吉竟然直到现在,都需要人提点才能看明白。 “什么?这不可能?”范用吉身子一颤,差点儿跌倒在地。 高达亦感困惑,问道:“将军。你为何认为宋子贞早已投降?” “你也不想想,那宋子贞虽是有些本领,但只是一个寻常秀才,并非什么名将。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觉得此人能够从赤凤军夹击之下冲出去,而别人就无法做到?”孟珙轻哼一声,眉宇间愁容更深,心中却想:“只是这赤凤军究竟在做什么打算?竟然停留在郑州不走,难不成对方并不想要开封府吗?” 张柔遁走、史泽战死,如今的中原地区,蒙军势力算是被彻底废除。 以赤凤军之实力,若要在这个时候出兵,必然能够将整个中原彻底控制住,这自然也是孟珙所担忧的。 高达亦感奇怪,问道:“那孟将军,你觉得这赤凤军,究竟打算做什么?” “不清楚。不过那萧凤所谋之事,应当远超于此。”摇摇头,孟珙也是不确定萧凤为何做出这般行径,只是隐隐之间有些担心,所以便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将汴京还有整个河南,重新纳入宋朝的统辖范围之内。 因为孟珙明白,唯有如此才能阻止赤凤军继续扩张。 毕竟汉中地区,北方乃是河套地区,亦是昔日西夏赖以为生的基础,中间相距八百里瀚海,便是当年北宋集全国之力征讨,也是数度失败。 而西方则是吐番之地,此地位于高原地带,不仅仅土地贫瘠难以耕种,更因地势颇高,若是中原之人上去,便有呼吸困难、头痛,失眠,食欲减退,疲倦等等诸多症状,而这种状态若要击败吐番,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南方? 那便是号称府之国的四川盆地。 此地虽是肥沃,但若要进入其中,就要越过重重峻岭,方能进入其中。而以目前宋朝和赤凤军的关系,自然是根本不可能进行的。 既然如此,那赤凤军唯一发展方向,便是依循当年秦国一统六国之局面,由潼关而出,直接踏入中原之地。 唯有如此,方能有一统下的可能。 正是因此,孟珙才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中原一带纳入宋朝统辖之内,只因为他明白若是这中原能够被宋朝掌握,那便能够堂堂正正的继承华夏正朔的大义,更可以借此压制赤凤军,令其根本无以发展,只能乖乖的作为宋朝的藩王,抵御蒙古大军。 等到萧凤百年之后,宋朝便可以名正言顺,以大义为名将整个汉中蚕食鲸吞,最终便可以令宋朝中兴之举,进而再造辉煌。 “既然担心赤凤军日后有反叛的可能。那孟将军!你当初为何不惜得罪圣上,也要进谏官家,让他封萧凤为晋王?”高达眼见孟珙如此担忧,心中更是不解。 “此一时、彼一时。” 孟珙叹道:“那萧凤自有大才,其麾下赤凤军,亦是当世劲旅。而我朝状况,你自然也应该明白,虽有偌大军队,但可战之兵却是太少。若是能够得赤凤军相助,自然能够确保我朝安然无恙。” 紧接着,他那一对眉梢却是紧皱,又道:“但你也知晓,这赤凤军之中,皆是北人构成。自生长之时,便与胡虏混居,自然饱受胡虏影响,如何会记得我华夏典章?可以,这些人既没承蒙皇恩,如何会如同我等,向当今陛下尽忠?” 孟珙毕竟是宋朝一员,其所思所想也肯定会偏向宋朝一边,对于赤凤军这等外敌,所存心思也不过是当作利用品罢了。 当然,萧凤也未曾当真将自己当成了宋朝的忠臣义士,所思所想也全是为了赤凤军发展而考虑,至于宋朝会如何,她更是没兴趣去考虑。 若是有所退后,也不过是为了更久远的考虑罢了。 这一听,高达自是透着无奈,诉道:“看来这一次,咱们是驱狼吞虎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谁又是狼、谁又是虎。” “没错。所以你回去之后,务必要心赤凤军,切不可令他们有任何异动。知道了吗?”孟珙郑重嘱咐道。 高达回道:“末将明白。”两人互视之中,皆是带着担忧。 但另一边,那范用吉甫听孟珙所言,却感心脏又是腾起一阵莫名跳动,更觉眼前一片血红,口中喃喃自语:“难道我被耍了?那汴京,现在也被赤凤军控制住了?”似是陷入愤怒之中,他的双眼开始放泛红,便是脸颊之上也是涌上一股血红来,教人看着就感觉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暴走一样。 高达瞥见此人如此德行,不禁摇起头来:“唉。你还是消停一下吧。毕竟那汴京没了就没了,只要你没事不就好了吗?” “不,不是这样子的。宋子贞乃是史泽信任的人,他不可能背叛的!” 但范用吉却双手紧握头发,双目张狂不已,“次啦”一下甚至将头发直接给扯了下来,头皮处鲜血淋淋,都让人难以想象,他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 “或许他不会背叛史泽。但若是蒙古的话,那就未必了。”孟珙微微摇头,信步走上前去,准备助对方安定心神。 不管如何,这范用吉既然来到这里,更是愿意将开封府献给自己,其一片诚心自然是真切的,只不过这个世界终究是存着许多变数,并不会都按照人的意愿进行。 范用吉却没理会,蓦地张口吼道:“但是汴京城却是在我手中丢失的。这让我怎么办?”身上无数血管暴起,痴呆呆的眼神盯着两人,却让高达、孟珙两人皆感奇怪,之前尚且算是正常的人,怎的一被刺激之后,就变成这样子了? “不是了吗?那汴京城没了就没了。你又何须自责?”高达正欲走上前去,劝道。 但孟珙却露出一丝疑惑,复有一闪身直接扯住高达的手,喝道:“快退后。” 高达正感疑惑时候,旋即就见远处的范用吉身躯蓦地膨胀开来,“轰”的一声直接炸成漫血雾,血滴飞溅将整个石板都打出一个个洞穴,若是他直面这血雾,只怕早就身死,若非孟珙挡在自己身前,是断然不可能逃过一劫的。 “幸好是孟将军,否则我就危险了。” 高达松了一口气,感到庆幸。 以孟珙修为,莫是这凡人自爆,就算是地仙全力一击,也能够轻易扛下,这般爆炸如何能够伤到他? 然而,孟珙身子一晃,却是直接栽倒在地。 这样子,吓得高达连忙走上前去,触目之中却见一柄剑插在其胸口之处,蓝汪汪的甚是刺目。89 第八十四章英雄就义,千古不绝 “这是——” 睁大眼睛,高达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一幕。 孟珙轻轻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却道:“文昌,你扶我起来吧!”高达这才赶紧走上前来,将孟珙搀扶起来,目光落在那剑之上,更是充满担忧:“将军,您——” “暂时还没事。不过这鱼肠剑当真了得,明明已经使用玄力抵御了,却依旧能够伤到我。”孟珙故作微笑,却因为牵扯到伤口而龇牙咧嘴起来,五指攥紧鱼肠剑蓦地一拔,更令他感觉胸口疼痛难忍,更从口中呕出一股黑血。 昔日纵横沙场,未染分毫鲜血。 如今的孟珙,却败在了这鱼肠剑之下! 马革裹尸,莫非当真是英雄的宿命? “看来,我是命数已尽了。”孟珙自嘲一声,细想自己曾经的宏伟壮志,更是不觉悲愤哭诉起来。 高达紧抿嘴唇,眼见孟珙现如今模样,更是慌了起来:“孟将军。不过是区区一柄匕首罢了,纵然上面涂有毒物,但以将军修为,定然能够将其压制下来。待到我回到临安禀告官家,官家定然会为你宴请下名医,替你医治。” “医治?不行的!要知道,这可是春秋时候的鱼肠剑,‘一命换一命’,便是此剑的特性。若要发挥其特效,便需要先以一人祭剑,其后方才能够引动其中能力,而背刺者更是绝无逃生的可能。更重要的是其中蕴含之毒,更是诡谲无比,绝无任何痊愈能力。要不然,为何那吴王僚会死在此剑之下?”孟珙摇摇头,脸色甚是平淡。 这一刻,他却是已经想透了,所以也没有多做纠缠,只求能够在最后弥留之际,好好嘱咐麾下之人。 “这么来,难道将军您——” 高达目中含泪,口中尚且带着不甘。 “将我搀扶起来,放在那太师椅上,即可。”孟珙点点头,又是吩咐了一下。 这时,他只觉得自那鱼肠剑刺破的伤口之处,自己的生命正如那被戳破的气球一样,不断的从这伤口冒出去,而体内的真元更是被无数黑雾所侵蚀,以至于根本抬不起半点力气。 高达连连点头,然后走上前,将孟珙抬起来,心翼翼放在那椅子上,又问:“将军,这样就好了吗?” “嗯?算是有些舒服。”孟珙点点头,承认了下来,接着又吩咐道:“你去召集麾下所有将领来此听候命令,知道了吗?” “末将明白了。” 高达身子一震,自知再也难以见到孟珙,遂俯下身子对着孟珙恭敬一拜,方才离去。 孟珙微微颌首,气息已然放缓下来,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就算是呼吸,也倍感吃力。 “高达。为何你没有保护好将军?待会儿,看官家不惩戒你?” “没想到那范用吉竟然如此卑劣。居然以身为饵,暗害将军。” “那张柔也够厉害的。竟然将鱼肠剑弄到手了,日后若是遇到此人,定然不饶。” 过了也没多长时间,很快的便从门外传来一阵声音。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那朱红大门也被整个推开,从这门中一票人神色匆忙、快步走入庭院之中。 这一票人马中,总数多达三四十人,其中除了孟璟、孟瑛这两位亲兄弟之外,也包括焦进、任义、张英这等宿将,便是诸如刘整、李庭芝、吕文德这等新进之人,也一样来到此地,只因为于今时今日,他们方才发现曾经的那个智勇双全,足能支撑宋朝一片空的名将,也终于在今日走到了尽头。 看着众人走到身前,孟珙轻轻笑道:“你们终于来了吗?” “哥哥。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眼见孟珙坐在座椅之上,孟璟、孟瑛一时慌了神。 脸色苍白、双手无力垂在身侧,便是那健硕的身躯,也开始不住的颤抖着,浑无之前的沉稳矫健,让人怀疑眼前这一位是不是之前他们所见到的那位英雄? 孟珙微微扯动面皮,但体内真元消失太过,他就连扯动肌肉的力量,都开始没有了。苦笑道:“为兄失策。未曾在战场上被敌人击败,反倒是在这里遭到了暗杀。这才变成了这样子。” “莫要继续话,我两人定然会帮你治好的。” 孟璟、孟瑛不予理会,直接走到了孟珙身边,一起伸出双手,抵住其背后。 于他们体内,真元正源源不断流到了孟珙体内,得到了这些真远相助,孟珙脸色也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至少看起来不是那么的苍白。 “鱼肠剑之威,非是你等可以治好的。你们两人,还是晚了。”摇摇头,孟珙目送两人,于眼中只剩下最真挚的感情。 毕竟是多年生活在一起的兄弟,如今时候他却未想到,自己会在这正值春秋年岁的时候逝去? “大哥。你走了之后,却叫我们怎么办啊?”孟瑛再也难以忍住目中泪水,“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孟瑛!”孟珙轻轻摇头,宠溺道:“你性子向来急躁,这些年来虽是多有扶持,但也数次遭到政敌打压,以至于至今未曾就任一方。我本以为若是我能够在,也定然能够护你平安,但如今看来却是不可能了。只是我走后,只怕朝中会有很多人针对你,所以你一定要万般心,莫要着了别人的道。” “哥哥,我明白了。” 抬起手拭去目中泪水,孟瑛低声回道。 而那孟璟也点点头,回道:“放心吧。你走后,我会保护好他的,断然不会让人陷入别人的陷阱之内。” 孟珙自是欣喜,紧接着有凝神望向焦进、高达、任义、张英等人,这些人乃是他自担任宋朝将领之后,便始终陪伴左右的信任之人,若以情感而论,不亚于兄弟之情:“至于你们?在我离去之后,那蒙古定然会欣喜若狂。而这河南一代基本荒芜,无法支持下一轮的战斗。但于川蜀一代,对方定然会加强攻势,意图通过此处攻破我军防御。到时候,我朝必然会陷入危机之中。但尔等无需担心,只需要书信一封给那萧凤,将其中缘由讲述清楚,请其一起出军,必要时更可以开放剑阁,让他们进入川蜀,切断蒙古大军后勤路线。到时候,蒙古大军定然失败。尔等可曾知晓?” “末将明白。” 众人齐声回道。 “明白就好。”孟珙稍稍点头,又道:“只是那蒙古势大,若要击退他们,仅凭尔等实力断然无法取胜,唯有借助赤凤军的力量方才能够将其击败。所以你们各自回到驻地之后,切记要和赤凤军搞好关系,莫要和他们产生争执。知道吗?” “可是孟将军。那赤凤军迟迟未动,真的值得信任吗?”高达却是心生抵触,站出问道。 这一次,那范用吉若非被赤凤军所逼迫,如何会来到这许州之中,向孟珙俯首投降? 而这背后,若是没有赤凤军的谋划,他可是不会相信的。 孟珙眼神微凝,见众将眉宇之间,隐隐透着几分排斥,便道:“那赤凤军虽非我朝之人,但对于兴复汉室,再兴中华,亦是颇为热诚。若是尔等以大义相邀,想必那萧凤,应当不会拒绝的。” 他自是知晓萧凤未必当真是仁义之辈,但眼下自己命不久矣,而军中更无人能够抵御,为求能够安稳国朝边境,眼下时候也只能暂时屈服了。 众将神色黯然,齐齐应道:“我等明白。” “很好。到时候,你们务必谨记了。”及此刻,孟珙又感内脏疼痛难忍,不觉咳嗽了几声,更呕出数口鲜血。 鲜血赤红,更是灼人眼球。 眼见这一幕,孟璟、孟瑛立时走上前来,叫道:“哥哥,你还是歇息一下吧。莫要继续了。”便是高达、焦进等人亦是连连劝道:“将军,你所吩咐的事情,我等定然会履行,决不让将军失望。”但孟珙却只是摆摆手,令众人重新退下,复有看向了李庭芝、吕文德、刘整三人。 李庭芝一时紧张,问道:“孟将军,不知您还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孟珙惨然一笑,神色黯然:“只是见到你们还在,我便知晓我大宋还有希望。毕竟尔等今日也不过年过双十,正是大好时光,若是有朝一日,也许也能够如我一般,搅动风云。” “属下何德何能,怎敢得到孟将军如此看待?”吕文德亦是身躯一颤,满是崇敬的对着孟珙屈身一拜。 不管对方如何,仅是这番行径,便能够得到众人拥戴。 那刘整亦是屈下双膝,俯身拜倒:“昔日孟将军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机会,定然要报答将军恩情。” “甚好、甚好。”声音越发虚弱,孟珙渐感体力越发虚弱,便是张嘴话也颇为艰难:“只是你们三人需要谨记。若是无法齐心合力,那断然无法对抗敌人。而你们三位莫不是心高气傲,日后若有登顶庙堂、执掌一方的机会,切记莫要心生怨隙,知道了吗?” “我等知晓。” 三人齐齐叩首回道。 “没错。只要这样,那就可以了。” 声音渐渐拉长,孟珙终于阖上双目。 于此,一代名将虽是被黄沙埋没,但其事迹,却依旧世间流传、千古不绝。 第八十五章地震 汴京城。 自范用吉离去之后,宋子贞便暴露心思,率领麾下人马,将固守此城的张枫等人,还有那些蒙古残孽尽数诛杀,然后率领全军,向赤凤军投降。 萧凤自是欣喜,也相信宋子贞的决心之后,便依照先前约定,将此人纳入麾下。 此时正值深夜,但萧凤却无心睡眠,只是走在这座落寞已久的都城,看着这千年之前的宋朝都城。 百年之前这座城市辉煌无比,便是深夜时候,亦是灯光不熄、彻夜连绵。但今时今日,这座城市早已不复往日之景,而那繁华的阁楼,也只剩下一个个残垣断壁,供人吊丧。更因为临近黄河,这座城市曾经数度被黄河之水灌入,所以城中道路之上,皆是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河沙,若是这般持续下去,总有一整个城市也会被彻底掩盖,再也无法出现在世人眼中。 行走于此,萧凤甚是唏嘘,叹道:“若要重修这座城市,只怕没有十年八年,是根本无法修好。” 她本就没准备占领此城,但无奈麾下将士甚是执着,这才率领大军来此,而见到这荒芜模样,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若要令这座城市重新恢复往日场景,又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纵然这汴京曾经乃是宋金两朝首度,但因为历年战斗,整个城市的功能在这之前就濒临崩溃,尤其是数年前导致艮丘异变、始龙再现的战争,更令整个城市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已然没有重新兴建的必要了。 紧随其后,宋子贞亦步亦趋,问道:“那依照主公的意思,莫不是不打算占领这里?” “没错。”萧凤朗声回道:“不过既然来到这里,也总不能空手而回。你不是吗?” 宋子贞心中一紧,暗叹一声“眼前之人果然不好对付”,又道:“那按照主公的意思,接下来我又该如何行动?毕竟这汴京之内,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了。却不知主公想要什么?” 萧凤轻笑一声,又道:“虽然没有多少好东西。但是这城中不是还有数万百姓吗?既然如此,你去问问城中有多少居民愿意随我离开此地,前往关中定居吧。” “嗯!这事——” 宋子贞一时愕然,脑中暗骂起来:“果然,这女人就不打算让我好过。”是愿意,但是其中意思,却分明带着强制意思,很显然是打算让宋子贞去做一场恶人,将那群人强行迁移到关中之地。 试问在这汴京之中长久生存的居民,谁愿意千里跋涉,远离自己原来的故乡,挪移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萧凤双目微凝,冷冷看着宋子贞,问道:“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放心吧。属下定然完成此事。”被这一瞪,宋子贞连忙回道。 他却是明白,作为一个投降者,更是曾经和赤凤军作对的人,若是自己没有立下丝毫功劳,那定然会招惹赤凤军之人的嫌隙,日后若是想要继续发挥自己的才能,那更是难上加难。 宋子贞并非愚忠之人,所以眼见赤凤军势大时候,便果断改弦更张,投入了赤凤军麾下。 “那就好。那你就去做此事吧。若是能够办妥,我自然会重用你的。”萧凤也知晓对方心思,但她却毫不介意。 试问下,这个世界何时能够有那种能力强大,智慧过人,更重要的是,其道德水平,更是纯粹的近乎圣人一样的存在? 纵然是有,这种人也是凤毛麟角之辈,而那孟珙、赵葵或许如此,萧凤或许如此,就算是那蒙哥,也许也是如此,但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平庸之人占绝大多数,若要能够争取他们的信任和支持,那便只有做出一些的妥协。 圣人治国,终究不过是空想主义! 眼见宋子贞就此离去,萧凤重新恢复冷淡,复有抬起头来看向空,却见远处边,一道流星簌然划过,炽热光芒照耀半边际。 见此情况,她不觉想起古时谶语,念叨起来:“流星陨落。莫非有人陨落了吗?只是这一次,又要轮到谁?” 一拂袖,她却感到气温寒冷,遂从城头之上离去,回到自己军帐之内休憩去了。 至于这下,自然有其运行规律,更非萧凤所能插手的。 ………… “你什么?” 整个垂拱殿,皆被这震怒之声萦绕,也令列位大臣头疼难忍,全是捂住了耳朵。 而在目光尽头,赵昀却是蓦地自皇座之上站起,犹自透着不可置信,看着郑清之。 郑清之自感压力倍增,深吸一口气方才缓缓道:“启禀陛下。就在七之前,孟节度使于许州遭河南行省布政使范用吉刺杀,因伤重不治已然去逝。” “走了?朕的一臂,就这么走了?” 身躯一软,赵昀已然跌倒在皇座之中,双目无神望着屋顶,口中呢喃道。 郑清之黯然无光,眼前之人他几乎就是看着长大,自年少时候的无知莽撞,乃至于现在的城府深沉,莫不是历历在目,但眼前一幕,却也是第一次见到。 但他却知此刻实在不是哀伤时候,遂张口劝道:“孟节度使因公殉职,实在抱歉。但陛下乃是九五之躯,若是有个什么意外,那只怕会让下震动。” “我明白。” 挥挥手,赵昀表示自己已然了解,又道:“既然如此。那关于璞玉的丧事,便一切由你操办吧。至于应该如何,你乃是朝中老臣,也应当知晓怎么做。总之,一切从荣,务必确保璞玉泉下有知。知道了吗?”接着又是看向殿下之臣,问道:“尔等还有事情启奏吗?” “臣等无事。” 眼见赵昀震怒模样,底下众人尽数讶然,纷纷摇头。 如今时候赵昀正处于哀伤之中,他们决计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抵触对方的。 “既然如此,那便让寡人先行离开吧。” 也没等黄门宣告,赵昀已然站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朝着殿外走去,目中失神,更是将众人视若罔闻,眨眼间便消失无踪。眼见赵昀离开之后,群臣立刻便埋怨起来,一时间整个垂拱殿的宁静瞬间打破,宛如菜市场一样,充满着嘈杂的声音。 “这,陛下怎么就这么直接离开了?这不符合礼仪啊。” “不过那孟珙怎么突然离去?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不清楚。不过那范用吉何德何能,竟然能杀了孟珙?” “依我看,只怕这背后另有指使者也不一定。” “……” 诸般猜测莫衷一是,莫不是在猜测着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谋划还有布局,而且又是何人做出了这种事情? “唉。看来孟珙这一去,不管是对官家,亦或者是整个朝廷,都影响甚大。就怕敌人会在这个时候,趁机攻击啊。” 眼见赵昀离开,郑清之微微摇头,心中更是知晓眼下虽是平静如昔,但自从这个重磅炸弹落下之后,在场的众人莫不是心思涌出,不知各自都在谋划着什么东西,清了清嗓子,当即抬高声音:“各位。现在陛下已然离开,我等便是在这里讨论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样的话,不如大家各自散去,等到明日之后再来商议此事?如何?” “郑相公所言甚是,我等自然明白。” 众位大臣立刻应声回道,随后就从殿中各自退去。 每一次朝议,莫不是需要站上数个时辰,以他们的体力,如何能够支撑下去,眼见有休息的时候,自然忙不迭的想要从此地离开。 待到整个垂拱殿只剩董槐、郑清之两人之后,这里方才恢复宁静。 “郑相公,眼下孟珙已然去世。而听闻消息之后,蒙古定然会加快攻势,便是昔日朝中之人,也会蠢蠢欲动,欲要趁着这个时候谋求利益。却不知相公对于此事,又是如何打算?”眼见周遭无人,董槐这才叹声问道。 先不蒙古异动,光是宋朝之内,便能够让董槐为之头疼。 当初孟珙担任一方主管时候,为了巩固宋朝军队实力,也为了稳定襄樊一代的民心,可着实杀了不少贪官污吏,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若是孟珙尚且活着,那些人自然不敢妄动。 但如今孟珙已薨,那些人只怕便会跳出来,准备重新夺回自己曾经的利益。 郑清之长叹道:“地震啊。这一次,只怕当真是一场地震。若要渡过去,只怕仅凭我等力量,尚且不够。或许,也只有仰仗赤凤军了。” 对于之后的场景,现在的他就连想像一下都不敢,就怕遇到什么令人感到恐惧的事情。 毕竟那些贪官污吏的性情,他可是相当清楚,眼中根本就没有国家还有百姓,所求的不过是钱财以及女色罢了,便是为此投降蒙古也是毫不客气。 若是这些人和蒙古勾结起来,那当真是整个宋朝灾难。 董槐暗暗吃惊:“赤凤军?莫非郑相公,你是想要——”目中怀疑看着郑清之,却是透着一丝忐忑不安。 显然,董槐错以为郑清之会和赤凤军勾结起来。 郑清之双眉倒竖,怒斥道:“不请赤凤军对抗蒙古大军,那你以为我等又该如何才能够挫败蒙古大军?那赤凤军虽是和我等敌对,但毕竟是华夏子民,纵然为敌也不会太过分。但蒙古凶残,若是让他们闯入这里,那整个世界就彻底危险了。这一点,你明白吗?” 董槐连忙道歉道:“臣明白。” 第八十六章宋朝来人 长安城,政务院。 朱玉真一步踏入院中,看着远处伏案忙碌的萧凤,还有两侧等待许久的侍从,不觉感到钦佩。 相较于宋朝那群只会推诿的大臣,萧凤却是要敬业多了,刚刚回到长安城之中,就开始处理那些挤压偌久的事情。或许,正因为萧凤如此勤政,方才率领整个赤凤军,走到现今这种程度吗? 按住心中所想,朱玉真俯身对着萧凤诉道:“主公。门外有宋朝使者李庭芝前来拜访。” “李庭芝?他又来到此地做什么?”萧凤不觉皱眉,暗暗想着,口中亦是吩咐道:“那就让他在养心阁等候。” “我知道了,主公。”朱玉真快步离开,准备前去告诉李庭芝。 萧凤也放下手中之笔,玉臂轻舒伸展一下腰,凤目露出几分思索,对着杨凤还吩咐道:“我去见一下李庭芝。若是有人的话,帮我推脱一下,知道了吗?”罢,便从座椅之上起来,从政务院之中走出去。 虽是寒冬时候,但阳光和煦,令人倍感温暖。 信步走在林间道之中,萧凤约莫走了半刻钟的时间,方才来到了养心阁之中。 远处,那李庭芝见到萧凤来此,当机从石凳之上起身,对着萧凤一拜:“这次冒昧前往,还请晋王殿下海涵。” “都是老熟人,就不比这么客气了。”萧凤轻笑一声,张口问道:“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你过来了。吧,那郑清之要我做什么事情?” “晋王笑了。” 李庭芝欠身一拜,旋即诉道:“关于孟珙之事,想必晋王早已知晓。如今正是寒冬凌厉之时,那蒙古大军来临在即。却不知晋王有何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兵来将挡罢了。”萧凤嘴角含笑,随意应道。 距离当初征讨史泽已经过去月余,算起时间来,现在也已经是踏入秋冬,尤其是一场寒雨落下,更是令气陡降三分,非得在外面套件皮袄,才能确保温暖。 李庭芝苦笑一声,又问:“晋王却是笑了。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因先前你等行径,蒙古方面已然派出以蒙哥、郭侃为首的大军朝着南边逼进。若是按照时间推算,只怕不日就将到来。” “蒙哥,郭侃?原来是这两位!” 萧凤沉吟片刻,又道:“若是他们两人,那只怕就棘手许多了。” 当初时候,她于静海一战之中被对方打到濒临死地,便是出于蒙哥之手,故此对此人也是担忧无比。至于那郭侃也是北方地仙第一人,论战功也是名列前茅。 这两人联袂而来,定然是为了复仇而来的! 届时赤凤军纵然想要置身事外,也要因过往恩怨,在战场之上走上一遭。 李庭芝点点头,连忙道:“没错。而且您也知晓。我朝之中已然折损一员大将,若是他们两人齐至,仅凭赵葵一人实在难以抵御,故此恳请晋王也能够助一臂之力。” “放心吧。若是尔等陷入危机之中,我等自然会援救的。只是却不知晓你们究竟有何打算?毕竟他们两人麾下并非史泽、张柔手下的乡野农夫所构成,乃是南征百战的精锐之士,非是常人所能对抗的。”萧凤虽是心有所动,但却不动如山,继续询问对方的心思。 她自然知晓此番前来的蒙古大军非同可,更是不可能轻易动兵,以免折损手中可用之力。 李庭芝眼见萧凤始终未曾开口,更显着急:“晋王陛下。您也应当知晓,那蒙哥、郭侃非同可,不仅仅其实力冠绝群雄,就算是其手下之内,也是人才济济。仅凭赤凤军一人,实在难以对抗。这一点,晋王也应当知晓。”话语之中,隐隐间透着几分警告。 “放心吧,对于这一点,我自然明白。只是尔等可曾知晓,他们会走哪条路?”萧凤故作笑容,内心之内却是暗藏算计,想要一探对方对蒙古的了解程度。 李庭芝一时愣住,旋即回道:“若要来袭,有三条途径。一者乃是自江淮一代南下,但此地有赵葵防守,其后更有郑清之、史嵩之以及我朝列位将士浴血奋战,应当也是无虞。第二,乃是有关中走襄阳,但此地却有晋王坐镇,也是应当无碍。唯有第三却是难堪。” “哦?这是为何?”萧凤问道。 李庭芝甚是担忧的道:“此地乃是余玠和王坚所镇守。但余玠初入地仙,之前更因听闻孟珙去世,而伤到心神。而王坚虽是宿将,但其修为平平,先前更因为遭人暗算,体内一直存有暗伤。若是对方趁着这个时候,自川蜀一代打开通道,那我等便彻底危险了。” “若是这样,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入川助阵吗?” 萧凤眉梢微动,总算露出一丝笑意。 那四川巴蜀一代,莫不是群山环绕、险纵横,若要进入里面,就需要在山中修建栈道,方能够开辟出一道通往外界的通道。故此这巴蜀一带,向来都是易守难攻的好去处,甚至有“下未乱而蜀先乱,下未定而蜀先定”的断词。 李庭芝目露无奈,但也知晓唯有此法,才是解除宋朝失去巴蜀的唯一方法,只好颌首回道:“没错。正是如此。只是不知晋王打算什么时候出动?” “什么时候?自然是越快越好。”并不愿意浪费时间,萧凤张口便道。 看到萧凤松口,李庭芝送了一口气,连忙道:“既然如此,那就拜托晋王殿下了。”他虽知这赤凤军包藏祸心,但眼下为了对抗蒙古大军,也唯有如此才能打退对方的进攻。 既然此事定,他也从此地离开,准备重新回到前线之前。 现如今蒙古虽是暂时按兵不动,但并非是毫无任何行动,而他也正要在这个时候回去,好襄助自己的战友共抗敌人,以免这三道防线被彻底击破。 待到李庭芝离开后,自里面却走出两人来。 正是许久未见得萧月、萧星两人。 双眉紧锁,萧月且见李庭芝远远离开,方才诉道:“主公,你莫不是当真打算出兵?” “当然。毕竟出兵一事,不是早就已经决定的吗?”萧凤回道。 “但是主公,你也应当知晓那宋朝官僚的德行。若是对方在行动之中做出诸多牵制,甚至和蒙古勾结起来,只怕我军就有可能陷入危机之中。”萧月甚是担忧的问道,言辞之中对那宋朝也不甚尊重。 “的确有这个风险。” 萧凤颌首回道:“但是你等也应当知晓,那川蜀一代对我等甚是重要。昔日秦国便是依赖此地而跃居刘国之首。我欲和蒙古争锋,那就必须得到此地,方能一展赤凤军之能。如今时候,既然有宋朝之人愿意邀请我等进入其中,我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萧星亦是担忧,又问:“但是主公。这般做来,是不是太过危险?” 无论如何,孤军深入都是兵家大忌。 若是就这么朝里面钻去,只怕赤凤军又会落到和之前和静海一样的处境。 “此一时彼一时。”萧凤摇摇头,劝道:“当初时候,我等是无奈之下,方才做出这个决定。但现在,那蒙古乃是劳师远征,而且川蜀之中更有王坚、余玠两人坐守。这两人昔日乃是孟珙提拔的,应当乃是忠良之人,无需担心会被出卖。” “若是如此倒也罢了。就怕他们两人,也难以支撑下去。毕竟主公你也知晓,那临安城向来无能,本是顺理成章之事,也能弄出诸多歪理来,当真是教人听着厌烦。而且昔日父亲,若非他们无能,又如何会殉城而死?”萧月摇摇头,显然对临安存有莫大的敌意。 “哈哈!你这话的,就像是那临安城之中,全都是藏污纳垢之地了。不过我也曾经去看过,奸佞邪徒虽是不少,不过忠良之人也不再少数,更何况我现在也是晋王身份。除非是那官家亲临,我又何须惧怕?”萧凤满是自信,宽慰道。 “希望如此吧。” 萧月撇撇嘴,虽是对宋朝充满敌意,但也相信萧凤决定。 毕竟自起事之时,虽是历经千辛万苦,但赤凤军却始终未曾彻底败亡,自然也是多亏了萧凤引导。 “当然。而且这一次为了诛杀蒙哥、郭侃等人,我希望你们两人能够祝我一臂之力。”萧凤微微颌首,复有提出了请求。 乍闻此话,萧月一脸热切:“真的?” 当初时候,为了确保根据地稳定,所以便留下了她和萧星在此镇守,确保治下安宁,唯有萧凤一人踏入临安城之中,就连先前攻灭史泽一部也是如此。 对于此事,萧月一直都耿耿于怀。 萧凤点点头,笑道:“自然。毕竟那史泽已灭,而张柔则有赵葵牵制,根本难以前来。至于蒙古之中,那八思巴、阔端也被王坚、余玠牵制住,其余者虽是不过寥寥,仅靠关中之内的军队便能够将其灭杀,自然无需你们继续留在此地。而那蒙古此番既然派了郭侃、蒙哥等人,更有可能其中还有别的强者,可以其实力定然是远超之前。正是因此,我打算集中赤凤军全部力量,一举将其彻底诛灭。” “如此甚好。” 萧月一时大喜,目中冷光乍现,喝道:“此次,我定然要那鞑子伏首,一血昔日父亲之仇。” 萧凤微微一笑,轻轻捏住萧月的手,安抚道:“放心吧,这一次绝不会再阻你的。” 昔日之痛,一直存于两人心中,纵然今日修成地仙之躯,所求者也不过是为那逝去的双亲,一血昔日之仇。 而在颠簸了十数年之后,也终于来到了这一刻了。 第八十七章再回故土 兴元府。 曾经的因川蜀和关中交流而成就的城市,如今已然是满目废墟。 断裂的城墙之上,尚有着当初刀砍斧剁的痕迹,尤显昔日惨烈战事;而那碎裂的砖石之上,更残存着黯淡的血渍,黑乎乎的一团令人看着就倍感刺目;至于那一间间民居,也早已经倒塌许久,上面都长满了杂草,令人难以想象此地昔日的盛景。 “十六年了。没想到,这十六年一晃而过。” 神色黯然,萧凤不觉拉住战马,却是停留在原地,只是直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幕。 紧随其后,萧月亦是神色萧瑟,策马跟在萧凤身后,:“姐姐。你还记得当初咱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吗?” “自然记得。那些事情,又怎么可能忘记?”嘴角满是苦涩,萧凤的眼光落在这废墟之上,却似在这一刻穿越了时空,又是重新回到了当初时候。 另一边,萧星亦是神色恍悟,诉道:“只不过物是人非,咱们更不可能回道过去了。” ………… “喂,这盘烤鸡是我的,你怎么抢我的东西啊。” “这些都是我买的,我怎么就不能吃啊。” “可是,就不能分一点吗?毕竟还有这么多来者。” “……” 三个童打打闹闹,浑然没有其他的心思,就只是执着于眼前的吃食,就算是弄脏了双手和衣襟,也哈哈大笑,却将旁边略有懊恼的两位大人忘在一边。 “瞒着吃,大家都有。” “若真的想吃的话,那就再添一碗。” “……” 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但是三位童却也没有听进去,还在饭桌之上肆无忌惮的打闹着,更是将别人异样的目光尽数忘却,只是执着于自己眼前的东西。 ………… “姐姐。你可还记得你当初的话吗?”萧月嘴角翘起,却是笑了起来。 这一笑,却叫别人看着心惊,谁都知晓这位冷煞修罗的厉害,更明白此女从来都是不苟颜色,但现在她却是笑了起来? “你这厮,貌若厉鬼,形如枯槁。行于道路之上,譬如黄白物事,顶风三丈之内,莫不退避三舍。若有人见,莫不如遭雷击,仿佛夜叉无常,神魂几欲脱体而去。即然如此,为何尔等还不白匹悬梁、遇水而投,见石而撞?也免得世间沦丧,竟败于你一人之下!” 一张嘴中,却将这话儿缓缓道来,其中分明是骂人之话,但萧月这来,却不知为何,带着一丝柔情。 听到这话,萧凤摇摇头,露出几分苦恼来:“若是重新回到当初,我定然不会再那般话来。” “也是孩儿脾性。不过咱们虽是长大了,但却是多了许多牵挂,却是再也无法如以前那样,毫无牵挂、恣意玩乐了。”萧星轻声一诉,不觉令萧凤百感交集,眼前却是浮现出三人相遇时候。 两个大人,三个幼童,一段的过去,却因眼前之物,再度浮现出来。 紧随身后,李庭芝有些诧异,拍马来到身前,问道:“晋王殿下,不知你为何突然停下?”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故人了。”萧凤双目微抬,瞪了对方一眼,又道:“连夜奔波,众位将士也是操劳过身,不如就在此地驻扎下来,修养一段时日再吧。李庭芝,你觉得如何?” “晋王吩咐,臣岂敢不从?”李庭芝连忙俯首拜倒,旋即向着全军发出命令。 自当日见面,已然过去了半个多月。 这半个多月,赤凤军一路翻山越岭,这才来到了兴元府之前,而先前为了能够赶上支援,全军上下更是急行军三三夜,若是在继续下去,只怕非得累坏不成,萧凤便顺势让全军歇息片刻。 “姐姐。你莫非打算前去吊唁故人吗?” 看见眼前一幕,萧星只觉心中涌出一股暖意。 “没错。”萧凤微微颌首,回道:“当初时候,多亏他们帮忙,否则我早就死在了妖僧之下。而现在正巧路过此地,若是不去吊唁一下,实在不过去。” 萧月不觉想起另外一人,也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当然。这一次,咱们三人一去过去。” 萧凤点点头,将诸般事宜吩咐下去,便领着萧月、萧星朝着远处的定军山奔去。 昔日就算是骑着白麟也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如今三人施展神通,也只需要两三分钟便可抵达。 待到来到定军山之前,萧凤撤去遁光,自空中落了下来,目光之内自然带着忐忑。大概是因为得到附近人家的照料,这位于定军山之上的武侯祠依旧维持昔日之景,更未曾有丝毫倾颓,便是那香炉之中的香火,也始终延续不绝,应该始终都有人前来祭拜。 毕竟这乱世之内,谁都希望什么时候能够出来一人,平定整个下。 但就连诸葛武侯都未必能够做到,试问下之间,还有谁能够做到? 看着那端坐在祠堂之中的诸葛孔明,只因为这一刻,她却是想起当初的大言不惭,甚至就连双腮也为之红润起来。 萧月一见这一幕,却是“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诉道:“姐姐。当初你不是大言不惭,什么卧龙不过如此吗?怎么今日却这般忐忑?” “唉。当初时候还不是太过年幼,总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吗?”被这一挤兑,萧凤也想起当初自己在这祠堂之前的妄言,双腮更是发红,又道:“不过经过之前锻炼,方才知晓这治国之道,当真是莫测高深。” 正当走进去时候,却见旁边走过一人来。 那人眼见三人走来,顿时吓了一跳,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到武侯庙之中?” “在下萧凤,今日路过此地,因听闻武侯庙甚是灵验,故此前来拜访。若是有所得罪,还请见谅。”萧凤立时屈身一拜,道歉道。 听到这话,那人方才恍然大悟,连忙俯身一辑,诉道:“原来是晋王殿下。没想到您竟然真的来到这里了!性可怜,你可终于回来了。” “哦?看你样子,似乎认得我?” 萧凤略有惊讶,张口问道。 那人回道:“你自然不认得我,不过我对于你曾经在兴元府闹出的动静,更是记忆深刻。”旋即转过头来,却是看着萧月、萧星,又道:“若是我没猜错,你们两位,应该便是萧大人的两位女儿吧。性可怜,总算是让你们两个活下来了。” “正是!” 萧月。萧星俯身回道。 萧凤听着稀奇,又问:“听你所言,你似乎乃是当初兴元府之人?” “是的。”那人点点头,回道:“当初蒙军破城之后,甚是凶残。只要是看到人就砍,当然也幸亏我因为贪玩跑到了定军山武侯祠,方才侥幸逃过一劫。之后因为害怕山下流匪,故此在此定居。这一过去,便是十六年了。” “十六年了?没想到你却是还在这里。”萧凤赞道。 那人回道:“没办法。除了这里,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不过也亏的这武侯祠庇佑吧,我也没有遇到什么歹人,否则也不会平安的生活到现在。” “萧某” 瞥见那燃烧的香烛,萧凤微抿嘴唇,却有走到旁边功德箱边上,往里面投了几个铜钱,取过了几个香烛。 萧月、萧星见到这一幕,也一样送上了几枚铜钱,并且取过了祭奠用的香烛。 “武侯在上。在下萧凤,今日路过此地,只因为担心前途渺茫,故此再次为阁下清理”那人眼见三人走来,顿时吓了一跳,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到武侯庙之中?” “在下萧凤,今日路过此地,因听闻武侯庙甚是灵验,故此前来拜访。若是有所得罪,还请见谅。”萧凤立时屈身一拜,道歉道。 听到这话,那人方才恍然大悟,连忙俯身一辑,诉道:“原来是晋王殿下。没想到您竟然真的来到这里了!性可怜,你可终于回来了。” “哦?看你样子,似乎认得我?” 萧凤略有惊讶,张口问道。 那人回道:“你自然不认得我,不过我对于你曾经在兴元府闹出的动静,更是记忆深刻。”旋即转过头来,却是看着萧月、萧星,又道:“若是我没猜错,你们两位,应该便是萧大人的两位女儿吧。性可怜,总算是让你们两个活下来了。” “正是!” 萧月。萧星俯身回道。 萧凤听着稀奇,又问:“听你所言,你似乎乃是当初兴元府之人?” “是的。”那人点点头,回道:“当初蒙军破城之后,甚是凶残。只要是看到人就砍,当然也幸亏我因为贪玩跑到了定军山武侯祠,方才侥幸逃过一劫。之后因为害怕山下流匪,故此在此定居。这一过去,便是十六年了。” “十六年了?没想到你却是还在这里。”萧凤赞道。 那人回道:“没办法。除了这里,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不过也亏的这武侯祠庇佑吧,我也没有遇到什么歹人,否则也不会平安的生活到现在。” “萧某” 瞥见那燃烧的香烛,萧凤微抿嘴唇,却有走到旁边功德箱边上,往里面投了几个铜钱,取过了几个香烛。 萧月、萧星见到这一幕,也一样送上了几枚铜钱,并且取过了祭奠用的香烛。 “武侯在上。在下萧凤,今日路过此地,只因为担心前途渺茫,故此再次为阁下清理” 第八十八章东天战神 重庆府。 昔日只是偏居一隅的城市,如今时候街道上却是挤满人群,而在江对面上,也是一样挤满了人群。 他们就这么站在岸边,翘首以盼的看着正行走于江中的渔船。在这里,约莫有数百艘渔船穿梭其中,但便是有这么多渔船,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这么多人的人群疏散开来,更勿论赶来这里的百姓还在持续性的增加呢。 眼见渔船船速太慢,那些百姓也是焦急起来,口中不住的嚷嚷着。 “还有多长时间才能过去啊?我妻子都快要生了,她可等不了多长时间。” “没错。那鞑子随时都会来,若是待在这里,肯定会陷入危机之中。” “唉。你这鞑子,怎么每隔几年都要来一趟?咱们这都是第几次搬迁了?” “……” 话语之中带着无奈,很显然他们对眼前之景也是麻木了。 正在这时,于长江之上,一条战船极速赶来,径直来到浮桥边上。 “居然有这么多人?” 目光一扫岸上,余玠不觉讶然。 旁边的冉琎无奈摇头,回道:“没办法。自那兀良合台攻灭大理之后,那蒙古便在咱们后面埋下了一根钉。如今时候,那蒙哥亲率大军由吐番东下,日前已经攻灭成都,而兀良合台也占领叙州,可以目前陕南、川北一代全在对方威胁之下。此地百姓为求生存,无奈之下只好抛家弃土,搬到到此。” “但如此之多的人,仅凭巴县一城,根本难以安定。若是这样,只怕还需另寻地点,再造新城才能够将这里的人安顿好。”余玠目中尽数忧愁,更感肩上任务艰巨。 冉琎俯首回道:“末将明白。” “还有!”余玠又见那岸上百姓目露祈求,心中不忍之下,吩咐道:“如今时候百姓急需船只,此船于我并无多大用处,你拿去用来运送百姓吧。”语罢,身形一跃,却是直接自战船之上跃起,落到了百姓之前。 眼见余玠这般实力,那些百姓纷纷惊讶,连忙拜倒。 “原来是余大人。若非大人挺身而出,只怕我等早被鞑子给灭了。” “民在这里向余大人叩头了。还请大人救我等一命啊。” “那鞑子将我一家老全都灭了。还请大人为我等报仇。” “……” 一声声哀求,尽数吐出胸中怨愤。 自二十多年前,鞑子入川之后,这川蜀之中便再也没有了一个安身立命之地了。 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蒙古都会率领大军,由吐番南下攻入川蜀之中,并非为了攻城略地,纯粹是为了屠杀百姓,制造恐慌罢了。被他们这一弄,整个川蜀之内可以是人心惶惶,终日恐惧。 就这种状况,如何能够继续之前的生产呢? 幸亏在十多年前,余玠终于来到此地,并且终于将此地军民组织起来,不仅仅击退了蒙古侵扰,更是令整个川蜀重新恢复生产,甚至还可以向临安输粮。 但如今蒙古亲率大军前来,他们还能够继续之前的奇迹吗? 余玠眼前这一幕,也是感觉心中悲愤莫名,腾身而起却是落在旁边的一块丈许高的大石之上,对着众人大声喝道:“各位莫要惊慌,全都依照次序,依循进入城中。我等早已经在城中准备好足够的粮食,自然能够确保尔等安然无恙。” “有余大人再次,我等定然能够安然无恙。便是那鞑子过来,也定然讨不了好。” “余大人的话,又岂敢不听?各位,莫要继续争吵了。都按照余大人的吩咐去做吧。” “……” 且见余玠站在身边,那些百姓这才感到心定,在旁边士兵的指引之下,踏入城中。 余玠见着众人鱼贯一般,踏入巴县之中,这才松了口气,微微叹道:“幸亏及时赶到,若是晚上一会儿的话,只怕这里便会被鞑子给攻破。到时候,那就彻底危险了。”正在喃喃自语的时候,自远处又有一队人马来到此地,为首之人正是王坚。 那王坚看到余玠站在此地,也是纵身一跃,站在其身侧位置,又见到余玠愁眉紧锁、唉声叹气的样子,便感觉有些诧异,笑道:“你怎么了?这么一副疲惫的模样?” “没什么。只是在考虑一些事情罢了。”余玠顿了顿,却将目光抬起头来,看向了西边之地目中尽是忧虑:“唉。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有这么多人。看来若要击退对方,仅凭我等是断然难以完成的了。” “这一点你倒是无需担心。之前我等曾令人前往长安拜见晋王。晋王自知川蜀一代实在是危险至极,故此变亲率大军前来,目前已经来到了兴元府了。”王坚笑道。 余玠眼神一亮,顿有绝路逢生之感:“哦?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让晋王亲自前来?” “没错。这一次,就连晋王都来了,你还担心什么呢?”王坚点点头,肯定道。 “虽是如此。但我等也决不可依仗晋王之力,须得做好多重准备,以免我军被蒙古彻底击垮。”余玠虽是欢喜,但他却并非那投机取巧之辈,立时便在心中盘算到时候又该如何应对蒙古大军。 王坚继续问道:“哦?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打算将在合州的治所迁移到这里来。”复有抬起头来,余玠直直的看着远处大山。 “这里?”王坚目露诧异,复有一扫周围地形,叹息道:“此地甚是凶险,乃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但是你也知晓,此地山地众多,若要在这里建造城市,实在是困难重重。别的不,仅仅是取水一途,便颇为难办。你觉得这可能吗?” 且看此地,北有大巴山,东有巫山,东南有武陵山,南有大娄山,地势由南北向长江河谷逐级降低,西北部和中部以丘陵、低山为主,东南部靠大巴山和武陵山两座大山脉,坡地较多,有“山城”之称。 若要攻下此地,非得费上许多功夫,否则根本难以攻破。 余玠一扫远处百姓,咬紧牙关朗声诉道:“正所谓认定胜,这世界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王坚目露黯然,旋即鼓起勇气,支持道:“好吧。不管如何,我都会帮你的。” ………… 成都府。 自数日之前,蒙哥率领的大军来此,这城中百姓就逃的差不多了。 而剩下的,也因为畏惧之前蒙古屠杀之名,早早的放下了抵抗的念头,直接投入了蒙古麾下,以求能够苟延残喘下去。 虽然是板荡识忠臣,但在这乱世之中,更多的却是为了自己性命,而抛却一切的人罢了。 位于城中,蒙哥一扫堂下众位将领,张口问道:“目前我等已然攻破成都府。下一步的行动,尔等以为应该如何进行?” “启禀大汗。”当下一人立时站起来,高声诉道:“依臣以为,如今我等已然打破宋军防御,而敌人目前畏惧我等威势,定然不敢前来阻挡。不如趁着这个时候,自坚城饶过,由夔州踏入两湖地区。届时我等若是占据此地,向北则可配合八思巴、阔端两人,趁势夹击赤凤军,令其首尾不能顾。向东则可以直接攻打南朝临安,纵然难以战胜对方,亦可以在此地制造大量屠杀,进而动摇其民心根本。如此,我等应当可以一鼓作气,彻底击败宋朝。” “术速忽里,你这计划太过胆大。我等若是遵循你的建议,只怕非得全军覆没不成。”尚未等术速忽里完,仲威已然站出来,高声否决道。 术速忽里轻笑一声,道:“自孟珙殒命之后,这宋朝上下莫不是畏敌如虎,根本不敢和我等进行一战。如此模样,如何能够挡住我军威势?更何况当初金朝兴起时候,曾经千里纵横直达汴京,那北宋数倍于南宋,又如何抵抗?还不是全军覆没,整个皇族全数北狩。既然如此,那尔等何惧之有?” “此一时彼一时。宋朝虽是羸弱不堪,但赤凤军却大有不同。” 仲威摇摇头,否决道:“你之前只在西征,所面对的对象,不过是一些番邦蛮夷罢了,如何能够抵抗我军?但是这赤凤军却不一样,此军起于阡陌之中,行于战火之内,其首领萧凤踏入地仙,也有十数年了,非是寻常之人所能抵抗。若是她率军自背后偷袭,我等处于孤立无援之中,如何能够和对方对抗?” “那依你所言,那我等又该如何进行?”术速忽里冷笑一声,充满不屑的看着仲威。 “没错。” 听到两人争辩,蒙哥亦是看向仲威,问道:“术速忽里的行动的确胆大,若是成了自然能够一举歼灭赤凤军、南朝两大劲敌,但若是输了,那我等也非得全数折在这里。若是依你想法,我等又该如何行动?” 仲威深吸一口气,缓缓诉道:“可汗。依我所见,若要覆灭南朝,战胜赤凤军,那非得将此地纳为我等统辖之地。这样的话,我们便可以在此地获得一个稳定并且安宁的后勤基地。皆是等到出军时候,便可从此地派遣一支军队,自其背后偷袭。到时候,无论是赤凤军亦或者是南朝,定然会自顾不暇。如此轮番数次鏖战,对方定然会精疲力竭,最终难以久留。” “此法甚善,确实比术速忽里的计划,强上许多。” 蒙哥听罢,脸上露出几分欢喜。 仲威却是紧皱眉梢,又道:“但此法却有一个缺点。” “什么缺点?”蒙哥又问。 “那就是此地尚有宋朝力量所在。譬如合州、重庆等地,凭借着其位于深山之中,以我等之力始终难以攻破,却是棘手无比。而我等若是就此撤军的话,那对方便可以自城中出动,重新夺回川蜀。这也是为何之前阔端数番发动战争,却始终未曾夺取此地的原因所在。”仲威目露懊恼,显然对这几座山城颇为懊恼。 蒙古军队乃是以骑兵见长,但这四川之内,除却了成都附近一马平川之外,其余地方莫不是山势连绵、丘陵不断,而在这种地方蒙古骑兵的实力便会下降到极限,根本难以和宋军对抗。 蒙哥顿时了然,张口道:“这么来,你是要在此刻集中全部力量,将这几座坚城彻底拔下?” “没错。只是这几座城池甚是坚固,其中也有诸如余玠、王坚这等地仙坐守。若要将其攻下,仅凭阔端、八思巴两人,根本无能为力。”点点头,仲威更觉懊恼。 蒙古实力虽强,其统治范围更是远迈古今,但力量也并非是无穷无尽的。 若是人死亡到一定程度,他们一样会怕,更何况这些死的人便是他们自己,至于其麾下的被统治者,其产出也是有其极限的,若是被压榨到一定的程度,也是一如当初赤凤军的所作所为,会群起而攻、率众起义的。 届时整个蒙古不战自溃,也是很有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不知郭将军,你以为如何?”蒙哥心中虽有定计,却有撇头看向旁边一位中年汉子。 这人自然是号称“东战神”的郭侃,而在西征之后他也被蒙哥招入帐中,一起参与到了这次的灭宋战争之中。 “可汗!” 郭侃眼见蒙哥看过来,虽是自恃实力未曾施礼,但也不敢轻易得罪对方,更何况他和眼前之人,也曾经是共同作战的战友呢。只见他微微颌首,回道:“那坚城虽是坚固,但我目前也有了方案,那便是制造出能够攻破坚城的火炮。若是将这火炮制造出来,定然能够凭借其莫大的威力,彻底的将对方打垮。” “火炮?你是,准备用火炮击败对方?” 蒙哥双目一亮,立时笑道。 自蒙古制造出火炮之后,这样有赤凤军开启的火器,便被广泛的运用到军事领域之中,其中蒙古之内便涌现出诸如仲威、史泽之类的将领,开始去试着尝试着如何发挥火器的威力。 而郭侃,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第二次西征时候,他就靠着这火炮威力,打的西方诸国全数臣服。 “没错!只需制造出这门火炮之后,对方定然难以招架,皆是自然会彻底失败。” 郭侃胸中自有自信,直接承下了攻城的任务。 对他来,这下,就没有自己无法攻破的城市。 第八十九章入川 “各位以为如何?” 抬头一扫在座诸位,蒙哥问道。 “臣以为此计甚好。”汪德臣一马当先,立时回道。 此人巩昌盐川人,赐名田哥,字舜辅,蒙古族汪古部,亦是汪世显次子,年少时候曾经侍奉在阔端身边。 待到其父亲汪世显病逝之后,他承袭其父职责,自此领兵入蜀,因多次于蜀中作战,故此在蒙哥筹划南征一事时候,便将此人招入军中,作为先锋存在。 即得恩仇,汪德臣又岂有放弃之理? 被他一带动,众将纷纷叫嚷起来。 “没错。弟兄们在那些坚城下折损了太多,若是不将那群家伙全部杀了,如何能消我等之恨?” “而且这宋朝将士向来胆。若是我等将大军围来,他们定然无法坚持多长时间,肯定会投降。” “此地距离宋朝临安还有赤凤军长安太过遥远。路上更有众多山路,要到那里,非得数月路程。” “……” 这一句句话,的蒙哥也是动心了,张口道:“那好,就按照仲威所言。” 非是他害怕,实在是术速忽里的策略太过胆大,风险也着实太高,纵然他可以以战养战,但这一路上变数太多,终究还是不能太过依赖。 术速忽里虽是疑惑,但看到众人痴狂模样,只好作罢。 沉下心,蒙哥张口命令道:“汪德臣。你为我军先锋,那就先率领麾下人马进攻泸州,七日内务必给我攻下。” “属下听令!定然首战告捷。”汪德臣立时伏首回道,旋即起身离开。 蒙哥面露喜悦,旋即却有皱起眉梢,侧目看向旁边一人,叫道:“杨大渊!” “陛下。臣在。” 似是感到惊讶,杨大渊身子一颤,连忙跪倒在地。 那“陛下”一次脱口而出,不禁令在场众人哄堂大笑,纷纷讥诮起来。 “‘陛下’?这家伙莫不是将可汗当成了他的皇帝不成?” “还臣,我看啊。这厮就是一个无耻败类,不堪与谋。” “当初还以为是啥硬骨头呢。谁晓得一威胁就没了骨气。” “……” 这些话钻入杨大渊的耳朵里面,令他感到了双颊通红,心有羞愧。他和在场众位并不一样,原本乃是宋朝将领,其后因为畏惧死亡,故此投降了蒙古,做了一位汉奸。 蒙哥自也听到这话,但他却并未在意,只是继续下达着自己的指令:“你率军你麾下降军前往富顺监。此地乃是宋朝制盐、产铁的地方,若是能够占据此地,那我军就不用担心盐铁了。” “属下得令。” 杨大渊岂敢反抗,也立马跪倒在地,迎声回道,唯恐稍不注意让这位可汗生气。 蒙哥这才微微颌首,回道:“你也应当知晓此地所产的盐铁之物甚是重要,乃是确保我军后勤的重要之物。所以你此番前去,务必要保证此地在我军手中。唯有如此,方能保证我军安然无恙,明白吗?” “属下知晓。” 杨大渊心中胆寒,连忙回道。 “那就好。” 蒙哥微微颌首,复有对着其余之人道:“至于其余人,这就随我一起出征,务必将对方给我灭了。” 众人齐齐回道:“末将定然不负大汗所托,定然战胜对方,为大汗开疆拓土。”声音宏大,一时从府衙之内直接窜出,直入空之中。 ………… 重庆府。 一骑飞入城中,很快的便从府衙之中跃出两人,正是余玠、王坚两人。 “敌人情况如何?” 面有严肃,余玠看向眼前骑兵。 那骑兵迅速回道:“启禀将军。蒙古前锋汪德臣已然攻陷涪州和忠州。而蒙古大军则在蒙哥、郭侃两人率领下,正朝着重庆府赶来。” “好快的速度!没想到那汪德臣竟然将我军后撤之路给掐断了。这一次,是打算要彻底解决我们吗?”听罢之后,余玠心头一惊,额头之上已然是布满愁容。 王坚亦道:“幸亏我等早有准备,提前在此地筑造坚城,并且储存了众多的粮食,否则只是这一下,我等就当真要陷入危险之中了。” “虽是如此。但此番蒙古率领大军前来,定然不会轻易罢休,只怕非得将整个重庆彻底攻下,方能罢休。”余玠长叹一声,看着王坚的目光之中,更是忧虑重重。 “不管如何,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王坚神色不动,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始终坚韧无比。 “那好。这一次,我便陪你走一遭。”余玠微微颌首,心中已然下定决心。 大不了,随城一起殉职就是了。 “虽是如此。但此番蒙古三路进攻,我等也需要心筹谋,方能度过劫难。对此,却不知你有什么意见?”王坚自知敌军强横,但他乃是捍卫蜀地的蒙将,自然不可能以为单靠所谓忠诚不二,便当真能够战胜对方。 余玠回道:“正如你我所知道的。目前蒙古兵分两路。一路由当今蒙古大汗蒙哥,由吐番饶过大理,自叙州转攻我军腹地之处。另一处却是由吐番直接东下进攻成都,其统领者乃阔端麾下之人纽磷。如此自西南两侧夹攻,外加兀良合台自北方发起进攻,共计又兵力十万,自三面共同发起进攻,好令我军进退无门,彻底败亡。” 此番战法,自两淮一带,还有川蜀以及关中一代,一起发动压迫,便是蒙古最擅长的大迂回战术。 通过大范围的战术机动,进而找寻敌人的命门所在,并且在长途范围内将对方拖到筋疲力竭,乃是蒙古的得意战术,整个欧亚大陆更无一人能够和其对抗。 至于那种将数万兵力集中于一城,并且和对方玩大决战的,终究不过文人墨客的臆想,完全算不得数。 “那依你所言,我等又该如何?”王坚问道。 “兀良合台方面,自有赵葵抵抗,我等自然无忧。”余玠缓缓诉道:“至于那纽磷?此人虽是悍将,但和阔端相较,却差的太远,只需派遣浦择之自然能够和其对抗。至于那蒙哥?”沉吟片刻,他复有苦笑道:“我军目前兵力缺乏,远非对方对手,若是将全军散于各处,少不得被对方各个击破。既然如此,不如将全部兵力尽数集中于合州以及重庆一代,以求能够固守此地,令对方难以彻底攻占。” 王坚听罢,虽觉憋屈,但也知晓此计乃是目前最好计策,至于反击之事? 他们手下兵力缺少,便是军饷也是难以筹足,更是无从下手,自然只有固守一途! ………… 利州。 此地地处四川盆地北部边缘,嘉陵江上游,位于川陕甘三省交汇处,广元市中部,东邻旺苍县,南连剑阁县、昭化区,西接青川县,北界朝区,若要进入蜀中地区,则必须由此踏入。 因此地有连绵山峰,其峰多是笔直陡峭,宛如利剑插,势冲云霄,故此又被誉名为剑阁。 可以,正是“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若是占据此地,便等同于控制住入蜀通道。 今日,此城却迎来了一支军队。 眺望远处,萧凤冷冷诉道:“此地为谁把守?” “启禀主公。根据我等情报,此地本为汪德臣驻地。只因为汪德臣随蒙哥出征,故此此城由其弟汪直臣负责把守。”站在一边,萧景茂将先前收集的情报缓缓诉出。 萧凤眉梢微皱,隐隐透着几分不悦:“汪直臣?先前没在兴元府遇到他,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 先前出关时候,她本打算于兴元府一代,将驻守此地的蒙古驻军尽数消灭,谁料对方却虚晃一枪,直接弃城而逃,故此感到懊恼,但今日看来原来对方将决战之地放在了这里。 不过真的,相较于兴元府那开阔地带,眼前的利州府却是地势凶险许多,若当真展开攻击,自然是要困难多了。 “没错。而且我等已经派出士兵前去劝降,想必对方也快给出答案了吧。”萧景茂侧目看向远处连绵山势,于山势之中自有一座山城立于此种,恰好挡在了大军道路之前。 此地为剑阁关,乃是扼守入川的重要关隘。 唯有将此关夺下,赤凤军方才能够安然进入蜀中,并且和那蒙古大军一决雌雄。 果不其然,正当此刻一骑飞奔而来,脸上皆是悲愤无比。 萧凤一扫对方神色,立时生出几分愠怒:“看来对方是不打算投降了吗?”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此人一脸羞愤,回道:“启禀主公。我奉您的指示,前去传达降书。谁料那汪直臣却骄狂自大、自视甚高,不仅将封元斩首,甚至将其尸体悬于城门之前,唯有我一人得存。未能完成主公所托,还请主公原谅。”目中泪花不住落下,显然是对那死难战友悲痛无比。 “好个家伙,这厮莫非当我的刀不利?”萧凤冷笑一声,立时喝道:“既然如此,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一扫麾下士兵,口中喝道:“各位,立刻给我攻下此城。至于那汪直臣?本宫倒要亲眼看看他究竟有何胆色,敢抗拒我赤凤军威。” 话甫落,诸军齐动,立时便朝着那剑阁关涌去。 第九十章兵凶战危 这剑阁关虽是凶险。 但赤凤军麾下装备有大量的火炮,兵力亦是鼎盛无比,更有三萧这等地仙助阵,不过是半个时辰,便将此城彻底攻下,至于那汪直臣也被擒下,然后押到了萧凤所在的堂下。 那汪直臣倒也不愧是一位悍将,虽是面对萧凤,却任就叫嚣不止:“好个妖女。若非你仗着人多势众,如何能攻攻下剑阁?” “你这个惫懒之人。竟然敢在晋王面前放肆,莫非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乍闻此话,萧景茂一时大怒,立时吩咐左右取出长鞭,对着对方便是一阵鞭笞。 “噼里啪啦”,打的对方是皮开肉绽、只能不住的呻吟,更无半分抵御的能力。 萧凤一脸无奈,摇摇头回道:“我本以为你能够改邪归正,投入我赤凤军麾下。没想到你这厮,竟然是如此顽固?不过你也应当知晓,我之所以饶你一命,并非是我生仁德,只因为你口中尚有我所需要的情报。若是你愿意将那蒙哥计划告知与我,那我或许能够饶你一命。反之,便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哼哼。你这妖女,当真是残忍至极。只可惜,你不会从我口中得到半点情报的。”那汪直臣却任就高昂着头,更无屈服之色,随后更是于口中含着一口吐沫,直接朝着萧凤啐来。 这一口吐沫自是无力,只在空中落在地板之上,并未落在萧凤身上。 但那黄绿之物,却甚是碍眼的钉在地上,让人看着就感到莫名紧张。 萧凤一时愣住,俯首看了一下,借着摇摇头苦笑道:“看来我当真没有主角光环。既然如此,留你又作何用?拖下去,杀了吧!”一拂袖,两位士兵一起发力,直接将此人拖下去,伴随着一声怒吼,那声音彻底断绝。 听着这话,萧凤却觉得有些挂碍,暗想:“怎么这样子看着这么像反派?算了。对待敌人,尤其是蒙古人,何必这么仁慈?”随后看向萧景茂,又问:“对于蒙古走向,尔等可有动向?” 萧景茂摇摇头,回道:“不清楚。目前除却确定纽磷正和浦择之在成都府角逐外,对蒙哥行动我等一无所知。” 这里毕竟是古代,不仅仅没有雷达,更没有卫星侦查系统还有无人机,可以迅速探知敌人的动向,若要判断对方的走势,唯有通过派遣大量的探子深入调查。 非如此,根本无法弄清楚川蜀目前动向。 “阔端和八思巴呢?他们也没有动向?”萧凤问道。 “不知道。对于吐番,我等并无丝毫讯息。”萧景茂摇摇头,甚是无奈的回道。 萧凤微微凝目,暗道:“看来对方也是在观望?并且准备随时随地介入这里吗?” 她久经战火,自然知晓断然不可孤注一掷,将全部力量投入一个战局之中。那蒙哥固然是率领全军出动,但蒙古中庭尚有蒙哥之弟阿里不哥坐镇,便是吐番也有八思巴、阔端随时待命,纵然此番南征彻底失败,蒙古依旧存有元气,十年、二十年之后,还可以继续出征。 但萧凤麾下虽是经过十年生聚,但底子实在太薄,目前赤凤军数量仅能维持五万不到。 除却确保汉中不乱的两万大军外,萧凤已然将其余的三万兵力尽数带出,只求在这一次入川之战中赢取更多的利益。 步步为营、处处心,才是赤凤军应该崛起的道路。 “若是如此,那这一次只怕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能够解决的。”萧凤沉吟片刻之后,复有看向萧景茂,嘱咐道:“你去通知萧星,就我有事情要找她。” 萧景茂俯首回道:“遵命!”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之后,萧星已然来到此地。 她面有疑惑,张口问道:“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关于兴元府事情。”萧凤抿了抿嘴唇,旋即诉道:“你也知晓,此番入川实在艰险,若是自关中调运粮草,不仅仅路途遥远,更兼沿路凶险,很容易为蒙古所乘。所以我想要以汉中府为根本,于此地开府建城,并且安置行户部,招揽官员,以及开设槽司,造纸币、发盐引以通商贩,进而充实军储,确保我军后勤不至于出现状况。” 萧星轻咬嘴唇,稍稍想了一下,回道:“姐姐。你这想法自然可以,不过这里毕竟曾是宋朝所属,若是这般行事,可以吗?” 轻哼一声,萧凤透着鄙夷:“虽是如此,但也只是曾经之事。我既然从蒙古手下夺下此地,那此地便是我的属地,如何轮到那临安等人置喙?” “既然如此。那我定然会确保此地安然无恙。”萧星眼见如此,自然也不会推脱,立时应了此事。 自赤凤军成立之后,她便一直负责整个内政之事,对于其中脉络早已经熟稔无比,当然知晓应当如何行事,才能够收拢此地居民民心。 那汪直臣或许愿意做蒙古忠臣,但曾经饱受蒙古鞑子摧残的百姓,可未必如此。 ………… “兴元府包括利州全都被赤凤军给占了?” 收到消息已经是三日之后,但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纽磷依旧感觉背生冷汗。 对于那赤凤军的威名,他自然是清楚无比,蒙古大军数番兴师动众都未能灭绝的对手,如今居然从汉中出关,跑到了这川蜀一代,绝对是整个蒙古大军的噩梦。 “启禀将军。确实如此。” 那探子坦然道。 纽磷蓦地站起来,有些忐忑不安:“若是这样。那估计我军就彻底危险了。” “那将军的意思是撤军吗?”眼见纽磷如此紧张,早已经出现在这里的八思巴朗声问道。 纽磷摇摇头,心中忐忑不安:“不撤军难道和对方对阵吗?你莫要忘了,那萧凤可是地仙,其麾下莫不是训练有素,尤其善于山地作战。而我麾下大多数乃是骑兵,在这地势狭窄的川蜀之中,如何能够和对方对抗?”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赤凤军的对手。 “这倒也是。” 八思巴稍作一想,也是叹道:“那萧凤实力鬼神莫测,便是我也难以一探其实力久经。其身边更有冷面修罗萧月这等地仙助阵,还有三万精锐士兵,我若是亲身对决,也未必能够讨得好。” 他虽是自恃修成正果,已然凝练出如来法相,但萧凤也是凝练出九玄化圣灵帝法相,论实力也是丝毫不逊于如来法相。 至于那萧月? 她虽未了悟法相,但其玄通断霄圣剑亦是锐利非凡,下间绝无能挡之招。 “没错。若是太子尚在此地,我等或许能够对抗。但是你也知晓,自当初贵由死后,蒙哥登位。太子虽未遭到报复,但其麾下兵权却被收去,被迫幽居一地。直到现在,也没有丝毫消息,只怕太子早已经……”纽磷神色黯然,却露出几分沮丧神情来。 八思巴微微摇头,诉道:“此番事情,非是你可以插嘴,还是莫要追究了。” “这个我自然明白。”纽磷顿了顿,接着又问:“只不过你觉得我现在又该如何行动?方能从赤凤军麾下逃过一劫?” “依我看。那赤凤军此行目的并非在你,而是在当今可汗身上。既然如此,那你只需据实禀报即可。”八思巴又是诉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纽磷稍稍想了一下,立时露出了然神色来,随后从案桌之上取出纸笔,开始在上面书写起来。 ………… “什么?那赤凤军入川了?” 乍闻消息,蒙哥立时愣住,旋即露出刻骨铭心之恨:“看来这萧凤,还当真是好手段。打算趁着我们和宋朝对阵时候,来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如此明显的策略,他稍微一想便知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仲威一想同殿之臣又是死于对方手上,神色顿时黯然下来:“若是按照这样子。只怕利川也已然失陷。至于汪直臣?估计他也……” “唉!先将此事通知汪德臣吧。毕竟那可是他弟弟,他有理由知晓此事。”蒙哥面露苦笑,缓缓道。 仲威俯首回道:“末将遵令。”随后便领旨下去,准备传达消息,心中更是充满黯淡,想道:“看来这一次,又将是一场血腥之战。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死在这里。” 只需要和赤凤军对上,仲威便知晓少不得折损几个将领。 最初时候,制造出潞州屠杀的李守贤如此,他父亲仲威也是如此,史辑、史权还有严实以及其子严忠济也是如此,孛术鲁九住、木乃虎、巩彦晖如此,姚枢、杨惟中也如此,直到最后就连史泽也死了,可以死在赤凤军手下的,全都是蒙古之中成名宿将,由此可见对方凶悍程度。 如今时候,又和对方对上,只怕这一次也一样,少不得还有多少士兵死亡。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汪德臣听闻自己弟弟被杀死之后,立时勃然大怒,想要立刻提兵北上,和赤凤军对阵。 但眼下攻克重庆府在即,他也不可能当真抽调兵力前去对抗,只能加快速度,希望能在赤凤军到来之前,将这重庆彻底攻下。 到时候凭借着重庆坚城,至少也能够和对方对抗一段时间。 第九十一章灭亲之仇,夺弟之恨 眼见仲威离去,郭侃却问:“如今这赤凤军既然来此,却不知大汗有何准备?” “实不相瞒。我本以为这赤凤军短时间内难以南下,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迅速?此事着实出人意料。”蒙哥摇摇头,却是感到有些懊恼。 他也曾考虑到赤凤军南下之事,但蒙古立国向来以功绩为重,若要在蒙古诸部的支持下站稳脚跟,那便必须要立下莫大功勋,否则断然难以坐稳汗位。 蒙古现在貌似庞大,但其中早已经是四分五裂。 分散在各个地方的汗国名义上都遵循着大汗的命令,但实际上早就因为地域辽阔,还有先前争夺汗位所闹出来的诸多事情,也令诸王之间兵锋相对,互不统领。 郭侃沉吟一下,忽的道:“若是这么来,那咱们的计划只怕要变一下。” “变一下?你是借此机会,将那赤凤军也给灭了?”双目放光,蒙哥立时恍悟过来。 “没错。那赤凤军如今精锐尽出,便是那妖女也是一起出动。依我看,她的目的绝不只是驱逐我等,更深层次的原因,只怕乃是为了能够彻底控制整个川蜀一代。这样的话,当赤凤军拥有关内、汉中、川蜀三大地盘之后,便可以交相呼应,一如当初秦国一样,拥有逐鹿下的能力。届时我等若要在进入中原,便彻底无妄了,那宋朝只怕也要调转枪头,着手解决赤凤军了。”郭侃侃侃而谈,话中已将赤凤军谋划之事,尽数透。 蒙哥略作思考,方才有所了解,问道:“你是,宋朝?” “没错。你当知晓,当今宋朝官家赵昀,以理学为重。而理学,乃是以纲常为本,最重视便是纲常之道。但这萧凤,不仅仅为女子之身窃据大宝,更意图染指权柄。如此行径,岂是此人能够容忍?届时我等只需令人于宋朝之内散播谣言,届时那赵昀定然会心生疑惑,更甚者或许会直接令麾下士兵插手此事。”郭侃继续回道。 “若是如此。那这次莫非便放过宋朝吗?”蒙哥虽是了悟,但却犹有不甘。 毕竟为了将这川蜀一代纳入统治,整个蒙古付出了莫大的艰辛,若是这样放弃的话,只怕那些士兵会不甘心,就算是他也感到甚是可惜。 “大汗。那赵昀不过庸碌之徒、不值一哂。但这萧凤素有大志,若被此人得势,则我等日后定然难以染指中原。孰轻孰重,你也应当知晓。”眼见蒙哥露出困惑,郭侃又是劝道。 “好吧。那就依你所言。” 蒙哥眼见郭侃神色急切,不由得点点头,算是接受这建议。 对于那赤凤军,他实在是有着刻骨铭心的恨,唯有将其彻底绞杀,方才能够消除自己心头之恨。 郭侃心生欢喜,又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需要提前布局,做好准备。” “那你打算如何?”蒙哥饶有兴致的问道。 郭侃陈述道:“大汗。你应当知晓,那赤凤军和我等一样初来乍到,对川蜀地形不慎了解,若要控制此地,非得借助此地原有居民。既然如此,那我等也完全可以从此处下手。” “哦?”蒙哥一时欣喜,立时嘱咐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交由你处理。而那萧凤?我定要此人血债血还。”语及萧凤时候,更是咬牙切齿,尽显愤恨之色。 ………… 合州。 虽是临近严冬,但此地因地处内陆,外面也被大山阻住,故此也不甚炎热。 于空之上,更有一轮骄阳,却令众人徒添几分温暖。 立于嘉陵江边上,汪德臣望着对岸,却是倍感恼怒,对着眼前几人便是一阵痛骂:“你们究竟是干什么吃的?为何还是未曾将此城攻下来?” “哥哥。此城实在坚硬,我等实在难以攻克。” 汪良臣无奈摇头,苦笑道:“此城四面环水,其地势凶险无比。我等若要攻下此城,便需要经由山路攀爬。等到来到此城之上时候,士兵早已经是体力衰竭,如何还有再战之力?更何况此城之中,更有数万军民,仅凭我手下不到三千人马,实在是难以攻下。” 汪德臣却是不信,轻哼一声,诉道:“某家就不信了。这不过是区区一座城,如何能够和我大军对抗?且让尔等看看,我又是如何攻下此城?”也不管身边侍从劝阻,他立时吩咐属下拿来长刀、披挂,旋即便领着一队人马来到嘉陵江岸边。 正在此刻,却自嘉陵江对岸,正有数十艘战舰经过。 见到这一幕,汪良辰立时紧张起来,连忙劝道:“哥哥,那宋军已然出阵,我等不如这就回去?” 他与汪德臣皆是蒙古人,向来不通水性,故此对水战之术向来忌惮,唯恐沾染上。 汪德臣却是面露不屑,高声一笑:“怕什么?他们不过是前来此地,为某家送战船的!既然如此,某家如何要怕?”话甫落,已然凌空跃起,一身真元纳入双足之间,只在江面之上轻轻一点,已然如雄鹰狩猎一般,簌然落到战船之中。 战船之上的士兵眼见这一幕全数惊住,纷纷自船中跑到甲板之上,想要以战船之上的弩弓以及火铳对付此人。 “砰砰砰!” 一连串爆蚕豆的声音响彻际,正是得自赤凤军的老式铳枪。 乍见射来弹丸,汪德臣轻喝一声:“一字刀决——斩!”一瞬间,周身刀芒大作,亿万罡气尽化如一,瞬成锐利长刀,数十颗弹丸尽数泯灭,锋芒所指之地,立时让那些火枪手哀嚎倒下,余势未定直接灌入战船之中。 居于船内的将领听到动静,正欲出来助阵时候,也被这刀芒直接扫过,惨嚎一声旋即授首,更无丝毫抵抗可能。 刀芒锐利,立时从整个战船穿破,消失于江中。 其后只听“咔嚓”一声,战船桅杆立时断裂,便是整个船体,亦是传来“砰砰砰”清脆之声,少顷整个船只“轰隆”一声,却是整个解体,碎屑随着尸体飘入江中,旋即被湍急的浪潮卷走,不在看到丝毫踪迹。 其余战船眼见这一幕,也是惊呆了,竟是尚未来得及反应,自己这方的战舰便已然崩溃。 “尔等若是再不投降,他们便是你等的未来。”挥动长刀,汪德臣对着对方士兵叫嚣着。 那些人自然胆战心惊,又见江上飘来无数皮筏,上面自有无数士兵挥动船桨,朝着这边划来。如此情形,自然令他们倍感吃惊,而自家旗舰也和着整个战船统帅而完全覆灭,只好放弃抵抗,任由那些士兵将战船夺了去。 “我便了。这宋朝将士全都是没卵蛋的家伙,毫无抵抗的能力。”汪德臣哈哈大笑,对自己强夺整个战船,自然是无比得意,又见汪良辰走上前来,立时吩咐道:“你且将这些战船收拢,作为我等运输粮草、士兵的工具。至于那钓鱼城,日后定然要将此城攻下。” 皱眉看了一眼远处山头,以汪德臣的视力,自然能够将那山头之上影影绰绰的身形看的分明。 他此战已然精疲力竭,若要继续战斗实为不智,故此打算借此撤退,暂时休憩片刻,等到蒙哥、郭侃率领大军抵达之后,再发动全面进攻。 把守此城的乃是王坚、余玠,以他们两人手段,仅仅是丹鼎的汪德臣自然远远不及。 待到回到帐中,却从帐外有一人走入其中,对着汪德臣诉道:“将军。这是可汗给你的信!” “哦?可汗了什么了?” 汪德臣一脸喜悦,赶紧将信函接过来,展开一览。 初时尚是一脸喜悦,次之却是愁上眉梢,直到最后尽是咬牙切齿,简直就是一变脸大师。 “好个赤凤军。竟然趁着这个机会,将我辛苦打下来的地方全都给夺了?”忍不住胸中怒焰,汪德臣捏紧手中信函,猛地朝着地上一丢。 听到动静,汪良辰连忙翻开帷幕,踏入其中问道:“哥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臣他,他被赤凤军给杀了。”汪德臣一见汪良辰,嘴唇一阵嗫嚅,却是摇了摇头。 “二哥他死了?”汪良辰一阵恍惚,不觉问道:“而且还是赤凤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月余前。纽磷自利州而来的商贩口中听到消息,那赤凤军自关中出动,直接夺取了兴元府,其后更是屡屡兴兵,目前已然连续攻占利州、沔州、成州、凤州、洋州等地。而且就目前看来的,对方只怕会进入蜀中。准备针对我等展开行动。”目露懊恼,汪德臣死死捏紧拳头,胸中莫不是恼恨。 当初时候他便看出赤凤军狼子野心,但囿于蒙哥攻宋计划,只得放弃利州一代,随同蒙哥来到这合州之下。 然而,这赤凤军却趁着蒙古大军调离时候,直接集中大部分的兵力趁虚而入,不仅仅将整个汉中纳为赤凤军的地盘,更是打算趁此机会趁火打劫,直接夺了整个川蜀? 想到这一点,汪德臣自然恼恨无比,喝道:“赤凤军!我和你誓不两立。” ………… 第九十二章入川之机 “战船被夺三十余艘吗?没想到这蒙古行动如此迅速,居然这么快便来到这里了。” 得知嘉陵江战役之事,王坚虽是心疼,但自知此刻并非轻举妄动之事,只好安抚麾下士兵,令他们稍安勿躁,以免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以钓鱼城之坚固,抵御蒙古进攻绰绰有余。 若是因些许恩仇便出城鏖战,不过是将有限力量,消耗在无意义的战场之上。 “没错。”长叹一声,余玠也是回道:“若是按照这样子,只怕那蒙古大军很快便会来到此地。到时候你可有把握守住此城?” 钓鱼城修建一事,早几年便已有规划,如今更有众多逃来的军民相助,进度可谓是一日千里。按照时日来算,等到蒙古大军到来时候,整个城防也已然完成,足以抵抗对方的进攻。 “受不住也得守。不是吗?”王坚摇摇头,自嘲道。 “这倒也是。毕竟若是此城丢失,那整个川蜀便不再属于我等了。这一点,你不是吗?”余玠唏嘘回道,眼神有些恍惚。 昔日时候,他也曾意气风发,更以为若是自己来到此地,定然能够搅乾坤、定鼎下,但且看如今形势,是否能够保全川蜀已然是个问题,更勿论能够战胜蒙古。 王坚神色黯然,双目无神望着那嘉陵江:“没错。希望,他们能晚点来,至少不能太快。”声音飘荡,落入江中,也随着这江水渐渐逝去,但对岸之处偶然展露出来的身影,却令他额头之上布满皱纹。 这些个先锋既然来了,那对方来到时候定然不远。 至于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发动总攻,王坚也不明白,但心中唯一的心念,便是“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 利州。 自赤凤军来到此城之后,便驻足不走,并且开始招揽周围居民,开始整修整个城市,并且将先前因战乱而毁坏的栈道重新修好,以备日后使用。 若无这些栈道,到时候要想要朝着蜀中运送粮食,那着实困难无比。 “启禀主公。我等已然将包括沔州等地尽数攻下,纳入我等统治之下。”踏入军营之中,王著对着萧凤禀报道。 紧随其后,秦长卿亦是诉道:“只是主公,不知何时我等能够进入川蜀之内,和鞑子作战?” “那鞑子兵势尚且庞大,若是这个时候前去招惹,只怕届时便是能够彻底歼灭,我军之中也要损失大半,如此不好。”萧凤轻笑一声,解释道:“正是因此,我正需要借助这宋朝将士消磨对方的锐气,等到对方露出疲态之后,再由我等亲自出手,彻底灭掉对方。” “原来如此。末将受教了。”王著听着,立时了然于胸。 萧凤眼见两人若有所思,又道:“而在这之前,尔等便以这汉中地区的鞑子练练手,先熟悉熟悉这川蜀地形再。知道了吗?毕竟这川蜀和我关中不太一样,其地山势纵横交错、甚是破碎,纵然有部分平原地区,也甚是狭窄,根本难以集中大部分兵力进行决战。正是因此,尔等才要仔细琢磨,若是在这环境之中,我等又该如何作战,才能够将士兵损伤降低到极限,知道了吗?” “末将知晓。” 两人齐齐颌首,已然是将萧凤所之话牢牢记在心中,不敢有丝毫错漏之处。 正在这时,那萧景茂却是踏入其中,只见他微微欠身,诉道:“启禀主公。宋朝蜀将甘润前来拜见。” “焦用?他来干什么?”萧凤面有疑色,张口问道。 萧景茂摇摇头,回道:“在下不知。不过依臣以为,只怕此人这次前来,乃是为了借兵来的。” “借兵?看来对方也得知我等入川,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请我帮忙吗?”萧凤面露笑意,微微颌首,示意道:“既然如此,那便见上一面又如何?若是日后此人能够用得上的,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萧景茂依令退下,而那王著、秦长卿两人眼见于此,也没有在这里久待,找了一个由头便从此地离去。等了约莫盏茶功夫,萧景茂这才领着一人走入堂中。且看此人虽是身量挺拔、相貌堂堂,但眉宇之中却露出一丝怯弱,便是双目亦是忐忑不安,显然并非表面上装的那么镇静。 “末将甘润,就此拜侯晋王殿下。” 眼见萧凤端坐其上,甘润不免感到有些拘束,目光亦是逡巡不已。 “将军既然来此,那便找个座位坐下吧。”萧凤示意了旁边的一个座位,却自旁边取过一盏茶,啜了几口之后,不觉感到容貌焕发,笑道:“至于此茶,却是我从此地搜罗的一种茶,唤作普洱。据闻若是每日饮啜,便可以延年益寿,乃是茶中圣品。将军不如试一试,如何?” 甘润听闻此话,又见正前方正有一位侍女端着一杯茶走来,“蹭”的一声便自座位之上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将这普洱接过,然后一如萧凤所做的那样,轻啜一口然后就露出陶醉模样来:“此茶满口芳香,甘露生津,当真是令人神清气爽。而且**四溢,持久不散不渴,可谓是悠远流长,令人久久难以忘怀。这茶,当真不错。” “那是自然。只是甘将军,却不知你今日长途跋涉来此,究竟所为何事?”放下茶盅,萧凤凝目望去。 被这一盯,甘润顿时生出心思被看透的感觉,旋即道:“不瞒晋王殿下。你也应当知晓,自那蒙古入川之后,咱们这府之国,便再也没有往常安宁之日,终日里莫不是刀兵相向,着实令人心惊胆颤,唯恐下一刻便身首异处。” 萧凤眉梢微动,笑了一声:“哦?那和我赤凤军有何关系?” “这个。晋王殿下却是笑了。”甘润一时凝住,旋即苦笑道:“我自知本事不足,难以驱逐鞑靼,故此前来此地,便是恳求晋王是否能够出兵,助我等一起对抗蒙古如何?毕竟晋王自起事时候,便曾了‘驱逐鞑靼、复兴中华’,不是吗?” 萧凤却是摇摇头,语透拒绝之意:“这倒如此。不过你也知晓,我虽意在驱逐鞑靼。但是你部所在,却是宋朝境内。我若是擅入此地,只怕那临安城,少不得责备我。到时候,我若是为列位大臣攻讦,甚是直接扣上犯上作乱的嫌疑,岂不是让人怀疑我的用心?” 甘润眼见萧凤露出拒绝之意,立时慌了连忙劝道:“可是晋王,您不是出兵占了利州还有兴元府吗?既然如此,为何却不踏入川蜀之中?” “甘将军。你莫不是糊涂了吗?莫要忘了,那川蜀目前尚在宋朝辖境。而我只是晋王,所辖之地不过是关中地区,对于蜀中之事,虽是有心但也无力。若是我当真踏入此地,只怕那蒙古尚未动作,临安城诸位忠臣义士,便先要发怒,参我一本。至于这兴元府以及利州?先前它们已然被鞑子所占,而我出兵夺之,又有何不可?”对方虽是屡屡恳求,但萧凤却是稳坐泰山,丝毫不动。 眼见萧凤如此模样,甘润不觉感到绝望:“难道便让我等眼睁睁的看着蒙古占领全境吗?” 他自知自己实力低微,便是麾下士兵也不过是乡民聚集,没有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便是军中的的诸多兵械也是低劣的很,诸如火炮、铳枪之类的先进武器一律没有,便是那刀枪剑戟一类的冷兵器,也是装备甚少。 人数虽有两万有余,但这么一点乌合之众,赤凤军只需一千人便可以击溃,更勿论那同样装备精良的蒙古大军了。 “甘将军。我知晓你心中之志,但无奈这川蜀之地非是我辖地,囿于朝中规矩,我实在是无法插手。对于这一点,我也是爱莫能助。”萧凤眼见对方露出绝望之色,虽是感觉自己心中有些愧疚,但一想接下来的行动,立时便安奈心中思绪,继续道:“不过我军在攻克兴元府以及利州时候,却从蒙古军中搜罗了一些兵械甲胄,你若是不嫌弃,尽可以全数带去。如何?” 甘润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其后依旧目露哀伤,回道:“那谢过晋王殿下了。” 他对川蜀情形甚是明白,自然知晓若是没有赤凤军护持,自己定然难以生存下去,这么一些兵械甲胄,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罢了。 不过有总比没得好,免费得了这么一些兵械,倒是能够让麾下人员多一点生存之机。 待到甘润离去之后,萧景茂缓步踏入,目露疑惑问道:“主公,既然此人前来邀请我等,那我们便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进入川蜀之中。但主公,您为何拒绝?” “升米恩、斗米仇。你知道这句话吗?”萧凤微微一笑,目中精光尽数收敛。 萧景茂不禁皱眉,又道:“主公,这是何意?” “很简单。你也知晓这川蜀面积甚大,幅员百万之里,其中人口亦有数百万之多,绝不再关中之下。仅凭我赤凤军三万余人,如何能够护住?”冷笑一声,萧凤缓缓解释道:“我若当真如他所愿入川的话,到时候若是其麾下士兵受到损失,那对方少不得责备我守土不利。而那临安之中,也定然是群情汹汹,若有心肠狠毒者,直接栽上一个叛上作乱,到时候我到哪里理去?” 这兴元府和利州,自二十年前便被蒙古攻破,沦入蒙古马蹄之下。 赤凤军占据此地,也是理所应当。 但这川蜀一地却是不同,宋朝在这里尚有管理机构,赤凤军若是贸然闯入其中,若是能够战胜对方倒也罢了,但若是因为战略原因而稍有撤退甚至是援助不利,少不得被那些宋将指责,。 对此,萧凤心知肚明,更不可能轻易跳进去,然后惹的一身脏。 “所以主公此举,便是要对方濒临绝地之后,然后我等在出马吗?”萧景茂一时恍悟,似是有些明白萧凤用意。 萧凤笑道:“没错。只有他们濒临绝地之后,我等然后伸出手,对方才有可能紧紧抓住。锦上添花、终究不比雪中送炭。没办法,这就是人心啊。” 第九十三章钓鱼城 自利州离开,甘润一路无神,朝着紫金山走去。 这紫金山位于潼川和阆州交界处,乃是那畏惧蒙人屠戮的乡民逃入山中所建造的,山寨也不是很大,只能容纳上千人而已,以前时候宋朝也只在这里安置了一个指挥使名额,麾下士兵不到千员。 但现在因蒙古肆掠,大量百姓涌入其中,令整个山寨苦不堪言。 为了能够养活其中百姓,甘润迫不得已,只好将这些乡民纳入军中,然后靠着发放军饷,勉力维持生计,所谓数万士兵,不过如此。 然而重新回到此地,甘润却感觉气氛不对。 路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石头,两侧行道树齐腰断裂,空气中隐隐透着一股火药气息,垒起的石砌城墙崩塌一角,路上偶然可见斑驳血渍,等到走入山寨之中,更见到上百人躺在地上呻吟不止,身上满是血污,纵然旁边之人努力擦拭,也难以将那裂开的伤口堵住。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远处,一人目光微凝,连忙叫道:“是将军。将军回来了。” 这一声“将军”,立刻将众人唤醒,全数抬头看向甘润,本是绝望的眼中,露出几分期颐。 甘润一时紧张,抓住一人问道:“在我离开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甘将军。”那人双目含泪,哭诉道:“在您前往利州时候,那汪德臣率领大军前来攻打我军。我军无能,实在无法抵御他的进攻啊……”复有紧紧握着甘润手臂,叫道:“将军,您可要帮我们报仇啊!将军!” 泪水落下,哭声渐起,牵动着别人的心,一起哭诉起来。 甘润听着,顿觉脑中一阵晕眩,勉强稳住身形,问道:“报仇?这谈何容易?” 以他手下实力,莫是那蒙哥、郭侃这等地仙,便是那汪德臣,也是他难以企及的对象,就凭手中这点兵力,如何能够和对方对抗? “那我等就坐以待毙?” 一时愣住,其余士兵目中之光顿时黯然。 又有人叫道:“那赤凤军呢?他们不打算过来吗?” “赤凤军?” 摇摇头,甘润苦笑道:“我曾经拜访过晋王。只可惜对方囿于朝廷规定,不能越界。只送了一些兵械之外,便没有了动静。”一挥手,身后随从立时推着数个车,上面摆放着数百件刀剑、甲胄,其上尚有斑斑血渍,应该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这些便是了。” 指了指这些兵械,甘润目中无神。 以这些兵械,对抗流匪、兵痞倒也可以,但若是面对装备精良的蒙古精锐,那是不堪一击。 “就靠这些兵械吗?” 众人看着这些兵械,虽是升起一丝光亮,但这光亮微弱火苗,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熄灭。 忽然,狂风刮过,带来阵阵马蹄之声。 甘润听到这熟悉声音,立时紧张起来。 远处,一个声音高声嘶喊:“敌袭!” 炮声隆隆,众人眼中光彩尽数消散,只剩一片绝望之色。 ………… 合州。 前些日子,因汪德臣放弃进攻,众人稍有喘息。 但随即而来的,便是蒙古主力部队的到来,面对蒙哥、郭侃两人的压力,王坚、余玠两人不敢大意,自然投入大部分的力量,以求能够抗住对方进攻。 而这样的进攻,也持续了十数日的光景。 坐在白塔之上,王坚俯瞰山下之景。 环绕着整个钓鱼城,浪涛之中偶有鱼儿跃起,正是护住此地的嘉陵江。也正是因为这嘉陵江,所以对岸的蒙古大军始终无法顺利冲破军阵,攻入钓鱼城之内。而在河对岸,正有无数帐篷撑起,其中似有人员来回移动,正是蒙古军营所在之地。 “王兄。你可知就在三日之前,那紫金山被汪德臣给灭了。”长叹一声,余玠却是始终坐于凳子之上。 对于对岸状况,他实在是看的太多,早就熟悉对方的一举一动,然而以自己现今状况,又如何能够冲破对方封锁呢? 能够护住钓鱼城不被攻破,已然是困难重重。 “我自然知晓。” 王坚点点头,目光死死盯着远处蒙古军营,忽的问道:“只是余兄。你觉得他们究竟打算做什么?难道打算长久驻扎在这里吗?你应当知晓,今日里对方停止了攻击,这种事情可是相当稀奇的。” 余玠点点头,回道:“看样子,应当是这样的。毕竟咱们这座城,可是建造在山上,周围更有大江环绕,地势高阔。以对方实力,便是兵力陡增十倍,也绝不可能攻破此城的。”话语之中充满信心。 毕竟在蒙古来到这里,他们和对方数番战斗,莫不是挫败了对方进攻,令其根本无法攻入城中。 其中关键,便是这座钓鱼城,否则余玠如何夸口将对方困在这里? 想着先前状况,王坚不觉叹道:“所以在无法攻下时候,他们便换了一个策略,打算将我们给困在这里,不让我们出城吗?” “应当如此。”余玠苦笑道:“以我军目前的状况,根本无法冲破对方防御态势,等于是坐陷困城。若是按照兵家所言,实在是战中大忌。”话语稍带,却又露出几分侥幸,回道:“不过也幸好这嘉陵江尚在我军手中,而且城中也存有足够的粮食,倒是可以支撑下去。不过若是长久下去,只怕也是困难。” “没错。长久对峙终究不是办法,除非有援军自背后攻击蒙古。否则我等,定然难以打破僵局。”王坚坦然回道,对于如今场景,他却是直言不讳。 现如今,如何欺瞒都无济于事,唯有坦诚相待,方能让麾下士兵安息。 余玠回道:“没错。但是你也应当知晓,目前于两淮之地,蒙古大军在兀良台合的率领下,侵势愈加激烈。临安方面,短时间内着实难以抽调兵力。若要自背后打破对方封锁,又谈何容易?” “不是有赤凤军吗?” 王坚又问:“我记得,你曾经指派李庭芝前往长安,宴请那萧凤南下。若是她肯前来,应当能够挫败蒙古攻势。” “你的自然是有道理。但问题在于,这件事情不过是私下之事,若是让临安听了,只怕当今官家便会对我有所怀疑。”余玠摇摇头,否决道。 王坚双眉倒竖,张口骂道:“官家?难道他就不明白我们这里究竟有多么凶险吗?竟然在这个时候,质疑我等?” “哼哼。你又不是不知道,当今官家不过是起于乡野,于朝中并无根基,若非有史弥远支持,他如何能够登临大宝?然而自史弥远死后,其余下的势力虽在,但也随着时间渐渐消解。自孟珙身陨之后,郑清之五年之前,因过于疲劳而殁于任上,幸有史嵩之接任,但现在史嵩之也甚是老迈,几无丝毫能力。朝中重臣殆亡过半,他昔日蛰伏之心,只怕也是蠢蠢欲动。”余玠轻哼一声,诉道。 王坚神色微动,诉道:“这么来,莫非官家打算对军队下手?” 宋朝之中,因昔年抗击金朝缘由,不得不开放军禁,任由士兵于地方之上可以就地征粮,以冲军库。 这个法子虽是短暂的维持住军队的样子,顶住了金朝的轮番打击,但也导致了禁军之中军阀横行,在度过了长久时间之后,那些掌握军队的节度使,于地方之上莫不是纵兵劫掠,便是欺男霸女、欺压行商等等劣迹,尽数浮现出来,甚至是虚构士卒吃空饷等等事情,也是层出不穷,以至于成了宋朝的顽疾所在。 正是因此,赵昀方才打算以强力手段,将军队权力尽数收拢,归入朝中枢密院之中,从而方便调动。 “应该如此。否则那马骥、丁大全如何能够横行朝野?”余玠一脸埋怨,显然对眼下临安状况甚是不满。 他倒是对这做法颇为认同,但眼下乃是存亡危机时候,若是在这个时候针对军中之人展开行动,就怕会惹的军队之人不满,到时候若是因此而令前线出现变故,只怕又会惹来无数麻烦事情了。 王坚叹道:“唉。官家之心固然明白,但他莫非以为,仅凭他一人之力,便可以扭转局势?” 对于赵昀,王坚自是忠诚无比,但也明白以赵昀这并未经过战火淬炼、也对底层百姓丝毫不清楚的性情,只怕根本就弄不清楚目前的状况。 这个时候在胡乱一搞,只怕就连整个国朝命脉,都可能被彻底折腾完。 “不管如何。那临安终究离咱们太远了,咱们在这里什么,都影响不了官家。既然如此,那这些干啥?”一脸颓废,余玠却感命途多舛。 昔日与孟珙见面时候,他所做出的誓言,如今向来却变成了一句空言。 便是那矢志恢复中原的一代英杰,也早已经是黄土掩去,留下来的不过是记忆之中的容颜,若要还有再见的时候,也许也就只有另外一个世界才有可能。 一倾手中浊酒,余玠且见点滴水珠溅入尘土之中,心中默念:“将军。这一杯酒,就算是敬你在之灵,保佑我等能够顺利突围。” 第九十四章争锋相对 临安。 稍稍俯首看了一眼高处君王,丁大全赶紧低下头来。 “告诉我,目前成都路究竟如何?” 含怒之声传来,立时让丁大全吓得全身一颤。 他赶紧低下头,回道:“启禀陛下。目前成都路尚有王坚、余玠两人护持,一切安好。” “当真如此?” 赵昀不禁皱眉,凝目看向丁大全。 昨日时候,他本是心情舒畅,故此在后花园之中游玩,熟料在游赏时候偶遇当今皇后谢道清,以及通过谢道清而踏入园中的李庭芝。 他虽是恼怒谢道清未曾为自己诞下儿子,更是多次抵触自己,但两人毕竟也是多年夫妻,所以也就在谢道清的劝下,权且听了一下李庭芝此行目的。 这一问,赵昀方才知晓川蜀目前状况,于是便有了现在模样。 那丁大全赶紧回道:“启禀陛下。你且想想,若要踏入川蜀之中,非得经由赤凤军所在之地汉中,方能踏入其中。而当今晋王和其厉害,其麾下赤凤军亦是骁勇异常,数度挫败蒙古攻势,于中原之内已然被视为蜗皇降世。既然有晋王护持,那蒙古如何能够做出这等行径?” “既然如此,那为何有人告知朕,和我蒙古入境,而川蜀已然丢失大半?便是余玠、王坚两人,亦是只能困守钓鱼城,苦苦支持呢?”赵昀再度逼问。 丁大全喉头一动,深吸一口气,复有回道:“陛下。此事纯粹虚构,而川蜀若是当真如此,大可以在朝堂之上进谏,否则又如何需要私下禀报圣上?更何况圣上也知晓,目前整军在即,可着实威胁到许多人。为了能够保住手中权柄,那些人定然自然会四处传播谣言。正是因此,他若是不将蒙古威胁的极端一点,如何能够让陛下信任,并且停了收拢军权之事?” “保住军权?此话当真?”赵昀心中泛起波澜,复有问道。 收拢军权,统归中央所有,向来便是赵昀心中所求。 故此一等孟珙、郑清之、史嵩之等人陨殁之后,便开始着力推动此事,而丁大全、马骥等人,便是他从众位大臣之中提拔起来,好将这事推动下来的人。 丁大全眼见赵昀露出几分怀疑,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赶紧道:“陛下。此事定然如此。而且你想,那川蜀距离蒙古如此遥远,沿途之上莫不是荒凉戈壁、亦或者是高山峻岭。若要跨越这些险境,还想要击败军容严整的禁军?这种事情,如何可能出现?” “这倒也是。” 听罢之后,赵昀在心中想了一想,也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荒谬。 自赤凤军占据汉中之后,便屡屡出动麾下士兵扫平周边蒙古势力。川蜀一代,也因此得到颇多助力,总算有了一些休养生息的时候,便是输送到临安之中的粮饷,也是增长了许多。 既然如此,那川蜀一代,如何会有李庭芝的那样危险? 只可惜赵昀却根本无法想象,那蒙古竟然会真的由吐番踏入大理,然后自大理北上攻入川蜀一带。 毕竟这种超广域、大范围的机动,整个世界都未必能有几个人有此魄力! 赵昀微微颌首,又道:“既然如此,那朝政之事便权且交由你来处理。记住了,此番时候务必要将各地兵权收归几有,非如此我朝难以再兴,更是无法对抗蒙古大军。” 自火器出现之后,战争方式已然改变许多,变得更为依赖武器装备,以及后勤。 正是因此,赵昀方才察觉到其中契机,试图利用火器在朝中在建一支足以和赤凤军匹敌的军队,然后靠着这支军队压倒军中盘踞已久的军阀,并且借此和蒙古对抗。 他这个思路倒也没错,只不过在这种兵凶战危的时候做来,却对推动者能力要求甚高。 以丁大全那毫无根基的底蕴,若要将此事推动下去,也只能使用一些卑劣肮脏的手段。对此赵昀也心知肚明,不过他也只是将此人当作打击军阀、收拢军权的工具罢了,而且若是此人当真是惹得整个局面一团糟的话,也大可将此人推出去当作替死鬼,消解朝中之臣的怨气。 如此一举两得之事,赵昀早已经是熟稔无比。 丁大全赶紧叩首谢道:“陛下。臣定然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待到从垂拱殿离去之后,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复有见到前方走来一人,正是赵昀宠臣董宋臣。 那董宋臣眼见丁大全一脸愁容,连忙问道:“子万兄,不知这一次,又是谁得罪了你?” “哼。还不是有人向圣上进献谗言,结果弄的我被圣上骂了一顿骂?”丁大全轻哼一声,复有问道:“对了。你可记得昨夜时候,究竟是谁夜入皇宫,面见陛下的?” 董宋臣脸色稍动,立时笑道:“哦?你是怀疑有人暗下手段,意图阻碍吗?” “没错。” 丁大全见着董宋臣一脸暧昧,不由得撇撇嘴,眸中更是透着一股懊恼之色,旋即自袖中取出一叠银票,递到对方手中,“而且这一次能有人夜入皇宫,若是下一次刺杀圣上,这还了得?我为朝中重臣,自然要调查清楚。” 若要从对方获取情报,唯有这白花花的银票才行。 丁大全对于董宋臣的性情,早已经熟悉无比。 董宋臣扫了一眼银票,确定上面的盖章是真的之后,整个脸蛋便似花朵一样,瞬间绽开。 “没想到竟然有这等事情?若是真的如此,那定然不能放过对方。你放心,关于此事,我定然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 对于南宋皇宫之内的熟悉状况,董宋臣自诩第一,那就没有第二人,甚至就连赵昀若要去什么地方,也只有询问他才知晓具体位置,否则董宋臣如何能够成为赵昀的宠臣? “没错。圣上安危,实在为我等所担心的。正是因此,我定然不能接受此事。”面容坚定,丁大全暗暗下定决心。 这一次,定然要将那人彻底揪出。 …… 翌日。 于约定的地方,丁大全早已经等候已久。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那董宋臣方才走到这里。只见他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之后,这才缓缓踱步,来到了丁大全所在的亭之内。 “找到那个人了吗?”丁大全有些焦急,直接问道。 董宋臣轻轻摇头,却道:“唉。为了找那人,我可是着实费了好大的功夫。毕竟对方实力雄厚,势力广大,手下之人也是为数众多。若非我心谨慎,只怕我这条命早早的就没了。” 拍着胸口,董宋臣似是依旧处于危险之中,整个人都露出怕怕的样子。 丁大全眼角微挑,旋即从手中取过一封信封,推到对方眼前,诉道:“董兄亲入虎穴,只为一探敌人凶险。在下略备薄礼,算是为您压压惊。” “那在下却之不恭了!” 董宋臣脸上一喜,快速将信奉纳入怀中,旋即才道:“不过来也委实吓人,毕竟那人是谁,便是我也给吓了一跳。” “谁?”丁大全压低声音,问道。 董宋臣深吸一口气,方才回道:“此人便是当今右相兼枢密院副使——董槐!” “是他?”丁大全一时愕然,旋即连连颌首,回道:“不过也只有他了。” 董宋臣见丁大全一脸咬牙切齿样子,顿觉有些好奇问道:“哦?莫非你和他有些怨隙?” “非是有些怨隙,实乃是不共戴。” 丁大全一脸戾气,冷笑一声诉道:“你也知晓。陛下之所以将我与他同时提拔上来,便是希望我两人消去昔日怨隙,能够共同办事。但是这董槐,却屡屡以各种理由,将我举荐的诸多贤才拒之门外,什么对方才德不足之类的。哼哼!还不是想要培植自己势力,好借机垄断整个朝政吗?” 董宋臣再度问道:“哦?那你以为此人今日为何要暗中面见陛下?” “依我看。他定然是嫌我碍眼,所以想要将我铲除掉了,进而能够独揽朝政。” 丁大全眼神闪动,复有坚定下来,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客气了。这一次,我倒要看看那人究竟有什么手段?” 心中已然下定决心,丁大全打算这一次,彻底拔出董槐。 董宋臣眼见对方决心已定,便安慰道:“我乃是宦官。对于你和董槐之事,自然也不便插手。只是那人竟然敢夜间面见圣上,就怕此人日后还会暗中下毒。为圣上考虑,你可绝不能失败啊。” “放心吧,这一次我定然会彻底击败对方的。”丁大全点点头,对于董槐更是恨之入骨。 这一次,若非他反应及时糊弄过去,只怕自己做的事情,便会彻底暴露在赵昀眼前。 届时自己底蕴不足,更是失去赵昀的支持后,必然会彻底倒台,陷入万劫不复之中。到时候,只怕就不止是贬低这么一个后果,甚或可能会直接被那群士大夫给逼死。 丁大全自入朝以来,对所谓的士大夫可是一清二楚。 他们,绝不是所谓的谦谦君子,与之相反,当面对那些异己之人,他们便会瞬间变成豺狼虎豹,将对手彻底撕碎方才罢休。 第九十五章诬陷、攻讦、奸臣 既已定下计划,丁大全立时便开始谋划此事。 翌日,尚未等到破晓时候,他便从床上爬了起来,踏入了垂拱殿之中。 垂拱殿之中,赵昀因昨日时候川蜀之事而一夜未睡,所以便早早的起来,来到垂拱殿之中处理政事。 眼见丁大全来到这里,他吨感到诧异,问道:“丁爱卿,为何你今日来的这般匆忙?”按照往常时候,丁大全可从未在这个时候,来到这垂拱殿之中。 “噗通”一声,丁大全却是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口中哀嚎:“陛下!臣……臣……臣实在是有愧圣上啊!”声嘶力竭的,像是刚刚从死亡边缘挣脱一样。 赵昀讶然,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臣,臣不敢!” 浑身一颤,丁大全已然是双目通红,像是刚刚哭过一样,见到赵昀看向自己,更是露出几分胆怯模样,微微垂下头来:“毕竟臣,实在不相信竟然有这种事情。” 赵昀轻哼一声,喝道:“有什么不敢的?快!” “那好。那臣这就了?”努力抬起手,丁大全擦了一下眼角,这才缓缓道:“陛下可曾记得之前我曾经过的川蜀之事?” 赵昀轻咦一声,立时忐忑不安了起来:“川蜀?莫非那里又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川蜀倒是没有出什么状况。只不过我昨日听陛下了之后,便派遣麾下之人前去调查川蜀之事,这才发现这里面,竟然有人伪造军情,意图颠覆朝政。”舔了一下嘴唇,丁大全这才缓缓诉道。 “伪造军情?颠覆朝政?究竟是谁,竟然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声怒喝,赵昀已然自座椅之上腾身而起,一对虎目死死盯着丁大全,欲要探求对方所言之话是否为真。 丁大全亦感紧张无比,他知晓这一次自己若是稍微露出破绽的话,那定然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劲敌,所以他努力令整个大脑安静下来,然后才将虚构的故事诉出来:“一开始我也不信。但是当我继续搜罗下去,却发现有越来越多的证据摆在眼前。而这些东西,全都是我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正是因为畏惧,所以方才前来此地,只求陛下能够开恩,原谅我的过失。” 赵昀轻叹一声,回道:“唉。爱卿为国冒险,何错之有?还是快些起来吧。” “臣谢过陛下。” 丁大全这才站起,但下一刻,赵昀就将那一句疑问了出来:“只是你所之人,究竟是谁?” “启禀陛下。此人便是当今右相,兼枢密院副使之董槐。” 丁大全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诉出来。 “是他?” 赵昀一时错愕,凝目看着丁大全,继续问道:“但是爱卿。这董槐向来刚正不阿,便是曾经的郑清之,对此人也是赞颂不止。我想,你是不是弄错了?” “弄错了?” 丁大全摇摇头,依旧坚持自己的观念:“臣绝不会弄错。定然是董槐此人善于掩饰,这才令陛下未曾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赵昀又是感到困惑,继续逼问道:“但是朕前些日子还曾经和他谈论过整军一事。观其容貌、听起言谈,应当乃是朝中不可或缺的人才。若是当真如你所言,那他有何理由做出这种事情?” 丁大全眼见赵昀将信将疑,唯恐自己心思被看穿,连忙劝道:“陛下。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董槐如何会让别人看破他的狼子野心?这一次,若非臣机缘巧合,如何能够看破对方计策?陛下!若是让他继续留在朝中,难保此人不会成为下一个史弥远。” “史弥远”三字刚一出口,赵昀立时愣在原地。 作为当今宋朝皇帝,他如何不知这足以改变自己一生之人究竟是谁! 而当初,曾经操弄自己一声的那人,如今时候却似乎和董槐身形,渐渐的重合了起来。 丁大全看见这一幕,暗中窃喜,连忙劝道:“陛下。为了稳定朝纲,还请陛下做出决定。” “这个……” 长叹一声,赵昀正欲下达旨意时候,心中咯噔一声,却是对眼前的一切产生了一丝疑惑,以至于话音也略有迟滞。 为何丁大全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干掉董槐? 而且还是必须要这么早,而不是在大朝议之上? 难不成有什么缘故吗? 种种疑惑,令赵昀越想越困惑,遂吩咐道:“你且下去吧,至于董槐一时,让朕想想再。” 丁大全心中一惊,虽是打算继续劝,无奈害怕自己若是继续坚持的话,便会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只好放弃了进一步的劝,然后便回到了家中,静等着陛下的消息。 但是这一等,却是一整。 等到了夕阳西下、圆月悬空时候,垂拱殿中也没有传来半点消息。 眼见没有等到自己所需要的消息,丁大全已然着急起来,咕噜一声便从床上翻起,喃喃道:“不行。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要主动出击。否则让陛下知道一切之后,我就彻底玩了。” 将官袍穿戴完毕之后,他却走到了旁边的军营之中。 这军营之中,士卒们早已经安歇完毕,陷入香甜的睡梦之中,但任就被丁大全给硬生生的叫醒来。 他们一脸困意的爬起来,见到来者乃是丁大全之后,立刻便慌了:“原来是丁大人!敢问丁大人今日前来此地,究竟所为何事?” “各位。尔等也知晓,你等平日了含辛茹苦,不过是为了养活一家老罢了。但是……”丁大全一脸沉着,对着众人便是鼓舞道:“自董槐上位以来,此人以整治军队为名,断绝尔等生计,令尔等陷入困苦之中。正所谓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尔等就愿意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继续嚣张吗?” “不能!” 被这话一鼓舞,众人纷纷赤红双目,高声喝道。 正如先前所,这宋朝禁军腐败横行、三冗问题极其严重,以至于已经达到了足以影响军队战斗力的程度。 若要彻底解决这些问题,那便需要以雷霆手段,彻底扫出其中的旧势力,无论是那些高居高位的高管贵族,亦或者是栖居人下的兵痞无奈,全都是应该被清扫的对象。 而这些下层士兵,自然也是其中的失落者。 丁大全眼见这些人精神振奋,不觉露出几分笑意,旋即高声喝道:“既然如此。那尔等便随同我一起前往董槐府中。抗议此人乱用权力,让我等无法生存。各位,好不好?” “好!” 齐声呐喊,令众人全都陷入歇斯底里之中,一点也不在乎眼前究竟是谁,纷纷将兵械库之中收藏的武器取出来,然后装备在身上,一起跟在丁大全身后,朝着远处董槐府邸之处奔去。 沿途之上,那些市民看到他们这疯狂模样,尤其是那明晃晃的钢刀,更是害怕不已,一个个莫不是纷纷退开,以免被这群狂信徒撞上,然后沾染到了血光之气。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也在丁大全的率领下,来到了董槐府邸之外。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帮人平日便不是什么良民,又有丁大全在后面撑腰,更是感觉气势十足,张口便是高声喝道。 “董阎王,你有种的给我滚出来,别躲在里面装孙子。再不出来,我便冲进去了。” “木鬼子,你这厮敢废了老子的营生,怎么今日却不敢出来见老子了?快滚出来。” “没错。有胆子做怎么就没胆子承认?你若是敢出来,老子今日便认你是条好汉。” “……” 一句句话儿,一道道声音,莫不是尖酸刻薄,怎么侮辱人便怎么来,真真教人听了都感觉火冒三丈。 而那董槐才刚刚睡下,也被这府外动静给惊动起来。 “夫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妻子也是一脸担忧,看着窗外。 只见窗外火影憧憧,偶然间更是传来一阵刺鼻的焦油味道,再夹杂着那骂声,更是让这些陪伴他数十年的妻子一脸忧愁,死死的握紧董槐手臂,浑然不知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闹出这种事情来。 “哇哇哇……” 婴儿啼哭打断两人心思,却是他们两人新近诞下的结晶。 萧氏夫人一听,连忙将婴儿抱在怀中,不断的安抚着:“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妈妈这就带你睡觉,知道了吗?” “不清楚。不过应当是政敌所为。只不过那厮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当真是超乎想像。”董槐抿紧嘴唇,目光怔怔看着远方,显然也因此而倍感恼火。 若是对方彻夜如此,那他晚上可就根本难以入眠了。 念及于此,他只好从床上走下来,并且将放在一边的官袍取过来,穿在身上。 萧氏夫人一脸忧愁,又问:“那你打算如何?” “不管怎样。先将他们弄走再。” 董槐目露笑意,在夫人额头之上亲了一下,又将那正在哭泣的婴儿抱在怀中哄了几句,令其安然歇息之后方才转身自里间走出来。 推开大门,董槐一步踏入,眉宇之间自有英气。 见到众人走出来,那些隅兵纷纷走上前来,将董槐给层层围住。只因为畏惧对方身份和实力,他们却也不敢擅自靠近,以免遭到对方报复。 眼见被众人围住,董槐英挺的眉宇之间满是煞气,斥道:“此地乃是朝廷命官所在,尔等今日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被他这一句一吓,众人莫不是朝后退了三步,显然也是心中发虚,竟然不敢和对方当面对峙。 丁大全眼见正主现身,立时笑着走出来:“董大人,今日一见别来无恙?” “原来是你这子。” 董槐见到正主儿现身,立刻恍然大悟:“你今日做次行径,倒地意欲何为?若是不给本官一个交待,那就莫要怪吾不客气了。到时候若是告上陛下之处,可莫要我不顾同殿为臣情谊!” 董槐对丁大全素来都怀有怨隙,只因为上面有赵昀压着,两人方才没有彻底撕破脸,不过私下里也算是势同水火了。 当然,这也是帝王心术,所刻意制造出来的局面罢了。 异论相搅、各自平衡,本就是帝王心术的一环,至于是否对当真有利于朝政,有利于黎民百姓,甚至是有利于整个社稷,那就另当别论了。 丁大全轻轻一笑,却自怀中掏出一张黄绢来,诉道:“董大人究竟为何,在下自然知晓。不过对于董大人,大理寺众位可未必当真信任。此为陛下密诏,乃是令我前来带大人前往大理寺一趟,不知大人可愿意随我一同前往?”言罢,却将这黄绢轻轻一抛,便丢到了董槐身前。 作为和董宋臣交情匪浅的奸臣,丁大全从对方手中得到伪造的圣旨不要太简单。 至于那赵昀? 他素来对董宋臣信任有加,又如何会注意到这些细微之事呢? 董槐伸手结果,将其打开之后,扫了一眼,立时感到疑惑:“大理寺?我并未做错事情,为何要让我去大理寺?”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丁大全摇摇头,复有蔑笑道:“又或者是你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惹的陛下震怒,故此令我前来此地,要押你前往大理寺吧。”微眯的眼睛见到对方因为愤怒而捏紧拳头,又是笑着道:“对了,董大人。莫非你打算反抗吗?又或者,你就连陛下颁布的圣旨,也不想遵守?” “你!” 董槐双目赤红,直接瞪着丁大全。 但他纵然实力远超对方,却也根本无法反抗。 若是当真反抗这些人,甚至让这些家伙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势,纵然董槐能够自大理寺之中撇清自己的关系,但却彻底的失去了陛下以及朝中大臣的信任。 不管对方现在如何,他们终究代表着的,乃是朝廷的颜面。 董槐根本就无法反抗。 丁大全一脸得意,微微欠身对着董槐道:“大人,请了?” “放心吧。我自己会去的。” 一挥手,董槐舍下旁边之人,昂首阔步朝着远处走去。 纵然对方也是心存敌意,但董槐如今也是朝中重臣,自然也不敢触犯对方,所以也就只敢在三丈之外护持,以免有闲杂人等坏了这件事情。 第九十六章奸邪当道、忠良落难 董槐于前方走着,而丁大全则在身后跟着。 眼见远处那人昂首阔步,仆人低声问道:“大人,接下来难道当真押着他前去大理寺吗?” 此番行动,本就是丁大全个人行径,并无赵昀旨意,若是当真到了大理寺之后,届时互相对峙之下,定然会导致整个布局彻底败露,故此仆人方有这一问。 丁大全也是忐忑,低声嘱咐道:“你且将此事告知翁应弼、吴衍两人。他们知晓情况之后,自然会助我一臂之力。” 到这翁应弼、吴衍两人,也是和丁大全一样,全都是暗里藏刀、笑面狐狸一样的人,只因为为了共同对抗政敌,所以才达成了共同阵线。 那仆人得了消息,立刻便从此地离开。 董槐瞧见这一幕,心生怀疑:“那人,到什么地方去了?” “哼。秉承圣人旨意,为了能够将你押解到大理寺之中,我可是一宿未吃,如今已然是饥饿难忍,故此方才令他前去买些吃食了。怎么了?莫非你也饿了?只可惜,你若是想要充饥,顶多也只能在牢狱之中罢了。”丁大全冷笑一声,却将董槐质疑置若罔闻。 董槐虽觉丁大全此行疑窦重重,但苦无证据证明,更不敢贸然冲出此地。 以他修为,若是当真出手,这里的人包括丁大全,全都无法阻挡,全因为董槐一片忠诚,不肯轻易触犯国朝律典,否则这一趟根本无需走上一遭。 几人就这般,一路朝着北方走去。 也不知晓走了多远,此刻远处已然泛起了白肚皮,一轮红日已然自边跃出,照射万千华彩。 看着这一幕,董槐更感疑惑,又道:“此地乃是北门,而大理寺则是在东门之处。你为了带我来到这里?” 他对临安城甚是熟悉,自然知晓大理寺所在之地,然而且看眼下状况,所在之地却是位于北门之处,根本就不是通往大理寺的方向。 这般南辕北辙,可不是应该前往大理寺的地方的。 察觉到董槐狐疑目光,丁大全身形一愣,复有冲着前方领路之人喝道:“不是了前往大理寺吗?为何却是来到此地?” 那领路之人亦是错愕,浑然弄不清楚状况,狡辩道:“可是,不是——” 话音刚出,从旁边却“嗖”的一声窜出一人来,照着那人脑壳便是一敲,骂道:“肯定是你这厮昨夜喝酒了,以至于头晕目眩,带错了方向。” “方向?难道真的是这样?” 被这一,那人方才醒觉过来,摇头晃脑装出喝醉酒的模样来。 其余人一起起哄道:“没错。定然是你这厮喝醉酒,否则如何会闹出这种事情来?” 董槐站在一边,看着众人表演,却觉得甚是浮夸,心中便是起了疑惑,问道:“喝醉酒?如此之事,尔等竟然如此敷衍?若是当真错过了大理寺审判时候,莫是那众位皇亲国戚,便是尔等,也要到监狱里面走一遭。” “哼。你这厮吓唬谁啊。都一个快要死的人了,有何本领在这里嚣张?”丁大全轻哼一声,心中却是紧张万分。 如今时候,董槐明显已经怀疑到了他身上,若是再继续深究下去,难保自己的阴谋算计会彻底暴露。 董槐虽是走在前方,但余光却始终落在丁大全身上,对于这人他向来抱有十二分的警惕,为的便是避免自己会被对方给暗算倒地不起。 “哼!若是陛下,臣拜见都来不及呢,如何可能嚣张!倒是你,可知伪造圣旨的罪孽?”话一出,董槐死死看着丁大全的脸色,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只不过丁大全也算了得,脸上竟然未曾看出丝毫端倪来。 但董槐这一句话,却也令丁大全额头冒汗,显然是心虚极了。 若是继续下去,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董槐也许便真的会将他的面目给揭穿。 丁大全却也有些手段,反驳道:“伪造圣旨?你这罪名可真大。不过你,我若是当真伪造了圣旨,会有什么罪愆?” “伪造圣旨,乃是诛九族的大罪。你这厮若当真这胆色,倒也不枉一生逍遥了。只可惜,我朝之中自有律,又岂会容你在这放肆?”董槐朗声笑道,声音宏大,传荡数里之遥。 丁大全深吸一口气,复有取出之前伪造的圣旨,将其轻轻一抖,便将那卷轴拉开,露出里面的字样来:“既然如此,那我便真的告诉你,这圣旨的确是假的。” “假圣旨?你这厮当真胆大,竟然敢在子脚下、首善之地做出这等行径?”眼见丁大全坦然出这样话,董槐不觉倒吸一口气,感觉心中有心血莫名涌动。 丁大全哈哈一笑,诉道:“有何不敢?而且现在你也知晓我伪造圣旨之事,那你何不就此离去?如何?” 他这一,反倒让董槐心中生疑了,心中又想:“此人如此行径,实在是太过反常。竟然将这伪造圣旨一事告诉我,更是口出狂言?莫非对方所之话应该反过来,所以那圣旨可能是真的?” 董槐倒是想要将此事告诉赵昀,但转念一想,却有止住脚步。 若圣旨当真是真的,那董槐此举只怕是意在赶走丁大全,好顺势掌握整个朝堂。 若圣旨乃是假的,那自己虽然可以将此事告诉陛下,但对方到时候定然是死不认账,至于其麾下的那些狐朋狗友,更是不可能出席做证,也一样难以直接将董槐定罪。 仔细一想,董槐自陷矛盾之中。 丁大全偷眼看了一眼,立时笑道:“既然这圣旨乃是假的,那我们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大家都散了吧。” 一挥手,他直接自怀中取出一些银子,朝着空中轻轻一掷,地上立刻洒满满地的银两,又道:“这些银子,权且送给大家,作为此番前来的礼品吧。拿到了就各自散去,知道了吗?” “丁大人果然是办事利索,日后如有机会,不如再来找咱们?” “没错。这些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可不是那些擦屁股都嫌硬的交子。” “有这么些钱,总算可以逛一趟‘迎春院’了。桃红,你可得等我啊。” “……” 那些隅兵全都兴奋起来,纷纷弯下腰将这些银子捡起,从口中道出自己那渴求依旧的东西,然后朝着临安城之内走去。 董槐在旁边看着哑然,心中疑惑更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远处,丁大全亦是对着董槐屈身一拜,“董大人。既然圣旨是假的,那你也不必前往大理寺了。而我呢,这个时候可要上朝去了,所以也不能在这多等候了。若是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董先生多多谅解?”话音落,也是不曾理会董槐,转身便从此地离去,毫无任何留恋。 董槐眼睁睁看着这么一群人散开,脑中更是一片浆糊。 “那家伙所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而我,究竟是去大理寺,还是不去大理寺?” 百般思考终不得解,董槐长叹一声,暗道:“罢了。我先去大理寺看看情况,若当真无人知晓此事,那便是丁大全假传圣旨。若大理寺之内,当真如同丁大全的那样,那我便是就此就义,又有何妨?”也不理会那离去之人,他却是找了一条通往大理寺的偏路,一路朝着大理寺奔去, 丁大全乃卑劣无耻之辈,对于欺骗以及撒谎,那是司空见惯了。 但董槐终究乃是君子,更不可能因他人挑拨,而触犯国朝法律,所以目前也只有先确定一下情况如何,然后再做准备。 至于今日朝觐一事,他也只有暂时朝后推延而以。 ………… 垂拱殿。 昔日庄严肃穆的大殿,如今殿上却有两人你来我往,的是花乱坠。 “翁应弼、吴衍,你们两人联袂而来,莫非便是为了这事?”赵昀看着底下两人,感到有些头疼。 这两人素有名声,于朝中之内,也是文采斐然,广播于众。但今日,他们两人却一同前来,所的却是关于董槐一事,这一弄自然令赵昀头疼无比。 毕竟现在正是整顿军务的关键时候,若是在这时闹出什么事情来,那可就糟糕了。 而且,赵昀更不知晓如今川蜀状况还有蒙古攻势,否则若当真让他听到了,只怕他便会整个晕厥过去。 翁应弼立时诉道:“启禀陛下,正是关于董槐此人。据臣所知,自董槐就任枢密院一职之后,便动用手中权力,数度裁撤军中禁军。以至于多年老兵,只能于街道之上流连,终日以乞讨为生。更甚者,还有啸聚城外,暗中劫夺居民者。便是我朝衙门,也数度遭到他们冲撞。整个临安城之内,莫不是怨气冲。” “哦?竟有此事?” 赵昀故作惊讶,张口问道。 对于那些禁军,他其实并无多少感情,之所以会露出这幅悲伤表情,却也不过是应对朝中士大夫的手段罢了,至于那些禁军是死是活,他更是毫不介意。 翁应弼点点头,回道:“没错。确有此事。”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还望陛下知晓。”另一侧吴衍也是跨步上前,回道:“更为关键的是,董槐此人更是经常于舍中私设学堂,将军中将官全数集中起来,是让他们熟悉熟悉火器使用手法。但根据臣暗中调查,他却每每趁着这个时候,以诸般手段排挤异己,搭建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如此行径,岂能容忍?” “什么?” 听到这话,赵昀方才惊起。 对于禁军还有临安百姓,死就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无法威胁到赵昀。 但这私设学堂,排挤异己之术,却着实令赵昀感到刺眼,毕竟宋朝起家时候,便是得了赵匡胤这勾连之法,否则如何能够趁着柴荣去世趁势抢了下呢? 似是察觉到自己太过惊讶,赵昀连忙坐下,故作宁静的问道:“此事当真?” “启禀陛下。那些被排挤的将领,全都在臣奏折之中,就等着你过目。陛下若是存有疑惑,大可以将这些人叫来,看看是否为真!”吴衍自袖中取出一个奏折,交由董宋臣交到了赵昀身上。 赵昀接过奏折,扫过了上面一个个名字时候,眉间尽是愁容。 等到看完之后,赵昀“啪”的一声,将奏折合上,然后扫了一眼众人,不觉感到有些不满,又问:“董槐呢?为何我今日未曾见到他人?” “启禀陛下。臣等不知。” 一行人纷纷摇头,透着一股茫然之色。 恰逢此刻,于殿外那丁大全已然来到这里。且看他在董宋臣引导之下走入群臣之中,然后便对着赵昀鞠躬道:“此番贻误上朝时候,属下实在是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倒也不必了。只不过朕想问你一件事情。你知道董槐在哪里吗?”赵昀又是问道。 丁大全摇摇头,复有露出一副苦笑来:“启禀陛下。臣今日上朝时候,曾见董槐带着一队人马朝着北城之外走去,不知道正在做什么?” “什么?竟有此事?” 赵昀更感惊诧无比,脑海之中那曾经谦良恭顺的一位臣子簌起变化,却是显得无比的狰狞。 丁大全点点头,回道:“没错。我因为好奇他究竟所为何事,所以便在其后面追踪,故此来的有些迟了。至于那董槐?”摇摇头,他继续解释道:“根据我的猜测,只怕此人早已经是暗怀野心。” “这,如何可能?” 赵昀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董槐可是他一手提拔的,依照常理来,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丁大全摇摇头,回道:“陛下。可莫要忘了史弥远之事!昔日时候,史弥远借除去韩侂胄之事而上位,如此一来也难保不会出现下一个人。毕竟当初时候,便是此人一力主导与赤凤军联盟之事。若是此人依仗赤凤军军威倒逼陛下,到时候陛下又该如何?” “赤凤军?” 赵昀再度陷入沉思之中。 若以他一生最忌惮的,除了那蒙古,便是以赤凤军为第一了。 毕竟这赤凤军可是首开宋朝先河,依靠外军方才苟延残喘,甚至还被迫封女子为晋王,这些斑斑事迹若是写在史书之上,自然令赵昀分外丢脸。 “没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陛下,下决定吧。” 眼见赵昀露出动摇,三人一起道。 被这三人一,赵昀一时恍惚,复有闪过萧凤那倔强脸色,随即光影一闪,却有变成董槐模样来,虽是相貌、性别、乃至于年龄皆有不同,但这倔强性情却如此相似。 他心中立下决断,“既然如此,那便让董槐, 第九十七章毒牙 时光飞逝,转瞬间已然是寒冬来临。 空中朵朵雪花飘然落下,令整个地全都朦脓一片,而那奔流不息的江流似是也耗尽精力,再也难以抵住冬魔的威能,以至于整个江面都彻底凝结住了。 看着窗外之景,余玠甚是担心,暗道:“为何临安还没消息?” 彼时蒙古侵入川蜀时候,正是秋季之时,但眼下已然是寒冬时候。 也不知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近几年的冬都比以往来的更为寒冷,为了保暖人们必须要穿上厚厚的棉袄,才能够避免被这冰冷异常的气所冻死。 但钓鱼城建造的匆忙,而且储备物资也不是很多,尤其是度寒用的棉衣,更是捉襟见肘。 若要满足城中所有人的需求,实在是难上加难。 为此,余玠数度书信送往临安城,请求派出支援,但临安城却久久未曾回应,着实让人气恼无比。 “还在想临安的事情吗?”不知何时,王坚出现在了这里。 “没错。” 余玠点点头,回道:“虽然此地距离临安甚是久远,但按照往常推论,临安城应当早有反映了。就算是没有粮饷以及棉衣送来,但至少也应当有信函送来。为何他们却毫无反应?” 王坚摇摇头,苦笑道:“也许他们忘了?毕竟那些人,你应当知晓究竟是什么货色。” “忘了?这怎么可能!”余玠旋即惊起,复有辩驳道:“要知道若是这一次,咱们若是无法守住此城的话,那整个川蜀就会彻底沦入蒙古手中。到时候掌握了整个川蜀的蒙古,便可以自背后攻击临安。这一点,难道他们就不清楚吗?” “清楚?但是清楚又如何?”王坚冷笑一声,继续道:“你也不是不知晓这些家伙的想法。理如何?百姓如何?社稷如何?他们从来都不会在意,只在乎手中是否有足够的金钱,以及是否能够在黎民头上作威作福罢了。”到关键点的时候,王坚又是俯身长叹道:“他们,从来就没将人民真真的放在心上。” “你这话的……” 余玠拍了拍头,一脸无奈的看着王坚。 王坚轻笑到:“难道我的不是事实?” “就算是事实,也麻烦你的委婉一点。可以吗?”余玠无奈回道。 “好吧。不过既然援军是无法指望了,但你打算如何面对蒙古大军?”王坚继续问道。 这蒙古大军可不是他们南方部队,作为长久以来生存在大草原的蒙古人,经常面对的便是这席卷一切的狂风和大雪,这才锻炼了他们坚韧的体格和意志,就眼下川蜀一代的冰雪地,和漠北之上的狂风大雪是根本无法媲美的。 届时风雪交加,蒙古大军在趁着这个时候直接攻城,只怕整个钓鱼城便没办法继续维持之前的模样了。 果不其然,于城脚之下,立时传来一阵枪声。 伴随着枪声,更有无数人纷纷叫了起来,两人彼此看了一下,也是露出些许疲倦之色。 “敌袭。蒙人朝这边杀过来了。”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彻整个钓鱼城,也令那长久以来驻守在钓鱼城的士兵倍感懊恼。 然而此刻,他们除却挺身对抗蒙古之外,便没有了其余的道路可言。 只不过,那划过空两道赤芒,却是让他们稍感安全。 只需余玠和王坚在的话,他们还是能够支撑下去的。 ………… “真冷啊。这年。” 喝了一杯热茶,萧凤眸中泛起点点荧光,折射着远处的雪花。 进入冬之后,这川蜀比往常时候要冷了许多,若是这种环境还呆在外面的话,非得给冻死不成。不过这房中早已经被放了火炉,火炉之中那被火焰尽数吞噬的煤炭,正发出“噼啪”的声音,令整个房间暖哄哄的。 萧景茂扫了一眼窗外,又问:“确实如此。只是主公,咱们还在这利州继续等下去吗?” 虽是已经确定了入川计划,但是自十月时候至今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自己的主公却始终未曾出动,实在是让人疑惑,她究竟在想什么。 “当然。毕竟现在这状况,无论如何都不是适合出兵的时候。”放下茶杯,萧凤微微颌首。 萧景茂顿感懊恼,但他资质尚且,却也不敢擅自触怒眼前女子,便问:“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兵?” “别急。总有出兵的时候的。”萧凤嘴角微翘,嘴唇忽的开启,却是问道:“只是萧景茂,你觉得今日这冬,是不是有些不寻常?” “不寻常?是比往常时候,要更为寒冷吗?”萧景茂神色一愣,复有问道。 萧凤又是不禁意之中,随便的了一个理由:“没错。根据临安城之中的探子回报,便是临安城都下起雪来了,虽然只是毛毛雪,但是你可知晓那临安城至少数百年之内,都没下过雪。你奇不奇怪?” “临安城?我确实听人过了,那里今也下雪了。对此,就连朝中的诸位大臣也认为此乃不祥之兆,要求当今圣上下罪己诏,并且昭告下。”萧景茂眼见萧凤提及此事,立刻便恍然大悟,却是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若是内陆区域,下雪不过是稀疏平常之事。 但对于沿海之城来,尤其是靠近南方的江南之地,所谓的大雪却是稀罕无比,以至于若当真下雪的话,都会被当作凶兆而记载在史册之中。 之前临安城下雪一事,便是如此。 “不祥之兆?的确如此。毕竟就连临安城都开始下雪了,那对于漠北的居民呢?他们那里,又会如何?”复有抬起头,萧凤满是戏谑的看着萧景茂,眸中尽是冷漠之色。 被这一,萧景茂脑中立刻窜入之前蒙人状况,旋即叫了出来:“主公,你是那漠北也遭遇了同样的状况,甚至比往常更遭?” 比之尚且可以靠着储存的粮食过冬的中原,那漠北之上的游牧民族对气变化更为敏感。 若是这风吹的大一点、雪下的更多一点,而气也更冷一点,那便会导致更多的牛羊因冬而冻死。牲畜若是死的太多的话,那能够养活的生命也就少了许多。 为了夺取能够活下去的物资,这群世世代代生存在漠北的游牧民族只能南下,入侵到长城之中夺取粮食。 因为唯有如此,才能够让他们活下去。 “没错。这气变化,本来就是笼罩整个华夏之事,绝不仅限于一隅之地。你道那蒙古为何如此凶残,但你可知晓这蒙古为何屡屡南侵?其原因便是在于这些。因为气越发冷酷,而漠北所生产的牲畜也远远无法满足牧民所需,被逼之下只好做出南下决定。”萧凤点点头,回道:“这,便是蒙古帝国建立的最初原因了。” 萧景茂却是有些茫然,继续问道:“但是主公,这和咱们此番入川,究竟有什么联系?” “当然有联系。” 萧凤双眸微动,又是落在萧景茂身上。 被这两颗黑眸盯着,萧景茂却无半分窃喜,反倒感觉心中满是寒意,对眼前之人他实在是畏惧的很,若非是不得已根本就不愿意来到这里。 “你应当知晓。咱们这次入川,一者乃是为了控制整个川蜀,确保我军后方稳定,二者则是一举歼灭以蒙哥、郭侃等人为首的蒙古大军,进而摧毁对方有生力量。这两个计划若是能够顺利进行,那便可真正奠定我军立国根基,更能有二十年发展计划。二十年,已经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局面了。” 充满蛊惑的话,令萧景茂心有异动,问道:“立国?莫非主公当真打算自立?” 虽是早就知晓萧凤早有异心,但萧景茂却始终未曾确认,如今从萧凤口中亲耳听到立国一词,不禁感到无比兴奋。 他们乃是北人,对宋朝并无分毫感情,所以当初萧凤踏入临安之中行称臣之举,着实令军中之内陷入混乱之中,以为萧凤只求自身荣华富贵,却是将众人的未来给忘却了。 不过在之后建设关中时候,他们见到萧凤将自己等人一一安排妥当,方才放下心来,但那宋朝臣属一词,却向来碍眼,一直都想要将其拔掉。 “当然。” 萧凤点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眉目之中神采飞扬,自然带着指点江山的豪情壮志。 “而且你也见到如今宋朝模样。那蒙古此番精锐尽出,但也不过是劳师远征,更是客军作战,并无半分优势。若是宋朝上下认真对待,集全力于一处,未尝没有彻底击败对方的可能。但眼下已然临近冬,却迟迟未曾动作。如此行径,又岂有匡扶下、复兴华夏之志?既然如此,那我取而代之,又有什么不可?” 话中傲气,彰显于外。 听到兴奋时候,萧景茂更是大声回道:“主公。这一次,定然要那些鞑子有来无回。” “那便好。还有,你务必要记住,此番作战,并不以攻城夺寨为能,须以歼灭对方有生力量为主。毕竟那蒙古麾下具是骑兵,来去如飞、着实难缠。只有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歼灭对方,才能够沉重打击对方,令对方再无南下可能。”萧凤眼见萧景茂斗志盎然,又是指导了一句。 对于此战,她早有诸般设想,而参谋部之中也已经进行了大量的推算,为的便是在此战之中将对方彻底灭掉,而不是如同往常一样仅仅只是挫败对方的攻击罢了。 自潞州起事以来的诸多牺牲,也将从今日开始,展开真正的复仇。 ………… 阆州。 “哥哥。为何那赤凤军就在眼前,我等为何还不进攻?” 一脸懊恼,汪良辰抬起脚,便踹开府衙大门。 “呼啦”一声,狂风卷着风雪一起涌入府衙之中,让正在里面办公的汪德臣顿感温度下降数度,不悦的抬起头看向汪良辰。他起身将门关上,挡住外面的风雪,然后转身看向汪良辰,问道:“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愤怒?” “哥哥。你应当知晓,那杀害二哥的凶手就在不远处的剑阁关。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始终按兵不动?”汪良辰一震双臂,对着汪德臣便是喝道。 距离攻陷此城,已经过去了数月时间。 而这段时间之内,汪德臣也在蒙哥等人的严令下,绝不北上进攻赤凤军,只是四处攻打宋军驻地,顺便搜罗境内物资,好确保军中补给不断。 对于这般状况,汪良辰这个好战之人自然不满,故此忍耐到现在,方才彻底爆发。 汪德臣面色黝黑,冷笑道:“我当然知晓。但是你觉得我们能斗得过对方吗?莫要忘了,对方麾下可是有三万精锐士兵。记住了,不是那些衣衫褴褛、啸聚山林之中的残兵败将,而是个个都身披坚甲、手持铳枪的精锐士兵,并且还配备上千门火炮的钢铁战士。你觉得就凭咱们麾下的不到三千人马,能够战胜对方吗?而且其首领,更是萧凤。此人乃是赤凤军首脑,一身清净琉璃焰深不可测,以你我实力,如何抵挡?” “但是!咱们就一直窝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吗?” 汪良辰一时哑然,复有有些不甘,继续问道。 “也不尽然。你也知晓如今气寒冷,而我们虽是早早备有足够的冬衣,不惧这严寒。但也因为孤军深入,粮草消耗甚多,若是不及时补充的话,只怕明年便会粮食短缺。所以你且退下,确保军中粮草无忧再吧。”汪德臣吩咐道。 “好吧,我知道了。” 汪良辰虽是接受了,但依旧悻悻不已。 汪德臣也并不在乎,只是一想如今川蜀状况,又是取过一封书信,却是在上面一阵挥舞。 唤来信使,让他将这封信送给蒙哥之后,汪德臣方才松了一口气,复有凝神望向剑阁方向,暗道:“希望能够在这冬未曾度过之前,便能够顺利攻下钓鱼城。不然的话,等到那赤凤军南下时候,只怕我军便糟糕了。” 他虽是不明为何赤凤军迟迟不曾南下,但却也隐隐之中觉察到萧凤心思,知晓对方只怕就在等着一个恰当的时机。 而那个时机若是暴露出来的话,那对方便会如同那潜藏在黑暗之中的毒蛇,将充满毒素的獠牙直接咬在致命之处,然后彻底杀死对方。 第九十八章粮草被烧 “没想到那萧凤当真能忍,居然直到现在都没动弹?” 见到汪德臣的信函之后,蒙哥不觉感到有些懊恼。 郭侃不觉感到好奇,问道:“这女子当真如此厉害,以至于主公直到现在都还不敢动手吗?” “这是自然。而且若是起来,她的玄通更是正好克你。清净琉璃焰,无论是什么伤势,都可以在一瞬间恢复原来模样。这种实力,不得不,是一个让人极为忌惮的能力。”蒙哥回想起当初静海一战时候,那萧凤独挡四人的威风,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得了蜗皇之力之后的萧凤,今时今日又到了什么境界? 他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便感到头疼。 郭侃听罢之后,却是战意昂然:“哦?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你想要和她打一仗吗?不过你可莫要怪我不曾提醒你。那厮实力之强,可谓是绝伦逸群,非是一般人可以匹敌。你虽是实力强盛,远超你师傅史泽,但也需要心那厮,以免中了对方诡计。”蒙哥眼见郭侃有挑战之意,立时劝阻道。 他深知那萧凤,相较于其武学修为而论,其谋略方面也是远胜众人,若是郭侃被对方诱入陷阱,只怕难有逃生的可能。 郭侃回道:“可汗。你就放宽心吧。我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是断然不会出手的。” “你既然记得,那我便放心了。”蒙哥颌首赞道,复有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钓鱼城,双眉不觉皱起:“至于那钓鱼城?为了避免它在我们和赤凤军进行对决时候插手,纵然不能将其彻底歼灭,也需要将其抵御能力彻底摧毁。”脑中又是忆起萧凤相貌,蒙哥更是紧张不已,又道:“否则,我们便会陷入两面夹击的可能。” “哦?听可汗所言,莫非对钓鱼城,您已经有相应的预案了吗?” 郭侃略有诧异,往常时候蒙哥可没曾有过这种表情,就是在他被贵由囚禁在牢中时候,也未曾有过这般害怕模样来。 莫非这萧凤当真有什么厉害之处,以至于就连蒙哥都有些害怕? 蒙哥颌首回道:“这是当然。为了避免那赤凤军趁着咱们和宋军两败俱伤的时候来攻,我们两人目前必须要确保状态圆满,以确保到时候能够抵御对方进攻。这才是咱们目前的首要任务,只知道了吗?” “那余玠、王坚呢?若是我们不出手的话,若要铲除他们两人,只怕并非难事。”郭侃却是有些迟疑。 毕竟这钓鱼城之内,尚有余玠、王坚坐镇,他们两人实力强大,乃是地仙众人,其力量足以改变一方态势。可以,若是让这两位始终把守着钓鱼城,那蒙古基本上就别想要将钓鱼城控制在手中。 蒙哥又是笑了起来,回道:“此事你不必担心。要知道,若要铲除他们两个,可未必就当真需要咱们两人动手。” “不动手?难道你的意思是,南朝?”脸上现出几分了然,郭侃心中不觉露出几分窃喜来。 “没错。南朝。”蒙哥点点头,旋即自怀中取出几件信函,丢到了蒙哥身前,笑道:“这些乃是临安城和余玠的通信。上面并未阐述目前军情状况,由此可见这临安城之内,可谓是矛盾重重。我们若是能够利用这股力量,将王坚和余玠扳倒的话,那接下来也为对抗赤凤军增加了一些胜算了。” 郭侃一脸赞许,笑道:“若是如此,那自然甚好。只是你究竟做了什么安排?能确定将他们两人弄下去吗?” “不清楚。不过按照时间,他们也应该开始行动了。”蒙哥微微一笑,却是露出自信神色。 很明显,他对那几人相当信任,也认为对方能够替他解决那两个碍眼的家伙。 ………… 嘉陵江。 不知为何,今年的气格外罕见,以至于这奔流不息的嘉陵江,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虽然也只限于河岸边,但那自上流冲刷下来的一块块冰块却在湖中且浮且沉,稍不注意便会撞在船只上面,然后在上面戳出一个巨大的空洞来,让那寒气刺骨的江水灌入船中,令其难以支撑起来。 为此,士兵们不得不跳入船舱之中,将这些河水全都舀出去,以免在抵达目的地之前就沉了。 但他们终究难以忍受冰水,以至于只在里面待了一会儿,便赶紧从里面跳出来。而就这么一会儿,他们便感觉半截身子都像是被冻成冰棍一样,根本难以动弹。 看着这一幕,姚世安颇为恼怒,抬手便是一鞭:“还不给我赶快将河水排走,要不然等着这船沉下去吗?” 鞭子甚是锐利,次啦一声就将身前士兵衣衫撕开,露出了一个老大的洞口,皮肤上也被抽出一条血色一样的伤疤。 风势一吹,更令那士兵浑身抖索了一下,赶紧将那洞口捂住,以免继续受冻。 但姚世安眼见这一幕,却感到不满,走上前去一脚就将对方踹在地上,然后将脚抬起踩在对方脑袋之上,踩的对方口鼻流血,很快的便只有出的气了,口中更是持续不断的骂着:“干什么呢?一个个杵在这里,就跟木桩似得,还不赶快还给我干活?”鞭声凌厉,更令那些士卒心惊胆战,连忙跳入船舱之内,努力的将洞口给堵住,然后将那河水给舀出去。 如此这般,忙碌了大半夜了,方才将洞口给堵住。 但姚世安任由不满,冷眼看着这群士卒,哼道:“一群贱民。还不是得揍一顿,才肯听话?”复有侧目看了一下身后船队,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不过这批粮草也须得快点送到钓鱼陈。要不然那余玠定要我了。”想到目前日程,他又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船舱之中。 “你们这群贱民,还不给我快点。要是误了时辰,信不信我现在就灭了你们?” 依旧是张扬无比,依旧是气焰嚣张,姚世安在这列船队之中,俨然已是皇帝一般的存在,高高在上足以决定任何人的生死。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船舱之中,那民夫充满怨气的眼神,以及藏在暗处的冷冽目光。 毒蛇,已经出动。 姚世安,却是丝毫未曾察觉到。 很快的,船队便来到了钓鱼城北边的码头之上。 码头之上的士兵见到这数十艘战船来此,亦是纷纷叫喊了一声,显得特别的高兴。 没办法,钓鱼城太过狭,若是没有嘉陵江沿江支援,根本就无法在蒙古的持续性攻击下生存下来。而这些战船之上所装着的粮食、棉衣甚至是那些新造的武器兵械,全都是攸关此地士兵生命的重要物资,轻易舍弃不得。 姚世安见到船只靠在码头之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正欲对着那些押送的士兵道了一声谢,孰料却见从船舱之中,却是冲出数人来。 “砰!” 刺耳枪声顿时响起,立时吓得姚世安赶紧侧身,方才避开射向自己的那锐利弹丸。 但旁边的士兵却并没有他的身手,全都被那子弹给打中脑袋,“啪”的一声跌倒在地。 “这个,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姚世安一脸错愕,已然弄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而随着枪声响起,于船舱之中无数人影一一涌出,全都沿着码头直接朝着钓鱼城山顶奔去。 “杀!杀死这帮贪官污吏。杀了所有人。” “兄弟们,跟我们冲啊。灭了这般混蛋。” “左右都是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来一场呢。” “老子早就受够了这帮家伙,今日里灭了他们。” “……” 一句句话,全都从口中喷出,其中不乏污言秽语,更多的却是被逼迫到极限之后的反抗。 再也无法忍受姚世安的船夫渔民,走到现在终于爆发出了最为致命的后果,就仅仅为了能够杀了远处那个家伙。 他们手中虽是拿着船桨、木棍,但其气势却似猛虎下山一样,赤红的双眼更是毫无理性,一路上不管是遇到了什么,全都是一拥而上,将对方打倒在地。 被这帮人一弄,那些本来正打算迎接船队的士兵纷纷倒地,额头之上莫不是被砸了一个大包,而身上也是布满各种伤痕,可以缩食鼻青脸肿了。 更甚者,还从旁边的火盆之中取出火把来,然后朝着那停留在嘉陵江之上的船只烧去。 火焰熊熊,瞬间就将那燥热的木板给点燃,而那藏在船舱之中的粮食也被这浓烈的大火所吞没,一个个噼里啪啦的乱响,直到最后方才变成一滩谁都认不出来的木炭。 姚世安更没有察觉到眼前状况,一脸错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了?为何码头突然着火?” 于钓鱼城之中,余玠察觉到码头状况,已然腾身落到士兵身前。 远处的那些起义者,似是也察觉到了余玠的厉害,莫不是逡巡不已,却是不敢贸然闯入其中。 眼前这人气场如此之大,实力如此厉害,那些起义者莫不是感觉双腿一软,具是跌倒在地上,任由旁边反应过来的士兵将其捆绑起来。 虽是如此,但火借风势,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些运输粮草的船舶尽数被火魔吞噬,原地之处只留下冲的火光。 “没了?全没了?” 姚世安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这一幕,却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滴血。 远处一条长虹瞬间来此,只将手轻轻一挥,船上火光瞬间消失,但此刻已经过了最好的灭火时候,这专门用来运送粮食的槽船,算是彻底报废了。 姚世安见了,心中一惊:“如此实力,应当乃是这钓鱼城之主余玠了吧。”复有见到那遁光落在距离自己约有十米之外,赶紧跑来到了余玠身前,然后屈身回道:“将军。属下未曾保护好粮食,还请将军责罚末将。” “哼!你这厮莫非还以为能够逃脱吗?待会儿再收拾你。” 不可置否,余玠直接摆着一张臭脸,看起来完全是不近人情。 姚世安不觉低下头来,却是有些踟蹰,却是不敢面对余玠,毕竟那批粮草就是在他手中坏事的! “为什么这里发生了火灾?” 余玠长叹一声,复有扫过那群糟乱的士兵,却感觉这一幕太过巧合,遂随手找出一人来,问道:“告诉我,你等为何要造反?烧粮船?” “造反?不造反,难道等着被杀被骂?然后直接被冻死在外面,最后再被丢入江中吗?” “我才不管的呢,反正也是受够了那家伙。左右不过一刀,你还是给我一个痛快的吧。” “哼哼!什么皇恩浩荡,原来就是让咱们顶风冒雨,然后啥也没有,甚至丢掉性命吗?” “……” 令人难以置信,这一句句话莫不是让余玠倍感震惊,复有侧目看向姚世安,问道:“他的可是真的?” “将军,我——” 姚世安一时愣住,张了张口却是不敢回答。 他自知自己行径实在是罪恶滔,竟然让人混入自己的船队,蓄意趁着槽船靠岸的时候发动攻击,意欲以这种方式杀入城中,顺便将粮草烧掉。 这番计划,若是没有船夫配合,实在是无法进行。 更勿论那蒙古乃是屠戮四川人民的凶手。 而这些船夫,很显然也正是因为难以忍受姚世安冷酷手段,否则谁愿意轻掷生命,去做那决死之事? 余玠脸色更为难看,双目死死盯着姚世安,问道:“这么来,他们所的话全都是真的?” 从姚世安那苍白脸色,余玠也分明看出来了,若非是这姚世安私下里以私刑逼迫,否则如何会惹得那群船工口诛笔伐,直接要求将其处死呢? “将军。我也是为了能够将这批粮食及时送来啊。我也是有苦衷的啊。”姚世安心中紧张,立刻开始辩解起来。 然而余玠一指远处被焚烧殆尽的槽船,冷笑道:“粮食?就那些吗?” 姚世安见到那烧焦米粟,不觉低下头来,脸色暗淡一声不吭。 “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承受吧。从现在开始,你的职位被剥夺了。知道了吗?”余玠冷冷诉道,更是让姚世安倍感折磨。 他复有张了张嘴,却道:“你不能这样。我父亲可是——” “我知道!” 蓦地转身,余玠一脸可怖看着姚世安,喝道:“但是你可别忘了我朝军律。要不然,我早杀你了。” 姚姓,这个姓氏并不多见,而有宋一朝之中最著名的将门,莫过于昔日捍卫北宋西北上百年的西军姚家了。而在抵御金朝时候,西军付出也是颇多,所以姚家在整个禁军之内,也是根深蒂固、势力庞大,寻常势力根本动弹不得。 要不然,余玠如何会让姚世安如此嚣张? 实在是因为姚世安此人,乃是姚家子弟,非是他所能得罪的。 第九十九章失心蛊 “好个余玠,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吗?” 姚世安心翼翼,将目中怨恨收敛下去,却不敢有丝毫抵触。 再怎么,对方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若是当真在这里令对方难堪,受到伤害的反而是自己。 余玠并未注意到姚世安的心境变化,又道:“对了。我曾经数度发送信函至临安,然而临安之内却毫无音讯。正是因此,我一直都想要派人前往临安,问问朝中大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许久未曾回应?而你本是忠良之后,不妨前去临安,将此地情况向陛下禀报。” 听闻此话,姚世安不觉诧异,立时昂首问道:“将军。可是我还想继续留在这里,为国效忠。” “不行!” 余玠摇摇头,神色异常严肃。 姚世安更感懊恼,又道:“为什么?” “你也知晓。因你之前之过,我军粮草损失大半,我若是不处置你,如何能够教士兵信服?今日,只是逐你出去,已经是念在你父亲颜面之上。”余玠神色坚定,头要的更狠。 姚世安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在地,勉力站起来之后,俯首回道:“末将遵令。” 自军中要了一艘船,他便带着余玠给的信函,然后带着十数位随行侍卫,朝着东方奔去。 自钓鱼城离开之后,姚世安盘腿坐在舟之上,舟一摇一晃,也令他就像那吊钟的摆钟一样,摇来晃去,脑中的思绪也是错杂无比,浑然弄不清楚状况。 “不过只是一些平民罢了。居然直接将我赶出去?这余玠,也未免太过欺人太甚?” 捏紧拳头朝着江面一拍,姚世安咬牙切齿,一脸的怨毒。 他自出生以来,莫不是受到周围人崇敬,父亲还有爷爷莫不是禁军之中的宿将,也因此向来无人敢如此对待他,但那余玠竟然以这等表情对待自己,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之中,姚世安却未注意到舟已然划入了一个浅浅的河道。 河道两侧甚是平坦,河岸两侧长满了枫树。只可惜现在乃是寒冬时候,树上的叶子早已经凋落完毕,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杆。 “砰”! 舟撞在了河岸边的礁石之上。 感到舟停下,姚世安顿感奇怪,复有抬头看着周围,这才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氛围。 枫林之中隐隐绰绰,更是传来细密的脚步声,但却始终无法捕捉到对方行踪,这般状况着实令人感到头皮发麻。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来到这里了?” 一脸错愕,姚世安紧握手边长刀,颇为紧张的扫过周围,打算找到那藏在林中的家伙。 但在此刻,于舟之中,却有一人抽出匕首,“咻”的一声便朝着姚世安扑来。 姚世安未曾提防,不过也幸亏他武艺精湛,连忙闪身这才避开致命伤,但左肩之处也被对方划出一道口子。 “就凭你这厮,莫非也以为能够杀得了我?” 眼见对方纵身扑来,姚世安轻哼一声,掌力一吐一记拳风轰在对方身躯之上,直接将对方拍入河岸之中。 复有看向周围,他却是身躯发颤,暗道:“怎么回事?我莫非是撞入对方的陷阱里面了?”一切,只因为在姚世安的眼中,已然见到正有无数箭矢从那枫林之中飞窜而出,宛如蝗虫一样,黑压压的朝着他扑来。 “娘的。我可不能死在这里。” 姚世安虽是吓了一跳,但也不愧是经过战争的宿将,双手一聚自然运起无上气罡,旋即朝着那箭矢凌空一拍。 只见“轰”的一声,这坚硬弩箭瞬间崩溃。 “呼。还好反应及时,要不然岂不是就这样被别人给偷袭了?不过究竟是谁安排的?赤凤军?他们太远了,而且和我也没丝毫联系,应当不是。蒙古?他们对此地地形不甚了解,如何能够做到这种事情?难道,是余玠吗?” 姚世安越想越可怕,却是不敢继续朝着下面相去。 若是此事当真乃是余玠所做,那对方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一点,令姚世安甚是在意,而在远处那些人眼见战船搁浅之后,就一个个的从枫林之中钻出来,数量约有上百人,一起朝着他们一起奔来。 “该杀的家伙。看来那个家伙,是当真打算要我的命了?” 姚世安一脸懊恼,旋即便将身边铳枪取来,却是打算从此地冲出去。 然而正当他抬起头来,却见远处飞奔一人,宛如疾风一般瞬间来到自己身前,然后“砰”的一声,姚世安便感觉脑后一疼,双目发黑,旋即倒在地上。 “嘿嘿。你这厮的头颅,可汗早已经点名要了。又岂会让你有挣脱牢笼的机会?” 瞧着眼前之人,术速忽里冷笑不止。 且见他对着身后士兵招招手,他们便纷纷走过来,然后将剩余的士兵全数灭了,只留下姚世安一人,然后带到了军营之中。 毕竟姚世安乃是将门之后、身份显贵,若是能够从这人手中榨出一些东西来,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不提术速忽里打算做什么,这一路被抬着,姚世安却觉得晕晕沉沉,便是想要睡上一觉都是奢望。 等到感觉停止之后,他不免感到惊恐无比,叫喊起来:“你们想干啥?究竟要将我带到哪里去?” 但外面除却了一阵毒打外,便没有了其他的迹象。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姚世安顿感身体被直接抛了出来,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在,砸的他生疼生疼的。 这一下,立刻让姚世安张口唾骂道:“究竟是谁?竟然如此戏耍我。信不信我出来之后,直接揍扁你的头?”随后,麻袋口子便被打开,终于让姚世安见到了一丝亮光。 自袋子之中钻出来,姚世安张口骂道:“他妈的究竟是谁?竟然半路杀出,将我劫到这里来了?”复有凝目看向远处,却觉得眼前这场景,分明便是蒙古族最典型的蒙古包。 而在远处,正有两人。 一人坐在座椅之上,一人站在身边,正是蒙哥和仲威两人。 仲威眼见姚世安如此态度,立时走出来呵斥道:“此地乃是蒙古军中,而这位乃是我朝可汗。你这厮若要活命,还不给我安静一点?” 乍闻此话,姚世安一时愣住,口中念叨着:“这里是蒙古大军?我,竟然被抓到这里了?” 一想脑中昔日家族之内祭拜之景,姚世安立时便紧张起来,他家族之中一门忠烈,但是没想到自己却被抓到这里,如此消息当真是令人感到震惊。 若当真被宋朝朝廷所知,那他家族可就彻底要彻底消失了。 毕竟对于目前掌握政权的理宗来,如姚世安这般投降鞑子的家伙,完全是持否定的态度。 “能站起来吗?” 吩咐人将绳索解开,蒙哥饶有兴致的看向姚世安。 姚世安这才敢站起来,目光忐忑不安的挪了挪,低声回道:“能!” “能就行。因为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不知你是否愿意回答?”蒙哥继续问道。 “当然。只要你们为什么,我都回答。” 对此,姚世安也只有点头磕头罢了,更是没有丝毫抵触心思。 蒙哥露出赞许神色,然后问道:“这一次,余玠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是为了将信函送到临安城。”姚世安甚是坦陈,一点也没有防备,直接便将自己的任务了出来。 “信函?能不能给我看一下?”虽是请求,但对于蒙哥来,似乎这些行动都是理所应当的。 姚世安不敢推辞,连忙从怀中掏出信函。 蒙哥示意了一下,那仲威立刻走出,将信函接过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安全之后方才递给了蒙哥。蒙哥扫了一眼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没想到那余玠当真是一代英杰,竟然打算在临安城援兵未至的情况下和那赤凤军结交,好从前后出动,将我等彻底击退?” “嗯!” 姚世安声点头,更显尴尬。 蒙哥微微摇头,笑道:“只可惜这计划既然被我知晓了,那断然不能让对方从称心如意了。” “你,打算做什么?”姚世安又问。 对眼前这位传中的人,他自然是畏惧至极,更不敢任何抵触。 “做什么?当然是送你回去了。”嘴角微翘,蒙哥终于露出几分得逞笑意来,姚世安立时睁大眼睛,也是被这话吓得失了神,问道:“你什么?送我回去?” “当然!只是你若是要我送你回去,那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情,否则我便会杀了你。知道吗?”蒙哥轻轻点头,威胁道。 被这一吓,姚世安顿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回道:“只要你不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一下又一下,已然将额头都磕的发情,甚至都流出血来了。 “那好。” 蒙哥眼见对方如此轻易地屈服,立时便示意仲威退下。 等了一会儿,仲威拿着一个铁盒重新走上来,铁盒打开之后,里面却是装着的两只虫子。 这虫子通体银亮,仅有拇指头大,看起来好似白银浇筑而成,也没有翅膀,只是六根节肢甚至尖锐,上面还长有倒刺,便是那口器也是锐利非凡。 “这个——” 看了一眼,姚世安立时紧张起来。 仲威微微一笑,道:“看来你也知晓此物正是此地苗族之内精心调制出来的失心蛊。而这失心蛊共分子母虫,正所谓子母连线,若是母虫一死,那子虫便是暴走,咬破寄宿体心脏,令其痛苦而死。若将子虫植入他人身体之内,便可以通过母虫控制对方生死。为了防止你暴露我等计划,在你离开之前,你须得将这知知心虫吞了。可以吗?” 姚世安吞了吞唾沫,眼神畏惧看向那子虫。 那一对尖利爪牙,似是已经将他钳住,并且随时随地都会将他给彻底咬碎。 “看样子,你似乎并不愿意?” 蒙哥忽的抬起头来,冷漠的看着姚世安。 被这一盯,姚世安立时感到背后一冷,蓦地站起来,挺直腰杆回道:“启禀可汗,在下定然助你完成此事。只是这失心蛊——” “放心。”轻哼一声,蒙哥笑道:“只要你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我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但你也需要知晓,若是未曾完成任务,那我便随时随地都会取你性命。知道吗?” “当然!只是你若是要我送你回去,那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情,否则我便会杀了你。知道吗?”蒙哥轻轻点头,威胁道。 被这一吓,姚世安顿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回道:“只要你不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一下又一下,已然将额头都磕的发情,甚至都流出血来了。 “那好。” 蒙哥眼见对方如此轻易地屈服,立时便示意仲威退下。 等了一会儿,仲威拿着一个铁盒重新走上来,铁盒打开之后,里面却是装着的两只虫子。 这虫子通体银亮,仅有拇指头大,看起来好似白银浇筑而成,也没有翅膀,只是六根节肢甚至尖锐,上面还长有倒刺,便是那口器也是锐利非凡。 “这个——” 看了一眼,姚世安立时紧张起来。 仲威微微一笑,道:“看来你也知晓此物正是此地苗族之内精心调制出来的失心蛊。而这失心蛊共分子母虫,正所谓子母连线,若是母虫一死,那子虫便是暴走,咬破寄宿体心脏,令其痛苦而死。若将子虫植入他人身体之内,便可以通过母虫控制对方生死。为了防止你暴露我等计划,在你离开之前,你须得将这知知心虫吞了。可以吗?” 姚世安吞了吞唾沫,眼神畏惧看向那子虫。 那一对尖利爪牙,似是已经将他钳住,并且随时随地都会将他给彻底咬碎。 “看样子,你似乎并不愿意?” 蒙哥忽的抬起头来,冷漠的看着姚世安。 被这一盯,姚世安立时感到背后一冷,蓦地站起来,挺直腰杆回道:“启禀可汗,在下定然助你完成此事。只是这失心蛊——” “放心。”轻哼一声,蒙哥笑道:“只要你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我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但你也需要知晓,若是未曾完成任务,那我便随时随地都会取你性命。知道吗?” 面容 第一百章一石二鸟 话间,两人也来到了里堂之内。 谢永康吩咐侍女去沏壶茶,并且为中午的吃食准备之后,就颇为好奇的看着姚世安,问道:“只是你进入突然来此,莫非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唉!还不是川蜀之事?” 心里面咯噔一声,姚世安立现愁容。 谢永康顿时紧张起来,询问道:“川蜀?莫非川蜀又出现什么事情了?” “没错。你应当知晓赤凤军吧。”点点头,姚世安神色异常严肃。 “当然知晓。十年之前,那萧凤于朝中胁蒙古威势,欺压众人,令官家不得不封她为晋王。如此耻辱,我等即为忠臣义士,又岂敢忘却?”谢永康脑中立时窜入一个身影,不免感到了有些害怕,左右看了一下,确保无人之后,方才低声问道:“莫非这赤凤军,有什么动静?” “没错。”姚世安缓缓低头,道:“就在近期内。那萧凤也不知晓究竟是怎么会是,居然率军攻击蒙古大军。” 乍闻此消息,谢永康顿时愤怒起来,喝道:“什么?这萧凤怎的如此胆大,竟然未曾和朝中官员商量,便做出这等行径?她难道就不怕引来蒙古进攻吗?” 偏居长安之中,谢永康也经常听到自淮河边上传来的谣言。 而那些谣言之中,莫不是在渲染着蒙古的强大,以及宋朝禁军的悲惨状况,以至于他也对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帝国甚是害怕,唯恐听到对方南下的消息。 姚世安无奈摇头,回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萧凤乃是北人出身,和那蒙古素来存有怨隙。而在经过十年生聚之后,其实力更是大大增加,自然要报以前仇恨。”随即,声音刻意压低,略显浑沌的道:“而且对方现在已经将汉中攻下,便是利州剑阁关,也陷入对方守备之中。” “居然这么快?” 睁大眼睛,谢永康有些不可思议。 他也知晓赤凤军强大,便是和蒙古精锐士兵对阵,也是毫不逊色,便是那史泽这样的一世英雄,也一样死在了赤凤军的手上。 “没错。”姚世安颌首回道:“没错。正是因此,所以我才连夜赶来,就想要将这情报传递过来,好叫你们做好准备。” “若是这样,那只怕就麻烦了。”谢永康沉吟道:“但是尔等为何不提前做好准备?毕竟你可是在川蜀之中,按理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还有精力,去阻止对方的。” 姚世安一脸气馁,摇摇头回道:“你难道忘了,那萧凤可是晋王,于关中本来就自建府邸、自成一体,麾下更有五万赤凤军。如此强横的实力,又岂是我等如何能够干涉?”复有感到有些紧张,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方才又了一句:“而且我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永康回道:“你吧。而我自然会给你保证一切的,” “那就是,我怀疑余玠可能和对方有所勾搭。”刻意的压低声音,姚世安唯恐被其他人听了去。 谢永康听了这个消息,一时傻了眼,低声呢喃道:“这,竟然有此事?” “千真万确。因为就在我离开之前,余玠便开始考虑是不是邀请对方入川。要不然,我为何要星夜赶回来?”姚世安虽觉心中愧疚,但是一想到心脏之处的失心蛊,便咬咬牙又是了起来:“要不然,只怕这川蜀就不属于咱们大宋,而是属于赤凤军了。” 谢永康有些焦躁的走来走去,脸上也是闪烁莫名光彩,咬着牙暗暗发誓起来:“这个,我断然不会让此事出现的。”左思右想,他始终觉得这消息实在惊人,遂直接离开府邸,却是奔向垂拱殿之中。 此刻,谢方叔正在垂拱殿之中,朝着端坐其上的那位圣人禀报朝中之事。 这些事儿不过是一些寻常事,但若是不将其处理干净,留存到日后时候,那便会早就出巨大的问题来。 对此,谢方叔自然是要求自己认认真真,将每一件事情都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就在他和赵昀的激烈时候,正在门外的董宋臣却推开门,走到了赵昀身前,然后对着谢方叔欠身一辑之后,才道:“右相。不知为何,您的侄儿前来找您,不知您是否有空?” “你是永康?他来到这里找我干啥?” 听到侄儿前来寻找自己,谢方叔便感到有些奇怪,便对着赵昀俯下身子,恭敬一敬:“陛下,可否允许臣先行告辞?” “当然可以。只不过你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莫要继续操劳了,知道吗?”赵昀嘴角含笑,回道。 “那,臣这厢告辞了。” 谢方叔向赵昀告辞之后,立时便走出宫门,随着董宋臣引导,方才来到了一处庭院之中。 这庭院唤作清心亭,位于一个方圆二十来丈宽的湖中央,和整个外面仅有一条长约十来丈的走廊连接,可以最是适合两人单独对话了。 一步来到走廊之前,谢方叔立时便见谢永康忙不迭的走过来。 他一时感到诧异,便问:“永康啊。你平常时候不是在府中修习四书五经,为何今日反而来到这皇宫之内寻我?” “叔叔。这一次非是我来找你,却是另外一人。”谢永康摇摇头,微微侧过身子,这才将姚世安露出来。 姚世安踱步走到谢方叔身前,双膝稍稍一曲,敬道:“侄儿姚世安,这厢见过右相了。” “哎呀呀。你我乃是亲戚,何必如此客气?” 谢方叔轻轻笑道,立时递出手来,让姚世安停止鞠躬,又是继续问道:“只是多年不见,你却是消瘦了许多,相比实在川蜀哪里受了不少苦吧。不过你怎么突然回到了临安城之中?可否告诉我原因?” 眼见谢方叔如此客气,姚世安止不住目中泪花,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嚎叫着:“叔叔,我,我实在是对不起你啊。” 这般模样,他却是真情实意。 自嘉陵江之中,因未曾预料到船中状况,而导致渔夫叛乱;再到之后被贬离职,然后被蒙古精锐发现,并且抓入帐中;还有自己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方才重新回到临安城的场景,莫不是让姚世安目中含泪,几欲哭诉起来。 谢方叔被这一弄,立时懵了。 他赶紧拉住姚世安的手,努力的将其从地上撑起来,劝道:“唉,你怎么这样子啊!还不快点起来。若是被别人家看到了,肯定会笑话你这个爱哭鬼的。知道了吗?” “侄儿明白!” 姚世安这才在谢方叔的搀扶下站起来,举起衣襟拭去眼角泪水,只在心中斟酌了片刻之后,方才道:“只是叔父。这一次,还请你一定要出手相助,要不然我朝川蜀一代便彻底危险了。” “什么?” 谢方叔乍闻这消息,身子一颤却是感觉全身血液,尽数朝着脑中涌来,令他不由得呻吟了一下,旋即就在谢永康的搀扶下,坐在了静心亭的凳子之上。 有些责备的看了一眼姚世安,谢永康喝道:“姚兄。我不是和你了吗?叔叔年岁已老,气力不比我等,若是有个一万,你可得当心了。”随后便颇为体贴的将手放在谢方叔背后,开始运转体内元功,助谢方叔快些恢复元气。 姚世安一脸歉意,回道:“叔叔,实在是对不住了。只是这消息实在是太过惊人,故此侄儿方才如此谨慎。实在是抱歉了。” “没事啊。你继续罢,告诉我川蜀一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神色苍白,谢方叔透着询问看向姚世安。 姚世安虽感紧张,但也开始压抑住自己躁动的心思,回道:“启禀右相。你也知晓自十年之前,因为蒙古大军压境,官家被迫无奈之下,只好册封赤凤军首领萧凤为晋王。之后,我军和赤凤军连番出阵,方才挫败了蒙古攻势,而这之后才有了这十年间的和平。” “确实如此。”点点头,谢方叔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道:“莫非你的川蜀危机,便是那赤凤军引起的?” 当初册封萧凤为晋王时候,谢方叔也曾经有过谏言,但在情势危急之下,却也只有联盟赤凤军这个唯一的方法,而在此之后他更是对赤凤军忧心忡忡,唯恐这心生的力量会彻底颠覆整个宋室皇朝。 “正是。彼时赤凤军刚刚踏入关中地区,因为根基不稳,所以也没有多少动静。便是偶然有一些军事行动,也多是抗击流匪、击退蛮夷之事,至于一次性投入兵力超过一千以上的战斗,基本上就再也没有过。但是正所谓十年生聚,孰料那赤凤军狼子野心,竟然在去年时候以抗击蒙古大军唯有,占了汉中之地,便是位于利州的剑阁关,也被他们所掌控。” 一口气将早已经编排许久的话出来,姚世安有些忐忑的看着谢方叔。 这里面,很明显进行了部分的筛选。 更隐瞒了蒙古侵入宋朝境内,这个导致一切因素的关键来,反倒将一切都推到赤凤军。 如此做法,很明显乃是驱狼吞虎,以宋朝的力量解决赤凤军,并且借助赤凤军削弱宋朝的力量。 这一石二鸟的手法,蒙哥运用起来,当真是熟稔无比。 第一百零一章两院制 “当真如此?” 听罢之后,谢方叔已然是一身冷汗。 他虽是猜测过这赤凤军或许会彻底控制住关中一代,然后一如当初的西军姚家、蜀中吴家一样,成为雄霸一方的军阀,却没想到这萧凤竟然会有如此野心,居然想要将汉中也一起控制住。 更关键的是,若是被那女子侵入川蜀之中,只怕这川蜀一代也难以明究竟属于谁的了。 “没错。当真如此。”姚世安咬牙切齿的回道。 谢方叔双眉紧蹙,已然是忐忑不安:“若是这样,那我们只怕只有将此事向官家禀报了。”复有抬起头看着姚世安,又是一把将其拉住,然后带着他朝着远处的垂拱殿走去,诉道:“而你就陪我去见一下官家,告诉他川蜀一代的状况。”一边走,口中还一边嘀咕着:“这一次,我等再也不能继续放纵了,必须要着手处理赤凤军的事情。” 姚世安在旁听着,已然是感觉害怕无比。 这话本就是他掐头去尾所出的“事实”,其中还有很多关键的地方根本未曾细,若是当真被人看出来,那他到时候只怕会死无葬生之地。 谢永康身份低微,更无进入垂拱殿的权力,只好为自己的好友祈祷。 “好友。希望你这一次,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次劫难。” 不管整个事态到后来会如何发展,作为挑起整个事情开端的姚世安,都注定会没有多少安宁的时日。 ………… 垂拱殿之内。 赵昀听姚世安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个清楚之后,立时勃然大怒:“此事为何未曾禀告给我?” 那川蜀一代发生如此大事,他竟然丝毫不知,一想到自己竟然被蒙骗到这种程度,赵昀便火冒三丈,心中生出杀人之感。 姚世安不免叫屈,又道:“关于此事,我记得余玠、王坚两人曾数度书信发往临安城,但是都石沉大海。之后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方才令我率领麾下人马,来到这临安城之内。” “哦?原来是这样?”赵昀蹙眉,复有看向谢方叔,问道:“那你可知此事?” 谢方叔摇摇头,回道:“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第一次?那川蜀一代,究竟是归谁负责的。”赵昀再度逼问道。 谢方叔话语一凝,这才回道:“启禀陛下,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此事应当是由丁大全负责的。” 为了避免权力归于一人,赵昀这一次提拔了三人,其一乃是董槐,负责军队改革以及后勤之事,其二乃是丁大全,负责边陲之地的军政策划,其三乃是谢方叔,负责朝中内政问题。 如此三人齐力,自然能够确保朝中安然无虞。 但是谁也未曾想到,就是这其中之一,竟然做出了这等欺上瞒下、祸乱下之人来。 “董宋臣,你速速给我将丁大全给我召来。” 赵昀一脸冷漠,平静的面庞之下,却是暗藏着一股令人感到害怕的压力。 董宋臣自是感到周遭气氛严肃,连忙便连滚带爬的从殿中离开,赶往丁大全的家伙,心中暗想:“果然。看样子那丁大全只怕也得瑟不久了。若是这样,那我只怕便要尽早脱离他。要不然等此人被发配边疆的话,只怕我也会被牵连在一起。” 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一个贪财好色的太监罢了。 之前之所以和丁大全多次合作,也不过是因为丁大全能够令他挣到钱罢了,但若是牵连到自己,那便只有放弃这一种做法。 董宋臣在朝中见多了这种事情,自然是见怪不怪。 果不其然,那丁大全一来此地,便感觉气氛无比严肃。除却了赵昀之外,还多出了谢方叔以及姚世安两人。这两人目光始终盯着他,让他感到甚是不安。 “启禀陛下,不知陛下召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丁大全复有凝目看向赵昀,却在触及对方那冰冷的双眸时候,感觉体内血液一瞬间尽数凝结,几有窒息之感。 “告诉我,那赤凤军,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挥手,赵昀已然将手中的一卷《资治通鉴》直接丢到丁大全脸上,让丁大全一连无措的站在原地。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方叔眼见丁大全茫然无措,便从旁插嘴道:“关于川蜀,为何你未曾将赤凤军占领汉中一带的事情,告知陛下?” “赤凤军?”丁大全口中呢喃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起来,复有对着赵昀俯身一拜,又道:“启禀陛下。此事确实是我处事不利,但臣以为这件事情,臣并未做错。” 赵昀轻斥一声,诉道:“并未做错?难道你要朕坐视那赤凤军壮大起来,然后夺了朕的江山?” “没错。如此严重的事情,你却私相隐藏,究竟是做的什么打算?”谢方叔在旁辩驳道,却是难掩心中欲念。 若以权力而论,他和丁大全可是竞争对手,如今抓住对方这个缺陷,便打算一鼓作气,直接做掉对方。 丁大全却是思维敏锐,立时回道:“江山?陛下!您可别忘了,那萧凤不过是一介女子,其麾下更无子嗣,如何能够当得了皇上?纵然她有此打算,但是在这下汹汹之前,她又如何能有机会,成为皇帝?更何况那汉中之地,早被蒙古占了去,他赤凤军如今却是将其攻下,重新归入我朝之中,如此一来岂不是喜事一桩?”复有躬下身来,却是对着赵昀盈盈一拜,诉道:“陛下,既然这萧凤如今攻陷汉中,我等若是毫无表示,岂不是可惜了?不如借此机会,弥合双方关系如何?” “哦?这事如何算是喜事?” 谢方叔撇撇嘴,却是有些不甘。 不过是轻轻松松几句话,丁大全便扭转局面,将先前瞒报之事改为表彰赤凤军之事,这般话术倒也着实厉害。 “怎的不算?难道那萧凤,便不是我朝晋王吗?她既然为我朝开疆拓土,那我等若是不予以封赏,如此举动若是教士卒听了,岂不会寒了他们的心?至于那等窃据江山、问鼎下,难保不是蒙古之人散播的谣言。毕竟那萧凤若是当真想要称帝,她早就可以称帝了,又何须等到现在?”冷哼一声,丁大全直接反驳道。 谢方叔被这一怼,也不出话来。 听了丁大全这一番辞,赵昀也开始觉得自己先前反应是否太过敏感。 再怎么,那萧凤也不过是一个女子,既然是一介女子,那便在某些方面难以和男子比肩。 譬如这子嗣问题。 且不论萧凤是打算自己生,亦或者是收养,光是如何平衡子嗣出现之后,赤凤军内部的势力平衡问题,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之后如何将位置传给自己的后代,也是一个极其棘手的问题。 所以萧凤干脆放弃了这个追求,反而开始着手缔造一个基于集体决策的政治制度。 目前来看,这个政治制度尚算可以,至少在关中一代,这个集体决策、主席轮职的制度,还是运行的相当不错。 姚世安眼见两人心有所动,不免感到有些着急,从旁劝道:“但是那赤凤军成长速度太快。若是不予以牵制,只怕日后恐有大患。” “没错。