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2 道长往事》 第一章 离家 ,各位朋友安好,我叫刘黄河,年龄七零后靠后一点儿,祖居黄河边儿,现居太行山山脚下。两年前呢,我写过一个帖子,写的是我们家祖上几代和我自己三十岁之前的驱邪驱鬼经历。今天呢,我想写一写我初中毕业以后,跟着陈道长流浪的那四年经历。写这个目的呢,跟我写上一个帖子的目的是一样的,达不到目的,我誓不罢休!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陈道长来我们家那天,我刚好初三期末考试完,学校放了一个礼拜的假,一个礼拜以后,再回学校复读,迎接中招考试。 也就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陈道长拿着他师父传给他的令牌来我们家了,来干啥呢,求助,他遇上了一件很棘手的事儿,迫不得已才找来的。 陈道长本名陈辉,西村人,文化大革命期间,黄花观被砸,他师父“歆阳子”被迫上吊,他带着一个师弟跑进了深山老林里,从此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我们家里人都以为他没能熬过那场劫难,不过谁也没想到,二十多年后他居然拿着“四水令”出现在了我们家门口儿。 本来呢,他是来找我奶奶的,不过我奶奶当时已经快八十岁了,出不了远门,帮不了他了,奶奶最后没办法,就跟我商量:“黄河呀,奶奶身子骨老了,走不动远路了,咱家这些手艺呢,你爸没学,奶奶打小儿都传给你了,你自己个儿寻思寻思……你是去给陈辉帮忙呢,还是等开了学以后继续上学呢?” 听奶奶这么一问,我连寻思都没寻思,直接就跟奶奶说:“我不上学了,上学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说真的,当时那时候我真的不想上学了。 就这么的,我代替奶奶去给陈辉陈道长帮忙了,不过,没想到这忙一帮就是四年,可以说这四年是坎坎坷坷、风风雨雨,现在想想,这四年就跟一场噩梦似的,把我从一个刚打学校出来的初中生,直接变成了一个饱经沧桑的成年人。直到现在,直到我动笔写这个的前几天,我还梦见了过去发生过的一些事儿,也说不出来是个啥滋味,只能说往事真的不堪回首吧。 当时呢,跟着陈道长离开家的时候并不算顺利,先是我发小王强顺,听说我不上学了,要跟着一个老道士去外地,缠着我奶奶也要跟着去。 王强顺他们家跟我们家祖辈几代人的交情,抗日战争的时候一起从黄河边儿搬到的太行山山脚下,两家人亲的跟一家人似的,并且这么多年来一直是相依为命,强顺在我奶奶跟前,跟我这亲孙子待遇一样,奶奶最后被强顺缠的没办法,叹了口气说:“看来这就是你们俩的命呀!” 奶奶说完,转过脸又跟陈道长说,“你把强顺这孩子也带去吧,他也能帮上点儿忙。” 陈道长看看强顺,没说啥,他也说不出啥。论年龄,我奶奶比他大了**岁,论辈分,我奶奶跟他师父“歆阳子”是一辈人,论恩情,陈道长年轻的时候是“百怨体”,被两个女鬼和一只老王八精同时缠身,全是我奶奶跟我太爷出手救的他,可以说对他是恩重如山。 不过,我那时候虽然小,但我也能看出来,陈道长不太乐意把强顺也带走,奶奶就跟陈道长小声又说了几句,陈道长一听,立马把眼睛睁圆了,用很惊讶的眼神打量起了强顺,随后小声问我奶奶:“白仙姑,这孩子还有这本事?” 奶奶点了点头说:“强顺他这是天生的,只有黄河身上的血能压住,必要的时候,你叫他把胸口的血擦掉就成咧。” 陈道长听我奶奶这么说,彻底就答应把强顺也带上了,我也挺高兴,最起码的自己有个伴儿了,而且还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当天晚上,陈道长在我们家吃的晚饭,吃饭的时候,我爸一听,奶奶要我辍学跟着陈道长去外地,立马儿就不乐意了。 奶奶就跟我爸说,陈辉在南方开了一个道场,专门给人看邪病看风水,现在他那里缺人手,叫黄河强顺过去给他帮帮忙,将来要是做好了,不比那些大学毕业的差! 奶奶这话,十成十是在蒙我爸呢,陈辉压根儿就没有在南方开啥道场,不过奶奶这么说也是没办法,谁让我太爷当年留下过祖训呢,我太爷的祖训是,但凡有人拿着令牌找到我们家,我们家的后辈子孙需无条件尽最大的努力帮人家。 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守信的人,人无信而不立,再说奶奶决定的事儿,我爸妈就算是反对也改变不了啥,再加上我的态度也挺坚决,就是不上学了,我爸妈没办法,也就同意了。强顺的爸妈呢,跟我爸妈态度差不多,两口子对我奶奶也是言听计从。 这个事儿呢,也就这么定下了,陈道长当时还挺急,吃过晚饭就催着我跟强顺收拾东西上路,奶奶这时候拦下了陈道长,把我一个人喊进了她睡的里屋。 奶奶跟我说:“黄河呀,咱家这些手艺奶奶是全传给你了,不过嘞,咱家这个‘法’还没传给你,你这就要走了,奶奶也该把‘法’传给你了。” 说着,奶奶走到床头一个木头箱子跟前,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张黄纸一根焚香,转头又对我说:“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我老老实实把右手手心朝上递给了奶奶,奶奶把那张黄纸平放在了我手心里,黄纸的大小刚好跟我手掌大小一样,就好像这张黄纸是给我手掌专门定做的似的。 奶奶把火柴划着,把手里的香先点着了,用香在黄纸四个角上烫了四个香眼儿,又在黄纸中间烫了三个香眼儿,中间三个香眼形成一个“品”字型,然后用火柴把黄纸四个角都点着了。 黄纸这时候在我手上放着,它被点着直接就烧到我的手了,烫手的要命,我想把手缩回来,不过奶奶却一拉抓住了我的手腕,叫我忍着烫。 黄纸烧的很快,一会儿就在我手上烧完了,烫是有点儿,不过我还能忍得住。奶奶对着纸灰轻轻吹了口气,然后嘴里小声念叨起来。 奶奶念叨的啥我就不写了,这是我们家上一代给下一代传承用的口诀,没这口诀,就是学了我们家这些东西,也发挥不出来多少能力。 奶奶念完口诀以后,抬手在我手心轻轻一拍,我手心里的纸灰顿时全给拍碎了,我倒是没觉得啥,奶奶这时候抬起头朝我眉心看了一眼,嘴里轻轻“咦”了一声。 奶奶很少有这种惊讶的举动,我赶紧问奶奶咋了,奶奶一脸平静的说:“你别问那么多,以后你就知道咧。” 当天晚上离开家的时候,父母都没出来送我们,奶奶也没露面儿,可能是不想面对离别吧,只有我弟弟刘黄山站在家门口,眼巴巴目送了我们好远。 离开家以后,我以为陈道长要带着我们去火电厂那里坐二路公共汽车,谁知道,他们带着我们朝南边儿一路步行。 三天后,我们居然步行来到了黄河边儿,路上,我们几乎没说几句话,别看这陈道长年纪大了,脾气跟年轻的时候一样倔,就是不停的走走走,跟急着投胎似的。不过,我也趁着吃东西休息的时候问过他,到底是啥事儿、要俺们帮你啥忙?陈道长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很简单的回我俩字,邪事。 到底啥邪事儿,就是不说,说是等我到地方看看就明白了。 过了黄河,又朝东南方向走,走的全都是乡间的小路,一口气又走了能有五六天,这时候,我跟强顺都招架不住了,脚底板磨出了水泡不说,腿也走肿了,期间好像还给大雨淋了一回,可以说,打我们俩一生下来,就还没受过这份儿罪。 也不知道走到第几天来着,我们终于在一个,一个好像是个镇子的地方停了下来,那个镇子叫啥名我当时还真没注意,不算繁华,也不算落后。 陈道长领着我们俩在镇子里七拧八拐的来到一户人家里。 我记得那户人家家境还不错,主房是两层楼房,还有个东屋,院子里花花草草的,弄的跟世外桃源似的。 到他们家里以后呢,具体的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就记得他们家里当时有两个人,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儿,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两个人都认识陈道长,而且还是那种不算陌生的认识,估计陈道长来他们家里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老头儿跟那妇女穿的衣裳都很体面,整个儿一看就不是天天下地干活儿的人,他们跟陈道长说了几句话以后,妇女转身走进一个里间,没一会儿,从里间扶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看着估计有四十岁出头。 陈道长这时候朝中年男人一指,扭头对我说:“黄河,你去给他看看,他到底得的啥邪病。” 我朝陈道长看了一眼,心里很没底,感觉这牛鼻子老道士好像在试探我有多大本事。不过说真的,我那时候一直是跟在奶奶屁股后头给人家看邪事儿的,都是奶奶在给人家看,我从没出过手。 这时候,不光我没底,旁边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好像也没底,我当时才十五周岁,身体都还没发育健全呢,在老头儿眼里,我就是个小毛孩子,会看个啥邪事儿呀。 不过,我还是鼓了鼓勇气朝那男人走了过去,用奶奶教过我的那些手法,先给男人掐了掐中指,这个是掐中指末端两侧的,看中指两侧有没有跳动感,要是有,而且跳动强烈,这说明男人有问题,很可能是撞上啥了。 掐了掐,很正常,我又去翻男人的眼皮,翻眼皮这个,是看眼睛珠上那眼白,看眼白上面有没有一条像蚯蚓一样的暗红色血丝,这个跟熬夜熬出来的血丝不一样,如果有,这条血丝会从左到右贯穿整个儿眼球。 男人这时候挺老实,给中年妇女扶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给他看了看眼睛珠子以后,也没看出啥问题。 我又朝身后倒退两步看男人的气色,男人气色很差,印堂稍微有点儿发暗,可以看得出来,男人最近的运势很低,应该是干啥啥不顺利而且小灾小难不断,不过,是人都三灾六旺,特别是运势这东西,主要是看自己的心态和自己生辰八字的时运点儿。 运势这个,我们家这些手艺是没法儿弄,再说外来力量就算介入了,也只能撑一时不能撑一世,而且改时运是要付出同等代价的,有一得必有一失。 我回头冲身后的陈道长摇了摇头说:“他不是撞邪了,就是最近时运低,有时候可能能看见啥不干净的东西。” 陈道长听我这么说,脸色顿时一暗,显得好像又失望又无奈,他随即对扶着男人的妇女说:“你把他身上的衣裳脱下来,再给这小兄弟看看。” 这时候虽然是夏天,男人却穿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妇女看看陈道长,又看看我,也是一脸无奈,似乎已经对陈道长失去了信心,对我这小毛孩子更是不看好,不过她也没说啥,动手给男人脱起了外套。 就在妇女给男人脱外套的时候,我发现男人的右胳膊好像有点儿问题,我感觉可能是条残废的胳膊,因为脱衣裳的时候他左胳膊能配合妇女,右胳膊耷拉着连动都不动,而且好像还特别僵硬的样子。 等妇女把男人身上的衣裳脱下来以后,我打眼朝男人右胳膊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二章 要挟 ,就见男人这条右胳膊比左胳膊足足粗了一大圈儿,上面已经看不到原来的颜色,整个儿乌青乌青的,而且又淤又肿,看着根本就不再像是一条胳膊了,倒像是一截大蟒蛇的身子,胳膊弯儿都看不见了,上面的血管倒是一条一条的突了起来,就像肉皮里钻进去几条大蚯蚓似的,看着特别惊人。 我当时哪儿见过这个,虽然不害怕,但是觉得分外恶心。 陈道长这时候朝我看了一眼,没说话,他那意思好像是,叫我再看看男人这胳膊是咋回事儿。 我顿时露出一脸无奈,也朝他看了一眼,男人这条胳膊,我上哪儿知道是咋回事儿呀,不过,既然跟着他离开家过来帮忙了,他叫我干啥我就干啥吧,谁叫我太爷当年留下那么一条祖训呢,在这老道士面前我得学的乖点儿,省得将来回去以后给我奶奶数落。 硬着头皮凑到男人跟前,盯着他那条胳膊看了起来,这时候我存粹是在装模作样瞎看,看了一会儿,转过身又冲陈道长摇了摇头,陈道长见我摇头顿时一皱眉,脸色变的有点儿难看了。 也就在这时候,扶着男人的妇女开口说话了,“老道士,我男人这条胳膊你到底能不能治好了,说好的你去找人过来治,去了半个多月你就找来俩毛孩子,押我们这儿的东西你别想再拿回去了!” 听妇女这话说的很不客气,而且还有点儿刻薄,我当然闹不明白是咋回事儿了,扭头又朝陈道长看了过去,就见陈道长又黑又瘦的老脸上轻轻抽了两下。 随即,陈道长把双手握到一块儿,握出一个正统道家的行礼手势,给妇女行了一个六十度的礼,对妇女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男人这条胳膊,容我再回去想想办法,一定能治好,我的东西,也务必请你帮我保管好。” 妇女顿时冷哼了一声,陈道长说完没再理她,朝我看了一眼,随后轻轻摆了摆手,意思好像是叫我们跟着他离开,他自己一转身朝门外走了过去。 我这时候一头雾水,朝旁边一直没吱声儿的强顺看了一眼,强顺也是一头雾水,我们俩一对眼神儿,谁也没敢说话,跟在陈道长屁股后头出了门。 身后,传来妇女嘟嘟囔囔的声音,虽然听不清她嘟囔的啥,不过我敢肯定一定不是啥好话。 三个人来到街上,陈道长头也不回在前面走的铿锵有力,从他的走势我可以看出来,他这时候有点儿气愤,我赶紧追上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道长,咱现在要去哪儿呀?” 陈道长扭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再多问了,放慢脚步跟强顺一起又跟在了他屁股后头。 很快的,我们走出镇子,来到镇子南边的一条土路上,在土路的旁边,有座破旧的道观,道观门前放着一个大号儿的石槽香炉,这时候观门开着,陈道长径直走了进去。 我跟强顺两个赶紧跟上,走到门口,我不经意抬头朝门头过,陈辉的师父歆阳子,当时为了兴旺黄花洞,装神弄鬼下山骗我们村里人,最后给我太爷识破,我太爷跟我奶奶用“泥纸人引路”的法子找上了歆阳子,歆阳子就给我太爷和奶奶讲了一个他师父“青石道人”的往事,我太爷跟奶奶听完以后,被“青石道人”的义举感动了,决定帮助歆阳子兴旺黄花洞,后来,又教了歆阳子一些驱邪驱鬼的本事,歆阳子把这些又传给了陈辉。这个具体是咋回事儿呢,我就不多写了,因为我在另一个帖子里已经写过了,而且很多看过我另一个帖子的朋友,还亲自跑我们家乡来找我,我也带他们到黄花洞看过。 言归正传。陈道长接着说道:“到了他们家里以后,我给男人看了看,很像是被鬼附上了,我就用你们家那些方术给男人驱鬼,那天晚上,男人身上的东西是被赶走了,人也正常了,可到了第二天,男人的胳膊抬不起来了,我那时还没离开,那妇女又把我叫了过去。” “我又给男人看了看,啥也没看出来,当天晚上,我给男人做了一场避厄消灾的法事,谁曾想,法事刚刚做完,男人的胳膊就肿了起来,到了第三天,男人的胳膊变了颜色,又青又肿,那妇女又找来了,还带来了几个人,话说的很难听,说我是个老骗子,最后,他们从我包袱里拿走了一样儿东西,我迫于无奈,只好上你们家求救了……”说着,陈道长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当时毕竟年轻,听完陈道长这番话就有点儿生气了,叫道:“这不是恩将仇报么!”随后语气一低,我又问道:“他们到底抢走了您啥东西?” 陈道长皱起了眉头,踌躇了老半天,这才缓缓说道:“一把刀子。”我一听顿时一愣。 陈道长接着说道:“那是我祖师爷‘青石道人’留下的刀子,师父临终前再三嘱托我,要我保管好这把刀子,上面有我祖师爷的魂。” 我顿时眨巴了两下眼睛,这些事儿小时候奶奶就跟我说过了,我问道:“您说的那把刀子,是不是六零年闹饥荒的时候,您祖师爷为了救几个孩子,自杀用的那把刀子?” 陈道长点了点头,“正是,原本是一把很普通的刀子,可我用黄绸子把那刀子包了起来,妇女他们几个以为里面包着啥宝贝,顺手就给我拿走了,后来我去找他们要,就是不给,那妇女还反咬一口,说她男人那条胳膊,是被我下了咒,如果我不把她男人的胳膊治好,不但刀子不给我,她还要到公安局报案……” “他们家的人咋这么不讲理咧,撞邪一点儿都不亏他们。” 一直不说话的强顺,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那时候很腼腆,腼腆的就跟个小姑娘似的,不过,看见漂亮姑娘就捂嘴的死德性,这时候就已经有了。 强顺这边一开口说话不要紧,陈道长顿时像想起了啥,扭头看向他问道:“听白仙姑说,你是天生阴阳眼,是不是真的?” 陈道长这话,叫我挺不乐意的,这不是质疑我奶奶么,没等强顺回答,我抢着说道:“俺奶奶从来不说瞎话,真的,强顺就是天生阴阳眼,您要是不信,您叫他把衣裳撩开看看,他胸口抹着我的血呢。” 陈道长点了点头,打量起了强顺,强顺很胆怯地跟他对视了一眼,随后,陈道长和气的对强顺说道:“你把衣裳撩开我看看。” 强顺顿时把双手往胸口一捂,紧张的说道:“我要是撩开,你们可不能把血给我抹掉,抹掉我就能看见那些东西咧,可吓人咧。” 陈道长又点了点头,强顺慢慢把上身的衣裳撩了起来。 在强顺胸口,抹着鸡蛋大小一片血,那是我的血,他这阴阳眼很奇怪,只要用的我血抹他胸口上,他就看不见那些东西了,血一旦擦下来,就跟把开关打开了似的,啥脏东西他都能看见。 陈道长看了一会儿,扭头问我,“若是用强顺的阴阳眼去看男人那条胳膊,会怎么样呢?” (感谢“遨游”捧场的皇冠。) 第三章 开眼 ,用强顺的阴阳眼去看男人的胳膊会怎么样?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强顺的阴阳眼我倒是用过几次,但是从没这么用过。 我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怯生生的冲我摇了摇头,每次都是这样儿,用他一次阴阳眼比杀了他还难,到底他这阴阳眼一开,都能看见点儿啥,我那时候特别好奇。 这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离开家的这么几天来,没有一天吃饱睡好过,整天催命似的赶路,吃的是干咸菜加硬馒头,睡的是破屋破庙、树底下、桥底下等等吧,整个儿还不如那些要饭的呢。 所幸临出门的时候,我妈偷偷塞给我三百块钱,那时候的三百块,就是工厂里一个月的工资了。 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我从草席站了起来,对陈道长说道:“道长,天黑了,咱到镇上吃点儿东西吧。” 陈道长点了点头。 三个人来到镇上,陈道长直奔那卖馒头的摊子,我赶紧追上去拉住了他的一条袖子,“道长,这几天净是吃馒头咧,咱能不能找家饭店吃顿像样儿的饭呀。” 陈道长的脸色顿时一暗,可以看得出来,他身上应该没多少钱,我赶紧说道:“出门的时候我妈给了我好几百块钱,够咱们吃好多顿了。” 陈道长尴尬的看了看可怜巴巴的我跟强顺,轻轻摆了摆手,三个人找了个小地摊,要了三大碗烩面,当时的一大碗烩面,也不知道是两块钱来着,还是两块半来着,忘了,反正很便宜,不过馒头更便宜,六分钱一个,一碗烩面的钱够我们仨吃两顿馒头了。 在我们旁边另一张桌子上,坐着几个人,满桌子的菜,几个人正在吆五喝六的喝着酒,强顺时不时朝那桌子上看一眼,然后咽咽口水,那可怜相儿,就差没把手指头放嘴里咬着了。 于是,我小声跟陈道长商量:“道长,能不能叫老板给咱上瓶酒呀。” 陈道长一听,脸色顿时一沉,撇了我一眼,“谁要喝酒?你们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一句话就把我噎住了,不过我并没放弃,舔了舔嘴唇,接着对他说道:“您不知道,强顺胆子特别小,要是叫他开阴阳眼,非得用酒给他灌醉了,要不然他死活都不会开。” 陈道长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这时候刚好看着旁边的桌子咽了口口水,陈道长扭头又朝我看了一眼,估计我这时候也是一脸馋相,比强顺好不到哪儿去。 沉吟了好一会儿,陈道长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歉意的说道:“你们两个跟着我这几天也受了不少罪,去吧,要瓶酒,再要盘菜。” 我高兴地答应了一声,起身跟地摊老板要了一瓶白酒一个素菜拼盘儿。 陈道长不喝酒,我跟强顺两个把酒倒上就喝开了,那时候强顺的酒量不如我,没一会儿,我就把他给灌醉了。 吃完饭结账的时候,陈道长居然拦下了我,他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把零钱把帐给结了,看他从兜里掏钱的样子,我感觉这顿饭好像把他的老底儿都吃掉了。 随后,陈道长让我们跟着他到那妇女家里看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我扶着一摇一晃的强顺,跟着在他屁股后头,朝那妇女家走去。 这时候,大概也就不到九点钟吧,夏天的天,九点钟晚上才刚刚开始,妇女家里的人都还没睡。 妇女给我们开的门,开开门一看是我们三个,脸色不善的问道:“你们又来干啥,找到治我男人胳膊的法子了?” 我这时候喝的也不少,酒壮孩子胆,不等陈道长给那妇女答话,我抢着叫道:“找到了,俺们家祖上几代都是驱邪驱鬼的,你男人的胳膊算个啥!” 妇女看着我啧了一下嘴,“小毛孩子,你以为喝点儿酒就长本事啦。” 我跟强顺这时候满身的酒味儿,妇女不可能闻不出来。 陈道长说道:“眼下确实想到一个法子,不妨让我们进去一试。” 妇女冷冷看了陈道长一眼,没说啥,扭身把我们引进了屋里。 这时候,他们屋里沙发上坐着好几个人,除了之前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以外,还有一男一女俩孩子,女孩儿稍微大点儿,看着跟我们年龄差不多,男孩儿小点儿,十来岁模样儿。那男人也在沙发上坐着,见我们进门,男人单手扶着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跟我们打了声招呼。 我感觉男人还不错,就是这妇女刻薄了点儿。 陈道长这时候也不跟他们啰嗦了,示意妇女再把男人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这么热的天儿,男人这时候还是穿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好像很冷的样子。 妇女给男人脱外套的同时,把沙发上那俩孩子撵到里屋了,估计是不想让他们看到吧,那老头儿见状,也起身离开了,好像不太想掺合这些事儿。 等妇女把男人的外套脱下来的以后,我悄悄把强顺身上的半截袖也撩了起来,强顺这时候醉醺醺问我干啥,我没理他,吐口唾沫把他胸口的血擦掉了,强顺顿时一个激灵,看样子酒醒了一大半儿,当即一把把我推开,冲我大声叫道:“刘黄河,你干啥嘞!” 我没正面回他,抬手朝男人的胳膊指了指,对他说道:“你看看他那条胳膊有啥事儿没有。” “我才不看嘞!”强顺气呼呼把眼睛捂上了。 陈道长见状,张嘴要跟强顺说啥,我赶忙拦下了他,舔了下嘴唇,又对强顺说道:“你要是不看,这回我就不给你抹血了,叫你天天看见那些东西。” “刘黄河,你、你……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儿了!”强顺一听我这话,被迫的把手放下了,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后扭头朝男人那条胳膊看了过去。 陈道长这时候朝我看了看,虽然脸上没啥表情,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这时候心里很没底,我心里其实也没底,就怕强顺看完以后跟我一样摇头。那妇女呢,则是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我们三个,强顺这回要是也看不出啥,这妇女指定绕不了我们。 没想到,强顺看了一会儿以后,战战兢兢把脸朝我扭了过来,颤着声音说道:“黄河,蛇、蛇……男人胳膊上趴着一条大青蛇!” 一听强顺这话,我跟陈道长同时朝男人的胳膊看了过去,不过,啥也没看出来。 妇女听强顺这么说,脸色一变,也朝男人胳膊上看了一眼,她当然也看不出个啥,立时就恼了,冲强顺大叫道:“你瞎说啥呢,有你这么吓人的吗!” 强顺又腼腆胆子又小,上学的时候,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他总是会把头缩起来,被妇女这么一吼,吓的一哆嗦,很无辜地朝妇女看了一眼,这一眼下去不要紧,顿时惊叫一声,仓皇地冲到我身边拉住了我一条胳膊,见了猫的老鼠似的躲在了我身后,“黄河,她她她、她身后站着个女的,红舌头……吐吐、吐的可长咧!” 强顺这话一出口,妇女脸色“刷”一下就白了,头也不敢回,撑着脸面冲强顺颤声叫道:“你、你、你胡说啥呢?”不过我感觉好像给强顺说中了啥,妇女这时候整个人都没了底气。 强顺这时候也顾不上理她,躲在我身后可劲儿攥着我的胳膊,“黄河,黄河,你赶紧给我抹血吧,太吓人咧……” 强顺这时候的表现,让陈道长又疑惑又惊讶,他朝我看了一眼,我冲他讪讪一笑,从身上掏出针,在自己手指头上扎了一下。 强顺见我扎手指头,很配合地把自己的半截袖撩了起来,我一转身,朝那妇女走了过去,强顺顿时叫道:“哎,黄河,你你干嘛呢。” 我没理他,几步走到妇女跟前,妇女警惕的打量了我几眼,问道:“你想干什么吗?” 我说道:“不干啥,就想把你身后那女的赶走。”说着,我猛地一抬手,在妇女眉心抹了一道指血。 妇女顿时一个激灵,紧跟着,哮喘似的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气,喘了好一会儿,妇女这才把气喘匀实了,抬眼又看了看我,疑惑的问道:“你刚才给我头上抹了啥?” 说着,抬手就要去摸眉心,我赶忙拦下了她,“那是我的血,你现在要是抹掉了,那女鬼还会站到你身后。” 妇女一听,脸色“刷”一下又白了。 我不再理她,转身走到男人跟前,男人这时候惊愕地看着我,他似乎已经被我跟强顺这时候的表现惊呆了。 我抬手把指血又在他胳膊上抹了一下,男人立马儿嚎叫起来,大声喊疼,这是我没想到的,赶紧把血又给他擦了下去。 强顺这时候凑了过来,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了一边儿,小声说道:“你先别管他们咧,赶紧给我胸口儿抹血吧。” 我扭头朝妇女看了看,说道:“你再给她看看我再给你抹。” 强顺顿时没好气的朝妇女看了一眼,冲我摇了摇头,这说明妇女身后那女鬼已经走了,我把手指头挤了挤,在他胸口抹了鸡蛋大小一片,血一抹上,强顺顿时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把那要命的开关给他关上了似的。 这一切,都给陈道长看在了眼里,陈道长难以置信地打量起了我们两个,估计我们俩这时候的表现,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我几步走到他身边,小声对他说道:“道长,你现在问问那妇女,看他们两口子过去是不是做了啥亏心事儿,要不然他们两口不会这么倒霉。” 陈道长看了我一眼,可能没想到我这么小的年纪,能说出这么专业的话吧,不过他可能并不知道,我打小就跟着我奶奶处理这些事儿,虽然没亲自动过手,但是里面的道道儿我都懂,要不然奶奶也不会放心让我给陈道长帮忙。 我又说道:“俺们家这些您也知道,要是不把这事儿弄清楚,没办法下手的。” 陈道长点了点头。 (感谢“酒底寻香”的百元红包,感谢“敬翔”的百元红包,感谢站外读者“于无声处”的百元红包,感谢站外读者“付禹铭”的百元红包。我不知道现在写“站外”两个字合不合适,因为现在这本书盗版好像还没出来,都是在磨铁看的正版,将来呢,希望有能力的朋友,能够继续留在“磨铁中文网”支持正版,其他网站无论收不收费,均为盗版,谢谢各位。) 第四章 无奈 ,妇女这时候老实了很多,原本的跋扈气焰也小了很多,陈道长走到她跟前,很婉转的问了起来,谁知道,妇女一问三摇头,再问把头往别处一撇,死活啥都不肯说。 陈道长没办法,转身又去问那男的,男人给陈道长一问,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还总是偷眼看那妇女,那妇女就给他一个劲儿的使眼色,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这两口子肯定有事儿,而且好像还不是啥好事儿,不想让别人知道。 这要是搁着往常,遇上这种情况,奶奶带着我转身就走了,做了啥亏心事还不想承认,那你们自己接着作吧,自己造的孽自己受,懒得管你们。不过,眼下这情况不一样,他们押陈道长的东西呢,这要是转身走了,那刀子也就别想要了。 当时我虽然小,可我不傻,当下一寻思,正面问不行,咱可以从侧面下手儿呀。 我走过去轻轻拉了拉陈道长的衣裳,大声说道:“道长,咱回去吧,我困了。” 陈道长这时候正拿这两口子没辙呢,听我这么说,先是一愣,不过,陈道长也不傻,一听就知道我有话要跟他说,不过不能当着男人跟妇女的面儿说。 陈道长又朝这两口子看了看,摇了摇头,冲两个人很有礼貌的作了个揖,带着我们离开了。 三个人来到巷子里,陈道长问我,“黄河,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我冲陈道长一笑,说道:“我觉得那两口子不会给咱说啥了,他们不肯说,咱可以问别人,问问他们家旁边的邻居,兴许能从他们邻居那里打听到点儿啥。” 陈道长一听,看着我赞许的点了点头,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土德引金火,看来那算命的说的没错,观里有救她男人的人。”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再冒冒失失敲别人家的门也不大合适,三个人离开镇子直接回了道观,在道观里将就一宿,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又来到了镇上。 这一次,没直接往妇女家里去,陈道长到馒头摊儿上买了几个馒头,三个人一边啃,一边在妇女家巷子附近转悠,这时候大概也就早上七点多点儿的样子,路上的人已经不少了,不过都是些上班的,一个个匆匆忙忙的,也不好意思拦下人家问人家。 在妇女家巷子口儿旁边呢,有一棵大梧桐树,枝繁叶茂跟个大蓬伞似的,梧桐树看着年头不小了。在树底下,有一张石桌子、几条石凳子,这时候,石桌旁围坐着几个人正在吃饭,这是个机会,不过我们这时候也正在啃手里的馒头,跟人家一比,挺寒碜的,也不好意思过去。远远的站在那里,一边看着人家几个吃饭,一边啃着自己手里的馒头。 等几个人吃完饭,饭碗往石桌子上一放,我们赶紧把手里的馒头吞完,陈道长领着我们走了过去。 梧桐树底下这几个人,看着年龄都不小了,至少都在六十岁往上,到了跟前,陈道长先给他们挨个儿行了个礼,然后跟他们聊了起来。 几个人还都挺随和,聊了几句以后,陈道长就问起了妇女家里的事儿。 不过,几个人居然一问三不知,还反问陈道长妇女家里出了啥事儿,原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男人撞邪的事儿,都是街坊邻居的,他们就知道两口子在他们镇上菜市场卖菜,卖菜的摊子在菜市场里是最大的,家里也挺富裕,不过,最近一个多月没见他们两口子出摊儿了,听说那男人好像是病了,但是都不知道得的啥病。 几个人这么说,这叫我们挺失望的,不过,从他们嘴里也不是没得到一点儿消息,他们说,男人他们家在附近的口碑不是太好,特别是那妇女,仗着娘家有点儿势力、自己家里又有点儿钱,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跟街坊邻居们大吵大闹,附近的街坊邻居都不怎么跟他们家来往。 我们三个挺无奈,看来从他们邻居家我们也得不到啥消息,眼下只能再去问那两口子了。 离开梧桐树这里,三个人来到了巷子口,这时候巷子里没人,静悄悄的,我跟陈道长一合计,那妇女嘴比较紧,问她肯定问不出啥,不如把她跟她男人想办法分开,单独问那男的,那男的看着还好说话,估计能问出点儿啥。 合计好以后,三个人来到了妇女家门口,这时候院门开着,不过还没等我们进门,从门里出来一个小姑娘,推着一辆自行车,身上还背着个书包。我一看,是昨天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那女生,跟我们年纪差不多,估计是两口子的闺女,这时候,应该是去上学。在女生身后,跟着昨天那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小男孩也背着书包。 女生面无表情的撇了我跟强顺一眼,也没理我们,带上小男孩骑车离开了。 陈道长等女生离开以后,迈脚进了院子,我刚要跟着进去,发现强顺站在原地没动,扭头一瞧,强顺正看着那女生离开的背影发呆。 我伸手拉了他一把,他回了神儿,随后小声问我:“黄河,咱要是不跟着陈道长过来,这时候是不是也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我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说啥了,一股子苦涩涌到了喉咙口儿,我反问他:“咋了,你后悔了?” 强顺轻轻点了点头,“嗯,早知道是这样儿,还不如在家上学嘞。” 我抽了下鼻子,是呀,还不如在家上学嘞,在家至少还有顿像样儿的饭吃。 陈道长发现我们俩没进门,回头招呼了我们一声,我跟强顺赶忙回神,跟着他走进了院里。 这时候,两口子、还有那老头子,正在屋里吃饭,我们一进门,男人起身问我们吃了没有,那妇女连问都没问,就斜眼撇了我一下,不过,我发现她眉心的血并没有擦掉,精神也比昨天好了很多,看来我的血给她带来了好处,她舍不得擦掉了,这就更好办了。 男人让我们坐下,我们仨站着没动,就这么看着他们吃饭,场面有点儿尴尬。 吃过饭,妇女看看我们三个,问道:“你们又找到法子了?” 陈道长这人很正直,再加上他们出家人规矩多,话只能由我来说了,我赶忙回道:“找到了,这次一定能把大叔的胳膊治好,顺便也能把你的病治好。” “我的?”妇女一愣,旋即厉声叫道:“我可没病!” 我笑了,说道:“大婶,您最近应该晚上老做噩梦,老是给鬼压床吧。” 妇女脸色顿时一变,“你、你咋知道的?” 我说道:“被那些东西缠上的人都这样儿,您算是好的了,身上煞气重,要是换成别人,早给那东西上身了。” 妇女脸色又变了变,不过嘴上还挺硬,“你、你胡说!你、你吓不住我。” 我把一脸正色说道:“我吓您干啥,您昨天晚上没有做噩梦、也没有被鬼压床,对吧?” 妇女顿时一愣,狐疑地打量起我来,我接着又说道:“昨天没跟您说明白,我身上阳气重,就算不用我们家那些法术,光我的血就能辟邪。”说着,我抬手朝妇女眉心指了一下,“您要是不相信,您现在就把血擦掉,我保证您今天睡午觉的时候,就得给鬼压住。” 妇女一听我这话,呆住了,可能被我说中要害了。这时候,那老头儿从椅子上站起身,默不作声收拾起了桌子上的碗筷,好像他们家里所有的事儿都跟他没多大关系似的。 我继续对妇女说道:“你身边跟着一个女鬼,要是不尽早送走,你将来比你男人还要严重。” 妇女一听,脸色又变了,男人这时候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呆呆的说道:“真是那女的?” 妇女连忙回了神儿,喝斥男人,“啥女的,别瞎说!” 一听妇女这话,我特别不舒服,朝妇女看了一眼,问道:“您敢不敢现在就把眉心的血擦下来?” 妇女顿时又不吭声儿了,我紧跟着说道:“我们现在想到一个法子,不但能把您身边的女鬼赶走,还能治好您男人的胳膊。” 妇女一听,态度立马儿就变了,忙问我:“啥法子?” 我假装想了想,说道:“这法子女人不能在跟前,我可以留下来帮您赶走那女鬼,您男人得跟着陈道长和我朋友到别外面去。” 妇女犹豫了起来,停了好一会儿,对男人说道:“跟他们去吧,该说的话说,不该说话的话别乱说。” 男人很窝囊的点了点头,昨天我就看出来了,这男人怕老婆,那七十多岁的老头应该是男人的父亲,估计也拿这儿媳妇没辙,所以才啥都不管不问。 陈道长和强顺带着男人离开了,我走到妇女对面坐了下来,妇女迫不及待问我,“你有啥法子能赶走我身边那……那东西?” 我想了想,不紧不慢说:“您把眼睛闭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手心朝上,平心静气,我啥时候叫你把眼睛睁开你再睁开。” 妇女疑惑的问道:“为啥要我这么做?” 我说道:“您别问那么多,听我的就行了。” 妇女这时候还真老实,老老实实把眼睛闭上,手放到了膝盖上,我这时候伸手往自己兜里一摸,摸出一根烟,点着抽了起来,我从初三上半学期就开始抽烟,不过,跟着陈辉出来这么几天,一直逮不着机会抽,期间烟还给大雨淋湿了一多半儿,这回总算逮着机会了。 一根烟还没抽完,妇女耐不住了,问我,“小兄弟,我啥时候能把眼睛睁开呀?” 我说道:“快了,你再等一会儿吧。” 妇女又问:“那你到底咋给我赶那东西呢?” 我这时候坐在椅子上根本就没动,说道:“我这不是正在给您赶么,您先别着急,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我又点着一根烟抽了起来。 找我妹妹了 ,上本书写完,等于是我把过去又回忆了一遍,最近几天,思来想去的,一直在想自己的过去,感觉自己过去有些地方做的很不对。有些事儿呢,是没办法弥补了,但是有些事儿,咱可以去试着弥补,真的弥补不过来了,那说明缘分真的尽了。 今天呢,我去延津找我妹妹了,现在才回来,见着是见着了,但是,感觉上生疏了,有些东西,可能真的是一去就不回头了吧。当然了,我不会放弃的,多多少少,我们还是有感情的。最起码的,她没喊我刘黄河,喊的还是“哥”。 今天的更新呢,肯定是写不出来了,新书刚开始就时常断更,不是啥好事儿,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了,各位体谅一下吧。 书里的故事,已经是过去的事儿,而我现在的故事,并没有停止,还在继续的继续着…… 第五章 因由 ,第二根烟抽完没一会儿,妇女又耐不住了,问我啥时候能好,我一合计时间,陈道长跟那男人出去还不到十五分钟,肯定问不出啥,还得再拖延妇女一会儿。 我让妇女把眼睛睁开了,然后让她给我找来纸笔,我想了想,在纸上写了几样东西让她去找,她拿过纸一看,说了句,呦,这些东西俺们家都有呀。 我冲她很天真的笑了笑,心说,没有我还不让你去找呢,让你找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十多分钟后,妇女把东西全找来了,一把剪刀、一根缝衣针、一块碎布、一根妇女自己头上的长头发。 我当即让妇女坐下,让她把那根长头发穿进针眼儿里,妇女二话不说,拿起头发就往针眼儿里穿。 我见状赶忙拦下了她:“大婶,这头发不能这么穿。” 妇女疑惑地看我了一眼,“那该咋穿呀?” 我舔了舔嘴唇,说道:“闭上一只眼睛穿。” 没穿过针线的朋友可能不知道,闭上一只眼睛以后,人就失去平衡力跟准头儿了,很难把线穿进针眼儿里,除非你专门练习过。 这时候,再加上妇女的头发比较柔软,别说闭上一只眼睛,就是两只眼睛全睁开也不好穿。 没一会儿,妇女头上就冒了汗了,不过,头发依旧没有穿进针眼儿里,看的我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偷笑。 又过了几分钟以后,妇女终于没耐性了,把针跟头发往桌上一摔,抬起头问我:“小兄弟,为啥非得把头发穿进针眼儿里嘞?” 听妇女这么问,我赶紧把一脸正色,“这个不能告诉你,这是我们家的独门秘术,不能让外人知道。”停了一下,我又说道:“其实闭上一只眼睛穿针眼,平常人都没练过,所以不好穿。”我从桌子上拿起头发跟针,又说道:“您看我给您穿一个。”说完,闭上一只眼,拿着头发往针眼里穿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我头上也冒了汗了,妇女咯咯咯笑了起来,“我当你有多大本事呢,你不是也穿不进去……” 我把手里的头发跟针放下了,冲妇女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心说,我故意的,这样才能拖延更多的时间,傻瓜。 也就在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响动,我跟妇女同时从椅子上站起身到门口一看,陈道长领着男人和强顺回来了。 我又朝他们三个脸上一看,陈道长皱着眉头,一脸愁闷,男人好像做了啥亏心事,一脸惶恐,最后是强顺,一脸的无所谓,好像天大的事儿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三个人还没进屋,陈道长看见站在门口的我了,冲我招了招手,我赶紧从门里出来了,陈道长随即扭头对男人说道:“你们家的事儿,容我跟黄河商量商量,问题应该不大。” 男人听了,勉强冲陈道长笑了笑,点了下头。 妇女这时候看看他男人,又看看陈道长,脸色变的不好看了,她似乎察觉到了啥,我赶紧一拉陈道长的衣裳,咱赶紧走吧。 陈道长会意,带着我们俩转身就走。 刚走到院门那里,就听妇女厉声问男人,“你都说啥了?” 男人小声回了一句,“我、我啥都没说呀……” 旋即,就听女人大喊,“你们三个,给我站住!” 陈道长第一个停下了脚,我回头朝妇女瞧了一眼,妇女快步朝我们走了过来。 妇女质问陈道长:“我男人的胳膊治好了吗?” 陈道长赶忙转身,对妇女说道:“因由已经找到了,只要我和他们两个商量商量,就能找出法子。” 妇女转而又看向了我,问道:“我身边跟着的那……那东西呢,你就这么走了呀,你叫我找的那剪刀、那破布,都是干啥用的?” 我冲妇女一笑,说道:“大婶您先别着急,等会儿就能用上了,我现在先和陈道长商量一下,你们都别着急,等一会儿昂。” 妇女又回头看了他男人一眼,一指她男人,“你跟我进屋里去!” 妇女不再纠缠我们,我们三个全都松了一口气。 走出妇女家的巷子来到街上,我忙问陈道长,“咋样儿呀道长,那男人给你们说啥了点儿没有?” 陈道长点了点头,“该说的都说了,这男人是个实在人。” 三个人在镇子里找了僻静凉快的地方,陈道长给我从头说了起来。 这两口子呢,在他们镇上有个菜摊,这个前面已经说过了,而且还是他们菜市场里最大的摊子,各式各样的菜,特别的齐全。 这男人呢,比较诚实,从不给人缺斤短两,一是一二是二,所以他们摊子上的生意特别好。 不过,就在三个月前,菜市场里又出现了一个摊位,这摊位也是两口子,而且还特别年轻,看着刚结婚没多久。 这小两口子的菜摊子一摆下来,邪了门儿了,他们那里的生意特别好,男人这里的生意,当然就直线下降了。 有道是同行是冤家,这妇女呢,就跟男人商量,那小两口子生意那么好,将来非把咱挤兑下去不可,得想法子治治那小两口子。 男人一听就劝她,算了吧,一样的菜,一样的价,人家生意好,那是人家会做生意。 男人这么说,妇女却咽不下这口气,过了没几天,妇女让男人一个人看着摊子,她自己跑去找那小两口子聊天。 妇女显得很热情、很大方,那两口子还也挺随和,很快的,就聊熟了。 第二天,妇女又去找那小两口儿聊天。就这么的,几天下来,妇女跟那小两口子越来越熟了,这才知道,原来小两口子是从外地过来的,买下了人家一个菜摊子。 又过了差不多有一个月,有一天,小两口那个男的因为有别的事儿,没来,摊子上只有女的一个,妇女见机会来了,又过去跟女的聊天,这时候,他们已经很熟了,还一起到饭店里吃过几次饭。 妇女跟那女的聊着聊着,回到自己摊位前拿了两瓶水,给了女的一瓶,她自己一瓶,这时候已经很熟了,女的也就没怀疑,妇女递给她的水,她接过去直接就喝了。 不过,喝完以后,女的就觉得肚子里有点儿不舒服,跟妇女说,可能是昨天晚上着凉了,让妇女给她看会儿摊子,她去趟厕所。 等女的跑去上厕所的功夫,妇女回到自己摊位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喷壶,喷壶里是一种无嗅无味的高毒农药,其实也是有气味儿的,不过用水稀释过以后,味道是很小的,一般闻不出来。 妇女拿着喷壶回到小两口儿的摊位上,把所有的蔬菜用喷壶喷了一遍,当然了,都是偷着喷的,没给别的摊位上的人发现,喷完以后就打了个电话。 等女的从厕所回来的以后,工商、卫生检查的,也全都过来了,说是卫生突击抽查,抽查就抽查吧,偏偏抽查到了小两口子那摊位上,工商的那些人直接就把女的给带走了,摊位也给封了。 因为啥呢,因为她卖的蔬菜上面的农药残留严重超标,已经不是蔬菜了,要是直接吃,都能把人吃死。 自那以后,小两口的摊子就再没开过张,小两口也再没出现过,后来,听说小两口儿被罚了一万多,那时候的一万多可真不少,我们村那时候还有因为一千块钱喝农药自杀的呢,更别说一万多了。 又一个多月后,妇女有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做了个梦,梦见小两口儿那女的,来找她索命了,那女的说,都是因为你陷害的我,我现在已经上吊自杀了,做了鬼了,今天过来就是跟你讨债的! 妇女梦见的那女人的样子,就跟强顺看见的一样,舌头伸的老长,眼睛珠子通红。当时强顺一说女鬼的样子,妇女为啥脸色都变了呢,就是因为这个。 自那以后,妇女天天一闭眼就做噩梦,梦里不是那女的来找她讨债,就是那女的跟她男人吵架,男人怨她太容易相信人,好好的生意没了,还倾家荡产赔了一万多,女的给男的说的没办法了,到外面一棵树上上了吊。 说也邪门儿,只要梦里那女的一上吊,妇女这里就上不来气儿,就好像脖子里给啥东西勒住了似的,身子也不能动弹,每天都是一身冷汗给吓醒。 就像我说的,索性妇女煞气重,要不然早就给女鬼上身了。 就这么又折腾了将近一个月,突然有一天,妇女两口子卖完菜回家吃中午饭,说是中午饭,那时候也过了一点了,吃着吃着,男人突然把碗筷往地上一摔,阴森森看着妇女“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完以后,声音都变了,指着妇女的鼻子骂,骂的妇女脸色大变,因为男人骂她的这些话,正是梦里那女人骂她的那些话,口气言辞啥的,一模一样。 妇女当即给吓坏了,不过她不敢去找街坊邻居帮忙,怕事情败露,给她自己娘家打了个电话,娘家来了几个人,把男人给捆上了。 妇女娘家人里面,有个懂点这方面的人,告诉妇女,这不像是寻常的病,像是撞上啥东西了,赶紧找人过来治吧,妇女一听,当然深信不疑,更加肯定是自己梦里那女人附在自己男人身上了。 他们这个镇上,没有我们这种人,就有个算命先生,想要找我们这种人,还的跑上**里地,到镇子周边的村子里去找。 妇女这时候病急乱投医,以为只要是吃阴饭的就行,找到那算命先生,算命先生一听也没辙,只好给她算了一卦。 随后算命先生对妇女说,咱们镇上现在来了一个土德命的人,在镇子的南方,你到镇子附近的庙里去烧香磕头就能找到,这个土德命的人,能引来一个金火命的人,那个金火命的,能救你男人。妇女一听,就在破旧的三清观里遇上了陈辉。 说到这儿,陈道长把事情就算说完了,不过,我听完以后并没有豁然开朗,反而越来越迷惑了,有个大疑团没解开,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第六章 收鬼 ,整件事下来,也就是那妇女陷害小两口,女的气不过上吊自杀,之后变成吊死鬼来找妇女寻仇,在我们这些人看来,算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情了,搁着以往的话,也就是把女鬼收住,让妇女给女鬼赔个礼道个歉,化解掉女鬼的怨气,然后把女鬼送走就行了,但是,眼下这件事真有这么简单吗?男人那条胳膊又是咋回事儿呢?强顺的阴阳眼开了以后,说男人胳膊上趴着一条大青蛇,这个,明显跟那女鬼没一点儿关系。 那时候我虽然小,不过我也能感觉出来,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我问陈道长:“道长,那男人说的只有这些了吗,还有没有别的?” 陈道长摇了摇头。 我又问:“那您有没有问问那男的,过去还做过些啥事儿吗,比如说,打死过青蛇啥的。” 陈道长又摇了摇头,说道:“问了,男人说,他从小胆子就小,从没杀过生,连别扭都没跟人闹过,他老婆也没杀过生。” 我顿时皱了皱眉头,陈道长问我:“怎么了,你也觉得他们家这事儿有蹊跷吗?” “嗯。”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感觉男人的胳膊跟那女鬼就是两码事儿,弄不好是两件事刚好凑到了一块儿。” 陈道长轻轻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问道:“那你觉得,咱们现在该咋办呢?” 我朝陈道长看了看,感觉陈道长这时候已经没辙了,把希望全寄托在了我这个半大孩子身上。我那时候还小,经验不足不说,还涉世未深,他们大人的世界,我一个半大孩子真的不太懂。 我说道:“不行咱再回去问问那个男的吧,这回让我来问。” 陈道长又叹了口气,一脸无奈,这时候,别说陈道长,我也挺头疼的,真的有点儿黔驴技穷,要是奶奶在这里就好了。 三个人腆着脸又回到了妇女家里,一进院门,我就感觉他们家里气氛不对,阴森森的,进屋里一看,就见那妇女在椅子上坐着,男的居然在地上跪着。 我朝那妇女一看,眉心的血不见了,这时候脸色煞白双眼通红,又朝那男的一看,战战兢兢浑身哆嗦,妇女见我们进门,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就像换了个人,一扭头,妇女朝我狠狠瞪了一眼,没等我反应过来,陈道长大叫一声不好,我这才反应过来,妇女这是给啥东西附上了。 陈道长朝妇女那里可劲儿迈了一步,把我跟强顺挡在了身后,我顿时喊了一嗓子,“道长,您别挡着我,我身上的阳气比您还重呢……” 话音没落,陈道长把手往他自己身上一掏,因为我给他挡在身后,看不到他从身上掏出个啥,几步冲到妇女跟前,一抬手,把手里的东西照着妇女脑门儿拍了过去。 妇女当然不会傻站着给他拍,“嗷”地一声,跳了起来朝陈道长反扑过来。 这时候,我已经从陈道长身后绕到了侧面,就见妇女伸双手就掐陈道长的脖子,别看陈道长快七十的人了,这时候居然格外麻利,朝旁边一侧身,躲开妇女的双手,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啪”地一下贴在了妇女的眉心,动作很快也很老练。这时候我也看清楚了,陈道长手里拿的是一张黄符。 黄符贴在妇女脑门上以后,妇女浑身哆嗦起来,没一会儿,嘴里冒出了白沫儿。 我扭头狐疑地朝陈道长看了一眼,心里有点儿奇怪,不过还没等我想明白,陈道长冲我喊了一嗓子,“黄河,快去拍她后脑。” 我先是一愣,随即冲过去在妇女后脑勺上狠狠拍了一下,就这一下,妇女身子猛地一抽,紧跟着“噗通”一声,整个人像滩泥似得软地上了。 陈道长顿时长长吐了一口气,把黄符从妇女眉心拿下来,叠了两叠又塞回了身上。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那男人爬到妇女跟前,用他那条管用的胳膊搂住妇女,冲着陈道长大呼小叫,“道长,道长,俺老婆咋了,你把俺老婆咋了?” 陈道长看了男人一眼,没等他说话,我赶忙对男人说道:“婶子刚才是被啥东西附身了,那东西已经给陈道长收住,现在已经没事了,婶子一会儿就能醒。” 说完,我朝陈道长看了一眼,这时候不知道为啥,我觉得眼前这位陈辉陈道长很陌生,因为我感觉他的道行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低。 我和强顺两个帮着男人把妇女抬到了卧室的床上,妇女这时候依旧昏迷着,气色很差。 安置好妇女以后,三个人一起从卧室里出来,我忍不住问男人,“大叔,刚才您咋在地上跪着呢?” 男人脸色微变,说道:“那女的来了,说要我老婆偿命,要找地方上吊,我就给她跪下磕头,求她饶了我老婆。” 这男人对这个凶妇还挺好,我又问道:“你给她磕头,她就饶你老婆吗?” 男人说道:“她哪里肯饶呀,不过……不过她走不出我们家这个房子,要不然早就到外面上吊了。” 我疑惑的看了男人一眼,“走不出你们家这个房子?” 男人使劲点了点头,“是呀,她走到门口哪里惨叫一声就退回来了,走了好多次都没走出去,最后累了,就坐在椅子上休息,她,她还问我,我们家是不是有啥东西,为啥她来我们家里以后就再也出不去了。” “啥东西呀?”强顺冷不丁问了一句。 男人看了强顺一眼,回道:“我哪儿知道啥东西呀。” 说着话,三个人回到了客厅,陈道长这时候正在客厅等着,见我们回来,陈道长问我妇女怎么样了,我说,还没醒,不过已经没事了。 陈道长松了口气,随后又问了男人几句,跟我刚才问男人的差不多,不过他问的比较婉转,这可能就是大人跟孩子的区别吧。 随后,陈道长问我,送这种吊死鬼,用啥法子送最合适。 像送鬼这个,啥样儿的鬼,用啥法子送,这样送走的可能性最大,陈道长应该也知道这个,如果说,吊死鬼,你用送淹死鬼的法子送,暂时能送走,不过,送走以后又跑回来的可能性很大。 我想想,对陈道长说,送吊死鬼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到它生前上吊用的绳子,也不见得非得是用绳子上吊,也可能是其他物件儿,把那物件儿用火一烧,然后再送;要是找不到上吊的那物件儿,就在它吊死的地方,朝正南方走五十步,然后用纸烛香火啥的,在那里送。 我给陈道长一边说着,朝男人看了一眼,男人也朝我看了一眼,顿时一愣,紧跟着似乎明白我看他啥意思了,战战兢兢开口对我说道:“小、小师傅,你、你别看我,我不知道那女人在哪儿吊死的,也、也不知道她上吊用的东西在哪儿。” 我扭回脸又对陈道长说道:“要是找不到上吊用的东西,又不知道在哪儿吊死的,这可就不好办了。” 陈道长皱了皱眉,问道:“你们家不是有送孤魂的法子么,外来鬼魂,无论咋死的都能送走,送孤魂的法子不能用么?” 我冲陈道长苦笑了一下,说道:“道长,这个可不是孤魂呀,孤魂一般都是游荡过来的,谁倒霉谁碰上,这个女鬼是专门过来报仇的,不能算是孤魂。” 说着,我又一寻思,说道:“要是真的找不到她上吊的地方,只能去她生前熟悉的地方了,比如说,她家里。”说着,我又朝男人看了一眼。 男人连忙对我说道:“他们家是外地的,我不知道他们住在哪儿……” “那你总该知道他们那个菜摊子在哪儿吧?”我问道。 男人不吭声儿了,点了点头,我转而又对陈道长说道:“咱可以到菜摊子那里试试,总比在十字路口送要好点儿。” 这时候,已经快晌午了,我给男人写了个单子,让男人照着单子上的东西去准备,男人的胳膊不方便,把单子给了他父亲,也就是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老头儿带着老花镜看了看,一句话没说,拿着单子离开了。 晌午吃饭的时候,老头儿回来了,东西准备齐全了,我看了看准备的那些东西,还行,又到卧室里看了看那妇女,妇女这时候没怎么恢复,阳气还是很弱,估计要等到第二天才能醒过来。 这个男人呢,人确实不错,带着我们到他们巷子口旁边的饭店吃了一顿,荤菜素菜上了一大桌,还有白酒啤酒,这回可让我跟强顺吃了个酒足饭饱,连路都快走不动了。 吃完饭,男人问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菜市场把女鬼送走?我反问男人,“现在菜市场里没人了吗?”男人说,“咋会没人呢,这时候有些菜摊子还没收呢。”我说,“等啥时候没人了咱再过去送。” 男人想了想说,“那只能等到晚上十二点以后了……” 晚上,十一点半,我们再次来到妇女家里,我给妇女又看了看,还是没醒,不过脸色好了很多,估计明天早上就能醒了。 几个人拿上中午准备好的物件儿,由男人带着路,来到了他们镇上的菜市场…… 有些事儿呢,好像都是一件赶着一件的,本来是来菜市场送女鬼的,没想到,给我们发现了一个秘密。 病了 ,病了,这第二本书,一开始就断更,兆头很不好,早知道多停一阵子再开始写。 今天开始更新 ,最近几天一直低烧,头晕眼花的,主要是,现在年纪大了点儿,我还想二十多岁的时候,躺地上睡觉,结果就病了,昨天病好不容易差不多了,又发大水了,洪水从山上下来,从我们村子里冲了过去,挺恐怖的。 第七章 木人 ,菜市场地方不大,整个儿只有一个大门、一条通道,呜呜泱泱的,里面挤满了菜摊子,有大的有小的,这时候早就熄了灯,整个儿菜市场里面黑漆漆的显得更加拥挤不堪,还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而且,闻着里面还有股子血腥味儿,看来这里不光有菜摊子,应该还有肉摊跟鱼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男人来时从家里拿了一只手电,这时候打着手电把我们领到了菜市场中心位置,用手电指了指中间最大的一个摊位,告诉我们,这就是他们家的菜摊子,无论占地面积,还是地理位置,在菜市场里都是最好的。 随后,男人打着手电又朝菜市场西南角指了指,我们顺着手电光朝男人所指的地方一看,那里有个小摊子,看着只有男人家摊子的三分之一,而且还是个很不起眼的小角落,从占地面积跟地理位置来看,那里应该是整个儿菜市场里最差劲儿的地方。因为这个菜市场设计的不是太合理,只有一个大门,进出都在这个大门,而且大门的位置在东北方向,男人所指的这个小摊子在西南方向,距离大门最远,试想,人家买菜的顾客,恐怕都走不到那里,就把菜买齐了,那里基本上就是个无人问津的死角。 几个人很快来到小摊子跟前,男人用手电照着亮,我们三个朝小摊子看了看。这小摊子看上去跟个商店里的柜台似的,前面是一米来高一米来宽的台子,后面是一小块空间,供站人和放存货用的。 这时候,台子上面盖着黑色塑料布,塑料布下面平坦坦的,好像台子上啥都没有。 男人这时候对我们说,这个摊子因为地理位置不好,很少有人租赁,小两口出事以后,更没人租了。 我一听忍不住问了男人一句:“既然这里位置不好,为啥那小两口能把生意做的那么好呢?” 男人叹着气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呀。“随后,男人紧接着又说道:“先开始,我老婆也没想对他们咋样儿,就想跟他们套套近乎,学学他们是咋做生意的,谁知道后来啥也没学到,他们这里的顾客还越来越多,我老婆这才,唉……” 这才动了损主意,间接逼死了那女的么?不过听男人这口气,好像他老婆害了人还委屈了还,我张嘴想给男人说点儿讥讽的话,不过陈道长这时候冲我一摆手,“黄河呀,别说那么多,赶紧做法吧。” 我知道,陈道长也看不惯那妇女的所作所为,但是,他的七寸在人家手里掐着呢,不低头也得低头,要是他把青石道人留下的那把刀子弄丢了,那就跟欺师灭祖差不多了,像我们这种人,最忌讳的就是欺师灭祖。 我舔了舔嘴唇把话又咽了回去,走到台子跟前,伸手把上面的塑料布扯了下来,找到入口,进到了台子里面,然后,我面冲外,把带来的那些物件儿一样儿一样儿摆到台子上:香炉,焚香,白蜡,黄纸,火盆,麻绳,斧头,一截枯树枝,还有一瓶井水,也就是地下水。 东西摆好以后,我从身上掏出火机,拿起台子上的白蜡,想先把白蜡点着,然后用白蜡点香。不过这个白蜡呢,是成捆的,一捆十根,外面还用废报纸包的严严实实,我们用不了那么多,两根就足够了。 我攥着火机去撕白蜡上面包的报纸,当时我也就是个半大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劲儿用的稍微一大,报纸“嘶啦”一声整个儿开了,十根白蜡稀里哗啦掉地上一半儿,他们三个都不错神儿看着我呢,顿时觉得很没面子的,赶紧把剩下的白蜡放到台上面,蹲下身子去摸掉地上那些。 台子下面更黑了,男人这时候在台子外面站着,手里的手电还照不到我这里,折腾一会儿,勉强摸到两根,另外三根怎么也摸不到了,我只好把手里的火机打着,照着亮在台子下面找。 所幸不错,剩下的三根都没跌太远,我把它们逐个儿捡了起来。 就在我拿着白蜡刚要从地上起身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发现,这台子里边的地面上,好像放着个啥东西,出于好奇,把火机伸过去照着一看,就这一眼看下去,差点儿没把我吓得叫出声来,就见台子下面放着一个血呼啦的血孩子! 血孩子这时候直挺挺站着,呲着牙瞪着眼,俩眼睛珠子呼呼冒精光。 我这人从小就不知道“害怕”俩字是咋写的,不信去看看我上一个帖子《末代捉鬼人》,里面有我小时候的经历,但是这时候,我心里也发了毛了,从来没见过这个,别说从地上站起来了,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另一只手里的白蜡也全掉地上了。 等我回过神儿,冲台子外面的陈辉大叫起来:“道长,您快过来看呐,快过来看呐!”(这里再插一句,陈道长本名陈辉,前面早就说过,现实里我一般都是这么称呼他的,前面几章全部称呼的是“陈道长”,不知道为啥,感觉格外的别扭,以后全部称呼“陈辉”。) 别看陈辉这时候数岁已经不小了,不过反应能力还是挺强的,一听我喊叫,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我这时候又给自己稳了稳神儿,陈辉问我咋了,我没说话,把手又伸进台子下面,把火机打着了,陈辉一愣,随即蹲下身子,借着光朝台子下面一看…… 我明显听见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我们俩彼此看了一眼,全是一脸惊悚。 血孩子大概只有一尺来高,光手光脚,身上穿着一件红衣裳,看着像是个男孩,光头,头上脸上脚上手上,全是血呼呼的,唯独那双大眼睛,用火机一照绰绰冒精光,跟夜里的猫头鹰似的。 陈辉毕竟比我这个初中刚毕业的小屁孩儿见多识广,很快稳住心神,把血孩子伸手从台子下面抓了出来。 从地上站起身,陈辉把血孩子往台上面一放,顿时传来男人跟强顺的惊叫声,我双手一摁地面,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就听陈辉这时候很镇定的对我们说道:“你们别怕,只是个木头人而已。” 木头人? 我当即一咧嘴,不会吧,这要真是个木头人,我可要丢人了,又朝血孩子看了看,依旧心惊肉跳,咋看咋像个真人,血呼啦的,就好像给剥了层皮似的。 “道长。”我小声问道:“这个……这个真的是个木头人么?” 陈辉用胡子拉碴的下巴指了指血孩子,“你摸一下就知道了。” 我舔了舔嘴唇,有点儿心虚,不过,我刘黄河从小怕过啥?小时候哭一声吓得方圆五里的孤魂野鬼抱头鼠窜,眼下这血孩子又算个啥? 给自己鼓了鼓勇气,把手小心翼翼伸过去,在血孩子小肚子上摸了一下,搁着血红的衣裳,我感觉衣裳下面硬邦邦的,奶奶的,真的是个木头人! 感觉自己刚才大呼小叫的挺没面子,又仗着胆子在木头人血呼啦的脸上摸了一下,顿时一愣,有点光滑,又硬又光滑,奶奶的,这是不是血,这是抹的红油漆! 我顿时哭笑不得,谁他娘的这么无聊,弄这么一个俅玩意儿放在这儿。 陈辉让男人用手电照着亮儿,他自己伸手把木头人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 这时候,几个人都暂时忘了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干啥来了,注意力全转移到了木头人身上。 衣裳脱下来以后,我朝木头人一看,又是一愣,就见这木头人身上并没有抹红漆,整个儿身上全是黑色的符文,像是用毛笔画上的,重重叠叠、奇形怪状,看的久了都叫人眼晕恶心。 我疑惑地问陈辉,“道长,这上面画的都是啥?” 陈辉没说话,拿起木头人反复看了起来。 十多分钟后,陈辉似乎看明白了,放下手里的木头人扭头问我,“黄河,你们家有没有查邪术的法子?” 我一愣,啥意思,没能理解陈辉这话的意思,当即反问:“啥查邪术的法子?” 陈辉说道:“被人以邪术下咒,你们家有法子查吗?” 我挠了挠头,不答反问:“您是说,这个木头人是一种下咒的邪术么?” 陈辉摆了摆手,手没放下,紧跟着朝男人那条抬不起来的胳膊一指,说道:“现在看来,他的胳膊是给人下了毒咒。” “您咋知道呢?”我又问。 陈辉把木头人又拿了起来,递向我说道:“你仔细看看这只木人,它身上的符文像是拘魂用的。” 我接过木人看了看,说真的,我们家没有这些,奶奶也没教过我这些,我根本就看不明白,假装看了看,又放回了台子上,问道:“这个木头人跟男人的胳膊有关系么?” 陈辉说道:“没有关系,也有关系。” 我顿时眨巴了两下眼睛,到底是有关系,还是没有关系呢?这些个出家人,不打诳语,就是爱打谜语。 陈辉继续说道:“这木人应该是一种拘魂咒术,用来吸引顾客的,这个菜摊子位置这么差,生意却那么好,应该就是因为这个。”说着,陈辉停下来看了我一眼,问我:“从这木人来看,你觉不觉得男人这条胳膊,也是给人下了咒呢?” 我顿时有一点儿开窍儿了…… 第八章 诅咒 ,我感觉男人的胳膊确实像是给人下了咒,可以用推测的方式想象一下,一个能用咒术招揽生意的人,应该也有下咒害人的能力,既然小两口那女的给妇女间接逼死了,帮他们下咒揽生意的人,自然有可能帮他们下咒给那女的报仇。这个招揽生意用的小木人,充分说明了问题。 记得小时候,奶奶好像无意间也说过,她那些话更能证明男人的胳膊是被人下了咒。 奶奶说,被人下咒这个,跟被脏东西粘上不一样,被下咒以后,用驱邪驱鬼的法子根本就治不好,有些罕见的咒术,不但治不好,还会越治越严重,引起反作用。 眼下像男人这条胳膊,先开始只是抬不起来,不疼不痒的,陈辉用驱邪驱鬼的法子给他治了以后,情况不一样了,但没有减轻,突然间加重了,这就说明是给人下了咒。 经陈辉这么一提醒,我这才想起奶奶说过的那些话,而且,这咒术不但罕见还特别阴毒,下咒的人没有给男人留余地,就想把他置于死地,不过这么下咒害人也是有代价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木人,胳膊,原本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就因为一个懂咒术的人,这时候凑到了一块儿。 等我把这些想完回过神儿,就见陈辉从台子上拿起一大张黄纸,把木人用黄纸裹住,递向了台子外面的强顺,说道:“强顺,你到外面找个地方把它烧了吧。” 强顺这时候跟那男的还是一脸惊魂未定,给这个血呼啦的木人吓得,他们俩就是俩普通人,当然不了解这里面到底是咋回事儿。 强顺低头看看木人,又看看陈辉,从一脸惊魂未定立马儿变成了一脸踌躇。 他踌躇啥呢,只有我知道,强顺这熊孩子,打一生下来胆子就小,这时候深更半夜的,叫他一个人到外面烧一个血呼啦的木头人,他敢吗,不敢,但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害怕自己不敢。 我赶忙对站在他身边的男人说道:“大叔,要不您跟强顺一起去吧,俺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您到外面给强顺找个能点火的地方。” 男人听了冲我点了点头,留下手上的手电筒,带着强顺离开了,这时候,我扭头又问陈辉:“道长,咱现在咋办呢,那女鬼还送不送了?” “当然要送。”陈辉轻轻蹙着眉头,“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吧。” 我答应一声,弯腰把地上的白蜡重新捡起来,选出两根没摔断的点着,分别立在香炉两边,接着,用点着的白蜡点着一捆香,规规矩矩插进香炉里,火盆、黄纸、麻绳、斧头等等吧,按照先后要用到的顺序一一摆好。 弄好以后,我又问陈辉,“道长,把那女鬼给我吧,你是不是给她收进那张黄符里了?” 陈辉点了点头,伸手往他自己怀里摸,摸索了没一会儿,掏出一个香囊,巴掌大小,米黄色的,这时候我对这个香囊还比较陌生,将来就熟悉了。 香囊口儿是用两根白色带子系着的,陈辉把口儿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之前那张黄符,见状,我伸手就去接,不过陈辉却并没有递给我,自己拿着黄符居然愣在了那里,愣了足有三四秒钟,居然自顾自拿着黄符反复看了起来。 自己的东西还这么可劲儿看,没见过呀,啥意思这是?我心说,难道拿错了?不过拿错了也不至于这么看吧,下意识朝他脸上了一眼,居然一脸惊愕加迷惑。 看了一会儿,陈辉把头抬起来看向了我,显得有点儿尴尬,我忙问:“咋了道长?” 陈辉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皱在了一块儿,说了句,“女鬼不见了。” “啥、啥?” 陈辉又沉声重复了一遍,“收在黄符上的女鬼不见了。” “不会吧?”我这时候彻底听清楚了,不过,当时的我,还没见过收住以后的鬼魂还能跑掉的,在潜意识根本就没这个概念,感觉都有点儿不可思议。 我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陈辉,问道:“道长,真的跑掉了么?那女鬼死了还没多长时间吧,她能有多大本事呀。” 陈辉没说话,缓缓摇了摇头。 “那咱现在咋办呢?”我接着又问道。 陈辉这时候反而一脸冷静,不过话语显得有点儿沮丧,说了句,“拿上东西先回去。” “回哪儿去?”我又问。 “男人家里,女鬼要是跑了,还会回到那里。” 两个人把台子上的东西收拾收拾,一前一后出了菜市场大门。 来到菜市场外面,四下看了看,这时候的时间大概在午夜一点多,整个儿外面黑漆漆静悄悄的,门口附近这一带,还没能瞧见强顺跟男人的身影,也不知道男人把强顺带到哪儿去烧那木人了。 也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菜市场对面一条巷子里有条人影一闪,我赶紧拉了拉陈辉的衣裳,“道长,那巷子里好像有人。” 陈辉抬眼朝巷子里看了看,巷子里比外面更黑,不过这时候刚才人影消失不见了。 我又说道:“说不定就是强顺他们两个,咱过去看看吧。” 陈辉没有反对,两个人大步朝巷子走去,不过,刚走到巷子口,从我们左手边传来一团跳动的火光,扭头一瞧,火光离我们这里大概能有二十来米远,火焰不大,火焰旁边还有两条人影一晃一晃的,我们俩立马儿停住了脚步,刚才那条人影应该不是强顺他们,火边这两条人影应该才是他们,至于刚才那个,我这时候感觉自己可能是看花眼了,深更半夜的,谁会在巷子里瞎转悠呢。 火焰所在的位置,也是个巷子,火光跳动间隐约还能看见两边的墙。刚才要进的那条巷子口朝西,这条朝南,我跟陈辉立马儿改变方向,朝有火光的这条巷子走去。 不过,又是刚刚走到巷子口儿,忽然间,我跟陈辉同时停下了脚步,就见这时候火光映出来的人影变了,不是变成了怪物,而是变成了三条,三条人影! 刚才明明是两条,这时候为啥凭空多出来一条呢,这多出来的一条,又会是谁呢? 我跟陈辉相互看了一眼,我有点儿不知所措,陈辉却显得很镇定,毕竟人家这么大岁数了,啥没见过,低声对我说了句,“别慌,过去看看再说。” 两个人加快脚步,不过,我这时候突然又发现一个问题,陈辉走路居然没声儿了,脚底下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了。 只有鬼走路才没声音,我忍不住朝陈辉脚下看了一眼,脚还着着地,但是着地的方式很奇怪,脚尖着地,我立马儿明白了,这样走路能把声音减低到最小程度,陈辉这时候是不想惊动火堆旁的人影,我学着他的样子把脚也踮了起来。 两个人悄悄走进巷子,离着火光又近了一点儿,也就在这时候,忽然,三条人影一晃,居然……居然又变成了两条! 这绝对不是我看花眼了,我确定陈辉当时也看见了,不过,我们俩这次并没有停下来,踮着脚一口气走到跟前。 这时候,两条人影面冲火堆,背对着我们,我们俩打眼朝他们一看,确实是强顺跟那男人,先没惊动他们,在他们身边左右找了找,确实只有他们两个,不过,刚才第三条人影是咋回事儿呢?想不明白。 看罢,陈辉轻轻咳嗽了一声,火堆前的强顺跟男人同时一激灵,同时转身,见是我们两个,强顺松了口气,露出一脸轻松,朝我问了一句,“黄河,你们咋也来咧?” 我冒冒失失的不答反问,“刚才跟你们站一块儿的那条人影是谁?” “啥?”强顺当即一愣,“啥人影?这里就俺们俩呀。”随后露出一脸莫名其妙,我又朝男人看了一眼,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男人说道:“没有别人,一直就我们两个。” 听男人这么说,我跟陈辉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陈辉冲我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不叫我再说了。 陈辉转脸看向男人问道:“木人烧的怎么样了?” 男人回道:“这东西也不知道是啥木头做的,不好烧。” 陈辉说道:“那就别烧了,把火灭了拿上它,回去。” “回去?”男人一听,看看陈辉,又看看我,轻声问道:“那、那女的送走啦?” 陈辉脸色一暗,“没……”一个“没”字刚出口,我赶紧抢着说道:“没事儿了,送走了。”这时候要说没送走,男人指不定咋想我们呢。 听我这么说,男人顿时轻松了很多,不但脸上有了笑意,对我们还恭敬了几分。 我走过去帮着他们一起把火扑灭,从火堆里把木人拿了出来,这时候,木人的胳膊腿都已经烧没了,只剩下头和身子,不过也已经给火烧的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儿了。 书说简短,几个人原路返回,很快又回到了男人家里。 等男人把院门打开,几个人走进院子里一看,房门居然是开着的,记得男人出门的时候,刻意把房门关起来了,它这时候咋开了呢? 再朝房门那里仔细一敲,几个人顿时全都停下了脚步,就见门里头,直挺挺站着一个人,因为房间里黑,也看不清是谁,从身形来看,像是那妇女。 要真是那妇女,事情可就有点儿不对劲儿,我给她看过,妇女最早也得在天亮以后才能醒过来,这时候,要是她在门口站着,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又给附上了…… 第九章 撞门 ,男人这时候好像看出门口站着的是谁了,激动地喊了一声,“老婆,你醒啦。”喊完,男人迈脚就往门口那里走,不过,刚走出去没两步,被陈辉在后面一把拉住了他。 男人回头看了陈辉一眼,陈辉低声对他说道:“别过去,你内人又被女鬼附上了。” 男人一听,看着陈辉不解的问道:“不、不是说那女的已经、已经送走了么?” 陈辉一听,当即显得不自然了,慢慢松开了男人的胳膊,有点儿无言以对,我见状忙对男人说道:“女鬼怨气还没消,刚才是送走了,不过现在又跑回来了。” 男人又转脸朝我看了过来,问道:“那、那现在咋办呢?” 没等我回答,陈辉对我说道:“这次用你们家的法子收了吧。” 我点了点头,冲男人说了句,“我们一会儿过去再把那个女鬼收住。”不过,我一脸为难的又对陈辉说道:“用我们家的法子不是不行,就是太麻烦了,再说我手边也没东西,我看……不行还用您那张黄符吧。” 陈辉说道:“黄符只能用一次,我手边也没有第二张,你不如撕个纸人试试。” 我一听,这倒也是个办法,我们家这些都是用纸人收鬼的,祖上倒是也用过“收魂瓶”,不过到我奶奶这一代用“收魂瓶”收鬼的法子就失传了,祖师爷王守道传下来的那个“收魂瓶”,还给我太爷喝多后摔碎了,因为我们这些后辈没有祭炼“收魂瓶”的方法,奶奶就从没用“收魂瓶”收过鬼,到我这一代,更不堪了,只剩下一个“收魂瓶”的口诀,口诀还是残缺的。因为文革的时候,奶奶被判成了“牛鬼蛇神”,批斗的时候奶奶给红卫兵打坏了脑子,有一部分口诀都给她忘记了,不止是“收魂瓶”的口诀,传给我的很多东西都是残缺的,我这时候还不知道,后来跟陈辉从我们家学到的那些一比对,问题才出来了,不过,这是后话。 这时候,门里那妇女还在门里站着,直挺挺一动不动,强顺跟男人这时候也挺识相,转身躲到了我跟陈辉的身后。 我稍微寻思了一下,把之前准备的那些东西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张黄纸,把黄纸四角对折,迅速撕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纸人,紧跟着,用双手合住纸人,在手心轻轻搓了几下,然后冲陈辉点了点头,行了。 陈辉当即示意强顺跟男人在院子里等着,我拿着纸人,我们两个一起朝房门走去。 妇女这时候也早就看见我们了,我跟陈辉刚走到门口,她冲我们呲了呲牙,那表情就好像一条想要咬人的狼狗似的,随后,她朝她自己身后退了几步,把给我们门口让了出来,我在我认为,她可能是想放我们进去。 我们这时候也刚好走到门口,我迈脚就往屋里进,不过,妇女身子在这时候动了,猛然间朝我们冲过来,这是叫我没想到的,顿时就愣在了那里。从我一出生阳气就重,这些脏东西都是躲着我走的,这妇女看见我居然不退反进,这是我没想到的。 这么一来,我想躲开也来不及了,一眨眼的功夫,妇女冲到了门口,眼看就要撞上我了,这时候,我的肩膀忽然给一只大手抓住,猛地把我朝后一扯,我顿时来了一个仰趔趄,与此同时,眼角余光看见妇女在门口猛地停顿了下来,我感觉不是像她自己主动停下的,好像是被迫停的,那姿势就像撞在了墙上似得,不过,这是门口,啥也没有,房门也是开着的。 就这一下,妇女像受到了羞辱似的,大叫一声,紧跟着歇斯底里了,又朝身后退出几步,玩儿命的冲过来,“咣”地又是一下。 这下我看清楚了,妇女撞到门口以后,就像受到一股奇怪力量的限制,导致她再不能朝门外迈出半步,那感觉,就好像门口立着一块厚玻璃,挡住了妇女的去路,不过我敢肯定,门口空空的啥都没立。 这时候,陈辉松开了我的肩膀,我扭头朝他看了一眼,陈辉冲我点了下头,低声问我:“你还记得之前男人说过的话吗?” 我一愣,他说过啥?我很快想起来了,男人之前是说过,这女鬼其实很想从他们家里出去,不过就是走不出他们家的门,要不然早就带着妇女上吊去了,男人这话我之前还没太在意,现在看来,这女鬼确实走不出男人他们家,这倒是挺奇怪的。 妇女这时候还在一次次朝门口撞着,跟疯了似的。 陈辉冲我递了个眼色,我们俩趁妇女后退的空挡儿,闪身钻进了屋里,钻进屋里以后赶紧朝门旁边一躲,妇女“忽”一下又撞了过来,不过,她还是没能从房间里撞出去。 我见状想拿纸人朝妇女冲过去,不过,陈辉却一把拉住了我,示意我先等等。 妇女这时候就跟疯魔了似的,也不理会我们两个,自顾自跟房门较起了劲儿,用身子不遗余力的撞着房门口,一下,两下,三下…… 我跟陈辉两个大眼瞪小眼看着她,足足等了能有半个小时,妇女的动作这才逐渐缓慢了下来,最后,站在门口,眼睛忿恨的瞪向外面,显得又恨又无奈,那感觉,就好像一只玻璃鱼缸里的鱼似的,眼睛看到的世界很大,自己的空间却很小。 妇女终于挺了下来,双肩上下耸动,后背跟前胸起伏的很厉害,没一会儿,妇女一转身,也不理会我们,走到客厅沙发那里坐了下去,显然是撞累了。 一般的鬼是不知道累的,不过附在人身上以后,它们也会累,咱们人剧烈运动以后,消耗的是体力,它们消耗的,我不知道是啥,反正附到人身上的鬼,剧烈运动以后也知道累,只不过它们比咱们人的耐力更强一些。 陈辉冲我点了点头,他好像等的就是这一刻,两个人不动声色,一左一右朝妇女绕了过去。 不过,我们这里一动,那女鬼也不傻,估计从我们进屋就一直防着我们,“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了身,看看我又看看陈辉,歇斯底里大叫一声:“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好像我们妨碍了她似的。 不过她这么一叫,我跟陈辉同时停了下来,陈辉规规矩矩给妇女打了稽首,冲她说道:“我们想帮你离开,你已经死了,不能再留在这里。” 妇女一听,立马儿把眼睛珠子瞪圆了,咬牙切齿看着陈辉,吼出一句,“我不走,我死的不甘心!” 陈辉很镇定的说道:“你的事值得可怜,不值得同情,自杀之人,怨不得旁人,走吧。” 妇女不再吭声,虽然她的死跟妇女有很大关系,但是她是确实是自杀。妇女朝我看看,又朝陈辉看看,尖叫一声,忽然间朝陈辉扑了过去。 陈辉见状赶忙朝旁边闪身,我一看,当然不能在原地傻站着,迅速朝妇女冲了过去,妇女当即有所察觉,猛地一扭头,狠狠瞪了我一眼,不过她没有对我发起攻击,陈辉躲她,她躲我,躲开我又朝陈辉扑了过去。 这个可能因为我身上阳气重,她不敢跟我硬碰,陈辉见妇女又朝他扑过去,再次朝身后一退,在他身后有把椅子,一个没留神,把椅子撞翻了,陈辉自己也跟着一个趔趄,妇女见状,猛然加快速度。 不过,没等她冲到陈辉跟前,我从侧面一把拽住了她肩膀上的衣裳,妇女又是猛地一扭头,又朝我狠狠瞪了一眼,这时候近距离跟妇女一对眼神儿,妇女那眼睛珠子居然是血红血红的,我心跳顿时加快了,妇女猛地一摆胳膊,大叫一声,“松开!” 我这时候虽然身高差不多已经接近成年人,但是体重还不到一百斤,给妇女一下就撩开了,身子朝后腾腾倒退好几步。 不过,这么一来,给陈辉赢得一点时间,陈辉稳住身子伸手往怀里一摸,居然摸出一把小号的桃木剑,半尺来长,抄着桃木剑冲过来,照定妇女肩膀就扎,妇女一摆另一只胳膊,想把陈辉的桃木剑打开,不过,等她胳膊到桃木剑跟前的时候,陈辉居然把桃木剑一收,在妇女的胳膊上划了一下,就这一下,妇女顿时传出一声凄厉惨叫。 我心说,这桃木剑威力可够大的,我们家有时候也用桃木剑,但是没陈辉这把威力大,这桃木剑,我估计是泡着朱砂或者鸡血祭炼的。 妇女给桃木剑割上,当即露了怯,看着陈辉攻也不是退也不是,趁着这机会我冲了过去,手里的纸人刷一下摁在了她眉心。 陈辉当即大吼一声,“拍她后脑!” 我一手摁住纸人,另一只手抬起来朝妇女后脑拍了下去。妇女想摆脱眉心的纸人,但是我没给她机会。 “啪”地一下,给我另一只手不偏不倚拍中了后脑,妇女顿时一个激灵,缓缓把脸扭向我,朝我看了一眼以后,眼皮一翻,整个人软掉了,像滩泥似得软在了地上。 这就算完事儿了,我跟陈辉暗松了口气,陈辉吩咐我,把纸人叠好放身上,在没有征得他允许的情况下,别走出房间。我不明白他为啥不让我离开房间,刚要问,陈辉转身招呼外面的男人跟强顺进来,随后,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妇女又抬进了卧室,这一回,妇女有的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 几个折腾一阵以后,坐到沙发上休息,男人把屋里的灯打开了,屋里顿时亮堂起来。 男人凑到陈辉跟前问陈辉,这到底是咋回事,女鬼为啥又回来了,是不是没办法送不走了。 陈辉这时坐在沙发上紧锁眉头,对于男人的话,他就跟没听见似的,好像是在想啥。 男人见陈辉不理他,又转头又问我跟强顺,你们俩饿不饿,要不要做点饭吃。 我没说话,强顺没脸没皮的点了点头,男人立马儿起身到东屋厨房给我们做饭去了。 我们在客厅停了好一会儿,陈辉终于回过了神儿,扭头看向强顺,对强顺说了句,“把你的阴阳眼打开,再看看。” 强顺顿时一脸不解,问道:“看啥?” 第十章 小局 ,陈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强顺招了招手,强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见状,我跟着也站了起来。 打眼朝外面看看,陈辉示意强顺跟他到外面去,强顺这时候显得有点儿没底,只要让他开阴阳眼他就没底,这孩子,早就被那些玩意吓破胆了,谁没阴阳眼,谁体会不到能看见那些玩意儿的恐怖跟痛苦。 强顺朝我看了一眼,我冲他讪讪一笑,心说,现在后悔了吧,当初不叫你跟来,非跟着来。强顺冲我艰难的咧了咧嘴,开阴阳眼简直跟要他的命差不多。 不过强顺这孩子,两大“优点”,在大人跟前是乖巧孩子,在漂亮女孩跟前是害羞孩子。 陈辉这时候让他跟着外面走,他虽然老不情愿,还老老实实跟着去了,我见状,跟着他们也要跟出去,不过,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陈辉一回头朝我瞪了一眼。 我顿时一愣,这是个啥意思,跟他一对眼神儿,哦,想起来了,他刚才交代过我,在没经他允许的情况下,我不能走出这个房门。 我也不敢问为啥,悻悻转身,又回到沙发那里坐下,眼睁睁看着陈辉领着强顺出了门。 我舔了舔嘴唇,这时候挺好奇的,不知道陈辉带着强顺要去看啥,难道陈辉刚才呆呆的发愣是想到了啥么? 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去了十多分钟,不过两个人居然不见回来,我有点儿沉不住气了,他们这是看啥去了,咋还不会来呢,摒住呼吸用耳朵仔细一听,院子里静悄悄的,也没啥动静,心说,难道陈辉带着强顺离开了男人的家,把我一个人晾这儿了? 又等了能有十多分钟,还不见回来,我坐不住了,他们这是去哪儿了呢?想出去看看吧,又怕陈辉回来责怪我,那时候我太年轻,沉不住气,在屋里急的是抓耳挠腮,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香烟跟打火机,这香烟跟打火机是男人刚才放在茶几上面的,本来是想让我跟强顺两个抽的,不过,我们俩当着陈辉的面儿是不抽烟的。 这时候,包括男人在内,三个人都不见露面儿,终于抵不住香烟的诱惑,我主要是太无聊了。 记得那烟还是硬盒的,当时的硬盒烟比软盒贵,更比我身上这一块半的烟金贵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点着一根,做贼似的抽了几口,嗯,味儿还真不错,我当下一寻思,他们家这男人不抽烟,家里放这么好的烟纯粹是浪费,干脆呀,一不做二不休。 我把自己身上剩下没几根的烟盒掏了出来,把茶几上那盒烟抽出来好几根,塞进我烟盒里了,这足够我抽上两三天了。 抽着烟,心里平静很多,烟抽到一大半儿的时候,外面终于有了动静,是脚步声,我听的清清楚楚,赶紧把烟掐灭,烟头扔到了茶几底下。 等脚步声来到房门口,我扭头朝门口一瞧,陈辉带着强顺一前一后进来了,我又朝他们脸上一瞧,陈辉一脸平静,也可以说面无表情,强顺一脸战战兢兢的。 强顺见我在沙发上坐着,跑过来挨着我身边坐下了,一把拉起我一条胳膊说道:“黄河,你赶紧把血给我抹上吧,太吓人咧……” “啥太吓人了?”我刚要问强顺,你跟道长出去这么久,都去干啥了,都看见些啥。 不过就在这时候,陈辉也走了过来,挨着我另一边坐下了,我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他居然蹙着眉头抽了抽鼻子,我心里顿时暗叫一声不好,给他闻见烟味儿了,刚刚抽的烟,满屋子都是烟味儿,闻不见才怪呢。 很快的,陈辉朝我看了一眼,说道:“你小小年纪,啥时候学会的抽烟?” 我顿时干咽了口吐沫,怕啥来啥。我这时候抽烟,年纪是小了点儿,准确的说,我那时候周岁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说难听点儿,就我这年纪,抽烟的全是不良少年。不过,我可真不是不良少年,看过《末代1》的朋友们,应该对这个年纪的我不算陌生,初一初二我还是好学生,可到了初三,我的叛逆心出来了,跟着强顺、新建他们几个学坏了,抽烟喝酒逃课,还跟老师作对,等等吧,造成我这个的主要原因,一部分怪我自己定力不够,喜欢跟同学们一起起哄,另一部分,我们那所学校里的环境造成的,我上的那个中学,末代1里没说名字,这是为了保护我个人的**,不过,现在还是说了吧,反正我的家庭住址啥的,基本上都已经暴露了,微信群里一些人还来专门跑来看过我,感觉吧,我现在真也没啥**可言了,就差把人领进我们家里吃饭了。那中学的名字叫“新乡市第二十九中,”现在这个中学早就撤销了,过去是我们新乡市有名的烂中学,非常不好管理,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谁没看过末代1的,可以去看看,末代1全名叫《末代捉鬼人》,那里写的比较详细。在我们那所学校里,学生逃学旷课、抽烟打架,那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儿,我们班二十几个男生,没一个不抽烟的,女生还有俩抽的呢。我抽烟这个,真不代表我就是个不良少年,各位理解就行了。 言归正传,陈辉这么一问我,我真不知道该咋回答他了,心里发虚直冒冷汗,因为我们家里人还不知道我抽烟的事儿,特别是我奶奶,这要是叫她知道了,指不定咋收拾我呢。 我又干咽了吐沫,偷眼朝强顺瞅了一眼,强顺这时候居然把眼皮一耷拉,一副事不关己的良好少年,我心说,你真行昂,我抽烟不都是你跟新建鼓动的,现在咋不啃声儿了。 这时候,就听陈辉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咱不说这个了。” 陈辉嘴上虽然说算了,可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了,他这时候已经对我大失所望了,他肯定在想,我们家祖上一个个的,查出来以后就得破,但是,一破事儿就来了,直接就会得罪下咒的人,特别像这种生死咒,下咒的人下咒之前都签有契约,具体啥样儿的契约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也是挺毒的,就跟发的那种毒誓差不多,都是豁出命干的。这个咒要是给人中途破掉了,下咒的人非死即残,所以说,查这个,后遗症很大,很容易给自己树立大敌。 不过这时候,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既然奶奶让我跟着陈辉过来帮忙,她也就等于认可了我在帮陈辉的过程中所做的一切,包括做的那些不好的、负面的,她也都认可了。 准备好上面那些东西以后,我让男人又找来个床单子,我跟强顺一起动手,把对着房门的那面墙用床单子遮上了。这个是为啥呢,为了挡晦气的。 正对着房门的这面墙,属于整个房子、整个家居的风水墙,这里的风水,我们叫它“气场”,这面墙的“气场”强了,家里兴旺,“气场”弱了,家里衰败,一般供神像、供排位啥的,都在这面墙上,仙家的气场强,能影响到这面墙,家里就算不兴旺发达,也会平平安安,对了,死者的灵位可不能供在这面墙上,供上就等着倒霉吧,我们农村要是有人去世,这面墙也是会被遮住的,因为丧事一般都是在家里办的,棺材放屋里,棺材头正对着房门,棺材尾,正对着这面墙,不过办丧事儿这个,挡这面墙除了挡晦气,还有别的说道儿,这个我以后可能会慢慢说到,在这里我就不再多说了。 墙用床单子遮好以后,我把碗水放在了墙和门中间的地面上,黄土捏上一小撮,撒进水碗里,朝水面吹上一口气,这个叫“活气”,也叫“风”,具体的我也不解释了,然后,把香火均匀的撒在水碗周围的地面上,围着水碗,以水碗为中心,圆形撒开,圆形的直径大概一尺左右,这时候,围在水碗周围的香灰叫“生地”,也就是活地。 整个儿下来,这就是一个查邪咒的小局。至于那把勺子跟筷子,等下一章再说。 第十一章 查咒 ,摆好以后,我招呼了男人一声,让他跟我一起蹲到水碗边儿上,又招呼了强顺一声,让他过来托住男人这条中了咒的胳膊。 强顺居然连连摇头,坐在沙发上连动都没动,不但不过来,还把脸扭到了别处。 我一看就明白了,他这时候阴阳眼还开着呢,之前他不是说男人这条胳膊上趴着一条大青蛇么,现在要他过来托住男人的胳膊,他当然不敢。 我起身走到他跟前,对他说道:“没啥可怕嘞,我给你抹上血你不就看不见了。” 强顺一听,脸扭过来朝我看了一眼,声音颤颤的说道:“抹上也害怕……”说罢,强顺偷偷又朝男人看了一眼,我感觉他的眼神刚碰着男人就收了回来,紧跟着小声又对我说道:“男人胳膊上那只大青蛇……正顺序男人的眼睛珠子往男人脑袋里钻呢,太吓人咧。” 听强顺这么说,我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大青蛇顺着眼睛珠子往男人脑袋里钻的画面,这已经不是吓人那么简单了,大青蛇这是想要男人的命,再等上一段时间,男人的脑袋一乱,就该发疯了。 “行了,没啥可怕的,给你抹上血你就看不见了。”说着,我从身上掏出针,在手指头上扎出血,强顺这时候从沙发站起来,很配合的把自己身上的衣裳撩了起来,我给他胸口上抹了鸡蛋大小一片。 血一抹上,强顺松了一口气,扭过头心有余悸地又朝男人看了一眼,冲我笑了笑。 我拉着他的胳膊来到水碗跟前蹲下,让他把男人的胳膊立着托在水碗正上方,男人的中指尖,正对着水碗的中心,距离水碗大概一尺左右。 我自己一手拿起勺子,一手拿起筷子,勺子在碗沿儿轻轻敲一下,嘴里紧跟着念一句咒语,这个查下咒的小局必须配合咒语才能生效,至于咒语是啥,在这里我就不写了,毕竟我是在写书,不是在教徒弟。 念完咒语以后,筷子伸进水碗里搅一圈,水碗里之前不是撒了黄土嘛,把黄土搅上来了,也就是把水搅浑了,然后,筷子从水碗里抽出来,这时候,筷子上就会沾上水,把筷子斜着抵在男人手心,让筷子上的水,流到男人手心上。 随后,勺子再在碗沿儿上敲一下,再念咒语,筷子再在水里搅一圈,再立在男人手心,让水流到手心上。 反复一直这么做,直到男人手心的水顺着指缝流下来,一般都是顺着中指和无名指中间那条缝流的,当然了,也有例外的,水滴流到指头尖儿以后,就会跌落进水碗里,这时候,就要看水碗里会不会被砸出一个水泡,用我们的行话说叫“起泡”,土话叫“咕嘟泡”。 如果水滴落进水碗里起了水泡,说明男人确实是给人下了咒,如果没有起泡,再按照上面的操作,再做一次,如果第二次还是没有起泡,说明男人的胳膊不是给人下了咒。 这个,就是我们家传下来的,查下咒的方法。当然了,这还不算完,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水泡从水碗里冒出来以后,它并不是静止的,会在碗里漂动,水泡漂到哪儿碎掉了,说明被下咒的方向来自哪里。一般给人下咒,都需要一些特定的物件,例如说,最常见的,草人咒人术,给草人身上写上被咒人的名字,然后用针扎草人,针扎到草人那个部位,被咒人那个部位就会疼痛不止。 水泡漂动的位置,就是那咒人物件所在的位置,一般这些物件都在下咒人身边,找到这些物件,基本上也就找到了下咒人,当然了,这也是有列外的,有些下咒的物件,被埋在某些特定的位置,一般都在被下咒人的祖坟里,或者家宅的四周等等。 男人这个,在我反复给他手心抹了十多次水以后,手心的水顺着他的中指慢慢流了下去,我停止抹水,摒住呼吸看着那水珠一点点流下去,最后,倏地落进了水碗里。 “噗”一声,水珠似乎因为下落的冲击力,钻进了水碗深处,不过,并没有冒出水泡。 我顿时把眼睛珠子瞪大了,这是咋回事儿?停了没有两秒钟,“咕噜”一声,从水底晃晃悠悠漂上来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水泡,我顿时一阵愕然,心说,这水泡咋这么大呢? 其实,查邪术这个,我从没弄过,也从没见奶奶弄过,这是第一次,不过,听奶奶说过,水泡冒出来以后,先看个头,个头越大,说明这邪术越毒,据我奶奶她所知道的,最大的水泡,只有黄豆大小,眼下这个,比俩黄豆俩加一块儿还大!要是按照奶奶说的,水泡越大咒术越毒,那这个该有多毒呢? 个头儿大还不算啥,更叫我惊讶的是,水泡冒出来以后并没有动,就停在水碗中央,一动不动,停了能有两三秒钟,“噗”一下破裂了。 我顿时就呆住了,水泡停在水碗中央没动,这说明个啥意思呢,说明那下咒的物件儿,或者下咒的那人,就在他们家里! 这有可能吗?我咋觉得这么不可能呢? 我忍不住朝男人看了看,男人这时候蹲在水碗边儿上,眼睛看着水碗,一脸茫然不知,感觉还挺可怜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说真的,不太相信这个结果。我让男人起身,找来一块干净的布,用布把他那只手给他擦了擦,然后,又让强顺托住,按照上面的重新又做了一遍。 然而,叫我没想到的是,最做出来的结果,居然跟上次一模一样,还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水泡,在水碗中间停留了能有两三秒钟,噗地破裂。 这一下,我不相信都不行了,不过心里很疑惑,下咒的人,难道真是他们自己家里的?要真他们家里的,会是谁呢? 他们家里,除了男人这两口子,还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还有俩孩子,那俩孩子还小,男人两口子估计也不会自己下咒咒自己,难道…… 收拾好地上的东西,几个人坐回到沙发那里,陈辉问我,“查出来了吗?” 我没着急回答,朝坐在陈辉旁边的男人看了看,对陈辉说道:“算是查出来了,不过,有些话说起来不方便,要不咱到外面去说吧。” 陈辉轻轻摆了摆手,“你不能走出这个房间,就在这里说吧。” 听陈辉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岔开话题问道:“您为啥一直不让我走出这个房间呢?” 陈辉居然不答反问:“你知道为什么被我收在黄符上的女鬼,又跑出去了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陈辉说道:“适才我想明白了,因为那女鬼走不出这个房间,之前用黄符收住她以后,咱们就回了观里,到观里,我还看了看黄符,女鬼还在上面。” 我一听就问,“您是说,咱们收住女鬼回到观里的时候,女鬼还在黄符上?” 陈辉点了点头。 “那她啥时候又跑出去了呢?” 陈辉说道:“这座房子给人摆下一座控魂阵,但凡走进房间的鬼魂,只能进不能出,咱们收住女鬼离开的时候,是在白天,阳盛阴衰,控魂阵的威力比较弱,等咱晚再来的时候,刚好是子时,控魂阵最鼎盛的时期,就连黄符也敌不住它,女鬼便从黄符里出来,又被困在了房间里,咱到菜市场送女鬼的时候,其实只是拿了一张空符。” 陈辉这么一说,我差不多明白陈辉为啥不叫我出门了,我这时候要是出去,可能我身上的纸人也会受到干扰,女鬼会从纸人里再跑出去。 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好像就复杂多了,他们这是得罪谁了,又是下咒又是摆阵,而且,还很有可能是他们自己家里人干的,就算不是他们家里人,至少也是跟他们家有密切来往的,陌生人不可能有机会到他们家里下咒摆阵。 但是,要真是跟男人他们家有密切关系的人干的,那菜市场那个木头人又是咋回事呢?难道说,跟男人他们家关系密切的人,跟被陷害的那小两口儿的关系也密切?这好像有点儿不太可能吧。 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候,陈辉再次问我,“黄河,你在想啥呢?说说你刚才都查出些啥。” 我赶忙回神,又朝男人看了一眼,对陈辉说道:“我查出来的结果,有点怪,要不……要不让这大叔先到外面等一会儿,您看行吗?” 陈辉顿时露出一丝疑惑,朝男人看了一眼,说道:“你要是方便的话,先到外面等我们片刻吧。” “中”男人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看我,又看看陈辉,转身离开了。 眼看着男人走出房门,我赶忙挪挪身子坐到了陈辉身边,“道长,男人身上这个咒,可能是他们自己家里人下的……” “什么?”陈辉把眼睛珠子瞪大了,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接着说道:“我查了两遍,下咒的东西应该就在他们家里放着,要不是他们家里人下的咒,下咒那东西咋会在他们家里放着呢。” “那用来下的咒东西,是个啥?”陈辉问道。 第十二章 鬼阵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想知道是啥,只能跟他们家里人说说,在他们家里找找看了。” 陈辉一听,顿时皱起了眉,沉声说道:“适才,我带着强顺到外面看了看他们家的房子……”说着,陈辉朝坐我旁边的强顺看了一眼,接着说道:“强顺看到他们家屋了俩字“好烟”。 强顺看看茶几上的烟,又看看陈辉,摇了摇头,我又不发出声音说了句,“没事儿。” 强顺又摇了摇头,在老道士眼皮子底下抽烟,我知道他没这胆量,干脆,我伸手把茶几上的烟跟火机都拿了过来,朝陈辉偷看一眼,还在那儿闭着眼睛打坐呢,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从烟盒里掏出两根,递给强顺一根,强顺朝陈辉看看,见陈辉闭着眼睛,试着把烟接了过去,又小心又贪婪的把烟放鼻子下面闻了闻,很陶醉的样子,我知道,他现在很想抽。 于是,我又把手里的火机轻轻打着了,强顺连忙摇了摇头,指了指陈辉,我一摆手,意思是不用管他,一打坐就跟睡着了似的,把打着的火机给强顺递了过去,强顺跟做贼似的冲我小声说了句,“你得陪我一起抽昂。” “中。”我点了点头,强顺这才放心的把烟搁到嘴上,对着火机点着了,我也把自己手里的烟点着,两个人对视一笑,吞云吐雾抽上了。不过,我可没放松警惕。 抽了没一会儿,我见陈辉的眉头又皱了皱,我知道,他肯定闻见烟味儿了,就在这时候,“刷”地一下,陈辉冷不丁把眼睛睁开了,紧跟着,扭头朝我们俩这里看了过来,强顺这时候刚,刚好夹着烟放嘴上,陈辉朝我们这里一看,他吓得顿时一哆嗦,烟掉地上了,又惶恐又胆怯。 我看他这时候的样子,可能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扭头又朝我看了一眼,我赶忙把自己的双手往他跟前一摊,干干净净,手上没烟。 强顺脸色顿时变了,“刘黄河!你、你……” 陈辉这时候把脸也沉了下去,“强顺,没想到你也抽烟,小小年纪不学好!” 强顺的脸顿时憋的通红,看着我,“刘黄河,你、你、你的烟呢?” 我很无辜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反问:“我啥烟呀,你啥意思呀?” 强顺顿时快哭了,“我、我、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儿了……” 我揉了揉鼻子,这才叫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呢,要暴露咱就一起暴露。 陈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冷冷瞥了我们俩一眼,也没再说话,径直走出了房间。 强顺见陈辉离开,立马儿朝我扑了过来,“刘黄河,你的烟呢!” 我一脸平静的说道:“趁你不注意,早扔沙发底下了。” “啊……我跟你拼了!” 我们俩搂着在沙发上摔了起来。 没一会儿,我把强顺摁沙发上了,这孩子,打一生下来就没我个头儿大,不过力气很足,那时候他吃的也很结实,要是不用上吃奶的劲儿,还真弄不过他,。 也就在这时候,我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赶紧一松劲儿,强顺顿时一个翻身,又把我摁沙发上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问我,“刘黄河,你还敢不敢咧!”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厉喝,“强顺,你们俩干什么呢!” 顿时感觉强顺两手一松,我笑着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扭头朝门口一瞧,陈辉在门口站着,面沉似水,一双眼睛冷冷盯着强顺,在他身后,跟着那人男人,男人看着我们俩这状况,一脸愕然。 我扭头又朝强顺一看,强顺一张脸都快成酱紫色了,刚被逮着抽烟,现在又被逮着打人,真是冤深似海呀。 陈辉看看我们俩,叹了口气,好像在叹息咋摊上这么俩“活宝”呢,转身给男人作了个揖,权当道歉了,随后,冲强顺招了招手,“你过来。” 强顺顿时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这跟老师让他罚站的模样一模一样。 “跟我到房:“你使点劲儿,要不然可摁不住。” 我一听,满不在乎的说了句,“你就松手吧。” 强顺当即把手松开了,就在强顺松开手的一刹那,我脸色顿时变了,这坛子里面…… 第十三章 坛子 ,这里面……好像是个活物儿,劲儿还挺大,我双手能感觉到它在里面一下一下道:“你看那房角上有啥。” 我扭头朝陈辉所指的房角看了看,啥也没看见呀,空荡荡的。 “走过去看看。” 我点了下头,依着陈辉的话,我走到了房子的东南墙角,低头一看,墙角边儿上好像放着个啥东西,圆圆扁扁的,看不大清楚,蹲下身子再仔细一瞧,好像是个平整的小圆盘子,不过还是看不清是个啥,连忙从身上掏出打火机,打着一看,看清楚了,原来是一面小圆镜,能有巴掌大小,镜子面儿朝下背朝上,扣在房不上来。 第十四章 青蛇 ,陈辉抬手一指扣在地上的那四面小镜子,问男人:“那这四面镜子,你见过吗?” 男人朝地上那四面镜子看了一眼,眼神迅速收了回去,没说话。 陈辉盯着他又问了一遍,“这四面镜子,你见过吗?” 男人抿了抿嘴唇,好像有很多话,却不想说,陈辉紧紧盯着他追着问道:“你见这四面镜子,对吗?” 男人似乎再也闪躲不过,心虚的看了陈辉一眼,点了点头,陈辉盯着没说话,男人最后慢慢吞吞、很不情愿的小声说了俩字,“见过……” 陈辉顿时跟我顿时相互对视了一眼,难道说……这咒还真是他们自己家里人下的? 陈辉又问男人:“你知道这四面镜子是做啥用的吗?”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知道,给俺闺女考重点高中用的……” 啥?说啥?我跟陈辉下巴差点儿没掉地上,考重点高中用的?考高中跟控鬼阵,好像扯不到一块儿吧。 陈辉顿时眉头皱了起来,估计他感觉这事有点摸不着头绪了,不过,话语很平静的对男人说道:“你说吧,说说这四面镜子,到底是咋回事儿。” 男人看看镜子,又看看陈辉,一脸难色,很不情愿说的样子。 陈辉见状,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径自走到沙发那里坐下了,我和强顺见陈辉坐下,跟着也走到沙发那里也坐下了,把男人一个晾那儿了。 男人朝地上的镜子看看,又朝我们三个看看,慢吞吞走到了沙发这里,不过他并没有坐下,站在陈辉旁边,对陈辉低声说道:“道长,我要是说了,你们可不能告诉别人。” 陈辉无奈的摆了摆手,“说吧,我们保证不和别人说。”接着,陈辉轻叹了口气,他之前肯定没想到男人家里的事儿能有这么绕人。 男人犹豫着,慢条斯理说了起来。 大概在一个多月前,男人老婆的娘家,也就是那妇女的娘家,来了一位高人,这高人能掐会算,算特别的准,当时那时候呢,妇女已经开始做噩梦了,老是梦见上吊那女的找她索命,妇女听说了以后,就回了娘家一趟。妇女想让这位高人给她算算,看这噩梦有啥法子破解没有。 不过去了以后呢,高人给她看了看,说她没啥事儿,不但没事儿,还说他们家里,要出现一位“文曲星”了,文曲星是啥,各位应该都知道吧。 妇女一听,挺高兴,不过,高人又说了,现在你们家里的文曲星有难,必须摆个阵护着,要不然,这文曲星就变的啥都不是了。 就因为是娘家人介绍的,妇女对这高人深信不疑,不过,妇女有俩孩子,一闺女,一儿子,妇女就问高人,这俩孩子到底那个是文曲星呀? 高人掐指一算,说是一位“女文曲星”,不出半年,这女文曲星就要升学高考,这就是她鲤鱼跃龙门的关键,紧要关头,只要把阵摆下,就能金榜题名。高人的大概意思就是,摆下阵,就能帮助妇女的闺女考上重点高中,只要上了高中,将来上重点大学啥的,那就是轻轻松松、一帆风顺。 妇女一听,就叫高人赶紧给他们家摆阵,高人让妇女等到晚上,之后拿出四面小镜子,在镜子上面画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让妇女拿回家放到房话,用剑跳着大红蛇的尾巴看了看,我不知道他在看啥。 停了好一会儿,陈辉说道:“这条蛇跟男人胳膊上那条青蛇有关系。”说着,回头朝男人那条胳膊看了一眼。 男人这时候光着膀子,之前用水碗查咒术的时候,把男人的衣裳脱下来就没给他穿上。 我也朝男人的胳膊看了一眼,就感觉男人的胳膊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好像没之前那么粗了。 陈辉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交代强顺再把阴阳眼弄开看看,交代完,他自己迅速把双腿一盘,桃木剑放到身边,如临大敌似的坐地上了,很紧张的样子。 我一看,这是个啥意思呀? 强顺这时候又不想开阴阳眼,我起身走到了他跟前,小声对他说:“你别磨蹭了,没看见老道士紧张的样子吗,好像出啥事儿了,赶紧的吧。” 强顺一听,磨磨蹭蹭把衣裳撩起来,把胸口的血擦掉了,朝男人那条胳膊一看,我见他就是一愣,这是愣啥呢,赶忙问他:“看见啥了?” 强顺转过脸又朝了我看了一眼,“那条大青蛇不见咧。” 我顿时眨巴了两下眼睛,不见了?怪不得男人的胳膊看着细了一点儿呢,敢情大青蛇从他胳膊上下来了,我对强顺又说道:“快看看它跑哪儿了。” 强顺扫眼朝屋里一看,嘴里“哎呀妈呀”一声,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脸色大变。 我顿时着了急,“咋了,看见啥了?” “蛇、蛇、大青蛇围着陈道长在转圈儿咧……” 我赶紧扭头朝陈辉那里看了一眼,当然了,我啥也看不见,不过,陈辉刚才还好好的,这时候眉头紧锁,脸色发白,身子还微微颤抖着,好像很冷的样子。 一看他这样儿,我顿时就明白了,这条大青蛇估计真跟这条死红蛇有关系,好像关系还不一般,它肯定发现是陈辉把红蛇摔死的,所以放弃男人找上了陈辉,陈辉用桃木剑挑完红蛇以后,他好像也发现了点儿啥,赶紧坐在地上抵抗起来。 我一看,这时候青蛇又找上了陈辉,这咋办呢,青蛇应该也已经死了,这是它的魂魄,不过畜生的魂魄一般没这么厉害的,小时候听奶奶说过,生前修炼过的畜生,死后魂魄是有意识的,比人的鬼魂要厉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啥懂邪术的人抓住祭炼过,一般被祭炼过了畜生魂魄都特别凶。 我又朝强顺看了一眼,问道:“那条蛇还在围着陈道长转圈儿么?” 强顺点了点头,我一寻思,这大青蛇不是很在乎大红蛇么,看不见青蛇,我可以去对付那条红蛇,我叫它多在乎在乎。 走过去把地上那条大红蛇拎了起来,朝陈辉身边说道:“这条蛇是我摔死的,有本事就来找我吧。” 说完,我拎着红蛇就往门外走,走了没两步,我就感觉脚边莫名其妙冒出一股子寒气,冷森森的,两条小腿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好像青蛇真的朝我过来了。 这时候,就听强顺喊了一声,“黄河,小心呀,青蛇围着你转起来咧。” 果然,我扭头冲青蛇笑了笑,“没事儿,它不能拿我咋样儿。” 拎着红蛇迈脚出了门,穿过院子,我直接来到了巷子里。 这时候,巷子里黑乎乎的,我顿时很茫然,刚才就想着把青蛇从陈辉身边引开,反正我身上阳气重,一般的东西都拿我没辙,可现在咋办呢,总不能一直拎着条死蛇吧。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巷子深处有条人影一晃,很诡异,我顿时一愣,这都深夜了,巷子里咋还有人呢?仔细一瞧,又没有了,好像是看眼花了,我心说,刚才在菜市场就看眼花了,这时候咋又看眼花了呢? 身后,传来了陈辉的声音,“黄河,你要去哪儿呀?” 扭回头一看,陈辉带着强顺从男人家里出来了,我赶忙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呀,道长,您说咱现在咋办呢?”说着,我冲陈辉举了举手里的红蛇。 陈辉领着强顺停在了我身后三四米远的地方,可能那青蛇还在我身边转圈儿吧,他们走进青蛇转圈的范围,对他们没啥好处。 陈辉说道:“先回观里吧,观里有祖师爷坐镇,青蛇不敢进,到了观里以后再想办法。” 我点点头,于是,我走在前面,陈辉跟强顺走在后面,走出巷子以后,我不甘心的又朝巷子里看了一眼,就见巷子里又是人影一晃,我心说,难道我又看眼花了? 连忙回头招呼强顺,看巷子是不是有啥东西,这时候,强顺的阴阳眼还开着呢,强顺回头朝巷子里一瞧,旋即冲我摇了摇头。 啥都没有吗?难道,我这眼花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么? (感谢“梦之龙”的百元红包。) 第十五章 寻找 ,事情写到这儿,男人家里基本上算是没啥事儿了,女鬼收住了,五鬼临门阵也破了,这阵具体到底咋破掉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怪风又是咋回事儿,我当时还没来得及问陈辉。至于男人胳膊上那条青蛇,这时候也被我从他们家里引了出来,还有那妇女,估计明天中午就能醒过来,至于男人的胳膊呢,过几天就能消肿,应该也不会有啥大问题了。 男人他们家里的事儿呢,到这儿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改天我们只要去他们家里把刀子要回来就行了。 他们家的事儿,算是完了,但是,我们的事儿这才刚刚开始,我们三个谁都没想到,就因为男人家里这事儿,让我们引火烧身了,这也是直接导致我跟强顺两个,随陈辉流浪四年的主要原因。 摊上大事儿,惹上不该惹的人了。 言归正传,强顺朝巷子里看看,没人,我揉了揉眼睛,不甘心的又朝巷子里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确实啥都没有,难道说,我真的看眼花了?不过,为啥三个人就我一个人一直眼花呢? 拎着红蛇一路朝镇南三清观方向走,不过,我心里总觉得不太舒坦,好像有人在暗中跟着我们似的,回头看过几次,根本就没人,是我自己的心里作用吗? 回到观里以后,陈辉吩咐我们俩把红蛇的尸体埋到观后面去,我们在观里找了找,墙角放着一把破铁钎,强顺拿上铁钎,我拎着红蛇,出了观门,从旁边的野草地绕到了观后面。 强顺的阴阳眼这时候还开着,他打眼朝观后面一瞧,脸色顿时就变了,一手拿着铁钎,一手扯住我胳膊上的衣裳,颤着声音说道:“黄河黄河,这里好多鬼东西呀,你赶紧把血给我抹上吧。” 我看了他一眼。俗话说,宁住庙前不住庙后,宁在庙左不在庙右,但凡寺庙道观,它们后面都不干净,左边、后边,都是镇脏东西的地方,邪乎玩意儿特别多,而且大多是怨气特比重的、不好投胎的,陈辉让我们把红蛇埋到观后面,也是有道理的。 我对强顺说道:“你赶紧挖坑吧,把蛇埋了以后我就给你抹。” 强顺听了把头一耷拉,吭哧哼哧用铁钎挖起了坑,没一会儿,坑挖好了,我把红蛇盘着放进了坑里,然后对着尸体说道:“你已经死了,该去上哪儿上哪儿去吧,这辈子是蛇,下辈子你一定能投胎做人。”说完,我冲尸体双手合十拜了拜,随即招呼强顺,两个人齐动手,把红蛇给埋了。 刚把红蛇埋好,强顺就吵着叫我给他抹血,我对他说,这外面黑灯瞎火的,一会儿到观里再抹吧,强顺不依,一边往观里走一边缠着我。 两个人吵吵闹闹走到道观门口,顿时就是一愣,不解地对视了一眼,道观里这时候咋黑漆漆的呢,刚才陈辉不是把蜡烛已经点着了么。 不会出啥事儿了吧?我打着火机走进了观里,用火机把蜡烛又点着了,借着烛光朝观里一瞅,空荡荡的,陈辉不见了。 强顺朝观里看了看,走到铺盖那里一屁股坐下,说道:“老道士可能到外面上厕所了吧。” 我看了他一眼,“到外面上厕所,还至于把蜡烛吹灭么?” 强顺说了句,“老道士抠门儿,嫌费蜡呗。” 我摇了摇头,走出道观朝四下里看了看,四下里这时候静悄悄的,半条人影都没有。 我感觉这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忍不住喊了两声,黑漆漆的深夜里,声音传出去老远,不过,并没有陈辉的回应,我顿时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子不好的预感,转身回到观里问强顺,“那条大青蛇还在我身边跟着吗?” 强顺连看都没看我,说道:“早就不见咧。” 我忙问:“啥时候不见的?” 强顺摇了摇头,“不知道哇,刚才路上的东西太多咧,我一直低着头没敢看,好像……好像咱来到观里的时候它不见咧。” 我皱了皱眉头,难道说,那大青蛇趁着我跟强顺到后面埋红蛇的时候,上了陈辉的身?转念一想,不对,陈辉刚才说了,道观里有祖师爷坐镇,青蛇不敢进来,难道,真的是到外面上厕所了? 强顺这时候又想起了他的阴阳眼,缠着我非要给他抹血,没办法,我从身上掏出针,扎破手指头,又给他胸口抹了抹血。 随后,我们俩坐在铺盖上等了起来,等了一会儿,强顺从身上掏出烟递给我一根,两个人又抽着烟等上了。 不过,一根烟抽完,陈辉居然还不见回来,我终于沉不住气了,对强顺说道:“我看真有点儿不对劲儿,咱还是到外面找找老道士吧。” 强顺这时候已经犯了困了,打着哈欠说道:“没事儿,他都那么大岁数的人咧,还能走丢了呀。” 我从铺盖上站起了身,陈辉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了,而且离开这么久还不会来,这正常吗? 伸手把强顺从铺盖上也拽了起来,“走走走,跟我到外面找找去。” 强顺已经困的迷迷糊糊了,眼看一闭眼就能睡着,我抓着他肩膀可劲儿摇了两下,“你要是不跟我去,我就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强顺一听,立马儿一激灵,扭头朝观里的三清神像看了看,神像这时候看上去说不出的瘆人,“你可不能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怪瘆的慌嘞。” 两个人离开三清观,漫无目的的一边喊一边找了起来。 我已经记不清当时寻找陈辉的路线了,好像出了观门以后,我们俩就一直朝着西南方向走,记得那是一条小路,路两边全是野草。 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前边有条人影一晃,离我们没多远,我敢肯定,这一次我绝对没看眼花,赶紧一拉身边的强顺,低声问:“你看前边是不是有条人影?” 强顺抬头朝前边一看,一脸莫名其妙,扭头问了我一句,“在哪儿呢?” 我放眼又朝前边一看,顿时愣住了,咋没了呢,难道,我又看眼花了,这不可能呀。 我一把拉住了强顺的胳膊,“走,走快点儿,追上去看看。” “追……追啥呀?”强顺给我扯的一溜小跑起来。 两个人顺着小路一口气跑了能有半里地,眼前出现了一片树林,我们脚下的小路延伸着钻进了树林里。 强顺这时候一把甩脱了我,气喘吁吁问道:“黄河,咱、咱到底在追啥呀?” 我没理会他,打眼朝树林看去,就在这时候,一条人影又在树林边儿上一晃,不见了,像是钻进了树林里。 我一把又扯住了强顺,追。 强顺给我扯的踉踉跄跄,两个人很快钻进了树林里,在树林走了没多远,强顺反手扯了扯的我胳膊,小声说道:“黄河,前边是不是有个人影呀?” 我心说,这回你可相信我了吧,定睛朝前面一看,确实有条人影,还正在走动,我回了他一句,“你这回知道咱在追啥了吧,我刚才早就看见了。” 两个人朝人影走去,就快走到跟前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人影有点儿不对劲儿,他咋围着几棵在来回转圈儿呢,而且,看身形好像还不是我刚才看到的那条,刚才那条身形笔直高挑,这条咋还有点儿佝偻呢。 我们俩放慢了脚步,人影在我们俩眼里越来越清晰了,我扭头问强顺,“你看这人影,像不像陈道长?” 强顺眯着眼睛看了看,点了点头,“很像。” 两个人顿时加快了脚步,到了跟前一看,确实是陈辉。 这时候,陈辉佝偻着身子,很诡异地在围着几棵树转着圈,一边转,嘴里还一边小声嘟囔着啥,好像在说,咋走不出去了呢…… 强顺冲陈辉喊了一嗓子,“道长,您在这儿干啥嘞,俺们找了你半天咧。” 强顺这一嗓子下去,陈辉居然一点儿没反应,还在那里自顾自转着圈儿,这可有点不正常了。 我一拉强顺,低声说道:“有点不对劲儿,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强顺似乎也看出来了,一脸惊悚,怯生生点了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点点朝陈辉凑了过去,来到跟前,陈辉还在那里转着圈儿,嘴里嘟囔着:家呢,家呢,咋走不到家了呢…… 我轻轻喊了他一声,“道长,陈道长?”还是没反应。 我走到他跟前一看,他居然眯缝着眼睛,跟睡着了似的,不过脚下不停。 我那时候毕竟年轻,经验阅历少,明知道不对劲儿,却不知道该咋办,见陈辉这样儿,冲过去扯了一下他的衣裳。陈辉当即一激灵,像没了筋骨似的,一下子软地上了。 我赶忙回头招呼强顺过来,两个人齐动手,把陈辉从地上扶了起来,不过陈辉这时候已经不醒人事,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喊了几声也没反应。 强顺问我咋办,我舔了舔嘴唇,还能咋办,先背回观里再说吧。 索性陈辉身子比较瘦弱,树林距离三清观也不是太远,两个人轮流替换着,把陈辉背回了观里。 在铺盖上把陈辉安置好以后,我拿着蜡烛给他看了看,陈辉这时候脸色发青,印堂发暗,很像是丢了魂儿,抓起手腕给他一搭脉,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是丢魂了,这是三魂七魄错位了。 三魂七魄在人身体里是有固定位置的,三魂七魄一乱,人不傻即疯,这是我奶奶跟我说的,还有把脉这个,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跟中医把的那脉不一样,中医把的是阳脉,我们把的阴脉。 我有点儿傻眼了,一屁股坐在了陈辉身旁,短短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道长咋就成这样儿了呢?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还有那条莫名其妙的人影,到底是存在的,还是不存在的,好像为啥只有我一个能看见呢?他要是真实存在的,那他又会是谁呢? 第十六章 壁虎 ,我没心情琢磨那黑影到底是谁,眼下最要紧的是陈辉,三魂七魄错位这个,说白了,人醒来以后就会变成傻子或者白痴,不过,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陈辉咋就会弄成这样儿呢? 那我现在该咋办呢?三魂七魄错位这个,过去只听奶奶说过,具体是咋弄的,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家手艺里也没这些,这要是奶奶在这儿就好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陈辉,我就像没了主心骨似的,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里憋闷,从身上掏出两根烟,扔给强顺一根,点着抽上了,一边抽,一边寻思着接下来该咋办。 强顺抽了几口烟以后,凑到我跟前看看我手里的烟,又看看他自己手里的烟,问道:“黄河,咱俩的烟咋不一样嘞,你的咋是好烟,我的咋是赖烟嘞?”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眼下都啥情况了,他还有心思矫情这个。我朝他手里的烟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是我烟盒里一块半的“沙河”烟,我手里的是从男人家里拿来的硬盒烟,刚才从烟盒里往外掏烟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注意,不过,这时候真没心情跟强顺矫情这个,说了强顺一句,“你运气不好呗。” 强顺顿时叫道:“你才运气不好呢。” 我旋即叹了口气,小小年纪就叹气这个,都是跟我奶奶学的,奶奶每次给人处理完事儿以后,都要叹气,或许因为每一件邪乎事儿的背后,都有一段叫人忍不住叹气的因果吧,有好的、也有坏的,坏的多点儿。 低头朝躺在铺盖上的陈辉又看了一眼,我心说,眼下这位陈道长,他又是摊上啥因果了呢? 这时候,强顺趁我不注意,一把将我手里的好烟夺了过去,把他自己手里的沙河烟塞给了我,我没心情跟他闹,轻描淡说了他一句,“你不是困了么,早点儿睡吧。” 强顺炫耀似得抽着抢去的好烟,回了我一句,“现在我又不困咧,嘿嘿,还是这烟好吸。” 我心头顿时一动,说道:“你既然不困,那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给陈道长看看吧。” “看啥呀?”强顺问道。 我狠狠抽了一口烟,叹着气说道:“我也不知道看啥,就是感觉看看总比不看强。” 强顺撇了撇嘴,说道:“啥叫看看总比不看强,眼睛没长你身上,开阴阳眼开阴阳眼,你说的怪轻松嘞。” 我一听,不痛快的瞪了他一眼,说道:“那你给我说说,是开阴阳眼疼,还是用针扎手指头疼?叫你开个阴阳眼老是这么费劲儿,你每次开完,我不得扎手指头给你抹血呀,你一天要是开好几回,我就得扎好几回手指头,不过你这次要是不开,下次你再给雨淋了,我就不给你抹了。” 强顺顿时不吭声儿了,腆着脸给手心吐口唾沫,烟叼嘴里,把胸口的血擦掉了,不过,他并没有着急看陈辉,像看外星人似得,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说道:“黄河,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都好多天咧。” 我瞥了他一眼,每次开阴阳眼都这么磨磨叽叽的,不耐烦的问道:“啥疑问?说吧。” 强顺说道:“你身上的万道金光咋不见咧。” “啥?”我顿时一愣。 因为我打小身上的阳气就足,每次强顺的阴阳眼一开,就能看见我浑身冒金光,他一直说他自己的眼睛是火眼金睛,我身上发出来的是万道金光,过去他只要在晚上一开阴阳眼,我身上的金光就能晃得他睁不开眼睛,具体的去看《末代捉鬼人》。 强顺歪着脑袋看着我,又问了一遍,“你身上的金光咋没咧?” 我也看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我上哪儿知道咋没了,忙问:“你啥时候发现我身上不冒光了?” “那个……”强顺翻着眼睛珠子想了想,说道:“好像……好像就是跟着陈辉离开家以后没的。” 我皱了皱眉头,咋会这样儿呢? 我当时不知道,四年后回到家里,奶奶告诉我,我接受完传承那天,身上的阳气就弱了下来,也就是我跟着陈辉离家那天,奶奶给我手上弄的那个,奶奶看着我还“咦”了一声,就是因为我接受完传承,身上的阳气才弱了。奶奶说,老天爷待人是最公平的,你有一得,就必有一失,我得到了我们家的传承,就失去了一部分阳气。 我这时候当然不知道,还以为自己还是万道金光、百邪不侵呢,拎着红蛇吸引青蛇的时候,其实冒了很大的风险。 我冲强顺一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管它冒不冒金光呢,你还是赶紧给陈辉看看吧。” 强顺把眼睛挪到了陈辉身上,给陈辉身上打量了好几遍,最后一脸正色的对我说道:“他身底下在冒黑气,后背上会不会有啥东西呀?” 我一听,顿时给我看到了救治陈辉的希望,赶紧招呼他,两个人齐动手,把陈辉翻了个儿,翻了个脸朝下,随后,我撩开陈辉后背的衣裳一看。 就见这后背上……咋啥都没有呢?我顿时扭头瞪了强顺一眼,这熊孩子不会在耍我吧?这都啥节骨眼儿了还开玩笑呢! 强顺抬头指了指我撩起来的衣裳,说道:“没在他身上,在衣裳里边儿呢。” 我赶紧把衣裳放下了,陈辉身上穿的是一件老式的斜襟长袍,本来的颜色应该是青灰色的,不过因为年头儿太久了,都泛了白了,还补丁摞补丁,下身穿的是一条宽松的长裤,也是青灰色泛了白,好像跟这袍子是一套的。 衣裳虽然穿的落后破旧,但是很严谨,一呢,他跟我奶奶一样,都打旧社会过来的人,思想比较保守;二呢,人家是修行之人,最基本的礼仪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就算再热的天,衣裳至少也是里外两件套儿,虽然破,穿的却是规规矩矩的,不像一些俗人,天一热就把衣裳扣子解开了,敞胸露怀的,再热点儿,干脆把上衣脱下来,光着膀子招摇过市。 我衣裳放下来以后,依着强顺说的,陈辉的衣裳检查了一下,外面的长袍没啥事儿,又撩起长袍,下面是一件贴身的白色马褂。 我朝他这马褂上一看,就见白色马褂上部,也就是肩胛骨中间位置哪里,趴着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拿起蜡烛仔细一瞧,是一只通身漆黑的大壁虎,蜡烛光一照,壁虎身上都反光,黑亮黑亮的。 强顺也看清楚了,顿时叫道:“就是它冒的黑气!” 他这一嗓子下去不要紧,惊动了黑壁虎,“刺溜”一下从陈辉马褂上跳了下去,速度奇快,落到地面上以后“蹭蹭蹭”就朝观门那里窜。 想跑?我顿时大叫一声,“逮着它!” 两个人一拥而上,跪在地上左扑右摁。强顺倒不是真胆小,他只是从小给那些脏东西吓怕了,但是对于动物这个,他是一点都不怕,我们俩小时候没少抓一些小东西祸害着玩儿,比如,知了、蚂蚱、青蛙、屎壳郎等等吧,其中也包括壁虎。 眼看着黑壁虎就要窜到门口的时候,强顺一个猛扑,把黑壁虎摁在了手底下,我赶忙招呼了他一声,“你摁着别动,我去找东西。” 强顺摁着壁虎随口问了我一句,“你找啥东西呀?” 我没理他,在观里来回找了找,不过,没找见啥合适的东西,最后,我朝三清神像前面放的那三鼎香炉瞅了一眼,这仨香炉都有药罐子大小,倒是挺合适,走到元始天尊神像跟前说了句,“您老人家恕罪,迫不得已,借您的香炉用用。” 说着,我捧起香炉走到观外面,把香炉里面的香灰炉土啥的,一股脑儿倒了个干净。返回铺盖那里,在陈辉的包裹里面找见我们装水用的水壶,呼噜呼噜把水壶里的水全部倒进了香炉里。 这时候强顺冲我喊道:“黄河,你在干啥嘞,赶紧过来吧,这东西在咬我的手咧!” 壁虎是没牙的,就算咬也咬不了多疼,小时候不懂事儿,祸害壁虎的时候没少被咬,那大嘴一张,直接能咬住你的小拇指头,不疼,就是有点儿吓人。 我端着香炉回到了强顺跟前,香炉放到强顺手边,交代他,“你慢着点儿,把这东西从地上抓起来给我。” 强顺闻言,五根手指头抓着地面,慢慢收拢,这都是小时候逮蚂蚱抓蛐蛐练出来的,最后五指猛地一攥,把壁虎抓在了手心。 两个人打眼朝这黑壁虎一瞧,个头儿还挺大,连尾巴带脑袋足有十公分长,模样倒是跟我们见过的普通壁虎差不多,就是它身上这颜色…… 强顺抓着壁虎没着急给我,问道:“黄河,这壁虎咋是黑色的嘞?” 我看了他一眼,心说,咋是黑色的,可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了你立马就把它扔了,我说道:“你管它啥颜色呢,赶紧给我吧。”从强顺手里半抢半夺的接了过来。 不过,我刚把壁虎攥手里,壁虎居然“呱呱”叫了起来,声音又尖又细,这大半夜的听上去分外瘆得慌。 强顺一听壁虎的叫声,脸色“刷”一下就白了,颤着声音问我:“黄、黄河,你、你老实跟我说,这、这到底是个啥?” 我很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你说是啥,壁虎呗。” “你你你、少骗我咧,壁虎叫叫、叫的,能像小孩儿哭声么……” 停一天 ,我们这里西北边山里,有三个水库,水库都满了,同时往山下放水,已经来到了我们这里,今天去看了看,村南那条河已经给灌满了,村南几天都成了水。最近几天呢,村里的大喇叭每天晚上都在吆喝着,出门躲躲吧,别在家里呆着了,今天就停一天吧,不是出门去躲水,而是静不下心写。 第十七章 出错 ,看了强顺一眼,我还是一脸平静的对他说道:“你别想那么多,它就是个壁虎。” 强顺又说道:“壁、壁虎能浑身冒黑气么,你、你看,给你一抓,冒的更厉害咧!” 我朝手里的大壁虎看了看,我看不见它冒黑气,不过,我知道它为啥冒黑气,也知道它到底是个啥。 我扭头又看向强顺,还是一脸平静的说道:“你别怕,这东西……其实就是鬼魂结出来的实体。” 强顺一听,脸“刷”一下又白了,声音都发了颤,“我、我就知道不是啥好东西,你还叫我抓,从、从小到大,你、你最能坑我……” 我不再理他,一转身蹲到香炉跟前,轻描淡写说了句:“到陈辉包袱里给我拿张黄纸过来。” “啥?凭啥要我给你拿?” 我扭头白了他一眼,“你别跟我啰嗦了行不行,现在救人要紧!” 强顺冷哼一声,走到铺盖那里翻起了陈辉的包袱。 我又朝自己手里的壁虎看了看,这大壁虎一双眼睛冷冷瞪着我,张着大嘴“呱呱”直叫,跟婴儿哭声几乎一模一样,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又是谁造的孽呀。 眼前这只漆黑的大壁虎,应该是一个胎儿的鬼魂,也就是说,孩子没生下来就给人打了胎了,我小时候跟着奶奶见过一次,那是只大蛾子,逮着以后,吱儿吱儿叫,仔细一听,跟婴儿哭声很像,后来一问,主家那女的,一年前打过一次胎,都怀了快六个月了,说是生病吃了点儿不该吃的药,怕孩子有毛病,打掉了,最后,奶奶给他们送走了。 打胎这个,特别是怀胎五个月以上的,都会有怨气,有些怨气重的,会变成孤魂野鬼找父母寻仇,有些会化成实体,钻进父母家里,一般都会化成壁虎、大蛾子、蝙蝠等等。那时候,男女朋友之间越轨的也已经不少了,不见得打胎的都是夫妻,像男女朋友这种的,孩子一般找母亲寻仇的多点儿,一旦被找上,女的就会出现体弱多病、精神不振,更严重的会导致女的轻生自杀。要是找上男的,一般会出现事业不顺、处处碰壁、小灾小难不断,不过男人自杀的情况很少。 不光胎儿,成人也有鬼魂结成实体的现象,或许很多人都听说过,久病卧床的老人,突然有一天,从老人房间里跑出一只小动物(黑猫、黑鼬居多,)速度极快,很多看见的人都会认为自己看花眼了,不过,到老人屋里一看,老人咽了气了,其实跑出来的,就是老人鬼魂结出来的实体,这个要是说起来,一些老人能给你说出很多列子,为啥鬼魂会结出实体,这个,等有机会了再说,要不然就跑题了。还有一种情况,像我们这里,到现在还是土葬,人去世以后呢,还是搭灵棚,灵棚里面放一口大棺材,死者在棺材里面躺着,孝子贤孙们在棺材跟前跪一大片,夜里还要有人在棺材跟前守灵,也就是守引魂灯跟续香,有一些到了半夜,棺材上会莫名其妙出现一只大蜘蛛或者大壁虎,这时候的棺材,都是用两条长凳,离地架起来的,一般的大蜘蛛、大壁虎,都在棺材下面趴着,很少能被人看见,这个就是死者魂魄结出来的实体,有一些胆子大的,敢从棺材底下出来,爬到棺材头上,这时候,要是有活人看见了,千万不能动它,谁动谁倒霉,跟它说话,好言好语劝它,让它离开,它要是不离开,就问他有啥心愿没了,一般会有提示,要是没有提示,还不离开,那就别再管它了,天一亮自己就走了。 这个一般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普通人能看见,有阴阳眼的人更能看见,普通人看见的就是一只小动物啥的,有阴阳眼的人,能看见这东西身上浑身冒黑气,等黑气冒完了,它这实体也就散了。别觉得我说的玄乎,我处理过很多这样的列子。 眼下陈辉身上这只大壁虎,并不是陈辉的鬼魂所化,因为陈辉还没有断气,魂魄还在身体里,不可能化成小动物,根据小时候的得来的经验,这就是一个还没出生的胎儿鬼魂,我当时认为,这鬼魂可能跟陈辉有啥渊源,要不然它不会爬陈辉身上,陈辉再不济也是有些道行的,一般的东西近不了他的身,除非有渊源的。 强顺很快把黄纸拿了过来,我用黄纸把大壁虎整个儿一包,又问强顺,“包袱里有红线没有?” 强顺顿时一脸不痛快,“不早说,谁知道有没有。”说着,又回到包袱那里翻腾起来,翻腾了一会儿,问我,“黑线行不行,只有黑线。” 强顺把线拿来了,我一看,拳头大小的一个线疙瘩,上面还插着针,分明是陈辉缝补衣裳用的。 这时候,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揪下一节黑线,把包好的壁虎用黑线牢牢一缠,抬手扔进了香炉里。 香炉里给我倒进去一多半儿的水,壁虎扔进去没一会儿就沉底了,呼噜呼噜往上翻水泡。 强顺这时候跟我一起蹲在香炉跟前,瞪着眼睛看着,他说了一句,“水都变黑咧。” 不过,在我眼里,水还是清澈的,只是黄纸里包裹的大壁虎折腾的非常厉害。 没一会儿,黄纸给水泡透了,给大壁虎折腾个稀烂,黄纸没了,黑线还在大壁虎身上拴住,不过,黑线毕竟不是红线,大壁虎又折腾几下,把黑线甩脱了,猛地朝水面上一窜,“哗啦”一声,香炉里的水翻了一个水花,一股凉风从里面冲了出来,我赶忙一拉身边的强顺。 等水花落了以后再看,大壁虎不见了,只剩下零碎的黄纸跟黑线在水里漂着。 就在这时候,强顺“啊”地惊叫一声,反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黄河,有个小孩儿、有个小孩儿……” 我连忙朝强顺一看,就见强顺的眼睛好像盯着个啥,一点点往门口那里挪。 我顺着他的眼神儿看了看,啥也没有,忙问:“那小孩儿是不是正朝门外走呢?” 强顺把眼神儿收了回来,狠狠点了点头,我一拉他,“别管他了,这水足够救陈辉了。”说着,我把香炉端了起来。 强顺不解地问我,“你说啥?你想咋救陈辉呀?” 我说道:“相生相克,咱奶奶常说的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给脏东西弄的三魂七魄错位这个,只要找见那东西,给它烧点黄纸,让它把阴气附在纸灰上,用水冲了纸灰,喝下去就没事儿了。” 说着,我来到了铺盖这里,强顺朝观门那里看看,一脸惊魂未定的也跟了过来,我让他把陈辉的上半身扶起来,捏开陈辉的嘴,他这时候挺配合,扶起陈辉又捏开了陈辉的嘴,我这边掏出打火机,给陈辉塞进嘴里撑住了他的上下牙,随后,端起香炉就要给陈辉嘴里灌水。 强顺这时候看看香炉,又看看我,问道:“黄河,这行吗,你不是说得喝纸灰水么?” 我说道:“一样的,用黄纸包住壁虎的时候,黄纸就已经沾上阴气了。”说着,我一点点给陈辉嘴里灌了起来。 强顺这时候看看我,又看看他自己的手掌,又问道:“我刚才还抓壁虎了,我手上是不是也沾上阴气咧?” 我一边专心致志给陈辉灌水,一边不耐烦的说道:“你咋这么多事儿呢,你身上阳气足,就算沾点儿阴气也给阳气冲散了,你没看见我抓住壁虎以后,它身上的黑气冒的更厉害了么,那就是我身上的阳气在冲它的阴气,我要是抓着它时间长了,它就得给我身上的阳气冲没了。” 强顺听我这么一说,似乎放了心,再也不问啥了。 陈辉这时候呢,可能处于半昏迷状态,不算是真昏过去了,给他一灌水,他居然还知道往下咽。 水没给他全灌下去,灌了一多半儿,我看差不多了,让强顺慢慢把他放下。 强顺一点点把陈辉放躺下以后,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不过就在这时候,陈辉的嘴角居然勾了起来,眼睛闭着,却露出一张怪异的笑脸,我们俩一看,同时一脸愕然。 “嘿嘿、嘿嘿、嘿嘿……” 陈辉居然闭着眼睛,嘴角一勾一勾的,冷森森的笑了起来。 强顺差点儿没原地蹦起来,“黄河,这、这是咋回事儿呀?” 我上哪儿知道这是咋回事儿呀,我把双手一捂脑袋,按理说不应该呀,不过,我这时候在心里告诉自己,可不能乱了分寸,自欺欺人的还安慰强顺,“你别怕,三魂七魄归位的时候,人都会做出些奇奇怪怪的举动,等一会儿就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还真给我说中了,陈辉还真的不笑了,不过还是没醒过来。 强顺又问我,“你是不是用的法子不对呀,他咋没醒咧?” 我伸手把陈辉的手腕抓了过来,说道:“哪儿有这么快醒的,至少也在明天了,你别再说话,我给他把把脉。” 说着,我屏住呼吸给陈辉把了下脉象,还别说,三魂七魄倒是平稳了,好像已经归位了,不过,这脉象里,咋感觉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呢,咋好像多了点儿啥,又把了把另一个手腕,一样,但是,究竟多了点啥?我还真说不清楚。 最后放下陈辉的手腕,我有点儿丧气的把脑袋一耷拉,只有等到陈辉醒来以后再看看了。 第十八章 犯难 ,第二天,快到晌午的时候,陈辉醒了,我跟强顺两个这时候都在铺盖边儿上蹲着,凑着脑袋看着他,他看了我们俩一眼,呼一声坐了起来,也不说话,从铺盖上站起身,整整衣裳,迈脚就往外走。 我赶忙问:“道长,您去哪儿呀?” 陈辉回头撇了我一眼,“要回我的刀子。” 陈辉的意思,是想去男人家要刀子,我赶忙说:“这都晌午了,吃点饭再去吧,强顺专门跑镇上给您买了碗烩面。” 陈辉冷哼一声,“我不饿,不把刀子要回来,九泉之下没脸再见师傅!”说完,大步流星走出了道观。 我跟强顺当即对视了一眼,强顺小声说了句,“我咋感觉老道士有点儿不对劲嘞?” 我也觉得不太对劲儿,拉强顺一下,“别管对不对劲儿了,先跟上去再说。” 两个人跑出道观,追上了陈辉。 路上,我试着问陈辉,昨天都遇上些啥,为啥一个人走进树林子里了。 陈辉快步直走,就跟没听见似得,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理我们。 没办法,我们只好跟在屁股后头一路跟着他,很快的,又来到了男人家里,这时候男人家里的人都已经吃过饭,正在睡午觉。 男人给我们开的门,男人见是我们,当即一脸堆笑,跟我们说,他老婆已经醒了,中午还吃了点儿饭,他的胳膊也有感觉了,能稍微动一点儿了。 我跟强顺一听,冲男人回笑起来,好了就行,不过陈辉并不理会这些,等男人说完,冷冰冰问男人,“刀子呢?还给我!” 男人顿时一愣,可能陈辉这时候的态度让他有些不适应吧,之前陈辉每次过来,都是先施礼再说话,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从没这么冷过。 然而,男人就这么一愣,出事儿了,陈辉抬起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啪”地,狠狠给了男人一耳光,男人当即由发愣变成了发懵,根本就不明白陈辉为啥打他,我跟强顺一看,也都傻眼了,从没见老道士这么暴戾过,这太不正常了。 “刀子呢?”陈辉冷声冷语又问了男人一声。 男人捂着脸,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陈辉,又看看我跟强顺,索性这男人脾气好,要是换成旁人估计立马儿就翻脸了,我赶紧对男人说道:“大叔对不起啊,您可别见怪,昨天晚上俺们回观里以后遇上点事儿,陈道长今天醒来就变成这样儿了。” 男人一听,惊悚地看了陈辉一眼,陈辉都这样儿了,他当然也能看出反常,小声问我,“你们遇上啥事儿了,道长这是咋了?” 还没等我回答,陈辉又猛地冲男人厉喝一声:“还我刀子!”与此同时,胳膊又抬起来了。 闯人家家里打人,不想回去了是不是,我敢忙一拉强顺,两个人上去把陈辉抱住了。 我对男人说道:“大叔,你们家现在已经没事儿了,您就把刀子还给道长吧,那是他祖师爷留下的遗物。” 男人听了连连点头,中中中,转身快步回了屋里,我跟强顺一人一条胳膊抱着陈辉,三个人就在院门口等上了。 一根烟的功夫,男人回来了,在他手里,还拿着个黄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件儿。 不过,还没等男人走到我们跟前,陈辉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一甩膀子,把我跟强顺同时甩开了,着了魔似得,朝男人冲了过去,嘴里还念叨着,“刀子,我的刀子……” 我跟强顺先是一愣,随后跟了过去。 陈辉冲到男人跟前,男人见他跟疯了似的,来势汹汹,赶忙把刀子递给了他。 陈辉夺过刀子,扑棱一下把上面的黄布抖开了,黄布扔地上,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子出现在了他手上,旋即反手把刀子一攥,刀尖冲向了他自己。 我一看这架势,顿时感觉不妙,陈辉啊地大叫一声,刀子冲他自己的心脏扎了下去。 我顿时也大叫一声,扑上去搂住了他一条胳膊,强顺这时候也过来了,搂住了陈辉的另一只胳膊,两个人一对眼神儿,同时朝外使劲,陈辉的双手被我们生生分开了,手里的刀子也因为我们俩用力过猛,飞出去落到了男人脚边。 陈辉顿时挣扎起来,想甩脱我们俩去捡刀子,我赶忙冲男人喊了一嗓子,“快把刀子捡起来!” 男人这时候早就傻了眼了,听我冲他一喊,顿时回了神儿,弯腰把刀子捡了起来。 陈辉见状,歇斯底里冲男人大叫起来:“刀子还给我!” 男人拿着刀子朝我看了看,我也大叫:“别给他!” 陈辉这时候跟头牛似得,干瘦的身体里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挣扎了没一会儿,居然把我跟强顺又甩脱了,大叫着朝男人扑了过去,男人见状,拿着刀子转身就跑,跑进屋子里就关门。 在屋门口,我跟强顺两个又把陈辉给抱住了,男人哗啦一声,在屋里把门栓给插上了。 我们三个在院里就折腾开了,陈辉毕竟七十多岁了,跟我们俩年轻人没法儿比,再说我们俩刚才都留着手儿呢,这回用上了全力,就这也折腾了好一会儿,陈辉终于给我们俩脸朝下摁地上了,喘了一会儿气以后,我冲门那里喊了一嗓子,“大叔,没事儿,您能不能给俺们找个绳子。” 没一会儿,房门开了,男人拿着一条绳子出来,三个人齐动手,把陈辉的双手双脚都给捆上了,不过,陈辉还在大喊大叫,最后没办法,又找了条毛巾,把嘴也给他勒上了。 捆好陈辉以后,我冷不丁地朝屋里瞥了一眼,就见门里边儿,站在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儿,女孩跟我们俩年龄差不多,这是男人的闺女跟儿子。 我下意识又朝院门那里看了一眼,院门开着,外面的巷子里站着几个人,正探头缩脑的朝院子里张望。 这并不奇怪,我们在男人家院里又喊又叫的,肯定会惊动男人家里的人跟街坊四邻。 我凑到男人跟前,小声说:“大叔,您能不能找辆车,把俺们三个送回三清观。” 男人问道:“小兄弟,陈道长这到底是咋啦?” 我舔了舔嘴唇回道:“我也弄不清楚,等回三清观以后,我再给他看看吧。” 男人说道:“那就别回去了,在俺们家看吧,你要啥我去给你找啥。” 我摇了摇头,朝巷子里那几个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人看了一眼,“在您这里不太方便。” 男人也朝那几个看热闹的看了一眼,明白我的意思了,说了句,“你们等着,车一会儿就来。” 男人转身又了屋,我们在院里等了好一会儿,男人又出来了,告诉我们,他给他老婆的弟弟打了个电话,他弟弟一会儿就开车过来了。男人老婆的弟弟,也就是男人的小舅子。 等了能有二十来分钟,一辆警车缓缓停在了男人家门口,那几个看热闹的见状,全都转身走掉了。 那时候的警车,还是那种面包车,车门一开,从里面下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长得挺凶,一脸横肉,模样跟他那身警服一点儿都不搭调,倒像个混黑社会的穿上了警服。 男人跟我们说,这就是他小舅子。 我朝他小舅子又看了看,就冲这凶相儿,你就能明白男人的老婆为啥那么跋扈了,男人老婆陷害那小两口的时候,我估计,这小舅子肯定是帮凶,过去的公检法,不都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的嘛。 男人似乎把情况已经在电话里跟着小舅子说清楚了,这小舅子来到我们跟前也不废话,冲我跟强顺颐指气使的把手一招,示意我跟强顺把陈辉抬警车上。 我跟强顺这时候心里都不是很痛快,没想到男人找来这么一辆车,开车的还是这么凶的一个警察叔叔。 把陈辉抬上车,路上,这一脸凶相的警察叔叔一边开着车,一边回头看我们俩,最后流里流气的问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姐夫,就是他们三个么,治好了你跟我姐呀?” 男人说了声是,这小舅子回头又看了看我跟强顺,说道:“这仨货,不会是骗子吧,不行先叫我带回局里审审。” 男人赶忙说道:“你可别这么干,这是你姐跟我的恩人。” 小舅子嘿嘿一笑,“现在这世道,还有啥恩人,要是你跟我姐好不了,他们仨也别想好过。”说着,这小舅子回头看向我跟强顺,说道:“你们俩听清楚了没有,在我姐跟我姐夫的病没好清之前,谁也不许离开我们镇,要不然,把你们都关局子里去!” 有道是民不与官斗,我跟强顺一听,都干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当时,我们对警察叔叔的印象,还是里跟电视上的,谁也没想到现实里的,跟里和电视上的相差这么大,当时这位警察叔叔都快颠覆我们俩的人生观了。 如坐针毡似的挨到三清观,我跟强顺抬着陈辉赶紧下了车,就听那小舅子对男人说了句,“姐夫,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下去撒泡尿。” 小舅子后脚儿也下了车,看了看我们俩也没理我们,径直朝观后头走去,我本想提醒他,道观附近不能撒尿,随后一想,管他娘的呢?刚才还想把我们拉局子里去呢,遭了报应他活该! 男人随后也下来了,从身上掏出那把刀子,给我夹到了胳肢窝下面,还交代我,要是需要啥的话,可以去他家里找他。 这男人,还真是不错。 把陈辉抬进观里以后,我们俩就再没出去,也不知道那小舅子跟男人啥时候离开的。 这时候,我看着给毛巾勒着嘴、给绳子捆着手脚的陈辉,犯了难,心说,这到底是咋了,该咋办呢,老天爷呀,要是奶奶在这儿就好了…… (感谢“小马jim”的百元红包,感谢“与人为善”的百元红包,感谢“人迹板桥霜”的百元红包,感谢“花花”的百元红包。 感谢“紫晶灵儿”和“千千”给的买油条钱,太多了,买一个月的都用不完。) 停一天 ,过两天就要签约了,一签约,就不能在时常断更了,今天再叫我断一天吧。 第十九章 警告 ,伸出手,又给陈辉把了把脉,脉象很平稳,跟昨天一样,不过,就是脉象里感觉好像还是多了点儿啥,到底多了啥,弄不清楚,感觉上,陈辉的脉相要是平静的水,那东西就是在逆水里游动的鱼。 这时候,陈辉也不再折腾了,嘴给勒着,手脚给捆着,瞪着眼睛看着我们两个,虽然眼睛里看着都快要喷火了,倒也还算安静。 不过,陈辉眼下这副样子,我看着都替他难受,给他把过脉以后,我试着问他:“道长,我要是把您嘴上的毛巾给您解下来,您会不会再大喊大叫了?” 其实问出说这话,我就没打算陈辉能理我,不过很意外的,陈辉居然点了点头,我心里顿时一喜,“真的吗?” 陈辉又点了点头,我毫不犹豫,伸手把嘴上的毛巾给他解开了。 毛巾这一解开,陈辉仰起头狠狠吸了两口气,看向我说道:“把绳子也给我解开吧。” 听他这话,感觉上也挺正常,不过,我连忙摇头,“这个可不行,您得先告诉我您昨天晚上都遇上些啥,我再给您解开。” 陈辉一听,立马儿把头扭到别处,不再理我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想起了那把刀子,刀子这时候已经给我用黄布包好放进了包袱里,起身走到包袱那里,又把它拿了出来。 “道长您看,您的刀子已经拿回来了。” 陈辉旋即把头扭了回来,不过,轻描淡写看了刀子一眼以后,头又扭了回去。 我咬了咬下嘴唇,“道长,您到底是咋啦,到底都遇上些啥,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说呢?” 陈辉就跟没听见似的,眼睛看向窗户外头,还是没理我。 我扭头朝身边的强顺看了一眼,强顺眨巴着眼睛,脸上看不出一点儿着急的样子,这熊孩子,也不知道整天都在想啥,好像啥事都不关他的事儿似的。 我对他说道:“强顺,要不你再把阴阳眼弄开,给道长看看吧。” 强顺看了我一眼,说道:“昨天晚上不是已经看过了么,啥也看不出来咧。” 我说道:“你再看看,说不定能看出点儿啥。” 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很没底气,昨天给陈辉把过脉以后,我就让强顺又给陈辉看了看,看了还不止一遍,不过啥都没看出来,这时候要是再看,肯定还是啥都看不出来,我抱的只是一丝侥幸心理。 就听强顺说道:“黄河,你不是跟咱奶奶把手艺都学全了么,就这点本事呀,要是我没有阴阳眼,你是不是啥都干不了啦?” “谁说的?”我顿时一咬牙,“我本事多着呢。” 强顺说道:“那你用你那些本事给道长看看呗。” 我就知道他在这儿等着我呢,顿时不吭声儿,不过,像陈辉这种情况,我也不是真不能看,就是太麻烦,不如阴阳眼来的直接干脆。 在心里踌躇了好一会儿,我下定了决心,让强顺先看着陈辉,我自己离开了道观,强顺问我去干啥,我说,去弄点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离开三清观,一直朝北边一条小路上走,之前我们就是打那边过来的,那是家的方向,不过我这时候可不是想回家。我记得来时那路边有几棵老柳树,我们还在柳树下面歇过脚儿,我的目标就是那几棵老柳树。 凭着记忆顺着路,我很快找到那几棵老柳树,都有一人多粗,枝繁叶茂,枝条垂的很低,一伸手就能够着,我很快撅下一根大拇指粗细的柳条,两尺多长,又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在树身上砸下鸽子蛋大小一块树皮。 树皮放兜里,拿着柳条四下看了看,记得附近好像还有一片坟地,坟地里还立着墓碑,找了找,咋没有了呢?仔细一想,好像还在北边,距离这里好像没多远了,接着继续往北走。 这是一条小土路,两边都是玉米地,这时候的玉米还没有我的小腿高,放眼看去翠绿翠绿的,一望无际。 又往北走了大概能有一里地左右,路西边出现一大片坟地,这个很明显,是某个大家族的大祖坟,离小路这里能有四五十米远,站在路上目测坟丘不下二十座。 当时那时候,国家已经不让土葬了,早几年已经出现一条平坟火化的政策,平坟也就是把坟堆全部铲平了种上庄稼,火化就是再有人去世,全部拉火葬厂火化。对了,说是火化是为了防止农村大操大办的,其实呢,拉火葬场火化,比在家里大操大办还要费钱! 火化平坟这个,折腾了没两年,劲儿就过去了,有些当官的,就因为家里祖坟好,更舍不得让平了,老百姓们呢,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让土葬,行,趁半夜往地里偷着埋,那时候很多村里都出现过打小报告的人,谁家老人去世了埋地里了,他就去相关部门举报,然后领个奖金啥的,这种人后来不是遭了报应就是挨了打。现在在我们河南境内,很多农村依然是土葬,只要在销户口的时候缴点儿罚款就行了。 言归正传,眼下这个大墓群,居然还有墓碑,绝对是一个大户人家,家里人肯定是非富即贵,搞不好还是当官儿的呢。 不过我不管这些,我管它是当官的还是有钱人的,朝四下里看看,没人,走进玉米地径直朝那墓群走了过去。 来到墓群里边儿上,停下脚看了看,墓葬最基本的格局就是北为上、南为下,整个墓群最北边的是老祖宗,越往南辈分越小,我走到最南边,找了个辈分最小的坟丘,这个坟看着像是座新坟,因为墓碑都是新的,上面刻的那些字,一个个棱角分明,年头儿久的墓碑都会被风化,字迹的棱角会越来越模糊。 我又朝四下看了看,所幸还是没人,走到这座新坟的坟尾,慢慢蹲下了身子,冲着坟堆小声说了句,“老前辈,您别见怪,借您的宝地用用。” 说完,我把手里的柳条放到脚边,伸手在坟堆上刨了起来。前面说过了,几天前刚刚下过一场雨,我们还都给雨淋了,这时候坟堆上的土,上面一层是干的,下面还是潮湿的,很好挖。 没一会儿,给我挖出一个一尺来深的小坑,从身上掏出那块树皮,树皮放到坑最深处,然后把柳条拿起来,立着放在树皮上面,一手扶着柳条,一手把刨开的坑往回填。 我这是干啥呢,这个绝对不能跟你们说。这时候,我就担心给人看见,特别是给这大墓群的子孙们看见,这要是叫看见了,肯定叫我吃不完兜着走。 所幸平安无事的把柳条埋好了,我暗松了口气,站起身擦擦脸上的汗,又朝四下看看,远处的路上,出现了几条人影,我心里顿时一跳,没敢再返回小路,直接在玉米地朝南一溜小跑起来,就跟做了贼似的,不过说真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人家坟地里鼓捣事儿。 很快的,我回到了三清观,走进观里一看,强顺跟陈辉居然都睡着了,陈辉在铺盖上脸朝外侧身躺着,强顺仰面朝天在他身边地上躺着。 我皱了皱眉,陈辉睡着无可厚非,强顺睡着可就有点儿没心没肺了,这都啥情况了还有心睡觉?这时候,我还发现强顺给陈辉买的那碗烩面也不见了,烩面之前是用袋子装着的,在三清神像前面的香案上放着,袋子里面还放了两根卫生筷。我朝睡的正香的强顺又看了看,烩面不会是让这小子吃了吧,吃饱了他又睡的。 一想到这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蹲下身子可劲儿摇了他几下。 强顺迷迷糊糊地转醒了,揉揉眼睛从地上坐起来,扭头看了我一眼,问道:“黄河,你去哪儿了呀,这么久才回来。” 我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你别管这个,到晚上你就知道了。”随后又问他,“你给道长买的那碗烩面呢?” 强顺迷迷糊糊朝香案上一指,“那不是在……” 话没还说完,强顺顿时清醒了不少,一双眼睛看着我问道:“烩面呢,你吃啦?” “你才吃了呢,是不是你吃的,你咋这么嘴馋呢!” 强顺顿时一脸冤枉,“我咋会吃咧……”旋即,一脸迷惑的看看自己身下,问我:“我刚才是不是睡着咧?” 我白了他一眼,“你说呢,自己睡没睡着都不知道呀?” 强顺从地上爬了起来,挠挠头说道:“我咋不知道我啥时候睡着了呢?” 我也从地上站起了身,强顺这时候朝香案走去,嘴里叨念着,“烩面呢,咋会不见了捏?”看样子,要去香案那里找烩面。 我扭头朝陈辉看了一眼,陈辉还侧着身,眼睛闭着,脸上气色看着倒是不错。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强顺惊奇地“哎”了一声:“黄河,这香炉下面咋压着个纸条儿呢?” 我回头一看,强顺已经把纸条从香炉下面抽了出来,我走过去跟他要过来一看,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少管闲事! 我扭头赶忙问强顺,“你刚才是咋睡着的……” 第二十章 苦涩 ,强顺把眼睛眨巴了两下,好像在回想是咋睡着的,不过,他最后憋半天却说出了句,“不知道哇!” 这里边儿肯定有问题,就算强顺没心没肺能睡着,陈辉也不可能睡着,像这种情况,他应该很精神才对。 走到铺盖那里,我猫下身子又给陈辉把了把脉,不过手指头刚搭到陈辉脉上,我就是一愣,奇怪了,之前脉象里多出来的东西,这时候不见了,脉象四平八稳,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随后一寻思,赶紧把陈辉摇醒了,陈辉缓缓睁开了眼睛,跟我一对眼神儿,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旋即一愣,看看我,又看看强顺,问道:“谁把我捆起来的?” 我一听,赶紧问他:“道长,您没事儿了吧?” 陈辉又看了我一眼,一脸疑惑,“我出啥事了?” 我反问:“您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了么?” “昨天晚上?”陈辉蹙起了眉头,还是一脸疑惑,随后,扭头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眼,惊讶的说了一句,“天已经亮了?” 强顺跟着附和了一句,“早就亮咧。” 从陈辉的话里能听出来,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晚上呢。 我又问道:“道长,昨天晚上的事儿,您还记得多少?” 陈辉听我这么一问,愣起神儿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我让你们把红蛇埋到观后边儿去……” 我点了点头,“还有呢?” 陈辉眉头蹙的更紧了,“你们两个离开以后……离开以后……”陈辉不说话了,愣愣的,像是冥思苦想起来。 十来分钟以后,陈辉回了神儿,摇了摇头,“我记不起来了。”脸上呈现出一脸颓废,旋即,又一脸恍然大悟,猛地看向了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做了些什么?谁把我捆上的?” 看样子陈辉是清醒了,我没着急回答,招呼强顺一声,两个人齐动手,把陈辉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绳子解开以后,陈辉倒吸了几口凉气,手脚应该早就给绳子捆麻了,停了一会儿,艰难的想从地上爬起来,我想去扶他,他没让。 打铺盖上站起身子以后,陈辉活动了几下手脚,又问我发生了啥事儿。 我理了理头绪,从昨天晚上开始讲,一直讲到强顺发现香炉下面压的那张纸条为止。当然了,我给人家坟地里埋柳条那段儿,我把它含含糊糊省略掉了。 陈辉听完,忙问我:“纸条现在在哪儿,给我看看。” 之前我看完以后就塞自己裤兜里了,这时候手伸进裤兜里摸出纸条,递向了陈辉,陈辉朝纸条一看,顿时一愣,我也一愣,我觉得他反应不对,赶紧朝手里纸条一看,原来,摸错了,居然把封着女鬼的纸人摸了出来。 夏天的衣裳,上衣口袋一般都是装饰用的,装不了啥重要的东西,重要的东西都在裤兜里放着呢,我的裤兜里,一个放着钱跟烟,另一个放着纸人跟纸条,都是纸,掏错是难免的。 我刚想把纸人塞回去换纸条,陈辉问道:“那女鬼还在纸人上面吗?” 这个我还真没注意,赶忙把纸人对着门口举起来照了照,旋即一脸错愕,冲陈辉摇了摇。 陈辉一皱眉,“不见了?” 我一脸惭愧的点了点头,“您要是不问,我都没发现……” “那纸条呢,拿给我看看。” 我赶忙把纸人交给右手,左手又从裤兜里掏出了纸条。 陈辉接过去,把纸条正反两面都看了看,眉头皱的更紧了,缓缓说道:“咱们惹上麻烦了。” 我忙问:“啥麻烦?” 陈辉看了我一眼,反问:“你之前没看纸条背面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心里一直都在担心您呢,没心思仔细看纸条儿。” 陈辉随即把纸条递给了我,我拿着纸条把背面一看,就见纸条背面的右下角,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是个啥样儿的符号呢,具体的我形容不出来,感觉上就好像是一条盘着的蛇,长了四只脚,很奇怪的符号。 不过这符号,我越看越觉得有点儿眼熟,仔细一想,想起来了,好像跟之前那些小镜子上面的符号特别像,不能说全都很像,小镜子上面的符号多,其中有一个跟这个很像。 这时候我才想起那四面镜子跟那个坛子,现在应该还在男人家里,当时离开男人家的时候太仓促,也忘了交代男人把坛子跟镜子处理掉。 陈辉这时候说道:“这符号跟镜子上面的很像,你们随我再到男人家里去一趟。” 我又把纸条正面那四个字看了看,少管闲事,对陈辉说道:“道长,我看……我看咱就这么算了吧,刀子咱也要回来了,没咱啥事儿了,您看留纸条这个人,咱恐怕惹不起。” 陈辉三魂七魄错乱,还有他跟强顺两个同时睡着,我感觉恐怕都是留纸条这人干的,让陈辉三魂七魄错乱,应该就是在警告我们,这时候陈辉神智又回复了正常,说明他也不想跟我们结仇,想叫我们赶紧离开。 我这话一出口呢,陈辉当即就沉默了,我能想到的,他当然也能想到,而且他想到的只会比我多,不会比我少。 停了好一会儿,陈辉点了点头,“不错,犯不上和这些懂邪术的人结仇,既然刀子要回来了,这事儿也就算完了,再说我一个出家人,也不愿意蹚俗人这些浑水。”陈辉随即松了口气,“好吧,我看你们两个也不愿意跟着我,这就送你们回家。” 我跟强顺一听,顿时大喜过望,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咧! 收拾收拾东西,我们立马儿离开了三清观,临走的时候,陈辉给三清神像挨个儿上了香,恭恭敬敬三叩九拜,我跟强顺也挨个儿给神像磕了头,心里那个痛快呀,终于可以回家了,终于可以睡床上了,终于可以吃上热饭了,说不定……说不定到学校找找校长,还能再回学校上学呢,娘咧,从没觉得上学是一件那么美好的事儿。之前看着男人闺女背书包上学,分外的羡慕。 归心似箭,来的时候,陈辉走在前面,我们两个走在后面,这时候,我们两个撒欢儿走在前面,陈辉落在了后面。 一转眼的,时间就来到了第二天的傍晚,这时候,我们已经走一天外加一个下午,具体走出去多少里地,我不知道,估计至少也有百十里地吧,反正离之前那个镇子已经老远了。 这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陈辉领着我们在路边一棵大树底下坐下,吃点东西,晚上就在大树底下将就一夜了。 那时候,身上也没个手表啥的,全靠看太阳跟月亮判断时间,其实吧,具体的钟点时间,当时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太重要。 吃过东西,三个人就背靠着大树休息。夏天露天睡觉,最可恶的就是蚊子,陈辉白天的时候,在路边揪了点儿那什么草,叫我们在胳膊上、脸上搓一下,说是能防蚊子。那到底是什么草来着,过去的时候,都是用那草编成辫子模样儿,点着了在屋里熏苍蝇蚊子的,那草到底叫啥名字来着,前些日子,我跟我老婆到我们这里的白云寺,在一段墙上还看见的那种草,变得辫子,我还跟我老婆说,这就是熏蚊子用的,那草的名字真想不起来了,等以后想起来了,我再修改。 这草搽身上有股子怪味儿,我也说不出是啥怪味儿,估计就是这味儿能熏蚊子吧。 大概,到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我们三个迷迷糊糊都睡着了,就在这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道亮光,刺眼明亮,我们三个顿时都醒了,朝亮光一看,原来是辆汽车,开的还挺快。 汽车来到了我们跟前以后,“刷”一下停了下来,好像是冲我们来的,三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不过,都没从地上站起来。 我揉揉眼睛朝这辆车一看,心里顿时一跳,居然是辆警车。 “呼啦”一声,车门开了,从车里跳下来好几个青年,都在二十出头,最后,从驾驶室下来一个穿警服的,这人身材壮硕一脸横肉,我心里顿时又是一跳,这人不是别人,男人那小舅子! 小舅子手里还拿着个手电,走到我们三个跟前,用手电分别朝我们三个脸上照了照,流里流气的笑道:“你们以为,真能跑的了么,也不看看来到哪儿了。”随后,把手电朝那几个青年一晃,“全带回去!” 陈辉不认识这小舅子,冷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们犯了什么法?” 小舅子说道:“我不告诉你们了么,我姐跟我姐夫病没好之前,你们三个谁不许离开我们镇子!” 我小声说道:“你姐跟你姐夫不是已经好了么,你姐夫的胳膊都能抬起来咧。” 小舅子一听,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好了?好个屁!”随即又朝那几个青年把手电一晃,“你们还愣着干啥呢,全他妈给我带回去!” 几个青年一拥而上,如狼似虎,要是普通人,我们或许还要反抗反抗,但眼下面对的是警察呀,这要是反抗,那不是真有罪了么。 各位看过《今日说法》里警察抓犯罪分子吗?现场拍摄的那种,我们当时就是那待遇,给几个人揪着头发,倒剪着双手,拥攘着摁进了面包车里。 到了车上倒是没打我们,那小舅子一边开车,一边威胁我们,“你们他妈要是敢跑,拉进局子里,先把你们的腿打断!”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在矮檐下、岂敢不低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呐…… 第二十一章 法事 ,小舅子并没有把我们拉进局子里,把我们又拉到了男人家里,也等于是一群人把我们押到了男人家里。 这时候,男人家的院门关着,小舅子下了车一推院门,原来院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另外几个人拥拥攘攘把我们押进了院子里。 院里乌漆嘛黑的,屋里亮着灯,小舅子在院子里喊了一嗓子,“姐夫,我把人带回来了。” 喊声一落,屋里立马儿有人回应了一声,“来了来了。”是男人的声音,紧跟着,院里的灯也亮了,男人开门从屋里出来了。 几个人押犯人似的把我们押到了男人跟前,我狠狠瞪了男人一眼,男人赶紧让几个人松开我们,一脸歉意的给我们道歉,不过这时候在我看来,男人的道歉就好像黄鼠狼给鸡拜年、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身边的强顺哼了一声,更是把嘴一撇,估计他跟我的心思一样,我们两个冷冷的看着男人。 道歉?不稀罕! 陈辉这时候微微皱着眉头,也在看着男人,他心里肯定也不痛快,不过人家毕竟这么大岁数了,经的事儿也多,没我们俩这么大火气。 就听那可恶的小舅子对男人说道:“姐夫,人我已经抓回来了,你看是不是,让我这几个兄弟到镇上饭店坐坐,追了他们一天才追上,都还没吃饭呢。” 男人闻言,走到了小舅子跟前,两个人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嘀咕了点儿啥,最后,男人从身上掏出点儿东西,我看像是一沓子钱,交给了小舅子,小舅子当即冲几个年轻人把手一招,叫道:“走吧兄弟们,我姐夫今天请客,我做东。”旋即,小舅子又看向我们,指向我们三个威胁道:“你们三个都给我老实点儿,要是再敢跑,就没这么便宜了!” 我们三个都没说话,敢怒不敢言呐,几个年轻人起着哄,跟着小舅子扬长而去。 男人送他们离开以后,把院门关上,赶紧过来给我们再次道歉,一边道歉,一边给陈辉整理凌乱的衣裳,“道长,你们受苦了,我叫他们把你们找回来的,谁知道……” 陈辉轻轻推开了男人的手,不温不火的问道:“你找我们回来有啥事吗?” 男人赶紧点头,“有啊,比上次的还严重。”旋即,男人露出一脸焦急,“我老婆又、又给那女人找上了。” 听男人这么一说,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想笑,幸灾乐祸的笑,女鬼不知道啥时候又从纸人里跑了出去,回来找男人老婆是肯定的,当时我跟陈辉说离开,其实也是不想再管男人家这些事儿,毕竟是男人老婆先害的人,这种心术不正的人给鬼找上,这叫报应,罪有应得。 男人这时候还在对陈辉说着:“这次,那、那女人能从我们家里走出去了,她钻到我老婆身上,一直走到巷子口那棵大树底下,也不知道在那弄的绳儿,搭树上就要上吊,幸亏我跟着她来了,要不然,要不然……”说着,男人的眼睛都红了,看来他对那凶女人的感情还挺深。 陈辉不紧不慢的问道:“你内人现在在哪儿呢?” 男人回手朝屋里一指,“在屋里捆着呢,后来我上观里找你们,谁知道你们不在了,我就……” “你就给你小舅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带人把我们抓了回来,对吧?”没等男人说完,我冷冷打断了他。 男人顿时一脸惭色的朝我看了一眼,“我那小舅子就是那样儿,你们、你们别见怪别见怪。” 不见怪才怪呢,头发都给我抓掉一大把,我冷哼了一声,还想再说几句难听的,陈辉一摆手,“都别说了。”随即,对男人说道:“带我们进屋里看看吧。” 男人赶紧点了点头,带着陈辉就往屋里走,陈辉回头看了我跟强顺一眼,我跟强顺这时候老不情愿了,他奶奶的,已经走出去上百里地了,眼看再走几天就能到回家了,谁成想又给逮回来了,大喜大悲的,都失望透道:“黄河,你真的不帮忙吗?” 我干咽了口唾沫,这时候我头皮还在疼呢,心里的怨气也没消呢,要我帮忙,等我消了气再说吧,把心一横,冲陈辉摇了摇头。 陈辉不再理会我,吩咐男人,在院子里摆个香案,一不做二不休,这就把女鬼送走。 男人连连点头,说啥是啥。男人的胳膊呢,这时候比我们最后看见的时候,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虽然显得还有点粗,不过已经能自由活动了,那乌青的颜色也退的差不多了,毕竟他这个不是病,来的快去的也快。 陈辉跟男人一起忙活起来,我跟强顺就在旁边冷眼看着,谁也没过去伸手儿。 香案很快摆了,上面的香炉、蜡烛、线香、黄纸等等吧,一应俱全,陈辉还从他自己包袱里拿出三个牌位,我一看,三清牌位,陈辉把香炉放到牌位前面,又把水碗放到了牌位前面。 这个送鬼的阵势我倒是没见过,应该是道家的,接下来的步骤倒是差不多,也是先点蜡烛,然后用蜡烛再点香。 不过,当陈辉点着一根蜡烛去点第二根的时候,怪事儿来了,第二根蜡烛怎么都点不着,陈辉让男人又换了一根蜡烛,不过依旧点不着,陈辉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 我这时候觉得挺奇怪,见过香点不着的,还没见过蜡烛点不着的,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对陈辉说道:“道长,要不让我试试吧。” 陈辉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把蜡烛跟火柴都交给了我。 我把火柴划着,拢着风去点蜡烛,其实这时候并没有风,只是个习惯性动作,火苗放到蜡烛捻儿上,蜡烛捻儿顿时传出噼里啪啦一阵响,溅出无数小火星,就好像蜡烛捻儿被水打湿了似的,眼看着一根火柴烧完了,蜡烛居然真的点不着! 这是咋回事儿呢?伸手把身上的火机掏了出来,想用火机再点,也就在这时候,从院门口那里,传来一阵细细瑟瑟的轻微响动,就好像有啥东西在地面上滑动似的。 院里其他几人也都听见了,同时朝院门口那里一看,院门关着,就见从院门下面的门缝里,呜呜泱泱钻进来无数小脑袋…… 第二十二章 柒窜 ,“蛇!”强顺顿时惊叫一声。 就见从门缝里钻进来的确实是蛇,红的黄的青的,花花绿绿、呜呜泱泱不计其数,我们几个脸色顿时都变了,还从没见过这么多蛇呢。 在我们家乡那里,分布着两种蛇,一种大蛇,最粗的能有鸡蛋粗细,一米来长;一种小蛇,不到一尺长,只有小拇指粗细,我们当地管这种小蛇叫“小柒窜儿”,据说这种“小柒窜儿”是有毒的,因为它个头儿小,没毒的话就逮不着猎物,不过,这种小蛇在我们那里我只见过黄色的,眼下这些,啥颜色的都有,没一会从门缝里几进来一大群,看着都叫人恶心。 这时候“小柒窜们“都跟疯了似的,争先恐后,挤不进来也要应挤,没一会儿,门口那一片地面就给小蛇铺平了。 我们都看傻了,陈辉扯了一下身边的男人,大喊一声:“快进屋!” 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全都跑进了屋里。男人进了屋转身就要关房门,被陈辉给阻止了,陈辉对我跟强顺说道:“把你们身上的烟掏出来,赶紧抽。” 烟草是可以防蛇的,特别是那种抽完的烟屁股,用水泡上几天,把泡过的水给蛇抹头道:“这些蛇像是冲着那女鬼来的。”随即,问男人:“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卖菜的那小两口到底是哪儿的?” 男人这时候已经给吓的不轻了,回道:“南、南方人,好像是贵州那一带的。” 说话间的功夫,已经有几条小蛇爬上了香案,真给陈辉说着了,它们还真是冲着女鬼去的,就见几条小蛇直奔水碗,快速滑到了水碗跟前,用小拇指粗细的身子盘那水碗,想把水碗掀翻,几条小蛇当然不行,紧跟着,又上来几条,没一会儿,越来越多,香案上很快就爬满了,把三清牌位都撞翻了,全是冲着水碗去的。 “哗啦”一声,水碗给它们从桌上掀到了地上,地面上这时候也全是蛇,碗摔下来砸中好几条,碗没有碎,不过碗里的水全洒了出来,那张黄纸也跌了出来,地面上的蛇迅速去拱那张黄纸,黄纸在水里本来就泡烂了,给它们这么一拱,很快给拱成了纸渣沫子。 黄纸碎掉以后,就见其中一条小红蛇翻滚着身子扭动起来,好像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中毒了似的,它周围的蛇顿时全部散开了,围着它咝咝吐信子。 我们在屋里看的清清楚楚,那条小红蛇翻腾了一会儿以后,不动弹了,我以为它已经死了,谁知道,猛地把头抬了起来,蛇头冲着我们,咝咝吐了吐信子。 这时候,我感觉它已经是不是一条蛇了,整个周身发出来的气场都不一样了。我对强顺小声说:“把你的阴阳眼弄出来看看那条小红蛇。” 强顺一听挺不乐意,说道:“你是不是嫌这些蛇还不够吓人,还想叫我开阴阳眼吓我啊。” 我说道:“不是,我想叫你看看那女鬼是不是附到了那条蛇身上,小时候我听奶奶说过,有些鬼能附到畜生身上。” 强顺把头一摇,“打死我也不开!” 也就在这时候,那条小红蛇动了起来,眼睛看着我们,身子一点点朝门口滑了过来。 强顺也不傻,小红蛇举动异常,他也看出来了,问我:“黄河,这只小柒窜儿想干啥呀?” 我说道:“肯定是给那女鬼附上了,想干啥,想进屋报仇呗,你看着吧,它不会怕咱手里的烟味儿。” 说也奇怪,这条小红蛇滑到哪儿,前面的蛇就赶紧把路给它让开,没一会儿,小红蛇来到了房门口。 陈辉这时候跟男人在我们身后,我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估计也被这条蛇的举动惊讶到了,就听陈辉问我:“黄河,你刚才说什么,女鬼附在了这条蛇身上。” 我回头看了陈辉一眼,捎带着把男人也看了一眼,陈辉显得很镇定,男人有点儿紧张,脸色有点儿发白。 我回道:“我听奶奶说过,说有的鬼也能附到畜生身上报仇……” 我话还没说完,强顺扯了一下我的胳膊,“别说了,它快要进来了,想想办法呀。” 我扭回头一瞧,小红蛇已经来到了房门口儿,其它的蛇躲的远远的,给它在门口留出一片空地。 不过,小红蛇并没有着急进屋,停在了房门口冲我们吐了吐信子,一双小眼睛冷冷的来回扫了扫我们几个,可能它觉得我们几个也不是好对付的吧,已经抓了它两次了。 强顺又小声对我说了句,“黄河,你快想想办法呀。” 我看了他一眼,我能有啥办法,回头对男人说道:“屋里有没有长把儿的笤帚啥的,给我找来,我把它敲死算了。” 男人顿时露出一脸难色,估计是害怕。,陈辉冲他摆了摆手,阻止男人不让他去找东西。其实我说这话,也只是想吓唬吓唬门口那条小红蛇,真把笤帚啥的拿过来叫我敲,我还真下不去手。 突然,传来一串哨子声,那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又尖又细,好像是用竹子做的那种笛子一样的哨子。 哨子声一响,蛇群顿时跟退潮似的退却了,纷纷又从门缝那里钻了出去,门口这条小红蛇我感觉它不想离开,但是,好像又有点身不由己,还是离开了。 蛇群就这么退了,我们几个顿时都松了口气,想想刚才的情形,就跟做梦似的,直到现在,直到现在想起来,我还是感觉跟做梦似得,长这么大从没见过那么多蛇。 那哨子声是咋回事儿,谁也说不清楚,我们几个从屋里出来,我跟强顺到院门那里,打开院门往巷子里看了看,蛇一条都不见了,巷子里空荡荡的,就好像蛇群从来都没出现过似的。 等我们转回身,就见陈辉在那只水碗跟前蹲着,正在看那只水碗,男人站在他旁边。 我走过去一瞧,就见水碗下面压着两条小蛇,蛇群退的时候,这两条蛇一直没动,仔细一瞧,原来给水碗砸中了脑袋,已经死了,这么大一只水碗从一米多高的地方跌下来,砸中小蛇的脑袋,估计骨头都砸碎了,不死才怪呢。 陈辉蹲在两条蛇跟前看了好一会儿,我不知道他这是在看啥,问了句:“道长,您在看啥呢,这两条蛇已经死了。” 陈辉没说话,我又说道:“道长,咱是不是该回去了,女鬼附到了那条小红蛇身上了,咱也不送再送她了。” 我说的“回去”,意思是回家,陈辉听了点了点头,“回去。” 我挺高兴,陈辉这次答应的真干脆。 陈辉站起身,让男人在家里找了个袋子,把两条死蛇用袋子装了,我一看,这挺奇怪,装两条死蛇干啥呢,交代男人一声,让他埋了不就行了。 随后,陈辉跟男人道别,男人问陈辉,那女鬼还会不会再回来了,不等陈辉回答,我抢着说道:“不会再回来了,鬼只要附在畜生身上,就再也出不来了。” 不过,还没等男人说话,陈辉惊讶的看着我问道:“真的吗?” 我赶紧点了点头,“真的,我过去见过一次。” 陈辉看着我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我暗暗咽了口唾沫,我这是在睁着眼说瞎话呢,就是想早点回家,这地方真的呆腻歪了。 男人听了挺高兴,女鬼不会再回来了,连连给我们道谢。 离开男人家,陈辉领着我们直接朝南走,我一看这方向不对呀,家的方向在北边儿呢,往南走去这是去哪儿呢。 我忍不住问陈辉,“道长,咱这是要去哪儿呀,不是要回家么?” 陈辉回头看了我一眼,“先回观里。” “为啥呀?” 陈辉冷冷说道:“你以为你能骗的了我吗?鬼附在畜生身上是能出来的,等咱走了以后,女鬼还会去男人家里闹。” 我抿了抿嘴唇,不痛快的说道:“道长,您不是说过,不想趟俗家人的浑水么,您咋还想管呢,管他女鬼去不去男人家呢。” 陈辉又看了我一眼,问道:“你忘了你们家的家训了吗?” 我顿时一愣,“那条家训?” 陈辉像背书似的背道:“事欲细,细无巨,守其道,成人事,虽无功,但无过。”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是我们家的家训吗?” “怎么会不是呢。”陈辉说道:“这是你们家老爷子传我师傅手艺时说的话,老爷子说,这就是你们家其中的一条家训。” “不是吧?”我把眉头蹙了起来,“这家训我咋没听奶奶说起过呢?再说,您说的这些话是啥意思呀?” 感谢“笨笨76”的百元红包。感谢“人迹板桥霜”的百元红包。 第二十三章 余秧 ,陈辉解释道:“这句话大致意思是说,不管事情大小,只要你应承了下来,就得管到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我挠了挠脑袋,心说,我咋不知道家训里还有这么一条呢?我说道:“我奶奶给我说的家训里根本就没有这一条呀,道长,您师傅是不是听错了,要不就是……我太爷随口那么一说?” “不可能的。”陈辉笃定的摆了摆手,“你家老爷子是啥人,一言九鼎,他咋会随意说这些呢,老爷子说的每一句话,我师父都听的真真切切,也不可能听错。你家老爷子确实说过,这就是你们的家训里边的其中一条,我师傅把你们家这些传给我的时候,把这条家训也传给了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照这条家训做的。” 顿了一下,陈辉接着又说道:“原本我想把你们两个送回家以后,我自己再回来的,谁成想……” 我咬了咬下嘴唇,感情陈辉就因为这条家训才帮那妇女跟男人的呀,这也太傻了吧,再说,我们家家训里真有这么一条吗?我咋没听说过呢,奶奶也从没跟我说过。 陈辉所说的“老爷子”,就是我太爷,我们家里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年轻时在黄河里杀过龙王爷,南阳杀过日本浪人,北京打过八国联军,还当过响马、盗过墓,我太爷说话是一言九鼎,但是,陈辉师徒也没必要守着这么一条规矩呀,就算是我们的家训,他们也不是我们刘家的人呀。都说过去的人死板不开窍,在当时的我看来,一点儿都没错,传了你们一些小手艺,你们也没必要遵守我们的家规呀。 我不在问啥,陈辉也不再说啥,很快的,我们又来到了之前的那个三清观,进了门,陈辉把蜡烛点上,随后吩咐我跟强顺,到观后面的看看那条大红蛇还在不在。 我跟强顺一听,都是一愣,一条死蛇有啥好看的,我想说啥,陈辉冲我一摆手,没让我说出来,他这时候还挺着急,好像那条死蛇会出啥事儿似的。 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算了,看就看呗,大不了给烂蛇恶心一下。 强顺要去拿观里那把破铁钎,陈辉居然不让拿,让我们不动声色的想办法把大红蛇刨出来,刨就刨呗,还不动声色,难道还怕我们惊动了观后边儿压的那些脏东西不成。 最后没办法,我们两个找了两根树枝,绕道观后面,找了找之前埋红蛇的地方,瞅准了以后,动手刨了起来。 没一会儿,刨开了,我掏出火机打着,两个人同时朝坑里一看,顿时都愣住了,强顺问我,“黄河,上次埋的是在这儿么,咋啥都没有咧?” 坑刨开了,不过啥都没有,我蹲在坑边儿左右看了看,说道:“肯定是这儿,没错。” 强顺说道:“那、那会不会是,大红蛇又活过来跑了呢?” “不可能,我拎了它一路,它要是能活过来才怪呢。”我伸手抓了抓刨开的土,反问强顺:“你刚才刨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这里的土特别软?” 强顺点了点头,“是挺软哩,比上次我用铁钎刨的时候还要省劲儿。” 我说道:“我刚才刨的时候,我就感觉这里好像给人刨开过,我记得上次咱用铁钎把土都拍实了,这回咋又变松了呢?” 我从地上站起身拉了强顺一下,“走,回观里跟那牛鼻子说一声。” “牛鼻子?”强顺听我这么称呼陈辉,挺惊讶。 我说道:“这老家伙,死脑筋不开窍儿,这都没咱啥事儿了,还要管,犟的跟牛似的,不是牛鼻子是啥。” 强顺说道:“咱要是不管,男人那小舅子能饶得了咱们么,弄不好真把咱的腿给咱打断了。” 一提起那小舅子,我顿时满肚子恨,咬了咬牙,像这种人,他为啥就不遭报应呢?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回到观里,所幸陈辉没像上次那样儿莫名其妙失踪,还在观里呢,正给三清神像烧香磕头。 等他磕完头,我们把大红蛇不见的事儿跟他说了一下,陈辉脸上的肉动了动,也不说话,转身走到了门外,我们跟着他到了门外,他弯腰拎起了外边装着两条小死蛇的袋子。死物是不能进庙门跟观门的,所以放在了外面,死物晦气,一旦进到庙里或者观里,仙家就不往这里来了。 拎着袋子,陈辉神神秘秘招呼我们两个跟他走,还吩咐强顺,把观里那把破铁钎也拿上。 我们俩不知道陈辉这是要干啥,拿上铁钎,糊里糊涂跟着他离开了三清观。 路上,我想问陈辉去哪儿,没想到陈辉先开口问我,之前那个小树林在哪儿,也就是他迷失心智以后去的那个小树林,我于是反问他,咱这是要去干啥呀,他不再说话,我没办法,抬手给他一指,西南方向,陈辉一看,立马儿改变了路线,三个人顺着小路朝西南方向走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我们来到了小树林跟前,陈辉在树林边儿上,找了一棵小树,抬手一指,让我们俩在小树旁边挖坑。 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这牛鼻子到底是要干啥呀,不会是想埋他手里那两条小蛇吧,不过要说埋小蛇,也不用跑这么老远吧? 陈辉催促着我们,我们两个这时候也豁出去了,叫干啥干啥吧。 强顺抄起铁钎刨了起来,没一会儿,刨出一个洗脸盆那么大的坑,陈辉让强顺停下,把两条小蛇从袋子里取出来,放进了坑里。 我跟强顺一看,亲娘咧,还真是埋小蛇的呀,埋两条小蛇,真的需要跑这么远吗? 埋好小蛇,陈辉问我们俩,“你们两个,还记得来时的路吗?” 我们俩同时一愣。 陈辉又说道:“要是还记得回去的路,你们这就回家吧,没你们的事了。” 说真的,当时我们俩真想回家,来时的路差不多也记得,身上也还有钱,说走就能走,不过,这时候我们俩倒是犹豫起来,我们真就这么走掉?把陈辉一个人留在这里?不说暗地里那个懂邪术的,就男人那小舅子就不好惹,要是就这么走了,显得我们太没义气了。 我跟强顺站在没动,陈辉催促了我们一句,“咋还不走呢,我身上没钱了,要不然还能给你们个路费。” 我说道:“我们身上有钱,不要路费。” “那你们要啥呢?” 我说道:“我们啥也不要,就想知道,您这是想做啥呢?” 陈辉看看强顺,又看看我,摆了摆手,“接下来不关你们的事儿了,走吧。” 我们能走吗,这么几天的相处,多多少少也有点儿感情,我又说道:“跟您离开的家的时候,奶奶交代过我,啥时候帮您把事儿办完了,啥时候回家,您的事儿还没完,我们咋能走呢。” 陈辉长长叹了口气,“咱这次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我想当面跟他谈谈,请他放过男人那一家子。” 我说道:“是男人他们家做的不对,谁叫他老婆把人逼死了呢。” 陈辉看了我一眼,说道:“那小两口用邪术揽生意就对吗?倘若他们没有用邪术,生意还会好吗,生意不好,那妇女还会害他们吗?” 我挠了挠头,“按您说的意思,都是那小两口乱用邪术造成的?” 陈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说了那么一句话,到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积不善之家必有余秧!” 后来我才知道,这句话出自《易经》。随后,陈辉接着又说道:“一切皆有因果,种因得果,因在小两口那里,果却应在了男人家里,要想了结这因果,就必须让施邪术之人停手,要不然,因果会越来越大。” 听陈辉的意思,他好像不光想救男人全家,还想劝施邪术的人改邪归正。 我问道:“咱都不知道人家是谁,咋叫他停手儿呢?” 陈辉旋即指了指已经被我们埋好的小蛇,说道:“他会过来拿走死蛇的,只要躲进树林里,等他过来就行了。” 我有点儿不大明白,又问:“您咋知道他一定会过来拿死蛇呢?” 陈辉说道:“他用的是一种驭蛇术,在施术之前,必须跟蛇神签下一份契约,契约上有一条,供人驱使的蛇倘若死了,施术人必须把蛇尸拿回去,用坛子封上供起来,还要给蛇做安魂的法事,让它们早日转世投胎。”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说真的,这个啥“驭蛇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奶奶估计也不知道,都没跟我讲过,之前要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会相信世上还有这种法术。 陈辉这时候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说道:“时辰不早了,那人应该也快来了,你们也快走吧。”说完,陈辉钻进了树林里。 强顺这时候见陈辉钻进了树林里,扭头问我,“黄河,咱现在咋办嘞?” 我舔了舔嘴唇,还能咋办,一拉强顺,闷头跟着陈辉也钻进了树林。 当时,也不知道是晚上几点了,反正已经很晚了。 陈辉见我们俩没走,也没说啥,因为林子里黑,也看不清他的脸,我估计他当时一定很欣慰。 三个人在林子里大概等了能有两个多小时,外面有了动静儿,打远处小路上,走来一条人影,我们三个顿时把呼吸都放慢了。 等人影走近了以后,就听这人影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似的问着啥,就好像他身边还跟着个人似的,问的那话也听不懂,当时阅历浅,也听不出来是哪儿的口音。 这时候,陈辉小声对强顺说道:“把阴阳眼打开,看他身边有什么。” 强顺犹豫了一下,我掐了强顺胳膊一下,“你犹豫啥呢你,赶紧看看。” 强顺极不情愿的把阴阳眼弄开了,朝人影一看,低声对我跟陈辉说道:“那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人,身上穿着一件青色袍子,像个古代人。” 陈辉闻言,压低声音紧张的说道:“小心了,这就是蛇神!” 感谢“人迹板桥霜”的百元红包。 第二十四章 人影 ,小时候跟着奶奶见过偏神、也见过正神,我还从没见过蛇神,这时候,一点儿都不觉得紧张,倒是有点儿羡慕强顺的阴阳眼了。 陈辉盯着林子外面越来越近的人影,他显得有点儿紧张,再三叮嘱我们两个,千万别出声儿,我知道他是怕我们惊动了蛇神,就凭我们三个,肯定不是蛇神的对手。不过在我看来,眼下这个蛇神恐怕不是啥正神,正神哪儿有跟人勾结祸害别人的,恐怕就是个成了精的玩意儿,蛇精的可能性最大。 胡思乱想着,没一会儿的功夫,人影走到了树林跟前,我们这时候就在林子里边儿上不远,借着明亮的月光能把外面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因为林子里黑,外面的人想看见我们那是不可能的。 人影来到树林边儿上以后,对着身边又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虽然离的近了,但我还是听不懂这人说的是啥。这人说完,就开始沿着林子边儿上来回踱步,也不知道是啥意思,感觉好像在用步数尺寸似得。 踱来踱去踱来踱去,最后停在了我们埋小蛇的那棵小树跟前,这人不过并没有着急去挖死蛇,很意外的,浑身莫名其妙一激灵,好像给啥东西吓着了似的,紧跟着,猛然抬起头朝我们这里看了一眼,扭头又冲身边叽里呱啦说了几句,听口气,好像发现了啥,比我们还紧张。 也就在这时候,我身边的强顺小声说了一句,“那蛇神像是发现咱们咧……” 强顺话音没落,外面的这人陡然转身,撒腿就往回跑,跑的还特别慌乱,就好像看见了啥吓人的东西似的,这叫我挺纳闷儿。 陈辉这时候大声喊了一嗓子,“道友别跑,贫道只想和你说几句话。” 陈辉不喊还好,一声喊下去,人影跑的更快了,陈辉旋即冲出林子,也没招呼我们,冲着人影就追了过去,我跟强顺一看,也别在林子里呆着了,我们也追吧,紧跟着追出了林子。 这时候,我有点儿闹不明白,这人为啥要跑呢?按理说,他身边有蛇神跟着,比较起实力来,我们比他弱多了,要说跑,也该我们三个跑才对,不过看他这时候跑的那样儿,好像给啥东西吓着了,有啥能吓着他呢,他到底在怕啥呢? 跑出林子追出去十几步,我甩掉了陈辉跟强顺,紧紧咬上了逃跑的这人。 当时那时候,能跑的过我的人不多,在末代1我不止提到过一次,上学的时候,我是全校长短跑第一,曾经代表学校参加过一次全区五千米长跑比赛,得了个第四名,全区第四,可以想想,一般人基本上都跑不过我。 当时我跟这人影的距离本来就不算远,再加上人影显得很慌张,跑的踉踉跄跄,追了不到一百米,就给我追了上去。 等近了以后我打眼一瞧,这人是个小个子,最多也就一米六五左右,还没强顺高,整个人又矮又瘦,给我的第一感觉,就像个初一初二的学生。 我再次加力,立马儿追到了他屁股后头,跟着他跑了几步以后,瞅准了机会,深吸一口气,身子往前猛地一冲,右胳膊顿时斜着搂在了这人的肩膀上,前胸贴住他的后背,与此同时,左手抓住他的左胳膊,身子再往前一压,整个人压在了他后背上,这些动作全都在两个人快速奔跑中完成,可以想象,两个人顿时全都失去了平衡,“噗通”一声,双双摔翻在地上。 所幸我在这人上面,他给我做垫背的,摔了个嘴啃泥,我压在了他后背上。这人估计摔的不轻,不过,这时候我也发现这人不是个小孩子,身上的肉特别结实,像是个成年人,人力气也很大。 摔翻以后,这人闷哼一声,紧跟着回手一拨拉,直接把我从他背上掀了下去,还没等我稳住身子,他从地上爬起来接着再跑。 我一咬牙,也从地上爬起来,撒开腿接着就追。 这时候我发现,这人确实摔得不轻,比刚才跑的慢多了,左腿还有点儿瘸,我也不太着急了,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冲他喊:“你别跑了,我们没有恶意,我们道长只想跟你谈谈。” 这人也不回头,恶狠狠回了我一句,像是普通话,不过听着舌头像短了一节似的:“鬼依掰气。” 鬼依掰气?啥意思?我没能听明白,那人见我紧追不舍,又吼了一句:“鬼!” 鬼?哪有鬼?我是个人,不过我很快想明白了,他说的应该是“滚”,鬼依掰气,滚一边儿去。 我顿时来了气了,你用邪术害人你还有理了你,还敢叫我滚,脚下再次加速,三两步就追上了他,故技重施,身子再次往前猛地一扑,又把他给搂上了,不过这次我搂的是这人的后腰,两个人再次“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所幸这回摔的草窝,也不觉得怎么疼,不过这次我的胳膊给这人狠狠压了一下,感觉差点没我压断掉了。 “放开我!” 这人给我搂着大叫了一声,抄起胳膊肘捣起了我的小肚子,一下一下,捣的我整个儿腹腔发颤。 我把牙一咬,两条胳膊紧紧搂住他的后腰,随你的便吧,反正强顺跟陈辉一会儿就追上来了,你跑不掉了。 也就十多秒钟的功夫,强顺第一个气喘吁吁赶到了,这时候,这人还在用胳膊肘捣着我的小肚子,我咬牙冲强顺喊了一嗓子,“赶紧上呀。” 强顺连停都没停,立马儿扑过来了,我把这人的后腰一松,三个人当即在草地上滚成了一团。 直到这时候,我才把这人影看清楚,确实不是个初中生,看年龄能比我跟强顺大好几岁,应该在二十岁往上,按理说二十多岁的人,对付我跟强顺两个未成年,轻轻松松,不过,这人个头比较小,身子又特别瘦弱,我跟强顺两个在他跟前显得人高马大,特别强顺,那时候吃的跟小炮弹似的,非常敦实。他推开这个,那个紧跟着又扑了上来,没一会儿,被我跟强顺联手压在了草窝里。 这人估计也累坏了,被我们俩压着也不再挣扎,三个人各自呼哧呼哧喘起了气。 过了一小会儿,陈辉也赶到了,七十多岁的老人还能跑这么快已经很不容易了。 陈辉喘了几口气以后,蹲在了这人面前,这人这时候被我跟强顺摁着肩膀,脸朝下趴在草窝里,估计还没缓过来气儿,呼哧呼哧的,一动不动。 陈辉拨开他脸前的乱草,把这人打量了几眼,随后很和气的对他说道:“这位同道,你别误会,贫道只想和你说几句话……” “哼!”不等陈辉把话说完,这人冷哼一声,用蹩脚的普通话回了一句陈辉,“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陈辉对他这话不以为然,继续说道:“你我皆为修行之人,本不该插手俗人之事,你听贫道一句劝,收手吧。” “嘿嘿嘿……”这人居然冷森森阴笑起来,我听他笑声里好像充满了恨意,还是咬牙切齿的那种恨。 “老道士,你没有家,你当然不知道失去爱人的痛苦,我要你们少管闲事,你们偏要管,迟早会有报应的!”说着,这人奋力挣扎起来,没办法,我跟强顺只好一前一后,骑在了他身上,他立马儿老实了。 陈辉叹了口气,说道:“上吊那女鬼,就是你的妻子吧,你妻子已经死了,死者已矣,你这是又何苦呢。” 这人一听,好像被陈辉这话戳中了痛处,顿时歇斯底里大叫起来,跟疯了似的,“老道士!你说的轻松,我要报仇,我要他们偿命!” 原来这人就是小两口那男的,搞出这一切的,原来都是他,他这是在替他老婆报仇呢。 这人的话一出口,陈辉显得很惊讶,因为这人年纪轻轻的,陈辉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这么多邪术,又是控鬼阵、又是驭蛇术,还有那只黑壁虎,至始至终,我们都不知道黑壁虎是咋爬到陈辉身上的。不过对于当时我来说,这人会这么多我并不觉得惊讶,因为我比他还年轻,懂的只比他多不会比他少,不光是驱邪驱鬼的正术,歪门邪道的偏术也懂一点儿,只是有家训在那里压着,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我不敢用。 这人大叫了没一会儿,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蛮劲儿,又挣扎起来,我跟强顺两个骑在他腰上,可劲儿摁着他,不过感觉就要摁不住了。 突然,我就感觉自己小左腿的迎面骨猛地一震,好像给啥东西砸上了,紧跟着一串钻心的疼,终于忍不住痛嚎一声,翻身从这人身上滚了下去,也顾不上别的了,搂着自己的左小腿痛叫起来。 我这边一翻下来,强顺一个人顿时摁不住,给这人从身上掀了下去。 这人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就跑,强顺紧跟着爬起来就追,陈辉这时候冲强顺喊了一嗓子,“强顺,别追了,快回来看看黄河。” 这时候,我感觉小腿好像断了似的,疼的没法形容,咬着牙,脸上的肉都在抖。 强顺跟陈辉一起把我从地上扶坐起来,强顺掏出火机朝我腿上一照,鲜血顺着裤腿都流进我鞋子里了。 陈辉小心翼翼把裤腿给我挽起来一看,腿上指甲盖大小一片,皮肉都没了,陈辉痛心疾首的说了句,都露骨头了…… 陈辉也不知道从哪儿摸索出一块布绫子,用步绫子简单的给我包扎了一下,说要送我去镇上找大夫。 两个人把我从草窝里扶了起来,也这就在这时候。 “嘭”! 从远处传来一个巨大又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很惊人。 第二十五章 黑影 ,听不出是啥声音,不过听上去叫人感觉心惊肉跳的,就好像发生了啥不好的事儿似的。 声音传来的方向,在我们这时候的东北边儿,感觉离着三清观应该不是太远,不过因为我受了伤,我们就没往那边去,再说那声音也不知道是啥,万一我们去了有危险呢。 一左一右,陈辉强顺他们两个扶着我,三个人顺着小路走了没多远,来到一个岔路口,这条岔路往北走是他们镇上,往南走就是三清观。 我们三个直接往北走,依着陈辉的意思,到他们镇上医院给我看看腿,他一边走还一边自责,不该再让我们俩参和进来。 强顺这时候问我:“黄河,你这腿到底是咋弄的?”刚才他在我身后,啥也没看见。 我回想了一下说:“好像那人从兜里掏出个啥东西,可劲儿砸了我腿一下。” “啥东西?”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挺硬的。” 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走了也就没多远,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一串急促的摩托车声,听声音车开的还挺快。 陈辉连忙招呼我们,到路边躲躲,这小路不是很宽,我们仨要还是肩并肩走,非给我们撞上不可。 我们三个停下来站到了路边,回头朝身后一瞧,不远处路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不像是摩托车,比摩托车块头大,倒像是一辆摩托三轮,也没开车灯,跑的飞快,感觉开车那人就好像赶着去投胎似的。 等再了近点儿一看,确实是一辆摩托三轮,车斗里没人,车上只有一个开车的,因为速度快,车身颠簸的很厉害,车身震动的声音也很大,不过这开车的似乎不在乎,真好像赶着去投胎似的。 三轮车很快来到我们跟前,还没等我们看清楚,“刷”一下从我们眼前掠了过去,车屁股后头带起一溜尘土,扬的我们满脸都是。 我们站着没动,等路上的灰尘落的差不多了,这才继续往前走,不过,走了没几步,前面的摩托三轮突然“嚓”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紧跟着一掉头,又回来了。 这是个啥意思?不过,不管他是啥意思,不关我们啥是啥事儿,继续往前走。 摩托三轮很快来到我们跟前,我们刚想往路边躲,三轮停了下来,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三个顿时也停了下来,打眼朝开车的那人一看。 这回看清楚了,开车的这个不是别人,是那男人,也就是家里出事儿的那个男人。 男人这时候跟火烧了屁股似的,快速从三轮车上下来,慌慌张张走到我们跟前,看了看我们三个,问道:“你们去哪儿了,快,快跟我回家吧。” 我们三个都是一愣,陈辉问道:“咋了,你家里又出事儿了吗?” 男人这时候显得有点儿惊魂未定,连连点头,“是呀,道长,你们快上车到我们家看看吧,我老婆又叫那女鬼找上了!” 陈辉扭头朝我看了一眼,之前我骗男人说,女鬼钻进蛇身体里就出不来了,不会再找他们了,没想到,这谎话没坚持到天亮就穿帮了。不过,男人这时候给我们的感觉,就好像出了啥大事儿,特别严重似的。 陈辉又问道:“你内人没事吧?” “没、没啥事儿,就是又给女鬼上身了。”说完,男人催促我们,“你们快上车、快上车……” 我就很纳闷儿,男人这次为啥显得分外着急呢?陈辉不紧不慢又问道:“你内人现在很严重吗?” 男人一跺脚,“道长,你别问了,咱先离开这里中不中。” 陈辉不再问啥,跟强顺一起扶着我,把我扶上了三轮车,男人这时候才发现我的腿不对劲儿,不过显得有点儿心不在焉,随口问了我一声,“你腿咋了?”我看他问的随意,也随意回了他一句,“不小心摔的。” 陈辉跟强顺也上了车,陈辉对男人说道:“先到医院找大夫给黄河看看,然后我们再去你们家。” “中中中”男人连忙答应一声,把摩托三轮一调头,又跟疯了似的开了起来,强顺当即冲男人大喊道:“大叔,你开慢点儿中不中,车上还有伤员呢!” 强顺一嗓子下去,车速顿时慢了下来,强顺又说道:“大叔,大半夜的你咋不来车灯嘞?” 男人这时候不知道在想啥,好像还是心不在焉的,回了强顺一句,“车灯撞……不是,车灯早、早就撞……不是,早就坏了。” 我们一听,男人这时候说话咋这样儿呢,我跟强顺那时候思想单纯,没多想,陈辉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撞着啥了?” 男人当即很紧张的回道:“没、没……啥也没撞着。” 陈辉说道:“我们刚才听到一声响,现在想想,很像是撞车的声音。” 男人立马儿说道:“不,不关我的事儿。” 陈辉紧跟着追问道:“你刚才撞着啥了?” 男人磕巴起来,“我、我啥也没撞着。” 陈辉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你撞着人了吧,要不然你会这么慌张吗?” 陈辉这话一出口,摩托三轮顿时来回晃了起来,似乎是男人的两只手在抖,抖的扶不住车把了。 陈辉当即大喝了一声:“停车!” 一声下去,摩托三轮戛然而止,男人瑟瑟发抖的从摩托三轮上下来,来到车斗旁边,冲着陈辉双手合十,“道长、道长,我不是故意的,我在路上走的好好儿,突然有个人从路边冲了出来,我真不是故意的……” 陈辉问道:“你撞的那人呢?” 男人颤着声音回道:“现在、现在应该还在路边吧……” 陈辉上下打量的男人一眼,“你这是造孽呀,回去,把人带上送医院!” 三轮车再次调了头,很快的,来到了男人肇事的地方,这里离着三清观已经不是太远了,借着月光已经能看见远处三清观那破房子的轮廓。 陈辉跟强顺下了车,我因为腿不方便,坐在车斗里,手扒着车帮朝外面看着。 就见路边上,直挺挺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陈辉跟强顺走了过去,男人这时候显得很害怕,缩在车上没敢下车。 陈辉跟强顺很快走到地上那人跟前,就听强顺大叫一声,“这不是刚才那家伙么!” 强顺说的是谁呢,还能有谁,砸我腿那小个子呗(以下全部称“小个子”),我这时候有点儿幸灾乐祸,刚砸我腿一下他就给车撞了,还是给他想害死的人撞的,这算不算循环报应呢。 陈辉蹲下身子给小个子看了看,说道:“还有气儿,快把他抬上车,送医院。” 很快的,陈辉跟强顺把这小个子抬上了车,放到了我身边,我低头朝着小个子看了一眼,小个子身上倒没啥,就是鼻孔里还在冒血,流的下巴上脖子里哪儿都是,眼睛紧紧闭着,像是昏迷了。 等陈辉跟强顺也上车以后,男人再次把三轮调头,直奔他们镇。这一次,他车开的慢多了,人好像也显得坦然多了,做亏心事跟不做亏心事,人的状态就是不一样。 一边开着车,男人一边给我们说,刚才他遇上一件怪事儿,要不然他也不会撞上这小个子。 我们就问他啥怪事儿,他说,我们从他家离开以后,他就把院里的香案啥的收拾了一下,最后,他想起来他老婆还在椅子上捆着,就去给他老婆解绳子,谁知道,绳子还没解开,他老婆突然把头抬了起来,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冲着他就骂,他一看,绳子也不敢解了,跑到院里就去发动家里的摩托三轮,想来观里找我们,谁知道三轮今天也不争气,怎么弄都弄不着,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弄着了,开着就往三清观这里来。 当时男人心里挺着急,三轮开的快了一点,眼看快到三清观的时候,男人眼前突然一花,他看见一条大黑影从他三轮的车灯前面飘了过去,好像一条高大的人影,大黑影飘过去以后,三轮的车灯突然就灭了,灭的很奇怪,男人眼前顿时一黑,与此同时,就感觉从路边又冲出个啥东西,男人还没来得及踩刹车,就听“嘭”地一声,整个车身都是一震。 男人当即吓坏了,三轮也熄了火,等他回过神儿一看,路边趴着个人,撞着人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当时男人主要是害怕,没敢下车,把三轮踹着一掉头就往回跑,跑到半路,他在路边看见了我们三个。 男人说完,就问我们,他看见的那条大黑影是个啥?我们三个相互看了看,是个啥,谁知道是个啥,肯定不是人,不过,从男人的话里我们可以听出来,这场车祸是那条大黑影造成的,很有可能是故意的。我当即就怀疑,男人看见的黑影,会不会跟我多次看见的是同一条呢?那这黑影到底是谁呢,感觉好像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到他们镇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天空朦朦胧胧的,当时医院里很安静,值班的医生跟护士啥的都在睡觉,医院里也没几个人。 我们几个一到医院,那些值班的医生跟护士全都忙活开了,值班的医生都去抢救那小个子了,一个小护士笨手笨脚的给我擦了点儿碘酒啥的,包扎了一下,当时不知道,现在想想,那小护士肯定是哪个学校过来的实习学生,看着比我跟强顺也就大那么两三岁,给我抹碘酒的时候,疼的我大叫,她还说我,你咋唬啥呢,这点儿疼都忍不住。我说,这都露骨头了。她说,这是骨头吗,就破了层皮! 是不是破了层皮,反正我腿上是留下了一块疤,就现在看着这块地方都是明亮亮的,用手一摸,明显是个坑,就像缺了一块似的。 等我包扎好了以后,陈辉吩咐我跟强顺,到急救室门口等着,小个子现在正在里面抢救,他跟男人回家一趟,我问他跟男人回家干啥,他也没说。 等陈辉随男人走了以后,强顺扶着我,一瘸一瘸来到了急救室门外。 感谢“威士忌svdg”的百元红包。 第二十六章 大义 ,急救室当然不会让我们这些闲杂人等进去,那玻璃门上还拉着遮帘,里面的情况我们从外面一点儿都看不到,小个子被撞这事儿,跟我们没一点儿关系,我们当然也不会上心,两个人坐在急救室门外的长椅上偷偷抽起了烟。 一直等到天光大亮,急诊室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上了点儿年纪的老医生,老医生问我们谁是病人的家属,我跟强顺立马儿摇头,还家属呢,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老医生叫我们到外面大厅把急诊费跟住院费交一下,我赶忙说,他家属去家里拿钱了,一会就来了。 于是老医生招呼我们俩,进去搭把手,把病人抬到推车上,送到重症监护室去。老医生还对我们说,病人的病情现在已经稳定了,不过人还没醒过来,脑子里可能有淤血,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 我的腿不方便,强顺跟老医生进去了,折腾许久,一群人把小个子从急诊室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 等医生跟护士全都离开了以后,我让强顺扶我到重症监护室看看,强顺说:“那小个子有啥好看嘞,除了会喘气儿,跟个死人一样。” 我说:“陈道长临走的时候交代咱们看着他,咱总不能在急诊室门口坐着吧,要坐也到监护室门口儿坐着。” 强顺说不过我,砸了砸嘴,扶着我来到了监护室门口,他想把我扶到门口的长椅上。我又说道:“你把我扶进去我看看。”强顺不乐意的嘟囔了一句,“有啥好看嘞。” 被强顺扶着走进监护室,我朝里面一看,房间里没别人,就那么一张床,小个子在床上躺着,鼻孔里已经不再冒血了。床周围,乱七八糟的摆着很多我不认识的医疗器械,小个子这时候插着氧气管儿吊着输液瓶。 我叫强顺把我扶到了床前,一屁股坐在床上,伸手朝小个子身上摸了起来。 强顺当即不解的问我,“黄河,你摸啥呢?” 我说道:“这家伙身上肯定装着个啥东西,他就是用那东西砸了我的腿,我要不看看是个啥,我心里不舒服。” 在小个子身上摸索了几下,还真给我摸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在小个子的左裤兜里,我在小个子右手边坐着,掏他左边的裤兜不太方便,让强顺把那东西掏了出来。 原来是一块长方形的牌子,个头能有一百块钱那么大,成人手掌那么厚,我跟强顺要了过来,放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感觉不是木头的,也不是石头的,整个儿上面呈暗青色,像是个很古老的物件儿,从重量跟颜色来判断,应该是铜的,这应该是一块有些年头儿的老铜牌。 我摸了摸铜牌的边角,四个边角儿都够坚硬的,小个子肯定是用它砸我腿上的。 在铜牌的两面,都有符文,奇形怪状的,分不出哪是正面哪是反面,不过有一面的中间位置,多了个符号,我看着符号就是一愣,太熟悉了,之前纸条上跟镜子上都出现过这个符号,就像一条盘着的蛇,还长了四条腿,也不知道是个啥意思。 强顺问我这是个啥,我摇了摇头,看完以后,我又给小个子塞进了裤兜里。其实我这时候,真想把铜牌隔着窗户给他撂出去,我叫你砸我。 一转眼,时间来到了早上八点,之前那个老医生又来找我们俩了,催着我们去交住院费。我们跟小个子不沾亲不带故的,再说这小个子又不是我们撞的,凭啥该我们交呀。 老医生拿我们俩没办法,就问我们,病人家住在哪儿,能不能联系上他的家属,我们就把男人家的地址给了老医生。 一直等到快晌午的时候,陈辉跟男人终于来了,男人交了住院费,陈辉问我俩,那小个子咋样儿了,醒了没有?我们俩同时摇了摇头。 强顺跟陈辉说,“道长,咱走吧,这里没咱们啥事儿咧。” 陈辉把手一摆,“咱现在还不能走……” 陈辉的意思,等小个子醒了以后,还会找男人他们家报仇,不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就算走也走的不安心。 我当时都不理解陈辉心里到底是咋想的,换句话说,小个子跟我们基本上算是站在对立面的,不算死敌也算是仇敌,我腿上的伤就不说了,他还用邪术害过陈辉呢,当时要是没有我跟强顺,陈辉现在估计早就成傻子了,蹚浑水也没有这么蹚的。 后来回到家,我把这事儿跟奶奶一说,奶奶说,这才叫大义! 书说简短,一转眼的,三天过去了,我终于不用强顺扶着走路了,不过,我们一直都没离开医院。 为啥呢,三天前男人交过住院费以后,陈辉就跟他商量,让他回家照顾他老婆,医院这里我们三个负责看着,男人一听,一百个乐意,给我们留下点钱,说啥时候医药费不够了,上他家找他,家里要是没啥事儿他也会过来看看。 男人就这么走了,我们就这么留了下来,其实当时就算我们想走也走不了,我这条腿不允许,留在医院换个药啥的还方便点儿。 这三天以来,小个子一直没醒,医生说,病情已经彻底稳定了,按理说应该醒了。医生是这么说的,但是小个子就是不醒,吃东西都是在鼻孔里插管,打的那种流食,看着都恐怖。 不过,说心里话,在医院度过的那几天,算是我四年经历里最美好的一段记忆了,最起码的,天天有床睡、天天有热饭吃…… 到了第三天傍晚,我们吃过晚饭,又去看小个子,很意外的,小个子居然醒了,眼睛睁开了,但是,更叫我们意外的是,小个子歪着脑袋冲着我们嘿嘿嘿直笑,笑的我们后脊梁沟发凉。 陈辉觉得不对劲,让强顺赶紧去喊医生,医生来了,看了看对我们说,小个子脑子里可能还有淤血,这个得等到明天做一个全面检查。 过去那些乡镇医院,医疗设备简陋,能做个啥全面检查,从第二天一大早,一直折腾到中午吃饭,最后,那些医生给出了一个诊断结果,说小个子是啥脑组织受损,影响了大脑里边儿的啥神经,将来有可能会恢复,也有可能就成这样儿了。 就成啥样儿了?明确点说就是,成傻子了,傻掉了。 医生建议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陈辉找男人商量了一下,男人也同意留院观察,男人家里有钱,医药费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个啥。 我悄悄跟陈辉说,“道长,要不咱走吧,小个子都成傻子了,他也不可能再害人了。” 陈辉没搭理我,一脸惋惜,对着嘿嘿傻笑的小个子一直说:“你现在明白了吧,害人害己呀、害人害己呀、害人害己呀……” 又过了三天,这天深夜,我起床上厕所,等我上完厕所回来一看,小个子不见了。 这时候小个子早就转进了普通病房,这是一个四人间的病房,就住了小个子一个病号,其他三张床我们三个一人一张,我连忙喊醒陈辉跟强顺,三个人先在医院里找,后来又到他们镇里找,一直找到天亮,都没能找到小个子。 最后,我们三个一起来到了男人家里。 这时候,男人的老婆已经彻底没事儿了,陈辉上次跟男人一起过来的时候,把那女鬼收住送走了,妇女已经没事儿了。 两口子见是我们三个,对我们千恩万谢。 陈辉黑着脸把小个子的事儿说了一遍,那妇女脸上立马儿很明显的露出了喜色,小个子不见了,他们就不用再出医疗费了,对他们来说是大好事儿。 男人显得有点儿着急,因为啥呢,他心里有愧,这小个子就是卖菜小两口那男的,他老婆害死了人家老婆,他自己现在又糊里糊涂撞了这男的,可以想象一下他是个啥心情。不过,他并不知道想要害死他们全家的,就是这小个子,要是让他知道了,不知道他又会是个啥心情。 男人当即开上三轮车,带着我们又到镇外找了找,还是没找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又回到了男人家里,男人老婆的心情挺好,给我们弄了一大桌子菜,还有酒。 