这赤凤军虽是名义上,尚且算是我朝一员。” 谢方叔也从一边帮衬道:“但是你也知晓,这赤凤军自成一体,不仅仅到处兴修学校,更是广开科举制度,以每年一次的高频率招揽贤才。若有中者,立时授予官员,毫无迟疑。至于其内部,更是设有诸多官职,皆和我朝不尽相同。若是放任自留,难保这赤凤军不会成为下一个西夏。” 自董槐遭到弹劾被迫离开之后,这丁大全便在朝中肆无忌惮扩张着自己的势力。 他若是不奋起反抗,只怕自己手中的权力,也要被对方给夺了去。 丁大全一时哑然,却也难以无视。 关于赤凤军之事,他们早就派遣了大量探子潜入关中,四处搜罗关于其内部的消息,对于其种种和宋朝制度迥异之处,莫不是熟悉无比,完全可以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制度。 宋朝制度,采取的乃是三省六部的政治制度,但其权力却都出于皇帝之手,除非是得到皇帝允诺,否则政策便无法得到推行。 而赤凤军,采取的却是以参政院和行政院为首的两院制度。 参政院,顾名思义,拥有参与政治的权力,而若要成为参政院一员,唯有入赤凤军之内服役三年,外加通过科举制度考核,方才准许成为其中一员。 而成为参政院之后,便可以享有诸如设立法律条文、监督官员等等权力,进而限制地方官的权力,令其无法胡作非为。 至于那行政院,却是直接仿照宋朝制度而来,譬如防御使、指挥使、县丞、通判之类的,原样套搬,只不过为了防止官员在地方做大,所以采取的乃是轮职制度,以六年一轮职,每到一定期限之后,便需要重新遴选。 如此上下相制,方才确保了整个赤凤军的稳定运行。 第一百零二章滚! 听罢之后,赵昀方才开口,问道:“这么来,赤凤军一事刻不容缓?” “没错。若是放任赤凤军继续下去,只怕我等再也难以钳制。到时候那赤凤军若是在边陲之地掀起波澜,到时候会荼毒众生。我朝百姓何其辜,为何方才打退一个豺狼,却有引来了一头猛虎?”谢方叔一脸哀悼,似是看到了那赤凤军肆掠下的场景。 姚世安继续诉道:“陛下。而且我曾听余玠曾私下曾言,想要借助赤凤军力量一扫始终盘踞在川蜀一代的蒙古力量。” “借助赤凤军力量?” 赵昀面有愠怒,显然有些不高兴,心中不觉对余玠低看了许多。 他当初提拔余玠时候,便是存心利用其力量重夺川蜀一地,孰料不过是数年功夫,对方竟然对自己产生不信任,却是想要利用赤凤军的力量? 如此想法,自然让赵昀产生背叛之感! “正是!” 姚世安颌首回道:“毕竟将军曾言,那赤凤军实力惊人,只不过月余时间便彻底歼灭蒙古大军。若是能够引赤凤军入川,想必也应该能够彻底驱逐蒙古吧。只不过陛下,臣以那萧凤暗怀鬼胎,故此始终拒绝,这才没有令赤凤军入川!” 自二十六年之前,托雷率领大军入兴元府大肆屠戮之后,蒙古大军便自吐番东下,屡屡袭击川蜀腹心之处。 而成都一路,目前就处于蒙古的统治之下。 余玠虽是屡次兴师动众,但是却始终无法击溃对方,重夺旧土。 故此,他方才想到了这个方法。 赵昀一听此话,立时拍案叫道:“好个余玠,竟然私底下和仇寇联系?” “陛下!”丁大全却是有些着急,立时走上前来,问道:“你也知晓川蜀一代甚是重要,不仅仅有赤凤军暗怀鬼胎,更有蒙古虎视眈眈。两强威逼之下,余玠更是只有一人,为了保全川蜀,自然行此驱狼吞虎之计。此事并无实证,实在不宜妄下定论。” 赵昀听罢之后,脑中顿时冷静下来,想道:“这个,倒也有些道理。”复有抬起头看向在做的几人,又问:“那依照尔等以为,我又该如何?” “依照我的建议,不妨让余玠进京述职,如何?”谢方叔稍微想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先前言论颇为冒进,立时便退后一步,道。 要知道按照他原本想法,至少也得让余玠辞官归隐,甚至是直接贬出临安最好了。 丁大全稍微一想,颌首回道:“如此也好。而且余玠在川蜀一地,也待了近十年,按照往常规矩,也是时候回来了。” 更重要的是,若是余玠回来之后,他们也可以有更多的信息来源,去探测对方的心思如何。 赵昀且见两人全都同意,也是一样颌首回道:“若是如此,那我便依照两位爱卿所的去做吧。”随侍身边的董宋臣立时取过来裱好的圣旨,让赵昀在上面一阵挥就之后,便写了一卷圣旨,然后交给了丁大全、谢方叔两人,令他们将这圣旨送至钓鱼城之中。 立在一边,董宋臣面露失望,暗暗想道:“看来若要打击余玠,仅靠这些还不行吗?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在继续努力一把了。” 他自知自己性命被蒙哥所操控,而自己的一言一行,甚至是心中所想,也一样操纵与对方的手上,这种状况令他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现在,唯有执行蒙古的计划,才是唯一能够活下来的机会。 ………… 合州。 一扫帐下之人,蒙哥忧心忡忡,问道:“如今合州始终未曾攻克,尔等以为如何?” 距离当初抵达此地已经过去了数月有余,然而这冬快要过去了,他们也未曾将其攻克。 蒙哥一想到此事,已然开始有些紧张了。 他军中将士莫不是漠北之人,对于这南方气不甚适应,故此只在秋季南下,若是到了春时候,便应该北归了。要不然,等到这南方来到春夏时候,其麾下将士便会受不了此地炎热,以至于出现诸如疲倦、懈怠,更严重甚至还会感染疫病。 这般状况,莫是对敌,便是能否走动,都存在问题。 听闻此言,术速忽里立时笑道:“大汗。这合州甚至坚韧,更有余玠、王坚等人偕同驻守,若要将其攻克,非是短时间能能够成形。依臣所言,我等不如绕过此城,专攻别处?” “专攻别处?” 乍闻这话,汪德臣轻哼一声,便道:“若是这样,那让我军死伤的战士如何接受。你莫要忘了,为了攻下此城,我军已然折损了数千员将士。若是这样轻易放弃,如何能忍?” “那就将士兵继续朝着这里面填吗?莫要忘了,我军现在粮草已然不足,若是继续撑下去,如何能够维持大军?”术速忽里冷哼一声,张口反驳道。 蒙哥听着两人吵闹,也是感觉有些头疼,不觉诉道:“纽磷呢?他那里如何?” “启禀可汗。目前纽磷已然攻取彭州、简州及嘉定等周围州县,将成都团团围住。至于那蒲择之,他自知难敌我军锋芒,目前驻守在成都府云顶山之上。”仲威立时回道。 “如此甚好。”蒙哥听了立时欢喜。 以纽磷目前状况,攻克成都府指日可待,而到时候蒙哥便可以铲除一脉,确保自身安然无恙了。 “虽是如此。但我军近十万军队,所需粮食之多无可想象。而成都府尚未攻克,更有蒲择之盘踞此地,若是想要依靠此地粮食满足我军需求,实在是痴心妄想。”术速忽里又道。 汪德臣立时拍着胸膛,大声应道:“既然是粮食,那不妨由我来解决。要知道这里可是号称府之国,其中所产粮食定然丰盛。只是全都被收入山城之中,故此我等无法取用。而我只需要将那些堡垒一一攻克,自然能够得到足够的粮食,满足军中所需。” “嗯?既然将军有心,那不如便代我解决粮食问题,如何?”蒙哥心中一动,立时笑着问道。 汪德臣点点头,诉道:“当然可以。” “很好。既然如此,那你便和杨大渊一起令五千兵马,自去攻取敌人。而那杨大渊也是此地将领,对于川蜀一代甚是熟悉,若是有他帮忙,定然能够水到渠成。”蒙哥张口吩咐道。 而听到此话,汪德臣自然是喜不自禁,而那杨大渊也是连忙跪倒在地,诉道:“多谢可汗提拔,属下定效死力,一偿可汗夙愿。” 得到蒙哥吩咐之后,两人立时挥军南下,直抵蓬州。 汪德臣眼见此地山势险峻,不免皱眉,便向杨大渊问计道:“闻得蓬州运山城虽,却坚固异常,不知将军可有妙策取之?” 杨大渊微微一笑,立时屈身诉道:“此地守将乃是张大悦,与末将乃是生死之交。待我明日亲往劝降,必能成功。” 汪德臣却是皱眉,摇摇头回道:“依我看,此计不妥。需要知晓人心隔肚皮,若是那厮一心效忠朝廷,反而设下埋伏,将你杀了又如何?依我看,不如先将劝降书射入城中,再见机行事。纵然不能成功,也会在其军中引起骚动,是有利无弊之举。” 杨大渊拜谢道:“总帅为末将考虑如此周全,末将铭记大德在心,遵命行事便了。” 等到次日,他乘马来至运山城下,高喊:“请主将答话。”张大悦来至城头,杨大渊便一拱手道:“张将军别来无恙,在下杨大渊有礼了!”张大悦问道:“杨将军,闻你已降蒙军,今日到此,有何话?”杨大渊道:“我来是为了保你永享富贵,全你一城性命的。望你审时度势,早定大计。不可自误,也不可误了全城军民的性命。这有书信一封,请仔细推敲,我们改日再谈。”罢,弯弓搭箭,将书信射入城中,然后摆了摆手,竟自回营去了。 待到次日,运山城头白旗飘扬,城门大开,张大悦已然领着城中众人踏出城门,直接投降了。 毕竟宋朝之象众人皆知,虽是尚有架子,但内里早已腐朽,若是继续带下去,只怕便有命陨时候。而张大悦眼见杨大渊风光十足,自然便投入蒙古麾下,至少也能保全一城老。 一如此法,杨大渊、汪德臣两人,又陆续招降了广安大梁城的南宋守将蒲元圭等。 得到这消息,蒙哥亦是欢喜无比,却将杨大渊招入帐中,问道:“以前不知先生才智,实在是抱歉了,还望先生恕罪。而对于这合州以及钓鱼城一事,却不知先生有何见解?” 杨大渊顿感心中一热,立时诉道:“钓鱼城山势险恶,守将王坚又极善用兵,若要攻克,诚非易事。必须先断其手足,杜绝外援,方有胜算。微臣愿得一旅雄师,东向收取达、开二州,然后伺机占据夔门要冲,阻断宋军入蜀的通道,那时全蜀必定。” 蒙哥闻言,转问汪德臣道:“爱卿认为此议可行么?” 德臣道:“杨将军此计大妙。这便是贤哲所的‘取吴必先取蜀,取蜀必先据夔’之意。况且大军云集于钓鱼城下,兵多了也施展不开,徒然消耗粮草。另外,陛下若恐杨将军势单力薄,不妨再命我部张云率一支人马,亦东向取万州,以做杨将军的声援,最为稳当。”蒙哥大喜道:“爱卿所见极是,就命杨、张二将军分兵东向,会师夔门。” 这杨大渊果然了得,雄兵一出,直下达州,接着又轻取开州,直抵夔门。张云亦拿下了万州。 残余宋军乃逆江而上,逃往涪州集结。 蒙哥闻言,遂令杨大渊为东川都元帅,谓之道:“东川之事,悉委爱卿。能使我得以专力攻取合州、重庆,便是爱卿大功。”杨大渊道:“为做长久计,微臣建议在夔州蟠龙山构筑坚城,以彻底堵死宋军入蜀的通道。请陛下恩准。”蒙哥道:“既如此,朕准奏,发兵聚粟,构筑蟠龙山坚城。就命卿子杨明为筑城使。”杨大渊大喜谢恩,自去筹划。 眼见杨大渊这一介降将尚有如此智慧,蒙哥不免对投入军中的宋将高看一番。 如今时候,数万大军被阻于钓鱼城下,已经月余,仍不能得手,他又想起了劝降的妙招,乃谓众人道:“有谁能劝得钓鱼城来降,官升三级,赏黄金千两,骏马百匹。” 他这一,自然诱得军中汉将莫不是心有所动。 很快,原顺庆府降将晋国宝自告奋勇道:“末将与钓鱼城守将王坚有同乡之谊,后又曾同在孟珙部下为将,相交莫契。愿入城劝王坚开城来降。只是请陛下要给个条件,末将方好与其谈。” 蒙哥一时欢喜,连忙道:“将军愿去最好。至于条件,可依沿途来归的诸城而行,也可由他自,朕都答应,绝不悔过。” 晋国宝心中欢喜,更觉此行胜券在握:“陛下如此大度,王坚想必会倾心来投。” “愿将军马到成功,朕静听你的好消息。”蒙哥亦是满是期颐,静待着消息到来。 晋国宝闻言,自然来到钓鱼城下,自背后抽出一支响箭,朝空一射。 守城宋军立时发现此箭,遂将此箭交给王坚。 王坚一时皱眉,却见箭上刻着一行行楷:“故人晋国宝单骑求见。”乃吩咐放下大筐,将其缒上城来。 晋国宝上到城头,四下看了一看,却见周围莫不是整装待发的士兵,不觉感到心惊胆战,向王坚一抱拳,低声诉道:“王将军,别来无恙。” 王坚冷笑一声,朗声回道:“故人来访,有何要事?在下军务在身,不可久待,有话请速道来。” 晋国宝环顾四周,对那士兵不免有些忐忑,立时欠身请求道:“王将军,不知你可否借一步话?” “不必了!”王坚一扫晋国宝神色,已然知晓此人来意,但他心中无愧,自然张口否决道:“若你所乃是私事,但何妨?如是公事,亦请当着这些将士面,岂不更好?” 晋国宝到了此时,虽然心中有些发怵,但又不得不。 他左右瞧了瞧,干咳一声,道:“王将军,各位兄弟们,蜀地三分之二已归大蒙,仅剩这合州、重庆等川南几座山城了。我奉蒙古大汗之命前来劝降,如你们开城归顺,高官任做,骏马任骑,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否则一旦城破,可就悔之晚矣!” 虽是早有准备,但王坚眼见昔日好友竟然变成今日模样,不免感觉悲愤交加。 且看他摇摇头,一脸无奈的道:“晋国宝,我自知你素来贪生怕死,否则那蒙军一来,你如何就投降了?但是你贪生怕死,王某却是不怕。荣华富贵虽好,但岂是靠卖国换得?我王坚所求者,不过‘忠诚’儿子,又岂能和你一般,同流合污。你,滚吧!” 一句“滚” 第一百零三章亟神狱力VS玄武真力 “好个家伙,竟然杀我部下?” 蒙哥看见此番场景,立时喝道:“各位,给我攻下钓鱼城。” “砰砰砰……!” 上千门火炮一起开火,钓鱼城之上立时升起无数烟尘。 王坚一见数十枚炮弹凌空落下,不由大怒:“好个鞑子,莫非欺我无能吗?”只见他沉声一喝,万千豪光尽数绽放,周遭巨石纷纷升起,却是悬于空中,又闻一声沉喝,一个个纷纷挤在一起,霎时便形成一堵高墙,却是悬于广场之上。 炮弹袭来,“砰”的一声,纷纷撞在这高墙之上。 虽是炮火攒集、攻势愈急,但王坚心存坚定,一意庇护手下,无穷玄力运使之下,竟然将这炮弹也纷纷吸纳进入高墙之中,令整个炮火无法伤到广场上面的士卒。 那些士卒且见王坚矢志抵御,皆是感到心中一暖,复有想起目前状况,于是便赶紧自广场之上离开,却是跑到了旁边的山坳之处。 那里有山遮挡,自然能够挡住连绵火炮。 王坚见到众人纷纷离开,也是稍微送了一口气,又是瞥见嘉陵江对岸之处,那一个个蒙古士卒正整装待发,立有无穷愤怒升起,喝道:“这些东西,便还给你们吧。” “地变!” 且看王坚双手虚握,一身土黄色玄力自身躯之中径直窜入头顶石墙,受到玄力影响,石墙却是开始缩起来,霎时便凝聚成一枚约有十余丈大的石球。 石球之上,自有万千氤氲之气环绕,令其看起来仿佛一枚土黄色星辰。 “星裂!” 又闻张狂一声,只随着王坚对着远处一丢,土星立时朝着蒙古阵营之中落去。 这星辰甚是厉害,其威能丝毫不逊于昔日转轮法王所凝聚的“赤星——乾坤俱灭”之法。 远处,众人一见如此场景,不觉纷纷脸色瞬间,透着几分忐忑不安。 “这厮,竟然在我等数度围攻之下,尚且留有如此实力?当真是令人感到可怕。” 抬着头,他们望着那飞来土星,立时便感双脚酸软,若非蒙哥尚在此地压阵,只怕他们早已经率众逃跑,以免被这土星砸死。 十数万吨的质量,可不是闹着玩的。 蒙哥亦感这土星威力绝伦,但是以他实力,若要抵御这“地变——星裂”,却是困难重重。毕竟他所擅长的,不过是以自身玄术掀起风暴,借此迷惑敌人探知而以。 抵御对方进攻,并非蒙哥之能。 众人见到这一幕,亦是忐忑不安,口中更是连连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等走吧?”毕竟这星虽大,但是速度实在缓慢,若要砸下来尚需数分钟时间,而这短短的数分钟中国时间之内,以蒙古的集训程度,完全可以趁机逃离。 “逃走吗?若是这样的话,那……”蒙哥亦是沉吟片刻,显然对此物也是颇为棘手。 毕竟以他的修为,更还需要但从旁边,却传来一阵鼓掌声。 他们齐齐掉转头来,却见郭侃一见王坚如此神威,不禁赞叹:“好个王坚,当真不愧是半壁柱王坚。”自进入川蜀一来,他便听闻军中将士数番到王坚,而在谈论此人时候,莫不是到其那超乎想像的坚韧,便是面临八思巴、阔端两人围攻,亦是不曾折腰的传。 也正因此,王坚也被称之为半壁柱。 可以,若非这川蜀一代有他支撑,只怕这宋朝下,就真的完蛋了。 郭侃见众人敬重有嘉,立时朗声笑道:“这东西,还是给你自己吧。”沉声一喝,却是转瞬间来到了这星之前,随后对着星便是猛地一拍。 只见“砰”的一声,整个星晃了一晃,上面无数尘土以及碎石纷纷落下,掉入了嘉陵江之中。 “这家伙,果然出手了吗?” 暗暗看着对方,王坚却是有些担心。 郭侃其人他未曾听闻,对其力量并不熟悉,若是此人身具奇异手法,能够将这“地变——星裂”挡住,否则对方如何能直面这星之能? 果不其然,因先前郭侃一掌,那星竟然出现崩裂迹象,有掉落下来的可能。 毕竟这星虽是巨大,但全靠着王坚玄通,方才凝聚在一起,若当真论起强度来,自然是远远逊于那石山。 见到这一幕,王坚又是沉声一喝,土黄色玄力一阵汹涌,又是将那裂痕重新弥合,更是瞬间下降数丈有余,更是直接贴在郭侃眼前。 虽是面临星降落,但郭侃却是笑意浓浓,复有伸出一手,恩在眼前星之上,笑道:“哈哈?这星倒是有些庞大,不过若是仅凭这星,便想要灭我的话,却是痴心妄想了。” 一声“痴心妄想”,神色瞬间冷漠下来。 只见郭侃催动真力,眼前星便似那放在烤炉之中的番薯一样,被灼热火炭烤的通红通红,表面之上更有道道朱红裂纹出现,宛如即将崩溃一般。 “轰然”一响,星瞬间爆裂,万千尘沙纷纷扬起,便是那灼热岩石,亦是纷纷落下,砸入江中。 王坚一时错愕,不免感到奇怪,暗想:“竟然将其引爆了?这厮,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凝神望向眼前,却将无数尘沙,带着滚滚浓烟,宛如火山巨变所喷出出来的浓郁烟尘,裹挟无穷热能,纷纷朝着他袭来。 “堑绝途!” 甫见如此场景,王坚沉声一喝,身前顿有一道绝壁现身,挡住这些高温烟尘。 这绝壁甚是坚韧,任这烟尘如何厉害,也无法轻易越过。 却在此刻,从烟尘之中,一人簌然现身,一对肉掌蓦地印在这绝壁之上。先前绝壁虽是坚不可摧,然而此刻却难挡这肉掌侵蚀,竟然是“砰”的一声,再次崩坏。 “嗯?” 乍见绝壁崩裂,王坚更是吃惊。 他这一手绝壁,自踏入地仙时候便未曾崩裂,便是八思巴以及阔端,亦是难以撼动,如今时候却被这郭侃轻易击碎? 心中惊诧,王坚眼见郭侃厉掌逼身,立时催动无上玄功,却是直接迎了上去。 “轰!” 一声惊爆,方圆十丈立时塌陷。 尘沙掀起,赤焰滔滔,已让此地沦为无间森罗。 初次对决的两人,终于各逞实力,一决两人实力高下。 “什么?” 脸上乍现惊诧之色,王坚连退数步,嘴角之处首现朱红,目光落于郭侃身上,已然是惊诧莫名,赞叹道:“好一个东战神,今日却是要领教你的高招了。” “哼哼。你的实力的确不错。但是今日,你无可逃避。”看着远处之人,郭侃嘴角含笑,已然有十足把握,在这一次战斗之中,战胜对方。 一翻手,身似电光,刹那间又是逼进。 手上翻腾之中,自有无穷光辉闪现,似电、似光,宛如一条条蛇,纷纷袭向王坚周遭要穴,更有部分纳入附近地中,然后化作隐秘诡雷,一随郭侃之心,随时随地出现于战场之上,只求将王坚困在此地,难以逃脱。 王坚一见周遭之处,尽是金色电芒,不免感到有些紧张,心中更是想着:“这些电芒怎生如此诡异?我竟然无法抵御?”甫见远处郭侃又是纵身袭来,双掌一翻立时便将周身尘沙尽数吸纳起来,却是变成一柄修长石柱。 这石柱足有三丈之长,表面虽是粗糙无比,但却深沉如墨,一眼望去便感似是经过千锤百炼而成,应当是坚韧无匹。 “乘霄破浪!” 一式绝招登时上手,土黄色气浪扫荡之下,那电芒纷纷倒退数步,却是难掠其锋。 一催手中石柱,王坚便朝着那郭侃刺去。 这一刺,势若雪山崩溃,自然无可逃窜。 然郭侃却面露冷笑,诉道:“你以为,这般手段,便能够和我对阵?”面临如此劲敌,他却浑然无惧,一步踏前挺身而出,径直对上石柱。 只见郭侃掌运万千电芒,一道道却似屈曲电射,吞吐之中却似毒蛇吐信一般,透着威胁之态。 “亟神令!灭!” 一声沉喝,万千电芒簌然射出,电芒自石柱之上扫过之后,立时便令其中生出莫名变化,“砰砰砰”瞬间炸裂,断成数段,不复之前坚韧之感。 其后更随着石柱一路蔓延,直到来到了王坚身前。 见到这电脑袭身,王坚自然不敢懈怠,立时催动一身真元,却于体外化生一道橙黄气墙,意欲抵挡电芒威力。 “轰!” 瞬间响彻云霄的巨响,气墙立时破碎,王坚再度受创。 几口呕血落于尘土,王坚凝目看向远处的郭侃,暗暗吃惊:“好家伙,看来你早已经知晓我的底细?”复有长笑一声,又道:“你的能为的确不错,若依我来看,你的玄通应当是能够逼使物质爆炸吧,否则决然无法攻破我的防御。” 经过先前数度交锋,以王坚那丰富的战斗经验,如何看不出眼前之人,究竟是如何攻破自己的绝壁、石柱甚至是之前的气墙。 以自身玄力为引,令下万物变成如同黑火药这般的炸药,然后再将其瞬间引爆,这便是郭侃的力量来源。 而王坚若要防御自身,少不得利用周遭诸如尘沙、空气甚至是碎石之类的物质,而这些物质变成了郭侃手上最佳的利用物质,进而在王坚运使绝招时候,将这些物质掺入对方气墙之内,如同那些潜入敌军阵营的间谍一样,等到自己要攻城的时候,便将其瞬间引爆。 如此一来,便无需对抗最外面的墙壁了。 王坚心中想着这些,更是叹服:“的确,你这能力当真不凡,竟然能够克制我的力量?看来此战,当真是难以了断了。” “看来你也知晓今日时候,便是你殒命时候了吗?”郭侃轻笑一声,再度催逼一身玄力。 此时,只见满目晴空瞬间转阴,至于郭侃此人,周身已然被无尽电蛇环绕,宛如死神信使,电蛇朝着周围不断射去,不仅仅勾引空云霄,更是化入脚下山峰之中,令整个地,宛如陷入森罗鬼域之中。 王坚甫见眼前场景,一时感觉头皮发冷,暗道:“不管如何,此番定要护住手下周全,不可让此人继续肆掠。” 心思打定,他轻轻一招,远处一柄长枪已然入手,轻轻一扫自然透着无匹风范,至于体内玄力亦是尽数催动开来,却令整个身躯宛如裹住一层土壳,望起来却似庭神将降临,令其然之中自有几分神威。 “在我万灭狱之中,你注定难逃一死。” 眼见王坚尽提一身真元,郭侃却是充满自信。 这一招万灭狱,他在西征之中不知灭了多少地仙,而那些人莫不是匍匐在这亟神狱力之下,无可抵御。 这一次,便是王坚也是一样。 眼见对方冲来,郭侃身形骤然消失,复有朝着王坚冲去。 眼见郭侃冲来,王坚只将手中长枪一扫,便朝着对方直刺而来。 这一次,他自知对方狱力难挡,便也没有在汲取身外物质,只将一身玄武真力灌入身躯细胞之中,令整个身躯色泽若黑,宛如镔铁断成,却是打算以肉身直接抗衡。 而那狱力虽是凶险诡谲,但终究难以侵入玄武法体,更难伤到内部脏器。 但郭侃早有算计,“在我万灭狱之中,你注定难逃一死。” 眼见王坚尽提一身真元,郭侃却是充满自信。 这一招万灭狱,他在西征之中不知灭了多少地仙,而那些人莫不是匍匐在这亟神狱力之下,无可抵御。 这一次,便是王坚也是一样。 眼见对方冲来,郭侃身形骤然消失,复有朝着王坚冲去。 眼见郭侃冲来,王坚只将手中长枪一扫,便朝着对方直刺而来。 这一次,他自知对方狱力难挡,便也没有在汲取身外物质,只将一身玄武真力灌入身躯细胞之中,令整个身躯色泽若黑,宛如镔铁断成,却是打算以肉身直接抗衡。 而那狱力虽是凶险诡谲,但终究难以侵入玄武法体,更难伤到内部脏器。 但郭侃早有算计, 第一百零四章生死一线 远处王坚一心却敌,自是不肯罢休,觑准目标,一式长枪径直刺来,枪芒闪现,势破万灭狱。 枪芒如雨,倾覆大地,欲求诛灭郭侃。 “就凭这般本事,莫非也以为能够杀我?” 郭侃冷哼一声,再度催动一身狱力,眼见枪芒刺来,立时抬手挡招。 数道电蛇飞窜,亟神狱力侵蚀之下,周遭空气顿成最狂暴的炸药,轰然一声爆响,立时便将枪芒尽数挡下,却是未受分毫伤势。随后,郭侃再度上前一步,狱力催动之下,王坚胸口之处,又是出现一道狂暴炸响。 “噗!” 受此打击,王坚难以坚持,再添新伤。 虽是伤势沉重,但王坚却紧握长枪,依旧是屹立不倒,冷哼道:“你这厮当真厉害。但是若以为我会如此轻易,就被你所击败吗?罡镇碑,给我开!”沉声一喝,却是不顾伤势沉重,已将一身真力逼至极限。 霎时间,玄武真力吸纳地之地,却是化作七道石碑,仿佛自洪荒传来,其上弥漫着一股古老气息。石碑悬于周身之处,却似重重盾牌一般,将王坚护在垓心。 “哦?看来我似乎是低估了你的抵抗能力?但是你似是忘了,我的亟神狱力,本就是你玄武真力的可行。” 郭侃狞笑一声,却将双掌齐齐运起,万千电蛇汇聚一体,周遭地层瞬间崩溃,似是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凶残战场,口中更是嚣张的宣告道:“而今日,我便让你见识见识,我们两人之间的差距!亟灭化,给我杀。” 一声狂笑,万千电蛇簌然飞窜,一道道具是射向王坚。 似有感应,罡镇碑瞬间展开,一道道石碑尽数旋转开来,却将王坚挡在中间。 然而,亟灭化肃然额而至,电蛇落于石碑之上,立时将其中物质尽数引爆,“轰轰轰”连番爆响,三道石碑瞬间崩裂,却是难以抵御亟灭化神威摧残。其余四道石碑虽欲抵抗,无奈王坚此刻伤势沉重,却是难以运使石碑,护住己身,登时便被余波扫中,再度屈膝。 眼见亟灭化奏效,郭侃顿时欣喜无比,不觉高唱一声:“今日,便让我奏响你的丧钟。”一声长啸身形再度冲入阵中,欲取王坚性命。 甫见远处身影入阵,王坚虽感眼前迷糊不已,却是露出一丝欣喜来,暗道:“看来,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郭侃顿感奇怪,心中顿时生出警戒,一扫旁边场景,立时讶然:“糟糕,中计了。”身形一挪,正欲撤退时候,却见眼前一块石碑横空落下,却是挡在郭侃身前,将其去路硬生生挡住了。 石碑之上,道道玄武真力闪现其中,更有玄奥符文闪现。 这自更鼓以来留存于世的力量,绝不是轻易之间所能打破。 郭侃一时紧张,侧目望向远处王坚挺枪冲来,立时问道:“好家伙,竟然以身设计,将我诳入这里面?”一扫旁边,身形腾挪之下,却是想要从这方寸之地彻底逃脱。孰料此刻,另外三道石碑也是自空之中簌然落下,“轰轰轰”,四道石碑彼此拼合,却似那隔绝地的堑一般,将两人困于石碑之中。 身形既已被定,杀招立时袭来。 不待郭侃细想,远处王坚已然挺枪直刺,目标正是郭侃胸口。 此地仅有丈余方圆,若要腾挪实属困难,无奈之下郭侃只好挺身对掌。 “次啦”一声,衣袖立时崩裂,化作片片碎片零落洒下。眼见长枪直刺要害,郭侃又是轻哼一声,却被这长枪刺入胸口之处,数点鲜血落于地上,终究还是就此负伤。 这战场之上,岂有不受伤的理由? “啧!看来还是棋差一招啊。”王坚眼见对方擅开致命伤害,不由得感到懊恼。 这一次,他本是有信心直接刺破对方的心脏,孰料旧伤添新伤,终究还是影响到了王坚的行动,令最后时候终究还是棋差一招,未曾顺利成功。 “没错。” 一扫周围石壁,郭侃不觉摇摇头,复有笑道:“看来,这便是你的计策吗?将我困在这方寸之间,莫非你以为便能够杀你?”复有激起体内亟神狱力,立刻便将胸前长枪瞬间震断。 毕竟这柄长枪不过寻常长枪,在失去了玄武真力护持之后,很容易就会被弄掉。 “或许杀你尚且不行。但能够将你困住,为我军士兵争取逃难时机,却尚是可以。”紧握双拳,王坚已然暗下决心,紧握手中只剩半截的长枪。 若是对方当真打算继续下去的话,那他不介意同归于尽。 郭侃自也明白,长笑道:“想要杀我?只怕这一次,你是不是当真拥有这个能力?”他此番前来,誓要诛灭王坚此僚,遂再度凝练万千雷蛇,欲要以及就灭杀王坚,轰破石阵。 一瞬间,两人争辉,只求最后一战,胜负如何。 “杀!” 沉声一喝,两人纵身一跃,只求最后一击。 轰然一声,周遭百丈尽数摧折,自亘古一来长存于世的山峰,登时被毁。便是那剩余的四面石碑,亦是在这霸烈冲击之下,纷纷碎裂,再也未曾维持先前模样来。 “噗!” 再度洒满黄沙的鲜血,于夕阳残照之下,溅入土中。 远处,郭侃身形依旧昂然而立,只是左肩之处,却插着只剩半截的长枪,至于远处的王坚,却是半膝跪倒在地,一身战袍也早被鲜血染红,让人看着便感觉甚是凄厉。 “砰!”的一声,长枪碎裂。 郭侃身形颤抖,终于转过身来看向王坚,口中赞叹:“好一个半壁柱。竟然在重伤状况之下,还能够将我击伤。看来你的确有些本事。”眼见远处身躯毫无动静,他不觉生出几分可怕,遂迈开脚步,想要确定一下对方性命如何。 孰料,这一动却立时牵动先前伤势,立时让郭侃感觉左肩之处剧痛无比,口中更是呕出点点血渍。 血渍落在地上,却令此地再添血腥之气。 远处,忽有一人掠来,郭侃凝目一望,不觉诧异:“是余玠?没想到他这个时候来了?” 先前因为探知到钓鱼城之内并无余玠行踪,故此他方才托大,意图趁着这个时候攻击钓鱼城,进而能够击杀王坚,为蒙古大军立下大功。 如今时候余玠已来,以郭侃此刻重创状态,那是断无毫无抵抗能力。 “好个奸邪之徒,竟然趁我不备,欲要攻破钓鱼城?”看着眼前场景,余玠努极恨极,立时便催动一身玄力,意图趁着这个时候,彻底灭了郭侃。 孰料,一道黄沙簌然吹入。 浓浓黄沙遮蔽空,立时便挡住余玠杀招,令其难以看清楚眼前场景,随后一道身影掠入其中,却将那重伤不起的郭侃裹入其中,然后纵身离开。 余玠不免感到紧张,暗想:“刚才那个人,应当乃是蒙古可汗蒙哥,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出马?”一想此人如今时候竟然亲自下场,便感觉有些紧张,毕竟这蒙哥向来实力强横,更曾在静海一战逼得萧凤以自杀方式,方才令整个余部逃了出来,而今时候对方竟然为了郭侃,而亲自下场? 由此可见,蒙哥对郭侃究竟有多么信任。 复有看到地上躺着的王坚,余玠这才有些慌张,俯下身在王坚鼻息之下探了探,这才有所放松:“幸好只是重伤而不是死亡,否则我就真的要愧对好友了。”一伸手,却将王坚整个人抱起来,直接踏入钓鱼城府衙之内,寻找军中医生为其医治。 ………… 蒙古之中。 躺在病床之上,郭侃一想之前状况,不觉感到气恼。 此番出阵,乃是他在这宋朝之中首阵,孰料却和王坚这等强者对上,一番厮杀之后,除却将其重伤之外,便没有造成多大事情,着实教人感到气馁。 脑中细细想着之前状况,郭侃顿感气息紊乱,却是咳嗽了起来。 恰逢此刻,帐外帷幕掀开,蒙哥踏入其中,听闻这咳嗽之声后,连忙加快脚步,来到了郭侃身边,安慰道:“你莫要着急,还是快些养好身子吧。要是不好好蓄养身体的话,可是会留下后遗症的,知道吗?” “启禀可汗,我知道了。” 郭侃轻轻颌首以示了解,复有面带愠怒,喝道:“只可惜此番鏖战未曾击杀王坚,令整个战役功亏一篑,实在是我之罪孽。还望可汗责罚。” “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你此番已经竭尽全力,只是因为对方实力雄厚,故此未曾成功。对此,我若是责罚,如何让军中士兵臣服?你且在此地安静养伤,至于那钓鱼城和合州一事,我自然会处理。”蒙哥安慰道,神色却似那亲人一般,直教人感觉温和无比。 郭侃顿感心中热潮涌出,复有低头回道:“放心吧,可汗。下一次,我定然将钓鱼城攻下。” 蒙哥笑容温和,再度诉道:“那是自然。但你也务必要养好伤势,不得和今日一样,再度负伤。知道了吗?” 两人细语自是不谈,另一边于钓鱼城之中。 余玠立于门外,却是有些忐忑不安,全因为那房中王坚伤势实在是太过沉重,却不知晓以此地医师之能,是否能够将其治好。 自远处长廊之处,吕文德缓步走入其中,眼见余玠眉目之中全是担忧,不觉问道:“启禀余将军,末将有事求见。” “何时?” 虽知对方此行必有目的,但余玠却有些不耐烦,毕竟他的挚友王坚,目前可是正在接受治疗,而且还不知晓究竟是否能够治好。 吕文德俯首回道:“遵照你的指示,我率领麾下水军,意图冲破敌军封锁。但对方军势太盛,日前我被那汪德臣所败,而损失的战舰还有人员,都在这里。”语毕,却是从袖中掏出一张帖子,抵到了余玠身前。 余玠听罢,结过了那帖子细细看了一会儿,旋即无奈一笑,笑容中莫不是苦涩之声:“汪德臣?那人乃是当世名将,其实力尚在你之上。你能够从对方手中逃出,足见本事。” 吕文德虽是失败,但余玠却并未怪罪对方,至于惩罚之事,亦是不曾道。 毕竟值此危急存亡时候,而军中本就兵力紧张、人才稀缺,若是在这个时候临阵换将,那毫无疑问会令军心浮动,不停指挥,可谓是兵家大忌,余玠作为当世名将,自然知晓这个道理。 “嗯。但是王将军呢?” 吕文德略有不安,却是落在了那门扉之前。 自踏入钓鱼城之后,他便听军中将士讲述了之前两人的战斗,更曾到两人战斗的地方观摩了一番,而那地仙神威自然令他感到惊心动魄,只是王坚沉睡至今,却是让人甚是担忧。 “他啊。唉!自从被我救回之后,整个神识便陷入沉睡之中,至于点滴气息吊住生命,不曾丧命。但若要苏醒,只怕是希望渺茫。”摇摇头,余玠一脸无奈。 吕文德颇为惊讶,又问:“怎么会这样?” 他也曾见过王坚,自然知晓王坚此人身体向来硬朗,怎么一场战斗之后,便直接变成了这般模样来? 余玠苦笑一声,旋即摇摇头:“你也知晓。为了确保我川蜀不落蒙古手中,王坚曾经和八思巴、阔端斗过一场,那日凶险绝不此地。当初时候,他也是养伤许久,方才重新苏醒。至于这郭侃?此人实力非凡,竟然也丝毫不逊于八思巴、阔端等人。一番争斗时候,却是将旧患也一起引出,以至于落得今日这般处境。” “那可有医治之法?”吕文德又是问道。 如今时候,因为王坚遭袭昏迷场景,钓鱼城上下莫不是议论纷纷、人心惶惶,若是这样持续下去,少不得闹得个人心涣散,到时候蒙古再度袭击的话,只怕就更难抵抗对方进攻了。 余玠又是摇摇头回道:“我已经宴请了此地名医,但他们莫不是无奈拒绝。或许临安城之中尚有办法,但就现在状况,王兄弟又怎么可能接受这一路的奔波劳累呢?更何况还有那蒙古大军虎视眈眈呢。” 想及此番之后,两人便可能人相隔,余玠不禁又是落下几滴泪水。 “那赤凤军呢?我曾听闻赤凤军萧凤,乃蜗皇传人,修有转死重生之法,更有生死人而肉白骨之能,若是让她前来,或许能够一解王坚状况。”吕文德复有想起一人,又是问道。 “你是晋王?” 余玠立时愣住,眉宇不禁皱起。 以萧凤实力,若是救治王坚自然简单,但对方可是赤凤军首脑,和宋朝并非一路,所以他除却当初受孟珙邀请攻击黑龙时候现身外,便没有和对方联系了。 但这次,只怕是难以推却了。 第一百零五章各为其主 利州。 一场春雨过后,似是将往日寒气尽数带走,枯黄的树干上,绽放的嫩芽也带来了勃勃生机。艳阳高照,也让整个山城升起氤氲之气,一眼看去却似仙宫一般,似是仙人落脚之处。 而在山城府衙之中,吕文德却是紧张不已,偶尔才敢抬起眼来,偷偷看一眼萧凤,想要知晓她的意思。 坐于高位之上,萧凤正看着手中信封。 此信乃是余玠写就,因路上多有蒙古骑兵纵横,故此委托吕文德将送来。 “哦?这是余玠的请求吗?”萧凤看完之后,方才凝目看向吕文德。 吕文德阖首回道:“没错。自蒙军入川以来势如破竹,一路上不知戕害了多少黎民百姓。而余大人怜悯众生悲苦,故此委托我前来此地,只求晋王能够派兵相助,一起击退蒙古大军。” “原来如此。只是你也知晓,这川蜀一地,非是我封王之地。而我昔日得授晋王之位,便已然严明,除却抵御蒙古大军,不得踏出封地半步。我虽有心,但也无力啊!”一声长叹,萧凤尽吐心中埋怨。 当初她在临安之中,与众位大臣周旋时候,便曾经接受了对方提出的一系列要求。 其中,未得他人要求,不得踏出封土半步,便是其中的一项要求。 而这条例,所求的便是限制住赤凤军发展,令其无法南下入川亦或者东进踏入两湖区域。 吕文德一时想起此事,不觉感到懊恼,复有劝道:“但晋王即为赤凤军之主,应该知晓此一时彼一时。若是在此刻拘泥于这些陈腐规矩,只怕会贻误战机,反令蒙军得逞。” “此事怎?” 萧凤眉梢微动,有些诧异看了吕文德一眼。 吕文德眼见对方意动,旋即劝道:“晋王熟读兵书,应当知晓唇亡齿寒的道理。而这川蜀一代甚是丰饶,其地亦有近千万人口生存于此,而于外部莫不是险绝道,极难攻破。故而有人曾言:下未定而蜀先定,下未乱而蜀先乱。若是此地为蒙古所占,不知晋王以为会如何?” 眼见萧凤神色沉重,吕文德再次道:“那对方便可以此地为根基,进而南北夹击,届时不知晋王打算如何抵御?” “你这辞,倒也有些道理。”萧凤坦然回道:“但是你也应当知晓,无规矩不成方圆。我既然与朝中大臣约定,那断无毁约之理。否则若是被朝中重臣所知,只怕一个嚣张跋扈,是免不了了。” 吕文德本来听着有些期颐,但听到后面推脱之言,顿感气馁,复有打起精神再度劝道:“晋王殿下。你也知晓那临安远在万里,对川蜀之事如何尽知?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等若是继续拖延,少不得错失良机,反被蒙军所趁!” “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但是我和临安早有约定,岂可因此妄开他例?”萧凤摇摇头,又见吕文德面有失落,又道:“但感念尔等衷心为国,我也愿意慷慨解囊。在攻克利州时候,我等曾经自蒙军之中缴获一批军火,若蒙不弃不置可否接受?” “那在下这番谢过了!”吕文德故作欢喜连忙拜下,但心中却是存有埋怨,暗暗想着:“这些军火不过杯水车薪,便是受了又能改变什么?”只是他唯恐得罪赤凤军,故此只有连连道谢。 自堂中退下,吕文德一脸悲愤,心中暗暗想着:“若是没有赤凤军相助,那我等又该如何抵御蒙古大军?” 正在此刻,萧景茂却自门外走入其中,眼见吕文德神色恍惚,不禁感到有些诧异,问道:“看样子,你似乎找到了主公?既然如此,那情况如何?”但是那吕文德却似木桩一般,浑然没有听到萧景茂问话,径直朝着远处走去。 遥遥看着此人离开,萧景茂摇摇头,心中叹息:“唉。看样子,这一次又是被拒绝了吗?”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吕文德数番前来拜访他,希望能够借此和萧凤见上一面,但萧凤却自利州之中消失无踪,直到今日时候方才自远处归来,让人弄不清楚她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又在做着什么事情。 思索时候,却从房屋之中传来萧凤声音。 “萧景茂!你找我何事?” 眼见萧凤召见,萧景茂立时祛除心中所思,将身上沾染的尘土拍去之后,便推开门扇,就见到那正坐在座椅之上的萧凤。 他屈身一拜,复有抬起头来,心中疑惑还在,立时问道:“主公,为何你要拒绝吕文德?要知道经过数月之后,那蒙军兵力已然逼至极限,若是我等在这个时候率军进攻,定然能够打的对方措手不及。” 经过数番战斗,蒙古的大军现在已然分散在四川各个地方,而事先准备的火炮也消耗许多,若是此刻进攻,纵然无法全歼对方,也定然能够重创对方,令蒙古至少十年之内,无法南下。 “我不是了吗?还不是时候!”萧凤摇摇头,又是回道。 萧景茂却有些不懂,又问:“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秣马厉兵数月时间,麾下士兵早已经是枕戈以待,就等着踏入四川,杀尽鞑子。 但萧凤始终静待时候,却也实在是太过消磨军中士气。 “临安那边呢?”萧凤却没有正面回应,又是问道。 “临安?”萧景茂神色一愣,复有回道:“根据您的指示,我等已经在临安百姓之中散播消息。只是那政事堂始终毫无动静,便是当今官家,似乎也并不知晓川蜀之事,一心一意推动新军建设。” 萧凤眉梢微动,笑道:“看来这群家伙,倒也挺能忍的?竟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反应?” “是的!在丁大全还有谢方叔两人一起推动下,禁军整编之事进展颇顺,目前已经编练了十万新军。”萧景茂及此时,却也倍感惊讶,暗自赞叹宋朝财力雄厚,竟然轻轻松松便弄出如此之多的装备新式火器的禁军来。 只是一想此事,他却更感忧愁,又道:“主公!若是让他们将新军编练完毕,那我等到时候便再也没有入川的可能了。” 宋朝编练新军,所求的便是抵御蒙古,到时候这批军队若是踏入川蜀之中,那萧凤若是还想插手其中,便有可能直接面对临安之人。 到时候,若是还想如今日这般,便彻底难办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何妨推他一把,至少务必要让当今官家知晓此事。” 萧凤想了一想,立时笑道:“他们安逸的生活太久了,既然如此那自然也得有一些刺激的。明知蒙古入侵,却依旧选择隐瞒。这种事情若是被官家知晓的话,那么又会是个什么下场了?对此,我倒是很期待。” “可是,关于余玠方面呢?难道就这样继续拖着?”萧景茂顿感欣喜,复有想起吕文德,便张口问道。 萧凤轻轻摇头,嘴角之处满是自信:“放心吧,拖不了多长时间的。只要那余玠继续置身于这种环境之下,那他定然会答应我的条件。到时候,便是我们真正逞威的时候了。” “那微臣这就下去准备了。” 萧景茂俯身谢道,重新立起之后,便从房间之内走去,一想吕文德落寞景象,他不觉感到叹然:“吕文德,这次就对不起了。毕竟我俩各自为主,到时候你可莫要恨我。”语带叹息,却是感慨世事变迁,让人无奈。 另一边,那吕文德自离开之后,便一直精神恍惚,一路摇摇晃晃走入自己客房之中。 眼见吕文德踏入当中,张钰双眸一亮,快步走上前来,问道:“此番情况如何?那晋王答应了吗?” 摇摇头,吕文德回道:“没有!” “没有?”张钰顿时慌了神,不觉叫了起来:“若是晋王不愿意相助仅凭我等如何能够对抗蒙古大军?”双足在地板之上来回走动,显然是异常慌张。 如今王坚身负重伤、沉睡未愈,只余余玠一人独木难支,至于那临安,更是兵锋暗藏,不知究竟因为什么原因,始终未曾援手。 面对如此处境,他更不知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才能摆脱这般困境。 “虽是如此,但我等也不是没有挫败对方的可能。”吕文德吐出胸中浊气,缓缓诉道。 张钰轻哼一声,又道:“但是那晋王并无入川打算,我等如何能够成功?” 以他目光,自然知晓若要击退蒙古大军,唯有赤凤军入川才有成功可能。 至于临安? 战事开启,已然过去三月有余,却依旧是毫无反应,早就寒了众位将士的心! 他们,是不会指望临安的。 吕文德却冷笑一声,道:“你以为那晋王,当真不打算入川?” “难道不是?”张钰反诘道。 “当然不是。”吕文德长吸一口气,又是解释道:“若是那晋王当真不想入川,那又何必进攻蒙古,夺取汉中呢?更何况,她还亲率大军驻守此地。如此举动,分明是欲图不轨。” 张钰一时大惊:“你是,那晋王莫不是从一开始,便打算入川?” “若是我所料没错。此番计谋,应该早在诺久以前,就有谋划了。否则如何那蒙古一动,赤凤军便展开行动,更在半月之内将整个汉中彻底吞并?”吕文德长叹一声,却是佩服不已。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要进行如此迅速的行动,背后若是没有数年的积累,是断然不可能成功的。 事实上,当初蒙古也是打着南北夹击的想法,意图趁着赤凤军未曾反应的时候,一举歼灭对方。 但赤凤军如此神速,尚未等对方攻来就做好相应准备,却是着实令蒙哥忌惮不已,只好调转方向,以歼灭宋军为首。 听罢之后,张钰不觉感到佩服,又道:“看来这晋王当真是一代英杰,原来早就看透对方行动了。”复有想着眼下钓鱼城之战,却是倍感懊恼:“只可恨余玠一身大才,却被朝廷所困。否则我等如何会沦入今日状况?” 第一百零六章苒氏兄弟 “不管如何,咱们还是传讯余大人吧。” 吕文德摇摇头,又道:“毕竟此事只有他答应,方能让那赤凤军入川,助我等一灭蒙军。” “你当真打算引赤凤军入川?”张钰立时惊讶,却是满脸不可置信看着吕文德,解释道:“你也知晓,这萧凤乃是北地之人,未曾受我朝恩惠,更是毫无忠孝节义之情。如此人物,实乃乱世枭雄。若是引她入川,只怕到时候若想要她出去,便千难万难了。” “那又如何?” 吕文德摇摇头,辩解道:“再如何,这赤凤军也是我汉家儿郎,更何况其麾下的赤凤军,也向来以军纪严明、爱民如子而出名。若是让他们来统治四川,总比那恣意屠杀的蒙古鞑子要好得多。” 张钰却是始终纠缠不放,辩解道:“但是你莫要忘了,他们可是图谋不轨啊。” “那又如何?你也不是不知晓那临安远在万里,纵然将信息传递过去,至少也得好几个月的时间。几个月之后,那钓鱼城早已经在蒙古围攻下彻底失陷,届时整个四川也将被蒙古所占领。在失去川蜀之后,咱们再拿什么来对抗蒙古?”吕文德却是一脸懊恼,却是高声怒骂。 张钰一时哑然,不觉低下头。 “我也知晓你的意思。但是有的时候,咱们也就只有一条道路可走。知道吗?”吕文德眼见对方神色怅惘,遂张口劝道。 对于此事,他也倍感无奈,但此番局面,却是多方共同推动而成,却非自己仅靠一人之力做到的。 唯今时候,也只有竭尽全力罢了。 ………… 钓鱼城。 “砰”的一声,炮声登时划破际,令这本是寂静的夜空,突然出现了一道耀红火线,让人看的分外清晰。 听到炮声之后,那本是欲睡将醒的哨兵立时苏醒,旋即将手边鼓槌抡起,不断的敲击着硕大的战鼓,口中更是高声喝道:“敌袭!” 话音甫落,一道火线自空划破,瞬间落入哨楼之中。 “轰”的一声,烈焰冲,似是宣告战争又是敲响。 “所有人,给我冲!” 立于山脚之下,董文慰高声喝道,旋即纵身一跃,却似雄鹰一般,簌然跃起十丈有余,落入城墙之上。四周士兵眼见敌人杀来,纷纷踏步上前,手中长刀应声辟出。 “给我死!” 董文慰立时运转体内玄功,张口一喝。 眼前数人登时便感脑中一晃,旋即倒地不起,而嘴角耳鼻,莫不是留下数道血痕,却是被生生震死。 挑起一柄长刀,董文慰眼见远处众位士兵一脸惧意,只将手中长刀猛地一拉,数道刀芒立时冲出,立时便将眼前数人瞬间分尸,鲜血飞溅染红一片墙头,更令其余士兵莫不是心惊胆战,已然生出一丝惧意。 位于城墙之下,那些士兵眼见董文慰尽展一身手段,压得宋军难以动弹,亦是纷纷高声呐喊,然后将手中绳索纷纷抛出,勾住枪头之后,便拉着绳索朝着城墙之上爬去。 有宋兵眼见蒙古士兵即将爬上来,立时鼓足勇气,高声喝道:“兄弟们,跟我一起。杀了——”话音落定,一道刀芒划过,却将他喉中之话尽数断绝。 董文慰对着眼前众人喝道:“哈哈哈哈……你们这群汉狗,还不快快投降?否则这一次,老子非得将你们全杀了不成。”眼见敌人凶残,剩余士兵莫不是忐忑不安,却是不敢贸然行动。 却在此刻,远处忽有一道疾风射来,锋芒毕露,却是直指董文慰。 董文慰不觉惊诧,觑准目标长刀横扫,“砰”的一声,长刀齐腰断裂,而长刀中央却是嵌着一枚弹丸。 董文慰顿生害怕,若非他功力雄厚,只怕这一击非得取走自己性命不可,复有凝目望向周遭,喝道:“是谁?” “狗鞑子休得猖狂,今日便由我取你狗命。”不远处,却见两人联袂掠来,话间已然踏在城头之上,正是余玠身边谋士冉琎、冉璞两人,而冉璞手中却是拿着一柄长铳,枪口余烟袅袅,显然之前一击,正是他做的。 董文慰立时笑道:“想杀我?就凭你们吗?”沉声一喝,却将旁边数具尸体瞬间打碎,只留下染血铠甲,随后手指一动,这铠甲甲片纷纷散开,却是贴在身体之上,一层一层的,让人看着便感觉相当厚实。 如何对抗火器,在经历了如此之多的战斗之后,他已经有足够的经验了。 而一位丹鼎境的武者,其气墙已然足以抵御寻常士兵铳枪之威,若是再在身上穿上三重铁甲,那便可以完全免疫铳枪之威。城脚之下,那些蒙军士卒也趁着这个时候,纷纷跳到了城墙之上,对着宋兵便是一轮砍杀。 冉琎一见如此场景,立感懊恼,旋即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远处一人身形一晃,立时便从城头之上跌了下去。 董文慰登时大怒,虽是身穿三重铁甲,但却依旧身轻如燕,朝着冉琎掠去,口中更是叫嚷着:“黄毛子,竟然也敢在老子面前撒野?” “好个老头。莫非以为这些手段,我就怕你?”冉琎眼见敌人冲来,顿时双目赤红,双袖捋起却是露出手腕之上装着的铳枪。 他和其弟冉璞向来精通锻造之术,在获得赤凤军火器之法后,便特意为自己制作了这般武器,如今时候却是第一次用来和敌人对阵。 且见冉琎纵身一跃,虽是身在空中,却将臂铳打开,数道弹丸朝着那董文慰便是射去。 这董文慰倒也不亏沙场宿将,眼见弹丸临身,手中长刀蓦地一挥,“咔嚓”一声弹丸登时碎裂,随即一跃而起,刀锋之上刀芒乍现,却是直接朝着冉琎砍来。 “这家伙,好强。” 眼见刀锋临身,冉琎心中叹服。 不过是初次交手,他已然探出对方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否则如何能够轻松袭身。 “但是,若是仅凭这般手段,可未必能够击败我。” 嘴角微笑,冉琎复有喝道:“正是这个时候。”旋即,却见旁边一道赤芒瞬间插入,“砰”的一声就将那长刀刀芒整个击碎。 董文慰顿感诧异,双目圆睁,喝道:“怎么回事?”正欲找寻目标,却见身前冉琎蓦地欺身,一对铁拳已然对准自己,十数道弹丸自臂枪之中射出,“砰砰砰”尽数打入庞大身躯之中,虽有铁甲护身,但这弹丸却是冲势惊人,更是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之中。立时冲破甲片,钻入皮肉之中。 “哇!” 口一张,董文慰顿时吐出一口老血,身形失去力量,立时朝着地上落下。 正待即将落地刹那,董文慰身形一转,却是一个翻转,双足整个立在地面,暗怀警惕看着远处冉琎,低声诉道:“好个家伙。只可惜你莫非以为仅凭一些玩意,便能够杀死我吗?”眼珠一转,却又见到远处山石之上立着的冉璞,不觉露出一丝警惕。 以他那丰富的战斗经验来看,先前击碎自己刀芒的,应该便是这么一位了。 自腰部取出弹丸重新撞入弹夹之中,冉琎冷笑道:“能不能杀死你,你大可一试。” “想死?老子这就送你一程。”感到胸前火辣辣的,董文慰立时恼怒,长啸一声之后,立时揉身冲去。 冉琎亦是鼓足一身元功,也是一般跃出,却是挺身迎上。 刹那见,两人已然逼进。眼见目标出现,冉琎立时牵引臂铳之中设置的机括,“砰砰砰……”,登时便从那短促口之中,射出数十发弹丸,朝着对方扑去。 虽是面临枪林弹雨,董文慰却是不闪不避,只将右拳猛地一挥,拳势立时搅起一阵狂风,将那弹丸吹的是七零八落,至于数发子弹落在身上,虽是在他庞大身躯之上溅起几道血花,却也未曾挡住董文慰。 “给我死吧!” 复有望向冉琎,董文慰又是跨步上前,一式直拳再次挥出。 军阵之上,所谓变招不过无用之招,唯有精纯孰料到极致的招数,才能够从这凶残的战场之上,活下去。 冉琎深知这一点,更是不可能轻易退后,纵然真元雄浑程度远逊对方,但却依旧挥动拳头,直接迎上。 恰逢此刻,远处一道红芒再度现身,却是直接钻入董文慰脚踝之处,此处因为太过贴近地面,于战争之中甚少有人攻击,所以也很少有人攻击。 然而值此危机时候,冉璞却选中此处,只因为她知晓,此地方是对方真正要害之处。 毕竟董文慰修为精湛,一身元功配合身上甲片,以寻常手段难以杀害,方才瞄准了此地进攻。 “怎么可能?我这一拳,居然偏了?”受到这一击,董文慰立时错愕无比,旋即便感双足锥心刺痛,一踉跄却是直接击偏,任由拳芒落在地面,砸出一道约有一丈阔的坑洞。 冉琎立时窃喜,已然跑到董文慰身前,双拳却似流星一般,朝着对方轰去。 董文慰未及反应,立时便感觉胸口之处吃了几拳,这几拳威力远不及他拳风,但却胜在距离够劲,更有弹丸从臂铠之中射出,将那护身甲片以及护体罡气全都撕开,然后如同暴风雨一样,朝着对方轰去。 “砰砰砰砰……” 董文慰终于吃不住,勉强运起最后力量,反手便是一击。 “轰!” 冉琎未及躲闪,立时便被扫出十丈之外。 他正欲再度鏖战,却觉身体一阵颤抖,正是体力不支之象,不免讶然:“好家伙,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没死?” 董文慰深吸一口气,这才将体内元功压下,复有神色复杂扫过远处正朝着这边感到的宋军士兵,立时喝道:“我们撤!”手一挥,立时便带着先前攻城的士卒灰溜溜的撤走了,只余下冉琎、冉璞还有一干宋将一脸惊讶,等到确定对方离开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样的战斗,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他们神色漠然想着这件事情,却是有些茫然,纵然击退了这一次,但下一次呢? 对此,他们也不知晓究竟会如何。 第一百零七章入川 “终于离开了吗?”眼见董文慰离去,冉璞自远处跳下,赶紧来到冉琎身边,一脸担忧的问道:“你身体如何?” “一般般!至少我还活着,这就可以了。”勉强靠着冉璞搀扶方才站稳,冉琎张口吐出一股血沫,又揉了揉胸口,这才让自己的气息稍微平缓下来。 刚才被那董文慰揍了一拳,他直到现在还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不管如何,我先送你到医馆之中,让大夫看看你的状况吧。”冉璞一脸担忧,已然将冉琎搀扶起来,准备送往医馆之中。 冉琎却是摇摇头,一指旁边那正哀嚎的士兵,道:“不用,我一个人即可前往医院。只是经过先前战斗,兄弟们死伤惨重,却是要麻烦多多照料了。” “好吧。我明白了。” 冉璞一扫旁边场景,不觉感觉心中甚堵。 于墙头之上,一具具尸体七零八落,满地鲜血汇成一团,从砖缝之中滴落下来,空中更有乌鸦盘旋,自口中发出一阵阵象征着死亡的叫声。 如此场景,更让人心生绝望。 而那些还幸存的战士则是勉强自己站了起来,将那些因为重伤而无法行动的战士搀扶起来,互相帮忙送往后方的医院,便是那一具具躺在地上的尸体也有专人前去处理,若是发现还有气息的便会立刻抢救,但若是确认死亡的话,便会抬起整个尸体,堆放在旁边的一块空地上,当然也包括鞑子的尸体。 此刻已经是初春时候,若是不将这些尸体处理好的话,是会感染瘟疫的。 冉璞知晓此事重要,只好舍下冉琎,开始指挥士兵清理整个墙头。鞑子随时随地都会攻来,他们可是一时都不能停歇。而那些牺牲的士兵也被收拢在一处,就等着吉日时候,让他们安然归。 来到这里,余玠看着眼前柴堆之上的尸体,不觉握紧双拳,问道:“这一次,牺牲了多少士兵?” “启禀将军。这番战斗,我军折损了三百八十七名,而蒙古则是牺牲了两百六十名。”冉璞缓缓道。 “三比二吗?看来蒙古麾下,当真是能人辈出。”余玠一脸无奈,经过先前轮番战斗,军中老兵损失殆尽,只好从乡民之中征召,好弥补城中兵员困乏。 但是他们原先不过是面朝黄土背朝的农夫,骤然被提升为士兵,自然是欠缺训练,若要胜过久经战斗的士兵,实在是困难无比。 冉璞亦是感同身受,复有道:“若是按照这样子,只怕我军迟早被对方给拖死。到时候,咱们又该如何?” 他这话,立时勾起众人害怕,莫不是唉声叹气,整个现场一片安静,却是谁也不知晓,当整个钓鱼城兵力耗尽之后,他们又将面临什么样的状况。 余玠眼见众人唉声叹息,连忙道:“各位莫要慌张,只需要我们万众一心,定然能够战胜敌人。” 只是他这话不还好,这一反而让人更感沮丧。 “战胜蒙军?若是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仅凭我等如何能够战胜蒙军?”一个个想到眼前状况,莫不是心生无奈,对于宋朝临安更是恼怒几分。 若非他们还没有援军到来,他们如何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正在这时,却有一位传令兵快速来此,却是对着余玠诉道:“将军。吕文德已经回来了。” “吕文德?他回来了吗?”眼珠一转,冉琎眸中立时便有希望闪现。 既然那临安无法派出援军,但若是能够有赤凤军助阵,他们便有可能战胜蒙古大军。这一点,几乎所有人全都确信无疑,更无丝毫怀疑之色。 余玠亦是感到有些诧异,眼见众人目中生光,连忙吩咐道:“那让他快点来此。” 须臾之后,吕文德在那传令兵的带领下阿,;来到了这个安置众人的山坳之前。他见到余玠面有期颐,顿时感觉有些为难,双腿一软却是倾下身子,诉道:“大人,在下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是那赤凤军究竟是作何反应?”余玠又问。 吕文德身子一晃,却是有些忐忑,自怀中抽出一个信函之后,却是递给了余玠,口中道:“臣自知钓鱼城如今状况,又岂肯有懈怠之举?这封信中,便写明了那萧凤的答案。 “答案?难不成那萧凤,当真看出了咱们现在的状况了吗?”余玠伸出手,将信函接过之后,将其打开,然后俯下头,看着信函之上的内容。 周围将士,莫不是忐忑不已,静静站在旁边,等待着余玠的宣布。 此刻,他们莫不是满怀期颐,静等着余玠宣布自己的答案,告诉他们至少自己还未曾抛弃。 许久之后,余玠方才将整个信奉读罢,他微微抬头看着众人,神色却是凝重无比,并未直接话。那冉琎有些好奇,立时问道:“将军,信函之上,写的究竟是什么?” 余玠顿感脸色难堪至极,张口怒骂一声:“这萧凤果然是暌违已久,虽然答应了派出军队。但是却要求川蜀一地的任职权,甚至让我们也要听从她的指挥,否则便会拒绝我等要求。” 对于赤凤军之事,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故此始终不敢让赤凤军入川。 没料到,此次赤凤军竟然抓住这个机会,不仅仅一口气吞没了汉中,更是意图染指川蜀? “什么?那赤凤军究竟是什么意思?”冉琎一时错愕,脸上莫不是充满愠怒。 “便是字面上的意思。”余玠无奈笑道。 冉琎复有问道:“那依将军以为,我等又该如何?接受吗?” 余玠微微皱眉,复有看向两人,问道:“以你二人之见,我们又能够支撑多长时间?” 冉琎立时回道:“大人。若是依照目前状况,若是我等没有外援,则此番定然会败于敌人之手。毕竟钓鱼城虽是借助山势所建,但因为时间紧迫的原因,所以其中多有纰漏,若是被对方找到的话,那我们便当真危险了。” “是这样吗?”余玠嘀咕一声。 那冉璞颌首回道:“没办法。这钓鱼城修筑工程十分浩大,非是一时半会难以完成。而且经过先前王坚和郭侃一战之后,城中城防多有崩塌,仅凭我等手下兵马,实在是难以抵御。” “原来事情已经变得如此险峻了吗?”余玠顿感无奈,却是愁眉苦锁,又问:“看来若要打破僵局,那边非得有外力加入,才能够改变目前的局面。” “那依照将军以为,我等又该如何?”冉琎立身于旁,却是将余玠那愁容,尽数看在眼中。 自投入余玠麾下,他们也是陪伴余玠十多年,更是多次为其出谋划策,而宋朝之所以能够在四川之中立足,也是多亏了两人帮助,这才令余玠在蒙古攻势之下,重振军势! 所以每当余玠若有困惑,便会询问两人。 “还能咋办?要么继续顽抗,静等宋朝援兵。要么,就依照吕文德之言,央求赤凤军入川。”摇摇头,余玠不免感到懊恼。 冉琎、冉璞暗暗想到:“两者选一吗?”复有张口问道:“那将军又是什么意思?” 余玠一时愣住,复有陷入思索之中,缓缓诉道:“自当初斩杀祖龙时候,我曾经和那萧凤见过一面。那一次,我便知晓这女子定然绝非寻常之人,否则如何能够以一介女子之身,创出如此基业?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棘手,看来当初还是我看轻了对方。” 声音之中,唏嘘不已。 余玠对于萧凤此人,也是叹服已久。 至于趁着这个时候,行此要挟之举,他也不甚在意,毕竟若是他在那个位置的话,也会做出同等举动。 冉琎又是问道:“这么来,将军是打算拒绝赤凤军,静等朝廷援兵吗?” “援兵?都这个时候了,你以为当真还会有援兵吗?” 苦涩一笑,余玠神色瞬间消弭,只余一片漠然。整个四川沦陷大半,整个临安毫无动作,若没有任何愠怒,那才是滑下之大稽。 “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便只有向赤凤军借兵了。”冉璞也是一起诉道。 冉琎回道:“而且将军,你也知晓那赤凤军非是蛮夷之徒。其军队军容整肃、军纪严明,自踏入关中之后,就未曾传来任何士兵侵犯之事。以至于川中百姓,多数逃亡利州,谋求庇佑!” “哦?若是如此,那倒是一桩幸事。”余玠稍稍一笑,却是总算露出几分赞许。 这个消息,或许是他自钓鱼城被围之后,唯一听到的好消息。 冉琎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将军这是答应了?” “唉。我若是不答应,那整个四川百姓又该如何?”余玠摇摇头,却觉身体异常疲惫,“若是不将鞑子从这川蜀之中驱逐,那此地百姓便永无宁日。” “但是大人。你也应当知晓,对于临安众人,那赤凤军究竟意味着什么。若是此事传出去,只怕大人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啊。”冉琎、冉璞顿感惊讶,连忙劝道。 于公,他们两人不想整个四川为胡人践踏;于私,他们两人更不欲余玠因此遭朝中重臣排斥。 然而二者相冲,却是只能二中选一。 余玠微微阖目,复有诉道:“为下百姓计,让赤凤军入川吧。” 一声终了,终究还是了这一句话。 听罢之后,冉琎、冉璞具是俯首拜道:“臣领旨。” 第一百零八章夺城潼川 “哦?看来那余玠终于肯接受了吗?” 眼见吕文德双手递上的呈书,萧凤这才露出矜持的笑容。 等待偌久,整个赤凤军早已经是迫不及待,就等着闯入四川之中,一试手中长刀如何。 吕文德面容无色,点点头回道:“是的。根据您和大人所约定的,凡是所攻下来的地方,其地官员的任职,皆归各自任职。二者互不统领!” 这一刻,他却觉得分外屈辱,甚至感到自己就似那蛆虫一样,只能匍匐在地,等待着对方施舍。 “很好。既然余玠答应了,那我自然会履行约定,率领麾下大军,入川剿灭蒙军。只是你也知晓,自蒙古入川之后,却有许多将领,如杨大渊、卢植等人,投入了蒙古麾下。为了避免皆是误伤友军,你等却要提醒好部下,莫要和我军产生冲突,知道了吗?”萧凤又是道,言辞之中甚是霸道。 吕文德又是点头,回道:“启禀晋王,我明白了。” 他的脸色甚是僵硬,宛如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却是害怕一个不留神,触怒眼前的女子。 对方乃是赤凤军统领,更是修为高深的地仙,并非现在的吕文德所能对抗的。 “那好。那你这就离开吧。至于那蒙古大军,我自然会亲率大军,将其彻底剿灭。这一点,却是不劳你费心了。”萧凤又是笑道。 吕文德顿时一愣,旋即无奈回道:“晋王所言,在下听令。” 既然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他自然也无意继续留在这里,更何况钓鱼城之中急缺人手,他也要回去帮忙,要不然那钓鱼城被攻破之后,宋朝扎在川蜀之中的唯一据点便会彻底毁灭,到时候若是想要踏入川蜀之中,可就千难万难了。 等到吕文德离去之后,萧凤立时传下命令,令全军众位将士齐聚校场,准备出征。 那萧景茂听闻之后,立时欢喜,心中暗想:“看来这一次主公终于要出马了。”复有想起那曾经死在鞑子手中的众位将士,不觉感到无比愤怒,暗暗想道:“这一次,定然要让那蒙古,彻底付出代价。” 一行人很快的便集结在校场之上,而萧凤也在校场之上等着众人集结完毕。 似乎每当展开大规模军事行动之后,萧凤都会习惯性的开展一次誓师大会,而这个几乎也已经成了惯例了。 遵循着军纪,所有的将士排成了数十个方阵,整个校场寂静无声,唯有那沙沙作响的风声,吹拂着这些尚且年幼的士兵的脸蛋。被这凉风一吹,他们也莫不是感到心中安宁,具是昂首看向萧凤,静静的听着萧凤的诉。 “各位。想必尔等也知晓我等今日来到这利州究竟是所为何事。” 深吸一口气,萧凤缓缓诉道:“而那蒙古,如今正率领大军于川蜀一代肆掠。凡是他们路过的地方,城破了、粮食没了,人也死了,一切全都被摧毁了,只留下一片残垣断壁。而这场景,我等于北地逃亡时候,莫不是见到许多。而这些事情,就发生在距离我们不到百里之外的川蜀之中。各位,尔等能够接受这种事情吗?” “不能!” “没错!不能。更何况站在这里的各位,更有许多人,本来便是久居在川蜀之中。只是因为那蒙古肆掠,方才逃到了利州城之中。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愿意让自己生存的故土,被那些杀伐成性、凶残暴戾的鞑子所蹂躏?而自己的妻儿,只能匍匐在他们的脚下,才能够求的一些生存?” “不能!” “没错。不能。所以我们来到了这里,而你们也来到了这里。只为了一个目的,那便是打败鞑子,重夺家园。” 蓦地抬高声音,萧凤那清脆的声音,已然在每一位士兵耳边响起,令他们皆是感到新潮澎湃,具是和着萧凤一起喝道。 “打败鞑子、重夺家园。” 眼见众人莫不是双目赤红、热血沸腾,萧凤更感压力倍增,十年积蓄一朝而成,为了这个目的她已经浪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而现在便只剩下了一个目的,那便是彻底击败那群混蛋,让他们知晓这十年之中,赤凤军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传我命令,全军出击。” 一声令下,众人具是排成一列,踏着正步朝着那剑阁关走去。 而在通过了这狭窄的剑阁关,他们也将踏入一个新的领域,而那里也便是赤凤军展开反击,击退敌人的开端。 ………… 成都。 一骑飞速踏入城门之中,其上传令兵手持一节大旗,高声喝道:“我有急令,欲见大人。” 城门之上的士兵看的真切,立时便推开大门,让这传令兵进入城中。传令兵一路飞驰,很快的便来到了成都府府衙之中,而正在成都府之中的纽磷也早已知晓,早已经在门口等候。 那人眼见纽磷在这,连忙自战马之上跃下,诉道:“启禀大人。赤凤军正朝着这边赶来!” “赤凤军?这是怎么一回事?”纽磷顿感诧异,连忙问道。 那人连忙诉道:“根据谍报,早在十日之前,那赤凤军自利州剑阁关叩关而来,目前正朝着成都本来。故此蒙哥令我传达消息,令你无比守好成都,切不可被那赤凤军击败。” “原来是这样?” 纽磷顿时恍然,旋即却有感到一丝惧意,回道:“但是那赤凤军向来强大,其首领萧凤更是地仙。以我手中力量,只怕是难以抵抗。”被他这一,其余士兵亦是感到忐忑,隐隐中对那即将来袭的赤凤军充满惧意。 他们也曾经和赤凤军交战过,自然知晓这新近崛起的一方势力向来强大,最擅长使用火器给与对手以猛烈的打击。 以成都府目前的兵力,只怕难以抵御。 “大人。此事无需担心。那萧凤,自有我抵抗,而你只需安心守好成都府,确保大军粮草便可。” 却在此刻,远处陡显万千金光,金光扫过之地,顿时令在场众人心中安定。纽磷抬起头来,立时便见一熟悉之人,而此人正是八思巴,乃是萨迦寺主持,更是当今密宗领袖。 眼见此人来此,纽磷这才感到舒心,双手合十,颌首回道:“那就多谢国师了。” “拯救苍生,抵御邪魔本就是我辈应当承担的义务,自然不会允许那邪佞再次猖獗。纽磷还是太过客气了。”八思巴又是回道,复有想到自己曾经派出的佛陀八相,对赤凤军又是生出几分愠怒。 毕竟那佛陀八相乃是他精心培育的高手,但却在和剿灭全真教时候,被赤凤军连同全真教一起剿灭! 如此恩怨,自然只有今日,才能一逞心中愤怒。 纽磷稍作思考,复有想起一人来,又道:“虽是有国师坐镇,我等无需担心赤凤军。但在潼川一代,却有一支宋军盘踞。若是这支军队投入赤凤麾下,只怕会对我等造成不的伤害。既然国师在此,那不知国师是否可以前往紫金山一趟,将那宋军首脑捉住,进而彻底击溃对方,如何?” “贫僧荣幸之至。”八思巴又是笑着回道。 纽磷立时欢喜,欠身谢道:“那这次,就多谢国师了。” ………… 潼川府。 蒲择之正于县衙之中处理公务,却见衙役神色匆忙,来到县衙之中。 他顿觉不悦,将手中毛笔朝着旁边一丢,问道:“你因何事,而如此惊慌?” “启禀将军。城外有一人求见。”那衙役立时回道。 “求见?是谁?”蒲择之又是问道。 正于此刻,却自门外传来一个熟悉声音:“蒲将军,末将拜候了。” “甘润?”蒲择之立时惊讶,旋即喝道:“我曾经令你把守紫金山,但你为何未曾把守好?反倒将此地丢了?如此罪行,你怎敢出现在我面前?”复有对着左右诉道:“尔等还杵在这里干啥?还不将此人速速押下?” 但甘润却轻笑一声,诉道:“若是往前,将军若要责罚在下,在下绝不敢有二话。但是今日,你若是当真打算将我押下,却不知你是否问过我的主公了?” “主公?你是什么意思?”自甘润话音之中,蒲择之立时感到一丝奇怪,张口问道。 就在此刻,又有一人走入堂中,朗声回道:“就在不久前。甘润早已经率领麾下将士,投入我赤凤军麾下。而他现在,便是我赤凤军先锋了。” “你是谁?”蒲择之顿时一愣,正欲呵斥时候,却有凝神望去,立时感到从对方身躯之上,自有一道锋锐之气,令人有刺破大地之感。 如此气势,唯有地仙才能办到。 萧月抱拳回道:“在下萧月,今日前来此地,只是为了询问将军一件事情。” “什么事?”蒲择之顿感忐忑,眸中却是闪烁出一丝惧意。 以对方修为,只需随便一击,便可以瞬间将自己斩首。只是这人为何在今日出现在潼川之中,却着实令人费解。 “难不成,那赤凤军终于开始行动了吗?” 蒲择之心中暗暗想着。 萧月宛然一笑,旋即诉道:“那就是将此城献给我军。” 语一落,立时惊起众人诧异,纷纷看向萧月,却是透着不可置信。 赤凤军竟然真的出关? 如此事情,已然令他们大脑一时短路,许久之后方才恢复过来。 第一百零九章圣僧觉心 “你什么?”余晖再度问道。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曾相信赤凤军会当真南下,甚至已经来到了潼川之下。 毕竟那赤凤军占据利州都过了半年有余,在这半年之中,多的是时间南下。所以余晖便有些大意,以为赤凤军绝无南下的可能,正因此所以他直到现在,依旧是茫然无措,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月缓缓诉道:“我是,从今开始,潼川归我们了。” “不可能!” 余晖脱口而出,旋即再看到萧月瞬间冷下的脸色之后,立时便感到有些害怕,又道:“这个,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简单。我们要进攻盘踞在成都的蒙古大军。而这潼川府,乃是进攻成都的必经之地。若要确保我军后勤安全,此地务必交给我军控制。明白吗?”萧月缓缓诉道,却不容丝毫反抗。 余晖一时忐忑,却不甘如此轻易让出此城,又道:“但是此城乃是我军据点。若是给你们了,那我麾下大军又该如何?” “若是大人有心,自可投入我军麾下。但若是大人无意,也可另寻去处。”萧月依旧笑着,只是她的笑容在余晖看来,却似地狱恶魔。 余晖顿时踟躇,又问:“另寻他处?这,你叫我搬到哪里?” 他却不愿意加入赤凤军之中,毕竟赤凤军军纪严明,若是进入其中需要遵守诸多命令,自然不为余晖所喜。 “四川地方如此众多,何处不可安生立命?”萧月又道,左手隐隐之中却是扣在腰间长剑之上。 余晖瞥见这一幕,顿感头皮发麻,连忙道:“我知道了。”他既害怕因惹恼萧月而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更害怕被那蒙古大军追杀,但两者相较之下,也只有从此城之中逃出去了。 至少换个地方,他还是那个掌握全军的统帅。 看着余晖灰溜溜的离开,马润却是有些懊恼,问道:“再怎么,他也是一方置制使,为何你如此逼迫?若是当真惹恼了对方,难道你就不怕对方暗中设计?” “设计?就凭这愚笨之人吗?”萧月摇摇头,嘲讽道:“你也知晓此人实力平庸,不过是仗着家中资财,方才踏入军旅之中。更何况自统领大军以来,在蒙古大军的围攻之下更是节节败退。如此表现,竟然也能够成为一方置制使?当真是令人可笑。” “唉。你这话倒也有些道理。但是对方毕竟握有数万大军,若是轻易得罪了,总是不好的。”甘润却是有些担忧。 那余晖曾为临安府府尹,素来为赵昀所重视,否则那赵昀如何会派遣此人进入川蜀之中,成为掌握一方的大将? 只可惜这川蜀一代和临安府截然不同,余晖纵有万般敛财能力,但对军阵兵法一窍不通,所以在那纽磷的数度交锋下,莫不是节节败退。 萧月轻笑一声,嘲讽道:“不过现在已经得罪了。在如何弥补,估计也不行了。” “唉。也是蒲择之蒲将军不在。若是他在这里,如何能够让那纽磷如此嚣张?”甘润复有一脸懊恼,却是颇为怀念那曾经的置制使。 而在蒲择之手下,他们虽然依旧无法战胜对方,但总算也能维持住阵线,却要比现在状况好得多。 萧月眉梢微动,暗暗想着:“蒲择之吗?却不知他现在状况如何?” ………… 绵竹。 且看此地,自有万千群峰矗立,望之犹如绵延竹林一般,故此被称之为绵竹。从山上,无数河流流淌下来,宛如一柄柄锐利长刀,将整个地形切割的极为破碎,很少有超过千亩以上的田地。 如此地形,自然不适合骑兵纵横。 而蒲择之便领着自己仅剩的数千兵马撤入此地,希求能够在蒙古的围攻之下,保全一些力量。 只是今日,此地却有一位僧侣缓缓踏入。 “没想到那些汉人,竟然能躲在这个地方,当真让人好找。”走在乡野路之上,八思巴收敛气息,却是装作一位寻常的知客僧,口中自是不住念诵着佛经,一派高僧模样。 眺望远处,八思巴立时发现远处升起的一条炊烟,嘴角微笑信步走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就来到了那位于山中的农村。 这农村甚是隐蔽,乃是建造在半山腰之处的一个平台之上,上面建有十来间房子供人居住。房子乃是就地取材,以山中开采的石材垒砌而成,然后在外面涂上一层烂泥,好起到遮风挡雨的作用。 看见眼前场景,八思巴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找到了!”挪动脚步,踏上石阶,就朝着山上走去。 刚刚走到石道之上,却从旁边树上钻出一人来,对着八思巴问道:“你是谁?” “怎么回事?那些鞑子又过来了吗?”似是听到外面动静,从屋中又是走出几人,一个个莫不是手拿弓箭、腰胯长刀,一脸紧张的看着八思巴,一副将其当作敌人的样子。 八思巴双手合十,唱了一个诺,旋即诉道:“贫僧乃是云游僧人,法号觉心。因念及苍生之苦,遂于佛祖之前立下重誓,发誓度化众生。只因随身粮食皆以吃完,又因为偶然见到此地似有炊烟,故此前来此地化缘求斋?若是列位恩客赏赐一些饭食,那贫僧这厢拜谢了!” 一应谈吐,莫不是尽展大家风范,尤其是他暗中运使佛光之色,更是令人心生崇敬,将其当成悲悯人的得道高僧。 那几人不过寻常之人,并非什么修为深厚的武者,立时便被八思巴摄住心魂,彼此商量了一下,又转过身来,对着八思巴诉道:“既然高僧来此,那便上来吧。只不过我等尚有一事,不知高僧可否襄助?” “能得诸位恩赐,贫僧自是竭尽全力。却不知各位有何事情,需要我来帮忙?”八思巴心中窃喜,双手合十,又道。 为首之人面有戚戚,无奈摇头:“大师也应当知晓。如今时候,正是乱世之时。而我家之中便有一人,因为卷入其中以至于重病垂危,我等手中更无丝毫医药,便是就连医师也没有,只能静静的看着他躺在床上,痛苦难耐。现如今,已经是行将腐朽。若是可以的话,不知大师是否能够为其超度?” 他也不指望自己的那位兄弟能够恢复,毕竟路遇神医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稀罕,终究是难以遇到。 但他却不甘心,心中暗想若是能够为这些死难兄弟诵经超度,也算是不枉自己这兄弟一遭。 八思巴颌首回道:“若是这样,还请阁下在前方带路,如何?” “当然可以。”那人点点头,立时走在前头,领着八思巴朝着村落深处走去,诉道:“只是那里甚是狭窄,若无我等带领,根本难以寻到相应的位置。” 一行人走在山林之中,朝着深山之中走去。 树影横斜,光影婆娑,偶然间自林中传来咯吱作响,凝目望去更可以看到偶然现身的动物,积雪消融过后,这森林之中有重新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置身于这丛林之中,约莫走了两个时辰,众人方才来到了一个山洞之前。 对着这山洞一指,那人回道:“此地就是了。”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八思巴依旧维持表面上的恭敬,而心中却是感慨万分,暗想:“难怪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原来藏得如此隐秘?” 自那山洞之中,他却是清清楚楚的听到呻吟声。 而且听那声音,只怕不仅仅是一两人,而是数十人。 那人不知八思巴心中所想,领着八思巴踏入山洞之中。 这山洞从外面看来并不大,但若是踏入其中,却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整个山洞竟然有篮球场一般大。而在这山洞之中,正有一派伤员躺在茅草堆之上,他们莫不是伤口溃烂、口中呻吟不止,只有两三位人员正在旁边服侍,并且将那伤口用清水清洗干净,以免伤口继续溃烂。 虽是如此,但这山洞之内的空气,却依旧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腐臭味。 这种死人味道,当真让人难受。 那人面有戚戚,一指此地的伤员,诉着心中孤苦:“大师。也莫要怪我等害怕,实在是那鞑子太过凶残,故此方才这般谨慎。而这些这些兄弟一个个莫不是在和鞑子作战时候所受的伤。我等手中并无药材,更无医师,只能靠着自己硬撑下去。就在昨,这里就死了七人。若是继续下去,只怕没几,这里只怕就只剩我们几个了。” 八思巴听着伤悲,应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为尔等超度一番吧。” 随后,只见八思巴盘腿坐下,将脖子之上挂着的佛珠取下捏在手中,口中不住咏唱着大乘佛经。 佛音悠扬,立时便让那些正呻吟不止的伤员停止了叫声,一粒粒金色光粒更从八思巴身上飘起,全数落在伤员身体之上,聚集在溃烂的伤口之处,而在那传荡开来的佛音之下,这些光粒具是消散裂解,全数消融再身体之中,随后伤口之处却是出现一道道肉芽,肉芽蠕动之下,立时让伤口重新愈合。 眼前之景,简直就是传再现。 受此影响,那些伤员一脸诧异的抬起头,看向了八思巴,口中呢喃。 “圣僧,原来是圣僧来此。” 第一百一十章目标蒲择之 带着八思巴来此的那人亦是泪流满面,连忙跪倒在地,诉道:“多谢圣僧。” “先前施主仁德,我方才施展手段,令众人安康。此事不过偿还施主仁心,您莫要客气了。”八思巴自地上立起,复有有些疑惑,问道:“只是看他们伤口,与寻常匪徒劫杀并不相同,多数却是鏖战所致。不知可否和贫僧一?” “此事来话长!” 那人身形一顿,面色顿时陷入哀伤之后,缓缓诉道:“不瞒圣僧,其实我乃是蒲择之麾下提辖崔志,先前因为奉将军之令,攻打德阳。但无奈兵败,故此逃亡此地,以求保全元气。只是我军中物资皆以耗尽,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众位弟兄饱受刀疮之苦,如今得圣僧相助,却是无忧矣。” “原来如此。”八思巴心中了然,又问:“但是你打算接下来如何?” 崔志摇摇头,却是露出几分气馁,倾诉道:“其实我自战败之后,本打算吞金自杀,只因为手上士兵需要治疗,方才苟活至今。如今他们得圣僧治疗,重新痊愈,实在是万全之幸。至于我?却不知接下来又该如何!毕竟攻打德阳已经失败,若是被将军得知,只怕难逃兵法。” “古人云:蝼蚁尚且偷生。你如今既然活着,又岂能轻易抛却身躯?不如我随你一起去,和你那上峰见上一面。若是能够能够劝他接受,免去你的死罪,也是一桩善事。”八思巴却是张口劝道。 崔志立时欣喜,连忙道:“那就谢过圣僧了。” 以他所见,自然知晓八思巴实力强横,非是寻常之人,若是有他劝,或许便能够免除自己死罪。 至于八思巴为何来此,又为何会将他手下治愈,崔志却是置若罔闻。 此刻,崔志的手下也一一痊愈,不复之前病气十足的模样,虽是如此但因为长久躺在地上,不免有些精神不足,便在此地休息了几日,而八思巴也向众人传授佛门武学,好让众人能够快些恢复。 如此一来,不过数日功夫,众人便将八思巴当作圣僧,对其自然是笃信十足。 又寻了一个朗气清的好日子,一行人便从这绵竹离开,准备前往崔志上司,也就是此地守将南清的驻点。此地距离南清驻地虽是只有不到三十里路程,但因为山势陡峭、极为难行,所以至少也需要两三的路程才能抵达。 所谓望山跑死马,便是如此。 总算是翻过了一个山头之后,崔志一指远处山寨,诉道:“那里就是绵竹防御使南清的驻地了。” “原来便是在那里吗?”八思巴定眼一观,却是赞佩不已。 且见南清所在的驻地,也是如钓鱼城一样,建造在数座大山之中。于山上平缓之地,自有一座座军营、山寨依势而建,彼此之间以栈道、石阶勾连起来,确保彼此之间能够相互沟通,进而能够快速的调集兵力,抵御敌人的进攻。 在远处看去,更是可以看到此地云烟缭绕,仿佛置身于仙家宝地之中,而那偶然闪现的宫殿之类的,更似仙人居所,令人心生向往。 “没错。自十数年之前,余玠担当四川置制使之后,便号令各地修建山城。以山城为依托,互相勾连,抵御蒙古铁骑。若是那蒙古攻来,我等便撤入山城之中,令对方无法攻下。若是蒙古撤去,我等便从山城出来,将丢失的地方重新夺回。十年之内,那蒙古虽是凶悍,但是却难以击败我等,便是拜这山城依托。” 崔志一脸崇敬,却是对首创此法的余玠甚是钦佩。 在这之前,他们和蒙古对阵时候,莫不是一碰即溃、毫无抵抗能力,但在余玠来到之后,他们却是重新焕发精神,竟然在对方轮番鏖战之下,依旧保存下有生力量,却着实令人感到吃惊。 余玠也因为此事,在整个四川之内为众人敬仰,声势浩大甚至直逼当初武侯之名。 八思巴赞叹不已:“那却是尔等有心了。” 他虽非军中之人,但是仅以外行人来看,也可以看出眼前山城究竟多么坚固,若要将其攻克非得十倍以上的兵力,而且至少也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够将其攻破。 现在想来,蒙哥为何始终无法攻下钓鱼城,只怕也是因为这种原因吧。 八思巴心中暗暗想着,脚下不曾停下,紧随崔志身后,走入了这山城之中。 待到走入山城之中,他便见到一人面有怒色,来到了崔志身前。 “你未曾攻克德阳,为何还敢前来此地?”一挥手中长鞭,这人神色甚是不悦。 崔志身形一颤,显得有些害怕,复有低声下气的央求道:“将军。那德阳甚是坚固,其守将也是顽强,以我手中兵力,根本难以攻破。” 但那人却毫不客气,当即便是一鞭,口中喝道:“但是你折损士兵,也当责罚。”鞭声一响,崔志顿感害怕,连忙闭上眼睛,但却并未感觉身上有那疼痛感觉,复有张开眼便见到八思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将那皮鞭整个握住。 南清立感懊恼,一运体内真元,便要将那皮鞭夺下:“你这秃驴,究竟是谁?竟然跑到我这里撒野?”只是无论他如何用力,却始终难以将皮鞭夺下。 八思巴摇摇头,却是露出几分愠怒来,诉道:“南将军。你也应当知晓,胜败乃兵家常事。仅凭一己之私,便责罚别人。如此行径,莫不是太过放肆?” “你!你究竟是谁?” 南清眼见自己运足气力,也无法将鞭子夺下,这才感觉不妙。 “贫僧决心,只不过是一介云游僧人罢了。”八思巴颌首回道,依旧是一副大师模样来。 南清却是面有复杂,一脸惧意看着八思巴,问道:“你当真是一介云游僧人吗?” “那将军认为某家是谁?”八思巴一脸神秘,又是笑着回道。 南清稍作思考之后,又是诉道:“我闻于吐番之内,有佛门密宗传承。而其密宗首领萨迦寺之中更是高人辈出,其主持八思巴更被蒙古奉为国师,可谓是享尽荣华富贵。敢问阁下是否出自此寺?” 那崔志听着讶然,复有一脸复杂看向八思巴:“觉心。难不成你当真乃是萨迦寺之人?” “哦?”八思巴这才露出几分奇异,抬眼看了一下南清,又道:“未曾想你居然看破了我的来历?”复有坦然回道:“没错,我便是萨迦寺主持八思巴。而今日前来此地,便是为了招降各位。” “八思巴?没想到竟然是昔日击伤王坚之人?” 众人一时惶恐,齐齐一动具是将手中兵刃对准对方,一脸忐忑的看向八思巴。 对于这位密宗高人,他们自然也无比清楚,更明白对方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若是对方当真发怒的话,只怕就算是全山寨之人一起上,也难以战胜对方。 只是众人既然承蒙宋朝恩德,自然只有精忠报国了。 八思巴摇摇头,目带和蔼一扫旁边的带甲士兵,更是稍微昂起胸膛,直面众人,口中劝道:“列位,我乃是佛门之人,若非无奈断然不可能染上血腥。而今日来此,更是带着善意而来,却不知南将军究竟是如何打算?” “传我命令,所有人撤退。” 南清一挥手,立时便令众人具是撤下。 待到此地只留下他和八思巴以及崔志等人外,其余士兵莫不是重新收起兵刃,重新回道山寨之中,只在远处眺望着三人的动作。 八思巴也不管整个山寨行动,只是死死盯着南清,问道:“将军,不知你可否告诉我你的答案?” “答案?对于你,这重要吗?” 南清苦笑一声,又问:“要知道你我实力差距悬殊。你若要取我性命,何须这番动作?只需直接闯入山寨之中,便可以在半夜之中取下我的头颅!否则,如何会脱到现在?依我看,只怕你此行之举,应当是另有目的。” 八思巴又是回道:“的确。以你身份,并不需要我亲自出动。但是有一人却非如此,那便是蒲择之。此人资卓越,已然踏入地仙之列。纵然是我,若是没有提前做好准备,也无法轻易将其困住。正是因此,我需要你的帮助,助我一举擒获蒲择之。” “蒲择之?没想到你的目标,竟然乃是此人?”南清一时错愕。 八思巴颌首回道:“当然。要知晓,若是让此人继续活着,对我等可是不利。而他,必须得死!” 历经十年之间,这彼此各国自然又出现许多新的新锐。 譬如他蒙古之内,便有兀良合台、阿里不哥、张弘范等人踏入地仙之中。 而这宋朝之中,也有诸如李庭芝、蒲择之等人踏入地仙。 唯有赤凤军,因为底蕴太过薄弱,故此始终没有新晋地仙出现,却是让人感到有些遗憾。 不过此事随着赤凤军强制性推动六年义务教育,却也有些改观,至少赤凤军治下还是涌现出许多英杰来,而他们在加入军队之后,自然也令整个赤凤军实力迅速增长,至少现在在萧凤的领导下,更是不容觑。 第一百一十一章初战 距离成都府十里之外,正有无数人忙碌着,将一门门火炮推出来。 这些火炮长五尺,口径为一寸,炮膛前部稍,而后部甚是敦厚,进而能够承受庞大的压力,整个火炮被安装在双轮车之上,进而方便快速机动,后面还有一个铸铁铸造的炮铲,方便抵御大炮开火之后产生的后座力。 等到这些火炮被推出来之后,旁边的士兵也开始忙碌起来。 且见他们将火炮后面的炮闩打开,然后从旁边的木箱之中取出炮弹和火药包,依次塞入炮膛之中,然后将炮闩盖住,之后又将那定位栓给扣紧。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旁边的指挥官也已经用手中的计算尺计算出彼此的位置还有方向。 “方向六点钟,距离89!” 随着指挥官的命令,一行士兵一起行动,将炮门指向了远处的城门。 等到确定好位置之后,指挥官高喝一声:“开炮!” 只闻“轰隆”一声,轮番炮声响彻云霄,令人感到耳边嗡嗡叫着,实在是难受至极。 远处,成都府那坚硬的城墙之上,顿时崩落一角。 这一击,立时让成都府的守将莫不是惊慌失措,赶紧下令城中士兵推出火炮,意图借此彻底击败赤凤军的炮兵。 只是无奈距离太远,以他们手中火炮的射程和威力,根本无法打到赤凤军所在的位置。 “攻击开始了吗?” 遥遥望着城墙,萧凤嘴角噙着笑容。 萧景茂立在一边,恢复道:“遵照主公指示,我已经下令全军炮兵展开攻击。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我们才展开进攻?” “不急。先来一个基数再!”萧凤摇摇头,却甚是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口中复有嘱咐道:“而且对方尚未采取行动,我们又何必这么急着攻城呢?先看看对方底限如何?” “遵令。” 萧景茂复有直起身子,却有见到远处成都府城门打开,其城门之中自有一列骑兵出动,其目标正是之前的炮兵阵地。 赤凤军的火器太过厉害,若是就这么让人对方持续射击,那整个成都府的城墙就难以保护,而上上下下的士兵也会因此产生恐惧,进而导致其不想参战。 见到这一幕,萧凤冷笑一声,诉道:“果然,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那我等又该如何?”萧景茂继续问道。 萧凤霎时收起先前笑容,冰冷诉道:“按照之前拟定的计划,彻底剿灭这只骑兵。” “得令。” 萧景茂点点头,然后就让传令兵将消息传递出去,之后不到一刻钟时间,便从本阵知州也是走出一直骑兵队,其为首之人正是王著。 眼见那敌人就在眼前,王著立刻催动胯下战马,宛如旋风一般朝着对方冲去,背后火铳也已经取下,直直瞄准远处敌人。 “砰”的一声,敌人应声倒下。 其余人看到这一幕,具是面色苍白,虽是颇为害怕,但还是将手炮取出,朝着赤凤军射去。 “哦?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有抵抗的勇气?”萧凤盈盈一笑,复有看向了萧景茂。 萧景茂立时得令,复有朝着炮兵阵地发出了命令:“目标重骑兵,射击基数三。”得到命令之后,数百门火炮再度发威,将一枚枚炮弹填入炮膛之中,然后在那黑火药的助推下,朝着敌人快速飞去。 “轰轰轰!” 一发又一发的炮弹落在地上,令那些重骑兵莫不是胆战心惊。 他们虽是竭力控制着胯下战马,但置身于这迅猛的炮火声中,那些马儿却还是感觉害怕,却是不敢继续前进。被这一扰,整个骑兵虽然不至于是损失惨重,毕竟他们形成散兵装,全是三三两两散播在战场之上,以求能够降低死亡率,但整个阵形也变得混乱起来,根本就难以控制。 “各位,随我冲!” 眼见对方阵形散漫,王著顿感杀意沸腾,将背部铳枪取出之后,朝着对面冲去。 两军尚未交锋,已然是枪声如雨,无数蒙古骑兵纷纷中弹身亡,更是令整个骑兵越发的混乱。等到三巡之后,王著已然率领三千重骑兵冲到对方身前,如此距离已经不适合使用铳枪了,所以他们莫不是将抽出身边马刀,催促着胯下战马继续飞奔,然后猛地一挥。 “咔嚓”一声,三重铠甲瞬间切开。 随后,连番的冲击落在对方身上,不过一会儿,便让整个战场之上,平添数百具尸体。 先遭火炮攻击,又被铳枪乱射,直到此刻骑兵临身,这些最精锐的士兵方才知晓自己已然不复昔日名声,不过是任由马蹄践踏的草罢了。 一阵砍杀,立刻便将对方杀的是屁滚尿流的,浑无半分抵抗的能力。 眼见如此场景,城头之上的纽磷已然是紧张不已,暗暗惊道:“这赤凤军当真名不虚传。竟然如此轻松,便将我朝闻名下的骑兵给干掉了?” 若是一开始,蒙古骑兵或许还占有上峰。 但经过十年发展之后,赤凤军在付出偌大的代价之后,也是发展出一批重骑兵,以求能够和对方正面对抗,甚至还为其配备了最新研制的铳枪。 眼下时候,也不过是为十年之前的那场战斗,划下了休止符。 细细看着整个战场,纽磷更是紧张不已,暗暗想着:“若是任由对方如此肆掠,我军定然损伤惨重。”接着便吩咐身边左右,诉道:“速开城门,派出军队阻止对方继续残害兄弟。”随后,又是望向了战场之上,那一重身披红色披风的重骑兵,不觉感到懊恼无比,喝道:“无耻二,莫非当我朝无人否?” 话甫落,却是直接从城门之上跃下。 身形落地时候,一骑却似白色闪电,自城门之中飞奔而出,正好将纽磷载住。 随后,纽磷驱策胯下白马,立时便化作利芒,不过刹那已然来到战场之上,虽有数十人迎面赶来,欲要阻挡他,无奈自身实力薄弱,只一下便被他长枪刺破胸口,无奈倒地。 王著未曾料到那纽磷来的如此迅速,只见一道利芒临身时候,不觉惊道:“糟糕!” 却在这时,自远处却有一道赤芒簌然出现,却将这枪芒彻底挡住。凝目望去,王著便见一个身着赤红宫装的女子现身战场,正是他的主公——萧凤。 “你且率领部下继续鏖战,至于此人?由我来解决。” 一指点住对方长枪,萧凤随口吩咐一句,复有望向眼前之人,神色甚是倨傲。 纽磷亦感意外,低声喝道:“好个萧凤!没想到你竟然亲身下场了吗?既然如此,那边让你看看我的厉害。”玄力灌入长枪之中,枪芒骤然而出,便要将萧凤击杀于此。 他自从军一来,对萧凤可谓是听闻已久,只因为自己也是地仙境界,所以也是有一定自信,以为单凭自己便能挫败对方。 然而面临如此劲敌,萧凤却依旧凝神不动,只见她沉声一喝,赤芒与体内骤然出现,不仅仅将那枪芒挡住,整个大地也开始变形,却似化成淤泥地一般,将那战马四蹄死死束缚住,令其动弹不得。 “下来!” 五指虚握,萧凤又是怒喝一声。 被这一喝,纽磷顿感心神一震,手中长枪立时脱手,便是胯下战马也难逃大地吞噬,转瞬间消失无踪,至于他一人立在空中。 心知危机临身,纽磷不顾一切,立时强摧玄力,一瞬间长枪赤红无比,低声一喝:“给我碎。”未等萧凤反应过来,整个长枪立时破碎,万千白芒遮蔽日,令人无法看清眼前情况。 等到光芒消失,萧凤轻哼一声,似有一些埋怨:“没想到被那厮给跑了?看来那人,倒也有些机警。” 对于眼下战场,她却是毫无兴趣,很快的便从此地消失。 至于王著? 虽是险些丧于纽磷手中,但他很自是打起勇气,率领着麾下骑兵,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毫不留情的被赤凤军给彻底干掉。 重新回到军营之中,萧凤微眯双眼,看着远处正守在城门头之上的纽磷,问道:“那人是谁?” 且见此人一身锐气,手中也是握着一柄长弓,而他如此表现却令萧凤想起一个熟悉之人来,而那个也是她自征战沙场一来,首次遇到的强横对手。 当初为了挫败对方,萧凤可是付出了莫大的代价。 萧景茂回道:“启禀主公。此人唤作纽磷,乃是新近提拔上来的人杰。更曾经率领麾下将士,屡次挫败蒲择之部众,将整个成都占为己有。便是那宋军守将杨大渊,也是败于此人手中。而其一路上所破山寨,更是数不胜数。” “我观此人气息悠长,应当已经踏入地仙之内。”萧凤一声叹然,却是有些吃惊:“难怪此人竟然有此信心,却是敢和我军正面交锋。只怕这一战,还有的打了。”复有想起接下来的战事,却是有些担忧。 战场之上,变化多端。 纵然赤凤军早有准备,但是稍有不慎,依旧有可能陷入泥沼之中无法动弹。 故此萧凤对此甚是担心,唯恐自己一个不心,导致上上下下三万兵马,陷入重重困境之中。 萧景茂也是忐忑不安,问道:“那,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以赤凤军的兵力,若要击败纽磷也是可以,但也会牺牲众多士兵,所以他才不敢贸然行动,以免中了对方陷阱。 萧凤沉思片刻之后,立时诉道:“先暂时将整个成都府围住,令其无法突围。至于周遭城池?”复有将萧月唤来,吩咐道:“便由你负责。当然,我也会分派三个作战旅,合计九千人助你攻打。这一次,我定要彻底斩断断绝蒙古后勤,令其难以互相呼应。” 萧月立时颌首回道:“属下得令!”旋即退下,却是领着由秦长卿、王著统领的第九作战旅,宋子贞、郭靖统领的第十一作战旅,还有张特立、张元龙统领的第十二作战旅,准备一扫周围蒙军,确保彻底断绝纽磷和外部联系。 第一百一十二章拜访南清 领着九千人马,萧月立刻率领麾下大军,开始针对周边城池展开行动。 只是她以前只是负责谍报工作,对于军事战略方面,着实是一窍不通,遂将众人召来,问道:“对于成都府周边情况,尔等认为我等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 那宋子贞立时回道:“以蒙军目前状况而言,仅凭他们实在是难以击败我军。正是因此,我以为对方只怕是存心拖延,好等着位于重庆府的蒙古大军回援。如此一来,便能够形成两面进攻的状况。如此情况,对我军实在不利!” “那依你所见?”萧月问道。 若论她呆在萧凤身边所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便是对于专业人士给与足够的信任。 所以宋子贞虽是宋朝降将,但自加入赤凤军以来,一直都是循规蹈矩、兢兢业业,可谓是能臣一个,所以此番计划也多是仰仗于他,来制定相应的行动手段。 “依我所见,对方若是知晓情况,应当会沿着嘉陵江一路过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在最快的时间赶来。而为了避免对方危及我军,我认为应当派遣水军,占据遂宁府。只需要占领遂宁府之后,自然能够令对方无法动弹。”宋子贞侃侃而谈。 “水军?” 萧月若有所思,又道:“此事我自然会向主公禀报。令她派遣萧评,助我等攻打沿路城池。有萧评手下炮舰助阵,应当能够战胜对方。” 宋子贞一时大喜,立时赞道:“如此,若非蒙古主力亲临,则我军无忧矣。”对于那炮舰实力,他也是见识过,自然能知晓能够这门一支搭载有五百多门火炮的水军,究竟如何强大。 至少以赤凤军一个标准作战旅,是决计无法对抗的。 萧月有些自豪,稍微昂首回道:“这是自然。” 对于赤凤军的一切,她都有着不出的骄傲来。 “但是除此之外,尚有一个威胁,那便是吐番!”果不其然,宋子贞又是道。 王著稍微皱起眉梢,又是问道:“吐番?这吐番,难道还有什么威胁吗?” “自然有威胁。你莫要忘了,当初蒙古入侵四川时候,便是有吐番踏足此地的。而根据我所知道的,若要从吐番踏入四川之内,唯有自茂州、石泉一带,才能够进入四川之内。而此地向来为彝族、藏族、羌族、苗族、回族等胡族所占,以我等力量,若要踏足其中,只怕有些困难。”宋子贞感到有点懊恼,缓缓诉道。 萧月却感困惑:“胡族?难道他们难以解决?” “是难以解决,倒也不是。但若是容易解决,却也并非如此。要知晓这些胡族所居之地,皆是深山之中,和我等更是言语不同,难以交流。而我军之中,莫不是中原之人。如何能够和他们交流?所以若要解决此地,只怕还需要费一番周折。”宋子贞摇摇头,回道。 “若羌族的话,我倒是想起一人来。”正在这时,曾任宋将的马润却幽幽道。 众人齐齐掉头,看向马润:“谁?” 马润顿时紧张,复有诉道:“若我所记没错,昔日蒲择之就曾经担任过茂州防御使。” “蒲择之?”萧月念叨一句,却是感觉有些奇异:“莫非此人有什么奇特之处?”以前时候,她虽是针对宋军进行了侦查,但也仅限于他们的履历以及人际关系,对于一些隐秘的事情,却着实不太清楚。 而今,看马润的情况,这蒲择之似乎有些奇特之处? 被萧月这般盯着,马润也是感觉紧张不已,连忙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只是我昔日曾经听蒲将军过,他曾经在抵御蒙古的时候,偶然之间救过那些胡族,故此被那些胡族以为乃是战神下凡,所以一直都和那些胡族关系相当友好。若是蒲择之亲自出面的话,或许那些胡族会接受我等。” “哦?原来是这样?”宋子贞口中念着,双眸略显无神,却是在思索着事情。 萧月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先找到蒲择之?” “没错。而且你不是曾不知蒲将军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吗?”宋子贞点点头,又道:“依我看,他应当便跑到了这羌族之地之中,否则如何能够生存至今?” 马润一时欢喜,连忙道:“那我们现在就去?” “当然。要知道时间不等人,若是继续拖延的话,只怕那些鞑子已经开始行动了。”萧月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眼见众人商定好之后,立刻便带着一行人准备前往茂州之地。 茂州距离潼川约有三百七十里地,若是按照平原地区,或许只需要三路程,便能够抵达。 但无奈这沿路之上,皆是群山峻岭,却是要比寻常时候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等到一行人抵达绵州时候,已然过去了四时间。 将据点确定在此地之后,萧月立刻便派出麾下斥候,呈撒网式的朝着四周搜寻而去,好能够找到那蒲择之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毕竟他麾下可是带着近万大军,如此庞大的军队是断然不可能销声匿迹的,定然会留下什么线索,让众人寻到其可能藏身的地点。 这不,不过是过了三时间,便有人禀报在绵竹发现了迹象。 “绵竹?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有宋军?”接到线报,萧月有些奇怪。 宋子贞问道:“看你模样,莫非对此地存有怀疑?” “当然。要知道此地地处偏僻,若是蒙古尚未入侵时候,此地或许能够发挥抵御吐番的效果。但如今蒙古早已入境,他们不去战场上厮杀,反而躲在这里?如此行径,岂不是和逃兵一样吗?”萧凤相当干脆的出了自己的怀疑。 宋子贞点点头,回道:“的确。确实有这个可能。只是你准备怎么办?去看一下吗?” “那是当然。”昂首回道,萧月自然带着十足信心诉道:“那地方虽是险峻,但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既然如此那我如何不敢去?” 宋子贞颌首回道:“这样一来的话,那我就提前助你旗开得胜了。” “当然。”萧月满怀信心的回道:“只是这绵州,却是要你好好护持,莫要为奸佞所乘,知道了吗?” 宋子贞自然点头回道:“那是自然。” 既已将此事嘱咐下去,萧月立时便开始准备前往绵竹。 因为此行有些遥远,所以她只准备带秦长卿、马润两人前去,而宋子贞、郭靖还有王著则是负责把守绵州,以免绵州出现了什么状况,沦入敌人之手。 而萧月之所以选秦长卿和马润两人,一者是因为秦长卿学识非凡,能够和对方顺利交流,二者则是因为马润曾为宋将,应该能够认出对方究竟是谁,好方便接下来的谈话。 很快的,三人还有一些随行的侍从便来到了绵竹之地。 看到那足可容纳上千人的山寨,萧凤不觉惊叹:“没想到此地竟然有这等鬼斧神工的地方?” 只看此地,仅有一条狭窄石阶通往山寨,两侧皆是百丈悬崖,而整个石阶极为陡峭,几乎就等于攀爬而上,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跌入悬崖,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如此地势,只是看一眼,都令人感到头晕目眩,岂是轻易能攻破的? 一行人看着这地势,也不免感到心惊胆战。 “这里,就是你们在绵竹修建的山城吗?”萧月侧目看了马润一眼。 马润点点头,回道:“没错。十数年之前,我等奉余玠命令,特意挑选此地修建了山城,好抵御蒙古进攻。而此城自建成之后,就未曾被敌人攻破,乃是我们用来抵抗蒙古的最前线。” “只可惜还是被蒙古攻破了。”在旁边,秦长卿却是突然插嘴。 被这一,马润顿感双颊通红,苦笑道:“若是依照一开始的策略,此地应可发挥作用。只是谁能想到,那蒙古竟然能绕道大理,实在是出人所料!” “没错。这蒙古速来擅长大范围机动,尔等未曾想到,倒也正常。只是尔等分毫未曾抵御,便一溃千里,甚至需要我等援助。如此行事,当真让人感慨万分啊。”秦长卿不咸不淡,也不知道究竟是讽刺亦或者是赞赏。 马润脸色一顿,立时惨然一笑:“确实,我等无力抵抗,更无法保境安民,实在是有愧皇恩。” “眼下蒙军肆虐,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过去错误。眼下目的在于驱逐鞑靼,其余的莫要再谈。”萧月眼见两人甚是尴尬,直接张口令两人不在言辞,其后更是看向了马润,继续问道:“你可曾记得驻守此地的守将应当是谁?” “我记得此地原来守将应当是南清,只不过因为时间太长,不知道还是不是他。”马润点点头回道。 萧月深吸一口气,眼见众人莫不是神色凝重,遂一步踏出,踩在了那摇摇晃晃的栈道之上,然后回转身对着众人吩咐道:“那好,我们进去吧。” 众人一起走了上去,立时便跟在萧月身后,一起朝着山寨走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震慑 走了约莫数刻钟时间,众人方才度过栈道,来到了一处石台之上。 这石台也不甚大,只有十来丈阔,又因为位于高山之中,被那寒风一吹,便让人感觉身子骨像是被泼了水一样,冻的浑身发抖。远处却被一块巨石挡住,只留着中央的一条道,让人通行。 “没人?” 一扫周遭,秦长卿立生疑惑。 萧月凤目一扫,忽的冷笑一声:“出来吧。”信手一挥,数道剑芒簌然射出,立时便落入远处巨石之中。只闻“砰砰”数声,这巨石上方立时滑落,顺着山崖跌落谷中,溅起了一阵烟尘。 于巨石之后,却是立着上百号人。 这些人莫不是身着铁甲、手拿劲弓,似是有所图谋。 只是他们看到眼前场景,却莫不是惊诧无比,痴愣愣的站在远处,却是将之前的打算尽数抛之脑后,不敢有丝毫动弹。 以他们的肉体凡胎,如何能够和那巨石媲美?若是当真惹恼了萧月,之前那般行径,便能够将在场的众人尽数格杀,而且还无需花费多少的精力。 秦长卿信步走出,一声问话打破了此地的宁静:“你们,谁是领头的?” “是,是我。”自队伍之中,一人忐忑不安的走出来。 萧月凝目望去,充满不屑的问道:“当真是你?”那人一时愣住,张了张口却是无法诉,就连身上裤衩,也是传来一阵尿臊味,让人瞧着就充满鄙夷。见到对方许久不曾回答,萧月复有抬起头,却是看向远处,而在那里正有一人朝着远处快速奔行,却是想要从此地逃离。 萧月信手一挥,一道剑气破空袭去,立时便将那人前头的一块山岩切碎,跌落碎石将整个道路彻底阻住。 “朋友。我等既然来此,你若是不出来招待一番倒也罢了,反而转身就逃?如此举动,岂不是有些不礼貌?”对着远处之人高声笑道,萧月声音之威,更令那人颇为害怕。 “嗯。我不过是有些尿急,故此想要离开此地,前去解。不知大人是否能够原谅子,让子就此离开?”那人一时害怕,只好转过身来,只是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着,应当是正在打着什么注意来。 这时,甘润却是走了出来,问道:“你不是南清吗?我还以为你早被调走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哦?原来你就是南清?”萧月拉长声音,顿令南清有些踟躇。 他立刻腆着脸回道:“没错。鄙人便是南清。只是不知大人如今前来此地,却不知道究竟是作何打算?若是只为了粮饷以及粮食,只怕我军难以满足。” “放心吧。萧主事是不会取你性命的。” 马润立时走上前去,张口劝道:“而她此行目的,乃是为了搜寻蒲择之将军麾下本部所在。故此前来此地,希求能够让将军告诉我等,关于蒲择之的事情。” “蒲择之?你们找蒲择之干什么?”南清这才了然,旋即问道。 萧月顿感不悦,恼怒对方先前欺骗自己的事情,轻哼一声却是并未回道。唯有秦长卿继续道:“我等此番前来,乃是为了寻找蒲择之而来。其目的,便是为了能够接住他的力量一举铲除蒙古势力。阁下若是有消息的话,可以和我等联系。” “联系?”南清面有难堪,又是一脸恐惧的瞥了一眼萧月,不禁嘀咕起来:“就这样子,算得上是联系吗?”毕竟如萧月这般直接闯上门来,然后威慑众人的行径,着实令人惊惧不已,故此他也不敢触怒对方,只好连连欠身回道:“启禀萧主事,非是我等不愿,实在是因为先前时候,曾有人前来攻打我军。为了抵御,我才采取这种手段的。” 萧月微微皱眉,却是有些怀疑的看着对方,又是道:“若是当真如此,那可否告诉我那袭击者究竟是谁?” “嗯!那人乃是一个和尚,是什么从吐番过来的,仅仅只是一人,便杀了我军数十位兄弟。我也是耗费了甚多力气,方才将其赶走。这个时候,对方只怕早已经离去,前去搬救兵了吧。”南清沉吟片刻,方才诉道。 萧月听罢,立时便想起时候那不好的记忆来:“和尚?吐番?莫不是西藏密宗出身?” 二十六年之前,她十岁那年所发生的事情,如今可是历历在目,让她根本难以忘却。 南清摇摇头,回道:“不清楚。” “若是这样。那你打算如何?要知道此地既然被对方发现,那只怕难以维持下去。而那西藏密宗首领乃是八思巴,其实力已然超凡入圣,乃是世间活佛。若是此人到此,只怕尔等难以保全性命。”马润又是问道。 南清面露苦恼,复有回道:“正是因此,所以我打算弃守此地,前往石泉军,投入蒲择之麾下。若是能得蒲择之护佑,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吧。” 马润立时欣喜,连忙问道:“蒲择之?你有蒲择之的消息?要知晓自我兵败之后,便被迫离开紫金山。之后幸亏有赤凤军相救,我方才自蒙古麾下逃得升。只是这些日子过去,却不知晓将军现在状况如何?” 南清颌首回道:“就在一个月之前。将军曾经派人和我联系,是准备将麾下剩余人马全数集结,重新夺下成都。我本来正准备前去,孰料却发生了那和尚袭击之事,故此耽搁了一段时间。此番本来打算离开此地的,孰料却听属下道山下有人出现,因为害怕乃是和尚同党,故此方才设下如此陷阱,以期能够挫败那厮。没想到,这一番却是误中副车,还请列位抱歉。” “若是这样,那还请列位原谅萧某。毕竟之前那般状况,任谁都会做出如此反应来。为了确保麾下安危,我也只能够行此下等之策。不过万幸的是,未曾伤到列位,若是有些惊扰,萧某这厢致歉了。” 萧月浅浅的道了一声歉,却是双目落在南清脸上,似是要看破对方心中所想。 不知为何,萧月总觉得眼前之人有些虚假,便是其一番行动也是充满困惑,让人倍感奇诡。 南清却因之前行径,依旧感到害怕,遂俯首回道:“萧主事大才,在下岂敢有丝毫冒犯之举?” “那便好。不过我听你曾言,欲要一寻蒲择之?而我此番前来此地,也是为了寻他,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一起行动。如何?”萧月又是笑意浓浓,继续道,只是在心中却是暗暗想道:“那番僧,到这绵竹来究竟所为何事?” 第一百一十四章遗憾 南清自是不敢推拒,只好答应萧月的请求。 只是绵竹此地尚有诸多事情未曾完结,南清便向萧月诉道:“山寨之中尚有许多伤员还有孤苦老弱。他们腿脚不便,并不适合下山,还请给我三时间将他们安顿完毕。等到三之后,我自然会随同尔等一起前往石泉军。” “既然如此,那我便等你三吧。” 萧月虽感诧异,却也无从拒绝,自然应了下来。 一行人在山脚下随便寻了一个地方休憩下来,又就着泉水吃了一点干粮,将肚子填饱。 只是萧月却始终眉头深锁,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萧主事,你莫不是怀疑那南清?”秦长卿在一边看着半响,忽的问道。 “是的。”萧月微微颌首,回道:“你也见了那人。先前令士兵假装自己,之后更是伺机逃跑,如此行径岂是一般守将该有之色?而其后谈及对话时候,也是双目闪躲,只怕其中定然有诈。” 秦长卿念叨一句,有些疑惑的问道:“有诈?那对方又为何要谎?” “不清楚。不过尔等务必要提高警惕,务必要心此人,以免中了对方计策。知道了吗?”萧月对着众人嘱咐道。 只是甘润却感觉有些膈应,遂道:“我曾经和他共事过一段时间。知晓此人虽是有些名利之心,但也是一个忠良之士,平日里更是急公好义,乃是一个实诚之人。他断然不会做次行径。” “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人,自然可以谎的。”秦长卿摇摇头,复有诉道。 萧月冷笑一声,又道:“当然,你也无需担心。毕竟咱们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呢。等到了石泉军,那人心底里所思所想定然会暴露无虞,到时候我等再做打算也不迟。” 夕阳落下,星夜升起。 如此三次,已经是三日之后。 率领一队人马自山下下来,南清已然来到了萧月等人身前。相较于萧月只有十数人的部队,南清所带之人却足有近百人,浩浩荡荡简直就和一支部队一样。 “南将军。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打算搬家吗?”萧月眉梢微动,扫过了那一个个袋子,却觉得有些好奇。 南清赶紧回道:“因此此地地处偏僻,人烟罕至,而森林之内也有许多野果以及牲畜。所以在平日里,我等也在此地狩猎并且采摘野果,支撑熏肉以及干果,作为平日里充饥之用。此番前去石泉军,路途遥远,故此带了一些食物,好确保路途之上不至于饥饿。” “虽是如此,你不觉得这些有些多了吗?”萧月摇摇头,指了指那些袋子。 这些袋子可不,足可撞上数十斤的东西,而且还有上百袋。而此地到石泉军也只需要十来日日程,断然不需这么多的干粮,故此萧凤才有这一问。 南清顿时噎住,复有解释道:“这不是带去给将军的吗?毕竟他为了保全全军,可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等略备厚礼,犒劳一下将军,又有何妨?” 甘润想及自己身无分文,顿感有些气馁,回道:“你这倒是有心了。而我却是没有这般想法。” “甘润。你能够带领我等来此,并且让我们找到蒲择之。如此行径,也是大功一件,想必蒲置制使若是知晓,也会对你嘉奖无比。”萧月笑着回道,却令甘润心中顿生感谢之情。 两队人马汇聚之后,立时便朝着石泉军出发。 这一路餐风露宿,自是无需及,约莫过了十一日之后,众人也终于来到了石泉军。 因为此地位于四川盆地边上,更是和西藏高原连接起来,所以此地甚是崎岖坎坷,若是没有人带着,根本就寻不到蒲择之驻扎之地。 而得知众人到来之后,那蒲择之也立时派出部下,领着众人来到了山寨之中。 走入其中,萧月登时一亮,颇为惊叹道:“素闻将军才德兼备,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且看于大山脚下,地势颇为平坦,其上修建有上百栋房屋,让人能够在此居住。于远处,更有上千亩地阡陌纵横,上面种植着许多粟麦,作为众人的口粮。更远处,更有一条河流于群峰之中穿梭而出,正好绕着山城外围,形成了一道然的屏障。而除却了入口之处,其余地方莫不是峻拔高峰,就算是雄鹰也难以越过,更勿论人类逾越了。 可以,相较于四川此刻战事频频的乱世风景,此地当真是一处世外桃源。 蒲择之摇摇头,却有面有得意的笑道:“我也不过是略尽人事罢了,哪里算得上是才德兼备?” “只是我瞧此地之人,相貌穿着和我中原之人皆有不同。莫非他们乃是当地胡虏?”萧月又是一指远处正在农田之中操劳的众人,有些奇怪的问道。 蒲择之点点头,回道:“没错。他们便是居住在附近的藏族以及羌族。自我来此之前,他们本是居住于山林之中,靠着狩猎打渔为生。之后因为水源问题,曾经和我发生了一番冲突。其后因为军中人口不足,遂将其收复,并且传授农耕种植之术,历经数年之后,方有如此场景。” 声音唏嘘,不知其中究竟蕴含着多少感叹。 萧月长身一辑,道:“先生大德,当真是令人赞叹!” “我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哪里算得上是大德之人?”蒲择之却是目光暗淡,摇头否认道。 萧月立时一愣,复有问道:“是因为成都之事?” “没错。我乃是宋朝将领,应当身负守土之责。孰料却难以在对方之下守住成都,以至于被迫撤退。如此耻辱,为我平生之大恨。”面容戚戚,蒲择之微微抬头,却是看向东南方向,那里正是成都之地,声音幽幽却似回到了过往时候。 彼时他还是成都守将,然而敌人实力强大,却非是他一人所能对抗,为了保全全军有生力量,只能被迫撤退。 这一撤,固然是保全了麾下将士,但城中百姓却就此沦入对方铁蹄之下,只能弯下曾经挺拔的脊梁,匍匐在对方的弯刀之下。 这一幕,一指在蒲择之的梦中浮现,令他始终不得安生。 第一百一十五章旧事 “是因为杨大渊吗?”萧凤问道。 自此之前,赤凤军虽是并未入川,但一直对整个战争皆有关注,故此知晓一些隐情。 彼时蒲择之率领大军意图重夺成都时候,曾令杨大渊负责把守阆州大获城,但杨大渊却兵败投降,进而导致整个战局彻底崩溃,以至于兵败如山倒,最终辗转逃亡,跑到了这里来了。 蒲择之不禁捏紧拳头,狠声道:“没错!若我这一生所做错事,那便是错信了杨大渊,以至于造成了今日局面。” “既然如此,那就难道就不打算重新来过?要知道那杨大渊,在蒙古麾下可是极为威风。”萧月眼见对方恨意未消,心中一动立时张口劝道。 蒲择之为之一怔,复有摇摇头,满是苍凉的回道:“就算是我愿意,只怕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为何?”萧月再度问道。 蒲择之却是将袖子挽起,露出了一截干瘪枯瘦的手臂,看起来就和烧焦的老树藤一样,毫无丝生机。 “你的手,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眼见萧月诧异脸色,蒲择之缓缓诉道:“昔日时候,我与纽磷曾有一战。而在那次战斗之中,我受创颇重,已经提前踏入了人五衰之中,一身修为虽是仍在,但这胳膊却被对方所废,已然无法再用。一身玄力更是难以发挥。若是当真上阵,只怕就连寻常武者,也难以对抗。” “原来是这样?”萧月沉默下来。 先前曾经过,若是武者达到一定岁数,便会因为身躯腐朽,导致修为逐渐下降,直到重新变成寻常人。 如此限制,只有地仙方能突破。 地仙虽是能够永保容颜、长生久视,但若是躯体受创颇重,也会导致实力衰减、容貌大变,而这被称之为人五衰,而且整个过程完全不可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腐朽下去。 萧月当初突破地仙时候,也曾经历过类似过程,不过当时她得萧凤护佑,方才避开这种情形。 很显然,蒲择之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而且经过先前,我军中武器装备尽数消耗完毕。仅凭这些村夫渔民,你认为能够和那些虎狼之师对抗?”蒲择之摇摇头无奈一笑,又是看向远处。 山上的积雪正在消融,而一道道清泉也随着溪水,滋润着整个田地,农民此刻正忙碌着插秧、栽稻以及锄地,为以后的生活而忙碌着。更有人一脸雀跃,将刚刚自河中捕获的大鱼丢到岸边,然后在翻滚跳跃之中,被那些赶来的孩子七手八脚抓住,丢到了架好的铁锅之中。 恰逢此刻,远处一个女娃娃一步一跌跑到蒲择之身前,却是将一块烤鱼递上来,娇俏道:“爷爷,吃!” “孙女真乖,都晓得要送东西给爷爷啦。”蒲择之立时笑道,俯身将女娃娃抱了起来,一边哄着一边将那鱼肉咬下一块来。 实在的,这烤鱼烤的不是很好,上面焦一块白一块的,半生不熟的。 而且看这丫头脸上抹上的炭黑,只怕就是她烤的,否则哪里会弄成这样子? 但蒲择之却甚是高兴,毕竟这可是他孙女送的,就算是烤成了焦炭,对他来也是人间美味。 安宁和谐,其乐融融。 如果没有战争的话,就这么生活在这里,又该多好? 萧月立在一边,看着这颐养年的美好场景,却觉得心中甚堵。 以前时候,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欢歌笑语、其乐融融,但那一切却都被随之而来的蒙古大军彻底摧毁。 压住心头繁杂思绪,萧月沉默片刻,复有问道:“那你就甘心一辈子生活在这里?” “或许会吧。毕竟我已经老了,而对于临安众人来,也许根本就不需要我吧。”蒲择之神色一愣,旋即摇摇头。 “真的不打算出山吗?”萧月此番过来,乃是为了蒲择之而来的。 但眼下对方却对战争厌倦了,这一点却是让萧月感到懊恼。 蒲择之阖首回道:“没错。毕竟我已经没有精力对付临安了,若是继续坚持下去,对双方都不好,还不如就此离开为妙。” 彼时成都攻防战时候,他因为杨大渊所为而彻底失败,其后为了能够保全军队,就做出战略撤退的打算。 但这一行径却被临安怀疑,遂直接将蒲择之逐出军队,换成了现在的余晦担当。 只是那余晦不通军阵方略,直接在蒙哥大军攻击之下彻底崩溃,否则如何会导致目前四川这彻底崩坏的局面? “好吧。”萧月漠然,只好回道:“那就祝你一生平安吧!”眼见对方眸中无色,她已然知晓对方心如死灰,已然是彻底放弃战争,只求能够安然度过余生。 “多谢!” 蒲择之微微阖首,算是敬意。 “爷爷,你们在啥呢?丫丫听不懂。能不能跟我?” 躲在他怀中的那个女娃娃,却是懵懂未知的瞧了两人一眼,以她现在的年岁,实在是难以想通两人究竟在什么! 蒲择之哈哈笑着,捏了丫丫那胖乎乎的脸蛋,笑道:“丫丫,你可知道姐姐可是从外面进来的呢。” “外面?是大山外吗?”丫丫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好奇。 蒲择之满脸和蔼的道:“没错。沿着这条河一直走,在翻过无数座这样的山,然后就能到姐姐所在的世界了。她们那里啊,有着很多很多奇妙的东西。比如能发出漂亮的花朵的烟花,能装数百人的大船,还有很高很高的房子。等你以后长大了,爷爷带你去!” “嗯!那爷爷,咱们一定要约定好哦。” “那是自然。丫丫这么乖,爷爷又怎么会欺骗你啊?” “丫丫一直都很乖的。而且爷爷,我已经会背三字经了。” “三字经都学会了吗?那背给爷爷听?” “爷爷,那我背啦。‘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信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稚嫩的声音渐行渐远,很快的便消失在远处房舍之内。 但,纷争真的能避开吗? 萧月看着眼前一幕,却不禁感到一丝困惑。 第一百一十六章毒计(一) 正当两人商谈时候,却见南清鬼鬼祟祟来到一处隐蔽山林之中,不知打算做什么。 只见他自怀中取出一只火箭,随机朝放去。 火箭冲宵,化作一轮明王法相。 稍等片刻,远处立时走来一人,正是八思巴。 且见他挥动手中拂尘,面容却是带着几分苦恼:“看来当初留你一命,确实有些用处,为我找到了此地。只可惜那赤凤军竟然也一样找上来,却是让人头疼。” 当初他在绵竹降服崔志、南清之后,本打算借助两人之力寻到蒲择之,然后将其击杀,好铲草除根。 岂料尚未展开行动时候,萧月却领着一行人跑到此地,以至于八思巴不得不改变计划,暂时蛰伏。 毕竟杀了蒲择之是,若是让赤凤军知晓他的计划,那就彻底糟糕了。 “那不如由我暗下杀手,直接在饭菜之中下毒。如何?”南清面**狠,做出一个下毒动作 八思巴噗嗤一笑,却道:“那赤凤军何等机警。所吃所住莫不是和你们泾渭分明,你如何找得到机会?” “但若是让他们继续留在此地,只怕那蒲择之就会被他们招揽。到时候,我等只怕再无击杀蒲择之的可能了。”南清有些着急,催促道。 “哼。那蒲择之再怎么,也是你曾经上司。虽是现在已被革职,但往日提携你的恩情依旧存在。你却是如此着急?”八思巴见到南清焦急,不觉感到有点恶心。 南清神色一愣,复有蜷着身子,谄媚道:“我这不是为了咱们考虑吗!毕竟那蒲择之乃是南朝名将,若是他为赤凤军所招揽,只怕届时此地宋将就会尽数投入赤凤军麾下。而赤凤军何等厉害,你们也相当明白。到时候,若是想要尽夺川蜀,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你这辞倒也有些道理。”八思巴心中长叹,却也知晓此刻情形。 让赤凤军控制住蒲择之,终究并非好事。 南清双眸一亮,催促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正所谓兵贵神速。就算是将那蒲择之杀了,也断然不能让蒲择之被赤凤军招揽去。所以今夜时分,你可以展开行动,而我自然会在一旁扶持,确保整个行动安然。”八思巴吩咐道,只是一对佛目透着神秘色彩,不知心中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那我这就回去准备。确保能够彻底灭掉蒲择之。”南清立刻拜首。 他自知蒲择之乃是忠义之人,绝不可能投入蒙古麾下,故此心中早已打定主意,欲要灭掉蒲择之。 如今时候,箭已上弦,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夕阳渐落,转眼间又是傍晚到临。 而在草场之上,数十根柴火被堆在一起,冲的火光,照亮了半边空。 围绕着火堆,此地的人儿正载歌载舞,似是在欢庆着今年的到来。 “他们在做什么?”立在旁边,萧月看着那正合着节奏,不断跳舞的人儿,感觉有些好奇。 蒲择之笑道:“这是此地的习俗。每当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都会为来客举办一场篝火大会,庆祝客人的到来。” “哦?这却是有些少见。”萧月笑道。 蒲择之解释道:“那是自然。毕竟此地位于深山之中,可谓是人迹罕至。一年内,都没有多少人影。若是找到此地的,大多是携带茶叶、盐巴的商旅。而为了能够让那些商旅开心,他们就养成了这种习俗。” “原来如此。”萧月恍然大悟。 彼时前来此地之前,南清曾经准备了许多东西,更在路过附近城镇时候,买了许多盐巴茶叶,如今看来就是为了此刻准备的。 “只可惜之前因为战乱,许久未曾有商人来此交易。所以他们方才感到有点惶恐,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茶叶和盐巴乃是他们急需的东西,若是这些没了,就会导致人身体虚弱乏力,进而导致整个部落衰弱下去。” 蒲择之露出几分感伤,复有一脸谢意对着萧月诉道:“不过今日你们来此,却是帮了大忙了。” “这些本是我该行之事,无需致谢。”萧月笑道。 两人一起望着眼前一幕,皆是浮现出几分闲适,若是这世间能够一直如此,那该多好? 然而正在此刻,却见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却是将众人注意力一起吸引过去。 萧月顿时拧眉,暗道一声:“又是出了什么事情?”身形一闪,立刻便出现在骚乱之地。蒲择之也感奇怪,迈动步伐缓慢行至此地。 且见此地,正有两人滚在一起,彼此互相殴打起来。其中一人正是崔志,而另外一人却是赤凤军所招揽的向导,唤作任志平。 “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在此厮杀?”萧月双目微冷,张口冲道。 那崔志身子一颤,赶紧自地上爬起来,一指崔志道:“就在之前,我见到他鬼鬼祟祟跑到这里来,想要往锅中下毒!” “什么?竟然是下毒?” 旁边之人哄然而起,俱是一脸惊诧看着赤凤军一行人。 毕竟这口锅可是南清一方所设,若是被那向导得逞,那他们可就全都要上西了。 “下毒?” 萧月双眼一转,又是盯住崔志,问道:“此事当真?”此事重不重,但也不轻。 若是一个不讨好,只怕会让赤凤军和南清军联盟破碎,不复之前模样来。 任志平眼见被众人围着,不觉感到有些忐忑不安,复有梗着脖子回道:“我没有下毒,是他在撒谎!” “撒谎?我明明看到你手上正拿着一瓶毒药,就准备倒入锅中,将大家毒死。”崔志却是硬气,高声骂道。 那任志平浑身一哆嗦,不觉将手朝着身后掩去。他这一动作,或许能够瞒过别人,但未必能够瞒过萧月。 只见萧月素手一招,任志平手中之物立时脱手落入掌中,瓶口打开微微一倾,内部赤红液体立时落入尘土之中。 “是鹤顶红!”秦长卿叫道,复有看着任志平,喝道:“你做此事,究竟有何目的?” “我,我……” 那任志平顿感害怕,复有猛地一挣,立时脱开崔志束缚,却朝着远处奔去。 但他也未曾逃多远,就被旁边一道掌劲轰中,整个人儿跌入尘土之中,再无丝毫气息。 “死了?” 萧月撇了旁边一眼,就见远处南清缓步走来。 “唉!就这么死了吗?” 秦长卿亦感可惜,毕竟此人一死,若要找到其背后指使者,就要困难许多了 南清对着萧月盈盈一拜,诉道:“此人竟敢暗中下毒,料想应当是蒙古所派奸细,只为了离间我等。各位勿要慌张,我已经将此人格杀了。” 他这一,立时让那些将士长舒一口气,安静下来。 萧月亦道:“那多萧某这厢谢过南将军,助我等铲除奸邪。” 第一百一十七章毒计(二) 在两人弹压之下,此事很快压了下去。 但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本来充满欢歌笑语的篝火晚会,却是因此而令人压抑了许多。 萧月自感有些古怪,于是便向 秦长卿示意,秦长卿立时了然于心,遂找了一个由头退下,来到了萧月身边。 “对于之前之事,你有何看法?”萧月问道。 秦长卿回道:“按照主事意思,莫不是怀疑此事有古怪?” “没错。你也知晓,那任志平乃是我等找寻的向导,和我们并无干系。而他之前不曾下毒,却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下毒,你不觉得奇怪吗?”萧月诉道。 秦长卿阖首回道:“若是这般想来,那人的确是疑点重重。亦或者,此人背后尚有他人操控?但是你我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而那蒲择之以及此地番民也断然不会因此得罪我等。这么来,也就只有宋军。只是那南清也应当知晓,若在此刻得罪我等,对他绝无半分利益可言。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左思右想,他却是始终都想不透若是对方所为,那又究竟为了什么? “或者,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想一想?”萧月诉道:“若是那南清当真要对我等不利,那他估计会怎么做?” 秦长卿若有所思,又道:“若是我为他,若要对抗我们的话,寻常手段绝不可能成功,毕竟萧主事你实力惊人,非是常人所能对抗。正是因此,所以我估计会暗中施以毒手,比如在饮食之中下毒!” “没错。”萧月笑着回道。 秦长卿继续推测道:“但是我等戒备森严,饮食皆由专人负责,寻常时候断然难以接近。所以若要令下毒成功的话,那就只有采取特殊手段,将我等注意力挪开!”到这里,他方才恍然大悟,叫道:“是了,那人定然是为了这个目的!”复有咬牙切齿,骂道:“这厮怎生如此歹毒,竟然在我军之中下毒?” 萧月道:“此事尚无定论,你便是前去质疑,他也会搪塞过去,更不会承认此事。” “那我等又该如何?”秦长卿又是问道。 “他既然有此心,那背后定然有人支持。既然如此,我等不妨将计就计,看看究竟是谁,竟然敢和我等对阵。”萧月眼神一凛,万千煞气油然而生,不禁令周遭三丈之内顿时降了数十度,宛如置身寒冰地狱之中。 秦长卿亦是浑身哆嗦了一下,诉道:“那我这就下去前往准备。” “自然如此。”萧月一挥手,令秦长卿就此退下,却有冷笑一声道:“至于你南清?不管你背后是谁,若当真以为我赤凤军好惹,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这一次,定要你万劫不复。” 银牙切切,显然对此事发生也是恼恨无比。 而这一次,她更是不可能饶恕任何一人坏了赤凤军筹划十年的计划。 正当时,远处的伙夫也抬着煮好的粥来到此地。 萧月瞧见这一幕,不觉露出几分得意来,对着秦长卿看了一眼,而秦长卿也微微阖首以示已经做好准备。 一行人立刻围坐一团,开始就餐。 吃着吃着,马润忽感头脑一阵发晕,不免感到有些诧异:“怎么感觉有点晕晕的?”啪嗒一声,手中瓷碗跌落地上,碎成几块,里面浓浓的肉粥洒落一地,而他也顿时扑倒在地沉沉睡倒在地。 马润这一倒,就似多骨洛米牌一样,连带着让其余之人也纷纷倒地不起。 “咦,你们怎么晕倒了?” 秦长卿亦感奇怪,正欲起身时候,却也感觉身体酸软,旋即跌落地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萧月一脸诧异,立时就将手中瓷碗丢到一边,叫道:“该死,这里面有毒!”心意一动,体内元功已然运转起来,一时间额头之上皆是汗水。 一时间,整个帐中,众人齐齐晕厥倒地,唯有萧月一人闭目养神正在竭力对抗毒药。 远处,那南清看着此地灯火通明,立时笑道:“我还道你有什么通神手段呢!但是在醉观音之前,也依旧只有俯首一途!”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这个时候前去灭了对方?”一边崔志有些性急的催促道。 南清却是摇摇头,诉道:“你这夯货,若要寻死自己去便是了,可莫要牵扯到我。要知道这醉观音虽是了得,但也只能困住地仙一刻钟。而且就算是这一刻钟之内,对方除却无法动弹之外,依旧可以运转心神,催动无形剑气杀人。这个时候前去,你是准备寻死不成?” 崔志这才了然,复有感到有些困惑,又问:“那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行动?” 正在此刻,远处却是传来一阵佛号。 众人昂首望去,便见那八思巴缓缓落下,等到立定之后,便齐齐俯首诉道:“我等恭迎法王驾临此地。” “阿弥陀佛。这一次,倒是有劳各位了。”八思巴唱了一声诺,又问:“只是那蒲择之尚在何处?” 崔志一指远处石屋,诉道:“那人就在那里!只是属下尚有一点疑惑,不知那赤凤军,法王准备如何处理?” “赤凤军吗?” 八思巴神色一顿,复有看向另外一处,而那里就是赤凤军众人安睡地方。 “没错!” 南清连忙道:“我虽是以法王亲授之醉观音迷倒众人。但他们却尚有余力,若是等那冷面修罗恢复之后,定然知晓此事乃我等所为。到时候对方若当真报复起来,只怕我登皆要死在对方手中。” 虽是依照八思巴旨意迷倒众人,但南清却知萧月早已怀疑自己,而这一弄就等同于和赤凤军彻底决裂。 之后若要从对方手中逃脱升,只怕是难上加难! 八思巴轻轻一笑,只将手中拂尘轻轻一挥,众人身上俱是披上一层灿烂金光,诉道:“我已经为诸位身上加持了神行之法。此法乃密宗不传之秘,虽不及地仙遁光之法迅捷。但却可令被加持者身形如风,一日千里。尔等若是在这个时候奋力逃跑,躲入这群山之内,应当能够逃出生。” 南清、崔志一行人立时拜谢,“我等多谢法王相助,逃脱升!”话甫落,身形如风,已然朝着远处掠去。 毕竟此地已然是危险至极,若是继续待着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毒计(三) “虽是废了一番功夫,不过现在也是时候了!” 八思巴轻笑一声,身形一转却是落在石屋十丈之外,凝目看向灯火通明的石屋之中,却是冷笑一声:“因为贪恋伦之乐,所以才躲起来吗?只不过这样的日子,可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此时,蒲择之正将二丫放在床上,看着她那尚有红晕的脸蛋,便满是笑容的捏了捏鼻子,惹得二丫嘟囔了一下,方才道:“睡吧。好好的睡吧!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这一,二丫见到了许多新鲜的人和事,一直都处于兴奋之中,忙碌了一自然也已经累了。 待到确定二丫睡着之后,蒲择之方才自屋中退出。 阖上门扉之后,他方才转过身来,似是早已经知道一样,看向远处的八思巴,诉道:“没想到,你还是找上门来了。”话中戚戚,却有无比的感伤。 “当然。毕竟你不死,我们是不会睡的安稳的。”八思巴轻笑道。 蒲择之举起干瘪的手臂,沮丧的垂下头,问道:“真的不能考虑放我一马吗?毕竟我现在不过一介残废,对你们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不。只要你在,那你就始终是一个威胁。要不然,那赤凤军为何要找上来?”且见此刻,八思巴身上已有万千金芒浮现,伴随着浅吟低唱的梵音,于其身后已然浮现出一尊佛陀之像。 既然已经见到眼前目标,那他就断然没有放弃的可能。 蒲择之必须死! “果然,终究还是让这一到来了吗?只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找到此地的?”蒲择之摇摇头,再次问道。 八思巴微微一笑,回道:“你虽是隐藏的极好,但对自己过去的部下却太过仁慈。我不过是让你麾下稍微透露了一点风声,你就乖乖的上钩了。不得不,有的时候断情绝义,还是有必要的。” “是南清他们吗?”蒲择之恍然大悟,复有苦笑道:“看来他们竟然和那杨大渊一样,全都投靠了你们吗?”复有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是带着几分懊恼,又道:“而之前的事情,也是你们所策划,就是为了能够牵制住赤凤军,令他们无法阻止你的行动?” 仔细一想,之前线索虽是琐碎,但若是借由这个线索串联起来,那便将整个画面尽数描绘出来,对于对方的目的,也可以是了然于心。 “没错!” 八思巴神色微动,继续劝道:“而且他们几人皆以投入我军之中,你又何必继续坚持呢?不如也和他们一般加入我朝,也甚的继续受那南朝之气?而且你若是和我一起练手,废掉那踏足此地的妖女,陛下听闻之后必然会欢喜无比,到时候便是让你列土封疆,也是有可能的。” “可笑,当真可笑!” 蒲择之目光坚定,坚决无比的摇了摇头,诉道:“我自入军以来,所求者不过是下安康,百姓和谐。而你等自入川以来,纵兵劫掠不知坏了多少百姓?我蒲择之昂藏七尺男儿,又岂肯和尔等沆瀣一气?今日,死既死亦,又何惧你这鬼蜮妖僧?” 八思巴眼见对方信念坚定,不觉露出几分愠怒,冷笑道:“既然你这厮冥顽不灵,那今日便让贫僧渡你前往西极乐世界吧!”宏达梵音再度响起,万千金芒自八思巴背后凌空射出,却是径直纳入虚空,旋即化作一枚枚璀璨夺目的星辰。 自星辰之中,更是射出无数星光,不过刹那已然以八思巴为中心,方圆百丈之内全数锁定,任他何等人物都决计无法从此地逃离,令此地为一人掌控,谓之掌中佛国。 “傲骨成壮志,碧血染苍穹。一念无悔,铸骨为碑!” 蒲择之眼角抽动,一声长叹尽吐胸中浊气,复有沉声一喝,原本枯瘦手臂就似皮球一样,瞬间膨胀起来。 清光闪动,却见自蒲择之手臂之内,无数白骨全数涌出,复有化作一柄森白长枪握于手中,径直对准八思巴。 “妖僧。今日,决战吧。” 目中只余一点澄净,蒲择之昔日战意盎然,只待最终一击。 “哦?莫非你以为现在的你,还能够和我斗吗?”八思巴轻笑一声,却是依旧气定神闲,尽显嚣狂之态。 蒲择之功体未废时候尚且不是八思巴对手,如今处于半残状态,又如何是八思巴对手? “虽是如此。但我戎马一生,又岂是那等屈膝臣服之徒?今日,便要告诉你,我朝之内也并非尽是贪图功名利禄之辈。” 念及于此,蒲择之尽提一身玄力,极招登时上手。 枪身合一,刹那间化作锋锐枪芒,直刺八思巴。 枪芒光耀四方,势若惊雷乍现,惊起万千尘沙,只为一却眼前劲敌。另一边,八思巴却是神态闲暇,嘴角之处流露出几分自得之色,却将眼前一幕势若微风细雨,更是张开双臂,露出胸膛直面枪芒。 蒲择之虽是疑惑,但心思笃定,只求能够一招败敌,余下之力未曾保留,尽纳白骨枪中枪芒之盛更添三分。 谁料,正当枪芒临身时候,蒲择之却觉得自己好似陷入泥泽之内,竟然丝毫动弹不得。 “怎么可能?” 蒲择之一时惊讶,枪尖距离八思巴只有一寸,但这一寸却是咫尺涯,难以逾越。 目中哀怜,八思巴一脸无奈:“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吗?”轻轻一声,却似蕴有无穷力量,立时便将那白骨之枪瞬间崩裂,蒲择之难抑自身,立时倒退数十丈,口中之内鲜血淋漓,却是已然重创。 “怎么可能。你这厮,竟然如此厉害?” 勉力支撑起自己,蒲择之一脸错愕,却也为眼前之像感觉惊诧。 先前时候,他也不是没曾和八思巴对阵过,但那时的他却远无今日的轻松写意。 为何,此人实力如此厉害? 八思巴依旧笑容满满,一步踏出:“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也无话可。只是为了我朝,你必须死在这里!” 万千佛光凝练一处,转眼间化作“卍”字佛印,簌然间朝着蒲择之轰去。 蒲择之本有旧伤,又添新伤,面对眼前一幕,唯有闭目等死罢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真正的面目 却在此刻,远处一道锐利剑芒破空袭来,“砰”的一声,“卍”字佛印应声破碎。 定眼望去,立见一柄漆黑长剑陡然显形,宛如黑洞一般,将两人切割开来。 “怎么回事?”八思巴登时诧异,旋即想起一人过来,立时抬头,随即便见月华之下,一人恰似翩翩仙子,傲然落于长剑之上。 “是你!” 这一句透着诧异,更透着恼怒,只因为眼前之人,正是八思巴本不愿见到的那人。 “你很惊讶吗?” 一声轻笑,却是透着嘲讽,更令八思巴脸色难堪,透着不甘。 毕竟,他只差一步便能够击杀蒲择之,但事态发展却总是让人吃惊。 另一边,蒲择之却是庆幸不已,俯身一拜,致谢道:“多谢萧姑娘出手援助,要不然我只怕当真就要死在对方手中了!” “此番前来此地,本就是为了拯救忠良,铲除奸佞。而今日见到此地有妖僧肆虐,又岂有坐视不理的可能?”长笑一声,萧月话中尽展潇洒之态,只是一对锐目,却是死死盯着八思巴,其中自然透着无比恨意。 往昔之景尽数涌入脑中,却令萧月倍感懊恼,当初她父亲为妖僧杨琏真珈所害,便令她对西藏密宗充满怨恨,今时今日见到这萨迦寺主持,自然是充满无比恨意,立时宣告道:“至于你?今日,唯有灭了你,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话音之中,字字皆杀,只为一了昔日因果。 八思巴也感惊诧,又问:“哦?我本以为你们已经被醉观音所困,但看你之神色,却似是未曾中毒。这般看来,只怕尔等早就看出了南清他们了?” “自然。毕竟那南清貌似机灵,但心中既然有鬼,又怎么可能掩饰住?他与你之间的联系,早就在我等掌握之中。至于那醉观音?我等更是不曾服用。既然不曾服用,又何来中毒的可能?”萧月解释道,复有狞笑一声:“至于他们几个?莫非以为得你施以神行之法,便能够逃出生吗?若我所料没错,他们现在只怕已经变成了一堆尸体了吧。” 八思巴顿感一滞,复有凝神感应散出玄力,旋即就发现于远处丛林之中,那南清、崔志等人莫不是躺在地上,身上布满枪弹,绝无丝毫气息。 这模样,明显便是赤凤军所为! “这么来,你们之所以装作中毒,也只是为了以此为诱饵,将我引诱出来吗?”微微一叹,八思巴对这场景并无多少意外。 他所加持的神行之法固然行动速度惊人,但因为乃是外力加持,实在是难以改变方向,更无提升自身战斗力的可能。 若是被人设伏的话,一样会死亡。 很显然,这么一群人便是闯入了赤凤军部下的陷阱之内,以至于全军覆没的。 萧月应道:“当然。而今日时候,便是你的死期!” “死期”二字刚一出口,萧月已然腾身而起,足下湛卢簌然而起,旋即落入手中。 随后,萧月身形骤删,瞬间杀向八思巴。 八思巴眼见剑气锐利,非是寻常手段所能抵御,立时沉声一喝,一身佛光陡放无边光彩,周遭星辰之光亦是璀璨夺目,万千金芒一起现身,却是想要将萧月生生困住。 面对这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萧月一催手中湛卢,万千剑芒自湛卢之内油然而生,却似蚕蛹一般,将周身完全包裹起来。 剑芒锐利难挡,立时将金光抵住。 其后,剑芒汇聚如一,旋即冲而起,立时将眼前金光尽数冲破,直入九霄之中。 “明剑争辉月华落!” 昔日扫荡尸瘟之招登时上手,万千剑气再度汇聚一处,却似一轮明月一般,转眼悬于穹之上。 一时间双月争辉,群星无光。 随即,千万月华簌然落下,悬于空中的无数金光再也难以绽放光彩,就此消散逝去,留下一片荡荡空。 八思巴一时惊愕,暗道:“好强的剑气,竟然破了我的掌中佛国?” 他自修成掌中佛国之后,向来都是横行一时,手下更无任何可以对抗的对手,然而眼下时候,自己得意之招却败于一介女子之手,却令八思巴恼羞成怒,意欲重夺之前光辉。 “妖女!就凭你这鬼蜮伎俩,竟然敢和我密宗神通抗衡?如来降魔,佛怒金莲。”高声一喝,八思巴再度催动一身佛力,宏达掌劲尽纳掌中,随后朝一拍。 这一掌,却似将莫大苍穹尽数纳入其中,便是那满星辰、地日月,也要为之臣服。 受此影响,穹明月立时便有摇摇欲坠之像,以至于萧月亦是感觉自己也要被上扯落下来,便是她身前明月亦是摇摇欲坠,随时随地都可能跌落下来。 “这厮实力倒是惊人。难怪敢孤身一人来到此地。”暗暗惊讶,萧月亦感自己难以招架。 此刻,眼前明月却是“喀喇”一声,宛如玻璃一般,露出许多裂纹出来。 “下来!” 一声沉喝,八思巴再度催动全身力量,一时间空皎月裂纹却似蛛网一样继续扩大,等到“咔嚓”一声,竟然是被直接崩断一角。 受这一击,皎月月华立时减半,却是再也难以压住佛光圣氛。 八思巴一时惊喜,笑道:“妖女。还不快些束手就擒,也免得这一身皮囊,沦入风尘之中。” 言谈中虽是有些隐晦,但也尽显其心中鄙夷,甚至将萧月和那妓院之中的风尘女子相比。 这般话儿,又岂能让萧月俯首? 却见她朗声笑道:“妄你一身佛门手段,原来却是这般淫僧妖徒。既然如此,那你又何等何能,竟然在我面前猖狂?” 心念一动,萧月竟然直接将身前皎月彻底蹦碎,一片片碎片蕴含莫大能量,更是锋芒毕露,绝不亚于寻常剑芒,其后更是顺应对方掌势一路而下,直接朝着那八思巴射去。 八思巴未曾防备,立刻便被这利芒戳中,虽是在刹那之间运转护身之术,但任就有漏网之鱼,令他初次受伤。 “好个妖女,竟然伤到我了?既然如此,那就更留你不得。”恶狠狠的看着萧月,八思巴终于扒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藏在庄严神圣和佛像之下真正的面目。 第一百二十章败退 身形一动,梵音再起,背后佛像再展能为。 “一步生莲,佛问珈蓝。”虽是面临逼身剑气,八思巴却犹有自信。 只见他立身之地,朵朵莲花徐徐绽开,异香扑鼻、迷人心智,勾起心中无尽欲望,令人徘徊在极乐世界之内,莲花更是似缓实急旋转起来,令那莲叶宛如利刀一般,搅动周遭空气,令其生成恐怖风刃,凡周遭三丈之内,尽成生命摧残之象。 知晓此地凶险,萧月又岂肯轻易涉险? “万剑横空碎星辰!” 一念之间,极招登时上手。 只见萧月屏住呼吸,剑心催动之下,周遭尘土为之惊动,却是纷纷聚合,化作锋锐利剑,一柄柄尽数悬于长空,宛如星辰一般,令方圆百丈之内,皆被这万千长剑所罩。 如今时候,无需遮掩修为,自然要比当初对阵赵柄时候狂暴数十倍有余。 “杀!” 一声令下,长剑簌然落下,数朵莲花未曾谨守得住,登时破碎。 眼见这一幕,八思巴立时惊起,口中梵音更甚三分,于地面之上再涌万千莲花,莲花彼此勾连一起,却是欲要将这漫剑阵尽数挡住。 却在此刻,远处一道剑芒簌然而来,轰然一身正好自右后方薄弱之处闯过层层莲阵,打在佛陀之上。 受这一击,佛陀身上佛光微微一闪,却是露出不稳之象。 法相受挫,八思巴身心又感,顿感内府一阵晃动,口中沁出一丝血丝,暗道:“糟糕。”双目一转,却见远处一道倩影又是破空袭来,正是那萧月。 “先以剑阵牵制我,然后在伺机偷袭吗?” 心思觑定,八思巴登时晓得萧月机谋。 这“万剑横空碎星辰”何其了得,若是常人陷入其中,非得被这轮番剑光生生磨死。 但八思巴修有如来法相,只要立于一地,便可以催动法相,形成一方佛国,管他外面有什么状况,尽可以坐视旁观,自然不惧这宏大剑阵。 萧月自然也知晓这一点,故此便以剑阵为牵制,而自己则是从催动湛卢,伺机而攻。 她这全力一击,非是剑阵所及,自然足以摧破莲阵,伤及法相本体。 笃定注意,八思巴故作不知,反倒佯装受创,令左侧之处露出一丝空隙来。 “浮光掠影星辰斩。”萧月立时觑准此地,心中一喜之下,再度催动心中剑心,万千剑芒护住身形,其余剑芒凝于湛卢之上,一瞬间身形恰如流星划过,霎时来到八思巴身前。 “杀!” 逼身杀意,裹挟无边剑气,立时撞在法相之上。 受这一击,八思巴更感胸腔之处,火烧火燎的,但他早有准备,法相随心,登时运起无边掌气,朝着萧月猛地一拍。 萧月虽有提防,但对方这一招乃是含恨一击,自然难以躲避,只能强撑身体,硬生生受了这一招,一瞬间身形再退数百丈之外,拭去嘴角血渍,心中暗暗惊讶:“这厮倒也厉害,竟然能够绝地反击?看来之前,我还是大意了。”八思巴这一掌,自然裹挟无边佛力,令她感觉内府受创,却是首次受创。 远处,八思巴虽是勉力撑下,但两次受创已然令他感觉佛躯不稳,若要继续鏖战下去,只怕不行。 登时借着这个时候,身作佛光自此地直接遁走。 只是此番诛杀蒲择之,彻底铲除宋军余孽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 “走了吗?”萧月眼见对方离去,稍微感觉有些安稳,复有走到远处,却是对着蒲择之俯身一拜:“此番战斗惊扰到了你实在是抱歉了。只是你也知晓,经此一役之后,此地算是彻底暴露。你若继续留在这里,只怕难保对方不会寻来。却不知晓你日后有何打算?” “今日得萧主事相救,蒲某这厢谢过了。”蒲择之苦涩一笑,复有抬头看了看远处石屋,于石屋之内自然有他所保护的人儿,稍作思考之后回道:“只是能否给我一段时间?等到将这些人安顿之后,我自然会出山,助你等驱除蒙军。”诉完之后,带着几分恳求,看着萧月央求道:“可以吗?” 萧月微微颌首,回道:“自然可以。” 那八思巴已经被赶走,便是南清等人也被彻底剿灭,可以整个事件算是彻底的结束了,而且还完成的相当漂亮。 只是美中不足,那八思巴却是逃了。 而远处秦长卿、甘润等人战斗也宣告终结。 收起铳枪,秦长卿对着身边将士吩咐道:“此地已经结束,我们先回去吧。” 但那甘润却有些伤感,暗道:“他们,真的背叛了吗?”知道先前时候,他尚且存有疑惑,以至于秦长卿决定击杀南清等人时候,有了一丝迟疑。 这一迟疑,险些就被南清等人逃走。 幸亏萧月当机立断,直接一剑斩杀南清等人,不然还未必能够将这群人給留下来呢。 “当然。”秦长卿点点头,有些愠怒的看了甘润一眼:“而且你也见识到了对方在食物之中下的醉观音了。证据如此确凿,难道你还有所怀疑?” “不是。只是我毕竟和他们共事良久,如今突然见到他们竟然舍弃官位,投入了蒙古麾下,自然让我感到有些难受。”甘润摇摇头,连忙否决道,只是看着眼前这些尸体,却是有些伤怀。 毕竟这些人,可都是他曾经的兄弟。 “不管如何。他们都已经死了,继续伤感也没用。我们还是快些打扫完战场,回去呢。”秦长卿嘱咐道,“要知道蒲择之那里虽是有萧主事助阵,但若是有个万一,终究还是不好的。” 一行人一起忙碌起来,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将这些尸体全都填入其中。 这些人终究也是宋军,就算对方犯下大错投入敌营之中,但念在同事一场,自然不能让这些人暴尸荒野,尸骨被豺狼吞噬。 处理好之后,一行人走到了萧月所在之地。 看见这一幕,甘润立时一惊,叹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整个地面宛如豆腐一样,到处都是深不见底的裂痕,令人瞧起来就像是行走在一个即将崩溃的石盘之上,稍不注意整个地面就会彻底崩溃,将上面行走的人儿也一起吞没。 秦长卿也见到远处萧月,立时走上前来,禀告道:“启禀主事,那些残党已经被全数剿灭,而我军无一伤亡。只是接下来,我等又该如何?” “你们做的不错。”萧月笑着回道:“而且蒲择之也应允下来,愿意随我等一起出山。目前主公正在筹谋攻下成都,而我等也不能继续拖延,也是时候展开行动,收复被蒙古攻下的城池了。” 蒲择之亦是回道:“没错。那蒙古凶残成性,若是任有他们继续猖狂,只怕整个四川,皆要被其尽数杀绝。如今时候,我等只有众志一心,方能彻底击败对方。” 于今时候,他也知晓自己就算是继续隐退,也断然不可能避开战祸,唯有将那蒙古彻底逐出四川,方能令下太平。 第一百二十一章再添一人 成都府,云顶山。 此地距离成都府约有八十里地,位于金堂县龙泉山脉中段。 且看此地,山势挺拔直入云霄,悬崖陡峭却似刀削斧砍,山势绵延数里之遥,但若是能够登上山顶,便可以见到在这山顶之上,却有着数十亩平地,和着两侧敲起的山峰,教人看起来,宛如城垣,所以此地又被称之为“石城山”。 当初宋朝为了抵御蒙古大军,曾在此地铸造山城,但如今却被纽磷当做抵御赤凤军进攻堡垒,却是令人懊恼无比。 而为了避免纽磷威胁赤凤军后方,萧凤便派出麾下人马,将其团团围困起来,企图一口气彻底消灭对方。 此刻,在通往山顶的山道之上,正有数十位战士沿阶而上,身后更有数十门火炮一起开火,为他们压制山峰之上的炮火。 炮火隆隆,似是令山上的炮台一时哑火,却是未曾发出丝毫动静。 眼见对方暂时停歇,指挥官立时大喜,高声喝道:“就是现在,跟我冲上去!”旋即一马当先,朝前冲出了数十步,想要跨过石道,闯入山门之中,好将夺取此地。 紧随其后,那些战士亦是斗志昂扬,一个个莫不是奋起余力,朝着山上冲了过去。 眼看就要越过那山谷,踏足山上石城之中,却见脚下嗤嗤作响,定眼望去便见一道火线飞速消失,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火药味道。 众人登时惊恐无比,高声喝道:“快跑!” 但时间不够,他们如何能够逃得生,立时便卷入爆炸之中,有的人直接被那碎石砸死,也有人被震出石道坠入山崖,更有人直接晕厥过去,眼耳口鼻沁出血丝,却是被生生震死。 诸般死状,不一而足。 因为这爆炸,那崩塌的碎石,也将整个石道彻底充塞,令人难以攀爬。 “该死,又失败了!”位于山脚之处,张彻见到这一幕,顿感懊恼无比:“本以为能够轻松攻下成都府。谁料对方竟然蜷缩在这云顶山之上,当真让人懊恼无比。”复有对着身边之人吩咐道:“你去找几个身手矫健的,将跌落山崖的战士尸体捡回来,无比确保他们安然下葬。” 段峰亦是倍感苦恼:“看样子,若要攻克此城,只怕只有采取困城之法了。但我军兵力稀少,若是这样的话,那整个部队便会被彻底牵制在这,难以对蒙古主力造成打击。若是这样的话,我等又该如何才能够攻克此城?” 两人对视一眼,旋即苦笑起来。 这云顶山和成都府之间,皆是平坦高原,若是骑兵的话,只需要不到半日功夫便能够赶来。而纽磷之所以未曾出动大军,便是因为成都府之内有萧凤坐镇,他若是当真展开厮杀,断然不是萧凤对手。 但赤凤军之中毕竟只有萧凤一人,若是换成其余人,却是难以和纽磷对抗。 故此赤凤军方才始终盘踞此地,只求能够彻底攻克云顶山,剿灭纽磷大军。 两人自然知晓此事重要,但无奈持续了近一个月,他们却是始终毫无进展。 “不管怎样,先将此事向主公禀报一下。看她如何决定吧。” 对视一眼,张彻和段峰一起做出决定,旋即便驱策胯下战马,朝着成都府奔去。 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已然来到成都府之前。 踏入城门走向城中府衙,张彻却见府衙门前的栓马柱之上,正拴着一匹枣红色战马,心中疑惑之下,对着那正把守大门的侍卫问道:“我记得这匹马乃是萧主事坐骑,她什么时候回来了?” “就在昨傍晚。”侍卫回道:“只是张将军,莫非你有什么事情想要拜托萧主事吗?” 他却知晓张彻一直都被云顶山蒙军所困扰,方才有此一问。 “不是。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毕竟当初主公令萧主事出征,便是为了扫清周边蒙军,顺便将被击溃的宋军收拢起来,以作援军之用。”张彻眉梢微凝,继续道:“只是没想到萧主事竟然这么快便做到了。” 想到回到这里的萧月,张彻和段峰却是有些紧张,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毕竟萧月之事已然解决,但他们却始终未曾成功,自然害怕会因此受到责备。 那侍卫似是看破两人之心,笑道:“主公宅心仁厚,若是将情况清楚,自然能够原谅你们两人。” “那多谢你吉言了。”深吸一口气,两人神色忐忑走入府中,旋即便见在这庭院之中,却有一位中年人,正兀自挥动着长枪。 只见此人身材魁梧,手中长枪更是孕有莫大威能,只是稍微一动,立时搅起万千风刃,只是这风刃却始终凝于枪身三尺之内,竟然是丝毫未曾泄露。 “好惊人的修为。此人究竟是谁?” 两人一时惊讶,却也掩不住心中疑惑,张口问道:“我等乃是赤凤军坐下第一旅指挥官张彻、参谋长段峰,却不知阁下究竟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那人听到声音,这才发现站在旁边的两人。 只见他操弄长枪,蓦地朝一捅,万千风刃冲入云霄,一瞬间空白云登时被彻底吹散,其后方才将长枪收起,对着两人长辑一身,方才诉道:“原来是赤凤军麾下健将。我乃蒲择之,之前冒犯之举,还请见谅。” “蒲择之?原来是四川制置使大人。的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失礼至极。”听到这个名字,孙彻、段峰一时惊讶,连忙俯身拜谢道。 他们虽是赤凤军之人,但平日里也对四川情形颇为重视,自然知晓眼前这人,究竟在川蜀一代起着什么样的作用。 毕竟昔日作为镇守成都府的将领,蒲择之可是川军之中,除却了余玠、王坚两人之外最富盛名之人。只可惜之后却因为兵败失利,为临安所贬低,甚至换了一个不通军阵的余晖担任。 如此对待,自然让众人不忿。 却未想,蒲择之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蒲择之眼见两人双目放光,轻轻摇了摇头,谦虚道:“什么大人啊。我现在不过是一介平民罢了,和临安早已经没有了关系。”脸庞之上满是酸涩,显然对自己现在状况充满不满。 但他本为宋朝将军,又如何能够仅凭一人,和临安作对? 张彻一时惊诧,连忙问道:“哦?那不知将军为何来到此地?” 他却是知晓,那云顶山山城便是蒲择之所建,而当初若非有杨大渊投靠蒙军,将云顶城内部状况告诉纽磷,纽磷如何能够攻克云顶山? 第一百二十二章密道 “这个,自然是我此行的目的。” 尚未等蒲择之回答,于堂中却是走出一人,正是萧月。 紧随其后,萧凤亦是缓步踱出,看见两人面容沮丧,不觉摇摇头,问道:“失败了吗?” 张彻眼见萧凤问及此事,露出羞愧神色,俯下头无奈回道:“是的。那云顶山太过坚硬,其防御体系多是依靠山势而成,便是我等动用火炮,也难以摧毁那些防御工事。若要攻破云顶山,只怕需要另寻方法。” “另寻方法?你是断粮吗?”萧凤略有沉思。 正在这时,那蒲择之却是张口诉道:“断粮断水虽是可行。但此法却需甚长时间,才有可能奏效。因为我在当初修建云顶山时候,便曾经在其中修建有偌大仓库,专门用来储备附近农庄收集的粮草。而且山上更有蓄水池,可以将平日里下的积水蓄积起来,供人饮用。若当真要攻破此城,非得要花费十年功夫,才有可能。” “十年?这么长?” 张彻、段峰两人一时错愕,对此也颇感诧异。 蒲择之点点头,肯定道:“没错,十年时间。” “但是你们也应当明白,我们是等不了十年功夫的。”萧凤张口诉道。 那蒙古主力早已经知晓此地情形,只是因为麾下军队太过庞大,短时间内想要掉转方向,实在是困难重重,但对方若是调转过来,赤凤军便只能一如曾经在中原上演的一幕一样,只能让放任对方重新占领整个川蜀一代。 届时若是蒙古控制川蜀一带,那赤凤军便有可能腹背受敌,陷入重重危机之中。 这种状况,萧凤是断然不允许出现的。 蒲择之稍微思考一下,旋即下定了决心之后,这才沉声道:“但是若是经由一条密道,却可以踏入云顶山之中。” “密道?那不知你可否告诉我们?” 张彻、段峰两人顿感心花怒放,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蒲择之,想要知晓那密道究竟为何。 若是知晓那密道的话,那他们便可以经由这密道闯入山城之中,将整个山城彻底控制在赤凤军手中。更重要的是,赤凤军麾下将士,也可以因此而减少损失,更不至于损失那么多的将士。 萧凤亦是对着蒲择之俯首一拜,请求道:“若是先生以为可以,不知可否助我等攻破此城?” “嗯。晋王要求,在下岂敢不从?”蒲择之微微阖首,随后就缓声回道:“当初我在修建云顶山时候,曾经因为修建材料难以搬运,而一度陷入迟滞之中!后来幸亏有冉琎、冉璞两人相助,方才令云顶城顺利建成。” “哦?那当时你们是如何解决的?”张彻连忙问道。 他曾经率领大军进攻云顶山,自然知晓这云顶山山势陡峭,四周皆是悬崖峭壁,若要将材料运上去,可以是万般艰难。 正是因此,他才对当初冉琎、冉璞两人究竟是采取什么方式,方才修成这偌大山城而感到好奇。 萧月、萧凤亦是盯着,蒲择之欲要知晓此中关窍。 “到此事,那冉琎、冉璞两位兄弟当真是巧夺工。他们竟然想到了利用石井,进行搬运。”蒲择之想到当初修筑云顶城时候的样子,却是罕见的升起了一些怀念。 张彻顿感困惑,又是问道:“石井?敢问他们两人,又是如何运输材料的?” 蒲择之这才诉道:“你们应当知晓渴乌吧!” “当然知晓。”众人齐齐点头,回道。 渴乌,乃是东汉时候就被发明出来的,能够将低洼处的水吸收,然后灌溉给高处农田的一种汲水用工具。 对此,众人自然是熟悉无 蒲择之立时回道:“当初时候他们两人便是采取此法,将建造所需的材料,输送到山城顶上的。” “哦?那这方法,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萧凤也是颇为惊讶,又是问道。 蒲择之点点头,慢慢解释道:“一开始,他们两人在山顶之上选择适当的位置,然后在此地开凿竖井。竖井约有二十来丈,却是通往山下的一处深潭。这深潭自有三丈深,其强大的水压,足可将水压到山上。而我们也正是借助这条竖井,利用水流浮力将建造用的木材石料运至山顶上的。” 待到完之后,众人已经是无比吃惊,莫不是被这壮举所震慑。 “所以,若是咱们能够潜入石井,便能够顺利攻克云顶山?”张彻想到这里,眼中顿时当初光芒。 蒲择之摇摇头,却是罕见的透着一丝愠怒:“也不一定。” “为何?”萧凤问道。 蒲择之无奈笑笑,脸上皆是苦涩:“实不相瞒。当初此城陷落,便是因为那蒙军自这密道潜入城中所致。” “原来是这样?”张彻略有失望。 既然对方经由此地攻入云顶山,那对方定然会在此地部署重兵,以免有人趁机闯入城中。 蒲择之一脸懊恼,解释道:“没错。要知道此地密道本来仅限于几人知晓,故此在往常时候,这云顶山一直都没有被攻破。但是谁知道那杨大渊竟然投入敌军,进而将这机密泄露给对方。否则,我如何会招致失败?” 目光之中,他仿佛又回到当初云顶山破灭场景。 那一个个躺到在敌人刀斧之下的尸体,还有那充满痛苦的凄厉之声,令他每晚上都会惊醒,甚至于直到现在,也未曾真正的原谅自己。 “虽是如此,但终究也是一个方法。”萧凤对着众人道:“而且对方兵力有限。若是我们能够兵分三路,则到时候对方定然会疲于奔命。而我们也正好这个时候发起进攻,一举夺下云顶山。” “三路?莫得这次主公你打算亲自出手?”萧月略有诧异,问道。 萧凤微微阖首,回道:“没错。三路。一者可自原来山路继续进攻,以求吸引敌人注意力;一者可自石井发起进攻,进而摧毁对方内部。而最后一支,则由我亲自出手,将那纽磷引出云顶山,到时候好方便你们行动。要知道,我们已经在这里耗费了太多时间,现在已经不是继续拖延下去的时候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云顶山之战(一) 既已定好计划,众人立刻展开行动。 张彻、段峰两人也各自领命而去,开始动员前线人马,准备进行下一轮的进攻。 居于云顶山之上,纽磷听到山下传来的阵阵炮声,也是有些诧异,遂自府衙之中走出,却是来到了城郭之上,寻到此地的负责人便张口问道:“暗都剌,怎的今日这攻势要比往常时候来的更为激烈?” 暗都剌乃是他麾下得力战将,为军中千户长,向来骁勇无比,故此一直都被委以重任。 眼见纽磷问道,暗都剌连忙站直身子,信心满满的回道:“将军请你放心,我等定然能够挫败对方,守住云顶山。” 但纽磷却非庸碌之辈,立时瞧见暗都剌眸中害怕,便感觉有些不免,立时便走到城郭边上,探身望去。 只见于云顶山之下,正列着一排三十六门巨炮。从这些巨炮之中,正冒出浓浓黑烟,旁边的士兵也正拿着刷子将里面残留的火药渣清理掉,以防止这些残渣导致火炮炸膛。 “这些个赤凤军,没想到竟然研制出这等利器!” 将眼一扫,纽磷顿时紧张起来。 眼前火器他曾经在成都府时候遇见过,而当初正是这火器,直接将整个军队军阵给废掉,更是直接在这次战役之中损失了五成以上的部下,令原本足有两万的大军,只剩下此次留存在云顶山之内的六千兵力。 仅凭六千兵力,如何是三万全副武装的赤凤军对手? 所以纽磷方才躲到云顶山之前,企图依靠着崎岖山城抵御对方进攻,进而确保继续盘踞在这川蜀一代,更是想着某一,蒙哥会率领麾下主力一起围攻赤凤军的美梦呢。 “没错。因为这些巨炮,我们的防御工事可着实被毁掉了许多。”指了指那一个个硕大坑洞,那千户长一脸懊恼。 “看来对方是坐不住了吗?”纽磷稍作思考,却是笑了起来。 暗都剌有些奇怪,毕竟他之前可是因此着实受到了一阵痛骂,复有问道:“那将军,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继续守城。切记,无论发生什么,都断然不可弃城,知道了吗?”纽磷一脸严肃的叮嘱道。 暗都剌连忙挺直身体,高声回道:“末将知晓。”而在这时,于山下顿时传来阵阵杀伐之声,两人一起看起,立时便见到沿着山麓,正有上百人踏着石阶、沿着碎石一路爬来,企图穿过这陡峭山峰,攻入云顶山之内。 暗都剌立时紧张,连忙喝道:“所有人都给我动起来,务必确保将敌人挡在外面。”复有见到远处正有一人手持大刀,一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手下更无一人能敌,心中惊惧之下立时便认出此人正是赤凤军第一旅指挥官张彻。 为了能够彻底攻下云顶山,这一次张彻也亲自带领部队冲了上去。 “好个家伙,莫非当真以为自己无人否?”暗都剌长声一喝,旋即便将身侧长枪提起,却是昂首阔步朝着远处奔去。 若是任由那张彻闯入云顶山之内,那整个山城便彻底的不属于蒙古掌控了。 皆是没有了险抵御,那蒙军被彻底消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纽磷稍作皱眉,心中却想:“这赤凤军究竟在做什么?莫非他们以为当真仅凭这点兵力,便能够彻底攻下云顶山吗?” 他也是军中宿将,自然深谙将相之道,更明白仅凭眼前云顶上的战场,最多也只能容纳上百位战士展开进攻,就算是你想要增兵,但因为战场太过狭窄,终究也是难以超过这个数量。 但仅凭这些兵力,可断然无法冲破云顶山的防御体系。 却在这时,远处忽有一道炽热火球破空而来,“轰”的一声便将偌大巨石整个轰碎,烧红的石头四处飞窜,而若是被这石头打中之后,更是好似火炬一样簌的一声开始自燃,无论如何哀求哭泣,全都无法阻止。整个场景异常恐怖。 “好家伙,没想到所谓的晋王陛下,竟然亲自来此吗?只是你竟然做出这等卑劣之事,难道就不怕被别人厌弃吗?”目中火焰炙热,纽磷立时抬头,看向半空之中的萧凤。 萧凤嘴角微翘,讥讽道:“尔等恃强欺弱,放任手下之人,屠戮我华夏子民,又何时算得了正义之举?今日,你定将陨落于此。” 心思笃定,一身赤焰破体而出,却似涅槃凤凰,翱翔于地之间。 诸般赤焰更从火凤之上透体而出,每当扫过战场之上的士兵,便令他们莫不是感到精神振奋,战斗越发勇猛起来,甚至于压得蒙古精锐只能在对方攻击之下苦苦挣扎,更是没有抵抗的可能。 “哼!” 沉声一喝,纽磷亦是一般催动体内玄力,银亮光辉四散而出,纷纷纳入士卒之中,却也令众位将士精神一震,终究还是抵住赤凤军轮番围攻。 “阁下乃是赤凤军统帅,亦是晋王殿下。没想到你,竟然也行此人之道?难道你就不怕,为众人所谴责吗?” 一声斥责,却是带着几分畏惧。 对于纽磷来,自然知晓自己实力有限,决计无法和萧凤对抗,唯今时候唯有以言辞拖延时间,看看是否能够撑到主力回援。 萧凤眼见对方虽是口舌故作嗔怒,但脚下却无丝毫挪动,甚至还往后挪动数步,不觉冷笑一声,喝道:“兵阵者,诡道也。只要能够战胜你等这些屠戮众生的鞑子,他们自然知晓我之大义。”素手一招,烈阳焚世登时上手,赤焰灼热,烧得底下众人亦是连连喘息,若非有先前纽磷加持玄力,早就彻底倒下了。 “好个晋王。既然如此,那便战罢。” 一声战,纽磷已然催动一身玄力,一瞬间银芒闪烁,却将空气之中的水分尽数凝结,形成层层冰罩,硬生生将这偌大火球生生挡住,自身亦是奋起余力,只求能够护住身后士卒。 若是让这烈焰降落,那整个云顶城非得死伤惨重,更勿论还继续抵御赤凤军了。 正是因此,纽磷方才奋起一身力量,只求能够一抗萧凤神威。 第一百二十四章云顶山之战(二) “好家伙。倒也有点勇气!” 眼见对方挡住杀招,萧凤柳眉微皱,再度凝掌一拍。 赤焰焚、凤鸣惊宵,一道烈凤振翅而出,轰然一击撞在重重冰罩之上。 冰罩应声裂开,火焰透过防御,直接将整个云顶山笼罩起来,烧那些鞑子呜呼哀哉,只能蜷缩身子,以免被这烈焰烧到。 纽磷一时紧张,心中暗想:“若叫对方继续下去,只怕我等就算是打退对方,也会死伤惨重。”自知身后士兵难以抵御清净琉璃焰,牛琳娜自然不敢闪躲,只见他长声一喝:“狼啸月。” 玄力催动,余下冰雪簌然凝结起来,却是化作一条无匹雪狼。雪狼一经现世,立时长啸一声,却是朝着那烈凤直冲而去。 冰寒之力,一时强压强劲烈焰。 雪狼口一张,立时便吐出浓郁寒气,试图将这烈凤彻底淹没。 但萧凤又岂是寻常之人,只见她狞笑一声,叫道:“仅凭这般手段,莫非便能够挡住我?”心思一动,那烈凤双翅一震,身形簌然拔高,立时避开了这漫寒气。 其后一声长鸣,于那胖蛋身躯之中,自有万千烈焰簌然冒出,却是变作一圈圈火圈,将这雪狼生生困住,令其动弹不得。 “灭!” 一语落定,烈凤口中火柱猛然射出,立时便将这雪狼纳入其中,须臾之间化作一团水汽,随风四散飘落。 “就这么被破了?” 一点水滴落在脸上,而那灼热之感,也让纽磷自先前幻梦之中苏醒过来。 他满怀惊讶看着萧凤,这才知晓两人之间的差距。 纵然是地仙,但彼此之间,依旧存在着等级划分。 高踞其上,萧凤漠然诉道:“你以为我不来,就当真是害怕你吗?不过是因为成都府之中事物繁忙,我暂时脱不了身罢了。要不然,如何能够让你继续留在这里?” 这一句,全是嘲讽。 纽磷却也知晓,对方也有这个资格,但他却任是不甘,先前费尽心思夺下来的成都府,岂能如此轻易的就丢掉呢? “妖女,你当真以为我蒙古之内,没有好汉吗?”高声一喝,纽磷手一招,一柄雪亮弯刀已然入手,身形簌然消失,却是直接朝着萧凤冲去。 身未至,招已出。 万千冰锥锁定目标,簌然射出。 萧凤眼见对方终于施展全部实力,这才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将纽磷诱出云顶山之计已然成功,剩下的便是蒲择之的事情了。 然而对方绝招袭身,萧凤却也不敢大意,口中却依旧挑衅着:“竟然敢亲自和我一斗?只可惜,以你这手段,还差得远了。” 身上烈焰一卷,一套赤红铠甲已然裹在身上,长袍随着狂风,尽显一派潇洒姿态。 双目微凝,纽磷攻势已然逼身,萧凤轻轻一笑,只将手轻轻一抬,数道烈焰凝作火柱,却在身前十丈之外盘旋起来,好似盾牌一般,将那漫冰锥尽数消融,难以伤及自身。 其后,萧凤眼见那纽磷攻来,轻笑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却不知你是否能够和我这一招对抗?” 心思一动,那于身边盘旋的数道火柱瞬间化作火龙,盘旋射出,目标之处正是纽磷所在之地。 眼见火龙掠空而来,纽磷自是紧张不已,沉声一喝:“无极冰锋,给我杀!”手中弯刀凌空一旋,周遭万千水汽尽数纳入其中,刹那间已然化作硕大冰刃,朝着那火龙便是掠去。 只闻“轰然”一声,冰刃难以抵御,立时便将火龙斩灭,其后更是朝着萧凤飞来,也要将萧凤一起斩杀。 “好个家伙,竟然还有抵抗能力?火玄化,万物存心。”萧月不觉皱眉。 眼前之人虽是没他强大,但冰火对立,对方能力却隐隐克制自己实力,却是让她感到有些懊恼。 身形一晃避开冰刃,萧凤心思一动,一身清净琉璃焰立时放出。万千灵凤掠空袭来,期间更有无数火线练成一片,令任何人都难以逃脱,而那赤红色的火焰,更是将整个空都彻底染红,令其看起来就似火烧了一样。 看到这场景,纽磷顿时害怕,连忙催动遁光,意图从此地逃走。 这样子,很明显是动用了真力。 “这一次,看你如何逃走?” 萧凤却不罢休,而在这漫火线、火焰配合之下,她早将周身千丈之内尽数纳入心中,无论对方如何举动,都断然无法逃出自己掌握。 “找到了!” 轻笑一声,萧凤身形于原地之处簌然消失,等到出现时候,已然站在纽磷身前。 纽磷一时错愕,连忙运起玄力,企图抵御那袭来一掌。但萧凤这一掌,早就是蕴含莫大能力,“砰”的一声便纽磷轰飞数百丈之外,嘴一张呕出数道鲜血。 勉强站起来,纽磷却感体内如遭火焚,稍微动一下,更是感觉半截身子都彻底没了一样,暗想:“好强的家伙,我在她手里竟然一招都走不了?”复有抬头看向萧凤,却是担心对方趁着这个时候,前来攻击。 但看了一会儿,纽磷却觉得有些奇怪,自言自语道:“但是对方却未趁着这个时候袭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复有凝目看向附近,想要看出一些端倪来。 这一看,立时让他感觉亡魂大冒,只因为于云顶山之上,却不知何时涌现出一批人马来。 这些人马却是直接出现在山城之内,而且刚一现身,便给了眼前敌人致命一击,令对方在茫然无措的情况下跌入抵御之中。而在前方一人率领之下,简直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就连他麾下最倚重的千户——暗都剌,也被那人率领数位士兵一起围攻,而且看样子对方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见到这些惨烈场景发生在自己身上,纽磷一时陷入困顿之中,口中不住呢喃着:“这个。他们怎么突然出现在山城之中?为何我竟然没曾发现?” 一脸错愕,显然对眼前这一幕,依旧充满着疑惑,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处,萧凤凝望底下之人,讥诮道:“看到了吗?这云顶山终究还不是你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云顶山之战(三)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子?” 纽磷却未将话听了去,却是陷入了自己的梦魇之内,高声咆哮着。 随后似是想起什么,他复有抬头看向了萧凤,目中瞬间赤红,喝道:“肯定是你这厮搞的鬼。既然如此,那唯有杀了你,方能消我心头之恨。”长声一喝,躯体之中顿时涌出宏大冰气,周遭百丈之内,一时宛如踏入冰山之中,无论是青草、树木,亦或者是那士兵,皆被这冰气侵入体内,冻成了冰棍。 “嗯?没想到竟然是自废功体?”见到眼前一幕,萧凤这才微微皱眉。 对于眼前一幕,她却是并不吃惊。 凡地仙者,纵然是重伤垂危,依旧可以豁尽体内生命之力,将自身玄通之力催逼极限,竟然和眼前劲敌对阵。 昔日时候,萧凤于静海一战之中所引动的足以对抗四位地仙的“凤凰涅槃末世劫!”,便是同样理由。故此,萧凤始终不敢将对方逼至极限,以免对方因为陷入困境之中,自毁功体好和对方对阵。 但是没想到,纽磷竟然是在刻骨仇恨之中,消去了对萧凤的畏惧。 “千狼孤啸。给我杀!” 刹那间,万千冰气化作群狼,一个个绵延无尽,也不知晓究竟有多少。 其后,群狼一起朝咆哮,啸声直窜云霄,震散无数白云,便是远处云朵,竟然也为之所扼,难以踏入其中。 萧凤眼见这一幕,也是不觉露出几分害怕神色,只是却并非是因为自己,反而是担心这寒气若是继续扩散下去,只怕会伤到了自己的战士。 心念一动,萧凤双手结印,万千赤芒再度现世,一个个却似太阳一样,悬于身形之前。 这赤芒自然释放出无匹赤力,凡是冲来的雪狼,莫不是被这赤力一扫,便整个分崩解析,却是就连一秒都维持不了。 见到这一幕,纽磷顿时感觉紧张,双手又是催动玄力,喝道:“贪狼噬!”听闻号令,剩余群狼纷纷涌入一处,竟然是融合为一,不过是短短时间,群狼已然消失,只剩下一条巨狼,傲然立于纽磷之前。 “昂!” 这一声咆哮,尽显出巨狼傲视群伦的风姿。 “又是这该死的贪狼?” 萧凤一时讶然,不免露出几分不满了。 当初静海一战,她可是着实受到了不少的怨气。但不满归不满,若教对方让这家伙于军中肆掠,那她此番又是如何来到这云顶山之上? 沉声一喝,萧凤也是一般催动全身真元,刹那间赤芒再度现身,却是于身后现出一尊法相。这法相甫一现世,立时便将周遭尘土尽数摄起,旋即于身前之处,却是形成了一堵墙。随后,更有无数烈焰吐出,却是全数吐到这城墙之上,稍待一会儿便将这城墙彻底烧结在一起,黝黑无比好似那锆石一样,甚是坚硬无比,任他何等手段,都决计无法摧毁。 那巨狼也如约而至,一张巨口咬住城墙,虽是四肢连连摆动,在城墙之上刮下无数碎屑,但却始终无法突破城墙。 萧凤轻哼一声,蔑笑道:“看来你不过如此,莫非当真以为凭借着这些东西,便能够抵挡我?”双掌猛地一推,那城墙当空一晃,却是缓缓地朝着纽磷之地落下。 这城墙足有上千多吨,若是当真落下来,非得将纽磷给砸的头破血流不成。 纽磷自是害怕,连连催动剩余玄力,意图将这城墙抵住。 但两者差距实在太大,他终究还是无法抵御萧凤神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墙朝着自己的头颅砸下来,而自己毫无任何胜算。 恰逢此刻,远处忽来一道金色巨掌,“轰隆”一声便砸在了城墙之上。 被这一阻,纽磷立时得到一丝喘息,当机自城墙之下逃出生。 “谁?” 萧凤见到眼前一幕,不觉感到恼怒无比,复有侧目看向远处,便见一道金光直接闯到自己眼前。 她处于本能,随手一拍,赤芒飞射之下,立时便将那护体金光彻底打碎,却是露出里面的人来:“是八思巴?这家伙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那人也没兴趣对抗萧月,只是直接来到了纽磷身边,随后带着此人化作一道遁光,自此地消失。 萧凤一时错愕,叫了一声:“就这么走了?” 没错,走了,而且走得特别迅速。 此刻,云顶山之上的战事也已结束。而经过众人齐心协力,也终于将这云顶上掌握在赤凤军手中。 自上落下之后,萧凤且见眼前之人莫不是个个带伤,心中哀怜之下,只将手轻轻一挥,无数赤芒簌然而出,立时便纳入众位士兵身体之内。对萧凤清净琉璃焰之事,他们知之甚详,自然庆幸能够得到治疗,让自己的伤口重新愈合起来。 那蒲择之亦是快步而上,对着萧凤长辑一身,诉道:“此番若非得晋王襄助,只怕我若是想要彻底夺回此地,是不可能有希望了。” “先生客气了。”萧凤背负双手,朗声回道:“此番攻克此地,全耐蒲先生提供的资料,以及诸位将士戮力所制,萧某又岂敢擅自居功?”复有有些懊恼,回道:“更何况我更不曾击杀纽磷,让他被一道金光所救。却是此次战役之中的一桩憾事。” 听到这话,众人一时惊怒,却道:“纽磷他被救了?这怎么可能?”眸中自然透着不可思议。 “金光?若是这般看来,那救走他的,莫非便是西藏密宗八思巴了?”蒲择之想起先前看到了金光,立时便想起先前威胁自己的那人,神色顿时透着愠怒。 当初时候,那八思巴可是曾经意图伤害自己。 而若非萧月挺身而出,只怕他早就命丧黄泉,如何还能够站在这里? “应当是了。”萧凤想了想,回道:“不过纵然被他救走纽磷,那纽磷也已经自废功体,便是重新活下来,也毫无任何威胁。” 张彻听了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回道:“既然那厮已经死了,那以后他也断然无法对我等造成威胁。”毕竟这纽磷声望颇高,更兼修为非凡。 若是他逃出去,然后重新将部队集结起来,只怕又是一桩麻烦事。 但他既然功体尽废,若要重新恢复,少也得数年功夫,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再议 钓鱼城。 自入春以来,这气就似娃娃脸一样,一时不停的下着连绵细雨,偶然之间,更是刮起老大风声,整个空都被乌云遮蔽,让人不觉心生懊恼。 居于帐中,蒙哥不觉愁容满面,却是暗自懊恼着。 要知道距离当初抵达此地时候,已然过去了半年有余,但现在整个战局还无半分尽展,眼前的钓鱼城始终就似一根鱼刺一样,卡在喉间令人不吐不快。 这时,门外帷幕却被掀开,一人走入其中。 “原来是郭侃吗?前方战事如何?”睁开惺忪双眼,蒙哥有些烦躁的将额前头发弄到后面去,以免遮住了目光。 因为战事许久未有进展,所以他直到这个时候,也未曾理发,所以显得整个人极为颓废。 郭侃微微摇头,回道:“我已经令汪德臣继续进攻。不过你也知晓,我军目前疲倦无比,只怕这一次,也是徒劳无功。” “我明白了。”蒙哥神色立时黯然,透着几分失落。这些日子里,他早已经听厌倦了这些消息。自觉不能这样下去,他又是抬头问道:“那近些日子来,我军军心如何?”战事失利也是常有之事,蒙哥往常领军作战时候,这种困境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但军心若是有失,那整个军队便会彻底崩溃。 “有大汗坐镇。众位将士虽是有些担心,但也无惧。”郭侃点点头,勉强露出了一些笑容来。 蒙哥稍感舒心,回道:“那边好。” “对了大汗。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向你禀告。”眼见蒙哥宽心下来,郭侃思考了一会儿,复有露出几分决绝来,然后便张口诉道:“就在昨日时候,国师八思巴抵达此地,是有要紧事情禀报大汗。却不知大汗是否愿意接见?” 蒙哥眉梢微动,心中不觉起了困惑,诉道:“既然是国师的话,那自然要见上一见。” 那八思巴他自然也认得,彼时和全真教众位道士争辩时候,便是此人一锤定音,直接将全真教众位教士彻底打翻在地,更在接下来之中,彻底铲除了全真教在北地的所有势力,令对方不得不南逃,投入了赤凤军麾下。 话甫落,八思巴已然缓步踏入帐中。 他见到郭侃、蒙哥两人正襟危坐,立时稽首回道:“贫僧八思巴,这厢拜见可汗、郭将军。” “国师。你与我也是多年好友。当初时候,若非你襄助,我如何能够坐上这个位置?”蒙哥摇头笑道:“所以你也莫要谦虚,若是有什么需要,我若是能够满足的,自然会竭尽全力的。” 八思巴自是面带慈悲之色,笑道:“那贫僧多谢可汗了。只是贫僧有亏,只怕是难以承接如此厚爱。” “有亏?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蒙哥心中诧异,自然问道。 八思巴长叹一声,这才回道:“当初承蒙可汗不弃,曾令我护守成都府之地,好确保能够为我军提供充足的粮饷。但贫僧无能为力,却是叫那赤凤军将此地夺了去。此番前来,非是领功,而是赔罪的。” “什么?” 蒙哥一时大惊,立时从座椅之上跳了起来。 郭侃亦是双眉皱紧,连忙问道:“我也知晓,那成都府乃是纽磷驻守。而他为昔日大皇子之侍卫,一身武艺韬略,皆是人中之龙。为何那成都府,竟然被赤凤军给夺了?”话语之中,分明带着不可置信。 八思巴回道:“来惭愧。昔日时候,我等虽是派遣大军,将成都府控制在我等手中,但却让昔日四川制置使蒲择之逃了去。为了搜寻此人身份下落,我等也曾耗尽功夫,只求能够寻到此人。但是谁想到,那厮竟然投入了赤凤军麾下,更是靠着昔日密道闯入云顶山之上,将整个山城重新夺回。” “哦?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未死?”郭侃一时惊讶,显然也被这消息给吓住了。 那云顶山他也曾经过去瞧了瞧,知晓此地地仙险要、山势陡峭,便是多上十余倍的实力,也未必能够攻破对方的防御体系。 然而今日消息,却令他顿时讶然,浑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蒙哥亦感懊恼,口中念念有词::“若是这样,那整个成都府,岂不就彻底属于赤凤军的吗?” “没错。可汗。”八思巴微微颌首,自觉自己无法辩驳,只好不断的念诵着佛经。 蒙哥深吸一口气,忽的将手一扫,竟然将餐桌之上的酒食全数扫到地上,高喝道:“都这种状况了,咱们还有时间在这里继续吃喝玩乐?先前对方未曾动弹,我等倒也罢了,但如今对方已然攻克成都府,那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我们。到时候我等两面对抗赤凤军和宋军,你觉得对抗?”这语气,却是含着无比的悲愤。 对于这种日子,他实在是受够了,只想着能够发泄心里面的悲怆。 八思巴、郭侃站在一边,却是是也不是,不是也是,浑然不知究竟应该如何应对。 如眼前的模样,蒙哥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了。 郭侃亦是感觉有些棘手,回道:“仅凭我等实力,若是单独对抗赤凤军亦或者是宋军,那倒是绰绰有余。但他们两军若是联合起来,那我等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你可有方法?”八思巴又是问道。 郭侃稍微皱紧眉梢,想了一会儿,方才诉道:“若要达到这个目的,也只有两个方法。一者,便是趁着这个时候,彻底攻陷钓鱼城。但是钓鱼城防御完善,一时半会儿的,只怕难以攻破。二者,那就只好收拾收拾行李,自此地离离开了。” “钓鱼城且不。但是那转移一事,也是足以令人头疼的。”蒙哥听到这两个方案,一时间也是颇为懊恼,回道:“要知道我等如今位于川蜀深处,距离蒙古诸部尚有千里之遥。若要自敌人之中保住麾下军队,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郭侃继续诉道:“但若是继续呆在这里,那被赤凤军歼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毕竟这赤凤军,可是在这川蜀之中名声旺盛,其军中士兵多数乃是川人构成,先上便占据相当的优势。” 他也曾谈听过赤凤军内部之事,知晓赤凤军之中,士兵多数有北人以及川人构成。 毕竟谁都知晓,在这乱世之中,若是想要求的生存,那就只有投入他人麾下,才能够保全性命。 然而宋朝之前却曾经和那金朝缔结契约,承诺所有南下北人一律不许接受,历经百年之后宋朝于北人眼中,早已经失去了中华正朔的念想,转而投入了赤凤军麾下。 也正是得益于这些人,赤凤军方才迎来了一个大发展的时候。 “看来就算是要离开此地,也要好好的准备一番吗?”蒙哥扬声一叹,神色颇为萧索。 自上位开始,他眼见诸位将士兴高采烈,以为这便是扩大疆土,建立不世伟业的时候。但现世却终究太过残忍,还是令蒙哥体验到了什么才叫做勇气,以及什么才叫做顽强。 郭侃颌首道:“而且便是要离开,也绝非如此。否则对方看出我等伎俩,只怕会奋起直追。所以依我之间,最好还是在这个时候继续维持进攻,以令对方以为危机临头无暇他顾,如此一来才能够自此地顺利逃出。” 他却是经验丰富,知晓若是贸然宣布撤退的话,定然会令整个军心彻底崩溃,进而给别人制造出绝佳的机会。 历史上,因为撤退而彻底崩溃的军队,可是数不胜数。 蒙哥稍微想了一下,自然也知晓郭侃用心良苦,遂嘱咐道:“那此事便全交由你来负责。” “您放心吧可汗。这一次我定然不会让你失望。”郭侃心中欢喜,立时应了下来。 蒙哥朗声笑道:“那是自然。只不过,你可不能因为太过操劳,以至于弄坏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这是自然!” 郭侃应了一声,旋即抽身离开,开始准备之后事情。 当然,关于这些事情他可不敢贸然传递到军中,不然被那群士兵听了之后,少不得会闹出一番动静,甚至会直接导致军队崩盘。 八思巴自知若非自己防守不力,如何能叫赤凤军攻下成都府,顺利登录云顶山呢? 他想及此事,也不免感觉羞愧,虽对蒙哥央求道:“如今军中死伤枕籍,不如让我也前去治疗,以免的他们会痛苦万分,如何?” “那好。那这厢,就有劳您了。”蒙哥点点头,算是首肯了。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蒙哥这才一屁股栽倒在地上,心中暗暗想着:“那赤凤军当真厉害,不仅仅自一诞生时候,便在众人围剿之下蓬勃生长,如今时候竟然还占据了汉中一带,甚至试图染指川蜀一代。不得不,那妖女还当真有些手段。而我若是不提高警惕的话,只怕随时随地都会被对方逐出去。” 对赤凤军所打出的旗号,蒙哥并不陌生,甚至因为自己身份问题,还特意去了解了一番。 而这一看,他也晓得了自己的对手究竟是如何厉害,又是如何将自己困在这里。 ………… 另一边,郭侃、八思巴各自退下,也重新来到军中。 正逢此刻,那汪德臣率军败退下来,脸上依旧满是怨气,很显然对之前的战况并不是多么满意。正在路上,却是劈面遇到一人,正是术速忽里,还有诸王末哥、曳剌秃鲁雄三人迎面走来。 “哦?这不是尊贵的汪将军吗?今日里,怎生这般模样?莫不是又打败仗了?”术速忽里一见汪德臣,忍不住立刻讥讽道。 他不还好,这一立刻便挑起了汪德臣心中怒焰,张口,骂道:“纵然是败仗,但我也曾上阵杀敌,总比尔等蜷缩于军营之中要好得多。你这厮,不过是一介懦弱之徒,只配藏在你妈妈的裙下。” 术速忽里也是被惹恼了,立时反驳道:“所以我等就应当如你这般模样,败仗而回吗?若是战胜对方倒也罢了,而你也不过是区区一介手下败将,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猖狂?” “很好。那不如来做上一场,如何?”汪德臣也被惹出性子来,梗着脖子便是叫嚷了起来。 一时间,双方立时就展开对峙,彼此看着对方,皆是带着不悦之色。 恰逢此刻,远处正欲寻找汪德臣的郭侃却是看到眼前一幕。 他顿时面露恼怒,喝道:“你们两人,在做什么呢?” 这一喝,立时就将术速忽里还有汪德臣两人纷纷退开,以免招惹到了郭侃。 毕竟郭侃此人貌似随和,但却自有手段,对于违反军纪之人向来严苛,绝不容许有军营互殴事情发生。若是见到两人开战,少不得以儆效尤,直接将两人关禁闭。 他们两人一想到郭侃手段,具是浑身颤抖,旋即挺直身子,回道:“启禀将军。我等正在商讨事情,只因为言谈有些激烈,方才争吵了起来。” “哼!谅你们也不敢。”轻哼一声,郭侃一脸凝重看着两人,复有问道:“对于眼下军情,你等又有什么看法?” 眼下钓鱼城吃吃未曾攻下,而远处赤凤军也已然控制住成都府,就准备展开攻击,到时候两军夹攻之下,他们若是还没有做出决定,那便当真会全军覆没。 汪德臣神色一愣,露出几分苦恼来,笑道:“将军。你也不是不知晓,我不过是一介粗人,如何能够指点江山?不过只要您告诉我,我定然一马当先,绝不推辞。” 他却并非当真乃是一介粗人,只是也隐隐间瞧出此刻情况,所以也不便表态罢了。 但是那术速忽里却是眉梢紧皱,复有诉道:“将军。依我之间,我们在这里消耗了太多的时间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郭侃心思一动,继续问道。 汪德臣的回答不切实际,并无多少指点意义,所以郭侃倒是想要看看这位术速忽里,又是准备弄出个什么东西来。 术速忽里深吸一口气,立时回道:“其实依我之意,我等不如绕开此城,直击长江之地。到时候便能够配合兀良合台攻击襄阳。而襄阳若是到手,我等便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沿江而下,彻底攻灭南朝。如此江南唾手可得矣。” 第一百二十七章激辩 “沿江而下、进攻临安?” 郭侃神色一愣,嘴角之处透出苦涩。 仅是眼前钓鱼城就将大军拖延半年有余,若要长途跋涉数千里,沿途还不知晓会遇到多少敌人,就这样直接攻击临安? 不得不,术速忽里这想法实在是太过猖狂了。 汪德臣听罢之后,亦是冷笑连连,道:“我以为我本来已经够狂了,没料到你这厮竟然如此嚣张?你难道不知这一路上究竟有多少宋军吗?” “那又如何?这些废物,直接击败就可以了。” 术速忽里嘴角翘起,一扫旁边聚来的众位将士,不觉抬高了声音:“我等这一路走来,又不是和宋军打过。虽是有一两个勇猛的,但其余之人不过是贪生怕死之徒。就这帮废物,如何是我等对手?” 那些士卒听了,亦是高声叫道:“没错。若非这钓鱼城地势陡峭,我等骑术难以发挥,如何会让那蒙军嚣张至此?” 郭侃听了之后,虽知心中有理,但见到众人聚在一起,不免露出一丝不悦来。 术速忽里眼见众人齐声喝彩,自是感觉欣喜若狂,立时分析道:“没错。我等擅长的乃是骑术,昔日挫败金朝,征服泰西诸国,莫不是仰仗于此。今日时候,我等却虚耗兵力于此,做这不擅长的攻城之战,这岂不是在自陷死地吗?” “没错。咱们就应该马上作战,攀爬山峰是咱们应该做的吗?” “要我,这破城早就该丢了,继续耗在这里根本没意思。” “……” 那些士兵听了之后,莫不是感同身受。 他们自幼时便开始熟悉骑术,练就一身弓马技术,然而此刻却需要丢弃战马,仅凭双腿攀爬那足有数十丈高的悬崖峭壁,这和自杀有啥区别? 被术速忽里这一带,他们莫不是开始叫嚣起来。 郭侃听了,却是有些懊恼,低声喝道:“都在这里闹什么闹?还不赶紧回去,要不然等着受罚吗?” 他之威名,众人皆以知晓,自然连滚带爬的跑开,唯恐被郭侃盯上。 术速忽里眼见众人离去,虽是有些不悦,却也不好什么,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复有看向汪德臣,发泄道:“那你呢?你又准备怎么办?” 汪德臣眼见又被盯上,顿时感觉心底发虚,撇向郭侃,却见郭侃摇摇头,并无插嘴意思。 此时,郭侃也想要知晓这两位健将的想法。 汪德臣察觉到郭侃心思,遂深吸一口气,沉思片刻之后,想起了粮食问题,又是问道:“那这一路粮食问题呢?你打算如何处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没有充足粮食,他们这偌大军队,可决计无法维持! 术速忽里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诉道:“跨过了这里,就是宋朝两湖地区。此地向来农业发达,定然能够为我等提供足够的粮食。” “哦?你这家伙,想的倒是轻松。若是那守将死守城池,我等如何能够夺取粮食?”汪德臣眉梢微挑,带着几分嘲讽:“而且你莫非忘了眼下刚刚入春,田里的庄稼更是尚未长成。就这种状况,你还以为能缴获多少粮食?” 术速忽里一时哑然,复有强辩道:“那又如何?就凭那些孱弱之徒,莫非也能够和我等对阵?”话中自有无比信心。 “笑话,真是笑话!”汪德臣立时恼怒,也是粗红着脖子,指着嘉陵江对面的钓鱼城,大声喝道:“你难道忘了这钓鱼城了吗?于大汗之下,我等轮番进攻半年有余,何时攻破了?真不知晓你这厮究竟哪里来的信心,竟然以为就凭着现在兵困将乏的状况,如何能够奔袭千里?” 术速忽里也想到自己此法缺陷之处,但他虽是心中懊恼却依旧不肯罢休,遂强辩道:“虽是如此,那咱们就继续在这里干耗着?莫要忘了,再继续下去,可就要到夏了。” 汪德臣听了,一时间也是哑然无声。 这蒙古大军,多数乃是有漠北之人组成,若是到忍饥挨饿、抵抗风寒的本领,自然是远超中原之人。 但若是到了夏时候,那这重庆一地其温度便会持续飙升,一直升到三四十摄氏度。 如此高温,绝非漠北之人所能承受的。 更重要的是,在这期间更会伴随大量的雨水,更会淹没道路,导致泥石流频繁发生,更是迟滞军队行动。 如此场景,皆非蒙古骑兵经历过的,自然是难以承受。 到时候,定然会因此而导致水土不服,进而导致军中士兵大多数生病。 而赤凤军和宋军若是能够趁着这个时候发起致命一击,那整个大军便会彻底陷入绝境之内。 汪德臣想到这些事情,也是感到颇为害怕,口中呢喃道:“若是这样,那我等又该如何行动?” 术速忽里颇为傲慢的抬起下巴,笑道:“我就了,继续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依我看,还不如绕过此地,直接进攻宋朝腹心。就算是此举失败了,也能够让宋朝元气大伤,再也无法和我们对抗!” 汪德臣自觉无法辩驳,却是扭过头来,看着郭侃:“那不知将军,又是有什么打算?” 那术速忽里也是止住话,一起看向了郭侃,想要知晓此时此刻,他又是什么打算的。 毕竟按照现如今状况,他们继续留在这里,有被赤凤军和宋军围剿危险,若是离开这里进攻宋朝的话,则会有深入敌营、粮草断绝的危险。 至于沿原路回去,却是不能想了。 他们之前所经过之地要么是西藏这样不毛之地,要么就是大理这样贫瘠之地,其地粮食早在前来时候便消耗一空,根本无法支撑回去的消耗。 现在,也就汪德臣以及术速忽里两人所提供的选择。 两种选择,皆是无比渺茫,叫人看不到希望,更是让人倍感折磨,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选择。 郭侃眸中闪过一丝苦恼,旋即却有收敛起来,此刻时候决计不能露出颓废模样,对着两人回道:“你们两人皆有道理,但正所谓无绝人之路。我相信,若是我等继续坚持下去,定然能够绝路逢生,打开一条道路。”道后面时候,复有变得沉重起来,又是命令道:“而且你们也应当知晓,目前我军因为屡次经进攻未曾奏效,军心已然开始浮动,而你们却还在这里争吵?若是到时候惹出事情来,你们两个担得了责任吗?” 汪德臣、术速忽里吓了一跳,立时俯首拜道:“末将不敢。定然遵守将军指示。” “既然你们两人知晓,那就一切都好!”眼见两人服软,郭侃稍微松了一口气,继续诉道:“但是你们两人也需要谨记,此事绝对不可再次发生,否则莫要怪我未曾警告,知道了吗?” 他的声音虽是温柔,但也如同山岳一样,压的两人皆感身体一震,更无丝毫违背之色。 郭侃见到两人臣服下来,稍稍张开嘴,吐出肺中浊气。 如何维持部下彼此之间关系,亦是身为将领的职责,而他身为仅次于蒙哥的元帅,自然是责无旁贷。 而且眼下时候正值危难时候,自然不适继续发生冲突。 那汪德臣、术速忽里眼见这一幕,也齐齐俯首一拜,旋即退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欺骗 回道帐营之后,汪德臣忽的捏紧拳头,却是朝着旁边一锤。 “咔嚓”一声,立时便将那用来支撑帐营的木头打折,一瞬间整个蒙古包一角立刻倒下一块。 “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眼见汪德臣脸色赤红,汪直臣赶紧自座椅之上起身,却是走到汪德臣身边,接过其接下来的大衣,然后放在那挂钩之上。 汪德臣摇摇头,在汪直臣的搀扶下坐在床上,复有苦笑道:“只是一些事,不用挂怀。” “是和术速忽里的争吵吗?”汪直臣一对锐目死死盯着汪德臣,随后幽幽诉道。 汪德臣神色一愣,复有低头苦笑道:“你知道了?” “当然。”汪直臣点点头,又道:“关于此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军中。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借着凝神看着汪德臣,又道:“只是哥哥,你真觉得我们无法攻克钓鱼城吗?” 被这一问,汪德臣身子瞬间僵硬,沉默良久之后,方才张开口,道:“也不尽是如此。毕竟那云顶山可要比这钓鱼城凶险万分,不是一样被我们给攻克了吗?” 只是他却忽略了,若无之前十数年持续围攻,令云顶山粮草断绝,如何能够攻下此地?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行动,才能攻克钓鱼城?” 汪直臣抿紧嘴唇,却是有些忐忑不安,“要知道那赤凤军已然攻陷成都府,就连云顶山也沦落到他们手中。再过半个月,对方便会攻过来了。” 关于前线军情,他一直都有关注,所以赤凤军刚有动作,汪直臣立时便知晓整个川蜀状况。 汪德臣不禁握紧拳头,那赤凤军之强,非是宋军所能媲美,若是这等强军到来,他们纵然不会全军覆没,至少也得脱一层皮。 到时候,若是蒙古无法借助钓鱼城抵御,亦或者是从此地离开,那便会陷入赤凤军和宋军两面危机的凶险场景之中,这样的话他们可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汪德臣沉默了好一会儿,心中却是下了一个决定,然后才对着汪直臣诉道:“放心吧。明日时候,我会亲自督阵,到时候定然会攻克钓鱼城。” “我知道了,哥哥。到时候,我也会上阵,助你一起攻克此城。”汪直臣颌首回道。 汪德臣虽是担心,但将士难免马革裹尸,只好应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既然如此,那你与我,便一起为可汗劈开生路吧。” 于他来,将自己自军中提拔出来的蒙哥,便是生命之中的,是愿意为其献出生命的一切。 深夜已久,两人自知明日即将引来一场恶战,自然也是吹灭油灯,各自和衣睡了过去。 等到翌日时候,一阵号角之声,将两人自睡梦之中惊醒。 帐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其中还有一些甲胄交错引起的清脆声音,这些熟悉的声音,自然令汪德臣感觉心中战意十足,遂让汪直臣帮助自己将那锻造而成的重甲穿戴在身。 这重甲足有数十斤之重,是专门锻造出来,用来抵御铳枪的精铁重甲,寻常士兵莫是穿戴,便是搬运起来也颇为困难。 但汪德臣穿着此物,却依旧是神色自若,行走如风。 取来兵刃,汪德臣自帐营之中走出,却是来到了自己麾下之前。看着眼前众人神色疲倦,身上甲胄已然有不少都出现了洞口,便是手中兵刃,也有不少带着裂痕,显然是经过了一场鏖战。 看着这些士兵,汪德臣他心中顿时涌出一股不忍,但慈不掌兵,唯今时候唯有竭尽全力,方能击败对方,夺回钓鱼城。 于是,汪德臣只将手中长枪微微举起,直冲云霄,口中朗声笑道:“各位,我知道尔等已经疲惫不堪,只想要早点回家,和家人团圆,我也一样。但是你们也知道,若非那钓鱼城拦在眼前,我等早已经将这四川彻底占据,然后率领麾下士兵进攻赤凤军,闯入长安城之内,令那妖女只能匍匐在我等胯下,受尽折辱。” 按照一开始的计划,的确是如此。 先将川蜀宋军彻底肃清,然后将诺大的川蜀的力量整合起来,配合兀良合台一起围攻赤凤军,令赤凤军首尾难以呼应。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钓鱼城一战宣告了蒙古计划的失败,而如今赤凤军踏足四川,也为整个局面增添了新的变数。 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沿着一条精心策划的道路,走向最终的结局。 “诛灭赤凤军,誓杀妖女。” 听到那熟悉的三个字,众人纷纷喝道。 若论深仇血恨,数番击败蒙军的赤凤军,自然是首当其冲。 而这些士兵很多的兄弟以及父子,全都命丧于对方手中,听到那赤凤军也终于来此,自然令众人双眼通红,张口便是唾骂不止。 “没错。诛灭赤凤军,誓杀妖女。” 汪德臣高声喝道:“但是尔等也知晓。我等连番论战,早已经是疲倦不堪,若是此刻对上赤凤军,断然不是对手。但是,若是我等能够将这钓鱼城控制住,掌握在我等手中,那便可以借着此地地形,将那赤凤军彻底挫败。” 为了能够让众位士兵听得清清楚楚,汪德臣努力的抬高声音,以求能够让所有人全都听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底下的众位士兵眼见提及自己的伤心事,不免露出几分戚戚之色,又闻此事竟然和赤凤军有关,不觉又是双眼赤红,却是对赤凤军充满着无比的怨恨,仿佛这赤凤军乃是什么应该被打雷劈的恶人一样。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人竟然给出了相应的解决方式? 睁大眼睛,众位将士一动不动,看着汪德臣。 这些日子,他们可着实受苦了,鏖战不曾停歇,吃的也越来越差,就连睡觉都不安生。 汪德臣眼见众人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自己,虽是感觉手段不是很好,但依旧是高声喝道:“所以此刻,我等定要夺下钓鱼城,诛杀赤凤军。 一瞬间,众人齐齐喝道。 “夺下钓鱼城,诛杀赤凤军!” “夺下钓鱼城,诛杀赤凤军!” “夺下钓鱼城,诛杀赤凤军!” 置身于此地,耳边所响起的的也是那热血沸腾的高叫声,纵然还有人会生出一丝疑惑来,但是被这狂热的气氛一冲,便再也难以支撑下来,只能随着这如潮如浪的响声,一起发出自己最后的呐喊。 第一百二十九章钓鱼城之战(一) 眼见众人心志一起,汪德臣稍感安慰,遂下达命令:“进攻!” 霎时,众人一起踏上早已经准备的舟楫,朝着钓鱼城攻去。 此番动静,早已经被钓鱼城诸将所见。余玠立时便下令冉琎、冉璞率领麾下人马,以求能够对抗汪德臣麾下众人。 冉琎、冉璞领命,旋即领着一干人马自山顶之上下来,来到了嘉陵江对岸之处。 因连番战斗,以前修筑的防御工事早已经被摧毁,只留下一些碎石滩散落在地上。 躲在碎石后面,冉璞眼见那些蒙军自舟楫之上跳下来,立刻扣动铳枪,“砰”的一声前方一人应声倒地。 “开火!” 这一声喊叫,便是信号弹一样,让所有人纷纷扣动扳机。 一时间,那跳到河滩之上的士兵,立刻损失惨重。 “好个混蛋。莫非当真以为我等无能吗?”眼见士兵攻势受阻,董文蔚张口骂道,立刻提着手中长刀,纵身一跃便跳到河滩之上。 虽是有无数弹丸射来,却都被他身上穿着的铠甲挡住,未曾收到丝毫伤势。 董文蔚只听着那“叮叮咚咚”不断作响的声音,也是感到烦恼,大喝一声:“杀!” 手中长刀猛地一挥,自有磅礴刀气横扫战场。 凡刀气所及之处,莫不是口吐鲜血,颓然倒地。 “又是这厮!”冉琎一时愕然,手中已然挪动枪口,对准此人头颅。 弹丸应声射出,直射对方。 岂料,那董文蔚早有准备,只将手中大刀一横,厚实刀背立刻挡住弹丸。 董文蔚瞥见远处之人,不觉想起之前战斗,身上也是隐隐作疼,大喝道:“好个家伙,就会藏头露尾。爷爷既然来了,还不赶紧现行?”壮硕身体凌空一跃,竟然让人看起来犹如燕子一般轻灵。 冉琎不觉感到害怕,将手中铳枪收回来,对着旁边士兵喝道:“快跑!”然后翻身一滚,立刻避开了那董文蔚劈来的刀气。 只是其余士卒却并未及时反应过来,全都被那凌空落下的刀气斩成两半。 “躲开了?”董文蔚侧目一见,看到冉琎尚且活着,又将手中长刀抬起来,直直指着冉琎,狞笑道:“但是这一次,可没这么幸运了。”刀气再出,却是直接朝着冉琎扫来。 冉琎身子一时僵住,自知难以抵御这横扫而来的刀气,不觉闭上了双眼。却在这时,于身后却是飞出一人来,正好将这刀气生生击溃。 “是哥哥!” 自死神之下逃出来,冉琎松了一口气。 虽是自董文蔚手下救出冉琎,冉璞却依旧是担心无比,诉道:“还能继续战斗吗?” “当然能。”冉琎点点头。 冉璞回道:“那就好。这一次,我们两个,定要将对方给留下来。” 董文蔚轻哼一声,道:“哼。就凭你们几个吗?”手中长刀一阵猛挥,搅起阵阵狂风,却是让冉氏兄弟心中紧张,只想要一对眼前之人。 另一边,汪德臣立于船只之上,遥遥眺望此处战局,不免感觉有些紧张:“没想到这宋军当真还有一手,竟然当做了董文蔚的进攻?” “那我们之后又该如何?”汪直臣问道。 “进攻。”汪德臣沉声道:“这一次,定要将这钓鱼城给攻下。要不然,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赤凤军虎视眈眈,随时随地都可能过来。 面对如此紧急军情,他唯有拼上一切力量,好在这坚不可破的钓鱼城之上,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汪直臣阖首回道:“我明白了。”随后下令身边传令兵挥动令旗,一时间还停留在对岸的剩余船只一起出动,朝着对岸奔去。 居于钓鱼城之上,王坚和余玠眼见敌人援军再来,亦是感觉有些紧张。 “看来对方是开始慌张了吗?”看到这一幕,王坚若有所思。 余玠点点头,回道::“应该如此。毕竟成都府已经被赤凤军给控制住了。可以,蒙古的后方已经被彻底肃清。而没有了成都持续提供的补给,蒙军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所以他们才会下定决心,想要将我们击败,夺取钓鱼城吗?” 成都府变化,他们也早已听闻,也经过了赤凤军的确定,故此也明白眼前这些蒙军为何会如此激烈。 “若是这样,那我们也不应该继续保留兵力了。让余下诸部也一起上吧。”王坚心思一转,立刻做好了决定,遂对着身边诸将开始吩咐了起来。 “张钰、王立,你们两个各领三千兵马,前去帮助冉琎、冉璞稳定战局,务必确保前线不失。吕文德,你率领三千水军绕道上游,若是见到我的号令,便立刻率领水军沿江而下,将对方全数歼灭。知道了吗?” 命令下达,众人齐齐应道:“我等知晓。” 一个个纷纷自瞭望台之上走下来,开始准备接下来的事宜。 听罢之后,余玠笑道:“看你这番布置,这次似乎是打算彻底灭掉对方?” 相较于曾经的那个只能躺在床上的王坚,眼前之人却是精神烁奕、神气十足,毫无任何重伤迹象,明显是恢复了许多。 自和赤凤军结盟之后,王坚得到萧凤以自身玄力凝练而成的丹药救助之后,也自濒死之中重新痊愈,身体也是恢复了许多,至少不似之前那般虚弱无力,已经可以指挥战斗了。 王坚点点头,一脸愤恨看着城下蒙军,回道:“我们已经沉寂了太久,是时候让对方知晓我们的厉害了。”死死盯着那已经跨江攻来的蒙军,他却是一刻不曾停歇,唯恐错漏了丝毫的痕迹,招致自身的失败。 而在此时,汪德臣和汪直臣也率领麾下大军,一起来到了河滩之上,配合着董文蔚一起朝着冉琎、冉璞展开进攻。 冉氏兄弟只是抵御董文蔚一人已然感到吃力,如今又被汪德臣、汪直臣两人一起进攻,立刻就感觉压力倍增,手下士兵瞬间消失三成,只留下三百余人坚守在沙滩之上,不曾退却。 眺望远处,汪德臣立刻便看到了正在和董文蔚颤抖着的冉琎、冉璞两人。 懊恼两人如此顽强,汪德臣一催体内元功,喝道:“就你等这般废物,竟然还敢负隅顽抗?”也不管此举是否卑鄙,朝着那冉璞便是一掌拍去。 冉璞未曾注意,立刻便被这掌气扫中,口吐鲜血。 冉琎一时错愕,一口气将铳枪弹丸尽数射出,将那董文蔚阻了一祖,令其无法靠近,之后又是纵身一跃,却是将冉璞抄掠起来,就准备朝着山后退去。 如今时候敌人势大,非是他们两人所能对抗,只能暂时选择撤退了。 汪直臣眼见对方已然现出疲惫之色,心中欣喜之下,叫嚷着:“列位,配合我一起将这群家伙彻底灭了。”一跃而起,却是朝着冉琎扑去,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将对方一举歼灭。 感到劲风临身,冉琎一时愕然,暗道一声“糟糕!”。 却在这时,于身前却是闪过一人,手中拿着一柄长枪。 “终于来了吗?”冉琎眼见此人出现,心中一松,露出几分笑意。 张钰微微一笑,阖首回道:“没错。将军派我们来援助你了。”复有神色狰狞,手中长枪对准那扑来的汪直臣便是直接一搠。 长枪贯胸,汪直臣毫无反应,脸上依旧带着趁胜追击的喜悦,只是他尚未成功,却被张钰直接给反杀了。 远处,汪德臣见到这一幕,更是大怒:“不!” 然,残魂逝去,又岂有挽回的可能? 第一百三十章云顶山之战(二) “哼!” 一扫远处的汪德臣,张钰冷笑道:“将军早已经知晓尔等计谋,又岂容你等在这猖狂?”只将长枪轻轻一甩,枪上尸体就似破布一样,立刻便被丢到一边。 “好。好个钓鱼城,好个宋军。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以为如此轻易的,就能够击垮我吗?” 眼见自己亲弟弟竟被如此对待,汪德臣已然是怒火中烧,再加上先前受到郭侃责难以及术速忽里挤兑,一时间怒焰高涨三分,喝道:“今日,就让你们这群家伙,知晓我等厉害。” 虽是弹丸纵横、长箭四射,但汪德臣一身真元纳入奇经八脉之内,纵使面对着足可摧金碎石的弹丸,依旧是不闪不躲,直接朝着那张钰、王立两人冲去。 董文蔚一时高喝一声,随着汪德臣一起冲去,只求能够将对方彻底杀绝,夺取整个钓鱼城。 张钰亦是胆色过人,高喝一声:“敌酋敢而?今日,我定要你含恨与此。”长枪信手一挥,道道罡风簌然冲出,正好轰在汪德臣身躯之上。 只是他这一扫虽是劲气十足,却依旧难憾汪德臣一身真元。 “就凭你这点本事吗?” 汪德臣眼见对方虽是有些胆色,但功力却不及自己,心中更是充满信心,暗想:“若是配合董文慰一起进攻,或许能够灭掉对方,并且攻入钓鱼城之内。”估摸了一下彼此距离,他心中已然充满信心,手中长刀再现刀芒,笑道:“今日,便拿你这厮的头颅来试一试我这血战十式!血战——一刀碎梦!” 刀芒锋锐,挟着劈山裂地之威,一路上荡起阵阵烟尘。 “好家伙。仅是这份功力,便不是我所能匹敌。”张钰一见此招,便知晓两人实力差距。 但他也非那胆如鼠之辈,遂引动一身真元,纳入长枪之中,轻喝道:“式——风卷残楼!” 狂风呼啸,吹得地一片晦暗,让人看不清周遭情形。 然刀芒钢锐难挡,却非狂风所能抵挡,立时便让自其中钻过。但经过这一招,那刀芒也受到一丝影响,却是自张钰身侧掠过,未曾让他受伤。 “哼。莫非以为这般雕虫技,便能够阻我杀你之心?” 汪德臣虽是惊诧,但杀敌之仇难以宽恕,真元灌入足中,只在地上猛地一踩,身形比之之前快了三分,登时便穿过那肆掠狂风,双手握紧长刀,却是朝着之前对方位置猛地一砍。 这一砍,自是运起十足真元,自信足以将那人拦腰斩断。 “消失了?” 然而汪德臣凝神望去,却见远处地面不见身形,仅有地上出现一道足有三丈之长的裂痕来。 这裂痕深不见底,可见那刀芒锋锐。 但敌人,究竟在哪里? 心中疑惑一闪而过,但对方行动却是更快。 刹那间,于旁边沙尘之内,一道枪影直扑眼前。 这一下,立刻吓得汪德臣连连后撤,但对方速度更快,快的让人难以躲闪。眼见那枪影之上银芒闪动,汪德臣自知乃是对方想要催动杀招,心中笃定之下,却是将身朝后一扬,足尖朝上猛地一踢,立时打在那枪身之上,令这一招难以成功。 身形于空中轻轻一转,汪德臣重新立定之后,双眸已然锁定眼前之人,喝道:“刚才那一招的确出色。但你的才能,也仅限于此。”长刀之处,血芒转瞬即逝,狞笑道:“受死吧。” 一个“死”字甫一出口,狂暴刀气已然飞窜而来。 张钰心中一惊,暗道:“好家伙。居然还有反扑余地?”长枪回撤,却是朝着那刀芒猛地一戳。 但他功力不济,更兼时间不够,难以及时催动护身之法,立刻便被那刀气横扫而过,不由得朝后退了数步有余,嘴角之处亦是出现出一丝血渍来。 “好家伙。再来!” 眼见汪德臣竟有如此神威,张钰却是不怒反喜,脚步一阵飞奔,却是手持长枪再度朝着对方攻去。 一时间,两人各施其能,只求能够一诛眼前之敌。 汪德臣自恃真元雄厚,手中长刀大开大合,不过是寻常一招,于他使来却格外大气,更是透着几分凶险之色,稍不注意便会让对方横尸街头。 但张钰却也不差。 虽是对方攻势猛烈,但他身形瞬闪,便似那浪潮之中的海燕,总是于千钧一发之际,避开对方凌厉攻势,手中长枪更是化作幻影,直刺对方周身要穴之处,逼得对方只能后撤,更有点滴枪芒凝于暗处,稍不注意便会簌然而起,唬的对方心惊胆战。 如此这般,转瞬间,便是数十招,而看起情形,只怕还要继续下去。 想到这里,张钰不免有些着急。 他本就真元不足,难以和汪德臣匹配,而为了维持迅猛攻势,更是需要消耗大量真元,如此一来此时的他已然感到体力渐渐不支,便是真元也难以维持之前迅猛攻势。 “看来,是时候决定胜负了。” 自知这般状况不可继续,张钰心中一恨,长枪再出。 “砰!” 枪尖对刀锋。 两者之威,难以划分。 汪德臣却是把握住刺来力道,心中不觉欣喜无比,长啸一声:“果然,你这厮的体力,已经到尽头了吗?”双手握紧刀柄,却是将这长刀猛地一推,张钰难以支持,立时便被生生退出数步之遥。 “给我顶!” 怵见难以抵御,张钰再运一身功力,足下朝着地面猛地一跺,体内丹田之内,真元尽数纳入双足之中,总算是稳住了身子。 眼见难以压倒对方,汪德臣虽是有些懊恼,但心中却是大喜:“好家伙。但是,你的死期到了。”一舍手中长刀,却是赤手空拳,纵身朝着那张钰扑来。 虽是舍弃了最擅长的刀法,但汪德臣依旧认为仅凭自己的拳脚功夫,足以击败眼前之人。 如今,正是他为其弟弟报仇雪恨之时。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张钰心中自是惊惧无比,自知对方若是当真打来,那自己便有性命之危,心念一转立刻催动左掌,却是直接迎了上去。 这一招不过寻常,算不得什么名招。 而且论真元雄浑程度,招式熟练程度,张钰更是比不上汪德臣。 面对这鞑靼攻势,张钰又该采取什么手段,才能够挡住这灭心一掌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钓鱼城之战(三) 触目之中,敌人身形已然临身。 张钰沉声一喝,沛然元功纳入拳头之上,却是迎面而上。 “轰!”的一声,只觉拳头之处,溅出数点飞血,便是口中亦是不觉呕红,但见到抵住眼前之人亦是嘴角带血,张钰方才略感安心,又是嗤笑道:“你的实力,只有如此吗?” 这一招,两人自然是平分秋色。 汪德臣却是冷然一笑:“是吗?” 背后长刀忽而旋转而起,却是转瞬之间纳入右手之中,万千刀芒纳入长刀之中,却是趁势横扫而出。 张钰立时惊诧,连忙侧身躲避,但刀芒锋锐却是难以尽数避开,立时便被这锐利刀芒横扫而过,胸前铠甲齐齐断裂,却是在胸膛之处留下来一道血痕。 感觉到这锥心之痛,张钰口中朱红再吐,心中暗暗惊讶:“好强的家伙,倒也不愧是蒙古之下第一勇将。”眼见对方携势再临,他虽欲躲避,但身躯已然负伤,气力实在难以恢复,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刀芒临身。 这一招,若是落下,那他便是彻底没了性命。 正在此时,却闻远方山峰之处,传来阵阵浓烈炮声。 数枚炮弹呼啸而来,却是直接朝着汪德臣射来。 那汪德臣未曾提防,立时便被这沉重铅弹击中身躯,虽是有三重铁甲护体,但这炮击却沉重无比,纵然勉强护住身体无虞,但却也如同张钰一般,连连呕红,显然也是身负重伤。 “好家伙,没想到你这厮,竟然早已暗中布下伏击?哈哈哈……” 口中满是鲜血,汪德臣却是面呈嚣张之态,高声笑道:“看来今日,我是注定要败在这里了!” 他自知自己身体情况,自然明白如今时候身躯已然是彻底重伤,莫是继续战斗,便是行动也是颇为困难,若无如同清净琉璃焰这等玄力救助,是断然无法继续存活下去。 “那是自然。如你这般凶残之辈,合该死在这里!”张钰朗声笑道,虽是自知大仇得报,却也略显悲凉。 并非为眼前之人所怜悯,却更多的是为那些死难的士兵而感到悲伤。 此番战斗,虽是暂时打退了眼前之人,但麾下士兵却也是死伤枕籍,而他们所遗留下来的那些孤儿寡母,更不知晓会留下何等无奈。 汪德臣似也是察觉到战况改变,一扬手中长刀,却是诉道:“但是。即使是死,也要尔等为我王一统中原,铺下辉煌。” 手一扬,却是不再顾念自身伤势,万千真元纳入长刀之内,却是令手中刀芒直冲云霄,劲气四溢宣布着他那近乎变态的追求。 张钰微微叹服:“好一位战士。但,为了我军、为了这里的一切,也为了苍生。我,必须杀了你!”手一扬,数丈之外长枪簌然而起,旋即落入手中。 枪尖微动,一点星芒纳入其中,如剑如刀,转瞬间直冲而去。 “很好。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否有杀我的能力。” 汪德臣一心却敌,却是直接将长刀凌空一掷。 张钰不敢放松,觑中长刀长枪应声点出,但闻“砰”的一声,那长刀立刻倒飞而出,却是直接撞在了汪德臣身上。 “什么?” 惊见眼前一幕,张钰不免感到诧异。 以汪德臣之修为,断然不会就连这寻常一招也难以解下,只是他为何却是未曾应招? 但见此时,那汪德臣手于长刀之上轻轻一抹,这长刀之中陡然冲出浩大劲气,却是将其朝后一冲。这一冲,自然令其身形飞窜,转瞬之间已然被丢出数十丈之外,其后脚下连连闪动,竟然是朝着远处掠去。 张钰一时讶然,暗暗惊道:“好个家伙。本以为乃是决意死斗,没想到竟然是借势逃走?” 不过即上战场,生死决斗,自然是各逞岂能,并无所谓卑劣之分。 他可以借助火炮之威暂时逼退对方,但汪德臣也可以以诡谲之变,自战场之上逃离出去。 正在此刻,身边王立已然赶到。 他眼见汪德臣已然逃窜出去,不免有些心急,问道:“追吗?” “不了!余大人和王将军早有安排,我等无需继续追逐。至于那人?”远远看了汪德臣一眼,张钰念及之前的战斗,便知晓自己和对方差距依旧存在,旋即冷笑道:“自然会有人收拾他的。” 王立这才舒心,旋即凝目看向远处尚在厮杀的董文慰,便道:“虽是让那人逃了。但是此人曾经伤了冉璞、冉琎两人,而今日此人既然踏足其中,那就莫要怪我等报仇雪恨。” 张钰亦是想起先前对阵汪德臣的场景,也是一样狞笑道:“没错。对付这帮蛮夷,我等就该赶尽杀绝,绝不能让对方有任何逃生之机。” 两人心思笃定,立刻调集麾下士兵,将那董文慰生生困于阵中,旁边更是安排有猛烈火炮,就等着将其彻底摧毁。 远处,那汪德臣自战阵之中逃走,心中暗想:“没想到我这一次,竟然险些中了对方奸计,以至于差地死在了那里?”想到自己的错误,更是倍感懊恼,又是自责起来:“只是我弟,这一次我也只能暂且后退。至于你的仇,等我日后恢复伤势,定然会为你报仇雪恨。” 纵然是身负致命伤势,但汪德臣一想到军中八思巴,便升起一丝希望来。 那八思巴佛法精深,其修成的佛力,也有济世为怀、普渡众人之意,自然能够助他保全性命,当然彻底恢复伤势却是不行了。 毕竟菩提圣力虽是惊人,但也只有保全性命、痊愈伤势之效,若是要恢复健康,永葆青春,自然是远远不及清净琉璃焰。 心思不断翻腾之下,汪德臣已然来到渡口,于渡口之处自然有数十条战船静静等候,上面也尚且存有近千余民士兵,作为后备之用。 只是他们因为害怕战争凶残,故此始终停留在战船之上,未曾踏入战场之中。 “快。立刻带我离开这里。” 一步踏上船只,汪德臣赶紧吩咐起来,唯恐落后一步。 若是被那些宋军追上,以他现在的状况,可决计无法抵御对方,更勿论保全性命了。 船上船夫立时惶恐,自然也不敢推辞,连忙奋起力量,摇动着手中船桨,努力的将战船自岸边划开,并且不断的朝着对岸划去。 只是今日,往常不到一刻钟便能够抵达的河岸,却漫长的吓人,好似每一秒都有一年那么久,让汪德臣倍感折磨。 “为何还未曾回到岸边?” 汪德臣眼见那岸边之处,已有数十位士兵涌来,并且将那一门门威力不凡的火炮推出来,准备对准他麾下的这艘战舰展开进攻,便感到有些害怕。 那船夫辩道:“将军,我已经尽力了。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但汪德臣却任就不甘心,又是将那船桨夺来去,却是自己也跑到船边,奋力摇动着手中船桨,只求能够尽快抵达岸边。 只需要抵达岸边,那他自然能够自宋军麾下逃得升了。 正在这时,于上游之处,顿时传来几声浓浓炮声。 伴随着炮声,于战船旁边,亦是升起了几根水柱,水柱冲透着对方战力不凡。 汪德臣立时便被这炮声惊起,凝目朝着远方望去,旋即就见于远处嘉陵江拐角之处,却是跑出了数十艘战舰,而在这些战舰舰首,也正摆放着一门门火炮。 这些火炮已然被调整方向,直接对准众人所在的位置。 “开火!” 一声令下,率领麾下水军来到此地的吕文德下达了命令。 一时间,炮声再起,隆隆炮声跨越数百丈,立刻砸在了那船只之上。 这一砸,直接将那坚硬的甲板砸出一个窟窿,而那桅杆也被拦腰砸断,便是船上的人,也被这刚猛铁球直接撞成肉酱,令人看着就感觉有些恶心。 汪德臣心中一紧,暗想:“好个宋军,没想到竟然提前在这嘉陵江上布下了伏兵?”随后就下达命令:“全军莫要慌张,给我冲上去。” 纵然战船之上士卒害怕,但是在他神威逼迫之下,却也只能调转穿透,朝着那水军杀去。 吕文德眼见对方并未转向,心中虽是诧异,却也毫不畏惧,高声喝道:“全军听我号令,将这帮鞑子,全都灭了。” 语气鼓舞之中,更兼对面便是杀害亲人的敌人,众位将士纷纷叫嚷起来,战船旁边一应船橹一阵翻动,立刻催动着偌大战船,朝着远处蒙古水军冲去。 战舰尚未接近对方,船上所搭载的诸如火炮、弓弩以及投石车纷纷开动起来,将那弹丸以及弓箭还是巨石,全都投放到对方船上。 这些弹丸、碎石自然是威力十足,每一下都在对方船壳之上砸出一个个窟窿来。 而这些窟窿虽是有水不断蔓延进入其中,令整个船只速度更为缓慢,但更多的却是位于水面线之上,只需要取出木板稍微钉上去就行了。 至于对船上人员的杀伤,这弹丸效率却是低了很多。 很快的,两军距离只有不到百丈之遥,而这百丈也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会靠近的。 吕文德眼见两军战船快要靠近,立时拔出手中利剑,高声喝道:“全军,给我准备作战。” 虽是已经装备了火炮,但此时的火炮却并未解决诸如开花弹等技艺,所以其威力也强不了多少,至少上百发炮弹,基本上也只有两三次才会被命中。 汪德臣亦是紧张,低喝一声道:“所有人,跟我杀!” 一见远处船只将要靠近,他手持船桨,先前长刀早已经随着和张钰一战而丢失,所以现在只能靠着手中的船桨战斗。 虽是如此,但若是将真元覆在船桨之上,却依旧能够令其削铁如泥,至于砍杀士兵,更是不在话下。 心思笃定,汪德臣眼见远处一艘战舰距离不过十来丈,足下却是猛地一用力,身形已然腾空,眨眼间便落在战舰之上。战舰之上,那士兵发现有人入侵,当机转身将随身短刃抽出,想要将此人赶出去。 汪德臣轻笑一声:“你以为仅凭着这些,便能够抵挡我之神威吗?”手中船桨奋力一挥,凡是船桨所到之处,那些士兵莫不是感觉胸口猛地一痛,便是耳朵也是瞬间失去听力,旋即倒地不起。 “好家伙。虽是重伤,但依旧有如此神威?看来今日,我若是不上场,那岂不是让无数牺牲的弟兄们失望吗?” 吕文德自是懊恼,却是取来两个峨眉刺,纵身一跃已然自战船之上跃下,足尖于江面轻松数点,眨眼间便来到了汪德臣身前,又道:“而你,更不会留有后路。” 汪德臣一时大怒,高声喝道:“好个子,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蒙古勇士的威风吧。” 虽是气势惊人,但经过先前与张钰一战的影响,如今的他早已经是气空力尽,手中长刀之刀芒,亦是暗淡许多,简直便是和萤火虫一般,现在不过是仗着胸口的一口气,方才支撑到现在。 吕文德自是不惧,稳住身形手中峨眉刺径取对方心脏。 这一击迅捷无比,汪德臣虽是看的明明白白,但却因为身体原因,始终无法避开,危机时候只好抬起左臂,这才挡住峨眉刺,却被戳出了一个血洞。 “好家伙,果然厉害。” 汪德臣自感懊恼,眼见对方再度袭来,又是大怒,叫道:“你这厮,莫非以为我便只有这点本事吗?” 船桨之中刀芒闪烁,但吕文德手中峨眉刺更是锋锐,“咔嚓”一声便将这船桨切成粉碎,其后更是化作银芒直刺汪德臣双手。 被这一刺,汪德臣自感刺痛无比,双手亦是布满血渍,却是已经无法在用。 吕文德眼见对方再无抵抗之计,双手峨眉刺轻轻一掷,诉道:“鞑子。今日时候,定要断你命途。” 峨眉刺身化流星,立刻便贯穿汪德臣身躯,带出一阵血花,洒满整个江面。 受此重创,汪德臣嘴角露出苦笑,暗道:“看来,我终究无法坚持下去。”一任身躯跌落江中,旋即便被一阵浪潮拍来,整个卷入其中,随后消失了身形。 吕文德眼见对方坠入河中,也是稍微安心:“如今已然诛杀对方一员大将。之后只需等赤凤军便可以一举歼灭蒙古大军了。” 看着对方众多士兵,他心中斗志更坚,就等着最后决战。 第一百三十二章钓鱼城之战(三) “汪德臣死了?” 乍闻消息,蒙哥立时自座位之上惊起,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之人。 那人身形一颤,努力的让自己安定下来之后,才道:“昨日时分。将军因为恼怒对方许久未曾攻下,遂亲率麾下战士围攻。怎料对方暗中设伏,将军未及反应,便被对方以火炮击中,性命垂危之下想要逃走,但对方却在嘉陵江之处设伏。将军一时不慎,为吕文德所伤,跌入江中。等到我等将他捞起,方才发现将军已然溺死。” 到后面,已然是呜呜咽咽,泣不成声。 蒙哥神色黯然,俯首坐定之后,却觉得脑中一阵恍惚。 汪德臣乃是他麾下猛将,如今时候此人也死在了钓鱼城,难不成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可汗!”眼见蒙哥伤神,郭侃上前劝道:“如今汪德臣虽是身亡,但你千金之躯,可不能有失。否则的话,让我等如何处置?” “郭侃,你之所言自有道理。只是那赤凤军汪德臣为我军大将,竟然就这样死了?”蒙哥心中思绪繁杂,到此事时候,更是言辞沉重,复有语透狠厉,喝道:“若是就这样放弃,那岂不是让这宋朝蛮子鄙夷?” 听到此言,众人一时惊起,郭侃亦是露出几分无奈,看蒙哥模样似是准备继续进攻钓鱼城! 郭侃想到此节,不觉张口欲言,却见另一边术速忽里高声喝道:“可汗!不可啊!” “你什么?” 蒙哥一回头,一对虎目已然盯住术速忽里。 被这一看,术速忽里顿感恐惧,连忙缩了缩脖子,却闻耳边传来郭侃声音。 “你无须担心,直言就是。若是可汗怪罪,我自会帮你担着!” 听到此话,术速忽里这才松口气,复有抬起头沉声道:“可汗。臣以为,不可再继续执着于钓鱼城!” “为什么?” 一声疑惑,一句逼问,顿令术速忽里头顶发凉。 但既得郭侃支持,术速忽里也只有强撑着,继续辩解道:“可汗。您也知晓我军虽是军势浩荡,但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如今时候,我军已然在此地消耗日久,军中粮草兵械消耗大半,就算是军中士卒,也是疲惫不堪。更兼此时温度渐升,未曾下葬的士卒已经有许多腐败不堪。而那赤凤军自攻克成都府之后,就一直虎视眈眈,就等着咱们露出破绽。若是继续下去,只怕莫是攻下钓鱼城,只怕我等也要全数折在这里了。” 蒙哥本来处于愤怒之中,眼见术速忽里如此言论,更是倍感恼怒,正欲呵斥时候,却听到那熟悉之词,不禁咬牙切齿,低声喝道:“赤凤军?” “没错!” 术速忽里心中一动,又是上前进谏:“那赤凤军自击败纽磷,占据成都府之后,就一直按兵不动。若是他们此刻发兵,截去我等后撤路线,到时候我等又如何?” 他这一番话,立刻引得帐下将士莫不是连连点头,口中亦是迎合了起来。 “没错。要知道我麾下士兵都死了超过一半了。这样子,让咱们如此继续作战?” “而且近日来连番大雨。咱们带的火药都被打湿了。火器都用不了,那坚城如何才能攻克?” “更重要的。因为那大雨,咱们埋下去的尸体都暴露出来了。而我军中也有不少人因此得病。” “就这样子,咱们还怎么继续战斗?” 自踏足这钓鱼城时候,众多将士或许一开始还充满着鄙夷,但经过这一战之后,众人莫不是知晓驻守此地的王坚、余玠之威。 他们当初能够力压群雄,将川蜀局势彻底控制住,自然有极强的才能。 “哼!” 眼见众位将士一起发声,蒙哥轻哼一声,顿令帐内将士莫不是噤声下来。 只是一想术速忽里话中那熟悉之词,蒙哥不觉勃然大怒,又是故作姿态、充满信心的回道:“那赤凤军虽是强大,但昔日于静海一战还不是被我击溃?今日时候,他们若是有胆敢来,我定然会将其击败!” 话中信心,不觉让众人同感一震,连忙回道:“可汗勇气非凡,定然能够挫败赤凤军,一统下!” “那是自然!” 蒙哥微微扬起下巴,自然是透着信心,心中却是想着:“虽是如此,但依照我军现在模样,只怕也是难以继续支撑下去。” 众位将士眼见蒙哥信心勃发,自然也不好多有置喙,只好跟在后面露出尴尬的笑容。 轮番的攻城,纵然他们自比高,以为这世间绝无任何能挡住蒙古精骑的军队,但在连番苦战未曾得胜的情况下,依旧还是感到有些懈怠,想要另寻他法。 毕竟对于这批好勇善战的将士而言,将有限的兵力消耗在无用的地方,就是一种浪费。 郭侃眼见诸人再度黯然、万马齐喑,心中暗想:“看来可汗还是太过重情,要不然如何能够拖到现在?”遂一步踏出,对着蒙哥沉声诉道:“可汗。依臣所言,我等于此已经耗费太多兵力,军中粮草和军械也消耗甚多,若是这般继续下去,只怕难以对抗赤凤军。既然如此——” 他这一,也令蒙哥露出不悦,未等完时候,就高声喝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撤退?” “非也。” 郭侃连忙回道:“只是可汗。您也知晓,此地地势连绵起伏、山川纵横,置身于此,我军实在是难以发挥全力,否则如何会就连区区一个钓鱼城,也难以攻克。既然如此,那我等不妨换个战场,和他们另寻决战之法?” 郭侃自知蒙哥羞耻心甚重,当然不会直接点破,只是从旁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换个战场?” 蒙哥微阖双目,略微思索了一下。 见到可汗如此,帐内众位将士尽数屏息,一时间空气凝滞,生怕打扰了他的思路。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间之后,蒙哥方才睁开双目,扫过了眼前众人脸蛋,深吸一口气方才回道:“若是这样,那就依你所言,另寻决战战场。” 第一百三十三章遗言 钓鱼城。 于蜿蜒山峰之中,自有一条蜿蜒道直插云峰,四周云气缭绕,石阶之上更有青苔点缀,让这里凭空添了几分苍松之感。 而在石阶之上,却有两人一步一步,朝着山顶走去。 “王兄。未曾想你刚刚恢复,便开始行动,就不怕受凉吗?”看着身边王坚,余玠颇为关切的问道。 毕竟刚刚过去一阵春雨,让气变得格外的冰凉,而在这山峰之上,更有山风徐徐,纵然是山下温暖如夏,但这山峰之顶却依旧近乎冬,若是寻常时候是不会有人在这里游玩的。 但王坚却是摇摇头,笑道:“区区山风,我又何惧?更何况比这更为冰冷的蒙古大军我都成过来了,还会怕着玩意?”忽而长啸一声,声传数里之遥,令那林间山雀尽数腾跃而起,足显精气十足。 “瞧着你这精气,我便知晓你恢复的很好,看来那萧凤所赠的丹药果然有奇效。”余玠自嘲一声,无奈回道。 自恢复之后,王坚便一意出来,想要看看敌人目前阵势。而他在无法劝阻之下,自然也只好跟在身边,以防发生什么不测来。 王坚却顿感疑惑,心中微微一愣,问道:“萧凤?莫非我所服下的丹药,乃是此女所为?” “没错。”余玠颌首回道:“而且你以为这世间,除却此女之外,还有其余之人,能够制造出这等生死人而肉白骨的灵丹妙药吗?”似是看出王坚疑惑,他只好自嘲着点点头,诉道:“而我也正是向她恳求,方才令她赐下这等药丸。否则,你如何还能够重新痊愈,甚至还可以维持现在修为?” 修成地仙,向来都是九死一生。 而地仙若是遭遇重创,也会踏入人五衰之中,就此跌落境界,难以恢复往常修为。 昔日同为地仙修为,王坚自从和郭侃一战之后,身躯创伤极其严重,幸亏有余玠以玄力护住心脉,保住生机,只有再以萧凤以清净琉璃焰修补身躯,方才度过人五衰。而那纽磷当初也曾遭到八思巴施以同样的重创,但却因为身躯破损严重,直接跌破境界,就算是萧凤亲自出手,也只能稳定伤势,至于修为是再也无法修成了。 王坚顿时凝住,却是感觉心中有愧。 他自知若非这药,自己断然难以苟活,但念及余玠此举,却是担心至极:“那萧凤非是宅心仁厚之辈。而她既然肯将这丹药赠与你,必然是于你有所要求。却不知此女究竟提了什么要求?”着,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余玠,却是想要知晓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为何要做出这番行径? “也没什么多大要求,只是想要踏入川蜀,驱逐蒙军罢了。”余玠轻描淡写,轻轻的吐露出来。 神态虽是轻松,但此种情形,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更不知晓当初做出这决定时候,究竟有过多少次徘徊以及衡量。 这一,却令王坚愣住,连忙诉道:“你?没想到,你竟然坐出这等行径?你难道不知,自十年之前封王一事之后,那萧凤便被临安众臣所排斥。而你却让那赤凤军踏足川蜀?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若是被圣上知晓,又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什么后果?” 余玠却是神态淡漠,轻声回道:“轻的也不过是引咎辞职,而若是重的,估计也就是武鄂王冤死风波亭罢了。” 王坚自是害怕,连忙劝道:“既然如此,那你还让那赤凤军踏入川蜀?” “那又如何?”余玠却是嗤笑道:“不让赤凤军入川,难道就放任这蒙古在我朝境内屠戮众生吗?” 王坚顿时语塞,复有强辩道:“但是你也知晓,圣上素来猜忌心重。否则郑清之郑老相公如何引咎辞职,而董槐等人,又如何被逐出庙堂?此事若被圣上知晓,只怕你有刀斧加身之灾。到时候,风波亭再起,也非妄言。” “这些,又算什么?” 听到“风波亭”,余玠似是想到了什么,嘿然一笑,回道:“老夫本就是追名逐利之徒,能有今日名声,也是与有荣焉。便是日后史书之上,提及这钓鱼城时候,也得写上我这一笔。而且人生这一路,左右都是死,就算是死在圣上手中,那又如何?”眸中清澈,自是浑然无惧。 王坚眼见余玠心思笃定,遂道:“既然如此,那你如今有打算做什么?” 即为好友,他也清楚余玠貌似谦和,但若是决定下来,旁人断难阻绝,只好放弃劝。 余玠嘿然一笑,复有面有怅惘,目光透过云层,却是落在远处广袤的平原大地,奔流不息的嘉陵江带着无边无际的江水,哺育着这片土地,也让栖居在这片土地之上的人生生不息,自上古先秦时候传承至今。 而他如今踏入这片土地,似是也感觉自己的血肉,也融入了这里的泥土和空气,令他久久不曾忘怀。 但是,于远处山脚之下,却盘踞着一股浓浓的凶气。 这股凶气直冲云霄,更是散发着一股血腥之味来,正是驻扎在石子山之处的蒙古大军。 自从他们踏入这方土地之后,便一直都在挥动手中利刃,屠戮这里的居民,以至于他们只有穿过荆棘道路,来到这山城之中,才能求得一丝生路。 心中已然做好决定,余玠缓缓诉道:“既然余生已定,那在这之前,自然是竭尽全力,将这鞑子彻底赶出府之国,勿让他们继续祸害这片土地。” “驱逐鞑靼?还复中华?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赤凤军一样了?”王坚乍闻这熟悉却有陌生的决心,自嘲道。 余玠这才有些有些怅惘,复有诉道:“随便吧。或许,这就是失去了家园的感觉吧。毕竟,我的家乡,估计现在也面临着同样的处境。” “家园?我明白了。” 王坚颌首回道,复有看了余玠一言,又道:“只是听你口气,却甚是悲哀。只希望这一句,可莫要成了你的遗言了。要不然,你让我又该和何人合作?” 多年相处,两人早已心意相通,互相配合之下,方才护住这一片土地,如今自己重新痊愈,但看到余玠却因为自己陷入另一片陷阱之内,自是倍感心痛。 余玠自嘲道:“遗言?或许是吧。不过你可要和我保证了,一定要实现这件事情,知道吗?” 王坚点点头,回道:“当然。”复有感觉被那山风一吹,脚下也是一时不慎踩在了青苔之上,身子一歪却是朝着旁边悬崖倒去,辛亏余玠身手敏锐,一把将其拉住,这才没有跌落悬崖。 见到这场景,王坚摇摇头,却感觉有些好笑:“只是我现在身子骨弱,却还需要你多多帮衬帮衬,可以吗?” “当然!”余玠点点头,忽而大笑起来。 王坚也是自感眼下情形和两人对话不免有些本末倒置,遂是一起放声笑了起来。 笑声悠扬,引动周遭云气,如龙如凤,如海如潮,自是令两人姿态高远,几有脱尘拔俗之感。 第一百三十四章归乡 话间,两人已然抵达山顶之处。 眺望远处石子山,余玠立生诧异,口中轻咦一声,念叨着:“奇怪!” 王坚定眼望去,却见于山脚之处,正有一处战场,在那里宋军正和蒙古捉对儿厮杀。 他心中好奇,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也知晓,自从你重伤垂危之后,那蒙古就每日进攻,始终未曾停歇。但是今日时候,这攻击却弱了许多!”余玠仔细凝视远处战况,却是陷入沉默之内。 王坚心存奇怪,也是一起凝神望去。 这一看,他也瞧出了其中的端倪。 若是往常时候,那蒙古攻势极为迅猛,经常性闯过连绵战火逼近战壕,每一次都令部众损失甚多。 但今日时候,这蒙军却是毫无动作,仅仅是在远处遥遥的发出几声炮火,然后让麾下之人喊两嗓子就完事了。 看起来,相当的敷衍。 “确实如此!”王坚肯定道,但旋即却又陷入困惑之中,问:“既然如此,那他们如此动作,又是为了什么?” 余玠诉道:“养精蓄锐,静待下一次的进攻吗?” “或许如此。但对方在这钓鱼城之下盘桓日久,多次鏖战之后,自然知晓彼此之间的底细,就算是养精蓄锐,又能积累多少兵力?依我看来,只怕对方如此举动,应当是想要撤退了!”王坚缓声诉道。 “撤退?”余玠一时喜上眉头,笑道:“若是这样,那我军应当是无忧了!”复有露出几分狰狞,诉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不妨趁着这个时候,将对方逐出此地?” 连番围攻,他虽是次次都将对方击退,保住了钓鱼城,但毕竟处于守势,城内士卒实在是死伤累累。 面对如此场景,余玠自然于心头存着一股怨气,就想着是不是能够趁着这个时候,将对方赶出川蜀,一血先前恩怨。 王坚却是摇摇头,回道:“非也。虽是撤军,但看如今对方依旧是行止有度,想来也是军威尚存,仅凭我军更是难以挫败对方。” “也就是,唯有和赤凤军联盟,此事才有成功可能?”余玠沉吟一声,诉道。 王坚目中锁定那蒙军阵营所在,坦然回道:“没错!目前临安久未传讯,我等也只有和赤凤军联盟,唯有如此才有成功的可能。” “我明白了!”余玠双目微沉,却是有着几分黯然。 需要知晓,若是此事已经发生,那他可就注定了一个勾连外敌的罪名。 毕竟先前赤凤军入川,尚可推脱给萧凤包藏祸心、趁机吞并四川的勾当,但若是此事一出,那余玠可就百口莫辩,只能坐实先前争论,反而将自己推到万丈深渊之内。 王坚长叹一声,道谢道:“好友,那麻烦你了!” “自然!” 余玠微点下巴,已是下定决心。 纵然临安如何责备,但为全川百姓考虑,他也唯有此险途可行。 ………… 成都府。 自此地为赤凤军占据之后,就开始恢复往日光景。 曾经逃走的商人一一回归,为这这座城市带来生计,而逃难的市民也重新回来,开始整饬破败的房屋。 街道之上,更是被停下来的马车所壅塞。 这些马车,昔日曾经承载着一家的希望,奔向遥远的彼方。 那里也许是远离尘嚣、与世隔绝的桃花源地,也许是拥有坚城高墙、精甲锐士的高大城池,也许是偏僻险恶、无人知晓的偏远乡村…… 但是这一刻,他们却纷纷回到了成都府,回到了这篇属于自己的家乡。 只因为这里,有着他们的根,他们的魂,以及他们的一切。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是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的。 但今日,于赤凤军的努力之下,他们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立于城门之前,苏韵瞧着眼前的一幕,更是感慨万分。 毕竟作为此地的名门望族,祖上更是出过三苏这等名垂千古的人物,他对这里自然是充满着怀念。 “少爷!我们该进去了!”旁边老奴唤了一声,这才让苏韵自梦中苏醒过来。 而在城门之前,早已经列起一道长长的队列而所有人莫不是翘首以盼,看着列在城门边上的一方案桌。 而在案桌边上,则是坐着十数人,他们莫不是俯身案桌边上,正在奋笔疾书,却不知道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于道路两侧更是有士兵警戒,维持着整个队列的秩序,若是有人感觉冒犯,便会直接挥动手中辫子,令对方不敢有所冒犯。 而在经过漫长的时候,这队列也终于轮到苏韵了。 旁边衙役眼见苏韵一副神游外模样,敲了一下桌面,喝道:“你杵在城门头干啥?还不赶快过来,办理居民证?” 苏韵双眉一皱,却觉有些愠怒。 他虽是并无官身,但毕竟乃是世家子弟,又何时遇到这般场景? 只是身后老奴道了一声:“少爷,你可莫要倔犟了。要知道这里现在可是赤凤军管辖,却并非我大宋境内。”一年着,一边将苏韵推了一下,这才将苏韵推到衙役之前。 怵见衙役,苏韵立时一愣,却不防那衙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干什么呢?还不快点过来办理居住证?要不然,信不信我们现在就将你这厮赶出去?” “居住证?”苏韵一时愕然,念叨了片刻,却是问道:“你你这居住证,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不清楚?”那衙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才回道:“晋王殿下新进颁布的条例,凡是欲要在这成都府居住之人,皆要办理居住证!” 苏韵一时诧异,心中之气顿时上涌,辩驳道:“我世居此地,可未曾听过若要在这里居住,需要办理什么身份证!” “不办?”那衙役一时不奈,信手一挥喝道:“既然不办,那你待在这里干啥?还不快离开,免得挡着别人!” 苏韵顿时恼火,正欲辩解时候,却见自案桌边上走出两人,直接囚住他的双臂,就要将其拖出队列之中。 那老奴顿时慌了神,连忙走上前,却自怀中掏出几枚银锭递到几位差役之前,道:“列位官爷,切莫见怪。我家公子刚刚自临安回来,对此地情形并不了解,还请几位多多饶恕。如何?” 第一百三十五章故友相逢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老奴这番动作,立时让众位衙役齐齐变色,厉声呵斥道。 苏韵亦是注意到此等举动,立时呵斥道:“李老。你莫非忘了我家规矩了吗?见人行贿,何时为我苏府所为之事?” 而在远处,一位案桌之前的年轻书生却是收住毛笔,凝目看这此地场景。 几位衙役不曾注意,又是继续喝道:“你若是继续,休怪我等无情。” 一扬腰侧铳枪,莫不是语带威胁,唯恐这老奴继续下去。 受到几人责备,老奴顿感不妙,身子顿时僵住,辩解道:“但是公子,你莫非忘了老爷的吩咐?若是我等无法踏入成都府,如何能够让老太爷还复旧土,落叶归根?” “那也不能采取这等手段?”苏韵轻哼一声,似有愠怒。 另一边,排在后面的人儿也感觉有些恼火。 此刻正值三月时节,一轮耀阳高悬于,让今日温度比之过往更高三分,晒的人是气喘吁吁。 “喂,又不是死人,怎么老杵在哪里不动?” “你们有事,咱们就没事吗?快点干完,别挡着路。” “没错。老子都等了半了,都没等到。你这厮挑啥挑?” “……” 一番言论,立时让众位等待的行人更是火冒三丈,莫不是张口大吗。 至于远处书生,亦是面色严肃,竟然是自座位之上站起,似是有所动作。 被这些人一轮谩骂,苏韵亦是脸颊臊红,立时诉道:“李老,你快些将这东西收了,莫要让众位将士难堪!” 瞧了几人神色恼怒,那老奴这才唯唯诺诺,连忙将那银锭收入怀中,更是对着众位衙役致歉道:“列位官爷,老奴不知此地礼数,实在是抱歉了。抱歉了!” 眼见银锭收回,众位衙役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远处书生亦是面露赞许,却是对着身边两人吩咐了一句,便自座位之处站起,却是朝着几人吵闹地区走来。 更远处,那排在后面的人却是继续催促起来。 “快些办理手续。我等还等着进城呢!知道事急,还有脸待在这里不动吗?” “要么离开,要么办理。等等等,就知道杵在这里一动不动。等鬼吗?” “就一书生,还嘚瑟啥?咱们这儿又不是大宋。谁管他合不合礼数。” “……” 听闻这些话儿,苏韵顿感有些惭愧,对着几人诉道:“先前子多有冒犯,还请列为将士多多海涵。” 那些衙役虽是松懈,但却一脸严肃,又道:“虽是如此。但此人却向我等行贿,更为众人所见。若是不随着咱们走一趟,那也莫要怪我等不客气了。” 苏韵一时哑然,连忙道:“但是你也见了,我家老李虽有行贿之举,却也被我及时喝止。列位,就不能通融通融?” 正当几位衙役欲要辩解时候,却见一人踏步走来,对着一众衙役诉道:“当然可以。只需你等按照规矩办事,我等又岂会阻挠?” “曾主簿!你怎生来了?” 那衙役见到此人到此,连忙立身敬礼,复有解释道:“之前之事全因此人而起,我等秉公值守,这才打算将他们两人扣押。” 那曾主簿点点头,回道:“你等所为我已然清楚,又岂会怪罪尔等?”接着看了一下满是怨气、正在等候的人儿,又道:“只是此地甚是狭窄,若是继续在这拉扯,又让他人如何行事?”接着却有看向那苏韵,嘴角微翘,笑道:“依我看,不如换个场地!你觉得如何?” “当然可以!” 苏韵微微颌首,应允下来,随着眼前之人,朝着城外走去。 那老奴虽是不解,却也只好驱策马车,紧跟其后。 而那些衙役也不愿意继续生事,对着麾下挥挥手,便各自撤退,重归部队之中。 于是,曾经停滞的长龙,终于又开始移动了。 另一边,苏韵跟着那位曾主簿走了约莫半刻钟,却是来到了一处城墙边上。 而他在这段路程之中,亦是始终盯着此人,却感眼前之人有些熟悉。 正欲张口询问,却见对方嘴角微笑,诉道:“苏韵,好久不见了!” 苏韵一时惊讶,反问道:“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我叫曾确啊!”曾确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苏韵思索片刻,旋即冒出一个熟悉之人,叫道:“曾确?原来是你,曾牛蛮子!没想到转眼十年,你竟然还活着?” 彼时他年幼时候,尚在成都府生活过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之内,苏韵自然也有过一些朋友,其中最熟悉的,便是眼前这曾确。 到这曾确,其父不过是一介寻常村夫,平日里靠着给富家大户打工为生。 因为耳濡目染,也习得一些字儿,遂费尽心机将曾确送入私塾,充当一位书童,令其陪伴苏韵一起读书。 就因为这般原因,曾确和苏韵虽是身份不同,但却也有了非一般的浓厚情谊。 “只是你怎生加入赤凤军了?”认出眼前之人,苏韵不觉露出几分疑惑。 曾确回道:“唉。还不是被那鞑子逼的吗?自他们来此,便经常对农庄征收大量粮食。我等虽欲反抗,无奈实力低微,根本难以抵御。所以我只好逃了出去,加入了宋军之内。但宋军羸弱不堪,难以抵御鞑子大军。而部队溃散之后,我无以为继,为谋生计,只好加入赤凤军之中。” 平静之中,诉出诸多波澜,却也令人为此感慨世事无常,但终究还是在久经磨砺之后,让两人见面了。 “原来如此?”苏韵沉吟片刻,又道:“只是刚才又是怎么一回事?那赤凤军,何时到了这成都府了?而且还立下这般规矩来。” 曾确摇摇头,解释道:“这事儿也不怪你,毕竟赤凤军行动太过迅速,不过两个月有余,就将周遭鞑子尽数肃清。否则,如何会有那么多人迁移至此?” “原来如此!”苏韵微微阖首,复有想起先前遭遇,又问:“那之前又是怎么一回事?竟然如此对待你的至亲好友?” 曾确苦笑道:“非是我等无礼,实在是晋王有规矩,不许我等收纳钱财礼物,若有冒犯便会直接逐出。” “哦?那晋王竟然有这等能耐?”苏韵继续追问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诀别 “当然!要不然,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来此?”一指远处绵延数里的长队,曾确头颅微昂,满是骄傲。 苏韵却是皱起眉梢,颇为不满的喝道:“但你可知道。那晋王不过一介女子之身,昔日僭越成王,已然令下士子为之震惊。你却投入其麾下,难道就不感觉羞耻吗?” 苏韵向来自诩为名门之后,更因为自年幼时候就随父迁居至临安之内,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就受到那些士大夫影响,对萧凤以及赤凤军,充满着非议。 也因此,导致苏韵对曾确此举,充满着排斥。 “羞耻?” 听得此言,曾确本是和颜悦色的神色立刻浮现一丝不悦,辩驳道:“那赤凤军自入城以来就始终谨守军规,不曾踏入一间民居,更不曾强夺一针一线。便是昔日岳武穆在世,也未必有这般风范。我投入其麾下,如何不可? “但那萧凤可是女子。以一介女子之身,僭越大宝。如此行径,和礼数不和。”苏韵一脸执着,却未注意到曾确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喋喋不休。 “而且这赤凤军更是包藏祸心。竟然趁着我朝颓废时候,兴兵入川?如此行径,与谋逆何异?依我看,你还是快些离开这赤凤军,随我一道入京。以我在临安之内的名声,纵然无法让你大富大贵,至少也能安然度过一生。总好过在这里操劳一辈子。” 听到苏韵越越离谱,曾确低喝一声,道:“莫要再了!” 苏韵通体一震,满是担忧看着曾确,诉道:“曾确。你怎么了?要知道往常时候,你可不会这般对我!”又是走上前来,却是牵着曾确的手,继续道:“而且你也知晓。那蒙军尚未离去,此地虽是暂且恢复平静,但那鞑子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攻来。到时候,难道你准备和赤凤军一起赴死?” 苏韵言辞之中,尽显担忧之色。 只是曾确却摇摇头,直接将那牵着的手甩开,道:“你走吧,我不会跟你离开的?” “为何?”苏韵又问。 临安毕竟位于万里之外的江南水乡,距离蒙古足有上万之遥,更有多达十数万精锐士兵驻守,可以是固若金汤。 便是那蒙古大军如何厉害,如何能够跨越万里之遥,威胁到临安? 曾确神色坚定,沉声回道:“若是往日,我或许会和你离开此地。但自赤凤军来此,我就明白了,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但是,你会死的!”苏韵强调道。 他实在不愿自己的挚友,死在蒙古麾下。 曾确沉声回道:“我当然知道。但是若是就连我都离开,那又该如何抵御蒙古大军?我既然加入赤凤军,那就早就存了战死沙场的信念!” “好吧。我明白了。”苏韵神色黯然。 他也知晓曾确性情,若是打定主意,那就根本不会改变。 神色黯然,苏韵转过身来,对着远处奴仆喝道:“老李,我们离开吧。” 那老李轻挥长鞭,马儿四蹄迈开,拉着马车咯吱咯吱来到苏韵身侧。 “少爷,我们不回去吗?”停住之后,老李问道。 苏韵点点头,回道:“眼下战事未定,我们还有更紧要的事情呢。”转过头来,却有看向曾确,嘱咐道:“只是你可要保护好自己,轻易丢了性命。知道了吗?” 曾确阖首回道:“当然。若是下和平,我或许会到临安,和你晤面。” “那好吧,我会在临安等你的。”踏入马车之中,苏韵令那随身老李一路向东,离开这他曾经的故乡。 于临安之中,对这里的状况,可是毫无所知。 曾确目送苏韵离去,也感到有些落寞,幼时玩伴今日却形同陌路,自是令人难受。 稍微安抚了一下情绪,他又重新回到岗位之上,毕竟战事未定,稳定成都府秩序,为赤凤军的全川攻略打好坚定的基础,可是重中之重。 正当坐定之后,却见一骑自远方快步而来,高声喝道:“曾主簿!参谋部有要事处理,还请你快些前往参谋部,莫要耽搁!” “参谋部?莫不是当真开始动作了?”曾确心中一动,丢下纸笔便跟着眼前骑士离开此地。 行了约莫半刻钟,曾确这才赖到参谋部所在之地。 此地甚是宽阔,还有诺大的广场供人练操,而它本是昔日后蜀皇帝所建,后来为宋朝所占之后,便开始开发,也算是繁荣一时。 然而等到蒙古入川之后,此地屡经战火,许多建筑全都被拆毁,作为修缮城墙材料之用。 今日赤凤军进入成都府,也因为贪图此地广阔,于是简单的修建了一下,就迁入这里面了。 “这位同僚。不知参谋部找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自战马之上越下,曾确问道。 那人回道:“或许和征讨蒙军有关。毕竟你身为成都府主簿,对成都府的诸般人事全都知晓,所以才将你招来此地,询问究竟!” “若是如此,属下定然倾力而为。”曾确心头一喜,连忙跟着眼前军士踏入参谋部之处。 这参谋部从外边看来并无差别,但若当真走入其中,便可以见到于走廊、通道之处,正有许多人手上抱着各种文件,在每个房间之间来回走动,传递着信息。 “素闻赤凤军清淡尊卑之分,以效率为重,今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 见到这一幕,曾确赞叹不已。 若论赤凤军优于宋朝官僚一事,莫过于这独特的行政机构。 将往常分散各地的官署全数集中在一起,进而提高官僚处理事情的效率;设置专门的勤务人员,提高信息传递效率的同时,还遏制了官员私自安插亲信;另外还将官署和住处彻底分割,进一步限制了官员妻子对政策的影响。 如此做法,对行政效率的提高,可不是一点两点。 要不然,赤凤军如何能够在短短数月之内,将整个成都府彻底的控制在赤凤军的统治下? 正思考时候,前方之人却道:“到了!” “到了?到什么地方了?”曾确一时恍然,凝目望去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一处宽阔宫殿之前。 透过半遮的门扉,更可以听到嘈杂声音来,让人不禁想要一叹其中,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第一百三十七章开战 “没错,就是这里!” 那将士了一声,就将大门推开。 曾确紧跟一步,踏入大殿之内,随后便感觉眼前一暗,定眼望去就见在这宫殿正中央放着一个硕大沙盘,沙盘旁边的人窃窃私语,交流着信息。 置身此地,曾确顿感踟蹰,不知该咋办。 远处,一人忽的侧目看来,诉道:“来了吗?” 声似鸿雁,高远悠长,而那一袭赤红长衫,更令曾确两眼怔怔,俨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很显然,眼前这个众星拱月之人,就是执掌整个赤凤军的萧凤。 怵见眼前之人,曾确连忙俯首拜道:“在下曾确,拜见晋王殿下。” 话甫落,远处萧凤又是问来,声速虽快,但却吐字清晰,让他听得真真切切。 “曾确?既然你今日来此,那你和我们道道,目前成都府之内,尚有多少人?” “这……” 曾确一时愣住,却未料到走法这里,竟然劈头就是一个问题。 “看来城中所传不虚,这晋王殿下,当真是雷厉风行。”心中暗叹,曾确深吸一口气,这才回道:“经过主公数月整治,目前城中青壮女子约有十三万四千六百五十二人,青年男子约有十一万六千三百六十六人。而孤寡老人仅有八千三百五十七人。至于尚未及第者,仅有四万六千三百六十八人。合计约有三十万五千七百四十三人。” 这些数据,自他从事居住证办理一事,便始终牢记心中,不曾忘却。 “只有这点?” 萧凤心中一叹,露出几分哀容。 要知道,这成都府地处四川盆地中心,占地广袤多达上万平方公里,更有连绵沃土,足以哺育相当多的人口,并非重庆、潞州这等偏狭地区可以媲美。 若是在宋朝极盛时候,仅是城中常住人口,就超过百万,更勿论那时常经过的商旅客人。 但历经十数年之后,这么一座城市就衰败至此,当真让人难以相信。 曾确阖首回道:“这数据千真万确,属下不敢有假。” 直到现在,他一想到这些数据,依旧感到心儿滴血。 三十万人口,近一半人都是青壮年。 老者人口未曾上万,年幼之人仅有十分之一,如此表现只明了一件残酷的事实真相。 那就是因为蒙古入侵,导致整个川蜀陷入崩溃,大量的老者和年幼之人因自身实力弱,而难以生存。 就连活下来的青壮年,也因为性别原因,导致男性大量的遭到屠杀,仅有女子因为身份原因而留下来。 而这里面,又藏着多少悲欢离合,事谁也无法算清楚。 “唉!若是这般看来,只怕全歼蒙古大军是不可能了。”萧凤长叹一声,透着不甘。 她自关内带来的兵力只有三万人,当然还有那些陆陆续续投靠的宋军。 两者相加,约有五万人。 但是仅凭五万人马,赤凤军并无绝对把握挫败对方,于是就想到了就地征兵,看看能不能自此地征得足够兵马,好彻底击败对方。 蒲择之回道:“没错。若是按照目前状况,增添一万人马就是极限了。而以六万兵力,是无法完成对蒙古的包围战略的。” “这般来,那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击败其主力部队?”萧凤眉梢微蹙,带着几分恼意。 这里毕竟是古代,为了维持正常的生产秩序,是断然无法做到全员动员的。 而且若要维持军队正常运转,更需要确保有足够的农夫开垦农田,足够的铁匠打造兵械,以及足够的人手来运输物资。 这样算来,能够令军民比例达到一比三十,已经算得上是穷兵黩武了。 至于演义之中动辄数十万大军,则多是虚指而已,而且还是将不会参与战斗的民夫也加入其中。 萧凤不欲在本就饱经战火摧残的四川百姓头上添加负担,自然就只有扩充这么一点兵力。 曾确站在身边听罢,也是略感惭愧:“未曾帮助到主公,实在是属下无能。” “百姓孤苦,饱经战火摧残,本就是蒙古所为。既然如此,那你何罪之有?”萧凤摇摇头回道:“而你现在职责,莫过于稳定城中秩序。只要确保城中安然无恙,那便是你的功劳。” 曾确眼见自己被称赞,顿感双颊赤红,立时挺直身子,高声回道:“属下听令,定然不负主公所托。” 随后眼见此地并无自己事情,遂在将士引导治下离开,重新回到城门口之处。 眼下百废待兴,正是急需人口的时候,曾确孩子要多多努力,好能够争取更多的人口,令这座曾经沦为蒙古践踏之地重新回复往日荣光! 至于参谋部之内,自曾确离开之后,又是陷入一片繁忙之中。 只见萧凤问道:“若是只有六万兵马,若要彻底歼灭对方,只怕就要和宋军合作。唯有将他们彻底封锁住,我们才能够毕全功于一体,彻底歼灭对方。若是这样,那你们觉得,之后我等又该如何行动?毕竟那蒙哥知晓我军动静,定然不会在钓鱼城久留。若是他们离开,又该如何行动?” 语气之中,都是愁容。 其余之人听了之后,亦是全数陷入沉默之内。 无论那蒙哥打算率领麾下士卒逃亡呵斥,都将对沿途百姓造成破坏性的后果。 毕竟对方麾下足有七万精兵,而如此之多的士兵,定然需要足够的粮食以及各类物资。 但这些物资不可能凭空出现,自蒙古境内送过来,更是不可能的行为,而唯一的途经也就只有就地征集了,换成蒙古的话,那就是打草谷。 将大量士兵分散开来,侵入对方的领土之中,一边针对平民大肆制造杀戮,令敌人恐惧,另一边借此劫夺宝贵的粮草等物资增强自己,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蒙古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昔日金朝覆灭,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以,自崛起之日,蒙古帝国的手上,就从来不曾少过杀戮,至于那所谓仁慈、博爱以及热死和平的名头,压根就是愚弄众生的把戏,根本不值得辩驳。 一如后世那些赞颂侵略者的电视剧、所的一般一般,以所谓的蒙哥义救孤儿、梁萧助蒙灭宋之举来宣传蒙古正义之举,更是透着几分荒谬以及虚伪。 若是相信这些假仁假义的言辞,却将那触目惊心的屠戮放置一边,那这人可以是猪油蒙了心,根本就没有基本的道德可言! 第一百三十八章撤军 许久之后,萧景茂方才回道。 “依照我等推测,对方若要从钓鱼城离开的话,唯有朝东流窜。以闽江为逃窜路线,经由涪州、丰都乃至于万州,最终抵达夔州。然后配合兀良合台南侵治军年,如此内外相交,自然能够打破宋朝封锁。” 听罢之后,萧凤皱眉,却道:“夔州?你确定对方会经由此路?” “自然。由大理而回路线太过险峻,沿路更是蛮荒之地,彼时开辟这道路时候,蒙军便付出极大代价,若是由此离去,实在是成本过大。而由吐番诸部回归本土,却要和我们正面冲锋,此举乃是自陷绝途之行,以蒙哥之智,绝不会行此决定。因此,唯有夔州一线,才是对方唯一的选择。” 萧景茂肯定的回道。 对于蒙古之后应该采取的路线,他已经着急军中参谋商议良久,凡是可能的路线全都被推敲了一遍,最终锁定了这个方案。 因为这个路线,乃是蒙古大军唯一可能成功的希望。 萧凤眉梢带着几分思索,思考了数分钟之后,方才诉道:“既然如此,那便轮到我们出动了。”感到众人看过来期待的眼神吗,她更是心情激动,高声回道:“这一次,定要他们来得会不得。” 为了这次的围剿,萧凤已经筹谋了十年之久,而现在对方也已然入彀,自然是收割果实的时候了。 众人齐声回道:“驱逐鞑靼,还复中华。” 呐喊之声,响于耳边之上,也让听到的人儿分外振奋。 萧凤亦是露出欣慰神色,暗想:“但看眼前气势,这一次只怕有成功的可能。” 命令既已下达,昔日驻扎在成都府的一干赤凤军全数出动。 其中赤凤军出动了本部的八个作战旅,合计两万四千人,剩余的两个作战旅驻守成都府,以防此地因为赤凤军离开而出现变动。除此之外,还有纽磷率领的一万两千宋军,外加当地义军所编练成的组成了三万两千仆从军,合计六万八千人马,一起朝着钓鱼城奔去。 成都府距离钓鱼城约有近五百余里,若是依照寻常行军速度,约莫需要一个星期左右,才有可能抵达。 但赤凤军存心突袭,而且早有准备,不到三日时间,已然逼进钓鱼城之下。 如此迅速,自然早被预先提防的蒙哥早早探知。 而得知萧凤终于展开行动之后,蒙哥也开始感觉棘手,却是将军中之人召集起来,问道:“列位,想必尔等也知晓那赤凤军翌日之后,便会抵达钓鱼城。到时候若是被他们前后围攻,那我们便绝不可能冲破防御,逃出生。对此,你等有何看法?” 得知消息,众将一时愣住,复有问道:“可汗,此事当真?” 他们虽知赤凤军迟早会前来,但因为距离成都府被攻破时间轴早已经过了四个月有余,而这段时间内赤凤军许久不曾动作,自然令众位将士有所麻痹,以为对方是畏惧蒙古军威,这才不敢前来。 但蒙哥何等人物,又岂会将自身安危寄托在对方之上? 故此,蒙哥早就在沿途之处设下暗线,而若非这些暗线提早发现,只怕等到赤凤军兵临城下的时候,那所有人便会陷入混乱之中,徒造杀戮。 “自然!” 郭侃微微颌首,承认了这个消息。 蒙哥亦是点点头,回道:“所以我才将尔等着急起来,商量对策。毕竟那赤凤军既然前来,那钓鱼城方面只怕早就和对方的达成协议。到时候,只怕两军会一起进攻,到时候我们便彻底陷入险境之内。” “若是这样,那只怕我等需要尽快加快速度,快些自此地离开。要不然,我军主力若是被对方围住的话,那就彻底的没了希望。以赤凤军的手段,决计不会让我们好受。”站在一边,仲威亦是威胁道。 郭侃又是添了一句,“所以将尔等召来于此,便是商议到时候,这撤军一事,应该如何处理?” 这军事之中,撤退并非是演义之中所的那样轻松写意,反而充满着各类威胁。 别的不,仅仅是撤退和战败的区别,很多士卒都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子。 蒙古大军之中毕竟是成分复杂,从本部的蒙古部落的将士,再到金朝战败将帅,还有起义义军将士,甚至还有来自中亚的色目人、回回们,更甚者还有自西方而来的雇佣兵,可以是包罗万象。 如此复杂,仅仅是交流就特别的困难,更勿彼此配合战斗了。 就这种状况,到时候若是被有心人暗中挑拨,那就会出现在炸营现象。 一旦炸营,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依我看,若要安然离开此地。那少不得留下一支军队,至少暂时拖住对方,为余下之人争取足够的逃亡时间。非如此,我等实在是难以保全麾下士兵。”仲威朗声回道。 术速忽里亦是心头一喜,连忙道:“没错。如今时候,我们已经失去了继续进攻的精力,不如趁着这个时候逃出去,然后重整旗鼓,再度和对方决一死战。” 自一开始,他就不是很认同以汪德臣为首的观念。 而等到汪德臣死去之后,其代表的团队早已崩溃,如今时候若是在努力一把,取代汪德臣的位置可以是唾手可得。 蒙哥只感到烦躁,也没心思一探属下心中所想,一脸认同的点点头,诉道:“所以明日时候,我会亲率部众抵御两军进攻。至于尔等?”一扫眼前诸将,他继续嘱咐道:“就趁着我们争取到的时间,快些离开这里,知道吗。” 众人听了,顿感诧异。 “可汗。”仲威连忙劝道:“您乃是千金之躯,岂能亲上战争?若是有个什么万一,那又如何?” 术速忽里亦是慌了神,劝道:“没错可汗。对付敌人,自然有我等抵抗,何须您上阵?” 战场之上,刀兵无眼。 更何况赤凤军有萧凤、萧月两位地仙,宋朝之中也有余玠、王坚两人,若要抵御四人合攻,以蒙哥得长生庇佑的法身,也决计难以抵御,有命陨的可能。 第一百三十九章攻守异势 “我若不上阵,诸位以为我军之内,又有何人能够抵御?” 蒙哥摇摇头,甚是执着的回道。 他也知晓此行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便有杀身之祸,但因为自己一念之私,令全军上下困于钓鱼城长达半年有余,直到现在也未曾成功。 对于此事,蒙哥向来存有惭愧。 众人一时愣住,莫不是哑口无言。 的确,目前宋军之内,尚存八思巴、郭侃、蒙哥三位地仙,以三位地仙实力,若要冲出军阵自是不难,但蒙古其余之人却并无飞遁地之能,面临赤凤军和宋军威逼,可以是毫无胜算。 为此,唯有以一人行牵制之法,令其余两人守住军阵,才算是上乘之法。 “但是此阵也无需可汗亲自上阵。”郭侃亦是面露黯然,走上前来劝道:“而且末将修为虽是不及殿下,但若是面对四人围攻,我定然能够将其拖住。” 蒙哥却是摇摇头,回道:“虽是如此。但是你能从他们手中生还?” “这个!若是运起禁招,行同归于尽之法,或许能够灭掉对方一二。但若要保全自己,却是不可能。”郭侃一时愣住,想了一想,不免感到无奈。 他的实力虽是强横,有转生万物性质,令其化作狂暴炸药之能,但却不耐久战,若是陷入困境之内,也就唯有决死一途而已。 “没错。你若是冲锋陷阵,自然是个中里手。但此次战斗,并非为了战胜对方,而是为了牵制对方,为我军争取足够的逃脱时间。这个,才是我们的目的。郭侃,你明白吗?”蒙哥解释着,他的眼神有些暗淡,整个人也让人感觉似乎老了许多。 郭侃看着心疼,又道:“但是可汗。仅凭你一人,如何能够和他们对抗?” “我了,此番战斗并非战胜对方,乃是志在拖延。以我实力,虽是无法战胜对方,但也完全可以保全自己。你无须担心!”声音淡然,此刻的蒙哥,似是已经做好准备了。 郭侃只好俯首拜道:“可汗。这一次,我定然不辱使命,将军中士卒安然带回去。”神色肃然,已然是下定决心,不管是付出何等代价,都要实现这委托。 “有你在,我放心!” 蒙哥下巴底下,昔日高昂的头颅,终究还是弯了下来,一扫旁边士兵,念及之前的行径,还有那些不曾出现在这里的将士,却是感到有些悲伤,暗想:“之前做错聊那么多的事情,也是时候偿还了。” 且见此时此刻的蒙哥,神色越发黯然,对自己先前莽撞行径,亦是充满恼怒。 发生如此事情,实在是出乎他所料。 本以为可以轻松占领整个爱穿,但是却因为余玠、王坚努力,而难以全功。 本以为可以短时间内攻下钓鱼城,但是却没料到因为对蒙古的仇恨,城中军民团结一心,竟然当做了纵横下的蒙古铁骑。 本以为那赤凤军应该无法预料此事,谁知道对方反应如此迅速,在自己入川不到一个月时候,就果断出兵。 不仅仅占了汉中一代,更是借着抵御蒙古的由头,将触手插入四川境内。 一步之错,千古遗恨。 或许,的便是这般事情。 然而战火未歇,远处忽然传来响彻云霄的炮声。 众将顿时惊住,彼此对视之下,心中只有一个年头。 “是赤凤军!” 如此迅猛而且有力的攻势,也只有全军火器化的赤凤军才能够办到。 他们已经料到对方回来到这里,只是没想到,这赤凤军来的竟然是如此迅速。 蒙哥神色瞬变,额头之上皆是凝重,自座位之上站起身子,对着众将诉道:“诸位听令,立刻回营稳定军心。至于那赤凤军,我自会率领麾下精锐抵抗!” 如今时候时间紧迫,可容不下长篇大论,只有立刻行动起来,才有可能挡住对方。 蒙哥深知这一点,朝着列位将士吩咐了一下后,就已然化作一缕狂风,朝着远处奔去。 如此猛烈的进攻,若是前线无法支撑住,那就真的会兵败如山倒。 仲威一时惊讶,正欲追上前去询问接下来的动作,却闻旁边郭侃喝道:“各位,莫要冲动。依照可汗吩咐,立刻回营稳定局势,并且开始上船,离开此地。” “可是可汗尚未离去,我等又岂能擅自离开?”术速忽里一脸懊恼,透着不甘。 他虽是主张绕开钓鱼城,但对蒙哥的尊崇自然是真真切切,掺不了假的。 眼下可汗前去对敌,却让他们就此离开? 如此行径,也算是臣子所为? 心念一想,术速忽里已然是纵身一跃,欲要离开帐营。 但郭侃却身形一闪,已然挡在术速忽里身前,厉声喝道:“可汗命令,你想违背吗?” “可是我!” 那术速忽里正欲辩解,然一见到郭侃那严厉神色,立时感到背后发冷,收住口中之言。 其余人见到这一幕,也纷纷压住心头思绪,不敢有任何反抗。 郭侃眼见众人臣服,轻叹一声,却是想起离开的蒙哥,暗道:“可汗。难道你这一次打算效仿昔日萧凤于静海一战之中的行径吗?只是当初那萧凤之所以侥幸存活,全因得了蜗皇之力的缘故,方才再造重生。而你,又如何才能保住自己周全?” 其余人亦是浮想联翩,对蒙哥生死颇为在意,心中亦是开始向高高在上的长生祈祷,希望他们能够在长生的保佑下,顺利活下去。 但是,此战乃是赤凤军策划十载方才成型的决策,更是川蜀数以百万计亡魂的期待,又岂会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弃呢? 郭侃想到这里,亦是感到有些绝望,暗想:“难不成,我们也要如同当初在静海一战之中的赤凤军,也来个全军覆没吗?” 其余将士亦是惴惴不安,更是透着忐忑,浑然不知此刻的自己应该如何去做。 击败对方,曾经是他们所擅长的。 但如何在敌人的进攻下保全力量,却并非蒙古大军所擅长的。 以至于所有人,莫不是想起了当初静海战役的场景。 当初静海一战,萧凤以决死之法,施展毁灭地之术,这才遏制住蒙哥所率领的蒙军攻势,为赤凤军争取到了一丝绝路逢生的可能。 然而此刻攻守异势,当初赤凤军所面临的绝望场景,此刻却轮到了蒙古大军来体验了。 第一百四十章最终决战(一) 另一边,蒙哥已然来到来到战场之上。 触目之中,那些刚刚构建的堡垒早已经被火炮整个摧毁,散落的碎石之下,是只露出半截身躯的士兵,士兵浑身血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若是无人救援的话,就会这样直接死去。 伴随着密集而又嘈杂的枪声,一道道迅捷的身影宛如猛虎下山,朝着阵地直扑而来。 而在失去防御工事之后,那些士兵也茫然无措,浑然不知究竟应该如何处理。 有的呆愣愣杵在原地,直接被落下的弹丸砸成血沫,就连尸骨都没留下;有的挺身上前,但却难以抵抗铳枪威力,就如同稻禾一样,一茬接着一茬被收割掉;更多的直接掉头就跑,唯恐在这满是血腥以及死亡的战场之上,多呆上一秒钟。 血色漫,哀嚎遍野。 这里已经成了地狱。 “混蛋!” 怵见麾下之下惨遭杀戮,蒙哥高声一喝,万千尘沙应声而起,立时就将方圆百丈之内,尽数笼罩。 尘沙漫,一时间模糊了视线,令赤凤军进攻之势为之一滞,也让即将崩溃的阵线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然而战场绵延数十里,又岂是他一人所能阻挡? 远处士兵当即发现猛哥存在,莫不是举起手中利器,对着远处之人射去。 刹那间,炮弹横飞、子弹纵横,沿途之处血肉四溅、肢体分离,一派惨不忍睹的模样。 “好个贱婢,竟然敢如此欺辱我家二郎。” 瞥见这一幕,蒙哥心火勃然而起。 但见他沉声一喝,万千尘沙聚拢一处,化生成千上万条沙子所凝聚的饿狼。 饿狼刚刚聚敛成型,立时仰长啸,旋即朝着远处士卒杀奔而去。 上百位战士一时不慎,立刻便被这贪狼卷入其中,被其瞬间撕扯咬死。 其余将士一时紧张,立刻停止脚步,各自组织在一起,开始对付这漫狼群。 无奈贪狼本是沙子凝聚而成,纵然被炮弹、子弹射中,也只需稍微催动一下,便能够重新恢复过来。 转瞬间,局势逆转,赤凤军攻势已然止住,再也没有先前势若破竹的气势。 其后,这些沙狼更是汇聚一处,宛如骑兵纵横,朝着赤凤军本部杀去。 余下蒙军将士一时精神大振,全都高声喝道:“长生在上,定然保佑我等凯旋而归。” “哈哈哈哈——”长声一笑,蒙哥叫嚣起来:“莫非以为这点手段,便能够挫败我军吗?”虽是一副嚣狂姿态,但却依旧谨守灵台,注意周遭状况。 毕竟现在只是赤凤军出动,而那萧凤却还未现身,更要他心谨慎,以免陷入陷阱之内。 而在远处,正当沙狼逼近军阵时候,却自后方之处,万千火箭宛如倾火雨,纷纷落下。 纵然沙狼有凝杀聚体之能,然面临这炽热火箭,却也被烧的连连哀嚎、四处逃窜。 一缕青烟消散,只留下一滩似是被烤的融化的结晶体。 蒙哥不免皱眉,心暗惊讶:“如此修为,也只有萧凤了!”其余之人眼见如此场景,亦是感觉胸口一凝,生出窒息之感。 整个战场,一时哑然无声。 恰逢此刻,忽闻荡空诗号响彻云霄。 “柱摧,万民悲,且问世人,何人擎?扬凤名,震寰宇,乾坤摩动,问鼎下。” 众人齐齐抬头,却见九霄之巅,一人火龙环身、足踏赤凤,携震慑寰宇之威震慑全境,强势降临。 蒙哥气势为之一挫,心中暗暗惊讶:“好个萧凤。如今看来,其气势比之十数年前,却要更盛许多。纵然我已得长生庇佑,只怕若是当真和她对上,也是难分胜负。” 然而一撇身后众人忐忑神色,他一咬牙却是挺身而上,高声笑道:“不过一介贱婢,竟然敢在某家面前猖狂?莫非你忘了昔日静海一战,为我所败的场景了吗?” 狂笑之中,隐隐透着饿狼咆哮之音,令在场军士莫不感觉脑中现出晕厥之感。 “哦?” 萧凤轻笑一声,声音悠扬散开,自令众人心神凝聚,不被贪狼之音所蛊惑。 “若是如此,那你今日如何落得今日之景?更何况士兵三日,当刮目相看。今日,便轮到你品尝一下,何谓失败的感觉!” 凤目一凝,周身烈焰俱是纳入身体之内,却是精华内敛,只为了一洗当初赤凤军于静海一役全军覆没的耻辱。 “哼。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这言辞的手段,是否超过你手上的功夫。” 蒙哥自知因为轮番失败,军威早已颓废,无论如何强撑,都改变不了此刻外强内干的本质。 但他即为蒙古可汗,又岂能在众人之前,露出胆怯之色? 心思笃定,蒙哥立时催动一身真力,昔日忽必烈之招登时上手。 “狼辰千影噬寰宇。” 此乃长生之能,能够毫无任何阻碍,便可以运使其余回归长生之人的能力,要不然就算是蒙哥与忽必烈如何亲密,都决计不可能运转他人玄通。 如今时候,这招由蒙哥使来,威力比之昔日忽必烈之招更甚数筹。 且见凭空中,千狼簌然现身,齐齐扬起头颅朝一啸,啸声汇聚一处,直冲云霄,似是摇动整个际,更令人感觉心魂摄动,几有脱体之感。 随后,狼影纷纷,俱是朝着萧凤奔去,然而大部分却是冲着其余士兵冲去,意图在牵制萧凤时候,更对其余之人造成损伤,令其麾下人马得以逃脱升。 看见眼前一幕,萧凤不免皱眉,轻斥一声:“就凭这般手段,莫非就以为能够奏效?” 沉声一喝,萧凤立时现出法相,背后龙翼骤然闪动,一股烈焰随着无铸罡风骤然出现。 那狼影虽是厉害,但面临这近乎灾一般的风暴,却实在是太难以支撑。 前方群狼尽数崩溃,便是余下狼群,也被吹的东倒西歪,只能四处逃窜。 “你应当知道,仅凭这般手段,是难以和我对抗的。”萧凤冷目含煞,冷对眼前劲敌,道:“拿出你的真正实力吧。不然,你是注定要死在这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最终决战(二) 另一边,眼见群狼崩溃,那些剩余的士兵皆感绝望,口中呢喃不止。 “那妖女竟然如此厉害?当真超出想象。” “就连可汗也难以应对,我们能成功吗?” “这一次,咱们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吗?” 虽是明知有蒙哥在前,代替众人和萧凤对抗,但是只看眼前场景,他们莫不是心思忐忑,以为已然没有生存之机。 一时间,绝望已经在全军之内,开始弥漫。 “看来,是时候拿出杀手锏了吗?”暗叹一声,蒙哥双目陡然爆射锐利光柱,浑如石猴降生,惊动三界众生。 随后,自九之外,一道狼啸惊动地,竟是令地面开始震动,似是也要为此物降临,而感觉害怕。 萧凤双目微凝,遥遥看向远处苍穹,道:“看样子,应该是真正的长生降世了。”复有垂下头来,却是将目光挪到蒙哥身上,诉道:“而昔日祖龙之死,我曾经亲眼见到,自是知晓这长生得威能,非是常人所能媲美。今日你既然以己身祭祀,将此物召唤出来,也就是你有足够的信心,操控这尊法相?” 对于这长生,萧凤虽非蒙哥这等传人明白,却也曾经在骊山击杀祖龙一战之中,见识了长生的威能。 而在那日之后,她就一直苦思冥想,想要找到挫败长生的方式。 今日,正是一试十年推测,是否当真能够解决长生。 “千锋所向尽俯首,万里征途血未冷。血海尸山,地之主。” 狼声长啸,于九霄之上,竟然透着一股沉郁之气,凝目看去更隐隐可以见到隐藏其中的血海尸山。 这沉重的令人腻味的感觉,还有那鲜红的宛如鲜血的味道,甚至偶然显露出来的森白骨头,更是令众人俱是感觉头晕脑胀,难以把持自身。 见到如此场景,萧凤神色首次变得凝重起来。 这骇然之力,不知道究竟是杀了多少人,才集聚出如此庞大的力量。 蒙哥目光复杂,看着那尸山血海,想着那些曾经觊觎这力量的众人,不免感到黯然。 如此庞大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人力所能控制。 而若是和其接触的话,纵然是地仙之能,也难以稳定心神,乃至于被其吞没神魂。 正是因此,蒙哥自得到如此骇然的力量之后,便一直斥之不理,生怕自己的心智被这力量给影响了,进而变成如同成吉思汗、窝阔台这般暴君一样的下场。 但今日在萧凤逼迫之下,也唯有采取如此手段,才有逆转局面、开辟未来道路的可能。 蒙哥心中决心已下,对着萧凤喝道:“而且你也知晓这长生的力量,那就一试长生之威吧。” 不顾自身,蒙哥一心催动长生之力,霎时空转暗,一匹巨狼骤然落下,悬于蒙哥背后之处。 且见这条巨狼,银发如雪,利牙如枪,四条长腿更似山峰一般,将那硕大身躯支撑起来。 其骇然之气,更是远胜萧凤背后法相,以至于所有的蒙古军士亦是纷纷叫嚷起来。 “长生降临,誓杀妖女!” “长生降临,誓杀妖女!” “长生降临,誓杀妖女!” 三声齐喝,直冲云霄,那近乎实质的憎恶,更令巨狼展露出最凶残的一面,只是轻轻一划,便令整个大地顿时崩裂。 一道道裂痕不断蔓延,却是朝着赤凤军延伸而来。 一路上,登时便有数十人跌入裂痕之内不见踪迹,连带着让余下之人,亦是纷纷逃离,生恐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哼!” 一声轻喝,伴随着烈焰射出,整个地面崩溃之势,立时停住。 就算是那宛如蛛网一般的裂纹,亦是纷纷重新聚拢恢复原貌,宛如之前之景,根本毫无变化,并且持续朝着那蒙哥以及长生所在之地覆盖而去。 但清净琉璃焰自有其极限所在,等到抵达对方不足两里之地,便再也难以拥有那令世间万物重归本源的效用。 一半绿草如茵,一半山崩地裂,当真是玄奥无比。 而远处,那头降临人间的巨狼也微微抬头,湛蓝双目突然间抬了起来,却似两轮明月一般,落在了萧凤身上。 “好家伙,这长生的确厉害。”萧凤轻笑一声,先看了一眼长生,又盯住了蒙哥,诉道:“但是你觉得,你又能将这厮的实力,发挥到什么程度?” 蒙哥狞笑道:“至少,杀你足以!” 背后长生似有感应,口中蓦地张开,无数寒气自其中吐了出来。 一路上,空气为之凝结,刹那间就来到了萧凤身前。 见到如此寒气,萧凤已然是神情严肃,沉声一喝立时便催动一身真火,随即朝着那寒气轰去。 “砰”的一声,寒气与烈焰交撞一起,一瞬间方圆百丈之内,尽数摧折。 冰晶满地,熔岩横流。 冰与火的交错,至此展现出了最令人叹服的实力。 萧凤心中暗想:“果然,这厮动用了长生。只是这一次,我定要你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眼见难以抵御对方寒气,萧凤身形飘然而起,却是避开了这至寒之气。 只是萧凤刚一腾身,就见那蒙哥身形一转,竟然是直接杀奔而来。 “好家伙,果然行动迅速。竟然打算趁着这个时机过来吗?” 萧凤赞叹一句,立时扭转身躯,一对肉掌看似缓慢,却似早已经预定了对方的位置。 “砰”的一声,双掌交错之下,,两人各自退后数十步,心中对对方实力,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看着远处蒙哥,还有那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白虎,萧凤却是有些紧张,暗暗想道:“如今对方实力尽展,若是宋军方面稍有迟钝,那这次战斗定然无法成功,却不知道那宋军,为何还不行动?” 历经十数年努力,赤凤军终于走到了今日足以和蒙古大军正面交锋的程度。 但因为种种原因,若是单独面对蒙古大军的话,却以及存在着相当大的差距,若当真打起来,纵然成功,也会付出惨烈代价。 第一百四十二章最终决战(三) 正对面,蒙哥更是紧张,脑中也是浮想联翩:“为何那宋军还未出动?而且对方之中尚有一人,至于那人,如今又在何处?” 作为敌人,蒙哥一直都清楚眼前的赤凤军的底细。 地仙一流的强者,除却萧凤之外,尚有萧月、萧星两人。 萧星目前位于长安之处,负责维持关内以及汉中安定。 而萧月则是随着萧星一起入川,然而现在时候,却丝毫不见踪迹。 这一点,令蒙哥相当在意。 思绪繁杂时候,蒙哥却闻远处萧凤高声一喝:“战斗之中还顾及别处?先考虑自己吧。”随后就见远处一道烈阳破空袭来,吓得他身形一纵,却不敢直掠其锋,只能朝逃去。 “轰!” 烈阳落地,百丈崩裂。 远处长生被这声音一饶,也自之前沉默状态苏醒过来,一对银眸盯着萧凤。 “昂!” 一声狼啸,自巨口之内,登时吐出无铸寒风,本来已是流光似火的炎炎夏日,被这寒风一吹,顿似陷入冰雪纷飞的严寒冬夜。 被这寒风一扫,赤凤军前方之人,立时便被寒气侵入体内,转瞬间就被冻成一座冰雕。 见到这一幕,萧景茂立时下令。 “全军撤退!” 锣鼓齐鸣,号角冲。 听到这信号之后,赤凤军列位将士纷纷止住眼下工作,每一个人莫不是转身离开,唯恐在这里多停留一秒。 毕竟眼前乃是萧凤和蒙哥两位当世一等一的对决,仅仅其中一位就拥有横扫千军、上入地之能,若是两人对阵起来,更不知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不过也亏的赤凤军军纪严明,行动迅速,仅仅是几刻钟的时间,便自诺大的战场之上尽数撤退,回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堡垒当中。 而那寒气虽是有顷刻间夺人生计的力量,但是其作用范围有限,仅仅是冻死了数百人,便没有在起到丝毫成就。 但受此影响,方圆数里之内,已然是冰雪一片,难有立足之地。 萧凤见到这一幕,却是勃然大怒,高喝一声:“好一头畜生,当真认为无人杀你吗?” 随着话音落定,萧凤催动身后法相,且见法相朝一啸,高悬空的烈阳顿时生出莫名感应,陡然放出亿万光芒。 一瞬间,太阳比之先前,更盛三分,炽热光芒横扫全境,冰雪尽数消解。 “好个贱婢,这等手段就以为对抗得了我?”蒙哥眼见寒冰消解,再也呆不住了,长啸一声立刻朝着萧凤扑来。 紧随其后,银白巨狼长声一喝,口中白芒一闪,立时将蒙哥卷入其中,法相元身合纳为一,刹那间就来到萧凤身前。 虽是巨狼震撼,足以吞噬地,但萧凤双目微眯,却似是有十足把握。 蒙哥心中顿时生疑,毕竟眼前之人向来以稳重为先,今日却不闪不躲,实在是让人倍感奇怪。 但他自诩长生神威难挡,却并未放在眼中,立时催动名为长生的巨狼,张开那足可吞噬地的巨口,就朝着萧凤咬来。 “终于过来了吗?” 等到巨狼临身时候,萧凤嘴角不觉翘了起来。 蒙哥一时惊诧,却见以凤所在之地,陡然绽放万千黑芒。 黑芒直冲云霄,竟然在一刹那之中,将那上烈阳也尽数遮住,化作一座座擎黑柱。 而长生首当其冲,登时被这黑芒束缚其中,丝毫难以挣脱。 蒙哥一时诧异,叫了一声:“什么?” 长生一扬狼首,利牙咬在黑柱之上,更是溅出刺目火花,每一朵火花莫不是放出强烈的光芒,令人难以凝视。 然而这足可咬断山峰的巨嘴,却被这黑柱生生挡住,甚至就连咬痕都不存在。 面对如此之景,蒙哥一时骇然,看向萧凤,问道:“这是祖龙的力量?” 如此之景,并非萧凤所能达成的,只有靠着其余力量才能够挡住这长生之力。 念及当初导致前任可汗窝阔台之死的祖龙一役,蒙哥立时明了眼前之人,究竟采取了什么手段,方才达成了眼前之景。 萧凤冷笑一声,喝道:“没错。正是祖龙之力。今日,就轮到你来尝试一下,我华夏千千万万惨死英灵对尔等的仇恨。” 且见此刻,萧凤轻轻一扬,却将一张锦帕丢入空中。 锦帕跃入空中,立刻迎风即长,万千黑芒纳入其中,更令其增长速度越发迅猛,刹那间已然伸展自有千丈之阔。 “今日,就让你尝尝这江山社稷图的威能。” 又是沉声一喝,萧凤已然催动一身真力,将这得自骊山秦始皇陵之内的无上法宝催至极限,欲要将这巨狼困住。 当初自秦始皇陵之内得到这件法宝之后,萧凤就开始研究其中奥妙,今日这集结万千冤魂,形成困住对方的地囚笼,便是其中一处妙用。 “原来是得自秦始皇陵的江山社稷图?难怪能有这般威能。” 蒙哥听罢之后,更觉惊怒,对之前轻信冒进之举,也是充满懊恼。 但是此刻,自锦帕之中,生出一股庞然之力,想要将他摄入其中。 “好个贱婢,竟然敢在此设套玩我?” 高声一喝,蒙哥催动长生,欲要从这锦帕之中逃出。 “哼!我百般辛苦,就是为了引你入彀。今日,又岂会让你如此轻易的就逃出去?” 萧凤眼见蒙哥意欲逃窜,已然催动无上真力,一轮赤阳“轰隆”一声,立时砸在了长生身躯之上。 长生长啸一声,立时张开巨嘴,寒芒尽数喷出,竟然将这昔日击杀转轮法王,战胜史泽的绝杀之招挡住。 而那狼头,也自江山社稷图之中探出,若是继续下去便能够逃出此地。 却在此刻,远处一道利芒簌然而至,正好戳中狼头,万千血液溅入苍穹,染红一片空。 受此一击,那长生虽是凶猛,却是再也难以支持,头颅不免低了下来。 这一下,立刻被江山社稷图抓住,锦帕轻轻一卷,就将其卷入其中。 “混蛋!你是困不住我多久的。” 蒙哥于是惊恐,立刻催动长生不断挣扎,但江山社稷图已然成形,根本难以抵御,很快的就连最后一丝声音也彻底消失。 第一百四十三章最终决战(三) “成功了吗?” 自远处,一道青芒闪过,萧月立时出现在萧凤身边,一脸担忧扫过萧凤身上各地,唯恐有丝毫伤痕。 此番战斗凶险万分,她是决计不可能接受萧凤出现任何变故。 静海一战,决不能出现! “是的,费尽心思,终于将那厮给封入了江山社稷图之内。” 萧凤微微颌首,额头之上已然布满汗水,檀口微张吐出浑浊之气,身子更是微微颤抖,透着一股虚弱之感。 无论是控制百万冤魂之力,亦或是催动江山社稷图,莫不是需要消耗相当的精力,才有可能成功。 今日萧凤能够同时御使两股力量,已然足见其力量之强。 但萧月听了,却是有些失望,问道:“只是暂时?” “没错。那长生毕竟为蒙古精神象征,历经数十年积累,其力量已经增长到一个让人感到恐惧的程度。而正是因为这股力量太过庞大,所以就算是历代可汗,也不敢轻易动用这力量,以免祸及自身。” 萧凤缓缓解释道:“而我虽是以昔日传国玉玺汲取力量之法,将川蜀死难英灵汇聚一处,强行开启山河社稷图,将那长生镇压住。但此法必然不可长久,只能将其封住一时半会儿。” 听罢之后,萧月更是担心,继续问道:“若是那厮出来呢?” 她也曾见识过当初祖龙与长生之战! 此战之后,偌大骊山因此而改变地貌,端的是让人记忆深刻。 若是那蒙哥方阵采取此法,那到时候他们又该如何对付对方? 萧凤轻笑道:“这一点,你倒是无需担心。你也知晓,若要当真发挥长生之力,需要召开忽里台大会。唯有经过这重重考研,才能够真正调动长生之力。” 到这里,萧凤更是庆幸不已,继续诉道:“更何况你也知晓。先前因为那贵由所为,偌大帝国早就已经分崩离析,成为了四大汗国。连带着,也让长生力量一分为四,再也没有先前那般令人惊骇的力量!否则若是真正的长生降临,以你我之力,能够消灭对方吗?” “不行!” 萧月点点头。 她对自己实力相当清楚,自然知晓就算是拼尽性命,也断然难以战胜那令人惊骇的长生了。 “没错,以咱们目前实力,并非长生得对手。” 萧凤点点头,她一向不吝于坦然状况,并且经常性的向别人请教。 只见萧凤回道:“但正所谓无绝人之路。那长生毕竟是杀伐太重,脑中一缕神甚是微弱,全靠族**奉,方才维持住形态。但若是这缕神彻底崩溃,则长生也将不攻自破。所以我才汇聚千百万人冤魂,然后将其灌入对方识海之内。届时那道元神定然是彻底崩溃,就算是蒙哥能够及时脱困,也难以令长生继续维持下去。没了长生,也就意味就算那蒙哥冲破封印,也无法继续召唤长生了。没了长生,区区一个蒙哥,我等又何须在意?” 道这时,萧凤又是看了一眼那尚在运转的江山社稷图,不免松了一口气。 击杀蒙哥只是次要目的,他真正的目的乃是在于毁掉长生,彻底打消蒙古对赤凤军的威胁。 对于此话,萧月自是信任有加,诉道:“既然长生已经成功,那不知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 “接下来?” 萧凤忽的笑道:“自然是直捣黄龙,彻底灭了这里的蒙军。”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传达信息,令麾下士兵一起出动。此战,定要让他们为昔日之行,付出代价。” 萧月虽觉心头畅快,但眼角却落下两行清泪。 自十数年之前,她之一家因蒙古入川而全军覆没,之后一直努力到今日时候,才终于稍微见到了战胜对方的可能。 这一刻,萧月只想放声哭诉,向着那阴间之中的父母亲道歉。要从这锦帕之中逃出。 “哼!我百般辛苦,就是为了引你入彀。今日,又岂会让你如此轻易的就逃出去?” 萧凤眼见蒙哥意欲逃窜,已然催动无上真力,一轮赤阳“轰隆”一声,立时砸在了长生身躯之上。 长生长啸一声,立时张开巨嘴,寒芒尽数喷出,竟然将这昔日击杀转轮法王,战胜史泽的绝杀之招挡住。 而那狼头,也自江山社稷图之中探出,若是继续下去便能够逃出此地。 却在此刻,远处一道利芒簌然而至,正好戳中狼头,万千血液溅入苍穹,染红一片空。 受此一击,那长生虽是凶猛,却是再也难以支持,头颅不免低了下来。 这一下,立刻被江山社稷图抓住,锦帕轻轻一卷,就将其卷入其中。 “混蛋!你是困不住我多久的。” 蒙哥于是惊恐,立刻催动长生不断挣扎,但江山社稷图已然成形,根本难以抵御,很快的就连最后一丝声音也彻底消失。 要从这锦帕之中逃出。 “哼!我百般辛苦,就是为了引你入彀。今日,又岂会让你如此轻易的就逃出去?” 萧凤眼见蒙哥意欲逃窜,已然催动无上真力,一轮赤阳“轰隆”一声,立时砸在了长生身躯之上。 长生长啸一声,立时张开巨嘴,寒芒尽数喷出,竟然将这昔日击杀转轮法王,战胜史泽的绝杀之招挡住。 而那狼头,也自江山社稷图之中探出,若是继续下去便能够逃出此地。 却在此刻,远处一道利芒簌然而至,正好戳中狼头,万千血液溅入苍穹,染红一片空。 受此一击,那长生虽是凶猛,却是再也难以支持,头颅不免低了下来。 这一下,立刻被江山社稷图抓住,锦帕轻轻一卷,就将其卷入其中。 “混蛋!你是困不住我多久的。” 蒙哥于是惊恐,立刻催动长生不断挣扎,但江山社稷图已然成形,根本难以抵御,很快的就连最后一丝声音也彻底消失。 要从这锦帕之中逃出。 “哼!我百般辛苦,就是为了引你入彀。今日,又岂会让你如此轻易的就逃出去?” 萧凤眼见蒙哥意欲逃窜,已然催动无上真力,一轮赤阳“轰隆”一声,立时砸在了长生身躯之上。 长生长啸一声,立时张开巨嘴,寒芒尽数喷出,竟然将这昔日击杀转轮法王,战胜史泽的绝杀之招挡住。 而那狼头,也自江山社稷图之中探出,若是继续下去便能够逃出此地。 却在此刻,远处一道利芒簌然而至,正好戳中狼头,万千血液溅入苍穹,染红一片空。 受此一击,那长生虽是凶猛,却是再也难以支持,头颅不免低了下来。 这一下,立刻被江山社稷图抓住,锦帕轻轻一卷,就将其卷入其中。 “混蛋!你是困不住我多久的。” 蒙哥于是惊恐,立刻催动长生不断挣扎,但江山社稷图已然成形,根本难以抵御,很快的就连最后一丝声音也彻底消失。 第一百四十四章最终决战(五) 正在此刻,却闻远方传来隆隆炮声。 众人一听这熟悉炮声,立刻便陷入惶恐之中,双腿更是战栗不止,显然是害怕极了。 眼下他们正走到峡谷之中,两侧具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前后位置亦是狭窄到只能容纳十数人同行,若是那赤凤军在这个时候赶来,那就当真是进退无门了。 而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快跑,赤凤军来了。” 被这话一惊,原本维持平静的局面,立刻就起了轩然大波。 更有数人发出尖锐的嗓音,声音异常刺耳,更令人们内心惶恐,仿佛下一秒那赤凤军就会出现在这里。 但下一刻,那几人“轰隆”一声,却是直接炸成碎末,原地之处数丈有余的大坑,让人全都倒吸一口气,一脸忐忑看向郭侃。 “乱我军心者,死!” 郭侃神色冷峻,掠过众位将士的面孔,威胁道。 仲威立时拜首回道:“我等遵令。” “若有敢喧哗者,杀无赦。”术速忽里亦是双眉紧皱,更是透着几分警告扫过了那杨大渊,刚才那喧哗之人,正是出自杨大渊麾下。 杨大渊身子一抖,连忙挺直腰杆,回道:“末将得令,定然不辱可汗所望。”其余汉将也是争先恐后,齐齐回道,就怕稍微有些落后,便会陷入这蒙将的怀疑之中。 “走吧!” 郭侃吐出口中浊气,又是吩咐道。 随后,他更是拉了一下缰绳,令胯下战马掉转方向,却是来到了队列末尾。 如今时候,为了保证军队安然无恙,郭侃也只有亲自压阵了。 待到郭侃离去之后,杨大渊遥遥看着郭侃那落寞神色,试探性的问道:“列位,却不知我等接下来,又该前往什么地方?”他是害怕了,在未曾确保下一个地方时候,实在是不敢冒险了。 “走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仲威冷哼一声,喝道。 “此乃我等之事,何时轮到你来插嘴?”术速忽里张口唾骂道,之后又是有些怀疑的看了杨大渊一眼,冷笑道:“而且要是那赤凤军得知我等位置,到时候只怕也难逃一战。” 术速忽里向来对自家骑兵充满骄傲,但此时此刻他也知晓目前状况,士兵实在是难以和对方对阵。 眼下时候,只有逃出来,才有成功的可能。 被这一喝,杨大渊连忙缩了一下脖子,却是害怕稍不注意,就被人给摘了去。 这蒙古可不是宋朝,若是当真触怒他们的话,轻则一顿鞭笞,重的直接砍首。 之前杨大渊以为这事儿不至于落得这般境地,但看目前状况,只怕他的生命也是危险了。 不提军中间隙,另一边那郭侃行至末尾时候,就见到负责末尾安全事宜的千户,问道:“之前动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突然想起的炮声,不仅仅让军中之人胆颤无比,更因为尚不知晓如今状况而陷入惶恐之中。 若是就这般任由着不放,只怕会遗祸万年。 “是赤凤军。” 那人回道:“只是他们始终只在远处射击,倒也未曾对我等造成多少的影响!” “赤凤军?” 郭侃不觉皱眉,在心中想了一想,却感觉有些怪异。 之前时候,赤凤军已经被蒙哥率领麾下禁卫队所阻,就算是对方已经战胜了蒙哥,如此短的时间内,是决计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这里的。 目运玄通,郭侃扫过那些正操弄着火器的士兵,旋即叫道:“果然。他们并非赤凤军。” “不是赤凤军?那他们是谁?”那人一时错愕,透着疑惑。 郭侃解释道:“那些人行动甚是稀疏,根本无法形成足够的火力圈,便是手中所使用的火炮也颇为生疏,绝无赤凤军那般百发百中的程度。所以我断定,只怕那些家伙应该是宋军假扮的。目的在于将我等调离开来,然后趁着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将我军将士尽数歼灭。” 那千户听了,立时抖索了一下,问道:“宋军?他们有这个胆子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以为这南蛮子没胆?若是没胆的话,那钓鱼城早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东西了。”郭侃没好气的回道,心中更是懊恼无比。 若是先前早作准备,又岂会有今日局面? 郭侃心中懊恼无比,想着日后回去,定要改变这老旧的观念。 在经过了数十年征战之后,很多人都开始生出了一种感觉,以为蒙古精锐足以击败世界任何一人,不管对方的实力如何。 但眼下却被赤凤军连连打脸,更让很多人心有不甘,认为自己若是重整旗鼓,若是对上了对方的话,照样可以直接揍翻对方。 正在此刻,于丛林之中,却突然冒出一条水龙出来。这水龙仅有丈余长,却在空中自由自在的游荡着,一边摇晃更将那树中的水分尽数吸纳,令整个身躯陡然增长到了足有人身子粗细的程度。 “这水龙?是余玠!” 一见如此场景,郭侃立时紧张起来。 于钓鱼城之战内,他和那余玠也不知晓打了多少次,早已经清楚对方的实力以及玄力,如今时候此人出现在这里,也就代表着宋军也出动了吗? 细眼扫过周围场景,郭侃立刻听到丛林之内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很显然那正是已经赶到这里的宋军精锐。 他们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偷袭蒙古大军,好将对方彻底歼灭。 “哼!莫非以为这般手段,就能够瞒过我的眼睛?” 眼见敌人包围圈即将形成,郭侃心神一动,两侧士兵手中长弓骤然脱手,却是直接悬于空中。 利箭扣弦,对准远处传来的稀稀疏疏之声。 其后,利箭呼啸而出,等到射向目标之后,便听到“砰砰砰”一连串的爆炸之声,其后就见到丛林之内,一道道血雾直冲空,血水更是顺着溪流不断留下,令曾经甘甜润泽的溪水,如今也带着鲜血的味道了。 既然击杀敌人,郭侃更是未曾停留,下一轮利箭再此上弦,却是瞄准其余士兵,准备开始收割下一轮的生命。 第一百四十五章最终决战(六) “咻咻咻!” 利箭呼啸而出,箭头之处更是闪烁着不明光辉。 这些利箭虽是寻常箭矢,但既然已经附上了郭侃玄力,便等同于相同质量的N炸药,威力可以是丝毫不逊色那虎蹲炮,若是射中人身上,便是穿着三重铁甲,也断然无法生存。 正当利箭刺向目标时候,却闻一道水纹骤然现身。 凡是水纹所及之处,那利箭便是刺中棉革一样,顿时失去了其中劲气,跌落在地上。 而在原地,一人悄然现身,正是钓鱼城之余玠。 只见他对着郭侃盈盈一拜,问道:“朋友,久见了。” “才不过三日时间,你便如此匆忙,更是在这里布下陷阱?如此态度,可非朋友之礼。”郭侃冷哼一声,反驳道。 余玠笑道:“那依你所言,那什么才是朋友?” “朋友者,肝胆相照也。而你却是暗中布计,杀我士兵,如此之举岂能以朋友相称?”郭侃顿感一股羞辱之感,立时辩驳道。 “确实如此。”余玠点点头,双目陷入迷离之内,却是想起一件事情,诉道:“我曾经听你过。朋友来了有酒肉,敌人来了有枪炮。既然你并不是朋友,却是带着敌意来到这里,看来你是敌人了吗?”双目清澈,看着远处郭侃时候,已然带着几分凌厉杀意,连带着让那环绕身躯周围的水龙,亦是龇牙咧嘴,一副威胁模样来。 郭侃轻哼一声,喝道:“想要杀我便直接动手,何必这么多的废话?”体内劫力已然运转,雷光乍现时候,更是炸出寸寸尘土,令偌大地面,几有摇晃之感。 “很好。那今日,便一决胜负吧。” 余玠朗声笑道,环身水龙蓦地朝跃起,双手一起运动掌劲,却将周遭水汽尽数集结起来,形成一团足有十来丈长的庞大水球, 之后水龙自九霄之上骤然落下,却是直接撞在那水球之中。 这一撞,立刻令水球生出莫名变化,轰然一声却是化作漫水汽散落各地,方圆数里之内,尽数被这漫水汽所笼罩,这水汽一粒粒晶莹如玉,被那阳光一照,更是折射出绚烂之色,令人目不暇接,难以自矜。 至于余玠? 他却是精神抖擞,一对锐目盯着远处余玠,口中喝道:“既然如此,那就开战吧。” 一声“开战”,已经将余玠心中多年郁结之情尽数吐露,而之前的蛰伏乃是退缩,也全是为了这一次的爆发。 当真,这也多亏了赤凤军。 正因为赤凤军到来,那蒙古大军害怕陷入陷阱之内,只好放弃了继续攻城。如此情形,自是让城中军民稍微得到了一些喘息时机。 只是那余玠却不愿意就此旁观,于是便率领麾下士兵出城,企图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就有了今日的场景。 但郭侃也非寻常之辈。 且看他电芒绕身,足下轻轻一踏,身形如芒,霎那间已然来到余玠身前,一对肉掌之中,自然生出骇然电芒,朝着余玠凌空落下。 余玠眼见利芒临身,当即沉声一喝,水汽簌起变化,生出一层薄薄水膜,水膜纤薄宛如柳絮,但却坚韧非凡,竟然将这电芒尽数挡住。 郭侃顿生惊讶,叹道:“好家伙,竟然以水膜将我这玄力挡住了吗?” 郭侃自知自己玄力弱点,虽是拥有能够将世间任何物质转化为爆炸物的能力,但却需要以电芒接触,才有可能成功。 但余玠却以自身玄力制造出近乎完美屏障体的水膜,将那诸如水、树木乃至于泥土之类的物质全数包裹起来,由此便可以以自己的玄力,将对方的劫力挡住,令其难以发挥效用。 “怎么了?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惊讶?” 嘴角带笑,余玠望见郭侃诧异神色,手一扬水龙再现,长啸一声就直接朝着郭侃扑去。 郭侃一时紧张,身形骤退数十丈,却发现难以逃脱对方追踪,遂将身上所穿着的战甲取了下来,待到那水龙临身之后,便双手一运,战甲难以抵御玄力侵蚀,立刻就变成了一枚约有苹果大的弹丸,弹丸赤红无比,更是蕴含无数闪电,“砰”的一声就将那水龙打碎。 “哦?以自己衣衫代替吗?的确,以我的实力,却也无法侵入你周身罡气。”余玠双目睁大,看到这一幕之后,却是啧啧称奇。 能够在最危险的时候随机应变,采取如此手段挡住水龙,可见这郭侃的实力非同反响。 郭侃轻哼一声,又道:“但是,你以为你就当真毫无破绽了吗?”目中寒芒一闪,那赤红铁球猛地跃到空中,却是旋转不止,周遭电芒闪烁不定,令其看起来宛如那蕴含莫大能量的雷神之锤一般,威能足以撼动地。 “给我灭!” 一个“灭”字,那铁球划出一道轨道,便朝着余玠砸去。 这铁球内部所积蓄的劫力甚是庞大,纵然有水膜阻隔,但被其中劫力一冲击,便会瞬间崩溃,进而令其汲取到足够的能量物质,令其威力变得更为强大。 等到来到余玠头顶时候,这铁球已经膨胀到了柚子大。 余玠暗暗心惊,连忙运动水龙,水龙长啸一声,大口一张汲取无数水汽,随后朝着那铁球猛地一吹,庞大的水汽尽数射出,却想要将这铁球轰到别处。 铁球禁受不住,轨道顿时偏了一偏,“轰隆”一声直接砸在了地面之上,一道约有一人大的深坑出现在原地,至于那铁球,却不知晓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余玠稍微松了一口气,仅凭那水龙喷射水流,是断然无法阻止铁球的。 但他却在千钧一发之计,将那水流尽数集中在铁球一面,令铁球两面温差失衡,然后因为压强差的原因,被大气所牵引,最终导致轨道偏离。 想到先前可怖状况,余玠有些庆幸,正欲凝聚力量对抗郭侃时候,却见郭侃嘴角微翘,带着一抹嘲讽。 “你以为那铁球,会如此轻易地,就被摧毁吗?” 余玠心头一愣,复有感觉足下传来一股热浪,温度极高烤的他整个人燥热无比。 这一下,立刻吓得余玠纵身一跃,却是不敢继续停留。 而在眼前,一枚铁球破土而出,其体积已然堪比足球,比之先前力量也是增加了数倍有余。 第一百四十六章最终决战(七) 铁球腾空,“嗡”的一声,又是朝着余玠射去。 眼见铁球即将临身,余玠沉声一喝,一身水之法立时上手。 “水七绝——碧落银川!” 万千水汽凝结成冰,层层叠叠挡在身前,仔细一数竟然有千层之厚。 每一层皆可挡住寻常箭矢,若是千层叠加起来,便是那威力绝伦的克虏炮也难以轰破,若叫萧凤前来,若要将其摧毁也要花上一阵功夫。 冰层即成,只闻“砰”的一声,那铁球顿时撞偏,未曾轰破这层层冰层。 余玠嘴唇微张,吐出一丝浊气,心中暗想:“本以为这厮如此年轻,便是身为地仙,其实力也应当也不至于如此厉害。但今日一见,看来那蒙哥果然没有选错人。若是让这厮呆在这里,那若要歼灭蒙古大军,只怕就难办了。” 心思一动,那被铁球撞碎许多层的冰罩重新恢复,却是将自己保护的颇为周道,以免被对方乘隙击中自己。 郭侃轻笑一声:“好家伙,倒也有些手段。”身形一跃,却也是跃至百丈高空之内,然后对准远处铁球轻轻一勾,那铁球“咻”的一声,拉出了一道修长的轨道,却是重新回到了郭侃手上。 铁球滴溜溜的转动着,却将郭侃手指之上冒出的劫力尽数纳入其中。 先前因为穿破底层所消耗的劫力,如今得到郭侃的补充之后,又是恢复了先前的威势来。 “但是在这‘寂灭神雷’之下,你又能支撑多长时间?”看着远处躲在冰罩之内的余玠,郭侃轻哼一声,手中铁球又是凌空射出,径直朝着那余玠撞去。 余玠眉梢微动,叫了一声:“不妙。”遂见铁球已然临身,那灼热的雷芒,吓得他连忙催动玄力,竭尽全力未定身外的冰罩,以免被这铁球命中。 “砰”的一声,这铁球再度弹飞,直接在地上撞出了一个大坑来。 但郭侃却轻轻一笑,又道:“你以为仅凭这防御手段,便能够挡住吗?”双手一招,于地底之中,那铁球又是重新冒出,而在其尾部之处,更是跟着一枚新的铁球。 两枚铁球在郭侃身边滴溜溜的转着,上面的雷芒交错闪烁,似是在进行着莫名的交流。 彼此交错之间,更是发出刺耳的声音来,让旁人听起来只感觉特别的刺耳,也令身体不由得生出一股胆颤之感。 余玠听了,也是感觉身体略显躁动,遂默运静心之法,重新恢复平静。 但铁球更快,刹那间已然来到冰盾之前,“轰隆”一声,两枚铁球一左一右打在冰盾之上。 自然,这铁球也被冰盾整个弹开,“轰隆”一声又是撞在了地面之上。这冰盾一如坦克那倾斜装甲一样,每当铁球撞上时候,便会稍微改变角度,令那铁球只能自侧面撞击,而不是从正面贯穿。 如此作为,自然能够令冰盾成倍增加防御力。 然而铁球连绵不觉,却又自地面之中骤然拔高,尾随其后又是出现了两枚一模一样的铁球。 余玠遮不住惊讶,又是问道:“变成四个了?”神色严肃之下,双眸死死盯着那骤然射来的铁球,随后深吸一口气沉声一喝,身形亦是骤然拔高,一时来到千丈高空之中,以求能够有充足的时间,应对着铁球攻势。 置身于高空之中,余玠得到了那冰寒之气加成,冰盾瞬间增厚三分,其防御能力也是成倍增加。 即得冰盾防御,余玠却是甚是担忧,复有俯身一扫地上,立时便见到那铁球正排成一队,朝着自己袭来。 他立时沉声一喝:“水七绝——长河落日。”万千水汽吸纳于掌心之中,却是朝着那四枚铁球整个射去。 此刻,四枚铁球已然追上余玠。 而依着它们的轨迹,若是继续前进的话,便会被余玠的绝招所命中。 “长河落日”,乃凝练莫大水能才能施展的绝招,若是被这一招集中,这四枚铁球非得朽坏不成。 但郭侃却嘴角微翘,轻笑道:“你莫非以为我这一招,会如此简单的被破解吗?” 心思一动,但见那四枚铁球簌然四分,却在一刹那生生避开凌空落下的冰冻之气,随后却是一东一西、一南一北,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飞去,其后发出刺耳之声,竟然是在空中骤然转弯,生生改变方向,重新朝着余玠冲去。 “轰隆”一声,余玠躲闪不及,立刻被这铁球命中。 郭侃微眯眼神,仔细感应对方变化,嘴角自是弯了下来,笑道:“看样子,是成功了。”眸中一闪,立刻锁定远处一个跌落下来的身影,而那人正是余玠。 他素手一挥,剩余的一枚铁球自空中簌然落下,直接轰响余玠。 然而正当铁球临身时候,余玠忽起变化,双手伸直对准铁球,喝道:“水七绝——万古冰封。”那铁球一时不慎,立时便被这一招命中,只见其表面,万千雷芒尽数消退,却是露出其本色来。 黝黑黑的一坨废铁。 这,正是铁球本来的模样来。 只因为被郭侃灌入了劫力,方才改变其本质,变成威能无穷的寂灭神雷。 眼见铁球被挡,郭侃虽是有些惊讶,但却不以为然,身形一纵已然来到余玠身前,笑道:“能够化解这一招,你之修为的确不错。但是就凭目前的你,还能够支撑多久?”双手一抓,四枚铁球再度浮现,又是一一射出,朝着余玠射去。 余玠一时惊讶,连忙运起冰盾,意图抵挡铁球。 但见冰盾粉虽是坚韧,但耐不住铁球威能,再起连绵不断的撞击之下,具是化作点滴水珠,溅落丛林之内。以至于余玠也被这铁球打中身躯,衣衫顿时碎裂,更在地仙之躯上留下一道淤青之色来。 余玠撑不住,呕出数点鲜血,脸上也是露出痛苦之感。 郭侃一时欢喜,又是一招,又添八枚铁球,口中讥诮道:“而且,你以为我的极限就仅限于此吗?” “或许你的实力真的很强。”然而余玠却是张开口,惨然笑道:“但是你既然踏足此地,那就代表着,你已经踏入了无间炼狱之内。水七绝——寒冰炼狱。” “炼狱”一出,周遭场景陡升变化,本是春意盎然的幽幽从林,如今时候那松柏之上,却是附上了一层冰霜,树叶之上出现了一丝枯败之色,就连地上的荆棘野草,也瞬间枯萎,留下了一滩枯黄的野草,似是生机已然断绝。 远处,余玠神色一怔,竟然是伤势尽数痊愈,精神也是提高数倍有余。 “唔?” 骤见眼前之景,郭侃一时愕然,复有想起先前水汽之感,诉道:“是之前的水汽?” 第一百四十七章最终决战(八) “没错。” 余玠长啸一声,声音贯入苍穹之内,整个森林鸟雀纷飞,也是为之叹服,便是地面之上,也是走兽逃窜,想要从这炼狱之地逃出去。 “如今时候的我,这才位于巅峰的自己。” 一瞥远处郭侃,余玠身形一纵,已然出现在郭侃身前,手中猛地一挥,却见一道纤细冰刃凌空斩来。 这冰刃极其纤细,更因为乃是凝冰而成,所以极难看到其踪迹。就连那空气,也因为其速度太快,只一刹那就被砍断,若要让人听了,也是在受伤之后,才有的状况。 被这冰刃一划,郭侃这才感觉胸口微冷,低头一看便见胸口之处,出现了一道血痕。 “这兵刃,也是你的手段吗?” 郭侃暗暗吃惊,连忙纵身朝后一跃,这才避开连番追来的杀招。 “想逃?但是你觉得可能吗?” 余玠却不肯罢休,又是纵身追来。 蒙哥已然被赤凤军牵制住,他只需要再将郭侃灭了,那蒙古便等于是群龙无首,到时候仅凭仲威、术速忽里以及杨大渊这等人,可断然无法阻挡赤凤军、宋军联合。 郭侃连连后退,见到余玠紧追不舍,不免感到懊恼:“这家伙,没想到实力竟然提升到如此境地?看来我也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要知道,若是没有这个变故的话,他依照先前手段,已经足以令余玠当场重创,毫无反手之力。 但得到偌大丛林源源不断的生命力补充,余玠的实力却是飙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令郭侃只能节节败退,便是想要抵抗这凌厉威势,也是困难重重。 “看来必须要寻找时机,战胜对方。不然这样继续下去,那全军非得灰飞烟灭不成。” 眼见余玠缠斗不休,郭侃暗暗紧张。 此刻正是危机时候,若是没有他护持的话,蒙古大军随时随地都会遭到对方袭击,到时候若是让全军遭到致命性的打击,那整个远征军就彻底玩了。 而遭到如此惨重的损失,蒙古至少十年之内,没有南下的可能。 心思笃定,郭侃也不敢轻易犯险,却是连连躲闪,避开那隐形并且致命的冰刃。 颤抖片刻之后,两人已然来到了森林边缘,自此地远远眺望,更可以见到在山脚之下,正有一座农庄依山而建。此刻正值晌午,所以庄内炊烟袅袅,应当是正在烹饪。 郭侃见到眼前一幕,嘴角不禁翘了起来,却是得意的看了一眼余玠,掌心之中已然出现了一枚寂灭神雷,就要朝着那出农庄射出。 乍见眼前一幕,余玠心中一愣,暗道:“糟糕!断然不能让这厮得逞。” 身形一闪,却是出现在这寂灭神雷之前,冰盾应心而动,已然将那寂灭神雷生生挡住。 但仓促之间难尽全功,“砰”的一声那亟灭神雷钻破冰盾,随后轰在了余玠身上。 余玠难以忍受,“噗”的一声,口中涌出无数鲜血,眼睛却是恶狠狠地看着郭侃,喝道:“好个鞑子。这般看来,你这厮还当真就不曾将自己当成人了。” “哼。” 郭侃不屑一顾,辩驳道:“兵者,诡道也。我若是不用计,如何能够令你受伤?”双眸寒芒闪过,冷笑道:“现在,轮到你还债了。” 掌中雷芒乍现,随后轰然一掌,却是直接朝着余玠轰来。 这一招无可匹敌,早就将那仅存的护体冰盾撞碎,之后直接按在余玠胸口之处,劫力入体时候,更是引动余玠先前沉积的旧伤,令其再度吐血,身躯朝后连连退去,一副凄惨模样来。 “呵呵,你以为我就没有准备吗?” 虽是重伤状态,但余玠眼见郭侃临身,嘴角之处却是透着一股得意之色。 “水七绝——玄玉冰柩。” 双掌齐运时候,万千水汽层层涌来,却是朝着两人一起汇聚而来。 郭侃自是惊诧无比,连忙催动劫力,欲要将这水汽驱散。但水汽至阴至寒,更是连绵无穷,不仅仅令他感觉肢体僵硬,体内元功难以尽数发挥,而且那水汽落在身体上的时候,更是瞬间冰冻,变成一层冰壳,将其死死地罩入其中,令其根本难以逃脱。 “好家伙,莫非打算和我同归于尽?” 郭侃一时惊惧无比,登时不顾自己伤势,强运一身劫力。 一瞬间,劫力骤然冒出,宛如电光闪耀,将裹住身躯的冰霜尽数祛除,随后身化遁光,立刻消失在原地之处。 等到重新站定之后,郭侃一脸煞白,看着远处冰霜聚集之处,心中暗暗惊讶:“好家伙。刚才若非我反应及时,只怕当真就死在那里了。” 他虽是自漠北出生,打从出生之后,就一直生活在西北苦寒之地,可以对冰寒的抵御能力,要高于常人。 但余玠这引来的寒气却甚是冰冷,几乎接近于绝对零度,莫是寻常人,就算是地仙之躯,若是被这寒气沾染上,也非得丢掉半条命来。 凝目看去,郭侃却欲一探余玠眼下状况如何。 待到冰雪消散之后,于原地之处,却是出现了一座冰棺。 这冰棺甚是透亮,隐隐可见其中封有一人,正是余玠。 仔细感应其中之人,郭侃却听到一股心脏跳动之声,不觉赞道:“好家伙,竟然还没死?看样子,应当是这冰棺所为得了。但如此寒冷,若是没有秘诀汇聚血气、保存生机,那便会直接冻死,毫无生存可能。看来此人,应当是也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打算拉着我一起垫背吗?” 想到先前被追得亡魂大冒的感觉,郭侃却是心火旺盛,狞笑道:“然而今日我既然在这,那就断然不会让你侥幸活下去。为了蒙古的荣耀,去死吧。” 素手一扬,八枚寂灭神雷再度现身,就要将眼前之人彻底击杀。 如今余玠置身冰棺,好保全自己肉身,留待日后解冻重新恢复,而他此刻更是六识封印、五感闭锁,对外界状况丝毫不知。 而郭侃此刻,更是一欲诛杀眼前劲敌,好为蒙古祛除一个威胁。 眼下,正是最好的机会! 第一百四十八章最终决战(九) 正在此刻,远处忽然传来数道剑芒。 “砰!砰!砰!砰!” 袭向冰柩的寂灭神雷,登时崩碎。 郭侃一时诧异,又见一道剑芒直刺自身,手一挥劫力运转之中,数枚神雷再度现身,却是迎向那锐利剑芒,自身则是纵身后撤数十丈暂避其锋,遥看远处便见一位女子缓步走来。 “是你?” 郭侃眼见此人现身,顿时紧张起来,只因为眼前之人,正是素有冷面修罗之称的萧月。 想起之前感应,他又问道:“你如今出现在这里,难道可汗他——”心中惊疑未定,却是忐忑起来,不敢去猜想那可能的结局。 远处女子嘴角微笑,眼神骤然一凝,语带杀气喝道:“没错。你家酋长早已经死在我主公手下,现在也轮到送你上路了。”“铿锵”一声,背后湛卢应声出鞘,落入萧月手中。 一时间,萧月剑气盈身,手中之刃,绽放纯粹杀意,只求一败眼前劲敌。 “杀!” 一声喝斥,萧月身形骤闪,已然冲向郭侃。 郭侃顿感杀意临身,剑气尚未及身,周遭草木已然齐身断裂,再凝目一道剑芒已然刺向自己心脏之处。 “好强的剑气。” 心中惊讶未定,郭侃自知若是无法挡住此招,那便会被一剑穿心而死,毫无虚言。 但见他心思笃定,却是稳住身形,劫力运转时候,周遭尘沙尽数悬浮于身,随后沉声一喝:“爆!” 话甫落,尘沙之中,红芒乍现,一时间化作万千炸药,尽数引爆开来。这一下,立刻卷起千重气浪,气浪一起卷向四方,一瞬间方圆百丈之内,皆被尘土覆盖,空为之一暗,宛如末日降临。 远处,萧月眼见气浪袭身,当下挥剑一扫,尘沙尽数扫却,随后目光微凝看向远处,不免露出几分懊恼。 “逃走了吗?” 百丈之内,草木尽数摧毁,只留一片荒凉白地,毫无任何生气。 至于那郭侃? 更是身形消失,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 收起湛卢,萧月身形一闪,重新回到了余玠所在之地。 所幸两人交战之地尚在一里之外,虽是掀起了莫大的尘沙巨浪,但除却让那冰柩蒙上了一层尘沙之外,便没有其余的损坏。 “幸好未曾让你被那人所杀,否则姐姐非得要怪罪我了。” 收起湛卢,萧月弯下腰,却是将这冰柩一肩扛起,却是朝着远处掠去。 如今这余玠受到重创,若是没有得到及时救援的话,那就真的要魂归外了。 ………… 另一边,郭侃身形一闪,却是出现在一处荒凉之地。 看了看周围情况,他确保无法追踪之后,方才缓下心来,暗想:“本以为这一次能够击杀余玠,重创宋军。没想到却被那萧月横插一手,将其救走了?当真是可恼可恨。” 余玠此人乃是蜀地实际掌控者,若是此人死了,那宋军就等同于失去半壁江山。 且不提临安究竟做何打算,光是接任的安抚使,便足以让余下之人争个头破血流。而且这样的话,蜀地宋军就要陷入混乱之中,若要组织其围剿战,那就根本不可能了。 到时候他们对上赤凤军,便有胜利的可能了。 郭侃想到这里,复有透着几分疑惑,又是想到一件事情:“只是我停留在这里已经有些时间,但是那萧月却未曾追来?莫非她的目的,并非是我,而是那余玠吗?”一时间灵台清明,不免透着懊恼:“该死!看来还是我之前太过紧张,以至于未曾想明此中关节。但余玠已经被救出,看来两军联盟已成定居。若是这样,那我也只好多做准备了。” 身形一闪,郭侃立刻从此地离开,却是重新回到了蒙古大军之内。 经过他之前拖延,目前蒙古大军已然安然穿过之前的峡谷,却是来到了一处的盆地之中。 这盆地不是很大,方圆只有数里阔,超过一半以上的地方,都被扎上了蒙古包。更有人在那高耸的山林之中忙碌着,偶然间还传来炸药爆炸的声音,应当是正在开辟水源,好确保众人的饮水供给。 “你们已经确定,就驻扎在这里吗?” 来到此处,郭侃一扫整个地形,向着仲威以及术速忽里问道。 目前可汗身死不知,汪德臣等战将战死沙场,而杨大渊等人不过外人不能信任,除了他之外,也就这两个人能够派上一些用场。 “启禀将军,正是如此。” 仲威颌首回道:“我已经派遣了士兵探索了此地的地形,除却了先前通过的峡谷之外,在北方以及东方之处,尚有两处峡谷。那里,应当便是出谷之地。”然后一指远处已然快要落入山背后的太阳,诉道:“更重要的是,眼下已经是黄昏时候,暗夜时分难以移动,故此便打算在此歇息片刻,等到明日时候,再谋求突围之事。” 郭侃拍了拍仲威肩膀,赞道:“你做的不错。”又看向两人,问道:“那敌人若是前来袭击,你们又打算如何行动?” “若是敌人过来。自然是由我守西方峡谷,至于北方以及东方峡谷,则由杨大渊以及仲威守卫。”术速忽里高昂头颅,回道。 “杨大渊?” 郭侃一时愣住,复有问道:“你们也应当知晓,那杨大渊本是宋军叛将,因为贪图名利、害怕生死,方才投入我军麾下。你们却将此人安置在北方?难道你们就不怕他与敌人暗中勾结,导致我等全军覆没吗?” 仲威立时垂下头颅,面有哀伤,回道:“知道。但眼下我军损失惨重,更因为连绵阴雨还有那些腐烂尸体,已经有许多士兵染上瘟疫,难以战斗。若要护住我等周全,也只能采取如此手段了。” “好吧。只是你们也务必要提高警惕,莫要让那厮毁了咱们的退路,知道了吗?”郭侃警告道。 值此危机时候,他们也只能违背心愿,让那杨大渊有所担当。 毕竟眼下兵力不足,能有一些战力帮忙,也是很好的。 仲威、术速忽里两人齐齐颌首,回道:“我等知晓。” 吩咐完事情之后,郭侃又是皱起眉梢,却是问道:“国师呢?我找他有事。” “八思巴?先前我等看他一直呆在帐营之中,未曾出现。现在应当还在那里。”两人立刻指出方向,便各自退下,开始安抚麾下军队。 郭侃也收敛心思,朝着远处帐营走去。 眼下蒙哥生死不明,他须得万分心,以求将全军将士带出川蜀。 第一百四十九章最终决战(十) 正在来到八思巴帐营之外,郭侃顿时感觉耳边传来一阵梵唱。 梵唱清亮,似一袭清泉,将他体内疲倦尽数洗涤而去。 “呼!” 吐出胸中浊气,郭侃这才感觉身体轻松许多,随后笑道:“大师,多谢了。”将那帷幕撩开,弯下腰走入其中之后,就见帐营之内,八思巴正端坐于蒲团之上,口中不住念诵佛经,身躯之上更有莹莹佛光闪现。 而随着佛经吐露,金光汇聚,化作佛言,却是纷纷纳入地底之内,却不知晓通往何处。 见到这一幕,郭侃这才叹服,俯身一拜,谢道:“能让我军安然来到此地,实在是有劳大师了。” 若是别人,自然不知道八思巴所行之事。 但郭侃见识广博,自然知晓眼下时候,乃是八思巴正催动无上佛力,助军中士兵驱散心中忧伤、害怕之念,不然的话光是炸营一事,便能够让整个大军彻底崩溃。 八思巴一睁双眼,清澈眼神看着郭侃,问道:“我得可汗所助,佛法得以于偌大藏地传播开来。如此恩德,自该偿还。只是你今日所来,难道只是想要看看我的状况如何?” “当然不是。”郭侃顿时苦笑,如今局势严肃,整个蒙军有崩溃之状,他又怎么可能只是见面? 想了想,郭侃顿时严肃起来,又问:“我今日前来此地,乃是想要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你,能不能以眼通看看可汗现在情况如何?” 八思巴神色微动,古拙脸庞之上,露出几分惊讶,问道:“可汗?他出现什么事情了吗?” “你我应当知晓。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你我全都感应到可汗气息突然消失。也正是因为此事,我等方才连夜逃离,生怕遭到赤凤军袭击。”郭侃道。 八思巴颌首回道:“没错。而我也正是因此,得你拜托稳定军心,而你便前去殿后,以防敌人袭击。”谈及此刻,他又是看了一眼郭侃,心中已然了然,问道:“你,遭到袭击了?” 相比较当初离开时候,郭侃身上铠甲已经失去,身上所穿着的淡褐色棉袍,也是出现了许多焦黑痕迹,甚至还有一些裂痕来,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没错。”郭侃点点头,一脸懊恼的回道。 八思巴继续问道:“是谁?” “是余玠!”郭侃回道:“我当初殿后时候,便陷入余玠陷阱之内,险些丧命。当然,那余玠虽是厉害,但我也并非相与之辈,虽是遭到袭击,但却反将一军,想要趁此机会,将那厮给杀了,好让宋军彻底混乱。只可惜此战之中,却被那萧月横插一手,导致对方被救走。”到此时,郭侃一时懊恼。 若是当初时候他有所警觉,拼死灭掉余玠也是有可能的。 但现在赤凤军已有反映,若要继续之前之事,显然是不可能的。 “萧月?” 八思巴一听此名,额头之上皱纹更多。 郭侃问:“你认得此人?” “没错。昔日遵从纽磷拜托,曾经前往苦竹一趟,好将那宋朝败将蒲择之灭了。但是此行,却是被此女所坏。”喟然一叹,八思巴也是一样,露出懊恼。 郭侃一时恍悟,诉道:“哦?看来那萧凤果然是早有准备,所以方才派出此女,坏了我等计划?” 若非得到蒲择之的帮助,萧凤断然无法再半年之内,占领成都府,稳定川西之地,并且开始针对蒙古大军展开行动。而之前横插一手,救下余玠之举,也直接导致了他之前的企图彻底失败。 若如此看来,那萧凤智慧,当真可怖。 “当是如此。”八思巴颌首回道。 郭侃更是紧张,又是催促道:“若是这样,那更应该确定可汗情况如何了。” “哦?这又是何等原因?”八思巴问道。 “你我也知晓。那赤凤军和宋朝向来都是貌合神离,临安之人更将萧凤此女斥为妖孽。而那萧凤自入主长安之后,更是未曾向临安缴纳赋税,俨然一副国中之国。如此状况,自然令临安忌惮不已,连带着也让这川蜀将士,对赤凤军饱怀异议之色。所以之前我等入川时候,如入无人之境,便是因为没有赤凤军再次。要不然,我等早就被赶出四川了。”郭侃解释道。 他为蒙军元帅,自然知晓赤凤军和宋军并非一个等级。 彼此之间,完全就是钢刀和木刀的差距。 至于彼此之间的差距,究竟是征兵制和募兵制的差别,亦或者军士待遇的差别,又或者军校以及教导士结合制度和传统将门的优劣习性,更或者是火器先进与否都不重要。 仅凭赤凤军能够让蒙哥暂息正面攻击赤凤军的企图,转而绕道四川,谋求双面夹击的策略,便显示了赤凤军的强势,亦或者其统治者萧凤的厉害之处。 “既然你铁了心了,那我便一探究竟吧。”八思巴眼见郭侃坚持,只好答应。 只见他手节法印,目中顿时绽放无限光辉,光辉纳入虚空之中,似是在一片黑暗之中搜寻。 许久之后,八思巴轻咦一声,叫道:“怎么可能?” “究竟怎么了?”郭甚是急切的问道。 八思巴收起眼通,沉思片刻之后,道:“当真如你所言,可汗并未逝去。” “没死?”郭侃一时惊讶,继续问道:“那他现在正在何处?” 八思巴想了一想,诉道:“我曾经遍寻大地,未曾见到他的踪迹,就连其尸体都未曾寻到,所以就猜测后续可汗藏在异空间之中。所以就催动神通,一如虚空探索缘由。这才发现可汗被困在一处结界之中挣脱不出。而这,也正是我等遍寻不到可汗踪迹的缘由了。” “原来如此!既然可汗未死,那我等便可以集结兵力,将其救出。”郭侃一时惊喜,又是问道:“那你可知那处结界究竟在何处?” 八思巴一时愣住,许久之后方才诉道:“那处地方,正处于赤凤军目前驻地之中。而附近的,便是萧凤。” “萧凤?”郭侃又是听闻这个名字,更是恼恨无比,喝道:“看来可汗被困,又是此女搞的鬼。当真是可恼,可恨啊。”五指攥紧,当真想要将那女子一爪抓碎。 但萧凤成名偌久,也非寻常之辈。 若要在此人眼皮下救人,当真是难如登。 第一百五十章最终决战(十一) “你打算如何行动?”八思巴问道。 郭侃哑然,神色黯然之下,却是透着几分期望看向八思巴,问道:“这,你以为如何?” “我非是你。你便是问我,我也无法回答。”八思巴摇摇头,拒绝道。 郭侃苦笑道:“这倒也是。” 若是前去救援蒙哥,则军中势必出现力量真空,到时候赤凤军领军攻来,纵然仲威、术速忽里等人如何厉害,也断然难以抵御。 若是不去救蒙哥,那蒙哥纵然能够突破江山社稷图的限制,外面却有萧凤、萧月以及王坚、余玠这等强者等候,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神情压抑,郭侃也不知晓自己应当如何抉择。 正在此刻,帐外却是涌来数人来,正是术速忽里、仲威等人。 郭侃立时皱眉,未经请示就直接踏入军帐之内,如此表现可不是合格将士该行之事。 但正当他张开口想要欲呵斥时候,却闻那术速忽里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自己,透着几分关切的问道:“元帅,可汗还活着!对吗?” “这。你从何听来的?”被到心中之事,郭侃一时愣住,也忘记了之前训斥之心,看了一眼八思巴,透着几分懊恼。 关于可汗之事,他一直都保守秘密,直到现在也只跟八思巴提及过。 这么想来,泄露之人,自然也是昭然若揭了。 虽是面临郭侃质疑,但八思巴却神态平淡,解释道:“此事终究瞒不了,依我看不如让众位将士也知晓此事,总好比你一人承受。” “没错。元帅。要知道自可汗离开之后,我等就许久未曾见到他的身影。正是因此,所以军中流言四起,认为战死的很多,更有人认为可汗早已逃脱,让我等在这里坐以待毙。如此情况,我等莫不是心惊胆战,唯恐发生什么事情。”仲威神态疲倦,张口解释道。 知道他为了能够安抚麾下将士,究竟花费了多少的精力。 而他到激烈时候,双膝蓦地跪倒在地,恳求道:“元帅,还请你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错。元帅。你就告诉我,可汗现在究竟如何了?行吗?” 一行人尽数跪下,对着郭侃恳求道。 郭侃一扫众人期待眼神,顿觉肩上担着泰山,身体也沉重许多。 救与不救,实在两难。 此刻的他,实在是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仲威眼见郭侃沉默不语,双膝挪动之下,又是靠近了几步,又道:“元帅。若有什么事情,我等也可一起承担,绝不让元帅为难。” “若有事情,我等愿意一肩承担,绝不让元帅为难。” 其余人也是一起叫道。 眼见众人齐心,郭侃心思笃定,回道:“好吧。那就依你所言,我便告诉你们可汗状况。” 众人一听,立时露出几分窃喜,复有凝神屏息,一对眼珠子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郭侃,唯恐错漏了任何东西。 郭侃自感压力沉重,遂深吸几口气,令自己恢复平静之后,方才缓慢诉道:“列位,正如八思巴所言,可汗现在还活着,只是他之所以迟迟未曾出现,全是因为他被困在一处结界之中,方才许久未曾出现。” “原来如此。是这个原因吗?”仲威眸中喜色一闪,却是担忧起来,又是问道:“那可汗现在情况如何?” 眼下时候,蒙哥和众人中断联系太长了,他们还不知道可汗现在状况如何。 八思巴回道:“尔等放心。那江山社稷图虽是厉害,但历经千年有余,早已经残破不堪,根本无法困住可汗。” “那就好!” 仲威松了一口气,只需可汗尚且安全,他们就有信心重振军威,再度和赤凤军对决。 只是他一看郭侃、八思巴那沉重脸蛋,遂感到有些不妙,再次问道:“那这江山社稷图,现在又在何处?” 神情肃穆,郭侃缓缓诉道:“距离此地三十一里之外的广安城。而那里,正是赤凤军驻地。” “什么?竟然在那里?” 众人莫不是倒吸一口气。 不过是数日功夫,他们以为自己已经逃得够快了,没想到这赤凤军却来的如此迅速。 如此短的距离,只需半日功夫,就可以展开进攻了。 郭侃点点头,诉道:“没错。困住可汗的江山社稷图,也就在那里。而等到可汗破开结界时候,就会陷入赤凤军团团围困之中。到时候,可汗只怕就会……” “不管如何,我们都得将可汗救出来。” 忍耐不住,术速忽里当即叫嚷了起来。 其余将士齐齐叫嚷着:“没错。若是叫可汗被那妖女所害,那我等有何颜面苟活于世间?” 一时间,众人皆是叫嚷起来,让郭侃听着有些厌烦。 他双眉一皱,喝道:“但是尔等可知,若要将可汗救出来,那我等就必须硬闯广安了。”目带冷光,扫过众人之后,继续问道:“各位,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硬闯广安?” 仲威顿感头皮发麻,其余人也纷纷缩了缩头。 他们也不是没和赤凤军较量过,自然知晓这只由萧凤自潞州起事时候带出来的军队,究竟有多么厉害。 而且在这之前,对方更是丝毫未损实力。 彼强我弱之下,还想要正面强攻? 无疑是取死之道! 郭侃喟然一叹,诉道:“各位,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他们兵力本就不足,防守岳池也感吃力,若是在这个时候分兵出击,完全是决死一途。 但若是可汗身亡,到时候群龙无首之下,仅凭八思巴、郭侃两人,是否还能护住全军? 这,也是一个问题。 思索片刻,仲威莫非站直身子,诉道:“不管如何,我们决不能失去主公。” “没错。我等残躯,早已经献给了可汗。此刻,正是向他效忠的时候。”术速忽里亦是高昂头颅,尽显嚣狂之态。 其余人纷纷诉道:“此战,正是效忠时候。” “好!”郭侃眼见众人奇胜回道,也是一脸赞许,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一起进攻广安。” 第一百五十一章最终决战(十二) 眼见郭侃做出决定,众人莫不是双目狰狞,透着无比怒火,口中亦是一起喊道。 “杀入广安,救回可汗,誓灭赤凤军。” 郭侃见到众人齐心,这才安心了,复有有些踌躇,又道:“只是那广安乃是赤凤军大军所在之地,此地必然是戒备森严。我等若是贸然进攻,只怕会着了对方的道。所以攻击广安一事,尚需从长计议。” 他这一,也让众人全身一凉,恍悟过来。 他们知晓可汗被困,那赤凤军自然也知晓,如此一来对方只怕会针对这一点做出布局,若是他们直接闯入其中,无疑是自投罗网。 术速忽里却是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诉道:“元帅,我认为此事反而应当立刻行动。” “为何?”郭侃问。 术速忽里道:“元帅。你想那赤凤军虽是行动如风,但他踏入此地尚未超过一。仅是一时间,就算是做好准备,又能有多么完善的准备?要知道,光是和宋军的配合,还有针对此地地形的不熟悉,便能够让他们喝一壶了。依我看,攻击广安之事,反而应该现在就开始。要不然让对方在这里站稳脚步,那我们便真的没有后路了。” 郭侃沉思一会儿,感觉此话的在理,遂点点头,诉道:“你这话儿的在理,却是我太过心了。”顿了顿,又是看着众位诉道:“只是尔等认为,我等若要挫败赤凤军救出可汗,应当如何行事?” 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按照之前惯例,所以才询问一下众人意见。 仲威立时诉道:“既然此番行事,以速度为先,那么人数就不能太多。最多,也就只能有三千人。再多的话,就会形成拖累。” “没错。” 郭侃颌首回道:“所以此番行事,我准备分成两军。第一以三千士兵为主,目的乃是从正面发动进攻,牵制敌人的注意力。另一队则是由我和八思巴带队,人数并不多,只有百余人,但需要是军中精锐。因为唯有如此,才能够暗中潜入赤凤军之内,找到困住可汗的江山社稷图所在地,然后将其摧毁,解放可汗。” 仲威一时惊讶,连忙问道:“此番进攻,难道元帅打算亲自出手?” “可汗与我有知遇之恩,我若是无法报答,那这条性命也留之又有何用?”郭侃颌首回道。 其余人却是有些忐忑,又是问道:“那我等又该如何?” 此番进攻,人数注定不会太多,但若是郭侃也离去的话,那蒙军之内等于是再一个支柱,到时候若是宋军攻来,只怕他们根本难以抵抗。 八思巴见到众人害怕,颌首劝道:“放心吧。在我等离开之前,会在尔等外面设下结界。寻常之人若是来此,定然会受到抑制。而且若是有地仙来袭,这结界也会向我等发出信息。到时候,我们两人能自然会飞速赶来,确保大军不至于有失。” “如此甚好。” 众人听了,具是安奈下心中思绪。 只是一想之后战事,彼此却是面面相觑,露出一些尴尬来,更藏不住眼中的害怕。 此番战斗,安排的的确有些道理。 但其中风险却一点不,尤其是第一支队伍,完全就是敢死队的节奏,而且对手还是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赤凤军,可以想象到时候发起冲锋的,会有多少人牺牲。 郭侃一见眼前之人,莫不是忐忑不安,透着几分害怕之色,不免皱起眉梢来。 贪生怕死,本就是人之性。 他们会有这般模样,也是理所应当吧。 郭侃沉默下来,却是感到有些伤感,心中更想:“若是那汪德臣在的话,或许便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但在此刻,却见一人跨步上前,拍着胸膛高声喝道:“首攻之事,完全可以交给我。” 郭侃眸中一闪,看着术速忽里,道:“你负责第一队吗?你可知道,那赤凤军虽是未曾准备妥当,但是其麾下也是有数万大军,若要和其正面对抗,实在是困难万分,可以是十死无生。” “那是自然。”术速忽里颌首回道:“自投入军中,我的这条命就是可汗的。如今时候,不过是还给他罢了。” “很好。那此战第一功,就交给你了。”郭侃重重颌首,对术速忽里更是赞许不已。 能够在众将之中脱颖而出,这术速忽里当真是实力不凡。 术速忽里也是欣喜若狂,笑道:“那是自然。而且这一战,我定然要那妖女,知晓我等并非等闲之辈。” “放心吧。这一战,我们定然会一雪前耻。”郭侃赞道,复有对着仲威吩咐道:“只是我们若是离开了,未免驻守此地的兄弟们陷入危险之中,此地便拜托你来处理了。”神色顿时一凝,颇为严肃的警告道:“记住了,切莫让主力有所损失,知道了吗?” “元帅所,属下莫不是铭记于心。”仲威俯首拜谢,便领着令牌退下。 其余将士也自帐营之中离开,各自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毕竟一个时辰之后,就是他们展开行动的时候。 待到回到帐营之中,仲威却见一人快步走来,脸上都是紧张,遂问道:“是杨大渊啊,你找我来是有何事情?” 那杨大渊身形一愣,腆着脸回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知道,咱们的郭元帅,有没有下达什么命令?”他乃是刚刚投入军中,时间并不是很长,更是一个汉人,所以在蒙古军中向来都受到排挤,就连作战会议也未曾列座其中。 仲威轻哼一声,回道:“没什么,也就是一些例行公事罢了。” 他却是害怕将袭击之事泄露了,让对方得到关于赤凤军有效的消息,然后再将其传送给赤凤军,那到时候就彻底完蛋了。 “例行公事?”杨大渊有所失望,复有眉梢微动,又是询问开来:“既然如此,那不知可有我的工作?” 仲威心中细想片刻,点点头回道:“当然有。毕竟我们现在人手不足,所以接下来,只怕就要麻烦你了。”眼下正是危急时候,更是不宜妄动干戈时候,所以他也连忙应下来,以免对方再度反悔。 杨大渊一时欢喜,立刻便领着任务离开。 见到杨大渊离开,仲威松了一口气,又想到已经离开驻地的郭侃、术速忽里众人,便倍感担忧,诉道:“只是希望元帅他们,这一路能够一帆风顺。” 第一百五十二章最终决战(十三) 另一边,郭侃已然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广安。 而这广安,因为境内有一条华蓥山脉,所以被分为两大地貌单元。 华蓥山脉以西乃是丘陵地区,地表起伏不大,但因为多年雨水冲刷,所以境内沟壑纵横分割,显得颇为破碎。另一边,则是有嘉陵江、渠江流淌其中,其河道曲折回环,更是让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而赤凤军驻扎地点,便是位于华蓥山、铜锣山之间的槽谷之内。 这里有大洪河由北向南贯穿谷底,为下游的生灵带来生机,也为人们在河流两岸开辟稻田,提供了足够的基础。 当然,因为境内多山原因,所以这里的稻田皆是梯田,虽无平原之上一望无边的辽阔,更无江南水乡河道纵横的秀丽,但却自有一股如诗如画的情趣在里面,让人不自觉的就沉迷于其中。 如今时候,赤凤军来到这里,也开始襄助那陆续回归乡村的村民重新开耕种田。 此刻,除却了正在丘陵之上修筑工事的士兵外,其余人莫不是俯身于农田之内插秧。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 如今时候正是春种时节,若是不趁着现在这朗气清的时候插秧,那等到秋季时候,便没有足够的粮食来填饱肚子了。 民以食为。 这一点,赤凤军始终牢记心中。 走入此地,郭侃见到眼前场景是后,却是不由得有些失神,若非远处那戒备森严的军营,他几乎以为此地便是最寻常的农村。 而在远处,也有几个扛着锄头的农夫,正沿着山路,朝着那梯田走去。 郭侃对着身边一人吩咐道:“王啸,你去问问这里的状况。” 王啸立刻点点头,便从队伍之中走出,来到了那几位农夫之前,然后对着他们招了招手,问道:“喂,老人家。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这王啸也是宋人,和那杨大渊一样,全都是因为害怕蒙古大军,所以向蒙军投降了。只因为他实力不足,所以寸功未立,只因为熟悉此地情况,所以才被带到这里,作为向导来用。 “什么事?” 那农夫身形一顿,凝目看了众人一眼,却是不由得捏住背后锄头。 “这家伙,好强烈的警惕性。” 郭侃心中一惊,不觉握紧腰间长刀。 若是他们此行行踪被暴露了,那也只有采取激烈的手段了。 王啸连忙摆手,一脸尴尬的笑道:“没什么。就是问一问,你知不知道那赤凤军怎么走?” “赤凤军?你们找他们做什么?”那农夫一脸狐疑扫过几人,大抵是因为人数有点多,所以他有些紧张的握住了手上锄头。 王啸连忙道:“老伯,您误会我们了。我们本是距离此地数十里之外的武安人士。因为那武安被鞑子占了,所以也只好逃出来,以免遭到对方毒手。”又见对方目光微聚,落在自己腰间之处,于腰间之上,正悬着一柄宝剑。 “至于这宝剑?”一拍剑柄,王啸解释道:“这却是我逃亡时候,从附近死去的士兵手中夺来的,作为随身兵械。今日之所以寻到这里,自然还有打算加入赤凤军,一起打鞑子。” 那老伯这才恍悟过来,松开了锄头,一指远方一座茅草屋,诉道:“你们若是想要加入赤凤军,前往那处就是了?” “就是哪里?可是,我记得那赤凤军军营,不是在别处吗?”王啸定眼一看,却是有些怀疑。 毕竟那里只有一座茅草屋,看起来甚是简陋,怎么可能是赤凤军驻军之地! 而且那赤凤军军营如此明显,和这茅草屋根本是半被这样,怎么需要到哪里去? 老汉摇摇头,笑道:“这个啊,你却是不知道。那晋王殿下素来谨慎,为了防止有人假扮平民混入军中制造混乱,所以下了严令。无论何人,一缕不得擅入军营。若被抓住的,轻者逐出军队,重者直接处死。” “竟然如此严苛?”王啸听了,不禁咋舌。 另一边,那郭侃亦是吐出一股浊气,暗想:“怪不得这赤凤军厉害如斯。看来这萧凤,断然不可觑。” 若是按照他们先前计划,只怕众人只要稍微靠近军营,就会立刻暴露踪迹。 到时候,他们莫是救出可汗,就算是自己是否能够全身而退,也是一个问题。 “那是当然。” 老汉笑道:“其实那赤凤军刚来时候,我等也曾组织村民,想要将一些土特产送给他们。毕竟若非他们帮忙,只怕我等还在鞑子脚下挣扎求生。” “后来呢?”王啸问道。 老汉苦笑道:“自然是被拒绝了。不过因为见着我们太过热情,所以就在附近设置了一个专门的接待点。规定不管是人员还是东西,都需要从此地流通,要不然一律拒绝。” “但是你们不觉得如此行径,实在是太过严苛了吗?”王啸再问。 老汉回道:“自然如此。但是你也要想一下啊,若是那蒙古之人伪装成平民混入军中,又会如何?所以晋王此举也是应对之策。而且对我等来,也省得麻烦,大家相安无事就可以了。” 王啸谢道:“那多谢老汉了。” 然后他对着身后一行人点点头,就朝着远处的茅草屋行去。 那老汉瞧见一行人离去,摇摇头叹道:“唉。这些人啊,怎么就不知道珍惜性命?和我一样,安然活下去不也很好吗?” 自觉难以想通,他也没有继续想下去,举起手中锄头,就朝着地面挥去,咔嚓一声锄头扎入地中。 这番动作不过寻常,但对于七老八十的老汉来,却消耗了许多体力。 微微喘息一会儿,老汉努力的挺直腰杆,但岁月的摧残,却令他就连这般动作也难以维持。 少顷之后,老汉眼见难以维持,只好佝偻着腰,两条瘦削的大腿抵住地面,然后胳膊一用力,那硬邦邦的泥土顿时松动一下,然后脱落下来。 这一番动作下来,也让老汉气喘吁吁,只好稍作歇息一样,然后就继续下去。 “不管这世道如何,我总得继续活着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最终决战(十四) 循着农夫所指示的地方,一行人来到了那茅草屋之前。 这茅草屋甚是简陋,房间一角都已经倒塌,就连屋顶也因为长久未曾维修而显得破破烂烂,阳光自缝隙之中钻入屋中,将那摆放的案桌照的是清晰无比。 当然,在这茅草屋之前,也有十数人排成一列,应该也是前来此地,打算加入赤凤军的人。 一见眼前尚有十数人正在排队,王啸登时一愣,却是想道:“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打算加入赤凤军?”回首看了郭侃一眼,却见郭侃此刻面色难看极了。 毕竟这赤凤军声势如此鼎盛,更是吸引众多平民加入其中,自然是让作为敌人的郭侃无比仇视。 那郭侃也察觉到王啸神情,眉眼一凛诉道:“莫要迟疑,快些将事情办妥。” “元帅,我明白了。”王啸身躯一颤,连忙颌首以示明白,按耐不住心中害怕,连忙越过众人,准备办理入营手续。 “喂?你干什么呢?难道不知道排队吗?” 一人从旁插手,却将王啸拦住,令其难以踏入茅草屋之中。其余人见了王啸如此行径,也是颇为懊恼,也是大声呵斥了起来。 他们为了能够加入赤凤军之中,可是着实废了一番功夫,自然是不希望有人平白无故插入队列,坏了自己的努力。 王啸一时紧张,连连解释道:“对不起,我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还请你们莫要怪罪。”但就算他连连道歉,那些人儿却丝毫不曾罢休,依旧是高声呵斥起来。 而茅草屋之中,那负责处理此事的事务官也皱起眉梢,露出几分不悦来。 “干什么呢?还想不想加入我们赤凤军?” 一声怒喝,立刻让那些人儿全都闭嘴,两腿不住发颤站在原地。 那人轻哼一声,又道:“若是继续争吵,尔等一律不予录用。” 这一,立刻让那些人惊住了,连忙跪倒在地,求道:“大人,之前不过是笑的,还请大人见谅,见谅。”且看他们言辞还有行为,莫不是透着谄媚来。 在这川蜀之内,谁不知晓赤凤军的威名? 而赤凤军军士待遇,也因为其进入四川,而被广为流传。 且不论退役之后诸多待遇,仅仅是其军饷一年便达到五十贯,乃是宋朝士兵待遇的三倍多,而且还是实发的。而最重要的是,若是在服满三年兵役之后退役的士兵,更可以直接在乡间担任村官,负责乡民和官府联络等事宜,可谓是与有荣焉。 正是因此,所以想要加入赤凤军的人,可以是如同过江鱼鲫,不可胜数。 只是赤凤军名额有限,对兵员要求想要严苛,所以也很少有人能够直接加入其中。 见到眼前之人服软,那人又是凝眉看向郭侃一行人,喝道:“尔等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王啸立时俯首回道:“我等今日来此,乃是为了能够向大人讨要介绍信,好能够进入赤凤军之内,共抗鞑子。” “哼。凡是到这里的人,都是这样。”那事务官却似是听厌烦了,轻哼一声之后,便上下打量了王啸一眼,随后又是越过王啸,看向了随同他一起过来的人儿。 一共有三十余名,个个都是身宽体胖,精气十足。 这一见,立刻便让此人起了几分疑虑,又问:“那你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何来历?” “我等乃是武安之民。因鞑子屠杀,心中不忿,故此寻到这里来的。”王啸立刻就将之前商议的话儿拿出来,搪塞道。 这事务官轻哼一声,眉目之中看着几人,却是疑惑更深,又问:“原来是这样?”复有双目陡放锐光,喝道:“但是我看尔等莫不是腰傍粗壮、脚步沉稳,很显然都是练家子。既然如此,那你们却为何不找宋军,反而找我们?” 王啸摇摇头,无奈道:“还不是因为那宋军孱弱,无法抵御蒙古大军?要不然,我等故乡,如何会遭到铁蹄践踏?”双目哀伤,带着几分恳求,诉道:“此番前来,正是希望能够借助赤凤军的力量,赶走鞑子还复故乡。” “原来是这样?若是这样,那我若是推三阻四,岂不是有些怠慢?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处理。” 那事务官若有所思,点点头之后,便从旁边笔架之上取下一支毛笔,又从旁边取过一叠宣纸。 待到毛笔沾满浓墨之后,他在上面一阵挥舞,很快的数十张介绍信已然完成。 待到墨水晾干之后,事务官将这些介绍信抵到了王啸手上,道:“这些便是介绍信。而你们等到进入赤凤军之内,也切记一定要随身保管。要不然,尔等会被当成间谍,直接抓住。到时候,便是我在场,也难以挽回。知道了吗?” 王啸连连颌首,其余人也是一起俯首回道:“我等知晓。” 拿着这些介绍信,众人也自这茅草屋之中离开,朝着那山丘顶上的赤凤军军营走去。走了约莫半刻钟的时间,众人也来到了这军营之前。 先前时候,只是瑶瑶眺望,所以对这军营布置,着实不太清楚。 但今日靠近一看,便见到在军营之外,围了一圈铁丝网。为了防止有人穿越,这铁丝网上被刻意弄出了许多尖刺,稍不注意就会被划破皮肤,而且上面还被泼了一些粪便以及血水之类的东西,是专门用来增加感染传染病的。 透过铁丝网,可以见到军营之内,到处都是站岗值班的哨兵。 诺大的军营,也被那铁丝网整齐划一,分割出各个不同的单位,足以供数万人,在这里面生活。 “你们就是准备加入我军的志愿者吗?” 负责把守大门的军士也是荷枪实弹,一对对锐目死死地盯着众人,却像是将他们当成了敌人一样。 置身其中,王啸也是自感压力甚大,总感觉这些人随时随地都会将铳枪对准自己,然后将自己给灭了。 只是王啸一想身后有郭侃支撑,也感觉有些底气,遂硬着头皮回道:“是的。”然后将介绍信套出来,抵到了那走到身前的军士手上。 这军士扫了一眼介绍信,又是面连狐疑的从列位脸上看了过去,应当是正在确认这些人的身份。 “好了,可以进去了。” 等到确定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 王啸身形骤然放松下来,心中充满侥幸:“终于混进去了。” 这一路,他不知道究竟面临了多少的审视,早已经是精疲力尽,只想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第一百五十四章最终决战(十五) “砰!” 正在此刻,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枪响。 王啸一时惊诧,回首一望就见远处一人颓然倒地,而那人正是先前向他介绍此地状况的农夫。 “终于开始了吗?” 面有哀伤,王啸却觉得脑中一阵晕厥。 战争一旦开始,受伤的永远都是这些最底层的农夫。 “嗡!” 高昂的号角之声,立时在整个军营之中响起。 随后,原本平静如常的偌大军营,立刻便传来阵阵脚步之声。 不知道从何处钻出来的士兵身着板甲、手持铳枪,排成整齐划一的队列,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一列列士兵已然出现在校场之上,就等着迎击敌人。 立在一边,王啸看到这一幕,也是咂舌:“好家伙,竟然如此迅速?不到一刻钟,就完成了动员?” 他曾经身为宋军,后来有因为胆怕事而加入蒙古大军,可以对这纠缠了数十年的两个强国的军队熟悉无比,自然知晓就算是向来以精锐著称的大宋禁军以及蒙古怯薛军,皆是无法做到如此程度。 “快些进入。还是,你忘记了咱们的任务?”郭侃却感到有些烦躁,直接提醒道。 这赤凤军表现的越是厉害,他心中自然是越不平衡,更何况蒙哥如今已经到了关键时候,若是无法将其救出,只怕就真的糟糕了。 王啸感觉耳朵炸裂,就知晓这却是郭侃使出了传音入密之术。 眼前就是赤凤军,他们若是就此暴露了,纵然丝毫不惧,但却也是打草惊蛇,难以完成解救蒙哥的任务。 那守卫亦是皱眉,一挥手便招来一人来,吩咐道:“将他们送至新兵营。务必要保护好他们安全。” 眼见前线战事激烈,他便率领麾下之人,也是一样开始奔往前线,以免被这群突然出现的蒙古骑兵,闯入了军阵之中。 王啸一扫离开之人,松了一口气。 但身后郭侃却是面有苦楚,心中暗暗叹息:“术速忽里,抱歉了。” 为了给他们创造混入军营的机会,术速忽里明知兵力、装备以及兵员方面,全都处于劣势,但为求那唯一的生路,他也只有豁出性命了。 一行人也是知晓那些冲阵之人定然是十死无生,也只好闷着头随着眼前之人,朝着军营之内走去。 待到走入军营内部时候,郭侃已将元神感应之术开到极限,仔细感应这里的一切。 很快的,他便感应到于军营深处,正有两股庞大的力量互相争斗不休,每一次的撞击,都令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看来,就是那里了。” 确定目标之后,郭侃一脸忧愁看着远方。 自那庞大的力量之内,他自然从中感应到其中所包含的焦躁以及担忧。 当然,他们也在那位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新兵营之前。走入其中,领着众人来到此地的士官也取出一些衣服,对着众人吩咐道。 “既然加入我赤凤军,那就需要遵循我赤凤军规矩。将这些军衣换上吧。” “军服?” 看着那些熟悉衣衫,郭侃怔了怔。 起来,赤凤军的军衣相较于这个时代的服装,要简单了许多,基本就是按照后世军服改装而来的,所以在别人眼中,显得极为特别。 那士官也没察觉到郭侃神情变化,又跑到另一个仓库,方才找齐足够的军服,然后将这些军服运到众人之前,诉道:“现在你们可以换衣服了。” “动手!” 然而此刻,措不及防的一幕,立刻让这士官双目惊讶,想要张口疾呼。 但王啸几人行动迅速,瞬间就将他的嘴巴捂住,任他如何挣扎也发不出半点声音,然后咔嚓”一声,脖子就被直接拧断,尸体丢到一边。 王啸喉头微动,斜眼见到郭侃神色如常,低声问道:“元帅,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换身衣服,咱们到那里去!” 一指远处气息浓烈之地,郭侃诉道。 众人立刻就将那些军服捡起,各自穿上之后,就在郭侃的指引之下,一路朝着远处走去。 来也是奇怪,那处地方并不在军营之内,反而位于距离军营约莫有七里之遥的山岭之中,一路上除却遇到了几个关卡之外,也不上多么惊险。 要知道,他们一开始可是打算直接硬闯的。 就这样,众人一路前进,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便来到了那山岭之中。 此地山岩陡峭、水道横流,更兼森林茂密、杂草丛生,稍不注意就会直接跌落山谷之中。 若要让人在这里寻找一个不知道什么样子的东西,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精力。 不过郭侃灵识明锐,对那庞大气息熟悉无比,倒也未曾被这崎岖山路所阻,很快的就带着一行人来到了那江山社稷图的地方。 “到了!” 且闻郭侃带着笑意的话儿,众人皆感精神一震,穿过一片茂密竹林,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所位于的地方,乃是一处约莫有三十丈深,方圆百来丈阔的山谷。 而在山谷之上,正悬浮着一副画卷。 这画卷甚是庞大,足有千余丈之长,将整个空全数遮盖住了,更有无穷昊光从其中射出,光芒夺目演化万千景象。 若是有人仔细看去,就可以见到在这昊光之内,似是有无数山川奇景闪现,每一幅莫不是尽显其壮丽之姿,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更有万千人影自其中掠过,他们一个个莫不是栩栩如生,如真人现身。 “这便是江山社稷图?” 众人心中一惊,皆是叹服。 当初始皇帝集中七国瑰宝打造此物,也不知晓究竟废了多少精力。 其后因为项羽破坏,方才指示这江山社稷图始终未曾完成。 至于之后萧凤所得残图,也不晓得因为岁月原因,究竟有多少损坏了。 但今日依旧展现出如此神威,自是让人佩服。 “既然这江山社稷图在这,那可汗或许也就在这里。”众人齐齐想到此节,齐齐俯首就见山谷之中,正趴着一头巨狼。 这巨狼似是察觉到动静,蓦地站直身子,巨嘴蓦地朝一啸。 “嗷呜!” 狼啸骇然显现,音波直冲空。 江山社稷图首当其冲,立刻被撞的一震摇晃,甚至画卷之上,也露出一些裂纹来。 其后,江山社稷图昊光再现,瞬间粗壮三分有余,立刻压的那巨狼颓然倒地,不复之前凶悍。 第一百五十五章最终决战(十六) “该杀的萧凤。竟然如此对待可汗!” 