陈辉跟男人都没啥心情吃,特别是陈辉,一直在暗暗叹气,我跟强顺不管那些,少年不知愁滋味,有吃的有喝的就开心高兴。 酒足饭饱以后,陈辉跟两口子道别,男人塞给陈辉一些钱,陈辉也没推辞,直接拿上装兜里了。 之后,男人两口子一直把我们送出巷子口。那妇女从头到尾都是欢天喜地的,精神头儿挺足,或许他们把人家小两口害成这样儿,她心里挺痛快吧。 等他们转身回去以后,我回头看了看,问陈辉:“道长,你说,他们两口子,把人家两口子害成了那样儿,他们咋就不遭报应呢?” 陈辉也回头看了一眼,冷哼一声,“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第二十七章 祖村 ,离开男人家,三个人又朝医院走去,陈辉的包袱还在医院里放着,必须回去拿包袱。依着陈辉的意思,他想把我们两个先送回家,然后他自己再回来慢慢找小个子,用他自己的话说,小个子弄成这样儿,多多少少跟他有点儿关系。 其实干我们这行的,就像一个外来的介入者,强行介入了别人的因果。但凡是这种事儿,都是有因有果,就像当代有句话说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因果跟这道理是一样的。不过,啥又是因果呢,因果是啥呢?白话点儿说,就是车跟车辙,车是因,车辙是果,车在路上走过去,留下了车辙,这就是因果,要是没有这车,也就没有这辙,也就是说,你要是没做那些事儿,也就不会有这报应。 或许有人看到这儿会问,我从小到大啥坏事都没做过,还经常行善,为啥还是会给这些东西找上呢?为啥呢,因为这个“因”有很多种,你这辈子是没做啥坏事儿,那你敢保证你上辈子是个好人吗?人一生下来,其实都是来还债赎罪的,上辈子的事儿,咱是无能为力了,就看你这辈子是怎么做了。 眼下这男人跟那小个子,他们之间也是一场因果,要是从头到尾正常发展下去的话,那就是,小个子先用邪术招揽生意,这是种了因,然后招致妇女妒忌,间接害死了小个子的老婆,这是小个子得的果。 接着,妇女害死小个子老婆,妇女又种了因,小个子利用邪术,害他们全家,妇女被女鬼缠身,这是妇女害人得的果,再往下发展,男人全家会被小个子用邪术害死,男人家的因果到此结束。 小个子因为害死男人全家,小个子又种了因,他最后还要得更大的果。这就是因果循环。 但是,这个因果循环到一半儿,陈辉出现了,陈辉就属于是外来介入者,介入了他们之间的因果,之后又把我跟强顺也牵扯了进来。我们都介入了他们这场因果,这场因果也因为我们的介入而改变了最后的结局。 男人全家没事儿了,小个子傻了。 陈辉所说的,小个子弄成现在这样儿,跟他多多少少有点儿关系,其实就是这么来的。但是,我们要是没介入,任由事情发展下去,肯定要比现在的结局严重的多。男人全家肯定是保不住了,小个子将来也会遭到恶报,将来遭的报应肯定比现在傻掉要严重的多,弄不好会祸及到他父母或者下一代。不敢想象到那个时候会是个啥样儿。 言归正传。陈辉就合计着,小个子疯疯傻傻的应该跑不了多远,要是能找见他,送进医院再给他治治,治好了最好,要是治不好,他就打听打听,把小个子送回家乡去。当时我感觉不到陈辉咋傻成这样儿呢,要真是给人家家里送个傻子回去,人家家里人能饶得了他吗?这要还是六零年闹饥荒的时候,估计陈辉也会像他祖师爷青石道人那样儿,为了救别人,情愿自己自杀,让别人吃掉。 我们很快来到医院,到病房收拾好行李,还没等出房门,被他们医院的护士长堵住了,护士长脸色不善的问我们,病人去哪儿了,早上查房的时候就没看见他。 我们没啥可隐瞒的,如实跟护士长说了,说小个子半夜跑了,我们从半夜一直找到现在都没找到。护士长一听不再说啥,叫我们把病人家属找来,陈辉说,病人家属下午就会来医院办手续。 护士长说,最好能找见病人,让病人在医院再观察一段时间,随后,她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个物件儿,问是不是我们的。 我们一看,居然是小个子身上那块铜牌,陈辉忙问,在哪儿发现的铜牌? 护士长说,她们早上查房的时候,一个小护士在病房门口捡到的。 陈辉又说,这是病人身上的物件,先交给我保管吧。说着,陈辉从护士长手里接过铜牌塞进了包袱里。 不过,这叫就我们觉得奇怪了,我们半夜离开病房去找小个子的时候,病房门口啥都没有,要是有的话,我们三个早就发现了,这铜牌是啥时候出现在病房门口的呢?难道说,小个子在我们离开以后又回来过?那他现在又去哪儿呢?为啥哪儿都找不到他呢? 带着很多疑问,我们离开了医院。 我这时候,腿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毕竟年轻,恢复的也快,虽然走起路来还稍微有点儿疼,但是已经不影响啥了。 离开镇子的时候,陈辉有很多牵挂,我跟强顺跟没事儿人似的,一说回家,我感觉腿都没那么疼了,特别的兴奋。 一路朝北,朝家的方向走,陈辉为了照顾我的腿,走的不是很快,每天也就走五六个小时,不像来的时候,从早上天一亮,一直走到天色擦黑儿。 大概走了能有十来天,这天傍晚的时候,我们来到了黄河边。之前来的时候,急着赶路,陈辉也没让我们停下来看看,这一次,他也不着急了,领着我们黄河岸边上看了看。 那时候其实刚好赶上雨季,黄河里的水很大,水流湍急,它给我第一印象就是,好宽的一条河,或许是天黑的缘故,感觉河面宽的一眼都望不到头儿,我们村子南边那条河跟这个一比,连小水沟都算不上。 在黄河边儿呆了一会儿,陈辉把我们领到了河岸边儿一个村子里,破天荒在村里找了家小饭馆,要了俩菜一瓶白酒。自打离开医院以后,我们又过上了咸菜馒头的艰苦生活,见陈辉又要菜又要酒,我跟强顺都怀疑,这老道士是不是刚才在河边捡到钱了,要不然今天咋舍得下血本了呢。 等酒菜上来以后,陈辉居然面带微笑问我跟强顺,“你们俩知道这是哪儿吗?” 我跟强顺同时摇了摇,整天都是睁着眼瞎走,谁知道哪儿是哪儿,更不知道陈辉这时候问我们俩这话是啥意思。 陈辉依旧笑着,不紧不慢说道:“这里,就是你们祖上住的村子。” 我们俩顿时一愣,我们祖上住的村子?难道这里是“三王庄”?不是说,三王庄在抗日战争的时候给黄河水冲没了么,要不是因为村子没了,我们家祖上也不会从黄河边儿,迁移到现在的穷山村里了,说这村子就是我们祖上住的那村子,我们俩谁都不相信。 陈辉见我们不信,把饭店老板叫来了,让我们自己问老板,村子叫啥名,老板告诉我们俩,他们村子叫“北王庄”。 北王庄?我跟强顺一听,心里都是一跳,跟“三王庄”就差了一个字。 难道,这里真是我们祖上过去住过的那村子?我们俩连忙又问老板,“这村子过去是不是叫三王庄?” 老板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我又问,“那你们村子过去有没有给大水淹过,抗日战争的时候。” 老板说,“那谁知道呢,抗日战争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不过,听一些老人们说,过去是淹过。”老板随后又补了一句,“经常淹。” 我跟强顺顿时对视了一眼,感觉这就有点儿不太靠谱,黄河边上的村子多了,光凭村子名字接近,说明不了啥。 随后我一想,我家祖上其实不是三王庄的人,强顺祖上才是正儿八经三王庄的,我祖上是河对岸刘庄的,我高祖因为跟着祖师王守道学艺,才在三王庄定居的。 于是,我又问老板,“你们河对岸,有没有一个刘庄?” 老板立马儿点头回答说:“有,从我们这里过了河,不远就是,那庄上大部分人都姓刘。” 我一听,心里顿时五味陈杂,这里应该是就过去的三王庄了,要不然,河对面咋也有个刘庄呢?不过奶奶跟我说过,三王庄给大水冲没了,后来他们还回去找过,那里成一块野地了。 我不甘心,又问老板,你们这村子大概有多少年了。老板说不清楚,老板说,他们全家是从别的地方迁过来的,来到这村子才一二十年,对着村子的过去不是太清楚。 这时候又来了客人,老板离开了,陈辉对我们俩说,几年前他路过这里,专门在这一带打听了一下,这个村子,应该就是过去的三王庄。 我顿时笑了一下,把酒杯端起来闷了一口。 要依着陈辉这么说,我们刚才看过的那段河面,百十年前我高祖就在上面撑过船,还是那段河面,我太爷在里面杀死过龙王爷,河还是这条河,唯一不一样的,河边站的已经不是他们,而是百十年后他们的不孝子孙,捉鬼世家里,最悲剧、最没落、最无能的一代。 离开饭店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我跟强顺喝的很醉,或许是高兴吧,真没想到,还能来祖上住过的村子看看,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不过感觉还挺好的,我心里还希望到河对岸的刘庄去看看。 陈辉领着我们俩,来到黄河边儿上,离着河水大概只剩下十来米远,晚上安静,流水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找了块平坦宽敞的地方,陈辉把破单子往地上一铺,这就是我们睡觉的地方了。 我趁着酒醉就跟陈辉说:“道长,过了河咱就快到家了,咱为啥不到村里找个地方住一夜呢,您身上要是没钱,我跟强顺身上有呀。” 陈辉说,“天为被,地为床,这样才能采集天地间的灵气,咱现在睡在水边,又能采集到河水里的灵气,一举多得。” 能不能采到灵气我不知道,在这里睡肯定能采到湿气,因为离着河边近,地面都是沙土地,表面干燥下面潮湿,这要是身体不好的,躺上一夜第二天就起不来了。不过陈辉不在乎,做完课以后,躺下就睡。 这一夜,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我就是睡不着,心里总觉得闹的慌,就好像要发生啥事儿了似的。 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折腾到几点,睡在我身边的强顺轻轻推了我一下,原来他也还没睡。 我这时候背对着他,没理他,就听他很急促的小声喊我:“黄河黄河,你快醒醒呀,你看河里那是个啥……” 第二十八章 祭坛 ,这时候的时间,大概在午夜十二点靠后一点儿,除了流水声,四下里静悄悄的。 强顺又推了我一下,“黄河,你快醒醒呀!” 我把身子冲着他翻了过去,就见强顺这时候坐在我身边,一脸紧张,他从小就这样儿,见不得丁点儿风吹草动,这还是他阴阳眼给我的血遮住了,没遮住的时候,天一黑就不敢再出门了。 我不紧不慢的问他:“咋了,你又有啥事儿了?” 强顺拉了我一把,“你自己起来看看呀!” 反正也睡不着,我慢吞吞从地上坐了起来,强顺赶紧抬手朝河上游一指,“你看那是个啥东西。” 我先看了他一眼,煞有介事似的,随后朝他手指的河上游一看,就见河面上竟然漂着一个白乎乎的庞然大物,朦朦胧胧的不是太清楚,我以为自己看眼花了,揉揉眼睛仔细又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这边一抽凉气,强顺脸色立马儿就变了,战战兢兢问我,“黄河,那、那是个啥?” 我咽了口唾沫,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没跟强顺说那是个啥,抬手拉他一下,“赶紧躺下睡吧,就当没看见。” 强顺给我拉着一起躺下了,不过强顺似乎不甘心,又问:“那到底是个啥?” 我说道:“你别问了,还能是个啥,船呗,睡吧,别大惊小怪了。” 强顺又问:“船有这么白的么?” 我说道:“白的算个啥,还有红的呢,你别管了它,睡吧。” 强顺说道:“今儿个也不知道咋了,心里一直闹的慌,就是睡不着。” 我一听,心说,他今天咋跟我一样呢,我心里也闹得慌的,也不知道在闹啥。 强顺身子一动又坐了起来,看看我,再看看不远处正漂过来的船,嘴里嘟囔了一句,“我咋觉得那船不对劲儿咧?” 我赶紧又扯了他一把,“躺下吧,别没事找事,就当没看见。” 强顺顿时问道:“你这话啥意思?” 我说道:“你非得知道那是个啥呀,你躺下吧,我告诉你。” 强顺又躺下了,我说道:“告诉你可别害怕,那是转生船,活人看见都得躲的远远儿的,要不然那船就把人的魂儿勾走了。” 强顺顿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你、你可别吓唬我。” “我吓唬你干啥呀。”我解释道:“那是专门拉淹死鬼的船,有些在江河里淹死的人,尸体找不到,魂儿也招不回来,特别是遇上水灾或者船难的,死的人特别多的时候,有些地方就会在河里放条纸船,让淹死的那些鬼魂,自己爬上船去转世投胎,你要是不相信,你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那船上肯定站满了人……” 我这话一出口,强顺脸色刷一下就变了,我又说道:“要是时运背的人,能听见那船上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只要一答应……”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从河面上悠悠忽忽传来一个声音:“刘黄河……刘黄河……” 我顿时一愣。 强顺顿时跟火烧了屁股似的,“腾”一下又坐了起来,颤着声音说道:“黄河,真的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呀。” 我也坐了起来,强顺这时候浑身都哆嗦了起来,不光有人喊我,看来也有人喊他。 不过,这有点儿不对劲儿呀,喊强顺是有可能的,咋还有东西敢喊我呢,从小到大,这些东西见了我躲都还来不及,喊谁也不能喊我呀。 朝河面上一看,那条大白船已经来到我们对面的河岸边儿上,像是停了下来,距离我们不过十几米远,整个能有两间房那么大,我赶紧忙交代强顺,“千万别答应。” 不过,强顺这时候已经晃晃悠悠打地上站了起来,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你想去干啥?” 强顺慢慢的把头扭向我,一脸呆呆傻傻的,说道:“他们说船上有好吃的,还有好酒,请我去吃酒席,黄河,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心里顿时一沉,与此同时,就感觉自己脑子嗡嗡乱响。 “刘黄河……刘黄河……” 那喊声就好像在我耳朵边儿上,喊得我心烦意乱,我不由自主的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强顺冲我傻笑了一下,“走,咱上船吃酒席。” 我这时候居然点了点头,感觉就像给啥迷了心窍似的,心里一少半清醒一多半糊涂。 两个人就跟喝醉了似的,晃晃悠悠朝河边走去,一边走,我嘴里还一边呆呆的说,“咱别过去,不太对劲儿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两条腿不听话,就觉得船上有啥东西特别吸引自己,想抗拒都抗拒不了。 等走到河边一看,白船的甲板上站着好多人,有男有女,一个个脸上挂笑,“来呀,快上来呀。”很热情的不停冲我们招手。 从白船的甲板上,不知道啥时候搭下来一块长木板,能有一扇门的宽度,这是条船板,供客人上下船用的,架空着搭在河岸上,我跟强顺迷迷糊糊的很快就走到船板跟前,这时候,我们只要踩到船板上,就能顺着船板上到船上。 也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觉浑身一冷,顿时打了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一点儿,心说,咋这么冷呢?就感觉胸口以下的身体,全是冰凉冰凉的,而且走起路来感觉阻力很大。 扭头朝强顺一看,强顺嘿嘿傻笑着,已经把脚抬起来要往船板上踩了,我赶忙一把拉住了他,“别上去,有点不对劲儿。” 强顺傻笑着说道:“咋不劲儿咧,船上是好地方呀。” 这时候船上那些男男女女冲我大叫起来,“刘黄河,快上来吧,船上有好吃的、好喝的。” 强顺又嘿嘿傻笑一声,抬脚又要踩船板。 船上那些人顿时沸腾起来,大喊大叫着,“快踩呀,快踩呀……” 他们越喊,我就越觉得不对劲儿,就在这时候,从我们俩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黄河,强顺,快回来!” 我顿时又一激灵,脑子彻底清醒了,与此同时,就感觉自己胸口以下的身体好像给水泡住了,低头一看,我居然在河水里站着,水已经淹到我胸口位置了,强顺也一样,抬头再朝那白船一看,白船还在,不过,已经没有我们之前看到的两间房那么大了,只剩下面包车那么大,之前看着就在眼前,这时候看着至少离我们还有五六米远,我用脚试着往前探了一下,前面居然全是空的,也就是说,我们再往前迈一步,就要跌进深水区里了,顿时一阵后怕,刚才那船板我们要是踩上去,估计我们俩这时候已经给河水冲走了。 这要搁着别人,肯定已经吓坏了,我跟别人不一样,顿时来了火气,从小到大没吃过这种亏,冲着白船大骂了一句,原本停在水里一动不动的白船,顿时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刷一下顺着河水漂没影儿了。 强顺这时候扭看了我一眼,带着哭腔问我,“黄河,咱咋泡河里咧,咱不是要上船吃酒席么?” 我看了他一眼,刚要说话,我们身后又传来了喊叫声,“黄河,强顺,还不快赶快回来。” 是陈辉的声音,我回头一瞧,陈辉在河岸边上站着,两只手里好像还拿着俩啥东西,在不停的晃。 “回去吧,酒席吃不成了。”我一拉强顺,两个相互扶着,蹚着水回到了岸上。 身上几乎全湿透了,被河风一吹,冷直打哆嗦。 陈辉这时候脸色很难看,走过来把两只手里的东西分别递给了我强顺,我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两根红布绫子,这个一般用来辟邪的。 陈辉说道:“把布绫子系在手腕上,跟我走。” 我问了一声,“去哪儿呀?”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陈辉一转身,沿着河边朝上游走去,也就是朝西走。他走在前面,我们俩跟在后面,走了能有三四十米,眼前出现了一大片苇子林,也就是芦苇荡。 陈辉二话不说,直接钻了进去,我和强顺弄不明白他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跟在他后面也钻了进去。 在芦苇荡里走了大概能有七八米远,透过密密麻麻的苇子间隙,我看见前面好像有亮光,又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小片空地,与其说是空地,不如说这一片苇子给人故意踩翻了。 我低头朝空地上一看,在空地的中间位置,插着两根红蜡烛,在蜡烛的两边,插着两排三角型的黑旗,每排有五面,在两排黑旗的尽头,分别立着两个草人,草人能有一尺来高,不但手脚齐全,身上还穿着衣裳。 陈辉朝那俩草人一指,“你们把草人拿起来,强顺拿右边的,黄河你拿左边的。” 依着陈辉的话,我跟强顺分别把草人拿了起来。这时候,我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个简单的祭祀法坛。 下意识朝自己手里的草人一看,心里顿时一跳,就见草人衣服上面,有三个血红的大字——刘黄河。 再朝强顺手里的草人一看,那草人上面也写着他的名字——王强顺。 我当即就明白了,这是谁要拿我们俩祭祀呀,怪不得刚才白船上那些东西敢我喊的名字,怪不得我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这是一种拿活人祭祀的巫术,像这种巫术,特别恶毒,能在短时间迷惑别人的心智,甚至是操纵别人自杀、或者是杀人。 不过,这种巫术要求的条件也比较高,必须有别人的真实姓名、家庭住址、生辰八字,还要发祷文、扎草人,然后在距离当事人百步之内摆祭坛开祭,太远了可能会导致法术不灵,太近了可能会被当事人发现,天时地利人和,少一样儿都不行。 不过,要是依着上面的步骤来看,拿我们俩祭祀的人,似乎对我们很了解,至少知道我们的家庭住址生辰八字。 第二十九章 饭店 ,陈辉这时候问我,“你能看出这些是干啥用的吗?” 我点了下头,“这应该是一个临时祭祀用的法坛,我跟强顺就是祭祀品。” “没错。”陈辉又问:“你们两个在家的时候,得罪过啥人吗?” 一听陈辉这话,我就知道他对这法坛也不陌生,应该也知道法坛里这些道道儿的,他问我们这话,是猜测着想害我们的人,应该对我们俩比较了解,有可能是我们那一带的人。 我跟强顺同时摇头,我们在家的时候都还是学生呢,整天就是学校、家里,能得罪啥人,我倒是偶尔跟奶奶出去给人办点儿事,但是那也没得罪过人,更没遇上过这种懂巫术的人。 陈辉莫名其妙的叹了气,说道:“开坛做法的人如果不是你们那里的,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啥可能?”我问道。 陈辉看了我一眼,居然不再往下说了,摆了摆手,“你们把地上这些东西都拿上,先回去再说。” 我还想再问,不过看陈辉的样子,我就是问了他也不会说,于是和强顺一起把地上的蜡烛小旗全都拔了起来,跟着陈辉离开了芦苇荡。 回到我们睡觉的地方,陈辉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些枯树枝,点着以后,让我们把草人、黑旗、蜡烛,包括我们手腕上的红布绫子,全扔到了火堆里,我跟强顺也趁机站到火堆跟前烤了烤身上的衣裳,从家里出来时候就穿了这么一身衣裳,连个替换的都没有。 等火烧完了以后,陈辉又让我们把灰烬捧着扔进了河里,强顺不明白为啥要这么做,捧着灰烬往河扔的时候,小声问我,我给他解释说,想要破这种巫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被祭祀的人,亲手把那些祭祀用的物件儿烧掉,特别是写着自己名字的草人,还有之前陈辉给咱们的红布绫子,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啥辟邪的物件儿,应该是系在草人脖子里缚魂用的,也就是绑住被祭祀人的魂魄,这样更容易控制被祭祀的人,要不然咱俩也不会不受控制的往河里去,陈辉让咱们把红布绫子系在手腕上,等于是把魂魄又还给了咱们。 给强顺解释完,强顺傻傻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 其实,这个看似简单的巫术祭坛,并没有那么简单,祭坛里除了黑旗蜡烛红布绫子,还有两样最重要的物件儿,黑旗跟蜡烛这些,在祭坛里只是起个辅助作用,另外两样物件儿才是最关键的,不过现在看来,那两样重要物件儿已经给摆祭坛的人拿走了,要是那两样物件儿还在,就能反过来咒那个摆祭坛的人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谁都没心情再睡了,我跟强顺的衣裳只给火烤干一小部分,还是冷的直打哆嗦,不过我们这时候心里谁也不再闹的慌了,之前闹的慌,都是因为给人发了祷文,祷文肯是发到了那艘白船上。写到这儿,可能有人会问,祷文是个啥呢?祷文,它的性质就是像一封书信,属于通阴契约的一种,关于这个,我只能说到这儿了,再说下去就要犯忌讳了。 三个人并肩坐在河边,看着黑漆漆的河面,谁也不说话,我不知道这时候陈辉心里在想啥,我心里这时候有几个疑问,于是开口问陈辉,“道长,您说……到底谁在那里摆的祭坛,他为啥要害我跟强顺呢?” 陈辉摇了摇头,脸色变的很难看。 我又问:“那您是咋知道的呢,您刚才不是一直在睡着么?” 陈辉看了我一眼,没直接回答,停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在睡梦里有人跟我说的,那人说你有灾,让我起来朝西走百步,灾可破解,还一直告诫我,不管看见啥都别管,直管朝西走,最后,那人在我肩头推了我一把,我醒了……” 陈辉说到这儿,我忍不住问道:“那人是谁?” 陈辉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醒来以后,就看见你们两个正在往河里走,那河面上还有个白色的东西,我看不太清楚,喊了你们两声,你们也不答应,想起梦里那人跟我说的话,我就赶紧朝西走,最后,苇子林里看见了刚才的祭坛。” “那您没看见摆祭坛的人吗?” 陈辉又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觉得他好像知道点儿啥,不想告诉我们。 天快要亮的时候,我跟强顺的困劲儿上来了,坐在那里脑袋一栽一栽的,陈辉跟我们俩说了句,“你们睡吧,我给你们看着。” 一听他这话,我们俩都趟地上睡了起来。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直到觉得肚子里饿的要命,这才醒了过来。 睁开眼一看,日头已经升的老高了,阳光毒辣辣的照的身上都发烫,身上的衣裳也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干透了。 打地上坐起来朝四下一瞧,强顺在我身边躺着,还没醒,陈辉不见了,他的包袱也不见了,在我跟强顺中间,还放着一大袋子包子。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踹了强顺一脚,“快起来别睡了,陈道长又不见了。” 强顺迷迷糊糊从地上坐了起来,跟说梦话似的的说了句,“我咋闻见一股包子味儿咧。”随即,他看见了身边的袋子,大叫一声,“真的有包子。”伸手就去拿,我立马一弯腰,提前一步把袋子抢到了手里,“你还有心情吃呀,陈辉又不见了。” 强顺这才扭头朝四下看了看,冲我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他去哪儿了?” 我上哪儿知道去。 强顺伸手来抢我手里的袋子,我赶忙往后一撤身,强顺叫道:“你把袋子给我,我看见里面有个纸条。” 我一愣,低头朝袋子里一看,确实有个纸条,把纸条拿出来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我有急事,你们自己回家。 袋子里不光有纸条,还有几十块钱,强顺顿时不乐意了,叫道:“这牛鼻子老道,把咱从家里带出来,不把咱送回去,黄河,咱俩自己能回去吗?”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袋子里掏出俩包子就啃上了,强顺顿时又叫道:“你还有心情吃呀,老道士把咱扔这儿不管咱们啦。” 我把袋子扔给了他,“赶紧吃,吃完好上路,我差不多还记得回家的路。” 强顺一听我这话,又高兴了,抓出袋子里的包子狼吞虎咽起来。 十几大肉包子,一会儿给我们俩吃完了,我们俩也没行李,从地上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走,因为路不熟,天色擦黑儿的时候才找见黄河大桥,其实那时候我跟强顺身上都有钱,加上陈辉留下的几十块钱,足有将近五百块钱,我们要是去郑州长途汽车站坐车,两个多小时就到家了,不过那时候小,思想单纯,来的时候跟着陈辉走过来的,这时候就想着再走回去,就没往那车上想。 因为的我腿还不是太方便,等过了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肚子里又咕噜噜叫了起来,就之前吃了那么几个包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强顺说他饿的走不动了,找东西吃吧。这时候已经在黄河北岸了,属于我们新乡市地界了,在河岸边上有一个大饭店,门口那些灯花红柳绿的,旁边还有大停车场,周围就这么一家饭店,强顺说,咱们到那里问问,看有烩面没有。 俩人傻不拉几的就去了,饭店门口还有那什么,我们当时管他们叫站岗的,没进门就把我们俩拦下了,问我们,你们俩干啥的。我回答说,吃饭呀,你们这里不是饭店么?其中一个直接一摆手,走走走,到别处吃去。我说,我们有钱呀。那站岗的说,有钱也不让你们进。硬是把我们俩撵走了。 后来我们才发现,我们俩这时候跟那要饭的差不多了,身上衣裳脏兮兮的,加上昨天把衣裳在河水里泡湿了,又在沙地里躺着睡了一夜,别说身上,头发里还有沙土呢。 沿着路又朝北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前面出现了一片建筑物,有灯光有人影,看着像是啥村子或者镇店,等走进了一看,我记得好像是个镇子来着,忘了,我就记得路挺宽的,路两边饭店不少。 这一回,我跟强顺都学乖了,找了家最不起眼的小饭店钻了进去,这回没把我们俩撵出来,那老板还挺热情,可能因为饭店里没人,老板还搬了条椅子坐过来,跟我们俩聊天,问我们是哪儿的人,到他们这儿来干啥了。 我们俩一说话,就能听出不是他们本地人,我们俩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回答老板的问题,“我们俩是北站区的,来你们这儿,是跟着人出来办事儿的,现在回家。” 那老板就问,“你们俩这么小,能给人办啥事儿呀。” 我们俩那时候真的是年龄小,说话不知道保留,没轻没重,就跟老板说,“跟一个道士出来给人看邪事儿的,事儿办完了,现在回家。” 老板一听就笑了,说我们,“你们俩才多大呀,会给人看邪事儿?” 我一边吃着一边说,“我们家祖传给人看邪事儿的,我从小就跟着我奶奶学这个。”说着,我还用筷子指了指强顺,“他是天生的阴阳眼,谁家里要是有啥邪东西,他一看就能看出来。” 老板一听,笑着说,“我们这里还真有个地方有邪东西,你们俩敢不敢过去看看,要是能看出那是个啥,这顿饭我请了。” 我一听,赶紧说,“俺奶奶小时候就跟我说过,没事别去惹那些东西,井水不犯河水。” 老板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俩在吹牛,别觉得这里没人认识你们,你们就能瞎吹。” 我说,“你这话啥意思,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么?” 老板说,“你们俩要是敢去我就相信,我看你们也没这胆量,别把你们吓着。” 我把最后几口饭扒拉到嘴里,赌气说道,“从小到大还没啥东西能吓着我呢,去就去!” 停一天吧 ,今天忙了一天,眼看是写不出来了,停一天。 第三十章 空楼 ,我那时候毕竟年纪还小,年轻气盛,就为了跟饭店老板赌口气,头脑一热,答应到那闹鬼的地方看看。当时我也没想想,昨天晚上我们俩差点儿给人害死在河里,今天晚上就安全了吗,谁能保证那人不会接着再来害我们呢,陈辉也不知道有啥急事扔下我们离开了,他不在我们身边,就凭我们俩毛孩子,要是再给人摆个祭坛、下个啥咒的,谁还能来救我们呢? 我愣是没想这么多,当时就觉得自己阳气足,还学了一身的家传手艺,心高气傲,有啥地方是我不敢去的,又有啥邪乎玩意敢把我怎么样,饭店老板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么,今天非叫他相信相信不可。 不过话说回来,可能也该着我们有这么一出儿,居然歪打正着的给我们发现了别的事儿。 饭店老板这时候见我态度坚决,像是要跟他来真的,口气立马儿软了下来,饭店老板说:“你们俩还是别去了,那地方真的不干净,死过人,别说晚上了,现在白天都没人敢往那里去了。” 我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就告诉我那地方在哪儿吧,我到那里转一圈给你看看。” 饭店老板说:“你就当我刚才跟你们俩开玩笑的,别去了,别再出啥事儿。” 我一听,别再出啥事儿?我还能出啥事儿吗?饭店老板说这话是出于好心,不过在当时的我听来,他就是在拿这话挤兑我。 我不服气道:“从小到大那些东西都是躲着我走的,要是跟我遇上了,出事儿是它们。” 饭店老板一听顿时哭笑不得,估计在他看来,我也太能吹了,也有可能把我当成一个缺一层的愣头傻小子了。 强顺这时候小声劝我:“黄河,咱还是别去了吧。” 我看了他一眼,不痛快的说道:“有我在你怕啥呀,要不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 强顺生怕我把他丢下,赶紧说了一句,“别把我留在这儿,我跟你一起去还不中么。” 扭过头,我又对饭店老板说道:“饭钱我们先给你,等我们回来以后,能不能用用你饭店里的水管,让俺们洗洗头、洗洗衣裳。” 饭店老板看看强顺,又看看我,“你们俩真的要去呀。” 我笃定的点了点头,“不光去,我到哪里就能把那东西赶走,以后哪里就不会再闹鬼了。” 饭店老板一听我这话,都有点儿傻眼了,估计在他看来,我这牛皮是越吹越没边儿了。 饭店老板最后没办法,领着我们从饭店后门出去,来到了他们饭店的后面。 这饭店后面是一大片光秃秃的空地,上面别说没房子,连根草都没有,在空地的尽头,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看着像是个啥建筑物,挺高大的。 饭店老板抬手朝那建筑物一指,“看见那座大楼了吗?” 原来那是座大楼,我点了点头。 饭店老板说道:“那大楼到现在都还没盖好,大概在半年前,我们本地有个女孩在那楼里上吊死了。” 我一脸平静的看了饭店老板一眼,像这种事儿,我接触的多了,上吊死的,应该就是吊死鬼了,饭店老板继续说着:“听说那女孩和在那里盖楼的一个外地男孩相好,后来不知道因为啥,女孩吊死在了楼里,当时公安局的都去了,公安局最后鉴定出说,女孩是自杀的,女孩家属不相信鉴定结果,说是他杀,最后堵着工地大门不让施工,让施工方赔钱。” “赔了吗?”我问道。 “不知道,后来又开始施工了,不过一施工就出事,一连出了好几起工伤事故,还死了一个人,施工方就把楼扔在这儿不管了,他们撤走的时候,还留下几个人看场,不过不到一个月,连那几个看场的人也不见了。” “后来,我们这里一些人在晚上就看见上吊死的那女孩在楼里来回走动,可吓人了,还有人说,那几个看场的就是给女孩鬼魂害死的,尸体就在地下室里,我们这里的人再也不敢往那里去了。”饭店老板说完,脸色都显得不自然了,他似乎也看见过那个吊死的女孩。 我问道:“你们这里的人半夜没事去那里干啥呀?” 饭店老板顿时一愣,他没回答我,答非所问的说道:“现在白天那里都是阴森森的,要是晚上过去,回来一准儿生病。” 我顿时呵呵呵笑了起来。 饭店老板又是一愣,战战兢兢问道:“你、你真不害怕吗?” 我说道:“这有啥可怕的,不就是个吊死鬼么,等咱到那里以后,你在楼下等着,我跟我朋友上去一会就能把她弄走。” 饭店老板一听连忙摇头,“我可不跟你们过去,你们俩要是真想去,你们自己去吧。” 我说道:“你要是不跟俺们过去,那你咋能知道俺们俩去过了呢。” 饭店老板看着我舔了舔嘴唇,似乎不知道该咋应对我这句话了,最后饭店老板说:“我相信你们还不中么,你们俩就别去了,别再出了啥事儿。” 我一皱眉,别再出了啥事儿?咋又是这句呢,听上去分外的刺耳,还挤兑我呢。我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儿吧,你店里有手电筒吗,你就在这里看着,我们俩过去,上到那楼他:“那女鬼可能已经看见咱俩了,你现在最好跟我在一起,要不然那女鬼肯定会先找你。” 强顺顿时吓得浑身哆嗦。 走进大门,迎面是一堵墙,离着大门不到三米远。进门就是墙,这种楼层的建筑模式,我们当时还是第一次见到,感觉分外别扭,墙上并排有四道小门,我拉着强顺走到小门跟前,用手电挨个儿朝里面照了照,奇了怪了,门里面空间很小,三面都是墙,说难听点儿,跟四座茅房似的,那时候我们不知道,这四个茅房似的小空间其实是用来装电梯的,我们俩当时还说呢,这四个房子咋这么小呢? 在电梯这堵墙的左右两边,有两条楼道,其他地方还有空间,全是一间挨一间的大房子,只有门框没有门,看上去黑洞洞的。 来的时候也忘了问饭店老板,那女孩是在几楼吊死的,这时候,只能一层一层找了。 强顺问我,“黄河,你不是说,跟这些东西最好井水不犯河水么,这回你真想找那女鬼麻烦呀?” 我说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刚才那个大饭店,那俩看门的,有钱都不叫咱们进去吃饭,现在这个饭店老板,又不相信咱俩说的话,总得做点儿啥叫他们相信相信!” 强顺说道:“咱明天就走了,人家相信了又有啥用呀?” 我说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咱上初二的时候,我就看不惯咱们班那俩双胞胎,贱不拉几的学习还挺好,后来我每天早上四点半就起来背书,期末考试不是超过他们了。” 强顺说道:“那是因为……因为双胞胎老二对胡慧慧好,你看着吃醋了……” 我差点没拿手电砸强顺,“瞎说啥呢你!”给人戳中要害的感觉真不舒服。 说着话,我们俩把一楼转完了,啥情况也没有,来到楼梯那里,顺着楼梯往二楼走,走到拐弯那里,我跟强顺同时停了下来,强顺一把揪住了我的衣裳,整个人紧张的要命,因为不知从哪儿飘飘荡荡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 (感谢“悠悠y08”的百元红包。) 第三十一章 突变 ,听不出哭声是从哪儿传来的,不过确实是有的,我们俩都听的清清楚楚,我小声对强顺说道:“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有啥没有。” 强顺居然没吱声儿,我扭头朝他一看,脸色苍白,见我看他,战战兢兢说道:“这地方太吓人咧,恐怕不是一个,我、我才不开嘞。” 我说道:“你要是不开,你就别拉着我了。” 强顺一听,把我的衣裳揪的更紧了,真拿他没办法,总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两个慢慢上到二楼,二楼的布局格式跟一楼一模一样,也是中间是电梯,两边是房子,后来有人告诉我,这种楼房叫写字楼,供企业公司啥的,办公用的,一般都是几十层高,就凭那时候的建筑水平,盖几十层的楼房,够费劲儿的。 这时候女鬼的哭声并没有停,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儿传来的,就像给风从远处刮来的似的,一会儿大一会儿小,飘飘忽忽的,叫人感觉整个儿楼里都是阴森恐怖,索性是我跟强顺,这要是换成旁人,早就掉头跑掉了。 就听强顺这时候小声说道:“黄河,要不……要不咱别再往楼上去咧,就在这里给饭店老板发个信号,回去吧。” 我没理他,打着手电,自顾自在二楼楼层里转了起来,强顺只能扯着我的衣裳,紧紧跟在我旁边。 一会儿的功夫,二楼也转完了,但是除了那个奇怪的哭声,二楼也是啥情况都没有,要真是有情况的话,就算没有强顺的阴阳眼,我自己也能感觉出来,一些不正常的地方,往那里一去感觉就不一样,小时候奶奶就锻炼过我这个,到那些阴气重的地方,闭着眼睛去感觉,有时候能感觉到有风在你身边吹,有时候能感觉到有东西在你身边走动,用科学的解释,这叫感知能力,用我们的解释,那就复杂了,解释出来,很多人可能会把我当成神经病。 二楼没事,接着往三楼走,来到三楼以后,我用手电照着朝电梯前面的走廊看了看,走廊里堆着一些建筑材料,都在走廊旁边的墙根儿放着,一小袋一小袋的,看着像是粉刷墙面用的腻子粉。 当时也没在意,穿过走廊,来到电梯右边的一个房间,用手电往里面一照,又给我发现了腻子粉,而且这些腻子粉在房子正中间放着,两袋子一排两袋子一排,叠罗汉似的摞成一堆,旁边还散落着几袋子,像是摞的太高倒塌了。 不过这就有点儿奇怪了,一般像这些东西,都是放在墙角或者墙根儿下的,因为放墙角墙根儿干起活来不碍事,摞在房子中间,干活走路啥的都不方便。 打着手电走到这摞腻子粉跟前,我发现上面有很多鞋印,给踩的乱七八糟的,强顺这时候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裳,我朝他一看,他战战兢兢朝我们旁边的地上指了指,我把手电光挪过去,朝他手指的地方一照,心里顿时一跳,就见地上放着一根小拇指粗细的白色尼龙绳,尼龙绳的一头,挽了个活套儿,活套的大小,刚好能让脑袋钻进去。 我心说,这不会就是女鬼上吊用的绳子吧?转头再看房子中间那些摞起来的腻子粉,心头一动,连忙把手电朝腻子粉正对着的房道:“黄河,咱、咱跑吧,女鬼可能朝咱们这里过来咧。” 我瞪了他一眼,也没想想我是干啥的,“咔吧”一声,把手里的手电关上了,眼前顿时一片漆黑,紧跟着,我的胳膊给人一把掐住了,就听强顺颤着声音说道:“你、你、你干啥,想吓死我呀,咋把手电也关咧……” 我小声回了他一句,“你小声点儿,别把她吓跑了。” 强顺顿时带着哭腔儿说道:“刘黄河,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咧!” 声音来的很快,这么一会儿工夫似乎已经从楼道,来到了走廊里,还是带着回声儿,我就纳了闷了,鬼的哭声还能在产生回声儿么? 我小声问强顺,“你以前听到过鬼的声音有带回音的吗?” “有呀。”强顺回答的挺干脆。 “有?”我都觉得难以置信了。 “俩、俩鬼一块儿哭,听着就想有回音儿了,我就说咧,这里不会只有一个,黄河咱……” “行了行了。”没等强顺说完我就打断了他,“赶紧把阴阳眼弄出来,等那东西来到跟前,看不见它,咱俩都得倒霉。” 强顺闻言,可劲儿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咬牙切齿小声说道:“刘黄河,等我回家以后,我王强顺要是再跟你玩儿,我就是小狗儿!” 强顺松开了我的胳膊,我听见了他吐唾沫的声音,没一会儿,强顺居然“啊”地一声惊叫,拽上我的胳膊就往门外跑,猝不及防,我给他拽的一趔趄。 “快跑呀黄河,蛇、蛇、蛇神……” “你、你说啥?”等我稳住身子,已经给强顺拽出房间来到了走廊里。 “蛇、蛇神呀,小个子身边那个蛇神……”说着,强顺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啊地又惊叫了一声,“他、他追过来咧……” 蛇神咋会出现在这里呢?上次在小树林外面,蛇神不知道发现了啥,丢下小个子一个人先跑了,之后我也问过强顺,那蛇神跑哪儿去了,强顺说,光顾着追小个子,没看见蛇神跑哪儿了,没想到,他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给强顺拉着,闷头就跑,其实我这时候并不害怕、也没慌乱,对于我来说一条蛇精没啥可怕的,小时候,两只黄鼠狼精的真身都给我当玩具玩过,不过这时候给强顺死死拉着,他是真害怕了,像被激发潜能了似的,窜上来一股子蛮劲儿,我还真扯不住他。 两个人跑到楼梯口儿,刚要下楼,强顺“啊”地一声,差点没哭出来,拉着我一转身,顺着旁边上四楼的楼梯往上跑了起来。 我赶紧把手电筒又打开了,问他咋回事儿,咋往楼上跑起来了。 他带着哭腔说道:“楼道里还有一个,穿、穿着绿裙子,头、头、头是……哎呦!” 强顺慌不择路,给脚下的台阶绊了一跤,噗通一声摔在了台阶上,把要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我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感觉他摔的不轻,要是搁着平常,肯定该喊疼了,不过这次跟没事儿人似的,起来以后比我跑的还利索。 两个人很快跑上四楼,四楼的房子居然只有墙没有房顶,露天的,抬头就看见天上的星星,还有一少半没盖起来,一半房子一半空旷,空旷的地方跟天台似的。 两个人绕过这些房子,来到房顶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强顺四下看看,没地方跑了,带着哭腔儿问我:“黄河,咱、咱现在咋办咧?” 我总算喘了口气,这小子终于停下了,我一脸镇静的反问他,“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那个穿绿裙子的,头是个啥?” 强顺一脸痛苦,“头、头、头是蛇头……” 蛇头?难道又是一条蛇精?还穿着一件绿裙子,难道是之前趴男人胳膊上的那条大青蛇? 我忙问,“是那穿裙子的哭的吗?” 强顺摇了摇头,“不知道,你赶紧说咱现在咋办吧,那俩东西,一会儿肯定上来。” 我朝我们刚才上来的楼道看了看,这时候,哭声并没有停止,还是越来越近,显然正在朝我们接近。 我把身子一转,面向饭店的方向,举起手电朝饭店那里照了照。 强顺顿时急道:“咱一会就给那俩东西堵上了,你还有心思给饭店老板发信号呀!”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说咋办呢?咱总不能从楼上跳下去吧。” 我又说道:“你也别怕,这些东西一般不会亲自动手害人,害了人它们也会遭报应,再说它们要是真想害咱们,早就动手了。” “那你说咋办呢,我都听你的还不中么。” 我说道:“咱就在这里等着吧,看它们到底想干啥。” 说完,我从身上掏出两根烟,递给强顺一根,强顺战战兢兢接过烟,我又掏出火机去给他点烟,他拿着烟刚要对火儿,手一哆嗦,烟掉地上了,我朝他一看,眼睛不错神儿盯着楼梯口儿,我朝楼梯口那里一看,啥也没有。 强顺一把又抓住了我的胳膊,“来了来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顿时也有点儿发虚,不过,好歹我也是堂堂的捉鬼传人,别看我年纪小,人倒了架子也不能倒,很镇定的问强顺,“哪个来了?” 强顺颤着声音,“都、都来了,蛇神、穿裙子的蛇,还……还有一个……女的,穿着一身白衣裳……” 咋还多出一个呢,女的?穿一身白衣裳?难道,是上吊死的那个女孩? 停一天 ,不好意思各位,今天连昨天的草稿章节都没空修改,更别说更新了。是因为《末代1》有点事儿,今天把《末代1》整理了一天,刚整理好,现在头晕眼花的。 第三十二章 毒术 ,要真是上吊死的那女孩,她咋会跟俩蛇精混到一块儿了呢? 我问强顺,“是那女孩在哭,还是那绿裙子蛇头在哭?” 强顺朝楼梯口又看了看,颤着声音说道:“俩、俩都在哭,听上去就像有回音儿。”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原来之前听到的回声,真是这么来的,那她们在哭啥呢?他们到底又想干啥呢? 我深吸了一口,冲楼梯口那里大吼了一声,“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喊声还没落,强顺拉着我的胳膊朝后退了一步,非常恐惧的说道:“别喊咧,蛇神已经走到你跟前啦。” 我赶忙朝身边扫了一眼,啥也没看见,忙低声问他,“在哪儿呢,离我还有多远?” “就、就在你眼前,不到两米远……” 我一听暗暗咽了口吐沫,面对一个看不见的敌手,这时候说不紧张是假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我又低声对强顺说:“你问问他……到底想干啥!” 强顺居然没吭声儿,我一愣,扭头朝他一瞧,他居然一脸错愕,眼睛直勾勾看着我脚前,我摇了他一下,“你看啥呢?” 强顺缓缓把头朝我扭了过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结巴道:“那、那……” 我顿时急了,“那啥呀那,看你说个话费劲的!” “那、那蛇神,给、给你跪下咧……” 啥?我一听也是一愣,赶紧朝自己脚前一看,还是啥也看不见,忙问:“他、他为啥要给我跪下了?” “不、不知道哇……” “你问呀,你鼻子底下长了个啥!” 强顺狠狠咽了口唾沫,抬起一只手可劲儿掐住我的胳膊,看着我脚前,“蛇、蛇、蛇神,你、你为啥给黄河跪下了?” 停了没一会儿,强顺扭头对我说道:“他、他说,有、有事相求……” “啥事儿?” 强顺抿了抿嘴,把我的胳膊掐的更紧了,我抬胳膊把他的手甩开了,“你胆子能不能大点儿,他有事求咱,你还怕他干啥呀。” 强顺听我这么一说,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好像给自己鼓了鼓勇气,提高嗓门冲我脚前叫道:“啥事儿!” 我顿时一激灵,他这一惊一乍的,不知道把蛇神吓着没有,反正把我吓一跳。 停了一会儿,强顺又把头扭向了我,说道:“他说……他说,事关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顿时一蹙眉,“他啥意思?” 我话音没落,强顺身子猛然一抽,整个人都挺直了,我心里顿时一沉,不好,有东西想附强顺的身,赶忙伸手去兜里掏针,然而,针还没掏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强顺嘴里传了出来,“刘小兄弟,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 我抬头朝强顺一看,还是强顺那张脸,还是强顺那身子,但是,整个儿人的气质全变了,挺胸抬头,脸庞孤冷,眼神深邃,这时候他要说,我是强顺,打死我都不相信。 我把手从兜里慢慢掏了出来,把拿到的针也一起掏了出来,强顺眼神一动,朝我的手看了一眼,双手冲我抱拳,说道:“刘小兄弟,别误会,老蛇我真有一事相求。” 我把针攥进了手心,上下打量了强顺几眼,强顺这时候应该是被蛇神附上了,我问道:“你到底有啥事儿?” 强顺旋即“唉”地叹了口气,“事关机密,只能你知我知。”说着,扭头朝楼梯那里一看,似乎是在看绿裙子蛇头跟白衣女孩,不过,我看不见她们两个。 停了一会儿,强顺又叹了口气,居然从几十年前给我说了起来。 几十年前,南方的一个山区小镇,老蛇游历到了那里,它那时候道行已经不浅了,游历的目的就拜访各地的仙家,也是想从各地仙家那里得到点儿啥修行经验吧,也等于是相互交流。看到这里各位别觉得悬乎,这是真实存在的,各地的仙家虽然五花八门,但是他们之间也是有一定来往的,过去经常听奶奶说,某某仙家来咱家做客了,咱家的哪位仙家接待了他,等等吧。一般遇上这种情况,奶奶都要摆上一桌供品,最奇特的,还有抽烟的仙家,抽的是那种旱烟,奶奶就会在供品桌里摆上一根烟袋杆、一包圡烟(我们这里叫“毛烟”)、还有一盒火柴。它们要是晚上来的话,奶奶还会给他们点上一根蜡烛,那些抽烟的仙家就会对着蜡烛点烟抽,小时候调皮,专门隔着门缝偷看过一回,这个,奶奶是不让看的,那蜡烛,在供桌上放的好好儿的,火苗会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忽明忽暗的,周围也没有风,看上去特别好玩儿,那就是仙家在对着蜡烛点烟,好像跑题了是不是,不好意思,有些东西,我想起来就得赶紧写出来,要不然转头可能就又忘记了。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精神状况、甚至是记忆力,远不如两年前写末代1的时候了,我不知道2写完以后,还能不能再写3,我就寻思着,把民间的一些禁忌呀、忌讳呀、一些小偏术了、小故事了,在这本书里把它们记录下来,没办法,现在有些东西你不写出来,转脸就忘了,你要是写吧,怎么都弄不到正文里,因为有些东西正文里根本就用不上,你要说专门在作者说的话里面写,也就是在下面的小黄框里面写,一时间的我还想不起来写点儿啥。估计过几天呢,磨铁编辑又要催我上架收费了,不嫌我跑题啰嗦的呢,就留下来支持一下正版,让我有点稿费,能够维持基本的生活,继续写下去,要是嫌我老是在正文里穿插不相干内容的呢,你们就想上哪儿去上哪儿去吧,凡事讲究就是个缘份。 书归正题。这个小镇的南面,有一大片老林子,老蛇就钻进了老林子里,在林子走了没多远,看见一座小庙,只有一米来高,一米来宽,下面半部分是石墩子,上面是一座只有三面墙、跟一座神龛似的小庙,香炉供品啥的都有,香炉里还插着香,就是没牌位,这个就很奇怪了,没有牌位,在给谁烧香上供品呢? 老蛇就围着小庙转了两圈,没发现啥异常,也没发现是哪位仙家在享用香火供品,老蛇就想,上香上供品的人,肯定是想求啥事儿,既然这里没有仙家应,自己不如把这些香火供品收了,应了人家的事儿。 以老蛇当时的道行,还没有达到那种享受人间香火的程度,他这时候最多也就是个精怪,还算不上“仙儿”,没名气,也没自己固定的道场,不过给人办点儿小事儿,还是可以的。 老蛇就把自己的真身藏起来,魂魄出窍享用这些香火,等他吃饱喝足了以后,回去一找自己的真身,不见了,可把老蛇吓坏了,他这时候的道行还不够,魂魄要是在七天之内回不到真身里,他就等于真的死了。 随后,老蛇在林子里一找,给他找见一个木头房子,这时候房门开着,他走到门口一看,自己的真身就在里面房子放着呢,老蛇迈脚就往房子里走,走到门口,身子突然又给弹了回来,抬头一看,门框上面贴着一张黑符,黑布符,白字,白字写的是啥,老蛇不认识。 就在这时候,打门里边转出来一个老头儿,老头儿似乎能看见老蛇,老头儿对老蛇说,你的真身现在落我手里了,要不就魂飞魄散,要不就听我的话。 老蛇修炼到这种程度,特别不容易,舍不得自己魂飞魄散,就答应老头儿,听老头儿的话。 于是,老头儿把门框上的黑符摘下来,让老蛇回到了自己的真身里面,随后,老头儿从身上掏出一根黑木刺,也不知道是啥植物上面的刺,在老蛇嘴里扎了一下,扎出血以后,把血滴在了一块铜牌上面。 打那一刻起,老蛇就像给人下了咒似的,只要有人拿着铜牌一念咒,老蛇不管在哪儿,立马儿就得到那人身边,叫干啥就得干啥。 看到这儿,各位是不是觉得很奇幻,其实是被我写奇幻了,真实的没有这么夸张,不过现在懂这个的人很少了,过去很多人都懂一些简单的驱使动物、鬼怪、精怪的小偏术,不过驱使鬼怪精怪的偏术都比较隐晦,很少有人能见到。驱使动物的这个,虽然我没见到过,但我听说过,最简单的一种,弄一只碗、一支毛笔,碗里盛上满满一碗井水,用毛笔在水面上画符,一边画,嘴里一边默念咒语。 画完以后,找一只小动物,一般都是兔子、猴子之类的,把碗里的水往那动物身上一泼,这时候,画符的人叫那动物跳,那动物就跳,叫那动物打滚,那动物就满地打滚,但是,维持不了几分钟,因为没啥实质性的用处,就是供人哈哈一笑。但是,就是这种毫无用处的法术,用的次数多了,也会遭报应,一般都会应在下一辈儿人身上,比如用兔子施展这种法术,用的次数多了,后辈子孙里面,就会出现兔子嘴,也就是三瓣儿嘴,用猴子多了,就会出现猴耳朵。总的来说,这些都是旁门左道的邪术,像驱使老蛇这种的,就属于阴毒的邪术,而且只有非常专业的人才能干的出来。 老蛇就这么一直给人驱使了这么多年,超过他能力之外的事儿,他干不了,能力之内的事儿,叫干啥干啥。 之前老蛇看到的那座小庙,其实就是这些人下的套儿,专门套这些成了气候的精怪,套住以后,以某种条件做要挟,强行跟这些精怪签下契约。 真应了奶奶那句话:恶鬼恶,么人恶! 第三十三 对话 ,听强顺讲完,我挠了挠脑袋,问道:“那你到底有啥事儿要求我呀?” 强顺又叹了口气,说道:“老蛇我想求你……拿到那块铜牌,放我自由!”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铜牌?心说,难道是小个子身上那块?要真是那块铜牌,在陈辉包袱里放着呢,陈辉一声不吭离开的时候一起拿走了呀。 就听强顺又说道:“那块铜牌,现在就在和你同行的道长手里,他现在要把铜牌还回去,你一定要在他还回之前,拿到铜牌!” 还真是那块呀,我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脸上这时候一脸哀求,我想象不到他被人拘禁这么多年是个啥滋味儿,不过给人当奴才一样使唤,滋味儿肯定不会好受。 我问道:“你、你来找我……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强顺立马儿把手拱了起来,冲我连连作揖,“不瞒你说,这些天我查过了你的底细,你们家几代好人,个个温良宽厚、侠肝义胆,你虽然年纪轻轻,却也是一身正气,颇有你祖上之风,老蛇我相信自己的眼睛,绝不会看走眼。” 说完,强顺一矮身就要给我下跪,我赶忙朝旁边一躲,说道:“你、你别来这个,这、这是我朋友的身子,我可不要他给我磕头。” 强顺一听,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又作揖,“刘小兄弟,老蛇我求求你,求求你了……”说着,眼睛珠子都红了,我能感受到他那种迫切的心情。 虽然我当时年纪小,但是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最见不得这个,别说这些修成气候的畜生,小时候奶奶要用鸡血,让我爸杀鸡,我抱着我爸的大腿就是不让杀,打哪儿以后,奶奶就彻底不再用鸡血了,全部都用我的血了,我不但代替了鸡血,我还代替了狗血。 我踌躇着说道:“今天早上,陈道长一声不吭把我们俩扔下,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对了,你刚才说,他要把铜牌还回去,还给谁呀,那小个子吗?” 我这话一出口,强顺顿时露出一脸惊怕,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不是还给罗林,是还给他叔叔,罗五。” 罗林,就是那小个子,罗五是他叔叔,两个人均为化名,姓氏是对的,但是名字不对,不过我现在就算用他们的真名,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了,眼下用化名,算是给他们留点尊严跟情面吧。 我这时候听老蛇这么说,心里犯上了嘀咕,心说,咋又冒出来一个呢,那小个子叫罗林,这个罗五是他叔叔,那他这叔叔,会不会也懂邪术呢,肯定懂了,要不然他要那块铜牌干啥呢? 就听强顺又说道:“昨天夜里在河边,就是罗五给你们下的咒,后来,跟你们同行的那位道长,在芦苇荡里和罗五见了面,他让罗五放了你们两个,罗五就让那道长拿铜牌来换你们俩的命,道长就跟他立下一个十日之约……” “他们俩居然碰过面?”一听老蛇这话,我挺震惊的,不过想想,陈辉昨天的举动是有点异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当时就觉得他好像有啥事儿瞒着我们俩。 我问道:“啥是十日之约?” 强顺说道:“道长和罗五约定,十日之后归还铜牌,不过,罗五必须立刻放了你们俩,罗五答应了,两个人击掌明誓,十日之后,在你们住过的那座三清观里,归还铜牌。” 一听这话,我有点儿没办法理解,问道:“陈道长为啥要这么做呢,把铜牌直接给他不就完了,为啥还要立十日之约、还要回到那座三清观里呢?” 强顺说道:“道长这么做,全是为了你们,那罗五面相凶恶、心狠手黑,道长看出他并非善类,当场给他铜牌,难保他不会再害你们,罗五本意就是要取那块铜牌,原本他打算把你们两个先除掉,再收拾那道长,不想给道长发现了,道长和他立下十日之约,他便不敢再害你们,十日之后,你们就能平安到家,至于为什么要在三清观交还铜牌,可能是想把罗五从你们身边引开。” 我点了点头,不过,陈辉要是把铜牌给了罗五,罗五会不会再对他下手呢? 这时候就听强顺又叹了口气,似乎有点儿懊恼,说道:“那位道长并不知道,你身边有位了不起的仙家护着,就算不归还铜牌,罗五也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我一愣,早就知道我身边有人护着,奶奶也早就跟我说过,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知道护着我的是哪位仙家吗?” 强顺赶忙摇了摇头,“老蛇我可不敢正眼看他,像个煞神,亦正亦邪,道行极高……上次在小树林,我就是看见他才跑的,后来你们抓住罗林,罗林拿出铜牌想招我回去,那人就在你身边守着,我不敢上前,罗林就用铜牌在你腿上砸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我说在小树林的时候,强顺说“蛇神”好像发现了我们,不过居然转身跑掉了,原来不是发现了我们,是发现了我身边的仙家,把他吓跑了,那这仙家到底是哪一位呢,这么厉害,我更好奇了。 我又问道:“守在我身边的那位仙家,大概长啥样儿?” 强顺说道:“看不清脸,只看见一条黑影,身材高大,身穿大氅,其实……其实小树林那次,已经是我和他第三次碰面了,罗林的车祸,就是他做出来的。” “第三次碰面?” “是的。”强顺点了点头,“罗林早就发现你们在破他的法,你们去菜市场那次,他让我过去对你们下手,我到了菜市场以后,躲在菜市场对面的巷子里,正在找下手的机会,你那位仙家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第一次碰面,我就吃了亏。” “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是你提着红蛇尸体从男人家里出来,青蛇的鬼魂在你身后跟着你,我见你提着红蛇的尸体,特别气愤,就想对你下手,没想到,你身边那位仙家再次出现,这第二次,我吃了大亏,他还警告我,再有第三次,叫我魂飞魄散……” 强顺说着,脸上露出一脸恐惧,我当即就纳了闷了,我身边这位到底是啥样儿的仙家,居然让这位蛇神都谈之变色了。 不过转念一想,老蛇跟我身边的那位仙家前两次碰面,不正是我前后两次看见黑影时候嘛,之前在菜市场,有个高大黑影在巷子里一闪,第二次,我拎着红蛇从男人家里出来,忍不住回头朝男人家那巷子里看了一眼,又看见那条黑影,强顺的阴阳眼都没看见,但是我却看见了,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眼下看来,应给是守在我身边的仙家,对,他还给我们引过一次路,要不然那次我们也不会在小树林里找到中咒的陈辉。 那这仙家,到底是谁呢? 这时候,强顺又冲我作起了揖,我赶忙回神儿,强顺说道:“小兄弟,时间不早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要是没有……能不能这就答应老蛇的请求呢?” 听强顺这么说,我感觉自己好像还有很多话要问,却又知道该先问那一个,于是问道:“那你知道陈道长现在在哪儿吗?” 强顺回道:“他在东南方五十里之外,正在往回走,你是加快脚步,三天之内就能赶上他。” 我朝强顺仔细看了一眼,又问:“那你自己咋不去找他呢?” 强顺说道:“铜牌在他手里,他虽然和罗五击掌明誓,但是罗五这人疑心很重,一直在暗中监视他,我没办法接近。” 我点了点头,这个罗五应该是个不好惹的主儿,老蛇都怕他,眼下看来,我好像是老蛇最合适的人选了,我身边有厉害的仙家护着,就算接近陈辉,罗五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又问道:“那你要我咋帮你呢,追上陈辉,跟他把铜牌要过来吗?” 强顺点了点头。 “那要过来以后呢?” “要过铜牌以后……”强顺顿了顿,“事关机密,这就不能再让第二个人知道了……小兄弟,你能答应我吗,你要是答应我,我就告诉你拿到铜牌以后怎么做。” 我犹豫了一下,我这时候,其实就想回家,不过,又感觉这老蛇也挺可怜的,给人当奴才似的使唤了几十年,这时候终于看到了逃生的希望,我真能忍心再让他绝望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中,我帮你!” 强顺脸上顿时露出难以自禁的喜色,“大恩不言谢……”双手哆嗦着抱在一块儿,深深地冲我作了一揖。 随后,强顺把嘴凑到我耳朵边儿上,小声嘀咕了一通,最后笃定的说了一句,“拿到铜牌以后,你就这么做!” 我立时把眼睛珠子瞪大了…… 正文结束。 编辑催的太急,今天又催我上架了,没办法,今天这是最后一章免费的,明天就是上架收费的了,我知道,现在除了磨铁读者,很多之前看盗版的读者也在磨铁,有能力的朋友呢,就留在磨铁支持一下正版吧,没有能力的呢,我也不勉强。我另一个微信号里,加了六百多盗版读者,这些盗版读者,很多日子过的都不怎么样,要你们再付费看我这本书,我自己心里都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末代1》的后期,我就没上传过防盗章节。没事儿的,日子真是过的不好的,看盗版也没事,也别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能体谅你们,我在用心写,你们用心看就行了。 反正,是免费的章节,我就再多啰嗦一点儿,先把预防针给打了,本书唯一的正版网站“磨铁中文网”,其他网站,不论收费不收费,均为盗版网站,尤其是“腾讯阅读”、“书旗阅读”,还有那个什么“掌阅”,这三家网站,也是收费的,弄的跟正版网站似的,但是,他们是盗版的,这三家网站跟我刘黄河没有半点关系,各位要是在这些网站上付费看书,就等于是在助涨这些盗版网站的盗版气焰,你们把看书的钱,给了那些盗版网站,他们只会拿着钱把网站做的更好,盗更多的书,啥叫为虎作伥、啥叫助纣为虐,你们花钱在那些盗版网站里看书,就是在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别让自己的钱,花的憋屈又冤枉,花了冤枉钱,来到我这里以后,我还不承认你们是我的读者、支持者,两头儿不是人。记住,唯一的正版在“磨铁中文网”,其他网站均为盗版! 第0三十四章 幻象 ,还没等我回过神儿,强顺身子猛然一抖,看样子老蛇要离开,我赶忙叫道:“哎先别走,我还有话要……” 话还没说完,强顺的身子慢慢软在了地上,老蛇走了。 我顿时一跺脚,一阵懊悔,亲娘的,不该答应他,这事儿太麻烦了,从陈辉手里拿到铜牌容易,但是拿到手里以后…… 我狠狠揉了把脸,蹲下身子给强顺看了看。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答应人家的事儿,就要尽可能的办到,最忌讳的是毁约,这也算是我们家一个不成文的家规吧。 强顺这时候很安详,脸色正常、呼吸均匀,我给他掐了掐脉,脉象也很平稳,就是眼睛闭着,好像不省人事,其实是睡着了,老蛇很小心,没在他身上留下丁点儿副作用。 我摇了摇他,强顺把眼睛睁开了,挤了两下,迷迷糊糊看了我一眼,陡然,一脸灿烂的冲我笑了起来。我一看,这是啥毛病呀这是,老蛇不会把脑子给他弄傻了吧? 强顺笑着说道:“黄河,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咱俩又回学校上学啦……” 我顿时松了口气,还没傻,做梦呢,不过心里紧跟着就是一酸,回学校上学?这辈子都别想了,至少我这辈子别想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拉了强顺一下,“睡够了吧,睡够就起床撒尿吧!” 之前楼里那哭声,也不知道啥时候停止了,这时候四下里静悄悄的,强顺回头朝自己刚才躺的地方看了一眼,疑惑地问我:“黄河,我咋躺这儿咧?” 我一愣,反问他:“你说你咋躺这儿了?” 强顺抬起头朝四下一看,顿时“啊”地一声惊叫,吓了我一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黄河,我、我的眼睛咋开咧……”说着,撩开自己的衣裳朝胸口一看,又问我,“我胸口的血嘞?是不是你擦掉了?” 我顿时都懵了,这是啥意思这是?甩开他的胳膊,说道:“血是你自己擦掉的,眼也是你自己情愿开的。” “不、不可能!我啥时候擦的,我啥时候情愿开咧……”说着,强顺又朝身边左右看了看,又问:“这、这是哪儿?” 这孩子是咋了这是,真傻了?我回道:“四楼呀。” 强顺顿时一脸错愕,“咱、咱啥时候上到四楼咧?” 我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咋这么不对劲儿呢,小心问道:“强顺,你咋了?” 强顺一脸困惑,“我没咋呀,我没事儿呀,是不是你趁我睡着,把我从二楼背上四楼的?” 我一听也困惑了,“你、你不记得是咱俩一起跑上四楼的吗?” “谁跟你一起跑上四楼咧?”强顺说道:“咱刚才从二楼往三楼上的时候,我在楼道里摔了一跤,摔的怪疼哩,你叫我在楼道里等你,你自己一个上了三楼,我就在楼道里睡着了……” “啥?” 强顺朝自己腿上摸了一把,哎呦一声,“你看看,现在我的腿还着疼嘞。” 我彻底懵了,结巴着说道:“你、你这腿……是咱碰见老蛇,从三楼往四楼跑的时候摔的吧?” “你说啥呢?”强顺争辩道:“是咱从二楼往三楼上的时候摔的。”随即他又问:“谁是老蛇?” 我咽了口唾沫,“就是那个蛇神呀,你忘了,你就是看见他才拉着我跑的,跑到楼梯那里,本想下楼的,谁知道你又看见一个绿裙子蛇头,拉着我又往四楼跑,在楼道拐弯儿那里你摔翻了。” 我说完,强顺看着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刘黄河,你刚才是不是也睡着啦,睡傻了吧,哪儿有啥蛇神,这里啥都没有。” 亲娘呀,到底谁傻了?我问道:“那你听见哭声了没有?还有个白衣女孩儿。” “啥哭声?啥白衣女孩?啥都没有。”说着,强顺居高临下朝远处瞥了一眼,不过一眼下去,赶紧把眼神又收了回来,颤着声音说道:“东、东边儿远、远处,有个结阴亲的,好多鬼……” 我居高临下朝东边远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啥也没有,我又问道:“你给我说说,你都记得点儿啥?” 强顺简单给我说了一下,一楼二楼,他跟我记忆的一样,我们俩转了一圈,啥都没有,不过,强顺说,他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楼道里摔了一跤,我把他留下,我自己一个人上了三楼,我们俩在三楼发生的事儿,他一点儿都不记得了,也就说,他没看见过老蛇,没听见过哭声,更没看见过绿裙子蛇头跟那白裙子女孩。 我揉了把脸,出现这种现象,只有一种可能了,老蛇干的,老蛇说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他肯定用啥幻象,代替了强顺的真实记忆,就像让强顺梦到回学校上学一样。 写到这儿,各位是不是又要觉得玄幻了,这个没啥可大惊小怪的,很多被修行畜生缠上的人,都会产生幻象,很多他没做过的事儿,他都觉得他自己做过,很多没去过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去过,还能很详细的描述出那些地方的特征特点,这就是幻象代替了记忆,也可以说,是那些修行畜生给他做出来的假性记忆。 过去,我们村子北边那座山,不叫凤凰山,叫万虎山。万虎山,顾名思义,山里的老虎很多,也就是说,山里的野兽很多,野兽多的地方,猎人自然也就多,那时候,已经有土铳了,我们村里有一个中年人,一大清早背着土铳进山,天色擦黑儿了才回来,不但一只猎物没打到,身上那支土铳的木托跟枪管还分了家,像是摔坏了,眼看是不能再用了。 他们家里人就问这中年人,你进山一天,啥也没打着不说,枪咋也坏了?中年人就说,他进山以后就迷路了,不小心摔进一个山沟里,把也枪摔坏了,不过,山沟里住着一户人家儿,都是好人,救了他,那户人家还请他吃了顿午饭,劝他以后别再杀生、别再打猎了,他就答应了,还给那户人家发誓,以后再也不杀生、不打猎了。 中年人说的这个,看似合情合理,不过,几十年后,中年人老了,突然有一天,他想了起来,他那次进山,根本就没摔进山沟里,也没遇上啥人家儿,他一进山就看见一只狐狸,用土铳把那只狐狸打伤了,狐狸负伤逃跑,他就在后面追撵,追着追着,狐狸钻进了山缝的一个小洞里,他就用石头把洞口堵住,四下转了转,见再没别的出口,就在洞口点起了火,想用烟把那只狐狸熏出来。 熏了没一会儿,竟然从洞里钻出一只花毛狐狸,花毛狐狸从洞里一出来,就用后腿站了起来,两条腿走路,还倒背着双手,跟人一样,中年人见状,举枪就打,但是,枪就是打不响,中年人吓坏了,花毛狐狸用爪子朝中年人脚下一指,中年人不由自主的“扑通”一声就跪地上了,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花毛狐狸还会说人话,开口问中年人,你还敢不敢打了?中年人说,不敢打了。花毛狐狸又说,以后别再打猎了,自己把枪砸了,回家吧。 中年人从地上站起身就把枪砸掉了,拿着坏枪离开了。 我们村这个中年人现在已经过世了,他这段经历,我们村里八十岁以上的老人都知道,小时候经常听老人们提起。 中年人说的,遇上一户人家啥的,其实就是那只花毛狐狸给他制造出来的幻象,几十年以后,幻象才消失。花毛狐狸这么做,也是在保护他自己,修行的畜生一般不杀生,不过,它要是就这么放中年人回来,保不齐中年人会带一些有道行的人去找它麻烦,到那时候,花毛狐狸就别想再清净了。 书归正题,老蛇这时候对强顺这么做,完全也是为了保住他自己的**,主要就是保护那块铜牌的秘密。 我拉了强顺一把,“走吧,回去。” 强顺一愣,“你不找那吊死鬼了么?” 我说道:“还找啥呀找,你不是说啥都没有么。” 强顺笑了,“早就想走咧,咱就不该来……” 两个人从四楼来到三楼,我忍不住用手电朝之前那个房间门口照了一下,顿时一愣,感觉房间里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一拉强顺,“走,过去看看。” “看啥呀?” 我没理他,走进房间,用手电朝房间里一照,彻底愣住了。 强顺这时候说道:“你到底看啥呀,啥都没有,有啥好看的。” 我朝强顺看了一眼,心说,到底是强顺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要不然,这房间里的腻子粉跟绳子咋都不见了呢?转念一想,房间里既然没有腻子粉跟绳子,那老蛇……真的出现过吗?到底是我产生了幻觉,还是强顺说的是真的?难道,强顺真的是在二楼楼道里摔倒,他睡着以后,我把他背上四楼的?难道,那老蛇、那绿裙子、那白衣女孩,从来就没出现过? 头都大了,强顺这时候扯了扯我的衣裳,“黄河,你还走不走了,你要是不走,给我胸口把血抹上吧。” 对,还有强顺胸口的血,又是啥时候抹掉的呢? 我赶忙说道:“走走走,赶紧回去,他奶奶嘞,今天的事儿太怪了……” (感谢“国产青年”的百元红包。) (人去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节哀。) 第三十五章 空村 ,回到饭店,在饭店后门那里并没有看见饭店老板,走进饭店里一看,饭店老板在客厅一张桌子旁坐着,桌子上还摆着四个菜一瓶酒。 见我们俩回来,饭店老板赶忙从桌旁上起身,一脸佩服的冲我们俩竖起了大拇指,说了句,“你们俩真有种,我算是服了!” 随后,很热情的拉我们俩到桌子旁坐下,每人给我们倒了一杯酒,说是最喜欢我们这种有胆量的年轻人,想要跟我们交个朋友,我就问饭店老板,“您看见我在楼上给您照的手电光了吗?” 饭店老板连忙点头,“看见了,当然看见了,我以为你们俩不敢上去呢,真有胆量!”说着,又冲我们俩竖了竖大拇指。 我这时候,再没心情跟饭店老板显摆了,端起酒杯闷了一大口,心说,既然饭店老板看见我给他发的信号了,那说明我并没有产生幻象,说明我在楼里遇上的都是真的。 想到这儿,心里莫名其妙生出一点儿失落,要真是幻象该多好呀,就不用管啥铜牌老蛇了,踏踏实实就能回家了。不过,那腻子粉跟绳子,到底又是咋回事儿呢?还有那绿裙子跟白衣女孩……我拍了拍脑袋,管它咋回事儿呢,先想想眼下咋办吧。 饭店老板见我们俩都会喝酒,连连给我们劝酒,强顺是见酒如命,我是借酒消愁,最后两个人都喝多了,饭店老板就给我们拿了个席子,我们俩就地躺在饭店客厅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用饭店里的水管洗了洗头,又洗了洗衣裳,就这么一身衣裳,洗完就穿身上了,反正天气热,一会儿就干了。 饭店老板请我们吃了顿早饭,我想给钱,老板不要,说要交我们这俩朋友。 十几年以后,我跟人再次去郑州,专门在那条路上找了找,不过,时隔十几年了,时过境迁,这家小饭店早就不见了,这饭店老板我也没找着,现在,我甚至都记不清他长啥模样了,不过,这人是个好人。 吃过早饭,我问强顺,记不记得回家的路,自己能不能一个人回家? 强顺听了一愣,问我为啥这么问他,我说,我有点事儿,想再去找陈辉,你自己一个人先回家,到了家以后,跟奶奶说一声。 强顺顿时不乐意了,问我有啥事要去找陈辉,我憋着气没吭声儿,强顺急了,说道:“我不管,你到哪儿我到哪儿,你不回家我也不回去!” 我就怕他会这么说,但是,铜牌的事儿不能告诉他,我也不能叫他跟着我一起去冒险,赶忙冲他露出一个笑脸,说道:“我跟你开玩笑呢,不去找陈辉,找他干啥呀。” 两个人离开饭店,继续往家的方向走,不过,我说我腿疼,伤还没好利索,拖拖拉拉走的很慢,一个上午,我们就走了十来里地,眼看着,这就又到了晌午头儿上,肚子又饿了,这一带呢,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很多回民饭馆,名字都是些清真、回回、羊肉啥的。 我们俩就找了家很小的回民饭馆钻了进去,也没敢点菜,因为那饭店不大吧,菜挺贵的,就要了一瓶白酒、两碗清汤牛肉面,吃着面喝着酒,我把强顺给灌醉了。 从饭店里出来,也走不了路了,找了条阴凉的胡同,我们俩倚着墙坐在胡同里睡上了,没一会儿,强顺就睡着了,见他睡着,我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看了看他,心里叹了口气,走出胡同,到外面的小卖部买了一只笔、一张信纸,用笔在信纸上写了一行字,又从身上掏出一百块钱,连同信纸,一起给强顺塞进了上衣口袋里。 信纸上写着:强顺,我有件重要的事儿,必须回去找陈辉,你自己一个人先回家吧,等我把事儿办完了回家了,咱俩好好儿喝一顿。 离开胡同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也不知道为啥,心里酸酸的,很想掉眼泪。 这一次,我不再拖拖拉拉的走了,快步朝南,沿原路返回。 在晚上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我过了黄河大桥,在河边的芦苇荡里猫了一夜,第二天天不亮,我又启程了。 依着老蛇所说的,陈辉在我东南方五十里之外,快的话,三天就能赶上,昨天等于是耽误了一天,这时候再追的话,估计最少还得三天,三天能不能追上还不一定,记得我们上次走过黄河大桥以后,好像走了没几天就到那镇子的三清观了,也就是说,我的时间不多,要是走的慢的话,弄不好我没赶上陈辉,陈辉就已经到那三清观了。 去那个镇子的路,这时候算来,已经走过两次了,路已经比较熟悉了,我相信只要我的脚程快,顺着原路追,应该能在陈辉赶到三清观之前追上他。 于是,我每到一个地方,就凭着记忆,在之前我们休息过、歇过脚的地方找一找,万一陈辉正在这些地方休息呢,中途吃东西也不再进饭馆了,进饭馆耽误时间,买馒头矿泉水,一边走一边啃一边喝水。 第二天的时候,我在一个垃圾堆上面,捡到一个书包,像是给人刚扔的,不过书包挺破的,一个角都已经磨出了窟窿,我见书包不是很脏,就把它背身上了,一大清早买上十几个馒头、几瓶矿泉水,往书包里一放,啥时候渴了饿了,就把馒头矿泉水拿出来,边吃边喝边走。个中的滋味儿,没有像我这样设身处地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就这么日夜兼程走了三天三夜,虽然没见着陈辉,不过我感觉已经离他不远了,这时候离那个镇子,也不是太远了,最多再有两天的路程。 中午的时候,我钻进了路边一个小树林里,上次我们走过这里的时候,陈辉就带我们在小树林里歇过脚。 走进去一看,树林里没陈辉的影子,挺失望的,不过,我发现有棵树下面的草地上,明显有被人坐过的痕迹,地上那一片草全是匍倒的,应该是陈辉,因为上次他就是坐的这里,他应该在这里休息过,时间不是今天早上,就是昨天晚上,也或许刚离开没多久。 这时候,天上的太阳挺毒的,我又累又饿,估摸着陈辉这时候肯定也在哪儿休息,已经快到地方了,不过离十日之约还有好几天,他不至于,是不是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赶路,累着了,不行就睡一会儿吧,转身又往树林里走了没几步,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了,直接栽在一棵树下睡上了。 我这辈子都没睡这么沉过,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看,天不知道啥时候阴了,阴沉沉的,好像就要下雨了似的,我心说,也没睡多大一会儿,咋说阴就阴了呢。 我走出小树林一看,路还是那路,周围也没啥变化,就是整儿显得有点儿诡异,静悄悄静的可怕,反正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顺着路继续往南走,就感觉自己的步伐轻盈很多,速度再快,也感觉不到丁点儿累,我心说,这一觉睡的还真管用,不但不累了,连腿上的伤都不觉得疼了,照这速度,到不了晚上就能追上陈辉。 顺着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了,就发现周围的村子、建筑物啥的,越来越少还越来越荒凉,我这时候敢肯定自己没走错路,但是,这路边的景色咋不一样了呢,而且走了这么大半天,居然没遇上一个人,也没听见丁点儿声音,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了似的。 又往前走出一段,心里顿时没底了,怀疑是不是真的走错路了,咋看着周围越来越陌生呢,上次走的时候,虽然也没遇上几个人,但是走一段就能看见村庄、镇子啥的,这时候,咋越走越荒凉呢?庄稼地都没了,净剩下荒坡野草了。 我不敢再往前走了,这路肯定是走错了,转身想往回走,不过就在这时候,就发现前面好像有个村子,我一寻思,再往回走,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遇上村子,我已经记不大最后看见村子是啥时候了,不如再多走几步,到前面那村子里问问路。 很快的,我来到了这个村子的边儿上,说是个村子,不过就那么十几户人家儿,零零散散坐落在路西边,而且这十几户人家的房子,几乎都是一模一样,都是一座土坯院子,里面一座土瓦房子,看着感觉就好像回到了民国时期似的。 等我到了这村子以后,发现家家关门闭户,村子里静的连我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找了一家敲了敲院门,没人理我,喊了几声,还是没人理我,好像没人,又敲了一家,跟上一家一样,还是没人。 我当然不甘心,十几座院落挨着个敲了起来,让我没想到的是,敲到最后一座院落的时候,里面居然有人,是个老头儿,这老头儿,一看见我就咬牙切齿,还说了一句,小兔崽子,正想找你呢,自己送上门了…… 停一天0 ,停一天,帮人到黄花观还个愿,说好的让他七月十六过来的,谁知道今天就来了,今天就今天吧,停一天。 第三十六章 中毒 ,老头儿这个房子,跟其他房子大致一样,只有一点儿不一样,老头儿房子的院门前面,离着院门大概有两三米远的地方,立着一把大剑,半尺多宽、一人高,剑尖在地里插着,剑柄朝上。 没喊门之前,我先看了看这把剑,感觉好像是木头的,不过,不能往跟前去,这把剑浑身上下都在冒寒气,就跟个十冬腊月里的冰块儿似的,往跟前一凑,感觉自己都好像要给寒气冻住了。 我咬着牙忍着不适,敲了敲老头儿的院门,里面没人应,我又喊了两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应了我一句,不过,并没有给我开门。 我就搁着院门问他,这是哪个,某某镇该咋走,老头儿回我一句,那个镇你去不了了,该往哪儿往哪儿走吧。我就纳了闷了,这话啥意思,又问他,为啥去不了了,您说我该往哪儿走呢?老头儿不耐烦了,大叫着,你咋这么烦人呢,赶紧滚。 我这时候,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活人,就是叫我滚,我也得问清楚,又说道,您知道那个镇吧,您告诉我那个镇咋走,我就不烦您了。 说完,院子里没动静儿了,停了有那么一小会儿,院门动了,悄无声息的挪开一条缝,搁着门缝我朝里面一瞧,里面有一只眼睛,也正搁着门缝看我。 突然,院门豁然被里面的人拉开了,我一看,是一个老头儿,能有七八十岁,老头儿这时候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咬牙切齿说道:“好哇,原来是你这小兔崽子,正找不着你呢,送上门了!” 我就是一愣,仔细一打量这老头儿,居然穿着一身寿衣,心说,这老头儿咋穿成这样儿呢?还有这些房子,咋叫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呢?忙问:“老爷爷,这到底是哪儿,您认识我吗?” 老头儿眼睛死死盯着我,咬牙切齿说道:“咋不认识你!”抬手一指门口立的那把大剑,“这柳条,不就是你给我插坟尾的!” 我脑袋当即“嗡”了一声。柳条?坟尾?难道这里是……我想起来了,之前陈辉三魂七魄错位的时候,我是在一片坟地里插了一根柳条,插在了一座新坟的坟尾,这么做会产生啥效应,那就不能告诉你们了,对坟地里的死者是有一定影响,但是也没啥大碍。要是柳条能在坟尾埋上一天,就能收回去救陈辉了。 不过,等我回到三清观的时候,陈辉的三魂七魄已经复位,我也就把这事儿给忽略了,可以说是忘了,也就没到坟地里收回柳条。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那把大剑,难以置信,这就是我插的那根柳条?阳间的柳条桃木,对于阴间的鬼来说,柳条为鞭,桃木为剑,也有说柳条为刀的。真没想到,我插的柳条会变成这样儿,那……这里又是哪里呢?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难道这里就是阴间?这些房子,就是坟地? 怔愣之际,就听老头儿一声大叫,“来了就别想走啦!” 我把头转回来一看,老头儿已经迈脚出了院门,咬牙切齿朝我扑了过来,我赶紧朝身后一退,身后就是那把大剑,冰凉刺骨,顿时浑身一哆嗦。 就在这时候,老头儿身子一顿,朝我身后看了一眼,唉呀妈呀大叫一声,不再攻击我了,转过身,落荒就跑,跑进院里以后,迅速把院门关上了。 我感觉老头儿好像看见了啥?好像我身后出现了啥厉害玩意,我扭头朝身后一瞧,啥都没有。不过,我这时候已经没心情想别的了,既然能来到这里,又能看见自己插的柳条,这完全说明……说明,我已经死了! 这时候,就感觉那把木剑分外阴冷,好像再多待一会儿,非得真给它冻住不可,抱着脑袋离开村子,又回到了那条大路上,左右看看,满眼荒凉,这该往哪儿走呢?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往回走!” 吓了我一跳,一个激灵,扭头四下一找,周围根本就没有人,声音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似的,再四下一找,还是啥都没有。 “还不快走!”还没等我回神儿,声音再次莫名其妙出现,就好像天空打了一声霹雳。 我可不傻,这是有人在给我指路呢,转过身沿原路跑了起来,就感觉身子轻飘飘的,跟阵风似的,原来死了以后,是这个样子,但是,我是咋死的呢? 书说简短,一口气没停,很快跑回了原来的地方,眼看着快到小树林的时候,又听见了一个声音:“黄河,你咋了黄河,你醒醒呀……” 是强顺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儿,我心里顿时五味交杂,加快速度跑进小树林一看,就见在一棵树底下,强顺正抱着一个我又哭又喊,我眼睛闭着,躺在强顺怀里,脸色煞白,嘴里还冒着白沫儿。 我呆了,呆呆的看着自己,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小时候也这么看过自己一次,就像在做梦一样。 就在这时候,感觉胳膊好像给人揪住了,就听耳边上有人又吼了一声,“还不回去!”眼前顿时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停了没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的身子在被人晃动着,耳边净是强顺的哭声,似乎还能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我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子很沉,又沉又涩,使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把眼睛睁开了,眼前顿时一阵刺眼、一阵模糊,头还晕的要命。 “黄河,你醒啦!”就听强顺大叫了一声。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就见强顺这时候正在抬手擦眼泪,我想冲他笑,笑话他这么大了还哭,不过,就感觉脸上的肉是僵硬的,想动身子,却感觉身子软塌塌的,没一点儿力气。 强顺把我抱到了树底下,让我靠着树坐下,从我那个破书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给我灌了几口水。 水下肚以后,我有了点儿感觉,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身子一拧头一歪,哇啦哇啦吐了起来,吐出来的全是白沫子跟那种挂绿色粘丝儿,味道很怪。 吐了一阵,感觉好多了,手脚有了知觉,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强顺又给我灌了几口水,我一边漱口一边往肚里咽,大半瓶水下肚,我摇了摇头,不喝了,我问强顺,“你咋在这儿呢?” 强顺的脸色顿时显得有些愤怒了,说道:“你说我咋在这儿咧,你一声不吭丢下我就跑咧。”说着,强顺从兜里掏出我写给他的那张信纸,摔在了我身上。 我眼神低了低,看了看信纸,有气无力说道:“我要去办一件很危险的事儿,我不能……不能把你也连累了。” 强顺一脸不高兴的叫道:“你这说的啥话,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我冲他惨淡一笑,心里很欣慰,但是,我真的不能叫他跟我一起冒险,这事儿要是办砸了,搞不好我这辈子就完了,不能叫他一起跟我“陪葬”。 这时候,树林外面的太阳,还是毒辣辣的,好像还是晌午头儿上,我似乎死过去没多长时间。 两个人就这么在树林里坐了一下午,天擦黑儿的时候,我终于能站起来了,期间呢,又吐了两次,把胃里的那些东西全掏空了。 随后,我由强顺扶着,找到之前那个啤酒瓶子看了看,捡起来摔了个粉碎。肯定是这瓶啤酒,肯定是有人在啤酒里下了药,怪不得我咬瓶盖的时候,感觉瓶盖有点儿松动呢,打开以后下完药,又把瓶盖弄上了,而且这药,好像还专门是给我下的,所幸我命大,暗中人还有护着。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强顺把我扶到了树林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找了家饭店,要了俩菜一瓶白酒,我这时候看着酒心里直跳,中午的时候,要不是自己嘴馋,也不会把自己弄的死去活来。 强顺给我倒了一杯,我说道:“还敢喝呀,我就是喝酒喝成这样儿的。” 强顺这时候都不知道因为啥,问我到底咋回事儿,我没敢跟他说实话,我说:“可能是那瓶啤酒过期变质了吧。” 见我不喝,强顺自己一个人喝了起来。我这时候,格外小心,不管吃菜还是吃饭,都交代强顺,先别着急吃,先尝尝有怪味儿没有。强顺不明白啥意思,我也不想告诉他原因。 晚上,强顺想回那小树林里睡觉,我没让,在村里找了户家里有狗的人家,好说歹说,还给了人家二十块钱,在人家房顶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启程,我还是想让强顺回去,可强顺说啥就是不回去,我一咬牙,就跟他说了,我这次去找陈辉,危险很大,陈辉现在可能就在咱们前面不远,有人不想我找见他,昨天林子里那瓶啤酒,可能就是给人下了药,想弄死我。 强顺一听,一脸震惊,我们那时候还是孩子,心机不深,也承受不了被人毒害的这种信息,因为像这种场景,我们只在电影电视里见过。 强顺好半天才缓过来劲儿,说了句,“那我就更不能走了,这次要不是我,你就死在树林咧。”随后又问我,“想害死你的人是谁?” 我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应该就是那罗五,老蛇说过,这人心狠手黑,啥事儿都能做的出来,上次用邪术他没成功,这次改换下毒了,像我这种给人莫名其妙毒死在树林里,又是个外地人,又是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外地人毒死的,公安局根本就查不出凶手是谁。 之后,我又一寻思,强顺不愿意走也行,至少也有个照应,等找到陈辉,我再想别的办法。 我们加快了脚步,强顺告诉我,他之前从巷子里醒来以后,发现我不见了,又在上衣兜里发现我留下的信纸跟钱,特别生气,一路小跑追撵我的,建议我也一路小跑追撵陈辉。 于是两个人就跑跑停停、停停跑跑,比我之前一步步走路又快了不少。 又是一个天色擦黑儿的时候,前面的小土路上出现了一条人影,看着像是陈辉,我们俩又小跑起来,等快要到跟前的时候,我打眼仔细一看,这人身穿一身破旧长袍,头上挽着个发髻,身上还背着个破旧包袱,心里顿时一喜,正是陈辉! 别等了 ,刚把昨天的修改了一下,现在看能不能在十二点之前,写出一章草稿,不过,估计希望不大,各位等明天再看吧。不想再断更了,这书的成绩不好,就是因为前期一直断更照成的,死活都不能再叫它断了。 第三十七章 陈辉 ,“陈道长!” 我冲着前面的陈辉大喊了一声,陈辉的身子立时一顿,停了下来,回头朝我们俩一看,顿时一脸愕然。 我们俩加快速度跑到了他跟前,就见陈辉脸色变的很难看,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强顺,眼神里透出那么一丝焦急,冲我们责问道:“不是叫你们两个回家么,咋又回来了!” 我冲陈辉一笑,在没见着陈辉之前,我已经想到他会这么问了,也早就把应对他的话琢磨好了,我说道:“您不是有急事儿要办么,俺们看看能不能帮上您啥忙,跟您出来的时候,奶奶交代过,啥时候您的事儿办完了,俺们俩再回去。” 陈辉把眉头皱了起来,冷冷说道:“你们俩回去吧,我的事儿已经办完了。” 我说道:“那您能不能告诉我们,您现在要去哪儿呢,回家我好跟奶奶有个交代。” 陈辉顿了顿,说道:“我去哪儿……不用告诉你奶奶,你们两个赶紧回家吧!”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们两个,怕我们俩再被罗五下咒。 我说道:“其实,俺们俩也不想回来找您的,俺们也想回家,不过,前几天我奶奶身边的仙家给我托梦了,说奶奶不让我们这时候回家,要俺们俩帮您把事儿全办完了再回去……” “什么?”陈辉显得有点震惊,忙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不敢让陈辉看我的眼睛,暗暗咽了口唾沫,心说,假的,不过,不能告诉您这是假的,我连忙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奶奶还让仙家跟我说,要是俺们俩现在回家了,到家就收拾俺们俩。” 陈辉想盯着我的眼睛看看,我心虚,左躲右闪,就是不跟他对眼神。 陈辉疑惑起来,显得很迷茫,看看我又看看强顺,冲强顺问道:“强顺,黄河说的是真的吗?” 强顺朝我看了一眼,说道:“我、我不知道,奶奶没叫仙家给我托梦,就是……就是黄河到哪儿我到哪儿。”我扭头白了他一眼,真不会说话,说一句“是真的”,能累死你呀。 陈辉随即叹了口气,说道:“我要办的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回去告诉白仙姑,就说我让你们回去的,白仙姑通情达理,不会责罚你们的,回去吧。”说完还冲我们挥了一下手。 我一看,这老头儿是够倔的,把奶奶搬出来了都不行,翻着眼睛朝天上看了看,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又朝陈辉肩上的包袱偷撇了一眼,有主意了。 我说道:“道长,天都黑了,要不咱找个地方吃顿饭,就当告别了,吃完饭俺们就走,您看中不中?” 我露出一脸的渴望,陈辉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他或许也明白,他要是不点头,我非死赖着他不可。 记得,当时我们所在的那份地方,已经那个镇子不远了,好像有个南北走向的大堤,堤下面有个村子,那村子还不小,密密麻麻一家挨一家。 陈辉把我们领进村子,在村子里找到个小饭店,当时饭店里也没啥人。 陈辉跟老板要了三个菜,一荤两素,我要了一瓶白酒,陈辉不怎么喝酒,要了壶茶,我跟强顺把酒瓶子弄开,陈辉喝茶我们喝酒,三个人挺融洽,吃吃喝喝,最后,我把强顺给灌醉了,我自己也装醉了。 酒足饭饱从饭店里出来,我晃晃悠悠、硬着舌头跟陈辉说,“道、道长,今、今天……俺们走不了了,能不能……明天再走。” 陈辉没说话,皱着眉头扶着强顺,我们来到了村外一棵大杨树底下。 放下强顺,陈辉把包袱里的单子拿出来铺在地上,让我们躺上面睡觉,我又对陈辉说道:“道长,您、你这次可不能再扔下俺们俩,一、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昂……” 陈辉一脸无奈的说道:“你放心吧,不会了,不过,你们不能得寸进尺,明天睡醒以后,必须给我回家。” 我冲陈辉嘿嘿一笑,“肯、肯定回家……” 我跟强顺并排躺在了单子上,陈辉倚着树,坐在了我们旁边,他身上的那个大包袱,卸下来放在了他手边。 许久过后,夜深了,静悄悄的月黑风高,我慢慢从单子上爬了起来,先到远处撒了泡尿,回来以后,悄悄走到陈辉身边,小声喊了两声道长,陈辉没理我,眼睛闭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又喊两声,还是不见动静儿,这就是我等的机会,把手伸向了他旁边的包袱,手刚放在包袱上面,还没等拎起包袱。 突然,手腕冷不丁给人一把抓住了,我吓得顿时一激灵,朝陈辉一瞧,陈辉一双眼睛冷冷盯着我,“你才多大,跟我玩儿心眼儿?” 猛地甩开我的手,“说吧!” 我脸上的肉顿时就是一抽抽,原来他早就看出我不对劲儿了,防着我呢。说吧,我说啥呀?一句“说吧”,好像他啥都知道了,我还说啥呀? “说呀!” 我又一激灵,把脑袋缩了起来,耍赖装迷糊,小声反问:“您、您叫我说、说啥呀?” “你说呢?”陈辉这时候的口气很冷。 我干咽了口唾沫,“我、我不是有、有意想拿您东西的……” 陈辉冷冷看了我一眼,“我不管你有意无意,告诉我,你想拿什么?” 我一听这话,我咋感觉他啥都不知道呢,刚才那口气,好像他啥都知道了,诈我呢。 “说呀,你想从包袱里拿什么?” 我这时候很心虚,看了陈辉一眼,说道:“没、没什么,就、就是身上没、没钱了,想看看您包袱里有……有钱没……” 我话还没说完,陈辉勃然大怒,“不肖子孙!你们刘家,个个重情重义、一言九鼎,咋出了你这么一个不肖子孙,说!到底想从我这里拿什么,谁让你来拿的!” 我后脊梁骨顿时冒了冷汗,感觉陈辉并不是我想象的愚不可耐,人家是心如明镜,我还装醉呢,我还半夜起来拿人家东西呢,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在人家眼里就是个笑话,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又干咽了口唾沫,没吱声儿,真不知道该说啥,总不能把老蛇、铜牌的事儿说出去吧。 陈辉见我不吭声,长长叹了口气,手伸到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儿,“你是不是来拿这个的?” 我翻着眼皮快速朝陈辉手里一暼,心头悸动,铜牌! 就听陈辉说道:“你也没想想,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会放包袱里吗?说吧,到底是谁让你来拿这个的。” 看看铜牌,看看陈辉,一咬后槽牙,都到这一步了,我要是再满嘴撒谎,真就把“不肖子孙”这个词儿给坐实了,真就给我老祖宗脸上抹黑了。 我说道:“我答应别人来拿的,答应别人的事儿,我得办到。” “谁?” 我问心无愧的看陈辉一眼,挺了挺胸,“这个不能告诉您,我答应过别人,不能再让第二个人知道。” 陈辉把铜牌又塞回了自己怀里,问道:“你知道这是个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陈辉又问:“那你拿到铜牌以后,是要送给那人吗?” 我又摇了摇头。 “既然不送人,你想做什么?” 我舔了舔嘴唇,这时候给陈辉逼问的有点儿喘不过来气儿,“这个……这个不能跟您说,反正……反正您把铜牌给我就是了,我、我知道,您拿铜牌,就是想换我跟强顺的安全,还跟人家定下一个十日之约,在三清观见面……” 陈辉的脸色变了变,估计他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些,连忙问道:“谁告诉你的?” 我没回答,接着说道:“我还知道,跟您定下十日之约的人,名字叫罗五,之前咱遇上的那个小个子,是他侄子,叫罗林。” 陈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问了一遍,“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我回道:“让我帮他拿铜牌的那个人告诉我的,他要我拿到铜牌以后,帮他办一件事,我答应了。” “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我答应过他,跟谁不能说……”紧跟着,我把口气低下来,变成了哀求:“道长,您就把铜牌给我吧。” 陈辉一脸冷冷的,又问:“他要你拿到铜牌,去做愧对于天地良心的事吗?” “不是不是,我……”我连忙摇头,急道:“我拿它是要去救人的!” 陈辉冰冷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欣慰,轻轻点了点头,又问:“我要是把铜牌给你……你觉得,你能保住你的命跟这块牌吗?” 我一愣,对呀,说真的,我一直都没想过这个,现在想想,还没拿到铜牌就给人下了药,这要是拿到铜牌,我还不得立马儿给人弄死? 就听陈辉说道:“孩子,你记住,好人难做,不小心就没命了。”顿了顿,陈辉又说道:“我相信刘家的人,也相信你的人品,明天晚上,趁我睡着,你把铜牌拿走吧。” “啥?”我懵了,听清楚了陈辉这句话,却没明白他啥意思。 “天快亮了,睡吧。”陈辉把双手抱在胸口,闭上眼睛不再理我了。 (感谢“无法忘记那个她”的百元红包,感谢“人迹板桥霜”的百元红包,感谢“mayking”的百元红包。) 第0三十八章 回渊 ,我这时候,还能睡得着吗?本来认为陈辉就是个固执又迂腐的老头儿,没想到,人家是个老江湖、心思缜密,估计过去肯定吃过不少亏,跌爬滚打过来的。 躺在单子上,咋都睡不着,心里一直在琢磨陈辉的话啥意思,明天晚上,趁他睡着,把铜牌拿走,现在直接给我不就得了,为啥还要这么麻烦呢,想不明白。 眼睁睁的,看着天空由黑到亮,我困劲儿上来了,不过,眼睛刚闭上,就给陈辉摇醒了,强顺也给陈辉摇醒了,催我们上路呢。 三个人一起吃了点儿馒头喝了几口水,陈辉招呼我们一声上路,自顾自先往前走了,强顺这时候拉了我一下,两个人停在了原地,等陈辉往前走出一小段距离以后,强顺小声问我,“黄河,你到底找陈辉办啥事儿,啥时候才能办完回家呀?” 我想了想,说道:“今天晚上应该就能办完,最早明天早上就能回家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特别不舒服,不想跟强顺谈这些,又说道:“你今天老实点儿,别问那么多,也别说那么多话。” 强顺点了点头,显得非常高兴,明天就能回家了,不过我心里可不是滋味儿,又得偷偷撇下他一回。 陈辉带我们走的那个方向,还是之前那个镇子的方向,三个人路上也不怎么说话,各怀心事,走的也不是很快,可以看得出来,陈辉在有意拖延行程,可能,他是在拖延天黑吧。 一转眼的,这就来到了傍晚,路上虽然拖延,但是还是挡不住回到了这个镇子,眼前,已经能看见镇子的轮廓,心里呀,也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儿,扭头朝大路西边的玉米地里瞅了瞅,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到了,就是这里了。 跟陈辉和强顺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在路上等我一会儿,我自己一个走进了玉米地。在距离大路五十几米远的玉米地里边儿,有一片坟地,我冲着那片坟地走了过去。 写到这儿,各位应该都猜到我要去干啥了吧?不错,我插的那根柳条,就在这片坟地里,在坟地最南头儿,一座新坟的坟尾。 来到这座新坟跟前,柳条还那里直挺挺插着,我走过去伸手把它拔了起来,然后转到坟头,作揖赔礼,对着坟头说道:“老爷爷,对不起,我年轻不懂事,您别生气,我给您赔不是了。”说着,我又跪下来磕了四个头。 拿着柳条返回路上,跟陈辉要了一沓黄纸,用黄纸包住柳条,把柳条给烧了。 陈辉问我这是在干啥,我没给他解释,就说了一句,您别问了,我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陈辉知道这行里的禁忌,见我不说,他也就不再问了。 天彻底黑透的时候,三个人穿过镇子,来到了镇子南边的三清观。还是那破道观,不过这一次,大老远的我们就发现三清观里有亮光,像是烛光,一跳一跳的,再仔细一看,烛光下似乎还有人影晃动。 我们三个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就奇了怪了,这座三清观几乎已经给人废弃,别说晚上有烛光,常年都不见有人往这里来一趟。我心说,不会是那个罗五吧?除了他,恐怕也没人来了,不过,离十日之约还有好几天呢,这就等不及了?我心里就是一沉,要真是那罗五,这铜牌我还能不能拿到手呢? 三个人很快来到观门口,这时候观门开着,其实从来都没关过,两扇门已经破旧的关不上了,打眼往里面一瞧,三个人顿时一愣,出人意料,居然是那男人,就是之前给大青蛇附在胳膊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正跪在三清神像跟前,直挺挺的一动不动,就好像入定了似的。 我们三个鱼贯进门,也没打扰他,借着烛光朝观里一打量,居然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再看那三清神像,一个个精神了不少,居然通身给人用颜料刷了一遍,就像换了身新衣裳似的,焕然一新。 陈辉看到这幅情形,脸上流出了难以言表的欣慰,男人这时候把眼睛睁开了,他刚才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们进门,不过,可能刚才在许啥愿还没念叨完。这时候,男人扭头朝我们三个看一眼,顿时一脸欣喜,连忙从地上站起身,又看看我们三个,说道:“道长,原来是你们呀,我以为你们离开我们这里了呢。” 陈辉把头微微冲男人一点,问道:“观里这些……是你做的?” “是。”男人应了一声,随即脸色一暗,低声说道:“我过去不相信鬼神,不相信报应,现在,我真的信了。”说着,一脸悲痛的朝观里四下看了看,“要不是仙家托梦给我,说不定……说不定我现在也死啦……” 我们就是一愣,陈辉忙问:“咋了,家里出啥事儿了吗?” 男人眼圈儿都红了,颤着声音说道:“我老婆……跟我那小舅子,出了车祸,都死了……” 听男人这么说,我扭头朝陈辉看了一眼,当时离开男人家的时候,我就问过陈辉,他们家把人逼死了,为啥不遭报应,陈辉说,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没想到,这报应能来的这么快! 男人颤着声音继续说着:“你们走后第三天,我夜里做了个梦,梦里有条黑影,告诉我,明天一天不许出门,要不然大祸临头,第二天,我那小舅子就打来电话,说我老丈人夜里犯病,送进了市里的医院,我老婆一听,就要我带她去医院,我就想起了夜里的梦,跟我老婆说,我的胳膊好没好利索,出门不方便,还劝我老婆也别出门,我老婆不听,让小舅子开车来家里接她,结果……傍晚的时候,交警来家里通知我去认领尸体,我小舅子开车翻到了沟里,俩人当场死亡……” 说着,男人跟个娘们儿似的抽噎起来,陈辉叹了口气,我当时虽然小,不过也能理解陈辉在叹啥气,惋惜,跟我奶奶一样,奶奶给人家处理完事儿以后,经常叹气,也是惋惜,还会说人家一句,你们不做这恶,还哪儿来的这邪事儿…… 我心里这时候一点都不觉得惋惜啥的,就俩字,活该。陈辉开口劝男人,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好好照顾孩子等等吧。 劝了男人一阵,男人好了很多,他这时候还没吃饭,非拉着我们到镇上饭店吃饭,我们三个也没吃呢,跟着男人去了。 饭店里,男人要了几个菜、两瓶白酒几瓶啤酒,陈辉破例跟男人喝了起来,居然还喝醉了。 吃过饭以后,我跟强顺两个扶着醉醺醺的陈辉回到三清观,陈辉躺下就睡,强顺喝的也不少,躺下也睡了,我因为心里有事儿,喝的最少,不过我也跟着他们躺下了。 书说简短,半夜,我又从单子上爬了起来,陈辉这时候睡的很熟,都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我猫着身子蹲到他旁边,伸手往他怀里一摸,直接给我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再一摸那东西的大小形状,正是那块铜牌,心里一阵悸动,把铜牌从陈辉怀里掏了出来,拿在手里打着火机一看,确实是那块铜牌,赶紧塞进了自己裤兜里,心情跟做贼一模一样。 从地上站起身,乌漆嘛黑的朝强顺看看又朝看看陈辉,这就要分手了,心里也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儿,转身走到三清神像跟前,摸黑儿给三位仙尊磕了三个头,希望他们能保佑我一切顺利,悄悄离开了三清观。 老蛇要我拿到铜牌去做啥呢,具体的我不能细说,反正不是违背良心天道的事儿,但是,也不是啥光明正大的事儿,跟邪术沾点边儿,主要就是找到某种特定的物件儿,举行一场仪式,破掉铜牌上面的血咒,放老蛇自由。 各位看到这儿,是不是觉得很像奇幻小说?觉得奇幻的,就当奇幻小说看吧,不觉得奇幻的,看下面的话:有道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很多邪术也都是死套路,也都有破解的法子,这就跟阴阳相生又相克一个道理,给人下咒啥的,需要特定的物件儿,破解这些毒咒,也需要相应的物件儿。举个例子说,被人扎草人诅咒了,也就是在草人身上写上被诅咒人的名字等等吧,每到特定的时辰或者日子,用针扎草人,用火熏也行,被诅咒的人,就会生病,或者身上莫名其妙的疼,这个咋破呢,一般有三种破法:第一,带镜符,一面小镜子,毛笔蘸朱砂,在镜子正面画圈,一笔画的那种圈,由中间开始逆时针画,圈的层次,至少要六圈,填满镜面为止,要双不要单,这个叫“回渊”,带着身上可以吸收或者反弹外来的不良力量;第二,埋犬骨,这个有点儿阴毒,就是在自己家院门偏右的位置,埋一块狗的头骨,这个可以护院,谁要是对这家下咒的话,那狗的鬼魂就是去咬谁,这个还需要长期养,不养的话,这咒反过来就会咒自己家里人,一般把人逼急了,鱼死网破才用这个;第三,打小人,在阴日阴时,稻草扎一个草人,啥是阴日阴时,自己查,草人扎好不能见阳光,等到阳日阳时取出来,用柳皮掺牛毛编成的鞭子,打那草人,谁对你下咒,鞭子打在草人身上,那人就会疼,打几次就老实了。这个也可以打现实里给你穿小鞋、背后鼓捣你的人,不过,你命里得压得住,压不住弄不好就打到自己身上了,具体的这个就不写了,写出来对谁都不是啥好事儿,懂这些东西,不如不懂。 跑题了,我都忘记正文该写啥了。拿到铜牌以后,我悄悄离开了三清观,来到三清观外面的大路上,左右看看,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应该答应老蛇这件事,太棘手了,别说我一个刚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就是一个成年人,恐怕办起这件事儿来,也得把眉头皱成疙瘩。 第三十九章 诡宅 ,摸了摸裤兜里的铜牌,眼下,我该咋办呢?破解铜牌需要的物件儿,非常棘手,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找不到,就算找到了,还需要应上天时地利。物件儿不好找也就算了,天时三个月才出现一回,转瞬即逝,要是时间没把握住,就得再等三个月。还有地利,现在人这么多,想找块僻静地方都难,更别说一块又僻静没人、又适合做法事的地方。这要是运气不够,恐怕几年都回不了家,这些还都不算啥,在暗地里,还有个罗五呢,这个才是叫我最头疼的地方。 打眼朝四下看了看,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老蛇说过,找那物件得往南走,具体他也没说在南边那个地方,就说缘分到了我就能找见,那我只能朝南走了。 这时候的时间呢,大概在十二点或者一点左右。漫无目的的,我顺着路一直往南走,很快的,出现一个小村子,穿过村子再往南走,出现了一条大马路。 我记得好像是条柏油路,挺宽的,东西走向,因为是深夜,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黑乎乎静悄悄的,这要是换成别人,肯定觉得瘆的慌。 顺着柏油路我又朝东走,走了大概能有一百多米吧,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朝南出现了一条岔路,是条土路,路两边全是玉米地,我一拐弯儿,顺着土路又朝南走了起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闻到一股子怪味儿,也不知道从哪儿飘过来的,不光味儿怪,还熏眼睛,俩眼睛珠子给熏的火辣火辣的,只掉眼泪,我撒腿跑了起来,不过,没跑了出几步,脚下不知道给啥绊了一跤,一个踉跄,摔地上了,所幸我那时候身子轻,反应也快,直接用胳膊肘架住了地面,摔的并不重。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以后,怪味儿消失不见了,而且,我发现脚下的土路似的也变宽了一点儿,打眼朝两边看看还是玉米地,好像还是原来的地方,就是感觉上土路稍微宽了一点儿,我也没在意,拍拍身上的土,继续往前走。 大概也就走了能有十几米远吧,脚下的土路居然变成了石头路面,就是那种青石板路,走上去又平坦又宽敞,不过路上还是没人。 顺着青石路又走了没多远,眼前出现了一个大牌坊,就是那种门楼式的牌坊,路两边两根大柱子,大柱子上面搭着一块雕花的大匾额,人从匾额下面走过去。对于牌坊这个,我的文笔有限,只能描写到这一步了,反正你们知道是个牌坊就行了。牌坊上面可能还有字,只是乌漆嘛黑的看不清楚,再说我也没心情看。 穿过牌坊,路两边就是一排一排的建筑物了,不过看上去有点儿古老,全是瓦房,就跟电影电视剧里那些古代房子差不多,整个儿这一带看上去,就像座古老镇店。 这时候,我一边走一边纳闷儿,心说,我这是来到哪儿了,这些房子咋都这样儿呢?好像听陈辉说过,这里是中牟县的地界,没想到中牟县还有这么古老的镇子。 顺着石头路在镇子里走了没多远,前边出现了两盏红色的亮光,看上去很像是谁家门口挂的灯笼。 走进了一看,一座很气派的宅子出现在了路边,高大院墙、高大院门,院门还有门楼,门楼下面一左一右挑着两盏大红灯笼,我刚才看见的就是这两盏灯笼,朱漆的大红门,门口还有俩威风凛凛的石头狮子,这要是在古代,这肯定是个大户人家儿。 像这种宅子,我只在电影电视剧里见过,忍不住停下打量起来,看着稀罕呀,不过,这世上有钱人多,保不齐是哪个有钱人故意把宅子弄成这样儿的。 满足了稀罕劲儿以后,我这就打算继续往前走,不过就在这时候,那两扇朱漆大门,很意外的缓缓打开了,我心里顿时一跳,就跟做了贼似的,赶紧转身走人。 不过,还没走出几步,就听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哎,那后生,先别走呀。” 我停下脚回头一看,四敞大开的大门里边儿,站着一个穿着古代裙子的中年妇女,妇女挽着发髻,发髻上还插着一根钗,明晃晃的,像是根金钗,整个儿打扮的跟电视剧里那古代人一模一样。 我见状就是一愣,心想,这些有钱人真能折腾,连衣裳也穿成这样儿,还没想完,脑子里另一个念头旋即冒了出来,不对,这不对,这深更半夜的,这女人咋不睡觉呢?她又不认识我,喊我干啥呢?这里到底是哪儿?我到底是走到哪儿了? 难道,我又死了? 脑子懵了,一头雾水,我稳了稳神儿,问妇女,“你是在喊我吗?” 妇女淡淡一笑,“这里还有别人么,就是喊你呀。”说着,冲我招了招手,“来来来,来我这里。” 我站着没动,去你那里,你是谁呀。 妇女见我不动,又说道:“你过来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声音娇滴滴的。 我更不能过去了,冷冷问道:“你叫我过去干啥?” 妇女笑了,“你过来不就知道了。” 我咽了口唾沫,这深更半夜的,这女人肯定没安啥好心,别跟她纠缠了,转身就走,不过走了没几步,就听妇女又说道:“哎,你东西掉了,你还要不要了?” 我顿时一愣,我身上没啥东西,右裤兜里装了几十块钱,左裤兜里装着那块铜牌,我俩裤兜又不漏,能掉啥东西,不过,我还是下意识把俩裤兜用手一摸,心里顿时一激灵,右裤兜里的钱还在,但是,左裤兜里的铜牌,不见了! 回头朝妇女一瞧,妇女咯咯咯笑了起来,抬起胳膊冲着我,把她手里的东西晃了晃,我心里又是一激灵,妇女手里拿的居然是铜牌,不过,这牌子啥时候跑她手里了呢,连忙转身朝妇女走了过去,“把它给我,那是我的!” “知道是你的,进来拿吧。”妇女咯咯笑着,一转身回了院里,要去关院门,我撒腿朝她跑了过去,不过等我跑到门口,两扇大门“轰隆”一下给妇女关上了,我赶忙用手一推,两扇门居然跟长在了一块儿似的,纹丝不动。 我拍着门大叫了好几声,开门,开门,里面没人再应我。 我都有点儿傻眼了,不确定的又伸手摸了摸裤兜,铜牌确实不见了,不过,它啥时候从我身上掉下去的呢?又是啥时候到了妇女手里的呢? 抬手揉了把脸,咋这么粗心呢,牌子掉了都不知道!四下又看了看,心说,这鬼地方,怪的要命,刚才那妇女,先是叫我过去,这时候却关上门不叫我进去了,她到底是啥意思? 不再喊门,扭头又朝门两边看看,这时候,我发现在大门右边,居然有一截矮墙,矮墙紧挨着高墙,看着就跟个二道墙似的,不过这个墙没一点儿用处,要说有用处,就是爬上矮墙,再踩着矮墙,能翻过眼前的高墙,进到院子里。 走到矮墙跟前我看了看,心里纳闷,住在这里面的人是不是傻呀,高墙外面再垒这么一道矮墙,这不是专门叫人踩着矮墙往院里翻么? 不过我没打算翻墙,只是把矮墙看了看,因为这太不合理了,傻子都能看出来是个陷阱,从大门进去,这叫光明正大,翻墙进去,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你就是再有理,翻墙进人家院子,有理也会变成没理,绝对给人家反咬一口。 摸着空荡荡左裤兜,这时候心里着急,不过也没办法,下意识抬头朝天上看了看,还是乌漆嘛黑的,心里一合计,这夜里的怪事儿多,小时候已经遇上过不止一次了,眼下这座镇子,还有那个妇女,古怪的要命,特别是那妇女,弄不好就不是人,我又没有强顺的阴阳眼,不如等天亮了再过来看看。 想完,我朝身后退了几步,把整个院落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记住模样以后,继续往前走。为啥还要继续往前走呢,因为这镇子感觉有点古怪,保险起见,不如走出镇子,到镇外找个地方等到天亮。 顺着青石路又往前走,走着走着,前面又出现俩红色亮光,看着还像是灯笼光,等走近了一看,我顿时呆住了。 一个气派的院落,高大门楼、灯笼、石头狮子……走到跟前一看,居然跟之前那院落一模一样,我心说,这镇子不会是个迷宫,我不会又转回来了吧。 扭头朝四下看看,心里又松了口气,这座院落周围的房子,跟之前那个不一样,这个周围的房子明显矮了很多,旁边房子有的门也不对,最能证明不一样的就是,这院落大门的右边,没有那道矮墙。 站在院落门前我又看了看,一模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我就了纳闷了,难道这座宅子会自己动?长了腿了? 转念又一想,我还是赶紧走吧,出了这镇子再说,转身继续往前走,不过还没刚迈起脚,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哎,小兄弟,先别走呀。” 我心里顿时一沉,不过,这回的声音是个男的,回头一看,院落的大门不知道啥时候又开了,门里站着一个小老头儿,穿的也是古代那种衣裳,我毫不客气的问道:“你有事吗?” 老头儿冲我招了招手,“来来来,来我这儿。” 又是这一套,我问道:“你叫我过去干啥?” 老头儿说道:“你过来不就知道了。” 我才不过去呢,冲老头儿一个冷笑,转身就走,老头儿喊道:“你东西掉了,你要不要啦。” 我一听,顿时哭笑不得,咋还是这一套呢,我还能掉啥呢?回头一瞧,老头儿手里居然拿着一把钱,我赶紧往裤兜里一摸,狗日的,钱啥时候掉了? 这时候,我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察觉出不对劲儿了。铜牌、钱,好好儿的,咋会从我兜里掉出去呢,还偏偏都叫他们捡到了。 我一咬牙,没理会老头儿,转身继续往前走,就听老头儿又说道:“年轻人,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你可别后悔啊!” 我回头瞥了他一眼,心说,后悔?我过去我才会后悔呢。 老头儿见我不再搭理他,一拧身,把两扇大门“轰隆”一声又关上了,与此同时,我惊讶地发现,大门右边,不知道啥时候又出现了一道矮墙,还是只要爬上矮墙,就能翻进院儿里。 这,到底是个啥意思呢…… (感谢“馍贴”的百元红包,感谢“蝶舞天涯121”的百元红包。) 第四十章 土地 ,又看了看那堵矮墙,不过这次我连往跟前去都没去,我又不傻,这明显是有人画圈儿叫我往里面跳,我才不跳呢,只不过,钱跟铜牌都没了,心里挺着急的,钱倒是没啥,主要是铜牌,没了铜牌,我所做的一切都变的没意义了。 静下心前后一琢磨,你说……这铜牌跟钱在兜里放的好好儿的,它咋就到了那妇女跟老头儿手里了呢?尤其是那钱,铜牌没了,可能是我不注意把它弄丢了,可是这钱,明明在我兜里放着,咋会跑老头儿手里了呢……不对,肯定有那里不对,弄不好我是给啥东西迷了心窍,眼前看到的这一切,都是跟鬼打墙一样的障眼法,要不就是我产生的幻觉。 下意识又把自己的上衣兜摸了摸,这上衣兜里边也有东西,装着烟跟火机呢,之前是在放铜牌的兜里装着,拿到铜牌以后,把它们换到了上衣兜,这两样儿东西倒是没丢。 我把烟掏出来,试着点了一根,猛抽了两口,呛的我直咳嗽,感觉还可以,挺真实,不像是幻觉,打眼又朝周围看看,感觉这些老房子越看越阴森,最后一咬牙,别管啥铜牌跟钱了,先离开这里再说吧,刚要往前走,转念又一寻思,我还往前走干啥?弄不好越往前走就陷的越深,不行我往回走,回到之前那条柏油路上。 一转身,我顺着路又往回走了起来,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反正一根烟是已经抽完了,就在这时候,之前遇上妇女的那座大宅子又出现了,还是高大门楼,朱漆大门,两盏鬼眼似的大红灯笼,不过我连看都没走,直接从门口走了过去,走过门口的同时,眼角的余光就察觉到,那两扇朱漆大门,好像又悄无声息的缓缓打开了,我没敢正眼看,加快了脚步。 陡然间,从门那里传来一声大喝,“站住!” 跟一道晴天霹雳似的,吼的我浑身一激灵,慌忙稳住神儿回头一看,大门又四敞大开了,在门里边,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衣人,黑衣大氅,头上还带着黑斗笠,遮头盖脸,看不清长啥样子。 我停了下来,扭头看着黑衣人,感觉这人没前面那俩人友善,黑衣人朝我看着,冷冷说道:“小兔崽子,非得叫我亲自现身吗,快给我滚进来!” 我顿时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凭啥呀,你谁呀你!不过不知道为啥,这黑衣人虽然对我不太友善,但我感觉他好像是在帮我,我忍不住问道:“为啥叫我进去?” 黑衣人没说话,遮头盖脸的冷冷看着我。 我有点儿不痛快了,又问:“你凭啥喊我小兔崽子,你是谁呀你?” 停了好一会儿,黑衣人终于开口了,“你说我是谁?我是你太爷!” 又一道晴天霹雳,我脸色上肉顿时抽了一下,我太爷? 在我两三岁的时候,得过一场重病,这个在末代1里也没提到过,好像在过去的qq群里提到过,当时整个人发高烧,已经烧迷糊了,迷迷糊糊的,就看见有个人站在我床头,手里拿着一张烙饼,我们这儿叫烙馍,喊我的名字,黄河,黄河,起来吃烙馍了。那时候我们这儿穷,就现在也不怎么富裕,还是全新乡市有名的贫困村,我们那小时候根本就没零食,非要说零食,那就是红薯、花生、枣,再有就是这烙馍了。 一听吃烙馍,我赶紧从床上起来了,当时奶奶跟我妈在都家,我就问她们,烙馍在哪儿呢?我奶奶跟我妈都是一愣,哪儿有啥烙馍呀。 奶奶过来给我看了看,病居然好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好了,奶奶问我咋回事儿,我说,刚才有个人喊我起来吃烙馍,我就起来了。奶奶问,那人长啥样儿。我说,长的有点儿像我爸,就是个子很高。奶奶笑了,跟我说,那是你太爷。随后,奶奶赶紧吩咐我妈,给我做烙馍,又拉着我到坟地,给我太爷烧香烧纸磕头。 这时候,一听黑衣人说是我太爷,心跳之余,忍不住上下把黑衣人打量了一遍,还别说,这黑衣人的身形,还真跟我小时候看见的太爷有那么一点像,而且,跟之前我看见的那黑影也特别像,还有这声音,跟我之前我灵魂出窍听到那声音几乎一模一样,最主要的,看着他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我不由自主的朝大门那里走了几步,问道:“你、你真的是我太爷?” 黑衣人没有回答我,一转身,两扇朱漆大门“轰隆”一声又关上了,我顿时一愣,与此同时,大门右边,又出现了那道矮墙。 我怔怔地愣住了,这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觉?先是铜牌,后是钱,现在又是我太爷,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到底是有人想帮我,还是有人想害我?那我眼下该咋办呢? 最后一咬牙,年轻人的浑劲儿上来了,再说了,我也特别想见见我太爷,就算是鬼魂也好呀。当即下定决心,不就是一道墙嘛,翻过去看看,里面住的要是人,最多就给人打一顿,里面住的要是精怪鬼神,就凭我们家的手艺跟我这一身阳气,还指不定谁打谁呢! 就这么头脑一热,蹬着矮墙爬上了高墙,没着急往院里跳,骑在墙上朝院里瞅了瞅,院里整个乌漆嘛黑的,不过,我顿时就是一愣,在外面看着高墙大院儿的挺气派,这里面,咋看着这么寒碜呢,好像就是个破旧的小院落,地方也不大,里面就一间土瓦房子,瓦房子门口好像还放着个啥东西。 看到这一幕,我犹豫起来,这外面跟里面,看着就是两码事儿,外面看着像皇宫,里面原来是乞丐窝,这都叫我没办法接受,正考虑着到底跳不跳。 就在这时候,突然,从身后青石路上传来一个声音,“黄河,你爬墙上干啥呢?” 听到声音我就是一愣,强顺?赶忙扭头一看,果然是强顺,就在青石路中间站着,抬头看着我。 我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疑惑的反问他了一句:“你咋来了?” 强顺赶紧回道:“你来的时候,我跟着你过来的。” 我顿时一皱眉,这好像不太可能吧,别人不知道,我对强顺太了解了,强顺只要喝多了一睡觉,雷打不动,谁喊都喊不醒,而且谁喊他他跟谁急,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喝的也不少,躺下就睡着了,根本不可能跟着我过来。 正在狐疑之际,强顺冲我招了招手,“黄河,下来呗,上那墙上干啥嘞。” 我顿时笑了,强顺冲人招手的动作,跟普通人差别很大,普通人招手都是胳膊伸出来,稍稍弯曲,然后摆动手掌或者直接摆动小手臂,强顺冲人招手,胳膊完全蜷起来,跟立起来的兔子似的,然后摆动手掌,看上去很滑稽,眼下这强顺,招手动作对不上号儿呀。 强顺见我笑,问我:“黄河,你还不赶紧下来,笑啥嘞?” 我笑着说道:“强顺,你还记不记得咱班那俩双胞胎?” 强顺连忙点头,“记得呀。” 我说道:“那双胞胎老二,不是对胡慧慧好么。” “是呀。” “其实……那老大呀,对王春霞好。” “哦。”强顺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我一翻身,从高墙上下来踩到了矮墙,还用脚不动声色的晃了晃墙砖,面对着强顺,蹲在了矮墙上。 强顺说道:“蹲墙上干啥呀,直接下来吧。” 我笑着说道:“想抽根烟再下去。”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两根烟,抬手扔向强顺一根,强顺很笨拙的用双手接住了,我把烟叼到嘴里没着急点,眼睛直勾勾盯着强顺,强顺见我看他,赶忙把烟放到了嘴里。 两个人叼着烟对视了有两三秒钟,我问他,“你没带火儿吧?” 强顺赶忙摇了摇头。 “我带着呢。”说着,我又从上衣兜里把火机掏了出来,“来,过来,我给你点着。” 强顺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里的火机,脸色有点儿狐疑,不过还是慢慢走到了矮墙跟前,我这时候在墙上蹲着,居高临下,打着火机给他送了过去,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在矮墙上摸到一块墙砖。 火机还没给强顺送到跟前,我陡然大喝一声,“去死吧你!”另一只手抄起墙砖,居高临下,冲强顺脑袋拍了下去。 强顺顿时一激灵,赶紧朝旁边一躲,我一砖头拍空,强顺稳住身子大叫道:“你干啥呀!” 我把脸色一正说道:“强顺暗恋王春霞三年了,我提她的名字,你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敢冒充我朋友,我砸死你!”说着,我把手里的砖头又朝强顺扔了过去,强顺又朝旁边一躲,就在这一瞬间,我看见强顺的脸变了,身子倒还是那身子,脸居然变成了一张黄鼠狼脸,我心里顿时一跳,这只黄鼠狼脸似乎恼羞成怒了,冲我像狗一样的呲起了牙,身子还一窜一窜的,好像随时可能扑过来。 这时候,我倒不是怕它,我是怕从矮墙上跳下去跟他纠缠,会有啥危险,它一直在喊我往下跳,这时候我不可能主动跳下去跟他干仗,跳下去我就缺心眼儿了。 也不再犹豫了,迅速从矮墙上站起身,爬到高墙上,连停都没停,刷一下翻进了院子里,就在我双脚落地的一霎那,外面瞬间刮起了大风,就跟冬天里的东北风似的,呜呜有声,仔细一听,鬼哭狼嚎,要多瘆人有多瘆人。不过,这个院落里却安静的要命,一丝风都没有,就像一个宁静的避风港,院里院外,那就是两个世界。 稳了稳神儿,我打眼朝院落里一扫,这小院儿跟我在墙上看到的一样,真的不大,还没有我们农村的普通院落大,而且看着还有点儿破旧,完全没有门口那种气派,金玉其外。 看罢,我朝院子里唯一一间老式瓦房走了过去,走到门口,门口居然放着一个石槽状的大香炉,我更纳闷儿了,抬头朝房门那里一看,房门开着,门里乌漆嘛黑的,不过,在门头顶上,好像有块匾,走到近前一看,勉强能看清上面写着俩字儿——土地。 我就是一愣,回头再看看那个石槽大香炉,心说,这里难道是一座土地庙? (感谢“yanjun266”捧场的皇冠。) 第四十一章 奇夜 ,打眼又朝门里看了看,乌漆嘛黑的,里面啥也看不见,试着喊了两声,“有人吗?有人吗?” 没人应我,里面好像没人,不过这就奇怪了,之前那妇女、老头儿,还有那个自称我太爷的,现在都跑哪儿去了呢。难道,真的是我的幻觉? 这时候,外面的风声还像鬼哭狼嚎似的,听上去都瘆得慌,这个我敢肯定不是幻觉,朝小院儿四下又看了看,感觉这里应该没啥危险,不如在这里猫到天亮,别的啥事儿等天亮了再说。想罢,一转身,小心翼翼迈脚进了屋。 相比起外面,这屋里显得更安静了,卜一进去,给人一种很舒坦很放松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自己家里似的,就是太黑了,啥也看不见。 我把手里的火机打着了,举着火机朝屋子里一照,顿时一愣,心说,还真是座庙呀,就见房间中堂那里,有两尊神像,一男一女,男的在上首,女的在下首,都是直挺挺在那里坐着,显得庄严肃穆。 在神像前面,摆着一张长条状的香案,香案上面,放着两顶香炉,香炉分别在两尊神像的前面,不过遗憾的是,香炉两边都没有蜡烛,要是有的话,这时候把蜡烛点着,屋里就亮堂多了。 举着火机又朝别处照了照,当我照到东南角的时候,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儿,就见那里居然放着一张四条腿的木头床。自打从家里出来以后,我好像就没再睡过床,这时候看见了,分外亲切。在木床上,铺着一张凉席,凉席上面,放着两样儿东西,一个花布枕头,另一个……另一个好像是个草纸包,鼓鼓囊囊的,里面也不知道包的啥。 别的地方也没啥好看的,我举着火机走到了床边,先手用试着摸了摸,床是真的,不是幻觉,一拧身,一屁股坐在了上面,这时候,手里的火机已经烫手了,我赶紧把它熄灭,放嘴边吹了吹,随后,伸手去摸索床上的草纸包,我想看看里面包的是啥。 草纸包离我坐的位置大概只有一尺远,伸手就能摸到,不过,等我的手摸过去以后,那里居然是空的,我就是一愣,又用手在周围一划拉,顿时打了个激灵,头皮都麻了,因为我划拉到一只冰冷刺骨的人手! 慌忙打着火机一看,草纸包就在离我一尺远的床上放的好好儿的,哪里有啥人手?我不甘心,举着火机跳下床,朝床底下照了照,我怀疑那只手可能是从床底下伸上来的。 火机伸进床底下,我仗着胆子朝里面一瞧,顿时松了口气,床底下空空如也,啥都没有,非要说有,就是有点儿黑,里面的墙,还有床板、床腿,像给烟熏了似的,黑的跟锅底一样。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冬天躺床上嫌冷,在床底下点过炭火啥的。 打床边站起身,用火机照着,我又看了看床上的草纸包,不知道为啥,很好奇里面包的是啥。 伸手把草纸包拿到了手里,上面居然还用麻绳缠着,跟包粽子似的,拿着纸包再次用火机照了照床底下,确定床底下真没东西了,我又坐回了床上,把草纸包打开了。 霎那间,一股香味儿从草纸包里冲了出来,是肉香味儿,彻底打开后一看,居然是一只金黄金黄的烧鸡,油乎乎的,把草纸都染油了,油脆的颜色加上扑鼻的香味儿,叫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我顿时狠狠咽了口口水,走了这么远的路,之前在饭店里吃的那些东西早就消化干净了,肚子也早就饿了。不过,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这正常吗?这只色香味俱全的烧鸡,真的能吃吗? 我又咽了口口水,就算饿死也不能吃,扭头朝那两尊神像看了看,心说,得了,送给你们吃吧。 我把烧鸡放到了两顶香炉的当中间儿,自己返回床上躺下了,不过这时候一点都不困,躺下的目的就是歇会儿等到天亮,我虽然弄不清状况,但是心里我明白,眼下所遇到的这一切,不见得都是真的,只有等到天亮才能彻底弄清楚,天一亮,啥邪乎事儿都得散尽。 外面的风,不知道啥时候停了,整个显得静悄悄的,就在我躺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床底下居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啥东西正从床底下钻出来。我屏住呼吸一听,声音又没了,我确定床底下有动静儿,听的真真儿的。一想,会不会那东西发现我在床上躺着,把它吓得又缩回去了,我不动不吭声儿,看看这床底下到底是个啥! 我当即把呼吸放轻,轻的连自己都听不到了,身子慢慢转过来,脸冲外,侧身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停了好一会儿,床底下终于又有了动静儿,窸窸窣窣的,仔细一听,好像是老鼠之类的动物,正在刨床底下的地面,没一会儿,“哗啦”一声轻响,就好像堵在洞口的碎末渣滓啥的,给啥动物刨开了,紧跟着,“刺溜”一下,一条猫一样的黑影从床底下窜了出来。 我的心跳顿时加快了速度,这时候屋子里虽然黑,但是我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勉强能看清屋里的事物,尤其是那条黑影,分外的黑。 黑影从床底下窜出来以后,直奔神像前面的香案,跑到香案跟前,像狗一样直立起来,冲着香案仰了仰头,好像是在闻香案上烧鸡的香味儿,紧跟着,身子弓成一个月牙状,“刷”地一下,箭一样跳到了香案上,直奔香案上那只烧鸡。 这一切,给我看在眼里看的清清楚楚,就见那猫一样的东西冲到烧鸡跟前以后,伸出一只爪子就去抓,也就在这时候,怪事儿来了,在男神像跟女神像中间,居然多出来一条黑色人影,人影手里似乎还拿着个啥物件儿,“叭”地一下,砸在了那东西伸出来的爪子上,那东西顿时“嗷”的一声惊叫,扭头从香案上窜下来,闪电一样钻回了床底下。 这一幕,看得我都呆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儿,又朝两尊神像中间一看,哪里有啥人影,就感觉自己刚才看到的,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个短梦似的。 与此同时,我感觉脑袋变的晕晕乎乎的,居然困的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啥也不说了,眼睛一闭,紧跟着,啥也不知道了。 这一觉,似乎没睡多长时间,被外面传来的哀号声吵醒了。 睁开一眼一看,天居然还没亮,朦朦胧胧的泛着暗蓝色,才是黎明时分。 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刚要下床,忽然就感觉这床有点不对劲儿,低头一看,愕然了,自己居然一块门板上坐着,那凉席也不见了,赶紧翻身下床又一看,愣住了,这根本就不是一张床,是个大灶台! 灶台上面放着一块门板,灶台下面还有个添柴禾用火洞,洞口好像之前给瓦片垒上了,不过这时候,不知道又给啥东西刨开了,火洞里面的黑漆漆的,我蹲下身子打着火机往里面一照,里面就是个灶膛,灶膛最里面,还有个黑窟窿,好像还挺深的,昨天晚上那东西,似乎就是从这黑窟窿里钻出来的。 从床边站起身,扭头又朝两顶香炉的中间一看,昨天那个草纸包居然还在,走过去往草纸包里一看,我又愣住了,草纸包里的烧鸡不见了,不过里面还包着东西,包着的东西真叫我没想到,居然我的钱跟那块铜牌。 下意识抬头朝两尊神像看了看,心里顿时一跳。昨天火机光源有限,看的不是太清楚,这时候虽然天还没亮,但是,已经足够我把这两尊神像看的清清楚楚了。 就见这两尊神像,居然跟我昨天看见的那妇女和老头儿,穿的衣裳一模一样,尤其是这女神像,居然也盘着头发,发髻上居然也插着一根明晃晃的金钗! 门口那牌匾上写着“土地”俩字,这两位,难道是土地公公跟土地奶奶?昨天我看见的妇女跟老头儿,难道就是他们的真身? 赶紧跪下给两尊神像磕头,“谢谢土地爷爷,谢谢土地奶奶……”每尊神像给他们三拜九叩,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头。 这时候,把我吵醒的哀号声并没有停,像是啥动物在外面嚎叫,一声一声叫的还挺凄惨。 我从地上起身,朝院子里走去,我想看看到底是啥动物在外面嚎叫,不过,走到门槛儿那里的时候,我明明把脚抬起来迈过了门槛,居然还是给门槛绊了一跤,顿时一个趔趄,险些没摔倒在门口。这感觉,就好像有人故意绊了我一下,回头朝两尊神像看了看,没啥异常,下意识抬头朝头顶的那块匾额一看,又愣住了,上面的俩字是——灶王。 我头都大了,昨天明明看见是的“土地”,今天咋又变成“灶王”了呢?那这庙里的两尊神像,应该就是灶王爷跟灶王奶奶了,怪不得庙里垒个大灶台呢,也怪不得绊我一跤呢,认错仙家了,赶紧返回头又给两尊神像重新三拜九叩,起身再过门槛儿,这一次再没人绊我了。 来到院里,左右看看,跟昨天晚上看到的差不多,就是北墙根儿那里多了木头梯子。 朝院门那里又一看,院门关着,走过去一拉,只拉来一条缝,原来院门是打外面锁着的。 这时候,外面的哀嚎声并没有停,隔着门缝朝外面一看,就见外面居然躺着一只黄鼠狼,个头儿不大,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死了,在这只死黄鼠狼旁边,还有一只大黄鼠狼,跟半大狗差不多,身上的毛色很暗,跟老姜似的,看得出来,这是一只老黄鼠狼。 老黄鼠狼这时候在地上坐着,仰着头,像狼一样在仰天哀号,看着挺伤心的,这些不算啥,在这只老黄鼠狼的一只前爪上,竟然缠着白纱布,白纱布里隐隐透着血红,似乎这只前爪受了伤,我心说,这老家伙,难道是昨天夜里那玩意? 第四十二章 绳结 ,就在这时候,老黄鼠狼似乎察觉到了啥,猛然一扭头,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朝大门这里看了过来,我赶忙朝旁边一闪身,也不知道它看见我没有,不过,从老黄鼠狼深邃的眼神里我能看得出来,这是一只成了精的玩意儿。 停了一会儿,感觉外面的老黄鼠狼不再看我这里了,再次趴到门缝上一看,就见老黄鼠狼居然叼起小黄鼠狼,一瘸一瘸朝东边走去。 这时候,我才惊讶的发现,外面的一切都变了,哪里有啥古镇,哪里有啥青石路,外面是一片荒坡地,满眼一高一低的荒坡,荒坡上长满了乱草,老黄鼠狼叼着小黄鼠狼钻进了乱草堆里。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心说,我就知道不对劲儿,我就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肯定是中了啥“鬼迷眼”或者“鬼打墙”之类的了。 扭头朝北墙根儿那里看了看,那里放着一把木头梯子,走过去把梯子搬起来,立在了大门这面墙上,顺着梯子爬上墙头,居高临下再朝外面一看,忍不住想苦笑,这他娘嘞到底是哪儿呀? 土地庙,不是,灶王庙前面,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小土路,左北右南,左右望不到头儿,周围全是漫眼的荒坡地,灶王庙正前方,也就是正东方,也全是土坡荒地,荒地尽头,好像是一大片玉米地,玉米地的尽头,好像有个小村子,感觉那村子离这里足有好几里地。 这时候,那只老黄鼠狼正叼着小黄鼠狼在乱草里钻来钻去,好像是朝那村子走的,因为瘸了一条腿,又叼着小黄鼠狼,走的并不快。 我当即就奇了怪了,这老家伙叼着小黄鼠狼要去哪儿呢?这只小黄鼠狼,又是咋死在灶王庙门口的呢?它们跟昨天变成强顺的那只黄鼠狼,有没有关系呢? 我低头又朝外面的墙根儿一看,呦,外面紧挨着墙根儿,居然摞着一垛将近一人高的红砖,我翻身从墙上下来,踩到了红砖上,打眼朝红砖旁边的地面上一瞧,不远处地面上躺着一块红砖,已经摔成了两瓣儿,这不是昨天我砸强顺的那块墙砖么?再看看脚下的砖头垛,心说,难道这砖头垛,是昨天那堵矮墙?忍不住用脚晃了晃砖头垛,居然跟昨天我用脚晃矮墙的感觉一样。 一纵身从砖垛上跳了下来。看来昨天我是中了啥“鬼糊眼”、或者啥障眼法了,不过,这里面有真有假,只是叫我把现实里的东西,看成了别的样子而已。 回头又朝院门看了看,这院门看着跟昨天也不一样了,门楼没了,朱漆大门也没了,取而代之是两扇破旧黑木门,门上还挂着锁,门口倒是还有俩石头狮子,但是小了很多,之前看见的大石头狮子能有一人多高,现在只剩下成人小腿那么高了,门口倒是还挂着俩红灯笼,但是因为风吹日晒,裹在灯笼外面的那层红布不但褪了颜色,有多很地方还破开了口子,凄惨的露着里面的竹篾笼骨。 看着眼前的大门,我顿时明白了,昨天的妇女、老头儿、还有说是我太爷的黑衣人,他们让我进去,却不让我从门进去,因为门其实是锁着的,虽然他们能改变我眼前所看到的景物,却改变不了现实里的真是事物,我要是真从门进,根本就进不去,他们只能提示我跳墙进去。 扭头又朝四下看了看,心说,这到底是啥鬼地方,我现在又该往哪儿走呢? 旋即一寻思,不对,那只老黄鼠狼的腿不对,它那腿上的纱布,明显是人包扎的,凭它自己,就是再有道行,也包不成那样儿,听奶奶说过,修行的畜生,都不会打绳结,因为它们的心眼儿是直的。眼下这只老黄鼠狼,腿上不但缠着纱布,纱布上面好像还用线绳绕了好几圈,绳结我倒是没看到,不过肯定有绳结,要不然纱布是咋固定到腿上的呢。 转念又一寻思,这老黄鼠狼会不会也给罗五控制了呢?他们能控制老蛇,就不能控制老黄鼠狼了吗?还有那腿上的纱布,会不会是罗五给他缠上去的呢?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在路上走的好好儿的,突然闻到一股子怪味儿,不但呛鼻子,还熏眼睛,这应该是黄鼠狼放的臭屁吧,修行的畜生一般都是用气味儿跟眼神迷人的,它的目的就是迷住我,结果我闻到气味儿慌了神儿,往前一跑又摔倒了,等爬起来以后,彻底给迷住了。 我一转身,又爬上砖垛,居高临下,朝前面荒坡上的乱草看了看,就见那只老黄鼠狼叼着小黄鼠狼,还在乱草里朝前走着,它的目的地,好像真的是远处那个村子。 我舔了舔嘴唇,是不是跟着它就能找到罗五了呢?又摸了摸兜里铜牌,我是接着往南走呢?还是跟着老黄鼠狼往东走看看罗五到底长啥样儿呢? 我又从砖垛上跳了下来,其实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说,我应该立马儿离开这里,跑的越远越好,但是,要是往深处想想,恐怕跑的了一时,跑不了一世,眼下这事儿要真是跟罗五有关系,他一计不成肯定还会再生一计,还会接着来害我,就凭我,肯定不是罗五的对手,但是,我总不能对他一无所知,至少也得知道他长啥样儿,将来万一他又来害我,不至于站在我对面我都认不出他是谁。 那时候年轻,想法也单纯,想到啥就做啥,顺着老黄鼠狼钻进去的地方,我走进了乱草堆里,老黄鼠狼呢,可能是因为伤心过度,再加上瘸着腿叼着小黄鼠狼,走的并不快。没一会儿的功夫,给我撵上去,悄悄跟在了它后面,它居然没有发现我。 书说简短。穿过荒坡地,又穿过玉米地,远处的村子已经近在眼前了,不过,有一点儿很奇怪,前后走了大概也有一个小时了,天色居然还是蒙蒙亮,跟之前差不多,我心说,难道今天是阴天,天还没亮就阴了吗? 老黄鼠狼叼着小黄鼠狼,并没有进村,停在村子外面不远处来回看了看,然后一转身,朝村外南边走了起来。 这老家伙,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呢?不过不管去哪儿,今天我非跟到底不可,跟着它又往南走,一直来到村子南边,老黄鼠狼又停了下来,把嘴里的小黄鼠狼放下,立起身子朝周围看了起来,它这是要看看有没有给人发现,我赶紧趴进了草窝里。 老黄鼠狼看完以后,叼起小黄鼠狼径直朝村外一间小土房子走去。 这小土房子距离村子大概有五六十米远,在村子的南边儿,就那么孤零零的一座小土房子,屋的,老天爷最公平,不会让你多得任何一样儿东西,你得到了这个,就会失去那个,这就是我们这种人跟普通人不太一样的原因。 看了一会儿,见房子里没啥动静儿,我猫着腰悄悄凑了过去,来到西墙根儿底下,就听见土房子里面有呜呜咽咽的哭声,仔细一听,像是一个老婆子的哭声,一边哭还一边骂:“天杀的,这是谁干的,谁打死了我的孩子……” 我顿时一激灵,咋会是个老婆子呢?罗五不是小个子罗林的叔叔吗,应该是个男的才对,还有,老婆子所说的孩子,难道是那只小黄鼠狼?那这老婆子又是啥呢,难道是一只更老的黄鼠狼?难道,这间小土房子,是一座黄鼠狼窝? 扭头朝不远处的村子看了看,不可能,土房子离村子这么近,就算成了精的黄鼠狼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而且房子外面还搭着灶台,住的应该是个人,黄鼠狼就算成精了,他们也不可能烧火做饭。 没一会儿,哭声停止了,就听里面老婆子说道:“阿黄呀,走,带我去把孩子埋了。” 一听这话,我知道里面的玩意儿要出来了,赶紧一拧身,把身子贴到了西墙根儿上。 没一会儿,脚步声传来,老婆子似乎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就听她又说道:“别往东走,往南走往南走,南边儿有块风水宝地……” 一听这话,我舔了舔嘴唇,现在已经可以断定,这老婆子确实是个人,而且还是个行里的人。 贴着墙等了一会儿,感觉老婆子走远了,我把头探出墙角,朝那条小路上看了看,就见小路上走着一个佝偻瘦小的老人,从我这里只能看见她的后侧面,确实是个老婆子,满头白发,一只手拄着拐棍,一只手抱在怀里,抱怀里的那只手,好像抱着个啥东西,我估计,应该是那只死掉的小黄鼠狼。 在老婆子前面三四米远的地方,是那只老黄鼠狼,一瘸一瘸走在路边的草窝里,时不时回头朝老婆子看一眼,老婆子拄着拐棍,抱着小黄鼠狼,颤巍巍的,走的不是很快。 等他们走出一段距离以后,我从房子后面转了出来,这时候也不知道为啥,就想跟过去看看,小心翼翼跟在了老婆子后面。 跟着老婆子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反正是越走越荒芜,四处一高一低的野草坡,我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我们河南省的地界儿,咋看着像大西北的黄土高坡呢?不过人家那黄土高坡上不长草,这个长得是乱草横飞。 大概又走出一里多地吧,老婆子停在了一座土坡跟前,这土坡跟旁边放土坡没啥两样儿,就是上面的野草看着好像比别的土坡更茂盛一点儿。 我见她停下,赶紧蹲进了路边的乱草里,透过草缝看着老婆子,就见老婆子用手里的拐棍,在土坡上敲敲这里、敲敲那里,最后,在土坡靠上一点的位置,用拐棍重重插了一下,说道:“刨吧,就是这儿了……” (别看今天上传的早,还是一更,我还有要紧的事儿要处理,希望明天的更新不会被耽误。) 第四十三章 瞎婆 ,这话是说给老黄鼠狼听的,老黄鼠狼这时候就在老婆子身边,它显然能听懂人话。老婆子话音一落,老黄鼠狼纵身跳上了土坡,因为两条前腿其中一条受了伤,半卧半趴在地上,用单爪刨了起来,老婆子抱着小黄鼠狼朝旁边躲了躲。 再看那老黄鼠狼,到底是修行的畜生,爪子跟钢钩似的,虽然只用一只爪子,但是刨坑的速度并不慢,尘土飞扬,没一会儿的功夫,给它刨出一个水缸口儿大小的土坑。 这时候,就见老婆子冲它挥了挥拐棍,“行了行了,够深了,再往下挖,风水眼就破了。” 老黄鼠狼顿时停了下来,朝坑旁边一闪身,看向了老婆子,老婆子赶忙又说道:“你看我干啥呀,给我看着路呀。” 我在不远处草窝里眨巴了两下眼睛,没听明白老婆子这话啥意思,不过,老黄鼠狼赶紧把头一低,看向了老婆子脚下,老婆子拄着拐棍来到大坡跟前,抱着小黄鼠狼,一步一步很艰难的爬上了土坡。 来到坑边儿上,老婆子蹲下身子,把小黄鼠狼轻轻放进了坑里,看着坑里叹了口气,说道:“小小子呀,这辈子,奶奶没照顾好你,你别怨奶奶,下辈子呢,咱不做畜生了,咱投胎做人,做一个大好人。”说完,老婆子扭头又对老黄鼠狼说道:“阿黄啊,你也别太难过了,婶子给小小子找的是块好地方,小小子埋在这儿呢,下辈子就能投胎做人了。” 老黄鼠狼闻言,“嘤咛”地叫了一轻声,听上去还是很不舍,看样子,小黄鼠狼应该是老黄鼠狼的子女、或者后辈。 随后,老婆子和老黄鼠狼一起动手,把小黄鼠狼给埋了,老婆子还用手指在小黄鼠狼的坟堆上画了几个圈儿,也不知道啥意思。 埋好小黄鼠狼以后,老黄鼠狼先跳下土坡,看着老婆子脚下,老婆子拄着拐棍,颤颤巍巍也从土坡上下来了。 我一看,他们这就要回去呀,要往回走,我就在他们身后路边的草窝里蹲在,距离他们不足十米远,他们只要一回头就能发现我。 我赶紧把身子猫下,猫到最低,轻手轻脚往草窝深处走,不过也就刚走出几米远,就听身后传来老婆子的喊声:“哎,那后生,别躲了,我早就看见你了,出来吧。” 我顿时一愣,脚下停住了,老婆子这话,很明显是喊给我听的。 “就是你,出来吧。”老婆子又喊了一声。 我揉了下鼻子,感觉自己挺小心的,原来早就给人家发现了,这时候再藏着,也就没啥意义了,身子一挺,从草窝里站了起来,扭头朝身后路上一看,只见老婆子就在我刚才躲的那地方站在。 老婆子冲我招了招手,“来,过来后生,你给我说说,你跟着我干啥呀?” 我没说话,转过身朝老婆子左右看了看,那只老黄鼠狼不见了,只剩下了老婆子一个人。 有道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刘黄河没啥不敢面对老婆子的,我跟踪她又不是想害她,倒是她,搞不好昨天我遇上的那些事儿,都是她让黄鼠狼鼓捣出来的,这时候还敢喊我过去。 不卑不亢的我朝老婆子走了过去,不过,等我走到老婆子跟前,打眼朝老婆子脸色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刚才远,看得不太清楚,这时候,就见老婆子一脸梯田似的,满是皱纹,看年龄比我奶奶还要大,白头发,白眉毛,这都不算啥,吓人的是白眉毛下面的那双眼睛,居然也是白的,只有白眼仁没有黑眼珠。 看这白森森的眼睛珠子,我脑子里冒出俩字,瞎子? 从小到大倒是见过几个瞎子,尤其是陈辉本家的叔叔、西村的陈瞎子,一双眼睛也是只有白眼仁儿没有黑眼珠。 这时候,就见老婆子笑道:“你看啥呀,别怕,我就是个瞎子。”说着,老婆子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又说道:“你这后生,看着眼生,不是我们本地的吧?” 一听老婆子这话,我下巴差点儿没掉地上,都觉得不可思议,老婆子说自己是个瞎子,瞎子还能上下打量我?还说我看着眼生?她这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呀? “你、你……”我想问,你到底是不是瞎子,不过,没敢问出口,把话又咽了回去,这话要是问出去就是大不敬,更何况是问一个比我奶奶年龄还大的老人,我那时候虽然年轻,但我也知道老幼尊卑。 老婆子用她的白眼仁儿又看了我一眼,说道:“后生,你说吧,你跟着我一个瞎婆子想干啥呀?” 我不敢再看老婆子的白眼睛,感觉挺瘆人的,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想害我的那个人!” “害你?”老婆子顿时露出一脸疑惑,她好像啥都不知道,而且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我朝老婆子身边又看了看,问道:“你身边那只黄鼠狼呢?昨天晚上,应该就是它想害我,还想偷我的东西。” “你说阿黄?”老婆子一听,顿时把白眉毛皱了皱,朝自己身边左右找了找,叫道:“阿黄,你、你昨天晚上到底干啥啦,你给我出来!” 老婆子喊罢,没见着老黄鼠狼出来,老婆子的身子却猛地一激灵,伸出一只手朝自己眼前慌乱的划啦起来,我不知道她想干啥,赶紧朝身后退了几步,不过,我感觉老婆子好像不是想对我怎么样,好像她自己发生了啥事儿。 “后生、后生……”老婆子盲目的朝自己身边喊叫起来,好像一下子看不见我了似的。 我小心的问道:“你是喊我吗?” “就是喊你,你、你过来,过来帮我个忙。” 我站着没动,警惕的问道:“帮你啥忙?” “扶我回去,回我家去。” 我懵了,老婆子这是咋了,难道眼睛真的看不见了?我问道:“您、您是不是看不见了?” 老婆子点了点头,答非所问,“这畜生,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等它回来,非得好好儿教训它不可。后生,你帮帮我,老婆子我会报答你的,这儿离家太远了,没人引着,我根本回不去。” 真的假的,刚才眼睛不是好好儿的么,说看不见就看不见了?我警惕的把老婆子上下打量了几眼,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婆子,年龄最少在八十岁往上,九十岁也有可能,听说话的口气、看这身接近民国时期的打扮,不像是个坏人。 我问道:“你先告诉我,那只黄鼠狼是咋回事儿?你的眼睛又是咋回事儿?” 老婆子一听,用商量的口吻对我说道:“咱能不能边走边说呢,刚才我见你身上冒金光,你应该也不是个普通人吧,我都不怕,你还能怕我一个瞎婆子么?” 老婆子这话说的叫我挺不中意,从小到大我怕过啥,啥时候怕过,走过去弯腰拉起她的拐棍儿另一头儿,说道:“我送你回去,不过,你得告诉我那只黄鼠狼到底是咋回事儿,还有昨天晚上的事儿,是不是跟你有关系。”说着,我拉起拐棍就朝老婆子那土房子方向走,走了几步,老婆子没回答,反而开口问我:“昨天晚上,你遇上啥事儿了?” 我那时候年轻,性子直,咽口吐沫润了润喉咙,把昨天晚上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当然了,铜牌的事儿我没说。我就说,有个黄鼠狼变成了我朋友的模样儿蛊惑我,我被迫跳进了一座灶王庙里,后来,有条像猫一样的黑影进庙偷我的东西,给庙里的仙家砸到了前爪,仙家砸到的地方,差不多跟老黄鼠狼伤到的地方一样。今天早上起来,就听见老黄鼠狼在庙门口乱叫,小黄鼠狼躺在庙门口,已经死了,因为有仇家一直在追杀我,我怀疑老黄鼠狼跟那仇家是一伙儿的,我就跟着老黄鼠狼过来了,最后遇见你,我就跟上你了。 老婆子听完,点了点头,说了句,“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小小子是咋死的,你知道吗?” 我说道:“我咋会知道呢,我看见的时候,小黄鼠狼已经死了,可能是给庙里的仙家打死的吧。” 老婆子摇了摇头,“不会的,你说的那座灶王庙,早就迁到别的地方了,那里就剩下一座空庙,仙家早就不在那里住了。” 我说道:“不管咋样儿吧,您先告诉我那只老黄鼠狼是咋回事儿,它昨天晚上是不是去过灶王庙,是不是它钻进庙里偷过我的东西?它这么做,是不是给人指使的?” 我问完,老婆子沉吟起来,停了好一会儿,老婆子说道:“昨天晚上,我这里倒是来了一个南方人,要我帮他个忙,说是想借我的阿黄,我看他身上冒黑气,像是背了很多阴债,就没答应他,后来他走了,我就睡下了。” “今天早上起来,阿黄的腿就受了伤,我给它包扎了一下,问它咋回事儿,就是不说,我给它包好腿它就跑了,这不,把小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叼来了……” 说到这儿,老婆子抬手抹了抹眼睛,看着挺伤心的。 第四十四章 连坐 ,随后,老婆子接着说道:“我一看,小小子已经死了,身子都凉了,估计半夜就死了,我就问阿黄,小小子是咋死的,阿黄就是不说,唉……阿黄跟着我也有二十年了,从没见它这样儿过,还有我那小小子,到底是咋死的呢……”说着,老婆子抬手又抹了抹眼睛,我顿时皱起了眉头,看老婆子说的不像是假话,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但是,她居然也啥都不知道,这挺叫我失望的。 我问道:“那个……您那个阿黄,啥时候能回来?” 老婆子说道:“这个可说不准,不过,不会超过两天,它不会叫我瞎婆子饿死的。” 我寻思了一下,又问,“那个南方人长啥样儿?” 老婆子回道:“矮矮壮壮的,看着能有四十岁,挺凶的,一身死气。” 一听这话,我回头又朝老婆子的眼睛看了一下,又问道:“您的眼睛……到底是能看见,还是不能看见?” 老婆子笑了,“我看你身上有金光,你应该也是行里的人吧?你先告诉我你是干啥的?” 我直接说道:“我们家祖传给人驱邪驱鬼的。” 老婆子点了点头,“怪不得呢,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借眼’呢?” 我摇了摇头,不过,立马儿意识到老婆子看不见我摇头,回道:“没听说过。” 这时候,路走了能有三分之一吧,我拉着拐棍走在前面,老婆子走在后面,周围还是一高一低的乱土坡,野草横飞,荒凉的要命,而且路上就我们俩,最可恶的就是这天色,还是朦朦胧胧的,都这么久了就是不见亮。 就听老婆子又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是给人看风水的,看了一辈子的风水,六十五岁那年,有个人大半夜来找我,叫我给他家里人看块坟地,我不想去,那人就求着我,非叫我去,大晚上的,我就跟着他去了,走了很远的路,后来,他给我指了个地方,叫我看那片地方的风水,我一看,就跟他说,这片风水不错,可以埋人,那人就把我送回来了,谁知道,我回到家睡了一夜以后,第二天起来,眼睛瞎了……” 老婆子说到这儿,我忍不住插了一句,“那您这是泄露了天机吧?听奶奶说,算卦看风水的,十分话,说七分留三分,因为另外三分是天机,说出来就要倒霉。” 老婆子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不错,是有这么一说,用风水行里的话说,真龙穴位勿要点,走山看水三分偏,你明白啥意思不?” 我点了点头,“明白,看到真正的风水宝地,不能点到正穴眼上,得偏上一点儿,要是点到正穴眼上,就是泄露天机了,会倒大霉的。” 其实我对风水这个不在行,这还是听我弟弟刘黄山说的,我弟弟这时候已经尽得陈瞎子真传,风水算命,只欠磨练实践经验了。 老婆子叹了口气,又说道:“其实我那次呐,相的不算啥大穴地,就是个普通埋人的地方,谁知道,唉……”话没说完,老婆子又叹了口气。 我问道:“那您这眼睛到底是咋回事儿呢,不是因为那次吗?” “是,就是因为相的那块普通穴地,遭了报应了……” “这是为啥呢?” “这是为啥呀?”老婆子又苦笑了一下,“因为那穴地里埋的根本不是人,逆了天道了……” 埋的不是人?啥叫埋的不是人?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没弄不明白老婆子这话啥意思。 老婆子接着说道:“我眼睛瞎了以后呀,我就忖摸着肯定是半夜里相的那坟出了啥事儿,就赶紧到俺们村里找了个熟人,让那熟人用毛驴车拉着我,我给他说着路,到我点的那地方看了看,谁知道,那穴地已经给人起了座坟,里边还埋了东西。” “啥东西?”我问道。 老婆子没理会我,自顾自说道:“后来,我就让我这熟人帮忙把那坟刨开了,你猜猜,里面埋了个啥?” 我摇了摇头,不过又意识到老婆婆看不见我摇头,赶忙说道:“不知道,那您说是个啥呢?” 老婆子又苦笑起来,“是个啥?是一只焦黑的畜生,我那熟人说,像是一只黄鼠狼,其实,那是一只作了恶的黄鼠狼精,渡天劫没渡过去,给雷劈死了……” 老婆婆点的穴地里,埋了一只作了恶的黄鼠狼,我说道:“那跟您没关系吧。” 老婆婆说道:“咋没关系,你想想,我点了一个埋人的穴地,结果却埋了一只遭天谴的黄鼠狼,我还能好过吗,我也跟着逆了天道,遭报应了。” 听老婆婆这么说,我挠了挠头,咋感觉有点儿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意思呢?不过,在天道里,有“连坐”一说,就跟一人作恶全家遭殃差不多,有人作恶,谁帮那作恶的人,谁就会跟着倒霉,不过老婆婆这个,显然有点儿亏得慌,她要知道埋的是一只遭天谴的畜生,她肯定不会去相那块坟地。 就听老婆婆接着说道:“从那穴地回来以后呀,当天晚上,阿黄就过来了……” 老婆婆说到这儿,我打断她问道:“那只给雷劈的黄鼠狼呢?” 老婆婆回道:“我当时不知道它是遭了天谴,以为是给**害死的,觉得它也挺可怜的,就让熟人换地方又给它埋下了,后来,我听阿黄说,那遭天谴的黄鼠狼是它母亲,那天半夜里来找我相坟的人就是阿黄,阿黄见我眼睛瞎了,心里过意不去,我一辈子没成亲,没儿没女,阿黄就发誓给我养老送终,还把眼睛借给了我。” 我不知道那老黄鼠狼的眼睛是咋借给老婆婆的,不过,要依着老婆婆这么说,那老黄鼠狼也挺有情有义的,像这种有情义的畜生,应该不会故意找我的麻烦吧,再说我跟它又没仇没恨的。 说着话,老婆婆那座小土房子已经近在眼前了,我朝小房子看了看,问道:“老奶奶,您就一直住在那间小房子里吗?”我的意思是,老婆婆住在这么一间破旧的小土房子里,太委屈了,像我们这种人,每天都在积德行善,难道就该这么落魄吗? 老婆婆可能听出我话里的意思了,笑了,说道:“过去在村里住着,瞎了眼睛以后才搬到这儿的,要不然,阿黄在我家里进进出出的,难免给人瞅见。” 这话叫我好受了一点儿,点了点头。 “其实吧,我这眼睛瞎了,也算是因祸得福,要不然到老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一路再没啥话,我把老婆婆送回了家,到老婆婆家里看了看,别看外面破旧,里面规治的倒还挺干净,井井有条的。 这时候本想直接离开的,不过,老婆婆喊住了我,“后生呀,你先等等,老婆子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把我送回家,会报答你的。” 我冲老婆婆笑了,“老奶奶,我不要您的报答,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说着,我就要出门。 老婆婆赶忙说道:“不要报答也行,在我这儿吃顿饭吧,我估摸着,该是早上吃饭的时候了。” 我一听吃饭,说真的,早就饿了,再说了,最近这些天,老是吃馒头加咸菜,还真想踏踏实实吃顿像样儿的家常饭。 “你等着啊,我给你做饭去。”老婆婆摸摸索索出了门,我跟她也出来了,抬头朝天上看了看,还是朦朦胧胧的,心里顿时一忽悠,这天咋一直不亮呢?我这时候不会还是在幻觉里吧,或者,我又魂魄出窍了。 伸手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疼我龇着牙抽了口凉气,老婆婆这时候正在给地锅里添水,显然听到我抽凉气的声音了,扭过头问我,“后生,你咋啦?” 我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我心里有个疑问。” “啥疑问?” 我说道:“打我从灶王庙里出来,这天就一直这样儿,一直不见亮,您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哪儿,是阴间还是阳间?” 老婆婆呵呵呵笑了起来,“当然是阳间了,你没看天阴着,要下雨了么。”说着,老婆婆仰起头闻了闻,又说道:“好大的水气味儿,恐怕咱这顿饭做不好,雨就下来了,你也赶紧过来帮帮忙,帮我把火点上……” 还真像老婆婆说的,饭刚做好,雨“哗啦”一声就下来了,瓢泼大雨,我端着饭碗站在门口嘀咕,这一会儿咋离开呢。 就在这时候,打雨里窜出来一个东西,速度极快,“刺溜”一下,从我脚边窜过去钻进了屋里,我回头一瞧,就见坐在我身后小凳子上的老婆婆,轻轻打了个激灵,紧跟着,老婆婆把脸黑了下来,沉声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呀,说吧,昨个夜里你到底去哪儿了,小小子到底是咋死的!” 听老婆婆这话,刚才钻进屋里的好像是那只老黄鼠狼,我赶忙朝屋里找了找,就见地上一溜水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床底下。 老婆婆这时候好像又能看见了,低头朝床底下看了一眼,“你给我出来,你要不是不出来,你就给我走,我瞎婆子不用你给我养老送终!” 老婆婆这话一出口,床底下“嘤咛”了两声,听上去挺委屈也挺可怜的,没一会儿,一直浑身湿漉漉的黄鼠狼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在它的左前爪上,还缠着纱布,这时候,纱布几乎全成了红色,顺着皮毛往下淌血水。 老黄鼠狼胆怯的朝老婆婆看看,又朝我看了看,跟我一对眼神儿,立马儿挪开了,好像对我很忌惮似的。 这饭呢,也没心情吃了,老婆婆像教训犯了错的孩子似的,训问起了老黄鼠狼…… 第四十五章 天道 ,这老黄鼠狼虽然已经成了精,但是在老婆婆跟前,还像个孩子,或许它已经把老婆婆认做它自己亲娘了吧。 老婆婆这时候把饭碗放到了面前的饭桌上,我一转身,从门口来到饭桌跟前,坐在了老婆婆旁边的板凳上。 这时候,老黄鼠狼的脑袋耷拉着,像个犯了错又委屈的孩子,翻着眼皮朝老婆婆看着。 老婆婆瞅了它一眼,说道:“你看啥呀,说话。” 老黄鼠狼又朝我看了一眼,眼神一触到我这边儿,赶忙转向别处,好像做了啥对不起我的事儿,不敢面对我似的。 老婆婆又催促它了一句,“你到底说不说,别看了!” 老黄鼠狼把眼睛又转向了老婆婆,一张嘴…… 我顿时愣住了,从老黄鼠狼嘴里,发出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这声音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但是,我文字描写不出来,听上去很像那种很低沉的、后音很重的吟吼声,时高时低、抑扬顿挫,咋形容呢,就跟一个嗓子很粗犷的人在唱歌差不多,有节奏有调子,但是你就是听不懂他在唱的是啥。 小时候不光听我奶奶说过,也听我们村里那些老人们说过,有些修行的畜生,会学人一样两条腿走路,有的还会说人话,不过眼下这只黄鼠狼,说的好像不是人话,抑扬顿挫的感觉,好像跟人话已经很接近了,但是,我还是一句都听不懂。 老婆婆似乎能听懂,老黄鼠狼说了几句以后,老婆婆点了点头,问道:“你是说,昨天来的那个南方人,把小小子抓走了,逼你去祸害我身边这后生,对不?” 老黄鼠狼点了点头,一张嘴,又低低的吟吼起来,我很惊讶的看看老婆婆,又看看老黄鼠狼,我闹不明白老婆婆为啥能听懂黄鼠狼的话,我咋一句都听不懂呢。 这一次,老黄鼠狼吼了好大一会儿,等它停下来以后,又朝我胆怯的看了一眼,老婆婆又点了点头,似乎已经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老婆婆扭头问我:“这后生,你是不是拿了那南方人的啥东西?” 听老婆婆这么问,我朝老黄鼠狼看了一眼,老黄鼠狼见我看它,赶忙把头缩到了别处,我不知道这老黄鼠狼对铜牌的事儿知道多少,但是,老婆婆这时候问了,我总不能一点儿都不说,再说了,这老婆婆不像是歹人,自己没必要跟她撒谎。但是,不能说的还是绝对不能说。 我点了点头,回道:“我是拿了一样儿东西,不过,不见得就是那南方人的,我是从别人身上拿到的,这是个邪物,我正在找东西准备把它破掉。” “哦”老婆婆哦了一声,没再说话,我扭头朝老黄鼠狼看了过去,问道:“昨天晚上变成我朋友模样的,是你吗?” 老黄鼠狼看了一眼,没吱声儿,眼神儿看向了老婆婆,老婆婆接口说道:“就是它,昨天晚上,那南方人过来找我帮忙,其实就是想用阿黄,想叫阿黄去迷一个人,我见他不是啥好人,就没答应他,后来,他就下套抓住了小小子,这个我并不知道,阿黄趁我睡着以后,去找那南方人,那南方人就用小小子威胁阿黄,阿黄要是不帮他,小小子就没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要这么说,这也不怪这只老黄鼠狼。 老婆婆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道:“南方人想叫阿黄把你害死,谁知道你身边有个厉害的仙家护着,阿黄根本到不了你跟前,你翻进灶王庙以后,那南方人见没法儿再害你,就叫阿黄到庙里偷你的东西,说那东西是你从他哪儿偷去的……” “谁成想呢,东西没偷着,阿黄还给你身边的仙家打伤了,阿黄吓得跑回了家里,它回家的时候,我刚好醒过来,见它腿上受了伤,就给它包扎了一下。腿包好以后,它又去找南方人了,南方人告诉它,已经把小小子给放了,就在灶王庙,等阿黄到了灶王庙,小小子已经死在了庙门口儿……” 老婆婆说到这儿,又叹了口气,看看老黄鼠狼,又看看我,对我说道:“那南方人狠着呢,小小子恐怕就是死在了他手里,你给他盯上了,你可得小心着点儿。” 老婆婆话音一落,老黄鼠狼跟着吼吼了两声,老婆婆顿时把脸一沉,扭头喝斥老黄鼠狼,“你不许去报仇,人不收天收,老天爷都在看着呢,像他这种人,天报就快到了,你要是找他报了仇,他的天报就会落到你身上了。” 老婆婆喝斥老黄鼠狼的话没错,我点了点头,有时候这天道就是这样儿,很奇怪,看似不合情理,却在因果之中。打个比方说,一个人注定该被车撞死,结果呢,走在河边,给水鬼拖水里淹死了,最后倒霉的就成了这只水鬼,水鬼违背正常的循环规律,用我们的话说,逆了天道了。不过,啥又是“天道”呢,用科学的方式解释,宇宙天体运行的自然规律,用咱们普通人老百姓的话说,老天爷定的规矩,别问我老天爷是谁,冥冥之中,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以不信,但不可以不敬。 这时候,昨天发生的一切,差不多已经很明朗的,至于老黄鼠狼咋变成强顺模样儿的,它又没见过强顺,咋能变成强顺来蛊惑我的呢,还有,它为啥想把我从砖头垛上喊下去,当时要是我跳下去,又会是啥结果。 这些疑问,老婆婆没说,估计黄鼠狼也没跟老婆婆说,对于这些呢,我也不想追问,因为有些事儿,不知道是最好的,要是能说的话,老黄鼠狼或者老婆婆会跟我说的,其实对于一个凡人来说,知道的太多了,不是啥好事儿,十分天道,你知道六分就已经很不得了了。 一番讯问下来,饭都快凉了,我可不想浪费粮食,一口气把饭吃完。 放下碗筷,扭头朝房子外面看看,雨已经没那么大了,不过还是淅淅沥沥的,雨水混合着泥土,一股子清新的土腥味儿。 我从板凳上站起了身,跟老婆婆道别,老婆婆也站了起来,挽留我再坐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在她这里呆的时间长了,也不是啥好事儿,呆的时间越长,对老婆婆跟老黄鼠狼来说,可能就越危险,这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给罗五盯着呢。 老婆婆再三挽留,我就是不想留下,离开小房子,冒雨接着往南走,走的就是之前埋小黄鼠狼那条路,依着老蛇说的,只要一直往南走,就能找到破掉铜牌需要的物件儿。 朝南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眼看就快到埋小黄鼠狼那地方了,突然,从前边不远处的草窝里,“嗖”地蹿出来一只玩意,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只老黄鼠狼,就见老黄鼠狼嘴里,还叼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塑料袋里鼓鼓囊囊的。 老黄鼠狼朝我看了一眼以后,把塑料袋放到路中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转身,又钻回了草窝里。 老黄鼠狼这个啥意思?紧走几步来到塑料袋跟前,把塑料袋从地上拎了起来。 我估计这塑料袋是给我的,估计是老婆婆让老黄鼠狼给我叼来的。打开塑料袋一看,里面是一块长方形的布卷,香烟盒那么厚。 打开布卷一看,里面居然是一沓钱,全是十块的,我估计最少也有一两千块,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钱。除了这沓钱,布卷里还有一串念珠,手捻的那种,每颗珠子都有玻璃球那么大,圆滚滚的非常光滑,整个儿沉甸甸的,不过感觉像是木质的,看珠子的颜色,挺陈旧的,应该是个老物件儿。 看了看钱,又看了看念珠,这可不行,这么多钱、念珠看着也挺贵重的,这些东西不能要。 把钱跟念珠又包上,转身又往回走,不过,刚走了没几步,那只老黄鼠狼从草窝里又突然蹿出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刚想叫它让开,谁知道它冲我一张嘴,我顿时感觉头有点儿晕,就听老黄鼠狼说道:“你收下吧,这是我婶子送你给的,婶子说,这是你和她的缘分,钱是给你做盘缠用的,念珠是婶子师傅的遗物,婶子不想把师傅的遗物带进棺材里,婶子说,你要是想自己留着就留着,不想留着,就送给有缘人吧。” 老黄鼠狼说完,一转身,“刺溜”一下,又蹿进了路边的草窝里,我一激灵,脑子顿时清醒了,看看路上,早就没了老黄鼠狼的影子,不过,我感觉刚才好像给啥东西控制住了脑袋。 又看看草窝里,老黄鼠狼已经跑没影儿了,再看看手的塑料袋,心说,刚才那老黄鼠狼,是不是跟我说话了?我是不是听见它说话?我不是听不懂么? 整个人都懵了,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就好像眼睁睁做了场白日梦似的,感觉不真实,却又那么的真实,矛盾的要命。后来回到家,把这件事跟奶奶说了,奶奶听完就笑了,奶奶说,这就是成精畜生跟人交流的方式。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儿麻烦,我自己知道,但是,写不出来,这种对话的方式,跟老黄鼠狼给老婆婆“借眼”的方式是一样的,大概的原理就是,迷住你的主意识,让你产生真实的幻视幻听。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就算是个聋子,也能听见老黄鼠狼说的啥话,这种交流越过了人的五感,直通大脑。用科学的解释,有点儿心灵感应的意思。 第四十六章 老头 ,当时,半夜离开陈辉跟强顺的时候,我也忘拿上我的破书包了,这时候,只好把塑料袋拧了拧,塞进了裤兜里,写到这儿,可能有人会问,你不去还给老婆婆了么?不还了,为啥呢,因为像我们这种人,最看重的就是缘分,只要看谁有缘,做啥都是心甘情愿的,即便错了,也不去后悔。老婆婆说跟我有缘,我就不能再拨了人家的情面,要不然闹的谁都不会痛快。 转回身继续往南走,这时候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衣裳已经给雨水全部打湿了,紧紧贴在身上特别难受,这不算啥,脚下的路更叫我难受,土路地面,这时候早就给雨水浸透了,踩在上面又粘又滑,走的速度不是很快。 本来呢,我还打算再回灶王庙那里看看的,之后一寻思,天气这么不好,路又不好走,再加上暗处弄不好还有个罗五,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漫无目的的只是朝南走,真的是漫无目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快晌午的时候,我来到了一个镇店上,可能是个镇店吧,看上去比村子繁华一点儿,有一条主路,路两边都是做生意卖东西的,不过因为下着雨,很多摊位都收了起来,这时候呢,肚子又饿了,想买几个馒头吃,不过大中午的,没有卖馒头的,连卖烧饼的都收摊儿了,只好找了家小饭店走了进去,跟老板要了一壶水,一大一小两碗烩面。那时候,别看我年龄不大,吃的特别多,身体还正在发育嘛。 吃完饭,从饭店出来,我一眼就凑见斜对面那家文具店了,一寻思,这上千块钱老在我兜里放着,鼓鼓囊囊的也不是个事儿,一路过来,也没见着有可捡的东西,不如到里面买个新书包吧,这样把钱跟念珠放里边儿,我走路也能利索点儿。 在文具店买书包的时候,我心头一动,问店老板,你们这儿有没有医院?店老板说,有。随后抬手给我一指,说是顺着他们店门口这条东西路一直往东走,东边儿有个啥乡来着,挺绕口的,当时我就没记住那乡的名字,说那乡里有个乡医院。 买好书包出了文具店,站在店门口儿,我犹豫起来,要不要去那医院里看看呢,随后一想,还是算了吧,这种乡镇医院恐怕没有那东西,再说医院在东边,挺远的,我还是接着朝南走吧。 离开这个镇子,继续朝南,差不多走到后半晌的时候,雨不下了,不过天也没晴,还是阴沉沉的,四下里还起了风,湿衣裳给风一吹,冷的我直打哆嗦。 眼前呢,又出现一个小村落,进村以后,我见人就打听,这里有没有大一点儿的医院,有人告诉我,这里没有,大医院在市里边儿,离他们这儿还远着呢,附近倒是有一家乡医院。 我一听,咋又是乡医院呢。这时候呢,说真的,我走烦了,没个目标,漫无目的的瞎走,走越心越累。我就想着,是不是一边走,一边找破铜牌的那物件儿。那物件儿呢,普通地方还不好找,过去可能好找,现在不行了,现在要找,除非去医院。其实说真的,这物件儿,别说让我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去找,就是让一个成年人去找,心里估计也犯膈应,所幸我从小跟着奶奶处理这些事儿,很多东西呢,也都看开了,再说那时候年轻,有点傻大胆儿。 依着村里人说的路线,我找到了他们乡医院,站在医院门口儿,我又犯了愁了,这要是进去以后,咋说呢?咋问呢?问医生护士,你们这里有没有那啥?估计人家会把我当神经病打出来。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眼看着又要天黑了,因为中午吃的多了,也不觉得饿,围着整个医院外面转起圈儿了,我就想看看医院附近有没有垃圾场啥的,弄不好里面可能会有那东西。 转了两圈,也没啥发现,我那时候不知道医院有专门处理医药垃圾的地方,最后一咬牙,从医院大门那里走进了医院。 这些乡镇医院不比市里的大医院,设备简陋条件也差,医生就更不用说了,稍微大一点儿的病就看不了。 这医院里也没啥人,就一座医院大楼,两层的,一楼是诊室兼大厅,二楼是住院部。大楼后面,是块空地,上面有草坪、水池啥的。 在在医院里边儿又转了两圈,也没啥发现,倒是在大楼东边,看见一个很像垃圾堆的地方,不过那里垃圾并不多,看了看,根本没有我要的东西。 转身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人,一个妇女,一个老人,老人拄着个拐棍,看上去很虚弱,估计是住在医院的病号,妇女扶着他一条胳膊,像是在帮老人散步。 大老远的,我就感觉那老人一直在盯着我看,走到跟前,我发现老人不但在看我,还在一直冲我呲牙,这都七八十岁的老人了,嘴里牙齿居然白森森的一颗不少,应该装的假牙。 我疑惑的朝老头儿看了一眼,他居然冲我呲着牙似笑非笑的,感觉就好像在嘲笑我或者在跟我挑衅,我没理他,把眼神挪到别处,从老头儿身边走了过去,不过,刚走过去,就感觉屁股上一疼,好像给啥东西抽上了,回头一瞧,老头儿居然拿拐棍敲了我屁股一下,老头儿也回着头,还在冲我呲牙。 我顿时有点儿生气了,冲老头儿问道:“你干啥呀?” 老头儿不说话,还是呲着牙,扶着老头儿的那妇女,刚才似乎没留意老头儿的动作,给我一出声儿,连忙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看向老头儿,老头儿这时候还在冲我呲着牙,也知道是啥意思,除了那牙,其他地方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特别是眼睛,看上去很呆滞,跟得了老年痴呆了似的。 妇女看完老头儿,又朝我看了一眼,问我:“怎么了?” 我回道:“他拿拐棍敲我。” 妇女一听,显得很惊讶,赶忙问老头儿,“爸,你敲人家了吗?” 老头儿不说话,把拐棍冲我举起来了,我赶忙朝后一退身,对妇女说道:“你看吧,我可没招他惹他。” 妇女脸色的表情当即显得很尴尬,连忙对我说了几声对不起,拉着老头儿就走,不过,老头儿这时候还上来劲儿了,扯起身子朝我这边直耸动,好像不再敲我一下,就要遗恨终生了似的。 我赶忙扭头走掉了,犯不着跟一个老头儿较真儿,真给他敲上了,我也不能跟他还手。 走出医院,来到外面,心里挺郁闷的,早知道就该继续往南走。这时候,一股子香味儿飘了过来,闻着香味儿,肚子里有点儿饿了,扭头一瞧,在医院门口的路边,有个小地摊儿,两张桌子几条凳子,卖的是一种汤,摊位那炉子旁边还挂了面小旗,旗上写着什么汤来着,时间太长了,我想不起来了,记得旗上面还有介绍,说是祖传的秘方,用十几味中草药熬制成的,喝了以后可以强身健体驱除百病,除了汤,还附带卖烧饼跟大包子。 这时候,摊位上已经挤满了人,生意还挺好,我走到那摊位跟前,本来想买几个烧饼吃的,谁知道那老板跟我说,他们这里的汤比烧饼好吃,吃一口就忘不掉,说的是天花乱坠,把我说心动了,要了一碗。 那两张桌子上这时候人已经满了,老板不知道又从哪儿搬来一个小桌子,我一个人坐在那张小桌子上了。 没一会儿,汤上来了,一股子中药味儿,我之前闻到的香味儿,是那包子的香味儿,应该肉包子。 朝碗里一看着汤,颜色有点儿发黑,阴暗色的,里面有碎豆腐、海带丝、花生米等等。味儿跟颜色,感觉叫人感觉没食欲,不过都给我趁上了,我又不能说不要了。扭头朝另外两张桌子上看了看,就见那些人吃的还挺香,拿起勺子试着喝了一口,顿时一愣,汤到嘴里没一点儿药味儿了,不但没药味儿,还鲜美可口,真跟老板说的,吃一口就忘不掉了。 啃着烧饼我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儿的时候,我对面坐下了一个人,我抬起一瞧,顿时皱起了眉头,居然是刚才敲我那老头儿,这算不算不是冤家不聚头呢。那妇女也在旁边,因为桌子小,那妇女坐不下了,就让老头儿先吃,她在旁边照看着。 妇女发现又是我,给我又一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我连看都没看他,点了点头,自顾自吃自己的,我心里就想着,赶紧吃完赶紧离开这里,省得老头儿阴魂不散。 老头儿这回没拿拐棍敲我,不过,眼看我快吃完的时候,老头儿“噗”地咳嗽了一声,因为距离太进,老头儿满嘴的汤喷了出来,喷的我碗里脸上都是,我一看,奶奶的连假牙都给我喷碗里了! 我“啪”地把手里沾满汤水的烧饼摔桌上了,烧饼从桌上弹起来又落在了地上,冲老头大叫道:“你到底想干啥,咋就看我不顺眼呢!” 妇女赶紧过来,一边唯唯诺诺道歉,一边从身上掏出纸递给我,我从凳子上站起身,用纸把脸上手上擦了擦,气呼呼转身找老板结账,妇女跟了过来,低声下气对我说道:“对不对,真的对不起,你身上衣裳也脏了,要不你脱下来,我到医院里给你洗洗吧。” 我冷冷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付了帐以后,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候,老头儿嘿嘿嘿笑了起来,笑声很怪,听上去就好像在嘲笑我似的,我扭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这一眼下去,我就是一愣,就见老头儿的嘴是在嘿嘿笑着,但是,眼神儿看起来很痛苦,眼眶里似乎还有泪在打转转。 这是个啥意思?心里顿时一沉,这老家伙,看着咋好像是给啥东西附上了呢?附身分好几种,其中一种,被附身的人,还有自己的意识,但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只能由着附在自己身上的那东西胡来,这种情况叫身不由己。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奶奶的,我不招你,你反倒来惹我了,别说我多管闲事儿,这可是你自找的! 我转身又回去了。 第四十七章 无赖 ,我那时候虽然年龄小,但是可没那么傻,不可能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动手收拾老头儿。 转身走到妇女跟前,问那妇女,“你是不是真的给我洗衣裳?” 妇女连忙点了点头。 “那我等你们一会儿,你们吃完了,你就得给我洗衣裳。”说着,我朝还在嘿嘿怪笑的老头儿撇了一眼,心说,等着吧老家伙,一会儿就叫你笑不出来了。 老头儿吃完饭,妇女又要了一碗,不过她没直接吃,让老板用袋子盛上了,随后,妇女扶着老头儿,我跟在他们后面,走进了医院。 老头儿的病房在二楼的最西侧,妇女把老头儿送进房间以后,拎着一包洗衣服过来找我了。 我这时候站在厕所外面的水管那里等着呢,见妇女过来,直接把上衣脱下来递给了她,同时,我问妇女:“你爸得的啥病呀?” 妇女接过衣裳,叹了口气,“还没弄清楚啥病呢,医生说,要请啥专家过来看看。”说着,妇女拿着衣裳一脸无奈的走到了水管跟前。 我转身看着妇女的背影,又问道:“那……你爸那病,有啥症状呀?” 妇女回头看了我一眼,估计觉得我问的有点儿多了吧,又扭回头,把水管打开,说道:“啥症状,就像变了个人呗,有时候清楚,有时候糊涂,糊涂起来要吃要喝、乱发脾气,清醒起来,就一直喊我的名字,叫我救救他,说有东西在他身上。” 听妇女这么说,我点了点头,又问:“是不是白天清醒的次数多,晚上糊涂的次数多?” 妇女连忙扭头又看了我一眼,显得很惊讶,“是呀,你咋知道的?” 我冲妇女一笑,说道:“我乱猜的,你洗洗衣裳吧。” 妇女扭回头给我洗起了衣裳,我一转身,朝老头儿那病房走去,刚走到病房门口儿,就听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紧跟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大也,您别抽烟了行不行,我爸给烟呛着了,要不您到外面抽吧。” 随后又传来一个老头儿的声音,流里流气的,“你谁呀你,管我那么多干啥,不行叫你爹也抽呀。” 我把门推开了。 这是一间六人病房,挺大的,总共六张床,不过才俩病号,这时候,就见一个十**岁的女孩站在一张病床前,病床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男人正在不停咳嗽,我用鼻子闻了闻,病房里是有点儿烟味儿,对于我这个抽烟的人来说,不算啥,不过对于不抽烟的人来说,是有点儿呛。 在男人对面的病床上,躺的就是敲我屁股那老头儿,这时候老头儿半躺半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两根指头夹着烟,优哉游哉的抽着。看他这时候的样子,跟刚才在医院外面那病怏怏的截然不同,就这样儿,要说他有病,谁都不相信。 老头儿见进来的是我,把二郎腿落了下来,又冲了呲起了他那可恶的假牙,我几步走到他床边,老头儿顿时把脸一绷,问道:“你是准备敲我呢,还是准备吐我呢?”一脸无赖式的无所谓。 我冲他笑了笑,说道:“我不敲你、也不吐你。”随后又往病床了凑了凑,小声说道:“我是来收你的。” 老头儿顿时一愣,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看来我还真没看走眼,你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我没理会他这句话,扭头朝对面病床那里的女孩跟男人看了看,女孩没好气的瞪着老头儿,她应该听不到我们俩小声说的啥。男人在床上躺着,双眼紧闭,估计病的不轻。 转回头我又对老头儿小声说道:“我是跟别人不一样,你说吧,你是自己走呢,还是要我把你弄走呢。” 老头儿一听,又冲我呲起了牙,“你把我弄走呗,这么些年了,没见过几个有真本事的,我就想试试你有多大本事。” 我顿时一咬牙,“中,有种你别跑,在这儿给我等着!” 老头儿嘿嘿笑了,“我等着你咧,咱俩谁跑谁谁是龟孙儿。”老头儿的意思,好像还怕我跑似的,心里顿时窝了口气,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呢。 转身离开病房,走过厕所水管那里的时候,扭头朝里面的妇女看了一眼,妇女还在那里洗着衣裳,洗的还挺用心。 下了楼以后,我直奔后院那片草坪,在草坪的周围,种着几棵垂柳树,来到柳树跟前,抬手掘下一根二尺长的柳条,把柳条上面的叶子又用手一股脑撸掉,从身上掏出针,在手指头上扎了一下,用指血把柳条从头抹到尾,然后往裤腿里一塞,皮带一勒,从外面看不见我裤腿里放了跟柳条。心说,老家伙,看我不抽死你! 上了楼,又走到厕所那里,妇女刚好从厕所出来,连忙对我说道:“小兄弟,你的衣裳洗好了。” 我一愣,接过衣裳看了看,洗的还挺干净,随手又塞给了妇女,没好气的说道:“你洗的这是啥呀,比没洗的时候还脏,再给我洗一遍!” 妇女看看我,嘴唇哆嗦了几下,随即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估计,妇女这时候肯定认为我是在故意找茬,不过妇女也没说啥,一脸忍气吞声的,拿着衣裳又回水管那里洗了起来。 打发掉妇女,我大步朝病房走了过去。来到病房门口,推开门一看,老头儿还在那里优哉游哉抽着烟,那女孩呢,正要扶床上的男人坐起来,男人还在不停咳嗽,就听女孩对男人说道:“爸,我扶你出去透透气吧。” 我迈脚进了屋,没直接找那老头儿,走到女孩跟前问道:“大姐,你是嫌病房里有烟味儿吧?” 女孩扭头瞪了老头儿一眼,又看了看我,没理我。 我说道:“其实你们不用出去的。”女孩又看了我一眼。 我小声又对她说道:“你要是能到门口给我看着人,我一会儿就能叫那抽烟老头儿老实了。” 女孩一听,显得很惊愕,问道:“你想干啥?” 我朝床上的男人看了看,没回答女孩,说道:“要不你就扶你爸出去,要不你就到门口给我看着,你放心,不会出事儿的,就是叫那老头儿知道咋尊重别人。” 女孩又把男人扶回了病床上,“爸,咱不出去了。”说完,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走出房门,把门也带上了。 这女孩还算有点儿胆色,或者已经烦透老头儿,早就希望有人教训老头儿一顿了。这要是搁着一般人,不会这么做,万一我对老头儿做出点啥违法的事儿,她不也成同犯了么,不过,这女孩没走。 一转身,我又来到老头儿病床跟前,老头儿这时候已经把手里的烟抽完,歪着脑袋看着我,一脸似笑非笑。 我把脸色一正对他说道:“你要是现在走,还来得及,别一会儿哭着喊着让我饶你。” 我话音一落,老头儿嘿嘿笑了起来,说道:“你小屁股孩儿一个,能有多大本事,来吧,爷我要是吭一声,我喊你爷。” 我一听,娘的,咋这么气人呢,一伸手,毫不犹豫从裤腿里把柳条抽了出来。 老头儿看到柳条居然露出一脸失望,说道:“我当你去找啥了呢,就找了这么个玩意儿。”老头儿把脑袋往我跟前一伸,“来来来,看爷会吭一声儿不会。” 我一咬牙,抡起柳条在老头儿秃脑袋上抽了一下,老头儿顿时“嗷”地一声怪叫,“你、你柳条上抹了啥?” “你管我抹了啥呢,有本事你别叫呀!”抡起柳条又是一下,老头儿“嗷”地又叫了一声。 反正门外有女孩看着,我也不怕别人听见,抡起柳条又要抽第三下,老头儿连忙把双手举了起来,“别打了别打了,我投降了还不中么。” 我举着柳条没放下,“咋了,才打了两下你就挨不住了,有种你再拿拐棍敲我屁股呀。” 老头儿连忙把双手抱拳,“小爷,小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别再打了。” 我撇了下嘴,欺软怕硬的货,我问道:“你还祸害这老头儿不?” 老头儿连忙摇了摇头,“不敢了。” 我说道:“那你是自己走,还是叫我把你弄走呢。” “我自己走、我自己走……”说着,老头儿翻着眼珠朝我看了一眼,怯生生问道:“我、我就这么走么?” 我反问他:“你想咋走呢?” “你、你多少给点儿呀,我、我找这老头儿,不就是想叫他们给点儿么,谁知道他们家里人不开窍儿,把我弄医院了。” 我把柳条收了起来,问道:“你想要啥?” 老头儿翻着眼皮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要……一座金山,一座银山,大块儿的肉,弄几十斤,大碗的酒,弄几十坛。”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还有……” “还有?”我眉头皱的更紧了。 “还有……这老头儿有个孙女,前几年死了,你把他家那孙女,给我、给我结个……” “啪”地,没等老头儿把“阴亲”俩字说出来,我一柳条又狠狠抽在了他肩膀上,老头儿顿时传出一声惨叫。 “我告诉你老家伙,啥都没有,就有柳条。” 我话音没落,外面的女孩推门进来了,压低声音对我说了句:“她闺女回来了。” (感谢“anny1238”的百元红包。) 第四十八章 老鬼 ,女孩说完,拧身进了屋,随手把房门也关上了。 我一听,赶紧把柳条扔到了老头儿床底下,老头儿这时候呢,居然把脑袋一耷拉,又变成了一副老年痴呆的模样。 女孩一看老头儿这死德性,愤愤的对我说道:“每次他闺女一来他就装成这样,一走就精神了,我看他就是在故意装病!” 我点了点头,确实是在装病,装的还不轻呢。没一会儿,房门被人推开了,妇女蹙着眉进来了,手里还拿着我的衣裳跟洗衣粉。 妇女走了没几步,发现了我,就是一愣,不过眉头顿时展开了,妇女对我说道:“小兄弟,我说咋到处都找不着你呢,原来你在这儿呀。” 我舔了舔嘴唇,扭头朝老头儿看了一眼,老头儿一脸痴痴呆呆的,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我对妇女说道:“我过来帮你看着你爸,你帮我洗衣裳,你爸不是没人看着么。” 妇女感激的冲我笑了笑,“没事儿的,其实我爸不用人看着的。” 我点了点头,真不用人看着。 妇女走到我跟前,把衣裳递给了我,衣裳上面的水已经给妇女拧掉了,还稍微有点儿湿,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个,抖开衣裳就穿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床上装老头儿居然开口说话了,“闺女,他、他打我……” 我顿时一愣,这时候衣裳刚好穿到一半儿,脑袋在衣裳里面钻着呢。 就听妇女问:“谁打你了?” “就、就是他……” 我赶紧把衣裳穿好,扭头朝床上的老头儿一瞧,奶奶的,老头儿颤巍巍的抬着一条胳膊伸着一根手指,笔直的指着我。 妇女扭头看向了我,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小兄弟,你、你打我爸了?” 我扭头看看老头儿,又看看妇女,嘴唇哆嗦了两下,我想说,这都你爸是装出来的,现在这人根本就不是你爸,不过,我真要这么说妇女肯定不会相信,我说道:“我没打他……” 话还没说完,老头儿又说道:“他、他还在病房里抽烟,呛、呛死我咧……” 老东西!我顿时咬紧了后槽牙,不过,还没等我接着说话,那女孩说话了,“大婶,你爸就是在装病,刚才是他抽的烟。” 妇女看了女孩一眼,说道:“我爸咋能抽烟呢,我爸根本就不会抽烟,一辈子没碰过烟。” 妇女这么说,女孩顿时一噎,无奈的朝我看了一眼,妇女这时候也看向了我,说道:“小兄弟,衣裳我也给你洗好了,你要是没别的事儿,就赶紧走吧。”妇女显然已经对我不耐烦了,估计她觉得我来病房,就是来报复她爹的。 不过,这事儿我既然已经管了个开头儿,那就得管到底,再说这老鬼太可恶了,要不好好收拾他一顿,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我对妇女说道:“大婶,我要说你爸的病我能治,你信吗?” 妇女立马儿把脸扭向别处,冲我摆了摆手,“你走吧,你赶紧走吧。” 床上的老头儿嘿嘿嘿笑了起来,我咬着牙瞪了他一眼,又对妇女说道:“大婶,我说的是真的,你爸的病我真能治,你要是相信我,我两分钟就能把你爸的病治好。” 我这话一出口,床上的老头儿当即收住了笑容,把双手抱住脑袋,嘴里嘟嘟哝哝说道:“我不叫他治,我不叫他治……” 妇女这回没理老头儿,冲我问道:“你真能治我爸的病?” 我点头说道:“刚才咱在水管那里的时候,我不是问你,你爸得的啥病么,其实我就在问情况,我来病房也是过来看看,看你爸这病我能不能治。” 妇女一听,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问道:“能治吗?” 我大声回道:“当然能治了,我们家祖传的,专治这个!”说完,我朝老头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 老头儿把脑袋抱的更紧了,嘴里嘟嘟哝哝又说道:“我不叫他治,我不叫他治,他不是好人,没按好心眼儿……” 我咬了咬牙,心说,到底谁没按好心眼儿,你等着吧。我又对妇女说道:“你要是相信我,我现在就给他治,你可以在旁边看着,我不会把你爸咋样儿。” 妇女看看床上怕成一团的老头儿,又看看我,半信半疑的问道:“那、那你用啥药治呀?” 我说道:“不用啥药,不用打针也不用吃药,你只要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中”妇女点了点头,朝旁边让了几步。 我走到床边,冲床上的老头儿一笑,很温和的说道:“老爷爷,您别害怕,我一会儿就把病给您治好了,一会儿就叫您舒服了。” “你滚,滚……”老头儿冲我低吼起来,不过,可能是怕露出啥破绽,装的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没理他,一弯腰,迅速从床底下把柳条又拿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啪”地一下,抽在了老头儿脑袋上,老头儿顿时嗷了一声惨叫,紧跟着,第二下“啪”地又抽在了老头儿肩膀上,老头儿又是一声惨叫。 这时候,旁边的妇女,大叫一声,“你干啥,别打我爸!”冲了过来,我没等她来到我身边,第三下又落了下去,狠狠抽在了老头儿左肋上,老头儿“啊”地一声尖叫。 “老家伙,你还敢不敢了!” 就在这时候,妇女冲到了身边,两只手死死拽住了我的胳膊,大叫道:“凭啥打我爸……” 妇女话音没落,就见老头儿在床上一咕噜身儿,直接冲着我跪在了床上,双手抱拳,求饶道:“小爷饶命、小爷饶命,小的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盛怒的妇女见状顿时愣住了,就连对面床边的女孩也愣住了,我一抖胳膊甩开了妇女,盯着老头儿冷冷问道:“你还敢诬赖我吗?” “不敢了、不敢了……” “滚!” 我一个“滚”字出口,老头儿立时一顿,怯生生望着我,“小爷,您、您就、您就真的不能给点儿么……” 我刷一下又把手里的柳条扬了起来,老头儿抱住了头,“我滚我滚,您别打了别打了。” 我柳条没落下来。曾经不止一次说过,驱鬼抓鬼,这些都没啥,但要是去伤害鬼,这是会损阴德的,特别是把鬼打伤。咱举个例子说,我这时候用柳条抽这老鬼,要是在老鬼身上抽出一道伤痕,将来就有可能报应到我的子孙后代身上,鬼伤在了那儿,孩子一出生,那地方就有可能带着一道伤,这是最严重的结果。干我们这行的,最在乎的就是因果跟报应。 老头儿见我柳条没落下来,把手又从脑袋上放下了,怯生生贼眉鼠眼看着我。 这时候,妇女担心老头儿,想过去看看老头儿,我一把拉住了她,“大婶,你别过去,他现在不是你爹。” 妇女一听有点儿傻眼,看看我,又看看老头儿,我又说道:“你爹这情况叫鬼上身,把鬼赶走就行了。” “鬼?”妇女脸色顿时变了,没再往床前凑,反而朝后退了几步。 我不再理她,转脸又去看老头儿,这鬼居然还没走,我问道:“你咋还不走呢。” 老头儿看了我一眼,还是那句话:“小爷,真不能给点儿吗?好歹我生前也是红军呀,给老百姓扛枪打仗的。” “啥?”我顿时一愣。 “红军呀,你没听说过吗?” 我上下打量了老头儿几眼,真没想到痞子一样的家伙,生前居然还是红军,我说道:“就你这样儿的还红军呢,恐怕就外面是红的,里面全是黑的。” 老头儿连忙点头称是,“是是是,过去当土匪的,刚给红军收编,就挨了枪子儿了。” 过去常听老人们说的那句话,咋说来着,死了没人埋的是当兵的,活着给埋了的是挖矿的。当兵打仗死亡的人,其实挺可怜的,有的人甚至连名字都没留下,更别指望有人会给他们上坟烧纸了。 我当即心一软,对老头儿说道:“那你跟我走吧,我给你找个地方,然后送你点儿东西,以后别再回来了。” 老头儿点了点头,又冲我抱了抱拳,紧跟着浑身一激灵,“哇”地一声,老头儿哭了出来,“总算走咧,总算走咧,可霍霍死我咧……” 我松了口气,扭头对身后的妇女说道:“这是你爸,劝劝他,别叫他哭了。” 妇女这时候基本上傻了,呆呆的走到床边,不确定的喊了一声“爸”,老头儿哭着“哎”了一声,随后看向我,说道:“谢谢你小兄弟,谢谢你。” 我冲老头儿笑了笑,“没事儿就出院吧。”说完,我转身就走,不过,刚走到门口,那女孩追上我问了一句,“你看我爸的病你能治吗?”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爸啥病呀?” 女孩说道:“给车撞了。” 我连忙摇头,“这个我治不了。” 离开医院来到他们镇上,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先找了家饭店,买了一盘猪头肉、一盘花生米,让老板用袋子给装上,然后在一家百货商店里买了一大张黄纸。那时候,百货商店里还没有卖香的,卖香的多数都是走街串巷,没有固定摊位,我也就买到香。 离开他们镇子,我往南走了一段路,找到一个僻静的十字路口,猪头肉花生米放下,把那一大张黄纸对折几下,撕成好多片,一少半儿叠成元宝,随后在十字路中间画了一个大圈,元宝黄纸全放到里面,猪头肉花生米放在圈外边,元宝黄纸点着,对着燃烧的纸堆说道:“那当兵的,来收你的钱吧……” 第四十九章 土狗 ,送走当兵鬼以后,我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子怅然若失的感觉,一下子好像不知道自己该干啥了,继续往南走?还是返回医院在医院里继续找那东西? 前思后想一琢磨,算了,今天晚上还是先让自己放轻松一下吧,拎起地上的猪头肉跟花生米,又返回了他们镇子。 在镇子一家商店里买了瓶酒,又找了个明亮的路灯在大马路边儿上坐下,酒瓶盖儿拧开,捏着花生米猪头肉吃喝上了。 我这幅情形看上去是不是很美好,洒洒脱脱自由自在的,其实一点儿都不美好,我当时心里又孤独又寂寞,特别想家,心里就想着,喝吧,喝醉了就不想家了。 一会儿的功夫,我还真喝醉了,困劲儿也上来了,打路灯底下站起来,把还剩下一多半儿的酒菜全拿上,晃晃悠悠在他们镇子里找地方睡觉。路灯边上不能睡觉,人来人往的不说,我书包里还放着很多钱呢,再说还是今天刚买的新书包,万一我睡着了,有人看上我的新书包顺手拎走了,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顺着大马路走了没多远,给我在路边找到一条僻静的巷子,两边都是高楼,巷子里面是水泥地面,地面还挺干净,里面还有过堂风,又凉快又没蚊子,是块睡觉的好地方。 往巷子深处走了走,书包放地上当枕头,一咕噜身儿,躺书包上就睡了起来。 书说简短,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耳朵边上突然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紧跟着,就感觉头下面枕的书包猛地给人抽去了,我顿时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瞧,抽我书包的不是个人,是一条大土狗,这时候就在我身边,脑袋正往我书包里面钻呢。土狗我见的多了,我们村里多的是,上学的时候经常被追着咬。 我没立刻起身,躺在地上不动声色抬起一只脚,照定狗屁股上就是一脚,土狗这时候的注意力全在书包上面,猝不及防,给我一脚踹的“嗷”地一声惊叫,原地蹦起来多高。 我一轱辘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土狗扭头朝我看了一眼,叼起书包就跑,我顿时大怒,吼了一声,站住,撒腿就追。 追了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嘭”地一声闷响,吓了我一大跳,回头一瞧,不知道谁家阳台上的花盆掉了下来,刚好砸在我睡觉的地方。 这时候,那狗已经叼着书包跑出了巷子,我也顾不上多想,扭回头继续追。 追出巷子,就见土狗顺着大路朝北边跑了起来,我大叫着追了过去,我知道这狗叼书包想干啥,之前没吃完的猪头肉在书包里放着呢。 这时候路上已经没人了,只有两排路灯亮着,土狗跑的还挺快,我在后面用上全劲儿也撵不上它,眼看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顿时着了急。也就在这时候,土狗前面路上过来一辆大卡车,卡车的车灯特别亮,那声音也特别大,土狗估计是给卡车吓到了,丢下书包一拧身,钻进了旁边一条巷子里,我顿时松了口气,等卡车过去以后,跑到书包跟前,把书包从地上拎了起来,打开一看,又松了口气,还好,啥都没丢,伸手把书包里的猪头肉拿了出来,抡起胳膊使劲一甩,扔到了土狗跑进去的那条巷子里。要不是这条土狗,我现在恐怕已经给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个半死了。 书包背到身上,这时候睡意全无了,抬头看看天上,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几点了,估计至少也是后半夜了。 站在原地茫然的朝四下看看,心说,我现在该去哪儿呢?那条巷子是不能再回去了,刚才那花盆,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有人故意的,不过,就算是凑巧,我现在也得当成是有人故意的,随后又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这么随随便便放松自己了。 这时候,巷子里黑影一闪,那条土狗叼着猪头肉从巷子里蹿了出来,像做了啥亏心事儿似的,连看都没敢看我,仓皇逃窜,我看着它逃窜的背影笑了笑。 漫无目的的,又往南走了起来,很快走出这个镇子。天快亮的时候,在我右侧不远处,出现了一条河,南北走向的河,来到河边,我见河水还挺清澈,洗了把脸,然后又顺着河继续往南走。 河边这一带的村子还挺多的,天光大亮的时候,来到了一个镇店上,那个镇叫个什么河镇来着。都这么些年了,过去走过的那些地方,没记住几个,对于当时我的来说,他们那里叫啥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在那里弄到吃的。 在这个镇上我没能找见卖馒头的,买了几个烧饼,又买了几瓶矿泉水,吃完烧饼喝完水以后,我居然困劲儿上来了,不过这时候,我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我出事儿一般都在晚上,以后不如白天睡觉,晚上赶路,晚上睁着眼睛出事儿的几率会降低很多,白天找人多的地方睡觉,被害的几率也会降低很多。 这时候呢,时间大概在早上七点钟左右,路上很多骑自行车上班的、也有些老人们晨练的,之前那条河呢,从他们镇子上横穿了过去,河边栽着垂柳树,柳树旁边是条石子铺成的小路,老人们都在小路上晨练,有踩着石子走路的,有沿着小路来回小跑的,我在小路边儿上找了棵稍微大点儿的柳树,书包往树底下一放,躺地上睡了起来,也就刚睡着,迷迷糊糊被人喊醒了,“哎,醒醒,醒醒……” 我睁开眼一瞧,俩老太太,估计也是来晨练的,其中一个老太太见我睁开眼了,说道:“你是谁家的孩子,不去上学在这儿睡觉呐。” 我从地上坐起来揉揉眼睛,随口应了一句,“今天星期天,不用上学。” 俩老太太顿时异口同声说道:“你骗谁呢,今天礼拜一了。” 我顿时一愣,不过,不想跟俩老太太纠缠,从地上站起身,背起书包就往南走,身后又传来老太太的喊叫声,“哎,你往哪儿走呢,学校在北边儿呢!” 我头也没回,说道:“我的学校在南边儿呢……” 一口气没停,走出去老远,一边走我一边寻思,看来在人多的地方睡觉也不行,还得找僻静的地方,随后,我离开了他们镇子,在镇外路边找了一棵大树,躺树底下又睡上了。 这天呢,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特别的困,估计是给昨天夜里那花盆吓着了,想想都后怕,那花盆掉落的位置,刚好能砸中我脑袋。 中午的时候,我醒过来一小会儿,拿出烧饼跟水,吃喝了一点儿,躺下又继续睡,一直睡到晚上,给一阵哭声吵醒了,睁开眼一瞧,顿时吓了我一大跳,就见自己身边这条土路上,赶羊似的,全是人,而且一个个穿着白衣裳,有的手里还拿着哭丧棒,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又灵魂出窍了呢。 等脑袋彻底清醒以后,再仔细一瞧,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这是谁家有人去世,出殡呢。当时那时候,全国已经施行火化,不再让土葬了,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让土葬就晚上偷着埋,当时已经比前几年好了很多,只要缴点儿罚款,别在白天吹唢呐搭灵棚啥的大张旗鼓,上边的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时国家施行火葬的目的,好像是防止大操大办、铺张浪费的,但是对于我们农村人来说,到火葬场火化,比他娘的大操大办还费钱。 我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眼睛,在我们那里都有个习惯,谁家要是有红白事,都喜欢站路边看,越热闹越好,要是看的人少了,说明这家的人缘不好,白事看的是抬棺材出殡,红事看的是新娘子下车进门。 我把书包背到身上,站在路边傻看了起来。有道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一看,棺材里躺的这位死者,应该是位九十岁以上的老人,而且还是个男的。因为啥呢,在送葬队伍里边儿,有几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走在最前面,其实年龄最大的那位肩上扛着一截柳枝,这个应该是长子,看着至少七十岁往上,七八个四五十岁的人跟在几个老人后面,这些应该是孙子辈儿的,还有几个小孩子,头上都勒着红布孝条儿,这是玄孙辈儿的。儿子跟孙子辈的,头上勒的都是白布孝条儿,重孙辈儿的,勒的都是黄布孝条,玄孙辈儿的,也就是孙子的孙子,勒的才是红布孝条。死者年龄要是不大,不可能有玄孙。又为啥说,棺材里躺的是个男的呢,在众多的花圈纸折里面,我没看见纸牛,去世的要是个老婆婆,纸折里面绝对有一头黄牛,说是女人生前洗衣裳做饭,污染的水太多,到了那边以后,黄牛代替喝脏水,要是没有黄牛,自己就得喝,就算儿女们再不孝顺、再畜生,亲娘去世以后,哪怕啥纸折都没有,也会糊上一头牛。 老人的坟地呢,居然就在我所在位置的不远处,从我这里直接朝东拐了弯儿,那里是一片坡地,周围没庄稼,坡地上一起一伏有几个土包,像是一片祖坟。 等送葬队伍过去以后,我也不怎么困了,整了整衣裳跟书包,顺着路继续往南走,走出去能有两三里地,肚子居然有点儿饿了,伸手往书包里一摸,就剩下一瓶矿泉水了,烧饼居然已经吃完了,喝了几口水,又走出一段距离,肚子更饿了。 我一看这可不行,得找点吃的,打眼朝前面远处看看,很荒凉,也看不见有啥亮光,我估计要走好远才能找到村子或者镇店。我一想,这还有一夜呢,总不能饿着肚子赶路。最后没办法,我原路又返回之前那个镇子,不过,当我走到之前睡觉的那个棵树底下的时候,出事儿了。 (感谢“紫晶灵儿01”的百元红包、感谢“一脉相承515”的百元红包。) 第五十章 孩子 ,这时候,大概在晚上十点多钟吧,来到树底下,我就发现树底下坐着个小男孩儿,十来岁的样子,头上勒着一根黄布孝条,男孩儿这时候半坐半倚在树底下,耷拉着脑袋,看样子像是睡着了,从他头上勒的黄布孝条来看,这男孩应该是去世那老人的重孙子,不过,都这么晚了,那些送葬的人早就回去了,这孩子,咋还坐在这儿呢,这可有点不正常。 我走了过去,本想把男孩喊醒问问的,不过,等我把身子蹲下去以后,朝男孩脸上一看,男孩的眼睛居然是睁着的!睁着眼睛,耷拉着脑袋,半坐半倚在树底下,一动不动,就跟着泥人似的。 原本就感觉不正常,这时候叫我觉得更不正常了,立马儿提高了警惕,盯着男孩看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一动不动,我抬起手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小声问道:“小弟弟,你没事吧?” 停了好一会儿,小男孩缓缓把头抬了起来,慢慢转过脸,朝我看了一眼,我趁势也朝他脸上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下去,顿时倒抽了口凉气,就见这孩子脸色煞白,尤其是一双眼睛,居然是通红的,跟害了红眼病似的。 “你、你……干……啥?”男孩很缓慢的问了我一句,声音沙哑。我看他这神色,像是丢了魂儿,不过感觉又不太像,反正是不太正常。 我没回答他的话,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男孩身上穿的衣裳很普通,一件破t恤、一条破短裤,除了脸色煞白眼睛通红,脸上居然还有泪痕,我顿时明白了,男孩这是伤心过度了,情绪低落,这双眼睛,应该是哭红的。 我暗松了口气,只要跟鬼神没关系就行,过去跟着奶奶处理过好几起下葬出问题的邪乎事儿,都是些老人们舍不得走,附在了孩子身上,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心疼孩子反而起了反作用。 不过,眼下男孩显然不是这情况,我试着问他,“小弟弟,你叫个啥名儿?” 男孩又看了我一眼,没回答。 我又问:“你家住在哪儿?” 男孩还是没说话,不过,把手抬了起来,朝镇子的方向指了指。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接着又问:“你家住在镇子上吗?” 孩子点了点头,我又问:“那你咋不回家呢,在这儿干啥呢?” 孩子又看了我一眼,说道:“没有家了,陪我太爷爷。” 我顿时一皱眉,孩子所说的太爷爷,应该就是今天下葬那位,我眨巴了两下眼睛,难道我判断失误了?难道那下葬的老头儿就在男孩身边? 我赶忙又问:“你太爷爷呢?” 孩子朝自己身边左右看了看,说道:“刚才还在这儿,现在……不见了。” 我立马儿从地上站起了身,“走,哥哥送你回家去。” 男孩摇了摇头,“没有家了,叔叔把我从太爷爷家赶出来了。” “啥意思?”我一愣,没听明白孩子这话啥意思,孩子接着又说道:“太爷爷叫我来这儿陪他吃鸡腿,还说要带我去更好的家。” 一听男孩这话,我眉头皱的更紧了,真的判断失误了,这又是一件邪事儿,老头儿舍不得这重孙子,想把这重孙子也带走呢。 不过,给我遇上了,他就别想再带走了,我一把拉住了男孩的手腕,“走,哥送你回家去!” “我不走、我不走,回家叔叔会打死我的……”男孩居然带着哭腔奋力挣扎起来,那架势,就好像我想要他的命似的。我当时就很纳闷儿,他咋一直提“叔叔”呢。 他一挣扎,从他怀里轱辘掉出一个纸包,纸包掉地上就跌开了,我低头一看,纸包里有两只鸡腿。 我这边视线一转移,孩子把手腕从我手里挣脱了出去,一猫身跪在地上,捧起纸包搂在了怀里,“我不回去,要等太爷爷一起吃鸡腿、我要等太爷爷一起吃鸡腿……”声泪俱下。 我有点儿傻眼了,感觉这孩子好像跟他太爷爷感情还挺深的,我把身子又慢慢蹲了下去,轻声细语说道:“那我不送你回家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爸妈叫个啥?” 孩子扭头看了一眼,抬胳膊擦了一下眼泪,摇了摇头。 我顿时舔了下嘴唇,这孩子别看小,心眼也够用呀,我问他父母的名字,是想到镇上打听打听,让他父母来接他。随后一寻思,从身上掏出针,在自己手指头上扎了一下,对男孩说道:“你别怕,哥哥不送你回家了,你就在这里等你太爷爷吧。” 男孩一听,不哭了,我又说道:“你把你的把手伸出来,哥送你个礼物。” 小男孩泪眼朦胧,很迷茫的看了我一眼,我又说道:“你别怕,看过西游记吧。” 孩子点了点头。 “西游记里边儿有一集,弥勒佛在孙悟空手上写了个字,孙悟空就把那个妖精引到西瓜地里了。” 孩子笑了,又点了点头,我把脸色一正,说道:“哥现在也给你手上写个字,这样那些妖魔鬼怪就不敢来你身边了。” 小男孩将信将疑,我又说道:“把你的右手伸出来,等哥给你写完字,你就能跟你太爷爷一起吃鸡腿了。” 小男孩犹豫起来,不过最后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我朝自己手指头上看了看,血有点儿少,捏着手指头可劲挤了挤,挤出来一大团,托着血刚要转手给孩子手心写字,就在这时候,孩子身子猛地一抖,立马儿把手缩了回去,紧跟着一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腾腾腾朝身后退出去好几步。 男孩盯着我说道:“小兄弟,走你的路吧,别多管闲事。” 我顿时一愣,小男孩的声音苍老了很多,我把手指头放嘴里允了一下血,也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问道:“你是他太爷爷吧?” 男孩点了点头,我又问:“你这么做,啥意思,是想把这孩子带走吗?” 男孩又点了点头,我立马儿说道:“这可不行,这孩子这么小,你已经死了,你还想孩子给你陪葬呀。” 男孩苦笑了一下,说道:“他活着,还不如死了呢。”说着,小男孩撩起了上身的t恤,“你看看这孩子肚子上是啥。” 我眯着眼睛朝孩子肚皮上面一看,好几块指甲盖大小的伤疤,索性是晚上,看不大清楚,这要是在白天,看着肯定是触目惊心。 男孩说道:“这是烟疤,他亲叔叔给他烫上去的,后背上还有呢,你要不要也看看。” 一听这话,我脸上的肉抽了两下,还没见过这么狠的叔叔呢,我问道:“那他爸妈呢?” “早就死了,孩子从小没人管,我只好养着了,现在我也死了,这孩子又没人管了,还给他叔叔从我房子里赶了出来。” 听男孩这么说,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那您也不能叫他到那边陪您呀。” 男孩说道:“这个不用你管,我有安排。”说着,男孩一抬手,把两只鸡腿递向了我,“我看你这孩子心不错,这俩鸡腿就送给你吃吧。” 我朝男孩手里的鸡腿看了一眼,心说,想用俩鸡腿收买我?没接鸡腿,我问道:“您知道我是干啥的吗?” 孩子笑了,“不知道,不过我看你跟别人不一样,不是一般人吧。” 我点了点头,“我们家祖传驱邪驱鬼的,专门治你们这种害人的鬼……” 话音没落,孩子脸色顿时一变,大声说道:“我害人了吗?这孩子我要不养着,他能活到现在吗,你给我说说,我现在该咋办,这孩子该咋办?” 我连想都没想,说道:“你可以找你那些子孙们商量商量,让他们养着不就行了。” “谁养着?他亲叔叔都不养,还有谁能养他?我活着的时候,他们就不听我的,现在死了更不会听我的。” 我砸了砸嘴,男孩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咋应对了。 男孩见我不接鸡腿,一弯腰把鸡腿给我放到了脚边,扭头朝镇子的方向走去,我忙问:“你去哪儿,回家吗?” 男孩没回答,走的铿将有力,明显还给老鬼附着呢。 看着男孩的背影,我犹豫着要不要用强硬手段把老鬼从男孩身体里弄出来,随后又一寻思,这老鬼本身的目的是好的,死了还想照顾孩子,但是做法是错的,对他用强硬手段不合适,最好能跟他讲道理,让他自己离开。 这时候反正我也是朝镇子方向去的,几步追上了他,跟他并肩走在了一块儿,男孩扭头朝我看了一眼,也不说话。我开口就劝他,离开这孩子,在孩子身边护着他就行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就算没人养,要饭也饿不死他。 男孩依然不理我,自顾自往前走,很快的,我们来到了镇上。这时候镇子大路上已经没啥行人了,不过路两边的地摊上人挺多的,都是在地摊上喝啤酒吃烧烤的。 我这时候跟男孩说了一路,肚子更饿了,闻着路边地摊上传来的酒菜香味儿,肚子里咕噜噜乱叫,经过一个馄炖摊儿的时候,我忍不住停了下来,这馄炖摊上又卖馄炖又卖小笼包子,买了三笼小笼包子,等老板把包子用袋子装好,我扭头朝路上一看,男孩已经朝西拐弯儿了,钻进了一条胡同里。 我拎着包子赶忙追了上去,等我走到胡同中间位置的时候,男孩已经走出了胡同,我心里顿时一沉,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这胡同的尽头,好像就是那条石子小路,也就是我之前在河边睡觉的那条小路,男孩这时候不会是要往河边走吧,到了河边,他能干啥呢? 还能干啥呀!我撒腿追了起来,等我追出胡同,就听见前面河里“噗通一声,我顿时懊恼不已,用最快速度跑到河边一看,小男孩不见了,河面上只剩下一圈圈的水晕…… (现在两个微信号里的人有些混乱了,也就是说,磨铁正版微信号,跟那个站外微信号里的人都混了,从站外转到磨铁的读者,看下面的微信号,这个是磨铁正版微信号,能加的加一下。还有个群,想加群的,跟我说一声,符合条件的我就会拉你们进去。) 第五十一章 救人 ,河岸两边这时候还有极个别的行人在散步,我扯起嗓子喊了起来,“救人呀,有人跳河里啦,救人呀!” 一连喊了几声,不过没见有人过来,没办法,我把小笼包子塞进书包里,放下书包,脱了鞋子,没脱衣裳,纵身跳进了河里。 我跳下去的地方,差不多就是那孩子跳下去的地方,这时候一门心思救人,整个人精神特别亢奋,也感觉不到河水有多凉,跳进去以后腿也没抽筋儿,旋即深吸一口,扎个猛子往水底摸了起来。 这时候可能因为是雨季的缘故,河水特别深,潜到水里以后居然摸不到底。其实,就凭我这水性,别说跳水里救人了,自己掉进水里,能把自己救上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我这水性别说跟我高祖太爷比,就连我爸我都比不起,也别说那时候,直到现在,我都还是只会狗刨。 钻进水里划拉几下,就赶紧浮上水面换口气,然后再钻进去接着划拉,对于水里救人的经验,我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 就这么在河水里瞎折腾了大半天,啥也没摸着不说,反倒把自己弄的晕头转向了,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岸了。等我再次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突然,头发给人揪住了,还是给人从后面揪住的,我心里顿时一沉,心说,不会是水鬼吧?顿时慌了神儿,奋力挣扎起来,本身水性就不怎么样,这么一挣扎,“噗嗤”呛了一鼻子河水,刹那间,整个儿鼻腔里、气管儿里,全成了水,两个鼻孔里辛辣辣的,水从鼻孔里灌进去,从嘴里窜出来,剧烈咳嗽起来,当时那滋味儿,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那只抓着我头发的大手,并没有松开,反而越抓越紧,我想把身子转过去看看这人到底是谁,但是这人好像在刻意防着我,只要我转身,他就揪着我的头发在水里转圈,就是不让我把正面对着他,不但比我水性好,感觉他还是个孔武有力的成年人,而且人高马大胳膊长,我用手往身后划拉,都划拉不到他。 本来我这时候已经在水里折腾的没啥劲儿了,再这么一折腾,彻底没劲儿了,我心说,这回可完了,要淹死在这水里了。 抓着我头发的那人,似乎并不是想要淹死我,居然把头给我露出了水面,拖着我在水里拖了起来,我这时候胳膊腿都软了,晕头转向的,任凭他拖着。 也就十几秒钟的功夫吧,就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一只胳膊从我左胳肢窝穿过来,抱住了我的前胸。他的前胸抵住我的后背,把我托在了水面上,这人好像也是个大人。与此同时,抓着我头发的那只大手松开了,后背这人托着我好像是在往岸边游,我这时候有点儿纳闷,这好像不是水鬼,没一会儿,传来一阵嘈杂的人音,听上去人还挺多,七嘴八舌的。 “真有人跳河了呀,刚才我们还以为听错了呢。” “喲,这还是个孩子,咋这么想不开呢,你们看看,这儿还有书包呢……” 我一听,咋、咋觉得这么不对劲儿呢?顿时又挣扎起来,我想喊上一句,放开我,跳河的不是我。不过,我这边一挣扎,后面抱着我的那人,直接把我摁水里了,我话还没喊出来,又给呛了一口,立马啥也说不出来,水从嘴里吐出来,根儿根儿根儿只剩下咳嗽了。 一会儿的功夫,我被人七手八脚“救”上了岸,一群人围了过来,有人问我有事没有,有人说我小小年纪咋就想不开呢。 我看着他们咳嗽了几声以后,哭笑不得的对他们说道:“跳河的不是我呀,我是救人的!” 我这句话一出口,众人都傻眼了,我抬手朝河里一指,“跳河的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现在还在河里呢……” “噗通”“噗通”几声,又跳进河里几个大人,几个人在这一带河水里整个摸了起来。 这时候,再也没人关注我了,敢下水的都跳进了河里,不敢下水的在河岸边上看着,还有人打着手电给河里的人照着亮儿。歇了一会儿,我从地上爬起来,找到我的书包跟鞋子。 等我穿上鞋子以后,远处传来了警车的声音,估计是有人报警了,我也没在意,这时候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衣裳紧贴在身上,顺着身子往下淌水,很不舒服。我左右看了看,就见不远处有个窄胡同,里面特别的黑,拿上书包,我钻进了胡同里。 在胡同里,我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拧了拧上面的水,见着胡同是个死胡同,周围也确实没人,把内裤也脱了下来,光溜溜的把身上的衣裳全都拧了一边,然后,用拧干的衣裳把身上整个儿又擦了擦。 等我收拾完穿好衣裳,刚要从胡同里出来的时候,就听河边上的人吵吵嚷嚷的说道:“刚才那孩子还在这儿呢,一转眼咋就不见了呢,他说他是救人的,说河里还有一个孩子呢。” 我一听这话,没直接出去,从胡同里露出头朝外一看,警车已经停在了河边上,车上面的警灯一闪一闪的。灯光闪烁之下,就见俩警察正在询问河边的几个人,俩警察问:“被救上来的那孩子,你们认识吗,家是哪儿的,叫什么名字。” 一群人全都摇头,其中一个说道:“不知道他是哪儿的,口音不像是咱们本地人,像是个学生,还背着书包呢。” 我一听,这俩警察好像是在找我呀,不过,当时因为之前那小舅子的缘故,我对警察叔叔的印象不是太好了,我心说,你们不赶紧救人,找我干啥呢,我又没犯法。当时不理解,后来听我一位警察朋友说,他们每次出警,都要有一份详细的出警记录,出警的原因呀、事件呀、事件涉及的人物啥的,他们找我,也就是想让我做了笔录,登记一下。 我当时就觉得吧,这俩警察找我肯定没按啥好心眼儿,弄不好就给我拉局子里去了,不能叫他们找见我,打定主意,我悄悄钻出胡同,溜着墙根儿,离开了河边。 等离河边远了,我长长松了口气,心说,他亲娘嘞,我也是救人的,这时候咋感觉自己跟做了贼似的。把背上的书包拉过来,打开书包伸手往里面摸了摸,所幸还好,里面的东西一样儿不少。整个人顿时松懈了下来,与此同时,身上的寒意冒了上来的,就感觉浑身上下都凉透了,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之前喝的那瓶酒还有大半瓶,把小笼包子跟酒一起拿出来,辨了辨方向,一口酒一个包子,继续朝南走了起来。 出了他们镇子,又来到了他们镇外那条路,走到之前那棵大树底下的时候,我已经喝的晕晕乎乎了,这回喝酒真不是为了喝,为了驱寒,不过就是没忍住,喝的又多了点儿。 晕晕乎乎的,我朝那片坟地看了一眼,心里居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一股子无名火,心说,你个老家伙,死了就死了呗,死了还得拉上一孩子垫背,那孩子才十来岁,他的人生还长着呢,就这么没了! 一拐弯儿,我趁着酒劲儿走到了那片坟地里,其实我这时候,也有点儿生自己的气,在心里埋怨自己,为啥要跟这老鬼讲道理呢,直接把他从孩子身上打出来不就行了,当时要是打出来,还会有这种事儿吗,离开河边的时候,那些人还没把孩子摸出来,都那么长时间了,就算救上来恐怕也不行了,刘黄河呀刘黄河,你间接的害死了一条人命呀! 来到坟地里我打眼一扫,立马儿就看见了老鬼的新坟,高大干净的封土堆,坟头还立着一个大花圈,我走过一脚把花圈给他踢翻了,然后可劲儿踹起了坟头,一边踹一边喊,“老家伙,给我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 因为是新坟,封土堆上的土并不是太瓷实,几脚下去就给我踹出一个大坑,这时候主要是因为我喝酒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冲动。 也不知道踹了多少脚,坟头就快叫我给他踹平了,最后累的身子都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地上,呼哧呼哧喘起了气,这时候也不知道为啥,莫名其妙的就感觉自己很委屈,想哭,不过却又哭不出来,这种感觉,没法儿用言语来表达,就感觉这人世上有些事儿呀,不是我一个驱鬼人能左右的,这个世界呢,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 之前在河里已经折腾的差不多,又在坟头折腾了这么久,浑身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了,再加上喝的还有点儿多了,整个人又累又乏,在地上坐了没一会儿,居然一脑袋栽坟头儿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听见有人喊我,“小兄弟呀小兄弟,快醒醒,醒醒吧……”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居然是个老头儿,满脸的老褶子,看着最少也在八十岁往上,又朝老头儿身边一看,还站着个十来岁的孩子,我朝那孩子仔细一看,整个人立马儿清醒了,腾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我看看孩子,再次看向老头儿,“你、你……” 老头儿冲我笑了笑,“我要把我重孙子带走了,小兄弟,你也赶紧走吧……” 这孩子,正是之前那男孩,这老头儿,不用猜我也知道是谁了,一翻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等老头儿把话说完,当即大怒,冲老头儿吼道:“你凭啥!你凭啥不让他好好儿活着,你凭啥要他的命!” 老头儿依旧笑着,没理会我的话,说道:“小兄弟,你赶紧走吧,有人正要想害你呢……”说完,老头儿拉着男孩一转身,忽地不见了,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我眼睛,我顿时打了激灵,醒了。 原来是一场梦,睁开眼一瞧,自己还在坟头躺着,打地上坐起来,摇了摇还不是太清醒的脑袋,回想着刚才的梦,漫不经心的抬眼朝远处看了看,就见远处,有条黑影正朝我这里慢慢接近着…… 第五十二章 交易 ,我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黑影见我站起来,立马儿停了下来,我朝身边左右看了看,手边也没啥可用的东西,只有那个给我踢翻的花圈,花圈腿儿是两根三四厘米粗细的竹竿子,我走过去攥着其中一根竹竿子拽了拽,绑的还挺牢,居然没能从花圈上拽下来。 又朝黑影看了看,还在不远处站着,看着像是个人,不过个头很矮,想到梦里老头儿说的那句话,有人想害我,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冲黑影喊了一声:“你是谁,到底想干啥!” 黑影没吱声儿,我又喊了一句:“你就是罗五吗?” 这回话音没落,就见黑影一抬手,“嗖”地朝我扔过来一个东西,我赶忙朝旁边一躲,“噗嗤”一声,那东西扎在了我身后的坟堆上,回头一瞧,居然是个酒瓶子,瓶颈扎进了封土堆里,瓶底露在外面。 等我转回头再去看黑影,黑影已经往回走了起来,我想追过去,随后一想不行,万一他是想引我过去呢,别犯傻了,我也赶紧走吧。 从地上拎起书包,等黑影走没影儿了以后,书包背到身上,我又朝南走了起来。不过,走了也就不到一百米,忽然听见身边“嗖”地一声,一个啥东西落到了我身边的草窝里,扭头一瞧,又是个酒瓶子,赶紧转身往身后一瞧,又那黑影,黑影这时候又往回走了起来。 我当时就纳了闷了,他这是个啥意思?忍不住又扭头看了看草窝里的酒瓶子,走过去,把酒瓶子从草窝里捡了起来。 透明的玻璃瓶子,上面光秃秃的啥标签都没贴,瓶口用一个木塞子塞着,拎手里看了看,我就发现里面好像有东西,仔细一瞧,确实有东西。 伸手去拔上面的塞子,发现塞子上面多少还有些泥,我一愣,心说,这不会是刚才扎坟头那瓶子吧。 瓶塞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看,是两张纸卷,打开其中一张,感觉上面好像都有字,立马从身上掏出打火机,打着火机照着亮儿朝纸条上一看,就见上面写着:“强顺,我有件重要的事儿,必须回去找陈辉,你自己一个人先回家吧,等我把事儿办完了回家了,咱俩好好儿喝一顿。” 我就是一愣,这不是我之前写给强顺的纸条吗?心里顿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赶紧打开另外一张纸条,就见上面写着:“你朋友在我手里,拿铜牌来换……” 只看到这几个字,我脑袋就“嗡”了一声,刚才那黑影,十层十就是罗五了,难道说,强顺落他手里了?不会吧,那陈辉呢,我离开的时候,他们俩不是在一块儿的嘛,强顺咋会落罗五手里的呢?心里着了急,急的头都大了。 纸条上面还有字,等我稳住心神,接着往下再看,就见后面写着:“东行五里老母庙,一手交牌,一手交人。” 东行五里?我抬眼朝自己左手边看了看,刚才是朝南走的,这左手边应该就是“东”吧,这时候我脑子都混乱了,有点儿分不清东南西北,大概选了方向,转身朝左手边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想,强顺咋会落到罗五手里的呢?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呢?要是陷阱,罗五咋会有我写给强顺的纸条呢? 这时候,时间大概在凌晨两三点钟,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估计最少也有三四里地吧,天色蒙蒙亮了起来,又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子,我估摸着,这时候最起码也走了有六七里地了。 走进村子里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很小的很破旧的一个小村子,估计还不到百户人家。村里路上零星的有几个人,还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估计年轻人都到外地打工去了。我就过去跟人家打听,附近有没有啥老母庙。人家听了都是直摇头,随后,我又朝自己正在走的方向指了指,问,这个方向,是不是东边儿?人家又摇了摇头,告诉我,这是北边。 我一听,顿时咧起了嘴,走了大半夜,原来我又往回走了起来,我说这路看着咋这么眼熟呢,这个村子,应该在之前那个镇的东北边,也就是孩子跳水那个镇子的东北边。 给人家道了声谢,这就打算原路返回,不过,冷不丁瞅见路边有个小店铺,店铺上面写着烧饼俩字。 我一看这俩字,感觉肚子里饿了,走进店铺,一口气买了十多个烧饼,还是刚出炉的,热的都烫手,其他的放书包里,手里剩下一个,跟老板要了张垫手用的黄粗纸,垫着烧饼啃上了。 原路返回离开他们村子,一个烧饼给我啃完了,又从书包拿出来一个,张嘴刚要啃,我顿时不乐意了,这个烧饼,个头儿倒是不小,就是,咋这么薄呢,跟两层纸似的,那老板肯定欺负我不是他们本地人,把这个薄烧饼夹在其他烧饼里卖给了我。 心里老不痛快了,不过,我灵机一动,转身又回了他们村子,在村子里找了一家商店,在商店里买了一大张黄纸,把手里的烧饼啃了啃,用黄纸一包,塞进了书包。 随后,接着沿着原路返回,来到了我之前捡到瓶子的地方,打眼辩了辩方向,其实这时候已经再不用辩方向了,太阳打东边升了起来,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就行了。 这回,我一边走一边计算着路程,走了这么多天的路,心里对路程的长短也能估摸出一个大概。 也就走了有五里多地吧,前面又出现了一个村子,比之前那村子还要小,估计只有几十户人家,房子盖的是乱七八糟的,村里也没个主路。 在他们村子南边,有个祠堂,好像是张姓祠堂,应该是张姓,当时就看了一眼,祠堂是个大院子,院门是那种铁栅栏式的,还挂锁着,锁都有点儿生锈了,里面乱草横生的,好像已经很久没人进去过了。 在祠堂的路对面,路边偏左一点,有个院落,坐东朝西向。进了他们村子以后,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卖部,在小卖部里买了盒烟,跟老板打听到的。老板说,这个院落就是老母庙,不过这庙只有初一、十五才开门,这时候庙门都上着锁,没有人,也进不去。 来到庙门口我看了看,门头,因为他们村子里人少,平常到这里烧香的只有他们村里几个老太太,庙里也没有庙祝啥的。 不过这时候呢,在中间那座庙门旁边,放着一把躺椅,就是过去那种竹子编成的躺椅,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就算看见也成老古董了。 躺椅上面居然躺着个老头儿,因为老头儿是躺着的,从我这里看不清他的面目,感觉他好像躺在那里闭目养神。 我没敢往里面进,站在院门口冲老头儿问了一声,“老爷爷,这里是老母庙吗?” 老头儿躺在躺椅上居然没理我,我提高声音又问了一声儿,老头儿这才打躺椅上坐了起来,我朝他脸上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见这老头儿,半张脸上全是暗红色的伤疤,好像是给火烧了似的,眼皮都给烧的睁不开了,看上去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头上的头发全没了,不光秃顶,头上也是疤,所幸这是白天,要是在夜里看见,非吓死人不可。 深吸了一口气,我给自己定了定神儿,又问:“大叔,这里是老母吗?”为啥我又改口叫“大叔”了呢,因为这人看着像个老头儿,但是给我的感觉,应该不是个老头儿,另一半脸上没那么多褶子,最多看着也就四十岁窜头。 疤脸人用他那双一大一小的眼睛打量了我几下以后,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我一看,居然还是个罗锅,身子佝偻着,看这形象,就好像小时候看过的电影里那个敲钟的。 疤脸人冲我点着头,“啊啊”叫了两声,我顿时一愣,原来还是个哑巴呀,下意识朝他脖子里一看,脖子里也是伤疤,触目惊心的,估计嗓子也给烧坏了,我暗暗的替他捏了把冷汗,心说,这人,也可真够惨的呀。 迈脚进了院子,我朝疤脸人走了几步,又问:“大叔,这里真的是老母吗?” “啊、啊……”疤脸人又点了点头。 我又朝他走近几步,这要是搁着旁人,会跟他保持一定距离不会再往前走了,因为样子太吓人了,不过,对于我来说,还真没啥能吓着我的,你要是刻意跟人家保持距离,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来到疤脸人近前,我又问道:“您看到过一个南方人吗,是他叫我来这里的。” “啊啊……”疤脸人又“啊啊”着点了点头,随后一抬手,朝旁边的一座庙里指了指,我扭头朝那庙一看,庙门门四敞大开着,疤脸人又指了指,示意我过去。 我走到庙门口朝里面一看,就见门口里面放着一个功德箱,箱上贴着一张纸条,我又里边其他地方看了看,里面是神像、香案、蒲团啥的,地方不算大,挺安静,感觉好像没啥危险。 迈脚走进庙里,低头朝纸条上一看,就见上面写着:“铜牌放这里。” 第五十三章 烧饼 ,疤脸人也跟着走进了庙里,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我朋友在哪儿呢?” “啊、啊……”疤脸人抬手朝对面的庙里指了指。 我一看,对面那座庙庙门关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转身就要往那里去,不过疤脸人一把拉住了我,嘴里又“啊啊”着,指了指功德箱,他的意思,好像是想叫我先把铜牌放进功德箱里,我一把甩开了他,口气强硬的说道:“没见着我朋友,不会给你们的。”说完,径直朝对面那座庙走了过去。 来到庙门口,见两扇房门是虚掩着的,小心翼翼推开一扇,朝里面一看,心里顿时就是一跳,就见里面地上躺着一个人,脸冲里背冲外,手脚还给捆着,从我这里看不到他的脸,不过,从身形跟身上的衣裳来看,不是强顺又能是谁呢! “哗啦”一下,我把两扇房门全推开了,迈脚就要往里面进,就在这时候,那疤脸人又赶了过来,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嘴里“啊啊”着,往对面功德箱那里指了指,把我往那里可劲儿拽了起来,显得还挺着急。 跟这位又驼又矮的疤脸人相比,我虽然还没发育成熟,但也显得人高马大了,他往功德箱那边拽我,我不可能就这么给他拽,我就往强顺这边扯,两个人拔河似的争执起来。 争执了一小会儿,疤脸人猛地把手松开了,我这边一空,朝后就是一个踉跄,差点儿没坐地上,疤脸人一拧身,绕开我钻进了身后的庙里。 等我把身子稳住想往庙里进,他却把门口挡住不让我进,只要我一靠近,他就用手往外推我,搞得我心里十分着急,但是又犯不着跟一个残疾人较劲儿,当时这疤脸人要是个正常人,我早就跟他动上手了。 隔着疤脸人,我打眼朝里面地上的强顺看了看,还在地上躺着,手脚捆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最后一咬牙,我问疤脸人:“是不是我把铜牌放到功德箱里,你就让我进去了?” 疤脸人“啊啊”着点了点头。中!我一转身,走到对面的功德箱那里,把箱子盖打开,箱子里空空的,伸手从书包里掏出个黄纸包,转身冲对面庙里的疤脸人扬了扬,把黄纸包放进了功德箱里。 疤脸人旋即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过去,我朝他走了过去,他把门口让开,自己朝功德箱这里走了过来。 等跟他擦肩而过以后,我立马加快了速度,几步跑到强顺跟前,蹲下身子打眼朝强顺的脸上一看…… 就是一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奶奶的!地上躺的这个,根本就不是强顺,就身形跟衣裳一样,而且还是一个跟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孩子。 赶紧回头一瞧,那疤脸人已经不见了,不过那功德箱还在那里放着,起身走到功德箱跟前,打开往里面一看,我刚才放进去的黄纸包不见了。 我顿时咬牙切齿,上当了,不过,嘴角旋即又挂起了一丝笑,不急不缓的走到大院门口那里,放眼朝外面一瞧,就见那疤脸人正拿着纸包,像只兔子似的朝村西北边跑去。 我没追他,等他跑没影儿以后,回到了“假强顺”这里,给“假强顺”看了看,人还活着,只是昏迷了,确切的说,是进入了深度睡眠当中,估计是给人下了啥安眠药了。 手脚给他解开,喊了两声,还是不见动静。一寻思,这里我也不能多呆,没准一会儿那疤脸人就会发现,黄纸包里只是一块被我咬成铜牌形状的烧饼。 地上这孩子呢,也没啥事儿,等他睡够了自己就醒了,不用管他,我赶紧走吧,起身离开老母庙,出了院门以后,我直接朝北拐了,北边是个小胡同。算是个胡同吧,他们这村里没几户人家儿,房子盖的乱七八糟,正经的路跟胡同也没几条。 在胡同的尽头,是一条宽一点儿的大土路,东西走向的,看着像是他们村的主路。来到胡同口儿,我没着急往大路上走,探头朝外面看了看,之前那疤脸人,其实也是往这条路上跑的,只是我跟他走的路线不一样。这时候,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那疤脸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回头再看看身后那座老母庙,感觉这条胡同里也不太安全,那疤脸人要是发现黄纸包里只是块烧饼,一定会回到庙里找我,到时候肯定不会再跟我客气了,再者,这疤脸人应该是罗五指使的,罗五看见烧饼指定会气急败坏,搞不好也会跟着过来。 见大路上这时候没人,我快速从路上穿过去,跑到了路对面。 路对面有座土墙院子,像是给人废弃的,大门都没了,朝身后左右又看看,还是没人,拧身溜进了院子。 这院子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整个地面全是野草,野草丛里还有个压水井,我在院子里看了看,没找见能藏身的地方,屋里绝对是不能进,木质的瓦屋顶已经塌了一半儿了,危房。 最后,我蹲到了门口的墙根儿底下,这里可进可退,就算突然从外面进来人,我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蹲在墙根儿底下缓了几口气儿,稳了稳神儿。按理说,我这时候应该离开村子,赶紧跑路的,但是,我又不确定强顺会不会真的在他们手里,万一在他们手里,我跑了强顺就麻烦了。 我把写给强顺的那张纸条掏了出来,睹物思人,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随即,我忍不住笑了。 就见纸条上面,有很多小细纹,像是给人揉成过一团,强顺有个毛病,喜欢把抽完的烟盒揉成一团再扔掉,这纸条,应该是被强顺揉成团扔掉以后,又给罗五捡到的,要不然,他们也不至于弄个假强顺来糊弄我,还好我也不傻,送给他们一块烧饼。 旋即转念一合计,眼下我该咋办呢,离开村子接着往南走?不行,我感觉那罗五应该也在这村里,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拿到了黄纸包,我就这么大摇大摆离开村子,肯定会给他发现的。 看看天色,还没到晌午呢,离天黑还早着呢,一屁股由蹲着变成了坐着,不行我就在这儿躲到天黑,反正书包里的烧饼跟水还多着呢。 伸手从书包里掏出一块烧饼,可劲儿啃了起来。各位别说我心大,我这人就这样儿,越遇到危险越不害怕,害怕的是那些未知的、即将发生还没发生的,已经发生的,我倒是不怎么害怕,因为都这样儿了,你害怕还有啥用呢,有那害怕的功夫,还不如静下心来想想办法。 啃了几口烧饼以后,探头朝外面看了看,视线刚好能穿过路对面的胡同,看见老母庙的庙门口儿,没想到,这院子还是个好地方。疤脸人应该还会再回来,我在这里猫着,只要他回来,一眼就能看见他,不知道那罗五会不会也跟着过来,他要是能过来,我也见见这家伙的庐山真面目。 一个烧饼啃完,我又喝了几口水,庙门口还真有动静儿了,那疤脸出现了,正扭着头冲着身后,手朝庙门口一扬一扬的,好像他身后还跟着个人,正在那人指啥,不过,那人并没有出现我的视线里,给别的房子当着。 疤脸人随即钻进了老母庙,没一会儿,又出来了,摇了摇头,顿了一下以后,快步离开了,我估计是那人给他打了招呼,两个人一起离开的。 我从院子里转了出来,心说,一直都是你跟着我,今天我也跟你一回。 快速穿过大路,又钻进了之前那条胡同,跑到胡同尽头,探头朝外面一看。 两条背影,一个腰板笔直,一个驮着后背,驼背这个就是疤脸,笔直这个,应该就是罗五了,个头都不算高,罗五看着最多也就一米六的样子,只可惜,只有背影,不过这家伙脚上,穿着一双很显眼的白色旅游鞋。这时候,两个人正朝西北方向走,跟之前疤脸跑的那方向一样。确定他们没发现我以后,我悄悄跟了上去。 这两个人走的还挺快,朝西北一拐弯儿,上了大路,沿着大路又朝西走了没多远,朝北拐进了一个胡同里,我快步跟上去,贴着墙朝胡同里面一看,两个走进了胡同里的一座宅子里。 我心说,原来他们在这儿猫着呢,在胡同口等了一会儿,见里面在没啥动静儿,我就想走进胡同到宅子那里看看,不过,就在这时候,疤脸又出宅子里出来了,我一见他出来,赶紧躲到了旁边一个墙角后面。 贴着墙在墙角那里等了一会儿,就见疤脸跟罗五都从胡同里出来了,两个人身上分别背着个包袱,看样子是要上路,而且我这时候可以断定,这疤脸跟罗五绝对是一伙儿的,看着像是罗五的跟班儿。 两个人来到胡同口没着急走,罗五伸手往自己裤兜里摸了一下,然后把手掏出来扬天一撒,一把米从他手里撒了出来,等米落到地面上,罗五蹲下身子看了看,随后站起身子一抬手,把手朝我藏身的方向指了过来…… (感谢“千”的百元红包。) 第五十四章 米卦 ,我心里顿时一跳,赶紧朝身后一躲,后背倚到了墙上,那罗五应该没看见我,不过,我到这时候也还没能看见他的脸。 扭头朝自己身后看看,后面是墙,跟我所在的这堵墙,形成了一个九十度的墙角,是条死路,整个儿只有不到三米的空间,他们俩要是朝我这边过来,我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这时候要是从墙角跑出去也不行,一眼就给他们发现了。 朝身后退了退,彻底退到了九十度墙角那里,地面上呢,乱七八糟的,有石头有砖头,我弯腰打地上捡起一块半截砖,把手往身后一背,半截砖藏到了身后。我这时候算是给堵到死角了,他们俩要真是过来,真对我下手,我也不会跟他们客气了。 就在这时候,一串带着南方特有味道的普通话传了过来,听上去跟舌头短了一截儿似的,“不是要往那里走,那里是个墙角,走不通,往我指的方向走,那小伢子,现在在东北方向。” 这应该就是罗五的声音了,那疤脸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不过光听这声音就能知道他不是啥好人,声音跟低沉的狼吼似的。后来看相书上说,有这种声音的人,弑君杀父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我这时候一听罗五这话,心里倒是暗松了口气。原来罗五刚才指的不是我这里,而是一个大致方向,我说他也不可能这么神,刚才撒的那把米,我估计是一种卜算术,能算出我所在的大概方位,但是,不可能从面到点,算出我的具体位置,他要真能算出我的具体位置,我估计早就死好几回了。不过,罗五这时候指定想不到,我就在离他还不到五米远的墙角旮旯里藏着呢。 罗五说完,过了一会儿,疤脸人“啊啊”了两声,听声音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好像离开大路,又钻进了胡同里,疤脸的“啊啊”声还在胡同里映出了回音儿。 不过,我没着急出去,在墙角猫了一会儿,等没啥动静儿了,身子一点点挪到墙外面,拎着手里的半截砖,探头朝路上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就见大路上确实没人了,又朝左右看看,一个人影都没有。 转出墙角,小心翼翼又来到胡同口,探头朝胡同里一瞧,罗五跟疤脸确实又返回了胡同,这时候已经走到了胡同的中部位置。 这条胡同是直通的,走出胡同,就到了他们村外了,他们两个从这里走出去,是最近的路,能直接走到村外,要是我这时候真的在村外东北方向,村外没辙没拦的,他们出了胡同就能看见我。 没一会儿,两个人走到胡同口儿停了下来,罗五抬起一只手,手搭凉棚朝东北方向看了看,疤脸这时候“啊啊”了两声,因为胡同里拢音,虽然他们在胡同北头、我在南头,但是他们的声音我听的清清楚楚。 就听罗五说道:“我也没看见人,难道说,那小伢子还在村子里?”说完,罗五如有所悟似的,猛然一回头,我吓得顿时一跳,赶忙把脑袋缩了回来,朝身边来回一找,胡同口这里没啥地方可躲的,转念一寻思,不行我还回那破院子吧,那破院子在胡同的东边,撒开腿我朝东跑了起来。 很快的,我跑到破院子门口,进门的时候,回头朝胡同那里一瞧,罗五跟疤脸并没有从胡同里出来,眨巴了两下眼睛,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儿草木皆兵了,或许他们根本就没返回的意思。不过,我也不能冒这个险,万一他们返回了,我要是不藏起来,指定会给他们发现。 走进破院子,又蹲到院门后面,蹲了能有十几分钟,感觉外面没动静儿,扶着院墙朝外面看了看,就见外面大路上干干净净的,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他们村里的村民也没见着一个。 蹲下身子又等了一会儿,我终于沉不住气了,打算从院子里出来,不过我刚站起来,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罗五狼吼一样的声音,“在这里呢,别叫他跑了。” 我顿时一个激灵,扭头朝院子里四下看看,没有人呀,罗五咋发现我的?又看看,还是没有人,罗五他们两个在哪儿呢? 我想跑,但是又一想,不能跑,过去看那些电影电视剧里,那些坏人找不到主角的时候,就会说,我已经看见你了,出来吧。其实就是在使诈呢,罗五这人狡猾又阴险,他有可能也会玩儿这手儿,我可不能上当。 我一猫身,又蹲回了院墙底下。不过,蹲下没多大一会儿,就听见传来噼里啪啦的跑步声,听上去跑的还挺急,速度应该不慢。 我心里顿时一沉,会不会是冲我跑过来的?心跳加快了,这时候,手里的半截砖还在呢,攥了攥半截砖,心说,不行我就等在这里,他们只要敢进来,拍翻一个我就跑。 想到这儿,心里没那么紧张了,与此同时,急促的奔跑声来到了近前,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攥着砖头的手都有点儿发抖了,手面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呼地一声,奔跑的声音居然没减慢,居然从破院子门口掠了过去,我顿时一愣,这难道不是冲我来的?紧跟着,又传来一串奔跑声,这奔跑声显然没之前的那么急促,但是很杂乱,刚才那个听着像是一个人在奔跑,这个,听上去好像是两个让你。 与此同时,罗五的声音又传来了,“哑巴,我在他后面追,你从这条胡同里绕过去,堵住他……” 我一愣,心说,堵谁呢?他们这是在追谁呢?好像不是在追我吧? 等奔跑声远了以后,我从院墙这里探出头,朝外面看了看,就见大路东边有个人,正在快速往东跑,这人身材矮小,脚上穿着一双很显眼的白色旅游鞋,这个家伙正是罗五,虽然没看见罗五的脸,但是他这双鞋子给我记住了。 又转头朝之前通向老母庙的那条胡同一看,那疤脸一颠儿一颠儿跑在里面,就像罗五所交代他的,他钻进胡同里估计是去堵谁了。 等他们又跑远了一点儿,我从破院子里又转了出来,看看罗五跑的方向,又看看疤脸跑进去的那条胡同,快步钻进了疤脸跑的那条胡同里。 我想看看他们到底在追谁,除了我以外,这里难道还有叫罗五上心的人? 小心翼翼跑到胡同尽头,也就是又来到了老母庙这里,疤脸已经在老母庙南墙那里往东拐弯了,我跟着又来到南墙,探头一看,就见远处野地里跑着一个人,速度很快,身子轻盈,看着像是个年轻人。在他后面,跟着一条矮小的人影,看着像是罗五。 疤脸这时候呢,愣住了,因为逃跑的那人并没有往他这里来,人家往别处跑了,他等于是扑了个空。疤脸愣了愣神儿以后,啊啊怪叫两声,撒腿也朝那年轻人追了过去。 我这时候停在南墙这里没动地方,因为走出南墙,自己就没遮没拦了,罗五跟疤脸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我,我不能冒这个险。我把注意力放到了逃跑的那个年轻人身上,不过,越看越心惊,这衣裳,这身形,这不是强顺么! 脑袋当即“嗡”了一声,强顺咋会在这里呢?转念一想,难道说,强顺真给罗五抓住了,这时候又趁机逃跑了?那……那强顺要是给抓住了,陈辉呢?陈辉不是跟他在一起吗? 咬了咬牙,他娘的,想不了那么多了,他们要是追的别人也就算了,追强顺,这比追我还叫我着急! 又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确认那确实是强顺以后,我从南墙这里跑了出来。 书说简短。罗五跟疤脸追着强顺,我追着他们俩,大概跑了能有几里地吧,罗五跟疤脸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毕竟他们年龄偏大了,没有我们年轻人有活力,又跑了一二百米,罗五首先停了下来,疤脸旋即也跟着他停了下来,我见他们两个停下,我也停了下来,这时候距离他们也就四五十米远。 我朝身边看了看,刚好有一片玉米地,不过这片玉米地里的草比玉米还多,玉米一颗颗跟发育不良似的,又黄又矮,要不是来到近前看见玉米杆,以为这是一片乱草丛呢,猫身钻进了玉米地里。 钻进玉米地里以后,我并没有停下,跪爬着朝罗五他们两个接近。我这时候还没能看清罗五的脸呢。 罗五他们两个呢,停在路边呼哧呼哧喘着气,等我爬到离他们十来米远的时候,疤脸“啊啊”两声,搁着无数乱草间隙,我隐隐约约看到疤脸朝强顺逃跑的方向指了指,他的意思好像在问罗五,要不要再接着追。 罗五冲他一摆手:“不追了,那不是他,我看他就是想把咱们两个引开。” “啊啊”疤脸又朝村子的方向指了指。 罗五问:“你是想说……我们找的那小子还在村子里?” “啊啊”疤脸点了点头。 “不可能了,刚才或许在,这时候肯定已经跑远了。”说着,罗五往裤兜一摸。 我心里顿时一沉,这家伙难道又要撒米? 第五十五章 辗转 ,我还没想完,罗五真的又从兜里掏出一把米,因为有乱草挡着,从我这里,只能看见罗五的大半个身子,看不到他的脸。 就见罗五又把手里的米朝天一扬,米粒稀里哗啦的落到地上,他蹲下去又看了看,站起身以后,又朝我这里指了过来。 我心里又是一跳,不过,我蹲在玉米地里没动地方,他们不可能从路上下来钻玉米地,因为这片玉米地里根本就没法儿走人了,野草把里面糊的严严实实,尤其是有一种草,我也不知道这草学名叫个啥,我们那里管这种草“涩拉穰”,这种草虽然是草质茎的,但是像藤蔓一样疯长,在玉米地拉的跟蜘蛛网似的,很难弄断不说,草茎上还有毛乎乎的细刺,弄不好就把胳膊腿划伤了。别说人,就是体型稍微大一点儿的动物都不会往里面钻。 疤脸见罗五把手指向我这个方位,迈脚就要往玉米地里下,罗五一把拉住了他,“你也不看看那里能走人吗,从旁边绕过去。” “啊啊”疤脸居然站着没动。 “你是说,那小伢子可能躲在这片玉米地里?” “啊啊!” “不可能。”罗五斩钉截铁说道:“一个十五六岁的小毛孩子,心性没这么大,走吧,绕路过去。” “啊啊!”疤脸还是站着没动,一伸手,从他自己包袱里掏出一个黄纸包。 我隔着草缝一看,这不是我给他们的那个纸包吗。疤脸把黄纸包打开,把里面的烧饼拿出来,冲罗五示意了一下,“啊啊!” “你是想说,那小伢子很狡猾?” “啊啊!” 罗五顿时冷哼了一声,“不是他狡猾,是你太笨了,当时为什么不先打开看看!” “啊啊”疤脸很委屈的又啊啊了两声。 “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说完,罗五沿着路往回走了起来,疤脸很不舍的朝我这里看看,转身跟上了他。 我蹲在玉米地里没动,蹲了好一会儿,感觉他们走远了,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来到路上左右看看,一边是强顺逃跑的方向,一边是罗五他们离开的方向,我现在该往哪儿走了呢。最后打定主意,还是先去找强顺吧,看见强顺平安没事儿了再说。罗五有这边有撒米的本事,跟着他太危险,再说那疤脸似乎已经察觉到啥了。 顺着强顺跑的方向走了下去,这时候的时间,已经快晌午了,日头在天上毒辣辣的,晒的我头皮都疼。这时候,路给我走的越走越眼熟,感觉好像之前走过,又走出一段距离,前面出现一个镇店,我打眼一瞧,这不是之前那个什么河镇吗?也就是孩子跳水淹死的那个镇。 我心说,转了大半天,咋又回到这个镇上了。这时候一直没看见强顺,就跟凭空消失了似的,我一合计,强顺会不会跑进镇里了呢,镇子里人多,还有个派出所,罗五就算发现他,也不敢对他咋样儿,四下里都没有强顺的影子,不行就进镇里找找看吧。 来到镇里,刚好是午饭时间,镇子大路上人很少,我不由自主的又走到了那河边上,来到孩子跳水的那地方,看着河面,心里说不出是个啥滋味,也不知道镇上这些人有没有把孩子的尸体摸到。 在河边站了一会儿,就听见大路上有警车的声音,我心里顿时一激灵,不会又是来找我的吧。赶紧离开河边,钻进一条胡同,警车从胡同口的大路上一掠而过,我顿时松了口气,应该不是找我的。 走出胡同,来到大路上,就见警车已经停在了路边一户人家门口,几个警车从车上下来,快步走进了那户人家里,看那架势,好像是进去抓人的。 这时候,街上一下子热闹起来,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大堆人。纷纷站在警车附近,冲着那户家门口指指点点,似乎都在小声说着啥。 我也挺好奇,小心翼翼走到人群当中,就听这些人小声议论着,“咋这么狠心呢,公安局的早该来抓他了……” 另一个说,“小声点儿吧,都是街坊邻居的。” 又一个说,“把孩子身上都烫成那样儿了,还不让人说呀,那孩子,说不定就是他这狠心叔叔扔进河里的!” 我一听,咋好像在议论昨天跳水那孩子的事儿呢? 这时候,两个人高马大的警察,压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从院门里出来了,男人手上还带着手铐,两个警车把他推进了警车里。 就听身边又有人说道:“昨天要不是把那孩子尸体捞上来,那俩公安检查尸体发现孩子身上有烟疤,咱还不知道他叔叔是这样儿的人呢,对自己的亲侄子都能下得去手,这要是对别人家的孩子该是咋样儿呢,早该抓进去判几年了。”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叔,公安咋发现是他叔叔的呢?” 那人看了我一眼,回道:“让他叔叔来认领尸体的时候,问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 警车来的快去的也快,把男人塞进警车以后,一刻不停,直接就开走了,估计昨天那俩警车回去一汇报,今天来抓男孩他叔叔了。 看热闹的人见没啥热闹可看了,一边小声议论着,一边三五成群散去。我看着警车远去的背影砸了砸嘴,真跟奶奶说的一样了,善恶到头终有报,不管你做了啥,老天爷都在看着呢! 回了回神儿,我也别想那么多了,还是赶紧去找强顺吧。这时候,刚好是吃午饭的时间,强顺要是没跟着陈辉,他指定不会咸菜加馒头,特别是中午这顿饭,最起码的也要找个小饭店喝瓶啤酒,不行我就把镇上的饭店挨着个儿找一遍。 打定主意,我从镇北开始,地毯式的找,只要是饭店、哪怕是家卖凉皮儿的,我都要进去看看。 这镇子不算大,大小五家饭店,三家凉皮店,反正只要是卖吃食的店铺,我都进去找一遍,从镇北到镇南,一口气找了个遍,但是,没能找见强顺。 当我正打算从镇南最后一家饭店出去的时候,手放在饭店玻璃门上还没等推开,整个人顿时一激灵,隔着玻璃门,就见饭店外面的大路上,走来两个人,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一个穿着白球鞋,一个佝偻着身子,奶奶的,不是罗五他们俩,又是谁呢! 我转身又回去了,到柜台慌慌张张问老板,“老板你们这儿有单间吗?” 老板回道:“有,楼上有单间。” 跟着老板来到楼上单间,我心不在焉的点了俩菜,钻单间里就不出来了。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服务员来给我上菜了呢,谁知道,传来“啊啊”两声,我心里顿时一跳,朝自己身边左右一找,在自己身后墙角放着几个铁凳子,这是防止人多椅子不够用,备用的,我伸手拉过来一个,他们要是敢进来,我抄起铁凳子就跟他们拼了。 这时候,传来罗五的声音,“老板,跟你打听个人,你见过一个身穿蓝色t恤,背着一个绿书包的孩子吗?十五六岁的样子。” 我心里顿时一沉,这打听的不就是我么,看样子,他们是过来吃饭的,也要了单间,顺便问老板一声,停了一会儿,就听老板回道:“没有啊,从没见过这样的孩子。” 老板说完,外面不再有动静儿了,我长长松了口气,十几分钟后,老板亲自端着菜进来了,菜放桌子上以后,老板压低声音问我:“刚才有两个南方口音的人跟我打听你,你认识他们吗?” 我连忙回道:“他们是坏人,想抓我呢。” 老板脸色稍变,说道:“我看他们两个也不像好人,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我摇了摇头,“我来这里找我亲戚,等我找到亲戚了,他们就不敢把我咋样儿了。” “那你小心点儿,他们现在就在你隔壁,不行就在这里多坐一会儿,等他们走了你再走。” 我点了点头,“谢谢您,谢谢您。” “不用谢,听你口音也是咱河南的,咱自己人不帮自己人,还能去帮外人吗。” 我在单间里坐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桌上的菜几乎都没吃,罗五跟疤脸就在隔壁呢,整个人只剩下警惕了,哪儿还有心思吃东西。 没一会儿,老板又来了,跟我说,那两个南方人已经走了,要是想吃东西,就再吃点儿,要是不想吃,就赶紧去找你亲戚吧,别让他们抓着。 我对老板千恩万谢,拿出五十块钱给老板,老板死活不要,我感激的离开了饭店。在这里插一句吧,末代1里没写过的,其实我弟弟刘黄山,总共离家出走两次,第一次,昏死在路边,给人救了下来,后来我弟弟也不知道咋说出的家庭住址,人家把我弟弟送了回来,我们父子三个一起跪下给人家磕头呀,这世上,好人还是多的。我弟弟福荫比我大,命里有贵人,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应该又被人救下了,只是现在还没到他回家的时候,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言归正传。站在饭店门口的大路上,我朝南看了看,饭店老板告诉我们,罗五他们两个朝南走了,我这时候,该往哪儿走呢?在镇子上没能找到强顺,或许强顺根本不在这个镇子上。 最后一咬牙,我还接着往南走吧,那老蛇不是说了嘛,破铜牌的物件儿在南方,往南走。 一路往南,出了镇子,并没有看见罗五他们两个,很快的,我又来到了那棵树底下,忍不住扭头朝那片坟地看了看,心头一动,拐弯儿朝坟地里走去。 来到那老头儿的坟前,我看了看,坟头给我踹的那些鞋印还历历在目,我对着坟头说道:“老爷爷,您那狠心的孙子,给公安局抓了,这也算是给您重孙子出了口气,眼下呢……您看,您能不能帮我个忙呢……” (下面公布qq群号。) 第五十六章 夜梦 ,说完,扭身朝周围看看,周围没人,走到老头儿坟尾,蹲下身子,在他坟尾鼓捣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鼓捣完了,我又回到坟头,恭恭敬敬跪下,磕了四个头,对着坟头说道:“老爷爷,这忙不叫您白帮,等我再过来的时候,给您烧纸上香,还给您带好吃的。” 我估计,老头儿应该会帮我这个忙的。 离开坟地,来到大路上,回头再看看坟地,心里踏实多了,不过,同时也有一点儿担心,又想了想,唯一能叫自己放心的,就是跟上罗五他们,他们这回要是再找不到我,肯定会再撒米,等他们撒米的时候,我看看他们是往哪儿走的,要是朝我所在的方向走,那就算了,要是朝坟地这里来,我就得再想别的办法了。 这时候刚过晌午,天还挺热,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些,在家里的时候,一到星期天,就要下地干活,经常,娘呀,下面这些都是啥东西? 就见一群穿黑袍子的家伙,看着像是人,但肯定不是人,只有四五岁孩子那么高,就跟一群侏儒似的,不过,每个人身后都有一条大尾巴,看着不是那种毛柔柔的,是那种根棍子似的尾巴,有的尾巴还在来回摆动着。 这群家伙规规矩矩列成两排纵队,顺着路正在朝西走。在队伍的中央位置,有一顶小轿子,四个家伙抬着,在队伍的最前面,还有两个举旗子的,就是那种三角形的旗子,看着像是黄色的,应该是杏黄旗,不过这杏黄旗跟朱红旗,一般都是仙家才打的旗子。我心想,这群小矮人,难道是仙家? 想到这儿,我伸手在自己大腿上可劲儿掐了一下,顿时哭笑不得,奶奶的,原来是在做梦,手掐在腿上一点儿都不疼,我一翻身,趴在了房顶上,心说,既然是梦,那就看吧,当看热闹吧。 这支队伍不算长,不过也不短,浩浩荡荡的,其中还有敲锣打鼓的,但是我听不见锣鼓的声音,只能听见满村子的狗都在叫。 很快的,队伍走远了,等彻底走完以后,村里的狗居然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四下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 我见没啥可看的了,一翻身,又仰躺在了房顶上,心说,今天这个梦做的,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明天醒过来还能不能记住。 就在这时候,路上传来了脚步声,紧跟着,“啊啊、啊啊……” 我顿时一激灵,心说,我这梦里咋还有疤脸呢,轻轻把身子翻过来再朝路上一看,就见路上正走来两个人,其中一条是个罗锅,另一个,穿着一双白球鞋。 罗五跟疤脸。我一愣,难道真的像人说的似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两天心里净想着他们俩了。 这时候,疤脸跟罗五肩并肩走在一块儿,他们是朝刚才那队伍走的方向走的,就听罗五问道:“你看清楚了吗?” “啊啊” 罗五说道:“想不到这破村子里还有这些东西,跟上去盯紧了。” “啊啊” 两个人加快了速度。 我这时候很纳闷儿,这到底是不是梦呢?咋觉得这么真呢?又伸手在大腿上可劲儿掐了一下。 哎呦,不是梦!我“呼”一下从房顶上坐了起来,醒了,后背上全是汗,不是吓得,是给热乎乎的房顶蒸出来的。 抬手揉把脸,理理头绪。刚才看见的,确实是梦,但是,我这大腿咋还疼着呢,好像真给自己掐过似的,扭头四下找找,房顶就我一个,也没别人。难道说,我在梦里掐了自己一下,在现实里,我也掐了自己一下,跟梦游似的,把自己掐醒了?不过好像我没这毛病吧。 不甘心的扭头朝大路上看了看,心里顿时一跳,就见大路上有两条人影正在快速朝西走,看身形,正是罗五跟疤脸。 我又愣住了,这到底是梦呢,还是真的呢?他们俩要是真的,那我刚才看见的那群小矮人,应该也是真的。罗五跟疤脸这时候走的这么急,一看知道是在追撵啥东西。 等两个人走了远以后,我顺着树从房顶上下来了,这时候真没心思再睡了,迈脚就朝罗五他们的反方向走,他们朝西,我朝东,他们俩在追撵啥不管我的事儿,我在躲他们,离他们越远越好。 但是,没走出几米远,我就看见前边路上,出现了几双绿幽幽的亮光,仔细一看,像是啥动物的眼睛,刚好挡住了我的去路。从亮光距离地面的高度来看,这几个东西比猫个头大,应该是狗。 娘呀,我最怕的就是晚上碰见狗,这是小时候跟奶奶进山,夜里遇上狼群留下的后遗症,强顺跟我一样,强顺那次都吓尿了,我们俩夜里就怕遇见这些东西。 还没等我想出应对的法子,几双绿眼睛一步一步朝我靠拢了过来,我赶紧朝身边左右找找,也没瞧见个木棍砖头啥的,最后只能面对着它们,一步一步倒退着往身后退。遇上这些玩意,不能转身,一转身把后背送给他们,那我就完了。 我想退到那棵树底下,再回到房顶上去,不过,等我退到那棵树跟前的时候,几个玩意突然向前冲刺,嘴里还发出低沉的威胁声,我一听声音,这几个玩意儿,确实是几条狗。 它们并没有进攻我,只是冲刺到离我很近的距离,停在那里低吼,好像在警告我,不许上树,我这时候就算上树也来不及了,爬不到树上就得给它们咬住小腿或者脚脖子,得不偿失。 离开树,又一步一步朝退,居然给几条狗逼着,一口气退出了他们村子,几条畜生站在村头不再靠近我了,好像它们的目的就是把我从村子里赶出去。 我又在村外退出十几米远以后,一转身,刚才要往别处走,愣住了,心跳紧跟着加快了,就见路边一棵大树后面,躲着两个人,离我只有五六米远,两个人正在朝不远处的一座院子张望,我一看,这两个不是就疤脸跟罗五吗? 所幸他们是背对着我,注意力在院子那里,要不然早就发现我了,我赶紧一拧身钻进了路边的玉米地里。 这俩家伙,到底在干啥呢? 躲在玉米地里,我朝他们所看的那座院子看了看,院门好像是开着的,里面还有火苗一跳一跳的,也不知道是啥地方。 没一会儿,树后面的罗五跟疤脸动了,从树后面转了出来,大摇大摆朝院子走去。 等他们走进院子以后,我从玉米地里出来,躲到了他们先前躲的那棵树后面,稳住神儿再往院子里一看,原来是座庙,那一跳一跳的火苗,是有人在成捆成捆的烧香,香发出来的亮光。 树离那庙还是有点儿远,看不大清楚,我仗着胆子从树后面出来,悄悄溜到了院门口,身子贴在门口墙边儿上,探头朝院里一看。 (感谢“人迹板桥霜”的百元红包。) 第五十七章 贵人 ,这似乎是一座新盖好的院子,院门院墙都是新的,就见院子中央位置上,放着一个磨盘大小的香炉,香炉里这时候插着一捆香,烧的旺旺的,红火苗突突直跳。 听奶奶说过,半夜庙里烧的这种香,叫做“告仙香”(谐音,可能是“告仙香”吧,我们这里一些方言,说真的,用书面文字还真写不出来。),这是新庙请仙家的时候烧的,必须烧一夜,烧到天亮,香炉旁边还必须有人守夜,见香烧完了就得赶紧再续上去。说句不好听的,就跟守灵点的守灵香一样,香不能灭。 眼下这个,是用来引仙的,从“告仙香”这仨字的表面意思解释,就是告诉仙家,我们起了座新庙,你们过来吧,或者就是,之前老庙不行了,又找地方盖了座新庙,有些仙家呢,不愿意挪地方,人们就在新庙里烧一夜香,告诉老庙里的仙家,你看我们多有诚意、多虔诚,从老庙里搬过来吧。一般废弃老庙,给仙家挪新庙的时候,程序是很麻烦的,大多数仙家都不愿意来回挪地方,特别是年头儿久远的老庙,有些给仙家盖了新庙,却没把仙家请过去,去拆那老庙的时候,就会出意外。多说几句吧,在我们村子南边,十几里地远的地方,就是《末代1》里我提到过的“劳务市场”,就他们那一片有个村子,也可能就是他们村子。他们那里离我们市区比较近,比我们这里繁华,上边儿的政府征用他们的土地,那片土地估计是块好地方,不过,这块土地上面有座老庙,政府就打算把这老庙拆了,但是一拆就伤人,非死即伤,已经折腾好几年了,答应再盖座新庙也不行,这座老庙就是拆不掉,除了他们村里人阻挠以外,还有别的因素在里面,今年开春儿的时候,上边又过来人拆庙,结果又伤了人,政府又打了退堂鼓,不了了之了。这说明啥呢,这说明庙里的仙家不愿意挪地方,想给仙家挪地方,就得拿出诚意、下大功夫。 言归正传,这时候香炉旁边呢,确实还有个守夜的,是个老头儿,正坐在香炉旁边的椅子上打瞌睡。 罗五跟疤脸这时候,背对着院门站在老头儿旁边,两个人正朝院子里的大殿看着,看了一会儿,罗五开口问老头儿,“老头儿,你们这里,供的什么仙?”说话的口气,给人一种倨傲、嗤之以鼻的感觉。 老头儿正在打瞌睡,闻言一个激灵,醒了,扭头朝身边的罗五跟疤脸看看,愕然的问道:“你们、你们是啥人,啥时候进来的?” “什么人你管不着,我问你话呢?” 这时候,傻子都能看出罗五两个来者不善,老头儿扶着椅子上扶手,颤巍巍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答非所问的说道:“香炉边上有香,你们想上香就上柱香,不想上香就走吧。” 罗五提高了声音:“老家伙,你聋吗,我问这里供的什么仙!” 老头儿脾气还挺好,心平气和说道:“供的是俺们村儿里的护村神。” “什么护村神?” 老头儿上下打量了罗五几眼,“听你的口音,不是我们本地人吧,想烧香就烧个香,不想烧就走吧。” 罗五呵呵笑了起来,“不过是一群老鼠,你们还把他们当神了!” 老头儿一听罗五这话,有点儿不乐意了,“你管俺们供的是啥嘞,她救过俺们全村儿人的命,走吧,香也别烧了。” 罗五冷冷说道:“本来就不是来烧香的。”说着,迈脚就要往大殿里进。 老头儿一把拦住了他,“你们不许进去,仙家不稀罕你们。” 罗五没理会,一把推开了老头儿,老头儿赶紧一把又揪住了罗五身后的衣裳,“不许进去!” “啊啊!”罗五身边的疤脸大叫两声,像条狗一样,上去揪住老头儿,把老头儿摁地上了。罗五伸手从疤脸背上的背包里拿出一根细绳子,对疤脸说了句,“把老家伙捆到香炉腿上。” 老头儿都七八十岁了,当然不是疤脸的对手,老头儿想喊叫,却给疤脸提前掐住了喉咙,罗五猫身也上去了,两个人齐动手,把老头儿在香炉腿上捆了个结结实实,又用布条子,把老头儿的嘴死死给勒上了。 我这时候在门外偷看着,特别气愤,但是我知道,我就算冲过去,也帮不了老头儿,弄不好自己也得给捆到香炉上。 罗五看着香炉腿上挣扎的老头儿,冷冷说道:“护村神要是真能护住你们,叫他来救你呀。”说完,大摇大摆走进了殿里。那疤脸见罗五进去了,一颠儿一颠儿的,也跟着进去了。 我在门外咬了咬牙,想溜进去把老头儿解开,但是转念一想,不行,不能冒这个险,不过,罗五最后那句话倒是给我提了醒儿,“叫他来救你呀”,对呀,我可以叫人来救老头儿呀。 一转身,快速朝他们村里跑了过去,这时候,村口那几条狗已经不见了,一进到村里,我就挨家挨户拍门,“开开门呀,开开门呀,你们村里的庙上出事儿了!” 很快的,给我拍开一家的门,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一脸困意加疑惑,不等男人问我干啥,我就快速对他说道:“你们村头那个护村庙,来了俩南方人,把庙里看香那老头儿捆起来了,那俩南方人可能要烧你们的庙!” 男人一听,张嘴想要问我啥,我赶紧又说:“喊你们村里人赶紧过去吧,要不然老头儿就给俩南方人打死啦!” 男人再也不问我啥了,跟我一起拍起了房门,他喊门比我容易,周围都是他的街坊邻居,一会儿的功夫,喊了十几个人,每个人手里拎着铁钎啥的,浩浩荡荡朝护村庙这里过来了,我也狐假虎威的跟在他们后面过来了。 一群人涌进护村庙,我也跟着进去了,反正有这么多人呢,也不用怕他们两个,只要罗五两个给这十几个村民逮着,肯定没他们好果子吃,我趁机也看看这罗五到底长啥样儿,刚才他一直都是背对着我。 一群人刚一进门,就听这群人里边儿有人大叫了一声,爸! 原来,被捆香炉腿上的这老头儿,是其中一个男人的父亲,男人顿时拎着铁钎,跟疯了似的在庙里找了起来,一群人,有的去给老头儿解绳子,有的守在庙门口,剩余的,全部散开,在庙里找了起来。 庙里的电灯霎那间全被打开了,大殿里,院子里,灯火通明,但是,一群人啥也没找见,罗五跟疤脸好像已经离开了。 先前被捆住的老头儿,这时候已经被解开了,吩咐众人,赶紧看看,庙里丢啥东西了没有。 一群人又在庙里检查起来,其实庙里也没啥东西,真没啥可丢的。我这时候像没事儿人似的,信步走进了大殿里。 在大殿里边看看,跟其他庙堂的格局布置啥的,都差不多,最后抬眼朝大殿放置的神像那里一看,是一位身穿黑袍的仙家,右手里拿个啥来着,忘了,左手里拿着一根鞭子。 我看了看以后,就感觉这神像有点儿别扭,看着好像少了点儿啥似的,最后,给我看出了,顿时一愣,这时候刚好有个村民从我身边经过,我一把拉住了他,问道:“大叔,你们这庙里的仙家,就没眼睛吗?” 这大叔扭头朝神像上一看,顿时大叫起来,“都过来都过来,神像的眼睛没啦!” 神像眼睛部位是俩黑窟窿,一开始我以为就是那样儿呢,随后越看越诡异,哪座庙里的神像能没有眼睛呢,安置神像的时候,还要给神像开光,点五官开灵光,没眼睛还咋开呢。这个座护村庙的神像,还不是那种泥陶的,当时已经流行那种石膏模子的了,这种的很轻便,比泥陶的还形象,外面粉一层彩绘颜料就行了,不过,就是不结实,要是用刀剜的话,很轻易就能把神像的任何部位剜下来。 之前给捆住的老头儿,一看神像没了眼睛,再也淡定不住了,气急败坏大叫起来:“再去村里喊人,追那俩南蛮子,那是俩小个子,一个驼背疤拉脸,一个又黑又丑,脸上全是疙瘩!” 老头儿话音一落,一群人全都追了出去,最后,就剩下我跟老头儿两个,老头儿气呼呼走出大殿,走到院子的香炉那里。这时候,香炉里的香早已经灭了,老头儿点着旁边的蜡烛,拿过一捆香,对着蜡烛点了起来。 我也走出大殿,凑到老头儿跟前,低声问道:“老爷爷,您说那俩南方……那俩南蛮子,有一个长得又黑又丑,脸上还全是疙瘩?” 老头儿忙着点香,没看我,点了点头,等香点着了以后,扭头看了我一眼,顿时一愣,“你是谁呀?” 我也是一愣,赶忙解释:“就是我到村里喊人过来的呀,刚才我路过这里,看见有俩人把您捆了起来,我就跑到村里喊人来救您了。” 老头儿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原来是你喊的人?” 我点了点头。 老头儿顿时显得有点儿失望,一边把香插进香炉,一边说:“我当是仙家仙灵了呢。” 插好香,老头儿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谢谢你了小兄弟,要不是你,我估计得给他们捆到天亮了。” 我忙问:“您刚才说,有个南蛮子,一脸疙瘩,是吗?” 老头儿点头,“那个南蛮子长的可凶了,不光一脸疙瘩,还是个宽嘴巴,就跟个癞蛤蟆似的。” 我暗暗点了点头,心里大概有了罗五一个面部轮廓,这时候,就算不知道罗五具体长啥样儿,碰见以后,也能一眼把他认来。之前那位看风水的老婆婆,只说罗五长相凶,没想到还这么丑。 老头儿又打量了我几眼,疑惑的说道:“前几天我给自己算了一卦,卦里说我最近有血光之灾,不过,会遇上贵人相救。”顿了一下,老头儿看着我说道:“你不会就是我那位贵人吧?” (还是一章,我很忙,最近一直在唱那么几句歌词: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谢谢各位。) 第五十八章 眼睛 ,我连忙冲老头儿苦笑,啥贵人呀,我自己现在都泥菩萨过江呢,忙说:“我不是您的啥贵人,我就是刚好路过您这里。” 老头儿不信,说道:“能有这么巧,刚好给你路过遇上……”说着,老头儿似乎想到了啥,问我:“这大半夜的,你咋还能路过这里呢?” 这该咋回答呢,我能回答说,我是给你们村里的几条狗逼来的,说出来没面子不说,老头儿指定也不信,舔了下嘴唇,我说道:“我是……我是来你们这里找亲戚的,迷路了,刚好路过这里。” 老头儿一听,好像还来了精神,问道:“你那亲戚叫个啥名儿,你说说,附近村子里的人我都认识。” 我顿时干咽了口唾沫,心说,你都认识,我可都不认识。连想都没想,随口胡编了一个名字:“我亲戚叫李智。” “李智?”老头儿怔了一下,上下打量我几眼,疑惑的问道:“你跟李智是啥亲戚呀?” “啥?”我暗自一咧嘴,心说,他们附近不会真有人叫这“李智”吧?脑子一个急转弯儿,反问,“您说的那个李智,大概有多大数岁呀?” 老头儿说道:“这时候应该也有三十岁出头了吧,这孩子孤贫命,命硬的很,一出生克死他娘,难产死的,三岁克死他爹,听说是李智想吃枣,他爹上树给他摘枣,结果那树杈断了,他爹从树上跌下来,本来那树没多高,偏巧树下面有块石头,他爹跌下来枕在那石头上了,头上磕了个大窟窿,当场就没气儿了。” 我一听,他这爹也够倒霉的。 老头儿继续说道:“爹娘都死了,他爷爷奶奶只好养着他了,十岁那年冬天,天儿冷,他爷爷奶奶……” 我一看,这老头儿说起来还没完了,我这时候真没心思听老头儿念叨这些,扭头朝院门外看了看,心想,我是离开这儿呢,还是在这儿呆到天亮呢?罗五跟疤脸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这里暂时是最安全的。 老头儿当然不知道我心里在想啥,还在那儿继续说着:“天儿冷,他爷爷奶奶就在屋里生了个煤球炉子,结果呢,他爷爷奶奶都给煤烟儿呛死了,李智没事儿,后来,李智就搬到他姑姑那里住,谁知道……” 我顿时皱了皱眉,老头儿还真的说起来没完了,说真的,这时候我真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打断老头儿说道:“老爷爷,这个李智不是我要找的亲戚。” 老头儿听我这么说,立马儿打住了,“不是呀。”又问道:“那你要找的李智有多大岁数呢?那个村儿的?” 我没心思跟老头儿聊李智不李智的,就信口胡诌一个名字,没想到引出老头儿这么些话。暗自一寻思,这几天也够累的,今天晚上就别再折腾了,跟老头儿商量商量,在这庙里呆到天亮。 老头儿这时候又问了我一遍,“你要找的李智大概有多大数岁呀,你放心,附近这村子上的人,不管大人小孩,只要一说名字我都知道。” 听老头儿又问我,我磨不开面子,只能信口又胡诌了一句,“我要找的那个李智……五十来岁吧,那是我远方的一个舅舅。” “哦,是他呀……” “啥!”我顿时哭笑不得的朝老头儿看了一眼,老头儿说道:“这个李智是俺们邻村儿的,前几年我给他儿子算过一卦……” 我赶紧打断老头儿,“这个李智应该也不是,听我妈说,我、我那舅舅……只有一个闺女。” “对!”我话音没落,老头儿笃定的一点头,“前几年我给他儿子算的卦,告诉他,儿子有大难,他儿子不信,结果没几个月就给车撞死了,现在就剩一闺女了。” 我一听差点儿没跪地上,咋还有这么巧的事儿呢?老头儿还继续说着:“他那儿子死的不甘心呀,打去年开始,鬼魂整天到家里闹,李智找了好些人都没把他弄走,李智他闺女,现在已经给他儿子闹的不正常了,可怜呀,他闺女跟你大小差不多,还是个学生呢……” 我这时候头都大了,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又打断老头儿,“老爷爷,这个李智也不是我要找的亲戚,咱别说这个了,我想问问您,我能不能在这里住一夜,等明天天亮了我就走。” 老头儿一听,连忙点头,“能呀。”抬手朝大殿左边一指,“那边有个套间,里边有床,你要是困了,就躺床上睡吧。” 我冲老头儿笑笑,点了点头,赶紧朝大殿左边走了过去。 大殿的外面,确实有个小套间,房子不大,里面有一张床,一个课桌一样的桌子,桌子上摆的保温壶、水杯啥的,墙角还放着几条凳子,估计这是供看庙人休息的地方。 一进屋里,就感觉阴森森的,不是那种凉快,是那种阴冷的感觉,我身上阳气旺,从不会出现这种阴森的感觉,这是头一次,就感觉这小套间里,好像有啥东西,不过我也没在意。 一轱辘身儿躺床上,其实这时候并不困,只是不想听老头儿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我自己现在还一堆烦心事儿呢,不想再听别人的烦心事儿,再说了,我们祖上还留下了一条规矩,像这种事儿,你不知道也就算了,要是知道了,你就得管,特别是老头儿说的第二个“李智”,他儿子这个,要是再听老头儿继续说下去,我就得插手了,就像奶奶常说的那句,“咱不管谁管?谁叫咱懂这些呢?知道了不管就是你的错!”不过,就我现在这状况,我能管吗?见架势不对,赶紧离开。 言归正传。这时候,我根本就没困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也不知道在床上折腾了多久,院子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上去人还挺多的。 “爸,没找到那两个南方人。” 紧跟着,老头儿的声音传来:“没找到就算了,大伙都回去睡吧。” 老头儿儿子问:“那神像上的眼睛咋办呢?” 老头儿说:“你也回去吧,神像上的眼睛我会想办法的。” 随后,传来几个比较苍老的声音:“卢公,我们几个老家伙跟一起留下吧,省得那俩南蛮子再回来。” 随后,几个苍老的声音又说:“我们几个老家伙在这儿就行了,大伙都回去吧,你们明天还要干活呢。” 停了一会儿,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很多人还议论着,反正听上去,每个人都挺气愤的,没一会儿,院子里清净了,人好像都离开了。 “左边那屋里有凳子,我去给你们搬凳子。”没一会儿,老头儿来到我睡觉的套间,我赶忙把眼睛一闭,假装睡着了,老头儿搬上几条凳子出去了。 随后,传来几个老头儿聊天的声音,就是其他几个老头儿问看庙这老头儿,这到底是咋回事儿,你咋给人家捆香炉腿上了。 老头儿还挺爱说,就给几个老头儿说起了经过,那两个南方人长啥样儿,咋把他捆起来的等等吧。 最后,有个老头儿问,他们把神像的眼睛剜走是啥意思呀。 这个,其实我也想知道,本来对他们的谈话并不感兴趣,一听有老头儿这么问,我把耳朵竖了起来,但是,看庙的那老头儿居然把声音压低了,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些啥,即便我把耳朵竖的跟兔子似的,也没听清楚一句。 停了没一会儿,声音又大起来,几个老头儿又聊起了别的,我又没啥兴趣了,不过,从他们的谈话里我听出来了,这个看庙的老头儿,不是普通人,也是行里的人,给人算命的,好像还挺神,算的特别准,附近村里的人,几乎都找他算过命。 我立时就明白了,刚才老头儿说,附近村子里的人大小他都认识,咋认识的,每个来找他算命的人,最起码的都要给他名字和生辰八字,就是这么认识的。只要让算过命的人,说出名字,他就会有印象。 几个老头儿还挺精神,你一句我一句,我这时候呢,对他们聊的那些,真没兴趣了,眼睛一闭,停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居然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见耳朵边上有人喊我,“小兄弟,小兄弟,醒醒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扭脸一瞧,床边站着一个穿黑袍的人,这时候,我头脑还不算清醒,就问他,“是你喊我吗?” “就是我。”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揉揉眼睛,再去看这人,顿时一激灵,心说,这人咋看不清脸呢?使劲儿眨眨眼睛再看,就见这人脸上,就跟被一层黑雾遮住了似的,朦朦胧胧的,就是看不清楚,再往他身上瞧他这身打扮,心里不由自主的想了一句,咋跟庙里的神像那么像呢?只是他手里没拿东西。 我立马儿清醒了,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黑袍人直言不讳的回道:“我就是这里的护村神。” 一听这话,我松了口气,为啥呢,这些仙呀神的,我打小就没少接触,只要是庙里供奉的,一般都不会祸害人,他们来找你,肯定是有事儿,我问道:“你有啥事儿吗?” 黑袍人说道:“有一事相求,还望小兄弟帮忙。” “啥事儿?” 黑袍人双手抱拳,说道:“我的眼睛被两个南方人剜去,有朝一日,还望小兄弟帮我拿回眼睛。” 黑袍人的意思,是叫我从罗五手里,把神像上的眼睛拿回来,我说道:“我躲那俩南方人还来不及呢,你自己为啥不去拿呢?” 黑袍人说道:“那两个南方人煞气太重,那个一脸疙瘩的,身上还带着一个厉害的邪物,还有那个哑巴,有一双阴眼,能看见我们,我现在没了眼睛,法力大减,我那些子孙,都不敢靠近他们,只要靠近,那哑巴就能发现他们。” 我愣了愣,很多五感不全的人都有特殊能力,没想到这疤脸也有,阴眼,可能就是阴阳眼,跟强顺的一样,怪不得罗五两个能找到这里,原来那疤脸能看见。 想了想,我问道:“我先前在梦里看见一队穿黑袍子的人,还抬着个轿子,难道就是你们?” 第五十九章 表妹 ,黑袍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轿子里坐的就是我,抬轿子是我的子孙,我的道场原本在村东,村里的人嫌那庙宇太破旧了,就在村西给我起了座新庙,常言说,人挪活,树挪死,我们仙家挪道场,就是在动根基,会大伤元气的,那两个南方人趁我元气大伤,剜去了我的眼睛……” 黑袍人停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其实,几年前我就算出来,我有此一劫,只是找不到破解之法,现如今,若是不把眼睛找回来,我的元气只能越来越弱,到最后,上百年的修行,只能是一场空。”叹了口气,黑袍人接着又说:“你在房,这就是我“舅舅”李智? 李智先是一愣,随后上下打量起我来,打量了一会儿,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喜色,我心里顿时一沉,不好。 李智当即欣喜的叫道:“小强,真的是你呀,咋过来的?” “啥?”我差点没哭出来,嘴唇哆嗦了两下,“大伯,您……您认错人了吧,我不是您外甥,我也不叫小强。” 李智上下又打量了我几眼,“绝对不会错,就是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咋了,长大改名字啦?” 改名字?改啥名字呀我,头真的大了,这李智估计是认错人了,误会了。饶了我吧,我撒谎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李智一脸兴奋,朝身后还在蒲团上跪着的女孩一指,“这是你表妹,李小玲。” 我顿时哭笑不得,我哪儿来的表妹呀我。 女孩,也就是李小玲,这时候从蒲团上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朝我这里看了过来,我也朝她看了一眼,一眼下去,顿时一皱眉,李小玲模样长的倒还不错,就是气色很差,眼圈发青,印堂发暗,这应该是长期被阴气缠身所致。 “表哥……”李小玲有气无力冲我喊了一句,我差点儿没跪地上,老天爷呀,不带这么捉弄人的吧。 李智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小强,你还没吃饭吧,走,舅舅带你们俩到镇上喝胡辣汤去。” 说真的,我这时候还真饿了,但是……我一字一顿说道:“大伯,您真的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您外甥,我也不叫小强。” “那你叫个啥?” “我叫刘黄河。” 李智立马儿点头,“这就对咧,你小时候叫刘小强,现在改名叫刘黄河了。” 我嘴唇哆嗦了两下,真不知道该说啥了。 李智的手上还挺有劲儿,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他闺女李小玲,迈脚就往外走,还冲看庙的老头儿说了句:“卢公,改天我再过来谢你。” 老头儿点了点头,随后冲我说了句,“小强呀,你也得谢谢我,要不是我,你还找不见你舅舅嘞。” 我看着老头儿呲了呲牙,谢你?我真想咬死你。 给李智一口气拉到庙门外,门口停着一辆摩托三轮,李智这时候还拉着我呢,“小河,你跟小玲坐后面,舅舅开车。” “大伯……” “你咋还喊我大伯呢。”我一张嘴,李智立马儿打断,“你小的时候,我去过你家几趟,你不认得我,舅舅我可认得你,啥也别说了,上车。”李智推着我就往三轮车上推,我这时候又不好意思反抗,糊里糊涂给他推上了车,随后,李智又把李小玲扶上了车,交代我,“小河,看好你表妹,她身体不好,别叫她从车上摔下去。” 我无语的点了点头。 三轮车上就放了一把小椅子,李小玲上了车以后,有气无力冲我说了一句,“表哥,你坐椅子上吧。” 我连忙朝女孩看了一眼,她这话,叫我心里暖暖,赶忙扶住她,“你身体不好,你坐吧,我蹲着就行了。” 女孩冲我惨淡的笑了笑,我也冲她牵强的笑了笑。 摩托三轮很快发动起来,离开护村庙,一路朝南走了起来。我这时候擦了把额头的冷汗,伸手往自己书包里摸了摸,之前瞎婆婆给我的钱还在,随后一琢磨,反正是朝南走的,我就顺路坐一段吧,等到了地方,解释解释,请他们吃顿饭,再给他们一些油钱。 大概走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摩托三轮驶进了一个镇子里,镇子看着还挺繁华的,路边全是做生意摆地摊儿的,这时候的时间大概在早上八点钟左右,正是卖早点的高峰期,每个卖早点的地摊上人都挺多的。 李智找了个人比较少的胡辣汤地摊,把摩托三轮停到旁边。我首先从三轮是跳了下来,李智过来去扶李小玲,就听李小玲说了一句,“爸,不用扶我了,我觉得身体好多了。” 紧跟着传来李智欣喜的声音,“真的好了,脸色好多了!” 我回头一瞧,李小玲自己从三轮车上下来了,印堂跟眼圈的黑青色褪了不少,两个脸颊看上去也稍微有了点儿血色。 李智随后看向了我,眼神很奇怪,眼睛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小河,你要吃啥,吃啥舅舅给你买啥!”连说话都带着那么几分激动。我就纳了闷儿了,跟我这个“多年不见”的假外甥相逢,他就这么激动吗? “大伯……” 话还没出口,李智脸色立马一变,显得挺不高兴:“小河,你咋还喊我大伯呢,我都把你当亲外甥了,你就不能喊我声‘舅舅’吗?” 我一咧嘴,僵硬的喊了声“舅舅”,“舅……舅舅,那个、那个,我不叫小河,您喊我黄河就行了,还有那个,那个……我真不是……” “不是啥呀。”李智不由我分说,过来拉上我的胳膊,“别说了,喝胡辣汤去。” 我立马儿把脸苦了下来,娘呀,这叫啥事儿呀,平白无故的,给我妈认了个哥,以后再也不撒谎了。 三个人坐下,李智似乎故意让李小玲跟我坐到了一块儿,我们俩挨的还挺近,李智找老板端饭去了,李小玲扭头看看我,说道:“表哥,你身边咋这么热呢,我感觉挨着你坐很舒服。” 我也看看她,心说,我是纯阳体,你给阴气缠身,我身上的阳气把你身上的阴气冲走了,你能不舒服吗,我说道:“我、我生下来体温就高,你坐我身边感觉热很正常。” 李小玲又看看我,不解的问道:“表哥,我咋从来没听我爸提起过,还有你这么一个远房表哥呢,你家是哪儿的?”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咋回答了。 第六十章 应承 ,“来了来了,胡辣汤来啦!” 还没等我编出谎话回答李晓玲,李智端着一大一小,两碗胡辣汤过来了,大碗放在我面前,小碗放在了李小玲面前,李智问我,“黄河,你是吃包子呢,还是吃油饼呢?” 我冲李智勉强笑了笑,“油饼吧。” 李智答应一声转身离开,我冲李小玲一笑,说了句,“吃饭。”拿起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勺子胡辣汤就往嘴里送,勺子刚送到嘴边,传来李小玲关心的声音,“表哥,你慢点儿喝,小心烫着。” 听李小玲这话,我身子猛地一震,扭头朝李小玲看了一眼,正微笑的看着我,样子挺招人喜欢的。从小到大,我就一个弟弟,这时候看着李小玲,我突然间感觉自己要是再有个妹妹该多好呢。 我把勺子放了下来,又冲李小玲笑了笑,伸手往兜里摸了摸,把针摸了出来,说道:“表妹,你相信表哥吗?” 李小玲点点头,“相信,在你身边我感觉很安全。” “那你把眼睛闭上,表哥送你个礼物。” “啥礼物?” 我神秘说道:“你别问那么多,眼睛闭上就行了。” 李小玲还真的乖乖闭上了眼睛,我拿起针“咔呲”一下,把自己手指头扎出了血,抬起手就往李小玲眉心抹,手刚触到李小玲眉心,李小玲条件反射似的,闭着眼睛朝旁边稍稍一躲,我赶忙说道:“你别动,相信表哥,一会儿就好了。” 我把血像点胭脂似的,在李小玲眉心点了一下,苍白的脸上,多了一点胭脂一样的血红,让李小玲看上去,有一种别样的美。 李小玲把眼睛睁开了,朝我手里看看,问道:“礼物呢?” 我回道:“在你眉心呢。” 李小玲抬手就要摸,我赶忙拦下她,“千万别擦掉,一会儿你就知道表哥这礼物有多好了。” 这时候,李智端着一大盘子油饼回来了,放下油饼,他发现了李小玲眉心的血迹,担心地问道:“小玲,你眉头咋了,上面那是……那是……”“血“还字没说出口。 李小玲冲李智高兴的笑道:“这是表哥送我的礼物。” 李智朝我看了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油饼放我碗里了,“吃吧黄河,能吃多少吃多少。” 我也不说啥,埋头吃了起来。那时候我饭量很大,一碗胡辣汤只够我塞牙缝的,想要吃饱最少得一斤油饼三碗胡辣汤。 等我第二碗胡辣汤吃到一半儿的时候,李智叹了口气,我抬头朝他一瞧,他那碗胡辣汤已经吃完了,点了一根烟,抽起了烟。李小玲这时候也早就吃完了,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看着我吃。 李智问李小玲,“小玲,我看你脸色越来越好了,身子咋样了呀?” 李小玲当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雀跃的说道:“我现在感觉身上好轻,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李智脸上当即露出了很欣慰的笑意,“那你到三轮车那里等我们吧,我跟你表哥说点事儿。” “哎”李小玲挺听话,答应一声,走到三轮车那里等上了。 我这时候,已经把第二碗吃完了,李智问我,“黄河,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再来一碗?” 我一看人家父女俩早就吃完了,就等我了,咋好意思再吃呢,冲李智笑笑,“吃饱了。”起身就要去找老板结账,李智似乎知道我要去干啥,一把拉住了我,“你别去了,帐我已经结过了,来,坐,舅舅跟你说点事儿。” 我朝李智看了一眼,这时候,我差不多已经察觉李智的目的了,扭头朝三轮车旁边的李小玲看了看,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我坐了下来,不过,不等李智开口,我首先说道:“你们家的事儿,我听那个,那个看庙的卢公也说了一点儿,您儿子前几年出了车祸,现在鬼魂一直来家里闹,对吧?” “对!”李智面带痛苦的点了点头,我往自己身上一摸,兜里没烟了,冲李智尴尬一笑,“舅,你能不能给我根烟抽。” 李智一愣,他估计是没想到我小小年纪也会抽烟,不过也没说啥,从身上掏出一根烟,递给了我。我把烟点儿,抽了一口,长长吐了出来,我说道:“其实,您儿子这个,应该是很简单的,为啥你们找了那么多人都送不走呢?” 李智摇了摇头,“不知道呀,那些人都说了,我儿子在那边变成了凶煞,一般人制不住他,他们也拿他没办法。经常来家里闹,动不动就上小玲的身,小玲一给他上身,就打人砸东西。后来,我就带小玲找了卢公,卢公也没法子,卢公说自己是个算命的,不会给人驱鬼,让我们求庙里护村神,我带着求了几次以后,还真的好了一点儿,他哥哥再没上过小玲的身,只是小玲的身体一直不见好,病怏怏的。就在昨天夜里,小玲又给他哥哥上了身,一直闹到天亮才离开。” 听李智说到这儿,我在心里一琢磨,李小玲后来之所以没有再给他哥哥上身,很可能是护村神用法力护住了她,昨天夜里,护村神给罗五剜去了眼睛,元气大伤,也就没能力再护着李小玲了,她哥哥就趁虚而入了。 李智还在说着:“这不,今天一大早我就带着小玲来护村庙,想再求求护村神,卢公就跟我们说,现在护村神遭了大难,帮不了我们了,我问他这可咋办呢,他就给我们算了一卦,算完以后,他跟我说,卦里说,有一个人能救小玲,那人有祖上的荫德跟传承,我问那人在哪儿。卢公说,现在就在庙里,还说那人自称是我外甥,这就是缘分,只要我把他认成外甥,好好相待,他就能救小玲的命。” 听李智这么说,我苦笑了一下,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撒个谎还给我歪打正着了,难道真是缘分?下意识扭头又朝三轮车旁的小玲看了看,小玲见我看她,冲我可爱的笑了笑。 我扭回头问李智:“您儿子生前,是不是有啥心愿没了?” 李智摇了摇头,“没啥心愿。” 我又问:“那他附在小玲身上以后,说过啥话没有,也就是提出过啥要求没有?” 李智又摇了摇头,“不说话,就算开口说话也是骂人,一边骂一边打一边砸东西。”说完,李智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又问:“那他死的时候有多大?” 李智回道:“刚好二十岁。” 二十岁,我想了想,又问:“他死的时候,有女朋友没有?” “有一个……”李智又叹了口气,“他出车祸那天,就是因为他女朋友生日,一群人喝酒喝多了,回家路上出的事儿。” “那他女朋友没事儿吧?” “不知道,我儿子出事以后,他们全家都搬走了,我估摸着应该没事吧,要不然,他们家里人恐怕早就找上俺们家了。” 我点了点头,“那您儿子下葬以后,你给他结阴亲了没有?可能就是因为没结阴亲才回家里闹的。” 李智听我这么说,顿时把脸一苦,“结咧,去年刚开始来家里闹的时候,我们这里看事儿的人就说,得给他结个阴亲,后来,找了一家病死的姑娘,跟我家儿子年纪一般大,不过,结了阴亲没几个月,人家姑娘家来人了,说要离婚……” “离婚?” “是呀,听着新鲜不,结阴婚还有离婚的,人家娘家人说了,闺女跟着我儿子天天挨打,天天夜里托梦,在他们父母床头哭。” “后来就离了?”我问道。 “离了呗,人家把自己闺女的棺材挖出来,又抬走了。离一婚,儿子又来家里闹上了,比过去闹的还凶,那时候我们家的日子简直都没法儿过了。” 整天给鬼这么闹腾,是没法儿过了,我狠狠抽了口烟,这时候就算不让我管,我也得管管了,李智这儿子的鬼魂也太猖狂了。 离开地摊,坐上三轮车,很快来到了李智家里,李智他们家,在看庙老头儿那村子的南边,两个村子挨的很近。 到李智家里一看,房子还挺不错,家里条件看着也不错。不过,就是没见着李小玲的母亲。我私下就问李智,小玲的母亲呢?李智回答说,儿子出生的时候,他母亲难产死了。 我听了有点儿懵,这不对呀,李智的儿子出生的时候,他母亲难产死了,那这个李小玲,又是哪儿来的? 李智悄悄跟我说,这个小玲不是他亲生的,有一次他到外地做生意,路上遇见个妇女,那妇女抱着婴儿,那妇女说,要到路边小树林里解手,让李智抱一下孩子,结果,李智抱着孩子,在路边等到天黑,也没见妇女再回来,最后李智抱着孩子走进树林一找,那妇女,居然吊死在了树林里。最后,李智报了案,公安局的人给李智录了口供以后,让他留下一个联系地址,又让他把孩子抱回家,先养着,等找妇女家里人以后,再把孩子还给她的家人,谁知道,这孩子,李智一养就养了十五年。 我点了点头,怪不得李智长相普普通通,咋能生出这么水灵的闺女呢,原来是抱养的。同时,这也解释了李智儿子为啥会可劲儿祸害李小玲了,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从李智对李小玲的疼爱程度来看,估计疼这闺女多过疼那儿子,李智儿子生前估计就很嫉妒。 这时候,时间还早,我让李智带我到他儿子的坟头看了看,孤零零的一座坟,《末代1》不止一次提起过,没结婚就夭折的人,是不让进祖坟的。 在坟头转了一圈以后,我问李智,你们挖开坟看过吗?李智回道,结阴亲的时候,挖开了,但是没打开棺材看,人家说不吉利。 我又问,之前那些给你们家看事儿的,也都没说挖开坟看看尸体吗? 李智摇了摇头,我打眼朝天上看看,还没到晌午,对李智说道:“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去村里找几个人,把坟挖开,棺材撬开,看看吧。” 第六十一章 开棺 ,“啥?撬棺材?”李智露出一脸难色。 我说道:“您儿子尸体肯定还没烂,撬开棺材放太阳底下晒他的尸体,这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法子,要是不把尸体先处理掉,他的鬼魂就算送走了还会再回来。” 李智听我这么说,艰难的点了点头,“中,我、我去找几个朋友过来……” 从坟地返回李智家里,李智把电视机打开,让我陪李小玲看电视,他自己出了门,我赶忙追着他追到门外,回头看看,李小玲没跟出来,交代李智,弄几把铁钎,再弄两把撬棺材用的洋镐,李智点了点头。我又交代他,再弄只红公鸡,两瓶白酒,李智问我,弄公鸡跟白酒干啥,我告诉他,辟邪用的,李智又点点头,离开了。 转身回到屋里,跟李小玲看起了电视,李小玲问我:“表哥,你还没跟我说你是哪儿的呢。” 我看了她一眼,这茬儿还没忘呢,我说道:“我是……我是新乡市北站区的。” “新乡的呀,新乡在哪儿呢,离我们这里远吗?” 我点了下头,“挺远的,在黄河北岸,我都走了十几天了。” “啥?”李小玲顿时一脸惊讶,“你走过来的呀?” 我顿时一滞,说漏嘴了,连忙改口,“不是不是,我从家里出来已经十几天了。” 李小玲眼神一动,朝我身上的书包看看,“那你不用上学了呀?” 我露出一脸无所谓,“不、不上了,上学有啥意思呀。” 李小玲脸色一暗,“我特别想去上学,可是我爸说,我有病,不让我去上学。” 我当即冲李小玲一笑,“你很快就能去上学了。” “真的!”李小玲眼睛里顿时冒出了色彩。 我点点头,“你要相信表哥,表哥说你很快就能去上学,一定能去上学。” 李小玲开心的笑了起来,笑的非常灿烂,不过,我的嘴角轻轻抽了抽,有点儿羡慕她。 开心了一会儿,李小玲又问我,“表哥,你出来十几天,你家里人就不担心你呀?” 我没说话,摇了摇头。 “那你出来干啥呢?” 我朝她看了一眼,舔了舔嘴唇,“我、我出来……出来……”扭头隔着窗户朝外面看了看,心想,最近几天一直在说谎话,之前在护村庙说了谎话,平白无故认了个舅舅,眼下再说谎话,会不会再出啥事儿呢。 “表哥,你想啥呢,你从家里出来干啥?” “我、我……这电视上演的啥,演的不错,咱看电视吧……” 李小玲伸手揪了我衣裳一把,撒娇似的说道:“别打岔,我问你话呢。” 闪躲不过,我学着奶奶的样子,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其实我出来,是为了帮一个人的忙,谁知道后来……后来,发生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我糊里糊涂的就来到你们这儿了。” 李小玲眨巴了两下眼睛,似乎没听明白,一张嘴,不过,我没等她把话说出来,赶忙说道:“你别问我帮人家啥忙,我不会告诉你的。” 李小玲顿时把嘴一撅,“小气鬼……”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李智带着几个人回来了。几个人都没进屋,在院子里站着,李智把我从屋里喊了出去,“黄河,准备啥时候去挖呢,人跟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我打眼朝院里几个人一看,几个人有的拿着洋镐,有的拿着铁钎,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拎了两瓶酒,在他们脚下,放着一只捆了双腿的大红公鸡。 我又朝天上看了看,这时候的时间,大概在上午十点多,还没到正午,对李智说道:“就现在去吧,争取在正午的时候,把棺材撬开,过了正午阳气就弱了。” 李智一点头,招呼几个人离开。 一群人拿着家伙什儿刚要离开,屋门口传来李小玲的声音,“爸,你们去干啥呀?” 我回头一瞧,李小玲站在门口,正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们。李智赶忙说道:“没你的事儿,回屋看电视吧,桌子上有钱,等会儿去买几个菜,中午我要跟你这几个叔叔伯伯喝酒。” “哎。”李小玲乖乖的点了点头。我这时候连忙补充了一句,“千万别买肉。” “啥?”李小玲又不解的看向我。 我又说了一遍,“千万别买肉,都买成素菜。” 李小玲旋即看向李智,李智不解扭头朝我看看,我没给他解释,李智转而对李小玲说道:“就听你表哥的,都买成素菜吧。” 路上,我走在几个人的最后面,李智原本跟几个人走在前面,回头朝我看了一眼以后,放慢速度跟我并肩走在一起。李智朝前面几个人看看,小声问我:“黄河,你刚才为啥不让小玲买肉呢,你不吃肉呀?” 我冲李智牵强的笑了笑,“不是不吃肉,等把棺材打开,您就知道了。” 在我小的时候,跟着奶奶开过一次棺,那一次,导致我两三月看着肉都恶心,今天这是第二次,最好先做到有备无患。 很快的,几个人来到坟地,我没着急让他们挖,先让他们把那只公鸡宰了,因为没有刀,几个人摁住公鸡,用铁钎把公鸡头铲掉了,从鸡腔子里窜出了血,拎着鸡身子往铁钎头上淋血,看着挺残忍的,这是动土破邪用的。 写到这儿可能有人会问,你这不是在杀生吗?是呀,但是没办法呀,总不能用我的血吧,那几个铁钎头那么大,我得放多少血往上面淋呢,谁要是觉得这个残忍的、不该杀生的,可以放自己的血淋铁钎头上。 淋完鸡血,李智问我,那两瓶酒咋弄。我对他说,暂时用不上,开棺的时候再用。 几个人动手挖了起来,也就挖了不到一个小时,棺材露了出来,我朝天上看了看,日头快到了天中央,差不多已经正午了。 几个人把棺材板上面的土拨拉干净,把场地打开,李智又问我,现在咋办。我说,把酒瓶子打开,每人喝上几口,再给双手上喷一喷,给洋镐鸭嘴的那头喷一喷。 几个人照做,我最后又交代他们,每人嘴里含上一口酒,别咽下去,我也喝了几口酒,又在嘴里含了一口,辛辣的酒精味儿直冲鼻子。 李智两个膀大腰圆的朋友,每人拿上一把洋镐,跳进墓坑里去撬那棺材头,我一看这俩人就是第一次,没有撬棺材的经验,连忙冲他们摆手,朝棺材尾指了指,因为嘴里含着酒,不能说话,鼻孔里哼哼了两声,意思就是,先从棺材尾开始撬。为啥呢,棺材头又宽又大,很有分量,撬起来费劲,棺材尾相对较小,分量也轻,而且过去那些棺材都注重棺材头,不注重棺材尾。 几个人都朝我看看,一脸诧异,他们这时候似乎也感觉到我比他们有经验。 三下五除二,棺材盖全部给撬松动了,几个人想站到棺材的一面,想一起发力,把棺材盖掀起来,我连忙又冲他们摆了摆手,不能直接掀,一点一点朝旁边挪。为啥呢,棺材里晦气重,一下子掀开,里面的晦气“噗”一下就冲出来了,这时候万一有一个人刚好吸气,肯定会吸上一口,棺材里的晦气,要是吸上了,会钻进人体内,很难排出来,时日一长,搞不好还会积郁成疾落下病根儿。 开棺,先挪开一条缝,让里面的晦气慢慢往外散,缝隙逐渐挪大,里面的晦气也就没那么多了。 棺材板彻底挪开的一瞬间,几个哇啦哇啦都把嘴里的酒吐了出来,我也想吐,不过,硬生生忍住了,这时候要吐出来,会更恶心,酒精在嘴里,多少还能挡下一些腥味儿。 几个人包括李智,一边吐着,一边四散跑来,我含着酒,忍着发粘发腻的腥臭味儿,打眼朝棺材里看了一眼,就见里面躺着一个白森森的尸体,尸体白森森的脸上,长了一层细细的白毛…… 旋即一转身,我也朝远处跑去,跑出去能有十几米远,“哇啦”一声也把嘴里的酒吐了出来,恶心的味道不说,就那白森森的毛脸,就够我膈应上一阵子了。 几个人在坟地十几米远的地方,聚在了一块儿,李智抖着手从兜里掏出烟,每人递了一根,几个人这时候都不说话,点着烟,各自闷头抽了起来,脸色凝重,一是给尸体发出来的气味儿呛着了,二是,给李智儿子的尸体惊着了,几个人明显没见过僵尸,包括李智在内,李智这时候的脸色更复杂。 相较他们几个而言,我显得镇定很多,毕竟我经历过一次。抽完以后,我问李智:“舅舅,那瓶没喝完的酒放哪儿了?” 李智这时候一根烟已经抽完,点着第二根抽了起来,听我问他,也没说话,抬手朝墓坑旁边指了指,我转身朝墓坑走了过去,来到近前,见酒瓶子在刨开的虚土上立着,酒瓶也没盖,拿起酒瓶子又给自己灌了一口,含着酒走到墓坑边上,再朝棺材里一看。 一脸的白毛,身上的衣裳倒是挺完整,再朝尸体露在外面的手上一看,手上也有白毛,手指甲长的吓人,都已经打了卷儿了,下意识朝尸体头上一看,头发也很长,朝头后面铺散着。这具尸体虽然没了魂魄,但是它自己还像植物一样,在生长…… (感谢“紫精灵儿”的百元红包,感谢“人迹板桥霜”的百元红包。) 中秋节快乐。 收玉米 ,家里开始收玉米了,书先暂停吧。 第六十二章 晒尸 ,李智和另外几个人也很快凑了过来,几个人朝棺材里的尸体一看,顿时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显然从没见过这种阵势。 李智问我:“黄河,现在该咋办呢?” 我扭头朝他看了一眼,他脸色显得很难看、也很复杂,这个可以理解,毕竟棺材里躺的是他的儿子,不心疼才怪呢。 我舔了舔嘴唇,说道:“咱得把尸体弄出来,放太阳底下晒。” 李智闻言脸色顿时变了。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尸体给人这么折腾,李智又问:“就这么晒不行吗?” 我摇了摇头,“这样恐怕不行,棺材在坑里,太阳晒的时间太短,白天晒一会儿,晚上它就缓过劲儿了,等于没晒。” 李智犹豫起开,我又说道:“您儿子已经死了,按理说尸体也早该化了,您现在要是还有啥顾虑,他还会回家闹。” 李智听我这么一说,下定了决心,“中,弄出来吧,谁叫他死了也不安生嘞!” 李智这句话一出口,一群人又面面相觑起来,说把尸体弄出来,谁下去弄呢?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一看他们这阵势,只能我下去了,对李智说道:“舅,你回家拿两根绳子吧,我下去。” 很快的,李智回家拿来了两根绳子,我给自己灌上两口酒,又噙到嘴里一小口,拿上两根绳子跳进了棺材里。 棺材里的空间很狭小,各位一定没跳过,没有过这种体验,棺材最宽的地方,能比人的肩膀稍微宽一点儿,尸体放进棺材里以后,和棺材板有缝隙的地方,还要用死者衣裳啥的牢牢塞紧,这是怕抬棺材的时候尸体被颠移位。 在尸体的头部、腰部、腿部,都是塞的紧紧,尸体紧紧夹在棺材中间,双腿上还用麻绳系着,系麻绳是为了防止死者鬼魂往家里跑的,也有说是防止诈尸的,不管是啥说道儿吧,反正我在李智儿子腿上没看见麻绳。 跳进棺材里以后,我先把那些塞尸体用的衣裳啥的,全部拔了出来,随后招呼坑上面的人,下面给我双手上倒点儿酒,还有个胆子稍大点儿的,拿着酒瓶子从坑上下来,给我手上倒了点儿酒。这时候倒酒不是用来辟邪的,是用来消毒的,防止尸体上不干净或者有啥传染病。 把酒在两只手上跟胳膊上搓了搓,扭头看了看棺材里白森森的尸体,要说害怕,倒是没有,就是有点儿膈应,看着就想吐。 最后心一横、牙一咬,脚踩在尸体腰部与棺材板之间的间隙里,忍着棺材里的怪味儿,把一只手伸进了尸体头部的下面,尸体是枕着枕头的,单手托住尸体的后脑,可劲往上抬,整个尸体是僵硬无比,就跟个木棍儿似的,想要把头给它抬起来,就必须要把它上半截身全抬起来。 手摸在尸体后脑上,就感觉尸体冰凉冰凉的,好像还有层黏糊糊的东西,感觉上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索性是我,要是换个承受能力稍差的人,估计一口就吐出来。 费了好大的劲儿,我终于把尸体的头抬起来一点,另一只手迅速把绳子从尸体脖子下面穿了过去。穿过去以后,直接把绳子打了个活扣儿,勒住了尸体的脖子。 随后,我在棺材里转了个身,又把尸体的双腿挨个儿搬起来,把另一跟绳子从它腿弯下面穿了过去,把两跳腿捆住,又打了个活扣儿。整个过程,我都是咬着干的,过去见别人弄过,自己这是第一次。 绳子系好以后,把两根绳头扔到了坑上面,我也跟着爬了上来,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吐掉嘴里的酒,招呼几个人往上拉尸体,几个人见我一个小毛孩子都这么有魄力,也就没啥可胆怯的了,大声喊着口号儿,一二三,一起拉了起来。 也就那么几下子的功夫,尸体被拉了上来。我走到尸体跟前一看,脖子稍微给拉变形了一点儿,这个是不可避免的,脖子里的肉没啥筋骨,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拉力,走过去把尸体上的绳子解开,吩咐几个人,把尸体抬到虚土堆上去,正面对着太阳。 这时候,刚好正午,太阳正毒,几个人听我这么说,也没犹豫,不过,都没用手直接去碰尸体,有的拿上铁钎,有的拿上洋镐,把尸体用铁钎洋镐铲铲抬抬的,弄到了虚土堆上,虚土堆就是挖之前挖墓挖开的虚土,这一片儿就属这里最高,四下没遮没拦,尸体给太阳晒个正着。 尸体放好,我扭头朝四下看看,这里比较偏僻,野草横生,一般情况下,人也不会往这里来,就算是有啥猫狗黄鼠狼之类的,也不敢轻易接近尸体,因为这些动物的敏感程度要比人强的多,能感应到尸体上面散发出来的煞气,轻易不会接近。 我扭头对李智说道:“舅,晌午了,这里已经没啥事儿了,咱先回去吃饭吧。” 李智这时候呆呆的看看儿子的尸体,一脸痛苦,扭头朝我看看,似乎想说啥,不过又说不出来,点了点头,“中,回家吧……”过来给我和另外几个人递了根烟,几个人拿上家伙什儿,返回李智家里。 回到李智家里,李小玲已经把菜买好了,全是素菜,她这时候正在厨房闷大米饭,听见我们回来,她从厨房出来了,朝我们几个看看,愣了一下,随后对李智说道:“爸,菜都买好了,在屋里呢。” 我朝她看了一眼,李小玲这时候的精神跟气色,已经好的跟正常人一样了,可能她发现我看她吧,她扭头朝我也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说道:“表哥,你身上是啥味儿呀,这么难闻。” 我顿时一愣,还能是啥味儿呀,死人味儿呗。不过她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一起朝我看了过来,我也朝他们看了看,谁也没说话,心照不宣。 转过头,我对李智说道:“舅,你叫小玲再去买几瓶酒吧,要高度的,再买块肥皂。” 李智一听,连忙打发李小玲买酒去了。 他们家里有现成的肥皂,几个人先用肥皂洗了洗手,我跟他们说,等一会儿酒买来了,再用酒洗一遍,这时候用酒洗手,还是消毒用的。 没一会儿,李小玲把酒买来了,我先给自己手上倒了许多,可劲儿搓了搓以后,到水管那里洗起了手,几个人见状,学着我的样子,分别倒酒洗手。 手脸干净以后,李智让我们进屋喝酒吃菜,几个人全都进了屋,往桌子旁一坐,看着桌上的菜发呆,谁也不去动筷子,我在心里暗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时候桌子上要是有肉菜,指不定会有人低头吐出来。 见没人动筷子,我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菜放进了嘴里,其实我这时候也吃不下,就是做做样子,还说了他们几个一句,“你们吃呀。”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有一个说了句,“吃吃,咱都吃吧……”这人没去拿筷子,先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灌了一口,其他几个人见状,也纷纷给自己灌起了酒,但是,下筷子夹菜的次数并不多,谁能吃得下东西呀,还都给尸体膈应着呢。 李智这时候,更没心思吃东西,一口气灌了大半杯酒以后,问我:“黄河,你说接下来该咋办呢?” 他这一句话下去,原本就没食欲的一桌子人,顿时全都放下了筷子,酒也喝不下去了。 我也放下了筷子,想了想,说道:“接下就是等了,就是等那个,那个……”说真的,我这时候恶心反胃,话说一半儿,狠狠咽了口吐沫压了压,接着说道:“等那个尸体变颜色了,再埋回去,变成……就是变成黑紫色以后,那时候,尸体脸上的毛……” 我话还没说完,其中有一个人霍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李智说道:“要这么说,下午就没事儿了吧,要是没事儿了,我就先回去了。” 另外几个一听,也站了起来,跟这人说的差不多,还说,等啥时候埋的时候,他们再过来。 我知道他们是给恶心着了,再听我说下去,别说吃饭了,弄不好还的把早饭吐出来。李智连忙起身留他们,几个人一个都不愿意再留下,全都走了。 李智只好送他们出门,我这时候坐在椅子上没起身,也不知道为啥,心里轻松了一点儿,吃喝起来,虽然还有点儿恶心。 李小玲或许因为看见其他人都走了,从院里来到屋里,坐到了我身边,“表哥,你们干啥去了?” 我看了她一眼,淡淡回道:“没干啥。” 李小玲不信,“你少骗我了,没干啥你身上咋这么大的怪味儿呢?” 我忙问:“现在还有味儿吗?” 李小玲说道:“还有,就是小了很多,你们到底干啥去了?” 李小玲这么说,叫我想了起来抬尸体后脑的情形,就觉得心里挺膈应的,感觉手好像没洗干净似的,其实洗的已经很干净了。 我看了李小玲一眼,没回答她,说道:“一会儿等你爸来了,你问你爸吧。” 李智这时候刚好进屋,李小玲从我身边站起问:“爸,你们刚才都去干啥了?” 李智看了李小玲一眼,“到地里挖了个坑。” “挖坑干啥呀?”李小玲问。 李智当即把脸一沉,“你问这么多干啥呀,快到厨房看看饭做好了没有!” 李小玲见李智脸色不对,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李智叹了口气,坐到了我对面,“这事儿说啥也不能叫小玲知道,会吓着她的。” 我点了点头,李智见我杯里的酒已经喝完,连忙又站起身给我倒酒,问道:“黄河,你说,是不是晒他几天,他以后就不会再来家里闹了?” (感谢“笨笨76”的百元红包。) 第六十三章 兔子 ,我点了点头,说道:“小时候跟奶奶处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尸体只要晒上几天埋回去就没事了。” 李智把酒杯给我倒满了,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倒是忘记问了,你到底是干啥的,咋好像对这些很在行似的。” 我笑了,说道:“俺们家就是专门给人驱邪驱鬼的,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像这种事儿,对俺们家里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个啥。” 李智似乎恍然大悟了,说道:“我说你咋敢往棺材里跳呢,胆子比大人的还大。” 我惭愧的又笑了笑,说道:“我胆子其实也没多大,都是小时候给奶奶逼出来的……” 李智赔我喝了点酒,我又勉强的吃了点儿大米饭,李智一口饭没吃。 吃过饭,我收拾一下自己的书包,这就打算离开李智他们家,他儿子的事情已经算是办完了,我再留下也没多大意义了。但是,李智不想让我走,李小玲也不想让我走,父女两个可劲儿挽留我,李智的意思,我留下来住几天,等把他儿子埋回去以后我再走。 我摇了摇头,我不可能留在他们家里住几天,因为我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呆的时间太长了,时间一长,罗五跟疤脸那边万一又一撒米,很有可能就会找过来,我一直移动着,他们可能找不到我,至少找我费点劲儿,我要是一停下,估计马上就能找到我。 李智苦口婆心的劝我留下,我抽着李智递过来的烟,前后一思量,说啥还是不能留下。 罗五跟疤脸把神像眼睛剜下来以后,他们会去哪儿呢?先不说他们剜神像眼睛要干啥,他们去的方向,会不会往回走呢?也就是返回之前那个镇子。合计到这儿,我的心都悬了起来,他们要是真的返回之前那个镇子,那可就坏大事儿了,等于是我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咬牙,必须马上离开,不管罗五他们现在在哪儿,我必须返回之前那个镇子看看,要不然,这心里边儿踏实不下来! 李智让李小玲把之前他儿子的房间给我收拾了一下,让我在房间里午睡一会儿。 我哪儿有心睡觉呀,心里一直想着之前那老头儿的坟地,在心里念叨着,千万别出啥事儿,这时候还有点后悔了,之前这招想的太少、走的太险了。 拗不过李智父女俩,在房间里躺了能有十几分钟,感觉外面静了下来,估计李智跟李小玲也午睡去了,悄悄从床上下来,走出房间。 客厅里没人,就听见院子里的水管哗啦啦在响,走到门口一看,李小玲正在水管那里洗衣裳,我顿时皱了皱眉。 迈脚出了门,脚步声惊动了李小玲,李小玲扭头一看,见是我,问道:“表哥,你还没睡呀?” 我冲她勉强笑了笑,“已经睡醒了。” 李小玲不相信,“你刚躺下就睡醒了呀?” 我说道:“我也不困,根本就睡不着。”顿了一下,我问道:“你们村里……哪儿有商店?” 李小玲问:“去商店干啥?” 我吞吞吐吐回道:“我、我去买盒烟抽。” 李小玲说:“我爸那里不是有烟吗,要不我到他屋里给你拿吧。”说着,李小玲把湿漉漉的手往身上擦擦,从水管那里站起了身。 我赶忙拦下了她,说道:“一直抽你爸的烟,哥挺不好意思的,再说你爸那烟盒里的烟也不多了,我再去买一盒吧。” 李小玲狐疑的看看我,说道:“表哥,你不会是想走吧?” 我心虚的一笑,“你看我像是想走样子吗,我就是去买盒烟,一会儿就回来了。” 李小玲低头在自己身上兜里翻了翻,掏出五块钱递向了我,“那你买完烟以后,再买两根雪糕吧,你一根我一根。” 我看了看钱,没接,说道:“你把钱装起来吧,哥身上有钱。” 李小玲立马儿把头一歪,“那就用你的钱给我买雪糕。” 我点点头,出了门。感觉李小玲不是想吃雪糕,她是怕我真的走掉。 鬼使神差的,我找到他们村上小卖部,买了盒烟,又买了两根雪糕,回到李智家门口,我没着急进去,朝门里看了看,李小玲还在水管那里洗衣裳。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李小玲拿起一部分洗的好衣裳,到院子另一边晾晒去了,我趁机走到水管那里,把其中一根雪糕放在水管旁边,转身离开了。 我这一走,就再没回去,直到现在,我现在甚至已经记不清楚那村子的具体位置了,感觉上,应该就在郑州市和许昌市交界地那一带。 其实现在写这个吧,挺怀念过去那些时光的,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年代,一些早就尘封的往事,又历历在目的浮现在了眼前,这嘴角上,忍不住会挂起一丝笑。 言归正传。离开李智家以后,我先到李智儿子的坟地里看了看。因为这天太阳挺毒的,只是一个晌午,李智儿子的尸体上,已经出现了浅颜色的黑斑,原本跟野草一样旺盛的白毛,这时候看着也没了光泽,就像没了筋骨似的软塌塌趴在脸上。 我忍着恶心蹲到尸体跟前,伸手揪住尸体脸上的一撮白毛,轻轻往下一拔,很容易就拔了下来,我顿时松了口气,因为这是个好现象,只要再晒上一两天,等尸体彻底变黑了、白毛全都脱落了,李智儿子的魂魄也就老实了,以后再也不会犯啥事儿了。太阳暴晒尸体这个呢,听奶奶说,尸体给太阳一晒,魂魄就没了,等于是烟消云散了。但是后来,我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魂魄并没有烟消云散,当然了,这个到底是咋回事儿,这本书里是不会提到了,具体会在哪儿提,将来再说吧。 看了看李智儿子的尸体,我也就能放心离开了。 站起身在坟地里辩了辩方向,我径直朝北走了起来,我现在的目标是之前那个镇子,回到老头儿的坟地看看,必须回去确定一下我才放心。 书说简短。走了一下午加一夜的路,终于又回到了之前那个镇子,也就是淹死孩子那个镇子。 这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在就近一个村子的商店里,买了一捆香、一张大黄纸,还买了几个烧饼、几包饼干。 拿着这些东西我来到了老头儿的坟头,随后绕到老头儿坟尾看了看,暗松了口气,坟尾没有被人动过,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到老头儿坟头,我又来到坟尾,在自己做过记号的地方刨了刨,这回,彻底放心了。 随后,把坟土埋好,又来到坟头,香点着,黄纸点着,饼干烧饼打开,一边对着老头儿坟头磕头,一边说:“老爷爷,谢谢您,我托您办的事您没给我办砸了,这里有钱,还有吃的,您拿过去跟你重孙一起吃吧。” 说完,我发现坟堆旁边的一丛草,无风自动的晃了晃,我扭头朝那丛草笑了笑,这或许就是老头儿在跟我打招呼吧。 站起身,点了一根烟,我又长长松了口气,这回可以放心大胆往南走了,即便真给罗五他们两个逮着,我也不怕了。 离开老头儿坟地,我沿原路返回往南走,当然了,我没傻到走大路,走的还是路远处的野草堆,我感觉,罗五他们两个这时候可能正在朝北过来,我不可能让自己跟他们迎面撞上。 走到中午的时候,来到一个村子里,这个村子我之前没走过,因为怕跟罗五他们撞上,我绕了路了。 村子看着挺大的,村子里的人也挺多,挺热闹,在村子里转了转,找了个阴凉的小胡同钻了进去,从书包里掏出烧饼跟水,喝水啃烧饼。 等我吃饱喝足,想离开胡同找个地方睡觉的时候,突然发现胡同口两条人影一闪,从胡同口走了过去,我心里顿时一跳,感觉好像是罗五跟疤脸。 我赶紧小跑到胡同口朝外面一看,两条背影,一个罗锅,一个穿着一双白球鞋,正是罗五他们两个,我立马儿紧张起来,知道他们迟早会来找我,但是,没想到会在村子里碰上。 一转身,我朝胡同另一头跑去,从胡同另一头出来,抬眼辩了辩方向,撒腿就朝他们村南跑。村南不远处有一片玉米地,跑到跟前,闷头钻了进去。 钻进玉米地里以后,我就没再跑,因为在玉米地里往外瞧,视线很开阔,能把整个村子从头瞧到尾,我就想看看,罗五他们两个,会不会朝我这边追来,等他们追来了我再跑,要是不追来,说明他们可能会继续往北走,要是他们往北走,我就必须再跟上他们了,不可能让他们走到老头儿坟地那里。 在玉米地里等了大概能有两个小时,就在我快要忍不住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从村西头出来两个人,从身形跟衣着来看,正是罗五跟疤脸。 我的心当即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不过也放心了,他们并不是往老头儿坟地那里去的,他们显然又撒了一把米,确定了我的方向。其实当时我就一直很纳闷儿,这种撒米辩方向的法术,为啥会叫罗五这种人学去了呢,再好的法术,让心术不正的人得到,也会成为邪术。 罗五两个,大老远就朝我这里指指点点的,我这时候,再也不等啥了,一转身就在玉米地里跑了起来,跑着跑着,就感觉身边的玉米地里细瑟一响,好像有啥东西,还没等我来得及看,哎呦,脚踝一疼,好像踢中个啥东西,顿时绊了一跤,差点儿没摔个嘴啃地,踉踉跄跄稳住身子,回头一瞧,就见在绊我的地方,趴着一只大兔子,就是那种野兔,灰黄色的。 这只兔子能比半大狗小一号,趴在那里跟个小凳子似的,可以说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兔子。 兔子趴在那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很艰难的样子,我又一瞧,就见它肚子特别的大,屁股那里,还有一滩血…… 第六十四章 对面 ,绊我一跤的显然就是这只大兔子了,它这时候似乎给我脚踝撞的也不轻,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挣扎两下却没能爬起来,把头扭过来朝我用无助看了一眼,挺可怜的。 不过,我这时候没工夫理它,罗五跟疤脸还在我后面追着呢,虽然在玉米地里我看不见他们,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正朝我这边过来。 瞅了大兔子几眼以后,一转身,我就想继续往前跑,不过就在这时候,哧溜哧溜,大兔子身后的玉米地里有了动静,我一瞧,从两颗玉米中间,缓缓露出一颗扁脑袋,绿油油的。 我心里顿时一跳,居然是一条蛇,扁圆的脑袋,一双眼睛圆滚滚阴测测冒着冷光,我顺着蛇脑袋朝两颗玉米后面一瞧,蛇身在玉米后面延生出去老长,足能有我的手腕粗细,这还是一条个头儿不小的大蛇。 这时候,趴在地上的那只大兔子浑身战栗起来,显得非常痛苦,紧跟着,一点点把屁股抬了起来。我又把视线转向它一看,从它屁股后面,掉出来一个东西,这东西红扑扑肉呼呼的,个头跟大老鼠差不多,不过,还没等我看清楚是个啥,出现在大兔子身后的那条大蛇,迅速把头探了出来,像射出来的箭似的,张开大嘴,腾地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肉呼呼的东西吞进了嘴里。 我顿时一愣,大蛇的嘴当即胀满了,整颗扁脑袋都鼓了起来,像个大肉球一样,紧跟着,大蛇使劲儿耸动起身子,贪婪的往下吞咽着。 看着这一幕,我感觉到了大自然残忍与血腥。 大兔子这时候还在不停战栗着,没一会儿,又一抬屁股,又一个肉呼呼的东西从它屁股后面掉了出来。这回我看清楚了,是一只小兔子,小兔子刚生下的时候,身上是没有毛的,光溜溜红嫩嫩的,看着就是一团嫩肉,我这才明白大兔子的肚子为啥会这么大了,这是要生崽子了。扭头再看那条大蛇,已经把刚才那只小兔子吞咽到喉咙下面的位置,又大张起嘴,好像要接着再吞第二只,真有点儿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味道。 我这时候就感觉,这条蛇的出现好像不是偶然,好像是专门追着大兔子过来的,大兔子可能就是因为被大蛇追撵,慌不择路,才撞到我脚踝上,给我一脚踢中。 这种事儿,我不遇上也就算了,既然给我遇上了……我舔了下嘴唇,转身分开旁边的玉米,绕到了大蛇后面。 这是一条草青色的大蛇,手腕粗细、一米多长,这时候可能因为在吞咽的缘故,身子直挺挺的在那里使着劲儿,我一弯腰,揪住了它的蛇尾巴,轻轻往后一拽,把它从两颗玉米中间拽出来,然后以最快速度,把它整个儿身子抡了起来,去死把你,朝地上可劲儿一摔。 蛇在进食的时候,防御力是最弱的,“啪”一下,大蛇给我摔地上就不动弹了,我没再摔它第二下,因为我们那里的蛇,一般长不了成人手腕粗细,最粗的只有小孩儿手腕那么粗,像眼下这条蛇,这么粗,活的年头应该不小了,这种有年头儿的老玩意,不伤它性命是最好的。 不再理会大蛇,转身分开玉米,来到大兔子跟前,朝它屁股下面一看,已经有两只小兔崽儿了,回头再朝大蛇看看,在地上拧着身子痛苦的翻滚起来,估计一会儿就能缓过来劲儿,一合计,大兔子跟小兔崽儿留在这里还是很危险的。 伸手往书包里一摸,摸了到包钱的那个布卷,从书包里拿出来一抖手把布卷抖开,钱放回书包里,蹲下身子,把那两只小兔子用布卷包了起来。 大兔子这时候想挣扎,可能是想护崽儿吧,但是它已经没有啥力气了,我把它也从地上抱了起来,低声说了句:“你别怕,我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 大兔子显然听不懂我说的话,给我抱到怀里以后,勉强踢腾了两下,没从我怀里折腾出去,不过,把我的衣裳弄上血了。 我也顾不上这些,拿着两只小兔子,抱着大兔子,在玉米地里跑了起来,因为怕颠着大兔子,也没敢跑的太快。 不过,在玉米地里只跑了二十几步,就感觉怀里的大兔子又战栗起来,我顿时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停下,把大兔子放到了地上,大兔子粗重的喘了两口气,屁股一抬,又出来一只小兔子。 我低头朝自己手里的布卷看看,还行,还能再包住一只,蹲下身子,拿起刚出来的这只小兔子,又包进了布卷里,但是,我的一只手已经拿不住它们了,想了想,布卷放在地上,从书包里把装烧饼的塑料带拿出来,烧饼全倒进书包里,把布卷放进了塑料袋里。 随后,拎着塑料袋,抱起大兔子,继续朝前跑,我想把大兔子带出玉米地,到外面找块合适的草窝啥的,把大兔子放进去,玉米地这里不行,除了田垄上的玉米,田垄里光秃秃的连棵草都没,没遮没拦的,很容易给啥东西发现。 抱着大兔子跑出去又没多远,大兔子的身体又战栗起来,我赶紧又把它放在了地上,大兔子把屁股一抬,又出来一只小兔子,我顿时一皱眉,这可不行,没完没了了都。 扭头朝四下看看,视线全被一人多高的玉米挡住,也不知道这片玉米地到底有多大面积。 又弯腰捡起地上的小兔子放进塑料袋里,抱起大兔子继续朝前跑,又跑了没多远,大兔子的身子又战栗起来,我顿时一咧嘴,真的没完没了了,又把大兔子放到了地上。 我蹲在大兔子旁边,看着它,长长喘了几口气,这时候,我是又急又担心,不是着急大兔子,是怕罗五他们两个冷不丁从后面追上来。 停了一小会儿,大兔子身子又战栗起来,眼看又要有一只小兔子出来了,我赶紧把眼睛一闭,头扭到了别处。其实在我们那一带,有个老习俗,畜生下崽,人是不能看的,听老人们说,看这个不吉利,对人对畜生都不好,不过现在时代都变了,**唯物论,有很多老习俗老传统,也跟着都变了。 闭上眼睛,我趁势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玉米叶子的哗啦声,没有异响,很协调,似乎罗五跟疤脸两个并没有在我后面追撵,这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他们没在我附近。 等了一会儿,睁开眼朝大兔子一看,已经又生下来一只小兔子,我把手里的塑料袋往大兔子跟前一放,算了,今天你跑我脚踝上给我踢中,也算是你的造化。我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田垄上,对大兔子说道:“你生吧,等你生完了我再走。”说完,我又把闭上眼睛了。 塑料袋里,总共有四只小兔子,大兔子先后又生下四只,我坐在它身边,大概等了能有将近一个小时,它的身子再也不战栗了。我一看,估计是彻底生完了,从地上起来,拍拍自己屁股上的土,蹲在大兔子身边,从地上一只一只捡起小兔子往塑料袋里放。 就在这时候时候,从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不协调的响动声,我从小下地干活,对于玉米地里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有人在玉米地里走动,身子撞到玉米叶上发出来的声音,而且已经距离我很近了。 蹲在地上回头朝身后一瞧,就见在我身后另外一垄玉米地里,出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 因为中间有玉米搁着,我看不太清楚,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再朝两个人一瞧,心里顿时一跳,冷汗了冒了出来! 罗五跟疤脸! 罗五穿着一身青,一双白球鞋,他后面,跟着驼背的疤脸,两个人这时候已经距离我不到两米远了,我暗骂自己咋这么大意呢,人来到跟前了我都没发现,其实这也不怪我,天上刮着风,吹的玉米叶哗啦哗啦响,掩盖了他们两个的声音。 我一转身,想拔腿就要跑,不过还没等我迈起脚,就发现有点儿不对劲,两个人居然朝我这里看都不看,按理说,他们这时候应该张牙舞爪朝我扑过来才是,咋感觉好像没看见我似的。 饶是我胆子大,愣是站在原地没迈脚,屏住呼吸站在原地,冷冷看着他们。 这时候,罗五已经走到了我眼前,跟我就搁着一垄玉米,之间还不到两米远,这距离,要说他看不见我,都有点儿叫人匪夷所思了。 不过,罗五愣是没扭头朝我这里看,就听他不紧不慢的说话了,“哑巴,你说这小伢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在一带跟咱们绕圈子,一会儿在南,一会儿在北。” 你真看不见我么,我就站在你身边呢!我狠狠咽了口吐沫。 “啊啊。”罗五身后的疤脸啊啊了两声,他似乎也没看见我。 罗五一回头,停了下来,就停在了我眼前,难道这罗五真是个瞎子?距离这么近,他真的看不见我? 罗五回头看了疤脸一眼,问道:“你是说,我这个法术不灵了?” 疤脸停在了罗五身后,两个人就停在了我眼前,就搁着一垄玉米,心的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忍不住抬起手,把自己的嘴捂上了,一股子腥臊味儿,因为我刚用这只手从地上捡的小兔子。 “啊啊”疤脸看着罗五,笃定的点了点头。 “不可能!”罗五抬眼朝自己眼前扫了扫,眼神从我身上掠过了去,不过,居然连停都没停,“这法术是我阿公私下传给我的,百试百灵。”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难道他们真的看不见我?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呢?不会是在逗我玩儿吧,假装看不见我?像猫抓老鼠一样,把老鼠活活玩儿死了再吃。 这时候,我要是承受能力差上一点儿,估计直接就抽过去了。不过,我也总算把罗五的相貌看清楚了,而且是近距离的,甚至都能闻见他身上发出来的怪味儿,感觉上就跟李智儿子棺材里的味道差不多。 罗五,一张不规则的圆长脸,皮肤又黑又糙,满脸的大疙瘩,阔嘴咧腮、死羊眼,鼻子还真是个红的。眼露凶光,加上一身怪味儿,就他这打扮,谁见了他都要远远的躲开。 罗五的眼神从我身上掠过去以后,落到了疤脸身上,罗五又说道:“走吧,继续往前追,要是真抓不着那小伢子,只能给家里打电话了。” 我不知道他打电话是啥意思,难道,要叫人过来吗?他叫罗五,会不会还有罗四、罗三、罗二、罗一呢? 我这时候,没敢想那么多,我就在纳闷着,罗五他们两个为啥好像看不见我呢? 第六十五章 小村 ,罗五视而不见的从我眼前走了过去,疤脸跟在他后面,走到我眼前以后,疤脸撅起嘴嗅了下鼻子,猛地一扭头! 我顿时差点儿没原地跳起来,就见疤脸一双眼睛冷森森盯住了我的脸,就跟老鹰盯住了猎物似的,我给他盯的小腿肚都哆嗦起来,但是我直挺挺站在,愣是没动地方。 疤脸似乎看了见啥,似乎又没看见啥,眼睛珠子在眼眶里来回摆动两下以后,一张嘴,“啊啊!啊啊!”大叫起来。 我心里顿时猛地一沉,他跟强顺一样有阴阳眼,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罗五看不见我,不见得他也看不见我。 后背的衣裳顿时湿透了,手捂着嘴,一动不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罗五停了下来,回头朝疤脸看了一眼。 疤拉一抬手,搁着玉米垄朝我指了指,“啊啊!啊啊!” 罗五一脸疑惑,回走两步,来到疤脸身边,顺着疤脸的手指朝我看了过来…… 就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心脏里的血液好像一下子给人抽干了,都停跳了。 罗五朝我看了一眼,还是一脸疑惑,把眼睛又转向了疤脸,问道:“到底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啊啊!啊啊!”疤脸顿时显得非常着急,又冲我指了指,他那意思,好像叫罗五再仔细看。 罗五顺着他的手指又朝我看了看,还是一脸疑惑,最后慢慢扭过头问疤脸,“你到底想叫我看什么?” “啊…啊……”疤脸这两声叫的,底气显然没刚才那么足了。 疤脸疑惑的盯着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愣了愣,把指着我的手一下子收回去,使劲儿揉了揉两只眼睛,然后瞪着眼睛珠子再朝我看看,“啊啊……”一转身,冲罗五傻眼的摊了摊手。 罗五顿时一皱眉,问道:“你说你看错了?” “啊啊”疤脸使劲儿点了点头。 罗五猛地一抬手,“啪”地在疤脸脑袋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打的疤脸一缩脖子,眼睛一红,眼泪好悬没掉下来,罗五暴怒道:“耽误时间,以后看清楚了再跟我说,追!再不追那小伢子就跑远了!” 疤脸灰溜溜缩着脖子,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从罗五身边溜过去,抱着脑袋一溜小跑朝前面追了起来,罗五冷哼一声,冷冷朝我这里瞥了一眼,转身也朝前面继续走了起来。 我站在玉米地里,久久不敢动弹,直到听不见他们两个撞击玉米叶发出的声响,这才长长的大松了一口气,像个漏了气的皮球似的一屁股软在了地上,心脏在这一瞬间,砰砰砰跳成了一个儿,我自己都能听见声音,浑身的衣裳粘答答的,全给冷汗湿透了。这也就是我了,要是换成旁人,估计魂都从身体里飞出去了。 抬手擦擦脸上的冷汗,狗日的罗五,老子又躲过你一劫,你可把老子吓得不轻。扭头朝旁边的大兔子看看,大兔子在地上趴的好好儿的,这时候正瞪着一双红眼睛看着我。 我捯饬了几口粗气,对它说道:“你看啥呀,看见刚才那两个人了没有,那就是坏人,记住他们的样子,坏人都长这样儿,你以后要是遇上这种人,躲远点儿,要不然逮着你就扒皮吃肉了。”大兔子还是盯着我,一动不动,显然听不懂我在说啥。 在地上歇了一会儿,双手撑着地面,从地上站了起来,弯腰抱起大兔子,拎起装着小兔子的塑料袋,转身朝罗五他们两个的反方向走,不过,走了没几步,我一想,不行,反方向我等于是在原路返回,那原路上还有条大蛇呢,转念又一寻思,罗五两个现在不是正往南走么,那我就往东走,只要不跟他们撞上就行了。一转身,朝自己左手边径直走了起来。 穿过一垄又一垄的玉米,我终于来到了玉米地边儿上,站在玉米地里我没着急出去,放下大兔子和塑料袋,小心翼翼的探出朝外面看了看。 玉米地外面左右都没有人,正前方是大水坑,离玉米地这里也就三四米远,水坑周围一人多高的铁丝网拦着,看这架势像是个鱼塘之类的地方,拦铁丝网可能是怕有人到水坑里偷鱼的。 水坑旁边,也就是铁丝网里面,还有一座小房子,房门口还趴着一条大狼狗,等我发现大狼狗的时候,大狼狗也发现了我,一轱辘身儿从地上站起来,汪汪汪冲我疯了似的叫了起来,索性有脖子里铁链拴着,要不然很可能就朝我冲过来了。 我赶紧退身又钻回了玉米地里,打地上抱起大兔子,拎起塑料袋,左右看看,这该往哪儿走呢?从玉米地里露出头又朝鱼塘看了看,鱼塘的面积也不算很大,不行就在玉米地先往南走,等走上一段绕开鱼塘以后,再往东走。 也不知道为啥,我这时候在心里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这叫啥事儿呀,咋会走到这一步呢,一个月前我还无忧无虑的在学校里上学呢! 顺着玉米垄朝南走了起来,越走狗叫声越远,再走一段,狗叫声彻底没了,估计那死狗叫累了,又趴回了地上吧。 感觉走的差不多了,我从玉米地里又露出了头,又左右看看,还是没人,而且已经绕开了鱼塘,来到了鱼塘南边。 不过,就在我抱着大兔子从玉米地里钻出来的那一瞬间,鱼塘里那条狗又跟疯了似的汪汪汪叫了起来,甚至比刚才看见我的时候叫的更凶,我心里顿时就纳了闷了,我都离它这么远了,它还能看见我么? 踮起脚朝鱼塘那里看了看,除了铁丝网,我连里面小房子的房顶都看不见了,嘴上忍不住骂了一句,这死狗,耳朵比他娘的兔子还灵。骂完就是一愣,低头朝自己怀里的大兔子看了看。 抱着大兔子朝东走了大概能有三四里地,停了下来,眼前蔓延荒芜、乱草丛生,四下里不见人烟。我看这地方不错,就把大兔子放到了一丛茂密的草窝里,把塑料袋里的八只小兔子一一掏出来,放到了大兔子身边,我对大兔子说道:“我就这么大本事,只能把你弄到这儿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说完,我起身离开,走出去没几步,我又一回头,就见大兔子正伸出舌头舔小兔子,我又说了句:“将来你要是能成气候,想找我报恩,最好在今生今世,我可不想跟许仙似的,等上一千年。” 说完真的转身离开了,其实,我也没指望大兔子能报恩,因为动物成精的比例百万分之一都不到,不可能随随便便救个动物,它就能成精报恩。 不过,刚才罗五看不见我,又是咋回事儿呢?这时候,我一边朝南走,心里一边琢磨这怪事儿。这个谜,我在这四年里就一直没解开,后来回到家里,跟奶奶说了说,奶奶想了想说,可能是我这个义举,刚好给某个过路的仙家看见了,感动了仙家,所以仙家出手帮了我一把。 做善事,不见得有回报,但是你要是不去做,那是一定没有。 天擦黑儿的时候,我来到了一个小村子里,这个村子虽然小,也或许因为它孤零零的、四下里这么一个小村子吧,村子里居然有一家不错的小饭店。 我这时候书包里还有烧饼,本不用进饭店,但是,衣裳让大兔子给我弄脏了,总得找个地方洗洗。 走进小饭店,这时候大概也就是晚上七八点的样子吧,饭店里没客人,就老板一个,我跟老板要了个凉菜,要了杯老板自己的泡的白酒,一边吃菜喝酒,一边跟老板商量,等我吃完饭以后,能不能用用他们这里的水管,把衣裳洗洗。老板人还不错,告诉我,他们这里没有自来水,只有压水井,就在厨房的旁边,随便用。 吃过饭,老板领着我来到压水井这里,这时候,前面来了客人,老板转身离开了。 我走到压水井跟前,朝里边儿看看,黑漆漆的,里面好像是干的。这玩意儿,我们家过去也有,我们那里按上自来水也没几年。 压水井旁边放着一只水桶,水桶里有半桶水跟一个水瓢。水瓢就是那种菜葫芦,竖着从中间切开,把里面的葫芦籽挖出来,就叫瓢,用来舀水、舀米舀面等。 拿起瓢舀了一瓢水,倒进了压水井里,趁水在压水井的皮塞上面的时候,可劲压几下,没一会儿,皮塞上的水漏进了井里,我赶紧再舀上一瓢水,倒进去以后接着再压,反复压了能有三四次,水出来了,旁边有个木盆,我把木盆拉过来,接住水,见水压的差不多了,脱下上衣洗了起来。 饭店老板趁着不忙的时候,又给我拎来一袋洗衣粉,就在这时候,天上居然噼里啪啦下起了雨,还挺急的,老板就让我到屋檐下躲躲,挺感激他的。蹲在屋檐下洗着衣裳、看着稀里哗啦的大雨,我就问老板,村上有没有能睡觉的地方,只要能避雨就行。 老板想了想,说,村东头倒是有一座空房子,那房子盖的还挺不错,不过,房子盖起来没一年,人就搬走了,后来村子里有人买下了那栋房子,但是住了不到三个月,也搬走了,现在那房子里面家具、床啥的都有,就是没有人。 我把手里洗的衣裳停了下来,有点儿不解的看着老板,老板煞有介事的压低声对我说,听说那房子里闹鬼…… 第六十六章 闹鬼 ,这一路上,不正常的事儿遇见的太多了,宅子里闹鬼,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啥稀罕事儿了。 离开饭店的时候,雨还在下着,我依着饭店老板给我说的位置,朝他们村东头走去。 不过,走到他们村十字路口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路两边有些家户都养着狗,这时候因为下着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家家关门闭户,不过,等我从那些家户门口走过去以后,停不了多大一会儿,那些人家里的狗就开始汪汪乱叫,叫的还挺凶的。 我当时就纳了闷了,为啥我经过他们家门口儿的时候,那些狗不叫,非要等我从他们家门口走出去老远以后才叫呢?再说了,狗一般用的都是听觉和嗅觉,雨下的这么大,早就掩盖了我走路发出的声响跟身上的气味儿了。 猛地,我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我身后会不会还有人呢,或者,我是不是被人跟踪了呢? 回头往身后一瞧,身后空荡荡黑漆漆的,只有雨水稀里哗啦还在下,愣了愣,是我太多疑了,再看看身后路上,确实没有人,转回身继续往前走。 没一会儿,我来到了村东头,远远的,就看见一座跟周围房子格格不入的楼房,这时候,楼房周围那些房子都亮着灯,唯独这栋二层楼房,整个儿乌漆嘛黑的不见半点儿光亮,饭店老板所说的那座闹鬼的宅子,应该就是这里了。 来到宅子跟前一看,楼房前面还有个小院子,院墙是那种铁栅栏形式的,就跟外国电影里的院墙似的,看着挺时尚。 院门在院子的中间,也是个铁栅栏形式的,门上绕着几圈铁链子,铁链子上面挂着一大锁,铁锁铁链子看上去跟这栅栏门及不相称,好像是被人后来挂上去的。 左右看看眼前的栅栏院墙,这种院墙最大的好处就是,人抓着铁栅栏上面的横杆,很容易翻进院子里去。 这时候,除了稀里哗啦的大雨,周围连一个人都没有,溜着铁栅栏下面的墙根,我来回看了看,最后来到铁栅栏的墙角这里,墙角不是铁的,是一个水泥柱子,铁栅栏一头儿在水泥柱子里嵌着。 爬上铁栅栏下面的矮墙,我提了提劲儿,一纵身,双手抓住了铁栅栏上面的横杆,随后,一脚蹬在柱子上,一脚蹬在铁栅栏的间隙里,两腿使劲儿,把身子往上一提,头露过了铁栅栏,然后双手死死扒住横杆,把腿脚又往上一提,再次蹬住柱子跟栅栏间隙,身子再往上一提,上半截身露过了铁栅栏,铁栅栏上面都是一个个红缨枪似的尖尖的箭头,我把小肚子绷紧,趴在这些箭头上面,手摁着下面的横杆,身子一翻,整个人从外面翻进了院子里面,随后双手一松,跳进了院子里。 卜一跳进院子,身上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感觉这院子里好像比外面冷的多,不过我也没在意,衣裳全给雨水淋湿了,不冷才怪呢。 扭头朝院子里看看,两边好像都是花坛,不过没看见花,里面似乎都是乱草,感觉挺荒芜的。 走到楼房门口,房门居然没锁,两扇门之间打着拳头大小一条缝。隔着缝朝里面看看,乌漆嘛黑的,抬手轻轻推开其中一扇门,一股子纸灰味儿顿时冲了出来,我闻着纸灰味儿皱了皱眉,打眼往里面一瞧,还是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 这时候,雨还在下着,我身上又湿又冷,也没想那么多,把门彻底推开,迈脚走了进去。 进到屋里以后,习惯性的反手又把房门关上了,屋里顿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朝前迈了两步,哗啦一声,没想到脚前能有东西,一脚给我撞翻,像是啥陶瓷一类的东西,翻地上以后好像还跌碎了。 谁家会在门口放陶瓷之类的东西呢,这不是专门找踢的吗?我赶紧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打着火机朝脚下一看,原来是个土陶的小瓦罐,人脑袋大小,瓦罐这时候在地上横躺着,瓦罐上面原本可能还有盖子,这时候盖子也在地上,已经碎成了两瓣,刚才跌碎的就是这盖子了。 从瓦罐里洒出一滩黑水,也不知道是啥东西,也没啥怪味道。 举着火机抬头把整个房间看了看,这是个大客厅,很奇怪的是,客厅里空荡荡的也都没有,不过客厅墙上却贴满了黄符,还有一面墙上还扯着一块大红布,在房,就这儿吧,凑合一夜,明天离开。 随后,我把身上的衣裳全脱了下来,拧了拧水,把它们搭到了梳妆台旁边的一个挂衣架上,然后用手拨拉了一下身上的雨水,把床上的枕头扔到一边儿,直挺挺躺床上就睡,这床还是那种啥“席梦思”床,床垫里面是弹簧,躺上去特别的软,比胡同里的硬土地面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吹灭蜡烛,躺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就听见耳朵边儿上有人喊,“地震啦,地震啦!”紧跟着,我感觉身下的床晃动了起来,整个房子好像也在晃,天旋地转的。 我腾一下把眼睛睁开了,就在这一刻,床安静了下来,房子也安静了下来。 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摸到被自己放在床头的火机,打着火机又点着蜡烛,借着光亮一看,哪儿来的地震,屋里啥情况都没有,房子、家具,啥都好好儿的。 我顿时眨巴了两下眼睛,难道说,我刚才在做梦?从床上来,拿着蜡烛走到客厅,看了看,客厅里也没啥异常,又把整个儿屋子转了一遍,确实啥情况都没有,最后我又回到客厅,对着空荡荡的大厅说道:“我在这里住一夜就走,你们别折腾我,要不然我可要收拾你们了。” 说完,我拿着蜡烛又回到了卧室,这时候,也不怎么困了,躺床上抽了根烟,发了会儿呆,又合计了一会儿罗五他们两个这时候会在哪儿,我估计,他们这会儿应该在我西边的某个地方,应该也正在找地方睡觉,这么大的雨,他们不可能傻到冒雨赶路,想了一会儿,困劲儿又上来了,今天晚上应该能睡个好觉吧,吹灭蜡烛继续睡。 没一会儿又睡着了,这一回,不再有人喊地震了,床也不再晃了,但是,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我就感觉自己身边好像多了个人。 这是一张大床,旁边应该还能再躺一个人,我在床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朝床上一看,心里顿时一跳,就见自己身边躺着一条黑影。 我刷一下又把眼睛睁开了,娘嘞,又是个梦,哪儿有啥黑影呀,伸手往刚才黑影躺的地方一摸,我顿时一激灵,就感觉好像摸到一张冰凉冰凉的人脸,赶紧拿起床头的火机,打着一看,床上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奶奶的,我腾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大声喝道:“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就在这里睡一夜就走,别惹我,惹了我没你好果子吃!” 我话音刚落,原本关着的卧室门,吱扭扭自己打开了,我顿时来了火气,这些鬼东西,非得惹我是不是! 冲到客厅一看,客厅里还是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咬了咬牙,又在客厅里大声说道:“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再惹我,我就不饶你们了。” 说完,转身回到客厅,这一次,也没睡意了,不过,躺在床上强制性让自己睡,我就等睡着了,这东西再惹我,我好起来收拾它! 迷迷糊糊的,第三次睡着了,这一次,好像睡了很久,后来,就感觉有人抬我的腿,先抬起来一直,然手把另一只也给我抬了起来,不过我也没在意,正困这呢,先叫它折腾吧,等我睡够了,起来再收拾它。 没一会儿,就感觉两个脚踝猛地一紧,好像给啥东西勒住了似的,动了动两条腿,分不开了,好像给捆上了。 猛地睁开眼一看,就见眼前有一条黑影,都快趴我身上了,黑影似乎在忙活着啥,我一挺身,想从床上坐起来,谁知道,身上也给捆住了,好像有人用绳子把我跟床捆到了一块儿。 我吼了一声,“你是人是鬼!” “啊啊!” 我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疤脸? 第六十七章 受刑 ,黑影从床边直起了身子,我朝他一瞧,个头不高,还是个驼子,心里顿时一跳,难道真是疤脸?我想动身子,却发现身子居然已经给捆的结结实实,感觉全身上下都给捆上了。 黑影这时候一转身,从他那里传来“吧嗒”一声,房间里顿时有了光亮,借着光亮我朝那黑影一看,脑袋当即“嗡”了一声,完了,彻底完了,躲躲藏藏提心吊胆这么些天,还是没能躲过去,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不知道接下来该咋办了。 房间里这条黑影,正是疤脸,这时候他一只手里拿着打着的火机,另一只手里拎着我的书包,也连看都没看我,一抬眼,他发现了床头上放的蜡烛,走过来用火机把蜡烛点着了,随后,火机熄灭放兜里,埋头翻腾起了我的书包。 我打床上抬起头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就见自己身上一圈一圈跟粽子似的,全给捆上了绳子,顿时欲哭无泪,我咋这么能睡呢,还睡这么熟,给人捆成了木乃伊都不知道。 又勉强抬起头朝房间里一扫,只有疤脸一个,心里纳闷儿,罗五那家伙呢,咋只有疤脸一个人呢? 疤脸这时候“啊啊”大叫两声,显得气急败坏,拎着书包出去了。 我把头又躺回了床上,我现在明白之前那狗叫声是咋回事儿了,可能就是罗五和疤脸在我身后跟着的缘故,罗五身上煞气重,狗能感觉到,所以就咬。对了,还有之前在鱼塘那里的那条狗,也是这么叫叫,我都离它老远了,它还叫,其实不是冲我叫,而是冲罗五他们两个在叫。也就是说,我可能在抱着大兔子离开玉米地那一刻,他们就跟上我了,对,罗五这么狡猾,疤脸在玉米地里的反常举动,他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弄不好在玉米地里走了没一会儿,他就撒了把米,在玉米地里确定了我的位置以后,掉头跟着我过来了,要不然,他们咋会知道我在这儿呢。唉,我咋这么傻呢,当时在玉米地里咋就没想到罗五很可能会再撒米确定我的位置呢。 努力动了动身子,我想从床上坐起来,但是身上绳子捆的太紧了,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没能坐起来,最后,绝望的看着屋,你到底把铜牌放哪儿了!” 我顿时哭丧起脸来,一副卑屈的可怜相,带着哭腔说道:“我真的没拿铜牌呀,我拿铜牌又啥用,大叔,我求求您,您放了我吧。” “放了你?”罗五冷哼了一声,“等我拿到铜牌就放了你。” 罗五从床上站了身,扭头朝卧室门口喊了一声,“哑巴,进来吧。” 罗五喊声落尽,脚步声传来,我一听,这脚步声分外沉重,不像是疤脸那种小身板的人能发出来的。 “吱扭”一声,卧室门被推开了,确实是疤脸,不过,疤脸这时候像根木棍儿似的,直挺挺走了进来,而且很奇怪的是,身子居然一点儿也不驼了,脸上也没有那种奴才相的气质了,一脸冷森森的,很严肃,感觉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朝床边挪了挪身子,朝疤脸整个人看了看,就见他手血肉模糊,还在流血,但是,他好像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眼下他这情况,咋这么像给啥东西附身了呢? 疤脸进来以后,并没有朝床这里过来,像站岗似的,直挺挺站在了门口。罗五走到他身后,抬手在他后背上重重一拍,疤脸顿时一个灵机,茫然地朝左右看了看,与此同时,身子又变成了罗锅,脸上的奴才相也露了出来。 他这时候似乎感觉到手上的疼了,把血呼啦的双手放到眼前一看,顿时惊呼出来,“啊啊!” 罗五这时候从他身后转了过来,他顿时把双手伸到罗五跟前,“啊啊!”好像在问罗五,自己的手是咋回事儿。 罗五冷撇了他一眼,说道:“没事,别管它了。” “啊啊。”疤脸不依,毕竟不是别人的手,说不管就不管了,双手依旧伸在罗五跟前,似乎要让罗五给他个合理的说法儿。 罗五又撇了疤脸一眼,说道:“别管它,过几天伤口就长好了。” “啊啊。”疤脸还是不依,好像有点不高兴,埋怨罗五。 罗五脸色顿时一变,“啪”地,狠狠地反手甩了疤脸一巴掌,大怒:“没听见吗,我告诉你别管它了!” 疤脸被打的一缩脖子,收回血呼啦的手捂住了脸,罗五抬手朝我一指,“这小伢子鬼的很,你过去给他点儿厉害的。” 疤脸委屈地点点头,朝我这边过来了。 我见状顿时挣扎起来,嘴里哀求着:“你们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们,我真的没拿铜牌……” 疤脸不由分说,来到床边,拿起床上的枕头,咬牙切齿朝我脸上摁了下来,他似乎要把对罗五的怨愤,全撒在我身上。 我眼前一黑,整张脸被枕头死死闷住,别说呼吸了,感觉鼻梁都快给枕头压断了,我顿时痛苦的挣扎起来,那滋味儿,简直生不如死…… 第六十八章 重逢 ,知道即将死亡的那一刻,是个啥滋味儿吗?知道一只脚已经踩进鬼门关,是个啥感觉吗?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吧,不过我知道,而且我不止体验过一次。 这时候身子被绳子捆着,头被枕头压着,全身都充满了压抑的窒息感,任我再怎么反抗挣扎,都是枉然。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我突然感觉一下子安静了,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也不知道是身体,还是脑子里,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微妙感觉,就感觉全身心宁静祥和,飘飘欲仙,这就是在度过极其痛苦的过程以后,出现的即将死亡的感觉,那最后一刻是很美妙的。 不过,这感觉对于阳寿未尽的我来说,只有一瞬间,紧跟着,好像一股大风顺着口鼻灌进了喉咙里,顷刻间又顺着喉咙灌进了肺里,导致两扇肺叶憋涨,大脑嗡嗡炸响,天旋地转,这种难受,让我有股子死去活来的撕裂感。 嘴里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耳朵眼儿里,似有似无就听见罗五在吆喝着:“还不快到外面看看!” 我不知道罗五这话啥意思,只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漆黑,眼睛好像瞎了似的,过了好一会儿,眼前一黑一白,好像又能看见东西了。 又停了一会,视力恢复了一点,不过看东西还是迷迷糊糊,忍不住大口大口喘起了气,好像给枕头闷了一个世纪似的。 等脑子稍微清醒一点以后,我转着脖子看了看,我还在床上,侧身躺着,不过,眼前的床铺上,有很多亮晶晶的东西,一小块一小块的,随着蜡烛光的跳动,这些东西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我疑惑的眨巴了两下眼睛,仔细一瞧,好像是些碎玻璃,这时候才发现,在自己身边,还有一块半截砖。 下意识勉强抬了抬头,朝紧挨床边的后窗户看了看,窗户扇儿上的一块大玻璃,整个儿碎掉了,好像是给人砸碎的,收回目光我又朝床上的半截砖看了看。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啊啊”两声,是疤脸,疤脸不知道啥时候放开我跑到了外面,对了,好像是刚才罗五叫出去的吧,要不然我这时候应该已经给他闷死了。 就听疤脸这两声叫,又像惊叫又像惨叫,他好像在外面遇上了啥事儿。 “怎么了!” 卧室里猛然传来一声罗五的大吼,吓得我一激灵,我以为卧室里已经没人了呢,原来罗五还在。 努力的又抬抬头,朝卧室里整个一扫,罗五站在卧室门口,脸冲着门外。 “啊啊!”外面又传来疤脸两声又惊又惨的叫声,罗五顿时大怒,“没用的东西!”扭头朝我看了一眼,我跟他一对眼神儿,赶忙把眼神又缩了回来,胆怯的像只见了猫老鼠。 罗五冷哼一声,说道:“你给我老实点儿,别指望有人能救你离开!” 罗五说完,快步离开了房间。我稍稍松了口气,刚才已经给枕头闷的快死了,我不知道在我生死攸关这一刻到底发生了啥,不过,从罗五的话里和床上这块半截砖头来看,好像有人来救我了。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罗五的声音,也没有疤脸的惊叫,不过,远处的狗却汪汪汪叫了起来,一开始只有一只,很快成了两只,紧接着,好像全村的狗都叫了起来,外面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呢? 又过了没一会儿,客厅里传来一串轻细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来了,而且来人故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要不是我这时候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朵上,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串轻细的脚步声。 我当即又紧张起来,蠕动几下身子想坐起来,但是,身子给绳子捆的结结实实,感觉手脚都麻了。 脚步声一点点接近卧室,在卧室门口停了下来,我努力仰着头,想看看来人到底是谁。 停了一小会儿,一条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前,苍老的声音传来,“黄河,你没事吧?” “陈、陈道长!” 是陈辉,我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这时候看到陈辉,我感觉就想在做梦一样,这是真的吗,陈辉来救我了?心情无以言表,就好像在毫无尽头的冬日里,忽然看见了春天。 陈辉依旧是一身破旧道袍,清瘦脸庞,看上去依旧饱经风霜,背上依旧背着包袱,在他手里,还拿着一把看着不算锋利的刀子,就是他祖师爷留下的那把刀子。 我这时候激动的都快说不出话了,“陈、陈道长,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陈辉快速走到床边,用刀子划割起我身上的绳子,一边划一边沉声说:“你先别问那么多,罗五他们两个一会儿就会回来,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看着陈辉,就像看着亲人一样亲,狠狠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绳子划开了,我一抖身子,彻底解脱了似的,腾一下从床上跳到了地上,不过,就在我双脚落地的一瞬间,就感觉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涌上头部,眼前顿时一黑,身子支撑不住的晃了起来,胳膊腿好像也一下子失去知觉,不听使唤了。 陈辉赶忙过来扶住我,把我扶回了床上,“别怕,这是因为你被捆的时间太久,气血不畅的缘故,停一会儿就好了。” 陈辉转身走到挂衣架那里,把地上的衣裳捡了起来,来到床边递给我,“穿上衣裳,我扶你离开。” 我试着抬了抬胳膊,一股子软绵绵的胀痛感,这是给绳子捆的时间太长的缘故,不过穿衣裳还是没问题的。 很快的,我把衣裳穿好,陈辉扶着我,走出房间,来到了院里。 我打眼朝院子里一看,其他地方倒没啥,院子西面的铁栅栏围墙,居然朝院子外边翻倒了一截,就好像有人从里面把院前推倒了似的,我忍不住想起了疤脸那双血呼啦的手。 陈辉扶着我从那截翻倒的铁栅栏上越过去,来到了街上,这时候雨还在下着,只是小了很多,淅淅沥沥的。 陈辉扶着我离开这条主路,朝北钻进了一条小胡同。 这时候,我的脑子彻底清醒了过来,在胡同里一边走,我一边问:“陈道长,罗五跟疤脸两个去哪儿了?” 陈辉回道:“被强顺引开了。” “强顺?”我有点儿激动。 陈辉说道:“你以为我真会让你一个人拿着铜牌冒险吗?虽然我不知道你拿铜牌要去干什么,不过那天半夜,你从我怀里拿出铜片离开之后,我就把强顺叫醒了,我们两个一直跟在你身边。” 我顿时恍然大悟。 陈辉又说:“你在明,罗五在暗,我们不好明着跟你见面,只能在暗中保护你,今天你要是不给他们逮着,我们还是不会出来的。” 我顿时担心地问道:“强顺引开罗五他们两个,他不会有啥危险吧?” 陈辉笃定说道:“绝对不会,全都计划好以后我们才救你的。”说着,陈辉朝前看看,又说道:“走出这条胡同,前面是一片玉米地,咱再那里等强顺。” 我一想,连忙摇头,“不行呀,罗五会一种撒米的法术,一撒米就能测出我的位置,等他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撒米找我的。” 陈辉胸有成竹说道:“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出走胡同,眼前真的出现一片玉米地,这时候,我身上的气血全都通畅了,再不用陈辉在扶着,陈辉领着我钻进了玉米地。 玉米地里乌漆嘛黑的,只有雨水打在玉米叶上发出的沙沙响声。 一前一后在玉米地里大概走了能十几米远,陈辉在前面停下了,招呼我一声。 我走到他身边,跟他并肩站在了一块儿,打眼朝前边一看,乌漆嘛黑的,不过,我很快发现脚前面好像是个圆坑。 陈辉伸手朝坑里一指,说道:“你现在蹲到这坑里边。” 还真是个坑,我狐疑朝陈辉看看,蹲下身子,低头朝坑里看看,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快点儿,没时间了。”陈辉催促道。 我连忙伸处一只脚,先试了试坑的深度,原来不太深,最多也就到我膝盖这里,不过,陈辉这是要干啥? 心里泛着嘀咕,我蹲到了坑里,坑不算大,勉强够我蹲到里面,抬头看看,头顶好像刚好跟地面吃平。 陈辉这时候也把身子蹲了下来,伸手在坑边上抓了一把土,确切的说,是一把给雨水淋湿的泥。紧跟着,嘴里念念有词,煞有介事的把泥给我拍到了头顶上,我小声问:“道长,您这是干啥呀?” 陈辉警告似的说了句,“别说话。”又把手里的泥,给我两个肩头各拍了一把,嘴里还是振振有词。 词念完以后,陈辉从地上站起了身,对我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动,不许说话,啥时候我叫你起来,你再起来。”说完,陈辉转身就走。 我一张嘴,想问他要去哪儿,不过,又把话咽了回去,陈辉不让我说话不让我动,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在这远离家乡的地方,人人都有可能会害我,但是陈辉跟强顺绝对不会害我,眼下我最好依着陈辉说的做。 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坑里又冷又湿,之前给雨水淋湿的衣裳,到现在都还没干透,这时候,又全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冷得我只打哆嗦。 也不知道在坑里蹲了多久,远处传来稀里哗啦玉米叶响动的声音,是给人碰响的,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不会是罗五他们两个找来了吧? 没一会儿,就见两条人影朝我这里走了过来,其中一条,速度特别快的。 等两条人影再近了一些,我暗松了口气,看前面这人影的身形,好像是强顺,再仔细一看,就是强顺!心里一激动,差点儿打坑里站起来。 两条人影很快来到坑边上,我抬头再朝他们一瞧,心里说不出的激动,确实是陈辉带着强顺回来了。 就听强顺冷冷说道:“刘黄河,回家以后,我真的再也不跟你玩啦!” 听强顺一句话,我终于忽略掉陈辉刚才的警告,笑出了声儿,我这时候才体会到,重逢的滋味儿,是多么的美好! “你还有脸笑?你一声不吭,又扔下我跑了,你还有脸笑!” 我笑的声音更大了,因为黑,看不到强顺脸上的表情,他肯定是一脸假装出来的愠怒。 陈辉这时候对我说道:“起来吧,没事了。” 我连忙从坑里站了起来,刚要对强顺说点儿啥,强顺冷不丁抬起手,在我胸口“咣”地打了一拳,我一捂胸口,笑着说:“王强顺,你还没完了是不是。” 强顺顿时带出了哭腔,说道:“刘黄河,你以后要是再扔下我一个人跑了,我回家就告诉咱奶奶……” 第六十九章 枣树 ,迈脚从坑里出来了,陈辉招呼我们俩先离开玉米地这里。 走出玉米地,我一想,不行,得再回宅子那里一趟,我书包还在那里呢,于是就问陈辉:“道长,咱这是要往哪儿去呀?” 陈辉说道:“往南走,这些天我看你一直都是在往南走。” 我又问:“那、那罗五他们两个,您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陈辉说道:“你放心,他们已经走远了,暂时找不到你。” 我听了挺高兴,“那就好,那我能不能再回那宅子里一趟,我东西还在里面呢。” 陈辉点了点头。 强顺问我:“黄河,你到底拿那牌子想干啥呀,那牌子到底有啥用,那俩家伙想要,你给他们不就行了。” 我看了强顺一眼,心里觉得有点儿对不住他,说道:“我答应过人家,牌子绝对不会给罗五他们两个的。” “那你拿着那牌子要干啥?” 我说道:“干啥用……我好像之前已经跟你说了,这事儿不能说,你放心,等我办完事儿了,咱就回家,不是,你先回家,等我办完事我就回家。” 强顺顿时大叫起来:“你还想赶我走哇!” “不是想赶你走,你跟着我不安全……” 强顺跟我争执起来,一路走一路争执,很快又回到了楼房跟前。 我想让陈辉跟强顺在路上等着,我一个人进去,但是强顺不依,非要跟我一起进去,没办法,只好让他陪我一去进去了。 越过翻到的栅栏墙,两个人由院里往屋里走,这时候,我突然想起这宅子还在闹鬼,忍不住对强顺说:“强顺,你能不能现在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 强顺一脸不解,反问:“看啥呀?” 我说道:“听说这宅子里闹鬼,我想看看是个啥鬼。” 强顺立马儿把头撇向别处,一如既往,“我才不开嘞,自打咱跟着陈辉从家里出来以后,遇上的事儿还少呀,自己的坟头都哭不过来,你还有空去哭人家的乱葬岗。” 进到屋里,卧室里的蜡烛还在亮着,书包在床上躺着,强顺顿时惊呼一声,“咋这么多钱嘞!” 之前罗五用书包摔我的时候,把里面的钱摔了一床,强顺没见过这么多钱,看着都傻眼了,我一扯他胳膊,“别看了,赶紧一起帮我收拾收拾先离开这里再说。” 两个人把床上的钱、烧饼、水,都收拾到书包里以后,强顺莫名其妙一激灵,一把掐住了我的胳膊,我感觉他的手都在抖,“黄、黄河,镜子、镜子……”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啥?” 他颤着声音说:“镜子……镜子里有人!” 我扭头朝床旁边梳妆台上的大镜子看了看,满不在乎的说:“没人才怪呢,咱俩不是人吗。” 强顺又可劲掐了我胳膊一下,“不、不是,你、你现在能看见镜子有咱俩吗?” 我扭头又朝梳妆台上的大镜子看了看,从我们俩这个角度看镜子,看不到我们自己。 “真的有人。”强顺一脸胆战心惊,说着,松开我的胳膊,撩起自己的衣裳,往胸口看了看,我也趁势朝他胸口看了一眼。 强顺胸口上的血迹没了,估计是给雨水冲没的。 我背上书包转身就走,强顺一把拉住了我,“你给我把血抹上呀。” 我说道:“等雨不下了再抹吧,现在抹上还得给雨冲没了。” 走到卧室门口儿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朝梳妆台那面镜子看了一眼,顿时抽了一口凉气,镜子里面确实有人! 一个老头儿一个老太太,站在镜子里面一脸微笑,正冲我摆手呢,好像在跟我说“再见”。 我拉强顺一把,“赶紧走!” 离开宅子来到路上,陈辉不冷不热问我,“东西都拿齐了吧?” 我点点头,“拿齐了。” 陈辉又问:“还有别的事吗?” 我又摇摇,“没有了,咱可以走了。” 陈辉点点头,“你留下,我和强顺走。” “啥?” 还没等我弄明白, 陈辉二话不说,过来拉住了强顺,转身沿着路就往西走,我顿时一愣,强顺露出一脸不舍,边走边回头。 我茫然的问:“道长,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陈辉头也不回,“别问那么多,就此分别,去办你该办的事吧。” 强顺向后扯着身,央求陈辉:“陈道长,我能不能跟黄河一起去呀?” 陈辉说道:“他会叫你跟他一起去吗,救黄河之前,我咋跟你说的,你又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强顺顿时哭丧起脸,一边走一边回头给我摆手,他也给我摆手“再见”呢。 我顿时懵了,咋刚见面就要离开呢,突然间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孤儿。 我差一点儿没忍住喊陈辉他们,差一点儿没追上去,跟他们一起走,但是我还是忍住了。 我呆呆的看着陈辉他们两个,一直看着他们消失在漆黑的雨幕里,顿时,整个心好像一下子给人掏空一样。我想哭,不过,我却突然笑了。 陈辉老道士,真狡猾,想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法子套出我的话,他就是想让我觉得舍不得他们,然后追上他们告诉他们我拿着铜牌到底要干啥,他们不会真的狠心离开我的,还会在暗中保护我。这样也好,省得被罗五他们一下子发现我们三个,一锅把我们都端了。 我一转身,继续朝南走了起来。 雨,一直下到天色蒙蒙亮才停下,这时候,眼前出现了一片小树林,钻进树林,树林里跟外面一样,也是湿乎乎的,从那树叶子上还往下滴着水,冷不丁掉进脖子里冰凉冰凉的。 在树林走了没多远,肚子饿了,在身边找了个棵小树,先把树上的雨水踹了个干净,当然了,我也给树上掉下来的雨滴又淋了一遍,然后从书包里拿出烧饼,后背依着小树,蹲在树边啃起了烧饼。 我这时候发现,啃烧饼不如啃馒头,馒头配咸菜,吃着特别有滋味,这烧饼,越吃心里越抵触,可能就是打那一段时期起,我不太喜欢吃烧饼了,用我们这里的土话说就是,吃伤了。 两个烧饼下肚,我又喝了点儿水,把肚子算是暂时哄住了。吃饱喝足,本来打算睡上一会儿的,不过一看树林这地面,杂草丛生不说,每片草叶子上都是湿乎乎的,根本就没法躺人,看来还得往前走,最好能找见一个村子,到村子里找个不湿的地方。 在树林里继续朝南走,不过没想到,这小树林里的树不大,面积还挺大。 走了大概能有半个多小时,我这才走出了树林,打眼一瞧,顿时哭笑不得,眼前又是一片树林,大白杨树,每一棵都有人要粗细,直挺挺的从下面看,树尖都好像道:“我可能走错路了,我亲戚不是你们这儿的,离你们这儿还远着呢。” 老头儿一听,笑着朝我走了过来,一脸和蔼,又问:“你家大人呢?” 我回道:“就我一个人。” 老头儿立马儿把手里的钱分出一大半儿,还给了我,老头儿说道:“你一个出门不容易,这些枣也要不了这么多钱,还给你吧。” 我冲老头儿笑了起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老头儿又问我:“你吃饭了吗?” 我说道:“已经吃过了,就是走了一夜的路,想找个睡觉的地方睡一会儿。” 老头儿一听,过来一把又拽住了我,说道:“那到俺们家里去吧,俺们家有空床。” 我赶忙推辞,“那、那多不好意思,我还是自己找个地方吧。” “走吧走吧,这时候我们家里的饭也该做好了,热乎乎的你再吃点儿饭。” 我其实只想进他们村子,不想去老头儿家,又不认识老头儿,不好意思打扰人家。 给老头儿死拉硬拽着,进了他们村子,随后,在他们村一条胡同里左拐右拐,来到一户人家门口。 院门是开着的,老头儿冲门里喊了两声,像是在喊他儿子,没一会儿,从屋里出来一个结实的男人,看着能有三十多岁,与此同时,我突然感觉,老头儿拉着我的那只手,猛地一下抓紧了。 老头儿大叫道:“就这兔崽子偷咱家的枣,快过来把他捆上!” 第七十章 孤狼(上) ,老头儿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搞得我都懵了,这是啥意思,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咋说翻脸就变个人呢。 没等我回过神儿,老头儿子气势汹汹就过来了,我这时候才想起来挣扎,但是已经晚了。父子俩揪着我就把我摁地上了,老头儿让他儿子摁着我,他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一条绳子,我朝老头儿看了一眼,一脸的奸狠相,感情刚才的和蔼友善都是装出来的! 心里这个咬牙恨呐!想喊叫,但是给老头儿子用膝盖抵着后背,压在地上,别说喊叫,气都快喘不上来了,父子俩齐动手,把我的手脚扯到背后,四马倒悬蹄,给我捆到了一块儿。 老头儿拿起给我掉到地上的书包,一边翻书包,一边对他儿子说道:“我看这小子书包里装着不少钱呢……” 原来就是为了贪我的钱! 我书包里确实装了不少钱,瞎婆婆给的钱,加上我自己的钱,总共两千五百多块钱。在那时候,我们这儿厂子里的工人,一个月也就挣二百多块钱,这两千五百块钱相当于十个月的工资,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老头儿把钱拿出来以后,父子俩全乐了,我顿时大骂起来,“老家伙,你真不要脸,这世上咋还有你这种人呢,真不要脸!” 骂的有点儿难听,老头儿子过来在我左肋上踢了一脚,可比之前罗五踢的狠多了,我顿时感觉五脏六腑都挪了位,整个左半边身子又憋又胀,上不来气儿了,想骂也骂不出来了。 老头儿子问老头儿,“爸,这兔崽子咱该咋弄嘞?” 老头儿拿着钱朝我看了一眼,不过还没等他说话,他们家院门口露出几个脑袋,探头缩脑往他们家院里看,像是老头儿他们家附近的邻居,估计是听见我的骂声过来的。 老头儿赶忙把钱往自己身上一塞,低声吩咐他儿子,“先把他捆树上。” 然后,老头儿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门外的那些人大声说道:“都过进看看吧,这小兔崽子偷了俺们家的枣不说,还骂人,都进来看看这小偷!” 老头儿说完,转身回了屋,老头儿子过来把我从地上揪了起来,凶神恶煞似的拖着我,拖到了他们家院里一棵枣树下面。外面那些人见状,全都好奇的走进了院里,有些人用疑惑的眼光看我,有些人用怜悯的眼光看我,从这群人的反应来看,老头儿他们家的人缘好像不是太好,要不然,抓着个贼,他们也该跟着义愤填膺才是,不会用疑惑怜悯的眼光看我,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好像就是,这孩子咋这么倒霉呢,犯到了这家人手里。 老头儿子像捆猪似的,三下五除二把我捆到了枣树上了。 老头儿从屋里出来了,我知道,他刚才进屋,肯定是去屋里放钱了,现在把钱放好了,出来了。 老头儿一脸正义的对院里这些人说:“俺们家的人,你们也知道,人家不惹我,我不惹人家,谁惹了我,我就跟谁没完。”说着,抬手点指着我,“这小兔崽子,偷了俺们家的枣,还骂我不要脸,今天我不会轻绕他。” 我一听,顿时大叫:“我是摘了你们家树上几个枣,我不是赔你钱了吗,你把我骗到你们家,把我书包里的钱全抢走了!” 一群人一听,看看我,全看向了老头儿,老头儿脸色当即有点儿挂不住了,过来扇了我一巴掌,“谁他妈抢你的钱了。” 一弯腰,老头儿把给他扔地上的书包捡起来,一下子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对众人说道:“你们看看他书包里有钱没有。” 一把大枣、五六个烧饼、两瓶矿泉水,全散落在了地上,一群人朝地上一看,谁也没说话,我相信他们看见那五六个已经风干的烧饼、跟两瓶矿泉水,心里会有一个衡量的,我不是专门偷他们枣的,我只是路过摘了几个。 不过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话的,只是默不作声在看着。 就在这时候,“啊啊!” 我心里顿时一激灵,不过很快感觉声音不对,不是疤脸的声音,声音比疤脸的稚嫩了很多。 扭头一瞧,打老头儿他们家屋里,走出一个十来岁大小的孩子,孩子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棍子两头是黄的,就是小孩子玩的那种孙悟空的“金箍棒”。 小孩子一出门,朝我看了一眼以后,举着“金箍棒”就冲过来了,二话不说,抡起来“金箍棒”朝我身上可劲儿敲了起来,一边敲嘴里还一边兴奋的“啊啊”叫着,看着都有点儿变态。 这应该是老头儿的孙子,我心说,全家原来没一个好东西,不过,我很快发现,小孩儿有点儿不正常…… 嘴角顿时露出了一丝冷笑,这是个哑巴,而且看着智商好像还有点儿问题。 老头儿过来一把拉住了这孩子,说道:“你在给他挠痒呢,这么打能疼吗?” 我朝老头儿看了一眼,说道:“你孙子是个哑巴吧?活该你有这报应!”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短,老头儿跟他儿子两个,顿时全都火了,两张脸憋的涨红,老头儿气的抖着手朝屋里一指,对他儿子说道:“去、去……去屋里把我过去赶骡子的鞭子拿出来,给我往死里抽!” 他儿子转身进了屋,很快拿出一根长鞭子,是那种白线绳编成的鞭子,那些看热闹的连忙闪开了,生怕鞭子抽到自己身上。 老头儿又爬他儿子耳朵边上小声说了句啥,他儿子点点头,咬牙切齿走过来,抡鞭子朝我身上抽了起来。 各位知道鞭子抽身上是啥滋味吗?知道一鞭子下去,身上肿起一道肉,是啥感觉吗?恐怕没几个人知道,不过我知道,火辣辣的疼,那感觉,就好像从你身上剥去一道筋一样,不过,两鞭子要是都抽在了同一个地方,只有第一鞭疼,第二鞭就不觉得怎么疼了,因为第一鞭已经把肉给你抽麻了,所以同一个地方再抽第二鞭子,就感觉不怎么疼了。 而且,老头儿刚才好像刻意交代了他儿子啥,他儿子只朝我腿部抽,没朝我上本身抽,可能是怕把我抽出啥毛病,将来万一有人找来,不好交代吧。 当然了,即便是抽在腿上,我也架不住呀,抽一下,一声惨叫,没一会儿,眼泪给我抽出来了,惨叫变成了哭腔儿。 人群里,有个妇女可能实在看不下去了,到老头儿跟前不知道说了点儿,我这时候只顾着惨叫了,根本听不见他们说的啥。 妇女跟老头儿说完,另外几个人也过去,跟老头儿说了点儿啥,可能在给我求情,因为他们这时候的眼神,从怜悯变成了可怜。 没一会儿,老头招呼了他儿子一声,“别打了。”随后大声对院里的众人说道:“我这人向来心软,你们都知道我这人,大善人一个,给咱村里做了不少好事儿,今天这事儿,看在各位的面子,就当我吃个哑巴亏,就这么算了。” 随后,老头儿来到我身边,对我说道:“我这些街坊邻居们都是好人,给你求情了,我这人心也软,见不得别人难过。”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像是在安慰我,回头对他儿子说道:“把这孩子解开吧。” 我这时候,几乎已经站不住了,绳子一解开,我直接跪地上了,老头儿过来搀住了我,“不用跪不用跪,要跪就跪我这些邻居,你得谢谢他们,都是些好人呐!” 老头儿把“好人”俩字,咬的特别重,就好像给这俩字上加了引号似的,一加引号,不就成了反义词了吗,看来这老头儿骨子里恨这些邻居给我说情呢。 我这时候,嘴角抽了抽,本想问,我那些钱,你能不能还给我,但是,我生生把这话又咽了回去,不能再说了,不能再跟老头儿对着干了,要不然,我还的吃苦头儿。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老家伙,我记住你了! 我抖着脸上的肉,冲老头儿牵强的笑了笑,“谢、谢谢大爷……” 老头儿亲自把地上的烧饼、矿泉水、还有那一二十个大枣,全给我放书包里了,而且还给我挂到了身上,随后,给他儿子使个眼色,他儿子把我背起来,背出村子,把我放到了之前老头儿遇上我的地方。 他们村里很多人跟在后面看,知道,他们看我的是啥眼神儿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眼神儿,就像……就像我小时候,跟我们村里一群人,围在铁道旁,看一个被人从火车上推下来、已经快要死的人一样,没有人想着去报警,没有人想着去援救,只是看着,看着从他鼻孔里喘出来的气,把地上的血吹的一动一动、一动一动…… 我就这样被他们看着,人群里还有孩子,躲在大人后面,胆怯的偷偷看我,可能在看我啥时候会死掉吧,我就在地上躺着,仰面看着天,呆呆的,他们不知道我在想啥,只有我自己知道。 大概在路边地上躺了能有大半个多小时,我感觉腿好像没那么疼,那么麻了,试着动了动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人群里,有个老婆婆问了我一声,小孩儿,你没事吧。 我冲她摇摇头,背上书包,踉踉跄跄朝之前的那一大片杨树林走去。 来到树林里,一屁股坐地上,我想哭。 伸手往书包里摸了摸,只有烧饼矿泉水,和一二十个大枣了,把那些大枣从书包里抓出来,大叫一声,狠狠甩了出去。 不但钱全没了,就连瞎婆婆送我的那串念珠也不见了,那是瞎婆婆师傅的遗物,托我保管,还叫我送给有缘人呢,我居然给人家弄丢了。 狠狠咬了咬牙,这口气,我刘黄河要是就这么咽下去,我他妈就不姓刘了! 第七十一章 孤狼(下) ,有道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我一个正处在叛逆期的半大孩子。 一连两天,我每天天一擦黑就从树林里出来,围着老头儿他们的村子转悠,在第二天晚上,我还到老头儿他们家门口去了一趟。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 第三天,烧饼跟矿泉水都没了,断粮断水了,不过,我已经摸清了老头儿的出行规律,老头儿每天一大早起来,都会到村外看一看他们家的枣树。 来到第三天头儿上,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拿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杨树木棍,手腕粗细一米来长,离开杨树林,直奔他们村子。 我拿棍子这要去干啥呢,报仇雪恨呀,给那老家伙来几个闷棍。写到这儿或许有人会问,你不是会整人的法术吗,下咒整他们家一顿不就行了。当然不行了,也不是我不想这么做,而是我手边儿没现成的东西,你们以为下咒有那么容易吗,遭报应不说,有些下咒的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有的能花钱买到,但是我没钱了,有的你花钱也买不到,真等我把那些东西找齐了,都猴年马月了,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还不如直接背后打闷棍来的痛快,这么打起来还解气。 来到他们村子边儿上,我没进村,这两天,净摸他们村的地形了,在他们村外,有一道小土坡,土坡里面是村子,外面是庄稼地,这土坡大概能有两米来高,就跟个小号的防洪堤差不多,不过这时候整个土坡上都给人种上枣树了,在土坡下面,也就是紧挨着村外的土坡,有一大片红薯地。 这时候,他们这里的玉米也早就收割完了,一出村子,再越过土坡,眼前除了远处的杨树林,整个儿就是一望无际。 早就踩好的点儿,拎着木棍钻进了红薯地里,因为刚下过雨,天也一直阴沉沉的不见阳光,红薯地里整个都是湿的,地面都是黏糊糊的,但是这时候,我啥也不说了,趴在红薯地里,跟和泥似的,专往那些红薯叶子稠密的地方拱,而且见身体哪个部位没给叶子盖上,还把湿漉漉的红薯穰跟叶子往身上搭一搭,只要不站在高处往红薯地里看,任谁也看不出红薯地里藏了个人。 就这么的,在红薯地里一直等到天光放亮,堤那边突然有了动静儿,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那老头儿,打村里出来了,唱着豫剧《卷席筒》出来的,优哉游哉的。 “小仓娃,我离了登封小县,一路上我受尽饥饿熬煎……” 我把周围的红薯叶又给身上的搭了搭,生怕老头儿一会儿经过的时候发现。 “二押差,好比那,牛头马面……” 没一会儿,老头儿从大堤这里出来了,经过我藏身的这片红薯地的时候,老头儿连往红薯地里看都没看,径直走了过去。 我在红薯地里等了一会儿,感觉他走远了,从红薯叶子下面抬起头一看,就他一个,这时候已经快到走到他们家那片枣树林子跟前了。 其实我这时候,早就把他摸清楚了,一般这个点儿,就他一个人出来,他们村里人这时候才刚刚起床。 看着老头儿哼着小曲走路那样儿,我咬牙切齿的恨,老家伙,一会儿就叫你知道厉害了。 老头儿家的枣树林子,在这片红薯地的东北边,离着红薯地也没多远,我从红薯地里慢慢起来了,拎着木棍,没敢顺着路走,从旁边的地里慢慢绕到了老头儿的后侧面,快要接近的时候,我放轻呼吸跟脚步,一点点儿朝他身后凑了过去。老头儿这时候,一点儿察觉都没有,还在一边走,一边唱卷席筒。说真的,就冲老头对我的所作所为,他年轻的时候,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没一会儿,我来到了他身后,给自己鼓鼓劲儿,一咬牙,心里叫了一声,老家伙,你报应到了! 使出全身的劲儿,抡起棍子,连停都没停,呼地一声,木棍挂着风声照着老头儿脑袋就落了下去,不过,眼看棍子就要落到老头儿脑袋上的时候,我心软了,把棍头一偏,“嘭”地一声,打在了老头儿的后背上,老头儿再也不唱了,一声没吱,闷头栽地上了。 我转到他侧面一看,老头儿居然睁着眼,只是给我打趴下了,我看着他,他也看见我了,双手一摁地想要从地上起来,我冲他吼了一声:“老家伙,老子的钱不要了,给你当医疗费吧!” 不等老头儿起来,抡起棍子,照着老头儿后背上嘭嘭嘭砸了起来,。 我不知道砸了多少下,估计最少也有五六下吧,最后老头儿眼睛一闭,趴地上不动弹了,我一看,不会是给我打死了吧,顿时有点儿害怕了,刚才打的时候,没头没脑,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转身想跑,不过就在这时候,突然发现瞎婆婆送我那串念珠,居然在老头儿手里拿着。我一看,老东西,这也是你能拿的吗,这是给人家心底善良的人念佛用的。 弯腰去拿老头儿手里的念珠,谁知道,等我拿到念珠从老头儿手里一扯,老头儿居然赶紧把手一握,攥紧了。 好哇,跟老子装死呐,抬起脚,在老头儿左肋上狠狠铲了一脚,老头儿顿时一声惨叫,我趁势把念珠从他手里夺了过来,老头儿顿时把眼睛睁开了,看样子想起来跟我抢念珠,我抡起棍子又在老头儿身上砸了起来,直到砸的他再也不睁眼为止。 见老头儿好像又死了,我拎着棍子撒腿跑掉了。 老头儿那个村子,甚至是那一带,我再也没回去过,老头儿是死是活,我不知道,那时候年轻气盛,做这件事的时候,根本就没计后果。 一个人流浪在外,没牵没挂,就像头孤狼。 一口气,我跑出去能有十几里地,最后实在跑不动了,不过也没彻底停下,慢慢的一步一步往前走,方向还是正南方,不过,不敢再往村子里去,大老远看见村子看见人,就赶紧绕路,生怕是老头儿他们家里的人来抓我的。 晌午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反正是肚子饿了,两条腿走的也累了,前边不远处,出现一截水渠,就是水泥石子垒的那种水渠,走到水渠边上一看,水渠里居然哗哗流着水,可把我高兴坏了,先趴水渠里灌了一肚子水,然后把身上的衣裳全脱下来,在水渠里洗了洗,这时候,天上出太阳了,天气不算热,但是也不算冷,衣裳洗好以后,我又跳进水渠里洗了洗头、洗了洗身子,这时候感觉到有点儿冷了,不过还能承受的住,洗完以后,把湿衣裳拧拧,又穿回了身上。 一肚子水,不能,这种红薯,跟我们这儿的不一样,一般是用来做烤红薯的,也就是烤地瓜用的,蒸煮也行,但是,不能生吃,生吃的话,能把牙硌掉。 勉强啃了半个,连同另外半个,和其他几个,一起放进了书包里,等赶明儿吃饱了有劲儿了再啃吧。 离开红薯地,我又来到了之前跟土豆似的那片藤蔓植物地里,瞪大眼睛,从架子上摘了几个,试着捏住一个,放嘴边一咬。 还好,比红薯好咬多了,但是,吃到嘴里又麻又粘,还有点儿涩,我顿时一皱眉,苦笑了起来,吃吧,只要吃不死就成。 后来有人跟我说,这些跟土豆似的小圆球球,是山药蛋子…… 忍不住的,我想起了老家伙唱的那句戏词:“小仓娃,我离了登封小县,一路上我受尽……” 第072章 喝水 ,草稿,提不起精神修改,明天再说吧。 吃了一肚子山药蛋子,总算把肚子暂时哄住了,又把书包里的硬红薯扔出几个,摘了半书包山药蛋,估计也够我吃上几顿了,不过这东西吃完以后,嘴里发粘发渴,又口渴了,到水渠里一找,有地方还有些积水,跳到水渠里,趴到那些积水上面用嘴直接吸积水。也就是在这时候,我觉得自己应该弄个装水用的东西了,之前有钱买现成的矿泉水,现在不行了,也不是每天都能遇上浇地这种事儿,也不是每天都能遇上水渠里有水的。 思量了一下,我朝不远处的村子走去,我想到村子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干净的塑料瓶子啥的。 这时候,大概在,我也不知道大概几点,反正家家关门闭户黑灯瞎火,估计能有十一二点吧。 村子不大,一会儿我就围着转了一圈,专找那些有垃圾堆的地方,不过很可惜,他们这个村子不但小,还不怎么富裕,愣是没给我找见一个饮料瓶之类的东西,其实那时候也没啥饮料,塑料瓶装的饮料种类还不是很多,我记得玻璃瓶装的汽水好像还在流行,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对于一些印象不太深刻的东西,我记的不是太清楚,主要是那时候我也没喝过饮料。 最后,我在他们村子唯一一个小卖部门口,捡到一个塑料瓶,瓶子上还有盖儿,就跟那矿泉水瓶差不多,不过瓶子的质地比矿泉水瓶结实一点儿,也不知道之前是装啥用的,瓶子上也没个标签啥的,光秃秃的一个白瓶子。 拧开瓶盖子闻闻,有股子甜味儿,腻腻的甜味儿,再看看瓶身,越看越像是装农药的瓶子,过去那“氧化乐果”还是什么来着,就是白皮瓶子装的。 仗着胆子伸舌头往瓶子里一舔,顿时皱起了眉头,闻着是甜的,舌头舔在瓶子口以后,舌头尖有点儿发苦发麻,我差点没把瓶子扔了,好像真是个农药瓶子。 不过,没舍得扔,在村子里转悠了大半天,就找见这么一个瓶子,扔了多可惜,以后找见水了,用水多洗洗,也是能用的,顺手放进了书包里。 离开村子,继续往南走。 书说简短。天快亮的时候,我来到一条大马路上,本来不打算往有人的地方走的,但是,其他地方确实没法儿走了,地里种的全是大豆跟棉花,一大片一大片的,你要是往地里走,根本就没门儿,也不是不能走,走的太慢还费劲儿,不过,我又撸了人家一些大豆,这时候大豆已经快熟了,生吃起来有点儿硬,不过比那红薯软多了。 大路上这时候,也没几个人,过去那时候,普遍不富裕,汽车很少,摩托车流行也还没几年,主要的代步工具还是自行车。 清晨时分,秋高气爽,对于我来说,有点儿冷,估计已经是快入秋或者已经初秋了,我还只穿着一件t恤跟单裤。 天光大亮以后,我来到了一个镇子上,因为在路上走了一路也没啥事儿,我感觉老头儿那儿子估计不会追来这么远,这时候我离老头儿那个村子,至少在三十里地外。 在这个镇子的边上,有一个矮砖墙垒起来的大院子,隔着院墙能看见里面有帐篷,还有乱七八糟的建筑材料,看着像是个工地,这时候,里面的工人正在吃饭,院子的大门也开着,我见那些工人吃完饭以后,都到一个水龙头跟前去洗碗,我就想起了昨天晚上捡到的那个瓶子。 我就站在大门边儿上,探头缩脑往里面看,等着那些工人洗好碗以后,我过去洗洗瓶子,装一瓶子水喝。 没一会儿,那些工人全都吃完饭,散去了,我朝里面看看,水龙头那里也没人了,仗着胆子走进去,来到水龙头这里,再朝左右看看,那些工人都到远处工地上去了,周围也没有人。 蹲到水龙头这里,把水龙头拧开,给瓶子里灌了半瓶子水,摇摇瓶子,往里面一看,瓶子里的水起了一层白沫子,又浑又白,心里顿时一跳,还真是个农药瓶子。在家的时候,我从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开始背着压力壶打农药,对于农药化到水里以后是啥样子,我太知道了。 正要把瓶子里的水倒掉再接,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个声音,很不客气:“哎!你干啥呢?” 我顿时一激灵,扭头一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黑黑胖胖的,像个工头儿,中年人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我连忙从水龙头这里站起身,说道:“我想来这儿接点儿水喝。” 中年人很快来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问道:“你是哪儿的?”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回道:“我、我就是这附近村子的。” 中年人笑了,“你口音就不是这儿的。”指指水龙头,“接吧,想接多少接多少。” 我冲中年人说了声谢谢,慢慢蹲下身子,不过,中年人却没离开,我扭头朝我一瞧,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我,看的我心里毛毛的,又从地上站起身,说道:“不接了,这瓶里的水够我喝了。”说着,我把瓶子盖盖上,转身就走。 中年人叫了一声:“小孩儿,吃饭了没有,我们这儿还有点剩饭呢。” 我连头也没回,加快了脚步,说道:“不吃了,我吃过了。” 身后,突然传来加快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瞧,中年人朝我跑了过来,我心里顿时一跳。 在家里的时候,没少听人说“黑砖窑”的事儿,说那些黑砖窑,专门抓那些流浪的人,抓住以后关起来先饿几天,等老实了以后,就让没日没夜的干活,干的慢了就挨打。 我一看中年人朝我冲过来,撒腿就跑,中年人在后面大叫起来,“站住,偷了东西还想跑!” 我偷你东西了吗? 中年人又肥又胖,没我跑的快,等我跑出大院子以后,专找那些人少的地方跑,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任何人都有可能坑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段又长又大的铁丝网,铁丝网里面还有房子,回头朝身后看看,那大胖子没追来,不过,我不敢停下,顺着铁丝网朝右边跑,跑到铁丝网尽头,是一段砖墙,砖墙前面很像个广场,不过都是土地面,上面停着几辆面包车,砖墙上有道大门,不管是砖墙还是大门,甚至是铁丝网,给我的感觉,好像都是临时的,那大门旁边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字,因为当时比较慌乱,其他的我都记不住了,就记得那牌子上好像写着,什么什么汉墓群,我也不知道是跑到了那儿,门口那几辆车里面,有一辆还是警车。 这么一来,我更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了,就感觉好像每个人都会对我不利。 我就绕开这个镇子,专找那些不好走的地方走,不是庄稼地就是荒草坡。 快晌午的时候,来到了一个荒坡的草堆上,坐在草窝里,吃着生黄豆怔怔的发呆,心里想着,我这么瞎走,到底图了个啥?我要是早这知道会是这样儿……肠子都悔青了。那老蛇呀,还有那护村神呀,你们这时候倒是出来呀,出来给我弄口水喝也行呀。 我把书包里那瓶农药了拿了出来,拧开盖子看看,里面的水倒是清澈了一点儿,但是,这能喝吗? 嘴唇干的要命,不行就试试吧,瓶子放嘴边,轻轻抿了一小口,没敢往下咽,噙在嘴里品滋味儿,味道稍微有点儿怪,但是,感觉好像也喝不死我,勉强给喉咙里咽了一点,能明显感觉到,咽下去的水,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 停了一会儿,也不觉得胃怎么样,把嘴里的全咽下去了。 喝了第一口以后,停了一会儿,也不觉得怎么样的,又喝了一口,又停一会儿,还不觉得怎么样,又喝了一大口。 三口水下肚,我不敢再喝了,我也害怕自己给农药药死,最起码的,多等一会儿再说。 把瓶盖拧上,我冲着阳光,躺草窝里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喊我,“刘黄河,哎,刘黄河起来了。” 我睁开眼一瞧,天已经黑了,在我身边,站着两个穿着古代衣裳的人,看着好像是官差,一个手里拿着铁链,一个手里拿着钢叉。我顿时一愣,翻身从地上站了来,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 疑惑的看看眼前这两个人,问道:“是你们在喊我吗?” 其中一个说道:“就是我们,跟我们走吧。” 我又是一愣,又问:“跟你们去哪儿呀?” 另外一个说道:“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一听这话,咋这么耳熟呢?去我该去的地方,奶奶经常跟那些鬼魂都是这么说的。 我警惕的问道:“你们是啥人,咋穿成这样儿了?” “你管我们穿啥样儿呀,跟我们走。” 说着,两个人过来就要抓我,那铁链那个,还想用铁链过来捆我。 我可不是个傻子,扭头就跑。 身后传来一声大叫:“站住。” 鬼才给你们站住呢,跑了没几步,就感觉身子一疼,低头一瞧,之前给其中一个拿在手里的钢叉,叉尖居然从我后背扎过来,穿透我的身子,血淋淋的从我胃部这一块扎了出来。 第0七十三章 瘸子 ,脑子这时候晕乎乎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揉揉眼睛再看两个人,看着好像是一副古时候的官差打扮,手里还都拿着家伙什儿,一个手里拿着一串铁链,一个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叉。 我顿时一激灵,翻身从地上站了来,看这俩人的架势,像是来抓我的,难道是大胖子派来的人?不过,咋穿成这样儿了呢。 我想跑,但是给两个人一左一右围着,恐怕自己一迈脚就会给他们扯住,为了放松他们的戒心,我装迷糊的问道:“是你们在喊我吗?” 拿钢叉的说道:“就是我们,跟我们走吧。” 我忙问:“跟你们去哪儿呀?” 拿铁链的说道:“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一愣,去我该去的地方,这话听着咋这么耳熟呢?想起来了,奶奶就经常跟那些鬼魂们这么说。 这时候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我又问:“你们是啥人,咋穿成这样儿了?” 拿铁链的说道:“我们穿啥样儿不管不着,跟我们走吧。” 我能跟他们走吗,拿铁链的说着,过来就要把铁链往我身上捆,我不可能这么老老实实的给他们捆上,朝旁边一躲,躲开拿铁链的,冷不防扑向拿钢叉的,推开拿钢叉的家伙,夺路就逃。 身后顿时传来一声大叫:“站住!” 鬼才给你们站住呢,不过没跑出几步,猛地感觉后腰上一疼,低头一瞧,钢叉的叉尖从肚子上冒了出来,应该是拿钢叉的那家伙见我逃跑,把钢叉扔了出来,钢叉从我后腰扎进来,从前面的肚皮上穿了出去,而且刚好还在我胃部这一块儿,顿时鲜血淋漓。 我捂上肚子在草窝里打起了滚儿,就感觉这肚子里边儿,又像火烧又像刀绞。 在草窝里滚了好一会儿,一侧身,“哇”地一口吐了出来,天色也黑,就感觉吐出来的都是黑水汁,紧跟着又一连吐了好几口,长长吸了口气,感觉肚子里好受了一点儿。 提起精神,伸手往后腰上摸摸,就是一愣,钢叉咋没了,低头又朝肚子上一瞧,也不见流血了,身上哪儿都好好儿的,刚才不是还鲜血淋漓的嘛。 勉强抬起头朝四周看看,周围黑漆漆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顿时暗松了口气,想想刚才那一幕,应该是个梦。 一翻身,又躺回了草窝里,苟延残喘似的喘了一会儿气,肚子里又好了很多。 强撑着身子从草窝里站起来,就感觉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手脚发软,头还晕乎乎的,朝天上看看,天上有个月牙,不怎么亮,看月亮这样子,应该已经过了八月十五中秋节了。 扭头再朝四下看看,我居然分不出哪儿是东南西北了,不过自己还在荒土坡上。 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还的继续往前走,背上书包,跌跌撞撞走下土坡,很盲目的胡乱走了起来,不过,没走出去多远,就感觉头晕眼花、浑身乏力,眼前一黑,居然一头栽进了草窝里,心里想着从草窝里爬起来,但是怎么都爬不起来,就感觉自己特别累,身心疲惫的累,不由自主的一闭眼睛。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还想跑!” 我回头一瞧,那俩官差打扮的人正在身后追我,我这时候,正没命的撒腿朝前跑着,我顿时都懵了,我刚不是翻进草窝里了吗,咋又跑起来了呢。低头又朝自己身上一瞧,那钢叉不见了,回头又一瞧,还在身后一个官差手里拿着。 我顿时哭笑不得,奶奶的,咋还能接着做同样一个梦呢? 那俩官差打扮的,在我身后紧追不舍,我只能没命的朝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跑着跑着,前面突然出现一条大河,想绕路朝旁边跑,不过已经来不及了,那俩官差一左一右堵了上来,我一看,这咋办呢? 就在这时候,河里突然出现一条船,船上站着一个高大壮实的老人,好像是艄公,正冲我招手。我又回头一瞧,那俩官差就快要撵上我了,再看看这艄公的模样儿,挺和善挺憨厚的,应该不是坏人,一咬牙,反正没地方跑了,不如到船上试试运气。 撒腿跑到河边,一纵身跳上了小船,那艄公别看年纪大了,手脚还挺麻利,我刚一跳上船,他立马儿用手里的长竿子朝岸边一推,把船推进了深水区。 见船离开河岸,悬着的心放进肚里一半儿,站在船上呼哧呼哧喘着气,还有点儿担心的朝岸上一看,就见两个家伙追到水边停了下来,两个家伙似乎挺怕水,站在河岸边上,不甘心地冷冷看着我,不过,这时候船已经离着岸边好远了,他们已经拿我没办法了。 我扭回头再看船上的艄公,一个身体高大壮实的憨厚老头儿,也是一身古代服装,顿时一愣,我愣的不是老头儿这身衣裳,而是他这个人,看着咋感觉有点儿眼熟呢?好像在那里见过似的,不过在印象里好像又没见过。 连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我问艄公,“老爷爷,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面呀?” 艄公一笑:“咱们从没见过面。” 我说道:“那我咋看着你这么眼熟呢,咱们是一个村子吗?” 艄公笑道:“咱也不是一个村子的,我住的村子在黄河边儿上,你住的村子在太行山山脚下,不过,咱俩是一家子的……” “啥?”我忽一下从草窝里坐了起来,都傻眼了,感觉自己整个儿都快要精神分裂了,扭头朝身边周围看看,哪儿有水、哪儿有船呀,自己还在乱草堆里,四下里静悄悄黑漆漆的,孤零零还是我自己一个人。 不过,这梦做的,也太真实了吧。 我没去想梦里撑船那老爷爷是谁,又从草窝里站起了身,不过这一次,明显感觉身体好了很多,精神也好了很多,再次放眼朝四周一看。 我记得,之前我好像是从我左手边的方向过来的,也就是说,我左手边应该是北,再朝四周看看,确定方向以后,一转身,朝我右手边走去,这个方向应该是正南方了,之前我确实是从左手边那个方向过来的。 一边朝南走,伸手把书包里那个农药瓶子拿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时候看见这个农药瓶子,双腿都打哆嗦,胃里直翻腾,不过,还是没舍得把它扔掉,使劲儿摇了摇里面剩下的水,拧开盖子把水全倒掉了,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呀,再也不能干这种傻事儿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又来到一个村子边儿上,肚子里又饿了,拿出山药蛋子来吃,吃到大半饱,嘴里又渴了。 围着村子四下转转,倒是找见两条水渠,不过水渠里都是干的,一滴水都没有,没办法,又把硬红薯拿出一个,可劲儿咬下一块,在嘴里可劲儿嚼,希望能嚼出一些汁儿当水咽下去解渴,但是这种红薯之所以硬,就是因为它没汁儿,嚼了半天没嚼出汁儿不说,还把舌头给咬流血了,随即把嘴里的红薯渣子和着血,全吐了出来。 吸了吸舌头上的血,自己吸自己的血喝,它也不解渴呀,还是渴的要命,这办呢? 站在村子远处,远远地看着村子,这村子里肯定有水,但是,我要是走进村子,那些人会不会把我咋样儿呢?他们村里会不会有大胖子那种人呢,会不会有老头儿那种人呢? 转念又一寻思,反正现在是没钱了,我也没啥可给他们抢的,不过,他们要是逮着我,送进“黑砖窑”里啥的,咋办呢? 随即又围着他们村子转了一圈儿,在他们村子东边儿,给我发现了一个垃圾坑,之前天色比较暗,没注意,这时候才发现,好像他们全村的垃圾好像都在这儿。 于是,我到那垃圾坑里边儿,左翻翻右翻翻,给我找见一件破旧的红秋衣,主意来了。 我把秋衣两条袖子撕下来,右腿从秋衣头部那里伸进红秋衣里面,然后用两条撕下来的袖子,把红秋衣牢牢系在腿上。 随后,在垃圾堆里又一找,找见一根木棍,之前那根木棍早就给我弄丢了,这根木棍虽然也是手腕粗细一米来长,但是比之前那根结实光滑多了,估计可能是做铁钎把、锄头把之类的。 拿着木棍又在垃圾堆里翻了翻,终于给我找到俩矿泉水瓶子,不过,又脏又有怪味儿,我又给它们扔了,还不如书包里的农药瓶子呢。 这时候,天已经彻底亮了。腿上捆着红秋衣,手里拄着木棍,我一瘸一拐的走进了他们村子。这样就不怕他们把我逮着送进黑砖窑里面了,试想,黑砖窑里谁要一个不能干活的瘸子呢。 一瘸一拐的在村子里走了没多远,我见有一户人家的院门开着,就一瘸一拐走到那家的门口。在我小的时候,经常有人上门要饭,也知道一点要饭的规矩,要饭不能进人家院子,虽然我不是想要饭。 拄着木棍站在人家院门口,身子依着门口的墙,冲院里可怜兮兮的喊,“大叔大婶,能给口水喝吗?大叔大婶,能给口水喝吗?” 一连喊了几声,从屋里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妇女看见我就是一愣,又朝我这条“瘸腿”上一看,顿时露出满脸的可怜,赶紧过来问我,“孩子,你咋了?” 我从书包里把那农药瓶子拿了出来,说道:“大婶,您能不能给我灌瓶水喝,我好几天都没喝水咧。” 中年妇女连忙接过瓶子,拿在手里一瞧,疑惑的说道:“这,这是个农药瓶子吧?” 我连忙说:“我也不知道是个啥瓶子,路上捡到的。” 中年妇女说:“这瓶子不能装水,会喝死人的。”随后问我,“你是哪儿的人,咋来到我们这儿的?” 我回道:“我是黄河北边新乡市的,来……来你们这儿,是,是因为我要去上学,钱给人家抢了,回不去了。” 妇女又朝我腿上看了一眼,露出一脸同情,问:“那你这腿又是咋回事儿呀?” 我说道:“摔……摔了一下,可能摔断了,一直疼。” 妇女顿时满眼同情,叹了口气,抬手把农药瓶子给我扔到了路边上,说道:“这瓶子不能盛水,你等着昂。” 妇女说完,转身回了屋,没一会儿,拎着一个破旧的水壶出来了,就是那种绿色的军用水壶,看着有些年头儿了,水壶上都退了颜色,妇女把水壶递给了我,“拿着喝吧。” 我接过水壶,里面的水居然还是热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仰起脖就喝,妇女叫道:“你慢点儿,小心烫着。” 确实烫,不过,还能承受的住,一口气我喝下去大半壶,妇女看着我啧啧嘴,问我:“我家里还有馒头,你要吗?” “要……” 说“要”字的时候,我眼泪差点儿没下来。 第七十四章 路过 ,我爸常说的那句话,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长这么大,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我也没受过这种罪,退一万步说,好歹我也是驱鬼世家的第五代传人,竟然沦落到了要饭的份儿上,这心里边儿呢,就别提是个啥滋味儿了。 妇女不但给我拿了俩白面大馒头,又把水壶里的水给添满了,热乎乎的。 妇女再次把水壶递给我的时候,对我说道:“这水壶是孩子他爷爷生前用的,他爷爷死后在家里一直搁着,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吧,比你那农药瓶子强多了。” 有些人忌讳用死人的东西,感觉死人的东西不干净,我当然不会忌讳这个,再说了,看看自己都沦落到啥地步了,要饭的哪儿有嫌馒头黑的,农药瓶子我都用了,更何况一个现成的水壶呢。 我对妇女千恩万谢,水壶挂到脖子里,馒头放进书包里,抹着眼泪离开了,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出了他们村子,我忍不住又在心里问自己,这到底图了个啥?之前还不算想回家,感觉还没玩儿够,这时候,是真想回家了,歇斯底里的想。想奶奶慈祥的微笑,想妈妈做的热饭,想自己睡的那张床,哪怕现在给我爸揪着可劲儿打一顿呢,感觉也是幸福的。 不过,离开他们村子以后,我鬼使神差的又往南继续走了起来,自己还在心里埋怨自己,家在北边儿,你咋又往南走了呢! 我咋又往南走了呢,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清楚,眼下老蛇的那个请求,好像成了我唯一的使命,无论前面还有多少艰难险阻,非得完成它不可。 现在回想起来,这就是命,冥冥之中,命里该你走的路,你必须得走,躲不开、你也逃不掉。 就这么的,继续往南走,在没人的时候,我就正常走路,一旦看见人了,我就赶紧装瘸,也不再走那些荒无人烟的野地了,沿着一些村外的小土路走,一旦遇见村子或者镇店,就拄着木棍,一瘸一拐进村进镇,要点水、要点馒头吃,沦为了彻头彻尾的要饭花子了。 期间呢,有些人家儿好说话,往门口一站,喊两声,人家就从屋里出来,拿俩馒头塞给我,有些人家儿不好说话,站门口喊半天,出来一个凶神恶煞的,横眉冷眼一抬手,滚滚滚! 一路上,被狗咬过,被孩子用石头砸过,被大人用冷眼斜过,还被跟我差不多大小、背着书包上学的同龄人嘲笑过,反正是要饭的那些罪,我基本上都受过了,个中的滋味儿,只有我自己知道,不过,唯一叫我值得庆幸的是,罗五跟疤脸两个一直没出现,也不知道他们上哪儿去了,最好以后再也别出现。 一转眼的,半个月这就过去了,这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应该还在河南境内,因为听当地说话的口音,还带着很浓的河南味儿。 这一天呢,我身体有点儿不太舒服,头晕晕的,早早躺在村外一个秸秆垛上睡下了。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我狠狠打了激灵,醒了,就感觉这身上,分外的冷,看看自己浑身上下,脏的已经不成人样儿了,就这样子回到家,家里人肯定都认不出我了。 这时候冷是肯定的,早就入了秋了,我还穿着离开家时那身衣裳,夏天的t恤、单裤,夜里不冷才怪呢,不过,今天是因为身体有点儿不太舒服,可能是发烧了,所以感觉分外的冷。 在秸秆垛上翻了个身,我想接着再睡,可怎么也睡不着了,把身子往秸秆堆里钻了钻,还是冷的要命,最后没办法,我从秸秆堆上跳下来,朝他们村里走去,我想到他们村里垃圾堆上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几件破衣裳遮遮寒。 走进村子,在他们村里转了两圈,倒是找见几个垃圾堆,但是,里面都没衣裳。说真的,这个小村子呢,不但不富裕,还可以用贫困来形容,村里大部分还都是那种土墙灰瓦好好的,突然抽了起来,还真没停说过,就见妇女抽了一会儿,把身子一挺,直接躺地上不动弹了。 院子里那两老两少,顿时面面相觑,而且都显得有点儿傻眼,谁也不敢上前,停了好一会儿,那老婆婆喊了地上的妇女两声,妇女没丁点儿反应都没有。 随后,老婆婆仗着胆子蹲到妇女跟前,伸手在妇女鼻子下摸了摸,扭头对旁边的老头儿说道:“昏过去了,赶紧去找村里的医生过来看看吧。” 老头儿怔愣一下,抱怨道:“不叫你弄这些,非弄,出事了掰。”老头儿说着,快步离开院子,我这时候还在院门口看着呢,赶忙拄着木棍往门边上躲,老头儿显得挺着急,来到门口连看都没看我,急匆匆离开了。 我又探头朝院子里看看,就地上那妇女刚才的架势来看,像是给啥不干净的东西冲上了,而且这东西也没啥道行,也就是说,没有附在人身上的经验,不过刚才不是还又唱又说,好好儿的,这时候咋又没经验了呢,难道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换了个仙家附身?刚才那个有经验的走了,现在又来了个没经验的? 我忍不住拄着木棍一瘸一拐走进了院子,这时候那老婆婆正在给地上的妇女掐人中,胡乱摆弄着,不过她这么摆弄是弄不醒的,就算一会儿老头儿把村里的医生请来了,就连医生也拿这个没辙。 我一走进院子,那对中年男人跟妇女朝我看了一眼,中年妇女顿时冲我不痛快的说道:“小瘸子,现在没东西给你吃,赶紧走吧。” 他们说话的味道,稍微有点儿怪,但是还能听明白,我赶紧对妇女说道:“我不是要吃的,我就是想进来看看。” 妇女一听更不痛快了,叫道:“你看啥呀看,有啥好看的,走吧走吧!” 我没走,一瘸一拐来到晕倒的妇女跟前,低头朝妇女一看,妇女这时候仰面朝天在地上躺着,双眼紧闭,微微皱着眉头,我又仔细一看,眉心上有一点暗红,我心里顿时有数了。 妇女这个确实是给啥东西上了身,但是这东西没经验,不但把妇女弄晕了,连它自己也困在妇女身体里出不来了,一般像这种情况,眉心就会出现暗红色。 站着的这个妇女见我不走,反而盯着地上的妇女看了起来,顿时来了火气,冲我吆喝道:“小瘸子,叫你走你不走,还来劲儿了还,赶紧滚,要不然把你打出去。” 我抬起头妇女看了一眼,很平静的说道:“大婶,地上这大婶得不是病,就算你们把医生喊来了也不管用。” 妇女说道:“呦呵,你咋这么能呢,你一个要饭的小瘸子,你懂个啥呀你。” 我砸了砸嘴说道:“别的我不懂,这个我还是懂一点儿的,这个其实很好弄,用针在这大婶眉心扎一下,扎出血,然后把血抹到她手心,使劲儿拍几下就行了。” 蹲在地上摆弄妇女的老婆婆听我这么说,抬头朝我看了一眼,问道:“小瘸子,你知道俺们在干啥吗?” 我说道:“你们不是在请仙家上身,问事儿的吗?” 那妇女一听,当即把嘴一撇,“啥请仙家上身,不懂就别胡说,赶紧走!” (感谢“hui吉祥”捧场的皇冠。) 第七十五章 救助 ,听妇女这么说,我顿时一愣,心说,难道他们不是在请仙问事儿吗?难道是我判断错误了吗。 低头再朝地上的妇女看看,没错呀,地上这妇女确实是给啥东西附上了呀,而且这东西钻进她身体里出不来了。 我对老婆婆说道:“刚才我还见这个大婶坐在椅上又说又唱的,你们不是在请仙儿问事么?” 老婆婆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看样子不想再理会我,扭过头又给地上的妇女搓起了手掌。 我刚要再说,您这么搓是没用的。站着的那妇女冲我叫道:“小瘸子,你到底走不走,你要是再不走真把你打出去了昂!”妇女说着,一脸威胁的来到我跟前,一抬手,看样子想推我,不过,手没推到我身上,又缩了回去,可能觉得我身上太脏,没地方下手吧。 一回头,妇女对站在旁边的中年男人说道:“你还站在那里愣啥呢,赶紧把这小瘸子撵走!” 中年男人一脸憨厚,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中年人慢吞吞走到我跟前,很和气的对我说道:“小兄弟你走吧,俺们家里现在没啥吃的给你。”说着,中年男人往身上兜里一摸,掏出一块钱递向了我,“给,拿着吧,等天亮了,买点儿东西吃。” 我看了看中年男人手里的钱,摇了摇头,说道:“大叔,我进你们家不是来要饭的,我也不要钱,我就是想来帮忙的。” 话音没落,妇女抬手把男人手里的钱夺了过去,“你一个要饭的能帮啥忙呀!”随后妇女又对男人很尖酸的说道:“看看你这窝囊样儿,我咋会嫁给你这么一个窝囊男人呢!” 男人把头一低,一声都没敢吱,样子像犯了错的孩子,在我看来,这男人确实有点儿窝囊,这要搁着是我爸,抬手一巴掌就给妇女扇脸上了。 我赶忙对妇女说道:“大婶,不管您信不信我,您让我试试行吗,我要是治不好,不用您撵,我自己就走了。” 妇女鄙夷的看着我,啧了啧嘴,看样子又想说啥尖酸的话,不过这时候,老婆婆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妇女说道:“我看就叫他试试吧,不管行不行,反正一会村里医生就来了。” 妇女一回头,对老婆婆说道:“妈,这小要饭的说的话也能信呀。” 老婆婆把目光转向我,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对妇女说道:“这大半夜的,愣头愣脑跑家里一个要饭花子,你不觉得这是菩萨显灵,派人来帮咱们的吗?” 妇女噗嗤一声笑了,上下打量我几眼,说道:“菩萨就这么寒碜,派来一个要饭的?”随即妇女露出一脸悲痛,恨恨说道:“要是真有菩萨,我儿子也不会死了!” 老婆婆没理会妇女,冲我招了招手,我赶紧拄着木棍朝老婆婆走过去,眼角余光里,就发现妇女正撇着嘴看我这条“瘸腿”。 一瘸一拐来到老婆婆跟前,老婆婆一脸虔诚地问我:“刚才你说的那法子,咋弄来着,用针扎眉心,扎过以后咋弄呀?” 