见到这一幕,郭侃顿觉血气尽数上涌,无尽劫力纳入双掌之内。 王啸等人见到这一幕,立刻害怕的朝后退去,嘱咐道:“我等快些离开,莫要被波及其中。” 他们身手也算不错,但在地仙神威之前,却犹如蝼蚁,自然不敢摄入其中,平白无故葬送了性命。待到一行人自山顶之上离去之后,此地也就只有郭侃一人在这。 但见他功力提至巅峰,数十颗寂灭神雷宛如星辰,悬浮于身边之处。 “噼里啪啦”一阵作响,雷芒闪动之下,立时让山石崩裂,齐身高的岩石自崖上滚落下来,将那百年老树拦腰撞断。 郭侃视若罔闻,只是凝神眼前,决意破开此阵。 “亟神三绝——破神锥!” 力量再催,万千神雷簌然而起,却于穹之中纷纷聚合,转瞬间化作一具偌大铁锥。 一时间,电芒炸裂之下,已让此地宛如沙漠地带,空气灼热无比,让人喘不过气来。至于那江山社稷图,似是也察觉到危险,万千昊光收敛之下,偌大画卷簌然缩,仅有数十丈之长。底下巨狼也像是察觉到力量变化,本是疲态丛生的身躯骤然站起,宛如银月的狼眼之中,透着凶煞看着画卷。 此刻,郭侃亦感紧张无比,心神凝于铁锥之上,只求能够一击破阵。 心思笃定,只见他沉声一喝。 “破!” 电芒瞬爆,绽放出一片刺眼白光。 那铁锥骤然落下,眨眼间已然来到江山社稷图之上。 江山社稷图也是有所感应,镇压底下巨狼力量立时抽回,画卷之上景象立生变化,却是变作一座巍峨高山,且观其中景象,所画的正是泰山景象。 这泰山一现身,一股巍峨之力骤然拔高,迎面朝着铁锥撞去。 至极力量一交汇,立时引爆惊人力量。 冲击波席卷之下,偌大山谷尽数遭到摧残,满山绿色尽数吹散,只留下光秃秃的山峰,山体崩裂、巨石陨落,整个海拔也是因此降低好几米。 “成功了吗?” 郭侃一脸担忧,望着山谷。 只可惜极招交错之后,此地烟尘弥漫,更有劫力昊光弥漫,莫是双目无法视物,就连神识也难以探测其中变化。 待到烟尘散去,之前景象方才呈现出来。 铁锥崩碎,画卷依旧,巨狼更是躺在谷底,生死不知。 形势很显然,以亟神三绝——破神锥的实力,终究难以撼动无上至宝江山社稷图。 郭侃一见眼前场景,立感惊讶:“失败了!”之前一招,已然是他豁尽劫力方才成功,而亟神三绝——破神锥之后也尚有更强大的力量,但是若要用处那招之后,就代表着已经毫无生机了。 所以郭侃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不知道是否应当继续破阵。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我也来一助元帅。如何?” 恰逢此刻,八思巴飘然落下,双目一扫巨狼可怜模样,不免带着几分哀伤。 昔日享尽荣华富贵的王者,如今却受困这穷乡僻壤的山谷,这般差别任谁听了,都会感觉难受。 郭侃脸上浮现几分喜悦,但心系蒙哥,问话之中却是带着担忧:“有国师出手,定然能够马到功成。” “那是自然。而且我之前也以眼通看了一下,以将军实力若要破开此阵,其实绰绰有余。”八思巴笑道。 郭侃一时愕然,摇摇头无奈道:“我?这怎么可能?若是我当真能够破开此阵,那之前一击就应该已经破开此阵,将可汗解救出来。既然如此,那之前招数为何未曾奏效?” “依我看,只怕全因你手法不行。”八思巴笑道。 “手法不行?” “没错。若是我所料没错。这江山社稷图,应当具备挪移之术,可以将力量凭空扭转至别处,进而削弱对自身的伤害。否则以这残图,如何能够将驾驭了长生力量的可汗镇压此地?”八思巴缓缓解释起来。 郭侃这才了然,狠声喝道:“原来如此?那之前我的攻击,岂不是被这东西给卸掉了?”复有看着谷底的巨狼,他却是一阵心疼。 显然,他之前的力量被这阵图给生生逆转,尽数倾泻到了可汗身上。 如此行径等同弑君,郭侃自诩为忠诚义士,又岂能接受这般事情发生? “没错。所以若要破出此阵,须得先将此阵图定住,令其难以发挥效用,之后再发出致命一击。唯有如此,才能够顺利破开此阵。”八思巴解释着,心中亦是满是信心,诉道:“而我到时候也会施展佛法,将这阵图给定住。然后你便可以凝聚力量,一举将这阵图给破开。唯有如此,才能够将可汗顺利救出。” “很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吧。”郭侃笑道。 随后,他便和着八思巴一起展开行动。 但见此刻,八思巴梵音再起,片片莲花落地生根,点点异香纳入空中,却令这荒芜之地,也似西方极乐世界一样,充满着令人欢愉的气氛,勾的人只能沉浸在这篇佛土之中,久久不能苏醒。 郭侃暗暗皱眉,赞道:“此人佛法果然高深,竟然隐隐之间就连我都被影响了。” 劫力一动,当机将侵入身体的佛力尽数驱散,随后凝神静心、屏息以对,之前的亟神三绝——破神锥再度浮现,一时间也令整个山谷开始震颤起来。 那山河社稷图自是察觉到此处变化,画卷再度缩,仅有十来丈之长。 其上画卷簌起变化,却是现出一股征战杀伐之象,且见画卷之中,无数战车林立其中,万千长戟直插云霄,却是昔日秦军征战下之景。 这场景一现身,空气之中立刻传来阵阵杀伐之音。 至于那逃到山下的众人,也感觉眼前也忽起幻象,竟然见到有万千骑兵纷至沓来,一具具马车碾着尘土,朝着众人直接撞来,令他们莫不是心惊胆战,抽出手中兵刃就是砍去。 但所刺之处空荡荡的,却是毫无任何阻碍,显然不过是空气罢了。 他们却难以抑制自身,依旧奋起力量,朝着周围砍去,宛如中了癔症。 第一百五十六章末途(一) “冷静!” 却在这时,众人耳边立时传来一阵梵音。 被这梵音一喝,他们莫不感觉眼前一晃,之前幻象立刻崩溃,又是重新摆脱幻象。 彼此面面相觑,又见到数人跌落山崖的惨状,他们莫不是倍感害怕,心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郭侃一脸懊恼,诉道:“没想到这阵图竟然如此棘手,居然就连幻象都出现了。” 他身为地仙,自然是定力十足,不会受到幻象变化,但随着他过来的士兵却实力低微,根本难以抵御幻象侵蚀,自然就被摄入其中,若非有八思巴出手,只怕那些人早就自相残杀而忘。 八思巴回道:“此物乃是始皇帝所创。纵然不过是一卷残图,但其中威能却依旧惊人,非是我等所能揣度的。”神色一肃,厉声喝道:“现在,我们还是先救出可汗再吧。”佛号唱响,万千金光自莲花之中射出,立刻将那画卷生生定住,令其难以变化,就算是其中骑兵马车,似是也陷入泥沼之中,根本难以动弹。 郭侃眼见江山社稷图被定住,自然是欢喜无比。 但见他额头之上青筋暴涨,坚定的目光死死看着眼前目标,喝道:“亟神三绝——破神锥。” 这一次,他为求能够一破眼前阵势,已然是将全身劫力催至极限,以至于头顶之上那一具破神锥比之之前,更是粗壮了三分有余。 “破!” 再度响起的声音,立刻让破神锥再度落下。 这一刻,江山社稷图似是已经变得着急了,万千昊光再度现身,但外面自有无数莲花漂浮在四周围,却是始终难以逃脱金光锁定。 “轰隆”一声,破神锥直接撞在江山社稷图之上。 受到这一击,江山社稷图再也难以支撑,“次啦”一声立刻便被戳了一个大洞。 劫力弥漫之下,更令那残破的画卷之上燃起点滴火光,转瞬间就变成了一缕青烟,不再存于世间之中。 而在谷底之中,那巨狼却是面有痛苦之色,蓦地朝一啸。 “昂!” 声音之中,莫不是透着悲哀之色,随后身形崩溃,却也是随着那江山社稷图,一起变成了青烟,不复存于世间。 “怎么回事?” 见到这一幕,郭侃顿感远处巨狼生机彻底消失,不复存于世间。 八思巴亦是轻咦一声,诉道:“怎么回事?为何长生,竟然随着这江山社稷图一起覆灭?” 先前时候,他们一直认为只需要将这阵图破开,那自然能够将被困在阵图之下的长生放出来,到时候蒙哥自然也能够得以幸存,但今日一见难道错了?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可汗就在这里。”八思巴摇摇头,再度开启眼通,企图一窥蒙哥身形所在之地。 郭侃也是惊讶无比,立刻凝神看着眼前一幕,随后就见于画卷之中,藏着一个人的身形。 他纵身一跃,当机将那人借住,定眼一看立时笑道:“是可汗!”然而一见蒙哥嘴角带血,一副委顿模样,便一脸担心的问道:“只是可汗怎么了?为何会变成这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那,得问你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了。” 而在此刻,却见远处一人缓步踏上。 赤衣烈烈,鸾凤合鸣,正是赤凤军统领萧凤。 一见此人现身,八思巴、郭侃两人皆是齐齐动身,一脸严肃的看着萧凤,他们自来到此处,便已经做好撞上萧凤打算,如今时候对方虽然是出现的突兀,但也并未超过他们的猜测之中。 只是郭侃一听萧凤所言,不免高声喝道:“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凤朗声笑道:“法相被废了。人,自然也废了。” “法相?你是,长生没了?”郭侃神色一愣,想起先前一幕,更是怒不可赦。 法相,纵然是地仙之中,也绝难修成。 蒙哥赋虽是惊人,但若要修成法相,也是千难万难,所以他的法相不过是继承自昔日成吉思汗,也就是蒙古图腾——长生。 然而依照萧凤所言,这法相被废了? “没错。” 萧凤笑道:“毕竟这长生着实厉害,仅凭我一人之力,如何能够将其毁掉?若非得自秦始皇的江山社稷图,我可断然无法将其封印下来。虽是如此,但江山社稷图本是残缺,却是难以将其困住。假以时日,那长生自然会破阵而出,到时候我若要将其重新封印,却是困难许多。” 及此处,她又是轻笑一声,赞道:“当然,你们能够助我完成此事,可着实让我心中欢喜啊。”看向郭侃的时候,更是充满着嘲讽:“还有。你以为你那拙劣的演技,当真能够骗过我手下之人?对于你们在军营之内的行动,我可是掌握的一清二楚。” “混蛋!你以为我不能杀你吗?”郭侃一脸愤怒,张口喝道。 他对可汗向来尊崇,但今日却在萧凤设计之下,做出如此事情,自然是懊恼无比。 八思巴却是沉稳许多,问道:“阁下计策果然厉害。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瞒过我的眼通的?” “哼哼。虽然你想要知道,但是我可没兴趣向尔等解释。”萧凤轻哼一声,却也没有了耐性。 毕竟反派死于话多这种事儿可不少,她可没有向敌人解释自己计策的习惯! 所以萧凤手掌一番赤焰立时上手,看向两人所在之地,便是直接拍去,口中亦是喝道:“所以,受死吧。” 烈焰灼世,刹那间来到两人身前,温度骤然升高,更令人感觉火浪袭身,稍有不慎便会直接被烧死。 郭侃、八思巴具是凝眉,心中暗暗惊讶,手中一番亦是绝招上手。 “寂灭神雷!” “圣莲华!” “轰隆”一声,亟灭雷、圣莲华登时破碎,而那烈焰焚世虽是破碎,但余威扫荡之下,却依旧袭向两人。 郭侃、八思巴两人身形一动,避开扫来余威,心中暗暗惊讶:“好个萧凤。没想到她的实力,竟然如此厉害。” 他们两人毕竟经过之前一役,体内劫力、佛力消耗甚多,单凭功力而论自然不是以逸待劳的萧凤对手,而今日时候从此人手中救出可汗,自然是彻底失败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末途(二) “虽是如此。但是仅凭你一人,莫非以为能够挡住我们吗?” 郭侃身一动,霎时来到萧凤眼前,一掌径直拍向对方。 “哦?你既然这么想要送死,那我就成全你吧。” 萧凤虽是惊讶,却也运足一身烈焰,素手一翻也是直接印上。 两者皆是心思果决,一心复仇之人,如今对掌自是毫无保留,尽显此生能为。 双掌交战之间,只见郭侃气势更甚,踏前一步。 至于萧凤,却是面生诧异,身后后撤三分。 二者对掌,顿生差距。 “哼。看来你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厉害!”眼见对方不敌,郭侃劫力毫无保留,尽纳掌势之内。 “给我开!” 此时的他豁尽力量,只求能够一败眼前敌人。 霎时,亟神狱力再度展现威能,令他气势陡增数倍有余,烈焰难以阻挡,登时溃败。 被那亟神狱力所侵,萧凤顿感手掌之处甫现伤痕,虽因清净琉璃焰重新痊愈,然而如此状况却是首次。 萧凤心中暗想:“这厮杀念却是远胜于我,看来不宜正面对敌。”心思笃定,烈焰瞬间冲出,将对方阻上一阻之后,身形一动错开狱力,却是朝着远方飘去。 然而正当身形落定时候,就见地年之上,万千莲花簌然而起,莲花绽开之时,万千金光尽数射向萧凤。 “哼!” 萧凤轻哼一声,烈焰再度现身,将那金光尽数抵住护住自身,随后凝掌一挥,“烈阳焚”再度上手,一轮烈阳簌然而出,立时将那满地莲花尽数烧毁,不留丝毫痕迹。 看着远处的八思巴,萧凤轻笑道:“哦?看来你们配合不错,却是想到了这个手段吗?只可惜,仅凭这般手段,可未必能够伤得了我。” “确实,仅凭我等任何一人,自然是无法战胜你。但若是集中我们两人的力量,便是如你这般强者,也未必能够抵抗。今日,为了可汗,也只有请你败亡了。一步路圣莲开!” 远处八思巴神色沉默,口中佛号再度现身,但见朵朵莲花纷纷展开,自其中金光骤然射出,却自身前凝聚一处,化作一张巨网,朝着萧凤直接扑来。 另一边,那郭侃亦是高声喝道:“殛神三绝----破神锥!” 双强绝招再现,任谁也难以逃脱。 面对绝招逼身,萧凤却是笑道:“是吗?” 话甫落,远处忽来数道剑芒,巨网虽是坚韧,却也难挡锐利剑芒,立时就被整个撕碎,至于那偌大铁锥,也被这强烈剑芒瞬间搅碎,难以成形。 冲破双强绝招之后,这剑芒气势未定,更是穿透绝招,直接扫向两人。 “好强的剑芒。竟然能够粉碎我的绝招?” 自知难以抵御,郭侃连忙纵身越至一边,以免遭了毒手。 就算是那八思巴亦是皱眉,朵朵莲花悬于身前,将这剑芒尽数挡住。 “将军百战尸骨寒,壮士十年穷途路,一剑绝命,生死莫问。” 远处,一袭飒爽身姿缓步走上,眼眸杀意尽显,手中寒芒冷冽,尽展一副孤傲之状。 “是你?” 八思巴顿感身躯一寒,却是想起当初苦竹一战,当初那个将自己挫败的少女。 当时,他若非早有有所准备,只怕便死在了那里! 萧月亦是冷笑道:“二对一,原来这就是尔等所认可的公正?既然如此,那不如换成二对二!如何?”湛卢轻挥,地势为之开裂。 一身杀意,昭然若揭,只求一解往日恩仇。 郭侃眼见两人拦路,心中顿生忐忑,但口中却依旧猖狂,冷笑道:“哼。就凭尔等,莫非也以为能够挡住我们去路吗?” “而且你我也是齐名高手。若是以为这点威胁,就能够让我等屈服,那岂不是欺人太甚?”八思巴哈哈一笑,也是透着几分不屑。 暗地里,两人却是双目交接,各知彼此心思。 且见那郭侃沉声一喝,亟神狱力催动之下,万千尘沙再度汇聚,正是殛神三绝----灭神流。 霎时,降火雨,方圆百丈之内,宛如流星坠地,皆遭摧残。 萧凤一时皱眉,轻哼道:“就凭这等威力,莫非也以为能够和我对抗?”素手一挥,万千烈焰凝于掌中,朝着空,猛地一拍,那袭来火雨顿时散去,难以伤及半分。 望见远处郭侃,她想到之前曾被压制的场景,自是懊恼无比,一挥掌烈焰凝练瞬变赤阳,一式“烈阳焚”登时上手。 烈阳灼世,尽展萧凤惊之能。 “哼。你的所谓绝招,就是这般实力吗?”萧月亦是目露不屑,湛卢骤然一挥,万千火雨顿时溃散,其后运气挥剑,湛卢之中光华尽数收敛,只留至精至纯的杀意。 “万剑引绝风华。” 双强之招,顿时汇聚一处。 烈阳纳剑芒,烈度陡增数倍有余,速度更甚三分,任那灭神流如何厉害,也断然无法阻挡。 转瞬间,双招所指之处,就是郭侃、八思巴两人立身之地。 郭侃眼见绝招临身,心中无法抵御,立时纵身躲避。 只是,人快剑更快。 他虽是避开锋芒,但剑芒簌然暴起,所到之处无可抵挡,尤其是怀中蒙哥,更是难以护持。 心念可汗生死,蒙哥立刻旋身,却是以肉体直接承受。 “咻咻咻!” 万千剑气刺破战甲,尽数破入身体之内,在上面割出无数伤口,数滴鲜血溅入尘土,昔日无敌的战神,今日时候终于宣告负伤。 “噗!” 受此一击,郭侃终究支撑不住,终于重伤。 “久战对我等不利,快走。” 眼见郭侃负伤,八思巴一时紧张,一身修为不在保留,一朵巨莲于足下簌然而出,莲叶轻轻舒展开来。 剑气虽是锐利难挡,却也难以刺破那净白莲叶。 其后莲叶一卷,却将自己包括那郭侃一起卷起,然后裹入其中,霎时化作一朵莲花,朝着远处飞去。 “想走?” 萧凤面有愠怒,正欲施展绝招,留下那白莲时候。 远处一道石碑骤然射来,“轰隆”一声直接撞在白莲之上,白莲难以承受顿时溃散,露出其中两人来。 郭侃强压体内伤势,凝目看向远处,更是惊讶:“是你?” 只因为眼前之人,正是他之前曾经击败的王坚,但此时此刻这王坚却是出现在这里,并且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千古风流钓鱼城,忠魂化烟绕山凝。嘉陵江水转旋涡,今朝更易落星河!” 一视眼前劲敌,王坚朗声笑道:“郭侃,久见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末途(三) “哼哼哼,哈哈哈——。看来你今日来此,便是为了复仇吗?” 仰长笑,郭侃一扫远处伺机而动的萧月、萧凤,心中已知今日若要安然离开,却是不可能了。 王坚颌首回道:“自然。毕竟当初时候,你伤我在先,其后余玠也险些丧于你之手中。今日,我若是不灭了你,如何让吾友接受?”沉声一喝,真力已然运转,化作漫石碑,朝着那郭侃射去。 “哼。那也得看你的本事。” 眼见石碑砸来,郭侃运转一身狱力,当即将这漫石碑尽数轰碎。 另一边,那八思巴亦是摇头苦笑,诉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施主得罪了。”虽是面有戚戚,但出手之中,亦是绝招尽展。 一时间莲开朵朵、金光护体,任由这石碑如何厉害,也断然难以撞开这漫莲阵。 王坚眼见难以突破,心中一紧,复有见到远处两人时候,立时欣喜:“有晋王再次,今日定要你灰飞烟灭。”眼见两人逃意更甚,更是高喝一声,一身真力濒于极限,正是玄武真力最强一招。 “绝地陷!” 霎时,地面震动,一块块石碑皆是冒出,沉重黝黑,显得极为坚韧。 郭侃且见眼前通途被阻,自是恼火无比,沉声一喝:“给我开!” 然而昔日他那能够引爆任何物质的亟神狱力,却只在这石碑之上炸出一条裂纹来,就毫无别的方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石碑耸起,彻底封住自己的去路。 “该死,被封住去路了吗?” 眼见无法轰开,郭侃立时紧张起来。 毕竟身后萧凤虎视眈眈,若是她们趁着这个时候前来攻击,那就当真糟糕了。 “不管如何,先护住可汗再。” 八思巴眉梢微皱,将怀中的蒙哥紧了紧。 直到此刻,他们还没有忘却自己先前来到这里的目的。 另一边,萧凤眼见两人被拖住,脸上掩不住欢喜雀跃,笑道:“看来今日,就算是老爷,也要让你们死在这里?”背后法相骤然现身,体内真力已然运转开来,万千烈焰尽数纳入掌心之中,却是化作一轮凝练无比的赤红烈阳,其后沉声一喝:“劫焚世录!” 霎时,烈阳爆裂,其中烈焰直冲两人,却要将两人尽数焚毁。 八思巴立时紧张,高喝一声:“圣莲入灭!”口中佛号再度浮现,身外万千莲花纷纷消散,却是化作漫金光,尽数纳入足下莲花之中。 莲叶顿时卷起,却将三人纳入其中,任由外面赤焰焚,内部却是平静如昔,毫无半分损害。 “哼!莫非以为就这等手段,便能够挡住自己死亡的可能吗?”见着烈焰之中那圣洁无比的白莲,萧月却是面有讥讽,只见她一运体内剑力,手中湛卢锋芒收敛,再度形成的剑芒簌然而出。 “轰隆”一声,那圣莲虽是强横,却也难以抵御剑芒摧残,立时崩裂开来。 八思巴轻哼一声,嘴角之处已然呕血:“好家伙,看来这一次,咱们只怕是真的要葬生于此!” “大概吧。毕竟先前我俩为破江山社稷图,已经消耗大半真力。如今时候,面临三人围攻,以你我之能,最多也只能存货一人。”一张嘴,郭侃惨然回道。 “你,难道?” 八思巴面有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郭侃。 郭侃头颅微垂,不知道是力气不够,亦或者是心怀愧疚,口中却道:“没错。此番战斗,由我来掩护,而你务必要将可汗救出此地,明白了吗?” 八思巴一时沉默,眼前三人皆是地仙,单凭一个就要耗尽偌大心力,三人其上任谁都难以搞定。 今日郭侃留下此言,那就是明确表示有牺牲之意。 “好吧,我记住了。” 想了想,八思巴目露哀伤,看着郭侃。 既然对方已然下定决心,他自然也只有应允下来了,而且就目前状况来,牺牲一人拯救两人,也是应该之举。 “很好。” 一声轻笑,郭侃身形一闪,再定眼就见到他来到萧凤身前,然后一拳击出。 萧凤虽是惊讶,但也早有准备,双手一挥已然定住对方拳头,冷笑道:“就凭这点功夫,莫非也想要阻止我?”烈焰簌然一爆,劲气横扫之下,郭侃连连后退。 但郭侃心思笃定,却是重新稳住身体,复有纵身一跃,却是出现于萧凤身后之处,一对肉掌之上,自是蕴含无边狱力,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重创眼前敌人。 但在此刻,一道剑芒横插其中,如墨湛卢挡在双掌之前,登时挡住郭侃攻势。 萧月双眸含煞,对于郭侃行径,已然是怒不可赦:“想伤我主公?你,还不够格。”话甫落,湛卢顿方万千光彩,炽热光辉刺得郭侃赶紧闭眼,不敢直视。 之后,长剑挥舞,具是攻向郭侃周身要害之处。 郭侃顿时一惊,眼见剑芒袭身,自也不敢轻掠其锋,当机揉身后退,以免被其重伤。 “好家伙,若非我反应及时,否则这一招我就得灰飞烟灭。” 心中杂念丛生,郭侃看着萧月的神色,自是慎重许多,生怕一不心,就被那致命剑芒扫中身躯,就此走入死亡的道路。 萧凤眼见郭侃被萧月缠住,也没有多做理会,却是朝着远处的八思巴喝道:“若是我所料没错。你们现在,应该是想要带着你们的可汗离开这里?只可惜当你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注定了你们的主力彻底的失去了保护,若是我所料没错,现在他们应该正在疲于应对我军进攻吧。唯一担心的,也就是会拖多长时间罢了。”话时候,还似有提醒一样,扫过了旁边的郭侃。 郭侃身子一僵,张口喝道:“你什么?” “什么?”萧凤讥讽道:“当然是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当然,这个消息对于你们来,似乎并不算是多么美好。” 郭侃眼见萧凤一副扬扬得意的模样,更觉肝火无比旺盛,高声骂道:“混蛋!” “混蛋?我可以将其视作对我的嘉奖吗?”萧凤神色依旧,口中讥诮之语不曾停歇,继续嘲讽起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末途(四) 武安。 自郭侃、八思巴离去之后,仲威带着一行人开始忙碌起来,准备修建防御工事。 他们此刻尚在宋国境内,远远算不上是安然无恙,所以才要提高警惕,以防敌人随时随地都会出现。 只是杨大渊却是叫苦不迭,毕竟尚未到明时候,他的那些士兵就被叫起来去修筑工事,一直忙碌到太阳下山也未停止,更是点燃火把继续干活,就算是到了半夜时分,也不曾停歇。 为此,杨大渊找到了仲威,哭诉道:“主事。你应当知晓我麾下士兵已经疲惫不堪,不如让他们稍作歇息,待到明时候继续干活?” “不行!” 摇摇头,仲威甚是坚决的拒绝道。 杨大渊顿时惊住,张口喝道:“什么?” “你为我军将领,应当知晓目前我军状况。且不军中士兵多数染上病疫、难以活动,单是那赤凤军虎视眈眈,随时随地都会过来。如此险情,又岂有懈怠之举?”仲威一脸理所当然的回道。 杨大渊更感惊诧,笑道:“但是这就是你对我部下颐指气使的原因?” “要不然你以为呢?”仲威有些不耐,又是喝道:“你既然投入我军之内,便应当遵守我军命令。现如今,此地以我为主,你莫非想要反抗?”一按腰间利剑,他却是面露杀意盯着杨大渊。 杨大渊身子一震,连忙缩了缩脖子,回道:“在下明白。” “既然明白,那就快去将工事修建完成。要不然若是被那赤凤军攻入城中,那我们就真的是彻底完蛋了。”仲威轻哼一声,又是转身离去,忙着别的事情。 杨大渊见着仲威离开,之前懦弱之色顿时消去,却是变成一副怨毒和懊恼,口中亦是带着怨气:“哼。若非我已经回不到宋军之中,如何还在这里继续停留?”只是一想到仲威实力,他自是感到害怕,只好重新回到军营之内,催促着士兵再度前往前线,准备着修建工事。 那些士兵自是疲惫不堪,早就想要放下手中工作,好好的歇息一下。 但在皮鞭以及刀剑的威胁之下,他们也只好迈开双腿,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而在此刻,却见一人神色痴愣,看着远处。 杨大渊顿时恼火,迈步上前抬手就是一鞭:“干什么呢?还不快点干活?” 那人却浑然无视鞭子,呆愣愣指着山下,叫道:“是赤凤军!” “赤凤军?” 杨大渊心中一愣,随着手指看向山脚,立刻见到远处正有无数士兵如同蚁群一样,不断的朝着山顶爬来。那些人儿也似是察觉到山顶动静,一个个全都架起火炮,开始朝着山顶之上的众人轰来。 “轰隆”一声,山石崩裂。 众人顿时一惊,也是察觉到山下动作。 “是赤凤军!” 声音烦杂,但却透着几分欢喜。 且见那奔来的赤凤军,这些士兵莫不是莫名欢喜,却是直接丢下手中工具,朝着山下跑去。 “喂。你们难不成忘了任务了吗?” 杨大渊虽欲呵斥,但一见劈面砸来的炮弹,心中顿时一愣,却是止住脚步,不敢亲身冒险。 以他身份,若是被赤凤军抓住之后,铁定会被直接处死,这是毫无疑问的。 一转身,杨大渊立刻丢掉身后众人,却是朝着山谷之中的帐营跑去,口中一路叫道:“赤凤军。赤凤军攻来啦。” 他这一叫,立时将众人惊起,莫不是心中起了莫名惧意,“赤凤军?他们竟然当真来了?”,心中波澜泛起,不禁令人感到害怕,想要趁着这个时候,逃离此地。 那仲威也是听到如此言论,当机立断拦住杨大渊,喝道:“你这厮究竟什么?那赤凤军来了?” “没错。他们正沿着山坡一路攻来。”杨大渊难掩眸中畏惧,张口回道。 他这一,更令众将心情忐忑,脑中浮想联翩。 “赤凤军?他们怎么来了?而且还是如此迅速?” “他们到了这里?难不成元帅他们,已经遇险了?” “就咱们现在这状况,我们能够对抗他们吗?” “……” 一见众人忐忑不安,仲威也不愧是多年宿将,当机喝道:“那赤凤军虽是攻势勇猛。但我等位于山顶、居高临下,若是齐心协力,定然能够将他们赶出去。”其后便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山顶边缘之处。 一扫眼前状况,仲威不免发怒,瞪了杨大渊一眼:“你这厮的士兵,当真是好样子。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将此地奉送给他们了吗?” “这个,在下实在抱歉,未曾将麾下之人统合好。”杨大渊神色赧然,回道。 原来自杨大渊逃了之后,他的那些手下就失去了控制,直接就哗变了。 负责镇压的蒙古将士虽欲抵抗,但也因为寡不敌众,全都被这些士兵给弄死了。 那些赤凤军自然也察觉到山顶动静,立刻就趁着这个时候,一个个全都爬到了山顶之上,将正在修建的防御工事占据下来,然后指挥着手下之人,朝着位于山谷之中的蒙古主力进攻。 仲威更是恼怒,张口骂道:“那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当雕像吗?还不给我上前,挡住他们的进攻?” 现如今,赤凤军已经在山顶之上站稳脚步,只需要稳定住阵营,静等着山下之上全数上来之后,便可以以泰山压顶的姿态,彻底碾压谷中的任何一人。 毕竟经过数番战斗,此地蒙军早已经疲惫不堪,军械消耗甚多,士兵厌战情绪严重,可战之兵不足一半。 如此状况就想要挡住赤凤军,那还真的是痴心妄想。 仲威知晓状况,更是不可能允许情况继续恶化,立刻便开始调集兵力,准备将赤凤军赶下山来。其余人也是纷纷行动起来,开始将剩余的士兵叫起来,准备进行殊死一搏。 今日,注定是一场不眠之夜。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是我当初再坚持一下,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场景。”杨大渊神色黯然,却是带着几分懊恼之色,重新回到了战场之上。 第一百六十章末途(五) “逆贼,纳命来!” 一步踏入战场之内,杨大渊立时听闻一人喝骂。 他定眼一看,当即见到远处数人纵身扑来,,一挑身侧弯刀,叫道:“哼,就凭你这等手段,也想报仇?”弯刀应声划出,远处几人脖颈之处立刻划断,鲜血溅满一地。 不远处,甘润顿时发现杨大渊,叫道:“是你?”他与杨大渊,也曾经同殿为官,自然认得杨大渊,而自当初云顶山一战时候,甚是还为他感到惋惜,以为此人战死沙场。 谁料到今日在这武安之内,他却是见到此人了,甚至还挥动刀刃,大肆屠杀自己的部下。 “你究竟干了什么?”怒不可遏,甘润一挺长枪,便是刺出。 杨大渊冷哼一声,长刀应声扫出,挡住长枪,笑道:“干了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脚步瞬动,霎时逼进甘润三丈之内,其后举掌猛挥,“轰隆”一声甘润退后三步,口中呕血不止,便是手中长枪也难以拿捏,只是一对虎目兀自带着不可置信,看着杨大渊。 杨大渊杀性一起,又是喝道:“今日既然被你瞧见了,那断然留你不得。”弯刀朝空一掷,却是反手握住刀柄,旋即划出,刀芒所指之处,正是甘润喉头之处。 甘润眼见杀意逼身,虽是想要躲避,无奈之前遭到杨大渊当胸一掌,却是动弹不得,只能直愣愣看着长刀袭身。 正当时,远处却是传来一阵密集枪声。 被这枪声一惊,那杨大渊身形骤闪,却是不敢硬抗。 于身后之处,王著领着一队人马来到此处,眼见甘润嘴角带血,劝道:“你受伤了?” “没错。被那人给打伤的。”一指远处杨大渊,甘润依旧带着愤恨,又是提醒道:“还有,此人实力相当厉害,虽非丹鼎境修者,但一身真元亦是浑厚无比,非是你我的对手。” 王著一拍腰间铳枪,笑道:“那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够挡住这火枪吗?”随后又是嘱咐道:“还有,你既然受伤了,那就先撤下战场,莫要在继续逞能了。” “不。若是不杀了那家伙,我寝食难安。”甘润摇摇头,否决道。 “好吧,就随你的意思。只是你可要心,莫要着了对方的道来。”王著叮嘱道,又见那杨大渊正欲逃离,他当机挥手,身边上百来位火枪兵一起齐射,攒集弹丸立时吓得杨大渊不敢硬抗,只好将身在地上一滚,方才避开这密集弹雨。 见到对方藏在巨石身后,王著微微皱眉,又道:“跟我上,一起灭掉那家伙。”一行人踏着整齐步伐,皆是朝着对方奔去。 正当此刻,远处却是响起一阵枪声,顿时阻住了王著的道路。 被逼无奈,王著只好躲在巨石之后,探头朝着远处望去,这才见到对方却也来了两支队,每一队皆有上百来人,而且这些人手中所握的也全都是铳枪,虽然只是宋朝制造出的,其性能逊于赤凤军,但却也是能杀敌的凶残武器。 “是投降的宋军!难道是卢植?”甘润叫道。 当初训练新军时候,朝廷曾经给四川边将送了一批军火,而这批军火也随着杨大渊、卢植等人的投降,落入到蒙古大军之内。 王著也不认得对方,只是见那几人神色甚是熟悉,便感到懊恼,询问道:“卢植?那另外一个人是谁?” “他是杨大渊的侄儿,唤作杨文安。没想到这厮竟然也投入蒙古之中了?”甘润一时惊住,除却了愤怒之外,更多的却是沮丧。 这蒙古大军即将覆没了,却依旧有如此之多的降将投入麾下,当真是让人感觉胸口闷闷的,有些不快。 王著脸色严肃,咬咬牙,喝道:“不管如何,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看着甘润,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击杀对方。” “如今时候,对方火力凶猛,非是我们能够闯过去的。若是这样,那就得有人充足诱饵,方能争取一段逃走的时间。”甘润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郭侃诉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充当诱饵,看看能不能将他们引来。”心思下定,立刻从山岩之后跳出。 远处一行人见到他现身,齐齐抬起铳枪,对准甘润。 不过幸好甘润身着坚甲,却是挡住了致命伤势,只有手臂以及大腿,被划破了好几个伤痕来。 杨大渊见着碍眼,冷笑道:“跳梁丑,也敢在我面前猖獗?”一运真元,便将手中长刀,朝着那甘润丢去。 忽来一道剑芒,“砰!”的一声,当机将那长刀齐腰截断。 “是你?” 杨大渊一时错愕,遥望远处之人,身体一纵连忙后退三丈,一脸警惕的看着前来之人,毕竟那人正是蒲择之。 甘润亦是心生庆幸,赶紧退到旁边,叹道:“好险,总算是活过来了。”抬起头却是对着蒲择之俯身一拜,自责道:“蒲将军,末将未曾斩出奸佞,实在是抱歉了。” “无事。他的实力本就在你之上,你无需道歉。”蒲择之婉拒道,随后掉转头来,却是死死盯着眼前之人,然心中所想却是回到当初云顶山一战,问道:“而你,又何时想过,我还会回来?” 一句话,一个词,一个“回来”,也不知道尽多少悲伤。 “回来?哼哼哼……” 狂笑一声,杨大渊难掩心中狰狞,笑道:“你以为就凭你现在的状况,还能杀得了我吗?”扫过远处正在鏖战之人,又是嘲讽道:“而且若是我所料没错,你现在也应当隶属于赤凤军麾下。你与我,本就相同,皆是背叛之人。既然如此,那不知你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圣上?” 他却是难以压制心中惊慌,故此方才有此诡辩? “圣上?”摇摇头,蒲择之一脸哀伤,却道:“我早就被陛下革职而去,不过是一介布衣罢了。今日来此,也不过是为了你罢了。毕竟你昔日之行,若是就这么放了,又叫我以及这偌大四川百姓如何接受?”神色一顿,目中已然下定决心,喝道:“今日,定将灭汝在此。” 杨大渊眼中顿现惶恐,却是有些心虚了。 但他一想接下来场景,却是强提体内真元,将手一摄远处一把朴刀登时入手,喝道:“想杀我?那倒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居于其身边,杨文安、卢植两人亦是心思忐忑,皆是想道:“看来今日,注定是你死我亡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末途(六) “执迷不悟,那就战吧。” 蒲择之心知对方绝无投降可能,脚下瞬动,霎时逼近杨大渊,利剑微动已然锁住对方咽喉之处。 紧随其后,卢植、杨文渊二人手持长枪,亦是齐齐喝道:“杀!” “休伤我将军。” 远处甘润一时心急,知晓以蒲择之如今状况,定然难以抵抗三人合攻,脚下一动已然挡在杨文渊之前。 长刀应声挥出,“哐当”一声,挡住了杨文渊的去路。 另一边,王著亦是冷笑一声:“三对一便是尔等习惯。今日,不如就让我来对付你吧。”手中铳枪一动,已然瞄准卢植。 “砰”的一声,立时逼的卢植顿住脚步,狠声喝道:“想死?那就让我送你一程吧!”长枪一动,破空袭来,就将那弹丸扫到一边,随后持枪杀向王著。 王著狂态顿发,笑道:“杀我?你还不够格呢。”取过身后所背铳枪,自是双枪在手,“砰砰”两声,射向卢植。 杨大渊眼见剑威难挡,身形后撤三丈有余,手中长刀顺势上撩,“叮”的一声挡住了那长剑。 “挡住了?”蒲择之一时懊恼。 先前于八思巴一战,他身躯残破已然自地仙之境跌落下来,体内经络也是四分五裂,难以催动真元。 要不然,他早就催动剑芒,射杀眼前之人。 杨大渊察觉到利剑之上力道羸弱不堪,眉目带喜笑道:“原来如此。看来你的实力,早已经无法和先前一样了。”一顿足,体内真元骤提,手中长刀一闪,“哐当”一声就将那长剑挡开。 蒲择之顿感手臂一酸,只好无奈后撤数步。 “就凭你这般本事也想杀我?你做梦吧!”刀刃隐隐对着蒲择之,杨大渊更显猖狂。 蒲择之暗暗皱眉,心想:“若非修为不在,之前又岂容你继续猖獗?”然而内伤依旧,经络不通,他的实力实在难以发挥。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杨大渊却不罢休,高声一喝已然纵身一跃,手中刀芒再闪,俱是射向蒲择之。 蒲择之眼见刀芒临身,尽扫心中杂念,觑得剑芒所射方向,足尖朝左挪移一步,当即避开锋锐刀芒。 “躲开了?” 身在半空,杨大渊一时诧异,但一想对方身体状况,自以为对方难以抵御,当即双手握住长刀,“轰隆”一声就朝着蒲择之砍去。 “哐当”一声,刀势一时被阻。 “噗!” 一口朱红,自口中吐出。 蒲择之青筋暴涨,双足虽是陷土三寸,但依旧在千钧一发之计,挡住长刀。 “挡住了?” 杨大渊顿时惊住,又见蒲择之左手虚握,自有万千光辉纳入其中,当即吓了一跳,却是将身一翻,后撤一丈有余。 不管如何,蒲择之昔日终究为地仙,非是他所能对抗。 杨大渊顿觉庆幸,左手一抬却是点住胸口穴道,暂时压制住体内血气。 要不然任有血气游走,他只会死的更快。 远处,杨大渊站定之后,凝目看去时候,却是懊恼至极:“该死的,我竟然被骗了!”嗔怒之下,双足一顿却是再度袭来,手中长刀也似泼墨一样,编制成连绵狂风,杀向蒲择之。 蒲择之暗暗皱眉,在此凝神静心,觑准对方刀势,手中长剑再度递出。 “砰”的一声脆响,长刀刀势于是被阻,更被轻轻一扫,带到别吃方向,却是未曾伤到己身。 杨大渊暗暗惊讶,想道:“好家伙。本以为此人为八思巴所废今时今日,这剑术依旧如此了得。” 心中惊骇之下,杨大渊更是难掩自己恐惧,真元瞬提,刀势再快三分。 “哼。到了现在时候,你还以为能够逃脱升吗?” 蒲择之顿感手臂一震,就知晓对方已经尽展实力。 但是他耳聪目明,地仙之能依旧残存身躯之上,对眼前的一切莫不是看的清清楚楚,就连杨大渊何时出招,何时回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打定心思,蒲择之纳气归元,足下稳如泰山,手中长剑连连刺出,将那长刀连连挑开。 如此数十招之后,两人生死还未展现。 “该死,若是继续拖下去,我非得死在这里。” 杨大渊眼见久战未曾得胜,已经是有些害怕。 他自信有足够实力战胜蒲择之,但若是等到赤凤军完全占领山头,然后发起总攻之后,自己只怕就没有了生路。 毕竟一人之力,如何能够与千军万马对抗? 心知无法继续拖延,杨大渊一发狠,瞄准那长剑就是砍去。 “叮”的一声,百锻精铁的长剑,顿时缺了一口。 蒲择之一时惊讶,眼见那长刀再度砍来,连忙挥剑格挡,这一下又是让利剑之上,缺了一个口子。 “这家伙,力气突然拔高,究竟是什么意思?”蒲择之暗暗惊疑,瞅着杨大渊的神色,带着几分沉思。 杨大渊一时兴奋,复有跳了起来,一身力气尽数纳入长刀之中,喝道:“给我断!” “铿锵”一声,利剑应声断裂。 蒲择之这才恍悟,眼见那长刀袭身,连忙纵身后撤,方才避开。 但杨大渊早已打定注意,尚未等蒲择之站稳时候,已然身快如风,挥刀就砍。 蒲择之眼见难以后撤,连忙抬起左臂,“刺啦”一下,当即被这长刀划出一道血痕来。 这血痕血肉模糊,看起来异常狰狞。 蒲择之一时失血过多,顿感体力不支,但灵台却是清明无比,也不管是否会死,护住心脏最后一股真元却是纳入长剑,之后死死盯着杨大渊。 杨大渊欣喜若狂,笑道:“去死吧!”手中长刀瞄准心脏之处,猛地一刺。 这一次,他打定主意,要将蒲择之杀了。 但刀快剑更快。 一道剑芒,于断剑之中骤然射出,“噗嗤”一声就自杨大渊身躯贯穿而过。 “不可能。你竟然还有力气?”嘴一张鲜血涌出,杨大渊透着不可置信看着蒲择之。 要知道,之前对方可并无这般手段的。 而他若非及时避开心脏,这一下妥妥的要死。 “哈哈。这可是我专门为了杀你而留的。只可惜,未曾射中你的心脏。”蒲择之哈哈一笑,却感觉体力不止,身子摇摇欲坠,只好将断剑插地支撑住自己。 “我死了,也要你陪葬。” 但杨大渊却犹有余力,一身真元尽数纳入长刀之内,“轰隆”一声刀芒尽数撞在蒲择之身上。 受这一击,蒲择之也是遍体鳞伤,胸前之处鲜血飞溅,显得特别凄惨。 杨大渊眼见重伤对方,连忙催动力量封住穴道,却是朝着远处逃去。 若是这个时候得到及时治疗,他还有生存下去的可能。 却在这时,远处地面一道劲气骤然拔高,却将杨大渊整个打退,却是重新落向蒲择之方向。 “什么?” 身在空中,杨大渊一副错愕。 蒲择之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逃跑吗?”其后奋起余力,却是抬起断剑,直接朝着杨大渊冲去。 杨大渊虽是惊惧,但也心知自己必死无疑,也将长刀刺向蒲择之。 “噗嗤”一声,刀剑透体而过。 杨大渊、蒲择之两人各自呕血,身上占满了血渍,显得异常凄惨。 “放开我!” 虽是身体被贯穿,但杨大渊却还是继续挣扎。 蒲择之却是冷笑连连,喝道:“昔日未曾让你走上歧途,今日就让我终结你的恶行吧。”却是不再顾及自己性命,脚下发狂狂奔,“铿锵”一声,断剑插在山岩之上。 杨大渊难以逃脱,至此终于失血而亡。 蒲择之亦感身躯沉重,最后一抹目光扫过远方丛林。 山河壮丽,景秀如画。 这偌大江山,终究还是不能被那鞑子所得。 最后一点心思散去,原地只剩下一具始终屹立不倒的丰碑。 第一百六十二章末途(七) “将军!” 甘润一见两人竟然同归于尽,霎时真元骤提,震退杨文安,旋即纵步一跃,却是来到了蒲择之身前。 只是眼前之人,早已经失了气息,无论他如何叫喊,都没有了半分的反应。 “杀亲之仇,不共戴。今日就以你之血,祭奠我叔叔性命。” 杨文安见到自家叔叔亦是惨死,亦是同感悲恸,见到甘润心神失守、相貌痴愣,心思笃定立时持枪冲去,却欲趁着这个时候,击杀此人。 此时,又见一道刀芒闪动,挡住他的去路。 远处一人缓步踏出,诉道:“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之行。今日,尔等罪行,注定要在这终结。” “你是谁?”杨文安一时紧张,心中忐忑不安。 眼前之人,实力绝不比自己差,若是当真打起来,他只怕是毫无反抗的能力。 “是宋参谋?幸亏有你相救,否则只怕我早就死在这里了。” 那甘润这才反应过来,见到远处杨文安虎视眈眈,顿感之前行径实在是太过冒险,若非有宋子贞相救,只怕自己就要陪同蒲择之,一去前往地狱了。 宋子贞安慰道:“故友沦丧,心有悲伤,本就是人之常情,你无需自责。”一扫那蒲择之尸身,声音顿时黯然下来,又道:“而且蒲将军求仁得仁,终于在今将这杨大渊击杀,也算是大仇得报。”复有看向杨文安,喝道:“而如今时候,我等所为,也当以铲除奸佞,驱逐鞑子为先,这点你明白吗?” “宋参谋,我明白了。”甘润抬手拭去脸上泪水,但双目红肿,却始终未曾消解。 随后盯住那杨文安,他只将手中长刀轻轻一挥对准对方,劝道:“而你?你的叔叔已经死了,而你还打算继续负隅顽抗吗?莫要忘了,当初你父亲,究竟是死在了谁的手上。” 他却是知晓,杨文安之父,也就是杨大渊的弟弟杨大全的孩儿。 而杨大全则是在数年之前,于叙州之战中,死于蒙人之手。 “不需你的提醒,我自然明白。”杨文安双目圆睁,露出几分懊恼来,喝道:“所以我才要加入蒙军之内,为我父亲报仇。” 甘润神色一惊,满脸惊讶的问道:“报仇?难道你忘了吗?你的父亲,可是被那蒙古所杀?而你竟然投入了蒙古麾下。若是教你父亲见了,他又该做何感想?” “哼!当初时候,若非尔等坐守困城,我的父亲如何会死?” 杨文安见到远处赤凤军战士鱼贯而入,却是有些害怕,但一见自己刀上鲜血,立感身体一阵哆嗦,当即下定决心,喝道:“今日我便是豁尽性命,也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他却是知晓,自己手上已然染满了赤凤军士兵的血迹,纵然是此刻投降,也免不了脖子上挨上一刀,纵然有别人劝,日后也只会是暗无日的牢笼生活。 不欲过着这般生活,杨文安已然明白过来,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选择,只能一条路走到死。 甘润眼见杨文安如此执拗,顿感心火旺盛,长刀再度袭出,喝道:“很好。看来你早就忘了你父亲遗愿了吗?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将你打醒。” 一瞬间,他也不曾顾虑自己身躯,快刀连连杀向杨文安,一刀快似一刀。 杨文安一挥长枪,连连抵抗,但远处有宋子贞指挥若定,手脚之处登时被那枪弹射中,虽是以真元挡住,未曾侵入躯体之内,但手臂酸软却是难以招架,当即让那长刀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划过一刀。 这一刀触及骨髓,立刻让杨文安难忍疼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甘润却是停住长刀,面有可惜看着杨文安,劝道:“侄儿。你若是这个时候投降,我还可以替你求情。虽然你也曾经杀了多少兄弟,但只要日后好好恕罪,还是有生还的可能的。” “哈哈哈哈……。你杀我便是了,何必如此假惺惺的?于其受尔等侮辱,不如让我自我了断吧。” 杨文安却是仰大笑,随后却是掌运真元、自盖灵,轰然一声响,已然是倒地不起,头颅破碎、红白横流,却是再无生计了。 甘润一时愣住,面有哀伤,对着那杨文安躬身一拜:“看来,你终究还是没有走到正路上。不过能死在这里,总比你继续跟着蒙军为恶要好得多。”拾掇了一下悲伤心情,对着早在一边等候的宋子贞俯身一拜,诉道:“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咱们还是去帮帮别人吧。” 宋子贞颌首笑道:“这是自然!” 两人一扫远处王著与卢植的战斗,当机纵身一跃,加入其中。 得到两人帮忙,王著也将卢植斩于手下,不留生路。 杨大渊、杨文安以及卢植三位首领就此殒命,自是让其余士兵一个个莫不是惊惧无比,赶紧丢下手中武器,唯恐晚了一步就死在这里。 这一动,就似多骨诺米牌一样,让在场的士兵莫不是丧失斗志,让出了这片土地。 宋子贞颌首笑道:“如今既然已经攻下此地了,那下一步也就是直接进攻鞑子了。”目光一扫远处帐营,他一挥手背后火炮立刻就被取出,一座座虎蹲炮准备妥当,然后“轰轰轰”剧烈的声音响彻云霄,远处蒙古军帐就像是那被滴入水花的热油一样,尽数炸了出来。 一个个莫不是神情慌乱、脚步匆忙,身上所穿着的,也是寻常的丝绸以及棉布,而原本的作战铠甲,也不知晓究竟丢在那里去了,毫无半分的抵抗能力。 毕竟这些蒙军之人,多数乃是出自漠北的蒙古人种,当然还有一些世居西藏的色目人种。 这些人儿来中国也是初来乍到,尤其是来到了这素来以酷热高温还有多雨而著称的川蜀之地,早就产生诸多不适,譬如头疼、呕吐、体力欠缺以及其余症状向来不绝,以至于大多数人全都得了疫病,进而令军队实力大幅度下降,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而如今看来,整个攻击进展的相当顺利。 第一百六十三章终路(一) “你这家伙,当真歹毒。” 眼见萧凤神色自若,郭侃骂道。 而他手下也是连连挥动,三十六枚神雷再度射出,一个个或是划出绚烂轨道,裹挟无上威能,自上直接落下,或是破开地面,暗藏莫名杀机,自地底径取空隙。 如此场景,比之当初对抗余玠时候,更要强上数分。 萧凤却是神态悠然,轻笑一声,回道:“那倒是承蒙夸奖。” 侧目掠过头上袭来神雷,但见她手臂轻挥,“烈阳焚世”已然上手,凝练至极的火球刚猛无比,“轰隆”一声就将那神雷轰碎,不留丝毫痕迹,又见足下隐隐震动,复有抬脚猛地一踩。 火光闪动之中,濒临崩溃的地面重新恢复,至于那神雷,也被自地下整个逼出,重新回到空中。 但是那神雷却不罢休,再度凌空射来。 萧凤轻哼一声,素手猛地一拍,道道火焰凝聚为剑,“唰”的一下就将这神雷拦腰截断。 郭侃暗暗惊讶,心想:“此人却是比余玠强的太多,看来我需要心谨慎,以免陷入对方的陷阱之内。”心思笃定,却是不敢擅入其中,以免被那清净琉璃焰所伤。 正在此刻,远处王坚见到郭侃已然陷入如此劣势,立觉有机可趁。 毕竟在此人手下,偌大四川陷入敌人马蹄之下,饱受摧残。川蜀百姓,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其中。就算是他麾下士兵,能够支持到现在,也是凤毛麟角,其余人都死在了守护钓鱼城之中。 “恶徒,为你的行径偿命吧。” 瞄准郭侃所在位置,王坚沉声一喝,玄武真印已然上手。 沉重石碑霎时现身,已然逼进郭侃位置。郭侃未曾提防,立刻被这石碑打了一下,脚下踉跄几步、口中亦是呕出数点鲜血。 远处,萧凤自是操弄烈阳,直接朝着郭侃射去。王坚眼见对方负伤,自是有些窃喜,又是运使绝招,再度攻去。 “哼。就凭你等行径,也想杀我?”郭侃眉梢紧皱,狱力凝练为一,又道:“亟神三绝——灭神流。”手一扬,眼前地面霎时开裂,万千碎石悬于身前,狱力纳入其中,已然变成最为狂暴的炸药。 待到他轻喝一声:“杀!” 碎石宛如流星,烈阳、真印顿时崩裂,其后更是势扫全境,逼得众人不得不后退数步,运转力量抵御。 远处八思巴心思通透,右掌自纳万千金光,喝道:“圣莲开!”一式绝招射出,立刻逼退萧月,随后身形一动,却是将那郭侃裹入其中,随后便朝着远处遁去。 “逃了?” 萧月顿感难堪,手中湛卢光辉大胜,轻轻一挥,整个悬崖瞬成两半。 苦心孤诣、百般谋划,所求的便是今时今日,杀尽一切鞑子,但今日却被眼前两人逃走,自是令萧月难以接受。 萧凤却是笑道:“纵然让他们逃了,他们又能逃得了多远?” “听晋王所言,莫非你早已知晓对方会逃出去?”王坚不禁皱眉,却是带着几分疑惑。 萧凤诉道:“没错。那郭侃、八思巴皆非寻常之人,纵然集中我们三人之力,但若要将其困住甚至是击杀,却是难上加难。”正所谓十则攻之、五则围之、倍则战之,一个地仙若是存心逃走,若是没有同等修为的三四人,是根本难以将其击杀。 他们三人虽是厉害,但对方修为毕竟不凡,若要将其击杀,实在是太过困难。 “那我们接下来应当如何行动?”萧月问道。 萧凤诉道:“若是我所料没错,对方此番离开,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到军营之中,而是暂时寻觅地点养伤,静待下一次的战斗。即使如此,那我等就离开此地,前往武安吧。毕竟依照先前计划,武安此刻也应该被我等所掌握。”复有看向王坚,却自袖中取出一枚弹丸,诉道:“余大人虽是被郭侃所败,但其气息尚存,若是将这枚九转还元丹服下,应当能够恢复修为。你将此物拿去,助余大人服下并且将药力化开,如此一来,余大人应当就能够恢复如初。” “那多谢晋王殿下了。” 王坚一喜,连忙将这弹丸接下来。 当初时候,他因为郭侃而差点丧命,便是得了此物方才恢复过来,今日既然得到此物,那余玠应当是有救了。 “我等皆是为国效力,又岂有内外之别?”萧凤笑道:“王将军却是客气了。只是我尚有公务在身需要处理,所以得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还请王将军见谅。”罢身形一转,却是自这里离开。 那萧月亦是对着王坚躬身一拜,又道:“将军。你也应当知晓,那两人虽是败了,但却还活着。若是您发现他们的踪迹,还请你立刻通知咱们。到时候,我等定然会一起出手,灭掉对方。” “自当如此。” 王坚颌首回道,见着两人自此地离开,也是长吁一口气。 此番战斗虽是结束,但对方尚未死绝,却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知晓这一点,也从此地离开,回到了钓鱼城之内重整军队,准备开始筹划下一次的战斗。 另一边,那郭侃和着八思巴一起离开,却是径直回到了武安之中。 见到武安之内惨叫连连,自己部众遭到赤凤军连连击杀,更是毫无丝毫生机,就连那仲威也是战死沙场,仅仅留下了不到一万的兵力,继续留在这里抵抗。 见到这一幕,他顿感恼怒,一挥手万千神雷落下,立时将上千士兵灭掉。 宋子贞一时畏惧,立刻喝止士兵,停止战斗。 郭侃也生怕那萧凤就此追来,自是不敢在这继续恋战,当机和八思巴合力,带着剩余之人一路朝着深山之中奔去,进而求的一线生机。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萧凤亦是出现在这里。 宋子贞面有懊恼,对着萧凤道歉道:“主公,此番未曾全歼敌人,让对方逃了,实在是抱歉,还请主公惩罚。” “那人顽强出乎我的意料,就算是那些余下士兵,也是百战精锐,自是难以一次解决。”萧凤摇摇头,赞许道:“你做的很好,无需道歉。更何况穷寇莫追,就此放他们一条生路也好。”目光扫过眼前战场,心中却是有些哀伤,为了这一次的战斗,赤凤军麾下死伤士兵,起码也有六千多人,占了军队的十分之一。 如此之多的损失,也是自静海之后,最大的一次。 虽然他们是为了赶走鞑子而牺牲的,但性命终究还是消失了。 萧凤自感心中不悦,也没有了欢庆的心思,令宋子贞将战死士兵尸身收拾完之后,就准备寻找合适地点,将这些烈士埋葬下去。 不管如何,终究还得让他们入土为安啊。 另一边,那郭侃、八思巴带着一群士兵径入丛林之内,一路上也不观察路径,就是朝着里面钻去,约莫过了半,见到对方尚未追来,方才放下心来,寻了一个地方暂时歇息下来。 “伐宋军队,如今只剩下这么一点了吗?” 一扫眼前众人,郭侃顿感心情沉重。 出征时候,他麾下之人足有六万之多,然而此刻跟随在身边之人,却只有一万不到,其余人全都死在了那武安之内。 这番惨重的损失,也是郭侃从军以来,首次遭遇到的。 眼前将士面有戚戚,回道:“将军。除却了我们,其余人全都死了。”在赤凤军展开进攻时候,那些本就身带疾病的人首当其冲,成了第一波的牺牲者,其后他们虽是在仲威率领之下,勉强顶住了下一波的攻势,但是这一次也是死伤大半,直到郭侃回到这里之前,基本上上去抵抗的全都战死。 也只有他们因为始终都位于后方,方才趁着郭侃来到时候,从武安之中逃走。 郭侃目中无声,吩咐道:“尔等先行回去,各自休整去吧。毕竟,我们还要回家呢。” 一个“回家”,顿时勾起众人的回忆。 想到了内心深处,他们难掩心中哀伤,纷纷落下泪水。 毕竟阔别故乡偌久,始终在外面战斗,他们也是疲倦无比,如今时候更是渴望快些回家,好从这噩梦之中挣脱出来。 郭侃一时沉默,一想到救出的大汗,便走入了八思巴的军帐之内。 “可汗现在情况如何?” 走入其中,郭侃见到八思巴已经卸去功力,调息内息了,而本来是面色苍白的蒙哥,此刻也终于恢复原本模样来。 八思巴张口诉道:“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接下来只需要好好调养生息,自然可以恢复实力。只是——”到这里的时候,八思巴顿时一愣,很显然是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诉。 “只是什么?”郭侃问道。 八思巴这才回道:“只是因为先前江山社稷图的原因,可汗是再也无法催动长生了。” “什么?”郭侃愕然问道。 他之所以付出全力,将可汗救出来,便是存了将蒙哥救回来,然后靠着长生的神威一举翻盘,再度击垮赤凤军。 孰料于八思巴口中,他却听到了最恶劣的话音。 八思巴缓声诉道:“你应当知晓,之前我和你为救可汗而见到的那头巨狼吗?” “当然。”郭侃点点头。 当初时候,他俩正是为了解救这被镇压的巨狼,所以才打算将江山社稷图打碎,好将这巨狼放出来。 “但是你可知晓。那头巨狼为何未曾封入江山社稷图之内,而是仅仅将其镇压?”八思巴苦笑一声,却是感到有些懊恼。 若是他当初时候能够仔细观察,自然可以看破其中关键,只是两人害怕萧凤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所以才在匆忙之中弄错了方法,结果导致了眼前这一幕。 “愿闻其详。” “很简单。因为这头巨狼,才是可汗本体所化。而那江山社稷图之前行动,只是为了能够将长生自可汗身体之内抽出,而长生为了抵御江山社稷图,故此被迫化形。” “那我等之前行动,又是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因为长生和江山社稷图互相角逐,两者力量融合为一,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若是江山社稷图碎了,那长生自是也一起毁灭。若是我所料没错,那萧凤应当是存着以长生为食粮,将江山社稷图重新恢复的打算,故此没有贸然将其封镇,而是采取炼化策略。”八思巴一副懊恼,又道:“而我们先前所为,却是将这个平衡彻底打破。” 若是他早早知晓此种关键,又何必闹出这些动静来? “平衡打破,那又会如何?” “毁灭。江山社稷图毁灭了,那长生自然也会崩溃。而长生被灭,可汗首当其冲,自然是难以承受这冲击,就此陷入晕迷之中。”八思巴神色更添懊恼,一想萧凤如此布计,自感惊叹。 若是他们不来,那江山社稷图固然难以继续镇压长生,但却因为得到其力量滋养,自然是威力倍增。 拿着威力加强版的江山社稷图,萧凤自然是毫不畏惧和长生一搏,进而确保自己的优势。 再次者,江山社稷图若是毁灭,那长生也会被毁灭,受到影响的蒙哥亦是难以避免受到冲击,仅有郭侃、八思巴两人,蒙古大军更是没有了继续顽抗的力量,只能就此败退。 从一开始,他们就始终在萧凤的计谋之中来回打转。 郭侃再度问道:“那长生被灭?可汗又会如何?” “这一点,你却是放心。”八思巴回道:“那长生毕竟不是法相,仅仅是依靠着血脉传承,方才和可汗有所联系。所以就算是长生覆灭,可汗也不会如同那修成法相的地仙一般,因此受到致命伤害,充其量也就会因此而昏迷数日罢了。” 正如他所言,此刻那蒙哥也终于自沉睡之中醒转过来。 一扫周遭状况,蒙哥不觉感到诧异,问道:“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郭侃、八思巴两人身形一顿,皆是露出几分踌躇。 兵败之象,昭然若揭,他们现在只是在考虑着,究竟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蒙哥接受眼前的状况。 第一百六十四章终路(二) “可汗,我们——” 一张口,郭侃立刻踌躇起来。 蒙哥感觉有些不免,再度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见蒙哥一副探求模样,郭侃停顿片刻,令自己心情回复平静,方才诉道:“启禀可汗。我们,被击败了!” “被击败了?” 出乎郭侃所预料,蒙哥却似早就知晓一般,除却脸色有些黯然之外,并无多少的反应。 “可汗。你还是责怪我吧。毕竟若非我冒进之举,又如何能够给那赤凤军歼灭我等的机会?”郭侃低沉着头,只想要让眼前的可汗,大声的责备自己,至少这样能够让他稍微好过一点。 不然的话,武安军队如何会彻底崩盘? 蒙哥却是摇着头,又道:“责怪你?你所做的并没有错,错的反而是我。若非我心存侥幸,如何会被那妖女设计,陷入江山社稷图之中?” 到这伤心事儿,蒙哥自是有些担心,凝目望去,那些幸存的人莫不是一脸茫然,耳边更是时不时传来呻吟之声来,这一景象更令他愧疚无比。 “如今我军兵困将乏,正是用人之际。我若是指责你,那又有何人能够承担责任?” 潺潺声音,俱是被郭侃听在耳中,也令他本是忐忑的心思终于放了下来,不在执着于先前的事情来。 只是一想之后事情,他却是有些忐忑,问道:“只是可汗,接下来我等又该如何?” 经过武安一战之后,军队主力被彻底击败,所剩士兵不足上万。 仅凭这么一点兵力,断然不是赤凤军的对手。 蒙哥自是明白情况,诉道:“若是如此,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获取足够的粮食,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食,我等断然无法安然回去。” “若要取粮,此地已然不行。唯有继续东行,踏入两湖区域,才有足够粮食。”郭侃回道。 如今赤凤军击败大军占据川蜀,正是气势正盛的时候,他们若是在这时进攻,无疑是找死。 只是郭侃一想到目前镇守两湖地区的李宗勉,却是眉目微皱,道:“但是两湖地区,乃是宋朝核心产粮地带。而鄂州更是踏入两湖地区的换卡,担任此城的则是号称公清之相的李宗勉。此人名声不显,不如余玠、孟拱、赵葵等人,但也是一位地仙。我等若是贸然而行,只怕会遭到宋朝反扑。” “我当然知道。然而眼下毫无生路,只有尽力一搏了。”蒙哥下定决心,回道。 郭侃见到蒙哥心意已定,亦是点头称是,准备一起前往鄂州,杀出一条血路来。 ………… 川蜀一代烽火暂歇,但临安之内,却是风云诡谲。 行走在这繁华地带,苏韵几有置身于梦中的感觉,但先前自成都府离开时候,怀中曾确所赠之物却提醒着他,川蜀之中所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妄。 束手在旁的老奴面有难色,却道:“公子,你当真打算将川蜀一代发生的事情,告诉宰相吗?” “当然!”苏韵阖首回道:“那川蜀本是我大宋国土,如今却被鞑子揉虐,我于情于理,都有必要告知丁丞相。要不然,昔日的府之国,就不再属于我等所有。” “可是公子,你也知道那丁大全并非忠良之辈,昔日董槐这等贤臣便是为他所贬。你若去了,只怕难以保全性命。”老奴劝道。 苏韵却是摇摇头,坚定的回道:“老罗,此事却是你错了。你也知道川蜀一带百姓正遭到蒙古戕害,但临安中人却始终未曾察觉,更遑论派兵援助。我若不,那又有何人呈报此事?届时川蜀沦陷,我等又如何向官家禀报?” “可是公子你也知道,蒙古入川已有数月有余,但临安却始终不知,你难道就不知道其中原因吗?若是贸然前去丁大全府邸,到时候他若是发难,你又该如何自保。”老奴继续劝道。 苏韵自信满满,又道:“老李你放心,我早有准备。若是那丁大全当真,我便在太学府之类宣传此事,到时候众位学子一齐发难,任他如何厉害,又如何挡不住群情汹汹。届时官家发难,他定然难以支撑,只有接受了。” 老奴眼见苏云心志坚定,自知道无法劝,只好作罢! “希望这一次能够成功。”苏韵念念有词,却是希望今日此行,能够成功。 要是继续拖下去,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周遭虽是热闹无比,但他却是面有戚戚,脚下更是不敢拖延,一路朝着宰相府行去。 约莫走入一刻钟,他便来到了丁大全所在府邸,将请帖递上之后,等了一会儿,府邸自然开来。 苏韵毕竟是三苏后人,虽是官身低劣,但名气在外,丁大全自然也不会摆出什么宰相架子,以至于贬低自己的格调。 踏入大堂,苏韵立时见到远处那一人,面呈蓝色犹如恶鬼,正是丁大全。 “苏侄儿,你今日来此找我是有何事?”丁大全问道。 苏韵回道:“丁大人。我今日来川蜀一代的事情。” “哦?却不知川蜀一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丁大全神色一顿,眼角微微撇过苏韵,俨然带着一丝怀疑。 苏韵不曾察觉,继续道:“我之前回家时候曾在路上遇到过匪人拦路抢劫,幸亏有老奴帮忙,方才将其打退。而我当时只以为那些人不过是一群匪人,所以未曾在意。然而等到行至成都府时候,方才知晓这成都府已经被赤凤军所占据,而那蒙古更是派出十万大军踏入川蜀,压的余玠、王坚等人不得不困守钓鱼城。我因为担忧余玠等人难以支撑,自然是赶紧回到临安,只求能够向丞相以及圣上禀报此事。如此方能保我大宋安然无虞。” “原来是这样?”丁大全神色微动,又道:“你所之事,我早已制知晓。但你也应当知晓,如今朝中已然是暗潮涌动,新军亦是尚未练成,不知侄儿可否暂缓一些时日?” 苏韵顿时愣住,质问道:“丁大人。那蒙古大军早已经踏入川蜀,沿途百姓莫不遭其屠戮,若是继续拖延下去,那又该牺牲多少将士?” “我自己知道,但新军未成,你让我如何调兵遣将,前去抵御?你这时就不能多想想考虑一下,让我好提前做好准备?”丁大群已然嗔怒,一拍案桌就是威胁道。 苏韵为之一愣,连忙欠身回道:“丁宰相的对,民已经知道了。” “没错,这才对嘛,我又如此,我等才能稳定朝纲,上下安康。”丁大全笑道。 苏韵连连点头,又是央求道:“大人,我才来临安太过匆忙,行李以及住处尚未准备妥当,不知可否让我回去将行李收拾一下?” 丁大全不疑有诈,当即允诺。 苏韵走出府中,待到见到老奴之后,立刻道:“快些随我一起前往太学府。” 老奴自是惊讶,又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云沉默不语,只是奋起奔行,似是后面有恶鬼追踪一般,急匆匆的朝着太学府走。 如今时候,他只想将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尽数道出,让人知晓川蜀一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165章末路(三) 自苏韵离开之后,丁大强方才放心下来。 他自是知道川蜀一带发生事情,但为了自己权势考虑,却不敢将此事向赵昀禀报,只因为驱逐董槐、废除新军一事,乃是他一力主张。 如今因为新军被废,川蜀沦陷,届时被赵昀知晓之后,定然会问罪于他。 丁大全明白后果,自是不敢让这消息,被赵昀知晓,沉思片刻之后,却觉得之前苏韵告辞神色有些异样,立刻叫道:“遭了!那厮告辞,定然是想要朝官家禀报,绝不能让他得逞。” 苏韵他也曾听过,虽是才华不及其祖,但也是正直之辈,又岂会当真如他所言,不去诉此事? 丁大全心中自责万分,却是因为先前心神有失,故此未曾想到此节,立时叫了一声:“王四,你立刻离府,务必将找到苏韵,将他控制起来,绝不能让他吐露半点风声。” 那赵四立刻离开,沿着太学府的方向,去寻找苏韵。 太学位于临安城西北处,三省六部则是靠近皇宫,位于东南之地,两地相隔有些距离。 苏韵自府邸之中走出之后,便踏上御街之上一路北行,行至半途时候,却是感觉身后似有人跟踪,一转头却不见人影,这般模样实在是令他忐忑不安。 “公子,你怀疑有人追踪?”那老奴顿生警觉,双眼微眯撇向远处。 那几人虽是乔装打扮、遮住自己相貌,但是他久经岁月考验,却是一眼看出对方究竟是何人所派。 苏韵沉下气,颌首回道:“没错。而他们之所以未曾动手,也因为此地乃是御街,人员流通甚多,若是将我杀死,只怕会惊动其余人,反而对自己不妙。只是那厮,当真打算彻底隐瞒吗?” 他自回到临安时候,所见之人只有丁大全一人。 如此推测而来,能够派出这些人的,也只有丁大全一人了,而且他还有足够的动机。 “那公子,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行事?”老奴继续问道。 苏韵回道:“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快些感到太学府吧。太学府人才济济,更有列位大人位列其中。若是进入其中,自然能够安然无恙。” 两人脚步顿时加快,却是唯恐有所落后。 很快的,两人就走到妙明寺,准备西拐走向太学时候,却见从妙明寺之中走出一位和尚,直接挡在了苏韵身前。 这和尚却似认识苏韵一样,直接抓住苏韵衣袖,却是对着他诉道:“贫僧见你面色慌张,莫不是遭了劫难?” 苏韵乃是信佛之人,点点头回道:“没错。却不知大师有何良策?”眼神漂浮,却是扫过身后,他自离开府邸时候,就察觉到有些跟踪,自是害怕被抓。 那和尚笑道:“当然。”双手却是化掌为爪,蓦地握紧苏韵双手,狞笑道:“只需你随我乖乖的会丞相府,自然保你不死。”双手一用力,立时将苏韵整个压住,双手背负、难以动弹。 苏韵虽是被制,但却是自有骨气,叫道:“你这厮是谁?竟然敢当街行凶?还有没有我王法了?” “哼。”和尚冷笑道:“谁教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一用力,便要将苏韵抓入寺庙之内。 “休伤我公子。”那随身老奴却是大喝一声,起手一掌便是拍向那和尚。 和尚一时不察,立刻被这掌劲命中,口中呕血数滴,而这一击也令他腿脚酸软,双臂无力却叫苏韵挣脱开来。 老奴又见那和尚扑来,也不管自己身躯朽坏,一催真元便挡在和尚之上,又是叫道:“公子快走,我自会将他拖住。” 苏韵心中一紧,这老奴自他出生以来就一直相盼,可以是类似于爷爷一般的人物,如今时候起却为了让自己能够传达信息而挺身而出? 自知不能辜负老奴希望,苏韵立刻迈开双脚,朝着远处奔去。 那和尚见到被老奴挡住,也是颇为懊恼,真元一催便是迎上老奴,霎时双人分开,老奴后退数步有余,口中亦是呕血不止,而这和尚却沉若泰山,尽显两人实力差距。 “想走?你以为你能走掉吗?” 这和尚见到苏韵想要逃脱,顿时心中一紧,生怕被对方吐露消息,脚下连动却欲追上苏韵。 无奈那老奴却是奋起余力,却是将他身上袈裟抓住,令其难以逃脱。 “好家伙,莫非以为我不敢杀你?”这和尚凶性勃发,立时凝掌一落,那老奴立时头骨开裂,鲜血飞溅,却是死的不能再死。 他有丁大全照应,便是杀了人自也无需担心,但若是让苏韵知晓川蜀一事,那赵昀非得将丁大全扒皮抽筋不可。 “该死的丁大全,竟然将老奴也给杀了。”苏韵耳中听到传来的惨叫声,心中更是紧张不已,脚下连连催动,已然来到了太学府之前。 身后和尚一时踌躇,脚下也是慢了许多:“太学府?这人怎生进入这里了?” 这太学府并非寻常书院,其中有许多达官贵人的子嗣在这里上学,更有许多士大夫再次讲课,他虽是有些本事,但若是放在太学府之中,却不过是蝼蚁一个,随随便便就会被捏死。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回报宰相了。” 这和尚面有懊恼,扫了一下地上尸体,又道:“至于你?为了避免被那些人顺藤摸瓜,抓住宰相的把柄,还是将你带回去处置好。要不然被他们知晓是宰相所为,那岂不是要炸开锅了?” 将这尸体抗在肩膀之上,这和尚立刻跳入妙明寺之中,然后借着妙明寺幽静场景,朝着远方遁去,然后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将身上尸体埋了下去,随后方才回到宰相府之中,将发生的一切事情一一禀明。 丁大全听到消息,立感绝望横生,“该杀的夯货,竟然没有将那厮抓住?”左右走来走去,却消不去心中之愁,道:“只是我却要想一个法子,提前做好准备,要不然圣上询问过来,我又该如何?”心中忐忑不安,却是生怕自己所为之事彻底曝光,而到时候他之仕途就会彻底终结。 丁大全向来都是贪权之人,又岂肯将到手的权力让与他人? 打定主意,丁大全立刻离开宰相府,却是朝着那皇宫走去,若是这个时候及时禀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一百六十六章终路(四) 太学府。 此刻正值晌午时分,经过一上午学习的学子已经是饥肠辘辘,正准备前往食堂就食。 行走之中,更是互相交流着课堂之上新进学到的知识,当真是蔚然成风。但苏韵踉踉跄跄跌入府中,却令一行学子面生惊疑,正欲呵斥对方时候,却见人群之中一人喊道:“这不是苏韵吗?他不是刚刚回乡,怎生又回来了?而且还变成了这般模样来?” “原来是他?”人群之中,一位相貌英挺、眉宇轩昂的士子立刻踏出,将那苏韵搀扶起来,问道:“苏韵,你这是怎么回事?”仔细一看,此刻的苏韵却是衣衫不整、面有划痕,分明是刚刚经过一场争执模样。 苏韵这才苏醒过来,一把抓住眼前之人的衣袖,赶紧诉道:“原来是陈宗?学长,快些带我去面见祭酒,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陈宗疑惑不解,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苏韵没事之后,方才将其搀扶起来,关切道:“而且你现在有伤在身,还是先去医馆,养伤比较好。”着,就扶着苏韵,朝着西侧医馆行去。 苏韵没曾推却,随着陈宗朝着医馆走去。 只是刚走几步之后,他脑中顿时闪过川蜀情景,立时紧张起来,摇头叹气:“学长。你也知晓我之前因家中有事,故此归乡一趟。” “确有此事。难不成你之所以会受伤,也是和此事有关?”陈宗继续问道。 其余士子有些好奇,亦是纷纷走上来,想要一探其中究竟。 苏韵阖首回道:“没错,这也是我拼死负伤,也要前来此地的原因。”见到众人一起走来,虽是感到紧张无比,但他却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便紧了紧口风,等到众人目露询问之色,方才诉道:“各位。尔等在这修学,自是不知下变化。而我也是踏入川蜀一带时候,方才知晓早在去年时分,那蒙古早已入川,并且占据川蜀半壁江山,就连成都府也沦入赤凤军掌握中!半年时间,我等竟然毫无半点风声?各位,你们难道就不奇怪吗?” 古代时候,虽是因为科技不发达,所以信息传播速度相当慢。 但是,宋朝朝廷于各地皆是设有衙门,更是每隔旬日就会编写抵报,传送给各地官员以及士子观赏,好保证消息流通。 而今时候,他们竟然相隔半年时间,才知晓川蜀之地竟然发生了这般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众人莫不是被彻底惊住,齐齐叫道:“什么?为何我等竟然毫无消息?” 他们自诩为宋朝精英,于此地修学读书,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越过龙门,成为朝上列位的大臣,故此对国家大事向来关心,朝中抵报自然也经常阅读。 但今日时候,他们却发现自己眼前一片迷雾,竟然对这等事情毫不知情? 陈宗亦感沉重,神情严肃无比:“此事当真?” 此事若是当真,那边代表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朝中之内定有奸细,否则决计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当真如此。”苏韵连连点头,自是陈恳无比:“还请快些带我去见祭酒,将此事禀告他们。” “这个。”陈宗顿了顿,却道:“朝中向来都有抵报,按常理来,应当不会发生此事。但是如此军国大事,却至今无人知晓,只怕其背后定然有人暗中搞鬼,否则我等为何竟然不知?” 能够操控抵报,消除关于川蜀一代的事情,这人身份绝对不寻常,少也得是三省六部之人,更甚者或许便是政事堂之人指示的。 如此人物,绝非他们所能对抗。 “若是这样,那你们觉得会是何人?”一边的士子插嘴问道。 “丁大全?”苏韵脑中一亮,蓦地叫道。 陈宗沉吟了一下,问道:“丁大全?你觉得会是他?” “实不相瞒。我在来到此地之前,曾经拜访过丁大全。但是自他府中离去之后,我便遭到了袭击,便是随身老奴也因此死在对方手中。”及伤心事,苏韵眼见泪痕横流,显得特别的伤心。 “没错。我也觉得是丁大全!”有一人诉道。 “刘黼,你也这样认为?”陈宗问。 刘黼一扫众人,高声回道:“尔等可知晓,去年秋冬时候,那丁大全弹劾董槐一事?” “当然知晓。”陈宗当即颌首回道,旋即便感到脑中一亮,叫道:“是了。董槐在离职之前,曾经负责编练新军,以提高我朝军队实力。但也因为此事,冒犯了军中将门,欲除之而后快。其后他便因为此事,被那丁大全矫诏弄出朝中,曾经的新军也彻底荒废。” 刘黼亦是回道:“没错。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丁大全方才封锁消息,不让人知晓。因为他知晓,若是蒙古入侵之事传来,那为了抗击蒙古,新军定然会派出去援助,好抵御蒙古大军。这样的话,那就必须让董槐入京。董槐一入京,那他自己定然会地位不报,否则如何要做出这般事情?” 苏韵立时紧张起来,却感自己先前贸然前去三省六部,拜见丁大全一事简直就是冒险。 若非对方也未曾察觉到,否则自己如何还能站在这里,见到一行人眉梢紧皱,又道:“若是这样,那我等又该如何?” 如今时候,他的家乡饱受摧残,但自己却毫无丝毫办法阻止,唯一方式就是前往临安,恳请朝廷出兵援助,才能将自己的家乡,自水火之中解救出来。 “那你准备怎么做?”一位士子面有忧愁,站了出来,问道。 陈宗笑道:“当然是面见官家,向他陈述此事。”复有轻轻一笑,问道:“陈宜中。看你样子,莫非是害怕了?” “非是害怕。实在是能够操控此事者,非是寻常之人。而我等不过寻常学子,如何能够和那人对抗?”陈宜中摇摇头,显然是带着拒绝之意。 陈宗噗哧一声,嘲笑道:“依我看,你不过是怕死罢了。” “不是怕死。只是担心那人若是报复起来,我等又会如何?”陈宜中辩解道。 陈宗面色微冷,正欲呵斥时候,一边的刘黼却是诉道:“陈宜中所言有理,你也无需辩驳。毕竟我们实力薄弱,若是当真和那人对抗,被他轻易拿下之后,我等又该如何成事?” “陈宜中,依我看你却是错了。”这时,有一人走出来诉道。 陈宜中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冷冷盯着眼前之人,问道:“黄镛,那你觉得我什么地方错了?” “很简单。那丁大全有心封锁消息,自然是对前线之事心知肚明,之所以拖到现在,不过是想着暗中解决罢了,否则他为何要费尽心思,封锁消息呢?”黄镛笑着解释道:“但是今日却不同了。因为苏韵此行,除却了他我们也知晓此事。既然如此,那你觉得他会采取什么手段?” “我若是他,便会先行一步,巧立名目,将我们贬出太学府。然后更令人散播谣言,污蔑我等。”陈宗诉道。 他这话一,在场的一行人莫不是背生寒意,隐隐中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黄镛颌首笑道:“没错。不管如何,他都已经知晓此事,也知晓若是教苏韵过来,那我们也必然知晓。即使如此,那你以为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毕竟这厮为了官位,可是就连川蜀失陷这等事情,都敢掩埋下去。” 陈宜中依旧眉梢紧锁,但苏韵却有些迟疑,继续问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直接前去进谏官家,将此事尽数陈述上去。”黄镛一仰首,高声喝道。 苏韵有些黯然,回道:“这,能成功吗?” 他们和官家太过遥远,除却了每年的兰灯之会时候,会在学府之内远远的瞧上几眼,其余的也只是靠着道听途的消息,进而猜测赵昀罢了。 论关系亲切,如何能够和丁大全这等宠臣相提并论? “当然。”黄镛颌首回道:“尔等也应当知晓,官家乃是宅心仁厚之人,对人向来真诚。但若是有奸佞欺瞒,那定然会令他难以知晓底下状况,否则为何朝廷直到现在,也迟迟没有动作?” 一行人一起颌首。 他们久居临安之内,对皇宫之事甚是关心,自然知晓当今宋朝皇帝,虽是才德不足又因为子嗣单薄的原因,导致有些贪恋美色,但是却也是一个真诚之人,非是那等只会饮酒作乐、沉迷酒色的亡国之君。 陈宗亦是诉道:“没错。官家定然是被那丁大全所蒙骗,否则的话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复有抬起头,目中已然是燃烧其浓浓斗志,叫道:“正是如此,所以才需要我等貌似进谏,让官家明白如今时候,我朝已经濒临险境,若是继续下去,只怕国不将国,君不成君,各位可愿意随我一起前往皇宫,面见圣上?” 众人齐齐一顿,却是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那丁大全乃是官家近臣,自登位一来一直都是优宠无比,当真是视若孩儿。 否则丁大全如何有胆量做出这等事情来? 要是他们当真前去进谏,若是成功的话倒也罢了,但若是失败的话,那参与其中的人,定然会遭到丁大全的惨烈报复。 以董槐之名望,依旧被贬低到乡野之中,就凭他们这一腔热血,能成事吗? 陈宗也是有些愕然,又是高声问道:“列位,可愿意随我一起前去皇宫,面见圣上?” 此时偌大的太学府,已经是鸦雀无声,只有他的声音,在这学堂之中来回传荡,而再多的列位也是面有难色,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随同一起前去进谏。 “陈宗既有此意,便加上我一人。” 这时,自人群之中走出一人来,直接站在了陈宗身边,高声叫道。 陈宗顿时欢喜,谢道:“林则祖,多谢了。” “你林则祖欲成英雄,我有岂能让你甘美在前?进谏之人,再加上我。”有一人走了出来,站在了林则祖身边,高声叫道。 林则祖顿时笑了:“曾唯?这可不是你和我争锋的时候。毕竟这一去,还不知晓会遇到什么事呢。” “那又如何?”曾唯笑道:“不管你到哪里,我当然也会随你一起去的。毕竟你我赌约尚未完成,可不能轻易食言啊。” 见到这两人也是走出来,其余人亦是心有所动,纷纷走了上前,一起加入其中。一时间,参与之人就超过了百来人。 陈宗眼见队伍壮大,自是欢喜无比,继续诉道:“既然尔等愿意随我一起入宫进谏,那就开始吧。”随后一行人便迈着步伐,一起朝着那皇宫走去。 陈宜中眼见众人一起朝着皇宫走去,虽是有些担忧,但是却也不敢推辞,自是随着队伍,一起行去。 沿途上,也有人见到这只队伍,但因为人数太多,并且身上所穿皆是太学府衣衫,自然也不敢冒犯,毕竟能进太学府之人非富即贵,亦或者各有本领,可谓是人才云集,自然只好站在一边看热闹。 陈宗眼见众人旁观,不自觉感觉胸中胆气横生,高声喝道:“奸臣惑国,川蜀沦陷。我等恳请圣人,罢免丁大全,共抗鞑子。” 其余士子听了,顿感血气上涌,也是一起诉道:“罢免丁大全,共抗鞑子。” 那些围观群众听了,自然是有些好奇,纷纷上前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便有士子添油加醋,将苏韵所见到的事情了出去,甚至直接了那蒙古大军已然逼进临安,只需要下一秒就有可能直接攻入临安城。 总之,怎么可怕怎么。 那些百姓听了,自然是惊愕无比。 他们幸苦劳作,将钱财纳给朝廷,所求的不过是安然度日。然而今日时候,却闻这些钱财未曾奏效,反倒是因为丁大全的恶行,自己已经陷入危险状况之中。 念及此刻,自然也不愿意继续忍耐,也是一起发作,加入了这游行队伍之中,一路朝着皇宫走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终路(五) 一路上,人群不断壮大,眨眼间也有上千余人,虽是有捕快以及侍卫见了,但因为领头之人皆是太学府士子,所以也不敢多加阻挡,让他们沿着御街,一路来到皇宫之前。 谁料当众人来此时候,就见在那宫门之前,正立着两人。 “是翁应弼和吴衍两位大人!” 士子之中,顿时传出几个惊愕之声,一时间人群骚动,以至于游行队伍不得不暂时停止。 其中翁应弼乃是太常寺少卿兼侍讲侍读修国史玉牒,因为劳苦功高日前被提升为工部尚书,另一人则是国子监祭酒吴衍,两人皆是朝中重臣,在太学之中,也是有着相当的影响力。 如此人物,莫是平头老百姓,便是太学士子若是惹了他们,只怕会被直接革除学籍,十年苦功一朝尽弃。 陈宗吨感到焦急,若是被两人所阻,那他们定然难以见到赵昀,立时对着众人高声诉道:“咱们今日来此,乃是为了朝廷,又有何惧?”一行人听了,皆感精神一震。 而他盯着众人期颐的眼神,也自游行队伍之前走出,来到了两位大人眼前。 翁应弼眉头一皱,张口就是骂道:“干什么呢?突然带着这些人来到皇宫之前?若是冲撞了圣上,你担待的起吗?” “你也是上等上舍人,怎生就连这点都不懂,就贸然带着一行人跑到这里来?”吴衍亦是骂将开来。 那丁大全自知自己才德浅薄,若是贸然镇压太学诸位士子,少不得让朝中大陈非议,故此暗中联系两人,让他们两人出面,压制一帮学子。 被两人一番呵斥,陈宗顿时生出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的感觉。众位士子之中,亦是有人开始心生退意,自队列之中悄悄离开。若因此事而惹怒朝中大臣,可不是寻常人能承担的。 但陈宗脑中却是浮出苏韵那凄惨模样,立刻打起勇气来,继续道:“或许尔等所有理。但我等有急事,必须面见圣上。” “什么事情能够重要到需要强闯皇宫吗?”翁应弼没好气的回道:“你知不知道如此行为,实乃大不敬之罪。我就算是治你谋逆之罪,也是只手之中!” “蒙古入川,东南屏障已失。如此险情,也不算吗?” 陈宗面色赤红,高声喝道。 他这一,登时让翁应弼、吴衍两人愣了一愣,好容易才回过神来。 “胡闹。我为朝中重臣,尚未听闻此言,你又从何听闻此事?” 虽是感觉有些奇怪,但翁应弼却不想自己面皮受损,强撑着讥讽道。 吴衍亦是喝道:“所以你就啸聚士子,做出这等游行示威之举?如今更是为了掩盖自己无奈,肆意散播谣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滚出太学!” 两人一番话,自是令队伍之中群情汹汹,一个个莫不是议论纷纷起来。 “没错。那蒙军入川,不过苏韵一人所,如何能信?” “而且川蜀一代,自有余玠、王坚等人坐镇,又岂会发生此事?” “更重要的是,若要入川非得途经陕西一带。此地有晋王镇守,他们如何能够成功?” “……” 这些人却是未曾想到,那蒙古竟然可以自吐蕃绕路,直接从大理之后踏入川蜀一代。 而赤凤军若非早有萧凤指点,只怕也没有察觉到这般行径,进而提前做好准备! “既然如此,那我等继续留在此地,又有何用?” 念及于此,游行士子顿时崩溃,大半之人皆是退去,唯有剩下之人,一脸疑惑的看向陈宗。 他们皆是和陈宗要好之人,虽是不会怀疑陈宗行径,但也对这种事情抱着怀疑态度。 看到这一幕,黄镛顿时紧张起来,却将陈宜中唤来,吩咐道:“照着现在状况,我等只怕难以面见圣上。你趁着这个时候快些离开队伍,找机会面见圣上,将川蜀一代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我明白了。那你呢?”陈宜中看了一眼刘黼、陈宗,还有那紧随其后的列位士子。 他虽是担心无比,但骨子里却还是仁人志士之心,自是不放心众人的安全。 黄镛道:“放心吧,有我等在此守护,自然能够护持无虞。”陈宜中无奈,只好趁着众人离开时候,也偷偷潜入人群之中,却是绕过了众人,避开了那些侍从,走入宫门之内。 见着陈宜中离去,黄镛稍微放下心来,又是看向远处,那里争论似乎尚未消停。 “两位大人。我虽是不知那蒙古如何做到,但川蜀之事,乃是我好友亲身体验,只因为担心国朝之事,故此亲身犯险前来临安,只为了将此事禀报。如此行事,岂会作假?” 陈宗心一横,自知难以劝服,亦是昂着脖子,回道:“而且那蒙古素来凶残,对我等国土虎视眈眈,若是不做好准备,任有新军被那丁大全随意摆弄,等到蒙古当真来到,那就彻底完蛋了。子一片真诚地可鉴,还望两位大人成全!”言罢之后,却是双膝跪下,对着两人就是跪拜下来,只求能够面见圣上。 “放肆!” 翁应弼、吴衍久立朝廷,又何时见到这般场景? 长袖一挥,他们两人也是气急败坏,足下更似生根一样,站在众人眼前,口中高声喝道:“朝中决议,自然有其道理,又岂容他人插嘴?你这厮妄议朝政,难不成是求死不成?” 这一弄,一行士子莫不是胆战心惊,连忙自此地离开,本就剩下的数百人之中,又是走了一大半,只留下数十人静静的站在原地。 其余人也是面带忧愁看着两人,却是打算看朝廷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黄镛眉梢微皱,却是推开身前之人,站在陈宗身边,却是对着两人诉道:“翁侍郎,吾祭酒,难道两位忘了十年之前,无庵居士如何去世的吗?” 吴衍立时皱眉,问道:“你又打算什么?”翁应弼一脸疑惑,亦是看着黄镛,却是打算听听,他又是如何解释此事。 “彼时我朝国势正浓,正打算一举兴复中原一代,但却终因无庵居士逝世而告终。自此之后,蒙古据北地,赤凤军据关内之地,唯有我朝偏居南方,可谓是势成三国鼎立之势。”黄镛缓缓解释道。 只是吴衍却略有不满,哼了一声诉道:“那晋王早已投入我朝,如何能够另称一国?你却是糊涂了!” “祭酒教训的是。”黄镛颌首道谢,又是解释道:“故此,蕖堂先生自担任宰相以来,便一直编练新军,以求增强军力,护我国朝无虞。但是此事却因那丁大全而毁,以至于新军一事彻底泡汤,而禁军更是不堪其用。如此情形,若是继续下去,就算那蒙古不来,我等也要危险矣?” 翁应弼轻哼一声,充满不懈的回答道:“国朝之内,自有打算,岂是你一介学子,能够枉议?” “没错。关于此事,我等自有打算,你在这里插嘴干什么?”吴衍亦是感到不满警告了一声。 他们两人本就得丁大全所托,前来阻止众人面见官家,今日见到黄镛如此诋毁丁大全,自是恼火无比,又岂会感到高兴? 黄镛一时惊愕,连忙恳求道:“可是两位大人。你们不是了吗?我等士子,当以下为己任?既然如此,那为何让那丁大全如此恣意妄为?” 眼见黄镛亦是没有办法,刘黼一时焦急起来,也是走了出来,苦苦劝道:“两位大人。我等所为,皆是为了下众生,还请两位成全。要不然,等到那蒙古来到,我等全都危险了!” “哼。此事仅有尔等知晓,焉知不是他人散播谣言?”翁应弼却是梗着脖子,浑然无视众人恳求。 眼见无法服,刘黼不免感到着急起来,若是继续这么拖着,还不知晓形式会恶劣到什么程度。 “若是大人不愿相信,就算是将我等功名尽数削去,我等也要继续下去。”林则祖一咬牙,高声喝道。 紧随其后,曾唯亦是诉道:“我等就算是抛却此身,也定要面见圣上。” 陈宗、黄镛以及刘黼虽是不曾诉,却也一起站在两人身边,皆是展现出了自己的决心。 翁应弼见到眼前几人竟然是如此执拗,丝毫没有退缩之心,当即喝道:“好,既然如此,那今日我就将尔等于太学之上的名号尽数削去,看你等该如何坚持?” 被他这么一,其余之人莫不是心生恐惧,连忙从此地离开,唯恐被牵扯进去,坏了自己的名声。 此事一过,不管结果如何,仕途显然会受到影响,他们自然不愿意冒这个险。 于原地之上,只留下陈宗、黄镛、刘黼、林则祖以及曾唯五人,继续站在此地。 虽是被众人敌视,但五人却是齐齐站直身子,口中叫道:“大人,我等今日定要面见圣上。” “好!好!好!” 三声叫好,翁应弼却是被三人气的发抖,当空喝道:“替我取来纸笔,今日我就削去尔等功名,贬出太学。” 第一百六十五章终路(六) “笔下留人!” 正待翁应弼落笔时候,远处却是走来两人。 翁应弼扭头一看,立感懊恼,冷笑道:“原来是朱御使,今日里你却是来此作甚?” “而且还有饶虎臣?你们两人今日前来,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吴衍亦是一脸懊恼的讥诮道。 他们所之人,正是担任监察御史的朱貔孙以及吏部尚书饶虎臣,此两人皆是才华横溢之人,和吴衍、翁应弼因谄媚丁大全而尚未皆有不同,故而在朝政之中,一直都是敌对状态。 陈宗等人亦是一喜,连忙道:“朱御使、饶尚书,可否助我等面见圣上?” “面见圣上?难道尔等所言之事,当真如此?”朱貔孙问道。 陈宗一脸严肃点点头,回道:“我愿意以性命担保。” 朱貔孙回道:“若是如此。我自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毕竟今日来此,我也是有事要面见圣上,正好带你一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陈宗一时欣喜,连忙道谢起来,其余人亦是一起诉冤,尽展心中苦闷以及无助,一行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就准备随着朱貔孙等人,一起走入皇宫之内。 翁应弼却感懊恼,眼见一行人正欲进入宫门,立时叫了一声:“朱貔孙!” “怎么了?难道你打算将我也拦在外面吗?别忘了,我乃是监察御史,复有监视百官之责,你可无法阻止我。”朱貔孙愠怒簌然发怒,张口斥责道。 饶虎臣亦是冷笑不止:“你虽是工部尚书,但我也是吏部尚书。我俩皆是同级,你若是想要阻止,难道就不怕参上一本吗?” 被两人一盯,翁应弼顿感发寒,只好作罢。 朱貔孙、饶虎臣自是领着陈宗等人穿过丽正门,一路朝着勤政殿行去。 但等到众人踏入其中之后,却见那黄门走了上来,诉道:“陛下今日不再此地,还请几位就此告别吧。” 朱貔孙一时惊讶,问道:“那你可知陛下到了何处?” “不知道。只知晓就在半个时辰之前,那丁大全踏入此地,是有事禀报,陛下心中欢喜,就随他一起出去了,至于现在在做什么,我们也不知晓。”那黄门回道。 陈宗略有失望:“若是这样,那我们怎么办?” 费尽心思,只为了踏入此地一见赵昀,但如今却连对方人影都未曾见到,这实在是让他们感到失落。 朱貔孙却是不甘心,遂对着众人诉道:“不管了。我等就在这里等上一会儿,直到等到陛下来到此地为止。” “如今时候,我们也只有如此了。”饶虎臣叹声回道。 其余人无奈之下,只好陪着两人一起寻了一个亭子踏入其中,准备等到那陛下回到此地。 ………… 另一边,于皇宫之内的澄碧堂之中,丁大全正随侍赵昀身后。 只见那赵昀看着眼前景色,顿感心情舒畅,笑道:“子万啊。还是你最称朕的心意,竟然能够弄出这等美景来。”且见眼前,于澄碧堂周遭,一袭流水宛如琼浆玉液,自那一座座险峻奇美的假山之中穿流而过,宛如一条丝带一样将整个堂包裹其中,偶尔之中也有鱼儿轻轻一跃,荡起点点波纹,教人看起来甚是舒心。 这里便是澄碧堂,却是丁大全费劲心思,方才建造而成。 今日时候,正是竣工时候,所以丁大全才带着赵昀来到此地,一见此地美景。 “那是自然。”丁大全一脸谄媚,继续诉道:“陛下乃人中之龙,自然得享受人间最美的景色。” 赵昀顿时露出几分黯然,却摇了摇头,又道:“虽是如此,但如此景色,只怕要耗费不少资财。你却不可挪用国库填塞其中,要不然被那些大臣听了,只怕朕的耳朵又要被折磨一番了。” “陛下却是多虑了。此地虽是优美,但建造用的建材,莫不是他人捐赠,未曾花费半点国库。”丁大全哈着腰,俨然一副哈巴狗模样。 的确,此地花费最多的便是假山。 而这些假山,也的确是临安城豪商所赠的。 但丁大全和那些豪商究竟达成了多少交易,他却是丝毫未曾明。 赵昀却未曾想及别处,笑着回道:“那就好。”见到远处斜阳沉入山峰之后,整个空一片晕红,自感自己在此地逗留了太多时间,立时诉道:“只是我国事尚未完成,之后就不逛了吧。”挥挥手,让远处侍卫走过来,却是护着他朝着勤政殿走去。 丁大全一时紧张,俯身诉道:“恭迎陛下离去。” 等到赵昀离开之后,丁大全方才松了一口气,暗道:“幸好陛下被我调走,要不然今我就彻底糟糕了。” 他却是早就知晓朱貔孙、饶虎臣等人正欲离开,故此一早踏入皇宫之内,以澄碧堂竣工为由,将赵昀调到这里。 如此一来,那些人眼见未曾见到赵昀,自然是失望透顶,也会就此离开。 纵然对方第二或许会展开行动,但丁大全早有准备,自然会借着这一个晚上的时间,指挥自己的手下,一如他当初攻讦董槐一样,将那些政敌逼出朝堂之内。 ………… 另一边,勤政殿之中。 朱貔孙眼见太阳西斜,自是感到懊恼无比,将那黄门拉住,问道:“为何陛下还未回来?” “这,这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负责看守勤政殿,若是去打听陛下的行踪,非得被打死不成。”黄门自是一问三不知,以至于朱貔孙只好无奈放弃。 饶虎臣亦是感到有些不免,却是问道:“你觉得陛下为何许久未曾现身?莫不是这其中有谁暗中操纵?” “操纵?莫非是丁大全。”陈宗张口就道,俨然已经认定这些事情背后,定然是那位蓝皮鬼弄出来的。 “虽是如此,但眼下色已晚,诸位可否回去?若是想要面见陛下,明日时候列位准备好了,自然可以了。”黄门见到众人继续停留,虽是感到有些紧张,但还是挺着勇气,劝道。 “你让我离开?” 朱貔孙有些失落,却是不想就此离去。 要知道为了搜寻丁大全毁坏朝堂的事迹,他可是花费了不少的精力,若是过了一日的话,这些证据只怕就派不上用场。 黄门回道:“没错。勤政殿每到一定的时间,都会关门打扫,等到明众位大臣过来。我若是无法在这之前做好准备,只怕那陛下发怒起来,断非我等所能够承受的。” “好吧。那我等也只好离开了。”朱貔孙虽欲弹劾丁大全,但他却也不可能将怒火发泄到黄门身上。 正当一行人正欲离开时候,却见门外走入一黄门来,对着众人诉道:“列位可否稍等片刻?” 黄镛立时惊喜起来,叫道:“是陈宜中?没想到你竟然还在?”对方虽是穿着太监衣衫,但是其容颜以及脸蛋,却是陈宜中的脸。 “原来是你这子!当初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呢。”陈宗哈哈大,随后就问道:“只是你打扮城这般模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能够面见陛下。”陈宜中笑道:“毕竟若是未曾见到陛下,我是绝不甘心的。”随后神色严肃起来,却道:“正如你们所猜测的那样,陛下被那丁大全设计,错过了和我们见面。” 朱貔孙叫了一声“果然如此”,咬牙切齿的喝道:“他竟然敢做出这等事情!” “那是自然。不过你也知晓,此人所做之事,莫不是在蛀空我朝根基,我等若是不阻止,只怕日后难保朝廷安然。”饶虎臣一脸忧愁,一想到他们若是明日上朝进谏,不免感觉冷汗淋漓,“而且我们若是就此离开,那他定然会纠结党羽攻讦我等。若是这样,我们自保尚且困难,又哪里又精力阻止他们?” “既然如此,那你可知陛下现在何处?”陈宗额上冒出许多汗水,连忙询问道。 陈宜中连连点头,回道:“当然知晓。” 为了遮掩身份,找出那赵昀所在之地,他也算是抛却了自己之前的形象,直接假扮成了太监,若非如此如何能够在这皇宫之中行走,并且发现了赵昀? “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前去,进谏陛下吧。”长吸一口气,朱貔孙朗声回道。 陈宗有些惊讶,看了一下已经暗了下来的空,问道:“进谏?就现在吗?” “当然。正所谓兵贵神速,那丁大全设计欺骗我等,让我们难以和陛下见面,既然如此那我等有如何不可?此刻出击,定然能够打得对手措不及防,唯有采取如此手段,才能够彻底终结丁大全的罪孽。”朱貔孙自信满满,继续道。 陈宗听了下来,自是感觉有些道理,颌首回道:“既然如此,那陈宜中,就拜托你带我们前去进谏陛下。” 今日时候,整个事情可谓是一波三折,本以为能够顺利成事,但一环扣一环,直到现在方才临近目标,以至于陈宗已经有些幻音,以为此刻场景乃是虚构的。 “那是当然。这一次,我们必须要成功。” 朱貔孙心志满满,昂首阔步走到前方,领着一行人跟在陈宜中身后,一起走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终路(七) 福宁殿。 自澄碧堂离开之后,赵昀准备回到此处歇息,正待走入殿中,却闻远处传来一丝声音。 “陛下。陛下!” 凝目看去,赵昀笑道:“原来是朱貔孙和饶虎臣两位爱卿啊。你们怎生这时来了?” 此刻已是戊时三刻,色暗淡无光,正是歇息的时候,故此赵昀对朱貔孙、饶虎臣两人到此,颇为意外。 朱貔孙连忙俯首施礼,回道:“非是我等非要在这时来此,实在是不得已为之。要不然,我等如何敢打扰圣上安寝?” 赵昀神色微愣,问道:“为何?” “陛下。实不相瞒,其实我等早在两个时辰之前,便到了勤政殿之内,想要面见陛下。然而我俩左等右等,却始终未曾见到陛下的人影,心急时候只好冒昧前来此地,这才见到陛下。”饶虎臣连忙解释道,却怕赵昀因此发怒。 赵昀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之所以不再勤政殿,只因为见今日无事,故此便随同丁大全前往澄碧堂,好舒缓一下心情。却是让两位再次久候,实在是抱歉了。”复有有些疑惑,问道:“只是两位今日来此,又是所为何事?”神色更是充满疑惑,一扫两人身后的六人。 陈宗等人眼见赵昀再次,莫不是诚惶诚恐,皆是噤声起来,不敢言辞。 “实不相瞒。陛下,今日臣来此,便是为了丁大全!”朱貔孙沉声回道。 “丁大全,他做了什么事?” 朱貔孙取出一叠奏折,递上前去:“据微臣所知,那丁大全丁大全奸诈阴险,狠毒贪残,竟然是仰仗陛下恩宠,竟然是钳制下百姓之口,朝野之中莫不是怨声载道,而他更是肆意妄为,贪下财路于一身,以至于乡野之内,许多商户因此破家灭族,身死魂灭。而他所做之事,全都在这里。” 赵昀听到时候,露出狐疑之色:“当真如此?” “此事千真万确,臣绝不敢撒谎。”朱貔孙坦然回道。 饶虎臣亦是一步踏出,朗声回道:“除此之外,自他当政以来,更是犯下四大罪状。封锁消息堵绝言路、牵制太学逼走人才、擅权弄财以竭民力、废弃新军边防废弛。如此罪行,还请陛下严惩不贷。”语及最后,却是双膝跪下,一脸决绝模样。 赵昀立陷踌躇,却道:“我也晓得尔等忠心为国,但这些事儿不过片面之词,尚需确定之后,才有定论。” 他自登基以来,也有三十余载,对于朝中众臣也是熟悉的很,自是不会听信一面之词。 至于所谓罪状,随意就可以捏造出来,自然也不是很在意。 朱貔孙一时担忧,连忙道:“可是陛下,难道就让那丁大全肆意妄为吗?” “那丁大全我自有定论。尔等还是回去吧。”赵昀心神收敛,却是重新恢复帝王之象,眼神扫过那六人之后,又问:“至于你们?我虽是不知你们究竟如何进来?但我朝自由规矩,你们也回去吧,至于你们索要禀奏的事儿,等到明日早朝之时再行禀报吧。”轻舒臂膀,却是露出几分颓态来,正是想要就寝的样子。 随后,数位侍从便走上来,准备将他们赶出去。 陈宗顿时紧张,张口道:“就算是川蜀沦陷也是如此吗?” “川蜀沦陷?这是怎么回事?”赵昀一时惊住,挥挥手就令那侍从撤下,然后死死盯着陈宗。 “正如我所的,那川蜀一代沦陷偌久,至今已有半年有余,但丁大全是钳制朝廷,堵塞言路,以至于直到现在,也丝毫未曾告知陛下。”陈宗立时抓住机会,高声回道。 赵昀更觉讶然,叫道:“此事当真?” 下间,向来有下未乱蜀先乱,下已治而蜀后治,对于川蜀情况,他一直都相当在意。 毕竟这川蜀无论是被赤凤军亦或者蒙古占据,都要成为宋朝的腹心之患,然而他竟然对此事一点都不知晓? 陈宗心中窃喜,连忙诉道:“陛下。日前我贤弟苏韵曾回乡省亲,谁料等到川蜀一代时候,方才知晓此地竟然已被鞑子所占,便是那赤凤军,也不知为何踏入成都府之内,更是和蒙古大军数度交锋。沿途上,灾民四起,百姓莫不是哀鸿遍野。若是陛下不信,大可以立刻召唤苏韵,问个究竟。” “若是如此,那当真危险了。”赵昀神色沉重。 他自是知晓川蜀重要性,而若是这川蜀落入对方手中,无论是蒙古亦或者是赤凤军,都会成为宋朝最强横的对手。 朱貔孙又是劝道:“没错。所以还请陛下立刻下旨,驱逐丁大全。否则,我朝定要败于他手中。到时候,陛下又有何面目,面见列位祖宗?” “若是这样,那我便亲自前往政事堂一趟,看看是不是真得。”赵昀一咬牙,立刻唤来侍从,却是将衣衫穿上。 这时,他却是着急验证此事的真假。 政事堂距离福宁殿有些距离,一行人走了约莫一刻钟时间,便来到了政事堂。 走入政事堂,赵昀就见屋中灯光未熄,应该是有人办公。 “你们现在此地等候,我进去问问再。”赵昀转身对着朱貔孙吩咐道,旋即迈步踏入其中。 陈总有些诧异,问:“朱参政。我等都已经完全言明,为何陛下却根本不信?” “唉。这便是陛下的难处。他终究只有一双手、一对耳朵,能做的、能听的,全都有限,自然难以管理众多事情,这也是我等之所以名列此地的原因了。但是,若是仅听一人之话,当然会有些偏信。此刻,他却是去确认此事的真假了。”朱貔孙回道。 陈宗颌首回道:“原来是这样?” 他却是更为忐忑,却怕陛下会被丁大全所蛊惑。 “当然。”饶虎臣自感紧张,刻意压低呼吸回道。 政事堂之内,赵昀一路走入其中。 “是陛下!” 丁大全顿时惊讶,连忙自座椅之上起身,俯身问道:“只是不知发生何事,却让陛下深夜到此?” 赵昀长叹一声,却问:“只是感到有些厌烦,故此前来此地,看看你事儿做的如何?”若论丁大全有一样好的,那就是不会如同那些忠臣一样,对着他喋喋不休,这个不许、那个不准的。 正因此,所以赵昀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朱貔孙、饶虎臣以及陈宗等人的话。 “微臣不敢。”丁大全连忙颌首谢道。 赵昀轻笑道:“你啊。当初和我谈笑风生的时候,怎么就不敢了?” “那时不过是闲时赏花罢了,陛下却是笑了。”丁大全略有迟疑,却道:“只是陛下是否口渴?我这里有上贡的雨前龙井,不知陛下是否赏脸,愿意品茶?”心中却是有些紧张,暗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陛下今夜却突然来此?”心思浮动之中,却不敢有所冒犯,只好暂且准备应和下来。 毕竟他之所以在这留到这时,全是为了能够整理出明日早朝的东西,好将那饶虎臣、朱貔孙等人彻底扳倒。 赵昀笑貌似不知,依旧笑道:“当然!” 滚烫的茶水倾入茶盅,两人却是相对而坐,各自品尝着口中甘露。 外面,朱貔孙见到政事堂内部毫无动静,便感到有些焦躁。 他扫了一眼外面,却见一匹战马快似闪电,瞬间跃起府中,不觉感到诧异,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饶虎臣摇了摇头。 其余人一起看着,却是想要知晓接下来又该是什么场景。 等到战马消停,上面骑士一跃而下,取出怀中信笺,就朝着堂中奔去。 “大人。九江置知使袁玠有急信!” 一步踏入,那人丝毫不掩口中匆忙,岂料踏入房内时候,却整个人都彻底呆住了。 “陛,陛下?你怎么在这里了?” 他一脸痴愣,整个人都彻底石化了。 赵昀神色平静,品尝着手中茶水,笑道:“我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 丁大全亦感头皮发麻,偷眼瞧了一下赵昀,见其神色不动,更感心中没底,张口问道:“原来是袁玠?他有何事禀报?” 那袁玠乃是他一手提拔的,就是为了能够方便自己行事,但今日这厮却快马加鞭,将急信送入朝中,却又不知道有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个,他所之话,全都在这里。” 那骑士掏出信函,眼神自赵昀、丁大全两人之上来回打转。 “给我吧。” 放下茶盅,赵昀诉道。 骑士顿住,偷眼瞧了一下丁大全,问:“这——” “既然陛下要,那自然要先呈给陛下了。”丁大全强装镇静,张口诉道。 他虽是不知其中内容,但看到骑士脸色,就知晓这信函之中,所写的定然不是自己所喜欢的,甚至还可能藏着足以颠覆自己的东西。 但赵昀在这,他却是不敢越俎代庖,冲撞了这位。 赵昀一伸手,诉道:“既然如此,那就给我吧。”远处信函飘然而起,落入了他手中,上面内容也尽数趁现在他的眼前。 丁大全屏息以对,骑士茫然无措,至于政事堂之外,众人亦是默不作声,静等着内容展现。 第一百七十章终路(八) “砰!” 信函直接拍在案桌之上,赵昀神色已然暗沉无比。 远处,丁大全浑身一抖,正欲抬头时候,却听赵昀喝道。 “告诉我,这信函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这,究竟写着什么?”丁大全瑟瑟发抖,低声问道。 一挥手,赵昀直接将那信函丢到丁大全脸上,冷笑道:“你自己看吧。” 取下信函,丁大全仔细瞧了起来。 “丁大人。在下自任九江置知使以来,因新建澄碧堂等建筑物赋税陡增,为求满足大人需求,遂令治下士绅捐纳税银。岂料那等士绅竟然暗中纠结蒙古大军,自献舟楫船只,以至于鄂州沦陷。为求保全国土,还请大人立刻发兵救援。” 只是看了开头,丁大全整个人立时愣住,脸上亦是铁青无比,等到全数看完之后,脸上更无丝毫血色。 “陛陛下,我我这” “我了,若要兴建澄碧堂,不得于民间征税。但你却置若罔闻,以此乱开赋税?”赵昀冷哼一声,却觉得日间因澄碧堂美景而放松的心情,霎时便彻底沉了下去,继续道:“至于蒙古?他们都已经打到鄂州了,而我竟然毫不知晓?你告诉我,你眼中还有我吗?” 一挥手,偌大政事堂竟然是抖了一抖,簌簌尘土落了下来,却是将两人衣衫弄脏。 但赵昀却毫无心情掸去,只是静静看着丁大全,这位自己所期望能够振兴宋朝之人,然而对方终究终究还是没有按照他所期待的那样去做。 “可是陛下,我” 未等丁大全完,赵昀一挥手,喝道:“你,走吧!” 这一声,便似绳索一般,瞬间截断丁大全希望。 “我明白了,陛下。” 低垂着头,此刻的丁大全看起来毫无斗气,宛如丧家之犬一样,自政事堂之内走出。 一扫旁边之人,他哑着声音,笑道:“原来是你在搞鬼?怪不得,陛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作孽犹可怨,自作孽不可活。”朱貔孙不觉皱眉,一脸厌恶的瞥了一眼丁大全,冷笑道:“你当初贪恋权位,驱逐董槐时候,可曾想过今日之事?” “哼哼,哈哈” 丁大全是摇头苦笑道:“你当真以为,那董槐就是因为我而被逐走的吗?” “难道不是?”陈宗一脸愤恨,直接骂道。 若非此人暗中作结,他们早就能够面见圣上,禀报一切了,但眼下对方却依旧未曾悔改,却令陈宗倍感恼怒,只想要冲上前去,狠狠地痛打对方一番。 “呵呵” 丁大全却是冷笑不止,丝毫未曾理会,只是眼光略有失落扫过远处政事堂。 那里,赵昀正在仔细翻阅了所有的奏折,好确定现在状况。 饶虎臣自是叹息,诉道:“不管如何。今日时候,你还是败了。只是你自此离开之后,可莫要在继续为恶。知道吗?” “为恶?”丁大全黯然神伤,摇着头苦笑道:“你们以为我还能活着吗?”此时,纵然有人愿意保他,但朝中诸臣早就被他惹了一番,日后若要平安生活,自是不可能了。 自此,一袭落魄身影,自丽正门走出之后,再也毫无踪迹。 朱貔孙走入政事堂之内,眼见赵昀正在仔细查看奏折,脸上更是苍白无力,便感觉心疼,遂问道:“陛下,现今情况如何?” “很糟糕。” 放下奏折,赵昀只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疼,只好稍微按摩一下。 丁大全隐瞒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仅仅是他眼下看的一切,就足够触目惊心,至于那袁玠之事,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真的如此?”朱貔孙只感吃惊,复有问道:“既然如此,那不如让禁军出动,或许能够抵御蒙古大军。” 鄂州地处两湖之地,经由此地便可以有襄阳入江,其后沿江而下便可以直接攻击临安,这次他们若是无法好好应对,只怕便有可能令整个朝廷彻底崩溃。 “禁军?”赵昀摇摇头,苦笑道:“你也知晓那些禁军,早已不复昔日军威,如何抵御蒙古大军?” 朱貔孙顿时愣住,叹声诉道:“若是如此,那我等还有什么办法,才能抵抗蒙古大军?” 谁都知晓,因为承蒙日久,久居临安的中央禁军早已腐化。 吃拿卡要、霸行欺市,诸般恶行难以胜数,可以军队经商的危害性,在这禁军之中是彰显的淋漓尽致。 朝廷虽是早已知晓,但苦于北方威胁,更无强力宰相压制,故此只能坐以待毙,令其一步步发展到如今景象,也因此成为了趴伏在宋朝之上的恶瘤。 当然,若是孟珙麾下禁军或许能够抵御,但眼下这支军队正隶属于李庭芝麾下,和那兀良合台于江淮一代对峙,轻易间无法调离,地方厢军则是近乎废弛,根本毫无战力,自然是毫无半分力量抵御。 “陛下、御史大人。” 立在一边,那陈宗却是插嘴诉道:“对于军事我等自是不明,但若是董槐,他或许尚有办法?” “董槐?”赵昀眉梢微动,却道:“他能行吗?” 陈宗回道:“董槐乃是理学传人,更是久经地方任职,更是数度挫败蒙军攻击,乃是国之栋梁。若是他再次,定然有方法。” “既然如此,那就快快宣召董槐。”赵昀自是不敢放弃,连忙书写圣旨,令那骑士连夜赶往定远,传召董槐。 翌日,昨夜政事堂之事,已被众人所知。 众臣虽是惊讶丁大全竟然被贬,但一想到蒙古大军即将到来,却也是紧张无比,等了数日之后,等到董槐入京之后,众人方才安定下来。 赵昀定眼一看,却见董槐比之过往苍老许多,不免感到愧疚,连忙将董槐招入宫中。 岂料那董槐刚一见面,便是喝道:“陛下当初贬低微臣,可知自己是否做错?” 赵昀一时哑然,回道:“还请爱卿明言。”这般直言,也正是他不喜董槐之处,否则当初为何会亲信丁大全,将董槐贬出朝廷? “是非不分、法度不行。此为陛下之错!更不知害政者为何?”董槐张口便道,尽展坦荡胸怀。 赵昀再问:“何为害政者?” 想到如今危险状况,赵昀纵然如何无能,也知晓若是不采取什么补救措施,只怕便会彻底成为亡国之君。 董槐回道:“偏袒亲戚,视律法为无物,一也;长居官威专擅权威者,二也;对朝中官员将士不加审查,三特。你不严查将士,那他们就会越加骄横,届时这些士卒就容易横生枝节,制造祸端;刑罚全凭己心不论对错,以至于忠奸不明、贤肖不分,若是贤肖混淆则奸邪肆,贤人伏而不出;为保亲戚而徇私枉法,如此则令法令视若无物。如此一来,三者皆毁,政事自是废除,否则如何会令奸邪横行,良将难出?” “爱卿所言极是,朕这边更改。” 赵昀一时哑然无声,也不知晓究竟应该如何应对。 他自是知晓造成丁大全横行一事,全是因为自己缘故,心思黯然时候,却对丁大全抱有怨恨,只是眼下迫切需要董槐相助,自是掩盖心思,连连道歉。 董槐轻叹一声,又道:“陛下既有此心也就好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却是知晓若要令赵昀真的悔过,实在是困难无比,眼下时候只不过是发泄情绪罢了。 “只是庭植,那蒙军已然占据鄂州,却不知你打算如何应对?”赵昀又是问道。 到底,此刻最严峻的形势,便是这即将到来的蒙古大军。 对此,他们实在是害怕极了。 董槐立时皱眉,想了片刻之后,又道:“如今敌人亲临,若要编练新军已然不行。不如陛下授我专擅之权,自令一支禁军,更允许我沿途招揽义士,若是如此或许能够挡住一段时间。” “那粮食呢?不如我这就传旨,令各地缴纳粮粟。”赵昀心中一松,又是问道。 他却是知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没有足够粮食,自然是无法战胜对方。 董槐连忙拒绝道:“历经丁大全一事,百姓早已困顿,若是此刻强纳粮食,只怕会损及根。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还请陛下莫要妄动根本,让百姓稍作休息。” 赵昀略有尴尬,又是想起一事来,便问道:“如今爱卿征战蒙古,不如我敕建太乙祠,如何?” 若是往常时候,每当派兵征战时候,都要于庙宇之中祭祀一番,以祈求能够成功。 董槐摇头拒绝道:“寺庙之事并非所需,岂能仅因为他人推荐便妄开修建?更何况民力有限,若是频频征收,定然会因此颓废。若要成事,唯有谨守本心,非是事所能解决的。” “那如何才能平息边事?”赵昀自是伤感,但却依旧害怕蒙古挑衅,又问。 董槐回道:“外有敌国,则其计先自强。自强者人畏我,我不畏人。” “爱卿所言甚是。”赵昀一时哑然,自是感到愧疚。 他之前因一己思念,令那丁大全擅权,最终却也导致今日情形,这一切自是令他黯然伤神,更是生出愧疚之感。 董槐回道:“既然如此,那陛下我就去了。”自领虎符而去,便领着麾下兵马,踏上征讨蒙军的道路上。 第一百七十一章终路(九) 陈文龙既已到来,赵昀更是迫切:“还需多长时间才可进行?” “陛下。丹心之法凶险万分,为了保全万一,更需要有人在旁护持。以儒门至决,令其存于寄体之内。”赵葵诉道。 “那,何人能行此事?” “董槐!” 赵昀默然,若非他当初一时糊涂,将董槐逐出朝廷,如何会令此事发生? “朕明白了。这就传召董槐。” 心知此刻当以国邦为重,赵昀自是只有收敛心思,传令黄门邀请董槐入京。 三日之后,于皇宫钦殿之前。 赵昀极为罕见的出现在此,等到远处那人到来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走上去,关切的问道:“庭植。终于等到你来了。”正欲走入宫门时候,却见董槐伫立原地,浑然不动,不免感到诧异,问:“庭植,怎么了?” “陛下!” 长声一叹,却闻董槐问道:“陛下是否忘记了什么事儿?” 赵昀顿时一愣,低声问道:“什么事儿?” “看来陛下当真忘记了。”董槐摇摇头,蓦地高声一喝,骂道:“陛下当初轻信佞臣、将微臣贬出临安,微臣可是莫敢忘怀。陛下,你真的不知道吗?” 赵昀一时哑然,回道:“还请爱卿明言。” 这般直言,也正是他不喜董槐之处,否则当初为何会亲信丁大全,将董槐贬出朝廷? “是非不分、法度不行。此为陛下之错!更不知害政者为何?”董槐虽觉失望,但既然对方有心改过,他自是也只好上一。 哪怕只能改变一点,终究还是好的。 赵昀黯然伤神,问道:“何为害政者?” 想到如今危险状况,赵昀纵然如何无能,也知晓若是不采取什么补救措施,只怕便会彻底成为亡国之君。 董槐回道:“偏袒亲戚,视律法为无物,一也;长居官威专擅权威者,二也;对朝中官员将士不加审查,三特。你不严查将士,那他们就会越加骄横,届时这些士卒就容易横生枝节,制造祸端;刑罚全凭己心不论对错,以至于忠奸不明、贤肖不分,若是贤肖混淆则奸邪肆,贤人伏而不出;为保亲戚而徇私枉法,如此则令法令视若无物。如此一来,三者皆毁,政事自是废除,否则如何会令奸邪横行,良将难出?” “爱卿所言极是,朕这边更改。” 赵昀一时哑然无声,也不知晓究竟应该如何应对。 他自是知晓造成丁大全横行一事,全是因为自己缘故,心思黯然时候,却对丁大全抱有怨恨,只是眼下迫切需要董槐相助,自是掩盖心思,连连道歉。 董槐轻叹一声,又道:“陛下既有此心也就好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却是知晓若要令赵昀真的悔过,实在是困难无比,眼下时候只不过是发泄情绪罢了。 “只是庭植,那蒙军已然占据鄂州,却不知你打算如何应对?”赵昀又是问道。 到底,此刻最严峻的形势,便是这即将到来的蒙古大军。 对此,他们实在是害怕极了。 董槐立时皱眉,想了片刻之后,又道:“如今敌人亲临,若要编练新军已然不行。不如陛下授我专擅之权,自领一支禁军,更允许我沿途招揽义士,若是如此或许能够挡住一段时间。” “那粮食呢?不如我这就传旨,令各地缴纳粮粟。”赵昀心中一松,又是问道。 他却是知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没有足够粮食,自然是无法战胜对方。 董槐连忙拒绝道:“历经丁大全一事,百姓早已困顿,若是此刻强纳粮食,只怕会损及根。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还请陛下莫要妄动根本,让百姓稍作休息。” 赵昀略有尴尬,又是想起一事来,便问道:“如今爱卿征战蒙古,不如我敕建太乙祠,如何?” 若是往常时候,每当派兵征战时候,都要于庙宇之中祭祀一番,以祈求能够成功。 赵昀自也希望能够以此法,让自己稍微安心。 董槐摇头拒绝道:“寺庙之事并非所需,岂能仅因为他人推荐便妄开修建?更何况民力有限,若是频频征收,定然会因此颓废。若要成事,唯有谨守本心,非是事所能解决的。” “那全因庭植所言。”赵昀自知治军之能,无法和董槐媲美,自是坦然接受。 董槐阖首道:“当然如此。”抬首一见承殿,又道:“赵葵正在这里面凝练丹心?” “没错,凝练丹心乃是将己身真元强行逼出体内,故而整个过程,极容易受到外邪侵入。为了保证国老能够安然无恙,我便开启此殿,让尔等在里面修行,好确保万无一失。”赵昀阖首回道。 “那我这就进去了。” 董槐一挥袖,踏步走入其中。 “轰隆”一声铜门应声封闭,置身此处董槐顿觉眼前一片黑暗,稍等片刻等到视力恢复之后,却见眼前星辰明灭,宛如置身星河之内,远处地方正有一位端坐其中,身侧则是立着一位少年。 董槐长身一辑,敬道:“国老。子已经来了。” “庭植,你就知晓你若是得知消息,定然会来到此处。”远处,赵葵朗声笑道。 “国老相邀,子岂敢不从?只是国老,你当真打算运转此法?”董槐一脸担忧。 丹心之术,非比寻常,最是伤身。 以赵葵修为,再活二三十年不在话下,但若是行此丹心之术,则性命顶多只有五载。 赵葵笑道:“如今时候,我不过是一介耄耋老者,除却这一身力量,对国朝已无他用。既然如此,不如趁着如今尚存时候交于他人,难道等着百年之后散于地之中” “国老高洁,在下深感佩服。”董槐无奈,只好诉道。 赵葵颌首谢道:“正是因此,所以届时还要你来帮忙,将我丹心纳入这位少年身上。” “国老吩咐,子自当遵令。”虽觉无奈,但董槐自知眼下正值危机时候,也只有应了下来。 “那就好。”赵葵放宽心,却是对着陈文龙嘱咐道:“文龙。你资质本是绝佳,若是依着我所赠的功法修行,有朝一日成就地仙并非虚妄。只是今日事态紧急,我朝之中难有人才,所以现在也只有苦了你了。当然,当你接纳丹心之后,修为虽是能够急剧提升,成就地仙之躯。但此法毕竟分属下乘,本就是存有瑕疵,日后需要苦苦修持、不得有误,否则便有功体崩溃之虞,知道了吗?” 丹心之法,本是下乘之策,终究比不上真正凭借自身修成的地仙。 要不然,当初那孔元措如何会被萧凤以及覆灭? 实话,若非是事态紧急,赵葵是极不愿意以此法助陈文龙提升修为的。 陈文龙颌首回道:“师尊嘱咐,徒儿定然遵从。” “那好,就让我们开始吧。” 赵葵长叹一声,旋即尽吐胸中浊气,却是陷入神游之中。 其后,万千光芒自他身躯之中冒出,一粒粒正似那闪烁星辰,散发出令人着迷的色彩,这些便是赵葵一生苦苦修持的精元,今时今日却被他以莫大精神力逼出体外,以求凝结蕴含无上威能的丹心精源。 这些精元似是受到牵引一般,具是凝结于一处,一开始只有米粒大,转瞬间便膨胀数倍有余,变成了花生米大,花生米越来越大,最终却是变成一块约莫有拳头大的晶体。 这精晶极为透亮,万千星光射入其中,竟是变成道道彩霞,着实令人痴迷。 但这只是第一步,若要令其能够为他人所用,尚需以丹火淬炼,炼出其中个人精神印记。 于是,董槐心中默念,一缕丹火簌然而出,将这精晶纳入其中。这丹火刚刚遇到精晶,腾的一下直接变成浓烈火焰,焰气冒出三尺有余,却是将赵葵那苍白脸色照出。 如此之法,实在是太耗损精力。 纵然赵葵成名已久,也难以支撑。 待到那丹火消失之后,精晶却是变作一块仅有枣红大的赤红晶体。 董槐长叹一声,又是对着那陈文龙河道:“丹心已成,现在你便准备承接力量吧。”沉声一喝,掌势一推,那丹心登时窜入陈文龙心中,一瞬间陈文龙顿感身体燥热不堪,似是置身于火海之中,他感到恐惧,正欲挣扎时候,却听到董槐喝道。 “莫要挣扎,快些将这股力量控制住。” 陈文龙心中一惊,连忙依着先前赵葵所传之法,平神静心开始操弄这些令人燥热的力量。 旁边两人,见陈文龙神色恢复如初,顿感庆幸:“看来是成功了。”见着眼下无事,董槐也开始助赵葵恢复元气,莫要因为损耗过多而害了性命。 等到殿门开启,赵昀一脸担忧踏入其中,问道:“成功了吗?” “成功了。” 赵葵、董槐颌首回道,旋即侧身露出身后之人。 那陈文龙此刻正是打坐之中,察觉到有人进入,双目一睁自有锐光射出,待到见到乃是赵昀之后,吓了一跳连忙安奈身躯力量,俯首谢道:“启禀陛下,我已然成功了。” “这就好。只要你们成功了,那就再好不过了。”赵昀笑道,复有对着两人问道:“那何时才能平息边事?” 董槐一时哑然,见到赵昀期待眼神,正欲回绝时候,却觉得有些不妥,遂回道:“外有敌国,则其计先自强。自强者人畏我,我不畏人。如此,下自安。” 第一百七十二章终路(十) 鄂州城。 自踏入此城之后,蒙哥终于稍微安心下来,毕竟得了此城的粮食,又有许多富豪士绅投靠,自是令他感到开怀。 但念及之前遭遇,却令他懊恼不止,只想要重新杀回钓鱼城,将那王坚、余玠以及萧月、萧凤几人尽数杀了了事。 这不,现在蒙哥便在酒楼之中设宴款待众位士绅,而桌上之物也是自附近搜罗而来,其中最有名的便是产自梁子湖的银鱼,此鱼因体长略圆,细嫩透明,色泽如银而得名。其产于长江口,俗称面丈鱼、炮仗鱼、帅鱼、面条鱼、冰鱼、玻璃鱼等,于明朝时候更是和松江鲈鱼、黄河鲤鱼、长江鲥鱼,并称中国四大名鱼。 其他人自是吃的津津有味,但蒙哥纳入口中,却觉得寡淡无比。 放下竹箸,郭侃道:“可汗。我看你神色有异,莫不是担心那赤凤军?” “没错。你也知晓,那赤凤军紧追不舍,而就在昨时候,我军便在城东三十里之外发现对方踪迹。想必对方不日就将抵达此地。”蒙哥叹声气回道。 众位恩客心中一惊,皆是停箸。 “可汗,你莫不是担心那赤凤军会前来攻击此地?”一人神色忐忑,显然对那赤凤军颇为害怕。 他叫做吴麟,乃是吴曦之孙,因吴曦昔日引金入川,故而整个家族遭到屠戮,遂对宋朝充满怨毒,待到蒙古踏入此城之后,便伙同一干人等开城纳敌。 要不然,蒙古以疲兵之态,怎么可能如此快的就攻破鄂州? 蒙哥颌首笑道:“自然。毕竟这赤凤军素来以驱逐鞑靼为目标,既然我等在此,那他们岂肯罢休?”眼见众人皆是有些畏惧,又道:“而且你等也应当知晓,这赤凤军向来严苛,若是被他攻破此城,只怕在座的列位……” 长长的声音在恩客耳边流转,皆是令他们感到身躯一震。 不比那久居皇宫之内的赵昀,他们对于消息向来敏感,自然知晓在赤凤军入川一来,数个曾经投入蒙古麾下的豪门大族皆遭铲除,其中便包括昔日引金入川的吴氏一族。 “这个,还请可汗赐教。” 众人齐齐俯首问道。 蒙哥笑道:“当然,只需尔等能够尽心尽力助我击退来袭之地,重归故土,我自然能够保住尔等无虞。” “可汗放心,我等定当倾尽所有,助可汗击退敌人,北归故土。”众人齐齐诉道。 “得列位襄助,那我军定然无忧矣。”蒙哥放声一笑,将手一挥,旁边士兵皆是收起长戟随着他一起踏出酒楼。 等到蒙军离开之后,在座的商旅方才松了一口气,彼此对视之中皆是胆战心惊,若是在之前酒楼之中稍不注意,那便会身首异处了。 这时,吴曦却是迈步向前,却是将一人抓住,笑道:“江流。不知你是否有时间?” “原来是吴公子,却不知晓你找我有何事情?”江流身子一颤,赶紧回道。 “是关于漕运一事的。”吴曦一把将江流搀扶起来,却是带着他朝着楼上走去,至于其他商人已经去了大半,却是未曾注意到两人动静。 待到走入房门之内,吴曦方才阖上门扉。 江流有些紧张,不自觉的握紧双手,双目死死盯着吴曦,却是问道:“你找我到这里来,究竟所为何事?”完全是出于本能,他却是感觉吴曦似有所图。 “江兄果然聪明,我却是无法瞒过你。”吴曦笑道:“只是你也听了,那蒙哥下令让我等助他抵御赤凤军,却不知晓你有何打算?” 江流摇着头,苦笑道:“我?我能有什么打算?” “兄弟。你难道忘了,当初我等一起起事,挫败那袁玠部下,便是得你相助方才成功。怎么今日,你却是如此胆?”吴曦冷哼一声,嗤笑道。 江流一时讶然,回骂道:“若非那袁玠逼迫的甚紧,要我短时间内缴纳三千两黄金,你以为我愿意行此风险?”一想那蒙哥所安排的任务,他更是紧张无比,又道:“只是没想到才脱虎穴,又遇豺狼。我看这蒙古,比那宋军更是凶残数倍。” 莫要看蒙哥的轻松,但他所要的金钱财力以及粮食,全都是自己一点一滴积攒而来的。 结果那厮一句话,就要直接拿走,如此行径他们虽是恼怒,但也不得不接受。 要不然,便是刀斧加身。 吴曦笑道:“虽是如此,但这也是一个机会。若是我等能够助可汗顺利成功,那到时候可汗论功行赏之下,对待我等定然不亏。如此一来,莫是区区鄂州,便是将生意遍及五湖四海,也非难事。” 到此刻,他却是心头火热,显然是有所异动。 “哦?未曾想,你却是打算行那吕不韦之事?”江流诧异。 “没错!”吴曦道:“这些日子以来,你也应当知晓,这蒙古虽是强横,但却不善经营,其财政赋税多数仰仗于色目人。若是我等能够踏入其中,便可以趁机渔利,如此一来岂不快哉?”到兴奋时候,已经是双眼冒光,仿佛那通财富只需要一伸手,就能够抓住。 江流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却是强压下来,又道:“但你也知晓,那可汗要求可不轻,你打算如何安排?” “这便是我今日找你的原因。”吴曦笑道:“可汗要求虽是不低,仅凭你我二人,绝难满足。但若是取自别家,却是绰绰有余。而我之所以和你商议此事,也因为于鄂州之内,唯有你麾下渔民可堪一用。其余者,不过寥寥。” 江流顿时沉没,许久之后方才回道:“你是,让我们从别家搜刮?” 吴曦谈吐之中虽有掩饰,但其中蕴含之意,分明便是强夺别家之物,进而满足蒙古大军所求,而自己便可以趁机坐大,霸占整个鄂州。 而他之所以将江流叫来,却是因为江流手下皆是渔民,因常年在江湖之上以捕鱼为生,所以颇有武力,否则如何敢和袁玠对抗? “没错。若是你我连手,整个鄂州唾手可得矣。”吴曦笑道。 江流回道:“此事可否容我想想?毕竟牵连甚大,我却是需要仔细斟酌一番。”对着吴曦告辞之后,他便从这酒楼之中离去,却是一路来到一艘位于长江边上的渔船。 这渔船约莫有十来丈,因为常年浸泡在水中,上面长满了青苔,而那船舱顶部也破破烂烂的,全靠着补丁才能支撑,看起来有些时日了。 似是感觉到有人进入,从渔船之中钻出一个女子。 这女子面相白皙、身躯妖娆,只是身上所穿的一件打着补丁的青衫,却令她姿色减去许多。 “余娘,今日有事所以拖到现在。”江流面色微定,却是赶紧走上前去,叮嘱道:“你已经有身孕了,可莫要胡乱行走。知道了吗?” 那余娘有些不耐,随口应道,紧接着又是问道:“只是那可汗可曾什么?” “这个……唉!”听到可汗二字,江流顿时踌躇起来,仰长叹起来。 余娘一时紧张,不觉握紧江流手臂,问:“难道你得罪了他们?若是得罪了他们,那咱们只怕就危险了。”此刻,她却是想起蒙古大军初到时候所早就的那场杀戮。 尸骸阻塞河道,河水为之赤红,当真是惨不忍睹。 “放心吧。我自会照顾好你们的。”江流拍拍余娘的手安慰道,心中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护住两人。 走入船中,他喝了一碗早已经煮好的鱼汤之后,自是进入睡梦之中。 而旁边余娘见到江流沉睡之后,似是难以安睡,便翻身起来,自渔船之上离开,却是走到了河岸边上。而在此地,早有一人等候许久。 那人见了余娘,脸儿顿时笑了起来,一把抓住余娘白嫩双手,顺手一带揽入怀中,一张臭嘴便是在那白嫩脸蛋上啃了几口,却道:“一日未曾见你,却是想煞我了。” “看你这猴样,也忒急了。”余娘不禁皱眉,推了几下之后,让对方冷静下来,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今怀了你的骨肉,若是不心动了胎气,你能接受吗?” 那人搓着***笑道:“当然不能。只是这种生活,啥时候才能结束?”复有带着几分凶光扫过渔船,冷笑道:“要知道每次见你在他身边,我便感觉特别的恼火。” “别急。”那余娘整了整衣服,笑道:“你也知晓,那蒙古大军正在鄂州之内。而江流的性情你也知晓,向来都是义气为先。要不然,我如何至今还住在这破船之中。”瞥了渔船一眼,话中满是怨气,紧接着更是满怀恶意的诅咒道:“若是他一不心触怒蒙古,到时候你觉得他会如何?届时,你我二人自也能够顺势而为,自是不必过着这牛郎织女的日子。” 那人哈哈一笑,道:“还是余娘你聪明,我却是没曾想到此节。” “哈。那是自然。”余娘笑了笑,复有带着几分嗔怒,责备道:“既然如此,那你怎生还停在这里?要知道那蒙军虽是凶悍,但我曾经看了,其军中可操渔船者甚少,你若是投入其中,定然会受到重用。届时,我等又何必继续屈身于此?”话音森森,却是毫无之前面对江流时候的温婉而雅。 第一百七十三章终路(十一) 鄂州城中异心暗藏,而城外却因为赤凤军的出现,令此地凭空添有几分肃杀之气。 一阵狂风刮过,吹的那描凤红旗烈烈作响,军营之中一条长长的道路也被整出,虽是置身于酷热炙烤之中,但分列两侧的士兵莫不是而在沉稳如山、坚若磐石,未曾有丝毫松懈,而在道路末端,一袭红衣女子傲然而立,却是在等待即将到来的贵客。 果不其然,随着清脆马蹄之声,数道战马已然现身。 端坐其上者,正是董槐、赵葵以及陈文龙等人。 “终于来了吗?” 赤目微睁,萧凤见着几人下马,朝着旁边侍卫轻轻一挥。 “轰轰轰!” 数十门炮声应声而起,而那士兵亦是齐刷刷抽出腰身长剑,皆是斜向空,却是组成一道长廊。 陈文龙暗暗吃惊,低声赞道:“好个赤凤军,军纪竟然如此厉害。” 这般气势,可非那临安禁军的花样子可以媲美的。 董槐眉峰也是皱起,却也是略感不安。 “不过是些许欢迎仪式罢了,尔等无须担心。”赵葵却是丝毫不在乎,当先一步踏入剑廊之内,其余人虽有迟疑,但也纷纷尾随其后一起走在其中。 那长刀虽是锋锐无比,于烈日之下,更是反照刺目之光。 但这些士兵却是稳若泰山,丝毫不曾动弹,足见军纪之严。 待到来到萧凤身前,赵葵当先一步,对着萧凤稽首敬道:“我曾闻晋王风度非比寻常,才情智略远超常人,今日一见果真是令人敬佩。能有如此虎狼之师,难怪能够一挫蒙古锐气,将其逼迫至此。” “国老谬赞了。”萧凤笑道:“我不过是侥幸罢了,如何能够称得上是英明神武?更何况国老抵御蒙军甚久,应当知晓那蒙军非是寻常之法所能歼灭。正是因此,我才会于今日宴请列位入席,一问接下来又该如何歼灭蒙军,收复鄂州!”伸手一指身后军帐,更是笑道:“故而在此略备薄酒,希望尔等能够赏脸。当然,军中物资匮乏,若是有所怠慢,还请列位海涵。”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葵淡然一笑,也不管其余之人,走入军帐之内。 陈文龙顿时踟躇,却是拉过董槐,暗暗问道:“我看今日之局,这赤凤军私有不善,莫不是鸿门宴?” “纵然是鸿门宴。但是赵葵乃我朝重臣,料想那赤凤军也断然不敢做什么。”董槐叮嘱道:“你虽是才华出众,但毕竟年轻,待会儿入席时候你却莫要多想,知道了吗?”想到自己当初曾经于朝中贬斥赤凤军以及萧凤,董槐自然也感到忐忑不安,不知道里面那人是否还记恨此事。 但唯今时候,当以驱逐鞑子为首要任务。 董槐自然也只有忍辱负重了! 一行人踏入其中,见到桌上仅有十数盏寻常之物,莫不是感到有些失落。 相较于众人所吃之物,这些不过寻常人家之物,自然让尝久了美味佳肴的众人略有不满。 赵葵并未察觉,当先坐下,却见眼前放着一块烧饼,形成圆形,中间杂有各种素材以及肉末,外面烤的甚是酥脆,更是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蔬菜香气,便拿起咬上一口,立时笑道:“我本以为此物不过寻常,没想到这一尝之下,却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当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却不知此物究竟是如何做的?” “来惭愧。这却是我军曾经无粮时候,方才弄出的东西。本是以面粉拌匀,然后在其中填塞各种肉末以及菜叶,然后将其覆在倒置的铁锅之中,然后以木炭在低下熏烤而成。因为便于携带,故而流行开来。只是此物甚是干燥,若要食用非得配合茶水,才能下咽。”萧凤笑道。 赵葵笑道:“原来如此。看来却是晋王有心了。”着,便将那烧饼就着旁边茶水纳入腹中。 其余人眼见赵葵如此,自是不敢怠慢,连忙将将这烧饼吃了,只是他们尝惯了美食佳肴,骤然去吃这等粗俗之物,不免感觉口舌干燥,难以下咽所以脸色始终沉闷,显然并未感觉多么舒服。 萧凤也没在意,只是在旁边冷冷看着。 等到众人吃完之后,萧凤开口问道:“尔等也知,今日我宴请各位,乃是为了商讨究竟应该如何才能歼灭蒙古大军,却不知晓列为有何打算?” 陈文龙咯噔一下,顿时警觉,暗道:“终于开始了吗?” “稍安勿躁。此事自有国老支持,我等无需担忧。”一边的董槐安慰道。 随后,两人便听到赵葵朗声诉道。 “那蒙古大军虽是厉害,但只需我等众志成城,自然能够将其驱逐出境。只是晋王殿下,你也知晓那蒙军虽强,但也不过整个蒙古偌大势力之一,于漠北之地尚有庞大力量盘踞。若是你继续领兵再次,难道不怕关内空虚,结果被那蒙古趁虚而入?” “噗哧”一声,萧凤顿时笑了出来:“国老。你也知晓,那漠北远在万里之遥,若要征讨实在困难。可以,若是想要驱逐鞑子、还复中华,非是一时一刻所能成功的,非得付出偌大的精力以及财力,否则难以成功。而在此刻,那敌人正在眼下,我等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汇聚偌大力量将其一举歼灭,也算是削减了对方的实力,不是吗?只是连日鏖战甚久,军中物资消耗一空,也只能以此物代替了。” “晋王所言,的确有理。我等若是能够成功,自然能够保得住二十年无忧。” 赵葵回道:“但你也知晓,我朝之内刚刚经过一场内乱,府中资财多数消耗一空,仅仅维持我军已然困难重重,若要满足其余人,却是实在困难。” 他却是知晓萧凤虽是明面上要联合,但是其言辞意思,却是直接表现出来,分明就是想要从宋朝之中要求军饷,好维持军队开支。 萧凤心中虽是恼怒,但名面上自是笑意浓浓,继续诉道:“的确。但是你也知晓,若是不趁着此刻将这蒙军彻底消灭,那就再无机会。若是时机,若是因为粮饷不足而告吹,你不觉得有些可惜吗?” “没错。所以我等前来,便是想要一问晋王,不知你打算如何歼灭那蒙古大军?”赵葵一时黯然,复有抬头一脸无奈的恳求道。 萧凤心中为之一愣,暗暗想着:“好个老家伙,倒是开始套起我的话来了。”只是自负实力雄厚,当机回道:“那蒙军先前经过我与余玠等人一起配合,早已经歼灭大半。目前盘踞于鄂州城内,也不足上万有余。唯一可虑的,却是军中郭侃、八思巴以及蒙哥三人,却并未有所折损。而我军中高手不足,故此想要一求诸位出手,共同消灭蒙古大军。” “晋王所言甚是。” 赵葵赞叹不止,但却有些遗憾的摇着头,苦笑道:“只是你也知晓,老夫早已年迈,身躯实在难以承受,只怕难以和赤凤军配合。” 萧凤凝目一看,顿时惊住,问道:“哦?没想到国老一身修为,竟然是尽数消去,难不成是运起丹心之法,令此人成为你的继承者吗?”侧目一见陈文龙,她便从此人身上感受到了那股熟悉力量,脑中一转便已经窥出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错!日前我为了朝廷,已将一身修为化作丹心,交由此人了。”赵葵一指身边的陈文龙,自是透着几分开怀。 能够在临近黄昏时候,遇到这俊秀之子,却是他此生之幸。 萧凤赞道:“国老拳拳之心,当真令人敬佩。”嘴角微翘,却是忽而问道:“只是不知这位究竟作何称呼?” “本人姓陈,后得圣上所赐,易名文龙。”陈文龙张口回道。 “千载文渊,人中之龙?看来官家对你,倒是颇有期许。”萧凤笑了一笑,复有忽然问道:“既然如此,那依照你以为,我等应当如何才能够将这蒙古大军彻底歼灭?” 陈文龙一时愕然,却未想到这萧凤,竟然将目标转向自己,侧目看向旁边董槐,却见董槐一脸默然,却似未曾听到一般,就连那赵葵,一时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看来今日,是逃不了了。” 陈文龙哀声一叹,自感倒霉。 毕竟他一开始进入此地,便打着慎言慎行的心思,只求能够混过去,但眼下萧凤看来,却是知晓自己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诉道:“依照在下以为,那蒙哥之所以占据此地,一者乃是希望能够以此城粮草维持军队,二者凭借坚城抵御我扽进攻,三者却是希望能够等到兀良合台抵达之后,两者里应外合一举攻破我军围困,就此逃脱出去。” “好!你这想法,却是和我不谋而合,当真是俊秀之才。” 啪啪啪一阵掌声,萧凤却也忍不住赞佩道。 陈文龙却感紧张不已,连忙回道:“晋王谬赞了,我也不过略尽绵力罢了,若要将这蒙古大军彻底歼灭,还需仰仗贵军才可。” “那是自然!”萧凤略有骄傲,又是略有挑衅扫过了那赵葵,诉道:“只可惜千军易得,良将难求。若是我军之中,能有如同你这般俊杰之才,只怕早就将那蒙古大军彻底赶出此地,又岂容他们在这里继续胡作非为?” 赵葵只觉尴尬,不免咳嗽了几声,就连董槐一时耳边赤红,只好埋首眼前菜肴。 陈文龙感觉气氛不对,连忙道:“虽是如此。但若要理清朝中之事,也是破费心思。我相信只需肃清朝纲,定然能够重振军威,到时候又何惧那蒙古?” 他不还好,然而这一,却也让他人皆感懊恼,却也无话可。 毕竟先前若非众人无能,如何能够让丁大全扰乱朝纲,进而导致今日之事? 萧凤笑意浓浓,继续笑道:“没错。我等既然生于地之中,便应当以下为己任,又岂能固守于所谓理学束缚?只需要能够击退蒙古,护住百姓无虞,那些旁枝末节,又有什么需要在意?”微眯的双眼盯着赵葵,继续问道:“你吧,国老。” 赵葵一时沉默。 萧凤之话看似谦和守度,但却绵里藏针,句句针对朝政。 他是应该应和也不对,不应和也不对。 “晋王此言,却是有些荒谬了。”旁边的董槐却是安奈不住,诉道:“要知道那蒙古虽是强劲,但也不过数万余人。而我朝幅员辽阔,治下生民数以千万计,若是我等能够齐心,各自固守本分,自然能够将其击败。” 萧凤笑了一声,却道:“庭植兄却是想的太好。然世人莫不以利己为能,更不知晓何处方为边界。你是让他人谨守本分,但却不曾告诉他们,何为本分。如此法,岂不是为难他人吗?” “晋王!你却是不明,所谓本分儒门之中早有定论,我等只需尊崇先贤所指,自是无需担忧。”董槐皱眉,却感到有些棘手。 十年之前,他和萧凤于堂前争辩之举,今日竟然在这里重新出现,当真是让人吃惊不已。 萧凤轻轻一笑,嘴角之处透着几分嘲讽,又道:“庭植。你也知晓,先贤诸圣所生之地,和我等大有不同。他们所言,又岂能和今日所等同?更何况你也见了,我朝虽是文风鼎盛,然今日朝政颓废已现,若是继续尊崇下去,还有救吗?”萧凤笑了一声,却道:“庭植兄却是想的太好。然世人莫不以利己为能,更不知晓何处方为边界。你是让他人谨守本分,但却不曾告诉他们,何为本分。如此法,岂不是为难他人吗?” “晋王!你却是不明,所谓本分儒门之中早有定论,我等只需尊崇先贤所指,自是无需担忧。”董槐皱眉,却感到有些棘手。 十年之前,他和萧凤于堂前争辩之举,今日竟然在这里重新出现,当真是让人吃惊不已。 萧凤轻轻一笑,嘴角之处透着几分嘲讽,又道:“庭植。你也知晓,先贤诸圣所生之地,和我等大有不同。他们所言,又岂能和今日所等同?更何况你也见了,我朝虽是文风鼎盛,然今日朝政颓废已现,若是继续尊崇下去,还有救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终路(十二) “确实,此事若是继续争论,的确是毫无益处。” 萧凤知晓此事若是争执下去,对歼灭蒙古毫无益处,自是没有兴趣继续下去,但那一对凤目却是死死盯着几人。 “只是我倒想询问一下列位。对于那蒙古,你等打算如何处置?毕竟迟则生变,所以我军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明日中午发动总攻,将对方才兀良合台尚未抵达之前,将对方尽数歼灭。” 董槐神色一愣,带着几分尴尬,排兵布阵非他所擅长,对此事根本毫无作用。 陈文龙虽得丹心成就地仙,但位卑年轻,于朝中种种以及下势力纵横,也无多少经验。 唯一能够决定此事者,也只有赵葵罢了。 听罢之后,赵葵沉吟片刻抚须回道:“素闻赤凤军向来以勇武为先,今日一战自然以晋王马首是瞻。” “哦?你当真愿意吗?”萧凤目中透着狐疑,却想要看透赵葵心思。 赵葵笑道:“自然。毕竟晋王能够于阡陌之中纵横捭阖,成就今日伟业,定然是非同凡响。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可推辞的?” 而那陈文龙察觉到赵葵心思,连忙阖首回道:“在下也定然遵循晋王指示,定让那蒙古插翅难逃。” “确实!”萧凤略微矜持的点点头,诉道:“若是如此,那尔等就听到号令了。” 此番宴会,乃是为了确立联军主导权。 萧凤眼见宋军诸将莫不是臣服下来,遂下令起来。 “明日时候,将由我亲率赤凤军展开主攻,务求将那鞑子的主力吸引住,令其难以脱身。另一边,则有王坚你率领麾下之人进攻城北,务求将其渡江用的船只以及囤积粮草尽数烧毁,彻底斩断对方的逃亡可能。最后,却还请赵国老出手,率领麾下大军驻守巫山,务必阻断对方逃跑之地,可以吗?” “放心吧。这些事情自是事一桩。”赵葵点点头,随后带着几分担心,又问:“只是你打算一个人独自进攻吗?” “当然!” 萧凤阖首回道,带着无比自信。 王坚却是有些担心,又问:“但那夔州之中,尚有蒙哥、郭侃以及八思巴三人,仅凭你一人,如何能够斗得过他们?” 听闻此言,赵葵亦是露出怀疑,询问道:“以防万一,不如让陈文龙也一起襄助你如何?他虽是刚刚成就地仙,根基尚未稳固,但却胜在年轻,当也能够排上用场。” 陈文龙眼见提及自己,也是带着热忱看着萧凤,却是希望自己也能够踏入战场之上。 然而萧凤依旧摇头:“不必了。此战,只需我一人足矣。” “为何?”王坚有些担忧。 赵葵、董槐亦是面有诧异,带着几分怀疑之色看着萧凤,毕竟那蒙哥、郭侃、八思巴单独一人拉出来,他们也不敢自诩能够战胜对方。 眼前女子,竟然打算一人对决三人? 这般信心,究竟是从何而来? 王坚转过头,却是向萧月劝了起来:“如此行径实在是太过冒险,不如让我和你一起在旁协助?” “不必了。”萧凤摇摇头,回道:“主公既然有此打算,那自然是有其原因,我只需相信便是了。” “放心吧。我既然有此打算,那自然是有着万分的把握。”萧凤眼见众人怀疑眼神,却依旧不曾改变自己的打算,而是站起来,高声道:“至于诸位,只需要依照我先前定下的计策执行就行了。其余的,我自然会处理好。”神采风扬,轻轻的一笑,却令众人莫不是感到心中安然,认为此女当真可行。 毕竟,她这一路坎坷走来,也不知晓遇到了多少致命危险。 今日敢做出这等行径,想必也是有十足的把握吧。 翌日,风和日丽,万物争春,乃是秋游时节。 然阵阵炮声却打破了这宁静的一切,朝着远处那厚实的城墙,发出自己的咆哮之声。 “该杀的赤凤军,又来了?” 听到这隆隆炮声,蒙哥顿感烦心,也没有继续睡觉的心思,直接走出房门,来到城墙之上。 一扫城墙,士兵莫不是身负重伤,哀嚎不止。 被那赤凤军猝不及防的一轮炮击,所有人全都吓破胆了,以至于就连墙头都不敢继续停留了。 “看样子,这是准备发动总攻了吗?” 蒙哥皱眉扫过远处如蚂蚁一般涌来的士兵,顿时踟蹰起来。 进攻之前,直接来一轮覆盖性火炮,这已经成为了赤凤军的特点。 郭侃点点头,神色凝重的回道:“没错。而且看样子,这次他们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 “不管如何,战斗吧。” 蒙哥一咬牙,眼见数十枚弹丸轰来,只将手猛地一拍,滚滚尘沙应声冲出,将那弹丸挡住。 随后,一道赤影簌然现身,正是萧凤。 “终于肯现身了吗?既然如此,那就一战吧。” 话甫落,两道火焰已然成形,携带冲能量,朝着两人直接轰来。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蒙哥眼见萧凤现身,不觉想起自己的父亲拖累以及弟弟忽必烈。 自二十年之前,那尚且年幼的少女以一杯毒酒灭了自己的父亲之后,似乎就和他们纠缠了起来。 “今日,就让你为我的父亲、弟弟偿命。” 高声一喝,蒙哥登时腾空而起,却是直接朝着萧凤扑去。 那郭侃亦是沉声一喝:“可汗,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一时间,两人各自施展绝学,群狼沸腾、混着万千神雷,朝着萧凤杀来。 萧凤冷笑道:“两头畜生,我杀就杀了,又何须偿命?而你,也注定难逃一死。”目中烈焰一闪,背后法相登时现身,六翼猛地一挥,凶猛烈焰横扫而出,顿时将两人绝招挡住,气势如虹更是直接朝着两人扫去。 蒙哥、郭侃纷纷后退,心中亦是惊讶:“好家伙。不过是一段时间,竟然有厉害了这么多?” 他们两人经过先前鏖战,本就已经身负重伤,难以发挥巅峰实力,但自认为和萧凤差距也不应该如此巨大。 未曾想到,今日一战两者之间,竟然如此悬殊? “你们,以为之前一战,就是我全部实力?” 冷笑一声,萧凤一身元功催至巅峰,背后法相已然现身,双掌轻轻一挥,两道烈阳已然成形。 昔日时候,这烈阳焚尚需她拼尽全力才能完成,但今日时候却只需轻轻一划,便可以轻松凝练而成。 “烈阳焚,给我灭!” 话甫落,烈阳已然破空而来,宛如流星坠地一般,朝着两人砸来。 郭侃心中暗暗惊讶,立时强摧一身狱力,然而那寂灭神雷虽是厉害,但却被这烈阳纷纷吞没难以成形。 至于那蒙哥,更是狼狈。 他所擅长并非阵前决斗,一手荒漠孤之术,也多是以辅助而出现,更何况经过先前打击,身躯早已残破不堪,实在难以对抗。 眼见两人即将被这烈阳吞没时候,远处忽然飞来两道莲花。 莲花簌然绽放,金光汇成墙壁,将这烈阳生生挡住。 萧凤轻笑一声,诉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蒙古国师八思巴啊。” “施主!贫僧这厢有礼了。” 八思巴眉梢紧皱、嘴角沁血,为了抵御之前攻击,他已然拼尽全力,方才挡住此招。 萧凤冷笑道:“你若是让开,那便是礼,你若是继续挡在眼前,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内息一转,重重气浪俱是冲出,将那金光汇聚的墙壁撞的是铿锵作响,随时随地都会彻底破碎。 八思巴神色一愣,复有劝道:“正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阁下今日已然攻克此城,为何还要赶尽杀绝?要知道若是继续下去,还不知晓会牺牲多少百姓。” “哼!” 萧凤冷哼道:“你要我放过他们?那他们当初入川时候,那些祈求的百姓他们可曾饶过?今日,不过是罪有应得。更何况就算是我愿意放过他,但是那死去的数百万川蜀百姓,可不会放过他。” 双掌之中,烈阳再度出现,却是打算再度出手。 八思巴神色一愣,复有解释道:“但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是这般厮杀下去,还不知晓会造成多少杀戮。” “砰!” 金壁破碎,莲花遭焚。 受这一击,八思巴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几乎毫无血色。 高空之中,萧凤直接以攻击彰显了自己的态度,口中亦是冷笑不止:“他们掀起了这场战斗,然后就想什么都不用负责任,直接拍拍屁股走了吗?对不起,我可没兴趣去了解你口中所谓的大仁大义。若是你不愿意守着青灯古佛,想要插手这红尘俗事的话,那就莫要不客气了。” 八思巴暗暗惊讶,而背后的蒙哥亦是强撑着站起来,诉道:“国师。你还是逃出去吧。” “但是陛下你呢?”八思巴问道。 他可是清楚,若是继续留在这里,绝对会死。 蒙哥摇摇头,神色黯然:“起来,我们的确是为了自己的欲望造就了不少杀戮。既然如此,那不如就以我这条命偿还吧。”背后士兵无助的看着他,更让蒙哥感到酸涩,又道:“只是可怜了这些跟随我的士兵,无法回归故土。所以还请你能够带领他们回到漠北,那个属于他们的家。” “我明白了。”八思巴面有哀伤,阖首回道。 “想逃?今日,一个也不能逃!” 上,萧凤眼见八思巴想要逃走,双手猛地一挥,道道火凤簌然而出,就想要将八思巴留下。 蒙哥笑了笑,随后对着八思巴猛地一挥,尘沙顿起遮住半边城市,火凤难以承受,顿时溃散。 等到尘沙散去,那八思巴以及城中士兵已然消失无踪。 那些人虽是逃走,但萧凤却冷笑不止,想道:“逃?当真以为逃得了吗?”目光一转,却见远处蒙哥催动一身力量,手持一柄锐利长枪,胯下骑着一匹沙狼直接杀来。 “哼。你就这么着急死吗?” 长枪杀气逼身,但萧凤神色悠然,轻描淡写的随意一挥,点点火焰已然射出,烧的那刺来的长枪尽数软化,纷纷化作沙粒。 其后,萧凤蓦地握紧拳头,却是朝着那三丈有余长的沙狼猛地一挥。 火焰贯入体内,立时将这沙狼整个烧坏,变成一滩看不出模样的沙粒结晶体。 蒙哥心中惊惧,早已纵身离开沙狼,其后那一滩沙粒瞬间爆炸,化作满沙尘,却将萧凤笼罩其中。 “哼!莫非以为这般手段,就能挡住我吗?” 轻哼一声,萧凤身躯之上,万千火焰化作数十只火凤,纷纷在周遭身躯周围盘旋不定,却将自己整个纳入其中。 随后,就见一道道神雷纷纷窜出,直接朝着她打来。 但火凤灵异非凡,嘴一张立时将那神雷整个咬破,丝毫未曾伤及自身。 随后,萧凤一扫远处,冷哼道:“跳梁丑,莫非以为这般手段,就能挡住我?” 双手之间,万千烈焰轰然一爆,周身沙尘全数驱散,而在远处也是露出郭侃身形。 “百灵争锋。去!” 一声令下,数十只火凤簌然而出,俱是朝着那郭侃掠去。 那郭侃自是紧张,连忙催动神雷,神雷连连发射,将那火凤整个撞碎,当然自己也“砰”的一声变成残渣。 但神雷有限,终究难挡火凤灵异。 待到神雷消耗殆尽,火凤一震翅,俱是朝着郭侃撞去,“轰轰轰轰轰”,连续的撞击虽是未曾灭掉郭侃,但也令其负伤累累。 各自逃出之后,郭侃、蒙哥两人彼此对视,皆是露出惊骇模样,叹道:“此女实力之强,竟然达到这般程度?” 他们却没有想到,当初萧凤为求封印长生,大部分力量皆是纳入江山社稷图之中,未曾当真施展出来。 今日为求铲除后患,萧凤已经恢复全部实力,自然是远超当初时候,仅凭一人就将两人死死压住。 “哼哼。是时候让你们知晓你们和我的差距了。” 见到两人各自撤退,萧凤哈哈一笑,身后再度法相,心念一转功催极限,一身真元尽数沸腾,九轮烈阳首度现身,一时间现九日,照见神州大地。 远处,董槐面色微变,却是露出几分愕然,口中念叨:“世间怎会有人修为达到如此程度?” 陈文龙亦是感到此招之中所蕴含的莫大能量,遂问道:“赵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另一边,那赵葵叹道:“若是我所料没错。此招应当乃是此女融合蜗皇之力而成,否则决计没有如此强横的力量。而且这股力量,似是隐隐之中已经牵扯到了地法则的程度。” 陈文龙愕然无比,旋即问道:“那,难道没有人能够胜过她吗?” “若是能够催动承殿之昊神箭,或可和其一斗,但也不过是五五分成罢了。不管如何,自此战之后足以验证一事,那就是萧凤此人,不愧是下第一人。”看着远处人影,赵葵眼中复杂难辨。 若是此女当真有志于下,那宋朝又该如何自居? 这个,令他十分担忧。 第一百七十五章终路(十三) 几人心思翻转时候,郭侃、蒙哥两人却是压力陡增。 两人虽是有心遁走,然而在远处萧凤压制之下,却也难以找到合适的时候,就此遁走。 正对面,萧凤已然将元功催至最巅峰,口中喝道:“万灭狱——九耀净世!”霎时,九轮烈阳光辉大胜,一瞬间压倒上昊日,令这偌大神州大地,皆被万千光辉所覆盖,触目所及之处,莫不是白茫茫的一片,令人难以看清。 被这光辉一刺,两人皆感元功溃散,竟然是难以施展遁光之术,就此逃走。 “可汗。快走!” 郭侃心中一愣,却是挺身而出,直接挡在了蒙哥身前。 同时,万千圣光瞬间临身,点点圣光难以抵御,具是闯入郭侃身躯四处,肆无忌惮破坏着其身体。 郭侃只觉得难受无比,只是一想唯有尚有蒙哥,却是咬紧牙光硬撑了下来,剩余力量纳入掌心之中,却是对着蒙哥便是一掌挥出。 “砰!” 这一招虽是不及先前,但也将蒙哥送出“万灭狱——九耀净世之外!”。 蒙哥一时愕然,凝目注视了远处郭侃身影,却见那伟岸之躯,却在这强烈光辉之下,彻底消失无踪,偌大的鄂州城,凡是被这光辉照耀之后,莫不是彻底崩溃,变成一粒粒琐碎且细的沙砾。 眼前,只是一片沙漠。 “郭侃。你为何要这般做?” 暗自懊恼,蒙哥催动最后一点力量,立时化作一阵狂风,朝着远处掠去。 这里,他着实不敢继续待下去了。 远处,萧凤不禁凝眉,眼神若有所思的瞥了蒙哥一眼,冷哼道:“逃了?只可惜你以为你逃得了吗?”身形一转,却是直接自空之上跃下,来到了赤凤军之前,吩咐道:“立刻搜索全城,抓捕蒙古余孽。若有抵抗者,杀无赦。” 萧景茂、宋子介等人齐齐喝道:“我等遵令。”,然后便带着麾下部队,开进鄂州城之中,一如往常时候的那样,准备搜索该城。 见到鄂州已然攻陷,王坚轻吐胸中浊气,叹道:“余兄。那郭侃已然伏诛,你就安心的休息吧。”只是一瞥远处掠过的狂风,已然识出那道气息究竟属于谁的,冷笑一声:“只不过你如今气息衰竭,还以为能够逃多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话音一落,自是变成一道锐光,却是直追而去。 眼见那阵狂风即将离开,王坚手中一挥,一道石碑应声砸去。 “轰”的一声,石碑落下,当即将这狂风挡住,露出蒙哥身影。 “是你?” 被这石碑一阻,蒙哥顿感惊惧,钓鱼城始终未曾被攻克,便是因为眼前之人。 王坚冷笑道:“当然。今日,就让你为我川蜀死去的数百万亡魂偿命吧。”沉声一喝,四道石碑已然现身,“轰轰轰轰”皆是砸在地上,却是将四方之地全数封锁,令蒙哥毫无任何逃走可能。 蒙哥却是高声一笑:“你以为这般手段,就能够挡住我的去路吗?” 且见他沉声一喝,背后再度现出一匹银狼,银狼虽是仅有一丈有余,但其相貌却狰狞无比,令人一见就觉得自己似乎被盯上了一样。 王坚惊道:“长生?没想到你竟然还留有这等力量?” 他也和蒙哥多次对决,虽然那狼影实在太,但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却是真正的长生力量。 蒙哥沉声一喝,背后银狼高声一啸,却是朝着那石碑猛地一撞,“轰隆”一声玄武碑登时碎裂,正欲离开时候,眼前又是出现一道石碑挡住了他的脚步。 王坚冷笑道:“纵然你运起长生。但如此模样只怕也发挥不了作用,而你注定死在这里。”其余三块石碑一起拔高,却是直接朝着那蒙哥砸去。 蒙哥顿时惊住,连忙催动长生,朝着那攻来石碑咬去。 “哐当”一声,石碑之上显出裂纹,却是纹丝未动。 “该死。若非那萧凤所致,我如何就连这等手段也打不开?” 蒙哥却感胸口之处一阵巨疼,口一张自是吐出无数鲜血,脑中亦是一阵翻卷。 若是往常时候,只需要施展长生之法,眼前石碑丝毫不在话下,然而今日撞碎一块就气空力尽,却是因为先前受到萧凤一击,纵然勉强逃出去,但实力却也难以发挥,更勿论撞碎石碑了。 但蒙哥自知若是无法打碎石碑,那自己就定然会死在这里,遂长声一喝,一身精血纳入长生之中。 霎时,银狼变作血狼,身躯膨胀数倍有余,一阵猛咬立刻将剩余三块石碑咬碎,随后更是朝着王坚攻去,自己则是趁着这个时候,再度催动剩余一点力量,朝着远处逃去。 只需闯过这重防御,那蒙哥便可以和兀良合台顺利挥师,自然也就没有生命威胁了。 “逃了?不过经此一役,那人实力也跌至谷底,想必也无法冲破最后一道防线了。”王坚连忙运功抵御,重重青壁之前,那血狼登时溃散,却是彻底消亡了。 经此一战之后,蒙哥最后一点的长生也被摧毁,再也无法使用了。 而在此刻,却见眼前一道青芒闪过,却是萧月。 毕竟那一道狂风,她也是看的清清楚楚,故而也一路追踪,来到了这里。 王坚俯身拜谢:“此战能够一举战败鞑子,多亏了赤凤军鼎力相助。” “不过些许事,王将军无须客气。”萧月一扫整个战场,已然知晓刚才发生之事,又道:“只是我等此番前来,乃是为了诛灭鞑子。若是叫那蒙哥逃回去,对我等皆是麻烦。所以还请王将军可否告知,那蒙哥究竟跑到何处?”大抵是因为恼恨王坚未曾挡住,故而言辞之中也是带着三分埋怨。 王坚一愣,黯然摇头,却是带着几分苦恼:“自然如此。只可惜那人尚有余力,竟然冲破了防线。我更不善搜查之法,却是让他朝着那处逃走了。”一指远处方向,神色之中自是带着愧疚。 若是他能够多坚持一下,等到萧月赶来的话,或许就能够挡住蒙哥了。 “哦?逃入了山林之内了吗?只可惜,你逃不了多远。” 萧月嘴角微翘,带着几分杀意,旋即纳入丛林之中,更不可能放过任何诛杀敌人的机会。 …… 冲古树、崎岖山路。 而在那荆棘之中,一介残躯,却在这里面挣扎着,一步一瘸朝着远处走去。 大概是有些疲倦,此人只好放弃了努力,却是背靠着山岩,稍作歇息了一下。 山岩之上,溪水蔓延开来,却是将他的衣衫沾湿,也将他身上血污冲去。这人似有触动,就着溪水将脸颊洗干净,却是露出一个熟悉模样来,正是蒙哥。 洗漱干净之后,蒙哥一时黯然,暗暗想道:“没想到我一介王者,今日却变成了这般德行?” 足下水坑之中,蓄满了无数泉水,波光粼粼之中,自是现出他的狼狈模样。 夕阳西下,一轮皎月悄然现身,孤冷月光之下,只余一人孤独而立,褪去了万千浮华,也洗去了无数荣耀,这一刻蒙哥却是感觉分外孤独,两行泪水潸然而下。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般模样?” 抹了一下眼角,蒙哥自感悲苦,不觉哭了起来。 声音戚戚,透着悲凉。 他自诩也是仁慈无比,而自从军以来,更是以仁慈为本,一路上不知降服多少敌人,尤其是在众人推崇之下成为可汗时候,更是众望所归。 待到率军踏入川蜀时候,更是意气风发,以为此刻便是歼灭敌人,成为蒙古帝国不世伟业的时候。 但是,那人的出现,却终结了这一切,也将他的梦境彻底打碎。 “赤凤军?萧凤?我与你,势不两立。” 声声念念,蒙哥念叨着这两个词儿,目中更是充满恨意。 而在这时,不远处却是传来一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蒙哥顿时一惊,连忙闭嘴,暗叹一声:“我命休矣。”其后却见一人出现,却是问道:“可汗莫惊,是我!”蒙哥定眼一看,这才放下心来,诉道:“八思巴,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赤凤军的人追来了呢。只是我的那些部下呢?” 此刻的蒙哥经历两番战斗,不仅仅身躯残破,更是气空力尽,莫是地仙了,只要随便一个丹鼎境的武者,都可以取他性命。 “他们已经突破鄂州城,目前正沿着长江一路东下。只需要度过巫山,自然就能够得到兀良合台的支援。到时候,我等自然也就安然无虞了。”八思巴回道。 蒙哥听了,这才松口气:“只需要他们安然无恙,那就好了。”然后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却是对着八思巴诉道:“此地虽是位于深山密林之中,但毕竟属于鄂州地段,若是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少不得会遇到危险。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 “遵命可汗。”八思巴点点头,便走过来,准备将蒙哥搀扶起来。 却在这时,远处两道剑气簌然而至。 八思巴一时惊愕,眼见蒙哥正在身边,身躯当机听声而出,“噗哧”一声,立刻被这剑气贯体而出,带出数道鲜血。 蒙哥顿时惊住,凝目看向远方,喝道:“是谁?” 其后,于月华之下,一人踏着银霜而出,正是萧月。 八思巴暗暗惊住:“是你?” “当然!”萧月一按手中利剑,铿锵一声湛卢入手,却是对着两人讥讽道:“虽然射错了人,但是今夜时分,依旧无法改变你们两人的命运。所以,受死吧!”长剑一翻,万千剑气肃然额而出,百丈之内山岩皆断,匆匆古木应声倒伏,旋即身化利芒,朝着两人便是刺去。 八思巴高喝一声,绝招已然上手。 “圣莲华!” 偌大莲花层层绽开,却是挡在两人之前。 但纵使莲花坚韧,却也难挡湛卢锋芒,立刻被那足以撕碎虚空的剑气全数搅碎,剑锋再度出手,目标之处正是蒙哥。 八思巴心思笃定,却是对着蒙哥喝道:“可汗,快走!再不走,就迟了。” 眼见剑锋袭身,他却是豁出性命,催动一身精元,背后蒙哥难以止住,立刻被一朵莲花覆盖,却是朝着远处掠去,然后凝神看向萧月,却道:“若是想要通过此处,须得踏过我的尸体。”口中佛号再响,背后一道佛相已然现身,正是如来法相。 这法相一经现身,万千梵唱尽数响起,周遭莲花朵朵绽放,宛如极乐世界。 萧月却是轻哼一声,亦是一般催动无上剑心:“既然如此,那就先杀了你。” 杀意凌厉,霎时地凝滞,万千尘沙簌而变化,却是变成一道道锐利长剑,便是那茂盛青草以及挺拔松柏,亦是一起变化,变成长剑。 一瞬间,地之中,万物皆剑。 “森罗剑狱!杀!” 杀意一现,剑催极限,湛卢之上,剑芒陡增数倍有余,眼前如来法相应声碎裂,其后万千剑气一起落下,立刻将这清净佛土尽数吞没。 “看来,这一切终究徒劳?” 八思巴眼见法相破碎,自知生机已决,不觉阖上双目,任由万千剑气透体而过。 躯壳破碎,却是变成无数金光,消散而去。 一代高僧,就此陨落。 萧月收剑入鞘,复有看着远处莲花。 大抵因为八思巴身陨,这莲花也无法维持,“砰”的一声彻底破碎,将那蒙哥丢在了这里。 瞧着这一幕,萧月嘴角自是冷笑连连:“主公明明放你一条生路,你却再次寻死?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客气?至于那蒙哥?我早就在这外围布下重重杀阵,任他如何逃窜,都逃不出这罗地网之中。而你们注定会全军覆没。” 随后,只闻连连炮声响起,等到炮声消停之后,一人已然来到了萧月身边。 “启禀主事,鞑子可汗已然伏诛,这便是他的尸体。” 几人抬着一具尸体,来到了萧月身前,这尸体身上满是血污,身躯还有肉体全都扭曲着,没有半点人形,便是脸上也一脸模糊,让人看不清模样来。 萧月侧目一看,虽是难以辨认相貌,但是其体内尚存的气息,却毫无疑问正是蒙哥的。 “的确是蒙哥尸体。既然鞑子可汗已诛,那你等便前去禀报主公,告诉她这一战我们胜了。” 萧月笑了起来,但两行清泪划过脸颊,却令她感觉心中凄苦,难掩自己思念,却是对着那空俯身一拜:“父亲。母亲。今,我们终于报仇成功了。” 第一章弹劾? 临安城。 距离剿灭夔州蒙古大军也有数日。 而得到了消息之后,城中之人莫不是欢庆鼓舞,纷纷取出烟火放着,宛如春节到来一番。 只是宫中,赵昀却是眉梢紧皱,显得不是很开心。 谢道清瞧在眼中,自感作为皇后却不能为皇帝担忧,心中愧疚之下,故而做了一些点心端到福宁殿之前。殿中侍卫向赵昀禀报,见圣上并未推辞,遂将谢道清迎入其中。 踏入殿中,谢道清眼见赵昀双眉带怒,将点心放在旁边,劝道:“陛下。你已经多日未曾进食,还是快些吃点东西吧。” “原来是谢皇后啊。”赵昀一时恍惚,凝目看去方才见到乃是谢道清,含混回道:“将这放在一边就可以了。” 谢道清暗暗心惊,深吸一口气,问道:“臣妾见陛下如此担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如道道,也让臣妾帮衬帮衬?” “你?”赵昀这才抬头,瞳孔稍微凝聚片刻之后,哼了一声:“你不行!” “为何?”谢道清生出几分嗔怒,喝道:“陛下未曾和我道,如何认定臣妾帮不到陛下?”眼见自己被拒,谢道清却是生出几分执拗。 赵昀这才诉道:“是关于赤凤军的事!” “赤凤军?你是萧凤吗?”脑中一个身影闪过,谢道清忆起曾经见到的那个红衣女子。 一想如今时候,那萧凤正在沙场之上纵横驰骋,更是将蒙哥可汗毙于夔州之中,当真是让人羡慕无比。 赵昀点点头,却带着几分寒意:“没错。我所担忧的,正是此女。” “陛下!”谢道清却是不解,问道:“她不是刚刚将那鞑子灭了吗?怎么陛下却开始担忧此人?” “你啊。终究还是不动。”赵昀面露嗤笑,又道:“你也知晓,十年之前她仰仗兵威强迫我封王一事。自此之后,自潼关以西便不在我大宋统辖之下。今日此女又是创下如此功勋,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封赏?” 谢道清张了张口,带着不解:“可是陛下。若是不作封赏,如何能够让下臣服?” 她贵为皇后,自是知晓若要国朝正常运行,当是立功者赏、犯错者罚,如今萧凤解下于危难,若是毫无反应,只怕会被其他人指责。 “封赏?” 赵昀轻哼一声,却是透着几分焦躁来:“那你告诉我,拿什么封赏?要知道她已经乃是晋王,更是占据陇西之地,于国朝之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要封赏,拿朕的皇位吗?” 谢道清顿时愣住,玉净面庞之上,露出几分惧意。 “那依殿下所言,又该如何?” 脑海中,那少女昂然姿态又是浮现,但如今想起来,谢道清却感到分外害怕。 “安史之乱”,“挟子以令诸侯”,“清君侧”…… 历史上诸般事迹一起涌出,却是让她感到分外的害怕。 难道,那个女子终究会走上这个道路? 赵昀深吸几口气,努力的让自己恢复平静,诉道:“所以我才一直担忧此事。而且若是我所料没错,那家伙的试探也即将到来。” “陛下。赵葵有事求见。” 门外,董宋臣的声音传来。 谢道清顿时惊住,一脸担忧的看着赵昀,问道:“陛下,您……” 不知为何,她却是有些害怕,害怕赵昀会采取激烈手段,更害怕那萧凤会当真变成奸臣模样,虽然此女就事实上来,根本未曾向宋朝称臣。 赵昀稍作整理一下,自内阁之中走出,随着董宋臣一起来到了勤政殿之中。 勤政殿之内,包括赵葵、董槐以及谢方叔、徐清叟四人,皆是在此地等候多时。 赵昀问道:“此番能够击退蒙古大军,多亏了各位戮力而为。只可惜百姓孤苦,却是饱受戕害,善后之事尔等务必要处理妥当!知道吗?” “臣等知晓。” 四人齐齐回道。 “董槐。自今日,复你官职,全力督促新军建立,若有阻碍着,你可持朕所赐的尚方宝剑斩无赦。至于你们,也需要在旁协助,不得有误。知道了吗?” 赵昀见到众人俯首,立刻回道,神色之中尽展皇家威严。 经此一战,他却是知晓以现今禁军根本难以对抗蒙古,更勿论比蒙古更为强横的赤凤军,故此此番朝政首要之事,便是重新开启新军之事。 军强则国强,这个道理赵昀自然也明白。 董槐沉声回道:“属下遵旨。” 炮声阵阵、长枪如临。 昔日见到的战斗场景,已然令董槐记忆犹新,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定要将这新军训练到足以和赤凤军一战的可能。 立在一边,赵葵稍微颌首,自是带着赞许。 纵然曾经昏庸过,但只需迷途知返,自然也能够逆转狂澜。 赵昀信心十足,又问:“诸位,还有什么事情要的吗? 这时,谢方叔、徐清叟彼此对视一样,却是一起走出。赵葵略有惊讶,不知两人准备什么,只好在旁边看着。便是董槐,亦是一样收敛心思,想要知晓两人究竟是什么打算。 “陛下。臣今日要弹劾四川置制使余玠。”谢方叔朗声诉道。 赵昀亦是讶然,问道:“余玠?他犯了什么事?” “启禀陛下。那余玠贪财好利、擅专兵权,以至于四川军备空虚,让那蒙古大军侵入我朝之中,方才铸成今日大害。其后,更是坐守钓鱼城,让那蒙古鞑子屠戮我治下百姓,凡蒙古兵锋之下,莫不是哀嚎遍野,死尸散于荒土之中。其后,更是和那赤凤军暗中勾结,令其能够踏入川蜀一代。如此罪行,实在是罄竹难书,当明证处刑、以敬下!” 一句句话儿自谢方叔口中迸出,顿时令在场的众人包括赵昀,全都惊愕无比。 毕竟那余玠乃是四川置制使,乃是朝廷二品大员,但今日却被如此贬低? 赵昀看着谢方叔,却是感到不可思议:“你有什么证据吗?” “陛下。臣既然来此启奏,自然有足够的证据。”谢方叔张口诉道,随后取出身边随时带着的奏折,送到了赵昀眼前。 第二章贤臣?奸臣? 扫了一眼,赵昀立时愣住。 “此物当真?” 只因为他手上之物,正是当初余玠写给萧凤的请求信,却不知道究竟被谢方叔通过何等手段弄到手了。 谢方叔回道:“若是陛下不信。大可将此物上面的笔迹和余玠的奏折比对一下,自然就知晓真假如何。” “若是这样,那余玠当然是死有余辜。”赵昀脸色赤红,却是生出一股被背叛的感觉,当初余玠能够一路飞升成为四川制置使,全耐着赵昀在背后一力支持。 但今日,他却见到自己麾下最得意的部下,和自己最忌惮的敌人谈笑风生,又如何不会因此愤怒? 赵葵顿时惊起,问道:“陛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清叟冷笑道:“什么事?自然是他勾结内外的证据了。” “陛下。”董槐却是紧张,连忙叫道:“你也知晓,如今刚刚经过一次战乱,正是百废待兴之举。朝中上下,莫不是渴望安宁。若是在这个时候,贸然将余玠换下来,只怕会造成不的影响。” 纵然余玠当真和赤凤军有所联系,董槐也断然不会坐这种事情。 毕竟当初事态紧急,为了保存有生力量,余玠就算是做了这种事情,也会被当成权宜之计,根本不值得怀疑。 但对于赵昀来,为了维持自己的皇族永世安康,却是对这一幕信任有加,甚至还丝毫不介意采取一些卑劣手段。 “什么影响?”赵昀略有不满。 董槐道:“那余玠毕竟是镇守西边边陲。此番我军能够胜利成功,也亏得他多方努力,方才和赤凤军一个在前阻击,一个在后追击,令那蒙古只能狼狈逃窜。” “董大人。”谢方叔面露讥讽,却道:“你也知晓,不管如何争辩,那余玠和赤凤军有所联系,这是人人所知之事。虽然他强辩,之所以邀请赤凤军入川,乃是为了抵御蒙古大军!但是我朝代价近百万,川蜀一代士兵云集,如何不是那蒙古对手?更勿论对方千里迢迢、劳师远征。就这种状况,那川蜀竟然险些就被夺走。如此之事,岂不是余玠之过?” 其后,谢方叔嘴角带着笑意,却是死死看着董槐,诉道:“我知晓你和那余玠向来都有联系,要不然你如何会替他话?只是此事证据确凿,我劝你还是莫要插足其中。” “这……” 董槐整个人都彻底呆住。 他自是知晓余玠此行乃是为了朝政不得已而为之,孰料等到解决蒙古之后,朝中之人立刻针对此事发出了诘问。 他虽是有心劝阻,但自知此事证据确凿,无论自己如何辩解,也断然无法改变事实。另一边,赵葵亦是目露哀伤,也是和他一样,并未多做言辞。 这种事儿,言多必失。 是以众位大臣莫不是敬而远之,以免让自己仕途蒙尘。 赵昀脸色深沉无比,犹如深潭一般,让人无法揣测:“你确定此事当真?” “臣所之话句句属实,若是陛下有所怀疑,可以立刻调查。”谢方叔俯身拜道。 紧随其后,徐清叟亦是高声喝道:“没错陛下。还请陛下将余玠此僚逐出朝廷,否则难以平定下百姓悠悠之口。”话音清亮,在整个大殿之中来回响动,也叩问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究竟应当如何选择。 众人皆是哑然,不敢妄加一言。 “董槐。你的意见如何?” 赵昀看向董槐,董槐心中似有所动,但话儿刚刚来到口中时候,却不自觉的退缩了下来。 他敢于正面对抗皇帝,但面临下之人的诘问,他却是不敢质询了,只因为这有悖于他的信念。和下人作对?这种事情,岂是他所能做的? “赵葵。你的意见如何?” 赵昀又看向了赵葵,想要询问他的意见,当初余玠上位时候便是得到赵葵推荐。 作为历经三朝的元老,赵葵此刻漠然不动,似是已经打定主意,绝不插手此事。 他太老了,眼下只想着安然致仕,顺便再培养几个能用的贤才,对于朝中的一切,早已经失去了兴趣。 “陛下!为了死难的百万亡魂,还请你颁布圣旨,诛杀余玠。” 谢方叔、徐清叟两人的声音又是响起,清晰的让人感到可怕。 赵昀冷冷看着两人相貌,心中思绪万千。 ………… “陛下。只需你委任我作为四川置制使。十年后,我定然将其完整的送到陛下手中。” 庙堂之下,余玠热切的看着赵昀,当真众位大臣的面,发出了毒誓。 赵昀只感到高兴,立刻诉道:“好,今日我便应允你。而你,也莫要让我失望。” 大笔一挥,从此奠定余玠主阵四川的局面。 而在入川之后,余玠果然未曾令赵昀失望,西退吐番、北击蒙古,历经十载有余,终于将四川平定下来,更是稳定赋税,能够偶持续朝着临安提供粮饷。 ………… “你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你为何让这种事情发生?” 捏紧拳头,赵昀眸中,透着恼意。 四川一战,实在是令下震惊,此战之中也成了赤凤军定鼎一战。 但川蜀死伤惨重,若是没有一个交待,只怕也难以让众人接受。 “陛下!” 又是一声呼唤,却将赵昀自幻梦中苏醒。 一拍龙椅,赵昀张口喝道:“闭嘴!” 这一声,立时让谢方叔、徐清叟两人具是身子一颤,却是不敢继续多加劝阻,只是带着担忧看着赵昀。 “此事,容后再议。” 赵昀自感胸中怒火充盈,却是无处发泄。 是的,史弥远走了、郑清之走了、丁大全走了,那些曾经的权臣全都一一离去,只有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孤家寡人,名副其实。 眼下,他们如此行径,究竟所求为何? 赵昀不明,但却想要看看这些人脸色焦急的模样来。 眼见群臣无奈,赵葵这才张口诉道:“若是陛下留恋旧情,不如书信一封,令他入京述职。若是他愿意,自然可以证明清白,若是不愿意,那到时候在行动也不迟。” “好吧,那就如国老所言。”赵昀张口回道,却是露出几分疲态。 今日这一番争斗,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即使他久经朝政,也未曾见过这般架势。 第三章撤军 成都府。 自得到夔州城蒙军败亡消息之后,城中居民便陷入欢声笑语之中,然而欢呼之后,却莫不是面有哀伤,想起了自己那死在铁蹄之下的亲人。 无论战况如何,他们的亲人都不在了。 而这,也注定永远存在于众人的心中。 行于成都府之中,曾确脸上带笑看着街道上的人儿,这却是他这一年来,笑的最开心的时候了。 “曾牛蛮子!”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儿。 曾确定眼看着远处的苏韵,自是无限感伤:“原来是苏韵?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打算继续在临安读书吗?” “临安?”苏韵神色一愣,复有摇摇头,透着几分失落:“你知道,我不属于那里!而在那里,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当初他虽是带着拳拳之心跑到临安,并且冒死将四川战火之事传给朝中众人。 但那些大臣的反应,却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没有及时派遣大军,反倒是彼此攻讦起来,互相指责对方的不是,至于蒙古之事也丢到一边,根本就未曾理会。 正是因此,苏韵失望之下,便向太学请辞,重新回到家乡之中。 “老李呢?他到哪里去了?” 曾确眨了眨眼,这才感觉有些不适。 往常时候,那老李始终跟在苏韵身后寸步不离,这个曾确是知晓的。 “他?为了保护我,死了!” “死了?” “没错。为了保护我,被丁大全手下给杀了。” 平淡的一句话,透着无限的悲凉。 此刻的苏韵也不知晓自己所做之事有何意义,老李因此而死了,自己也被太学削去功名,十年苦读尽成泡汤。 曾确道:“这么来,你现在是孤身一人?” “没错。”苏韵点点头,又道:“而且我也会老家看了一下,族中之地也因战乱而被摧毁。而那些田地,也随着地契尽数烧毁。除却了身上的这件衣衫,我现在算是孑然一身了。”他始终未曾想过,自己若是没了族中田产,仅凭一人又该是如何场景。 但今日经过这些事情之后,苏韵这才明白过来,和平究竟是多么奢侈。 曾确一抹眼角,拭去已然干涸的泪痕,递出手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来吧。毕竟,现在我也是一个人!” “好啊。”苏韵注视了一会儿,伸出手将那粗糙的大手紧紧抓住,然后跟着他一起朝着远处走去。 不管如何,日子总得继续啊。 只是正当曾确准备离开时候,却见远处飞来一人,对着曾确道:“晋王有令,让我等快些准备行李。三日之后,我军就将离开此城。” “怎么回事?” 曾确面生诧异,察觉到苏韵疑惑神色,便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我等要离开此城?” 那人只有摇头,却是什么也不出来。 …… “主公,为何要我等撤退?”带着几分气恼,王著看向堂上的萧凤。 萧景茂一见萧凤神色不动,立时就感到心惊胆战,连忙劝道:“王著,快些退下,莫要因此惹恼主公。” 他自太原时候便一直追随左右,自然知晓萧凤貌似谦和,但内里却向来冷酷,决定的事任谁也无法改变,若是有人胆敢阻挡,轻者直接贬斥,重者因此丧命。 王著这才注意到萧凤那似怒非怒的目光,不觉感到自己仿佛置身烤炉之中分外难受。 但若是就这样撤退,他却依旧感到不敢,强辩道:“可是我们打生打死,若是就这样将偌大四川双手奉还,将士们只怕会有不甘。” 萧凤嘴一张,这才吩咐下去。 “我当然知晓。也正是因此,才将尔等召来此地,务传令尔等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撤离。若是有人胆敢不从者,从重处理!” 铿锵之音,带着令人不敢拒绝的强硬。 “我等明白!” 淡漠的一,自然让列位将士纷纷肃静,不敢有丝毫质疑。 既然已经有了决定,他们自然也只有服从了。 至于理由? 按照往常惯例,萧凤自然也会告诉大家,好确保众人明白,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采取这样的行动! 马云冬见到众人看来,便知晓自己无法拒绝,这才问道:“只是主公,为何我等就此撤退?反而不趁势占据这川蜀之地?毕竟此地幅员辽阔,更兼人口众多。若是我们能够占据此地,那就可以和南宋、蒙古分庭抗礼,也不必继续蜷缩,受那临安的气!” 作为自赤凤军起事以来,一直追随的老将,马云冬在军中有着足够的威望,自然也有权力提出自己的疑问。 其余人亦是微微颌首,显然对此事也颇为介怀。 未等萧凤诉,旁边的宋子介却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走了出来,迎向众人的目光,诉道:“各位,莫要让主公为难,要知道撤出川蜀,乃是我的主意!” “是你?” 王著看向宋子介,略微带着敌意。 宋子介坦然接受,回道:“没错,正是我。” “那你可否告诉我等,为何要撤出川蜀,将这偌大地盘送给临安?”马云冬问道。 宋子介回道:“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我们还不能撕破和宋朝的联盟。” “宋朝?就那些软脚虾吗?要知道,他们若非有我等帮忙,如何能够将蒙古击退?”王著眉梢微动,甚是不屑的回道。 宋子介轻笑一声,回道:“你啊,还是太自信了。莫要忘了,若非有王坚、余玠将那蒙古大军拖住,我们如何能够顺利切断对方后勤?要不然仅凭我们的话,只怕现在列位还在战场上呢。” 王著一时无语,只好闭嘴。 纵然将宋朝逐出川蜀乃是赤凤军,但若非有那些宋军消耗蒙军实力,将对方拖到炎热夏季,要不然赤凤军还未必能够成功。 这一点,任谁都无法忽视。 “虽是如此。但是那宋军经过蒙古打击,其实力可谓是下降到了极限,国中并无可战之兵。若是我们今日放弃占据川蜀,只怕那宋国日后恢复过来,就再也无法将其纳为我等麾下了。”秦长卿却是有些担忧,张口问道。 第四章未尽的使命 秦长卿这一,也是勾起众人的心思。 “没错。那蒙古乃是咱们打生打死赶跑的。凭什么就送给宋国那群窝囊废?” “若是这样,那咱们那些死难的兄弟咋办?就这样扔到一边吗?” “反正让我来,这川蜀是绝不可能送给宋朝的。一点都不会。” “……” 他们眼见萧凤并无丝毫动静,便知晓此事也在讨论的范围内,于是便纷纷张开口埋怨了起来,甚至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宋子贞来,言辞之中也多有贬斥,毕竟他也曾经是蒙古一员,当然让那些自起事以来就一直追随的“身家清白”之人而敌视。 宋子贞倒也大度,竟然就站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众人的争论。 萧凤撇过一眼,心中赞许:“虽是被众人辱骂,却任就如此平淡,倒也不愧是才子之名。”眼见众人骂声阵阵,似是有向着下三流的方向蔓延,立刻道:“各位稍安勿躁。周臣能有如此想法,想必也有自己的理由。既然如此,那各位为何不听他一言?” 见着萧凤话,众人齐齐闭嘴。 一时间,大堂之中寂静无比,只剩下众人的心跳声。 宋子贞这才诉道:“我知道各位心怀不满。但是我且问各位,现如今仅凭我们的实力,能够击败宋国并且占领吗?” 他这问题一出现,众人脸上的自得具是收敛,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之后,王著摇头:“不能。” 他也知晓赤凤军的实力如何,而今日之所以能够一举定鼎,全是因为十年积聚之功,若是没有十年之前萧凤的规划,他们今日是否能够成功,也是两知。 “没错不能。”宋子贞念了一下,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要招惹宋国,让自己陷入困境之中呢?” 王著“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没错。咱们的确无法占领宋国。但是和咱们撤离成都府有啥关系?难道你以为只需我等撤退,那宋国的君臣就不会对我们妄加指责吗?” “没错。你也知晓,在这十年之内,主公一次都未曾朝觐临安。那临安诸臣因为此事,也没少非议。什么阴阳倒悬、牝鸡司晨的事儿,也是大有人在,更甚者,还我家主公有当年武后嫌疑,日后只怕会彻底颠覆宋国。诸般言论,更难以一一明。这般行径,你当真以为那宋国就不怀疑咱们?” 马云冬一一诉明,其余将士也是一起颌首。 实在的,自占据长安以来,他们可着实受够了那临安的气,要不然为何会生出这般想法? 当然,这个也和萧凤刻意散播有关。 “的确,你的也是在理。”宋子贞回道:“但是你有没有思考一件事儿?那就是,若是我们当真占领了川蜀之后,此地又该如何治理?” “这个!我实在不知。”马云冬一脸赧然,摇头回道。 秦长卿一时恍悟,诉道:“这就是你主张撤军的原因?” “没错。” 宋子贞露出赞许的神色,解释道:“你也知晓,在经过蒙古肆掠之后,川蜀之地早已残破不堪,百姓流离失所,房舍更是饱受摧折,若要整治起来,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根本难以恢复。更重要的是,因为此番行动,我军粮草也是消耗一空。若要继续战时,少不得要向百姓征粮。而要征讨宋国,自然不可能自关内运输,只有靠川蜀一代供给。你们觉得,若是我们此刻向此地百姓征粮,他们会如何做?” “造反!”马云冬回道。 宋子贞点点头,回道:“没错,造反。” “这可能吗?”王著有些疑惑,“毕竟我们刚刚助他们击退蒙古,不过是稍微要点粮食,应该不至于会发生这种事情吧。” 宋子贞摇摇头,辩驳道:“你错了。你要知晓,在经过连绵数年的战时,此地百姓粮食早已耗尽,就算是种粮都吃完了。若是这个时候咱们将他们手中最后一滴粮食夺了,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做?感恩之心,终究比不过活命之粮!” 人民,毕竟不是牛马羊那等畜生。 可以在被榨干最后一滴汗水之后,然后将其宰杀,供人食用。 若是将他们逼急了,不管是宋军,亦或者是蒙古鞑子,又或者是赤凤军,全都只会是一个结局。 “若是这样,那的确是无法继续战争。”王著若有所思的回道。 “而且你也知晓,若要令此地重新恢复生机,少不得需要不少的财力物力支撑。我们仅仅是维持关内已经很吃力了,若是再维持这么一个硕大的包袱,那少不得会牵连到关内,更难以集中全部精力对抗蒙古。毕竟那蒙哥虽灭,但蒙古尚存,他们随时随地都会过来,也只有他们才是我们的对手。”宋子贞解释道。 众人神色一暗,却是带着几分懊恼。 这蒙古帝国实在是太过强大,纵然灭掉了其中原的力量,但其分布在亚洲各地的汗国却是丝毫未损。 而且他们知晓自己的可汗死在了夔州之后,定然也会集中全部兵力,准备南征。 这,简直就是可以遇见的事情。 “所以你才打算撤军。一者能够降低宋朝的警惕性,为我们争取足够的反应时间,二者将川蜀丢给宋朝,进而消耗宋朝的实力,令其无暇筹谋。而我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继续增强实力?”秦长卿一字一顿,将宋子贞所思所想尽数出。 其余人听了之后,也是一起陷入沉思之中。 的确,继续停留在这里,甚至和宋朝对抗,乃是一个让人倍感兴奋的事情。 但盲目出头之后,所带来的却是更多的麻烦,以及令人厌恶的玩意啊。 他们只需要一想之后可能出现的那些事情,便知晓自己真正应该采取的路线了。 萧凤见到众人莫不是露出了然神色,遂道:“没错。这才是我们撤军的真正原因。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适合和宋朝翻脸。要不然,那汉昭烈帝的结局,便是我们的下场。各位,明白了吗?” “多谢主公提醒,我等明白了。” 众人齐齐颌首,皆是赞道。 见到众人俯首,萧凤笑道:“既然明白了,那就依照此事行事吧。当然,对于军中士卒,你们也务必要做好沟通,让他们知晓这其中的缘由,知道了吗?” “主公放心,我等定然不辱使命。” 会议一结束,众人皆是知晓此事重要性,于是很快的就率领麾下大军,重新离开了成都府,朝着汉中之地走去。 那里,是他们的家园。 在离开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将士也有点想家,迫切的想要回去,回到那个自己魂牵梦萦的地方。 第五章来自临安的圣旨 “赤凤军撤军了?” 立于成都府城头之下,王坚有些诧异。 事实上在击败蒙古大军之后,王坚就开始斟酌之后应该如何面对赤凤军,甚至包括和其开战,也被列入其中一项,但所有的策略之中,都没有想到赤凤军会撤军? 而且,撤的如此干脆! “没错。” 张钰回道:“我已经派出斥候,深入城中查探。包括府衙以及粮库,全都处理妥当,就连那些花名册以及县志档案,也被放在县衙之中,就等着我们去取。” 王坚顿感疑惑,却道:“当真如此?” “没错,当真如此。”张钰回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看看?”一拍马儿,王坚便催促着胯下战马走入县衙之中,其余人尾随其后也一起踏入其中。 将战马拴好之后,众人一起下马,蜂拥着走入府衙之中,只觉得眼前一亮,倒塌的围墙早已经休憩完毕,院中那些花草树木也是勃勃生机,姹紫嫣红的让人看着就感觉心情愉悦。 当然,在那破碎的墙砖,还有断裂的板石,以及粘着污渍的房梁都可以看出,这里也曾经经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行于其中,王坚叹服:“这赤凤军当真大度,竟然当真将这成都府完整的还给了咱们。”言及此刻,他却是五味杂陈,感觉有些对不住赤凤军。 “不管如何。只要这成都府重新回到咱们手中,那便对得起圣上了。”张钰勉强一笑,却是感觉有些受之有愧。 其余人莫不是眼色之中透着苦笑,却是因此而感到愧疚。 只是王坚却是有些黯然,想到:“若是义夫能够看到这一幕,或许就更好了。” 自当初和郭侃一战,余玠虽是得到萧月救援得以脱身,但却始终自封于冰柩之中,至今未曾苏醒。 正想着时候,却见县衙之内传出一个声音来。 “王兄,没想到你竟然直到现在才来?” “是义夫!”王坚脸上一喜,连忙疾步走入堂中,就见在那案桌之前,正坐着余玠。 他嘴角带笑,诉道:“你什么时候恢复的?” “哈哈。若非那晋王亲手襄助,我可无法这么快恢复。”余玠笑着回道。 王坚神色一愣,问道:“晋王?这么来,你早就知晓赤凤军会撤离吗?” “没错。事实上,此事也是我亲口提出的。”余玠点点头,甚是坚定的回道:“能够免去一场战火,自然是好的。”其余人皆是欢喜,具是陷入余玠恢复过来的快乐之中,只有王坚眉梢紧蹙,随后喝道:“你这厮当真糊涂,怎能做出这种事情?” 众人一惊,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钰亦是问道:“王将军,又发生什么事了?” “没错将军。有事大家商量,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啊?”冉琎、冉璞亦是张口劝道。 “唉。你啊。怎么如此不知自重?竟然还和那赤凤军有联系?甚至做出这种行径?”王坚却非张钰、冉琎、冉璞这般人物,久在朝中历练的他,见到余玠如此行事之后,便已经相同其中的关键。 所以王坚神色坚决,继续劝道:“那你可知道此事的影响?毕竟你也知晓,临安对于赤凤军向来忌惮。而你之前本就和赤凤军有过约定,若是此事被那赤凤军一宣传,更是坐实了你的嫌疑。既然如此,那你只怕会……” 之后的事情,王坚却是不敢继续了。 “只怕会什么?”余玠笑道。 “我——” 王坚长声一叹,眼中喜悦尽数消失,显得特别的黯淡。 余玠宛然一笑,回道:“此事尚且没有定论,临安那方面也没有动静。所以,你又何必担心呢?” 聪明如余玠,当然也早就知晓自己若是和赤凤军太过密切,少不得被那些奸臣、邪佞所弹劾。 只是他心里面装着川蜀百姓,所以也对这些事儿并不在意,就算是临安方面当真为了此事发怒,那就将这条性命交出去就是了。 只要能够确保百姓安居乐业,他余玠做什么都能接受。 两人正话时候,于府衙之外,传来一个不阴不阳、尖锐的嗓音。 “陛下有旨,还请余置制使快些出来领旨谢恩。” 众人听了顿时一惊,具是望向府衙之外,心中亦是忐忑不安:“怎么那临安这个时候到来?而且还指名道姓,直接要余大人见面?” 大门缓缓打开,那咯吱吱的声音也让人听起来,就感觉汗毛乍起,甚是不舒服。等到大门终于打开之后,一缕刺目阳光射入堂中,众人具是微微皱眉,避开这炽热的阳光,目光凝聚之下,也见到了终于来到这里的使,当然也包括他手上那黄橙橙的圣旨。 这圣旨,就和这三伏夏的阳光一样,让人倍感焦躁。 “各位,久候了。” 太监似是察觉到院中变化,屈身对着众人一拜。 余玠神色平静,在座位之上站起来,对着这太监躬身一拜:“大官今日贸然来访,臣等未曾拜侯,还请大官原谅。”直起身子之后,方才问道:“只是大官,不知圣上今日传旨究竟有何用意?” “余置制使笑了。自家也不过是服侍官家的,哪里能够比得上列位将士冒着刀枪剑雨,守卫我大宋疆土?能得余置制使如此对待,已经足矣。”这太监轻声一笑,随后便将这圣旨抵到余玠手上,诉道:“至于这圣旨?圣上明言在先,自家自然也不敢贸然启封。至于内中事儿,还请余置制使自己一观吧。” “我知道了。” 余玠皱眉,伸出手将这圣旨接过来,捏碎上面封泥,他却是将其展开,瞧了一会儿,不觉露出几分感伤来。 “义夫。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王坚有些害怕,生怕里面所写的乃是自己所不愿意见到的。 收起圣旨,余玠长叹一声,看了一眼王坚,安慰道:“你放心,这圣旨里面所写的,并没有其他事情,只是要我入京述职而以。”复有有些感伤,看了张钰以及冉琎、冉璞两位兄弟,嘱咐道:“只是我离开之后,你们务必要看守好成都府,不得令之前事情再次发生,知道吗?” 众人齐齐回道:“我等遵命。” 余玠这才掉过头,对着太监诉道:“大官,我们可以走了。” 第六章长安新貌 “若是这样,那就奇怪了。” 王坚忍不住内心冲动,却是陷入妄想之中。 那太监许是有些焦急,却是对着余玠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余置制使可否随我一同入京?” “入京?”余玠点点头,诉道:“既然大官有此要求,那咱们就走吧?” 远处张钰眼见余玠即将离开,顿感自己好似失去了主心骨一样,一不由得踏前叫道:“大人!如今川蜀刚刚收复,百姓急需安抚,若是没有你从中斡旋,只怕我们顺利接受啊。”包括冉璞、冉琎兄弟,其他将士也是纷纷走上前来,央求道:“还请大人莫要离开,等到川蜀稳定之后,再行他事。” 众人眼中,莫不是带着期颐,看向余玠,只希望他莫要这么快就离开。 要知道这四川境内刚刚经历了蒙古入侵,如今川蜀之内群盗四起、匪患横生,还有那叛军始终占据城池不曾投靠,就连那些散落各自的鞑子,也远远未曾停止作乱。 若要让川蜀重新恢复往日场景,少数也得三五年的功夫才行,而在这个关键时候,临安却将余玠给叫回去? 这个,当真让人弄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余玠立时止步,却是看向太监,问道:“大官。你也看到了,我暂时无法离开此地,所以是否能够让我在这里停留数日,等到将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再行离开?” “余置制使既有此要求,自家岂敢不从?”那太监颌首回道,神色异常平静。 记得允诺,余玠也松口气,又是重新回道府衙之内,准备接受赤凤军留下来的资料,而无论是安抚百姓、剿灭匪徒,全都需要他在此坐镇,不然就无法顺利进行。 至于那太监? 他眼见此刻没有自己的事情,也就从此地离开,回到了驿站之内歇息。 只是等到深夜时候,这太监却是取出一支信鸽,信鸽腿上绑着一张纸条,这纸条之上赫然写着:“余玠暗藏不满,意欲推辞。”的字样。带着这个纸条,信鸽扑棱着翅膀飞向临安,而等到它抵达之后,只怕又会惹来新的一阵风波。 ………… 长安。 自成都府离开之后,赤凤军行了十数日,也终于回到了住处。 而这个古老的城市在萧凤离开的这些日子里,也变化了许多。道路两侧,多了许多新建的房屋,马路之上来回人群也多了许多,一个个交头切耳,好不快活。 置身此地,苏韵心中顿生别样风采,问:“这里便是长安?没想到这世界除却了临安,竟然还有这般繁华的地点?” 赤凤军撤军,作为其中一员,曾确自然也不愿意继续留在成都府,遂跟着军队一起来到了长安,而苏韵自然也一起跟随,跑到了这里。 “应当是的。”曾确答道:“毕竟我先前也没来到过这里。” 苏韵一脸好奇的看着街道上的一切,回道:“不过起来,这长安却是比临安要整洁的多,而且还有许多新奇的事物。” “哦?有什么不同?”曾确问道。 他出生时候,成都府早就陷入战乱之中,更未曾离开过四川,自然不知临安繁荣如何。 “就是这个。”一指铺在地上的轨道,苏韵更是颇为好奇的看着行驶在轨道之中马车,诉道:“这个被称之为有轨马车的玩意,临安就没有。” 他所的马车却和寻常马车样式不同,宽度约有七尺有余,长度则为一丈三尺,上下分为两层,能够承载多达十来人。底下的四个轮子和安置在地面上的轨道紧密切合,确保能够在上面顺畅的运行。 而在话时候,那马车就停在了路边,旁边等待的行人井然有序的走上去,各自挑选好座位做好。 等到众人坐定之后,马夫轻轻一挥手中皮鞭,两匹马儿也迈开步伐,拉着马车继续奔行。 见到这一幕,苏韵更是惊起,诉道:“而且这马车竟然让寻常百姓也乘坐?” 实在的,他在临安数年间,可从未见过这般场景。事实上,因为宋朝缺马原因,马车一直都是稀罕的东西,就连大臣想要出行,也多是乘坐牛车,而皇室甚至闹出了无法五色马匹的事情来。 可以,宋朝马政向来都是一团糟,根本难以满足国内需求。 旁边一人似是见到两人交谈,走上前来笑道:“两位乃是刚刚来到这里的?” “没错。”面露尴尬,苏韵和曾确皆是一脸羞赧。 “在下杨承龙。”杨承龙屈身敬道:“不如就让我带你们一揽此地胜景!如何?” 苏韵、曾确也知自己对此城不甚熟悉,遂请求道:“那就拜托了。” “萍水相逢,届时他乡之客,两位客气了。”杨承龙哈哈一笑,却是指了指那马车,诉道:“只不过光靠着咱们这两条腿,只怕难以在短时间内遍览此城,不如就搭乘这马车如何?”话间,那马车已经停在了路边,杨承龙也带领着苏韵、曾确一起准备搭乘马车。 等到走上去之前,杨承龙自荷包之内取出三枚银亮铁币,丢入门扉边上挂着的钱箱之后,方才走上前去。 苏韵、曾确暗暗记下,不免有些疑惑,等到坐定之后,方才问道:“看你之前模样,若要乘坐这马车,似是要给钱的?” “当然。毕竟这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啊!要不然,修建这有轨马车的冶铁所岂不是要亏本了?要不然,单是饲养马儿的饲料,就足以让他们彻底倒毙。”杨承龙笑道。 苏韵饱受理学熏陶,却是皱起眉梢:“冶铁所?这不是官办的吗?如此做法,岂不等同于与民争利?” “与民争利?我且问你,这马车比之过往,速度岂止超过一筹?一次性更可以承载十数人,无论是行走亦或者是搬运东西,莫不是轻松许多。却不知你从何看出,此物与民争利了?”杨承龙嗤笑道。 苏韵一时羞赧,辩驳道:“但是他可是收钱了。” “不过是满足日常周转罢了,收钱又算得了什么?”杨承龙摇摇头,笑道:“只不过我看你这辞,倒是挺有理学那些学子的风范。只可惜,那些家伙大多跑到临安去了,留在这里的,多数乃是气学学子。毕竟那些中古时代的老古董早已落后,如今时候若是不会术数格物之法,可是无法在这里安然生存的。” 他却是看出两人皆是读书之人,并非那等贩夫走卒之辈,故此有此一。 否则,杨承龙如何会搭理两人? 第七章旧学,新学 “老古董?” 这一听,苏韵顿时有些不悦,辩道:“先贤之术,本为大道,我等岂能轻易抛却?罔顾圣人之道,只怕会忘却根本。” 他毕竟饱受理学熏陶,故而听到杨承龙贬低先哲之学,就倍感愤懑。 “先哲之学?”杨承龙自觉好笑,诉道:“若是先秦时代,那旧学或许有用。然世事更易,历经千年之变,又岂能用于今日?我等若是囿于旧学,也不过是自困绝地罢了。” 曾确面有微动,心中却是认可三分。 但苏韵却是心思坚决,又道:“旧学?你竟然将先哲之学缪成为旧学?” 既然有旧学,那相对的自然也就有新学了。 而对于一向将孔孟之道视作信念的苏韵,自然是感到怒不可赦,几有发狂之意。 曾确见了,连忙拉住苏韵,又对着杨承龙诉道:“我观先生气度非凡,当是饱读诗书主人。却为何有此定论?” “没错。今日里,我倒要看看你那新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苏韵面生怒色,死死看着杨承龙,想要一看此人心底里究竟想着什么。 “哦?你想知道吗?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道道。”杨承龙朗声一笑,自有相当自信。 “你那旧学,本是远古之人所创。彼时人族以氏族而群居,共抗野兽灾,暴霜露、斩荆棘,放有当今人族兴盛。至于春秋战国时分,因诸国争霸、战乱频频,遂有先贤整理,方有传播于神州大地之旧学。此番过程你也知晓。” 长吸一口气,杨承龙缓了缓话音,笑着看着苏韵。 苏韵阖首回道:“没错。你继续!” “但是你可知晓,先秦时候人口仅得百万之众,而土地辽阔。就算是康之家,若是勤奋耕作,也可以有百亩之田。故而分封制盛行,与之相配的,便是各种礼法,只求能够上下相安,不至于徒生事端。” 杨承龙潺潺道:“但如今我大宋人丁兴旺,足有千万人之计,而其地却是偏狭无比。要知道,若要一户能够顺利生活,少也得三五亩之地。若是全下任皆要如此,少也得三千万亩以上。更有豪强劣绅压榨,所分之地更为稀少。你,若是继续以礼法相制,可行吗?” 苏韵隐隐中感觉害怕,强辩道:“纵使如此,我等也决不可轻易抛却祖法。” “哈!”杨承龙又是笑了:“很好。那你也应当知晓,上古时候不过刀耕火种,一亩之地不足上百,故而需得百亩之地,方能养活自己。但自我朝以来,推广占城稻至今,不仅仅修建水渠灌溉,更是日夜辛劳,祛除病患,才有今日亩产三五百。否则如何只靠三五亩之地,就能够养活一家?” “虽是如此,但这个和先哲之学有何关系?”苏韵辩道。 “当然有关系。”杨承龙回道:“你也知晓,古今皆有不同。且不诸多事物,但是自火炮出现以来。若是依靠古法练兵,也不过取死之途罢了。而对于国家来,也自当因时变化,如此才能长治久安。你不是吗?” 他之所以以农业来阐述新学旧学关系,也不过是因为这东西大家都熟悉,方便解释而已。 苏韵却感有些古怪,又道:“纵然如此,你如何能够明旧学已经不适合当今世界了?” “哈。你若是仔细一想,自然明白其中关键。更何况,那所谓的旧学可未必如你所言,全都是先贤所著。” 苏韵若有所思,点点头回道:“不是先贤所写?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杨承龙笑道:“而且此事也不是我的,而是崇志学院山长余文威所写的。” 苏韵有些惊讶,又问:“余文威?莫不是龙图阁学士余文威吗?可是不是他早在蒙古南下时候,死于战乱之中?” “的确。不过当初幸亏有赤凤军萧月萧主事相助,所以幸免于难。自此之后,便加入了赤凤军之内。”杨承龙回道。 苏韵自有不解,问道:“加入赤凤军?为何不回归朝廷?” “哈哈。你也知晓他曾经受到的那些事儿,既然如此你如何奢谈让他回去?”余文威轻笑一声,却是透着讥诮。 “这倒也是。”苏韵感同身受,不免黯然下来。 他之所以跑到此处,也是一般原因,所以并不感觉意外。 “只可惜在长征之中,前辈因为操劳过度,早已经身染病疾,等到来到长安之后,撑不了几年,就因病去世了。”杨承龙一脸无奈的解释着。 苏韵睁大双眼,问道:“去世了?” “没错。而在去世之前,他就开始着手翻译始皇陵之内的石碑!”杨承龙点点头回道:“只可惜此事甚为浩大,仅凭他一人难以成功,故而成立崇志书院,意图借着众人之力,让先秦之学重现于世!否则,他如何会有此定论?” “前辈之才,可昭日月。我等唯有佩服罢了。” 苏韵、曾确两人神色黯然,对那位前辈也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杨承龙自是阖首以作敬意,之后忽的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道:“那是自然。只是我等翻阅其中典籍之后,且发现一件事儿。” “什么事?” “你应当知道四书五经吧。”杨承龙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当然知道!”苏韵道。 这是他自儿事就熟记的典籍,可以是倒背如流了。 “那就好。那你可知,这四书五经之内,可有不少皆是后人杜撰而出。而我等遍寻其中,皆无丝毫痕迹。”杨承龙笑意浓浓看着苏韵,平淡无比的将这个事实道出。 “你什么?” 苏韵整个人都被惊住了。 自开蒙以来,他一直苦学之法,竟然都是假的? 紧接着,苏韵又是面色严肃,死死看着杨承龙,问道:“你确定吗?” “当然。要知道当初秦始皇陵崩塌之后,墓中典籍都被完善的保存下来,就放在昔日崇志书院之内。只需任何一人,都可以踏入其中,一观上面的记载。”杨承龙笃定的回道。 第八章有轨马车 “秦始皇陵?” 苏韵先是一脸迷惑,然后有恍然大悟,诉道:“你是十数年之前的那一场旷世之战?” 苏韵口中所言,自是当初祖龙出世之事,而在这场惊世骇俗的战斗之中,蒙古的长生以及宋朝的昊神箭一一登场,向世人展示了自己作为镇国之物的强大之处,而其战斗的强度以及波及范围,便是萧凤歼灭蒙古可汗蒙哥一战,也远远不及。 此战,自然可称之为旷世之战。 杨承龙颌首回道:“没错。而在此战之后,昔日历经千年有余而无损伤的秦始皇陵,也终于呈现在世人眼中。而起藏于陵寝之中的宝物,也因此而彰显于世人眼中。” 及此事,他也是心有余悸。 当初时候,杨承龙也是年幼,因为贪玩所以跑到了骊山,若非当初那神仙一般的圣女降临,只怕他早就被卷入其中,就此成为一滩尸体。 自此之后,杨承龙心中就被种下了一颗名为信仰的种子。 苏韵听到这里,也是有些明白过来:“你是,这秦始皇陵之内,就藏着这些秘密?” “自然如此。要知道那秦始皇自统一六国以来,为了能够稳定政权,便收下典籍付之一炬,仅有一些农牧医术流传至今。但是这些典籍,怎么可能全数焚烧?而宇文威先生便在这秦始皇陵上面的碑文之中,发现了关于这些典籍的记载。”杨承龙笑着道:“而他留下来的手稿之中,便记载了这些事儿。” “原来如此?” 一脸茫然,苏韵却是直到现在,依旧恍若迷梦。 杨承龙回道:“你若不信,大可以前往崇智书院一观。要知道那些石碑、铭文,就存放在这里面,任何人都可以一观。”眼见马车停了下来,他立时起身向着两人一拜,然后诉道:“只不过我已经到目的了,只怕是陪不了你们了。”随后,便潇洒自如的迈开步伐,迈入了那伫立着许多建筑物的名为政务区的地方。 曾确在旁看着,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到哪里去?” “崇智书院。”苏韵一咬牙,诉道:“既然那杨承龙了,那我就去看看,那所谓的新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 “哥!你终于回来了?” 崇政殿之内,杨凤还眼见杨承龙回来,立时乳燕归巢一样,纵身将其抱住。 杨承龙顿感别扭,两只手放在一边,不知道究竟是抱还是不抱,故作哭腔诉道:“你这妮子,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黏人?若是教别人看了,岂不是会误会咱们?对了,主公他回来了吗?” “嗯。就在昨时候,主公方才回来。”杨凤还这才松手,轻吐舌头却露出几分不悦:“你这家伙,刚一回来就急着找主公,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妹妹?” 杨承龙苦笑道:“一码归一码。这两件事儿,能一样吗?更何况主公的性子你也知晓,若是有什么怠慢的,少不得一阵责骂。我可不想因此而挨骂。对了,主公他现在在哪里?” “主公的习惯你也明白,还能有别的地方去吗?”杨凤还鼓起腮帮子,埋怨道。 “那多谢你了。”杨承龙神色一喜,见到杨凤还低垂眉梢兀自带着不满,遂道:“妹,别生气了好吧?大不了等我回家之后,给你烧一顿饭菜,如何?” 虽是君子远庖厨,但杨承龙自诩为新学代表,更因自己向来贪求美食,所以偶然也会下厨,而且味道也挺不错的。 杨凤还听了,顿时眉飞色舞,只是觉得这行为有些不好,赶紧收敛起来,嘱咐道:“那你快些去找主公,快快回家吧。放心吧,食材什么的,我会准备好的,就等着你回来。” “这妮子,明明都二十七八了,却还是这般样子。”杨承龙摇摇头,却感无奈。 大抵是因为受到了萧凤影响吧,无论是杨凤还是朱玉真,虽然都有无数书生送上爱意,但她们却都维持独身,让人弄不清楚这几个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摇摇头,杨承龙踏入萧凤常在的政事堂之中。 一如往常,这政事堂还是那么的繁忙。 甚至因为萧凤许久不曾回来,政事堂之中也积累了太多的事务需要处理,所以今日的政事堂特别拥挤,排队的人甚至都排到了殿外去了。 杨承龙无奈之下,只好站在队伍之中,静等着队伍缩减。 随着时日变化,杨承龙也终于走入殿中,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只可惜队伍长度始终不减,甚至因为人流量的增加,反而变得更长了。 而等到轮到杨承龙之后,却是已经日薄西山了。 眼见前面一人处理完毕,杨承龙迈步向前,却是直接将手中一摞档案抵到萧凤手中,诉道:“启禀主公。这是连接长安和潼关的有轨马车申请建设书。” “有轨马车?” 萧凤终于抬眼,看了杨承龙一眼。 杨承龙连忙诉道:“没错。自臣被主公提拔踏入工部时候,就开始配合冶铁所,在长安之中修建有轨马车。而经过半年试运行之后,众人莫不是交口称赞。正是因此,臣便想了。若是用这有轨马车将关内众多城市连接在一起,岂不是大大的节省人力?正是因此,臣方才有此提议,却不知主公以为如何?” “那你计算过了吗?若要修建这条有轨马车,需要多少钱粮,又需要多少钢铁,以及需要消耗多少的人力?”萧凤张口问道。 她自后世而来,自然知晓这有轨马车乃是火车的前身,最是方便运输各类物资了。 但这有轨马车却有一个毛病,那就是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光是当初在长安城之中铺设这有轨马车,就消耗掉赤凤军一年收入的十分之一。而潼关距离长安的距离,更是十倍于此。 若要将其修成,自然也少不了费用。 杨承龙回道:“主公所问,我早有考量。所以打算分期建设,只需每年投入二十万贯,只需五年时间,自然能够修成。而一旦修成,那昔日三日路程,便可以缩短到半日路程。其中节省的时间以及人力,当真是不可估量。” 第九章川蜀之变 “你既然有足够把握,那就先允你三十万贯先行试验。若是此事能成,后续费用自会追加,但若是此事无法成功,那就莫要怪我拒绝了。” 萧凤沉思片刻之后,方才回道。 这有轨马车貌似厉害,但她却不知此时的马车是否当真适应这个世界,更是不清楚以赤凤军目前实力,是否能够支撑起以有轨马车将整个关内连接起来。 为求保险起见,她自然也只会先行拨款三十万贯作为实验之用。 这样的话,就算是实验失败,也可以减损失。 “主公所言,微臣明白,定然会不负所望,建成该条有轨马车!” 杨承龙虽觉遗憾,但也知晓仅凭长安城之内的有轨马车,尚且无法服萧凤。 毕竟长安城之内的有轨马车之所以能够盈利,纯粹是靠着城中大量居民才得以实现,而且两站之间不足数里之遥,方便传递讯息。但城市与城市之间的有轨马车却有不同,仅仅是如何迅速传递消息,以免马车互相撞击,就是一个大问题。 而且那铁轨更是安置于乡野之中,若是被他人偷盗了,也是相当的麻烦。 总之,若要完成此事,非得花费上不少的精力才行。 萧凤颌首赞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去做吧。莫要让我失望了。”随后却掠过杨承龙,看向下一位,而那位眼见即将轮到自己,也面色潮红显得颇为兴奋。 听到之前之话,杨承龙一时间感到兴高采烈,只是当注意到萧凤目光却落在自己身后,却稍微感到有些失落,感觉心中醋坛子也似被打破了一样。 “她可是主公。你这厮,还是别想那些事儿了。” 杨承龙自嘲一声,甩甩头便丢掉那点心思,然后拿着萧凤的批下的条子走出勤政殿,奔向户部所在的区域,准备申请拨款。 若是没有户部的拨款,那这第一条有轨马车,只怕就会宣告终结。 另一边,等到萧凤将最后一件事情处理完之后,方才察觉到此刻已经是午夜时分。 自感疲惫不堪,她却是不愿意起身,便靠在背后椅子之上阖上双目擅作歇息,很快的便传出一阵轻轻的鼾声,却是就此入睡了。殿外之处,似是被这睡意所感染,也是升起阵阵蛙声。 月明星稀,弯弯月华撒在庭院之中,却似在那轻轻荡漾的柳树之上,蒙上了一层薄纱,教人看起来雾蒙蒙的。 而在远处,萧星缓步走来,她的手中正托着一个漆盘,上面放在许多刚刚准备的吃食。 萧星踏入殿中,眼见萧凤那歪着脖子靠在椅子之上的模样,不由的轻笑一声,埋怨道:“唉!姐姐你也真是的,一忙起来就什么都不在意,非要等我准备好端来,才打算食用吗?” 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也知晓萧凤貌似谦和,但骨子里的拼劲却始终旺盛。 基本每一,都要忙碌到这个时候,甚至就连三餐都会忘却了。 萧星丝毫不觉得,若是没有自己在旁照顾,萧凤只怕早就饿死在这案桌之上了。 察觉到动静,萧凤双目依旧紧闭,口中却是嘀咕了一声:“是萧星吗?” “除了我,还会有谁?”摇摇头,萧星将那漆盘之上的菜肴一一放在案桌之上,诉道:“姐姐,你还是快些吃吧,莫要将身子累坏了。” 萧凤神色一愣,看着眼前精致的吃食,立时笑道:“一年多没见,你的厨艺还是如此精湛。”自觉腹中饥饿难耐,也忍不住了,拿起竹筷,就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浑无一点淑女模样。 毕竟久历军阵,她自然也深受影响,以至于这吃相也颇有男生模样来。 萧星轻轻摇头,暗暗笑道:“看来主公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只是一想自己的姐姐,却是有些担忧,问道:“只是姐姐,为何萧月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萧月?”动作停住,萧凤沉吟一声,随后叹声气回道:“我让她去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暂时还不能回来。” 萧星眉梢微皱,不免带着几分排斥:“一些事儿?” “没错。一些只有她才能做的事情。”萧凤满是亏欠的回道。 这时,一阵寒风簌然而起,殿中灯光轻轻摇曳。 “嗯?”萧凤却忽然看向远处之地,萧星一时惊讶,也是敛眉起来,轻斥一声:“出来。” 随后,一位身着灰色衣裳之人走入其中,却是自怀中掏出一个信函,对着两人诉道:“启禀主公以及主事,川蜀之中出现变动,故此萧月主事令我传来信息,还请主公过目。” “川蜀?又出了什么事情?” 萧星一时诧异,而萧凤素手一动,已将那信函纳入手中,捏碎封泥展开一看,立时笑了起来。 那人眼见信函送到,也甚是遵守规矩,很快的便从此地消失不见。 萧星有些好奇,问道:“这信函之中写的是什么?” “是关于余玠的。”萧凤微微一笑,也不曾避讳,直接将这信函递给萧星,回道:“看来那临安,终究还是留不下他啊。” 萧星眼见信中提及此事,顿时生出重重疑惑,问道:“余玠?” “没错。当初他一念仁慈,放了那姚文元一马。只可惜这姚文元乃是贪生怕死之徒,竟然直接跑到了临安城之中,撺掇谢方叔、徐清叟两人,一起弹劾余玠。而就眼下川蜀状况,你觉得那些将士,能够答应吗?”萧凤朗声笑道。 萧星顿感有些可惜,回道:“如今正是恢复时候,应当以国朝为重。他们应该不会做出这种行径吧。” 那余玠她也听了,乃是自孟珙之后,宋朝之内有数的地仙。 今日,此人竟然因为一介人行径,有了杀身之祸? 萧凤摇摇头,回道:“这可不一定。毕竟风波亭之事在前,今日再来一处川蜀之变,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在传闻之中,他余玠可是和我向来交好。仅仅是这一条,便足以让那赵昀怀疑起他来。若是如此,你觉得那临安大臣,会接受吗?” 第十章赛存孝 “我若是赵昀,只怕不会接受。” 萧星设身处地的想了想,也感到有些别扭。 她们两人皆是赤凤军高层,对宋朝并无多少敬意,更何况高皇帝远,所以言辞之中并无宋朝境内朝臣那般尊崇。 萧凤笑道:“没错。那赵昀不过是一介平凡之子,若非有史弥远相助,如何成为帝王之尊?若是从此之后,能够守中持正,未尝不能成为一代明君。只可惜此人猜忌心太重,并非成事之人。而当今下,却是群雄并起之世。他,却是生错了时代。” 若是论起这赵昀,其才能固然无法比于太祖之能,但却胜在出生平民,知晓民间疾苦,所以行事时候,多有保守之举,扶植理学上门,自然也是其功绩之一。 只可惜在这乱世之中,若要定鼎下,仅凭这中上之才,却是太差了! “那不知姐姐打算如何处理此事?”萧星又道。 萧凤回道:“既然他们有此困难,那念及我等皆是一脉相承,当然是能帮的就帮上呗。” “姐姐。你这帮,只怕没有人会愿意接受啊。”萧星眉梢微动,不觉露出几分苦恼来。 作为萧凤最亲近的人儿,萧星自然知晓萧凤可不是哪种善心大发的人儿,而且还是在对方这个时候送上帮助,这可不是雪中送炭啊,而是火上浇油。 任谁被沾染上,少不得被扒掉一层皮。 萧凤微眯着眼睛,笑意浓浓的回道:“你放心,他们会接受的。毕竟除了我们,他们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萧凤也立时吩咐手下,着手处理此事。 …… 成都府。 细雨绵绵,朦脓雾气,让这座古城透着几分飘渺。 行于道路之上,刘整却是有些失落。 他本是金朝将领,后来因为金朝覆灭,故此投入宋朝麾下,其后则跟随李曾伯之后入川作战,并且屡次挫败蒙古攻势,为稳定川蜀根据地,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只可惜等到战事已了,他却是迟迟未曾升官,这却是着实令人感到苦恼。 心情郁闷时候,刘整眼见旁边有一间酒馆,便踏入其中,随意丢给商家一锭银子,便朝着口中灌了不知多少酒,等到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方才就此醉倒,呼呼大睡起来。 那店家也不敢打扰,毕竟他一身铁甲,非富即贵岂是寻常之人所能怠慢?只好放在一边,不予理会。 行至傍晚时候,刘整这才感觉稍稍恢复许多,只是脑子沉沉的,始终无法清醒,只是耳中却隐隐传来一些声音。 “唉。你咱们难道就这样继续下去,让那赛存孝继续呆在咱们头上吗?” 听到提及自己,刘整耳朵立时竖起来。 起这赛存孝,却是当初孟珙所赠,他一直都颇为倚重,不敢轻易弃之。 “没办法?他可是孟珙孟将军亲自提拔的,实力非凡啊。要不然,为何会这样?” “你又不是不知道,此人乃是北人出身,若是哪效仿赤凤军,咱们咋办?” “不过也没关系。你可知晓临安为了提振军中士气,准备嘉奖咱们?” “哦?你是到时候咱们只需要呈报功绩,那到时候应当就能升官了?” “没错。不过我听人了,到时候咱们都会升官,只有那赛存孝不会。” “真的?若是这样的话,那咱们以后便不会留在刘整麾下了?” “……” 一番话语渐行渐远,很快的消失不见。 只是刘整听了,却感到毛骨悚然,脑中亦是瞬间清醒,逮住了那店家询问了一些问题,就确认了之前踏入这酒馆之中的,便是驻守此城的宋军将士。 确认此事之后,刘整心中忐忑不安,想着:“难道此事为真的?” 害怕之虞,他赶紧走入城中府衙,却是寻到了目前暂任潼川路安抚使的俞兴,问道:“大人,你也知晓此番对抗蒙古大军,我也是出力甚多,不知朝中可有功勋?” “功勋?” 听见这话,俞兴脸色瞬间不好,问道:“你问此事是为何事?” 刘整神色一愣,方才察觉到自己之前言辞有些不善,赶紧收口起来,问道:“没什么。只是我看军中诸多将领皆有封赏,唯有我迟迟不曾发下,却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拖延至今?” 俞兴这才恢复脸色,笑道:“许是朝中任务繁忙,所以还未轮到你吧。你先回去,等到朝中封赏下来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真的吗?”刘整皱紧眉梢,死死看着刘整。 念及之前将士所言,他恍悟之中却似明白了什么。 俞兴又是斥道:“当然如此,难道我还会骗你吗?”眼见对方生气,刘整为之一惊,自是不敢冒犯,只好灰溜溜的跑了。 待到刘整离开之后,却见一人缓步踏入其中,而他正是吕文德。 吕文德嘲弄的看着那失魂落魄离开此地的刘整,不觉透着几分得意来:“不过是区区一介北人,竟然也敢贪图我大宋粮饷?莫非以为我朝能够允许下一个赤凤军吗?” “没错。而他之前竟然直接向我提赏赐?难道感觉我朝亏待他了吗?更何况这一次,若非那赤凤军挡住蒙古主力,我等如何能够赢得如此轻松?不过些许功勋,竟然也想要赏赐?这帮北人,倒是有够贪得无厌啊。”俞兴也是颇为赞同的颌首点头。 吕文德笑道:“那是自然。不过若非有先生相助,我也没有办法控制住此人。毕竟此人曾经在孟珙麾下待过,一身修为也是了得。仅凭我一人之力,却是难以战胜他。” “景修。你却是客气了。要知道我们两人,本就是生平挚友,自然应当互相帮助。只是等到那余玠离开之后,关于四川制置使一事,却不知你是否愿意?”俞兴哈哈一笑,却是透着几分谄媚。 毕竟谁都知晓余玠即将被调离此地,而这里的维持,也需要有人镇守。 符合条件的,目前也就只有俞兴以及李曾伯两人罢了。 第十一章作祟 两人一番商议,自然不敢被他人知晓。 只是那刘整离去之后,却感觉有些奇怪,暗想:“为何我的功勋如此怠慢?不如去找一下向士壁、曹世雄,问问他们又是如何?” 毕竟自己入军拼搏,所求者也不过是功名利禄。 若是就连这玩意都没了,那之前打生打死,岂不是近乎于无? 心思笃定,刘整便派出家奴,约见向士壁、曹世雄两人入宅一叙。 待到傍晚,向士壁、曹世雄两人踏入其中,眼见那早已备好的酒席,彼此对望一眼,皆是皱紧眉梢,却是对着刘整便是拜道:“武仲兄。今日来此多有叨扰,只是不知兄弟为何找我们两人?” “没事。也就是寻思着战事已毕,按照朝廷安排,咱们估摸着也会被分调各地。不如趁着离开之前,吃顿水酒如何?”刘整笑道。 “若是如此,那就多谢武仲兄这一番心意了。” 向士壁、曹世雄两人齐齐谢道,整个酒席便开动起来。 三人皆是孔武有力的大汉,纵然这酒桌上起码上了十多盘,但也禁不起三人吃喝,很快的就被消灭殆尽,旁边的酒坛子也多了许多。 “呜呜呜……” 趁着酒醉,刘整忽的哭诉了起来。 向士壁有些好奇,醉眼惺忪的问道:“我刘兄啊,你怎么哭了起来?” “唉。还不是关于赏赐的事儿?”长叹一声,刘整双颊已然泛红,骂将了起来:“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差错。朝廷所应该发下来的赏赐始终未曾到来。可怜我那一家老,全都要和西北风了。” 曹世雄打了个饱嗝,诧异至极:“竟有此事?” “没错。要不然我为何要邀请两位?毕竟你们也明白,我不过一介寻常将领,在军中并无多少根基。能够交上你们两位好朋友,实在是我平生之幸。只可惜我现在,是无能为力啊。”刘整无奈道。 “切。还不是那些那帮子将门子弟做的?”向士壁轻哼一声,显然是透着不满。 刘整眉头一皱,问道:“将门?” “没错。谁不知晓在咱们大宋。这帮子将门始终把持枢密院以及三司衙门,不是将门之人,决计无法得到提升。”向士壁冷哼道:“就咱们这落魄模样,哪里斗得过他们?” “确定如此?”刘整继续问道。 “没错。”向士壁点着头回道:“你可知晓那朝廷给咱们的赏赐是多少?金银各百两,诸如茶叶、绢之类的东西,也是不可胜数。但是你可知晓,发到我手中的,也就不足三十两。就算是那些茶叶以及丝绢,也都布满虫眼,根本不堪敷用。就这玩意,你能接受吗?” 刘整心中暗暗惊住,想着:“没想到宋朝之中,竟然如此腐败?” 不消调查,他自然知晓这其中若是没有人支持,是断然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的。 “不过又咋样?咱们都是粗人,又不懂得识文断字。所仗着的,也不过是有着一身力气,这才跑到军中当兵来。要不然,谁愿意继续留在这个鬼地方?”曹世雄目光黯然,显然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他虽是得到临安重用,但封赏上面,却是下了一个档次。 若非是考虑到自己目前处境,曹世雄只怕早就闹了起来。 刘整再问:“那你们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任人宰割?” “不这么办还怎么办?”向士壁摇着头,脸上透着无奈。 刘整劝道:“要不然咱们向余玠明?让他给咱们撑腰,要不然我不甘心。” “余玠?”向士壁、曹世雄两人齐齐一顿,露出几分羞赧来,却道:“这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没必要告诉余玠,闹得人心惶惶吧。” “人心惶惶?我可不管!不管是谁,我那些赏赐的财物,可没道理送给别人。”刘整甚是执拗的回道。 “好吧。不过你可要注意一点,莫要给人拿住了把柄”向士壁、曹世雄两人无奈,只好放弃了劝,自己则是各自回到了家中,准备休憩。吃了这么一晚上的酒,他们早就晕晕沉沉的,自然只好暂且休息一下,其余别的只能放在一边。 只是刘整却依旧不甘心,所以他有找上了余玠。 这不,等到翌日之后,刘整眼见余玠在此,心中一喜连忙推开门。 那余玠早有预料,却是忽的侧目看了过来,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儿?” “将军——这个——我——” 刘整一时紧张,以至于话都结巴了起来。 余玠看着奇怪,又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为何突然要找我?” 被那温和的眼睛一盯,刘整顿感胸中郁结之气消散许多,顿了顿之后肯定的道:“启禀将军。你也知晓,自我等战胜蒙古大军之后,朝中便下令分发各种赏赐,好嘉奖各位将士。但是我的赏赐,为何许久不见踪影?” “没有赏赐?这倒是稀奇了。你和我道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玠这段时间,为了能够早日处理好事情好前往临安,所以始终都在府衙之中忙碌着,好确保城中生口以及田地归属之事能够安然进行,至少不能闹出之前额鄂州发生的事情来。 刘整深吸一口气,这才回道:“将军,并非是我埋怨,实在是我家中并无多少储粮,就这赏赐下来,好养活家中父母妻儿。毕竟我们在战场之上打死打生,所求的不就是一生平安吗?” “没错。” 余玠颌首回道:“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儿究竟是谁做的?毕竟我早已经将朝廷的赏赐全都派发下去了,按道理应该不至于出现这事儿。” 刘整摇头回道:“实在的,我一开始还以为估计是谁弄错了。但是暗中调查,却发现不仅仅是我一个,其余将士也或多或少,全都有类似的情况出现。臣害怕有人暗中作祟,意图戕害我军,故此敢来向将军汇报。只求您能够出马,帮我们解决此事。” 其后,刘整整个头颅全都低下,却是恭敬无比的敬道。 “将军,拜托了。” 第十二章只言片语 刘整谒见余玠之事,很快传开。 这不,那俞兴一听此事,立刻将吕文德召来,却是和他商议此事如何处理。 毕竟余玠不比刘整这等毫无根基的北人,若是被余玠捅到临安之处,莫是所谓的四川制置使了,只怕身上的官袍,也得被拔掉。 “你这赛存孝,还真当自己是张飞了?竟然直接将此事告诉余玠?看来这厮若是不整治整治,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一想那刘整所做之事,俞兴就害怕的紧。 若是让余玠知晓此事乃是他做的,那他的项上头颅只怕就不在了。 吕文德却是笑道:“不过是才刚刚准备调查,你慌什么?” “这种情况,你让我不慌张?”俞兴摇摇头,担心道:“要知道此事败露,咱们两个全都会败露。” “虽是如此。但是你就不能换个思路?毕竟你也明白,若非临安所拨的钱粮不够,咱们如何要做出这种事情?”吕文德轻笑道:“要知道历经连番大战,又要训练新军,又要稳定地方百姓。临安从何处弄出这么多的钱粮,来满足众人的需求?” 俞兴眉头一跳,露出几分欣喜,诉道:“你是——” 他和吕文德负责后勤之事,当然知晓目前朝中状况如何。 仅仅是维持目前状况,已经是吃力无比,若是继续下去,非得崩盘不可。 “没错。此事本就出自圣上示意,咱们也是依照他的命令行事而以。便是余玠问来,咱们也有足够的理由。”吕文德笑道。 两人相视一笑,立刻达成了条件。 俞兴也是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前去和那太监见上一见,探探他的虚实。若是可以的话,让那余玠快点离开这里,才是正事。”言罢,已然推门而去,却是径直寻找那送来圣旨的太监。 这太监眼见俞兴亲自相见,自然是诚惶诚恐,不敢怠慢。 宋朝以文官为首,他们又岂敢和士大夫相抗衡? 而被俞兴一番口舌劝之后,这太监也是连连颌首表示理解,旋即就拿着圣旨,跑到府衙之中催促起来,让余玠快些跟着他前往临安。余玠无奈,虽是百般推辞,但见到对方都拿出了圣上的名头,只好无奈接受,临走之前将府中之事叮嘱了属下之后,便随着这黄门一起踏上路途,前往临安。 ………… 临安城。 居于府邸之中,姚世安左右走动,显得特别的焦躁。 待到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落入院中,他方才欢喜过来,赶紧将鸽子捡起,取下上面的纸条。 眼见上面的字条,姚世安哈哈一笑,叫道:“余玠。昔日你陷我于不义,今日也莫要怪我狠心了。”手上一点火光冒出,立时将这纸条烧尽,旋即便踏入府邸,却是朝着谢方叔所在的地方走去。 刚一走入,那谢永康就发现他了。 “好友。今日你怎么有兴趣来我这里?” 姚世安勉强一笑,却道:“实不相瞒。今日我前来此地,实在是有要事禀报。不知家父是否在这?” “什么事情?”谢永康神色一顿,问道。 姚世安回道:“是关于余玠的。” “余玠?那快快请进。”谢永康不敢拒绝,连忙拉着姚世安踏入府中。 按照往常时日,这个时候的谢方叔正是练笔的时候,寻常人根本无法打扰,所以就连是两人踏入他练笔的地方,他依旧沉迷于眼前的笔墨画之中,更因为两人闯入这里打扰到了自己而有些恼火,喝道:“何事如此匆忙?” “侄儿匆忙而来,未曾备礼,还请叔父诉罪。”姚世安素手一躬,旋即诉道:“只是叔父。侄儿今日听闻到了一些消息,却不知晓该不该。” “哦?什么消息?” 手中毛笔顿了顿,谢方叔侧目问道。 姚世安这才回道:“是关于余玠的事情!” “余玠?”谢方叔手中毛笔一动,却是将笔下之字给写歪了。 只是他却毫不在意,将毛笔放在一边之后,死死的盯着姚世安,问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姚世安顿感紧张,连连吸了几口气,方才喘过起来,回道:“据臣故友所。那余玠贪纳朝中赏赐,纳为己用。如此之行,岂不是等同于叛逆?侄儿不敢隐藏,只恨自己位卑言轻,无法让圣上相信。故此前来此地,恳求叔父能够仗义执言,痛斥那余玠一番。以免我四川有失,被赤凤军给占了去。” “竟然有这等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谢方叔坐不住了,立时舍下手中笔墨,吩咐谢永康将官袍取来之后,便直接穿在身上,一路朝着皇宫走去。 面对此事,他可不能坐视不理。 踏入殿中,赵昀眼见谢方叔火急火燎,不免讶然:“德方。不知你又有何事前来此地?莫非是想找我叙叙旧?” 当年史弥远去世之后,史嵩之飞扬跋扈时候,多亏了谢方叔屡次斗争,方才将史嵩之赶出朝政,而他也得以亲征,故而对谢方叔一直信任有加。 谢方叔顿了顿,随后问道:“启禀陛下。臣有一言,不知是否应该禀报。” “爱卿与我有从龙之功,但无妨。”赵昀笑道。 谢方叔这才诉道:“启禀陛下。据臣所知,那余玠自掌四川之权之后,行事日益飞扬跋扈,先前曾将姚世安赶出军中,之后更是暗中和赤凤军缔结盟约。如今时候,他竟然私自扣下陛下赏赐给众位将士的钱粮。如此之行,实在是罄竹难书,还请陛下施展罚,令他知晓我朝律典,绝非任何一人可以触犯。” “余玠?竟然是他?” 赵昀一时踌躇起来。 若是别人,他或许不会有此疑惑,但若是换成余玠的话,却是心存疑虑了。 毕竟当初余玠曾与他有过誓言,也是他亲自提拔的,若是因此而将其贬斥,却是让人难以接受。 谢方叔眼见赵昀犹豫不决,又道:“陛下。此事臣自有人证物证,绝不会有任何污蔑之言。否则,臣如何敢到陛下眼前,禀报此事?” “虽是如此。但你也知晓,余玠乃是四川制置使。若是他有失,则赤凤军定然会有所动作。到时候我又该如何稳定局面?”赵昀深吸一口气,却并不打算一如谢方叔那般处理。 他毕竟是宋朝皇帝,所思所虑都要从整体考虑,自然不能仅凭一人言辞,就轻易地给别人下定论。 谢方叔更是焦急,语气不由得变得激烈起来:“但是陛下。若是教他成为下一个赤凤军,你能接受吗?毕竟萧凤之事殷鉴不远,我等若是不处理妥当,只怕这川蜀也要离我们而去!” 第十三章杀意 “赤凤军?” 听了谢方叔所言,赵昀有所意动。 若论他此刻最忌惮的是谁,莫过于赤凤军以及萧凤了。当初被迫册封对方为王,更被赵昀视为自己平生之耻,如今听闻这话,心中已然是泛起波澜出来。 谢方叔眼见赵昀并未发怒,心中顿时欢喜,知晓眼前的这位皇者,只怕也是起了猜忌之心,连忙道:“而且陛下。你不是已经将余玠召回吗?既然他已经离开川蜀,我等又如何需要顾及,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将此人抓起来。毕竟他早有先例,若是就这样放任自流,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记住了,若是川蜀有变,莫要怪我无情!” 赵昀长吸一口气,朗声回道。 经过先前一战,那赤凤军已然是羽翼丰满,短时间内根本难以解决,唯今时候最好先一步翦除羽翼,至少绝不能让余玠和赤凤军合流。 否则,得了川蜀之后的赤凤军,就会进一步膨胀,并且足以彻底击败宋朝。 赵昀对这一点,相当清楚。 谢方叔心中一紧,连忙俯首拜道:“臣遵旨。”随后踏入勤政殿,准备着手此事的办理。 ………… 左相府。 眼见谢方叔踏入府中,姚世安赶紧走上前来,问道:“叔父。不知事情如何?” “事情?你是余玠吗?”谢方叔长叹一声,却是看着姚世安,回道:“陛下已经委托我全权处理了。” 姚世安立时欣喜,拍手笑道:“这么,那余玠死定了?” “死?这可未必。”谢方叔摇摇头,解释道:“你可知晓。陛下虽是委托我处理此事,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便当真万无一失。若是我们处理不当,让那赤凤军趁机占了川蜀,亦或者是导致川蜀生乱,那到时候便是我们的责任了。” 还有一点他也没有诉,那就是余玠毕竟是地仙武者。 若是等闲手段,根本无法制服此人,而到时候若是余玠倒打一耙,他们也肯定会因此倒霉。 姚世安一时皱眉,回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那不知叔父打算如何处理?” 他乃是心虚,知晓自己所编织的谎言若是被赵昀以及谢方叔知道,到时候莫是依仗着两人了,只怕自己也会被推出去,作为舆论的挡箭牌。 那余玠终究是朝廷重臣,更是收复川蜀的名将。 朝中支持者也不在少数,便是士大夫之中,也是名声广播。 若是这些人发作起来,他们根本就无法抵御。 “不知道。”谢方叔摇摇头,无奈道。 姚世安微眯眼睛,细想片刻之后,自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又道:“既然如此,那叔父不如将此物下在那厮的酒杯之中,如何?” “哦?这是什么?”谢方叔虽是有些推拒,但却颇为好奇的问道。 姚世安回道:“此物乃是千日散,若是人尝了,便会被封住六窍就此沉睡下去,就算是地仙之人,也难以招架。若是将此物倾入余玠所喝的酒水之中,他自然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只能任人摆布!” “如此甚好。若得此物,我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将那厮给抓起来。” 谢方叔见到此物,立时笑了起来,将这药瓶接了过来,然后找了一个人试了一下,见到那厮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之后,更是欢悦无比,开始着手安排此事,将那余玠给弄回来。 姚世安见到这一幕,也是开心得很,心中暗暗想道:“余玠,这一次定要你死无葬生之地。” 他却是跟谢方叔隐瞒了许多事情,比如这迷药乃是蒙古可汗蒙哥所赠,而且此物若是和茶水接触的话,更是会变成剧毒之物,足以直接毒杀地仙。 姚世安可是知晓,若是余玠当真来到临安,那他就当真是万劫不复了。 ………… 襄阳。 陪同那船只太监行至此地,余玠不免唏嘘不已。 当年时候,他由此地踏入川蜀,也曾经在这里和那孟珙见上一面,而当初若非孟珙所赠送的那些兵械以及粮食,只怕自己还未必能够成长到今日程度。 只可惜挚友不再,却令他略感孤苦。 念到此节,余玠遂找了一个理由,向那太监请求之后,便在这里短暂的停留一段时间,好补充粮食以及休息一下,好恢复体力。 等到那太监安顿好之后,余玠却是没有心思,却是寻了一条舟,自己划着船桨,来到了长江之上,桌前也是备了一些茶水还有饭菜。 “无庵居士。当初一别,幸得你指点,否则我如何能够护住疆土无缺?” 举起手中茶杯,余玠对着江边便是敬道。 茶水汇成一线,尽数纳入江中。 只是江水滔滔,浪潮依旧,很快的便将这碗茶,彻底吞没。 余玠黯然伤神,一想那孟珙逝世已久,更觉凄苦。 对面,那太监喟然长叹:“余置制使一片忠诚,感动地。若是无庵居士泉下有知,想必也会欣慰无比。” “虽是如此。但国土未复、中土沦陷,我等又岂能因此而坐以待毙?只可恨朝中奸佞未靖,此刻还不是可以喘息的时候。”余玠一脸神伤,脑中不免又想起了那孟珙的谆谆教诲。 只是如今形势殊异,就算那蒙古当真会被逐出中原,但能够做到这事的,也只怕不会是宋朝。 太监神色一愣,复有苦笑一声,回道:“那丁大全早已伏诛,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丁大全确实已经伏诛了。但是他党羽仍在,而我这次便是准备禀明陛下,要他知晓如今时候我朝形势如何。要不然,国朝倾覆,便在此刻。”余玠却是忧心忡忡,开始担心起远处临安的事情。 他远离临安也有十多年了,这段时间内一直都是靠着信函联系,更是不曾见面。 而在那些信函之中,余玠也敏锐的察觉到,赵昀似乎对他的态度产生了不好的变化,而如果让这变化持续下去,只怕便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正是因此,余玠方才答应了眼前太监,准备回到临安一趟。 若是能够服赵昀,维持川蜀稳定,至少宋朝还可以继续下去,而不会再度陷入战火之中。 只是那太监眼中却是深藏着一丝杀意,暗想:“既然你这般想来,那更是不能留你了。” 第十四章忠臣消逝 余玠并未察觉到太监神色,只是兀自沉浸在故友去世的悲伤之中。 若是当初,那孟珙能够有所提防,对那范用吉多有提防,又何止于被张柔的鬼蜮伎俩所打倒?而他若是能够存活至今,如何能够让蒙古大军攻入川蜀之中,弄出了这么惨重的死亡? “怪新来瘦损。对镜台、霜华令乱鬓影。胸中恨谁省。正关山寂寞,暮风景。貂裘渐冷。听梧桐、声敲露井。可无人、为向楼头,试问寒鸿音信。争忍。勾引愁绪,半掩金铺,雨欺灯晕。家僮困卧呼不应,自高枕。待催他、际银蟾飞上,唤取嫦娥细问。要乾坤,表里光辉,照予醉饮。” 余玠想着这些,面颊之上浊泪纵横,忽而放声高唱。 声音戚戚,荡起万千浪涛。 浪潮拍岸,奇石共鸣,只令人倍感凄冷无比。 那太监一时慌了神,连忙问道:“余置制使,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略有悲怆,故此有此一唱罢了。”拭去脸上浊泪,余玠黯然伤神,回道:“若是惊扰你,还请抱歉。” 太监轻声一笑,却自手中取出一壶酒来,诉道:“余置制使乃是忠义之人,只因为昔日无庵居士一语,便挂念至今,自然是国朝栋梁之材,而我不过区区一介太监,哪里能够承受住余置制使的道歉?这是我昔日偶然所得的一瓶美酒,一直珍藏至今,今日见余大人英姿勃发,不如就送给你了?” “哦?若是这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余玠宛然一笑,便将那酒瓶接过手来。 这酒瓶乃是玉石磨制而成,摸起来甚是滑腻,显然并非凡物,打开了那瓶塞,更是传出一股浓郁酒气,轻轻一嗅就叫人感到神情恍悟,足尖其中酒力之烈。 “这是什么酒?” 余玠眉梢一挑,问道。 那太监回道:“此物乃是千日散。是若是有人喝了此酒,便要醉上千日,方能苏醒。自家见到此物如此厉害,自然不敢享用,故此一直保存至今。” “哦?竟然有这种酒?”余玠倒也不曾怀疑。 眼前之人毕竟是直接服侍皇上的,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些人在贪恋权财的时候,自然会施展各般手段,而这酒只怕也正是因此而被这太监得到的。 太监笑道:“当然,我也不信这法。毕竟要醉上千日啊,那可是三年之久。三年不吃东西,人不早死了吗?” “那倒是。不过这酒酒力非凡,只怕也不是寻常人所能享受的。只怕乃是地仙所酿造的,专门用来淬炼身体,提高修为的上品之宝。而寻常人不过是肉体凡胎,若是贸然喝了此物,无法用玄门之术消去效力,只怕当真会醉上千日之久。”余玠神念一转,已然将此物从里到外看了一眼,自然知晓此物对他并无害处。 如今时候,他即将离开四川,临安也就在眼前。 那些伺机而动的人只怕已经急不可耐,就等着对他下手。 余玠知晓此事重要性,自然不会放下戒备之心,以免阴沟里翻船。 那太监无奈摇头:“若是依着余置制使的辞,那我只怕是无福消受了。” “这是自然。”余玠颌首回道:“至于此物,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他乃是行伍出身,素来喜好饮酒,眼见竟然有千日散这等神品,已然是忍耐不住,一举杯便灌入喉中。 这甘酿一下肚,余玠脸上顿时冒出一股红晕。 而他也晕晕沉沉的,感觉自己似是置身于梦幻之中,随后之间余玠身躯之上,一道白芒闪过,这晕红立时消去,而余玠也重新恢复精神,神采飞扬的坐在原地。 太监看的是目瞪口呆,问道:“余置制使?怎么看你修为似乎更胜一筹了?” “没什么,只是多亏了你那千日散,却是让我陈年旧疴消去了许多,故此给你修为更胜一筹的错觉。”余玠摇头笑道。 他自参军一来,所经历的战争不知有多少,更无如同萧凤那般清净琉璃焰,所以身躯之上不知道留下了多少伤势,而这些积累的伤势更是因为先前和郭侃一战彻底引爆,直接导致自己修为几近丧失,若无萧凤及时救助,只怕整个人也就不在这里了。 而现在,余玠却是借着这千日散的酒气,将体内长年累月的沉珂给消去许多,自然给人一种修为增进的错觉。 太监朗声一笑,赞道:“此物能助余置制使一臂之力,也算是物尽其用了。”随后,却从袖中取出一物来,又道:“只是余置制使,我还有一物,据也是和千日散齐名之物,当初也是那人一起送给我的,唤作醉春秋。不如也一起送给余置制使?” “醉春秋?这又是何物?”余玠微微皱眉,看着太监又自怀中取出一个玉匣。 打开玉匣之后,方才见到玉匣之内,放着一撮茶叶。 这茶叶也不多,仅仅有数十根罢了,但却透着一股清香,也是让人闻着就感觉神清气爽,显然也并非凡品。 那太监摇摇头,回道:“不知道。不过此物浓香四溢,终年不觉。我因为身体残缺,经常会有气血不足的情况出现,所以便靠着此物提神。既然那千日散能助余置制使恢复功力,不如就将此物也一并奉上,至少也能让余置制使实力更进一步?” “若是如此,那当真是多谢你了。”余玠颌首一拜。 自郭侃一战之后,他虽是恢复如初,但实力却差强人意,今日既然有恢复的机会,自然不愿就此放弃。 这太监也立时将这数十枚茶叶捻起,灌入热水泡上,一时间船舱之内皆是香气。 嗅着这香气,余玠顿感体内真元有所异动,运行速度比之过往要强盛许多,这模样分明是要恢复的情况。 不曾怀疑,他拿起茶杯便是纳入口中,等到茶水尽数吞入府中之后,脸上又是浮现出红晕来。 “好厉害的效力,当真是让人吃惊。” 余玠却是闭上眼睛,却是想要趁此机会,重新恢复自己的修为。 但真元却是越来越快,转瞬间便似洪流一般汹涌无比,余玠忍耐不住,口一张“噗”的一声,数道鲜血溅满船舱。 太监愕然,连忙问道:“余置制使,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终究还是无福消受罢了。”摇摇头,余玠无奈诉道:“我本以为就凭我的实力,或许能够承受醉春秋药力。只是那千日散和醉春秋互相冲突,却令我体内真元就此暴走,如今时候已然损及内府。” “损及内府?这是什么意思?”那太监一脸焦急的问道。 余玠摇头回道:“没什么。只是我只怕无法随你一同前往临安。”神色黯然,却是有些懊恼,心中念叨:“看来,我终究还是太贪心了。竟然想要借助外力恢复伤势?只可惜,未曾见到北地恢复,却是可惜了。不过,能够和你在这里见上一面,实在是我平生之幸。” 双目阖上,一代忠臣就此逝去。 第十五章污水 “余玠真的死了?” 冲着眼前太监,姚世安眉飞色舞的问道。 这太监神色黯然,闪过几分戚戚之色,只是见姚世安如此高兴,却不敢露出不满,以免招惹事端来:“没错。就在襄阳府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他喝下了千日散以及醉春秋,然后因为内元冲突而亡。而且你放心,便是有人前去查看,也只会以为乃是饮酒暴毙而亡的。” 他毕竟还是仰仗着姚世安方才入宫成为太监的,若是得罪此人少不得会遭罪。 至于余玠? 也只有丢至一边了。 姚世安松了一口气,笑道:“若是这样,那就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关于余玠的事情,我已经详细告知,待会儿还得回去禀报圣上呢。”那太监也不肯在这里继续带着,道了一声歉之后,便离开了庭院。 等到太监离去之后,姚世安高声笑道:“太好了。看来这次,我是安全了。” 自知死劫已过,姚世安自然是高兴至极,遂离开府中却是跑到西湖之上,雇了一艘坊船,并且招了好几个名妓,一日游赏直到傍晚的时候方才回府。 等到回到府中洗漱完毕准备睡觉的时候,却听门外传来一阵叩门之声。 姚世安略有不满,高声问道:“是谁啊!” “侄儿,你在吗?” “是叔父?他怎么来了?” 姚世安听见乃是谢方叔的声音,立刻收敛悲伤,却是走了上来,将门打开之后,却见庭院之中,谢方叔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就像是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 感觉到气氛变化,姚世安眉梢皱紧,更显踌躇问道:“叔父。此刻正值深夜,你找我有何事情?” “唉!还不是关于余玠的事情?”谢方叔面容戚戚,手中也是杵着一根拐杖,生怕会跌倒了一样。 姚世安一步上前,将谢方叔搀扶起来,装作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问道:“余玠?他怎么了?”他却是生怕自己所做的事情被谢方叔发现,所以才刻意伪装成这般模样来。 谢方叔不曾怀疑,却是苦笑几声,诉道:“余玠?他,死了!” 短短的五个字,却似耗尽了谢方叔的体力一样,让他不断的咳嗽着,而且还挺猛烈的。 姚世安一时紧张,连忙抚摸着谢方叔的背,好将其气顺过来,口中问道:“余玠他死了?要知道他可是地仙人物,寻常人怎么可能杀死他?” “并非他杀!”谢方叔摇摇头,苦笑道。 姚世安再问:“不是别人?那又是什么原因?” “是因为饮酒,结果导致体内伤势复发,故而导致他因此身亡。”谢方叔苦笑道,随后更是面生哀伤,无奈摇头回道:“可怜余玠这一生忠诚为民,却是因为此事而忘,当真是让人扼腕痛惜。” 谢方叔先前虽是曾经怀疑过余玠,但死者为大,如今他更是没有了余玠的证据,念及两人也是同朝为官多载,余玠更是为维持朝廷稳定付出了偌大的贡献,自然也是消去了心中的怀疑,反而打算推动陛下,令赵昀好好的犒赏余玠,至少不能让余玠的族亲因此而受罪。 姚世安垂下头颅,也是露出一副悲伤模样来,回道:“确实。我朝失去此人,实在是一大遗憾。”装作沉思的模样来,却有道:“只是余玠之死甚是蹊跷,其中莫非有人暗使毒手,以至于令他因此丧命?” 话语之中,透着幽幽之气,也勾起了谢方叔的怀疑。 只见谢方叔眉梢收敛,低声诉道:“你是——” “正如叔父所想。那余玠何其厉害,自入川蜀以来,数次挫败蒙古攻势。蒙古恨之入骨,杀之而后快。但历经十数年来,他们却未立寸功。他们尚且如此,若是其余人又哪里能有这个机会?而且余玠素来谨慎,纵然是饮酒,也应当能够把握程度,不至于葬送性命。依我看,只怕造成此事的,另有他人。”姚世安这一番潺潺道来,却是刻意诱导谢方叔朝着另一边想去。 毕竟他既然做出这等事情,那定然会留下蛛丝马迹,若是被他人发现之后,自己只怕难逃法网。 既然如此,那何不将这盆污水泼向别处? 姚世安这般想着,口中亦是诉道:“而且我曾经听闻。当初余玠为郭侃重伤,若非有赤凤军萧凤相救,只怕难以存活。而那萧凤若是在这其中布下暗手,然后将其蓄意引爆,又该如何?” “若是按你所,也不无道理。只是那萧凤,又有什么理由来做此事?”谢方叔沉吟下来。 姚世安亦是故作沉思,转而诉道:“叔父。你且想想,那蒙古大军若非困于钓鱼城偌久,如何能够给赤凤军创造机会,让他踏入川蜀之中?而他们之所以要撤退,也不过是忌惮余玠、王坚两人罢了,这才退避三舍,以免和余玠等人产生冲突。但是那萧凤既然贪图川蜀,必然会暗做手脚,这才令余玠在前往临安的途中因此殒命。” “可是杀了余玠,对她们有什么好处?”谢方叔又问。 姚世安轻轻一笑,诉道:“当然有好处。叔父你想,这余玠死在了进谏陛下的路上,若是在别人看来,岂不是等同于陛下受人蛊惑,陷害忠良?一来让我朝之内君臣离心,二来也让川蜀诸将离心离德,而他们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如此一石二鸟,当真歹毒。” 他却是没有想到,若是赤凤军当真打算占领川蜀,早在出兵的时候便可以攻占,至于王坚、余玠两人,只需要束手在侧便可以静等两人被蒙哥郭侃击杀,能够如此轻易的就取胜,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弄出这些事情? 谢方叔也是浑然无视这一点,叫道:“没错,就是这样。既然如此,那我更应该提醒陛下,让他对赤凤军做好警惕。毕竟这赤凤军坐拥关内,若是不好好处置,只怕会是下一个西夏。” 此刻,他心中已然笃定,余玠之死已然是赤凤军在后面搞的鬼,更是没有其他的缘由。 第十六章殿论 谢方叔快步走入宫中,就见那龙椅之上,赵昀兀自伤神。 自得知余玠死后,赵昀便变成了这般样子,始终坐在龙椅之上一动不动,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远方,似是在期待着什么人到来一样,但除却了那刺目的阳光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陛下。” 谢方叔躬身叫了一声,然而赵昀宛如雕像,毫无任何反应。 “陛下!” 声音一抬,谢方叔再度叫道。 赵昀这才转动眼珠,注意到底下的谢方叔,问道:“原来是德方啊,你找我什么事情?” “陛下,臣知晓你对余玠之死深恶痛绝,然斯人已逝,我等如何悲戚,也唤不回来他的性命。臣斗胆恳请陛下振作起来,莫要这般模样。不然臣等看在心中,也会通感悲哀。届时朝纲不振,百姓又当如何?臣以为,余玠在世时候,也绝不希望陛下成为今日模样。” 谢方叔深吸一口气,已然催动无上真元,阵阵声音纳入耳中,自令赵昀自茫然无措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赵昀这才看到自己狼狈模样,站起身子扫去身上尘埃,道了一声谢:“得德方这一番劝,我却是好了许多。只是先前无礼之举,还请德方莫要挂怀。” “只需陛下身体安康,我等自然欢欣无比。”谢方叔笑道。 赵昀微微颌首,以示感谢,只是见谢方叔面容沉重,似是有什么话要,便问道:“多于之话我也不了。只是你今日来找朕,又是所为何事?” 谢方叔顿时紧张,等到赵昀做好准备之后,方才诉道:“启禀陛下。臣今日所来,乃是为了赤凤军。” “赤凤军?你是萧凤?”赵昀顿时紧张,毕竟经过四川一战,赤凤军实力之强,实在是惊骇世人。 无论是朝中大臣,亦或者是赵昀自己,在看到了一系列的战斗之后,莫不是目瞪口呆,心中暗想:“没想到这战争,竟然还可以这般打?” 截然相反的战术,浑然不同的武器,名为赤凤军的军队,已经彻底蜕变成了全军武装火器的近代化军队。 谢方叔颌首回道:“没错。而且臣推测,余玠之死,只怕也是他们弄出来的。毕竟那萧凤曾经救过余玠一命,要是她暗中布下杀招灭了余玠,只怕就算是余玠本人,也无法抵抗。” “赤凤军?此事当真?”赵昀顿时紧张起来。 他对这赤凤军一直警惕,只是因为害怕蒙古大军,故此将其保留下来,作为抵御蒙古入侵的桥头堡。 谁料今日时候,这赤凤军不仅仅违背军令闯入四川之中,更是暗中杀了他安置在四川的朝中重臣? 如此行径,岂不是等同于谋逆了? 谢方叔颌首回道:“虽无证据。但普之下,也只有萧凤,才有这个实力了。”言辞之中,已然将赤凤军视作罪魁祸首,浑然无视了其余假想。 两人话之间,于殿外又是走来三人,正是赵葵、董槐和陈文龙。 自丁大全被驱逐之后,朝中之事全都交由赵葵处理,所以他一早就来到了殿上,打算和赵昀商议朝中之事,却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和谢方叔撞上了。 听了两人阐述之后,赵葵却是有些困惑:“萧凤?虽然她的确有此嫌疑,但臣以为此事不宜宣扬,否则对我等不利。” “不利?难道就任由这杀人凶手逍遥法外?”谢方叔冷哼道,若是唤作别的时候,他是断然不敢和赵葵顶嘴的,但经过先前变故,赵葵一身修为皆以传给陈文龙,自己不过一介凡夫俗子罢了。 这时,陈文龙张口问道:“启禀陛下。关于余玠之死,不过是我等猜测,贸然是晋王所为,岂不是太过鲁莽?毕竟我们手中尚未足够的证据显示,当真是晋王所为!” “那又如何?且不此次事情,但是她历经十年未曾上朝,如此行径便可以定一个忤逆之罪。”谢方叔又是嘲讽道。 “谢丞相。你也知晓,关中向来都是抗蒙前线。为了抵御蒙古入侵,晋王只有坐镇长安,方能确保关内不会有失。若以此事追究,只怕不智,”陈文龙又道:“而且今日既然发生此事,不如便以此事邀请晋王移驾临安,明此事?” “唉。你这想法,却是真了。那萧凤向来躲在长安之中,纵然陛下以圣旨宣召,她也从来推拒不从。”赵葵不免皱紧眉梢,回道:“更何况此事牵涉到余玠之死。她若是听了我们竟然以此事追究,只怕是根本不会前来,更会以此事诘问我等。你若是想要将其招入临安之中,只怕却是徒劳了。” 自十年之前,萧凤险些被困长安之后,纵然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曾踏入过临安城,充其量也就派出一两个使者,携带一些进贡用的东西,进入临安城作为敬礼罢了,其余的全都推辞下去,俨然将偌大的关内当作了自己的地盘。 赵昀也曾想过将萧凤架空,所以就假借调查关内事物,数度派遣官员踏入关内,意图掺入赤凤军之类。 只可惜,这些官员自踏入潼关之中,就被直接软禁起来,音讯全无。 自下而上颠覆赤凤军的计划,算是彻底的失败了。 谢方叔自是懊恼,张口骂道:“这乡野村妇,当真是奸猾无比,竟然违逆圣上,实在当诛!” 陈文龙虽欲辩驳,但却被董槐拉住,两人相视一下,自然知晓个中变化,已然超过两人掌控范围外,只能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虽是如此。但是陛下,你也知晓,就凭我朝现在状况,若要彻底剿灭赤凤军,根本是无能为力。”赵葵一步踏出,对着两人解释道。 赵昀皱眉,问道:“当真如此?” 他也曾想过派军剿灭赤凤军,只可惜数度和蒙古交锋,早已经耗尽了宋朝府藏,维持当今的防守态势已经是竭尽全力,若要彻底剿灭赤凤军,那简直就是方夜谭。 赵葵摇头回道:“确实如此。经过先前一战,我朝军队疲惫不堪,若要劳师远征,只怕也是两败俱伤的下场。而蒙古正虎视眈眈。若是他等着我们两败俱伤之后,只怕会倾尽全力。到时候,便不是如今状况了。” 第十七章有子如孙 成都府。 相较于临安城之中的诡谲莫测,自得知余玠身亡之后,众人莫不是悲恸不已。 先前教诲历历在目,谁知一转眼,斯人已逝! “行至襄阳,为祭奠好友,于江中泛舟饮酒,因感染风寒,暴毙身亡。” 鲜红的墨笔,就这么直接的横呈在众人之前,强迫着他们接受这个事实,即使他们根本就不愿意这一位大人,就这样平白无故的牺牲掉。 徐徐微风拂过长幡,长幡轻轻摇晃,下方坠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低沉却有清晰的响声渐渐扩散而出,似是钻入了地府之中,告诉那阎王莫要怠慢了这位英雄。 “将军。你竟然就这么走了?” 刘整脸上皆是惊愕,直愣愣的看着那灵位。 先前他贸然进谏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而那温和无比的相貌,他至今也记得分明,但今日时候却被这冰冷的牌位所代替了? 刘整自感茫然,心中忽然跳出了一个念头:“难不成,是有人暗中做的手脚?”毕竟他的赏赐莫名消失,更有众多将士遭到贬斥,若是和眼前余玠之死联系起来,那这背后又该隐藏着何等可怕的事实? “刘兄。将军已然去世,我等身为其手下,也应当一起拜见,祭奠将军在之灵能够安息。” 紧跟在身边的向士壁、曹世雄两人似是未曾察觉,只是从旁边结果香烛,对着那烛火点燃之后,三人一起朝着那灵牌鞠躬三下,算是行过了大礼。 此事过后,三人自感此地太过压抑,也没打算多做滞留,遂选择离去。 而当离开时候,刘整回首看了一眼令牌,那鲜明的牌位分外刺目,令他感觉脑中一阵晕厥,暗暗想到:“不管如何。我定要找出凶手,如此方能不负将军恩情。” 一步跨出,刘整抬头看了一眼空,刺目赤阳正散发着炽热的光芒,令他不免皱紧了眉梢。 就算那乌云如何茂密,终有一还是有驱散时候! 带着决绝,刘整就此离去。 许久之后,门外又是出现一人,正是王坚。 见到此人到来,一人迎了上去,问道:“王叔。你终于来了?” “当然。毕竟今日乃是好友饯别之时,我又岂能缺席?”王坚微微颌首,神色略有伤感,举起手中酒杯,朝着那灵牌敬去。“义夫兄。本以为你我还有共聚时刻。谁料转眼间,你竟然就这么死了?唉!你难道就不能等一等吗?至少也不至于走的这么孤零零的。” 话音中,王坚自是透着无边的哀悼。 赤红的双目直愣愣看着牌位,他直到这一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挚友,如今就躺在那棺材之中。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从此以后,你是彻底的安静下去了,也再也没有人会打扰你了。” 低沉的呢喃,传入周围人的耳中,顿时让他们“哇”的一声,再度哭诉了起来。 余玠死了,他们心中的支柱也倒塌了。 从此之后,这川蜀又该由谁支撑? 众人皆感茫然无措,浑然不知又该如何去做,唯有将那迷茫的眼光看向灵柩,脑中遐想着,若是这其中的人儿就此复活,那该是多好的事儿! 只是烟云袅袅,躺在棺材之中的人,却始终未曾反应。 余玠就这样始终躺在其中,一动也不动。 艳阳西斜,转眼间已然是黄昏时候,来访的客人也走了许多,只剩下余玠的一众亲属还留在这里。 作为余玠的亲人,他们还需要为其守灵。 王坚暗暗叹息,正欲离开时候,余玠之子余如孙却是面容焦急,略有期待的问道:“叔父!” “何事?” 王坚身子一顿,抬起的左脚也放了下来,扭头看向身后之人。 余如孙今年也已经二十有三,生的是威武雄壮,颇有乃父之状。今日为了守孝,故此褪下了军服,穿上了缟素,更因为自得知余玠死讯之后,数日不曾歇息,故而令双眼有些暗沉,显得特别疲倦。 虽是如此,余如孙却依旧强撑着精神,问道:“叔父。还请你告诉我,我父亲究竟是因何而死?” “陛下不是已经了吗?乃父乃是饮酒暴毙而亡。”王坚双眉微蹙,正欲诉什么,但终究却是尽数吞入腹中,除了朝廷之话,就不曾诉一言一语。 余如孙自嘲一笑,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样来,诉道:“叔父。我乃是他的儿子,难道你就连我也不相信吗?” 显然,他并没有将朝廷抵报所言当成一回事,毕竟他作为余玠之子,自然知晓余玠虽是喜好饮酒,但却向来有度,绝不会令其影响到自己神志,更勿论因为饮酒暴毙了。 朝廷这般辞,在他看来自然是虚假的很。 王坚黯然神伤,摇摇头回道:“非是我不信。实在是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就连我都不清楚。仅凭你一人,如何能够探知这一切?” “那难道就让我父亲之死,就此沉冤不白吗?”余如孙面生怒气,喝道:“我为父亲之子,岂能坐视凶手猖狂?” 王坚顿时紧张,生怕余如孙做出什么事来,低声警告道:“如孙。我明白你为父报仇的心情,但是你可知晓这其中的干系?若是为了你父亲好,你还是莫要牵扯进去,以免坏了自己的性命。” 他虽是不知余玠究竟因何而死,但只看朝廷那草草了事的样子,便明白过来不管其背后隐藏着什么东西,余玠只能是饮酒过度暴毙身亡,除此之外绝无别的结论。 余如孙一脸黯然,却是仰头长笑几声,然后咬紧嘴唇,狠声道:“叔父劝,孩儿知道了。只是我不甘心,明知道凶手另有其人,但是我却无能为力。”五指攥紧,点滴猩红之血溅落尘土,而这锥心之痛,却也比不上和丧亲之痛。 此时,余如孙心中已经下定决心。 不管付出如何代价,都要找出凶手! 王坚暗暗叹息,也是神情落寞,自此地离开。 “义夫啊。你这一去,却是将担子全都撂给了我。只是你在有灵,可要保证这川蜀安然无恙,不要在发生之前蒙古入侵的事情了。” 纵然这祈祷近乎渺茫,但王坚却依旧希望,若是余玠之死能够令川蜀恢复平静,那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毕竟,余玠之死尚且有人祭奠,但千千万万的百姓,却是死的毫无消息,就那么悄然无息的没了生息,就连一点谈资也没有,记入史册之中,也许也只是短短的数行文字罢了。 乱世,人命,微弱蝼蚁。 第十八章深夜交谈 长安城,勤政殿。 虽是深夜时分,但这殿中却是灯火通明、彻夜不息,只因为坐在殿中的那人。 等到众人退散之后,一道清风掠过,殿中又是现出一人来。 “我你啊,能不能换个方式出场?就你这样子,若是被他人见了,只怕还以为是有鬼了呢。”摇摇头,萧凤丢下手中毛笔,却是看向远处立着的萧月。 月光清冷,银霜铺地。 置身于庭院的萧月,宛如月下仙子,踏着月辉出现在这里。 只见她屈身一拜,却是对着萧凤诉道:“没办法。毕竟我所做的事大多都属于机密,断然不能被他人所知晓。所以也只能在这深夜时候喽。而且我身法迅疾,绝不会被别人探知的。而且就算是被看到了,最终也什么都看不到。” 及后面,萧月语气森然,却似地狱修罗一般,绝无半分仙子气息。 萧凤叹然:“唉。这些日子,还是苦了你了。若是有时间的话,你还是歇息一下吧。” “姐姐都未曾歇息,我又岂敢放松?”萧月摇摇头,又道:“更何况如今宋国之内,又是发生了一件大事。若是不及时让姐姐知晓,只怕我们根本就难以应对。”着,便将一份准备好的信函递上来。 接过信函,萧凤凤眉微蹙扫过上面的内容,问道:“没想到余玠就这么死了?” “没错。当初我得知这消息之后,也倍感惊讶,以为乃是宋国刻意散播的假消息。但等到我派人去确定之后,这才肯定此事是真的。”萧月沉声回道。 赤凤军虽是自川蜀之中撤退,但培植出来的间谍却并未撤退,反而因为先前状况,壮大了许多。 如今时候,赤凤军部署在川蜀之中的情报网,已经深入到四川官府以及军队任何一处。毫不客气的一句,萧凤对整个四川的了解,就连如今担当四川制置使的俞兴都比不上。 萧凤脸上带着嘲弄,笑道:“所以那俞兴就打算趁着现在时候,整顿川军吗?” “没错。余玠已死,而王坚此人虽是厉害,但不过一介武官,影响不到朝廷大势。所以那厮就打算趁着这个时候整顿川军,好训练出一支能够和我等对抗的新军。”萧月嘴上带着一抹笑意,显然不认为此事能够成功。 她也是跟着赤凤军一路走来,自然知晓一直强军应该是什么模样。 “整顿川军?就凭那厮吗?” 萧凤也是忍不住,嘲笑了起来:“我可记得,那厮可未曾上过战场,不过是仗着有谢方叔的支撑,这才能够在余玠死后担当四川制置使。就凭他那么一点微末伎俩,莫非以为就能够将川军整顿成足以和我们相抗衡的强军?” 她并非狂妄,乃是有足够自信,方才有此判断。 要知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而军队一事,最为关键。 那俞兴并无寸功,对于军队之事亦是一窍不通,仅凭着一些手段就想要整顿川军,完全是方夜谭。 “那依照姐姐所言,我等应该如何行动?”萧月又是问道。 萧凤这才收敛笑容,左思右想之后,又道:“我等虽是不惧那宋国威胁。但若是让此人顺利完成此事,终究还是后患无穷。而且那俞兴若要整顿军队,定然会得罪军中之人。你不妨派人暗中和那些人联系,鼓动他们领兵对抗。如此一来,川军整顿一事定然会拖延下去,没有个三五年功夫无法恢复,趁着这个时候,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进行休整。” 经过先前战争,赤凤军也是消耗甚多,急需休整。 此刻当然也不是开战时候,所以萧凤就开始另寻他法,好令这宋国不至于威胁到赤凤军。 “俞兴之事,自是不惧。但是主公,要知道临安之中,可是传闻那余玠之死乃是你所为。却不知晓,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萧月偷偷看着萧凤,又是了下一件事情。 “余玠之死?”萧凤摇摇头,苦笑道:“那些家伙当真无耻,居然怀疑我来?” 萧月也是气恼,问道:“没错。当初我们为了能够抵御蒙古入侵,这才答应和余玠联合起来,并且处于盟友之宜,这才出手救了余玠。没想到这宋国竟然如此卑劣,却是他的死亡,乃是我们所为?当真是可气至极。” 当初时候,那郭侃若非被她所逐走,余玠便会直接死在了郭侃手下。 然而转眼之间,这宋国却诬陷余玠之死,乃是萧凤所为,自然令她无比生气。 萧凤不以为意,笑道:“哦?原来就是这种事儿?”气态平淡,却是并未将其看在眼中,又道:“这般看来,想必那临安众臣也将我视作敌人了。只可惜我本来以为能够借着川蜀一战,消弭两者之间的间隙,共抗蒙古。没想到他们却依旧是戒心尚存,将我们视作仇寇?唉,当真是让人可惜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直接杀过去?”萧月语气森森,带着杀意。 “还不是时候。” 萧凤摇摇头,回道:“就凭我们现在的实力,仅仅是为了抗击蒙古已经花费了相当的精力,若是在这个时候平添一个敌人,实在是不智之举。毕竟此刻犹如三国时期,若是蜀吴彼此生隙,不过是给魏国壮大机会罢了。你也不想我到时候兵败白帝城吧。” 萧月惭愧回道:“姐姐教训的是,我知晓了。” 若论三国之中,最令人遗憾的事情,那莫过于蜀吴交战。 此战之中,不仅仅关羽、张飞、刘备以及黄忠等人战败而亡,更令两国元气损耗太多,之后只能回收故土,若要图谋中原那是不可能了。 正是因此,所以萧凤方才谨慎行事,甚至在面对宋朝时候屡屡后退,便是害怕两面作战,结果坏了自己的大计。 为此,她甚至可以忍受他人的非议。 “虽是如此。但我等若是毫无反应,只怕那些人只怕会得寸进尺。既然如此,那你不妨派出麾下,暗中查探此事的缘由。毕竟那余玠虽非我所杀,但是关于他是如何死亡的,我却可以猜测出一二来。届时那临安群臣见到其真相之后,只怕也会是精彩纷呈啊。”萧凤又脸上皆是戏谑之色,显然已是明了若是她将那消息放出之后,这宋朝之中又会闹出多少的风波来。 第十九章叛乱再起 自余玠死后,川蜀似乎也平静了一段时间。 而在吕文德的一番运作之下,俞兴也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四川置制使。 而他自上任以来,官府也开始重新厘定田地、招纳百姓,那些曾经躲入深山老林之中的百姓也纷纷迁出,重新回到了城市之中,开始新的生活。 但是在这平静的生活之下,却隐藏着一股洪流。 这不,自赵葵因余玠之死告老还乡之后,谢方叔也因此上位,开始整顿禁军。 经过先前蒙古一战,临安众臣也看出朝中禁军不堪重用,难以抵御蒙古大军,故而重提编练新军一事。 这一来,自然引动朝野震荡,众将因此而陷入恐慌之内。 那在抗蒙之战中消极怠工的自然倒霉,但那些立有功绩之人,却也是祸心暗藏,打算趁着这个时候,提携自己的亲信,打压自己的政敌。 这不,俞兴也开始仗着有临安支持,开始收拾其麾下的那些刺儿头,尤其是身为北人的刘整,更被他实为眼中钉、肉中刺。 泸州。 此地地处四川盆地南缘与云贵高原的过渡地带,地势北低南高。因为乃是沱江和长江的交汇口,所以此地盛产稻米,乃是出了名的鱼米之乡。 自成都府祭奠完余玠之后,刘整便领着俞兴的命令移驻在此。 之前因为蒙宋交战,这里也是饱经战火,城池几近废弃,百姓早已逃入山中,以求能够躲避战火。 刘整自移驻至此之后,一方面打击此地盘踞的匪徒,一方面也修筑城池聚集百姓,历经一年有余此地已然是人烟鼎盛,有重新恢复的气象。 只是今日,他却是面色沉闷,甚是不悦的踏入府邸之内。 “怎么了?父亲?”刘恒眼见父亲神色严肃,一时间感到有些紧张,张口问道。 他乃是刘整长子,自出生以来便跟随刘整左右,对于武学之事更是熟稔无比,所以被刘整指派,编练麾下士兵。 刘整一拍桌子,“砰”的一声那桌子登时碎裂,整个府衙晃了三晃,喝道:“还不是那俞兴给弄得?” “俞兴?是新上任的四川制置使?他又做出什么事情,惹的父亲如此生气?”刘恒暗道不好,连忙问道。 自移驻此地之后,他便经常见到自己父亲咒骂那俞兴,只是一直以来都因为各种事情强压下来,不曾发作罢了。而今日如此表现,却实在是太过罕见了。 刘整道:“那厮要我从此地征收米粟三千石,茶叶一千担。你,这么多的东西,我从哪里弄?” “这么多!”刘恒愕然。 随后,三子刘均面有难色,摇头回道:“就凭目前县中所产,米粟只得一千石,茶叶最多也只有三百担。突然要这么多的税赋,我们实在是难以承受。” “我也和那厮提了。但是那厮却拿出往日鱼鳞册来,我弄虚作假?他也不想想,此地被那蒙古一弄,城中百姓十不足一,便是田地也荒废许多。若要在短时间内恢复到往日光景,怎么可能?”刘整难掩胸中怒气,高声喝道。 刘恒顿时愣住,又是看向刘均,问道:“能不能从别处调派?先将这些搪塞过去如何?” “不行。”刘均摇摇头,甚是无奈的回道:“你也知晓。如今四川百废待兴,到处都缺粮缺人。这一时半会儿的,你让我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亏空?” 刘整忍不住,高声骂道:“那厮难道就不用脑子想想吗?短时间内要我等缴纳这么多的税赋,怎么可能?” “父亲。依我看,那厮纯粹是找茬,就是存心排挤我们。”正在这时,自门外却是走入一位青年,莫看此人年幼,但是却身材魁梧、膀大腰粗,背后更是背着一头野猪。 野猪之上,插着数根箭矢,正是他所打下来的。 “砰”的一声,这野猪被丢到房中,将整个县衙都震得簌簌发抖,梁上也落下许多灰尘来。 刘整嘴角微翘,笑道:“虎子,你回来了?” 这些孩儿之中,若论他最喜欢的,莫过于眼前这位了。 刘恒虽是精通战阵之术,但武学不显,刘均擅长数术之法,但身子羸弱,难以修行。 唯有刘垓能文能武,可是文武全才。 “嗯。刚刚上山,将这头祸害庄稼的野猪给杀了。今晚上,咱们就吃野猪宴吧。”刘垓点点头,又是看着众位兄弟,问道:“只是我离开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整当即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全数阐述出来。 刘垓听了之后,鼻孔朝轻哼一声:“就这些事儿,你们就讨论了这么长时间?依我看,只怕在咱们讨论的时候,别人都已经开始磨刀了呢!” “刘垓!你的意思是?”刘恒双眼微眯,看向刘垓。 刘垓高声一笑,诉道:“依我看,咱们还不如直接反了这宋朝算了。” “造反?” 刘整神色为之愕然,但想到自己遭到的待遇,面色立时狰狞起来,喝道:“既然那俞兴不打算给我活路,那我还不如自己闯呢。反正大地大,我就不信没了这宋朝,我还活不了?” 双眉倒竖,刘整再现昔日桀骜之状,一扫堂下三位儿子,问道:“今日,咱们就反了他娘的。” 他本是金朝将士,后来因为贪恋权贵,故而投入宋朝麾下。 如今为了自己生存,自宋朝之下叛出,自然也毫无压力。 刘恒额头微动,却是透着几分担心,问道:“虽是如此。但是父亲,你也知晓这宋朝虽是腐朽无能,但烂船也有三寸钉,仅凭我们可根本无法对抗。除非咱们能够找到外援!” “外援?没错。只要有外援,那咱们便能够安然无恙了。要不然,终究还是会被宋朝给镇压的。”刘均连忙道。 他虽是对宋朝并无多少感情,但却也怕死的很,若是因此而丧命,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刘整顿时皱紧眉梢,问道:“外援?若是这样,那你们觉得咱们投靠谁比较好?” “蒙古!” 未得其他人反应过来,刘垓已然出声。 刘恒张口就问:“蒙古?不是赤凤军吗?” 他也曾私底下接触过赤凤军,对其印象深刻,所以一开始本是属意赤凤军的。 “当然是蒙古!”刘垓摇着头,解释道:“你也知晓。那赤凤军虽是和临安不睦,但为了对抗蒙古,彼此之间互有约定,这才持续到今日时候。而我等若是投入麾下,若是他们惧怕临安质疑,只怕会将我们送给宋朝。如此一来,岂不是狼入虎口?” 刘整阖首回道:“很好。那就依你所言!” 此时,他却是忘了当初投入宋朝之中的誓言了! 第二十章就这么逃了? 成都府。 得知消息之后,俞兴一掌推开眼前案桌,喝道:“那刘整造反了?” “启禀大人。就在七日之前,那刘整借口以输送税赋为由,等到踏入富顺监的时候突然发难。监中士卒,皆遭毒手。目前绍熙府以及资州皆落入他手中。”那士卒颤颤巍巍,显然是害怕至极。 居于身侧,那通判朗声诉道:“大人,依眼下之见,我们唯有出兵,才能阻止他,以免造成更大的灾祸。” “这是自然。”俞兴站起身子,高声喝道:“传我命令,立刻出发。明日午时三刻,我定要将那厮的脑袋摘下来,让他知道什么国朝律典,绝不许任何人触犯。” 其余人皆是噤声,连连称是,各自退了下去,开始处理出兵一时。 少顷,成都府城门开启,艳阳高照、烟尘滚滚,一列列军队在俞兴的带领下,一路朝着泸州所在的地方奔去。 …… 绍熙府。 “启禀父亲。那俞兴当真如你所预测的那样,亲自领兵过来了。”探得消息之后,刘恒有些担忧,却是害怕他们实力低微,难以抗衡俞兴大军。 刘整亦是皱眉,暗想:“没想到那厮还有两下子,居然行事如此果决?” 他本是打算借着对方反应不及,来一个偷袭之举,但俞兴今日举动,却明了他早有预料,否则军队绝对无法出动的如此迅速。 如此做法,更是坐实了俞兴先前举动! “俞兴来了?若是这样,那我们又该如何?” “那厮可是四川制置使,咱们能打过吗?” “唉。也是一时糊涂,看来这一次咱们是死定了。” “……” 听到消息之后,底下军队也是顿时炸裂开来,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显得极为吵闹。 “全都给我闭嘴。”心中生厌,刘整一扫底下众人,运起真元高声一喝,顿时让众人感觉耳朵嗡鸣不止,实在是难受至极,只好停止吵闹。 刘恒有些担忧,问道:“父亲,依你之见,我等应该如何行动?” “恒儿。你且去我府中,将我平生积蓄全都拿出来。”刘整面若黑铁,不露分毫神色,吩咐道。 刘恒看不清楚父亲究竟作何想法,又为何让他前往府中,只好颌首回道:“父亲,我知道了。”然后就领着几位力士,一起走入府中,等了片刻之后,众人哼哧哼哧抬着三个箱子,来到了军士之前。 刘整走上前来,取出腰间长刀猛地一劈,便将上面的铁锁斩断。 三个箱子齐齐打开,露出了里面所珍藏的东西。 一时间,金光闪闪、银芒争辉,更有无数宝光,摄动人的眼球,这里面装的竟然都是各类金银财宝,也是刘整历经十数年一来,所积累的财富。 一指三个箱子,刘整叫道:“这些是我的家产。今我就全都拿出来,若有愿意随我一起抵抗的,随便大家拿。若有想要离开的,我也不阻止,而且也会发放十两银子,作为路费。各位,选择吧!” 声音落定,众人齐齐屏息。 他们直愣愣看着那箱子,全都透着贪婪之色。 “将军如此坦诚相待,我这条命就送给将军了。” 当中一人高声喝道,然后就跳上阅兵台之上,伸手在那箱子一捞,已然抓了几个银锭来。 被他一鼓动,众人顿时沸腾起来,口中叫嚷着“再加上我!”“还有我一个!”等诸类口号,也是齐齐跑到阅兵台之上,将这三箱财宝瓜分干净。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他们从军所求的,不过财宝。 今日刘整以金银收揽人心,却是让麾下士气提振了不少。 刘垓难掩脸上欢喜,叫道:“杀入成都府,灭了俞兴。”其余人也是乱嚷嚷着的,宛如那打了鸡血的群狼一样,赤红着眼睛朝着俞兴所在的地方扑去。 …… 隆州、仁寿城。 驻兵此地,俞兴眼见色已暗,便让众位军士在此地歇息,等到明日时候,就打算一鼓作气,将那刘整给灭了。 虽是即将剿灭刘整,但俞兴此刻却有些心绪不宁,许久都无法安睡,只好起身就着烛光写起奏折。毕竟此事牵连重大,他若是不将此事阐明,等到传到临安时候,定然会被圣上训斥一番。 正当他落笔时候,却闻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轰!” 硕大声音传遍仁寿,更令俞兴所在的房屋晃了一晃,落下了许多尘土。 俞兴顿时愣住,脑中控制不住,冒出了一个想法:“这声音,是炸药爆炸的声音。难不成是刘整来袭?”想到此节,他也没有兴致继续写奏折,直接丢下手中毛笔,然后跑到房间之外。 等到走到城外时候,俞兴立刻见到远处数人直接奔向城中的军火库,沿途上虽有侍从阻挡,但是却根本难以抵抗,很快的便被那几人闯入军火库之中。 见到这一幕,俞兴已然大吃一惊:“那厮好快的速度,竟然直接炸毁城墙,打入仁寿了?”脚步正欲前去时候,却见脚下多了一物,低头一看立刻见到一具尸体横呈眼前,额头之上现出一个血窟窿,却是直接被铳枪给击杀了。 “死了?” 俞兴心中已然害怕至极,四处看了一下周围,却见他带来的侍从早已经躺在地上,根本毫无生息。 被这一吓,俞兴心中战意瞬间消失,掉转头来看向那县衙,顿时生出几分希望,想到:“对了。我可以躲入后面房间之中,这样他们就找不到我了。”迈开步伐,正欲前往时候,远处数道赤芒一闪,“轰隆”一声,那县衙登时被浓烈烟尘覆盖,等到消散之后,眼前只剩下残砖断壁罢了。 吞了吞唾沫,俞兴长吸一口气,身子更是沉重无比:“死了?难道所有人都死了?还是,我也会死在这里?” 恰逢此刻,远处人影匆匆,其中一人忽然道。 “在这里,那家伙在这里!” 众人齐齐停住脚步,立刻朝着俞兴所在地方扑去。 俞兴见到这一幕,立时吓了一跳,脑子也醒悟过来:“他娘的。这仁寿已经被占了,我还留在这里干嘛?还是快点溜走,免得被那些家伙发现。” 身形一动,俞兴立刻朝着远处掠去。 他可不是地仙,修为更远未达到丹鼎之境,根本难以对抗火枪。 如今还不溜走,岂不是和等死一样? 第二十一章晕厥的谢方叔 “哼哼。我还以为那厮有多么厉害!没想到也就是一个软脚虾,竟然直接就被吓跑了?” 站在废墟之上,刘整见到周围残尸遍地,甚是自得的道。 先前时候,他对那俞兴尚且忌惮无比,毕竟此人乃是临安而来,一身修为不在自己之下,然而被他趁夜袭击之后,那厮竟然败得如此彻底? 当真是大开眼界! 刘垓一副懊恼模样,张口诉道:“只可惜被那厮给逃了,却是可惜了。” “无妨!”刘恒笑道:“虽然被他逃了。但是他率领的三千人马,可全都折在这里,就连携带的诸多武器弹药也一个不剩,全都被我们给收缴了。得了这么多的火器,便是重庆府吕文德亲自出马,我们也有一战之力了。” “只是我们现在又该如何?继续留在这里吗?”刘均甚是担心,又是问道。 刘整回道:“当然不可能。毕竟宋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进攻,我们若是继续呆在这里,只会落得个弹尽粮绝的下场。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朝着南方大理方向进军,只要和蒙古联系上,那我们也就安然无恙了。” 刘整却是知晓,宋朝素来以兵员鼎盛为能,昔日蒙古七万大军都未打垮,仅凭他手下数千人马,根本不顶用。 届时宋朝回过神来,他们还是死路一条。 刘恒三人齐齐点头,皆是赞同。 于是,众人也领着麾下大军朝着叙州进军,若要踏入大理地境,此地为必经之地,而其余地方山势陡峭、沿途瘴气丛生,并非合适的路线。 ………… 嘉定府。 自仁寿逃出之后,俞兴一路彻夜奔逃,直接来到了嘉定府。 至于那成都府,他却是不敢前去,以免被那里的诸多将帅嘲笑。毕竟这一次,他为了能够独占其功,可没有和其他宋将联系,要不然如何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只是嘉定府守将却是担忧至极,劝道:“大人。依我看,还是尽快将此事禀报朝廷,请求圣上派出援军吧。” “你这厮如此作态,是打算落井下石吗?”俞兴却是面色潮红,张口斥责道。 他却是知晓,若是将此事禀报临安,刘整叛乱一事固然能够平定,但是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却是铁定要被摘了下来。 但那守将却心智坚决,苦劝道:“非是落井下石。实在是如今军情紧急,若是不行此事,我等根本难以和那刘整对抗。” “刘整?你也是我朝将士,怎生出这等气馁的话来?”俞兴又是骂道:“那刘整不过是一介狼心狗肺之人,你却是如此推脱,难不成和他也有所联系?信不信我现在就革除你的军职?” 守将眉梢紧皱,张口劝道:“大人。那刘整昔日在孟珙麾下,便备受重视,一身武功亦是了得,冲锋陷阵不在话下。以你我能力,纵然一起上,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我城中仅有千余名厢军,而对方更是得了三千兵马的火器,若是对抗起来,我如何能敌?” 口中诚恳无比,但守将却是骂声连连:“若非你这厮轻近冒幸之举,如何会弄出这么多事端来?” “对抗不了?” 俞兴神色顿住,不觉黯然下来。 他也是后悔无比,只可惜事情已然发生,再怎么后悔也没办法了。 守将眼见俞兴露出后悔之意,又是劝道:“而且你也知晓,那大理早被蒙古所攻灭。若是被那刘整逃入大理之中,我等又该如何对付?不如趁着对方难以攻克宜宾时机,向临安请求援兵。到时候众将齐聚,定然能够歼灭刘整。” “好吧,就依你所言。” 俞兴想了想,本是高傲的头颅终究还是低了下来。 此事他处理失误,不管如何都会让临安知晓,于其等待秋后问责,还不如直接坦陈罪愆,这样的话至少也能够留下一点体面,不至于直接被扫下台。 ………… 临安,勤政殿。 看到俞兴的奏折,赵昀怒不可赦,将手一挥奏折落在谢方叔面前,而他更是厉声喝道:“这便是你所提出的整军之事?蒙古撤军才不过三年,竟然又发生了这种事情?而且那俞兴竟然还有脸向朕请求援兵?” 这三年,赵昀可是给了谢方叔足够的信任,就是期待着谢方叔能够给他训练出一支足够精锐的军队。 只可惜,谢方叔满腹的计划,却被俞兴给直接捅破了。 被刘整麾下家将一冲击,偌大军队直接崩溃,这种军队如何能够和蒙古甚至赤凤军对抗? 谢方叔面有戚戚,神色黯然无比,对着赵昀屈身一拜,回道:“陛下所言之事,臣铭记在心,不敢推辞。”经过此事,他却是知晓自己已经无妄仕途了。 “推辞?你还有脸推辞?趁着现在,赶紧滚吧。”赵昀却也难忍心中恼恨,直接骂道。 三年之前,赵葵、董槐等人因为余玠之死而请辞,其后他便任命谢方叔作为宰相,统筹新军训练一事,孰料这数年来一事无成,实在是让他愤怒至极。 谢方叔颌首回道:“臣,领旨。” 当着众臣的面,谢方叔缓缓转身,虽欲迈步前出,但是这一迈却似身负千钧,根本难以动弹。 “当初上位,我还以为他能有什么能力呢。没想到,就这么一点手段?” “竟然被区区一介北人给坏了仕途,我看他啊,也是名不副实。” “名不副实的多了。想想当初的拗相公,谁知道会出现这么多事来。” “……” 周围,群臣议论纷纷。 他们所的每一个词儿,当钻入谢方叔耳朵之中,都宛如那汽油一样,一瞬间被点燃起来,浓烈的火焰在脑中不断燃烧,更令谢方叔宛如置身火狱之内,每时每刻都在饱受煎熬。 “看来,我真的错了?” 回想过去的行径,谢方叔一时恍惚,却感觉自己脚下似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直直的朝着地上坠落,眼前更是茫然一片,几乎难以视物。 “噗通”一声,他竟然直接晕倒在勤政殿之中。 赵昀面生厌恶,叫道:“来人,将谢方叔给我抬下去。”其态度,俨然将其视作了垃圾。 等到谢方叔被抬下去之后,朝上又是重新恢复宁静。 而赵昀也未曾忘却刘整之事,又问:“只是刘整之事,诸位以为应该如何行事?” 第二十二章昔日恩怨,今朝得解 且不论临安之中如何,嘉宁府之内异变骤升。 只因为当俞兴走入府衙之中,却见尊位之上,早有一人高踞其上。 “是你?” 面有愕然,俞兴难掩心中害怕。 面如皎,柳眉似剑,一身雪兰衣衫,宛如月宫仙子,只是背后却负着一柄纯黑利剑,利剑隐隐透着莫名杀机,直让人感觉有神魂离体之感。 “今日见到我在此,你似乎很惊讶?” 转过身来,萧月锐目看向俞兴,却似将其心中一切,尽数看透。 俞兴顿感害怕,却强撑着底气,抬头道:“我乃是朝廷命官。你若是杀我,难道不怕惹怒临安吗?” “哼!” 轻哼一声,杀意油然而发,立时让俞兴面生胆色,却是连连后撤数步。身前三块砖石,齐齐化作齑粉,而周遭却是毫无动静,足显萧月一身修为不凡。俞兴见到这一幕,自是胆气尽失,再也不提质疑之事。 远处,萧月面有讥讽,笑道:“我若要杀你,你以为你还会有话的机会吗?” “那你找我,又是所为何事?”俞兴心知逃过一劫,自是不敢继续顽抗,遂是问道。 萧月笑道:“当然是助你稳定川蜀!” “稳定川蜀?这是什么意思?”俞兴心中一紧,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他也是久经宦海,自然知晓下无免费的午餐,萧月肯出手帮他,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他答应。而这件事若是叫临安知晓,那他仕途也算是走到头了。 萧月嘴角微翘,笑道:“便是字面上的意思。那刘整,我会代你除去。只是你须得告诉我一件事儿!” “什么事?”俞兴更感紧张。 若是这条件太过苛责,他可不愿意答应,毕竟此事攸关自己仕途,自然要考虑清楚。 萧月未曾理会俞兴的心思,这才诉道:“那就是,余玠究竟为谁所害!” “余玠?你问此事干什么?”俞兴登时惊住,透着不可思议看向萧月。 余玠已死三年之久,而这段时间内,众人却似将其遗忘一般,只是忙于自己手中之事,对于其中内里从来不曾纠缠,为何今日萧月却要探察此事? 萧月双目一凛,俞兴顿感身上一轻,身上铠甲尽数粉碎。 这一下,更令俞兴骇然,连忙抬头看向萧月,却见对方冷然令道。 “你只需告诉我,其余的莫问!” “我,我。”俞兴不敢推辞,连忙道:“关于樵隐居士之死,我等也曾经调查过,唯一知道的事情,那便是他生前时候,曾经喝过千日散以及醉春秋。这两者皆是世间罕见之物,常人饮之能增进修为,便是地仙喝了,也足以固本培元。但是两者相溶,却会因为药性冲击,导致饮者重创。樵隐居士本就身负伤势,被这一冲击,自然是无力回。” 关于余玠之死,乃是他亲手处置,自然知晓余玠之死的缘由。 但那千日散、醉春秋皆是罕见之物,非是富贵之人,根本难以得到。 俞兴害怕遭人报复,遂将此事隐藏下来,只是向外界诉,余玠乃是因酗酒暴毙而亡。 “哦?这么来,这背后还有人啊!却不知你打算如何行事?”萧月嘴角微翘,却是扫过旁边屏风。 其后,自屏风之中一人缓步踏出,俞兴定眼一观,立刻惊道:“余如孙?难不成你已经……”一扫两人面孔,他的脸上布满怀疑。 当初埋葬余玠之后,其子如孙便彻底消失无踪,没想到今日却出现在这里? 余如孙摇摇头,回道:“我不过是为了追查父亲死亡真相,故此隐藏行迹,以免被敌人发现。至于她?不过是看我可怜,故此帮我一把。我倒也不至于忘了父亲教诲,当真做出那等背德忘伦之事。” “如此甚好。”俞兴松了一口气,定下心来。 他却是害怕余如孙投入赤凤军麾下,进而将蜀中机密尽数泄密。 余如孙却是面有质疑,又质问道:“只是昔日我问你时候,你为何不曾回答?竟然让我蹉跎三年之久?” “这——” 俞兴顿时黯然,无奈道:“也是我害怕,所以才不敢诉。毕竟你性子素来刚直,若是知晓此事,非得前往临安对峙。到时候就怕连你,也要步将军后尘。” “但是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便会甘心吗?这一次,我定要让那凶徒,俯首就擒!”余如孙摇摇头,脸上似悲似笑,透着难言的痛苦。 其后,他也没有兴趣理会俞兴,一迈步已然跨出门中,却是打算直接奔向临安,抓出那人来。 萧月笑道:“杀父之仇、不共戴。此子倒是挺有出息的!” “但你可知,因你之言,却很有可能令他步向死亡之途。” 俞兴面有戚戚,却因心念余如孙在即,暂时忘却了萧月威胁,直接张口反驳起来。 萧月宛然一笑,不以为意:“所以你想骂我?要知道,人皆有一死。若是能够踏过死劫,那自然可以涅磐重生,但若是无法踏过死劫,那也是命中使然。更何况在这污浊的世界里,活着可要比死了更残酷!” 俞兴哑然无声,只好闭嘴以对。 “或许你的人生信条,便是活着吧。不过我也没兴趣质疑你的人生观,只是为了能够得到这消息,可着实废了不少功夫。”萧月轻哼一声,自是充满不屑。 俞兴嘴角一动,自感自己此生活的也是窝囊,却是再无言辞。 县衙内,寂寥无声,更显沉重。 “而且这消息既然已经到手,那我也没兴趣继续留在这里。” 此事既然已了,萧月也无兴致继续留在这里,当机迈开步伐,准备离开此地。 俞兴一时着急,张口叫道:“你要到哪里去?” “自然是杀刘整。” 萧月嘴角一笑,浑身剑气沛然而起,背后湛卢应声长啸,彰显一代剑客之利。 “那厮虽是身遭陷害。但如今却提兵造反,屠戮百姓。如此行径,岂是苍能够饶恕?今日,定要断他罪途!” 一袭清风、一道月辉,眨眼间身形消失,只留下俞兴神情黯然,脸上皆是无奈之色。 唯今时候,他竟然是什么事都做不成。 第二十三章活杀留声 宜宾城。 自攻陷此城之后,已经过去三日。 而刘整自踏入此城之后,也放开手下之兵大开杀戒,城中百姓顿时遭殃,一时间尸骸遍地、血流满城,便是长江也为之一暗,化作浓浓血河,教人看着甚为惊骇,以为末日降临。 刘均看着甚为戚戚,虽是百般苦劝,但刘整心思笃定,却是难以劝阻。 便是刘恒、刘垓两人,也一起赞同此事,认为唯有行此杀伐之道,方能够震慑麾下士兵,并且威慑川蜀百姓,让他们知晓自己之志。 今日时候,他们却是于城中辟开一条道,两侧皆是森严士兵,显得十分庄重,当时准备迎接贵客。 立于城门之上,刘恒却是面有忧愁,问道:“父亲。那蒙古使者,当真会来?” “那是自然。我已经和驻守大理的兀良合台联系上,而他也和我约定,就在今日便会派遣士兵,向我等传达大汗的旨意。”刘整嘴角微翘,却是带着十足的信心。 蒙古虽是暂时退出川蜀一代,但睽违之心依旧存在。 而他若是能够在此刻为蒙古踏足川蜀打开大门,那么届时定然会被蒙古诸将所重视,到时候便是平步青云也是有可能的。 刘垓双目一亮,笑道:“若是得了他们的支援,那我们定然能够击退宋军,站稳脚步。” “那是当然。毕竟那俞兴依旧活着,而他当日羞辱我的事儿,我可是始终不曾忘却。”刘整愤恨道:“等到得到蒙古支援之后,我定会攻破嘉宁,将那厮擒而杀之。如此方能解我心头之怨。” 刘恒长叹一声,神色黯然,心中想着:“希望如此吧。” 三人商谈时机,却见远处忽有尘烟升起。 刘整凝神望去,顿见数十道马儿宛如浪潮一般,朝着这边席卷而来,又见那约定好的旗帜,立时笑道:“曹操曹操就到。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真的吗?只是我看他们,明明只是寻常商旅,并无多少军队模样啊。”刘垓自是欢喜不已。 刘整颌首回道:“没错。要知道,那蒙古虽是暂时撤退,但其在川蜀之中,却布下了许多暗线。因为害怕被沿途宋军发现,所以他们才刻意伪装成商旅,好方便输送物资。” “那快些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入。” 刘恒心思稍安,立时吩咐手下,将那城门打开。 十数人一起拉动齿轮,立刻将那榆木所造的城门缓缓拉开,拉起的长桥也“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护城河对岸。 一行人鱼贯而入,很快的便来到了几人面前。 刘整率先踏出,一扫眼前几人,顿感疑惑:“我乃是刘整,却不知晓尔等究竟是谁做主?” “我叫王鄂,你可唤我百一。”自商旅之中,一位汉人起身而出,对着刘整便是鞠躬行李,显得特别庄重。 刘整顿感欢喜,连忙道:“我城中物资匮乏,还请百一兄莫要嫌弃。只是不知百一兄今日所来,可曾带着什么东西?” 他却是不怀疑此人为假,毕竟蒙古灭金时候,金朝许多的士大夫为求活命,或是难逃踏入宋朝之内,或是因为赞同赤凤军的理念,而加入赤凤军之内,其余的自然也有加入蒙古的。 这般人物,不在少数! “当然!” 王鄂立时了然,自身边背包之中取出一卷圣旨,却是对着刘整诉道:“此物便是敕封你为潼川府行中书省于成都路、潼川路,仍兼都元帅的圣旨。你且看看,有没有什么缺漏的?” 刘整接过圣旨,展开一看之后,立时笑了起来:“素闻蒙古豪情,今日一看果真非凡。” 仅仅因为自己投靠,这蒙古便直接封他为潼川府之主,更将军政大全全数交给他,如此做法自是豪爽,却比那宋朝就连些许赏赐都要克扣的行径要好上许多倍。 若非宋朝占据大义,令众多士大夫为之归心,仅仅是这点,就远远比不上蒙古。 见了圣旨之后,刘整心思已定,一指远处准备好的府邸,笑道:“阁下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定然是饿了吧。不如现在这里吃顿水酒如何?” 王鄂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一撩长袍,便跟在刘整后边,准备就膳,其余人也是嚷嚷着不行,也是一起跟着,准备品尝此地的美酒佳肴。 对于他们这些北地健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是常态。 “均儿。你快些通知后厨,令他们这就开始,准备宴席。”刘整一扫身边刘均,命令道。 那刘均当机颌首回道:“父亲吩咐,孩儿明白,这就去做。”然后就朝着那清洗好的府邸走去,准备令后厨们开始上菜,以免让这些到来的贵客饿了肚子,惹了不快。 正当他踏入房门时候,孰料一道剑气扑面而至,刘均身形顿时呆住,却是许久不动。 “怎么回事,为何站在这里不动?” 刘恒暗自皱眉,当机上前,挥手一拍刘均立时倒地不起,眉心之处怵见一道剑痕。 “死了?弟弟死了!” 脑中立时被这剑痕全数覆盖,刘恒忍不住内心恐惧,高声一叫。 这叫声极是尖锐,让人皆感耳朵莫名震动,后面的刘整、王鄂立时愕然,随后便感周遭风声肃然,竟然瞬间凝滞,两人心中顿时生出疑惑。远处,伴随着一声“聒噪”,刘恒亦是一般,额心一点剑痕,自此命断黄泉。 而于旅馆之中,一袭出尘仙子,再度现身。 “是你!” 刘整睁大双目,尽是不可思议,随后高声一喝:“你为何要杀我儿!” 萧月一声狞笑,背后湛卢再度入手:“弃信背义,奸佞为伍。今日,不留活口!” 刘垓难掩心头愤怒,高声一喝,身似下山猛虎,手握沉重长刀直扑而来。 然而,冷冽月辉,身快、剑更快! 一具头颅,冲而起,万千血涌,满地飞溅。 刘垓头颅落入尘埃,口中兀自叫着。 “我要你的命!” 活杀留声,惊惧众人,难掩眼底恐惧,望向远处那一袭月宫仙子。 第二十四章知天命 嘉宁府。 自萧月离开之后,已经过了半日有余。 而俞兴置身于县衙之中,却始终坐卧不安,心中暗想:“难道我真的要出此事?”左右徘徊,却不知晓自己是否应当诉明此事。 正当时,于门外又是走入一位儒士。 俞兴立时皱眉,问道:“原来是陈监察御史。怎么你来这里来了?” 来者乃是监察御史陈大方,为临安所派遣,专事负责川蜀群臣监察工作,有直达上听的权力,故而就连俞兴也不敢有所懈怠。 “俞置制使。你怎么如此紧张?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陈大方一脸怀疑,始终盯着俞兴。 俞兴虽是心中不悦,但也不敢得罪对方,讪笑道:“这不是担心前线吗!毕竟那刘整目前已经攻破宜宾,先一步便是进攻嘉宁了。而嘉宁一破,他便可以打开通往大理的道路。届时蒙古大军一来,咱们不就彻底完蛋了?” “这倒也是。只不过我曾听闻,那赤凤军萧月曾经和你一晤,却不知她和你什么了?”陈大方一副了然模样,但话音一转,却是语带嘲讽,其中更是隐含诘问之色。 俞兴心中一紧,面色顿时僵硬起来。 “俞置制使啊。你可要记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既受了朝廷俸禄,那就应当以国朝为重。你可不能行将偏差,走错了方向啊。”陈大方笑道。 俞兴连忙谢道:“陈御使的是,在下绝对不会忘记的。” 正当时,两人忽感房内温度骤见,鼻息之中更是嗅到一股血腥之气,双眉登时蹙紧,却是侧过头来,看向院中。 而在院中,不知何时,却是现出了几个头颅。 头颅鲜血淋漓,头发乱糟糟的,让人看不真切究竟是谁的? “这个是——” 俞兴心中恐惧,连忙指示旁边侍从走过去,准备将这头颅丢出去。 孰料那侍从走上前去,却是被骇的结巴了起来:“大人。这,这,这——” “怎么会是?” “这个头是刘整的头颅!” “刘整?他死了!” 双目圆睁,俞兴脸上顿时现出一抹兴奋,随后却感自己,似是陷入无底深渊之内。 旁边陈大方却是有些怀疑,连忙走上前去,一看底下头颅:“真的是刘整!“随后又将其余头颅拿来,一一细看,“这个是刘均的、这个是刘恒的、这个是刘垓的。他们都死了?还有这个头颅?难道是蒙古之人的?”看定之后,已然是惊讶无比。 能将这些人尽数诛杀,显然做出此事的,修为极是不凡。 但那人却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情? “看来,是不不行了。”俞兴木然,自是知晓心中秘密难以隐藏。 毕竟这刘整都如此轻易的死了,那他岂不是等同于赤身**吗? 而萧月之所以以这等方式传递消息,一者在于诉刘整已死,另一方面却是警告之意,令他不能违背之前允诺,不然的话这刘整下场,便是他俞兴的下场。 暗下决定,俞兴走到陈大方身前,诉道:“陈御使。实不相瞒,其实我有一事一支隐藏至今,却不知晓你是否愿意听?” “什么事?”陈大方回道。 俞兴沉吸一口气,道:“是关于余玠的!我知道是谁杀死他的。” “什么?”陈大方登时惊住,随后面色严肃,沉声问道:“那你可要和我好好道道,不得有丝毫隐藏。” 俞兴不敢隐瞒,当即将昔日查证一一明,便是所收集的证据,也全数供出。陈大方听罢之后,也是为之震惊,感叹朝中竟然有如此势力,竟然就连国之栋梁,也敢暗下毒手,夺其性命。 他当即对着俞兴诉道:“你放心,此事我定然会上报临安,让圣上为余大人洗清冤屈。” 俞兴自是庆幸不已,却不疑其中有诈。 他着急摆脱萧月追魂之令,又岂敢有丝毫忤逆? 完此事,陈大方也回到自己房中,只是刚刚踏入房中,脸色瞬间变化,却是冷笑一声:“本以为余玠之死,众人早已忘却。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提及此事?而若是将此事禀报朝廷,别的不论,谢宰相定然会引咎辞职。而他若是倒了,只怕我也无法继续留在此地。” 毕竟他陈大方之所以能够位居此处,却是多亏了谢方叔的支持。 “既然如此。那我不如索性直接将刘整叛乱一事,弄到余玠头上?只要将余玠给污名话,圣上定然不会怀疑我们。”打定主意,陈大方立刻拟定奏折,奏折之中虽是阐明了剿灭刘整整个过程,但关于刘整为何叛乱一事,却全数弄到余玠头上。 余玠已死,自然无法辩解。 ………… 临安,勤政殿。 手握奏折,赵昀双目上移,看向远处吴燧,问道:“你确定此事为真?” “启禀陛下,奏折之内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吴燧挺直腰背,双目沉着无比的诉道。 赵昀长叹一声,这一声似是带走了他身子里所有的生机,令其看起来着实苍老了许多:“唉!没想到那余玠,竟然是这种人物。朕当真是瞎了眼,竟然信了他的话,将偌大川蜀全权交由他处置!” “陛下息怒,莫要伤了身体。” 吴燧面有黯然,张口劝道。 实在的,他一开始也不相信,只是当谢方叔将诸多“证据”一一拿出之后,他纵然有所怀疑,但出于自己礼部侍郎的职责,自然责无旁贷,直接将此事向赵昀阐明。 “爱卿有此心,我记得了。” 赵昀黯然神伤,稍微抬起手来,却感觉极为费力。 脑中一想,他才察觉到,原来自己已经五十多岁了。 人都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命。 但赵昀却想自己拼搏至今,国朝纲纪久久未立,朝中之事总是弥漫着诸般迷雾,让人难以窥见,至于所谓的命? 呵呵! 他一想如今下之势,不免苦笑连连,念道:“难道我朝,真的会亡于我手吗?”神色黯淡,却是不愿意继续留在这勤政殿之内,当下唤来董宋臣,自殿中离去。 殿中众臣面面相觑,具是感到莫名杀机。 这一次,只怕又是一次不亚于丁大全下台的事件开端了。 第二十五章夺官、灭家 自朝堂之上走下,谢方叔始终绷着脸。 吴燧看着奇怪,却是稍微靠近一点,低声问道:“谢宰相,你怎么了?” “你所之事全都为真?”谢方叔忽而侧目,虽是老态龙钟,但一对锐目却熠熠生辉,死死看着吴燧,问道。 吴燧立时颌首回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全无一点虚假。” “但是那余玠,我昔日也曾经和他见上一面,乃是一个刚正不阿之人,怎会有这般事情?”谢方叔脑中一闪,浮现出往日接见余玠的场景,那雄姿英发的姿态,当真令人印象深刻。 所以他在听闻余玠有此行径之后,方才有所困惑。 吴燧微微摇头,回道:“许是隐藏的太深了吧。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而那川蜀距离临安足有千里之遥,谁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儿?” “也许吧。只是可惜他了!”神色黯然,谢方叔迈步向前。 吴燧也道:“或许是吧。更何况川蜀沦陷,他身为四川置制使,自当时难辞其咎。个中原因,非是我等探寻,只怕也不知晓,此人竟然背着我们做出这等事情。” 言谈之中,两人却是将余玠行径视若理所应当。 至于他们往日尊敬,自然也被抛之脑后,浑然不管。 两人各自离去之后,谢方叔也走入自己府邸之中,却见那姚世安正伫立庭院之中,不免有感到些愠怒,问道:“你今前来,莫不是又来借钱吗?” 他却是知晓,自入京之后,这姚世安便浑然没有个正行,始终和禁军那帮浑人厮混在一起,根本就没有提振精神的心思。 姚世安被这一问,也是吓了一跳,面带羞涩回道:“实在是抱歉了,叔父。只是我家中已无半点粮米,不知你可否接济一下?” “没米了?我前些日子不才借了你三十贯钱吗?怎么花的这么快?”谢方叔眉梢微皱,立时呵斥起来。 姚世安身子一颤,脸上带着委屈模样,低声念叨:“只是三十贯,哪里够啊!”声音虽,但却被谢方叔听在耳中。 “三十贯?这已经是寻常人家一年吃食了。你却就连三也没撑住?”谢方叔双目圆睁,火气从中冒出,厉声骂道。 姚世安辩道:“可是叔父。除了我,还有我的那些朋友们啊。若是请他们喝酒什么的,三十贯哪里够啊!” “什么朋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们。趁着这个时候,趁早跟他们离开才是正事。”谢方叔脸一横,更是气氛无比,张口骂道:“一到晚,算个什么样子?你这厮,难道就不知道找些事情做吗?” 姚世安撇撇嘴,又见谢方叔一副斥责模样,赶紧低下头来,心中却想:“一到晚就是做事,哪有自由自在来得好?” 自川蜀之战后,姚世安知晓郭侃、蒙哥两人皆以身亡,虽是松了一口气,但一想身躯之内,藏着一只随时随地都会取人性命的蛊虫,便心惊胆战,生怕有一这厮发作,夺了他的性命。 而在余玠死后,姚世安更是恐惧秘密泄露,不自觉的便开始远离朝中之人,以免被他人发现自己秘密。 自此之后,他便开始堕落,直到变成这般模样。 谢方叔不解其意,只当姚世安是因为仕途受挫,方有这般表现,便苦心劝道:“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委托朋友,帮你找一个官当当,总比一到晚吊儿郎当的,要好得多。” “可是叔父。侄儿无能,只怕会坏了事儿。您还是给我一点钱吧。” 姚世安却将头摇成拨浪鼓一样,始终推拒着。 谢方叔无奈,只好吩咐官家取出一些钱来,让姚世安离开。 对于这个侄儿,他算是失望透顶了。 等到姚世安离开之后,谢方叔自感疲惫,只好稍作歇息片刻。过了一会儿,门外又是传来声音,开门一看却是徐清叟。 他一见谢方叔在这里,便道:“此番前来实在冒昧,不过你既然在这里,那就好了。” “除了这里,你觉得我会前往何处?罢,找我何事!”谢方叔问道。 徐清叟深吸一口气,方才诉道:“是关于余玠的!” “哦?难道你觉得此事尚需讨论?”谢方叔略有嗔怒。 当初他始终抱持对余玠的疑心,如今看来显然被此事印证,今日见徐清叟有辩驳之色,便生出几分怒气。 徐清叟摇摇头,回道:“倒不是这样。只是你也知晓,那余玠未曾身亡之前,于朝中素有贤名,其部下广布于国朝之中。若是他们听闻此事,你觉得会是什么反应?”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难道?”谢方叔这才明了,只是一想之后手段,却不免生出几分排斥。 他素来自以为正道人士,当初之所以质疑余玠,全是因为彼时余玠确实和赤凤军有所联系,更是出了蒙古入侵这等大事,这才会弹劾余玠。 但若是牵连其余无辜之人,却并非谢方叔所愿意的。 徐清叟颌首回道:“你也知晓,若是他们听了此事,定然会以此事为由犯上作乱。刘整之事已经解决,但若是王整、张整呢?咱们若是没有做好对应之策,只怕日后难以睡眠矣。” “那好吧。你先拟定个章程,等到明日上朝之时,我自然会向陛下禀明。”谢方叔沉思片刻,自觉此事确实重要,便应允下来。 徐清叟微微一笑,诉道:“若是这样,那就好了。” 他们两人皆是清正之人,所担忧的也都是朝中之事,自然不认为自己所做有什么错误的。 待到翌日之后,众人再度上朝之后,关于余玠的处置也发了下来。 “前蜀帅余玠镇抚无状,兵苦于征戌,民困于征求,更罔论百姓,聚敛贪利,其子如孙尽窃帑庾之积以归,诏簿录玠家财。兹俾其家输所取蜀财,犒师振民;并边诸郡田租,其复三年。追削余玠资政殿学士,夺余晦刑部侍郎告身。钦此!” 大笔如椽,尽显赵昀之心。 正文 第二十六章回家 “余如孙,还请你随我走一趟吧。” 收起圣旨,陈大方一脸鄙夷看着余如孙,心中哂笑不止。 原来昔日名震下的余玠,竟然也是这等人物? 余如孙却是面生惊愕,张口问道:“不可能!为何会这样?”一脸焦急看向俞兴,问道:“俞置制使,我父亲明明是被人冤杀的,为何他会被人如此污蔑?” “这,我已经全数上呈陛下,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俞兴双手一摊,也是自感无奈。 余如孙更是焦急,脑中被那圣旨内容一刺激,当即喝道:“可是你莫要忘了,你曾经答应我,要助我将那凶手绳之以法。为何你却言而无信,反令家父受此污蔑?” “当日所言,我皆是一一明。至于为何如此,我哪里知晓?”俞兴无奈摇头,解释道:“而且家父与我有救命之恩,又岂会捏造谎言?做出这等忤逆之事?” 更何况他可是见过萧月的手段,又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威胁,做出这等事情? “那你告诉我,为何我父亲竟然受此污蔑。我身为人子,九泉之下,如何面见父亲!”余如孙高声一喝,声音遍传四野,然而却无任何回响,只有吞噬一切的黑暗。 俞兴心若死灰,无奈摇头:“对不起,我也不清楚。” 置身旁边,陈大方看着眼前一切,嘴角之处透着嘲弄。 眼前一切,他是见多了,而所谓忠臣义士的戏码也看腻味了,只想要快点完成谢方叔交代的任务。 “时候已到,随我走吧。” “不行。我要面见圣上!” 余如孙自知若是自己被囚住,莫是为父亲洗去冤屈,只怕自己也会折损在牢狱之中。 只见他高声一喝,双足一顿,身形飘然而起,跃出数丈有余,想要从此地逃离。 陈大方轻哼道:“好个子,竟然敢拘捕?”手一挥,跟在他身后的四名侍卫之中,立刻走出两人来,却是一般施展轻功,朝着余如孙追去,剩余两人却是自背后取出铳枪,瞄准远处余如孙,然后扣动扳机。 “砰——” 听到这清脆声音,余如孙自知铳枪威力非是自己所能抵挡,当即扭转身子,远处榆树咔嚓一声,被打出一个碗口大的伤疤。 不远处,余如孙自感气力尽空,只好落到地上,余光一扫榆树,顿时惊住:“好险。若是被击中了,只怕就连命都没了。”一抬头,却见两道身影宛如雄鹰,已然出现在身前。 “逆贼休走!” 一声咆哮,两人齐齐运起双掌,直接拍来。 无铸掌力横扫而来,压得余如孙气息凝滞,几有窒息之感。 “好强的气功。” 心思笃定,余如孙亦是运起无上内功,直直迎上两人。 “轰!” 双掌交接时候,气浪翻滚、宛如浪涛。 余如孙却感双手如同置身火炉之中,烤的人难以忍受,以至于他甚至生出退缩之感。但念及自己父亲,余如孙丹田之内登时又是涌出一股力量,登时将两人直接顶住,更未退后半步。 远处,陈大方冷笑一声:“好强的修为,倒也不愧是余玠之子。只可惜,就凭你这般实力,可未必能够挡住班值侍卫的攻击。”话音落下,另外两个侍从身化虚影,转瞬间却是奔至余如孙背后地方,然后一起运转掌力,一起朝着余如孙打去。 余如孙暗道一声“糟糕”,虽欲提元抵抗,但无奈他一身真元皆被眼前两人牵扯住,根本无暇他顾。 这两道掌劲,立刻透体而过,直接打在余如孙五脏六腑之上。 “噗!” 难忍腹中疼痛,余如孙口一张,漫血雾冲而起,随后脑中失神,直接跌落地上。 “哼!难道你以为我就没有准备吗?要知道若是让你这厮逃了,只怕圣上非得要治我大不敬之罪。”陈大方讥诮道。其中两位侍从直接将余如孙双臂缚住,任他实力如何厉害,也摆脱不了这宛如铁钳一般的桎梏。 另外两人护住左右,却是生怕此刻有人突然现身,将余如孙救走。 对着俞兴挥挥手,陈大方笑道:“俞置制使,这一次多谢你的帮忙了。” “陈御使所求,在下岂敢拒绝?自当倾力而为。”俞兴扯了扯嘴角,想要让自己笑起来,但他的笑容却带着凄惨,让人看着就倍感不痛快。 几人登上客船,沿着岷江一路北行,很快的便抵达了成都府。 这一路上,余如孙也自昏迷之中苏醒,而他看着自己所置身的逼仄铁笼之中,也感到分外气馁,知晓这一次自己是难以逃脱了。 许是害怕被人知晓,那陈大方在铁笼之上盖着一层棉布,遮住了余如孙的视线,也遮住了众人的窥探。 透过棉布,偶然可以听见有人吵闹的声音,间或之中还可以听见马儿走路的踢踏声,余如孙由此判断出来,自己应当置身于马车之上,而且还正走在某个街道之上,否则不会有这样的状况。 “砰”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余如孙心中暗惊,想到:“他们准备将我带到什么地方?” “你,可以下车了!” 伴随着这熟悉却令人恶心的声音,棉布被整个拉开。 余如孙顿感刺眼,不免闭上眼睛,稍作适应了一下,方才睁开双目,看了一下周围景象。 他所在的地方,乃是一个门庭,通往大门之处,用石板铺出一条道路,两侧种着梧桐,梧桐笔直如云,宛如侍卫一样。而在道路的另一端,却是一个方圆三丈有余的演武场,演武场两侧放着两个铜炉,铜炉之内香火不断,似是在祭奠着什么东西一样。 只是余如孙看着这场景,却是一脸愕然。 “这里是我家?” 正文 第二十七章何为污蔑? “回家的滋味如何?” 未等余如孙自回家的喜悦之中回转过来,陈大方那恶心的声音再度响起。 余如孙顿时恼怒起来,喝道:“你带我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哦?没想到你直到现在,依旧如此嘴硬。”陈大方冷哼一声,双目透着狰狞,喝道:“你若是识相,那就快点将那余玠贪纳赃款所藏的地方交待出来,否则便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余如孙这才恍然大悟,眼见陈大方辱及父亲,双手一振竟是直接站了起来,死死盯着那陈大方喝道:“我父亲一生廉洁,何时贪纳了?”双手一挥,带着铁链就想要朝着陈大方打去。 只是这时,身后两位班值侍卫一起扯动锁链,立刻将他整个拉住,令其难以动弹。 余如孙难以支撑,立刻便被拽倒在地。 陈大方恢复过来,狠声诉道:“好个贼子。直到现在还想要负隅顽抗?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见识见识,你父亲究竟贪纳了多少东西?”冲着身后跟着的士卒一挥手,便道:“尔等给我便搜此府,不管是什么东西,全都给我找出来,就放在这演武场之上。知道了吗?” 那些士兵不敢违背,立刻便遵循着陈大方的命令,踏入府邸之中。 很快的,他们就将府中之物尽数搬出,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一些常见的床、椅子以及屏风之内的,当然还有一些寻常人家都会用的碗具以及瓷瓶,另外还有一幅画、一盘棋,还有三五把兵刃,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就这些东西?” 陈大方恼羞成怒,对着那些士兵便是骂道。 那士兵一脸委屈,无奈回道:“我等便搜整个府邸,就找到这些东西。” “其他的呢?余玠贪纳的那些金银财宝、古玩文物之类的呢?就算没有这些东西,那各种茶叶以及美酒也可以。难道这些都没有。”陈大方一脸失望,对着众人便是数落起来。 他今日所来,乃是为了能够找寻余玠贪纳赃款的证据。 但眼前一幕,却实在是让陈大方极为失望! 余如孙看着这一幕,只觉痛快至极,高声笑道:“我父亲自入川一来,日夜操劳、夙兴夜寐,所求的不过是百姓安康罢了。便是平日所得的官禄以及陛下赐予的钱财,莫不是花在士兵身上,好让他们能够安心抵抗蒙古军队。我家里,哪里有你所要的东西?” 可怜他父亲,为了稳定川蜀,可以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但是余玠刚刚去世,这些家伙便蜂拥而至,一个个在其头上嗡嗡叫着,嚷嚷着什么“不合祖制”,“于理不合”之类的浑话,如今时候更是明目张胆的将那些污蔑之词栽到父亲头上。 这帮混蛋,全都该杀! “闭嘴!” 陈大方眼见心底之事被戳穿,快步走到余如孙眼前,抬起手便是数个巴掌。 余如孙坦然受之,头颅昂扬不倒,笑道:“而我今日才明白。原来父亲的敌人,从来就不是蒙古大军,也不是赤凤军,而是你们这群藏在朝廷里面的蛀虫。” 狂风簌然而起,卷起片片飞叶,令此地多出了几分肃杀之气。 “你再一遍?” 陈大方颤抖着身体,死死看着余如孙。 “呸!” 嘴一张,一道血沫直接吐在陈大方脚下。 余如孙一扬刚毅面容,却是阖上双目,满脸都是不屑。 陈大方直愣愣的看着那吐沫,眼珠子就和弹珠一样,简直就要迸出来,嘴角还有鼻子,全都扭曲在了一起,整个人看起来,就和那抽象派雕像一样,让人忘却了此刻的他,竟然是之前那个相貌堂堂的监察御史。 “你这厮,定然是将那些东西藏在隐匿之地了。” 之后,陈大方发出一声绝望怪笑,那对眼睛更是胀大数倍有余,就和放大镜一样,像是想要找出任何潜藏的污点,“你们,给我将这家伙带下去严刑拷打,务必要他出东西的藏匿地点。” 四位侍卫一起发力,立刻将这铁笼整个抬起来,就准备抬到房间之内,开始严刑逼供。 待在笼中的余如孙神色黯然,此刻的他已经明白自己所想实在是太过真了。 先前时候,他本以为借助赤凤军力量,能够逼迫俞兴供出凶手,岂料对方势力庞大,竟然能够一手遮,直接将这消息给遮盖下来,甚至让自己都落入今日这般田地。 余如孙并不在意自己如何,只是心中却透着悔恨。 “父亲,我究竟怎么做,才能替你洗清冤屈?” “砰!” 一声巨响,那原本紧闭的余府大门却被整个撞开。 陈大方立时皱眉,喝道:“尔等是谁,竟然擅闯此地?你们眼中,还有王法了吗?” “原来是曹叔和向叔!”余如孙双目一亮,叫了一声,又见陈大方露出几分得意,顿感不妙,立刻劝道:“此事非是你们所能插手。你们快走吧。” 向士壁却是摇头道:“如孙啊!我知晓你担心我们。但是我和曹叔受了你父亲多年栽培,如今见你受此侮辱,又岂能束手在侧?让你受此酷刑?” 而那曹世雄却是迈开步伐,直接来到了四位班值侍卫之前。 班值侍卫顿感紧张,他们虽是久经训练,但毕竟未经战阵,和这沙场宿将比起来,气势上就弱了三分。见到曹世雄伸手就要捏碎锁链,救出余如孙,前方两人紧张之下,立刻抬起双掌,便是直接朝着曹世雄打来。 他们自信,仅凭着开碑掌,便能够挡住曹世雄的动作。 “退开!” 曹世雄却是轻哼一声,直接迎了上去。 他乃是沙场宿将,一身修为自然了得,纵然这班值侍卫乃是朝廷幸苦培养出来的,但他却视若罔闻,双手齐运自然带着无上掌力,轰然一声立刻将两人轰退数步有余。 见到这一幕,另外两位侍卫也是紧张,立刻取出铳枪,一起瞄准曹世雄。 “咻——” 两枚劈面袭来。 见到这一幕,曹世雄神色微变,左手却是落下,握住腰间长刀。 这铳枪威力,他自然知晓,非是重甲难以抵抗,便是武者之中,也唯有修至丹鼎境修者,方能抵挡。 面对此景,曹世雄果断出刀。 霎时,刀芒一闪。 两枚弹丸逆转而去,却是直接打在铁锁之上,铁锁难承其力,登时碎裂。 正文 第二十八章新生 “曹叔!你——” 见着这一幕,余如孙满脸泪痕。 这一路他饱经风霜,本以为能够视为砥柱的赤凤军,却丝毫未曾现身,便知晓那赤凤军不过是将他视作可利用的棋子罢了,若是棋子暴露便没了用处。 而没了用处的棋子,自然也不会投入关注。 但今日见到曹世雄挺身相救,余如孙虽是感激涕淋,但却矛盾至极。 毕竟为了救他,曹世雄这一行径,俨然可以视作叛上作乱,到时候若临安追究下来,只怕曹世雄难以脱罪。 曹世雄混不在意,笑道:“好个子。都得救了,你还哭啥?” 只是一边看着陈大方却面容阴鸷,低声警告道:“你知道你这般行径是什么吗?若是你就此离开,我尚可饶你一命,但若是继续下去,想要将这罪徒之子救出去,那就莫要怪我无情了。” “无情?”曹世雄视若罔闻,一步跨入铁笼之中,将余如孙搀扶起来,嘲弄道:“就你这偏狭媚上的性子,我若当真掉头就走,那才是取死之道。”一扫周围四位班值侍卫,语带威胁道:“今日,我便真的将他带走,你们又能如何?”一把将余如孙抱在怀中,便朝着那大门走去。 陈大方顿时紧张起来,连忙冲着他身边四位班值侍卫喝道:“你们还愣着干啥,快点将他给我拦住。” 四位班值侍卫身形一闪,就打算将曹世雄拦住。 但自旁边,向士壁却似闪电一般,瞬间将四人挡住,沉声威胁道:“你们,当真打算动手?”位于身后,曹世雄双目微眯,却是掠过几人,直接落在了陈大方的身上。 这四人一时愣住,彼此互视之间,亦是面面相觑。 他们四人修有合招,连手之下足以应对高出自己一线的高手。故而余如孙虽是比他们强出一线,但依旧难以抵抗四人合力,被直接擒下来。 但是这向士壁和曹世雄一般,实力皆是比余如孙更强。 而曹世雄便可以轻松挡住四人合击,若是这两人联手的话,此地之人断然无法抵御。 陈大方顿感不妙,当即发令:“让他们离开。” 这四位侍卫立时听令,皆是纵身离开,重新回道陈大方身侧,以免陈大方遭了曹世雄、向士壁两人的毒手。 静立一边,陈大方眼睁睁看着三人离开,但在畏惧对方实力的情况下,他却丝毫不敢动弹,只能任由对方离去。 等到几人消失之后,他立刻令人取来纸笔,在上面一阵挥就,字字透着怨毒之气,口中亦是诅咒道:“这两人竟敢做出这等事情?我若是不教他们知晓我的厉害,那我也枉费了十年苦读了。” 一骑踏尘而出,径往临安。 ………… 离开余府,向士壁、曹世雄两人也并未回归军营,而是带着余如孙来到乡野之中,一处偏远的农村之内。 这里素来隐蔽,甚少有人知晓,不会被陈大方的人马发现的。 在这里疗养数日之后,余如孙也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生气。为了更好的恢复身体,他便离开乡村,打算到乡村旁边的山谷之中锻炼身体。 正在此刻,余如孙却见远处走来两人,正是向士壁、曹世雄。 他顿感惭愧,俯首拜谢道:“侄儿能从那恶官手下逃脱,多亏了两位叔叔。” “这算什么?比之你父亲对我们两人的恩情,这点事无足挂齿。”向士壁朗声笑道,随后有些担忧:“只是你身体恢复的如何?” “伤势已经痊愈大半。虽然还无法进行激烈战斗,但寻常的坐卧起立,却是无妨。”余如孙一脸感激。 若非这两人相助,只怕他此刻早已经被押入大牢,还不知晓会遭到什么酷刑呢。 向士壁一脸欣慰,诉道:“如此甚好。只要你安然无恙,那咱们俩也算是功德圆满了。不然的话,大人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两位叔叔,侄儿心领了。”余如孙谢道,又问:“只是不知朝廷那边又是如何?” 曹世雄摇摇头,一脸恼怒的样子,“还不是那个样子。一直以来都要训练新兵,结果就知晓折腾咱们。所以我才和你向叔离开军营,跑到这里来了。” “那父亲呢?”余如孙难解心中思绪,又问。 他之前自余府之中逃走,所闹出的事情实在太大,若是那陈大方追究起来,莫是自己,只怕就连曹世雄、向士壁两人也要倒霉。 曹世雄面有遗憾,摇着头回道:“这个。还是老样子。” “还没有进展吗?”余如孙面有失望,今日清气朗,但他却感心中戚戚,仿佛蒙上一层乌云一样。 向士壁安慰道:“这件事情你放心吧,目前最重要的是,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只有让自己恢复过来,才有机会为余大人洗清冤屈,你不是吗?而且朝廷之事,自有我们帮你关注。你现在还是专心疗伤吧。” “那谢过两位叔叔了。”心情虽是沉重,余如孙得到两人安慰,倒也稍微放松了下来。 他稍作思考一下,复有抬起头来,却是对着两人诉道:“两位叔叔,可否帮侄儿见证一件事?” “何事?” 向士壁、曹世雄问道。 余如孙苦笑道:“你们也当知晓。我之名字,乃是出自于‘生子当如孙仲谋’!然我自出生以来至今,却是寸功未立,更是险些身陷囹圄。如此遭遇,又岂能为人中之雄?所以今日起,我想要改名字。” “改名?”向士壁面有了然,继续问道:“那你想好改什么了?” 曹世雄亦道:“你要知晓。这名字可是一生之印证,你可莫要改错了。知道了吗?” “侄儿自然知晓。”余如孙深吸一口气,这才诉道:“我自出生以来,因父亲操劳政务,故而聚少离多,若非两位叔叔抚育,只怕我断然无法成长至今。今日更得两位叔叔相助,方才得意逃生。可以,两位实乃我再生父亲。正是因此,我打算改名为‘师忠’,警告自己务必要牢记此事。” “余师中?这名字当真不错!” 曹世雄欣喜无比,连连叫道。 向士壁亦是笑道:“既然你有此心,那自今日起,你就唤作余师中吧。” 正文 第二十九章平叛逆党 临安,勤政殿。 盘坐在龙椅之上的赵昀,一动不动看着手上的奏折。 底下的众位大臣全数噤声,竟然是不发一言,庄严肃静的勤政殿之内,气氛极为凝重,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自之前受到陈大方的奏折之后,龙椅之上的赵昀便面色铁青,显然是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下时候也只有静静等待了。 少顷,赵昀一拍龙椅,张口喝道:“好个余如孙。竟然敢抗旨不尊,直接逃了?而且那向士壁、曹世雄当真又是何人?竟然敢阻拦朕的监察御史?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这种事情都敢做!那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攻占川蜀,与朕三分江山吗?” 众位大臣听了,皆是惊讶无比。 “余如孙?那不是余玠之子吗?难道他出事了?” “三分江山?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川蜀又发生事情了” “自蒙古入川一来,先是刘整事件,现在怎么又来了?” “……” 一行人等议论纷纷,显得无比担忧。 吴燧侧目看了旁边的谢方叔一眼,目中透着几分征求:“依照目前陛下样子,看来应当会出兵了。” 当受到陈大方关于余如孙的消息之后,吴燧便找上了谢方叔,两人一同计划,策动了今日的举动,而赵昀的反应,也如他们所预料的一样,分毫不差。 “那是自然。毕竟任由他们继续下去,那川蜀可就不属于我们的了。”谢方叔甚为得意。 趁着这个时候,他不仅仅可以将余玠残党彻底清除,更是可以顺势掌控整个川军,到时候若要做出一番事业,自然是如臂使指。 吴燧了然于心,眼见赵昀气息稍缓,便一步迈出,对着赵昀俯首求道:“微臣恳求陛下立刻发兵,剿灭余如孙一众逆党!” “当然。”赵昀双目一凛,立时喝道:“传我旨意,令李庭芝、吕文德各领一万兵马,朝重庆府进军,生死不论,务必要将那余如孙以及向士壁、曹世雄三人捉拿下来。还有,令王坚继续驻扎成都府,不得有任何挪动。若有违背,那就莫要怪罪朕不客气了。”言及于此,他甚至就连王坚这抵御蒙古的中流砥柱都开始不信任了。 听到此言,吴燧、谢方叔两人嘴角微翘,皆是带着成功的喜悦。 而早在军营之中候着的吕文德、李庭芝等人也展开行动,一起朝着重庆府奔去。 这一次,他们势必要将余如孙以及向士壁、曹世雄等人捉拿归案。 ……………… 成都府。 幽静府衙之内,王坚双眉紧锁,一扫手中圣旨。 正对面,王坚正襟危坐,却是一动不动看着王坚,想要从其表情变化之上瞧出一些端倪,好提前做好准备。 只是他却见王坚偶然间看向自己,心中就遐想联翩:“怎么老看我?难道这圣旨里面的,是关于我的事情?”紧张之下,自是静坐一边,等着王坚看完。 等到看完之后,王坚蓦地站了起来,一脸恼怒的盯着俞兴,喝道:“明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为何你却不曾告诉我?” “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腆着脸,俞兴低声下气的问道。 “很多。先是刘整叛乱、后来是嘉宁府灭门惨案,还有今日的余如孙被劫之事,此事甚至就连向士壁、曹世雄都被牵连进去了。”王坚质问道:“为何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先前时候,他为了能够抵御蒙古,便离开了成都府,前往番民聚集之地,好得到他们的帮助。 而这一来一往,少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岂料就在这几个月之内,整个四川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来。 “我这不是害怕你听到这消息之后,会有所分心,结果被蒙古、赤凤军所趁吗!”俞兴讪笑着,显得自己特别的无奈。 王坚怒道:“结果呢?却发展到这般样子吗?”将那圣旨直接丢到俞兴脸上,又是喝道:“若是那余如孙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让我如何和余玠交待?” “将军!” 俞兴取下脸上圣旨,却是摇着头,回答道:“你也不是不知晓,官家都亲自发放圣旨,就咱们这点力量如何能够和官家对抗?更何况那余如孙和你我无亲无故的,咱们又何必掺于此事,平白无故丢了自己的官帽?” 他虽是对余玠、王坚这等宿将敬重有佳,但因为自己乃是贪生怕死之徒,故而当见到这种事情之后,第一反应便是赶紧撇开关系,以免牵扯进去。 “你给我闭嘴!”听到这推辞之话,王坚耐不住了,也不管两人身份平等,直接冲着俞兴吼了一声。 俞兴不敢违背,只好闭嘴。 “只是那临安禁军即将赶到。若是他们来到这里,只怕一切事情就难办了。”王坚更是着急,心中浮想联翩,却是生怕余如孙有危险。 俞兴在旁边嘀咕道:“都是要死的人了,有啥好担心的。” 但王坚却自有打算,却是问道;“你给我想个主意,如何才能保住余如孙?”自余玠身陨之后,他便始终照料着其后人,只可惜后来余如孙因故消失,他虽是百般寻找,但无奈却始终未曾找到。 谁料到等发现之后,余如孙竟然被朝廷通缉? “保住余如孙?你疯了吗?要知道余如孙可是陛下点名要的。你若是将其劫走,便是你曾经镇守钓鱼城,数度击退蒙古敌人的胜利,只怕也会一起付之东流。我劝你,还是快点打消这个念头,知道了吗?”俞兴顿时慌张起来,连忙劝道。 王坚却是神色坚毅,一脸严肃的摇头回道:“对不起。这一次我一定要救出他。” “将军!”俞兴眼见王坚心智坚决,心中为之一愣,连忙劝道:“若是将军当真打算前去救援,那断然不能直接进去,否则定然会被那谢方叔抓住把柄。到时候你若是也步入余玠后尘,那咱们川蜀还有谁能够坐镇?” 他这却是真心实意,毕竟王坚乃是川蜀仅有的地仙。 若是王坚有失,无论是蒙古亦或者是赤凤军,皆可一举攻占四川。 到时候四川一失,他这官位自然也是坐到头了! 王坚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做?” “依我看,你不妨也假借平叛逆党为由,派出麾下军队前往重庆。毕竟圣上只提及你了,未曾提及他人。而到时候见到向士壁、曹世雄之后,自然可以问清楚状况。”俞兴张口劝道。 王坚听罢,也知晓这乃是最佳方案,便没有在继续争论。 现如今,最关键的是赶快赶往重庆! 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正文 第三十章围剿到来 重庆府。 十数日之前,自向士壁、曹世雄两人救回余如孙之后,整个城内便变得气氛诡谲,充满着一股令人难以揣度的气息。 而在今日,当向士壁、曹世雄两人久违的回到军营之内,却发现军营之中人心浮动,不免感到奇怪。不仅仅有许多人自军营之内消失了,便是那还在岗位的士兵,亦是面色焦躁、一副害怕的模样。 两人奇怪之余,直接抓了一个校尉,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为何我们不在的时候,尔等竟然松懈至此?就你们这样,还算是我大宋将士吗?” 那校尉战战兢兢,低声道:“将军。不是我们不愿意。实在是大祸临头,大家都各自逃难去了!” “逃难?逃什么难?”向士壁一脸疑惑,直接问道。 校尉吞了一口吐沫,这才诉道:“启禀将军。就在日前,我们发现自临安之中,有一支军队朝着这边赶来,目前就在距城百里之外。兄弟们虽是派遣信使询问,但那些信使皆被扣押,而对方也没有丝毫动静。如此场景,我等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其后便听人了,乃是两位大人私藏罪犯,故此派遣军队前来。军中之人听了害怕,除却了我们之外,其他的立刻就逃了。毕竟造反这杀头的事儿,咱们可不能做!” “临安之人,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曹世雄双目蹙紧,显然是后悔万分,若是他当初击杀陈大方,如何会招惹今日之事? 向士壁却道:“消息你可确定?” “子曾经亲自前往看过。千真万确。”那校尉猛地点头,随后带着几分怀疑,又问:“只是两位将军,难道你们当真如那些人所言,准备造反吗?” 实在的,他可不相信曹世雄、向士壁两人会造反。 因为两人自从军以来,一直都克忠职守,其麾下部众也是忠诚之人,若无极为严重的事情,是断然不可能再造反的。 更何况历代造反者,事前都会做好士兵动员工作,并且有着充足的资金保证,就这样也有失败的。而向士壁、曹世雄两人之前,更是丝毫没有做出这种事情,这般看来如何像是会造反的模样? 向士壁摇着头,哂笑道:“这怎么可能?” “那城外大军呢?”校尉又问。 若是那大军展开进攻,且不论同僚相残,只怕他自己也会死在这战场之上。 城中守备太过松懈,根本没有建立起足够的防御体系。 曹世雄笑道:“放心吧,我们会处理好的。” 着,两人一起踏上了城头之上,自城头之上眺望远处,很快的便见到远处边,无数人员踏着大道,黑压压的一片朝着重庆府奔来。 “没想到这一,终于来了!” 神色黯然,曹世雄、向士壁彼此对望了一眼,随后昂首看着远处,静静等着大军将整个城头团团围住。 等到完成包围之后,自军中一人拍马走出,正是李庭芝。 只见李庭芝冲着城头两人喊道:“末将李庭芝,只因为你们二人依仗兵威骄横无比,甚至插手朝廷之事,将罪徒余如孙劫走。今奉圣上之令,特来此地讨伐尔等。尔等若是识礼,还不快快投降?” “原来是祥甫!”城头之上,向士壁鞠躬一拜,诉道:“劳烦祥甫来一趟,末将实在有罪。” 旁边的吕文德却感有些不耐烦,当机策马而出,却是张口喝道:“既知有罪,为何还不快些开门投降?若是不投降,那就莫要怪我等无情了!” 李庭芝眉头微皱,却是将手一横,拦住吕文德,劝道:“你也看到了。这重庆府城头之上,士兵稀稀疏疏,想必也没有做好准备。不如且在这里听他们解释一番?”而心中却是疑窦丛生,暗想:“若是当真造反,按理事先也应该做好准备,为何我一路走来,却并未听到半分谣言?” “可是若是拖延下去,只怕那余如孙会趁此机会逃走。”吕文德却是有些紧张,直接斥道。 李庭芝摇摇头,却道:“那余如孙我曾经见过一面,最为重情。而向士壁、曹世雄和他有养育之恩,我等若是将这两人杀了,只怕他当真会一意孤行,做出错事。不如借着两人,将他给诱出来吧!”神情果决,自是不许任何质疑,接着又是看向两人,喝道:“看两位颜色,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误解不成?既然如此,两位不妨直,末将若是知晓,定然会向陛下禀告,为两人辩解。” “祥甫能有此心,为我大宋之福。”向士壁听了之后,神情一松。 幸亏今日所来之人乃是李庭芝,若是换了一人,只怕他们两人就真的糟糕了。 只见向士壁朗声回道:“我等今日所为非是阻挠,实在是有大的冤屈!只可恨奸臣拦道,迫不得已之下,只好兵行险着,做出这等行径来。” “哦?何事?”李庭芝张口问道,心中暗想:“果然有事情!” 他乃是正直之人,素来看不惯奸佞邪徒,眼下见到两人遣散麾下,孤身置身于大军之下,便已经信了三分。 “将军。你可知晓,当年余玠之死,是何缘故?”向士壁深吸一口气,随后运起一身真元,轰然声响在三军士兵耳中传荡起来。 李庭芝一时讶然:“余玠?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吕文德有些焦急,又道:“祥甫!他们此言,不过是旨在搅乱朝纲、乱我军心,依我看不如趁着这个时候,诛杀两人如何?” “正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当年余玠之死确有疑点,我等便听他一言又如何?”李庭芝却是摇摇头,继续吩咐道:“你们两人继续下去,我绝不会有半分打扰行径。” 向士壁一脸感激,随后便将余如孙所收集的那些证据一一诉明,其中绝无任何隐藏之事。 李庭芝听了,双眉全然蹙紧到一起,听罢之后立时大喝一声:“好个家伙,竟然敢做出这等暗害忠良之事?” 向士壁无奈道:“没错。正是如此,我二人方才兵行险着,做出这等行径。毕竟余玠仅有余如孙一个儿子,若是他也遭到奸人毒手,那岂不是亲者痛而仇者快?” “虽是如此。但你们两人恃武而骄、插手纲常也是事实!”吕文德冷哼一声,对于两人却是充满敌意。 曹世雄坦然回道:“我们自然知晓。而对于此事,我们两人也甘愿受罚!” 正文 第三十一章值得吗? 正在此刻,自远处山林之中,却有一人一路奔来。 那人身形极快,未等宋军反应过来,已然越过宋军,直接朝着重庆府奔去。 李庭芝定眼一看,立时叫道:“是余如孙?” “哦?没想到祥甫兄你的计策果然奏效,将这人给诱出来了。”吕文德一脸欣喜,当即下令:既然如此,那尔等还不听令,将此人给我拿下。” 数十位骑兵应声而动,便准备前去,将余师忠给抓起来。 “稍等一会儿!” 见到骑兵催动战马,李庭芝心中疑惑更甚,却是直接阻止道。 那些骑兵一脸困惑看向李庭芝,也不知晓自己究竟应该听谁的。 吕文德也埋怨起来:“李庭芝!你为何纵使阻拦?若是让这厮给跑了,到时候咱们如何向陛下交待?” 李庭芝解释道:“他乃是余玠之死。而且你也听了,这余玠之死暗藏玄机,其背后另有凶手。我等若是贸然行动,只怕会令军中将士怀疑。更何况这重庆府已经被重重围住,任他如何挣扎,都决计逃不出去。既然如此,那咱们何必多此一举呢?” 吕文德暗暗皱眉,心中骂道:“好个家伙。倒是挺会收揽军心的。” 要知道余玠此人,在宋朝禁军之内,素来以贤明有为自居,之前听到前来抓捕余如孙的时候,可是着实闹出了不的动静,如今又听到此事和余玠之死有关。 若是李庭芝当真下令直接抓捕,纵然还能稳坐高位,但将士离心,士气只怕会下降一大半。 而李庭芝倒也不愧是在孟珙、赵葵、余玠等人仙逝之后,宋朝之内所出的名将,轻易之间便将麾下士兵之心,收了大半。 曹世雄、向士壁亦感惊讶,暗想:“他怎么来了?” 未及反应,余师忠已然来到城头之下。 他见到两人站在城头之上,登时发足一把,身子陡然升高,跃上城头之上。 大抵是因为知晓了宋军围城,城头之上的士兵早就走的七七八八了,一地都是散落的刀枪剑戟,便是那由余玠亲赐写着“安丰”字样,也丢在了地面上,昔日纯白的旗面上,也被无数人踩上了许多脚印,灰蒙蒙的,根本没有往日的风采。 只有远处两个孤零零的身影,似是在彰显着这临近落幕时候的凄凉。 余师忠张口道:“叔叔!我——” 曹世雄脸色着急,走上前来便是斥道:“你怎么来了?” “此地已被宋军包围!你今日前来,岂不是等同于羊入虎口,平白浪费了我们给你创造的机会。”向士壁亦是张口斥责起来。 “两位叔叔在此,我又如何不能来?”余师忠一脸执拗,虽是置身于大军之中,他却不改颜色,又道:“两位叔叔能为父亲冤情而站出来,而我作为人子,若是就此躲起来,又算是什么样子?” 向士壁更是焦急,又是喝道:“但是你可知晓。在这里,你会死的!” “侄儿知晓。但侄儿更明白,若是我就此躲起来,那两位叔叔定然难逃一死。若是如此,我有岂能就此逃脱?丢下两人不管?”余师忠心思果决,复有转过身来,却是对着李庭芝诉道:“尔等今日所来,不过是为了抓捕我。若是我就此归案,不知两位可否放过两位叔叔?” “不可能!” 未等李庭芝做出反应,吕文德直截了当的回绝道:“我等今日前来此地,乃是为了镇压尔等逆党,既然如此又岂能因你一家之言,让这凶徒继续肆掠?” 李庭芝满脸叹息,道:“唉!你也知晓我等职责所在,断然不敢违背圣上之令,又岂会因你所言而拒绝?只是等到面见圣上之后,我自然会将我所知晓的一切禀明相报。届时圣上如何断言,那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见到这两位的回答都如此坚决,余师忠有些失落,回首看着向士壁、曹世雄两人,不免带着几分恼恨来。 为何自己这般软弱,竟然就连亲人都无法保护? 余师忠心中浮想联翩,对自己更是恼怒,眼泪打湿了眼睛,让他感到一阵晕厥。 “唉!你这性子,倒是和你父亲一般模样。”曹世雄忽的一笑,却是伸开双臂,对着余师忠叫道:“只是你长这么大了,叔叔还没有抱过你一下呢。不如让我来抱一下?” 向士壁亦是露出几分怀念,回道:“而且当年你才刚刚达到我的腰部。没想到一转眼,你就和我一般高矮了。” “叔叔!” 难掩内心悲苦,余师忠张开双手,便将曹世雄、向士壁两人抱起来,眼眶之中泪水再也无法忍住,“呜”的一声就瞬间崩溃,润湿了衣衫,也让三人皆感悲苦。 “不管怎样。我定要救你们两人!” 余师忠暗暗发誓,但是他却未注意到,那向士壁却是趁着这个时候,左手稍微抬了起来,“啪”的一声,余师忠直接栽倒在曹世雄的怀中。 将余师忠方才地上之后,曹世雄面色黯然,低声道:“对不起。这一次,又让你食言了。”随后站直身子,却是看向了城头之下的李庭芝。 李庭芝目光如炬,早将这一幕看的真真切切。 他问道:“你们两个,做好准备了吗?” “当然。只是将军,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向士壁轻轻点头,随后却是高声问道:“不知你可否确保他的安全?毕竟临安城之内能人辈出。我担心以他一人,根本难以在临安立足。所以你是否能够保护好他?” 李庭芝回道:“放心吧。在抵达皇宫之前,我自然能够保住此人。毕竟他乃是余玠之子,我想就算是陛下,也不愿意余玠因此断了香火。“ “那就谢谢将军了。” 向士壁颌首谢道,随后却将腰间长剑抽出,紧随其后,曹世雄也取出长剑来,两柄长剑互相交叉,就如同那缔结了盟约的兄弟一样,他们两人也在这缔结了只属于两个人的誓言。 吕文德一见,登时紧张起来,低声吩咐道:“所有人做好准备?”却是害怕眼前两人会当真冲阵。 “没想到最后愿意陪我的,也就只有你了。” “啊。至少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对吧!” 向士壁、曹世雄两人相视一笑,长剑于脖颈之处猛地一横,一腔热血洒在城头之上。 吕文德见到这一幕,顿时讶然:“自杀了?” “来人。传我命令,将两人厚葬。记住了,莫要让他们两人暴尸荒野,知道了吗?”李庭芝长叹一声,然后深深的看了余师忠一眼,暗想:“为了这一个真相,付出这么多的生命,值得吗?” 正文 第三十二章罪魁祸首 临安城。 行走于这大街之上,李庭芝看着眼前繁华的一幕,虽是置身于闹市之中,但他却生出几分虚妄之感,仿佛自己依旧置身于那个萧索的城头之上。 “呵呵!就为了维持这一切,就那么残忍的牺牲了别人吗?” 脑中浮想联翩,李庭芝感觉自己似乎依旧站在重庆府城头之上。 倒下的两具尸体,他们不发一言,但却以最决绝的方式告诉自己,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在这里!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身为军人,他一直以为自己也许有一会死在沙场之上,亦或者老死在病榻之中,但在今日却见到曾经骁勇的将士,竟然如此委屈的自杀在自己的城门之上。 而且围住的,还是自己的战友! 神色恍惚踏入勤政殿之内,李庭芝感觉自己还是无法摆脱这梦魇。 “祥甫!向士壁、曹世雄他们如何?” 高踞龙椅,赵昀俯瞰着众臣,而列位大臣那或是忐忑、或是自信、或是惶恐的神色,全都被他一一看在眼中,而自己的一言一行,也让这些大臣或喜或悲、或恼或笑,演绎着一出丑态百出的闹剧。 而这,也令赵昀甚为得意,暗想:“果然,朕才是主宰国朝的皇帝!” 李庭芝这才恍悟过来,连忙俯首回道:“启禀陛下,向士壁、曹世雄两人于城头上自刎,已然伏诛!”而他的声音也有些飘忽,但却更为沉重,沉重的让人感到衙役,尤其是到“伏诛”两字时候,更近乎于咬牙切齿。 赵昀感觉诧异,问道:“爱卿。我听你语气,似是有所不满?” “启奏陛下。微臣岂敢?只是臣有一事,不知当不当。”李庭芝连忙辩解起来,随后想起脑中之事,便感到有些紧张。 赵昀神情轻松无比,笑道:“有何事但无妨,朕听着呢。” 如今向士壁、曹世雄两人已经死了,大宋又是重新恢复安宁,他当然会感到高兴。 “那好陛下。”李庭芝见赵昀心情甚佳,暗暗在心中打定注意,方才诉道:“据臣所知,三年前杀害余玠者,并非赤凤军,而是另有其人!” “什么?” 乍闻此消息,赵昀已然是瞠目结舌。 站在一边,谢方叔也是皱紧眉梢,进逼一步,问道:“你,究竟什么?” “陛下。宰相。”李庭芝对着两人俯身一拜,接着道:“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前去剿灭向士壁、曹世雄两人时候,听他们两人阐明,杀害余玠者另有凶手!而且,还就在咱们之间。”一扫偌大大殿,却是带着怀疑颜色,看向每一位大臣。 被李庭芝这么一看,众人莫不是纷纷炸毛起来,口中嚷嚷着。 “怎么可能?我就连鸡都不敢杀,如何能够杀死余玠?” “要知道余玠可是地仙,底下除了萧凤,谁能击败他?” “李庭芝。你编造这般谣言,究竟是什么用意?” “……” 嘈杂之声,让所有人都感觉耳朵甚是不舒服。 高踞龙椅之上的赵昀见到这一幕,立刻便露出不悦的神色来,紧随旁边的董宋臣见到这一幕,当机喝道:“肃静!” 这一声,顿时令在场的大臣犹如被浇了一桶冷水之后,直接苏醒了过来,赶紧站直身子,不敢有丝毫的僭越。 赵昀这才诉道:“尔等身为朝廷命官,难道就不觉得之前场景极为丢脸吗?”众臣皆感羞赧,齐齐俯首道歉了起来。 之后,赵昀才看向一边始终无动于衷的李庭芝问道:“你刚才所言,乃是什么?”真的,他真的不希望自己之前听到的消息乃是假的! 李庭芝沉声回道:“陛下,余玠之死非是赤凤军所为,而是另有凶手!” “另有凶手?你这话,也未免的太满了吧!”谢方叔一脸嘲讽,但心中却嘀咕了一下,心中充满着怀疑。 当初时候,余玠前来临安乃是他负责的,而他的意外死亡,也出乎谢方叔意料之外,便只好用个由头,直接是赤凤军所为,方才糊弄过去。 李庭芝笑道:“我既然出来,那自然有足够的证据。” 纵然对方乃是宰相,但李庭芝却是纹丝未动,毫无任何畏惧之色,然后自衣袖之中取出一卷奏折,诉道:“这些日子,臣一直都在调查此事。而其中的证据,全都在这里了。” 任由太监将奏折取上去,而李庭芝继续道:“根据我的调查。余玠之死,固然是因为真元错乱而忘。但其诱因,却是因为其之前喝的千日散以及醉春秋。这两者单轮一个,乃是大补之物,寻常人吃了便可以增长真元。但若是将两者同时饮下,便会化作致命毒药,令人百脉俱废,再无修行可能。” “你是,这两件东西,乃是有人刻意送的?”赵昀看出了一点端倪。 李庭芝亦是朗声回道:“没错。而且陛下,你也知晓这两物皆是珍贵无比,便是国库之内,也并无多少。但是当初押解余玠的黄门,又从哪里弄到这等名贵之物?” “你是,这两件东西,乃是有人送的?”赵昀神情凝重起来,问道:“而那人,便是谋害余玠的真正凶手?” 李庭芝颌首回道:“没错。至于那人,我想谢方叔、谢宰相,你应该知道吧。” “我?凶手?”谢方叔一脸错愕,却是难以消化这突然而来的消息。 “当初诏令余玠入京者,便是谢宰相一力主持。若是谢宰相都不知晓,那咱们有从何得知?”李庭芝长叹一声,又是诉道。 谢方叔这才恍悟过来,随后一脸灰白,却是抬起头来看向赵昀,口中兀自辩解道:“陛下,我——” “德方啊。你可否告诉朕,究竟是谁,将这两件东西,送给黄门的?”神色阴沉,赵昀却是怒不可赦。 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大臣无能,便是有贪污腐败的行径,也完全可以接受,但唯一无法接受的,那就是欺瞒了。 因为这令赵昀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全然无法掌控事件的起始,只能被动的去应对,这种无能的感觉,可不是皇帝所应该有的。 正文 第三十三章退朝! “启禀陛下,我——” 口一张,谢方叔似欲诉什么,然而万千话语尽数凝于口中,却是分毫未曾吐出。 要知道,他当初虽是一力主张钳制余玠,也不过是因为恐惧余玠有拥兵自重的可能,但也未曾想过暗下毒手,取走对方性命。之后余玠身亡,他也是因此悲伤许久,以为朝中自此之后,失去了一位栋梁。 赵昀神色木然,双目沉若深渊,喝道:“罢了。既然你不,那朕自然会找出杀害余玠者,究竟是谁!”一时间,群臣肃然,皆是收敛气息,唯恐惊动眼前皇者。 见到这一幕,赵昀更是愤恨,也没心思继续呆在这里,直接自龙椅之上起身,一挥袖喝道:“退朝!” 于众位大臣眼中,眼前这人却忽然变得苍老许多,本是挺拔的腰背,也是稍微躬了下去,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了。而且虽然身边有董宋臣跟着,但是在众人看来,因为那董宋臣明显带着束缚的行动,赵昀的身影显得特别的寂寥,孤零零的也没有人依靠,就这样走回殿中。 看来今日之事,对赵昀的打击,实在是太严重了。 等到赵昀离开之后,偌大宫殿轰然一声,顿时响起无数声音来。 “没想到余玠之死,竟然是另有他人所为?当真是出乎人意料。”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那个家伙,竟然如此胆大包,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来?” “那余玠我也见过,乃是一个正值忠诚之人。没想到竟然也惨遭毒手!” “没错。我本以为‘莫须有’三字已经难以想象,没想到今日还有‘因公殉职’一事!” “哼!本以为官家圣明,绝不会令风波亭发生。谁想这就发生了。就是不知这里面谁是秦桧。” “……” 一声声话音纳入耳中,皆令谢方叔脸颊通红,便是那偶然透过来的眼光,也令他用包含怒意的眼神直接瞪了过去,然而对方却毫不理会,依旧放肆的盯着谢方叔。 此刻,纵然谢方叔为朝中宰相,但也陷入重重困境之内,难以自保。 “谢宰相!” 走上前来,徐清叟问道:“敢问此事是否当真?” 谢方叔面生怒气,直接反问道:“那你认为呢?” “若是此事为真。那谢宰相为朝中重臣,自然应该以身作则。若是为你所指示,只怕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而且就算此事和你无关,只怕一个失察之责也无法拒绝。”徐清叟长长叹一声,直接诉道。 “的确!”谢方叔面色黯然,双目怔怔看着这勤政殿。 两侧支撑其偌大宫殿的金柱之上,数道金龙盘旋其上,双目怔怔看着在场的众人,似是在审问着殿中的每一个人,是否有资格立身于此。而房梁之上的描画出来的飞禽走兽,却是神态各异,浑然忘却了周遭的一切,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迷梦之中。更远处,那被无数只手**过的大门无比锃亮,宛如镜子一般,印着每一个人的身影。但是所有大臣走入时候,却都不会正眼看去,见一见自己的模样来。 往日之景历历在目,谢方叔犹记得三十年前,自己初次来此时候,那荣耀加身的兴奋感。 ………… 大殿依旧肃穆,坐于龙椅之上的宋宁宗面容和煦。 “十步之泽,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嘉宁十六年癸未科蒋重珍榜已出,特封赵时弥、庄敬之、严济宽……谢方叔……为进士。” 话音落定,众臣齐赞,群民欢呼。 置身其中,谢方叔只觉得脑中晕眩,十年苦工一朝得成,令他感觉自己如坠云端,久久不曾忘怀。 ………… 然而,眼前谩骂,却令谢方叔面容苦涩,暗暗想着:“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陛下亲临、众臣赞赏! 那时,他是所有人的焦点。 当然,他现在也是,只是失去了眷顾、失去了赞赏,唯一遗留下来的,只有鄙夷以及厌恶。 低下头,谢方叔苦笑一声,诉道:“就现在这种状况,若是想要继续站在这里,是不可能了。” 声音轻微、宛如蚊蚋。 然而即使是如此渺的话音,依旧被周围窥伺的人所听见。 “没错!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省的浪费时间。” “冤杀忠臣,也配继续留在这里吗?也不嫌脏了咱们的眼!” “都七老八十了,还强占位置。依我看,早就应该辞职了。” “……” 声声谩骂直入耳朵,更令谢方叔感觉刺耳无比,脑中也浮现出当初第一次见到赵昀时候的场景。 ………… “德方。你以为我应该如何去做,才能开创盛世?” 大抵是刚刚登基,眼前之人神采飞扬,目中透着无比真诚。 谢方叔心神为之倾倒,直接劝道:“秉刚德以回上帝之心,奋威断以回下之势,或者犹恐前习便嬖之人,有以私陛下之听而悦陛下之心,则前日之畏者怠,忧者喜,虑者玩矣。左右前后之人,进忧危恐惧之言者,是纳忠于上也;进燕安逸乐之言者,是不忠于上也。凡有水旱盗贼之奏者,必忠臣也;有谄谀蒙蔽之言者,必佞臣也。陛下享玉食珍羞之奉,当思两淮流莩转壑之可矜;闻管弦钟鼓之声,当思西蜀白骨如山之可念。” “就这样吗?”赵昀又问 谢方叔笑道:“崇俭德以契理,储人才以供职,恢远略以需讨,行仁政以答意。” 自此,他被派往衡州,担任知县,自此开启政途。 …… “德方。你知道吗?刘汉弼死了、杜范、徐元杰也死了。我该怎么办?”赵昀又问。 谢方叔朗声劝道:“元杰之死,陛下既为命官鞫狱,立赏捕奸,罪人未得,忠冤未伸。陛下苟不始终主持,将恐纪纲扫地,而国无以为国矣。” …… 时值金朝入侵,朝中混乱一片。 赵昀惊惧之下,又问:“若要治下,我当如何处置?” 谢方叔回道:“操存本于方寸,治乱系于下。人主宅如法宫蠖濩之邃,朝夕亲近者左右近习承意伺旨之徒,往往觇上之所好,不过保恩宠、希货利而已。而冥冥之中,或有游扬之,潜伏而莫之觉。防微杜渐,实以是心主之。”又言:“今日为两淮谋者有五:一曰明间谍,二曰修马政,三曰营山水砦,四曰经理近城之方田,五曰加重遏绝游骑及救夺掳掠之赏罚。” ………… 诸般场景历历在目,但今日却全没了。 谢方叔连声苦笑,却感觉声音也是沙哑无比。 岁月流转,赵昀不复往日壮志,沉迷于后宫之内,而他也年近年,再也没有精力了。 “不如就这样离开吧。再也不会到这个地方。” 孤零零一个人,谢方叔顶着那夕阳落下的余晖,一步一挪渐渐消失在御街远方。 正文 第三十四章很重要吗? “启禀陛下!关于余玠之死,微臣已经调查清楚!” 站在堂下,宋慈偷眼看了一下赵昀,却感觉眼前之人和往日那位皇者相差太多,双眼耷拉、头发凌乱,便是面庞之上,也是透着疲倦之态。 他心中暗叹:“唉。这一次陛下是被伤的不轻啊!” 眼见赵昀并未回应,宋慈又是叫了几声。 赵昀这才恍悟过来,目光聚敛一处看向宋慈,问道:“原来是宋慈?关于余玠之死,你查的如何?” 自得知余玠之死另有隐情之后,赵昀便将宋慈这位国朝之中最出名的提点刑狱司召来,令他来调查此事。 毕竟宋慈素来以清正廉洁出名,更是精通刑名之术,那在朝野之内被众臣传诵的《洗冤录》,便是有他撰写出来的。 宋慈俯身回道:“启禀陛下。杀害余玠者,乃姚平忠之后姚世安!” “是他?” 赵昀一时惊愕,却道:“其祖姚平忠,乃我大宋名将。未曾北狩之前,我朝边陲多仰赖其后人,方有平和年经。但是他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难道他不清楚,若是余玠死了,我朝川蜀又将会面临何等危险吗?” 在这之前,他始终认为余玠之死,当是谢方叔所为,没想到却是这姚世安做出来的。 宋慈解释道:“唉。来也是无奈。那姚世安本为名将之后,按理应当被授予官职,以作嘉奖。但余玠一心革除弊端,故此反对此事。两人自此结怨。其后又因姚世安失利,余玠未免连累军队,便将他赶出军队之中。而他踏入临安之后,却是心怀不轨,矫言于谢方叔边上称述余玠之错。由此,方有日后之事!” “原来是这样?”赵昀苦笑连连。 他却未想到,这最初恩怨,竟然仅仅是因为代官一事? 