我赶忙回道:“扎出血,把血抹到这大婶的手心,然后用手拍她的手心。” 老婆婆点点头,转脸对妇女说道:“媳妇儿,你去屋里拿跟针吧。” 妇女把嘴一撇,挺不乐意,扭头对男人叫道:“没听见么,赶紧到屋里拿根针去!” 男人憨厚的应了一声,转身进屋,老婆婆朝男人看了一眼,我听见她轻声叹了口气,估计在叹她这儿子没出息吧。 没一会儿,男人从屋里把针拿了出去,交给了老婆婆,老婆婆拿过针蹲下身子就要扎,我赶忙对她说道:“老奶奶,不能直接扎,捏住她眉心的肉斜着扎,不然把这大婶的魂儿就扎散了。” 老婆婆一听,提起头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可能我这话说的太专业了吧。 老婆婆依着我的话,捏住地上妇女眉心的肉,尝试了两下以后,一咬牙,把针斜着在妇女眉头狠狠扎了一下。 殷红的血当即从妇女眉心冒了出来,见状,我赶紧走过去,放下手里的木棍,蹲到妇女跟前,用小拇指把妇女眉心的血轻轻一勾,血勾到了小拇指的指肚上,然后抓过妇女的右手,小拇指朝下一翻,把血在妇女右手心抹出指甲盖大小的一个红圈,紧跟着左手抓住妇女右手四指,一拽一抬,手心的红圈给抬了起来,然后我给肚子里吸上一口气,朝妇女手心轻轻一吹。这口气叫“回阳气”,吹出去以后叫“扫晦阴”。 托着妇女四指,“啪啪啪”在妇女右手心连拍五下,紧跟着,又抓起妇女的左手,如法炮制,勾血,画圈,托出手心,吹气,再连拍五下。 这五下拍到最后一下时,妇女的身子猛然一抖,嘴里跟打嗝似的,“根儿”地吐出了一口气,我赶紧把头一扭呼吸一闭,因为妇女吐出的这口气就是俗称的“晦气”,活人要是再吸进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小病小灾。 停了没一会儿,地上的妇女把眼睛慢慢睁开了。 旁边的尖酸妇女顿时叫道:“哎呦嘿,还真救活了哎!” 老婆婆顿时把脸一黑,扭头训斥了她一句,“咋说话呢,小毛他娘根本就没有死!” 地上的妇女神智似乎还不太清醒,迷茫的看看我,又看看蹲在我旁边的老婆婆,身子动了动,对老婆婆说道:“不行呀大娘,看门的不让我过去。” “啥?”我顿时迷惑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这妇女咋一醒过来,就来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呢。 不过,老婆婆似乎听明白了,露出一脸伤心,问对妇女:“那我以后真的再也见不着孙子了?” 妇女在地上喘了两口气,随后双手一摁地,从地上起来了,我跟老婆婆两个也随她一起站了起来。 妇女说道:“咱拿的买路钱不够,那俩看门的小鬼儿不让我进去,凶的很,我跟他们商量了半天,差点儿连我自己都回不来了。” 我迷惑的挠挠了头,这妇女说的到底啥意思呢? 没等老婆婆开口,我忍不住问了妇女一句,“大婶,您刚才在哪儿回不来了呀?” 妇女就是一愣,扭头看了我一眼,她似乎这时候才发现我,随后扭头问老婆婆,“大娘,你家里啥时候来个要饭的呀?” 老婆婆说道:“你刚才躺地上都不动弹了,是这孩子把你救醒的,可吓坏俺们咧。” 妇女一听,扭头上下又打量我一眼,一脸疑惑,不过没再理我,对老婆婆说道:“想把你孙子喊上来,得先把那俩看门的小鬼打发了,你给我准备二十段花红,两座金山,两座银山,我拿着这些东西再到那边去一趟。” 啥是“花红”,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听着好像是这么说的,也有可能因为方言地域的原因,听岔的可能性很大。 老婆婆连连点头,“只要能叫我再跟孙子说说话,弄啥都中。”随后老婆婆问妇女,“现在就弄吗?” 妇女一摆手,“现在不行了,太晚了,明天再弄,明天弄好东西,我晚上再过去一趟。” 老婆婆应了一声,扭头对那尖酸妇女说道:“媳妇儿,赶紧去给小毛他娘做点儿饭吃,忙活大半夜,都还没吃饭呢。”随后,老婆婆又对我说道:“小要饭的,你也留下来吃碗饭吧。” 我一听,心里顿时难受起来,吃饭,“吃饭”这俩字,听上去咋这么陌生呢,我多久没有端着碗吃过一顿饭了呢? 尖酸的妇女去做饭了,这时候,之前那老头儿,把他们村里的医生喊来了,医生也是个老头儿,看着能有六十来岁,看样子他们都是一个村子的,彼此都很熟悉。医生见妇女没事儿了,就打算回去接着睡,但是老头儿一把拉住了他,非要医生留下吃顿饭,老头儿还要跟医生喝两盅。 这医生我看着挺爱喝酒,老头儿一提“酒”字,立马儿不走了。 男人从屋里给他们搬出几条凳子,老头儿,医生、老婆婆,还有那妇女,四个人坐在院子里闲聊起来,那男人转身进了屋,看样子是去帮着那尖酸妇女做饭去了。 我这时候,对他们来说,就是个陌生的外人,谁也没多在意我,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要不是肚子饿了,想端着碗像模像样吃一顿热饭,早就转身就走掉了。这时候,我真应了那句话了,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腆下脸不走就为了吃口热饭。 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木棍,搂着木棍怯生生坐到他们旁边的地上。各位见过又脏又可怜的小孩儿,坐在人来人往的路边上伸手要饭吗?我当时那德性,就跟路边那些小孩儿没啥两样儿。 那医生还挺健谈,先是问了问老婆婆,家里这是在干啥,老婆婆没说话,老头儿跟医生说,小孙子半年前不是掉水里淹死了嘛,老伴儿一个月前做了个梦,梦见孩子光着身子回家要吃的,说在那别没吃没喝,老伴就赶紧给孩子烧了衣裳烧了钱,谁知道,没过几天,孩子又光着身子回家,还是说没吃没喝的,老伴又赶紧给孩子烧了衣裳烧了钱,谁知道,又没过几天,孩子又托梦了。老伴就举得这事儿蹊跷,就把小毛他娘找来,想叫小毛他娘到那边把孩子叫过来,问问到底是咋回事儿。 我一听老头儿这么说,顿时明白了,这小毛他娘,也就是我救醒的这个妇女,应该是个走阴的。 医生对这个挺感兴趣,就问小毛他娘在那边都遇见些啥,小毛他娘就说,孩子的魂在那那那儿,去那里得过一道门,门口有俩把门的小鬼儿,就是不让进,嫌过路钱带的不够,还要再加点儿。 小毛他娘说完,几个人闲聊起来,这时候,从屋里传来了炒菜的声音,一股子肉香味儿从屋里传了出来…… 第七十六章 黑仙 ,闻着香味儿,肚子里很没出息的咕噜噜叫了几声,低下头,悄悄地给嘴里咽下两口唾沫。 医生跟老婆婆他们还在那里聊着,但是我这时候已经没心再听了,一边盼着饭早点做好,一边转移自己的视线,扭头看他们家的院子。 院子里这只灯泡很亮,借着光亮,我把他们家院子里每一个角落都看的清清楚楚。土院墙,土地面,院子南边还种着一棵核桃树,核桃树上挂满了鸡蛋大小的青皮核桃,在核桃树下面,放着一辆板车,人拉的那种木头板车,板车上,放着锄头铁耙啥的几样农用工具。 这些原本也没啥,不过就在我快要把目光收回来的时候,突然,板车下面动了一下,下面好像有啥东西,因为板车下面是阴影,看不大清楚,就感觉那些阴影里面有东西一动一动的,而且不止一个。 没一会儿,从板车阴影里面,慢慢的露出一个头,我眯起眼睛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只老鼠。就是家里很普通的那种老鼠,正常的个头儿,不过这只老鼠很快做出一个很不正常的举动,身子一仰,两只前爪抬了起来,整个儿像狗一样坐在了地上,紧跟着,又从阴影里冒出四五只老鼠,跟之前这只老鼠一样,前爪一抬,全都像狗一样坐地上了。 我顿时把眼睛眯的更小了,不动声色悄悄盯着它们,这几只老鼠明显不是普通老鼠,都有灵性,就见它们一个个眯着眼睛,很陶醉的轻轻抬起鼻头,肚皮一鼓一扁的,可劲儿闻吸起屋里飘出的菜香味儿,看样子,它们好像全都饿坏了。 也就在这时候,从板车阴影里又冒出一只大老鼠,这大老鼠能有一只小猫大小,看着活的年头不小了,嘴上的须子都白了,大老鼠咬住其中一只老鼠的尾巴,朝后一拖,把这只老鼠拖翻在地,拖进了阴影里,随后,大老鼠又把另外几只老鼠也拖进了阴影里。我眯着眼睛再朝那阴影里一看,没动静儿了,里面好像啥都没了。 院子里的几个人对这些茫然不知,还在那里闲聊着,而且,刚好小毛他娘说到她自己,小毛他娘说,自己家里供着一位“黑大仙”,这“黑大仙”法力高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她的这些道行,就是“黑大仙”给的。 我朝小毛他娘看看,又朝板车的阴影底下看看,忍不住问小毛他娘,“大婶,您说的‘黑大仙’,是不是一只长着白胡子的大老鼠?” 小毛他娘顿时一怔,原本几个人都没在意我,我在他们眼里可有可无,跟空气一样,这时候,几个人全都看向了我。 小毛他娘愕然地冲我问道:“你咋知道的?”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本来想说,你家的大仙现在就在板车底下呢,不过,我把这话又咽了回去,因为我这时候察觉到这事有点儿不对劲儿,小毛他娘既然供着那只大老鼠,那这只大老鼠身边的小老鼠就不该饿成这样儿,好像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了似的。 我连忙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猜的。” 小毛他娘顿时撇了撇嘴,扭头对身边的老婆婆问道:“大娘,这小要饭的哪儿的,他在你们家干啥呢?” 老婆婆连忙解释,“刚才不是给你说了么,就是他把你救醒的。”老婆婆说着,抬手一指小毛他娘的眉心,“你摸摸你眉头,还有血呢。” 小毛他娘疑惑的抬手在眉心摸了一把,放眼前一看,“哎呦,我说眉头这么不逮劲儿呢,流血了,咋回事儿这是?” 老婆婆说道:“这小兄弟教的法子,用针扎你眉心,再拍你手掌,俺们这才把你弄醒的。” 小毛他娘一听,再次看向了我,问道:“你到底是干啥的?” 我搂着棍子怯生生在地上坐着,说道:“要、要饭的呀。” “要……不是,我问你咋知道的这法子?” 我呆呆地眨了两下眼睛,反问:“啥法子呀?” 小毛他娘啧了下嘴,“救醒我的法子呀,你是咋知道的。” 我把怀里的木棍搂了搂,回道:“一、一个老要饭的教我的呀。” 我当时为啥不说是奶奶教我的呢,为啥不说自己是祖传几代的驱邪驱鬼人呢?因为,没脸说呀,说出来就给自己家里抹黑了,丢不起这个人。 就在这时候,之前那尖酸的妇女打屋里出来了,站在门口喊几个人,“饭做好了,都进屋里吃饭吧。” 几个人不再理我,全都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我也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听老头儿对医生说:“走,咱老哥俩到屋里喝两盅去。” 几个人进了屋,我跟在他们后面也想往屋里进,走到门口,门口的尖酸妇女立马儿把门堵住,瞪了我一眼,“你在院里等着,一会儿我把饭给你盛过来。” 我赶忙一缩脖子,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尖酸妇女拧身走到院子里的供桌前,把桌上的几样供品全都端进了屋里。 我搂着木棍朝院子里看看,又坐回了刚才坐的那地方。 屋里,很快吆五喝六的吃喝上了,我坐在院子地上,眼巴巴看着屋门口儿,大概等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尖酸妇女端着一个大瓷碗出来了,“小要饭的,饭给你放这儿了,端过去吃吧,没了昂,就这一碗。” 尖酸妇女把大瓷碗放到门口边儿上,转身回去了,我咽了口口水,赶紧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瓷碗跟前把瓷碗捧了起来。 这应该是一碗肉丝炸酱面,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股子香味儿,白嫩嫩的面条,上面摊着一层炸酱,闻着有股子肉香味儿,但是我没在炸酱里找见一丝肉,只有一些碎菜沫子,估计是尖酸妇女给我盛好以后,把肉又拣回去了。不过,我不在乎这些,把上面的炸酱跟面条搅匀了,狼吞虎咽吞了起来,几口下去,眼泪差点儿没下来,因为我已经不得上次是啥时候端着碗吃饭了…… 就在碗里的面给我狼吞虎咽吃的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板车底下“吱吱吱”传来一阵老鼠叫声。 我顿时一愣,停下筷子,含着满嘴鼓鼓囊囊的面条,扭头朝板车下面一看,就见几只老鼠在板车下面直立着身子,排成一排,可怜巴巴的地看向我手里的碗。 我看着它们眨巴了两下眼睛,也就在这时候,那只白胡子大老鼠又出现了,咬着几只老鼠的尾巴,又把它们拖进了板车阴影里面。 我看着板车的阴影里面,慢慢嚼动嘴里的面条,看样子,这几只老鼠也是饿坏了。 吞下嘴里的面条,很舍不得的看看自己碗里剩下的面,又看看板车下面的阴影,阴影里似乎有东西在跑动着,最后我一咬牙,端着碗走到板车跟前,依依不舍的把面倒进了板车的阴影里面。 等我转身离开板车跟前的时候,板车下面又传来了老鼠们的吱吱叫声,它们似乎争抢起那些面条了,我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走到门口,空碗放到屋门口,我冲屋里喊了一声:“老奶奶,饭吃完了,碗给您放门口了,谢谢您,我走了。” 屋里传来老婆婆一声回应,“你慢点儿走,我就不出来送你了。”我点点头。 离开老婆婆家,顺着他们家门口的土路,继续往南走,一边走,我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刘黄河呀刘黄河,你少管闲事,接着走你的路吧,不过,刚想到这儿,脚下当即绊了一跤,“啪嚓”一下,我摔在了地上。 这下把我摔的可不轻,差点儿没把刚才吃的面条全吐出来,痛苦的翻了个身,龇牙咧嘴躺地上没起来,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有点儿恨,老天你真是专煞独根草呀,我他妈都这份儿上了,还折腾我呢。 四仰八叉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刚想翻身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传来一串脚步声,我仰起头一看,一条人影朝我这边走了过来,看身形,像是个女的。 我躺地上没再动,等我看清楚的时候,来人也发现了我,来人身子顿时一激灵,停在了我身前不远处。 这时候虽然黑,我也看清楚这人是谁了,是谁呢,就是那个会走阴的小毛他娘,估计在老婆婆家吃饱喝足,这时候要回她自己家了,在她胳膊肘上,还擓这个大篮子。 小毛他娘这时候似乎也看清我了,说道:“我当是谁呢,是你这小要饭的,好狗不挡道,睡觉别躺路中间儿,快给我让让。”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了,拄着木棍一瘸一拐让到了路边上。小毛他娘盯着我犹豫一下,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扭头看了看她的背影,忍不住脱口说道:“大婶,供仙家得用心供,要不然会遭报应的。” 我这话一出口,小毛他娘身子顿时一震,立马儿停了下来,回头说了我一句,“你这话啥意思,我咋听不明白呢。” 我说道:“您心里应该很明白,今天要不是我,您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小毛他娘似乎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但是她并不领情,冷哼了一声,“你一个小要饭的懂个啥,少管闲事!”说完,小毛他娘把胳膊上的篮子往身上擓了擓,快步走掉了。 我看着她快速离开的背影舔了舔嘴唇,对,这她说的没错,少管闲事,早知道会是这样儿,我就不该进院里救醒她。一个走阴的,竟然像是给仙家附上了似的,又唱又说,这正常吗?后来又给一个没啥道行的东西附上,还昏倒了,这也正常吗?小时候,没少听奶奶讲过,仙家报复宿主的事儿。 都怪自己嘴贱,忍不住冲小毛他娘的背影又大声说了一句:“大婶,您说您在那边儿,给俩小鬼拦着不让进门,说的是瞎话吧?” 远远的,传来小毛他娘一声冷喝:“小要饭的,滚一边儿去……” 第七十七章 爬山 ,我没再敢吱声,看着小毛他娘走远,在心里叹了口气,供仙家供的,快把仙家饿死了,还这么理直气壮,弄不好就会有报应的。 转念一想,算了,我还是少管闲事吧,老蛇、护村神,还有淹死的那孩子,这些天我管的闲事已经够多了。 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几步,顿时一愣,现在已经没人了,我不用再装瘸了。 拎起木棍正常走了起来,来到村头,刚要出他们村子,身后突然传来小毛他娘的声音,“小要饭的,原来你不瘸呀。” 我吓得的顿时一激灵,回头一瞧,小毛他娘从我身后一个胡同里转了出来。 我连忙把木棍拄在地上,用双手扶着,问道:“你、你想干啥?” 小毛他娘擓着篮子,几步来到我跟前,说道:“我问你,你到底是干啥的?” 自己装瘸的秘密给人发现了,心里很没底,我磕巴着回道:“要、要饭的呀。” 小毛他娘冷哼了一声,“你少装了,你说吧,你来我们这儿到底想干啥?” 我不明白小毛他娘这话啥意思,说道:“我、我来你们这儿,我路你们这儿呀,现在马上就走了。” 小毛他娘歪了歪头,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很刻薄的说道:“你舍得走吗,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盘儿,想在这里开场子闯名头,你给我滚远点儿。” 我顿时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大婶,您说的这话啥意思呀?” “我啥意思你还能不明白吗,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更不明白了,说道:“大婶,我这就离开你们这儿,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儿。”说到这儿,我有点儿于心不忍,嘴贱的又多说了一句,“大婶,你们家要真的供着大黑仙,最好给大黑仙多上点儿供品,我今天见他们都饿坏了。” 小毛他娘顿时一愣,一脸震惊地看着我,问道:“你啥时候看见的?” 我回道:“就刚才在吃饭那家,我在他们家板车底下看见的。” 小毛他娘脸色顿时露出一脸惊怕,把头低了下去,好像在寻思啥。 我说道:“大婶,您要是没啥事儿了,我就先走了,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转过身,刚要继续往前走,小毛他娘说话了,“小兄弟,你先等等。” 我停下脚步,把身子又转了回去,“大婶,您还有啥事儿吗?” 小毛他娘上下看看我,突然变出一幅笑脸,问我:“小兄弟,你叫啥名字,家是哪儿的?” 我一看,这女人,刚才还凶巴巴的,突然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是啥意思呢,忍不住叫我想起了抢我钱的那个老头儿,老头儿就给我来过这么一出。 心里立马儿提高了警惕,回道:“俺们家……俺们家就、就是你们这儿的,我在外地上学,半路上钱给人家抢了,没钱回家,只能要饭回来了。” 小毛他娘露出一个不相信的微笑,又问:“那你叫个啥?” 我咽了口唾沫,回道:“俺们家兄弟多,我在家排行老五,我叫、我叫罗五。” 我话音一落,小毛他娘顿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你是老罗家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我过去去过你们家,那时候你才十来岁,个头还没我高呢。” 我一听,顿时在心里一咧嘴,不会吧,之前撒谎,平白无故认了舅舅,这一回,不会再认了个“爹”吧?再说了,哪儿这么巧的事儿呢,我冒充罗五的名字,这女人立马儿就来一句“老罗家的”,会不会是在蒙我呢,刚给人坑了一回,不能再给人坑第二回了。 我冲小毛他娘勉强笑道:“大婶,您要是没啥事儿,我想回家了,我还想早点看见我爹妈呢。” 说着,转身就要走,小毛他娘过来一把拉住了我,说道:“这里离你们家还远着呢,你这么走走到天亮了,要不你先跟我到我们家住一夜,等明个儿我叫你叔开摩托车送你回家。” 我一听,心说,打死我我都不会跟你往家里去,一把甩开小毛他娘的手,说道:“大婶,谢谢您的好意,我还是自己走吧。” 转身又要走,小毛他娘又开口了,说道:“你自己走也行,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教你这些东西的那个老要饭在哪儿呢?” 我回头看了小毛他娘一眼,绕来绕去,感情还是想套我的话,我想了想,说道:“我是在外地遇见他的,他教了我一点儿东西,我们就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小毛他娘又“哦”了一声,听她这时候的口气,好像放下心了似的,冲我一摆手,说道:“那你走吧,大婶没啥事儿了。” 这时候也不用装瘸了,听小毛他娘这么说,我拎起木棍快速走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我走出去老远,回头看看,他们那个村子已经变的模糊不清了,见也没人追来,在心里暗松了口气,不过,想想刚才跟小毛他娘的对话的,我感觉,这女人好像有啥事儿,我当时要是真的跟她回家,这时候,我会是啥待遇呢,会不会跟之前一样,给我捆树上呢。 这时候,路边出现一棵大树,看着像是一棵核桃树,上面似乎还挂着果子,我走到树底下,依着树一屁股坐下,休息起来,也就在这时候,我就发现路对面,出现一溜小黑影,哧溜哧溜的,好像是啥东西,而且不止一只,一只接一只,排着队跑在路对面。 个头儿呢,看着比老鼠的个头儿大,一个个身子细长,尾巴很粗。我坐在树下没动,瞪大眼睛仔细一看,你们猜这些是啥? 一队黄鼠狼,能有五六只,第二只咬着第一只的尾巴,第三只咬着第二只的尾巴,在路边排成一片,从我眼前掠了过去,我看着它们,一点点跑向了远处。 我就很奇怪,它们这里的动物,好像咋都这么有灵性呢,之前的那群老鼠,灵性就很足,现在这群黄鼠狼,看着也不一般,我心里就很纳闷,我这到底是来到哪儿了? 在树底下休息了一会儿,站起身,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我发现不对劲儿了,眼前咋好像出现一个山头儿呢? 我就很纳闷儿,我就知道我们那里有山,我们那里是太行山余脉,这中原腹地,一马平川的,它咋也有山呢? 眼看这山头儿就在我正前方,我一想,那就走吧,好久没爬过山了,爬它一回吧。 很快的,我就来到了山底下,打眼一瞧,有点儿失望,这山也太矮了点儿,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道稍微高点儿的岭,目测高度也就几十米。 山下边有条小路,委委屈屈绕着山延伸到远处,山上边也有一条路,顺着这条路估计能翻过去,要是顺着山下这条路,估计得绕好远。 站在山下一寻思,爬吧,要是绕着山走,不知道要走到啥时候了,爬上虽然辛苦点儿,肯定比绕路近的多,再说了,书包里也没吃的了,这时候虽然黑,但是山上看着郁郁葱葱的,保不齐上面有啥野果树,摘点也够吃几顿的。 拄着木棍,顺着小路就爬了起来。 有那么一句话,望山跑死马,在山下看着山不大不高,等一爬起来,费了劲儿了,主要是它比较陡,加上天黑,爬着爬着,眼前没路了,乌漆嘛黑的,折腾半天,踩着那些荆棘野草的啥的,硬踩出一条路。 一开始,山是土石掺杂的,越往上走越陡峭,植物越少,到后来,脚下全成了石头,整个只有石头缝里偶尔冒出一棵野蒿草,我一看,这可不行,原本是想走近路,顺便摘些山果子啥的,结果一个果子没摘,还费了这么的劲儿,恐怕等爬到山顶,之前吃的那碗面条就是给我消耗光了。 回头往身后的山下看看,乌漆嘛黑的,至少爬上三分之二的高度,一咬牙,得了,我再回去吧,到那些长着野草野树的地方找找,看能不能找见一棵柿子树、酸枣树啥的。 顺着自己刚刚开辟出来的路,我又下去了。有道是山上容易下山难,加上天又黑,好不容易又回到了野草茂盛的地方,比刚才上山的时候还费劲儿,而且裤子上还给啥带刺的玩意划出一个大口子,肉皮都给我划破了,汗水流到伤口上,火辣辣的疼。 再半山腰转悠一翻,终于给我找到一颗核桃树。在那户人家里,我就已经馋核桃了,之前在路上又看见一棵核桃树,但是我没敢摘,这时候,这棵棵桃树,我要是上去摘,肯定没人讹我。 三下五除二我爬到了核桃树上,一口气摘了一书包核桃,高兴坏了,心说,这可够我吃几顿的了,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因为心里高兴,忽略了树底下是斜坡山地,加上天色黑,也看不清楚,身子在树半腰的时候,双手一松树上的枝杈,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不过,脚一着地,这才想起来树下不是平地,是斜坡地,但是,已经晚了,脚一着地,身子直接一斜,啪嚓翻地上,从山坡上开始往下滚,想留住身子都留不住。 那山上整个都是荆棘、带刺的酸枣树啥的,我这一滚下来,就跟从刀山上滚下来似的,我抱着头,就听见身上的衣裳刺刺拉拉的,身上到处都是疼的,最后噗通一身,我拦腰撞在了一棵树上,要不是这颗树,我还的继续往山下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把眼睛睁开了,眼前,出现一片光亮,因为这时候眼睛都是花的,头晕晕的,一点都不清醒,这片光亮在我眼里都是模模糊糊的,就感觉好像是从一个山洞里传来的。 摇了摇头,再仔细一瞧,确实是个山洞,里面的光亮一闪一闪的。 山上有山洞不稀罕,但是山洞里有亮光,那就稀罕了,我心说,难道,这山上还住着人? 这时候,就感觉整个身上,就跟皮开肉绽了似的,哪儿都是一道一道的疼,往胳膊上一看一摸,全是血。 我咬着牙,扶着拦住我的这棵树,从地上站了起来,脚下,还是斜坡山地,不过已经缓和了很多。 在我身前不远处,那山洞里的光还在亮着,朝自己身上看看,就感觉这身衣裳已经没一个好地方了,摸摸书包跟水壶,还在身上背着,但是,书包里的核桃,一个都没了,肯定是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滚没的。 咬牙忍着扔,一瘸一拐,这次是真瘸了,来到洞口,洞里还发着亮光,我扶着洞口冲里面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有人吗?” 第七十八章 怪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苏醒了过来,迷迷糊糊把眼睛睁开一看,自己还在半山腰,自己的身子给一棵大树拦腰挡住了,勉强抬头看看这棵树,心里暗松了口气,要不是这个树拦下,我现在还在继续往山下滚呢,这时候,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幸运呢,还是该说自己倒霉,也或许,这就是乐极生悲的下场吧,我要是从核桃树上下来的时候小心一点儿,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儿。 这时候,浑身上下都是疼的,脑子里也是晕乎乎的,眼前一花一花的,好像给摔出了轻微脑震荡似的,搂着树躺地上没起来,停了一会儿,就感觉眼前好像有亮光,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眼冒金星了呢,后来越看越不对劲,狠狠挤了两下眼睛,再一瞧,在我身前稍微靠上一点儿的位置,似乎有个山洞,这亮光好像就是从山洞里发来的,摇摇头再仔细一瞧,确实是个山洞,里面的光亮还一闪一闪的。 山上有山洞并不稀罕,但是山洞里有亮光那就稀罕了,我心说,难道这山上还住着人? 动了动身子,我想起来,就感觉这整个身上,皮开肉绽了似的,哪儿都是一道一道的疼,抬手往胳膊上一摸,全是黏糊糊的血。 这时候的滋味儿就别提了,咬着牙忍着疼,扶着拦住我的这棵大树,我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在我脚下,还是斜坡山地,不过已经缓和了很多,周围也还是乱草丛生。 那山洞里的光还在一闪一闪亮着,看着很像是蜡烛光,估计这里面真的住着人,低下头朝自己身上看看,就见这身衣裳已经没一处好地方了,划的净是一道一道的口子,大大小小,又往身上摸摸书包跟水壶,所幸还在身上背着,不过,书包里的核桃一个都没了,肯定是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滚没的。 咬牙忍着疼,一瘸一拐,这次是真瘸了,之前那根木棍也不知道摔到哪儿了,揪着身边的野草,一瘸一拐来到了洞口。 洞里还在发着光,我扶着洞口冲里面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有人吗?” 洞里顿时传来我的回音,但是没人答应,我又喊了一声,“有人在吗?” 还是没人答应,我一寻思,里面不会没人吧,不过,要是没人,咋会有亮光呢?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答应。难道里面的人这时候刚好出去了?转过头朝洞口周围看看,洞口周围的灌木野草啥的,长得好好的,一点儿也没有给人踩踏过的痕迹。我心说,这里要是真的住着人,进进出出的,洞口总应该会被踩出一条路吧,人总不能一直猫在里面不出来吧,要说里面没人,这洞里的光又是咋回事儿呢? 站在洞口寻思了老半天,我不知道自己是进去呢,还是赶紧离开? 也就在这时候,洞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进来吧。” 猝不及防,吓了我一跳,刚才喊好几声都没人答应,这时候咋冒出声音了呢。 没等回过神儿,声音又从洞里传了出来,“我刚才在穿衣裳,没空理你,现在衣裳穿好了,你进来吧,别怕。” 我顿时一愣,也听清楚了,这是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估计是个老婆婆,但是,我可没着急进去,为啥呢,就因为她最后说的“别怕”这俩字,我根本就没怕,但她为啥要说“别怕”呢?难道,这洞里有啥可怕的东西? 里面的光亮还在晃动着,一条人影出现在了洞里的墙壁上,我朝墙上那人影一看,还真是个老婆婆的样子,身子瘦小佝偻,手里还拄着个拐棍,这时候影子晃动着,老婆婆似乎正从洞里往洞口来。 我赶紧冲洞里大声喊了一句,“老奶奶,就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这时候,墙上的影子逐渐缩小清晰,一个身穿土黄色衣裳,拄着拐棍的老婆婆,出现在了光亮之下。从我这里看过去,因为是逆光,看不清这老婆婆的脸,只有一个大致轮廓,能看清她身上穿着一件土黄色的衣裳。 老婆婆站在逆光里没再往洞口来,冲我招了招手,“小兄弟,进来吧,我这里有药有衣服,还有吃的。” 我站在洞口没进去,又问:“这洞里,就住了您一个人吗?”我怕进去以后,再给人捆上。 老婆婆回道:“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我一群子孙呢。” 我一听,一群子孙?算了吧,一个我都招惹不起,转身就要离开,老婆婆又说话了,“小兄弟,你还是进洞里来吧。” 我瞥了她一眼,说道:“我不进去了,我还有事呢。” 老婆婆说道:“这座山,要是不等到天亮,你是走不出去的。” 走不出去?我笑了一下,还没有走不出去的山呢,刚才我已经快爬到山,这不会是中啥鬼眯眼之类的东西了吧,从身上那些伤口上,抹下一点儿血,把血擦在了两个眼皮上。之前早就提到过,在眼皮上抹吐沫、抹血,都可以破鬼眯眼,也就是鬼打墙。 眼皮抹上血,顺着小路,继续往下走,又不知道走了多久,下面的山坡上又出现一棵树,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走到树跟前一看,浑身上下差点儿没凉透,居然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扭头再看看树的斜上位置,山洞还在那里,里面还是一闪一闪发着光。 还真是邪了门儿了,眼皮上抹血居然不管用了,往手上又吐了口吐沫,把吐沫又抹眼皮上了,这一次,我不再下山了,我又往山上走,我就不信了,还真走不出去这么个小山包了吗? 又往山上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着走着,我不由自主的苦笑起来,就见前面山坡上,出现了一棵树,我心说,不会还是刚才那棵树吧。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树跟前一看,我差点儿没一头栽下山去,还真是刚才那棵树,我这时候,又顺着刚才那条小山路上来了。 来回折腾这么几次,已经把我给累坏了,加上身上全是伤,再也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树底下,呼哧呼哧喘起了气。 这时候不光累,肚子也饿了,我心想,要不睡一觉吧,睡着就不觉得饿了,但是朝身边看看,我又不敢睡了,因为除了这棵树身边全是陡坡,只有倚着棵树才能稳住身子,万一我睡着了,一轱辘身儿脱离了树,不还得往山下滚。 肚子里呢,还越来越饿了,最后,不争气的咕噜噜叫唤起来,叫的我抓心挠肝的难受。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飘过来一股子香味儿,我用鼻子仔细一闻,好像是从那洞里传出来的。这香味儿,可以用奇香无比来形容,闻着香味儿,我感觉自己精神了很多,不由自主的扶着树从山坡上站了起来。 我能闻出来,这是饭菜的香味儿,肚子里咕噜噜叫的更厉害了,忍不住咽了两口口水,很不争气的朝洞口走去。 来到洞口,探头往里面一瞧,一条人影在洞里的墙壁映着,这人影好像端着个碗,正在吃东西,细嚼慢咽的样子,看的我口水又冒出来了。 我舔舔嘴唇,把口水咽进肚子里,心说,这地方不能呆,还是赶紧离开吧。转身想要离开,但是,这两条腿不听使唤了,就是迈不动脚,要饭的贱脾气也上来了,扶住洞口,冲洞里很没志气的喊了一声:“老奶奶,能给点儿吃的吗?” 我话音一落,洞里那人影立马停下了动作,紧跟着,传来刚才那老婆婆的声音,“你进来吧,我这里的饭多着呢。” 我一迈脚,还没等踩进洞里,又犹豫起来,这里边儿,会不会是个陷阱呢? 就在这时候,老婆婆的声音又传来了,“小兄弟,你要是害怕,就别进来了,赶你的路吧。” 我顿时一怔,眨巴了两下眼睛,我害怕?说真的,我这人就怕别人用激将法激我,我害怕?我刘黄河从小到大我害怕过啥? 我问道:“我要是进去,您真的能给我点儿吃的吗?” “给,你进来吧。” 我又问:“您不会让您的子孙把我捆起来吧?” “我捆你干什么,你又没惹我,你要是不敢进,那你就赶紧走吧,我还要吃饭呢。” 一听见这“饭”字,我又狠狠地咽了口吐沫,心说,白天不做亏心事,晚上不怕鬼叫门,我又没做啥错事,身上又没有钱了,就算进去,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 一咬牙,大不了一看情况不对,我先对那老婆子下手,洞里不都是他的子孙嘛,我只要弄住这老婆子,他那些子孙就不敢再动我了。 仗着胆子我走进了洞里,洞口这里不算太深,三四米的样子,不到两米的高度,走到尽头有个拐弯儿,亮光就是从拐弯儿那里传过来的,拐过弯,我打眼一看,顿时愣住了。 忘记说了 ,明天我可能还得停一天,我山里边有个表妹,明天孩子吃面,也就是过十二天,就跟有些地方吃满月酒的性质是一样的。 我想去一趟,说真的,写书这两年多来,我跟身边的朋友几乎全都不来往了,因为没时间跟他们交流、跟他们培养感情,全都淡了,现在的我,除了书、除了自己的家庭,就是满屋子的烟味儿了。不说了,我刘黄河在各位心里是一个积极向上、正面阳光的人,不能说自己有多么多么的不容易,多么多么的痛苦,要不然又成了宣传负能量、骗取读者同情心了。 言归正传,像我这个表妹,这种远地方的亲戚,就更别说啥来往了,深山里面的一个小村子,去一趟都不容易,一般像这种情况,我都是不去的,不过这一次呢,说真的,我都快忘记我表妹长啥样儿了,所以,今天先跟各位说一声,明天可能会再停一天。 第七十九章 怪洞 ,就见这洞里边儿的地方并不大,也就三四米的深度,洞道:“老婆婆,谢谢您了,这是台子上的米饭,应该是您给我准备的吧,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我伸手把台子上的米饭端了起来,一手端着米饭,一手把筷子放到嘴边,用牙齿把筷子末梢上面的红线解了下来,分开筷子,狼吞虎咽吃上了。 虽然只是一碗没有菜的白米饭,但是吃起来格外的香,那味道我形容不出来,特别的甘醇干净,就好像,不是在吃人间的东西似的。 一大碗米饭下肚,居然给我吃撑了,肚子圆鼓鼓饱饱的,好久没这么饱过了,吃饱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放下碗筷,我跪到了窟窿口,冲着窟窿口磕了个头,说道:“老奶奶,谢谢您的饭,大恩大德我刘黄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磕完头从地上站起身,我就感觉旁边台子上好像多了点儿东西,扭头一瞧,顿时愣住了,就见石台上多了一身衣裳跟一个小瓷瓶。 我扭头朝洞里四下找找,那衣裳跟小瓷瓶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刚才还没有呢。 试着拿起小瓷瓶看了看,上面写着三个字“创伤药”,这小瓷瓶个头不大,模样就像一个缩小了的玉净瓶,七八公分的高度,瓶口还塞着个木头塞子。 我把木头塞子拔下来,把小瓶子放鼻子上一闻,一股子药味儿,把瓶口轻轻一斜,用手心接着,从里面流出一股子青绿色的液体,比水稍微稠点儿,液体流到手心以后,就感觉手心里好像抹上了清凉油似的,分外的清爽舒服,我顿时明白了。 试着把液体往胳膊上的伤口抹了一点儿,顿时轻轻吸了一口凉气,液体抹在伤口上以后,清凉舒畅,伤口立马儿就感觉不到疼了。 心里顿时高兴了,把瓶子上的木塞子塞回去,放到台子上,把身上这件已经不成样的半截袖t恤脱了下来,把瓶子又从台子上拿起来,拔掉木塞,给身上抹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儿上身的伤口全给我抹了一遍,虽然背后有些地方抹的不是太理想,但是已经大大减轻了身上的疼痛感。 随后,我朝窟窿口看了一眼,心想,这窟窿里面,老婆婆那一大家子,不会正在看着我吧,我要是就这么直接把裤子脱掉抹腿上的伤…… 凑到台子跟前,我把台子上的蜡烛吹灭了。 当我把蜡烛再此次点着的时候,我已经穿上了台子上的那身衣裳,这是一身粗布衣裳,土黄色的,宽裤腿儿长袖子,虽然穿上去有点儿别扭,但是比我那烂裤子烂t恤强太多了,而且还特别暖和。 小瓶子里的药我没用完,又放回了台子上,随后跪到窟窿口,我又对着窟窿磕了个头,感谢老婆婆的药跟衣裳。 等我磕完头从地上站起身,就在这时候,感觉自己的神智有点儿迷糊了,困劲儿上来了,困的都快睁不开眼睛了,强打起精神在洞里一找,在洞里右手边的位置上,紧挨着洞壁,有一块地方,看着还挺平坦。 我扭头对着窟窿口说了句,“老奶奶,我现在实在太困了,在您这里睡一夜行吗,我明天就走。”说完,我走去一头栽地上就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的特别的沉,昏天地暗,就好像自己几辈子都没睡过觉了似的。 也不知道昏天地暗的睡啥时候,耳朵边传来一串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分外好听,我迷迷糊糊把眼睛睁开了,天好像已经大亮了,光线十分刺眼,旋即我就是一愣,心说,在一个带拐弯儿的洞里,我咋还能给太阳光晒着呢?想到这儿,脑子以最快速度清醒了。 就见自己,居然睡在一棵大树底下,身边周围全是长满野草的陡斜山坡,自己的身子,横着给树拦着,要不是这棵树拦着,自己早就滚到山坡底下去了。这时候,树上有两只漂亮的鸟,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叫着。 我顿时懵了,我不是睡在洞里的吗,咋又跑到树底下了呢?扭过头下意识朝树的斜上方一看,也就是朝之前那洞口的位置一看,愣住了,原本有洞口的那地方,根本就没有洞,是一片茂盛的灌木丛。 难道,昨天遇上的那一切,都是我做的梦?难道从我山上摔下来以后,直接就摔晕了,看见的老婆婆、山洞啥的,全是我昏迷以后做的梦?不过,这梦也有点儿太真实了吧,我到现在还记得那碗大米饭的香味儿呢,牙齿缝里似乎还有没咽干净的米饭渣子呢。 扶着树我从地上站了起来,顿时又是一愣,就感觉身上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瞧,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自己之前那身衣裳不见了,这时候居然穿着一身土黄色的草纸衣裳,也就是黄草纸做的衣裳! 这衣裳做的,跟真的似的,上面还有扣子呢,也是纸的,赶忙把胸口的扣子解开,往身上一瞧,里面的衣裳都没有了,我随后一想,昨天夜里,我把台上的衣裳换好以后,自己原来的衣裳随手扔在了地上,之后我就睡着了。 眼下,除了外面这身纸衣裳,里面就剩下一个裤头了。 顿时着了急,我衣裳呢,四下一找,没有,你要说还在洞里吧,那个洞呢,洞咋没了呢?再往自己身上看看,顿时哭笑不得,穿着这身纸衣裳,我咋见人呢? 所幸水壶跟书包还在自己身上背着,书包里鼓鼓囊囊的,把书包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一书包核桃…… 感谢“馍贴”的百元红包,感谢“hyy18040902”打赏的皇冠。 第八十章 衣裳 ,草稿,放心,明天那章,不会重复今天的。我儿子这几天,整天不写作业,中午的时候,我被他们老师痛斥了一顿,这熊孩子,刚刚幼儿园毕业,刚上小学一年级,就会冒充我给他自己作业本上签名了,今天下午放学,这熊孩子又把作业落学校了,估计又打算明天冒充我,给他自己作业本上签名,今天得抽出点儿时间,好好教育教育他了。 下面是正文: 书包盖子盖上,我呆呆地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切,米饭、衣裳、小药瓶子,真实却又叫我觉得匪夷所思。 揪着身边的野草灌木,我来到了昨天山洞所在的那地方,这时候,这里只有一团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仔细把灌木丛看了看,跟山坡上其他地方的灌木野草啥的没啥两样儿。 难道这灌木丛里面有啥秘密?我一只手揪着一部分灌木,另一只手把其余的那些灌木一点点分开,看这灌木丛下面有啥玄机没有。 还别说,在灌木丛最茂密的地方,给我发现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窟窿,这是个石头窟窿,窟窿口的石头被摩挲的很光滑,窟窿口朝下的灌木枝也被摩挲的很光滑,这说明这窟窿里住着啥动物,而且经常进进出出的。 想想昨天山洞里那个窟窿,我不由自主的把手背放到窟窿口试了试,没有风,直起身子又朝山坡四下看看,也没有风,伸手往纸衣裳兜里一摸,乐了,火机还在呢。 把火机从纸衣裳兜里掏出来,跟昨天一样,打着以后,我拿着它凑到了窟窿口,也就刚凑过去,噗地一下,火机莫名其妙熄灭了,我赶紧把火机收回,恭恭敬敬对着窟窿说道:“老婆婆,谢谢您了,要是有机会,我刘黄河一定会报答您的。” 这时候我已经可以断定,昨天夜里发生的那一切,并不是我的幻觉,也不是我的梦,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不过,肯定也被洞里那老婆婆用了啥迷幻术,因为这山上没有洞,我进的那个洞,不可能是真的,我当时很有可能在树底下就没挪地方,吃饭、抹药、换衣裳,可能都是在树底下,只是我自己认为自己走进了一个山洞里。当然了,这个只是我自己的推断,具体是咋回事儿,我也说不清楚。 本来想冲着灌木里面的窟窿口磕个头的,但是脚下一水儿的大斜坡,站都站不住,更别说跪下磕头了。 揪着身边的野草灌木,我又来到了那棵树底下,抬头看看这棵树,看着也像是个棵果树,但是上面一个果子都没有,我心说,我昨天到底发生了啥,恐怕这颗树最清楚,但是,这棵树不会说话。 透过不算稠密的树叶子,我又朝天上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稍稍偏东一点儿,我估计时间大概在早上的九点多十点左右,这时候也不饿,我心想,趁着这时候不饿,身上有劲儿,先翻过这座山再说吧。 扶着大树转过身,我又朝山上看了看,之前就已经说了,这座山并不高,就是有点儿陡峭。 给自己鼓了鼓劲儿,这就开始爬上,但是,当我一抬腿,裤裆那里顿时传来“刺啦”一声,我差点没哭出来,纸裤子的裤裆开了,低头一瞧,都能瞧见自己里面的裤衩了,穿着纸做的衣裳,小动作走路还行,大幅度爬山,爬几下就烂光了。 我一看这可不行,必须找活人的衣裳穿,但是,这荒山野岭的,我去哪儿找呢?之前我自己那身衣裳也不知道弄哪儿了。 一拧身我又回到了树底下,搂着树朝山下远处眺望了几眼,之前那个小村子,迷迷糊糊出现在远处,再朝别的地方看看,再没村子了,山下整个儿这一块儿,能看见的只有之前那个小村子,我一寻思,不行就下山吧,还回那村子里,看能不能在垃圾堆里找上几件破衣裳,又朝自己身上纸衣裳看看,这纸衣裳绝对不能穿。 打定主意,揪着野草顺着山路就往山下走,一边走,身上的衣裳一边,刺啦刺啦乱响。 眼看快走到山下的时候,我一琢磨,这可不行呀,这时候,纸衣裳已经烂的全成窟窿了,浑身上下能露肉的地方,基本上都露了肉了,要是就这么进他们村子,就算他们村子里的人不在意,我自己也没脸进去,要饭已经够丢人了,再不穿衣裳去要饭…… 想到这儿,我把身子蹲了下去,蹲进了身边这片草窝里,抬头朝天上看看,太阳在天上才挪动了一点点,最多也就十点半的样子,又摸了摸书包,晃了晃水壶,书包里鼓鼓囊囊一书包核桃,水壶晃起来沉甸甸没一点儿声音,拧开水壶盖一看,里面的水跟书包里的核桃一样,满满儿的。 我一想,我现在有水有核桃,不行就在山坡草窝这里蹲到天黑吧,等天黑了再进他们村子,身上这身纸衣裳,真叫我没脸见人。 书说简短,我真就在山坡草窝里蹲了一天,饿了就找块石头砸核桃吃,渴了就喝水壶里的水。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从山坡上下来了,不下来不行呀,我还记得昨天那老婆婆说的话呢,夜里是走不出去这座山的,趁着天还没黑透,我先从山上下来,省得到了晚上,再下不来。 先前说了,山下也有一条路,这条路绕着山脚延伸出去,确切的说,这条路是往东走的。 这时候山底下没人,我一瞧,这条路上不安全,搞不好就有人经过,这时候,我身上的纸衣裳都快成一片一片的了,绝对不能给人看见。 路在东边,我扭头朝西边看了看,西边是个小山坡,没有路,上面也是乱草丛生,看样子,很少有人往那里去,又朝四下看看,确实没人,即便有人,这时候天色也暗了下来,只要不离的近了,看不见我身上的情况。 在心里叹了口气,朝西边的小山坡走去。 爬上山坡,在山坡这里又找个草窝蹲进去,一直蹲到月亮出来,挂在天上清冷清冷的,这时候已经入了秋了,一阵风吹过来,冻的我直打哆嗦。 在山坡上又等了许久,感觉时间不早了,村子里人的估计都睡下了。我从山坡上下来,原路返回之前那个村子。 本来是不想再回那个村子的,但是,没办法呀,附近这一代就这么一个村子,往前走又不行,要是爬上,等爬到山了,它主要是丢人,索性这是在外地,这要是在我们村子,半夜再给人看见,第二天,就成了我们村里的特大新闻了,谁谁谁家的孩子,半夜不穿衣裳可着村里乱跑,这名头一出来,弄不好将来连媳妇儿都娶不上了。 离开这条胡同,我又钻进了另一条胡同里,你说邪门不邪门,我在胡同里又捡到一条裤子。 这次我没着急穿,抬头朝胡同两边的房子看了看,更邪门儿了,他们这两家都是瓦房,瓦房都是斜坡的,衣裳不可能晾在上面。 拎着裤子又在胡同里找找,整个儿胡同没有一家在房顶晾衣裳的。 拎着裤子又看了看,不是刚才那件,这件不像是黑色的,不过是啥颜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会把这好好的衣裳,扔胡同里不要呢? 抬起头朝天上看了看,难道说,又有啥仙家看我可怜,来帮我了? 我把裤子穿上身上了,这条裤子,明显比之前那条和声多了,之前那条穿上以后,露出脚脖子十多公分,这一条,至少把脚脖子盖上了。 我心说,要真是那位仙家帮我,那就在给我再弄个上身衣裳吧。 刚想完,啪嚓一下,落我头上一件衣裳…… 第八十一章 绑定 ,衣裳到底是从哪儿落下来的,我没看见,整个把头都给我盖住了,我赶忙抬手一把将衣裳从头上揪下来,没着急看衣裳,扭头朝胡同里四下一找,胡同里居然半个人影都没找见,衣裳就好像凭空盖在了我头上似的。 这个说起来,可能有人觉得有点儿玄乎,但是,一点儿都不玄,这个是一些有道行的仙家用的“移物法”,可能有人会问,真有这种法术吗?真有,各位别不信,现在没怎么听说过了,在我小的时候,每逢过年,那些修仙的畜生就会出来玩儿,一般都是搞些恶作剧啥的,最常见的就是,家里煮饺子,你本来下锅里的饺子是萝卜大肉馅儿的,一水儿的萝卜大肉馅儿,但是等你捞出吃的时候,一锅饺子里面居然出现了韭菜鸡蛋馅儿的、芹菜大肉馅儿的、甚至是羊肉馅儿的等等吧,家里根本就没包这些饺子,这些饺子又咋会出现在锅里呢,这就是一些仙家用的“移物法”,把别人家煮的饺子,给你家移锅里了。 我说的这个,北方的朋友可以去问问那些老人,只要是过年吃饺子的地方,几乎都发生过这种事儿。咱既然说到这儿了,我就再多说几句,要是真有朋友不信邪的,你等到大年三十晚上,你包饺子,一边包,一边打心眼儿里很不满意的说:“今年的饺子咋这么少呢,今年的饺子咋这么少呢……”一边包一边说,等到大年初一早上起来,你看看你昨天夜里包的饺子会发生啥事儿,我敢保证,百分之八十会发生事儿,不过这个也别怕,就算发生啥事儿了,也只是恶作剧,对家里没有啥影响的,当然了,我说的这个,仅限于北方,南方这个,我不知道,可能不行。 言归正传。眼下我遇上的这种情况,肯定就是某个仙家用的移物法,把衣裳裤子给我移来的。 我把衣裳双手展开看了看,是一件老式的中山装,应该是深蓝色的,因为黑,也看不大清楚,不过,像这种衣裳,在当时已经很少见了,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我爸有两件,但是早就已经穿烂了。 我试着把衣裳往身上穿了穿,还算不错,挺合身的,过去的人都比较诚实,用的布料比较厚,虽然没有衣裳里子,但是穿身上还挺暖和的,比那身纸衣裳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衣裳扣子扣上,我扭头又朝胡同里看了看,我想弄明白是哪位仙家在帮我,我好给他磕个头谢谢他,但是胡同里除了我自己,就剩下一胡同冷嗖嗖的过堂风了。 我一寻思,眼下目的已经达到了,也该离开了。我也没想着把衣裳裤子再还回去,因为就是想还,我也不知道该还给谁,既然是哪位仙家弄来的衣裳,他自然会给人家一个交代,我要是再梗着头不要,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离开胡同,我来到他们村子的主路上,也没停,顺着主路就朝他们村南走,走着走着,前面路边突然出现一团亮光,我一看,像是哪家住户院子里的灯亮了。 等走近一点儿再看,我顿时就愣住了,这不是之前我在他家吃饭那家么?他们家院里的灯,咋又亮了呢? 旋即,我回过了神儿,想起来了,昨天晚上,那个小毛他娘,说是让老婆婆一家,给她准备啥“花红”,还有金山银山,说是今天晚上再到那边去一趟,这时候,不会又是小毛他娘在这户人家里做法吧? 想到这儿,我转身拐进了旁边一条胡同里,我打算绕开他们家门口,因为我不想再跟小毛他娘碰面儿了,昨天晚上小毛他娘对我那态度,已经表明她不想我留在他们这一带,她可能见我也不一般,怕我抢她生意。这时候要是给她发现我还在他们村子里,一定会对我很恼火。 其实昨天晚上我已经看出来了,小毛他娘给人做这种事儿,不是无偿帮忙的,因为昨天晚上她擓的那篮子里边儿,好像是一篮子鸡蛋,在那个时候,有些经济不是太发达的地方,做这种事儿还不兴收钱,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这才都收起了钱,不过那时候虽然不怎么收钱,但是跟主家要东西要的很厉害,一般都是鸡蛋、猪肉、布匹等等,鸡蛋都是成筐成筐的要,猪肉一条一条的要,一条就是好几斤,要东西要的很不要脸,不过现在有些给人看事儿的更不要脸,又要东西又收钱,其实,这个就已经不是在给人消灾了,是在给自己造业,你现在收进多少,将来就得加倍吐出来。鬼神之事,不能拿来当生意做,迟早会遭天报的,有一些看香看事儿的人,刚出道特别神、特别准,到后来越看越不行,因为啥呢,因为被利欲熏心了,灵根消失了,等你的灵根彻底消磨光的时候,家里的祸事跟着就来了。 顺着胡同绕开那户人家,我继续往南走,眼看着就要走到他们村头的时候,突然,汪汪传来两声狗叫,吓了我一跳,紧跟着,前边路上出现了一条大黑影,我心里顿时又是一跳,这明显是一条大狼狗,当当正正刚好拦住了我的去路,暗暗咽了口吐沫。 我刘黄河啥都不怕,就怕晚上遇见大狼狗,扭头左右瞅瞅,路边也没啥东西可拎可捡的,这畜生要是直接扑过来……两条腿不由自主开始往后退着走。 我这边一退,前边的大狼狗,居然紧跟着就逼进几步,我再退,它再逼,还跟我僵持上了,一来二去,给我从胡同里又逼回了大路上。 我一转身,想朝北走,谁知道,北边也出现了一条大狼狗,当当正正把路拦上了。 胡同里一条,北边大路上一条,眼下我能走的路,只有南边了,但是,往南走我就得路过之前那户人家门口,也就是说,还得跟院子里小毛他娘照面儿。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走的时候,两条大狼狗同时动了起来,一步步朝我逼近,我心说,这不会又是哪个仙家控制着这些狗,逼我走这条路的吧,一咬牙,我走还不行吗,我朝南走还不行吗?想到这儿,两条狗居然不约而同的扭头跑掉了,我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但是,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来,这说明真的有仙家在逼着我往南边这条路上走,我要是不走,估计这两条狗还得再出来,这狗日的,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硬着头皮,顺着大路往南走,一会儿的功夫,我又来到了昨天那户人家门口,我没着急走过去,溜着墙根儿趴到他们家门口偷偷朝院子里看了一眼。 院子里,还是昨天那阵势,明亮的大灯泡,灯泡下面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供品,桌子后面,放着一把椅子,小毛他娘这时候在椅子上坐着,眼睛闭着,跟睡着了似的,在她身边,站着老婆婆、老头子,还有那个尖酸的妇女跟她憨厚的男人。 看完他们,我忍不住又朝院里那辆板车下面看了一眼,板车下面依旧是阴影,黑乎乎的,不过,我感觉下面好像有啥东西。 就在这时候,小毛他娘像打嗝似的,“根儿”了一声,我赶忙朝她一看,居然闭着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子佝偻着,一只手慢慢抬起来,冲我这个方向招了招手。 我顿时一愣,小毛他娘眼下这个动作,看着咋这么像昨天山洞里那个老婆婆呢? 还没等我想完呢,小毛他娘突然开口说话了,“小兄弟,来,过来,别怕。” 我脑袋当即“嗡”了一声,这声音,不就是山洞里那老婆婆的吗?她这时候,是在喊我吧? 院子那老婆婆一家四口,顺着小毛他娘招手的方向,朝我这里看了过来,我本想把头缩回去,但是,这不是我的作风,从小奶奶教育我,做人要堂堂正正的,鸡鸣狗盗、偷听偷窥这种事儿,不是我们这种人做的。 我迈脚从墙根底下出来了,院子里四个人看见我全是一愣,我连忙冲四个人一笑,说道:“老爷爷老奶奶,大叔大婶,我又饿了,你们家里还有饭吗?” 四个人当即相互看了一眼,老婆婆张嘴想说啥,不过,给那尖酸妇女抢了先,“又是你,你个小要饭的,来我家要饭要上瘾了是不是,今天没有饭,赶紧滚吧!” 我挠了挠头,说道:“那、那没饭,那我就走昂。”说完转身就走,不过我知道,我肯定走不了。 就听小毛他娘说道:“小兄弟,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当然有你的饭吃。” 小毛他娘这话一出口,院子里四个人顿时从我这里转移视线,全又看向了小毛他娘,小毛他娘这时候还在闭着眼睛,跟说梦话似的,院里的四个人可能不清楚,但是我心里清楚的很,这还是老婆婆的声音,她这么叫住我,肯定是有事。 不过,我站在门口没动,因为我现在的麻烦事儿已经够多了,老蛇的铜牌、护村神的眼睛,我不想再应承别的啥事儿了。 小毛他娘可能见我站着没动,又说道:“小兄弟,这身衣裳,还合身儿吧。” 我有点儿傻眼了,顿时明白了,连忙点头,“挺好的,谢谢您老奶奶。” 小毛他娘一摆手,“不用谢不用谢,你进来,我跟你说件事儿。” 我苦笑一下,感觉腿都是一软,这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白喝的,有那么一句话说的真好,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我吃了人家的米饭,穿了人家的衣裳,还拿了人家的核桃。 这不由自主的,就把脚迈进了院儿里…… 感谢“国产青年”的百元红包。 第八十二章 难题 ,院里的四个人见我进院儿,扭头看看小毛他娘,再看看我,都有点儿傻眼了,那个尖酸的妇女首先回过了神儿,一张嘴,看样子想要冲我说点儿啥,旁边的老婆婆赶忙拉了她胳膊一下,尖酸妇女扭头看了老婆婆一眼,把嘴闭上了。 我走到小毛他娘跟前,朝小毛他娘看了一眼,这时候,小毛他娘还闭着眼睛,我小心翼翼问道:“老奶奶,您叫我进来有啥事儿呀?”问这话的时候,我是在心里都在打鼓,心提到嗓子眼儿问的,就怕再弄出啥铜片眼睛之类的麻烦事儿。 小毛她娘依旧闭着眼睛,很荒诞的冲我笑了笑,说道:“我叫你进来也没啥事儿,就是……”话没说完,小毛他娘闭着眼睛,扭头朝身边尖酸妇女那四个人看了看,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到屋里等一下,我跟这小兄弟商量一点事。” 小毛他娘话音一落,尖酸妇女立马儿不乐意了,说道:“我说小毛他娘,你来俺们家到底干啥来了,跟这小要饭的商量啥呢,你要是找他有事儿,你等把俺们家的事儿办完了你再跟他商量!” 尖酸妇女这话一出口,她身边的老婆婆脸色顿时大变,一脸惊悚,狠狠拉住了尖酸妇女的胳膊,小声说道:“别胡说了,你冲了仙家了,这不是小毛他娘,走,赶紧跟我进屋。” 尖酸妇女不服气,一把甩开了老婆婆的手,叫道:“啥仙家,就是小毛他娘在装神弄鬼儿,声音变粗点儿以为我就听不出来了么。”说着,尖酸妇女抬手指住小毛他娘,“给了你那么多东西,一点事儿都没办成,你把东西给我拿回来!” 小毛他娘顿时一皱眉头,缓缓把脸扭向了尖酸妇女,冲尖酸妇女淡淡一笑,把眼睛睁开了。 我当时看的真真儿的,尖酸妇女跟小毛他娘一对眼神儿,顿时打了激灵,紧跟着,“哇”地一声哭出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上了。 小毛他娘又把眼睛缓缓闭上,对另外三个人说道:“把她抬屋里吧,我不叫你们就别出来。” 老婆婆识相,“噗通”一声就给小毛他娘跪下了,双手合十冲小毛他娘不停磕头,嘴里战战兢兢叨念着:“菩萨显灵了、菩萨显灵了……” 小毛他娘一摆手,“别磕了,先进屋吧,你们家的事儿,稍后我会帮忙的。” 憨厚男人过来把老婆婆从地上扶了起来,包括那老头子在内,一家三口一起双手合十,冲小毛他娘又拜了拜,随后,三个人抬起地上痛哭流涕的尖酸妇女进了屋。 我眼睁睁看着三个人把尖酸妇女抬进屋里,一到屋里,尖酸妇女立马儿就不哭了,不过房门已经给他们关上了,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小毛他娘闭着眼睛把头又转向了我,冲我笑了笑,我朝她闭着的眼睛看了一眼,暗暗咽了口吐沫。小毛他娘刚才用的,应该就是眼神迷惑人的法子,通过眼睛对视,迷惑住当事人的心智,让当事人做出不由他自己控制的举动,这就是修行畜生迷惑人的三种方法之一。 我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仗着胆子问,“老奶奶,您到底有啥事儿要跟我商量呀?” 小毛他娘收住了笑容,一脸郑重的说道:“我想请你给我们评评理……” 评理?啥意思?我顿时一愣,忙问:“老奶奶,您、您说的这话,啥意思,评啥理呀?” 小毛他娘不再理我,扭头把脸冲向了板车那里,大声冲着板车底下喊了一声,“评理的人来了,出来吧。” “吱吱”、“吱吱”板车下面的阴影里顿时传出几声老鼠叫,紧跟着,从板车下面的阴影里钻出几只老鼠,正常老鼠的个头儿,几只老鼠贼眉鼠眼的、怯生生看向我跟小毛他娘。 就在这时候,小毛他娘猛然一回头,冲着屋子窗户那里吼了一声,“不许偷看!”一嗓子下去,屋里院里的电灯“刷”地一下全灭了。 我眼前顿时一黑,赶紧把眼睛闭上,转动起眼睛珠子,这是让眼睛快速适应黑暗的。 也就几秒钟的功夫,等我再次把睁开眼睛的时候,小毛他娘身边居然多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老头儿又瘦又矮,穿着一身黑,除了一脸的白胡子以外,浑身上下没啥能让人在意的地方了,不过乍一看见这老头儿,我先是抽了一口凉气,心说,这老头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在老头儿的脚边,蜷缩着几只老鼠,畏畏缩缩,全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老头儿双手抱拳,冲我拱了拱手,说道:“小兄弟,谢谢你昨天施舍的饭。” 施舍的饭?我顿时一愣,不过很快明白了,昨天晚上我把那少半碗面条倒在了板车底下。 我又一打量眼前这老头儿,心说,这老头儿,不会就是昨天晚上那只长着白胡子的大老鼠吧?我紧跟着又一想,那只大老鼠,不就是小毛他娘说的“大黑仙”吗?那“大黑仙”要真是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头儿…… 我眼睛看向了小毛他娘,小毛他娘这时候已经把眼睛睁开了,眼睛珠子里冒光,不错神儿盯着我,我心说,大老鼠要是这老头儿,这老头儿要是“大黑仙”,那现在附在小毛他娘身上的这位,又是谁呢? 扭头再看看白胡子老头儿,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两位,谁是小毛他娘供的‘大黑仙’?” “我是!” 我顿时一愣,小毛他娘跟白胡子老头儿居然异口同声说“我是”。 小毛他娘说话了,“小兄弟呀,我今天就是想请来你评评这个理。”说着,小毛他娘抬手一指白胡子老头儿,“他们全家受着香火供奉,不办实事儿,小毛他娘每次给人办事儿,都是我帮着办的,你说这老鼠做的对吗,是不是该把那些供奉给我让出来呢?”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听小毛他娘说的这意思,好像“大黑仙”只是个摆设,暗地里都是附在小毛他娘身上这位应的事儿,要是真是这样儿,这白胡子老头儿,好像有点坐享其成不要脸了。 不过就在这时候,白胡子老头儿也开口说话了,白胡子老头儿没有小毛他娘的声音高亢,显得有点儿没底气,白胡子老头说道:“我跟小毛他们家有渊源,我是来报恩的,小毛他娘就一直供着我,我道行浅,只能帮她办点小事情。”说着,白胡子老头儿看了小毛他娘一眼,接着说道:“后来,遇上一件大事,我管不了,就到山上把这位黄娘娘请来了,黄娘娘就帮着小毛他娘把事儿给办了,小毛他娘就摆了很多供品送给我,我把这些供品,全都送给了黄娘娘,后来黄娘娘就不请自来,一直过来帮忙……” 白胡子老头儿说到这儿,小毛他娘冷冷斜了他一眼,白胡子老头儿立马把还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我也干咽了口吐沫,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眼睛看看小毛他娘,心说,她这好像有点儿想雀占鸠巢的意思吧,不过像这种事儿,在仙家那一界里,也不是没发生过,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佛争一炉香,很多修行的畜生,也经常争抢香火旺盛的庙宇,过去我好像说过,咱们一般上香磕头的庙里,很多都不是正神,因为正神很少显灵,一般都是些偏神,偏神就是正神身边的执扇、牵马等等,很多连偏神都算不上,天上的仙家是有数的,咱全中国大大小小多少庙宇,不说别的地方,光我们家这个村子里大大小小就有六座庙,以此类推,全中国能有多少座?就算把天上的仙家撕碎了都不够分的,所以,很多在庙里做台的,都是野仙,也就修成道行的畜生,它们享受着香火供奉,给人们办点小事儿。或许有人会问,它们抢了正神的庙,那些正神不找它们麻烦吗?一般不会找它们麻烦,因为它们享受香火的同时,也是在为那些正神树立名头,香火是这些野仙享用了,但是挣来的名声都让那些正神得走了,有些正神还专门提点这些野仙,行了,不能再说了,言归正传。 白胡子老头儿说完,小毛他娘说道:“很多事都是我帮着他办的,他根本就办不了,你说他是不是该把供奉的位置让给我,总不能我帮着他办事儿,他吃着供奉吧。” 白胡子老头儿立刻争辩道:“小毛他娘供的是我,又不是你,我为啥要让给你呀!” 我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本来我还有点儿偏向白胡子老头儿,因为他好像处于弱势,但是白胡子老头儿这话一出口,叫我感觉他们这两家,好像都不怎么讲理,不过,我不能得罪他们,本来就不关我啥事儿,我现在被迫搀和进来,城门失火殃及无辜,我要是多说一句话,弄不好把两家都得罪了。 我小心翼翼说道:“你们两家把供品分一分,一家一半儿不就不行了嘛?” 白胡子老头儿顿时一摇头,小毛他娘说道:“那怎么能行呢?你见过有两家仙家分一桌供品的吗?” 这个还真没见过,奶奶给家里那些仙家上供的时候,都是分开给仙家上的,虽然供品一样,但是都是一份儿一份儿分好的,一家一份儿,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像过年走亲戚,你总不能拿着一份礼,走两家亲戚吧。 小毛他娘回身坐回了椅子上,眼睛还是不错神盯着我,说道:“小兄弟,你说吧,是让他把供奉的位置让出来呢,还是我带着子孙离开呢?” 我看看小毛他娘,又看看白胡子老头儿,心说,你们叫我咋说呢,你们为啥这把难题推给我呢? 我说道:“老奶奶,老爷爷,你们仙家自己的事儿,我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我是一个普通人,我帮不了你们。” 小毛他娘一摆手,说道:“我们现在就听你一句话,你说怎么样,我们就怎么样。” 白胡子老头儿跟着点了点头。 我干咽了口吐沫,心说,你们觉得我是玉皇大帝呀还是如来佛祖呢,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真能听我的吗?我现在不管选谁,我都得得罪另外一个。 我又说道:“你们这事儿我也不知道该咋办,我就是一个小孩子,我懂个啥呀,你们还是去找别人问问吧。” 白胡子老头儿说道:“本来我们也不是找你的,是找你身边那位的,谁知道你身边那位,非得要我们俩来问你……” 啥? 还得停一天 ,不好意思各位,老丈人打电话叫去他家干活,今天还得停一天。事儿真多,整天的,把我当亲儿子使唤了,刚结婚那几年吧,我老婆对我还很不满意,现在满意了吧,他爸住院了,我像亲儿子一样伺候,家一点儿风吹草动的小事儿,我就得过去,打电话又催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估计最近更新不会太正常了 ,我真是乌鸦嘴,中午正干活的时候,我老丈人脑出血了,现在在医院急诊室。书品区里说我“屁事儿真多”的那位,能看就看,不能看就走吧,不多你这一位。 第八十三章 办法 ,“是呀。”小毛他娘接着说道:“你身边那位还说了,你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们只要听你的就没错。” 我顿时一咧嘴,我身边那位?忍不住朝自己身边瞅瞅,啥也没瞅见,心说,我身边这位眼下是不是在坑我呀,我有啥两全其美的法子。 想接着再说推脱的话吧,小毛他娘跟白胡子老头儿都在眼巴巴看着我,尤其是附在小毛他娘身上的那位老奶奶,再怎么说也对我有恩,又给吃的又给衣裳,当时我给窟窿口磕头的时候还说,将来有机会一定报答她的。 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把头低了下去,不再说话了。我在干啥呢,想法子呗,想两全其美的法子。 好一会儿,我把头抬了起来,问小毛他娘,“老奶奶,您是不是就想要个供奉?” 小毛他娘轻轻一点头,“对,过去我没发现,自从收了小毛他娘的供奉以后,我发现人间的香火能助我修行。” 我笑了,说道:“这就好办了。”我朝黑灯瞎火的屋里一指,“你看这家怎么样,你要是愿意,我让他们家供着你。” 小毛他娘一听,顿时一皱眉,说道:“不行,那妇女身上浑身臭味儿。” 我赶忙说道:“不是那妇女,那老婆婆。” 小毛他娘闻言怔了怔,停了一会儿说道:“这老婆婆还可以,你有办法让她供着我?” 我又笑了,说道:“我当然有办法了,这个还很简单,不过,你得先把人家的事儿给人家办了。” 小毛他娘轻轻一点头,“可以。” 见小毛他娘点头,我想了想,问道:“老奶奶,您是不是姓黄呀?” 我为啥要这么问呢?因为昨天夜里我在核桃树下休息的时候,看见一窝黄鼠狼从路边经过,他们的目标好像也是去山上的,那个窟窿应该就是他们的,而且山洞里那老婆婆穿了一身黄,应该就是黄鼠狼得了道行。我为啥要问老奶奶是不是姓黄,因为问仙家不能直接问底细,不能直接问你是不是黄鼠狼呀,这么问人家直接就跟你翻脸了,得迂回婉转带着敬意。 小毛他娘顿时会心一笑,说道:“不错,我就姓黄。” 我说道:“想要别人供着您,您就得先给自己起个名号,越响亮越好,这样我就有法子跟这家人说了。” 小毛他娘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砸了砸嘴,停了能有两声秒钟,小毛他娘尖着嗓子说道:“那就叫……黄山奶奶吧!” 黄山奶奶?我抬手挖了挖耳朵,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我点了点头,“行,黄山奶奶听着挺响亮的,那您从这大婶身上出来吧,出来以后,您别走,听我的安排。” 小毛他娘一点头,“成!” 我扭头又对白胡子老头儿说道:“老爷爷,这样就没人跟您抢供奉了,等这位老奶奶……不是,等黄山奶奶从这大婶身上出来以后,您把这位大婶带走,这户人家里的事儿,跟你们没关系了,你们就别搀和了。” 白胡子老头儿连忙点头,我又想起几句话,又对白胡子老头儿说道:“老爷爷,这位大婶身上是不是也有臭味儿了?” 白胡子老头儿顿时一愣,随即显得很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要不是我护着,她家里早就该出事儿了。” 我说道:“我奶奶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身上臭没关系,就怕心臭了,您明白啥意思吗?” 白胡子老头儿苦笑了一下,说道:“小兄弟呀,我怎么会不明白呢,等我报完了恩……”老头儿摇了摇头,没再往下说。 小毛他娘这时候,狠狠一个激灵,我朝她一看,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像做了个梦似的回过神儿了。不过,她一眼就看见了我,立时把眼睛珠子瞪圆了,叫道:“小要饭的,你咋还没走呢!” 我没说话,扭头朝自己身边看看,那白胡子老头儿不见了,那黄山奶奶,就更别说了,不过我敢肯定他们就在我身边。 “看啥呢看,问你话呢,你咋还没走呢!” 我看向小毛他娘,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婶,现在该走的是您吧。” “你说啥……” 话还没说完,小毛他娘顿时一个激灵,随即,长长吐了一口气,把双手抱拳,冲我拱了拱手,说道:“小兄弟,谢谢你了,后会有期。”说完,大步离开了。 小毛他娘离开以后,我冲屋里喊了一声,“老奶奶,您把灯开开吧,菩萨叫开灯呢。” 喊完没一会儿,屋里远里的灯全亮了,我下意识扭头朝板车底下的阴影看了看,里面没东西了,大黑仙那一家子人都走了。 屋里院里的灯虽然亮了,但是屋里人不见出来,我又喊了一嗓子,“老奶奶,你们都出来吧,菩萨让你们都出来呢。” 喊完又停了没一会儿,老婆婆老头儿,几个人陆陆续续从屋里出来了,来到院里就是一愣,老婆婆问我,“小兄弟,小毛他娘呢?” 我说道:“你们家的事儿,小毛他娘管不了,自己走了……” 话刚说到这儿,尖酸妇女立马儿炸毛了,叫道:“啥?走了,给了她那么多东西,啥事儿没办成就走了!不行,我得去把东西要回来!” 我赶忙拦下了她,说道:“大婶,您别着急呀,小毛他娘是不行,不过,我给你们找来一个可以帮你们的。” 尖酸妇女一听,扭头看了我一眼,“啥?你说啥?” “我说,我给你们找一个可以帮你们的?” “啥?你再说一遍?” 我心说,你聋呀你,故意的吧,我提高嗓门又说了一遍,“我说,我现在给你们找来一位仙家,能帮你们家。” “我呸!”尖酸妇女的吐沫星子真真儿的喷了我一脸,“你算个啥东西,一个小要饭的你懂个啥,滚,赶紧给我滚!” 我硬生生咽了口唾沫,你不好说话,我不理你还不行吗,扭头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刚才也看见了,菩萨在小毛他娘身上显灵了,对吧。” 老婆婆这时候对我也是半信半疑,没说话,点了点头,我又说道:“其实那菩萨,名号叫‘黄山奶奶’,不是小毛他娘供的‘大黑仙’,你们家的事儿,大黑仙管不了,这位黄山奶奶能管,你们要是相信我,我保证,黄山奶奶能把你们家的事儿办妥了。”说着,我朝尖酸妇女看了一眼,又说道:“刚才这位大婶对黄山奶奶不敬,黄山奶奶就叫她流泪谢罪了。” 我说完,尖酸妇女有点儿不服气,又想说啥,老婆婆赶紧冲她摆了摆手,“媳妇儿呀,要不你先回屋吧,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尖酸妇女一听,立刻说道:“为啥不叫我管了,那是我儿子,我也想见见我儿子呢!” 老婆婆说道:“那你就别再说话了,你还想再坐地上哭一回么?” 老婆婆这话一出口,尖酸妇女脸色顿时一变,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扭身缩到了憨厚男人身边。 老婆婆冲我笑了笑,说道:“真没想到,你跟别的要饭的还真不一样,不会真的是菩萨派你来帮我们家的吧。” 一听老婆婆这么说,我顿时顺坡下驴,赶紧点了点头,旋即煞有介事的小声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现在我也不瞒您了,我就是黄山奶奶身边的端茶童子,我是专门来传黄山奶奶话的……” “真的呀?”老婆婆身子一矮,就要给我下跪,我赶忙掺住了她,说道:“您可别跪我,我就是个传话的,你们家的事儿,您再跟我说一遍,行吗,我好给黄山奶奶把话再传回去,让她好想法子帮你们。” “行!行!”老婆婆这时候对我深信不疑了,连连点头,把他孙子的事儿,又说了一遍,到底啥事儿,前面已经写过了,我这个写的慢,可能有些朋友已经忘记老婆婆孙子发生了啥事儿了,可以再返回头看看,在这里我就不再重复了。 等老婆婆说完,我点了点头,和之前我听他们跟村里医生说的一样,我之所以再问一遍,是想彻底摸清他们家的底细,我不想是因为他们家之前造过啥孽,导致孙子没了。在我看来,作了孽的人家,是不配供仙家的,当然了,这是我个人的看法,既然要给黄山奶奶找供奉,自然要找心底善良虔诚的人家儿,让那些心术不正的供了,对仙家就是一种侮辱。当然了,我说的这个,肯定有人会反驳,因为现在很多都是心术不正的人在供奉,打着仙家的名号,巧立名目跟善男信女们要钱,这个叫人很无奈,不过现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对人心的影响是很大的,他们曾经可能心术也正过吧。眼下咱们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不从恶,不弃善。 老婆婆他们家,算是一家老实人,可能是因为祖坟或者家宅的缘故,阴盛阳衰,也就是说,女的在家里主事,男的不行,不过这不影响啥,就是那尖酸妇女嘴上刻薄了点儿,不过黄山奶奶找的并不是她。 我扭头朝院里桌子上的供品看了看,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能不能把桌上的供品,换一桌新的,换仙家就得换新的供品,别人吃身下的可不行。” 老婆婆连忙点头,“家里还有点儿东西。”说完,招呼其他三个人收拾桌子,然后摆新的供品。 折腾一阵以后,弄妥了,我问老婆婆家里有毛笔墨汁吗?老婆婆连忙点头说有。没想到,他们家这老头儿,写得一手毛笔字,过年村里很多人都是找老头儿写对联的。 我让他们给我找了一张红纸,我把红纸叠成一个排位模样,让老头儿在上面写了六个字“黄山奶奶之位”。 随后,让老婆婆双手托着排位,站到他们家院门的门里,老婆婆问我,这是要干啥?我说,给你们家请神,等把神请进门以后,仙家会传你一套功法,让您自己到那边把您孙子带过来…… 这是我在医院急诊室门口写出来的,急诊室门口连个椅子都没有,坐地上坐一夜,用手机写的。我老丈人病情差不多已经稳定了,不过,医生还是不让动,还在急诊室里面,暂时还不能转进普通病房,谢谢各位祝福、谢谢各位的留言,尤其是留言说偏方的那位,谢谢了,不过,我看到的有点儿迟了,那是应该是一个急救法,因为送医院比较及时,只昏迷了不到两个小时就醒过来了,现在人已经没啥事儿了,也用不上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谢谢! 我的事儿还真是多,我朋友,就是偷葱那件事,他父亲一直没下葬,前几天就跟我说了,要找我老婆的大也看看坟地下葬,也挺急,要赶在十月一前头,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要不然今天我也不可能从医院回来,找到我老婆的大也,到我朋友家祖坟里一看,我大也说,你们家这坟地“向”颠倒了,六年出一回邪事,专伤男丁,这话不假,他们家,就我朋友这一辈的,他们家已经死了三四个了,都是横死的,我朋友本来还有一个弟弟,十几年前莫名其妙掉水里淹死的,他们家另一门,已经死绝户了。我朋友的意思,想叫我跟我大也,陪他一起到山里找块坟地,我老丈人还在医院,哪有心思陪他进山呀,就给他往后推了,我看的出来,我朋友心里不是太痛快,我心里其实也不痛快。不过,这种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得罪不了,我朋友也清楚事情都有个轻重缓急。在这里还是要谢谢各位的不离不弃,谢谢各位的支持,有人说,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儿,对我来说,我自己的生死都是小事,我身边的亲戚朋友的生死,都是大事,谢谢各位。 第八十四章 开灵 ,我让老婆婆规规矩矩端着“黄山奶奶”的牌位,在他们家门里,冲外面的街上三拜九叩,嘴里说:“有请黄山奶奶仙驾。” 连说三遍,这是往家里请仙的第一道工序,然后,老婆婆端着牌位,面冲门,往身后退着走三步,这个叫做,退步三舍,请神进门,也有跟仙家和平共处的意思,也就是说,人把地方让出来,让给仙家一席之地。 然后转身,牌位立到供桌上,老婆婆点蜡焚香,再次三拜九叩,磕完头以后,还有一个手掌打拍子,然后念几句祷词,当时我把这道手续给忘了,不过也没啥关系,那位黄山奶奶就在身边,不会在意这些。 随后,我让老婆婆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我转到椅子后面,也就是老婆婆的身后,交代老婆婆坐好别动。先在她头着,老婆婆想迈脚动身子,但是,使了劲儿,身子居然纹丝不动,“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尖酸妇女这时候也回过了神儿,颤着声音叫道:“你真是小强,我的孩儿呀……”尖酸妇女也哭上了,哭着就要往老婆婆跟前去,我见状赶忙跑过去,一把拉住了她,“大婶,你不能过去,你只要一碰老奶奶的身子,你儿子就走了。”像这种从那地方招上来的鬼,没啥能耐,勉强附在活人身上,这时候要是再有活人加入,俩活人身上的阳气直接就把它冲走了。 憨厚男人也过来拉住了尖酸妇女,尖酸妇女这时候一屁股坐地上,只剩下哭了,还那老头儿,也就是孩子的爷爷,虽然没说话,嘴唇却在哆嗦,俩眼圈都红红的,显得又伤心又激动,男人稍微好点儿,开口又问了一句,“孩儿呀,你、你过的还好吧?” 我在旁边一听,这不是废话吗,要是过的好,还会回家托梦,还会回家要吃要喝要衣裳穿吗?我对男说道:“大叔,您看着大婶,我来问吧。” 憨厚男人看我一眼,点了点头,蹲下身子搂住了地上哭的泣不成声的妇女。 我朝老婆婆看了一眼,说道:“小弟弟,你别怕,你爸妈、你爷爷都在这儿呢,有啥话就你说吧。” 老婆婆扭头看了我一眼,“我饿、我冷,还有人一直打我……” 这话一出口,地上那尖酸妇女哭的更伤心了,老头儿也蹲下身子,抹起了眼泪。 我又问:“你爸妈给你捎去的钱跟衣裳都弄哪儿了?” 老婆婆哭着说:“都给人抢走啦。” 男人这时候抱着尖酸妇女抬起了头,问道:“谁抢的?” 老婆婆回道:“我不知道,是个老头儿。” 我扭头冲男人问道:“你家孩子埋哪儿了?” 男人看我一眼说道:“就埋在南边的山坡下面了。” “这么远?”我顿时一愣,男人说的山坡,就是之前我爬的那座山,离他们这里估计能有十来里地。 男人说道:“村里人说,孩子埋的越远对家里越好,孩子魂儿不会回家。” 我扭头朝老婆婆看看,心说,这不还是回来了。 我又问老婆婆,“那老头儿,是不是住在你旁边?” 老婆婆点点头,我也点了点头,扭脸问男人,“你们还有啥问孩子的吗?” 男人摇了摇头,尖酸妇女这时候把头抬起了,哭着叫道:“孩儿呀,妈想你呀。” 老婆婆顿时又挪了挪身子,看样子像朝妇女过来,但是身子还是纹丝不动,我对尖酸妇女说道:“大婶,你可不能说‘想’这种话,要不然孩子魂儿就舍不得走了。” 随后扭头对老婆婆说道:“没啥事儿了,你先回去吧,一会儿你爸妈就去给你送钱送吃的。” 我话音一落,老婆婆顿时身子一震,头一耷拉,慢慢的坐回了椅子上,尖酸妇女见状,又哭嚎上了,就跟又经历了一回生离死别似的。 我为啥着急让孩子鬼魂走呢,因为像这种招上来的魂,一般都不能呆多长时间,呆的时间越长,对这魂魄越不好。 我对妇女说道:“大婶,您别哭了,跟大叔准备点东西,一会儿到您孩子坟头烧烧吧。” 男人一听,小声劝起了妇女。 我扭头又朝老婆婆一瞧,老婆婆坐在椅上耷拉着头,一动不动,我轻轻喊了她一声,“老奶奶。”没一点儿反应,我心说,这不应该呀,那孩子魂儿走了以后,老婆婆的魂儿就该回来了,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反应。 这时候,老头儿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可能也觉得不对劲儿了,几步来到老婆婆很边,推着老婆婆的肩膀又喊了两声,还是没反应,老头儿把手伸到老婆婆鼻子底下一探,我见他脸色顿时一变,忙问老头儿,“咋了老爷爷?” 老头儿一脸惊骇,“没、没气儿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放到老婆婆鼻子下面一探,确实不见喘气儿了,这时候,尖酸妇女不哭了,憨厚男人也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我暗暗干咽了口唾沫,这老婆婆魂好像还没回来,不会出啥事儿了吧,黄山奶奶呢,跑哪儿去了,咋也不管管呢,这要是追究起来,他们家里人搞不好会说是我把老婆婆弄死了,这要是给我弄到派出所,我说都说不清楚了。 也就在这时候,老婆婆猛地把头抬了起来,嘴里狠狠抽了一口气,抽气的声音很大,“哎呦……哎呦,可累死我咧,一口气儿来回跑了几十里地。” 我一听,心“噗通”一下掉回了肚子里,心说,你可吓死我咧。 老婆婆扭头看了看我们几个,对老头儿说道:“我知道咱孙子是咋回事儿了,前几年死的那个,咱村的那个老绝户头儿,他的坟就在咱孙子旁边埋着呢,不光抢咱孙子的东西,还打咱孙子,我刚去找咱孙子的时候,把他狠狠骂了一顿,他跟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欺负咱孙子了。” 说完,老婆婆扭头又朝我看了一眼,问道:“小兄弟,你到底是啥人呀,出门的时候我没留意,刚才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你身上发光,你到底是啥人呀?” 感谢“紫晶灵儿”的百元红包,感谢“馍贴”的百元红包,足够在医院买好多顿饭吃了,谢谢! 第八十五章 点化 ,我一笑,回道:“我是黄山奶奶身边的端茶童子呀,老奶奶,您忘啦。” 老婆婆轻轻一摆手,“不可能的,我刚才看见了,你不是啥童子,就是个普通人,不过呢,你身上发光,还有股子香味儿,跟普通人又不大一样……” 听老婆婆这么说,我赶紧抽了两下鼻子,整天的钻在草窝、秸秆垛里睡觉,脸不洗头不洗,能有啥香味儿呀,反正我自己是闻不出啥香味儿来。 我笑着又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肯定是看错了,我就是个普通人,不会发光,就是个要饭的。” 老婆婆死死盯住了我,“你也不是个要饭的!” 我强调道:“我真是个要饭的。” “你不是!”说着,老婆婆朝我腿上看了一眼,问道:“你腿咋不瘸了呢?” “我腿咋……”我顿时愣住了,坏了,把瘸腿这茬儿给忘了,打一进门我就没注意,根本就没装瘸。 “说呀,你腿咋不瘸了呢?你就不是一般人。”老婆婆又郑重的问了一遍,“小兄弟,你到底是干啥的?” 我到底是干啥的?我干咽了口唾沫,死活都不能说我是干啥的,说出来就给老祖宗们丢脸了! 我眨巴两下眼睛,把脸腆了起来,说道:“老婆婆,我饿了,您能给我点儿饭吃吗?”说完,摆出一脸没皮没脸的要饭表情。 老婆婆还想再问啥,我赶紧又把上面那句话重复了一遍,老婆婆顿时拿我没办法了。 尖酸妇女他们三个,见我这时候不再跟老婆婆说啥,全都回过了神儿,围住老婆婆左一句右一句,问老婆婆都看见些啥,在哪儿找见的孩子,咋把那老绝户痛骂了一顿,等等吧。 老婆婆给他们这么一问,居然也不说话了,最后给问急了,学着我样子说道:“我饿了,你们赶紧做饭去吧。” 尖酸妇女三个人顿时瞠目结舌,他们显然不明白老婆婆为啥不肯回答他们,不过我知道为啥,因为老婆婆看到的都是天机,说多了就该她遭殃了,刚才她之所以回魂晚了,估计就是黄山奶奶拦住她交代这些忌讳。 老头儿见老婆婆死活不肯说,转身进屋做饭去了,尖酸妇女没一会儿也觉得没趣,一扯憨厚男人的衣裳,两个人也进了屋,估计是去准备上坟用的烧纸元宝之类的东西吧。 院子里,顿时就剩下我跟老婆婆两个人了,我扭头在院里找了找,找到一块平坦的地方,熟驾就轻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地上了,摆出一副我就是个要饭的架势。 老婆婆朝我看了看,说道:“小兄弟,现在没人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 老婆婆显得挺无奈,最后说道:“地上凉,到屋里坐吧。” 我又摇了摇头,“不用了老奶奶,我习惯坐地上,再说我身上这么脏,进你们家屋里也不合适。” 这时候,从屋里传出了香味儿,油烹葱花的香味儿,闻着香味儿,我深深吸了一大口气,这香味儿,让我想起了我母亲做的饭,不过,那饭的味道,在记忆里已经很模糊了,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大概过了能有半个小时,老头儿在屋里吆喝了一声,“饭做好了。” 这时候,老婆婆在院里椅子上坐着,回了老头一句,“第一碗盛出来,先给黄山奶奶供上。” 我点了点头,行了,算是给黄山奶奶找对人了。 没一会儿,老头端着一碗饭从屋里出来了,老婆婆双手接过来,恭恭敬敬放到了院里的供桌上,然后,老婆婆上香、磕头,非常虔诚。 见状,我彻底放了心,黄山奶奶跟黑大仙的事儿,到这儿算是解决了,不过,从小毛他娘之前对我的态度来看,在不久的将来,老婆婆跟小毛他娘之间应该会来事儿,就小毛他娘那样儿,肯定是一山不容二虎,不过,这就不关我啥事儿了。 吃过饭以后,我本打算这就离开老婆婆他们家的,但是架不住老婆婆再三挽留,老婆婆她儿媳妇,也就是那尖酸妇女,给我烧了一大锅热水。在老婆婆他们家一个放杂物的小房间里,我把整个身上包括头发,全部洗了一遍,随后,老婆婆又给我拿来一套干净衣裳,比我眼下穿的这身衣裳好了不少,不过,换下来以后,这身衣裳我也没扔下,毕竟现在天越来越冷了,把它们塞进了书包里,等天再冷点我好套在身上穿。 洗漱好以后,在老婆婆孙子的床上将就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我离开了老婆婆他们家。临走时,老婆婆问我这是要去那儿,我很无奈的说,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就这样,我离开了老婆婆家。 许多年以后,我到新郑机场附近的一个工地上干活,当时有几个驻马店的工友,有一次,晚上一起出去溜圈儿,看见有人在十字路口烧纸,几个人都不明白那是在干啥,我说,那像是在送啥东西,可能谁家出了啥邪事儿,其中一个驻马店工友听了就说,在他们家乡那一带,有个八十多岁的老婆子,会给人看这种事儿,特别的灵,说是好多年前,他们家半夜里去了个小要饭的,那小要饭的也不知道是啥人,送给老婆子的本事。其他几个工友听了,都说那小要饭的可能是啥神仙下凡,那老婆子一定积了大德,神仙变成小要饭的来点化她的。 我一听,咧了咧嘴,啥神仙下凡,那小要饭的应该就是我。 话说回来,我当时应该是把路走偏了,走到了驻马店的西南方向,估计已经很接近南阳了,那里确实有山,属于是伏牛山余脉,驻马店那位老婆婆现在要是还活着,应该已经有九十多岁了。 言归正传,离开老婆婆他们村子,我很快又来到了那座山跟前,站在山根儿底下,朝山上看了看,山并不高,整个郁郁葱葱的,不过想起前天晚上从山上摔下来的那滋味儿,一阵的心惊肉跳,下意识把身上的衣裳扣子解开,朝身上的伤口看了看,就见这些伤口居然全都结了痂,试着用手摁了摁,竟然都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愈合速度快的惊人。 扣上扣子,扭头又朝左手边的那条小路看了看,心说,我是走这条小路呢,还是接着再爬山呢? 最后一摇头,算了吧,我还是走山边的小路比较稳当,再给我爬到山上下不来可就麻烦了。 我当时小,没闹明白,现在想想,山洞里那位老婆婆,也就是黄山奶奶,她说的,这座山一到晚上就出不去,应该是在蒙我,之前我走不出去,弄不好就是她搞的鬼,然后又给我穿上一身纸衣裳,目的就是叫我没办法离开这里,最后我只能再回到他们村子里。 整个儿下来,这就是一场阴谋,目的就是要逼着我再回去,给他们两家评评理。索性那是在过去,要是换成现在,我非拧着脾气再爬那座山不可,我就不信走不出去,这还是在大白天,不过在当时,我真给那座矮山玩儿怕了,走不出去还是小事,主要是从山上滚下来的那滋味儿,想想就心有余悸。 于是,顺着山下这条小路走了起来,这条小路是绕山的,等于是朝东走的,我这一走,居然给我一口气走到了天色擦黑儿。别看这座小山不高,它面积大,走一天楞是没走到尽头。 这时候,山脚下出现了一个小村子,这村子离着山根儿很近,看样子还不到二里地。 我这时候,又累心里又着急,因为我的目的地是南边儿,却朝东边儿走了一整天,相当于这一天都白走了。 忍不住停了下来,朝前边看看,小路弯弯曲曲绕着山,还在那里绕呢,也不知道还有多远才是个尽头。 扭头又朝山脚下这个小村子看看,心说,不行就到村子里问问吧,看看绕过这座山还要走多远,要是太远的话,我只能冒险再爬一回山了。打定主意,我朝小村子走了过去。 这小村子不大,星星点点大概也就二三十户人家儿,这时候大概在晚上七八点钟,天色已经黑透了,整个村子里都是乌漆麻黑的。这叫我觉得很奇怪,他们这村里的人,睡觉都这么早吗,居然连一户亮灯的都没有。 进了村以后,村里路上居然也没一个人,静悄悄的,整个儿跟个死村差不多。顺着路在村里走了没多远,前边儿突然噼里啪啦传来一阵鞭炮声,因为太突然,咋了我一跳,等我稳住神儿,打眼朝前边一瞧,就见前边不远处一条胡同里,乌乌泱泱走出来一群人,因为天黑也看不大清楚,反正有高有矮的,我心说,这大半夜的,这么多人弄啥呢,还放着鞭炮。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在出殡下葬,随后一看不对劲儿,人群里没有棺材,也没见着披麻戴孝的,更没听见哭声,再说了,起灵时是不放鞭炮的。 一群人出了胡同就朝我这边过来了,我感觉他们好像有啥事儿,而且还这么多人,本来进村是想找人问路的,这时候见他们神神秘秘,没敢跟他们照面儿,一转身躲到了路边一座房子后面。 一群人很快从我躲的这座房子前面经过,我仗着胆子探出头,朝他们一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着能有上百号儿人。他们整个村子不过二三十户,这么多人,应该是他们全村的人了吧。 他们,这是要去干啥呢? 感谢“hui吉祥”打赏的皇冠,感谢“hui吉祥”的百元红包,这位朋友早就该感谢了,只是这两天有点混乱,丢三落四的。 感谢“山水旅人”的百元红包,感谢“与人为善10”的百元红包,感谢“花湾”的百元红包,感谢“吴建辉”的百元红包。感谢那位不让点名朋友的百元红包。 感谢“苍龙教子”打赏的两顶皇冠。 各位的红包跟打赏,我不会让你们白给的。 第八十六章 杀女 ,我躲在房子后面没敢出来,人群稀里哗啦很快从房子前面走了过去,期间没一个人说话的,除了刚才放的那一挂鞭炮,也再没见着别的啥动静,不过,我看他们有些人手里拿着啥家伙什儿,好像要跟谁开战似的。 人群是朝南走的,等他们走过去以后,我从房子后面转了出来,看着一群人的背影,闹不明白他们这么多人到底是要去干啥。 不过话说回来,管他们去干啥呢,不关我啥事儿,一寻思,不行我就在他们村里找个地方呆到天亮,等明天再找他们村里人问路,反正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也累了。 一转身,就要顺着路朝北走,不过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个人,也不知道啥时候站我身后的,冷不丁的吓了我一跳。 “嘿嘿,杀女……嘿嘿,杀女……” 我顿时一愣,“啥?你说啥?” 这人身材高大,能比我高出一头,长的也很结实,站在我身后跟截铁塔似的,天黑看不太清楚,感觉他能有二十多岁。 “嘿嘿,杀女……嘿嘿,杀女……” 杀女?我愣了一下以后,闹明白了,这人应该是个傻子,说话还吐字不清。 我朝身后退了几步,再朝他身上看看,穿的乱七八糟的,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我小心问道:“大哥,你在说啥呢?” 这人又嘿嘿傻笑两声,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狗,杀女。” “啥?” “狗,杀、杀女,看、看杀女……” “你说的啥呀,松开我。”我使劲儿甩了两下胳膊,不过没能把这人的手甩掉,别看这人傻不拉几的,大手上还挺有劲儿。 “狗,杀女,杀女……”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傻大个儿到底想对我啥呀,啥“狗杀女”? 可能见我站着没动,傻大个扯起我的胳膊就往南边走,好像是想跟上前面那群人,我赶紧又甩了两下胳膊,不过,不但没能甩脱,还给这傻大个扯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没翻地上。 我求饶道:“大哥,你放开我行不行,我还有事呢,没工夫陪你玩儿。” “狗,杀女,杀女……”傻大个根本不理我,扯着我的胳膊径直往南走了起来,我给他扯的跌跌撞撞。 甩又甩不脱,跑又跑不掉,跌跌撞撞给傻大个拉出村子,一会儿工夫,又给扯回了山脚下。 这时候,前边儿那群人已经开始顺着山上的一条小路上山,傻大个一扯我胳膊,“狗,上毡,杀女。”说着,扯着我就往山上走。 我顿时着了急,这叫啥事儿呀,我挣扎对傻大个说道:“大哥,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傻大个回头看了我一眼,“狗……” 我连忙点点头,“狗,我跟你狗。”我这时候总算弄明白“狗”是意思了。 傻大个笑了,你说他傻吧,多少也能听懂点儿人话。 傻大个松开了我,拍拍的我肩膀,“狗,上毡杀女。” 我连连点头,附和着说:“狗狗,杀女杀女。”说完一转身,撒腿就往山下跑,我跟你走?走你个头吧。 不过没跑出几步,肩膀给一只大手捏住了,差点儿没把我肩膀的骨头捏碎了,疼的我一咧嘴,顿时停了下来。 回头一瞧,傻大个一脸怒火,“里、里骗、骗人,打!”一手捏着我的肩膀,一手朝我后腰抡了过来。 这傻大个力道很足,这一拳过来没轻没重,非把我肋骨打折了不可,急中生智,连忙扯起嗓子大叫:“女,女跑咧!” “跑捏?”傻大个顿时一愣,停下拳头扭头朝他自己身后一看,我顿时一个拧身,摆脱抓在我肩膀上的那只大手,撒腿又往山下跑。 这一次,一边跑一边回头,傻大个见上了当,“哇”地一声大叫,疯了似的朝我追了过来,我心里顿时一跳! 全区第四呀,我长跑在我们北站区排名第四呀,居然跑不过一个傻子!没跑出几步,给傻大个从后面撵上了,我这时候哭的心都有了,这叫啥事儿呀,我招谁惹谁了,撞上这么一个傻子,还跑这么快。 眼看傻大个一只手就要抓到我衣裳上了,我一个急刹车,猫身一拧,从傻大个胳膊下面钻过去,反方向朝傻大个后侧面跑去,傻大个显然没预料到我会来这手儿,加上是下坡,朝前冲出去好远才停下,等他回过神儿的时候,我已经在他身后跑出去十几米远。 傻大个顿时又“哇”地大叫一声,转过身子又朝我追来,我一看,这可不行,自己明显跑不过他,迟早还得给他撵上,一转身,顺着眼前的小路朝山上跑了起来,这傻大个速度虽然快,但是身体笨重,爬山不见得有我快。 朝山上跑了能有十几步,回头又一瞧,傻大个居然停了下来,双手摁着膝盖,好像在大喘气,我顿时明白了,这傻大个就那一股子冲刺的劲儿,没有长久耐力,悬着的心顿时放肚里不少。 扭回头,我继续朝山上跑,又跑出去能有十几步,傻大个在山底下“哇”地一声叫,又开始追我了,追的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不过我一颗心又悬了起来,脚下再次加力,没命的朝山上跑,这回要是给他抓住,非给他掐死不可。 这座山上,弯弯曲曲就这么一条小路,路边全是陡峭山石,这时候我想从旁边绕下山也不可能了,只能闷头往山上跑。 一口气跑到山上三分之一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傻大个儿的喊叫声,“杀女,边去,边去……”一边喊,还一边用手指,显得挺着急。 我顺着这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在小路斜上不远处,岔出来另一条小路,我脚下这条小路是往山上走的,岔出来那条,是朝山的右边横着走的,傻大个的意思,好像是要我从这岔路上走,我心说,你叫我往哪儿走我就得往哪儿走呀,我偏不走! 很快的,我爬到了小岔路跟前,不过并没有停下,顺着这条岔路看了看,就见这条岔路绕着山坡,横着延伸到山坡远处,因为天黑夜看不大清楚,好像岔路尽头是个山坳,岔路就是朝山坳那边去的。 我并没有停下,顺着脚下这条小路继续朝山上跑,后面那傻大个顿时显然着急了,大叫起来,“错、狗错咧,拐!拐!” 拐你个头呀拐,加快脚步继续往山上跑,那傻大个顿时也加快了速度,在我身后大呼小叫,也就在这时候,从那条岔路上稀里哗啦传来一串声音,我回头一瞧,一条大黑影从那岔路上跑了出来,看不清是个啥,不过能看出来是个四条腿儿的动物。 我心里顿时一沉,这不会是头狼吧? 那东西的速度很快,很快跑到了岔路口,这时候,山下的傻大个离着岔路已经不远了,他也看见了那东西,顿时大喊一声:“女!快来杀女!” 喊吧,嗷嗷叫着朝那东西冲了过去,那东西显然已经受了惊,给傻大个这么一叫,原本可能打算朝山下跑,这时候一拧身,朝我这里跑了过来,我顿时一咧嘴,奶奶的,也不敢再看了,不要命的往山上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心惊肉跳的往身后瞧,我就怕这东西是头狼。 这东西的速度很快,而且跑山路一副熟驾就轻的样子,不过这时候,我也看清楚这是个啥了,是一头大黑驴! 傻大个嘴里说的“女”,其实是“驴”,吐字不清,说“杀女”,应该是在说“杀驴”,难道说,他们全村老老少少,上山就为了杀这头驴吗? 也就在这时候,岔路远处,呜呜泱泱出现一群人,一群人大呼小叫着,“截住它,别叫它跑了!” 他们好像是在冲我喊,因为就我跑在驴前头,我心说,谁愿意截谁截,我才不截呢。 没一会儿的功夫,大黑驴撵上了我,赶紧朝小路两边看看,我想找块地方把路给驴让开,但是身边根本就没有地方,全是光秃秃的陡峭石头,眼看大黑驴已经追到了我身后,我一咬牙,猛地一转身,居高临下把腿抬了起来,照着大黑驴的脑袋踹了过去,下去吧你。 大黑驴这时候显然给那些人追惊了,见我踹它,居然把驴脑袋一挺,我一脚踹在它脑门儿上,它也把我顶翻了,一人一驴,身子全部失控,骨碌碌往山下滚。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山比之前那山陡的多,一口气滚下山好远,最后给我一把拉住一块大石头,身子顿时停下来。 这时候都摔懵了,整个身上都是麻的,浑身发疼四肢发软,勉强给自己鼓鼓劲儿,双手拉住大石头,一轱辘身,躺回了之前那条小路上,这时候,想站起身已经不可能了,就感觉浑身跟散了架似的。 没一会儿,就听山下人群吆喝起来,“逮着了逮着了,快拿绳子……” 我连抬起头看的力气都没有了,斜躺在小路上呼哧呼哧就剩下喘气,不过就在这时候,视线里出现一条高大人影,我心里顿时一跳,是那傻大个儿! 傻大个一猫身,揪着我的衣襟把我从地上揪了起来,“狗,杀女,杀女……”说着,双手把我举起来,扛到了他肩膀上。 我这时候,没一点儿反抗的能力,头还晕着呢。 跟腾云驾雾似的,晕晕乎乎给傻大个扛下了山。 来到山根儿底下,傻大个把我放了下来,这时候,一群人在山根儿底下围成一团,大呼小叫着。 他们这到底是在干啥呢? 第八十七章 傻牛 ,我这时候仰面朝天躺着,傻大个蹲下身子朝我看看,嘿嘿又傻笑两声,伸手抓住我肩膀,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杀女,杀女。” 我双脚一着地,稳了稳身子,勉强能站住了。 这时候,我跟傻大个在人群后面站着,我扶着傻大个,踮起脚往人群里面瞅了瞅,就见人群中央的山石地上,躺着一头驴,应该就是被我一脚踢下山的那头,这时候四条腿好像已经都给捆上了,可能摔的也不轻,正在地上轻微挣扎着。 傻大个拍拍我的肩膀,冲着人群大叫一声,“杀女!杀!” 冷不丁的,前面离他近的几个人顿时给他吓的一激灵,回头朝傻大个看了一眼,全是一脸的不乐意,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疑惑的问傻大个,“傻牛儿,你爷爷不是把你锁家里了么,你咋出来的?” 傻大个嘿嘿一笑,“跳、跳窗鼓出来哩,嘿嘿嘿嘿……”跳窗户出来的,显得还挺得意。 几个人闻言顿时全都撇了撇嘴,不再理会傻大个,看样子,这傻大个在他们村里并不怎么受欢迎,我抬头朝傻大个看一眼,小声问道:“大哥,他们为啥要杀驴呀?” 傻大个低头看我一眼,回道:“喝、喝血,杀女喝血。” “喝血?”我蹙了蹙眉头,这傻大个吐字不清,“杀女”是“杀驴”,这“喝血”又是啥意思呢?不会真的把驴杀了喝驴血吧? 傻大个又说了一句,“喝血、成仙……” “成、成……”我一愣,“成啥?” “成仙,嘿嘿……”傻大个把双臂展开,像小鸟一样忽闪起来,“喝血、成仙,飞哟飞哟飞哟……”一边忽闪胳膊一边转圈,整个人陶醉的真跟小鸟在天上飞似的。 我更愣了,杀驴、喝血、成仙?是这傻子在说疯话呢,还是他们村里人真要干这种事儿呢?荒唐呀,这不是无稽之谈吗,不过,这傻子的话也不能真信。 活动了一下全身,感觉这回从山上摔下来,没受啥伤,就是有些地方又疼又麻,不过这对我来说都是小事儿。往人群里挤了挤,挤到了人群最前面,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是在干啥。 就见人群中央,一个老头儿正在给驴脑袋上挂红花,另外几个人打着手电,给老头儿照着亮儿,借着亮光我又朝老头儿旁边一瞧,老头儿身边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着能有三十多岁,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一尺多长,看这架势,他们好像真要杀驴。 我忍不住冲挂红花的那老头儿问了一句,“老爷爷,你们是要杀这头驴吗?” 我不出声还没人注意我,我一出声儿,整个儿在场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齐刷刷看向了我,弄的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仗着胆子朝他们一看,一个个眼神里不是愕然就是惊讶,我顿时一愣,这都啥眼神呀这是,难道,我问多了吗? 挂红花的老头儿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腰打量了我一眼,反问我:“你是谁?从哪儿来的?” 我砸了下嘴,回道:“我是……我就是你们附近村子的!” “胡说,我们附近这一块儿,根本就没有村子,这大半夜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就在这时候,人群后面的傻大个大叫一声,“杀女!让开让开!”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傻大个把他自己身前的人群拨拉的东倒西歪,很快来到了我跟前。 我这时候正愁没法回答挂花老头儿的话,趁势一指傻大个,“我刚才路过你们村子,被他揪过来的。” 挂花老头儿顿时把脸色一沉,转着身子冲人群喊道:“老牛头儿,老牛头儿,老牛头儿!” 挂花老头儿这么一喊,人群各自在自己身边找了起来。 没一会儿,“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在人群后面不远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村长,我在这儿呢。” 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儿,分开人群来到挂花老头儿跟前,“村长,你喊我啥事儿呀?”说着,老头儿朝傻大个看了一眼,顿时一愣,“傻牛儿,我不是叫你在家里呆着么,咋跑出来了?” 傻大个冲这个老牛头儿嘿嘿一笑:“杀女,爷爷,杀女……” 老牛头狠狠一摆手,“没你的事儿,回家去!” “我、我不回去,我要喝血,成仙……” 老牛头儿顿时把脸一沉,“没你的份儿,滚回家去!”老牛头儿说着,扬胳膊抬起来巴掌,作势要打,傻大个顿时双手一抱脑袋,带着哭腔求饶:“爷爷别打、爷爷别打……” 说着,傻大个一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狗,狗,咱回家去……” “啥?”狗你个头呀,叫你回家关我啥事儿。 我想挣扎,不过就在这时候,那个挂花的老头儿,也就是那村长,喝了一声,“站住!”抬手一指我,“他先留下,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村长这话一出口,老牛头儿朝我看了一眼,问傻大个,“傻牛儿,这是谁呀?” 傻大个看了老牛头儿一眼,“他、他是我、我气气。” 老牛头儿顿时把眉头拧成了疙瘩,轻瞥了我一眼,对傻大个叫道:“你爹妈早死了,你哪儿的弟弟呀!” 哦,原来“气气”是弟弟的意思呀,他亲娘的,要把我气死了。 村长说道:“傻牛儿,你把他松开,你回家吧。” 傻大个把头一歪,“气气跟我一起回家。” 村长说道:“他不是你弟弟。” 傻大个傻傻说道:“是我气气,他喊我哥。” 老牛头儿这时候显得很着急,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一把抓住傻大个的手腕,想把傻大个的手从我胳膊上扯下去,但是,扯了几下都没扯动。 村长走过来拍了拍老牛头的肩膀,“算了,我就这么问他几句吧,要是没啥事儿,可以让他走。” 老牛头儿连忙冲村长点了点头,村长又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问道:“你到底是哪儿的人?从哪儿来的?” 我一想,不能再说是附近的人了,骗不了他,回道:“我是黄河北边儿的人,就从黄河北边过来的。” “这么远?”村长顿时一脸疑惑,“那你大半夜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我回道:“我是来你们这里走亲戚的,迷路了,本来想到你们村里找人问问路,谁知道……就遇上他了。”说着,我朝傻大个指了指,“他拉着我就把我拉过来了。” 村长朝傻大个看了一眼,问道:“是你把他带到这儿的?” 傻大个傻笑着冲村长点了点头,“嘿嘿……杀女、喝血。” 村长扭头又看向了我,说道:“虽说见者有份儿,不过,你是个外地人,没你的份儿,还有,这件事不许说出去,听明白了吗?” 我连忙点头,“听明白了,我都不知道你们在干啥,我肯定不会跟人说的。” 村长一摆手,“走吧,你们俩个都走吧。” 老牛头儿顿时抬脚在傻大个腿上踹了一脚,“还不赶紧滚!” 傻大个傻傻应一声,在众人的注目下,拉着我离开人群,不过走了没多远,人群里传来一个孩子的叫声:“傻大牛,拉驴车,拉不好,翻沟里,摔死你爹娘,气死你爷爷……” 孩子声音没落,一群孩子的声音传来,“傻大牛,拉驴车……”紧跟着,噼里啪啦一阵石头雨,砸的傻大个缩起了脖子,我后背跟头上也给砸了好几下,人群里顿时传来大人叱喝小孩儿的声音,等石头雨落尽,我回头朝人群看了一眼,心说,这他娘的叫啥事儿呀! 傻大个紧紧扯着我的胳膊,一路朝他们村子走,一边走嘴里还一边低落的嘟囔着,“杀女,不能喝血咧,他们不叫我喝血……” 听上去,挺可怜的,我忍不住问道:“他们真的要杀驴喝血吗?” “嗯。”傻大个狠狠点了点头,“喝血,成仙。” 我苦笑了一下,成仙?问道:“大哥,你知道成仙是啥意思吗?” “嗯。”傻大个又狠狠点了点头,“成仙,找妈妈……” “找妈妈?”我顿时一愣,紧跟着,心里冒出一股酸酸的滋味儿,原来这傻大个想成仙是为了找他妈妈。 我又问:“谁告诉成仙能找妈妈?” “爷爷,爷爷说,妈妈爸爸成仙了……”说着,傻大个朝漆黑的夜空指了指,“爷爷说,他们在天上看着我,我想去找他们……” 我不知道该说啥了,就觉得心里特别堵得慌,就觉得这傻大个特别的可怜,本想问他爸妈咋死的,但是,我没忍心问出口。 这时候我也不想反抗了,给傻大个拉着,一直拉到他们家。 这是一个破旧的小院子,里面只有一间破旧的小土房子,院子没有院门,进了院以后,听见一声驴喷嘴唇的声音,打小在农村长大的人大概都听过,就是那种“噗噗”声,骡子跟马有时候也会,也不知道是个啥意思。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瞧,院子东南墙角那里,搭着一个草棚,里面黑漆漆拴着一头驴,傻大个听见声音以后,拉着我转身朝草棚走去。 来到草棚跟前,我朝里面一看,里面拴着一头大黑驴,傻大个顿时乐了,“花花,你睡醒啦,狗,我带你跟我气气一起玩……”说着,松开我的胳膊就去解缰绳,我赶忙一把拉住了他,“大哥,这么晚了,咱就别跟它玩儿了,叫它睡觉吧。” 傻大个扭头看了我一眼,“气气不想跟花花玩么?” 感谢“冰玉壶”的百元红包,感谢“黄河边上人”打赏的皇冠。 第八十八章 喝血 ,“不是。”我连忙摇头,“今天太晚了,咱明天再跟他玩吧,现在该睡觉了。” 傻大个一听,扭头对大黑驴说道:“花花,该睡觉咧,明天再带你跟气气玩。”说着,轻轻拍了拍大黑驴的脑袋,大黑驴好像听懂了傻大个的话似的,“噗噗”喷了两下嘴唇,一人一驴,看着都挺滑稽的。 这傻大个家里虽然没有院门,但是有房门,房门还是锁着的,傻大个拉着我很熟练的从窗户钻进了屋里,看样子他经常钻窗户,我跟着也钻了进去。我这时候,就想找个地方呆到天亮,眼前这傻大个虽然傻,但是心眼儿并不坏,再说我这时候就算想离开,他也不会轻易放我走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进了屋以后,傻大个不知道从哪儿摸索到一盒火柴,“擦”地划着了,我借着火柴光亮朝屋里一看,屋里挺寒碜的,几乎没有啥摆设,在正当门那里放着一张四方桌子,桌子两边放着两把破破烂烂的椅子,西北墙角那里,还放着一张床,床上的被子褥子叠的倒还算整齐。 傻大个捧着火柴走到方桌跟前,就见方桌上面放着一盏油灯,傻大个把油灯点着了。 我不解的问道:“大哥,你咋不开灯呢,今天你们这里停电了吗?” 傻大个扭头看了我一眼,“啥?” 我一愣,他好像根本不知道我在问啥,借着油灯光我朝屋了么,我从黄河北边过来的。” 老牛头儿又问:“来我们这儿到底是想干啥?” 我回道:“我不干啥呀,我就是路过你们这里。”说着,朝傻大个一指,“您叫您孙子把我放开,我这里走,我保证再也不会回来了。” 老牛头儿转向傻大个,“傻牛,你松开手,要不然爷爷就不给你驴血喝了。” 傻大个一听,看看我,又看看老牛头儿,露出一脸着急,好像在做啥选择,最后,把我往他身边一拉,“要气气,不要成仙捏……” 我跟老牛头儿顿时都显得很无奈。 老牛头儿叹了口气,一摆手,“中中中,咱不成仙了,把你弟弟留下吧。” 傻大个嘿嘿笑了起来, 我顿时一皱眉,他娘嘞,这算啥事儿呀,说留就留,你们当我是个玩具呀,老子现在不想留下了。 我赶紧对老牛头儿说道:“老爷爷,您还是叫您孙子放我走吧,我还有急事儿要办呢。” 老牛头儿一听,上下打量我几眼,走到我跟前,趴在我耳朵边上小声说道:“你哄着他叫他把驴血喝了,我想办法送你走。” 我一点头,成! 老牛头儿一转身,从怀里掏出小瓶子,放在了桌子上,他自己一猫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朝小瓶子看了看,对傻大个说道:“大哥,你不是想找妈妈吗,把那个喝了就能成仙找妈妈了。” 傻大个扭头也朝小瓶子看了看,“气气跟我一起喝,一起成仙。”说着,揪着我来到桌子跟前,拿起小瓶子塞给了我,“气气先、先喝。” 我顿时把脸一苦,扭头朝旁边椅子上的老牛头儿看了一眼,老牛头儿这时候眼神不善的盯着我,好像生怕我跟他孙子抢着喝似的,我可真不稀罕喝! 回手把瓶子又塞给了傻大个,说道:“大哥,你是哥哥,还是你先喝吧。” 傻大个一听,松开我的肩膀,接过了小瓶子,瓶子盖拧开,又塞给了我,“气气先喝。” 我无奈的又朝旁边的老牛头儿看了一眼,老牛头儿立马儿从椅子上站起身,过来一把将瓶子从我手里夺了过去,对傻大个说道:“你弟弟叫你先喝你就先喝,你喝完了再叫他喝!” 听老牛头儿这么说,我下意识朝瓶子口看了一眼,上面血呼啦的,看着就恶心,打死我都不会喝。 傻大个接过瓶子,看看老牛头儿,又看看我,“气气,我、我先喝了。”说完一仰脖儿,给嘴里灌了起来。 我胃里顿时一翻腾,生驴血呀,喝起来不恶心吗?皱着眉问老牛头儿,“老爷爷,喝这个驴血,真能成仙呀,你们别给人骗了。” 老牛头儿看了我一眼,说道:“咋会给人骗呢,俺们村过去就出过神仙。” “啥?”这话挺惊人的,我把眼睛珠子立马儿瞪大了。 老牛头儿抬手朝门外一指,“俺们村南头,有座驴爷庙,听我爷爷说,在他小的时候,俺们村里来了头白驴……” 老牛头儿说到这儿,被傻大个打断了,傻大个把小瓶子塞给了我,“气气喝,气气喝……” 我胃里又一阵翻腾,抬头朝傻大个一看,就见傻大个嘴唇上一圈血红,没伸手接瓶子,反手把瓶子又给傻大个推了回去,“大哥,你喝吧,我不想喝。” “喝,气气喝,成仙成仙……” 老子不想喝呀,喝生血,恶心不恶心,成仙成仙,真能成仙吗,我说道:“大哥,我想听咱爷爷讲故事,你都喝了吧。” 傻大个一愣,“气气不喝?不成仙?” 我点了点头,“大哥,我保证喝这个不能成仙,要不然,你们全村人不早就成仙了。” 傻大个一听,把瓶子往桌子上使劲一戳,“气气不成仙,我也不成仙捏。” 我扭头看向老牛儿问道:“老爷爷,这驴血您喝了吗?” 这时候,老牛头儿见我真没心思跟傻大个抢驴血喝,对我敌意小了很多,老牛头儿说道:“我没舍得喝,都给孙子留着呢,趁别人不注意,我还偷偷多接了一点儿,俺们村里人说,傻子不能成仙,他们不给傻牛喝,其实他们就想多分一点儿。”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都啥时代了,咋还有这种愚民呢?要是喝驴血能成仙,全中国人不都成神仙了,不过,看老牛头儿这时候的神色,对喝驴血这个好像坚信不疑,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儿似的,我忍不住问道:“老爷爷,您刚才说的那个驴爷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你说你们村里来头白驴,后来怎么样了?” 老牛头儿看我一眼,说道:“你要是真想听,我就给你说说,不过,我偷着给我傻牛喝驴血的事儿,你可不能跟俺们村儿里人说。” 我点了点头,“您放心吧,我不会给任何人说的。” 老牛头儿朝旁边的小凳子指了指,“那你坐下吧,我慢慢跟你说……” 我转身坐在了小凳子上,老牛头儿一猫身,坐回了椅子上,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烟袋,窝上烟丝对着油灯点着,吧唧吧唧抽上几口,给我说上了。 老牛头儿爷爷小的时候,还是大清朝…… 感谢“好多多”的百元红包。 第八十九章 报应 ,今天这章算是草稿吧,等有空了再修改,没办法,昨天又到医院照顾老丈人一天一夜,今天上午淋着雨回到的家。要说起来吧,也挺丢人的,老丈人住院,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我在医院照顾了他三次,每一次,我老丈人都会尿床。我老婆的二哥,就让我老丈人尿过一次床,我老婆就显得很不满意,我照顾我老丈人三次,尿了四次床,我都不知道该咋交代了,也不知道我老婆那俩哥哥会咋看我,感觉很没面子,好像我这女婿不如儿子尽心似的。昨天一夜没睡、一个字没写,瞪着眼在床边看着,今天回到家,从上午睡到下午,勉强赶出一章草稿,我明天会修改,各位多体谅一下吧,谁都有不容易的时候。下面是正文: 那时候还是大清朝,老牛头儿的爷爷,大概也就十来岁的样子,人人都梳着大辫子,有这么一天,他们村里突然跑来一头大白驴。那时候他们村里只有十几户人家,不过很多人家都养驴,这头大白驴一来,全村的驴都不安生了,不管是公的还是母的,全都不吃草料,可劲咬缰绳,有一些驴,把缰绳咬开,从家里冲出去,家里人看见以后,就去追撵,这些驴呢,全都跑到了山脚下,村里一多半人跟着也追到了山脚下。 就见山脚下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面,站着一头大白驴,这头大白驴除了眼睛,全身雪白雪白的,看上去非常神奇,村里的驴跑到山根底下以后,就把前腿给大白驴跪下了。 大白驴见村里人追来也不惊慌,张嘴对众人说:“你们村里人对我们家主人有恩,我是来救你们的。”说完,从村子的方向传来轰隆一声响,众人就觉得脚下一震,全都一个趔趄,回头一瞧,村里的房子全塌了,原来,是地震了。 大白驴这时候从大石头上跳下来,飞快朝倒塌的房子跑去,众人见状,跟在他后面一起跑了起来。 就见大白驴跑到一个塌的不成样子的茅草房子跟前停下,用前腿不停拨拉起来。众人一看,这是一个老光棍儿的房子,老光棍没儿没女,已经七十多岁,全村就这老光棍家里没养驴,老光棍也就没追出村,房子一塌,可能把老光棍压下面了。 众人也不敢再怠慢,一起动手,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把茅草房子扒开了,老光棍被一根大腿粗细的房梁压住,已经奄奄一息。 大白驴顿时仰天一声悲叫,说老光棍就是救他家主人的恩公,随后,让众人找来一把刀子,在它腿上割了一刀,血流了出来,大白驴让众人拿碗接着,接了大半碗,让众人给老光棍灌了下去。 老光棍喝了驴血以后,慢慢睁开了眼睛,一轱辘身儿从地上站了起来,众人都以为老光棍活不成了,没想到喝了驴血以后,这么利索的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时候,众人再一找那头大白驴,不见了踪迹。 之后,就问老光棍咋回事儿,大白驴的主人是谁,老光棍迷瞪这眼睛,想了老半天,想不出自己救过谁。 不过,自从这件事以后,村里人发现,老光棍好像变年轻了,走路都比过去有劲儿了,大概过了一个月以后,老光棍居然长出了新牙跟黑头发,这叫村里人大吃一惊。 又过了两个月,老光棍不见了,不见的那天晚上,他的左右邻居,晚上同时都做了同样一个梦,梦见一个年轻人跟他们道别,说自己就是老光棍,现在已经修了神仙,要上天去了,特意来跟照顾他多年的老邻居们道别,年轻人临走的时候,给左右邻居没家都留下一块金疙瘩,足有拳头大小。 左右邻居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自家的院子正中央,放着一块大石头,有个邻居好奇,就把石头砸开了,砸开以后,里面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金疙瘩。 砸石头的那邻居,比较老实,就到别的邻居家去问,昨天夜里有没有做梦,家里有没有一块大石头,其他邻居都说有,这邻居就说,赶紧把石头砸开吧,里面真的有老光棍送给咱们的金疙瘩,其他几个邻居一听,也把石头砸开了,果然,没家都有一块金疙瘩。 没多久,这事儿就在全村传开了,全村人都说,老光棍肯定是喝了驴血成仙的,那头大白驴,肯定是哪个神仙的坐骑。 于是,得了金疙瘩的这几个邻居,就给大白驴在村子南头立了一座庙,取名“驴仙庙”。 因为他们这里地处偏远,当年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并没有被砸,一直保存到老牛头这时候,不过,那几家得了金疙瘩的邻居全都不在了,有的搬到了别的地方,有的莫名其妙全家死绝户了,不知道为啥,或许老光棍就不该送他们金疙瘩吧,因为他们命里没有那么富贵,却意外得那么多富贵,富贵太多压不住,就会出横事。 听老牛头儿讲完,我问,今天晚上这个又是咋回事儿,你们村里人为啥要杀驴喝血呢? 老牛头儿说,他们杀的这头驴,也是头仙驴,因为有人看见这头驴一到十五月圆也,就看着天色的月亮磕头,村里有个算命的,算命的说,这头驴也快要成仙了,现在逮着它,喝了它的血,也都能跟过去的老光棍一样成仙。 算命的说出这话,也不知道咋那头驴知道了,还没得放它的血,它扯断缰绳跑进了山里。 这头驴的主人,在山里找了好几天,今天终于找着了,但是,他一个人不敢去,只好找村长帮忙,村长一听,心里又高兴又发憷,高兴的是可以成仙了,发憷的是,万一逮不住这头驴,将来这驴成了气候,肯定会回来报复,于是,村长就召集村里所有人,一起上山,只要是去抓驴的,不管大人小孩儿,见者有份。 村里人一听,全都沸腾了,他们都听说过老光棍放事儿,驴仙庙这时候也还在村南呢,当然假不了。于是,在村长的带领下来,全村男女老少,拿着家伙什,趁着天黑出了村子,出村之前,为了图个吉利,还放了挂鞭炮。 大致经过,就是这个样子。 听老牛头儿说完,我点了点头,说道:“老爷爷,要是听您这么说,你们今天啥的这头驴,应该不是驴仙,而是还没修成的驴精,喝这种驴的血,真没啥用,弄不好,还会给驴精鬼魂报复呢。” 老牛头儿听我这么说,脸色稍微变了变,问我,“你说的是真的,真不能成仙么?” 我说道:“驴精跟驴仙是两码事儿,驴精想变成驴仙,还的修炼很多年,你们这么弄,只会给你们自己造孽。” 老牛头儿摇了摇头,显然不太相信我的话,我这时候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孩子,老牛头儿当然不会相信。 这时候,傻牛拍手鼓起掌,傻乎乎的笑着叫道:“造孽,造孽,嘿嘿嘿嘿……” 不知道为啥,从傻牛嘴里说出“造孽”俩字,叫我觉得分外瘆的慌。 在傻牛家,将就睡了一夜,傻牛铺张席子睡在了地上,我睡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慌乱的开门声吵醒了,就见一条人影慌慌张张从屋里冲了出去,随即低头朝床边地上一瞧,傻牛还躺在地上睡着,冲出去的应该是傻牛的爷爷,可能是着急上厕所吧。 我翻身从床上下来了,走到门口,一股子寒意扑在身上,真的是秋天了,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下意识往身上的书包一摸,没了,赶紧扭头朝床上一瞧,松了口气,书包跟水壶都在床上放着呢。 走回床边带上书包跟水壶,朝地上还在睡着的傻牛看了一眼,微微张着嘴,嘴角流着口水,睡的正香,我心说,趁着他还没睡醒,我赶紧离开这里吧,省得他醒来以后再揪着我。 起脚走出屋子来到院子,这时候,感觉忽然有点儿尿急,心说,到他们家厕所解个手再走吧。 农村不像城市,农村家里的厕所都在外面,尤其是在过去,厕所只有四面墙,没有顶,露天的,下雨下雪天,上厕所得拿个编织袋,弄成斗篷样子戴头上遮雪挡雨。 傻牛家的厕所就是这个样子的,当时我们家的厕所也是这个样子的,来到厕所边儿上,我等了一会儿,因为老牛头儿可能在厕所里,等了一会儿,厕所里没动静,我就问了一声,“老爷爷,您在厕所吗?” 厕所里没人应,我又问了一声,还是没人应,我走到厕所墙跟前,踮起脚隔着墙朝里面一看,顿时大惊! 就见老牛头儿光着屁股横躺在厕所里,一动不动,赶紧转进厕所里一看,老牛头儿脸色铁青,地上一滩青黑色的液体,像是从老牛头儿嘴里吐出来的。 蹲下身子推着老牛头儿的肩膀喊了两声,老牛头儿勉强横了一声,这还有气儿,还活着。 我回头冲房门那里大叫起来,“傻牛,快出来,你爷爷病了。” 一嗓子下去,没一会儿,傻牛从屋里冲了出来,慌慌张张,“爷爷……爷爷……爷爷……” “你们村药铺在哪儿,赶紧送过去叫你们村里的医生看看!” 傻牛虽然傻,但有时候他也不傻,找到纸给老牛头儿擦了擦屁股,又把老牛头儿的衣裳裤子规整好,背在身上就出门了。 我一看,他家里出了这种事儿,我还能走吗,一个傻子,一个病老头儿,自己这时候要是走了,就没良心了! 跟着傻牛离开他们家,直奔他们村药铺,不过,来到街上一看,就跟世界末日了似的,村里路上全是人,大大小小男女老幼,一个个脸色铁青,走路蹒跚,而且全是往一个方向走的,他们村药铺。有些人走着走着,哇一口就出来了,有的走着走着,大叫着“不行了不行了……”,啥都不说了,脱下裤子,当街蹲路边就拉。 好不容易来到药铺一看,他们村里那医生,全家也都在院里大口大口吐黑水呢。 整个小村子,好像就我跟傻牛两个人没事儿…… 第九十章 报应2 ,医生全家都成这样儿了,特别是那个医生,比他们全家谁吐的都厉害,泥菩萨过江,他还能顾得上谁? 他们那个村长,这时候就在医生家的院子里,拄着个拐棍,身子摇摇晃晃,看上去也是奄奄一息。等医生吐完一阵以后,村长有气无力的问他,“我说……我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这、这是啥病呀这是?” 医生吐的都快说不出话了,冲村长摆摆手,“像……”哇!就说一个字,又吐了起来,吐过一阵以后,大喘上几口气,说道:“像、像是食物中毒,咱、咱昨天晚上喝的那驴血……”哇地,又吐上了。 我这时候,跟傻牛就在医生家院门口站着,傻牛背着他爷爷站在我旁边,我把村长跟医生刚才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这医生的意思,全村人成了这样儿,可能是因为喝驴血的缘故,驴血里可能有毒,不过……我扭头朝身边的傻牛看看,又朝他背上的老牛头儿看了看,不过昨天傻牛喝了驴血,他今天就没事,他爷爷老牛头儿没喝驴血,反而出了事儿,这个咋解释呢,这说明跟喝不喝驴血没关系,应该就是纯粹的报应,杀驴喝血的报应,至于傻牛为啥没事,我当时没闹不明白,后来弄明白了。 我一看村里医生都这德性了,也指望不上他了,扯了扯傻牛的衣裳,小声对他说:“傻牛,咱走吧,到别的村子再找个医生给你爷爷看看。” 傻牛扭头朝我看了一眼,说道:“不、不认知路……” 不认识路?我一皱眉,不过旋即就明白了,傻牛可能长这么大,就没离开过他们村子,当然不认识去别的村子的路。 我说道:“你不认识我认识,你跟我走吧。” 傻牛傻傻点了点头。 这时候,医生家门口已经围坐了好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是脸色铁青,有气无力,有的干脆直接就躺地上了,症状轻一些的,见医生也成了这样,转身朝别的地方走去,可能也是想再到别的村子找医生吧。 这时候,谁都顾不上谁了,我领着傻牛出了他们村子,顺着我之前我过来的那条山边小路,径直朝北走,我想领傻牛到我之前路过的那个村子里去看看,也就是有黄山奶奶的那个村子,但是,需要走上一天的路,不过我知道的村子,就这一个了。当时,我是这么想的,要是黄山奶奶那个村里的医生治不好,我就让黄山奶奶给看看,这弄不好就不是病,是一种诅咒,黄山奶奶或许会有办法。 但是,路走到一半儿的时候,傻牛背着他爷爷在我身后喊道:“气气,饿了,饿了……” 我抬头朝天上一看,居然已经都晌午了,其实这时候我也早就饿了,伸手往书包里一摸,还有个大馒头,这是离开老婆婆家的时候,老婆婆送给我的,又一摇水壶,还不错,还有大半壶水,把馒头跟水全都递给了傻牛。 傻牛把老牛头儿放到路边,让老牛头儿后背靠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傻傻地对老牛头儿说道:“爷爷,喝、喝水,吃馍馍。” 说着,傻牛把水壶盖儿拧开了,掰开老牛头儿的嘴就往里面灌水。我在旁边一看,老牛头儿这时候的脸色,比离开村子的时候还要难看,整张脸都成了紫黑色,连嘴唇都变紫了,傻牛把水给他灌嘴里以后,根本就不知道咽,顺着嘴角全流了出来,整个人也一动不动。 我顿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赶紧蹲到老牛头儿身边,拿起他一只手腕一把,没脉了…… 傻牛这时候,见老牛头儿不喝水,放下水壶,把大馒头掰下一块,“爷爷,吃馍馍……” 我心里猛然一抽,眼泪差点儿没下来,颤着声音说道:“傻牛,你、你别喂他了。” 傻牛扭头看了我一眼,一脸不解,我忍着难受说道:“别喂了,你、你爷爷他……死了。” “啥?”傻牛傻傻地盯住了我。 “你、你爷爷死了……” 傻牛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我,似乎不明白我说的啥意思。 我咬了咬嘴唇,又说道:“你爷爷他,上天……上天成仙了。” 顿时,傻牛脸色一变,手里的馒头掉在地上,顺着山路骨碌碌滚出去好远,“成成、成仙捏?”傻牛似乎这才明白了啥意思,猛然一转身,抱住了老牛头儿的尸体,憨憨的大声哭嚎起来,“爷爷,爷爷……” 我一屁股坐在哭嚎的傻牛旁边,心里也酸酸的,特别是滋味儿,抬手往身上的衣兜里摸了摸,我想抽根儿烟,可惜身上早就没有烟了…… 也不知道傻牛哭了多久,等他不哭的时候,我朝他看了一眼,双眼通红,脸颊上两道泪痕,我忍不住叹了几口气,从地上站起身,安慰似的对他说道:“傻牛,背上你爷爷,咱回村里去吧。” 傻牛擦擦眼睛,点点头,随即冲老牛头儿说道:“爷爷,咱回家捏,傻牛背你回家捏……” 背上老牛头儿的尸体,我们两个又往回走,当时是中午,天擦黑儿的时候,我们又回到了村里,村里这时候家家都亮着灯,唯独傻牛家里乌漆嘛黑的,一派死气沉沉。 傻牛把老牛头儿的尸体放在了外屋的床上,我一看,这可不行,尸体必须尽早下葬,但是,就凭傻牛他一个傻子…… 我问傻牛,“大哥,你们家还有亲戚吗?” 傻牛摇了摇头。 我怕傻牛听不明白,又问:“你有叔叔、姑姑啥的吗?” 傻牛又摇了摇头,我顿时一皱眉,当下一寻思,又说道:“你在家里看好爷爷,我到你们邻居家里问问。” 傻牛点了点头,搬上一条小板凳,坐在了床边,胳膊放在膝盖上,双手捧住脸,像个孩子似的,看着床上的老牛头儿。 我看到这幅情形,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咬了咬牙,出了门,快走出院门的时候,东南墙角拴的那头大黑驴“噗”地喷了下嘴唇,莫名其妙的,我感觉分外的悲凉。 傻牛他们家左右都有邻居,我到左边的邻居家看了看,院门朝里面抵着,从门缝里勉强传出一丝油灯光亮,我抬手拍起了院门,“家里有人吗,开开门行吗?” 喊了好几声,里面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谁呀?” 我说道:“傻牛的爷爷死了,他们家还有别的啥亲戚吗?” 里面有气无力又回道:“你等着昂。” 等了好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朝我看了一眼,我也朝他看了一眼,就见中年男人脸色惨白,手里还拄着根木棍,看样子都快虚脱了。 不等我开口,中年男人问道:“傻牛他爷爷,也死了呀?” 中年男人这么一问,我一愣,听着他这口气,死的好像还不止傻牛爷爷一个。 我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说道:“傻牛他们家,没亲戚了,就剩傻牛跟他爷爷两个人了,唉……”中年男人有气无力叹了口气,问我:“傻牛没事儿吧?” 我又点了点头,回道:“他一点事儿都没有。” 中年人说道:“傻牛真是傻人有傻福,昨天晚上,就不该去杀那头驴,村里这一天死了好几个了!” 我一听,不知道该说啥了,本来还想让他邻居帮帮忙呢,不过,我也想明白了一点儿,他们村里人遭报应,是因为杀了驴,而不是喝了驴血,昨天晚上,他们把我跟傻牛赶了回来,杀驴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没在现场,所以我们两个都没事,傻牛爷爷没喝驴血也出了事儿,就因为他在杀驴的现场,眼下遭报应,可能是因为在场的每个人身上都沾了驴精的怨气,不过这报应,来的也太狠太快了点儿。 回到傻牛家里,傻牛还在床旁边小板凳上坐着,老牛头儿的尸体也还在床上放着,我一看,这个咋办呢,总不能让老牛头儿的尸体一直在家里床上躺着吧。 傻牛这时候,坐在小板凳上,傻傻地看着老牛头儿的尸体,也不知道他心里这时候在想啥,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傻牛,你知道你们村长家在哪儿吗?”傻牛回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那你带我到你们村长家里去一趟吧。” 傻牛在前边带着路,很快的,我们来到了村长家里,还没进门,就听见院里出来哭嚎声,进门一看,院里躺着俩孩子,一个妇女正在那里哭,村长这时候盘腿在旁边地上坐着,抽着旱烟,精神比白天的时候好了很多。 我跟傻牛走进院里以后,村长瞥了我们俩一眼,没理我们,我朝地上躺的那俩孩子一看,脸色乌黑,跟傻牛爷爷差不多,显然已经死了许久了。 我仗着胆子对村长说,傻牛的爷爷死了,您看,您能不能在村里找几个人,帮忙把尸体给埋了。 村长一听,把手里的旱烟袋狠狠往地上一敲,送给我们俩一个字——滚! 村长他们家,死了俩小孙子。 这一夜过的,全村都是愁云惨雾。 各位别觉得我这是在写小说,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后来上报的时候,说是集体食物中毒,说村里有一家办喜事,全村人都去喝喜酒了,结果有种食物变了质,全村人中毒,死了好几个,他们只能这么上报,谁敢说是因为想成仙,杀驴喝了驴血? 他们这个村子呢,可能就在驻马店的泌阳县,因为他们那一带养驴的特别多,而且按照路程计算,我应该就是在泌阳县境内,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信阳毛尖泌阳驴,洛阳牡丹甲天下。 在村长家吃了闭门羹,回到傻牛家,傻牛似乎有点儿累了,试想,背着一个人走了一天的路,谁能不累,傻乎乎的,把席子往床边地上一铺,躺上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我这时候,一点儿都不困,眼下这情况,恐怕只有像傻牛这样的人才能睡的着,看着油灯发呆,想想自己离开家这么些天,遇上的事儿还真不少,不过,就眼下这事儿最惨、最叫我心里觉得不舒服,傻牛爷爷一死,孤苦伶仃的就剩傻牛一个了,他以后咋活呢。 瞪着油灯也不知道瞪到几点,我也困了,迷迷糊糊趴桌子上睡着了,感觉上,也就刚睡着,突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黄河,黄河……” 我把头从桌子上抬了起来,就见桌上的油灯还亮着,在桌子旁边,很突兀的站着一条高大的人影。只有一条人影,就像映到墙上的那种人影,但是这人影没映在墙上,就站在桌子旁边的地上,十分诡异。 我心里顿时一跳,不过从小到大,还没啥东西能吓着我的,我揉揉眼睛问人影,“是你在喊我吗?” 人影居然不客气的反问了我一句,“不是我还能有别人吗?”人影说道:“你别睡了,快到他们村里驴仙庙看看吧……” 感谢“天若有情402”的百元红包。 第九十一章 神迹 ,驴仙庙,他们村里人习惯叫它“驴爷庙”,位于他们村子的东南角,到咱们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时隔二十多年,要是没有啥变化的话,这庙应该还在,谁要是有闲工夫的话,可以到驻马店泌阳县一带找找看,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这庙都还在,我为啥这么肯定呢,往后看。 人影说完,“忽”一下子就不见了,我紧跟着狠狠打了激灵,醒了,从桌子上抬起头,就见桌子上的油灯亮着,豆大的灯光忽明忽灭的,下意识扭头朝刚才人影站立的地方一看,那地方啥也没有,原来是一个短暂的梦,不过,这梦从头到尾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揉揉眼睛,从椅子上站起身,想想梦里人影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快到他们村上驴仙庙看看吧,听口气,好像他们驴仙庙里出了啥事儿,不过,就算出啥了事儿,我不过一个过路的,好像也不关我啥事儿吧,转念又一寻思,给我托梦的这个人影又是谁呢,看人影那样子,挺拔威武,不会是我太爷吧?要是他给我托的梦,这事儿我还必须得去。 想到这儿,扭头朝地上的傻牛看了看,傻牛这时候睡的正香,又朝床上老牛头儿的尸体看了看,尸体还在床上直挺挺躺着。看着一死一活这祖孙俩,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先别管他们了,先到驴仙庙那里看看吧,不过我感觉好像不是啥好事儿。 房门没关,没几步,走出房门来到了院儿里,这时候,整个院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儿声音。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我忽然觉得院子里有点儿不对劲儿,好像少了点儿啥似的,下意识扭头朝东南墙角拴大黑驴的那座茅草棚一看,就见草棚底下乌漆嘛黑的,挤挤眼睛再看,感觉草棚里面好像没东西,赶紧转身走到草棚跟前,打眼一瞧,顿时一愣,驴呢?那头名字叫“花花”的大黑驴呢?就见草棚里黑漆漆、空荡荡的,大黑驴不见了。 赶紧又朝拴缰绳的石槽上面一看,石槽上有个圆窟窿,这是专门用来拴缰绳的窟窿,缰绳一头拴在窟窿里,一头拴在驴罩头上,这样驴就跑不了了,不过,这时候窟窿上光秃秃的啥都没有。 我顿时一皱眉,这好像是谁把缰绳解开,把驴牵走了,要是大黑驴自己扯断、或者咬断的缰绳,石槽窟窿上面至少得留下半截缰绳头儿,再不济也的留个绳疙瘩,驴不可能自己解开缰绳跑掉。我顿时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这他妈是谁干的缺德事儿,人家家里都这样儿了还来偷人家的驴,这不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嘛! 转身我又回了屋里,我想喊傻牛起来找驴,但是,也邪了门儿了,傻牛不管怎么喊,就是喊不醒,睡的是鼾声如雷。 我一想,不行还是我自己先去找吧,快步出了门。来到街上一看,整个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路上乌漆嘛黑的也不见个人,顿时有点儿傻眼,这上哪儿去找呢?旋即想起梦里人影说的话,快到他们村驴仙庙去看看吧。 一寻思,不行先去驴仙庙那里看看吧,弄不好人影就是想叫我到那里去找驴呢。 辩了辩方向以后,我撒腿朝他们村南跑了起来。 这个驴仙庙,我当时没去过,之前就听老牛头儿说驴仙庙在他们村南边儿,不过,跑到他们村南一看,啥都没有,近处是村子,远处是山,中间一片荒凉地界儿,哪儿有啥庙呀。 也就在这时候,不远处出现了一条很奇怪的黑影,看着像是个啥动物,个头儿还挺大,朝他们村子的东南边跑去,我越看越像傻牛家那头大黑驴,也没多想,跟着黑影追了过去。 黑影在前边跑,我在后边追,很快的,追到了他们村子的东南角,远远的就看见,就看见前面有一座小院落,院落里似乎还亮着灯,忽明忽灭的。 眼看着快到院落近前的时候,前面的黑影突然间不见了,凭空消失了,我顿时停下了脚步,揉揉眼睛再看,黑影确实不见了,这诡异的都叫我没办法接受。 前面那座小院落里的灯还在亮着,依旧忽闪忽闪的。我朝左右看看,旁边附近再没别的建筑,孤零零就那么一座小院落。我心说,这难道就是他们村里的驴仙庙?刚才黑影怕我找不着,故意把我引过来的? 一边想着,我一边朝小院落慢慢走了过去,眼看快走到院落跟前的时候,从我右手边稀里哗啦传来一串蹄子声,乍一听跟地震了似的,扭头一看,一头大黑驴,朝我冲了过来,速度极快,一眨眼就冲到了我跟前,我赶忙拧身,朝旁边一躲,大黑驴的身子“刷”一下从我眼前掠了过去,差一点儿就撞上了,吓的我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还没等我来得及松口气儿,大黑驴突然一个九十度大转身,驴头冲前,把驴屁股冲向了我,我顿时暗叫一声不好。 驴子、马、骡子,这三样儿牲口,尤其是马跟驴子,人绝对不能往它们屁股后头去。 我想朝旁边再闪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大黑驴“呼”一下把两只蹄子全撂起来,照着我就踢了过来,躲是躲不开了,但是两只蹄子躲开一个还是有可能的,我朝旁边稍稍一拧身,一只蹄子躲过去,另一只蹄子刚好给我踢在正胸口上,“嘭”地一声,顷刻间,我就感觉胸口好像给啥东西堵严实了似的,整个人憋闷的都上不来气儿了,胸腔骨好像都给踢断了,身子失控的“蹬蹬蹬”朝后倒退出好几步,最后“噗通”一声坐地上,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昨天晚上我还一脚踢在一头驴脑袋上呢,今天晚上,紧跟着就给一头驴踢在了胸口上,这算不算是一报还一报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从地上慢慢坐起身,打眼朝四下一看,那座小院落还在眼前,不过,看着比之前清晰了很多,好像天似乎也亮了一点儿,抬头看看天上,居然还是乌漆嘛黑的,但是,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周围的景色看着好像比之前清晰了很多。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也没太在意,抬手摸摸给驴蹄子踢到的地方,居然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了,再朝四下看看,除了眼前那座小院落,周围空荡荡的,那头可恶的驴子也不见了踪迹。 习惯性的拍拍屁股上的土,我朝前面那小院落走了过去。 院门开着,来到院门口,我朝里面一看,顿时呆住了,小院落不大,里面就一间土瓦房子,这时候,土瓦房子的房门也开着,从里面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光,一闪一闪的,给人一种金光灿灿的感觉。 我一看这个,立马就知道这小院落不对劲儿,因为从屋里这发出来的光,不是灯光也不是蜡烛光,我赶紧把身子贴到了院门口的墙上,探头朝里面又看。 就见院子中央位置,放着一个石槽,我顿时一愣,这小院子,不会真的就是驴仙庙吧,院子里那石槽不就是当香炉用的吗,再朝屋里一看,屋里似乎有个神像,而且是一座白色的神像,这些金光,好像就是从神像上发出来的,不过,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神像的下半身,神像似乎是坐着的,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袍子,脚上还穿着白靴子。 我也就刚看了这么两眼,从神像身上,往外飘起了金星,形象点儿说,就像那火堆里溅出来的火星子,不过,比火星子好看的多,金光灿灿的,这些金星子飘飘荡荡,从门和窗户里飘到外面,跟星星似的,全挂在了外面的房檐儿下,就跟过年在房檐下挂的小彩灯似的,不过,这些金星子停留的时间很短,几秒钟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后面的金星子紧跟着再飘上去,源源不断。 这是个啥意思呢?转念又一寻思,梦里那条人影叫我来这里,不会就是叫我来看这个的吧? 抬头又朝屋檐下面那些金星子看看,我旋即明白了,听奶奶说过,庙里的“檐下土”、“瓦上泥”,有时候可以拿来做法事,有时候也可以拿来救人。 驴仙庙这时候是出现了神迹,从神像身上冒出来的金星子,应该是“灵光”之类的玩意儿,这些金星子不是消失了,而是附在了房檐下面的泥土里。 我舔了舔嘴唇,我明白了! 蹲在院门口的墙根儿底下,不敢再动弹,庙里的神像冒了好一会儿金星以后,逐渐暗淡了下来,又过了没一会儿,整个儿庙里不再发光,变得乌漆嘛黑,这说明神迹消失了。 我又在门口蹲了一会儿,等庙里彻底没动静儿以后,我仗着胆子走进了院里,没着急往屋里进,在院里找了找,这么一找,我顿时笑了,还真是找啥来啥,在院子东墙根儿那里,放着一把木头梯子,我就是找梯子呢。 过去把梯子立起来,放到了房檐下面,然后,我顺着梯子爬到房檐下面,伸手去扣房檐下面的泥土,沾了神迹的“檐下土”可是好东西。 不过,扣了好大一会儿,居然连个土渣都没扣下来,我顿时很纳闷,自己用的力气已经不小了呀,咋就连一丁点儿都扣不下来呢,好像这房檐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似的。 一咬牙,猛地一用力,咔嚓一声,檐下土没扣下来,脚下的梯子折了,稀里哗啦把我从梯子上摔了下来,不过很奇怪,身上居然一点儿都没摔疼,一轱辘身儿从地上站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候,从庙里传来一声低喝:“谁在外面?” 我顿时一激灵,心说,这里面原来还有人呀,刚要回话,声音又从里面传了出来,“来人,抓住他。” 话音没落,从庙门里迅速窜出两个黑家伙,一身黑衣,手里分别还拿着把明晃晃的大钢叉。 我惊魂未定的朝两个家伙脸上一看,居然是两颗驴脑袋,还没等我回过神儿,两家伙抄着钢叉就朝我扑了过来。 这也太不对劲儿了吧,不过这时候我也不敢多想,转身就跑,那俩家伙也不吱声,抄钢叉在我后面就追。 一边跑我一边纳闷儿,这到底是咋回事儿,难道我这时候还在做梦? 脑子里一走神儿,脚下不知道给啥绊了一下,“噗通”一声,狠狠摔了嘴啃泥,栽在地上的那一刹那,嘴没感觉到疼,胸口疼的要命,明明是嘴摔地上了,嘴一点儿都不疼,胸口咋反倒疼上了呢? 不过这时候也不敢多想,身后还有俩怪家伙追着呢,爬起来接着往前跑,但是,没出去两步远,魂儿差点儿没从身体里飞出去。 就见小庙居然在我前面,我明明刚从小庙里跑出来,背对着小庙,朝他们村子方向跑的,这时候,我咋傻不拉几朝小庙方向跑了起来呢? 头都大了,我这一跤摔的,难道把方向都给摔颠倒了吗? 扭回头朝身后一瞧…… 感谢“小马jim”的百元红包,感谢“憨寒”的百元红包。 第九十二章 檐土 ,那俩拿钢叉的家伙不见了,不远处是朦朦胧胧傻牛他们村子的轮廓,近处是一条小土路,不过路上除了我,再没第二个人。 这时候胸口疼的要命,抬手捂住胸口,四下里找找,那俩驴脑袋呢,难道跟刚才的大黑驴一样,也凭空消失了吗?抬头又朝眼前的小庙看看,这狗日的鬼地方,咋这么多怪事儿呢? 转念又一寻思,这地方不能多呆,呆久了弄不好还会出啥怪事儿,我还是赶紧回去吧,等明天天亮了再过来。 回到傻牛家里,刚一进院门,从东南墙角草棚那里冷不丁的传来“噗”地一声,吓了我一跳,扭头一瞧,他奶奶的,那头大黑驴不知道啥时候自己回来了。 走到草棚跟前一瞧,就见拴大黑驴的缰绳,一头儿在大黑驴罩头上拴着,一头儿在地上耷拉着,我走过去把缰绳捡起来看了看,缰绳完好无损,记得之前大黑驴的缰绳是在石槽上拴着的,既然缰绳完好无损,这说明是有人给它解开的。 缰绳头穿进石槽窟窿里,我一边拴缰绳,一边瞥这头大黑驴,跟尥蹶子踢我的那头,长的一模一样,最后,我忍不住问了它一句,“我胸口这一下,是不是你踢的?” 大黑驴没搭理我,甚至连看都没看我,闭着眼睛,悠哉悠哉摇着尾巴,我立马儿咬牙切齿警告道:“再有下次,非把你杀了喝血不可!” 大黑驴把眼睛睁开看了看我,还是没理我。 回到屋里,傻牛还在地上睡着,我这时候,虽然不困,但是累了,看傻牛睡的这么香,我也想躺下来歇一会儿。床跟地上,给傻牛跟老牛头儿占着了,我只好走进老牛头儿的卧室,卧室里还有一张床,脱了鞋子就躺床上了。 也不怎么困,闭上眼睛就想刚才的事儿,为啥我从小庙里跑出来摔倒以后,变了方向呢,本来该背对小庙的,可爬起来以后,面对着小庙,这不合理呀,而且,我又没有强顺的阴阳眼,咋能看见庙里那神像冒金光呢? 想来想去,我终于想明白了,我进小庙的时候,已经灵魂出窍了导致我灵魂出窍的就是那头驴,是它那一脚把魂给我踢出来了,我当时给它踢晕以后,正面是冲着小庙的,后来那俩驴脑袋追我,我又翻到了,摔了个嘴啃泥,但是嘴不疼,胸口却疼,这是因为我的魂儿回到了肉身里,魂魄摔倒不知道疼,但是回到肉身以后,肉身的胸口是疼的,而且,肉身站起来以后,是面冲小庙的。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要是这么合计的话,那今天夜里的事儿,好像都是给人安排好的,试想,给我托梦的那人影,应该事先就知道小庙今天晚上会有神迹出现,所以给我托梦叫我往那里去,但是,我肉眼凡胎,就算小庙里有神迹出现,我到那里也看不见,所以他就把傻牛家的这头大黑驴解开了,让大黑驴引我过去以后,又一脚把魂儿给我踢出来了,这么一来,我就能看见那神迹了……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呢?想到这儿,我意识居然迷糊起来,没一会儿,居然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傻牛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大海碗在床边站着,“嘿嘿嘿……气气起床,吃饭,吃饭……” 我愕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傻牛当即把大海外塞给了我,“吃饭……嘿嘿,气气吃饭……” 我接过碗朝碗里一看,清汤面条,里面还有俩荷包蛋,愕然地问傻牛,“傻牛哥,这是谁、谁做的饭?” 傻牛傻笑着,指指他自己的鼻头,“我、我做哩。” 我端着碗翻身从床上下来了,难以置信,“你还会做饭呀?” 傻牛傻傻的点了点头,“爷爷、爷爷教我的……爷爷说,那天他成仙咧,就不能给我做饭吃,教我自己做饭吃……” 听傻牛这么说,我心里酸酸的,这时候我发现,傻牛不是真傻,而是迟钝,脑子只是比正常人反应慢几拍。 端着碗来到外屋,跟傻牛一起趴桌子上吃起了饭,这傻牛个儿大吃的也多,大海碗他吃了三碗,不过,我也够能吃的,吃了两碗,满满一大锅饭给我们俩折腾完了。 吃完饭以后,傻牛就去喂草棚里那头大黑驴了,估计他每天生活就是这样儿,我扭头朝床上老牛头儿的尸体看看,怎么着也的给他埋了呀,于是来到草棚这里,问傻牛,家里有没有钱,我想买口棺材,把老牛头儿成殓一下,埋了。 傻牛顿时点头说有,摸摸索索从身上掏出五毛钱递给了我,五毛钱够买个啥呀,我一摆手,没接他那五毛钱,随即一寻思,又问傻牛:“傻牛哥,你家里有梯子吗?” 傻牛愣了愣,很快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院子西北墙角一个旮旯里,从里面拖出一条木头梯子,看样子是上房用的,因为不经常上房,所以就放在了不显眼的旮旯里了。 接过梯子,扛身上就走,这时候,傻牛一把拉住了梯子一头,问我,“气气,你、你干啥呀?”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到你们村上的驴仙庙去一趟。” 傻牛一听,顿时乐了,手舞足蹈,“我跟你去,我跟你去,给驴爷爷磕头,磕头……” 我一看,这要是不叫他跟去,他指定不会让我出门,点了点头,傻牛更高兴了,“把花花也带去,磕头、磕头……” 啥?把这头大黑驴也带去?我朝草棚底下的大黑驴看了一眼,咬了咬牙,这狗日的,昨天踢我那一脚,现在还疼呢。 “气气不喜欢花花么?” 我连忙回神,“喜欢,喜欢,你想带去,就、就一起带去吧。”我恶狠狠又瞥了大黑驴一眼,连忙补充了一句:“能不能叫花花驮着梯子,挺沉的。” 傻牛连连点头,“中、中……” 傻牛在前面牵着大黑驴,我把梯子一头给大黑驴套脖子里,梯身搭在驴背上,我在后面单手扶着梯子末稍儿,笑了,这样可轻巧多了,我叫你踢我。 离开傻牛家,一路朝南走,这时候已经是上午七八点钟的样子,但是村里村外居然没见着一条人影,这个不用估计也知道,他们全村人都在家躺着呢,像这种病,要是不做点儿啥,一时半会儿跟本就好不彻底。 来到驴仙庙门口,我把梯子从驴身上卸了下来,吩咐傻牛在庙门外等着,我自己一个人扛着梯子进了院子,打眼往院子里一看,昨天我从梯子上摔下来的地方,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啥断裂的梯子,这更说明我昨天来庙里的时候,已经是灵魂出窍,昨天搬的那梯子,应该是阴间的玩意儿。 把梯子放到房檐下面,我顺着爬了上去,伸手往房檐下一摸,摸到一大块檐泥,用手一掰,跟昨天截然不同,根本就没费劲儿,轻轻松松掰下来一块,随手往书包里一放,顺着梯子又下来了,一块就足够用了。 扛着梯子来到庙外头,傻牛这时候正牵着驴转圈,这是让驴在地上打滚儿的,我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等驴打完滚儿,我招呼傻牛回家,傻牛一脸不解,他想到庙里给驴爷磕个头,我把他拦了下来,以后有的是机会磕头,眼下咱还有正事要办。 把梯子又给大黑驴套脖子里,返回了傻牛家。 随后,我把檐泥从书包里拿出来,让傻牛找来一只干净的碗,碗里成上半碗水,把檐泥扣下指甲盖大小一块,放进了水里。 等檐泥被水泡透以后,我把碗晃了晃,水立马儿变的浑浊起来,随后交代傻牛在家里等着,我端着碗又来到了傻牛左边的邻居家。 这时候,这邻居家以后关着门,我敲了敲门,喊了几声,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把院门开开了,我打眼一看,还是那个中年男人,男人手里还拄着跟木棍,不过,精神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 中年男人问我干啥,我笑着对他说,给你治病。中年男人一愣,我把手里的水碗递给了他,说道:“大叔,您把这碗水喝了吧,我保证喝下去病就能好。” 中年男人将信将疑,看看水碗,看看我,我又说道:“您要是不喝,就给我吧,我让别人喝。” 中年男人一听,二话不说,一抬手,把一碗水全灌进了肚子里,紧跟着,就见男人脸色一变,“哇啦”一声,吐出一口黑水,所幸我躲的快,要不然就给我吐身上了。 中年男人吐过以后,长长出了口气,说了句,哎呦我的妈呀,总算舒服了。男人的精神顿时好了很多。 我低头朝男人吐出来的那些黑水一看,里面有一撮白毛,像是驴肚子下面的白毛。 男人想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着我的胳膊问我,“小兄弟,这水还有吗,俺们家里还有还几口人呢。” 我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一点儿,不过,你们家里人喝完水以后,你得跟我到你们村长家里去一趟。” 男人连忙点头,中中中! 第九十三章 改姓 ,伸手往裤兜里摸了摸檐下土,还有鸡蛋大小一疙瘩,迈脚走进了男人家院里,转身问男人:“大叔,你们家里有几口人?” 男人答道:“加上我总共六口人,不过……我还有俩弟弟,一个在住在村东头儿,一个住在村南头儿,他们两家也有四五口儿,俺们一大家子加起来,总共十几口人……我、我在村里还有几个好朋友,他们家里……” 我顿时一皱眉,赶紧打住了他,再叫他说下去,还指不定能扯出多少人呢,我对他说道:“咱还是先救你家里这几口人吧,其他人等你跟我找过村长家以后再说。” 男人赶忙点了点头。 走进屋里,我朝屋里一看,屋里没一个人,估计都在里屋的床上躺着呢。 按照之前的步骤,我让男人拿来五只水碗,每只碗里盛上半碗水,然后,把檐下泥掏出来,每个碗里扣上指甲盖大小一块,等泥化开以后,让男人分别端给家里人喝。 男人这时候,连犹豫都没犹豫,把五只水碗分别端进了几个里屋里,没一会儿,就听里屋里传来哗啦哗啦的呕吐声,又过了一会儿,男人满脸惊喜的从里屋出来了,冲我叫道,“小兄弟,好啦好啦……” 我暗松了口气,随后,男人跟我来到了村长家里,这时候,院门开着,我一看,村长家院子里那俩孩子的尸体不见了,村长这时候正坐在院子里有气无力的发呆。 我跟男人一进门,村长把头抬了起来,先看了看男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极不痛快的说了一句,“又是你,你咋又来了?” 我一张嘴刚要说话,男人兴奋的对村长说道:“村长,这小兄弟是来救咱们的,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啦,俺们全家都叫这小兄弟治好啦。” 村长闻言,转脸朝男人看了一眼,男人这时候基本上已经恢复了正常,活蹦乱跳的,村长转而又把眼睛看向了我,将信将疑,问我:“你真能治这病?” 我连忙说道:“我当然能治这病,您要是不信,可以先找一个你们村的人过来,我先给他治治。” 村长一摆手,“不用找别人了,你就先给我治治吧,要是治好了,你想要啥尽管说。” 按照之前的步骤,我让村长找来一只水碗,盛上水,从兜里掏出檐下泥扣下一块,等泥泡开以后,我让村长喝下,村长端着水碗一阵疑惑,男人这时候在旁边说道:“村长,你喝吧,我刚就是喝的这个,喝下去就好了。” 村长又狐疑的看了看我,我说道:“你要是不敢喝,那就找个人来喝吧。” 村长脸上的肉顿时抖了抖,“有啥是我不敢的。” 我点了点头,心说,都敢带头杀驴精了,还有啥是你不敢的。 村长端起碗,一仰脖喝了下去,旋即脸色一变,“哇啦”吐出一大口黑水,比男人刚才吐出来的要多很多,我低头朝黑水里一瞧,黑水里的白毛也多了很多,这应该就是报应,他是带头儿的,报应比男人重的多。 ,村长这时候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大声说了句,“可痛快咧!”我朝他一看,精神也好了很多。 等村长缓过劲儿,顿时对我刮目相看了,拉着我的手求我再救救他们家里人。 我说道:“我过来就是为了救你们,不光要救你们家里的人,我还要救你们全村的人,不过,我有两个要求。” 村长当即说道:“啥要求,你说吧。” 我说道:“第一个,上次我跟傻牛来找过你,已经说过了,你叫俺们俩滚,这次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再滚,以后再也不会来你们家了。” 村长顿时赔罪道:“对不起呀小兄弟,上次,上次你也看见了,我俩小孙子都没命了,我、我哪有心思管别人呀,这次你说吧,不管啥事儿我都答应你。” 我说道:“第一个,给傻牛爷爷打口好棺材,傻牛家里已经没人了,我希望你们村里能过去一些人,给傻牛爷爷送送葬,风风光光把傻牛爷爷给埋了。” 村长立马点头答应,“只要你能把全村人都治好,我叫全村人都去给傻牛爷爷送丧。” 我点了点头,“第二个,现在你跟着大叔,挨家挨户去喊人,村里每一户,至少出来一个人,带上烧纸焚香,跟我到驴仙庙去一趟。” 我这话一出口,村长脸色一变,“去、去驴仙庙干啥?” 我知道,村长这时候心里发憷去驴仙庙,他们村里人杀驴喝血,驴仙肯定不会高兴,没脸往那里去。 我说道:“昨天夜里,你们庙里的驴爷显灵了,其实是他叫我来救你们的,你们村里人必须要驴仙庙给驴爷上柱香磕个头,算是谢谢驴爷,也算是给他老人家赔罪。” 村长勉强点了点头,“中,我、我这就到村上喊人。” 按照我说的,他们村里每一户出来一个症状较轻的,一队人五六十号,来到驴仙庙,挨个给庙里的驴爷磕头上香。 随后,我让男人扛来一条梯子,我把梯子放到屋檐下,爬上梯子,让那些村民在梯子下面排好队,扣下一块檐下泥,交给一个村民,交代他们,回家以后,扣下指甲盖大小一块放水碗里,喝下泥水,病立马就好了。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快晌午的时候,每户人家分到一小块檐下泥。 等村民全都拿着檐下泥离开以后,我走进庙里,恭恭敬敬给庙里的驴仙三拜九叩,村民杀驴喝血,驴仙还要显灵救他们,以德报怨,值得敬佩。 从庙里回到傻牛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不过,我还没等跟傻牛说上一句话,村长风风火火赶来了,激动的拉着我的我,非要我到他家里吃饭,我不想去,不过傻牛一听“吃饭”俩字,吵着要去,最后,没能抝过傻牛跟村长,跟着村长来到了他们家里。 一进村长家的院门,顿时吓了我一大跳,就见院子里摆了四五张大圆桌子,每张桌子上都坐满了人,而且大多都是老人,看样子都是他们村里的长辈,或者是有头有脸的人。 村长把我跟傻牛让到了院子中央的桌子上,还要叫我坐上首位,我一个十五六岁的小毛孩子,不说别人,傻牛都比我年龄大,我硬是不敢坐,最后,村长坐上去了,我坐在了他旁边。 由于他们这村子偏僻的要命,几乎可以用与世隔绝来形容,桌子上也没几样菜,不过分量挺大,几个菜都是用小瓷盆盛的,可劲儿了吃也吃不完。 吃喝间,村长问我,“小兄弟,你是干啥的?” 我停下筷子,眨巴两下眼睛,“要饭的。” 一句话说出口,原本喧闹的院子瞬间静了下来,在场的人全都看向了我,没一个人再说话,我看看他们,说道:“我真是个要饭的。” 过了好一会儿,村长难以置信的说道:“你咋会是要饭的呢,你肯定是驴爷派来救俺们的。” 我说道:“我真是个要饭的,刚好路过你们这里,对了……”我把话题岔开了,“您答应过我的话,算不算数了?” 村长立马保证,“当然算数。” 这时候,就听见另外一张桌上,有两个老头儿嘀咕起来,“傻牛他爷爷算是积了大德了,全村人都给他送葬……” 第二天,在村长的带领下,全村人真的把傻牛爷爷,风风光光给埋葬了。其实,有时候吧,冥冥之中,你就是在还债,同时,也在欠债,或者,你的债还没欠下,债却已经提前还上了,还来还去,欠来欠去,老天爷讲究是的就是一个平衡、一个公道,我为啥要这么说呢,我继续往下写,各位继续往下看,记住这一笔,等将来各位返回头再看的时候,就会大彻大悟了。 安葬完傻牛爷爷,在我坟地跟傻牛道别了,我对傻牛说,我必须得走了,你也回家吧,傻牛不想让我走,我对他说,我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办,不能留在这里,傻牛最后沮丧的离开了。 我在坟地辩了辩方向,继续朝南走了起来,没一会儿,来到了他们村南的山脚下,这时候我已经问过他们村里人了,说是翻过这座山以后,里面还是山,再翻过两道山,就到山对面了。顺着山下这条路走也行,但是路太远,得走上好几天,翻山的话,两天就够了。 我一寻思,还是翻山吧,书包里这时候食物跟水都很充足,他们村里人给的,够我吃喝上两三天的了。 不过就在这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像是驴蹄子的声音,扭回头一瞧,傻牛居然牵着那头大黑驴跑过来了,驴背上还托着个大包袱,跟搬家似的。 来到近前,傻牛嘿嘿冲我傻笑着,“气气,我和花花来找你捏,你去哪儿,我和花花就跟你去哪儿。” 啥?我顿时一愣,又朝大黑驴的背上看了看,怪不得弄得跟搬家似的,我连忙摆手,“不行,我有急事儿要办,你不能跟着去。” 傻牛依旧嘿嘿傻笑着,好像没听懂我这句话似的,跟他对峙了一会儿,我不再理他,扭头朝山上走去。 傻牛顿时大叫,“花花,狗,跟上气气……” 傻牛牵着那头大黑驴,一口气跟着我爬上了山梁,我一瞧,不行我走快点儿,甩掉他们俩。 从山梁上下来的时候,我加快了脚步,等我下到山底,傻牛跟大黑驴还在半山腰呢,我继续往前走,前面又是一道山梁,为了能够一口气爬上这第二道山梁,我坐在山脚一块石块,喝了口水,歇了一会儿,不过,就在这空当,傻牛牵着大黑驴撒欢儿地撵了上来。 来到我身边以后,傻牛从驴背上的包袱里,拿出块大烙饼,硬往我手里塞,“气气吃饼饼,爷爷烙的饼饼……” 一听傻牛提他爷爷,我莫名其妙的心酸起来,接过烙饼以后,心顿时软了,傻牛爷爷没了,就剩他一个,孤苦伶仃的,他以后的日子咋过呢? 思量许久,我咬了咬嘴唇,我问傻牛,“傻牛哥,你姓啥,大名叫个啥?” 傻牛嘿嘿一笑,“俺、俺姓刘……” 我一愣,姓刘?不会这么巧吧。 傻牛接着说道:“叫个,刘傻刘……” 我顿时明白了,他姓牛,怪不得村里人管他爷爷叫老牛头儿,傻牛大名可能叫牛傻牛,因为吐字不清,把“牛”念成了“刘”。 我从石头上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傻牛哥,我叫刘黄河,以后你就是我哥,我爸妈就是你爸妈,等我办完事,跟我一起回家,以后你大名就叫,刘傻牛……” 感谢“想去流浪的人”的百元红包。 第九十四章 追驴 ,傻牛咧开嘴嘿嘿傻笑了起来,“好……好……”他似乎听懂了我的话,转而抱住大黑驴的脑子,兴高采烈,“花花,我有爸妈捏,我还有家捏……” 把大烙饼掰给傻牛一大半儿,两个人一起坐在石头上啃起了烙饼。 休息了一阵以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且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我赶忙招呼傻牛上路,争取在天彻底黑头之前,爬上这第二座山。 当然了,我这时候心里很清楚,不用任何人来提醒,虽然带着傻牛上路,但是老蛇托我办的事儿,绝对不会让他知道,等找到破铜牌的物件儿以后,我会想办法把他支开,不会连累到他。 这第二道山岭,比第一道稍微高了一点儿,不过山上还有路,整天来说也不算陡峭,等我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爬上第二道山岭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了,我估摸着,这时候至少在晚上九点多钟,天上似乎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山过,说过去我们村北边那山里有狼,那狼一叫,村里的牲口就浑身哆嗦, 我朝四下看了看,眼下这山上,不会也有狼吧,要不然这大黑驴不会吓成这样儿,不过,看着好像啥都没有,山上的草也不算高,大多地方都露着石头,一眼过去一望无际。 傻牛这时候喊我:“黄河,拉缰绳,拉缰绳。” 我走了过去,傻牛把缰绳塞进我手里,示意我拉着缰绳往山上拉,他走到大黑驴屁股后头,用肩膀抵在大黑驴的屁股上,“狗、狗、上山!”推着大黑驴往前推,我一看,傻牛这么卖劲儿,我也拉吧。 两个人一个在前面拉着,一个在后面推着,勉勉强强让大黑驴又往前走了十几米,两人累的都冒了汗,不过,再往前拉,大黑驴不但不再往前走,撤着身子往后扯了起来。 傻牛急了,大叫一声,“狗!”可劲一推,居然把大黑驴两腿前腿推跪下了,这还是上坡,这该有多大的劲儿呢,不过大黑驴一跪下,身子把持不住了,别忘了我们这时候是在爬山,脚下都是斜的,紧跟着大黑驴就翻在山坡上了。 我朝傻牛喊了一声,“快躲开!”话音没落,大黑驴骨碌碌从傻牛身边滚了过去,所幸没撞着他。我这时候想扯住缰绳,但是冲击了太大,我要是一扯,非把我也带下山不可,连忙把缰绳一松。 大黑驴噗通噗通滚了几下以后,居然站了起来,不过,连回头看都不看,直接朝山下冲去。 傻牛顿时歇斯底里大喊了一声:“花花……”转身朝大黑驴追去,一驴一人,一前一后,我一看,我也别傻站着了,追吧,不过,这半天算是白爬了。 眼看大黑驴跌跌撞撞快要跑到山脚下的时候,我心说,下了山你要跑,就往东跑,可别往西跑,往东跑能绕出去,往西跑越跑山越深。 谁知道,怕啥来啥,大黑驴这时候可能也惊了,跑到山底下一调头,朝西跑了起来。 我顿时一跺脚,这驴日的! 追到山底下以后,傻牛大呼小叫也朝西追了起来,我一看,我也追吧,管他呢,追到哪儿算哪儿吧。 这西边,是南北两座山形成的一个道“v”字型的山沟,越往里跑越窄。 也不知道追了多远,前面那大黑驴没影儿了,毕竟我们两条腿的跑不过它四条腿的,傻牛停了下来,嘴里绝望的嘟囔着:“花花,花花……” 我这时候跟他并肩跑在一起,见他停下,我也停了下来,“傻牛哥,没事的,花花丢不了,咱歇一会儿再追。” 说着,我扭头朝四下打量了一下,顿时一愣,这是到哪儿了这是? 第九十五章 雾隐 ,草稿,明天修改。 就见除了我跟傻牛身边这一小块地方,周围整个儿雾气腾腾的,之前就有雾,不过只顾着追大黑驴,没在意这个,这时候才发现,我们整个都给浓雾围住了,这时候还在山沟里,不过两侧的山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轮廓,几乎啥都看不清楚了。往正前方一看,雾气更浓,其实大黑驴就是跑进这些雾里才不见的,仔细在一瞧,前面一高一低的,好像全是些房子。 我顿时就愣住了,这是到哪儿了这是,这深山里咋还有房子呢,难道是个小村子?想到这儿,我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脚下这条路,流浪这么多天,走了这么多路,我这时候已经走出了经验,但凡有人走过的地方,都要比别的地方稍微白一点、平展一点,顺着白痕迹仔细看,能看出一串白印,走的人越多,白印就越明显,地面越平。 我们脚下这条路,没有白印,没有丁点儿平坦的地方,明显没人走过。 站起身再朝前边看看,确实像是有个村子,房子一座一座的,我拉了拉身边的傻牛,问他:“傻牛哥,你看前边那雾里边,是不是个村子?” 傻牛傻傻的朝前头看看,随即点了点头,“村子……村子……” 既然傻牛也说是个村子,那说明我没看花眼,看来,这山里还真有个村子,我对傻牛说道:“傻牛哥,咱别歇着了,到那村里看看吧,花花肯定是跑进他们村里了。” 傻牛连忙点头,“恩,找花花。” 于是两个人并肩就往前走,不过,越走雾越浓,到最后,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楚了,为了防止走丢,我跟傻牛手拉手往前走,可以说,我长这么大,都没遇上过这么大的雾。 也不知道朝前又走了多远,眼前除了白,啥都看见了,我甚至连身边的傻牛都看不见了,只知道我们俩还手拉着手。 我停了下来,问道:“傻牛哥,你没事吧?” 傻牛的声音传来,“没、没事,就是,就是看不见捏。” 我说道:“我也啥都看见了,不行咱先回去吧,等雾散了再过来。” 傻牛问:“不找花花了么?” 我说道:“不是不找了,雾太大了,咱要是再往前走,弄不好咱俩还得出啥事儿呢。” 刚才那村子的轮廓,这时候早就看不见了,我怀疑是不是前边根本就没有村子,再往前走,万一是悬崖,我们俩又看不见路,非摔下去不可。 我拉了拉傻牛的手,不过,傻牛好像站着没动,可能是不想放弃,我又说道:“傻牛哥,咱还是回去吧,说不定花花看见雾这么大,自己早就回去了。” 我这话说的,带有一定的欺骗性,不过,傻牛一听,当真了,“花花回去捏,咱们也回去!”转身拉上我的手就往回走,我心里顿时挺愧疚的,希望大黑驴真能掉头回去吧。 转过身又往回走,走出一段距离以后,雾气淡了,至少能看见傻牛的脸的,我这时候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顿时一愣,就见雾里那个村子,又出现了,高高低低的,全是房子轮廓。 我一拉傻牛,两个人停了下来,我转回身看着雾里的村子,心说,这也太奇怪了,这村子到底存不存在呢,为啥离远了能看见,离近了就啥也看不见了呢? 傻牛这时候,朝周围张望着,他还记着我刚才那句话呢,四下找驴。 我把身子转回来,刚要招呼他再往山外走,傻牛一把拉住我说道:“黄河,你、你看那是哈?” 说着,朝北边的山梁上指了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那山梁上边好像有条人影,人影似乎还正在走动,可能因为雾气的浓厚程度不一样,人影在雾里现在时隐时现的。我心说,这是啥人,在山上干啥呢?从他走路的速度来看,好像并没有被雾气影响,走的还挺快。 我一琢磨,我们这时候是在山沟里,是不是只有山沟里有雾,山山底下的情况,往山下十米远的地方都看不清。 傻牛这时候嘴里又念叨起来,“花花,黄河,花花嘞?” 傻牛的意思是问我,你不是说花花山外么,咋走了这么远还没看见呢。 我这时候是想着爬上山顶,然后顺着山顶再往西走,走到之前追丢大黑驴的那位看看,还有那个奇怪的村子,我感觉居高临下往山下看,应该能看出点儿啥。 我对傻牛说,“走吧,再往上走,可能就能看见了。” 继续往牵走,但是,没走出几步远,突然从山下传来一声驴叫,傻牛顿时大叫一声:“花花!” 回头一瞧,傻牛已经转身朝山下走去,山底下这时候还是雾气昭昭的,啥也看不见。 见傻牛往山下走,我也只能转身往山下走了,我心说,这一条净跟这座上较劲儿了,来来回回爬两回了都没能爬上山顶。 从山下又下来,来到山底下,雾气比山腰浓了很多,但是,就见山根地下,站在头黑漆漆的大家伙。 傻牛又大叫一声,“花花……” 撒腿跑了过去,我一看,我也跟着跑吧,跑到近前一看,确实是那头大黑驴,傻牛一把就抱住了大黑驴的脑袋,咧开嘴笑了,“花花,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 大黑驴当然不会回答傻牛,我朝大黑驴一看,这家伙好像没啥事儿,就是背上的包袱开了一个角,可能是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摔开的。 在山地下歇了一会儿,雾气渐渐没了,再往山上一瞧,雾气居然全都飘到山上了。 我这时候,对傻牛说:“傻牛哥,咱还得往前走,等翻过了这座上,咱再歇。” 傻牛点点头,随后拍拍大黑驴的脑袋,说道:“花花,山上,不许在跑捏。”说着,拉上缰绳就山上,但是,大黑驴这时候就是不往山上去。 我顿时一皱眉,这时候我感觉,这山上好像有啥东西,大黑驴不想上去,一寻思,算了,不行就顺着山路往东走吧,别再山到半山腰,再给大黑驴跑下来。 这是个艰难的决定,我咬了几次牙以后,在对傻牛说:“傻牛哥,不行咱就往东走吧,东边能绕出这座山,从旁边绕过去。” 傻牛现在对我言听计从,傻傻的点点头,不过,这么一来,可能要很多天,我书包里吃的东西本来就只够我一个人的,现在要是再绕路走,附近要是再没个村子,恐怕走不出山,就得饿趴下,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开始往东走,也不知道走到啥时候,雾气彻底没有了,我回头看了看,身后远处山沟里的雾气也不见了,好像那些雾气专门给我们准备的,我感觉那些雾气里,肯定有啥秘密,但是这秘密有人不想让我们发现。 朝东一直走到天黑,我也不知道走出去能有多远,反正最后又累又饿,停了下来,往书包里一摸,就剩四个馒头了,递给傻牛两个,一边吃一边问傻牛,驴背上那个包袱里,有吃的吗?之前他从里面拿出一块饼来着。 傻牛点点头说,还有两块爷爷烙的饼,我顿时松了口气,两块饼要是省着吃,也够吃明天一天的。 吃完馒头,在山根底下找了块地方,所幸这里的野草多了起来,在草窝里找个地方,傻牛把驴背上的包袱打开,我一看,里面不但有衣裳,居然还有个大被子,我心说,这傻牛难道知道我要长途跋涉?怎么把被子都带来了。 傻牛没动那被子,拿出两件厚衣裳,递给我一件,我一看,正是昨天盖在我身上那件。 于是我问傻牛,“傻牛哥,你准备这么多东西,难道知道我要走远路吗?” 傻牛傻傻的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想找气气,就把我的东西,都带来捏。” 我皱了皱眉,感觉咋这么奇怪呢,我指着包裹里那条被子,问道:“那你咋把被子也带来了?” 傻牛看看被子说道:“爷爷说的,看好他的被子,我就把被子带来捏?” 我一听,心里一激灵,难道,傻牛爷爷死后给傻牛托过梦?让傻牛跟着我的?我又问:“爷爷啥时候跟你说,看好被子的?” 傻牛傻傻的想了想,“不记得捏,很久很久以前……” 我又问:“是爷爷成仙以前,还是爷爷成仙以后?” 傻牛回道:“爷爷成仙以前。” 我松了口气,说道:“那你把被子拿来吧,地上凉,咱把他铺地上。” 傻牛顿时摇了摇头,“不中,爷爷说,被子不能盖,得看好。” 我顿时不理解了,放条被子不让盖,这是个啥意思,走过去,伸手往被子上摸了摸,还是条新被子,好像从没盖过,也就在这时候,我摸到里面,好像有东西…… 第九十六章 饥饿 ,我忙问傻牛,“傻牛哥,这被子里……装的啥?” “啥?”傻牛茫然的看了我一眼,他似乎不知道被子里有东西。 我又摸了摸,里面装的好像是纸,顺着边缘一摸大小,不是纸,好像是钱,应该是十块的,往周围摸摸,还有好几张。 我又问傻牛,“爷爷没告诉你,为啥要你看着被子吗?” 傻牛一听,傻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说道:“爷爷说,看好被子,娶媳妇用。” 我顿时明白了,这被子里边儿,应该是傻牛爷爷给傻牛准备的、娶媳妇的钱,可惜傻牛这样子…… 我对傻牛说道:“看好这被子,这里面可能是爷爷给你结婚准备的钱。” “钱?”傻牛看着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把被子从包袱里拽了出来。 这是一条大红被子,不是太厚,也不是太大,上面的针脚很粗糙,像是傻牛爷爷自己的缝的。傻牛把被子拽出来以后,拎着被子两个角,可着劲儿抖了起来,似乎是想把钱从被子里抖出来,我赶忙制止了他,“傻牛哥,你这是干啥呢?” 傻牛看了我一眼,说道:“拿钱买、买吃的……” 他似乎也知道我们的食物不够吃了,我说道:“这里连个村子都没有,就算把钱弄出来,也没地方买吃的。”我把被子从傻牛手里夺了下来,“这是爷爷给你结婚用的钱,还是先放着吧。”我把被子叠了叠,塞回了包袱里。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把包袱牢牢的系好,招呼傻牛一声,俩人躺在草窝里睡上了。 睡着睡着,我感觉眼前突然亮了,睁开眼一看,咦?我咋又坐回教室里了呢?往身边一瞧,慧慧胳膊支在课桌上,手掌托着下巴,正不错神地看着我,眼睛里满是笑意,“黄河,有人跟我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跳,这是哪个嘴贱的家伙说的,是不是强顺?肯定是强顺,等见着他以后,饶不了他! 慧慧依旧看着我,“说话呀,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干咽了口吐沫,偷眼朝教室里一看,顿时暗松了口气,原来教室里就我跟慧慧两个人,胆子立马儿壮了不少,不过还是没说话。 慧慧脸色顿时显得有点儿不高兴了,“刘黄河,问你话呢,为什么总是不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说着,慧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慧慧,眨巴了两下眼睛,慧慧生气了,转身朝教室外面走去,我顿时后悔了,喊了一声,“胡慧慧……” 慧慧并不理我,我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朝她跑了过去,我这边一跑,她也跑了起来,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了她,大声说道:“我喜欢你!” “呼”地一下,我从草窝里坐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身上冷嗖嗖的,揉揉眼睛再看身边,哪儿有啥慧慧呀,视线里只有一座冷漠无情的大山轮廓,我顿时抱住了脑袋,这狗日的! 这心里边儿呢,也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儿,感觉血淋淋的,好像给人用刀割下一块似的,这时候罗五要是在我跟前站着,弄不好我把铜牌直接甩给他,转头就回家了,何苦呢我这是,何苦受这份儿罪呢我?想着想着,悲上心头,差点儿没哭出来,从身上摸出一根烟,点着狠狠抽了起来。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四下里静悄悄的,抽着烟,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座无情又冷漠的大山,自己在心里问自己:刘黄河呀刘黄河,你图了啥?啥时候你才能回家呀?我告诉你吧,等你回去的时候,恐怕胡慧慧已经不记得你是谁了,恐怕已经跟那个双胞胎的老二好上了……想到这儿,心里顿时又急又疼,疼的钻心。 一根烟抽完,我又点了一根,从草窝里站起身,把原本盖在身上的衣裳,穿在了身上,低头朝草窝里看看,傻牛睡的正想,再朝不远处看看,那头大黑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也睡的正香。莫名其妙的,我羡慕起他们两个了,一个傻乎乎的无忧无虑,一个走哪儿吃哪儿,不用为肚子发愁。 叼着烟,我朝北边这座山爬了起来,家在北边,我想爬到山上,朝家的方向看看。 等我爬上山话算话!” 两个人下了山,大黑驴这时候甩着尾巴,在一丛野草跟前,优哉游哉吃着草,还真是羡慕它,走哪儿吃哪儿。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傻牛把包袱里的烙饼拿出来一块,打算掰开分了吃,我赶忙阻止了他,“咱吃的东西不多了,烙饼留到晌午再吃吧。”说着,我把身上的水壶摇了摇,里面还有一些水,两个人喝了几口水,这就上了路了。 我们这时候走的还是两座山的夹沟,很荒凉,除了偶尔能见到一只野兔野山鸡啥的,见不到一个人影。每次见到野兔的时候,我跟傻牛都会大呼小叫的去追撵,但是,没一次能撵上的,年轻人嘛,虽然饿着肚子,精力依旧旺盛。 两天后,北边这座上没了,我们把北边这座山,彻底给走到了尽头,不过南边的山还在,还得接着往前绕,这时候,食物跟水都没了,食物没了还好说,水没了最麻烦,喉咙里渴的冒火,浑身没劲儿,每天早上一起来,我跟傻牛就去那些草丛里,用手捧着去撸草叶子上的露水润喉,过去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露水有毒,但是我跟傻牛喝了也没啥事儿。 走到第四天的时候,山脚下终于出现了一个小村子,我跟傻牛这时候,几乎都快虚脱了,又渴又饿。我还好一点儿,已经跌爬滚打了这么些天,多少有点儿承受能力,傻牛不行,走着走着,就想往地上栽,最后,他把一条胳膊搭在大黑驴的脖子里上,让大黑驴架着他,踉踉跄跄往前走。看着他这样子,我心里很难受,早知道就该让他留在他们村子里,何苦叫他陪我一起受这份儿罪呢,造孽呀。 来到村头边儿上的时候,我让傻牛停下了,我从包袱里把那被子拽了出来,傻牛看着我,也不说话,我有气无力的对他说道:“傻牛哥,你、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到、我到村里看看……” 说着,我在被子上找了起来,被子里面的钱,都是散装,我感觉钱可能不是一次性放进去的,可能傻牛的爷爷只要攒点儿钱,就塞进了被子里,所以,被子上肯定留着一个塞钱的口子。 找了一会儿,居然没找到,傻牛这时候也明白我翻被子想要干啥了。他走了过来,双手揪住被子,可劲儿一扯,看样子他是想把被子扯开,但是,他也没想想,现在我们俩都啥状态了,已经三天没吃没喝了,路都走不好了,哪儿还有劲儿扯被子。 “噗通”一声,被子没扯开,傻牛一屁股坐地上了,紧跟着,头一仰,躺地上就起不来了。 我顿时吓了一跳,不过低头朝他一看,在冲我眨眼睛,显然没事,就是渴的饿的。旋即把被子平铺到地上,我先由四个角开始找了起来,这么地毯式的一找,还真找到了,在被子中间边缘一个位置上,有一条拇指宽的缝儿,我的手刚好能伸进去。把手伸进去往里面一摸,立马儿摸到两张,拿出来一看,两张十块的,我大喘了两口气,这足够用了。 把被子放到傻牛身上,我对他说道:“傻牛哥,你在这里、在这里看好驴跟被子,我进村一会儿就回来。” 傻牛这时候在地上躺着,想起来,但是已经没力气起来了,冲我点点头,把双手抱住了被子,我拿着钱,踉踉跄跄朝村里走去。 不过叫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小村子,比傻牛那个村子还偏僻,大概也就几十户人家,进到村里一看,全是些老头儿跟小孩儿,没见着年轻人。村里边儿呢,就一家小卖部,进去一看,里面的东西也少的可怜,吃的就有点儿方便面跟饼干,我买了一箱方便面,十二块钱,又买了两盒一块五的沙河烟,然后,跟商店里的老板商量,能不能给我灌壶水喝。老板是个中年妇女,看着挺面善,欣然答应了。 接过我递给她的水壶,转身到后边儿,给我接了满满一壶水,我接过水壶,一口气没喘,直接喝了底儿朝天,把妇女都给吓着了。 我跟妇女解释说,我跟我哥路过这里,好几天没吃东西没喝水了,能不能,能不能再给灌一壶,我哥已经渴的躺村头走不动了,妇女一听,又给我灌了一壶。 抱着方便面拿着水壶,我回去了,傻牛这时候还在地上躺着,过去给他嘴里灌了几口水,这么一灌水,他来精神了,从地上坐起来,抓住水壶,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 我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撕开方便面的箱子,拿出方便面,俩人跟两头狼似的,大口大口啃起了方便面,方便面吃起来很硬、扎嘴,没嚼碎就着急往肚子里咽,又划的喉咙里生疼…… 感谢“小鲸鱼儿88”的百元红包,感谢“jxleping”的百元红包。 第九十七章 山神 ,一箱方便面给我们俩一口气吃下去一半儿,因为干,吃完又渴了,不过这时候,精神跟体力都恢复了一点儿,从地上站起身,我把剩下的方便面全部放进了书包里,牵上大黑驴,招呼傻牛进村。 眼下我们必须再进村一趟,一来找村里人问问路,二来再弄点馒头跟水,剩下的这些方便面,最多也只够再吃两顿的,而且大黑驴也已经好几天都没喝水了,给它也得弄点儿水喝。 这时候,已经快到晌午吃饭的点儿,一进村子,就闻见一些人家里做饭炒菜的香味儿,虽然已经不怎么饿了,但是这种香味儿对我跟傻牛还是很有诱惑力。 原本,我打算再去那个小卖部的,不过转念一寻思,那里除了方便面,也没啥可吃的东西,再说她是做生意的,动不动就得用钱说话,不如在村子里转转,找个面善的人家儿,到他们家里弄点儿水,再弄点儿馒头啥的。 走到他们村子中央位置的时候,路边有个老婆婆,老婆婆正跪在一个神龛一样的小房子跟前磕头,在房子跟前,还摆着几样油炸的食物,油炸食物的旁边,放着一个竹篮子。 我一看,这小房子像是个小庙,一米多高,二尺多宽,往小庙里面一瞧,里面不是神像,是一块大石头,能有脸盆大小,方方正正的。我顿时一愣,这庙里供个石头啥意思? 小庙的两边,还帖子一副对联,因为这对联挺有意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上联写着:脚踩仙雷落下凡尘;下联写着:身化磐石普救世人,小庙上边贴横批的地方,还贴着四个字,也不知道算是横批,还是算是小庙的名字,上面写着:石雷天尊。 我不知道“石雷天尊”是天上的哪路仙家,但是正在冲小庙磕头的老婆婆十分虔诚。 我把驴缰绳递给了身边的傻牛,交代他站着别动,眼看着老婆婆磕完头,我走了过去,借着那些供品焚香啥的,冲小庙躬身拜了拜。我这个拜,不是磕头,就是握起我们家传下来的拜神手势,双手贴额头,冲小庙六十度躬身。 我这里一拜,老婆婆疑惑地朝我看了一眼,可能看我眼生吧,她也没说话,等我拜完,收拾收拾地上的油炸供品,放进旁边的篮子里,擓起篮子转身就走,我这时候赶忙冲她说道:“老奶奶,我能跟您问个路吗?” 老婆婆转回了身,看着我没说话,我赶紧又说道:“我跟我哥路过你们这里,迷路了。”说着,抬手村外那座山一指,问道:“您知不知道,绕过这座山,走到山另一边儿,还得走几天呀?” 老婆婆看看我,又看看路边牵着大黑驴的傻牛,说道:“差不多还得走三天。” 我顿时一皱眉,低头朝老婆婆篮子里看了一眼,又问道:“老奶奶,您篮子里这些供品……卖吗?我跟我哥已经好几天没吃没喝了。” 老婆婆一听,直接把篮子递给了我,“不要钱,拿去吃吧,吃完把篮子给我就中咧。” 我心里顿时一暖,接过篮子一口气给老婆婆鞠了好几个躬,“谢谢老奶奶,谢谢老奶奶,谢谢老奶奶……” 等鞠完躬,我又问老婆婆,“老奶奶,你们这里,哪儿能找见水喝,我跟我哥,已经好几天没喝水了。” 老婆婆又看看我跟傻牛,叹了口气,说道:“俺们家里有水,要不你俩跟我来吧。” 说着,老婆婆一转身,朝小庙旁边一条小路走了起来,我赶忙招呼傻牛,我擓着篮子,傻牛牵着大黑驴,跟在了老婆婆身后。 他们这个村子,虽然在山边上,但是地势比较平坦,就是村里这些住户都离的太远,星星点点的,这里一座房子,那里一座房子,乱七八糟、没排没列。 老婆婆的家,在他们村子西北边儿,一座挺破旧的土院子,两间瓦房子,家门口有一口水井,离他们家有七八米远,在他们家的西南方向,水井上,辘轳、井绳、水桶,一应俱全,看样子,这口水井还在使用着。 跟着老婆婆来到他们家门口,院门开着,老婆婆径直走进了院里,我招呼傻牛一声,停在他们家院门口没再往里面进,这是规矩,要饭的规矩,要饭的只能站在人家门口等着,不能进人家的门,人家给你一口,你就吃一口,人家不给你,你就得离开。 老婆婆快走到屋门口的时候,一回头,见我们俩没进去,冲我们俩说道:“你们进来吧,没事的。”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俺们站门口就行咧,您给俺们口水喝,俺们这就走。” 老婆婆不再说啥,进了屋,我把篮子里的一块油炸糖糕拿了出来,递给了傻牛,“傻牛哥,吃吧,吃饱了咱好离开这儿。” 傻牛嘿嘿一笑,“糖糕……糖糕……”接过去可劲儿往嘴里塞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笑着,含糊不清的说:“好吃,好吃……” 这时候,我们俩就感觉吃多少东西都吃不饱,我又从篮子里拿出一块,往自己嘴里可劲塞了起来。 两个人吃了几块以后,老婆婆居然还没从屋里出来,我转身把书包里的方便面,塞进了驴背上的包袱里,然后,把篮子里的东西放进书包里几个,篮子里还剩下几个,从身上掏出之前剩下的那五块钱,放进了篮子里。 又等了一会儿,老婆婆居然还没从屋里出来,我喊了一声,“老奶奶,你们家门口那井里有水吗?要不,俺们自己去井里打点儿吧。” 话音一落,房门突然开了,人影一晃,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我心里顿时一激灵,这时候我都快成惊弓之鸟了,就怕遇上啥恶毒人家,再把我捆树上。 就在这时候,屋里传出老婆婆的喊叫声,“快截住她、快截住她!” 我连忙回神,朝冲出来的这人一看,衣裳凌乱,披头散发,像是个女的。我当然闹不明白是咋回事儿,一愣神儿的功夫,女人冲到了我们跟傻牛跟前,这女的抬头朝我们俩看了一眼,原本可能是想朝我这边冲过来的,但是,看了我一眼以后,转头朝傻牛那边冲了过去。 我怕惹上啥事儿,想招呼傻牛别拦她,但是,还没喊出口,傻牛一把摁住了她的肩膀上,女人立马儿停了下来,我扭头朝她一瞧,是个女孩,年龄大概也就不到二十岁,披头散发,脸色惨白。 我顿时冲傻牛大叫了一声,“傻牛哥,快松手!”与此同时,我伸手去抓女孩手腕,不过就在这时候,女孩一扭头,咔哧一下,咬在了傻牛胳膊上。 傻牛顿时疼叫一声,把手松开了,但是女孩咬着傻牛的胳膊,并没有松嘴,我一把掐住了女孩手腕,往自己怀里一带,伸出另一只手在女孩大拇指跟食指之间的虎口肉上,可劲一掐,女孩“啊”地一声惨叫,松开了傻牛的胳膊,我再用力一掐,女孩顿时一个激灵,头猛地朝后一仰,整个人慢慢软了下了去。我掐着她的虎口肉,扯着她的胳膊,慢慢把她放到了地上。 这时候,老婆婆从屋里冲了出来,喊叫着:“小霞、小霞……”,踉踉跄跄跑到我们跟前,先朝我看了一眼,随后眼神一低,朝地上的女孩看了过去,“小霞,这、这……” 老婆婆显得不知所措,抬头又朝我看了一眼,我这时候依旧掐着女孩的虎口,很镇定的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家这闺女,是给啥东西附上了吧?” 老婆婆顿时一愣,“你咋知道嘞?” 我说道:“我看着很像,你赶紧把她弄进屋里吧。”我嘴上这么说,但是手依旧掐着女孩的虎口,我这是暂时把女孩身上的东西压住了,只要我现在一松手,女孩一会儿就能缓过来劲儿。 老婆婆弯下腰,去抱女孩,但是,老婆婆年龄大了,看着都能有七十多了,怎么也抱不起来,我问道:“老奶奶,您家里没人了吗,再叫个人出来呀。” 老婆婆抬手看了看我,摇了摇头,显得有点儿伤感,我一手掐着女孩,一手指了指身边的傻牛,问道:“让我哥帮您把她抬屋里,您看行吗?” 老婆婆朝傻牛看了看,我连忙说道:“您放心,我哥很老实的。” 我说完,傻牛冲老婆婆呵呵傻笑了一下,老婆婆顿时一怔,似乎看出点儿啥,扭头问我:“你哥他……”老婆婆欲言又止。 我连忙说道:“我哥天生就这样儿,脑子比……比一般人稍微慢点儿。” 老婆婆点了点头,我扭头对傻牛说道:“傻牛哥,你把这女孩扶起来吧。” 傻牛揉揉胳膊,过去跟老婆婆一起,把女孩扶了起来,随后,傻牛一弯腰,把女孩直接扛在了肩上。 老婆婆惊愕地看着傻牛,说了句,“他好大的劲儿呀。” 老婆婆领着我们俩进了屋,到屋里以后,我让傻牛把女孩放到了屋里的一张椅子上,随后,傻牛转身出了屋,我知道,他到外面牵那头大黑驴了,我这时候,手还掐在女孩虎口上,老婆婆问我:“你一直掐着我孙女的手干啥呀?” 我说道:“我掐着她,她身上的东西就不能作怪了,我要是现在一松开手,您孙女还得往外跑。” 老婆婆没说话,惊讶的打量了我几眼,我说道:“老奶奶,您要是相信我,您就给我准备几样儿东西,咱先帮您把您孙女身上的东西弄走再说。” 老婆婆一听,激动的问我,“你、你真的能弄走吗?” 我点头说道:“这东西不算厉害,应该可以的。” 老婆婆顿时喜出外望,激动的说道:“昨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山神爷显灵,说今天到山神爷那里上柱香,山神爷就会下凡来救我孙女,原来是真的,原来是真的……” 感谢“千”的百元红包。 第九十八章 突遇 ,我这时候可没功夫听老婆婆说她自己的梦,打断她说道:“老奶奶,您别说了,先去给我准备东西吧。” 老婆婆打住了,问我:“都要啥东西呀?” 女孩眼下这情况,是给啥鬼附上了,要是给啥修行的畜生附上,我这么掐着她的虎口,根本就不管用,我对老婆婆说道:“您先给我找一根结实点儿的绳子,别的东西,咱等会儿再说。” 老婆婆听了一张嘴,可能想问我要绳子干啥,没等她问出口,我抢先一步说道:“老奶奶,您要是相信我,就快点儿吧,先别说那么多了。” 老婆婆点了点头。他们家这房子有两个套间,老婆婆走进其中一个套间,没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一根小拇指粗细的尼龙绳。 这时候,傻牛进了屋,我连忙招呼他,跟老婆婆一起把女孩捆在椅子上,别看傻牛傻,捆绳子却有一套,估计是经常捆驴缰绳练出来的吧。 没一会儿的功夫,女孩被结结实实绑在了椅子上,我慢慢把手松开了,与此同时,女孩“腾”一下把眼睛睁开了,阴森森扫了朝我们三个一眼,挣扎着身子可劲儿挣扎起来。 老婆婆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看向了我,“山神爷,你还要啥东西,我给你找去。” 我把女孩打量了一下,模样长的还挺漂亮,看着根本不像是山里人,我扭头问老婆婆,“老奶奶,这是您孙女吗?” 老婆婆回道:“是我孙女,一直在外头上学,前些天回家来看我,回到家里就成这样儿了。” 我又问:“她父母呢?” 老婆婆脸色暗淡了下来,说道:“她父母……她爸挖矿的时候,给埋里面了,后来矿上赔了点钱,她妈拿着钱……跑了。” 挺惨的,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儿,又问,“您孙女成这样儿,大概多长时间了,没找人看过吗?” 老婆婆回答说:“大概有一个月了,也找人看过,看完以后就好了,过不了几天就又成这样了,我也不敢叫她去上学了。” 我又问:“那些给他看过的人,是咋说的?” 老婆婆回道:“他们说,是矿上闷死的一个年轻人,跟着我孙女跑家里来了,说是,看上我孙女了。” 我点了点头,又把女孩打量了几眼,女孩这时候还在不停挣扎,老婆婆又说道:“今天早上起来就有点不对,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后来我把你们俩带回来,我叫她盛两碗水给你们俩喝,谁知道她站窗户那里看你们俩一眼,撒腿就往外跑。” 我又点了点头,女孩可能因为看见我才跑的,以为我是来抓她的。 我转而冲女孩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的?” 女孩闻言,把头抬了起来,朝我瞪了一眼,咬着牙吐出一个字,“滚!” 声音很粗犷,像是给男鬼附上了,我又问:“你找这女孩想干啥?” 女孩冲我呲了呲牙,又说了一个“滚”字。 我说道:“你别这样,你越这样儿,待会儿你受的苦越大,你说吧,你有啥目的,有啥心愿?” 女孩冲我笑了笑,笑的有点儿瘆人,我又说道:“你应该能看出我是干啥的吧,要不然你也不会跑,说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女孩居然看着我咯咯咯笑了起来,那意思好像是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把牙一咬,转头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给我准备几样儿的东西,我给您孙女治一下。” 随后,我给老婆婆列了几样东西:柳条一根,水碗一只,红线一根,黄纸数张,庙上的香灰一把。我列的这些都是容易找到的,那些难找的东西,我也没敢列。 黄纸水碗红线,老婆婆家里都有,就是柳条跟香灰得去外面找,我怕我跟傻牛留在老婆婆家里,老婆婆不放心,带着傻牛跟老婆婆一起去找的,先来到之前这座供着石头的小庙那里,老婆婆跪下冲小庙里那块石头磕了三个头,从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火。 我这时候就好奇的问老婆婆,这庙里为啥不供神像,为啥供了一块石头。 老婆婆笑着对我说,想弄明白咋回事儿,跪下磕个头就明白了。我顿时大惑不解,试着跪下,冲石头磕了个头,等我把头抬起来的时候,朝小庙里那块石头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就见这块石头上面,全是细小的裂纹,这些裂纹看似乱七八糟,却组成了一副人形图案,看着这人好像还穿着盔甲,腰里还挎着宝剑,十分形象。要是不跪下,根本就看不出来,之前我给小庙鞠躬的时候,因为是站着的,从站着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一块普通石头。 我愕然了,这个我听说过,这叫“石中仙”,这个也等于是个神迹,某位仙家在石头上显的真身。 磕完头我从地上站起来,扭头朝老婆婆看了一眼,老婆婆解释说,前些年,他们村里吃水困难,村长就带着村里人打井,不过,打了好几口井都不见有水,后来,就在老婆婆家门口那里又打井,不过,还不见出水,就在村里人绝望的从井里爬出来的时候,天突然阴了,电闪雷鸣,雨下来了,这时候,一道闪电落在了村南那座山上,全村人都看见了,闪电落下去以后,从井里咕噜噜冒出了,村里人都高兴坏了,都是是老天爷显灵了,让井里冒出了水。 村长带着几个人,顺着闪电落下的方向,到山上去找,发现那道闪电,刚好劈在一块山石上,村长带人找到的时候,那石头还在冒青烟,走过去一看,石头上就有这么一副图案,村长就赶紧叫人回来,拿上凿子錾子,把这块石头从山上凿了下来,后来村里人在村子中央位置,给石头盖了座小庙,还请人写了字。 听老婆婆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怪不得叫“石雷天尊”呢,原来是雷劈中了山石,导致山石上出现了神迹,还有这幅对联,怪不得叫“脚踩仙雷落下凡尘,身化磐石普救世人”,一道天雷劈出神迹,井里跟着就冒了水,让他们村里人喝上水了。 离开小庙,跟着老婆婆来到他们村北,老婆婆说,没有柳树,得再往北走到几里地,那里是一片荒坟地,那里有几棵老柳树,我一听,就跟老婆婆说,要不你跟我哥先回家等着吧,我一个人过去就行,路远还不太好走,老婆婆估计也担心她孙女,也就点头答应了,但是,傻牛不答应,非要跟着去。 我一看,没办法,也带着他去吧,我不让老婆婆去,其实就是嫌老婆婆走的太慢,七十多岁的人了,走上几里地也费劲儿,而且一来一回,一两个小时就耽误进去了。 老婆婆临走的时候,我吩咐老婆婆,回到家以后,能不能先弄点儿水,让那大黑驴喝点水,它也好几天没喝水了,老婆婆点头答应。 在村北头跟老婆婆分开,我带着傻牛,顺着老婆婆指的方向,一路朝北走了起来。 大概走了能有半个小时,小路边上出现了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里面有树有野草,野草高的,我走进里面就不露头,那几棵老柳树,在野草的深处。所幸这片荒地里有条给人踩出来的小路,看小路这样子,好像还是刚踩出来的。 顺着这条小路就往前走,眼看快要走到那几棵老柳树跟前的时候,突然,从我们正前方传来“啊啊”两声。 我一听这声音,差点儿没原地跳起来,赶紧回身,示意傻牛不要出声儿,拉着傻牛钻进了旁边的一团高草里面。 没一会儿,传来一个声音,南方话,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的啥,没一会儿,又传来声音,是蹩脚的普通话:“你真是没用,到我们家这么多年了,还是听不懂我的家乡话。” 是罗五,罗五的声音,这话应该是说给那疤脸的听的,我心里顿时一跳,我知道,他们迟早就追上我,不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我赶紧再次示意身边的傻牛,千万不要出声儿,傻牛会意,点点头,把双手捂在了自己嘴上,显得比我还紧张,不过,从他紧张的表情来看,好像他觉得我这时候在带着他捉迷藏,没当回事儿,以为我在带着他玩儿呢,这时候我有点儿后悔了,后悔把傻牛带来了。 没一会儿,传来野草被踩翻的声音,就听罗五说道:“在家乡那里,用的都是竹筒竹篾,他们这里只有柳条,也不知道柳条行不行。” 我不明白罗五这话说的啥意思,不过,用柳条能干啥呢,难道,他良心发现,也要用柳条给人驱鬼驱邪,恐怕他没这么好心吧。 窸窸窣窣的,罗五一边说着,一边从我跟傻牛藏声的这片高草前走了过去,由于草太茂盛,我看不见他们两个,只能听见声音,这时候又听罗五说道:“要不是那个老道士和那个阴阳眼捣乱,现在恐怕早就追上那小伢子了。” 老道士、阴阳眼,难道说的是陈辉跟强顺? 第九十九章 打鬼 ,随即想明白了,看来这段时间,罗五跟疤脸没追我,应该是陈辉跟强顺在缠着他们,就是不知道陈辉跟强顺现在在哪儿,会不会也已经来到这里了呢? 等到荒地里再没半点儿声音,感觉罗五跟疤脸两个走远以后,我从草窝里站起了身,让傻牛呆在草窝里别动,我自己一个人小心翼翼走出草窝,来到荒地边缘,露出头朝外面一看。 就见小路上,两条背影,正是罗五跟疤脸,这时候,两个人已经离着荒地这里有十几米远,朝村子的方向走去。我顿时一皱眉,真是冤家路窄,他们要是进了村,我还咋回去呢。 一转身,跑回草窝那里,把傻牛喊了出来,领着傻牛来到荒地边缘,两个人一起露出头,这时候,罗五跟疤脸两个还没走出去多远,我抬手朝他们两个一指,对傻牛说道:“傻牛哥,看见路上那两个人了吗?” 傻牛朝罗五跟疤脸的背影看看,点点头,“看、看见捏。” 我说道:“这两个人是坏人,专门来抓我的,你记住他们。” 傻牛又朝罗五两个的背影看看,冲我点点头,“记住捏,他们是坏人。”随后,傻牛眨眨眼睛问我:“他们为啥要抓你捏?” 我说道:“你别问那么多,你只要记住他们是坏人就行了,你现在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到里面弄根柳条去。” 傻牛点点头,我又补充了一句,“他们要是再回来,你赶紧跟我说一声。” 傻牛又点了点头。 我拍拍傻牛的肩膀,转身朝荒地深处走去,一会儿的功夫,来到一棵老柳树下边,打眼一瞧,这柳树附近,有好几座坟堆,我就发现,在每座坟堆上,都插着一根柳条,柳条上面的叶子还是新鲜的,看样子像是刚插上去的。 我心说,难道是罗五两个刚插的?随即我想起了自己之前给一座坟头上插的柳条,那柳条插下去以后,到那边变成了一把大剑,眼下坟堆上插的这些柳条,恐怕也有啥说道儿吧?罗五这人这么阴狠,要真是他插的话,肯定又是在弄啥邪术。 想了想,把几座坟堆上的柳条全拔了出来,然后把整个儿这一带又找了找,又找到几座坟堆,上面无一例外,全都插着一根柳条,我又把这些柳条全拔了出来,我叫你弄邪术。 按理说,这些柳条应该烧掉才对,但是我怕我这里一点火冒烟,引起罗五两个的察觉,把柳条放一块儿,在上面撒了泡尿,这是正宗的童子尿,也是可以破邪物的。 随后,我在柳树上撅下一根柳条,拿着柳条又来到荒地边缘,就见傻牛还在那里朝路上张望着,我问傻牛,“傻牛哥,那两个坏人走了吗?” 傻牛回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走捏。” 我露出头朝路上看了一眼,确实走了,已经没影儿了,我又问傻牛:“他们没拐弯儿吧,是朝村子的方向走的吧?” “嗯。”傻牛点点头。 我抬手揉了揉眉头,他们要真是朝村子方向走的,可有点儿麻烦了,他们要是进了村,我们两个现在该咋办,回村?要是回去,万一给他们两个发现了咋办?不回去,绕路离开这里,那老婆婆的孙女咋办呢?老婆婆还在家里等着我们俩回去呢,能忍心叫她等空吗?不过这要是回去,我可能就要凶多吉少了。 在心里挣扎一翻,我最后一咬牙,对傻牛说道:“傻牛哥,走,咱回村去!” 回去的路走的并不快,可以说走一步看三步,就怕罗五跟疤脸两个冷不丁打路边窜出来。 眼看快到村子边上的时候,拉着傻牛蹲到了路边一个坑里,我在坑里站起身,朝整个村子看了看,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我又蹲回了坑里,问傻牛,“傻牛哥,你还记得回老奶奶家的路吗?” 傻牛点点头,“记咧。” 我说道:“你现在一个人自己回去,多往路上看看,要是看见那俩坏人了,就赶紧回来,要是没看见,你先回老奶奶家里等着我,我最多等到天黑就回去了。” 傻牛看着我,傻傻的眨了几下眼睛,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又说道:“你没听明白么,你先回去,我这里等一会儿就回去,我肯定会回去找你的,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 傻牛最后点了点头,依依不舍从坑里站起身,我赶紧催出他,你先回去。傻牛走到路上,一步三回头,朝前慢吞吞走了起来,我皱着眉头朝他摆手示意,别回头了,赶紧走吧。 其实我这时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但是我没办法呀,罗五跟疤脸要是看见傻牛跟我在一起,肯定也不会放过他,万一跟过去的假强顺一样,他们再拿傻牛来要挟我,那可就麻烦了。 傻牛走了以后,我停了能有半个小时,从坑里站了起来,再朝路上看看,傻牛已经没影儿了,这时候,我估计他应该已经到老婆婆家里了,而且一路上并没有遇见罗五两个,要是遇见了,他肯定会回来。 我一寻思,我不能这么直接进村,绕着村子往左走,很快的,我来到了他们村子的东边儿。罗五两个一路跟着我追过来,他们应该早就察觉出来,我是一直在朝南走,他们两个这时候要是在村子里,肯定会在村南。这里能朝南走的路,除了他们村子里的路,就剩下村南外那条绕山小路了,他们只要守在村南,不管我是从村子经过,还是从村南外的绕山小路经过,他们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我打东边这里,进了村子,在村里一路小心,所幸没遇见罗五两个,来到老婆婆家门口,我没着急进去,先朝院子里张望了一眼,大黑驴在院子里优哉游哉甩着尾巴,看样子老婆婆已经给它喂过水了,看着比之前精神多了。 我猫在门口,轻轻冲院里喊了一声,“傻牛哥。” 没动静儿,我心里顿时一沉,提高点儿声音,又喊了一声,“傻牛哥!” 这一声喊下去,要是再没动静儿,我转身就会跑。 不过,喊声落罢,房门开了,傻牛一脸欢喜的从屋里出来了,“黄河,黄河……”我在心里顿时暗松了一口气。 各位看到这儿别说我太小心,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这一路走过来,我要是没这份儿小心,恐怕早就给人卖进黑砖窑里面去了。各位也别说我,你是不是跑了以后,就不管傻牛了,那可能吗?小时候调皮,有一次,我领着强顺、明军、还有我弟弟黄山。“明军”是谁?去看末代1,写我小时候经历里面有他。四个人去我们村南西瓜地里,偷人家的西瓜,为了维护我在末代1里的光辉形象,这件事儿在末代1里并没有提过,结果呢,给人家发现了,明军呢,傻乎乎的,用末代1里的话说,要是十成熟的话,这孩子只有七成,给人家一把揪住了,我们三个跑了以后,我一看,明军呢,我弟弟黄山就说,看见他给人家抓住了。我就对强顺跟黄山两个说,走,回去救他,真回去了,结果,四个人都给人家抓住了。那次,是奶奶到西瓜地里把我们领回家的,把我们好一顿训,还赔人家二十块钱。 写这个的目的,我就是想说,我刘黄河情愿给人抓住,一起受罪,也不会扔下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进了屋以后,女孩还在椅子上捆着,见我进屋,女孩挣扎着冲我呲起了牙,我没理她,又朝屋里看了看,没见着老婆婆,就问傻牛,“傻牛哥,那老奶奶呢?” 傻牛傻傻说道:“外边、外边做饭捏。” 我点了点头,不在屋里最好,也该做饭了,晌午都过去了。 这时候,要用的物件都准备齐全了,我朝女孩看了看,问道:“你现在还有啥想说的吗?” 女孩冷冷地看着我,一句话不说,我又说道:“你现在要是不说,以后可就没机会了,你现在要是有啥心愿没了,我还能帮你一把,等我出手的时候,你想说都迟了。” 女孩等着我,还是不说话,我拿过之前准备好的红线,给女孩系在了中指第二个关节上,然后把水碗拿过来,水碗里有半碗清水,放在女孩脚前一米远的地上,扯着红线,把红线另一头放进了水碗里。 拿起柳条,抓起香灰,把柳条放进香灰里,握着柳条跟香灰使劲儿一撸,香灰给撸到了柳条上,这是干啥用的呢,打鬼用的,跟我之前在医院,给柳条上抹自己的血,抽那红军老鬼性质是一样的,不过,当时那时候,我还不太习惯总是拿针扎自己,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能不扎尽量不扎,我又不是块枣木疙瘩,针扎手上我也知道疼。 柳条撸过香灰以后,横着放在水碗上,拿过一张黄纸,一边撕纸人,一边对女孩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真不说,那我就要把你从女孩身体里打出去了,到那时候,说啥可都迟了。” 女孩冲我冷冷一笑,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少废话,来吧。” 我一看,行,这可是你自找的。 纸人撕好以后,把纸人放进了水碗里,拿起碗口上柳条,绕到了女孩身后,举起柳条,一咬牙,狠狠地在女孩脖子里抽了一下,就这一下抽上去,女孩白嫩的脖颈上出现一道黑印,女孩顿时“啊”地一声惨叫,我咬着牙抡起来就抽第二下,所幸老婆婆不在跟前,要是叫她看见我这时候咬牙切齿,用柳条可劲儿抽她孙女,非过来跟我拼命不可。 又一柳条下去,女孩又是一声惨叫,举起柳条刚要抽第三下,老婆婆围着围裙,慌慌张张从外面进来了,“咋了咋了?” 我朝老婆婆看了一眼,把柳条放了下来,说道:“不咋,老奶奶,附在您孙女身的鬼不听话,我教训教训它。” 老婆婆朝我手里的柳条看了一眼,问道:“山神爷,你、你是咋教训它的呀,我孙女这叫声,叫的我心里都颤得慌。” 我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接着做饭去吧,最多再叫两声它就不叫了,没事的。” 就在这时候,女孩呼哧呼哧喘气了粗气,恶狠狠看着我,“你来呀,就这么点儿本事呀。” 我顿时把眼一瞪,还真没见过这么横的鬼,那时候年轻气盛,就怕人激我,抡起柳条,“啪”地又抽了第三下,这一下比前两下狠的多,柳条都给我抽成了两截。 女孩顿时把嘴张大了,可能是想叫,但是想叫都叫不出声儿了,浑身一哆嗦,眼睛一翻,身子软了下去,我赶紧扭头,朝水碗里的纸人一看,原本漂在水面上的纸人,朝碗底轻微沉了一下。 第一百章 困窘 ,这是男鬼受不住了,顺着红绳附到了纸人身上。我心说,不横了吧你,几柳条下去,再凶的鬼都得老老实实的。 放下手里的柳条,拿上一沓黄纸,把碗里的红线拎出来扔到一边,把黄纸盖在了水碗上。 老婆婆这时候慌慌张张走到女孩跟前,可能是想看看女孩咋样儿了吧。我对她说道:“老奶奶,您孙女没事了,你先别管她,快去给我找双筷子来。” 老婆婆朝我看了一眼,站着没动,我又说道:“现在那鬼在碗里呢,快去找筷子,要不然它就跑了。” 老婆婆听我这么说,赶紧转身到外面去了,没一会儿,拿来一双筷子,我把筷子放到黄纸上,压住水碗两边,两只大拇指死死摁在筷子上,双手托起碗底,拿着水碗走出了门。 