这代官,乃是当初太祖取得下之后,为了能够安抚手下将士,故此设下这等制度,而在当时候确实对朝中军队起到了一定的稳定作用。 但这制度延续至今,却成了将门占据高位、欺压寻常军官的依仗,显然已经不适合了。 宋慈颌首回道:“没错。正是此事。” “那驱逐王坚,逼反刘整,围杀向士壁、曹世雄等将官也是如此了?”赵昀神色微动,露出几分懊恼来。 “陛下。臣不知。”宋慈身子一抖,低声回道。 谁都知晓临安之中,禁军实力之强大。 他们虽是始终低调,除却了枢密院之外,三省六部向来不管,任由朝中大臣如何折腾,始终将三司衙门以及中央禁军把持在手,绝不许任何人插手其中。 表面上,宋朝之内貌似文官实力强横,始终压倒武官一头,但实际上为了维持这支实力强大的武官集团,文官被迫收缴大量的赋税,去养着那些庞大的军队。 可以,如今的将门以及禁军,是名副其实的毒瘤。 赵昀满脸苦涩,甚是无奈的回道:“这么看来?所谓的新军,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成功吗?” 自十年之前,他在听闻李庭芝、吕文德以及张世杰等人的建言之后,便下定决心编练新军,好弄出一支足有强大的全火器的军队,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更是先后提拔了郑清之、董槐、丁大全、谢方叔诸多文臣,好贯彻此事。 孰料每当新军进展到关键时候,就出现各种茬子。 从郑清之其子干涉政事开始,宰相在这十年之内就换了四轮,每一人都担任不到三年就被赶下台,而新军却始终未曾得到推动。 种种怪异现象,都昭然若揭,指向了唯一目标。 毕竟除却了禁军之外,还会有谁如此忌惮新军? 宋慈立于身侧,不发一言。 这般话题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为求自身安然无恙,宋慈自然也只有默不作声。 赵昀念及于此,也没兴趣继续询问了,便挥挥手吩咐道:“你下去吧?至于那姚世安?便将他送至大理寺,交由大理寺卿审判。余玠,余玠官复原职。其子如孙?”到此刻,他却是顿了一顿,目中闪过后悔以及恼怒。 后悔,乃是因为其父毕竟是赵昀所害的。 愤怒,却是因为其行径实在是太激烈了。 但赵昀一想,那余如孙毕竟已经孤苦一人,若是在继续强逼,只怕会令朝堂大臣为之骚动,便道:“既然他有心刑名之事,不妨就令他进入大理寺吧,至少莫要让我朝之中,多出这些冤案来。” “陛下所言,臣等知晓。” 宋慈俯首拜道,旋即离开。 ………… 临安城,午门。 坐在案桌之前,余师忠静静的坐着,连续数日的雨也终于消散,一轮太阳高悬空中,洒下无数光辉。 而在广场之上,早被竖起了一个刑场,旁边站着刽子手,四周围被侍卫守着,以免人群冲撞了刑场,而在刑场之外,也聚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他们早就听闻今日会有死刑囚被杀,出于好奇之下,便来到这里一观究竟。 远处,随着马儿的行走,一辆囚车吱吱呀呀的来到了刑场之上,囚车之中的姚世安身着囚服,大概在临刑之前清洗过,所以没有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反倒是透着一股平静。 看见姚世安到来,余师忠缓步走上前,抬头问道:“你当初陷害我父亲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想过!但是,重要吗?” 大概是因为早知自己必死无疑,姚世安神情坦然,并无其他死囚临刑之前的恸哭哀泣,或许对他来,死亡反而是一种赏赐。 毕竟中了失心蛊的他,随时随地都会死在蛊虫之下! 余如孙顿生怒气,虽是眼见杀父仇人即将丧命,但他却依旧感觉心中阻塞的很,并无多少疏解。 不管如何,他的父亲死了,而在这之后,更是有众多的将士为之丧命,比如刘整,比如曹世雄、向士壁,他们全都因为眼前之人的一己之私,便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 整个过程,实在是太荒唐了。 余师忠摇着头,似哭非哭的脸上,全都是悲伤:“是的。一点都不重要。毕竟,最珍视的人,都死了。” 任由着旁边侍从将姚世安从囚车之中抓出来,然后抬到了刑场之上。 旁边的刽子手也抡起大刀,做好了准备。 余师忠重新坐定,将手中木牌轻轻一抛,喝道:“行刑!” 刀光一闪,一腔浊血飞溅而出,吓得在场百姓全数后撤。 邢台上,那无头尸体委顿在地,再也无法行动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上朝 “陛下情况如何?” 立于殿外,贾似道眼见房门开启,连忙走上前问道。 那董宋臣轻轻摇头,无奈道:“唉。你也知晓,先前陛下听闻余玠去世时候,可是着实伤心了一段时间。谁想到,那谢方叔竟然弄出这种事情来?”面生怒意,口中亦是喋喋不休:“我他们呐,难道就不知道体谅一下陛下吗?要知道陛下为了重振山河,可着实废了不少心思。就这样,他们还经常斥责陛下。你气人不气人?” 贾似道连忙笑道:“那是当然。只是你也知晓,那谢方叔方才辞官归隐,朝中之内无人掌控,若是宰相职位虚置,就怕会长则生乱。臣故而斗胆前来,恳请陛下上朝。” 董宋臣面露为难,连忙道:“我也想啊。但是你也知晓,陛下的情况实在是没办法啊!” “就连上朝也不行吗?”贾似道眉梢微皱,又问。 “是的!”董宋臣点了点头。 贾似道双眉紧蹙,无奈道:“若是这样,那不就是难办了吗?” 正在这时,自门内传出赵昀的声音。 “东子,你在哪呢?” 声音虚弱不堪,浑无半点昂扬之气,反倒宛如那久病床头的濒死之人一般,透着死气。 听到这声音,贾似道双眼微眯,心中却是盘算起来,对着董宋臣问道:“看样子陛下当真病的不清!”眼中闪过几分自信,已然知晓此刻正是拉紧和赵昀关系的机会。 而他若是能够将此事处理好,等赵昀恢复之后,定然会受到重用。 “那是自然。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董宋臣嗤笑道。 “东子,你快过来,扶朕起来。” 许久不曾见到董宋臣,赵昀也开始着急起来了。 董宋臣见赵昀匆忙,连忙应了一声:“陛下,子这就过来。”接着又是对着贾似道低声回道:“贾政事,您也听到了,陛下正催的急呢,实在是对不住了。”也没来得及道歉,董宋臣一转身,便钻入了房门之中。 见到这一幕,贾似道嘴角顿时翘起,笑道:“看来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此番前来,乃是他私自行动,其目的一者在于探知赵昀身体状况,二者则是为自己谋求上位的可能。 在这之前,他自嘉熙两年登进士时候,便被赵昀所看重。 淳佑初年时候,为了支持孟珙北伐大计,贾似道被授予宝章阁直学士并且担任沿江制置副使之职,同时就任江州知州兼江南西路安抚使,而后孟珙仙逝之后,便被调至京湖制置使,兼江陵知府。加宝文阁学士、京湖安抚制置大使。 宝祐二年(154)加同知枢密院事,临海郡开国公,后晋参知政事、知枢密院事。 这一路上走来,可谓是平步青云。 但贾似道却知晓朝中之内贤臣无数,他这么一点微末功勋,实在是不足为奇。 而自谢方叔之后,能和他争夺权位者,也不在少数。 此时,贾似道见到赵昀陷入如今田地,便知晓自己若是把握住这个时机,成为宰相并不困难。 背负双手,他却是自信满满的走出殿内。 ………… 殿内。 眼见董宋臣来此,赵昀这才松了一口气,诉道:“东子,你刚才到哪去了?” “启禀陛下。子之前去取点热水,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董宋臣手中抬着装满热水的铜盆,来到了赵昀面前,又道:“而且陛下在床上躺了好几了,定然觉得身子不适,不如让子替陛下清洗一下身子?” “唉!” 赵昀轻轻一笑,脑中想到群臣时候,顿时生出一股怨气:“若是朝中大臣能如你这般体贴,那就好了。” 每次上朝,他都要听那些大臣为各种事宜辩论,甚至还有直接攻击自己的,当真是听出老茧了。 董宋臣将那铜盆放在一边,这才欠身回道:“这个。的不过一介平民百姓,论文章才华、治国韬略,如何能够抵得过朝中大臣?陛下,您还是别折煞了我吧。” “哈哈。这倒也是!”赵昀一时黯然。 他本是平民出生,未曾登基之前,仅仅受过蒙学,并未曾如其他学子那般,饱读四书五经,之后成为皇帝之后,更是被史弥远所钳制,根本无法从政,可以对于朝政如何运转,是一片空白。 为此,赵昀也明白过来,只有依靠文臣武将,才能够维持朝中安然。 董宋臣取下毛巾,放入铜盆之内浸湿,便取了出来,准备帮赵昀擦拭身子。 赵昀并未拒绝,自成为皇帝之后,他却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遂直接甚至手臂,让那董宋臣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擦拭干净。 等擦干净之后,董宋臣也露出几分欢喜,道:“今儿个陛下能够恢复过来,实在是苍生之幸。等子回去之后,定然要给菩萨上香。谢谢她老人家的护佑!” “菩萨吗?她若是当真有灵,如何只肯保佑我一人?若能让下安康,方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啊。看来那菩萨,也不过如此。” 赵昀面露微笑,却对董宋臣口中菩萨不甚在意。 他挺直了腰杆,指了指旁边的龙袍,吩咐道:“东子,你替我将这衣裳穿上。” “陛下!难道你准备上朝?”董宋臣顿时惊住,连忙问道。 赵昀颌首回道:“没错。毕竟许久未曾上朝,还不知晓朝中变化如何呢。我为大宋皇帝,又岂能因此懈怠?” “子明白了。”董宋臣心中了然,恭敬一拜,随后便将那挂在旁边的龙袍取来,一一替赵昀穿戴整齐。 这龙袍素来繁琐,赵昀每早晨穿戴时候,都花费了数刻钟的时间。 等到穿戴齐整,赵昀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全然透着凄苦之色,不免摇摇头,无奈道:“唉。没想到一转眼,我竟然成这番模样了。” 董宋臣面露黯然,苦笑道:“只可惜那大臣到时候又会斥责了。” “无妨。反正朕早就习惯了,被斥责一阵又如何?”赵昀摆摆手,笑道:“只要能够确保国朝安危,这些事儿无需放在心上!” 正文 第三十六章贾似道 “陛下仁德,国朝之内,定然会安康和谐。”董宋臣为之拜服。 赵昀打量了一下,自觉没有什么纰漏的,便一指那紧闭的大门,诉道:“那就走吧。” 董宋臣连忙上前,将那大门缓缓推开,一缕阳光落入房中,光影横斜、错落有致,照出一片光明之路。 赵昀抬起足来,一步跨出,顺着这光明之路朝前行径,少顷走出房门之后,却见门前黑压压的一片,而他们莫不是齐声回道:“臣等恭迎陛下,陛下圣体安康,国运昌盛。” 见到这一幕,赵昀一时怔住。 因为许久不曾出门,那刺目的太阳晃的他眼晕,只能稍微闭上眼睛,等到视力恢复之后,方才将眼前众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在队列之前,那贾似道恰好就站在靠近中央之地。 赵昀一时惊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 贾似道信步上前,拱手一拜诉道:“臣等得知陛下病体未愈,并不适宜运动。而那勤政殿距离此地,也有些距离。故此我传召众臣来此,便是为了方便陛下,在此处理政务。” 赵昀顿觉心中一暖,苍白脸上露出一丝血丝,笑道:“那多谢爱卿了!”凝目看向眼前的列位大臣,却露出几分忐忑来,问道:“只可惜因我一人之病,却是让尔等等待偌久,却是朕怠慢了诸位了。” 他固然能力不行,但若论笼络人心的手段,却是一等一的厉害。 否则,赵昀如何能够自史弥远手下生存下来,并且成为掌控朝堂的皇帝? 众臣听了,也是潸然泪下,皆是俯首谢道:“能得陛下接见,实在是臣等荣耀。”随后,众位大臣却是面生忐忑,又是询问起来:“只是我等无能,尚有许多事情,需要依仗陛下才能完成。不知陛下可否——”话语中,带着几分担忧。 他们却是害怕赵昀再度因为自己的奏折,又陷入之前的状况。 北有蒙古,西有赤凤军,国朝内部更是警报连连,稍有不慎便会令整个朝廷分崩解析,不复存在。 赵昀见到这一幕,顿感心中一暖,如此场景,当然是人心已定。 于是他嘴角翘起,朗声笑道:“自然可以!”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在自己离开的一段时间内,朝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既然如此,那不知陛下可否帮我看看这奏折如何?” “我这事儿关于人命,可实在是拖不得啊。” “不管如何,这一次一定要我先来。” “……” 眼见赵昀开话,众臣连忙涌了上来,口中亦是叫嚷起来。 这掺杂在一起的声音甚至刺耳,更令人感觉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楚。 贾似道站在一边,见赵昀面露痛苦模样,当机立断直接走了出来,将众位大臣拦住,喝道:“各位同僚,尔等莫要焦急。要知道陛下刚刚痊愈,尚且不能受到干扰。不如列位排成一排,一个一个接见,如何?” 众位大臣顿时恍悟,也注意到赵昀有些痛苦,连忙闭住了嘴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若是因为他们的缘故,令赵昀重新生病,那只怕会被直接追究责任的。 赵昀也道:“没办法。朕精力有限,实在是难以应付各位。尔等不如就依照贾似道所言,一个个排队吧。”随后,便见那董宋臣正领着一帮太监,哼哧哼哧的自房内抬出几张椅子,还有那专门用来写字用的书桌,摆在庭院之中。 赵昀宛然一笑,立时走到书桌之前,做了下来。 他身体尚未痊愈,自然是不能久战。 远处,贾似道也大声对着那等候偌久的大臣们吩咐道:“尔等莫要慌张,全按照前来的时间在我面前排好队,等上一个处理完之后,自然会轮到你的。” “看起来,这师宪当真有点本事,竟然能够让这些大臣遵守秩序?看来我朝之内,并非没有能人!”看到这一幕,赵昀已然是赞叹有加,话音之中俨然将其视作接任谢方叔的最佳人选了。 毕竟贾似道此人,既没有如同列位大臣一般指责,更没有以公文为名打扰自己,更重要的是能够知晓心思,提前做好相应准备。 如此之人,若是屈曲他人之下,岂不是可惜了? ………… 长安城已是置身于黑夜之中,但凤还阁却还是灯火依旧。 待到萧凤处理完政事回来之后,远处际却已经是蒙蒙亮了,这一她却是一都未曾歇息。 萧星眼见萧凤疲惫不堪,心中顿生怜悯,连忙走上前,将萧凤搀扶起来,问道:“姐姐。为何今日如此迟?” 往日时候,萧凤一般都是到午夜时分方才回来就寝,但今日却一直拖到现在,实在是让人感到惊讶。 萧凤摇摇头,苦笑道:“还不是临安之事吗?毕竟之前临安变故,可是着实让我等吓一跳,以为开战在即。纵然对方这一次最终放弃,但我们也不能存着无事的念头,放弃警惕啊。” 彼此余玠死时,因为姚世安造谣、谢方叔推波助澜,萧凤首当其冲,成为了受怀疑的对象。 为此,宋朝命令四川王坚、以及两湖区域的宋军一起出动,各自针对赤凤军,做出了攻击的动作。 而宋军这一番动作,自然也令赤凤军大吃一惊。 萧凤纵然笃定宋朝最终会放弃作战,但也不可能因此而放松警惕,自然也只有调兵遣将,以及调运各处的粮食以及物资,做好充分的战斗准备。 这些事儿实在繁琐,所以萧凤才会持续到今日。 “原来是这样?那不知临安之中,杀死余玠之人,究竟是谁?”萧星恍然大悟,又问。 萧凤亦感懊恼,没好气的回道:“是姚世安!” “姚世安?就这么一个无名卒?”萧星只感不可思议。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姚世安虽是本事不咋的,但此人既乃逃犯,却未曾处置,反倒始终逍遥法外。若没有宋朝自身原因,你觉得会出现这种事情吗?”萧凤嗤笑道:“也正是因此,我才不相信任何一人,只因为人这种生物,实在是太善变了。你一不注意,便会早就难以弥补的过错。” 毕竟这种事情,赤凤军也曾经发生过。 萧凤也早已经发过誓言,决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萧星叹道:“唉!但是姐姐如此幸苦,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别的吗?” 正文 第三十七章流觞岁月 “歇息?” 萧凤一时木然。 萧星诉道:“没错。自姐姐起事以来,至今日略具规模,已经过去二十载年华。姐姐虽是玄功有成、容颜不老,但人之精力本就有限,若是只靠着姐姐一人之力,如何能够支撑偌大的赤凤军?” 算起时日来,萧凤自韶华时候起事以来,至今也有二十年了。 而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萧凤虽是修成地仙之力,有长生不老之能力,但也抵不过岁月流逝,渐渐已有力不从心之感。 侧目一看,萧凤顿见那铜镜之中的人儿,容颜虽是端庄静秀,依旧是容光焕发,然眼角之处却是细纹密布,却也是现出疲态出来了。 “没想到时间过去如此之长,转眼间我竟然也变成了阿姨了吗?”苦笑一声,萧凤只感伤神。 自入主长安以来,为求能够稳定赤凤军基业,萧凤日夜操劳、殚心竭虑,这才费尽十年功夫,令偌大的长安,重新恢复往常盛世之态。 但岁月摧残,她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将自己的青春也一并舍弃了。 “阿姨?” 萧星叫了一声,见到萧凤愁眉苦脑的样子,顿感心中惭愧,连忙安慰道:“姐姐却是笑了。毕竟这世间,哪里有如此漂亮的阿姨?若是姐姐在长安街之上走上一遭,我想想要娶姐姐为妻的,定然如过江之鲫、难以胜数!” 萧凤双眉一扬,笑骂道:“你啊。又在胡话了。就我这样子,哪有人愿意娶我!” 且不论她心思全数扑在赤凤军军务之上,便是心中也早已有了人儿,如此情形又岂会轻易结婚? “这倒也是。毕竟姐姐才华横溢、绝世无双,又要从何处寻找一位能够和姐姐匹配的男子?”萧星宛然一笑,眼底中却露出几分黯然。 她在幼时时候,曾受纯正儒学熏陶,自然知晓眼下自己和萧凤关系并不正常,故而始终有所抵触。 若是自己孤身一人倒也罢了,但若是牵连着萧凤,让她也是孤身一人,却并非萧星所愿。 萧凤心中一动,眉眼一扫已然知晓对方心思,便伸出手,却是握住萧星那玉手,笑道:“男子?我这些年不是活的好好吗?又何须他人相随?” 萧星紧抿嘴唇,低声诉道:“可是姐姐。你若是这样下去,那他们……” “他们什么?不过是些许闲言碎语,我听得习惯了,又何须放在心上!”萧凤朗声笑道:“更何况我为一方之主,若是就连婚姻之事,也无法做主,那他们还认为我是赤凤军统领吗?”一番话铿锵有力,道尽了心中所思所想。 这些年来,她的部众也不是没曾提及此事。 只是关于这些讨论,全都被萧凤硬生生压下去,若是有人谈及,轻则斥责一顿,重者直接逐出长安。 可以,这也是萧凤的一个坚持。 自己感情之事,绝不许任何人置喙! 萧星暗暗叹息,却道:“姐姐啊。你还是这般顽固!” “要不然,为何我能够走到今日?”萧凤笑意浓浓,虽是晨光初显,但她却早已疲惫不堪,遂拉着萧星之手,诉道:“今日琐事,暂且交给萧景茂吧,我先歇息一下再。”着,便已经拉着萧星走到床边,准备就寝。 “萧景茂?现任主席职位,姐姐属意他吗?”萧星却是不急,又问道。 自赤凤军踏入正轨以来,萧星因为性情恬淡、不喜争辩的缘故,便开始退出政局,如今时候在赤凤军之中不任一职,仅仅呆在这凤还阁之中,照顾萧凤。 萧凤微微颌首,诉道:“没错。毕竟七年之前,他曾经负责过入川之战,论战功、论功绩,皆是人上之选,自然有资格担任政务院总理一职。为了熟悉朝中之事,他也应该开始熟悉一下,究竟应当如何处置事情了。” 毕竟她也已经年近四十了,若是不提前做好继承人的准备。 那等到她百年之后,赤凤军岂不是后继无人了吗? 而完之后,萧凤已然褪去衣衫,躺在床上,臻首沾上枕头时候,已然是酣声阵阵。 “看来姐姐,也是注意到这个事情了吗?” 萧星轻轻一笑,眼见萧凤眉梢始终蹙紧,便伸出手轻轻**着,想要将那结成的细纹拂去。 然而这细纹太过顽固,她无论如何用力,终究也难以拂去,只好放弃,也随着萧凤一起就寝。 这般阴阳颠倒的场景,也是经常有的事情。 ………… 政务院。 踏入政事堂之中,杨承龙顿时凝眉,问道:“主公呢?” 只因为坐在那属于总理的座位上的,却是变成了另外一人。 萧景茂这才抬头,笑道:“主公她昨夜操劳过盛,所以便会阁中歇息了。你也知晓,那凤还阁素来被列位禁地,便是我等也未曾踏入其中。” “原来是这样?”杨承龙略有懊恼。 毕竟他昨夜时候就准备偌久,就想要能够在今日时候,得见萧凤,孰料却遭逢变故,失了这个机会。 萧景茂又是笑道:“只不过你今日来此,莫非是为了有轨马车之事?” “没错!正是为了此事。毕竟潼关至长安的有轨马车刚刚建成,正在筹备完工仪式。所以我希望主公能够到场,给与一些指导。只可惜主公却需要歇息,错过了此事,实在是让人无奈啊。”杨承龙回道。 自赤凤军从川蜀撤离之后,他便开始着手此事,而在历经数年之后,这有轨马车也终于修建成功了。 正因此,杨承龙方才想要面见萧凤,禀明此事。 萧景茂听了,双眸顿时亮起,笑道:“哦?我本以为此事难办,没想到你竟然成功了?” 长安至潼关,沿途足有两百多里长,而且因为地势等原因,有轨马车起码也有三百多里长,更需要克服诸如钢铁朽坏、枕木破损以及牲畜破坏等困难,而若是遇到河流以及山川时候,更需要修建桥梁以及开山凿道,更是困难倍增。 萧景茂最初听闻时候,也曾经以为此事只会以失败告终。 “看样子,你似乎很惊讶?只不过心诚所致,大概是上怜悯,所以终究让我成功了。”杨承龙朗声笑道,透着得意,借着却有些失落,连连叹息:“只可惜主公却未曾见到这开创历史的一面,实在是可惜了。” “主公是不能随你前去了。但是我倒是挺好奇,这有轨马车究竟能有多少本事?”萧景茂旋即站了起来,催促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一见如何?以政务院总理身份,应当不会让这场逊色。” 杨承龙轻轻一笑:“那请了!” 两人一起离开政事堂,却是朝着远处走去。 正文 第三十八章铁路 那有轨马车,修建在长安东侧。 两人搭乘着城中的有轨马车,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抵达现场。 萧景茂定眼望去,顿见于平地之处,铺就无数枕木,枕木黝黑无比,应当是做过了防腐处理,足以抵御风雨侵蚀,而在这枕木之上,则是安装着四条铁轨,铁轨一路延伸,直接融入了边之处。 萧景茂知晓,这条铁轨的尽头,便是潼关。 而在这铁轨两侧,正有无数人群涌来。 他们乃是长安城百姓,因为听闻今日这有轨马车修成之事,心中好奇之下,便跑到这里来,见识见识杨承龙宣传偌久的有轨马车了。 有好奇之人直接蹲在地上,摸了摸那打磨的锃亮的铁轨。 “竟然将百炼钢铁直接放在地上?那工部之人,当真是疯了吗?” “疯没疯不知道。但是你可知晓,为了修成这玩意,可足足花了一百万贯。” “一百万贯?咱们赤凤军一年税赋,也才一千多万贯啊。十分之一,就浪费在这上面了。” “谁不是呢。毕竟这么多钢铁就这么丢在这上面,也不怕被人给偷了!” “……” 众人言谈之中,也对着铁轨评头论足起来,话语中充满不屑。 萧景茂听了之后,也露出几分怀疑,问道:“怎生花了这么多钱?” 要知道为了维持赤凤军的规模,一年的拨款也只有这么多钱,而这么多钱竟然被直接扔到地上去了? “这是分三年修建而成,每年也只花了五十万贯罢了。”杨承龙辩解道:“而且此物一成,便能够让我等前往潼川花费的时间起码缩短到不到一时间。足足是原先的六分之一。这些钱,值得了。” “当真如此?”杨承龙略有怀疑。 实在的,长安城内的有轨马车,他也经常乘坐,自然知晓其速度相当不错,能让人在一个时辰之内,就将整个长安浏览完毕。 但长安至潼关却稍有不同,路程足足有三百多里,若是往常时候常人至少需要六时间才能抵达,若是整装待发的军队的话,更是需要一旬才有可能抵达潼关。 “当然!要知道为了修建这铁路,我可是着实耗费了许多精力,否则如何能够提前两年修成?”杨承龙昂起下巴,脸上潮红一片。 “铁路?”萧景茂稍作思考,顿时笑了:“以铁筑路,你难道想要将这铁路,铺满整个关内吗?” 杨承龙长声一笑,胸中顿时生出无数豪情壮志,叫道:“不只是关内。日后我要它一路延伸,直接抵达中原之地。而且除了中原,便是南方甚至是大漠深处,也尽可以去得。” 此刻,他却是开始遐想,若是能够将此物铺满整个神州大地,又会是何等场景。 萧景茂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展示一下,这铁路又会是什么场景。” 两人一起走动,却是来到了铁轨旁边修建的房舍之中。 这些房舍连绵一片,足有半里之遥,通体皆是以红砖建成,其高度比之寻常房舍来要高上一倍有余,其中偶然传来马儿叫声,应当乃是马厩了。 毕竟若是这有轨马车开动起来的话,需要数量庞大的马匹,否则无法维持其正常运行。 为了防止被窥伺群众破坏今日庆典,整个房舍也被赤凤军重重围住,防止有人潜入其中,暗中破坏。 而等到萧景茂、杨承龙踏入其中,却闻其中传来一阵轰然声响。 “呜……” 声势惊人,数里之内,皆是清楚无比。 萧景茂定眼一看,顿见铁轨之上,却立着一个庞大大物来。 他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杨承龙顿感恼火,上前喝道:“秦锋,你在做什么呢?” 随后便见那庞大大物之中,有一位年轻人直接跳了出来,诉道:“做什么?当然要和你比拼一下,让你知晓你口中所谓的马拉货车,不过是应景之物。只有这玩意,才是真正和铁轨相配的!”一指身后之物,他却是面有得色,充满信心。 萧景茂定眼一看,这才将眼前之物看的真切。 只见这东西,皆是以钢铁打制而成,前方放着一口巨大锅炉。 这锅炉下面被塞满了煤炭,炭火极为旺盛,烧得那锅炉之中的水热气腾腾,气浪难以控制,但却始终被那上面的锅盖死死扣住,根本难以冲出去,偶然中有气浪自旁边竖着的一个铁管冒出,吹的铁管呜呜作响。 他们先前所听到的声音,大抵便是由此物产生的。 “这是什么东西?”萧景茂迟疑片刻,问道。 那秦锋随口道:“这玩意是我造出来的铁车,又是燃火用的,不如就叫火车吧。”复有一脸好奇的看了看萧景茂,这才惊呼起来;“你难不成是新近担任政务院的萧景茂?原来你长着模样!既然如此,那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在做件事情?” “当然!”萧景茂哭笑不得,颌首回道。 “那就好。”秦锋立时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就做个见证人,帮我见证一下我和杨承龙的赌约?” 没等萧景茂反应过来,杨承龙已然皱眉,问道:“什么赌约?” “自然是你那马车,和我这火车的比拼喽!”秦锋扬起下巴,一脸的挑衅。 萧景茂没好气的摇摇头,嗤笑道:“就你这火车?你难不成忘了上一次,你那火车可是直接出事故,被烧了了一堆废铁残渣了吗?”一看那简陋至极的模样,他更是连连摇头,否决道:“对不起,我可不想让你这玩意,毁了我幸幸苦苦弄出来的铁路。” 秦锋一时愕然,张口喝道:“我你啊,怎么这么老古董呢?难道你忘了,是谁帮你弄出合适的铁轨的?怎么你一转眼,就忘了这些事儿?” “虽是如此,但我也绝不能让你这玩意上铁路。” 眼见萧景茂疑惑神色,杨承龙顿时急了,连忙解释了起来:“要知道你这玩意,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还是留着自己玩吧。” “我已经进行改进了,绝对不会出现上一次的状况。”秦锋一脸着急,连忙叫道。 只可惜杨承龙决心下定,绝不接受任何条件。 萧景茂见两人剑拔弩张,不觉笑道:“只不过是一次实验,你何必如此害怕?” “你是不知。这家伙先前实验过一次了。结果呢?因为填塞了太多煤炭,整个锅炉直接被烧开的开水炸开,我麾下人员也因此损失了好几位。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拒绝?”杨承龙依旧坚持己见,不曾更改。 正文 第三十九章闹腾的人群 萧景茂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这不是因为我没有考虑到膛压吗?” 秦锋一脸懊恼,指了指那锅炉之上装着的一个装置,叫道:“这一次我在这锅炉上面添加了一个泄压阀,只要压力超过一定程度,就可以将这活塞给顶上来,而内部的蒸汽也会冒出来。这样一来,自然能够避免锅炉炸裂了。” 杨承龙却依旧不肯罢休,强辩道:“虽是如此。但是你这锅炉也太简陋了吧。若是一不心,让锅炉之中的火苗冒出来,将车上的东西全都烧了,那又会如何?” “哼!”秦锋轻笑一声,又道:“这等事又有何难?只要在旁边撞上铁板,自然可以阻挡火势蔓延。” “虽是如此。你这东西也忒昂贵了。全都用百炼钢铁锻造,只怕一台就要花费千贯!”杨承龙摇摇头,依旧保持否决态度。 “一千贯?”秦锋摇摇头,露出几分恼意,喝道:“你可知晓,为了弄出这玩意,我可是将我的身家性命全都投入了进去!一千贯?起码得三千贯朝上,才可能弄出这玩意。” 听着这话,杨承龙更是坚定信念,诉道:“若是这般昂贵,那就更不可能使用了。” 他并非顽固,只是不喜欢高风险的东西罢了。 毕竟若使用有轨马车作为运输工具的话,若是遇到了什么状况,马儿随时随地都可以停下。 但这火车若是稍有不慎,发生了什么事故的话,只怕一车人全都会栽进去。 而且听秦锋所言,但是建造这么一台来,就要花费三千多贯,但若是换成寻常有轨马车的话,只需要三十贯,便可以让马儿跑一个来回。 秦锋见杨承龙始终拒绝,更是着急起来,喝道:“我你这家伙,明明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这么死脑筋?” 站在旁边的萧景茂,也在这时将两人辩论的内容听完。 他见两人争执不下,插嘴笑道:“既然他这般恳求,你不如就和他比试比试,如何?” “可是他这玩意,当真有效?”杨承龙抱有怀疑的问道。 “不试一试,如何知道此物效果如何?”萧景茂笑道:“更何况你最初修建铁路的时候,不也是被人质疑吗?怎么今日反而有些畏首畏尾了呢?” 远处那秦锋应声叫道:“没错!明明当初我还帮过你的忙,结果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就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我?” 杨承龙叫道:“可是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萧景茂摇摇头,再度劝道:“我知晓你担忧此物存在缺陷,若是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导致事故发生。但你也应当知晓,事物并非一成不变的。只需要持续改进,我想这些缺点,定然能够消除的。既然如此,那何妨和他一比?” 秦锋从旁劝道:“没错。而且你也见到了那减压阀了吧。我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一次定然不会有上趟炸膛的情况出现。” 杨承龙见萧景茂如此恳切,只好颌首回道:“既然如此,那就听你一言吧。”随后看向远处秦锋,又道:“只是既然是赌约,那关于此事总要定个章程,对吧?” “那你应当如何比拼?”秦锋一脸自信的道。 杨承龙颌首回道:“自然是看谁先抵达目的地。” “哦?就这没简单吗?”秦锋双目一亮,却是露出欢喜表情来,仿佛对他来,所谓的失败绝不会出现。 杨承龙点点头,回道:“当然!” 站在一边,萧景茂也是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随后跟杨承龙身后,却是上了一座马车,坐在前面的马车一挥长鞭,立刻让那马儿迈开步伐,踏着节奏沿着铁路,朝着外面走去。 秦锋见到这一幕,立刻将旁边汽笛拉开。 “呜……” 宏大声音便传四野,顿时令外面的那些群众心生疑惑。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们一起定眼看去,立刻便见到从那敞开的大门之内,有两辆车子缓缓走出来。 一辆是传统的有轨马车,他们在长安城生活时候,也曾经做过许多次。 但另外一辆却是浑身钢铁,一边发出“呜呜呜”的轰鸣声音,一边沿着铁轨,朝着远方缓慢驶去。 见到这一幕,登时有人大吃一惊,口中嚷嚷了起来。 “这不是秦老部长的儿子吗?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是那个怪才?怪不得弄出这玩意来。毕竟这家伙别的不,关于机械方面,的确是才。” “只是可惜了,却将年华浪费在这上面。摊上这么一个子,秦老部长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 一行人议论纷纷,显然认出了秦锋,而秦锋正是赤凤军曾经主持过高炉、火炮建设的秦建之子,否则他如何能够弄出这等东西,甚至还跑到这里,打算和杨承龙进行比赛? 而未曾听闻的人也是惊讶无比,张口问道。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你们却对此人如此轻慢?” “你是不知道,这厮素来疯狂,为了制造出东西,曾经将家中田产全都卖了。你可气不可气?” “啊?这家伙看起来倒是正常,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那些人也是瞠目结舌,毕竟在中国人的当中,向来都有安居乐业的想法,自然将购置田产当作首要,如秦锋这等叛逆之人,他们当然将其视为异类。 正当众人议论时候,这火车也和那有轨马车一起来到了起点处,就等着萧景茂的命令。 而在此刻,杨承龙也略有激动,对着萧景茂诉道:“可以开始了。” 耗尽心力,他花了三年时间方才弄出此物,之前虽是也经过许多次测试,但唯有今日才是首次全线测试,若是测试成功的话,这铁路便会投入运行。 “那是当然。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奉陪。” 旁边秦锋亦是眉梢飞舞,高声笑道。 眼见旁边云集的群众,他更是感到兴奋,立刻取过一根铁棍,翘着那铁炉发“哐哐”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然后叫道:“各位看一看、瞧一瞧,这可是‘苍龙’号首次运行,若是有兴趣的,全都可以上来一看,体验体验一下这火车的滋味如何?” 见到秦锋发出邀请,底下有胆子大的青年一个健步,当即爬上火车之上,口中嚷嚷着:“那就让我来做首位客人吧。就是不知道这玩意要不要钱?” “放心好嘞。这是首次运行,不要钱的。”秦锋笑意浓浓,张口回道。 其余人眼见未曾阻止,也是一起涌上,原本只能装满二十人的车厢,顿时被塞满了。 正文 第四十章紧追不舍 “这家伙,又开始发疯了!” 瞥见这一幕,杨承龙顿时皱紧眉梢,显得有些紧张。 萧景茂问道:“发疯了?他经常这样吗?” “没错!”杨承龙颌首回道:“这家伙的确在机械上是个才,但若是上头了,啥事都做得出来。”见到对方车厢塞满了人群,他更是忧心忡忡,诉道:“若是这次运行,这火车发生了什么事故,便是他爸现身,只怕也难以保全他了。”之后有责备的看了萧景茂一眼,诉道:“要不然我为何要阻拦他?” 萧景茂见杨承龙如此法,心中也是担忧起来,暗暗祈祷起来:“希望这一次,能够顺利!” 至于那秦锋? 他见火车内部人员已满,而下方之人还跃跃欲试,当即叫道:“来人,再接一辆马车!” 众人齐齐欢呼,随后便有人跑到旁边的房舍之中,将里面准备的马车拉了出来,然后用铁链接在火车的后面。就这样,火车后面足足接了四辆马车,上面也足足搭载了一百余人。 杨承龙坐在旁边的马车里面,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等到对方准备妥当之后,他才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秦锋嘻嘻一笑,连忙诉道。 萧景茂眼见两人准备妥当之后,当即高声一喝:“那好。听我号令,比赛开始。” “啪”的一声,坐在马车之前的马夫一挥马鞭,走在前面的两匹驮马立刻迈开步伐,驮着身后的马车朝着远方奔去。 而那秦锋眼见杨承龙已然离开,也是有些紧张,立时大喝一声:“各位准备好,咱们出发喽。” 只见他见旁边的制动器掰下来,而那早已经烧得通红的锅炉之中,沸腾的蒸汽也开始推动活塞开始运转,带动着底下的轮子一起转动,于是这重达数十吨的钢铁怪物,也开始缓缓地行动起来,朝着远处奔去。 只是其速度甚是缓慢,还不及人行走速度。 “嗯?这就运行起来了?” 车上之人发出疑惑。 秦锋笑道:“还没呢。毕竟我还没有将这锅炉烧到极限,它还可以继续提升呢。” 随后,他便开始指挥着身边的仆从,用铁锹从旁边的煤堆之中铲来煤炭,一起倾入这锅炉之中。得到了这些煤炭的补充,火车立时发出一声高亢的汽笛,其速度也越发快速起来,已经能够和人类快步行走的速度相当了,而且还在慢慢的加速。 远处,早已经跑出了半里之遥的杨承龙也听到这汽笛声。 他回首看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这家伙,还是这般爱炫。只不过搭载了这么多人,他已经那火车就是大力神吗?还能够和我这马车相比?”只是心中却是有些忐忑,对着那马夫吩咐道:“师傅,能不能将速度提高一点?” “当然。” 那马夫一撩手中皮鞭,立刻让前方两匹驮马一起迈动四蹄。 霎时,两人乘坐的有轨马车便似旋风一般,朝着前方迅速掠去,转眼间便将那火车落到数里之外。 “走了。他们走了!” 火车之上,见到马车速度如此迅疾,他们顿时露出几分惊叹。 一直听闻这铁路能够极大的提高有轨马车运行速度,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操!那家伙竟然跑这么快?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输定了?” 秦锋顿时紧张起来,他足下火车速度虽是越来越快,但却始终无法追上有轨马车,一眨眼的功夫就被甩出相当的距离。 “秦少。咱们还能追上吗?” 车上之人也是有些恼恨,张口问道。 他们一直都关注铁路修建一事,至于秦锋和杨承龙两人恩怨,也知晓的一清二楚,自然明白今日所为,应当乃是有比赛之意。 “那是当然!”秦锋轻哼一声,诉道:“各位都坐稳了,从现在开始,老子也要开大杀器了。” 众人听了,顿时紧张起来,一个个莫不是握住旁边的把手,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着秦锋,想要知晓他打算如何做。 只见秦锋走到锅炉旁边立着的两个足有一人高的风箱,却是从其中拉出了两个铁制拉杆,这拉杆应是拉动风箱用的东西,然后对着后面之人诉道:“喂,谁来帮我一个忙?” 当即便走出两人来,诉道:“秦少,当然可以。只是咱们该干啥?” “拉动这玩意,让锅炉之内的火势烧得更旺。这样一来,便可以让火车速度飙到极限了。”秦锋笑着道。 两位壮汉当即笑道:“原来如此。那咱们就开动吧。”然后便抡起粗壮的胳膊,不断的拉扯着手中拉杆,将巨量的空气一起吹入锅炉下方的火炉之内,随后便见炉中火焰腾的一声,瞬间膨胀开来,火势直接从中冲出来,让众人皆感如同置身炼狱之中,身上热的直冒汗。 而后,顶上的锅炉轰然一震,上面的泄压阀被直接冲了开来,无数热气从中噌噌噌的冒出,混着燃烧的煤气,化作一股浓郁的黑柱,直冲云霄。 位于火车旁边,所有围观人员,皆感耳朵嗡鸣不止,许久方才消去。 眼中,那火车仿佛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竟然宛如猎豹一样,沿着铁轨直接冲出。 车外人员都是如此,车内乘客当然也感到难受至极,纷纷呻吟起来。 秦锋这才感到害怕,连忙吩咐道:“喂。你们放慢一点,别将风势弄这么大。要不然锅炉会受不了的。”那两位壮汉也感觉之前太过鲁莽,便放缓了手中动作,而那仆从也连续不断的补充着煤炭,确保炉中火势不消。 于是,这名为火车的钢铁怪物,也拖着一种人员,朝着远处的马车追去。 马车之上,杨承龙见到这动静,也是慌张不已。 “那家伙究竟在干什么?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他扭过头,顿时见到那火车正冒着浓浓黑烟,沿着铁路一路追来,其速度虽是不及马车但是却也不差,始终吊在后面不曾落后。 见到这一幕,杨承龙方才放下心来,诉道:“幸好没出什么事故,要不然我可就倒霉了。” “这么看来,你倒是听关心他的?”萧景茂笑道。 “当然!毕竟同僚一场,我可不愿意他出事故。”杨承龙坦然回道,一见那火车渐趋稳定,也是安下心来,笑道:“要不然,秦老部长非得骂死我不成!” 萧景茂无奈一笑,回道:“你这家伙,倒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只不过那厮可未必愿意领情呢。” 一见那火车追赶甚急,他也是笑道:“我估摸着他现在,只怕只想要能够赢过你吧。” “哈。就算是输了又如何?”杨承龙一指铁路,笑道:“只要这铁路一成,那我们不过半日便可以抵达潼关。到时候,若要征服中原、北击蒙古,便在执掌之中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抵达华州 “哦?若是这样,那咱们北伐蒙古,兴复中原也终于有实现的可能了。” 萧景茂难掩心中高兴,朗声笑道。 若是在往常时候,大军一旦开始战斗,便需要数量庞大的粮食。 将这些粮食运送到前线,更是需要大量的民夫、蓄力以及车辆,到时候农业生产、商业运行方面,势必会受到不少的影响,甚至有可能就此衰败。 但这铁路以及火车一旦成型,那就可以借助这玩意,运送人员以及粮食。 其节省的人力、物力,都是难以想象的。 杨承龙颌首笑道:“那是自然。只要这铁路完成,那我们便可以沿着这铁路一路向北,任那蒙古大军如何强横,也绝对无法挡住这钢铁怪物。”目中所见,他却觉得这一道道铁轨不断的朝着远方延伸而去。 无论是西昆仑之所,亦或者是北锤辽阔草原,便是那南方群山,以及东海之滨,全都被这铁路连接起来。 而他们到时候,只需要乘坐这铁路,就可以在数之内,游遍整个神州大地。 心之所至、兴之所致,两人想到此处,更感心中畅快至极,却是直接引吭高歌起来。 “维之命、於穆不已。於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假以溢我,我其收之。骏惠我文王、曾孙笃之。” 一曲维之命,尽诉胸中所求。 “呜……” 只可惜于两人身后,那尖锐的汽笛声却打断了两人的兴致。 杨承龙侧身一看,立时便见到那火车已然跑到了马车旁边,两个正并驾齐驱呢。 他心中顿时惊住,暗想:“没想到这东西,竟然真有如此效果?” “喂。看到了吗?我可是已经追上了,很快的便可以将你们两个丢到后面去了。”秦锋见到杨承龙、萧景茂两人面有惊讶,顿时感到胸中高兴无比。 先前他被杨承龙挤兑时候,可没少受过气,这一次定要借着比赛,让对方明白火车的厉害! 秦锋心中一想,又是对着身边的壮士命令道:“各位,再加把力气,咱们就可以抵达华州了。” “华州?这么快就到了?” 火车上面的人儿一时惊住,纷纷从车厢之内探出头,看着周围场景。 随后便有一人叫道:“你们看那座山,不就是华山吗?” “没错。真的是华山!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抵达华州了。”众人莫不是惊讶无比。 要知道他们往日时候,若是想要抵达潼关,非得要随身携带三以上的粮食,并且打早起床赶路,这才能敢在黑之前,抵达华州,然后在这里稍作歇息,等到第二日的时候在继续赶路。 没想到还没过一个时辰,他们便已经抵达华州了? “当然。此地距离华州只有不到十里的路程。算算时间,也就几刻钟的时间而已。”指了指旁边插着的牌子,秦锋笑道。 他曾经参与过铁路修建,自然知晓这牌子乃是在于为马车运行提供标识,令其能够提前做好准备。 也正如秦锋所言,随着火车继续前进,众人立刻见到在华山脚下,一座山城耸立其中,而随着火车“况且况且”的撞击声,这庞大的烧火冒烟的钢铁怪物,也缓缓踏入其中。 “竟然这么快就抵达这里了?看来这铁路,当真颇有奇效。”萧景茂赞叹不已。 杨承龙诉道:“那是自然。要不然我为何要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能够修成此物?”眼见前方拉马的驮马也有些精疲力竭,遂直接对马夫诉道:“你且在这里停一下,等换个马匹在开始吧。” 那马夫立刻依令,命令两匹驮马拉着马车,走入这里修建的站点。 为了方便替换马匹,维持铁路的运转,杨承龙每隔一段距离,便会修建一个站点。 一者是为了方便人员换乘,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方便驮马休整。 而在另一边,那火车也是出现了一些状况,比如锅炉似乎无法承受炉中压力,正不断的朝着外面冒着热气,而下面的传动轴也似乎无法承受压力,直接就断了。 “靠。这玩意怎么这么容易就断了?要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比啥赛?直接认输就得了!”面对这种状况,秦锋一脸懊恼。 若这火车有啥毛病,那就是它实在是太容易损坏了,稍不注意就会直接趴窝,根本无法运行。 杨承龙等到马夫换好马,正准备出场时候,便见秦锋正蹲在火车旁边,也不管那乌漆嘛黑的管道,便直接凑上去看看,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这火车瘫痪。 他顿时笑了起来,问道:“喂。你这子正蹲在地上做啥?” “修火车!”秦锋没好气的回道。 明明自己已经追上对方了,可以是胜券在握,但却因为莫名事故,导致这火车直接趴窝,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我就吧。你这玩意还不成熟,暂时无法派上用场的。”杨承龙直接笑道:“这次的比赛,只怕会是我赢了吧。” 秦锋哼道:“这可不一定。毕竟还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能够成功。”眼见对方马车驶出车站,他更是焦急起来,连连催促着身边的仆从,要他们快点修好火车。 眼见火车停下,车上乘客也有些奇怪。 他们见秦锋忙的一刻不得歇,立刻便从车厢之中走下来,也一起过来帮忙。而在众人的努力下,火车也重新哼哧哼哧的运转起来,驮着四节车厢一起朝着潼关行去。 “成功喽。” 见到修好了,众人齐齐欢呼起来。 “那我们便开始前往潼关喽。这一次,定要让那厮向我道歉。” 秦锋眼见火车重新开动,虽是感到无比的兴奋,但是他却也害怕这次比赛会失败,遂直接令人将炉中温度稍微降下来一点,以免锅炉因为火势太猛,导致炉中压力太高,竟然制造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毕竟先前火车失败,多数都是因为这锅炉而质量问题,进而导致事故发生的。 秦锋为此对原始设计图做出了许多更改,就是为了避免锅炉产生问题,而这一次的比赛,他势在必得,自然不愿意自己中途停下,进而彻底失去超过对方的机会。 正文 第四十二章胜利了 大概是因为有轨马车技术成熟,而且替换驮马的时间也极为短暂。 所以秦锋还在修理火车的时候,杨承龙便已经自华州之内出发,一路朝着潼关奔去。 坐在车上,萧景茂却还是回想着秦锋那懊恼样子,遂问道:“看样子,那火车似乎还不是很好?很容易就故障?” “没错。不过这一次却是大大延长了。要知道以前跑不了十里路,那火车便会因为难以承受压力而彻底报废。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坚持到这个时候?看来那子,的确有些本事!”杨承龙赞道。 萧景茂宛然一笑,诉道:“其实吧。你一开始就属意那火车,对吧!” “哦?怎么这么?”杨承龙双眉微皱,问道。 萧景茂一指底下那沉重的枕木还有坚硬的铁轨,笑道:“当然是因为这铁轨了。要知道就算是长安之内的有轨马车,所用的轨道也多是木头所制,充其量也就在上面钉上一层铁片。但是你却执意用钢铁筑造而成,很显然是为了那火车准备的。毕竟那火车极为沉重,若是寻常木轨根本难以承受。也唯有这铁轨,才能承受。” 铁轨比之木轨,无论是价格还是建设速度,相差何止十倍? 而当初杨承龙一开始便决定以铁轨修建铁路,就是存了使用火车的心思。 “没错。” 杨承龙颌首回道:“只可惜那火车毛病太多,短时间内无法投入使用,只能暂时用有轨马车代替了。等到那火车彻底解决这些问题之后,我们便可以立刻将这火车替换上来,如此便可以大大的提高运力以及速度。” 杨承龙并非愚钝之人。 如今时候,他们之所以能够领先,一者乃是因为马车之内仅有三人,另外也是因为驮马技术成熟,方便替换罢了。 但是那火车却驮着四节马车,外加百来人,依旧能够和有轨马车并驾齐驱,由此可见其中潜力所在,若是能够解决其中故障问题,令其能够持续运行超过一,甚至一个月乃至于一年呢? 届时,朝发夕至,便会成为事实! 萧景茂双眸一亮,立时笑道:“若是这样,那咱们也无需一如宋朝一样,为了避免地方实力做大,而在地方布置那么多的军队了。节省下来的税赋,便可以更多的运用在民生之上。”想到这里,他又是赞叹道:“看来这铁路,当真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伟大发明啊。” 谁都知晓,宋朝为了维持自己在各地的统治,不得不蓄养数量多达百万的禁军。 而那些庞大的士大夫,更是一个个蝗虫一样,趴伏在朝廷之上吸吮起来,进而令这个朝廷不断衰弱,甚至就连区区一个人数只有数万的游牧民族都无法击败,不得不逃亡千里,被迫屈居在临安之内。 所谓的“三冗三费”,自宋朝诞生以来,便始终伴随左右。 但铁路出现,却改变了这一切。 因为铁路的出现,便意味着他们可以在短短数日之间,将位于边陲之地的禁军,运输到国中任何地方镇压敌人,更可以迅速将全国各地的粮食运送至出现洪涝旱灾、导致灾荒遍地的地方,好稳定地方政权。 而这一切,全都依靠铁路。 “那是当然。” 杨承龙自是知晓铁路的重要性,而他作为其缔造者,更是感到心中豪气万丈,朗声笑道:“而我的心愿,便是将这铁路在这神州大地推广下去,让每一个城市、每一个百姓,都有铁路沟通,更能够乘坐其中,一览国朝万千风景。” 萧景茂亦是应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定然能够让你畅通无阻。” 两人对视之间,却是已知彼此心意。 熟料此刻,远处汽笛之声再度响起。 杨承龙一瞥远处不断呐喊的秦锋,又是懊恼起来:“这家伙!还是这般冲动。” “冲动也是好事。毕竟要不是他,如何能够弄出这玩意来?”萧景茂朗声笑道,随后便对着马夫诉道:“你且加快速度,莫要被那厮给追上了。知道吗?” “那你们两个可要握紧了。莫要被颠出去了。” 马夫应声回道,手中皮鞭猛地一挥。 “啪!” 清脆声音顿时响起,吓得前方两匹驮马一起迈动四蹄,朝着远处的潼关奔去。 居于身后,那火车眼见马车速度陡然加快,似是也着急了起来,汽笛之声不断响起,而那喷出的蒸汽,更是形成一道纯白气柱,直接纳入空之中。 得到了这沛然力量的支撑,匍匐在铁轨之上的钢铁怪物再度加速,却是一点一滴不断的拉近着和有轨马车的距离。 长达数十米、重达数百石的钢铁怪物,竟然能够跑到这般速度,当真让人怀疑,它究竟哪里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杨承龙眼见对方不断逼进,也是紧张起来,又道:“在快一点。” 虽是心中早有打算,但是这一场比赛,他却是不愿意输,立刻让马夫再度催动驮马。 连连响声,马匹速度已然逼至极限。 它们张开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而萧景茂和杨承龙两人,也眼见远处潼关越来越近了。 他们两人兴奋之下,也舍弃了矜持,直接喊道:“加油。” 远处火车之上,秦锋见到这马车速度越来越快,也感到有些担心。 要知道此地距离潼关只有半里之遥,若是要决出胜负,便只在这段距离了。 秦锋不知两人心中打算,只知道此番自己若是失败,只怕火车的使用又会往后推延,也不顾那锅炉是否能够承受,下令道:“给我继续加速,绝对不能落在他们后面。” 听到这命令,那正拉着立式鼓风机的壮汉高喝一声,回道:“我等知晓。” 赤红着双眼,他们凝视着远处的马车,两条胳膊一来一回,将大量新鲜的空气吹入锅炉之中,令火焰温度不断的上升,而那仆从也不断的将煤炭加入其中,好确保其燃烧完全。 车上众人也是兴奋至极,高声叫道:“加油!加油!” 火车速度节节攀升,汽笛之声不断响起,也似是在为自己鼓舞一样,转眼间便追上有轨马车,而那有轨马车,也因为驮马气力耗尽,速度却是开始下降,已然无法维持之前冲锋姿态。 随着一声鸣笛,两辆车子一起踏入潼关之内。 火车上,众人齐呼:“我们胜利喽!” 正文 第四十三章回家 “怪不得没看到你人影,原来跑去见证火车的诞生吗?” 萧凤一脸责备的看着萧景茂,口中不掩斥责之意。 萧景茂顿感尴尬,连忙回道:“主公。那火车以及铁路,皆乃足以改变千古不变局势之利器,所以我才应了杨承龙的邀请,前往一观。”眼见萧凤神色不动,便赶紧低下头,道歉道:“若是有做错的,还请主公责备。” “责备倒是不必了。” 萧凤轻摇臻首,诉道:“只是你日后行事,需要有个行程列表。毕竟你现在乃是行政院总理,若是失了章程,便难以掌握麾下信息。若是因此犯了错,那就糟糕了。这一点,你知道吗?” 萧景茂赶紧回道:“主公所言,臣知道了。” “那就好。”萧凤眼见对方坦诚错误,这才放下心来,之后却宛然一笑,问道:“只是这次比赛,你们输了?” 萧景茂一时愕然,稍作思考一下,方才知晓萧凤所言,乃是杨承龙和秦锋的赌约。 他带着几分无奈,回道:“没错,我们输了!” “这是当然。毕竟牲畜之力终究有限,又如何能够和人之智慧相比?那秦锋能早出此物,当是大才。之后你等莫要因此生隙,须得助他尽快弄出可堪使用的火车,知道了吗?”萧凤安慰道。 此事在发生之后,因为有许多百姓围观,所以很快的便在长安城之中流传开来,当然也让萧凤听了去。 萧景茂连忙回道:“莫要主公吩咐,属下也要促成此事。”随后自袖中取出一物,直接抵到萧凤眼前,诉道:“此图乃是我和杨承龙一起绘制,还请主公一览。” 萧凤接过图纸,展开一看之后,立时笑道:“哦?这就是你们的答案吗?” “主公。”萧景茂一脸雀跃,笑道:“这铁路如此厉害,而且若是配合火车,更是可以朝发夕至。所以我便和杨承龙一起,勘察境内地形,做出了这铁路规划图。不知主公是否准许?” 他所呈上的,乃是关内铁路修建图。 以长安为中心,将河中府、铜川、汾州、凤翔府以及商州五城联络起来,如此以来便可以覆盖境内大部分地区,更方面赤凤军驰援。 到时候边境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便可以在半日之内直接抵达,而无需如同往日一样,需要花费好几年的功夫去做好准备。 萧凤仔细一看,嘴角立时翘了起来,却是透着几分得意来,诉道:“此事甚好。我为何不答应?”随后面容严肃,却道:“只是此事你须得在三年之内完成。知道了吗?” “三年?这么快?”萧景茂神色一愣,却是带着几分担忧。 为了修建长安至潼关的铁路,他们便折腾了三年时间,而计划之中的铁路也仅有一千多里长罢了。 毕竟这铁路造价昂贵,以赤凤军目前财政,根本难以支撑。 萧凤颌首回道:“没错,三年!因为三年之后,这铁路一旦完成,那我们就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下一阶段?什么阶段?”萧景茂一头雾水,却不知晓自己的主公,又打着注意了。 萧凤嘴角微翘,目光却望向北方之地,勃勃野心自话音之中透出:“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算起时间来,咱们到这里来,也有二十年了吧。” “是的,主公。” 萧景茂点点头,双眸顿时黯然。 每当他自清晨起来时候,见到镜中的那个两鬓斑白、一脸皱纹的男子,都会感到有些失落。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 算算时间,他现在也已经四十了,而在处理公务的时候,精力也开始略有不足,经常会感到疲倦。 萧凤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回家?” “回家?” 萧景茂神色一愣,不知主公为何提及此事。 只是“家”之一字,却让他陷入昔日年少时候的光景。 ………… “爹你看。这是我猎到的猎物。” 背后拉着一匹倒地不起的野狼,萧景茂在雪地上艰难的行动着,他的脸也被冻的通红通红的。 见到远处走来的一行人,他立刻便笑了起来,丢下手中的绳子,一路跑到了前方一人之前叫道。 而那位壮硕的汉子,也将他一把抱起来,提到半空中高声笑道:“好家伙。果然不愧是大山的儿子。才十岁,便能够独自一人打猎了。不过你这子,可别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要知道那狼可是凶残了,你以后再出去,可要跟叔叔们一下,知道吗?” 萧景茂甜甜的一笑,叫道:“知道了,爹!” “至于这头狼?” 那汉子看了一下狼,沉思片刻之后,又道:“待会儿带回去,让你娘亲给你缝一件皮袄吧。毕竟这大冬的,若是没有一件合身的衣衫,可撑不过去。” “谢谢爹爹!” 萧景茂仰着秀气的脸,高声叫着。 …… “爹,我来帮你。” 见到爹爹一脸慌张,萧景茂手中拿着弓,直接从屋中跑了出来。 但是他的父亲,那位刚毅的汉子,却冲着他大声喊道:“快走!带着妹妹,离开这里。” 远处,十数匹战马一起奔来,上面的蒙古骑兵拉开复合弓,对准父子俩便是射击。数道箭矢破空袭来,吓得萧景茂双脚一软,直接跌倒在地。 而他的父亲,那位号称大山第一勇士的男子,也被数只箭矢射中。 但他却如山一般,站在萧景茂的身前,为他充作盾牌,挡住了所有的攻击。 “爹!” 嘶哑的呐喊声,震得松树簌簌发抖。 落下的白雪,将一切全部盖住,不留任何痕迹。 ………… “家吗?” 握紧拳头,萧景茂一脸神伤。 记忆里,他的家是无忧无虑、自由而且和谐,直到那一夜,到来的蒙古骑兵毁掉了他的一切。 自此之后,他也踏入赤凤军之中,开始了自己新的篇章。 萧凤神色严肃,颌首回道:“没错,回家!”随后神色有些怅惘,诉道:“毕竟,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回家吗?” 萧景茂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开口,庄重的问道:“主公,难道我们……” 萧凤点点头,诉道:“正如你所想的,我们应该反击了。” 正文 第四十四章北伐 “反击?主公,你的是真的?” 听到这词儿,萧景茂顿时激动起来。 自那一日之后,他经常陷入噩梦之中,而每次醒来之后,就久久不能沉睡,兀自陷入对蒙古的仇恨当中,然受限于实力薄弱、时机不成熟等诸多缘由,故此始终压抑自己,刻意避开这件事情。 而在今日,他终于自萧凤口中听到了这个词儿。 萧凤颌首回道:“没错。反击!而且你也知晓,之前蒙哥身死,蒙古诸部虽是再度陷入混乱之中。但经过长久争夺,那阿里不哥已然继承大汗之职。若是让他将部众一统,那我们恢复故土的希望便越来越。所以我打算趁着对方地位尚不稳固的情况下北伐,彻底收复临洮路、凤翔路、鄜延路、庆原路四路,彻底斩断蒙古入侵中原的路途。若是可以的话,也应当攻下河东北路以及河东南路,作为进军中原的桥头堡。” 经过先前数番战斗,目前赤凤军已经占据了京兆府路、利州东路以及利州西路三路,以及凤翔路、鄜延路以及庆原路部分区域。 而经过十多年的治理之后,赤凤军也成功的在这里站稳脚步,并且基本构建出合适的教、军、政的统治体系。 但若是凭借这点力量就想要击败宋朝、甚至是战胜蒙古,那却是力有未逮。 萧凤对此很清楚,所以早就有此打算,进一步扩大自己的统辖范围,让自己至少有足够的本钱,能够和这亚洲两大帝国一决高下。 现在铁路已成,自然也是时候展开行动了。 萧景茂激动不已,连忙道:“属下知晓,属下这就去统治参谋部。让他们前来拟定作战计划。”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纵然有铁路相助,但如此大的动作,定然要拟定一个基本的作战方案。 这几乎成了赤凤军的惯例! 很快,以常俊为首的参谋部众人便踏入政务院,一起朝着萧凤问道。 “主公。这一次,你当真打算北伐?” 萧凤甚是严肃的回道:“没错。所以我才令萧景茂传唤你们,让你们拟定一个章程来。确定此次北伐的具体事宜以及主次目标!毕竟北伐一事事关重大,若是失败对我国中上下,定然是一个不的打击。所以我希望尔等务必谨慎,莫要让宋朝五路伐夏那样,沦为笑柄。” 众人虽是激动,但听到萧凤这话,皆感内息一滞。 他们知晓,萧凤虽是态度温和,但是内里向来严苛,若是属下犯错,绝不会饶恕,定然会好一顿责罚,紧张之下也知晓此事重要性,遂一起诉道。 “主公放心,这一次我们绝不会让你失望。” “只是主公!”常俊顿了顿,问道:“不知这一次,主公打算动用多少兵力?” “狮子搏兔尚且全力,更何况此番对手乃是蒙古。所以这一次,我亲率十万大军,一起北伐。”萧凤神情沉重,张口诉道。 眼见众人惊讶,她又是诉道:“当然。在我离开这段期间,政务院方面便交给萧景茂处理,都察院方面自有杨肃负责,而华夏常务委员会方面,也有宋子贞负责。有他们三人在,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当然,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们也可以询问萧星,她自然会出面处理。” 萧景茂乃是赤凤军老人,更是久历战争,当然是不在话下。 至于那杨肃,却是杨承龙、杨凤还之父,乃京兆府当地名门望族,于公卿以及士民之中,多有贤名。 彼时赤凤军入主京兆府的时候,他便率先投入麾下,于是便被授予都察院一职,自上任以来忠心耿耿,对赤凤军的政治架构体系,也多有帮助。 至于那宋子贞? 他自叛蒙归赤凤军之后,因为昔日劣迹,所以遭到赤凤军众人贬低,故而离开军队,但救济世人之心未冷,便私下归入了中华教之后总。 因为其才华出众,更是多次赈济灾民,所以也被当地百姓所推崇,故而一路上升,成为了现在中华教的常务委员会会长一职。 萧凤听闻其言行,知晓此人对赤凤军并无威胁,也没有多加干涉。 众人听了,也松了一口气。 若是他们在外出战时候,长安之内生出动乱来,那便真的糟糕了。 常俊仔细琢磨一下,复有诉道:“主公既然有此意愿,我等自然倾力而为。只是主公,你也知晓若要将全部部队调集至前线,少也要半个月,若是加上粮食之类的,至少也要半年时间。不知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动?” 他却是知晓萧凤性情谨慎,向来都是未雨绸缪,并非那只会一拍脑子的庸碌之辈。 今日了,应当只是为了让众人提前做好预案,以免到时候出现什么差错。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萧凤颌首回道:“两年之后!等到铁路完成之后,我军立刻进军。” “两年?”常俊问道。 “没错。而且你应当也知晓那铁路一事。若是这铁路造好,我等便可以通过铁路运输粮草武器,到时候朝发夕至,能够将物资运输速度提升到原来的数十倍。到时候,你们也不用那么幸苦了。”萧凤笑道。 “原来是这样!” 众人听了,皆是恍然大悟。 那铁路他们自然也知晓,当知晓比赛结果之后,也是兴奋至极。 若是这铁路能够成功,他们便可以乘坐火车,只在半时间内便能够赶到前线和对方作战,而无需和往常一样,需要花费十半个月的功夫赶赴战场了。 常俊却顿了顿,又问:“但是主公,若是那铁路无法建成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凤一时愕然,张口问道。 常俊顿了顿,稍作思考了一下之后,方才回道:“主公。实不相瞒,当初建设长安至潼关铁路时候,那萧景茂曾经前往参谋部,要我等助他,是要剿灭土匪。等到我等将其剿灭之后,才发现这些家伙,乃是当地豪强。因为认为铁轨乃是邪恶之物,会毁坏当地风水,所以才屡次作乱,意图将其破坏掉。” “哼!” 萧凤轻斥一声,喝道:“不过封建妄言,何必在乎?”随后对着众人喝道:“既然有人阻挡,那我便授予尔等专擅之权,成立一支铁道兵,若是有人胆敢破坏,无需经过我的同意,便可以就地击毙。” 她之大计,又岂容他人干扰,自然直接灭了。 常俊连忙回道:“主公所言,属下知晓。” 随后便领着一干参谋退下去,一方面准备开始推演北伐之事,另一方面也开始着手铁道兵组织事情。 铁路于北伐,两者互为依靠,可以是缺一不可。 正文 第四十五章战略后撤 塞外边疆,无垠大地。 自亘古以来,这片土地之上,便诞生了众多的游牧民族。 譬如匈奴、鲜卑、突厥以及契丹等民族,莫不对中原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威胁,而在今日更是诞生了蒙古这种最为可怕的部落。 而他们自诞生以来,不仅仅数度侵入中原,劫掠众多的物资,更是由东向西不知征服了多少国家,而今时候多达数十万的大军聚集一处,只是为了确定一下事情。 哈剌和林。 众位部落人员汇聚此处,便是为了朝见新上任的可汗孛儿只斤-阿里不哥。 毕竟之前伐宋一战之中,其兄蒙哥死于鄂州之中,而曾经的有利竞争者忽必烈也已然陨落,在群龙无首之下,众人只好将阿里不哥推上台前。 此刻的阿里不哥感到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行事。 他知晓现今蒙古状况,长生传承被萧凤摧毁,纵然有四大汗国支持,又将长生重新建起,但威能比之往昔却是相差甚远,已然无法对萧凤这等强者产生威胁。 更何况经过先前战斗,蒙古精锐损失大半,于中原之地更是叛乱频频,根本无法有效控制住,而部落之人也是怨声载道。 他若是无法重振声势,只怕这汗位是坐不稳了。 立于此处,张柔、张弘范两人却有些紧张,毕竟在这商议蒙古大事的地方,汉人也仅有他以及许衡、赫经三人罢了。 其余人因为声势不足、名声不旺,所以也没有前来此地,参加会议。甚至就连许衡、赫经两人,也是张柔一力举荐,方才能够到达此地的。 眼看着新王登基,坐下之人皆是沉默不与。 阿里不哥深吸一口气,对着众人问道:“各位兄弟,今日我召集尔等前来此地,其一乃是为了重建长生、其二乃是商议接下来的事情。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列位莫要怪罪。” “可汗。” 当下却有一位青年一步踏出,直接张口问道:“在这之前,请允许子冒昧询问一句,不知可汗打算如何处置赤凤军?” “赤凤军?” 乍闻这三字,众人皆是顿住。 他们对这三字自然熟悉无比,毕竟自二十年前的时候,他们便和这只部队始终纠缠不休。 眼见此人提及,众人莫不是感到双颊赤红,生出恼恨之色。 阿里不哥亦是面生恼怒,看着眼前之人,却带着几分无奈:“赤凤军?你怎生提到这件事情来了?” “非是子冒昧。只是这赤凤军日益壮大,故此有此一问。”那人又道。 “伯颜。你突然提及此事又是干什么?难道我们就不知晓赤凤军威胁吗?” 当下一人站出来,直接喝道。 他叫做扎剌不花,乃是赫和尚拔都之子、仲威之弟,因为自己兄长以及父亲皆死在赤凤军手中,所以对赤凤军向来充满愤怒。 但他也知晓赤凤军非短时间能够击败,所以一直主张暂避其锋,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解决宋朝上面。 “只是你也明白,那赤凤军实力强横。我等若是贸然行事,只怕会损失不少儿郎。正是因此,我觉得应当首先解决宋国。等到宋国覆灭之后,我等自然可以集中全部力量,彻底灭了赤凤军。” 对着众人侃侃而谈,扎剌不花已然笃定,目前蒙古绝不能和赤凤军正面对抗。 “子以为不妥。那赤凤军本是出自中原,和宋国乃是一脉相承。你既然能够想到此事,那萧凤如何想不到?若是他趁着咱们攻击宋国时候出兵,我等又该如何行事?依我看,我等应当率先出兵,先期解决赤凤军之后,在谋图宋国。” 伯颜眼见自己为众人所忌惮,遂挺直胸膛,坦然面对众人,阐述心中所想。 “列位也当知晓。这赤凤军貌似虚弱,但实则有足以颠覆中原的实力。我等若是不趁着这个时候早些动手,等到对方实力成长之后,那我们就危险了。” 听到这话,张弘范不禁摇头,低声道:“他想到倒是简单,只可惜那赤凤军,又岂是寻常之辈?” 身边许衡眼见众将争论,也是有些紧张,诉道:“虽是如此。但是这赤凤军确实难以对付。毕竟为了稳定蒙古在汉地的统治,可着实消耗了蒙古不少的力量。也难怪他们想要撤退了。” “既然如此,那我等前来此地,又是为何?”赫经长叹一声,张口问道。 张弘范低声回道:“自然是为了确保蒙古在汉地的统治。不然让那赤凤军打来,咱们这些人全都得死。” 他这一,三人皆是感觉背后发冷,生出莫名危机。 毕竟他们在蒙古当初入主中原、统治汉民的时候,可着实为其付出不少的心力,若是被赤凤军抓住,定然会遭到严刑拷打。 那赤凤军能够成长到今日,所凭借的可不只是所谓华夷之辨。 三人对话时候,远处争辩依旧继续,未曾停止。 只见扎剌不花面生耻笑,高声叫道:“哼哼!你难道忘了吗?那赤凤军看似虚弱,但其实力不可觑。为了歼灭这仇敌,我父亲、兄长皆死在对方手中,便是前任可汗也死在那萧凤手中。于部众之中,惨死于对方手中的,更是数不胜数。你以为我们不想复仇吗?” 若论对赤凤军仇恨,在场的列位有谁比他更强。 但扎剌不花更明白,那赤凤军虚弱视乎他们无法消灭,如今已经在中原立足,若是想要将其挫败,简直是难如登。 紧随其后,他的弟弟举、佑、择、麟、挺五人一起颌首,皆是诉道:“以我等看法,这赤凤军实在厉害,我等应当暂避锋芒,先期谋图宋朝,方为上策。” 阿里不哥听了之后,也是微微颌首,颇为赞同。 伯颜却有些懊恼,又道:“可汗。此事万万不可。断然不能放任赤凤军,继续成长下去。” 阿里不哥劝道:“伯颜。我知晓你成长于伊尔汗国,故此并不知晓中原的可怕。他们的人民固然羸弱,但若是有雄才伟略之人站出来,便可以将所有人的力量集中起来,而那股力量也绝非我们所能匹敌的。而那萧凤,便是其中翘楚。正是因此,所以我们面对她,才需要谨慎行事。知道吗?” 眼见阿里不哥定下心思,伯颜只好放弃争辩。 战略已定,他区区一个卒子,自然无法改变大势。 正文 第四十六章儒学 待到会议结束之后,阿里不哥回到了万安殿之中。 而在此刻,那宫人便走了上来,是有人前来进谏。 “原来是张柔?他来此做什么?” 阿里不哥疑窦丛生,却想不出来张柔为何会在此刻出现,心思一转立刻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便见上一见吧。” 毕竟这张柔乃是汉地之中数一数二的人才,自加入蒙古之中,更是屡立战功,若非因为乃是汉人,其地位只怕还会更进一步。 稍等片刻,张柔便踏入殿中,紧随其后的自然是其儿子张弘范,还有一样来到此地的刘秉忠、赫经以及许衡三人。 阿里不哥看着张柔,心中已然生出忌惮。 张柔掌握着中原大半兵力,若是他背叛蒙古,定然会对蒙古在汉地的统治造成毁灭性的破坏。 完全是出于本能,阿里不哥直接问道:“安素公,不知您今日前来此地,究竟所为何事?”此刻心中,已然生出除去对方的想法,若是对方继续呆在那个位子之上。 “启禀可汗。臣自入军以来,已有四十余载。如今年岁已高、更兼身躯老迈,难以行动,故此前来向可汗请辞。不知可汗可否允许?”张柔双腿一屈,直接拜倒在地。 “辞职?”阿里不哥难掩心中喜悦,问道。 若是张柔主动辞职,那对于他掌管汉地,自然是一桩大好的事情。 张柔颌首回道:“没错。毕竟老臣如此模样,只怕是难以为可汗尽力。既然如此,臣不如告老还乡,将那位置让出来,让那些年轻俊杰能够坐上去。可汗,你不是吗?” “确实应该如此。”阿里不哥笑道。 直到这时,张柔方才回道:“只是在辞职之前,老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汗是否允诺?” “什么事?”阿里不哥笑着问道。 既然对方愿意亲自辞职,让出手下的权力,那他何妨大度,让张柔能够有所心安。 “可汗。你应当知晓汉地叛乱一事吧。”张柔面容严肃起来,庄重的对着阿里不哥回道。 阿里不哥点点头,脸上生出几分怒意,喝道:“都是那该死的赤凤军。若非他们刻意鼓噪,如何会发生这些事情?” 自蒙哥南征宋朝失败之后,赤凤军虽是没有展开大规模军事行动,但却暗中向曾经安置下来的中华教之人输送武器弹药,令他们暗中击杀蒙古派遣的官员,以及阻挠其征粮的军队等等行动。 而这些事情,也让蒙古上层焦头烂额,不得不任命张柔为中原都督,负责镇压起义军。 “没错。自军入中原以来,昔日百年烽火,终于消弭。谁料那些家伙竟然不思安分,意图掀起叛乱,甚至和赤凤军相勾结?这些人自然该杀!”张柔回道:“只是可汗。那些人儿藏于隐匿之地,平日里更是不露痕迹,我等纵然是派出大军搜罗,实在是难以将那罪魁祸首找出来。却是辜负了可汗的期待。” 道后面一句的时候,张柔已经将头低下来,脸上全都是恼怒之色。 阿里不哥安慰道:“此事非你之过,全是那赤凤军之错,我自然明白。”复有感到有些好奇,又问:“只是此事和你要求,究竟有何关系?” 张柔眼见吊起阿里不哥的好奇心,直接回道:“可汗。实不相瞒,老臣曾经想过,究竟应该如何,才能够一劳永逸,彻底解决此事。” “什么法子?”阿里不哥立刻问道。 若是能够解决汉地统辖问题,他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毕竟他们目前许多资源,都只有汉人才能够生产,若是失去了中原的话,那他们便会丧失许多的东西,这自然不是阿里不哥所想要的。 张柔嘴角一笑,一指身后三人,笑道:“起这法子,却并非我所想出来的,乃是他们所提出来的。而我今日前来此地,便是向可汗推荐他们三人。” “哦?那不知你们有什么建议?”阿里不哥越过张柔,直接落在刘秉忠、赫经以及许衡身上。 只见许衡上前一拜,直接回道:“子许衡,叩见可汗。”其余两人也是一起屈身,口中诉道:“子刘秉忠、赫经,叩见陛下。” “我朝之内,素来宽松,尔等无需拘谨,起来再吧。”阿里不哥挥挥手,示意三人站起身来。 那许衡直接站起来,便道:“陛下。依臣所见,可汗之所以难以控制汉地,实则是因为儒学未兴,若是儒学昌隆,那汉人自然能够俯首称臣。” “儒学?” 阿里不哥不禁皱眉。 那儒学他自然也知晓,但因为幼年条件有限,所以也没怎么阅读,至于遵守其中戒律,更是不曾有过。 许衡颌首回道:“没错。那儒学自春秋以来,于汉地流传已有千年之遥。其地百姓莫不是耳濡目染、受其熏陶。但若是有异域之人踏入其中,便有可能因言语不同、无法交流,进而产生诸多矛盾。纵然陛下有心安抚,但那百姓却障目塞耳,又如何能够知晓可汗之心?” 阿里不哥听了这些话儿,心中却是耻笑不已。 “若是这儒学当真有效,那为何中原王朝却被我等击败?” 只是他想要知晓许衡建议,以及如何镇压叛乱,所以才耐着性子继续听着罢了。 许衡眼见阿里不哥露出神色,心中一喜,连忙上前诉道:“正是如此,所以我认为,若是能够在诸部子弟之间,推行儒学之术,教授三纲五常之法。到时候上下知晓,自然能够平定祸端。” “既然如此,那我便准了。但你也清楚,我族中之人向来骁勇,你却不许有所斥责,知道了吗?”阿里不哥有心一试,便应了此事。 他又看向刘秉忠,又问:“你又有什么想法?” “启禀陛下。虽有儒学传播,但若要起效,却需许多时间。故此臣以为若要统辖汉地,非得于汉地之中建立都城,并且于都城之中汇聚下英杰,以为钳制。如此,方能下安康。”那刘秉忠叩首回道。 阿里不哥立时露出几分好奇,问道:“都城?” 正文 第四十七章敌或友? 哈拉和林动作练练,临安之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立于朝堂之上,贾似道自得无比,眼见众臣居于身后,更感全身都充斥着力量,而这股力量足以令所有人都为之胆颤,不得不向他低下曾经高昂的头颅。 “师宪啊,你找我有何事情?” 端坐于龙椅之上,赵昀有气无力的问道。 自病倒之后,他便感觉身体一不如一,如今时候更是需要有人搀扶,才能够走入勤政殿之中。 贾似道嘴角微翘,充满信心的道:“启禀陛下。根据我们安置在长安的线报,近日里赤凤军动作频频,只怕是有所异动了。” “哦?” 一声轻咦,赵昀努力睁开双眼,问道:“这赤凤军,又打算做什么?” 若论他心中担忧,莫过于赤凤军了,总以为有一,那赤凤军会踏入临安之中,将自己的基业彻底粉碎。 “臣不知。”贾似道摇着头回道。 赵昀疑惑起来:“你不知道?” “正是因为不知,所以才更为可怖。”贾似道刻意放缓声音,让赵昀听起来便感到紧张不已:“若是那赤凤军一如之前一样,以莫名理由踏入我朝国中,到时候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被这一,赵昀顿感心脏骤停,脸上也是苍白一片。 他握紧坐下龙椅的把手,沉声诉道:“确实。那赤凤军的确应该防备。” 若论赵昀平生最悔恨之事,莫过于当初重用丁大全,以至于此人欺上瞒下,明明那蒙古已然入境,但满朝文武却无人不知。 为了驱逐蒙古,余玠无奈之下,只好向赤凤军提出请求,让其能够踏入川蜀之中,抗击蒙古。其后,也正如余玠所料想的那样,宋军和赤凤军联合起来,一起击败了蒙古劲敌。 但却也因此埋下祸根,令余玠被朝廷之臣所忌惮,引起了后来的一连串事件。 究其根本,可以皆是来自于他当年错看。 贾似道眉梢一挑,却是得意无比,又道:“所以臣恳求陛下,不如令吕文德诸将把守襄阳。一方面防止那赤凤军东下入侵,一方面也可以进而谋图中原诸地。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吕文德?” 赵昀念叨了一声。 贾似道诉道:“没错。正是吕文德。此人于川蜀之战中,曾屡立战功,更得余玠、王坚等人指点,修为已然突破地仙境界。乃是一块璞玉。若是让他把守襄阳,我等自然无忧。” “既然如此,那朕便允了。”赵昀笑道。 贾似道吐出口中浊气,俯首谢道:“多谢陛下成全。” 他自知自己身份,全因其姐乃赵昀妃子,故此才能立足这朝堂之中,在譬如陈文龙、李庭芝这等传统士大夫眼中,自然是受到鄙夷的。 为此,贾似道便和吕文德联合起来,以求能够巩固自己的根基。 果不其然,那陈文龙眼见贾似道诸般行径,却感到有些不妙,当机上前诉道:“陛下。那赤凤军虽是可虑,但蒙古敌患未除,若是贸然将江淮一代守军撤向襄阳,只怕会导致江淮一代防守空虚,让对方有可乘之计!” 之前宋朝虽是勉强挫败蒙古大军,苟延残喘下来了。 但蒙古战略已成,自双面方向,对宋朝形成了绝对的包围圈。 于吐番和大理之内,有兀良合台威胁;于北面则有张柔、阿里不哥等人威胁;就连越南等国,日前也传来入境侵扰的讯息,可以是边境之处,处处烽火。 如此形势迫使宋朝不得不在四川以及江淮前线布置大量的部队,好防备蒙古入侵。 若非有赤凤军立足西北,挡住蒙古襄阳一路,只怕现在宋朝更为危险。 “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昀顿生不悦,先前因赵葵而产生的些许好感,也荡然无存。 陈文龙眼见赵昀神色微变,便知晓对方对着自己已有忌惮之心,虽是如此但他一想现今状况,便直接阐述道:“陛下。那赤凤军起事以来,向来和我朝交好。昔日更是亲自赠送火器筑造之法,助我等能够造出许多火器,方才将那蒙古打退。而自挫败蒙古之后,更是将四川拱手相让,我等若是继续逼迫,岂不是让下人笑话?” “愚蠢!” 贾似道轻哼一声,诉道:“那晋王向来心思叵测,你以为她当真将四川拱手相让吗?” “难道不是?”陈文龙问道。 贾似道回道:“当然。要知道那厮虽是离开,但却在川蜀之中传播中华教,令教中之人拒绝捐纳税赋。因为这原因,四川税赋只相当于先前的十分之一。如何能够弥补朝中空缺?” “你这法却是错了。” 陈文龙面生怒意,辩道:“那中华教我也听过。其教义多是宣传友善、互助之事,更是以缴纳税赋为荣,如何能够有你所的事情?更何况先前四川遭劫,百姓流离失所,如此状况强行要求税赋如同往常,简直可笑。” 贾似道双眉蹙紧,又见龙椅之上赵昀怒意已生,便道:“虽是如此。但那中华教煽动百姓,拒绝缴纳税赋也是事实。” 就在先前,于四川之内又发生了一些百姓啸聚一起,围攻官府的事情 王坚虽是及时将其镇压下来,但是也让临安众臣知晓,四川之内远远不能算是安然无恙。 陈文龙面生怒意,当空喝道:“若非有官员强行摊派,如何会发生这些事情?”那些事情,他也曾听到过,自然知晓若非是官员压榨,那些百姓断然不会冒着性命反抗的。 官逼民反,自古皆然。 龙椅之上,赵昀见到陈文龙这番模样,不觉露出几分厌恶。 “哦?那按照你所的,我们便不应该继续维持军队了吗?你也知晓蒙古凶残,若是让他们踏入国朝之中,那你认为国中子民,又会沦落到什么程度?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你难道就连这点,都不明白吗?”贾似道目光撇过赵昀,见其流出一丝赞扬,更是得意万分。 而他心中更是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都要将陈文龙赶出朝廷。 陈文龙也觉不妙,辩解道:“陛下。臣非是这等意思。只是若是对百姓压榨过甚,只怕会令百姓失望,届时上下离心,如何能够和蒙古、赤凤军对抗?” 赵昀却没心思继续听他辩解,一挥袖直接诉道:“国朝大事,非比寻常。你还是先到地方历练去吧。”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赵昀这一开口,立刻便决定了陈文龙的命运。 陈文龙见赵昀心思决绝,只好俯首称谢:“陛下所言,臣明白了。”侧身离开,却见那贾似道得意洋洋,更感到痛惜无比。 难道朝廷,当真没救了吗? 正文 第四十八章姻亲 等到陈文龙离开,贾似道这才松下来心来。 而那赵昀心念赤凤军动静,自是忧心忡忡,又问:“虽有吕文德驻守襄阳。但那萧凤实力非凡,只怕并非吕文德能够对抗,却不知你有何良策?” 对那晋王,赵昀是即佩服又害怕。 能够于阡陌之中成就如此非凡之事,其人实力自然是不在话下,但若是此人成为敌人的话,那便是其对手最为害怕的梦魇。 那蒙古尚且节节败退,他自付自身能力不足,又如何能够和萧凤对抗? 贾似道一时踌躇,回道:“陛下,吕文德驻守襄阳,只是为了防备对方。若要击败对方,仅凭我们现在的力量,只怕不行!” 他也是自家人知晓自家事,自然明白赤凤军已成气候,纵然宋朝倾尽全国之力,也无法将其击败,最终结果只怕也是一如当初六国攻秦一般,面对潼关而毫无办法。 “虽是如此,但这赤凤军却如芒在背,实在是让朕寝食难安啊。”赵昀又道。 贾似道沉思片刻,又道:“陛下。你觉得那赤凤军如何?” 赵昀顿时沉默,思考片刻之后,方才诉道:“朝气蓬勃,自有一番新生景象。假以时日,定会收复中原,一统下。” “是因为铁路吗?”贾似道问道。 赵昀颌首回道:“没错。” 实话,因为他对赤凤军的关注,临安之内对长安之中的诸般变化,也是熟悉无比,自然知晓那赤凤军所弄出的诸般东西来。 从新学于旧学的区别,还有那迥异于之前城市的建设模式,再到其中纵横交错的有轨马车,甚至新近修成的铁路,都被临安众人所知晓。 也正是因此,所以赵昀方才感到害怕。 如今时候,赤凤军更是弄出了铁路这种东西,更是令他惊恐不已。 以赵昀之智,自然知晓铁路的重要用途,若是此物成功的话,那赤凤军便没有了限制,可以放心的进行北伐等事宜。 往日时候,也曾有过诸多王朝试图北伐,但全都因为各种原因而失败,究其根本全都是因为运输两字。 军队开拨,需要大量的粮食,而粮食只能从后方运输,若是南方地区的话,因为有诸多水网,所以可以利用水运,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但若是轮到北方的话,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黄河! 相较于其他的河流,黄河是相当特殊的存在。 其他的河流,譬如长江这种大河,基本上是众多的河汇聚而成,最终形成一条横贯神州大大河。 但黄河却是一条地上河,这决定了其余的河流难以流入其中,也因此黄河自此之后,便成为了一条划分中国国土的分水岭。 在长江以南,若是依靠淮河、颍河等水系,南方便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支援,之路向北打到黄河。但若是过了黄河之后,昔日畅通无阻的水路就没了,要么依靠蓄力、人力等运输粮食,要么直接挖一条运河,从而能够运输粮食。 蓄力、人力消耗极大,更容易受到对方军队袭击。 修筑运河,也需要消耗相当的资源,没有足够的力量,根本无法完成。 昔日曹操打袁绍,便是用木头筑造分水墙,打通水路之后才能打邺城。 而恒温时候,却因为此事失败,导致粮食断绝,进而令北伐彻底失败。 但铁路的出现却改变了这一切,因为这意味着只需要先期占领桥头堡之后,便可以利用这铁路自后方源源不断的获得补给,到时候赤凤军只需要先将中原纳入统治之内,接下来便可以利用这铁路,将中原地带全数勾连起来。 到时候拥有了中原以及关中地区的赤凤军,无论是北击蒙古,亦或者是南下灭宋,皆可轻而易举达成目标。 贾似道闻言,亦是紧张起来,却问:“陛下,若是强攻已然不可能了。但我等不妨换个方式,如何?” “换个方式?你却道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赵昀问道。 贾似道诉道:“我听闻那晋王至今依旧乃是云英之身,未曾和他人婚配。既然如此,那陛下不妨以此为契机,打入赤凤军之内?” “你的意思是?”赵昀双眸一亮,旋即问道。 若论萧凤婚姻状况,一直都是朝中众人的谈资。 有人诋毁的,是女生男相,故而没人敢娶;也有人赞扬的,是心志坚定,不为他人所动。 诸般谈论,莫衷一是。 萧凤对于此事,更是始终三缄其口,不管他人如何旁敲侧击,全然不曾理会。 贾似道笑道:“没错。既然那晋王未曾婚配,不妨由陛下做主,为她自宗室之中选一人,作为其夫君。待到他们两人诞下麒麟子之后,其后代自然也会被那赤凤军奉为主人。到时候,咱们再以宗室相邀,他也决计不会推辞。而我们也可以顺水推舟,将那赤凤军纳入我朝麾下。” “哦?此计甚妙。”赵昀笑道。 自生病以来,他所听到的莫不是各种埋怨以及辩解,但今日却从贾似道口中听到这等计划。 此计虽是有点下作,但既然能够解决威胁最大的赤凤军,却也让赵昀心中属意,无论对方如何推拒,都要促成此事。 借着,赵昀又是迟疑下来,问道:“只是若要婚配,你觉得谁比较好?” 不管如何,那萧凤毕竟也是一方之主,若是选个歪瓜裂枣老态龙钟的人,只怕不仅仅会惹怒赤凤军,便是朝中之人,也会对此大加斥责,若是因此惹出争执,也是一幢麻烦事情。 “依我看,赵与訔之子赵孟頫,为上佳之选!”贾似道坦然诉道。 赵昀听了之后,神色为之一愣,复有有些歉意,诉道:“赵孟頫?那却是委屈他了。” 那赵孟頫他也知晓,今年也才弱冠年华,但其名声却广传于世。 此人不仅仅博学多才,能诗善文,懂经济,工书法,精绘艺,擅金石,通律吕,解鉴赏,尤其以书法和绘画成就最高。 在绘画上,力压群雄,集古今之人所能,更另开一途;更擅长亦善篆、隶、真、行、草书,尤以楷、行书著称于世。其书风遒媚、秀逸,结体严整、笔法圆熟,创“赵体”书。 在众人谈论之中,已然有与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并立之名。 正文 第四十九章怒意、妒火 长安城,政务院。 “好个家伙,竟然如此埋汰咱们?” 得知消息,杨承龙狂态勃发,忍不住心中怒气,张口便是骂道。 正对面,萧景茂正襟危坐,只是看着手中圣旨。 杨承龙看着来气,直接吼道:“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那些家伙,都蹬鼻子上脸了,就差直接和咱们,他们想要将咱们给吞了。你这帮子混蛋,对抗蒙古一直都那么窝囊,怎么针对咱们,就变得如此积极了?” 真的,他第一次见到这圣旨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像是吃了一坨屎一样,感到恶心极了。 “就算你再怎么谩骂?你觉得他们会放弃吗?”萧景茂摇摇头,又道:“还是省省力气,想一想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吧。” 杨承龙翻了翻白眼,喝道:“怎么应对?他们都已经筹备好礼品,直接将那个家伙打包送过。你觉得我们可能拒绝吗?” 虽然大臣违逆圣旨也是经常,但赵昀为了避免萧凤直接拒绝,便暗中使了手段,直接令传旨之人和和亲部队一起出发,两者相差也就一两时间罢了。 也就是,明这个时候,那个所谓的赵孟頫,便会抵达长安。 得知这消息,杨承龙、萧景茂也是紧张至极,故此方才感到恼怒无比。 “不管如何,先询问一下主公的意见吧。毕竟此事,她才是主角。”深吸一口气,萧景茂好不容易,方才将自己的怒气平息下来。 他料到那宋朝会在襄阳部署重兵,但却没想到这群家伙,竟然直接来了这么一出。 当真让人始料未及! 杨承龙撇撇嘴,只好回道:“也是!” 两人一起结伴,便朝着萧凤所在的地方行去。 阳光初照,晨辉明媚。 萧凤也才刚刚睡醒,见两人前来拜访,就让两人在外面的悦华亭之处等候。 等到她洗漱完毕之后,方才推开门走至悦华亭之处。 杨承龙眼见萧凤仅仅身披一件外套,一袭长发简简单单束在一起,未曾多有打扮,心中顿时感到惭愧,道歉道:“此番前来,实在是事情紧急,还望主公多多见谅。” “事出突然,我们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打扰主公歇息!只是此事非是我们所能解决,故此只能麻烦主公了!”萧景茂也是一脸懊恼。 自他接受政务院总理一职之后,萧凤除却下午时候,会前去询问政事之外,便不会打扰,好让萧景茂能有充分的历练机会。 而萧凤自己,则是将精力放在巩固修为方面,十数年的政事实在是太消耗精力了,以至于她的修为至今未曾进步。 为了接下来的北伐事宜,萧凤自然需要足够的时间调整身体,令自己恢复到往日状态。 “无碍!” 挥手示意两人坐定,萧凤问:“只是你们两人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萧景茂和杨承龙对视一眼,皆是感到有些不出口。 察觉气氛,萧月自是皱眉,逼问道:“萧景茂,你且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紧张?” 眼见提及自己,萧景茂松口气,心一横旋即诉道:“实不相瞒!那临安今日派人传达圣旨,是已经为主公挑选了一位夫婿,而在明日他就会抵达长安,好让我们能够择日完婚!” 话语既出,萧景茂一脸踌躇,双眸暗暗窥着萧凤神情变化,远处杨承龙也是双手紧握,露出一副愤恨模样来。 显然,他们两人若是提早知晓此事,断然不会让临安奸计得逞。 但对方人员以及礼品皆以抵达,若是直接轰出去,却也极容易挑动宋朝群臣的情绪。 若是他们借着这个机会煽动群众,针对赤凤军采取各种行动,那又是一桩麻烦事。 毕竟北伐在即,若是后方失火,可是会直接导致北伐失败的。 见到两人,萧凤也是愁容紧缩,诉道:“对于此事,你们两人以为如何?” “依我看,不如直接将对方赶出去?”杨承龙张口喝道。 萧景茂一时为难,又道:“赶出去?此事的容易,但若是临安以此事为借口,禁止我等购买粮食,又该如何?” “那难道让对方和主公完婚吗?”杨承龙反驳道。 他虽是已然结婚,但心底却始终对萧凤抱有别样情怀,自然不肯自己的主公,就这样轻易嫁与他人为妻了! “当然不可能。只是你也知晓,无论是北伐还是修筑铁路,皆需要大量人口。若是没了宋朝粮食,我们根本无法完成此事。” 萧景茂也感踌躇,他虽是竭力想要阻拦此事,但一想到赤凤军目前情形,却也不愿意因为此事,令北伐之事失败。 两人对看一眼,皆是叹道:“唉!没想到那临安如此卑劣,竟然做出这种下作行径。” 他们两人皆是明白,为了筹备北伐之事,仅凭赤凤军内部存储,实在太过困难,所以赤凤军便从蜀中以及江南购买粮食,好满足关内所需。 若是此事作罢,那北伐一事自然会拖延下去,还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机会呢。 两人僵持之下,气氛一时凝滞,透着莫名压力。 萧凤坐在一边,静静看着两人神色,这才道:“看样子,那临安终于忍不住,想要对咱们下手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子。看样子,他们也是猜出我们的行动,断定我们不敢妄动,方才行此策略!”萧景茂无奈道。 杨承龙亦是拍桌喝道:“这帮南蛮子。对抗蒙古各种拖沓,没想到暗中耍弄手段,倒是行家里手。” “这样来,难道真的要我嫁给那人吗?”萧凤双眼微眯,沉思起来。 萧景茂、杨承龙两人皆是惊起,连忙劝道:“主公。你可万万不要有此心思,和那人成婚啊。毕竟那人脾性如何,咱们都看不清楚,如何算是良婿?” 远处,“哐当”一声惊响,顿时将三人惊起。 “萧星?你怎么来了?” 萧凤双目微凝,已见萧星双目黯然无神,脸色也是煞白煞白的。 很显然,先前三人对话,她全然听了。 否则,不会是这般表现! 正文 第五十章姐妹情深 “主公!这些菜肴已经脏了,我重新整治一桌来。” 俯身道歉,萧星身形匆忙,未等萧凤反应过来,便快速流星,自这些离开。 萧凤看着这一幕,不免感到黯然神伤,之前那个消息,很显然对萧星打击极为严重。 杨承龙和萧景茂两人对视一下,立刻便达成了协议,皆是俯首劝道:“还请主公三思,莫要陷入临安奸计之中。”他们俩也多年跟随在萧凤之后,对于萧星、萧凤之间的关系,自是心知肚明。 而那萧星性格温婉,在萧凤离去的一段时间之内,更是对整个赤凤军起到了相当的作用,在军中威望也是不差。 若是因为此事,令两人离心,那才是令人担忧。 “放心吧,她的话我自然会处理妥当。只是你们对于那个所谓的赵孟頫,有何打算?”微阖双目看着远去的身影,萧凤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启禀主公。如今时候推却此事,已然不行。依我看,不妨先将他迎入长安城。”萧景茂心知两人关系,却因为世俗原因,始终不曾公开,不免为萧星感到有些憋屈,顺便的也对赵孟頫更是怒火中烧。 但那厮代表着宋朝,他却也不可能当真拒绝! 杨承龙轻哼一声,喝道:“迎入长安城?难道你当真打算如临安所愿,完婚吗?” “当然不可能。毕竟这只是权宜之策,之后的话还要看主公如何做。毕竟这乃是主公的婚姻大事,又岂能一如寻常百姓那般随意?若是没有一个三媒六聘,还有选定良辰吉日的话,如何能够现出主公尊贵身份?”萧景茂缓声诉道。 杨承龙恍然大悟,诉道:“你是,拖?” “没错。而且在这段时间内,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也犹未可知呢。”萧景茂嘴角翘起,带着几分狰狞。 萧凤听罢之后,也是若有所思,却问:“关于铁路以及军队之事,你们可曾准备妥当?” “主公!铁路的话,长安至铜川已然完成,而至宝鸡铁路完成一半,至于汾州于商州铁路,尚在勘探之中。”萧景茂一时不懂,张口回道。 因为赤凤军力量有限,所以规划之中的铁路被分为一期和二期。 其中一期铁路因为大多位于平原地带,无需跨越高山和河流,所以进展迅速,但譬如汾州以及商州两地铁路,却需要穿越群山峻岭,建造起来殊为不易,所以直到现在都未曾开工,尚在探讨之中。 “已经进展到这种程度了吗?”萧凤沉思片刻之后,便道:“既然如此,那不如今日便展开行动。” 萧景茂再度问道:“行动?什么行动?” “主攻所,难不成是北伐?”杨承龙心思一转,立时通透起来。 “没错。” 萧凤颌首诉道:“正所谓兵贵神速,那蒙古定然料不到我竟然会挑选此刻下手,到时候兵锋所致,便可以一举拿下陕西诸地。其后,我们便可以利用当地资源,加快铁路建造速度。而等到铁路一旦完成,便是他蒙古千军万马到来,我们也可以轻易挡住。” “原来如此。而且战事一开,主公势必莅临前线,亲率大军出征。至于所谓婚姻,自然也可以往后推托。到时候,我们便可以采取其他手段,废掉这件事情。”杨承龙也是一脸阴森,话语之中丝毫不掩敌意。 萧凤点点头,回道:“既然如此,那长安城便拜托你们了。” “主公放心,我们俩定然竭尽全力,确保长安城安然无恙。” 两人一起颌首,向萧凤送上自己最高的致敬,而在心中更是已然宣判那来者之罪。 送走两人之后,萧凤松了一口气,目光掠过远处走廊,眼见地上一处绿色衣玦,便知晓之前萧星一直躲在暗处偷听,遂道:“星儿,他们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清风送香,柳枝横斜,光影纵横之中,一袭婆娑绿影缓步踏上悦华亭。 萧星放下手中漆盘,却感双眸之中,噙着几分泪水,问道:“姐姐,你又要离开了吗?” 此举虽是为了避开那姻亲之事,但却也早就在赤凤军未来战略之内,届时无论如何,萧凤势必要离开长安,再度踏上那不知生死的战场之上。 她心中担忧,却也知晓难以阻挡。 “没办法。毕竟北伐之事事关紧要,若是没有我坐镇的话,极有可能失败。我朝固然发展迅速,但蒙古也非寻常之辈,那阿里不哥得四汗国支持,其实力比之当初蒙哥,亦是不减。”拍了拍身边座位,萧凤示意萧星坐在自己的身边,满是歉意的道。 萧星抿住嘴唇,神色有些怅惘,又问:“姐姐。你这战争,什么时候可能结束?” “不清楚。”萧凤摇摇头,一脸的苦涩。 她今年已经四十多了,隐隐之中已经感到身体已经开始显现出衰竭之象,若是就此安心休养倒也罢了,但若是继续征战的话,或许便有可能导致功体受损,到时候便有人五衰之象。 所以她才会感到害怕,想要趁着自己如今实力还在的时候,将这乱世终结。 萧星一时神伤,口中呢喃着:“为何要让这下恢复和平,却是如此困难?” 起初时候,她之所以奋起抵御,所求者不过是为了父亲报仇,然而等到川蜀之战,彻底粉碎蒙哥阴谋之后,她却又感到疲惫不堪,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要做这种事情,遂直接丢下手中之事,就此隐退下来。 而在长安定居之后,萧星也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式。 每日辅助萧凤处理政事,顺便照顾其起居之事,虽然显得极为平淡,但却胜在稳定和平。 而这些和平的日子以来,实在是萧凤平日最快乐的时光。 但因为那蒙古和宋朝,这和平时光,却也烟消云散了。 萧凤无奈摇头,眼见萧星双眸含泪,遂直接将其揽在怀中,伸出手将那泪水拭去,却是对着那明媚眼睛,庄重诉道:“不清楚。但是我对你发誓,倾尽一生之力,定然要让神州,重新恢复和平。” “姐姐。和平什么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萧星皓腕不觉握紧萧凤之手,目中透着担心:“只是姐姐你也知晓,那战场凶险莫测,实在是危险至极。无论如何,你都要确保自己安然无恙。知道了吗?” “当然。” 萧凤宛然一笑,戏谑般的捏了一下萧星鼻子,笑道:“毕竟你这么漂亮,我怎么舍得丢下?” 被这一,萧星顿时羞红了脸,轻轻戳了一下萧凤胸口,诉道:“姐姐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些胡话?” “我不仅敢胡话,还敢做胡事呢。” 萧凤故作怒意,却将萧星拦腰一抱,也不管她如何斥责,便朝着远处闺阁走去,“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咱俩不如先来个洞房吧。” 正文 第五十一章下马威 翌日。 立于长安城城门之前,萧景茂率领一众官员,静静等待车队到来。 等了约莫有一个时辰,杨承龙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低声问道:“咱们都等了这么长时间,那厮怎么还没来?” “大抵是路上出现了一点事情吧。我们再等等?”萧景茂也感恼怒,心中已然对那厮的评价降低数分。 要知道在萧凤的严苛要求下,他们可从来不敢有丝毫迟到现象,岂料对方明明和自己约定了抵达时间,却足足朝后拖延了一个时辰,而且看样子还要在等一段时间。 这实在是让赤凤军上下,皆是怒气冲。 这等人物,岂能和主公相配? “好吧,那我们再等等吧?若是他今日上午还未到来,那我就直接动手,将其赶出去了。”杨承龙难掩怒气,却已经打算直接动手了。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烟尘。 瞧见这一幕,杨承龙不知是懊恼还是庆幸,念叨:“这厮倒也有识趣,却也没让咱们等多长时间。” “所有人,起身立正,听我号令。” 眼见对方车队抵达,萧景茂也吩咐两侧士兵排成一列,十三门礼炮一起推出,“轰轰轰轰”,向着全城传递了对方抵达的消息。他则是率领麾下之人站在队列之前,一个个昂首挺胸,皆是透着一股锐气,却是生怕被对方给看扁了。 “哒哒”之声渐渐响起,远处一匹高头大马之上,正坐着一位年轻书生。 萧景茂定眼望去,不觉轻笑一下,“这人长得倒是不错。只可惜却是文弱了点,浑似个女人!” 若论相貌,那赵孟頫长得也不差,一句丰神俊朗、玉面书生,那自然是贴切至极,只可惜皮肤却太过白皙,身子骨看起来也着实孱弱,更不知道究竟是因为那列兵亦或者礼炮原因,他竟然被吓得整个人都僵在战马之上,只有紧紧握着手中缰绳,方才令自己固定在马儿之上。 这般模样,或许在宋朝之中,可以是男神了。 但对于长安之内,却多是推崇身躯硬朗、勇猛十足的壮汉。 更因为赤凤军严令,要求凡是官员者,皆需于军中历练三年,方才准许就任官职的原因,所以此地风俗对士兵军人甚是推崇,其地位丝毫不下于宋朝秀才。 正因此,所以萧景茂一干人等,对于这面容俊美宛如女子的书生,自然并不待见。 “英军秀才、白面生,戏文里不都是这样吗?” 杨承龙轻笑一声,踏步走到赵孟頫之前,却是问道:“赵先生,不知可否回答在下一个问题?为何你今日拖至现在,方才抵达?要知道公文之中,可是了会在巳时三刻抵达,为何拖到午时四刻?” “唉!到此事,也是我的错。” 稳住身形,赵孟頫笑道:“之前抵达华州时候,因为贪图华山美景,故此流连忘返,结果忘了时辰。若有得罪,还请原谅。” “原来是这样?”杨承龙微微颌首,表示明白。 随后,他又是诉道:“只是我朝规定,若是踏入长安城内,不得骑马。不知赵先生可否下马?” “不许骑马?为何?”赵孟頫一时皱眉,一扫底下众人,更是紧张不已。 杨承龙笑道:“长安城中,居民甚多。若是有人纵马奔驰,极易冲撞了人群,造成伤害。更何况城中早已普济有轨马车,完全可以搭乘马车,故此定下律令,不得骑马。”一指旁边地面,又道:“赵先生,不知你可否遵守城中律令?” “先生既有此要求,在下岂敢不从?” 赵孟頫略有紧张,正准备下马时候,不知胯下战马是何原因,却猛然发足狂奔,吓得他直接握紧手中缰绳,两眼也是紧紧闭住。 而在旁人眼中,却见那战马似是发狂,竟然直接朝着杨承龙奔去,若是寻常人被这一弄,非得被直接踩死不成。 但杨承龙却岿然不动、宛如泰山,等到那战马临身时候,却是凌空一跃,一掌直接摁在战马头上,口中一声怒喝:“给我定!”沛然巨力登时涌出,压得那战马口吐吐沫,四肢一软竟然是直接趴在地上。 而杨承龙也是揉身一纵,又是重新站定,对着那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赵孟頫诉道:“赵先生,请吧!” “这个,我知道了。” 被这一弄,赵孟頫自感双腿酸软,眼见战马整个趴下,便颤抖着身子走下来,好容易才站稳身体。 萧景茂将眼前一幕看在眼中,只觉得好笑无比,暗想:“这家伙,是存心来这么一出?” 实在的,他被这么晾着也是不爽,眼见杨承龙出手教训对方,自然感觉快活无比。 只是这一幕,却是惊动后面护卫。 只见一人虎步熊躯,带着阵阵啸声,却是直接出现在赵孟頫之前,将其挡在身后,面有敌意看着杨承龙,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竟然敢惊扰我大宋皇亲?” “哼!” 杨承龙轻笑一声,诉道:“惊扰?在下莫非双眼蒙尘,看不出那战马朝着我奔来吗?我若非修有一身武力,只怕早就被那战马给踩死了!阁下纵然炼有如簧巧舌,但若要欺瞒众人,只怕也不行啊!” “你当真以为你做的事情,我就不知道吗?” 那侍卫面生怒色,不觉握紧身边长刀。 别人或许不知晓,但是他却看的分明,之前那战马之所以发狂,便是杨承龙暗中射出银针所导致的。 正当他发狂时候,那赵孟頫却伸出手拉了一下,劝道:“曹傅,刚才若非义士出手,只怕我也身陷险地,你却如何要和他争论?还不快向对方道歉?” 他却是心善,并未怀疑乃杨承龙做的手脚。 “子昂!你这人,还是这般心善。” 那曹傅一时踟躇,眼见赵孟頫心智坚定,只好屈身道歉。 杨承龙坦然受之,一扫那赵孟頫,不免有些诧然,心想:“这厮倒是心善!只可惜两国之交,岂有无辜之人?你既然踏入此地,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只可惜赵孟頫只顾着查看自己是否受伤,却并未察觉到杨承龙的心思。 远处,萧景茂也是走上前来,一指远处等待偌久的百姓,诉道:“既然未曾出事,不知可否就此进城?毕竟若是在这城门等待太久,只怕会惹的他们不满。” 为了招待这来临车队,他们不得已之下,只好将城门封锁住了,以免发生意外。 因此,也让百姓只能稍等片刻才能出行。 而现在既然已经迎来了赵孟頫等人,自然也就不用继续留在这里了。 赵孟頫也是颌首回道:“那还请萧总理在前引路?” “当然!”萧景茂宛然一笑,带着众人朝着城中走去。 正文 第五十二章“驸马府?” 众人约莫走了三刻钟时间,终于在一处府邸之前停下。 赵孟頫抬头一看,双眉已然皱紧,问道:“这里便是我们下榻的地方?” 非是他嫌弃,实在是因为眼前府邸太过破旧。 整个建筑物也算是保存完好,但那围墙之上却是斑驳无比,许多红漆都已经脱落下来,露出那灰色砖石;而里面的房间虽是保持完整,也被好好的打扫了一下,但却空荡荡的,并无多少家具;庭院之内杂草丛生,两株杏树大抵是许久未曾修整,那枝杈都直接戳坏墙壁,伸到外头去了! 这模样,明显的荒废许久了。 曹傅一扫庭院如此模样,已然是怒气冲冲,对着萧景茂又是训斥一番:“子昂乃皇室宗亲,你们居然让他住这破旧的地方?” 要知道赵孟頫乃是宋太祖赵匡胤十一世孙,秦王赵德芳嫡派子孙,自出生以来便享受各种荣华富贵,可谓是富贵至极。 而他曹傅,也是出自昔日名将曹彬之后,一身家传武学御宇八极更是炉火纯青,实力之强已然踏入丹鼎之境。 两人皆是身份尊贵,在临安之中也是享尽各种荣华富贵。 但踏入赤凤军之中,他们却必须要栖身在这破屋之中? 面对两人质疑,萧景茂却是神色自若,坦然回道:“两位,那圣旨来的匆忙,我们实在是没有时间准备。便是想要修建新的房舍,仅仅一之内,如何能够修成。而且城中房舍皆以有主,更不可能强夺他人之物。也只有这房舍因为其主人因一些变故吊死屋中,所以闲置至今。今日来的匆忙,也只能委屈各位了。” 他不也罢,这一又是引起众人争议。 曹傅也是惊恐莫名,直接喝道:“所以你们便让我们住在这鬼屋吗?” 彼时乃中古时代,时人皆相信鬼魂存在,故此若是那房屋之中死过人,便会为人所忌惮,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踏入其中。 “鬼屋?” 萧景茂轻笑一声,回道:“且不那鬼魂是否存在,而且在尔等入主之前,我家主公便亲自前来,将其里里外外查看一番,莫是什么邪魔外道,便是那藏污纳垢之所,也逃不过主公法眼,皆被铲除干净。既然如此,那你们担心什么?” “可是你们也不该安排这种地方,作为我们的下榻之处。若是那鬼魂又是闹腾起来,惊吓到子昂兄,那又如何?”曹傅一脸担心,又是开始据理力争起来。 萧景茂眼见对方不愿,已然感到有些恼怒,声音抬高数分,喝道:“为何不可?要知道那所谓鬼魂早已祛除,若是还继续生事。只怕并非这屋中有鬼,而是人心中有鬼。” “那又如何?”曹傅孤注一掷,又是喝道:“总之我们绝不会住在这里!” “当然可以。只不过你也应当明白,为了安置尔等,我已经花了三千贯钱。若是你们打算另选他处,那花销可莫要找我。” 萧景茂冷哼一声,直接驳斥道。 反正他就四个字,“爱住不住!”。 “你这家伙,竟然如此消遣我们?” 曹傅眼见对方如此惫懒,两只眼睛都开始喷火了。 “哦?那依阁下意思,是打算开打吗?” 萧景茂神色微变,已是示意身后之人握紧身上铳枪,俨然一副准备战斗模样。 见到这一幕,赵孟頫顿感气氛凝重,隐隐透着几分火药味来。 他心中黯然,却是想起离开之前,那赵昀叮嘱他的话。 “果然,这一趟前来联姻,想必也不会如此轻易!” 赵孟頫也非愚笨之人,自然知晓当自己踏入长安时候,这城中就透出一股莫名敌意。 这敌意,实在是让人倍感不适。 “但无论如何,我既然承担了这任务,那就必须肩负责任,务必促成赤凤军和宋朝和平友好。” 赵孟頫心志坚定,旋即转过头来,却是对曹傅斥道:“虽是鬼屋,但终究乃是一处住所。我们便在这居住下来吧。” “可是子昂。若是那鬼魂出现呢?”曹傅又道。 赵孟頫笑道:“它若是出现,自有曹兄护持,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随后又对着萧景茂躬身一拜,笑道:“先生宅心仁厚,不肯为我们骚扰民居,定然是一位贤能之才。那晋王能有你等辅佐,难怪能有今日成就。” “赵兄客气了。”萧景茂俯首一笑,心中却想:“且不对方相貌,这待人处事倒也不错。若非出于真心,只怕也是个心机深沉之辈。”口中又是诉道:“只是政务繁忙,我却不能继续陪你,不知可否让我告辞?” 赵孟頫颌首回道:“当然可以。只是离开之前,我可否问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知尔等可曾确定我与你家主公姻亲之日?毕竟我已经来到此地,却未曾见到你家主公,这莫非是出了什么状况?” “姻亲?” 萧景茂心中“咯噔”一声,暗道:“果然开始提及此事了。”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又道:“实不相瞒。就在昨日时分,因为那蒙古犯境,主公已然率领军队前去抵抗,若是要履行婚约,只怕要朝后拖延了。” “那得多长时间?”赵孟頫问道。 萧景茂回道:“也许一两年,也许三五年,总之我也不清楚。毕竟这战事一旦开启,那什么时候能够停止,就谁也不清楚了。” 曹傅立在一旁,冷言嘲讽:“这么来,姻亲之事是不可能了?” “此事事出突然,我等也没做好准备,若有什么得罪的,还请抱歉。”萧景茂眉梢微凝,也是张口反驳道。 至于他口中所之事,究竟是姻亲亦或者蒙古入侵,也是不得而知! 赵孟頫听着这对话,自是感到无比失落。 他自得知自己可能会和晋王结成夫妻时候,也曾高兴了许久,以为此举能够让两国就此消停,化干戈为玉帛。 但看今日之事,显然并非如此顺利! 萧景茂见众人已然入住,自也没兴趣继续留在这里,直接告辞回道政务院之内。 目前萧凤于前线征战,需要他们稳定后方,确保补给顺畅,可没多少精力在这里,继续陪着赵孟頫玩下去! 正文 第五十三章掀起的冲突 等到萧景茂离开之后,赵孟頫眼见这里甚是简陋,便吩咐麾下之人将这里收拾一下,好方便他们在这里居住。 那些侍从一起踏入其中,或是将家具自马车上搬下来运到房舍之内,或是将朽坏的门框拆了准备换新的,或是将角落里面的垃圾打扫干净。 一行人忙忙碌碌,顿时让这府邸之内,烟尘四起、垃圾遍地,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曹傅看着满院狼狈的样子,胸中怒气难以遏制,终究喝道:“好个赤凤军,竟然如此埋汰咱们?” 他自出生以来,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若非置身于长安之中,只怕曹傅早已经杀入府衙之内,将了萧景茂和杨成龙抓来一起拷打。 赵孟頫叹道:“你啊,还是太急躁了。就不能安静一会啊?你也知道赤凤军刚刚立国,城中百废待兴,自然不可能如咱们在临安那样!” “但是他们却让咱们住在这种地方?你让我如何能忍?依我看,他们根本就没有将这姻亲之事当做一回事!”曹傅一指周遭场景,冷笑连连。 如此待遇,他早已知晓那赤凤军,定然是刻意为之。 也就赵孟頫心思纯善,才不会有此怀疑! 赵孟頫神色黯然,回道:“若是他们愿意,那才奇怪了。毕竟我与那晋王毫不相识,更不知彼此心性如何。她又如何愿意嫁给我?” “哎,也就欺负你的良善之人,若是我早将这事推了,又何必受着侮辱?” 曹傅却是难以忍受,眼见此地如此破败,一拂袖便踏出大门,诉道:“我先去弄点吃食,等这里弄好了,我在回来吧!” “唉!” 看着曹傅离去,赵孟頫长叹一声,心中却想:“不管如何,总之先在这里住下吧!” ………… “这家伙也是傻了,居然当真相信那晋王乃是良善之人,会听他劝?” 离开驸马府,曹傅忍不住心中懊恼,口中连连骂道,只想要一逞口舌之快。 “算了。还是找个酒楼吃酒去,甚的继续受着这些闷气。” 行走之中,他却是兀自生着闷气,一路上风声赫赫,却是分毫不避路上之人。 那行人见曹傅如此狂躁,也是害怕惹祸上身,自是急忙躲避,以免挡在曹傅之前。 曹傅也不以为意,毕竟他在临安之中也是如此,若非先前萧景茂明言不得在长安城纵马狂奔,他只怕会直接骑着自己的战马冲出城外,大肆发泄一番。 当然,如他这般行为,定然会祸及路人。 这不,正当曹傅快要抵达那站牌时候,却闻“砰”的一声,一人竟然被直接撞出数米开外。 这一弄,自然惹得等车之人皆是扭头过来,将眼前一幕看在眼中。 只见地上躺着一人,那人看起来年岁约有三十,左腿空荡荡的,却是个残废,手中拐杖也被抛到一边,嘴角溢出点点血渍,自是受伤不轻。 而他身边,则是立着一位十来岁姑娘。 那姑娘趴在伤者身上,连连哭诉:“爹?你怎么了?爹!” “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这么不长眼?” “看样子也不像是当地人,难道是外地来的?” “不管如何,还是先救人为先吧。” 一行人心忧伤者伤势,等等上前查看一下那伤者情况如何,更有人对着曹傅指指点点,一脸的鄙夷。 曹傅面色羞愤,直接喝道:“看什么看?都给我闪一边去!” 他在临安横行惯了,哪里受到这种对待,当然直接骂了回去。 “我你呀,你都撞人了,怎么还这般理直气壮?” “明明是自己的错,居然还斥责别人?这个人,莫不是傻了?” “我看他不是傻了,而是横惯了。” 众人这么一,更是令曹傅面色赤红。 他也知晓死是自己做错为先,只是自恃身份,却不愿意张口道歉,又是回道:“不就是要钱吗?给你们就是了!”自怀中取过一锭银子,直接就丢到那姑娘身边。 姑娘吓了一跳,整个身子缩紧起来,看起来甚是害怕,口中发出阵阵尖叫。 曹傅样子实在吓人,自然是直接将姑娘给吓哭了! 她这一哭,立刻就将不远处巡逻的骑警唤来。 为了维护长安城内的秩序,萧凤特地组建了一只骑警,给予他们骑马的权限,进而方便打击城内的犯罪行径。 拨开人群,骑警队长对着众人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张警长啊!” 当即有人认出此人乃是骑警大队长张茂,一指远处的曹傅,便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坦然告知:“那个家伙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明明将别人给撞伤了,却还是如此嚣张。” “原来是这样?” 张茂听罢,立时皱紧眉梢看向曹傅。 城中修为高深之人,他全都认得,但眼前之人却面相陌生,不知对方究竟是谁。 心中存疑,张茂缓步走到曹傅身前,问道:“那厮是你撞的吗?” “当然!” 神色桀骜,曹傅却没兴趣反驳,反而充满挑衅看着张茂。 被他这么一看,张茂只觉得双肩之上,似是被人放了两块千斤巨石,压的他额头冒汗,但心中却感责任在身,依旧张口诉道:“既然如此,那还请你随我到警局走一趟!” “警局?没兴趣!” 曹傅眉峰一跳,张口就是拒绝。 虽是众人围观,但他混不在乎,直接迈步就准备离开此地。 张茂心中一紧,却不知自己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 对方实力强横,纵使他和手下一起上,也决计无法困住对方。 更何况此地聚集有众多百姓,若是开战的话,只怕会伤及无辜。 却在这时,众人皆感眼前一晃,之前那位姑娘竟是大着胆子,直接拦在曹傅身前。 “你打伤了爹爹。沐沐不能让你走!” 虽是感觉无比害怕,但这姑娘却强撑着幼的身子,的脑袋执拗无比,抬起来死死看着曹傅。 “我不是给过你钱吗?既然如此还不滚到一边去?” 曹傅眼见前路被阻,思及当初受辱之景,连带着对长安城百姓也无好感,直接训斥道。 被这一下,那姑娘身子一颤,眼眸之中珠光点点,差点儿就哭了起来。 但她却依旧站直身子,口中带着哭腔:“你没有道歉,沐沐不能让你走!” “臭丫头,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曹傅难掩心中怒意,一抬脚就打算将眼前女孩踢到一边。 “咔嚓”一声,张茂眼见姑娘即将遭逢毒手,背后铳枪应声上手,喝道:“给我住手!” “嗯?” 曹傅双眉一皱,见旁边百姓莫不是心惊胆战,却是冲一啸,笑道:“好个家伙,没想到你们竟然敢这般对待我?” 正文 第五十四章卑贱之人 “不管如何,你竟然冲着一个孩子动手,难道就不觉得丢脸吗?”张茂嗤笑道。 曹傅脸上一暗,也感觉之前行径有些不妥,便直接负手在背,诉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随你们走一遭又如何?”一对锐目,死死盯着张茂,已是透着莫名敌意。 “既然如此,那你就随我走一遭吧。” 张茂长舒一口气,便将铳枪重新负在背上。 远处那姑娘也是被吓傻了,直接愣在远处,不知自己应该如何行动。 张茂侧目一看,立时吩咐身侧骑警,诉道:“你们快将她父亲送去医馆医治,莫要耽搁了时间。知道了吗?”两人一起走出,一起将那残疾之人搀扶起来,而那姑娘见了,自是感谢不已,随着他们一起前往医馆。 事情已了,其余人也没兴致继续留在这里,便各自离开此地。 警局之内,张茂走入堂中,却是对着堂上所做之人,俯身拜道:“王警长,我回来了。” “原来是张茂?今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就不怕我计你旷工吗?”王路抬起头来,眼见张茂现身此地,便有些好奇。 张茂无奈摇头:“非是我旷工,实在是遇到了突发事件,无奈之下回到警局之中,还请局长出手。”随后,便将之前发生之事一一诉,好叫王路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听罢之后,王路放下手中工作,冷哼道:“我自就任局长五年以来,尚未遇到如此嚣张之徒?那人竟然敢挑衅我等?看来那厮若非是实力超群,便是身世尊贵。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一趟吧。”自座位之上起身,便随着张茂一起来到审讯室之中。 而在审讯室之中,那曹傅双目阖上、视若无人,就那么坐在椅子之上。 毫无动静,却令众人齐齐噤声,生怕惹怒此人。 王路不免皱眉,暗道一声:“这人实力不错。看来也是来头不。” 曹傅实力虽强,但长安城之内卧虎藏龙,更有萧星坐镇其中,区区一介丹鼎境武者,他们根本不怕。而且王路本身也是武者,其修为并不比曹傅差,否则如何能够在这长安城之内,就任至关重要的警察局一职? “哦?看来你们真正能负责的人,也来了吗?”曹傅双目睁开,目光凝于王路身上。 王路笑意浓浓,伸手摁在那书记官肩上,感觉肩上托付,书记官这才心安。 看着对面那人,王路这才诉道:“当然。毕竟你亲自要求,我又岂会不从?”等到坐定之后,他自是死死盯着曹傅,问道:“告诉我,你为何撞那人?” 身边书记手持笔墨,就等着记录。 然而曹傅却是嘴角微翘,满是不屑:“不过区区平民,你等却对我如此架势?若要审我,你这里还不行!” 一声“不行”,立刻让张茂神色微变,生出几分怒气,直接斥道:“不行?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这般放肆?当真以为我朝律令乃是虚设?” “哦?看你样子,也非寻常之人。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告诉我,你究竟是何来历?” 王路倒是沉着冷静,未曾挑动对方情绪。 曹傅也知自己性子太傲,但却不肯俯首,直接道:“关于我的身份,你们问一下那萧景茂,他自然知晓我的身份!” “萧景茂?原来是这样吗?”王路沉吟一下,顿时感到棘手。 若是寻常之人,他自然可以直接动手,但若是牵扯到总理,那就另当别论了。 于是他转过头来,对着张茂吩咐道:“你去一趟政务院,帮我将这里的情况告知总理,知道吗?” “属下遵命!” 张茂领命离开,心中怒气郁积之下,又是深深的看了曹傅一眼。 对这人,他着实不喜欢! 政务院。 听罢张茂禀报之后,萧景茂也是惊诧无比。 “没想到竟然是他?” “总理!他是谁?为何我却不认识他?”张茂疑惑不解。 萧景茂摇头苦笑:“那人乃是临安来人,因为不知我朝律令,故此犯下这等错误。” “临安来人?莫非是赵孟頫手下之人?” 张茂脸色霎时变黑,宛如蒙上一层黑炭:“那临安之人当真野蛮,明明自己做错事,竟然反而怪罪我?将这等货色派到这里来,他们是欺负我等无人吗?” 近日来,进入长安的临安来客屈指可数,也就只有那宋朝派来的联姻之人罢了。 “没错。毕竟此事牵连到临安,所以才难办。若要平息此事,我想还需要那赵孟頫出手,才有可能。”萧景茂阖首诉道。 张茂冷笑一声,满是不屑:“赵孟頫?他行吗?” “那曹傅乃是他的人,不管如何都要通知一下,不是吗?”萧景茂回道,旋即唤来一个侍卫,将此事传讯给赵孟頫。 他则是跟着张茂,一起抵达警察局之中。 于警察局之中,王路、曹傅各据一方,彼此形成对峙之相。 踏入其中,萧景茂见到这一幕,顿时笑了:“哦?这不是鼎鼎大名的曹傅,曹大人吗?怎么今日跑到这里来了?” “你终于来了吗?” 曹傅有些不耐烦,竟是直接站直身子,喝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让他们快快滚开,莫挡我回家的路。” “曹将军笑了。他们也是奉公值守,依照律令行事,而我不过一介总理,如何有权力命令他们?”萧景茂轻笑一声,直接拒绝了。 政务院虽是权力庞大一如宋朝之内的政事堂,掌中枢管理之责。 但外有都察院行监察之事,内有中华教立约束之法,可无法轻易命令别人。 萧景茂威望不足,若非背后有萧凤支持,是断然无法坐上这个位置,自然不愿意为区区一个曹傅,做出这禁忌之事。 曹傅顿时恼怒,喝道:“所以你就让我坐在这里,受这等卑贱之徒侮辱?既然如此,那你们的诚意,究竟在何处?以我看,这联姻之事,不做也罢!” 此话一出,警局之内众人脸色齐齐一变,俱是透着敌意看着曹傅。 被这人称作卑贱之人,是个人都会生气。 萧景茂也是怒容浮现,低沉喝道:“曹将军,你这话可是过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道歉 曹傅见到对方发怒,也是感觉不妙。 此番联姻并非简单结婚,他们更是需要探查赤凤军内部情报,若是有可能的话,更有可能借助各种方式分化、瓦解对方,好让自己能够将赤凤军吞并。 他这一弄,岂不代表着全盘计划,直接结束吗? “哦?这么来,你们是打算毁约了吗?”萧景茂双眼微眯,死死看着曹傅,嘴角更是带着一抹阴谋得逞的快意。 若是对方因此事而宣布婚姻作废,那自然是大快人心。 然而此刻,自门外却传来赵孟頫的声音。 “萧大人笑了。他只是我之侍卫,的话如何能够当真?” 踏入警局,赵孟頫对着众人躬身一拜,诉道:“我乃赵孟頫,拜见诸位了。” 他倒是和曹傅截然不同,纵使面对那些骑警,也是极为尊崇,并不以身份自重。 萧景茂吐出胸中浊气,却感觉有些失望,一指身侧曹傅,问道:“只是赵先生来此,难道就是为了此人?” “正是!”赵孟頫点点头,回道:“我未曾管理好属下,实在是抱歉,还请各位能够谅解!” “你的话对我可没用。毕竟此事归王路管!你须得询问他意见,方可准行。”萧景茂指了指旁边王路,回道。 赵孟頫略有歉意点点头,又是转身看向王路,诉道:“那不知这位王局长,你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嗯……” 王路思索片刻,又道:“此事难也不难,毕竟也不算什么大事,更未曾造成什么伤亡。只需那被撞之人撤销此事,我们也不会多做纠缠!” 身为警察局长,王路自是知晓眼前之人乃大宋亲王,更有可能成为自己主公的夫君,自然不肯得罪他。 赵孟頫笑道:“原来如此,那多谢王局长指教了!”稍作思考一下,又问:“只是那被撞之人究竟是谁?他又住在何处?我也好亲自登门道歉。” “那人名叫王传志,今年三十有六。自加入赤凤军以来也有二十多载,只是后来因故导致身体残缺故此退役,如今时候他却在包公路三十三号出开了一个杂货铺,聊以为生。你若要找他,可以到那地方去!”王路坦然诉道。 赵孟頫躬身一辑,谢道:“那这次就多谢王局长了!”复有见到曹傅脸色不屑,又道:“只是可否将他交给我带回去?” “当然可以,只是你回去之后,需得好好训斥一番,莫要让此事再度发生。”王路一脸严肃,直接训道。 赵孟頫连连屈膝,拜谢道:“你放心吧,我自然会好好管教的。”双眉一凝,瞪了那曹傅了一眼。 曹傅冷哼一声,却是充满不屑。 他在临安横行惯了,何时遇到这般架势,只是碍于赵孟頫在这,更不愿意凭空制造让对方毁约的借口,只好将满腔怒意强压下来。 两人一起离开警局,却是朝着那包公路走去。 毕竟若要撤销此事,非得那王传志的文书,不然的话这件事儿是不会消停了。 萧景茂眼见事情停歇,也是对着那王路躬诉道:“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也就告辞了。毕竟现在北伐已开,尚有许多事情需要我处理呢。” 言罢之后,他也自此地径直离开。 站在一边,张茂看着有点奇怪,问:“局长,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吗?” “解决了?当然不可能!”王路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这只是开始罢了。之后的事多着呢!”又是看向在场的所有骑警,吩咐道:“你们回去之后,务必要保持警惕,,若是见到陌生面孔,先不要打草惊蛇,将他们全都记下来送至国土安全局即可。” “国土安全局?” 众人听了齐齐一颤,此时虽是三伏,但他们全都感到背心发凉。 那国土安全局并非寻常机构,乃是直属于萧凤麾下,专职境内以及境外的情报机关,享有生杀之权,其掌握着便是号称“剑修罗”的萧月。 此女并非萧星那般温婉,更和萧凤有些差别,若是被她顶上,那就只有取死一途。 王路也感到有些紧张,但一想主公离开时候的嘱咐,便颌首回道:“没错。国土安全局。毕竟这些事儿,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 ………… 自警局离开,曹傅一言不发,始终绷着脸。 赵孟頫看着无奈,劝道:“你啊,怎么还是这般莽撞?要知道这里不比临安,若是出了事情,可没有人帮你兜着。” “我知道!”曹傅没好气的回道。 赵孟頫摇着头,一脸无奈的道:“既然知晓,那你为何做出这种事情?” 曹傅神色一愣,没好气的扭过头,却是不想继续回答。 今日之事,他本来可以避免,但眼下却因为自己性子,导致事情发生到这般状况,自然是复有极大的责任。 “不管如何,等到了那人家中的时候,你务必要好生道歉,知道了吗?”赵孟頫神色无奈嘱咐道。 曹傅只好低头回道:“我明白了。” 两人一起行走,很快的便抵达了王路口中所言的杂货铺。 大概是因为那人受伤了,所以这杂货铺大门关闭,并无人照看,无奈之下两人只好询问附近客人,寻到他们的住所。 “请问有人吗?” 敲了敲门,赵孟頫问道。 很快的,两人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门扉被轻轻的推开,一个的脑袋从那门缝钻了出来,见到赵孟頫身后的曹傅,她顿时吓了一跳,“砰”的一声直接将门关上。 赵孟頫一时茫然,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门内,传来一个男子声音。 “沐沐!发生了什么事?” “爹爹,是那个人。他找上门来了。” 姑娘的声音之中,全然透着害怕,显然是之前被曹傅给吓得不清。 赵孟頫听了,带着几分责备训斥了一下:“你看你,将别人给吓得不清了吧?”曹傅双眉皱紧,虽欲辩解但也知晓自己并无立场,只好作罢。 而伴随着房屋之中一阵闹动,那门扉再次被重新推开,一人手拿拐杖,身后那姑娘有些害怕,躲在了他的身后,只是露出脸紧张兮兮的看着两人。 “你们是谁?” 赵孟頫深吸一口气,躬身一拜:“在下赵孟頫,叩见先生了。” 正文 第五十六章王牧 “原来是前来道歉的?” 听了赵孟頫诉之后,那王传志这才恍悟过来。 赵孟頫一脸歉意,诉道:“没错。只是不知先生身体如何?”眼见对方身躯残疾,他已经感到无比难过,更见这屋中只有两位父女,便隐隐之中猜到了一些事儿。 “那谢谢赵先生了。” 王传志眼见对方并无敌意,有些羞赧看了看院子,院中放着许多杂物,有腌制的咸菜、鲜肉,也有一些打制的铁器,还有一些碗碟之类的,应当是用来贩卖的商品。 他露出几分无奈,苦笑道:“只是我这里甚是简陋,却是让两位怠慢了。” 自对方穿着,他便看出两人非富即贵,如今肯屈尊降贵前来此地,已经算是莫大的恩赐了。 “无妨。”赵孟頫却不嫌弃,直接踏入其中,问道:“只是这里就你们两人?”眼见那丫头一脸害怕,他跨前一步,想要安抚。 却不料那姑娘将身一纵,直接避开了赵孟頫。 赵孟頫一脸无奈,只好立在原地,感叹道:“这姑娘倒是聪明。只是她母亲呢?” “实不相瞒。我本是川蜀人士,七年之前,为了躲避蒙古兵,这才迁居于此。也就是在那次战争之中,她的母亲遭到蒙古人毒手,自此之后便只有我们爷俩相依为命。” 王传志长叹一声,眉宇间透着疲倦。 为了能够养育自己的孩子,他迫不得已之下,便选择加入了赤凤军。历经六年,总算是挣得了一些家资,也能够让自己女儿稍微吃饱饭,并且能够进入赤凤军专门举办的蒙学之内,学习一些知识。 纵然他后来因战斗而负伤,却也能够靠着军中支撑,继续生活下去。 岂料今日却是飞来横祸,若是自己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女儿又该如何? 赵孟頫一时黯然,低声道:“让先生变成这般样子,实在是抱歉了。”将身后曹傅扯过来,厉声喝道:“你也看到了他们的状况,想必也是心有所感。既然如此,还不快点向他们道歉?” 曹傅无奈,只好低头回道:“对不起,我错了!” 只是他双目之中,却是透着几分怨毒,很显然并非真心道歉,便是那赵孟頫也没察觉到,只是一脸期待的问道:“这样子,不知先生是否满意?” “不满意。一点都不满意。你们快走,莫要伤到我爸爸。” 自远处,那姑娘忽的跑出来,手中拿着一根扫帚,却是朝着两人扫去。 曹傅眼见扫帚快要临身,不觉抬起头来,一对虎目蓦地落在那姑娘身上,顿时吓得对方身躯发颤,但口中却是倔强的回道:“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爹爹怎会变成这样子?” “曹傅!” 眼见曹傅即将动手,赵孟眺直接叫了一声,阻止了对方的行动,复有走到姑娘身前,低下身子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王牧!” 王牧身子一颤,死死捏紧手中扫帚。 赵孟頫一脸和善,诉道:“原来叫王牧?真是好名字。只是你能不能告诉叔叔,为何你这般态度?” “因为那家伙,爹爹剩下的一条腿都差点废了,一句道歉就可以了吗?”王牧双眉紧皱,张口诉道:“想要我这么见到就原谅你们,不可能!” 王传志一脸着急,叫了一声:“沐沐!快回屋里。” “可是爹爹!” 王牧顿感气馁,张口辩道。 只是王传志却绷着脸,喝道:“沐沐,快回去。这里自有我来处置,知道了吗?”被这一,王牧这才握紧扫帚,一步一回朝着屋中走去,却是担忧自己的父亲来。 王传志眼见对方躲在屋中,这才松了一口气,诉道:“犬女教导无方,让两位见笑了。” “没事。也是我有些疏忽,却没想到先生状况!”赵孟頫这才放心,又自怀中取出几锭银子,诉道:“在下这些有些银两,还请先生拿去,莫要耽搁了自己的病情。知道吗?” 王传志自是接过手,却问:“那谢谢先生了。只是不知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乃是为他而来。”一指身侧曹傅,赵孟頫一脸苦楚,诉道:“你也看到了我们的真诚,不知可否就此原谅?毕竟此事也是事出突然,他也没有料到此事。” “原来就是这样?那事儿我早就忘记了,到时候自然会亲自到警局走一趟,注销此事。” 王传志自是不敢拒绝,连忙答应了下来。 毕竟对方已经做足了姿态,而且还有些一些赔偿,他当然不会硬着头皮对着干,以免让自己父女,陷入危机之中。 见到王传志松口,赵孟頫自是欣慰无比,便带着王传志离开这里。 等两人离去之后,那王牧这才从屋中跑出来。 她抬着头,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王传志,气鼓鼓的问道:“爹爹。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毕竟那家伙,将爹爹撞成这样。” “唉。你也看到了,他们并非常人,可不是咱们能得罪的。” 王传志苦笑一声,无奈诉道。 姑娘却感困惑,直接问道:“可是爹爹,明明是对方做错为先,为何反倒要我们央求对方?” “唉!若是在过去,他们哪里会做出这种姿态?”王传志神色一愣,复有带着几分感叹,诉道:“可以,非有晋王愿意为咱们伸张正义,这帮人是不可能悔改的。不过那人既然肯道歉,甚至还赠送银子,也算是一个好人了。” “好人?可是我不喜欢他。” 王牧扁着嘴,直接回道。 “为什么?” 王传志顿觉好笑,又是问道。 实在的,他对赵孟頫倒是颇有好感,毕竟对方态度谦和,更是愿意赠送银两。 光是这一点,便胜过许多人。 王牧却道:“因为他和坏人一起来的,所以我不喜欢他。” “哦!原来是这样子吗?” 抚了抚王牧的脑袋,王传志若有所思。 “没错。要是他直接将坏人铲除了,哪里会有这些事儿。” 王牧一脸懵懂,虽是皱眉苦思,却不解其意,只是在心中牢牢记住此事。 王传志看了一下手中银两,又是笑道:“沐沐,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上中华女子学院吗?今日里,爹爹便带你去,办入学手续。” “真的吗?”王牧顿时笑了起来,拍着手叫道。 那中华女子学院乃是忧国女子骑士团所创,也是萧凤推行男女平等的典范,长安城之内众多女子莫不是推崇至极,皆以进入这学院为荣。 她虽是年幼,但耳濡目染之下,却是一直渴望进入其中,只是那高昂的学费,却将她挡在门外了。 王传志将旁边拐杖取过来,笑着回道:“当然,爹爹的话,何时有假?” 正文 第五十七章何源 翠烟楼。 “砰”的一声,偌大酒楼抖了三抖。 远处,那店二只觉得心肝一跳,连忙跑上来,低声下气的问道:“这位爷,你有什么事儿?” “再给我上两坛酒!” 一张口,曹傅满口酒气的道。 “还要两坛?这位爷,你已经喝了不下十坛了。”店二神色一愣,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十坛酒,顿时感到踌躇。 自这人踏入酒楼之中,就一直霸着这个桌子,点了几个下酒菜,就一个人独自饮酒。 “怎么了?你们这里难道不卖酒?”曹傅轻哼一声,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你放心,不会少了你们酒钱的。” 店二无奈,只好回到后厨,又搬来了两坛酒。 曹傅捏碎封泥,又是朝口中灌去,不一会儿两坛酒又是告终。 旁边之人看了,皆是惊了,暗叹一声:“这厮酒量当真了得,竟然喝了这么多?” 恰逢此刻,一个商人踏入酒楼。 此人身穿一件蓝色对襟长衫,腰间系着一件赭色玉腰带,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折扇上山水分明,可谓是清雅之中透着贵气。 他见到曹傅这般厉害,也是惊叹无比,拉住那店二,问道:“这人如此豪情,当真不可思议。却不知他究竟是谁?” “不清楚。这人自早晨时候就出现在这里,一直都在喝酒。也没看到人来看他。” 店二摇摇头,无奈道。 “哦?这还真是让人感到好奇啊!” 这商客一抖手中折扇,一脸好奇的看着曹傅,目中自是透着玩味来。 远处,那曹傅眼见坛中之酒突然喝尽,又是喝道:“二,再来!” 店二顿时愣住,对着曹傅躬下身子,苦笑连连:“这位爷。刚才那两坛酒,已经是最后两坛了。” 曹傅双眉一皱,喝道:“真的没了?” “这位爷,咱们这儿的酒都让你喝完了,实在是一坛都没有了!”店二弓着身,唯恐惹恼眼前之人。 “你们不是号称酒楼吗?怎么这点酒就没了?”曹傅骂骂咧咧,看起来极为不爽。 店二解释道:“这位爷。你是不知道啊,那晋王有令,不得我等继续造酒了!毕竟北伐在即,粮食本身就不够了,如何还可能挪用粮食去造酒?我们这里的酒,都是去年存下来的。今儿个,全被您给喝完了!” “晋王?” 那店二不还好,这一立刻让曹傅神色瞬变,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店二不解其意,又问:“这位爷,您怎么了?” “就连酒都没有,真是无趣!” 曹傅骂骂咧咧,直接接了酒帐,就站起身子来,准备离开这里。 大概是因为喝多了,他走路的时候还摇摇晃晃的。 旁边客人见了纷纷避让,以免招惹到这个疯子。 这时,那商客却是嘴角微翘,一挥手中折扇,颇有自信的走上前,挡在曹傅身前。 “这位义士,可否留步?” 曹傅怒容一闪,直接喝道:“你是谁?竟敢挡我的路!” “哈。义士莫要紧张,只是我先前听义士喝的不畅快。而我家中正好备了许多上品美酒,正想宴请义士一道品尝呢。”商客坦然回道。 曹傅轻哼一声,甚是不屑的回道:“你不过时候一介商客,能有什么美酒?” “唉!先生却是错了,要知道我走南闯北,可着实见过不少美酒。”商客又自袖中取出一玉瓶,塞子拿开之后,浓郁香气弥漫酒楼,顿时将周围人的目光全都勾了过来。 曹傅也是抽了抽鼻子,叫道:“好酒,果然是好酒!” “你觉得这瓶酒如何?”商客轻轻一笑,又将那玉瓶重新塞住,又放回怀中。 “浓香馥郁,醉人心扉。只是你是谁?为何要请我喝酒?”曹傅有些好奇,一脸困惑的看着眼前商人。 “正所谓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先生如此豪情,岂能屈居于陋室之中?子何源,虽无神兵利器,但也因缘际会,得了一些美酒,却不知义士可愿意随我一起欣赏美酒?”何源宛然一笑。 以他眼力,自然能够看出来,曹傅能够一口气喝这么多酒,其修为自然不凡。 也正因此,他才起了结交的心思。 曹傅立时眉飞色舞,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在前面带路吧!” 他自入长安以来,一直受着各种委屈,自那赤凤军上下的排挤,还有城中各人的鄙夷,甚至是自己的兄弟赵孟頫,也以大局为重等缘由,逼迫他去做自己所不愿意的事情。 今日得到何源赞美,曹傅顿感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何源笑道:“那请了!” 随后,他便带着曹傅走出酒楼,来到了一处马车之前。 曹傅一见,一时惊异,笑道:“何兄弟,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拥有这东西?” 他到长安之中,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晓这四轮马车非是寻常之人所能拥有,也只有一些政府官员还世家贵族能够拥有。 何源能够拥有此物,只怕身份也是不凡。 何源笑道:“没什么。只是我在这里做了一些生意而已,故此能够置办此物,方便通行罢了。” 两人一起踏上马车之内,便随着马车一起朝着城外走去。 这一路,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等到停歇之后,却来到了一处马场之前。 曹傅一扫马场,顿时见到在这马场之内,正有上千匹马儿恢恢作响,他们迈着四蹄于草原之上纵情奔驰,当真是一派辉煌。 “先生这生意,可着实不。”曹傅无比惊叹,感叹道。 因为宋朝立国以来,一直都无法攻克燕云以及塞北这般产马之地,所以一直都相当欠缺战马。 甚至就连皇室之中,都无法凑齐五色战马,而不得不以骡子代替, 这何源能够拥有这么大的马场,难怪能够拥有置办如此富奢的四轮马车。 何源笑道:“也是得晋王大力支持,我才能够闯出如此基业。更何况相较于晋王才情,我这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他却是知晓那赤凤军自入主关内以来,一直都秣马厉兵准备北伐。 而要北伐,那便需要数量庞大的战马。 而他便是由此入手,幸苦十年以来,方才创下这足可饲养上千匹战马的马场。 正文 第五十八章会是间谍吗? 政务区。 一处谁也不许进入的禁区之中,耸立着一栋房舍。 和其他敞亮宽阔的房间不一样,这个房子通体都是用花岗岩建造而成,花岗岩之间,更是灌入铜水,将其整个固定在一起,所以特别的牢固。 似是为了杜绝有人窥探,所以这个建筑物也没开窗,更没有任何可供开启的大门,让人搞不懂这个建筑物,究竟是为何存在。 但若是进入其中,却会发现在房间顶部嵌着数十颗夜明珠,将里面照的是清晰无比。 一排排书架排列整齐,上面放满了各种的资料。 唯有在中央地方,放着一个办公桌,上面则是坐着一个人。 作为这里的负责人,陈志鹏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自己的座椅上,静静的翻阅着书架上放着的书籍。 当然,他所看的书也并非什么典籍、,这里也不是什么保管人类文明火种的避难所,因为在那一册册书籍上面,记载着一个个官员的秘密。 从蒙古的列位官员,以及宋朝的士大夫,乃至于赤凤军之类的所有官僚,他们的生平琐事,全都被记在这上面。 历经十数年收集到的资料,若是泄露出去,造成的麻烦事也不少,这也是为何这个建筑物被建造的如此坚固的原因之一。 正在这时,于远处走来一人。 那人将手中书籍递上前来,诉道:“启禀局长,这是新近搜集到的情报!” “放下吧。”陈志鹏点了点头,结过了那书籍之后翻了一下,顿时笑了起来:“没想到那曹傅竟然和何源混在一起?” 自临安之人来到之后,他就在对方身边布下了许多眼线,密切关注着对方的行动,而这曹傅为赵孟頫挚友,自然是重中之重。 “是的,我们已经确认了。只是局长,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那人又是问道。 陈志鹏顿了顿,又是嘱咐道:“继续监视,看他们接下来的动静如何。毕竟你也知晓,这帮临安之人最是狡诈,若是他们假借姻亲之名,暗中窃取我军情报,那就糟糕了。” “局长,我们知道了。” 那人很快的消失了,偌大房间之内,只剩下陈志鹏一人。 只是陈志鹏却若有所思的盯着“何源”这个名字,口中嘀咕着:“只是你这厮,又是为何接近曹傅?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联络关系吗?” 出于直觉,他却是觉得那何源有问题。 只可惜战乱之中,城中之人身份难以辨别,他除了知晓对方的发家史之外,对对方的身世背景一概不知,若要以此为借口调查对方,却是有些难办。 毕竟对方也是长安城名人,和军中高管也有相当关系。 他若是没有充分的证据,是无法动手的。 ………… 国土安全局寂静如初,但马场之内,却是欢腾无比。 置身此地,曹傅这才感到许久未曾体验过的快活。 从那飞驰的骏马,还有那猛烈的铳枪,甚至是激烈的美酒,以及堂下舞动的少女,都令他感到自己全身真元,都开始沸腾起来,似是为眼前这一切而欢庆一样。 而在这一夜,他仗着自己修为深厚,更是不知喝了多少酒。 这不,曹傅刚从房屋之中走出来时候,就感觉头晕脑胀的厉害,幸好被外面微风吹了一下,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下。 这时,那何源自房中走出来,问道:“曹兄。今日里玩的可尽兴?” “当然。这可是我来到这里之后,最开心的时候了。”曹傅口一张,满口的酒气自口中喷出,复有带着几分期待,问道:“只是何源啊。我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兴趣随我到临安去?” 何源双眉猛跳,顿时欢喜起来,问道:“临安?难道曹先生有一桩大生意吗?” “当然。” 曹傅身子一晃,手指却是自远处马厩之中歇息的骏马之上掠过,笑道:“毕竟你这里,可是有这么一大批战马。若是就这样送给赤凤军手中,那可是可惜了。” 何源面露愁容,叹声回道:“唉。确实如此。” 他既然能够在这里举办马场,虽然有能力上的缘故,但也有颇多限制,其中一项就是要向赤凤军定期输送上百匹优良战马,要不然他如何能够在这里立足? “但是呢。如果你能够将这些战马运到临安,我保证你能挣到五倍以上!”曹傅生怕对方不心动,直接伸出一只手来。 “五倍?” 何源心脏猛跳,透着不可思议。 他也不是没有存着将战马贩卖到宋朝的心思,只可惜一来有政策限制,能够贩卖的战马有限,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没有门路,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行事,才能将这些战马卖出去。 曹傅点点头,回道:“当然。毕竟你也知晓,我朝之内缺乏战马,若是曹兄能够提供充足的战马,莫是的县令,便是爵位我也能够给你弄来。” “哦?那我这厢多谢曹兄了。”何源顿时笑道。 今日时候,他能够和此人勾搭上,实在是平生荣幸了。 曹傅摆摆手,笑道:“谢什么?你都请我吃了这么多酒了,我帮你一句也是应该的。”复有看了看色,只见一弯皎月悬于上,万千银辉撒落人间,让人隐隐之中,可以见到远处路。 他这才惊道:“没想到色竟然这么晚了?” “却是太晚了。”何源看了看气,又见曹傅现今状况,便感觉有些担心,赶紧跟上前来,诉道:“曹兄,你都喝这么多了,不如在这里歇息一下如何?” “不了!” 曹傅摇摇头,带着几分怨气诉道:“我还得回去了。要不然老赵那家伙会担心的。而且驸马府只有他一人,若是没有我在,会有危险的。” 虽是头晕目眩,但他却还是迈开双腿,一歪一斜的朝着前方走去。 何源看着好笑,连忙跟了上去,又是劝道:“回去?那不如和在下一声,在下直接安排马车,送你回去,如何?” “哦?那就麻烦你了。”曹傅张嘴一笑,便拍了拍何源的肩膀,一点都不避嫌。 何源自是召来马车,吩咐那马夫将曹傅运到驸马府之中。 而等到马车走了之后,他方才露出几分意义不明的笑容,诉道:“没想到竟然能够和此人搭上线?这样的话,日后办事便容易了许多。” 正文 第五十九章谁是傻子? 马车咯吱作响,拉着曹傅回到了驸马府之前。 只是因为色已晚,所以等到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自马车之上走下,曹傅双眼微眯,瞧了一下那还是有些破败的大门,口中骂道:“没想到还是来这个地方了。”虽是不甘,但是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拉着那铜狮口中铁环敲了几下。 “哐当哐当……” 清脆的声音,立刻让本是宁静的庭院热闹起来。 伴随着焦急的脚步声,那大门被推了开来,一人眼见曹傅站在外面,双目泛着欣喜,诉道:“原来是曹将军?你可总算是回来了!” “怎么回事?” 在车上经过两个时辰的颠簸,曹傅早已经自醉酒之中苏醒过来。 那管家回道:“还不是因为曹将军许久未归,所以赵王爷一直都很担心,甚至都打算前往政务院,想要请求萧景茂帮忙寻找。” “哼!我一个大活人,能跑到哪里去?”曹傅一脸不屑,踏入庭院之内。 远处房舍灯火通明,照着一个身影。 曹傅走上前,一把推开了那门扉,便见赵孟頫一脸怒意坐在椅子之上。 对方虽是怒火直冲,但他却不以为意,直接吩咐下人去准备醒酒茶,便寻了一个座位,大刺刺的坐下。 “你终于回来了吗?”赵孟頫终究忍不住,直接斥道。 曹傅回道:“当然。你不是都看到我了吗?”先前被侮辱的怨气未曾消解,他直到现在还生着赵孟頫的气呢。 “你啊,也是老大不了,怎么也弄出这深夜不归的戏码?你是嫌我不够麻烦吗?”赵孟頫深吸一口气,满腔怒火全数喷出。 他带着无比诚意前来此地,本以为能够很快的和那晋王缔结姻亲,自此之后两国能够友好相处,孰料对方直接借口北伐而跑了,而自己也直接被“扔”到这驸马府之中,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赵孟頫虽是不以为意,却也隐隐之中感觉到了那些人的排斥感。 曹傅“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回道:“麻烦?你以为你现在能做什么?在这里修生养性吗?对不起,我可没有你那些闲情雅致。” 这些日子以来,赵孟頫眼见姻亲之事迟迟未曾开始,无奈之下只好每日居住在驸马府之内练习书法、绘画,直到现在也过了半年了。 “这不是晋王还没回来吗?”赵孟頫嘴角微动,辩解道。 曹傅嗤笑道:“当然!要是她一直都不回来,你准备在这里过一辈子?” “我的事是我的事,你先你为何夙夜未归?”赵孟頫眉梢微皱,直接问道。 曹傅下巴微昂,透着几分得意:“当然是为了生意。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何直到现在才回来?” “什么生意?”赵孟頫感到有些奇怪。 曹傅回道:“是关于战马的生意。” “战马?” “没错。也不知晓这赤凤军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培育出一种新式战马来,比蒙古马还要高出一个头。而那拉马车的驮马,也是他们弄出来的,要不然如何能够拉得动如此重的马车。若是我们能够得到他们培育的马种,那我大宋自然有抗击蒙古的实力。”曹傅一脸得意的回道。 赵孟頫也是惊道:“你的是真的?” “那是当然。毕竟我可是亲自取过培育战马的马场,至于身上的酒气,也不过是应酬罢了。”曹傅嗤笑道:“至于你?除了写了一些字画外,又做出了什么事情?” 赵孟頫一时沉默,这些日子以来,他寸步不离始终呆在这驸马府之内。 自然是什么事都没做。 曹傅又是露出赵孟頫熟悉的轻蔑笑容,直接诉道:“就你这窝囊废,是个女子都不会愿意嫁给你。纵然有官家的圣旨,但是当真以为那晋王愿意嫁给你这种窝囊废?如此明显的态度,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这……” 赵孟頫身形一愣,整个人都沉默下来,随后又像是辩解一样的张口诉道。 “她,应该不会这样吧。” “不会?你倒是想的真。”曹傅冷哼一声,诉道:“要知道你和她素不相识,更不知晓彼此底细,你是死是活她会在乎吗?” 这句话犹如长枪一样,直接扎入赵孟頫的心中,让他整个人都彻底僵住,脸上也是惨白无比。 只是赵孟頫心中犹存希望,又道:“可是我听了,她已经攻下陕西了,再过半年时间,便可以将整个鄜延路占领。到时候,她应该会回来吧。” “也只是鄜延路而已,若是她打算攻打河东北路呢?那岂不是又要拖个两三年?接下来在攻打中原呢?那估计还得等个五年时间。到时候等到她进攻漠北时候,估计都十年之后了。到时候,你还继续等吗?”曹傅没好气的回道。 这也是曹傅生气的原因。 直接将赵孟頫晾在这里毫不理会,那晋王分明就是瞧不起他们。 这种对待,也就赵孟頫这种傻子才会看不出来。 “当然!” 赵孟頫脱口而出,只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为了一个女子,将自己的一生彻底困在这里,这可能吗? 赵孟頫只感到茫然无措,口中念叨着:“她,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在他眼中,萧凤乃是一个坚强、伟大并且温柔的女子,能够以一颗仁慈的心对待每一个人,一如那传之中的观世音菩萨一样,有着一个普渡众生的心肠。 这仙子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不是哪种人?别忘了,她可是靠着一个人,将赤凤军带出来,并且创下如此基业的强者。历数历代人物,也就刘邦、曹操这等人物,能够做到这种事情。就这样,你还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单纯女子?”曹傅不掩心中鄙夷,直接戳破了对方的幻梦。 这些日子里以来,他也是受够了赤凤军的无视,要不然为何会终日酗酒? 赵孟頫有些坐卧不安,复有站起来,直接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前去询问一下萧景茂。看看他打算让如何安排?” “随你便。只是到时候失望的话,可别找我。”曹傅冷哼一声,又是喝道。 正文 第六十章故识 “这里就是政务区吗?” 立身于政务区之中,赵孟頫看着眼前各种牌子,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相较于临安,眼前这政务区明显要许多,更因为在仅仅只有二十八万平方米范围内塞入许多机构,所以可以看到路上经常有疾步快走的人儿,若是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撞到。 “只是那政务院究竟在哪里?我又该前往何处?” 赵孟頫看着眼前错综复杂的道路,一时间感到踌躇。 也无怪乎他会这般困扰。 毕竟自赤凤军入主长安以来,因为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曾经的政事堂苦不堪言,不得不不断扩大,好容纳更多的人员办公。 而在历经多次改革,曾经的政事堂被改成了如今的政务院,专注于内政方面的处理。 参谋部也被升级为国防部,直接设在城外偏远地带,更是在周围布署了一支军队,进而防止其他人窥伺。 就连那用来监视百官的都察院,以及专门用来给中华教诸位教士举办会议,指定法律条文的议事厅,都另寻他处搬了出去。 如此,方能确保赤凤军内部井然有序,不会因为彼此牵制,而耽搁了事情。 但也因为如此,许多标牌还没换过来,最容易迷惑人。 “按照这上面的地图,我应该朝着这边走才对。” 看着手中地图,赵孟頫沉思片刻,便朝着旁边一条道快步走去。 而他刚过路口时候,却见旁边横插一人,猝不及防之下两人立刻撞在一起。 “你怎么样了?” 赵孟頫倒没有曹傅那般桀骜,眼见自己撞人了,连忙起身询问对方状况。 那人摇摇头,苦笑道:“没什么,是我走的太急了。”一边着,一边将手中散落的书本拾起来。 赵孟頫心中惭愧,也帮忙将那些书本全都捡起来,好奇之下又扫了一眼。 《先秦诸子百家与地域的关系。》 《论先秦与汉朝五经的异同点》 《追溯历代五经的删减增改及其缘由》 …… 一应书籍映入眼中,顿时令赵孟頫感到奇怪,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害怕。 “嗯?看你样子,难道想看吗?”那人抬起头,笑着问道。 赵孟頫连忙摆手:“不,只是有点好奇而已。”虽是不解其中内容,但是他却隐隐感觉到,自己若是看了其中内容,只怕会整个崩溃。 “原来是这样?”那人有些失望。 赵孟頫定眼一看,却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熟悉,扫了一下对方怀中书籍,顿时恍然大悟:“你是苏韵?” “你认得我?”苏韵有些惊讶。 赵孟頫阖首回道:“当然,毕竟当年你力荐圣上,驱逐丁大全的时候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定眼一看,却又唏嘘起来:“只是六年过去了,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见到你。” “哦?那你是——” 苏韵一脸困惑,便搜脑中之人,却也未曾找寻到对方身份的痕迹。 赵孟頫摇摇头,笑道:“当时我尚且年幼,你如何能够认识?” 六年之前,他也才刚刚及第,临安之内名声不显,远不及当时候的六君子。 “那倒也是。”苏韵阖首笑道。 自那之后,他对朝廷也是心灰意冷,要不然如何会跑到长安之内? 接着,苏韵又感到好奇,问道:“听你语气,你应当是临安人士?只是你如何来到了长安之内?” “嗯,家中出了一些变故,所以便来到了这里。”赵孟頫含混诉道,并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 苏韵点头,以示理解。 赵孟頫又想起自己今日之事,又问:“对了,你知道萧景茂在哪里?我在这里找了好久,始终都没有找到他!” “原来你要-找他?不过这个时候他一般都不会在政务院,通常会在图书馆看书,正好我也要到那里去,不如咱俩一起?”苏韵笑着邀请道。 赵孟頫心中一喜,连忙点头谢道:“那麻烦苏先生了!” 既知目标,两人立刻携手同行,很快的便来到了图书馆之内。 看见那歇息之人,赵孟頫送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苏韵摆摆手,谢道:“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走多远呢。” “只是随手帮忙,算不上什么大事。”苏韵回道,只是心中却疑惑重重,暗想:“只是这人寻找萧总理又是为何事?” 自觉不解,他摆摆头便抛开此事,毕竟自己的工作尚未完成,可没精力操劳其他事情。 赵孟頫也没多在意,快步走到萧景茂之前。 此刻的萧景茂正一脸痴迷的盯着手中书籍,浑然没有注意到旁边之人。 赵孟頫侧目一看,却见书面之上,印着《资治通鉴》四个大字,而萧景茂正津津有味,看的不停。 无奈之下,赵孟頫只好大着胆子,叫了一声:“萧总理!” “什么事?” 萧景茂应声回道,目光始终落在手中书籍之上。 赵孟頫一脸苦笑,又道:“萧景茂,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原来是你?你找我又有什么事情?”萧景茂这才挪开眼神,方才注意到旁边的赵孟頫。 眼见对方欲还休,他稍作思考一下,就知道了对方来意,诉道:“此地不方便对话,我们出去再。” “那好!” 赵孟頫双眸一亮,自认为有些希望,年随着萧景茂一起离开图书馆。 两人行走在花园之中,等到寻到了一个无人的石亭,方才坐了下来。 等到坐定之后,赵孟頫有些忍耐不住,连忙开口问道:“萧先生,你也知晓我自来这也有半载了。但那婚姻之事,却始终未曾办理。你,是不是应该催一催晋王?好完成此事?” 昨夜时候,他被曹傅一阵训斥,已然对此事充满疑惑,要不然为何今日一早就离开驸马府,前来政务府询问呢? 萧景茂摇摇头,苦笑道:“我也不是没有催过。但主公了,前线战事吃紧,短时间无法回来,所以就让我将此事暂时摁下!” “可是鄜延路不是都已经攻下了吗?为何还要继续作战?”赵孟頫只觉得心中一跳,紧张起来。 萧景茂摇摇头,装出一脸懊恼的样子,回道:“唉!还不是那些蒙军始终避战不出,以至于我们虽是将延安府攻下,但却并未彻底歼灭对方军队。若是我们就此离开,那鄜延路又会被对方攻下。这样的话,那北伐一事,岂不是就等于白用功了吗?” 正文 第六十一章前往延安府 “这!岂不是还要继续往后拖吗?” 赵孟頫神色一愣,却感心底之内,似有一物轰然破碎。 萧景茂摇摇头,回道:“没办法。毕竟战争一旦开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那,就没有别的方法?”赵孟頫脑中一闪曹傅所言,心思一转又是问道。 他却是不甘就此沉沦,依旧想要成就此事,至少证明自己没有失败过。 萧景茂沉吟片刻,复有诉道:“若要成就此事,也不是没有,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 “什么方法!”赵孟頫面色紧张,张口问道。 “你也知晓,主公战事紧张无法脱身,若是你愿意亲身前往,抵达延安的话,或许可以在那里成就此事。”萧景茂一脸担忧的回道:“只是你也应当明白,那鄜延路非是这京兆路,有众多被击溃的汉军,甚至还有流窜的蒙古骑兵。若是你在遇上他们,只怕就危险了。” 赵孟頫一扫脸上阴霾,笑道:“原来还可以这样?” “当然。”萧景茂颌首回道。 赵孟頫一脸感谢:“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回去准备。”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祝赵先生一路畅通。”萧景茂笑容可掬,直接敬道。 赵孟頫自是感谢,俯身一拜便从政务区离开,回到驸马府之内,开始着手此事。 驸马府之内,那些随从虽是感到奇怪,但却也不敢违抗命令,便依照赵孟頫的指示,开始准备干粮以及马车,毕竟那延安距离长安足有上千里之遥,少也得十半个月,若是没有充足准备,只怕会半途而废。 待到月上树梢,蝉鸣蛙叫时候,于府外又是传来马蹄之声。 赵孟頫听得此声,顿时皱眉:“唉。那家伙,总算是回来了吗?” 正如他所料,自那推开的大门之中,曹傅脸色红润踏入府中,显然是开心至极。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扫院中景象,曹傅不觉感到疑惑,毕竟在这远处,早早的准备了两个马车,车上也装着许多粮食,看起来是准备远行。 赵孟頫回道:“我准备离开长安?” “回临安吗?”曹傅一脸耻笑。 “不是,是去延安府。”赵孟頫双眉微蹙,反驳道。 这些日子,他们两个可没少争辩,关系都有些僵硬了。 曹傅顿时惊住,连忙喝道:“延安府?你疯了吗?怎么想着要去延安府?” “你也见了,那晋王因操劳北伐事宜,目前无法回归,故此让婚姻大大拖后。这般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成就此事。”赵孟頫回道:“正是因此,我打算前往延安府,料想那晋王念到我一片赤诚,或许能够玉成此事。” 曹傅连连摇头,直接斥道:“你是傻了还是蠢了?竟然相信此事?依我看,你还是趁早歇了这条心,或许还能够安然度日。去延安府?我看你是纯心找死!” “那就继续拖着吗?”赵孟頫脸色一红,顿时发怒。 曹傅一时愣住,却未曾想到赵孟頫竟是如此执着,甚至为此斥责自己。 赵孟頫见到对方不曾回答,自觉心中有理,又是辩道:“你也知晓,陛下对赤凤军猜忌甚重,一直以为那晋王有谋朝篡位之心。而这个,也令赤凤军和我朝之间屡有冲突,无法亲密合作,以至于让那鞑子屡次南下,戕害我大宋子民。而我为皇室宗亲,更应该肩负责任,消弭两国恩怨!” “但是你也无需前往延安府啊。毕竟那延安府战事连连,你若是遇上个好歹,那会如何?”曹傅却是心志坚定,直接否决道。 “你放心,我身边有陛下所赐的三百骑兵,足可保证我的安全了。”赵孟頫却不肯罢休,又道:“更何况相较于两国关系,我区区性命,又当如何?而且我相信皇在上,定然能够知晓我一片赤诚,让我能够安然抵达。” “你既然一意孤行,那你一个人去吧,别指望我会跟在你身边。”曹傅冷笑一声,直接拒绝了赵孟頫的邀请,心中自是骂声一片。 这家伙,若是不受点挫折,看来是苏醒不过来了! 赵孟頫神色一愣,却是感到有些害怕。 毕竟他才气十足,但本质上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是没有曹傅保护的话,可决计无法生存至今的。 但一想心中大义,赵孟頫又是强撑着,直接诉道:“没有你,我一个人照样能够抵达延安府。” 曹傅一挥衣袖,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提前祝贺你婚姻美满、儿孙满堂吧。”也不管赵孟頫那涨红的脸色,直接踏入自己的卧室之内。 赵孟頫自感懊恼,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我定然要成功。” 三之后,清气爽、万里无云,正是出行的好气。 而在长安城城门之前,一支车队也早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赵孟頫上车,便准备开往延安府。 自门中踏出,赵孟頫见到众人精神十足,身上也是甲胄齐身,顿时笑了:“若是这样的话,应该可以应付路上的土匪,安然抵达延安府了吧。”在旁边侍从的帮助下,他踏入了马车之中,这马车也经过了改装,两侧撞上了一层厚厚的铁板,足以抵御弓箭甚至是铳枪的射击。 待在里面,赵孟頫自是感觉安心无比,便道:“各位,可以出发了。” 只是随行侍从却有些迟疑,却道:“殿下,我们真的出发吗?” “当然,难道此事还有假?”赵孟頫直接回道。 “但是殿下。”那侍卫顿了顿,又道:“这一次曹将军不在,仅凭我们只怕无法穿过漫长路线,抵达延安府。” 赵孟頫神色一顿,露出几分懊恼来,口中念叨:“曹傅?”心想对方当真没来,他却感到心中空荡荡的,竟然是有些心虚,只是一想当初萧景茂所言,咬了咬牙,似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心:“无妨。仅凭我们现有的实力,自是能够安然抵达延安府。” 那侍卫无奈道:“那就依殿下所言吧。” 一个呼哨,所有人一起挥动马鞭,催促着身下战马朝着远方迈开步伐。 这时,远处却是走来一人,叫道:“各位,能否留步?” 掀开帷幕,赵孟頫自马车之中探出身子,凝目看清楚对方模样来,顿时惊道:“原来是杨承龙杨部长?你今日怎么到这里来了?” “听闻你们就要离开长安,前往延安府,故此前来送行。” 杨承龙一扫整个车队,问道:“只是不知列位可否准备妥当?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代劳。” 赵孟頫眉梢微挑,露出几分开怀,回道:“那多谢杨部长关心了。”双眉蹙紧,稍作思考一下,随后道:“听闻那铁路目前已经开通,却不知晓你是否能够帮我们运送一程?毕竟此行路途遥远、舟车劳顿,若是去晚了,只怕那晋王可能就离延安府了。” “就这些事情吗?” 杨承龙笑了笑,又道:“只是那铁路目前只达到铜川,若是要前往延安府,却是力有未逮。接下来,却只能够依靠你们自己了。” 赵孟頫颌首谢道:“无碍。仅仅是这些,便多谢杨部长了。” “既然如此,那还请各位这边请!”杨承龙身子一屈,便引着众人朝着火车站走去。 那里,也是长安城枢纽区域,目前也肩负着向北伐军输送粮食的重则。 正文 第六十二章离开 一行人很快抵达火车站。 而那赵孟頫见到眼前场景,整个人立时愣住,叹道:“竟然有这么多粮食?” 只见在火车站两侧,正耸立着上百栋粮仓,正有上百人从其中来来回回,将其中的粮食搬到火车之上一一码放整齐。一节火车之内,便足足装了上百石,而这里则是有着上百节火车皮,这样算起来一趟就可以输送上万石粮食了。 “那是自然。毕竟这里,可是我们准备了二十年,要不然如何能够支撑起北伐?”杨承龙嘴角微翘,带着笑意回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再如何骁勇的军队,若是没有了粮食,那便等于没有了战斗力。 正是因此,所以萧凤才要准备十年时间,甚至还要等到铁路、火车这等利器建造出来之后,方才准备北伐之事。 究其原因,便是确保北伐军后勤不绝! 赵孟頫赞道:“昔日曾闻赤凤军实力雄厚,今日一见方才知晓缘由。若有如此之多的粮食保证,此次北伐定然能够成功。”而在心中,却感到有些失落。 自南狩之后,他们也不是没有图谋过北伐。 从岳飞开始,历代君主励精图治,譬如隆兴北伐、开禧北伐、端平入洛等等战事,莫不是为了重回故土,然而屡次北伐、屡次失败,以至于国朝之内,百姓莫不是苦不堪言,内乱之事也是频频发生,至于朝中之内,也为是否应该北伐争论不休,没有一日停歇。 然而今日,赵孟頫自见到铁路之后,却觉得这赤凤军北伐之事,或许会成功。 杨承龙笑道:“那是自然!” 他对萧凤素来尊崇,将其认为乃是神人一般的人物,毕竟萧凤自掌握全军以来,每一次决策莫不是将全军自危险之中救出,否则如何能够拥有如此声望? “那,这次就拜托你了。” 赵孟頫按捺心中激动,对着杨承龙躬身一拜,脑中却是浮想联翩。 若是他能够抵达延安府,并且以诚心服萧凤,令其和宋朝和好如初,或许他大宋日后或许还有机会,重归中原故土。 而这一切,全都取决于自己这一次,是否能够成功。 杨承龙俯身一拜:“你放心,这一次定然会将你们安然送达铜川的。” 那赵孟頫自是感谢不已,随后便依着杨承龙的安排,在火车之中各自坐定,静静等着火车开启。 等到所有人全数上车之后,杨承龙这才露出几分戏谑,喃喃自语:“只是可惜了,若是踏出铜川的话,我可就无法保证是否安全了。”话语之内,却是透着一股森然之气。 ………… 另一边,那曹傅却是愁眉紧锁,看着奔行的火车。 何源感到奇怪,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熟人了。”曹傅没有耐心的回道。 何源感到好奇,问道:“熟人?他是谁?” “一个白痴罢了,你无需理会。”曹傅侧目瞪了何源一眼,顿时让何源心力一紧张,赶紧闭上嘴巴。 这些相处下来,何源也算是摸清了曹傅的性情,虽是豪爽无比,但若是有人触动他禁忌之处,那便会翻脸不认人,活脱脱一个飞扬跋扈的***模样。 何源虽感遗憾,但一扫火车之内的马儿,却是笑了起来:“那我们达成的商业协定呢?” “这是五千贯定金,等到你的马儿运到时候,剩余的自然会给你的。”曹傅对着身后侍卫招招手,顿时便有人走出来,将五个箱子提起来,送到何源手中。 何源打开箱子翻了一翻,这些交子面值皆是一贯,上方印着“华夏银行”字样,下方则是印着一个万里长城的图样,图案层次分明、清洗无比,纸质摸起来也是相当柔顺,和其余商铺所通用的交子绝不一样,两者相差实在太远。 而这个,便是赤凤军自入主长安之后,集中麾下所有的工匠,自印刷纸张、乃至于油墨甚至是专门的机械,全都进行了彻底的革新,这才弄出这堪称划时代的交子,好充作货币之用。 经过十数载推行之后,城中百姓也早已经习惯了,以此物作为货币购买商品了。 看见这些交子之后,何源露出几分笑意:“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凑足这些,曹将军实力果然非凡。” 曹傅冷哼一声,直接诉道:“也不知晓你究竟是何心思,竟然只要华夏钱庄所发行的交子?”当初时候,他为了弄到这些交子,可着实废了老大功夫,这才弄到五千贯交子。 至于余下的,他却是和何源约定,以金银铜钱交易,却是不需要这么多的交子。 何源道:“没办法。赤凤军自有法度,除却华夏钱庄的交子之外,凡是其余交子一律不得使用,我总不能收一堆废纸吧。” “随你便。”曹傅毫无心思,只是看着远行的火车,又道:“只是我接下来,只怕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了。” 何源略有奇怪,问道:“离开?你打算到哪里去?” “这和你没关系。” 曹傅依旧冷漠,然而心中却是担忧至极。 “没想到这家伙当真离开了?” ………… “呜……” 一声长笛鸣起,偌大的火车仿佛苏醒过来的史前巨兽,驮着身上多达上百吨的粮食,以及一行人朝着铜川奔去。 这声音虽是刺耳,但赵孟頫却觉得心中舒畅,遥望远处一览无余的广袤平原,顿时笑道:“看样子,应该很快就能够抵达延安府了吧。”他虽然不是第一次乘坐火车,但今日时候却感觉鲜血沸腾,更感到胸中涌出一股莫名冲动,却是对着旁边的侍从诉道:“你去将我的纸笔拿来。” “殿下,难道你……” 那侍卫略有诧异,直接问道。 “没错。” 赵孟頫一指眼前景象,远处乃是错落有致、排布整齐的长安城,而自其中正有一道修长铁路贯穿其中,将其切割成为两半。 于铁路之上,更有数条铁路来回奔驰,却是将四处各地和此地勾连起来,让人不禁遐想起来,这铁路是否可以通往边,并且将所有人全都勾连起来。 他朗声一笑,诉道:“如此场景,岂不值得记录下来?” 胸中豪情汹涌而出,赵孟頫接过侍从准备的墨笔,便俯身下来,于那已然铺就而成的宣纸之上纵情挥舞,目中所见所闻,随着手指舞动之下,恣意挥就而成。 一笔一划、一撇一捺,万千景象只在随意之间,便浮现出来,让人看着不免惊叹,这世间怎有如此美妙场景? 此刻,赵孟頫只想要将自己胸中所想尽数描绘下来。 正文 第六十三章战火纷飞、地狱同坠 火车依旧嗡鸣不止,而车上之人,却是酣然入睡。 一日的折腾,他们早已经疲惫不堪,只想要好好的休息一番。 而赵孟頫也是一脸困顿坐于座位之上,身上披着一件裘衣,经过一夜操劳,眼前的画卷也已然完成,只是他却疲惫至极,故此在这睡了过去。 “呜……” 一声尖锐汽笛,顿时将赵孟頫惊起。 他身子一抖,连忙睁开眼睛,越过窗户看向外面,却见远处山峦起伏,一轮旭日跃出际,洒下万千红霞。 红霞映照之下,万千丛林摇曳不停,宛如一片火海,而于火海之中,正有一座城耸立其中。青石垒砌而成的城头之上,印着斑驳白痕,这些白痕乃是千年以来刀枪所留,至今也未曾消去,更让这座古城多出了几分硝烟之气。 “没想到这就到铜川了?” 赵孟頫只觉得惊起。 铜川和长安相距约有两百余里,平日时候若要抵达,需要花费四五时间,但他却只经过一昼夜的功夫,便抵达此城,足显铁路的实力。 既然已经抵达铜川,那延安府也就近在咫尺了。 待到火车停下之后,附近准备许久的劳力一起出动,将火车之上的粮食搬下来,然后运到早已经修建而成的粮仓之中。 赵孟頫也带着一群人自火车一起下来,只是他刚毅下来,旋即就见铜川之内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巡逻士兵,气氛之紧张,也令赵孟頫这位久居温室之中的贵公子,感到了一丝硝烟味道。 “这位军士,不知你可否告诉我,为何此地如此森严?” 寻了一位士官,赵孟頫直接问道。 那人回道:“你不知道?就在三之前,蒙古将领伯颜率军前来,幸好有王著将军援助,方才将其打退。” “蒙古?战事竟然如此凶险?” 赵孟頫心里咯噔一下,清晨的时候最是凉爽,他却觉得额头冒汗。 那人道:“要不然为何要全城戒严?”又见远处正有无数士兵荷枪实弹聚集过来,他又是紧张起来,直接回道:“不了,我还得赶快汇合。”言罢,甩开赵孟頫之后,就朝着远处城头奔去。 赵孟頫不知接下来如何行动,只好呆呆的站在原地。 “殿下,快躲开!” 正在这时,他身侧侍卫忽的纵起,扯着赵孟頫直接朝着旁边一滚! “轰!” 伫立之地,顿时被一团火球盖住。 他带来的三百侍卫之中,立时就被这火球带走十数人,身体残缺、血肉模糊,纵然身穿一身铠甲,也没有保护好自己。 “这,这就是火炮?” 睁大的眼睛死死看着远处尸体,赵孟頫只觉得自己的胃不断翻涌,“哇”的一下直接吐了出来。 眼前场景太过残忍,远超他的承受力。 “喂!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去守城头,想等着蒙古杀入城中吗?” 随着一阵风声,又一位士官奔到一行人之前。 他见到众人灰头土脸,当即呵斥道。 赵孟頫强撑身躯,问道:“这位将军,我们并非——” 话儿还没完,那将士已然愤怒无比,一挥手中马鞭,“啪”的一下就打在赵孟頫头上。 赵孟頫难以禁受,“哎呀”一声叫了出来,而他额头之上,也被马鞭打出一条血痕来。 他身边侍卫一见,顿时紧张无比,连忙将赵孟頫护在身后,张口喝道:“你知道你刚才打的是谁吗?” 那将军双目圆睁,直接将腰间手枪拔出,对准那侍从,喝道:“还敢顶嘴?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被这手枪对准,侍卫自是害怕无比。 他非是曹傅这等真元境武者,自是难以抵御铳枪,只是心念身后赵孟頫安全,便强撑着身躯,顶在前方。 赵孟頫这时却扯了扯侍从衣袖,低声道:“张漠!别了。”随后又站直身子,对着那将军诉道:“我们这就去!” “那好,一刻钟之内赶到东城玉华门,若是让那蒙古大军闯入,唯你是问!” 那将军虽感奇怪,但眼下兵力不足,见到有人在此,立时就下达命令。 赵孟頫虽是背心发冷,但也只好强撑着应了下来,带着一行人奔往玉华门。 “这家伙,软软弱弱的,浑私个女人,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究竟身体从哪里跑来的?