来到院子里,走到西南墙角,把碗口一斜,水从碗里缓缓流了出来。碗里的水并不是太多,一会儿工夫,给我倒了个干净,把上面的筷子拿开,盖在碗口上的黄纸揭开,这时候,一沓黄纸已经湿了一多半,把纸人从碗里拿出来,把湿掉的黄纸扔进碗里,端起碗往地上一扣,把没被水湿掉的一小半黄纸从中间打开,把纸人夹在里面,拿着黄纸转身又回了屋。 屋里,老婆婆这时候正推着女孩肩膀喊叫着,“小霞,小霞……”见我进屋,老奶奶扭头朝我看了一眼,担心的问道:“山神爷呀,俺孙女这是咋了,咋不动了?” 我朝女孩看了一眼,脑袋耷拉着,一动不动,我说道:“没事的,她现在身上阳气弱,昏过去了,等阳气恢复了就会醒了。” 老婆婆听了嘴唇动了动,看样子还想说点儿啥,我走过去把女孩中指上的红线解了下来,又对老婆婆说道:“您现在可以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放床上了,您放心,我保证她已经没事了。” 老婆婆连忙去解女孩身上的绳子,我把红线缠到自己的手掌上,把夹着纸人的黄纸卷成纸卷儿,从地上捡起柳条,把柳条从纸卷中间那个洞里穿过去,从手掌上抖下红线,把纸卷跟柳条捆在了一块儿。 随后,拿着系好的纸卷跟柳条,再次回到院子里,走到墙角水碗那里,把纸卷呈南北向,横放在了碗上。 等我从院里再回到屋里的时候,老婆婆已经在傻牛的帮助下,把女孩弄进了里屋的床上。 打从里屋一出来,老婆婆就问我,“山神爷,俺孙女啥时候能醒呀?” 我舔了舔嘴唇,说道:“老奶奶,您别叫我山神爷了,听着别扭,我就是个普通人,您孙女啥时候能醒……这个我也说不准,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有些人醒的早,有些人醒的晚,不过我保证,最迟到明天这时候,肯定会醒。” 老婆婆显然对我这答案不是太满意,冲我勉强笑了笑,嘴里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随即,我招呼了她一声,“老奶奶,您跟我过来。” 老婆婆跟着我来到屋门口,我抬手朝院子西南墙角一指,问道:“您看见墙角那水碗了吗?” 老婆婆点了点头,我说道:“您等到今天晚上十点,拿上碗跟上面的那个纸卷,在你们村里找个十字路,先把碗摔碎,用那碗的碎片,在十字路中间围个圈儿,把那纸卷放进圈儿中间,然后把纸卷点着,这样就能把鬼送走了……对了,还有碗下面扣的那些黄纸,等您从十字路回到家以后,先别进家门,在你们家院门口,烧一堆柴火,您从火堆上跳过去走进家门,把碗下面那些黄纸扔到火堆里烧掉,这些黄纸可能还是湿的,不太好烧,不过,一定得烧掉。对了,还有,还有那双筷子,把那双筷子最好也烧掉的。” 我一口气说完,老婆婆盯着我直眨眼睛,似乎我说的太多了,她没能记住,我忙问了她一句,“老奶奶,您记住了吗?” 老婆婆摇了摇头,还真没记住呀。“好吧,我再给您说一遍。”我又说了一遍,说完以后,又问她,“您记住了吗?” 老婆婆点了点头,不过,老婆婆问道:“山神爷,这些事儿,不是该你来做的么,过去给我孙女看病的那些人,都是他们做的。” 我说道:“是该我来做,不过我没时间了,你做也一样,我现在得离开你们这儿了。” “啥,你要走呀?”老婆婆显得很意外,说道:“等我孙女醒了再走不成吗,饭都给你们做好了。” 我摇了摇头,“我有急事,必须的马上走了。”说着,我扭头朝旁边的傻牛看了一眼,小声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能不能给我哥找个地方,叫他在你们村里呆几天,等过了这几天,我会回来接他的。” 老婆婆也朝傻牛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俺们家就有地方,不行就叫他先住俺们家吧。” “谢谢您了。”我感激的冲老婆婆笑了笑, 走到傻牛身边,对傻牛又说道:“傻牛哥,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在老奶奶家吃饭,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傻牛一听,立马儿抓住了我的胳膊,说道:“我跟你去,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察觉到我要离开。 我说道:“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不用跟着我。” 傻牛死死抓着我的胳膊,就是不放手,“不中,不中。” 老婆婆这时候过来劝我,“山神爷呀,你就别走了,俺们家有的是地方,不行你们俩都留下。” 我朝老婆婆看了一眼,说道:“老奶奶,您真是个好人,不过我必须得走,我不想给你们家惹麻烦。” 老婆婆说道:“惹麻烦啥呀,我都不怕麻烦,你们怕啥麻烦,我看你们这哥俩呀,都挺实在的,都留下吧。” 听老婆婆这话里的意思,好像还想长期把我们留在他们家,不过眼下一会儿都不能再留了,罗五万一一撒米,直接就能把我堵在老婆婆家里,越早离开越好。 我甩了甩傻牛的手,不过没能甩开,最后一咬牙,我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要不这样儿吧,你们村里,现在可能来了俩南方人,您到外边儿打听打听,看他们是不是还在你们村里,他们要是还在,我就的赶紧走了,他们要是走了,我就帮您把那鬼送走,等您孙女醒了我再走。” 老婆婆困惑的看了我一眼,“俩南方人?”他们这偏远山沟,估计很少来外人,更别说啥南方人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南方人,个头都不大,四十多岁,一个是个哑巴,还是个驼背,一个是一脸疙瘩,长的特别凶。” 老婆婆问:“你认识他们俩么?” 我说道:“您别问那么多,那俩不是好人,就是为了找我,已经追了我好几百里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到你们这儿来。” 老婆婆不再问啥,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在家里等着,我这就到外面看看去。”说完,老婆婆朝外面走去,走到院门口的时候,老婆婆还把院门给关上了。 傻牛这时候还死死抓着我的胳膊,我看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傻牛哥,你松开我吧,我不走了。” 傻牛傻劲儿又上来了,死不松手,“不中不中……” 我转身拉着他,走到凳子那里坐下,从身上掏出烟,点着抽上了。 等了能有半个小时,老婆婆回来了,一进了院门就喊:“山神爷,没事了没事了,那俩南方人走了。” 我一听,悬着的心顿时落下去一半,等老婆婆进了屋,我忙问她:“老奶奶,您见着他们了?” 老婆婆说道:“我没见着,我到小卖部找小孬他娘问了问,小孬他娘说,那俩南方人在她那里买了点儿东西就走了。” 我又问:“往哪儿走的?” 老婆婆说道:“小孬他娘说,像是朝南走的,他们还跟小孬他娘打听了,有没有见过一个十五六的孩子,小孬他娘说,见着了,买了一箱方便面就走了,还问小孬他娘,那孩子有没有进村,小孬他娘说,没进村,买完方便面就没再回来。” 我一听,一颗心全都落进了肚子里,心里还暗暗庆幸,还好第二次进村以后,没再往小卖部那里去,要不然,罗五这时候肯定满村子正在找,不过,他还有个撒米术,要是他们走到村外以后,一撒米,不是还得返回来?想到这儿,我又把眉头皱了起来。 老婆婆这时候离开屋子,到外面端进来两碗饭,“山神爷,你跟你哥就踏踏实实吃饭吧,他们俩找不到你们了。” 我朝老婆婆端的碗里看了一眼,鸡蛋面条,傻牛接过去狼吞虎咽就吃上了,老婆婆把手里的碗给我送了送,“吃吧,山神爷,没事了。” 我接过碗,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别再叫我山神爷了,我姓刘,叫刘黄河,您喊我黄河就行了。” 老婆婆连忙点头,“中中中,叫你黄河,先吃饭吧,粘成个疙瘩就不好吃了。” 端起碗拿上筷子,慢吞吞吃了起来,就知道是在吃鸡蛋面条,却不知道是个啥味道,心不在这上面。 吃过中午饭,心里还是不踏实,主要就是罗五拿那撒米术太厉害了,万一一撒米,他一准儿掉头再回来。 感谢“书友278cled254f”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零一章 纠结 ,咋办呢?坐在屋门口盯着院门口,傻牛也搬条小板凳,坐在我身边,学着我的样子,傻乎乎的朝院门那里看着,老婆婆这时候,正在院里忙活着刷锅洗碗。 我点着一根,一边抽着一边寻思,不行现在就走吧,把傻牛也带上,罗五他们两个,应该是顺着山下那条路,朝东绕山走的,不行我就带着傻牛,直接爬山朝南走,不过,大黑驴得留下,再爬山搞不好它还得捣乱,再说了,带头大黑驴赶路,我总感觉着别扭,没有光身上路轻快。 想到这儿,我给自己下了狠心,扭头问傻牛:“傻牛哥,我现在想离开这儿,你还跟我走吗?” 傻牛狠狠点点头,“狗,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我说道:“你跟我走也行,不过我现在有个条件。” 傻牛看着我眨了两下眼睛,没说话,我直接说道:“把花花留下,你跟我走。” “花花?”傻牛不乐意了,使劲儿摇起了头。 我说道:“你要是不把花花留下,你就跟花花一起留下,我一个人走。” 傻牛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哀求道:“花花,一起狗,一起狗……”说着,眼睛里闪起了泪花,看样子很舍不得大黑驴。 我一咬牙,从凳子上站起了身,冷冷对他说道:“你松开我吧,既然你舍不得花花,就跟它一起留下,以后也别再跟着我了。” “气气……”傻牛顿时咧开嘴哭上了。 我无动于衷的看着傻牛。有时候这人呐,你不拿出点儿破釜沉舟的决心,不拿出点儿快刀斩乱麻的狠心,不但啥事儿都办不成,还会给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所拖累,导致自己最后四面楚歌、寸步难行。当然了,我那时候不知道这些大道理,就知道带着大黑驴是个累赘,前些日子要不是它,眼前这座山早就翻过去了,哪儿还会有今天的困境。 傻牛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伤心,老婆婆在院里听见哭声,放下手里的碗筷,慌慌张张过来了。 老婆婆看看傻牛,看看我,问我:“山……黄、黄河,你哥这是,这是咋啦?” 我答非所问,反问老婆婆,“老奶奶,院里那头大黑驴,您能帮我们先养一阵子吗?将来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老婆婆一听,显得不自然了,“你们、你们还要走呀?” 我说道:“我们要是不走,真的会给你们家里惹上麻烦的。”说着,我扯了扯傻牛,“傻牛哥,要不把花花留下,要不你跟花花一起留下,你选吧。” 傻牛一听,更伤心了,一手揪着我的胳膊,一手擦着眼泪,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老婆婆看着于心不忍了,“黄河呀,你们都留下不成吗?你别看俺们村子小,俺们村里人可都不穷。” 老婆婆这话说的,穷不穷跟我有啥关系,没再理会老婆婆,扭头冷冷对傻牛说道:“傻牛哥,你要是不把花花留下,你以后就不是我哥了,你也别再喊我弟弟了!” 傻牛顿时咧开大嘴,哭得声嘶力竭,最后哽咽着说:“气气、气气……花花留下,留下……” 我又看向了老婆婆,问道:“老奶奶,您能帮俺们哥俩照看这头驴吗?” 老婆婆这时候似乎不知道该说啥,显得左右为难,最后老婆婆说了一句,只要俺孙女醒了,没事儿咧,我就帮你们照看这头驴。 我一听,啥?我费了半天劲儿,这不是还得留下吗,皱起了眉头。 傻牛还在哭着,哭的我心烦意乱,最后一寻思,拍了拍傻牛肩膀,“傻牛哥,你别哭了,你要还当我是你弟弟,你现在就帮我个忙。” 傻牛满脸泪痕的朝我看了一眼,没说话,我问道:“你还记得那俩坏人?” 傻牛点点头,我又问:“要是现在看见他们,你能认出他们吗?” 傻牛又点点头。 “那就好。”我接着说道:“你现在到村南路口边上坐着,看着南边的路上,要是看见那俩坏人回来了,你就赶紧跑回来跟我说一声,行吗?” 傻牛止住了哭声,擦擦眼泪,哽咽着说道:“你、你不许一个人狗。” 我说道:“我不走。” 老婆婆也说道:“你弟弟不会走,我帮你看着他呢。” 傻牛从凳子上站起身,“我、我去看坏人,我去看坏人……”说着,出了房门,一边朝院门那里走,一边朝院里那头大黑驴傻傻的挥手,“花花,花花,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捏,你要乖哦……” 傻牛离开了,我使劲儿眨了眨眼睛,转头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能不能再给我找几样儿东西,我能叫您孙女早点儿醒过来……” 我又给老婆婆列了几样东西:公鸡血、艾草叶、明矾、童子衣。 这几样儿东西里面,最不好找的居然是公鸡血,老婆婆跟我说,他们村里没有公鸡,养的都是下蛋的母鸡,我一看,算了,拿我的血代替吧,还有那童子衣,我身上的衣裳刚好也能用上。 大概花了大概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老婆婆把艾草跟明矾找来了,艾草是在野地里找到的,我跟她一起去的。至于明矾,老婆婆家里就有,过去那时候发酵粉还不怎么流行,蒸馒头发酵的时候,用的还是明矾,所以家家都有这东西。 找齐了物件儿以后,我咬着牙把自己的手指头扎破,在女孩嘴里滴了几滴,然后,我让老婆婆用艾草叶泡水,洒遍女孩全身,最后,把明矾用擀面杖碾碎,放进碗里,再把碗里兑上一些水,让老婆在女孩的两脚脚心,肚脐上三寸,两胸之间,还有眉心,各点上几滴明矾水,用手指头按住,揉动几下,当然了,这个,我是不能亲自动手做的,我连里屋都没进,站在外面隔着门帘教老婆婆咋做,等老婆婆做完以后,我把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递进里屋,让老婆婆把女孩的上衣脱下,把我的衣裳给她盖上去。 一翻折腾以后,老婆婆从里屋出来了,擦擦脸上的汗,问我:“黄河,咱这么弄,小霞就能醒了么?” 我说道:“最晚今天天黑就能醒。” 老婆婆又问:“那你咋不早告诉我这法子呢?” 我把脸扭向了别处,含糊其辞的回了老婆婆一句:“自己醒来是最好的。” 法术跟其实跟药一样的道理,是药三分毒,法术,不管是正术,还是邪术,都是违背天地自然循环的,对于人多多少少都会有影响,眼下给女孩用的这个,就跟催产针似的,强行催醒,这可能会导致她醒来以后,迷迷糊糊的,最少也要迷糊上一两天。 转身走到屋门口,我朝外面看了看,傻牛这时候一直不见回来,说明他没看见罗五两个,不过,我还是有点儿担心他,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孙女一会儿应该就能醒了,您在家里守着她,我到外面去看看我哥。” 老婆婆说道:“你不会趁空儿跑了吧?” 我无奈的笑了,“老奶奶您放心,要是想跑,我早跑了,您放心好了。” 出了老婆婆的家门,我径直朝他们村南走去,快到村南口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傻牛在路边坐着,一动不动,我走了过去,就见他盯着村外的土路一丝不苟,我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他顿时一个激灵,扭头朝我看了过来,我笑着问道:“傻牛哥,看见那俩坏人了吗?” 傻牛傻傻的摇摇头,“没、没有。” 我打眼朝远处看了看,连绵起伏的大山,山脚下那条小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看样子,罗五两个已经走远了,而且罗五好像并没有撒米找我。 我从身上掏出一个根烟点着,抽着烟蹲了下去,陪傻牛一起看向远处的小路,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傻牛脸上一脸呆滞,我感觉他心里在埋怨我。 这时候大概是下午将近五点钟的样子,在村头呆了好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从地上站起身,拍拍傻牛的肩膀,“傻牛哥,回去吧,老奶奶那孙女也该醒了,咱跟她说一声,离开这里。” 傻牛慢吞吞从地上站了起来,问道:“真的不要花花了么?”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俩坏人正在抓我,咱要是带着花花一起走,很容易给坏人抓到。” 傻牛狠狠说道:“坏人抓你,我、我打坏人!” 我说道:“走吧,你打不过他们。” 回到老婆婆家里,老婆婆的孙女确实已经醒了,而且精神恢复了正常,虽然虚弱的还不能下床,但是老婆婆已经高兴的不得了,见我们俩又返回,更加高兴了,叫我们俩在家里先坐会儿,她到外面去一趟,说要弄点好菜,给我们做一顿好吃的。 我本来想跟她说一声,直接离开的,但是,傻牛一听好吃的,顿时欢天喜地吵着要吃,我一看,让他把大黑驴留下,已经算是戳他心窝了,现在要是再强行拉着他离开,好像真有点儿对不住他了,一合计,算了,耽误上一会儿,叫他好好吃一顿吧,就当我给他赔不是了。 老婆婆到外面去了一趟,也不知道带回来点儿啥,随后煎炒烹炸,折腾两三个小时,最后,摆了一大桌子炒菜跟油炸食物,有些食物,我长那么大都没见过,老婆婆说,那是用他们这里上山的野菜做的。 傻牛嘿嘿傻笑着,饿死鬼投胎似的吃上了。 吃饱喝足以后,我让老婆婆给我们水壶里灌满水,老婆婆又把没吃完的油炸食物,用纸包了好几包,给我塞书包里了。 我让傻牛把大黑驴身上的包袱解下来,背到他自己身上,跟老婆婆道别,老婆婆打心眼儿里不想我们俩离开,一再挽留。 傻牛跑到院里抱着大黑驴脑袋,依依不舍,“花花,我跟气气走捏,以后,你要听奶奶的话,听话哦……” 离开老婆婆他们村子,一路朝南走,眼看着来到山底下了,我刚要招呼傻牛爬山,从我们身后,稀里哗啦传来一阵蹄子声,我跟傻牛同时回头一瞧,就见一条大黑影,快速朝我们跑了过来。 傻牛眼尖,激动地大叫一声:“花花!” 我心里顿时一急,这狗日的死驴! 第一百零二章 赶路 ,一会儿的功夫,大黑驴跑到了我们俩跟前,这时候,我发现后面远远的还有条人影,隐隐约约的,就听那人影喊叫着:“别跑,别跑……” 我听出来了,老婆婆的声音,傻牛这时候已经抱住大黑驴的脑袋,高兴的就跟几辈子没看见大黑驴了似的,“花花,花花……” 我低头朝大黑驴罩头上的缰绳一看,缰绳居然是半截的,拉过缰绳头一瞧,毛乎乎的,这狗日的大黑驴,居然把缰绳咬断追过来了! 远处的老婆婆还在后面追着喊着,我刚要转脸对傻牛说,得把花花送回去,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就见远处的老婆婆一个踉跄,一头栽地上了,我心里顿时一跳,老婆婆七十多了,这么摔一跤可不得了。 果不其然,老婆婆摔地上就不见起来了,我赶紧一拍傻牛,回过去看看。 我跑在前面,傻牛牵着大黑驴跑在后面,等我跑到近前,就见老婆婆脸朝下背朝上,在地上趴着。 “老奶奶!”我喊了一声,蹲下身子把老婆婆上半身扶起来,揽在了怀里,朝老婆婆一看,双眼紧闭,左脸上摔破一层皮,正在往外淌血,伸手往她鼻子下面一探,还有气儿,摔昏过去了。 这时候,傻牛牵着大黑驴也跑了过来,我狠狠瞪了大黑驴一眼,把老婆婆从地上抱起来,对傻牛说道:“傻牛哥,你帮我把老奶奶弄到我背上,咱把她送回家去。” 傻牛傻愣愣朝老婆婆看看,说道:“我来背我来背……”说着,松开驴缰绳,去解他自己身上的包袱。我一看,傻牛背也行,我自己也好腾出手儿来收拾这头死驴。 把老婆婆放到傻牛背上,我从地上捡起包袱,背到自己身上,转身牵上驴缰绳,在路边找了找,找到一根比大拇指粗一号的木棍,二尺多长。 傻牛这时候,已经背着老婆婆朝村子的方向走出一段距离,我攥着棍子朝大黑驴恶狠狠看了看,你个驴日的,一路上给我添了多少麻烦,早他娘的看不顺眼了,我在后面牵着大黑驴磨磨蹭蹭,等傻牛又朝前走出一段距离以后,我抡起木棍可劲儿敲起大黑驴的屁股,一边敲一边在心里叫,我叫你他娘的给老子惹麻烦,我叫你他娘的惹麻烦! 傻牛背着老婆婆在前面傻傻的催促我,“黄河,快点儿呀。” 我应上一声,“这就来了!”扭回头又狠狠敲打大黑驴的屁股,打死你个驴日的! 回到老婆婆家,把老婆婆放到床上,我又给老婆婆看了看,好像没受啥伤,把老婆婆脸上的伤口擦了擦,止住血,老婆婆醒了过来。 看看床边的我跟傻牛,老婆婆脸上露出一丝笑,随即,脸色一暗,显得很惭愧,有气无力的说道:“驴,驴跑了……” 我赶忙说道:“驴没跑,追回来了,您不用担心这个,您觉着身体咋样儿了?” 老婆婆动了动身子,似乎想坐起来,我赶忙把她扶了起来。老婆婆半躺半坐在床上,喘了几口气,冲我勉强笑了笑,“我没啥事儿,你们……你们俩咋又回来呢?” 我朝傻牛看了一眼,没说话,老婆婆这时候似乎想起了啥,赶忙问我:“黄河,现在几点了?” “我去看看。”走出里屋,我到外面看了看墙上挂的石英钟,回到里屋跟老婆婆说:“十点多点儿了。” 老婆婆说道:“都十点多了呀,你、你交代我送的那鬼,我还没送呢,你看,你看……” 我顿时明白了,连忙说道:“您放心吧老奶奶,我这就把它送走,您好好躺着休息吧。” 随后,我交代傻牛,我现在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看好老婆婆,老婆婆现在成了这样儿,都怪那花花,傻牛羞愧的把头一低,他似乎也清楚眼下的情况,也清楚老婆婆成这样儿是大黑驴的过错。我说出去一趟,他也不敢再粘着我。 来到院里,大黑驴已经给我拴到了院里树上,而且是把它的脑袋紧贴着树拴上的,它就是想咬驴缰绳都不可能了。走到东南墙角那里,碗还在地上扣着,不过黄纸卷从碗上掉了下来,在碗旁边地上躺着,走过去把黄纸卷拿起来看看,也没啥异常。 随后,拿上黄纸卷跟水碗,我离开了老婆婆家,没往他们村子里走,径直来到他们村北那条小路上,也就是之前掘柳条走的那条小路。 顺着小路往前走了没多远,出现了一个很小的十字路。路两边,可能是庄稼地吧,不过,我不记得地里长着庄稼,就记得周围很荒凉,要说也都这么多年了,有些东西真的记不太清楚了,还有些东西,前后都弄混淆了。 站在十字路中间看了看,目测着找到十字路的中心点儿,这个其实没啥精确要求,偏一点也没事,抄起水碗朝地上可劲儿一摔,水碗“啪嚓”一声,大大小小碎了好几瓣。我把碎片捡起,在十字路中心摆了一个圆圈,圆圈直径刚好能把黄纸卷搁里面围住,掏出身上的打火机,把纸卷点着了。 因为纸卷是卷起来的,比较瓷实,不太好烧,我就到路边拔枯草助燃,这个也没啥讲究,只要能把黄纸引燃,把里面的纸人跟柳条全部烧掉,就算是弄一堆柴火烧也没事儿。 等我拔了一大把枯草,转过身来一看,纸卷上的火已经灭了,而且纸卷在圈子外面躺着。 我顿时一愣,不过,脸上感到一股子凉意,原来是起风了,纸卷应该是被风从圈子里吹出来的。 连忙放下手里的枯草,把纸卷打开看了看,还好,纸人还在黄纸里面夹着,又把纸卷捆上,枯草放进圈子里,把纸卷放在了枯草上面。 风借火势、火借风威,纸卷跟柳条很快被烧了个干干净净,我长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身,对着圈子里烧尽的纸灰说道:“要不是你跟我横,我还能送你点儿东西,现在,你啥也别想了,走吧,早点儿投胎,下辈子好好做人。”说完,我抬起一脚把纸灰踢飞了。那时候年轻,有时候就喜欢干这种幼稚的事儿。 回到老婆婆家里,我又把之前碗里那些湿掉的黄纸,用柴禾烧掉了,这么一折腾,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老婆婆这时候已经下了床,跟傻牛在外屋坐着,好像是在等我。 一进门,老婆婆颤巍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看她这样子,身上好像也摔着了,不过没啥大碍。 老婆婆开口劝我,天都这么晚了,你们俩就留在俺们家住一夜吧。我一看,老婆婆成了这样儿,她孙女又在床上躺着还起不来,他们家眼下没个人也真不行。至于罗五他们两个,应该已经走远了,要是罗五撒了米,现在应该早就把我堵上了。一寻思,算了,住一夜就住一夜吧。 老婆婆他们家,还有个偏屋,那是过去她儿子跟她媳妇儿住的屋子,现在她儿子死了,媳妇儿跑了,那屋子也就空着了。 领着傻牛到外边井里打了点儿水,借着老婆婆家的灶台烧开了,每人洗洗脸、洗洗脚,擦了擦身子。就这么的,在老婆婆家里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老婆婆把饭已经做好了,她的身体好像已经没啥事儿了。 吃饭的时候,老婆婆问我,小霞为啥这么虚弱,为啥不能下床?我没跟她说实话,进里屋给她孙女看了看,她孙女这时候还在睡着,把了把脉,阳气恢复了一点。 我对老婆婆说,最迟晚上就能下床了,能下床以后,再复养两天,就叫她赶紧去上学吧。我这时候,特别羡慕那些上学的学生,我要是能再回到学校上学,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只可惜…… 吃过早饭,这就准备离开,傻牛又抱着大黑驴一通生离死别,我就问老婆婆,昨天晚上是咋回事儿,这驴咋跑了呢?老婆婆说,昨天晚上,给这大黑驴弄了点儿草料,大黑驴吃完以后,咬断缰绳就跑,她就在后面追,追着追着,脚下一绊,摔翻了。 我一听,这狗日的大黑驴,能咬第一次,恐怕就能咬第二次,留在老婆婆家里恐怕也是给她添麻烦,走过去一拍傻牛的肩膀,“傻牛哥,把大黑驴解下来,还叫它还跟着咱走吧。” 傻牛顿时乐坏了。 离开老婆婆的家,我们这就又来到了山脚下,我试着让傻牛牵着大黑驴山上,但是,大黑驴还是死活不肯山上,最后没办法,又顺着山边的小路,朝东走了起来。据老婆婆说,顺着小路绕过这座山,得花上三天的时间,不过,往前再走一天的路,山边上有个小镇子,那里人多、也热闹。 这一天呢,我怕罗五两个突然返回来,走的并不快,走出一阵子,我就爬上山腰上往前边看看,见路上没人了再走。走走停停,天黑透了才走到老婆婆说的这个镇上。 打眼一看,还别说,不过一个靠山的小镇店,却是特别的繁华,主要就是饭店多,而且那些饭店里的生意都特别好。 我就很纳闷儿,这镇子看着也不大,咋这么多吃饭喝酒的呢,人都是从哪儿来的? 在镇子上找了烧饼摊,所幸摊子上还有烧饼,买了些烧饼。我这时候呢,也学乖了,跟卖烧饼的老板打听,有没有见过两个南方人,还把罗五跟疤脸的样子给老板说了一下。本来也不指望能打听出点啥,不过卖烧饼的老板一听,说今天早上,有俩人在他这里买过烧饼,样子就跟我说的一样,一个驼子,一个满脸疙瘩。 我一听就笑了,我叫你们打听我,我也打听你们。 领着傻牛离开镇子,继续朝东走,不过,走了没多远,没路了,路给一堵高墙拦住了,这堵高墙一面挨着山体,一面不知道通向哪儿,反正墙挺长的,高墙上还有一扇大门,上面写着……具体的我想不起来了,反正名字挺长的,什么什么矿山资源,好像是个挖矿的地方。 我顿时想起来了,老婆婆说他儿子挖矿的时候给闷里面了,搞不好就是这地方,饭店里那些喝酒吃饭的,应该是矿上的工人。 我带着傻牛又回到了他们镇子,又跟那卖烧饼的老板打听,往东走的路给一堵墙拦着了,怎么才能再朝东走? 卖烧饼的老板就跟我说,想往东走只有一条路,从他们镇子上穿过去,绕开东边的矿场。卖烧饼的老板还说,那俩南方人也跟他问过路,他也是这么告诉他们的。 我一听,不行,不能跟他们走一样的路,又问老板,还有没有别的路,往南走的也行。 卖烧饼说,往南走就得爬山了,不过,有条小路,不是太陡,前几年还有人走,现在矿上在山下修了大路,那小路那就没人走了。 第一百零三章 群鬼 ,我一听,行,要的就是这种荒无人烟的小路,而且我也特别喜欢走这种路,又跟卖烧饼的老板问了问那条小路的具体位置,招呼傻牛一声,转身就走。 不过,卖烧饼的老板又把我叫住了,压低声音跟我说,你们俩最好别走那条路,那条路上,有个乱葬岗,过去走的人多,没啥事儿,现在没人走了,那里特别邪乎儿。 我一听,心说,这狗日嘞,我咋走哪儿哪儿出事儿呢?冲卖烧饼的老板笑了笑,说道:“没事儿,俺们年轻人不信这个。” 老板一听,煞有介事的说道:“你们俩要是出了啥事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昂。” 我点点头,扭头招呼傻牛上路。 又出了他们镇子,按照卖烧饼老板说的,很快找到了那条上山的小路,这小路不算陡,径直朝南,路两边都是山,小路在山的夹沟里,就跟之前那夹沟差不多,不过这个窄了很多,加上天黑,走在里面,有股子莫名其妙的压抑感。不过这一次,大黑驴没再使它那驴脾气,老老实实给傻牛牵着。 我走在前面,傻牛牵着大黑驴走在后面,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这时候我担心的不是啥不干净的邪乎玩意儿,我担心的是这头大黑驴再犯犟掉头再往回走。 随后,一边走我一边交代傻牛,看好这头驴,别叫它在掉头跑了,这次要是叫它再跑了,我就把它在镇子上找户人家卖了,要不然,就送给那打烧饼的老板,叫他做驴肉火烧。 傻牛听了连连点头,把缰绳给自己手腕上可劲儿缠了两下,那头大黑驴呢,这时候甩着尾巴摇着脑袋,一脸的满不在乎。 也不知道顺着小路走了多远,大黑驴突然“噗”了地喷了一下嘴唇,我以为它又要来啥事儿,回头一瞧,傻牛跟大黑驴一起停下不走了,傻牛说道:“黄河,花花累捏。” 我朝大黑驴看一眼,说道:“我还不知道累,它咋能知道累呢,走吧。” 我话音一落,傻牛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耍赖似的,“俺也累捏,走不动捏。” 我无奈了,扭头朝四下看看,两侧全是山,前边儿黑漆漆的看不到头儿,后边儿黑漆漆的看不到尾,而且这小路两边都不是太宽敞,全是石头,没有适合休息的地方。我对傻牛说道:“咱再往前走一段,等路再宽点儿,找个草窝啥的,咱躺里面歇一夜。” 傻牛咧开嘴冲我笑了笑,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对大黑驴说道:“花花,狗,一会儿就能歇捏。” 我咬了咬嘴唇,心里一阵懊悔,早知道就不该带着他们两个走,太累赘了,看傻牛这时候的样子,好像就是为了大黑驴才坐地上故意耍赖的。再一瞧这狗日的大黑驴,似乎能听懂傻牛的话,喷了一下嘴唇,给傻牛牵着,接着往前走了起来。我心里郁闷透了。 大概又走出能有一里多地,前面豁然开朗,在路右边,出现一片平地,也就是跟小路高度吃平,山体出现一大块凹陷。 打眼一瞧,凹陷处全是茂密的野草,我这时候也有点儿累了,招呼傻牛,就在这儿睡一夜吧,等天亮了再走。 我先走进了凹陷里,回头一瞧,傻牛还在路边,正扯着缰绳扯大黑驴,大黑驴这时候呢,驴脾气好像又上来了,死活不肯往这里面走。 我对傻牛说道:“傻牛哥,别管它了,在路边找个石头把它拴上,咱俩进来。” 傻牛依着我的话,把大黑驴拴在了路边一块石头上,跟着我走进了这块凹陷里。 因为天比较黑,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楚,我就感觉这片凹陷里,一些草堆一高一低的,仔细一瞧,这一堆那一堆,跟一座座坟丘似的。我也没在意,选好一处隆起的草堆当枕头,招呼傻牛一起躺下休息。 走了一天的路,也实在是累了,傻牛还好点儿,只有身体累,我不但身体累,心更累,这一天走下来,几乎一步一提防,就怕罗五跟疤脸两个突然冒出来,这时候躺进草窝里,我把眼睛一闭,没过三分钟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朵边上传来“哦啊哦啊”的驴叫声,我没直接醒过来,迷迷糊糊在心里想,这狗日的大黑驴,睡个觉都不叫人安生,等出了这山,瞅着机会,找个人家儿把它卖了! 想完以后接着睡,但是,大黑驴居然一直叫个不停,叫的我耳朵根儿都发痒,我顿时火儿了,“腾”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就在我坐起来的一霎那,驴叫声戛然而止,打眼朝拴大黑驴的那地方一看,顿时愣住了。 就见大黑驴在路边老老实实站着,一动不动,看样子,它好像睡的正香。我心说,这邪了门儿了,难道刚才的驴叫声,不是它叫唤的? 扭头朝四下一瞅,心里顿时一跳,就见在凹陷处的北边,贴着山体的边缘上,站着几个人,因为黑,我也看不大清楚,几个人离我这里,大概能有五六米的样子,几个人还在那里小声议论着。 我仔细一听,一个老头儿的声音传来:“就是他?” 另一个年轻点儿的声音传来:“就是他!”年轻点儿的声音接着说道:“你们帮我看住他,别叫他跑了,我报信儿去。”声音说完,几个人里面走出来一个,一转身,朝山下跑去。 停了一会儿,那人跑没影儿了,另外几个人又议论起来,其中一个说道:“咱还是别惹他了,你看他身上冒光,恐怕不是啥善茬儿。” 另一个说道:“咱们过去都是一个坑里的工友,帮帮忙怕啥呀,没听他说,还给咱好处么。” 又一个说道:“就是,冒光又咋了,咱这么多人,咱还能怕他呀。” 我一听,身上冒光,不会是在说我吧?不过,他们几个咋能看见我身上冒光呢?旋即明白了,这几个,应该不是活人,卖烧饼的老板说了,这条小路现在很邪乎,卖烧饼老板说的邪乎,指的不会就是他们几个吧? 我扭头又朝自己躺的这片凹陷里看看,心说,这里,不会就是卖烧饼老板说的那个乱葬岗吧?怪不得一堆一堆的,跟坟堆似的。 眼下这要是换别人遇上,估计立马儿就吓坏了,可惜是给我遇上的,我打小就给奶奶拉进乱葬岗里练胆儿,别的不说,枕着坟堆睡觉那是家常便饭,还没有啥能吓着我的。 我又朝那几个人看了看,这要是冷不丁遇上几个活人,我可能会怕他们,眼下就这么几个鬼,我还真不怕。 我清了清嗓子,从草窝里站了起来,转身冲着那几个鬼大声说道:“你们几个,是在说我吧,那就别站着了,有本事都过来吧。” 一句话下去,几个鬼顿时显得惊慌失措,其中一个叫了一声,“他能看见咱们!”跟见了猫的耗子似的,一哄而散,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我笑了,就你们几个这德行,也敢来攒鸡毛凑掸子,伸手朝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还挺疼,不是在做梦。这时候,身边的傻牛打着呼噜睡的正香,我蹲下身子摇起了他的肩膀,“傻牛哥,赶紧起来,别睡了。” 摇了好一会儿,傻牛迷迷糊糊把眼睛睁开了,“咋捏咋捏,咋捏黄河?” 我拉着他的胳膊把他从草窝里拉坐了起来,“别睡了,赶紧走!” 傻牛迷迷糊糊朝四下看看,“天还没酿捏。” 我说道:“不亮也不能睡了,赶紧走,弄不好一会儿还出事儿呢。” “出、出啥事捏?”傻牛从地上站起了身。 我没再理他,走到路边,把驴缰绳从石头上解下来,抬头一看,这狗日的死驴,还在睡着呢,还没见过这么心大的驴呢,抬起脚在它前腿上踹了一脚,大黑驴顿时一个激灵,醒了,呜哇呜哇怪叫起来。 驴牵过来把驴缰绳塞进傻牛手里,招呼他,“赶紧走赶紧走。” 为啥我要赶紧走呢,刚才那个年轻鬼,跑山下说去报信儿,他给谁报信儿呢?不管他给谁报信儿,都不是啥好事儿,万一托梦给啥人报信儿,那我们可能就麻烦了。试想,这里离着矿上这么近,万一是个黑矿呢,把我们俩弄进去,没日没夜干活,还挨打。自打那老头儿把我拴到枣树上,抢了我的钱以后,我就没把任何人当好人看过,也没把任何事当好事看过,总是把人跟事,先往最坏的方面想。 我快步在前面带着路,傻牛迷迷糊糊牵着驴,一摇三晃慢吞吞跟在后面。也不知道走出去多远,在小路右边,又是一片豁然开朗,我打眼一瞧,心说,咋又出现一块凹陷呢,而且,这块凹陷跟之前那块看着特别的像。 我让傻牛停在路边等着,我自己走进凹陷里一看,心里顿时一沉,这不还是我们刚才睡觉的地方?就见其中一片草堆边儿上,有两个躺压的人形痕迹,正是我跟傻牛刚才躺下睡觉的草窝! 我心里顿时暗叫一声不好,鬼迷路,旋即一寻思,一定是刚才那几个家伙干的。打眼又朝整个凹陷里一扫,这块凹陷出来的平地上,总共有六处比较高的地方,刚才那群人,好像也是六个,之后朝山下跑了一个,剩下五个。这六个比较高的地方,肯定是六个坟堆! 我一咬牙,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可是你们先惹我的! 感谢“在云间”打赏的皇冠。 第一百零四章 套子 ,不过,我这手头儿上,没啥治鬼的物件儿,除了自己身上的阳气,就剩下一身血了,但是,我舍不得给自己放血。一回头,冲路边的傻牛喊道:“傻牛哥,想撒尿吗?” 傻牛愣愣的“昂”了一声,我赶紧招呼他,“来来来,过来,来这儿尿。” 傻牛把大黑驴拴到路边石头上,走了过来,我朝几座坟堆看看,对傻牛说道:“你先等一会儿,等我弄好了,我叫你尿你再尿。” 傻牛还挺听话,傻傻的点了点头。 走到一座坟堆跟前,我围着坟堆转了半圈儿,瞅准了坟堆正上方的中心点儿,走过猫下身子,把中心点上的野草拨拉一下,我本想在上面挖个坑,不过,我发现这上面有东西,不是野草,像是一根木棍,小拇指粗细,一尺多长,木棍上面还有细长的叶子,我顿时心里一沉,赶紧掏出打火机,打着一照,心里又是一紧,不好,是柳条! 赶紧去看其它几座坟堆,果不其然,每座坟堆上面都直挺挺插着一根柳条,我顿时紧张起来,我不知道这柳条是干啥用的,但是我知道这不是啥好事儿,罗五跟疤脸应该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 转念一寻思,之前跑下山的那个年轻鬼,会不会就是去给他们报信儿的呢? 我迅速把几座坟堆上的柳条全拔了下来,想带着傻牛赶紧离开,转念一想,不行,眼下我们还给这几条鬼迷着路呢,不先把他们收拾了,就得一直到这里转圈。 随后,按照原来的想法儿,我在每座坟堆的中心点儿上,挖上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招呼傻牛过来,交代他,照着坑里撒尿,坑尿满了就换一个,我也解开裤子,跟傻牛一起尿,我这时候不想解手,硬憋着往外尿。 傻牛绝对是童子身,我就更别说了,人血属于“净纯阳”,童子尿属于“秽纯阳”。童子尿淋到坟堆上,还有个说道儿,叫做“天火临门”,对于坟墓里的鬼来说,就跟天上下火炭一样。这种做法多少有点儿缺德,普通人最好别去效仿,要是你命不够硬,把里面的东西惹毛了,就算你是童子身也不行。我这么做当然没事儿,傻牛在我身边,那些东西就想报复他,也得掂量掂量,其实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每座坟堆上尿的都不多,伤不到它们。 尿完以后,我叉着腰对几座坟堆吼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是给你们一个警告!要是再敢跟我玩花样儿,我叫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随后,招呼傻牛一声,赶紧上路。罗五跟疤脸现在弄不好已经朝这里赶过来了,至于从坟堆上拔下来的那几根柳条,我没留下,把它们放进了大黑驴驼的包袱里,坟地里这几个家伙要是再敢跟我捣乱,就用柳条抽他们坟头,虽然这个也打不到他们身上,但是能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离开凹陷处,继续朝前走,白天的时候,我是走一步朝前看三步,现在,我是走一步朝后三回头,就怕罗五他们两个突然撵上来。 所幸路上再没出啥邪乎事儿,大黑驴也一直老老实实的没再犯犟,从天黑一口气走到天色蒙蒙亮。 天透亮的时候,我们爬上了山,我咋也睡着了呢,赶紧从地上坐起来,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朝小路上一看,傻牛不知道啥时候醒了,可能看我不见了,正牵着大黑驴着急的四下喊我。 我抬头朝天上看了看,竟然都已经晌午了,赶忙应了一声,从大石头后面转了出来。 傻牛看见我,拉着大黑驴朝我跑了过来,“黄河,你去哪儿捏,你去那儿捏?”显得十分着急。 我赶紧回了他一句:“我没去哪儿,就在这里睡了一会儿。” 跟他一碰头,我冲他笑了笑,“走吧,等下了山,咱找个地方,好好儿睡一觉。” 下山的路,费劲点儿很多,不像之前山上的路,又直又平,下山的路成了“z”字型的,绕着山坡曲曲折折,而且还很陡峭。 等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下到山底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打眼朝前边看看,远处村子里星星点点,已经华灯初上。 山底下有一条土路,弯弯曲曲通向远处的村子,傻牛吵着说饿了,我从书包里拿出一包吃的递给他,安慰他说,等咱进了前面那个村子,找家饭店好好吃一顿。不过这时候呢,我心里挺纳闷儿,按理说,罗五两个要真是追在我们后边儿,早就该追上来了,咋这时候没一点儿动静呢,难道说,他们在我睡着的时候追上来了,一看路边只有傻牛一个,没理会傻牛,直接下了山? 我问傻牛:“傻牛哥,你是咋醒的?” 傻牛看看我,一脸不解,我又问:“是不是有人把你喊醒的?” 傻牛摇摇头,“没人喊我。” 这就奇怪了。 就在这时候,大黑驴死活不往前走了,我一看,这死驴的脾气咋又上来了呢,又朝前面的小路上看看,啥也没有呀,这路虽然凹凸不平,但是比山路可强太多了。 我招呼傻牛一声,让他在前边可劲拉着缰绳,我绕到大黑驴后头,抬起巴掌,可劲儿打起了大黑驴的屁股。 大黑驴嘴里噗噗喷着气,扯着缰绳往后撤,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还跟我们拧上了,我顿时来了气,一转身,从路边捡起一块尖石头,我叫你不走,用石头尖儿在驴屁股上可劲儿搥了一下,大黑驴顿时一哆嗦,“呼”地尥起蹶子朝后踢了一下,我在它后侧面站着,没能给我尥身上,我抡起石头又朝它屁股上搥了一下,大黑驴顿时夹着尾巴朝前一窜,这下老实了,老老实实给傻牛牵着朝前走了起来,我心说,狗日的死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土路两边全是野草,看着很荒凉,不过草都不是太高,最多末过膝盖,土质也不是纯土地,土石掺杂,这种地里不长庄稼,只长野草。 顺着路大概走了能有三四十米,傻牛在我身后,嘟囔了一句,好像说啥“香”,我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一瞧,傻牛居然牵着驴下了路,踩着路边的野草朝路左边走了起来。 我一看这是啥意思,好好的路放着不走,这是要往哪儿走呢,喊了他一声:“傻牛哥,你要去哪儿呀?” 傻牛一回头,冲我傻傻笑道:“香、香……” 香?我用鼻子一闻,还真股香味儿,还特别好闻,仔细辨了辩方向,正是从傻牛走的那个方向传来的。 这时候,大黑驴又停了下来,傻牛拉了拉它,没拉动,把缰绳一松,自己朝香味儿走了过去。 我这时候,就觉得这香味儿,就好像是啥特别好吃的东西,闻着就想流口水,我也不由自主追上傻牛,跟他并肩朝香味走了过去。 大概走了能有十几米远,前边的野草躺下去一大片,看着就好像是给啥东西踩躺下的,整个躺下的野草形成了一个圆圈,直径大概在三米左右。 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具体的也看不清个啥,就见在圆圈的中央位子,放着一个坛子,香味儿好像就是从坛子里发出来的,又走了几步,我们俩同时来到了圆圈的边缘。 我又朝坛子一看,就见坛子上盖着盖子,这股香味儿,应该就是从坛子里发出来的。这坛子里,会是啥呢? 刚要迈脚走进圈子里看看,就在这时候,从我们身后稀里哗啦传来一串蹄子声,回头一瞧,大黑驴跟疯了似的,朝我们俩冲了过来,我赶紧一拉傻牛,朝旁边一躲,大黑驴从我们俩身边冲过来,冲进了圈子里。 紧跟着,大黑驴冲到坛子跟前,脑袋一低,啪嚓一下,把坛子给顶翻了,坛子翻倒在地,坛子盖从坛子上飞了出去,与此同时,“嗡”地一下,从坛子里飞出无数飞虫,看着跟牛虻大小差不多,瞬间落在了大黑驴身上,大黑驴顿时一声惨叫,踉跄几下,“噗通”一声躺地上了。 我顿时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不少,一拉傻牛,“快跑!” 傻牛见大黑驴躺在了地上,顿时大叫了一声,“花花……”甩开我就往坛子跟前跑。 我一看这些小虫也不知道是啥东西,瞬间把一头大黑驴咬翻了,人过去能有个好儿吗? 撵上傻牛一步,抬腿在傻牛小腿弯上狠狠蹬了一脚,一脚下去,傻牛整个身子朝前一扑,“噗通”一声摔地上了。 就在这时候,从不远处草窝里传来“啊啊”两声,我顿时一激灵,疤脸! 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感谢“安真”的百元红包,感谢“溯艺”的百元红包。感谢“在云间”打赏的皇冠。 第一百零五章 恩怨 ,顺着声音一瞧,从我们左侧面不远处的草窝里,站起来一个人,虽然看不清脸,但从他佝偻的身形一眼就能看出来,正是疤脸!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疤脸在这儿,罗五肯定也在附近,圈里那古怪坛子的,一定是他们放的,我赶紧去拉地上的傻牛,“傻牛哥,快跟我走,坏人来了!” 傻牛从地上爬了起来,朝不远处的疤脸看了一眼,一脸满不在乎,也不理会我,抬脚还要往大黑驴那边去,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大叫道:“你要是不跟我走,以后你就不是我哥了!” 话音没落,疤脸“啊啊”怪叫着朝我们跑了过来,我一扯傻牛的胳膊,“快跟我走!” 傻牛还是没动,朝大黑驴看了一眼,呆呆地叫了起来:“花花……” 大黑驴这时候嘴里吐起了白沫,我估计是凶多吉少了,不过眼下不是管大黑驴的时候,我松开了傻牛的胳膊,冲他大吼一声,“你不走我走了!”说完,撒腿就朝远处村子的方向跑,我很清楚,我只要我一跑,傻牛就会撇下大黑驴跟着我跑,我要是还跟他在那里墨迹,他指定还不会走。 不过,我还没跑出去几步,在我正前方草窝里又站起来一个人,我一看,是罗五! 罗五冲我大吼了一声:“往哪儿跑!”朝我堵了过来。 我赶紧改变方向,朝之前那条小路跑了过去,与此同时,我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顿时一皱眉,傻牛居然没跟过来,一拐弯儿,我调头又朝傻牛跑了过去。 这时候,疤脸已经跑到了傻牛跟前,但是并没有理会傻牛,直接越过傻牛朝我追了过来。 我赶紧又改变了方向。傻牛这时候,呆呆地看着我跟罗五他们两个,他也不知道在想啥,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罗五两个不想对傻牛下手,那我跑远点儿把他们引开也行。 我冲傻牛喊了一声,“傻牛哥,别往花花跟前去,我先走了!” 喊完,我朝那条小路全速跑了起来,就凭我的速度,罗五他们两个根本就追不上我,等跑进村子,找几条胡同绕几圈,甩掉他们以后我再回来。 不过,跑了没几步,就听傻牛大叫了一声,“坏人,打死你们!” 我回头一瞧,傻牛撒开腿追起了疤脸,因为疤脸离他比较近,傻牛的速度,在短距离内,比我跑的还快,一眨眼的功夫,从后面追上了疤脸,疤脸还没来得急扭头朝身后看,傻牛抬起胳膊“咣”的一下,一拳抡在了疤脸后背上,疤脸身子朝前一冲,失去中心,一头栽进了草窝里,傻牛紧跟着一转身,又朝不远处的罗五冲过了去,我一看,冲傻牛喊道:“傻牛哥,别打了,赶紧走!” 傻牛没听我的话,他或许也意识到,大黑驴成了这样儿,跟眼前这俩矮子有关系。 罗五见傻牛朝他冲了过去,不敢再追我了,改变方向朝别处跑去,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叫唤着:“你们俩个,谁也别想走!” 傻牛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五左右,人高马大吃的也结实,而且二十多岁,身体已经发育成熟。 罗五只有一米六的样子,又瘦又矮,年龄大概在四十五左右,不管是从哪方面比,都跟傻牛差着一大截。 罗五当然不敢跟傻牛硬碰,绕了两圈,朝大黑驴躺倒的那地方跑去,随后,围着大黑驴跟傻牛兜起了圈。 我一看,连忙停了下来,就见罗五只围在扑倒的草圈子外面跑,死活不往圈里面去,傻牛这时候,也顺着草圈子外面追罗五,他暂时也没往圈子里面去,傻牛不往圈子里去,是因为他傻,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要是正常人的话,直接跑直线,穿过圈子就能截住罗五。 但是,罗五似乎就想让傻牛直接穿过圈子截他,圈子里大黑驴身上那些牛虻一样的玩意儿,指定不好惹,弄不好一踩进圈子,就跟大黑驴一个下场了。 罗五摆下这东西,之前肯定想抓我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被一头驴把法事给他破坏了。 眼下傻牛不好对付,他这时候想把傻牛引进圈子里,所幸傻牛脑子反应迟钝,罗五往哪儿跑,他就跟在罗五屁股后头往哪儿撵,不过,时间一长,可就不好说了。 我朝傻牛跑了过去,“傻牛哥,别追了,跟我走!” 也就在这时候,疤脸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罗五“啊啊”大叫了两声,罗五一边跑一边喊:“你说那小子想帮忙?” “啊啊!”疤脸朝罗五招了招手。 我一愣,不知道他们说的啥意思,难道,这片野草地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别人? 罗五转身朝疤脸跑了过去,傻牛追在他屁股后头也追了过去,我又冲傻牛喊了一声:“傻牛哥,别追了,赶紧走。” 傻牛朝我看了一眼,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打、打坏人……” “不打了,咱打不过他们。” 罗五跑到了疤脸跟前,我也没看清他是咋弄的,好像在疤脸头道:“你说我是谁,不记得我了?小霞你还记得吧?” 小霞?我一愣,不就是老婆婆的孙女么?忙问:“你、你是那只鬼?” 疤脸把脸一扬,“说对了,就是老子我!” 罗五这时候在旁边冲疤脸说道:“少跟这小伢子废话,你只要帮我把他抓住,有你的好处。” 疤脸扭头朝罗五看了一眼,说道:“咱说好的,抓住这小逼孩儿以后,你拿东西,我要人。” 罗五没说话,冲疤脸一摆手,我朝罗五看了一眼,扭头问疤脸,“不会就是你给他们报的信儿吧?” 疤脸冷笑着,得意洋洋说道:“就是你老子我,就是我报的信儿,惹我的人,我跟他没完!” 我舔了舔嘴唇,感觉眼前这人生前就是一流氓,我想跑,但是这时候跑了,他们肯定会对付傻牛,而且,我祖上几代驱邪驱鬼,到我这里,叫一只鬼把我吓跑了,传出去丢人,暗暗一咬牙,今天就算给罗五逮着,我也得先把他给收拾了。 我又问道:“我不是把你送走了吗,咋回来的?” 疤脸说道:“你管我咋回来的,惹了我,我就不会叫你好过!” 这时候,傻牛似乎缓过劲儿了,双手撑住地面,想爬起来,疤脸扭头朝他看了一眼,一抬脚,在傻牛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傻牛一身闷哼,又摔地上了。 就在这时候,我猛地朝疤脸扑了过去,等疤脸反应过来,我已经扑到了身上,紧跟着,抬起右手大拇指,可劲儿摁在了疤脸的眉心,疤脸顿时一激灵,眼睛珠子瞪的老大,死死瞪着我,我咬着牙对他说道:“我治不了活人,我还治不了你么,敢来我跟前狂!” 说着,大拇指在疤脸眉心可劲儿一拧一掐,眉心差点儿没给他掐出血,疤脸顿时“啊”地一声惨叫,身子一抖,软了下去,紧跟着,从疤脸身后“呼”地刮出一阵风,打着旋从我身边绕了过去,就在这时候,我后背“嗵”地给啥坚硬的东西狠狠砸上了,瞬间上不来气儿了,整个上半身都是难受的,咬着牙回头一瞧。 是罗五,这狗日的,手里拿着一块石头,没等我反应过来,“嗵”地又一下,我眼前顿时一黑,身子一栽,感觉想要吐血了,两个耳朵嗡嗡乱响,“噗通”一下摔地上了。 在地上喘了两口气儿,强撑着翻过身子一瞧,罗五拎着石头蹲到了我脚边,咬牙切齿,“我叫你跑!”举起石头就砸我脚踝,罗五不会要我的命,因为我手里还拿着他想要的东西呢,腿给我砸折了我死不了,更跑不了了。 就在这时候,傻牛大吼了一声,“敢打我气气!” 没等石头落我腿上,傻牛一轱辘身,扑到罗五身上,罗五手里的石头方向一变,砸在了傻牛的肩膀上,傻牛连吭都没吭一声,一下子把罗五摁翻在地,骑在了罗五身上,罗五还想用石头再砸,不过,给傻牛一把夺了下来,傻牛这时候跟疯了似的,夺过石头以后,抡起来“咣”地一下,罗五顿时瞪着眼睛躺地上不动弹了。 我撑起身子朝罗五看了一眼,半张脸上全是血,好像给石头砸在了太阳穴上。 傻牛抡起石头还要再砸第二下,我赶紧喊了一声:“别砸了!” 傻牛一怔,丢掉手里的石头,过来把我从地上扶坐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儿问我:“黄河,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我这时候后背上还疼的要命,肚子里直翻腾,直想吐,没说话,冲他摆了摆手。 坐在草窝里喘了好一会气儿,这才感觉差不多了,再朝脚边的罗五看看,已经满脸是血,眼睛珠子瞪的老大,看的我心里直跳。 这时候,疤脸醒了过来,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身上那只鬼已经给我赶了出去,但是我还没来得及治住它,就给罗五一石头拍在后背上了,这时候,那鬼应该已经跑远了。 傻牛见疤脸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从地上把那块石头又捡了起来,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傻牛“啪嚓”一下把石头摔地上了,冲疤脸恶狠狠说道:“谁打我气气,我打死他!” 疤脸怯生生看了我一眼,抬手朝我脚边的罗五指了指,那意思好像是在问我,能不能让他看看罗五,我有气无力的冲他点了点头,他畏畏缩缩来到罗五跟前,一看罗五满脸是血,还睁着眼睛,顿时抽了一口气,赶紧把罗五抱进怀里,“啊啊”叫着摇了两下,见罗五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疤脸撕心裂肺大叫一声,咧开嘴“啊啊”叫着掉起了眼泪…… 感谢“在云间”打赏的皇冠。 第一百零六章 定数 ,我一看,这种恶人也有眼泪呀? 疤脸哭的还挺伤心,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掉,在那时,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再坏的恶人,也是有感情的,也是有他真情流露的一面的。 我示意傻牛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看着痛哭的疤脸跟满脸是血的罗五,我对疤脸说道:“大叔,你别哭了,你要是相信我,让我给他看看吧……” 疤脸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我一眼,放下怀里的罗五,站起身给我不停鞠起了躬。 示意傻牛扶着我蹲下,我抓起罗五的一只手腕,伸出两根指头,搭在他脉搏上一把,我心里顿时一跳,赶紧又往罗五鼻子下面一探…… 我一屁股坐地上了,这罗五,没气儿了……战战兢兢扭头朝身边的傻牛看了一眼,这可是人命呀!傻牛杀人了呀!我长这么大,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儿,别看我当时表面显得很镇静,其实心里已经哆嗦成一个儿了。 疤脸可能见我脸色不对,“啊啊”叫了两声,好像是在问我怎么样了?我缓慢的冲他摇了摇头,他赶紧跪到罗五跟前,学着我的样子,把手伸到罗五鼻子下面一探,倏地赶紧又缩了回去,冲我“啊啊”大叫了两声,他那意思好像在跟我交流意见、在跟我确定啥。 我点了点头,说道:“死了,要不……咱现在把他送到医院,看还能不能救活。”我这么说,不是为了罗五,而是为了傻牛,这是人命呀,这要是给公安局知道了,傻牛弄不好就得进监狱。 疤脸却摇了摇头,把他自己背上的大包袱,挪到前胸,冲我“啊啊”叫了两声,指指地上的罗五,又拍拍自己的后背,好像是想叫我帮忙,把罗五给他放到背上。 我这时候,后背还疼着呢,牵连的两条胳膊都是沉甸甸的,不能有大动作,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这时候,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一脸傻乎乎的,好像眼前这一切,都不关他啥事儿似的。我用手碰了碰傻牛,指指地上的罗五,又指指疤脸的后背,“帮他放背上吧。” 傻牛看看我,嘴里嘟囔了一句,坏人,弯腰下把罗五抱起来,放到疤脸的背上。 疤脸吃力的背着罗五,感激地又朝我看了一眼,我用眼角余光朝不远处的大黑驴瞥了一下,趁势问疤脸:“大叔,您知道那头驴,中的啥咒术吗?” 疤脸摇了摇头,我又问:“那您知道咋破吗?” 疤脸又摇了摇。 我一皱眉,又问:“那……这头驴还能救活吗?” 疤脸连忙点了点头,“啊啊”叫了两声。 我顿时松了口气,我也觉摸着应该能救活,罗五下的这玩意儿本来就是针对我的,这玩意要是把我弄死了,他还咋找铜牌呢? 我冲疤脸摆摆手,“您走吧。” 疤脸点点头,背着罗五转身就走。我一拉傻牛,想带傻牛到大黑驴跟前看看,不过就在这时候,我一眼瞥见了罗五背上的包袱,想起来了,对了,之前那护村神的眼睛! 我冲疤脸喊了一声,“大叔,你先等等。” 疤脸整个身子顿时一激灵,可能以为我要找他算后账吧,停了下来,我推开傻牛,自己朝疤脸走了过去。 走到疤脸跟前,疤脸一脸惊悚地朝我看了一眼,我赶忙说道:“大叔,您别怕……”朝他胸前的包袱跟罗五背上的包袱看了看,我又说道:“您能不能把你们身上这俩包袱打开给我看看,我想找样儿东西。” 疤脸犹豫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把罗五从背上放下,把两个包袱分别解下来,放到了我脚前。 我想蹲下身子,谁知道背上疼了厉害,一个没蹲好,一屁股坐地上了,喘了两口气儿,扯过其中一个包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些衣裳、吃的、用的、还有不少钱,疤脸蹲过来“啊啊”指指他自己,意思好像是说,这包袱是他背的。 我把包袱推给了他,他顿时一脸感激的冲我点了点头,我看了他一眼,顿时明白了,他认为我看他们的包袱,是想抢他们的钱跟吃的,我苦笑了一下,拿小人心渡君子腹,太小看我了。 没再理会疤脸,拉过另一个包袱,这个应该是罗五的包袱,我估摸着,护村神的眼睛应该就在这里面。 打开包袱一看,我顿时呆住了,就见罗五这包袱里面,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有各式各样的小牌子,有大小不一的花绿瓶子,有画满奇怪符咒的红布条、白布条、黑布条,红旗子、白旗子……还有一些,我也说不出是啥东西,有像尺子的,有像棍子的,还有几个文具盒大小的木头盒子,整个儿包袱,就跟个百宝囊似的,大多数物件儿都竹的、铜的、石头的(可能是石头吧,有些看着像是玉,有些看着也像是老木头),乱七八糟的一大包袱。 或许南北奇术有差异的缘故,这里面的东西,我一样儿都不认识,有些东西看上去还阴森森的,我怕这里面有啥咒,没敢直接用手碰,在身边撅了一根木质茎的野草,拿着野草棍在这些东西里面来回拨拉。 拨拉了没一会儿,给我找到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圆球,把圆球从包袱里拨拉出来一看,正是护村神神像的眼睛,又拨拉几下,很快又找到了另一只。 把两只眼睛拿在手里,我长长松了一口气,总算完成了一件事儿,与此同时,我发现这些物件儿里还有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能有拳头大小,这里面会是个啥呢?看着包裹的还挺严实,感觉这里面的东西对罗五应该很重要。 那时候年轻,好奇心上来了,把红布包从包袱里拨拉出来,小心翼翼打开了,打开一看,一眼下去,心里顿时一跳!忍不住在心里大骂了一句,狗日的老蛇,叫我往南走往南走,原来,这破铜牌的物件儿,就在罗五身上! 冥冥之中,难道真的有定数? 我赶紧把红布包又给裹上了,要是之前没答应给护村神找眼睛,这东西我还不知道啥时候能找见呢! 这到底是个啥,打死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把红布包紧紧塞进自己怀里,贴肉藏下了,千辛万苦呀,这一路上我遭了这么多罪,因为啥,不就因为它吗,这下总算是找到了,谢天谢地呀。 我给自己稳了稳情绪,缓了一会儿激动劲儿,冲疤脸摆摆手,示意他把包袱系上,拿上包袱离开吧。 疤脸这时候一脸茫然,冲我傻傻点了点头,或许我拿走包袱里的眼睛跟红布包,对他来说,并没有啥感觉,而且他好像根本就不理解我为啥要拿这两样儿东西,叫他紧张的,只是他包袱里那些钱跟吃的。 疤脸把包袱系好,两个大包袱全都挂在了他脖子里,我示意傻牛,帮他把罗五的尸体,放到他背上。 疤脸背着罗五的尸体,头也不回,落寞朝北边山的方向走去,他可能是想背着罗五的尸体爬山。 我暗松了一口气,他只要不往南边村子的方向走就行,最起码的,暂时不会有人知道罗五死了,也就不会有人上公安局报案,这可是人命案,虽然傻牛是个傻子,但是他毕竟是打死了人,总要有人找来过问的。 我一拉傻牛的胳膊,“傻牛哥,别看了,那个坏人成仙了,咱去看看花花吧。” “花花?”傻牛顿时回了神儿,他似乎这时候才把大黑驴又想了起来。 走到野草扑倒的圈子跟前,我一拉傻牛,停在了圈子边缘上,没再往圈子里面去,打眼朝大黑驴身上看看,说真的,大黑驴除了肚子跟嘴以外,全身都是黑的,加上这时候是夜已经深了,乌漆嘛黑的,看不清之前落在大黑驴身上的东西到底还在不在。 我又招呼傻牛一声,拔枯草,越多越好。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拔了一大搂枯草,我用火机把草点着,扔进了圈子里,借着火光打眼再一瞧,那些牛虻一样的飞虫还在大黑驴身上落着,我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些,到底是些啥玩意儿呢? 扭头朝左右看看,我找棵树撅根树枝,但是周围并没有树,蹲下身子在草窝里摸索起来,很快的,给我摸到一块小石头,我让傻牛往旁边多闪闪,离圈子远点儿,我抄起石头朝大黑驴身上砸了一下。 不过,大黑驴连动都没动,落在大黑驴身上的那些玩意儿,也是一动不动,好像粘在了大黑驴身上似的,我本想石头砸下去惊飞它们,也好看清它们到底是啥。 “花花……”就在这时候,傻牛冲大黑驴喊了一声,迈脚要往跟前去,我赶忙拦住了他,“不能过去,傻牛哥你放心,花花没事,我会想办法把它救醒的。” 话音刚落,就见从远处村子的方向,传来两道车灯光,车的速度还挺快,好像就是朝山边这里过来的,我心说,汽车咋会来这里呢,一会到山边儿就走不动了,来这里干啥呢,再说了,这深更半夜的,谁会开车来这里呢?想到这儿,我又朝那车的车灯看了看,心里顿时一跳,赶紧招呼傻牛,“傻牛哥,快跑!” 傻牛一愣,似乎不明白我啥意思,我一拉他胳膊,“快跑,公安局的来抓你了!” 过去那警车,都是面包车,我对这面包车的车灯太熟悉了,圆圆的灯光,看上去跟俩妖怪的眼睛似的,之前那小舅子,就是开的这种车,也是夜里亮着车灯撵上来,把我们抓回去的。 拉着傻牛朝野地深处跑去,傻牛嘴里还依依不舍的叫着,“花花,花花……” 我冲他大叫道:“别管花花了,叫公安局逮着你,就把你弄监狱里了!” 两个人在草地里狂跑起来,一边跑,我在心里一边琢磨,这不对呀,疤脸背着罗五的尸体往山上去了,他就算想报案,也没这么快呀,那这公安局的警车咋来了呢?这又是谁报的案呢? 仔细一想,当时在场的除了我们三个……对了,还有那鬼,弄不好他当时就没走,一定是他报的案! 我顿时一咬牙,狗日的,这笔账,咱俩迟早得算算! 感谢“jxleping”朋友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零七章 怒逢 ,草稿吧,没心情改,明天再改。 一边跑我一边回头,草圈子里那火还在烧着,似乎还越烧越大,可能是把周围的野草引着了,那辆车很快停在了距离圈子最近的路边,因为天黑,距离也有点远了,看不大清楚,我就感觉从车上似乎下来两个人。 我赶紧招呼傻牛,快跑,再快点儿。 一口气,不知道跑出去多远,直到快要看不见车灯,我们俩把速度慢了下来,这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跳成了一个儿,这可跟平常逃命不一样,这次躲的可是公安,就感觉自己像成了逃犯似的。 我们俩没有停下,虽然速度慢了,我还是一边跑一边回头瞧,所幸在我的视力范围之内,并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儿。 又朝前跑了没多远,前面出现了一道大深沟,就跟个悬崖似的,所幸这时候跑的慢了,要不然,我们很可能会收留不住,直接摔沟里去。 一拉傻牛,两个人站在沟边喘起了气,我抬眼朝四下一打量,前边是沟,左边是山,后边有公安,唯一能走的只剩下了右边,我又朝左边山看了看,虽然看不大清楚,不过,我感觉这山上应该没路,想爬上去,应该不容易,又回头朝身后看看,还是没人追来,不过,他们迟早会追上来的。 又一拉傻牛,朝右跑,傻牛这时候,有点儿不想跑了,他爆发力强,耐力不强,要是这么下去,迟早给他们撵上。我又一寻思,我们能想到往右跑,那些警察也应该想到往右跑,那我们为啥不往左跑呢?跑到山边以后,要是山上没有路,我们就冒一次险,顺着山根儿再往回跑,那些公安肯定想不到我们还能再回去。 打定主意,我招呼傻牛,转身,往左边跑,两个人反其道而行之,往左边跑了起来。 我们这里距离北边儿那山,大概也就是一里地,也就是五百米的样子,没一会热,跑到了山根儿底下,打眼一瞧,山体特别陡峭,确实没有路。 一转身,顺着山路往回跑了起来,我估计那些公安想不到我们会兜个圈子再转回来,只要跑到原来那条小路上,顺着小路往北山上就行了。 往回跑的速度并不快,也可以说边走边跑,因为这个太冒险,弄不好跟那些追撵我们的公安撞个警车了,连个人影都没从镇子里出来。 之前过来的时候,顺着山路一路朝西,现在顺着山路一路朝东,走到大半夜的时候,我们俩彻底累了,又累又困,当时不敢再路上休息,两个人爬到山腰上,在山腰找了个居高临下,又平坦的地方,猫了一夜。 第二天天蒙蒙亮,两人吃点儿东西,接着赶路,这时候,不怕前面有人堵了,就怕后面有公安追,晌午的时候,我们来到了老婆婆那村子,这时候,水跟吃的都不多了,招呼傻牛一声,进村,找老婆婆弄点儿水,弄点儿吃的。 走到村中央的时候,就见“石雷天尊”的那个小庙跟前,有个人正在烧香磕头,等走进了一看,正是那老婆婆,老婆婆又带着不少油炸食物,正恭恭敬敬磕头。 我示意傻牛,别打扰到老婆婆,悄悄走到了小庙跟前,等老婆婆磕完头站起身,我走过去,借着老婆婆的焚香跟供品,冲小庙磕起了头。 耳边呢,就听老婆婆惊喜的叫了一声:“山神爷,你真的回来啦!” 恭恭敬敬磕完头,我站起身冲老婆婆笑了笑,“我们回来了,又想上你们家混吃混喝了。” 老婆婆过来一把就拉住了我的胳膊,激动道:“山神爷呀,啥混吃混喝呀,我烧香就是求你回来呢。” 我一愣,朝老婆婆脸上仔细一看,老婆婆神色里似乎带着几分慌乱,我忙问:“老奶奶,家里又出啥事儿了吗?” 老婆婆随即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那鬼……那鬼又回来了……” 啥?我一听,眼睛珠子立马儿瞪圆了,好哇,踏破铁鞋无觅处,你个流氓鬼,老子正愁找不着你呢,还敢回来! 顿时咬牙切齿,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那鬼又附在小霞身上了吗?” 老婆婆似乎被我脸上的愤怒表情吓到了,没敢吱声,看着我胆怯的点了点头,我说道:“走,我跟您回家,这回我非弄死它不可!” 招呼傻牛一声,帮着老婆婆把地上的东西收拾收拾,我擓上老婆婆的篮子,也不用老婆婆引路,大步走在最前头。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可恶的鬼,告密不说,还撺掇着让那几只鬼迷我们的路,还想帮罗五抓我们,最后还他娘的去报了案,你他娘的不给我活路了,我也不会给你活路,这回非弄死你不可! 来到老婆婆家里,院门锁着,等老婆婆把门打开,我把篮子塞给她,从兜里把针掏了出来,我自打从家里出来身上就带着一根针,用针在指头肚上狠狠扎了一下,血冒出来了,我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把手指头放嘴边嘬血,咸咸的,混合着嘴里的吐沫,攒了一小口。 进屋一看,老婆婆的孙女,也就是小霞,正在屋里坐着,对着一面镜子摸自己的脸,嘴里还嘟囔着,“你看我多疼你……” 我一冲进屋,吓了她一跳,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我问了一句,“你还没死?” 我这时候,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撒腿朝她跑了过去,等我到了跟前,小霞的身子顿时一激灵,我心说,坏了,与此同时,嘴里的血吐沫噗一下全喷在小霞的脸上,小霞瞬间眼睛一翻,瘫回了椅子上,我连忙抓起她的手腕一把,狗日的,慢了一步,给他跑了,顿时懊恼不已。 这时候,老婆婆跟傻牛进了屋,老婆婆见小霞摊在了椅子上,连忙放下手里的篮子过来了,“小霞,小霞……”叫了两声,没有反应,朝我看了过来。 我一脸羞愧的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对不起呀,我刚才太着急了,没留神,给那鬼先跑了。” 老婆婆问我,“小霞现在没事儿了吧?” 我点点头,“没事了……暂时没事了。” 老婆婆找来毛巾,把小霞脸上血吐沫擦了擦。其实我弄这个血吐沫,是想把那只鬼暂时封在小霞身体里,鬼怕人唾,这个在末代1里就已经说过多次,这个具体我也解释不清楚,反正就是,血有辟邪驱邪的能力,唾沫有辟邪封邪的能力,这个得看你咋用。 我这时候,就想把那可恶的鬼先封在小霞身体里,我还腾出手好好修理他,但是,他可能也知道我的厉害了,不敢再跟我正面接触,血吐沫还没吐到小霞脸上,他就从小霞身体里出来了。 把小霞弄进里屋床上以后,老婆婆问我:“山神爷,你说那鬼跑了,他下次会不会再回来?” 我忏愧的看了老婆婆一眼,点了点头,老婆婆顿时带上了哭腔,“那可咋别嘞,这赶走了又回来,赶走了又回来……” 我顿时一咬牙,“老奶奶,您放心,这回我就给那鬼来个彻底的,他不是跑了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感谢“在云间”朋友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零八章 问鬼 ,在老婆婆家吃了顿中午饭,吃过饭以后,我问老婆婆,附近哪儿有桃树,老婆婆说,山上有几棵野山桃树。 让老婆婆给我找了把斧头,我拿上斧头就要出门,傻牛这时候也要跟着去,我不想让他跟去,这时候,公安局正找他呢,在家里呆着比出门安全,不过我转念一寻思,那流氓鬼跑了,会不会再去报案呢?那些公安,会不会再追到这村子里来呢? 一想,傻牛留在村子也不安全,还是傻牛带上吧。随后我有吩咐老婆婆,给我准备一些黄纸,一根长点儿的红线,在家等着我从山上回来,老婆婆点头答应。 拿着斧头,带上傻牛,我们俩出了门,没一会儿,来到了山底下,我抬头朝山上看看,山腰上确实有几棵树,里面应该有桃树。 爬上山腰一看,有棵枣树,有棵核桃树,其他几棵都是桃树。这时候桃树上的果子已经没了,或许给人摘了,也或许自己落下了。来到几个桃树跟前,我找了一棵看着年头儿久点儿的,爬到树上,砍下来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然后,就近找到一块平坦石头,把树枝又砍成几截,做了六个桃木楔子,二十公分左右的长度,一头儿尖一头儿平,因为树枝不可能一般粗,所以这六个桃木楔子也是有粗有细,这个无所谓,只要能用,粗细都一样。 随后朝山上看了看,有树这一片山坡,还算平坦,而且草也够深,就交代傻牛,别下山了,就在这里呆着,等我回来。傻牛不乐意,我告诉他,现在公安局的可能在找你,叫他们找见你,就把你关监狱里了,你在这里等我两天,两天以后我就回来,傻牛不同意,最后我给他发誓保证,两天后我一定回来,你一定要在这里等着我,不要下山,看见人了就赶紧躲起来。 傻牛点头答应,其实,我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心里挺担心的。 拿着桃木楔子我一个人下了山,傻牛一直冲我招手,喊叫着,你可一定要回来,你可一定要回来…… 回到老婆婆家里,老婆婆已经把黄纸跟红线备好了,我又让她把水壶里添满水,又给书包里放了两天的口粮,其实就是十来个馒头,又叫老婆婆给我找了编织袋,我把六根桃木楔子放进编织袋里,斧头我也没留下,插进了腰里,又让老婆婆给编织袋里放了几个馒头。 老婆婆问我,你哥去哪儿了?我含含糊糊对她说,他一个人先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老婆婆见我不想说,也就没在多问。 挂上水壶背上书包,扛着编织袋离开老婆婆家,老婆婆又问我要去哪儿,我说,去把那鬼彻底收拾掉,最多两天我就回来了,老婆婆点了点头。 我这是要上哪儿去呢,再回到之前山上那个凹陷里,那里不是有六座坟嘛,其中一座应该就是那流氓鬼的。我估摸着,这六座坟,应该全是矿难死者,而且很可能是一起死的。在过去,一般像这种矿难,都是隐瞒不报的,给家属高额的赔偿金,也等于是封口风,就拿老婆婆那儿子来说,也是死于矿难,不要尸体的话,赔偿金会多很多。尸体将来要是挖出来了,矿上就找地方草草给埋了,要是没挖出来,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来到村子外面,我打眼朝山上一看,心里顿时一跳,山上没看见傻牛,赶紧爬上山腰,顿时送了口气,傻牛老老实实抱着膝盖,在一丛草里蹲着,要是不仔细找,还真看不见。 我喊了他一声,他连忙从草窝里站了起来,傻乎乎地冲傻笑起来,就在这一刻,我不知道为啥,我有点儿想哭。 傻牛,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可以在他们村子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可是,现在呢,因为我,他杀了人,因为我,打小陪着他的大黑驴也没了,我欠他的太多了…… 我把水壶跟书包给了傻牛,再次交代他,不要下山,看见人就躲起来,等我两天,最多两天我就回来了,千万别到处乱跑,要不然,等我回来就找不见你了。傻牛傻笑着接过水壶跟书包,冲我傻傻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要不是因为我,他咋会弄到这一步呢。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两点多的样子,回头朝山腰看看,又看不见傻牛了,我知道,傻牛又蹲到了那丛草窝里了,他在等我回来。 我顺着山路,大步朝前走了起来,想要走到之前那个镇子,大概需要一天的路程,不过这时候,我前边没人堵,后边没人追,再加上就我自己一个人,脚程快了不少。 在前半夜的时候,一口气没停我赶到镇子上,这时候,镇子里那些饭店,生意正红火着,全是些吆五喝六喝酒的,闻着诱人的酒菜香味儿,我从编织袋里拿出两个硬馒头,老婆婆家里没啥装水用的东西,所以我也没带水,干巴巴的啃着硬馒头,一边啃,一边朝镇子里看。 镇子里跟之前没啥两样儿,没见着警车公安啥的,好像罗五的死,并没有惊动谁,就是不知道疤脸背着罗五的尸体到底去了哪儿,在路上也没见着他。 啃完馒头以后,我又来到了山边那条夹沟式的小路前,迈脚朝路上走,心里说,这条路,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往这里来了…… 从镇子这里,走到凹陷那里,大概得用三四个小时,等我走到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记得那天天上好像有月亮,站在山上看月亮,感觉月亮特别的亮、特别的近。 借着月光,我朝凹陷里扫了一眼,之前没仔细看过,这凹陷好像是山体滑坡之类的,塌陷出来的,要是按风水来看这块地,那就是个“困”字局,高山环抱坟冢,按说是好事儿,但是,它前面是一道夹沟,这个在风水上叫“坎”,又叫“拦断”,夹沟对面又是山,这个“屏”,“屏”也有好有坏,但是在这里是坏的,它挡住了凹陷处的活气,这叫映什么来着,夹沟里要是有水还好点儿,可惜没有,等于是个枯地死局,导致这里死气凝聚,风沉不动,死者亡魂困在这里,很难投胎,久而久之就会作怪。 当然了,我没有那种通天彻地了的能力,也不懂啥风水,没办法给它们改格局。 从书包里掏出两张黄纸,放地上画了圈儿,把黄纸点着,叉着腰对几座坟头说道:“你们都还记得我吧?都别怕,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我是来你们这里找个人的。” 这时候,地上的黄纸烧完了,我又掏出几张点着,接着说道:“还记得上次让你们拦我的那个年轻人吗?我就想问问,这里哪一座坟是他的,你们告诉我,这些纸钱就是你们的。” 说完,我朝黄纸看了看,燃烧的很正常,没一点儿动静儿,我又说道:“你们要是不告诉我,你们就得跟他一起受罪。” 又看看黄纸,还是没动静儿,我从编织袋里把六根桃木楔子拿了出来,冲几座坟堆扬了扬,“看见这是啥了吗?我要是每个坟头给你们钉一根,你们永世都不能翻身。” 说完,我又低头看了看黄纸,黄纸已经烧完了,不过,还是没一点儿动静,我一皱眉,这几个鬼还挺讲义气,放下手里的桃木楔子,我又从书包里拿出几张黄纸点着,说道:“最后一次机会,这几张黄纸烧完,你们要是还没动静儿,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黄纸又点着了,不过,燃烧的还是很正常,我顿时冲几座坟堆大叫了一声,“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说着,拽出腰里的斧头,拿上一根桃木楔子,走到离我最近一座坟堆跟前,桃木楔子立在坟头,抡起斧头,几下子把桃木楔子砸进了地里。 转回身,回到烧黄纸的地方,我从身上掏出一根烟,点着抽上了,我在等时间,桃木楔子砸进坟堆里不会立刻生效,不过,等一会儿,坟堆下面那位就知道厉害了。 坟头打桃木楔这个,寻常人慎用,除非死者跟你有深仇大恨,死后来你家里报复你,而且这法子,有副作用,损阴德折阳寿,不过现在很多地方都火葬了,弄个骨灰盒往公墓里一放,就算你们拿去也没啥用。 烟抽到一半儿,我脚前的纸灰动了,我一看,莫须里的起了一股小风,我赶紧又从书包里掏出几张黄纸,没往地上放,点着以后甩手扔了出去。 几张黄纸燃烧着朝地上落下,但是,其中有一张黄纸,烧的很慢,而且好像给风吹着了似的,飘飘荡荡,别的黄纸很快烧完落地上了,它还在那里飘着,直到一点点烧成灰烬,纸灰飘飘荡荡,慢慢地落到了一座坟头上。 我一看顿时笑了,狗日的,你跑得了和尚你跑不了庙吧,这就是你的坟! 我把之前砸进去的那根桃木楔子拔了出来,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沓黄纸,在这座坟头画了个圈,黄纸放进圈里点着,我对着坟头说道:“谢谢了昂,来收你的钱吧。” 随后,我拿上六根桃木楔子,又拿出红线,来到了那流氓鬼的坟头,我知道,这时候他肯定不在,有可能之前还在,我一来,他又跑了,也有可能还在老婆婆家附近。不过,不管他在哪儿,我现在只要一动他坟头,他立马儿就得回来报到。 第一百零九章 相遇 ,两根桃木楔子,立在流氓鬼坟堆两侧,对称着打进去三分之一。坟堆上长的都是乱草,我把乱草给他拔了个干净。按理说坟堆上的草是不能随便拔的,因为啥呢,这个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 这时候,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草拔干净以后,红线拴在一侧的桃木楔子上,拉着红线从坟堆上越过去,拦着坟堆,再拴到另一侧桃木楔子上,等于是用红线把坟堆横着拦成了两截,这个叫“腰斩”,再拿上一根桃木楔子,在红线中间,也就是坟堆正上方,绞着红线绞两圈,然后砸进坟堆的正上面,这个叫“锥心”。 六根桃木楔,这就用了三根了,再拿出两根,在坟头打下一根,打下二分之一,这个叫“钉门”,在坟尾打下一根,也打下二分之一,这个叫“断户”。 以上这个,是一种极其恶毒的做法,奉劝各位一句,千万别拿去乱弄,弄不好自己会到大霉,要是弄出事儿了,可别说我事先没提醒。 最后还剩下一根桃木楔子,我把它钉在了距离坟头三尺远的西南向,然后用红线跟坟堆正上方那根桃木楔子连在一块儿,红线上前、中、后,穿三张黄纸,然后再撕个纸人,用红线捆在西南向的桃木楔子上面。 弄好以上这些以后,我点着一根烟,一手夹烟,一手拿斧头,站在坟头等着,等啥呢,等时间。 烟抽了一半儿以后,我从坟头转到坟尾,又从坟尾转到了坟头,逆时针围着流氓鬼的坟转了一圈。抽着烟,我对着坟头说道:“回来了没有,回来了就应句话。” 把剩下的半根烟抽完,我又顺时针围着坟堆转了一圈,又对着坟头说道:“我知道你回来了,我说话你肯定能听见,我这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这次是把我惹急了,不过,我给一个机会……”一指西南桃木楔子上的纸人,继续说道:“你自己老老实实到那纸人上面去,要不然,就有你的罪受了。” 说完,我朝红线上那三张黄纸看了看,三张黄纸连动都不动,我敢肯定,流氓鬼这时候已经回来了,而且正在他自己“家”里难受着呢。 我一看,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蹲下身子,在坟头那根桃木楔子上,轻轻砸了一下,桃木楔子钻进土里一点儿,不过黄纸还是没动静儿,我又走到坟尾,把坟尾的桃木楔子也砸了一下,再看看黄纸,还是没动。我一点头,行,还跟我摆硬气,走到坟中间,把另外三根桃木楔子分别砸了一下,对着坟头又说道:“我要是把这几根桃木楔子都砸下去,你就钉死在这儿了,你自己想想吧。” 我话音刚落,红线上的三张黄纸先后抖了起来,就跟被风吹动了似的,哗啦啦直响,最后,被我捆在西南向桃木楔子上的小纸人,也“突”地抖了一下,刚才忘说了,纸人是对着坟头捆的,面冲坟头,背冲西南,纸人抖过以后,三张黄纸不再动了,风平浪静了。 我扔掉手里的斧头,走到西南向桃木楔子跟前,往手上吐口唾沫,两手合拢一搓,把纸人解下来,趁着被唾沫蘸湿的手,把纸人放在手心,两只手上下一拍,到这儿,流氓鬼彻底就给我收住了。 上次也不知道是咋给他跑的,估计我之前把纸卷放到碗上以后,夜里起了风,纸卷给风吹到了地上,老婆婆家西南墙角阴气可能比较重,这鬼东西沾上地气又吸了阴气,从纸卷里钻出来逃跑了,我估计应该是这个样子。 解下桃木楔子上面的红线,把红线放进嘴里用唾沫蘸湿,牙咬着红线,一手拿着纸人,一手扯着红线另一头,把红线在纸人腰里缠了好几圈,这回我叫你跑,我叫你去告密,缠的结结实实,一把塞进了裤兜里。 随后,我朝坟堆上那几根桃木楔子看了看,因为坟地里的鬼已经没了,它们也就没啥用了,我没把它们拔出来。在地上找见斧头,把编织袋里所有的黄纸都拿了出来,用火机点着,站在凹陷里扬天一撒,大声说道:“在场的各位,这些钱你们拿去花吧,记住,谁以后再作怪,就跟他一个下场!” 其实,剩下这五座坟里的鬼,送走最合适了,但是这需要摆祭坛、开阴路,手续麻烦了一点儿,我没那么多时间,也没准备那些摆祭坛的物件儿。 写到这儿或许有人会问,在末代1里,你送鬼不是挺简单的嘛,画个圈儿就把鬼直接送走了,现在咋还得摆祭坛、开阴路呢?因为现在我才十几岁,在家的时候,我一直都是在上学,几乎从来没实际操作过,都是我奶奶弄的,我在旁边看着。 奶奶送鬼的时候,很讲究,每次都要‘焚香摆祭坛’‘洒水开阴路’,上敬天、下敬地,最后拿个黄纸棒,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在地上画个圈儿,之后,把收了纸人的鬼魂放进去,烧黄纸烧焚香,跟送神一样把鬼送走。 用奶奶的话说,你敬它一尺,它敬你一丈,不过后来到我这里儿,我把这些看似没用的老套东西,都给她改了,所以说,末代1里,写的都是我直接画圈送鬼。各位看到这里,可能又会有人说我,你不如你祖上,不如你奶奶,我们敬佩他们,而你,刘黄河,不值得敬佩,还有点儿鄙视你,不管你们咋想咋说吧,脚下的路,是我自己的。 其实直接送也不是不行,就是有时候会失败,失败以后,我会老老实实摆祭坛开阴路再送一下。 这时候呢,我才十几岁,啥都不懂,一切都是按照老规矩来的,所有送鬼驱鬼收鬼,用的都是我们家传统的手法。 把东西收拾收拾,我这就离开了凹陷处,其实也没啥可收拾的,黄纸烧完了,桃木楔子留在坟地里也不要了,红线我只用了一截,除了编织袋跟里面的馒头,其他的都留在坟地里了,其实桃木楔子跟红线,应该弄一块儿烧掉的,但是,我没心思再弄这些了,傻牛还在山腰上等着我呢,现在我担心的就是他,一是怕他傻乎乎的自己下山,没头没脑乱跑,二是怕公安局的人找见他,给他弄走。 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天亮的时候,来到了山底下的镇子上,我本来不打算在镇子上停留的,但是,走到大路边儿上的时候,一股子香味儿飘了过来,我用鼻子一闻,一股子胡辣汤味儿,这肚子里呢,开始不争气了,嘴里呢,也冒了口水了。 打眼朝不远处路边一看,一个卖胡辣汤的摊子,老板刚好把那锅上的盖子揭开,一股子热气从里面冒了出来,在这冷嗖嗖的大早上,看着都温暖,要多诱人又多诱人。 我伸手往兜里摸了摸,还有几块钱,这是之前在镇子上买烧饼剩下的钱,一直在兜里装着,我舔了舔嘴唇,心里说,别吃了,赶紧走吧,傻牛还在山上等着呢,但是,腿忍不住,一点点儿蹭到了摊子上。 老板问我吃啥,我咕噜咽了口唾沫,说了句,不吃啥,我、我就看看。 老板笑了,说他们这里的胡辣汤好喝还便宜,小碗八毛,大碗一块,油饼三块钱一斤,灌汤包五毛钱俩一块钱四个,说得我又往裤兜里摸了摸,还有六块钱,心里合计着,这要是喝一碗胡辣汤,再买两块钱的包子,我吃点儿,给傻牛带回去一点儿,傻牛肯定会很高兴。 就这么安慰了自己一下,真的走不动了,一点点儿又挪到一个位置坐下。老板很快把胡辣汤跟两块钱的包子上来了,我拿出来俩包子,让老板把另外六个包子给我用袋子装了。 这灌汤包,特别的香,咬一口满嘴流油,香的我差点儿没把手指头咬下来,不过,胡辣汤吃到一半儿的时候,从路上传来一个炸雷一样的大叫声,吓得我手一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灌汤包掉地上。 “好哇,刘黄河!你还有心思吃包子!” 我赶紧抬头一看,就见在我对面路上,站着俩要饭的,一老一少,穿的破破烂烂,仔细往他们脸上一看,手里的灌汤包彻底掉地上了。 我缓慢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强顺!” “陈道长!” 这俩要饭的不是别人,正是强顺跟陈辉,我激动的浑身都哆嗦起来,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们。 没等我回过神儿,强顺大步就冲过来了,二话不说,端起桌上的胡辣汤,他也不嫌烫,咕噜咕噜喝了底朝天,然后把我掉地上的半个包子捡起来,也不嫌脏,一口就塞嘴里了,狼吞虎咽,看样子,他们这些天的日子,不比我好多少…… 看着他们我眼泪差点儿没下来,陈辉还好点儿,清瘦的脸上,看着我露出一丝笑,我赶紧过去了,把他拉到座位上,把强顺也拉到座位上,招呼老板,再上两碗胡辣汤,再上两块钱的包子。 很快上来了,两个人也不说话,闷头就吃,显然是饿坏了,我这时候看着他们,心情真的是难以言表,激动、高兴,还有很多话要跟他们说。 一会儿的功夫,强顺把自己那碗胡辣汤喝完了,八个灌汤包也给他吞下去五个,不过看样子没吃饱,朝我手上的塑料袋看了看,里面还装着六个包子呢,我赶紧往身后一藏,“这个可不能再吃了,这是给别人带的。” 强顺抬手一抹嘴,“刘黄河,最近过的不错呀,还有胡辣汤喝。” 我干咽了口唾沫,听的出来,强顺这话里带着讽刺,我不知道他们都经历了些啥,肯定不比我好过多少,我又朝陈辉看了一眼,陈辉还在不紧不慢喝着胡辣汤,不管沦落到啥地步,他都是一副镇定的道士风范,不像我跟强顺沦,落的一定程度就不要形象了。 我小心翼翼问强顺:“强顺,你们咋会在这儿呢……” 感谢“在云间”打赏的皇冠。 第一百一十章 回路 ,强顺斜了我一眼,“你说俺们咋会在这儿呢,找你呗。” 我见强顺一脸不痛快,从身上掏出烟,递给了他一根,强顺一看,眼里顿时冒了光,嘴上却说:“你还有烟抽,日子过的真不错呀!” 强顺自己从身上掏出火机,把烟点着,狠狠抽了两口,我转而问陈辉:“陈道长,你们……你们是跟着我一路过来的吗?” 陈辉放下了手里的勺子,点头说道:“我们跟着罗五两个一路过来的……”说着,陈辉把目光平视,朝镇子上看了看,又说道:“罗五两个来到这个镇子上以后,停了一天,后来,深夜坐上出租车,匆匆忙忙离开了……” 出租车?我顿时一愣,我之前咋就没想到呢,怪不得罗五两个只比我跟傻牛早一天,他们早上到的,我们晚上到的,我们走的还是穿山近路,他们却提前到了山南边儿,我说他们速度咋这么快呢,原来是坐了车了。估计半夜得到流氓鬼的信儿以后,专门打了辆出租车,绕到山南边下了套等我们。 强顺这时候打断陈辉说道:“刘黄河,你的日子可过的真不错,又有烟抽又有胡辣汤喝,我跟陈道长可受罪咧,没睡过一天好觉、没吃过一顿好饭。”说着,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破烂衣裳,“你看看俺们俩身上的衣裳,天冷了没钱买,在垃圾堆里捡的!” 我冲强顺苦笑了一下,谁不是呢,要不是仙家送给我一身衣裳,后来又遇上了傻牛,我这时候也得到垃圾堆里捡衣裳穿,要说受苦,谁也别说谁,我受的也不少,给捆枣树上挨鞭子就不说,拿农药瓶子喝水差点儿没把我喝死,前些天断粮断水差点儿没把我饿死。 不过,我不像强顺,我不想跟他们诉这些苦,说这些没啥意义。 我问强顺:“罗五他们俩个坐出租车走的时候,你们也在镇子上吗?” 强顺说道:“当然在呢,你跟牵着驴的那个傻大个儿,在镇子上买烧饼的时候,我跟陈道长就看见你们了,我当时想出来跟你见个面,陈道长不让,说罗五两个也在镇子里,我们俩不能露面儿,得看紧他们。”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点了点头。强顺接着说道:“后来,你们俩走了又回来了,又到那烧饼摊儿上,陈道长说,你们像是跟烧饼摊那老板打听路的,等你们又走了以后,我就到烧饼摊上打听你们往哪儿走的,那卖烧饼的跟我说,你们俩没事儿找事儿去了。” 我一愣,忙问:“啥叫没事儿找事儿?” 强顺说道:“那卖烧饼的说,你们顺着山上那条闹鬼的路走了,劝你们俩也不听,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我苦笑了一下,“后来呢?” “后来……俺们就一直看着罗五,陈道长说,要是罗五也跟着你们走,我们就想办法拖他一下,谁知道,罗五两个大半夜慌慌张张从旅馆出来,坐上旅馆里的一辆出租车,往北走了,陈道长说,罗五可能知道你们的去向了,肯定是想提前绕过山去,到山南边堵你们,俺们俩就想找出租车跟上他们,找了半天没找见……” “后来俺们就顺着大路往北走,走到天亮,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让出租车把俺们俩拉到了山边的山根底下。” 我一听,皱了皱眉,我当时咋没见着山根底下有出租车呢?咋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呢,忙问:“你们到山根儿底下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很晚了,晚上了?” 强顺一点头,说道:“对呀,很晚了,我跟陈道长一下车,就看见路边草地里烧着一堆火……” “啥?”我立马儿把眼睛珠子瞪圆了,难道我之前在野地里看见的那辆警车…… 我赶忙又问:“你们下车以后,去看那野地里的火了没有?” 强顺说道:“去了呀,那火里边躺着一头死驴,我想过去看看,陈道长没让,说那驴像是中了啥咒,后来我们在野地找找,也没见着人,我们俩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滑了一跤,打着火机一看,草窝里一滩血,陈道长说,你肯定出事儿了,我们俩就顺着坐车过来的路,赶紧往回走。” 我又问:“你们为啥要往回走呢,为啥不接着往南走呢?” 强顺说道:“陈道长说,罗五肯定抓住你了,不过不会伤你性命,铜牌应该已经不在你身上了,你肯定把它藏起了,要不然,上次罗五抓到你的时候,应该就能找见铜牌了,要是你带着罗五去找铜牌,只能往回走。” 听强顺说到这儿,我忍不住朝陈辉看了一眼,感觉陈辉真是姜是老的辣呀。 我又问强顺,“你们……你们当时,没见着警车吗?” “警车?”强顺一愣,“啥警车?” 我顿时把双手捂住脑袋拍了一下,狗日的,过去的出租车,也是面包车,前边儿那俩大灯也是圆圆的,看上去像妖怪的两只大眼睛,我顿时苦笑起来,刘黄河呀刘黄河,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呀,怪不得回到老婆婆家里以后,那流氓鬼惊愕的问了我一句,“你还没死?” 我当时就没考虑他这话啥意思,流氓鬼能这么问,说明他根本就不知道罗五给傻牛打死了,他认为罗五已经抓住我跟傻牛了,要不然他不会这么问,也就是说,流氓鬼根本就没去报案,很有可能当时跑了以后,就回老婆婆家里祸害小霞了,后来的事儿他根本就不知道,那辆我认为的“警车”,应该是陈辉跟强顺坐的出租车! 强顺低头瞅瞅我,问道:“黄河,你咋啦,捂着头干啥呀,头疼呀?” 我把手从脑袋上放下了,摇了摇头。陈辉这时候把胡辣汤吃完了,我朝胡辣汤老板看了一眼,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走吧,路上慢慢跟你们说。” 起身去找老板结账,老板说,三大碗胡辣汤,四块钱包子,总共七块,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兜里只有六块呀。 六块钱全掏出来递给老板,回头冲强顺问了一句,“身上有一块钱吗?” 强顺回道:“一分钱也没有了,都给出租车司机了。” 我又朝陈辉看了过去,陈辉惭愧的摇了摇头,顿时把脸苦了下来,三个大男人呀,一块钱都没有呀…… 我一脸难色的又看向了胡辣汤老板,把手里的塑料袋递向了他,可怜兮兮的说道:“老板,这里还有六个包子,您拿回去四个吧。” 老板朝我手里的塑料袋看了一眼,一摆手,走吧走吧,那一块钱不要了。我连忙给老板鞠了个躬。 离开镇子,顺着山路就要往回走,陈辉跟强顺却停了下来,我回头招呼了他们一声,赶紧走呀。 陈辉说道:“黄河,咱们还是分开的好,我们在暗中跟着你就行了。” 我说道:“现在咱不用分开走了,我要办的事已经办成一半儿了。” 陈辉说道:“那也不行,还有罗五跟那个驼子呢,咱们三个在一块儿不安全。” 我一愣,看看陈辉,又看看强顺,傻乎乎的问道:“道长,你们不知道罗五已经死了吗?” “什么?” 我这话一出口,陈辉跟强顺显得都很惊讶,我说道:“你们在草地里看见的那摊血,就是罗五的,罗五给我身边的傻大个一石头砸死了。” “死了?”陈辉显得有点儿难以接受。 我又说道:“现在不用再担心他们了,那疤脸,背着罗五的尸体山上离开了,我看那疤脸不懂啥邪术,咱也不用怕他。” 陈辉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那傻大个儿?” 我说道:“我怕他给公安局的人抓了,叫他藏在山上了,你们跟我走,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陈辉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前边带路,三个人一起顺着山边的小路返回。 一边走,陈辉一边说:“黄河,你这么做可不对呀。” 我问道:“啥不对了?” 陈辉说道:“那傻大个儿毕竟杀了人,这是人命案,你让他藏起来,你就犯了窝藏罪,将来弄不好你也得受牵连。” 我看了陈辉一眼,说道:“我不怕,不过……您说现在咋办呢,总不能叫他去投案自首吧?” 陈辉缓缓摆了摆手,“不用投案,没人报案就不用投案,像罗五这种人,底子本来就不干净,这些天跟着他们,我也发现,他们是一个邪术家族,像这种家族,家里死了人是不敢报案的,要不然,会牵扯出他们家族里的很多事,罗五的死,他们最多就是报个失踪,或者说,从山下摔下来摔死的,这种事儿我见的多了,那个驼子,背着罗五的尸体上山,弄不好是想找个地方,把罗五的尸体摔下去,然后再报案说是失足落山。” 听陈辉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暗松了口气,要这么说,公安局的人应该不是抓傻牛了,再者说,我们当时其实属于正当防卫,尤其是我,还是未成年,连身份证都没有,罗五当时要是不死,我们俩就得倒大霉。 陈辉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得记住,以后像这种事儿,不能再这么干了。” 我连忙点了点头。 天擦黑儿的时候,我们来到了老婆婆那个村子。 感谢“在云间”打赏的皇冠。 第一百一十一章 汇合 ,我是在前天下午离开的,这时候天色擦黑儿回来了,等于是离开了一天一夜零一个下午,也不知道傻牛现在咋样儿了。 在回来的一路上,我把咋认识傻牛的经过,从头到尾跟陈辉和强顺说了一遍,包括傻牛他们村里那座驴仙庙跟傻牛爷爷的死。 陈辉和强顺这时对傻牛也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陈辉还叹了口气说,这傻牛,真是个可怜的孩子。陈辉叹气的时候,我见他脸上浮出一丝苦涩,可能是联想到了他自己年轻的时候吧,他轻的时候,日子过的还不如傻牛呢,母亲早死,倒是还有父亲,但是他父亲天天打他,后来又被两个女鬼和一只老王八精缠身,具体的详情,我就不多说了,去看末代1吧。 这时候,三个人来到了山根儿底下,我朝山腰上看了看,一个人影都没有,抬手朝山腰指了指,对陈辉跟强顺说道:“道长,傻牛就在上面,你们在山下歇一会儿,我上去把他喊下来。” 陈辉点了点头,强顺说了句,“我不累,我跟你一起去吧。” 两个人一起爬上,我在前,强顺在后,爬了将近一个小时,来到了半山腰。 山腰上没见着傻牛的影子,我朝傻牛之前藏身的草窝看了一眼,这时候天已经黑了,黑咕隆咚的也不清个啥,走了几步,冲着草窝喊了一声,“傻牛哥,我回来了。” 一声喊下去,草窝里没动静,我心里顿时一沉,又喊了一声,“傻牛哥,我回来了,你出来吧。” 居然还是没动静,我刚想走到草窝那里仔细找找,从我们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大吼,“打死你!” 吓得我一激灵,回头一瞧,傻牛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块大石头,疯了似的朝我们冲了过来。强顺在我身后,离傻牛比较近,强顺这时候都傻眼了,站在那里看着傻牛一动不动,我赶紧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把他扯到了我身后,就在这时候,傻牛抄着石头冲到了我们跟前,二话不说,抡石头就朝我头上砸,我赶忙抬起一只胳膊护住头,大叫了一声,“傻牛哥,是我呀!” 石头呼地停在了我胳膊上方十几公分远的地方,我抬头朝石头看看,惊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噗通”一声,石头落在地上了,傻牛扑过来抱住了我,跟个孩子似的,带着哭腔儿,“气气,你回来捏,你回来捏……” 傻牛这时候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我走以后发生啥事儿了吗?挣扎了几下,勉强把他胳膊推掉了,傻牛抬手擦了擦眼泪,我忙问他:“咋了傻牛哥,谁欺负你了么?” 傻牛傻傻的摇摇头,“我、我害怕……” 我顿时一皱眉,这一路过来,还从没听傻牛说过“害怕”俩字儿,这时候他是咋了? 我赶忙又问:“你到底咋了?” 傻牛怯生生朝四周看看,说道:“有、有东西,天一黑,就、就出来捏。” 我赶忙朝四周看了看,除了几棵树,就剩下石头跟乱草了,赶忙又问:“你看见啥东西了?” 傻牛一缩脖子,摇摇头,“害、害怕……” “你……”我刚要再问,你到底在怕啥,强顺过来了,拍了下我的肩膀,说道:“黄河,有啥话咱下去再说吧,这山上怪冷嘞。”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冷吗?我咋没感觉冷呢。” 强顺把两条胳膊抱在了一块儿,说道:“你不觉得有风,吹的身上很冷吗?”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不冷呀,这里也没风呀。 傻牛这时候问我:“气气,他、他是谁?” 我顿时意识过来了,连忙给傻牛介绍,“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也是你弟弟,他叫强顺。” 傻牛跟强顺相互看了一眼,傻牛冲强顺傻傻的笑了一下,“强顺,气气。” 强顺砸了砸嘴,撇了我一眼,啥也没说,估计傻牛刚才举石头那凶神恶煞的一幕,给强顺留下啥阴影了。据说跟人交往,第一印象最重要,傻牛给强顺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凶、傻、不安全。 我随即招呼他们两个,下山吧,这山上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再说陈辉还在山下等着呢。 下山的时候,我见傻牛战战兢兢的,一直朝身边左右来回看,很害怕的样子,我就让强顺走在最前面,让傻牛走在中间,我走在最后面,我感觉傻牛这时候害怕不是空穴来风,他肯定是看见啥了,我估计应该是在昨天夜里看见的,等会儿得再仔细问问,不过,他也叫我挺感动的,都吓成这样儿了,还要留在山上等着我。 快来到山底下的时候,我拉住了傻牛的胳膊,我怕他再犯傻,别给他看见陈辉以后,再拎石头砸。 来到山底下,陈辉正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见我们下来,从石头上站起了身,朝傻牛打量了几眼,傻牛顿时往我身边靠了靠,他现在似乎见了谁都害怕,小声问我:“黄河,他、他是谁?” 我赶忙说道:“你别怕,这位是陈道长,咱奶奶的朋友。” “奶奶?”傻牛傻傻的看了我一眼,我解释道:“我奶奶,也就是你奶奶,陈道长是咱奶奶的好朋友,他是个好人。” 傻牛傻傻的点了点头,“好人……” 我赶忙又对陈辉说道:“道长,这就是傻牛。” 陈辉微笑着冲傻牛点了点头。 强顺这时候问我:“黄河,你那编织袋里还有馒头吗?我饿了。” 我伸手往编织袋里一摸,空了,不过,我从兜里掏出了那六个灌汤包,强顺一伸手,我没给他,转手交给了傻牛,说道:“傻牛哥,这是我给你买的包子,你吃吧。” 傻牛顿时咧开嘴傻乎乎的乐了,接过包子,打开袋子闻闻,拿出一个往嘴里塞了起来。 强顺叫道:“刘黄河,刘黄河?我也饿着呢!” 我往傻牛背的书里一摸,里面还有俩馒头,“给,你吃这个吧。” 强顺气呼呼接过去,大口啃了起来,我说道:“你现在要是吃饱了,一会儿可就吃不下饭了昂。” 强顺顿时一抬头,一嘴馒头嘟囔着说道:“啥?还有饭吃?” 我没理他,对陈辉说道:“道长,在这村里,我认识一个老奶奶,他们家里也有地方,我去跟她说说,咱们今天晚上就在她家里住一夜吧。” 陈辉轻轻摆了摆手,说道:“还是不打扰人家的好。” 我说道:“不管打扰不打扰,我今天晚上都得再去他们家里一趟,你们跟我一起去,最起码让她管咱一顿饭也行呀。” 陈辉朝我们三个看了看,轻叹了口气,他可能在叹自己能力太小了吧,连几个人的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最后勉强点头答应了。 几个人一起朝村里走,走到村子中心的时候,我给陈辉介绍了那座“石雷天尊”的小庙儿,陈辉听完啧啧称奇,专门过去,从包袱里掏出香,给小庙上了香磕了头。 道士是不会供佛家那些仙家的,不过“天尊”一般都是属于道家的,“菩萨”一般都是属于佛家的,所以陈辉给小庙磕了头,它要是个啥“石雷菩萨”,陈辉肯定不会往跟前去。 来到老婆婆家门口,院门关着,屋里亮着灯,我喊了几声,老婆婆在里面应了一声,她可能听出是我的声音了,一边从屋里走出来,一边问:“是山神爷回来了么?” 我赶紧回了一句,“是我回来了。” 强顺一听,眨巴着眼睛瞥了我两眼,“刘黄河,你啥时候成神了你?” 我舔了舔嘴唇,“以后再跟你解释吧。” 院门打开了,老婆婆一看多了俩不认识的人,就是一愣,我赶忙解释:“老奶奶,这位是陈道长,这个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强顺,我们……我们四个其实是一起的,后来走散了,现在又聚到一块儿了。” 老婆婆嘴里“哦哦”着,把强顺跟陈辉分别打量了一下,说道:“那、那你们都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来到屋里,那女孩小霞也在屋里,看气色还算不错,我们几个一进屋,吓了她一跳,尤其是陈辉跟强顺,身上破破烂烂的,脸上脏兮兮的,在街上看着像乞丐,在屋里看着像土匪。 老婆婆赶紧对她说:“小霞,这个就是把你身上那东西赶走的山神爷。”说着,老婆婆朝我指了一下。 女孩胆怯的朝我看了一眼,没说话,其实我当时的扮相不比陈辉跟强顺强多少,除了衣裳不是烂的,身上也是脏兮兮的。 我就感觉挺不自在的,扭头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孙女没事儿了就行,我这次回来,就是来跟您说一声,那东西,给我彻底收住了,以后它再也不会回来了。”说完,我下意识往裤兜里摸了摸,纸人还在。 老婆婆一笑,“不回来了就好,不回来了就好,你们……”随即看了看我们四个,老婆婆问道:“你们都还没吃饭吧?” 这话问的,除了傻牛以外,我们三个都是没脸应话,其实就是来人家家里蹭饭的,但是又都很不好意思。 我一张嘴,刚要说,是还没吃饭,您要是方便的话,就给俺们做点儿饭吃吧,不过这话还没说出口,强顺抢在我前头说了一句叫我很想踹他的话,强顺说:“黄河说你们家里有饭,俺们就过来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吃饭 ,老婆婆顿时笑了,“有饭有饭,当然有饭了,你们等着啊,这就给你们做去。” 老婆婆转身出了屋,女孩小霞见老婆婆离开了,瞥了我们几个两眼,她也转身出去了。 强顺旋即不怀好意的冲我怪笑了一下,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没搭理他,转脸招呼陈辉:“道长,咱别站着了,坐下歇会儿吧。” 我跟陈辉找了两条凳子一起坐下,我又招呼傻牛,傻牛坐到了我身边。 随后,我从身上掏出烟,扔给了强顺一根,强顺接住烟说了句,这还差不多。听他这话的口气,好像我欠了他似的。 抽着烟,我又问傻牛,“傻牛哥,你在山上都看见点儿啥?” 陈辉听了不解,他不知道傻牛刚才在山上的反常举动,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傻牛。 傻牛怯生生说道:“害、害怕……” 我说道:“你别怕,告诉我,到底看见啥了,我去帮你打它。” 傻牛看看我,又看看陈辉跟强顺,胆怯了好一会儿,这才说出一个字:“刘……” 刘?我顿时皱了下眉头,忙问:“你说的是‘牛’吧?” 傻牛赶紧点了点头,“嗯,刘、大黑刘……” “大黑牛?” 傻牛又点了点头,“嗯。” 我有点儿纳闷儿了,我们这里好像没有黑牛,从小到大,我还从没见过黑色的牛,都是黄牛,南方的水牛,好像是黑的。 傻牛又说道:“大黑刘,站着走,手里还拿着粪叉。” 粪叉?恐怕那不是粪叉,应该是钢叉。 我朝陈辉看了一眼,问道:“道长,我哥说的这个,手里拿钢叉的黑牛,不会是牛头马面吧,这世上真的有吗?” 陈辉没有回答我,看向傻牛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傻牛怯生生朝陈辉看了一眼,回道:“他、他叫我狗,我不狗,他就打我……” 陈辉一愣,似乎没听懂傻牛的话,我赶紧给他解释,“傻牛哥吐字不清,他说的狗,就是走,那牛头叫他走他不走,牛头还打了他。” 陈辉轻轻点了点头,我转脸问傻牛:“傻牛哥,再后来呢,你都说出来,别怕。” 傻牛说道:“他用粪叉扎我,可疼捏。”说着,傻牛把衣裳撩开了,露出了肚皮,我朝他肚皮上一看,就见他肚子上,有两块黑青,两个鸡蛋大小,看着挺吓人的。 陈辉顿时皱起了眉头,问傻牛:“是被钢叉扎上的吗?” “嗯。”傻牛点了点头,“他扎我,我就拿石头砸他,他就不见捏。” 陈辉示意傻牛把衣服放下,朝傻牛衣服上看了看,我也看了看,衣服上并没有破洞,陈辉扭头对我说道:“这应该是他做的梦……”又让傻牛撩开衣裳,又看了看,“在梦里中了阴气。” 我点点头,陈辉这说法没错,我自己都做过好几次这样的梦了,还给人用钢叉穿透过身子呢,不过我没留下痕迹,傻牛这个…… 我问傻牛,“肚子上这俩黑青疼吗?” 傻牛摇了摇头,我伸出手指,在其中一片淤青上戳了一下,又问:“真的不疼吗?” 傻牛又摇了摇头,我扭头问陈辉:“道长,这不会是中了啥咒术吧,就跟之前那男人胳膊上似的。” 陈辉也伸出手,在淤青上轻轻摁了摁,“不像是咒术,像是惩戒,那座山上,恐怕是住着啥。” 听陈辉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那头大黑驴,死活不肯上山,会不会就是因为山上有东西呢? 我朝一直没吱声儿的强顺看了一眼,说道:“强顺,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给咱傻牛哥看看。” 强顺这时候正津津有味抽着烟,听我这么说,顿时一愣,朝傻牛肚子上两块淤青看了看,说道:“我看没啥事儿,不用看咧。” 我说道:“你咋每回都这样儿呢,你今天要是不看,就没你的饭吃!” 强顺慌了神儿了,赶紧把手里的捻灭,“看就看呗。”说着,把衣裳撩开了,朝他胸口一看,我顿时一愣,就见强顺胸口上一层一层的,贴了一大片膏药,有新的有旧的,看上去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我赶忙问道:“你胸口咋了?” 强顺一脸平静,“不咋呀,你走了没人给我抹血了,我怕把血弄掉了,就买了一大包膏药贴上了。” 我顿时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强顺咬着牙,把膏药逐个儿撕了下来,就见最里面那片膏药,早就从他身上脱落了下来,不过,给别的膏药贴着,一直能没下来,这也导致我的血一直在他胸口压着,我心说,这强顺鬼点子还真多。 最后一块膏药揭下来,胸口的血不见,早就粘在膏药上了,强顺也不用再吐唾沫擦了,直接打眼朝傻牛胸口一看,不吭声儿了,等了一会儿,我问他:“咋样儿了,看见啥了?” 强顺眨巴着眼睛朝我看看,说道:“啥也没看见,就还是俩黑青。” 我问道:“没冒黑气?” 强顺摇了摇头,“啥都没冒。” 这就奇了怪了,又不疼不痒又不冒黑气,看着还不肿,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呢。 我扭头问陈辉:“道长,您过去见过这个吗?” 陈辉摇了摇头,“我看没这么简单,得让傻牛上那座山上拜山。” “拜山”是啥呢,这个我听奶奶说过,说是过去那些猎人都拜山,猎人进山打猎,等于是杀生的,山上的动物呢,都归山神爷管,也就是说,山神爷保护着那些动物,猎人进山打猎杀生,就会触怒山神爷,所以要拜山,先给山神爷赔罪,还有,不小心打到怀了崽的猎物,必须得进山拜山,要不然会遭报应。 傻牛这个,应该也是得罪了山上的啥东西,进山拜一下,肚皮上那俩黑青应该就能下去了。 我对陈辉说道:“今天就算了,我先试试我的法子,要是不管用,再叫他山上。” 说完,我从凳子上站起了身,让傻牛把衣裳放下,又对陈辉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到小庙那里去一趟。” 强顺说道:“你去小庙干啥呀,先把血给我抹上吧。” 我看他一眼,“我去弄点儿东西过来,血等我回来再抹吧。” 陈辉没说啥,我这就要出门,傻牛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也要跟着去,我没让。 出了屋,到灶台那里找到老婆婆,老婆婆这时候跟他孙女小霞正在烧火炒菜,我问老婆婆家里还有香没有,给我拿三根,老婆婆用围裙擦擦手,到屋里拿出一捆递给了我。 拿着香离开老婆婆家,很快来到他们村小庙这里,把香点着插进香炉里,对着小庙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磕完头,我对着小庙里那块石头说道:“石头爷爷,您别见怪,借您的仙气儿用用。”说着,我伸手在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 等我回到老婆婆家里,菜已经炒好俩了,不过陈辉他们三个都没动筷子,显然是在等我回来。 我又到灶台那里,让老婆婆给我找来一只水碗,把香灰用水调成糊状,到屋里让傻牛把衣裳撩开,把香灰给他抹在了两个黑青上面。 这个呢,是个简单的破咒的方法,我不知道傻牛到底遇上了啥,但是,抹上肯定比不抹强,要是明天黑青印还不下,就按陈辉说的,拜下山试试。 刚给傻牛抹好,老婆婆又端着一个菜进来了,我忙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别这么麻烦了,做点儿饭就行了。” 老婆婆笑着对我说道:“不麻烦不麻烦,你救了我孙女的命,这些算啥呀,你们先吃,还有呢。” 我刚要跟老婆婆再说几句客套话,谁知道强顺又说了句叫我很想踹他的话,强顺问老婆婆,“有酒吗?” 老婆婆顿时一愣,旋即回神儿说:“有,有,你们等着,我给你们买去。” 我扭过头狠狠瞪了强顺一眼,咋这么不要脸呢,忙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不用了,我们不喝酒。” 老婆婆笑着说:“你别管了,你们先吃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朝陈辉看了一眼,陈辉居然一脸平静,就好像没听见强顺跟人家要酒喝似的。 老婆婆离开以后,陈辉对我说了句,“我答应过强顺,等和你聚到一块儿了,就让他喝酒。” 我朝强顺看了一眼,一脸馋相,真是个做酒鬼的好苗子! 四个人拿起筷子吃起了菜,没一会儿,老婆婆把酒买来了,两瓶白酒。 强顺接过酒咧开嘴就笑了,说了句,好长时间没喝酒了。 除了傻牛,我跟陈辉也都喝了点儿,算是我们的团圆酒吧。 菜上完了以后,老婆婆坐在桌旁陪着我们,女孩小霞拧身钻进了里屋,老婆婆朝她的背影看看,问我,“黄河呀,过几天,是不是就能叫小霞去上学了。” 我说道:“想上学明天就能去了,将来大学毕业了,叫她把您接进城里去住。” 老婆婆笑了,看看我,又看看强顺,问道:“你们俩还这么小,不上学了么?” 老婆婆这么一问,我跟强顺脸上都显得不自然。说真的,我们现在太想回学校去上学了,看看现在过的啥日子,在家那时候,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今天。 我冲老婆婆勉强笑了笑,说道:“上啥学呀,俺们俩学习不好,小学一毕业就不想上学了。” 说着,我朝强顺看了一眼,问强顺:“是吧强顺?” 强顺这时候喝有点儿多了,听我问他,嘟囔了一句,“是……是啥呀是……”我知道,他现在也早就后悔出来了。 这时候脸上最不自然的是陈辉,我们俩现在这样儿,归根结底,是因为他。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拜山 ,陈辉看了看我跟强顺,脸上露出一个下决心的表情,我感觉他心里好像有了啥打算。 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四个菜、一个汤,虽然都是素的,但是这已经叫我们十分满意了,多少天都没吃过这样的菜了,更可况还有酒呢。不过,那时候我跟强顺的酒量都很浅,俩人只喝了一瓶就醉的不成样子了。 之后,老婆婆又给我们做了点儿饭,我们敞开了把肚子吃的滚瓜溜圆,这种有家有饭的日子,对我们来说,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吃过饭,老婆婆又给我们烧了一大锅热水,我们几个都洗了洗头,又擦了擦身子,弄的干干净净的。 老婆婆见陈辉跟强顺穿的破破烂烂,就把他儿子的衣裳全拿了出来,有冬天的也有夏天的。老婆婆说,儿子了死以后,她舍不得把衣裳扔了,留着衣裳,得空儿看看,也算是有个念想儿。 陈辉一听,就想让老婆婆把衣裳再收回去,老婆婆说,还留了两件呢,这些你们就拿去穿吧,留在家里也没啥用,陈辉恭恭敬敬给老婆婆施了一礼。 陈辉跟强顺每人找了两件衣裳换在身上,其他的,不管是冬天的还是夏天的,一股脑卷裹起来放进了包袱里。当时,那情景、那感觉,我们几个真的跟要饭的没啥两样儿了,那句话咋说来着,形容当时的我们真的挺合适: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当天夜里,我们就在老婆婆家住下了,四个人挤在老婆婆儿子的房子里,傻牛跟强顺睡床上,我跟陈辉睡地上。这时候再也没人追撵我们了,也不用再提防谁了,心放肚里踏踏实实睡了一大觉。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见老婆婆居然已经在灶台那里忙活上了,她似乎知道我们要离开,天不亮就起来了,这时候正在灶台那里蒸馒头。 老婆婆见我们都起来了,赶紧又给我们熬了玉米粥,我们几个配着热馒头,又饱饱吃了一顿早饭。 吃过饭,我撩开傻牛的衣裳看了一下,傻牛肚子上的黑青居然没有褪,昨天夜里擦身子的时候,我还刻意交代他,别擦这两片黑青,要是把香灰擦掉了,就不起作用了,眼下看来,确实没起作用。 陈辉过来看了看,皱起了眉头,对我说了句,“看来还得麻烦这位老婆婆。” 我舔了舔嘴唇,四个人已经可劲儿吃了人家两顿了,这时候再麻烦人家,有点儿说不出口,但是,不找她,我们还能找谁去呢。 我腆着脸跟老婆婆商量了一下,想让她弄几样油炸食品,再找一块红布绫子,再弄点儿烧纸焚香啥的,我们要去拜一下山,老婆婆一听,二话没说,直接就答应了。 不过这么一折腾,一上午的时间又过去了。 又在老婆婆家吃了顿中午饭,吃饱喝足以后,几个人正式辞别老婆婆。老婆婆这时候把她早上起来蒸的那两大锅热馒头,给我们找了编织袋全装了进去,让我们带着路上吃,足足小半袋子,够我们四个吃上三四天了,让我们感动了好一阵。 临出门的时候,老婆婆居然又塞我手里二百块钱,我死活不要,老婆婆就拉着我胳膊,非要我收下,还说了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别看他们村子小,家家可都不穷。她说这话,我当时一直没想明白,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他们那里离着矿山比较近吧。我三十岁之后,去过山西几趟,听人说山西那些煤矿附近,有很多寡妇村,别看村子不怎么样,家家都挺有钱的,老婆婆这个村子,应该也是这种情况吧。 强顺见我不要钱,他没皮没脸的从老婆婆手里把钱接了过去,我转身想跟他要,谁知道他扭头就跑了,当时老婆婆拉着我的胳膊,我也没办法追。 最后老婆婆对我们说,将来要是没吃的了,就再回来,不过,我们离开以后,就再没回去过。至少我跟强顺傻牛再没回去过。 离开老婆婆家,来到村口,就见强顺在村口等着呢,手里还夹着烟,等我们走到他跟前,他甩手朝我扔过一个东西,我一看,像是一盒烟,不过给他扔偏了,我没能接住,掉在了我脚边上。我这时候身上也刚好没烟了,弯腰去捡。 等我把烟捡起来,直起身子的时候,就见强顺把一大把钱塞进了陈辉手里,我顿时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上当了。 强顺知道,钱在他手里,我肯定会跟他抢过去,再给老婆婆送回去,他交到陈辉手里,我还能动手跟陈辉抢吗? 陈辉这时候,伸手就把钱接了过去,我顿时砸了砸嘴,陈辉似乎也知道我啥心思,对我说了句,“你放心,等将来有了钱,我会亲自还回去的。”他这么一说,我真的没啥好说的了。 四个人很快来到了山根儿底下,我抬头朝山上看了看,这山上看上去也没啥异常,我对陈辉说道:“道长,您跟强顺就在山底下等着吧,我跟傻牛两个人上去拜一下就行了。” 一般拜山,都是在山底下,在山口上拜的,但是山底下离他们村子太近了,我们怕给人看见,所以要往山上爬一爬再拜。 陈辉朝山上看了看,说道:“还是一起上去吧,万一有啥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四个人一起上山,强顺有点不想上,我们把他一个人留在山下,他又不愿意,磨磨蹭蹭爬在最后面。 刚爬到半山腰,强顺大呼小叫起来,说起风了,很冷。 起风倒是真的,风吹的山路两边的野草乱晃,但是,我却一点儿都没觉得冷,回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就见他脸色有点儿白,跟生了病似的,又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脸色倒是正常,但是整个人显得战战兢兢的,很害怕的样子。 陈辉这时候停了下来,朝左右两边看看,抬手朝我们左手边不远处一指,说了句,“别再往上面上了,就在那里拜吧。” 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在距离我们七八米远的草窝里,有块从山体上突出来的大石头,显得很突兀。 我朝那石头一看,感觉这石头跟山上别的石头不太一样,整个石头,被野草掩盖了二分之一,石头正上面,居然是平的,就像个台子,我一看,这石头还真不错,上面那平的地方,刚好能搁下拜山的祭品,位置也不错,在整座上的二分之一位置。 我让陈辉他们三个在小路上等着,我先过去趟趟路,因为那里看着有点儿陡,不把路先趟出来,四个人就这么冒冒失失一起过去,弄不好还会出啥事儿呢。 我把身上背的书包水壶交给强顺,我揪着路边的灌木,一点点挪了过去,脚下的山体虽然有点儿陡,不过还没到那种直接把人滑翻的地步。 没一会儿,挪到了石头跟前,打眼朝石头一看,石头上居然有字,我把石头周围的野草踩翻以后再看,居然有三个字,像是那种被人用凿子凿出来的字,三个竖字,字面冲着山下——落仙石。 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儿了,之前可能用红漆或者朱砂描红的,不过时间一长,风吹日晒,都剥落了,隐隐约约勉强还能看见字槽里面有斑斑驳驳的红迹。 我顿时纳了闷儿了,这块石头上咋还刻着字呢,为了闹个明白,我扶着石头,绕到石头上面,打眼再一看,心里疑惑顿时解开了,还有点儿激动。 这块石头上面平坦的地方,也有凿子凿过的痕迹,在石头中间位置,突起了一块,能有脸盆大小,方方正正的,我比了一下尺寸,刚好跟“石雷天尊”庙里那块石头大小一样,我又朝整块石头看了看,这是我们的缘分呢,还是巧合呢,这应该就是过去给雷劈中的那块山石。 这时候,强顺在小路上冲我喊了一嗓子,“黄河,你在看啥呢,那里能不能拜,赶紧拜完咱赶紧下山呀。” 我顿时回了神儿,冲他们可劲儿招了招手,“你们都过来看看吧,这个就是那块给雷劈中的石头,上面还有字呢。” 陈辉一听,第一个过来了,踩着我刚才趟出来的路,很快挪到了石头跟前,我给他一指石头上的字,落仙石,他又是一番啧啧称奇,最后激动地对我说,这时候咱们造化呀。 我不明白他这话啥意思。这时候,傻牛跟强顺还没过来,我又招呼了他们一声,强顺就怂恿着傻牛先过来,傻牛背着拜山用的那些物品,揪着野草一点点挪了过来。最后剩下强顺,强顺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优哉游哉冲我们喊了一声:“我就不过去了,你们三个拜拜就中咧。” 不过,他刚喊完,山风突然变大了,刮的山上的野草瑟瑟乱响,强顺身子随风一摇,差点没给吹翻了,“妈呀”一声,揪着野草比谁的速度都快,很快来到了石头跟前,我忍着笑朝他看了一眼,嘴唇都在哆嗦,显然吓坏了,我说了他一句,“有这么冷吗?” 强顺说道:“你不觉得这山上不对劲儿么,昨天晚上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咧。” 听强顺这么说,我跟陈辉相互看了一眼,陈辉说道:“先拜山吧,这山上应该住着仙家,不想咱们打扰他。” 把拜山的祭品从傻牛背的包袱里拿出来,按照祭坛的方式,一一摆在石头上,最后香没地方插,我就拿出了一个馒头,早上才蒸出来的馒头,眼下虽然已经凉了,但还是软的,用硬草棍在馒头顶部扎上三个眼儿,香点着,插进了里面。随后,拿出红布绫子给傻牛系在腰上,让傻牛扶着石头跪下磕头。 拜山跟普通拜神不一样,这个必须三拜九叩,而且拜的方向也不一样,第一拜,冲着正面,一拜三叩;第二拜,脚下不挪地方,身子转到右手两点钟方向,再次一拜三叩;第三拜,身子转到左手十点钟方向。拜完以后,还要念叨上几句:山神爷恕罪,某某乡某某村某某村民,于几月几日,做了啥错事儿,求山神爷原谅,下次不再犯了等等。 傻牛呢,说不清楚前天夜里到底做了啥错事儿,而且,他也说不出自己是哪个乡的人,以上那些话呢,也就没让他说这么全,就磕了几个头,就说有啥过错,求山神爷原谅,以后不会再犯了。 现在想想,要说傻牛冒犯啥了,只能是他在山上解手的时候没找对地方,污了仙家的净地了,仙家托梦叫他下山,他为了等我,不肯下,把仙家惹毛了。 上山入林,找地方解手,也是一大学问,不过,今天这章的字数不少了,已经三千六百多字了,这个先搁下以后再说。 傻牛刚磕完头,风立马儿停了,不过紧跟着稀里哗啦下起了雨,我抬头朝天空看了看,心说,这老天爷咋这么会应时辰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下山 ,强顺顿时一缩脖子,浑身哆嗦起来,显然已经冷的受不了了,他了大叫一声:“下雨咧,咱赶紧下山吧。” 我瞥了他一眼,心说,真有这么冷吗?不就是下点儿雨嘛,怕啥呀。 陈辉这时候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先别着急下山,让傻牛把地方给他腾出来,他不慌不忙来到石头跟前,扶着石头跪下了,看样子他也要给山神爷磕几个头。 我招呼傻牛来我这里,傻牛揪着野草过来了,我伸手把他腰里的红布绫子解了下来,扭头朝周围看看,左右没有啥合适的地方,不过,在我们俩这里稍微靠上一点儿的地方,有一团很大的灌木丛,非常茂密,距离我们这里不算远,山体看着也不算陡。 我让傻牛拿上红布绫子,示意他爬上去,把红布绫子系到那丛灌木里。系这个是图吉利的,现在很多庙里那些树上,都是善男信女们系的红布绫子,那就是许愿图吉利的,这个跟那个性质差不多。 傻牛拿着红布绫子上去了,强顺这时候,已经揪着野草啥的,回到了小路上,看他那样子,着急忙慌想下山呢。 等傻牛把红布绫子系好,回到我身边,我扭头朝石头那里的陈辉看了一眼,顿时一愣,就见陈辉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一块石头,双手托起,想要用石头砸大石头上的那块凸起,我忙问:“道长,您这是干啥呢?” 陈辉抬头看了我一眼,一边可劲儿砸下去,一边说:“这块‘雷击石’是好东西,砸下一块,将来或许能用上。” 我顿时砸了砸嘴,雷击木我倒是听说过,雷击石还是头一次,怪不得陈辉之前说,这是我们的造化呢,估计他一听这块就是给雷劈中的石头,心里就已经有这打算了,不过,就算它是好东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它能还有威力吗?见陈辉这时候砸的挺起劲儿,我也不好说啥。 石头砸石头,因为硬度一样,可想而知,一石头砸下去,溅的全是石头末子,陈辉足足砸了十几下,总算砸下来葡萄大小一块,随后,扔掉手里的石头,从身上掏出一块黄布,把小石头片小心翼翼包了黄布里。 这时候,雨越下越大了,初冬下不了瓢泼大雨,都是细雨,但是,细雨也架不住又急又密,湿衣裳呀。 强顺已经在小路上抱着脑袋大呼小叫了,我对陈辉喊道:“道长,咱赶紧下山找地方避避雨吧。” 陈辉把黄布包揣进怀里,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山下。 强顺见状,二话不说,第一个就下去了,傻牛跟在他后面,我跟在傻牛后面,陈辉在最后面。 这山路上,被雨一淋,湿湿的,特别的光滑,强顺走在最下面,着急忙慌的,走的还挺快,我怕他出啥事儿,喊了他一声,“强顺,你慢点儿,小心滑翻了。”从山上摔下去的滋味儿,我可是已经尝过了。 强顺听我喊他,回头朝我看了一眼,回了我一句:“没事儿……”喊完没等他回过去头,脚下顿时一出溜,“噗通”一下坐地上了,强顺赶紧用手摁住地面,想站起来,谁知道,一摁地面不但没能站起来,手也是一滑,整个人摔地上了,紧跟着,身子失去控制,骨碌碌往山下滚了起来。 我顿时大急,大叫一声,越过下面的傻牛,朝强顺追了过去。好在这座山上的灌木比较茂密,强顺滚下去没多远,给一团灌木拦住了,强顺这时候还没迷糊,趁势用双手攥住了灌木,不过整个人半躺半悬在了山腰上,身子虽然已经停下,但是想站起有点儿费劲儿,下半身都是悬空的。 我这时候又急又气又怨,山路上这么滑,着啥急呢,着急去投胎呀!我很快顺着小路来到离强顺最近的地方,强顺这时候揪着灌木,悬空着身体,冲我眨巴着眼睛,跟没事儿人似的,我见了更气了,有本事你撒手呀。 我沿着山体,揪着那些灌木野草,一点点朝他蹭了过去,这时候陈辉冲我喊了一声,“黄河,你们俩都小心点儿。” 我回头一瞧,傻牛居然也跟着我过来,我身子轻盈,揪着野草沿着陡坡走没事儿,他又高又大身子又沉,万一把那些灌木揪断了,再把他摔下去,他这不是添堵吗,没一个叫人省心的,我顿时冲傻牛吼了一句,“你给我回去!” 傻牛傻傻的说道:“救、救强顺气气……” “不用你救,我一个人就中了!”口气有点儿狠,傻牛很委屈的又退了回去,我顿时松了口气。 一点点揪着野草来到强顺身边,我冲他伸出一只手,“快抓住我的手。” 强顺给自己使了使劲儿,悬空的腿还踢腾了两下,我还真怕他一踢腾再把灌木给揪断了。 所幸没断,手递给我一个,我一把抓住,没敢直接使劲儿,我怕自己揪的灌木承受不住,万一我这里一使劲儿,我自己揪的灌木断了,我们俩都得掉下去,先试了两下,感觉我揪的这灌木还挺牢稳,最后招呼强顺一声。 “啊”地大叫一声,一咬牙,使出全身的劲儿,把强顺的手往自己这里扯了一把,强顺顿时像虫子一样,拱着身子朝我这里拱了拱。我再咬着牙一使劲儿,强顺又拱了拱,这时候,他的身子基本上已经不悬空了。雨还在稀里哗啦的下着,我额头上也分不清哪儿是水哪儿是汗了,我问他:“你自己能站起来吗?” 强顺摇了摇头,这时候,他脸色煞白,可能是吓坏了,脸上划的一道一道的都是血道子,衣裳扣子也开了,敞着怀儿,看着上去十分狼狈,也不知道摔着哪儿了没有。 我喘了几口气儿,又对他说道:“我再使劲儿,你趁着劲儿站起来昂。” 强顺点了点头,我又一咬牙,把浑身的劲儿全用到整条胳膊上,因为用力过大,两条胳膊都抖了起来,拉着强顺往上提,强顺踉踉跄跄扶着地面爬了起来,一把揪住我身边的一团野草,跟我站到了一块儿。 我大喘了一口气,回头朝陈辉跟傻牛那里一瞧,陈辉一脸担心,傻牛紧紧的攥着拳头,好像在给我们使劲儿,我冲他们俩一笑,“放心吧,没事儿了。” 随后,我跟强顺一点点揪着灌木,沿着陡峭的山壁回到了小路上。我一屁股坐在小路上就起不来了,两条腿发软,还直哆嗦。 强顺比我更好不到哪儿去,直接仰面朝天躺小路上了,他这时候也不嫌冷了,整个身子基本上都湿透了,陈辉赶忙过去,给他检查起来。 强顺身上其实没啥大碍,就是吓坏了,左肩膀上有点擦伤,估计滚下来的时候,给石头磕上了。陈辉见没啥事儿,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我从身上掏出烟,递给他一根,他冲我摇摇头,说了句,“下这么大的雨,还吸烟呀。” 我自己把烟点着狠狠抽了一口,冲他叫道:“叫你慢点儿就是不听,着急下山干啥呀,赶着挨摔呀!” 强顺一听,瞥了我一眼,争辩道:“要不是你喊我,我会摔下去么!” 我顿时一噎,还有理了你,又叫道:“我喊你……我喊你是想叫你小心点儿!” 强顺一张嘴,又要说啥,陈辉连忙一摆手,“你们俩别吵了。”他抬头朝天上看看,又说道:“赶紧下山吧,雨越下越大了。” 我抽了下鼻子,把烟放嘴边又要抽,谁知道,烟已经给雨淋湿了,刚放嘴边还没抽就折了,狠狠把烟头扔地上,从地上站起身,对强顺说道:“我走前头,你跟着我,这回别走那么快了。” 强顺撇了撇嘴。 四个人又开始下山,我走在最前面,强顺跟在我后面,陈辉还是走在最后面,这一回,强顺可老实多了。 很快的,我们来到了山底下,等两只脚踏踏实实踩到地面上的时候,我顿时松了口气,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最好,下意识抬头朝天上一瞧,哎,天上咋有个大太阳呢?雨呢,雨啥时候不下了?再看看我们四个,淋的跟落汤鸡似的,再看看山下的路,山下周围的乱草地,居然全是干的,好像山底下根本就没下雨,这狗日的。 陈辉也朝天上看了看,说了句,“看来,这山上的仙家是想把咱们赶下山呀。”说着,他扭头又朝山上看了看,我也朝山上看了看。 一看之下,邪了门了,就见山上居然起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的,就跟之前我和傻牛在两道山的夹沟里遇上的差不多,也就是大黑驴跑掉那次。 我忍不住对陈辉说道:“道长,他们这里的山,咋这么邪呢,之前我跟傻牛就遇上过一次,山上起了好大的雾,而且……我发现他们这山里,成精的动物也比我们那里多的多。” 陈辉点点头,把整座山又看了一遍,说道:“这座山灵气很足,成精的动物多,也不稀罕。” 我又问:“这里到底是啥山呀,您知道吗?” 陈辉说道:“听说好像叫伏牛山,洛阳那里有个老君山,也属于伏牛山,据说那老君山,是道家鼻祖老子修行过的道场,故称老君山,由此可见,整座伏牛山,都是很有灵气的。”随即,陈辉轻叹了口气,又说道:“或许,等我不想再游历的时候,也会在这伏牛山上找块地方,隐居修行。” 我朝陈辉看了一眼,陈辉一脸的神往。当时的我,体会不到陈辉这种心境,感觉孤孤零零一个人隐居起来修行有啥意思呀,哪儿有这在人世上、红尘里跌爬滚打来的精彩,再说了,要是都去隐居修行了,人类还不得灭亡呀。 四个人在山下路边休息了一会儿,这就打算起身上路了,不过就在这时候,强顺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们看,山上有座房子。” 我跟陈辉顿时一愣,打眼朝山上一看,哪儿有房子? 感谢“小白熊angie”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回梦 ,又同时朝强顺一看,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不过他这时候也不喊冷了,我走过去把他的衣裳撩开了。就见强顺胸口干干净净的,昨天我刚给他抹的血不见了,应该是给雨淋掉了。 扭回头又朝山上看看,还是啥都没有,这绝对是强顺的阴阳眼开了。陈辉也朝强顺胸口看了看,说道:“看来这山上的牲畜成气候了,都有府邸了。” 我抬起袖子把强顺胸口擦了擦,强顺赶忙一缩身子,“别擦了,凉呀。” 我说道:“我给你擦干了再抹点儿血。” 强顺低头朝自己胸口一瞧,似乎这才发现胸口的血没了,我从身上把针掏了出来。陈辉这时候朝山上被雷劈中的那块大石头方向看了看,说道:“现在看来,天降仙雷并非为了劈那块石头。” 我拿着针一边往手上扎,一边问:“那是想劈啥呢?” 陈辉说道:“为了劈山上修行的牲畜,山上这块石头,应该是那牲畜修炼的地方,修炼到一定时日,天上就会降下雷劫,那牲畜跳下石头,躲过了雷劫。” 我说道:“您的意思是说,那东西跳下石头,石头给雷劈中了?” 陈辉点了点头。 我问道:“那为啥石头上会出现一个神像轮廓呢?” 陈辉摇了摇头,答非所问说了一句:“咱这些凡人,岂能知道那么多……” 动物渡雷劫这个,确有其事,从古到今有很多传说,也有很多人亲眼见过,我爸就见过一次,那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吧,也可能是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我爸去地里打农药,可能是给玉米打虫子的,那是下午,本来还是大晴天,没一会儿,天阴了,电闪雷鸣,当时药壶里还有少半壶药,我爸就想着赶紧把药打完以后回家,就在这时候,雨开始下了,没一会儿,一道闪电从天上劈了下来,“嗵”地一声,劈在了我爸眼前两三米远的地方。据我爸说,劈出来的火花,能有小水缸那么大,雷落到眼前,这也就是我爸,要是换成别人恐怕就得瘫地了。 我爸走到跟前一看,地里劈出一个脸盆大小的坑,坑里躺着一只一尺长的大老鼠,老鼠已经死了,给雷劈的浑身冒白烟儿。 我爸后来回家一说,我奶奶就说,那老鼠应该是在渡雷劫,我们家里人的福荫厚,我爸身上也有福荫,那老鼠肯定是想跑到我爸身边避雷劫的,只要能跑到我爸身边,那雷就不敢再劈了,不过,还是功亏一篑。 我爸这人向来不敬鬼神,要不是怕被我奶奶说,他非会把那只大老鼠拎回家剥皮炖了不可。因为是在我们家地里,地里给雷劈了个坑,自然得填上,我爸就连同那只大老鼠,一起把坑给填上了。我奶奶说,我爸总算做了件善事,把老鼠给葬了。其实我爸经历的事儿也挺多的,末代1里关于我爸的事儿,写的不是太多,比如,坑里捞出一条怪鱼的事儿;河里炸鱼,炸出一条怪物的事儿;夜里浇地,枕着人家坟头睡觉,人家不乐意了,推着他硬往井里推的事儿;小时候看见井里有好吃的,自己跳进井里,差点儿被淹死;还有走亲戚喝多了,夜里回家,用自行车带着一个老头儿走了一路,后来我奶奶说,那老头儿是鬼。有可能的话,我会把我爸这些事儿,插进这本书里,私下就别再问我了,还有那个,那个坟头草为啥不能拔,山上入林解手有啥说道儿,将来都会写的,别在微信里扯着我问个没完了,你们可能觉得,我就问你这么一句,你就这么不乐意?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问,只要回答一个问题,紧跟着一堆一堆的问题,弄的我头晕眼花的,书里只要是留下不写的,将来都会写,不要再问了昂。 给强顺抹好血,在路边休息一阵以后,四个人收拾收拾行李,这就上路了。 顺着山边的小路,一口气走了两天,北边的山出现了,两座山的那道夹沟也出现了,我当时记得,顺着夹沟再走上两天,翻过北边这座山,就是傻牛他们家那村子了。 这时候,一边走,陈辉一边问我:“黄河,你一直往回走,是不是要回去拿铜牌?” 我点了点头,他又问我:“你把铜片藏哪儿了,安全吗?” 我一笑,说道:“非常安全,在一个谁都想不到,谁也不会轻易去动的地方。” 强顺听了,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把铜片藏哪儿了呀?” 我笑着说道:“你猜猜。” 强顺把嘴一撇,“我才不猜呢。” 我说道:“在一座新坟的坟尾埋着,坟里那老头儿还答应帮我看着呢。” 我说完,就见陈辉跟强顺对了下眼神儿,我一愣,他们这是啥意思? 继续往前走,天擦黑儿的时候,四个在路边找了个草窝,从包袱里拿出所有衣裳,铺进草窝里当被子,又拿出水跟馒头。 这时候,走了一天的路,都困了,吃过馒头喝过水,谁也没说话,躺进草窝,给身上盖上一件衣裳,就这么蜷起身子,睡上了。 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我眼前突然一亮,打眼一瞧,心说,我咋又坐到教室里了呢?赶紧又往身边一瞧,胡慧慧正在我身边坐着呢,见我看她,胡慧慧笑了起来,“刘黄河,你回来了?” 我一愣,我回来了?赶忙反问她:“你咋知道我离开家了呀?” 胡慧慧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了,你跟一个老道士离开的,对不对?” 我又问:“你是咋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胡慧慧并没有回答我,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猛然离开座位,撒腿就跑,我一看,眼前的景色居然变了,我们居然已经不在教室里了,眼前是一个草原上,一望无际,这时候夕阳西下,余晖映红了半边天空,尤其的漂亮,胡慧慧朝着落日余晖跑去,一边跑一边笑着喊道:“刘黄河,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我忍不住也笑了,撒腿刚要追,突然,胳膊上猛地一疼,就感觉好像给啥东西压上了似的,我顿时把眼睁开了,草原不见了,夕阳也不见了,整个黑漆漆的,远处是大山的轮廓,这狗日的,又做梦了,不过胳膊还在难受着呢,扭头一瞧,是傻牛,傻牛一只手摁在了我胳膊上,紧跟着,他从草窝里慢慢坐了起来, 我心说,刚才那梦要是真的该多好呢。这时候来不及沮丧,胳膊还是傻牛摁着呢,为了不吵醒旁边的陈辉跟强顺,我小声冲傻牛说了一句:“傻牛哥,你抬抬手,摁着我胳膊了。” 傻牛居然连理都不理我,就跟没听见我的话似的,摁着我的胳膊又从地上站了起来,我顿时感觉咋这么不对劲儿呢,又喊了他一声:“傻牛哥?” 傻牛还是不理我,身子一摇一晃走出了草窝,一转身,顺着路朝西走了起来,看他这样子,好像也不是去撒尿。 我又喊了他一声,还是没反应,就好像睡癔症了似的,我也赶紧从草窝里站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候,旁边的强顺,也诡异的从草窝里慢慢坐了起来,无声无息的。 我扭头朝他一看,眼睛居然是眯着的,就像是半睁半闭一样,强顺也从草窝里站了起来,一转身,跟着傻牛后头,也朝西走了起来,我又喊了强顺一声,强顺也不理我。我心说,咋这么怪呢,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身后往大腿上一掐,不是梦,是真的! 傻牛跟强顺俩人,一前一后,走的摇摇晃晃,看上去就跟丢了魂似的。我下意识又朝陈辉躺的那地方一瞧,陈辉还在草窝里睡着,似乎睡的还挺死。 我朝强顺他们两个追了过去,首先追上强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就听强顺嘴里居然还说着话,仔细一听,“春霞,等等我,等等我……” 我一愣,强顺嘴里喊的春霞,应该是我们的同班同学王春霞,班里最漂亮的女生,好多男生都暗恋她,包括强顺在内。我心说,我梦见了慧慧,强顺梦见了王春霞,难道这是巧合? 朝前边的傻牛了看了一眼,我松开强顺,撒腿追上了傻牛,就见傻牛居然一脸傻笑,嘴里还喃喃着:“花花,可找见你捏,别跑、别跑……” 我一看,这可有点儿太不对劲儿了。也就是在这时候,陈辉也从草窝里诡异地坐了一起,我顿时大急,冲陈辉大叫了一声:“陈道长!” 陈辉顿时一个激灵,朝我这里看一眼,问道:“黄河,你们三个干啥呢?” 我心里顿时暗松了口气,还好陈辉是正常的,赶紧回道:“道长,你快过来看看吧,他们俩有点儿不对劲儿。” 陈辉连忙从草窝里站起了身,我这时候想拉傻牛,但是傻牛人高马大,我拉不住,过去一把拉住了强顺,强顺顿时挣扎着还要往前走。 陈辉很快来到我们跟前,看看我看看强顺,问道:“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呀,好像睡癔症了,喊都喊不醒。” 陈辉从身上掏出一盒火柴,划着以后在强顺眼前晃了晃,强顺眼睛半睁半闭着,不过连看都不看火柴一眼,陈辉问我:“过去他们俩出现过这情况吗?” 我摇了摇头,回头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这时候已经走出去老远,我问道:“道长,您刚才做梦了没有?” 陈辉一愣,看了我一眼,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 我说道:“我也做梦了,我梦见,我梦见……怀疑他们俩这时候也在做梦。” 陈辉说道:“这像是有人要引咱们过去,我刚才也差点上当……” 感谢“威士忌svdg”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雾 ,强顺这时候给我扯着,还在挣扎着要往前走,我一咬牙,从身上把针掏了出来,想给强顺手背上扎一针,看能不能把他扎醒,陈辉赶忙拦下了我,说道:“他们这要是中了啥咒术,扎不好还扎出麻烦呢。” 我疑惑的说道:“刚才我就是给傻牛摁着胳膊疼醒的,扎一下应该没啥事吧。” 我这么一说,陈辉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我眼睛不错神盯着他,就感觉他好像又啥事儿瞒着我,陈辉随即看了我一眼,脸上的奇怪表情不见了,他点了下头说道:“那你试试吧。” 我这时候,倒是犹豫起来,没敢再用针扎,伸手在强顺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强顺顿时“哎呦”一声,半睁半闭的眼睛立马“刷”地一下睁开了,我又狠狠拧了他一下,他顿时惊叫一声,朝我看了一眼,“刘黄河,你干啥呢!” 醒了,我松了口气,陈辉似乎也松了口气,而且陈辉这时候,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他好像在担心啥似的,不过,我这时候没心思琢磨他,松开强顺,撒腿去追傻牛。 强顺在我身后极不痛快的叫了一声,“刘黄河,是你把我掐醒的吧?” 我头也没回,答了他一句,“看看你自己现在在哪儿。” 紧跟着,就听强顺问陈辉,“道长,我、我咋站在路上了呢?” 陈辉给他解释起来。 傻牛这时候已经朝前走出去六七米远,追到他跟前,我伸手扯住他一条胳膊,另一手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掐,傻牛顿时一激灵,“花花……”扭头朝我看了一眼,问道:“黄河,你、你也追花花么?” 我追啥花花呀,我抬手朝他前头一指,“傻牛哥,你再仔细看看,花花在哪儿呢,有花花吗?” 傻牛扭回头朝前边一看,嘴里疑惑道:“花花捏?” 我说道:“没有花花,刚才是你做的梦。” 傻牛似乎不太相信,扭头又朝四下找了找,“花花……花花捏?” 陈辉跟强顺这时候也追了过来,我跟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陈辉过来劝傻牛,“傻牛啊,这里没有花花,回去睡觉吧。” 傻牛朝陈辉看看,又看看强顺,“没有么?”一脸疑惑。 我说道:“你看看有吗,刚才是你做的梦。” 傻牛一听,很低落的把头低下了,我一拉他胳膊,四个人又回到了我们睡觉的草窝,不过这时候,谁也没心思再睡了,我对陈辉说道:“道长,要不咱现在就赶路吧,这两座山都挺邪门的,之前我就做过两次跟这个差不多的梦,今天是第三次了。”说着,我从身上掏出烟,扔给强顺一根。 强顺揉揉胳膊,接过烟居然抱怨了一句,“要不是你把我拧醒,我就追上……” 我看了他一眼,“你就追上王春霞了是吧?” 强顺一听,差点儿没从草窝里蹦起来,“你咋知道的呢?” 我没再理他,陈辉说道:“山里走夜路太凶险,还是等到明天天亮再走吧。”说着,朝我们三个看看,又说道:“你们睡吧,我给你们守着。” 我舔了舔嘴唇,陈辉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啥了,抽完烟以后,招呼傻牛强顺,躺下接着再睡。 这一次,安生了,一口气睡到大天亮,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陈辉正从北边的山上往下下,不知道去干啥了。 等他来到我们跟前,见我我们都醒了,招呼我们上路,不过,我见他脸色不是太好,好像心事重重的。当时我单纯的认为,他一定是夜里做梦,也梦见自己在乎的人了,都这么大数岁了,而且还是个出家人,可能正在心里谴责自己。 四个人吃了点儿东西,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一天,路上也没发生啥事儿,一转眼的,天又黑了,吃过馒头喝过水以后,我合计着,再有一天的路程,就该翻北边儿这座山了,翻过去以后,就是傻牛他们那个村子了,我们的水已经没了,馒头还有几个,等明天晚上,跟陈辉商量商量,连夜翻过山,等到傻牛他们村子以后就踏实了。 陈辉又要给我们守夜,叫我们三个睡觉,我一听这可不行,昨天他守了一夜,今天再守,别说他了,就是我们年轻人也受不了,我就跟强顺陈辉商量,三个人轮流守夜,陈辉也没反对。 昨天陈辉守了一夜,今天我跟强顺守夜。一般要是出事儿都在后半夜,我就让强顺先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 商量好了以后,我先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强顺把我喊醒了,说到点儿了,我们当时也没个表啥的,其实就是强顺困了,把我喊醒替换他。 我起来,强顺躺下了。 这山里的夜,特别的静,特别是在两道山的夹沟里,风都是从头顶上吹过去的,我记得那天好像有月亮,静悄悄,清冷清冷的。 我从身上掏出一根烟,点着抽了起来,大概也就抽了没几口,突然就发现,夹沟前边好像有个人,我赶紧把烟弄灭了,从草窝里站起来又一看,不见了。 就在这时候,傻牛从草窝里缓缓坐了起来,我朝他一看,眼睛半睁半闭着,紧跟着,傻牛从草窝里站了起来,嘴里念叨着:“爷爷……爷爷……” 我刚要过去拉他,强顺也从草窝里坐了起来,嘴里念叨着:“春霞,王春霞……” 我一看,又来了! 首先来到傻牛跟前,伸手在他胳膊上可劲儿掐了一下,傻牛顿时一激灵,但是,并没有醒,甩开我直接朝前走了起来,我心里纳闷儿了,这回咋不行了呢,赶紧又来到强顺跟前,又掐了强顺一下,强顺居然也只是一哆嗦,也没醒。 两个人摇摇晃晃,径直朝前走了起来,我赶紧又来到陈辉跟前,陈辉这时候还在睡着,我扶着他的肩膀摇了几下:“陈道长,快醒醒,快醒醒。” 陈辉顿时把眼睛睁开了,“是黄河呀……”说着,抬手往额头上擦了一把,从草窝里坐了起来,我朝他脸上一看,满脸细汗,好像做啥噩梦了。 我对他说道:“您快来看呐,强顺跟傻牛又成那样儿了。” 陈辉朝两个人一看,两个人这时候一前一后,已经走出去五六米远,我说道:“这回掐也掐不醒了。” 陈辉连忙从草窝里站了起来,“走,过去看看。” 两个人追上傻牛跟强顺,我扯住傻牛,陈辉扯住强顺,又掐又喊,不过,怎么也弄不醒,尤其是傻牛,个大身沉,我怎么也拉不住他,最后,陈辉招呼了我一声:“放开他们,看他们到底要去哪儿。” 我们两个又返回草窝,收拾了一下行李,背到身上,跟着傻牛跟强顺走了下去,反正他们走的方向也是我们要走的方向,刚好顺路。 就这么跟着傻牛和强顺,在夹沟里走也不知道有多远,突然,两人同时停了下来,紧跟着,噗通噗通,全摔地上了。 我蹲下身子拉过他们的手腕一把脉,都没事儿,就是睡着了。等我抬起头朝两边的山左右一看,我们还在夹沟里,只是天上的月亮不见了,周围似乎还有点儿发白,好像起了雾。 陈辉对我说道:“看能不能把他们喊醒,这里有点儿不对。” 我喊傻牛,陈辉喊强顺,喊了好一会儿,两个人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傻牛揉揉眼睛,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爷爷成仙捏……” 强顺比傻牛好点儿,说了句,“咋又把我喊醒啦?” 我忙问强顺,“你是不是有梦见王春霞了?” 强顺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咋又知道呢,你在我梦里呀?” 我又问道:“是不是又在追王春霞?” 强顺摇摇头,“没有,这次是她拉着我,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还、还没到地方呢,就给你们喊醒了。” 我扭头又问傻牛:“傻牛哥,你梦见你爷爷了吗?” 傻牛傻傻的点了点头,说道:“爷爷说,带我成仙捏……” 我跟陈辉对视了一眼,我说道:“之前我看见一条人影,等我再看的时候就不见了,会不会是那人干的?” 陈辉听我这么说,脸色顿时一变,莫名其妙说了句,“真的来了?” 我赶忙问:“谁来了?” 陈辉顿时回了神儿,“哦,没有人,或许就是过路的仙家,路过这里的。” 陈辉这话说的,驴唇不对马嘴,他肯定有事儿,我跟着问道:“那咱现在咋办呢?” 陈辉扭头朝四下一看,我也随着他一看,顿时愣住了,整个山谷里白茫茫的,好像起了大雾。这种大雾,之前我就遇上过,不过那次是在白天。 陈辉从地上站了起来,又朝四下看看,说道:“这里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我说道:“这么大的雾,路都看不见了,咋走呢。” 陈辉说道:“不能走也得走,等到天亮,应该就没事儿了。” 陈辉这时候执意要走,我也没办法,那就走吧,招呼傻牛强顺,四个人开始摸黑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似乎渐渐亮了点儿,不过,雾并没有散,我们几个勉强能看见对方的脸。 我对陈辉说道:“道长,我感觉咱走的时候不短了,估计该翻北边这座山了。” 陈辉说道:“这么大的雾,翻山可不容易,再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走出去。” 我心说,也这能走出去吗,过去我就已经走过了,越走夹沟越窄。不过我这时候感觉陈辉肯定知道点儿啥,听他的应该没错。 四个人继续往前走,又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的我都感觉累了,这时候,就听傻牛叫了一声:“村子……” 我朝前头一看,就见在大雾里边儿,出现了无数房子,有高的有低的,看上去还真像是个村子,我顿时一愣,咋又来到这里了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雾里 ,之前追大黑驴的时候,就追到过这里,很奇怪的一个地方,那奇怪的村子在雾里时隐时现的,之前没敢再往前走,也不知道前边到底会有些啥。这时候,居然又来到这里了,我趁着还能看见彼此,赶忙对陈辉说道:“道长,咱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那地方很奇怪。” 陈辉这时候似乎也看见了村子,说道:“我看前边就是个村子,咱可以到村里找人打听打听路。” 我说道:“不行的道长,不能再走了,再走就啥也看不见了。” 陈辉看了我一眼,疑惑的问道:“这条路你走过吗?” 我点了点头,“之前来的时候,我跟傻牛哥走过一次。” 陈辉又问:“你们走到尽头了吗?” “尽头……”我舔了舔嘴唇,“尽头倒是没走到,不过,再往前走真的就啥也看不见了,别看咱现在能看见村子,再往前走,越走雾越大,最后连路都不能再看不见了,我当时,怕前边是悬崖啥的,就没敢再往前走。” 陈辉旋即招呼傻牛跟强顺,四个人停了下来,陈辉打眼又朝前边雾里的村子看看,我听见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个村子,难道就是他们常说的仙境?” 啥?仙境?虽然陈辉说的声音小,但是“仙境”俩字我还是听的真真儿的,这时候就感觉陈辉在说梦话一样,我忙问他:“道长,您在说啥仙境呀?” 陈辉看了我一眼,不紧不慢问道:“你小时候没听你奶奶说过吗?” “说过啥呀?”我一听,咋还把我奶奶也扯上了呢,从小到大,我就听奶奶说过仙家,至于啥仙境,还真没听她说过。再说了,就算有仙境,好像只有大福大贵的人才能遇上吧,就凭我们几个寒酸命,还仙境呢,不走进坟地就算不错了。 我赶忙说道:“奶奶没过跟我说过啥仙境呀。” 陈辉闻言,看看我又看看前边雾里的村子,说道:“既然白仙姑没跟你说过,那就算了,走吧,咱过去看看。” 我一皱眉,打心眼儿里不愿意再往前走了,因为在雾里看不见东西的那种感觉,特别的难受,不光难受,还非常的压抑,我说道:“道长,咱现在已经没水喝了,也没啥东西吃了,我看咱往回走吧,等雾没了,咱翻过山,就到傻牛哥他们家那村子了。” 陈辉看看我又看看强顺,问强顺,“强顺,你说呢?” 强顺犹豫起来,停了好一会儿,吞吞吐吐说道:“我、我觉得,黄河说的对,咱还是往回走吧。” 陈辉点了下头,“那好吧,你们三个往回走,到傻牛家他们村子等着我,我过去看看。” 我一听,赶忙说道:“道长,还是别去了,咱不知道那雾里到底有啥。” 陈辉说道:“能遇上仙境,这咱们造化,岂能错过,你们不用再说了,到傻牛他们村子先等着我。” 我见陈辉态度坚决,咬了咬嘴唇,说道:“咱好不容易才聚在一块儿,不能再分开了,要去就一起去吧。” 陈辉点了点头,不再说啥,一转身,第一个朝雾里走去。我还是那句话,打心眼儿里不愿意再往前走,但是,也不能丢下陈辉一个人,万一出了啥事儿咋办呢。 一手拉着傻牛,一手拉着强顺,走在了陈辉后面,陈辉这时候显然都有点儿迫不及待了,走的特别快。我们三个在后边一边追,一边喊陈辉慢点儿走。 不过,走着走着,陈辉不见了,就跟之前我和傻牛追那头大黑驴一样,追着追着就不见了。 我赶紧招呼强顺跟傻牛,咱也走快点儿,撵上陈道长,三个人加快了脚步,但是,不但没能追上陈辉,眼前的雾还越来越大了,没一会儿,前边的村子看不见了,朝周围一看,周围几乎啥都看不见了,两侧只剩下两座不太明显的大山轮廓。 再往前走了没多远,两侧的山也看不见了,就连身边的强顺跟傻牛的身影也变的模糊了。 强顺叫了一声:“黄河,雾咋变的这么大呢?” 我说道:“这还不算大,再往前走,就彻底啥都看不见了。” 没一会儿,真的彻底啥也看不见了,眼前就剩下一片白了,耳朵眼儿里,只能听见我们三个的脚步声。 我这时候忍不住朝前面喊了一声:“陈道长,您没事儿吧?” 前边传来陈辉的声音:“我没事,你们三个走快点。” 听到陈辉的声音,心稍微放下一点,连忙招呼强顺傻牛,再快点儿,追上陈道长。 三个人加快脚步,也不知道往前又走了多远,眼前整个看不见了,好不夸张的说,扭过头连自己的肩膀都看不见了,眼前又暗又白,这要是心理素质稍差一点儿,非精神崩溃不可。 这时候,就听强顺小声问了一句,“黄河,你还在吧?” 我连忙回道:“你这话说的,没感觉到我还拉着你的手吗?” 强顺不再吭声儿了,不过,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抖了起来,我说道:“你别怕,前边要是有悬崖,也是咱仨一起掉下去。” 强顺说道:“你可别吓我咧。” 又往前走了没多远,强顺说道:“黄河,咱、咱还是回去吧,我快受不了咧,啥都看不见,啥都看不见……” 这要是强顺一个人,估计精神就崩溃了。 我说道:“回去也得先找见陈道长,你先别说话,我再喊喊他。”说完,我扯起嗓子朝前边喊了起来。不过,喊了几声,居然不见回应。 强顺又说道:“他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呢?” 我说道:“不可能,他要是回去,咱就跟他撞一块儿了。” 强顺扯了扯我的手,似乎停了下来,我赶紧一扯傻牛,三个人全都停了下来,我问强顺,“你又咋啦,走呀。” 强顺说道:“你们,你们听见啥声音没有,你们听……” 有声音吗?我屏住呼吸一听,周围静悄悄的,除了我们三个的呼吸声,没别的声音了,我说道:“你不想走别撒这种谎。” 强顺说道:“我没撒谎,真的有声音,你再仔细听听。” 我屏住呼吸仔细又一听,隐隐约约,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声音,而且这声音,好像在我们身后,我浑身汗毛孔都立了起来。这身后会是个啥呢? 强顺小声问了我一句,“这回听见了吧?” 我压低声音说道:“你别出声儿。” 声音窸窸窣窣的,就好像啥动物踩在山石上发出的声音,我拉着强顺傻牛转了个身,把正面冲向了我们来时的路上,小声吩咐他们两个,别动别出声,等那东西走进了,看看到底是个啥。 强顺的手,顿时抖的更厉害了,我感觉他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了,攥着他的那只手,狠狠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强顺顿时一激灵,手抖的没有刚才那么厉害了,这要是他一个人,估计精神现在已经崩溃了。按照承受能力来说,强顺比傻牛差远了,傻牛这时候一声不吭,手也不抖,显得很正常。 就这么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突然,声音一下子不见了,我心里顿时一沉,是不是那东西发现了我们,故意把声音放轻了?眼下这啥都看不见,它要是轻手轻脚来到我们跟前,突然袭击我们…… 刚想到这儿,我就发现眼前的白雾似乎飘动起来,紧跟着,一股子冷风吹在了脸上,强顺旋即就是一哆嗦,我又掐了他一下,强顺小声说道:“有东西……” 我压低声音说道:“别说话!” 这股冷风很快从我们身边吹了过去,紧跟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传来了,我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仔细一听,声音又跑到了我们后面。我一拉强顺跟傻牛,小声说道:“那东西好像从咱们身边过去了,走,咱接着往前走。” 强顺胆怯的说了一句,“还往前走呀,刚才也不知道是个啥,万一它回头咬咱们咋办呢。” 我说道:“要咬刚才就该咬了,咱只要找见陈道长,立马儿就往回走,行吗?” 强顺不再说啥,三个人又转回身,接着往前走了起来,不过,一边走,强顺一边小声说道:“黄河,咱还是别走了,我咋越走越害怕呢。” 我这时候其实也怕,主要就是啥都看不见,这跟夜里还不一样,夜里看不见可以打着火机,在这雾里,你打着火机也啥都看不见,我说道:“有我在你怕啥呀,要不这样儿吧,你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能不能看见啥东西。” 强顺立马儿说道:“我才不开嘞。” 我说道:“你把阴阳眼弄开,说不定就能看见路了。” 强顺说道:“你少来骗我了,就算我把阴阳眼弄开,也啥都看不见,这些雾又不是阴气。” 说话间,我突然发现雾好像小了一点儿,扭头一瞧,居然已经能看见自己的肩膀了,顿时松了口气,看样子,应该就快走出去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以后,左右能看见强顺跟傻牛的胳膊了,强顺兴奋的叫道,“黄河,我能看见你的手了,雾是不是快散了?” 我说道:“应该是吧,不过,还是得小心点儿,也有可能是快到尽头了,咱还不知道雾的尽头会是啥呢。” 就在这时候,傻牛突然打了个喷嚏,冷不丁说了一句,“有人过来捏。” 有人?听他这么说,我赶紧眯起眼睛朝前边一看,没人,白茫茫的,啥也没有,就听强顺说道:“傻牛,你咋比黄河还会骗人呢,前边哪有人。” 傻牛傻傻的说:“有人,我看见捏……” 我又眯起眼睛仔细一瞧,就见前边的雾里,似乎真有条黑影正朝我们这里过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仙境 ,我赶紧一拉傻牛跟强顺,“快停下!” 三个人停了下来,前边的黑影顿了顿,似乎也停了下来,我打眼朝黑影又一瞧,看着像是个人,但是迷迷糊糊的看不太清楚。 彼此谁也没动,也都没说话,我就感觉强顺的手在抖,对峙了能有十几秒钟,从黑影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黄河,是你们吧?” 我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陈辉,强顺顿时叫道:“陈道长,你可吓死俺们咧。” 陈辉说道:“你们快过来看看吧,这里真的是一处仙境。” 听声音,陈辉还挺激动,不过,这世上真的有仙境吗?我咋听着这么像天方夜谭呢。 陈辉站在没动,我们三个人朝他走了过去,一边走,我一边疑惑的问:“道长,您是不是弄错了,这世上哪儿有啥仙境呀。” 陈辉说道:“你们过来看看就明白了。” 眼前的雾,随着我们三个的脚步一点点变淡了,猛然间,雾一下子不见了,陈辉的身影清清楚楚出现在了我们眼前,我扭回头朝身后一看,身后白茫茫的,雾气停在那里就像一堵厚墙,我们这时候,就像从墙里钻出的一样,雾里雾外,两个世界,泾渭分明,说真的,长这么大,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怪的雾呢。 陈辉这时候脸上带着一丝笑,看了看我们三个,说道:“这就是咱们的造化呀。”说着,回手朝他自己身后一指,“你们快看看这是啥……” 我们三个顺着陈辉手指的方向一看,我顿时就是一愣,这是个……村子?不对,全是些石头,就听陈辉激动的说道:“这就是人间仙境!”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心说,这陈道长,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呀,这要是仙境,那我们家的村子,不就是世外桃源了吗。 就见这眼前,是一座环山,也可以说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山谷,我们这时候就站在谷口,身后,给漫无边际的浓雾封锁着。 再朝里面的山体一看,非常的陡峭,冷不丁的让人有种站在井底的错觉,不过,山体上不是平的,上面大大小小、一块一块的,全是突出来的石头,而且这些石头大多都是方方正正的。 陈辉指着山体上的石头说道:“你们看山上这些石头,像不像一座座房子?咱们先前在雾里看见的,就是这些!” 说真的,冷不丁的看上去,这些突出来的石头,还真有点儿像房子的模样儿,有的甚至还能看见屋过呢。这时候不想跟他纠结这个,他说是啥就是啥吧,他说仙境就是仙境,随即问他:“道长,石…不是,仙境咱看也看完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陈辉点点头,不过,跟没听见我的话差不多,眼睛看着山谷里无数的大石头,一脸的喜悦加激动,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师父歆阳子,穷其一生,就为了找这样的地方,不成想,给我遇上了,我也算是代师父完成了一个的心愿。”说着,扫了我们三个一眼,“你们等我上柱香、磕几个头,这就回去。” 陈辉的师父歆阳子,我从小就听奶奶提起过,跟我太爷、我奶奶,关系都不错,论起辈份,歆阳子跟我奶奶算是同辈的,不过,我可从没听奶奶说过,歆阳子的心愿是这些从山体上突出来的大石头。还仙境呢,简直是无稽之谈。 陈辉这时候从包袱里拿出香,走到了山谷中间位置。强顺从身上掏出烟,递给我一根,两个人点着烟,一边抽,一边看着他。 就见陈辉把香点着以后,因为没地方插,就斜着靠在了一块石头上,然后,跪下来恭恭敬敬磕起了头。我跟强顺随即对视一眼,感觉这老道士当道士都当傻了,啥仙境呀,几块破石头,又是烧香又是磕头的。 不过就在这时候,傻牛突然“嘿嘿”一笑,我扭头一瞧,他手舞足蹈的说了句,“成仙,成仙捏……”说完,傻乎乎朝陈辉跑了过去。 我心说,陈辉犯傻,你也跟着他凑热闹呀,想喊住他,不过话还没出口,又一想,算了,自从大黑驴没了以后,难得见傻牛这么高兴。 傻牛很快跑到了陈辉身边,等陈辉磕完头,他冲陈辉傻傻一笑,跪到香跟前,不停磕起了头。 强顺这时候抽着烟小声跟我说道:“黄河,这傻牛是真傻吧?” 我小声回了他一句:“陈辉不是更傻。” 两个人随即对视一眼,谁也不再说话。 陈辉见傻牛磕头,显得很高兴,拍拍傻牛的肩膀,把傻牛从地上拉了起来,陈辉转身朝我们俩招了招手,“黄河,强顺,你们俩也过来磕个头吧。” 我跟强顺又对视了一眼,站着都没动,这时候谁过去谁就是傻子。 陈辉见我们没挪地方,也没强求,招呼傻牛,两个人一起回到了我们跟前,陈辉说道:“这可是百年不遇的仙境,你们俩真该过去拜一拜。” 我说道:“道长,好像这也没啥稀罕的吧,要说百年不遇,我跟傻牛哥前些日子就遇上过了,没您说的这么夸张。” 陈辉见我对这个没啥兴趣,不再说啥,轻轻叹了口气,那感觉,就好像我跟强顺是烂泥扶不上墙。其实我这时候,说真的,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没啥兴趣,鬼神是有的,精怪也是有的,但是,要说这座环山是啥仙境,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也或许,就跟陈辉说的,我灵根太浅,肉眼凡胎的看不出啥仙气儿。 我问陈辉:“道长,咱现在可以走了吧?”我跟强顺这时候都迫不及待了。 陈辉无奈点了点头,“走吧。”不过,他回头又看看山体上那些石头,一脸的恋恋不舍。 几个人转过身还没走,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问陈辉:“道长,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有啥东西从雾里跑出来了?” 陈辉一愣,说道:“除了你们三个,没看见其他东西。”随即他反问我,“你们看见雾里有东西了吗?” 强顺说道:“俺们也没看见有啥东西,就听见有声音,还有一阵风从俺们身边吹了过去。” 我接着说道:“那肯定是个啥东西,带着风从我们身边跑了过去。” 陈辉一听,当即显得又绝望又失落,说道:“还是给别人捷足先登了,我就说嘛,像这种仙境,不可能没人发现……”接着,他叹了口气,又说道:“我还打算将来在这里修座道观呢,看来是不成了。” 听他这么说,我舔了舔嘴唇,我本来想说,那东西应该不是人,做场法事把它请走就行了,随即一想,我要是这么一说,陈辉还不得叫我动手请那东西?说“请”是好听的,其实就“赶”,我把话又咽了回去,老蛇铜牌的事儿我还没弄彻底呢,不想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不过,陈辉这时候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问道:“我记得你们家有请仙家的法子,对吗?” 我顿时干咽了口吐沫,对呀,我还会“请”呢,不过,要是请不好就把那些东西给得罪了,一辈子会跟你没完没了,我可不想惹这麻烦。 我想了想,对陈辉说道:“道长,从小到大,我奶奶经常教育我,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这地方又不是咱的,既然人家先来了,那就是人家的,人家又没作恶,咱不能硬抢人家的道场呀。” 陈辉一脸惋惜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要是能在这里建上一座道观,我此生的心愿也就了了。”随后,陈辉又问:“我能不能建座道观,和这里修行的牲畜共存呢?” 我说道:“这个、这个基本上也不太可能,您要是在这里建座道观,还是等于跟人家抢地盘儿,时间一长,它弄不好就把道观给您占了,您再供三清啥的,就等于是在供它。” 陈辉一听,顿时蹙起了眉头,一摆手,“那还是算了,咱走吧。” 四个人手拉手,一头扎进了雾墙里,沿着原路返回。 其实当时,我也挺纳闷儿的,因为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你说这些雾,它为啥刚好把那谷口封住呢,周围都是雾,那谷里为啥没有雾呢,而且那山上的石头,就那么凑巧,看着一个个都很像房子? 云深雾隐处,别有洞天来?后来我回到家里,问了问奶奶,奶奶也没跟我多说啥,她就说了一句,像这种地方,世上多着呢,我问她那里是不是仙境,她一句话都不再说。 直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那是咋回事儿,百思不得其解,或许可能真有啥仙境吧,记得《周易》里或者“系辞卦”里有那么一句话: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或许真有那么一个地方,像投影似的,机缘巧合的成像到了那片山体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回村 ,返回的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给浓雾包围着,啥感官都消失了,就连时间感都没了,走着走着,身边的雾渐渐淡了下来,不过,随着雾越来越淡,天好像也变的越来越黑了,等我们彻底走出雾霾,我顿时就愣住了。 这时候,就听强顺大叫了一声:“可算出来咧!”一屁股坐路边一块石头上了,陈辉跟傻牛见强顺停下,他们也停了下来,各自找地方坐下。之前在雾里啥也看不见,精神处于高度集中状态,这时候卜一出来,精神一松懈,谁都会感觉到特别的累,而且,我感觉这回来的路,好像比我们去时的路要长得多。 我走到陈辉身边,找块石头坐下,忍不住抬头朝天上看了一眼,满天的星星,我说道:“这有点儿不对儿呀。” 强顺这时候正往他自己身上摸索着,可能是要掏烟,他问道:“咋不对劲儿了?” 我说道:“咱进雾里的时候,天上有月亮,这时候咋没了呢?” 听我这么说,包括傻牛在内,三个人同时抬头朝天上看了看,陈辉看罢,很平静的说道:“现在是阴历九月份的下旬,只能在前半夜看见月亮,眼下应该已经是后半夜了。” 强顺随即附和了一句:“对,月亮下山咧。”说着,从身上把烟掏了出来,递给我一根。 我接住烟,又说道:“还是不对呀,我记得咱走到山谷那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就算咱是前半夜走的,走到那里最多不过花了五六个小时,按时间来算,咱再花五六个小时就能回来,十几个小时加起来,这时候的时间应该是在晌午,要不就是下午,不应该是在夜里呀。” 陈辉一听,缓缓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抬头又朝天上看看,蹙着眉说道:“难道咱在回来的雾里走了一天一夜?” 我摇了摇头,“我也弄不清楚,反正按时间上来说,现在不应该是夜里,该是白天。” 强顺说道:“那它咋是夜里呢?” 我看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呀。” 三个人随即谁也不说话了,不过就在这时候,傻牛傻乎乎的冲我说道:“气气,饿捏,吃馍馍……” 我看了他一眼,脑子里旋即灵光一闪,赶忙问陈辉:“道长,您饿吗?” 陈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轻轻摇摇头,“我不是太饿。” 我这时候也不是太饿,我接着说道:“咱要是真在雾里走了一天一夜,早就该饿了,不是吗?” 陈辉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说道:“咱在雾里一来一回,外面的时间只是从前半夜,来到了后半夜,也就是说,咱只花了两三个小时,甚至更少的时间,要不然咱早就该饿了。” 我点了点头,强顺抽了口烟说道:“我咋觉得咱走了好长时间呢,别说两三个小时,二三十个小时都有咧。” 我看了他一眼,“我也是这种感觉,还有在谷里的时候,你们也看见了,天明明是亮的!” 陈辉笑了,叹道:“这就是神迹呀……” 我跟强顺同时朝他看了过去,他这一句“神迹”,似乎把啥都解释清楚了,在山谷里的时候,天为啥是亮的,因为那是“神迹”。 因为翻过北边这座山就到傻牛家他们村子了,到了村里,随便找户人家都能给我们一些吃的,毕竟我救了他们全村的人,这时候,我们带的馒头也没剩几个了,我把馒头一个不留,全都拿了出来,招呼他们三个,全都吃了吧,吃饱好爬山,等进了他们村子,咱到村长家里吃顿好吃的。 四个人就这么的,在山底下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了个干净,其实也没多少吃的了,全吃了也没能吃饱。吃完东西,在山底下歇了一会儿,天逐渐亮了,我从石头上站起来,朝北边山上看了看,找了个还算是能走的地方,我领着头儿,四个人开始爬这座北山。 一路无话,快晌午的时候,我第一个爬到了山了,在山的那些话,基本上也算不上是在吵架吧,主要就是强顺想借机冲我来火气。 听陈辉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了,我要说,是强顺想趁机跟我发火儿,强顺听了,不得真跟我吵起来,我点了点头,说道:“以后不管有啥事儿,我都会让着他,不管他做了啥错事,我都会原谅他。” 陈辉笑了,不过,不知道为啥,我这时候心里觉得有点儿不是滋味儿,好像陈辉跟强顺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而我,好像被他们孤立了出来,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他们俩到底经历了啥?一路上我倒是问过几次,但他们谁也不说。 四个人在山道:“咱先到你们村长家里看看,让村长给咱弄点儿吃的,等吃饱了再来看你们家。” 傻牛朝我看了一眼,傻傻一笑,“家……”说着,迈脚走进了院里,我一看,毕竟这是他的家,谁回家以后不是先看自己的家呢,算了,我也跟着进去吧。 陈辉跟强顺见我们俩往院里走,他们也跟着走,四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院里,就在这时候,院子东南角那里突然“噗”地,传来一个驴喷嘴皮子的声音。 我们四个同时扭头朝东南墙角那里一看,傻牛顿时大叫一声:“花花……” 感谢“在云间”打赏的皇冠。 第一百二十章 花花 ,傻牛撒欢儿朝东南墙角的草棚跑去,“花花,你去哪儿捏,我好想你捏……” 我跟陈辉强顺,三个人顿时面面相觑,就见东南墙角草棚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花花,你瘦捏……”傻牛这时候对着空荡荡的草棚,傻乎乎的说着话,好像这草棚里真有个啥东西似的,不过,要说没东西,刚才那个驴喷嘴皮子的声音,又是从哪儿传来的呢? 强顺这时候小声说了一句,“这傻牛真傻了吧。”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 强顺砸砸嘴,不再说话了,陈辉也朝强顺看了一眼,估计陈辉也想对强顺说啥,强顺没等陈辉说出来,顿时说道:“中中,我弄开还不中么!”说着,给自己手上吐口唾沫,把衣裳撩开了,不过,还没等他擦胸口的血,傻牛把身子转向了院门口,大叫了一声,“花花,你去哪儿捏!”叫完,撒腿就往院门外跑。 我赶紧催促强顺,“快点儿弄开。” “慌啥呀,这不是正在弄么。”强顺迅速把手摁到胸口擦了起来,这时候,傻牛已经跑出了院门,我一看,等不及强顺了,跟着傻牛跑出了院子。 傻牛一转弯,朝东跑去,我跟着也朝东跑去,跑了没几步,就听身后传来强顺的声音,“哎呀妈呀……那是个啥!” 我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就见强顺跟陈辉也追了出来,我一边追一边朝他问道:“看见啥了?” 强顺叫道:“你被追咧,别追咧,那不知道是个啥。” 傻牛还在前边追着呢,我能停下来吗,冲强顺叫道:“你们快跟上,我去把傻牛拉回来!”说完,我加快了速度,不过,傻牛的短跑速度比我快,短距离之内,我根本追不上他,一会儿的功夫,跑出了他们村子。 我在傻牛身后喊了一声:“傻牛哥,别追了,快回来。” 傻牛头也不回,跑的跟阵风似的。 强顺这时候又在身后喊我,“黄河,别追了,快回来吧。” 我也不理他,万一傻牛出啥事儿咋办呢。 就这么的,我追着傻牛,强顺陈辉追着我,一口气跑到了他们村的驴仙庙。 傻牛在驴仙庙院门口停了下来,我紧跟着也追到了院门口,傻牛站在门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我朝院门一看,门是关着的,我问傻牛:“傻牛哥,你刚才看见啥了?” 傻牛傻傻地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没捏,不见捏。” 我忙又问:“啥没了?” “花花没捏,不见捏。”说着,傻牛抬手指了指庙门,“花花撞到门上就不见捏。” 这时候,强顺跟陈辉也追了上来,陈辉朝小院看看,问我:“黄河,这就是你跟我们说的驴爷庙?” 我点了点头,说道:“傻牛哥说,大黑驴撞在这院门上不见了。”陈辉看了傻牛一眼,我转而问强顺:“你刚才看见啥了?” 强顺说道:“我看见……我看见一个人身驴头的家伙,手里还着一根钢叉,太吓人咧。” 我一听,忙问:“那家伙是不是穿着一身黑?” 强顺反问:“你咋知道嘞?” 我咋知道嘞,我也见过呗,朝院门一指,说道:“进到庙里看看你就明白了。” 我话音一落,陈辉居然抬脚朝院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抬手轻轻在门上一推,院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吱扭扭居然打开了。 几个人同时打眼往里面一瞧,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石槽状的香炉,我问强顺,“你看着院里有东西吗?”强顺摇了摇头,我又问傻牛,“傻牛哥,花花在这院里吗?” 傻牛也傻傻的摇了摇头,反问我,“花花捏?” 我上哪儿知道去?我啥都没看见。 陈辉这时候,迈脚就要往院里进,我赶忙说道:“道长,这是座庙呀,您是个道士,能进吗?” 陈辉回头看了我一眼,停下脚说道:“你不是说,这里面供的是一头白驴吗?” 我点头道:“是呀。” 陈辉说道:“虽说它是庙,但是它是道家庙。” 我问道:“您咋知道呢?” 陈辉说道:“道家张果老的坐骑就是一头白驴,过去他们村里人看见的那头白驴,应该是张果老的坐骑,你说,这座庙,我能进吗?” “八仙过海呀?”强顺叫道,小时候我们俩都看着这连续剧。 陈辉看了强顺一眼,“张果老真名张果,确有其人,常倒骑一头白驴,世人称赞他,不是倒骑驴,万事回头看。” 陈辉说完,迈脚进了院子,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这电视剧里的八仙过海,也给陈辉说的头头是道,这到底是真的是假的? 陈辉进去以后,傻牛跟着就进去了,我跟强顺一看,得,我们俩也进去吧,我还交代强顺,“小心点儿,一会儿等进了庙里,你多看看白驴神像身后那俩黑家伙。” 强顺问我,“小心啥?” 我本想说,小心那俩家伙跳下来用钢叉扎你,不过,我怕这么一说,强顺再不往里面进了,把话又咽了回去。 来到院里,傻牛可着不大的小院找了起来,一边找嘴里一边叫着:“花花,花花……” 强顺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个傻子,这么小的小院,一眼就看完了,啥都没有还喊呢。” 陈辉这时候,从身上掏出香,在院子香炉里点了三根,然后恭恭敬敬磕头。 我这时候,说真的,心里有点儿不踏实,上次灵魂出窍,给俩驴脑袋拿着钢叉追,到现在我还历历在目呢。 陈辉磕完头,也不招呼我们,自己又推开驴仙庙的庙门,走了进去,我仗着胆子朝庙里一看,乌漆嘛黑的,一拉强顺,“走,咱也进去看看。” 傻牛这时候,见陈辉也庙门推开了,他也不在院子里找了,嘴里叫着花花,也走进了庙里。 陈辉把里面香案上的蜡烛点着了,我一拉强顺,小声说道:“你快看驴爷神像后边儿那俩。” 强顺打眼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猛地抬起手,指向了驴仙右手后边那尊神像,“就、就是他!” 陈辉回头看了强顺一眼,喝了强顺一句,“不许用手指!” 强顺磕磕巴巴说道:“道长,就、就是他,我刚才看家的就是他!” 傻牛这时候又傻乎乎在庙里找起了花花,我这时候一拉强顺,小声说道:“咱出去吧,别叫驴爷身后这俩家伙从供台上跳下来再扎你。” 强顺一听,有点儿傻眼,“啥,还会跳下来扎人呀?” “过去就扎过我。” 强顺脸色顿时一变,比我走的还快,转身出了庙。 陈辉这时候,又在屋里给驴仙上了拄香,恭恭敬敬的,又磕了几个头。 我们站在院里朝屋里看着,陈辉磕完头,招呼屋里的傻牛,“傻牛呀,你也过来磕个头吧。” 傻牛嘴里还在叫着花花,走过去给驴仙磕起了头,强顺这时候,猛地一把掐住了我的胳膊,掐得我抽了口凉气,强顺颤着声音说道:“动了,动了……” “啥动了?” “刚才那座神像,动了,低头朝傻牛看了看……” 我朝那神像看看,根本就没动,强顺这阴阳眼,真快赶上火眼金睛了。 磕完头,陈辉跟傻牛一起冲庙里出来了,陈辉开导傻牛,“傻牛呀,你家的花花,成仙了,它知道你今天要回来,专门回家里看你的,你别太难过,成仙是好事。” 傻牛傻傻的,情绪有点儿低落,“成仙捏?爸妈成仙捏,爷爷成仙捏,花花也成仙捏,我也想成仙……” 我问道:“傻牛哥,你刚才看见的真是花花吗?” 傻牛点了点头,他跟强顺看见的咋不一眼呢?我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说道:“你别看我,我看见的肯定是一个人身驴脑袋的,跟庙里神像一样。” 我顿时想不明白了,傻牛不会撒谎,强顺没有必要撒谎,那他们俩看见的,咋就不一样呢?难道说,傻牛家那头大黑驴,就是驴仙庙里这座神像? 四个人离开驴仙庙,一边走,我一边问陈辉,这到底是咋回事儿,为啥傻牛跟强顺看见的不一样,陈辉淡淡的笑了,说了一句,答非所问的话:“黄河呀,我从出家开始,游历这么多年,都没跟你在一起这么短时间遇上的奇事多……” 我后来琢磨了一下陈辉这话里的滋味儿,他其实就是想说,他过去没遇上过,他也不知道。 四个人进村以后,没再往傻牛家去,由我带着路,来到了村长家,这时候,村长家里还亮着油灯,我们把门喊开了,给我们开门的,是村长的老婆,正在家里点着油灯织布,看见我们就是一愣,不过,随后就把我跟傻牛认出来了,村长这时候已经睡了,他老婆赶紧把村长喊了起来。 村长看见我就激动了,“唷,恩人回来了呀!” 强顺一听,小声冲我嘀咕了一句,“刘黄河,你可真行呀,上一个村子,那老婆婆喊你山神爷,这回又变成恩人啦……”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村长 ,村长很热情的把我们请进到了屋里,他们家里有个老式座钟,我瞥了一眼,都晚上十一点冒头了。村长递给我跟强顺每人一根烟,抽着烟对我问长问短,问我这段时间带着傻牛都去哪儿了,都去办了些啥事儿,我们身边这两位又是谁,等等吧。 强顺这时候有点儿不耐烦了,一直冲我眨眼睛,我只能厚着对村长说道:“村长,我们这次就是路过你们村子,明天天一亮就走,不过呢……我们、我们四个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实在受不住了,来你们家,就就想要口饭吃。” 村长听了先是一愣,旋即不再问啥,冲他老婆叫道:“别织了,赶紧做饭去吧。” 他老婆放下手里的梭子,从织布机跟前站起身,到外面做饭去了。村长对我说道:“家里的饭虽然没啥好的,不过肯定能叫你们吃饱。” 村长话音没落,强顺紧跟着说了一句,“有酒吗?” 有……我心里顿时一跳,狠狠斜了他一眼,这家伙咋这么不要脸呢! 村长又是一愣,看了强顺一眼,“有有有,不多,不过够咱们几个喝了。” 村长老婆给我们做了一大锅面条,村长拿出两瓶酒,这酒看样子是他珍藏的,白玻璃瓶子,上面一层灰尘,估计有些年头儿了,就这酒瓶子,是我们小时候才见过的那种,在当时这种酒瓶子几乎就已经绝迹了,现在更看不到了。瓶子盖一打开,满屋子酒香味儿,可把强顺这小兔崽子乐坏了。 我们吃着面条喝着酒,村长在旁边配着咸菜,陪着我们,一边吃一边闲聊,陈辉强顺傻牛,他们三个,几乎不说话,强顺只顾着喝,傻牛只顾着吃,陈辉修养很好,吃饭的时候一般不说话,我就跟村长说着,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这是我们家几代人传下来的传统嘛。 村长就问我,这么些天,都到过啥地方,我就跟他说,翻过他们村南那两道山,后来顺着两道山的夹沟往东走了,后来到了一个镇子上,那镇子上有个矿场,也不知道在挖的啥东西。 村长说,那镇子他也去过,听人说,好像是个铜矿,当然了,这个也是村长听别人说的,具体是个啥矿,说不准。 后来村长像想起了啥,问我,顺着村南哪两道山的夹沟走的? 我说,顺着第二道跟第三道走的呀,怎么了? 村长的脸色顿时变了变,说,幸亏你们是往东走的呀,要是往西走,你们就回不来了! 村长这话一出口,我、陈辉、强顺,三个人顿时一愣,陈辉放下手里的筷子问道:“村长何出此言呐?” 村长朝陈辉看了看,好像没听明白陈辉说的啥,我赶紧解释,“道长问您,为啥这么说呢?” 村长看看我,又看看陈辉,一脸惊悚的说道:“往西走那山里邪性呀,你先前走的时候,说是往南走,我也就没告诉你,那往西,走上几里地,就会起大雾,你要是再往雾里边走,就回不来啦。”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一眼,陈辉又问:“你们村里过去有人去过吗?” 村长说道:“过去有人去过,进去就没回来过,后来,来了一队日本兵,他们就顺着夹沟往西去了,俺们村里有人刚好在山上放羊,他看见的,他说,日本人在夹沟里走着走着,夹沟里就起了雾了,后来,就听见那些日本人在雾里乱叫,叫了一会儿,就打起了枪,吓得我们村里那放羊的爬山腰上不敢动弹,等枪声停了,雾散了,夹沟里那对日本兵不见了,夹沟里啥都没有。后来村里有个胆子大的……”说着,村长朝傻牛看了一眼,“那人就是傻牛的太爷,他们哥仨,还有村里两个人,他们五个人去了,傻牛太爷的那哥仨,全都进去了,村里这俩人在外面等着,哥仨进去以后一个也没回来,留下那两个,一直等到天黑,吓得跑回来了,后来,一个疯了,一个从山上摔下来摔死了。傻牛他们家,后来死的就剩下傻牛爷爷一个,再后来傻牛爹娘也死了,留下个孩子,还是个傻子,村里人都是说,傻牛他们家得罪的雾里边的东西,几代人都不安生。” 傻牛这时候傻乎乎的可劲儿吃着饭,对村长的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听村长说完,我们三个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没想到这雾里居然这么厉害,陈辉还是哪里是仙境呢,这到底是仙境呢,还是地府呀。 强顺这时候喝的已经有点儿多了,嘿嘿笑着说道:“村长,里面其实没啥,俺们刚才那里出来。” “啥?”村长顿时浑身一抖,看看我,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们真的去过那里了?” 我点了点头,很平静的说道:“那雾里确实有东西,你们村里人最好还是别往那里去,弄不好真的会出事儿。” 陈辉叹道:“凡人不可窥天机呀。” 村长一听,立马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看我,又看看陈辉跟强顺,愕然问我:“你们真的从雾里出来了?” 我又点了点头,“我们真的去过了。” 村长激动起来,对我说道:“你走了以后,村里有人说,你说驴爷派来救我们的仙童,我还不相信呢,这回,我真的信了……”说着,村长一下就给我跪下了,我顿时都懵了,赶紧去拉村长,“村长,您喝多了吧,赶紧起来吧。” 村长死活不起来,“不行、不行,今天我非得给你磕个头。” 强顺见状,醉醺醺说道:“他不是啥仙童,他是山神爷……” 我狠狠瞪了强顺一眼,不说话会死呀你,陈辉过来帮我把村长从地上拉了起来,陈辉对村长说道:“他不是仙童,就是个普通孩子,你给他行这么大的礼,会折他阳寿的。” 村长这时候可能真的喝多了,看着我异常激动,对陈辉说道:“他要是没啥本事,能从雾里出来么,日本人多厉害,带着刀带着枪,都没能从雾里出来,还有傻牛他太爷,能把一头老黄牛摔翻了,个又大力气又大,要不是仙家,你们几个能出来么?” 我苦笑起来,对村长说道:“我们运气好,说不定下次就出不来了。” 好说歹说,把村长劝回了凳子上,不过,村长这时候不安生了,叫他老婆,赶紧给家里供的天地全神的牌位烧香磕头,他自己也去给牌位磕了个头。 陈辉看了,摇了摇头,小声对我说道:“黄河,你去劝他几句,信可以,但不能太迷了。” 陈辉一说这话,我顿时意识过来了,之前他们全村都想杀驴喝血成仙呢,这时候,村长显得是有点儿太着迷了。 等村长磕完头坐回凳子上,我对他说道:“村长,咱都是普通人,咱可以敬神,但是不能太迷信了,迷的过头儿了,咱的日子就没法儿过来了。” 村长看着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说的啥意思,我这不是高兴嘛,能遇上你这样的活仙童。” “我是不仙童,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那你为啥进到雾里以后,又能出来呢?” 我咋知道呢,又不是我一个人,我们四个都进去了,我说道:“那可能是因为我们家祖上积德了吧,行善积德,就会有好报的……”这时候,我头上都快冒汗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该说啥了,随即一琢磨,等村长酒醒了再跟他说吧。成仙得道,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能规规矩矩,好好儿的做一世人就很好了。 两瓶酒给我们三个人喝完了,村长问我们有地方睡觉没有,看样子想留我们过夜,我说,傻牛哥家里有地方,我们到他们家睡一夜就行了,随后,跟村长商量,能不能明天给我们蒸一大锅馒头,我们明天还要离开赶路,没东西吃了,村长满口答应说,别说一锅,十锅也能蒸给你们。 离开村子家,回到傻牛家,傻牛但是离开的时候,居然连房门都没锁。 进去以后,还是过去那老样子,我们几个,也都累了,谁也没再说啥,傻牛家里有三张床,把他们家里的被子啥的找到,铺床上,陈辉睡傻牛爷爷的穿,傻牛睡自己的床,我跟强顺睡傻牛父母的床。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们起来的有点儿晚,村长的儿子跑来喊我们去他家吃饭,到他家里一看,大清早的,满院子的人,全是他们村里的人,人人都拎着篮子啥的,里面搁的全是吃的。当时那场面,你们不知道,叫我非常感动呀,现在,很少能见到那么淳朴的村里人了,真是给他们滴水恩,他们涌泉报。后来,我就越想越明白,我们家这些,给人看事为啥不收费了,不收费,人家感激你,你积的功德是很大的,收费那个,存粹的利益关系,人家对你,不会有半点感激,就像现在去医院看病一样,看好了,那是因为花了钱,看不好,那就该骂医生了,有的看好了也骂医生,为啥呢,收费太贵了,不会对你心存半点感激,对个人的修行是最不利的。不过现在的人,越来越叫人心寒了,很多情况下,你帮了他,他也不说个你好,世道变了,人心也不一样了,所以最近几年,我几乎不给人再看啥了,除非是亲戚朋友介绍来的,非看不行的那种,好像写跑题了,今天这章是草稿,明天再修改过来。前些天呢,我又把我梦里得到的那功法练了一下,这狗日的副作用太大了,前两天都快撑不住了,今天才算又熬过来了,不过,存在就是有道理的,等我彻底摸索透了,总结出经验跟心得了,给各位公布一下,我现在就知道,练了以后,感觉自身阳气特别的足,胸口跟肚子里像有团火似的,第一次练的时候,只是浑身上下不知道冷,现在能感觉到有火气,但是副作用也特别的大,所幸我承受能力强,有点儿根基,要是换成一般人,估计早就疯了。 感谢“在云间”打赏的皇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遇 ,村长听我说完,也不再说啥了,但是那股子狂热的劲儿,好像并没有下去,脸上红红的,也可能是酒劲儿吧。 两瓶老酒,居然给我们喝完了,陈辉只喝了一点儿,强顺差不多快喝了一斤,我跟村长每人也喝了五六两,主要是那酒好,要不然,就我们当时那酒量,早就喝趴下了。 吃喝完了以后,村长问我们,有没有地方睡觉,要是没有,就留在他们家里过夜吧。我感激的说,傻牛哥家里有地方,他们家里也没人了,我们到他们家睡一夜就行了。 村长一听,说,傻牛家里地方也不大,不行你就留在俺们家,他们三个到傻牛家里去。我一听,那怎么能行呢,说啥也不能再跟他们分开了,没地方就挤挤。 我不同意,村长还有点儿不太乐意了,我就跟他商量,你们家我是不住了,不过,能不能在明天,给我们蒸一大锅馒头,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赶路了,路还很远,我们身上也没钱,总得带点儿干粮啥的。村长听了满口答应,村长说,别说一锅馒头,十锅也能蒸给你们。 就这么离开村长家,回到了傻牛家,傻牛之前离开的时候,居然连房门都没锁,好在他们村里人实在,再说傻牛家里也没啥,东西一样儿没少,也没人动过,进了屋以后,还是过去那老样子。 这时候,加上酒劲儿,我们几个都累了,谁也都没再说啥,傻牛他们家里有三张床,找了点儿水洗了洗手脚以后,把他们家里的被子啥的找见,往床上一铺,陈辉睡的是傻牛爷爷的床,傻牛睡他自己的床,我跟强顺睡傻牛父母的床,就这么的,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我们起来的有点儿晚了,太阳都晒着屁股了,村长的儿子跑来喊我们去他们家里吃饭。 四个人起来洗洗,到村长家里一看,这大清早的,居然满院子的人,全是他们村里的人,有老的有少的,很多人都擓着个篮子,篮子里搁的全是吃的,有馒头、有鸡蛋、有油炸的东西。 我们一进门,一群人齐刷刷看向了我,一个个眼神里全是感激。 原来村长并没有给我们蒸馒头,他在天不亮的时候,把村里每一户人家挨个儿喊了一遍,说是过去救他们全村人的仙童回来了,路过村里,没吃的了,想要点儿吃的,村里人一听,每家每户都多多少少带着点儿吃的东西,来村长家里集合了。 其实这人的名声,就怕来回相传,有些人,他本身就是很正常的普通人,但是,因为做了些普通人没能做到的事儿,被人传来传去、越传越神,最后,真的成了人们口中的神了,又是刻碑又是立庙。 就我这次,要是没再回他们村子,他们就打算在驴仙庙旁边,给我起一座仙童庙呢。有朝一日,我再回到他们村子,叉着腰站在庙门口儿,对旁边的人叫着,看看,这就是我刘黄河的庙!估计,非遭雷劈不可。 立庙这个,是我们到了村长家里以后,大伙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同桌的几个老人跟我说的,你们不知道,他们当时已经把驴仙庙旁边一块地腾出来了,打算年底动工的,我一听赶忙拦下了他们,我一小毛孩子,有啥资格让人刻碑立庙享受香火,真让他们把庙建起来,我估计我立马就得不得好死。 死活没让他们建,我跟他们说,我不是啥仙童,这庙要是建起来,等于你们是在供活人,这个是逆天道的,供不了几年你们就把我供死了,他们听我这么一说,也就打消了这念头了。 这次又是一大群人,好几张大桌子,跟办喜事儿似的,一顿早饭吃的快吃到晌午了。当时,除了傻牛,我们三个喝的都不少,试想,全村人轮番灌你,谁架得住,就连陈辉,一次抿一下,一次抿一下,最后也抿醉了。 后来也知道咋回的傻牛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睁开眼一瞧,屋里黑漆漆的,翻身一下床,发现自己在傻牛爷爷床上躺着,床边放着俩编织袋,俩编织袋里全是满满当当的,穿上鞋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两编织袋吃的,有馒头,有烙饼,有鸡蛋,还有一些油炸的食物,我顿时明白了,这些都是他们村里人送的。 离开傻牛爷爷卧室,来到外间屋,就见陈辉在傻牛床上盘腿坐着,眼睛闭着,嘴里正在小声背诵这啥,看来他早就醒了,这是正在做晚课呢。我也没惊动他,转身来到傻牛父母的房间,就见强顺在床上躺着,我顿时一皱眉,傻牛呢,咋没看见傻牛呢。 刚想出门去找找,傻牛傻乎乎的从外面回来了,我问他去干啥了,他说去看他爷爷了,我顿时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后叫醒强顺,三个人在院子里洗了把脸,陈辉从屋里出来了,看来晚课做完了,我对他说道:“道长,咱收拾收拾赶紧走吧,一会儿又该吃晚饭了,村长那儿子肯定会再来喊咱们吃饭,真不好意思再去他们家吃了。” 陈辉点了点头,四个人收拾收拾行李,把傻牛家里能拿的拿走一些。最后,傻牛背着那些衣裳被子,我跟强顺每人扛上一袋子吃的,陈辉除了背着他自己的包袱,还背上了我的书包跟三个水壶,四个人像搬家似的,悄悄离开了他们村子,跟他们村里谁也没打招呼,一打招呼,恐怕又走不了了。 四个人顺着山边的路,继续往西走,一边走,陈辉一边问我,这里离埋铜牌的地方,还有多远,大概还要走几天。 我翻着眼皮想了好一会儿,其实我也忘了得走几天了,这时候就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离开家好几年了。最后,我对陈辉说,最少也得半月走吧,我记得路好像还远着呢。陈辉听了皱了皱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他这样子,我心里很纳闷儿。 顺着山边的小路一直走,大概走到后半夜的时候,前边没路了,成了个大草坡,山路九十度一个拐弯,朝北拐了,我站在拐弯儿这里看了看,笑了,对陈辉说道:“到了到了……” 陈辉忙问:“到哪儿了,到地方了吗,你不是说还要走半个月么?” 我顺着路抬手朝北边一指,说道:“拐过弯再往北走有个村子,那是黄山奶奶的村子,他们这村里,住着一个黄山奶奶,还住着一个黑大仙,一个是黄鼠狼成精,一个是老鼠成精。” 陈辉听我这么说,脸上顿时冒出一丝失望,我也没在意,转过身又朝身后的半山腰上一指,又说道:“黄山奶奶的道场就在那个位置,那里有个小山洞,我还进去吃过东西、穿过衣裳呢。” 强顺说道:“刘黄河,你别说那么多咧,我都累死了,他们村里有你认识的人没有,咱们到他家里住一夜。” 我顿时舔了舔嘴唇,很没底气的说道:“他们村里……倒是有认识的人,不过,不见得让咱们住。” 陈辉朝山上看看,说道:“我也觉得累了,咱就在这山上找个地方吧。” 我连忙摇头,:“不行呀道长,这山上邪乎,上去就下不来了,这山不能上。” 强顺说道:“有你在俺们还怕啥呀,那么厉害的雾你都领着俺们出来咧,这个山咱上去还能下不来么。” 我看强顺一眼,说道:“你这话啥意思,是咱们一起从雾里走出来的,不是我一个人把你们领出来的,这座山真的邪乎,不能上,我之前早就上过了,不但上去下不来,还差点摔死我。” 强顺又说道:“你是山神爷你又是仙童,人家还要给你盖庙呢,能摔死你么。” 这话说的,咋会感觉这么不对劲儿呢,我提高了一点儿声音,“王强顺,我咋觉得你现在老看我不顺眼呢?” “谁看你不顺眼咧,我说的不都是实话么,这回要不是跟着你一起从家里出来,我都不知道你刘黄河有这么伟大……” 我顿时一呲牙,这话说的我都胃疼了。 陈辉连忙一摆手,“行了行了,你们俩都别说了,不上山了,到村里找个地方,咱也不要惊动别人,到村里找个合适地方,歇一夜。” 几个人一拐弯儿,顺着路朝北走了起来。到这里这儿,算是再也不顺着山边朝西走了,开始笔直的朝北走。 十几分钟后,眼前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村子,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整个村子看上去乌漆嘛黑的,强顺说道:“这就是住着那啥的村子呀,看着也咋样儿嘛。” 我说道:“你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就知道咋样不咋样了。” 强顺顿时不吭声儿了。 很快的,我们进了村子,一边走,一边来回扭头找地方,走了没多远,前边突然出现了亮光,强顺又说道:“这个村子是比傻牛那村子强,这个村里还有电呢,你们看,那是电灯光吧。” 前边,有一户人家院里亮着灯,我仔细一看,心里顿时一跳,正是之前那老婆婆,也就是黄山奶奶所在的那户人家,我赶忙扭头朝旁边一条胡同看了一眼,对陈辉说道:“道长,咱别走这条路了,从旁边胡同里绕过去吧。” 我说完,陈辉还没说啥,强顺说道:“为啥呀,放着好好的直路不走,为啥要绕路走咧?” 我说道:“我从他们家门口路过过两次,每次他们家里都亮着灯,每次我走过去就出事儿,现在灯又亮着,弄不好又有啥事儿,我不想再没事儿找事儿了。” 陈辉一点头,“那好吧,那咱就绕路走,顺便在胡同里看看,有没有合适休息的地方。” 四个人一拐弯儿,不过还没等走进胡同,从胡同里迎面出来一个妇女,妇女胳膊上还擓着个篮子,那妇女看见我们四个就是一愣,我们双方都停了下来,妇女朝我们几个一打量,“哟”了一声:“这不是那小要饭的么……” 感谢“aa11qq”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叙旧 ,我这时候也把这妇女也看清楚了,不是别人,小毛他娘,家里供黑大仙那位。 小毛他娘上下打量我几眼,啧了下嘴,“小要饭的,你不是说以后再也不回来么,咋又回来了?” 我舔舔了嘴唇,说道:“我就是路过你们这里,这就走。” 小毛他娘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冷笑,“路过我们这里?路过俺们这里你直走呀,拐胡同干啥呢,你这是……想去谁家里吧?” 我扭头朝大路上看了看,老婆婆家院里的电灯亮着呢,打心眼儿里不想往那边走,我说道:“真的不是去谁家里,就是路过你们这里。”说完,我扭头对身边的陈辉跟强顺说道:“咱走吧。” 几个人这就打算绕开小毛他娘,往胡同里走,小毛他娘见状,赶忙说道:“俺们家就在胡同里住着呢,要不先到俺们家歇会儿。” 我一听,立马停下了,扭头对陈辉跟强顺又说道:“咱不往胡同里走了,还往大路上走吧。”像小毛他娘这种人,要饭我都会绕过他们家门口儿。 强顺这时候抱怨道:“黄河啊,你折腾啥哩,到底要往哪儿走呀?” 我看了他一眼,“往大路上走。” 小毛他娘咯咯咯笑起来了,“哎,小要饭的,你身边这老头儿……不会就是师傅吧?那老要饭的!” 陈辉一听,看了小毛他娘一眼,陈辉不像强顺,陈辉这时候已经看出这妇女对我有敌意,陈辉冲小毛他娘施了一礼,很客气的说道:“我们不是师徒关系,论辈分,黄河跟我是同辈。” 小毛他娘朝陈辉瞥了一眼,叫道:“哟,原来是个道士呀!”转而看向我,冷言冷语说道:“你也知道俺们村里出了事儿,带着人来抢生意啦?” 我顿时一愣,啥意思这是,反问道:”大婶儿,您说这话是啥意思?” 小毛他娘一撇嘴,“你少揣着糊涂装明白……啊呸,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俺们村里的事儿,谁也管不了,就我能管!” 我笑了,“那您就去管吧,我肯定不会管。” “你不管?你不管你大半夜带人来俺们村里干啥?”说着,朝我肩上扛的编织袋看了看。我跟强顺每人都扛着一个编织袋,里面都是傻牛他们村里人送的食物,强顺嫌扛着累,我们就先吃他那个编织袋里的,我这个,还是一整袋,鼓鼓囊囊的,里面啥都有。 小毛他娘看完啧啧嘴,“这么几天不见,挣了不少吧,你看你这袋子里装的,都是吃吧?” 我没说话,强顺问了一句,“你咋知道嘞?” 小毛他娘看了强顺一眼,说道:“我的鼻子不是看人用的。” 强顺问:“那是干啥用的?” “你、你……” 我说道:“大婶,您看您的事儿,我们走我们的路,我保证,你们村里的事儿,俺们不管。”我转头又对陈辉说道:“道长,咱走吧,我早就累了。”说完,我不再理小毛他娘,把编织袋往肩上提提,顺着大路径直走了起来。 身后,传来小毛他娘的威胁声:“小要饭的,我告诉你,这回你再管闲事儿,想走都走不了!” 朝前走了能有十几步,强顺从后面追上了我,小声问我:“黄河,这女的是谁呀,我咋觉得她看你不顺眼嘞?” 我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小毛他娘擓着篮子,穿过大路,钻进了对面的一条胡同里。扭回头我把上次路过这里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我一路过来的这些经历,之前一直都没跟强顺陈辉说,因为都是些受苦受难的痛苦经历,他们也受了不少苦,我还跟他们说我这些苦干啥呢,都不容易,我还能再给他们倒一身苦水儿? 陈辉听我说完,摇了摇头,叹道:“这女人心术不正,那黑大仙,怎会看上这么一个人呢。” 我说道:“好像是报恩的吧,应该是这女的祖上积了大德。” 陈辉说道:“祖上的福报,也不能拿来这么消磨呀。” 强顺说道:“道长,您管她那么多呢,自己作了自己受。” 自己作了自己受,强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肯定没想到十几年后,这话能应到他自己身上。 三个人说着话,这就来到之前那老婆婆的家门口,这时候院子的灯还在亮着,院门也没有关,灯光明晃晃的从院里射到路上,我这时候对陈辉强顺说道:“每次我走到他们家门口就出事儿,这回咱走快点儿。” 说完,我加快了速度,撇下陈辉他们三个,第一个走到了老婆婆家门口,院里的灯光瞬间照在了我身上,我连头都没往院里扭,眼看就要走过老婆婆家门口了。 突然,“那小后生,你回来啦!” 我腿一软,差点儿没跪地上,真是怕啥来啥,不过,我还是没扭头,就跟没听见一样,径直往前走。 “哎,叫你呢,别装作没听见,我这里有酒有肉,还有休息的地方。” 我还是没扭头,径直走了过去,强顺这时候小声说了一句,“黄河,喊你呢,你没听见么,有酒呀!” 我连头也没回,“你去喝吧,早晚喝死你!”强顺不吭声儿了,我又说道:“别理她,喊我准没好事儿。” 我话音没落,声音又传来了,“看你说的,你咋知道没好事儿呢。” 我心里顿时一跳,咋比狗耳朵还灵呢,脚下没停,也没理会院里那位,不过,往前走了没几步,突然,从路边窜出两条大家伙,两双眼睛幽幽冒绿光,把路给拦下了,强顺顿时大叫一声,“黄河,狼呀!” 不是狼,是两条大狼狗,强顺比我还怕这个,都是小时候遇上狼群留下的阴影,过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一看,这狗日的,咋都知道我怕这个呢,看来想走是没那么容易了。 我一咬牙,转回身进了老婆婆家的院里,陈辉强顺傻牛,三个人见我转了身,也跟着我转身进去了。 就见老婆婆家院里,跟过去我来的时候差不多,那板车也还在核桃树底下搁着呢。这时候,在院子中间位置上,摆着一张小圆桌,圆桌上放着香炉焚香、黄纸蜡烛,还有几样供品,像是在弄啥法事。 老婆婆这时候,在桌子后面站着,她身后放着一把椅子,跟之前一样,不过,院里再没其他人,估计都给她支回屋里去了,屋里这时候黑漆漆的,估计这时候人都在屋里大气不敢喘的猫着。 一进门我就朝老婆婆走了过去,老婆婆这时候笑嘻嘻看着我,我一看就明白了,一个老婆子,露着一副孩子一样的笑脸,指定是给黄山奶奶上身了。 我走到老婆婆跟前,直接开门见山问道:“黄山奶奶,您找我有事吗?” 老婆婆看着我,身子一矮,坐回了身后的椅子上,随后漫不经心说道:“没事就不能跟你叙叙旧吗,你给我找了这么好一个人家儿,我都还没来得急谢你呢。” 我赶忙说道:“不用谢了,这是您应得的,黄山奶奶,我还有急事,我先走了昂,您忙您的吧。” 老婆婆笑了,“你能有啥急事儿呀,你们不就是想找地方休息嘛。” 我一愣,“您咋知道呢?” 老婆婆笑着说道:“你们还没进村,我那些子孙就已经给我通报过了,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说着,朝我招招手:“来来来,今天晚上都别走了,这里有吃的、有喝的,还有住的地方。” 我扭头朝桌上供品看了一眼,六个盘子,好像是三荤三素,中间那大盘子里放着一只鸡,居然还微微冒着热气儿,我心说,这供品好像是刚出锅没多久呀,不会真的是专门在这里等我们的吧,亲娘呀,肯定没好事儿。 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小心问道:“黄山奶奶,这次……不会又是叫我给您办啥事儿吧?” 老婆婆笑了,没回答我,扭头冲屋里喊了一声,“都出来吧,把这些供品端屋里,招待这几位贵客。” 老婆婆话音一落,屋里的灯“刷”一下亮了,从屋里稀里哗啦走出来好几个人,我一看,有我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其中就有那个说话尖酸的妇女。 尖酸妇女一眼就瞥见了我,“呦,我当啥贵客呢,这不是那小瘸子么!”随即看看陈辉他们三个,又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眼,“咋了,这回带着人来我们家混吃混喝啦!” 我没说话,心说,鬼才想来你们家呢。 老婆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妇女冷冷说道:“想有好报,就积点口德!” 尖酸妇女朝老婆婆看了一眼,“妈……” 一个“妈”字刚出口,老婆婆顿时把眼一瞪,“看清楚,我是你婆婆吗?” 尖酸妇女顿时脸色一变,双手合十,冲老婆婆战战兢兢拜了起来,“黄山奶奶恕罪,黄山奶奶恕罪,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看样子,我走了以后,这尖酸妇女又吃了黄山奶奶几次亏,要不然她不会这么紧张。 从屋里出来的另外几个人见状,跟着尖酸妇女一起拜了起来,老婆婆把手一摆,“行了,都起来吧,把桌上的供品端进屋里,招待我这几位贵客。”说完,老婆婆一转身,自己先进了屋。 尖酸妇女冲我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一边走到圆桌旁端上面的盘子,一边说:“小……小兄弟,你们都进屋里坐吧,外面怪冷嘞。” 尖酸妇女这时候可是真老实,本来还想喊我小瘸子呢,改口成小兄弟了。 这时候我们想走,已经不容易了,几个人把菜全部端到屋里,很快又从屋里出来了,尖酸妇女说道:“你们咋还不进去呢,黄山奶奶在屋里等着呐。”说完,尖酸妇女带着几个人,全部钻进了别的屋里。 我朝陈辉三个人看了一眼,小声说道:“看来咱想走也走不了了,他们这村里,肯定出啥事儿了,咱一会儿进去,最好都别说话,叫咱帮她办啥事儿,咱也别答应。” 强顺一听,就跟打量外星人似的,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说道:“刘黄河,你这回咋想明白啦,过去你答应别人,不是答应的挺痛快么,脑子终于开窍儿啦,要不是你答应……” 强顺说到这儿,陈辉迅速冲他一摆手,强顺顿时把话咽了回去,不过,嘴上没停,小声嘀咕了一句,“咱不早就回家咧……” 四个人前后进了屋,就见老婆婆在屋子中堂椅子上端端正正坐着,旁边桌上,放着那六个菜,菜旁边,还放着六个空盘子。 我们一进门,老婆婆把我们四个挨个扫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居然落到了傻牛身上,看了一会儿,嘴里嘀咕了一句:“……童子?”童子前面还有俩字,我没听清楚,好像是啥“还”啥童子,后来问陈辉跟强顺,他们说,他们也没听清楚。 老婆婆随后冲傻牛一招手,“你过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吃饭 ,我朝傻牛看了一眼,心里顿时疑惑不解,黄山奶奶喊傻牛干啥呢,傻牛又没招她又没惹她,本想拦下傻牛,不让他过去。但是,这种仙家不好可招惹,你顺着她可以,你要是着,用鼻子闻了两下,转而问我,“他身上咋有你的血腥味儿呢?” 我心说,这鼻子可真够灵的,我笑道:“真是啥都瞒不住您,我这朋友天生阴阳眼,要是不用我的血压着,他啥都能看见。” 这话一出口,我见老婆婆脸上的肉轻轻抖了一下,嘴里说了一句:“压的好啊。”好像暗松了一大口气似的。