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眼见众人奔向战地,那将领口中嘀咕着,心中虽是颇为奇怪,但眼下战事未定,他也没心思追究对方来历,只是继续催促身下战马,奔向下一处战场。 另一边,张漠面色忧愁,带着几分担心:“殿下,我们真的要去玉华门吗?” “你也听到了,那蒙古进攻急切,若是让他们侵入城中。不我们,便是关内百姓也要遭殃!”赵孟頫神色黯然,犹记得那几位死去的侍卫。 不急一瞬,生命转眼即逝。 这里,和长安城内那安宁闲适的生活场景相比,当真是截然相反。 话间,一行人已经抵达玉华门。 此地甚是偏僻,因为有一条山路通往山下,因为附近森林茂密、古木参,往日里一直都是城中之人前往山林取柴的必经之地。 为了避免那蒙古循由此路攻入铜川,赤凤军就在此地修筑了玉华门,好抵抗可能侵入的敌人。 踏入此地,赵孟頫眼见此地宁静无比、并无人烟,仅在远处立着一个瓮城,上面站着几个士兵,充足警惕之用。 附近的房舍空荡荡的,他们为了躲避战乱,早就撤离此地了。 “这里真的可能有人吗?” 赵孟頫心中怀疑之下,四处看着周遭场景。 那张茂也开始命令麾下前往瓮城,好协助上面的士兵一起防守。 却在此刻,远处数道火球闪现。 “轰隆”一声,那瓮城顿时被火球砸中,满砖瓦一起抛入空中。上面的人不及躲闪,也被卷入火球之中,躯体被炸的粉碎,化作倾血水,撒在众人头顶之处。 赵孟頫未曾躲避,也被这血水溅了一身。 “死了,又死了?” 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一起朝着他的鼻子里面钻,而赵孟頫也感觉自己仿佛整个人都被扒光,就那么痴愣愣的待着,看着远处的废墟。 三秒之前,那瓮城可还伫立在那里! 正文 第六十四章玉华门攻防战 “杀!” 一声长啸,于山林之中,数十人一起涌入玉华门。 只看他们那赤红圆脸,还有身上所穿着的铠甲,自然是蒙古骑兵。只因为此地实在坎坷,他们也只能舍弃胯下战马被迫步战,虽是少了骑兵冲锋那气势,但数十人一起涌上,黑压压的一片,也足以吓到一般人。 “来了,他们又来了?” 赵孟頫眼见如此场景,已然吓傻在原地。 旁边张茂凝目望去,顿时发现远处几人拉开手中弓箭,对准他们。 心中焦急,他连忙纵身挡在赵孟頫身前,手中长刀猛地一挥,那箭矢应声砍断,随后对着身后的赵孟頫叫道:“殿下,快离开这里。” 赵孟頫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寻了一个有着坚硬岩石遮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他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书生,如何能够适应这惨烈的战争? 而在玉华门之前,那张漠眼见敌人快要攀上来,口中大喝一声,奋起手中长刀,便将踏上来的蒙人给砍死,尸体顺着山坡一路滚下去。 眼见战友惨死,那些蒙人反而被激起悍勇之气,又是持续朝着玉华门爬来。 张漠心中暗惊,想道:“这些家伙好生厉害,竟然如此疯狂?”谨守方寸,手中长刀觑准目标,便是直接砍去,一刀刀溅起无数鲜血,也带走了十数条性命。 而在远处,一位百户眼见张漠实力不足,立刻便自战马之上跳下,手握一柄狼牙棒,朝着张漠杀来。 狼牙棒被鲜血浸透,显得特别的黝黑,挥舞之中更有着一股腐臭味,让人闻着作呕。 张漠眼见对方砸来,顿时感到紧张,手中长刀迎了上去,“砰”的一声,他那长刀难以承受巨力,裂出了许多裂痕。那百户心中一喜,再度抡起狼牙棒,想要一击击杀对方。却不料张漠右手一动,却自腰间取出一个黑漆漆的左轮手枪,手枪径直瞄准对方脑袋,“砰”的一声,就在对方脑门之上,留下了一个血窟窿。 “该死,怎么人数越来越多?” 见到对方死亡,张漠稍感轻松一点。 但他一扫山下景象,却发现之前不过是数十人的队,如今却聚集了上百人,而且在远处山下,还有许多黑影正不断赶来,很显然是即将赶来的援兵。 而在此刻,远处忽来一箭,“砰”的一声竟是穿透身上铁甲,直接扎在张漠身上。 张漠闷哼一声,双目微凝就见远处山林之中,一位百户正手持长弓,对着自己露出挑衅。 “糟糕,箭头有毒!” 将那长箭直接拔出,张漠顿感眼前一片恍惚,脑中也是疲倦无比,顿时明白过来,之前那人却是在长箭之上淬毒了,否则无法起到这般效果。 张漠连忙点住数个穴道,阻住体内血气流淌,以免毒气扩散全身。 底下士兵见到张漠受伤,两只眼红通通的,就和那恶鬼一样,嗷嗷叫着朝着张漠涌去,想要一举格杀张漠。 另一边,赵孟頫眼见张漠陷入危境,立刻对着旁边守卫自己的侍卫喝道:“还愣着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上去,救下张将军,莫要让那些鞑子占了此地,知道了吗?” “可是殿下,你呢?”那侍卫有些迟疑。 他们的职责乃是保护赵孟頫的安全,和守卫铜川没有半点关系,之前若非赵孟頫答应,他们也绝技不会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 “我在这里能有什么事?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张将军的安危,知道了吗?”赵孟頫脸上生怒,直接喝道。 众人眼见赵孟頫心智决绝,也没有继续拖延,立刻便从山岩之后奔出来,手中也是端起铳枪。 他们也是精锐士兵,自然装备有铳枪,虽然其性能比不上赤凤军列装武器,但也清一色具备等同的威力。 “砰砰砰……” 远处玉华门之处,跳上来的十数位蒙古战士齐齐栽倒在地,毫无生息。 唯有中央的张漠面露庆幸,生出一些劫后余生的开怀,随后下令:“给我杀!” 踏上玉华门,剩余的侍卫躲在那碎石堆后面,手中铳枪直接瞄准山下正奔来的一行人。 “砰砰砰……” 再度响起的声音,让那些人也纷纷栽倒在地,更将身后一人也一起撞倒,朝着山下滚去。 见到这一幕,众人齐齐欢庆一声。 张漠却是紧张不已,又道:“莫要迟疑,给我继续射击。”于是,手下人手持铳枪,连续不断的朝着山下射去,而被这密集的铳枪阵一扫,山下聚集起来的蒙古大军也开始崩溃,甚至还有一些人从这里离开。 “成功了吗?” 远处,赵孟頫见许久没人上来,却是探出身子来,对着张漠问道。 张漠神色凝重,喝道:“不,还没有。” 他却是还想着之前那炮击,一次炮击就将整个瓮城给毁了,很显然那火炮并非寻常之物,只是眼下时候那东西放在何处? “呜……” 一声沉重的号角声忽然响起,顿时勾起张漠心中的疑惑。 “那些人,怎么离开了?” 心中思索时候,张漠又见那石阶之上,之前沿此路攻上来的蒙古士兵全数撤退,竟无丝毫留恋。 脑中簌然一亮,张漠立刻焦急起来,叫道:“所有人,立刻撤退。”也不敢迟疑,立时便纵身朝着后面跃出,这一跃便跳出三丈之遥,其余人虽是不解,但既然是将军命令,也不敢继续留在原地,纷纷从玉华门废墟之处撤退,躲在赵孟頫藏身的山岩之后。 等到所有人离去之后,空中又是浮现出熟悉的火球。 “轰轰轰!” 激烈的爆炸声,令赵孟頫、张茂等人都感觉耳朵嗡鸣不止,脑中也是晕眩无比。 “幸亏早就离开,要不然我们全都得完蛋。” 张漠看着那足有一丈阔的弹坑,已然是心有余悸。 他若是迟了一步,很明显就会直接葬身这火海之内。 “喂,快看那里!” 一位士兵眼见,又是指着远处山峦。 沿着他所指方向,张漠也见到数道火线簌然冒出,直接落在山下某处,而那升腾起来的火柱,也透着一股非比寻常的气势,应当是之前那火炮所在的地方被命中,竟然导致火药一起爆炸所导致的。 赵孟頫顿感庆幸,诉道:“是赤凤军的火炮?” “应当是的。” 张漠探身看了一下山脚,却见那曾经距离此地的蒙古士兵尽数撤退,这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次,若非对方火炮被赤凤军击毁,他只怕会葬生于此。 正文 第六十五章咫尺天涯 虽是暂时击退对方,但张茂却知对方不可能如此善罢甘休,便在这里暂时流下来了。 浓烟聚集、鲜血漫,无数古木尽数倒伏,置身在这玉华门之前,赵孟頫首次体验到战争的残忍。 远处夕阳悄然落下,最后的一点余晖也彻底消散,彻底的黑夜再度统治了大地。 而自之前战斗之后,直到现在对方始终没有动静,张漠虽是感到有些疲倦,但任就强忍着倦意,带着人到山下巡逻了一下。 那一地躺着的尸体早已经死去,他们的鲜血也都彻底凝结了,宛如那来自抵御的勾魂锁链一样,将这些人的灵魂死死困住,永远也无法摆脱。而那被摧毁的阵地他们也去了,也见到之前摧毁玉华门的巨炮,然而眼下这具巨炮却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直到这时,张漠方才确定对方早已经抛弃了山下阵地,应该是撤退了。 回到玉华门之上,他也将山下见闻禀告赵孟頫。 赵孟頫听了之后,也是面有戚戚,心中却生出一丝疑惑,那些家伙为何会不惜生死,又见众多侍从面有睡意,便诉道:“你带他们先去睡觉吧。毕竟鏖战了一了,你们想必也累了。” “我知道了,殿下。” 张漠自觉睡意浓厚,便屈身告辞,自旁边倒塌的房舍之内找到一些被子,又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就歇息去了。 一时间,鼾声大作,他们便这样席地而眠,补充着之前损耗的体力。 听着众人鼾声,赵孟頫却觉得睡意皆无,只好席地而坐,眺望眼前之景。 月上枝头、银光洒满山头。 再没有了白时候的叫喊声、刀斧撞击声、铳枪之声以及那宛如雷般的火炮声,这里只剩下一片蝉叫蛙鸣。 聆听这一切,赵孟頫这才感到心中安然,笑道:“幸好,你们不是人类,不用受着那宛如炼狱一般的罪孽。”毕竟这才是他所喜欢的东西,之前那血腥场面,实在是让他恶心至极,从骨子里透着敌视。 唯有那些鸟儿、青蛙一时不停,唱诵着属于自己的篇章。 毕竟,人类的纷争,从来和它们无关! “呼!” 山风拂面,宛如刀锋一般锐利,更将山下的血气直接送到玉华门。 “只是牺牲这么多人,当真值得吗?” 赵孟頫嗅到这令人作呕的气味,自是感到身子骨之内,全都透着一股本能的排斥,而在身边两侧,跟随他前来此地的侍卫早已经沉沉睡去,更是无从听取他的抱怨声。 纵使是睡梦之中,这些人也始终握着手中武器,不曾懈怠。 作为战士,他们是合格的,但若要阻止战争,他们和自己一样,根本无力。 赵孟頫神色黯然,兀自握紧双手,却觉得自己极为无力,默默想着:“原来在这里,我什么都做不到吗?” 莫是上阵杀敌,他就连阻止这种事都无法办到。 首次,赵孟頫感到迷茫,却不知晓自己跑到这这个地方,又是为了什么? 月辉渐消,色渐转明亮,一轮旭日再度显现,又为这片亘古以来存在的大地,带来了新的光辉。 赵孟頫也没有经受住睡意侵蚀,自是一样靠着山岩,踏入了深眠之内。 而在此刻,于远处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被这一惊,张漠蹭的一声,便爬了起来,喝道:“是谁?” 纵然是睡梦之中,他依旧保持着对周围警惕,生怕有人趁着这个时候害了赵孟頫。 “哈。你们不用担心,是我。”那人笑了一声,回道。 张漠凝神一看,这才放下心来,笑道:“原来是你?”他却是没忘,当初正是眼前之人斥责,他们方才会来到这玉华门。 “我乃是铜川防御使陈勤。”陈勤躬身一辑,道歉道:“之前有些急躁,多有得罪还请包涵。”只看眼前惨状,便知晓之前若非这些人帮忙,是断然无法守住玉华门的。 张漠回谢道:“若非将军守住此城,那关内百姓便要遭殃。如此重则,我等又岂敢推辞?”复有看了一下身边的兄弟们,却露出了几分哀怜,回道:“只可惜我的这些兄弟们,他们却是埋首再次,无法回归故土了!” 经过昨夜一战,三百侍从数量锐减,只剩下眼前两百不到。 三成人员就此丧命,这战争可真是残忍! “嗯。你们在什么呢?” 两人这一番话,也将赵孟頫自睡梦之中惊醒。 他睁开眼睛,眼见陈勤站在身前,连忙站直身子,整了整身上衣衫,诉道:“我乃是赵孟頫,却不知你是?” “我叫陈勤。却不知你们到这里来,又是所为何事?”陈勤回道。 当初战事紧急,他匆忙之下也未曾分辨对象,便对着众人一顿斥责,而在战事消停之后他仔细一想,这才发现这些人并非他麾下之人,这才赶早跑来的,对着众人道谢。 “何事?” 赵孟頫一时愣住,却不知该如何回道。 若是为了生意,他并没有带货物,若是为了旅游,三百侍从以及铜川也实在不是合适选择,而若是将自己真实目的告诉对方,这人是否能够接受? 实在的,赵孟頫经过这么多事情,对晋王的爱慕,以及姻亲之事,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热衷。 陈勤疑惑,又看向张漠。 张漠连忙回道:“我们乃是中原义士,因为听到蒙古入侵赤凤军,这才率领家乡子弟兵,前往此地助阵。” “原来是这样?” 陈勤恍然大悟,他也看出眼前这些人非富即贵,更兼每个人都荷枪实弹,实在不像寻常之人,否则如何会有这个问题? 赵孟頫心中一松,随后道:“只是我有一事,不知陈将军可否回答?” “什么事?”眼下击退了蒙古攻击,陈勤自感欣喜,倒也没有拒绝。 赵孟頫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斟酌良久之后,方才问道:“我自出生以来,一直听闻晋王威名,却不知你可否告诉我晋王目前所在何处?” “晋王?” 陈勤一脸可惜,张口回道:“若是你昨夜时候问起此事,我或许会直接引荐。只可惜今日一早,晋王便离开此城了。” 张漠一时惊讶:“什么?” 他们一路寻来,所为的便是萧凤,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近? 只可惜机会稍纵即逝,他们却是错过了和对方相遇的机会! “那你可否告知我,那晋王如今又前往何处?”赵孟頫一脸期待,又是问道。 陈勤摇摇头,无奈道:“只怕不行。毕竟主公行踪成谜,我等也不知晓她的位置。只是之前曾经听,主公打算攻下保安州,彻底断绝对方后勤来源。若是可以的话,你们可以循此路前去。” “那谢谢陈将军了。”赵孟頫拱手谢道。 虽是不知对方去路,但知晓大致位置的话,他们也可以循着路线,直接找去。 正文 第六十六章前往保安州 等到陈勤离去之后,张漠眼见赵孟頫双眉蹙紧,就有些害怕。 “殿下,难道你打算前往保安州?” 赵孟頫颌首回道:“没错。” “可是殿下。” 张漠却是有些害怕,又道:“你也看到了,那蒙古素来凶残,仅仅是一支军队,便打的兄弟们只剩下不到两百人。若是继续前往,遇到蒙古军队的话,我们可无法保住殿下性命!” 赵孟頫颌首回道:“我知道!”但他双目沉着,却是透着一股坚定。 张漠心中一愣,带着几分不解,又问:“既然如此,那你还要前去?” “是的。毕竟你也看到了,若是让这战争继续下去,还不知晓会有多少人丧命。” 赵孟頫苦笑一声,复有充满坚定的抬起头来:“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前往保安州,若是能够劝晋王罢手,和蒙古约定合约的话,或许能够稍微减少一些损失。” 经过昨夜一宿,他眼见众人惨死,自是哀怜起来。 但一想到战争还在继续,所以赵孟頫心中已然下定决心,便打算亲身前往阻止此事。 张漠张着大嘴,一脸痴呆的模样:“和平?”复有紧张起来,又道:“殿下。你以为那晋王会听你劝?她筹谋此事已有十年,岂会因为你一人之言而放弃?” “不管如何,总得一试。不是吗?”赵孟頫朗声一笑,心中已然作出决定,又见众位侍卫脸上透着胆怯,便道:“至于你们?若是害怕,不想继续跟着我的,也大可以离开。而我也会赠与你们一百贯钱,作为安置费用。” 经过先前一战,他们已知此地危险,不比那有禁军坐镇的临安,稍有不慎就可能当场殒命,心中已然生出恐惧。 又听赵孟頫这一番话,数十人心中惭愧,对着赵孟頫躬身一辑,诉道:“殿下,请饶恕我们的无能。” 那保定州为兵家必争之地,定然会聚集大批蒙古骑兵,仅凭他们这么一点人,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无碍。你们也是有家室的人,自然有着许多顾虑。”赵孟頫虽是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多什么。 让你人为自己的决定送命,也不是他想要的。 “殿下,这一路还请珍重了!” 众人齐齐低下头,脸上带着惭愧,甚至就连抬头看着别人都会觉得羞涩。 就这样,他们掩饰着心中的思绪,各自走到张漠身前,领着属于自己的交子,然后转过身来朝着长安方向奔去。 整个过程一直都是沉默不语,让人感到气氛压抑。 一阵蝉音,叫的人心绪不宁。 炽热骄阳,烤的人心情烦躁。 等到那些人离开之后,随行的侍卫又少了一大半,眼前只剩下近百来人。 “你呢?” 定眼看着张漠,赵孟頫又是问道。 张漠苦笑一声,眼见赵孟頫心智坚定,便知晓无论自己如何苦劝,对方都绝对不可能放弃,便道:“殿下。我父母早已身亡,哪里有地方可去?这一路凶险无比,便让我陪你吧。” “那谢谢你了!” 赵孟頫略感欣慰,至少他现在,还有人陪伴。 一行人和陈勤道别之后,便朝着保安州奔去。 保安州,距离铜川也有六百多里,因为赤凤军与蒙古交战原因,一路上流民四起,更有众多悍匪借着时局动荡之刻趁机作乱,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可谓是无恶不作。 这不,他们刚刚自铜川走出不到一的路程,就见到远处正有数十名悍匪押着一群女子,朝着附近的山寨走去。 赵孟頫看到这场景,自是感到双目赤红,虽有张漠苦言相劝,他却还是挺身喝道:“光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在做什么呢?” 远处悍匪神色一愣,自是见到赵孟頫一行人。 领头一人身形壮硕,手上拿着也不知道哪里捡到的缺口大刀,怀中还抱着一个清丽少女。 他见到赵孟頫拦路,一扬手中大刀,威胁道:“哪里来的毛头,趁早给爷滚远点!”更是一脸沉醉模样,在那清丽少女脸上吻了一下,哈哈笑着:“若是挡了爷逍遥快活,定然要宰了你们!” 虽是一副威胁模样,他却也只感放些狠话而已。 毕竟赵孟頫等人皆是身披铠甲、荷枪实弹,一看就不是好货色,若是当真起冲突,死的也只会是自己。 “恩人,还请救救我!” 那少女见到众人至此,立时挣扎起来。 大汉一时不妨,顿时让这少女逃了出去,他脸色惊愕之下,当即就直接骂道:“你这个婊子,竟然敢逃走?”迈开双腿,就朝着那少女追去。 赵孟頫看着担心,连忙道:“张将军,莫要让那少女遭了敌手!” “明白!” 张漠沉声一喝,手中铳枪应声而起,“砰”的一声那山大王立时倒地不起,溅起血液洒满少女一脸。 “赤凤军!是赤凤军来啦!” 其余人眼见自己大王被杀,又见到那黑漆漆的铁管,立刻就想起流传在这片土地的传。 他们纷纷舍下俘虏,各自逃走。 张漠也没兴趣追赶,便收起铳枪,对着赵孟頫诉道:“殿下,已经解决了。” 赵孟頫一时庆幸未曾早就多余杀孽,嘴唇轻启吐出胸中浊气,走到那少女之前,安慰道:“这位姑娘无须担心你已经安全了!” “谢谢,谢谢恩公!” 那少女连连点头,依旧一副惊惧模样。 赵孟頫看着此女,便察觉到对方颧骨高耸、双眸淡绿,和中原之人大不相同,又听闻对方语气生硬,当即问道:“看你相貌还有语气,和我汉人不甚相同,却不知晓你是何方人士?” 那女子原本是情绪平静下来,岂料听到这话之后,又是陷入莫名恐惧之中,又是赶紧跪了下来,练练诉道:“不要,不要杀我!” “杀你?” 赵孟頫有些糊涂,见这少女一直可着劲的扣头,额头之处已然是血肉模糊。 心中怜悯,他连忙走上前,将这少女搀扶起来,劝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你的。” 这一下,才让那少女感到赵孟頫释放出来的好意,心情方才恢复下来。 只不过她大抵是因为太过疲倦,所以当平静下来之后,就沉沉的了过去。 正文 第六十七章全灭 “真的吗?” 虽知对方好心,但少女面带疑惑,两只宛如绿宝石一般的皓眸死死看着赵孟頫,透着乞怜。 赵孟頫点点头,笑容宛如三月春风,瞬间融化对方心中敌意:“当然!” “那就好。”少女这才放下心来,眼见自己正躺在对方怀中,顿感几分羞赧。 赵孟頫一时匆忙,连连松开双臂,笑道:“之前看你有些激动,故而冒犯了。只是你可否告诉我,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凝目看向少女,便见此女身上衣衫破破烂烂,不知道占满了多少污渍,唯有从那偶然露出的纹饰,可以看出对方应当身份不凡。 那少女一时愣住,却是垂下头来,言谈之中透着哀伤。 “阿里娅-迪力木拉提——延安府。父亲逃难,死!只有——我——被抓,来到这。” 她这一本就是磕磕碰碰,偶然之间还因为有些汉字不甚熟悉,故此难以阐述清楚。 不过赵孟頫也颇有耐心,在一边不断试探,这才解析出对方话中意思。 听罢之后,赵孟頫心生恻隐,笑道:“你放心吧,既然我已经见到了,那你便无需担忧了。”随后,他却是将张漠叫来,指了指远处的妇孺,嘱咐道:“你且派一队人马,护送这些妇孺回到铜川。” 张漠颌首回道:“殿下,我明白了。” 他们目标乃是保安州,一路上凶险万分,自然不可能将这些妇孺带着,交给赤凤军处置,乃是上上之策。 岂料那阿里娅听闻此语,却是惊慌起来,连忙抓住赵孟頫手臂,不断的摇着头。 “铜川?赤凤军?我不去!” 来来回回,她口中就是着这三个词。 赵孟頫虽感困惑,只见对方身躯孱弱,生怕阿里娅路上遭逢劫数,诉道:“你放心,那赤凤军素来公正,断然不会害你性命的。” 只可惜阿里娅却死死抓着他的手臂,根本不肯放弃。 远处,那张漠也将那些妇孺聚集起来,眼见阿里娅纠缠不休,自感懊恼,问道:“殿下,要不要我——?”举手一挥,他却是打算动用武力,直接将对方打晕了事。 这里流匪啸聚,若是在这里久留,可是不妙。 赵孟頫摇摇头,眼见阿里娅眸中满是惊惧,自是感到奇怪,张口问道:“那你可否告诉我,为何你不愿意前往长安?” 相较于眼前女子,那些被劫掠的妇孺眼见自己会被送往铜川,莫不是欢欣鼓舞,简直就和即将抵达堂一样,唯有眼前女子,方才露出这近乎恐惧的神情。 “赤凤军——杀,父亲——死!” 阿里娅努力的张着嘴巴,吐出了这几个词儿。 “你是,赤凤军杀了你父亲?” 赵孟頫心中一愣,顿时感觉脑中热血充盈,充满着不可置信。 “嗯!” 阿里娅使劲的点着头,清丽的脸上带着恳求,双手还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角。 赵孟頫双眼一扫,眼见对方那清晰无比的异域风格,露出几分无奈,诉道:“也是。毕竟你这长相,和汉人相差实在太远了。”阿里娅的相貌和汉人相差太大,那么其父亲定然也是那些随着蒙古入侵,而定居此地的色目人。 眼下赤凤军开始北伐,那作为色目人,自然难以避祸,若是因此遭劫也是可能。 阿里娅双眸一闪,连忙道:“你,答应,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着我吧。”赵孟頫无奈,只好点点头。 对方孤身一人,又是异域之人,若是置身于华夷之辨浓厚的长安,料想也会遭到许多敌视,赵孟頫更不可能将其丢在一边不管,让阿里娅在这荒郊野外孤身一人,眼下自然只有将其带在身边,方能确保其安全。 远处,张漠看着眼前一幕,又是哀叹一声:“唉。看殿下样子,只怕我们又要忙了。” 一行人将那妇孺送走之后,便又是继续先前决定,继续朝着保安州奔去,当然队伍之中也添了一个阿里娅。 那阿里娅倒也聪慧,知晓赵孟頫虽是实力低微,但文采斐然颇受众人尊崇,便以学习汉文为由,一路上跟在赵孟頫身后讨教汉学,不多时便已经学会许多汉字,初步交流已经可以了。 “公子,往那个方向走,就可以,抵达保安州。” 指了指远处山路,阿里娅张口回道。 也不知晓阿里娅身份如何,对这鄜延路地境熟悉无比,经由她指点,众人不过七时间,便行至保安州附近,之后只需要半路程,便可以抵达保安州了。 赵孟頫眼见即将得见萧凤,心中激动之下,却见上骄阳横空,晒得众人饥渴难耐,遂道:“各位先歇息片刻,等凉了我们在出发。” 众人各自歇息下来。 而那阿里娅却跑到赵孟頫身前,问道:“公子,你可曾结婚?” “结婚?你问我这个干啥?”赵孟頫感到好奇,脑中闪过一人身影,却感到有些苦涩。 他本有婚约,只可惜却因为诸多缘由始终未成,今日之所以前来此地,也是为了这件事儿。 阿里娅面有羞涩,却道:“若你未曾结婚,可否娶我为妻?”一对绿眸直愣愣看着赵孟頫,却是未曾遮掩痴情。 赵孟頫顿感踟躇,只好道:“这个,还是等将你送回家中再吧。”一路上,他早就做好计划,等到寻到眼前女子族人之后,就将对方送去。 至少,他也不能落下口舌,让赤凤军对此质疑。 “呜——!” 孰料此刻,于两侧山林之处,却传来阵阵号角之声。 张漠顿时惊起,握紧身侧铳枪,低喝一声:“所有人,立刻维持警戒。” “张漠,发生了什么事情?”赵孟頫不解其意,张口问道。 然而此刻,树林深处忽起“砰砰”之声,数位侍卫应声倒地。其后,更是从丛林之内,传出阵阵马蹄之声,声音越来越大,令整个大地都开始震动。 “殿下,快逃!” 张漠一时惊恐无比,连忙跑到赵孟頫身边,将其直接提起来,丢在战马之上,然后朝着那马儿砍了一刀,令其发狂一般朝着远处奔去。那阿里娅似是早已知晓,也是跟着跨上战马,紧紧贴在赵孟頫身后。 赵孟頫未及反应,等到被丢到战马之上,方才回转过来,冲着那张漠喝道:“张将军,究竟怎么了?”而在此刻,他却见上千蒙人自丛林之内一起涌出,朝着他们直接围来。 这些人不比之前悍匪,乃是实打实的蒙古骑兵。 见到这一幕,赵孟頫只感绝望,只好握紧手中缰绳,任由胯下战马带着他以及阿里娅朝着远处奔去。 至于身后诸位侍卫,自然陷入蒙古大军重重包围之中,再无逃生机会。 正文 第六十八章身份败露 “快逃,逃得越远越好。” 听到远处枪声熄去,赵孟頫心中只剩一个心意。 对方实力强横,非是他护身侍卫能够抵御,眼下时候只有逃,若是能够被赤凤军发现,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岂料这时,于道路之前,十数匹骏马一起现身,却是挡住两人去路,手中铳枪已然端起,指向两人。 赵孟頫心中生俱,叫了一声:“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岂料身后的阿里娅却叫了一声:“叔叔。”那些人听到这叫声,顿时愣住放下手中铳枪,于队列之中一人策马踏出,对着那阿里娅叫道:“阿里娅?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阿里娅一脸庆幸,直接自战马之上跳下来,扑到那人怀中,哭诉起来。 赵孟頫看着眼前场景,却觉得自己似是被绑住,然后直接放在了瀑布之下,通体发凉。便是那些人一起走上前来,将他从战马之上抓住,整个身子也被用铁链牢牢锁住,也未曾有丝毫反应。 那阿里娅见到赵孟頫被如此对待,却是紧张起来,又是转过头来,对着那自称是她叔叔之人叫了几句。那人听了之后,这才呵斥侍卫,将赵孟頫松绑。 凝望远处少女,赵孟頫一脸愠怒,喝道:“他们,是你召来的?” “是的!”阿里娅面带歉意,对着赵孟頫俯首叩道:”对不起,之前我骗了你。” “那我的部下呢?”赵孟頫又问。 阿里娅神色一愣,头更是低的更低,回道:“他们,只怕已经死了。” “死了?” 赵孟頫如遭雷击,整个脸儿都变得苍白。 虽是知晓张漠等人凶多吉少,但从阿里娅口中听了,他却觉得无比悔恨,若非自己执意要带着这个女子,如何会早就今日之劫? 阿里娅一脸无奈,只好默然无语。至于那叔叔,他眼见两人之间关系古怪,虽是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也知晓两人之间,只怕是注定要纠缠一生,不欲在这里继续停留,便吩咐麾下之人,带着赵孟頫一起朝着德靖寨走去。 那里乃是他们驻地,也是蒙古抗击赤凤军的前线阵地。 赵孟頫一路无神,宛如木人一般,被带至德靖寨之中。 经此大变,他只感茫然,不知自己这次前来,所为者又是什么? 谁料到,等赵孟頫被带入德靖寨之后,却没有见到预料之中的牢狱,反而被带到了一处准备妥善的浴池之中,更有两位仆妇随身伺候。 “怎么回事?为何他们不杀了我?” 赵孟頫心中疑惑,不知对方究竟存着什么心思,如今置身于魔窟之内,他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等到沐浴更衣结束之后,赵孟頫穿戴整齐,随后就见那门扉“咯吱”一声,被人给推开。幽幽月华,照见门前之人,洗去了路上风尘,重新换上一身洁白长袍,阿里娅宛如雪中女身,俏丽站在门前。 赵孟頫立时皱眉,斥道:“你来见我干什么?”若论此刻他最不想见到的人,那莫过于眼前这位女子了。 阿里娅神色一愣,面容低垂下来,带着歉意回道:“我知道你恨我。只是叔叔邀你一见,不知你愿不愿意?”一对绿眸透着怯意,就似那波斯猫一样,让人无法拒绝。 赵孟頫额头之上青筋暴涨,咬牙切齿的着:“带路吧。” “那好,还请你跟在我身后。要不然,会有生命危险的。”阿里娅躬身一辑,带着赵孟頫朝着远处聚义堂行去。 这里本是昔日北宋对抗西夏所修建的山寨,所以寨内留有许多北宋痕迹,后来有曾经被山贼占据,历经岁月至今,又被蒙古给占了去。 他们也没兴趣汰换,便让这匾额继续留在上面。 踏入聚义堂,赵孟頫定眼一看,就见远处一人横刀立马,占着整个座位。 那人也和阿里娅一般,身上穿着修长白袍,和阿里娅一般,也是有着绿色眼睛,腮下更是蓄着茂密胡子,让人一看便知晓此人并非汉人,应当是久居西域的色目人。只因为可汗召集,这些色目人方才敢踏入中原,并且占据此地。 他眼见赵孟頫走入其中,一张口便是直接问道:“你就是赵孟頫?” “是的!” 赵孟頫双眉一皱,透着几分不悦。 那人面生怒气,斥道:“既然如此,那你见了我,为何不曾跪拜?” 赵孟頫一时恼怒,昂首回道:“华夏之人,岂能向蛮夷屈服?” “蛮夷?”那人冷笑道:“尔等自诩蛮夷之徒,然而你们的妻女被我们所夺走,你们的土地也被我们所占据,就连你也被我给抓了。你可知道,若是招惹了我,我现在就会砍了你。”手中长刀猛地一挥,刀气自其中直冲而出,顿时将那石板碎成两半。 尘沙溅起,令整个聚义堂,都蒙上一层烟尘。 赵孟頫虽是害怕,却依旧撑起整个身子,回道:“赵某置身于此,就没打算出去。” 旁边的阿里娅见两人争锋相对,却怕她叔叔一怒之下,当真将赵孟頫直接砍了,连忙劝道:“哲巴尔叔叔,他曾经救过侄女性命。先哲曾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若是如此对待恩人,只怕不是先哲所希望的。” “哼!” 收起长刀,哲巴尔喝道:“若非侄女相劝,早在之前便杀了你。”复有轻笑一声,又道:“不过你知道,我为何要将你带到这里来吗?” “为何?” 赵孟頫心中一紧,带着恼怒看向旁边的阿里娅。 先前时候,他和张漠等人商谈时候,可未曾躲避阿里娅,包括自己的身份,此行的目的全都和她了,很显然哲巴尔能够知道这一点,也是阿里娅所告知的。 哲巴尔面带笑意,回道:“哦?看你样子,似乎挺紧张的。不过你不用担心自己会有性命之危,毕竟你的身份对我蒙古可是有着大用。宋朝亲王,晋王皇夫?如此身份,若是善加利用,应当能够起到不少的作用吧。” 眼见对方得意洋洋,赵孟頫虽是有心劝阻,却也无可奈何。 直到今日,他方才感到后悔。 为何自己,做出这般傻事? 正文 第六十九章劫难重重 “你都知道了?” 赵孟頫一脸惨白,只觉得心如死灰。 哲巴尔笑道:“当然。要不然你认为我为何要将你留下来?” 那阿里娅也直接走上前来,劝道:“那晋王对你也不甚在意,既然如此那你又何苦追寻呢?不如投入我蒙古麾下,我想可汗见到你的到来,定然会欢喜无比。” “不可能!” 脱口而出,赵孟頫只觉得荒谬无比,又岂容自己苦心追求之物,如今却被这般对待。 哲巴尔猛地一跺脚,喝道:“不可能?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居于两侧的侍卫齐声一喝,身上铠甲铿锵作响,便是他们手中的马刀,更是射出一道道锐利寒芒。 被众人这么一吓,赵孟頫难以抑制身躯之内的颤抖,但却依旧强撑着身子,咬牙切齿的回道:“君子尚节,岂会贪生怕死,畏惧强权?” 哲巴尔眉头一皱,已然是怒气上脸,身侧侍卫亦是凝目看去,宛如群狼一般,虎视眈眈看着赵孟頫。 阿里娅见气氛不对,生怕自己的叔叔当真下狠手,将赵孟頫給杀了。 所以她赶紧跑到赵孟頫身前,就像是母鸡护鸡一样,将其挡在身后,又对着哲巴尔劝道:“叔叔。赵先生初来乍到,对我等并不熟悉,这才会这般抵触。不如让我和他好好商谈一下,等到他情绪稳定下来,想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们再好吗?” “真是如此?” “叔叔,你也知道他乃是大宋亲王,若是贸然逼迫,只怕会玉石俱焚。到时候少了这么一个人,叔叔你也不好向可汗交代吧。” “既然你这么了,那我就暂时不追究了。” “那侄女就谢谢叔叔了。” 阿里娅见到危机化解,这才放下担心。 而她背后,赵孟頫神色黯然,心中想到:“没想到我竟然沦落到需要靠一位少女,才能够苟全性命?” 那阿里娅也转过头来,用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诉道:“对不起。不过你安全了。” 赵孟頫扯了一下嘴角,勉强自己露出笑容来,回道:“那谢谢你了。” 两人这番话,都是以阿拉伯语对话,故而赵孟頫一点都听不清楚,不过他见到哲巴尔神情缓和,也知晓自己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全是赖着阿里娅求情。 只是一想自己如今这般状况,也是因为对方所为。 所以赵孟頫也没兴趣和阿里娅继续纠缠,只想着从这离开,独自一人! 座位上,哲巴尔见两人神色更有怪异,更见阿里娅眼眸之内难掩爱慕之情,张口问道:“阿里娅。你喜欢他?” “嗯!” 阿里娅点点头,复有透着几分哀伤:“毕竟他救过我的命。” “哦!”哲巴尔应了一声,回道:“但是你可莫要糊涂。毕竟此人乃是大宋亲王、晋王夫婿,你若要他娶你为妻,却是难办。” 阿里娅俯身回道:“叔叔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见着那赵孟頫双目无神、全无之前焕发神采,心中充满了懊恼和悔恨。 若是当初未曾遇见,又岂有今日之局? 哲巴尔看着这一幕,长叹一声回道:“唉!阿里娅,我的侄女啊,希望你能够安康,莫要陷入其中。”又见那赵孟頫双目无神,又是喝道:“还有,明日时候我便会将你送至哈剌和林。你先回去准备一下,莫要耽搁了明日的时辰!” 赵孟頫一脸死灰,毫无反应。 “叔叔,我会劝他的。”阿里娅应了一声,又是带着担心看着赵孟頫。 若是被带至哈剌和林,到时候赵孟頫又会如何? 她却是想也不敢想! 三人各存心思,就此退下。 待到深夜时候,星辰稀疏、月影朦胧,飒飒山风呼啸而过,好似赵孟頫那充满悔恨的心,躁动不止。 “难道我真要如他们所言,被绑住带到哈剌和林?” 中午对话历历在目,赵孟頫心中忐忑不安。 往常时候沉迷于书画之中,赵孟頫对当今下局势并不清楚,但也明白自己若是被带至哈剌和林,那他和晋王婚约就要宣告终结。 任赤凤军如何通情达理,他们也断然不会接受一介投敌之人,成为王夫! 就在这时,那门扉“砰”的一声,变成无数碎片,一个黑影窜入屋中。 赵孟頫心生恐惧,正要呼叫时候,却见那黑影喝道:“莫要紧张,是我!” “曹傅!你怎么来了?” 听到熟悉声音,赵孟頫借着星光凝目看去,眼前之人分明就是他的儿时玩伴。 曹傅面有愠怒,张口斥道:“还不是看你一个人孤身前往此地,要不然我如何来到这里?”耳朵一动,却闻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他心中更急,道:“莫要耽搁了,咱们快点离开这里!” “是了,我必须要逃出去,要不然就完蛋了!” 赵孟頫连忙起身,跟着曹傅朝着山下奔去。 岂料刚一出门,却见远处灯火通明,那哲巴尔手持大刀,两侧侍卫皆是手持铳枪,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哼!想逃吗?只不过你们逃得了吗?” 一扬手中长刀,哲巴尔透着一股霸气。 曹傅双眉敛起,感到不妙:“好家伙,这反应倒是挺迅速的。”随后扯下脸上黑布,拱手一辑,诉道:“在下大宋御龙班值侍卫曹傅,却不知阁下究竟是如何发现我的行踪!” “我乃阿普杜勒哲巴尔,为蒙古千户,奉命驻守此地。” 哲巴尔长声笑道:“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吗?只可惜当你踏入这里的时候,就一直都在我的掌握之内。” 曹傅双目一凝,却是喝道:“虽是如此,但若是你以为仅凭这些人,就想要困住我吗?” “铿锵”一声,腰侧宝剑应声出鞘,纳入手中。 曹傅体内真元尽数运起,剑芒一闪透着森冷杀气。 “杀!” 身形挪动,剑芒如电,径取对方首级。 “你的实力的确了得,只可惜就这些伎俩,可未必能够从这里逃出去。” 哲巴尔长声一喝,双手之中生出一股沛然吸力,远处长刀簌然而起,落入双掌之中。 长刀指,威势惊起山中飞禽走兽,皆是俯身拜倒。 “今日,注定要你含恨于此!” 正文 第七十章魔网难逃 招未出,气先至。 剑芒对刀气,荡起万千烟尘,光辉流转之下,映出偌大山寨。 曹傅心中惊讶,想道:“好家伙,竟然能和我势均力敌?”心中久战不利,他当机立断,真元催至极限,高喝一声:“剑化三清,给我上!”纵身一跃竟是身形三化,凭空中硬生生生出三道幻影,虽是幻影但却栩栩如生,宛如真人,便是手中也是一般,握着一柄修长利剑。 它们刚一现身,立刻挥动手中利剑,编织无穷剑网,直接朝着哲巴尔罩去。 剑气锋锐,便是山岩坚硬无比,也被戳出一个个洞。 “这般手段,就想伤我?刀梦碎华,给我破!” 哲巴尔沉声一喝,身躯之上华光陡放,双足却是直接陷入地中三寸,双手长刀猛地一挥,一道骇然刀芒应声扫出。 刀芒足有一丈有余,宛如新月一般,只在哲巴尔三丈之外旋转,凭空中生出无穷壁垒。 纵使剑气如何锋锐,始终难挡刀芒之威,尽数消弭其中。 “嗯?” 曹傅眼见这一幕,顿时迟疑起来,幻影难以避免,却是凝于空中,不知如何下手。 那哲巴尔眼见对方速度缓慢,难掩心头欢喜,笑道:“你就这点伎俩?既然如此,那就给我去死吧。”长刀猛地一挥,那新月刀芒应声而动,却是直接朝着曹傅射去。 曹傅自觉难以抵抗,身形顿时后撤一丈有余,三道幻影不再迟疑,一起出现在身前之处。 眼见那刀芒已然临身,幻影齐齐动作,却是一起朝前扑去。 “轰隆”一声,刀芒粉碎,漫气浪直接冲去,幻影亦是难以凝练,宣告终结,化作了漫剑气。 曹傅难避锋芒,顿时被那漫气浪扫中,“噗”的一下,自口中呕出数点殷红。 哲巴尔狂笑一声:“你的实力,就这么一点吗?”一扬手中长刀,他却是快步连动,手中刀芒已然临身。 曹傅心中一紧,自知自己若是无法挡住,定然会殒命当场,心中决心已下,喝道:“剑引枢!”只见万千剑气竟而凝聚如一,尽数纳入长剑之中,霎时剑芒闪耀,宛如烈阳临世。 “破!” 锁定目标,轰然挥下。 只闻“轰隆”一声,两人各退数丈有余,却是平分秋色。 “噗!” 站稳身子,两人皆感身心受创,齐齐呕血。 而在两人之间,却是凭空现出一道深及腰身,宽有一丈有余的石坑,碎石飞溅砸的人纷纷喊疼。 曹傅深吸一口气,默默运转体内元功,这才将体内伤势稍微压下,又见远处那哲巴尔气势依旧,顿时感到头疼:“看来按照今日模样,是无法顺利逃走了。” 正对面,哲巴尔忽的将长刀插在身边,却是大刺刺的看着曹傅,笑道:“你的实力果然了得,不如加入我蒙古如何?” “哼!你以如此姿态面对我,就不怕我偷袭吗?”曹傅一扬手中长剑,语带威胁。 那哲巴尔笑道:“我想你应该不会的。毕竟你此行的目的,乃是为了救走他。但若是他死了,那你此行岂不是就毫无效果了吗?”透着无比自信,他却是指了指远处。 曹傅稍微侧目,立时见到那赵孟頫不知何时,又被对方给抓住了。 这一次,对方为了防止赵孟頫逃走,更是直接将铳枪对准他的脑袋,只需要哲巴尔一句话,便可直接将赵孟頫给毙了。 “这家伙,就连逃走都这么拖沓。” 低声骂道,曹傅自是气恼无比。 哲巴尔再度询问:“怎么样?你能告诉我的选择吗?” “要我不抵抗,可以。” 插剑回鞘,曹傅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是你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让我们能够在这里自由行动,若是有事的话,你也不许阻止。要不然,拼掉这条命,我也会干掉你。” 赵孟頫虽是在对方手中,但他却并非那只会束手就擒之人,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当然,这也是基于对方对赵孟頫有所要求的条件下。 哲巴尔笑道:“当然可以。”对着远处之人挥挥手,那几人立刻将赵孟頫送下来,让他一路跑来到了曹傅身边。 那赵孟頫一脸羞愧,俯身回道:“对不起,让你也陷在这里了。”若非他手脚不灵,如何能够会在逃走时候,将那烛台也打落下来,结果惊动了对方? “没事。若要逃走,以后有的是机会。只是你以后可莫要如此冲动,知道了吗?”曹傅一脸懊恼,直接教训了一句。 如今时候偶,两人全都陷在这里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而在此刻,那哲巴尔却对着两人笑了一下,又道:“只不过我见你们两人才华横溢,不知你们是否愿意随我一见可汗?” “可汗?不去!” 赵孟頫闻言,立马摇摇头,直接拒绝道。 他之所以逃走,所求的便是能够摆脱此事,如今时候又岂肯继续跳入火坑之中? 但曹傅却是心生疑惑,问道:“可汗?你竟然如此好心?” “也非如此。”哲巴尔笑道:“你也知晓眼下我们正和赤凤军作战,而你们恰好又是对赤凤军熟悉之人。若是你们能够向我们透露出赤凤军的情报,莫是保你们性命,便是让你们裂土封疆、封王拜侯也不在话下。” 赵孟頫直接斥道:“我等即为汉家儿郎,饱受儒学熏陶,岂会做出这等卑劣之事?”但站在旁边的曹傅,却是一脸沉默,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 哲巴尔轻笑一声,诉道:“你或许如此,只是你身边那位,未必如此!” 赵孟頫感到奇怪,扭过头眼见曹傅一副若有所思模样,立时紧张起来,劝道:“曹兄。难道你真的打算做这种事情?” “事急从权。你以为我们现在能有选择吗?”曹傅叹了一口气,直接回道:“眼下我们置身于敌营之内,只有先以保命为先,至于别的,等以后再。” “可是曹兄。若是叫他们知晓赤凤军军情,那不知又将造就多少杀孽。”赵孟頫却感绝望,直接喝道。 曹傅低声喝道:“你傻了吗?如今时候,我们当以保命要紧,又如何能够反抗?”然而在赵孟頫耳中,却听到曹傅凝丝成线,阐述了自己的计划。 “至于那情报?我们随便编一个,对方又如何能够辨别真假?” 听到这话,赵孟頫方才安静下来,只是一想到自己如今生死难逃,也是黯然神伤。 这般日子,啥时候能结束? 正文 第七十一章背后的阴谋 既已定计,两人只好留下。 而在此刻,于山下有一人飞奔而至,却道:“启禀千户大人,我等于十里外发现赤凤军侦骑!” “赤凤军?那些家伙倒是烦人,一时不刻就会出击。” 哲巴尔一脸恼意,旋即喝道:“儿郎们,且随我一起出阵,将那些烦人的家伙赶出去。”吩咐属下将战马牵来,跃马而上一挥长鞭,那马儿“吁”的一声,化作流星径往山下奔去。 其余人齐声一喝,立时跟在哲巴尔身后,一起冲下山下。 这般阵势,就似狂风骤雨一般,足以摧毁一切事物。 曹傅在旁胆战心惊,暗想:“幸亏没有继续打下去,要不然死的只怕会是我。” 阵战交锋,于寻常武斗之法绝不相同,最讲究军纪严明、号令如一。 而那哲巴尔若非是有意擒拿两人,只消一轮冲锋,就可以杀了两人,又何必弄出许多花招来? 潮来潮涌,哲巴尔虽是带走大部分人,但山寨之内依旧留下足够的人马。 这不,等到哲巴尔离去之后,一个看起来应当是他副手之人走上前来,对着两人诉道:“眼下将军前去应敌,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还请两位里面等待。” “好!” 曹傅沉声回道。 居于身后,赵孟頫虽是有心逃离,但眼见曹傅毫无动静,只好作罢。 那人又对着其余人吩咐道:“将军正在应敌,我们也应当提高警惕,切不可让先前之事再度发生。知道了吗?” “我等明白。” 众人齐声回道,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毕竟那赤凤军就在保安州,他们可不能放松警惕,不然的话就会直接被攻破山寨。 在这兵危军险的时候,任何一点疏忽,都会造成莫大的损失。 赵孟頫回到房舍之内,也是忐忑不安,心情焦躁在屋内走来走去,口中连连诉道:“你,我们究竟该如何,才能从此地逃出去?” 对这异域之地,赵孟頫是一会儿都不想继续待下去。 那曹傅摇摇头,遗憾道:“若是我一人,或许可以。但要是带着你,很难!” “好吧!我明白了。”赵孟頫垂头丧气,心中满是苦闷。 那晋王就在保安州,距离此地不到一路程,但他却无可奈何,只能被困在这里,毫无反抗之力。 曹傅也没兴致,阖上双目默运玄功,好回复自己先前战斗所遭到的伤势。 至少当面临威胁时候,他也有足够实力抵抗。 月华消去,晨曦又出,又是新的一日。 赵孟頫经过一夜折腾,早已是精疲力竭兀自睡了过去,而那曹傅双腿盘起坐于床上,浑身上下透着幽幽清光,正是再以疗伤之法,恢复体内伤势。 许久之后,曹傅嘴唇微张,一股浊气凝聚成球,好似弹丸一般,直接将那窗纸给射破。 窗户后面,人影绰绰,似是也被惊住。 “进来吧!” 双目张开,曹傅直接诉道。 而那门扉也在被推开,走入一位奴仆。 这奴仆一脸惊惧,显然对曹傅无比恐惧。 曹傅语带威胁,问道:“你为何要在窗外窥探?” “这,是大人吩咐,要我务必要盯紧你们。”这奴仆不敢隐瞒,立时诉自己此行目的。 曹傅若有所思,回道:“原来如此。”侧目看了一眼赵孟頫,见其睡的真香甜,忽的笑了一下,问道:“吧,昨日战况你们应该是失败了吧。” “你怎么知道?” 这人一脸惊讶。 曹傅笑道:“若是胜了,你们回来时候,定然要张灯结彩。但是我却未曾听闻,如此来不就是输了吗?” 这人满脸苦笑,回道:“是的,我们输了。” 他们也算是强军,但那来袭的赤凤军气势汹汹、数量庞大,他们在草原之上根本难以战胜,只能依托山中地势,这才维持住战线。 “原来如此。看起来,你们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嘛!” 曹傅笑意浓浓,却是直接自座椅之上站起来,缓步走至眼前探子之前,又道:“领路吧。” “领路?你这是……”那人有些疑惑,透着不解。 曹傅诉道:“当然带我到你的主人那里。毕竟他现在刚吃败仗,应当很郁闷。但若是能够得到我的情报,你们应该能够扭转局势吧。” “原来是这样?” 那人一脸笑意,赶紧道:“那我立刻就带你前去!”虽不知曹傅为何行此动作,但他却担心自家军队被赤凤军击破,自然一脸急切,生怕耽搁了事情。 那曹傅深吸一口气,又是侧目看了一眼赵孟頫。 大抵是陷入噩梦之中,那赵孟頫口中连连叫着。 “别,别杀人!” 即使是睡梦之中,赵孟頫依旧是心怀下,不想要见到丝毫血腥。 曹傅自嘲一声,想着:“假情报?唉。也不是我想骗你,只是若是让赤凤军持续做大,那我们又该如何?等到你以后明白了,希望别怨恨我。” 之前踏入此地,他也是存着就赵孟頫的心思,但更重要的目的,却在于将自己得到的情报传递给蒙古,进而改变整个战局。 毕竟赤凤军已经足够强大,若是再将辘延路驻地纳入统辖之内,那就可以彻底摆脱宋朝影响,更甚者还可以顺江而下,直接进攻临安。 对于宋朝来,这并不是好事。 随着眼前之人,曹傅一派悠闲,等到走入哲巴尔办公之地时候,口带讥诮:“看你样子,这次败得不轻啊!” 毕竟哲巴尔左臂绑着纱布,脸上全无当初对阵时候的气势,反道带着重重阴霾,无论如何都算不上胜利。 哲巴尔难掩怒气,直接喝道:“哦?所以你打算趁着这个时候来挑衅吗?只不过,我会让你后悔生出这个念头的。” “将军莫要生气,我既然已经决定留在这里,那就断然不会轻易离开。” 曹傅笑道:“只是将军,难道你就不想要彻底击退赤凤军吗?” “赤凤军?” 哲巴尔感到奇怪,念了一下之后,这才感到其中古怪,只在脑中想了一想,这才恍悟过来·,直接诉道:“原来如此,看来你和那赤凤军,也并非是铁板钉钉啊!”。 正文 第七十二章意外之变 “你以为呢?” 曹傅回道。 哲巴尔这才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问道:“既然如此,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没有人是毫无理由去帮助他人,曹傅做出这种举动,应当是有自己的理由。 “很简单。因为我们也对赤凤军不满。”曹傅笑道。 他和赵孟頫这种痴人并不一样,自然知晓临安之所以做出联姻之态,并非为了援助赤凤军,更多的是为了能够有一个契机,进而牵制住赤凤军,令其无法产生威胁。 然而此事因北伐之事长久拖延,自然也早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效果。 所以曹傅才会当机立断,准备暗中做手脚,削弱赤凤军力量。 哲巴尔眉头深锁,又问:“那好,只是不知你的情报,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哈!关于此事,你大可一试。毕竟现在赤凤军步步紧逼,你们若是不抓住机会,只怕此地就要脱离你们的掌控了。”曹傅回道。 哲巴尔若有所思,回道:“那好,我就答应你。” “对了,还有一事请你配合。” “何时?” “那就是助我等离开此地!”曹傅一字一顿,的清晰无比,就怕1对方给听错了。 哲巴尔一时惊起,低声喝道:“离开?若是没有理由,我可不打算如此轻易,就让你们离开。” 若对方不过寻常俘虏,他便是放了,也不会在意。 但眼前两人,一个是大宋亲王、一个是禁军侍卫,就算是当做人质, “既然我给了你情报,那你也应当知晓接下来应该如何做了吧!” 他也不知晓对方心思如何,但若是能够借助这两人力量,挫败赤凤军攻势,自然是极好的。 曹傅也依照先前约定,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尽数交给哲巴尔,然后再由哲巴尔转交给阿里不哥。 …… “你到哪里去了?” 眼见曹傅走入其中,赵孟頫问道。 曹傅轻笑一声,回道:“不过是到外面散散心罢了。有什么好问的?” “原来是这样!”赵孟頫不曾怀疑,心念自己如今置身囚笼之中,慨然一叹:“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不妨和我一起到外面散散心吧。” 这厢房内,充斥着太多的压抑,多呆一秒都感多余。 曹傅回道:“好吧。” 两人一起踏入厢房,踏入这山寨之内。 先前时候,他们两人踏入此地时候,皆是仓皇进入,根本没有精力观览盛景。 今日闲着无事,他们两人也只好以游览美景为由,舒缓一下郁闷的心情。 只见绝崖峭壁之中,数条栈道彼此勾连,将好几个山头彼此勾连起来,山头之上房舍密集,更修有诸多水槽,专门用来汲取山泉为用,进而方便人员饮用。而那山头边上,也是用山岩垒砌出厚实城墙,便是动用火炮,也绝难将其攻破,可谓是坚固非凡,若是没有意外之变,其余人绝难闯入其中。 而在山脚之下,更有一条长河轰然而下,正是洛水。 洛水奔流不息,一路朝着东南方向奔去。 借助洛水,德靖寨更可以自蒙古之内源源不断,获取足够的力量。 “没想到昔日时候,我朝竟然在此建造这等山寨?当真是睽违惊叹。”赵孟頫看着眼前盛景,心中叹息。 只是看这山寨之内留存的痕迹,赵孟頫便可以辨别出其中的标识,分明是北宋年间的产物。只可惜昔日用来抵御蛮夷的山寨,如今却是成了鞑子阻挡赤凤军的眼中钉了。 事态发展,总是格外的讽刺。 “唉!”曹傅哀叹一声,回道:“若是这山寨在蒙古手中,赤凤军若是想要占据保安州,只怕就困难了。” 德靖寨临近洛水,而赤凤军若要在保安州维持统治,非得利用洛水水运之能,才能够自后方源源不断输送粮食,进而保证军队的战斗力。 可以,只需德靖寨在赤凤军运送粮食时候派兵袭击,便可以彻底斩断赤凤军后勤线。 到时候,赤凤军在断粮的情况下,只怕就只有全军覆灭一途。 两人心思想着,自是担忧无比。 正当时,远处却闻开怀笑声。 “是哲巴尔?他来这做什么?” 赵孟頫双目紧皱,透着紧张。 而那哲巴尔见到两人置身此地,也难以掩饰自己高兴,直接诉道:“两人好雅兴,倒是乘着这个秋高气爽的时候,出来赏景?”一指眼前山寨,他自是雄心万丈,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觉得我这山寨如何?” 曹傅回道:“虎踞龙盘、地势凶险。将军能够统辖此城,当时人中之杰!” “人中之杰?这我可算不上。且不论那张弘范以三十年岁修成地仙,便是于此地之内,也有诸如伯颜这等才纵横。更何况我朝可汗,今年也才三十来岁,却数度挫败赤凤军进攻,其实力难以揣度。仅凭我这点微末实力,如何能够和他们匹敌?”哲巴尔摇摇头,直接拒绝道。 他倒是知晓谦虚,不敢居功自傲。 曹傅笑道:“虽是如此。但将军能够守住此城,甚至重创赤凤军后勤,等到日后论功行赏,可汗也定然不会忘了你的功勋。” “赤凤军后勤?看样子,你似乎知道我为何高兴?”哲巴尔满是讶然。 曹傅回道:“那是当然。毕竟这山寨虽是凶险,但却内部狭窄,若是容纳上千人或许绰绰有余,但若收超过三千,那便会显得拥挤了。以三千兵力,如何能够和赤凤军对抗?而且我也看了此地地形,当然知晓那洛水正好自此地流过。而这洛水,乃是赤凤军输送粮食的重要手段。既然如此,那猜出将军究竟做出了什么事,自然也不难了。” “看样子,你倒是有几分眼力。” 哲巴尔虽是惊诧,但看曹傅仅凭稍许情报,便猜出自己的行动,心中赞佩之下,也是直接回道:“没错。就在先前时候,我领军攻向敷证,而那赤凤军存放此地的粮草,也被我全数烧毁。” “什么?你烧了赤凤军粮草?” 赵孟頫又是一惊,心中更是悲伤。 这一战,不知又死去了多少人! 正文 第七十三章意外之人 “哼!” 哲巴尔冷笑连连,讥讽道:“我若是不将对方粮草烧了,难道就这般看着对方砍杀我族中儿郎吗?” “但若是失去了这些粮草,那些百姓呢?”赵孟頫更是担心,继续辩解着:“他们没有了这些粮食,如何能够在这兵荒马乱之中活下去?到时候,只怕会死伤枕籍啊!” 他却是知晓,这些粮食不仅仅是为了维持赤凤军,更是担负着赈济灾民的用途。 毕竟赤凤军此行目的,乃是为了彻底占领此地,为了笼络此地民心,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提供能够让那些流民生存的粮食,这样的话他们自然会安分下来,而不是啸聚山林、骚扰百姓。 但这些粮食,却被哲巴尔一把火全烧了。 哲巴尔不以为意,直接笑道:“那又如何?难道就让那赤凤军继续进攻,让我族中儿郎死伤枕籍吗?” “但是,那些百姓呢?” “他们死就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任凭赵孟頫如何斥责,哲巴尔混不在乎,反倒感觉赵孟頫此人着实令人厌恶,便对着那曹傅喝道:“恕我一句真话,你这朋友还真的愚蠢的可以,直到现在都看不清楚局势吗?” 曹傅也感面皮赤红有些羞愧,直接拉着赵孟頫便从此地离开。 等到回到房舍之内,赵孟頫犹有不甘,又道:“你为何要阻我?” “阻你?让你去送死吗?”曹傅低声喝道:“你也知晓,咱们的性命都握在那人手中,若非他对我们有所图谋,如何会留到现在?你若是惹怒了他,就不怕被杀了吗?” 赵孟頫神色一愣,双眸之内惧意一闪而过。 他虽有呵斥邪恶的决心,但自生活在众人恩宠之下,若要当真面临死亡的话,只怕还没有那个勇气。 曹傅见对方心思动弹,又是劝道:“而且你也明白,我们如今置身此地,熟悉此地的环境。那么,我们就更应该保全己身,将此地情况摸清楚,届时在寻找机会,将此地情报告之赤凤军。等到赤凤军一来,那哲巴尔自然不会活多久,而我们当然也能够从这里逃离升。” “原来如此,居然还可以这样?” 赵孟頫双眸一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可以将此地布置画下来,到时候只需交给赤凤军之后,他们便可以经由此图,攻破这山寨了。” 曹傅回道:“此事若是能行,我自然会鼎力相助。” 既已打定主意,赵孟頫立刻就以排忧解闷为由,漫步在山寨之中,并且将此地的兵力布置以及城防体系一一记在心中,准备回去之后将其画下,然后送出去。 就这样也不知道转了多久,等到赵孟頫醒转过来,却见边处已然是丹霞重重,一轮夕阳渐渐落下。 “没想到都这个时间了?” 赵孟頫眼见色已晚,便打算回去时候,熟料此刻却听见于远处马厩之内,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其中更是参杂着皮鞭的声音。 “打死你这汉狗。” “居然还敢反抗?” “看你还能不能忍!” “……” 仔细一听,还可以听到一声声谩骂之声,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难掩好奇心,赵孟頫缓步走去。 随后便见于马厩之中,一个人双手被绑住,直接吊在房梁之下。而在那人身边,则是站着三五人,这些人手中正拿着木棒、皮鞭、树枝之类的东西,不断的揍着那被吊之人。 “你们在干什么?” 难掩心中愤怒,赵孟頫厉声呵斥。 那些人一时紧张,转身见到赵孟頫,却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被将军抓来的汉狗啊。” “咋了?难道你也想尝一尝咱们手中的棒子吗?” “趁早滚一边,别坏了咱们的兴致。懂不?” “……” 一行人浑然无惧,直接对着赵孟頫,便是一阵谩骂。 赵孟頫何时受过这等对待,面色潮红喝道:“你们打人难道就有理了?” “我就打了又如何?” 那帮人之中,一人挥动手中鞭子,“啪”的一声就在那身躯之上,留下一道血痕来。 那被吊之人难掩痛苦,“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其余人听了一起哈哈大笑,甚是开怀。 “这群汉狗,就该被揍。要不然压根就不知道服从。” 赵孟頫这才注意到远处那人黑发黑眸,相貌也和蒙古人种相差许多,分明是中原人士。 他难掩愤怒,直接喝道:“放开他!” “放开他?呸!” 那些人叫嚣道:“先前有将军严令,咱们才没有教训你。但今日时候,你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就莫要怪咱们兄弟不客气了。” 他们乃是蒙古族人,因为自己族人死在赤凤军手中,故而连带着对整个汉人全都充满敌意,只要是抓住机会,就会使用一切方法,折磨汉人,就算是自己的战友,也是一样如此。 如今时候,众人眼见赵孟頫孤身一人,恶向胆生直接叫嚣道:“来,大家一起上,揍不死这家伙。” 这一,一行人一起涌出,全都朝着赵孟頫奔来。 赵孟頫手无缚鸡之力,心中胆怯之下,眼见对方奔来直接转身就逃。 对照先前就连逃跑都不敢,着实进步了许多。 但他体力有限,没跑几步便被那些人追上。 最前方一人见猎心喜,眼见即将抓住赵孟頫时候,却见远处忽然飞来一枚石子。 这石子不过寻常,却快似迅雷,“啪”的一声直接打在那人双腿关节之上。 那人难以忍受,“哎呀”一声直接跪在了地面上,不知情况如何。 “这是怎么回事?” 赵孟頫也感情况不对。 而在这时,于身后又是射出数十枚石子。 这些石子迅疾无比,俱是射向余下之人。 那些人虽是早有防备,但是也难以躲避飞石攻击,一眨眼的功夫就宣告全军覆没。 赵孟頫这才感觉危机解除,转过身来却见远处走来一人,脸上都带着高兴。 “曹傅?你怎么来了?” “我见你许久未曾回来,所以担心你的安慰,故此四处找寻,没想到你竟然来到这里了?”曹傅一脸担忧,这次若非他及时出现,又不知道会变成什么状况。 “此事来话长,等回去之后我在和你详细明。” 赵孟頫心忧马厩内的人,直接道:“只是你快速我来,要不然可能就迟了。”着,便带着曹傅,一路快走踏入马厩之内。 正文 第七十四章逃出去 但曹傅却没好气的直接喝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我一顿好找!” 之前他许久未曾见到赵孟頫的身影,害怕之下便从房间之中离开,四处搜寻了许久,这才在这里发现了赵孟頫。 “为了搜集关于这山寨的情报,所以弄得有点晚了。”赵孟頫面有羞赧,不由得低下头,复有想起一人,他连忙拉住曹傅,朝着那马厩奔去:“对了,你随我来。” 曹傅不解其意,只好跟在后面。 随后,两人一起踏入马厩之内。 大抵是因为长久未曾打扫,这马厩显得特别脏,地上也堆积了不少的马粪,稍微一不注意,就会踩上去。而且此刻正值夏日,所以透着一股足以让人倒胃口的气味,两人一起踏入其中,更是惊起无数苍蝇飞起,“嗡嗡嗡”让人倍感恼火。 赵孟頫也觉得有些恶心,只好捏着鼻子,强忍内心冲动,指了指那被悬着的人,诉道:“可否帮我将此人救下来?” “你这厮,还是这般的善良。”曹傅骂了一声,也不知晓是赞赏还是羞辱,信手一挥那绳索立刻断裂,而那人也似是沙包一样,直接被一股吸力吸住,落入了曹傅的怀中。 “我们走吧!” 没兴趣继续呆在这,曹傅身形一闪,早已经掠出。 赵孟頫见那人被救下来,也没心思忍受这肮脏的环境,自是一块跑了出来。 生怕此地场景被人发现,他们也没有继续停留,直接跑到了自己的厢房之内,然后将此人放在床上, “好家伙,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死?” 看了一眼,曹傅叹道。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旧伤已好又添新伤,整个背部全都是伤疤,便是大腿以及四肢,也是布满了各种伤疤,让人怀疑眼前之人,究竟受了什么罪,以至于要受这般拷打? “唉。你能不能帮我去拿一些纱布?我想替他擦拭一下身体。”赵孟頫心中怜悯,对着曹傅诉道。 曹傅略有惊讶,问道:“你打算照顾他?”要知道作为皇亲之人,赵孟頫自幼时时候便始终养尊处优,若有什么要求,自然有人代劳,而今日却要亲自照顾人? 躺在床上,那人似是难以忍受疼痛,双眉全都皱到了一起。 “当然!”赵孟頫更是担心,又道:“若是不及时的话,只怕此人会死。” 他的随从都在先前战斗之中丧命,如今时候没有人依靠,也就只有靠着自己了。 赵孟頫心中明白,更不愿意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眼前之人就这样逝去,所以他打算赌命一搏,看看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救回此人。 曹傅无奈,只好听从赵孟頫的要求,到外面去取了一些热水还有毛巾来。 赵孟頫也开始尝试着靠着自己的力量,去照顾这样的一位伤员,不仅仅是解去身上衣服,还有将那些尚未恢复留着脓血的伤口擦拭干净,然后再用自己的丝绸衣衫将伤口包扎好。 忙碌了许久,直到完成之后,已经是深夜时分。 直到此刻,赵孟頫也感觉疲惫不堪,便深深的睡了过去。 翌日,随着太阳升起,那光线也自窗户射入堂中,照的整个房间亮堂堂的。 赵孟頫只觉得刺眼无比,晃了晃脑袋,这才醒转过来,一侧头却见床上之人晃了晃脑袋,口中发出一阵声音,便是眼睛也开始挪动,似是想要睁开。 “你醒了?” 心中窃喜,赵孟頫赶紧走上前去,问道。 那人好一会,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环境,顿时紧张起来:“你们是谁?” 他可没有忘记先前曾经遭到的毒打,所以见到自己有置身于这奇怪的环境之内,自然是升起警惕心,以为这不过是又一次的拷打。 赵孟頫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们是不会害你的!” “是你?” 定眼一看,那人眼眸一亮,复有带着几分绝望:“看起来,是你们将我救出来了吗?” 赵孟頫顿感奇怪,问道:“你认识我?” “当然。毕竟你当初被那哲巴尔抓紧来的时候,可是着实好好宣传了一番,我又如何不会知道?”那人苦笑道:“而我当初不过是被囚在马厩之内、不许外出的废物,你又怎么可能认得我?” “哦?” 赵孟頫见其提及哲巴尔的时候,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仇恨,遂问道:“那哲巴尔又为何将你囚禁于此?” 只凭对方身受如此伤势,却依旧能够存活下来,自然是修有玄功之人,而能够修炼玄功者,需要不的金钱还有精力,也就只有豪门贵族能够支撑起来。 由此可见,眼前之人应当也是不凡。 “实不相瞒,我唤作周琢,乃是此地知州周成之子。”周琢缓缓地将自己身世诉出来。 原来他父亲周成,虽是因为贤明而被派到此地任职,但却心系汉家,遂于赤凤军暗中联系,准备密谋投降。岂料此事却被哲巴尔知晓,那周成也因此召来杀身之祸,周琢也被关押再次,日夜折磨。 听罢之后,赵孟頫叹息无比,问道:“既然你已经苏醒了,那你准备做什么?” “自然是逃出去,为父报仇!”周琢朗声诉道。 赵孟頫为之一愣,张口问道:“报仇?” “当然。毕竟那群鞑子杀了我父亲,为人之子我又岂能坐以待毙?”周琢点点头,回道。 赵孟頫又问:“但是仅凭你一人,如何能够成功?” “所以我打算投靠赤凤军。以赤凤军的力量,自然能够为我报仇。”周琢双目之内,杀意充盈。 灭族之仇,他可是时刻不曾忘却,要不然如何能够支撑到现在? 赵孟頫沉思片刻,心中却隐隐透着几分欢喜,却从怀中取出一张图,这图正是他先前劳累许久,方才绘就而成的山寨图纸,诉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助我将此物交给赤凤军?若是有此物的话,想必那赤凤军若要攻破这山寨,应当要省不少力气。” 周琢神色微愣,结果那图纸一看,脸上都是欢喜,笑道:“那多谢先生了。” “不必了。毕竟咱们俩,都是苦命人。”赵孟頫无奈一笑,更感自己的无能,对方尚且能够挣扎着活下来,但他却必须要委曲求全,方能保住自己性命,这般状况当真难受。 周琢俯首谢道:“那我就此告辞了。” 话甫落,他已然掠起轻功,自此地离开。 以他的实力,只需要不遇到哲巴尔,便不会有危险,手中更有赵孟頫所赠图纸,自此地逃出去的可能性,更添数倍。 正文 第七十五章收复德靖寨 距离被抓入德靖寨已经过去一周时间,而那哲巴尔大概也因为疲于应对赤凤军骚扰,所以一直在外征战,甚少回道德靖寨。 而在这些日子之中,赵孟頫除却了以绘画排解心中苦闷外,便只好腾起精力,去应对阿里娅。 对于这位救了他、但也害了他的女孩儿,赵孟頫一直不知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只知道自己自遇见对方后,整个生活都被彻底的搅乱了。 “你今日来找我,又是所谓何事?” 看着阿里娅,赵孟頫一脸无情。 阿里娅身子一颤,绿眸之中磷光点点,窃声回道:“我,我想你了。” “呵呵。”赵孟頫勉强一笑,沙哑着声音回道:“只可惜,你与我注定没有结局!”对于对方感情,他自然知晓,但更清楚以自己身份,是断然无法和对方结合的。 阿里娅目露失望,几滴泪水溅入尘土,随后道:“除了此事,叔叔还要我告诉你,今日中午他就会派遣部下,将你还有曹将军,一起送至大汗之处。” “什么?” 赵孟頫一时紧张。 他一点都不想要呆在这,更不想要去见什么大汗。 阿里娅面容戚戚,诉道:“我知道。你始终都想逃走,但是叔叔他早已经向大汗禀明一切。可汗已经下令了,任谁都无法违背。” “我明白了。” 赵孟頫冰着脸,全无半分笑容。 阿里娅心中忐忑,只好低下头,却道:“你放心,这一路上我会陪着你的。” 正如阿里娅所的,那太阳刚刚升到中央时候,远处洛水之上便驶来一艘船,上面的士兵全都荷枪实弹,为首之人也是气势十足,一身实力却也不比曹傅差。 只见他自船上跳了下来,对着哲巴尔屈身一拜,钦佩道:“哲巴尔兄弟,若非你之前将赤凤军粮草烧毁,只怕我们也无法击退赤凤军,重新夺回保安州。只可惜那晋王却是精明,在我等尚未完成包围圈的时候,就千里转战,竟然是调转方向,直接攻打镇戎州?” “镇戎州?没想到她竟然转战凤翔路了?”哲巴尔面色一冷,却是感到一丝后怕。 这些日子,他一直顺风顺水,以为乃是赤凤军被彻底打垮了,这才能够收复故土,却没想到赤凤军主力仍在,目前更是直接攻向镇戎州。 毕竟之前为了抵御赤凤军,蒙古被迫调集麾下军队,以求对抗。 镇戎州自然是难以避免,而以当地的兵力,根本无法抵御赤凤军的攻击。到时候,萧凤只需要和凤翔府的军队互相配合,便可以顺势席卷整个凤翔路,并且将此地全数纳入赤凤军统辖之内。 那人道:“当然。”眼见哲巴尔面色忧愁,又是笑道:“只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可汗也已经开始调集部下,准备和对方继续对抗。而你务必继续固守此地,知道吗?毕竟那庆阳府尚在赤凤军手中,他们随时随地都可能席卷而来!” “我明白了。”哲巴尔颌首回道。 那人道:“那就好。毕竟你的实力一直很优秀,若是此战我们能够胜利,日后我必向可汗请求,让他封你为万户侯。”一扫周围,又道:“对了,那赵孟頫呢?毕竟我先前听你曾言,那赵孟頫被你所擒。”口中亦是开怀一笑,诉道:“没想到这赵孟頫竟是如此蠢笨,孤身一人前往保安州面见晋王?只可惜了,他这一次晋王没见到,反倒是先遇上了我们。” 哲巴尔一挥手,身后侍卫立刻侧身,露出早在这里等待许久的两人,笑道:“你放心,他们两人我一直都派人盯着,绝不会有任何的闪失。” “哦?此番大礼,那我就收下了。”那人朗声一笑,又是看向两人,喝道:“至于你们两位,还是随我前去面见可汗吧。”体内真元已然运转,一股无形压力已然散开,压得赵孟頫只觉得自己呼吸难受,便是曹傅也面有冷汗,双眉蹙紧。 对方实力,远在哲巴尔之上,以曹傅实力根本无法战胜。 而在此人身边,更有上百位士兵手拿铳枪,双目如炬死死看着两人,脸上也似铜雕一般,只有最纯粹的警惕。 面对这般精锐士兵,便是曹傅也没了之前的锐气,装出一副怯弱样子。 赵孟頫也觉得头皮发麻,只好应声回道:“我明白了。”一抬腿,便在众人的瞩目下,踏上了船只上。 那人朗声喝道:“开船。”两侧船桨一起摇曳,推动着偌大的船只,朝着前往行去。 波浪阵阵,拍打在船只上,令其轻轻摇晃起来。 赵孟頫也觉得自己这一生,也和这船只一样,飘飘荡荡不知终点为何。 而在这时,远处忽闻沉闷雷声,深及数里之地。 赵孟頫讶然之下,以为即将是暴雨降落,然而抬头望,却是朗气清、万里无云,哪里来的雷雨? “快看那里!”曹傅亦是一脸惊疑,指了指远处地方。 众人齐齐看去,却见在那德靖寨之内,忽然腾起偌大的烟囱,一道道直插云霄。 赵孟頫心中一紧,随后冒出一个想法:“是赤凤军!”他之前所救的周琢,终于逃出去并且率领赤凤军前来报仇了,只可惜却晚了一步,要不然自己如何会置身于这船只之上。 立于船上,派来接他们的使者也见到这一幕,登时喝道:“快开船。离开这里。” 以他目光,也是察觉到德靖寨的异状,眼下不知战况如何,自然是逃为上策。 阿里娅一脸惊惧,却是叫道:“叔叔!”这德靖寨乃是他叔叔所统辖,如今却被赤凤军攻击,那他叔叔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也似是如他所料,于江面之上,一艘舟簌然而出,其上所载着的正是哲巴尔。 尾随其后,却是冲出数艘奇怪轮船,轮船两侧装有硕大的明轮,上面还立着一个烟囱,烟囱之中喷出巨大的白雾,那明轮也不断的旋转着,拍打着浪花,一路朝着舟追来。 轮船上面,也有好几人操控着铳枪,不断的朝着哲巴尔扫去。 那使者见到这奇怪轮船,也是恐惧无比,诉道:“果然是赤凤军!快,快离开这里。”生怕被那轮船追上,他不顾一切喝令船内力士一起摇动船桨,务必要加快速度,要不然被这些轮船追上的话,他们就彻底完了。 至于那哲巴尔,自然也只有被丢弃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死战 “快救救我!” 见到轮船越驶越远,哲巴尔焦急无比的叫道。 一道道密集的弹雨落在他的身边,溅起来的水花拍在脸上,也让他感到无比绝望。 “叔叔!” 阿里娅双眼赤红,张开口对着那使者央求道:“求求你,能不能救一下叔叔?” “不行!” 阿齐木摇摇头,直接拒绝道。 阿里娅身子一颤,不觉辩驳了起来:“叔叔为了可汗鞠躬尽瘁你等怎可将他抛之脑后?” “那赤凤军紧追其后,我们若是放慢了速度,只怕会被对方直接追上。到时候我们也会完蛋!” 阿齐木神色坚决,反而下达命令,让身下战鹘继续加快速度。 只可惜这战鹘不过是依靠人力推动,如何能够和赤凤军所装备的蒸汽炮船相比? 眼见距离越来越近,他也是紧张不已,以至于手心都满是汗水。 “怎么会这样?” 听到阿齐木这般诉,阿里娅双眼婆娑,充满着哀伤。 父亲、叔叔以及那些亲人,就这样一个个消失不见,她实在是难以忍受,当即就哭了起来。 赵孟頫看着难受,走上前安慰道:“唉,节哀顺变吧。” 正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脚下战鹘猛地一晃,没来得及反应,赵孟頫立刻和阿里娅一起跌倒在地,两人滚作一团。 “怎么回事?” 醒转过来,赵孟頫抬眼一看,其他人也是一样,全都跌倒在地。 “是赤凤军,他们朝我们这边追来了。” 众人抬起眼,也见到江面之上,两条炮船一左一右,一起朝着他们所乘坐的战鹘奔来,上面装备的火炮也一时不停,不断的发射着炮弹。 而在话间,已经有一枚炮弹打在甲板上,“轰”的一声就将数位士兵直接打成肉泥,甲板也被轰开了一个口子。 其余的炮弹虽是未曾打中,但溅起来的浪花也拍打在战鹘身上,让这个庞大的战舰摇摇晃晃,上面的人儿就连站都站不稳,何谈反抗? 赵孟頫见到这一幕,也是心惊胆战。 “这种状况,若是被卷入其中的话,只怕是尸骨无存。” 那阿齐木自是紧张,低声骂道:“这帮子赤贼,怎么这般状况顽强?” “喂!阿齐木,快将我拉上去。” 而在这时,于远处数里之外,传来了哲巴尔的声音。 他所使用的舢板实在太,若是想要射中,实在是太困难了,却是给哲巴尔活下来的机会。 “哲巴尔,实在是对不住了。若是要救你,我们都会死在这里!”阿齐木双眉一皱,直接拒绝道。 哲巴尔神色一愣,随后破口大骂:“阿齐木,你这个混蛋!” 而在远处,数条炮船飞驰而来,却是直接对准哲巴尔展开进攻。 哲巴尔感到无奈,只好放弃求援,朝着岸边划去。 “叔叔,我这就去救你。” 那阿里娅眼见哲巴尔一息尚存,自是欢喜不已,但对方生命垂危,她却不愿束手待毙。 翻身一跃,阿里娅却是直接跳入一条舢板之上,尽是打算直接前去救援。 赵孟頫一脸吃惊,也是紧追其后,一起跳入舢板之上,喝道:“你疯了吗?居然打算一个人前去?” 在这复杂无比的战场之上,任何人稍不注意,就会成为枪下亡魂,就凭阿里娅一个人,如何能够阻止? “所以我就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被他们杀死吗?”阿里娅反驳道。 赵孟頫神色一暗,露出几分哀伤。 他的侍从张茂抵御蒙古时候,自己也是这般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丧命。 不远处,阿齐木见到两人擅自战局舢板,喝道:“你们两个!想干什么?”身形一跃,便朝着赵孟頫抓来。 他此行目的就是将赵孟頫带至哈剌和林,若是让这厮逃了,又该如何向大汗交代? 却在这时,曹傅忽然纵身一跃,正好拦在阿齐木身前。 阿齐木一时吃惊,喝道:“让开!”真元尽纳双掌之中,直接朝着曹傅拍来。 曹傅朗声一笑:“正好!”竟然是一样挺起双掌,直接迎了上午。 “噗!” 朱红飞溅,曹傅虽是嘴角带出一抹血液,但却借着对方掌势,飞身一跃落入那舢板之内,又是对着阿齐木拱手一拜,笑道:“谢了!” 赵孟頫、阿里娅皆感奇怪,巡视的眼神看了过来。 “莫要慌张,咱们快离开这里。” 曹傅连发两掌,将那拴着舢板的绳索拍碎,舢板“哗啦”一声,直接跌入江中。 见到这场景,赵孟頫这才恍悟过来,连忙取出船桨,奋力朝着远处划去。 那阿里娅虽是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眼见得到了这条舢板,也是跟着一起努力,想要将她那跌入水中的叔叔救上来。 战鹘之上,阿齐木一时恼恨,喝道:“好家伙,竟然敢逃?”正打算跳入水中时候,远处的两艘炮船又是发出一阵轰鸣。 战鹘难以躲避,登时被炮火覆盖住,无数碎片纷纷溅出,将船上的士兵大的嗷嗷惨叫。 阿齐木无奈,只好放弃追击,全力应对赤凤军的进攻。 洛水之内,哲巴尔虽是竭力抵抗,但他脚下舢板难以抵御炮船连番进攻,上面千疮百孔的,不知道灌入了多少江水,行驶起来分外吃力。 而在后面,一艘炮船紧追不舍,上面不断的射着炮弹。 炮弹在他旁边炸开,更让哲巴尔感到无比吃力。 阿里娅见到这一幕,更是紧张起来,对着赵孟頫喝道:“快,快将叔叔救上来!”生怕迟了一秒,她的亲叔叔哲巴尔,就会被赤凤军给打死了。 “哦!我知道了。” 赵孟頫取出舢板之中的绳索,朝着哲巴尔奋力一丢。 只可惜,绳索不够长,无法让哲巴尔勾住。 哲巴尔神色一紧,转身见到赤凤军炮船距离自己不到一里,凄厉一笑却对着阿里娅高声喝道:“快走!” 远处,那炮舰上面的火炮齐齐转动,皆是瞄准着巴尔。 阿里娅神色一愣,只感到几分不妙,眼见对方神色坦然,登时一愣随后却出现父亲面容。 她神情恍惚,用尽了最后力气,高声音叫道:“叔叔!” 然炮声隆隆,早已遮住嘶喊声。 哲巴尔虽以玄功抵御,无奈自身实力有限,实在难以抵御火器神威,立刻被轰成一滩肉酱。 洛水之中,嫣红点点随后却被浪涛冲散,不留丝毫痕迹。 见到这一幕,阿里娅身子一抖,直接晕厥过去。 赵孟頫瞧着心疼,将阿里娅抱在怀中,暗暗想着:“果然,谁都逃不了吗?” 正文 第七十七章算是叛徒吗? 德靖寨。 再次回到这里,赵孟頫感觉有些恍惚。 那哲巴尔被赤凤军给打死之后,他们也无法逃脱,当然也被当作蒙古同伙,一起抓了起来,眼下里正被押往德靖寨之内。 一路上走来,更可以看见那见了许久的房屋早被火炮给轰塌了,里面也不知道埋了多少人,路边也躺着许多的尸体,鲜血溅得到处都是,还有一块块看不清楚模样的内脏碎片,混合着硝烟味道,整个德靖寨之内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让人作呕的味道。 见到这一幕,赵孟頫感觉腿脚都有点发软,更是一个不心,踩到了一块凹下去的浅坑,险些跌了下去。 幸亏有曹傅搀扶,他才没有直接跌倒在地。 只是那押着的士兵却有点不耐,直接喝道:“拖拖拉拉,还不给我走?” “哇!” 被这一吓,阿里娅立时被吓得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更令那士兵恼怒至极,喝道:“哭哭啼啼,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枪口微挪,却是直接对准了阿里娅,作势就要扣动扳机。 赵孟頫神色微怒,挺身向前辩道:“你们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不动倒也罢了,他这一动作立时让旁边巡视的赤凤军士兵会转过来,纷纷调转枪口对准赵孟頫。 “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那士兵也是恼怒,直接冲上前来,“啪”的一声就是一个耳刮子。 被这一揍,赵孟頫也是傻住了,而那士兵也是怒气重重,直接谩骂道:“你这厮还有理了?明明是汉家子弟,却甘愿与鞑子为伍,自己做出这种事情,还敢顶嘴?既然被我们俘虏了,那就乖乖的给我服从命令,莫要继续聒缲。” “你们!” 赵孟頫也是直接呆住,痴愣愣的看着士兵,张口想要辩驳。 但那曹傅却拉住他,直接劝道:“目前他们尚不知我们的身份,继续争辩徒劳无功,还是算了吧。” 赵孟頫无奈,又见那些士兵虎视眈眈的看着三人,目中根本未曾掩饰自己的鄙夷。 他相信,若非这赤凤军素来以军纪严明著称,只怕早已经一拥而上做掉了自己,至于那阿里娅更可能遭遇更为悲惨的下场,毕竟这个时代,军队其实是和土匪为同义词的。 能够让三人生存至今,赤凤军也已经给了足够的尊重了。 正在此刻,于远处却是行来一群人。 只看他们肩膀上的军衔,便知道这些人正是这只突袭德靖寨的指挥人员,而他们也正在查看此地的情况,好为下一步战略做好充足的准备。 而他们,也注意到了这里的骚动。 “他们是谁?” 其中一位军衔上校之人看了一眼赵孟頫,张口问道。 那士兵回道:“不知道。但是我们在追缴哲巴尔的时候,见到这三人准备搭救此人,所以便将他们一起抓住,准备押往军中审查。” “哲巴尔?” 那上校双眉蹙紧,自赵孟頫、曹傅两人脸上看了一下之后,透着叹息:“唉!看你们的样子,也是养尊处优之人,想必家世也是不错。没想到却甘于和鞑子厮混,真的是可惜了。” 赵孟頫瞧见众人鄙夷,心中一紧之下,当机张口辩道:“我不是叛徒!” “你不是叛徒?那谁是?”上校冷笑道。 赵孟頫神色一顿,复有继续辩驳道:“我是被那哲巴尔抓来的,我是被逼的。” “被逼?既然是被逼的,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援救哲巴尔?这一点,我相信我的士兵,是不会看错的。”那上校一点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以华夏文化传承者自居的赤凤军,对待这种忘恩负义之辈,向来都是鄙夷的。 “这其中另有缘故,我也是其中的受害者。”赵孟頫更是紧张,又是转头看向曹傅,诉道:“你快啊,不然的话我们都会被当作叛徒的。” “子昂,没用的。你要清楚,现在你的越多,反而让自己更有嫌疑,知道了吗?” 曹傅只是冷冷的站在一边,并未诉。 赵孟頫更感绝望,叫道:“难道就让我这样的被认定为叛徒吗?” 以赤凤军之严苛,是决计不会接受一介叛徒成为王夫,此事一旦被确定,那他就真的彻底完蛋了。 阿里娅置若罔闻,想到自己唯一亲人已然死亡,心中已然是一片死灰,更是没有半分的生机,就那么痴愣愣的站在,任由旁边的士兵来回拖拽。 那上校也没兴趣继续纠缠,直接吩咐士兵:“来人,将这厮给我拉下去关押起来。而他既然出现在这里,那想必也代表着还有更多的人和蒙古暗中勾结,所以务必要严刑拷打,看看还有那些人还敢和蒙古联络?” 这上校言辞之中,也是透着一股怒气。 毕竟当初赤凤军被蒙古自保安州打出时候,城中的那些世家豪族出力不,所以连带着对赵孟頫这般被牵连进去的人也充满着怨恨。 若非这群人如此作为,他们又岂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听到这上校这般吩咐,那些士兵一起用力,就拖着三人,朝着那临时设置的监狱走去。 “王钦上校,可否停一下?” 而在这时,于远处却是奔来一人。 王钦一脸诧异,却问:“周成?为何?” 此番能够攻下德靖寨,亲自送上德靖寨城防布置图的周成乃是首功,所以王钦对周成相当看重,甚至有打算将其当作自己衣钵看待。 周成侧目看了一眼赵孟頫,连忙道:“王上校,他不是叛徒。” “不是?”王钦奇道。 而那赵孟頫也是面有诧异,叫道:“你是周成?没想到你竟然逃出来了?” “没错。而且幸亏有赤凤军相助,否则我如何能够复仇?”周成笑道,随后看向王钦,解释道 周成回道:“当然。当初我被关在马厩遭受毒打的时候,正是被此人所救,方才侥幸存活下来。他既然敢在敌人眼皮之下做出这种事情,那当然不可能是叛徒。” “虽是如此,但他之前救援哲巴尔也是事实。”王钦回道。 那赵孟頫这才醒转 摆摆手,他却是没兴致继续看着,便准备吩咐士兵将三人一起押入监狱。 正文 第七十八章曝光 眼看着赵孟頫等人被押下去之后,周成有些担心。 他虽是刚加入赤凤军不久,不过在这些日子耳濡目染之下,也晓得按照赤凤军的规矩,这些俘虏全都会被押解送至铁道部,当做修筑铁路的苦工。 修建铁路需要大量的劳力,若是自辖境之内招揽民夫的话,需要耗费大量的钱财,而且还很容易因为各种状况导致伤亡,进而拖累铁路的建造进度。 所以赤凤军便将俘虏全都押往铁路局,一来方便安置这些败兵,二来也可以减少铁路修建费用,可谓是一举两得。 想着这些,周成有点担忧,上前一步问道:“王长官!”正欲诉心中所想,却有些迟疑,若是自己也和那赵孟頫一样,被怀疑了呢? “什么事?” 王钦剑眉蹙紧,感到疑惑。 周成猛吸几口气,令自己安抚下来之后,诉道:“关于那被抓住的三人,我想问问长官,你打算如何处置?” “哦?你是担心吗?”王钦一眼便看破周成心思,诉道。 周成有些羞愧,点点头回答道:“是的。毕竟我之所以能够活下去,也多亏了他当时的仗义勇为。若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押往铁道部,实在是有些不甘。” 不管如何,赵孟頫毕竟救了他的性命,周成也不想被他人当做白眼狼,却也打算为赵孟頫争取一点机会。 那铁道部他也知晓,所修建的铁路都在荒郊野外,风吹日晒、餐风饮露不过寻常,若是遇到地势凶险的地方,那更是靠人命堆了。 以赵孟頫那弱质之身,可受不了这般罪。 “哈哈!原来是这样吗?这个你放心好了。”王钦朗声笑道:“再怎么我们能够攻破德靖寨,也是亏了此人所绘制的地图,对我们也算有些恩情。仅是这一点,倒也不必前往铁道部服刑!只是你啊——”到这,一边摇头,还一边叹息着。 周成有些不解,问道:“我怎么了?” “你倒是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有的时候别太善良,以至于错信了人。”王钦叹息道。 周成双目更是困惑,搞不清楚状况:“信错人?王长官,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周成啊。”王钦长叹一声,幽幽的着:“我且问你,若是他当初并非是出于好心,而仅仅是为了打击哲巴尔,这才将你放出去,你又该如何?” “这不可能!” 周成脱口而出,随后便感觉自己有些过激,便放下声音来,诉道:“而且我看那人,对我相当真诚,怎么可能是这般心黑之人?” “你啊,还是太过年轻了,你就没注意到他的模样吗?”王钦摇着头,透着几分不屑,诉道:“身上穿着的都是绫罗绸缎,而那皮肤也太过白嫩,五根手指亦是修长无比。这般人物,定然不会是乡中百姓,当是豪强贵族之后。”随后思考了一下,又道:“而这种人,却出现在蒙古敌营之内?这一点,你不感到奇怪吗?” 被王钦这么一提醒,周成一脸恍然,诉道:“王长官,难道你怀疑之前粮草被劫夺的情报,乃是此人泄漏的?”彼时之前,存放在敷政的粮草被那哲巴尔趁机烧毁,连带着也让萧凤不得不率领大军,从此地离开。 也因为此事,弄得赤凤军草上上下下全都是风声鹤唳,唯恐错过任何一人。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有这个可能。”王钦双眉紧锁,脸上全都是困惑:“你也看了。他若是当真如自己所言,乃是被蒙古所俘虏的,又岂会受到如此待遇?” “这倒也是。” 想起自己遭受到的严苛毒打,周成一脸恍悟的样子。 当初时候,他可着实受到一番毒打,若非仗着内元深厚,只怕早就死在这山寨之内。 但赵孟頫不仅仅能够穿着珍贵的丝绸制品,更是能够拥有一个独立的院子,甚至还可以在山寨之内走来走去,绘制出将德靖寨所有的场景,这种待遇无论如何,都无法用俘虏来解释。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要将我救下来?” 想着这些事儿,周成疑惑更深。 王钦也感到无奈,回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分赃不均,结果怨恨上哲巴尔。又或者志大才疏、贪恋美色,故此心有不快,欲行报复之举。历史上这种降而复判的事儿,也不少。” “唉!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脑海中,阿里娅与赵孟頫亲密关系一闪而过,周成有点伤心。 在他眼中,赵孟頫和阿里娅的关系,已然被众人视作貂蝉与吕布的关系。那阿里娅不过是一介女子,大概也是情由所原,但赵孟頫却做出这三度背叛的行径,着实令人不齿。 王钦安慰道:“听其言、观其行。这些事儿,你还是太过欠缺,需要好好锻炼,知道吗?” “我明白了。” 了却心中遗憾,周成对眼前之人充满感谢。 若赵孟頫救了他的性命,那眼前这位则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让他能够在这赤凤军之中尽展实力。 而在这时,于洛水之上,又是有两艘炮船靠岸。 在经过一番战斗之后,这艘炮船也是伤痕累累,上面安装的铁板也有了许多凹痕,显然是经过了一番争斗,而在后面则是用绳索拴着一艘战船,正是先前阿齐木所乘坐的战舰。 王钦笑道:“看来那逃走的战舰也没逃走,被我们给擒获了。”目中灼灼,透着几分好奇,又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前去看看,究竟有什么收获!” “得令!” 周成顿感热血冲头,整个人都绷直了,朗声回道。 两人一起踏入炮船之上,就听那炮船船长走了过来,向王钦禀报整个战斗过程。 原来经过他们一番炮击,这战舰也因为船舱之内进水太多,失去了移动的动力,船上的阿齐木眼见对方火力太猛,所以就独自一人逃走了,其余人全都被撂在船上,让他们带了回来。 听完之后,王钦冷哼道:“看来这群人还是这般德行,也就只会逃走。”一瞥船上之人,又是喝道:“至于这些船员,也一起关押起来,然后送往铁道部。” 而在此刻,那炮船船长却是有些迟疑,又道:“启禀王长官,在我们搜查这些人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王钦问道。 那炮船神色有异,透着几分恼怒,随后道:“根据我等探察,他们此行目的,乃是为了接大宋亲王、晋王王夫赵孟頫,前往哈剌和林!” “什么?” 王钦和周成互相一看,皆是惊讶无比。 正文 第七十九章疯了 “你确定此事是真的吗?” 王钦一脸严肃,直接问道。 那炮船船长挥挥手,示意旁边的士兵取出一张圣旨,诉道:“最初时候我也不信,但看到这据是可汗亲笔写就的圣旨,我也不得不相信了。” 王钦接过圣旨,双目死死的盯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起来。 那炮船船长又道:“除了这东西外,还有许多信函。这些信函上面,也全都写着类似的东西。” “不用看了!” 摇摇头,王钦“啪”的一下直接收起圣旨,然后死死的看着跑船船长,问道:“关于此事,可有人知晓?” “王长官。属下知晓此事非同可,所以从一开始,便没有告诉别人。”那船长也知晓此事重要性,直接回道。 周成站在一边,也将此事听在了耳中,随后叫了一声:“赵孟頫,难道是他?”见到两人齐齐看向自己,他顿时感到害怕,低声问道:“难道是我错了?” “不,你没错。那个人,应该就是赵孟頫了。” 王钦张口回道,他似是还没有从这震惊之中醒转过来。 这件事情太复杂了,也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以至于眼下都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处置。 将赵孟頫直接当成叛徒处置? 只怕宋朝不会接受这个事实,甚至会反咬一口,赤凤军意图撕毁协议,这对维持目前“和谐”状态的既定战略,乃是一种挑战,处置不当的会会直接导致北伐失败! 将此事当作未曾发生,继续完婚? 那他们更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一个已经有了污点的人,成为自己主公的夫君的!赵孟頫今日能做出这种事情,难保下一次不会做出相同的事情,到时候他们又该如何处置? 王钦脑中浮想联翩,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周成虽是不知赵孟頫究竟是谁,但看两人脸色,也晓得那人终于是安宁了,便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我们应该如何处置赵孟頫?” 那人既然是赵孟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送往铁道部充当劳力,这是肯定的! “向严申参谋长禀报吧。毕竟此事已经超过了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外,也只有他才能处理此事。”王钦低垂着头,感到有些丧气。 当初时候,哪怕直接将赵孟頫打死也是好的,但那人却偏偏被救上来了,甚至还带着一个异域女子? 这其中的错综复杂,实在是令人头疼! 周成问:“那我去告诉他?” “不,我亲自去吧。”王钦一愣,随后迈动脚步,朝着关押三人的地方走去。 既然这件事情被他撞见了,那也只好由自己亲自上场了。 ………… “那些人,怎么这么粗鲁?” 见到自己又被直接丢到一间破房,赵孟頫感到自己对赤凤军的感官下降到了冰点。 自踏入长安以来,诸般隐形的歧视,一直伴随着他,只是因为当时候他尚未察觉,方才将其无视,但眼下竟然被直接当作叛徒,这令赵孟頫实在是难以忍受。 曹傅耸耸肩,却没之前最初踏入长安时候的那样在乎,笑道:“那你觉得他们应该如何对待你?毕竟在他们的眼中,你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叛徒!”目光颇具侵略性扫过了阿里娅一眼,又道:“而且,还是一个为了美女,就抛弃家园的暴君。” 阿里娅感觉到曹傅那侵略性的目光,一时间感到害怕,赶紧躲到赵孟頫身后。 “你什么呢?这和她没关系。”赵孟頫眉峰耸起,直接喝道。 曹傅讥诮道:“但是无论你如何辩解,在别人的眼中,就是这样。事实,一直都会随着人的认知而变化。明白吗?” “但这和你没关系!知道吗?”赵孟頫难掩愤怒,反驳起来。 一路上,曹傅屡屡挑衅他的忍耐力,一次又一次的,直到现在他终于不想继续掩饰下去了。 曹傅抱拳在前,回道:“反正随你,我就看着吧。” 而在此刻,紧闭的大门也被缓缓打开。 自门中,王钦踏入了这个老旧的房屋之内,日光驱逐了房间内的霉气,稍作修整的房舍,也整洁了许多,唯有那正坐在椅子之上的赵孟頫,却是一脸颓废。 至于曹傅和阿里娅? 一个背靠在墙上,一副混不在乎的模样,另一人抱住双腿,整个头都埋入怀中,透着颓废来。 “赵孟頫!” 王钦叫了一声,眼见那赵孟頫有所动静,他问道:“你,应该叫这个名字吧。” “没错!” 赵孟頫一点都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就那么靠在椅子上,头稍微扬起来,直愣愣的看着那房梁,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王钦的问题,他更是没有半分兴趣去回答。 王钦虽是有些愠怒,但考虑到对方身份,只好强忍怒火,诉道:“既然这样,那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什么罪?” 赵孟頫这才垂下头来,无神的黑眸就那么痴愣愣的看着王钦。 “暗结敌人、传递军情,若非你身份特殊,仅此我便可以杀了你。”王钦一字一句,的极为清楚。 赵孟頫面有嘲弄,笑道:“那你敢杀我吗?” 直到现在,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的重要性,赤凤军不敢杀他,因为他们想要以此为枢纽继续和宋朝达成协议,蒙古也不可能杀他,因为只有通过他才能够和宋朝联系,并且自后方威胁赤凤军,进而削弱前线的压力。 既然如此,那他有什么好怕的? “确实不敢!毕竟,你的身份,是一个麻烦。”王钦沉默下来。 对于这一点,王钦十分明白,要不然也不会亲身前来此地。 “呵呵……哼哼……哈哈……” 赵孟頫先是自嘲一般的笑了一下,随后带着怨毒看向曹傅还有王钦在,直到最后却是仰面大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们又把我当成什么了?” 直接对着两人,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怒火,不断的斥责道:“一个可以被利用,而且毫无威胁的皇夫?还是一个可以被随时丢弃,并且没人会在乎的大宋亲王?告诉我,我在你们眼中,算什么?” 王钦漠然以对,不作回应。 那曹傅亦是面露哀怜,透着几分苦涩。 唯有阿里娅却停止了哭诉,只是抿紧嘴唇看着赵孟頫,眼神茫然无措:“那我呢?我又算是什么?” 颠沛流离,这样的日子她也受够了,只想要有一个可以安然生活的地方。 正文 第八十章长安新貌 “长官!” 眼见王钦走出来,周成顿时绷紧身子,眸中带着好奇。 “看样子,你似乎对那人很关心?” 王钦眼见周成一脸忐忑,又想起房中之内赵孟頫的情况,话到口中的时候,却是不由得停住了。 周成点点头,诉道:“嗯。毕竟他救了我的性命。无论如何,我总得答谢他的帮忙。”纵然对方真的是土匪,甚至曾经背叛了赤凤军,但他能够活下来,终究是因为赵孟頫的帮助。 于情于理,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你放心。他不会死,而且也不会被送往铁道部。”王钦安慰道。 周成心中稍安,却见王钦眼中透着一丝疲倦以及苦涩,心中所想立刻便被证实了,问:“难道他真的是——” 没等周成话完,王钦直接点点头,回道:“没错!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所以你务必要保守好消息,不得泄漏。明白吗?” “属下明白。” 周成赶忙回道,那赵孟頫既然没有生命威胁,那他也不用因此而担心了。 王钦顿了顿,又是吩咐道:“而且你也知晓此人身份特殊,断然不可能继续留在前线之处,所以还请你能够出发,将他们送回长安。可以吗?” 前线之处,战局变幻莫测,稍不注意便有可能被蒙古大军所包围。 正是因此,所以王钦害怕赵孟頫再度如先前一样,落入蒙古手中,所以就打算将其送回长安,而执行这个任务,毫无疑问以周成最为适合。 周成一脸严肃,也是回到:“长官,在下定然不辱使命,将他们送抵长安。” 话甫落,他便离开此地,开始去准备回去用的车辆以及护卫,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也载着赵孟頫、曹傅、阿里娅三人,一起朝着长安行去。 相较于先前前来的道路,这回去却是要简单了许多,既不用面临可能威胁性命的蒙古启禀,也没有沿途盘踞的悍匪骚扰,可以是轻松无比。 只需要走到赤凤军所控制的城市之内,便可以得到其中的帮忙,而且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抵达了铜川。 而这铜川,也和赵孟頫当初抵达时候有些一些变化,于那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中,数千人汇聚一处,正不断的忙碌着铺设铁路,铁路自铜川之处延伸而出,一直不断的朝着北方爬行着,一百米、两百米……一里、两里……,直到将城市和城市连接起来。 宜君,这是它现在所在的位置,而距离坊州也只有不到二十里路。 规划之中,它会一直衍生到延安府,甚至于保安州以及绥德州,全都在这铁路的覆盖范围之下。 除此之外,长安至庆阳府、长安至平凉府,甚至于未来的凤翔府至临洮府,全都在规划之中。也许修建这些铁路需要五年、十年,但是所有人都知晓,只要这些铁路完全修建成功,那这片广袤的土地,便会被彻底拧在一起,然后成为一股巨大的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 看着眼前的铁路,周成对赤凤军的未来充满着信心。 “这便是铁路吗?果然是方便快捷!” 虽是早已听过,但周成如今第一次坐上去,感觉整个人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自德靖寨抵达铜川,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但自铜川抵达长安,却只用了半时间。整个过程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仿佛才刚刚坐上去,然而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踏入长安之内了。 “这里就是长安吗?” 望着远处的长安,周成一脸的惊愕。 房屋连绵、道路纵横,于街道之上,人流来回行走,其中更有无数有轨马车纵横其中,当真是一派热闹场景。 自周朝以来,便已然建立起来的都城,眼前的长安之宏伟自然是无可比拟,而在赤凤军踏入之后,这长安更是经过三次扩建,尤其是在那铁路修成之后,因为涌入的人口数量激增,城中房舍已然无法满足需求,被迫在城外修建众多的房舍。 而为了满足修建房舍的砖石要求,除却了部分城墙之外,大量的城墙直接被拆掉,统统用来修建房舍。 这些修建的房舍全都依靠着四方铁路,俨然形成了新的聚集地。 只是旁边的赵孟頫看着眼前场景,却流露出几分厌恶,不由得扭过头,不去看眼前这一切。 “只是那政务区,究竟又在什么地方?” 虽是兴奋无比,但周成一想到接下来的目的地,却是头疼了起来。 这长安城有如此之多的人口,其中各个区域定然复杂无比,而他更是初来乍到,如何知晓政务区所在的位置? 幸亏长安城之内交通发达,每到一处都安设有专门的地图,好供人寻找地方。 就这样,周成又在城中耗费了半的时间,这才找到了政务区的地点,然后带着三人走入了政务院之内,而在此时那烈阳已然西沉,大地一片昏暗。 周成有些着急,却是有些害怕无法完成任务。 跟在他身后的曹傅冷眼看着这一切,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赵孟頫则是双目无神,一副淡出世外的模样来,浑然将眼前的一切无视掉。只有那阿里娅一脸忐忑,整个人分外害怕看着外面的一切,生怕稍不注意便会走散。 她和周成一样,也是第一次到来。 但周成迷路的话,尚且可以询问他人,但她相貌和汉人差异非常,若是稍有不慎走散的话,只怕就不是询问了。 有些焦急走在政务区道之上,周成感到懊恼无比:“这里怎么这多的机构?我究竟应该前往哪里?” 他在到来之前,便知晓自己的目的乃是找到萧景茂,并且将赵孟頫、曹傅、阿里娅三人交给对方处置,但是他对这里的地形一窍不通,如何知晓那萧景茂是谁,又是置身于何地,自己又该如何前往,才能找到对方? 心中急切之下,周成暗暗想着:“那萧景茂究竟在哪里?” 毕竟色已晚,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已经下班了,没有先前的热闹模样,道路之上也很少有人行动。 若是直到傍晚时候,只怕他们就只有在这外面呆上一宿了。 恰逢此刻,远处正好有一人穿过此地。 周成虽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心急之下只好一步上前,问道:“请问你知道萧景茂吗?我找他有事!” 正文 第八十一章对峙 “萧景茂?” 杨承龙顿时一愣,有些迟疑的看了周成一眼,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自攻下鄜延路、庆原路、凤翔路等地之后,通往这些地方的铁路也顺势提上日程,作为铁道部新任部长的杨承龙自然责无旁贷,立刻就开始召集人马,准备先期派遣人马勘探地形,好确定铁路路线。 今日时候,他刚刚拟定好报表,准备向政务院申请建设资金,为了避免拖延时间,这才匆忙赶来。 “我,我找他是因为这三人!” 周成有些羞赧,随后一指赵孟頫、曹傅以及阿里娅三人。 杨承龙这才注意到藏在树荫之中的三人,随后轻笑一声,诉道:“原来是你们?没想到今日里,却是遇到了你们了!当初时候,你们不是想要前往保安州面见晋王吗?只是这路途之中,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却需要有人送你们回来?” 对于赵孟頫和曹傅,杨承龙如何不清楚? 当初时候,他若非碍于对方身份,害怕毁了赤凤军宋朝两国盟约,是断然不会让赵孟頫踏入此城的。 赵孟頫脸色一红,显然是想起当初之事,察觉到对方看过来的意义不明的目光,他更是感到有些懊恼,但自己也无法辩解,只好扭过头不予理会。 “前线危险、匪患严重,所以就回来了。” 曹傅眉目一皱,直接回道。 杨承龙嘴角含笑,自是知晓这其中定然不会如此简单,却又看向了那阿里娅,又道:“那这位呢?”斜眼看了一下那赵孟頫,见到其面色越发通红,又道:“依我看,这一位应当和你们没有关系吧。为何她却随着你们一起回来?” “她不过一介孤苦少女,我们将她收留下来,有何不可?”曹傅双眉拧紧,自是觉得眼前之人棘手无比。 相较于萧景茂那含蓄模样,杨承龙却是要更为激进! 阿里娅也是感觉害怕,不由得抓紧赵孟頫手臂,整个脸蛋都煞白煞白的,似是那见到猫儿的老鼠一样。 察觉到眼前一幕,赵孟頫也自知无法躲闪,只好诉道:“此女家人因为战乱而亡,只剩下她一人。幸亏当时候我从旁路过,故此存活下来。而我也考虑到她的安全,故此将其收入帐下,好确保她的安全。” 其实在德靖寨的时候,赵孟頫也曾想过将阿里娅安置下来。 但阿里娅的叔叔以及父亲全都死在赤凤军手中,他又怕在自己离开之后,阿里娅遭到赤凤军报复,故此将她带在身边,一路来到了长安城之内。 杨承龙一副了然的样子,诉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正所谓纤手弄墨、衣袖带香,赵兄果然是好雅兴。” 话辞之中,也不知道是嫉妒还是嘲讽,总之赵孟頫听了之后,更感受到杨承龙透露出的敌意。 赵孟頫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起来,辩解道:“一路上都是风餐露宿,哪有这些闲情逸致?” 他也知晓,因萧凤本身乃女子原因,所以赤凤军管辖境内,禁绝一切纳妾之行,若有冒犯者轻则型三年、罚金三千贯,重则抄没全家、犯者死刑,往常时候也不是没有人犯,但在数轮打压之后,明面上算是彻底禁止了,只能以前妻、情人等理由饶过法律。 而他却和这阿里娅扯上关系,分明已经触犯了赤凤军的忌讳。 周成在旁听几人言谈,虽是弄不清楚他们在什么,却也知晓这些人彼此相识,便道:“既然几位认识,那不知您能否带我去见萧景茂?毕竟王长官可是吩咐过我,务必要将他们交到萧总理手中。” “这个当然可以。毕竟我也要面见萧总理,和你倒也顺路,不如就一起去吧。”杨承龙笑道,便领着一行人朝着那政务院走去。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一行人就见到远处立着的政务院。 虽然色已暗,但政务院之中却依旧是灯光通明,前线北伐在即,为了确保后勤安然无恙,所有人都在努力,只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踏入房内,杨承龙看见远处正伏案研究资料的萧景茂,敲了敲门头唤醒对方之后,方才诉道:“喂!你怎么躲在这里?我若非打听了好久,否则今日就可能白来一趟了。” “原来是你?你怎么找来了?” 萧景茂目中懊恼一闪而过,随后强撑着笑容,诉道:“不过你别将你的那些策划递上来了。要知道现在我这里也没多少钱,可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撑你那些设想。” 自攻陷庆原路、鄜延路之后,杨承龙就特别兴奋,连夜弄出了第三期铁路规划图,并且直接找上来了,要求拨给资金。 但现在北伐在即,政务院哪里有那么多的资金? 正是因此,所以萧景茂一直都躲着杨承龙! 杨承龙笑骂道:“你这家伙,还真无情啊。”随后一指门外,诉道:“不过今我来这里,可不只是铁路规划图。而且还给你带了一个大礼来。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大礼?是什么东西?”萧景茂迟疑下来,凝目看向门外。 随后,那周成便领着赵孟頫、曹傅以及阿里娅,一起走入房中,然后诉道:“萧总理,这是王上校吩咐我押来的,还请你过目。” “押来?” 萧景茂念叨一句,随后问道:“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成顿感紧张,便一五一十将德靖寨之中发生的事情诉清楚。 直到这个时候,杨承龙方才知晓情况,侧目看了一眼赵孟頫之后,冷笑道:“本以为你们是想要去见晋王?没想到却中途转投蒙古了?这事儿,还真是稀奇。” 曹傅坦然自若,而赵孟頫也是面有羞愧,以至于整个头颅全都垂了下来,一副丧气的模样,而那阿里娅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她虽是听不清楚众人谈话,但也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害怕之下更是死死的抓着赵孟頫的手臂,生怕会被丢下来。 这一幕,被萧景茂看在眼中,也是不觉得皱紧眉头。 等到周成诉完毕之后,萧景茂方才深吸一口气,回道:“这么来,我们尊敬的王夫,赵孟頫先生。你曾经踏入蒙古之内,并且受到了他们的礼遇,最重要的是,还和这位色目女子,存在感情吗?” “是的!” 赵孟頫无意反驳,颌首回道。 正文 第八十二章解除婚约 “既然如此,那你打算如何处理?” 死死盯着赵孟頫,萧景茂张口问道。 此事来简单,不过是两人婚姻关系罢了,但若是牵连到宋朝和赤凤军的关系,甚至是晋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再怎么,萧凤也是赤凤军的主公,其对婚姻对象当然有一定的要求,除了对品行、学问之外,便是其言行举止,也是要求严格,若是有诸如出轨、外遇甚至是更严重的里通国外之事的,全都会被拒绝。 如今时候,赵孟頫先是和蒙古存在勾结嫌疑,其后更是和阿里娅存在非一般的关系。 虽然这其中或许有假、或许存在差异,但是事情一旦发生了,其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更多的取决于旁观者的态度。 现在,赵孟頫所惹出的事情,便是这样。 赵孟頫一脸颓然,整个人就那么痴愣愣的站着,一点都不在乎。 旁边的曹傅见到这一幕,却是有些愠怒,喝道:“哦?看你的意思,难道想要毁约吗?那你们有没有问过圣上?” 于赤凤军晋王联姻,然后顺势渗入对方官僚系统,彻底控制整个赤凤军,这乃是赤凤军既定战略,但若是联姻都无法成功,后续动作自然也只能放弃了。 站在一边的杨承龙冷笑道:“赵昀吗?” “你这厮好大胆,竟然敢直接称呼圣上名讳?”曹傅心中一紧,侧目瞪了杨承龙一眼,又是喝道。 “我便叫了那又如何?”杨承龙一脸挑衅,直接回道;“我等主公乃是萧凤,当初不过迫于尔等压力,这才承接了晋王爵位。但若是以为如此行径,就想要让我等俯首称臣,那却是痴心妄想了。” 曹傅难掩怒气,直接喝道:“既然如此,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真力纳入双掌之内,目中亦有精光闪现,已然是动了杀机。 若是那婚姻之事作罢,但他却在心中想着,若是能够在这个时候杀了杨承龙、萧景茂两人,那么或许可能会导致赤凤军内部生乱,到时候后勤一断,北伐之事自然也只有作罢。 “哦?想要动用武力吗?只可惜你既然置身此地,那就要有取死的觉悟。” 杨承龙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随后催动真元,素手一挥远处铜鼓“砰”的一声,发出刺耳般的声音。 数里之内,皆是回荡着这宏达的鼓声。 察觉到政务院异状,专门负责政务区警戒任务的中央安全警卫队皆是自军营之中走出,将整个政务院围得是水泄不通就。 这些警卫队皆是从军中百里挑一选出来的,手中所装备的武器,也全都是最新式的连发铳枪,便是那能够击杀丹鼎境武者的破神弩,也基本配发到队一级。 如此阵势,只是一个队,便可以轻松击杀修至真元境的武者,若是一队人马上阵,除非地仙亲临,否则来一个死一个。 看到窗外动静,赵孟頫再也无法一如之前那般置身事外了。 他面有忧伤,连忙扯了扯曹傅衣玦,喝道:“曹傅,莫要意气用事。” “哼!你这厮直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群家伙,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和咱们联姻的兴趣。” 曹傅一脸不屑,更是冲着杨承龙挑衅道:“但是你们若是以为这样就能够让我们屈服,却是痴心妄想。”着,就已经将一身真元提至极限,准备和对方一战。 “我当然知道。” 赵孟頫面色惨淡,透着几分哀伤,又道:“但是你这样下去,又能改变什么?” 曹傅冷哼一声,直接反驳道:“总比你这样,始终坐以待毙要好得多。”虽是如此,但看着远处两人的杀意,明显要弱了许多。 赵孟頫又道:“所以你就打算动手吗?只是仅凭你一个人,又能做什么?” 曹傅神情一晃,却是迟疑了下来。 赵孟頫继续劝道:“既然如此,那何不放下敌意好好商谈?毕竟你也知晓,若是这样下去,对我们来并无好处。” “好吧!”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曹傅也感觉自己太过冲动,低声回道。 之前未曾考虑到现状,但眼下时候仔细一想,就可以知晓若是动手的话,他们会有的下场。 这里终究是赤凤军的腹心之地,而杨承龙、萧景茂也非相与之辈,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战胜,若是此刻惹怒对方,不仅仅曹傅没命,就算是自己和阿里娅,也要全数葬身此地。 更重要的是,赤凤军若是有心隐瞒的话,远在万里之外的临安根本无法知晓,反倒给了赤凤军更大的可操控空间。 伪造文件这种事儿,从古至今都不算是什么稀奇事。 “哦?看样子,两位似乎已经想明白了吗?” 远处,萧景茂与杨承龙双眼微眯,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而体内元功也未曾懈怠,一直都运转着。 不管如何,那曹傅毕竟是曾经对他们生有杀机,无论如何戒备都毫无过错。 至于那周成? 他看着这一幕已经是傻了眼,更是不知晓自己又如何插入其中,只好紧绷着身子,始终站在一边听候差遣。 “子昂!” 那阿里娅也察觉气氛变化,有些害怕的握紧赵孟頫手臂,脸上带着担忧。 眼前两人虽是没有曹傅那般杀气浓厚,但起身上隐隐透着的掌握生死气势,却更令她感到畏惧。 这种感觉,她也只在那些官僚身上见过。 赵孟頫阖首回道:“是的!” “那你打算如何?”萧景茂嘴角微翘,自桌子之中取出一分文档,却是抵到了赵孟頫之前,诉道:“毕竟就目前的状况来,你和晋王的婚约,是彻底的废了。这一点,希望你能接受。” “这是?” 脸上怒色一闪而过,赵孟頫死死看着那文件。 这文件乃是休夫文书,看落拓之处,便可以知晓这文件早已经拟定了。 其中一处空白处,也写着萧凤的名字。 萧景茂笑嘻嘻的诉道:“休夫文契,只要你签了,那婚约一事就此作罢。而我们,自然也会保证你和你的这位妾室的安然无恙。但若是不签的话,你应该知晓后果。” 看着这上面的一切,赵孟頫虽是感觉脑中眩晕,但念及自己此刻处境,只好咬着牙回道。 “好,我签!” 正文 第八十三章背后之人 “呼!” 吐出胸中浊气,萧景茂一脸得意,笑道:“操劳了这么些时日,总算是将此事处理妥当了。” “哦?听你所言,莫非这里面还另有其他缘故?”那杨承龙听了,自是透着几分好奇,直接问道。 萧景茂回道:“关于这事,你还得问一下陈志鹏了。毕竟此事由他负责,否则我们又岂会如此轻易达成此事?” “陈志鹏?是他?”杨承龙听到这名字之后,眉目中露出几分排斥来。 那国土安全局一直神秘莫测,除了萧凤一人之外,向来都不和他们有所联系,所以他们除了知道其局长乃是陈志鹏之外,对于其内部的成员以及组织方式甚至是资金来源,全都是两眼一抓黑,什么都不知道。 萧景茂、杨承龙两人皆是担任要职,行事时候多有掣肘,故此对这向来藏头露尾的部门,带着几分排斥。 当初萧凤设立这机构的时候,还曾经提出反对意见。 只不过后来因为考虑到蒙古、宋朝在境内的探子问题,也只好接受了。 萧景茂点点头,回道:“没错。就是他!” “若是他们的话,的确能够做到此事。”杨承龙回道。 萧景茂笑道:“那是自然,要不然主公为何要特地设置国土安全局呢?” 这国土安全局初设时候,萧景茂还不以为意,只不过后来针对宋朝以及蒙古的一系列活动,却令他刮目相看,为赤凤军那准确的判断,提供了相当的帮助。 “这倒也是。” 杨承龙稍微一想,也明白过来国土安全局不可或缺。 这个世界并非黑白分明,更多的则是位于中间的灰色地带,而处理这些位于灰色地带的事情,自然也只有设置专门的机构去处理了。 譬如他们逼迫赵孟頫放弃婚约一事,也是如此。 “而且你有没有看过国土安全局的报告?”萧景茂又道:“因为根据他们的推测,我们曾经在保安州的失败,也许并非偶然!” “并非偶然?”杨承龙一紧,感到恼恨。 当初时候,为了将大量的粮食运抵敷政,可着实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就等着发动总攻,彻底将蒙古大军赶回漠北。 孰料在关键时候,那敷政的粮仓却被蒙古给突袭,其中数以万计的粮食全部烧光。 被逼无奈之下,赤凤军为了保存主力,只好自保安州撤离,而那蒙古大军也因此有了一丝喘息机会,并且能够继续和赤凤军战斗,甚至将战火蔓延到了其他路。 萧景茂颌首回道:“没错。根据陈志鹏的诉,敷政的情报,是被人给泄露了。” “谁?”杨承龙问道。 “不清楚。毕竟鄜延路之内,投降我们的汉官数量不在少数,而他们若是心怀叵测,我们也无法鉴别。” 萧景茂无奈回道:“更重要的是,那旋即敷政的军队,便是德靖寨的蒙古军队做的。而在这段时间内,那赵孟頫和曹傅,也在此地停留许久。” “德靖寨?是赵孟頫?”杨承龙讶然回道,随后一脸怒意:“没想到这厮竟然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来。” 萧景茂回道:“也许你的猜测是对的。但是我更好奇的是,究竟是谁将这个情报传递给他们的。毕竟你也知晓,敷政粮仓关系重大,绝不许任何人靠近,而他们之前也未曾踏入其中,那他们又是从何处知晓此事的?这一点,实在是令人疑惑!” “确实如此。眼下正值北伐时候,绝不可让此事继续蔓延。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全力配合。” 杨承龙点点头,极为严肃的回道:“至于这背后究竟是谁在做鬼,我定会将其找出来。”铿锵之音,透着无比信念,费尽了二十年光阴,他们的追求,又岂会因为这些事情而迟滞? 若有阻碍的,定斩不饶! ………… 长安,一处隐秘的医馆之内。 陈志鹏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之人,张口诉道:“你叫张茂?对吧!” “没错。”张茂张口回道,随后一脸忐忑,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他尚且记得自己之前的场景,于众多蒙古精锐的冲锋下,不断的奋勇杀敌,直到精疲力竭,这些画面他都记得,只是心里面却还牵扯着自己的主公。 不知赵孟頫,是否顺利逃出去了? “没什么。只是可怜你一片丹心,所以才伸出援手罢了。”陈志鹏嘴角一翘,笑了几声之后,见那张茂脸上带着思索,这才诉道:“不过你放心,得你奉献你家公子已然无碍了。” 张茂这才放下心来,道:“赵公子?他没事便好。” “只是可惜了……” 陈志鹏此刻却拉长着声音,脸上都浮现出无奈和悲痛,像是在纪念、又像是祭奠,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茂心中的那根弦顿时被拉紧,又问:“可惜什么……” “只可惜他,却贪生怕死投入了蒙古麾下。”摇着头,陈志鹏抬起手,拭去眼角落下的泪水,脸上也顺势转变为悲愤状态,喝道:“要知道他可是大宋亲王啊。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声音悲切,当真让人以为,那赵孟頫乃是他的本家兄弟,要不然如何会这般愤怒? 张茂一脸震惊,连连否决道:“不,这不可能。赵公子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严刑拷打、威逼利诱。不管如何,我军也因为此事丢尽脸面,不仅仅北伐军被迫撤退,便是晋王也因为此事大发雷霆,直接废除了和他的婚约。”陈志鹏一脸无奈的模样来。 “怎么会这样?” 张茂一脸痴呆。 他不过是昏睡了数日罢了,怎么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复有想起一事,张茂又是问道:“对了,赵公子呢?他现在在哪里?蒙古吗?” “这一点你放心。他毕竟是大宋亲王,于情于理我们都要好好照顾,所以我们也派出重兵,将他自蒙古手中救了回来。只是受限于先前之事,眼下时候他也被软禁起来,不许活动。”陈志鹏感叹道:“只是因为此事,实在是可惜了。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对方心里面在想什么?亦或者此事另有隐情,而那赵孟頫乃是被人栽赃的?这些,我们都不清楚。当然……”目光在张茂脸上扫来扫去,陈志鹏又是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来。 “当然什么?”张茂连忙问道。 心中一喜,陈志鹏这才诉道:“若是你愿意重新回到赵孟頫身边,并且为我们提供他的情报,或许我们能为他洗清罪愆。” 张茂沉思片刻,又道:“当真!” “自然如此。只要你助我找出真正的奸细,我自然会帮你家公子洗清罪愆,这一点还请你放心。”陈志鹏点点头,心中已是得意无比。 只需在赵孟頫身边安插了这么一位钉子,那他便可以彻底的掌握对方的活动了。 而有这么一位帮手,也更方便他行事。 正文 第八十四章死去的故人 驸马府。 往昔景色依旧,安居此处的人儿也未变,只是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情,所以看着那一树枫叶皆以脱落的枫树,心情也变得格外的愁闷。 坐卧于庭院之内,赵孟頫一扬手中酒壶,让那甘冽尽数纳入口中。 因为喝的太过猛烈了,他更是咳嗽的厉害。 “公子,你莫要继续喝了。” 自房门之中走出,阿里娅看见赵孟頫这般颓废模样,赶紧走上前来,将他手中酒壶夺去。 赵孟頫脸色潮红,嘴一张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出,熏得阿里娅赶紧捏紧鼻子,口中还嚷嚷着:“不喝酒,那我还做什么?”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扫过了门口之处立着的一列人马,丝毫不掩眼中的愤怒,对着阿里娅高声喝道:“要知道就连这门我都出不去,你告诉我,我还能干什么?” “但是公子。你若是这样下去,只怕会有性命之危。”阿里娅担心道。 自从赵孟頫被软禁在驸马府之中,便没有了初次见面时候的阳光,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颓废、自弃的气息,若非他身上所穿着的那象征身份的一闪,让人看着就感觉活脱脱,就是一个疯子。 “性命?我这条命早就没了,谁喜欢谁拿去!” 赵孟頫肩膀耸动,冷笑不止。 一把夺过那酒壶,他一点也没兴趣理会阿里娅,直接一仰头,就将那酒壶朝嘴中倒去。 酒壶晃了晃,却是就连半滴酒,都没有了。 “没酒了?再去买!” 信手一挥,赵孟頫直接将那酒壶丢到阿里娅脚下,喝道。 阿里娅紧咬嘴唇,脸色也是苍白无比,垂首回道:“我知道了。”俯下身子,她将那酒壶拣了起来,然后走到门口之处,向着那守门队长恳求了一下,便在一位侍从的陪同下,一起朝着门外走去。 为了控制住赵孟頫,令其不会散发出谣言来,萧景茂特意吩咐警卫队,务必将府中的每一个人都给盯紧了,好确保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那阿里娅自府中离开,在旁边侍从的陪伴下,一路朝着远处酒家走去。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更兼相貌、言辞都有不通,所以对街上人事都有害怕,行走之中都刻意躲避,幸亏有那侍从陪伴,这才顺利抵达酒店。 这酒家也是生意兴隆,前来的食客相当多,却是让阿里娅等了好长时间。 而那侍卫嫌弃这里太过拥挤,便向阿里娅嘱咐了几句,便从此地离开,也不知道去哪里快活去了。 自酒店之中买好酒之后,阿里娅又是转头准备回到驸马府。孰料一转眼,却发现身边侍卫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叫了几声,都没有找到对方,无奈之下只好独自一人前往驸马府。 这一路,阿里娅自是紧张不已,生怕因为自己的相貌,招惹到对方。 所以一路上躲躲闪闪的,刻意挑选人少偏僻的地方,而在踏入一个巷时候,却见那巷之内,迎面走来了好几位混混。 那些混混见到阿里娅迎面走来,两只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长安城内,如阿里娅这般美貌也是不少,但那些女子多是藏于闺阁之内,便是有心向学的,也多数选择踏入中华女子学院之内,进而谋求仕途晋身,寻常男子如何能够见到? 更何况阿里娅身具异域风采,双眸湛绿着实迷人,面庞精致、双眉紧锁,更是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气质。 这般风采,立刻便勾起几人的来。 阿里娅自是察觉到对方眼中那难以掩饰的贪婪,立刻张口呵斥:“你们想干什么?” “做什么?这位美女,当然是做你喜欢的事情了。” 那些人将阿里娅的呵斥置若罔闻,其中三个饶过阿里娅,将那巷入口给堵住,另外两人则是直接拦在阿里娅之前,将其困在巷之内。 “你瞧她这胸脯,多挺啊。怡红院的翠,也没这般高耸。” “还有这翘臀,当真够翘。真想按在床上,好好的抚摸一下。” “还有这脸蛋,竟然白的跟牛奶一样,实在是忍不住了。” “……” 一行人将阿里娅困在中央,口中不断的发出各种污言秽语,而那脏手更是连番伸出,自阿里娅的腰部、胸脯还有脸蛋之上掠过。 阿里娅难掩心中恐惧,努力的将双手横着,护住自己的衣裳,张口叫道:“救命!谁来救救我!” “叫什么叫,还不给我闭嘴。” 那些混混也是恼了,直接伸出手,便对着阿里娅嘴巴打了一掌。 若是他们被巡逻的骑警发现,以如今的场景,非得被直接枪毙了。 在萧凤的推动下,强奸罪名一向严重,已然和杀人罪名并列,只要确定下来,至少也是无期徒刑。 “嗯。” 阿里娅嘴角带血,却依旧倔强的抬着头,不肯就此屈服。 而在此刻,远处忽然传来一人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呢?” 众位混混一起看去,立刻见那巷入口之前,正有一位壮汉踏步走入。 他们虽是心生害怕,但看到那阿里娅目中鄙夷,忍不住内心冲动,直接喝道:“好家伙,想英雄救美?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自袖中掷出一柄长刀,五人一起朝着那人奔去。 只见那人脚步沉稳,目光如炬锁定对方来袭方向,一张大手觑准方向,直接朝着对方抓去,便将几个混混手腕捏断,脚下更是连连踹出,更是将对方脚踝给整个踩碎。 不过一会儿,五个混混纷纷倒下,惨嚎不止。 “你没事吧。” 走上前,那人诉道。 阿里娅心中庆幸,一抬头却见眼前之人,分明是曾经死去的张茂,顿时惊道:“是你?你怎么活了过来了?” 当初时候,她可是看的分明,张茂分明是陷入蒙古大军重重围困之中,任他有何等实力,都不可能从中逃出来的。 张茂摇摇头,苦笑道:“是赤凤军。若非他们及时赶到救下我来,否则我也不可能如此幸运的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要疗养身体,所以耽搁了一会儿。”眼见阿里娅单独一人,他又是感到担心,问道:“对了,赵公子呢?他现在状况如何?” “赵公子?他现在……” 阿里娅一时愣住,却不知晓自己是否应该告诉对方。 毕竟以赵孟頫现在状况,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正常。 正文 第八十五章疯了,彻底疯了 “不管如何,你先带我回去吧。”张茂嘱咐道。 阿里娅赶紧起身,应道:“我明白了。”在张茂的陪伴下,一路回到了驸马府之中。 两人尚未进入其中,便听到驸马府之内,传来“噼里啪啦”各种声音来,有瓷碗碎裂的声音,也有家具被折断的声音,更有布帛被撕裂的声音,更可以听到赵孟頫那不断发出来的那嘶哑声。 “唉!又开始了。” 阿里娅神色黯然,握紧双拳为自己鼓一下勇气,这才走入了府邸之内。 张茂见到这一幕不免有些奇怪,心中想着:“开始了?开始什么了?”跟着走入庭院之内,便见在这庭院之中,胡乱的被人丢了好几个箱子。 这些箱子莫不是檀香木所制成,上面还被工匠雕出了一条振翅高飞的凤凰。 这凤凰的每一个羽毛都被雕刻出来,而那展开的双翅也好似随时随地都会飞出来一样,尤其是一对凤目,更是直接用红宝石镶嵌在上面,让人看着就感觉到其中透出的高贵气质。 能雕出此物者,也非寻常工匠所能为。 只可惜了,这曾经可以算得上是艺术品的箱子之上,却布满了各种刀痕,尤其是那凤凰,更是直接被人在双翅和双腿之上来了一刀,再也不是之前那翱翔际的凤凰,只是一只落魄到只能蜷缩在鸡窝之中的鸡了。 当然,箱子被人给砍坏了,里面的东西也无法幸免,里面装着的各种衣帛、碟碗还有各种漆器,全都被扔了一地。 “啊!啊!啊!” 赵孟頫则是一脸愤怒,不断的挥动手中斧子,一下又一下的,将这些东西全都给砸碎,一丁点都不剩。 “这些东西。是聘礼?” 张茂仔细一看,心中了然。 这些东西,全都是他们自临安抵达长安时候所携带的聘礼,作为向晋王提亲所用的。 然而现在婚约终结,这些聘礼自然也没用了。 阿里娅一脸歉意,俯身回道:“对不起。这些日子以来,我始终无法劝赵公子,让他从失败的阴影之中走出来。” 也因为婚约终结,赵孟頫深受打击,若是见到了这些东西的话,整个人都会暴躁起来,而他也不会去打人,毕竟自己实力不够,不过这些聘礼却是遭殃了,成为了赵孟頫发泄情绪的对象。 也只有当赵孟頫将这些东西全都给撕烂、劈碎,他方才罢休。 “此事和你无关,你无须抱歉。”张茂看着远处那人,只感到可怜。 往日的翩翩公子,今日却成这般样子? 忍不住愤怒,张茂抬腿朝着赵孟頫所在之地行去。 那赵孟頫并未察觉,依旧不断的挥动着手中的斧头,口中还发出一阵有一阵尖锐而且刺耳的叫喊声,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球子之上布满了血丝,让人看着就担心不已。 这样子,分明就是一个疯子。 “呼!呼!呼!” 斧子一下一下的劈着,一点也没有躲着人的意思,阿里娅也知晓这个时候对方绝不会理会自己,所以也只敢在外面等着,等到赵孟頫精疲力竭之后,才敢上前劝阻。 张茂却无视这一切,来到了赵孟頫的眼前。 “砰!” 一伸手将那斧头捏住,张茂喝道:“子昂,你够了!” 随手将那斧头抢过来,丢到了一边,看着眼前之人,却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在用刀割着一样。 赵孟頫没有反应,就那么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痴愣愣的模样,看着张茂。 正当张茂以为对方认出自己的时候,赵孟頫突然间抬起手来,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打,立刻就让张茂整个愣住,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 “臭女人,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赵孟頫眼见张茂未曾反应,又是抬起手来再度甩了张茂一巴掌,口中还在嚷嚷着。 “纵然是一军之主,你还不是一个臭女人?看我这次不打死你。” 一边甩着,赵孟頫口中还可着劲的吼着。 “竟然变成死人的模样?你以为这样我就认不出来了吗?” “这家伙,把我当成了萧凤了?” 张茂这才反应过来,感到脸上火辣辣,心中也是充满着一股荒诞感觉。 看来赵孟頫,真的被逼疯了! “怎么了?不敢回手了是吗?” 见到张茂始终没有反抗,赵孟頫可着劲的抡起双手,不断的朝着张茂打去。 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手打红了,他也没有停止。 只是张茂却感到有些失落,随手一挥就将那打来的两只手拍开,劝道:“赵公子,是我啊。难道你忘了我吗?” “张茂早已经死了,你刻意伪装成他的样子要来害我,你以为这样就能够瞒过我?” 口中叫嚣不止,赵孟頫一点分辨对方的能力都彻底丧失了,眼前只剩下斥责眼前之人,不管对方是好是坏、是男是女,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 “闭嘴!” 忍不住,张茂终于还是出手了。 赵孟頫毕竟只是一个弱质书生,如何是久经锻炼的张茂的对手? 只一下,就将赵孟頫给控制住了。 “放开我,快放过我。” 赵孟頫不断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张茂的束缚,只可惜无论他如何挣扎,都逃不出张茂那宛如钢铁一般的臂弯。 “唉。即使是这样,也无法回复吗?” 张茂见赵孟頫不断挣扎,“啪”的一声便直接将赵孟頫给打晕了。 就这样子,若是想要恢复,实在是困难无比。 看着怀中的赵孟頫,张茂心神黯然,又是转过头来,看向阿里娅,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自回到驸马府之后,他和曹傅争吵一番之后,就开始出现这些症状。” 阿里娅有些害怕,张口回道。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当初时候,赵孟頫和曹傅争辩时候的场景。 张茂继续问道:“那情况呢?他的情况如何?” 阿里娅回道:“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谩骂,但越往后时间就越长,有的时候更是一连骂上一个时辰,如今日这般破坏聘礼一事,实在是太过罕见。” 正文 第八十六章北宋遗产 庆阳府。 扫了一眼新近发来的抵报,萧凤轻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疯了吗?这家伙,也只有这般手段,居然也敢向我提亲?” 虽是居于庆阳府之地,但她依旧下令政务院萧景茂,将每日所发生的重要事情发给自己,好能够及时判断长安城内的状况,以免出现了什么意外状况。 赵孟頫这事儿,自然被看在眼中。 “只不过之前敷政粮仓被烧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没查清楚吗?” 将这纸条烧成灰烬,萧凤又是沉思起来。 先前她率军北伐时候,首战便攻克了延安府,其派出的两只前锋部队更是已经抵达保安州、绥德州,只需要一鼓作气,便可以将整个鄜延路彻底占据。 孰料突来粮草起火一时,让接下来的进攻功亏一篑。 而那蒙古大军更是早已经在庆阳府布下大军,就等着当赤凤军后勤出现问题之后,然后由鄜州踏入鄜延路,南北夹击赤凤军安全。 为保全军安危,萧凤下令余部驻守延安府,固守北伐成果,自己则是亲率大军主力,直接攻入庆原路,配合长安之军一起进攻庆阳府,这才将蒙古先前安置在这里的三万大军彻底消灭。 如今时候,北伐初见奇效,已经占据延安府以南地带,庆阳府周边地区也开始稳定下来,所以萧凤就开始谋划凤翔路以及临洮路,而整个北伐计划也已经进展过半了。 而在此刻,帷幕被掀了开来,段峰领着一行人鱼贯而入。 “什么事?” 萧凤有些奇怪,按照这个时候,段峰他们应该正在外面巡逻,防止有蒙古大军攻击的,怎么一起来到了这里? 段峰颌首回道:“主公,根据我等所得的情报,目前蒙古已经在平凉府集结大量部队,看样子是打算展开进攻了。” “平凉府?没想到经过这么多次战斗之后,他们竟然还有余力?”萧凤略有诧异。 经过数轮交锋,赤凤军折损人员已经有数千人之多,而这些还是因为赤凤军建立了相当优秀的医疗保障体系,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将伤员救下来,并且给与充分的治疗。 而那蒙古依旧是往日构成,其损失的军队,多达数万有余。 损失了这么多,对方还有这般战斗力? 当真是让人称奇! 段峰苦笑道:“我们所歼灭的,多是依附在蒙古主力之下的色目、汉军,他们损失的越多,反而越安全。” 蒙古能够征服整个亚洲,自然是可不能仅凭自己族中的数百万儿郎,其军队构成多是以当地附军为主,而主力则是作为压阵之用,每当和敌人交战时候,便会派出附军试探为先,而主力则是作为威慑之用。 这般做来,一者可以削弱附军实力,避免损及本部,二者也可分化敌人抵抗意志,令其无法升起抵抗意志。 作为常年和蒙古作战的赤凤军,对这一点相当熟悉。 “这么来,我们也需要加快行动了吗?” 萧凤双眉蹙紧,感到有些焦躁。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纵然赤凤军打着兴复华夏、驱逐鞑虏的旗号,但若是战争拖延太久,就会因为抽调太多的民力,导致赤凤军境内经济进一步萧条,而诸多的物资也会越发匮乏,到时候生活水平下降,百姓一样会反对。 毕竟自两年之前开始,萧凤为了减少粮食损耗,就已经颁布禁酒令,禁绝一切酿酒行为。 当初曹傅所遇之事,便是这其中的影响。 “一年。我们只能拖一年时间了。”段峰颌首回道。 赤凤军七万主力驻守此地,每日消耗的粮食实在太多,纵然修建有铁路,但通往庆阳府的铁路还未修缮,沿途上依旧需要依靠牲畜和民力来运输,这些虽然依靠征收流民解决了一部分的问题,但终究无法长期维持。 萧凤沉思片刻之后,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只有加快脚步了。”随后又问:“严申呢?他那边如何?” 自鄜延路转战庆原路,为了确保延安府境内安然无恙,萧凤便将三万兵力交给严申,令其以延安府为中心,抵御来自绥德州的进攻。 段峰回道:“延安府一切安好。暂时还没有什么大问题。而且遵照您的指示,延安至铜川的铁路也在修建之中,估计再有一年便可以修通了。” “只需要铁路修建完毕,那就无需在延安府安置这么多的军队了。”萧凤松了一口气。 这延安府北临蒙古,东部便是中原地区,蒙古主力目前被赤凤军牵制在平凉府,倒是无需担心,只是因为担心中原方向的动静,萧凤这才在延安府设下三万大军,因为只有这么多的军队,才能够确保延安府不会出现任何状况。 眼见段峰正欲离开,萧凤脑中又是闪过一个念头,嘱咐道:“对了,你给我向此地的诸多山寨寨主传达消息,令他们在七日之内抵达庆阳府,若是过时不候者,便会彻底铲除,知道了吗?” “山寨?” 段峰一时疑惑,张口问道:“主公,你所的莫非是白豹城、大顺城、荔原堡这些山寨?” “没错。你也知晓这些山寨一向建造在山势陡峭的地方,若是要一个个攻下来,非得消耗太多的精力。正是因此,所以我才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将它们一举歼灭,以免影响我接下来的战略,知道了吗?”萧凤回道。 段峰顿时了然,回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做。” 和那德靖寨一般模样,这些山寨基本上都是来自北宋年间西夏、宋朝交战时候,所遗留下来的产物。 当时候宋朝为了抵抗西夏侵略,曾经在庆州、庆阳府一代设置了诸多的堡垒,譬如安边寨、归德堡、顺宁寨等等山寨,全都是在这个时候所建立起来的。 而在北宋灭亡之后,这些山寨自然也被废弃,被当地土著给占据了。 如今更是蒙宋交战,三分角逐下的时候,当地百姓人心惶惶,便纷纷逃入这些山寨之内,也令这些山寨实力壮大,的有上千人,多的高达数万人,彼此之间更是互有联盟,好共同抵御强敌。 他们固然无法和赤凤军匹敌,但这些实力若是联合起来,也是一个不的力量。 正是因此,所以萧凤就将主意打到这些山寨身上。 正文 第八十七章归德堡 归德堡! “赤凤军?他们怎么来了?” 金无缺蹭的一下,自座位之上跳了起来。 他和那些长相粗狂的山大王不一样,素来喜好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衫充做文人,只是脸颊之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痕,却让他显得有些狰狞。 起这疤痕来,也有一段故事。 不过金无缺向来不喜谈及过往,所以也没人知晓他的过去,只知道自前任堡主去世之后,此人便掌管了归德堡。 “那依照堡主意思,将他们给赶走吗?”站在左侧位置,吴晨亦是满面忧愁。 谁都知晓那赤凤军的威名,纵然对方自入主庆阳府之后便一直没有动作,但盘踞此地的各位山寨寨主莫不是心思忐忑,生怕对方有所动作。 现在,对方终于开始下手了吗? 金无缺心思忐忑,却怕自己此番行径得罪赤凤军,堂中的列位兄弟亦是脸色苍白,全都透着害怕。 金无缺长吸一口气,这才诉道:“不,你还是让他进来一谈吧。” “属下明白了。”吴晨稽首退下。 很快的,他便领着赤凤军派出来的代表踏上堂上。 此人一上场,立刻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且看此人,身量颇高足有八尺有余,身上军服紧贴躯体,露出了久经训练才有的健硕肌肉,双目如星、眉峰高耸,当真是气宇轩昂。 “在下陈子昂,拜见各位。” 拱手一拜,陈子昂丝毫不减风采。 “原来是陈兄啊。却不知今日陈兄有何事情,钱来我这山寨?” 虽是高座上位,但金无缺这一开口,气势顿时弱了三分,纵然努力维持威风,却也难以掩饰其中的胆怯。 陈子昂朗声笑道:“我今日牵来,乃是为各位谋一个前程的。” “前程?怕不是威胁吗!”吴晨轻摇折扇,透着几分不悦。 那赤凤军虽是未曾对他们动手,但占据庆阳府之后,就对城中进行管制,禁止许多商人兜售皮革、粮食、草药、盐巴以及布匹等战略物资。 受此影响,他们山寨的生活水平,也下降了许多。 毕竟归德堡置身于山川之内,许多物资难以满足,为了购买需要的盐巴、茶叶以及布匹,他们就需要用采集的草药作为交易,购买这些紧缺的物资。 如今商贩禁绝,他们从哪里能弄来这些东西? 陈子昂摇摇头,否决道:“诸位也知晓,我军和蒙古数度交锋,军中物资匮乏无比,迫不得已之下,这才行此极端之事。若是有所冒犯,还请列位谅解。” 陈子昂的态度相当陈肯,但在金无缺、吴晨两人听来,却感到心中堵得慌。 真的,赤凤军就算是当真做出这种事情,他们又如何能够抵抗? 金无缺苦笑一声,又问:“谅解倒也不必了。只是我想问一下,那粮食交易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要知道我山寨之内,足有上万余人,若是在不进行贸易,只怕就要有人饿死了。” 山中物产贫瘠,仅靠打猎实在无法维持生计,而之前战乱原因,山寨之内人口数量也在持续增加。 两者一减一加,任归德堡存粮如何多,也无法持续下去。 陈子昂笑道:“先生无需担心,我今日便是前来解决此事的。” “哦?那你打算如何解决?”吴晨心有怀疑,直接问道。 “这个嘛,只需尔等愿意投入我军,我们自然会帮助你们解决的。” 陈子昂轻笑一声,直接诉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双眸带着几分审视,扫了一下堂中之人。 可惜除了金无缺、吴晨两人之外,其余人他都没有看在眼中。 吴晨、金无缺两人神色一愣,互相看了一下之后,皆是想到。 “果然,这一终于还是来了。” 只可惜堂中之内,却并非所有人都赞同。 这不,当即便有一位大汉直接跳了出来,喝道:“你这不是要夺我们的家产吗?不可能,绝不可能!” “家产?那请问你,当蒙古大军到来时候,你能守住吗?”陈子昂摇摇头,装出一副无奈模样来。 那人涨红了脸,辩道:“纵然如此,总比被你们夺了去要好得多。” “没错。这山寨咱们也经营上百年了,凭什么直接送给你?” “而且还要我们加入你们?到时候你们耍花枪,让我们当炮灰怎么办?” “仅凭一句话,就想要拿走咱们的基业?你这行径,也忒恶心了吧。” “……” 其余人眼见被挑动了情绪,也是轮番应和起来,却也不愿意就这么束手就擒,直接被赤凤军夺了自己的基业。 陈子昂并不在意,直接看向了金无缺,问道:“却不知堡主有何打算?” “你也听了,兄弟们并不赞同,所以抱歉了。”金无缺坦然回道。 他们早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太长的时间,若是就这样放弃的话,实在是难以接受。 陈子昂阖首回道:“原来如此。这样看来,列位是不打算加入赤凤军了吗?”双眉蹙紧,透着一点愠怒。 “非是我等不愿意加入,实在是因为堡内皆是老弱病残,我等若是就此离开,那他们只怕就没有人照看了。” 金无缺摇摇头,继续解释了起来,却是唯恐惹怒眼前之人。 不管对方如何气势凌人,但对方毕竟象征着赤凤军,却也不敢贸然得罪。 “原来是这样吗?看来若要收复这些山寨,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陈子昂心中暗暗想着,却也感到有些着急。 拿下这些山寨,乃是赤凤军既定战略。 没想到他初次上阵,就此折戟沉沙了? 心思一转,他面有歉意,对着众人躬身一拜,致歉了起来:“那先前所之事,却是我思虑不周,还请各位莫要放在心上。” 以赤凤军的实力,若要将这些山寨攻下来自然不难,但此地山寨数量庞大,多达上百座。 若是一一攻下的话,不仅仅要消耗大量的兵力,而且还要消耗相当的时间,其中消耗的军械物资,也是相当庞大。 如此作为,对赤凤军着实不利。 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对接下来和蒙古大军决战造成影响。 “无妨。” 金无缺见陈子昂态度软弱,也是松了一口气,笑道:“陈兄所来,也是为了咱们考虑。只不过咱们这里情况特殊,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海涵。” 陈子昂应道:“既然列位不欲加入,那陈兄也不勉强。只可惜白豹城白崇义、大顺城张德、荔原堡袁武三人可是期待许久能和金堡主会面,不过这样看来,只怕是泡汤了。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陈子昂一脸惋惜,对着众人拱手手道别,随后便从山寨之内走出去。 等到他走了之后,金无缺只觉得背后一身冷汗,暗暗叹道:“好个赤凤军,随便一位将领,就有这般实力?怪不得那赤凤军会有底气,和蒙古对阵!” 他却是可以感应到,那陈子昂实力相当厉害,应当乃是修出真元的武者。 可以,仅凭陈子昂一人之力,便可以灭掉归德堡高层上上下下数十人,而他们毫无抵抗能力。 这次能够让陈子昂就此退下,自是一桩幸事。 只不过吴晨却是有些忐忑,却问:“金堡主,我听他了,似乎那白豹城、大顺城以及荔原堡全都投入赤凤军麾下了?若是这样,那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白崇义、张德、袁武吗?没想到这三人,当真投入了赤凤军麾下。”金无缺有些忐忑不安,口中念叨着:“看来这一次,是躲不过去了!” 这三人实力和他一般,若是三人一起攻来,自己可决计无法抵抗。 而这一次,赤凤军又有什么打算? 金无缺只是想想,都感到无比害怕! 正文 第八十八章复仇 白豹城。 自归德堡离开之后,陈子昂踏步前来,却见远处立着三人。 这三人,正是白崇义、张德、袁武,他们自投入赤凤军之后,便被授予军衔,更是负责边境巡逻之责,如今陈子昂决意将一扫此地军阀盘踞的局面,便来到此地向三人借取兵力。 眼见陈子昂来此,白崇义轻摇折扇,迈步上前,问道:“那归德堡可曾归附?” 他本是一介落魄秀才,因愤恨蒙古不开科举,遂落草为寇、占地为王,如今占据白豹城,也算是颇有一番成就。 陈子昂摇摇头:“未曾!” “哦?那金无缺当真愚昧,竟然敢拒绝咱们的邀请?我看啊,那子就是活腻味了。”张德一扬手中鬼头刀,朗声喝道。 “张壮士,莫要这般急躁。那金无缺也不过是担心麾下之人的安危,这才有些迟疑。我想他冷静一下,应该能够做出合适的选择。”陈子昂摆摆手,却不打算这就开始行动。 袁武看在眼中,试探性的问道:“哦?那依照陈先生的意思,是暂时不准备动归德堡?” “没错。”陈子昂点点头,回道:“你们也知晓,那归德堡地势险要,周遭便是丛山峻岭,向来难以通行,北边更是八百里瀚海,皆是不毛之地。若是我们能够将此地据为所用,便可以将蒙古大军拒之门外,令其再也难以踏入关内。只是此地距离我们也有百里之遥,沿途上也有木瓜堡、惠丁堡、洪德寨、乌仑寨等堡垒,若要一路攻下却是难办。” “那就让他们在这里继续猖獗吗?”白崇义问道。 彼时赤凤军被困保安州的时候,便是他率众投入赤凤军麾下,这才攻下金汤城,踏入庆阳府之内。 也因为此事,白崇义以及张德、袁武三人,就被提拔起来,充任赤凤军边陲守军,就此摆脱昔日土匪身份,鲤鱼跃龙门,一跃成为赤凤军一员。 如今听闻赤凤军此番动作,他便产生心思,想要趁此机会铲除昔日敌人,彰显自己的威信。 陈子昂心知肚明,否则也不会前往此地,遂回道:“当然不可能。” “但那厮却态度暧昧,只怕还存着侥幸心思。”白崇义又道:“若是我们不及时出手,就怕此人被蒙古招入麾下。到时候蒙古若是自归德堡安排一支奇兵,那对我们也是不利。” 归德堡位于马岭水上游,若是庆阳府赤凤军主力离开,他便可以趁机南下骚扰赤凤军后方,甚至还有可能直接切断后勤线。 到时候,赤凤军在后方不稳定以及后勤断裂的条件下,定然无法发挥全部实力,将蒙古盘踞在平凉府的兵力彻底歼灭。 而这,也是为何萧凤打算清除此地山寨的原因之一! 陈子昂回道:“这个,也正是我此行的目的。”嘴角微翘,目中却是展露杀机,笑道:“而且你们也知晓,那人既然有所迟疑,那不妨就让我们替他做决定。” “哦?那依照陈先生的意思是——” 众人齐齐看向陈子昂,想要知晓对方如今时候,又打着什么算盘。 陈子昂故作姿态,等到调集起众人胃口之后,方才诉道:“你们应当知晓,那怀安镇镇长安丘,素来推崇儒教理学,对我赤凤军所行之实学多有贬斥。我们也曾经派人去招纳此人,孰料却被他所害!若非主公尚有他事需要处理,否则决计不会留下此人,直到今日。既然如此,那这次就以此人为对手吧!” “安丘?是那个老顽固?” 白崇义眼神一亮,顿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快意:“当初我曾经向他求学,岂料此人先是以束修为名,令我母被迫臣服胯下,其后更是以我妄断经义为由,将我逐出学门,受尽众人羞辱。杀母之仇,今日也该一并了结。” 那张德亦是狞笑道:“我曾经向那人提亲。岂料那家伙虽是收了我彩礼,却诓骗我,将他女儿嫁给别人?这番羞辱,我也应该向他讨还了。” 袁武见两人莫不是怒气冲霄,却感到有些尴尬。 相较于这两人来,袁武向来以谨慎持身,从不与别人结怨,和那安丘倒也没有多少恩怨。 只是见两人皆以表态,他只好颌首回道:“我等定然会遵照陈先生的指示,诛杀安丘。” 那安丘虽是身负功名,但身为士绅一员,所行恶事也是传遍四方,平日里也没少听过,若是杀之倒也没啥不对的。 陈子昂朗声笑道:“既然有四位襄助,那这一次大功告成矣。” ………… 怀安镇。 此地因为延庆水长年累月侵蚀山体,砂石淤积此处,故此在此地形成了一条缓坡。 后人为了躲避战祸,便迁居此地,数百年积累之下,却也在这里修建了上百栋民居,其中居住着上千口人家,虽是没有大城市那般繁华,但悠远僻静,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但是今日,此地宁静,却被彻底打破了。 “族长!” 自远处,一人快步奔来,不断的喊叫着。 此地也没多大,也就只有三四里阔,立刻便有人听闻到了,然后告知安丘。 自自家房舍之中走出来,安丘面露不悦,喝道:“什么事情这般慌张?” 他看起来年岁有些大,大约有五六十岁这样子,所以整个头发都花白了,身上穿着一件青色儒袍,儒袍被拾掇的整洁无比,却也让他添了几分精气来。 那人这才稳住气息,回道:“启禀族长。那白、白崇义,他来了!” “白崇义?那个逆徒?”安丘神色一变,顿时怒了。 当初时候,他因为贪图白崇义母亲美色,故此设下圈套,以教授白崇义学问为由,强纳其母为妾,岂料后来却被白崇义发现,欲行诛杀时候,却遭其反噬,导致左臂受伤,直到现在每逢下雨时候,都会感到隐隐作疼。 那人道:“没、没错,就是他!” “既然此人前来,那我就该亲自前往,让那厮知晓我的本事,岂是他所能抵抗的?”安丘朗声笑着,却是吩咐众人各自准备,随他一起前往谷口,抵御白崇义来袭。 正文 第八十九章血债血偿 一行人来到谷口,立刻见到远处聚集着五百多人,正是白崇义、张德等人。 “好家伙。那厮竟然纠集了这么多人?这下可难办了!” 安远一见,心中已是忐忑不安。 怀安镇除却老弱病残,能派上阵的劳力,也就只有六七百来人罢了,仅凭这些兵力纵然击败对方,只怕也是损失不。 安丘瞪了安远一眼,又是喝道:“的什么话呢?还没有和对方打,你就先开始打击己方士气?是嫌没挨够家法吗?” “这,是孩儿疏忽了,还请父亲原谅。”安远明显被吓了一跳,赶紧屈身拜服。 他固然是安丘之子,但安丘妻妾众多,膝下之子足有十来个,自己也没有多么出色,若是惹恼对方,只怕会被直接逐出怀安镇。 山下,白崇义一指远处谷口,诉道:“穿过这个山谷,后面就是怀安镇了。” “哦?” 陈子昂定眼看去,随后了然于胸,赞缪道:“有如此险,难怪那安丘能够嚣张至此,甚至就连我赤凤军也不放在眼中。” 那山谷也不宽,只有三十来丈,为了抵御入侵敌人,被人修建了一堵约有两丈高的城墙。材料全都是就此取材,以附近坚硬的山岩垒砌而成,所以相当的坚固。 两侧皆是凸出的悬崖,寻常人根本就难以逾越。 如此险,若要将其攻下,实属困难。 袁武有些紧张,看向了白崇义,询问道:“那你打算如何攻下这里?” 此地如此凶险,他们若是强攻的话,少不得损兵折将,就算是将其攻下,所得的物资也远远比不上消耗的。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实在是鸡肋也。 当初时候,赤凤军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有急着动手。 袁武害怕自家兄弟有损失,自然不愿意强攻。 白崇义笑道:“你放心,我既然来此,那就是有万全的把握。需要知晓,除了此地之外,于此地三里之外,尚有一条羊肠道可以通往山谷之内。当初时候,我便是经由此路逃出这怀安镇的。要不然,为何那安丘这么想杀我?” “原来如此。” 陈子昂笑道:“既然如此,那此地不如就交给你们来牵制,令其无暇分身,而我则经由此地进入起内部,令其陷入混乱之中。如此一来,则大事可成矣。” 白崇义连连点头,笑道:“没错。我等这个时机,已经很久了。” 四人一番商议之后也定下了作战计划。 主战场由白崇义、张德两人负责,其目的在于牵制对方,令对方无暇他顾,只能被动的被牵制在山谷之处。 袁武和陈子昂则率领二十人,由偏僻山路进入怀安镇之内,从内部颠覆对方的抵抗。 如此内外配合,定然能一举击溃对方。 “那这里,就拜托两位了。” 对着两人屈身一拜,陈子昂便循着白崇义所绘制的地图,一路朝着山林之中行去。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张德看了一眼身后的一尊虎蹲炮,立时笑道:“若非那陈先生带来此物,若只怕咱们还未必敢来攻打这怀安镇呢。” 这虎蹲炮乃是陈子昂所带来的,还有配发的三十发炮弹,是专门用来摧毁这怀安镇险关所用。 “那是自然!要不然,为何我们要投入赤凤军麾下?还不就是那赤凤军,有着这等战阵利器?” 白崇义一脸快意,走到了那虎蹲炮之前,亲手将那炮弹塞入其中,然后点燃火线。 “轰隆!”一声,烟尘滚滚。 远处城墙,应声便被轰缺了一角,无数碎石跌落下来,更有好几位直接跌落城墙。 ………… 城头上,安丘本是闭目养神,一派自信姿态。 他自成为怀安镇镇长之后,遭遇的事情数不胜数,比今日更危险的阵仗都经历过了,眼前区区五六百人又何曾放在眼中。 只是那惊雷也似的爆炸声,却是将他惊醒,混无之前自信满满,张口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父亲!” 那安远茫然无措,指着城墙倒塌的一角,诉道:“不知道咋的,那里就突然崩裂了。” 话甫落,“轰隆”一声,烟尘再度卷起。 气浪滚滚,遮住了两人身形。 这一次,落点距离两人只有不到两丈之遥,造成如此场景的炮弹,两人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碎石遍地、鲜血飞溅。 这一次,虽是没有撞到人,但造成的碎石、破片却四处攒射,打的周围人莫不是哀嚎不止,脸上、胳膊上还有胸腹处,全都被划出一道道血口子,鲜血止不住的就往外流去。 痴愣愣站在远处,安丘只觉得惊恐无比:“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父亲。我们,该怎么办?”安远更是害怕,直接问道。 他们久居此地,吃穿住行莫不是靠着山中物资供给,对于外界的变化并不是很清楚。 如今见到火炮神威,自然是惊恐无比。 而在远处,白崇义眼见城头之上慌乱不已,立刻笑了起来:“白崇义,你可曾想到自己还有今?” 未曾停歇,他喝令手下持续不断对着城墙进行炮击。 这虎蹲炮乃是淘汰的旧型号,相较于赤凤军目前装备的相差许多,但用来攻打这山寨,却是一等一的利器。 城头之上,安丘眼见炮击还在继续,立刻对着安远命令道:“你应该知晓,若是让他们踏入镇中,我们会面临何等险境?你现在给我顶住,决不能让他们踏入怀安镇。知道吗?” 还未等安远回答,安丘已然一转身,就从城头之上逃了下去。 这城头实在是太危险了,他是一刻都不想待着。 安远一时茫然无措,只是张着嘴叫着:“我?那我怎么办?” 面对这火炮攻击,他也没有多余的办法,只能不断的躲着凌空落下来的炮弹,至于反击更是近乎痴想。 远处,白崇义眼见这城墙已经是破破烂烂,城下也堆积着数十具尸体,便道:“看样子对方士气已破,那我们也应该可以展开进攻了。” 话音落定,那张德一马当先,直接冲了过去。 这一路上,竟然没有任何人阻挡,足见对方已经诶彻底打垮,根本就没有应该的抵抗。 紧随其后,白崇义一起登上城墙,四下看了一下却没见到熟悉身影,不免有些失望。 “那个老混蛋,跑到哪里去了?” 而在这时,张德却是缚着一人,直接对着白崇义诉道:“此人乃是安远,据他所言应该是负责把守这里的。” “哦?这不是那个著名的窝囊废?”白崇义轻轻一笑,走到了安远面前,语带威胁:“那你可否告诉我,那安丘跑哪去了?” “安丘?你是父亲?” 安远心肝儿一抖,虽是害怕无比,但是却有一丝迟疑。 白崇义顿时变色,低声呵斥:“没错。若是你告诉我,我尚可饶你一命,但若是不,就莫要怪我无情了。” 被这一吓,安远脑中一冷,连忙道:“我,我。我还不行吗?”随后,就将自己父亲藏身之地了出来。 白崇义笑道:“祠堂后面的祖坟吗?没想到那家伙倒也狡猾,竟然在祖坟之中挖掘藏身之地?” 那祖坟乃是安氏一族设在此地的墓地,数百年来埋葬了上百余名族人,平日里就阴气森森,非是祭祖时候其他人都不愿意到此地。 而那安丘却躲入这里,以死人遮人耳目,实在是心思谨慎。 得知藏身之地,白崇义立刻率领麾下之人,一起前往那祖坟之地。 而在另一边,陈子昂也一如之前约定,踏入了怀安镇之内。 此刻,镇中大部分人手都被抽调至山谷谷口之处,内部极为空虚,剩下的老弱病残很快的就被他们彻底控制了。 得到白崇义消息之后,陈子昂也是赞叹不已:“本以为这一次,能够一举捉拿安丘,没想到还是被那厮给跑了?看来此人,的确有些手段。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话甫落,也带着一行人前往祖坟之地。 而在祖坟。 白崇义一扫眼前坟墓,顿时冷笑起来,随后吩咐道:“就算是躲入这里,就以为自己能够幸免于难?来人,将所有的坟墓都给我挖了。” 虽是入土为安,但白崇义一心报仇,却是根本不屑理会,只怕因为自己一念之仁,让那厮逃出去,继续祸害别人。 一行人立刻开动,将那一座座坟墓推到,掘开封土想要一看棺材之中,是否就藏着那安丘。 挖了没多久,远处一座新坟蓦地掀开。 自其中跳出来,安丘喝道:“白崇义,你莫要欺人太甚。” 此地乃是安氏一族风水宝地,若是被白崇义这么一弄,那简直就和断子绝孙一样的。 “欺人太甚?当初你诓骗我母亲,令她受尽屈辱而自杀,当时候你可曾知晓留情?”白崇义冷哼一声,对自己行径不以为意。 一展手中折扇,白崇义纵身一跃,直接杀向了安丘,口中喝道:“今日,就让你血债血偿!” 正文 第九十章灭邪 “血债血偿!” 四字刚出时候,白崇义已将手中铁骨折扇递出,直扑对方咽喉之处。 铁骨边缘磨得锋锐,若是被其划中,定然会就此殒命。 安丘一时紧张,心知对方实力不容觑,低喝一声:“想要报仇?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只见他一头白发于一瞬间变得乌亮无比,浑无之前干燥模样,便是那本是布满老年斑的皮肤,也是恢复之前圆润光泽,好似生机焕发一样,昔日的垂垂老者,只在一瞬间重新回到年轻时候。 此乃回春决,乃是将本命真元藏于内府之中,好延年益寿。 但若是遇到紧急状况,便可以解除禁锢,令自身修为暴增,但代价也是相当严重,会直接折损性命,危险者甚至可能会当场殒命,非到危险时候绝不会使用。 安丘心知今日自己若是不倾尽全力,定然难以逃跑,故此做出这般打算。 实力回至巅峰,安丘目中精光一闪,已然锁定对方招数所及之地,其后左手猛然递出,竟是直接将白崇义拿扇的右手整个捏住,令其动弹不得。 “嗯?这厮竟然还有这般实力?” 白崇义心中讶然,真元纳入右手之中,腕部肌肉猛然收缩,那铁扇簌然射出,径取对方头颅,手臂之内也有一股沛然之力涌出,挣脱安丘束缚。 安丘眼见铁扇袭身,身形好似不倒翁一般,蓦地朝后一倾,避开了铁扇,随后双腿猛地发力,令整个身子又是重新弹起,双掌齐出直接轰响白崇义。 “砰!” 这一下,白崇义难以躲避,立刻被安丘轰在胸口之处,嘴角呕出鲜红,身子也倒退数步有余。 虽是受伤,白崇义却强撑身躯,再度朝着那安丘逼进,远处折扇悬空回转,更是自安丘背后袭来。 岂料安丘却似早有预料,只将身子轻轻一挪,立刻避开飞旋折扇,更趁着白崇义欲抓取折扇时候,忽来一掌直接拍在那折扇之上,折扇轨迹一偏,“刺啦”一声立刻将白崇义胸前衣衫划了一条口子,肌肤暴露、鲜血之流,立刻将衣襟整个染红。 再度受创,白崇义更是恼火,心道:“好个老贼,纵然置身如此境地,依旧尚有余力?” “你的武功全都是我亲自传授。你以为你所想的,我就无法想到吗?我的徒弟,你莫要忘了,我永远都是你的师傅。” 远处,那安丘眼见白崇义两度重创,难掩心中快意,正欲将其击杀时候,却见远处张德快步赶来。 他心中顿时紧张,心知若是单打独斗,张德、白崇义皆非自己对手,但两人连手,自己却无法和他们抵抗,立刻运起轻功,朝着远处掠去。 “老不死的,竟然逃了?” 那张德双目圆睁,一挥手中鬼头大刀,便将旁边石碑整个击碎。 他所擅长的乃是刀决,轻功非其所长,若要追上安丘,实在是无能为力。 “你放心,他逃不了的。” 白崇义脸色赤红,双目死死看着远处逃走之人,诉道:“毕竟此地已经被我们占据了,而且还有陈子昂、袁武两人在。以他们两人实力,足以挡下此人。到时候我们四人一起上,定然能够灭掉此人。”连点胸前数道穴道,然后双目紧闭,运转体内玄功,诉道:“莫要紧张,且助我恢复真元!” “好吧。” 张德应了一声,立刻走上前来,一运体内玄功,便助白崇义开始调养生息,恢复其先前被安丘所重创的伤势。 ………… 祠堂! 令着麾下之人,袁武正在此地巡逻。 这个时代农村之内,莫不是被乡绅盘踞,而乡绅们便靠着祖宗祠堂凝结人心,并且会在祠堂之内供奉其祖所修行的武学秘典,甚至还有他们所持有的神兵利器。 来到此地,安丘一见祠堂已被重兵把守,不免感到愠怒。 “这帮赤贼,竟然来的这么快?” 他已然运转回春决,生命力正在不断的流逝,若要止住伤势甚至稳住功体,非得要祠堂之内供奉的血元丹,才能够奏效。 而那血元丹,乃是他取初生婴儿脐带血炼就而成,虽无增进修为之能,但却因为富含婴儿磅礴的生命力,故此对恢复伤势颇有奇效。 只是此法邪异无比,若要炼制成功,就要害死一位婴儿,所以为寻常人所不耻。 其成功率也是低的惊人,十例之中仅有一例能够成功。 但安丘就任族长以来,凭借自身族长权力,暗中害死婴儿,这才炼出七枚,而在历年消耗之下,现在也只剩下三枚。 “不管了!以我现在伤势,唯有强闯了。” 心一横,安丘自知难以拖延,当机决定霍命一搏。 觑准对方防守空隙,他身形一纵,立刻掠过数人,直接跃入祠堂之内。 如此阵势,立刻便惊起守卫,纷纷叫道:“是安丘,那安丘逃入祠堂里面了。” 袁武听闻警讯,立刻手持长枪踏入祠堂之内,随后就见那安丘正在祠堂之内胡乱翻找,当机大喝一声:“逆贼,今日合该束手就擒。”长枪一抖,恰似长龙一般,直接朝着对方扑去。 安丘感觉到脑后生风,心中顿时惊惧无比,随后便揉身一跃,却是直接跳到房梁之上。 “差点忘了,那东西是藏在这房梁之上的。” 一抬头,安丘立刻见到房梁之上,正放着一个朱红漆盒,脸上顿时一笑。 为了防止那血元丹被贼子一窝端,他将这血元丹分开放置,有的放在铜炉之内,有的放在瓷瓶之下,还有的放在匾额后面,甚至还有的放在房梁之上。 之前因为事态紧急,却是忘了自己藏匿之地,这才会如此慌乱。 “好家伙。竟然还是如此敏捷?” 袁武难以掌控长枪,“咄”的一声,竟是直接扎入榆木所制的木柱之内。 “破!” 一声沉喝,袁武双手蓦地胀大数倍有余,却将那长枪压得宛如长弓一样,长枪难以承受其后猛地绷直,“轰隆”一声那木柱顿时崩裂,令其将长枪重新夺入手中。 房梁之上,受此震动,那盒难以维持稳定,立刻便从房梁之上直接跌落下来。 “糟糕,不能让那厮看到了。” 安丘一时惊愕,却是连忙窜了上去,想要将血元丹重新夺回。 “嗯?这厮竟然直接扑了上来?” 袁武目光一凝,立刻发现那窜来的安丘,长枪再度挥去。 安丘虽是察觉,但其心神却挂念在那漆盒之内,却是未曾避开长枪,“砰”的一声就被结结实实的打中,身子犹如碎布团,直接朝着远处跌去,但口中却张了开来,开怀笑道:“拿到了,终于拿到了!”随后打开盒子,露出了里面的三枚血元丹。 一时间,红芒展开,异香扑鼻,令人感到身心一阵,似是重新回到充满活力的青春年代。 “是血元丹?” 袁武看见这一幕,心中顿时紧张起来,手中长枪再度袭出:“绝不能让他服用此物。” 那血元丹乃是疗伤圣品,一粒下去便可以令整个身体伤势全部恢复,只因为需要使用死婴的脐带血为原料,所以向来被人所排斥,仅有部分邪徒才有可能制造。 却没料到,眼前这道貌岸然的安丘,竟然也偷偷制取此物? 正当那安丘准备将这血元丹吞入腹中时候,远处忽来数道剑芒,剑芒锋锐划过安丘手臂,令其哎呀一声,让那血元丹跌落在地。 远处,陈子昂踏步上前,凝神注意到地上血红之物,不免露出几分排斥来:“你这家伙,当真歹毒无比。竟然私自炼制我军已经明确禁止的血元丹?” “哦?所以你们就打算杀了我吗?”安丘狂声笑道:“但是就凭你们现在的实力,可能吗?” 自知此番难以全身而退,安丘不顾性命、不惜真元,却是将一身元功逼至极限,喝道:“荆棘开道,虎狼臣服。”双手一张,罡气已然破体而出,分别凝练成型,却是变成一狼一虎,霎时狼吟虎啸,摄动阵阵山风,直接朝着陈子昂、袁武袭来。 陈子昂双眉一敛,喝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让你尝尝我赤凤军的实力。”背后长剑应声出鞘,眼神凝于对方身躯之上,喝道:“御宇九灭破邪!” 剑芒绽放,引纳地光辉,转瞬间化作一柄圣剑。 圣剑长约一丈,其中自有无穷力量,转瞬间疾射而出,朝着那安丘袭去。 另一边,那袁武亦是喝道:““哦?所以你们就打算杀了我吗?”安丘狂声笑道:“但是就凭你们现在的实力,可能吗?” 自知此番难以全身而退,安丘不顾性命、不惜真元,却是将一身元功逼至极限,喝道:“荆棘开道,虎狼臣服。”双手一张,罡气已然破体而出,分别凝练成型,却是变成一狼一虎,霎时狼吟虎啸,摄动阵阵山风,直接朝着陈子昂、袁武袭来。 陈子昂双眉一敛,喝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让你尝尝我赤凤军的实力。”背后长剑应声出鞘,眼神凝于对方身躯之上,喝道:“御宇九灭破邪!” 剑芒绽放,引纳地光辉,转瞬间化作一柄圣剑。 圣剑长约一丈,其中自有无穷力量,转瞬间疾射而出,朝着那安丘袭去。 另一边,那袁武亦是喝道:“ 正文 第九十一章枯井死婴 “血元丹” 三人齐齐惊住,看着那鲜红丹药,神色微变起来。 他们全都听过血元丹这种伤害理东西,眼下却从安丘手中得到此物,着实让人感到害怕。 “去取一盆热水来。”陈子昂神情凝重,吩咐道。 很快的,便有侍从端来一盆热水。 陈子昂自漆盒之中取出一枚丹药,丢入了这热水之内。 丹丸好似牛奶一样,刚刚接触到热水,便瞬间融化,全数消失在热水之内,而那热水也被彻底染红,色泽嫣红、凝若琼脂,更是透着一股奶香味,分明就是血元丹的特征。 “果然是血元丹” 陈子昂脸色骤变,自是惊骇莫名。 白崇义低声咒骂:“那安丘当真歹毒,竟然将毒手伸向婴儿” 血元丹的主料乃是婴儿血,而这里便有三枚,依照百分之十的成功率,背后只怕死了三十多名婴儿。 “立刻给我搜索整个怀安镇,不得放过任何一处痕迹。” 陈子昂神情严肃,朝着众人吩咐道。 白崇义等人自是不敢懈怠,连忙四散开来,在怀安镇之中一阵搜索。但忙碌了半时间之后,他们莫不是垂头丧气,却是一无所获。 陈子昂顿感疑惑,暗想:“所有的地方都已经寻找过了,那对方炼制这些丹药的地方,究竟在什么地方” “安氏一族的祖庙”白崇义叫道。 陈子昂问道:“祖庙?会是那里吗?” 华夏之人,最重视安土重迁,对于祖庙这种象征着根本的东西,一直都相当尊崇,寻常时候绝不敢轻易冒犯,所以先前时候他们也没有想到这茬来。 白崇义双目微阖,沉思片刻之后回道:“也就只有祠堂,我们还没有搜查。” 先前时候,为了安抚这怀安镇居民,他们仅仅派人监视着祠堂之内的人,并没有进入其中搜查。 如今看来,也只有那里才有可能了。 陈子昂深吸一口气,打起勇气来,诉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随我一起到祖庙走一遭。” 他们杀了安丘,定居此地的安氏一族也就罢了,重新换一个族长就是了,但若是闯入祖庙之内,或许就会引起一场风暴。而这场风暴,也许会将整个怀安镇全部摧毁。 果不其然,众人抵达安氏祖庙之后,立刻就见在祖庙之前,聚集着上百人。 这些人都是安氏一族的人,他们每个人莫不是手持铁叉还有木棍,见到陈子昂等人来到之后,纷纷举起手中的器械,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滚出去!” “滚出怀安镇。” 声音颇为嘈杂,一点气势都没有。 陈子昂听着都感觉其中透着无力,当机将腰间铳枪拔出,朝着空一指。 “砰!” 蓦然响起的枪声,顿时让那些聚集的人吓了一跳。 陈子昂双眼微眯,透着煞气扫过众人,威胁道:“各位!若是尔等继续挡在我等之前,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一步踏出,顿时吓得那些人纷纷后退,仿佛眼前的人是什么修罗鬼煞。 “这才像话!要不然,我们如何能够展开工作?”陈子昂这才笑了起来,虽然他的笑在别人看来,和恶魔没啥区别,而那看来得眼神,也像是恶魔的威胁一样:“只不过你们这里谁能上话?我需要询问一些事情。” “什么事?” 大概是感到有些危险,自队列之中,一人强撑着双腿站了出来。。 此人乃是安丘之弟安晨,其实力和安晨相比差的太远,只因为活得太久,放才有今日地位。 “是关于安丘的!你可知晓,他平日里在这祖庙之内,都做什么?”陈子昂问道。 安晨脸色涨红,一脸羞愧的回道:“安丘?他乃是族长,我没有资格问他。”复有强撑着身子,又是对着众人央求道:“只是你们可否莫要闯入祖庙,惊扰祖先灵魂?” “对不起,不行!” 站在陈子昂的背后,白崇义直接拒绝道。 安晨一时着急,喝道:“你,你怎么不讲理?而且这里乃是我们的祖庙,岂能让人随便闯进去?” “哼哼!若是那安丘躲在这里面,做那伤害理之事,难道我们也不能进去吗?”白崇义丝毫不掩敌意,嘲讽道:“依我看,你们之所以再次阻挡,只怕是心中有鬼。要不然,为何要阻止?” “你咳咳……” 安晨面色涨红,却是气急攻心,险些喘不过气来,幸亏有旁边的妻子帮忙顺气,只怕非得咳死不成。 陈子昂等到对方恢复之后,脸色依旧冷峻,诉道:“没错。而且我还想询问列位一件事情,那就是半个月之前,我军派到此地的事务官王秀,他究竟怎么了?” “王秀?你,你们是赤凤军的?” 安晨身子一哆嗦,手中的拐杖差点儿就没握住。 陈子昂眉梢微动,目光带着狐疑扫过暗沉,笑了起来:“看样子,你似乎知晓一些事情?” “我,我不知……”安晨却感心中发虚,不由得低下头,企图避开那看来的目光。 “不知道?” 陈子昂见到对方神情,已然猜出了大半来,声音蓦地抬高:“擅杀朝廷命官,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仅此一条,我将你们全都灭了,也无需废话。” “不是,他不是我杀的!” 安晨身子一震,连忙抬起头来,眼睛透着惊恐。 陈子昂继续逼问道:“那是谁杀的?” “是安丘。我亲眼见到他将王秀骗入祖庙之内,然后将其杀害。”安晨忙不丢回道,等到出去之后,脸色一片死灰。 紧随其后,那些族人听闻此话,也是面色苍白,全都失去了先前的气势,一副惊恐的模样看着陈子昂,生怕他就此发怒。、 “哼哼!”陈子昂摇着头,一脸愤怒的喝道:“我赤凤军此番北伐,所求者不过是驱逐鞑靼罢了。然而尔等却心怀不轨,违抗命?我若是不处置,尔等莫非以为我手中无刀吗?”一挥手,便朝着身后士兵喝道:“来人,将祖庙大门给我撞开!” “不行,不能打开!” 安晨整个人都慌了,但还是强撑着站在祖庙之前。 只可惜陈子昂已经没兴趣继续僵持了,直接喝道:“将他给我拉开,撞开大门。” 自占据庆阳府以来,赤凤军就向此地各个州县派遣事务官,接管县内各处粮饷税赋之事。 当然,此举也惹恼当地士绅,譬如那安丘就设计杀了王秀,并且伪造成土匪所为,企图蒙混过关。 陈子昂心中知晓这一切,对眼前一干人等亦是充满不屑,解释了起来:“当时因为我军战事紧急,所以也没有分神处理此事。但今日我既然来此,那就少不得追究一番了。”双目之中杀意露出,冲着那些人喝道:“尔等若是就此离开,我可以不追究,但若是继续执迷不悟,那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其余人听了,害怕此事祸几及身,立刻就做树倒猢狲散,直接逃了出去。 唯有几个不嫌事大的家伙,躲在墙外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我我” 安晨眼见自己孤家寡人,身子亦是瑟瑟发抖,只好被士兵拉扯着拖下去。 远处,祖庙原本封锁的大门,也随着“砰”的一声,被整个撞开。 “进去!” 一步踏入其中,陈子昂一挥手,数十人便进入这祖庙之内,开始四处搜寻东西。 约莫过了一刻钟之后,一人走到了陈子昂面前,脸色极为难看,声音也有些迟疑,诉道:“陈先生,还请您随我们一去。” “哦?看样子,这里面当真藏着什么有趣的东西。”撇过那安晨一眼,陈子昂随着那人走入祖庙后庭,却见后庭之内有着一个枯井。 “就是这枯井吗?” 陈子昂鼻子微动,顿时嗅到一股腐臭味道,走到枯井之前,俯首一看。 弥恶臭直冲鼻子,顿时令他感到腹部一阵抽搐,但纳入眼底的场景,却令他身子发寒。 只因为在这枯井之内,一具具女婴被直接丢了下去,她们有的才刚刚出生,而有的已经两岁多了,数量约莫有上百来具,有的已经变成了白骨,骨头都开始风化了,而有的才刚刚腐败,还可以看清楚死前的相貌。 这些女婴的死状无一例外,嘴巴全都是长的大大的,显然在死亡之前饱受了一番折磨。 其余人也察觉异状,纷纷走上前来,一观其中场景。 而他们看了之后,也纷纷掩住鼻息,感到身体发寒,将这群婴儿丢入这枯井之内,直接摔死。 不过在这些女婴之内,却多了一具成年人的尸身,很显然这个尸体,便是之前赤凤军派至此地,最后却被安丘给暗害了的王秀。 可怜他孤胆一人,想要揭穿此地的黑幕,但却在最后一刻,死在了这里。 “这个,这不是我干的。是安丘,都是他干的!” 安晨再难撑起身子,直接软到在地。 陈子昂也没兴致理会,一挥手直接喝道:“将他给我关押起来,听候发落。” 正文 第九十二章通远县 庆阳府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情发生?”