其实,不管是修行的牲畜,还是仙家,最不喜欢给凡人看见真身,不是他们要故意保持神秘,而是要维持天道的平衡跟循环的规律,对凡人来说,他们就算是天机,凡人看见他们,对他们自己,对凡人,都不算是啥好事儿,就像这时候黄山奶奶附在人身上跟我们这么对话,其实已经是在打擦边球、冒大不韪了。 我赶紧对强顺说道:“强顺,你过去把菜分开吧。” 强顺刚要过去,老婆婆一摆手,说道:“他不行,虽说也不一般,不过,他身上活人的俗臭味儿太重,让他分菜,菜就没法儿吃了。” 强顺一听,有点儿不乐意了,嘟囔了一句,“再不吃菜就凉了,更没法儿吃咧。” 我立马儿瞪了强顺一眼,这话,在心里想想就行了,可不能说出来,不过还好,老婆婆没跟强顺计较,又坐回椅子上,身子挺直、眼睛一闭,不再动弹了,那意思好像是,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陈辉拍了拍傻牛的肩膀,“傻牛,你过去吧。”傻牛傻傻的点点头,走了过去。 桌子上有筷子,傻牛拿起筷子,把桌上每样菜,给那些空盘子里夹了三块,最后,剩下那只鸡,傻牛用筷子反复试了几次,怎么都夹不下那鸡头,我一看,刚要过去,傻牛这时候把手里的筷子放下了,双手齐上,一手摁鸡身,一手揪鸡头,咔哧一下,把鸡头拧了下来,攥着鸡头放空盘子里了,老婆婆顿时把眼睛睁开瞥了他一眼,不过,并没有说话。 屋子里还有张饭桌,在中堂方桌旁边,饭桌上放着几双筷子跟酒杯,老婆婆冲傻牛摆摆手,示意傻牛把那些菜端到饭桌上,那些夹出来的菜,给她留下。 傻牛这时候,好像能明白老婆婆的意思,把那些菜端到了饭桌上,老婆婆对我们三个说道:“你们坐那桌子上吃吧,桌子下面有酒,打开以后,先过来给我倒一杯。” 四个人在饭桌旁坐下,强顺一弯腰,从桌子下面拿出一瓶酒,一边拧瓶子盖,一边朝老婆婆那桌子上看,看了几眼以后,小声冲我嘀咕了一句:“这老婆子架子真大,自己一个人一张桌子。” 老婆婆一听,看了强顺一眼,说道:“你见过有仙家跟凡人坐一块儿吃饭的吗?我倒是想跟你们坐一块儿,可你们身上俗臭味儿太重。” 强顺一缩脖子,他这时候似乎也明白这老婆婆耳朵不是一般的灵了。 酒瓶子盖很快拧开了,我一把跟强顺要过来,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了老婆婆桌子旁边,“黄山奶奶,谢谢您的酒跟菜,我给您倒一杯吧。” 老婆婆朝傻牛看了一眼,说道:“还是让那个大个子过来倒吧。” 我笑道:“谁倒不一样吗,我身上俗臭味儿也很重吗?”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你的倒是不重,不过……我可受不起呀,还是让那大个子来吧。” 傻牛又过来给老婆婆倒起了酒,我疑惑地朝傻牛打量了几眼,除了个儿大就是傻,也看不出有啥灵气,也可能是我肉眼凡胎吧。我忍不住问了老婆婆一句:“黄山奶奶,我傻牛哥身上没有俗臭味儿吗?”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说道:“他身上干净,一点儿都没有,不过呢……”老婆婆欲言又止,好像不想再说下去了,把话给岔开了,“你回去坐下吧,等吃饱了,我有件事跟你说。” 我忙问:“啥事儿呀?” 傻牛这时候已经把老婆婆面前的酒杯倒满了,老婆婆居然不再搭理我,冲傻牛一摆手,“行了,你们俩都回去坐下吃吧。” 坐下吃?这两头儿话都说半截儿,我还能吃得下吗我?傻牛身上没俗气,不过呢,不过什么?吃饱了有事儿跟我说,啥事儿呀?我咋觉得不是啥好事儿呢。 见老婆婆不再理我,跟傻牛一起坐回了椅子上,这心里边儿呢,像堵了一团似的。 傻牛跟强顺这时候,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儿,一个傻乎乎的可劲儿吃,一个没心没肺的可劲儿喝。 我跟陈辉这时候,不像他们俩,都没老老实实吃饭,一是心里不踏实,二呢,两个人一边吃,一边时不时朝老婆婆那里偷看,看啥呢,看老婆婆吃东西呗,头一次见仙家吃饭,新奇呀,没见过。说真的,在家的时候,经常听奶奶说,今天请某某仙家吃饭、明天请某某仙家喝酒,但是,从来没叫我亲眼看过,这一回,算是开了眼了。 就见这老婆婆,吃东西根本不动筷子,筷子就在她眼前摆着,只用鼻子闻,眼睛看着一盘菜,抽鼻子似的,“哧”地闻一下,偶尔看一下酒杯,砸砸嘴舔一下嘴唇,像是把酒喝进肚子里了。看一下闻一下,就这么吃喝,还津津有味儿的,不是亲眼看见的人,根本想象不到那场面有多诡异。 陈辉这时候的反应跟我一样,又新奇又惊讶,应该也是第一次见这种阵势,偶尔的,他还朝我这里看一眼,估计他这时候很想跟我再说那句,流浪这么多年,都没跟我在一起这么短时间见的奇事多。其实呢,这些奇事我也是头一次见。 酒菜吃喝到一半儿的时候,强顺从身上掏出烟,递给我一根,这时候,老婆婆突然说话了,“那小后生,也给我来一根。” 强顺扭头朝老婆婆看了一眼,惊讶道:“您也抽烟呀?” 老婆婆看了强顺一眼,“怎么,不行呀?” 我赶忙说道:“行行行,还是让我傻牛哥给您点着吗?” 老婆婆一伸手,“把烟给我就行了。” 我赶忙从强顺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起身走过去,递到了老婆婆手里,老婆婆把烟竖着往桌上一立,过滤嘴朝下烟头朝上,这时候,强顺已经把他自己手里的烟点着了,夹着正在抽,老婆婆抬手朝强顺的烟头上一指,说了句,“借个火儿……” 强顺顿时吓的把烟扔地上了,就见强顺烟头上的火齐根儿灭掉了,与此同时,老婆婆面前那根烟一闪一闪着了起来。 这举动,让陈辉都是一愣,不过这个我知道,这是大部分修行牲畜都会用的“移物法”。所幸这时候强顺已经喝的有点儿多了,要不然,非大叫着从屋里冲出去不可,我赶紧把烟从地上给他捡了起来,掏出火机给他点着。 强顺接过烟,冲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小声问了一句,“黄河,这婆子……不是人吧?” 我一听,不知道该说他啥好了,我说道:“弄了半天,你就不知道这老婆婆是给仙家附身了么,没听我一直喊他黄山奶奶吗?” 强顺战战兢兢说道:“我以为她是个得仙气儿的老太婆嘞,谁知道她是给附身了呀,看着也不像呀。” 我说道:“咋不像了,你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像不像。” 我话音还没落,老婆婆大声说道:“敢开阴阳眼,我保证让他后半辈子啥都看不见……” 还得停一天 ,昨天群里有朋友来找我聊天,不小心喝的有点儿多了,到现在头还晕着,各位多体谅一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 镇木 ,我知道,黄山奶奶这话属于半开玩笑半恫吓,其实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就算强顺这时候想开阴阳眼,我也不会让他开的,我又不傻,不可能故意犯这么大的忌讳,赶忙对黄山奶奶笑着说道:“黄山奶奶,您别当真,我跟他说着玩儿呢,我知道咱这些规矩。”黄山奶奶微微点了点头,我这也算是给黄山奶奶一个台阶下了吧。 黄山奶奶不再理我们,眼神低下去盯向桌上面的那根烟,嘴巴一嘬,哧溜一下,烟头猛地一亮,紧跟着,黄山奶奶一脸享受的从嘴里喷出一口烟。 这就是仙家抽烟。 此情此景,诡异到了极点,直接把强顺给看傻了,我见状赶忙用筷子敲了他手背一下,“还看啥呀看,赶紧喝你的酒吧。” 我这么一说,强顺回了神儿,不敢再看黄山奶奶,陈辉这时候朝我看了一眼,也不再看了,端起酒杯很有深意的朝我敬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呀。 不过,这顿饭,吃的我心里很不踏实,黄山奶奶叫住我肯定是有原因的,之前那小毛他娘也说了,他们村里出事了,应该不是啥小事儿,隐隐感觉,黄山奶奶想要跟我说的事儿,肯定跟这个有关系。 一边吃,我就一边留着心,等会儿黄山奶奶真要跟我说点儿啥事儿,特别是要我帮她办啥事儿,我要咬死了不答应。 这时候都老实了,桌上的这几个菜呢,很快给我们风卷残云的吃了个干净,就我们四个,都跟狼似的,根本就不够吃的,黄山奶奶见我们没吃饱,招呼那尖酸妇女,又给我们做了一锅面条。至始至终,黄山奶奶一直都没跟我提有啥事儿。 吃完面条,黄山奶奶一抹嘴,突然,浑身一激灵,头耷拉了下去,停了能有五六秒钟,黄山奶奶猛地抽了一口气,就像死而复生了似的,同时,把头也抬了起来。 这时候,我们几个都大眼瞪小眼看着她,谁都没说话,她扭过头朝我们几个看了一眼,脸上顿时带起了笑,不过,跟刚才笑的不太一样,看了我们几眼以后,黄山奶奶冲我激动的说道:“仙家,你真的回来了呀。” 一听这话,我心里暗松了口气,这是之前那位老婆婆,黄山奶奶好像是走了,我赶忙对老婆婆说道:“不算是回来了,只是路过你们这里,老婆婆,谢谢你的饭菜,俺们现在已经吃饱了,俺们这就走。”说着,我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给陈辉强顺使了个眼色。赶紧走,不走一会儿肯定会有事儿。 老婆婆也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别呀仙家,你们还不能走呢。”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沉,朝老婆婆看了一眼,老婆婆这时候直勾勾盯着我,我心说,我就知道,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吃饱了拍拍屁股想走,没那么容易。 我装傻充愣的问道:“老婆婆,您有啥事儿吗?俺们几个还急着赶路呢。” 老婆婆说道:“有事儿,出大事儿!” 我一听心里立马儿就虚了,就怕这个,现在我只想赶紧回去,把铜牌拿到手,把老蛇的事儿解决了,其他的斜篇子事儿,真的不想再管了。说真的,我这时候很想早点儿回家,这苦我早就受够了。 看着老婆婆,我没吱声儿。 老婆婆接着说道:“黄山奶奶不能在我身上呆的太久,刚才走的时候交代我了,我叫留住你们几个,说你们几个里面,有人能帮俺们村子。” 我就知道!我顿时苦笑起来,我说道:“老奶奶,我现在还有很多事儿要做呢,恐怕帮不了你们。” 老婆婆说道:“你不帮,就没人能帮俺们了,仙家呀,你不知道呀,这事儿,其实就是你惹的……” “啥?”我顿时懵了,咋感觉有点儿血口喷人呢,“我惹的,我惹啥啦!”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老婆婆说道:“眼下俺们村子里,一到半夜,就有哭声,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过来的,村里只要是听见哭声的人,第二天一准儿闹病,看好了这个,那个又闹病了,看好了那个,这个又闹病了,没完没了了。” 我一听,心说,你们村里有哭声那是我惹的?八竿子都打不到我身上吧,忍不住问了一句:“啥人在哭呀?” 老婆婆回道:“不是人,不知道是个啥东西。” “黄山奶奶也不知道吗?” “黄山奶奶说,她也弄不清楚那是个啥,过去呢,那东西一直在山上封着,后来……”说着,老婆婆朝我看了一眼,“后来,你来到俺们这里,你把它放了出来……” “啥?”不等老婆婆把话说完,我立马提高了嗓门,说道:“老奶奶,您可不能冤枉人呀,我上次路过你们这里……我、我啥也没干呀!” 老婆婆说道:“别急别急,听我慢慢说嘛,上次,你是不是爬山了?” “爬了呀。”我点了下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那次是半夜爬的,快到山顶的时候,有棵核桃树,我还上到树上摘了一书包核桃。” “对。”老婆婆又问:“你上山的时候,是不是拔了山上的啥东西?” 我一愣,啥东西?我拔啥了我?脑子里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爬上的情形,好像啥都没拔呀,我就记得自己从山上摔下来,差点儿没摔死。 老婆婆又问:“你上山的时候,是不是走着走着,山上的就没路了?” 这个我记得,连忙又点了下头,说道:“对,大概走到半山腰的的时候,没路了,我就……”我想起来了,没路以后,我就拿手里的棍子开路,一边用棍子砸前边的荆棘,一边揪着荆棘往山上爬。 我说道:“要啥说拔起啥东西,应该是拔起几个荆条,那些荆条有的长的不结实,我想揪着往山上爬,有的一揪就从土里拔出来了。” 老婆婆说道:“对,你拔出来的不光有荆棘,还有一根镇山木。” 我顿时把眼睛珠子瞪大了,“镇山木?啥镇山木?” 老婆婆说道:“黄山奶奶说了,那东西之前一直在镇山木下面压着,你上山那次,把它拔了出来,你走后第二天,它就跑我们村里闹上了。”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真的假的?朝老婆婆看看,看老婆婆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随即心说,我咋这么倒霉呢,早知道不上那山了。 老婆婆继续说道:“那座山呢,我们村里好多年都没人上过去了,路到半山腰就没了,从我年轻时嫁到他们村子,他们村里就有人说,那山上不干净,不能往上面去。” 我一听,顿时把脸苦了下来,问道:“上次您咋没跟我说那山不能上呢?” 老婆婆说道:“我哪儿知道你大半夜会去爬山呢,再说那路到山腰就没了,谁会再往上爬呢。” 我干咽了口吐沫,我会爬,我傻。随即我转移了话题,又问:“黄山奶奶治不住那东西吗?” 老婆婆说道:“要是能治住,她还会大半夜的在这里等你吗,黄山奶奶知道你今天晚上要回来,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仙家能预知这个,并不稀罕,我也不觉得惊讶,我问道:“等我干啥,想找我麻烦,还是想治我的罪呀?” 老婆婆说道:“黄山奶奶哪儿会治你的罪呢,她是想请你帮忙,把拔出来的那块镇山木找见,再镇回去,黄山奶奶还说了,一般人还做不来,要不然也不会等你了。”说着,老婆婆朝傻牛看了一眼,“不过呢,她现在找见了一个比你更合适的人。”老婆婆上下打量的傻牛几眼。 我心里顿时一跳,比我更合适的,怪不得之前黄山奶奶对傻牛格外关注呢,我忙问:“是不是找到那块镇山木,再镇回原来的地方,你们村子里就没事儿了?” 老婆婆点了点头,我立马儿说道:“那我一个人就行了,不用傻牛哥跟我去。” 老婆婆轻轻一摆手,“不行不行,黄山奶奶说了,你们俩最好一块儿去,这个大个子是你的福将,他跟在你身边,能替你挡灾挡煞,要是你一个人去了,也不是不行,怕是会出啥凶险,她不好跟……”老婆婆一愣,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我忙问:“老奶奶,黄山奶奶不好跟啥呀?” 老婆婆立马儿我尴尬一笑,“没啥没啥……”闭口不再说话了。 我又问了她一次,还是不说,我不再理她了,扭头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这时候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好像根本没听见老婆婆说的啥似的,不过,我认傻牛当哥,可不是叫他来替我挡灾挡煞的,而且这回的事儿,好像有啥蹊跷,绝对不能叫他跟着去。 我想了想,又问老婆婆:“今天晚上那东西哭了吗?” 老婆婆说道:“哭了呀,你们一进村,它才不哭了,你没见我们家里好些人么,都是来求黄山奶奶保佑的。” 我又说道:“那您跟我说句实话,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说清楚了,我就帮你们。” 老婆婆说道:“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么。” 我问道:“你们山上真的镇着个东西,那东西……真的是我放出来的?” 老婆婆说道:“真的是你放出来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外面那几个人,他们都知道那山上不能去,不过,他们不知道山上镇着东西。” 我咬了咬嘴唇,“行,这事儿既然是我惹的,我就帮你们,不过,只能我一个人去。” 老婆婆一听,连连点头:“中中中,就你一个人去、就你一个人去……”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夜里上山不太合适,再说黑灯瞎火的,想找那个啥镇山木恐怕费劲。 当天晚上,我们四个就住在了老婆婆家里。 第二天一大早,老婆婆准备了两把斧头两根红布绫子,我问老婆婆,斧头跟红布绫子是干啥用的?老婆婆说,斧头是用来打那根镇山木的,红布绫子是系腰上辟邪的。 我一听,就问老婆婆,一把斧头一条红布绫子就行了,为啥准备两把斧头两根红布绫子呢? 老婆婆没说话,不过,一脸的深意。 感谢“yanjun266”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二十六章 怪声 ,这是啥意思呢?见老婆婆不吭声儿,我也没再问,不过,等会我要出门的时候,傻牛要是非跟着去,或者有人鼓捣着傻牛跟我一起去,这老婆婆,就得跟我说点儿啥了。 陈辉跟强顺这时候都很担心我,吃过早饭以后,陈辉把我拉到院里没人的地方,跟我商量:“黄河呀,依我看,咱还是四个人一起过去,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你说呢。” 我笑道:“道长,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没事的,黄山奶奶不是也说了嘛,只有我跟傻牛最合适,您要是跟强顺也过去,说不定还弄不成事儿呢。” 陈辉点点头,不过,还是一脸担心,说道:“要不,就让傻牛跟你一起去吧。” 我说道:“道长,昨天那老婆婆的话您也听见了,傻牛就是给我挡灾挡煞的人,这回的事儿,黄山奶奶明显是想叫傻牛去给我挡灾的,您说,我自己惹的事儿,我为啥要叫别人挡着呢。” 陈辉嘴唇一动,可能还想说点儿啥,可能还是想劝我,我没等他把话说出来,赶紧又说道:“要是您自己惹出了啥事儿,您希望别人站在您前头,替您挡着吗?” 陈辉一顿,立马儿不再说啥了,抬起手,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愧是刘家的后人!” 回到屋里,拿上老婆婆准备好的斧头跟红布绫子,我问老婆婆:“老奶奶,那个镇山木,大概是个啥样儿的?在山上的哪个位置?” 老婆婆冲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黄山奶奶没交代我这些。” 我赶忙说道:“那我咋去找呢,不知道是个啥样儿,恐怕看见了我也不认识呀。” 老婆婆说道:“黄山奶奶说,你只要上了山,就在知道镇山木是个啥了,等你找见了,自己就知道该咋做了。” “是吗?”我看了老婆婆一眼,老婆婆这时候神色淡定,不像在说假话,肯定是黄山奶奶跟她这么说的,不过,黄山奶奶这么说,是在跟故意我卖关子呢,还是在勾我的好奇心呢?当然了,我那时候年轻,也想不了那么多。 随后,我把陈辉跟强顺拉到一边,悄悄跟他们说:“你们帮我看着傻牛,那老婆婆准备了两把斧头两根红布绫子,肯定是打算让傻牛跟我一起去,你们千万别让他跟着我。” 陈辉点了点头,强顺说道:“要不我跟你去吧。”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别人添乱,你也跟着凑热闹。 拿着红布绫子这就要离开老婆婆的家,傻牛一看,不乐意了,拿起另一套斧头跟红布绫子,也要跟着去。 我朝他手里的斧头跟红布绫子看了一眼,心说,傻牛没这么聪明,他见我走,只会直接跟着,不会拿上另一条斧头红布绫子再跟我走,这个,肯定是有人教他的。 我问傻牛:“谁叫你拿这个的?” 问出这话的时候,我就指望傻牛说是老婆婆教他的,我好转脸叫老婆婆给我说出点儿啥。 谁知道,傻牛竟然傻乎乎朝我手里的斧头跟红布绫子指了指,说道:“你拿,我、我也拿,狗,狗,上山捏……” 我顿时一皱眉,上啥山呀上,扭头朝旁边的老婆婆看了一眼,老婆婆这时候一脸带笑的看着我,好像她早就知道傻牛会主动跟着我去,所以提前预备了两套家伙什儿,不对,是黄山奶奶早就知道,是黄山奶奶叫老婆婆提前预备的。 我忍不住冲老婆婆问了一句:“老奶奶,您笑啥呢,是不是您早就知道我傻牛哥要跟着我去呀?” 老婆婆立马儿收住了笑容,说道:“仙家,你说的,这、这是啥话呀,我笑是因为……我看着你高兴,你这大救星来了,俺们村里的怪事儿就要到头儿了,我高兴。” 真是人老成精,这谎撒的,比我撒的谎还真,我又问道:“咱昨天说好的,我一个人去,您为啥准备了两套东西呢?” 老婆婆又笑了,“这是黄山奶奶吩咐的,我哪儿知道呀,仙家呀,你就别为难我了。” 我说道:“我傻牛哥不能跟我去,他要是跟着我去,我就不去了。” 老婆婆连忙点头,“中中中……” 随即,我把脸一绷,对傻牛说道:“傻牛哥,我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你跟陈道长还有强顺,在家里等着我,你这次要是跟着去,我以后在也不认你这哥了!” 我这话一出口,傻牛原本傻乎乎的、一张欢天喜地的笑脸,立马儿凝固了,露出一脸紧张,“黄河,你、你不当我气气捏?” 我一脸正色,狠狠说道:“这回你要是敢跟着去,我就不给你当弟弟了!” 傻牛的脸色顿时痛苦起来,一咧嘴,看样子要哭,陈辉在旁边赶忙说道:“傻牛,你就留下吧,我跟强顺陪着你,黄河一会儿就回来了。” 傻牛朝陈辉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陈辉冲他一招手,傻牛朝他走了过去,陈辉伸手把傻牛手里的斧头跟红布绫子要了过去。 也不知道为啥,我这时候发现傻牛除了我的话,也特别听陈辉的话,我当时认为,可能陈辉也是消瘦的脸庞,跟傻牛爷爷有几分相似吧。 带着斧头跟红布绫子,我一个人离开了老婆婆家。转眼的功夫,这就来到了山脚下,站在山根儿底下打眼往山上一瞧,跟之前我来的时候差不多,还是漫山遍野乱草丛生,不过这时候已经是深秋季节,草的颜色看着没那么绿了,里面偶尔的夹杂着一些枯黄叶子。 又朝山脚下这条小路看了看,也还是弯弯曲曲的,直通半山腰。深吸上一口气,我把斧头往后腰上一插,又拿过红布绫子,往腰里缠上两圈儿,打个活扣儿轻轻一勒,不过,勒下的同时,一股子香味儿传了过来,很奇怪的香味儿。 我用鼻子一闻,居然是这根红布绫子散发出来的,我心说,一根辟邪用的红布绫子,咋还撒了香水呢?转念一想,不对呀,老婆婆家这穷村子,能有人用香水吗?拎起红布绫子一头放鼻子边上一闻,确实是香水味儿,还很像我们班那个身上有狐臭的漂亮女生撒的那种香水儿。 你们闻过有狐臭的女生撒完香水后的气味儿吗?我闻过,那气味儿,闻着香香的,只是香味儿里面,搀和了别的啥怪味儿,闻上去香香麻麻的。 这时候的红布绫子,就是这种气味儿,不过,我也没在意,管它啥味儿呢,有味儿没味儿跟我关系不大,眼下爬山才是最要紧,爬上去找见镇山木,打进原来的地方,赶紧回去,省的夜长梦多。 站在山脚下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儿,顺着小路朝山上爬了起来。 这座山先前我在夜里爬过一次,那次的具体情形已经记不住了,反正爬起来跟别的山没啥区别,都是一样的累人。 朝山上大概爬了半个小时以后,忽然,感觉天好像一下子暗了,抬头朝天上一瞧,整个天空居然乌云密布。这都深秋天儿了,咋还有这么黑的云呢,扭头朝四下一看,整个阴沉沉的,大清早的就跟傍晚时分似的,我心说,到底离家好几百里地,不说别的,连天气都不一样了,这要是在家里,深秋天根本不会出现这种天气情况,又朝天上看看,这不会……还想下大暴雨吧? 转回头继续朝山上爬,爬着爬着,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就好像有人在我身后跟着,我心说,老婆婆不是说,这座山很少有人爬嘛,心里顿时一沉,会不会是傻牛偷偷溜过来了呢? 赶紧回头一瞧,声音顿时不见了,再朝身下小路上看看,一个人影都没有,又朝身边左右看看,全是齐腰深的野草荆棘,也是不见一条人影,也不知道啥时候起了风,山风吹过,半枯黄的野草随风乱晃,难道刚才那声音,是风吹出来的?算了,不用管它。 扭回头接着往山上爬,不过,爬了没多远,声音又传了过来,好像离还我近了很多,这次我听的很清楚,是人发出的脚步声,我身后肯定有人。 猛地又一回头,声音又没了,身下那条小路上还是干干净净的,我转着身子在原地看了一圈,整个阴沉沉的半山腰上,就我一个人。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抬头又朝天上看看,乌云盖顶,忍不住咽了口吐沫,明白了。这山上,果然是不能来呀,这么阴的天,不见阳光,肯定是闹啥邪乎事儿,对了,会不会是那个给我放出来的东西,它见我山上,从后面盯上我了? 我一咬,转回身继续往山上爬,不管是啥,想对付我、或者想吓唬我,没那么容易。这一回,我爬的很慢,两只耳朵跟兔子似的竖着,注意力一半儿都放在了身后。 又爬了没几步,身后的脚步声再次窸窸窣窣传来,很清晰,也很轻巧,给我的感觉就像一头猛兽正在放低脚步接近它的猎物,我忍不住把后腰上的斧头拔出来,慢慢插进了前腰,脚下没有停,继续往山上爬。 这时候,山风似乎好像大了点儿,山风从野草荆棘缝隙里吹过去,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就好像野兽在哭泣,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时不时被呜咽声掩盖下去,若隐若现,我忍不住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我这身后,到底跟了个啥? 感谢“真故云”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可怕 ,猛地再一回头,不出意料,跟前两次一样,脚步声戛然而止,身后还是空空的啥都没有,不过这时候,感觉天色看上去好像比刚才更暗了。 过去遇见怪事都是在晚上,今天这个,白天也遇上了,我就纳闷儿了,为啥自打我跟着陈辉从家里出来以后,接二连三的,碰上这么多怪事儿呢,我招谁惹谁了吗? 转回头,继续往山上爬,脚步声很快又传了过来,还离我又近了不少,就像在我身边跟着一样。真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吓人它膈应人,不过这时候要是换成别人,估计早就吓得掉头往山下跑了。 我没再回头,也没再管那声音,想怎么样怎么样吧,一口气爬上半山腰,脚下的小路这就来到了尽头。 这时候虽然没感觉到累,不过我也忍不住停了下来,要是再往上爬,就没路了,全成野草荆棘了。我这里一停,身边的脚步声,也跟着我停了下来,真像在我身边跟着一样,不过我这时候感觉它好像对我没啥恶意,要不然这么长时间了,也早就该对我下手了。 抬眼朝山上看看,上次给我用木棍抡断的荆棘灌木啥的,多少还有点儿痕迹。喘了几口气,顺着上次那些痕迹,我开始揪着野草灌木啥的往上爬。 老婆婆之前说过,就是我上次爬山的时候,把那镇山木拔出来了,这一次,我一边爬一边留意身边脚下,而且我还在心里琢磨着,这镇山木到底是个啥样儿,老婆婆说,从她嫁过来的时候,山上就很邪乎,那说明应该有些年头儿了,不过,啥样儿的木头,能打在山上好多年不烂呢? 我这边一爬,那脚步声又传来了,就像跟在我身后,陪我一起爬山一样,我心说,这到底是个啥玩意,想要对我下手就快点儿,别这么折磨我。 一口气的,我爬到上这座山的三分之二位置,眼前的山体更陡峭了,野草荆棘也少了很多。我又停下来朝左右看看,想起来了,上次就是爬到这儿,没再往上爬,因为上次爬上的主要目的不是想走近路,而是想找果树弄点儿吃的。上次爬到这里以后,我见前面野草也没了,荆棘也没了,更不可能有树,就停了下来。 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爬到上次的最高点,连忙低头往山下找找,从山下一路过来,直到来到这里,根本就没有见着啥镇山木呀,那黄山奶奶,不会是在耍我吧? 这时候,我身边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我扭头朝身边看看,还是啥都没有。 愣了愣,我想起来了,爬到这里以后,我并没有直接下山,在附近山腰上找了找,最后找到一棵核桃树,那棵桃树的位置…… 我扭头朝自己的左手边看了过去,左手边的野草灌木上,也有自己上次走过的痕迹,我一转身,顺着这些痕迹,朝左边山腰横着走了起来,也就是朝西边山腰走了起来。 走了也没多远,前边出现一块突起的山体,痕迹绕着山体到了另一边,我小心翼翼转到另一边一看,笑了。 一棵核桃树出现在山腰上,就是之前那棵,我记得清清楚楚,这树一根大枝杈离地面很近,我就是扒着那根枝杈爬上树的。 顿时加快脚步,很快来到了棵桃树下面,再次确定,确实有跟离地面很低的大树杈,我又用双手扒住大树杈试了试,不过,就是这棵。 抬头朝核桃树一瞧,树上还挂着不少核桃,不过都在树梢很高的地方,这就跟没错了,上次我把能够着的都弄进了书包里,树上就剩下一些够不着的。 忍不住顺着核桃树朝山上看了看,娘的,我就是从这里滚下去的,往山下滚的那滋味儿,到现在都叫我心惊肉跳。 围着棵桃树转了两圈,也没找见啥镇山木,我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山上,到底有没有镇山木呢?这都找遍了,咋就是找不到呢? 在核桃树这里没停多长时间,我又沿着原路返回,把我上次走过的所以地方,凭着记忆,挨着个儿又找了一遍,还是啥都没找见。 抬头朝天上看看,还是阴沉沉的,我估摸了一下时间,这时候,应该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应该已经是晌午了。 这转悠好几个小时,啥都没找见,我该咋办呢?那婆婆说了,等我上了山,就知道镇山木是个啥了,这都转悠了好几个小时了,还是一无所获。 这就打算下山回去,不过往山下走了没几步,一想,不行,这回去没法儿交代呀,我得拿点儿证据回去,证明自己确实在山上找了。随即我想到了那棵核桃树,这一回,我摘点核桃回去,证明我确实来山上找了一大圈儿,将来跟黄山奶奶也有个交代。 我又回到了核桃树那里,扒住大树杈,爬到核桃树上,把上次漏掉的,还能摘到了,摘下好几个装裤兜里了,下来的时候,我也留了心,没直接往下跳,搂着树干出溜了下来。 等双脚踩住山地,我忍不住又朝自己摔下去的地方看了看,记得我往下山摔的时候,好像我也抓过啥东西,想把身子留住,上来的路上没有,别的地方也没有,只有我摔下去的地方没找了,不会是我摔下去的时候,拔了啥东西吧? 探头又往山下看看,陡峭度跟别的地方差不多,要不要再顺着我摔下去的地方再找找呢? 我从身上掏出一根烟,点着以后抽了一口,顿时一愣,赶紧把烟放到眼前看看,烟没问题,燃烧的也很正常,但是,今天这烟味儿咋这么不对呢,抽着咋这么淡呢?又狠抽了一口,还是很淡,跟抽空气差不多,我心说,这烟瘾又大了? 抽完烟,我开始顺着我之前摔下去的地方,往山下去,一边下,还是一边留意,我这时候打算,要是我摔下去的地方也没有,我就不再上来了,趁势回村。 很快的,从核桃树那里下来了,一直来到半山腰那条小路上,我又停了下来,眨巴了两下眼睛,这不对呀,之前我摔下来以后,不是有棵拦住了我么,咋这一路下来,没见着那棵树呢?对,那棵树旁边还住着黄山奶奶那一大家子,我还到黄山奶奶家里吃了一碗饭、换了一身衣裳,别说那棵树,那洞我咋也没见着呢? 一咬牙,肯定哪儿出问题了,得再爬回去看看! 我又顺着之前摔下来的地方,往上爬了起来,费了好大一会儿的功夫,我又爬到了那棵核桃树底下。 顿时愣住了,咋又回到了核桃树底下了呢,拦下我的那棵树跑哪儿去了呢?好好一棵树,记得树干还挺粗的,不会说没就没了吧,要说给人砍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没人敢上这座上。 这是咋回事儿?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这棵核桃树,不是上次那棵?不可能,绝对是上次那棵,这次我爬上去以后,跟上次爬上去的感觉一样,上次脚踩的哪个枝桠,这次还是,绝对是同一棵树。 我顺着我摔下来的地方,又下来了,这一回,找的非常仔细,只要是茂密一点儿的灌木,我就把中间拨开看看,看里面有没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因为黄山奶奶全家就住在一团很茂密的灌木里,里面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又费了好大一会儿的劲儿,我又来到了半山腰的小路上,朝小路上看看,顿时哭笑不得,黄山奶奶全家那个山洞没找见,拦下我的那棵树,也没找见。 这狗日的,不对劲儿呀,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一想到这儿,我浑身上下顿时一激灵,猛地睁开眼,天上刺眼的阳光扎进了眼睛里,我赶紧把眼睛眯了起来,停了一会儿,睁开眼一看,明晃晃的天空,刚才不是乌云密布么?就发现自己,居然在半山腰的小路上躺着! 紧跟着,耳朵边上,传来了脚步声,我顿时把精神紧绷了起来,正是我之前一直听到的,跟在我身边的脚步声。 声音这时候从小路上边的山体上传来,我连忙从地上坐起来,朝上面一看,眼睛珠子立马儿瞪大了,一轱辘身儿从地上站了起来。 就见离我不远的山体上面,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正朝我这里过来,傻牛,是傻牛! 就见在傻牛腰里,系着一根红布绫子,腰带位置上,别着一把斧头。 我顿时又急又气,这时候也顾不上想其他的了,注意力全落到了傻牛身上。山下那老婆婆,可不够意思呀,之前不是都说好了,不叫傻牛上来吗?他咋还是上来了! 傻牛很快来到了我跟前,我看着他没吭声儿,他冲我傻傻笑了笑,说了句,“黄河,你起来捏。” 我一脸阴沉的反问他:“你咋上来了?” 傻牛傻笑着说道:“上来,上来找你捏?” 我又问:“谁叫你上来的?” 傻牛抬手挠了挠头,一脸迷惑,“忘捏……” “忘了…”我顿时急道:“谁叫你上来的,你都不知道吗?” 傻牛又眨眨眼,还是一脸迷惑,“真哩忘捏。” 我又问:“那你啥时候上来的?” 傻牛呆呆的愣了愣,说道:“忘捏……” “咋又忘了?” 傻牛说道:“你狗捏,我就跟着你来捏,你来到这里,躺下不狗捏,后来,就、就有两个你……” “啥?” 傻牛伸出两根手指头冲向我,“两个气气,一个躺下不狗捏,一个爬山捏……” 两个我?我冷汗下来了,“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傻牛点点头,“我就跟着你,爬山。”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傻牛是不会撒谎的,我得搞清楚为啥会有两个我,我问道:“我爬山的时候,你一直在我身边跟着?” “嗯!”傻牛傻傻的点了点头。 我顿时苦笑了一下,明白了,两个我,一个是我肉身,一个是我魂魄,我爬着爬着,魂魄出窍了,傻牛这时候跟了上来,看见一个地上的“我”(肉身),一个还在继续爬山的“我”(魂魄),他跟着爬山的“我”就过去了。 我说身边咋老有脚步声,却看不见人呢,而且我停他也停,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不过,这青天白日的,我咋会魂魄出窍呢,出了窍居然自己还不知道,这、这也太可怕了…… 感谢“jxleping”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二十八章 砍树 ,我赶紧伸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哎呦,疼!我现在,算是还魂了吧? 扭头又朝周围看看,我所在的这地方,离山下没多远,也就是说,我爬了没一会儿魂魄就出来了,不过,到底是咋出来的呢? 下意识往自己身上看看,斧头、红布绫子,不过,看见红布绫子我顿时一愣,对了,连忙把红布绫子放鼻子边上一闻,上面的香味儿还有,不过隐隐约约的,几乎已经闻不见了。 我赶紧又拽过傻牛腰里的红布绫子一闻,上面丁点儿香味儿都没有,我顿时咬了咬牙,我明白了,我身上这根红布绫子,是黄山奶奶针对我,早就给我预备好的。 在前面我不止一次提到过,修行畜生迷惑人有三种方式,一种是气味儿,一种是声音,最后一种是眼神儿,我这根红布绫子,之前肯定给黄山奶奶动了啥手脚了,肯定是用气味儿迷惑住我的心智,导致我魂魄出窍了。 我这时候可以肯定,绝对是黄山奶奶干的,她这么针对我,应该是有用意的,不过,想叫我灵魂出窍,跟我说一声,我不会不同意,偷着用这法子,显得有点儿不地道了。 我又朝傻牛看了看,问道:“傻牛哥,你咋跟着我过来的,你真的不知道吗?” 傻牛摇了摇头。 “你来的时候,陈道长跟强顺就没拦你吗?” 傻牛又摇了摇头。 这就奇了怪了,啥都不记得了,难道黄山奶奶也给他动了啥手脚吗?这黄山奶奶,我不是说她,之前就不厚道,之前骗我穿纸衣裳,叫我没办法离开他们这里,现在,又弄这种事儿,有啥事儿不能弄到明处吗?咋总是偷偷摸摸的背后下手呢。 转念又一想,算了,我也别在这里生闷气了,回村问问吧,一拉傻牛,“走吧傻牛哥,咱回去了。” 傻牛居然站着没动,我心里顿时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问他:“咋了傻牛哥,你咋不走呢?” 傻牛冲我傻傻一笑,“我、我想尿尿……” 哦,我顿时松了口气,我当啥事儿呢,扭头朝四下看看,在我们这里靠右一点的地方,有块突出来的石头,背阴朝阳,我抬手一指,“就去那石头后面尿吧。” 傻牛点点头,朝石头走了过去。 在山上解手,有很多门道的,要是找不对地方,就会得罪山神爷,我所说的“山神爷”,大多是在山里修行的牲畜,不见得真的是山神爷。 一般都找啥地方呢,一般都是阳光能照到的、又能避人的地方,也就是阳气比较足的地方,这些地方一般没那种东西。野草茂密的地方不能去,可能有阴气,不干净,光秃秃的地方、看着跟别处不一样的也不能去,可能有煞气,或者是啥修行畜生的道场,要不然别的地方都长草,那里为啥光秃秃的呢,不同,就是“异”。 傻牛这时候到石头后面撒尿去了,我在原地等着他,也没啥事儿,往身上一摸,把烟掏了出来。 点着烟猛地一抽,顿时剧烈咳嗽起来,给烟呛的眼泪差点儿没流出来,咳嗽了好几声,我明白刚才为啥抽烟没味儿,是因为我灵魂出窍了,身上带的烟呀、斧头呀、红布绫子呀,包括我身上穿的衣裳,全是假的,也就是说,是一种似乎而非的幻象。 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举个列子说,人死了,他身上穿的那些衣裳,难道也跟着它一起死了吗?为啥很多人看见的鬼,都穿着衣裳呢? 其实这种衣裳,是一种“影射”,这就是最难解释的地方,每个人的灵魂其实都是光着身子的,不过,不知道出于啥原因,不管是它自己,还是别人,看见它的时候,都是穿着生前衣裳的。但是,这种衣裳,只能起到遮羞的作用,没有御寒的功效。就像我灵魂出窍,把自己身上的烟掏出来抽,看着是烟,跟真烟一模一样,点着也会燃烧,但是,抽起来没有一点儿味道,我这时候,除非有活人给我供了一根烟,那烟抽起来才跟真烟味道是一样的。为啥有些人,死了以后,魂魄留在人间浑浑噩噩、飘飘荡荡,因为他自己都没弄清楚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很多人都被这种似是而非的假象给迷惑了。 说句遭雷劈的话,在另一个世界里,很多看着很真实的东西,都是假的,除非是活人供过去的东西,鬼魂才能用。有很多人,穿的衣帽整齐,托梦来家里要衣裳穿,家里人就很纳闷儿,你身上不是穿着衣裳么,咋还来要衣裳呢,那身上穿的衣裳,就是一种假象,看着是衣裳,其实对鬼魂来说,跟啥都没穿一样。我写这个,可能有很多人看不明白,不明白也别再私下找我问了,我不会再解释了,我自认为已经写的很清楚了,解释的再清楚点儿,不光我可能要遭雷劈,你也好受不了。 在小路上抽着烟,我就来回看,冷不丁的,我就看见从傻牛过来的那地方,也就是我们的正上方,有一棵树,离我们这里不太远,这棵树上的叶子全都掉光了,感觉干枯枯的,好像是棵死树。 我一回想,刚才我的魂魄好像也是从那边下来的,刚才咋没看见这棵树呢? 傻牛这时候正在石头后面提裤子,我招呼了他一声,“傻牛哥,你撒完尿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到山上看看。” 傻牛傻傻的应了一声,我扭头又朝上边那棵枯树看了看,给自己提了一口气,这时候,我也不知道为啥,就想上去看看。 三下五除的功夫,我爬到了枯树跟前,站在树下,抬头朝树上一看,确实是一棵死树,看着好像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别说树上的叶子,枝干啥的都枯了,树的下半身,有一些地方的皮都掉了,看着还挺惨的。 不过,我就看着这树有点儿眼熟,扭头又朝周围一看,顿时愣住了,这地方,咋看着也这么熟悉呢? 难道……下意识朝枯树的左上位置看了一眼,心里顿时一跳,就见那里有一大团茂密的灌木,赶紧揪着身边的野草啥的,爬到了灌木跟前,拨开灌木,打眼往灌木中间一看,心里顿时又是一跳。 就见这灌木中间,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窟窿,这、这不是黄山奶奶跟她那些子孙住的山洞么?扭回头再看这棵枯树,难道……难道这棵枯树,就是之前拦住我的那棵树? 我冲窟窿拜了拜以后,赶紧又回到了树底下,再次打量这颗树,没错了,之前我从山下滚下来,拦住我的就是这棵树,不过,我记得清清楚楚,这棵树枝繁叶茂的,几天不见,咋枯死了呢?还有,我刚才魂魄出窍,为啥一直没看见这棵树呢? 魂魄出窍的时候,看不见这棵树,现在魂魄回来了,看见的却是一棵死树,这是为啥呢?为啥山上的一切看着都很正常,就这棵树不正常呢? 这时候,傻牛也从下面吭哧吭哧爬了上来,我赶忙问傻牛:“傻牛哥,你跟着我爬山的时候,有这棵树吗?” 傻牛点点头,“有捏,一直都在这捏。” 我立马儿懵了,前后一寻思,那老婆婆说了,等我上了山,就知道镇山木是啥了,难道……这棵树,就那根镇山木? 想到这儿,我脑子立马儿通透了,很有可能它就是镇山木,要不然,整座山上为啥就它不正常呢。 镇山木是我拔出来的,要这么说,其实不是我拔出来的,是我从山上滚下来以后,撞上去的,它本身不但是一棵树,同时也是一根很有灵性的镇木。试想,啥木头能打进地里几十年不腐烂呢,只有活着的木头! 我体质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阳气旺,金火命,我本身就克这些东西,从山上摔下来以后,树给我一撞,把灵性给它撞散了,树没了灵性,跟着就死了,树一死,镇山木就等于失效了,给它镇住的那东西,就趁机跑了出来,也等于是我把这棵镇山木给“拔”了。 我自己想完,自己点了点头,绝对是这样的,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随即,我低头朝自己腰里的斧头看了看,心说,黄山奶奶让我系红布绫子,是想迷惑我的心智,给我这把斧头……难道是想叫我用斧头把这棵死树砍了? 围着树转了两圈儿,这棵树,比大腿粗一点儿,比腰细一点儿,到底是棵啥树,上次我就没弄明白,这一次,都枯死了,连叶子啥的都没了,更弄不明白了,反正不是棵果树,记得上次,这树上没结果子。 是棵啥树眼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不要用斧头砍它呢,砍翻了以后,又该咋弄呢?再找棵树,原地埋下去? 我又从身上掏出一根烟,点着抽了起来,一边抽,一边回想老婆婆说的话,她说等我找见镇山木,就知道该咋办了? 对,她就是这么说的,不过说真的,我现在不知道该咋办,但是,我心里有股子强烈的愿望,就是把这棵死树砍掉。 一手夹着烟,我一手把斧头从腰里拔了出来,傻牛见我拔斧头,他也拔了出来,比我动作还快,嘴里叫着:“砍,砍……” 我顿时一愣,心说,难道他这时候跟我想法儿一样?我试着问了一句,“傻牛哥,你想砍啥呀?” 傻牛抬手一指枯树,“砍、砍树……”说完,走到枯树跟前,抡起斧头嘭嘭嘭砍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看来,他在潜意识里,跟我的想法儿是一样的,至于我们两个为啥都出现了这种想法儿,我当时没弄明白。 见傻牛抡起斧子砍起了树,我没拦着,他那边砍,我这边抽烟,等我把烟抽完了,招呼傻牛歇一会儿,我抡起斧子又砍了起来。 这时候,我也不说让傻牛下山了,就想着两个人早点把树砍倒。 砍树这个,过去虽然没砍过,但是我见我爸砍过,你想让这棵树朝哪个方向翻,就朝树的哪个方向砍,由上至下斜砍一道,然后在平行着横砍一道,主要就是砍出缺口,等砍出了缺口,把树朝缺口方向推一推,让树身倾斜,等树身倾斜以后,树的重心就变了,这时候不管咋砍,树都会朝倾斜的那一方倒下去。 这时候,我想让树朝山下的方向倒,就朝树身冲山下的方向砍。 我砍一阵,再换傻牛砍,傻牛累了以后,再换我砍。我们俩轮流砍了几次以后,又该我砍了,砍了没几下,身上慢慢朝山下倾斜了,我赶紧招呼傻牛,往山上多站站,树就要砍翻了。 傻牛连忙朝山上爬了爬,我抡起斧子接着砍,又砍了没几下,就听见树身“咯吱”一声,我心说,就要倒了,抡起斧头想接着再砍两下,就听傻牛大叫一声,“快躲开……”紧跟着,就感觉被人推了一把,身子顿时往山下一栽,离开了原来的地方,不过没摔下去。 与此同时,枯树发出“咔擦”一个吓人的折断声,我顿时一激灵,回头一瞧,树砸在了我刚才所在的地方,我没事,傻牛给压在了下面…… 祝“舒雨1109”生日快乐,天天开心,万事如意。 感谢“在云间”打赏的皇冠。 第一百二十九章 树桩 ,草稿,头晕,前两天,在太阳底下又练了一次,这一次,练得自己又不知道冷了,而且很精神,今天,副作用又来了,大清早起来就头晕,今天又在太阳底下练,就这也不行,这到底是啥回事儿,还得进一步的再摸索。 下面是正文: 原本想让这棵树朝山下的方向倒的,谁知道它横着朝我这边倒了过来,傻牛在我身后一把把我推开,他却给树压个正着。 “傻牛哥!”我顿时大叫一声,疯了一样冲过去。 傻牛头朝山上,脚朝山下,被树拦腰压上,从我这里只能看到他下半身,我纵身跳过树身,朝他上半身一看,傻牛这时候趴在山坡上,眼睛忽闪忽闪的,见我看他,冲傻笑了一下:“气气,我么事。” 顺着树身一看,我顿时也笑了,就见树前面的树冠,刚好给一块突起山石架住,树身并没有完全压在傻牛身上,只是贴在了他身上,傻牛这时候拱动了一下身子,还能动,我赶紧拉着他的胳膊,两个人一起使劲,傻牛从树身底下拱了出来。 两个人一屁股坐在树身上方的山石地上,他看着我傻乎乎的笑,我看着他也笑,真是虚惊一场。 原地歇了一会儿,我站起身把树看了看,这棵树,折断的时候,已经给我们砍断了五分之三,按理说,这种枯树,树冠没多大分量,不应该这么快折翻的,但是,它就是翻了,还差点儿弄出事儿。 转到树桩这里再看看,一多半的斧头痕迹,一少半是因为重力,自己折断的,不过,我这时候我发现这棵树中间,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也就是说,树中间是空的,刚才砍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估计砍到窟窿的时候,刚好是傻牛砍的,他傻乎乎的并没有在意,轮到我砍的时候,他已经把这窟窿砍平了,所以我没发现。 这时候,我蹲下身子,把地上树桩上的木屑拨拉了一下,树桩中间位置也是一个鸡蛋大小窟窿,打眼往窟窿里一瞧,黑漆漆的,似乎深不见底,我把手里的斧头把颠倒过来,手拿着斧头,用斧头把朝窟窿里捅了捅,确实挺深的,斧头把根本捅不到底。 我站起身扶着树身走到树冠那里,在树冠在撅下一根大拇指粗细的木棍,一米多长,拎着木棍回到树桩这里,把木棍竖着又往窟窿里捅。 这时候不为别的,就因为好奇,好奇这树窟窿为啥这么深。一米多长的木棍捅下去,居然还没捅到底,我这时候就不是好奇了,十分惊讶,试想,这树桩,也就是树根,它能有多深呢,整个树最粗的地方,不过比大腿粗一点儿,它下面的树根能有多深呢,一米多深,而且直通通的,可能吗? 我一琢磨,这树根下面,肯定是个小山洞啥的,估计山洞口也不大,这棵树,刚好长在了山洞口上面。老婆婆说过,镇山木下面压着东西,也就是说,眼下树桩上这个洞,应该通向压着的那东西,里面到底是个啥,现在还不好说。 这时候傻牛也过来了,见我用树枝捅窟窿,他也要玩儿,我对他说道:“傻牛哥,你现在能自己回老婆婆家里一趟吗,让他们拿个手电过来。”我想用手电照照里面到底有啥。 傻牛居然摇了摇头,“不、不去,我要跟着你。” 我一点头行,那咱一起回去吧。从树桩前站起身,我有朝窟窿看了看,觉得这么走了,也不是个事儿,把自己身上跟傻牛身上的红布绫子解了下来,把两根红布绫子揉成一团,用木棍捅进了树窟窿里,等于是把窟窿口塞住了。这么做的目的,其实也没啥,就是为了图了心理安慰。 塞好以后,带着傻牛下山,这时候,日头已经到了天中间,不知不觉已经晌午了。 很快的,我们回到了老婆婆家里,一院进门,就闻见一股子香味儿,饭菜香味儿,老婆婆家那间小厨房里还冒着烟。 往院里走了没几步,强顺咳嗽着从小厨房里出来了,看见我跟傻牛就是一愣,转身又回去了,没一会儿,从小厨房里拎出一根带着火头的烧火棍,怒气冲冲朝傻牛冲了过来,想要拼命似的。 我朝强顺一看,强顺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赶忙上去拦下他,“你干啥呀?” 强顺一声眼睛死死瞪着傻牛,“你问他呀!” 我回头看了傻牛一眼,傻牛一脸无辜的站在那里,傻乎乎的,就在这时候,陈辉跟老婆婆一起从堂屋出来了。 陈辉看看我跟傻牛没说话,老婆婆冲我笑道:“仙家,你们可算回来了。” 我看看强顺,又看看老婆婆,问老婆婆,“老奶奶,我朋友的脸是咋回事儿。” 老婆婆依旧笑着,“没事没事。” 强顺扭头瞪了老婆婆一眼,“啥、啥没事儿,我脸肿的,话都快说不出来咧。” 我赶忙问强顺,“咋弄的?” 强顺朝傻牛看了一眼,冷冷说道:“给你哥打的呗!”守着拎棍子又要往傻牛跟前冲,我把夺下了棍子,回头质问傻牛:“傻牛哥,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傻牛傻傻的摇摇头,陈辉这时候不紧不慢走了过来,说道:“你走了没一会儿,傻牛就跟癔症了似的,拿上斧头跟红布绫子就出门,我和强顺过去拦他,这么都拦不住,我觉得不对,就想叫强顺把阴阳眼弄开看看,谁知道傻牛一拳打在强顺脸上,跑了。” 我看看傻牛,又看看强顺,问陈辉,“那、那您咋不追他呢?” 陈辉说道:“我到是追他了,没追上,追到山下,我看他山上找你了,我就想着,他陪你山上,有个照应也好,我就没在往山上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扭头又朝傻牛看看,还是傻乎乎的,之前我问他了,咋到山上的,他说不知道,按着陈辉说的,癔症了,很可能是黄山奶奶附在了他身上,要不然强顺开阴阳眼他打强顺呢,就是不想让强顺看见。 不过,说真的,这黄山奶奶,咋越来越叫我觉得她不怎么样呢,打心眼儿来说,我还有点儿烦她,虽然她之前给我送过衣裳,让我吃过饭,但是,她对我的每一步,都是有目的的。 老婆婆这时候,还在冲我笑着,心里忍不住对她也轻贱了几分,跟黄山奶奶一丘之貉。 我冷冷的对她说道:“黄山奶奶呢?赶紧叫她出来!” 老婆婆依旧笑着,“仙家,先别急呀,饭现在就好了,吃完饭再说。”老婆婆又冲强顺说道:“小兄弟,你也别生气,我媳妇到镇上买了几瓶好酒,今天叫你喝个够。” 强顺一听,朝老婆婆看了一眼,火气立马儿小了很多,冲我叫道:“他要是再打我,我可跟他没完。” 我说道:“傻牛哥当时啥都不知道了,根本就不是他打你的。” 强顺叫道:“不是他他咋还知道去山上找你嘞?” 这不是黄山奶奶的套子嘛,不过,这话我没说出口,我说道:“一会让傻牛给你倒杯酒,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强顺不再说话了,转身又回了那个冒烟的小厨房,好像强顺这时候正在烧火。 我跟陈辉老婆婆、傻牛,进了堂屋,进了屋以后,中堂桌上翻着一盒烟,老婆婆拿起烟递给我一根,问我:“仙家,你找那镇山木了没有?” 我点了点头,反问:“黄山奶奶啥时候能过来?” 老婆婆又反问:“你找她干啥呢?” 我说道:“镇山木我可能已经找见了,不过,我一直弄不明白一件事儿,她是不是有啥在瞒着我?” 老婆婆说道:“看你这话儿说的,黄山奶奶能瞒你啥呢。” 我又问道:“那她咋不跟我说清楚呢,为啥……为啥把我弄的魂魄出窍,叫我去找那棵树,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 “啥?”老婆婆顿时一脸疑惑,“你说啥树?” 看老婆婆这时候的表情,不像是装的,感觉还是不叫她到的好,万一这树啥的,都是天机,黄山奶奶隐隐晦晦的,这时候从我嘴里说了出来,我是不是就该倒霉了。 我赶忙说道:“没啥,等黄山奶奶来了,我跟她说吧。” 老婆婆说道:“那就要等到晚上了,黄山奶奶白天一般都不过来。” 一转眼的,中午饭好了,还是六个菜,三荤三素,两瓶子白酒。强顺这时候还是肿着半张脸,看上去不太高兴,我让傻牛给他倒了杯酒,赔了个不是,虽然傻牛傻都不知道,也挺无辜的,这帐,都得一起算到黄山奶奶身上。 吃过午饭,老婆婆让我们睡一会儿,因为昨天睡的比较晚,今天又一大早起来了,说是晚上黄山奶奶可能来的也会很晚。 陈辉不想睡,我其实也不想睡,不过,吃饭的时候,因为陪强顺,喝的有点儿多了,头晕晕的,我们三个,在老婆婆家两个套间,三张床上,躺下睡了起来。 最近这几天其实都没睡踏实,加上酒劲儿,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人喊我,我睁开眼一看,床边站着一个身穿黄衣的老婆婆,佝偻着身子,顿时一愣,这不是黄山奶奶么?正想找她呢! 黄山奶奶这时候,笑眯眯的,“小兄弟呀,谢谢你了。” 我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问道:“谢我干啥呀?” 黄山奶奶笑着,“我终于可以走了呀……” 我没听明白,“您啥意思?” 黄山奶奶依旧笑着,不紧不慢说道:“因为那根镇山木底下……镇的就是我。” 第一百三十章 会面 ,“啥?”我腾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您、您说啥!” 黄山奶奶依旧笑着,“我说,那镇山木下面,镇的就是我,已经镇了我快上百年了。” 我呆呆地看着黄山奶奶,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那镇山木下面镇的,咋会是她呢? 黄山奶奶看着我,“你没想到吧?” 鬼才能想到呢,我依旧看着她,没说话,不过,心里的很多疑问,都迎刃而解了。 黄山奶奶说道:“反正这时候镇山木也没了,我就告诉你吧,在我年轻的时候,做过几件错事儿,后来,来了一位高人,他在一棵树苗上刻了几个字,把树埋在了我的洞口,那高人说,我不要你的命,不过,你祸害了山下那个村子里的人,我现在把你镇在这里,你要给村里人做好事,赎你的罪,罪没赎完之前,你离不开这一带……我不相信,等高人走了以后,我试了试,还真的离不开他们这一带,最多走出方圆五里,我就走不出去了,再外五里外走,身上就跟压着东西似的,越走身上越沉,后来,再也不敢走了,就留在山上,给他们村里人做好事,赎罪……这些年呢,我也给他们村里人做了不好事儿了。” 黄山奶奶说到这儿,我大概明白黄山奶奶为啥总是给我来阴的了,因为他本身的根儿就不正,也就是说,本质不正。 我冷冷问道:“跟他们村里的大黑仙抢供奉,也是做好事儿呀?” 黄山奶奶尴尬一笑,说道:“那不是子孙们没吃的了嘛,过去我做了错事,觉得对不起他们村子里的人,没脸跟他们村里人明着讨供奉,再说了,我要是明着跟他们村里人要供奉,我怕那高人再来治我,直到……直到你来到他们这里,你从山上摔下来撞在那棵树上,我就感觉,我自己这身上,好像轻了很多,你好像把树上那法力撞开了,我试了试,居然能走出方圆十里地了,我觉得,你就是能帮我的人,那一次,本来就想请你帮忙的,谁知道那黑大仙到你身边那位跟前,告了我状,想叫你身边那位治我,后来,你身边那位,就让我们俩去找你,你呢,就给我名正言顺找了人家,供奉我,这一来二去的,就把镇木这事儿给耽搁了,等我想起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 “前些日子呢,我算了算,你就快要回来了,我就让我的子孙们,在他们村里哭,给他们村里闹点儿事儿,等你来了,你肯定不会撒手不管,我费这么大心思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把那根镇山木彻底拔了。” 我问道:“那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为啥这么骗我,还要把我弄的魂魄出窍。” 黄山奶奶苦笑道:“你没见过那高人呀,太厉害了,我怕直接跟你说了,他回来再找我麻烦。” 我又问道:“你把的弄的魂魄出窍,故意让我去砍那棵树,那高人要是还活着,现在回来,就不找你麻烦了?” 黄山奶奶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们活人,只能算阳不能算阴,你魂魄出窍以后发现那棵树的,他算不出来,他只能算出来,是你在山上砍的树,别的,他啥也算不出来,我要不是啥都想了,我也不会走这一步。” 我问道:“那当时,你为啥说,傻牛更合适呢?” 黄山奶奶说道:“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不过……你要是去砍那棵树,你就会倒霉,因为那棵树给高人下了咒,破他咒的人,是有代价的。” 听黄山奶奶这么说,我顿时明白了,我说那棵树应该外山下倒,却倒向了我,好像就是在故意砸我似的。 黄山奶奶继续说着:“不过呢,你要是出了事儿,我也不好跟你身边那位交代,后来,我发现你身边跟着个福将,这福将能替你挡灾,只要你不出事儿,你身边那位就不会把我咋样儿。” 我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让傻牛哥跟我一起上山,其实就是想叫他替我死的?” 黄山奶奶连忙说道:“死不了,我不是说了么,他是福将,死不了……” 我冷冷看了黄山奶奶一眼,这黄鼠狼精,要不是过去给高人镇住了,到现在,她恐怕早就恶贯满盈了。 我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能离开这里了?” 黄山奶奶点了点头,“这都要谢谢你呀,今天,我是专门来谢你的。” 我又问:“你想去哪儿,离开这里吗?” 黄山奶奶笑了,“想到外面走走,这么多年都没出去过了。” “那你的罪赎够了吗?” 黄山奶奶立马儿收住了笑容,说道:“你放心,我算我走了,我也会留下几个子孙在村子里,接着帮他们。” 这还差不多。猛然间想起一件事,忙问:“那我现在,是在做梦,还是灵魂出窍?” 黄山奶奶回道:“你放心,你现在是在做梦,对了,我这次来呢,一时想谢谢你,二是,想给你一样儿东西……”说着,黄山奶奶往自己袖子里一伸手,我低头一瞧,黄山奶奶居然从她自己袖子里,拽出十块钱。 我顿时一愣,跟着,黄山奶奶又往怀里一摸,摸出一个小瓷瓶。钱跟瓷瓶一起放进我手里,黄山奶奶说道:“这个小瓶子里是药,给你朋友抹脸上,立刻消肿,这十块钱,你藏好了,将来对你有大用。” 我低头朝自己手里的十块看看,心说,这不会是阴钱吧,就算是真钱,将来对我能有啥大用?让我买烟抽呢,还是买饭吃呢? 黄山奶奶又交代了一遍,“你可得记住了,这十块钱,不能轻易花,它能帮你一个大忙,要花就花在最要紧的地方,还有,不能跟你同行另外三个人知道,记住了吗?”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黄山奶奶,您这个,到底啥意思?不就是十块钱嘛。” 黄山奶奶一脸郑重,“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要记住,这钱要花到最要紧的地方,答应我,一定记住!” 黄山奶奶这时候说的煞有介事,我把钱往手心儿攥了攥,“我记住了,花到最要紧的地方。” 黄山奶奶笑了,“这就对了,小兄弟呀,我走了啊……” 我把眼睛睁开了,确实是一场梦,不过,黄山奶奶的话音好像还在耳朵边上响着,从床上坐起身,这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不少,扭头一瞧,窗户外面也是暗的,原来都傍晚了,居然睡了一个下午。 翻身下床,刚想往外走,就感觉枕头边儿好像多了点儿东西,定睛一瞧,十块钱,小药瓶子,看来黄山奶奶,真的来过…… 我把钱塞进了里面最贴身的衣裳兜里,拿着小药瓶子出了门,来到老婆婆家的客厅,陈辉正坐在客厅一个角落里做功课,我没打扰他,朝整个屋里一瞧,就陈辉一个。 拿着小药瓶子走到院子外面,就见老婆婆家那小厨房又冒烟儿了,钻进小厨房一看,那个尖酸妇女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呢,傻牛也在,傻牛正蹲在土灶旁边,傻乎乎往灶台里填柴禾,尖酸妇女见我进去,说了句:“哟,小祖宗醒啦,饿了吧,再等会儿,饭马上就能给你吃!”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感觉尖酸妇女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呢,我说道:“大婶,您这话,啥意思呀,啥小祖宗呀。” 尖酸妇女冲冷冷一笑,说道:“从你们几个进了俺们家的门,一直都是好吃好喝,都把你们当祖宗伺候了,那个老的是老祖宗,你不就是小祖宗么。” 这话说的,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立马招呼了傻牛一声,“傻牛哥,走了,咱走了。” 傻牛傻傻的从灶台前站了起来,尖酸妇女立马儿说道:“赶紧给里面扔柴禾,要不然火就灭了。” 我对妇女说道:“这顿饭我们不吃了,傻牛哥,咱们走。”说完,我转身出了小厨房,傻牛傻傻的跟了出去,小厨房里传来尖酸妇女的叫声:“一小屁孩儿这么大脾气,不就跟你开个玩笑么。”紧跟着,“哎,那大个子,赶紧回来烧火,要不然火真的灭了。” 傻牛一脸馋相看着我,“烧、烧火,做好吃哩、好吃哩……” 我一看,咋这么没志气呢,一个强顺,一个他,对了,我忙问:“强顺呢?” 傻牛抬手朝屋里指指,“睡、睡觉。” 不再理傻牛,转身朝屋里走去。刚才睡觉的时候,傻牛跟强顺一个房间,我一个人一个房间,来到客厅,陈辉还在那里坐功课,我朝强顺睡的房间走去。 到房间里一看,强顺四仰八叉在床上躺着,被子都掉在了地上,把屋里的灯弄开,走过去朝他脸上一看,半张脸还是肿多高。从身上吧药瓶子拿了出来。 一打量这药瓶子,跟我上次用的那个一样,上面写着“创伤药”,打开盖子,往外一倒,流出来一股子清水,这个跟上次不一样,上次那个是绿色的。 倒进手心里,我用手指头蘸着,给强顺脸上抹了抹。也就是刚抹好,老婆婆撩开门帘进来了,我把瓶子盖连忙塞上,伸手递给了老婆婆,“这是黄山奶奶的东西,等她再来的时候,您替我还给她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离开 ,老婆婆接过瓶子,看了一眼,就是一愣,疑惑地问我:“这、这,这是黄山奶奶的瓶子么?” 我也一愣,反问道:“是呀,您没见过这瓶子吗?” 老婆婆顿时激动起来,说道:“见过,咋能没见过呢,早就见过了,我嫁到他们村里第二年,就见过这样的瓶子。” 老婆婆这时候看着能有六十多岁,她嫁过来的时候,这该有多少年了呢?我看着她没说话。老婆婆接着说道:“那一年,我公公从房上掉了下来,摔伤了腿,晚上的时候,来了一个穿黄衣裳的妇女,她就给了我男人这么一个小瓶子,说里面装的是药,让我男人给我公公抹腿上,那事儿我记得很清楚,药抹上第二天,我公公就能下床走路了。” 我问道:“那妇女呢?” 老婆婆回道:“我男人给我公公抹好腿以后,那妇女把瓶子要回去,当天夜里就走了,留她吃饭都不吃。” 没想到黄山奶奶跟老婆婆家,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偏巧我又让老婆婆供奉了黄山奶奶,这冥冥之中,是不是真的都是注定好的呢? 我对老婆婆说道:“那妇女弄不好就是黄山奶奶,要不就是黄山奶奶的子孙。” 老婆婆一听,激动冲我双手合十,跟拜菩萨似的直冲我点头,看着都有点儿失态了,老婆婆激动地说道:“仙家呀,我得再去给黄山奶奶上柱香,上柱香去……”说着,老婆婆转身出了屋。 我还想问她呢,进屋找我是不是有啥事儿,这时候也没法儿问了,回头朝床上看了一眼,强顺还在床上四仰八叉睡的正香,老婆婆前脚出去,我后脚跟着也出来了。 来到客厅,陈辉这时候似乎把功课已经做完了,老婆婆激动的跟他打了声招呼,钻进了另一间里屋,我跟陈辉两个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院子外面,这时候传来了尖酸妇女的喊叫声,“饭好了,开饭了啊。”紧跟着,尖酸妇女一只手里端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傻牛在她身后,也端着两个大盘子。 两个人进屋把盘子放到桌上,妇女招呼我跟陈辉坐下吃饭,我朝桌上一看,四个盘子里又是荤素搭配,真跟尖酸妇女那刻薄话说的一样了,他们真把我们当祖宗伺候了呀,心里顿时有点儿过意不去了。 妇女这时候转身就要出门,我问她:“大婶儿,厨房里还有菜吗?” 妇女一愣,翘起嘴角说道:“哟,这都给你们换大盘子啦,还嫌不够吃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连忙说道:“我是想说,这些就够吃了,要是还有别的菜,你就别再麻烦了,别再炒了。” 妇女旋即啧了下嘴,说道:“我这都炒好了你才叫我别炒啦,早咋不说呢,想做好人也没你这么做的,就别瞎抄心了昂,高高兴兴坐下吃吧。” 这话说的,还高高兴兴呢,好好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味儿就变了,听着分外的别扭,不过,我这时候觉得吧,她就嘴上刻薄点儿,心眼儿并没有那么恶毒。 陈辉在一旁没说啥,等妇女转身离开以后,朝桌旁的凳子一指,我们两个走过去坐了下来。也就刚坐下,强顺撩门帘从里屋出来了,一脸兴奋的,“刚做梦听见有人喊吃饭呢,真的吃啦。”随即朝桌子上一看,露出一脸馋相,快步走过来,弯腰就往桌子底下找,不用问我也知道他想找啥,找酒呢。 我心说,真是一个比一个没出息。 这时候,老婆婆从另外一个里间里出来了,看样子已经给黄山奶奶上过了香,朝我们看了一眼,走过来跟我们坐到了一块儿。 强顺这时候已经把桌子下面的酒找见了,给我跟陈辉每人倒了一杯,老婆婆也赶忙让强顺给她倒了一点儿。 老婆婆看看我,把酒杯端了起来,冲向我说道:“仙家呀,来,我敬你一杯,要不是你,我们村里这事儿,还不知道要闹到啥时候呢。” 我连忙把酒杯也端了起来,看了看老婆婆,狐疑的问道:“老奶奶,您真的不知道你们村里这些事儿,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呀,不是镇山木下面压的那东西吗?”老婆婆一愣。 我又问:“您真的不知道那下面压的是个啥吗?” 老婆婆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老婆婆小声反问我,“仙家,你知道那底下压的是个啥了么?” 我站起了身,笑着跟她碰了一下酒杯,“我也不知道。” 尖酸妇女跟傻牛这时候又进来了,每人手里又端着两个大盘子,我一看,之前都是六个菜,这回咋八个菜了呢,忍不住朝老婆婆看了一眼,老婆婆见我看她,冲我一脸不舍的笑了笑。我立马儿感觉老婆婆可能知道我们要走了,这等于是在给我们送行呢。 随即我又朝整个屋里一看,他们原本是一家四口的,那个木讷男人跟那个老头儿哪儿去了呢? 我转头问尖酸妇女:“大婶,大叔跟老爷爷呢,为啥一到吃饭就见不着他们了呢?” 尖酸妇女说道:“他们俩在偏屋里吃呢,你不用操心。”说着,尖酸妇女招呼傻牛坐下,她自己转身就要离开。 我赶忙说道:“大婶,还有菜呀,别忙活了,叫大叔跟爷爷过来一起吃吧。” 尖酸妇女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没菜了,你们可别嫌寒碜,你们吃吧,你们都是仙家,俺们这些人哪敢跟你们坐一块儿吃呀。” 这话,听着还是不对味儿,我朝老婆婆看了一眼,想让老婆婆说句话,谁知道老婆婆居然一脸面无表情,我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叫老爷爷跟您儿子一起过来吃吧。”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是黄山奶奶交代的,你们是黄山奶奶的贵客,他们哪儿能跟你们坐一块儿呢。”随即对尖酸妇女说道:“你还不赶紧出去呀。” 我跟陈辉顿时碰了下眼神儿,可以看得出来,他也觉得黄山奶奶这么做有点儿不人道了。我心说,过去那位高人到底把黄山奶奶困了多少年了呀?咋感觉这黄山奶奶这思想,还是古时那种老思想,把尊卑分的特别清楚,这都啥时代了,还要把人分出三六九等吗?看来,她是该到外面多转转了,现如今的世道,早就变了。 这顿晚饭,是我们在老婆婆家,吃的最后一顿饭,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没吃早饭就离开了,傻牛跟强顺没皮没脸,我跟陈辉还是要脸的,真不好意思再让老婆婆这么招待我们了。 这次离开以后呢,我就再没回去过,直到现在,对了,记得当时离开的时候,走过他们村头,听村头两个妇女小声议论,说是,小毛他娘疯了…… 一路南行,朝着家的方向。 我跟强顺,这时候还是扛着那两编织袋吃的,傻牛跟陈辉还是背着大包袱,离开老婆婆家的时候,老婆婆也想送我们点儿吃的,我们没要,这两编织袋吃的就够我们四个吃好长时间了,再弄吃的,不说别的,我们根本就没法儿带了。 大概朝南走了有四五天吧,我们来到了一个镇子上,这时候我们吃的东西还有很多,强顺那编织袋里还有少半袋子馒头跟烙饼,我的袋子里还是满满儿的,这时候天也冷了,也差不多都是些干货,不怕发霉变质,不过,就是盛水用的东西太少了,就我身上一个破旧的军用水壶,陈辉身上一个破旧的竹筒子,走不了两天就得找地方灌水,所幸现在没有罗五的威胁了,再加上我们有四个人,也不怕被人抓了送进黑砖窑里,每到一个地方,几个人就把水喝干净,找人家儿灌水。 当时来到这个镇子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这个镇子呢,不算大,也算不繁华,具体是哪儿,不知道,肯定还在驻马店境内。 镇子里有条不算宽的主路,东西走向的,有些地方我已经记不起来了,记得路两边好像很拥挤,都是占道经营的,路边小吃摊比较多,饭店比较少,不过,路过一家饭店的时候,强顺停在了饭店门口,死活不肯走了,我用鼻子一闻,一股子酒香味儿,我心说,这死小子,看来又想喝酒了。 陈辉这时候,很兴奋的轻轻拍了拍强顺的肩膀,好像在表扬他似的,陈辉对强顺说道:“把你身上的袋子打开吧。” 强顺顿时一愣,问陈辉:“道长,您想用袋子里的馒头,到饭店跟他们换酒喝么?” 陈辉一听,顿时也愣住了,不过他很快意识过来了,皱眉头问强顺:“你不是看见饭店门口那个要饭的,才停下来的吗?” 我一听,差点儿没笑出来,心说,强顺是闻见酒味儿才停下来的,他哪有这么大的善心呢,不过说真的,我当时也没注意到饭店门口还蹲着个要饭的。 强顺听陈辉这么说,挤着脸冲陈辉笑了笑:“是是、是啊……”连忙把肩上的编织袋放了下来,几个人走到路边,陈辉从包袱里拿出两块大烙饼,这时候烙饼早就风干了,咬上去又干又硬,吃在嘴里跟老鼠磨牙似的,嘎嘣嘎嘣的。 陈辉拿着两块大烙饼,朝饭店门口那个要饭的走去,不过还没事儿,一过去,出事儿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花子 ,这时候,我跟傻牛强顺,站在路边看着,陈辉走到饭店门口儿那要饭的跟前,蹲下身子把两块烙饼递了过去。 那要饭的身上脏兮兮的,耷拉着脑袋,蓬头乱发,陈辉把烙饼递过去以后,他慢慢把头抬了起来,从我们这里看过去,距离有点儿远,看不太清楚,我感觉这要饭的能有六十来岁,脸上黑漆漆胡子拉碴的。 要饭的朝陈辉看了一眼,当即跟陈辉对了下眼神儿,随即又朝陈辉手里的烙饼看看,居然摇了摇头。我一看,这要饭的,咋啦,难道还嫌烙饼硬么。 陈辉并没有把烙饼收回来,蹲下身子,一手拿着烙饼,一手搭在要饭的肩上,不知道跟要饭的说起了啥,强顺这时候凑到我跟前问我,“黄河,你身上还有烟没有了?” 我往身上一摸,就剩下一根烟了,对他说道:“这是最后一根了,你先抽吧,给我留半根儿。” 强顺接过烟,把烟点着,一边抽,一边又问我,“陈道长跟那老要饭的说啥呢,人家不要就赶紧回来呗。” 我说道:“谁知道说啥呢,可能那老要饭的牙口不好,咬不动咱的硬烙饼吧。” 我们这里说着话,饭店那里,走出来一个女孩,女孩看着能有十七八岁,手里还拎着一白色塑料袋,塑料袋里鼓鼓囊囊的,看样子盛的是饭。 女孩朝要饭的跟陈辉看了一眼,不知道冲陈辉说了句啥,陈辉抬头看了女孩一眼,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女孩紧跟着蹲下身子,把塑料袋塞进了要饭的手里。 要饭的看着女孩笑了笑,从地上站起来,对陈辉又不知道说了句啥,拎着塑料袋离开饭店门口。要饭的蹲着的时候看不出来,等他站起身抬脚一走,一瘸一拐的,原来有条腿是瘸的。 女孩转身又回了饭店,剩下陈辉拿着两块烙饼愣在了那里,随后,他朝我们这里看一眼,朝我们走了过来。 本来这也就没事儿了,谁知道就在这时候,从饭店里气势汹汹冲出来一个男人,看样子是冲要饭瘸子去的,不过,陈辉刚好挡在了他前面,他连看都没看陈辉一眼,就好像陈辉不存在似的,也可能是故意的,直接撞在了陈辉的左肩膀上,陈辉一点防备都没有,身子顿时朝前一冲,险些没摔倒,不过手里的两块干烙饼掉地上了,“啪嚓”一声,摔的四分五裂。 我跟强顺一看,赶紧过去了,傻牛见我们过去,也傻乎乎的跟着我们过去了。 男人这时候追上了要饭的,一把抓住要饭的,从要饭的手里夺过塑料袋,嘴里带着脏话骂道:“你他妈的这不要钱呀,给我滚,以后不要再来了,再敢来,来一回打你一回!”说着,男人狠狠推了要饭的一把,要饭的一条腿不灵便,“噗通”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我跟强顺这时候刚好走过男人身边,我朝男人看了一眼,能有三十来岁,一脸凶相,看面相就不是啥好人。 要饭的摔地上就哼哼上了,看样子摔的不轻,我跟强顺这时候只是朝要饭的看了一眼,没敢过去扶他,这时候要是过去一扶,肯定要得罪男人。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起,我们只是几个过路的,自己还都是泥菩萨过江,真的惹不起他们当地人。 我们很快走到了陈辉跟前,陈辉这时候正蹲在地上捡那些烙饼碎块,我们三个陪他一起捡了起来。 男人这时候拎着塑料袋走到了我们身边,我们几个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他停在了我们身边,朝地上那些烙饼碎块看看,猛地抬起脚,把他脚边的一块烙饼踢飞了。 强顺顿时冲他大叫一声:“你干啥呀!” 男人狠狠瞪了强顺一眼,又扫了我们几个一眼,威胁似的说道:“少管闲事!”然后,气势汹汹朝饭店走去。 我跟强顺立马儿都从地上站了起来,忿忿瞪着男人的背影,欺人太甚了!陈辉连忙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劝我们,“算了算了,咱出门在外不容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辉把捡起来的烙饼塞到了傻牛手里,又对我跟强顺说道:“你们俩跟我过来,看那……那要饭的有事没有。” 要饭的这时候,在地上侧躺着,嘴里低声哼哼着,可能摔伤了。我跟强顺把捡起来的烙饼也塞进傻牛手里,跟着陈辉来到了要饭的跟前。 陈辉看看要饭的,蹲下身子问要饭的,摔到哪儿没有,要不要去找个大夫。 要饭的咬着牙,冲陈辉摆了摆,陈辉扭头朝我跟强顺看了一眼,又问要饭的,你住在那儿,用不用把你送到住的地方。 要饭的又摆了摆手,意思好像是不叫陈辉管他,陈辉从地上站起身,对我们俩说道:“你们把他扶起来吧。” 要饭的连忙又摆手,咬着牙说道:“你们不用管我,你们走吧。” 我跟强顺同时朝陈辉看了一眼,陈辉催促我们,“快扶起来吧。” 我们两个不再犹豫,过去一人搀住要饭的一条胳膊,把他从地上架了起来,要饭的朝陈辉看看,又朝我们俩看看,把头低了下去,陈辉问道:“你的家住在哪儿,我们把你送回去。” 要饭的没抬头,抬手朝镇子东边指了指,陈辉对我们俩说道:“扶着他往东边走吧。” 我跟强顺立马儿对视了一眼,咋感觉陈辉对着要饭的这么上心呢。 陈辉转而招呼傻牛,把碎烙饼放回编织袋里,把编织袋拿过来,一个扛一个。 我跟强顺扶着要饭的走在前面,陈辉跟傻牛把包袱编织袋啥的全都带上,跟在后面。 几个人顺着镇子上的大路朝东走,一路谁也没说话,一直到他们镇子尽头,看眼快出镇子的时候,要饭的突然抬手朝大路南边指了指。 我扭头一瞧,就见大路南边门对门,有两排破旧的房子,房子中间是一条狭小的胡同,往胡同里一看,里面乱七八糟的,净是些生活垃圾,胡同墙上还用白漆画着大大的圆圈,圈子里写着“拆”字,看样子,这一片破房子马上就要拆迁了。 要饭的朝胡同里指了指,我跟强顺立即扶着他一拐弯儿,离开大路走进了胡同里。 这时候,一边躲着胡同里乱七八糟的生活垃圾,我一边问要饭的,“大叔,您家就住在这里呀?” 要饭的摆了摆手,“不在这里。” 这时候我听清楚他的口音了,不是本地人,语气比较轻细,说出来的话往上挑,吐字的时候第二声比较多,应该不是河南人,我们河南人说话口音比较厚重,字吐出来以后往下走,第四声比较多,不过这要饭的话还能听懂,接近河南话,家乡应该离着河南也不远。 一直走到胡同尽头,前边没路了,是个死胡同,眼前出现一个没有院前的大院落,院子尽头一左一右,有两间破旧的土瓦房子。 整个儿院落里,堆的乱七八糟的,跟小山似的,整个儿就像个废品收购站,在这些东西中间,有一条一米多宽的土路,直通那两座房子。 要饭的朝左边房子指了指,意思是说,他就住在那里。我跟强顺扶着他,穿过小路,来到了左边的土房子跟前停了下来,我回头一瞧,陈辉跟傻牛背着包袱、扛着吃的,也停了下来,陈辉脸色很怪,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房子。 我扭回头朝房子打眼一瞧,老式的土瓦房,带屋檐那种,两扇破旧的老木头门,门左右两边两个破旧的老窗户,窗户还是那种木头的,贴窗户纸那种,不过,这时候上面钉的是白色朔料布,看着要多寒碜有多寒碜。 要饭的这时候推开了我们俩,对我们说道:“行了,你们走吧。” 陈辉赶忙过来了,从编织袋掏出好几个馒头,又掏出几张烙饼,对要饭的说:“这些都硬了,你别嫌弃,拿出吃吧。” 要饭的看了陈辉一眼,说道:“我不是个要饭的,你们别管我了,都走吧。”说着,要饭的不再理会我们,一瘸一拐朝房门那里走去。 强顺见状,小声对陈辉说道:“道长,咱走吧,别管他了。” 陈辉叹了口气,把馒头跟烙饼放进编织袋里,不过,他并没有走,让我们在门外等一会儿。 要饭的这时候已经走进了屋里,陈辉跟着也走进了屋里,强顺朝我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眼,说道:“人家都说了,人家不是个要饭的,又不欢迎咱,还不走干啥呢?” 我说道:“叫咱等一会儿,咱就等一会儿呗,你急啥呀。” 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陈辉从屋里出来了,一脸不自然,冲我们三个招了招手,“你们都进来吧,今天晚上,咱们就在这里过夜了。” 啥?一听这话,我跟强顺同时一咧嘴,这地方能过夜吗,净是垃圾堆,还不如到野地里钻草窝呢。所幸这时候深秋季节了,要是天再热点儿,肯定是怪味儿冲天,外加苍蝇蚊子一大堆。 陈辉没看我们俩的表情,说完转身又钻进了屋里,当时,我跟强顺就纳了闷了,陈辉今天这是咋了,咋对一个要饭的这么上心呢。 我们俩招呼傻牛一声,三个人先后进了屋。这屋里呢,也没个电灯,本来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屋里更暗,乌漆嘛黑的。 那要饭的瘸子呢,这时候屋里一张破床上躺着,陈辉从包袱里拿出蜡烛,把蜡烛点着了,我借着蜡烛光朝屋里一看,愣了一下,啥叫家徒四壁,今天总算领略了,屋里就一张破旧的木头床,一张破旧的小圆桌,外加一个小板凳,其他的,啥都没有了,干干净净的。 陈辉把蜡烛粘到小圆桌上,然后从包袱里把三清牌位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在小圆桌上,又拿出香跟香炉,点着香插进香炉里,叹了口气,转头对床上的要饭瘸子说道:“师弟呀,这几年,你的功课都落下了吧?” 啥?师弟?我跟强顺顿时把眼睛珠子都瞪大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诵经 ,记得奶奶说过,文革的时候,红卫兵砸抄黄花洞,逼死陈辉的师父歆阳子,陈辉连夜带着俩师弟跑进了深山里。难道,床上这个要饭瘸子,就是陈辉的其中一个师弟? 陈辉喊了一声以后,床上的要饭瘸子脸冲着床里面,躺在那里并没有动,就跟没听见似的。 我忍不住问道:“道长,这个……这个就是您的师弟呀?” 陈辉扭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他与我是同一门派的,年龄比我小,辈分一样,所以我喊他师弟。”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并不是陈辉过去那俩师弟,只是同一门派的。至于陈辉那俩师弟去哪儿了,陈辉到这时候也没跟我们提起过。 陈辉扭回头,又喊了要饭瘸子一声,要饭瘸子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陈辉对他说道:“咱们既然入了道门,自当刻苦修行不敢懈怠,有朝一日,将我道门发扬光大,师弟呀,起来吧,随师兄一起打课练功。”说着,陈辉朝床边走了过去。 床上的要饭瘸子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了,他应该是不想理陈辉,眼看陈辉就快要走到床边的时候,要饭瘸子突然开口说话了,“你走吧,都走吧,我对不起师傅,对不起祖师爷,我没脸再见同门。” 陈辉立时停下了脚步,问道:“师弟呀,是出啥事儿了吗?” 床上的要饭瘸子不再吱声儿,陈辉又说道:“你给师兄说说,要是遇上了啥事儿,看师兄能不能帮上忙。” “你帮不了我。”床上的要饭瘸子把身子转了过来,情绪低落地看了陈辉一眼,“你走吧,别管我了。” 出家人沦落到这种地步,叫我觉得挺凄惨的,忍不住朝要饭瘸子仔细打量了一眼。 上身穿着一件破旧大棉袄,脏的已经看不出颜色,有些地方还破了洞,露着里面的棉花套子,因为时间长了,棉花套上也是黑漆漆的,下身穿着一条黑棉裤,跟上身的棉袄一样脏,膝盖那里也露着棉花套子。 这一身破棉衣裳,加上一张好像从煤堆里拱出来的脸,再加上一头乱七八糟的花白头发,要饭瘸子整个儿看上去,就是个邋遢的老要饭的。我心说,这看着一点都不像个道士,陈辉从哪儿看出来这要饭的跟他是同门呢? 陈辉又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小桌子那里,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铃铛,我一看,这小铃铛就跟电影里赶尸道士拿的那铃铛差不多,不过比那个小一号,铃铛头只有鸡蛋大小,又拿出一根竹签子,可能是竹签子吧,看着像根筷子,不过比筷子扁了很多,暗黄色的,这两样儿物件儿看着年头都不小了。 陈辉一手拿铃铛,一手拿竹签子,用竹签子在铃铛上敲了一下,“铃”地一声,十分悦耳。随后,陈辉把铃铛跟竹签子放在小桌子上,他自己坐到桌旁小凳子上,对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朗诵似的念了起来: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念到这儿,床上那要饭瘸子,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看陈辉,看看香炉里的焚香,嘴唇哆嗦了起来。 陈辉这时候还在念着:“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 念道这儿,要饭瘸子慢慢从床上下来了,一瘸一拐走到陈辉身边,盘腿坐下,跟着陈辉一起念了起来,两个人异口同声,听上去别有一番玄妙味道。 “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能悟之者,可传圣道……” 念完,要饭瘸子哭了,泪流满面地看了陈辉一眼,陈辉一脸庄重地冲他一点头,拿起桌上的小铃铛跟竹签子,又用竹签子在铃铛上敲了一下,两人又异口同声重新念了起来:“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强顺这时候眨巴两下眼睛,用手指头捅了我一下,小声问我:“黄河,他们念的这是啥呀?” 我摇了摇头,小声回道:“不知道是啥,不过听上去挺舒服的。” 强顺迷茫的看了我一眼,问道:“我咋不觉得舒服嘞?” 我刚要说,你一个凡夫俗子懂个啥呀,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傻牛傻乎乎的傻笑着,学着要饭瘸子的样子,走到陈辉身边盘腿坐下,跟着陈辉和要饭瘸子一起念了起来。 强顺立马错愕的看看傻牛,问我:“黄河,你认的这傻哥,也是个道士么?” 别说强顺这时候错愕,我也挺惊讶的,我说道:“他咋会是道士呢,他就是一傻子。” 强顺说道:“傻子,傻子他咋也会背这个呢?” 我看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很快的,第二遍又念完了,要饭瘸子的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转过头兴奋地跟陈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转而同时看向了傻牛,要饭瘸子问陈辉:“师兄,这是你徒弟吗?” 陈辉惊讶地上下打量傻牛一眼,答非所问说道:“看来这孩子,跟咱们道家有缘呐。” 紧接着,陈辉又拿起小铃铛跟竹签子,强顺这时候不耐烦了,小声又对我说道:“又要念呀,没完啦!” 我看了他一眼,“你不愿意听,你可以到外面去呀。” 这时候,陈辉、要饭瘸子、傻牛,三个人又念了起来,强顺一转身,还真的出去了。 我站在那里把眼睛一闭,听他们三个异口同声的念,听着听着,就感觉自己整个儿飘飘然、心旷神怡,这心里边儿呀,就像飞上了天似的,人世间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啥都能放下了,就好像整个身心脱胎换骨了一样。 不过就在这时候,强顺又从外面回来了,又用手指头戳了我一下,我扭头朝他一瞧,他趴到我耳朵边儿说道:“外面来了一个可好看的女孩儿!” “啥?”我朝他又看了一眼,心想,这种垃圾堆里,能来好看的女孩吗?不会是强顺的阴阳眼开了吧。 没等我回过神儿,强顺一把拉住我就往屋外扯,“快来看吧,要不然就走了。” 我给他扯的踉踉跄跄,两个人出了屋门,我打眼朝垃圾堆院子里一看……别说漂亮女孩了,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疑惑地朝强顺看了一眼,问道:“是不是你胸口的血蹭掉了?” 强顺看着空空的垃圾堆院子里,有点儿傻眼,嘴里嘟囔着,“刚刚明明看见有个好看女孩朝这里走过了呀,咋没了呢?” 我说道:“你别说那么多了,赶紧把衣裳撩开,你看见的说不定是个女鬼。” 强顺脸色一变,不过嘴里还在嘟囔着,“不可能呀……”一边说着,一边撩身上的衣裳。 这时候,已经快接近初冬了,我们身上的衣裳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特别的厚,强顺没能撩起衣裳,只能一件件把衣裳扣子解开,我站在他面前,眼睛看着他解扣子。 就在这时候,突然,从我们侧面传来“哗啦”一声,吓了我们俩一跳,好像有人冲院子里泼了盆水。 强顺立马儿不再解衣裳扣子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瞧,眼睛直了,抬起手可劲儿捂在了嘴上。 我顿时一愣,不过,看过末代1的朋友,应该对强顺这动作不陌生,但凡看见漂亮女孩,他就这德行,捂着嘴可劲儿乱瞟,特别是看见又漂亮胸又大的女孩,那双眼睛,时不时朝人家胸上偷瞥一下。 这时候,他已经有点儿这德行,我一看他弄出这动作,连忙顺着他的眼神儿扭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的很时髦的漂亮女孩,手里拎着个粉色塑料盆,正朝右边那间屋门口走,没几步走到门口,一撩门帘,钻进了屋里。 之前说了,这垃圾院子里,有两间破瓦房子,那要饭瘸子住在左边的房子里。我们当时真没想到,这右边房子里也住着人,而且还住着一个……用强顺的原话说,还住一个像苏妲己一样的漂亮美女。 见女孩进了屋,我把头扭了回来,强顺这时候呆呆傻傻的还在看着那房门,我轻轻推了他一把,“别看了,快把衣裳扣子扣上吧。” 强顺连忙回神,扣起了扣子,我问他:“你刚才看见的就是她吗?” 强顺一边扣扣子,一边点了点头,我扭头朝右边那破房子看了看,说道:“这就奇怪了,这么好看的女孩,咋会住在这种地方呢。” 强顺一听,抬头问了我一句,“你也觉得她好看呀?” 我看了他一眼,“好不看不好看那是人家的事儿,跟咱没关系,走吧,回屋吧,别叫那女孩误会了。” 强顺说道:“误会啥呀,咱又没干啥。” 我说道:“你都脱起衣裳了,还说没干啥呀。” 强顺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你、你……不是你叫我撩开衣裳的么。” 我没搭理他,转身回了屋。 这时候,屋里三个人已经念完了经,也不知道他们念了几遍,要饭瘸子这时候脸色好了很多,跟陈辉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好像在小声说着啥。傻牛这时候,傻乎乎的拿着一个馒头,蹲在他们旁边可劲儿啃着。 我一进屋,陈辉跟要饭瘸子同时朝我看了一眼,陈辉连忙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愉快地对我说道:“黄河呀,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安徽亳州太清宫的刘志清,刘道长……”(刘志清,化名,为啥用化名,自然有我自己的原因,不要私下问我了,前几天微信里有人问我末代1里的事,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东窗事发,惹上啥麻烦了呢。陈辉所说的安徽亳州太清宫,应该就是安徽亳州天静宫。安徽亳州,据说是道家鼻祖老子的出生地,道家盛行。) 转而,陈辉对要饭瘸子说道:“这孩子是……黄河边上驱邪驱鬼人,第五代传人刘黄河,你们还是同姓……”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叙述 ,草稿。 要饭瘸子扶着地面从地上站了起来,握出一个跟陈辉一样的道家手势,冲我拱了拱手,我赶忙也握出一个我们家的手势,给他三十度鞠了个躬。按理说,我跟这刘志清应该也算是同辈,不用鞠躬的,但是,人家年龄大,同辈的同时,人家也是我的长辈,在长辈面前,自己不能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相互施过礼以后,刘志清把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时候我看他气色跟精神比之前都好了很多。李志清打量了我几眼,显得有点儿难以置信,轻声问我,“你真的会帮你驱鬼?” 我点了点头,“我们家祖上几代都是干这个的,我从小跟着我奶奶也学了一些。” 陈辉在一旁笑道:“师弟,你别看黄河年纪小,已深得白仙姑真传,驱邪驱鬼足能独当一面,为兄跟他相处这几个月,还从没见他失过手。” 刘志清一听,回头看了陈辉一眼,整个人激动起来,“师兄,您就是我命里的救星么?”说着,李志清给他那条伸不直的瘸腿使了使劲儿,尽量让自己的身子挺直,冲陈辉握出一个道家手势,工工整整给陈辉打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没等他把身子直起来,陈辉赶忙过来搀住了他,“师弟,你这是干啥呢。” 李志清激动的,下巴上的胡子都在抖,“师兄啊,三年了,我带着那女孩躲在这里三年啦……” 听李志清这声音里,充满了无奈跟凄苦,好像受了很大的折磨似的。 陈辉扭头朝我看了一眼,我也朝他看了一眼,陈辉说道:“师弟,到底发生了啥事儿,你别急慢慢说。” 李志清朝屋里看看,屋里就那么一个凳子,说道:“你们等着,我到外面找几个纸箱子给你们做。”说着,一瘸一拐就要出门,我赶忙拦下了他,“刘道长,您就别动了,我到外面找几个吧。” 说完,不等李志清同意,我转身出了门,来到门外,强顺刚好要进门,跟我走了个头一句话,后来,女孩又换了个工作,好像挺挣钱的,但是他还是住在这里。李志清又一天问她,为啥不找个好一点的地方住,女孩说,住在这里,那东西就找不到了她了。 李志清不明白女孩这么说是啥意思。李志清呢,那条腿后来越来越严重,越瘸越狠,一开始还能找点儿活干儿,后来实在不行了,只能在附近要饭乞讨。 他无时无刻都想回太清宫,但是,又觉得自己可能修行的心不够坚定,要不然,为啥做了两场法事,不但没能帮到了女孩,反而害死了女孩的父母,感觉自己没脸再当道士了。 李志清最大的心愿就是帮女孩把他身边那枉死鬼弄走,把女孩劝回家去,女孩父母虽然没了,但是还有爷爷奶奶叔叔姑姑,但是他没有这个能力,不能把女孩劝回去,也不能把女孩身边那东西赶走。 李志清长篇大论的说完,把眼睛看向了我,我也看着他,我眨巴了几下眼睛,感觉他说的这个,特别不像是真的,感觉很像是他自己编出来的故事。 就拿这李志清来说,世上有他这种人吗?跟女孩无亲无故的,就这么一直跟着女孩,照顾女孩,女孩还不待见他,他图个啥呀,再说女孩父母的死,跟他做那法事,关系根本就不大,要说,做完法事女孩父母就死了,那可能跟做法事又关系,这都做完好几年了,女孩父母死了,这还能跟法事扯上关系么? 别看我当时年纪小,但是我可不傻,这里面,恐怕没有李志清说的这么简单,估计还有别的啥事儿。 我虽然疑惑,但是陈辉对李志清的话深信不疑,出家人不打诳语嘛,陈辉也看向了我,我就说了一句,这个好办呀,让强顺把阴阳眼弄出来,看看不就行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买菜 ,刘志清最大的心愿,就是帮女孩把她身边的枉死鬼弄走,把女孩劝回家去,女孩虽然没了父母,但她还有爷爷奶奶、叔叔姑姑,回到家里以后,还是会有人照顾她的,但是,女孩死活就是不回去,刘志清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本身没有赶走枉死鬼的能力,更没有把女孩劝回家的理由。 刘志清说完,露出一脸的羞愧,把眼睛看向了我,我也看着他,我眨巴了几下眼睛,感觉他说的这个,有一部分可能不是真的,好像隐瞒了点儿啥。 不过,陈辉对刘志清的话深信不疑,出家人不打诳语嘛,陈辉这时候也看向了我,意思好像在问我,这事儿该咋办,我连想都没想,直接就说了一句,“这个好办呀,让强顺把阴阳眼弄出来,看看不就行了。” 强顺这时候也在旁边,陈辉把眼睛又看向强顺,强顺立马儿问了一句:“是住在那边房子里那个女孩么?” 陈辉又看向刘志清,刘志清点了点头,不过,刘志清狐疑地打量了强顺几眼,问道:“这位小兄弟,你难道会开天眼吗?” 强顺朝我看了一眼,我赶紧回道:“他不会开天眼,就是天生的阴阳眼。” 刘志清一听,露出一脸惊奇,对陈辉说道:“师兄,身边这几位小兄弟,看似普通,却个个不俗呀。” 陈辉说道:“这就是咱们的道缘,师弟,你能不能带他们过去,给那位姑娘看看。” 刘志清从小板凳上站起了身,显得有点儿激动,他似乎从我们几个身上,看到了希望吧,刘志清对我们几个说道:“你们稍等,我先过去问问她。” 刘志清一瘸一拐离开了屋子,强顺这时候从木头盒子上站起身,说了句,“我饿咧。”走到傻牛跟前,从编织袋里拿出一块干烙饼啃上了。 我看了他一眼,小声对他说道:“等会见了那女孩,你可别再捂嘴了昂。” 强顺啃着烙饼斜了我一眼,“谁捂嘴啦。” 我一点头,“那你现在就把胸口的血擦掉吧,省得一会儿在那女孩跟前脱衣裳。” 强顺一听,嚼着烙饼含糊不清说道:“想叫我开阴阳眼,你得去给我买盒烟。” 我舔了舔嘴唇,想起了黄山奶奶给我的那十块钱,不过,我嘴里却说了一句,“我哪儿有钱呀。” 陈辉这时候往身上摸了摸,掏出一百块钱递向了我,“这是之前那老婆婆给我的,你拿去买盒烟,买几菜,再……” 陈辉还没说完,强顺放下手里的烙饼紧跟着说道:“再买瓶酒!” 陈辉看了强顺一眼,“好,再买瓶酒,黄河,你再看看有啥需要买的送鬼的物件儿,再买一些回来。” 我犹豫了一下,把钱接了过来,说道:“就先买几个菜吧,别的,送鬼的东西,等给那女孩看了再说。” 我话音没落,强顺叫道:“还有烟跟酒呢,我跟你一起去。” 傻牛一听,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傻乎乎笑着,“我也去,我也去……” 三个人离开垃圾场,来到镇子上,顺着镇子的大路朝西边走了没多远,路边有个小卖部,强顺拉着我,到小卖部里买了盒烟买了一瓶酒。 这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时间大概在将近八点钟的样子,因为天有点儿冷,路两边已经没啥摊子了,转了大半圈,也没找见个买凉菜的地方,最后没办法,钻进了白天那家饭店里,也就是刘志清在门口蹲过的那家饭店。 进去一看,饭店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我们三个一进门,白天给刘志清袋子的那个小姑娘,迎了上来,很热情的问我们,要吃啥,烩面拉面,家常菜啥都。 我对小姑娘说,我们就要几个凉菜,带走的。小姑娘拿出随即拿出一个菜单,让我们选,我接过菜单一看,上面居然没有啥菜,我就纳闷儿了,这饭店从外面看着也不错,这菜谱咋这么寒碜呢,就五六样儿菜,就没一点儿开饭店的样子,勉强点四个凉菜,小姑娘居然让我们等一会儿,说是调菜的师傅,正在后面忙着,等抽出空儿了,就给我们做。 我朝饭店里看看,一个人都没有,那师傅在忙啥呢?不过,他们这镇子上也没啥饭店,我们也不想再找了,等会就等会儿吧。 我们三个找了个地方坐下,等起了凉菜,没一会儿,从外面进来两个男的,小姑娘又迎了上去,问两个男的吃啥,两个男的直接说了一句,到后面吃,小姑娘就把他们领进了后面。 强顺见状,眨巴两下眼睛问我,“他们这饭店,还有个后堂呀?”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从身上掏出一根烟递给了他。 又过了一会儿,从后面走出两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孩,一个穿红衣裳,一个穿绿衣裳,看着,也就二十岁出头。 两个女孩坐到了我们对面一张桌子上,强顺朝她们一看,立马把嘴捂上了,两个女孩见强顺这德行,“噗嗤”一下都笑了,强顺的脸立马儿红了。 两个女孩又朝傻牛看看,没露出啥表情,最后,眼睛落到了我身上,其中红衣裳女孩问道:“你们是本地的吗?” 我顿时一愣,她是在问我吗?听口音,她们好像也不是本地的,口音很怪,半普通话半方言,不是河南方言,当时阅历浅,不知道她们是哪儿的,现在想想,两个女孩听着像是四川口音。 绿衣裳女孩又冲我问道:“咋子咯,吓着了,不晓得咋说话啦?” 我赶紧回道:“不是本地的,俺们路过这里。” 红衣女孩一听,笑朝我走了过来,站到我跟前,笑着说道:“你身上还有烟吗,能给我一根吗?” 我赶紧把烟从身上掏出来,给了红衣女孩一根,随即跟强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面面相觑,我们还没见过抽烟的女孩呢。 红衣女孩把烟点着,两根纤细的指头夹着,很优雅的抽的一口,旋即问我:“你多大了?”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不能把自己说的太小了,说的越小,越可能挨欺负,我看这俩女孩,不像是啥好女孩,好女孩谁抽烟呀。当然了,这是当时的想法,后来接触过很多抽烟的女孩,她们也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坏女人,反而觉得她们抽烟别有一番女人味儿。 我回道:“我十八了?” 红衣女孩笑了,“十八了呀,我看着你只有十五吧。”随即,红衣女孩低声对我说:“想玩吗,人不风流枉少年呀。” “啥?”我一脸迷惑的看了看红衣女孩,不知道红衣女孩这话啥意思。 红衣女孩立马儿跟绿衣女孩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咯咯咯笑了起来,笑的我莫名其妙,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把嘴捂着的更紧了,我心说,有点儿出息吧你,又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一脸呆呆傻傻的,眼睛一个劲儿往饭店后面看,他是着急吃呢。 两个女孩可能见我不开窍,把目光又转向了强顺,可能见强顺有潜质吧,绿衣女孩过来对强顺说道:“要是想玩儿,咱到后面去,包你满意。” 强顺傻不拉几的捂着嘴问一句,“玩、玩啥呀?” 俩女孩顿时又咯咯咯笑了起来,笑的我们心里发虚。 这时候,之前那小姑娘从后面出来了,手里拎着几个袋子,这是我们的凉菜好了,我们三个赶忙从桌子旁站起了身,红衣裳女孩见状,几步走到小姑娘身边,把袋子从小姑娘手里接了过去,我赶紧说了一句,“这是俺们要的菜。” “我知道。”红衣女孩拎着袋子朝我走了过来,我伸手去接袋子,红衣女孩很诡异的小声冲我说了句:“你们要是玩,我让老板给你们算便宜点儿。” 我胆怯的说道:“不管是玩啥,俺们都没钱。” 红衣女孩脸色顿时变得有点儿难看,把袋子塞进我手里,冲绿衣女孩一招手,两个人头也不回朝后面走去。 付了菜钱,三个人离开饭店,强顺小声问我,“黄河,她们说的是玩儿啥呀?” 我看了他一眼,“我哪儿知道她们玩儿啥呀。” 回到垃圾场,陈辉跟刘志清在屋里坐着,刘志清一脸无奈,见我们进门,陈辉站了起来,“菜买回来了吗?” 我冲他点了点头,走到桌子旁边,把菜放到了桌子上,四个菜,三个素菜,外加一个猪头肉。 屋里也没个碗啥的,就这么就着袋子,拿出从饭店里拿回来的一次性筷子跟一次性塑料杯子,五个人围坐在小桌子旁,陈辉给刘志清倒了一杯酒,刘志清一句话不说,端起酒杯朝我们敬了敬,一口气灌下去小半杯。 在刚进门的时候,我就感觉刘志清有点儿不对劲,这时候更感觉不对,他好像受了啥打击似的。 陈辉看看我跟强顺,说道:“刚才师弟去找那女孩了,女孩不开门,说她的事儿,不用咱们管……”说着,朝刘志清看了一眼,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陈辉没再说下去,转而,陈辉说道:“等吃过饭,你们俩个再去试试,要好生跟她说。” 我疑惑地问道:“她身边有东西跟着,为啥不让咱们管呢?” 陈辉又朝刘志清看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赶忙说道:“那等一会儿,我跟强顺过去试试吧。” 一瓶酒,四个人把它喝完了,四个菜也给我们五个人吃了个干净,因为还要办事儿,我没让强顺多喝,吃喝完了以后,我递给他一根烟,两个人抽着烟离开了左边的屋子。 这时候,大概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整个垃圾场里黑漆漆静悄悄的,也不知道为啥,我这时候居然莫名其妙感到有点儿瘆的慌,好像这垃圾场里有啥东西…… 感谢“在云间”打赏的皇冠。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诡院 ,这时候,我们俩已经走到两座房子的中间位置,在我们左手边,是两座房子间隔出来的夹道,能有四五米的宽度,夹道里没有垃圾,里面只有个水龙头,也就是水管,在水管的出水口下面,垒着个水泥池子,用来洗衣裳洗碗的。在我们的右手边,正对着通向外面的那条路,路两边是垃圾,路尽头是那两排破房子组成的狭小胡同,顺着胡同往外走,就能走到他们镇子的那条大路上了。 胡同里倒也没啥,就感觉这垃圾场里面有东西,而且离着我们还很近,好像正在直勾勾盯着我们。这种感觉我过去倒是也有过,但是都没这次的强烈,肯定有东西,而且还是个厉害玩意儿。 就在这时候,我的左胳膊猛地给啥东西狠狠掐住了,吓我了一跳,扭头一瞧,强顺两只手死死掐在了我左胳膊上,整个人显得战战兢兢的。我一看,真是没出息,他这时候,阴阳眼还没开,不过,我都能感觉到有东西,他更应该能感觉到了。 我抖了抖胳膊,小声说道:“你松开我,掐疼我了。” 强顺没松手,还是战战兢兢的,他朝整个垃圾场里扫了一眼,颤着声音说道:“黄河,我、我咋觉得,这、这院子里有东西嘞?” 他果然也感觉到了,不过,我不能顺着他说,要不然他会更害怕,我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有啥东西呀,我咋没感觉到嘞,你别老是自己吓唬自己。”说着,我迈脚就要接着往右边房子那里走。 强顺顿时扯了我一把,“谁谁、谁自己吓唬自己咧,真、真的有东西。” 我说道:“就算有东西,有我在你怕啥呀。” 强顺把我的胳膊掐的更紧了,“这、这东西肯定很厉害,我怕、我怕你也弄不过他。” 我使劲儿一把甩开了他的双手,“你要是害怕,回刘道长屋里去吧。” 强顺一听,转身就往回走,我一看,这家伙,还真不客气,真回去呀,我赶紧又说道:“你要是回去了,下次你再想喝酒,陈道长可不会给你买酒喝了。” 强顺一听,立马又停了下来,我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我怕他跑了,我说道:“你现在把阴阳眼弄开看看,看这院里到底有个啥东西。” 强顺看了我一眼,“你也觉得有东西呀?” 我一脸平静的问他,“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觉得有东西吗?” 强顺又看了看我,摇了摇头,我说道:“赶紧开吧,要是真有东西,我吐口唾沫就把它吓跑了。” 强顺说道:“要是真有东西,你可得替我挡着。” 我说道:“中了,别废话了,赶紧开吧。” 强顺战战兢兢又朝整个院子里看了一眼,磨磨蹭蹭把衣裳扣子解开,“噗”地给手心吐了口吐沫,几下子把胸口的血抹掉了。 抹掉以后,没着急往院里看,又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可看了啊,要是真有啥东西,你可得替我挡着,我害怕。” 我一掐他胳膊,“看吧,他给你挡着。” 强顺扭过头,朝整个院里扫了过去,一眼下去,强顺浑身一激灵,脸色刷一下就变了,紧跟着,“妈呀”一声,迅速一拧身,躲到了我身后,一双手抓着我身后的衣裳,似乎浑身上下都在抖,导致我后背的衣裳也跟着他一起抖了起来。 我心说,从小就这德行,现在还是这样儿,伸手朝背后拍了他一下,刚好拍在他右肋上,强顺顿时像给人踩了尾巴似的,“啊”地一声惊叫。 一惊一乍的,弄得我心里也是一激灵,我不痛快的叫道:“到底看见啥了,看把你吓的。” 停了好一会儿,强顺战战兢兢说道:“一个……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就、就站在咱、咱俩跟前!” 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还站在我们俩跟前,这想想挺恐怖的,就算我胆子再大,心里也一惊,赶紧给自己稳了稳神儿,问道:“那家伙在哪儿呢,大概离咱俩有多远。” 强顺这时候话都哆嗦起来了,“不、不、不到两米远,就、就在你跟前站着,眼睛一直盯着你看呢……” 听强顺这么说,我顿时暗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腿肚子有点儿抽筋儿了,这他娘的到底是个啥鬼,咋敢靠我这么近呢,从来没有啥鬼敢离我这么近的,还敢站我跟前看着我。 “黄、黄河,你你你快想想办法呀,还还还在盯着你看、看呢!” 我伸手又朝身后拍了强顺一下,“别哆嗦了,你一哆嗦,弄得我也不得劲了,它还在我跟前吗?” “在在在呢。” 我深吸了一口,嘴里低声念了句口诀:“借来一口清风气,化作真阳驱百邪。”上下牙一磕,舌头在嘴里一卷,卷出一口唾沫,朝自己正前方“噗”地喷了出去,这口唾沫至少给我喷出去两米远,随即招呼强顺,“你再看看它还在不在了。” 强顺战战兢兢从胳膊旁边探出头,朝我正前方看了一眼,我朝他一看,他顿时一愣,眨巴着眼睛看看我,“咋、咋没咧?” 我一把把他从我身后揪了出来,“你看你这点儿出息,跟我念这句口诀,一会再看见他,你念完口诀就拿唾沫吐它。” 强顺老老实实点了点头,我把口诀教给了他,把要领也教给了他,要领是啥呢,就是吸气的时候,口鼻一起吸气,让这口气,整个贯通大脑,这时候,嘴里快速念口诀,做到心无杂念的同时,胸腔里的那口气,道:“我刚咋听见,里面有人笑呢。” 我催促道:“你别问那么多了,先看看再说。” 强顺趴窟窿上就要看,我赶忙扯了他一把,“不能用眼睛直接看。”说着,我把手握成一个圈儿,放到他眼睛上了,“把手握个圈儿,隔着手看。” 强顺不理解,“为啥呀?” 我说道:“我感觉里面的人可能发现咱了,你要是就这么用眼睛去看,她在里面用个啥东西往外一捅,不把咱的眼睛捅瞎了。” 强顺立马儿不乐意了,“那你还叫我看。” 我掐了他一把,“别废话了,赶紧看吧。” 我感觉,这里面肯定也有东西,强顺这一眼下去,肯定能看见啥东西。 强顺又揉揉眼睛,学着我的样子,闭上一只眼,一只手握成圈,眼睛放手上,朝窟窿里一看,顿时,“啊”地一声大叫,撒腿就跑。 感谢“夏商明清”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三十七章 血眼 ,强顺这一眼下去,到底看见些啥?见他跑,我赶紧就追,没几步,给我从后面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我冲他叫道:“你跑啥呀?” 强顺回头朝我身后看了一眼,又“啊”地大叫一声,,猛地挣脱我又往前跑,我又紧追几步,再次抓住了他的肩膀,这一次,我一手抓住他肩膀,一手揪住他衣裳,强顺挣了几下没挣脱,冲我胆战心惊的说了句:“出、出来了,就就、就在你身后……” 我一回头,身后啥都没有,“是个啥东西?”不过,我这时候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好像真的站了个啥东西。 强顺这时候吓得浑身都哆嗦起来,“血血、血眼睛……” “啥?啥血眼睛。” 强顺的脸都变色了,“黄河,你你你放开我吧,我要回回屋里去。” “回屋里有啥用。”我没松开强顺,再次一念口诀,猛地一回身,“噗”地又喷出一口唾沫,强顺顿时一激灵,好像我这口唾沫给他吐身上了似的,紧跟着,强顺叫道:“唾沫不、不管用咧!” 说完,强顺又挣扎起来,想摆脱我,从小到大,没见过他给吓成过这样儿,到底是个啥东西呢?我这时候头也有点儿大了,双手死死抓着强顺,给自己稳下神儿,深吸一口,冲身后吼了一声,“我不管你是个啥,给我滚远点儿!” 一嗓子下去,也不知道吓到那东西没有,不过给强顺吓的一缩脖子,强顺畏畏缩缩又朝我身后一看,一眼下去,居然愣住了不动了。 我一看,这是个啥意思?顺着他的眼神儿回头一瞧,我也愣住了。 就见房门口,站着一个女孩,我们俩这时候离门口也就三四米远,把女孩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之前我们俩看见的那个女孩,也就是拿水盆倒水那个漂亮女孩。可能是我们俩在门口一惊一乍的,把她吵醒了,也可能刚才在屋里哼歌的就是她。 女孩这时候一身的白衣裳,雪白雪白的,咋一看跟夜里下凡的天使似的,跟眼前这破房子格格不入,看上去特别的鲜亮显眼。 女孩肩膀倚在门框上,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跟强顺看着她都有点儿傻眼。没等我们俩回过神儿,女孩冷冷地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我跟强顺顿时回了神儿,相互对视一眼,我们俩想干啥呀?一时间,居然想不出啥话来应对女孩,女孩打量了我们俩几眼以后,又说道:“我下班以后就不做生意了,想找我明天到店里去吧。” 啥?我跟强顺又对视了一眼,没想跟她做生意呀,我们来是来帮她驱鬼的。 我给自己稳了稳神儿,琢磨了一下该咋说,然后对女孩说道:“我们是……刘志清刘道长介绍过来的,你不是……不是,听刘道长说,你身边不是一直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么,我们就想来给你看看。” 女孩一听,把我又打量了几眼,冷冷说道:“我不用那道士帮我,你们也不用管我,你们赶紧走吧。” 女孩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道该咋说了,扭头朝院子里看看,回头低声问强顺,“刚才在我身后站着的那东西呢?” 强顺这时候,半个身子还在我身后躲着,听我问他,他朝四下看了看,小声说了句:“不见咧。” 我对女孩说道:“你身边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刚才我这位朋友都看见了。”说着,我一把将强顺从我身后揪了出来,又对女孩说道:“你要是不信,你问问他,他能看见。” 女孩抬眼又把强顺打量了一遍,强顺这时候,赶紧把嘴捂上了,用他自己的原话说,从来都没有一个漂亮女孩这么看过他。 女孩冲强顺问道:“你真的能看见?” 强顺捂着嘴点了点头。 “那它长什么样子?”女孩又问。 强顺依旧捂着嘴,嘴里嘟哝了一句,这一句,又含糊不清声音又小,连我都没听清楚说了句啥,我一伸手把他的手从嘴上拉了下来,气道:“你看看你,有啥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强顺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他这时候的样子,比见了恶鬼还腼腆,真想踹他一脚,女孩在那里咯咯笑了起来,我扭头朝她看了一眼,女孩冷冷说道:“像你们这种男生,我见的多了,表面看似老实,心里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不明白女孩这话啥意思,我对女孩说道:“你别激动,我这朋友,就是见了女孩不会说话,他、他真的看见你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话音一落,女孩当即问道:“那东西是不是在我屋里呢?” 我连忙点了点头,“是,就在你屋里呢。” 女孩冷笑起来,又问:“你们是不是想进我屋里,把那东西赶走呀?” 我连忙又点了下头,说道:“是,只要你同意,我们想进去看……” “滚!”没等我把话说完,女孩火儿了,“想看明天到店里看,老娘晚上不伺候人!”说完,女孩转身进了屋,“咣当”一声,把房门可劲儿关上了。 强顺这时候一只手在我胳膊上抓着,房门“咣当”一声响,他那手跟条件反射似的,在我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我没好气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猛地把手给他甩掉了,压着火气对他说道:“看见女孩你就是这德行,就不能大方点儿,看把人家吓跑了不是!” 强顺一脸委屈地看我一眼,小声说了句,“我都没说话,都是你说的,你还说是我吓跑嘞?” “你……”我刚要说,你这时候嘴咋这么利索呢,刚才咋不说呢。 不过,话还没说出口,从房间窗户那里,传来女孩的声音,“哎,你们两个,还不走呀,真对老娘有心思,明天到店里找我,到时候,你们俩想咋骚咋骚……” 我一顿,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呢,“骚”字在我们那里,都是骂人的,我一咬牙,冲窗户那里问道:“你那店在哪儿呢,到哪儿找你?” 女孩回道:“你们就别装了,都能找到这里了,还能找不到我们的店吗?” 我一听女孩不想说,一寻思,我也别问了,待会儿问问刘志清吧。 我转头对强顺说道:“你看看这院子里还有啥没有了。” 强顺看了我一眼,扭头把整个院子扫了一遍,冲我摇了摇头。 我顿时嘀咕了一句,“这事儿真是邪门了。”随即对强顺说道:“走,回屋找刘道长问问。” 陈辉跟刘志清这时候还没睡,我跟强顺出来之前,交代过他们,不管听见啥都别出门,等我们俩回来。 这时候一进屋,陈辉跟刘志清都在小桌子旁坐着,桌子上点着一根蜡烛,光线昏暗,两个人都闭着眼睛,似乎正在打坐练功。 我们一进屋,两个人同时把眼睛睁开了,都没说话,看样子是等着我们说话,强顺走到门后墙根那里,把电灯打开了,屋里顿时亮堂了不少。他们这里,虽然已经快拆迁了,但是还通着水电,估计那胡同里也还住着人。 傻牛这时候,已经躺到刘志清的木头床上睡着了,呼呼打着鼾声,我搬了个木头盒子坐到了陈辉跟刘志清的对面,陈辉把眼睛看向了我,似乎在询问怎么样了,刚才我们在外面大呼小叫干啥呢。 我冲陈辉尴尬的笑了笑,扭头朝刘志清问道:“刘道长,那女孩不肯跟俺们俩说啥,好像也不想让俺们帮她,叫我们明天去店里找她,她那店在哪儿呢?” 刘志清闻言脸色一变,慌忙说道:“你们不能去店里找她。” “为啥呀?”我问道。 刘志清看看我,又看看陈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笃定说道:“反正你们不能去。” 我说道:“那咋办呢,她又不肯见俺们俩,店里又不能去,这要是不弄清楚情况,也没法帮她呀。” 我说完,刘志清把头低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刘志清抬起头看向了坐在我身边的强顺,问道:“你的阴阳眼看见啥东西了吗?刚才好像听你在院子里说看见啥了。” 强顺看看我,怯生生对刘志清说道:“我、我看见两个,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两个?”没等刘志清说啥,我问道:“你不是只看见一个男的吗?” 强顺说道:“两个,那个男的在外面,那个女的……那个女的,就是、就是你叫我搁着窗户看的那个,她、她就在屋里,我搁着窗户朝里面看,她、她正朝外面看,我就看见她一双血眼睛……”说着,强顺浑身哆嗦起来,“可、可吓人咧。” 我一伸手,把手放在了强顺的肩膀上,强顺顿时一激灵,冲我叫了一句,“黄河,你想吓死我呀。” 我没说话,使劲在强顺肩膀上一掐,强顺顿时不再哆嗦了,我说道:“接着说,是不是那女的,后来从屋里出来,站到了我身后。” 强顺狠狠点了点头,“对,你那唾沫,吐那男的管用,吐她身上都、都不管用,她、她不光眼睛里有血,还、还伸着一个老长老长的红舌头……” 血眼睛、红舌头,难道那女的是一个吊死鬼?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旋风 ,把头一低,我兀自寻思起来,不是说女孩身边跟着的是个枉死鬼么?难道这吊死鬼就是那枉死鬼?要是这么说,那男鬼呢,浑身是血,他又是个啥呢? “黄河,你在想啥呢?”陈辉见我不吭声儿,忍不住问了我一声。 我赶忙把头抬了起来,看看刘志清,又看看陈辉,对陈辉说道:“我在想那女鬼,要是按照强顺说的,女鬼是血眼睛红舌头,那应该就是一个吊死鬼了。”我转头朝刘志清问道:“刘道长,我记得您好像说过,女孩母亲是上吊死的,对吗?” “对。”刘志清一脸惭愧的点了点头。 我又说道:“现在女孩身边这个女鬼,有可能是女孩的母亲,也有可能是那个枉死鬼,刘道长,您给女孩做过法事,您知道女孩身边那个到底是个啥鬼吗?” 刘志清顿时露出一脸难色,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是个啥鬼。”刘志清沉吟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只是在我做法的时候,有一点很奇怪。” “哪一点很奇怪了?”我赶忙问道。 刘志清脸色稍微一变,显得有点儿后怕,“法事做到中途时,总是有阴风刮起,那阴风里……” 强顺一听,不等刘志清把话说完,连忙问道:“那阴风是不是特别迷眼睛嘞?” 刘志清转过脸看了强顺一眼,“不错,那阴风一起,飞沙走石,不但迷眼睛,还能把法坛上的蜡烛吹灭,把香炉里的燃香打断。” 把香都打断了?我顿时一皱眉头,这刘道长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真的,那这鬼可厉害了。 我忍不住想确定一下,问道:“风刮起来以后,真的把香打断了吗?” 刘志清看我一眼,叹了口气,“我骗你们干啥呢。” 看来是真的,我又皱了皱眉头,陈辉这时候问我:“黄河,你过去见过这样的鬼吗?” 我摇了摇头,回道:“从来没见过,别说我没见过,恐怕我奶奶也没见过,我还从没听我奶奶说过有这么厉害的鬼呢。”我转而又问刘志清,“刘道长,除了刮风,还有别的吗,有没有哭声笑声、或者气味儿啥的?” 刘志清愣了愣,说道:“好像没有了,我也只给她做过两次法事,第一次,阴风刮起来以后,把法坛上的蜡烛吹灭了,我没在意,把蜡烛点着,重新做法事……第二次,不但把蜡烛吹灭了,还把香炉里的三根燃香打断一根,我这才发现这风不对,不过,当时法事做到一半,不想中途停下来,另换上三根香,把法事做完了。” 刘志清说完,我点了点头,要这么说,女孩责怪刘志清害死了她的父母,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在我们这行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也等于是一个默认的规则。当你做法事时,中途被打断,这法事立马儿就不能再做了,这是有人给你发出了警告信号,这信号或许是恶意的,也或许是善意的,不过,不管是来自恶意还是善意,法事都得当即停止,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那句话咋说来着,事反常态必有因由,人逾于矩难躲因果。 这位刘志清刘道长,显然不知道这条规矩,也可能知道,却没当回事儿,就算出现了警告信号,他还是硬着头皮了一句,“就是这种风……” 我一听,“腾”一下从木头盒子上站了起来,一拉身边的强顺,“快跟我到外面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个啥!” 我话音没落,钉在窗户外面的朔料布忽闪忽闪乱抖起来,就好像外面有东西想起过,一想,对了,这很像奶奶跟我说过的五行鬼,这五行鬼,还是我太爷跟我奶奶说的,具体的我就不再多说了,想知道五行鬼的详细情况,末代1里写的很清楚,去看末代1就行了。 这五行鬼里面,有一种叫做土鬼,又叫堰身鬼,按照我太爷的说法,这种鬼生前是被人活埋致死的,因为死的惨,亡魂憋着一口怨气,尸体跟土地之间呢,又没有棺椁草席啥的中介物质间隔,导致尸体直接挨着土地,能够没有任何阻挡的吸收地阴气,久而久之,鬼魂化煞成堰身鬼。这种鬼,能把自己附身在一捧黄土里,来去如风,飞沙走石。 一琢磨,眼下这个,还真有点儿像我太爷说过的堰身鬼,不过,当年我太爷是咋收这堰身鬼来着? 眼睛盯着院里那股子旋风,我在心里回想了一下奶奶给我讲过的,太爷的那些经历,想了一会儿,还真给我想起来了,我太爷用的是筒子幡暗藏纸人术收住的堰身鬼,不过眼下这个,我上哪儿去弄筒子幡呢?恐怕就是现糊也来不及。 这时候,那股子旋风离我又远了一点儿,只在院里那些垃圾堆上吹着,声势倒是还不小,但是就是不再往我这边来。我心说,我就说嘛,啥鬼来到我跟前,是条龙都得盘着,是条虎都得趴着,五行鬼给我奶奶说的,个个厉害,遇上了我不还是得躲的远远儿的? 拍拍身上尘土,我一琢磨,倒是还有一个收堰身鬼的法子,行不行的不一定,不过,倒可以试试。 一转身,我又回了屋。 感谢“在云间”打赏的皇冠,那个,以后别打赏皇冠了,看着心疼呀,一百块钱一个皇冠,转到我手里,就剩下五十五块钱了,还是给微信红包吧,你再给红包,我一定收下,不能再看着你这么浪费钱了。 再停一天 ,今天又忙一天,各位多体谅一下,主要就是再整理章节,过去三千多字一小章,现在综合到了一块儿,一万五到两万字为一大章,书的内容不变,名字也没变,递交上去申请书号,只要书号申请下来,出书就近在眼前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包围 ,屋里这时候,陈辉跟刘志清还在那里念着,强顺战战兢兢的缩在他们两个身边。 我朝屋里扫了一眼,我们那些吃的,跟陈辉的包袱都在墙角那里放着,我记得陈辉包袱里好像还有些黄纸、还有几块桃木牌子,那些桃木牌上好像还写着字、画着符,至于写的啥画的啥,我就不太知道了,不过上面那字符对我来说没啥用,我看重的主要是桃木。 这时候呢,陈辉跟刘志清还在心无旁骛的念着口诀,按理说我是不能打断他们,不过眼下是非常时刻,我也不得不这么做,总不能自己擅自去动陈辉的包袱吧。 我走到陈辉跟刘志清跟前,小心翼翼喊了陈辉一声:“陈道长,你们先停下来一会儿行吗?” 话音没落,陈辉跟刘志清同时停下来,两个人睁开眼睛朝我看了一下,我连忙对陈辉说道:“陈道长,我记得您那包袱里,好像还有些黄纸吧?” 陈辉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了,你是要做法吗?” 我说道:“也不算是做法,要是有,我想用几张,还有,我记得您那包袱里,好像还有几块桃木牌吧,也先借给我用用呗。” 陈辉一听,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跟他一起走到包袱那里,陈辉把包袱打开了,把里面所有的黄纸收刮干净,递向了我,足有一指厚。 “用不了这么多。”我接过来分出一半,另一半又还给了陈辉,“还有那几块桃木牌子,能不能也拿出来给我用用。” 陈辉犹豫了一下,转身把几块牌子拿出来,没着急递给我,恭恭敬敬拿在他自己手里,对我问道:“这几块牌子,是我几位祖师的牌位,你拿去,想做啥用呀?” 啥?牌位?我暗自一咧嘴,偷眼朝陈辉手里几个牌子看了看,总共四个牌子,大小一样,整个来说,跟成人手掌的宽窄长短差不多。跟陈辉相处这么多天,我就见陈辉拿出过来一次,当时是弄啥来着我也忘了,反正当时我也没仔细看,就看了一下木头的质地,好像是桃木的,还真没想到会是陈辉祖师的牌位。 陈辉又问了我一遍,“黄河,你想拿我这几位祖师的牌位做什么呢?” 我顿时干咽了口唾沫,我要是跟他说,想拿你几位祖师的牌位当桃木牌子使,他肯定不乐意,一琢磨,我说道:“这次的鬼太厉害了,我弄不住它,我想用您几位祖师的牌位,把几位祖师的法身请下来,帮忙……” 我话没说完,陈辉惊讶起来,“黄河呀,你还有这本事,真的能把我几位祖师请下来吗?” 我又干咽了口唾沫,说道:“那个……那个我奶奶过去吧,教过我一个,一个祖宗庇佑的法子,能把祖宗的法身请下来,您的这几位祖师,应该……也能请下来吧,只要能请下来一个,立马儿就把外面那东西收拾了。” 陈辉顿时激动起来,“好,这几尊牌位你都拿去吧。”说着,抖着手把牌位一个一个递给了我,“这个,是我老老祖师爷,回天道人的牌位……这个,是我老祖师爷山川道人的牌位……这个,是我祖师爷青石道人的牌位……还有这个……” 四个牌位,递到最后一个的时候,陈辉的脸色黯淡了下来,依依不舍的说道:“这个,是我师父歆阳子的牌位,我真想再见他老人家一面。” 说完,陈辉满带期望的把牌子递给了我,他似乎,把再跟他师父再见一面的愿望,寄托到了我身上。 我舔了舔嘴唇,慢慢把最后一个牌子接过来,惭愧的看了陈辉一眼,心说,道长,您这愿望,我恐怕给您实现不了。不过,我嘴上可没敢这么说,对陈辉说道:“道长,我不敢保证真能把四位祖师请下来,您、您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陈辉点了点头,“我明白。” 我又说道:“那、那您跟刘道长,还继续念经吧,我到外面做法。” 陈辉又跟刘志清坐在了一块儿。我拿着黄纸跟牌位,朝陈辉旁边的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这时候在地上蹲着,脑袋缩着,浑身哆嗦,就跟个被吓坏的老母鸡似的,我走过去用脚轻轻碰了碰他,他顿时一激灵,抬头朝我看了一眼,我说道:“走,跟我到外面把那东西弄住。” 这时候,外面还是阴风阵阵鬼哭狼嚎,吓人的要命。强顺战战兢兢把头摇了摇,“我、我才不去嘞。” 我抬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有啥可怕的,看把你吓的。” 强顺身子一趔趄,说道:“你是不怕,你有家传的本事,身上又会发光,我有啥呀。” 强顺话音没落,旁边的刘志清说道:“其实这东西也没啥可怕的,它来这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经常过来,过去一个月来一两次,最近这些天,来的次数多了,不过也没见它伤到过谁。” 我一听,本想接上一句,它可能是专门来找那女孩儿的吧。不过话还没说出来,转念一想,有在屋里废话的功夫,筒子幡也能糊好了。 抬脚又轻轻踹了强顺一下,“听见没有,那东西不会不伤人,咱不用怕它,你跟我到外面,你只要远远看着就行了。” 强顺还是蹲着没动,陈辉对强顺说道:“强顺呀,跟黄河去吧,有黄河在,他还能叫你出事吗,黄河要是把我几位祖师请下来了,你帮我看看他们,问声好。” 强顺朝陈辉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一看,这狗熊孩子,现在咋这么听陈辉的话呢? 我拿着牌子,强顺拿着黄纸,一前一后,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 这时候,院子里的旋风已经跑到了女孩房子那里,呼呼一直往墙上刮,刮的门口那帘子稀里哗啦的。这跟我猜测的差不多,这东西,就是冲女孩来的,这时候想往屋里进,不过,屋里好像有啥东西挡着,它就是冲不进去。 我一拉强顺,两个人停在了刘志清房门口不远处,招呼强顺,“你赶紧看看那股旋风到底是个啥。” 强顺这时候,还是战战兢兢的,往我身后一缩,抬头朝那股旋风了看了过去,停了好一会儿,没见他吱声儿,我不耐烦的问了他一句,“咋不说话了,看见啥了?” 又停了一会儿,强顺说道:“看不清楚,好像有个人,在、在撞门。” 从小到大,还没有强顺阴阳眼看不清楚的东西呢,这一次是咋了,我又问:“咋看不清楚了,是离的太远了吗。”我一拉他,“走走走,咱再走近点儿看看。” 强顺赶忙往身后一撤身,“跟远近没关系,主要是它太快了,看着就一个白影,好像是人。” “能看清楚是男是女吗?” “看不清楚。” “那算了,你站着别动,我自己一个人过去。”说着,我从强顺手里要过黄纸,朝女孩房子那里走了过去。 这时候,那股子旋风还在呼啸着,女孩房门的门帘跟窗户上的朔料布,给它撞的一下下抖动着,我往跟前走,它也不在意,依旧肆无忌惮,也不知道这时候房子里的女孩是个啥情况,肯定早就吓坏了。 快走到女孩房门口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旋风这时候小了很多,停在女孩门口不再撞门,估计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跟它对峙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别管我,我就是过来看热闹的,你继续吧。” 我这么一说,停了没一会儿,旋风可能觉得我真对他没威胁性,兀自又呼啦呼啦撞起了门,我心说,就是再恶毒的鬼,也没人狡猾,都是一根筋。 见旋风又撞起了门,我一点点绕到它后面,把手里的黄纸,撕出一个小纸人,地上放五张黄纸,纸人放在黄纸上面,然后,用陈辉的一位祖师牌位压上,再慢慢绕到旋风侧面,再把黄纸撕出一个小纸人,再放黄纸再压牌位。 四个牌位,被我呈半弧形包围状,压在了旋风侧面跟后面,等于是把它围到了女孩的房门口。 随后,我又在那些垃圾堆里找了找,找到一个破烂的塑料盆,拿着盆子我来到两座房子中间的水管那里,用塑料盆接了半盆子水,从身上掏出针,一狠心,给手指头上扎了一下,把指血给水里滴了几滴。 端着盆子我回到那些四个牌位那里,指血水倒地上,把这四个牌位点,用水连到了一块儿。 这个是个啥呢,放大了的小型困鬼镇,按理说,应该是桃木楔子钉黄纸,桃木楔子上绑纸人,但是,眼下不是没有嘛,四个桃木楔子,也不是用水连的,用蘸了鸡血跟朱砂的红线连上,但是,红线不是也没有嘛,只能用我的指血水就这么连上。小时候奶奶就这么用我的血弄过一次,我这时候就是照葫芦画瓢,管不管用,我心里还真没底。 用指血水把四块桃木牌位连上以后,包围圈也就形成了,我又到水管那里接了盆水,又往盆里滴了几滴血,端着盆朝女孩门口的旋风过去了。 旋风见我朝它过来了,又停了下来,就好像站在那里看着我。 感谢表妹的百元红包,感谢“国产青年”的百元红包。 今天这章呢,是短了点儿,写的也没啥意思,因为明天有读者要来黄花洞请菩萨像,一来人呢,我就又得停更,我其实比谁都不想停,所以,我把今天这章,截下来一千字,留给明天,争取明天不断更,各位多体谅一下。 第一百四十章 妖怪 ,我冲它笑了笑,说道:“哎,折腾够了没有,折腾够了就跟我走吧,我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我这话一出口,旋风立马朝后退了能有半米,它显然能听懂我的话,似乎也明白我的用意了。 见它往后退,我端着水盆朝它逼近了几步,我又说道:“你看看周围,我已经把你围住了,你跑不掉了。”说着,我又朝旋风逼近了几步。 旋风这时候,看着我就跟见了瘟神似的,我一逼近,它“呼”一下离开了房门那里,我趁机紧走几步,来到了房门跟前,旋风停在了门口不远处。 我见它没啥动作,手伸进盆里,把水撩起来一些,洒在了门上,这么一来,它连门都不敢再撞了。 洒完水我回头又朝旋风看了看,旋风停在房门不远处打着旋儿,还是没一点儿动静儿,不过,它这时候估计正在咬牙切齿瞪着我呢。 一转身,我又把房门两边的窗户分别撩了一些水,这一下,等于彻底把旋风围进了我的包围圈里,除非现在有外来力量介入,要不然,这东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 我又对旋风说道:“你已经没路可走了,老老实实跟我走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话音一落,旋风刮着地皮围着我压的那几张黄纸点,呼呼转起了圈儿,一接触到我用水拦住的地方,就赶紧退回来,顺着那些给水拦住的地方,一点点来回找,它是在找困鬼阵的漏洞,想从漏洞那里逃出去。 我当时虽然年龄小,但是练习摆阵不知道练过多少回了,摆出来的阵出现漏洞是不可能。 旋风在阵里转了几圈以后,我冲它喊了一声,“别忙活了,你是出不去的。” 旋风一听,立马儿停了下来,紧跟着,“刷”一下变大了,原本最粗的地方只有人腰粗细,瞬间变的比大号水缸还粗,风势也变大了很多,呼呼有声鬼哭狼嚎,旋风中心点的地皮都给刮了起来,稀里哗啦的,整个旋风里飞沙走石。站在远处的强顺大叫了一声:“黄河,小心!” 强顺话音没落,巨大的旋风就像一条直立起来的巨龙似的,呜一下朝我扑了过来。这是狗急跳墙,想跟我鱼死网破了,我心里顿时一跳。 旋风一眨眼冲到我跟前,我赶紧把盆里的水朝它泼了过去,哗啦一下,半盆水泼进了旋风里,刹那间,水珠四下飘散,感觉就像泼到了高速旋转的机器上一样,半盆水全给旋风打散,细碎的水珠像毛毛雨一样淡淡地给我身上落了一层,脸上都能感到凉凉的。 我心里顿时一惊,没想到这东西能有这么厉害,就在我一怔愣的空当,旋风“刷”一下扑到了我身上,我手里的水盆啪嚓一声落在了地上,整个人被旋风围在了中央,自己身前身后,全是围着自己旋转的风,就感觉耳朵边上呜呜怪叫,眼前飞沙走石,啥都看不见,那些刮起来的土沫子、小石头粒子,没头没脑的打在脸上、身上,生疼生疼的,似乎把我身边的空气都抽走了,喉咙里上不来气儿,呼吸困难,一张嘴,灌的满嘴都是土沫子石头粒子,石粒子打的嘴里都是疼的,脑子里更是嗡嗡炸响,一阵阵眩晕。这滋味,没亲身体验过的人,根本不知道它有多难受。 这也就是我了,要是换成别人,估计早就躺地上吐起白沫了,我把牙一咬,伸手去兜里掏针,不过针刚从兜里掏出来,手居然一哆嗦,针刷一下掉进了旋风里,瞬间给风吹没影了,我顿时又急又气。 没办法,把刚才扎破的那根手指头挤了挤,但是,伤口已经合上了,血没能挤出来,这咋办呢,用牙咬手指头?我可没那么傻。 紧跟着,脑子里“嗡”了一声,就感觉天旋地转,心里顿时暗叫一声不好,自己不是要给这东西上身,就是要晕倒了,心里着急,但是没丁点儿办法。 也就在这时候,忽然旋风一下子变小了,等我稳住身子一看,旋风就在我眼前,小的只剩下手腕粗细、两三岁孩子那么高,我剧烈咳嗽了两声,抬脚朝旋风一踩,就这么一下,旋风倏地给我踩没了,消失了,我顿时一愣,抬头朝院里一看,整个院子里刹那间风平浪静了。 我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土沫子,不远处的强顺又冲我喊了一声,“黄河,你没事吧?” 我扭头朝他看了一眼,刚要说,我没事儿,也就在这时候,呼地一声,旋风又从我脚边的土里钻了出来,瞬间变的有房子那么高,人腰那么粗,我心里顿时一沉,这东西,可真不好对付,赶紧把舌头在嘴里一卷,和着嘴里的土沫子,朝旋风吐出一口唾沫,旋风整个一抖,朝后退出去几步,我一看,这法子还行,朝旋风撵上几步,又吐出一口唾沫。 旋风一闪躲到别处,似乎很怕我的唾沫,我又紧追几步,旋风给我逼到了死角,在它后面,就是压着黄纸的桃木牌,旋风卷带着土沫子、石头粒子,朝黄纸桃木牌刮了过去。 “呼啦”一声,木牌跟黄纸给旋风刮了起来,黄纸四散飞起,压在上面的桃木牌位也给刮的凌空翻了好几个滚儿,看着气势还挺吓人的。 等黄纸跟木牌落到地上以后,旋风彻底不见了,我感觉应该是给纸人收住了,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再不见有啥动静,朝那些黄纸走了过去。 几张黄纸这时候给旋风吹的七零八散,我在里面找到了陈辉的祖师牌位,把牌位检查了一下,还好,牌位没摔坏,要不然,没法跟陈辉交代了。 又把几张黄纸从地上捡起来,拿着牌子跟黄纸四下又一找,顿时愣住了,纸人呢? 赶紧转着圈又在周围找了找,还是没能找到,纸人,不见了。 我转身朝强顺喊了一声,“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看着呢?” 强顺这时候,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傻愣啥,停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一、一直看着咧。” 我又问:“那旋风是不是钻进纸人里了?” 强顺吞吞吐吐回道:“没、没看见,可能钻进去了吧。” 我连忙招呼他,“你赶紧过来,跟我一起找找,纸人不见了。” 强顺居然站在那里没动,我又招呼他一声,“你赶紧过来呀!” 强顺这才慢吞吞走了过来,我朝他脸上一看,他一双眼睛居然惊悚地盯着我,就像在看怪物似的,我心说,这是啥眼神呀,我对他说道:“你别愣着了,赶紧跟我一起找纸人。” 强顺眼神一低,朝我身边的垃圾堆看了看,我又说道:“纸人可能落进这些垃圾里了,你来跟我一起翻翻。” 强顺站着没动,“黄、黄河呀……”似乎有话要跟我说。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咋啦,这时候咋傻不拉几的?” 强顺怯生生又打量了我一眼,说道:“别、别找纸人了,纸人给人拿走了。” “啥?你说啥?” 强顺吞吞吐吐说道:“别找了,纸人给一个大、大黑影拿走了。” 我一愣,“啥大黑影?” “就是……”强顺这时候看着很奇怪,还是吞吞吐吐的,“就是从你身上钻出来的大黑影,你刚才……刚才给旋风围住,你、你身后就出来一个大黑影,把旋风打小了,要不然……要不然你咋从旋风里出来的。” 一听这话,我顿时愣住了,我说刚才感觉自己都快死了,旋风咋一下子变了呢。 “黄河,你、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个啥东西?” 我是啥东西?这话问的,我顿时有点儿火了,冲强顺叫道:“王强顺,咱俩从小玩到大,你说我是个啥东西?” 强顺哆嗦着声音,“我、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儿了,你、你从小到大,你、你就是妖怪。” “你才是妖怪呢!”我顿时急了。 也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女孩的声音,“哎,你们俩个,吵够了没有,你们不睡,我还要睡觉呢!” 我跟强顺两个顿时都是一愣,不约而同扭头朝屋子那里看了一眼,就见屋门口,女孩还是一身白衣,双手抱胸依着门。 扭回头,我跟强顺两个相互看了一眼,面面相觑,强顺小声冲我嘀咕了一句,“这女孩,比你还怪。” 强顺说完,扭头又朝女孩看了一眼,顿时“妈呀”一声,跟见了狼似的,撒腿就朝刘志清房子里那里跑。 我顿时莫名其妙,女孩见强顺那狼狈样儿,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完以后,瞥了我一眼,“你还不滚呀?” 我朝女孩看看,没搭理她,转身去收其他的黄纸跟牌位,这时候女孩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一边弯腰捡黄纸牌位,一边漫不经心的回了她一句,“我是个拾破烂跟要饭的。” 女孩一听,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屋。 我把地上的黄纸牌位全部收拾起来,也回了刘志清的屋,这心里边儿,有很多疑问想问强顺。 屋里这时候,陈辉跟刘志清正拉着强顺问长问短,我一进屋,三个人同时很诡异地朝我看了一眼,我立马感觉,强顺一定把刚才从我身上看见的那个大黑影告诉他们了,要不然他们看我的眼神儿不会是这样儿的。 感谢“茫茫”打赏的皇冠。 第一百四十一章 跟随 ,面对三个人的奇怪眼神儿,我只能当没看见,走到陈辉跟前,把四块牌位递给了他,陈辉接过去看了看,小心问我:“怎么样了黄河,外面那东西,收住了吗?” 我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见我看他,把眼神儿一低,躲开了。我对陈辉说道:“可能收住了,不过……收住那东西的纸人找不见了,可能、可能钻垃圾堆里了吧,等明天天亮了我再去找找。” 陈辉点了点头,又问道:“强顺刚才跟我说,从你身上出来一条黑影,是真的吗?” 果然,我又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果然把大黑影的事儿跟陈辉两个人说了,自打这次汇合以后,我发现这熊孩子,好像已经不站在我这边儿了,啥话都不再瞒着陈辉,不但不瞒着他,反倒对我好像有啥隐瞒。 当然了,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舔了舔嘴唇,心说,怎么也不能承认从我身上冒出一条黑影,要不然,他们三个都会把我当妖怪看。脑子旋即一转,有办法了,移祸江东,用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我把脸色一正,对陈辉说道:“道长,那不是从我身上冒出来的黑影,那是我请下来的,您的一位祖师爷。” “真的?”陈辉听我这么说,眼睛顿时一亮,转头看了看强顺,我赶紧接着又说道:“强顺当时看的清清楚楚,您问问他,我感觉应该是您师父歆阳子的法身显圣了。” “真的是我师父?” 我狠狠点了点头。 陈辉跟刘志清立马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强顺身上,陈辉显得很激动,“强顺,快给我说说,那黑影长什么样子……” 强顺把头抬起来看了我一眼,咧了咧嘴,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我一本正经的在心里暗笑,该,我叫你啥都往外胡说,自己刚才说出去的话,自己现在应付吧。 我转而又对陈辉说道:“道长,您让强顺慢慢跟你们说,我先到外面把这些黄纸烧了。” 陈辉点了点头,这时候,他再没心思问我别的了,坐下去拉着强顺问了起来,强顺露出一个苦瓜脸看了看我,我心说,我把瞎话替你编了一半儿,接下来你自己看着编吧,转身从屋里又出来了。 我也就刚走出房门,突然,左眼角的余光里,好像有条白影一闪,我赶紧扭头朝左边一看,就见一条白影慌慌张张钻进了女孩的房间里。 我先是一愣,以为又是啥东西过来了呢,随即,感觉这身影好像就是那女孩。我一琢磨,她这是个啥意思呢?难道这女孩刚才趴外面窗户边上偷看来着?我从屋里一出来,她紧跟跑掉了? 下意识走到左边窗户底下,把上面的朔料布检查了一下,在窗户的中下部位置上,确实有个手指头大小的窟窿。我又目测了一下,以女孩的身高来说,这个窟窿的高低,刚好能让她趴在上面朝屋里偷看。 这我就有点儿不理解了,她为啥要偷看呢。不过,从现在看来,这女孩好像也有点儿不正常,疑点很多,之前强顺在女孩屋里看见的那个红眼睛的女鬼,也就是那个吊死鬼,现在跑哪儿去了呢,还有院子里那个浑身是血的男鬼,又跑哪儿去了呢,他们跟女孩,也是有啥过节吗?那股旋风撞女孩房门的时候,女孩又在哪里呢?我们把旋风收住以后,女孩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了门口,这正常吗?别说一个十**岁的女孩,就算一个大男人遇上这种事儿,恐怕也得吓的钻被窝里不敢动弹。 这女孩,我得找机会再跟她聊聊。 一边想着,我这就来到了胡同口。这时候,时间应该已经在后半夜了,整个院里静悄悄的,胡同里更是黑乎乎的。 我把手里的黄纸放地上,从身上掏出火机,用火机把黄纸点着了,火苗突突的,不过,就在这时候,莫名其妙从胡同里刮出一阵风,“呼啦”一下,黄纸给吹了起来,上面的火灭了。 我一愣,不过也没在意,因为这种事儿很正常,胡同里有过堂风也很正常,抬头朝胡同里看看,乌漆嘛黑的啥也没有,我把黄纸拢了拢,打着火机又去点黄纸,黄纸很快又给点着了,不过,“忽”地一下,风又从胡同里吹了出来,又把火给吹灭了。 我一看,这可有点儿不正常了,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打眼又朝胡同里一看,就这一眼下去,顿时倒抽了口凉气,就见胡同里不知道啥时候站了个人,因为黑也看不太清楚,在我眼里这就是一条高大黑影。 连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感觉这黑影好像也在看着我。彼此相互看着停了能有两三秒钟,我轻声冲黑影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黑影没说话,不过我这边话音一落,他居然一转身,朝胡同外面走了起来,也就是朝镇子大路上走了起来。 我一看,黑影这意思,好像是想让我跟他走,我连忙把地上的黄纸收起来,跟着黑影走了起来。 很快的,黑影走出了胡同,我离他有五六米远,跟着他也出了胡同。 这时候大路上冷冷清清的,别说行人,连辆汽车都没有,路灯倒是挺亮。黑影出了胡同就往左走,不过,专走那些路灯照不到的暗处,身子轻飘飘阴森森,跟个幽灵似的。 我心说,他这是要领我去哪儿呢? 没一会儿,黑影找了个路灯照不到的地方,穿过马路,到了路北边,继续往前走,我小跑两步,也穿过马路,想追上他,谁知道,我在后面一追,他那边就加快速度,追了没多远,我发现他始终跟我保持五六米远的距离,怎么都追不上他。 又往前走了没多远,我忍不住冲他喊了一声,“哎,你要带我去哪儿呀?” 黑影身子顿了一下,不过就这么一顿,接着又往前走了起来,连头都没回,我眨巴眨巴眼睛,心说,我傻呀我,我跟着他瞎走啥呢,万一是个人贩子,把我领到没人的地方,给我摁住捆上,卖进黑砖窑里咋办,我还是回去烧我的黄纸吧。 一转身,刚要往回走,耳朵边儿上传来一个声音,“黄河,别回去,跟我走。” 我一听,心跳顿时加快了。 爸?这是我爸的声音,赶紧把身子又转了回去,扭头来回一找,除了前面那条黑影,路上再没旁人。黑影这时候,停在离我五六米远的地方,黑漆漆的高大身影,背对着我。 我忍不住冲他问了一声,“刚才是你在叫我吗?” 我不问还好,我一问,黑影继续朝前走了起来,我又眨巴眨巴眼睛,心说,我是跟着继续朝前走呢,还是往回走呢?这要是朝前走,会不会有啥危险呢?对,我得试试,有主意了。 我一转身,又要往回走,不出意料的,声音紧跟着又传来了,“你小子,听不懂我的话吗,跟我走!”听着还是很像我爸的声音。 这回,算是给我坐实了,确实是前面的黑影在跟我说话,而且,声音特别像我爸,不过,他这个头儿可比我爸高多了,我爸身高只有一米六五,这黑影至少在一米七五以上。 等我把身子再转回来的时候,黑影已经快步朝前走了起来,我这时候也不再犹豫了,跟在他后面走了起来,就冲他声音跟我爸很像,我相信他不会害我。 一前一后,跟着黑影一直走出他们镇子,黑影朝北一拐,走上了朝北的一条小土路。 在小土路上又不知道走了多远,当时乌漆嘛黑的,我也没注意那么多。最后,黑影走到一个土岗子跟前停了下来。 我当时记得很清楚,这土岗子上面,光秃秃的,一棵草都没长。黑影一弯腰,在土岗子下中部位置上,用手摁了一下,随后,快速走上土岗子,纵身朝土岗子另一面跳了下去。 我见状赶紧小跑几步,冲上土岗子一看,黑影没了,扭头又四下一找,除了我,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心说,黑影把我带到这里啥意思? 我又从土岗子上面下来了,走到黑影刚才用手摁过的那地方一看,就见土层面上有个黑窟窿,拳头大小,在黑窟窿旁边,放着一个纸人,我一看,这不是我撕出来的纸人么,其他三个,这时都跟黄纸在一块儿呢,这个,应该就是收住旋风的那个。 我伸手把纸人拿到了手里,黄纸人,在夜里还算比较显眼,打眼朝纸人上面一看,隐隐约约的,就见纸人头部有个指甲盖大小的黑点儿。我顿时松了口气,这个就是收住旋风的那个纸人,这个黑点呢,就是收住的阴气,要是啥都没收住,纸人上面就应该是干干净净的。 我迅速把纸人叠了叠,放进了裤兜里,再次抬眼朝四下看看,周围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我心说,这黑影把我带到这里,不光是为了还我纸人吧。 我把身子蹲了下去,想看看土面上这黑窟窿到底是个啥意思,黑影把我领过来,是不是想叫我看这窟窿呢? 这时候乌漆嘛黑的也看不清楚,我从身上把火机掏了出来,咔咔打了两下,火机居然没着,也就在这时候,耳边突然又传来了声音,“你该回去了。” 话音没落,紧跟着,我就感觉鼻子下面的人中疼的要命,好像给谁可劲儿掐上了似的,腾一下把眼睛睁开了。 眼前亮堂堂的,就见陈辉、强顺、刘志清,三个人正低着头看着我。我赶紧给自己稳了稳神儿,发现自己居然在屋里地上躺着,陈辉的右手,四根指头托着我的下巴,大拇指掐在我的人中上。 我赶紧一摆头,把手给他甩了下去,强顺顿时高兴的大叫起来,“醒了醒了……” 陈辉把我从地上扶坐起来,问道:“黄河,你咋了,咋晕在胡同口了呢?” 我这时候还没弄清情况呢,一脸迷茫的看看陈辉,看看强顺,又看看刘志清,反问道:“我晕了吗?” 刘志清说道:“你到外面烧黄纸,许久不见回来,师兄跟强顺就到外面找你,结果就看见你晕在了胡同口。” “是吗?”我下意识伸手往裤兜里一摸,纸人还在裤兜里…… 感谢“狗蛋儿”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四十二章 猜疑 ,“黄河,你可吓坏俺们咧。”强顺叫道,脸上一脸的关心。眼下,就他对我的关心看着还真点儿。 我双手一摁地面,从地上站起了身,冲他说了句,“我没事儿。” 陈辉问道:“真的没事吗?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我冲陈辉笑道:“上啥医院呀,我真的没事儿,你们不用担心我。” 说着,我又往口袋里摸了摸,纸人确实在口袋里,顿时愣住了,心说,我刚才到底是咋回事儿呢,难道又魂魄出窍了,要是魂魄出窍,这纸人又是咋回事儿呢,还有那黑影、那声音,现在在我脑子里还清清楚楚的。 伸手又往另一个裤兜里摸了摸,记得追黑影之前,我把黄纸跟另外三个纸人从地上捡起来,放在了另一个裤兜里。这时候用手一摸,黄纸和纸人也都还在,不过,摸着好像不太对劲儿,掏出来一看,顿时愣住了,就见这些黄纸全都是完完整整的,一点被火烧过的痕迹都没有,我明明记得之前把黄纸点着了,虽然很快就被风吹灭了,但是,黄纸上不可能一点儿被烧过的痕迹都没留下,这是咋回事儿呢,难道说,我点黄纸的时候,已经魂魄出窍了?是我的魂魄点的这些黄纸? 我赶忙让陈辉跟强顺,把我手里的黄纸跟纸人看了看,问道:“你们发现我的时候,我手里拿着这些东西没有?” “没有。”强顺摇摇头回道:“你手里啥都没拿,我跟陈道长把你抬进屋里,你就这样儿。” 强顺这么一说,我更闹不明白了,要说我在没点着黄纸之前就已经魂魄出窍,那这些黄纸不应该在我兜里放着,应该在我手里拿着。后来我去追黑影,把黄纸从地上收起来,这才放进了兜里,要是这么说,这前后不就矛盾了吗?魂魄出窍以后,咋能把真实的黄纸,再放进自己肉身的兜里呢?还有收住旋风的这个纸人,我是魂魄出窍以后,跟着黑影走到一个土岗子跟前,从土岗子那里拿到它的,现在,它咋也跑进我肉身裤兜里了呢? 转念又一寻思,恐怕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魂魄出窍以后,有人动过我的肉身,不但把黄纸给我放进了兜里,把纸人也给我放进了兜里,而且那人不是黑影,另有其人。 “黄河、黄河?你真的没事吗?” 听陈辉喊我,我立马回了神儿,把黄纸纸人塞回兜里,对陈辉说道:“陈道长,我真的没事,就是……就是有点儿困了,我看今天也不早了,要不,咱就早点睡吧。” 陈辉点了点,对刘志清跟强顺说道:“时候是不早了,我看黄河是没啥事儿,睡觉吧,有啥事儿等明天再说。” 陈辉让我跟刘志清留在屋里,他领着强顺从外面的垃圾堆里,抬进来几个破旧的木头箱子,看着过去像是装衣裳啥的柜子,不过已经破烂的连柜门都没有了。 四个人齐动手,把几个柜子排到一块儿,从包袱里拿出被子衣裳,铺到柜子上面,四个人就这么躺下睡了。这时候,夜已经深了,加上折腾了半夜,又困又累的,我闭着眼睛琢磨那黑影,琢磨了没一会儿,睡着了。 这一夜,再没发生啥事儿,第二天,我早早醒了过来,搁着窗户往外面一看,天色蒙蒙亮,随即就感觉嘴里渴的要命,起身从屋里出来,走到两座房子中间的水管那里,先喝水,后洗脸。 脸还没洗好,左眼角余光里突然出现一个白色身影,我心里顿时一跳,心说,这天都亮了,还闹这种事儿呀,拨拉一下脸上的水,扭头朝白影一看,是那女孩。 上下打量了女孩一看,女孩还是一身白衣,脚上穿着一双拖鞋一双红袜子,就女孩穿的这个跟袍子似的、宽松白衣裳,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是个啥衣裳。女孩双手里端着个塑料脸盆,盆沿上搭着一条白毛巾,盆里放着一个杯子,杯子里放着牙刷跟牙膏。 女孩这是要洗漱,我赶紧很识相的把水管给她让开了。女孩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径自走过来,脸盆放进水池里,很熟练的拿出牙刷牙膏,牙膏往牙刷挤出一点儿,牙膏放到水池边上,然后一边刷牙,一边打开水管给脸盆里接水。 我这时候脸洗到一半儿,只能站在旁边傻愣愣的看着她。 脸盆里的水很快接了大半盆,女孩把水管关上,噙着牙刷,把脸盆从池子里端出来放到了旁边的地上,随后,朝我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我接着洗。 我冲她牵强的笑了笑,很拘谨的蹭到水管跟前,又给脸上胡乱撩起了水。 等我洗完脸,女孩正端着杯子漱口,我眨巴着眼睛看看她,她也看看我,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昨天夜里,你听见有风撞你的门吗?” 女孩从嘴里吐出一口水,不答反问:“你们几个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又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我们……我们就是几个过路的。” “你们跟那刘道士认识吗?”女孩又问。 我回道:“不算认识,不过他跟我们陈道长属于一个门派的,我们在一家饭店门口遇上的,陈道长也不知道咋看出他是个道士,就喊他师弟,他就喊陈道长师兄。” 女孩这时候漱完了口,把牙刷放进杯子里,走到水盆跟前蹲下身子开始洗脸,一边洗一边又问我,“你跟另一个孩子也是道士吗?” 我连忙摇头,“我们不是道士,陈道长跟我们家是世交,我们是过来给他帮忙的。” 女孩闻言顿时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劝你少跟这些道士来往,没一个好东西!”女孩说完,兀自洗起了脸。 我说道:“别的道士我不知道,我们陈道长绝对是个好人。” “好人?” 女孩听我这么说,停下来带着满脸的水珠看了我一眼,“地狱门前僧道多,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出家人没一个好东西,死后都得下地狱!” 我顿时干咽了口唾沫,看来这女孩对和尚道士成见很深,不过,我不想跟她争辩这个,真争辩起来,把她惹恼了,话就没法再说下去了。 我转移了话题,又问女孩,“昨天夜里,你、你那里,没出啥事儿吧?” “我哪里?那里是哪里?”女孩眼神很犀利地看着我。 我顿时磕巴起来,“就、就是屋里呗,没出啥事儿吧?” “没有啊,一点儿事都没有。” “那、那你听没听见有风在撞你的房门吗?” 女孩拿起毛巾擦了擦脸,“没听见有风,就听见你跟另一个孩子,在我房门口大呼小叫的,你们两个还趴在我窗户边上,你们想看啥呀?” 我舔了舔嘴唇,想看啥,想看鬼呗,难道还想看你睡觉呀。 我说道:“你别误会,我们俩趴你窗户边上,不是想看你……” 女孩冷笑起来,“那你们想看啥呀,依我看,能跟在道士身边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女孩一弯腰,端起水盆朝远处哗啦一声,把水泼了出来,随后,拿起地上的杯子,转身就走,不过,走了没两步,又回来了,走到我身边,伸手拿过水池沿儿上的牙膏,再次转身离开。 我趁势对她又说道:“我听刘道长说了,你身边有东西,昨天夜里,我们已经把那个东西收住了,你以后,不用再怕了,要是想回家,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女孩停住了看了我一眼,“我早已经没家了,现在收住那东西还有什么用,我爸妈也活不过来了。” 我赶忙问道:“你爸妈的死,真的是因为那东西吗?” 女孩冷冷说道:“不是因为那东西,是因为那个刘道士。” 我又问:“你这话啥意思?” 女孩冷冷的说道:“不明白可以去问问刘道士呀,你问他过去做过什么?” 我解释道:“刘道长帮你们家做法,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呀。” “好心?”女孩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就像活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既然你们收住那东西了,那你知道,那东西是个啥吗?” 我摇了摇头。 女孩说道:“那是刘志清的师兄!” “啥?” 女孩接着说道:“你们把那东西收住以后放哪儿了,快去看看吧,说不定刘道士已经背着你们把那东西放出来了。” 听女孩这么说,我下意识伸手往裤兜里一摸,心里顿时一沉,奶奶的,纸人不见了,我慌了,赶紧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衣兜摸了个遍,这才发现,连另一个兜里的黄纸跟另外三个纸人也不见了,全身上下,除了烟跟火机,就剩下贴身藏着的、黄山奶奶给的那十块钱了。 女孩拿着脸盆牙膏离开了,我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呆呆地愣住了,难道真跟女孩说的,纸人给刘志清拿走了? 过了没一会儿,耳边传来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听上去好像还不是一个人,我赶忙回了神儿,就见陈辉强顺刘志清,还有傻牛,四个人一起从墙角转出来,朝水管这里过来了。 我朝他们四个看了看,这时候除了傻牛,我看着陈辉强顺刘志清他们三个人,分外别扭,尤其是刘志清,怎么看,怎么像是心里有鬼,不过,表面又装的道貌岸然。陈辉跟强顺两个,这次汇合以后,也不知道为啥,总觉得他们俩有事在刻意瞒着我。 陈辉冲我打了声招呼,“黄河呀,咋起来的这么早呢。” 我赶忙很不自然的应了一句,“渴醒了,起来喝口水。” 几个人没看见女孩,更不知道我跟女孩的对话,等他们过来水管这里洗脸,我转身回了屋。 到屋里以后,我翻箱倒柜找了起来,但是,一无所获,纸人、黄纸,全都不见了,可以完全肯定,没在屋里。 我一琢磨,肯定是刘志清,肯定是他趁我睡着以后,把纸人跟黄纸全给我掏走了,纸人跟黄纸这时候,弄不好就在他身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 质问 ,不过,转念又一寻思,我找到纸人的事儿,好像没跟他们说吧,那刘志清是咋知道的呢? 越想头越大,越想越闹不明白这到底是咋回事儿,眼前呢,就好像有层厚厚的窗户纸,又好像有一条找不到路的大山,不知道该怎么翻过去了。 吃早饭的时候,陈辉又给了我点钱,叫我去镇子上买个保温壶跟“热的快”,“热的快”具体的我不知道它叫个啥名,就是往保温壶上一插,通上电,就能烧水。陈辉说,天越来越凉了,师弟腿脚不好,不能一直喝凉水。 我心说,陈辉对这一面之缘的师弟还挺好的,用“热得快”烧水,不费电呀,电费谁给他交呢,院子里那么多垃圾,还不如买个锅,让他自己烧水呢。不过,这话我没说出口,拿着钱出了门。 我这边出门,走了没几步,女孩那边也刚好出门,我心说,咋这么巧呢。 我冲她笑笑,停下等了等她,等她走过我身边,我跟她并肩走在了一起,她也没说啥,面无表情地瞥了我一眼。 两个人走到胡同口的时候,我回头朝刘志清的房子看了看,见屋里没人出来,小声对女孩问道:“昨天我把那东西收在了一个纸人里,现在纸人真的不见了,你说,真的会是刘道长拿走的吗?” 女孩一听,扭头看了我一眼,很笃定的说道:“不是他又会是谁,这人没按好心眼,别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我挠了挠头,心说,看刘道长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真有这么不堪吗?我问道:“他说他跟着你出来好几年了,一个没按好心的人,能跟着你保护你好几年吗?” 我这话一出口,女孩不吭声了,低下头阴沉着脸,只管走自己的路。 没一会儿,我们俩走出胡同,来到了大路上。这时候,正是早晨上班的时间,路上的人,个个行色匆匆,路边那些早餐摊位也摆了出来,卖油条的,卖烧饼的,卖早餐的,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看上去挺繁华。 一转弯,两个人朝西走了起来,我对女孩又说道:“你们住的那地方,其实不光有那股旋风,还有一男一女,都是……都是那东西,男的浑身是血,女的……”我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那女的,我说出来你别害怕……” 我还话没说完,女孩扭头冲我冷笑了一下,“女的一双红眼睛,还伸着一条红舌头,对吧?” 我顿时一愣,“你、你咋知道的?” 女孩脸上渐渐露出了哀伤,哀伤里似乎还带着几分气愤,“我咋知道的,他们就是我的父母,我爸给车撞死的时候,浑身是血,我妈上吊死的时候,我妈上吊的时候……”女孩眼睛红了,似乎说不下去了。 女孩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停了好一会,又说道:“要不是他们托梦告诉我那臭道士不是好人,我早就给那臭道士骗了,要不是他们一直在保护我,那臭道士的师兄早就把我也害死了!” 啥?女孩这些话让我震惊了,原来那男鬼跟女鬼,是女孩的父母,怪不得那女鬼在女孩屋里唱歌呢,管不得旋风刮到女孩门上,就是进不去屋里呢…… 路旁边,就是一个商店,我停在了商店门口,女孩没再理我,径直朝前走去,我愣愣地站在商店门口许久,回过神儿以后扭头朝商店看了看,转身回去了。 保温壶、热得快,我还买他娘的啥呀买! 回到刘志清房子里,陈辉他们四个人,还在等着我,等我买“热得快”回来烧热水配硬馒头吃,我一进门,四个人全都看向了我,陈辉见我两手空空的,一张嘴,可能要问啥,不过,没等他问出来,我走过去把钱塞进了他手里,冷冷说道:“他们镇子上没有卖热得快的。” 陈辉接过钱问道:“那也没卖保温壶的吗?” 我顿时瞥了刘志清一眼,说道:“没有热得快,买个保温壶,盛凉水用呀。” 陈辉顿时轻轻皱了下眉头,他可能察觉出我语气有点儿不对劲儿了,又轻声问我,“黄河,怎么了,刚才在外面遇上啥事儿了吗?” 我冷冷笑道:“没遇上啥事儿,就是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我想问问刘道长。”说着,我把眼睛看向了刘志清。 刘志清似乎没想到我会把矛头指向他,顿时一愣,随即很客气的说道:“你有啥事儿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我旋即用眼睛一扫陈辉他们四个人,傻牛跟强顺这时候,在床边坐着,每人手里一个硬馒头,正啃的起劲儿,陈辉跟刘志清两个,似乎刚做完早课,香炉里的香还在燃烧着。 当时我还年轻,容易冲动,直言不讳的就冲刘志清问道:“昨天夜里,咱们全都睡着以后,你是不是起来过?” 刘志清一听,又是一愣,回道:“倒是起来过一次,上了趟厕所。” 我顿时提高了嗓门儿,又问:“上完厕所呢,有没有来我兜里摸过啥东西!” 刘志清顿时露出一脸愕然,反问我,“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昨天夜里丢了东西,怀疑……怀疑是我拿走的?” 陈辉在旁边一看,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了,忙问我:“黄河,你到底想说啥,这里没有外人,直接说出来吧。” 我看向陈辉说道:“昨天晚上,我找到了收住旋风的那个纸人,就放我裤兜里了,今天早上起来发现,纸人不见了,不光纸人不见了,那些黄纸跟另外三个纸人也不见了,您跟强顺傻牛,肯定不会拿我身上这些东西,我就想问问刘道长,是不是他拿了!” 说着,我把眼睛又看向了刘志清,刘志清脸上的肉抖了抖,看看陈辉又看看我,露出一脸难过又茫然的样子,好像我兜里装着纸人的事,他根本不知道,不过,我没办法判断他这表情是不是装出来的。 陈辉这时候也看向了刘志清,陈辉显得很为难,“师弟,你、你……” 没等陈辉把话说出来,刘志清连忙对陈辉说道:“师兄,我没有拿他的东西,我什么都没有拿呀,你们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在祖师爷面前发誓。” 陈辉又看向了我,我皱起了眉头,刘志清这时候的表现,一点儿都不像装出来的,我踌躇了,是该相信刘志清呢,还是该相信那女孩儿呢?刘志清老老实实的一个人,为了把女孩劝回家,跟着女孩背井离乡出来好几年,他要是真想害那女孩,不早就下手了么?那,我身上的纸人跟黄纸都哪儿去了呢? 陈辉对我说道:“黄河呀,你可能是误会刘道长了,你仔细想想,那些黄纸跟纸人,是不是你拿出来放到哪儿忘记了。” 我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可能呢陈道长,昨天晚上咱睡觉的时候,我还专门摸了摸,还在我兜里放着,今天早上一起来,兜里空了,啥也没有了。” “这就奇怪了。”陈辉看看刘志清又看看我,最后,他把眼睛看向了房门,问了一句,“昨天夜里,咱们睡觉的时候是不是没插门呢?” “没有呀。”床边的强顺这时候插嘴了,“昨天夜里我本来想把门插上的,谁知道门上根本就没有门闩,我就光把门关上了。” 陈辉说道:“昨天夜里,肯定有人进过咱们的屋子。”说着,陈辉像是想起了啥,慌忙起身,走到他自己的包袱跟前,打开包袱检查起来。 陈辉这话,无疑给我提了个醒儿,我旋即想起来了,昨天夜里,我出门去烧黄纸,那女孩正趴在窗户边儿上往屋里偷看,我一出门,她慌慌张张跑掉了,当时鬼鬼祟祟,她在偷看啥呢,转念一寻思,要真不是刘志清拿走的纸人,会不会是这女孩呢,她把纸人拿走以后,故意反咬刘志清一口,故意给我们之间制造矛盾。还有,我大清早起来去水管那里喝水洗脸,她就刚好拿着脸盆牙刷去洗漱?我刚才出门去买“热得快”,她就刚好也出门?咋这么巧呢。她是不是在故意制造跟我单独说话的机会,透漏给我一些假消息,误导我们呢?不过,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啥呢,让我们跟刘志清之间产生矛盾,然后我们撒手走人,不再管刘志清的闲事? 等陈辉检查完了他自己的包袱,我这里也回了神儿,忙问陈辉:“道长,你没丢啥东西吧?” 陈辉一声不吭的摇了摇头。 我咬了咬嘴唇,转而又问刘志清,“刘道长,我再您个事儿,您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刘志清一脸颓废的点了点头,“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那好。”我想了想,问道:“您知道,跟在女孩身边的那东西,到底是个啥吗?” 刘志清当即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个,你之前好像已经问过了吧?” 我说道:“我是问过了,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那东西是个啥了,就想问问您,看您知不知道。” 刘志清苦笑了一下,说道:“看来刘兄弟还是不信任我呀,好吧,我刘志清在这里给你发个誓,我要是知道那东西是啥,叫我刘志清修道不成,不得好死!” 刘志清这话一出口,陈辉不太痛快的说了我一句,“黄河,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看了陈辉一眼,我这时候不觉得自己过分,我只想把事情弄清楚,我对陈辉说道:“道长,本来咱就过路的,这件事跟咱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现在,这事儿越来越复杂了,我总得把事情都弄清楚吧。” 陈辉问道:“你现在清楚了吗?” 我摇了摇头,陈辉说道:“既然你说你知道那东西是个啥,那你告诉我们,它到底是个啥。” 我看看陈辉,又看看刘志清,舔了舔嘴唇,最后,把心一横,说出来吧,说出来看看这刘道长到底会有啥反应,我说道:“那东西,生前是刘道长的师兄!” “什么?”刘志清顿时愕然地看向了我,“你、你说什么,那、那是我师兄?怎么可能是我师兄呢?” 我没理他这问题,接着问道:“你过去有没有一个师兄,是给人活埋的?” 刘志清愣住了,停了好一会儿,像是想起了啥,脸色渐渐黯淡了下来。 刘志清点了点头,从嘴里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有。” 感谢“在云间”打赏的皇冠,昨天没收你的那红包,又打赏到磨铁了,别这么弄了,下次我一定收。 书评区里,咋还总是有人问群号跟微信号呢,前面早就公布过了,今天再公布一次,仔细看下面,看下面作者说的话,看不到作者说的话的读者,均为盗版读者。 第一百四十四章 往事 ,算是草稿吧,今天脑子不是太清醒,明天再修改一下。 正文: 我心说,这就照着号儿了,看来这位刘道长是有问题。 刘志清这时候一脸哀伤,停了好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陈辉问他到底是咋回事儿,他师兄咋会给人活埋了呢。 刘志清看了陈辉一眼,一脸难过,给我们说起了他师兄的事儿。 事情还要从二十五年前说起,二十五年前,那是一九六九年,文革期间。 有那么一天,从太清宫附近村子上来了一群人,进到太清宫以后,二话不说,把观里的神像、祭坛全部砸了个稀巴烂,之后,又把太清宫里所有的道士集中到一块儿,先是批斗、侮辱、焚烧经书,然后,逼他们这些道士还俗。 刘志清当时还不到四十岁,他有一位六十几岁的师兄,名叫罗志贤,性情刚烈,死活就是不肯还俗,那些人为了杀一儆百,把他这位师兄五花大绑带走了,从此,那位师兄再没回来过。 刘志清他们这些人呢,分别给分配到附近几个村子上劳改,也就是劳动改造,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刘志清一些师兄弟,因为受不了这种非人的待遇,退道还俗,彻底跟太清宫划清了界限。 文革过去以后,太清宫一片残败景象,太清宫的道士们仅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刘志清也在其中。 几个人返回太清宫,把门上的封条揭下,把里面打扫打扫,几个人白天依旧出去干活,晚上就回来睡觉、做功课。 八十年代初,政策好了一点儿,这时候,刘志清师兄弟几个,经过这几年的努力,把太清宫里的神像又重新立了起来,附近一些村民呢,也有人经常过来上香了,还有一些人过来修道拜师。太清宫,渐渐地算是死灰复燃了。 突然在一天晚上,刘志清睡觉的那个厢房外面,呼呼刮起了大风,刘志清醒了,就听着风声里面,好像有人在呜呜哭泣。 刘志清披上衣裳走到窗户边儿上,搁着窗户往外一看,就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因为黑,看不清这人的面目,不过从身形来看,特别的眼熟。 刘志清赶紧穿好衣裳,开开门走到院里又一看,这回看清楚了,正是十多年前给那些人带走的师兄罗志贤。 就见罗志贤脸色煞白,浑身是土,就好像刚从土里拱出来的似的。别看刘志清跟罗志贤相差二十几岁,他们师兄弟两个在太清宫关系却是最好的。 刘志清又激动又奇怪,轻声喊了罗志贤一声师兄,罗志贤并不答话,冲刘志清轻轻点了点头,一转身,飘飘忽忽的就往外走,走的那样子,就好像脚不沾地似的。 刘志清心里纳闷儿,师兄十几年前给人带走,去了哪儿呢,现在半夜回来,也不说话,转身又要走,这又是要去哪儿呢? 刘志清就追在罗志贤身后,一边喊着师兄,一边随罗志贤走出了太清宫,他想追上罗志贤拉住,好好的叙叙旧,不过,任凭他在后面怎么追,就差那么几步,就是追不上。 出了太清宫大门,罗志贤径直往太清宫旁边的一片野地里走,刘志清就跟在他后面,一口气,就走出去二三里,最后,罗志贤停在了一个长满野草的土岗子上面,转回身面向了刘志清,刘志清想走上土岗子拉住罗志贤,罗志贤连忙冲他摆了摆手,刘志清停在了土岗子下面。 紧跟着,罗志贤浑身战栗起来,刘志清在岗子下面看的清清楚楚,罗志贤整张脸都扭曲了,罗志贤一张嘴,从他嘴里、鼻孔里,簌簌掉出了黄土沫子,罗志贤似乎想说话,不过,黄土沫子把他的口鼻都给堵满了。 刘志清想冲上土岗子,罗志贤又冲他一摆手,终于开口说出那么几个字:“我的尸身就在这里,把我挖出来,安葬了吧……” 刘志清听了就是一惊,就在这时候,罗志贤突然不见了,刘志清一愣,“腾”一下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原来是一场梦。 这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再过一会儿,就该做早课了,刘志清穿好衣裳起床,来到院里一看,就见院子里一棵树上的叶子,掉落了一大半,这时候是春夏交接的时节,叶子并不是枯黄落下来的,像是给啥东西打落下来的,这让刘志清想起了梦里的那阵风,接着又想起了梦里的罗志贤。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罗志贤给那些人带走以后,再没回来,已经失踪了十多年,几个师兄弟,包括刘志清在内,已经快把他忘记了。 刘志清找来扫帚,把院子里落叶扫扫,就到大殿做早课去了。 一天没事,又到了晚上,刘志清居然又做了同样的梦,还是一阵风过来,罗志贤又站在了院子里,刘志清跟着他,又来到了昨天那个土岗子跟前,跟昨天梦一眼,罗志贤还是告诉刘志清,他的尸身就在土岗子下面,挖出来把他安葬了吧。 等刘志清再次醒来,院子里的那棵树上的叶子,全部掉光了,刘志清这才猛然想了起来,这棵树,好像就是罗志贤亲手种下的。 刘志清感觉这事儿有点不对劲了,赶紧找到另外几个师兄弟商量,其中一个师弟说,这肯定是志贤师兄的冤魂托梦,志贤师兄很可能是给人害死的。 几个师兄弟一商量,就带上几样刨土的工具,由刘志清带着路,几个人来到了土岗子这里。 刘志清打眼朝土岗子上一看,居然跟自己梦里的一模一样,就连土岗子上面长的野草也是一模一样,在此之前,刘志清从没往这里来过。 跟几个师兄弟一说,几个师兄弟更加相信这是罗志贤师兄冤魂托梦,几个人齐动手,把土岗子给刨开。 刨开一看,土岗子下面有一堆人形白骨,看样子,这人临死是侧身躺着,仔细一辨认,白骨上面,似乎还有一件破破烂烂的道袍包裹着,白骨的两条手臂,还给绳子倒剪着,这无疑就是罗志贤师兄了,而且,像是给人倒剪着双手活埋了。 几个师兄弟顿时哭了起来,他们出家之人,与世无争,这是招谁惹谁了呢? 哭过一阵以后,刘志清脱下自己身上的道袍,把罗志贤的尸骨卷裹一下,带回了太清宫,随后,师兄弟几个给罗志贤开坛做法、祭祀亡魂。 当天夜里,罗志贤的尸骨,就放在了他生前住过的房间里,他的房间,也就是现在刘志清住的房间。 刘志清当天夜里,又做了个梦,梦见罗志贤一脸苍白,浑身是土的站在他床边,罗志贤对刘志清说,冤有头债有主,现在自己脱困了,要报仇去了。 说完,罗志贤不见了,刘志清醒了,这叫刘志清更加确定,罗志贤师兄是给人害死的。天亮以后,刘志清几个师兄弟,把罗志贤的尸骨找地方下了葬。 说到这儿呢,刘志清师兄的事儿,也就算说完了。 陈辉听完以后,一阵唉声叹气,我知道他在叹啥气,他师父歆阳子,也是在文革期间去世的,当年的黄花观,跟太清宫如出一辙,也是给人打砸完了以后批斗,逼他们还俗,陈辉的师父歆阳子无奈上吊自尽,陈辉的几个师兄弟死的死,残的残,陈辉带着一个小师弟连夜逃进了深山里。至于陈辉逃进深山以后的事情,陈辉到这时候也没告诉我。 我开口安慰陈辉:“道长,您也别伤心了,都是过去事了。” 陈辉抬手拍了拍刘志清的肩膀,说道:“师弟呀,我知道你的难处,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呀。” 刘志清默默点了点头。 停了好一会儿,等陈辉跟刘志清的难受劲儿过去以后,我问刘志清,“刘道长,按您说的,您师兄是不是,就是给带走他的那群人活埋的?” 刘志清一点头,“应该就是吧,那些人里面,也有我们认识的,特别是那个带头的,就是附近一个村里的村长,大概有四十多岁,特别的凶。” 我又问:“那些人里面,有没有跟女孩有关系的人?” 刘志清一愣,“这个我不清楚,好像那个村长,跟女孩就是一个村子的吧。” “那,那个村长姓啥?女孩又叫个啥名呢?” 刘志清回道:“那村长姓啥我不知道,女孩姓吴,叫吴晓红。”(女孩的名字我自己取的,我实在想不起来她叫个啥了,别说名字,连模样也都迷迷糊糊了。) 我又问:“那女孩犯病,跟你师兄给你托梦,中间相差几年呢?” 刘志清旋即一愣,停了一会儿,说道:“同一年的事儿吧,我梦到师兄的时候,是在夏天,女孩父母来太清宫时,我记得天气好像已经有点凉了。” 我一听,这就又对上号儿了,女孩给罗志贤的鬼魂缠上,肯定是有原因的,按时间上来算,女孩的父亲,在文革的时候,至少也应该有十六七岁,正是造反有理的好年龄。 我又问刘志清,“带走您师兄的那些人里,有没有女孩的父亲?” 刘志清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我一点头,“既然没有她父亲,弄不好跟女孩同一个村子的那个村长,就是女孩的爷爷,爷爷造的孽,报应在了他孙女头上。” 感谢“小马jim”的百元红包,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感谢“小美2016”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伪 ,刘志清顿时露出一脸茫然,“不会吧。” 我说道:“刘道长,您别看我年龄小,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了,上一代造的孽,报应到下一代身上,您师兄给您托梦,不是说要去报仇嘛,您师兄死的时候,这女孩还没出生,肯定不会是女孩把他活埋的,那他为啥要找上这个女孩呢,肯定就是这个原因。” 刘志清愣愣的想了想,停了一会儿,嘴里喃喃起来,“难道……难道师兄的死,真的跟女孩家里人有关系?” 我笃定说道:“肯定有关系,您想想,你给女孩做法事的时候,不是总有风打断您?那应该就是您师兄在提醒您,他不想叫您管这件事,再说了,像干我们这行的,应该是谁管这种闲事谁倒霉,您给女孩做法事,倒霉的应该是您,您却没倒霉,为啥呢,因为您是他师弟,他不想害您,所以就把女孩的父母弄死了,一是想警告您,二是想报仇。” 刘志清一摆手,说道:“不对不对,我随女孩离开家的时候,女孩的爷爷奶奶都还活着,而且,我也见过她爷爷,当年带走我师兄的那些村民里面,并没有她爷爷。” “啥?” 听刘志清这么说,我顿时愣住了,心说,难道是我判断错误了?不是女孩的爷爷,也不是女孩的父亲,难道是女孩的叔叔?不对,我还没听奶奶说过,叔叔造孽报应到侄儿侄女身上的呢。 我挠了挠头,难道,这里还有别的啥因果关系?那又会是啥呢?想不明白了。随即转念一想,算了,我还是先别想这个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是谁从我身上拿走的纸人,那纸人才是最要命的,要是给心术不正的人拿去,里面罗志贤的鬼魂,肯定是要遭罪的,要是把罗志贤的鬼魂从纸人里放出来,女孩这边肯定又要遭罪,到时候想再收住罗志贤的鬼魂,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刘志清见我不再说话,他也不再说啥了,陈辉这时候,起身到编织袋那里,拿出几个馒头,递给刘志清两个,递给我两个,陈辉说了句,“有啥事儿先吃饱了再说吧。” 我抬头朝陈辉看了一眼,没说话,接过馒头啃了起来。 吃完馒头,我到外面喝了点凉水,把昨天摆阵那片地方又看了看,不过,也没看出个啥,那片垃圾给旋风旋的乱七八糟的。 回到屋里,我又问刘志清,那女孩到底在哪儿上班。刘志清顿时吞吞吐吐,不过,他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那女孩呢,就在镇子上那家饭店里上班,也就是我们遇见刘志清的那家饭店,刘志清说,想要找女孩,必须到饭店后台去。 刘志清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之前在饭店遇见的那俩女的了,一个穿绿衣裳,一个穿红衣裳,都是花里胡哨、打扮的跟妖精似的。我心说,女孩在饭店后台干啥活儿呢,难道跟那俩女的干一样儿的活儿? 陈辉这时候问我,是不是想去找那女孩。 我点点头,朝刘志清看了一眼,刘志清露出一脸羞愧,我忍不住问他,“刘道长,我咋一问女孩的工作,您就是这表情呢,那女孩到底是在饭店里做啥的呀?” 刘志清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反正,反正你们别去哪里找她就行了。”刘志清随即叹了口气,看着我说道:“她也是个苦命的女孩呀,你说,为啥上辈人造的孽,非得报在她身上呢?” 我舔了舔嘴唇,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为啥上辈人造的孽,要报到下辈人身上呢,这下辈人,做了啥错事吗? 这个问题,后来我问过我奶奶,奶奶是这么回答的,奶奶说,这就是天道循环,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业障,只有因果循环的报应。 依着奶奶这句话来看,女孩或许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投胎遭报应,就是为赎她上辈子的罪,同时呢,也让世人看到了长辈造孽,晚辈承受的因果。换句话说,女孩的长辈要是没造孽,这女孩很可能不会投胎到他们家,很可能会投胎到另一个造孽的人家。我说这个不是绕口令,各位仔细想想,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刘志清这时候虽然不赞同我去饭店找女孩,但是,我那时候年轻,心里架不住事儿,要是不把事情弄出个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坐立不安呐。 陈辉这时候是站在刘志清那边的,他的意思,等女孩下班回来再去找她。我不行,我沉不住这口气,而且,我这时候感觉,纸人应该就是女孩拿走的,必须找她问个清楚,越早把纸人找回来越好。 我表面上答应不去找女孩,陈辉跟刘志清顿时放松了警惕,两个人坐一块儿说起了过去的往事,都是些老生常谈的、道家方面的事儿,修行的心得啥的,我对他们道家这些东西,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坐那儿听了没几句,我就耐不住了。跟陈辉说,我想到他们镇上转转透透气,陈辉正跟刘志清聊的起劲儿,就欣然答应了。 强顺跟傻牛一听,也要跟着去,陈辉冲我们一摆手,我们三个一起出来了。 来到街上,强顺小声问我,身上有没有钱?我一愣,回了他一句,钱都还给陈辉了,哪儿还有钱呢。 强顺听了砸砸嘴,显得挺失望,我知道,这家伙不是想喝酒,就是想喝胡辣汤了,不过,我身上那十块钱,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就花掉,黄山奶奶说过,这十块钱将来有大用,肯定不是用来给强顺买酒买胡辣汤喝的。 三个人在他们镇子里瞎转了一阵以后,鬼使神差的,我们就走到了那家饭店的门口。 这时候,也就上午九点多钟的样子,一般这个点儿,饭店还都是不开门的。我一瞧这家饭店,居然开着门,而且,门口还停着车子,看样子已经有客人上门了。 站在门口我寻思了一下,朝饭店走去。强顺一看,问我,“黄河,你身上不是没钱么,进饭店干啥呀?” 我没理他,径直走进来饭店。到饭店里面一看,还是跟之前一样,冷冷清清的,只有柜台接待客人的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见我们三个进门,赶紧迎了过来,问我们吃点儿啥,我直接问她,你们店里,有没有一个叫吴晓红的。 小姑娘顿时笑了,笑得很有深意,小姑娘说,小红现在有点儿忙,你们可以找别人。我一听,我找别人干啥呀。小姑娘说,不想找别人,那就得等一会儿,等小红不忙了,她可以到里面说一声。 我一听,那就等一会儿吧,等了好一会儿,从饭店后堂出来一个穿的很体面的中年男人。男人走后,小姑娘跟我们打了声招呼,说到后面看看,小红应该有时间了。没一会儿,小姑娘出来了,对我说,你们三个人,一人一百。 我一听,这都还没点菜呢,咋就跟我们要起钱了呢。我对小姑娘说,我们找吴晓红有事儿,不是来吃饭的。小姑娘说,我知道,到我们饭店里来的,没几个是真正来吃饭的,都是来找人的。 我顿时不明白小姑娘这话是啥意思了,我又对小姑娘说,我们跟吴晓红认识,找她真的有事,不行你就把她叫出来吧。 小姑娘上下打量我几眼,转身又回了后堂。 停了好一会儿,小姑娘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女孩。我打眼朝那女孩一看,红嘴唇白脸蛋儿,大眼睛那睫毛长长的,忽闪忽闪的,我一愣,看着像是那女孩,但是比之前看着,好像白净了很多。 女孩一看我们三个,居然显得一点儿都不意外,冲我笑了笑,她那里一笑,强顺这里抬手把嘴捂上了。女孩又瞥了强顺一眼,对我说道:“我就知道你们几个不是啥好人,怎么了,想叫我找老板给你们便宜点儿吗?”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我们过来,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女孩把嘴轻轻一撇,“你装什么好人呢。”说着,朝强顺又瞥了一眼,说道:“你看看他,看他那眼睛,你们什么人我还能看不出来吗。” 我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赶紧把头一低,我舔了舔嘴唇,就不能争一点儿气,见个女孩就这德行,而且,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 我没理会强顺,也没理会女孩这句话,对女孩说道:“我们真不是来吃饭的,我就想问你几个问题。” 女孩冷冷地看着我,“想问什么,赶紧问吧。” 我问道:“昨天夜里,你是不是进过我们屋里?” 我这话一问出口,女孩脸色顿时稍变,叫道:“你说什么呢,你们几个大男人睡觉的屋子,我去干什么呢!” 我赶紧说道:“你别激动,刘道长说他没拿我的纸人,我就想问问,你看见了没有。” 女孩顿时又叫道:“你怀疑我拿了你的东西吗?” 我说道:“不是怀疑,我就是想问问,昨天晚上,你好像还趴在我们窗户外面,偷看我们了吧,你想看啥呀?” 女孩一怔,随即回神儿说道:“谁偷看你们了,你别胡说八道!” 我说道:“我昨天晚上都看见了,窗户上还有给人扣出来的窟窿呢,我身上的纸人,是你趁我们睡着,进屋里拿走的吧,还骗我说,是刘道长拿的。” 女孩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冷冷笑了起来,“没想到你挺机灵的。”女孩旋即转脸对柜台上的小姑娘喊道:“快去后面把老板叫过来,就说有人来咱这里捣乱……”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开锁 ,小姑娘一听,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后堂去了,我一看,这女孩咋这么无赖呢,不就问了她几句话嘛,谁捣乱了,真是活该她给鬼魂缠着! 不过,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呀,我连忙招呼强顺跟傻牛,赶紧走,等他们老板出来,可能就走不了了。女孩一听,咯咯咯笑了起来。 三个人狼狈的出了饭店,沿路朝垃圾场那边走,大概走了能有十几米远,我回头朝饭店看了一烟,就见之前那个中年人带着两个年轻人从饭店出来了,这个中年人就是之前跟刘志清夺塑料袋、撞陈辉的那个人。 中年人并没有追我们,带着两个年轻人停在门口,朝我们这里看了看。看样子,这个中年人应该就是这家饭店的老板了。 回过头,继续跟强顺傻牛并肩朝前走,但是,我这心里边儿不甘心呐,从女孩刚才的态度来看,纸人应该就是她趁我们睡着,溜进屋里拿走的,昨天夜里我在胡同口晕倒以后,也就是魂魄出窍的时候,她一定在她屋里观察着我,见陈辉跟强顺把我抬进屋里以后,她一定又跑回到窗户底下偷看了,而且还看到了我从身上掏出来的纸人跟黄纸。 之前她说过,那个血眼睛红舌头的吊死鬼,就是她母亲,也是她母亲告诉她,缠在她身边的枉死鬼是罗志贤的魂魄,刘志清不是好人,要这么来看的话,女孩这个母亲,好像没按啥好心眼儿,还有我身上纸人的事儿,弄不好也是她母亲告诉她的,要不然,她咋会来偷我的纸人呢,不过,纸人要真是这女孩拿的,她拿纸人能干啥用呢,难道,她那个母亲想教女孩啥法子,折磨纸人里面的罗志贤? 回到垃圾场以后,我忍不住朝女孩住的那房子看了看,心里一琢磨,早上女孩出门的时候,身上好像也没带啥东西吧,她要是真的拿了黄纸跟纸人,那些东西弄一块放兜里,也是鼓鼓囊囊的,记得女孩衣服里没有啥明显的突出,她应该不会把这些东西带到饭店里去,那会不会她这座房子里呢? 想到这儿,我不由自主朝女孩那座房子走去,来到窗户边上,趴在昨天抠出的那个窟窿上面,朝里面看了看,不过,里面的光线有点儿暗,也没看出个啥。 强顺跟傻牛见我朝女孩房子这里过来,也跟着过来了,强顺这时候见我趴窟窿上往屋里看,心有余悸的提醒了我一句,小心里面的东西。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又没有阴阳眼,啥也看不见。”说着,我走到门口又看了看,房门上挂着一把锁,看这锁也有些年头了,上面镀的黑漆都磨的明晃晃的。 强顺凑过来我问道:“黄河,你看这锁干啥呀,不是想把锁撬开,进屋里看看吧。” 我一点头,说道:“你猜对了,我就是想进屋里看看,我身上的那些纸人跟黄纸,弄不好就在女孩的屋里,进去看看,我心里就踏实了。” 强顺看看了门上的铁锁,问道:“你又没有钥匙,准备咋弄开呀,撬开?” 我说道:“不用撬,傻牛哥身上不是有钥匙么。” 强顺一听,顿时大眼瞪起了小眼,问道:“你时候把钥匙从女孩那里偷出来,给傻牛了?” 我说道:“不是,傻牛哥身上的钥匙,是他们自己家的,你忘了,咱离开傻牛哥家的时候,把他们家的房门锁上了。” 说着,我们俩同时朝傻牛脖子里看了看,傻牛脖子里挂着两把钥匙,这是傻牛他们自己的钥匙。 强顺说道:“你傻了吧,用傻牛家的钥匙,能开开女孩这把锁吗?” “当然能了。”我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是不信,我就给你开一次,叫你看看。” 强顺撇了撇嘴。 我把锁又仔细看了看,对强顺说道:“你现在能不能去找陈道长,要两块钱。” 强顺问道:“要钱干啥呀?” 我说道:“要了钱以后,你到外面商店买一个削铅笔用的小刀,再买一瓶黑墨水。” 强顺顿时问道:“你买这些东西干啥?” “开锁呀。” 强顺说道:“刘黄河,你别耍我咧,小刀跟墨水,能把这把锁开开呀?” 我说道:“你要是相信我,你就去买,买来我就能把锁弄开,对了,这件事儿不能让陈道长知道,陈道长要是问你要钱干啥,你就说,没烟了要买烟抽。” 强顺一脸不解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这家伙,其实没啥主心骨,你领着他做好事儿,他跟着你做,领着他办坏事儿,他照样敢跟着你干。 强顺说道:“好吧,我就想看看,你咋用小刀跟墨水把这锁弄开。”说完,转身到另一个屋里去找陈辉了。 我这时候,招呼傻牛,“傻牛哥,你跟我到这些垃圾堆里,找找里面有没有尖一点的东西,最好能找到一把锥子。” 傻牛冲我笑笑,傻傻地点了点头,他比强顺更好使,我叫他干啥,直接就点头干啥,两个人在垃圾堆里翻腾起来。 没一会儿,强顺从刘志清房间出来了,来到垃圾堆旁边,冲我们晃了晃手里的两块钱,我冲他一挥手,意思是别得意,赶紧去买小刀跟墨水吧。 强顺离开了,我领着傻牛又在垃圾堆里找了起来,不过,找半天也没找见啥合适的东西,只给我们找见几颗生锈的大铁钉,我把上面的锈迹刮掉一看,还行,钉子头还挺尖的,我又到墙上扒下一块砖头,把几个钉子,在砖头上磨了。 弄好钉子以后,强顺兴冲冲的回来了,削铅笔的小刀、黑墨水,都买来了。 记得,小刀好像是两毛钱、墨水是五毛钱,两块钱还剩一块三,强顺买了一盒没有过滤嘴的烟,很长很细的那种,烟丝外面包裹着一层姜黄色的烟纸,舌头舔上去还甜甜的。这烟抽着劲儿特别大,抽一口就呛喉管儿、上不来气儿,我跟强顺一抽就咳嗽,那到底是啥牌子的烟我忘了,好像是叫啥“凤烟”来着,我就记得烟盒上还写着“止咳化痰”之类的字样,当时看见烟盒上的字,我心说,一抽就咳嗽,还止咳化痰呢。 强顺把小刀跟黑墨水递给我以后,就把烟盒撕开递给我一根,两个人分别把烟点着,强顺抽着烟,一边咳嗽一边问我,“黄河,你想用小刀撬开这个锁呀?” 我拿着小刀叼着烟,一边咳嗽一边说:“你、你就看着吧。” 索性现在那种挂鼻式的老锁基本上已经淘汰了,要不然,以下我所写出来的东西,很可能会造就几个剜门撬锁的小偷出来。 当然了,我这开锁的法子也不是特别高明,是一种最笨的、温和的物理性法子,也就是在锁上动手脚,这是从我爸那里学来的,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就会弄了。 末代1里边,有对我爸个人经历的详细描写,我爸年轻的时候,在玫瑰泉跟强顺的父亲一起打铁,后来又在玫瑰泉学了电焊,我奶奶怀我爸的时候,梦见黄花洞的黄花娘娘,她让我奶奶选孩子,我奶奶就选了一个手拿铁锤砸龙的孩子,这就是我爸,也可能就是天生的吧,我爸对铁器特别在行。当年,自行车刚刚普及的时候,我爸买不起自行车,就买了点儿零件,自己用电焊,焊了一个自行车的大架,然后,把那些零件全组装上去了,也等于是他自己组装了一辆自行车吧,不过那自行车的缺点就是,特别的沉,小时候我学骑自行车的时候,翻车以后,给那车压在下面,根本就起不来。 凡是铁器,我爸都有研究,过去那种老式挂锁,我爸也有研究,他自己还会用挫刀配钥匙,这个开锁的法子呢,就是他告诉我的,其实,这法子主要是用来修锁的,你要拿去反着用,那它就成撬锁了。 言归正传,老式的挂锁,一般通身都是黑的,女孩门上的这把锁也不例外,这种锁,弱点在锁的两侧,可能是在右侧吧,我忘记了,已经很多年不鼓捣这些东西了。 你可以用锋利的东西,比如说,削铅笔的小刀,我小时候经常用的就是这个,所以,现在开女孩房门这把锁,还有这个,用着顺手。 用小刀,把锁右侧上半部分的黑漆刮掉,刮掉以后,就会看见一个白色的封口,圆形的,一般都是用锡疙瘩封的,这些锡疙瘩呢,质地比较软,用小刀刮出来以后,找个尖锐的东西,往上面捅。 这时候,我用的是铁钉,在家的时候,都是用我妈纳鞋底的锥子,使劲儿捅几下,表面那层锡就给捅开了,里面会出现一个洞,锁小的,洞小点儿,锁大的,洞大点儿,把洞口朝下,再用铁钉往里面捅,就会掉出来一根弹簧,弹簧掉出来以后,接着会掉出来一颗弹子,这弹子是长条状、纯黄铜的,弹子靠近锁那头儿是圆的,这个弹子出来以后,这就算完成了。这时候,随便找个钥匙,或者细条状的东西,捅进钥匙芯里一拧,再大的锁、再结实的锁,“咔哒”一声,这就开了。 当我把女孩房门上的锁,刮掉漆,剜出锡块,取出弹簧跟弹子以后,把傻牛脖子里的钥匙要过来,把钥匙捅进锁芯,轻轻一拧,“咔哒”一声。 强顺顿时瞪大了眼睛珠子,惊叫一声:“真的开啦!” 开了呗,这算个啥呀,小时候不知道这么捅过多少锁了。 我冲强顺笑笑,说道:“这算个啥呀,我会的还多着呢。” 随后,交代他跟傻牛,“你们俩,赶紧再去垃圾堆里找找,看有没有铅丝之类的东西,电线里的铅丝也行,记住只能要铅的。” 两个人这时候都对我很是佩服,连从小跟我玩到大的强顺都不知道,我这个祖传的捉鬼熊孩子,居然还会开锁。 两个人跑到垃圾堆里翻腾上了,我一推门,走进了女孩的房间。 第一百四十七章 毒法 ,打眼朝屋子里一看,女孩这屋里跟刘志清那屋里差不多,也没啥摆设,女孩显然不在这里做饭吃,别说灶台,连个饭桌都没有。 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就剩下一个衣柜跟一个梳妆台了,那张床上还挂着蚊帐,帐帘垂着,搁着蚊帐朝床上一看,朦朦胧胧的,里面的被子好像叠的整整齐齐的,再朝梳妆台上一看,摆着许多瓶瓶罐罐,应该都是护肤品化妆品之类的东西。 我把屋里转了一圈儿,整个儿也没有啥能藏东西的地方,只有梳妆台跟那个大衣柜。 我首先走到梳妆台跟前,在不弄乱东西的情况下,把梳妆台的几个抽屉全都打开看了一遍,没有我要找的黄纸跟纸人,里面全都是些女人用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发卡呀、头筋儿呀,记得好像还有几样儿首饰跟药品。 一转身,我又走到大衣柜跟前,这衣柜是左右双开门的,两米多高,把衣柜两扇门打开一看,不出意料的,里面全是衣裳,女孩子的内衣外套,乱七八糟有塞的有挂的,满满当当。衣柜的最下还有一层,里面没塞任何衣服,蹲下身子往里面一瞧,里面放着两块用红布包裹的东西,看上去,跟衣柜里这些花花绿绿的衣裳格格不入,在两块东西下面,还压着一大块黄纸,旁边还放着一捆香跟一个小号的香炉,这下层的倒是挺可疑的。 我伸手把其中一块拿了出来,打开上面的红布一看,居然是一块木头牌位,毛笔黑字上面写着:“母亲胡真花之位”,又拿出另一块牌子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父亲吴新国之位”。 我愣了愣,这两块牌位应该就是女孩的父母了,怪不得女孩父母的鬼魂一直跟着她呢。 一般人死之后,亡魂没走的,活人只要把死者牌位带在身边,初一十五逢年过节,烧香祭拜一下,亡魂就会跟在活人身边。当然了,给亡魂跟着,不见得是件好事儿。亡魂属阴,人属阳,时间一长,很可能会导致活人的运势降低、三火晦暗、时不时的还会出现一些小病小灾,而且身边带有亡魂的人,不能进庙宇道观,进去可能没啥事儿,等出来以后就有可能会出事儿,因为身边的亡魂不喜欢这些地方,一旦进去就会惹它生气,等你再出来,它就会想法儿惩治你,这也就是为啥有些人不去庙里烧香还没事,一去烧香就出事儿的真正原因。 当然了,跟在身边的这些亡魂,也是可以为人所用的,只要用好了,不管在事业上、还是在婚姻上,都可以一帆风顺大吉大利。不过,至于怎么利用这些亡魂,我不会在这本书上写了,要是我身体还能坚持的话,将来会再写一本,写我三十岁以后的经历,如何跟身边亡魂搞好关系这个,会出现在那本书上。 把两块牌位分别看了看以后,我把红布又给它们包上,原封不动放了回去,随后,又在衣柜里面找了找,也没有找到纸人跟黄纸。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难道说,纸人跟黄纸并不是女孩拿走的?我下意识把目光落在了女孩睡的那张床上,梳妆台跟衣柜都找过了,就剩下这张床了。 好不容易把锁弄开,要是不把屋子里找彻底了,多少有点儿不甘心,走到床边,我把蚊帐撩开了。 打眼朝床上一看,床上的被子褥子,规治的整整齐齐的。我首先把床上的被子跟枕头抱了起来,顿时,一股子化妆品的香味儿扑鼻而来,闻着香味儿我心有点儿乱了,旋即想起了家里的那句祖训:心须正,毋邪念……赶紧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把头一偏,屏住了呼吸。 被子跟枕头先放了梳妆台上,这时候床上只剩下了床单跟褥子。我先揭开床单,又揭开两层褥子,下面露出一个竹篾凉席,就在我打算把床单跟褥子卷裹一下抱下床的时候,突然发现褥子下面露出黑色的一个小角,赶紧把褥子彻底揭开一看,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塑料袋这时候扁扁的,应该是给褥子和女孩的身体压扁的,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塑料袋里有东西。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仔细一打量塑料袋在床上的位置,心里顿时一跳。 女孩要是躺在床上,这个塑料袋,刚好压在她身下臀部位置上,也就是说,塑料袋刚好给女孩的臀部压上,这是放啥意思呢,或许在外人看来,没啥意思,不过,在我们这些人看来就不一样了。 我赶忙把塑料袋从床上拿了起来,打开一看,心里又是一跳,果然不出所料,就见塑料袋里面是我之前那些黄纸,不光有黄纸,还有一些黄土沫子,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三把半黄土沫子,之前在床上放着的时候,土沫子应该是在黄纸上面跟下面,不过,这时候给我从床上一拎下来,黄纸跟土沫子的位置全乱了。 我赶紧把黄纸一股脑从塑料袋里掏出来,从中间分开一看。就见黄纸中间夹着四个纸人,把四个纸人拿到手里,挨着个儿分别又一看,其中一张纸人头部位置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点儿。 我立时松了口气,这个就是收住罗志贤鬼魂的纸人,上面有黑点儿,说明罗志贤的鬼魂还在,不过,给女孩压床底下压了一夜,应该受了很大的罪。 女人身体本就属阴,下体又属于极阴,特别是有月经那几天,更加厉害。有罗志贤鬼魂的那个纸人,上下给黄纸夹住,就好像活人给钉进了棺材里,黄纸上下又给黄土沫子包裹着,就好像棺材给埋进了地里,这时候,上面再用极阴的东西压住,对罗志贤的鬼魂来说,那就是生不如死,比活埋还痛苦。整个儿这是一个整治鬼魂,最缺德、最丧尽天良的法子,比把死者尸骨埋在粪池下面还恶毒。 我不知道女孩从哪儿弄来的这法子,不过这法子除非是那种最恶毒、最狠心的人才能做的出来,女孩或许不知道这个有多厉害,也或许是她父母的鬼魂教她给的。 我小声对着纸人说了一句,“罗道长,您现在不用再受罪了,等到了晚上,我想法子把您送走。”说完,我把黄纸纸人一股脑塞进裤兜里,把塑料袋放回床上,又把被子褥子给女孩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弄好以后,我转身离开女孩的屋子,不过,还没走到门口儿,我转念又一寻思,我就这么走了,咋觉得总不是个心思呢,转身我又回到了床边。 黄纸、纸人,又从裤兜里掏出来,把封着罗志贤鬼魂的纸人放进另一个裤兜里,把黄纸取出一张,撕出一个纸人,加上另外三个纸人,这就又是四个纸人了。把四个纸人夹在黄纸中间,把女孩床上的被子褥子再次揭开,按照原来的样子,黄纸放进塑料袋里,上下撒上黄土,又给女孩放回了床铺底下。 刚做好这些,强顺跟傻牛兴冲冲从外面进来了,强顺冲我叫了一声:“黄河,找到了找到了。” 猝不及防是,顿时吓了我一跳,扭头一看,就见强顺手里拎着一根一米来长的电线,线号还挺粗的,我赶紧走过去接过电线又一看,里面是铅丝。 强顺问我:“黄河,你让俺们俩找这个干啥用呀。” 我回头朝女孩床上看了看,又朝整个屋里看看,屋子跟我刚才进来时没啥两样儿了,女孩要是下班回来,应该看不出有人进来过。 我没答话,朝强顺傻牛两个一摆手,“走吧走吧,先出去再说。” 强顺这时候偷眼朝女孩床上瞥了一下,我朝他一眼,一脸悻悻的,这熊孩子,也不知道这时候心里在想啥。 三个人离开屋子来到外面,我把女孩的房门带上,锁又给她锁上,之前那颗弹子跟弹簧塞回锁眼儿里,然后,我用小刀把电线上的皮削下来,铝线截出一小段,再把铝线弄成团塞进锁眼里,又到垃圾堆找来一块铁疙瘩,可劲砸锁上面的铝线,直到把铝线砸成铝片贴在锁上面,这样一来,就等于把锁眼又封上了,然后取黑墨水,指头蘸着墨水,把锁上面刮掉漆皮的地方,用黑墨水重重抹了两遍,然后又吹上点尘土做旧。 到这儿,锁就算给我还原了,只要不拿着锁细心看,根本看不出给人撬开过,不过,一般的人,都不会对锁这么上心,除非拿着钥匙没把锁捅开。其实还原锁的时候,还有一个缺德的做法儿,在这里,我就不再写了,因为说真的,我们家现在用的还是那种老式锁。 领着强顺跟傻牛回到刘志清的屋子,我是一脸轻松。陈辉跟刘志清这时候还在屋里滔滔不绝的说着啥,见我们进屋,两个人只是朝我们看了看,都没说啥。 不过,我忍不住对他们两个说道:“陈道长、刘道长,那纸人我已经找到了,我想在晚上做一场法事,把罗道长的亡魂送走。” 陈辉跟刘志清一听,同时看向了我。 明天就是2017年,新的一年了,祝各位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第一百四十八章 坏事 一天无话,这就来到了晚上。 女孩下班回来了,走过垃圾堆,就要转身朝她屋里去的时候,扭头朝我们这屋看了一眼。这时候,我跟强顺正蹲在门口抽烟,傻牛傻乎乎的,弄个木头盒子,在我们身边坐着。 女孩看见我们三个先是一愣,随后冲我们冷笑了一下,她那笑里的意思好像是说,我回来了,你们三个能把我怎么样。 我也冲她笑了,心说,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犯不着跟你一个女生怄气。 等女孩转身走到屋门口,我的心立马儿提到了嗓子眼儿,我怕她发现锁给人动过了,不过,女孩连看都没看,掏出钥匙把门开开走进了屋里。 我这时候扭过头问身边的强顺,“看清楚了没有,她身边有没有跟着东西?” 这时候,我已经叫强顺提前把阴阳眼弄开了,代价就是,晚上做完送魂法事以后,给他弄瓶酒喝。 强顺点了点头,回道:“那个红眼睛的女吊死鬼跟着她呢。” 我问道:“那男的呢?” 强顺摇了摇头,“没看见。” 我顿时咬了咬下嘴唇,白天开锁的时候,我就担心那俩鬼在女孩屋子里藏着,怕他们等女孩回来以后,把我们撬女孩门锁的事儿告诉她,不过,我当时也抱着侥幸心理,希望那俩鬼全都跟着女孩去了饭店,这时候看来,只有那个女吊鬼,也就是女孩的母亲跟着去了,至于女孩父亲的鬼魂…… 就在这时候,强顺小声又说了句,“回来了回来了。” 我朝他看了他一眼,他看着我说道:“那个男鬼也回来了。” 我顿时松了口气,这就跟我预计的一样了,白天俩鬼都跟着女孩去了饭店,我小声问了强顺一句,“那男鬼现在在哪儿了?” 强顺说道:“就在女孩门口那片垃圾堆上站着,正朝咱们这里看呢。” 我一听,挺不满意,我说了一句,“看啥呀看,有啥好看的。”低头朝身边左右找找,找到一块石头片子,往石头片子上“呸”地吐口唾沫,站起身朝女孩房门口那片垃圾堆扔了过去。 石头片子倏地砸进了垃圾堆里,也不知道砸到个啥东西,发出“啪嚓”一声,强顺顿时小声又说了一句,“吓跑啦!”旋即,我们俩对视一眼,咧开嘴都笑了。 就在这时候,屋里的陈辉喊我们三个进屋吃晚饭了,我们三个赶忙应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晚饭是啥呢,热水泡干馒头,下午的时候,我们几个到镇上买了些送魂用的物件儿,陈辉在一家商店里发现有卖“热得快”的,就买了个“热得快”跟保温壶。 硬馒头扔进盛满热水的洋瓷碗里,这洋瓷碗也是买的,陈辉每人给我们买了一个,就是那种黄色的很薄的,用铁皮做成的那种碗,这种碗除了耐摔以外,就是烫手,还有几双筷子。这几双碗筷呢,无形中奠定了我们将来拿着它们,走街串巷要饭的结局。 馒头哎热水里泡软了以后,喝水吃馒头。 吃过“饭”以后,我们几个收拾收拾东西,一起离开了垃圾场。 在这个镇子的东边,有一个比较偏僻的十字路,白天我们已经来这里踩过了点儿,特别荒凉,经过这里的人很少,晚上就更不用说了。垃圾场那里,不适合做法,因为有那俩鬼在,我怕他们跳出来捣乱。不过,即便是这样儿,我一边走还一边招呼强顺,多往咱身后看看,那俩鬼别跟着咱也过来了,强顺一路走一路回头一路又摇头,摇头说明那俩鬼没跟过来。 很快的,我们来到了这个十字路口,我让陈辉他们几个站到一边,用小木棍在十字路中间画了个桌面大小的圆圈。这圆圈儿是干啥用的呢,当供桌用的,香炉、蜡烛、黄纸、几样素食供品,还有一瓶酒,全都放到圆圈里,然后,我提过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的,是我们从他们镇上一个庙里弄来的香灰。 我把香灰围着“供桌”,撒了个直径约四米的大圈,这个圈,已经算是这个十字路的极限了,因为这个十字路太小,圈要是再撒大点儿,就撒到路边野地里了。 随后,让陈辉他们四个,全都站在圈子外面,我自己拿上一只洋瓷碗,把水壶里的水,满满倒上一碗,然后,再取出一双筷子……以下我要写的,非专业人士切勿模仿,要是弄出了啥事儿,我可不负责,就算是专业人士,最好也不要去轻易尝试,因为这个法事是把双刃剑,不但能送,还能招,用我们家的术语说,这叫“开门”,门一开开,指不定会出现啥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双筷子给我捏住圆的那一头儿,走到“供桌”前面,距离“供桌”三尺三寸远,当时没有尺子,只能用手量,我这个食指跟大拇指张开,之间的距离大概就是半尺,用我们这里的方言,食指跟大拇指之间量出来的长度叫“虎”,大拇指跟中指之间量出来的长度叫“拃”。 一“虎”半尺,我总共量了六“虎”,又估摸出三寸,以三尺三寸这个点,为中心点,把手里的筷子,像圆规一样分开,一根筷子扎在中心点上,另一根筷子随着手腕跟身体的移动,在地上画圈,这个圈,可大可小,不过,也不能太小,最起码也得能放下黄纸跟纸人,一边画,一边还得念口咒。 筷子各位都知道,一头圆一头方,方的那头叫“地”,圆的那头叫“天”,吃饭的时候,人的手拿在筷子中间,这叫天地人三才,又叫民以食为天。要是把筷子颠倒着拿,这就是叫“颠倒乾坤”,要是再配合口诀在地上画圈,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口诀曰:“一画画的天地倒,二画画的日月翻,三画画的阴阳乱,四画画的冥路通,五画画的阴门开,六画画的人鬼见。” 念一句,画一圈,而且是正画一圈,反画一圈,三正三反。 画完圈以后,我把倒满水的洋瓷碗放在了圈子跟供桌中间,筷子放在碗上面,筷子圆头朝供桌,方头朝圆圈。 然后,走到供桌正面,摆祭品,点焚香,点蜡烛,烧黄纸,等黄纸烧完以后,用另一只洋瓷碗盛上,端着来到盛满水的洋瓷碗跟前,从身上把收住罗志贤魂魄的纸人掏出来,放到水碗跟供桌之间,抓起另一只洋瓷碗里的纸灰,一把一把撒进水碗里,撒的时候还得念口诀,口诀曰:一撒打开阴阳路,二撒叫来亡魂归,三撒撒去千世罪,四撒撒得万怨消,五撒六撒冤魂归位,七撒八撒快快离开。 撒完以后,我到供桌那里拿上一沓黄纸,放进之前用筷子画的圈子里,把纸人从水碗跟供桌中间拿起来,放到黄纸上面,划着火柴,去点圈子里的黄纸。这时候,只要把黄纸点着,等黄纸把纸人引燃,纸人彻底烧完以后,我拿起那碗水碗往圈子里一泼,这就等于那罗志贤的鬼魂强行送到那边去了。 不过,就在我划着火柴去点黄纸的时候,“呼”地刮起一阵风,火柴扑一下灭了,我顿时一愣,扭头朝身边一瞧,就见之前自己用香灰撒的那个直径四米左右的大圈子,给风吹出一个大口子,我心说,这股风来的咋这么邪性呢? 紧跟着,我顿时心里一沉,不好,看样子是从筷子画的那圈子里跑出来啥东西了,而且这东西特别厉害。香灰撒的这个大圈子,就是防止有东西从那边跑出来,也是外了防止圈子外面有东西跑过来捣乱。眼下,香灰都能给吹开,这说明跑出来一个厉害的玩意儿,别今天鬼魂没送走,再捅个大篓子出来。 我刚想到这儿,大圈子外面的强顺冲我喊了一嗓子,“黄河小心,有东西……” 强顺这时候阴阳眼还开着呢,不过还没等他喊完,我身边传来“啪嚓”一声,我顿时一激灵,扭头一瞧,水碗莫名其妙飞了起来,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旋儿,啪嚓一声扣在了地上,就好像给人踢飞了似的,碗里的那些水,全撒地上了,一滴都没剩下。 强顺的声音这时候再次传来了,“它朝你过去了,小心呀!” 到底是个啥东西,我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呼”地一下,一股劲风刮到了身上,虽然只有一瞬间的功夫,但是给风刮到身上的同时,我就感觉风里面好像有个人,那人抬手给了我一巴掌,左脸蛋子上猛然一疼,我赶紧伸手一捂,就是一愣,左脸蛋子上,明显摸着多了五根指头印! 我愣住了,等我愣过神儿的时候,陈辉强顺傻牛,还有刘志清,已经来到了我身边,几个人看着我,正在不停喊我的名字。 