一扫手中情报,萧凤立刻发怒起来。 她虽知此刻正是中古时代,农村之内存在着许多落后的风俗,但却没想到在自己治下,却存在着如此规模的杀婴事件。 段峰赶紧上前,诉道:“启禀主公。此事陈子昂已经着手处理,目前也有眉目了。” “那你可知究竟是何原因,让那安丘铤而走险,做出这种凶残之事?”萧凤问道。 那血元丹非是寻常丹药,因为其炼制手法违背理,而且成功率极低,名门正派之内自是不屑拥有,而民间之内也没有人能够有如此手段,集齐所有的材料。 仅凭安氏一族还有怀安镇,根本无法炼制血元丹。 所以萧凤方才怀疑乃是有人暗中指使,要不然那安丘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段峰回道:“根据陈子昂调查,在这之前那安丘曾经和一位商人晤面。此商人和安丘交易的一些草药,正是炼制血元丹所需要的材料。” “商人?那你可知,此人是谁?”萧凤问道。 “根据安晨所述,那人乃是色目人!”段峰回道:“若是这样想来,只怕那安丘背后指使之人,应当是蒙古人士。其目的,应当是炼制血元丹,好调养生息。” 萧凤仔细一想,这才恍悟过来:“那群鞑子,果然是一群蛮夷,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怪不得我数番将那阿里不哥击败,他的实力却始终不曾削减,原来是得了血元丹的帮助。”到激动时候,萧凤却感心脏一阵跳动,不免咳嗽了几声。 段峰连忙问道;“主公,你的身体?” “你放心。只是一些旧伤,不碍事的!”萧凤摆摆手,稍微运转元功,这才将驱散体内异力,令伤势痊愈。 自北伐以来,萧凤曾经数度和蒙古地仙阿里不哥、伯颜等人决战,其中凶险自是不用,更亏的有部下帮助,这才将蒙古军队击退,顺利占据鄜延路、庆原路两路。 但始终让萧凤困惑的是,那阿里不哥实力不是很强,但每一次被击伤之后,其身体都会迅速恢复,实在是令人困惑不已。 要知道萧凤也是亏了清净琉璃焰那能够瞬间恢复伤势的造化之功,这才能够维持功体不破,实力始终维持着巅峰状况。但那阿里不哥所修神通却并无类似效果,却也能够拥有这般玄奇力量,这始终令萧凤困顿无比。 但今日看来,应当乃是血元丹的效用。 念及女婴死状,萧凤又是嘱咐道:“还有,你传我命令,令陈子昂务必查清此事。那蒙古既然能够扶植一个安丘,便可以扶植第二个乃至于第三个安丘,为了确保境内安然无恙,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必须抓住其背后元凶。知道了吗?” “遵命!” 段峰俯首回道,旋即就将这命令传给陈子昂。 ………… 通远县。 “你父亲死了?” 蓦地站了起来,安图一脸恼恨。 他乃是安丘长子,今年也有四十来岁,因为自幼聪慧,所以就被送至当地大儒麾下学习儒学,等到成年之后,安丘更是倾尽全力,将其扶植成通远县县令。仗着其子为通远县县令,安丘也开始恣意妄为,侵吞他人田产、掠夺他人妻女,诸般恶事不一而足,白崇义的母亲便是在那个时候丧于此人手中。 安远低头回道:“没错。是被赤凤军所杀的。” 面对这位长兄,他一直都无法抬起头来,虽是拥有兄弟之名,但两人相处却似主仆一般。 “赤凤军?”安图听罢之后,不由得露出几分害怕,先前恼恨全数收敛,低声诉道:“竟然是他们?” 安远回道:“没错。那领头的便是陈子昂。也是他出的主意,将白豹城、大顺城和荔原堡三座山寨的寨主集中起来,杀了父亲并且占了怀安镇。” “原来是这样?” 安图听了,沉思了下来。 他只是通远县县令,若要和偌大的赤凤军对抗显然是不可能,但杀父之仇不共戴,若要他这样放弃,却是困难至极。 安远诉道:“而且我听那陈子昂了,他下一个目标,便是五交镇!” “五交镇?”安图念叨。 此镇和怀安镇一样,也是位于延安水边上,距离通远县约莫有百里之遥,其地约有六千多人,却是要比怀安镇大了不少。 安远回道:“没错。这个也正是安晨令我彻夜前来此地的原因了。希望你早作准备,以免陷进去了。”他却是知晓,自那赤凤军占据庆阳府之后,此地原来的官僚以及士绅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如同白崇义他们一样,直接投入了赤凤军麾下,为其摇旗呐喊。 一派如金无缺一样蛇鼠两端,在赤凤军和蒙古之间左右摇摆,企图置身事外。 最后一派则是如同安丘一样,直接和蒙古达成协议,为其从内部颠覆赤凤军而努力,这一派自然是赤凤军所打击的对象。 至于安图? 他虽是一早投入赤凤军麾下,但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权势罢了,若什么驱逐鞑靼,却是有些假了。 思虑良久,安图回道:“放心吧。此事我已经明白了,自然会提高警惕的。” 那安远见安图已有准备,自然是颌首告辞,就此离开。 安图双眼微眯,心中想到:“看来在赤凤军离开之前,这场风暴是不可能停止的。” ………… 翌日。 通远县城门口。 安图见到远处队伍成列而来,心中赞道:“果然不愧是赤凤军出身,竟然能够将一群土匪整顿到这般程度。”见到对方已然来到城头之前,他立刻迈步上前,却对着陈子昂等人伏首一拜:“在下安图,拜见诸位。” “安大人免礼了。” 陈子昂自战马之上一跃而下,也是回礼道。 扫了一眼周围状况,陈子昂眉梢微挑,指了指身边围着的上百位装备精良的壮士,又问:“只是冒昧前来,却是劳你耗费了!能够训练出这些人儿,想必安大人也着实费了一番心思了吧。” 安图神色微顿,回道:“这通远县虽是地处偏僻,但附近土匪众多,我若是不秣马厉兵,如何能够护住城中百姓?”随后透着几分腼腆,却是诉道:“而我这点功绩,又如何能够和列位壮士相媲美?于赤凤军麾下,平定匪患、扬名下,列位也是前途远大。先前攻克五交镇、木波镇,想必各位也是疲惫不堪,不妨让在下带你们进入城中,好好洗漱一番,如何?” “这倒是在理。既然安大人盛情款待,那你们也无需客气,就接受了吧。”陈子昂颌首回道。 紧随其后,那白崇义、张德、袁武三人也是齐齐颌首,算是行了一个礼。不过他们全都是不情不愿,显然是因为对方身份,实在是太过敏感了。 安丘之子,若是对方矢志报仇,众人可就麻烦了。 言罢,众人便在安图的引导下,踏入了通远县。 这一路走来,他们所携带的粮食以及兵械也消耗不少,自然也需要得到一定的补充。 等到众人安歇之后,已然是深夜时分。 但火烛明灭,陈子昂等人却还未歇息。 “陈先生。恕我所言,为何我们要进入这通远县?”白崇义有些忐忑,直接问道。 他和安氏一族素有仇隙,先前更是杀了安图之父安丘,如今置身于这通远县之内,自然是害怕那安图会暗使手段,害了众人。 陈子昂回道:“白将军所言我自然知晓,只是你们也知道,仅凭我们现在手上的实力,实在难以和对方对抗,目前也只是先哄骗他罢了。只是我倒是挺好奇,这安图究竟是何人?” “此子自幼时就聪慧无比,其名更是遍传四野,为众人所熟悉。后来得起父亲襄助,拜入了赫经门下,等到学成归来之后,也因那赫经推荐,故此被蒙古委派为通远县县令。”白崇义回道。 陈子昂听了之后,笑了起来:“如此来,他还算是一位才?” “若是和晋王相比,却是差了许多。” 白崇义摇摇头,两人虽是互为敌人,但他念及安图所行之事,却也佩服无比:“不过此人也是颇为了得,自上任以来,便以等到众人安歇之后,已然是深夜时分。 但火烛明灭,陈子昂等人却还未歇息。 “陈先生。恕我所言,为何我们要进入这通远县?”白崇义有些忐忑,直接问道。 他和安氏一族素有仇隙,先前更是杀了安图之父安丘,如今置身于这通远县之内,自然是害怕那安图会暗使手段,害了众人。 陈子昂回道:“白将军所言我自然知晓,只是你们也知道,仅凭我们现在手上的实力,实在难以和对方对抗,目前也只是先哄骗他罢了。只是我倒是挺好奇,这安图究竟是何人?” “此子自幼时就聪慧无比,其名更是遍传四野,为众人所熟悉。后来得起父亲襄助,拜入了赫经门下,等到学成归来之后,也因那赫经推荐,故此被蒙古委派为通远县县令。”白崇义回道。 陈子昂听了之后,笑了起来:“如此来,他还算是一位才?” “若是和晋王相比,却是差了许多。” 白崇义摇摇头,两人虽是互为敌人,但他念及安图所行之事,却也佩服无比:“不过此人也是颇为了得,自上任以来,便以 正文 第九十三章计中计、迷中迷 翌日。 推开房舍,陈子昂极目远眺,只见远处赤霞万丈、旭日渐升,顿感胸中舒爽无比,长啸一声: “看来今,又是一个惬意的早晨啊。” 而在这时,远处却是走来一人,正是安图。 他见陈子昂兴致勃勃,立时笑道:“没想到陈将军如此勤奋,竟然这个时候就起床了?” “哈!那归德堡尚未平复,我如何能够安寝?”陈子昂笑着回道:“更何况你既然置身于此,想必也是夙兴夜寐,忙于政事。只是不知阁下来的如此匆忙,却是所为何事?” 安图顿时露出一些羞赧,回道:“差点忘了。根据我曾经安置在归德堡内部的探子,他们早已经集结了归德堡、流井堡、木瓜堡、惠丁堡、安边寨、乌仑寨、洪德寨四堡三寨之力,准备明日时候攻打通远县!” “哦?” 陈子昂有些讶异,旋即问道:“没想到那家伙竟然有这般胆子,敢于和我们赤凤军作对?” 赤凤军驰骋下,也就在蒙古大军这等横扫欧亚大陆的精锐之下败北过,对于那些流匪甚至是宋朝禁军,从来都是摧枯拉朽,直接将其击败。 未想到,那金无缺竟然敢正面挑上赤凤军! 安图回道:“大概他认为赤凤军主力被蒙古牵制住,所以无法动弹吧。否则,他如何会有这个胆子?” “那倒也是!” 陈子昂略做思考之后,也有些无奈。 若是算起来的话,加起来他带来的五百余名士兵,还有通远县之中安图训练的三百家丁,也只有八百来人。 而对方集中了七个山寨的实力,每个山寨少的也有百八十人,多的则有五百余人,可以兵力已经有接近两千人。 以两千人的兵力攻打八百人的县城,难怪那金无缺有此想法。 陈子昂双眉蹙紧,又问:“那以你的意思,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这不是先前攻打怀安镇,毕竟三堡之力加上他带来的虎蹲炮,实力远超过怀安镇。 仅有八百人的通远县,在这次的战斗之中,可是处于下风。 安图道:“我等和对方差距实在太大,若是直接对抗,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认为,若要铲除那金无缺,需得以请君入瓮之计,方能彻底击败对方。” “请君入瓮?那你准备如何操作?”陈子昂稍作思考一下,心中已有定计,却不知晓安图又是什么打算。 安图腼腆一笑,却是有些迟疑了起来。 “这个,只怕要麻烦你一下。毕竟此计若是没有你的配合,实在难以成功。” “哦?那你来听听?” 陈子昂眼见安图这样来,更是好奇起来,对方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安图顿了顿,偷眼看了一下陈子昂,见其并未发怒之后,又道:“那就是诈降。” “诈降?你是,让我诈降?”陈子昂有些不屑,显然对这个计划充满抵触。 他素来以忠诚自居,又岂会做出这等投降之举,即使是伪投降也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那金无缺也非愚蠢之人,又岂会相信他的话? 安图摇摇头,回道:“不,是我投降!只不过到时候需要你配合一下,陪我演一出戏。” “你投降?” 听到这话,陈子昂这才了然,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图,问道:“难道你打算拿我作为人质,骗取对方的信任?”目光之中,却透着几分警惕。 他也非傻子,若是这安图暗中下手,那自己岂不是死的不清不楚的吗? 至于效仿荆轲刺秦当中樊於期之事,更是不可能! 安图面有无奈,坦然回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若是别的只怕无法骗过对方。” 陈子昂一时沉默,那两千兵力对赤凤军等人算不了什么,若是当真对垒上,就算是一只百人级别的队,都可以轻易将其击溃。 但他们手中之人,不过是土匪联合罢了,既没有充足的火器供应,也没经过相当长时间的纪律训练。 以八百人对阵两千人,实在是太困难了。 “陈将军,不知你打算如何行事?”安图见陈子昂一直沉默,又是逼问了一句。 陈子昂这才抬头,张口回道:“此事我尚需和他人商议一下,还请你稍等片刻。” 安图道:“先生有所担心也是应该的。”随后露出几分忐忑,又是请辞道:“而且你也知晓,那金无缺明日时候就会来犯,我还得抓紧时间修补城防,以免到时候被那家伙给灭了。” “无妨,你先回去吧。” 陈子昂忧心忡忡,挥挥手示意安图离开,自己则是愁眉紧缩,却不知晓自己现在又该如何行事,才能够度过这一劫。 回到房舍之内,其余人也陆续苏醒过来,更见到那安图离开的身影。 见陈子昂回来之后,白崇义有些紧张,问道:“陈将军,那安图找你,所为何事?” “你见到了?”陈子昂见白崇义承认了之后,便将自己之前和安图所谈论的事情尽数托出,一点也没隐藏。 对于这些随着他打生打死的战友,陈子昂想来认为没什么需要隐藏的。 谁知晓,那白崇义听完之后,却有些焦急,连忙劝道:“陈将军,你可千万别答应他啊。” “为何?”陈子昂笑道。 白崇义解释了起来:“你也知晓,那安图乃是安丘之子,和我们有杀父之仇。正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正是因此所以我们才要心翼翼。”见引起众人的关注之后,又是直接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他今日提出这个计策,只怕起目的并非为了铲除金无缺,而是为了杀了我们,为父报仇!” “这个,却也有这个可能。” 陈子昂点点头赞同道,而这个也是他之所以婉拒安图提议的原因了。 在无法确定安图的目的之前,他可不敢贸然听从对方的安排,进而导致整个计划全盘失败。 “但是仅凭我们手中的实力,若要对抗金无缺,只怕是不可能的。”袁武插嘴道。 他这一,也勾起众人懊恼,一个个全都唉声叹气起来 那金无缺也不知晓什么来头,一身功夫远超众人,在众多山寨之内排名第一,否则如何将归德堡发展到近万人程度? 他们三人若非投入赤凤军麾下,否则也绝不会生出挑战金无缺的心思来。 陈子昂也了解这一点,对于那安图的计划稍作思考了一下,却也露出几分赞同来。 “若是这样的话,那安图的计划倒也有一些成功把握!” “但安图若是暗藏心思,以此计陷害我们呢?到时候没了你,只怕我们也是独木难支。届时莫是铲除金无缺,只怕我们也要折在这里了。陈将军,我们可不能冒这个险啊!”白崇义苦劝着,却也希望陈子昂不去冒这个险。 陈子昂心知白崇义乃是好心,但却知晓铲除金无缺迫在眉睫,为了扫清赤凤军后患,他必须要尽快将这件事情处理完毕。 于是,陈子昂下定决心,诉道:“但若是不采取这个计策,我们一样也难以成功。” “难道你真的打算执行此事?”白崇义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劝阻。 陈子昂点点头,回道:“当然!毕竟此计能够一举铲除金无缺,我自然打算搏一搏。”见众人忐忑不安,他又是吩咐道:“当然,你们也放心,我也不会全然相信那安图的。”随后咳嗽一声,唤起众人的精神之后,又道:“白崇义!” “什么事?” 白崇义身子一震,连忙回道。 陈子昂自腰身取下一枚铁牌,交给了白崇义,吩咐道:“你现在速速离开通远县,前往庆阳府,只需将这铁牌交给段峰段参谋,他便知晓此事。到时候,若是没有听到我的消息,你们立刻派出军队,酿那金无缺如何厉害,也决计不会是我们赤凤军的对手。” 白崇义连忙阖首:“我知道了!”随后便自府邸之中走出,一路朝着那庆阳府奔去。 见白崇义离开之后,陈子昂这才感到放心。 就算是自己当真陷入安图陷阱之内身亡,但庆阳府得到消息之后,也定然会派出大军,将安图和那金无缺彻底铲除。 袁武却是有些忐忑,问道:“若是白崇义半路发生状况,无法将消息传给庆阳府呢?” 陈子昂笑道:“所以我才令白崇义亲自前去。以他的武功,若是和金无缺等人对阵或许差得远,但若要从此地逃出去,却是要轻松许多。”随后却是一脸严肃,对着张德、袁武两人珍重吩咐道:“而我到时候若是被安图给‘擒’住之后,你们两人也莫要挣扎,立刻从城中逃走,逃得越远越好,直到看到我发出的烟花,再重新回城。知道了吗?当然,若是没有见到烟花,那就立刻前往庆阳府避难。有白崇义在,你们三人自然会安然无虞。” “我们知晓!” 张德、袁武两人立刻俯首一拜,对陈子昂这人也是钦佩不已。 能够拥有如此之多的侠义之人,也难怪那赤凤军能够成长到今日程度。 正文 第九十四章恩仇难断 果不其然,一如安图所预料的那样,次日之后金无缺果然抵达通远县。 “陈子昂。你这个王八羔子,还不滚出来?” “只会躲在城头后面,算啥英雄好汉?” “再这样下去,信不信我现在就开始攻城!” “……” 一行土匪站在距离城头百来丈之外,扯着嗓子高声骂阵开来。 而通远县缺乏火器,譬如虎蹲炮、铳枪一类的,全都没有装备,手中只有一些自造的刀枪剑戟还有一些藤甲,所以也不敢贸然出城,和对方鏖战。 居于城头之上,陈子昂见对方来势汹汹,顿感心中有些奇怪。 当初他离开时候,对方态度虽是不甚和蔼,但也没有这般激动,为何几日之后,便变成这样子了。 心中疑惑下,他当即抬高声音,喝道:“金无缺,你若是英雄,那就站出来,和我道道。我陈子昂就站在这里,又何时爬过谁?” 只闻“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自那围聚而来的土匪之中,金无缺骑着一匹黑马踏出军阵。 只见他一扬手中长枪,“哚”的一声,长枪入土三尺,随后抬高声音喝道:“你不是要见我吗?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见上一见。” “看来你还算是有些勇气,竟然敢亲自上阵。” 沉吸一口气,陈子昂双眉一凛,旋即喝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曾知晓犯了什么罪名?啸聚山林、为虎作伥,今日更是率众围攻赤凤军府衙,历历罪行皆可当诛!你若是识相,就此放弃,我或许还可以禀报主公,让她保你一命,但你若是继续执迷不悟,那唯有取死一途!” 站在他身边,那些新近收拢的土匪们,也一起喊了起来。 “快快投降,莫要找死!” 话语虽是简单,但却胜在声音一致,这一喊却要比先前那些土匪呐喊高了许多,更显出城中气势之强。 陈子昂也是经过赤凤军正规军官训练,在对这些土匪进行简单的集训之后,他们也能够像模像样执行一些简单的命令,而不是和那些土匪一样,没有一个章法。 听到这喊声,那些土匪莫不是愣了一下,感到有些后怕。 再怎么对方也是赤凤军辖地,若是贸然进攻,岂不等同于以卵击石? “哈哈哈……” 这时,金无缺却是运足一身真元,嘲笑了起来。 “我道你们有什么本领,原来也就这么一点本事吗?陈子昂,你当初既然敢杀我妻妾,那就莫要怪我今日不客气了。” 他这一下,乃是运转了真元,声音之中自然带着内力,顿时令听到的人都感到耳膜涨涨的,疼痛难忍。也就只有陈子昂、安图等人身负武功,这才能够运转内元,将其压制下来。 陈子昂听着糊涂,又道:“杀你妻妾?我何时做了这种事情?” “休要狡辩!”金无缺面色骤变,只将手在那长枪之上一拍,长枪竟而飞起,落入手中,高声喝道:“我那妻子前些日子回怀安镇省亲,然而路途之中却遭到尔等率领的士兵奸淫,以至于一尸两命,这等事情你如何能够狡辩?”声音切切,难掩心中悲苦,随后一踢胯下战马,喝道:“各位,随我一起进攻,攻入通远县,杀了陈子昂!” 他这话一,安图手下的那些人纷纷色变,看着陈子昂的脸色也有些不对。 但陈子昂却更感疑惑,暗想:“奸**子?我何时做了这种事情?”扫过旁边的袁武、张德两人,也是问道:“你们两人,是否做出了这种事情来?” “自投入赤凤军麾下,那事情就没曾做了。” 袁武、张德两人赶紧摇头,一点也不想担这个责任。 他们可是明白赤凤军军纪之严,若是被发现有这种行径,会被直接处死,根本就没有转圜之地。 陈子昂暗暗想道:“难道有人栽赃陷害?”但那金无缺已经率众攻城,他也没办法和对方交流,只好下达命令,让麾下之人襄助安图防御,以免造成更大的杀孽。 更何况,眼下那女子究竟如何死去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如何才能从金无缺的围攻下逃出生。 陈子昂自然知晓事情轻重,也立即下令,让袁武、张德两人奔至城头之上,开始抵御那金无缺的攻击。 不过那金无缺终究不过是一介悍匪,并非宋朝、蒙古这等劲旅,手中更没有诸如攻城炮、投石车甚至是大型弓弩这类攻城利器,只能依靠着手下不断攀附城墙,才能够攻到城头之上。 凭借着城墙防守,以城中八百守军,倒也能够勉力支撑。 “好家伙。那厮倒也有些手段,竟然能够支撑到现在?” 金无缺眼见自己士兵不断跌落城头、惨死当场,顿时感到心疼。 若是依照这架势,他纵然能够攻下通远县,只怕也要损兵折将数百人。 “陈子昂,还不赶快出来,和我一决生死?” 跨马凌空一跃,金无缺立刻越过那只有一丈高的城头,闯入了通远县之内。 通远县毕竟民力贫瘠,所修筑的城墙远远没有长安、临安那般宽阔,能够有一丈高,起到迟滞敌人的效果,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踏入城内,金无缺瞥见远处正奋力抵抗的陈子昂,手中长枪蓦地刺出,口中喝道:“陈子昂,为我妻儿偿命。”话甫落,一道枪芒乍然闪现,直接朝着陈子昂射去。 这一招,金无缺势在必得,自然是极招上手,只求能够一招败敌。 陈子昂早已觑见金无缺身影,手中长剑一转,“噗哧”一声,周身三丈之内,来袭之敌尽数伏首。远处来攻之人纷纷怔住,不敢靠近,以免自己死于非命。 其后,陈子昂利剑指,纳全身真元入剑,霎时圣辉暴涨、劲扫**,高喝一声:“御宇八决——圣裁!” 但见一道无穷剑芒如浪如潮,以陈子昂为中心,朝着外面横扫而出,来袭枪芒顿时崩溃,难以成型,便是那些来袭士卒,也被这劲气扫中,纷纷呕血倒毙。 正文 第九十五章败! “好家伙,果然实力够强。” 金无缺见到这一幕,登时一惊。 他虽是知晓陈子昂实力不弱,但却未曾料到对方反应如此迅速,轻轻松松就挡住自己致命一击。 心中一横,金无缺再运元功,胯下战马四蹄一窜,凌空跃出三丈有余,已然扑到陈子昂身前,手中长枪化作万千枪花,朝着陈子昂扎去。 “这厮实力确实惊人,和安丘绝不是同一等级。” 陈子昂感觉到疾风扑面,立时紧张起来,双目之中华彩闪烁,将那刺来长枪看的分明,手中利剑连连点出,“砰砰砰”数声,他虽是勉力将那枪尖错开护住自身,但手中利剑却现出裂纹,难以久持。 此举实在是太过消耗精力,更是置身于下风之处无从反击,若是继续下去只怕会就此殒命。 觑准对方回力时刻,陈子昂再运极招,“御宇八决——凌霄!”只见利剑之中,顿时生出万千刺芒,光芒耀目宛如耀日,令人难以直视。 金无缺顿感双目刺痛,不免闭上了眼睛,手中枪势为之一泄,露出了老大的空档。 陈子昂抓住机会,双足蓦地一跺,身形快似闪电,直接逃出了剑网。 那长枪顿时失了目标,“砰”的一声打在那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将一块磨盘大的岩石整个击碎。 “好家伙,倒是善于躲避。” 回过神来,金无缺顿时听到身边传来无尽风声,长枪簌然回首,护住周身要穴。 纵然剑气袭身,但金无缺将手中长枪抡起宛如盾牌,剑气纵有断金碎玉之能,却也无从造杀。 但是,胯下战马“吁”的一声,却是直接跳了起来。 金无缺心思一愣,暗想:“怎么回事?”随后却觉得胯下战马一软,带着自己直接朝着地面栽去,心中顿时叫道:“糟糕,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我胯下战马!”双足一顿,顿时就从战马之上跃起,只听“轰隆”的一声,远处那战马轰然倒下,震得整个巷道全都在震动。 睁开双眼,金无缺这才感觉目力稍微恢复过来。 耳朵一动,他立刻察觉到袭身长剑,手中长枪瞄准目标再度击出,枪势如山压的对方不得不退避三舍。 “哼!” 金无缺冷笑道:“你这厮果然有些本事,只可惜仅凭这些,却是杀不了我!” “或许如此,但我既然站在此地,那就断然饶不了你。”陈子昂一扬手中利剑,心中已然下定决心。 既然对方执迷不悔,那他也唯有施以雷霆手段,彻底断绝对方恶行。 金无缺冷哼道:“饶不了我?我看这一次是我饶不了你!”话甫落,一扬手中长枪,径直杀向陈子昂。 长枪如龙,卷起阵阵狂风,震得旁边墙壁瑟瑟发抖,落下许多尘土。 陈子昂心中紧张,心知此招避无可避,只好挥剑相抗。 “嗡!” 剑尖对枪尖,锐利之声如银针刺耳,令人难以忍受。 “杀!” 金无缺眼见长枪被抵,蓦地低喝一声,真元再度催动,手臂粗壮三分,长枪霎时挺直,利剑难以禁受,“卡擦”数声裂出道道纹路。 陈子昂禁受不住,“屁”的一声呕出数点朱红,连连后退数步有余,好容易才稳住身形。 眼见对方犹有反抗之力,金无缺心中讶异,但杀妻之仇岂能轻放? 手中长枪再度舞动,化作万千雨点,犹如狂风暴雨一样,噼里啪啦朝着陈子昂攻去。 陈子昂心中一惊,暗道一声:“糟糕!” 他先前经过一番激战,本就已经消耗了大半的体力,如今正是气空力尽的时候,如何能够抵抗金无缺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撑不了几招,只见陈子昂手中利剑“砰”的一声,竟是自剑柄之处直接断裂。 在经过数番战斗之后,这百炼钢铁所制的利剑,也终究承受不住两大强者的攻击,就此损毁。 虽是如此,但陈子昂却面带笑意,只将手中断剑猛地一挥,那碎片纷纷聚敛一处,喝道:“御宇八决——归尘。” 真元如潮一般,汹涌纳入碎片之内,碎片一时璀璨如星,霎时飞射而出,径取金无缺性命。 金无缺顿时惊愕,自然知晓自己若是正面承接这一招,纵使不死也是重伤,连忙收枪回援,虽是及时挡住大半碎片,但身上也被划出数道裂痕,伤口火烧火燎实在是难以禁受。 得了这个机会,陈子昂也总算得了一些时间,只是气息粗壮、急躁,显然也是受伤沉重。 远处,金无缺看着陈子昂,忍不住赞道:“纵然置身险境,却犹有这般斗志?你这厮果然你这厮倒也顽固,竟然能支撑到现在?只可惜,杀妻之仇又岂能如此轻易放弃?”手中长枪再度扬起,却不打算就此罢手。 “同样的话,我也会一样回敬给你!” 握紧手中断剑,陈子昂双目凝聚一处,死死看着那金无缺。 连续使用数次大招,他体内真元已然损耗甚多、几近枯竭,若是从此地逃出去已然不行了,如今时候只能豁命一搏了! 心志已下,陈子昂将手中残剑丢入口中,再催残余功力,喝道:“御宇八决——行云!” 霎时,残剑汲纳万千风沙,化作一柄冲锐剑,宛如离膛炮弹一般,朝着远处旳金无缺直接射去。 金无缺喝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倒地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枪尖指地猛地一划,口中喝道:“御龙枪决——裂地!” 枪锋划过之处,无数地板全数破碎,随着枪身一转,却是一样凝聚一处,化作一柄由石头构成的长枪,也是一样直接迎上。 “轰隆!” 利剑对长枪,其中所挟能量全数爆裂开来,碎石乱飞将整个地面砸的是坑坑洼洼,旁边的房舍也支撑不住,轰隆一声倒塌下来,至于那四散的尘沙,也遮住了战场,让人分不清楚其中胜败如何。 风动,烟散。 于那地面之上,陈子昂双腿跪地,全身皆被鲜血染红,甚是凄惨。 而那金无缺则是手握长枪,神情复杂看着陈子昂,随后对走来的吴晨等人吩咐道:“将他押下去!” 此地战事已了,那袁武、张德两人眼见陈子昂已然战败,心中忐忑之下,立时依循之前陈子昂的命令从城中撤出。 那安图眼见三人战败,也知晓仅凭自己一人,决计无法抵抗金无缺,也干脆利落的投入了金无缺麾下。 偌大城市,眼前却是尸横遍野。 难道,整合此地山寨,注定无法成功? 正文 第九十六章两面下注 “寨主!我等现在已然攻下山寨,却不知下一步准备作甚?” 吴晨一扫整个通远县,城头之上满是鲜血污渍,而那一具具尸体也横在墙头和街道上,一对双眼兀自睁着,死也不曾瞑目。 金无缺一时愣住,露出几分害怕来:“那依照军师之意,我们应该如何进行?”当初因为听闻其妻儿被杀,脑子一热之下,直接就率领麾下前来攻打通远县。 但此刻冷静下来,他却是害怕无比。 若是那赤凤军问罪,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吴晨道:“眼下时候,我们若是想要保全性命的话,那就只有投入蒙古麾下。” “蒙古?那群鞑子?”金无缺有些不悦。 相较于赤凤军,他对那鞑子向来不对头,便是当初此地属于蒙古时候,自己都始终窝在自己的山寨之内,始终不和对方见面。 “寨主!” 吴晨无奈摇头,苦劝道:“咱们现在可是已经攻入了通远县。此事料想已经传到了庆阳府,你认为以晋王那冷酷性情,会绕过咱们吗?咱们现在若是不投入蒙古麾下,那等到赤凤军大军一到,那咱们可就全玩完了。” 金无缺双眸闪烁,露出几分挣扎,看到了那躺着的尸体之后,明显感到背后发冷,又见那陈子昂一副凄厉模样,更是感到心思忐忑,只好回道:“既然如此,那你去联络蒙古大军吧。”着迈开步伐,从此地离开。 这里死人太多,他感觉自己若是多待一会儿,会变成疯子的。 “我知道了!” 吴晨看了一眼金无缺,只见他那昂藏身影,竟然透着几分孤寂,心中却是嗤之以鼻。 “为一寨之主,却被一介女子所困,难怪只能在这乡野之间厮混。” 一转身,吴晨又见从远处被押来的安图,噗哧一声笑了:“你看这是谁?以前不是一直都叫嚣着要将我们绳之于法吗?怎么今日里,却成为阶下囚了?” “唉!还不是错估了时局,以为赤凤军能够肃清下吗?”安图自嘲道:“今日既然被你擒住,那我也认栽了。”脖子微昂,宛如那待宰的公鸡一般。 吴晨笑道:“哦?那就打算如何?转而投入我军之下吗?” “非也。”安图摇摇头回道:“若是我所料没错,你们应当正在为如何和蒙古联络而苦恼吧。若是保下我,我自然会向蒙古之处书信一封,让他们接纳你们。毕竟我曾经为蒙古官员,对于如何和他们联络,我当然熟悉无比。” 他即为通远县县令,对于附近的山寨自然熟悉无比,当然知晓金无缺以及吴晨的存在。 只是往常时候,安图狐假虎威,利用诸多山寨之间的矛盾,让自己能够在这通远县之内站稳脚跟,成为那蒙古征收赋税的代言人,也因此在私底下和吴晨等人多有摩擦。 如今安图落入吴晨手中,为了避免遭遇拷打,所以便直接表明了态度。 “哦?” 吴晨一脸惊异,朗声笑道:“素闻安大人长袖善舞,没想到竟然在赤凤军和蒙古之间,也能拥有这般能量,当真让吴某人佩服!” 安图面有愧色,低声道:“我也不过一介浮萍之人,这些生存手段实在是不足挂齿,还请吴先生莫要嘲讽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还不快为安大人松绑?”吴晨一挥手,立刻让旁边士兵放下手中武器,之前捆着安图的绳索也被解了开来。 安图按摩了一下手臂,活动了一下肩膀和手腕,这才感到舒服了一点,先前时候那实在是太紧了,勒的他骨头都有些疼。 吴晨目光严肃,吩咐道:“还有,莫要忘了你的书信,知道了吗?”那书信关系着他们的性命,吴晨实在是不敢懈怠,自然希望安图早些写好,这样自己也可以尽快送出去,得到蒙古的救援。 要知道此地位于赤凤军主力背后,若是那蒙古占据此地之后,便可以经由此地直击庆阳府,威胁其后勤补给,对扭转整个态势,有着不可估量的效果。 “你放心,只要你们取来笔墨之后,我便会开始书写。”安图笑道。 吴晨一拍手,立刻就唤来一人取来笔墨纸砚送到了安图之前,自己更是亲自监督其书写内容,防止其中有什么造假的地方。 待到写完之后,安图将纸上浓墨吹干,随后折了两折塞入信封,又在那信封之上上了封泥,对着安晨诉道:“你只需派人将此信送至三十里之外木波镇之内,一位名叫马三元的商人手中,他自然会将此信送至蒙古可汗手中的。” 吴晨笑了一声,回道:“看来你对于关系到自己性命的事,从来都是如此热忱的。倒也不愧是能够在这里屹立二十年不倒的平安翁啊。” “那我算是安全了吗?”安图笑道。 吴晨回道:“当然。只不过你也只能在这府衙之内行动,若是企图逃出这通远县,那就莫要怪罪那些山匪们不客气了。毕竟他们昔日折在你手中的兄弟也不少。便是我,也无法确保能够从他们手中,护住你的周全。” “能得吴先生此言,我已经足够了。”安图回道。 等到吴晨离开之后,他心中一叹,只好留在此地,哪里也不去。 等到月上枝头、寒气渐起的时候,安图耳朵一动,却听到从那府衙之中,传来阵阵呐喊声、交杯声、喝酒声……,诸多的声音混在一处,显得好不热闹。 “看来那些人正喝的高兴,却是方便我开始行动了。” 长舒一口气,安图这才放下心来。 他心知那金无缺虽是武力高强,但终究不过是一介悍匪,并无多少胸襟大略来,否则如何会困在这山寨之内,十数年都未曾有所进展? 眼下时候,他们在不知道前途的情况下,也只有纵情玩乐,沉迷在酒水之中罢了,至于身外之物也全都抛之脑后,丝毫不曾在意。 纵身一跃,安图轻轻松松越过墙头,落地时候却是毫无声音,更未惊起半点尘土。 他即为安丘的长子,自然从其父之下学得一身本领,只是先前因为藏拙原因,故而始终不曾运用,反而给人一种不会武功的错觉。 玄功运起,耳力便搜四周。 安图很快的便辨明出那陈子昂所囚之地,对于这通远县他向来熟悉,纵然是置身黑夜之中,也熟悉各地路径,很快的便来到了那囚笼之外。 正文 第九十七章内外夹攻 “喂!还有反应吗?” 捡起一根木棍,安图戳了一下那被囚入其中的陈子昂。 且看此刻的陈子昂,身上军服破破烂烂,露出了那满是血痕的肉体,上面到处都是血渍污秽,便是一张笔挺的面孔,也被人用刀割出了一条伤疤来,看起来特别的丑陋。 “呃……” 嘴一张,陈子昂努力的睁开眼睛,但那脸上布满的血渍却黏糊糊的,让他根本难以睁开,只能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你是谁?” “安图!我是来救你的。” 刻意压低了声音,安图的两只眼睛左右转动,生怕在这个时候有人出现,发现两人的行踪。 陈子昂心中一紧,努力催动总算恢复的一点力量,将两只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这才见到那安图就在眼前,双唇微微抖动,拉开了一丝笑容来,诉道:“是你?” “没错。” 安图自怀中取出一物来,直接丢到了陈子昂嘴边,诉道:“你现在伤势严重,还是先吃了这丹药再吧。” 陈子昂稍微侧了一下头,立时见到眼前那赤红丹药,心中却感有些疑惑:“血元丹?你……从……何处……”他也知晓自己曾经有过两枚血元丹,而当时候因为和金无缺激战正酣,所以整个过程中难有服用的机会。 后来自己失手被擒了,那两枚血元丹也不知晓拉在何处,要不然如何会直到现在都无法恢复? “这是我从那金无缺身边偷来的。我想应该是在你晕迷时候,被他给搜去了吧。”安图回道,又见安图露出几分排斥来,又是劝道:“我知道你对此物甚是抵触,但眼下应当以保全性命为重,还是快些服用吧。要不然被发现了,那就彻底糟糕了。” 陈子昂神色一愣,只好挪动着脖子,朝着那血元丹所在地方挪去。 而在这时,从远处却传来阵阵脚步声。 安图一听,顿时愣住了:“难道是他们回来了?” 陈子昂也感到着急,想要将那血元丹纳入口中,只是他身负重伤,全身骨头都被打断,纵然那血元丹距离他的嘴巴只有不到半寸,但仅仅是这点距离,却需要付出偌大的努力,才能够跨越。 安图见到这一幕,更是紧张不已。 他虽是想要进入铁笼之中帮忙服用,但那铁笼被铁锁锁住,自己又没有钥匙,若是想要不动声响进入其中,实在是困难无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子昂一点一滴挪动着嘴巴,将距离拉紧。 “快,再快点!” 就这样,距离一点点的被拉紧,但门外的吵杂声却也越来越近了。 “砰”的一声,那大门被整个推开。 安图道了一声糟糕,赶紧站直身子,将陈子昂挡在身后,然后朝着那大门走去。 金无缺双目一皱,顿时见到迎面走来的安图,心中感到困惑无比,口中有些不屑,呵斥道:“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金寨主言重了!” 安图屈身一拜:“我先前本打算前去拜访金寨主的,但无奈你的儿郎却将我阻在门外,让我无法进入其中,和尔等一起畅饮,此事来实在遗憾。故此我便孤身前来此地,只求金寨主能够宽恕在下往日所犯之事,如何?”完之后,整个身子全都弯了下来,唯有那眼睛偷偷上扬,一副谄媚的姿态。 金无缺轻哼一声,只感到心中舒服至极,笑道:“哼!你这厮,倒是惯会油嘴滑舌,怪不得能够让那赤凤军也信了你的话。既然你已经助我和那蒙古联络上,那我就饶你这一回吧。”随后眉宇之间怒气浮现,又道:“差点忘了,那陈子昂还被囚在这里呢。我倒要看看他的状况如何!” 这也是金无缺之所以留下陈子昂一命的缘由。 迈开步伐,金无缺走到了囚笼之前,看了一下那陈子昂俯首在地一副狼狈模样,更是感觉快意无比:“你这厮竟然敢当面侮辱我?甚至杀我妻女?若是就这么轻易让你死了,那还真的是便宜你了。今就先打你一顿出出气。等到蒙古敕令下达之后,我们就拿你的头颅祭旗!” 只是陈子昂全身无力,更无任何反应。 金无缺自腰间取出钥匙,将那铁锁打开,正当踏入囚笼之中时候。 却见那陈子昂忽然跃起,一对肉掌径直拍向金无缺,口中喝道:“金无缺,你可曾想到,因为你一人行径,这满城遭劫的百姓,又当如何?” 金无缺未曾防备,顿时被这双掌直接拍中,“噗”的一声呕出数点鲜红,脸上满是惊愕,喝道:“你,竟然恢复了?这是怎么回事?”随后脑中闪过一人来,一转头却见那安图亦是揉身扑来,又是一掌直接拍在他的后背之处,令其身体再度添伤。 “金无缺!” 那安图嘴角微翘,得意洋洋额诉道:“你以为我真的会加入你们吗?至于先前行径,不过是糊弄你们罢了,而现在就是你命终时候!” “你们,竟然敢欺骗我?” 金无缺双目圆睁,看着陈子昂自囚笼之中走出,更是弄不清楚为何先前已经被自己打碎全身骨骼的陈子昂,竟然能够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 但他自知如今陷入两大高手围攻之下,若是不奋力一搏,就会有性命之危。 “但是你们以为,仅凭你们两人,能够杀了我吗?” 一身真元运转起来,金无缺强复身上伤势,只求奋力一搏,拼出一条血路来。 毕竟于府衙之内,尚且有他的一帮兄弟,只需要将那些兄弟们召来,纵然无法击杀陈子昂、安图两人,但保住自己性命却是绰绰有余的。 “杀了你?不,这一次,我要彻底铲除你们。” 陈子昂念及之前的折磨,心中更是愤恨无比,素手一挥,只见一道辉光直冲上,旋即化作一团华彩,却是向着逃出通远县的袁武、张德两人通报消息。 而在城门之外一里之处,张德、袁武昂着脖子,始终看着眼前的城。 他们两人见到这烟火之后,顿时笑了起来,喝道:“兄弟们,随我一起进攻通远县,救出陈将军。”于城头之外,剩余的四百多位士兵一起高声呼喊,朝着那城门奔去。 之前的战败让他们备受耻辱,眼下方是雪耻时候。 正文 第九十八章穷途末路 县衙之内,气氛凝重。 陈子昂和安图一前一后,将金无缺拦在中间,令其无法从此地逃脱。 细想先前攻城之事,金无缺凄冷一笑,盯着安图的眼神透着愤怒:“这么来,之前你的行为,全都是演戏吗?” “没错!” 安图矜持的点点头,回道:“放眼下,谁不知晓那赤凤军励精图治二十载,已有并吞下的实力。我若是在这个时候弃明投暗,岂不是自寻死路吗?”之后,一脸蔑视的看着金无缺,笑道:“只是可惜你这厮,却被一介女子给耽搁了!” “你!” 金无缺顿感气火攻心,气血沸腾之下,“噗”的一声又是吐出一股鲜血来。 一声长啸,金无缺将心中郁闷尽数释放出来,待到恢复之后,本是充满愤怒的双眼却是恢复澄清,一股全身真元,冲着两人喝道:“既然如此,那就战吧!” “唉!” 陈子昂摇摇头,自是感到叹息:“若是你当初愿意放弃抵抗投奔我们,如何会落得今日下场?”脑海之内,当初城头之上那些惨死的士兵一闪而过,他更是喝道:“今日,为你的罪行偿命吧!” 话音落定,陈子昂双掌齐运,手中虽无利刃,但真元灌注之下,两条手臂玉华显露,坚硬程度丝毫不比那利剑差。 “杀!” 一声轻斥,只见陈子昂足尖一踩,脚下石板砰的碎裂,身形宛如闪电一般,朝着那金无缺攻去。 金无缺自恃真元雄厚,亦是一般挥动左拳直接迎了上去,虽是勉力挡住,无奈却牵扯到体内伤势,顿感口腔之内热血涌出,忍不住一口吐出。 但金无缺却甚是狂傲,不肯露出丝毫怯意,口中喝道:“你的拳头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双足一沉,下盘宛如泰山一般岿然不动,左臂膨胀三分、力量再度上升,竟然将陈子昂这一拳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那安图瞧见这一幕,立时笑道:“纵然还有余力,但是以你现在伤势,又能够支撑多长时间?”身形一纵,却是直接出现在金无缺身后,也是一掌直接拍出。 这一掌来的猝不及防,立刻就拍在金无缺的后心之处。 但此刻的金无缺早有防护,已然运转罡气,将这一招硬生生扛了下来。 安图见了,又是催动真元,准备再来一掌! 另一边,陈子昂见金无缺因安图偷袭,力量再度衰竭下来,也是一样催动真元,再度朝着金无缺攻来。 两人联手,自是威力无穷。 “哼!岂会如你们所愿?” 金无缺自知避无可避,体内真元全数运起,脸上霎时布满红光,随后双拳直接递出,一拳攻向陈子昂,另一拳自然是打向安图。 只听“轰隆”一声,金无缺再度呕红,胸前之处嫣红无比,好似被染成了血人一样。 “好个家伙。虽是负伤,却还有这般实力?” 安图受此攻击,实在难以稳定身形,却是直接被这一招打出数丈之遥,嘴角也是带着一抹血丝。 那陈子昂重伤初愈,也无法禁受这反震之力,亦是一般被震出数丈之远。 各自站稳之后,两人看着金无缺,却是没有了先前的得意,暗暗提起了精神,准备和眼前这厮鏖战一番。 “哼哼!就凭你们,也想要灭我?” 眼见震退两人,金无缺深吸一口气,一身真元已然运转起来,口中喝道:“御龙决——劈!”只见双掌之中,自是涌出一股莫大威能,随着双手一挥,竟然是化作两头金龙,直接朝着安图、陈子昂袭来。 值此危机时候,金无缺手中并无长枪,只能以掌代枪,和对方对决了。 陈子昂暗自诧异,虽是遭到偷袭导致功力损失至少三成,但对方却还有如此实力,施展这强悍招式? 心知对方厉害,陈子昂也是不曾保留,元功纳入右掌之内,竟是令右掌晶莹如玉、宛如玉器,却是一拳带剑直接将“御宇八决——破邪”使了出来。 凌空一挥,只闻“砰”的一声,那金龙应声碎裂,却是卷起一阵烟尘,遮住了两人视线。 陈子昂暗道不妙,随后就见远处一人发足狂奔,喝道:“想逃?” 目光觑准远处之人,陈子昂立见远处的金无缺纵身一跃,却是直接朝着府邸之外奔去。 另一边,那安图亦是奋起力量,也是将那长龙击碎。 他双目一凛,眼见金无缺已然越过墙头,立时喝道:“追!” 两人一起运起轻功,紧随金无缺身后追去。 金无缺已然负伤,而在如此伤势的情况下还运转绝招,定然会令自己身负重伤、体力骤减,可以正是剿灭对方的好时机。 否则让对方纠结部众,逃回山中疗养生机,然后重新出山复仇,那就彻底糟糕了。 远处,金无缺回首看了一眼紧追不舍的两人,顿感无比紧张,心中想着:“只需要逃出这里,回到和兄弟们一起饮酒的地方,那就安全了。” 依着先前记忆,他一阵狂奔,很快的就来到了众人庆贺的地方。 岂料他着眼一望,立刻惊住了:“怎么会这样?” 只见在这庭院之内,战火纷飞,一片肃杀之气。 数十位家丁一起涌入其中,朝着那些喝的烂醉的土匪杀去。 不一会儿,他的那些兄弟就躺到了数十人,其余人虽是勉强撑起身子,想要负隅顽抗。 但是,他的这些兄弟却也因为饮酒过多,导致脑子一阵眩晕,根本无法招架,只能任有对方屠杀。 “好个混蛋。我杀了你们。” 纵身落下,金无缺眼见数人直扑而来,双掌猛地一挥,“砰砰”两声就直接栽倒在地,毫无生息。 而在远处,那吴晨冷汗淋漓,亦是一脸惶恐。 他见到金无缺前来此地,这才感到心思稍微安定下来,问道:“寨主,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时候,吴晨因为不善饮酒,所以也没有喝多,所以在敌人进攻的时候及时反应过来,总算是没有栽在这里面。 金无缺张口唾骂:“是安图!那子背信弃义,不仅仅暗中将那陈子昂给救了,甚至还反过来摆了咱们一道!” “安图?”吴晨一脸吃惊,显然也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而在此刻,于远处墙头之上,出现了两人,正是陈子昂和安图。 只听安图笑道:“没错。不过是略施计,你们就乖乖的上钩了?只可惜此地已经被层层包围住,你们这一次是插翅也难飞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结束了 “看来今日,我们是有死无生了?” 吴晨额头之上冷汗直冒,他死死看着安图,问道:“只是临死之前,我想要询问你一件事情。你,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昨日时候,他们尚且是欢歌笑语、一派欢庆的模样,但今夜时分,却是尸横遍野、一副即将步入地狱的景象。 “也许这就是大势。而你们,注定会被毁灭!”安图嘴角微翘,自是得意万分。 不过是略施计,便将昔日盘踞偌久的山寨彻底铲除,他的心中当然高兴无比,只差要举杯相庆了。 吴晨惨笑数声,回道:“看来,论计谋以及谋略,我的确不如你。”腰侧长剑簌然而起落入手中,神色蓦然一凛,喝道:“但是你若是以为如此就能杀了我,却是妄想。接招吧!”话甫落,身形如鸢而起,朝着那安图冲去。 另一边,金无缺眼见自己部众损失甚多,自感凄惨无比。 “哼哼!哈哈!” 置身于漫血海之中,金无缺仰长啸,不知是悲还是后悔,唯存心中的那股气,始终不愿消散。 “你,应该伏诛了。” 立在远处,陈子昂一运玄功,将远处一柄利剑摄入手中,神情异常严肃。 眼下时候,纵然金无缺身负重伤,但对方情绪猛烈、斗志犹存,若是因此低估了对方,是会造成严重的后果的。 在这关键时候,陈子昂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让对方再度逃脱。 侧过身,金无缺冷冷看着陈子昂,胸膛剧烈起伏着,喝道:“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不过是只想要好好生活,为何尔等还不放过我?” “哼!” 陈子昂轻斥一声,直接反驳道:“尔等啸聚山林,欺压一方。周边百姓,莫不是久受其苦。我等替行道,如何不可?”看着对方那可怜模样,又是一脸痛心的道:“而且我之前给过你机会了,为何你先前时候没有把握?” 金无缺神色一愣,想起了当初时候,两人见面的场景。 当时候,他自恃手下人员众多、山城坚固,纵然赤凤军来攻,也可以自保无虞,所以也就没有理会陈子昂的招降之举。 岂料数日一过,自己却是从之前那风光无限的四堡三寨的大当家,变成了今日这狼狈模样来。 对于自己行径,金无缺无可置否,但想到当初妻女遭遇,却是怒不可赦,又是喝道:“虽是如此,但我妻女何辜!为何要那般对待?” “妻女?你若要寻衅,还不如换个理由,为何以这般事情污蔑我?”陈子昂面有不屑,直接反驳道。 战场杀敌,各论手段,陈子昂对于谍报一事,也是熟稔无比。 但他却知晓赤凤军底线,故而从不沾染这奸淫掳掠之事,否则让主公知晓了,纵然功勋盖世,也少不了一个革职查办的待遇。 金无缺一时愣住,喝道:“不是你做的?那是谁做的?”眸中困惑丛生,却是弄不明白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差错来。 只是一扫整个庭院,他见到那惨死的弟兄们,怒气油然而生,心知此刻继续纠缠此事根本无用,当即喝道:“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既然已经早就如此杀孽,那他就再无回头之路,只能朝着前方不断奔去。 “早该如此了!” 陈子昂一扬利剑,身形如电冲向金无缺。 只在空中,他身形瞬变,却是凌空之中化出三道虚影,分别自左右以及后方,直接攻向金无缺。 如今时候,那血元丹奇效已开,让陈子昂昔日所受创伤尽数恢复,尽展一手绝世剑法。 金无缺凝目观望,眼见四面八方皆是剑影,心知死关将至,也不管生命如何流逝,全身功力尽数灌入一对肉掌之内,双掌如盾护住胸前致命之处,只闻“铿锵”作响,却也勉力挡下此招。 然而,双拳难敌四剑。 只一会儿,金无缺全身上下,已然布满细密剑痕,剑痕虽但点滴血液喷射而出,却令金无缺体力流逝越发严重,身子也重若铅锤,根本难以动弹,便是动作也迟缓了许多。 陈子昂见到这一幕,心中一喜:“好机会!”三道剑影猛地一扑,直接朝着那金无缺杀去。 金无缺一时紧张,沉声一喝:“给我灭!”双掌之内,金光一闪,两道剑影“砰”的一声顿时溃散,但余下一条却穿破拳风,剑芒锐利顿时插在金无缺胸膛之前,纵有护体罡气防身,但鲜血飞溅、再添伤势。 “嗯!” 受此重创,金无缺足下一软,不由得单膝跪倒在地。 陈子昂长啸一声,只将那长剑抛入空中,喝道:“该结束了。” 长剑轻吟一声,吸纳万千剑气之后,如流星掠过,朝着那金无缺直接射去。 金无缺双眼微睁,眼前已是一片血红,虽是努力的想要挪动身体,但重伤之下再无力气,任由那长剑贯体而过。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 双眼微阖,昔日悍匪就此陨落。 陈子昂束手而立,虽是诛杀了眼前悍匪,但他心中却一片怅惘,看着这庭院之中鲜血淋漓,也不免感到头皮发麻,暗暗想着:“虽是结束了,但却早就如此之多的死难。这,真的值得吗?” 而在远处,那吴晨也难以招架安图的攻击,也一样躺在地上。 “死了,寨主死了。” “师爷也死了,我们怎么办?” “……” 一脸痴狂,剩下的那些土匪眼见自己的寨主和师爷全都死了,一个个莫不是胆战心惊,浑然不知究竟应该如何处置。 “杀!” 阵阵呐喊,伴随着人群从门口汹涌而入。 却是袁武、张德两人领着部众,又是重新回到城中,他们眼见那些土匪还在负隅顽抗,便一起杀向对方。 陈子昂不愿继续早就杀戮,直接开口诉道:“降者不杀!” 那些人听了,纷纷依照陈子昂的吩咐,身子整个蹲下来,双手抱在头上,任由那些士兵将自己押起来,等待既定的结局。 不管如何,活着总比死了要好! 此间事情已了,陈子昂对着那安图俯首一拜,诉道:“这里已经结束了,我也应该会庆阳府述职。只是这些事儿……”面有难色指了指那被鲜血浸泡,以至于土地都黑了的庭院,无奈道:“也就只有拜托你了。” 安图笑道:“我等皆是同僚,自当同舟共济。” 正文 第一百章迷雾 “这就是通远县发生的一切吗?” 看着手中呈送的报告,段峰习惯性的戳着桌子,“咚咚咚”的一下又一下。 陈子昂颌首回道:“没错。所有的全都在这里面。”细想先前经历,着实凶险万分,直到现在他还是后怕不已,尤其是那金无缺,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直到现在都未曾忘却。 初战的实力,再战的悍勇,还有最后死战的豪情。 他不由得陷入了那战斗的幻象,仔细琢磨着若是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段峰一抬眼,眼见陈子昂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真的是辛苦你了!关于你的封赏,还有那白崇义、袁武、张图等人的奖励,待会儿我便会让后勤部去处理,断然不会让你们的牺牲白白浪费掉。”只是见陈子昂眉宇之间,依旧充满疑惑,又道:“只是看你样子,莫非还有什么事情?” “嗯?” 蓦地惊醒,陈子昂这才注意到段峰看着自己。 他连忙绷直身子,回道:“启禀参谋长,在下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所不满呢。”段峰笑了笑,又戳了戳桌上厚厚一沓纸张,笑道:“若是你没别的事,那就先下去吧。毕竟我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要不然主公会骂我的。” 陈子昂颌首回道:“我明白了。” 自参谋部离开,他却感到困惑无比,暗暗想道:“妻女被杀?那金无缺,究竟是为何发怒,竟然要攻打通远县?” 之前战斗时候,他只求战胜敌人,这才没有考虑到其中的关键,只是如今冷静下来,想着那金无缺的态度,却不免困惑无比,脑中浮现出一连串的疑惑来。 本能中,他觉得这其中,或许藏着什么东西。 “既然如此,那不妨去问问金无缺的部下。想必他们应该知晓,金无缺为何要攻打通远县了。” 难解心中疑惑,陈子昂下定决心,当即便朝着关押那些土匪的监牢走去。 金无缺虽是死了,但他的部众却还有留存,若是无罪的百姓,全都被迁到了通远县,方便赤凤军管辖,但其中犯下罪案的土匪却被全数押到庆阳府,等到审判。 而在审判结束后,这些人就会被送至铁道部,为赤凤军修路贡献力量。 来到了牢狱之中,陈子昂向那狱卒递交了申请,很快的便踏入了牢狱之中。 牢狱甚是阴暗,仅有那阳光从顶部的窗户射入,带来一抹光辉来,其余的则是昏昏暗暗的,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究竟关着什么样的人儿,而他们就那样痴愣愣的坐着,浑似丢了魂一样,没有丝毫的动静。 自赤凤军到来,整个庆原路便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曾经和蒙古勾结的汉官被抓住了,欺压百姓的土豪劣绅也被抓了起来,便是那负隅顽抗的色目鞑子,也全都被抓了起来,全都被关押在这牢狱之中,等待着属于他们的下场。 他们曾经对百姓做的一切,会用他们的余生去偿还这一切。 走到倒数第三个牢房,陈子昂停下了脚步,然后看着里面关着的人。 阳光虽是昏暗,但是依稀可以辨认出来,里面的正是金无缺的师爷吴晨。 “你来了吗?” 吴晨眼珠子一转,注意到了来到的人。 陈子昂点点头,回道:“是的。因为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据实相告!” “你觉得,我可能拒绝吗?”吴晨双手一摊,露出那将自己四肢锁起的铁链,双目之中透着嘲讽。 陈子昂神色微愣,随后问道:“那好。可否请你告诉我,为何金无缺会攻打通远县?以他的性情,我想若是没有必要,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的确!在这之前,我也劝过他,不要招惹赤凤军。” 吴晨顿时垂下头来,似是陷入之前的场景之中。 当初时候,他竭尽全力企图劝服金无缺,然而震怒之中的金无缺,却浑然不顾危险,依旧执意出动,毕竟那是他最珍爱的妻女。 陈子昂诉道:“但是你们还是攻打了。不是吗?” “没错。毕竟那是他的挚爱!” “挚爱?是他的妻女吗?” 陈子昂一时愣住,激战时候他曾经多次听到金无缺提及此事,当初时候只以为乃是对方借口,但今日看来,只怕乃是真的了。 吴晨点点头,回道:“没错。就在你离开两之后,他的妻女就在前往乌仑寨省亲之中,遭遇突来之人袭杀,随行之人全都被杀。而他的妻子还有那不足七岁的女儿,也一样死了,是被**致死。更重要的是,杀死那些侍从的武器,乃是你们赤凤军所使用的铳枪!” “所以你们怀疑,是我做的?” 陈子昂苦笑起来。 受限于赤凤军军规,他是决计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那这么看来,做出此事的,应该另有其人了。 “没错!” 吴晨略有诧异,随即苦笑了起来:“当初我也认为不是你做的,但证据确凿之下,寨主深信不疑,就打算复仇,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你也都知道了!” 他见到陈子昂一脸疑惑,便知晓此事断非陈子昂所行,其中策划之人,或许乃是别人。 但至亲之人被杀,当事人又如何能够冷静下来? “好吧,我明白了!” 听完之后,陈子昂自感额头青筋猛跳,心中却是害怕无比。 那策划之人,为何要这样做,而他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这隐藏的一切,让陈子昂感到害怕! 眼见陈子昂准备离去,吴晨叫了一声:“对了,我既然和你了这些,不知道能不能为我减刑?” “减刑?”陈子昂回首一看,感到诧异。 “没错。”吴晨点点头,眼中带着期待:“这环境,是个人都不愿意待下去,所以我想如果可能的话,是不是能够早点出去。” 在进入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摸清楚了这里的一切,知道若是被囚之人若是表现良好的话,甚至还有立功表现,那就会被减少刑期,能够提前出狱。 这个,也是萧凤为了揪出更多的隐藏犯罪者,所特意设置的。 吴晨不愿意在这牢狱之中继续待下去,当然想要抓住一切机会出去。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驱逐鞑靼,再复华夏 自牢狱之中走出,陈子昂行在街道之上。 这庆阳府自赤凤军占据之后,城中百姓一日多过一日,许多商旅也因为听闻赤凤军的威名纷纷来到。 他们的到来,也为这座曾经饱受摧折的古城添了一些生气,直到现在城中百姓已经有数十万居多,浑无之前的破败落寞模样来。 毕竟赤凤军此次北伐,并非仅仅是为了歼灭蒙古,而是为了能够恢复汉家江山,并且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而为了能够让当地的百姓信服,最好的方式莫过于重振经济,让每一位百姓都能够安安全全、舒舒服服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不用如同往日一样,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听着那喧闹的声音,陈子昂感受着这生活的气息,这才感到心境稍有平静。 而在这时,远处人群忽然涌动起来。 “晋王要出征了!” “大家快让让,莫要挡路。” “终于要打鞑子了吗?” “……” 听到这话儿,整个街道都沸腾起来,每一个人交头接耳,脸上都布满着潮红。 他们先前可着实受够了那鞑子欺压,如今眼见赤凤军准备出征,彻底歼灭那些压榨百姓的鞑子,自然是兴奋无比。 而整个人群,也似是那鱼群一样,朝着街道两侧走去,让出了中间的道路。置身其中,陈子昂也无法避开,只好随着人群一起,站在路边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家快看,那就是晋王。” 听到这话,陈子昂双目一亮,极目远眺就见道路尽头,那府衙之前一人坐于赤红战马之上,身披一身赤红铠甲,手持一柄亮银长枪,纵然只是一介女子之躯,但英姿勃发,当真是让人心血澎湃。 “原来,这就是晋王吗?” 痴愣愣看着眼前女子,陈子昂难掩心中激动,瞬间便拜倒其下。 原来,这世间还有这等奇女子? 此刻,萧凤坐于战马之上,感受着周围人群那沸腾的心意,复仇的决心,对亲人的怀念,还有对自己的恼恨,众人的心绪全都为她所感应,尤其是这多达数万人的期待之中,更是显得特别的沉重。 “这,就是社稷之重吗?” 置身于众人观望之中,萧凤更感忐忑,每日夙兴夜寐,都是生怕自己的行径会导致局势彻底恶化,所以她纵使斟酌再三,方敢行动。 行径二十载,也终于走到了这一刻了。 让心情平复下来,萧凤高举手中长枪,喝道:“诸军听我命令,起程!” “砰砰砰!” 炮声响彻云霄,也令道路两侧的百姓们莫不噤声,偌大的平阳府一片肃静,皆是看着眼前的一幕。 “哒哒哒!” 迈开的马蹄踩在了石板上,随着马儿的走动,那挂着的长刀也一晃一晃,和身上的铁甲撞在一起,发出叮咚的声音。 走在最前方的,是赤凤军最精锐的骑兵团。 和蒙古将士兵包括战马全都套上铠甲的重骑兵不一样,他们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半身甲,头上也带着一个金属头盔,好提供基本的防御能力。 毕竟在基本普及了火器的时代,铠甲已经难以抵抗铳枪的设计了,继续增加重量,只会严重拖垮战马的机动力。 但是他们所装备的武器却并不少,战马两侧的背袋之中分别放着一把马刀和抑制铳枪,再加上骑兵身上所带着的武器,足足有六件兵器,方便在武器损毁之后,还有备用的。 大概因为已经入冬了,那马儿也“哼哧哼哧”,吐出一阵阵白雾来,上面的骑士也是揽着缰绳,努力的让胯下的战马安静下来,随着节奏一步又一步,朝着远处跟去。 他们的神情异常严肃,微微昂起的脸庞看着远处,似是在诉着自己内心的忠诚。 不发一言、不着一语。 整个队列悄然无声,只有马儿行动的踩踏声,还有马刀、铳枪摇晃时,所发出的撞击声。 这一刻,他们就像是藏在了水面之下的鲨鱼,随时随地都会暴起,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等到所有骑兵走完之后,在场的百姓稍微放松了一下,却感觉脚下微微震动,而远处也传来一阵阵沉闷但是却复有力量的脚步声。 “咚咚咚!” 仅仅是寻常人走路所发出的声音,但若是由上万人一起行动,并且每一次都踩在了一个节点上,便会将所有人的力量集中起来,形成一股重若泰山、无可比拟的惊人力量。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直愣愣看着那正踏着正步走来的步兵,而每当看到其中有自己所熟悉的脸庞,都会不由自主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询问,但是看着眼前如同长龙的队列,他们却不由得闭上了嘴。 因为他们知道,正是眼前的军队,让他们能够安然无虑的生活,而不是置身于屠杀和欺压的恐惧中。 是的,这就是赤凤军的主力部队。 骑兵虽是厉害,但赤凤军地界狭窄,难以养育足够的战马,至今也才有不到两万骑兵,和蒙古那多达三十万的骑兵相差太远。 而能够战胜他们的,也只有眼前的这支有着严苛纪律还有钢铁般精神的步兵,才有可能达到。 当然,作为构成赤凤军核心的步兵,他们每一位都穿着坚硬的板甲,头上带着钢盔,双手所持有的则是射程能够达到百丈之遥的定装后膛燧发枪。 这些,都是为了能够正面撼动蒙古那坚不可摧的骑兵而打造的。 如今时候,他们将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展现出来,让所有的百姓为之敬佩。 “咚!咚!咚!” 一步又一步,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火热,所有的激情全都从那刚阳的身躯之内释放出去,只为了再一次创造奇迹。 而在队列的末尾,一匹匹驴子紧随去公园,它们拉着一辆辆马车紧跟在步兵后面。 因为马车上面装着沉重的火炮,所以那车轮也碾得石板咯吱作响,甚至因此被压出许多裂纹,就此破碎的也不在少数。 一行人看着,也觉得仿佛自己的心脏被拿出来,放在那车轮下面被碾压一样,感到一阵阵的害怕。 这些则是压轴的炮兵。 作为赤凤军首创,自一开始这些用钢铁和火药打造的武器,就给予了蒙古强烈的打击,也正是他们为赤凤军打开了通往今日辉煌道路的大门。 如今,它们那黑漆漆的炮口直冲前方,仿佛随时随地都可能喷出致命的火焰。 心潮澎拜,思绪万千,陈子昂怔怔看着这一切,心中唯存一个信念。 “驱逐鞑靼,再复华夏!”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宁州攻防战(一) 宁州。 夏商时期,宁县属雍州,是周族发祥之地。 秦始皇数游北地郡,蒙恬奉命修直道。直道途经县属子午岭主脊约60公里,至此宁县成为辅翼咸阳的军事要地。 先前时候,萧凤自延安府撤离直接向西征伐占领了庆阳府,并且得到了当地百姓的帮助,但此地支持终究有限,尤其是经过数月消耗之后,庆阳府粮草消耗大半,急需打通和长安城的联系。 也正因此,所以萧凤打算先攻下宁县,进而以马莲河、泾水水运为赤凤军提供充足的后勤保障。 今日,袁晔作为第一集团军第一师师长,也率领着麾下一万人抵达此地,准备眼前的这座县城。 他站在山峰之顶,眺望着远处宁县。 只见这宁县位于关山和六盘山之间,这关山和六盘山皆是陡峭无比,寻常人或许可以逾越,但若是大军的话,断然难以穿行。 而在县城之前,那马莲河由北向南流过此地,正好将其挡在后面,宛如一条然的护城河,将宁县保护在后面。 见到这种地形,袁晔不禁皱眉。 若是强攻的话,对方凭借地势,定然会对赤凤军造成相当的损伤。 袁晔心中已有定数,也依照赤凤军所定下的规矩,询问道:“张华,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行事,才能攻下此城?” 不管如何,若要进行军事行动,都需要得到参谋的认可,并且拟定可靠的战术方针,这已经成为赤凤军的一种惯例。 “如袁将军所看见的,那宁县守将为了阻止我等进攻,于前川之地部署水军,好阻止我们由马莲河而下,而在砚瓦川之地则是布下重兵把守,如此一来自然是稳若泰山。” 指着远处的一处山谷,张华双眉紧紧皱起。 这宁县地势着实凶险,四面皆山仅有几条道可供通行,若要将其攻下,着实难办。 袁晔顿时露出一丝无奈,又道:“你的这些我也都看到了,我又岂会不知此地的凶险?正是因此,所以我才问你,我们究竟应该如何进攻?而不是继续耗费时间待在这里!莫要忘了主公,可是让我们在七之内,攻下此城!” “我当然知道!” 张华笑道:“但咱们若是在这里损耗太多兵力,到时候主公追究起来,我们又该如何?你放心,我自然有把握在七之内攻下此城!” “那你你打算怎么办?”袁晔回道。 “这宁县地势虽是凶险,但因为山势陡峭,县内耕地太少,只有三四万亩地,而且此地不比江南,仅能种植一季。此刻已经濒临冬季,温度实在太低,如何还能耕种?” 张华细细想着自己之前所调查的资料,口中亦是充满着自信,不断道:“但是那蒙古却在此安置了一万多人?若是有长安支持,或许可以支撑,但如今长安城在我们手中,他如何能够从外地获得补给?我料想此城之内,只怕早已经陷入饥荒之中。” “饥荒?看来对方这一次,是注定要失败了。” 眉头一跳,袁晔露出几分得意来。 他时候经常挨饿,自然知道一个人纵然如何厉害,但若是腹中中没有粮食的话,那可是半点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张华回道:“没错。所以我们只需要持续不断的进攻,消耗对方的粮食,那对方自然是不攻自破。” “很好,那我就开始了!” 自山峰越下,袁晔回首看了一眼宁县,那些鞑子如今因为害怕赤凤军,所以蜷缩在这堡垒之内。 但下无不破之城,这一次他定要敲开那坚硬的外壳,将里面躲藏着的鞑子全数歼灭。 回到军营之内,袁晔立刻开始了行动。 以团为基本的进攻单位,每隔一个时辰就发动一次进攻,进攻时间持续为半个时辰,时辰一过之后立刻撤下,换为下一个战斗团进攻,而其余的士兵则是原地待命,随时随地准备听候差遣。 如此这般,直到第二日之后,袁晔明显察觉到那砚瓦川防军的抵抗能力大幅度削弱。 但袁晔还没有停下,即使是半夜时分,依旧敲锣打鼓,甚至自己还亲自上阵,斩杀了对方数十位士兵之后,并且在即将占领砚瓦川的时候撤退。 这番表现,立刻让那些鞑子为之震惊,不知道袁晔究竟在想什么,为何始终不曾进攻宁县。 与此同时,袁晔也将先前擒获的敌人战士放回去,让这些仆从军在内部散播谣言,是那蒙古高层守将克扣粮食,并且准备弃城逃跑。 被这一弄,城中自然是人心惶惶,士兵们也没有了继续战斗的心思,甚至还有的假借抵抗为由直接投入了赤凤军的麾下。 面对这种方式,宁县的守将巴图尔也是愤怒不已,虽是以严刑峻法压制,但却始终无法遏制,甚至让这种状况越来越严重了。 而在第四日。 袁晔驻守的军营之内,也终于迎来了一人。 “你的意思是打算投降吗?” 袁晔看着眼前身子弯的就和龙虾一样,脸上也堆满了各种谄媚的汉将,顿时感觉腹中一阵翻滚,想要将自己昨吃的烤兔都给吐出来。 那可是他好容易才弄的,若是就这样吐出来,可就浪费了。 那人一脸惧怕的样子,眼见袁晔那近乎冷漠的脸蛋,连忙央求了起来。 “没错。要不然,我非得被那巴图尔给折磨死!” 若非被折磨的太过凄惨了,他岂会投降赤凤军? 袁晔心中自然知道这些降军的心思,当即回道:“虽是如此,但仅凭你一个人的话,就想要我们保证你的安全,却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可是,你们不是投降者不杀吗?”那人有些着急。 袁晔“噗嗤”一声,直接笑了起来:“那是普通士兵。但若是如同你这种将军,那就另当别论了。你该不会认为我们会忘了你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吗?” 那人听在耳中,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自赤凤军踏入庆阳府之后,他自然听到关于赤凤军的诸般传闻,将凡事曾经和鞑子有关系的土豪劣绅全都打倒在地,而他们的田地和产业也被分给那些佃户,否则赤凤军为何会迅速在这里站稳脚跟,甚至开始反攻蒙古呢? 这些举动,让许多官僚士绅们纷纷惊住,莫不是对赤凤军的魄力感到惊惧,转而投靠蒙古,好维持自己的利益。 两者互相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宁州攻防战(二) “那你们打算如何对待我?” 左右看了张华、袁晔两人,章程难掩眼中恐惧。 张华诉道:“若是依照一般俘虏,你既然肯弃城投降,那我们自然可以饶你一命。但你先前曾经在蒙古之中担任过将领,手下只怕也有几个亡魂了。所以你得在铁道部服劳役,少则三载多则七年。” “铁道部?” 章程听了这名字,身子又是颤了一下。 自赤凤军开始修建铁路以来,便需要数量庞大的劳力,但从境内招募的话耗资太大,基本上都是以俘虏充数,而在修筑之中也因为追求进度,对修路俘虏并无多少保护,因此而累死的不在少数。 依照这样子,那他岂不是必死无疑? “当然!”眼见章程露出胆怯神色来,张华开始诱导了起来:“你若是能够助我们拿下此城,那我们或许会饶你一命。” 章程心思忐忑,蓦地抬眼看着两人,生怕两人作假:“只有这样吗?” “当然!此事只需我们向主公一下,她自然会谅解的。” 袁晔、张华两人皆是点点头,应允了下来。 既然能减少损失,他们自然也乐在其成,而这点权利萧凤还不至于剥夺。 章程沉思片刻,自知宁县在赤凤军的攻击下绝无生还可能,又问道:“若是这样,那我又该如何做?” “你只需将那巴图尔引到砚瓦川之处,然后等到午时三刻的时候,你只需释放这支烟火。到时候我们自然会发动攻击,将那巴图尔彻底消灭。”自怀中取出一支火箭,袁晔一边威胁着,一边劝道:“到时候宁县即下,你自然也可以洗刷自己的罪愆,而不至于沦落到去修筑的铁路的份上。你不是吗?” 章程听了,也自认为有理,拿了火箭之后,便退了下来,并且连夜派人前往宁县,以赤凤军已然攻破砚瓦川为由,请求邀巴图尔率军过来抵抗。 那巴图尔听闻此事,顿时惊住。 砚瓦川乃踏入宁县必经之口,若是让赤凤军占了,那对方便可以长驱直入,彻底攻陷宁县。 值此时候,他也没怀疑章程有假,便领着麾下大军前来抵抗。袁晔听闻之后,也故意装作不敌,从砚瓦川撤退,只在外面持续戒备。巴图尔为了防止赤凤军持续进攻,也在此地驻守下来,防止下一次的进攻。 待到众人晚上睡着之后,章程也下令部下暗中打开砚瓦川,将赤凤军放进来。 巴图尔麾下之人皆在睡眠之中,自然不敌早有准备的赤凤军,全军损失大半,仅有部分人率众突围,护送着巴图尔逃亡大昌镇。 袁晔也因为攻下宁县,受到了萧凤的嘉奖,并且命令他和驻守在新平的援军汇聚起来,一起进攻宜禄,好打通庆阳府和长安城的水运通道。 平凉府阿里不哥听闻之后,也令麾下伯颜率领两万兵力出动,务必要守住宜禄。 这伯颜实力不弱,乃是一位地仙,之前再和赤凤军交锋时候,便屡屡挫败赤凤军攻势,可谓是自阿里不哥之后,又一位强敌。 袁晔虽是有心对敌,但无奈自己实力相差甚远,为了防止自己兵力受损,只好向萧凤发出命令。萧凤听闻之后,也立刻率领麾下大军回援,不仅仅保下了宜禄,而且还顺势占领了长武县,兵锋直指平凉府。 那伯颜纵然厉害,但在兵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当然也无法抵抗,只好领兵败退,暂时驻守在泾州,作为平凉府屏障,防止赤凤军进攻。 萧凤在占领了邠州和宁州之后,也将庆阳府和长安城彻底打通,完全可以利用泾水进行水运,从而能够从长安获得源源不断的供给,不会和之前那样,出现后勤被断、导致缺乏粮食而被迫撤离的状况。 既定战略已然完成,萧凤自然也开始图谋下一个阶段,打算将那阿里不哥一网打尽。 于是,她再次将段峰等参谋召来,向他们询问起来接下来的安排。 “各位,依照你们的看法,我们应该如何才能消灭平凉府的敌人?” 看着一行人,萧凤张口问道。 段峰深吸一口气,立时挺起胸膛走了上来,诉道:“启禀主公。那阿里不哥麾下皆是骑兵,最擅长来回机动,若要将其歼灭,实在是困难重重。毕竟此地不比川蜀,山势并没有那么险要,若是无法抵抗的话,只需要撤往漠北一带。而那漠北之地和内地又不一样,不仅仅没有铁路,便是如同泾水这样的大河也没有,若要输送粮食维持后勤,着实不宜。而且对方在这里经营多年,若要将他们困住,实在难办!” “这一点,我自然明白!”萧凤点点头,又是示意了一下,让段峰继续阐述。 段峰皱了皱眉头,又道:“正是因此,所以我们认为,唯有将对方困在平凉府一代,才能够彻底歼灭对方。正是因此,我认为我们应当兵分两路,一路由主公带路,经由泾州直接攻击平凉府。另一路当由凤翔府出发,由秦州绕至德顺州,然后进军镇戎州,进而切断对方后撤路线。到时候双面夹击,应当能够歼灭对方。” “凤翔府?” 萧凤斟酌了一下,顿时感到有些不悦:“若是依照这方案,只怕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才能成功。” 段峰轻声一叹,俯首回道:“是的,主公。目前我们虽然修成了长安至凤翔府的铁路,但从凤翔府出发之后,便只有从当地之中获得补给。而此地之德顺州甚至是镇戎州,至少也有数千里之遥。这么长的路段,若要确保后勤的话,实在是困难至极。” 听了段峰这话之后,众人齐齐一顿,皆是露出愁容来。 若是长征,他们也不是没有做过,昔日自潞州出发,一路途径至少上万里的路程,不一样抵达了长安了吗? 但这一路所遭到的各种困难,却也让许多人直到现在想来,都感到背心发冷,以为乃是命所致,否则如何能够办到此事? 萧凤自然知晓这其中的困难性,要知道当初时候,她若非得了蜗皇之力,只怕在静海一战的时候,就已然陨落了。 双眉紧蹙,她看着堂下众人,见到主公看来,这些人也纷纷垂下头,露出几分怯弱来,毕竟这一路走去,等同于没有后勤补给,而且沿途皆是少数民族,稍有不注意便会陷进去。 萧凤眼见无人回应,只好张口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诸位,谁愿意执行这个任务?”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最后的骑兵(一) 泾川。 大抵是因为感受到了名为战争的气氛,空中万里无云。 而在距离泾川数里之外,却是一排排立着数十个军阵。每个军阵少则上千,多则上万,外面一排都是赤凤军步兵,而在军阵中央,则是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炮兵,一门门克虏炮也将黑漆漆的炮口指向泾川,两侧的炮兵也早已经待命,将那炮弹和火药准备好,随时随地都可以开火。 此刻,赤凤军主力早已经集结完毕,只需萧凤的一个命令,这些骁勇的战士就会开动火炮,将所有敢于抵抗的敌人彻底粉碎,令其完全无法抵挡。 而在山坡之下,却是立着一座城池,城池两侧都是连绵山峰,山峰陡峭无比实在难以逾越,唯有越过此城,才能前往平凉府。 看着此地地形,萧凤一脸懊恼,心中想着。 若非这里地形太过复杂,何必就这样一座一座城池攻过去? 按捺心思,她一指远处城池,问道:“驻守此城的是谁?” “启禀主公,驻守此城的乃是伯颜。”段峰回道:“此人乃是蒙古新近出来的新人,实力已然达到地仙程度,更精通兵法韬略,我们曾经数度调遣兵力来攻,全都被他给挡回去了。” 其余人听了,也是纷纷垂下头来,一副懊恼的样子。 未曾顺利攻下此城,他们自感惭愧,自然无法面对萧凤。 “原来是伯颜?怪不得有这般本事。”萧凤若有所思,复有冷笑一声:“只是今日我既然来了,那自然不会让他在这里继续猖狂。”双目一转,见到众人全都面有愧意,又是鼓励道:“至于尔等也莫要丧气。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这事儿,总是避免不了的。要知道就连我初次征战时候,也曾经中了敌人的奸计。尔等只需日后提振精神,再次将对方击败,那就可以了!” 作为一位主帅,萧凤可并非如同赵昀这等的蠢货,只会以各种失败追究部下。 段峰俯首谢道:“属下明白,多谢主公提醒!” “主公宽宏大量,我等定然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其余人也是纷纷回道。 萧凤听了之后,双目之中黯然神色一闪而过,心中叹息:“没想到我竟然也变成这样子了?随便一个话语,便让人俯首贴耳吗?只是不知晓这些人当中,究竟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又有多少人不过是虚情假意?” 长期高居上位,这些谄媚话她也避免不了,也不可能避免得了,虽是数番禁止,但也阻止不了他人的行径,唯一能采取的,或许便只有无视吧! 萧凤压住心头思绪,神情始终维持淡漠,诉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话甫落,实现安排的炮阵之中,顿时腾起了无数烟尘,数百门克虏炮一起开火,那阵势自然让人无比震撼,腾起来的硝烟甚至将整个蓝都遮住了,令其隐隐之中透着几分黑气来。 远处,那泾川城中,顿时扬起无数烟尘。 城墙为之崩溃,房舍因此倒塌,街道之上到处都是砖石瓦片,就连那一株株树木,也被横飞的炮弹碎片拦腰截断,留下了合抱粗的树桩,而那树杆也被溅起来的火星点燃,“噼啪”作响开始燃烧起来,而那些房舍也无法幸免,也一样被炮火所产生的火星给点燃了,先是一处处,然后是一片片,随着狂风呼啸,火势开始四处蔓延,不断的将那些可以燃烧的木料、丝绸乃至于各种可燃物吞入其中,直到最后火光冲,眼前的城市彻底的变成了一片火海。 “遭到这种攻击,对方应该开始行动了吧。” 萧凤拉住胯下战马,冷冷看着这一切。 虽然整个泾川变成了火海,但她却知晓以那伯颜的手段,仅凭这一切是无法摧毁对方的。 炮弹虽是厉害,但若是藏在了山中便可以避开,毕竟火炮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将那厚达数十上百米的山体整个轰掉,灭了藏在里面的军队。 至于这些火势,只需要稍微注意一下,建立起阻隔带,自然也可以避免。 果不其然,正如萧凤所预料的那样,于两侧山中,上千骑兵如同潮水一般奔流而下,直接朝着赤凤军本阵冲来,看样子是打算采取决死突击。 “开火!” 面对这一切,段峰再度下达命令。 军阵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虎蹲炮一起开炮,上千道火炮在对方军阵之中溅开,虽然对方刻意散开冲锋阵势,不复往常那聚集起来的模样,但被这些虎蹲炮命中之后,却还是颓然倒在冲锋的道路上。 等到对方来到军阵数里之前时候,赤凤军却将装备的众多马车全数推到前方,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用铁链锁在了一起,上面的铁板也被翻开,组成了一道道可以移动的城墙,城墙绵延数里有余,将本部主力挡在了城墙后面,而赤凤军士兵则是躲在了这城墙后面,抬起手中的铳枪瞄准远处敌人。 “砰!” 远处那骑兵顿时倒地,其余人也纷纷开枪。 “砰砰砰!” 连番的枪声响起,那些前来袭击的骑兵纷纷倒下,再也无力站起来。 整个冲锋为之一扼,不复往常时候的厉害之处。 似是察觉到此处的动静,远处山中忽然响起一道沉闷的号角声。 听到了这号角声,那些骑兵阵势再变,却是不再冲锋,只是在军阵之外游荡。 毕竟这铳枪所构成的铜墙铁壁实在是太坚硬了,他们根本无法冲破,更无法打开眼前的防御,只能就这样靠着性命,不断的消耗着赤凤军的力量,期待对方能够弹尽粮绝,到时候再撕开对方的防线。 只是赤凤军为了准备这次的战斗,历年生产的子弹多达上千万,仅凭这么一点兵力,实在是方夜谭。 见到这一幕,萧凤又是嗤笑道:“哦?难道对方指望通过这种方式,将我们彻底隔绝吗?但若是以为这样就能够胜利,那可是大错特错!” 果不其然,远处那号角之声再度响起之后,于山中之内再度冲出一队骑兵。 这队骑兵多达近万,应该乃是蒙古主力部队了,他们从山中出动之后,顿时扬起了无数烟尘,却是直接朝着不远处一个军阵直接冲去。 这一下,自然引起赤凤军的反应,无数火炮再度调转方向,朝着对方射去。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最后的骑兵(二) “杀!” 尚未冲到军阵之前,那扑面而来的骑兵已然分散开来,将整个军阵彻底包裹起来。 那军阵虽欲逃走,但无奈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根本难以逃走。 而那些骑兵只在距离军阵数里之外来回盘旋,并且取出身后手炮,瞄准远处的军阵就是一阵扫射。 “砰砰砰!” 绵密的枪声宛如倾盆大雨,全都打在了那军阵之前。 竖起来的木板之上,噼里啪啦的不断作响,溅起了一道道刺耳的火花,火花甚是耀眼,让人不由得闭上眼睛。 纵然这些木板上面都钉着一层铁板,但是铁板如何坚硬,也承受不了轮番的打击,“啪”的一声就被直接打烂,子弹嵌在后面的足有一寸厚的木板之中。 躲在了这些城墙后面,赤凤军战士们也感到压力甚大,被迫半蹲下来,将身子藏在了城墙后面。 自垛口之处弹出半个身子,他们瞄准远处的目标,“砰”的一声远处骑兵应声倒地。 自装备铳枪这等火器之后,赤凤军相当重视射击,不仅仅在军中普及了射击的基本常识,也运用最新的技术,将战士们手中的铳枪射击精度提高到相当高的程度。 这不,当战士们开始适应这阵势之后,也展开了反击。 枪声此起彼伏,虽是不及对方声势浩大,却胜在绵延坚韧,难以被打断。 军阵之内,数百门虎蹲炮也一起发威,将那敢于靠近的骑兵轰的是人仰马翻,根本不敢靠近。 在这近乎无穷无尽的打击下,那些骑兵纷纷倒地不起,再也无法爬起来。 当然,那蒙古骑兵的阵势也是不弱,流弹四溅之下,不少赤凤军战士也被扫中胸口,一腔热血溅入泥土之内,但那英魂却始终屹立不倒,不曾有丝毫的退缩。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边之处,夕阳也开始渐渐落下。 相较于之前那铺盖地的阵势,眼前的骑兵明显少了许多,地上越来越多的尸体,还有失去了骑兵只能茫然乱窜的战马,也让那些骑兵心有余悸,开始害怕了起来。 马背之上极为颠簸,若要射中远处目标实在困难,能够命中目标已经算是万中无一。 而赤凤军所有士兵都经历过运动靶射击,瞄准远处的骑兵并不算太困难,尤其是对方直接暴露在自己的眼前。 而且赤凤军能够凭借着大车等防御工事抵挡,但蒙古却只能靠身上铁甲防御,两者差距岂能等同? 基本上消灭一个赤凤军战士,就需要付出五个骑兵。 如此对耗,蒙古骑兵根本拼不过赤凤军。 心知无法继续下去,剩余的骑兵阵势一变,却是纷纷聚拢在一起,转眼间就聚集了数千匹骑兵来。 黑压压的一团,让人看着就感到胆战心惊! 远处,萧凤稳坐主阵按兵不动,见到对方这一幕之后,轻笑道:“终于按耐不住了吗?” 眼前阵势若是让宋朝面对,自然是害怕无比,但若要凭借这种冲锋就想要打垮赤凤军,却未免想的太轻松了。 “呜!” 凄凉的号角声在旷野上响起,而那些有些躁动的骑兵也纷纷按耐住心中的畏惧,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这一刻,他们想起了自己的父辈们纵横驰骋的雄姿。 那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将一切全都摧毁的英姿,伴随着他们的童年,一路成长至今。 但,什么时候,这一切都变了? 目睹着远方的赤凤军,他们感到了恐惧,而那勾连起来的城墙,也让他们心惊胆战,甚至开始畏惧。 但是,祖辈的荣耀无法忘却。 号角再起, “为了长生!” 一声呐喊,顿时令在场的众人纷纷丢下手中铳枪,拔出背后弯刀,他们更是纷纷扯着嗓子,朝着穹呐喊着。 “为了长生!” 齐齐指向空的弯刀,似是要将整个空也给切碎。 萧凤漠然看着这一切,她身后的诸多军官也沉默不语,只是凝望着远处的骑兵,等待他们的进攻。 旌旗阵阵,风声依旧,拂过了红彤彤的面颊,也让本是沸腾起来的鲜血冷却下来,只是冷冷的看着远处骑兵! “杀!” 马蹄阵阵,那些汇聚起来的骑兵,让人感觉自己就像是置身于黄河之中一样。 浑浊的黄河水一股脑儿全数冲来,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痴愣愣的站着,被那汹涌而来的浪潮不断撞击着,直到被摧毁。 也许,这也是蒙古骑兵所期望的。 但是,萧凤却是笑了起来,嘴一张直接下达了命令。 “开炮!” 火炮再度响起,朝着眼前的骑兵不断的倾泻着自己的力量。 轮番炸裂开来的火炮,还有那溅射开来的碎片,让凡事被波及到的骑兵纷纷倒下,连带着也将后面的骑兵牵扯进去,一起踏入地狱。 但是,蒙古骑兵却还是继续着,朝着那军阵展开冲锋,只为了击败眼前的敌人。 这是他们的骄傲,也是他们的荣光。 炮声虽隆,但阻止不了骑兵的冲锋,枪声虽密,但消灭不了骑兵的斗志。 转瞬间,前方的矛头已然和军阵接触到来。 “哐当”一声,带着马背之上的骑兵,还有上百斤重的铠甲的战马整个撞在了战车之上。 那战车难以阻挡,顿时被这骑兵整个掀开,那木板难以承受这庞大的力量,自然在一瞬间被撞断,木屑飞溅一地,就连那铁链也被直接扯断,整个战车被直接撞到了数丈之外,失去了曾经的功效。 后面躲着的战士难以逃避,也被这沉重的战车压住,直接倒毙。 侥幸活下来的,也未曾躲开那纷至沓来的骑兵,被直接踩在了马蹄之下,胸腔直接凹陷下去,口中的鲜血根本难以止住,直到身体冷却之后,就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被这一装,之前的军阵再也难以维持阵型,终于被蒙古骑兵給撕开了一道口子来。 眼见撕碎了赤凤军军阵,尾随其后的骑兵也双目赤红,纷纷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以及弯刀,口中也是不断的叫喊着,就和那·饿了三三夜的饿狼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的疯狂。 “杀!给我杀!” “冲啊!” “灭了这帮南人!” 从那缺口之中,他们不断的朝着赤凤军军阵之内冲去,企图将这群该死的家伙彻底杀绝。 不管如何,敢于挑战长生的敌人,都得死! 所有人都只存着这一个信念,朝着赤凤军杀来!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最后的骑兵(三) 眼见军阵被破,萧凤不禁皱眉,暗暗想着。 “这蒙古骑兵倒也疯狂,竟然还有这般实力!” 纵然面对连绵枪炮组成的钢铁城墙,但对方却还是能够鼓足勇气,直接冲到军阵之前,并且将其彻底撕碎,如斯勇气当真可怕。 但是,对于这般场景,萧凤也早有预料,而那军阵也再度开始变动开来。 见到那骑兵冲开了外围防线,内部的士兵纷纷聚拢起来,围成了一团,并且将剩余的大车全都推倒在前面,作为抵抗那蒙古骑兵的障碍物。 转眼间,昔日三千人组成的空心大阵,便彻底分解开来,变成了十来个型圆阵。 这圆阵人数少则上百,多则三百有余,基本上以营为单位,每个人都互相抱紧,防止被那骑兵给冲垮。 他们就和那海滨之处的礁石一样,任由那海涛浪潮如何厉害,也始终屹立不倒,维持着自己那尖锐的棱角。 见到眼前变化,那冲入军阵之中的重骑兵顿时慌乱起来。 往日时候,只需蒙古重骑兵展开攻击,那任何军队都会瞬间崩溃,再无任何抵抗能力。 只可惜赤凤军所采取的乃是空心大阵,只在外围列有三排士兵,中央全是空心的,若是遭遇到骑兵袭击,各处的士兵就会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聚集起来,分散成好几个型圆阵,进而削弱骑兵的冲锋,并且保留反击敌人的有生力量。 “砰砰砰!” 密集而有猛烈的枪声,顿时让所有的骑兵都慌乱了。 他们想要躲开这致命的射击,无奈处于冲刺之中的战马几近疯狂,若要将其拉扯住,根本不可能,而且身后更有成千上万个骑兵尾随而至,若是就此停下来,那就等同于找死。 骑兵一旦冲锋,只有耗尽力量,才有可能停下。 面对眼前变化,他们只能继续朝着前方冲锋。 “杀!” 再度响起的呐喊,但这声势却削弱太多,更是被一连串的枪声给打断,掺杂其中的凄厉惨叫声,更是连绵不绝,让人开始怀疑起来,自己之前是否做错了什么,为何会愚蠢到以为仅凭这冲锋,就能够击败敌人? “开火!” “轰轰轰!” 虎蹲炮再度开炮,将眼前的这群侵入军阵之内的蒙古骑兵轰得是人仰马翻。 先前时候,这些骑兵全都是散开,虎蹲炮射击效果并不明显,但眼下时候对方却聚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根本不需要瞄准,只需要随便一方,便可以将好几个骑兵一起撂倒在地。 “砰砰砰!” 对于这些冲入军阵之内的骑兵,幸存的士兵亦是毫不客气,再度挺起手中铳枪展开射击。 虽然他们手中的定装后膛枪不具备连射能力的,但是当自己射完之后,身后的战士便会将再度填上子弹的后膛枪送上,前面一排的战士唯一所需要做到的动作,便是抬枪、瞄准、扣动扳机、然后丢给身后战友,再度继续下一轮的射击。 轮番的攻击,起到的效果毫不亚于机关枪。 远处,那些本以为能够一举解决眼前敌人的蒙古骑兵,已然消去了曾经的骄傲,只剩下最纯粹的恐惧。 这是由火药和钢铁构建的地狱,而他们不幸踏入了这里。 “快逃,逃啊!”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直接扯着胯下战马脱离了阵线,朝着旁边奔去。 但是,等他刚刚踏出时候,远处飞来的一枚子弹,直接钻入了他的脑袋之中,将那脑壳整个掀开,鲜血和脑浆全数散出,红的、白的也撒了一地,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混杂着鲜血、火药乃至于汗水的难闻味道。 其余正打算逃走之人顿时愣了一下,眼中明显露出了几分踟躇,见到远处立着的军阵,眼中毫无光彩,只剩下一片死灰。 仅仅是冲击最弱的军阵,就折损了这么多的人马,若是再和其余的赤凤军主力战斗呢? 他们全都痴愣愣的呆住了,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 是在这里等死,亦或者在逃跑之中被杀? 不管如何,唯有死亡,才是真理! “呜——” 在此刻,远处山峰之内,之前那凄厉号角再度响起。 和之前那低沉的号角声不太一样,这次的号角声只剩下悲悯、还有哀伤,让人听了只感觉心情压抑的很,想要放声痛苦。 那些蒙古骑兵听了,也不知为何,全都停下了起来,静静的聆听着这号角声,赤凤军不解其意,竟然也在一瞬间,停止了动作。 萧凤双眼微眯,看向了远处山峰,忽的冷笑道:“派出这么一支军队,就为了试探我军的实力吗?看来对方倒也有能人!” 若是往常,以重骑兵展开冲锋,击溃乃至于歼灭对方的步兵方阵,这乃是正确的作战方式,但是当赤凤军在军中强制普及识字率,让每一位士兵都明白华夷之辨,并且全员火器化之后,曾经横扫一切的蒙古骑兵,就已经宣告终结了。 但并非每个人都明白这一点,推崇骑兵作战的人依旧存在。 他们还幻想着,自己能够如同过去一样,用自己手中的弯刀,彻底战胜对方。 压服乱众,战胜敌人,夺取其所有的一切,骑其骏马,纳其美貌之妻妾! 昔日成吉思汗的妄言,今日时候也变成了一句笑话,至少在赤凤军面前,的确如此。 “为了长生!” 听罢之后,那些剩下的骑兵神色坦然,似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他们纷纷扬起马刀,昂起的头颅不曾低下,而是直接看向了远处萧凤所在的地方,难掩的怒火自双目之中流露出来。 挑战!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些高傲的蒙古骑兵,依旧秉承着自己的矜持,向着赤凤军发出挑战。 察觉到对方那近乎实质性的挑衅,萧凤手臂一挥,淡淡诉道:“所有人听我命令!”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这不过寻常的声音,却足以令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听到,就算是仅剩下来的上千位蒙古骑兵,也因为此话而感到头皮发麻,只因为在场之人全部噤声,让往日充斥着枪炮声、马蹄声、嘶吼声的战场,显得寂静无比。 “进入一级作战状态!” 听闻此话,所有士兵全都绷直身体,手中铳枪已然上手,莫不是端起来,瞄准远处仅存的一点蒙古骑兵。 那些蒙古骑兵眼见一支支铳枪纷纷扬起,黑漆漆的枪口瞄准自己,全都不由自主的感到身子一阵发颤,胯下的战马有些不安分,它们似乎也察觉到了这里的气氛,开始撩起马蹄,一下又以下的踏着地面,做好了冲锋之前的准备。 压抑、低沉,将所有人都逼向绝境。 “为了长生!” 又是一声呐喊,带动其余人也是一样扯着嗓子,朝着苍吼道。 但,无垠苍穹漠然以对,只留下肃杀秋风。 枯黄的落叶、衰败的野草,象征着生命已经走向了尽头,而在这北地之中,更是让人感到了那一丝寒意的到来。 风声呼啸、旌旗阵阵,那些骑兵纷纷驱策胯下战马,展开了最后冲锋。 “开火!” 一声低吟,一声轻,硝烟登时弥漫开来,遮住了太阳。 看着远处倒下的骑兵,萧凤道:“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段峰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倒下的骑兵。 这骑兵甚至稚嫩,看起来还没有成年,但他依旧来到了这个战场之上。 就连这些人都派上了,看来那蒙古已然竭尽全力了吗? 此战,无人生还。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继续抵抗 “各位,看到了吗?” 扫过了身边众位将领,伯颜冷冷问道。 “怎么会这样?” 凝望着远处尸体,合丹难掩眼中惊愕。 他的身体相当结实,但是头发已经发白,腮下的胡须坚硬如钢针,但此刻却在发抖,握着腰间弯刀的手臂之上,也布满了伤痕,这些是他征战沙场的勋章,只是那手臂却也只能无力的握着刀柄,仿佛下一刻那弯刀就会掉落地面。 “那赤凤军当真有一套,竟然能够将我们最厉害的怯薛都给击败。” 另一边,一位同样的老将军也是眉头深锁,显然也对眼前一幕充满着畏惧。 他乃是察合台之子拜答儿,因为受了阿里不哥的命令,这才被调派至此,好抵御那来犯的赤凤军。 跟在他的后面,一位约莫有二十来岁的青年将问道:“父亲,那你以为我们如何才能击败对方?”带着怒火看向远处战场,而在那里那些卑劣的南人此刻在忙碌着。 这些人将自己族中战士身上所穿着的铠甲和长弓扒下来,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没留下来,赤条条的直接集中起来,丢到了旁边挖出的大坑之中埋掉。 他想要去报复,但也明白仅凭自己一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和对方对抗。 “对不起布里,我不知道!”摇摇头,拜答儿始终保持着沉默。 他乃是一位优秀的骑兵,所有知道的他的人都这样,包括在长子西征之中,那些敢于和他对阵的敌人,也是一样。 但面对铳枪、火炮构成的赤凤军时候,拜答儿明白过来,自己所骄傲的骑术,其实一文不名! “那难道就让那些赤贼继续在城外耀武扬威吗?” 拔绰捏紧拳头,愤恨的看着远处的赤凤军。 他乃是托雷之子,虽然托雷死去的时候,他才刚刚出生还未成年,但是抚养他长大的蒙哥,却被他视为自己最亲之人,然而其兄蒙哥却早在数年之前,就死在了对方手中,这一点一直都让他倍加难受。 “不然如何?” 摇着头,拜答儿回道:“你也见到了,我们的骑兵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对方的力量超过了我们的估计,仅凭我们手中的力量,根本无法和他们对抗。” “可是叔叔,你难道忘了吗?他们可是杀了我们至亲之人的家伙,难道就让他们继续嚣张?”拔绰有些激动,张口,骂道。 那布里轻轻摇头,叹道:“正是因此,所有我们才要更加谨慎,以免如那些牺牲的士兵一样,白白的葬送了性命。这一点,你明白吗?” 拔绰身子一震,随后有看向了合丹还有昔班以及唐兀锡,他继续恳求道:“但是你们也见到了,我们的士兵就躺在那里。而他们也被那赤凤军肆无忌惮的侮辱。我们,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继续侮辱我们的族人?” 被拔绰一,合丹、昔班以及唐兀锡全数沉默下来。 他们不发一眼,只是淡淡的看了拔绰,眼中带着怜悯。 拔绰神色一愣,这才察觉到所有人的推拒,脑中蒙哥景象一闪而过,又是张口斥道:“哼!到底,你们也不过是一群懦夫罢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一个人去。不管如何,我定要让那家伙付出代价。” 看着远处的萧凤,他见到对方神态漠然,居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那样子简直就是将自己当成了蝼蚁。紧握手中长刀,拔绰已经难抑控制内心的愤怒,却是蓦地朝前走了一步,像是打算独自一人前去挑战。 但是自伸出的手,却摁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继续前进。 “叔叔!莫要阻我!” 转过头,拔绰看了一下身后那阻止之人,直接喝道。 阔列坚摇着头,劝道:“孩子,你莫要冲动!” “但是,那家伙就在那里,只需要将那个家伙杀了,咱们这儿定然会被解决掉。”拔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又是恳请了起来:“只需要给我两万怯薛军,我定然会取下那家伙的头颅,告慰父亲和兄长的在之灵!” “糊涂!” 阔列坚厉声一斥,顿时让拔绰神色一愣,搞不清楚曾经那个始终以温和对待的他,为何现在会是如此的狰狞? 阔列坚摇着头,直接回道:“先前的一万骑兵,还没给你教训吗?那赤凤军已经不是曾经的赤凤军了。现在的他们装备有足以射穿铁甲的铳枪,也配备有能够歼灭重骑兵的火炮。你一个人去,只是送死!” “可是杀兄之人近在眼前,我又岂能束手待毙?叔叔,你就让我去吧。”拔绰大声的恳求着,就和当初他向阿里不哥请求一样,直接朝着阔列坚恳请道。 但阔列坚却神态坚定的摇着头,回道:“这不可能!” “为什么?” 拔绰神色一愣,眼中透着不甘。 阔列坚心神黯然,又道:“你应该知道我。我和你的父亲一起成长,也亲眼见证了你的两位兄长的成长,而在他们逝去之后,你也是我亲手抚养长大的。你还记得你父亲所收留的那些东西汉家典籍、道家之术吗?那全都是我一笔一手亲自搜罗来的,只因为他想要,所以我就将其找来了。” “我知道!” 垂下的头,终于露出一些软弱来。 阔列坚继续道:“所以我对他们的感情,绝不比你差。他们死了,我也是悲痛万分。但是你更要明白,你是他们的弟弟,他们的寄托。若是你就这样死了,你让你的两位兄长,如何对待你?” “可是我!” 拔绰神色一愣,不由得抬起头,想要辩解。 但是等到他见到阔列坚那深沉的双眼之后,嘴边的话再也不出口,毕竟那双目之中所蕴含的,乃是比贝加尔湖还要深的感情。 阔列坚低声诉道:“听我一句,莫要独自一人行动,知道了吗?” 拔绰这才放下心中报仇信念,回道:“我明白了!” 见到那阔列坚放下心思,伯颜心中紧绷着的弦这才松下。 他对着众人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各位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赤凤军?” “赤凤军?” 拜答儿深深的看了一眼远处的战场,感叹道:“昔日可汗的一个疏忽,没想到竟然造就了今日如此强悍的劲敌?没想到我们蒙古,今日居然也有这么一日来。”双目一转,他又是看向了那合丹,问道:“依照你的意见,你觉得应该如何行动?毕竟当初长子西征的时候,我还记得你所创下的功勋。” 合丹为之一愣,见到众位将士期待的目光,只好回道:“若是依照我的想法,此刻时候也许我们只有撤退了!” “撤退?” 拔绰为之一惊,喝道:“我们尚未击败赤凤军,岂能就此撤退?” 合丹双目微凝,有些嗔怒的看了一眼阔列坚,似是在埋怨他为何未曾约束好,又道:“要不然呢?毕竟那赤凤军以火器为名,最擅长攻坚战。我等虽是熟悉自幼时便开始熟悉骑练之法,但若论步战的话,却着实不是南人对手。若是继续在这里僵持下去,只会让更多的儿郎白白牺牲!” 他这一,许多将领皆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并不是惧怕赤凤军,只是因为之前战况太过惊人,他们并不愿意就这样毫无任何意义,就直接死亡的下场。 拔绰见到众将士面有侥幸,心中急切之下,未等其余人反应过来,已然是昂首回道:“但是列位可汗的仇呢?若是我们继续退缩下去,只会让那赤凤军笑话我等无能。就算是那些依附在我们麾下的其他部落,只怕也会因此生出许多异心,甚至开始挑战我们的地位。撤退?这不可能!” 合丹神色一愣,有些气急败坏的反驳道:“你这厮,不过一介乳臭未干的毛头子,怎么敢这般指摘我的不是?” 因为窝阔台、托雷两人之间的怨隙,他身为窝阔台之子,在蒙哥、阿里不哥执政的时候,可着实吃了不少苦,今日却被拔绰这般子指摘,自然有些不悦。 而在此刻,一边的昔班却是插嘴道:“合丹所言,却也有些道理!” “想我们之所以能够从昔日的一介部落,成就今日偌大的帝国,靠的不就是刀和马,将一起敢于和我们作对的敌人全数歼灭吗?如今那赤凤军竟然敢向我们挑衅?依我看,自然只有将其打压下去,才能一逞我们昔日帝国的风采。”唐兀锡亦是帮衬道。 两人一起话,也令在场的所有将士全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想他们一路奋战,若是就这样丢脸的回去,那还算是什么样子? 更何况那赤凤军虽是厉害,但却也只是对他们造成了一定的损失,而这些损失比之当初攻灭金朝、西夏时候尚有不足,他们又怎么可能因此撤退? 拔都颌首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继续驻守此地吗?” 他虽是此地主帅,但眼前的这些人莫不是来头不,或是开国功臣之后,或是大汗之子,任谁也不是他能得罪的,只能持之以恭敬了。 “当然!” 众将齐齐回道。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最坏的状况 “哦?没想到他们竟然没有撤退?” 看着手中报道,萧凤不免皱眉,感到愠怒。 段峰亦是眉梢紧锁,回道:“没错。自三日之前的战斗结束之后,对方就始终谨守泾川,任凭我们如何挑衅,对方都始终不曾出动。”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难办了。”萧凤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疲倦。 念着远处战况,她又是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你陪我到前线走一趟,看看那群人究竟有何打算?” 段峰不敢推辞,立刻颌首应道:“属下明白。” 两人一起走入军帐,来到附近的一处山峰之上。这山峰不算高,大概因为已经进入秋的原因,上面的草儿早已衰败,露出了下面褐色的山岩。 站在这里,萧凤极目远眺,顿时见到远处泾川上空,飘荡着许多的烟尘。 “这是第几次进攻了?” 鼻子微动,萧凤嗅到那被风吹过来的硝烟味道,顿时感到有些紧张。 段峰回道:“这是第七次了。前六次,我们虽是攻入城中,但都被对方给打退了!” “打退了?” 萧凤双眉蹙紧,问道:“本以为之前以重骑兵冲锋军阵,那伯颜不过如此。没想到他竟然有这等本事?你且,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启禀主公。那伯颜将麾下兵马全数藏入山中,而且还利用泾川城中的砖瓦、碎石还有那些木头,在城中挖出了数十条战壕。这战壕彼此勾连,并且深入到山中。若是泾川有沦陷可能,山中的军队便会一拥而上,直接将我们赶出去。我们虽是调集重兵,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毫无用武之力!” 段峰有些紧张,偷眼看了一下萧凤之后,见其并未在意之后,方才继续着。 “战壕?没想到那厮竟然将昔日我们在太原城所用的战术,拿到了这里了?” 萧凤眉梢微挑,心中亦是暗暗叹服,想着:“看来能够在历史留名者,也并非寻常之人,竟然这么快就想出破解之法?” 当骑兵被淘汰之后,伴随着火器的诞生,名为战壕这种东西,也开始被广泛运用了起来。 而首个战例,便是萧凤在太原城时候所使用,并且成功阻止了史泽两年多,直到最后因为粮食消耗严重,才不得不从城中撤退,让给了对方。 段峰无奈回道:“没错。也正是因此,我们始终无法拿下泾川!” “若是这样,只怕咱们若是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是无法攻下了?”萧凤双眉蹙紧,张口诉道。 此地和庆阳府、保安州乃至于延安府不一样,那些地方地势开阔、一望无际,完全可以利用兵力直接切断对方粮食补给,然后将其围住便可将其逼降,但这泾川周边地势崎岖坎坷,全都是山脉,仅有中间的一条道可供行动,乃是然的关隘,如今更是被那伯颜用战壕锁住,若要突破过去实在困难。 段峰虽是想要否认,但想到之后局势,也只好点点头,回道:“若是对方后方没有变化,只怕我们也只能维持这样的状态。” “没有其他的办法?” 萧凤心中一紧,顿时感到懊恼:“没想到竟然发展到我最不愿的状况了?”之前发动突然袭击,她便是存着火速解决对方的心思,好降低对治下百姓的负担。 没想到那蒙古却一路转进,始终保持着主力不损,如今时候更是和赤凤军形成消耗状况。 这一点,让萧凤相当的不爽。 段峰摇了摇头,回道:“除非是对方粮食不足,亦或者是内部生乱,导致对方不得不撤退,否则沃恩别想要攻破此城。”道这里,他脑中一亮,又道:“不过我想若是那袁晔能够使深入敌营,彻底搅乱对方内部,或许能够为我们打开一条缝!” “这样的话,那我们只能期待着袁晔,能够在对方后方的表现吗?”萧凤愁容紧锁,喃喃自语着。 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局面,实在是让她感到难受许多,稍微有一个变数,就会导致整个计划全盘皆输,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恶心了。 段峰应道:“没错!” “我们回去吧。” 远处硝烟散去,那泾川也重新恢复宁静。 萧凤也没心思继续留在这里,便转过身来,准备回去。 却在此刻,空之中“轰隆”一声,雷霆响彻地,让人不禁抬起头来,这才见到那空之上乌云密布,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要下雨了?” 段峰双眉微皱,见到远处战事依旧,立刻感到有些紧张。 若火器有什么问题,那便是一旦浸水之后,其效用便会急剧下降,所以以火器为武器的赤凤军,很少在雨的时候进行战斗。 “撤退吧。毕竟都下雨了,而且还是寒地冻的,若是淋坏了,可就不妙了。”萧凤张口吩咐道。 段峰听了之后,也立刻便传令远处军队,让他们赶紧离开泾川阵地,莫要再次久候。很快的,那之前攻入泾川之中的战士便依循着命令,飞快的朝着军营奔去,而那些士兵也忙碌着将各种军火铺上防雨布,并且搬到军帐之内,以免这些火器被这暴雨给打湿了,导致军队战斗力的减损。 看着周围忙碌的士兵,萧凤也没什么去办公的心思,就这么站在空荡荡的空地上。 “这气,变就变,也是没个准。” 她扬起头,看着那已然是乌云密布的空,之前时候还是晴空万里来者呢,谁料到一转眼便是这幅模样了,当真让人摸不清楚,这风暴究竟为何而来。 “轰!” 又是一阵霹雳,“噼里啪啦”,无数的雨点就似被直接泼下来,朝着那坚硬的大地直接砸了下来。 萧凤心神一愣,未及开启护体罡气,一滴已然落在脸颊之上,冰冰的、凉凉的,顺着脸颊朝下化去,最后跌落在尘土之中,溅起一些灰尘来。 “这雨,可真冷啊!” 感觉到面颊有些冰凉,萧凤双眉紧锁。 这个时代的气,总是有些奇怪,譬如她当初起事时候,那临安之中就下起了一场大雪,要知道那可是临安,位于南方之地啊。 等到赤凤军入主长安之后,更是令各地官员记录当地气候变化,并且和往日县志的资料比对,更是发现这些年内,诸多旱涝灾害频频发生,是一次比一次凶猛。 若非每一次赤凤军都倾尽心思,甚至派遣麾下部队奔赴现场救助灾害,树立起自己爱护子民的名声,只怕赤凤军的统治也彻底完蛋了。 在这个时代,气候总是会被人和所谓的命相挂钩的,若是再有奸佞之徒背后捣鬼,那整个国家也会彻底玩完。 想着这些,萧凤心中又是一紧,连忙找到了段峰。 段峰不解其意,问道:“主公,你找我有什么事?” “军中之事交给别人去做,你现在立刻通知长安城,让萧景茂他们连夜赶工,务必在冬季到临之前,赶制出足够的冬服,知道了吗?”萧凤一脸严肃的吩咐道。 段峰疑惑丛生,问道:“这件事我知道了。只是主公,可否让我问一下,为何要这样做?” “唉。你可曾察觉到这雨有什么蹊跷?”萧凤指了指帐外的大雨,问道。 段峰这才有所察觉,诉道:“比往常时候来得更猛,而且更冷?”之前他一不心,也被这大雨给淋了个全身,那滋味当真是让人感觉自己像是被丢入了冰湖之中一样,整个人都没了知觉。 “没错。所以我认为这个冬,只怕气气温会比往常时候来的更冷。”萧凤诉道。“轰!” 又是一阵霹雳,“噼里啪啦”,无数的雨点就似被直接泼下来,朝着那坚硬的大地直接砸了下来。 萧凤心神一愣,未及开启护体罡气,一滴已然落在脸颊之上,冰冰的、凉凉的,顺着脸颊朝下化去,最后跌落在尘土之中,溅起一些灰尘来。 “这雨,可真冷啊!” 感觉到面颊有些冰凉,萧凤双眉紧锁。 这个时代的气,总是有些奇怪,譬如她当初起事时候,那临安之中就下起了一场大雪,要知道那可是临安,位于南方之地啊。 等到赤凤军入主长安之后,更是令各地官员记录当地气候变化,并且和往日县志的资料比对,更是发现这些年内,诸多旱涝灾害频频发生,是一次比一次凶猛。 若非每一次赤凤军都倾尽心思,甚至派遣麾下部队奔赴现场救助灾害,树立起自己爱护子民的名声,只怕赤凤军的统治也彻底完蛋了。 在这个时代,气候总是会被人和所谓的命相挂钩的,若是再有奸佞之徒背后捣鬼,那整个国家也会彻底玩完。 想着这些,萧凤心中又是一紧,连忙找到了段峰。 段峰不解其意,问道:“主公,你找我有什么事?” “军中之事交给别人去做,你现在立刻通知长安城,让萧景茂他们连夜赶工,务必在冬季到临之前,赶制出足够的冬服,知道了吗?”萧凤一脸严肃的吩咐道。 段峰疑惑丛生,问道:“这件事我知道了。只是主公,可否让我问一下,为何要这样做?” “唉。你可曾察觉到这雨有什么蹊跷?”萧凤指了指帐外的大雨,问道。 段峰这才有所察觉,诉道:“比往常时候来得更猛,而且更冷?”之前他一不心,也被这大雨给淋了个全身,那滋味当真是让人感觉自己像是被丢入了冰湖之中一样,整个人都没了知觉。 “没错。所以我认为这个冬,只怕气气温会比往常时候来的更冷。”萧凤诉道。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最新任务 长安。 收到了段峰的报道之后,萧景茂顿感头疼。 “看样子这次的战斗一时半会儿的,是结束不了了。” 按摩了一下太阳穴,他感觉头疼的厉害,仅仅是城中的事情就有够繁忙,如今时候还要维持前线补给,这事儿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一抬头,他又见两侧摞起来的文书,口中顿时发出一声惨嚎来,整个人就像是骨头被拆掉了一样,直接瘫倒了座椅之上。 “这么多工作,还不如早点辞职算了。” “没办法,谁让那蒙古这般顽强,竟然在损失如此巨大的情况下,还可以继续支撑下去?”坐在另一侧,那杨承龙好整以暇,抿了一口茶水之后,笑着回道。 “唉。你的倒也如此。毕竟开战太过匆忙,我们所积累的物资还是太少,顶多也就能够支撑个两三年罢了。而且这冬服之事太过紧急,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只怕难以凑齐!”侧目看了旁边坐着的杨承龙,萧景茂撇撇嘴,埋怨道:“虽然这些不是你的事情,不过你公然跑到我这里来,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 放下茶杯,杨承龙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若要制作出这么多的冬衣,必然需要大量的棉花、剑麻。而这些东西自然也只有依靠铁路,才能够尽快的运到前线,你不是吗?” “这倒也是!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你那铁路修到了什么程度?”重新坐定之后,萧景茂有些好奇的问道。 赤凤军和蒙古数度鏖战,所俘虏的战俘足有数万人,得到了这些苦力之后,修筑铁路所欠缺的劳力也在短时间内得到了解决,而铁路的修筑长度也能够一日千里了。 “其余铁路全数暂停了,目前也只有铜川至延安府正在修建,而且为了方便为大军提供补给,我已经调集民力正在修建长安至新平的铁路,按照目前的进度,大概明年这个时候便能够修筑完毕。” 杨承龙收起之前那嬉戏模样,一脸严肃的报道了起来。 萧景茂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若是那铁路修完之后,对后勤的压力也会削弱许多吧。” 那铁路无论是速度还有运力,皆要远远胜过蓄力,最重要的是还不会受到河流枯水期的影响,毕竟现在已经临近冬,那泾水几近枯竭,船只难以行动。 因为这一点,萧景茂被迫调集大量民力,这才勉强维持住大军的后勤补给。 杨承龙笑道:“没错。所以我才又开辟了一条铁路。到时候有了铁路之后,我们也可以将大量的军械物资输送到前线,到时候主公得到这些东西之后,我想那蒙古也断然无法支撑下去了,定败无虞。他们现在,也只是强撑着罢了!” “哦?你这想法倒是新鲜。来听听?”萧景茂有些好奇,问道。 杨承龙侃侃而谈,尽展胸中沟壑:“你且想一想,我们为了维持现在的二十万大军,可是费了不少精力,而这也是在我们占据了京兆府路、利州西路、利州东路、鄜延路、庆原路五路之地后,才能够维持住这般规模。而那蒙古麾下号称数十万,若要满足这么多士兵的口粮,仅凭凤翔府路如何能够满足?” “这般来,倒也有些道理。”萧景茂沉思片刻之后,回道。 杨承龙继续诉道:“正是因此,所以他们若要维持住一支大军,也只有从别处抽调粮食了。中原距离太远,其路线更是被我们所截断,根本无法获得补给。而那漠北以及西藏之地,皆是苦寒之地,粮食所产实在太少,纵然有西域甚至是泰西等地,但路途遥远如何能够得到补给?只怕高皇帝远,若是听闻了那阿里不哥惨败之后,他们便会趁机独立,甚至遂行谋逆之事!” 萧景茂听罢之后,轻声一笑:“若是按照你这般来,那我们岂不是定然会胜利?” “没错。” 杨承龙颌首回道:“毕竟时代已经不同了,单靠名将便可以扭转局势,已经彻底的消散了。毕竟那名将如何厉害,又如何能够抵御住绵延不断的补给呢?仅凭国力而言,我们若要战胜蒙古,已经并非妄言了!” 萧景茂回道:“好吧。也许你这番话,可以等主公回来之后,再给她听。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关于那冬服之事,你觉得应该如何解决?” 二十万大军的冬服,依照每人三件的配置来,便是二十万件。 如此之多的衣服,已经超过赤凤军往常的库存,就算是将境内的所有纺织厂动员起来,只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赶制出来。 杨承龙也感到有些困难,毕竟那冬服乃是过冬的必须之物,若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制造出来,等到冬到来之后,军中士兵因此受冻而死,就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了。 他们两人都明白萧凤的性情,自然不敢在这上面懈怠。 “若要满足这么多冬服的话,除了足够的棉花之外,还必须要有足够的织女。但你也知晓,城中之内虽是有许多织女。但这些织女全都是独门独户,形不成规模。便是规模最大的织造坊,顶多也就百人有余。依我看,也许我们应该出面,将这些织女集中,如此一来或许便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制造出足够的冬衣!”杨承龙双眉蹙紧,却是对此事有些担忧。 萧景茂一时愕然,低声问道:“你是兴建官办织造坊,号召城中女子一起帮忙?” 不管如何,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因为那理学的影响,很少出门在外,至于聚集在一起,更是稀罕之事,因为这个原因,导致长安城的纺织业并不旺盛,仅仅靠着几个织造坊维持着根本,但若要满足赤凤军庞大的冬衣需求,却是根本不可能的。 萧凤虽是曾经出言呼吁,但无奈应者寥寥,也只好作罢。 而且那些女子本身对萧凤这般存在,也颇为怨言,认为其行径颇有不当之处,须得将坐下位置让与他人,甚至以为其女子置身占据高位实在是荒谬绝伦,须得择一佳偶缔结婚姻,并且将手中权力让与此人方可。 无奈之下萧凤只好对自己之事秘而不宣,始终以独身自居,这才维持住自己的权力地位。 “没错!”杨承龙点点头,回道:“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冬衣的制造。” 萧景茂有些怀疑,又是问道:“虽是如此,但那些女子会来吗?” “你放心。她们回来的。毕竟长安之内,不乏落拓之人。只需要开出足够饷筹,她们自然会前来的。至于那些只会捕风捉影、伤风败俗之人的家伙,我们无需理会。”杨承龙道。 “那好吧,就依你所言,新办织造坊。”萧景茂主意打定,当机决定新办织造坊。 起这织造坊,他们也不是没有弄过,当初在太原的时候,就曾经组织过当地的妇孺玩过一次,只是后来因为被迫撤离,那织造坊也被迫解散,等到来到了这长安之后,因为资源紧缺,只能先将仅有的资源投入到煤炭、矿石开采,还有那钢铁冶炼锻造之上,这才有了之后蒸汽机以及铁路的诞生,至于纺织业却是落后了许多。 杨承龙这才笑道,随后又道:“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好办了。对了,我听闻那工部目前弄出了一款新式纺机,以蒸汽机为动力,上面有八十个纱锭,若是使用这般利器,便可以大大的增加速度。若是以此物为工具,当能在短时间内弄出这些冬衣来。” “太好了,若是有这东西,何愁冬衣无法完成?”萧景茂顿时笑道,连忙站起身子,快步离开政务院。 能够有这等东西,何愁六十万件冬服无法完成?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起义军 平凉府。 不知何时,这座素有“陇上旱码头”之称,乃“丝绸之路”必经重镇,甚至被称之为“西出长安第一城”的塞外古城,蒙上了一层令人感到压抑的乌云。 往日里带着大宗货物抵达此地的商人,见到城中那些肃立的士兵,也没有了吃酒庆贺的心思,只能收起自己曾经的打算,战战兢兢的躲在自己的房中,只怕自己一个不心,就招惹到了眼前的这些家伙。 受此影响,城中的酒楼萧索了许多,其中盘踞着的姑娘们也因为害怕,早早的溜了。 踏足其中,伯颜见着街道之上人影稀疏、一副萧索模样,心中顿时泛起波澜,暗想:“看来之前泾川之战的结果,已经传到这里了吗?” 泾川之战,放在历史之中,也许只是一个片段。 但对于躲在了这里的人来,却预示着一个时代的逝去,那个属于骑兵的时代,也再也回不来了。 “可汗!” 走入军帐之内,伯颜屈身一拜。 阿里不哥抬了一下眼睛,大概是因为前线压力太大的原因,他的眼睛都红通通的,布满了血丝,见到来者乃是伯颜之后,方才送了一口气。 “幸亏有你,要不然我们就真的完蛋了!” 虽是早已知晓骑兵必败,但阿里不哥再得到消息之后,却还是感到恐慌。 那漫的炮火,他虽是不曾置身于战场之上,却还是能够想象出其威力,对于那些牺牲的儿郎,也是感到无比心痛,但却无法阻止。 伯颜颌首回道:“臣承蒙可汗认可,自然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只是可汗,臣今日前来此地,乃是为了一件事情。”虽是单膝跪地,但他却昂起头来,一脸恳切的模样看着阿里不哥,似是有什么想要询问的。 “何事?” 阿里不哥蓦然感到心中一紧,隐隐之中却有些害怕。 伯颜的两只眼睛像是那放大镜一样,将阿里不哥隐藏的害怕全数放大,看的一清二楚:“可汗。你,真的打算继续在这里,和赤凤军一直对阵吗?” “你什么?” 蓦地站直身子,阿里不哥嘴唇被气的直发抖,一副要处置伯颜的样子。 伯颜却坦然挺胸,回道:“可汗!想必你也知晓,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根本难以和赤凤军对抗。若是继续下去,只会将我们彻底拖垮!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他相信,眼前的这位年轻的大汗,是不会因为自己的坦率,而处置自己的。 阿里不哥有些生气,他大声的呵斥着:“那又如何?难道你让我承认失败?并且让我麾下的每一个人,都蒙受失败的耻辱吗?我们身为长生的战士,成吉思汗的后裔,向来都是不败的。今日,又岂能因为畏惧而撤退?” 他挥动着手臂,仿佛这样能够将那不存在的敌人给撕碎,他还在不断的咆哮着,就像是一支陷入绝境的老虎,虽然气势凶猛,但却始终无法改变自己被困住的局势。 伯颜看在心中,眼底露出几分黯然:“但是可汗。你更应该知晓,若是我们彻底失败了,那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万劫不复?” 阿里不哥的手臂僵在空中,他还是对伯颜的态度而生气。 伯颜继续劝道:“没错。万劫不复。想必可汗也明白,那昔班、唐兀锡为何会来到此地。他们乃是术赤之子,更是奉拔都之令来此察看我军如何。若是我军因此覆灭,那拔都便可以顺势宣布独立,金帐汗国便可以自大汗之下挣脱了。就算是布里、合丹等人,也莫不是各有心思,就等着可汗失败!” 阿里不哥一时愣住。 别人或许不知晓,但他为托雷之子,自然明白那合丹为窝阔台仅存后裔。 又因为当初托雷之事,那蒙哥自上位之后,又以阴谋政变为由,对窝阔台系势力进行严厉打击,流放诸王脑忽、失烈门;夺取该系诸王掌握的原属大汗的军队和自己组建的武装;分迁诸王于各所:迁合丹于吉木萨尔,灭里于额尔齐斯河畔,脱脱于额敏,蒙哥都于河西永昌,而海都被迁到海押立。 这些行径,让窝阔台一蹶不振,只有合丹因为那阔列坚护佑,这才侥幸得存。 想到这里,阿里不哥一阵哆嗦,这才想明白过来,他若是因此失败,只怕那合丹便可以趁此机会,夺取汗位了。 “那你以为我应该如何做?撤退吗?” 虽是如此,但阿里不哥却感到茫然,并不知晓自己应该如何行动。 那赤凤军之强,他自然也明白,若非被手下人所逼迫,他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抵抗,更何况守城一事并非蒙古所擅长的,若是继续纠缠其中,只会令手下损失更多。 伯颜点点头,回道:“自然。也唯有撤退至西平府,凭借着那八百里瀚海,我们便可以彻底阻击对方,令对方鞭长莫及,难道伤到我们。” “这倒也是。” 阿里不哥若有所思。 那西平府和此地并不一样,并非山岭崎岖之地,乃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之地,向来都有塞外江南的美誉,而在外围更是有着一条沙漠,足以阻挡任何侵犯之人。 凭借着骑兵的训诫,他们完全可以在这里来去如风,狙击赤凤军,而不是躲在坚石之后,被迫和对方面对面拼刺刀。 当初北宋数度西征,但却都折损而回,便是因为这个缘由。 “而且更重要的,乃是中原之地。若是我所料没错的话,那赤凤军之所以逼迫我等决战,也是存着消耗我等力量,好为他们夺取中原奠定基础。”伯颜又道。 阿里不哥心中一紧,开始担忧了起来:“中原?” “我们虽是放弃了这里,但那中原却需要握紧。毕竟中原幅员辽阔、人烟稠密,若是被赤凤军给占了,那对方的实力便会膨胀数倍有余。到时候,对方若是派出百万大军进犯漠北,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伯颜刻意压低了声音,装出一副可怕的模样来。 阿里不哥为之一愣,这才感到额头之上冷汗淋漓。 仅仅占据了三路之地的赤凤军便这般厉害,若是占据了整个中原之后,对方又会膨胀到什么程度? 对此,他想都不敢想,连忙对着伯颜低下头,谢道:“多谢伯颜提醒,要不然我直到现在,只怕还被蒙在鼓中、不得而知。” 若是自己贸然将主力消耗在这里,那中原之地的诸多枭雄,只怕也会蠢蠢欲动,意图谋反。 他们毕竟和蒙古并非同族之人,所学所读之物,也和赤凤军一般模样,皆是汉家经典,到时候只怕赤凤军只需要在中原一转,那些人就会毫不犹豫,纳头就拜! “可汗。” 伯颜回道:“此时明白,我们也不迟。毕竟那赤凤军也被钳制在这里,短时间内也难以分兵占领中原。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乃是保存实力。唯有保留足够的实力,才能够确保治下不会有失。” 阿里不哥一脸严肃的嘱咐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交给你去处理。记住了,一定要确保中原在我们手中,知道了吗?” 在这之前,他始终都是坚持蒙古传统,拒绝一切汉化政策,对当初蒙哥乃至于忽必烈重视汉家之人嗤之以鼻,但今日看来,只怕他的那两位兄长也是看出了汉人的潜力,知晓若是这汉人一旦爆发起来,并非蒙古所能抵挡的,否则如何会力推汉化政策? 见到伯颜应允下来,阿里不哥这才放下心来,心中想着。 “看来那赫经、刘秉忠以及许衡倒也有些道理。等他们回来之后,我却是要仔细问问,若要治理中原的话,又该采取怎样的方式?” “可汗!属下有要事接见可汗。” 正在此刻,于帐外又是走来一个传令兵来。 那传令兵面色焦急、一脸赤红,看起来有些慌张,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里不哥有些不悦,喝道:“何时如此慌张?” 那人连忙俯首一拜,随后便道:“启禀可汗,河北行省有人暗中散播谣言、挑拨民心。在他们的宣传下,整个河北行深目前已经彻底失控了。” “什么?” 身子一顿,阿里不哥直接将手上书简丢在地上。 伯颜亦是紧张起来,连忙问道:“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回道:“是赤凤军。他们聚集百姓围攻县衙,目前已经攻下了邯郸了。”那人回道:“是赤凤军。他们聚集百姓围攻县衙,目前已经攻下了邯郸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邯郸起义(一) 邯郸城。 往日的喧哗早已消失,人们战战兢兢躲在了自己的房间内,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看着街道上正在巡逻的士兵。 这些士兵皆是穿着一件青灰色土布军服,看起来就和那些跋扈的捕快不一样,有一种斗志昂扬、精神焕发的感觉。 这一幕,许多年岁大的人依稀记得,二十年前似乎也有过这一幕。 虽是如此,但他们心惊胆战之下,还是躲在房中,不敢现身。 而在城南。 一排排士兵早将远处的府衙层层包围,就等着最后的命令。 “你们是谁?为何要聚众谋反?” 自府衙之内,一个文官颤颤巍巍走出来,对着众人喝道。 众人一阵骚动,却是张口骂道。 “若非你这厮横征暴敛,咱们何至如此?少废话,出来吃我一叉子!” “我那妻儿都被鞑子掳去,也不见你出面?现在倒是有胆子了?” “依我看,咱们也不用等主事命令。直接废了这帮家伙得了!” “……” 他们本是此地寻常百姓,只因为曾经受了蒙古迫害,这才在愤怒之下,直接攻下了邯郸,并且将府衙给包围了起来。 那文官被众人一阵谩骂,也是心惊胆战,若非有身侧衙役以及捕头支撑,他只怕早被捉住了。 躲在一干衙役身后,他强撑着身体继续辩道:“纵然如此,尔等冲撞府衙也是不该。还不快些撤退,以免惹怒可汗,到时候威一到,看尔等还能如何猖獗?” “哈哈!” 一声轻笑,顿时让那文官愣住。 士兵分开,让出一条道来,而从远处却是走来两人。 那文官一脸惊愕,随后垂下头来,认命道:“竟然是你们?” 眼前两人他也认得,其中一人乃是鸡泽乡毛氏一族族长毛仁峰,其族中势力庞大,占据了整个大陆泽。 而另外一人,则是他们追剿多年,但始终未曾抓住的赤凤军余孽王践行。 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在这里出现了。 毛仁峰嘴角翘起,嘲讽道:“没错,当然是我们。要不然,你以为还会有别人吗?” “而你昔日作孽时候,又可曾想过今?” 王践行冷眼看着对方,充满不屑。 四周围士兵见到两人到来,也是振奋无比,高声呐喊道。 “和这帮狗腿子啥废话!还不如现在就灭了他们。” “没错。就这帮狗日的,留着也是祸害。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所有人的呐喊,汇成一线,让那府衙之前的人莫不是胆战心惊,唯有握紧手中兵刃。 被众人所包围的汉官则是目露绝望,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嘴唇哆哆嗦嗦的,啥都不出口。 王践行不禁皱眉,凝目看向了那些衙役,张口诉道:“尔等也知此城已经被我们夺了下来。若是继续顽抗的话,无异于自寻死路。若是就此弃械投降,或许我会绕你们一命!” 那些衙役听了之后,互相看了一下,皆是看出了那潜藏在心底里的惧怕,当中一人“哗啦”一声,没能握紧手中兵刃,让那长刀跌落下来,其余人听了之后,齐齐一颤也是跟着,一起将手中兵械丢掉。 就目前状况,他们是没有继续反抗的能力的。 “很好。看来各位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王践行看在眼中,心中绷紧的弦松了下来。 能够兵不血刃夺下邯郸,这是最好不过了! 又看了一眼那瘫软在地的汉官,他露出几分厌恶,一挥手直接吩咐道:“将这厮给我押下去,听后发落!” 当即有数人一起上前,准备将眼前这厮给押下去。 那汉官顿时慌了,眼见数人走来,他们手上拿着的长刀尚且带着血渍,顿时被吓得魂都没了,连忙道:“别,别杀我。” “哦?直到最后关头,还想要保存性命?”王践行轻笑一声,透着蔑视。 那汉官眼见自己即将被擒住,耐不住心中恐惧,连滚带爬的跑到王践行脚边,直接扒住他的脚央求道:“对了,我可以帮你们,只要你们饶我不死,我可以帮你们攻下粮仓和军械所!” “哦?那你来听听?” 王践行虽欲挣脱,但听了这话之后,不禁停下了脚步。 他之所以攻打邯郸城,也并非全是为了泄愤,更多的是因此此城之内,有着当地政府收缴的粮食,还有能够制造铳枪、火炮的军械所。 只可惜这两处向来都是重兵把守,他虽是占据了邯郸,但短时间内却也无法攻破粮仓和军械所,只能先打下府衙,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入手。 现今看来,确有奇效! “没错。我记得那粮仓和军械所的地形,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办,才能够攻下粮仓和军械所。”那汉官点着头,唯恐王践行食言。 王践行回道:“那好,我就暂且留你一命。”对着旁边的士兵挥挥手,他又是吩咐道:“来人,将此人看管好。记住了,不得让任何人伤了他,知道了吗?” 那士兵应声回道,随后汉官也面有庆幸,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一并诉出来。 得到情报之后,王践行双眉舒展,诉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那我亲自出手。” “你确定吗?”毛仁峰却有些忐忑,怀疑此事有假,毕竟那汉官头像的太快,快的有些不合情理。 王践行狠声道:“那厮的父母、妻儿都在我们手中。他若是敢假的,我便会送他一家人一起去地狱团聚。这一次,我想他也不会作假。”复有对着毛仁峰叮嘱道:“邯郸城,你比我熟悉。在我率军攻打粮仓的时候,你注意一下城中动静,要好好约束麾下士兵,莫要惊扰了百姓。知道了吗?” “放心吧。这一点,我始终牢记心头。”毛仁峰颌首回道。 王践行放下心来,叮嘱道:“既然如此,那我去去就来。毕竟那粮仓、军械所乃军事重地,纵然我们已经占据了邯郸城,但只要对方和来袭汉签军里应外合,一样能够重新将我们赶出去。若是不将这两处占了去,我实在是有些不安。” 生怕变故再出,他亲自领军来到了那军械所所在之地。 这军械所位于北城,修建于一座山谷之内,外面皆是陡峭山壁,还有一条河流途径此地,将其和外界彻底分开,也正是因为这险峻地势,所以才被开辟出来,当作军械所驻守之地。 来到这里,王践行看着地势,也是颇为惊叹。 若非有那汉官情报,他若要攻下此地,只怕至少也得费上半个月时间,半个月时间足以发生很多的事情。 看着远处茂密丛林,王践行诉道:“根据那汉官所报,在此地有一条地道,乃是为了方便在遭遇敌人围困时候,能够从里面撤退所修建的。如今时候,这里倒也成了方便我们进攻的通道。” 除了此地,他们若要攻入军械所,便需要从唯一能够进入军械所的大门进攻了。 但那里有从山间引下来的护城河,河对岸更是修建有许多防御工事,里面的守军能够凭借着里面的火器防守,若是执意强攻的话,定然会折损人员。 若是士兵损失太多,只怕就无法抵御接下来来袭的汉签军了。 “所有人,全都噤声,不得发出任何声响,知道了吗?” 对着众人叮嘱道,王践行努力的让心脏稳定下来,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会将敌人的注意力引来。 而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炮声,那是他的部众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所以挑在了这个时候进攻。也只有趁着这个时候,王践行才能带着自己的麾下,顺利潜入到这山寨之内,将里面的守军全数拿下。 这条山道甚是狭窄,高不足五尺,跨度也只有两三尺,仅能容纳一人弯下腰来爬行,毕竟是在山中开凿出来的、甚为不易,也只能挖成这样子了。 王践行一马当先,直接钻入了其中,其余人见自家主事也进入其中,也是纷纷跟在后面,一起钻入地道之中。 爬了约莫有半个钟头,王践行只见远处光阴朦脓,快步爬了一会儿之后,顿时感觉眼前豁然开朗,睁开眼睛一看,却见自己正置身于一处密室之中。 很显然,此地便是这地道入口! 仔细看着周围的情况,王践行感到好奇,暗暗想着:“没想到这地道竟然是在这里?看样子,只怕此地的守将早就有了逃跑的准备了?” 这些年来,赤凤军和蒙古一直征战不休,直到去年时候,终于在鄜延路展开全面对抗。 他们邯郸城虽是距离甚远,但听闻之后也有些害怕,于是便在这里修建了地道,也是情理之中。 而在这时,远处那密室大门“咯吱”一声,被缓缓推开,一个人神色匆忙,准备踏入其中 王践行眉梢微皱,扫过那人面貌之后,顿时笑了起来。 此人他也认得,正是此地的守将。 “胡安,久见了!” 这一开口,顿时让远处踏入此地的胡安愣住。 他看见王践行模样之后,顿感绝望:“怎么是你?”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邯郸起义(二) “为何不可以是我?” 王践行冷笑数声,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而在身后,他的那些士兵也一个个自地道之中钻出来,见到胡安站在这里,虽是惊讶无比,但心中窃喜之下,也是虎视眈眈看着此人。 胡安被众人这般盯着,只感觉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没想到竟然被你寻到了这里?看样子,李怀他也被你擒住了?” 双眸微动,胡安已经将其中关卡想清楚了,这事儿除了他之外,也只有此地的知州李怀知道,毕竟这事儿也就是他们私底下所建造的,根本就不曾告知他人。 王践行点点头,好整以暇的劝道:“没错。他已经投降了。而你呢?难不成你打算和此地的鞑子一起葬生?” 自认为胜券在握,此刻的王践行倒是有了招降的打算。 毕竟胡安精通火器锻造之法,若是能够将此人收拢,那对于他们戊守邯郸城也是一大助力。 胡安嘴唇嗫嚅,似是心有所动,但眼神之中透着一抹恐惧,却道:“这个,我……”话音之中,透着迟疑,显然是有所顾忌。 “我什么?” 王践行轻哼道:“你能够在那达鲁花赤眼皮下修建这地道,足见你对那鞑子并无多少忠心,否则的话如何会在自己家中,弄出这么一条地道来?既然如此,那你又有什么可顾虑的?”见到对方垂下双目,面色赤红之后,顿时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是害怕此地的守将达巴尔吗?” 胡安垂下脑袋,回道:“没错。我的家人都在他手中,我若是不听他的,我的家人就会被他所杀!” “果然是这些手段。”王践行哼了一声,自座位之上站了起来,回道:“既然如此,作为你投降的报酬,我可以帮你杀了他。当然,你须得助我夺下此城,如何?” 面对那雪亮的刀刃,胡安自知难以拒绝,只好点点头。 做就做,胡安立刻就将那巴图尔的行踪告知王践行,而王践行得知之后,也让胡安吩咐手下弄来了数十件蒙古军衣,各自乔装打扮之后,便混入了这军营之中,仅留下十数人以保护胡安为名,将其监视了起来,以免到时候因为一些意外事故,导致整个任务彻底失败。 历经二十年,王践行已经有足够的经验来应对这一切。 ………… 自前线撤下,巴图尔感到有些疲倦。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他感到猝不及防,若非自己及时反应过来,将几位浑如军械所的贼子斩杀示众,并且亲自率领麾下亲兵上阵杀敌,只怕这军械所早就被贼人所夺。 而在经过一昼夜厮杀之后,巴图尔也感到疲惫不堪。 他一屁股坐在了座椅之上,对着旁边的士兵吩咐道:“老子渴死了,快给老子上茶!” 那士兵依照指使,很快的便将一杯沏好的茶端上来。 巴图尔不疑有诈,将这茶水朝着嘴中咕咚咕咚直接灌入进去,随后却感到有些疑惑,凝目看向那沏茶之人,喝道:“德子呢?我记得往常时候,一直都是他来服侍我的。” 那人神色一愣,不由得露出几分畏惧,两只眼睛不由自主,看向了旁边屏风。 巴图尔也感奇怪,顺着这人目光看向那屏风,鼻子一动却是嗅到一股血腥味道,他心中疑惑之下举掌一挥,那屏风应声破碎,露出后面一具尸体。 那尸体,正是他一直以来所信赖的德子。 “死了?” 双目圆睁,巴图尔看着这尸体,顿时震怒起来。 随后感觉腹中巨疼难忍,巴图尔一转身看向眼前之人,难掩心中震怒,“你这厮,竟然敢害死德子,还在茶水之中下毒?看我不灭了你。”虽是中了剧毒,但他功力犹在,举掌一拍那人难以招架,“哎呀”一声朝着门外跌去。 而在此刻,一人快步窜入,直接将那人抱在怀中,卸去其身上力量。 “是你?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巴图尔一脸惊愕看着王践行。 他追缴王践行多年,自然熟悉其相貌,如今见到了真人,当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里地势险峻,更有重兵把守,可谓是固若金汤,但王践行却能够逾越险关踏入其中,这实在是让他想不通。 “没错,就是我!”王践行凝视远处巴图尔,开怀笑道:“巴图尔,我这断魂丹的滋味,你觉得如何?” 被王践行一,巴图尔顿感胸前巨疼,口一张一股脓血直接吐出。 虽是如此,但他却强撑着剧痛,喝道:“好个卑劣之人。竟然刷这般手段?今日,看我不灭了你这家伙。”鼓足体内真元,他一挥手直接朝着那王践行扑去。 王践行面有不屑,冷哼一声:“对付尔等蛮夷之徒,当然要无所不用其极。”见到对方揉身扑来,他也是运转体内数十年精修真元,轻飘飘的一掌直接印了上去。 这一掌,貌似柔弱,但其中却复有一层绵绵之力,当触碰上之后,却是坚韧无比。 巴图尔 “当然。毕竟你可是追剿了我多年,” ,王践行无比唏嘘:“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这一。” 二十年前,他豪情万丈、壮志凌云,以为凭着自己,就能够在这里开辟一个新世界。 二十年后,他不离兵凶、秉节持重,坚定心中信念,终于等到今日一展辉煌的时候。 “没错。当初听闻晋王身亡之后,我们还以为她是再也回不来了。没想到时隔二十载,她终究还是没有忘记咱们。”毛仁峰略有感慨。 毕竟当初在听到萧凤死讯之后,他可是着实消沉了一段时间,以为兴复华夏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罢了,甚至一度颓废起来。 若非那王践行始终坚定信念,只怕他也失去了信念,直接坠入深渊之内。 坚守信念,本就是常人所不能为之事。 “没错。只可惜王王动以及杨辉两人,没有等到这一刻。”王践行神色黯然。 当初聚集的时候,他们人数可不少,但因为受到了当地官府打压,许多的战友也因此牺牲,譬如那王践行和杨辉,便被张柔手下之人给找到并杀害了。 只有当初他们因为前往长安面见萧凤,这才躲过了一劫! 但是根据地之事,也因为这次打击而消停了很长时间,之后也是他们废了许多功夫,才重新建立了起来。 毛仁峰笑着回道:“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那蒙古主力全数被抽走,正在和主公互相角逐呢。趁着对方虚弱的时候,也正是我们起事的时机。” “这倒也是。”王动回道。 凝望远处城池,他嘴角微翘,却道:“按照时日推算,对方也应该给予答复了吧。” 为了今日筹谋,他可是费劲心思,当知道城中鞑子兵力被调走,只有几位文官之后,就立刻展开行动。 算起时间来,那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会议(一)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自睡梦之中苏醒,萧景茂只感到困顿不堪。 他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窗外,色灰蒙蒙的、一片暗沉,心中想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晚还来?”自认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感到脑子晕晕沉沉的,又是重新钻进被窝里面,鼾声再度响起。 毕竟白的时候,他就像是那被鞭打的陀螺一样,一时不停的旋转着,就没有一刻钟休息的时间。 所以萧景茂回到卧室,粘到那床的时候,便会立刻酣然入睡,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绝不会苏醒。 只是今日,这敲门声却越来越响,让他都感到有些不耐烦了,一翻被子直接骂道:“是谁啊!这么晚还来打扰人?”话语中,不免有些怨念。 “是我!萧总理,还请你快点开门,我有急事!” 从门外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那是他的秘书张威,一直都负责帮助萧景茂传达各类文件的工作,而在萧景茂休息的时候,也基本上将所有事情交给此人负责。 只是今日,他似乎有些焦急,拍的那门咯吱吱作响,几乎就要被敲破了。 萧景茂一翻身,从床铺之上走了下来,将旁边放着的衣衫取过来穿上,一边穿还一边碎碎念着:“若是没有个理由,等我上班之后,看我怎么修整你。”拉开门,一股寒风顺着门儿灌入房屋之中,他顿时感到无比寒冷,紧捂着衣裳,问道:“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儿,这么匆忙?” “是邯郸来信!” 张威一步跨入房间之内,将一封信件送至萧景茂手中,道:“王践行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攻下了邯郸城,询问我们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 “什么!邯郸竟然出事了?” 萧景茂双目茫然,看着手中的信函。 “怎么会是他们?” 脑海之中昔日好友模样浮现出来,萧景茂一时失神,竟然不知自己应该如何处理! 这时候造反,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毕竟他们远在长安,距离邯郸太过遥远,若要支持的话,实在是太过困难,更会对目前北伐一事造成不好的影响。 张威有些不解,问道:“那,萧总理您的意思是?” 萧景茂睡意尽消,在脑中斟酌了一下之后,吩咐道:“对了,你先将此事通知各部门部长,让他们到政务院来开会。毕竟此事太过重大,仅凭我一人,可无法做出决断。”又见张威正要离开,他又是叫了一声:“对了,此事还有谁知道?” 此事若是被蒙古亦或者是宋朝知晓,甚至被军中之人知道的话,定然会引起不少的风暴,至少一场骚乱是肯定的。 “除却我外,还没有别人知晓。”张威道。 萧景茂放下心来,叮嘱道:“你为我的秘书,应当知晓此事重要性,决不可告诉别人,知道了吗?” “我明白了!” 张威点点头,随后离开此事,准备通知其他人,好商议此事的处理方式。 暗夜消去,晨光初放。 而在政务院之中,萧景茂早已经正襟危坐,静静等着国务院九大部门各自负责人的到来。 民政部朱玉真、农业部李明诚,财政部许处,铁道部杨承龙、工部秦建、公安部部长张枫、教育部王成林、商业部余诚、国防部马云冬。 相较于宋朝所采取的六部,赤凤军的部门明显多了三个部门。 之所以增加,一方面乃是因为铁路的诞生,迫使赤凤军不得不专门弄出一个铁道部负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满足长安城日益增加的人口,而不得不进行职能细化,以便能够欧更好的管理城中之事。 “萧兄,你今日怎么将我们叫来了?” 踏入政务院,杨承龙见到萧景茂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感到有些奇怪。 萧景茂默不作声,只是等着所有人坐定之后,方才诉道:“今日之事事关重大,还请你们三缄其口,莫要告诉别人,知道了吗?” “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这般紧张?” 刚刚坐下,财政部的许处便感到疑惑。 “是关于邯郸的事情!” 萧景茂吩咐张威将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众人,这才缓缓的了出来。 看到手中资料,马云冬立时惊住:“是王践行?他还活着?见可怜,我还以为他早就死了呢!” 马云冬乃是起义时候就跟随的老将,后来因为资质不足以及受伤原因,就辞去军中之职就任了国防部部长。 在他的治理下,国防部一直都很好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将每一位退伍军人照顾的很好。 萧景茂阖首回道:“没错。他还活着,而且就在数之前,他刚刚发动起义,将邯郸城给攻下来了。” “所以你就让我们找来,商量此事吗?” 朱玉真双眉微蹙,有些担忧的道:“只是那邯郸孤悬在外,我们只怕也是鞭长莫及。” 自离开临安之后,她就和自己宗族断绝联系,一心一意在赤凤军之内发展,在李莲退休之后,便接任了民政部部长一职。 萧景茂面容苦涩,低声回道:“没错。所以我才将列位招来,正是商议应该如何行事。” “既然如此,那咱们更应该全力配合。” 马云冬有些激动的拍着桌子,着:“要知道他们可是置身于敌营之中,若是没有了咱们的支援,只怕他们随时随地都会被蒙古大军剿灭!” “但是此地距离邯郸太远,若要支持的话,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只怕不行!”财政部许处张口诉道。 不需计算,他只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马云冬的提议根本不可能。 毕竟两地之间,尚且还横亘着河东行省。 若要支援邯郸的话,就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再开一条战线。 而就赤凤军目前的状况,根本就无法支持。 马云冬须发皆张,拍着桌子大声喝道:“那按照你的意思,咱们就应该眼睁睁的看着战友们牺牲?” “不是!我只是据实而罢了。” 张处不辩解还好,他这一辩解,立刻就让马云冬怒气更胜。 只见马云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手指点着张处,口中唾沫星子直飞:“什么据实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就想着等咱们这些老骨头死了,好让出位子给你对吧!别以为你是本土派的,我就怕了你了!” 那挥斥方遒的劲头,倒是让人丝毫不觉得眼前之人,却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人。 “但是邯郸路途太远,若要将支援送达,实在是太过困难了。” 许处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潞州到长安途经万里有余,咱们不也一样过来了吗?怎么现在我们就做不到了呢?”马云冬却更是执拗,始终倨傲的昂着头,俯视着许处。 在马云冬就任国防部部长时候,没少和财政部发生冲突,所以对许处向来不对眼。 “到底,此事也不是我们能够置喙的,还得萧总理拍板才行。萧总理,你觉得应该如何?” 许处虽是怒气冲冲,但也知晓眼前之人资历深厚,非是自己所能对抗的,只好面有哀求看向了萧景茂。 “怎么办?” 萧景茂心中一愣,立刻就察觉到那马云冬看向自己,当即露出一丝怯意,诉道:“实在的,我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处理。毕竟这事儿太过突然,我也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那你的意思,难道是放弃吗?”马云冬质问道。 萧景茂辩解道:“不是马老。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之事你也知晓现在的状况,主公正在和蒙古对阵,北伐之事迫在眉睫,若是另开战线的话,只怕会彻底打乱北伐节奏。” “那你呢?你也打算放弃吗?别忘了,当初时候若非他们付出性命,我们怎么可能活到现在?”马云冬有些痛心疾首的斥道。 萧景茂神色黯然,心中乱糟糟的,只好低头不语。 从感性上来,他自然想要救援那些深陷敌营之中的战友们。 但从理性上考虑,现在北伐之事已经耗费了长安大部分的力量,对于这件事情最好是搁置处理。 马云冬见萧景茂许久不答,更是狂暴无比,心中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不断的斥责着。 “依我看,你就是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所以忘记了我们曾经的同甘共苦!” “没有了他们的牺牲,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够走到现在?结果现在,你居然要考虑考虑?” “既然如此,那你还当什么政务院总理?趁早辞职算了,甚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 马云冬这话儿倒也没有多少脏字,但字字锥心,实在是让萧景茂无能为力,整个人脸色越来越暗,甚至是一片灰白。 其余人面有戚戚,也只能待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等到马云冬好容易歇息之后,朱玉真这才插上嘴来,劝道:“两位皆是从龙之臣,对今日成就自然有莫大功绩,若是因为此事而吵闹,只怕就算是主公也未必愿意。” 若让这场景继续下去,那政务院就不能叫做政务院,直接改名叫菜市场得了! “哼!今日里,你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和你没完!” 马云冬轻哼一声,不可置否的坐下来,端起旁边的茶杯就朝着嘴中灌去。 而他一对锐目,也死死的盯着萧景茂,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会议(二) 萧景茂顿感踟躇,虽欲辩解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只好坐下来生着闷气。 见到这一幕,那杨承龙也忍不住,张口诉道:“我们这里的情况大家也都知晓,就算是当真支援。但若要送到对方手中,中途需要路经敌军之地,更兼路途遥远,就算是送到了,只怕也早已经错过了时辰!我想那王践行深明大义,应当也明白这一点。之所以将此事告知我们,也只是为了能够提醒我们罢了!” 马云冬暗下争执心思,低声回道:“你这辞,倒也有些道理!” 他也不是什么冥顽不灵之人,更何况久在军中厮混,自然明白若要在这么长距离运送物资,究竟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那依你所言,难不成我们还要支援吗?莫要忘了,光是维持北伐一事,就已经将我朝内几乎耗尽,若要支持他们的话,根本不可能。”许处虽是声音平静,却也带着几分怨气。 马云冬听了,又是嗔怒起来,喝道:“你这厮,当真是钻到钱眼里面了。没有咱们,能有长安城的盛景吗?” “但若是另开战线,以我们目前的储备根本不够,到时候就要向百姓加赋。百姓们本就过得艰难,我们又岂能在踢上一脚?我们若是这样做,和蒙古何异?和宋朝何异?莫要忘了,当初主公入关时候和百姓们定下的规矩——《永不加赋》。”许处高声喝道。 当初赤凤军占据长安城的时候,因为刚刚经过长征,所以兵势颓废,麾下兵员不到两万。 为了能够拉拢关中百姓,萧凤便和他们约定税赋,并且承诺日后绝不加赋,自此之后方有赤凤军尽展雄姿之态。 许处和杨承龙一样,皆是在本地之人,自然不愿意因为此事加赋,导致治下百姓因此生乱。 马云冬更是怒气,又是喝道:“你这厮当真绝情,竟然打算将他们弃之门外?” “弃之门外?起来,咱们能够得到的消息,也只是对方传来的一个消息而以。若是此事乃是蒙古所编造的,目的便是为了骗取我们掉转方向攻打河北行省呢?到时候北伐之事功亏一篑,你来承担责任?毕竟对方也二十年没见了,如今却突然有了联系,你这点你不感到奇怪吗?”许处又是冷笑一声,直接回骂道。 杨承龙听着感到有些刺耳,连忙喝止道:“许处,你莫要继续了!” “好吧。那我不了,行吗?”许处一脸懊恼,随即扭过头,却是不愿意看见眼前的大汗。 那马云冬为之一愣,心中暗想:“难不成对方真的是伪造的?”但一想上面戳着的印记,立刻重新振作起来,反驳道:“你这厮,贯会造谣。那书信我看了,正是王践行亲笔书就而成。”自知自己有所理亏,复有看向萧景茂,喝道:“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故友逝去吗?” “我。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萧景茂夹在两人之前,只感到左右为难。 加赋一事莫要想了,无论是已经深植关内百姓的中华教众人,亦或者是自己的主公,都不可能允许此事,毕竟这乃是赤凤军立国根本,轻易间不能动弹。 但若让他坐视故友被那汉军袭击进而身亡,却也是倍感痛心。 杨承龙沉思片刻,便对着那马云冬劝道:“马老。我知晓你战友情深,但眼下北伐在即,实在不宜另开战线。不然的话,咱们就会面临两面夹击之状。” “那你是不支援吗?”马云冬没好气的回道。 “也并非不支援。”杨承龙摇摇头,解释道:“毕竟他们孤悬在外,数次发动起义牵制蒙古,要不然如何能够有我们在这里讨论?若是咱们毫无反应,只怕也会寒了对方的心。”其余几人听了,皆是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就连马云冬也怒气渐消,想要知晓杨承龙究竟有何意见。 只见杨承龙道:“至于这支援。粮食、军械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路途遥远,若要将这些东西送至邯郸,实在太困难。但粮食、军械不行,不代表别的东西不行。” “那你打算送什么?” 萧景茂送了一口气,对杨承龙也佩服得紧。 能够短短数语,便让马云冬闭上嘴,这能力却是要强过自己。 只因为杨承龙资历有些差,没有达到总理应该有的级别,这才没有被萧凤选中。 杨承龙回道:“尔等应该知晓,因为那火器出现,人数已然不重要了。但是他们之前却并未接触过火器,若是和蒙古军队正面对阵,只怕会死伤惨重。依我看法,咱们不如派遣精通火器战术之人前往邯郸,并且为他们带去打造火器的技术资料。一来能够增加他们的实力,二来也能够了解他们的状况。毕竟过去了二十年了,我们对他们并不了解,若是因此而轻举妄动,只怕损失的便是咱们了。” 萧景茂拍手笑道:“你这法子果然不错!” “这倒也是最佳方案。”马云冬斟酌片刻,也知晓此事乃是诸般衡量之后唯一可行的方案。 杨承龙颌首回道:“多谢马老谬赞了。”复有有些紧张,诉道:“只是我等皆是外人,对于军中之事不甚熟悉,关于那人选还指望马老能够推荐一二。” “人选吗?这个等我回去之后,我自然会仔细挑选的。”马云冬微微颌首,表示已经知晓,随后便从位子之上走下来,快步朝着国防部奔去,生怕自己若是迟了,就会让王践行等人就此失败。 萧景茂亦是松了一口气,看向杨承龙之后,带着几分庆幸,诉道:“辛亏有你,要不然此事只怕也没有个结果。” “那是当然。毕竟我们都是主公麾下,自然应该相互扶持嘛!”杨承龙笑着回道,随后面容严肃,却是转过头来,对着那许处命令道:“我你。明明知晓那马云冬乃是军中老将,你怎可用这种态度对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位子做的不太束缚,想要挪个位置?” 许处明显被吓得抖了抖,连忙道:“杨部长所言甚是,我已经知晓了。” “既然此事已了,那各位就此退下吧。不过尔等也知晓此事重要性,务必要保守好秘密,决不可让别人知道。明白了吗?”萧景茂眼见解决了此事之后,绷着的弦这才送了下来,也没兴趣继续开会了,只想要去睡给囫囵觉来。 “我等明白!” 一行人齐齐应道,便从政务院离去。 萧景茂将琐碎事情告诉张威之后,也重新回到自己卧室之中,毕竟他自被张威强行叫醒之外,一直操心到现在,自然是神疲力尽,只好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 回到国防部,马云冬心事重重。 “派谁比较呢?段峰之子段陵?亦或者严申之子严诚吗?再或者是最近新近出的才周宇?这三人皆是上上之选,却不知晓他们谁愿意前去?”脑海之中想着人选,马云冬顿时就想起了自己所见到的几位出色才。 自踏入长安之中,一行人也开始娶妻生子,历经二十年之后,他们的孩儿也已经长成,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其中军中之人,以段陵、严诚为代表。 当然,萧凤挑选人才,向来都是不拘一格,对于那些寒门子弟也一视同仁,而那周宇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三人在军校时候,一直都是相当优秀,有三才之称,在踏入军中,也多次因为军阵改革等建议功勋卓著,甚至得到萧凤的嘉奖。 “不过此事孤悬在外,又是在敌人之中,只怕他们就算是想去,他们的父亲也不会允许。”但一想到这几人身世,马云冬却有些踟躇。 毕竟那邯郸太过危险,若是放任他们前去,却也危险。 “不管了,还是问问他们意见再吧。” 踏入国防部,马云冬令人将三人召来,随后就将邯郸之事告知三人。三人听了之后,也是神色有异,其中段陵跃跃欲试,而严诚却面露拒绝,至于那周宇却是肃立旁边,脸色沉默不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关于此事,你们谁打算接受这个任务?” 盯着三人,马云冬问道。 严诚面露无奈,摇头回道:“我娘只有我一个,为了避免让她担心,只怕我是不行了。” “好吧,我明白了。”马云冬心中叹然,实在的,这其中他最属意严诚,只因为此人心性沉稳,并无争名夺利之心。 若是到邯郸之后,也不至于惹怒他的那些朋友。 “哈哈!严诚?你什么都听你娘亲的,是长不大的。要知道你这样子,可不会有女孩子欢迎的。”段陵轻笑一声,随后有些挑衅的看了一下身旁的周宇,诉道:“既然严诚不愿意,那这事儿我接受了。” “那你呢?” 马云冬没有急着接受,又是看向了周宇。 段陵性子太过跳脱,并非他心中适当人选,所以又询问了一下周宇的想法。 周宇双眉微蹙,随后道:“若是部长愿意,此行我愿意前往。”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反击的号角 “虽是如此。但你们认为,此事应该如何解决?” 马云冬刚刚想要答应下来,但脑中一想,却觉得如此贸然有些不妥。 若是所选非人,导致王践行等人失败,那就是他的过错了。 于是马云冬便存了考量几人的心思。 段陵朗声一笑,充满信心的回道:“此事有何困难?我等只需效仿昔日主公所为,将中原彻底扰乱即可。到时候蒙古受制于境内骚乱,定然无法腾出手来解决我们。而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先解决掉蒙古大军,然后在率领麾下之人进军中原,到时候下也将为我们所夺!” 马云冬心中一愣,又是问道:“那,他们呢?” 段陵此举倒也有可行之处,但在马云冬听来,却感到有些不悦。 若是依照段陵所为,那邯郸之人岂不就会被牺牲掉吗? “他们?” “当然是起义士兵了。” 马云提醒了一下,心里面对段陵的评价弱了几分。 若是这样做来,那他为起义军据理力争,岂不是等同于空谈? “他们吗?能够为为我等兴复华夏而牺牲,乃是他们无尽的光荣。”段陵不解其意,依旧坚信着自己的信念。 马云冬心中黯然,又是看向了周宇,问道:“那你呢?” “我?” “没错。若是你,你打算如何?” “若是我的话,我大概会坚守邯郸。毕竟邯郸人口众多,若是能够将其占据,那就等于获得源源不断的兵员。”周宇阐述了起来。 马云冬听了,双眉微微舒展开来,带着几分赞许。 段陵见到马云冬这偏爱模样,心中有些不满,插嘴诘问道:“那敌人呢?莫要忘了,邯郸城位于敌人腹心之地,随时随地都会遭到敌人进攻。” “的确。此事也是关键。” 周宇虽被挑衅,但他神态平静,并不怎么在意,口中继续阐述道:“但是你们也知晓,如今蒙古主力皆以调转至平凉府,以求能够和我们对抗,而中原之地虽有军队,却多是老弱残兵。虽有张柔驻守,但他目前被宋朝牵制住,轻易间根本难以动弹。而这个时候,也是我们的机会。我想那起义军主事,应当也是存着类似的心理!” “若对方若是调集大军来攻呢?”马云冬又问。 这一切的推测,都是建立在那蒙古不会大规模攻击邯郸城的基础上。 但若是蒙古大举进犯呢? 周宇又是笑道:“若要攻下邯郸城。除非是蒙古主力,亦或者张柔亲率,否则的话其他人根本无力攻下。而蒙古主力若是倾力前来,那也代表着北伐之事已经结束。到时候集中我军和起义军的力量,应该能够和蒙古对抗。若是张柔的话,只需要我们服南宋,那厮为了防止丢失国土,想必也不会贸然开拨吧!”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起义军的实力之上。你有多少把握,能够在诸位诸侯围攻之下活下去?” 马云冬静静看着周宇,心中也是担忧无比。 这个计划貌似保守,但较之段陵的方案,风险却更大。 若是一个不心,只怕就会被敌人给灭了! 周宇一时默然,随后面带苦涩,回道:“实在的,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对那里并不熟悉。他们的人员以及训练程度,还包括武器的装备等等,全都不知道!” “你也不清楚吗?”马云冬沉默下来。 周瑜对此唯有默然。 “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马云冬苦思良久之后,这才诉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一起前去,由周宇带队,段陵你作为副手,知道了吗?” “属下明白,定眼不负使命。”周宇阖首回道。 但段陵却有些埋怨,提出了自己的质疑:“为何要让我屈居在他下面?” “周宇思考周全,也会体谅下属。由他带领我会放心,而你太过跳脱,虽是经常马行空,更有惊人之举。但行事不免有些偏激,若是一个不心和起义军等人发生冲突,反而容易坏了咱们的名声。我们毕竟和他们许久未曾联系,多多少少也有些生疏了。”马云冬解释道。 两人听了之后,解释答应了下来。 但马云冬还是担忧,又将两人叫住,叮嘱道:“记住了,此次任务非比寻常,因为一个不心,你就会死在那里。所以你们到的时候可要多加心,明白吗?” 这些安慰性的话语,也不过是聊表心意,至于对方抵达邯郸之后会如何去做,马云冬也不清楚。 段陵、周宇各自退下,也将自己的行李打包好,第二日回到军校之中,从这里面各自挑选了三十名学生,组成了一支人数足有六十人的参谋团,他们就离开了长安城,踏上开往潼关的火车。 送别两人之后,马云冬略有伤感。 “唉。每一年都是如此,真希望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不过如果有那个时候的话,估计也下太平了吧。那个时候,我们又能做什么?” 散去心中踌躇,马云冬又重新回到国务院。 而在这时,又有一个传令兵快步而来。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马云冬感到奇怪,张口问道。 那人道:“这是袁晔传来的飞鸽传书。他目前已经攻下了秦州,所以想要我们派兵防守,以免被敌人给卷土再来的机会!” “原来是袁晔?没想到一转眼,他就已经攻下秦城?这个可真的是好事啊!”马云冬笑的相当灿烂。 在这一连串的糟心事之列,也只有这个消息能够让他感到开心。 “袁将军也了,等到离开秦州之后,他为了避免被敌人发现行踪,会彻底的隐起来,到时候若要联系的话,只怕会相当困难。所以他希望我们能够将他损耗的军械和粮草补全,以免深入敌营之后,反而没有足够的力量攻打对方。” 马云冬笑道:“你让他放心,我定然会将所有损耗的兵械全都补全!” ———— 秦州。 遥望远处起伏山峦,袁晔有些惆怅,胯下的战马有些不耐烦,不时的踢着蹄子,身后马尾也一摇一晃,显得有些惬意。 “又要离开了吗?” 转过身,袁晔看了一眼身后城市,神色带着几分黯然。 “怎么了?” 周成问道。 和袁晔那有些低沉的情绪相比,他却是有些跃跃欲试,眼底里还有着建功立业的**。 袁晔自嘲道:“为什么,只是想起了过去而已!” “过去?”周成疑惑不解。 “嗯。是过去!二十年前的事情,可不会这么容易就忘却。”袁晔扯了扯嘴巴,想要让自己笑出来,但他却感觉自己面部僵硬无比,看起来就诡异。 “二十年前?” 周成神色一愣,脑中一转之后,方才了然:“原来袁将军乃是长征老兵?” 他会是刚刚进入赤凤军,但在百般搜罗资料的情况下,自然知晓长征老兵的事情。 这些老兵全都是在潞州防御战之前加入的,而在经过长征的千锤百炼之后,其军事素质以及各方面能力都在常人之上,并且始终都被人所崇敬。 袁晔阖首回道:“是的,我是在太原保卫战时候加入的。” “太原保卫战?这么远?可是你看起来还这么年轻。”周成有些惊讶。 眼前之人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没想到竟然在赤凤军之中厮混了二十年? 难怪能够在这个年华,就能够领兵征战四方了! 袁晔哈哈一笑,诉道:“年轻,我现在都三十多岁了,能有多年轻?” “三十多岁?难道你十岁的时候,就加入赤凤军了吗?”周成愕然问道。 他这个时候,可还在学堂里面厮混呢。 袁晔摇摇头,笑道:“我也不过是穷苦人家出生,若非赤凤军攻破太原,只怕我早就饿死在了!” “原来是这样?” 周成心神一震,连忙绷直身子,央求道:“那袁将军,你能和我们不?你那时都有多威风?” “威风?哪有的事儿!狼狈倒是经常有。毕竟那时候,咱们也没有手上的这些精锐武器,好多都没经过训练就上战场了。逃跑倒是经常的事儿!”袁晔哈哈一笑,搪塞了过去。 对于过去之事,他向来都不想要多做解释,以免惹起自己悲伤的情绪来。 见到所有人都准备妥当,袁晔一挥马鞭就是令道:“我们还是趁着这个时候快些行动吧。要不然被敌人发现的话,可就糟糕了!” “得令!” 周成赶紧催动战马,紧跟在周成身后。 其余人也一样,催促着胯下战马,趁着这个晨光初现、光辉未明的时候离开秦州。 位于行军前方,袁晔最后侧目看了一眼秦州,那之后有他的家和他的亲人,心中暗想:“希望这一次,能够安然回归。” 眼前有些模糊,转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刚刚加入赤凤军的毛头子。 一样的稚嫩,一样的忐忑。 而在那时,他始终对未来感到忐忑,就怕那一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一路征战,一路飘零,终于走到了现在。 而今日,他又踏上了征途,只是这一次不再是逃亡,而是吹响反击的号角。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突然的袭击 一行人自秦州离开,为了避免被蒙古发现踪迹,便刻意在深夜时候行动,一路避开了定西寨、三阳寨等山寨,奔走数日之后,也抵达了伏羌城。 在此城歇息片刻之后,袁晔也没有急着北上,而是有带领着麾下之人继续西征。 “袁将军,我们为何不去攻打平凉府,反而向西边奔行?”周成心中疑惑,便找到了袁晔之后,张口问道。 他以为此行目的,乃是为了饶过泾州,好能够从背后袭击平凉府,但看袁晔此刻行动,却并非如此,故此方才有此疑惑来。 袁晔笑了笑,问道:“我问你,以我们的兵力,能不能战胜蒙古主力?” “不能!” 周成只需稍微思考一下,登时气馁。 七千轻骑兵,纵然他们还装备有一千余只破神弩,但面对蒙古多达十万的骑兵,依旧难以对抗。 “没错,不能。毕竟那里有阿里不哥、伯颜这等地仙镇守,也有合丹等众多高手,以我们的实力,根本无法对抗!”袁晔叹道:“若是和他们对战,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便是萧凤也只能形成对峙状态,以他们的手段,如何能够战胜? 周成有些不甘,又是问道:“那主公派我们前来此地,又是为何?” 既然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歼灭蒙古,那这次的行动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断绝对方的后勤。” 袁晔朗声一笑,张口回道:“只需要我们斩断对方的后勤,让对方没有粮食,那就算他们如何厉害,终究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能够破坏他们的后勤粮道!而这个,也正是主公要我们所做的事情。” 派遣骑兵扰乱对方后勤补给,这是战场之上一贯以来的手段,便是现代战争之中,也有德国以狼群之法扰乱英国后勤补给的行动。 萧凤久历战争,对于这一点熟稔无比,所以才令袁晔亲率七千骑兵踏入蒙古境内,进而能够彻底扰乱对方内部、斩断其后勤补给。 到时候,只需蒙古内部后勤一断,那赤凤军便可以一举歼灭蒙古大军了。 “原来是这样?”周成这才了然,明白袁晔此行的目的。 而在这时,袁晔忽的闭上嘴巴,对着他稍微压了一下手掌,然后指了指远处道路。 见到这东西,周成立刻闭上嘴巴,顺着袁晔目光,周成立刻注意到了远处荒漠之上,正有上千辆马车碾着尘土,一路朝着自己这边方向走来。 这些马车沉甸甸的,压得道路上都出现了尺许深的车辙了,马车之上上面堆满了各种东西,有各种动物皮毛缝制而成的大衣,也有一些刚刚锻造的铠甲,还有一些铳枪以及火器之类的利器,然而最多的还是数量庞大的牛羊,这些就是游牧民族的主食了。 “是对方的车队?” 心中一紧,袁晔暗暗惊讶。 这般庞大的车队,不知道究竟能够满足多少人食用。 而那蒙古竟然可以一次性征召这么多,当真是让人感到可怕。 围绕在车队周围,则有着上千骑兵,这些骑兵身上并无铠甲,手中拿着的也只是刀枪剑戟,而不是威力更为强大的铳枪,显然在蒙古之内并无多少地位,应该是负责一些苦役的杂牌军,专门负责押运粮食之类的累活。 他们各自分散在马车四周围,最远的多达数里之遥,以方便能够及时探知危险,让车队提前做好防守准备。 很显然,他们应当就是负责守护这支车队的蒙古军队了。 “所有人保持安静,不可让对方发现。”袁晔心中一紧,赶紧吩咐道。 “我等明白?” 初次见到这般架势,周成也被吓得够呛,他赶紧缩了起来,将身子藏在山岩之后。 他加入赤凤军不远,之前只做过最简单的巡逻以及护卫工作,对于这真正的战场,却是不太熟悉,如今乍然感受到这肃杀氛围,就觉得脑中寒气骤升,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其余士兵也是噤声不动,唯恐稍不注意,让那行走的车队发现了动向。 “袁将军,我们应该如何行动?” 侧目看向袁晔,周成询问道。 袁晔摇摇头,双目继续盯着大路,诉道:“继续观察,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动手!” 而在这时,在道路的另一边,忽有阵阵烟尘扬起,烟尘之中传来马蹄之声,不知究竟是什么来路。 受到这般惊扰,那蒙古骑兵莫不是被惊住,纷纷拉住胯下战马,而在一声号角响起之后,他们纷纷催动战马,全数汇聚在车队之前,将整个车队挡在了中央。 看着这般架势,周成心生疑惑:“怎么回事?” 此地乃是三岔路口,一处乃是通秦川并且由秦川通往凤翔府,只是这一处因为秦川被赤凤军占据,所以基本上毫无人烟,另一处则是通往平凉府,而那突然出现的烟尘,也是从此地出现的。 待到烟尘散尽之后,于车队之前,出现了一群骑兵。 这些骑兵却是身穿铠甲,手中拿着的也是老式铳枪,明显要比守护车队的骑兵要强上许多。当然,和袁晔手中的七千轻骑兵还是差的太多。 毕竟这群家伙身上铠甲都乱糟糟的,除了蒙古所制造的铠甲外,竟然还有昔日金朝、西夏所铸造的铠甲,甚至还有一些明显的低劣产品,根本不是一个样子,简直和土匪一模一样。 “他们是谁?” 周成疑惑丛生,也不知眼前究竟是什么状况。 “不清楚。”袁晔摇摇头,也弄不清楚眼前状况,只好道:“我们继续观察。” 那些蒙古骑兵发现有人阻挡,也是盛怒不已,纷纷拿出身上兵械,朝着那群突然出现的家伙冲去。 只是他们手中武器太过落后,根本就不是这只突然出现的骑兵的对手,双方厮杀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守护的骑兵就被全员歼灭,而那偌大的车队也沦落到这支骑兵的手中。 “袁将军,我们应该动手了吗?”周成眼见对方准备离开,有些心急。 袁晔诉道:“当然。只不过对方来路不明,尔等需要心,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