我旋即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心神战栗,刚才那东西……那东西……到底是个啥,我刘黄河打一生下来,百邪不侵,神鬼见了我都绕道儿走,那东西……那东西居然打了我一巴掌! “黄河,黄河?你没事吧?” 我捂着脸猛地一抬头,就见陈辉关心地看着我,陈辉又问:“刚才是咋回事儿,到底是咋了?” 我捂着脸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这时候,一脸恐惧。我在强顺心里,那就是一张无敌的护身符,啥鬼魅魍魉,只要我往那里一站,都得退避三舍,可是今天,我这张无敌护身符也栽了跟头了,强顺这时候,其实比我还害怕。 我又深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问强顺:“刚才……刚才那个,到底是个啥东西,是不是从圈子里跑出来的?” 感谢“威士忌svdg”的百元红包,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感谢“小薇2013”的百元红包,感谢“紫晶灵儿01”的百元红包,感谢“千”的百元红包。感谢“mo160827114722”的百元红包。感谢“im_maximus”打赏的皇冠。 又一年了,谢谢各位的不离不弃。一下子又收这么多红包,或许又会有人说我,收红包收的可心安理得?我郑重的说一句,特别的心安理得,为啥呢,只有那么一句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第一百四十九章 飞天 强顺战战兢兢摇了摇头,“不是、不是从圈子里跑出来的……” 强顺这话这叫我觉得挺意外,走到他跟前问道:“不是从圈子里跑出来的?那它是从哪儿来的?” “是、是、是从外边儿过来的。” “外边儿?那它到底是个啥东西?”我又问。 强顺朝我左脸上看了看,“是、是个人,穿着一身黑衣裳的高个子……” 我一愣,人?黑衣裳?这叫我想起了自己昨天的魂魄出窍,我心说,强顺说的这个,不会是我魂魄出窍以后看见的那个黑衣人吧? 这时候,刘志清慌乱的叫了一声:“不见了,不见了!” 我赶忙回神儿,扭头一瞧,刘志清正站在我用筷子画的那个圈子跟前,低着头来回找着啥,我忙问:“刘道长,啥不见了?” 刘志清朝我看了一眼,“我师兄不见了!” 我一愣,他师兄……不好,心里顿时一沉,他说的是收着罗志贤的纸人不见了! 我赶紧走回圈子那里,低头一看,就见圈子里的黄纸都给刚才的风吹了出来,散落了一地。 刘志清对我说道:“刚才明明看见你把我师兄放进了这个圈子里,现在、现在没了?” 我赶紧低头在圈子周围一找,还真没看见纸人,地上只剩下了黄纸,我连忙招呼陈辉强顺还有傻牛,都过来找找看。 几个人在十字路上找了起来,不过找了老半天,谁都没找到,纸人看来真的不见了,最后几个人全都看向了我,刚才就我离纸人最近,我可劲儿揉了揉脸,眼下看来,肯定是强顺说的那个黑衣人拿走的,他不但把纸人拿走了,还打了我一巴掌。 心头当即一动,我走到陈辉跟前,把左脸冲向陈辉,说道:“陈道长,您看看我脸上的手指印,是啥颜色的。” 陈辉眯着眼睛朝我左脸上看了看,摇了摇头,说道:“眼睛不行了,看不清楚,看着像是黑的。” 黑色的?我心里顿时一沉,这说明是给啥鬼魂打了一巴掌,鬼属阴,打在活人身上,活人被打的部位会出现暗黑色,这个就跟“鬼抓脚”差不多。 陈辉问我:“黄河呀,你说眼下该咋办呢?” 我愣了愣,狐疑地反问陈辉:“道长,您说那个黑衣人,他为啥要拿纸人呢,把纸人拿走就拿走吧,为啥还要打我一巴掌呢?” 陈辉摇了摇头,“或许那黑衣人和罗师兄有啥关系吧,打你,或许是一个惩罚,也或许是一个提醒。” 提醒?陈辉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要说起来,这个纸人就是一个黑衣人给我的,而且那黑衣人的声音特别像我爸,现在又来一黑衣人把纸人拿走了,他们两个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他们要是同一个人,为啥先把纸人送给我,然后又拿走呢,这里面有啥原因呢,是不是因为我做错啥呢?是不想我做法送罗志贤的鬼魂吗?要是不是同一个黑衣人,那麻烦可能会更大。 愣愣地想了一会儿,我想到一个可能,连忙对陈辉、刘志清说道:“我可能知道那纸人在哪儿了,走,你们都跟我走。” 几个人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十字路。随后,顺着镇子上的大路穿过镇子,来到他们镇子西边,又朝北一拐,我们拐上了一条不起眼的小土路。 这条路,就是我魂魄出窍以后,黑衣人领我走的那条路,当时不记得走了多远,就记得走着走着,出现一个了土岗子,黑影人把纸人放到了土岗子下面,我就是在那里拿到的纸人。两个黑衣人要是同一个人,收着罗志贤的纸人,弄不好还会出现在土岗子那里。具体有没有,只有到那里看看才知道。 领着陈辉他们几个人,这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估计至少也有四五里吧,前面路边出现了一片荒草地,我领着他们离开小路,顺着荒草地往西北方向走,大概走了能有二三百米,我顿时暗松了口气。 就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土岗子,这时候虽然黑,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里,不过,之前我看见的土岗子,上面一根草都没长,这时候,上面乱七八糟的,长的全是野草。 等我领着几个人走到土岗子跟前以后,刘志清莫须里的惊叫了一声,“这里……这里是埋我师兄的地方!” 啥?几个人全都看向了刘志清,我问道:“刘道长,您刚才说啥?” 刘志清这时候一脸的愕然,“这里,这里就是活埋我师兄的地方,我在梦里两次跟着师兄来到这里。” 不会吧,我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刘志清,说道:“刘道长,您弄错了吧,埋您师兄的地方,不是在太清宫附近么,这里离太清宫可远着呢。” 刘志清摆摆手,并不答话,围着土岗子来回走了两圈,“太像了,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刘志清这时候的样子,很难形容,又惊愕又紧张,还有点儿伤感。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扭头跟陈辉对了下眼神儿,陈辉走过去走到刘志清跟前,轻轻喊了他一声,“师弟……” 刘志清顿时一个激灵,像是回了神儿,扭头朝陈辉看了一眼,陈辉说道:“师弟呀,你看清楚,这里不是埋罗师兄的土岗子。” 刘志清把目光又看向了土岗子,缓缓的摇了摇头,“太像了,太像了……” 我几步走到了土岗子跟前,心说,咋会有这种事儿呢?试着把土岗子一处的野草拨开一片。 虽然这时候土岗子上面长满了野草,但是我还记得拿到纸人的地方在哪儿,记得那里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窟窿。 乱草很快给我拨开了,打眼一看,顿时轻轻抽了口凉气,在野草掩盖的下面,真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窟窿,赶忙再朝黑窟窿旁边一看,一个黄灿灿的纸人在黑窟窿旁边躺着。 我伸手把纸人从乱草里拿了起来,朝纸人头上看看,有个指甲盖大小的黑点,这无疑就是收着罗志贤鬼魂的那个纸人了,跟我猜想的一模一样,送我纸人、跟打我脸的黑衣人,是同一个人! 我把黑窟窿口的乱草踩了踩,把草全部踩翻以后,招呼陈辉跟刘志清过来看,两个人走了过来,我朝黑窟窿一指,“你们看,我魂魄出窍以后,就是在这里找到的纸人。”说着,我又把手里的纸人给他们看了看,“现在,又在这里找到了,送我纸人跟拿走纸人的,是同一个人。” 陈辉看看我手里的纸人,疑惑地问道:“这到底是啥意思,那黑衣人为啥要把纸人放在这里呢?难道说,这个土岗子,真的和罗师兄魂魄有啥渊源?” 陈辉说着,看向了刘志清,我冲刘志清问道:“刘道长,您刚才说,这里很像您师兄被活埋的那个土岗子,是吗?” “是的。”刘志清一脸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笑了,看看陈辉,说道:“陈道长,我明白了,那黑衣人是在帮咱们呢。” 刘志清不解地问道:“刘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道:“一般送鬼魂,最好到鬼魂生前死去的地方送,这样送走的可能性比较大,就像淹死鬼,到它淹死的地方才能送走,吊死鬼,到它吊死的地方,最好能找见它上吊用的绳子,百分之一百能送走。” 我这么一说,刘志清露出一脸茫然,似乎没听懂,不过,陈辉好像听明白了,说道:“黄河,你的意思,那黑衣人故意给你找了这么一个土岗子,想让你来这里把罗师兄的魂魄送走,但是,你却违背了他的意愿,他不但把纸人收回,还打了你。” “对。”我忍不住摸了摸左脸蛋子,点了点头。 陈辉又问:“那,这个土洞,又是啥意思呢?” 我扭头朝黑窟窿看了看,说道:“这个洞,应该叫两界洞,通着阴阳两界,这个具体的我也弄不明白,您看那些祖坟出事儿的人家,大部分都是因为祖坟上出现了土洞,也可以说,埋尸体的地方要是出现了洞,就等于是泄了阴气,也等于是一条从阴间通向阳间的路,鬼魂能顺着这个洞,从阴间爬到阳间来,埋罗道长的那个土岗子上面,肯定也有一个跟这个一样的洞。” 不过说真的,有些事当时我也说不清楚,话说的含含糊糊,不知道陈辉听明白没有,不过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随即朝身后倒退几步,把整个土岗子打量了一下,看来得试试在这里做法,送一下罗志贤的鬼魂试试了。 想了想以后,我在土岗子下面的空地上画了个圈,这圈还是当做供桌用的,把香炉、焚香等祭品,放到圈子里,纸人放在香炉前面,点上香插进香炉里,让刘志清跪在香炉跟前磕头,对着纸人说话,“师兄呀,你走吧,有啥仇有啥怨,都这么多年了,也该消了,走吧师兄,别留在这里受苦啦……”说着,刘志清悲从中来,声泪俱下的坐在土岗子下面哭上了。 陈辉见状叹了口气。我围着黑窟窿又画了一个圆圈儿,把收着罗志贤的纸人夹在两张黄纸中间,点着黄纸,放在了黑窟窿口上,这个呢,等于是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虽然这里并不是罗志贤真正埋身的地方,但是,已经足可以以假乱真了,这土岗子,连活人都能糊弄住,更何况是鬼呢。 黄纸跟纸人,一点点儿烧完了,就在火灭掉的那一刻,莫须里地刮起一阵风,纸灰被风吹散了,整个土岗子上面的野草瑟瑟摆动起来。 就这时候,刘志清突然停住哭声,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看着土岗子上面,脸上居然露出了笑意,停了一会儿,刘志清对着土岗子很亲切地喊了一声:“师兄?” 我顿时一愣,这是啥意思,难道刘志清看见罗志贤的鬼魂了? 就见刘志清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清泪,“师兄,你真的要走了呀?” 我跟陈辉愕然地对视了一眼,这土岗子上面,好像啥都没有吧?强顺这时候,眨巴着眼睛,也朝土岗子上面看着,他似乎也看到了啥东西,我又朝他旁边的傻牛看了一眼,傻牛傻乎乎的,在那里傻笑,不知道他看见啥没有。 就在这时候,刘志清握出一个道家的手势,冲土岗子上面六十度施了一礼,等他直起身子的时候,丁点儿哀伤都不见了,整个人看上去,一脸神往羡慕的样子,我顿时纳了闷儿了,他师兄魂魄走了,他咋还羡慕上了呢? 事后,我问强顺,当时都看见些啥,强顺说,看见一个老道士,穿着一身彩色的道袍,手里拿着一把拂尘,最后不知道从哪儿过来一道紫光,照在老道士身上,老道士就飞上天了…… 感谢“打呼噜的猫”的百元红包,感谢“吴绍武”的百元红包,感谢“hui吉祥”打赏的皇冠。 第一百五十章 放肆 飞上天了?那岂不是成仙了么? 我听着都觉得难以置信,试想,一个修了大半辈子的老道士,给人害死以后,又做二十多年的厉鬼,最后他还害死了两个人,先不说这天上有没有真的神仙,就说他死后做的这些事儿,他也不可能成仙,鬼魂害死活人,一定要受到惩罚的,罗志贤不但没受惩罚,还成了仙了,要是这么弄,那天道何在呀? 不过,陈辉听了以后,跟刘志清差不多,也是露出一脸羡慕,陈辉说,那道紫光是一道紫气,他们修道之人,只要能修来紫气灌入魂魄,就能达到臻化之境,脱胎换骨、羽化成仙。刘志清非常赞同陈辉这句话,说他师兄生前积下了无量功德,死后一定又积下了冥德,这才紫气加身、羽化飞仙。 对于他们两位这些话,在我听来,就跟个笑话似的,纯粹是无稽之谈,按照我们这些驱鬼的人认知,人死之后鬼魂作祟,再害死活人,到那边就得受惩罚,不管你生前是出家人还是凡人,人人都一样,人人逃脱不掉这个天地规则。 不过,罗志贤这个,确实有点儿蹊跷,我随后又悄悄问了问强顺,看清楚了吗,你确定罗志贤的鬼魂真的飞到天上去了吗?强顺很确定地冲我点了点头,这就叫我有点儿想不通了。 随后,几个人收拾收拾东西,沿路返回镇子。一路上,陈辉跟刘志清都显得特别兴奋,一直在谈罗志贤生前的那些事儿,似乎想从罗志贤的生平轨迹里,找到些升仙得道的诀窍。我跟强顺对这个,都不怎么感兴趣,我们就是俩俗人,都想着将来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高高兴兴的过一辈子。不过,傻牛却紧紧跟在陈辉和刘志清身边,听的是津津有味儿。 一转眼的,几个人这就回到了垃圾场,这时候,夜已经深了。我让强顺朝女孩住的那屋子看看,看有啥异常没有,强顺看了几眼以后,冲我摇了摇头,没啥异常。我觉得他是在敷衍我,他这时候心里一定在惦记着那几样供品跟那瓶酒呢。 回到刘志清屋里,陈辉让我们把供品跟酒拿出来,强顺高兴了,几个人坐下来一起吃喝,一算是夜宵、二算是给罗志贤庆贺了。 忙活了大半夜,加上又喝了点儿酒,本来我还打算拉强顺到女孩窗户底下,往女孩屋里再看看的,我不放心父母女孩那对鬼魂,虽然我偷梁换柱又撕了个纸人放到了女孩床铺底下,女孩可能发现不了,但是,不能保证那俩鬼察觉不了。 不过,吃喝完了以后,脑袋晕晕乎乎的,整个人又累又困,心说,算了,还是先睡觉,等明天再说吧。 刘志清因为腿脚不好,我们让他睡在了他自己的床上,我们四个呢,躺在了昨天那地方,也就是几个破衣柜组合成的临时床,我跟陈辉一边一个,躺在破衣柜的两侧,强顺跟傻牛躺在中间,傻牛挨着我,强顺挨着傻牛,躺下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夜深人静,整个儿静悄悄的,四下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突然,我感觉自己腰上一震,好像给人踢了一脚,本来就侧身在衣柜边上躺着,这一脚下去,顿时失去控制,轱辘一声从破衣柜上掉了下去,整个人在空中翻个个儿,“噗通”一声,仰面朝天摔地上了,与此同时,就听见我刚才躺的那破衣柜木板上面,“嘭”地一声,我顿时一激灵,好像谁用尖锐的东西扎在了上面。 我迅速把眼睁开了,打眼朝床头一看,就见一条白影破衣柜旁边站着,我赶忙一轱辘身儿,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朝白影一看,白影手里似乎拿着个啥东西,那东西扎在了破衣柜的木板上,扎的那位置,刚好是我脖子的位置。 白影见没扎中我,我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抓住那东西,可劲往上一拔,把那东西从木板上拔了出来,因为用力过大,身子失控地朝后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 我打眼再朝白影仔细一看,居然是那女孩,女孩这时候依旧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衣裳,因为黑,也看不大清楚,我就感觉女孩整张脸都是白森森的,也就是我了,这要换成别人,看见她准吓一跳。 等女孩稳住身子,朝我看了一眼,也不说话,抄起手里那东西就朝我冲了过来,我眼神一低,朝她手里那东西一看,好像是把刀子,她这是……想趁我睡着捅死我么? 我赶紧往后退身,冲女孩吼了一声,“你想干啥!” 一声下去,女孩一激灵,不过,依旧握着刀朝我冲了过来,屋里的几个人,给我一嗓子下去全惊醒了。 强顺迷迷糊糊从破衣柜上坐起来,不痛快的问了一句:“黄河,你叫啥呀。” 女孩听见强顺的声音,猛地一回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这时候也刚好朝她一看,顿时“妈呀”一声,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腾一下从破衣柜上跳了下来,我趁机退到屋里灯绳那里,迅速把电灯拉开了。 屋里亮了起来,我的眼睛一下子还适应不过来,赶紧把眼睛眯了起来,那女孩似乎也不能适应亮光,当即停在那里,一手拿刀一手放在额头去挡亮光。 我这时候又朝她一看,不光脸色煞白,一双眼睛还通红通红的,这模样,像是给啥东西附上了,这时候就听强顺喊了一嗓子:“黄河小心,是那个吊死鬼!” 睡觉前,强顺叫我给把血他抹上,我没抹,这时候他的阴阳眼还开着呢,听他一听,我连忙提高了警惕。 也就两三秒钟的功夫,女孩似乎适应了灯光,“啊”地一声大叫,双手握着刀朝我戳了过来,我赶紧朝旁边一躲,伸手去兜里掏针,不过,还没等把针掏出来,女孩一转身,横着朝我划出一刀,“刺啦”一声,我肚子上的衣裳给刀割开一个大口子,所幸这时候天气已经冷了,衣裳穿的厚,再加上那刀子好像并不太快,只是衣裳破了个口子,并没割到皮肉。 我赶紧又朝身后一退,再伸手去掏针,但是,女孩这时候跟疯了一样,攥着刀又朝我扑了过来,根本就不给我喘气儿的机会,我身上虽然阳气重,还有一套驱鬼的本事,但是,面对这种不要命的突发事件,一时半会儿我也没辙,再加上当时年纪小、力气也小,女孩给附身以后,力大无比,还有一把刀,我根本就不是对手。 陈辉这时候也从床上下来了,冲女孩大叫一声,他想冲过来,我连忙冲他喊道:“您别过来,我自己能对付。”陈辉都那么大数岁了,身子还没有我灵便呢,过来就是挨刀子的份儿。 不过就在这时候,傻牛也从床下下来了,女孩这时候面对着我,步步紧逼,傻牛闷不吭声走到她身后,一把揪住了女孩身后的衣裳。 女孩回头一看,挣扎一下没能挣脱,刀子往身后一戳,想捅傻牛的肚子,谁知道,傻牛不等刀子捅到自己身上,单手把女孩拎了起来,女孩的两只脚都给他拎离地了,女孩最多也就七八十斤重,单手给傻牛拎起来也不稀罕。 把胳膊一甩,傻牛把女孩直接甩出去两米多远,女孩身子“咣”一下撞墙上了,紧跟着“噗通”一声反弹到了地上。 我见状迅速冲上去,掐住女孩的手腕,把刀从手里给她夺了下来,谁知道女孩一轱辘身儿,张嘴就咬我手腕,我连忙把刀远远扔开,一抬手,用大拇指掐在了她眉心上。 女孩一激灵,一双血眼睛看着我变的茫然了,这是女鬼给我身上的阳气暂时压住了,不过,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我另一只手松开她的手腕,一手掐着她眉心,一手掐住她脖子,把她摁地上了。 这时候,陈辉强顺傻牛,还有刘志清,全都围了上来,刘志清嘴里喊着,“刘兄弟,别伤她别伤她……” 我冲他们几个说道:“快来帮我摁住她!” 几个人齐动手,把女孩翻了脸朝下,两个人摁胳膊,两个人摁大腿,任凭附在女孩身上的吊死鬼有多大的力气,也架不住俩童子,跟俩有修为的道士摁着,折腾没几下就不再折腾了。 我转身跑到陈辉的包袱跟前,从包袱里翻出黄纸、红线,焚香等,我想趁这机会把这女鬼收住。 也就刚把东西拿到手里,还没等往女鬼跟前去,房门传来“啪嚓”一声大响,两扇门“呼啦”一下开了。我们几个人都是一惊,朝门口一看,就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我们几个人又全都是一愣,这人,我们都认识,就是之前饭店那个老板,也就是那个中年人。 这时候,中年人一脸阴暗,两只眼睛瞪的滚圆,我一看,不好,就听强顺又喊了一嗓子:“是那男鬼!” 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中年人迈脚就进了屋,在他手里,还拎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中年人拎着棍子就朝陈辉他们四个冲了过去,女孩顿时发出一串咯咯咯的冷笑声。 “快躲开!”我朝他们四个喊了一嗓子,不过,还没等四个人松开女孩,中年人冲过去一棍子就砸在了傻牛头上,傻牛连吭都没吭一声,直接栽地上了。 “傻牛哥!”见状,我把手里的黄纸红线往地上一摔,站起身朝中年人冲了过去。 中年人不比女孩,中年人身高体大,再加上有根棍子,比女孩要难对付的多。 还没等我冲到跟前,中年人把棍子又抡了起来,这回是朝强顺去的,强顺机灵,向来不吃眼前亏,连忙松开女孩朝后一撤身,中年人见强顺松开了女孩,收回棍子又朝陈辉砸了过去。 没等棍子砸到陈辉身上,我冲了过来,一纵身扑到中年人背上,用胳膊肘擓住了中年人的脖子。我本想擓住中年人的脖子以后,往后一坠,把中年人仰面朝天坠翻到地上,谁知道,我的体重跟中年人差的太远,我当时也就一百斤左右,瘦跟麻杆儿似的,不但没把中年人扯翻,反倒给中年人一弯腰,我整个人从中年人身上翻了过去,啪嚓一下,摔在了中间人的脸前,我想一轱辘身爬起来,但是,整个儿后背好像都麻了,爬了两下,硬是没爬起来。 中年人一脸狰狞地瞪了我一眼,手里的棍子抡起来,照着我头上就砸,陈辉紧张的喊了我一声,“黄河!”我知道,他想冲过来,不过,等他冲过来时候,那棍子已经落我头上了。 就在这时候,中年人的身子一顿,棍子停在了半空,我顿时一愣,跟中年人一起朝他手里的棍子一看,就见棍子一头儿,居然给傻牛一把抓在了手里。 也不知道傻牛啥时候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很奇怪,整个人的气场好像都变了,冷森森的,傻牛抓着棍子一头儿,不紧不慢的冲中年人说了两个字:“放肆!” 感谢“jxleping”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五十一章 转世 傻牛一手抓着棍子,一手慢慢伸出去,抓在了中年人的衣领子上,这时候中年人跟傻了似的,连躲都不躲。 傻牛一抬手,居然揪着衣领子单手把身高体大的中年人,从地上拎了起来,中年人这时候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浑身哆嗦起来。 就在这时候,地上的女孩挣脱陈辉跟刘志清,从地上爬起来,“啊”地一声尖叫,拼命似的朝傻牛冲了过来,傻牛猛地一扭头,瞪了女孩一眼,女孩当即一激灵,跟触电了似的,浑身也哆嗦起来,紧跟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傻牛这是给天神附身了么,咋这么大气场呢?我这时候都看傻了,不光我看傻了,陈辉强顺刘志清,也都看傻了。 傻牛把手里的棍子轻轻一拧,棍子从中年人手里脱落了下来,抬手往旁边一扔,拎着中年人放到了女孩旁边,中年人这时候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跟女孩一起跪在地上,两个人除了哆嗦,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傻牛看了看他们两个,冷冷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中年人跟女孩浑身哆嗦着,惊悚地摇了摇头。 我这时候,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傻牛连看都没看我,反手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子,拉了我一个趔趄,把我揪到了他身边,又对中年人跟女孩说道:“你们看好了,这是我的后世子孙,你们俩个,由他发落,若敢反抗……”傻牛冷笑了一声。 中年人跟女孩唯唯诺诺,连连点头。 陈辉这时候眯着眼睛朝傻牛打量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您是……您是刘老太爷?” 傻牛扭过头朝陈辉看了一眼,点了下头,“小辉子,多年不见呐。” 陈辉一听,当即给傻牛跪下了,也浑身哆嗦起来,他这个估计是激动的。这时候,陈辉就像见了亲人似的,眼圈都湿润了,“晚辈……晚辈拜见刘老太爷……”说着,顺手握出道家手势,给傻牛磕了个头,陈辉这时候似乎有千言万语,不过好像一时不知道该咋说。 傻牛冲他摆了摆手,“你哪儿来的这么多礼数,起来吧。”傻牛说完,我就感觉他抓着我的那只手轻轻一抖,我赶紧抬头朝他一瞧,他把眼睛缓缓闭上了,紧跟着,整个身子软了下来,我赶忙扶住了他,就感觉他的身子轻飘飘的没一点重量,我把他慢慢的放到了地上。 陈辉见状,顿时一脸茫然,不舍地冲傻牛喊了两声:“刘老太爷,刘老太爷?” 我抬头朝陈辉看了一眼,说道:“陈道长,他好像走了,您起来吧。” 陈辉看了我一眼,激动道:“黄河,刚才、刚才那是你太爷呀!” “我知道。”我很平静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听奶奶说过,屠龙大侠嘛,杀过日本浪人,打过八国联军,还盗过墓,不过听上去,跟传说似的。” 陈辉顿时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你、你怎么……”陈辉可能觉得我表现的太平静了吧,其实我当时并不是平静,而是还不能接受眼前这些现实,脑子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呢。这时候,要是我奶奶在场,不知道她会是个啥反应。 强顺跟刘志清两个,把陈辉从地上拉了起来,傻牛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傻牛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冲我傻笑,看样子,中年人那一棍子并没有把他怎么样。 这时候,中年人跟女孩还在地上跪着,不过,身上不再哆嗦了,刚才两个人哆嗦的,就跟见了世界末日似的。 我走过去挨个儿看了看他们,中年人依旧脸色阴暗,女孩依旧脸色惨白、双眼血红,看样子,男鬼跟女鬼还都在两个人身上附着,都没敢逃走。 打量他们两个几眼以后,我冷冷冲他们问道:“你们是想自己走呢,还是我把你们送走呢?” 两个人同时抬起头朝我看了一眼,不过谁都没说话,我点了下头,说道:“那我就动手把你们送走吧。” 说着,我朝陈辉的包袱走了过去,之前的黄纸红线啥的,还在地上扔着,走过去刚把黄纸红线捡起来,就听陈辉“咦”了一声。 我回头朝他一看,就见陈辉眼睛盯着地上那把刀子,朝刀子走了过去。这刀子就是刚才女孩拿着捅我的那把,我给它夺下来以后扔到了地上。 陈辉把刀子从地上捡了起来以后,惊讶地说了一句,“这、这刀子,不是我祖师爷的刀子么。” 我一听赶紧朝陈辉走了过去,之前也没在意这把刀子,就觉得这把刀好像不怎么锋利,这时候一看,确实是陈辉祖师爷自尽用的那把刀子,上面锈迹斑斑的。这时候看见,我暗叹了口气,要不是这把刀子,我估计也不会出来给陈辉帮忙,也不会受这么多的罪了。 陈辉拿着刀子扭头看向了女孩,厉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把刀子拿走的!” 女孩淡淡地看了陈辉一眼,还是没说话。 我对陈辉说道:“肯定是今天晚上拿走的,就是咱出去送罗道长的时候,她肯定进过咱屋里。” 女孩听我这么说,又看了我一眼,陈辉一听,粗重地喘起了气,我赶忙又对陈辉说道:“道长,您别激动,我看刀子也没事儿,眼下咱把这俩只鬼送走才是正事儿。” 陈辉看了我一眼,拿着刀子的手都哆嗦起来了,颤着声音对我说道:“这、这把刀子上面,有我青石祖师的魂灵,是件圣物,普通冤魂,岂能接近于它?”陈辉说完,猛地扭头又看向女孩,厉声又问:“说,你是如何拿到手的!” 女孩又淡淡地看了陈辉一眼,停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我本来是来找罗道士的,后来,见这把刀子上面飞出一道紫光,我就把刀子拿走了。” “紫光?”陈辉刘志清,包括我在内,听了全都是一愣,我赶忙问道:“那道紫光出来以后往哪个方向飞了?” 女孩回道:“像是朝镇子西北方向飞去了。” 我们几个顿时把眼睛珠子都瞪大了,面面相觑,难道,落在罗志贤鬼魂身上的那道紫光,就是从刀子里飞出去的? 女孩又说道:“那紫光飞出来的时候,还留下一句话,‘三世为道,一朝升天’。” 陈辉一听,手里的刀子“当啷”一声掉地上了,扭头看向刘志清,颤着声音说道:“你、你师兄罗志贤,是我青石祖师的转世……” “啥?”听陈辉这么说,我顿时懵了,眨巴了两下眼睛,这不可能吧。我没有陈辉那么激动,随即理了理头绪,对陈辉说道:“陈道长,这个……这个不太对吧?” 陈辉忙问:“怎么不对了?” 我说道:“我听奶奶说,您祖师青石道人,是在四零年大饥荒的时候,为了救几个孩子,用这把刀子……”说着,我朝被陈辉掉地上的刀子指了指,“用这把刀子自杀的,让那些人把他吃掉,换了几个孩子的命……”说着,我又看向刘志清,对刘志清说道:“刘道长,四零的时候,您师兄应该也有三十岁了吧,怎么可能是青石祖师的转身呢。” 我话音一落,刘志清居然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反问道:“刘小兄弟,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与陈师兄说我罗师兄的往事,你没听吗?” 我连忙摇了摇头,“没有啊。”前面说了,我跟强顺对他们道家这些事儿不感兴趣,当时我跟强顺走在前面抽烟,他们三个在后面,谁知道他们说了些啥。 陈辉说道:“四零年大饥荒的时候,他们太清宫也断了粮,师兄弟几个坐在大殿里辟谷,后来,罗师兄没能撑住,饿死了,师兄弟几个就把罗师兄抬到野地里,打算埋掉,坑都挖好了,谁知道罗师兄又活了过来,活过来以后,就像变了个人,那应该就是我青石祖师借尸还魂了!” 刘志清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罗师兄当时应该已经死了,活过来的是陈师兄的青石祖师。” 我顿时笑了,“两位道长,你们在跟我说笑话吧?” 陈辉跟刘志清一脸严肃地朝我看了一眼,陈辉说道:“那我问你,自从你太爷过世以后,现身助你们驱过鬼送过魂吗?” 我一愣,想了想,说道:“好像没听奶奶说过,现身倒是现过几次,我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我太爷还现身救过我呢,不过,还真没现身帮我们抓过鬼。” 陈辉又问:“那这次,他为什么要出手呢?他与罗师兄又不认识,为什么要指点你到土岗子那里去送魂呢?”我摇了摇头,陈辉接着我问:“为什么你到十字路送魂,老爷子生气,踢翻你的水碗,还打了你一巴掌呢?” 我抽了两下鼻子,要这么说,还真是这么理儿,过去奶奶不管遇到多凶险的鬼,我太爷从没现身出来帮过忙,这一回,还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陈辉笃定说道:“罗师兄,就是我青石祖师的转世,要不然,刘老太爷咋会出手帮忙?这把刀子上出来一道紫光,为啥落在罗师兄身上呢?” 我砸了砸嘴,无言以对,你们说啥就是啥吧。 陈辉不再理我,一转身,冷冷看向了女孩跟中年人,“你们说吧,你们到底是咋死的?” 感谢“安真”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五十二章 孽债 ,草稿,头疼一天,晚上好点儿,忍着不适写出一章,明天修改。 女孩跟中年人抬头看了陈辉一眼,谁也没说话。 “我青石祖师三世为道,即便死后化魂,也决计不会加害你们,说,你们到底是咋死的!”陈辉见两个人不吭声,又问了一遍。 女孩又看了陈辉一眼,脸色露出一丝冷笑,说道:“罗道士想带走我们的女儿,想都别想,我是自己吊死的!” 自杀的?怪不得女吊死鬼一身红衣,估计是故意穿上红衣上吊的,听奶奶说穿红衣红鞋上吊的女人,一般都会化成厉鬼,不过,女鬼能为她女儿做到这一步,也够了不起的。 陈辉又问:“我祖师为什么要把你女孩带走?” 女孩看了陈辉一眼。 一般鬼魂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这可能是因为在魂魄出窍的时候,有些记忆丢失了。 女吊死鬼说的断断续续,大概意思就是,罗志贤在俗家的时候,有个弟弟,罗志贤被活埋以后,他弟弟也受到了牵连,给人把脑子打坏,傻掉了,不过,罗志贤这个弟弟,有个儿子,后来,儿子结了婚,没几年生下一个女儿,女儿生下来没几天,他们全家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可能得了啥传染病,死的就剩罗志贤的侄儿媳妇跟这个女孩,这侄儿媳妇呢,还疯掉了。 这时候呢,女鬼也生了个女孩,不过,女孩生下就夭折了,女鬼挺伤心,女鬼的父亲,就到罗志贤弟弟家里,把罗志贤侄儿媳妇的女儿,偷了出来。当时罗志贤侄儿媳妇疯疯傻傻,身边也没个人。 等于就是,女鬼的女儿,其实是罗志贤的叔伯孙女。几年后,当李志清把罗志贤的尸骨,从土岗子那里刨出来以后,罗志贤侄儿媳妇的疯病就好了,她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四处找女儿,这时候呢,女鬼的女儿,其实也就是罗志贤侄儿媳妇的女儿,开始犯病了,一犯病就半夜起床离家出走,嘴里念叨着:找亲娘,找亲娘…… 其实呢,这是青石道人魂魄不想女孩“认贼作父”,也是为了还罗志贤的借尸之恩,附到了女孩身上,想把女孩带到她生母身边。为啥说女孩“认贼作父”呢,因为活埋罗志贤的人,就是女鬼的父亲,也就是女鬼的父亲,把女孩偷出来,送给了女鬼,而且,也是女鬼的父亲,把罗志贤的亲弟弟打傻的,女孩给女鬼做了女儿,等于喊女鬼父亲喊“姥爷”,也就是外公,其实,就是她这外公,害死了女孩的大爷跟亲爷爷,还把她从她生母手里偷走的。 罪魁祸首,就是这外公,不过,这外公究竟是咋死的,女鬼没说。当青石道人附在女孩身上想把女孩带走的时候,女鬼夫妇两个,就带着女孩四处找人驱鬼,阴差阳错的,居然找上太清宫,又阴差阳错的,刘志清决定给他们驱鬼。 他们这些活人,包括女鬼夫妇,当然不知道这些内部,刘志清作法的时候青石道人就暗示他,但是刘志清不明白。后来,女鬼的父亲,也就是女孩的外公,给女鬼托梦,当时,女鬼的父亲已经死了,他跟女鬼说,这刘道士,跟那青石道人是一伙的,别叫他来做法,要不然,这女孩就跟保不住了,女鬼就问她父亲,那该咋办呢。她父亲就教她,自杀上吊,过来这边跟青石道人斗。 女鬼的父亲活埋了青石道士,本身就跟青石道人有过节,再者,这人生前肯定不怎么样,等于是他蛊惑女鬼上吊自杀的。 有些人,死后就会祸害自己家里人,搞的自己家里人,人人不得安生,女鬼的父亲,就属于这种人。 女鬼自杀以后,青石道人每次过来,想带走女孩,都被她阻止了,但是凭她一个人,斗不过青石道人,这时候呢,女孩的父亲,带着女孩又找到刘志清,刘志清不明就里,又做了一场法事,女鬼一看,既然刘志清跟青石道人是一伙的,再由刘志清把法事这么做下去,自己就真要失去女儿了,于是,他把女孩父亲推到一辆疾驰的车前,让车把女孩父亲给撞死了,夫妻俩一起抵抗青石道人。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当然了,很多都是我跟陈辉、刘志清,从女鬼断断续续的话里推断出来的。 女鬼说完以后,我用红线纸人,把夫妻两个的鬼魂,从女孩跟中年人身上引了出来,女孩跟中年人因为给鬼上身时间太长,全都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给女孩放到刘志清床上,给中年人放到我们睡的柜子上,陈辉跟刘志清在屋里照顾着他们两个,我跟强顺傻牛,到他们镇子东边一个十字路口,点焚香烧黄纸,把两口子送走了。送走的那一霎那,我也不知道为啥,学着奶奶样子,长长叹了口气,这就是“孽”呀。 回到刘志清住处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我抬头朝鱼肚白的东方看看,又是新的一天呀。 回到屋里,又给女孩跟中年人看看,女孩因为是给女鬼上的身,女鬼阴气太重,女孩醒来可能好需要一段时间,中年人还不错,不到天晌午应该就能醒了。 不出意外的,眼看就要吃中午饭的时候,中年人醒了,醒来以后,朝我们几个看看,连忙从柜子上下来,跪下就冲我们磕起了头,之前那股子蛮横劲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磕头磕的我们几个莫名其妙,我就问他,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中年人连连摇头,不记得了。我又问,那你为啥给我们磕头? 中年人看看我们几个说,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条路,一直走不完,后来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后来,有个声音告诉他,往左走,他走着走着,前边就有了亮光,我们五个人,就在亮光那里站在,梦里那声音又告诉他,我们几个是他的救命恩人,醒来以后,要给他们磕头,好好招待他们,谁知道一醒来,就发现躺在破衣柜上,看见我们五个人了。 听中年人说完,陈辉跟我说,给他指路的,应该就是你太爷。 中年人这时候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看不见一点儿横相了,拉着我们几个非要我们到他们饭店吃饭,强顺一听高兴了,傻牛也乐了,不过,刘志清跟陈辉不愿意去,因为那女孩还没醒,尤其是刘志清,特别担心女孩,最后,我们三个先去了,陈辉跟刘志清留下来照看女孩,等我们吃过饭以后,他们再去吃。 到了饭店,中年人给我们弄了一桌子菜,特别的热情,跟之前蛮不讲理的样子相比,真的是判若两人,我估计,他给男鬼上身以后,魂魄出窍,到那边转了一转,看见点儿啥,要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转变。一般魂魄出过窍,死去活来的人,都变的很透彻,不管之前是怎么样的一个恶人,似乎有些东西,他们都看开了,主要就是有了敬畏之心,这是最难得的。 吃喝到一半儿,强顺喝的有点儿多了,中年人这时候也在旁边坐着,陪着我们,强顺就问中年人,后堂那些女孩,都是在饭店里干啥的?强顺一问,中年人脸上立马儿显得不自然了,赔笑道,明天就把她们散了,正正经经开饭店。我们当时呢,根本没一点社会阅历,真不知道后堂那些女孩是干啥的。 我们吃过饭以后,过来替换陈辉刘志清,女孩这时候呢,还没醒过来,我又给女孩看了看,估计醒过来,要等到明天早上了。 因为一夜没睡好,强顺跟傻牛躺破木柜上睡了起来,我弄个小板凳坐在女孩床边,抽烟守着她,这时候女孩身子很虚弱,我手边也没有啥辟邪的物件儿,再加上这垃圾场本身就不干净,女孩很容易再给别的啥东西附上,有我在旁边守着,一般的东西,不敢近她的身。 一个多小时后,陈辉跟刘志清回来了,一进屋,陈辉就从身上掏出五十块钱递给了我,我犹豫了一下,没敢接,陈辉说,这是中年人给的,一人一百块钱路费,我们几个的路费,由陈辉保管着,这五十块钱,给我跟强顺买烟抽。 我接过钱问刘志清,以后有啥打算,还继续跟女孩吗?刘志清一点头,说,等女孩醒来以后,把事情跟女孩讲一遍,看女孩咋想,要是女孩还要接着离家出走,就跟着她,啥时候自己走不动了,自己就找个地方。要是女孩醒来听了想回家,就带着她回家,找她亲手母亲。 我跟陈辉听了,同时点了点头,刘志清的所作所为,也挺让人感动的,估计在他心里,已经把女孩当亲孙女对待了。 第二天快晌午的时候,女孩终于醒了,几个人慌乱一阵,又是给女孩打水洗脸,又是给女孩买饭。 女孩从醒来就一声不吭,洗完脸以后,埋头吃饭,饭吃到一半儿,女孩突然把头抬了起来,就见女孩泪流满面,看着我们几个说了句:我要回家,找妈妈…… 感谢“易立道”的百元红包,感谢“西风烈”打赏的皇冠。 第一百五十三章 道士 ,刘志清带着女孩离开了,回家了。 我们几个站在镇子口,冲他们摆了摆手。女孩似乎在昏迷中了解到了她自己的身世,是谁告诉她的,这个我们就不清楚。 他们两个离开以后,我们几个收拾收拾行李,也离开了镇子。 又是一路朝北走,路上,我忍不住问陈辉:“道长,为啥说您青石祖师三世为道呢?” 陈辉看了我一眼,回道:“听师父说,青石祖师上一世也是道士,生于明末,修道数十年,后因抗击清兵,被清兵所杀。” 我点了点头,这就对了,三世为道,一遭升天,不过他这三世可都够惨的,都是死于灾乱,但也都死的不卑不亢、大义凛然,或许只有像这样一身正气与道义的人,才配有飞天的资格。 一转眼的,我们走了十多天,这时候离之前那个镇子,也不知道有多远了,我们背的那两袋子食物,已经吃光了,全靠饭店那中年人的给的路费,沿路买东西吃。 这一天,经过一个镇子以后,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附近这一带咋这么眼熟呢? 赶紧停下来一打量,北边不远处,有一截水渠,水渠附近,全是庄稼地,庄稼地东边儿,有一排杨树,我心里顿时一跳,这里……这里不是我拔人家红薯、摘人家山药蛋的地方么?再看看那截水渠,过去我不是还在水渠里洗过澡么,记得当时,刚刚下过雨,有个人在地里浇地,我还心说,刚下过雨咋就浇地呢,后来,等夜里没人了,那浇地的回家以后,我到地里拔了一书包红薯,最后一咬,红薯没嗑动,眼泪差点儿下来,因为啥呢,因为红薯太硬了。 这时候,水渠附近地里已经看不见山药蛋子跟红薯了,全成空地,上面隐约可见一些红薯穰子跟山药穰子。没错就是这里! 我打眼又朝北边远处看看,隐隐约约的,似乎能看见一大片树林,对,我记得穿过这片树林,再走个十来里地,就是抢我钱的,那老家伙的村子了,我记得很清楚,他们村口坡堤上,种的全是枣树。 陈辉这时候问我为啥停下不走了,我赶忙回神儿,对陈辉说道:“道长,咱不能再往前了,咱得绕过前边那个村子。” 陈辉不解的问,“怎么了,有啥事儿吗?” 我顿了顿,把我在那个村子的遭遇,一口气说了一遍。陈辉听完一皱眉,强顺听完,气愤地叫道:“还有这么不要脸的老家伙!”随即,强顺又问我,“黄河,你用棍子把那老家伙砸死了没有?砸死他才解气!” 我看了强顺一眼,说道:“我也不知道那老家伙现在咋样儿了,不过,我不想再往他们村子那边走了,我怕给人认出来,当时那老家伙的儿子把我背到他们村口的时候,他们全村人都去看热闹了,要是给他们认出来,老家伙那一家人不会放过咱们的。” 陈辉点了点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咱就绕路走吧。” 几个人辩了变方向,绕路往西北走了起来,当时到底是哪儿,我也弄不清楚,还不就在驻马店,要不就在漯河,不过这么一绕路,路就远了。随后,一口气走到天色擦黑儿,大概也就走出十几里地吧。 可恶老头儿那个村子,大概在我们东边十几里地以外,按照距离来算,跟我们所在的位置,大概是平行的。 这时候呢,天已经特别冷了,再睡草窝已经是不可能了,这十多天过来,我们不是钻破屋,就是钻破庙,道家的“庙”,佛家的陈辉还不往里面进。 又朝前走了没多远,前边路边出现了灯光,这时候,大概也就在晚上七八点钟吧,等我们几个人走近了一看,是座庙,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还挺多,我们几个站在门口,强顺进庙里看了看,出来以后对我们说,是座道家的庙,里面供的是个什么奶奶。但凡是“奶奶”啥的,都是道家的,佛家的都是菩萨。 我顿时暗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再往前走,找地方睡觉了。几个人每人拿上三根香,到庙前香炉里上了柱香,随后,陈辉就问这些人,谁是庙祝,也就是看庙的,找到看庙的以后,陈辉就跟她商量,自己是个道士,我们几个,能不能在这里住一夜。 这庙祝是个五十来岁的妇女,一听,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是晚上管饭,我们在这里吃饭行,住宿不行。为啥呢,说是晚上有人过来做法事,做法事的人要住在庙里。 陈辉一听,也没办法,不过,又热饭吃,也算是件好事,给庙里添了五块钱的香火钱,四个人在庙上饱饱吃了一顿馒头汤面条。 吃过饭,刚要离开的时候,三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三个人都是道士打扮,头上还都带着那种道士帽子,看着挺正规的。男人手里托着一个托盘,黄布盖着,女的手里拿着一个用黄绸包裹的长条物品。 来到庙里以后,一群人跟众人捧月似的,我们四个,包括陈辉在内,看着都挺稀罕,就停在来站在人群里观看。 这时候,一些人从屋里抬出一张供桌,把供桌摆上香炉黄纸啥的,随后,又从庙里端出八个盘子的供品,有荤有素还有水果,看着挺丰盛的。 我这时候,小声问陈辉,他们这是要干啥?陈辉盯着那三个道士,摇了摇头。 那老道士,跟众人大了一声招呼以后,带着男女两个道士,来到了供桌前,男道士把托盘上的黄布揭开了,就见托盘上面,好像放着好几样儿东西,因为在人群里站着,遮挡视线,我就看见上面有个花瓷碗,老道士伸手拿过花瓷碗,端到嘴边,看样子,碗里有水,或者是酒。 老道士给嘴里灌了一口,含在嘴里一转身,面向东方,咔咔磕起了牙,这个好像是道家的叩齿,含的可能是无根水,净口用的,待会儿可能要念经,先用无根水净净口。 磕了一会儿牙以后,老道士把嘴里的水吐了出来,走到供桌前,点焚香,烧黄纸,烧完以后一伸手,那女道士赶紧把手里的黄绸打开了。 我一看,是一把木剑,应该是桃木剑,大概能有一米来长,老道士拿着剑,一边慢慢舞动,嘴里一边念着啥,到底念的啥,听不清楚。 这时候,整个庙前的小院里都静悄悄,全都看着老道士,我本想问问陈辉,这老道士在弄啥,不过,怕一出声,引起旁边人的不满,生生憋住了。 老道士舞动了一会儿,把剑搭在了那男道士肩膀上,用剑轻轻在男道士肩膀上一磕,男道士立马儿跪地上了。我这时候又打眼朝男道士手里的托盘一看,这回看清楚了,托盘里还有个小铃铛,就跟陈辉那个差不多,不过,比陈辉的稍微大一点儿,还有几面三角旗,颜色不一,应该就是五行旗。 女道士这时候,结果男道士手里的托盘,把托盘放到了供桌上,拜了三白以后,把那五面小旗子拿了起来。 男道士这时候在地上跪着,女道士拿着旗子走到男道士跟前,一面一面,给男道士身边插小旗。 还真是五行旗,红黄青白黑,在男道士周围插成五角星,每插一面,老道士嘴里就念上一句,具体念的啥,我现在都记不住了,就记得一句啥,专打五方鬼。看样子,好像是个驱鬼的法事。 旗插好以后,老道士拿着木剑就在男道士头上肩上还有后背,有节奏的拍打,在我看来,就是胡乱拍打,也不知道是个啥意思。 拍打一阵以后,女道士也不知道从哪儿端来一个水盆,银白色的盆,看着好像是个银盆,盆放到男道士跟前,老道士转身从供桌上拿起一张符,可能是符,上面隐隐约约有红色的符号,插在木剑上,用供桌上的蜡烛引着黄符,用木剑挑着,在银盆边缘绕了三四圈,随后,嘴里不知道喊了声啥,又快又急促,一声下去,把周围的人喊的都是一激灵。 木剑一搭男道士肩膀,老道士对男道士说:“看吧,看里面有个什么东西。” 男道士低头朝银盆看了过去,这时候,男道士的动作很奇怪,看着银盆来回摆头,看上去很机械性,男道士这时候就好像给催眠了似的。 停了好一会儿,男道士说:“有,村东有一个无头鬼……” 男道士这话一出口,院子里的人全都纷纷议论起来,说的一个比一个危言耸听。 这时候,老道士用剑在男道士头顶拍了一下,男道士打了个喷嚏,抬手朝老道士看了看,老道士把手里的剑往身后一背,示意男道士起身,随后,老道士对之前那个庙祝说,村东那里有条无头鬼,那几户人家,都是给这无头鬼闹的。 庙祝就赶紧冲人群招呼,“你们都听见了吧,无头鬼闹的,跟咱这庙没关系……” 感谢“才腾”的百元红包,感谢“花花满儿”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夜宿 ,“无头恶鬼?” 男道士这话一出口,院子里的人全都纷纷议论起来,这个说,怪不得咋回事儿咋回事儿,那个说,原来是这么这么回事儿,听他们说的,一个比一个危言耸听。 这时候,老道士用剑在男道士头到这儿,没再说下去,停了好一会儿,又跟陈辉说:“你们几个要是不嫌弃,到俺们家看看,要是觉得能住,你们就住一夜。” 我们几个一听,都挺高兴,又遇上好心人了! 很快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村子,从村子里星星点点传出灯光,老婆婆抬手朝村东一排房子指指,说道:“俺们家就在那里,马上就到咧。” 这个村子并不富裕,很多还都是那种土瓦房子。进村没走多远,这就来到了老婆婆家门口,朝老婆婆家里一瞧,乌漆嘛黑的,里面似乎没人。再朝整个院子一打量,土墙院子,土瓦房子,两间房子,一间堂屋,一间西屋,院门上两扇老式的厚重木头门,院门没锁,老婆婆走过去把远门推开了。 跟着老婆婆走进院子里,还没等我往院里细看,强顺顿时“妈呀”一声,顿时吓了我一跳,打眼朝院里一瞧,就见不大的小院中间,居然坐着个人,因为黑,加上这人闷不吭声,显得既突兀又诡异。 这乌漆嘛黑的直挺挺在院里坐着,也不开个灯,老婆婆赶紧转身安慰强顺,“别怕别怕,这是俺们家老头子。” 强顺说道:“吓死我咧,都这么黑了,他咋不开灯呢?” 老婆婆看了强顺一眼,没再解释,走过去对那人说道:“老头子,咱进屋吧,外边儿冷。”说着,把那人从小凳子上扶了起来。 这时候,我彻底看清楚了,在这人手里,拿着根竹竿子,拿拐棍的老人不稀罕,拿竹竿子的就稀罕了,怪不得他不开灯呢,这应该是个瞎子。 老婆婆把他扶起来以后,他拿着竹竿子往眼前划拉了两下,问老婆婆:“你带人来家里了么?” 老婆婆赶忙解释,“几个过路的,晚上没地方住,想来咱家住一夜。” 强顺这时候朝我看了一眼,他估计也看出老头儿是个瞎子了,一张嘴,可能想跟我说点儿啥,我赶紧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掐的他一咧嘴,把话又咽了回去。 老婆婆扶着老头儿一边往堂屋走,一边招呼我们,“你们到西屋看看吧,要是能住,你们就在西屋住一夜,对咧,灯绳在门后边儿呢。” 等老婆婆扶着老头儿进了堂屋,我们四个扭头朝西屋看了看,也是间破旧的老房子,门口也是两扇厚重的木头门,不过,不知道为啥,我这时候看着这间屋子,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 房门是虚掩着的,陈辉走过去把房门推开了,我大眼朝屋里一看,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陈辉进屋,我跟着他也进去了,陈辉伸手往左边门后摸,我往右边门口摸。摸啥呢,摸灯绳呗,没听老婆婆刚才说,灯绳在门后边么。过去那种老房子,灯绳一般都在房门后边儿,一进屋先到门后摸灯绳开灯。 我这边摸到了灯绳,轻轻一拉,“咔哒”一声,屋里“刷”一下有了光亮,与此同时,就听强顺“妈呀”又一声,我顿时一皱眉,这家伙,今天咋总是一惊一乍的,转过身朝屋里一看,我也抽了口凉气。 就见这屋里,放着一口黑棺材…… 这时候,堂屋里的灯也亮了,老婆婆从堂屋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俺们家里也没地方了,你们看看,这屋你们能住吗?” 陈辉朝我看了一眼,可能在征求我的意见吧,我冲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对我来说,别说棺材了,就算屋里放个死人我也没啥感觉。 陈辉对外面的老婆婆说道:“可以睡,谢谢了你大姐。”说完,双手握在一块儿,冲外面的老婆婆行了一礼。 老婆婆几步走到门口,冲我们几个勉强笑了笑,说道:“能睡就好,能睡就好,那……那你们几个就早点儿睡吧。” 老婆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强顺连忙问了一句:“老奶奶,您这棺材里,有人吗?” 老婆婆回头看了强顺一眼,脸色暗了下来,低声说道:“有人呐,俺们儿子在里面躺着呢……” 强顺一听,一脸惊悚,扭头看向了我,“黄河……” 我轻轻瞪了他一眼,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没事儿,谢谢您了,俺们在您这里住一夜明天就走。” 老婆婆冲我勉强笑笑,说道:“里屋有床,你们就睡床上吧。”说完,老婆婆走了。 我过去把房门关上,回头看了强顺一眼,强顺这时候战战兢兢的,一边往屋里来回偷瞥,一边瞅那口黑棺材,我说道:“你看你这样儿,有啥可怕的。” 强顺胆怯的指指棺材,“这、这里面,躺着个死人呐。” 我说道:“死人也没啥好怕的……”说着,我朝窗户那里看了看,小声说道:“死人就跟死猪死狗差不多。” 我这话一出口,陈辉轻轻瞪了我一眼,“黄河,说话要积口德,咱借宿在人家家里,棺材里躺的是人家的儿子。” 我连忙点了点,“我知道了。” 强顺凑了过来,拉住我一条胳膊,说道:“今天晚上,你得叫我挨着你睡,万一半夜……棺材盖开了,从里头跳出个啥……”说着,强顺脸色都变了,仿佛已经看见从棺材里跳出个啥了。 我一把甩掉了他的手,说道:“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强顺颤着声音说道:“你、你别这么说,我、我觉得,今天晚上肯定要出事儿。”说着,胆怯地又朝棺材看了看,转头对陈辉说道:“道长,我看……咱、咱还是去睡草窝吧,我、我怪害怕哩。” 陈辉朝我看了看,我舔了舔嘴唇,对强顺说道:“要不这样儿吧,你不是怕棺材里跳出东西嘛,你跟陈道长傻牛哥,你们三个睡里屋那床上……”我抬手一指,“我睡这棺材上,真有啥东西想出来,我压着它。” 陈辉一听,轻声教训我,“不许你胡来,这是在人家家里,你怎么能睡人家儿子棺材上呢。” 我对陈辉说道:“道长,您别生气,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今天晚上,弄不好真会出啥事儿,您就给我个被子,我铺到棺材上压它一夜。” 强顺一听,立马咧起了嘴,“道长,咱咱咱还是走吧……” 我说道:“走啥呀走,有啥好怕的,再说咱走了,真去睡草窝呀,睡一夜不把咱冻硬了才怪呢。” 陈辉无奈地看看我们两个,冲傻牛一摆手,傻牛把大包袱从身上卸了下来,从里面给我拿出一条最厚的被子,我接过被子就铺到了棺材上。 各位,在棺材上睡过吗?棺材里躺着死人,你睡在棺材上面,知道是啥滋味儿吗?可比睡坟头舒服多了,不过,棺材一头高一头低,人躺上去以后,光往下出溜,这咋办呢。这棺材本身呢,就架在几块砖头上面,棺材整个离地大概有一尺左右。 在陈辉不怎么同意的情况下,我让傻牛强顺先把棺材大头儿抬了起来,我把下面的砖头抽出几块,然后,又让他们把小头儿抬了起来,把抽出来的砖头,垫到了小头儿下面,这么一来,哎,棺材上面平整了,不过,躺在里面的死人多少有点儿难受,身子斜着,大头儿朝下了。这个对死者多少有点儿大不敬,但是,万一晚上真出了事儿,我们可就因小失大了。 我们这么弄,把陈辉看的直想跺脚,但是离开这老婆婆的家,我们估计很难找到能睡觉的地方了,最后,陈辉不再理我们,自己先进里屋睡去了。 等折腾好了以后,我冲强顺傻牛一摆手,“你们也回里屋睡吧。” 强顺担心的问我:“黄河,你睡棺材板上,真的没事吧?” 我看了他一眼,没理他,转过身跳上棺材,用被子把自己一裹,冲他说了句,“你看我有事吗,赶紧回去睡吧,明天早早起来把棺材放好,别叫那老奶奶看见了……” 强顺跟傻牛把房门一插,电灯一关,进里屋睡去了。 深夜,屋里外面,静悄悄的,静的都吓人。这时候,我早就睡熟了,突然,就感觉身下的棺材震了一下…… 第一百五十五章 怪夜 ,不过这时候,我睡的正香,不想醒过来,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胳膊,拍拍棺材板,迷迷糊糊说了句:“别闹昂,要不然把你收了。” 我刚说完,“咚”地一声,棺材跟着又震了一下,紧跟着,又“咚”地一声,又震了一下。我当即清醒了一点儿,行呀,不让你闹,你反倒闹的更欢实了,我强打起精神,把眼睛睁开了,心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就在这时候,棺材“咚咚咚”不停响了起来,这大半夜的听着都瘆人,我在棺材上面给震的一摇一晃的,眨巴两下眼睛,在棺材道:“道长,你快跟我到堂屋里看看吧,堂屋还有一个呢,那、那老奶奶……上吊啦。” 陈辉闻言脸色一变,试想,我们四个来人家家人借宿,结果人家家里的人都死了,我们咋跟他们村里人解释呢。 陈辉一挥手,“快,快带我去看看!” 我领着陈辉进了堂屋,来到里间,我朝床上一指,“那老婆婆就……” 就在那床上呢……话没说完,我扭头跟陈辉相互对视了一眼,陈辉疑惑地打量了我一下,“人呢,人在哪儿呢?” “这、这、这不可能呀!”就见床上空荡荡的,老婆婆的尸体不见,我磕巴起来,对陈辉说道:“刚、刚……我刚把她放到床上呀……” 伸手在自己大腿上可劲儿掐了一把,顿时疼的一呲牙,娘嘞,这不是做梦! 第一百五十五章 救兵 ,又跟陈辉对视了一眼,陈辉当然不会怀疑我这时候说瞎话,不过他问了我一句,“黄河,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我咬了咬下嘴唇,我上哪儿知道是咋回事儿呀,我刚才明明把老婆婆放床上了呀。 也就这时候,西屋那里喊上了,强顺喊的,大呼小叫的,“黄河,陈道长,你们快过来看呐,快过来看呐!” 好像发生了啥大事儿似的,我跟陈辉连忙从堂屋出来。 走到西屋门口,强顺就在门里站在,冲我们俩看了一眼以后,抬手朝身后地上那瞎老头儿一指,“你们快看这老头儿!” 我跟陈辉同时朝地上的老头儿一看,就见老头儿这时候好像又活了过来,整个儿就像一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身子一下一下在地上挺着,跟鲤鱼打挺似的,双脚乱蹬,双手不停扒自己胸口的衣裳,看上去十分吓人。 我一看这阵势就是一愣,心说,这老头儿刚才不是已经死了么?连忙跟陈辉一起走进屋里。 陈辉过去一把抱住了老头儿,看样子他想把老头儿的上半身从地上抱起来,不过,老头儿这时候在地上折腾的厉害,特别是那双手,已经把胸口的衣裳扒开,指甲盖把胸口抓的一道一道的。 我赶忙过去抓住了他的双手,扭头吆喝强顺跟傻牛,“你们俩也快过来帮忙呀。” 老头儿眼下这阵仗,我也没见过,强顺跟傻牛这时候看着老头儿都有些傻眼,给我一吆喝,两个人赶紧过来了,一人摁住老头儿一条腿,我抓住老头双手,陈辉抱住他上半身,四个人齐动手,老头儿虽然还在折腾,但勉强也算是控制住了。 随即,我把老头儿一只手让陈辉抓着,在他另一只手腕的脉搏上一搭,我顿时就是一皱眉,邪了门儿了,老头儿的脉象居然四平八稳,阳气也很足,也就是说,老头儿这时候应该没啥事儿才对,下意识伸手又往老头儿鼻子低下一探,我顿时把眼睛珠子都瞪大了,居然没气儿…… 这是咋回事儿呢?我扭头对陈辉说道:“道长,这老头儿……有脉没气儿。” 我话音没落,就见老头儿的脸色变了,变的通红通红的,陈辉叫了一声不好,不过,他似乎看出点儿啥,吩咐强顺,到里屋包袱里,把香拿过来。 我不知道陈辉这时候想要干啥,强顺起身离开以后,我拧身坐在了老头儿身上,因为这时候,老头儿折腾的更厉害了,我们三个都快摁不住他了。 不过很快的,强顺把香拿了过来,陈辉让强顺赶紧把香点上一捆,然后又招呼我,把老头儿的嘴弄开,我一听,连忙松开老头儿的胳膊,两只手捏住老头儿的嘴角,把老头儿的嘴挤开了,陈辉这时候从身上掏出一个布卷,拧了拧,给老头儿塞嘴里了,等于是撑住老头儿的上下牙,不让他再把嘴咬上。 弄好以后,强顺把香也点着了,陈辉拿过香放到老头儿嘴边,招呼我把香冒出来的烟,往老头儿嘴里吹。这时候,我虽然不明白陈辉这是要对老头儿做啥,但是,他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我对着那些烟吹了起来,把香头上冒出来的烟全给老头儿吹进了嘴里,吹了也就有四五口,老头儿喉咙里发出“根儿”地一声,胸口有了起伏,身子不再挺了,双手也不再挠胸口了。 过了能有一小会儿,老头儿似乎回过劲儿了,摸摸索索抓住了陈辉的手,断断续续说了句,“快……快去……救、救我老婆子……” 我跟陈辉对视了一眼,我忙问:“老奶奶在哪儿呢?” “在……在堂屋里……” 我刚要说,堂屋没人呀,陈辉冲我一摆手,“再过去看看!” 陈辉让强顺跟傻牛照看着老头儿,我跟陈辉离开西屋来到堂屋,直奔里间,来到里间一看,床上还是空空的,两个人一愣,不过就在这时候,从床底下传来一串奇怪的声响,跟老头儿刚才在地上折腾的声音差不多。 我跟陈辉两个赶紧走到床边,陈辉把床边垂下来的床单撩开,两个人打眼往床底下一看,就见老婆婆在床底下也跟条离开水的鱼似的,可劲儿折腾着。 陈辉这时候手里还拿着香,我跪到地上,把老婆婆从床底下拽了出来。两个人齐动手,把老婆婆抬到床上,我瓣开老婆婆的嘴,陈辉把香放到老婆婆嘴边,如法炮制,给老婆婆嘴里又吹了几口烟。 烟还是我吹的,没一会儿,老婆婆也是“根儿”地一声,就好像憋了很久,一下子倒过来气儿了似的,停了能有几秒钟,老婆婆身子也不再折腾,胸口也有了起伏。 我跟陈辉两个人见状,顿时都长长松了口气。我扭头问陈辉,“道长,他们这是咋了?” 陈辉皱了皱眉,说道:“应该是得罪了哪路仙家,给仙家‘封喉’了。” “封喉?”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陈辉朝床上的老婆婆看看,说道:“你先给她看看,等会儿告诉你。” 我坐到床边抓起老婆婆的手腕,把了把脉,脉象跟老头儿的一样,四平八稳,冲陈辉点了点头,“没事了。” 陈辉一听,居然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里屋,我赶紧跟着他出去了,来到外间屋,陈辉朝屋子中堂那里看了看,就见中堂那里立着一个排位,是个什么神的牌位,牌位前面是道:“俺们村里这一年来呀,就没安生过,特别是俺们村东头儿这几家,家家出怪事儿,前些日子,我们儿子好好儿的,有一天早上,他说他做个了梦,梦见有人过来跟他说,他犯了事儿,过几天就来要他的命,没想到,过了没几天,刚吃过晚饭,儿子就说,觉得胸口憋的慌,上不来气儿,躺地上折腾起来,俺们老两口儿,不知道该咋办,儿子就这么给憋死了……”说到这儿,老头儿一脸难过,抬手可能是想抹眼泪,但是白森森的眼睛里,没有掉出一滴眼泪,接着说道:“我眼睛瞎,家里又穷,临死都没给他讨上个媳妇儿,把家里的钱凑了凑,给他买了口棺材,谁知道,还没等把孩子下葬,俺们老两口也做了那么梦,梦里头,有俩官差模样的人,过来告诉俺们,俺们犯了事儿,过几天就来抓俺们……这不是,昨天晚上,俺们儿子又给俺们托梦,说有救兵,叫俺们到庙上等着……” 第一百五十七章 邻院 ,“我这眼睛不好使,老婆子一个人就到庙上去等着了,我呢,就坐院里等上了,后来,老婆子就把你们带来了。” 听瞎老头儿说到这儿,我跟陈辉对视了一眼,原来带我们来他们家里住宿,是早就预谋好的呀,怪不得陈辉跟老婆婆说要住宿,老婆婆说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住,只有他们家里有地方,直接就给我们领她他们家里了,怪不得这么冷的天儿,瞎老头儿在院里坐着,老两口儿不显山不露水的,还真以为是遇上好心人了呢,不过,从老婆婆跟瞎老头儿的面目上来看,也不像是啥恶人。 陈辉说道:“你们这是得罪了啥仙家呀,对了,你刚才说,你们村东这几家,都出事儿了?” 瞎老头儿点了点头,“出事儿了,不过,就俺们家死了人,他们那几家,就是半夜总梦见给人掐喉咙,掐住喉咙就出来气儿,等快要死的时候,那人就把手松开了。” 听瞎老头儿这么说,陈辉朝我看了一眼,我摇了摇头说道:“从来没听奶奶说过这种怪事儿。” 陈辉又问:“你们之前,是不是得罪过啥仙家?” “啥仙家……”瞎老头儿不再说话,怔愣了起来,就在这时候,老婆婆颤颤巍巍从里屋出来了,也不知道她啥时候醒了过来。 瞎老头儿虽然眼睛不好使,不过耳朵挺灵光的,他好像是听到了老婆婆的脚步声,侧起耳朵冲着里屋门口,问了一句,“孩儿他娘,你醒了么?” 老婆婆看看我们几个,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对老头儿说:“醒了醒了,哎呦,可吓死我了。” 我赶紧起身,把自己的小板凳让给了她,老婆婆跟我客气两句,坐了下来,我试探性的问她:“老奶奶,您刚才梦见啥了吧?” 老婆婆朝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我赶忙又说道:“那您能说说,您刚才都梦见些啥吗?” 我很好奇老婆婆为啥会上吊,为啥在床上躺的好好的,钻到了床底下。 老婆婆看看瞎老头儿,又看看陈辉,停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说道:“我梦见,有两个穿裙子的姑娘,把我从床上喊下来,说要带我去找儿子,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给我脖子里套了根绳子,我就吊在了俺们家的房梁上了,俺们家老头儿子呢,就在旁边看着,他想救我,救不下来,感觉快吊死的时候,来了一个浑身金光的人,把我从房梁上解了下来,等那人走了以后,我就感觉有人掐我的脖子,我就在地上来回翻……” 老婆婆说到这儿,我明白她为啥跑到床底下了,因为她自己上不来气儿,滚到床底下的。 陈辉说道:“看样子,你们真是得罪啥仙家了,而且是大罪,不然,仙家不会要你们的命,你们还是跟我们说说,得罪了啥吧。” 我朝陈辉看了一眼,看样子,他打算管这闲事了。不过,瞎老头儿全家能遭这报应,肯定事儿不小,还有附近这几家,肯定是一起招惹了啥东西,可能真像陈辉说的,得罪了啥仙家。像这种事儿,管起来特别的麻烦。 老婆婆看看瞎老头儿,两个人似乎都犹豫起来,我暗暗给陈辉递了个眼色,我从凳子上站起了身,问老婆婆,“老奶奶,您家厕所在哪儿,我想去上趟厕所。” 老婆婆连忙给我指了指厕所的位置,我扭头冲陈辉又递了个眼神儿,转身出了堂屋。 来到院里,我并没有往厕所去,站在院里掏出烟点着抽了起来,没一会儿,陈辉从堂屋也出来了,来到我跟前压低声音问我:“怎么了黄河。” 我压低声音说道:“我看他们家的事儿,不好管,弄不好咱也的得罪仙家,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咱们是干啥的,咱就在他们这里住一夜,别管这些事儿了。” 陈辉说道:“受人滴水恩,自当涌泉报,咱既然在人家家里借宿,就得报答人家一下,跟我进屋再问问,问清楚了,能管就管,不能管,咱也没办法。” 我说道:“他们村南庙上那三个道士,我看也有点儿本事,他们应该也是管这事儿的,咱就别管这闲事儿了。” 陈辉说道:“他们要真是来管这事儿的,今天晚上,这老两口还会事儿吗?” 陈辉这么说,我还真没法应对了,陈辉转身回了屋,我没着急回去,在院里不紧不慢抽起了烟,我想把烟抽完再回屋,不过,突然一阵风过来,我就感觉身上一愣,与此同时,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在哭,好像是老婆婆旁边的邻居家。 老婆婆家的左右邻居呢,跟老婆婆家都只有一墙之隔,而且都是土院墙,没那么高,我走到东墙根儿底下一听,确实是他们西边的邻居在哭,听着好像是一个妇女在哭,这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儿搭错了地方,就想趴墙头朝他们邻居家看看。 扭头来回一照,旁边有个石槽,看样子,老婆婆他们家过去养过牲口,这石槽是喂牲口用的,不过现在不喂牲口了,石槽也就扔到墙根儿废弃了。 我把石槽往墙后挪挪,扶着墙站在石槽上,稍微一踮脚,刚好把老婆婆邻居家远里看个清清楚楚。 就见这邻居家也够穷的,老婆婆家好歹一间堂屋一间西屋,他们家只有一间堂屋,而且看着还很破旧,这要是在我们村里,这房子就不能再住人了。 这时候,堂屋里亮着灯,灯光从堂屋射出来落在院子里,院子里的地上,坐着一个妇女,大半夜这么冷的天,妇女也不嫌地上凉,坐在那里抱着个啥,好像是个包裹的很严实的孩子,妇女抱着孩子坐在那地上呜呜的哭,哭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上去很伤心。 我看了一会儿,心里顿时纳闷,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抱个孩子在院里哭啥呢。就在这时候,我身后的衣裳给人拉了一下,我顿时一激灵,赶忙回头一瞧,是强顺,这熊孩子,不知道啥时候不声不响来到了我身边。 强顺眨巴两下眼睛看看我,问道:“黄河,你不会屋看啥呢?” 我生怕院里那妇女听见,立起手指头在嘴上嘘了一下,强顺又扯了扯我的衣裳,“道长叫你回屋呢,说有事儿跟你说。” 我又朝那妇女看了一眼,妇女还在那里哭着,好像并没有察觉到我们,我从石槽上下来了,问了一句,“啥事儿呀?” 强顺说道:“你到屋里就知道了。”说着,强顺自己迈上石槽,朝老婆婆邻居家院里看了看,说道:“黄河,你到底在看啥呢,这院里啥都没有哇。” 啥?我这时候刚要迈脚回屋,听强顺这么一说,顿时一愣,问道:“你没看见院里有个女的在哭吗?” 强顺站在石槽上回头看了我一眼,“哪儿啥女的呀,乌漆嘛黑的,啥都没有。” “啥?不可能啊。”我过去一把将强顺从石槽上拉了下来,迈上石槽在打眼朝院里一看,顿时就愣住了,就见老婆婆邻居家这院子里,不但空荡荡的啥都没有,还乌漆嘛黑的,我都有点儿傻眼了,这不对呀,刚才我明明看见有个女的,坐在院里地上哭呢,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不但人没了,屋里的灯也不亮啦? 我扭头问强顺,“你刚才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听见这院里有人哭没有?” 强顺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啥都没听见。” 我顿时一呲牙,还真他娘的见了鬼了昂。 强顺又扯了扯我的衣裳,“走吧,道长专门叫我出来喊你的。” 我点点头,又朝院里看了一眼,真的啥都没有,哎,走吧。 回到屋里,就见桌上放着几碗热水,还都冒着热气儿,我二话不说,走过去端起一碗灌了几口,算是给自己压压惊。 陈辉这时候说道:“黄河呀,我刚才都问清楚了,在他们村东边,离着这里没多远,还有座庙,不过呢……”陈辉朝老婆婆跟瞎老头看了看,老婆婆见陈辉看她,连忙低下了头,好像犯了啥错事似的。 陈辉接着说道:“不过呢,后来因为他们村里出了一件事儿,他们几家就把那庙给烧了。” “烧了?”我忙问:“出了啥事儿把庙烧了?”我朝老婆婆看看,又朝瞎老头儿看看,两个人都默不作声。 陈辉端起自己面前的水碗喝了一口,说道:“因为,去年的时候,来了个风水先生,那风水先生说,这座庙压在了他们村里的男位上,所以,他们村里的男人,很多都娶不上老婆,离着庙越近的住家户,越厉害。” 我一听,风水上还有这说道儿呀,陈辉继续说着:“他们东边这几户人家儿,离着庙最近,所以,每户家里,都有一个没娶上媳妇儿男丁。”陈辉抬手一指,“就说东边这家吧,好不容易娶上一个媳妇,那媳妇还难产死了,现在,他们家里已经没人了,搬走了。” 啥,我顿时一愣,搬走了?那我刚才看见的那个抱孩子的女人…… 感谢“可可快乐”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五十八章 拜庙 ,“啥?”我听了心里一沉,“搬走了?”心说,那我刚才看见的那个抱孩子的女人,难道就是那个因为难产死了的妇女么? 这就奇怪了,我平常是看不见这些东西的,这回咋看见了呢,对了,好像是刚才那股冷风,那风吹到我身上以后才听见的哭声。 转念又一寻思,难道真跟陈辉说的,遇上就是缘分,这件事儿,又该着我管了么?这狗日的一路上,咋这么多事儿呢,就好像注定了似的,心里忍不住一阵懊悔,早知道会遇上这种事儿,不绕路走了。 眼下呢,说啥也都迟了,就像奶奶说的那句话,谁叫你会这个呢,遇上了,你不管谁管? 陈辉问我,“黄河,你看这事儿咋办呢?” 我回过神儿垂头丧气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您觉得该咋办呢?” 陈辉扶着桌子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想到那座被烧毁的观里看看。” 我说道:“那里还有啥好看的,都烧没了。” 陈辉说道:“观没了,仙还在呀,我总不能看着仙家也犯错吧。” 一听陈辉这话,我突然想笑,您一个凡人,能管得了人家仙家的事儿吗。 陈辉又说道:“我想到那里烧柱香、磕几个头,祈求仙家息怒,放过这几户人家儿。” 我扭头朝老婆婆跟瞎老头儿看了看,说道:“就算去求,也不该您求呀,该他们村里人去求。”这话,其实是说给老婆婆跟瞎老头儿听的。 老婆婆显然听出来了,我话音没落,她连忙说道:“求啦求啦,庙烧毁以后没几天,俺们几户人家里就开始出事儿,俺们整个村里也不安生了,闹腾了几个月,后来有人说,肯定是烧毁庙得罪了仙家,俺们几户人家,就跟村里一些人,一起凑钱,在村南给仙家盖了座庙,就是村南咱们遇上的那座庙。” 我问道:“盖好庙以后,请仙家过去了没有?” 老婆婆回道:“请了,还摆了个十八碗的大供,不过,请过去以后,照样儿出事儿,还一次比一次更厉害,现在俺们这几家,都后悔了,但是,但是没用了呀……”老婆婆说着,抬袖子往眼睛上擦了擦。 我在心里说,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又问:“那个风水先生呢,当时你们咋那么信他的话呢?” 老婆婆叹了口气说道:“那不是……那不是……” 瞎老头儿接着说道:“那不是俺们几家的孩子,都没能娶上媳妇儿么,俺们东边这家,好不容易娶上一个,难产还死了,那风水先生说,想破这风水,就得把庙烧了,那叫个啥……火啥破煞啥的,俺们几家就一时糊涂……” “那个啥,是不是叫‘火决破鬼煞’?”我难以置信的打断老头儿问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火破鬼煞,说这么做就能破了那庙里的煞气。”老婆婆接口说道:“不光这俺们几家,烧庙的时候,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去了,那风水先生还说了,只要把庙烧了,俺们村里就能出大官,将来,全村人都跟着沾光。” 我苦笑了一下,他们这村里的人,咋这么好骗呢,我扭头对陈辉说道:“道长,这个风水先生应该是个骗子,骗了他们这些人。” “啥?骗子?”老婆婆疑惑地看向了我,陈辉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解释道:“火决破鬼煞,是挖女人凶坟用的,挖坟之前,先在坟堆上倒上烈酒,然后点着,用火烧掉坟上的阴煞气,然后再动手刨坟,这个是刨坟地用的,跟风水根本就没一点儿关系!” 我这么一说,陈辉跟老婆婆都是一愣,也不知道两个人听明白没有,陈辉转脸问老婆婆,“现在那风水先生呢?” 老婆婆摇了摇头,一脸茫然,“他是个外地人,在村里呆了没几天就走了,对咧,我想起来咧,就是他走了以后,村里才开始不安生的。” 这就对了,我跟陈辉对视了一眼,这时候可以肯定,这风水先生是专门过来坑他们村里人的,不过,这风水先生坑他们村里人的目的又是啥呢? 话说回来,他们村里这些人也够傻的,一个外地人,来到他们这里,说啥就是啥呀,不过,像在这种偏远闭塞的小地方,人们的思想就是容易被那些所谓的“大师”蛊惑,别说烧个庙了,古时候还有拿活人祭山祭河的呢。 在这里我插一句,就我们这个村子,过去也给一个南蛮子蛊惑过,末代1里也不知道提到过没有,我现在提一下,过去我们这个村子,叫青龙镇,这“镇”不是镇子的镇,而是镇压的镇。当时我们全家还在黄河边儿上,还没迁移过来。在我们村子的地底下,有一条龙脉,村里老人们说的,就是有一条龙,后来来了个南蛮子,见我们村这里风水好,要出大人物,这南蛮子就生了坏心了,说地下藏着一条妖龙,必须除掉,要不然,等着妖龙成了气候,全村人都得死。我们村里人就信了这南蛮子的鬼话,按照南蛮子的意思,在村东、村中、村尾,各建了一座庙,主庙在村中,名为“镇妖庙”,用这三座庙,镇住了地下的龙脉。 后来,南蛮子生怕这条龙不死,又在村东龙眼位置上,打下一口井,把龙眼给打瞎了。听村里老人们说,当时从井里打上来的水,都是血红色的,龙就这么死了。现在,我们村地下虽然没龙了,但是这三座庙还在,我一般说的,去我们村庙上烧香,说的就是这三座庙。 啥叫个迷信呢,有很多种说法,其中一种,是非不分的盲目崇拜、盲目蛮干,也叫迷信。 我这时候,见陈辉想到烧毁的庙上看看,就对他说道:“道长,您要是真想去那观里看看,那我就陪您一起过去吧。” 其实我不说这话,陈辉也会叫我跟他过去,陈辉点了点头。 一直没说话的强顺跟傻牛一听,也要跟着去,陈辉冲他们俩一摆手,“黄河跟我过去就行了,你们两个留下。” 我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俩留下照顾老奶奶跟老爷爷,万一我们走了以后,他们再出啥事儿咋办呢。” 老婆婆跟老头儿一听我这话,顿时紧张起来,老婆婆说道:“对呀,你们走了俺们老两口再出事儿可咋办呢。” 我冲老婆婆笑道:“老奶奶,你们别怕,你们不是说,俺们是你们家的救星么,他们俩留下,你们肯定没事儿。” 强顺一听,不满意的嘟囔了一句,“你们走了,俺们俩恐怕也会出事儿。” 瞎老头儿这时候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你们要是想去那座庙上,我看还是等明天再去吧。” 我跟陈辉同时看向了老头儿,老头儿接着说道:“不瞒你们说,自打把那庙烧了以后,那庙上就不干净了,半夜里吧……我、我总能听见哭声,就、就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老头儿话音没落,老婆婆问道:“老头子,你啥时候听见过哭声了,我咋不知道呢?” 老头儿说道:“很久就听见过了,也不是一直能听见,有时候能听见,有时候也听不见。” 盲人的耳朵异于常人,有时候能听见点儿啥,并不稀罕,我冲老头儿笑道:“没事的老爷爷,从小到大,还没有啥东西能吓着我的。” 老头儿听了问道:“对了小兄弟,俺们一直都没问你们,你们到底是干啥的呀,都是道上么?” 我回道:“只有陈道长是道上,我们三个,就是跟他一起出来办事儿的。” 老头儿说道:“听你的口气,不像一般孩子。” 我说道:“我跟一般孩子没啥两样儿,就是从小学了一点家传的驱邪驱鬼的本事。” 老婆婆一脸狐疑的问道:“你是一个看邪事儿的师傅?” “我不是师傅,就是懂一点儿。”我这话一出口,老婆婆激动道:“真是带来了四个救星呀!” 稳住老两口跟强顺傻牛以后,我跟陈辉离开老婆婆家,按照他们老两口说的位置,很快来到他们村东这座庙跟前。 据这老两口说,村东这座庙,建起来也有些年头儿了,而且,好像也是一位风水先生让建的,那风水先生说,地底下有东西,这座庙能压住下面的东西,不过,具体是咋回事儿,这老两口也并不是太清楚。 这时候,我跟陈辉站在庙跟前,看见的是一片残垣断壁,房顶已经塌了下来,房门口和里面的残墙给烟熏的黑乎乎的,可以说是一片满目疮痍的景象。在庙的周围,全是荒草地,枯草十分茂盛,看样子很久没人往这里来过了。 陈辉看罢以后叹了口气,迈脚就要往庙里进,我一看,这庙烧的,连门框都烧没了,四面墙跟危墙似的,摇摇欲坠,一阵风过来说不定就给吹翻了,连忙一把拉住陈辉,说道:“道长,我看咱就别往里面进了,在门口拜一下算了。” 陈辉看了我一眼,说道:“既然是来祭拜的,怎么能不见神像一面呢,我看神像应该还在里面,咱进去找到神像,当着神像的面拜一拜。” 说着,陈辉不顾我的阻拦,迈脚走进了门里,我一看,那我也进去吧,墙要是真塌下来,那就把我们俩一起砸在下面。 走进庙里一看,要不说这是座庙,根本就看不出来了,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到处是烧成黑炭似的物件儿,而且地上的瓦砾也特别多。 陈辉从身上掏出一根蜡烛点着,用手拢着火苗,一边留意脚下,一边往庙里走。 大概也就走了能有六七米远,来到了房子的后墙,我借着陈辉手里的蜡烛光打眼一看,就见后墙这里,有个长条状的大石头台子,在台子上面,放着三尊神像,这个挺神奇的,房梁都烧塌了,这三尊神像却在那里屹立不倒,不过,神像上面,也都给烟熏的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来模样儿了。 陈辉台子跟前凑了凑,举起蜡烛朝三尊神像一照,扭头问我:“黄河,你能认出这三位是啥仙家吗?” 我眯起眼睛又朝三尊神像看了看,神像虽然给烟都熏黑了,不过,整个看上去,像是三位女仙,我回道:“看着很像是三位奶奶。” 陈辉不确定的猜测道:“莫不是,三霄娘娘?” 陈辉连忙从包袱里拿出香炉焚香,又拿出两根新蜡,香炉摆上,蜡烛点上,恭恭敬敬拿起焚香,对着蜡烛点起了香。 这时候,我借着两根蜡烛的光亮,又朝三座神像看了看,冷不丁的,我就发现中间这座神像上有点儿不对劲儿,陈辉这时候已经把香点着,拿着香刚要往香炉里插,我连忙拉住了他,低声说道:“您快看这神像上,咋有手指头印儿呢……” 感谢“苗大大呀”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五十九章 黑洞 ,陈辉闻言,抬头朝中间那尊神像看了看,好像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扭头跟我对视了一眼,说道:“神像之前应该翻倒过,这是有人把她扶起来了。” 我争辩道:“这不大可能吧,他们都把观烧了,还会有人过来扶神像么?” “或许扶神像的不是他们村里人。”陈辉叹了口气,不再理会我,拿着香专心致志给香炉里插了起来。 真的是我大惊小怪了么?我百无聊赖的又朝神像旁边看了看,没想到,在神像右边墙根儿那里,居然还有一道小门,应该是个耳室。陈辉这时候跪在台子跟前,恭恭敬敬给神像磕起了头,我出于好奇,朝那道小门走了过去。 来到门口,打眼往门里一瞧,里面乌漆嘛黑的,从身上掏出火机,打着往里面照了照,确实是个耳室,地方不大,整个也是黑乎乎的,似乎还有点摆设,不过都已经给烧成了黑炭。我估计,这里应该是供庙祝休息的地方。 奇怪的是,在小耳室中间的地面上,堆着一堆黄土,黄土压在那些灰烬上面,应该是庙被烧过以后堆在这里的,这个挺奇怪的。与此同时,我还发现地上有一串踩踏出来的脚印,虽然已经不太清晰,依稀还可以辨认,应该是给一个人踩踏出来的,而且来来回回踩踏了无数次,顺着脚印走出耳室,脚印从耳室这里,一直延伸到神像旁边,看样子,这些脚印已经很久了,要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些脚印谁踩出来的呢?我顺着脚印,走到了放置三尊神像的石头台子跟前,朝台子上一看,台子上也有脚印,而且我这时候发现,这石头台子不是纯石头的,只有外面一层是石头,等于是用石头屯起来的,中间是泥胚的。 陈辉这时候已经磕了完头,跪在那里闭着眼睛念叨着,我双手摁住石头台子,轻轻一提身,爬到了台子上,顺着台上的脚印又一看…… “黄河!你在干啥呢!”就听陈辉一声喝斥,吓的我一激灵,陈辉不知道啥时候念叨完,把眼睛睁开了,这时候,一脸怒火瞪着我。 别人在烧香磕头,你不吭声的爬到神像台子上面,这是对仙家的大不敬,也就小孩子能干出的这种事儿了。 我连忙给陈辉解释,“道长,这里有一串脚印,一直通到中间这座神像下面。” 陈辉吼了我一句:“你给我下来!” 我连忙从台子上跳了下来,又解释道:“道长,我看这神像有问题呀。” 陈辉这时候是真的生气了,根本就听不进我的话,狠狠瞪着我,“白仙姑是咋教你的,供奉神像的台子,也是你能上的吗!” 我舔了舔嘴唇,陈辉朝台子跟前一指,“你跪下,给三位娘娘磕头赔罪!” 我走过去跪下了,不过,嘴里对陈辉说道:“道长,您最好还是看看那些脚印,我觉得不太不对儿。”说完,我握出一个我们家传的手势,恭恭敬敬给神像磕起了头。 陈辉不再说啥,打眼朝台子上看了起来,等我磕完头站起身,陈辉皱着眉头问我,“你刚才在台子上看到了什么?” 我回道:“刚才不是跟您说了呢,我看见一串脚印,一直通到中间这座神像的下面。” 陈辉点了点头,说道:“不光有一串脚印,这神像好像也有点不对,你仔细看,神像的身子没有摆正,朝左边稍微斜了一点儿。” 这个我倒是真没注意,抬头朝神像仔细一看,还真是的,中间这座神像整个朝左边微微倾斜了,神像的脑袋明显跟左边神像的脑袋距离比较近,跟右边神像的脑袋距离比较远,不过倾斜的角度很小,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陈辉说道:“把神像扶起来的人或许没注意,神像右边台子上,应该有啥东西,把神像支了起来。”陈辉朝香炉里的香看了看,这时候,香已经烧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三分之一了,陈辉又说道:“等香炉里的香烧完以后,你跟我一起上到台子上,把神像扶正。”随后,陈辉跪到三尊神像跟前又念叨起来,也就是念叨一会儿上台子上扶神像,求三位娘娘恕罪等等。 我这时候扭头又朝房子里看看,也没个能坐下来的地方,到处都是黑乎乎的,特别是地面上,净尽是灰烬,感觉他们村里人好像往观里抱过柴禾,引燃柴禾把观给烧了。 我把脚下踢出一片地方,把地上的破瓦片叠罗汉似的摞起几片,从身上掏出烟,坐瓦片上抽起了烟。 过好一会儿,香炉里的香终于烧完了,陈辉招呼我一声,两个人爬到了台子上,我站在神像左边,陈辉站在神像右边,手扶在神像上,两个人一起叫劲儿,这时候呢,我们两个人的手,刚好扶在神像身上的手印上,应该之前就有人这么扶过神像。 神像上留下的这些手指头印呢,是大火烧过以后,神像被烟熏黑,这时候有人过来动过神像,烟黑给人手沾走,神像身上露出原来的颜色,看着就像留下了手指印。 我跟陈辉一起使劲,想把神像扶正,但是,扶了几下都没能扶动,陈辉说道:“看来必须把支在神像下面的东西弄出来了。” 三尊神像都是坐像,大概都在一米五的高度,整个应该是黄泥烧成的,里面或许是空心的,不过,就这分量也不轻,对于两个成年人来说,抬起来不算个啥,但是,对于我跟陈辉来说,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子,想把这东西抬起来,根本是不可能的,最后,我们只能让神像往一侧倾斜,我跟陈辉两个人都站在神像右边,两个人推着神像上半部分,一点点让神像的上半部往左侧倾斜,这样,神像的右侧下面,就离开了台子。 把神像等推到一定角度以后,我一个人卯足劲儿抵着神像,陈辉蹲下身子,把台上的蜡烛拿过来一根,举着蜡烛往神像下面一照。 我这时候不敢分心,全神贯注推着神像,也不知道陈辉看见些啥,把蜡烛往台子上一扔,起身跟我一起扶住了神像,“快把她放下来。” 我顿时松了口气,问道:“道长,神像下面是个啥呀?” 神像慢慢给我们放平了,陈辉看了我一眼,皱起眉头说道:“神像下面是个洞……” “啥,您说啥?”这叫人听着很意外,我问道:“神像下面咋会有洞呢?” 陈辉摇了摇头,“我看像是给人挖出来的。” 我一听,连忙说道:“那肯定是挖出来的!”抬手一指神像右边的耳室,又说道:“那屋里还有一堆黄土呢,您再看看台上这些鞋印,肯定是从这里挖出来黄土以后,把黄土弄到那个屋里去了。” 陈辉顺着台子上已经不太明显的脚印,朝小耳室那里看了看,沉吟了一会儿,对我说道:“黄河,你赶紧回去,把强顺跟傻牛都叫来,再拿根结实的长绳子过来。” 我想问为啥叫他们两个过来,为啥要拿长绳子,陈辉不等我问出来,连忙一摆手,“赶紧去吧,等傻牛跟强顺来了,把神像挪开了再给你解释。” 我不敢再问啥,从台子上跳下来,一口气跑回了老婆婆家。 这时候,强顺跟老两口子不知道在说着啥,我风风火火一进屋,就问老婆婆,家里有绳子没有。老婆婆给我问的一脸莫名其妙,我也没给她解释。老婆婆说,家里有根井绳,又长又结实,虽有好几年了,还能用。 老婆婆去找绳子了,我又招呼傻牛跟强顺,等绳子找来以后,你们俩跟我一起去庙上。强顺问我为啥,我也没给他解释,我都不知道为啥,咋给他解释。 老婆婆找来绳子以后,接过绳子,带着强顺傻牛朝庙上赶来了。 陈辉这时候正在庙门口等我们,碰面以后,强顺问了陈辉一句,“道长,叫俺们过来干啥呀?” 陈辉冲我们三个一摆手,“别问那么多,把神像搬开就明白了。” 原本打算四个人一起抬神像的,谁知道,傻牛傻乎乎的,一个人抱着神像,把神像抱了起来。 等傻牛把神像放到旁边以后,我打眼朝神像下面一看,一个黑窟窿,直径跟个井口差不多,神像是坐像的底盘大,放到窟窿上面,刚好压严实。 就见这窟窿里黑漆漆的,好像还挺深,陈辉拿过一根蜡烛蹲在窟窿边上,往里面一照,就像个竖井,不过,上面看着像井,底下感觉好像空间很大,不过由于蜡烛光源有限,看不见底。 我问陈辉:“道长,这到底是个啥说道儿呀,神像屁……不是,神像身底下咋坐着个窟窿呢?” 陈辉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是条盗洞,下面应该是个古墓。” 古墓?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虽然没见过古墓,但是古墓对我跟强顺来说并不稀罕,在我们小的时候,经常听村里老人说,谁谁谁在自家地里挖出了东西。 陈辉接着说道:“眼下看来,他们村里这些事儿,应该跟这古墓有关系,他们村里来的那个看风水先生,应该就是个盗墓贼,他看出观下面有座古墓,想盗挖,却因为观里有人看着,没办法挖,就骗那些村民,把观烧了,观一烧,也就没人往这里来了。” 我点了点头,还真有这种可能,要不然,那风水先生骗他们把观烧了干啥,烧了观对他有啥好处。 陈辉把井绳拿过来,扔进了竖井里,吩咐我们三个,“你们在上面拽着绳子,我下去看看。” 我连忙说道:“这有啥好看的,要真是个墓,不就是有个棺材、有个死人么。” 陈辉说道:“这座道观建在一座古墓上面,恐怕不是巧合,白仙姑没告诉过你,道观庙宇建在坟墓上,是做什么用的吗?” 我愣了一下,旋即想明白了,之前这里是座古墓,后来,古墓出问题了,没办法,在上面盖了一座道观,目的是镇住古墓里的东西。但凡墓地里盖庙宇道观的,一般都是为了镇下面的邪物,这座道观盖在这里,应该真的不是巧合,不过,后来给那盗墓贼发现了,他是个外地人,不知道轻重,再说了,他盗完墓以后,拍拍屁股走人了,最后倒霉的就是这些村里人。 那老婆婆还说的,那风水先生走了没几天,村里就开始出事儿了,这风水先生应该也有点儿本事,暂时压住了墓里的邪气,等他把墓盗空走了以后,那邪气也就上来了。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猜测,只有下到墓里看看,眼见为实才行。 我连忙拦住了陈辉,“道长,还是让我下去看看吧……” 第一百六十章 诡墓 ,我这时候不是对古墓啥的好奇,我是怕陈辉出事儿,我从小一身阳气,百邪不侵,下去绝对没问题,陈辉就不行了,陈辉虽然也有点儿道行,但是这墓里要是真有啥特别厉害的东西,他可扛不住。 陈辉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我,最后点头同意了,他也清楚自己的能力。 随后,陈辉强顺傻牛,三个人从台子上下来,拉住绳子一头,我往兜里装上一根蜡烛,顺着绳子很快出溜了下去。 这井在上面看着深,其实也没多深,等脚踩着实地以后,我抬头朝上面看了看,勉强还能看见井口的蜡烛光,目测从上到下,最多也就五六米。 这时候,陈辉强顺傻牛,在井口露出了头,井里黑,他们看不见我,我能看见他们,冲他们喊了一声,“我没事儿,已经到底了。” 陈辉在上面喊了一句,“你小心点儿。” 从身上把蜡烛掏出来,用火机点着,举起蜡烛还没等往周围照,我就感觉脚下跟身边有点不对劲儿,低头一瞧,唉呀妈呀,心里忍不住一跳,抽了口凉气。 就见自己居然在一口棺材里站在,这棺材又深又大,棺材帮都达到我腰眼儿位置上了,抬头朝上面看看,这井口不偏不倚,正对着棺材。 给自己稳了稳神儿,侧身朝棺材外面看看,棺材盖在棺材旁边地上躺在,周围还有些碎裂的土块,显然是有人后来把棺材盖揭开的。 举着蜡烛又朝棺材里面瞧了瞧,棺材里有一具人形白骨,我双脚刚好踩在白骨的骨盆位置上,所幸没踩到盆骨,在白骨的旁边两侧,还有一些散碎的破布片啥的,应该是死者下葬时所穿的衣物,不过,因为年头太久,已经烂掉了。 棺材里面没有一件陪葬品,从这些乱七八糟的碎布片来看,应该是有人在棺材里翻腾过,要不然白骨上面的衣裳就算是烂了,也该在白骨上盖着,不可能到了棺材两侧。 棺材里唯一诡异的就是,从在骷髅头的黑眼眶里,居然窜出来一条土黄色的尾巴,看着能有小孩儿胳膊粗细,我就纳了闷了,这眼睛眶里咋能冒出尾巴呢,而且看着很像是黄鼠狼的尾巴。 我仗着胆子蹲进了棺材里,用手指挑着骷髅头的另一只黑眼眶,把整个骷髅头翻了个儿,再一瞧,手顿时一哆嗦,导致手里的蜡烛都是一晃。 就见这骷髅头下面,蜷着一只小黄鼠狼,身在骷髅头里面,尾巴在外面,连身子带尾巴,大概能有一尺来长,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了,身子都干瘪了,只有这条尾巴看上去还是毛柔柔的。 看看骷髅头,看看小黄鼠狼,这是个啥意思呢?小时候倒是听奶奶说过,说生前不积口德的人,死后会给老鼠钻进嘴里咬舌头吃,眼下这个,算不算是给黄鼠狼钻眼眶里咬脑子吃呢,想想黄鼠狼从眼眶里转进去咬脑子,挺恐怖的。 撇开骷髅头跟黄鼠狼,我又把棺材里看了看,别的再也没啥了,用手推了推棺材帮,还挺结实,也不知道是啥木头做的,双手摁着棺材帮一使劲儿,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举起蜡烛往整个墓室里一照,墓室不大,算是个圆形的,全是石头垒成的,直径也就四五米的样子,上面是个拱一点儿都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我是谁,我从小到大,又怕过个啥呢?死了多少年的僵尸我都下棺材里翻过,更何况一颗人头嘞。 连忙又给自己稳了稳神儿,一步步朝人头走了过去,走到跟前,用蜡烛照着亮,蹲下身子一看,这人颗头并没有腐烂,不过已经干瘪了,跟风干的腊肉似的,整张脸上又黑又瘪,鼻子没了,眼窝深陷,额头高耸、颧骨突出,说白了,就跟干尸那脑袋差不多,不过头上还有头发,头发挺长,头道:“这个人,应该就是让他们村里人烧道观的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这叫我挺意外的。 陈辉说道:“从他身上带的这些东西,你还看不出来吗?特别是这个罗盘,一般只有风水先生随身携带,依我看,这人不但是风水先生,还是个盗墓贼,这些符咒,桃木剑,应该是盗墓时辟邪用的,只可惜,机关算尽,辟住了鬼神,却死在了活人手里!”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感觉陈辉这个推断的还算合情合理。 陈辉朝那人头一指,对我说道:“你去把他的头拿过来吧,咱把他的尸首合到一块儿,既然已经遭到报应,不能再看着他身首异处。” 我一听,叫我拿人头,顿时撇了撇嘴,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他应得的下场,不过,陈辉的话,我还是要听的,几步走到人头跟前,一抬脚,骨碌碌碌,人头给我一脚踢到了干尸跟前。 陈辉把尸身往墓室中央拉了拉,双手捧起人头就要往尸身肩膀上放,就在这时候,我猛然发现尸身刚才躺的那地方,居然有个黑窟窿,成人拳头大小。 我连忙喊陈辉,“道长,您看这里咋还有个窟窿呢。” 陈辉这时候把人头跟尸身放到了一块儿,从地上站起身,朝窟窿看一眼,说道:“棺材里那只黄鼠狼,应该就是从这里钻进来的。” “那它又钻进死人脑子里是啥意思呢?” 我话音刚落,井上面传来了强顺的喊叫声,“黄河,陈道长,你们快上来吧,那三个道士过来啦,他们要见你们。” 第一百六十一章 诡墓2 ,三个道士?难道是做法事的那三个?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跟陈辉对视了一眼,我疑惑的问道:“道长,那三个道士来这里干啥呢?” 陈辉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先出见见他们再说吧。” 我把陈辉扶进了棺材里,让他先上去,招呼上面的强顺跟傻牛,往上拉绳子。 陈辉很快被拉了上去,没一会儿,绳子又扔了下来,强顺在上面招呼了我一声,让我也上去,我跳进棺材里,抓住绳子,把手里的蜡烛吹灭,招呼强顺傻牛往上拉。 绳子一点点被拉动了,我自己呢,也顺着绳子往上爬,不过,爬了没几下,突然间,我就感觉右脚脖子上猛地一紧,顿时打了个激灵,右脚脖子好像给一只手紧紧拉住了。 上面的强顺跟傻牛顿时拉不动了,强顺在上面咬着牙使着劲儿问了句,“黄河,咋回事儿,你咋变沉啦?” 我没吭声儿,低头朝自己右脚脖子看了一眼,不过,这时候已经把蜡烛吹灭了,整个墓室里都是乌漆嘛黑的,啥也没能看见,也不知道自己身下有个啥。 可劲儿甩了一下腿,我想把那只手甩下来,但是,居然没能甩脱,我抬头冲上面的强顺大喊了一声:“使劲儿往上拉!” 一声下去,就听强顺招呼傻牛,“快拉快拉,使劲儿拉!”紧跟着,强顺跟傻牛明显加大了力气。傻牛臂力过人,就算没有强顺,他一个人也能把我轻轻松松拉上去,这时候,俩人卯足劲儿一起拉,力道可想而知。不过,下面拉住我脚脖子的那只手,劲儿也够大的,强顺跟傻牛把绳子拉动了,我却没跟着上去,双手紧紧抓在绳子上,绳子从手里一点点出溜了上去,磨的我手上的皮肉发麻发烫,坚持了没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冲上面喊了一声停,强顺跟傻牛很快停了下来,我喘了两口粗气,顺着绳子又下到了墓里。 他娘的,我刘黄河打小百邪不侵,今天我倒要看看,这墓里到底有啥东西敢抓我脚脖子,它到底想干啥! 从身上掏出蜡烛跟火机,把蜡烛点着了,低头朝自己的右脚脖子一看,居然啥都没有。 举起蜡烛,转着身子又把整个墓室里看了一遍,墓室也是啥都没有,这真是邪了门儿了昂。 这时候,强顺在上面喊了一声,“黄河,你咋又下去咧,还上不上来啦?” 我抬头回了他一句,“一会儿就上去。” 举着蜡烛又把墓室重新看了一遍,还是一切正常。要说这墓里邪乎的东西,只有那具干尸跟棺材里这只死黄鼠狼了,不过,它们俩这时候都还在原来的地方,没有丁点儿变化,应该不会是它们,我顿时咬牙切齿,这狗日的,刚才拉住我的,到底是个啥? 这时候,强顺又在上面催促道:“黄河,赶紧上来吧,陈道长让你赶紧上来呢。” 我又应了一声,一低头,本想把手里的蜡烛吹灭去抓绳子,旋即一想,还是让蜡烛亮着吧,要是那东西再抓我脚脖子,我也能看看它到底是个啥。 一只手抓住绳子,一只手拿着蜡烛,把两条腿也盘到了绳子上,招呼强顺傻牛往上拉。绳子再次一点点被拉动了,我的身子随着绳子一点点离开了棺材,这时候,我一只手死死搂着绳子,一只手举着蜡烛,低头朝身下看着,心里说,有本事你就再抓我一次。 就在身子给拉到半空的时候,突然,墓室地面上窜出一条小黑影,速度极快,一闪而逝,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窜出来的,等我稳住神儿再看的时候,啥都没有了,就好像眼睛产生的错觉,不过,我敢肯定这不是错觉,刚才拉我脚脖子的,搞不好就是这东西。 身子一点点被强顺跟傻牛拉了上去,等出了盗洞来到上面,我重重地吸了口气,心脏加速跳动,自己竟然有点儿惊魂未定的感觉。 “黄河,你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扭头一瞧,陈辉跟三个道士打扮的人在台子下面站着,再朝那三个道士打扮的人一看,还真是之前在村南观里做法事的那三位,一老一男一女。 吹灭蜡烛,我从台子上跳了下来,走到陈辉身边,陈辉冲老道士淡淡一笑,对老道士说道:“这个就是刘黄河,家里祖传的驱邪驱鬼手艺,你们叫他黄河就行了。” 我那时候虽然小,但是从小给奶奶教育的,还算懂点儿礼数,等陈辉一介绍完,我赶紧握出我们家传来的手势,给三个人挨个行礼,三个人也挺客气,给我还了理。 相互行过礼以后,老道士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微微笑了笑,也不知道笑的是啥意思,老道士扭头问陈辉:“道兄,那无头鬼的尸体,确实在这里面吗?” 这老道士,其实并不算老,看着也就五十多岁,跟陈辉比起来,他年龄要小很多。 陈辉点了点头,“确实在下面,我们见他身首异处,还把他的尸首放在了一块儿。” 老道士一听,脸上露出喜色,“那太好了,感谢道兄和这位刘小兄弟出手帮忙。”说着,老道士朝站在他右手边的男道士一摆手,对男道士说道:“你下去把那尸首搬上来吧。” 男道士应了一声,男道士手里这时候还捧着个黄布包裹的玩意儿,圆圆的,个头比成人拳头大点儿,转身递给了老道士左手边女道士,直径朝台子走去。 我这时候问老道士,“道长,你们把尸体搬出来干啥呀?” 老道士说道:“那干尸就是无头鬼的尸体,搬出来烧掉,无头鬼自然就会离开。” 我听了又问:“你们把无头鬼抓住了?” 老道士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点头,“抓住了。”之后,不再理会我,眼睛看向台子上的男道士。 陈辉招呼了强顺跟傻牛一声,帮忙用绳子把男道士放进墓室,我赶忙再次对老道士说道:“道长,这位道兄身上带啥辟邪物件儿了没有,这墓室里可不干净呀。” 老道士又看了我一眼,笑道:“小兄弟尽管放心,这是贫道的关门弟子,深得贫道真传。” “哦。”我点了点头,老道士的言下之意应该是,男道士得到他的真传,就算不带辟邪物件也没事儿。 强顺跟傻牛很快把男道士放进了墓室里,我走过去跳上台子,跟强顺傻牛一起往墓室里看了起来。 就见男道士下到墓室里以后,也是先点着一根蜡烛,不过,在蜡烛点着的一霎那,我明显见他打了个激灵,手里的蜡烛都抖了一下,看样子他也给棺材吓了一跳,我冲他喊了一声:“大哥,那个干尸在棺材头那里,跳出棺材走过去就能看见啦。” 男道士抬头朝我看了一眼,并没有理我,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摁住棺材帮,翻身从棺材里跳了出去。 由于这井口范围有限,加上墓室里面也比较黑暗,男道士跳出墓室以后,我们在上面就看不见他了,只能看见有微弱的蜡烛光在晃动,应该是朝那具干尸走了过去。 我这时候扭头朝台子下面的老道士看了一眼,老道士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很有信心,一点都不担心男道士。 强顺这时候,用手指轻轻戳了我一下,小声问我:“黄河,这下面都有啥呀?” 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也没啥,就是个普通的古墓。” 强顺说道:“你别瞎说的咧,我都听见了,里面有女人的哭声。” 我又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咋没听见呢,肯定是你听错了,里面啥都没有,不过……要不你现在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吧。” 强顺顿时一咧嘴,“我才不开嘞,里面有女人哭声,我听的真真儿的,里面肯定有东西。” 我点了点头,“可能有东西吧,刚才你们拉我的时候,有东西抓住我脚脖子了。” 就在这时候,男道士的身影又出现了井口下方,不过,他手里没拿蜡烛,蜡烛可能给他放到墓室里啥地方了,男道士这时候弯着腰,双手拖着那具干尸,把干尸拖到了棺材旁边,随后,又朝棺材头那里走去,估计是去抱人头了。 我一看,这男道士胆子也够大的,不愧是老道士的关门弟子。 停了没一会儿,男道士抱着人头又来到了井口下面,把人头放到干尸旁边,又转身回去了,这一次,我估计他是回去拿蜡烛了。 等了一会儿,蜡烛光并没有晃动,好像不是去拿蜡烛了,又等了一会儿,就听“噗嗵”一声,好像有啥东西翻到了。 强顺又用手指头戳了我一下,“黄河,听见了没有,噗嗵一声,那道士是不是给啥东西弄住了啦?” 我说道:“你别瞎说,人家是老道士的关门大弟子,道行高着呢,咋会给东西弄住呢。” 我话音没落,一条影子映到了井口下方的地面上,影子一摇一晃,跟喝醉了似的,一步一步朝棺材这边过来了。这是男道士的影子,没一会儿,男道士耷拉着脑袋来到棺材边儿上。 强顺顿时一把掐住了我的胳膊,就见这男道士,跟刚才一点儿都不一样了,弓着身子托着背、耷拉着脑袋,两条胳膊就像没了筋骨,荡秋千似的晃动着,连强顺都看出来了,出问题了! 还没等我们反映过来,男道士晃晃悠悠蹲下身子,蹲到了棺材一侧,紧跟着,砰、砰、砰、一下下用脑袋撞起了棺材…… 第一百六十二章 和泥 ,强顺顿时把我的胳膊掐的更紧了,“黄、黄河,你看,你看……他、他在下面干啥呢!” 男道士这时候在干啥我不知道,不过男道士这时候的状态,跟之前那瞎老头儿的一模一样。我一把甩开了强顺的手,冲他跟傻牛大叫了一声:“赶紧拉住绳子,把我放下去!” 强顺跟傻牛听了都是一愣,我又催促了一句,“快点儿呀!”强顺跟傻牛连忙回神儿,弯腰去捡地上的绳子,就在这时候,台子下面的陈辉问了一声,“怎么了黄河?” 我连忙扭头回了他一句:“下面那大哥出事儿了。” “什么?”陈辉没啥,原本气定神闲的老道士脸色微微一变。 这时候,强顺跟傻牛已经把绳头抓在了手里,我一拧身,抓着绳子就要往井里下,老道士冲我喊了一嗓子,“你等等,先让贫道看看。” 老道士几步走到台子跟前,翻身上了台子,我连忙松开绳子,把井口给他让了出来。 老道士低头朝井里一看。男道士这时候,还在一下一下撞着棺材,十分的诡异。老道士顿时蹙起了眉头,与此同时,我听他嘴里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我连忙回道:“这应该是给啥东西附身了。” 老道士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理会我,朝台下的那个女道士一伸手,“把剑给我。” 女道士连忙走了过来,把怀里长条状的黄布包递给了老道士,老道士抓着黄布包一抖,一把两尺多长的木剑从黄布包里翻滚了出来,老道士很熟练的一下子握住了剑柄。 我一看,这老道士的意思,似乎想自己下去,连忙对他说道:“道长,这里面的东西很厉害,还是叫我下去吧。” 老道士一听,清瞥了我一眼,说道:“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下去呢,别再出了啥事儿,还是我下去吧。” 我一听,这老道士,明显是看不上我呀,刚要给他解释,您别看我年纪小,可我身上阳气足、百邪不侵,不过话还没说出来,老道士冲我一摆手,导致我把话又咽了回去。 老道士拿着桃木剑一拧身,抓着绳子就下去了,我连忙吩咐强顺跟傻牛,你们在上面拉好绳子,我也下去帮帮忙,谁知道,老道士随即在下面喊了一声,“你不用下来,贫道一个人足够了。” 这时候,陈辉跟女道士也先后上了台子,几个人在井口围成一圈,一起探头朝井下看,陈辉这时候还劝我呢,“这位道兄道行高深,你就别下去了,在上面看着,多学学。” 我顿时砸了砸嘴,有道是隔行如隔山,我学啥呀我学。 就见老道士下到底以后,拿着剑翻身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刚好落到男道士身边,一口气不停,嘴里念着口诀,用剑在男道士身上拍打起来。 头了一句,“真跟演电影似的。” 我赶紧瞪了他一眼,“没完了你!” 强顺说道:“我看你弄这些东西的时候,也没这么花哨呀。” 女道士看看强顺,又朝我看了一眼。 这时候,老道士用剑抵住男道士前胸,嘴里不行念起了咒语,男道士还是一动不动,老道士念完咒语,把左手两个手指摁在剑身上,顺着剑身由剑尾到剑尖,朝前一推,两根手指推到剑尖位置上以后,猛地朝上一抬,“刷”地摁在了男道士的眉头,与此同时,大叫一声:“急急如律令!” “啪”地,老道士刚喊完,男道士居然抬手抓住了老道士的手腕,轻轻朝外一掰,老道士顿时一声痛叫,抡起剑在男道士脖子里砍了一下,不过,男道士连动都没动。 女道士在上面着急的大喊了一声师傅,伸手抓住绳子就要往井里下,我连忙一把拉住了她,“道士姐姐,还是让我下去吧。” 女道士打量了我一眼,陈辉对女道士说道:“让他下去吧,别看他年纪小,下去一定能帮上忙。” 女道士犹豫一下,把绳子塞给了我,我二话不说,顺着绳子出溜了下去。 这时候,老道士似乎有点着急了,一只手腕还在男道士手里抓着,那把桃木剑在男道士身上乱劈乱砍,但是,好像没起啥作用。 我这里脚踩中棺材底刚一下来,男道士扭头朝我看了一眼,我跟他一对眼神,抽了口凉气,怪不得老道士刚才身子一凛呢,男道士这眼睛是够吓人的,绿油油的冒绿光。 男道士看了我一眼以后,把头又转了回去,身子一震,松开了老道士的手腕,紧跟着,身子慢慢朝地上软了下去,与此同时,我看见地面上一道黄光闪了一下,似乎从棺材头这里闪到了那个黑窟窿里。 老道士这时候抱住了男道士,喊起了男道士的名字,我冲男道士看了一眼,双眼紧闭,嘴吐白沫,翻身从棺材里跳出来,走到那个黑窟窿跟前看了看,就见黑窟窿里,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一闪而逝,我心说,这是个啥精怪呀。 转身回到男道士跟老道士那里,老道士正在给男道士掐人中,我蹲下身子拉过了男道士一只手腕,老道士朝我看了一眼,也没说话。 我把三根手指头搭在男道士手腕上一把脉,脉象居然很正常,连忙伸手又在男道士鼻子底下一探,旋即松了口气,这个跟瞎老头儿的情况还不一样,这个有气儿。 我对老道士说道:“道长,这位道兄刚才可能是给啥成了精的东西附身了,您别担心,没啥事儿了。” 老道士又看了我一眼,还是没说话,把男道士平放到地上,他自己双腿一盘,跟打坐似的坐在了男道士旁边,两根手指头在他自己眉心点了一下,摁到了男道士的眉心上,接着,闭上眼睛默念起了啥,感觉上,老道士好像在给男道士催醒。 这时候,我本不该打扰他的,但是,这墓里呀,不安全,不如把男道士弄到上面以后再说,我对老道士又说道:“道长,我看咱还是先把这位道兄弄上去再救吧,墓里这东西弄不好一会儿还会出来的。” 我说完,停了好一会儿,老道士这才把眼睛缓缓睁开了,老道士说道:“它再厉害,还不是被贫道赶走了,你先上去吧。”说完,老道士又把眼睛闭上了。 我眨巴两下眼睛看了看老道士,那是你赶走的吗,那是我下来以后,把它吓跑的吧,真是应了《西游记》里,虎力大仙那句话了,不是你和尚之功,乃是我道门之力。我这时候要真上去,窟窿里那玩意儿指定会再出来。 百无聊赖的围着墓室又转了一圈,突然想了起来,别给他们师徒俩守关了,我还是办点儿正事儿吧。 从棺材里把绳子拿出来,给那具干尸捆到了两只脚脖子上。老道士先前不是说了么,把干尸烧掉就能送走无头鬼,男道士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弄这具干尸。 绳子捆好以后,招呼上面的强顺傻牛拉绳子,很快的,尸身给他们拽了上去,我又吩咐他们往下扔个能装干尸脑袋的东西。 等了一会儿,居然从上面扔下来一件中山装,我一看,好像是干尸身上的那件,用干尸身上的衣裳,包干尸的脑袋?这鬼主意,一定是强顺想出来的。 把脑袋包好以后,我又让他们拉了上去,随即,脑子又一转,我让他们再用那衣裳,给我包一堆黄土送下来。 道观的周围都是荒草地,弄堆黄土很容易,没一会儿,一堆黄土给衣裳包着送了下来,我拎着黄土来到了那个窟窿跟前,把黄土摊到地上,在黄土中间挖了个坑,解开裤子给坑里尿了起来。 尿到一半儿,身后的老道士冷不丁喝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吓得我一抖,尿都跟着一停,回头冲老道士笑笑,“我把这窟窿堵上。” 老道士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说了句,“真是小孩子胡闹。”老道士不再理我,继续摁着男道士的眉心念起了啥。 我尿完以后,四下来回找找,墓室里空荡荡的,没有能和尿泥的玩意,一寻思,我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还跟小时候似的,用手和泥吧?忍不住朝老道士身边的桃木剑看了看,要是用这玩意和尿泥,老道士会不会跟我拼命呢。 走到棺材跟前,打眼朝棺材里看了看,伸手从里面拿出一根腿骨,这腿骨虽然糟了,但是劲儿使的小点儿也还能用。 老道士见了,错愕道:“你又要干什么?” 我一脸无辜的眨巴两下眼睛,回道:“和尿泥呀。” “你、你……不可理喻!”老道士脸上憋的黢红,闭上眼睛再也不理我了。 我拿着腿骨走到黄土跟前,蹲下身子,一下一下和起了尿泥…… 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感谢“杏果子小宝贝”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六十三章 怪剑 ,尿泥和好以后,我拿着腿骨往窟窿里捅了捅,腿骨捅进窟窿里三分之一就捅不动了,这说明窟窿是个拐弯儿的,不过这样更好,尿泥能够完全把窟窿填严实,它要是个直的,无底洞,我还得给里面先填别的东西。 用腿骨推着着那些尿泥,一堆一堆推进了窟窿里,你说巧不巧,尿泥推完,刚好把窟窿填满,尿泥就像给窟窿量身定做的似的。 把腿骨上的尿泥在裤腿上蹭干净,走到棺材跟前又放了回去,这时候,老道士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男道士这时候还在地上躺着,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冲老道士笑了笑,老道士一脸耐烦的把眼皮又耷拉了下去。我知道,我这又撒尿又和泥、还拿死人腿骨和泥的做法,让他十分厌恶,尤其是用死者腿骨和泥,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他们修道之人,讲究的就是,敬天敬地、敬神敬鬼。这里的“鬼”,一般指的就是死者。 不过,谁又不是呢,我从小也是给奶奶这么教育的。敬畏之心,我比任何人都强烈,要不然,我为啥要把腿骨上的尿泥蹭干净以后再放回去呢。 不过在老道士看来,我这个就是小孩子胡闹。胡闹不胡闹的吧,反正我不在乎,窟窿里那东西给我用童子尿一封,至少它不能再出来折腾了。 我对老道说道:“道长,我看这位道兄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咱还是把他先弄上去吧。” 老道士连看都没看我,说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你先上去吧,这里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点了点头,“那我先上去了昂。”窟窿反正给我封住了,我就算上去也不会再出啥事儿了。跳进棺材里拉了拉绳子,冲上面喊了一声,强顺跟傻牛很快把我拉了上去。 来到上面,陈辉跟女道士都特别着急下面的情况,陈辉问我,刚才下面出了啥事儿,男道士那是咋了。 我下意识朝女道士看了一眼,女道士虽然没吭声儿,但是眼神很迫切,我对陈辉说道:“没啥事儿,那位道兄不知道给啥东西上身了,我下去的时候,那位道长刚好把那东西赶跑了。” 陈辉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女道士问道:“我师兄怎么样了,他怎么一直躺在地上不起来呢?” 我又看了女道士一眼,女道士似乎很关心男道士,我说道:“那位道兄也没啥事儿,就是给那东西上身,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你还是劝劝你师父,让他把你师兄先弄上来吧。” 说完,我转脸又对陈辉说道:“道长,这里没咱啥事儿了,要不咱先回去吧。” 陈辉连忙一摆手,说道:“下面那位小道友还没醒来,咱咋能先回去呢,再说了,咱要是走了,谁拉他们上来呢。” 谁拉他们上来?女道士不会到村里喊人,把他们拉上来么。见陈辉不愿意回去,我也没办法,转身从台子上跳了下来,从身上摸出烟,点着抽了起来。 女道士这时候冲着井下喊了起来:“师父,您没事吧?” 下面很快回了一句,“我没事。” 女道士又喊:“师兄呢,我怎么看他在地上躺着呢?” 下面又回了一句,“你不用担心,为师正在给他传真气,一会儿就能醒了。” 强顺见我跳下台子抽烟,跟着也跳了下来,来到我跟前,跟我要了根烟。 强顺点着烟一边抽,一边小声问我,“黄河,咱啥时候能回去呀,这里又冷又吓人的。”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有啥好怕的,等老道士上来了咱就回去。” 强顺说道:“还没啥好怕的呀,刚才拉上的那个干尸,差点没把我吓死。” 强顺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扭头朝破观里一找,没找见干尸,问强顺:“那具干尸呢?” 强顺战战兢兢朝外面一指,“我、我看着害怕,叫傻牛搬外头了。” 我一拉他,“走,咱到外面看看去。” 强顺顿时往后一撤身,“我、我才不去嘞,有啥好看的。” 就在这时候,陈辉招呼强顺回到台上拉绳子,那女道士要下去,看样子女道士劝不动老道士,她自己也要下去了。我心说,你要是再下去,我们几个扭头走了,可真就没人拉你们了。 强顺回到台子上,我跟着他也回去了,女道士扫眼看看傻牛强顺还有我,我们三个,似乎对我们三个不怎么信任,扭头把手里那个圆圆的黄色包裹递向了陈辉,之前这包裹在男道士手里,后来男道士下古墓,递给了女道士。 女道士对陈辉说道:“老师伯,您能帮暂时保管一下吗?” 陈辉朝包裹看了一眼,“这个是……” 女道士回道:“这是封魂罐,里面封着无头鬼的魂魄,我拿着它下去不方便。” 陈辉伸出双手把包裹接了过去,女道士拉住绳子,顺着绳子下去了。 我一看,这回可真好了,真的走不了了,我们一走,他们在里面真的就上不来了,破观这里这么荒凉,自打观给烧了以后,常年不见个人来,他们师徒三个在古墓里就成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老道士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等他察觉到女道士也下去了以后,狠狠训斥了女道士一顿,连忙冲我们喊,让我们把他们全都拉上去。 女道士又先给我拉了上来,然后是昏迷的男道士,最后是老道士,老道士上来以后,长长松了口气,连连冲陈辉拱手。索性我们不是那种坏心眼儿的人,要不然,我们拍拍屁股一走人,他们师徒三个一准儿活活困死在古墓里。 小时候,听奶奶讲我太爷盗墓的事儿,我太爷跟他的狐朋狗友萧老道,还有萧老道的两个徒弟,萧初九、萧十一,有一次,他们四个跟人合伙去盗墓,结果四个人被合伙的人给骗了,金银财宝从墓里弄出去以后,合伙人在上面把绳子砍断了,那家伙一个人拿着财宝跑了。我太爷他们四个人全困在了古墓里,那古墓里全是机关销信儿,最后四个人九死一生从古墓里出来了,辗转找到那合伙人,合伙人当时砍断了古墓里的两根绳子,我太爷就断了他两条腿。 男道士这时候还没醒过来,老道士非要邀请我们跟他到南边道观里坐坐,陈辉推脱不过。 傻牛背着男道士,我背着外面那具干尸,老道士把桃木剑交给女道士,他用中山装包着干尸的脑袋,几个人一起离开破道观,到南边的道观走去。 路上,我心里不是太痛快,老道士说是请我们到南边道观里坐坐,但是在我看来,咋很像是叫我们给他们当苦力呢,我们要是不跟着他们过去,就凭他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女流之辈,能背走男道士跟这具干尸吗? 走着走着,我忍不住问老道士:“道长,您为啥不直接把干尸烧掉,为啥还要带回去呢?” 老道士这时候,看我的眼神儿好了很多,至少对我们的戒备心没那么重了。老道士轻声回道:“回去还要办场法事,给这位无头鬼超度超度……” 超度?不是和尚办的事儿么?不过这话我没问出口。 很快的,我们就随老道士师徒,来到了南道观这里。 这时候,道观里还亮着灯,不过院门关着,女道士上去推开院门,几个人走了进去。 老道士让我把干尸放到院子中央的大香炉旁边,又招呼傻牛把男道士背进屋里。就在这时候,屋门口人影一晃,那个看庙的妇女出现在了门口,“老仙家,你们回……”话没说完,妇女就是一愣,看看我们几个,“哟,咋来了这么多人呢。” 老道士连忙冲妇女解释,“这几位是我请来帮忙的。”随即,招呼傻牛,把男道士背进了屋里,我跟陈辉强顺,跟着也进了屋。 进屋以后,我不经意的朝中堂位置供的神像看了一眼。傍晚来的时候净顾着吃饭了,没太注意,这时候一看,供的也是三位女仙,不过从衣着打扮上来看,跟被烧毁的那三位神像明显不一样。 我忍不住凑到神像跟前,分别看了看三尊神像前面的牌位,具体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就记得是三位老母,也就是十二家老母的其中之三,跟之前观里那三位绝对是两码事儿。 傻牛这时候把男道士放到了屋里墙角的一张床上,几个人都围了过去,那看庙的妇女也过去了。妇女小心翼翼问老道士出了啥事儿,老道士看了看她,似乎不知道该咋应对她了,要是对妇女说,自己的徒弟给啥东西上了身,他们多没面子呢。 我走到妇女身边,轻轻拉了拉妇女的衣裳,问道:“大娘,你们这庙里的仙家,跟东边那破庙里的一样吗?” 妇女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样啊。” 我又问:“真的一样吗,那庙里供的,好像是三位娘娘吧,您这庙里供的,是三位奶奶吧?” 妇女上下打量了我两眼,估计看我年龄小,张嘴敷衍道:“奶奶跟娘娘一样的,心诚则灵。” 我连忙点头“哦哦”了几声,心说,要真是一样的,你们村里恐怕也没这么多邪乎事儿了,请神容易送神难,那边的神烧毁不要了,这边又立了新神,人家仙家能答应吗,不责怪你们才怪呢。之前那老婆婆说,摆大供把东庙里的仙家请到了南庙里,显然那老婆婆不是太懂,请的根本就不是一路仙家。 老道士这时候吩咐妇女,给我们烧点茶水喝,妇女转身出去了。老道士叹了口气,跟我们客气几句,拿着桃木剑走到供桌跟前,桃木剑放供桌上,女道士从一个小包裹里,拿出三样东西,一个砚台一包朱砂一根毛笔。 朱砂兑水化成墨,老道士用毛笔点了一下朱砂,笔尖朝下,双手抱住,朝三位奶奶恭恭敬敬拜了三拜,随后,握着毛笔在桃木剑上画了起来,一边画,嘴里还一边轻声的念,到底念的啥,听不清楚,我也不可能把耳朵凑到老道士嘴边儿上去听,不过,我凑到了他身后,朝那把桃木剑看了看。 上一次做法事,还有老道士刚才在古墓里,用的都是这把桃木剑,在我看来,这桃木剑也就是个摆设,要是真管用,男道士给那东西附身以后,一剑下去就该把那东西劈跑了。 不过,我这一眼看下去,就是一愣,就见这把桃木剑上面,密密麻麻画着很多奇形怪状的符文,看着有新的有旧的,不像是同一次画上去的,这些符文几乎要把剑身占满了,老道士这时候,是在找剑身上的空当往上画。 画了能有那么一两个符文,老道士放下笔,如释重负似的长长吐了口气,见我们几个全都莫名其妙看着他,冲我们淡淡一笑,说道:“这一次,这把剑就能驱妖了。” 祝读者“乌云上方的太阳”新婚大喜,夫妻恩爱,和和美美。 第一百六十四章 收魂 ,草稿,今天有点事,没办法,明天修改。 我又朝桃木剑看了看,问道:“这把剑,之前不能驱妖吗?” 老道士回身拿起桃木剑看了我一眼,说道:“先前是驱鬼用的,现在把它祭炼成了驱妖剑,就能驱妖了。” 是嘛,这在我看来挺奇怪的,我又问:“这把剑,驱鬼驱妖还分这么清楚呀?” “那是当然。”老道士点了点头,没再跟我解释啥。 拿着桃木剑走到床边,在男道士头是叫女道士摆祭坛,其实还是我跟强顺傻牛动的手儿,真把我们当苦力使唤了。 依着老道士的吩咐,我们把屋里一张长条祭案抬到了院里的香炉前面,也就是香炉跟道观的中间,离着道观门稍微远点儿,离着香炉稍微近点儿。 祭案上摆上香烛纸火之后,老道士自己又拿出几样儿物件儿,摆到了祭案上。 我打眼朝那些物件儿一瞧,有铃铛、五色线、铜钱串、黄符纸等等,我心说,送个鬼还这么费劲儿呀。 老道士站到祭案跟香炉中间,点着一捆香,转身插进香炉里,又拿起铜钱串,双手交叉夹在手心,冲香炉拜了三拜,然后,把两只手高高举起,又冲天空拜了三拜,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这时候,我们都在院子里看着,老道士扭头朝我跟强顺傻牛三个人扫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傻牛身上,冲傻牛说了句,“那大个子兄弟,你过来帮个忙。” 傻牛这时候就在我身边站着,他扭头朝我看了一眼,我冲他点了下头,傻牛傻傻一笑,抬脚朝老道士走了过去,老道士赶忙说道:“你不用过来,站到那具干尸跟前。” 傻牛转头又朝我看了一眼,我又点了下头,朝干尸正前方指了指,傻牛走过去站到了干尸正前面,老道士双手夹着铜钱,朝傻牛走了过去。 走到傻牛跟前,老道士把双手摊开,我一看,铜钱是在一根红线上穿着的,大概能有十几个,这铜钱也就是那种外圆内方的老铜钱。 老道士从红线上一个一个往下取铜钱,我在心里暗暗数了数,总共取下来八个,随后,老道士按照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把铜钱在傻牛周围摆成了一圈,圈的直径大概也就三尺左右。 随后,老道士冲女道士一招手,女道士蹲着之前那个,圆圆的黄布包走了过来,这个女道士之前说过,是啥封魂罐,里面封着无头鬼的鬼魂。 女道士过来把黄布包递向了傻牛,傻牛茫然地看了她一眼,老道士说道:“你把它拿上,呆会儿我要先把无头鬼放出来。” 傻牛没接,扭头朝我看了一眼,我连忙冲老道士问道:“道长,既然把无头鬼收住了,这时候为啥又要把它放出来?” 老道士看了我一眼,回道:“它在封魂罐里封着,怎么能送走呢,必须放出来才能送。” 我又问:“这要是放出来,它不就跑了么?” 老道士又回道:“我用八枚老钱封住了天地八门,他跑不出这个圈子。” 我一听,赶紧朝傻牛身边走了两步,又说道:“我哥也在圈子里呢,你把无头鬼跟我哥封在一块儿,我哥不就倒霉了么。” 老道士一愣,问道:“这是你哥?” 我点了点头,“我在路上认的哥。” 老道士上下打量了傻牛几眼,“我看他倒像是童子。” 我说道:“您别管我哥是啥,您不能这么弄,要是把无头鬼放出来,它出不了这个圈子,就会上我哥的身,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我哥。” 老道士不耐烦了,说道:“我要是不把无头鬼放出来,怎么能送走呢!” 我说道:“不放出来也能送呀。” 老道士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怎么送?” 我又说道:“可以把它收进纸人里送呀。” “纸人?” 我走到祭案前,拿去一张黄纸,三下五除二撕出一个纸人,老道士愕然地朝我手里的纸人看了看,他似乎没想到我能这么熟练的撕出一个纸人吧。 我拿着纸人冲老道士晃了晃,“收到这上面就行了,不用拿活人代替。” 老道士轻轻蹙了蹙眉头,“怎么收?” 我冲女道士说道:“你把那东西给我,我给你们收在纸人上。” “纸人?”老道士朝陈辉看了过去,似乎在询问陈辉的意思,陈辉连忙冲老道士说道:“黄河他们家就是这么用纸人手的,放心把无头鬼交给他吧,没事的。” 老道士犹豫起来,我伸手把傻牛从圈子里拉了出来,对老道士说道:“我替我哥站到圈子里,要是我收不住它,它也跑不了。” 老道士点了点头,从女道士手里要过封魂罐,亲手放进了我手里,我拿着封魂罐就走进来圈子里,在老道士跟女道士的注视之下,把封魂罐上面的黄布先揭了下来。 这是一个暗黑色的小罐子,整个比成人拳头大了一点儿。小时候听奶奶说,祖师王守道当年留给我高祖一个收魂瓶,后来给我太爷弄碎了,不知道,我们家那收魂瓶,会不会跟着小罐子差不多呢。 罐子口还盖着一块红布,麻绳系着,红布上面贴着一张跟封条似的黄符。 我伸手刚要揭黄符,老道士担心的问道:“小兄弟,真的能把这无头鬼收进纸人里?” 我笃定的点了点头,陈辉又说道:“道兄尽可放心,别看这孩子年纪小,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老道士似乎还有些担心,“这无头鬼非同小可,是我师徒三个费了好大力气才抓到了,小兄弟,你可要小心点。” 我冲老道士笑了笑,没说话,伸手把黄符解开了,就见老道士跟女道士脸上顿时露出一脸紧张,似乎这无头鬼真的非同小可似的。 就在解开黄符的一霎那,罐口上的红布猛地朝上一顶,顶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 老道士顿时大喝一声,小心。我没理他,把手往小脑袋上一拍,小脑袋立马又回到了罐子里,紧接着,我把小罐子放到了地上,蹲下身子,一手拿纸人,一手捏住红布一脚,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把将红布揭了下来,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抄着纸人往罐子口上一摁。 刹那间,就感觉罐子里又个东西朝上一顶,顶在了纸人上,我抄着纸人又往罐子口里一摁,叫了声,“上来吧。” 抬起手一看,纸人头部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我笑了笑,我把纸人从罐子口拿起来,冲向老道士晃了晃,说道:“道长您看,收住了。” 老道士难以置信的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跟前,把罐子从地上拿起来一看,惊愕看向了我,“贫道……贫道这次信了,真的信了。”旋即,老道士跟我要过纸人,把纸人看了看,我说道:“纸人上面刚才没有黑点,现在出现了一个黑点,这个,就是无头鬼,也可以说是无头鬼的怨气。” 老道士拿着纸人顿时啧啧称奇,感叹道:“真是天下万法,无奇不有呀!” 第一百六十五章 烧尸 ,据我所知,道家很少用纸人收鬼,他们一般用的都是符箓或者陶罐之类的,当然了,我说的是走偏门的道士,正统道士连鬼都不会收,画符驱鬼啥的,在正统道家看来,那就是旁门左道、不务正业,不过,现在很多出家人都是利欲熏心,尤其是和尚。有一些正统道家也打着驱邪驱鬼的旗号,给人看事儿、画符卖咒啥的,但是,真正有效果的并不多,全看他们的祖师爷乐不乐意帮忙。还有和尚,有些和尚甚至也卖起了符咒,什么保命符、观音符之类的,还有和尚会开光的,开玩笑呢开,就算得道高僧他也不会开光,只听说过和尚用佛法加持的,从没听说过和尚用佛法开光的,开光是道家干的事儿,和尚根本就不懂,有一些说是啥高僧开过光的是啥好东西,纯粹哄人的,真正的开光是需要用到鸡血的,真正的高僧,会拎着一只鸡宰了开光吗?就算让别人宰,他也是在杀生,跟他们佛教学说背道而驰。跑题了,言归正传。 老道士这时候拿着纸人稀罕的不得了,问我到底是怎么收住的,我回他说,就这么往上一摁就收住了,老道士不信,说我肯定有啥法门,不过我没再跟他多说啥。 其实,当然是有法门的,用纸人收鬼的时候,还要配合我们家收魂的口诀,不过我就算告诉老道士,他也学不会,将来他要是照猫画虎的弄,搞不好还会出事儿。说白了,用纸人收鬼这个,等于是往自己身上招鬼,不过,你跟鬼之间,隔着一个纸人,鬼原本是想上你的身,但是给纸人一挡,钻纸人里出不来了,这在外人看来,好像用纸人收鬼很轻松,其实是很凶险的,而且,能把纸人收鬼运用自如的,我们家祖辈就我一个,因为我身上阳气最足,即便用纸人收魂失败,那些东西也不敢近我的身。所以,我在这本书和末代1里,从来都没写过用纸人收魂时念的口诀,因为我怕有人拿去尝试,弄这个必须有天赋,要不然,我高祖我太爷我奶奶,收鬼的时候,也用不着拿着柳条红线啥的先去引魂了。 这时候,老道士拿着纸人还是感叹不已,我对他说道:“道长,这都后半夜了,一会儿天就亮了,咱还是赶紧把无头鬼送走吧。” 老道士闻言,连忙回了神儿,把纸人小心翼翼递给我,老道士说道:“小兄弟呀,先前只怪贫道有眼无珠,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说着,冲我拱了拱手,我冲他笑了一下,老道士随即又说道:“这次的无头鬼,就有劳小兄弟动手了,贫道想看看你是如何送魂的,可以吗?” 老道士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冒光,他似乎对这行特别感兴趣,好像已经痴迷了似的。 我把纸人又递向了老道士,说道:“道长,您道法高深,还是您来送吧。” 老道士连忙摆手,“贫道惭愧,你才是真人不露相,还是你来吧,祭案上我那些法器,你若有用得上的,可以随便用。” 这时候,那看庙的妇女过来了,对老道士说道:“老仙家,水烧好了,茶也泡上了。” 老道士冲她点了点头,转而问我,“小兄弟,要不要先喝口茶、吃点东西呢?” 我摇了摇头,妇女见老道士突然对我这么客气,狐疑地朝我看了一眼。 拿着纸人,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让老道士把地上的铜钱收了起来,随即,我在原来的地方画了圈儿,圈没画实,在正对着尸体的位置,留下个口子,口子正对着这具干尸。 站起身走到祭案跟前,看了看上面放的那些物件儿,只有黄纸跟五色线还能用的上,其它的符咒、铃铛啥的,对我来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拿起一沓黄纸,回到圈子那里放下,纸人放到黄纸上面,我对着纸人说道:“我现在就送你走,以后,别再祸害任何人了。” 说完以后,我把黄纸点着了,眼看着黄纸就要烧到纸人身上的时候,朝纸人使劲儿吹了口气,纸人给我吹到了圈子口儿上,再使劲吹一口气,纸人贴在了干尸身上,我连忙招呼旁边的强顺,把祭案上的五色线拿过来。 五色线分成几条,把纸人跟干尸牢牢捆在了一块儿,招呼傻牛,背上干尸离开这里。 包括那个看庙的妇女在内,几个人一起离开道观,朝南走了大概有一里地,路边出现了一片空旷地带,妇女说,过去这里是一片砖窑厂啥的,这时候已经废弃了。 走到里面找了块平坦的地方,我又在地上画了个大圈儿,让傻牛把干尸放进去,然后,吩咐众人一起找柴禾。 很快的,几个人从四下找来一些枯草跟干树枝,我用黄纸引燃枯草放到干尸身上,然后给上面添柴禾,其实不把尸体架到柴禾上面,是没办法把尸体彻底烧掉的,不过,我也没打算真烧,只要把干尸身上的纸人烧着就行了,烧干尸只是象征性的烧一下。 奶奶说过,尸身见火魂就飞,啥意思呢,也就是说,火为阳热,魂为阴寒,火克魂,用火一烧尸身,鬼魂就在尸身上呆不住了,立马就会离开,而且,会彻底舍弃它这具肉身,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个,其实就跟活人跳火盆、跳火堆辟邪差不多,活人要是给啥东西跟上了,连续跳几下火盆或者火堆,那东西受不住阳热,就会转身跑掉了。当然了,跳火盆火堆这个,具体操作起来没这么简单,以后会提到的。 柴禾烧到一半的时候,把纸人引燃了,这时候,莫名其妙刮起了风,呼呼有声,刮得柴禾里的火星子乱飞,我赶忙给纸人身上扔了一沓黄纸,压住了纸人,冲干尸说道:“拿上钱走吧,别留在这里了,要不然没你啥好果子吃!” 说完,风却没有停,我心里顿时一沉,看来这无头鬼怨气并没有消,不过,已经到了这时候,它怨气消没消都得走,呸呸朝尸身上吐了两口唾沫,风旋即小了很多,紧跟着,一点点风平浪静了,我暗自松了口气。 等柴禾跟黄纸彻底烧完以后,我冲老道士点了点头,说道:“道长,已经送走了。” 老道士看看我又看看干尸,又是一阵感叹,说道:“贫道从未见过如此送魂之法,轻松有效……” 我苦笑了一下,其实一点儿都不轻松,我后背都快给汗湿透了,只是老道士看不见罢了。 老道士问我,“小兄弟,这具干尸该如何处理呢?” 我舔了舔嘴唇,还能咋处理,找地方埋了呗。老道士随即吩咐妇女,回村里找几把刨坑用的工具过来,妇女转身离开了。 老道士似乎还懂点儿风水,朝周围看看,给干尸找了块地方,老道士说,这块地方阳气重,就算干尸身上还有阴气,也不用再担心它了。 妇女很快把家伙什儿拿来了,几个人齐动手,把干尸、连同之前陈辉从干尸兜里掏出来的那几样物件儿,全埋在了地底下。 等几个人折腾完了以后,天色也蒙蒙亮了。 几个人回到道观,男道士醒了,老道士挺高兴,对于他来说,无头鬼送走了,徒弟也醒了,皆大欢喜了,非拉上我们到他们观里坐坐。 老道士他们师徒三个,是看庙妇女在别的道观里请来的,我们几个架不住老道士的热情,原本打算到他观里坐坐的,不过后来我一听,老道士的道观在东边几里地以外的,我一想,老道士那道观,应该离着抢我钱那老头儿的村子不太远,我们要真的跟着去了,不是自找倒霉么。 当即一口又给老道士回绝了,老道士没办法,带着两个徒弟悻悻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以后,我立马儿就后悔了,因为啥呢,因为我前后一合计,这不对呀,刚才只顾着送无头鬼了,依着老道士的意思,送完无头鬼,他们村里就没事儿了,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就说那个瞎子老头儿,瞎老头儿在撞棺材的时候,老道士已经把无头鬼抓住了,也就是说,附在瞎老头儿身上的,根本就不是无头鬼,还有在古墓里的时候,男道士也跟瞎老头儿一样,用头撞棺材,也跟无头鬼没关系,老道士还把剑祭炼了一下,这时候,他咋就这么走了呢? 难道说,他这时候认为,我用尿泥把古墓里那窟窿堵上以后,就没事儿了么? 对了,我突然想了起来,我身上还有一个用红线捆好的纸人呢,身后往裤兜里一摸,把纸人掏了出来。这个纸人,是给我挂在老婆婆西屋窗户上的那个,后来因为发生了很多事儿,一直没时间拿出来看。 把纸人上面的红线解开一看,我顿时一愣,就见纸人上面啥都没有,也就是说,在老婆婆家里的时候,这个纸人应该啥都没收住。 心里顿时暗叫了一声不好,我们四个全离开了老婆婆他们家,之前那东西,会不会再去祸害老婆婆两口子呢? 眼下看来,他们村里这些事儿,跟无头鬼关系并不大,也可以说,无头鬼只是个替死鬼,正主儿还在呢! 老道士这时候已经带着俩徒弟走没影儿了,我想把他们喊回来,但是转念一寻思,还是算了,看来这回的事儿,还是该着我来管,现在就算把他们喊回来,估计也帮不上啥大忙。 看庙的妇女这时候,对我们几个恭恭敬敬的,因为老道士都对我们客客气气的,更何况她呢。 妇女给我们做了顿早饭,几个人吃过饭,朝老婆婆家里赶了过去。 一会儿的功夫,这就来到了老婆婆家门口,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出哭声,是老婆婆的哭声,我心里顿时一沉,不好,真是怕啥来啥,看来老婆婆他们家,真的又出事儿了! 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感谢“淼淼孤瓢”的百元红包。 腊月二十三了,祝各位小年快乐! 第一百六十六章 对号 ,老婆婆家院门大开着,四个人赶紧迈脚进了院子,哭声居然是从西屋传来的,这时候,西屋的房门也大开着,我跟陈辉快步走到西屋门口,打眼往里面一瞧。 就见老婆婆在棺材旁边的地上坐着,瞎老头儿在棺材旁边的地上躺着。老婆婆这时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很伤心,瞎老头仰面朝天,双眼紧闭,额头上一个鸡蛋大小的血窟窿,一道道血迹从窟窿里流下来,流的瞎老头脑袋下面、肩膀下面,全是殷红的鲜血,整个儿看上去触目惊心。 我跟陈辉赶紧进了屋,我走到瞎老头儿跟前蹲下身子,拉过他一只手腕,搭在脉搏上一把,没脉了,又伸手一探鼻息,气儿也没了。 抬起头朝陈辉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瞎老头儿已经死了。陈辉旋即叹了口气,走到老婆婆跟前慢慢蹲下身子,安慰起了老婆婆。 我又朝瞎老头儿额头上的血窟窿看了看,像是撞在啥上面撞出来的,而且好像撞的还不止一下。 下意识朝瞎老头身边的棺材看了一眼,就见棺材板上面,有一片血迹,血迹上面,似乎还粘连着一些稀烂的肉皮,瞎老头儿无疑是撞在棺材上撞死的,这个不用想也能明白,一定是在我们几个人离开以后,瞎老头儿又给啥东西附上了。 看现在弄的,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完了,老婆婆跟瞎老头儿看上去都老实巴交的,不像是啥作恶的人,但是他们家,为啥会遭这报应呢?难道真的是好人没好报吗? 陈辉这时候,正在劝老婆婆,不过,越劝哭的越伤心,老婆婆一边哭一边对陈辉说:“俺家这是造了啥孽咧,儿子死了,老头子也死了,留下俺这个孤老婆子,以后可咋过捏……” 见老婆婆声泪俱下,想想也是揪心,以后一个老婆子孤苦伶仃的,她可咋过呢。 扭头朝棺材看看,又朝地上的瞎老头儿看看,家里成了这样儿,恐怕搁谁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眼下看来,这好像不是仙家在报复他们,没听过有这么小心眼儿的仙家,这个,应该是啥成了精的畜生在作怪,我估计,弄不好就是古墓里那玩意儿。不过,它就算报复,为啥非要附到瞎老头身上撞棺材呢?之前在古墓里,男道士也是给附了身,也是不停撞棺材,难道撞棺材这个,有啥说道儿么? 我从地上站起了身,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儿,把棺材上上下下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别的倒也没啥,就是这棺材还没钉口,没钉口也就是还没把棺材盖用棺材钉钉上,棺材盖在棺材上面活放着,一抬就抬下来,看到这个,心里顿时灵机一动。 随后,走到老婆婆跟前,跟陈辉一起劝起了老婆婆,强顺见状也过来了,三个人一起劝老婆婆,傻牛呢,见我们劝老婆婆,也蹲下身子,他不会劝人,心里知道咋回事儿,但是嘴上就会反复的说那么一句,奶奶别哭捏。 最后,老婆婆终于止住哭声,我跟强顺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从西屋又扶到堂屋,让老婆婆在堂屋椅子上坐下。随后,我带着强顺跟傻牛又返回西屋,在西屋里间找到几块破布,把瞎老头儿额头上的血迹擦了擦,又给瞎老头儿额头缠上一块布,窟窿看着挺恐怖的,缠上以后,至少让尸体看着有点儿尊严。 瞎老头儿呢,死了应该也有一段时间了,额头的血已经不再流淌,三个人又一起动手,把西屋床上的铺盖啥的揭下来,只留一张破席子,把瞎老头抬进屋里放到了床上。 等我们安置好瞎老头儿返回堂屋,老婆婆在堂屋椅子上坐着,一边叹气,一边抹眼泪,儿子没了,男人跟着又死了,就跟天塌了差不多。 我这时候,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我想跟老婆婆商量商量,因为瞎老头儿为啥非要撞棺材,我一直想不明白,我琢磨着,是不是老婆婆儿子这棺材里有啥问题呢?我想把棺材弄开看看,要是有问题,想办法解决了,要是没问题,我也就死了这条心,不再往这上面想了,不过,眼下真要是揭棺材,无疑是在给老婆婆伤口上撒盐,跟她商量起来还得小心点儿,别叫她难过。 我想了想,走到老婆婆身边,小心翼翼对她说道:“老奶奶,您先别哭了,我想问您个事儿。” 老婆婆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给自己鼓了鼓劲儿,问道:“老奶奶,您……您儿子的棺材,啥时候下葬呀?” “啥?”老婆婆听了先是一愣,随后把嘴咧开了,带着哭腔说道:“本来是想今天下葬的,这时候……这时候只能等把他爹也成殓了,一起下葬咧……”说完,老婆婆呜呜呜又哭了起来。 我砸了砸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这话真有点儿没法儿再说下去了,咬了咬嘴唇,又对老婆婆的说道:“老奶奶,我觉得吧……你们家这些事儿,可能跟您儿子的棺材有关系,您看……您能不能叫俺们把棺材弄开看看。” “啊?”老婆婆立马止住了哭声,错愕地盯着我看了起来,我干咽了口唾沫,很没底气的说道:“您儿子的棺材,最好打开看看,我感觉……邪乎事儿,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老婆婆随即愣过了神儿,叫道:“不可能,俺儿子不会害俺们的。” 我又说道:“打开看一眼就行,没事最好了。” 陈辉这时候朝我看了一眼,虽然他不知道我想干啥,不过,他也过来劝老婆婆,“黄河想打开棺材看看,也是为你儿子好,你儿子若是死不瞑目,你这做母亲的,心里能安心吗。” 老婆婆又朝陈辉看了一眼,踌躇起来,停了好一会儿,老婆婆叹了口气,冲我们一摆手,“开吧,那就打开看看吧。” 我顿时松了口气,冲陈辉点了下头,“道长,您在这里陪着老奶奶,我跟强顺傻牛过去就行了。” 随后,招呼傻牛强顺,三个人来到了西屋,陈辉留在堂屋安慰起了老婆婆。 院子里有一把锄头,我把锄头拿过来伸进棺材缝里,把棺材盖撬开了,随后,三个人一起把棺材盖从棺材上抬了下来。 安置好棺材盖以后,三个人走到棺材跟前,同时打眼朝棺材里一瞧,傻牛倒没啥,我跟强顺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见棺材里躺的这个人,看着能有三十岁左右,模样跟瞎老头儿很像,身材瘦小,老婆婆家里应该也没啥钱,衣裳都没给他换,看着还是平常穿的衣裳,这些倒是都没啥,就是他这张脸,竟然是绛紫色的,一双眼睛居然还是睁着的,而且睁得出奇的大,眼睛珠子上面全是红血丝,嘴巴张的也极大,里面的舌头看着都干了,整个儿看上去十分吓人。 强顺“妈呀”一声躲到了门口。我看着里面的死者心说,老婆婆这儿子,到底是咋死的?之前听老婆婆说,好像说是晚上上不来气儿,憋死的,这时候看来,咋好像是……像是给啥东西又吓又掐,吓死的呢。 我又把棺材里的尸体整个儿看了看,瘦小的身材,普通的衣裳,不过,冷不丁地,我瞅见他右手手指上好像带了个啥东西。把他右手拽起来一看,就见中指上面居然带了个戒指,翠绿色的,戒指上面是个圆疙瘩,指甲盖大小,也是翠绿色的,这个挺奇怪的。 我把戒指从死者中指上撸了下来,拿在手里一看,这戒指像是一块玉石打磨成的,戒指环跟上面那个绿疙瘩是一体的,整个看上去,碧绿青翠,对着屋外的阳光一照,晶莹剔透,别说带着了,拿在手里都叫人感觉特别舒服。 强顺这时候站在门口直想出去,我对他说:“你去把陈道长喊过来吧。” 强顺顿时如获大赦,撒腿就离开了,没一会儿,陈辉过来了,我把戒指递给了他,说道:“道长,您看看这戒指,我咋感觉好像很值钱呢。” 陈辉把戒指接到手里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我看这戒指确实不一般,虽然看不出是啥材质,但是从手感和色泽上来说,应该是个老物件儿。” 我随即问道:“老婆婆家里这么穷,能有这么好的东西吗?” 陈辉走到棺材跟前,朝棺材里的死者看了看,估计见死者模样恐怖,也是一皱眉,说道:“我看这戒指,恐怕有些来头的。” 听陈辉这么一说,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赶忙又问:“会不会是那个座古墓里的呢?” 陈辉点了点头,“十有**,走,到堂屋问问那老婆婆去。” 来到堂屋,陈辉把戒指放到了老婆婆手边的桌子上,问道:“大妹子,你认得这戒指吗?” 老婆婆这时候已经在看戒指了,听陈辉问她,连忙点头,“这是我儿子的。” 陈辉又问:“从哪儿弄来的,是你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吗?” 老婆婆摇了摇头,“不是,听我儿子说,是他捡来的。” “捡来的?” 这么好的东西,谁会让它丢了呢?我跟陈辉对视了一眼,我忙问:“从哪儿捡来的?” 老婆婆摇了摇头,“儿子没说。” 我又问:“那,啥时候捡来的呢?” “啥时候捡来的?这个、这个……”老婆婆蹙起了眉头,似乎在回想,停了好一会儿,老婆婆说道:“捡来有一段日子了,他一直就在手上带着,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就是烧了庙以后,捡了这戒指,我还问他,从哪儿弄来的,他说,路上捡的,对,还带回来一只死黄鼠狼,说是在路上遇见,给他逮到的。” 黄鼠狼?老婆婆一提到黄鼠狼,我忍不住想起了古墓棺材里那只小黄鼠狼,赶忙又问:“老奶奶,您还记得烧过庙以后,您儿子都干过些啥吗?” 老婆婆说道:“这个记得,烧过庙以后,那几天吧,那个风水先生说,跟我儿子有缘,要带着我儿子出门找活儿干,还说要收我儿子当徒弟,对,还有东院那孩子。” “东院?” 老婆婆抬手朝东边指了指,“就是我们东边邻居家的孩子,比我儿子小几岁,这不搬走了么,就是那风水先生走了以后没几天,他们全家都搬走的。” 我点了点头,“您接着说。” 老婆婆接着说道:“庙烧过以后,那风水先生就带着他们两个,整天晚上出去,白天回来,我问儿子都去干啥了,他说,风水师父给他找了个活儿,干完了,就能给他很多钱,将来娶媳妇儿……” 老婆婆说到这儿,我跟陈辉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就快要对上号儿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戒指 ,我忙问老婆婆:“后来呢?” “后来……”老婆婆接着说道:“后来有一天……对,就是那天晚上,儿子晚上吃过饭走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我跟他爸都还没睡,我见儿子手里拿着个死黄鼠狼,鞋面儿上还有血,我就问他,鞋上咋有血呢,在哪儿弄的血,他慌慌张张说,是这只死黄鼠狼身上的,可后来……我看那黄鼠狼身上皮毛好好儿的,根本就没有伤口。” 我赶忙又问:“就是那天晚上他手上才带了戒指吗?” “对。”老婆婆点了点头,“他把黄鼠狼递给我,叫我把黄鼠狼放起来,我看见他手上就带了这个戒指,我就问他,戒指是从哪儿来的,他说是捡来的……” 没等老婆婆说完,陈辉问道:“你儿子只带了一只戒指和一只黄鼠狼吗,没别的东西了吗?” 老婆婆扭头看了陈辉一眼,整个人一愣,犹豫起来,我朝陈辉看了一眼,就见陈辉眼神犀利地盯着老婆婆,似乎发现了啥。 老婆婆给陈辉看的不敢跟他对眼神儿,停了好一会儿,老婆婆这才吞吞吐吐说道:“有……还有,还有一个不大的皮袋子,里面有两个小瓶子跟一个小白碗儿,那俩小瓶子上面,还画着画儿,我们家老头子摸了摸那俩小瓶子,说是啥鼻子,不对,是啥……鼻烟壶,我们家老头子说,这是应该古董。” 我跟陈辉顿时对视了一眼,鼻烟壶,好像是清朝时候的东西吧,老物件儿了。 “我就问儿子,这些都是从哪儿来的,儿子一开始不说,后来个跟我们说……说是他跟邻居家那小子,从一个墓里拿出来的,我跟我老头子都吓坏了。” 我跟陈辉又对视了一眼,这就对了,那风水先生果然带着老婆婆的儿子跟他们邻居去盗墓了,不过,在盗墓期间,风水先生可能跟他们俩发生了啥矛盾,老婆婆的儿子就跟他邻居家那小子,联手把风水先生的脑袋砍了下来,老婆婆儿子鞋上的血,应该就是从风水先生脖腔子里喷出来溅上去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老婆婆这儿子死的也不冤枉,偷坟掘墓不说,还背了人命案,怪不得那盗洞口给他们用神像坐上了呢,一般的盗墓贼,盗洞是不会回填的,盗完就走,他们把神像又抬了回去,就是怕给人发现了里的尸体,原本做的也算是天衣无缝,只可惜呀,闹了邪乎事儿了。 我又问老婆婆,“那只死黄鼠狼,也是您儿子从古墓里拿回来的吗?” 老婆婆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咧,儿子没说。” 我又问老婆婆:“那您儿子带回来的那些东西,还有那只死黄鼠狼,现在在哪儿呢?” 老婆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辉,一脸茫然的说道:“不见了。” “啥?” 老婆婆解释道:“后来儿子把那皮袋子跟那只死黄鼠狼,都给了我,儿子说,袋子里的东西都是宝贝,能卖好多钱,将来卖了钱,就能娶媳妇儿了,还说那只死黄鼠狼,赶明儿把皮剥了卖钱,我、我一听能卖钱娶媳妇儿,就把皮袋子跟黄鼠狼都藏进了柜子里,可……可等我第二天早上打开柜子一看,皮袋子跟黄鼠狼都不见咧,可着家里找了一遍,啥都没找见,因为这个,儿子还跟我们两口子吵了一架。”说完,老婆婆一脸羞愧的叹了口气。 我说道:“再后来呢,您接着再说。” “后来……大概过了有两天吧,东边他们全家,一声不吭的在夜里全搬走了,他们搬走以后,又过了几天,我们儿子就不对劲咧,整天跟没睡醒似的,迷迷糊糊的,有时候还说胡话,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他爹就跟我说,儿子是不是傻了……俺们也不敢给他找大夫看,怕村里人知道,他不傻的时候,还娶不上媳妇儿哩,这时候傻了,要是传出去,谁还敢嫁他呀。” 老婆婆说到这儿,又长长叹了口气,“再后来,村里就闹上了邪乎事儿咧,特别是俺们村东边这几家,没一家安生的,不是这个疯,就是那个傻,找了好几人来看,都说是因为烧庙的事儿遭报应咧,俺们就觉得,俺们儿子,可能也是遭报应咧,全村人呢,就凑钱在村南边又修了座庙,谁知道庙修好以后,根本就不抵事儿,这邪乎事儿呀,该有还有,还越来越狠,村里很多人都说,有时候夜里能听见女人哭声,有的人,还……还在夜里见过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包袱,在村里一边走一边哭……” 老婆婆说到这儿,我干咽了口唾沫,那个抱孩子包袱的女人,我也看见过! 老婆婆还在说着:“我们村里人就觉得,南边那庙也不吉利,要不然,为啥这邪乎事越来越多呢,就商量着,到那庙上看看,不行再把那座庙也烧了……” 陈辉听老婆婆说到这儿,皱起眉头气愤地说了两个字,“愚昧!”吓了老婆婆一跳,战战兢兢看向陈辉。 我赶忙冲老婆婆赔笑道:“老奶奶您别怕,我们陈道长就是这脾气,您再接着说。” 老婆婆把目光又挪到了我身上,说道:“没了呀,说完了,就是昨天夜里,村里人又请来一个老道士,想让老道士给看看,不行就把庙再烧了,我本来不想去,儿子托梦说,会在那里遇上我们家里的救星,我就过去咧,后来就遇上你们了。” 救星?救星也没能救下你们呀,瞎老头儿不是照样儿死了吗?有些事儿,自己造的业,让别人替你们消,你们等于又在造业,不过,这瞎老头儿死的似乎有点儿冤枉。 这时候,我回想了一下昨天夜里的情形,怪不得老道士查出无头鬼以后,那看庙的妇女说,是无头鬼闹的,跟咱庙上没关系,原来他们村里人又想去烧庙。 眼下,事情差不多也有了点儿眉目,我走到桌子旁边,把那枚绿戒指拿了起来。老婆婆儿子的死,应该是那无头鬼闹的,但是,瞎老头儿又是咋回事儿,为啥一直撞棺材呢? 我把戒指又看了看,心说,难道是古墓里那东西?不过就算是古墓里那东西附了瞎老头儿,它为啥要撞棺材呢?难道就为了这个戒指?对了,还有那皮袋子跟那只死黄鼠狼,第二天就不见了,跑哪儿了呢?难道还跟古墓里那东西有关系,是它夜里过来,把黄鼠狼的尸体跟皮袋子都弄回古墓了吗? 我又问老婆婆,“老奶奶,您儿子拿回来的那只死黄鼠狼,个头是不是很小,大概只有一尺来长?” “是呀。”老婆婆伸出两只手给我比划了一下,“就这么长。”老婆婆比划的,也就一尺来长。 我点了点头,这差不多能就对上号了,老婆婆儿子带回来的那只死黄鼠狼,应该就是在古墓里看见的那只,至于那死黄鼠狼为啥钻进了骷髅头眼眶里,这个就不好说了。 随后,我跟陈辉走出堂屋,到院子里小声商量了一下,陈辉跟我的想法儿一样,害死老婆婆儿子的,应该是无头鬼,害死瞎老头儿的,是古墓里那东西,而且,古墓里那东西,很可能想拿回这枚戒指。至于村里出现的那女鬼,我们俩都想不明是咋回事儿,还有强顺之前在盗洞口听见古墓里有女人哭声,也弄不明白咋回事儿。感觉,这千连万扯的,事儿还挺多。 一转眼的,一个上午这就过去了,时间来到了晌午,老婆婆这时候,也没心情做饭,陈辉下厨做了一锅面条,让老婆婆吃,老婆婆摇头说吃不下去,搁谁家里成了这样儿,都吃不下去。 我们几个吃过饭,陈辉就跟我商量,是不是想办法给瞎老头儿弄口棺材,再帮忙把他们父子找地方埋了,总不能让父子俩的尸体一直在那里晾着。 陈辉虽然是个道士,却又一副菩萨心肠,我点头答应了。 陈辉把我们四个叫到院里,让我们把身上能卖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看能不能给瞎老头儿凑一副棺材钱,我们身上有啥呀,强顺跟傻牛身上啥都没有,我身上倒是还有几块钱,这是陈辉之前给我的买烟的钱。 陈辉又把他自己身上的钱全拿了出来,总共加一块儿,就二百来块钱,陈辉看着我问了一句,“黄河,你身上没了吗?” 我心里顿时一跳,心说,还有呢,还有十块钱,黄山奶奶给我的,叫我在最紧要的关头再花,眼下……肯定不是最紧要的关头。我冲陈辉摇了摇头,说了句,一分也没了。 陈辉叹了口气,拿着钱到堂屋去找老婆婆了,我从身上掏出两根烟,递给强顺一根,点着烟,心虚的抽了起来。 没一会儿,陈辉从堂屋出来了,一脸愁闷的对我说道:“这老婆婆家里也没钱了,就咱这么点儿钱,连个梧桐木棺材都买不了。” 我抽着烟,从兜里把戒指拿了出来,对陈辉说道:“道长,您看这个能值多少钱?” 陈辉看了看,又摇了摇头,说道:“就算它值钱,咱一时半会儿也卖不掉,这里这么偏僻,除非到一些大城市找人卖掉。” 我笑了,“我有一个法子,应该能把它卖掉,而且,就在今天晚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交易 ,一转眼的,这就来到了晚上,我带着傻牛强顺来到西屋,把绿戒指又给老婆婆的儿子戴回了手上,随后招呼强顺傻牛,棺材盖儿抬回去盖上。 陈辉见了,问我这是要干啥,不是说把戒指卖掉么,我冲他一笑,说了句,等到明天天亮您就知道了。 当天晚上,因为瞎老头的尸体在西屋床上放着,陈辉傻牛强顺三个人,只能睡在了老婆婆家堂屋的地上。我这时候又弄条被子,铺在了棺材上。古墓里那东西要真是为了这枚戒指,今天晚上,它指定还会再来! 那老婆婆呢,还是睡在堂屋里间,因为伤心过度,整个人精神不是太好,吃了点晚饭以后就躺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睡着以后,我到他们家灶上拿了一只瓷碗,给瓷碗里弄上半碗黄土,给黄土里插上一根香,把碗底在老婆婆额头上摁了一下。别问我这是在干啥,不会告诉你们的,不过……各位看到下面的情形以后,别说我刘黄河怎么怎么回事儿,别说我刘黄河不够地道,拿一个老人怎么怎么回事儿,眼下我也是办法才这么做的,再说了,凡事没有不劳而获的,想给她老头子弄点棺材本儿钱,她也得出点儿力不是。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以后,我躺到棺材盖上,拉起被子把整个儿身子一裹,闭上眼睛睡了起来。当然了,我根本就没睡着,眼睛虽说闭着,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 这天夜里很静,静的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隐隐约约的,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听着好像离老婆婆家还很远。没一会儿,就听老婆婆家院里有了动静儿,窸窸窣窣的,好像有人在院里来回走动,不过听着不像是人的脚步声,像是猫狗之类的东西在院里转圈儿。 又过了一会儿,吱扭扭扭……堂屋的房门发出一个轻微的响动,房门好像给推开了,那东西似乎进了堂屋。我立马屏住呼吸,使劲儿听了起来,不过,啥都没再听见,就连远处那女人的哭声也不见了。 我想翻身从棺材上下来,但是试了几次还是忍住了,因为这时候我要是下来,弄不好就前功尽弃了。 忍着忍了一会儿,就听院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紧跟着,哗啦一声,西屋的窗户给人拉动了,我连忙把眼睛睁开,朝窗户那里一看,一条黑影慢慢钻了进来,我心头顿时一紧。 黑影跳进屋里直奔棺材,它似乎并没发现我是醒着的,也或许发现了,只是不想理我,来到棺材跟前蹲下身子,嘭,嘭,嘭…… 我悄无声息的在棺材上翻了身,低头朝下一瞧,正是那老婆婆,老婆婆这时候蹲在棺材边上,一下一下,用脑袋很机械的撞着棺材。 我等的就是这个,提上一口气,单手一摁棺材板,刷一下从老婆婆头道:“大仙,帮您拿戒指可以,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老婆婆打量我一眼,高傲的吐出一个字,“说。” 我想了想,说道:“第一个,您放过这位老奶奶,以后您跟他们家,恩怨两清。”说完,我停了停,我想看看这黄鼠狼的态度。 停了一小会儿,老婆婆点了点头,“可以,我也不想再造杀孽了,第二个呢?” “第二个……希望您能帮忙把这老爷子跟他儿子给葬了。” “什么?不行!” 我又说道:“那您要是不愿意,您给我弄点钱过来,您拿钱来买这枚戒指,必须是活人用的钱,不要冥钱。” 老婆婆又打量我几眼,说道:“没想到,你这小后生看似老实,竟有这么可恶,你是在用戒指跟我做交易吗?” 我说道:“您说啥就是啥吧,就算是交易吧,我就这两个条件,您答应了我就给您拿,不答应,戒指您就别想拿回去。” 老婆婆冷笑起来,“狡猾的小后生,那……戒指我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 啥?一听这话,我心里顿时一沉,眼看搬石头就要砸自己的脚了,我赶忙说道:“您拿走戒指,不、不也是想换钱嘛,我不要那么多,您给我一个买棺材钱就行。” 老婆婆顿时咯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就跟尖指甲盖抓玻璃似的,分外刺耳,“真是笑话,凡人的钱我拿来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上面的……” 上面的啥? 老婆婆话说一半儿,又咽了回去,我知道,它这是说漏嘴了,怕我知道它想要上面的啥,再给我拿去要挟它。 不过,经它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它要的应该是戒指上面的“灵气”。 我在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应该就是,小时候听奶奶说过,有一些老物件儿,因为年头久了,自己会生出灵气,据说有的灵气还能变成人形,在屋里来回乱跑,好像叫啥“器灵”。 修行的畜生,最喜欢有灵气的物件儿,它们能吸取上面的灵气,增加自身的道行,比吸收日月精华要来到更快更直接。 在这里插一句,很多收藏古董的朋友,可能都遇见过这种情况,就是自己收藏的一些古董,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挪地方,当然了,挪动的范围很小,有的只有几厘米甚至几毫米的范围,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来,而且有一些,一到夜里,就会自己响,还有一些,总让人感觉不舒服,好像古董本身能招来啥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以上这些情况,都是物件儿生了灵气,特别是能招来东西的那种,在极大情况下,招来的都是修行的畜生,那些畜生白天藏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偷偷跑出来吸取物件上面的灵气。在很多情况下,物品发出声响、挪动位置啥的,都是这些修行畜生弄出来的,更有甚者,直接把物件给你弄走,弄回自己的道场慢慢吸收,等吸收完了,再给你还回来。不过,古董能生出灵气的几率很小,万分之一都不到。 眼下这枚戒指,可以说是万里挑一了,对于这只成了精的黄鼠狼来说,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大机遇,它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想明白这一点,我冲老婆婆笑了笑,说道:“既然您不答应,那我就自己留着了,等将来找个大买主,卖个好价钱。” “你……”老婆婆听我这么说,显得有点儿着急了,虽然从她脸上看不出着急的表情。 停了一会儿,老婆婆说道:“好吧,你想要钱也可以,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一百六十九章 善后 ,我一看有门儿,心里暗自高兴,不过脸上并没有带出来啥,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皱着眉头问道:“您有啥条件呀?” 其实这时候,我差不多已经猜出是啥条件了,修行畜生能有啥条件,无非就是要供奉呗。 老婆婆一字一顿说道:“重修那座道观,香火伺候着。” 我心里暗笑,果然是要供奉的吧,不过,脸上还是一脸为难,说道:“大仙,重修那座观……也不是不行,不过,那得花很多钱呀。” 老婆婆瞥了我一眼,很有把握的说道:“这个你放心,钱我会用墓里那些物品跟人交换,你只要答应就行了。” 我心里挺高兴,假装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行,我答应您,不过,您最好能今天晚上就把钱弄过来,等有了钱,我立马儿重修那座道观。”话一出口,我又冒出个念头,立马儿又补充了一句,“等观修好以后,我叫这位老婆婆过去给您看庙,他儿子不是害死了您儿子么,我让她每天给您烧香磕头,让她赎罪去!” 老婆婆一听,咯咯咯笑了起来,显得非常高兴,说道:“你这小后生,想得还真周到,有点讨本仙喜欢了。” 我连忙冲老婆婆赔笑了两声,心里说,不是周到不周到,是你没人狡猾,你毕竟是畜生,心眼儿没人那么多。你没往深处想想,老婆婆现在家里已经没人了,到庙上给你看着庙,万一她出点儿啥事,你总不能看着不管吧,说白了,不是让她过去给你烧香赎罪,是让你给她养老呢,嘿嘿嘿嘿…… 协议,这就算达成了,两下都是皆大欢喜。这仙家毕竟是畜生,心眼儿少,没发现我给它使坏,不但没发现,还满口答应,天亮之前一定把钱送来。 随后,老婆婆身子一抖,整个人软了下去,我赶紧扶着她扶到地上,转身走到堂屋,把地上的傻牛跟强顺喊了起来。 强顺挺不乐意,嘴里嘟嘟囔囔的,两个人迷迷糊糊跟我来到西屋,把老婆婆抬回了堂屋床上。随后,三个人又一起把棺材盖揭开了,我把里面的戒指拿出来放进裤兜里,招呼他们两个回去睡。 强顺跟傻牛又返回了堂屋,我又躺回了棺材上,这时候心里的一颗石头落了地,不知不觉也困了,迷迷糊糊的,这就睡着了。 就在天快亮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身上一冷,就好像有股子冷风吹到了身上,一个激灵惊醒了。 睁开眼一瞧,就见棺材旁边的地面上,蹲着一只黄鼠狼,像狗一样蹲着,这黄鼠狼个头儿还很大,跟半大狗似的,浑身上下黄毛,胸口有一小撮白毛,特别扎眼,往脑袋上一看,胡须眉毛居然也是白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样子,绝对是一只老黄鼠狼了,活的年头不少了,这应该就是那玩意儿的真身。 在老黄鼠狼身前,放着一个黑皮包,就是过去那种老式的双带提包,比书包小一号儿。 我翻身从棺材上跳了下来,老黄鼠狼看着我一动不动,我冲它笑了笑,此时无声胜有声,一伸手,从兜里把戒指掏了出来,不过,我怕老黄鼠狼这时候跟我耍啥花样儿,把戒指放到了脚边。 老黄鼠狼一见戒指,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赶忙说道:“您能不能把皮包打开先让我看看。” 老黄鼠狼很明显能听懂我的话,一点头,用嘴把皮包上的拉链拉开了,我打眼往皮包里一看,这时候虽然光线暗,但是也能勉强看清楚,心里顿时一阵跳,满满一皮包的“老人头”,也就是一百的。 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我顿时笑了,说道:“我过去拿钱,您过来拿戒指,可以吧?” 老黄鼠狼又点了点头,我朝皮包走了过去,它朝戒指走了过来。 等我的手提到皮包上以后,心里长长松了口气,旋即回头一瞧,就见老黄鼠狼也从地上把戒指叼了起来,我冲它一笑,它冲我点了下头,紧跟着,“嗖”地一声,我就觉得眼前黄影一闪,老黄鼠狼已经窜到窗户那里,随即一纵身,跳出窗户不见了。 这时候,外面的鸡叫了起来,我回过神儿朝外面一瞧,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拿着袋子走到院子里,打开又一看,确实是一袋子钱,真真儿的,而且全是一百的! 这到底有多少钱,我不知道,反正是不少,至于老黄鼠狼是从哪儿弄来的钱,我也不知道,可能就像它自己说的,用古墓里的东西,跟人换来的。 鸡叫了没一会儿,陈辉跟老婆婆先后起来了,我把陈辉喊到院子里,把钱给他看了看,陈辉惊愕不已,问我钱从哪儿弄来的,我就把夜里跟老黄鼠狼做的交易,给陈辉讲了一遍。 陈辉听完,许久没回过神儿,等他回过神儿以后,像看怪物似的打量了我几眼,我冲他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是啥意思。随后,陈辉难以置信的说道:“黄河呀,你、你居然跟成精的牲畜做成了交易,真是……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若非亲眼所见,我决计不敢相信!” 我顿时笑了,很平静的说道:“道长,这根本不算个啥,您一心修道,不关心这些事儿,不过像我们家这行,跟修行畜生做交易,早就见怪不怪了。” 陈辉拎着皮包,还是感叹不已,又老生常谈的说啥,要不是把我从家里带出来,他咋能见识到这么多奇闻异事,这叫他修道之心更加坚定了。 我不想听他感慨这些,都感慨过好多次了,打断他说道:“道长,您就先别说这些了,咱想想接下来该咋弄吧,您看,买棺材、下葬、还有重修道观,这得花很多天的时间,特别是重修道观,一两天根本就弄不成,咱还有咱的事儿要办,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吧。” 陈辉点了点头,我又说道:“我觉得,咱最好找个人,把这些钱给他,让他来办这些事儿。” 陈辉看了我一眼,问道:“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找谁呢?” 我笑了,反问道:“您说呢?” 陈辉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吃过早饭,陈辉一个人带着钱,赶去了东边老道士所在的那座道观。眼下跟我们熟识的,也只有老道士他们师徒三个了,再加上老道士在这一代有一定的威信,让他来办这件事,再合适不过了。 中午吃过饭没多久,陈辉回来了,从他脸上欣慰的表情来看,跟老道士商量的很顺利。 陈辉对我说,全都交代好了,老道士一口就答应了,不但负责给老婆婆家办丧事,还负责重修村西边那座道观,等道观修好以后,让老婆婆搬进去做庙祝,两件事办下来,钱用不完,还能剩下一部分钱,全部留给老婆婆,让她养老。 我一听,这就行了,老道士师徒三个,不是啥心术不正的人,人家是真正出家修行的道士,值得信任,还有那座道观,让他一个道士来修,肯定能面面俱到,再合适不过了。 下午,老婆婆下厨给我们做了一些干粮,也就是些烙饼,虽然不多,够我们四个人在路上吃个两三天的了。 就在我们几个人带上烙饼打算启程的时候,老道士带着两徒弟过来了,我们这时候想走,却给老道士死活拦下了。 几个人随后跟老婆婆商量起了买棺材下葬的事儿,老婆婆一听,激动的对老道士师徒三个感恩戴德。 折腾了一下午,晚上,就在老婆婆家里,老道士让俩徒弟买了些菜,他亲自下厨,给我们做了几道菜。 老道士还挺喜欢喝酒,一群人吃吃喝喝,老道士时不时的跟我碰一杯,然后问我一些驱邪驱鬼的事儿,我多少就给他讲了点儿我高祖跟我太爷的事儿,老道士听了两眼冒光,一直说自己生的太晚了,要是生在我太爷那时候,非得找我太爷喝两盅不可。还说啥,有机会一定来我们这里,拜会我奶奶,不过,直到现在,我也没见他过来。因为啥呢,因为我当时只给他说了一个笼统的地址,他就算来,根本就找不到。 最后,老道士跟我们保证,一定不会让这老婆婆受委屈,她男人跟儿子的丧事,会办的风风光光,至于重修道观的事儿,等老婆婆家里丧事完了以后就开始办,钱真不少,能把道观修的像模像样。他这么说,我们也就放心了。 那天呢,都挺高兴,一直喝到深夜,老道士喝醉了,俩徒弟掺着他离开了,我们呢,只好在老婆婆家再住一夜了。 夜里,还是陈辉他们三个躺堂屋,我躺棺材,原本以为呢,这就没啥事儿了,谁知道,睡到后半夜,隐隐约约的,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我这回喝的也不少,整个人晕晕糊糊的,虽然听见了哭声,自己就是不想起来,把被子往身上可劲儿裹裹,继续睡。 不过,停没一会儿,就感觉身上猛地一冷,就跟整个儿掉进冰窟窿里了似的,狠狠打了冷战。我当时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呼”一下就从从棺材上坐了起来。 给自己稳稳神儿,揉眼睛一看,心里顿时一跳。 就见棺材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包裹孩子的包袱,我立马儿清醒了,女鬼! 感谢“周小懒”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七十章 善后2 ,女鬼一身白衣,抱着包袱,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吧……” 我揉了揉眼睛,问道:“你就是东院难产死了的那个女人吗?” “嗯。”女鬼点了点头。 女鬼的情况,我从那老黄鼠狼那里,多少了解到一点儿,这女鬼十足的替罪羊,整个儿就数她最冤枉最无辜,我又问:“你要我咋救你呢?” 女鬼立马冲我跪下了,声泪俱下,“老黄精很怕你,你跟它求求情,让它放过我吧。” 我又揉了把脸,想了想,说道:“不用跟它求情,我现在把你送走就行了。” 女鬼连忙摇头,“我还不想走……” “啥?” “我、我想找我儿子。” 我一愣,“你儿子?你不是难产死了,母子双亡吗?” 女鬼不吭声儿了,停了好一会儿,女鬼说道:“儿子是死了,不过魂还没走,跟着他爹一起离开了。” 我一听,睡意全无了。临盆死在亲娘肚子里的孩子,那叫“怨灵”,就差那么一步就能来到阳间了,最后却功亏一篑,怨念极大、恨念极深,可以说谁挨着谁倒霉。孩子的怨灵跟着他爹离开了,那他爹还能有个好儿吗,真是天道昭昭,难逃报应,躲开了黄鼠狼,却没躲掉他儿子的怨灵,这时候,东院那小子恐怕已经非死既残了。真是莫作恶,作恶必有报,东方不亮西方亮,这头儿不报那头儿报。 像这种怨灵,除非利用它亲生母亲,以滴血化灵的方法送走,女鬼这时候说要去找她儿子,也行,母亲魂魄也能带走怨灵,一般母子双亡这个,都是母亲带着孩子一起离开的。 我朝女鬼怀里的孩子包袱看了一眼,里面是空的,点了点头,说道:“中,我帮你,这就去找那只老黄鼠狼给你求求情。” 女鬼一听,当即高兴起来,“谢谢、谢谢、谢谢……” 连说三声谢谢,我浑身一个激灵,醒了,原来是一场梦。从棺材上坐起身,揉了揉脑袋,好像晚上喝的酒有点儿问题,居然还有点儿头疼,一回想刚才的梦,我翻身从棺材上跳了下来。 打开房门朝院里看了一眼,乌漆嘛黑的,抬头又朝天上看看,满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也不知道几点了。 随即一琢磨,刚才在梦里我答应的挺痛快,可眼下咋帮这女鬼呢?一咬牙,出了屋子把房门一带,也没有到堂屋跟陈辉他们打招呼,拿上之前那捆井绳跟两根蜡烛,兀自离开老婆婆家,直奔古墓。 那老黄鼠狼精,应该就在古墓里住着,虽然我用尿泥把古墓那洞口给它堵住了,不过我相信,狡兔三窟,它不可能就那一个洞口,要不然它的真身也不可能出来跟我见面了。 很快的,我就来到了破观这里,这时候,整个静悄悄的,破观里依旧是一片狼藉。那个盗洞口,这时候并没有堵上,中间那座神像还在旁边放着。 上了台子以后,我趴在盗洞口喊了起来,要是能把老黄鼠狼喊出来,我也就不用再下去了,不过,喊了几声,古墓里一点儿反应都没,我心说,这老黄鼠狼的架子还挺大,看了非得下去不可了。 我把井绳一头捆在了两尊神像上,两尊神像的重量加起来,比我重多了,足能够承受住我的重量,随后把井绳另一头扔进盗洞,顺着绳子下到了古墓里。 这一次,有了经验,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等脚挨着棺材底以后,从身上掏出蜡烛点着了,举着蜡烛朝墓室一照,墓室没啥变化,不过,给我用尿泥堵住的那个洞口,似乎敞开了,因为距离有点儿远,看着黑漆漆的,不太清楚。 看完墓室,不经意的低头朝脚下的棺材里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下去,顿时吓了一跳! 就见棺材里,有两只黄鼠狼,一只大的,一只小的,大的就是那只老黄鼠狼,小的就是那只死黄鼠狼,这时候,小黄鼠狼被老黄鼠狼用前抓抱在怀里,老黄鼠狼双眼通红,舔一下小黄鼠狼的皮毛,掉几滴眼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这一刻,我的心被触动了…… 许久之后,老黄鼠狼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看了看我,又舔了一下小黄鼠狼的皮毛,随即,我感觉头一晕,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给老黄鼠狼的眼神儿迷住了。 紧跟着,一个伤心沙哑的声音传来,“小后生,你大半夜的过来,想做什么呀?” 我赶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心里暗松了口气,老黄鼠狼迷住我,只是想跟我说话,没别的危险,我回道:“大仙,我来是想跟您商量件事儿。” 老黄鼠狼淡淡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我一愣,“大仙,我还没说是啥事儿呢。” 老黄鼠狼说道:“不就是那女灵的事儿嘛。”说着,老黄鼠狼又舔了一下小黄鼠狼,声音发颤的说道:“看到了我儿子了吗,就是她男人亲手掐死的,我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我一听,把眉头皱了起来,不痛快的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您儿子,您找谁去,找这女鬼有啥用,吃柿子您专拣软的捏呀!” 老黄鼠狼看着我,冷森森笑了起来,“你这小后生,身边有人护着,我不想跟你结仇,好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我身边还缺个端茶倒水的丫头……” 丫头?这话是啥意思?我琢磨了一下,随即说道:“这个好办,在修道观的时候,我让他们在观里再立一个专门给您端茶倒水的玉女,您看怎么样?” 老黄鼠狼咯咯咯笑了起来,我头跟着又一晕,就感觉手里的蜡烛忽闪了一下,再朝棺材里一看,老黄鼠狼跟小黄鼠狼全都不见了。 我当然冲古墓里大喊了一声,“大仙,咱可说好了,您可不能反悔昂!” 离开古墓,我又返回了老婆婆家,这时候,天色还没亮,估计也就前半夜过去没多久吧。 躺回棺材上抽了根烟,接着再睡,就在我朦朦胧胧就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串女人的笑声,由近及远,随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第二天早上,我把夜里发生的事儿,又跟陈辉讲了一遍,陈辉听完,又是许久才回过神儿,他说道:“依着那黄仙的意思,是不是在观里再加一尊玉女像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陈辉二话不再说,立马儿又赶去找老道士了,快吃晌午饭的时候,陈辉回来了,冲我点点头,全办妥了。 在老婆婆家吃过中午饭,四个人收拾收拾行李,这就启程了,老婆婆一直把我们送到村子口。 那个村子呢,离开以后,我就再没回去过,也不知道现在咋样儿了,也不知道那道观现在还在不在,估计应该还在,只是,给老道士修成了啥模样,那我就不知道了。 还是一路朝北走,路上,强顺凑到陈辉跟前,小心翼翼问陈辉,“道长,咱那二百多块钱……跟老婆婆要回来没有?” 陈辉一愣,摇了摇头,强顺旋即朝我看了一眼,脸苦了下来,我知道他啥意思,钱没了,等东西吃完以后,又得要饭了…… 之前,因为是绕路走的,离开老婆婆他们村子以后,我们往北大概走了几十里,随后我建议陈辉,往东走,找回原来的路,要是这么走的话,很可能找不到我埋铜牌的那个镇子。 这时候,我一提到“铜牌”,也不知道为啥,陈辉跟强顺立马儿就上了心,尤其是强顺,眼睛里都冒光,似乎非常渴望得到铜牌。 两个人的表现,叫我心里有点儿发寒,感觉将来拿到铜牌以后,好像要发生啥不好的事儿。 又往东走了大概有一天时间,这时候,已经离开老婆婆他们家两天两夜了,从老婆婆他们家带出来的干粮,差不多也吃完了。打眼一看几个人身边的环境,满眼的荒凉,连个像样儿的路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走到哪儿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陈辉问我,是不是还要接着往东走?我朝东边看看,摇了摇头,转弯儿往北走吧,这时候,不但没找回原来的路,好像,还迷路咧! 四个人一转方向,又朝北走了起来,天擦黑儿的时候,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小村子,这时候,四个人又累又饿。 这小村子不大,村里居然还有一家小饭店,这时候,正是吃晚饭的点儿,从饭店里传出一股子诱人的饭菜香味儿,还有酒香味儿,我忍不住使劲儿抽了两下鼻子,扭头朝饭店一瞧,顿时愣住了,脱口说出一句,“这饭店进去过。” 强顺耳朵尖,听了忙问:“啥?黄河,你进过这饭店呀,里面做的饭菜咋样儿,好不好吃?”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忘了,这村子咱都来过。” 强顺顿时一脸茫然,陈辉扭头朝路两边房屋看了看,说道:“看着是有点眼熟,好像是来过。” 我兴奋的说道:“你们都忘啦,那次,我给罗五抓住那次……”说着,我抬手朝村东头一指,“他们村东有座闹鬼的楼房,我半夜在那房子里给罗五抓住,差点让那个疤脸用枕头闷死,还是你们俩救的我。” 强顺一听,似乎意识过来了,叫道:“对,我也想起来咧,就是这里,还是我用砖头砸的玻璃呢!” 我松了口气,笑了:“这回可算找到原来的路了,今天晚上咱也有好地方睡觉了,那房子里有床还有家具,啥都有。” 强顺听了忙问:“啥都有?有吃的没有?” 他一句话下去,真扫兴,几个人原本高涨的情绪一下子全落了下去,肚子里边儿也叽里咕噜乱叫起来。 感谢“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送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七十一章 讨饭 ,我冷瞥了强顺一眼,吃的?哪儿还有吃的。 陈辉对强顺说道:“先到那座房子里看看,待会儿……我去想想办法。” 我又陈辉看了一眼,心说,您能想啥好办法呀,无非就是挨家挨户要饭呗,索性咱们现在每人一个洋瓷碗一双筷子,有要饭的本钱了。 很快的,四个人来到东村这座房子跟前,打眼一瞧,还是原来那老样子,很洋气的二层楼房。铁栅栏式的院墙,院门上还挂着那把大铁锁,唯一不同的就是,西边院墙的铁栅栏塌了一大截,这是当时罗五用邪术,拘鬼魂上了疤脸的身,疤脸用拳头把栅栏打塌的,疤脸的两只的拳头都给打的血呼啦的。 这时候我看着翻到的铁栅栏,想想当时的情形,真是历历在目,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事儿似的,尤其是给疤脸用枕头闷住口鼻的滋味儿,依然记忆犹新呀,那简直是生不如死,所幸罗五现在已经死了,疤脸也不知了去向。 几个人从倒塌的院墙那里走进院里,房门依旧关着,这应该还是我当时离开的时候关上的,走到跟前轻轻一推,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往里面一瞧,乌漆嘛黑的,而且,从里面冲出来一股子陈旧发霉的气味儿,这应该是没人气不通风造成的,估计自打我们离开以后,就没人再进来过。 几个人进了屋以后,我从陈辉从包袱里摸出一根蜡烛,把蜡烛点着以后,又从包袱里一股脑掏出黄纸、焚香、香炉,把这些东西放到地上以后,举着蜡烛朝整个屋里一照。 屋子里还是之前那老样子,四面墙上是符咒,房道:“夜里这么冷,还能去哪儿找个休息的地方呢,你看黄河不是在烧纸上香,跟在跟他们打招呼吗,别怕,没事的。” 我也对强顺说了句,“你不用怕,这屋里的都是好鬼。” “好鬼?是鬼都吓人。”强顺没办法,不情愿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里有一个小常识,生人进入鬼住的屋子,必须得先拜山,也就是先打声招呼,手边没黄纸焚香的,就要在进门前先敲敲门,进屋以后,冲屋里说几句客气话,比如,各路仙灵,行个方便,多有打扰,恕罪恕罪等等。 黄纸很快彻底燃烧起来,一边烧,我站起身对着屋里的各个角落一边说:“各位仙灵,今日打扰,实属无奈,借宿一夜,明天就走,还望各位仙灵莫怪,人鬼相安大吉大利。” 等烧完黄纸以后,我带着陈辉他们三个钻进卧室里看了看,还是那张席梦思大床,上面的被子褥子一应俱全,下意识又朝梳妆台那面镜子瞥了一眼,里面啥都没有,我暗松了口气,今天晚上估计能睡个好觉了。 随后,来到另一个小套间,这是一个小女孩的房间,也有一张小床,勉强也能躺下一个人,我们就把床分了分,陈辉他们三个睡大床,我一个人睡小床。原本是想让陈辉睡小床的,我又怕陈辉一个人抵不住屋里的阴气,再出啥事儿。 睡觉的地方虽然解决了,可肚子里看饿着呢,陈辉叹了口气,从包袱里拿出一双碗筷,他自己要出去给我们找吃的,我一看,那怎么样能行呢,我们也都老大不小了,再说了,我也有要饭的经验呀。 四个人每人拿上一双碗筷出去了,来到路上,四个人又分成两拨,我跟傻牛一拨,要路北边的人家,陈辉跟强顺,要路南边的人家,从他们村东头儿开始往西走。 这时候,刚好是吃饭的点儿,不过,因为天气冷,家家都是关门闭户,没办法,只能挨着个儿的敲门。 门敲开以后,我让傻牛站在我身后,我自己装瘸,一瘸一拐迎上去对人家说,大叔大婶,我跟俺哥路过你们这里,没吃咧,可怜可怜俺们,给口吃的吧,剩饭硬馍馍都中…… 他们这个村子,别看小,并不算太穷,家家都有馒头啥的,跟人家要一点儿,我就塞给傻牛,让傻牛先吃,从村东头儿一直要到村中位置,我们俩基本上都吃饱了,这时候,陈辉跟强顺已经不在大路上了,似乎拐进了一个胡同里。 我带着傻牛接着往前要,怎么也得把明天早上的再要出来,或者,万一陈辉跟强顺没要到啥吃的,也好给他们吃。 又从村中要到村西,其中的滋味儿,没要过饭的人,是体会不到了,我就不再多写了,写出来全是眼泪,其中也有不给的,直接给一句话,走走走,俺们家没吃的!像撵野狗似的撵我们…… 那天的收获还不错,除了两大碗热气腾腾玉米粥以外,我们还要到五六个馒头,拿着这些东西,我们返回了那座鬼楼。 进到屋里一看,乌漆嘛黑的,陈辉跟强顺还没回来,点着蜡烛,在屋里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回来。我心里顿时着了急,这么久不会来,会不会出啥事儿了。 就在我打算到外面找找他们的时候,院子里有了动静儿,我赶紧走到门口一看,陈辉跟强顺回来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强顺在院里看见我就问:“黄河,要到饭了没有?” 我点了点头,反问:“你们呢,你们要到了吗?” “要到咧,吃饱咧……”强顺一边说着,一边开心的咧嘴笑。 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形,真想掉泪……说真的,末代1里,强顺那么贪钱,就是因为这时候要饭要怕了。 环境,是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的! 几个人钻到卧室里,除了陈辉以外,我们三个兴高采烈的展示自己的“战利品”,强顺他们要的玉米粥里,居然还有两根红薯,强顺两眼冒光的用筷子把红薯扎起来,“黄河,傻牛哥,你们吃,吃红薯,可好吃咧……” 可好吃咧…… 当天夜里,算是人鬼相安,不过,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一对老夫妻,让我帮帮他们,说明天就会有人来这里拆房子,这房子压在了他们老两口的坟墓上,他们老两口想走都走不了,希望我能把他们的墓从地下起出来,送走他们。 我不记得当时答应了他们没有,迷迷糊糊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还没等起床,外面传来嘈杂的人生,我们四个赶紧都从床上起来了,走到客厅搁着窗户朝外面一看,一大群人,男男女女足有二三十号,整个儿把楼房团团围住,院门口的路上,还停着一辆小铲车。 我们一看这阵势,赶紧收拾收拾东西,从房子里出去了,我们这一出去不要紧,外面的这群人吓了一大跳,一群人纷纷议论起来,“这房子里咋还有人呢?咋还有人呢?” 其中有两个眼尖的,看着我们四个说:“这不是昨天到俺们要饭的人么。” 强顺胆怯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他们要干啥呀?” 我这时候,想起了昨天夜里那个梦,小声回了他一句,“他们是来拆房子的。” 这时候,外面的人已经把栅栏门上的铁锁砸开了,有几个人气势汹汹冲进来,看看我们四个,其中一个上年岁的冲陈辉问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干啥?” 陈辉连忙冲这人施了个道家的礼,回道:“我们是过路的,昨天夜里没地方住,在这房子里住了一夜。” 陈辉这话一出口,一群人全都惊讶不已,“你们在这里住了一夜?” 陈辉点了点头。 “你们夜里没遇上鬼么?” 陈辉又摇了摇头。 上年岁的这个人,这时候上下打量了陈辉几眼,问道:“你是个道士么?” 陈辉连忙答道:“正是,我是一名云游的道士。” 众人顿时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陈辉身上,像看怪物似的打量起陈辉,停了好一会儿,上年岁这人又问:“老道士,你会抓鬼么?” 陈辉朝我看了我一眼,回道:“会一点,但是不太精通。” 陈辉话音一落,不等上年岁的这人说啥,人群里冲出来一个人,过来一把拉住了陈辉的胳膊,粗声粗气说道:“会抓鬼太好了,走走走,到俺们家给俺家孩子看看!” 陈辉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拉着陈辉的这个人,是个结实的壮汉,看着也就三十岁左右,黝黑的脸膛,我赶忙冲壮汉问道:“大叔,您家孩子咋了?” 过年了 ,祝各位鸡年大吉,三十、初一,暂停两天。 第一百七十二章 提示 ,壮汉扭头看了我一眼,粗声粗气说道:“前两天,俺们家孩儿跑来这里玩了,回家以后就病咧,到现在还没好,说是给这里的鬼闹的。” 壮汉话音刚落,人群里有个妇女忿忿说道:“俺们家孩子也是来这里玩了,回家以后就生病,告诉他这里不能来,还要往这里来!” 妇女说完,人群议论起来,里面一个上点年纪的老人说道:“过去院墙没翻的时候,孩子们都进不去,前些日子,也不知道墙咋翻咧,村里有些孩子就进去玩,一玩就出事儿。” 我砸了砸嘴,墙翻,不就是因为我们么,不过这话不能说,说出来他们恐怕饶不了我们。 等老人说完,我扭头朝翻到的铁栅栏看了看,说道:“这铁墙翻了扶起来就中了,你们咋不把墙扶起来呢?” 有人立马儿回道:“扶咧,白天扶起来,用铁丝缠上,晚上就又翻咧,俺们村里人都说,是这里面的鬼故意把墙弄翻的。” 另一个人紧跟着说道:“俺们村里还有人想把墙垒起来,谁知道还没垒,这人就得了怪病,没过几天就死咧。” 我一听,顿时一皱眉,依着他们这么说,这里面的东西还挺厉害,一回想昨天夜里那个梦,梦里那对老夫妻看着挺慈祥的,他们能做出这种事儿吗? 就在这时候,壮汉冲一众人摆了摆手,“都甭说咧。”随即一拉陈辉,“老道士,走走走,到俺们家给俺孩子看看去。” 陈辉连忙朝我看了一眼,我赶紧冲壮汉又问道:“大叔,你们今天这么些人来这里,不是专门来找人看邪事儿的吧?” 壮汉顿时一愣,紧跟着说了个“对”字,冲一众人说道:“你们先干着,我把老道士带俺们家以后就过来!” 壮汉这话一出口,人群纷纷又议论起来,从人群里又走过来几个人,围住陈辉,都把陈辉当香饽饽了,都想要陈辉到他们家里看看,我暗暗数了一下人头儿,这事儿还不小呢,总共六个,也就是说,他们村里这时候,至少有六个撞邪的。 陈辉顿时不可开交了,这时候一边安慰这些村民,一边朝我看,似乎想要我给他解围。我眨巴了两下眼睛,琢磨了一下话该咋说,随即,大声对他们说道:“大叔大婶们,你们今天不是来拆房子的么?” 一声下去,众人顿时一怔,扭头全看向了我,我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没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要来拆房子。”抬手朝身后一指房子,“这座房子下面,压着一座墓,墓里是俩老夫妻,他们昨天夜里给我托梦,说今天你们要来拆房子,只要能把他们从墓挖出来,给他们换个地方埋了,你们村里就没邪事儿了!” 我这话说的有点儿冒险,我感觉眼下除了那对老夫妻,应该还有别的啥邪乎玩意儿,这时候,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先给陈辉解了围把那对老夫妻弄出来再说。 拉着陈辉的几个人,缓缓松开了手,怔怔地看着我,人群里,一个上点年纪的老人首先回神儿,问了我一声:“你说的是真的么?” 我扭头老人看了一眼,笃定说道:“老爷爷,我说的千真万确!”随即,我又对众人说道:“咱先把这房子拆了,把那对老夫妻的尸骨挖出来换个地方,要是还不行,咱再让这位道长给你们看,你们说中不中?” 我话音一落,一群人又纷纷议论起来,大多数都是支持先拆房子,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好不容易从外面找来一辆铲车,不能让铲车一天都白瞎了。 不过,那几个家里闹些事的,又拉上了陈辉,说是把老道士请家里,老道士在他们家里看着事儿,众人这边拆着房子,两不耽误。 我这时候,倒是想让陈辉跟他们去,但是,陈辉那两下子……我走过去把陈辉拉到一边,跟陈辉商量起来,意思就是,让他跟着几个人回家,先哄住他们,我在这里跟村民一起拆房子,等我房子拆完,找找那对老夫妻的坟墓,他们村里的邪事儿应该就没了。 陈辉一听,朝强顺看了一眼,跟我说了句,只要把强顺带上,这些村民家里的邪事儿,他应该也能办。我点了点头说,那把傻牛也带去吧,别看傻牛傻,阳气旺,啥东西都不敢近他的身,到时候你们也能有个照应。 最后,几个村民把陈辉拉走了,强顺跟傻牛也跟着过去了,我留在宅子这里,跟剩下的村民一起拆房子。 铲车,这现代化的玩意儿,工作起来效率就是高,虽然我当时不是第一次见铲车,但是,还是第一次见铲车怎么工作的,那前头那个大铲子,发动机轰隆起来,跟坦克车似的,三下五除二,把铁院墙直接推翻了,众人齐动手,把变形的铁栅栏全拖到了一边,随后,铲车把院里的花坛给铲了,院子里顿时干干净净。 紧跟着,用铲子开始撞门撞窗户,从窗户跟门那里,一些薄弱的地方上下手,一点点推墙。 具体的过程,我就不再详细写了,期间呢,我问过一个老人,我问他,这座房子里的人都往哪儿去了,你们推他们家的房子,他们乐意吗? 老人说,这家人全搬进市区住了,推房子也是跟他们商量好的,一听这个,我的心也就放进肚子里了。 中午的时候,房子彻底给铲平了,我们眼前成了一片空旷,众人这时候就问我,那对老夫妻的坟墓在哪儿呢,你说个地方,俺们好下手挖。 我一瞅眼前,给铲车铲的光秃秃的一片地方,顿时傻了眼了,那对老夫妻只说他们的坟墓在房子下面压着,具体却没说在房子那个方位。 农村的大房子,都是大的要命,上百平方米,一座合葬坟,最多不过占地三四平方米,甚至更小,这么大一块地方,上哪儿去找他们的坟墓,地方大是一方面,在地底下埋了有多深呢?要是没有确切位置,恐怕挖三天都挖不出来。 我干咽了口唾沫,咋办嘞?咬了咬嘴唇,扭头问众人,能不能给我找捆香,再找点黄纸过来。众人问我要干啥,我说,你们别那么多,拿来以后,我应该能找见那对老夫妻的墓在哪儿。 众人这时候,又好奇又不解,其中一个妇女快步离开去拿了。 过了能有十几分钟,黄纸跟焚香都拿了过来,我拿过黄纸焚香,走到了之前房子的正中心。 这时候,别说房子了,地基都给铲车铲没了,整个儿露着下面的黄土,而且这些黄土有点发潮,走上去还有点儿粘鞋,按说房子下面的土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这应该是地阴气太重造成的,也就是说,这块地方地质属阴。像这种地方,埋在下面的人,很容易化煞。也或许,这里地下水位比较高,湿气从下面透了上来。当然了,当时我还小,经验不足,想不了这么多。 我把焚香取出三根,点着以后,在房子正中心插了下去,因为是黄土,还带着点儿潮湿,很容易就把香插了进去。 插好香以后,我又把黄纸点着了,从地上站起身,朝后倒退三步,对着空荡荡空地说道:“老爷爷,老奶奶,你们坟的位置在哪一点,给个明示吧。”说完,我低头朝三根香冒出来的烟看了看,顿时有点儿失望,这时候并没有风,三根香每根冒出一道烟,而且都是直挺挺的没一点动静儿,眼神一转,又朝黄纸看了看,燃烧的也很正常,倒是也冒了点儿烟,不过,这烟也看不出个啥。 黄纸烧完,香烧到一小半的时候,有几个村民过来了,显然等得不耐烦了,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问我,找到坟的位置了没有,你到底有没有找坟地的本事,要是找不到,俺们可就回家吃饭了,这都晌午头儿上咧,都饿咧。 几个人估计是看我年龄小,感觉我可能就是在耍他们玩儿,问的我是哑口无言。就在我黔驴技穷的时候,那三根立着的香,“咔擦”翻了一根,方向指向了东北方。 我立马儿对几个人说:“快看,有提示了。”用手一指,几个人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朝香一看,这时候,“咔擦”又一下,第二根也翻倒了,这根香指的也是东北方向,见状,我心里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对几个人说道:“这墓就在房子东北向。” 几个人眨巴眨巴眼睛,其中一人问我,“东北向?是不是要从房子中间,一直挖到房子东北角?这地方也不小呀。” 我看了这人一眼,像是个干民工的,估计经验,不过,他这话问的也是呀,从房子中间挖到东北角,这也有七八米的距离呢,这挖起来也不容易。 就在这时候,第三根香也翻了,这根香翻倒的很奇怪,翻到的同时,在空中打了个弯儿,压在了另外两根香上面,形成了一个“丰”字少一横。 我一看,心说,这是个啥意思呢? 这时候,几个人里又有人叫道:“你们快看,这就不是啥提示,你们来看看,埋土里的香都湿了,湿了香就会折。” 几个人连忙凑过去一看,我跟着也凑了过去,确实,给我插进土里的香,因为土质比较湿,把插进土里的那部分给洇湿了,香一湿就容易折。 其中一个人一摆手,“走吧走吧,回家吃饭去,别跟着一个小毛孩子瞎折腾咧。” 几个人转身就要走,我这时候不甘心呐,又朝地上翻到的那三根香一看,连忙冲几个人叫道:“你们先等等,这就是提示,你们再看这三根香,是不是变了?” 感谢所有送红包的各位朋友,因为人数较多,就不再一一点名感谢了,在此谢谢各位,红包不会白收,你们的名字我都记着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人脸 ,我这一嗓子下去,几个人全都回头朝地上的香一看。 之前翻倒的那两根香,由于接触到了湿地面,这时候全都已经灭掉了,最后翻倒的这根香,是压在这两根香上面的,并没挨着地面,还在燃烧着。 就在几个人跟我纠结香是咋断掉的时候,最后翻倒的这根香,居然又燃烧了一大截,由“丰”字少一横,变成了“干”字,上面的“头”没了。 几个人一看,顿时大眼瞪小眼,随后全看向了我,其实一个问道:“你说这是啥提示?” 我一愣,反问道:“这你们还看不出来么?” 几个人同时摇了摇头,我说道:“很简单呀,没看见三根香变成了‘干’字么,咱现在从房子中间往房子东北墙角找,在这段距离里面,哪个地方的土是干的,哪里就是那对老夫妻的坟。” 不过,我话音没落,几个人居然全都看着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冲另外几个一摆手,“走走走,回家吃饭去,别叫一个孩子再逗咱们玩儿了……” 我顿时愣在了当场,居然把我的话当笑话了。 几个人离开房子,到路上又煽动其他众人,其他这些人当然也不会信我的,最后一哄而散,孤零零的就剩下我一个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苦笑了一下,心里不痛快呀,忍不住冲他们大喊了一声:“哎——!你们谁借我一把铁钎……” 没人理会我,连一个回头的都没有,没一会儿的东方,一群人朝南走一个、朝北走一个,逐渐分散进他们村的大街小巷里。 我咬了咬嘴唇,中,你们不挖,我自己一个人挖。顺着大路往西走,走一家问一家,看能不能借把铁钎,一连问了好几家,终于有一家开了恩,借给我一把生锈的尖头儿铁钎。 扛着铁钎又回到房子这里,朝地上那三根香看了看,最后翻倒的那根香,不知道啥时候也灭了,地上还是一个“干”字。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个村民,脑子难道都不转弯儿吗,就不想想,上面这根香刚才有那么长,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烧掉一大截,这正常吗? 他们看不明白,我不能跟着他们一起装糊涂,这个,绝对是那对老夫妻给我的提示! 拎着铁钎猫下腰,我开始找了起来,从房子中间,一步步朝房子东北角找过去。 地面上,全是湿湿的,就在我快要走到东北角的时候,出现了碗口大小一片干土,我心里顿时一跳,再往这片干土前面一看,又成了湿土,整个儿又一看,前后左右,碗口大小就这一片是干的,也不是那种特别的干,就是看着没别的地方那么湿,脚踩上去也不发粘,而且,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我给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抄起铁钎挖了起来。一个多小时以后,挖下去差不多能有一米来深。我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倒不是太累了,是因为肚子里饿得慌,导致浑身没劲儿。 我心说,要是能有点儿吃的就好了,这饿的,歇一会儿缓缓劲儿再挖吧。从身上掏出烟,刚要点着抽,也就在这时候,强顺居然回来了。 强顺停在路边冲我大声问道:“黄河,你吃饭了没有?” 我心说,我上哪儿吃饭去,饿的都快拿不动铁钎了,冲他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强顺立马儿招呼我,“到那个男人家里吃饭吧,陈道长叫我过来喊你,他跟傻牛哥都在男人家里等着你呢。” 听强顺这么说,心里多少有了点儿温暖,扭头朝自己挖的坑里看看,里面除了黄土还是黄土,也不知道要挖到啥时候了,冲强顺摆摆手,扛上铁钎跟着强顺朝壮汉家里走去。 壮汉的家,在他们村子正北偏东一点儿,离着这所闹鬼的房子不是太远。 十来分钟以后,我们来到了壮汉家里。 这时候,壮汉家院里人还挺多,我扫了一下,正是之前拉扯陈辉的那几位,估计都等着找陈辉看事儿呢。 铁钎放在院子里,强顺把我领进了壮汉家的堂屋里,进了屋一瞧,壮汉家里布置的还不错,应该不算穷。 陈辉跟傻牛这时候,都在堂屋的饭桌旁坐着,那壮汉也在,还有一个妇女,估计是壮汉的老婆。见我跟强顺进门,陈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招呼我过去坐,壮汉跟那妇女见状,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壮汉还挺热情,过来拉住我一条胳膊,说啥,都还没动筷子,就等着我呢。 给壮汉拉到桌旁,我朝桌子上一瞧,四个菜,有荤有素,旁边还有一瓶酒、一大盆白米饭。一看到这个,肚子里更饿了,连连咽了几口口水,也不再跟谁客气,坐下就吃了起来。 狼吞虎咽吃饱了以后,陈辉悄悄把我拉到一边,他跟我说,壮汉家里的事儿,其实很好弄,就是小孩子给啥东西吓着了,强顺用阴阳眼也看过了,孩子身边、他们家里,都没有东西,待会儿他自己只要给孩子做一场安魂的法事就行了。 陈辉说完,我轻轻点了点头,陈辉随即问我,“你那边怎么样了,找到那对老夫妇的坟墓了吗?” 我一听,露出一张苦瓜脸冲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已经找到了,不过……他们村里人可能看我年纪小,没人相信我,找到老夫妻的墓以后,没人帮我挖,我自己一个人挖了一个多小时,又累又饿,啥也没挖出来……” 陈辉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这个好办!” 随即,陈辉把壮汉家里这些人召集到一块儿,陈辉对他们说,想要看邪事儿,每户家里必须出一个人,跟着黄河去挖墓,只要把墓里那对老夫妇挖出来,你们家里的邪事儿就能好一半。 陈辉这话一出口,这帮有眼无珠的家伙,全都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包括那壮汉在内。 陈辉让我把傻牛也带过去,让我们俩也好有个照应。随后,我点一下人数,加上我跟傻牛,还有那壮汉,总共八个人。等另外五个人回家拿了家伙以后,一群人由我带着,再次赶到闹鬼宅子这里。 我这时候,朝我之前挖的那地方一指,交代他们把这个坑扩大,扩大以后再往下深挖。 几个人真听话,一起动手,可劲儿挖了起来。 又一个多小时过去以后,坑已经给我们挖了能有一人多深,这时候,因为坑里空间变的狭小了,几个人只能轮番下坑里挖,一次最多只能下去两个人,八个人分成四拨,两个人挖,另外六个人清理坑上面挖出来的黄土。 我跟傻牛在坑里挖了一阵以后,壮汉跟另外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年轻人替换下我们,继续在坑里挖。 两个人刚下去挖了也就没几下,就听他们脚底下的土里面传出“咔嚓”一声轻响。 我顿时一愣,心说,是不是挖到啥了?坑里的壮汉跟小年轻相互看了一眼,不过,还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紧跟着“轰隆”一声,两个人脚下的黄土整个儿陷了下去,就好像下面是空的,两个人顿时一声惊呼,与此同时,两个人的身子随着黄土一起陷了下去。 这时候,坑上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全都不知所措,愣着看着坑里,这也就一瞬间的事儿,等上面的众人回过神儿,坑底下的壮汉跟小年轻已经陷下去能有一米多深,不过,两个人这时候好像都踩到了啥,身子也没给黄土埋住,停下来不再往下陷了。 壮汉这时候稳稳神儿,看看自己脚下,抬头冲我们喊了一声,“下面像是棺材,俺们把棺材上面的盖儿踩碎了!” 众人一听松了口气,纷纷朝他们脚下看去,我这时候也看了过去,不过,隐隐约约的只能看见一些腐烂的棺材板跟黄土,棺材里的情况啥也看不见。 我连忙招呼壮汉他们两个人,把黄土跟碎棺材盖清理一下,看棺材里有没有尸骨啥的。 壮汉答应了一声,他倒是没啥,抄起铁钎清理起来,不过,那小年轻这时候有点儿胆怯了,脸色发白,明显看着害了怕。没经过这种事儿的人,冷不丁的谁都会害怕。 壮汉见状,就给小年轻壮胆儿,说没啥好怕的,不就是一堆烂骨头嘛,上面的人也给小年轻壮胆,有的还要下去替换小年轻,小年轻最后拿起铁钎也刨了起来。 两个人拨拉了能有一小会儿,小年轻传出一声尖叫,撒开铁钎身子朝后一仰,蹬蹬蹬倒退,刚好撞到壮汉身上,壮汉一个没留神,两人全都撞翻在棺材里。 上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纷纷冲坑里喊,壮汉反应很快,一把推开小年轻从棺材里爬了起来,小年轻这时候脸色煞白浑身哆嗦,壮汉朝他看了一眼以后,一伸手,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粗声粗气问了一声:“你咋啦?” 小年轻哆嗦着手,朝他自己刚才刨的那地方指了指,我这时候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看,啥也没有,那里就一层浮土,小年轻刚才应该看见了啥,估计惊慌失措,扬起浮土把下面的东西又遮住了。 壮汉也顺着小年轻手指的地方看了看,似乎也没能看见啥,松开小年轻走了过去,用手里的铁钎把那层浮土拨开了。 “啊!”壮汉顿时也是一声惊叫。 我连忙把身子蹲下去,瞪大眼睛朝壮汉拨拉开的那层浮土下面一看…… 坑上面的人瞬间也乱了,他们似乎也看见了,就见浮土这下面,埋着一张白森森的人脸! 感谢“mm”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七十四章 起尸 ,棺材板都烂糟了,这说明坟墓存在的年头儿应该不短了,不过,里面的死者咋还没烂呢,我心里顿时一沉,连忙大声招呼壮汉跟小年轻,“你们快上来,这里面是一具僵尸!” 我这一嗓子下去,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不但没帮上啥忙,反而起了反作用,小年轻一听,直接瘫坐在棺材里面了。相较而言,壮汉还好一些,扔掉手里的铁钎,慌慌张张往坑上爬。 这时候,坑上的人也已经乱成了一团,见壮汉往上爬,有人就冲他喊:“你别只顾着自己爬,把那小子也弄上来呀!” 壮汉一听,似乎这才想起小年轻,又出溜了下去。 “起来!”壮汉大叫一声,把小年轻从地上揪了起来,小年轻这时候脸色惨白,浑身哆嗦,腿都站不起来了。 壮汉抱起他往土坑的斜坡上一放,推着他的身子往上推,小年轻已经没有自主能力了,上面的人赶紧跪在坑旁边,伸出手去拉小年轻,但是,上下差着一大截,壮汉在下面一个人推不上,上面的人伸着手又够不着。 僵持了一会儿,我一看这可不行,我想下起帮壮汉一起推小年轻,不过,两个人推跟一个人是一样的,下去几个人都推不上来。我随即把身子往坑口上一趴,招呼傻牛,拉住我两只脚脖子,紧跟着,我把身子往坑里一探,傻牛拉着我,我让傻牛把我的绳子往下放,我头朝下出溜进了坑里。 这么一来,上下没了距离,我两只手很轻松的抓住了小年轻的两条胳膊,随后又招呼傻牛往上拉。 上面几个人见状,跟傻牛一起动手,拉住我两条腿,壮汉在下面举着,几个人往上拉着,把我跟小年轻一起从坑里拉了出来。 紧跟着,壮汉也从坑里上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气,我朝他看了一眼,显然吓得也不清,额头都冒了冷汗了。 小年轻这时候侧躺着蜷在地上,身上还是哆嗦个不停,坑上几个人都围过问长问短,其中也有个说风凉话的,说啥,就个死人看把你吓嘞,看看人家这小孩子,人家比你小,胆子都比你大。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走到坑边上朝下面一看,棺材里那张人脸经过我们这么一折腾,竟然又给浮土盖上了。 我连想都没想,一猫身儿,顺着斜坡出溜了下去,还没等脚挨着棺材底,就听上面有人吆喝了一嗓子,“那孩子,你干啥呢!” 他喊完,我也出溜到底了,抬头朝坑上一看,几个人全都围到了坑边儿上,其中有人又冲我吆喝道:“你下去干啥呀,快上来,咱把坑再填上!” 我朝这人看了一眼,一脸镇定的问道:“填上干啥呀?” 这人回道:“挖着死人不吉利,还是填上的好!” 我笑了,几个人全都是一愣,他们应该想不到我站在一具僵尸身上还能笑得出来吧,我说道:“咱就是来挖死人的,现在挖出来了,你们咋又害怕了。” 几个人相互看看,全都无言以对,我弯腰把壮汉之前扔掉的铁钎捡了起来,拿着铁钎就要去拨拉僵尸脸上的浮土。 上面的人顿时又喊叫起来:“你到底想干啥呀,不能再挖啦!”随后又有人说了句,“这孩子胆儿咋这么大呢。” 我朝上面几个人又看了一眼,说道:“这个死人变僵尸了,必须挖出来,你们村里这些邪事儿,应该就是它闹的。” 我一句话下去,上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几个人商量着:“要是不行……把老道士喊过来看看?” 我一听,连忙冲他们摆手,“这么点小事,不用麻烦道长过来了,你们去给我找几根绳子就行了。” 几个人顿时露出一脸狐疑,其中一个问道:“你要绳子干啥呀,捆死人么?” 我回道:“对,等我捆上以后,你们把它拉上去。” “啥?”几个人一片愕然,“你这小毛孩儿,到底想干啥呀?” 我扫了他们几个一眼,一个个紧张的还带着一丝害怕,我感觉他们对这方面的事儿应该一窍不通,赶忙给他们解释:“这个死人应该死了很多年了,你们看,棺材板都烂了,人却没有烂,这是因为他的魂魄化煞附在了尸体上面,咱们现在只要把尸体给它从棺材里弄上去,放太阳底下一晒,它的魂魄自然就会离开了,你们村里也就没事儿了。” 我解释完,几个人居然全都露出一脸迷茫,停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问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我没着急回答,抬头朝天上看了看,这时候,大概也就是下午两点多钟,阳光充足,阳气也比较旺,这要是再耽误一会儿,阳气一旦降下去,可就不好办了。 我对几个人说道:“想知道真的假的,要不这样儿吧,你们回去,一边拿绳子,一边去问问那位老道长,看我说的对不对。” 壮汉这时候,似乎已经回过了劲儿,来到坑边朝我看了一眼,说道:“我这就回俺们家问问,再给你拿条绳子。”转头又对另外几个人说道:“你们也回家拿绳子吧,把那孩子也抬回去。” 几个人不再说啥,抬着还瘫软在地上的那个小年轻,转身都离开了,最后就剩下傻牛一个了,傻牛蹲下身子,冲我傻傻的笑了笑。 我叹了口气,这些村民,咋就这么愚昧呢,用手里的铁钎清理起了棺材里的碎片跟浮土,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棺材里的碎片跟黄土啥的,给我彻底清理干净了,一具一点都没腐烂的僵尸出现在了棺材里。 我顿时皱了皱眉,心说,这墓,咋这么不对劲儿呢,不是一对老夫妻的合葬墓么,现在咋只有一个呢,而且,这是一具年轻的男性尸体,看样子,死的时候,也就二十来岁。 打眼了看了看,这尸体脸色煞白,脸颊上淡淡地长着一层白毛,头发乌黑,身上的衣裳不算完整,不过,还能看出穿的是啥,上身像是一件绿色的单衣,就是那种老式的绿色军装,下身是一条黑裤子,脚上一双千层底儿的黑布鞋。从衣着来看,应该是十几或者二十年前的人,他要是还活着的话,活到现在,应该能有五十岁左右。 刚把尸体看完,坑上边儿人声嘈杂起来,没一会儿,坑上光线一暗,我连忙抬头一瞧,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大群人把坑边团团围住。其中也有回家拿绳子的几个人,每人手里拿着一根粗草绳。 我一看这阵势,顿时明白了,这是回家拿绳子的人跟他们村里说了,村里人又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我冲那几个拿绳子的一指,“你们把绳子都扔下来吧。” 我话音一落,坑上立马儿有个小老头儿问道:“你真要把那东西拉上来呀?” 我朝小老头儿看了一眼,这小老头儿大概也就五十多岁,我回道:“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拉上去放太阳底下晒一晒。” 小老头儿又问:“晒太爷有用么?” 我回道:“当然有用了。” 小老头儿居高临下打量了我几眼,又问:“你是干啥的,那老道士的徒弟么?” 我又回道:“我不是老道士的徒弟。” “那你是干啥的?” 我一看,这小老头儿还问个没完了,我是干啥的,用不着你管吧,你们之前不帮我挖坑也就算了,眼下又来问东问西,是不是不想我把尸体弄上去呀?是不是怕我把尸体弄上去以后,害了你们呀! 我咬了咬嘴唇,就他们村里人这态度,要不是之前答应了那对老夫妻,我立马儿就撒手走人了,闹吧,活该闹死你们。 我不痛快的反问了小老头儿一句:“你们到底扔不扔绳子?我就是一个路过的,这么做也不图个啥,你们村子里闹邪事儿,又不是我们家里闹邪事儿,你们要是不想叫我这么做,我还真就不管了!” 小老头儿一听,可能觉得我话里没给他留面子,顿时急眼了,“你这孩子,咋说话呢你,谁家孩子,这么没教养!”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这好像跟教养扯不上关系吧? 也就在这时候,壮汉回来了。壮汉分开人群来到坑边上,二话不说,把手里的绳子一头扔给了我,我接住绳头心里顿时好受了一些,不再理会那小老头儿。 壮汉对众人说道:“我回家问那老道士咧,老道士说,这是僵尸,必须拉上来放太阳底下晒。” 壮汉这话一出口,奶奶的,再没人吱声儿了,另外那几个人,纷纷把绳头扔给了我。 其实呢,当时我该给这些后来的人再解释一下的,不过,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时间已经不多了,再耽误上一会儿,太阳一偏西,阴气一下来,指不定会出啥邪乎事儿呢。 拿着几个绳头,我给自己深吸上一口气,用绳子拴起了尸体。具体拴尸体这个,前面早就写过了,拴的方法都是大同小异,这里我就不再重复了。 绳子拴好以后,招呼上面的人往上拉,本来呢,这时候该我先爬上去的,不过我不甘心呀,抱着一丝侥幸,我想看看这具僵尸拉上去以后,棺材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尸体。 我把身子贴着棺材往旁边一站,招呼上面一声,上面的人顿时喊着号儿,把僵尸拉了上去。随后,我低头朝棺材里一瞧,啥都没有,居然啥都没有! 我顿时就纳了闷儿了,这时候完全可以肯定,这里不是那对老夫妻的合葬墓,他们俩的墓在哪儿呢?转念一寻思,先不说他们的墓在哪儿,他们为啥要提示我挖这具男僵尸呢? 感谢“笨笨76”的百元红包。 明天,可能还得停一天吧,又有读者要要黄花洞。 第一百七十五章 熏魂 ,难道说,他们村子里这些邪乎事儿,都是这僵尸闹的?那对老夫妻让我挖墓的真正目的,是想叫我把这具僵尸处理掉? 那时候,我毕竟年龄小,想问题想不了那么深、也想不了那么多,随即又一寻思,管它呢,先走一步是一步,把僵尸处理掉再说吧。 我又把棺材里面看了一遍,除了几个定身的老钱儿以外,啥都没有了,我心说,这葬的可够寒碜的,就一口薄皮棺材,一个死人。 写到这儿,或许有人会问,啥是定身的老钱儿?这是一个老传统,老钱儿,就是过去那种外圆内方的老铜钱,总共七个,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顺序,从头到脚,在棺材底摆放整齐。所谓“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棺材底压老钱儿,是为了克制死者身上的煞气,防止尸变或是诈尸用的。 就现在,在我们这里,还保留着这个老传统,不过,现在外圆内方的老钱儿不太好找了,都知道它值钱、是古币,家里就算有,也不舍得往棺材里面压了,都改换成一分两分的当代硬币了。 老钱儿摆好以后,上面铺一层白纸,白纸上面放褥子,褥子上面才是死者,有褥子有枕头。不过,当时那口棺材,不但是口薄皮棺材,里面除了几个老钱儿,枕头褥子啥都没有,由于选的地方也不好,地阴气极重,几个老钱也没能压制住尸变。 把棺材看完以后,我从坑里爬了出来,那具僵尸就在坑边上脸朝下趴着,绳子也还在它身上拴着,不过,僵尸跟前除了傻牛以外,其他那些村民,躲得一个比一个远。 我在心里暗自摇头,他们村的人就这胆量呀,抬头朝天上的太阳看看,招呼了傻牛一声,俩人齐动手,把尸体翻个脸朝上,抬到了一个朝阳的土堆上面。这时候,就听远处那村民小声议论起来,这孩子真胆大,他们是哪儿来的?昨天就是他们俩,还在俺们家要过饭呢…… 我朝那些人扫了一眼,冲他们大声喊了一句:“你们谁过来看看行吗,看这人你们认识不认识!” 这僵尸脸颊虽然上长了毛,但是基本模样没啥变化,要是他们村里的人,应该有人能认的出来。 我话音一落,一群人立马儿不吭声儿,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过来。我这时候,一眼瞥见了之前的那个小老头儿,这小老头儿还说我啥,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你刚才不是显得挺能挺有本事嘛,现在咋不吭声儿了呢。 我立马儿冲小老头儿喊了一声:“大也,您能不能过来看看,看这人您认不认识。” 一嗓子下去,虽然离的远,我也看出小老头儿的脸色变了,跟刚才那副讨人厌的样子判若两人。小老头儿没动,不过,这些村民开始起哄怂恿他,“那孩子叫你过去呢,你就过去看看呗。”“你都这么大岁数咧,还没俩孩子胆子大呀……” 小老头儿旋即瞪了人群里几个人一眼,骨子里害怕,嘴上却说:“过去就过去,有啥可怕嘞!”老头儿说完,硬撑着身子朝我们这里走了过来。 这小老头儿看着也就五十多岁,这僵尸要是没死,活到现在,应给跟小老头儿的年龄差不多,我当时并不是公报私仇,我就感觉僵尸要是他们村里的人,这小老头应该认识他。 果不其然,等小老头儿来到尸体跟前仗着胆子一看,顿时“哎呦”一声,旋即眼睛珠子瞪的老大,震惊道:“这不是老胡家那二小子么?” 我连忙问道:“您认识他呀?” 小老头儿说道:“认识,当然认识啦,胡老二,比我小两岁,小时候俺们俩经常在一块玩儿,后来还一起出去干活儿!” 这太好了,我连忙又问:“那您知道他是咋死的吗?” 小老头儿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听他爹娘说,去外地干活了,后来我结婚,给老胡家报喜,想让胡老二回来喝喜酒,他们爹娘就跟我说,胡老二在外面挣着大钱咧,再不回来了,连他亲爹娘也不认咧!” 我一听,这挺奇怪的,又问道:“您的意思是说,他死的事儿,您根本就不知道?” 小老头儿瞥了我一眼,“谁知道呀,恐怕俺们村里没几个人知道,不信你问问,对咧,还有这坟地,我就不记得这儿有过坟地,过去这里是一块荒地,长的都是野草……” 听小老头儿这么说,我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没人知道胡老二的死,也没有人知道这里是他的坟。这可能吗?要是真有这种可能,这说明啥呢?说明他的死因有蹊跷,死了以后,给人随便用口薄皮棺材成殓了,悄悄埋在了这里。 我咬了咬嘴唇,怪不得尸体会变僵尸呢,肯定是胡老二死的不甘心,临死前一口怨气没吐出来,再加上这里地阴气极重,久而久之变成了僵尸。 我又问小老头儿,“他爹娘现在还在吗?他爹娘应该知道他咋死的吧?” 小老头儿一摇头,“他爹娘也早就死了,我成过亲没几年就死了,对咧,还有胡老大呢,老二的哥哥……”说着,小老头儿一摆手,“不跟你说咧,我得赶紧告诉胡老大去!”小老头儿快步离开了。 我扭头又朝僵尸看了看,心说,这不会是给人害死的吧,不过,要是给人害死的,埋他的时候,不可能还给他弄口薄皮棺材呀。 转念又一寻思,我管他咋死的呢,就算是给人害死或是杀死的,生前再冤枉,死后化煞祸害无辜的人,就不能再同情他。 我又朝人群里看了看,壮汉也在人群里站着呢,冲壮汉喊了一声,“大叔,您能不能回家给我拿点儿黄纸焚香呀。” 眼下他们村里这些人,就这个壮汉好说话,是个实在人,壮汉连忙答应一声离开了。 我扭头又看看僵尸,叹了口气,对它小声说道:“不管你生前有啥怨气,现在该走就走吧,等一会儿,我送你一点儿上路钱,我能给你做的,也就这么些了。” 从身上掏出烟,找个土堆坐都僵尸身边,又招呼傻牛坐过来,一边抽烟一边等壮汉回来。 围观的这些村民呢,见我跟傻牛坐下了,他们胆子似乎也壮了一点儿,见没啥事儿,攒鸡毛凑掸子一块儿围拢了过来,我抽着烟看着他们,一个个缩头缩脑瞅着土堆上的僵尸品头论足。其中有些上年岁的人,也把僵尸给认了出来,跟旁边的人战战兢兢嘀咕上一句,这不是老胡家那胡老二么……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壮汉回来了,拿来一沓黄纸一捆香,我把香分成四小捆,在僵尸的头、脚,左右手两侧,分别点着,埋了下去。 这个烧香的法子叫“熏魂”,也叫“醒魂”,其作用就是在告知或者通知尸体里的鬼魂,我要对你怎么怎么样了,这时候,我是要送他盘缠上路,知会他一声。 香埋下以后,我把那沓黄纸点着了,爬上土堆围着僵尸转圈儿,一边转,一边朝僵尸身上撒燃烧的黄纸,嘴里念叨:“该走的就走,别停留,黄泉路上无大小,阎王殿前无恶魂,拿钱买路,早日投胎……” 烧完黄纸焚香以后,我交代傻牛,“傻牛哥,你一个人先在这里看着僵尸,别让他们这些人动它,我回去找找陈道长,看他那边咋样儿了。”傻牛傻傻一笑,冲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围观的这些村民都用很惊讶的目光看着我,我在人群里一找,又凑见那个壮汉了,几步走过去对他说道:“大叔,去您家的路我没记住,您能不能把我带您家里去,我想想看看老道长。” 壮汉这时候,对我似乎有了一丝敬意,连忙点头答应了。 来到壮汉家里,陈辉被几个村民拉着,刚要离开,看样子,他把壮汉家的事儿处理完了,我连忙迎了上去。 随陈辉一起离开壮汉的家,一边往另一个村民家里赶,我一边把僵尸那边的情况跟陈辉小声说了一遍。 陈辉听完,跟我的想法差不多,他对我小声说道:“这胡家老二死的蹊跷,怕是给人害死的,咱别管那么多,把他们村里的邪事处理一下就行了,胡家老二的死因,那是公安局的事儿,咱千万不能管。” 我点了点头,胡老二的死因,确实不能管,万一是件人命案,我们几个弄不好也要引火烧身。 这时候跟陈辉商量商量,我心里也就有底了,我当时毕竟是个孩子嘛,凡事还是要听大人的。 很快的,我们来到了另一家,这家看着一般,没有壮汉家富裕,不过也不算太差。 陈辉让他们把家里的桌子抬到院里,在桌上摆上香烛纸火,他自己把祖师爷的牌位拿出来,又拿出小铃铛、小桃木剑等等,点焚香发符文,这就做起了法事。陈辉这种法事之前我也写过,这里也不再写了。 折腾了能有两个小时,把这家的事也处理完了,这家人挺高兴,说孩子精神头看着好多了,对陈辉连连道谢。 我这时候抬头朝天上看了看,日头已经偏西了,把陈辉拉到一边,小声跟他商量:“道长,一会儿天就黑了,您看您是不是找户人家,让咱们在他们家里住一夜,最好能再管咱们一顿饭。” 陈辉点头说道:“这个应该好说,咱帮了他们,他们总得给咱口饭,给咱找个休息的地方。” 陈辉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因为他们村里这些人,给我感觉特别没人味儿,这要是帮了他们,最后连个吃住的地方都没有,那非把我的心凉透了不可。 跟陈辉又打了声招呼,天就要黑了,僵尸那边还得再处理一下,胡老二的鬼魂要是没拿上钱走人,晚上一定就会出来闹。 我又赶回了房子那里,这时候,傻牛还在那里看着僵尸,围观的那些村民人呢,不但没减少,反而还增加了不少。我一走过去,一群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说啥,就是这孩子让挖的棺材,就是这孩子下棺材里捆的僵尸等等。听他们话里议论的,好像还有附近村子里的人也过来看了,真是好事儿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听说哪儿啥稀罕事儿,都跟苍蝇闻见裂缝儿鸡蛋了似的。 没理会他们,走过去跟傻牛打了声招呼,傻牛冲我傻傻一笑。我又走到僵尸跟前看了看,轻轻蹙起了眉。可能因为季节的关系,这时候的太阳光没有夏天那么毒,僵尸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啥变化,这要是搁着夏天,大太阳底下晒一下午,最起码儿的,僵尸脸上就该有暗斑了。 我扭头朝围观的这些人看了一眼,心说,看来得利用利用这些看热闹的人了,要不然,今天晚上肯定不会太平了…… 感谢“敬翔”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困尸 ,又朝人群扫了一眼,在心里琢磨着,接下来的话该咋说,不过就在这时候,居然给我瞥见了之前那个小老头儿,小老头儿这时候正跟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说着话。 我朝那年轻人瞅了一眼,身材不高,遮眼的长头发,年龄大概也就二十岁出头。我心说,这小老头儿不是去找那个谁,找胡老大了嘛,这时候咋跟一个年轻人聊上了呢。 鬼使神差的,我就朝小老头儿走了过去,走到跟前,小老头儿朝我看了一眼,还没等我开口,他一拉年轻人的袖子,先给我介绍起来,“小兄弟,你来的正好儿,这就是胡老大的儿子,胡老二的亲侄子,小强。” 我朝这个叫“小强”的年轻人又看了看,年龄比我大,个子却没我高,这时候似乎还挺不太痛快,一脸的不痛快,好像谁惹了他似的,我连忙冲他笑了笑,他斜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敌意。 我笑着问他:“大哥,这僵尸真是你叔叔吗?” 年轻人又斜了我一眼,没说话,把头扭到别处,我感觉这人挺不好相处,不过,他们村里人大多都这德行,我也习惯了,腆着脸又问:“你叔叔是咋死的,你知道吗?” 年轻人顿时把脸扭了过来,冷冷反问了我一句,“你是谁呀?” 我朝小老头儿看了一眼,小老头儿连忙给年轻人解释,“这孩子是个外地人,过路的,就是他把你叔找见的!” 年轻人又冷冷看了小老头儿一眼,说道:“我刚才都说了,我没有叔叔!” 小老头儿顿时一噎,说道:“你、你这孩子,我刚才都跟你说过多少遍咧,你爸还有个弟弟,跟我从小玩到大,这个就是你亲叔叔,不信你问你爸去。” 年轻人说道:“我爸从来没跟我说过我有叔叔!” “啥?”小老头儿顿时瞠目结舌了,愣了一会儿,可能感觉自己挺没面子,转过头冲我干笑了一下。 年轻人看看我、又看看小老头儿,一转身,“我回去了,不就个死人吗,他愿意是谁是谁,反正不是我叔叔!”说完,转身就走。 “你这小子……”小老头儿连忙上去一把拉住了年轻人的胳膊,“你咋六亲不认呢,他就是你亲叔叔,回家叫你爸过来……”小老头儿话还没说完,年轻人一把甩来他的手,快步离开了。 我一看,这是咋回事儿呀,亲侄子不认亲叔叔了?连忙冲年轻人的背影喊了一声:“大哥,这尸体……你们真的不认了吗?” 年轻人头也没回,“不是我叔叔,谁爱认谁认!” 年轻人话音没落,小老头儿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孩子,咋跟吃了疯药儿似的,也难怪,赵老二死的时候,这孩子好像还没出生。” 我一听,扭头冲小老头儿问道:“大也,您不说去找赵老大么,咋把他侄子找来了呢?” 小老头儿看了我一眼,说道:“赵老大也不知道哪儿根筋搭错了,死活就是不来,最后给我说的没招儿了,就叫这小子跟我来咧,赵老二死的时候,还没这小子呢,他肯定不会认。”说完,小老头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赵老大,他为啥不来认他亲弟弟咧?” 我听了没再吱声儿,他们老赵家不认尸体更好,要是真认下了,接下来反而是件麻烦事儿。 我又朝看热闹的这些人扫了一眼,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很多人已经兴趣索然,蠢蠢欲动的想要离开了。 我连忙走回僵尸那里,对他们大声说道:“各位大叔大婶,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本来想要离开的人,全都停了下来,围观的所有人,全都看向了我这里,我又大声说道:“这僵尸晒一下午根本就不行,魂还没给它晒走,我想请你们帮帮忙,把它的魂儿困在尸体上。” 看热闹的这些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人问道:“咋帮你呀?” 我说道:“你们去给我找点柴禾,咱把这僵尸围上点着了。” “点着?”众人全是一惊,“你想把僵尸烧了呀?” 我说道:“不是烧了,就是用火围住,这样里面的魂就不出来了,要不然,今天晚上,它非出来闹不可。” 我这么一说,众人脸色顿时一变,小老头儿这时候出人意料的大声说道:“我觉得这孩子说的是真的,咱都去帮忙弄点柴禾过来吧。”说完,小老头儿第一个离开去找柴禾了。 其他人呢,见小老头儿离开,有一些动摇的,有一些在观望的,我连忙又对他们说道:“咱要是不用柴禾把僵尸围住,今天晚上,咱们谁家里都不会安生。” 众人顿时纷纷议论起来,这个说:“这孩子,说的怪吓人咧”那个说:“不管真的假的,找两捆柴禾给他吧。”议论了一会儿,众人散去,都去找柴禾了。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每人抱来一大捆柴禾,有树枝有秸秆,我让他们把柴禾围着僵尸摆成一个圆圈,摆好以后,这些人居然都不走了,直勾勾看着,似乎想知道我接下来要干啥。 我还能干啥呢,从身上掏出火机把柴禾点着了,回头又朝围观的人群里一看,那小老头儿还在呢,脑子一转,从身上掏出烟,走到小老头跟前递给了他一根,用火机给小老头儿点着,一边抽烟,一边看火烧,心里琢磨着,咋跟小老头儿开口。 不过,还没等我开口,小老头儿小声问我:“小兄弟,我咋越看你越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嘞,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干啥的?” 我冲小老头儿笑了笑,刚好不知道咋开口呢,你倒是先给了我一个开口的机会,我小声回道:“俺们家祖上,就是给人驱邪驱鬼的,从小我奶奶也教给我一点儿。” 小老头儿顿时看向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我就说嘛,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原来你们家是干这行的,咱不说别的,就说你这胆量,一般孩子可没你这胆量呀。” 我又朝小老头儿笑了笑,说道:“胆量是奶奶从小给我练出来的,我从小就躺坟堆上睡觉,过去也跟我奶奶给人刨过几个僵尸。” “真的呀?”小老头儿看着我一脸惊讶。 我一看差不多了,于是对小老头儿说道:“对了大也,您知道你们村里谁家有公鸡吗?” “公鸡?”小老头儿愣了愣,“过去俺们村里家家都有,现在不多了,要想找……还能找见几只。” 我又说道:“那您能找两只过来吗?” 小老头儿不解的问道:“你要公鸡干啥呢?” 我抬手朝燃烧的柴禾堆一指,“等柴禾烧完以后,会留下一圈柴草灰,把公鸡杀了,血淋到草灰上,这僵尸在圈里就出不来了,要不然,我怕困不住它。” 小老头儿眨巴了两下眼睛,显得有点为难,说道:“你要是要活鸡还行,借来用用再还给人家,要是拿来宰了,恐怕不行,这你得花钱跟人家买。” 我舔了舔嘴唇,心说,我哪儿有钱呀,对小老头儿又说道:“大也,我看您在村子里挺有威望的,您平常肯定也是积德行善的人,您能给想想办法吗,我身上真的没钱。” 这老头儿,长着一张瘦尖脸,奸诈的“尖”,贼眉鼠眼,就他这模样儿,并不是啥积德行善的主儿,不过我看出来了,这老家伙是个顺毛驴,识夸不识打。 小老头儿顿时咧嘴笑开了,满意道:“我在俺们村里,我说一没人跟我说二,不就是两只公鸡嘛,你等着,一会儿就给你弄来了。”说完,小老头儿匆匆离开了,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了笑。 大半个小时以后,柴禾烧完了,小老头儿呢,拎着两只不算大的小公鸡回来了,我一看,这俩小公鸡儿,估计还不会打鸣呢,不过,将就也能用。 这时候,看热闹的人也还都没散去,小老头儿为了显摆自己,还特意带来了一把刀,亲手把两只小公鸡给宰了。 我这个,从小就是不杀生的,这些淋鸡血的法事,我一般也不会亲自沾手,在旁边指点着,小老头儿拎着鸡,把鸡血转圈淋向了地上的草灰。 一边淋血,小老头儿一边还对看热闹的众人说着:“这两只鸡,是我从俺们家鸡窝里掏出来的,为了咱们全村的人,我把它们给宰了。”一边走一边说,生怕别人不知道。 等把草灰全部淋上鸡血,我在心里暗松了口气,草灰加鸡血,任凭僵尸再有多大的能耐,它也不出来这个圈儿了。 这时候,已经过了吃晚饭的点儿,整个人一松懈下来,肚子里不知不觉叫唤起来,围观的村民见再没热闹可看,陆陆续续散去了。 小老头儿呢,这时候一手拎一只死公鸡,想让我到他们家里去,说是把两只小公鸡给炖了,请我吃鸡肉,我连忙冲他摇摇头,说了声谢谢,又跟他说,鸡肉就不吃了,我还得去找那位老道长,等有机会了再去你们家。说完,我又递给小老头儿一根烟,小老头儿跟我客气几句,见我真的不去,拎着两只死鸡也离开了。 看热闹的人走完了以后,傻牛凑了过来,冲我傻傻的说道:“饿捏,气气饿捏。” 我冲他笑了笑,“傻牛哥,你先别急,咱在这里等一会儿,陈道长肯定会给咱安排的。” 我说完过了也就没一会儿,果不其然,强顺来了,在路边喊我们俩,“黄河、傻牛哥,陈道长叫我喊你们去吃饭呢。” 我又冲傻牛一笑,“走吧傻牛哥,吃饭了!” 来到路上,强顺领着我们顺着大路朝西走了没多远,随后,朝南一拐弯,钻进了一条小胡同里,黑灯瞎火的在胡同里左转右转,来到一户人家门口儿。 我打眼一瞧,这户人家土院墙土房子,这时候,院里院外都亮着灯,门口,两扇破旧的老木门敞开着,看样子,这家家境不怎样。 跟着强顺走进院里一看,院里一群人,陈辉被围在人群中央,分开人群朝中央一看,陈辉在一张方桌跟前站着,方桌上摆着黄纸焚香香炉等等,陈辉手里拿一把小号桃木剑,正在方桌跟前忙活着。 我顿时一皱眉,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小声问他:“不是叫我们来吃饭么,这法事咋还没做完呢?” 强顺冲我讪讪一笑,抬起手悄悄朝方桌前面指了指,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瞧,顿时一愣,这不是…… 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感谢“576c9cf”的百元红包,感谢“jackxing”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七十七章 恩众 ,陈辉这时候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似乎他已经累坏了,毕竟已经折腾一下午了,把手里的桃木剑放回供桌上,他扭头朝我这里看了一眼,我也朝他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灯光虽然不怎么亮,但是能看见他额头冒了一层细汗,在灯光照射下星星点点反着光。 陈辉虚弱的抬起手朝我招了招,我连忙走了过去,陈辉把一只手扶在我肩膀上,打眼朝院子里这些人扫了一眼,随后,压低声音跟我说道:“看见地上躺的那孩子了吗?” 我点了点头,又朝方桌前看了一眼,刚才强顺已经给我指过了,我也已经看过了,在方桌前面,铺着一张凉席,凉席上面,侧身躺着一个人,院子里的灯光虽然不怎么亮,不过我已经把这人认出来了,就是之前跟壮汉一起挖到棺材的那个小年轻,这时候,小年轻还是蜷成一团浑身哆嗦着。 陈辉又低声问我:“听他父母说,这孩子在房子那里挖过棺材,掉进棺材里以后就成这样了,你当时也在吧,知道是咋回事吗?” 我皱了下眉头,低声回了一句:“我以为他是给吓坏了,现在咋还是这样儿呢?” 陈辉说道:“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像不像是吓丢魂儿了,我做的安魂法事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我朝陈辉看了一眼,陈辉一脸疲惫加焦急,我没再说话,走到小年轻跟前,蹲下身子仔细又一看,小年轻双眼紧闭脸色煞白,由于灯光不是太亮,我感觉他眉心隐隐约约还有些发暗,连忙伸手拉过小年轻一只手腕,在他脉上一搭,心里不由自主跳了一下,小年轻的脉象居然凌乱又激烈,这不是丢魂儿了,像是给墓里的阴煞气冲身了。 挖死人坟墓这个,我前面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尤其是挖化煞僵尸的坟墓,前期的准备措施很重要,需要在铁钎头上洒鸡血系红布,挖坟的人,每人身上也最好系上一根鸡血条,但是这次挖坟墓,啥措施都没有,因为啥呢,因为我以为是老夫妻俩的合葬墓,墓是他们自己让挖的,心甘情愿,当然不会有啥怨气煞气,所有就啥都没准备,要是早知道是座僵尸墓,决不可能这么贸贸然然让人直接挖。 松开小年轻的手腕,我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时候,一对中年夫妇围上了陈辉,似乎是小年轻的父母,两个人都显得挺着急,你一言我一语,一个劲儿的问陈辉,孩子咋样儿了,孩子为啥成了这样儿呀? 陈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朝我看了一眼,我连忙走了过去,对夫妻俩说道:“大叔大婶,您家大哥其实没啥的,就是给墓里僵尸吓着了,只要让陈道长换了个法事再做做就中咧。” 一句话下去,夫妻俩全都看向了我,男的问道:“你是哪来的孩子?” 不等我回话,陈辉连忙说道:“他叫刘黄河,跟我一起同行过来的,你们听他的没错。” 男的又看向了陈辉,问道:“换个法事就中了么?” 陈辉看向了我,我轻轻点了点头,陈辉旋即对男人说道:“当然了,你们容我先跟黄先商议一下。”说完,陈辉拉着我离开人群中央,来到院子里一个偏僻角落,陈辉问我:“这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儿了?” 我回道:“像是给墓里的阴煞冲身了,不过您放心,这个好弄,您让他父母弄些艾草过来,把那大哥抬进屋里,用点着的艾草熏一下,再用艾草叶泡水,给他洒遍全身,明天就没事儿了。”陈辉点了点头,拉着我转身回到夫妻俩跟前,按照我说的,交代了夫妻俩。 因为这家里没有艾草,夫妻俩顿时忙活上了,求院子里这些看热闹的人帮忙,看谁家有艾草,借过来一点先用用。 很快的,有村民拿过来一捆艾草,带杆带叶的那种。众人齐动手,把小年轻抬到屋里床上,把床又抬到屋子中间。 艾草叶子取下来一部分泡水,然后把剩下的点着,我让陈辉拿着,围着小年轻转圈烟熏。艾草烧完以后,小年轻身上不再抖了,一屋子的人啧啧称奇,不过,小年轻还是紧闭双眼,脸色煞白。这时候,艾草水基本上也泡好了,我又让陈辉用柳条蘸着艾草水,给小年轻洒遍全身。 说来也奇怪,陈辉给小年轻身上每洒一下艾草水,小年轻就激灵灵抖一下,好像很冷的样子,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一会儿的功夫,陈辉已经洒了能有十几下,小年轻也抖了十几下,等陈辉又洒了几下以后,小年轻的身子居然剧烈抖了起来,就跟发了羊癫疯似的,尤其是胸部,一起一伏,朝上一挺一挺的,好像身体有东西想出来。 围观的这些人,一见这阵势,包括小年轻的父母在内,全都吓坏了。我这时候虽然想不明白为啥,不过肯定不对劲儿,驱煞气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连忙走过去,一手抓住小年轻一只抖动的手腕,一手在嘴里蘸了口唾沫,在小年轻眉头使劲儿一摁。 “噗”地一下,从小年轻嘴里喷出一口臭气,我用鼻子轻轻一闻,一股子尸臭味儿,气味儿散播的很快,满屋子的人顿时都捂住了口鼻,有人叫着,“这是啥味儿呀,这么臭。”有的人直接受不住气味儿,转身跑向院里。 一口臭气喷出来,小年轻不再抖动了,身子慢慢软了下去,我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搭在他脉搏上仔细又一把,顿时暗松了口气,行了,脉象平稳了,只是阳气稍微弱点儿。 小年轻的父母并没有跑向院里,捂着口鼻皱着眉头凑了过来,女的问我:“小孩子儿,俺们孩子咋样儿咧?” 我扭头对女的说道:“没事了,一会儿应该就能醒了。” 话音没落,小年轻居然真的把眼睛睁开了,夫妻俩顿时欣喜若狂,俩人凑到床跟前把我挤到一边,拉起小年轻的手心疼的问长问短,我回头朝屋里一看,整个屋里这时候就剩下陈辉跟傻牛了,连强顺都跑出去了,冲他们俩一摆手,我们也出去了。 来到院里,陈辉问我,到底咋回事儿。我当时也想不明白,没见过这种浑身哆嗦、最后嘴里还喷臭气的。我跟陈辉说,可能是小年轻掉进棺材里的时候,吸了里面的尸气。不过这话说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在院子里等了能有十几分钟,夫妻俩从屋里出来了,拉着陈辉的手,千恩万谢,谢完了以后,夫妻俩居然一转身,也不请我们进屋里坐坐,俩人自己又回了屋里。 我一看,这是不是就算完了,就给陈辉道个谢,然后把我们晾在这儿,让我们自己看着办了。 我凑到陈辉跟前问道:“道长,您找好吃的跟住的地方了吗?” 陈辉愕然地朝我看了一眼,显得有点儿惭愧,这时候,院子里的人又钻进了屋里,看样子,都想看看小年轻咋样儿了,没一个人再理我们。 陈辉顿时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咱再到别的人家里找找看……”说完,陈辉径直离开了。 我不甘心的回头朝房门口看了一眼,屋子里人影攒动,我咬了咬下嘴唇,这他娘的给他们村里人忙活了一下午,最后真连顿饭都没弄出来?心里这个难受呀。 四个人离开小年轻家,左转右转,来到了他们村子的大街上,这时候,街上冷冷清清的,陈辉从包袱里拿出碗筷,每人递给我们一双。 我拿着碗筷心里更难受了,“道长……” 话还没说出口,陈辉连忙把手抬起来,冲我摆了摆,“等要饱了肚子,我给你们找个地方休息。” 我顿时苦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往下掉眼泪。 这就叫个啥呢,这就叫,恩施于众,众不知恩。啥意思呢,假如说,陈辉只给他们村里一家做了法事,这家人一定是感恩戴德,很可能会给我们口饭吃,会给我们个住的地方,但是,这时候帮助的人家儿多了,家家都在想,你给他们也做了法事,他们也有责任招待你,不该我们一家招待你,结果,家家都这么想,家家都不再搭理你。 这或许,就是他们那一带的民风吧,不过具体这是那个地方,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我不想书里有啥“地域黑”的情况出现。 四个人拿着碗筷又分开了,跟昨天晚上一样,我带着傻牛,陈辉领着强顺,两个路北,两个路南,又开始挨家挨户敲门、要饭…… 不过这时候,已经错过了晚饭的点儿,没有热饭了,倒是比昨天好要了一些,把门喊开,人家一看,呦,这不是白天那孩子么,你胆子可真大。 我立马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哀求着:大叔大婶,能给口吃的么…… 因为没饭了,一般给的都是硬馒头,好不容易要到一块煮熟的凉红薯,我跟傻牛一人一半儿,狼吞虎咽的还吃噎了,好大一会儿没上来气儿。 一连要了几家,吃了个大半饱,在经过一个胡同口的时候,傻牛停了下来,探着头撅着嘴,可劲儿往胡同里闻。见他这样儿,我也试着探过头往胡同里闻了闻,胡同里居然有一股子肉香味儿,好像还是刚出锅的肉,舌头尖儿上立马儿冒出了口水。 一连咽下几口口水,扭头朝傻牛一瞧,傻牛的口水已经从嘴里流出来了,真没出息,我伸手一拉他,“傻牛哥,走吧,别闻了。” 傻牛傻傻的摇了摇头,不但没走,反而一头钻进了胡同里,我一看,咋了呀,还想跟人家要点儿肉吃不成,这村的人,一个比一个抠儿,能给咱个馒头就很不错了,你还想要吃肉呀! 我钻进胡同里去拉他,不过,根本就拉不住他,人如其名,真跟头壮牛似的,吭哧吭哧的,没把从胡同里拉出来,反而给我拖了进去。 一会儿的功夫,来到胡同里一户人家门口,傻牛停了下来,上去就去拍门,“咣咣”两下,里面立马传来声音,“谁呀?” 肉香味儿,似乎就是从这家院子里飘出来的,我这时候想拦住傻牛,谁知道傻牛根本不答话,照着老木头院门上“咣咣”又是两下,里面立马儿又传来声音,“来了来了。” 我想把傻牛拉走,但是,怎么都拉不动他。 吱扭扭,院门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死因 ,我胆战心惊的朝开门这人一看,顿时一愣,开门这人打眼朝我们俩一看,也是一愣,还没等我说啥,开门这人立马儿笑了,看向我问道:“小老弟儿,你不是说不来么?” 我干咽了口唾沫,本来想回答说,我是不想来,都是我傻牛哥把我拉来的,不过转念一想,不能这么说,这么说开门的人听了心里肯定不舒服。 我冲开门这人傻乎乎的干笑两声,说道:“闻见肉香味儿,太香咧,忍不住就找过来了……” 开门这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显得挺高兴,翘着舌头说道:“那是,我做的饭、炖的肉,就是香,村里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的。”我顿时讨好似的跟他赔笑起来。 要说开门这人到底是谁呢,估计我不说各位也早就已经猜到了,还能有谁呢,就是之前那个杀鸡的小老头儿呗,小老头儿之前叫我过来吃鸡肉,我死活不来,现在还是阴差阳错的闻着味儿过来了。 小老头儿很热情的把我们引进了院里,他让我们在院里先等一会儿,自己朝院子南墙根儿那里走了过去。 我打眼朝南墙根儿那里一瞧,挨着南墙根那里,有个土灶台,灶台里似乎刚烧过柴禾,柴禾这时候已经熄灭了,里面忽明忽暗闪着火星子。在灶台上面,架着一口铁锅,锅盖儿打开着,从里面热气腾腾的冒着热蒸汽。 在铁锅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盆子,盆子里放着一把大笊篱,小老头儿走到盆子跟前,拿起里面的笊篱放进锅里就捞,一边捞,一边扭头对我们俩说:“你们这俩小子,真有口福,我刚把鸡煮好,还没出锅呢,你们俩就过来咧。”说着,在锅里捞了两下,捞出一只白嫩嫩冒热气的整鸡,又捞两下,又捞出一只。 两只鸡放进盆里,小老头儿端起盆,冲我们俩又说道:“你们俩别在院里站着咧,跟我进屋吧。”说完,小老头儿端着盆先进了屋。 我这时候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居然面无表情、傻呆呆的。我心说,刚才还在流口水呢,这时候咋不着急了呢,轻轻一拉他胳膊,“走吧傻牛哥,进屋吃肉了。” 傻牛这时候也不知道在愣啥,给我一拉,这才回了神儿,冲我露出一个傻笑,变回一脸馋相,使劲儿点了点头。 进到屋里,小老头儿已经把盆放到了桌子上,我打眼朝整个儿屋里一瞅,屋里的摆设还挺不错,一水的新式家具,沙发、茶几等等一应俱全,只不过,感觉屋里冷冷清清的,好像这家里只有小老头儿一个,没啥人气儿。 我跟傻牛都站在门口边儿上没动,小老头儿招呼我们,“你们快过来坐呀,别把自己当外人,俺们家里就我一个,没旁人了。” 闻言,我示意傻牛过去坐,随后,一脸为难的对小老头儿说道:“大也,我们、我们其实不是俩人,我们是四个人,还、还有俩人呢,您看……” 我话没说完,小老头儿立马儿明白我啥意思了,连忙摆手打断我说道:“没事儿,去叫他们也过来吧,我正发愁两只鸡我一个人咋吃完呢,要是两只鸡不够咱吃,再做点儿饭吃。” 一听小老头儿这话,我顿时感激的冲他鞠了一躬,“谢谢您了大也,谢谢了!他们俩还在街上,我去喊他们过来!” 小老头儿笑了,冲我一摆手,“快去吧。” 跑出小老头的家,一口气来到街上,街上这时候更加冷清了,在路上放眼一瞧,并没有看见陈辉跟强顺。顺着路我就往西找,走到他们村十字路口的时候,远远看见陈辉跟强顺正往我这边过来,我赶紧朝他们跑了过去。 跟他们一碰头,强顺一听说有鸡肉吃,乐坏了,说他们俩要了半天,连口热饭都没要出来,我心里随即一酸,谁又不是呢,不过,还好还有个小老头儿,虽然说话难听点儿,人看着奸横点儿,但是整体来说还算不错,至少比他们村里某些人强多了。 强顺随即小声问了我一句,那小老头儿家里有酒没有?我立马儿斜了他一眼,有肉吃就不错了,还想要酒呢。陈辉则叹了口气,啥话也没说。 领着陈辉强顺回到小老头儿家里,两只鸡不但一点儿都没动,桌子上还多了一瓶酒跟几个杯子。 小老头儿显得非常高兴,说啥,家里除了过年,很少能有这么多人,也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我趁势就问了他,“大也,您家里为啥只有您一个人呢?” 小老头儿笑着说:“俩儿子都大咧,在外头混的不错,每个月给我寄点儿钱,就过年回来一趟,前两年,老婆子也死了,家里就剩我一个咧。”说着,小老头儿拧开酒瓶盖,每人给我们倒了一杯,几个人吃喝起来。 这两只小公鸡呢,是小老头儿春天的时候养的,准备过年时再杀的,不过,他们家鸡窝里还有几只,小老头儿不在乎这一两只,因为养的时间比较短,肉特别嫩,吃起来虽然没啥嚼头,但是特别香。 几个人都挺高兴,吃吃喝喝,期间,陈辉好像问小老头儿姓啥叫啥来着,不过我没在意,这小老头儿到底叫个啥姓个啥,我现在没一点儿印象了,就记得那鸡肉味道不错,跟美味珍馐似的。 小老头儿呢,酒量不行,喝了没几盅,显得就醉了,又喝了两盅,居然叹起了气,整个人显得还挺难过。 陈辉就问他,为啥叹气,有啥事儿吗?他就说起了老胡家,说胡老二这人怎么怎么样,胡老大这人怎么怎么样,最后,醉眼朦胧的问了我们一句,“你们……知道胡老二到底是咋死的吗?”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小老头儿自嘲似的醉笑了一下,说道:“我……我要是跟你们说了,你们、你们可不能出去乱说昂。” 小老头儿这话一出口,陈辉连忙劝道:“老弟呀,那就别说了,我们不想知道胡老二是咋死的,这个跟我们没关系。” 小老头儿醉醺醺看了陈辉一眼,问道:“真的不想知道呀?” 陈辉摇了摇头,小老头儿又看向我,我也摇了摇头。 小老头儿顿时大叫道:“不、不想知道,我也得说,不、不说出来,我心里憋的难受……” 喝多了的人,都这样儿,心里想到啥话,非得说出来不可,我们几个又相互看了一眼,看小老头儿这架势,要是不让他说,他很可能把我们从他家里赶出去,几个人都不再吭声儿。 小老头儿又给自己灌了一盅,醉熏熏的说上了。小老头儿说的这些话,后来我跟陈辉都分析了,一大部分应该都是小老头儿自己猜测的,没有啥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我现在写出来,它也只能作为我这段经历的参考,因为我也没有证据证明真假。 小老头儿当时跟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很惊人,小老头儿说,胡家这个胡老二,很有可能是给胡老大害死的,害死以后,胡老大又偷偷把胡老二给埋了,村里人谁都不知道,他们父母还帮着隐瞒,说啥,胡老二到外地打工了,再也不回来了。 我当时就忍不住问小老头儿,胡老大为啥要害死胡老二呢,他们不是亲兄弟么? 小老头儿说,是亲兄弟,不过亲兄弟之间有时候也会闹矛盾,而且他们俩这矛盾,没法儿弄。 小老头儿又说,在整个村子里,就他跟胡老二关系最好,年轻的时候,一起干活儿一起喝酒,有一次,他跟胡老二喝酒,胡老二喝多了,说漏嘴了,胡老二说,他跟他大嫂关系很好,还跟他大嫂做过那种事儿,说是,他大哥对他大嫂不好,总打他大嫂,为啥跟胡老二年龄差不多的人都成亲了,就胡老二不成亲呢,就因为他跟他大嫂有这种关系。 小老头儿说到这儿的时候,我手里的鸡肉顿时吃不下去了,这种事儿,咋感觉这么恶心呢。不光我吃不下去,陈辉也吃不下去了,用袖子擦擦嘴,愣在那里不动了。看过末代1的人,应该对陈辉的父亲有印象吧,陈辉的父亲也是跟人偷情,让人抓住以后,用烙铁把头发烫没了,连裤裆里的东西也给他割了。 小老头儿不嫌恶心,滔滔不绝,还在那里说着,说胡老大这个儿子,也就是我在坟边上看见的那个“小强”,长的跟胡老大一点儿都不像,跟胡老二特别像。小老头儿说,这“小强”,很可能是胡老二的儿子,不过,不是有那么一句土话说的:侄儿随叔。 啥意思呢,意思就是说,一家子人,侄儿跟叔叔相貌相仿是很正常的,因为是一家子人嘛,一家人要不是不像一家人,那就不是一家人了,村里从没有人怀疑过“小强”是谁的儿子,但是小老头儿年轻的时候,经常跟胡老二经常在一块儿,对胡老二的音容笑貌印象非常深刻,胡老大家这个“小强”,可不止是“侄儿随叔”,几乎跟胡老二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听小老头儿这么说,我回想了一下僵尸的相貌跟“小强”的相貌,不过,我没感觉特别像,可能是“小强”那一头长头发,遮眉盖眼的,没法儿跟僵尸正面比对吧。 小老头儿继续说着,肯定是胡老大发现了胡老二跟他媳妇儿的事儿,把胡老二想法儿弄死了,他们父母知道以后,也没办法,总不能老大杀了老二,再叫老大给老二抵命吧,真要抵命,他们俩儿子都没了。 小老头儿这么说,倒是也合情合理,不过,他就是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唯一叫他觉得不正常的地方就是,胡老大不过来认领胡老二的尸体,这说明啥呢,小老头儿说,这说明胡老大心里有鬼,哪有亲哥哥听见亲弟弟死了,不过来看看的?恐怕胡老大早就知道胡老二已经死了,不过来认尸体,很可能是胡老大还恨着胡老二,也有可能听说胡老二变成了僵尸,他心里害怕。 小老头儿说完,陈辉长长叹了口气,我朝陈辉看了一眼,脸色很难看,肯定是触景生情,想起他自己的父亲了。 见状,我在心里一琢磨,连忙转移了小老头儿的话题,我对小老头儿问道:“大也,您还记得胡老二父母长啥样儿吗?” 小老头儿醉眼朦胧的看了我一眼,“记、记得,咋、咋不记得嘞。” 我连忙回想了一下梦里那对老夫妻的模样儿,把老夫妻的衣着打扮、大致相貌,给小老头儿说了一遍,最后问小老头儿,“大也,您想想,这对老夫妻,会不会就是胡老二的父母?” 小老头儿翻着眼皮翻了一会儿,最后摇头说道:“我看不像,你说的这对老夫妻,都七老八十了,他父母死的时候,都还不到六十岁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 没完 ,草稿,明天修稿。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有点儿大了,说真的,挖出僵尸以后,我一直觉得那对老夫妻,很可能是僵尸的父母,要依着小老头儿这么说,那对老夫妻跟僵尸父母应该没啥关系了,最起码的,年龄对不上号儿,那对老夫妻看着都在七十岁以上,尤其是那位老奶奶,看着更老一点儿。 这时候,小老头儿把酒盅端了起来,非要跟我碰一盅,说啥,看我特别顺眼。我知道他喝多了,不想再让他喝了,但是非要跟我碰,没办法,跟他碰了一下。小老头儿“兹”一声又灌下去了,紧跟着,小老头儿脑袋耷拉了下去,不再说话,停了没三秒钟,身子在凳子上来回晃了起来。 我和陈辉就在他左右两侧坐着,连忙扶住了他。随后我招呼傻牛,我们两个人把小老头儿一起扶到了里屋的床上。 这时候,吃喝的也差不多了,几个人在老头儿家里找了找,老头儿家好几间房子,其中两间里面,分别有两张床,不过,上面没铺盖,光床板。 我们一看,这已经算不错了,总比外面野地里强,几个人把包袱的东西拿出来铺到床上,陈辉跟傻牛一张床,我跟强顺一张床。用老头家的土灶台烧了点热水,洗完手脚上床就睡了。 因为喝了酒,觉睡的很沉,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就感觉有人推我,我以为是强顺,抬脚蹬了另一头的强顺一下,就听见强顺闷哼了一声。我又接着睡,也不知道又睡了多大一会儿,又感觉有人推的,当我再想蹬强顺的时候,那人停了下来。 我把眼睛睁开了,就见床头站着两个人,先是一惊,脑子清醒了不少,打眼一瞧,顿时送了口气,不是别人,正是那对老夫妻,不过这时候,夫妻两个好像换了身衣裳,之前穿的都是过去老头儿老太太的衣裳,这时候,居然穿着古代衣裳,老头儿穿的是一件绿袍子,袍子上面有很多黑白色的花纹,老太太穿的是一条绿色大裙子,没有花纹,不过,头发盘着,发髻上插着闪闪发亮的发钗,两个人看上去雍容华贵的。 两口子一副笑脸,正看着我笑着,我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老头儿冲我摇了摇手,笑道:“小兄弟不用起来了,我们俩口子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说着,老头儿看向了老太太,老太太也是一副笑脸,老太太对我笑道:“我们守在这里整整二十年了,总算是可以离开了,谢谢你了小兄弟。” 说完,两个人一转身,不见了,我慢慢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原来是一场梦。 第二天,小老头还在里屋睡着,我们四个先后起来了,陈辉到屋里看了看小老头儿,小老头儿昨天夜里喝的有点多,估计要睡到中午了。四个人不动声色把房门带上,离开小老头儿家,直奔僵尸那里。 陈辉昨天忙活一下午,一直没空往房子这里来。路上,我跟陈辉说了自己夜里做的这个梦,陈辉听了之后说,看来这对夫妻不是啥鬼魂,应该是啥东西成精了,他们一直不走,可能就是为了压制住那具化煞的僵尸,现在,僵尸挖了出来,夫妇两个也就没必要再留下来了。 说话的功夫,这就来到了僵尸这里,不过,还没等走到僵尸跟前,远远的就看见几个人站在僵尸那里。一开始以为是看热闹的,谁知道几个人发现我们以后,全都快步朝我们这里过来了,我们几个见状,全都停了下来。 那几个人很快来到我们跟前,我打眼一瞧,其中居然还有昨天那个小年轻的父母。 几个人过来一下子就把陈辉给围住了,七嘴八舌的说,昨天夜里,自己家里出了啥啥啥邪乎事儿,或者是家里的老人,或者是家里的孩子,莫名其妙说胡话,咬人冷笑等等。几个人已经在村子里找了我们大半夜,没能找着我们,不过,知道僵尸这里的事儿还没处理完,我们肯定还没有,就在僵尸这里等起了我们。 听几个人说完,我觉得应该是啥鬼魅上他们家里里闹的,不过,他们村里眼下就僵尸能闹,但是僵尸已经给我封住了,难道他们村里还有别的? 陈辉给几个人纠缠的厉害,不得已,跟着他们离开了,我让强顺跟傻牛跟上陈辉,我自己一个人来到僵尸这里看了看。 一看之下,吓了一跳,就见昨天晚上烧的草灰、洒的鸡血,全都不见了,也不能说是不见了,还在,但是凌乱的已经不成样子了,整个圈子上开了一个大口子,像是给风吹开的,也像是给啥东西吹开的。 我心里顿时冒了冷汗,这东西,在夜里的时候跑出去了,怪不得他们村里人又闹上了邪乎事儿。不过,等我仔细一瞅吹开的圈子,顿时皱起了眉头,因为这草灰圈子,居然是从外面往里面吹开的,也就是说,有啥东西从圈子外面把里面的僵尸鬼魂给放了出来! 我赶忙把周围检查了一边,周围一切都很正常,又朝僵尸身边周围的地上看看,还是湿湿黏黏的土地,上面除了乱七八糟的鞋印,也是啥都没有了,也正常的很。 刚把周围转完没多大一会儿,强顺气喘吁吁跑来了,叫我赶紧跟他过去看看,我问强顺出了啥事儿,强顺说,还昨天那个小年轻,昨天半夜又抖了起来,刚才陈辉过去给他看了看,居然疯了,谁都不认识了,现在给捆在了椅子上,陈辉叫我赶紧过去看看。 我一听,连忙随强顺离开了房子这里。跟昨天一样,给强顺领着,在胡同里左转右转,又来了小年轻家里。 这时候,小年轻家里围满了人,个个探头缩脑的,强顺领着我分开人群,进了屋里。 我打眼朝屋里一瞧,屋里也站了不少人,在人群围拢的中央,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面五花大绑着那个年轻人。再次分开人群,来到人群中央,就见陈辉这时候,手里拿着一捆点着的香,正围着小年轻转圈,小年轻的父母在边上看着一脸焦急。 我又朝小年轻一看,小年轻这时候脸色煞白,眼睛珠子瞪的跟俩灯泡似的,眼白上面全是一道道的血丝。一看这阵势,我连忙朝陈辉走了过来,到跟前一拉陈辉的胳膊,趴在他耳朵边上小声说道:“道长,您这是干啥呢,这大哥明显是给鬼上身了。” 陈辉一脸无奈的小声回道:“我知道,不过,这东西太凶,我没办法除掉,只能先做着法事,等你过来了。” 听陈辉这么说,我又朝小年轻看了一眼,小年轻居然把眼睛瞪向了我,那眼神,就好像跟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似的,我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大声对他说道:“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 强顺给我吼的一愣,可能也知道情况紧急,强顺二话没说,往手上吐口唾沫,把阴阳眼弄开了,打眼朝小年轻一瞧,强顺脸色顿时一变。 我连忙问道:“看见啥了?” 强顺抿抿嘴唇,朝屋里所有人看了一眼,这时候,屋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 “到底看见啥了?”我催促了他一句。 强顺抬手朝小年轻头顶指了指,颤声说道:“他、他肩膀上坐着个人……” 一句话下去,整个屋子一片哗然,屋里这些村民说啥的都有,“我说这孩子看着咋这么吓人咧。”“他肩膀真的坐着人么,我咋看不见嘞?”“这个小孩儿是谁呀,啥是阴阳眼呀……” 没理会这些村里,我又冲强顺问道:“那人长啥样子?” 强顺怯生生看了我一眼,“跟挖出来那僵尸一模一样。” 我顿时一咬下嘴唇,果然给他跑出来了,这时候,我也顾不上啥了,交代小年轻父母,给我准备黄纸、红线、水碗、柳条等等,又交代陈辉,带上傻牛,再找几个村民,抱柴禾烧那具僵尸。这天的天不是太好,从我们清早一起来就阴沉沉的,要是大晴天,太阳一出来晒住尸体,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我吩咐完以后,小年轻父母居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狐疑地看着我,显然不信任我这个小孩子。 陈辉连忙对他们说道,这孩子其实才有真本事,家里祖传的驱邪驱鬼手艺,自己这些本事,还都是跟他们家里人学的。陈辉这话一出口,又是满屋子哗然,屋里人纷纷看向我,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陈辉又对小年轻父母说道,快去准备这孩子要的东西,要是迟了,恐怕你家孩子会更危险。 小年轻父母一听,这才回神儿,连忙去准备我要的东西,屋里这些人,又纷纷议论起来,“一个小毛孩儿,真会驱邪呀?”“就是,我看还是这老道士有本事,一个小毛孩儿会个啥呀!”“你们可别这么说,我看着孩子不一般,昨天就是他,胆子大的很呐。” 我没理会他们这些话,我有多大本事,我自己心理清楚,只要东西给我准备齐了,我一出手,你们信不信,自己就看着办吧。 第一百八十章 烧尸 ,陈辉带着傻牛走了,有几个还算热心的村民,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剩下的这些人,全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估计是想看看我接下来会咋做吧。 小年轻的父母,很快把我要的东西找来了,都是些简单的物件儿,黄纸、红线、水碗、柳条、焚香等等吧。 这时候,满屋子的人都不再吭声儿,一个劲儿盯着我看,我也再没说啥,眼下刻不容缓,直接就开始了。 给碗里盛上半碗水,放到小年轻跟前,红线一头挽个活扣儿,套进小年轻脖子里,黄纸拿出来一张,撕出一个纸人,把红线另一头捆在纸人腰上,红线纸人一起扔进碗里,拉着水碗往远处拉,直到把红线拉直,吩咐小年轻父母,那双筷子给我。 筷子拿来以后,我用筷子压住红线,然后点着一捆香,拿起柳条,把柳条用香通身熏一下,一手拿柳条一手拿香,来到小年轻跟前,问小年轻,“知道我是干啥的吗?” 小年轻这时候眼睛还在瞪着我,看他这架势,恨不能把眼睛珠子瞪出来。我心里很清楚,我刨了它的坟,又晒了它的尸,它打骨子里恨我。 小年轻瞪着我没说话,我又说道:“你有啥没了的心愿没有,说出来,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完成。” 小年轻还是没说话,不过,居然冲我呲了呲牙,我见他上下牙咬的特别紧,看样子是不会跟我说啥了,那我只能跟他来硬的了。 扭身转到他侧面,抡起柳条在他脖子后面抽了一下,小年轻顿时一哆嗦,扭过头又瞪向我,嘴里竟然“咯咯”冷笑起来,笑的特别瘆人。 “哎呀妈呀!”屋里的人发出一声惊呼,我扭头朝众人一看,个个一脸惊悚,小年轻的父母则是一脸担心。 我一咬牙,抡起柳条又抽了一下,小年轻又是一哆嗦,发出“啊”地一声痛叫,再也笑不出来了。我心说,我叫你犟,再跟我犟有你罪受的,抡起柳条刚要抽第三下,小年轻的母亲猛然大叫一声,“不要再打了!” 吓了我一跳,柳条没能落下去,小年轻的母亲冲了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年轻母亲一把搂住了小年轻的脑袋,冲我大叫道:“你不许再……” “打”字还没说出来,小年轻母亲顿时“啊”地一声尖叫,就见小年轻居然一口咬在了她胳膊上,小年轻的父亲也赶紧冲了过来,可劲儿去掰小年轻的嘴,但是,怎么都掰不开。 所幸这时候是冬天,衣裳穿的厚,要不然,小年轻母亲的胳膊就该见血了。 我见状,连忙抡起柳条,狠狠在小年轻脖子里抽了一下,小年轻顿时一哆嗦,把嘴松开了,小年轻母亲痛苦地捂着胳膊惊愕地打量起了小年轻,小年轻父亲连忙扶住了她,夫妻俩一脸惊怕地看看小年轻,又看看我。 我把脸一沉对他们说道:“他现在已经不是你们儿子了,你们别再过来给我添乱!” 夫妻俩连忙点点头,退到了一边,我扭头又对小年轻说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就说出你有啥心愿,要不就自己顺着红线走到纸人上!” 小年轻还是看着我,瞪着眼睛咬着牙,看样子,是想跟我硬磕到底了,我点了点头,说道:“你有本事就硬撑着,我看你能撑多少下。” 其实,我最讨厌伤害这些东西,但是,眼下没办法,遇上这种不要命又不讲理的,你就得给它来硬的,要不然它会以为你怕了它。 说完,我把柳条又用香熏了一遍,深吸一口气,抡起柳条,可劲抽起了小年轻的后背,抽一下,小年轻哆嗦一下,一开始,小年轻咬着牙不吭声儿,最后,抽一下惨叫一声,叫的整个屋里的人都受不住了,纷纷跑到了院里,强顺也想往院里去,我把他拦了下来。 继续抽着小年轻,我这时候,其实也挺担心的,就怕它硬撑着不服软,这要是给它活活抽散了,我可就遭了业了。从小到大,奶奶不止一次教育我,不能伤害鬼魂,特别是不能把它们打散,会有天报的。 小年轻的身子不停哆嗦着,我的手也不知不觉的哆嗦起来,心里暗暗叫苦,这鬼魂,真娘的是块硬骨头。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下,小年轻嘴里冒起了白沫,脑袋慢慢耷拉了下去,我这时候也抽累了,但是我不想停,停下来我就输了。 突然,旁边的强顺冲我喊了一声,“黄河,别抽啦,那鬼钻进水碗里咧。” 我一听,顿时长松了口气,狗日的,你总算服软儿了吧,要再这么抽下去,将来回家到以后,我奶奶非用家伙什儿抽我不可。 连忙解开小年轻脖子里的红线扔进了水碗里,从水碗里把纸人捞出来一看,纸人都快给水泡烂了,不禁皱起了眉头,连忙招呼强顺,再拿两张黄纸过来。 强顺赶紧把黄纸给我拿了过来,我把快泡烂的纸人攥进手里,接过两张黄纸对折,很快又撕出两个纸人,把快泡烂的纸人夹在两个纸人中间,用力一拍,两个纸人也湿了,与此同时,一层淡淡的暗黑色痕迹印在了两个纸人上面,我连忙又用红线把两个纸人缠住,放进了裤兜里。 到这儿,就算完事儿了,屋里这时候,除了强顺跟小年轻的父母,其他人都跑到院里去了。小年轻父母这时候,呆呆地看着我,我冲他们笑了笑,“不用怕了,没事了。”说着,给小年轻把了把脉,脉象虚弱,不过,身体里已经没有阴气了。 随后吩咐小年轻父母,把绳子解开,给他抬进屋里床上吧,最好能再弄点鸡血,给他把眉毛跟眉头都抹一下,然后弄根白布条,用鸡血泡了,给他系在手腕上。 小年轻父母这时候,再也不质疑我啥了,连连点头称是。 我又长出了一口气,扭头招呼强顺,“这里没啥事儿了,咱走吧,到僵尸那里看看。” 两个人走出屋子,院子里的人“呼啦”一下把我们围上了,七嘴八舌的,这个说,他们家里昨天夜里也出了邪事儿,那个说,俺们家里的事儿才怪呢。 我对他们说,你们家里现在都没事儿了,都是这条僵尸鬼魂闹的。不过,其中有一个人说,他们家里的事儿更邪,昨天夜里,家门口两棵老椿树莫名其妙着了火,怎么弄都弄不灭,从深夜一直烧到大清早。 我一听顿时一愣,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了梦里的那对老夫妻,当时夫妻俩一身绿衣裳。过去听奶奶说过,西村那棵老槐仙就是一身绿衣裳,难道说,这对老夫妻,是两棵老椿树成了精么?赶忙让这人带我到他家里看看。 这人的家,在他们村子西南边,来到他们家门口,就见他们家门口有两棵树已经烧的只剩下主杆,树上面的树冠枝杈啥的,全都没了,咋一看就像给雷劈了似的,一片狼藉。 我走过去仔细又一看,确实是两棵老椿树,树身粗的一个人都抱不过来,别的倒也没看出啥,我一想,这么粗的树,就算不成精,树上也会住上东西,连忙吩咐这人,赶紧给两棵老树烧香,这是两棵仙树,将来这树要是还能再发芽,会保佑你们全家平安的。 随后,我又跟着其他几个村民,到他们家里都看了看,这些人家儿夜里出现的怪事儿,这时候全都没了。 最后,我跟强顺好不容易摆脱那些村民的纠缠,返回了僵尸这里。 这时候,陈辉已经带着几个村民,把僵尸烧了起来,我跟陈辉打了声招呼,走到跟前,一看火里的僵尸,身体上的衣裳已经给烧没了,整个身体也不知道是给烟熏的,还是给火烧的,整个黑乎乎的,身上的毛也早就烧掉了。 看了看以后,我从兜里把纸人拿了出来,让纸人对着烧着的僵尸,我说道:“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你的尸体,现在不管你有没有啥没了心愿的,都已经迟了,你不走都不行了。” 火从上午一直烧到中午,因为不是把僵尸架起来烧的,只能烧到僵尸的正面。说真的,烧尸体这种事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尤其是毛发皮肤,被烧焦以后散发出来的那种味道,只要闻过一次的人,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还有更恶心的,尸体肚皮被烧以后,身体的里的内脏会随之加热,内脏里要是有一些气体啥的,就会从嘴里冒出来,跟打嗝似的,喷地一下,不但味道难闻,还很吓人,就跟诈尸似的。 没到中午的时候,那些村民就受不了了,全都躲的远远的,连强顺也躲开了,僵尸跟前只剩下我跟陈辉傻牛三个,一边守着火堆,一边给火堆里添柴禾。 到中午的时候,我也有点儿受不住了,别的倒是没啥,就是太膈应了,而且这时候,也算是老天保佑,天放晴了,太阳出来了。 我让那些围观的村民,给我们找来几把铁钎,用铁钎把烧尽的草灰往僵尸身上盖了盖,这时候,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僵尸烧成了啥样儿,用草灰盖住,不至于看着那么恶心了。 中午我们也没吃饭,谁都吃不下去,就这么一直守着僵尸。一直守到傍晚的时候,我看差不多了,用铁钎把僵尸的脑袋拨拉出来看了看,顿时又是一阵恶心。 就见僵尸的整张脸,已经给烧的面目全非,额头的骨头都露了出来,鼻子成了焦黑的,脸颊上的肉像肉干儿一样,紧紧贴在头骨上面,整个看上去十分骇人。 我赶紧招呼陈辉傻牛,差不多了,尸体已经毁了,再给它弄进棺材里埋上吧。 强顺不敢过来,我们三个每人一把铁钎,我铲着头,陈辉铲着腿,傻牛铲着中间,三个人一起使劲,把僵尸翻了个儿,反过来以后,僵尸后背因为没被火烧到,后背好好的,不过在它身下的土堆上,油乎乎的一大片油渍,应该是僵尸给火烧的冒了油,与此同时一股焦腥味儿扑面冲过来,导致胃里一片翻腾。 三个人忍着恶心,铲着僵尸一下一下往墓坑里翻,翻一下,土地面上就留下一层光腻腻的“油”,应该是从尸体里流出来的,这些“油”伴随着一股子刺鼻恶心的怪腥味儿,导致我喉咙眼里一顶一顶的想往外吐。 屏着呼吸咬着牙,强忍着把僵尸翻进了墓坑里,我们三个连看都没再多看一眼,铲起墓坑旁边的土,往坑里埋了起来。 两个多小时以后,我们把坑填了起来,这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哇”一口吐了出来。 感谢“沉稳涛哥”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住处 ,陈辉过来赶紧给我拍后背,我又干呕了两下,因为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没吃饭,也吐不出啥东西了。 当时,毕竟年龄小,承受能是有限的,等我缓过来劲儿以后,用袖子擦擦嘴,点着一根烟,狠狠抽了起来。陈辉叹了口气,他觉得我这么小的年龄干这种事儿,真是难为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我扭过头看了看他,冲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脸。 手里的烟抽到一半儿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伸手从兜里把纸人掏出来,手在眉心上点一下,又在纸人上点一下,然后递给陈辉,让他到村子外面找个十字路,把僵尸的鬼魂送一下,我这时候,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再碰跟僵尸有关的事情了。 坟地这里,这时就剩下我们四个跟俩村民了,那俩村民是因为我们借了他们的铁钎,等着我们用完了以后还他们铁钎呢。强顺这时候跟他们俩在一块儿,三个人远远地看着我们。 陈辉接过纸人,招呼了他们三个一声,几个人一起离开坟地,来到大路上。 铁钎还给那俩村民,俩村民这时候还挺热情,非要请我们到他们家里吃饭,陈辉连忙冲他们摆了摆手。我知道,这时候不光我一个人恶心,陈辉跟傻牛也给僵尸恶心着了,别说吃东西了,一提到吃东西就反胃。俩村民见我们真没心思跟他们走,俩人扛着铁钎离开了。 我们四个呢,又分成了两拨儿,陈辉带着傻牛,往村外去找十字路了。我带着强顺,在村里又转悠上了。 我们俩转悠啥呢,因为强顺没有跟烧焦的僵尸正面接触,他并不觉得恶心,那俩村民扛着铁钎一走,他吵吵着肚子饿了,非要在村里要点儿吃的。 一边挨家挨户要饭,我一边不痛快的说他,刚才人家叫咱去他们家里吃饭,你不吭声儿,人家走了你又说饿了,有现成的你不吃,现在非得来要呀。强顺唯唯诺诺地说,我、我一个人不敢去。我瞪了他一眼,真没出息,你就是个要饭的命! 这时候呢,又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儿,在村里转了没一会儿,要到几个馒头,强顺拿过起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我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强顺吃饱以后,两个人沿原路返回,又回到了村东头这里,蹲在路边抽着烟,等了能有十几分钟,陈辉带着傻牛回来了。 陈辉没说话,冲我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把僵尸的鬼魂顺顺利利送走了,我顿时长松了口气。之前我在眉头跟纸人头上点的那两下,是给纸人解封的,要是不解封,陈辉是送不走的。 僵尸的事儿到这儿,也就算是解决了,他们村里应该也不会再有啥事儿了。不过,有一点挺奇怪,之前围着僵尸的那个草灰圈子,到底是谁给吹开的?应该不会是僵尸自己,圈子是从外朝里面吹开的,属于是外来力量。这一点,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感觉上应该是凑巧给风吹开的。 天色,已经很晚了,要是离开他们村子继续往前赶路,有点儿不太现实,我跟陈辉一商量,在他们村里找个地方再停一夜吧,明天再走。 我当时的意思呢,再去找那个小老头儿,他们家里有空床,在他家里再睡一夜。陈辉听了却摆了摆手,陈辉的意思,已经打扰过人家一次了,不好再去打扰第二次。 于是,我们四个就在他们村子里转悠上了,希望能找见一个避风休息的地方。 一边找,我一边跟陈辉说了那两棵老椿树的事儿,陈辉一听,立马儿来了精神,非要到两棵老椿树那里看一下。 我没能抝过他,凭着记忆,把他们带到了村子西南边那户人家门口,就见这户人家里还亮着灯,两棵已经快烧没的老椿树,一左一右在他们家门口立着。 走到跟前一看,两棵树前面都有烧过香的痕迹,看来这家人真的给两棵老树上了香了。陈辉见状,也把香拿了出来,恭恭敬敬给两棵老树分别上香磕头。 陈辉磕完头,傻牛居然呵呵傻笑着,也过去磕了几个头,我一看,是不是叫强顺也过去磕几个,今天这一天,就属他最清闲了,立马儿给强顺使了个眼色,强顺不太情愿,不过,也过去磕了几个头。 强顺磕完以后,见我没磕头的意思,就质问我,“黄河,你叫我磕头,你为啥不磕头嘞?” 我朝两棵老椿树看看,说道:“要不是它们,我也不会把昨天夜里吃的鸡肉都吐出来,就在梦里跟我说了声谢谢,我不想给它们磕头。” 我话音一落,“咔吧”一声,从一棵椿树的树干上,掉下一大块树皮,我们几个都是一愣。走过去一看,这树皮掉的真有意思,居然是一块三角箭头型状的,这是个啥意思?顺着箭头一看,箭头刚好指着斜对面的一座小院儿。 白天我过来的时候,只顾着看椿树,也没注意周围的环境,这时候打眼朝小院里一瞧,乌漆嘛黑的,不过,院门居然是开着的。 强顺小声对我说道,“黄河,是不是俩树仙听见了你的话啦,怕你不满意,给咱们找了个睡觉的地方?” 我看了强顺一眼,说道:“那有这么好的事儿,要真是给咱找的睡觉的地方,我就给它们三拜九叩!” 强顺连忙一拉我,“那咱就过去看看呗。” 陈辉没阻拦我们,自己还在看着椿树,我跟强顺、傻牛,三个人走到小院门口,打眼朝院里一看,里面有间大瓦房,整个又黑又静,我冲里面喊了一声:“家里有人吗?” 房子里好像没人,没人回应,强顺也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应,我吩咐强顺傻牛,在门口等着我,我先进去看看。 迈脚走进院里,感觉院里收拾的还挺干净,应该是有人住的。我怕冒冒失失进来,人家误会我,一边朝屋门口走,一边又喊了两声,不过,还是没人回应。 来到房门口,房门关着,我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抬手轻轻把门一推,房门吱扭扭朝里面打开了,我连忙朝屋里一看,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清楚。 站在屋门口我又喊了一声,屋里,只传来我的回声。看样子,这户人家里确实没人,我把心一沉,迈脚进了屋。从身上掏出火机,打着一看,顿时一愣,就见屋里整整齐齐放着三张床,床上被子褥子啥都有,举着火机又一照,整个屋里除了三张床跟一个小里屋,啥都没有了。 走到里屋门口朝里面一看,里面也放着一张床,其它的也是啥都没有了,我心说,这难道真是两棵老椿树给我们找的睡觉的地方? 一怔愣的功夫,火机烫手了,我赶紧把火机弄灭,吹着火机跟手,从屋里出来了,招呼强顺傻牛,喊上陈道长一声,来屋里睡觉! 陈辉傻牛强顺,三个人先后进了屋,陈辉一看,四张床铺,被子褥子啥都有,感叹不已,说啥,一定是两位老仙家在帮我们。 强顺看向我说道:“黄河,你是不是该去三拜九叩咧?” 我干咽了口唾沫,说真的,看屋里这阵势,我真有点儿不敢相信,做梦一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挺疼的,不是在做梦,转身离开院子,走到两棵椿树那里,三拜九叩。 陈辉睡里屋,我们三个睡外屋,这一夜,睡的很踏实,有床有被子,特别的暖和,夜里也再没发生啥事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听见公鸡打鸣的声音,四个人先后起来了,再朝屋里看看,还是昨天的老样子,床还在,房子也在,不像《西游记》里似的,在人家房子里睡一夜,第二天房子床啥的全没了,这个有,而且特别的真实。 四个人收拾一下东西,带上门离开院子,又来到两棵老椿树这里,陈辉又掏出香,给两棵老椿树上香磕头,磕完头没起来,跪在那里念叨起感谢的话,我们三个站在旁边等着他。 也就在这时候,从旁边胡同里,转出来四个西装革履的人,看四个人的衣着打扮,都挺体面的,其中有一个胖胖的,看着很像个领导,不过,四个人看着都是一脸疲态,好像累坏了。尤其是那个胖子,给另外两个人一边一个扶着,就这样儿,还是气喘吁吁的。 在胖子前面,走着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瘦高个朝我们这里看了看以后,回头对胖子说道:“主任,就是这里了,走了一夜,可算找到了。” 瘦高个话音没落,扶着胖子左胳膊的人,紧跟着对胖子说道:“主任,咱到屋里休息一会儿就离开他们村子吧。” 胖子气喘吁吁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这人接着说道:“从他们村那家饭店到这里,我看也就五百米的距离,咱们几个竟然走了一夜,他们这村子……就、就、就跟**阵似的!”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笑出来,村里这家饭店我上次来时也去过,离着老椿树这里还真不算远,恐怕还不到五百米,几分钟就走到了。听他们这话,从饭店出来走到这里,居然用了一夜,他们是咋走的呀。 四个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走到了我们身边,他们也没看我们三个,全都扭头朝跪在椿树前的陈辉看了一眼,这时候,扶着胖子右胳膊的人说道:“您看看他们村里这些人,整天就知道搞封建迷信,也不说把村里的路好好规划规划……”我一听这话,又想笑了,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你们能走一夜,还有脸说路不好。 四个人很快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我闻着他们身上还有一股子残留的酒味儿,肯定是在村里饭店喝到深夜。 陈辉这时候从地上站起了身,我们四个,盯着他们四个的背影,就见这四个人,走到小院跟前推门走了进去。 我们四个顿时面面相觑,难道这小院儿,是他们四个住的地方,房子里那四张床…… 也就在这时候,老椿树这家的院门“哗啦”一声开了,猝不及防的,吓了我们四个一跳! 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感谢“玛雅123”的百元红包,感谢“紫晶灵儿”的百元红包。感谢“随时觉知”打赏的皇冠。 元宵节了,祝各位元宵节快乐! 第一百八十二章 回路 ,我朝开门这人一看,认识,正是昨天领我来看椿树的那个人,这有四十岁出头,中年人。 这人看见我们四个,顿时露出一脸惊讶,惊讶的表情都有点儿夸张,就好像给吓着了似的。 我连忙冲他赔笑道:“大叔,我们是过来给老椿树磕个头,您、您没事儿吧?” 这人还是一脸惊讶,看看我,看看陈辉他们三个,激动道:“真是老神仙显灵了呀,显灵了呀!” 四个人顿时一头雾水,这人这是啥意思这是?随即,这人激动的解释道:“昨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从俺们家这两棵老椿树上,飞下来俩神仙,他们叫我今天早上起来,开门出来迎接你们……没想到,你们、你们真的在俺们门口呀。”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这人一脸惊讶呢,我连忙问道:“那俩神仙,是不是一个老爷爷一个老奶奶,穿的都是一身绿衣裳?” “是呀。”这人连忙点头,随即反问我:“你咋知道嘞?” 我没理他这句话,点了点头,心说,看来昨天在我椿树跟前说的那几句话,真叫俩老夫妻听去了。 这人见我不吭声儿,又说道:“俩神仙还叫我今天好好招待你们,说是将来,俺们家会有好报的。”说着,很热情的从门里出来,拉着我们就往他们家里拉,我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既然是两棵椿树仙的意思,也不好拒绝了,跟着这人进了门。 走进这人院里一看,红砖房子,大红瓦是上边领导下访,体验农村那个啥,要在俺们村里住几天,傍黑儿的时候,村长领着四个人,来看了看院子,这四个人可能就是啥领导,对小院还挺满意,随后又都跟着村长走咧。” 我点了点头,肯定是跟村长上他们村饭店喝酒了,喝完酒以后,村长自己回家,他们回小院,结果走了一夜也没能走到。 这人说完,冷不丁反问了我一句,“小老弟儿,你问那小院儿干啥呀?” 我顿时一怔,“不、不干啥……” 几个人又闲聊了点儿别的,饭这就做好了。在我们河南呢,早饭是最简单、最不丰盛的,尤其是过去的农村,早上一般都是玉米粥、咸菜加馒头,好点儿的就是把馒头换成油条或者烙饼。 不过这人没给我们吃咸菜馒头,炒了一大碗鸡蛋,外加几张大烙饼,这时候呢,昨天那股子恶心劲儿早就过去了,饿得前心贴后背,四个人啥也不说了,一顿大吃,吃的再也吃不下为止。 吃饱了以后,跟他们两口子道别,这人就问我们要去哪儿,我们就跟他说,你们村里的邪乎事儿也处理完了,俺们四个要离开赶路了。 这人一听,连忙把我们拦了下来,又让他老婆去给我们做烙饼,说是让我们带到路上吃。 我们几个这时候,真是有点儿人穷志短,要是离开他们村子,估计走不了半天又该饿了,能再找到下一个村子还行,要是找不到又得挨饿。 一听这人要多给我们几张烙饼,四个人腆着脸等了两个多小时,最后,这人的老婆给我们弄了十几张烙饼,我们把烙饼往编织袋里一装,连连道谢,这要是路上省着吃,也能坚持两三天。 这人把我们送到他们家门口,陈辉又朝两棵老椿树看了看,这人两口子能这么对我们,都是这两棵老椿树的功劳,陈辉又从包袱里拿出香,给椿树上起了香磕起了头。 不过,就在这时候,斜对面那小院的院门开了,之前那四个人从小院里走了出来,这时候看着他们,比之前精神了一点儿,估计在小院里睡了一觉。 四个人从我们几个身边经过的时候,又朝正在磕头的陈辉看了看,其中一个嘀咕了一句,“他们咋还在搞封建迷信呢。” 等四个人走过去以后,我朝他们四个的背影看了看,心说,幸亏他们来的晚,不知道僵尸的事儿,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事情指不定会发展成啥样儿。 离开这人的家,我们没停,穿过他们村子,直接往北走,不过走了没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人喊我们。回头一看,从他们村里走出来几个妇女,几个妇女走的还挺快,每人胳膊上,似乎还擓着个小筐。 我们转回身四个停了下来,几个妇女很快来到我们跟前,二话不说,把胳膊上的小筐给我们怀里塞,我低头朝小筐里一看,全是鸡蛋。 几个妇女说,这是他们村里人给我们凑的鸡蛋,都是煮熟的,让我们带着路上吃。我们几个顿时相互看看,都有点儿傻眼了,他们村里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抠,要个馒头都费劲,这时候,咋想起送我们煮鸡蛋了呢。 我们不敢要,几个妇女没办法,最后跟我们说,他们昨天夜里,都做了同样一个梦,梦见一对老神仙,叫他们煮鸡蛋给我们送行,谁家要是不煮,谁家就会有灾,还不是一个人做的,全家人都做这样的梦。这鸡蛋我们要是不要,弄不好他们家里就要有灾了。 一听几个妇女这话,我心里都有点儿后怕了,为啥呢,幸亏我昨天只是发了句牢骚,没说啥让两棵椿树不痛快的话,昨天我要是破口大骂几句,估计今天就会是另一种待遇了。所以说呢,遇见仙家,多磕头少说话,一句话说的不对,人家就有可能记到心上。 几筐鸡蛋,我们全收下了,这回,路上可有的吃了。几个妇女高高兴兴回去了,我们也挺高兴的,强顺跟傻牛都高兴的合不拢嘴了,当即每人就吃了几个。 这村子里的事儿,到这儿也就写完了,我们四个,又上路了,继续朝北走。 一口气大概走了能有五六个小时,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具体是下午几点我不知道。 正在一条小路上走着,远远的就看见前边有一排铁丝网,铁丝网周围全是麦地,我顿时就一愣,感觉那铁丝网越看越眼熟。 我让几个人停了下来,停在小路上愣了好一会儿,我想起来了! 铁丝网里面,是个鱼塘,鱼塘旁边有个小房子,小房子门口有一条大狼狗,上次我经过这里的时候,铁丝网周围全是玉米地,现在玉米早就没了,成了一望无际的麦田,而且,我当时在玉米地里还救了一只正在产崽的大兔子,当时抱着大兔子,罗五跟疤脸从我身边经过,居然没看见我。 对,我狠狠点了下头,就是这里,随即跟陈辉说,“道长,咱别顺着小路走了,我想起以前的路了,顺着麦地往铁丝网那里走。” 陈辉问我,“离放铜牌那个镇子,大概还有多远?” 具体多远我也弄不清楚,眨巴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感觉就快到了,不确定的回了陈辉一句,“可能还得走一两天吧……” 陈辉点点头,不再说啥。四个人离开小路走进麦地,直奔铁丝网那里。 很快的,来到了铁丝网跟前,我们站在铁丝网边儿朝里面一瞧,果然是个大坑,大坑里是水,坑边上,有个小房子,我定睛朝那房门口一看,那大狼狗还在门口趴着呢。不过,这回不像上回,上回我抱着大兔子经过的时候,大狼狗咬个不停,这回连吭都不吭一声。我估计,上回它不是咬我,而是要罗五跟疤脸两个,那俩家伙一声邪气,狗对有邪气的人特别敏感,要不狂叫,要不远远躲开。 这时候,想想几个月前的那些事儿,真是恍若隔世,就感觉自己好像离家好几年了。 绕过铁丝网,继续往北走,由于之前全是玉米地,视线遮挡的很厉害,这时候,一望无际,往四下看看,怎么看怎么陌生,不过,我敢肯定自己走的路没错。 天色擦黑儿的时候,我们来到一个比较大的村子,走进村子以后,陈辉问我,之前来过这个村子没有。我往四下看看,感觉有点儿陌生,好像没来过。陈辉就问我,是不是走错路了。我摇摇头,仔细又一回想,在碰见大兔子之前,我好像是经过一个村子,还在那村子里歇过脚。 顿时想起来了,又朝四下看看,来过这个村子,之前是白天,现在是晚上,猛然间没辨认出来,我还在这个村子里遇上了罗五跟疤脸。 凭着记忆,我找了之前在村子里歇脚的那个小胡同,这时候确定没错了,不过,这时候胡同里不能再歇脚了,冷嗖嗖的过堂风。 几个人在村子里转悠上了,这个村子我虽然来过,但是,我并不了解,几个人转了大半天,也没找见能睡觉的地方。 感谢表妹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八十三章 留住 ,最后,我们在他们村子北边靠西一点儿,找见一个牛圈,牛圈挺大的,里面散养着好几头牛,可能也是到了睡觉的点儿吧,那几头牛似乎都睡着了。 当然了,我们不可能钻进牛圈里跟牛一起睡觉。在牛圈的旁边,有很多秸秆垛,堆的老高,有大豆秸秆也有玉米秸秆,这些秸秆是做饲料给牛过冬用的。我们一看,这些秸秆垛可以,物色好其中一个玉米秸秆垛,把秸秆垛掏出一个洞,掏的口小里大,全都钻进去了。 秸秆垛里面,其实比房子里面暖和的多,四面不透风,上下左右还给秸秆围着,就是脏了点儿,睡一夜从里面供出来,身上、头发上,全是秸秆叶子跟毛穗子。 在秸秆垛里将就着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吃点东西,继续赶路往北走。 大概走了能有一上午,日头来到了天中央,前面不远处又出现了一个村子,等再走近点一看,我顿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这个村子,怎么看怎么眼生,我敢肯定自己从没来过。 招呼陈辉他们三个停下,我皱着眉头仔细一回想,记得走过之前那个大村子,就应该是李智父女那个村子了。李智就是我那个冒牌舅舅,还有我那个表妹,李小玲。过了李智父女那个村子,就该是“护村神”那个村子了,“护村神”的一双眼睛还在我这里,眼睛必须还给它。 但是,我这时候就纳了闷儿了,前边那个村子,既不是李智父女那个村子,也不是护村神那个村子。难道说,走错方向了?拍拍脑袋又想了想,不会呀,这不是一直朝北走的嘛。 陈辉这时候问我,是不是还要往前走,是不是要进那个村。我冲他苦笑一下说道:“道长,咱们好像又迷路了……” 陈辉一听,也皱起了眉头,说道:“要不咱们先进村,找人打听打听路。” 我苦下脸说道:“咋打听呢,我都不知道走过的那些村子名字叫啥。”随即,我脑子一转,问道:“对了,您跟强顺不是也走过吗,你们还记得那些村子名字吗?” 没等陈辉回答,强顺抢着说道:“俺们也不记得,一直跟着罗五两个人走的,他们走到哪儿俺们就跟到哪儿,哪有功夫打听地名呀。” 我一听呲了呲牙,得,这回算是彻底没招儿了,陈辉说道:“咱们的水不多了,先到他们村上找点水,再想别的办法吧。” 我点了点头,眼下看来也只能先这样儿了,四个人很快进了村子。 这个村子,也不怎么大,也不算富裕,村里都是土路,高低不平的。在他们村子中间位置,有一座庙,看着还挺古老的,一个大院子,坐北朝南向,里面三间土瓦房子。 走到跟前一看,院门开着,门头,这是他们家过去的老房子,现在孩子们都大了,都搬出去盖了新房,老房子也就空下没人住了。 老婆婆领着我们到房子里一看,里面还有一些破家具,有三张破木头床,地方虽然破点儿,还算不错。 老婆婆从家里又拿来一些铺盖,加上我们自己的铺盖,给床上一铺,像个样子了,至少比钻秸秆垛强多了。老婆婆还满口答应,管我们一天三顿饭。 那天,是腊月初六,没啥事儿。第二天,腊月初七,有点儿忙,都是跟着老婆婆,还有他们村里几个人,忙活腊八开光的事儿。 初七忙活一天,当天晚上,回老房子里睡觉,不过,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心里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总感觉要发生啥事儿似的,特别的闹得慌。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睁着眼睛睁到天亮,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夜是咋过来的,好像一眨眼天就亮了。我心说,今儿个腊八了,老婆婆是不是该给我们熬点儿腊八粥啥的呢? 一边想着,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扫眼一看,顿时一愣,屋里居然只有我一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陈辉一个人睡一张床,傻牛一个人睡一张床,我跟强顺合睡一张床,都在一个屋里。这时候,除了我以外,他们三个全都不见了,我心里纳闷儿,他们去哪儿了呢? 被子褥子都很薄,我们都是和衣睡的,我连忙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房门这时候开着,穿好鞋子以后,打眼朝院里一瞧,院里也没人,闭住呼吸仔细一听,静悄悄的,居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心里顿时一沉,不好,好像真的要发生啥事儿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玉珪 ,连忙从屋里来到院子里,院里也没人,也是静悄悄的,抬头朝天上一看,天色阴沉沉的,也看不出是几点了,心里边儿更觉得不对劲儿了,慌忙走出老房子又来到街上,前后一看,街上也没人。 朝旁边庙门那里一看,庙门开着,快步走到庙门口,打眼往里面一瞧,顿时愣住了,原来人都在这儿呢。 就见小庙院子里呜呜泱泱的,男女老少,挤满了人,不过,还是静悄悄的,里面的人没一个发出声音的。我踮了踮脚,透过人群,隐隐约约看见院子中央放着个啥东西,我心说,不会是陈辉已经在里面给神像开光了吧,不过,开光也不至于把神像再抬到院里呀。 走进小院,我就往人群里挤,我想挤到小院中央看看,看是不是陈辉几个在里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挤到小院中央,还没等我来得及看,脚底下传来“咔吧”一声,我赶紧低头一瞧,一个白色的长条状物件儿,像是石头片子,一脚给我踩成了三节。 就在这时候,小院中央有人喊了一嗓子,“玉珪呢,神像手里的玉珪咋不见了。” 我连忙把头抬起来,朝院子中央一看,就见院子中央放着一张方桌,方桌上面放着一尊神像,神像前面放着香炉水碗啥的。这神像我不认识,是一尊站像,穿着一身官袍,方面大耳、横眉立目,看着有点儿凶,双手掺着,握在前胸那里。 我下意识朝神像的那双手一看,感觉他手里有点儿空落,好像少了点儿啥。 紧跟着,就听我身边一个人大叫道:“玉珪在他这小子脚下呢,给他踩碎啦。” 我顿时一激灵,难道给我踩成三节的这块白石头片子,就是神像手里的“玉珪”? 连忙朝身边喊叫的这人一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不认识,中年人这时候眼睛瞪的老大,气呼呼瞪着我,原本静悄悄的人群,立马儿沸腾了,就像给集体踩了尾巴似的,全都大声吵了起来。有的说,神像玉珪给踩碎了不吉利,有的说,玉珪碎了不能叫他走,叫他赔! 还没等我解释,过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摁着我的肩膀就把我摁跪到地上了,与此同时,人群安静了下来,似乎是给人压了下去,紧跟着,从神像桌子旁边不紧不慢朝我走过来一个人。 我这时候给人摁着,勉强抬起头朝过来这人看了一眼。这是个小老头儿,看着能有六十来岁,一身青色道袍,头上插着道簪,左手里还拿着一把拂尘,看上去倒是慈眉善目,有几分道骨清风的样子。 道人来到我跟前,弯腰把地上给我踩碎的白石头片子捡了起来,把石头片子拿在手里看了看以后,道人不紧不慢的问我:“这玉珪,是你踩碎的吗?” 我立马儿冲道人苦笑了一下,眼神朝周围这些人一扫,全都不认识。我心说,这要是有个认识的人,也能帮我说句话,眼下别说陈辉他们跟那看庙的老婆婆了,就连昨天跟我们一起忙活的那些村民,也没见着一个。 “说话,是不是你踩碎的?”道人又问了一遍。 我干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很没底气的小声回道:“是、是我踩碎的,不过……” 我想说,不过,我不是故意的,但是,话还没说出口,道人把手一摆,“是你就行了,说吧,你想咋办呢?” 我又冲道人苦笑了一下:“老爷爷……不是,老道长,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没看见……” 道人又一摆手,“你别说那么多,就说你把神像的玉珪踩碎了,你想怎么办吧。” 我想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呀,咋这么倒霉呢我,一进来就踩到了这么个破玩意儿,再说,这玩意儿好好的在神像手里拿着,咋会掉我脚下呢,他们是不是在故意讹人呢? 我想了想,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说道:“老道长,我、我就是一个要饭的,啥也没有,我也赔不了你们,您、您说咋办吧。” 道人冲摁着我的那几个壮汉摆了摆手,那几个壮汉把我松开了,“你先起来吧。” 我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道人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说道:“既然你叫我说,那我也不难为你,就拿你身上的一样东西来赔吧。” 我心里顿时一沉,拿我身上的一样儿东西?我有啥东西呀,我赶忙说道:“老道长,我身上除了衣裳,啥、啥也没有了呀,要不,要不我把衣裳脱下来赔给您吧。” 道人立马儿一摆手,“不要衣裳。” “那、那我真的啥也没有了呀。” 道人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很平静的说道:“用你的一双眼睛来赔吧。” “啥?”我顿时一激灵。 道人说完,拂尘一抖,从另一只手里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我心里顿时一跳,这是要剜我的眼睛么,不就是个破石头片子,居然要剜我一双眼睛? 我转身想跑,但是,身后几个壮汉一把揪住了我,又给我摁地上了,我这时候都懵了,怎么会这样儿呢。其中有个人,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把头给我仰了起来,道人一甩拂尘,拎着刀子就过来了。 眼睁睁看着道人来到我跟前,把刀子都举了起来,我歇斯底里大叫一声:“等等!”冷汗都从额头冒了出来。 道人停了下来,我战战兢兢问道:“除、除了衣裳以外,我身上别的东西也可以吗?” 道人点了点头,“除了衣裳,你身上的任何东西都可以,你要是不嫌疼,留下一条胳膊也可以。” 我暗咽了口唾沫,说道:“不是胳膊,我、我想把头发留下……” “什么?”道人一听,脸色立马儿变了,大叫道:“你敢耍我!”抄起刀子又要剜我的眼睛。 我顿时挣扎起来,“您先别剜您先被剜,我还有一样儿东西,我真的还有一样东西!” 道人又停了下来,我重重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上的衣裳都湿透了,道人冷冷地看着我说道:“我看你也没东西能拿出来赔我们,别跟我耍花样,没用的。” 我使劲挣扎了一下身子,说道:“您让他们放开我,我身上真的还有一样东西!” 道人朝摁着我的几个壮汉使了个眼色,几个壮汉松开了我,我喘了几口粗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对道人说道:“老道长,我要是把身上的东西拿给您,您可不能反悔呀。” 道人轻轻点了点头,很有自信的说道:“我已经就看过了,你身上没东西,还是拿眼睛来赔吧。” 我给自己稳了稳神儿,这老家伙看的不准,眼下我除了一身衣裳,我身上真的还有一样儿东西。 我又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把外面的衣裳解开了,伸手往贴身的衣裳兜里一摸,掏出一样儿东西,递向了道人,“给,我身上除了衣裳,还有这个。” 这个是啥呢,黄山奶奶给我的那十块钱呗,一直贴身放着,之前黄山奶奶再三交代我,等到了关键的时候再用,眼下这时候,我看就挺关键的,至于管不管用,那就不好说了。 递给道人的同时,我朝那十块钱一瞧,顿时一哆嗦,十块钱这时候,居然了变成一张十块钱大小的黄纸了。 道人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把黄纸接过了去,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趁这空当,我赶紧又给自己稳了稳神儿,眼下,不管是十块钱还是黄纸,我至少从身上拿出东西了。道人还在拿着黄纸看着,怕他反悔,连忙说道:“这可是您说的,我身上除了衣裳,再没别的东西,这黄纸也算是个东西吧?” 道人没说话,看着黄纸看了许久,最后,居然把碎成三节的“玉珪”片塞给我一块,冲我一摆手,“你走吧。” 我拿着玉珪片看了看,这是啥意思?想给这道人再还回去,道人立时把眼一瞪,冷冷问了我一句:“你是不想要玉珪,还是不想要眼睛呢?” 一听这话,我连忙把手缩回来,把玉珪塞进了兜里。 道人又一摆手,院子里的众人给我让出一条路,我落荒从庙里出来逃到路上,战战兢兢回头朝庙里一看,一群人又围拢到了一块儿,又静悄悄的,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从来就没发生过一样。 我长松了口气,直到这时候,我都弄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儿,站在路上愣了愣,心说,我这时候该去哪儿呢? 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睁开了,打窗户外面射进来一丝亮光,抬头一瞧,窗户外面蒙蒙泛亮。这狗日的,心里顿时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场梦。 从床上坐起身朝屋里一看,陈辉傻牛他们,还在床上睡着,又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就感觉整个儿身上黏答答的,全给冷汗湿透了,不过就这时候,忽然就觉得胸口那里有点儿不自在,硬邦邦的还硌得慌。 连忙把外面的衣裳解开,伸手往贴身衣兜里一摸,顿时浑身一激灵,掏出来一看,十块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比巴掌小点儿白石片子! 我冷汗顿时又冒了出来,刚才那到底是不是梦?要不,我眼下还在做梦,伸手往自己大腿上一掐,抽了口凉气,疼呀,不是梦,不过……我又看了看手里的白石头片子,这玩意儿,不是我刚才在梦里踩碎的玉珪么? 狠狠揉了把脸,翻身下了床,来到院子里借着不怎么亮的光,又把白石头片子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是梦里那块玉珪,一脚给我踩成了三节,这是玉珪中间那节,也就是梦里道人给我的那节。 我顿时有点儿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呢?刚才那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难道说,我刚才是给啥东西把魂儿拘出来了?要是我没东西赔给那老道士,我这时候醒来,眼睛可能已经瞎了么?难道说,黄山奶奶早就知道我会有这一劫?给我十块钱,就是专门为我挡这一劫的? 不过,梦里那十块钱,为啥变成了一张黄纸了呢?梦里那道人为啥拿着黄纸看半天,最后给我了这么一块破石头片子呢?这前前后后到底是个啥意思呢? 现实里的我,可别梦里的我胆子壮的多,拿着玉珪片子我就出了门,来到庙门口一看,庙门是关着的,上面还挂了一把锁,走过去轻轻一推院门,把门推开一条细缝,与此同时,就感觉院里面有很多东西哧溜哧溜乱窜。 我闭上一只眼,刚要往门缝里看,突然,从旁边一户人家里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感谢“随时觉知”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八十五章 开光 ,因为这打鸣声来的太突然,而且特别洪亮,吓了我一跳,等我稳住神儿,趴到门缝上再往里面看的时候,里面空荡荡的,啥也没有了,刚才明明感觉里面有东西乱窜的。 又往院里仔细看看,还是啥都没有,这时候,天色似乎又亮了一点儿,我拿着石头片子又回到破房子那里,把石头片子又看了看。说真的,看不出这玩意到底是啥材质的,可能是石头的,也可能是玉的,拿手里又凉又沉。我心说,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到底有啥用呢,不会不吉利吧。想随手把它扔掉,不过,还没等扔出手,我想起了梦里道人的那句话,不想要玉珪呀,还是不想要眼睛呢。又一琢磨,我这要是把它扔了,我眼睛会不会瞎呢?赶忙又把石头片子放回了兜里。 也就在这时候,陈辉醒了,冷不丁的给我来了一句,“黄河,醒这么早呀。”直接又吓了我一跳,我扭头一瞧,陈辉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赶忙冲他笑了笑,说道:“今天不是腊八么,我想吃腊八粥了。” 陈辉说道:“你是想家了吧。”随即叹了口气,说道:“这一转眼的,你们跟我出来都大半年了,受了不少苦呀,委屈你们俩了。” 我苦涩地冲陈辉笑了笑,说道:“没事的道长,俺奶奶说过,人生下来就是来受苦的。” 陈辉撩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了,莫名其妙说了句,“等咱们拿到铜牌以后,你们就能回家了?” “啥?”我顿时一愣,没明白陈辉话里的意思,忙问:“道长,您这话啥意思?” 陈辉摆了摆手,没继续说下去,转移了话题,“你把强顺他们俩叫起来吧,咱们赶紧洗漱洗漱,开光的最好时辰是卯时。”说着,陈辉扭头朝门外看看,“我看这时辰也快到了。” 陈辉话音刚落,打院子传来了老婆婆的声音,“老道长,老道长,你们起来了没有?” 陈辉赶忙规整规整自己的衣裳,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转身出门,在门口迎住了老婆婆,我冲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来了,道长已经起来了,正要洗漱呢。” 老婆婆笑了,“起来就好,我熬了一锅腊八粥,给你们端庙上了,等给神像开过光以后,你们就能吃了。” 老婆婆说完离开了,我回屋把傻牛跟强顺喊醒,几个人洗漱洗漱,一起来到了庙上,这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在庙里等着了,其中就包括这位老婆婆。 几个人见我们过来,很热情的围拢了过来,老婆婆问陈辉,啥时候开始,陈辉点了下头,马上开始。 我这时候呢,因为夜里那个梦,心里莫名其妙忐忑起来,陈辉他们几个全都进了东屋,我没敢进去,我怕进去以后再跟梦里一样,咔嚓一下再踩坏啥东西。我在院里找个地方坐下,点着一根烟抽了起来。 陈辉给神像开光的过程,从头到尾我都没看一眼,不过,开光的流程我还是知道一点儿的,总的来说,有点儿繁琐,从头到尾折腾下来差不多得一个小时。 严格来说,开光前陈辉得沐浴更衣的,不过因为当时条件有限,沐浴这条也就省了,陈辉只洗了洗手脸脚、洗了洗头,换了件虽然破旧却还算干净整洁的道袍。随便说一句,要是换作俗家人给神像开光,不但得沐浴更衣,还要提前半个月忌荤食、忌房事、忌口辞(也就是不说脏话、不说坏话)。 开光之前,先摆上供品,一般都是瓜果类居多,供品摆上以后,弄少半碗水放神像跟前,开光人先念净水咒,再念净身咒、净口咒、静心咒等等,念完以后,用神像前的水调和朱砂鸡血,调好以后,用新毛笔蘸朱砂,给神像点头是让我们吃过中午的斋饭再走。 陈辉就转头跟我商量,是不是等吃过斋饭再走,陈辉的意思,并不是为了吃斋饭,他是想等老婆婆不忙了,顺便向她问问路。这时候我们就算要走,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万一越走离铜牌越远,还不如不走呢。 我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不过,我们都不知道那些村子叫个啥名字,甚至连埋铜牌那镇子的名字我们也不知道,这路,我们该咋问呢? 庙上的人越来越多,不过,没一个我们看着眼熟的,我跟陈辉呢,也不是啥爱凑热闹的人,四个人一商量,又返回了那处老宅子。 陈辉坐到床上做起了早课,我跟强顺百无聊赖的抽起了烟,傻牛呢,见陈辉盘腿坐早课,他也学着样子,盘腿坐到了他自己床上。陈辉闭着眼睛背诵经文,他也闭着眼睛,好像在用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对于傻牛的这个举动,我们已经司空见惯了,我感觉傻牛虽然脑子反应慢,但好像有做道士的潜质。这要是让他当了道士,弄不好还真能修出点儿啥。 一转眼的,时间这就来到了晌午,因为这座老宅紧挨着庙,从庙那边飘过来一股子大锅菜的香味儿,看来已经开斋饭了。我们几个连忙从老宅出来,来到了庙这里。 这时候,庙里的人还是挺多的,在庙门口外面路边,有个临时的土灶台,这灶台还是我们和几个村民一起垒的,灶台里面烧着柴禾,上面架着一口大锅,大锅里热气腾腾的,走近一看,炖着一大锅烩菜,没有肉,纯素的,锅里都是些冬瓜粉条豆腐啥的。 到庙里拿上碗筷,我们几个就在锅前排起了队,没一会儿,轮到了我们,陈辉还好点儿,我们三个就跟饿死鬼似的,每人给自己碗里满满盛了一大碗,灶台旁边放着大簸箩,簸箩里全是馒头,每人又可劲儿拿上四个馒头,在路边找吃饭的地方。 也就在我们四个刚找好地方,刚蹲下,还没等动筷子,冷不丁的,灶台那里有人激动地大叫了一声:“哎呀,贵人,你咋在这儿呢!” 猝不及防的一声,惊得我手一哆嗦,差点儿没把手里的碗扔地上,这是谁在喊叫呢,抬起头一瞧,旁边所有的人,全都朝我们这里看了过来。 又朝灶台那里一瞧,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儿,拿着个空碗,满面笑容的朝我们这里大步走了过来。 我顿时一愣,卢公? 第一百八十六章 原路 ,卢公是谁呢?估计很多人都已经忘了。卢公,就是给“护村神”看庙的那个会算卦的老头儿,之前给罗五两个捆上过,后来还是我喊他们村里人救的他。老头儿喊我“贵人”,就是因为之前他给自己算过一卦,知道自己有一难,不过,会出现一位贵人帮助他。按照他自己说的,我就是他命里那位贵人。 这时候看见卢公,我心里顿时一阵狂喜,眼下正愁找不到地方,正愁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呢,卢公的出现,真是应了那句话了,车到山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一回,再不用想方设法找人打听路了。不过,我心里又是一阵纳闷儿,卢公咋会在这儿呢? 端着碗,我慢慢从地上站起了身。 卢公哈哈大笑着,很快来到了我跟前,显得非常高兴,过来跟见了老熟人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贵人呀,真没想到能在这里再碰上你。”上下又打量我几眼,可能见我穿的脏兮兮的,跟个要饭的似的,疑惑地问了一句:“贵人呀,你、你咋来到这儿了呢?”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我还想问你呢,你咋会在这儿呢,连忙冲卢公一笑,说道:“俺们刚好路过这里,老爷爷,您咋会在这儿呢?” 卢公啧了下嘴,说道:“看你这话问的,我咋会在这儿呢,你问问,这十里八村的,哪个庙上开光能不给我送请帖呀。” 听卢公这话,我又眨巴了两下眼睛,试探着问道:“您的意思,你们那个村子,就在附近吗?” “当然啦。”卢公随即抬手朝西一指,说道:“从这儿往西边走,走上七八里地,就是俺们村子了。” 我顿时蹙起了眉头,顺着卢公的手指方向看了看,虽然没看见啥,不过,我想了起来,我这时候弄明白我们为啥一直朝北走,却没能走回原来的路上了。 先前,我给我那个冒牌舅舅家里看过事儿以后,并没有继续往南走,而是又掉头往回走了,因为当时我已经知道罗五会一种撒米术,害怕他们两个能用撒米术找见铜牌,所以我又回到埋铜牌的镇子看了看,见铜牌还好好的,我这才开始又往南走,不过,因为怕跟罗五两个撞遇,我没走原来的路,先往东走了几里地以后,然后又往南走的。卢公说他们的村子在西边几里地以外,这就对了。我兀自笑了一下,脑子里豁然开朗了。 这时候,看庙的老婆婆来到了我们跟前,看看我,又看看卢公,特别热情的问卢公,“卢大哥,你咋还没盛饭呢,来来来,把碗给我,我给你盛。”说着,就去拿卢公手里的空瓷碗。 卢公冲老婆婆一笑,抬手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对老婆婆说道:“大妹子,你看看这是谁。” 老婆婆朝我看了一眼,一脸茫然,“不就是跟老道长一起过来的孩子么……”在老婆婆看来了,我跟强顺傻牛三个,也就是陈辉身边不起眼的小跟班儿。 卢公说道:“这个,可不是一般孩子,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的贵人!” “啥——?”老婆婆看看卢公,又看看我,显得非常惊讶,上下打量我几眼,惊讶地问道:“你、你就是那个……祖传的、能驱邪驱鬼的孩子?” “是。”我冲老婆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了下头。 老婆婆顿时一拍大腿,“哎呦,真是没看出来呀,我可听卢公说过你好几次咧,说你小小年纪,聪明机灵,一身正气,还有那个……那个李智家的邪事儿,就是你看好的吧?” “是。”我又冲老婆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点了下头。 老婆婆顿时激动起来,激动的话都快说不好了,“这、这,你都在俺们这里住了两天咧,你咋不早说呢。” 我随即苦笑了一下,我早说啥呀说,这又算个啥呀。我们家帮人办事,都是天经地义的,没觉得有多光荣多伟大,也没啥好在人前说道儿的,再说了,我们家里有祖训,口须正,勿乱言,帮人办事儿,不管啥事儿,都要给人家保密,不允许大嘴巴出去乱说的。写到这儿,或许有人会问,你们家祖训不允许你出去乱说,那你现在咋都写书里了呢,让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不是违背祖训了么。 书里写的这些,包括末代1,都给我改编过了,只有事件是真实的,其它的地点、人物等等,都被我改编过了,这个不算违背祖训,因为我没有透漏当事人的真实姓名、家庭住址,就算当事人的亲戚朋友看到我的书,只会觉得书里写的跟当事人家里发生的事儿很近似,但不会怀疑写的就是当事人。不过,在末代1里有一段经历,用的是当事人的真实姓名,因为他们那家人的所作所为,太叫人不可原谅了。这个,要是将来能出书的话,必须换成化名。不过我感觉吧,就他们家里人那德性,也不可能花钱看、或者买这本书,全家都是占人便宜的货、看盗版的料儿。 书归正题,老婆婆这时候,激动的不得了了,说这回真是遇上几位奇人了,连忙拉着卢公,给卢公介绍起了陈辉。陈辉这时候,端着碗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强顺傻牛也早就站了起来,只是他们没闹清状况,谁都没吭声儿。 老婆婆给卢公介绍说,庙里的神像就是这位老道长给开的光,卢公一听,立马儿对陈辉这个不起眼的老道士肃然起敬,把手里的碗筷递给老婆婆,握出一个奇怪的手势给陈辉施礼,陈辉也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筷,给卢公还礼。我在旁边一看,这俩老头儿,年龄看着似乎还不相上下呢。 老婆婆这时候拿着卢公的碗,给卢公盛饭去了,卢公跟陈辉攀谈几句,显得非常高兴,毕竟年龄相当,有共同语言。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儿,跟我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屁孩,当然没啥话题可聊的。 老婆婆给卢公盛来饭以后,卢公跟陈辉蹲在了一块儿,一边吃一边聊,陈辉这人虽然平时沉默寡言,还有点儿倔,但是,跟对脾气的人也能敞开了说话,两个人就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似的,相谈甚欢。 吃过饭以后,也就没啥事儿了,我跟陈辉商量着,这回不用再找人问路了,跟卢公一起走,不但能找见之前的路,还能达到护村庙,省下了不少麻烦。 卢公这时候呢,也巴不得我们跟他走,只是,他在庙上还有点儿事儿,因为他在这一带,名气很大,那些善男信女们,吃过饭以后,很多人拉着他算命。 他这个算命,是收钱的,不过,都是让算命的人随意给,给多少都行。就当时那物价,再加上他们那里也不怎么富裕,给的一般都是一块两块的,最少还有五毛的,最多只有五块的。 他这个算命的方法,我是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就是用毛笔在几张纸片上写上字,每张纸片写一个字,具体是几张纸片我忘了,可能是八张,也可能是九张,具体写的啥字,我也不知道。因为当时人太多,人群把卢公围成一圈,严严实实的,我跟陈辉都不是爱凑热闹的人,站在人群外围往里面看,看的也不是太清楚。 大概的流程就是,卢公先问算命的人算啥,然后再问姓名、生辰八字,问完以后,在纸片上写字,写完以后,让算命的人从里面抽出三张,卢公按照纸片抽出来的先后顺着,掐指默算。后来听卢公说,三张纸片能算出前因、经过、结果。之前他给他自己算的那卦,前因是“闭门家中坐”,经过是“祸从天上来”,结果是“贵人解消灾”。 一直到天色擦黑儿,卢公这才算忙活完了。卢公过来的时候,赶着一辆毛驴车来的,我们几个人收拾收拾东西,坐上毛驴车,跟着卢公一起离开了,那老婆婆呢,一直把我们送到村口。 等我们来到护村庙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到了吃晚饭的点儿,那时候,我们几个整天都跟吃不饱似的,一到饭点儿就饿,这时候又都饿了,肚子里叽里咕噜乱叫。 卢公把我们引进庙里,让我们在庙里等他一会儿,他赶着毛驴车回了家,说是给我们弄点饭菜过来。 我们三个陪着陈辉,先护村庙院里转了转,新盖的庙堂跟院落,虽然不大,主殿、厢房,一应俱全。最后,几个人来到主殿,电灯打开,陈辉打眼朝殿里供奉的仙家看了看,扭头问我:“黄河,这殿里供的是什么仙家,我怎么从没见过呢?” 护村庙这里的事儿,我只是跟陈辉他们三个大概提了一下,具体的都没跟他们说,包括护村庙里供奉的仙家,他们只知道我要把眼睛还回来,具体咋回事儿,供的是啥仙家,他们并不清楚。 我赶忙回道:“这是他们村里的护村神,是一只鼠仙。”说着,我朝神像的两只眼睛看了看,顿时一愣,神像上再不是俩黑窟窿,多了两只眼睛,我估计是卢公后来给装上的。陈辉不再问啥,从包袱掏出香,恭恭敬敬给护村神上香磕头。 等陈辉磕完头以后,我也过去磕了三个,磕完以后,心里灵机一动,对陈辉说道:“道长,您跟强顺傻牛哥,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怎么了?”陈辉问道。 我说道:“我有事儿想跟护村神商量商量。” 陈辉看看我,又看看神像,朝强顺傻牛两个摆了摆手,我连忙对陈辉又说道:“能把您的包袱给我留下吗?” 陈辉二话没说,当即把包袱解下来放到了门口,带着强顺傻牛两个一起出去了,随手还把房门也给带上了。 我这时候跪在蒲团上并没有起来,对神像说道:“仙家,您还记得我吧,您的眼睛我已经找回来的,您是自己出来拿呢,还是我给您按上去呢?” 我话音一落,就见神像微微动了一下…… 感谢“水韵山翠”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还眼 ,就像地震似的,神像整个身子轻轻一震,紧跟着,“叭嗒”一声,一只眼睛居然从眼眶里掉了出来,没等我反应过来,“叭嗒”,另一只也掉了出来,顿时,神像眼睛又成了俩黑窟窿,看上去有点阴森恐怖。 我慢慢从蒲团上站起了身,我刚才问护村神,是他自己出来取,还是我给他按上去,这时候,有了答案了。 神像的眼睛就在陈辉包袱里,跟他那些道家的物件儿在一块儿放着,刚才我已经让陈辉把包袱放在了门口。 转身走到包袱那里,把包袱打开,把上面的物件儿挪开一些,就见眼睛在包袱底安安静静躺着,好好儿的,完好无损。 不过,当我刚要把眼睛从包袱里拿出来的时候,冷不丁瞥见了旁边的一个物件儿,愣了愣,随即心头一动,是时候了,也该给这东西找个地方了,于是,我把这物件儿连同眼睛一起拿了出来。 这物件儿是个啥呢,一个被我用红线五花大绑的纸人,我先把纸人放进了裤兜里,拿着眼睛爬上放置神像的龛台,冲神像拜了拜。神像的眼睛自己从眼眶里掉了出来,这说明护村神希望我把原来的眼睛给他按回去。 一手拿一只眼珠,抬起胳膊踮起脚,我也没给他分啥左右眼,一个眼眶一只,把眼睛珠子塞进了眼眶里。 本来呢,我以为这就算完事儿了,谁知道,等我手刚一松开,两只眼睛“骨碌”“骨碌”,分别从眼眶里掉了出来,这叫我没预料到,赶紧手忙脚乱的去接,但是,一个都没能接住。俩眼珠子从眼眶里掉出来,同时跌进了神像前面的香炉里,“噗噗”两声,溅起一层香灰雾。 我朝香灰里的眼睛珠子看看,又朝神像看看,这是个啥意思?难道护村神不乐意我把眼睛给他装回去么? 我从龛台上跳了下来,对着神像说道:“仙家,您要是不想让我帮忙给你按回去,拿您就自己出来拿吧,我到外面去,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我走到殿门那里,伸手一拉殿门,顿时一愣,殿门居然没能给我拉开,又一使劲,两扇殿门居然纹丝不动,打不开了。 陈辉刚才出去的时候,随手把殿门帮我关上了,我相信他不会把我反锁在殿里面,回头朝神像看了一眼,问道:“仙家,您这是啥意思?眼睛已经给您了,您放我出去呀。” 神像依旧一动不动,我知道,护村神这时候就在大殿里,一般这种仙家,都知道忌讳,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在凡人面前现身的。我又使劲儿拉了拉殿门,殿门还是纹丝不动,连条缝都没能给我拉开,我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咋跟粘上了似的……” 这话一出口,我顿时一愣,回头看看神像,再看看香炉里的眼睛,对呀,这护村神,是不是想叫我找东西,把眼睛珠子给他粘进眼眶里呢?就这么搁进去,没着没落的不牢稳,很容易从眼眶里掉出来。 我又走回了神像跟前,伸手把香炉里的两只眼睛拿了出来,扭头往整个大殿里一找,也没啥东西能叫我把眼睛粘进眼眶里的。 两只眼睛上面呢,沾了一层香火,显得挺不像样子,我把上面的香灰擦了擦,与此同时,我脑子里灵机一动,朝香炉旁边看了一眼。 在香炉的旁边,放着一杯水,这是供神用的,一般庙里都有,据说这种水在神像跟前放的时间长了,能当药引用。我拿起杯子把里面的水倒掉一部分,然后抓起香炉里的香灰,扔进了水里。 我这是要干啥呢?和香灰泥,给神像粘眼睛呗,眼下我出不去门,能粘眼睛珠子的东西,也只有这个了,而且这香灰都有通神的作用,用这个给神像粘眼睛,再合适不过了,虽然香灰泥粘性不大。 香灰泥和好以后,我给俩眼睛珠子上厚厚抹了一层,爬上龛台一踮脚,把眼睛珠子给神像摁进了眼眶里。摁上去以后,我没着急松开,我怕它们再掉下来。 摁着摁了一小会儿,这才把手慢慢松开。这一回,眼睛珠子再没掉下来,我暗松了口气,看样子,我这是用对方法了。后来听奶奶说,古时候没条件,神像要是时日久了、破旧了,就会再修复,修复的时候,都要给那些修复用的泥土或者颜料里,掺上一些香灰,这样神像修复好以后,能保住原来的灵气。 粘好眼睛以后,我从龛台上跳下来,一转身,又跪到了蒲团上,冲神像笑笑,又磕了三个头,这时候,护村神眼睛的事儿弄完了,也该说说我的事儿了,这才是正题。 我把五花大绑的那个纸人从裤兜里拿了出来,冲着神像托在手心,自言自语似的对神像说道:“仙家,您还在吧,我知道您还在,眼睛我已经给您找回来了,您的忙,到这儿我也算是帮完了。”顿了顿,我又说道:“我知道,你们仙家欠了别人的人情,都是要还的,我不想让您还,想求您一件事儿,您只要答应了,咱俩以后就谁也不欠谁的。” 说着,我从蒲团上站起身,把五花大绑的纸人放在了供台上,“仙家,您看见这纸人了吧,这里面给我困着一只恶鬼,这鬼非常可恶,不但欺负人家小姑娘,还给坏人告密,害得我差点儿就没命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要您报答我,只求您能让我把这只恶鬼留在您这里,您帮我好好收拾收拾它,最好叫它永远不能再害人!” 说完,我抬头朝神像看了看,神像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一愣,难道说,这护村神不想管我这件事儿?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反应,我把眉头蹙了起来,说道:“仙家,我千辛万苦帮您完成了这么大一件事儿,我就求您这么一点儿小事,您都不答应吗?” 神像还是一动不动,我把眉头蹙了更紧了,这时候,真想说一句,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眼睛再给你抠下来,但是,话不能这么说,这要真说出去,立马就把“恩”变成“仇”了。 我随即咬了咬牙,一寻思,这护村神也不见得真的是不答应,可能就是不愿意在我这个凡人面前现身,我对神像又说道:“仙家,我知道你们的规矩,我也不想您坏了规矩,咱这么办吧,我现在出去把纸人留下,到外面等一会儿我再回来,要是我回来时候,纸人还在供台上放着,那说明您不愿意帮我,我也就不求您了,要是我进来以后,纸人不见了,那说明您愿意帮我这个忙,咱以后就谁也不欠谁的了。” 说完,我连看都没看纸人,转身走到殿门那里,双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拉,两扇门缓缓给我拉开了。 我暗松了口气,看来刚才真是护村神不让我出去,要不然这时候殿门咋轻轻一拉就开了呢。 把殿门带上来到院里,陈辉傻牛三个,都在院里等着呢,强顺见我出来,问了一句,“黄河,你在殿里干啥呢,呆这么久才出来。” 我没说话,冲他摆了摆手,从身上掏出两根烟,走到他跟前递过去一根,两个人把烟点着,抽了起来。 陈辉这时候看看我,一脸狐疑,也问了我一句,“黄河啊,你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我冲陈辉一笑,把给神像按眼睛的事儿说了一遍,不过,没跟陈辉说留下恶鬼的事儿,一般像这种鬼魂,都应该送走的,不应该留下,更不该利用仙家收拾它们,这么做是很缺德的,我怕说出来给陈辉数落。 一根烟抽完,我让陈辉他们三个在外面再等一会儿,我推门又进了大殿,快步走到供台前一看,纸人不见了。 我顿时笑了,连忙跪到蒲团前磕头,很痛快的说道:“谢谢仙家帮忙,您一定要帮我好好收拾它!” 写到这儿,或许有人会问,这个纸人里收的是那个恶鬼呀,咋一直都没见你提起过呢? 各位,可能又都忘了吧,这恶鬼就是一直骚扰那个女大学生小霞的那只,就是那个老婆婆的孙女,他们村里还有一块给雷劈出来的石头,叫做“石雷天尊”。 当时只有我跟傻牛两个人,在“石雷天尊”那里遇上的老婆婆,后来我们到了老婆婆家里,把恶鬼收住。不过,又不知道怎么给它跑了。跑了以后,变本加厉报复我,后来到山上鼓动别的鬼魂,在山路上弄出鬼打墙,想拦住我跟傻牛,当时它非常的嚣张,还去给罗五两个告过密,罗五两个得到消息以后,到山的另一边摆阵堵我们,要不是花花那头大黑驴,我估计已经给罗五两个抓去了,后来我们俩又返回老婆婆那个村子,又遇上了恶鬼,归根结底,这恶鬼没干一件好事,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憎恨的鬼魂。 收住这只恶鬼以后,我一直没把它送走,就想它在纸人里多折磨折磨它,这时候,我觉得把它放在护村神这里,再合适不过了,像这种坏事做绝的恶鬼,再加是我对护村神的请求,护村神绝对不会给它好果子吃。 心里顿时畅快了,等我从大殿再次出来的时候,卢公回来了,手里拎着个大篮子,篮子上面盖着一块白布,白布下面鼓鼓囊囊的,大老远的就能闻见篮子里散发出来的香味儿,他这是给我们弄了一篮子饭菜呀。 卢公一边招呼我们几个,一边拎着篮子走进了大殿,从篮子里挨个儿拿出五六样下酒菜,在供台上摆成一排,烧香磕头,这是先叫仙家吃,然后我们再吃,我们几个也跟着他磕了磕头。 随后,几个人把酒菜端进厢房,厢房里有一张桌子几条凳子,几个人围坐在桌子旁吃喝上了。 我们这时候,早就饿坏,卢公还带来两瓶酒,几个一边吃一边喝一边瞎聊,倒是其乐融融的。不过,吃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卢公微醉,兴致来了,拉着我手,非要给我算命。 第一百八十八章 命运 ,我们家里的人,虽然是干这行的,但是从来都不算命,因为我们自己是啥命,我们自己心里很清楚。再说了,命运对自己来说是最大的**,哪能轻易让别人窥探去呢。我个人认为,算命看相看手相,就好像脱光衣服让别人看一样,尤其在高手面前,你根本就没一点儿**可言。这也是我为啥总是留长头发,把前额遮住的原因之一,过多的暴露出自己的命格信息,不是啥好事儿。 当年我爸出生时候,陈瞎子想给我爸算命,我奶奶死活都没让,直到我出生的时候,因为我带来的异象太多了,奶奶有点想不明白,这才破例让陈瞎子给算了一卦。奶奶这辈子,就让人算了那么一次命,还是给我算的。 这时候,卢公想给我算命,我当然不愿意了,婉言推辞,但是,卢公拉着我的手死活纠缠,最后没办法,只好把我的生辰八字给了他。 卢公得到我的生辰八字以后,当即闭上眼睛掐起了手指,只掐了一小会儿,他把眼睛缓缓睁开了,吞吞吐吐的对我说道:“贵人呀,你这个命……” 我当即就咽了口唾沫,卢公这话里一拖长音儿,我就知道没啥好事儿,旋即就后悔了。 随后,卢公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啥子午卯酉、天干地支啥的,最后,他说道:“你这命……可是不太好哇。” 我笑了笑,我就知道,看着他虽然没说话,不过心里边儿已经后悔死了,卢公继续说道:“你的命很苦,大清早出生,一睁眼就得下地干活,一生的劳碌,你是属羊的,却出生在寒冬腊月,这季节已经没草可吃了,可以说,你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一生的劳碌、凄苦、饥寒……从你的八字里来看,你天生带阳火带阴煞,阴阳相冲,专克你身边跟你走的最近的人。”说着,卢公朝陈辉强顺傻牛三个看了看。 我没说啥,陈辉蹙了蹙眉,似乎对这结果不太满意,陈辉对卢公说道:“卢公,黄河他们家,几辈人都是大善大义,荫德极厚,黄河的命,不至于这么苦吧?” 卢公轻轻点了点头,朝我脸上看了几眼,说道:“我也觉得奇怪,他的命不该是这样儿。”又看了我几眼,扭头对陈辉说道:“这孩子,看似普通,骨子里却是不俗,难道说,他的命是一个大天机,咱们这些凡人算不透?” 陈辉说道:“他们家里人个个非凡,我看黄河将来也必定不俗。” 卢公听陈辉这么说,兀自沉思上了,过了好一会儿,卢公问我:“你出生时,又啥异象出现没有?”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说真的,卢公上面的一番话,叫我心里膈应透了,不过,他说我一生劳碌凄苦啥的,可能是真的,我自己感觉自己也就是这命,我回道:“听我奶奶说,我出生的那天夜里,我们家那棵梅花树开花了,当时还下着雪,我一出生,雪不下了,太阳出来了。” 我这话一出口,卢公眼睛顿时一亮,“出生时花开了?” “嗯。”我点了点头。 卢公激动道:“出生花开,锦绣满园呀,好兆头!”随即又问我,“你说,你一出生雪不下了,太阳出来了?” 我又点点头,卢公又问:“那你是生在阳光后,还是阳光前?” 我又眨巴了两下眼睛,反问道:“您这啥、啥意思,我没听明白。” 卢公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阳光照到你们家院子里以后你出生的,还照到你们家院子里之前你出生的?” 我想了一下,回道:“听我奶奶说,好像是……阳光照到我们家院子里的一瞬间我出生的。” “真的?”卢公顿时“啪”地一拍大腿,吓了我一跳,卢公一脸激动地又问我:“那你出生以后,哭了没有?” 我惭愧的冲他笑了笑,“当然哭了,声音还很大,我从小就爱哭,人鬼都不待见。” 卢公顿时又拍了一下大腿,显得非常激动,“你的命果然是天机呀,一般人算不出来,未出世,花先开,这叫锦绣满园,出生时雪停光降,这叫寒去春来,也叫苦尽甘来,出生后大声哭泣,这叫声震千里,将来,你会很有名气呀。” “是吗?”我露出一脸苦笑,说道:“卢爷爷,您真会跟我开玩笑的,您看看俺们几个,现在都挨家挨户要上饭了,哪儿来的啥名气呀。” 卢公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的命格里有凄苦之相,现在受点苦,将来会苦尽甘来的。”说着,卢公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老弟呀,咱现在说别的都太早了,老哥我送你一句话你记住,你随清晨第一缕晨光降世,有普照大地之象,只要你能抓住这缕晨光,你就能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我顿时笑了,不是高兴的笑,而是自嘲的笑,心说,这老头儿喝多了真能哄人开心,还一鸣惊人、一飞冲天呢,就跟陈瞎子给我算的那个啥,说我是,此子终非池中物,只待春雷啸长空。一鸣惊人、一飞冲天,好像跟啸长空意思差不多吧?不过,晨光在哪儿呢?春雷又在哪儿呢?我咋在这儿要饭呢? 直到现在,我都敢十分的肯定,卢公当时喝了多,见我的命特别不好,说这个就是为了哄我开心,一生劳碌、凄苦、饥寒,这才是我真正的命格,还有,他说我命里带阴煞,克身边的人,这个现在已经得到了证实,迄今为止,我身边的朋友已经给我克死好几个了。 那天呢,喝的都不少,吃喝完了以后,卢公醉醺醺回家了,临走的时还不停冲我念叨着“一鸣惊人”“一飞冲天”,都给我当了耳旁风,看看我现在,都快四十了,还是一事无成,不是耳旁风是啥。 卢公走后,我们四个把厢房看了看,左右总共两间厢房,里面各有一张床,床上铺的盖的,一应俱全,就是薄了点儿。我们把包袱里的铺盖拿出来几个,铺到了床上。随后,四个人又把床分了分,陈辉跟傻牛睡在了左厢房那张床上,我跟强顺睡在了右厢房那张床上。 睡到半夜,突然,我隐隐约约听见厢房外面有人喊“恩公”,潜意识里感觉好像是喊我的,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把头从枕头上抬起来仔细又一听,确实有声音,好像就在厢房门口,声音不大。 我随即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厢房里并没有那么黑暗,强顺这时候在床另一头睡的正熟,门口的声音还在一声声的喊着,我鬼使神差地撩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了。 走到厢房门口,打开门朝外面一看,猝不及防,顿时倒抽了口凉气,就见院子里边,黑压压站着一群小矮人,个头也就四五岁孩子那么大,一个个身穿黑袍、头戴斗篷,阴测测的,全部看不清脸。这大半夜的冷不丁看到这些,也就是我了,换成旁人非吓的坐地上不可。 在厢房门口这里,还站着一个身材稍微高点儿的矮人,也就一米三四的样子,这个像是这些小矮人的首领,也是一身黑袍头戴斗篷,也看不清面目。 我上下打量了门口这个小矮人几眼,疑惑的问道:“你……你是谁,刚才是你在门口喊的吗?” 我这话一出口,小矮人连忙冲我抱起了拳,“正是,小兄弟,咱们之前见过面的,你忘记了吗。” 我又上下打量了小矮人几眼,摇了摇头。 小矮人连忙说道:“我就是这里的护村神。” 我顿时一愣,难以置信的问道:“不会吧,我记得护村神的个头挺大的,你、你这么矮,咋会是他呢。” 小矮人苦笑了一声,“恩公有所不知,眼睛被人挖掉,吸去了法力,你若是再迟些时日把眼睛送来,我会更矮,甚至可能会变回原形。” “真的吗?”小矮人这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眼睛对任何生物都是最重要的,包括这些修行的仙家。 小矮人接着说道:“我的样子虽然变了,声音却没变,我的声音你总该认识吧。” 我点了点头,这时候,感觉小矮人的声音确实像之前那位护村神。 小矮人再次冲我拱了拱手,“恩公,大恩不言谢,将来有朝一日,在下必定厚报。” 听小矮人这么说,我确定他就是之前那位护村神了,连忙冲他一摆手,说道:“不用您报答了不用您报答了,咱俩的事儿已经扯平了,往后咱谁也不欠谁的了。”说着,我打眼朝护村神身后那些矮人看了看,忍不住问了一句:“仙家,我给您的那只恶鬼呢,您打算咋处理它呀?” 护村神说道:“恩公千辛万苦帮我找回眼睛,对我有再造之恩,恩公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恩公尽管放心,那只恶鬼我会好好招待他的!”说着,护村神朝大殿门口一抬手,我扭头朝大殿门口一瞧,就见几个手拿钢叉的小矮人,压着一个年轻人从大殿里出来了。 我定睛朝那年轻人一看,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长头发,长得流里流气的。虽然我之前没亲眼见过那只恶鬼,但是,就冲年轻人这长相,不用猜也知道他就是那只恶鬼。 这时候,年轻人虽然给几个小矮人压着,但是还挺横的,不停在挣扎。 我冲护村神笑了笑,转身朝年轻人走了过去,这时候几个小矮人已经把年轻人压到了院子中央,见我过去,几个小矮人压着年轻人停了下来。 我走到跟前一看,就见年轻人身上捆满了铁链,年轻人这时候也发现了我,立马儿冲我把眼睛瞪圆了,“是你?!” 我没说话,年轻人立马儿冲破口大骂起来,除了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以外,还威胁我说,叫我以后不得好死,迟早有一天会报复我。 护村神这时候也过来了,冲旁边几个小矮人一抬手,几个小矮人从身上拿出鞭子抽起了年轻人,几鞭子下去,年轻人顿时一通惨叫。 等年轻人嚎叫过以后,我对他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生前你就不是个啥好东西,死后还要作恶,这就是你的报应。” 年轻人一听,咬牙切齿瞪向了我,看样子还想再骂我,不过,没敢骂出口,估计鞭子打到身上的滋味儿不是太好受吧。 我扭头问身边的护村神,“仙家,您打算咋处置他呢?” 护村神连忙回道:“庙后有座六层地狱,我打算把他押进去不停轮回,叫他永世不得超生。” 一听护村神这话,叫我觉得挺解气,这种不知悔改的鬼,就该是这下场,随即,我疑惑的又问护村神:“仙家,这世上真的有地狱呀?” 护村神没回答我,只是冲我笑了笑,我冷不丁的看到了他的脸,这是一张长满黑毛的老鼠脸…… 感谢“随时觉知”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六层 ,我抽了口凉气,醒了,原来又是一场梦。 从床上坐起身,扭头朝窗外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泛亮了,回想一下刚才的梦,睡意顿时全没了。 强顺这时候还在熟睡着,昨天夜里他喝的也不少,我没惊动他,小心翼翼撩开被子,翻身下了床。 打开门走到外面,一股子冬季清晨特有的寒意瞬间裹卷住全身,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看样子,这天儿又冷了不少。鬼使神差的,我闭上眼睛轻轻嗅了一下空气里的气味儿,居然一股子水腥味儿,心说,这不会是要下雪了吧? 其实我打一出生,就带着很多别人没有的能力,末代1里没写过,末代2里也不会写。 扭头朝大殿门口看看,殿门关着,走过去把门推开,朝里面一看,因为天还没亮,光线不太好,大殿里看起来阴森森的,叫人不寒而栗,我当然不会在乎这些,若无其事的走进去,走到了供案前面。 记得昨天晚上,卢公给神像上香的时候,在供案上还留了一捆香,打眼在供桌上一找,香还在供案上放着,拿过来从里面抽出三根,用火机点着,双手捧起,冲神仙拜了三拜,插进了香炉里。 这次我没跪下磕头,抬头朝神像看了看,感觉它比之前看着威武精神了很多,冲神像笑笑,转身离开了大殿。 来到院子外面,我给自己点了根烟,一边抽烟一边在院子里转悠。我转悠啥呢,在梦里时,护村神说了,庙后面有座六层地狱,我这时候就想到庙后面看看,是不是能看出点儿啥,最好能见识见识啥是个六层地狱。 当时呢,毕竟年轻,好奇心重,要是搁着现在,打死也不会往后面去。 溜达到左厢房边儿上的时候,我发现左厢房跟院墙之间有条小夹道,不过,夹道被一扇小门挡着,门上还挂着锁,索性小门不高,一米五左右,走到小门跟前,朝里面一看。 里面确实是条夹道,夹道的尽头,好像是一片空地,因为视线受到遮挡,看不全面,空地再往前就是院墙。夹道里有扇门挡着,更叫我好奇心大起,感觉这后面肯定有啥东西,必须过去“探探险”不可。 我转身又回了厢房,从厢房里拿出两条凳子,把凳子放到小门跟前,踩上凳子,这时候,小门只剩下一米二三的高度,单手一摁小门,根本不算个啥,只是小门不怎么结实,一是腿在哆嗦,二是我怕使的劲儿大了,再把门给弄坏了,要不然刚才跳进来的时候,我也不会弄个小凳子垫脚了。 最后没办法,隔着小门我冲院里的卢公喊了一声:“卢爷爷,能帮个忙吗?” 卢公听到我的声音顿时一愣,他没想到我会在夹道这里,扭头朝我一瞧,露出一脸错愕,快步朝我这里走了过来,问道:“贵人呀,你、你咋跑这里面了?” 我干咽了口唾沫,“那个……那个我不是好奇嘛,大清早起来,见这里有个小门,就想看看小门后面是啥……” 卢公笑了起来,抬手点指了我两下,“你这孩子呀,看着怪稳重嘞,到底是个孩子,也会办这种毛毛愣愣的事儿,到后面都看见些啥呀?” 我连忙摇了摇头,这时候我连想都不敢想那六层瓦片了。卢公依旧笑着,“后面就是一块空地,没啥可看的,等攒够了香火钱,再起座祖师爷庙。”说着,卢公朝小门上的锁看了看,又问道:“你是跳进去出不来了吧?” 我狠狠点了点头。 卢公笑道:“你等着昂,我给你拿钥匙开门去。” 这时候,陈辉他们三个从厢房里出来了,陈辉见我在小门后面站着,小门还上着锁,门旁边还放着凳子,立马就明白我是跳过去的,而且跳过去以后跳不回来了。 陈辉蹙着眉头走过来,狠狠训起了我,“在人家这里做客,咋能这么胡闹呢,看看你都多大了,还当自己是个小孩子么!” 卢公笑着拿钥匙回来了,把门给我开开,劝陈辉,“黄河这才是个半大孩子,手脚不踏实,窜窜跳跳很正常的,没事没事。” 从夹道里出来,我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忍不住心有余悸,以后,说啥也不干这种蠢事儿了。 卢公随手又把小门锁上了,说是庙后邪气大,怕有小孩子不懂事,跑过去沾上啥不干净的东西。这个我们都懂,庙后一般都是镇压怨魂的地方,不是太干净,尤其是小孩子,大人最好看紧了,别让他们往庙后去。 这时候,强顺凑到我跟前,好奇的小声问道:“黄河,后面都有啥呀?”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有好东西,你自己跳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强顺顿时一脸好奇,跃跃欲试,陈辉朝强顺看看,狠狠瞪了我一眼。 庙里没有饭,得跟着卢公上他们家里去吃。卢公的家呢,就在他们村子西头,离着小庙不远。当时卢公给罗五两个捆起来的时候,我跑进他们村子里喊门,碰巧就喊到过他们的家门,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那就是他的家。 这天呢,我们在卢公家里没遇见其他人,卢公的老伴呢,前几年过世了,儿子儿媳妇,当时都出门干活了,孙子也去上学了,家里就卢公一个人。 在卢公家里吃过早饭,我们这就跟卢公道别了,卢公这人挺开明的,知道我们几个有事在身,不会在他们这里常住,也不强留,说让我们啥时候有空了,再过来坐坐,我们几个满口答应。不过,我们这一离开,就再也没回去过,至少,我再没回去过。 出了卢公他们那个村子,我站在一条土路边上辩了辩方向,心说,快了,再往北走不了一天,就能到我之前埋铜牌的那个镇子上了,也就在这时候,我脸上突然一凉,下意识抬头朝天上一看,纷纷扬扬的,无数雪片从天上落了下来,我抬手把脸上擦了一下,心说,这狗日的,还真下起了雪呀!这其实就是我天生的能力之一,只要闭上眼睛闻一闻空气的气味儿,就能知道会不会下雨或者下雪,不过,现在这种能力越来越弱了,因为它没啥用处。 我连忙招呼陈辉他们三个,赶紧上路,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赶到那个镇子上去。 四个人开始冒雪赶路,一开始,雪下的还小点儿,走出去几里地以后,雪居然越下越大,放眼一瞧,整个儿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陈辉从包袱里拿出之前装食物的编织袋,把编织袋一只角叠进另一只角里面,做成斗篷状,让我们三个带在头上遮雪,他自己则把道袍领子往上提了提,防止雪花落进脖子里,在雪色的映耀之下,我感觉他黑瘦的脸庞更加苍老了。 路上,我们也路过了几个村子,不过,都没能停下来,我当时倒是想停下来避避雪,等雪小了再走,但是陈辉不愿意停,显得还挺着急。我就感觉,他似乎比我还要迫不及待想拿到铜牌,这叫我觉得挺可疑的。当然了,陈辉跟强顺两个,已经不止一次是这样儿了,只要一提到铜牌,他们俩就分外上心。 眼看着,离埋铜牌的镇子越来越近,我心里却感觉越来越不踏实了,偷眼看看陈辉,再看看强顺,两个人一脸诡异,感觉他们俩一定有啥在瞒着我。 天色擦黑的时候,雪停了,眼前不远处出现了一片熟悉的建筑物,我眯起眼睛仔细一瞧,整个人松懈了下来,扭头对陈辉他们三个说道:“到了,就是前面那个镇子。” 陈辉跟强顺听我这么说,顿时激动起来,尤其是强顺,居然长长松了口气,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可算到咧,能回家咧……” 我一听,他这话是啥意思?与此同时,我发现陈辉立马儿给强顺递了个眼色,强顺把头一低,不再吱声儿了,我不禁皱了下眉头。 脚下这条路,我已经走过不止一次,虽然这时候给积雪覆盖着,我依然能辨认出来。 眼看快到镇子边上的时候,我朝右手的路边看了看,路边不远处,一片白茫茫的,其中有几个土堆状的隆起,也是白茫茫的,因为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要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出啥。 我缓慢的停了下来,尽量让自己保持欢快的样子,不让陈辉看出我这时候心事重重。陈辉他们三个见我停下,跟着也停了下来,我扭头冲陈辉一笑,抬手朝几个白色的隆起一指,说道:“道长,你看见那里了吗,那是一片坟地,我就把铜片埋在那里了。” 我话音一落,陈辉眼睛顿时一亮。 第一百九十章 挖牌 ,陈辉连忙招呼我,快带他们过去,把铜牌找出来。我狐疑地朝陈辉看了一眼,心说,他咋这么着急拿到铜牌呢?强顺这时候也催促我,黄河,赶紧过去找见铜牌,咱好赶紧离开这里。 我看看两个人,心里暗自琢磨,看他们俩这架势,挺着急的,这要是把铜牌挖出来,他们会不会直接就跟我抢上了呢,随即在心里打定了注意,说啥也不能带他们俩过去。 我冲他们俩笑了笑,吞吞吐吐对陈辉说道:“道长,那个,那个铜牌那里,我请了一个鬼魂看着,那鬼魂就认我不认别人,你们……你们要不就在路上等我吧,我一个人过去,要是咱们一起都过去,我怕把那鬼魂吓跑了,他要是带着铜牌一起跑了,那我也找不到它了。” 陈辉听了,迟疑两下,最后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强顺却说道:“鬼魂还能带着阳间的东西跑呀,我咋从来没见过嘞?” 我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这家伙天生阴阳眼,一般鬼神方面的事都唬不住他,鬼魂确实不能带阳间的物件儿。 强顺这话,似乎给陈辉提了个醒儿,陈辉立马儿看向了我,一脸质疑,我暗咽了口唾沫,尽量叫自己保持冷静,没看陈辉,眼睛轻轻瞥了强顺一眼,争辩道:“你懂个啥呀,那铜牌是个邪物,全身带着邪气,能通阳能通阴,不光咱活人能拿,鬼魂也能拿!” 强顺一听,顿时眨巴了两下眼睛,他似乎分辨不出我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虽然他有阴阳眼,但是对法器方面他知道的很有限。 强顺扭头看向了陈辉,陈辉这时候倒是显得镇定了很多,冲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在路上等你,你一个人过去拿过来吧。” 我暗松了口气,冲陈辉牵强的笑笑,自己一个人朝坟地走了过去,不过,一边走,我一边在心里琢磨,陈辉跟强顺两个,一提到铜牌就不对劲儿,等铜牌挖出来以后,我得防着他们,要是叫他们把铜牌给我弄去了,我答应老蛇的事儿,也就泡汤了,离开家这大半年,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受了这么多路,因为啥,不就是因为这块铜牌吗? 这时候,我的心境变化很大,已经不是对老蛇诚信不诚信的问题,而是已经成了一种执念,千辛万苦的,就为了一个念头,破掉铜牌,要是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了啥意外,那我之前受的苦,不就全都白费了吗,何苦呢我,要是不把铜牌破掉,我不甘心呐!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这就来到了墓地跟前,站到墓地边上稍微辨认了一下,这里虽然都已经给积雪盖上了,但是每个坟堆的位置是不会改变的,我记得很清楚,老头儿的坟堆在墓道右边第三排。 我虽然对阴宅风水啥的一窍不通,但是墓群里的坟丘排列顺序,我还是懂点儿的。在整片墓群里,不管墓群有多大面积,里面有多少座坟丘,墓主只有一个,就是整片墓里群的第一座坟,也就是第一个下葬在这里的。这座坟居中,正对着墓道,这是第一排,第一排也就这么一座坟。 第一座坟往下,是第二排,葬的是墓主的儿子,坟丘在墓道的左右两边,一般都是长子在左,次子在右。第三排坟,葬的都是墓主的孙子辈儿,还是长孙在左,次孙在右。眼下老头儿这坟,排在第三排,也就是说,是墓主孙子辈儿的,而且葬在墓主的右手边,应该是次孙。 当然了,这些对这段经历并不重要,我只是顺便提一下,让各位了解一下大墓群的埋葬格式。 找见老头儿的坟丘,我走了过去,来到坟头,我冲坟丘笑了笑。坟头前积雪挺厚的,我也没管那么多,直接冲着坟头跪在了雪窝里,不过,刚一跪下我就是一愣,拍了拍脑袋,忘了,刚才在路边精神紧绷,过来的时候我也忘了跟陈辉要点儿黄纸焚香啥的,就算把烙饼拿过来两张也行呀,居然啥都没拿,空着手儿来了。 我不好意思地冲坟头又笑了笑,说道:“老爷爷,您还记得我吧,真不好意思,这次因为事情有点儿急,啥都没给您带,您别见怪,等改天我给你补上,给您烧座大金山。”说着,我冲着坟头磕了四个头。 磕完头,我又对坟头说道:“老爷爷,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拿回我的东西,以后那东西,也就不用您再费心了,那东西,还在吧?” 我看了看坟头,坟头当然不会回答我,从地上站起身,我转到了坟尾。当时埋铜牌的时候,我怕给人发现,也没在土面上做啥明确的记号,就记得我爸铜牌埋在坟尾的正中间,离坟尾能有一尺远。 蹲下身子,把坟尾的雪拨拉了一下,目测量出一尺远的距离,随即长长松了口气,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时候,土面已经给雪洇湿了,还黏糊糊的,我把两只袖子撸了撸,伸手挖了下去,把上面的土挖掉以后,下面的土居然也是湿的,又冷又粘,全部跟稀泥似的。 记得当时我把铜牌埋的并不深,还不到一尺,就在我感觉快要挖到的时候,心口莫名其妙一疼,特别突然,我顿时抽了口凉气,就感觉心口好像给啥硬东西道:“道长,铜牌拿出来了。” 随即,传来陈辉的声音,“好,把它给我吧。”接着,陈辉又说道:“明天早上,你就劝黄河跟你一起回家,别的事儿,你们不要再管了……” 感谢“goodpapers”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世家 ,陈辉说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陈辉在收拾行李,没一会儿,声音停了下来,就听强顺问了一句,听强顺语气还挺担心的,“道长,您一个人去,他们会不会……会不会……” 陈辉说道:“你放心吧,他们要的是铜牌,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我顿时皱了皱眉,陈辉要把铜牌给谁呢,他们又是谁呢?疤脸么?难道是疤脸跟罗五,罗五还没死么? 紧跟着,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远,陈辉似乎离开了。我躺在铺盖里闭着眼睛,一动没动,身边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强顺,强顺似乎钻回了他自己的铺盖里。 我还是没动,又等了好大一会儿,周围彻底没了声音,静悄悄的。这时候,我不动声色坐了起来,朝陈辉睡觉的地方一看,连人带铺盖,全没了,又朝强顺那里一看,强顺确实又钻回了铺盖里。 一侧身,轻轻撩开被子,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强顺跟前看了看,强顺似乎已经睡着了,一抬腿,我猛地骑到了他身上。 强顺顿时一个激灵,眼睛睁开了,我立马儿冲他大叫了一声:“王强顺,你跟陈辉到底有啥事儿瞒着我,说!” 强顺又是一个激灵,刚才可能还有点儿懵,这时候他彻底清醒了,还想抵赖,强顺颤着声音问我:“黄河,你、你、你大半夜嘞,你、你想干啥呀?” 我居高临下一把揪住他脖领子,把他死死摁在了铺盖里,“你说我想干啥,陈辉呢,陈辉去哪儿了!” 强顺眨巴两下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陈、陈道长不就在你身边躺着么,黄河,你、你是不是做梦睡癔症咧?” 我顿时一愣,不会吧,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我在做梦?扭头朝陈辉睡觉地方一看,还没等看明白,强顺猛地一翻身,我猝不及防,从强顺身上栽了下去,仰面朝天摔地上了,还没等我起来,强顺一轱辘身,反过来骑到了我身上。 我又朝陈辉睡觉的地方一看,是空的,奶奶的,上当了,浑身一使劲,想把强顺从身上翻下去,但是,当时的强顺,虽然没有我个头大,但是长得结实,我当时只有一百零几斤,他最起码在一百二十斤。 我翻了两下,居然没能把他从身上翻下去,随即想用手抓他的衣领子,谁知道,他提前一步抓住了我的双手,把手给我摁胸口上了,我挣扎几下没能挣脱。 强顺摁着我气喘吁吁说道:“黄河,陈道长这么做,都是为了你,铜牌的事你别管咧,咱明天就回家吧。” 我又用力一翻身子,冲他大叫:“你给我下来!” 强顺叫道:“我不下来,我下来就你会去追陈道长抢铜牌。” “我不去追他!” “那也不行,你、你现在发个毒誓,再不管铜牌的事儿,明天就回家!” 我发你个头,没理他,转脸朝傻牛睡的铺盖看了一眼,傻牛这时候蜷在铺盖里,好像还在睡着,我立马冲他大叫了一声:“傻牛哥,快起来,有人打你气气了!” 一嗓子下去,傻牛“呼”一下从铺盖里坐了起来,头一扭,看向了我们这里,我又赶紧冲他喊:“快把强顺弄下去!” 强顺见状,也冲傻牛喊:“俺们俩的事儿,你别管!” 傻牛迅速从地上站起了身,走过来一把揪住强顺的后脖领子,轻轻往旁边一甩,强顺骨碌碌从我身上滚了下去。 傻牛弯腰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傻乎乎问我,“气气,你么事吧?” 我抬手朝强顺一指,“给我摁住他!” 强顺不傻,见状撒腿就跑,不过,强顺跑不过傻牛,傻牛在短距离之内,比我跑的还快。 两个人一追一跑出了凉亭,在观赏桥上跑了没几步,傻牛从后面一把揪住了强顺,随后,跟拎小鸡仔似的,拎着强顺摁在了桥栏杆上。 我忿忿地喘了几口气,不紧不慢出来凉亭,朝他们俩走了过去。走到跟前,我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这时候在不停挣扎着,但是他在傻牛手里就跟个几岁大的孩子似的,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力气。 我冲他吼道:“王强顺,你老实跟我说,陈辉拿走铜牌想送给谁!” 强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也冲我吼道:“你说送给谁,刘黄河,你惹上大麻烦咧,不把铜牌还给人家,人家会害死你的!” 我顿时一皱眉,强顺不像在说假话,不过,还有谁会因为铜牌要害我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我心平气和问强顺,“罗五不是已经死了么,还有谁想害我?” 强顺忿忿说道:“你以为罗五就一个人呀!” 我满不在乎的说道:“除了罗五,不就剩下疤脸了嘛,那疤脸不用怕他,没啥本事。” 强顺叫道:“你知道个啥呀,罗五兄弟五个,他是老小,他们家跟你们家一样。陈道长说,他们是一个邪术世家,也是祖传的,他们家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你拿的铜牌是人家家里传承用的法器,最宝贝的东西!” “啥?”我脑子“嗡”了一声,邪术世家?传承法器? 奶奶从小就教育我,不要跟同行斗气,不要跟同行结仇,更不要去招惹那些懂邪术的人,我这个,不光招惹了,还招惹了一个跟我们家一样有传承的世家,这,算不算捅了个大马蜂窝呢? 强顺继续说道:“他们家的邪术可厉害了,他们要是真想害你,就跟玩儿似的,陈道长说,他们也不想跟你们家结仇,只要你把铜牌还给他们,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要不然,他们不光会对你下手,还会对你全家下手,到时候,咱奶奶都会跟着倒霉的!” 一听强顺这话,我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小时候奶奶就跟我说过,邪术这东西,无影无形,真要害起人来,防不胜防,只要没惹到咱们,就不要去招惹他们。之前,我已经领教过罗五的邪术了,当时要不是陈辉及时喊住我们,我跟强顺两个恐怕早就掉进黄河里淹死了。 罗五他们家的邪术还是祖传的,恐怕害起人来比一般邪术更厉害,我出事没关系,要是我们家里人也跟着出事儿,那可就麻烦了。 我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理了理思绪,问强顺,“陈辉是咋知道这些的?” 强顺奋力挣扎了两下,叫道:“你先叫傻牛放开,我告诉你!” 我抬手拍了拍傻牛的胳膊,“傻牛哥,你先放开强顺吧,他要是再敢跑,你再抓他。” “嗯”傻牛傻傻地冲我点点头,松开了强顺,强顺忿忿喘了几口粗气,活动起了肩膀跟胳膊。我从身上掏出烟,递给他一根,他恨恨地接了过去,我说道:“行了吧,你接着说吧。” 强顺看了我一眼,掏出火机把烟点着,狠狠抽了两口,说道:“我跟陈道长一起去过罗五他们的家乡。” “啥?”我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们,你们啥时候去过他们家乡?” 强顺说道:“就是上次,就是……在咱们烧僵尸的那个村子,我跟陈道长不是把你从罗五手里救了出来么,后来,陈道长带着你跑进玉米地,玉米里有个坑,陈道长叫你蹲了进去……” 我点了点头,不错,是有这么回事儿,当时我被罗五两个抓住,讯问铜牌的下落,疤脸用枕头差点没闷死我,后来强顺把罗五两个引开,陈辉救下我,把我带到了一片玉米地里。 强顺接着说道:“那坑就是我挖的,陈道长用那个坑,给你破了罗五撒米术。咱们又分开以后,我和陈道长就一直跟着罗五,罗五又撒了几次米,没能找见你,就带着哑巴到了火车站……陈道长见他们可能要买火车票,就叫我躲到他们旁边偷听,他们买完票,我们俩就买了同样的票,后来,就跟着到了他们的家。” 强顺说到这儿,我忙问:“他们家在哪儿呢?” 强顺摇了摇,“不知道。” 我说道:“你都跟着去了,还不知道呀。” 强顺说道:“坐火车一次到不了,中间倒了好几趟车,后来我们在贵阳下的火车,那里的天气可热了,下了火车以后,又跟着他们坐上长途汽车,也不知道是到哪儿下的车,然后步行,那地方有山有水,树还特别多。” 我一摆手,“你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们一路跟着他们,他们就没发现你们吗?” 强顺说道:“没有,他们两个走的很急,好像要回去办啥急事儿,一直就没不注意他们身边的人……还有,陈道长好像去过那里,下了长途汽车以后,他说,他知道罗五他们家在哪儿了,就没再跟着罗五他们,领着我又是爬山,又是钻林子,还过了几条河。” “那地方到底是哪儿?”我又问道。 强顺又狠狠抽了一口烟,“不知道呀,我一下车就懵了,不过,那里很多人穿的衣裳都很奇怪,特别是女的,看着很像电视里的少数民族,说话也是,一句也听不懂。” 我也狠狠抽了口烟,记得在家的时候,我爸妈每天七点半看中央电视台的天气预报,里面好像有“贵阳”,好像是哪个省的省会。 强顺继续说着:“也不知道陈道长领着我走了多远,后来,到了一个地方,好像是个小村子,那村子不怎么样,四面都是山,到处都是林子,不过,村里有座大宅子,看着挺有气派,那大宅子后面就是座大山,陈道长说,那就是罗五他们家,里面住了一个大家族,他们家族里的人,人人都会邪术,专门用邪术挣钱。” 我问道:“怎么挣钱,用邪术害人挣钱吗?” 强顺说道:“这我不知道,陈道长没跟我说,他就说,他们家跟你们家一样,都是祖传的,但是走的路不一样,他还说,他们家过去不住这里,后来看这里风水好,搬过来了。” 强顺停下来抽了口烟,接着又说道:“俺们俩到他们家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罗五跟哑巴从里面出来,等他们俩走了以后,陈道长叫我在镇子里等着,他就进了那座大宅子。我在外面一直等到天黑,陈道长从宅子里出来了,显得很着急,他跟我说,得赶紧回去找见你,把铜牌要过来,俺们俩就回来了。” “在回来的路上,陈道长跟我说,你拿的那个铜牌,是人家传承用的信物,他们家族里的人,谁拿着它,谁就在家族里说了算,不过这宝贝,隔代传给了罗林,就跟你一样,你奶奶把这些法术传给了你,罗林他爷爷,没把宝贝传给几个儿子,直接传给了他孙子……” 感谢“jxleping”的百元红包,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选择 ,罗林是谁呢,各位可能又忘了吧?主要是我这书写的比较慢,各位前看后忘是避免不了的。 罗林,就是本书开头,用邪术毒害中年人的那个年轻人,中年人的老婆间接逼死了罗林的老婆,罗林起了杀心,想用邪术害死他们俩口子,不过就在这时候,陈辉出现了,倒霉催的还撞上了这件事,之后,又鬼使神差的拿着“四水令”找上了我们家。 换句话说,正是因为这个罗林,我才背井离乡,跟着陈辉从家里出来的,冥冥之中,或许都是注定的。 当时罗林要是没用铜牌砸我的腿,我在医院也就不会摸他身上的铜牌,要是我们事先没见过铜牌,罗林把铜牌丢了,被医院护士捡到以后,我们也就不知道是罗林的东西,也就不会暂时收下替他保管,也就不会因为铜牌引来罗五的追杀。 还有,后来在黄河边儿上跟陈辉分开,回家的路上,我要是不跟饭店老板打赌,也就是不可能在鬼楼里遇上老蛇,没遇上老蛇,我们可能已经平平安安到家了,我可能已经坐进课堂里,安安静静上学了,或许我能考上高中,再考上大学,然后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有了好工作,我也就不用再四处打工了,就不会去火电厂旁边的那家玻璃丝厂上班,我不去那里上班,慧慧就不会去那里找我,不去找我,就不会在玻璃丝厂门口那条路上出车祸死掉,我弟弟可能就不会因为救我而遭天谴疯掉,强顺可能也不会因为收人家的钱,得癌症早早死掉。我可能会跟慧慧结婚,然后高高兴兴、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他娘的,我咋又哭了。 但是……命运,就他娘的这么喜欢捉弄人,它总是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冒出一个三岔路口让你选,或许是我倒霉,也或许这就是我刘黄河的宿命,我选择了一条最艰难、最痛苦的不归路…… 言归正传。 听强顺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呀,要这么说,罗林在他们家族里,应该是说话最算数的人,但是,他咋拿着铜牌从南方来到中原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子上,摆摊卖起了菜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朝强顺看了一眼,问道:“罗林傻了的事儿,他们罗家人知道吗,没找陈道长麻烦吗?” 强顺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们知道不知道,反正陈道长带着我又回来了,陈道长说,要赶在罗五前面找到你,要是铜牌落到罗五手里那就麻烦了。” 我一听,强顺这句话说的好像点儿矛盾,于是又问:“罗五不也是罗家的人,铜牌给罗五,不也就等于给了他们罗家人吗,陈道长为啥说铜牌落到罗五手里就麻烦了呢?” 强顺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后来我们就赶回来了,在那个……在郑州火车站下的车,然后,陈辉就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做了个小法事,然后他就带着我一直往南走,说啥,罗五他们俩也回来了,正在往南走,跟着他们,应该就能找见你。” 听强顺这么说,我心里泛嘀咕,难道陈辉也会找人的法术? 强顺还在说着:“后来,陈道长又做了几次法事,我们就到了一个镇子上,当时,我还看见你跟傻牛两个人了,正在烧饼摊上买烧饼,我想过去,陈道长没让,说啥,罗五两个也在镇子上,这时候跟你见面不合适……后来,你跟傻牛往山上走了,我们本来想跟上的,谁知道罗五两个从镇子旅馆里出来,着急忙慌的坐上一辆出租车走了,陈道长觉得他们肯定要干啥对你不利的事儿,就先跟上了他们……” 我点了点头,说道:“后来你们俩也租了辆出租车,那时候傻牛哥已经把罗五打死了,我以为是公安局的来抓我们,就带着傻牛跑了。” 强顺说道:“对,俺们俩没能找见你,就看见一头死掉的大黑驴,后来我们回到镇子上,当时,我们俩身上的钱都花光了,主要是坐火车买票花的,正饿着呢,就看见你在镇子路边地摊上喝胡辣汤吃包子……后来,我想跟你直接要铜牌,陈道长说,以你的个性,跟你直接要,你肯定不会给。” 我顿时冷笑了一声,“所以你们就一路哄着我,最后选择偷!” 强顺这时候把手里的烟抽完了,抬手把烟头弹进了水池里,强顺说道:“啥偷呀,你别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他们罗家人给陈道长定了期限了,阴历腊月十二之前,必须把铜牌送回去,要不然,他们就会过来人亲自跟你要,等他们来的时候,你可就要倒霉咧。” “阴历腊月十二?”我顿时惊道。 “嗯”强顺点了点头,“咱在庙上开光那天,不是腊八么,咱还吃了腊八粥,今天好像是腊月……腊月初十了吧,就差两天了。” 我咬了咬嘴唇,腊月十二,老蛇跟我说过,要破铜牌,一年里只有四天,分别是“初阳”、“正阳”、“重阳”、“末阳”,腊月十二,就老蛇所说的“末阳”,他们罗家人把期限订到这一天,不是巧合。 这时候,我心里通透了不少,怪不得这一路上,我一提铜牌,陈辉跟强顺就来劲儿,尤其是这几天,两个人显得格外着急,原来是要到期限了,只可惜呀……我咯咯咯笑了起来。 强顺懵了,看着我问道:“黄河,你、你笑啥呀?” 我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反正铜牌已经给陈道长拿走了,也没咱啥事儿了,天还早,咱回去睡吧,养足精神,明天回家。” 强顺顿时一呆,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黄河,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看了他一眼,把脸色一正,说道:“你看我像是在说假的吗?” 强顺说道:“陈道长说了,以你的性格,要是第二天起来发现铜牌给他拿走了,一定会大发脾气,然后追上他夺回铜牌,陈道长还叫我明天好好劝劝你,可,可你现在咋、咋……” “咋没发脾气,对吧?” “嗯”强顺点了点头。 我又笑了起来,没回答强顺,兀自返回凉亭,躺进了自己的铺盖里,朝他们一看,俩人还在桥上傻站着,旋即招呼他们两个,“都回来睡吧,明天回家!” 两个人这才返回凉亭,各自躺下了。 这一夜,说好的睡觉,我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瞪着眼睛死撑着。眼看天快亮的时候,我从铺盖里慢慢坐起了身,打眼朝凉亭里一扫,陈辉半夜离开的时候,居然只带走了他自己的铺盖跟包袱,那些吃的喝的一点都没带,全给我们留了下来。 扭头又朝凉亭外的天空看看,天很快就要亮了,这时候正赶上黎明前的黑暗。 我不动声色撩开被子,从铺盖里站起了身,朝强顺跟傻牛看看,俩人都是一动不动,看样子睡的都挺熟。绕开他们俩的铺盖,我走到了放食物的地方,从里面翻出我之前的书包跟水壶,一边一个挂到身上,走出了凉亭。走了没几步,回头又朝强顺跟傻牛两个看看,在心里叹了口气,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人生,其实有很多条路,就看你想要选择走那一条。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选择了条错误的路,还是条正确的路,反正,我当时选择了一条,自认为是正确的路。 踩着已经结冰的路,出了他们镇子,很快的,我又来到了坟地这里。走到老头儿的坟堆前,我往书包里摸了摸,书包里放全部是煮鸡蛋,椿树仙那个村子里的人给我们的,从里面拿出几个,剥了剥皮,我给老头儿放在了坟头。 随后,我跪在了坟头,对着坟头说道:“老爷爷,真是麻烦您了,又让您多给我看管了一夜铜牌,这一次,我真的要把它挖出来了,不会再麻烦您了,等啥时候我再路过这里,一定给您烧纸上香,再摆了大供,您要是在天有灵呢,就保佑我平平安安的把铜牌破掉吧……” 铜牌,之前我并没有把它挖出来,因为挖到一半的时候,我心口突然疼了起来,伸手往心口一摸,是之前给我踩碎的那块玉珪,在我心口衣兜里放着,正是它抵住了我的心口,抵得我心口发疼。或许,这就是注定的,这块碎玉珪的大小、分量,竟然跟铜牌惊人的近似。 黄山奶奶之前给我十块钱,叫我用在紧急关头,我在紧急关头买下了这块玉珪。现在想想,她似乎早就预见了这一切,给我十块钱,似乎就是为了让我买这块玉珪,但是,她让我买下这块玉珪,想要我干啥呢? 跪在坟头我忍不住苦笑起来,因为就在玉珪抵疼我心口的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买下玉珪要干啥了…… 一切的一切,或许是被人安排好的,也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从坟头站起身,我转到了坟尾,这时候,老天已经渡过了黎明前的黑暗,大地上的所有事物,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低头一看,之前给我挖开又填上的坑,还在那里,蹲下身子伸手一挖,顿时一愣,别的地方土,都已经冻上了,唯独这里的土是软的。 使劲儿刨了几下,手指触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一股脑连土带物件儿一起挖出来,擦擦上面的泥,我顿时松了口气,是铜牌,货真价实的铜牌。 把上面的泥彻底擦掉,又拿在手里看了看,铜牌还是过去那老样子,两面都是奇形怪状的符文,分不出哪是正哪是反,在有一面中间位置上,还有个盘蛇型的符号,这蛇还长了四条腿,诡异的要命。 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牌子,居然是一个邪术世家的传承法宝,真叫我不敢想象。 看完以后,我把它贴身塞进了衣兜里,刚要转身离开,也就在这时候,突然从我身后传来一串冷笑声。 第一百九十三章 绝别 ,我整个儿一激灵,连忙扭头往身后一瞧,顿时愣住了。就见在我身后,一高一矮站着两个人。 “刘黄河!你当我傻呀!” 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强顺跟傻牛,刚才冷笑的,就是强顺,强顺这时候一脸怒火,忿忿叫道:“上次你就骗我说回家,结果自己跑了,这一次,你以为我还会上当么!” 强顺随即看向傻牛,冲傻牛叫道:“傻牛哥,还不快过去抓住他!” 我连忙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这时候一脸难过的看着我,问道:“气气,你不要我捏?” 听傻牛这话,我心里顿时一酸,很不是滋味儿。咬了咬嘴唇,我说道:“你们以后别跟着我了,跟着我都会有危险的。”我又看向强顺,说道:“强顺,你把傻牛哥带回家吧,回家里等着我。” “你要去干啥!”强顺又大叫道,他这时候就像一只被惹毛了的狮子似的。 看着强顺,我把话在嘴里酝酿许久,最后,勉强吐出三个字:“破铜牌……” 强顺一听,眼睛珠子立马儿瞪大了,我继续说道:“铜牌是个邪物,我答应过人家,一定要把铜牌破掉,答应人家的事,就要……” 话没还说完,强顺大声打断了我,叫道:“你别想去找陈道长要铜牌,我不会让你去的!” 我摇了摇头,一脸平静的说道:“你们从我身上拿走的并不是铜牌,只是一块石头,真的铜牌我刚挖出来……” “啥,你说啥?”强顺闻言,大叫一声,一脸怒火朝我冲了过来,我没躲,强顺的两只手狠狠推在了我胸口上,“噗通”一声,我仰面朝天摔在了身后老头儿的坟堆上。 强顺歇斯底里冲我大叫:“陈道长会给你害死的!” 我知道强顺这话啥意思,挣扎了两下,从坟堆上坐了起来,耷拉着脑袋,一脸苦笑,“你放心吧强顺,陈道长没有那么傻,在把铜牌交给他们罗家人之前,他肯定会打开先看看的,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回来找咱们了。” 强顺顿时又冲了来过,一把揪住我肩膀上的衣裳,叫着:“你给我起来,跟我去找陈道长,把铜牌交给他!” 我配合着强顺从坟堆上站了起来,等把身子稳住以后,抬手打掉了强顺的手,我说道:“铜牌我是不会交给陈道长的,我们家里人的脾气你也知道,答应人家的事儿,不可能给人家掉地上。” 强顺一听,又猛地推了我一下,“你这么做真的会害死陈道长的!” 我这次有了防备,朝后一个趔趄,没有翻倒,看着强顺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陈道长在把铜牌交给罗家人之前,一定会打开先看看的,再说了,铜牌在我身上,他们罗家要害也是害我,不会害陈道长的。” “你说的好听!”强顺回头朝身后的傻牛喊了一声,“傻牛哥,快过来摁住他。” 强顺一喊傻牛,我立马儿就明白他啥意思了,连忙朝身后一退,看向傻牛,着急道:“傻牛哥,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强顺的!” 傻牛愣愣地站在原地没动,看看我,又看看强顺,最后很难过的对我说道:“你、你不要我捏,不听你捏……” 傻牛话音一落,强顺就像得到了援助似的,猛地又朝我扑了过来,幸亏我早有防备,一退身躲开他,冲傻牛叫道:“弄住强顺,我带你回家!”与此同时,强顺又扑了过来,我躲闪不及,抬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子,他抬手也抓住了我的衣裳,随后,我们两个人跟小孩打架似的,扭打起来。 在正常情况下,强顺是打不过我的,之前在亭子里的时候,主要是给他钻了空子。 两个人在坟地里折腾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把强顺摁地上了,扭头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还在原地站着,我气喘吁吁对他说道:“把包袱里的单裤拿出来,把强顺捆上。” 傻牛愣愣地看看我们两个,还是站着没动,强顺挣扎着叫道:“别听他的,他不要你了,还会把你扔下自己跑。” 傻牛闻言,看了强顺一看,又看向我,我连忙说道:“你只要把强顺帮我捆上,我就带你回家,不会不要你的……” 话还没说完,强顺又叫道:“别听他的,我从小跟他玩到大,他就会骗人!” 我扭头看向强顺,吼道:“你闭嘴!” 强顺奋力挣扎起来,我双手抓住他的手腕,可劲儿摁着他,强顺那时候吃的结实,我胳膊上没他劲儿大,他要是混蛋起来真的不要命,给他挣扎一会儿,居然快要摁不住他了。 就在这时候,傻牛走过来了,我心里顿时一跳,傻牛过来的目地不明确,不知道他要帮谁,要是他过来把我摁住,强顺肯定会把我身上的铜牌摸走送给陈辉。 我冲傻牛叫道:“傻牛哥,你要是敢帮强顺,以后你就不是我哥了!” 傻牛没吱声儿,过来揪着我的衣裳,把我从强顺身上揪了起来,我心里顿时暗叫一声不好,想挣脱傻牛跑掉,但是,衣裳给他揪的死死的。 紧跟着,傻牛一弯腰,又把强顺也揪了起来,出人意料的松开我的衣裳,两只胳膊把强顺死死搂住了,我顿时松了口气。 傻牛看着我,眼睛红了,“气气狗,狗……” 见傻牛这样儿,我眼睛也红了,傻牛不傻呀! 本来想转身跑掉的,但是,转念一想,以强顺的为人来说,我要是走了,强顺肯定会迁怒傻牛,本来他跟傻牛感情就不深,我一走,他肯定会扔下傻牛不管,到时候,傻牛一个人咋办呢,他傻乎乎的,要是给人骗进黑砖窑里……我一咬牙。 强顺跟傻牛过来的时候,把行李都带上了,吃的、铺盖等等,我走到行李那里,从里面拿出两条夏天穿的单裤,招呼傻牛,把强顺的手脚都给他捆上。 强顺顿时大骂了起来,骂还挺难听,我一边捆一边对他说:“王强顺,你别骂了,我爸跟你爸是磕头把兄弟,骂我就等于是骂你自己。” 费了好的劲儿,把强顺这熊孩子的手脚捆了个结结实实,随后,又招呼傻牛一声,两个人把他从坟地抬到了路上,在路边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枯草窝,放了进去,又把吃的铺盖啥的,给他留下了一多半儿,这时候路上还没有行人,再等上一两个小时,等路上有了人,强顺肯定会呼救,路上的行人自然会给他解开。 安置好强顺,我站在路上看了看,眼下……我该上哪儿去呢?铜牌是拿到手了,破铜牌的物件儿也有了,但是,想要破掉铜牌,还要应日子、应位置,也就要有相应的地理位置。 依着老蛇说的,山水之间、阴阳之地,可摆坛破铜牌,不过这一路走过来,我就没见过这种地方,再说眼下距离腊月十二“末阳”,只剩下两天,两天的时间,我恐怕找不到这种山水阴阳的地方。那该往哪儿去找呢? 这时候,强顺还在不停骂着,就听他骂了这么一句,“刘黄河,你不是人!你不光要害死陈辉,你还要害死你全家!” 我打了激灵,他倒是提醒了我,我光想着自己了,万一罗家的人起了杀心,对我家里人下手咋办呢? 随即又一想,不如回家一趟,把这事儿跟奶奶说说,他们罗家人真要对我们家里人下手,奶奶也有防备。想到这儿,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不行把强顺解开,带着他一起回家?转念又一想,不能这么做,就强顺现在的样子,这要是把他带上,弄不好还会半夜起来掏我的衣兜。 我走到强顺跟前,对他说道:“你先别骂了,听我说几句。” 强顺不理会我,不停还在骂着,我提高声音对他说道:“铜牌我是不会给陈道长的,我现在回家一趟,找咱奶奶商量商量,咱奶奶要是答应把铜牌给陈道长,我就给他……”我顿了一下又说道:“等会路上来人了,你叫人给你解开,你也回家吧。” 强顺一听这个,不骂了,不过,把脸撇向别处,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冲傻牛一招手,“走了傻牛哥,我带你回家。” 傻牛朝强顺看了看,他好像有点担心强顺,我又说道:“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儿的。” 傻牛傻傻的点点头,依依不舍对强顺说道:“强顺气气,我跟黄河先狗捏,你来昂。” “滚!”强顺大叫一声,他看傻牛比看我还不顺眼。 傻牛一脸委屈地走到我身边,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头也没回离开了。 身后,很快传来强顺那句我听了不止百遍的话:“刘黄河,我以后再也不跟玩儿啦……” 两天后,我带着傻牛停在了一个孤零零的小土房子跟前,房子不远处是个小村子,离小土房子这里大概有五六十米远。 小土房子非常简陋破旧,屋顶都是用干草树枝之类的铺成的,在土房子门口,还有一个土灶台,我朝灶台里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就见灶台里面的草灰都是陈旧的,这说明灶台很久没有被人用过了。 连忙带着傻牛走到小土房子门前,房门像是虚掩着的,我小心翼翼喊了一声:“老奶奶,您在吗?” 喊了两声,房子里居然没人答应,我心里顿时一沉,抬手把房门推开了…… 这小土房子是谁的呢,谁住在里面呢? 瞎婆,就是之前那位会看风水的瞎婆婆,在她身边,还有一只叫“阿黄”的黄鼠狼,就是她之前给了我几千块钱和一串念珠。 推开门走进屋里,打眼一看…… 第一百九十四章 聚齐 ,草稿,明天修改。 屋里居然空荡荡的,别说人,连个物件都没有了,除了房呢,说出来陈辉会不会相信呢,我舔了舔嘴唇说道:“这个……这个是我在梦里买来的。” “梦里买来的?”陈辉果然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过,这个不像铜牌,没啥好隐瞒的,我就把自己做的那个梦,包括黄山奶奶私下给我是十块钱的事儿,一口气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陈辉听完,看看我,又看看手里的玉珪,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难道这就是天意?”说完,他朝我上下打量了几眼,一脸笃定的对我说道:“从今往后,不论你拿铜牌要做什么,我都帮你!” “您说啥?”听陈辉这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之前还要跟我抢铜牌呢,这时候……他咋转变的这么快呢? 就听陈辉说道:“师傅临终前,跟我说过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当时以为他说的是……所以我就带着师弟逃进了深山。” 说着,陈辉低头把手里的玉珪又看了看,又说道:“直到我把纸包打开,我才突然明白了师父的这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陈辉这话,我听的有些不太明白,随即,陈辉很诚恳地问我,“这块玉片,能不能送给我?” 我连忙点了下头,本来就没打算呀,陈辉小心翼翼把玉珪又放回了怀里。 放好玉珪,陈辉又问我:“你现在打算做什么,破掉铜牌吗?” “铜牌不是那么容易破掉了,我想……”我朝强顺看了一看,说道:“听强顺说,要是不还铜牌,罗家人可能会对我家里人下手,我想回家一趟,跟我奶奶说一声。” 陈辉闻言,连忙把手一摆,“不行,你现在绝对不能回去,罗家人并不知道你的家乡在哪儿,你现在要是回去,等于把他们往你们家里引!” 我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那咋办呢?” 陈辉一转身,往他包袱里摸索了起来,没一会儿,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碟子,直径十公分左右,巴掌大小,随后又从包袱里拿出一颗小黑珠子,比和尚手里拿的念珠小一点。 陈辉把这两样儿东西全都递向了我,我看了看没接,因为不知道是啥,之前在陈辉包袱里也没见过这两样儿东西,感觉阴森森的,好像不是啥好玩意儿。 陈辉说道:“拿着吧,这时候罗家人用的东西。” 我顿时一愣,陈辉又说道:“这是我去罗家的时候,他们家里人给我的,彼此联系用的。”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朝碟子珠子看看,还是没接,心说,这咋联系呢? 陈辉见我不接,把碟子放到了地上,然后,他盘腿坐到地上,从包袱里拿出一根香点着,在小碟子边缘绕了一圈,然后,把那颗小珠子放在了小碟子中央,香横放在碟子上,嘴里念念有词,没一会儿,就见碟子里的小珠子,居然自己缓缓滚动了起来。 珠子一直滚到碟子边缘,停了下来,陈辉朝碟子里的小珠子看看,松了口气,对我说道:“罗家的人还在南方,离咱们这里还很远,或许,他们还没动身。” 我朝小珠子又看了看,就见小珠子滚动的位置,刚好是正南方,陈辉解释道:“他们罗家每个人身上都有这么一个小蝶子,只要念上几句咒语,就能知道他们家里人在那个方位,他们罗家人给我这个,就是让我找罗五用的。” 我忙问道:“他们为啥要您找罗五呢?” 陈辉说道:“罗林的爷爷把铜牌传给罗林以后,罗五心里一直不服气,他想找到罗林把铜牌夺走,罗五来咱们这里,并不是为了罗林,而是为了铜牌,其实他已经找罗林很久了。”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强顺跟我说,他们要在罗五之前找到我,其实,他们罗家人是怕铜牌落到罗五手里。 陈辉拿着碟子从地上站起了身,又把碟子递向我,说道:“现在,我把这东西交给你,再把咒语告诉你,罗家人一旦找来,你就能知道他们的大概位置,不至于被他们找到,不过,你拿着碟子,他们也能用他们自己的碟子,找到你的位置。” 我顿时不理解了,说道:“他们也能找到我的位置,那我拿着它干啥呀。” 陈辉说道:“罗家人要是从南方过来,肯定会用这个先找我,你拿着这个,先牵制他们一段时间。” 我问道:“那您干啥呢?” 陈辉说道:“我替你回家一趟,问问白仙姑这件事该怎么办,白仙姑要是同意你把铜牌破掉,我帮你,要是不同意,那你就把铜牌还给罗家。” 我点了点头,陈辉跟我想到一块儿了。陈辉又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两天,我坐车上你们家去,我估计,两天之内,我们罗家人应该找不到这里。” 听陈辉这么说,我把碟子接了过来,陈辉附在了我耳朵边上,想要跟我说碟子的使用方法,我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您不用教我了,奶奶从小就跟我说,这种邪术最好不要学。” 陈辉一愣,说道:“现在不是教你学邪术,是你教人保身法。” 我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需要用邪术保身。” 陈辉把眉头皱了起来,“万一他们罗家人找来怎么办。” 我说道:“我保证叫他们找不见我!” 陈辉看了我一眼,有点儿拿我没办法了,最后说道:“好吧,你不学也行,多小心一点儿。”说着,陈辉把自己的包袱收拾一下,背在了身上,强顺见状,忙问:“道长,您要走吗?” 陈辉朝强顺看了一眼,“事不宜迟,我这就赶去你们家,找白仙姑商量一下。” 我一听,连忙说道:“那您把强顺跟傻牛也带回家吧。” 陈辉点了点头,强顺顿时不乐意了,叫道:“我不回去,黄河不回家,我就不回家!”说着,居然一屁股坐在了我们的铺盖上。 我扭头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见我看他,居然挨着强顺也一屁股坐到了铺盖上,我一看,这俩家伙…… 陈辉朝强顺跟傻牛看了看,说了句,“你们俩既然不愿意走,那就跟着黄河吧,你们三个在一块儿,也好有个照应。” 我一听,这怎么能行呢,他们俩跟着我肯定会有危险,刚要张嘴,陈辉说道:“你赶不走他们,这或许就是他们俩的命。” 我不再说啥了,强顺跟傻牛都高兴了。 是夜,陈辉背上包袱,匆匆忙忙离开了。 感谢“一寸光阴一寸金35”的百元红包,感谢“小鱼干”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九十五章 玉瓦 ,第二天,我领着强顺傻牛到旁边村子上转了转,这小村子不大,看着也就不到百十户人家儿,也不怎么富裕,村里整个儿几乎都是土房子。 陈辉离开的时候,给我们留下了一百块钱,我们在村里找了户面善的人家儿,在他们家里给水壶啥的灌满水,又到他们村上小卖部买了两盒烟,买烟的时候,我刻意跟小卖部的老板打听了一下瞎婆婆的情况。小卖部的老板说,那村外那小土房子空了有一段时间了,瞎婆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不过倒是没听说她去世的消息。 我松了口气,只要瞎婆活着就好。 在返回小土房子的路上,我把自己的烟拆开,递给强顺一根,一边抽烟,我一边疑惑地问强顺,陈辉身上的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他给咱钱的时候,我咋见他从身上掏出来的不止二百块钱呢。 强顺回答说,这些钱其实是陈辉跟卢公私下借的,借了五百,打算去罗家买车票用的,我点了点头,要这么说,陈辉是早就计划好的,只可惜,他拿走的不是铜牌。 这世上有些事儿,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就像陈辉的师傅歆阳子,临终前给陈辉说了那么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当时我不明白陈辉为啥因为他师傅这句话,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现在明白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就是那块“玉”,罗家就是那片“瓦”。 从小土房子到我们家那里,就算陈辉坐车,马不停蹄,来回也得一天多。中午的时候,吃过东西没事儿干,我就琢磨着,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万一罗家人突然找过来,给我们堵屋里,我们连跑的地方都没有。 于是,我就跟强顺商量,咱别在小房子这里傻等了,不是个办法,罗家人要是来,肯定是坐火车来的,上次你们不是在郑州火车站下的车嘛,他们肯定也会在郑州下车,郑州在咱们现在的西北方,不行咱先离开小房子,往东南走,走起来罗家人就不容易找到咱了,等走上一天以后,咱再回来,这么一打来回儿,刚好两天,到时候刚好赶上跟陈辉汇合。 强顺一听,不乐意了,嘴快撇到耳朵根儿后头了,说我,你瞎折腾啥呢,在这里多好,等晚上拿钱再去小卖部买点儿酒喝。 强顺话音没落,小土房子的房门给人推开了,顿时吓了我们三个一跳,就见门口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我们三个腾一下全从铺盖上站了起来,如临大敌。 来人见我们这样儿,就是一愣。 我朝这人一看,年龄大概在四十多岁,一身老式的深蓝色中山装,一双绿色的解放鞋,平头短发,脸膛黝黑黝黑的,整个儿看着老实巴交的,像是个经常下地干活儿的人。 中年人看看我们三个,小心问道:“看风水嘞瞎婆,是不是住这里?” 我稍微松了口气,中年人是本地口音,看样子不像是罗家的人,应该是找瞎婆婆看风水的,我回道:“瞎奶奶已经不在这里住了,搬走了。” “搬走咧?搬哪儿去咧?”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俺们过来的时候,房子就是空的,连床都搬走了。” 中年人脸色顿时暗了下来,显得非常着急,“搬走咧,这可咋弄咧。” 我又朝中年人打量了一下,中年人脸色晦暗,眉心带阴气,家里肯定出了啥邪乎事儿。在家的时候,上我们家找我奶奶看事儿的人,大多都是这样儿,我忍不住脱口问了一句,“大叔,你们家出了啥事儿吗?” 中年人看了我一眼,干瘦的喉结蠕动了两下,似乎有难言之隐,中年人磕磕巴巴说道:“那个……那个瞎婆搬走咧,我、我就到别处再找人吧。” 说着,中年人转身出了房门,我赶紧随着中年人也出了门,一是出于礼貌,送送中年人;二是出于警惕,万一他是罗家人派来探我们底的呢。 来到门口,就见门口停着一辆毛驴车,毛驴车上居然还坐着一个人,我打眼朝车上那人一看,心里顿时一阵剧烈的狂跳! 强顺这时候也跟出来了,朝毛驴车上那人一看,也是一愣,随即用手捅了捅我腰眼儿,小声说道:“黄河,快看毛驴车上那个,像不像……像不像……” 我扭过脸冲强顺狠狠点了点头,像,太像了! 毛驴车上坐的这个,是个女孩,年龄跟我们相仿,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棉袄,梳着两条长辫子,就见女孩那张脸,长得居然跟胡慧慧一模一样! 当然了,一模一样有点儿夸张了,至少有七分相仿,冷不丁的乍一看,那就是胡慧慧。 这时候,中年人坐到了毛驴子的前辕上,从车里拿起鞭子,看样子要赶毛驴车离开。 我连忙追了过去,先朝毛驴车上的女孩瞅了一眼,真是太像了,女孩见我看她,把头转向了别处。 我问中年人,“大叔,你们家到底出了啥事儿,能跟我说说吗,兴许我能帮上忙。” 中年人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一个小孩子,能帮俺们啥忙呀,回去吧。”说着,中年人冲毛驴“得儿得儿”两声,毛驴拉着车子动了起来。 我脑子一转,冲过去扯住了毛驴嘴上的笼套,说道:“大叔,我是瞎婆的徒弟,您跟我说说,你们家里到底出了啥事儿,弄不好我真能帮上忙呢。” “啥?”中年人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一出溜身,从毛驴车前辕上下来了,“你、你说啥,你是瞎婆的徒弟?” 我使劲儿点了点头,“嗯!您家里有啥事儿,跟我说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中年人打量了我一眼,“你真是瞎婆的徒弟,你不会骗俺们吧?” 我朝毛驴车上的女孩看了一眼,说道:“我、我从来不说谎话,您要是不相信,您等我一会儿,我给您拿证据去。”说着,我松开笼套,转身朝小屋子走去。 走到门口,强顺小声问了我一句,“黄河,你要干啥呀,又想管闲事么?” 我没理他,迈脚进了屋,走到包袱那里,翻腾起我夏天穿的那些衣裳,念珠跟破铜牌的物件儿,都在黄山奶奶送我的那条裤子里装着,一个兜里装了一个。 很快的,我翻到了那条裤子,从左裤兜里,把念珠掏了出来。强顺这时候凑了过来,说道:“黄河,你到底要干啥呀,不是觉得那女孩像胡慧慧,你就要管闲事儿吧?”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这人家里肯定出了啥邪事儿,我能看得出来,奶奶说过,遇上了就得管。” 强顺说道:“那女孩要是长的不像胡慧慧,你还会管吗?” “你咋这么多话呢!”我不再理强顺,拿着念珠出了房门,来到毛驴车跟前,我把念珠冲中年人一扬,说道:“大叔,您认识这个吗,这是瞎奶奶手上带的念珠,她师父送给她的,现在传给了我。” 中年人朝念珠看看,摇了摇头,“俺没见过瞎婆,听别人说的,俺才来找她嘞。” 我说道:“您还是跟我说说吧,要是能帮上忙,我一定帮你们!”说完,我又朝车上的女孩看了一眼,真像胡慧慧呀,这世上,咋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呢? 女孩见我又偷看她,冷冷地把头又瞥向了别处,似乎对我有点儿厌恶了。 中年人虽然老实,显然也不傻,他似乎也察觉到我看女孩的眼神儿不对,中年人又坐回了车辕上,“算咧算咧,俺们还是再找别人问问吧。”说着,中年人嘴里“得儿”了一声,在驴屁股上来了一鞭子,毛驴吃疼,朝前一挺,拉着中年人跟女孩,稀里哗啦走掉了,我拿着念珠站在原地呆住了。 没一会儿,身后传来强顺幸灾乐祸的笑声,“刘黄河,这回你可栽跟头了吧,热脸贴上了凉屁股,哈哈哈哈……” 一转身,我拿着念珠垂头丧气回了屋,强顺还在那里幸灾乐祸,“你说胡慧慧哪儿长的好看了,瞧把你迷嘞,咱们班还是王春霞最好看!” 我没理他,一屁股坐到铺盖上,从身上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强顺幸灾乐祸又凑了过来,“给我一根儿呗。” 我冷瞥了他一眼,“你身上没有呀!” 之前,跟强顺商量的,往东南方向走的计划,这时候我也没心思再提了,闷头栽进铺盖里,想起了跟胡慧慧同桌的情形,胡慧慧的一颦一笑,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打心眼儿就想再看她一眼。 傻牛可能见我情绪有点低落,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气气,你么事吧?” 我没理他,强顺说道:“傻牛哥,别管他,没事,就是相思病又犯咧。” 傻牛随即看向强顺,问道:“啥是相思病,气气生病了么?” 强顺刚要解释啥是相思病,房门“吱扭”一声,又被人推开了,我们就跟三只惊弓之鸟似的,又吓了一跳,我连忙从铺盖上坐了起来。 就见之前那个中年人,又出现在了门口,他打眼朝屋里一扫,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小兄弟,你刚才说嘞,你真是瞎婆的徒弟么?” 我从铺盖上慢慢站了起来,看样子,中年人在附近找不到合适的人,前后一寻思又折回来了。 我这时候冷静了很多,对中年人说道:“您先说说是啥事儿吧,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在我看来,中年人应该不是风水方面的事儿,因为风水方面的事儿,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肯定是病急乱投医,想让瞎婆去看看他们家的坟地或是宅子,看是不是坟地或是宅子出了问题。 中年人没着急说啥事儿,摸摸索索从身上掏出一盒五块钱的红旗渠,抽出一根问我:“你抽烟不?” 我冲他笑了笑,过去把烟接到了手里,中年人连忙又掏出火机,要给我点,我冲他摆了摆手,中年人看着年龄跟我爸不相上下,哪儿能让他给我点烟呢。 中年人又从烟盒里掏出两根,强顺接过一根,傻牛冲中年人傻笑一下,居然也接了过去。 中年人自己又掏出一根,点着烟抽了两口,这才说上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回述 ,等中年人说完以后,我把眉头皱到一块儿了,中年人家里这事儿,有点儿棘手,不太好管,具体是咋回事儿呢,等下会慢慢说。 这时候我偷眼朝门外看了看,毛驴车又停在了门口,女孩应该还在车上坐着。暗自一寻思,这女孩虽然长得像胡慧慧,但毕竟不是胡慧慧,我这时候还有点儿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犯不着再冒这个险呀! 中年人虽然老实巴交的,但也有一定的经验阅历,他似乎看出我有点儿犹豫,小心问道:“小兄弟儿,俺们家这事儿,你能去看看不?” 我当即回神儿,砸了砸嘴,吞吞吐吐说道:“你们家的事儿……恐怕跟风水没啥关系,我、我这个……跟瞎奶奶学的是看宅看风水,恐怕管不了你们家这个事儿。” 中年人说道:“那你就去俺们家看看坟地、看看宅基地,要是真跟风水么关系,俺就再去找别人。”中年人一脸中肯,而且显得挺焦急,似乎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我当下又于心不忍了。 狠狠抽了口烟,扭头对强顺说道:“强顺,你跟傻牛哥在这里等着我,我跟大叔到他家看看就回来。” 强顺一听立马儿把嘴撇了起来,“不行,要去咱就一起去,你别想扔下俺们俩自己跑咧。”说着,强顺转头问身边的傻牛,“你说是不是傻牛哥?” 傻牛使劲儿点了点头,“嗯嗯!” 真拿他们俩没办法,不过,强顺跟去也有一定好处,到时候不行就叫他把阴阳眼弄开看看。 跟着中年人临出门的时候,傻牛悄悄拉住了我的胳膊,把手里的烟塞给了我,“气气烟、烟。”说完傻笑起来。 我低头一瞧,这是之前中年人递给傻牛的烟,傻牛不会抽烟也接了下来,我当时纳闷儿,这时候一阵感动,他接下烟原来是想给我的。 跟着中年人出了小房子,我打眼找门口的毛驴车上一看,那女孩果然还在车上坐着。中年人招呼我们上车,我又朝女孩瞅了一眼,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跳,咋这么像呢,要真是胡慧慧就好了。女孩发现我又看她,轻轻瞪了我一眼,似乎对我有点儿厌恶了,我顿时觉得自己失态了。 我这个,不是那种没皮没脸的人,不是那种明知道别人不耐烦你,还要往跟前凑的人。 我识趣的坐到了车子的最后面,把脸也朝向后面,强顺跟傻牛带着行李铺盖啥的,坐到了女孩对面的车帮上。等我们三个全都坐好以后,中年人挥鞭子赶起毛驴,拉着我们径直朝南走了起来。 当时离开小房子的时候,大概在下午两三点钟,毛驴车朝南走了能有半个多小时,一转弯,直接又朝东走了起来,记得好像是顺着一条不怎么宽敞的柏油路走的,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柏油路没了,成了疙疙瘩瘩的土路,土路不但不宽敞,还七拧八拐的,路两边时而野草、时而麦田,天快擦黑的时候,一望无际的平川上出现了一个小村落。 小村落很偏僻,孤零零的,村子周围除了麦地、荒草,就剩下一高一低的土坡跟狼牙横生的树木了。整个儿小村子这一带,很像一块被老天爷遗忘的不毛之地,要是不亲自过来,很难想象中原大地上,还有这么一块地方。 毛驴车很快驶进了村子。中年人的家,在他们村子东偏北一点儿,来到家门口,中年人把毛驴车停下,女孩第一个下了车,我跟着她也下来了,强顺跟傻牛忙着收拾车上的行李。 我站在中年人家门口打眼一瞧,他们这家可真不怎么样,土院墙、土房子,好像是上一辈人留下的老房子,这要再住几年,就成危房了。 女孩身上似乎带着钥匙,过去把破旧的老院门打开了。中年人一边招呼我们进去,一边把毛驴车赶进了院里。 我走进院里又一瞧,虽然房子破旧,院子挺大,而且院里收拾的还挺干净。院里总共三间房,一间堂屋,一间东屋一间西屋,全是破旧的老瓦房。看到这个,我更加于心不忍了,在家的时候,要是遇上这样的人家儿出邪事,奶奶总是全力以赴,而且不给人家列单子、买东西,自己把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就过去了。 这时候,女孩又把堂屋的房门打开了,中年人一边给毛驴卸车套,一边招呼我们进堂屋里坐。 三个人跟着女孩进了堂屋,我朝屋里又一看,屋里也挺干净,就是空荡荡的,几乎没啥摆设,除了当门一张方桌,方桌两边两把椅子,就剩下旁边一个吃饭用小圆桌,几条带靠背的小椅子。 女孩好像不怎么喜欢说话,一路上没见他说一句话,不过倒是挺懂礼貌的,给小圆桌放上三只碗,每人给我们倒了一碗热水。 我们三个坐下,喝了几口水,中年人把毛驴安置好了。中年人进屋以后,连忙吩咐女孩做饭,女孩转身到外面灶台那里烧火做饭了。 在来时的路上呢,我们彼此都做了一番介绍,中年人跟我同姓,也姓刘,具体叫个啥不知道,我们喊他刘叔,女孩叫小凤,大名不知道,可能叫刘小凤吧。 这时候眼看就要黑了,我对刘叔说,趁着天还没黑透,先到你们家坟地里看看吧。 刘叔点了点头,不过却犹豫了起来,为啥呢,因为那个正在外面烧火做饭的刘小凤。 之前在瞎婆那间小房子的时候,刘叔跟我们都说,他老婆,也就是刘婶,在三年前去世了,大概去世半年以后,一天晚上,刘婶给刘叔托梦,说她住的那房子不好,刘叔当时没在意,不过,刘婶却接二连三的,一再给刘叔托梦。 刘叔不信鬼神,心里虽然纳闷,但是还是没在意,觉得刘婶已经死了,可能就是自己做的梦。 这梦断断续续持续了将近大半年,直到去年夏天,刘叔又梦见刘婶回家了,这一次,刘婶不再说自己的住了房子不好了,而是直接跟刘叔说,自己房子的一面墙塌了。 刘叔听了还是不信,直到十月一给刘婶上坟的时候,刘叔这才发现,刘婶的坟居然塌下去一块。不过这时候,刘叔已经把之前那个梦给忘的干干净净了,回家拿了把铁钎,把坟地塌下去的地方填了个严严实实。 自那以后,刘婶再没给他托过梦,时间一转,这就来到了今年,入冬的时候,刘叔家里莫名其妙出现了怪事儿,一到半夜,能听见屋里有脚步声,好像有人在屋里走动,不过等刘叔下床起来看的时候,啥也看不见,脚步声跟着也没了,等他一躺下,脚步声就又来了。 刘叔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人,不过,刘小凤有一次半夜起来上厕所,突然看见墙角那里站着一个没穿衣裳的女人,身子光溜溜的,披头散发,李小凤当即就吓瘫在地上了。 之后,他们家里不光有脚步声,还出现了骂声、哭声、笑声,乱七八糟的。 刘小凤自从那次被吓到以后,就变得特别胆小,一到晚上,钻进自己屋里就不敢出来,睡觉的时候还不敢关灯。 刘叔因为这个,非常苦恼,突然有一天,刘叔又做了个梦,梦见刘婶浑身一丝不挂回到了家里,哭着跟刘叔说,她住的那个宅子不好,下面有东西,那东西特别厉害,这次脱她的衣裳,下次就要扒她的皮。 刘叔这时候,因为家里这些事儿,整个人也变得敏感了,之前不信鬼神,这时候多少也信点儿了。 他这回破天荒的问刘婶,那你说咋办才好?刘婶说,赶紧找人去看看她的房子,要不就给她搬个地方住。 刘婶呢,属于是恶死的,啥是“恶死”呢,就是非正常死亡,“恶死”分好多种,具我所知道的,就有六种:炮打头、雷轰顶、食不下咽神鬼疯、淹死不回头、吊死不进坟。 炮打头,就是被枪毙的,也可以说是犯了刑法被砍头的;雷轰顶,就是给雷劈死的,也可以说忤逆天道的;食不下咽,过去指的是得怪病吃不下东西的,现在医学证明,那是癌症,一般指的是食道癌,现在对于癌症基本上没啥讲究了;鬼神疯,就是被鬼怪缠上的,最后不治而亡;除了这四个,还有淹死跟吊死的,也不能进坟。 不过,这些都是流传下来的老规矩,当代很多人都不知道,甚至已经不在乎了。 刘婶就属于得鬼神病死的,临死前几年,整天疯疯癫癫的,有时候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胡话,有时候说笑就笑,说哭就哭。 这种疯病呢,又分好多种情况,有鬼怪过来报仇讨债,有被精怪看上附身的,有上辈子欠了阴债的,有这辈子造了业债的,还有本身就是童子命的。 这些要是提前发现了,找人弄一下就会好过来,但是,刘叔不信这个,活活把刘婶给耽误死了。在咱们当代,像刘婶这种情况,死亡的不在少数,而且这种被鬼神、业障折磨死的人,几乎是百分之一百怨气不散,逮谁闹谁。像鬼神这个,你不信它可以,但是不能否认它不存在。有些人,有些事儿,我见的太多了,很多那些大肆鼓吹无神论的人,往往是最迷信的,给众人高谈阔论一翻之后,赶紧回家烧香磕头,有一些,甚至连上街买菜都要看看黄历,看宜不宜出行。 书归正传,刘叔家里兄弟好几个,刘婶死了以后,刘叔想把她埋进祖坟里,但是,他那几个兄弟坚决不同意,最后街坊邻居也劝他,你老婆是得疯病死的,进了祖坟对你们家里人不好。 刘叔拗不过他们,最后按照他们的意思,在附近请了个风水先生,给刘婶在村东头看了一块地方。风水先生说,这块地方风水不错,适合葬女人,刘婶葬在这里,家里会一帆风顺,而且对家里的孩子特别好。 刘叔一共俩孩子,大的是个儿子,那坟地呢,还真不错,刘婶葬在那里以后,第二年,刘婶的儿子考上了大学,到外地上学去了,我们当时到他家的时候,他儿子还没放假回家。 不过,家里穷,儿子上了大学,刘小凤就被迫辍学了,再说刘小凤被吓到以后,精神一直都不好,就算供她上学,也上不出啥模样儿了。 刘婶给刘叔托过梦以后,刘叔就去找了之前那个风水先生,风水先生过来看了看坟地说,我相的这块坟地,绝对没问题,家里出邪事儿,那肯定是家里招啥不干净的东西了,你还是去找看邪事儿的看看吧。 感谢”老妞“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九十七章 榆林 ,风水先生这么说,刘叔就在本地找了个会看香的妇女,妇女看了看以后,跟刘叔说,是坟地出了问题,你老婆正在坟地里受苦,这事儿她管不了,要不就迁坟,要不就找个风水先生看看,埋个镇石啥的破一下。 刘叔一听,又去找之前的那个风水先生,风水先生居然还是那一套,是你们家里出了邪乎事儿,跟自己看的坟地没一点儿关系,你再去找个有本事的、看邪事儿的,别听看香那娘们儿瞎咧咧,她啥都不懂。 刘叔就问这风水先生,为啥去年坟地里还塌了一块呢?风水先生说,那是因为下葬的时候,坟土没拍瓷实,谁家的棺材下葬以后,坟堆都要往下塌一点,因为虚土,土往上培培就好了。 刘叔没办法,又去找看香的妇女,妇女又说了,你们家里的邪事,还有你那些梦,都是因为坟地出了问题,你老婆亡灵不安,还是赶紧去找人看坟吧。 就这么的,看香的跟看风水的,俩人踢皮球似的,把刘叔踢来踢去。没办法,刘叔就觉得,他们这俩人,都没啥大本事,一个能看出事儿来,却管不了,一个一直不承认是坟地里的事儿,根本就不管。 刘叔最后一寻思,不如到别处找找,找个高人来看看。刘叔打听来打听去,就打听到了瞎婆婆,都说瞎婆婆看坟地特别准,前些年眼睛瞎了,不再给人看风水,不过,这瞎婆婆心眼儿好、耳朵根子也软,要是能找见她,好好求求她,她晚上能给人看一下。 为啥要晚上看呢,别人可能不清楚,我心里清楚的很,因为瞎婆这时候看风水,要借助“阿黄”的眼睛,白天要是晴天白日的,阿黄出现在她身边,难免给人发现,只有到了晚上,趁着夜色,阿黄躲在她身边,借眼给她,不至于给人发现。 刘叔这时候,一听我要去坟地,也不觉得奇怪,因为瞎婆就是晚上给人看坟的,她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要晚上看了。不过,刘叔有点儿担心,这天马上就要黑了,他担心把刘小凤一个留在家里,刘小凤会害怕或者再给啥东西吓着。 我一琢磨,就跟刘叔商量,不行就咱俩到坟地看看,把我哥跟我朋友留在你们家里,陪着小凤。 刘叔朝傻牛跟强顺看看,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脸上除了担心又多了一层顾虑。 那时候我虽然小,但是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当即就明白了,直到现在,刘叔到都不怎么信任我们,现在可能真的是没辙了,才第二次找上我,也或许,我之前看见刘小凤的时候过分失态,导致他对我们三个都没啥好感了。 强顺跟傻牛,一听我想要他们留下,也挺不情愿,生怕我再把他们扔下自己跑掉。 最后没办法,刘叔吩咐刘小凤,饭也别做了,一起到坟地看看算了。 行李留在刘叔家里,几个人一起出了门。 刘婶的坟地,虽说在他们村子东边,但是离他们村子还挺远,刘叔也没套毛驴车,几个人就这么步行。出了他们村子以后,往东至少能有走了三里多地。 一路上,一个村子都再没见着,朝前边放眼望过去,整个黑漆漆的,显得分外荒凉。就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最容易出邪乎事儿,也最容易出一些修行得道的动物。 脚下的路也不好,全是疙疙瘩瘩的土路,路面也不宽,这要是一个人走,走的时间长了肯定觉得瘆得慌。 几个走着走着,前面出现黑压压一片,看着像是树林。刘叔说,前面是一片榆树林,他老婆的坟,就在树林后面的一个小土坡上,穿过树林就到了。 等走到树林跟前,我扭头朝树林里看了一眼,因为黑,再加上是冬天,也看不出啥榆树不榆树的,反正里面的树木一个个长的乱七八糟,想往哪儿长往哪儿长,犬牙交错没一点儿规则可言。 刘叔说,这片榆树林,他小时候就有了,因为附近周围没有人,这一片榆树林里边儿啥都有,兔子、黄鼠狼等等,听别人说,里面一到半夜还经常闹鬼,夜里没人敢往这里走。 强顺一听刘叔这话,悄悄朝我这边靠近了一点。 我们脚下的路,是从榆树林的左边穿过去的,等走到树林中间的时候,我就感觉树林阴森森的,莫名其妙的,好像还朝我们吹着冷风。 强顺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我把脸轻轻一转,朝刘小凤头看了一眼,就见刘小凤也拉住了刘叔的胳膊,而且,也正朝我们这里看。我连忙一把甩开了强顺的手,小声喝斥了他一句,“你干啥呀,别叫人家看着笑话你。”我是怕给刘小凤看见笑话我,两个大男生拉拉扯扯,恶心不恶心。 强顺颤着声音,小声说道:“这、这榆树林里不干净,我能感觉到……” 我说道:“有我在你怕啥呀。” 强顺“刷”一下又拉上了我。 “你松开我。”我又给他甩了下去。 强顺当即小声嘀咕了一句,“刘黄河,我今天终于看清你咧,见色忘友!” 说着话,这就穿过了树林,刘叔带着我们往树林后面一拐,顺着树林,朝前又走了好远,前边出现了一个小土包,刘叔对我们说,小土包前面就是他老婆的坟。 很快的,几个人来到小土包跟前,就见小土包是正前面,有一个很小的隆起,被野草覆盖着,要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出啥,刘叔朝隆起一指,这里就是他老婆的坟。 我打眼一瞧,之前那个风水先生,给刘婶点的这坟还真有意思,虽然我不怎么懂风水,但是也多少能看出点儿门道,坟后面是个现成的小土包,刘婶等于头枕着小土包,在阴宅风水穴里,这个叫“高枕”,高枕无忧,非常的好,小土包后面,是一大片榆树林,天然的翠绿大屏障,这个叫“绿雀开屏”,确实非常适合葬女子,有丰家之势。 转过身,又朝坟头正对着的方向一看,一片开阔地,这要是在白天看,看着肯定是天高地阔。我问刘叔,远处开阔地里有河或者常年不旱的水坑没有? 刘叔说,在他小的时候,远处有一条河,不过现在已经干了,成了一条干掉的小沟,到了夏天,要是雨水大的话,坑里会有些积水。听刘叔这么说,我点了点头,这里是块好地方,那风水先生没蒙刘叔。 围着坟堆我转了一圈,整个看上去,也没啥问题,我就寻思着,会不会真是刘叔家里出了啥事儿,跟坟地没关系呢? 也就在这时候,刘小凤冲刘叔大叫了一声,“爸,树林里有人!” 她这一嗓子下去,吓了我们一大跳,我赶紧抬头朝不远处的树林里看,黑漆漆的,啥也没有。 刘小凤这时候已经吓坏了,直接搂着刘叔,钻刘叔怀里了,我一看树林里啥都没有,连忙就问她:“人呢,在哪儿呢?” 刘小凤战战兢兢瞅了我一眼,没吱声儿,我当即明白了,刘小凤身上阳气弱,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连忙扭头对强顺说道:“把阴阳眼弄开看看。” 强顺瞅了我一眼,砸了砸嘴,小声说了句:“你叫我拉着你胳膊我就开。” 我偷眼又朝刘小凤看了一眼,真拿强顺这熊孩子没办法,点了点头,妥协了。强顺过来一把拉住了我胳膊,往另一只手上吐了口唾沫,伸进衣裳里面抹了抹。 等他把手从衣裳里抽出来那一刻,拉着我胳膊的那只手,立马儿由拉变成了掐,虽然是冬天穿的是厚衣裳,就这也掐得我抽了口凉气,扭头朝他一瞧,就见这熊孩子,看着树林,眼睛都直了,我抖了抖胳膊,“看见啥了,你说话呀!” 停了一会儿,强顺战战兢兢把脸扭向了我,“黄河,好多人呀……” “啥?” “好多人,都穿着古代衣裳,还、还有人抬着轿子,还、还押着一个,没穿衣裳的人,像是个女的。”说着,强顺眯起眼睛又朝树林里看了起来。 我一看,这熊孩子,平时开了阴阳眼,看两眼就不敢看了,这一回咋这么来劲儿呢,肯定是在看那个没穿衣裳的女鬼。 我连忙扯了他一把,说道:“没穿衣裳的女鬼可不能瞎看,弄不好晚上就会去找你!” 强顺一听,脸色当即变了,再不敢往树林看了,这时候,就听刘小凤说了一句,“爸,我妈也在树林里,没穿衣裳,还被人捆着。” 我跟强顺一听,顿时相互看了一眼,我压低对强顺声音说:“你可不能再看了,那女鬼可能就是刘叔的老婆。” 强顺连忙点了点头,我又朝树林里扫了一眼,我还是啥都看不见。刘叔这时候揽着刘小凤过来了,对我说道:“小兄弟,小凤说,看见她妈了,是真的么?” 我很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刘叔又说:“那她妈是不是给人捆着?” 没等我说话,强顺说了一句,“不光捆着,还给两个人押着呢。” 刘叔一听,顿时露出一脸着急,对我说道:“那你能想法救救她吗?” 我皱了皱眉,又是还没等我说话,强顺说道:“黄河身上万道金光,只要他跑过去,就把婶子救下咧。” 我朝强顺看了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这时候还能跟小时候比呀,树林里阴气那么重,我到里面说不定也得栽。 刘叔一听,冲我哀求道:“小兄弟,要是我老婆真在树林里,你就进去救救她吧,叔求求你咧!” 刘小凤这时候也朝我看了一眼,眼神里也透着哀求。 “行!”我一咬牙,把外套脱了,甩手扔给强顺,对刘叔父女说道:“你们等着……” 感谢“可可快乐”的百元红包,感谢“yycdtu”的百元红包,感谢“千”的百元红包,感谢“林雪佳寒”的百元红包,感谢“郑智雄”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九十八章 群鬼 ,行李当时都在刘叔家里放着,我身上一样儿能用的东西都没有,连张黄纸都没有,当然了,连睡觉都不离身的缝衣针除外。 给自己鼓了鼓气,从坟堆侧面绕过小土坡,当时毕竟年龄小,以为自己还跟小时候似的百邪不侵呢,愣头愣脑就朝榆林冲了过去。 榆林里,又黑又阴森,也就刚来到树林边儿上,感觉从自己正前方吹过来一股冷风,我连忙停了下来,身后,传来强顺一嗓子,“小心,有人拿钢叉过来扎你咧!” 眼前黑乎乎的,我当然啥也看不见,不过听强顺这么一喊,我赶紧朝旁边躲了躲,闪到了一棵老榆树后面,围着老榆树一转圈儿,从老榆树另一面出去了,那股子冷风,似乎擦这老榆树刮了过去,我没再敢停,接着朝榆林里面去。 走了又没几步,感觉从右侧面,又刮过来一股冷风,强顺顿时又喊了一嗓子,“右边,有人拿刀过来砍你咧!” 我赶紧把身子朝左侧面猛地一冲,冷风从我身后刮了过去,这时候我看不见,要是能看见,肯定是非常凶险。 我一琢磨,这可不行,不能叫他们拿着刀叉总对我刺来砍去,太被动了,我得主动一点,先把他们镇住再说。 不过身上现在啥都没有,一伸手,从裤兜里把缝衣针拿了出来,拿着缝衣针刚要手指头上扎,就在这时候,树林外面的强顺“妈呀”一声惊叫。 我赶紧回头一瞧,强顺一把拉住傻牛叫道:“傻牛哥,快跑,他们朝咱们过来啦!” 强顺显然给吓的不轻,惊慌失措拉了傻牛两下,傻牛居然站着没动,强顺见状,撇下傻牛又去拉刘叔,“刘叔,快跑吧,他们拿着家伙朝咱们过来咧!” 刘叔揽着刘小凤也没动,说道:“那小兄弟还在树林里嘞,喊他一起跑呀。” 强顺叫道:“不用管他,他有金光护身。” 强顺说着,朝树林这边又看了一眼,顿时又惊叫一声,猫身躲到了刘叔身后,似乎榆林里的东西已经冲到了他们跟前。 我一看,转身就要回去,就这时候,傻牛居然动了起来,冲到刘叔跟前,抡胳膊就是一拳。 当然了,这一拳并不是打刘叔的,打在了刘叔身前两米多远的空气里,强顺从刘叔身后露出头,叫了一声,“傻牛哥,你也能看见他们呀?” 傻牛并不答话,抡起另一条胳膊,又朝旁边打了一拳,在我看来,两拳都打在了空气,不过强顺却冲傻牛大声叫道:“傻牛哥,你比黄河还厉害呀。” 强顺话音没落,傻牛飞快朝榆树林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抡拳头砸,好像在追着啥东西打。 没一会儿,傻牛冲到了我身边,我朝他一看,黑漆漆的,也看不清脸,就看见黑铁塔似的大身板儿,我小心翼翼冲傻牛问了一句,“你、你是我太爷?” 傻牛顿时咧开嘴,我看见了他两排白森森的牙,似乎在冲我傻笑,“谁打气气,我、我打他!” 我顿时一愣,还是傻牛?难道傻牛也有阴阳眼?没等我想明白,傻牛拉住我一条胳膊,往他自己身后一扯,抡起另一条胳膊,朝我之前的身后砸了一下,嘴里喊了一声:“打!” 随后,松开我朝正前方冲了过去,停在离我三四米远的地方,两条胳膊抡起来,对着周围的空气一通乱打,在傻牛周围,阴风阵阵,很多枯树叶都旋了起来,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傻牛一个人在打一群人。 强顺这时候冲我喊了一声,“黄河,你回来吧,傻牛哥一个人就中咧!” 我扭头朝他看了一眼,个熊孩子,刚才要不是你说我身上万道金光、赶鸭子上架,我能这么冲动吗,现在喊我回去,是因为你身边没人护着了,想叫我回去保护你吧。 我没理他,把缝衣针在手指头上“咔哧”扎了一下,血冒了出来,我冲傻牛喊道:“傻牛哥,先停一下,我送你好东西!”说着,朝傻牛冲了过去。 傻牛这时候还在轮拳头对着空气乱打,我冲到跟前,怕他不小心再给我抡身上,又冲他大叫一声:“傻牛哥,你先等等,我给你件兵器!” 傻牛回头朝我看了一眼,我把流血的手指头冲他扬了扬,也不知道他看明白没有,不过,他当即停了下来。 我走到他跟前,把血抹到了他两个拳头的指骨上,随即往后一撤身,笑道:“傻牛哥,接着打吧。” 傻牛一转身,又对着空气噼里啪啦打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也就抡了那么十来拳,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气。 与此同时,榆林外面的强顺又喊叫起来,“黄河,你们快回来呀,他们又朝俺们过来咧!” 我扭头朝外面一看,强顺拉着刘叔,刘叔揽着刘小凤,已经朝远处跑了起来,我过去一拉傻牛,“快跟我出去!” 两个人跑出榆树林,傻牛没再抡拳头,很快追上了强顺他们三个,刘叔还好点儿,就见强顺跟刘小凤两个人一脸惊魂未定。 刘叔看看我又看看傻牛,问了一句:“你们俩没事儿吧?” 我摇了摇头,傻牛冲刘叔傻傻一笑。 我扭头冲强顺问道:“那群人呢,现在跑哪儿了?” 强顺朝榆树林那边一看,顿时愣住了,我等了他一会儿,见他还是没动,推了他一把,“都跑哪儿了,傻了呀你?” 强顺慢慢把头扭过来,傻傻的看了我一眼,“真是见了鬼咧,那群人……都、都钻进那个土坡里咧。” “那个土坡里?” 强顺抬手一指,“就、就刘婶坟堆后面那个。” 我连忙朝土坡那里看了看,可惜啥也看不见。 这时候,就听刘小凤小声说了一句:“我妈过来了。” 我连忙收回眼神儿又朝我们几个身前一看,还是啥也看不见,刚要问强顺,强顺居然把头低了下去,我推了他一把,小声问道:“刘婶真的过来了?” 强顺使劲儿点了点头,小声回道:“没穿衣裳,身上还、还拴着铁链。” 我又朝我们几个前面看了看,还是啥都看不见,有时候没有阴阳眼,还真是件痛苦的事儿。 我把目光转到了刘小凤那里,刘小凤这时候显得并不怎么害怕了,眼睛死死看着我们前边三四米远的地方,在我看来,那地方就只是个草窝。 我朝刘小凤走了过去,走到刘叔另一侧停下,隔着刘叔我小心翼翼问刘小凤:“真的看见你妈了吗?” 从见面到现在,这是还我第一次跟刘小凤说话,刘小凤似乎厌恶我看她的眼神儿,一直在似有似无躲着我。 刘小凤警惕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连忙又说道:“你问问你妈,她想干啥?” 刘小凤又看了我一眼,还是没说话,刘叔似乎明白刘小凤的心思,刘小凤就是不想搭理我。刘叔轻声对她说道:“你要是真看见你妈了,就听这小兄弟的话,问问你妈,她想干啥。” 刘小凤闻言,把眼睛看向了我们的正前方,终于开口问道:“妈,真的是你吗?” 一句话下去,停了没一会儿,刘小凤居然哭了起来,大叫一声:“妈——!” 我一看,这是个啥意思,不说话咋哭上了,我又回到强顺身边,强顺这时候还在低着头,我扯了他一把,问道:“刘婶是不是说啥了?” 强顺点了点头,“是,说话咧。” “说了啥?” “刘婶说,是,我就是你妈,妈很想你……” 一听这话,我心说,怪不得刘小凤哭呢,这时候要是我妈突然站在我跟前,跟我说一句妈很想你,我估计也得哭。 刘小凤哭着大叫道:“妈,我也很想你呀,天天想你呀!”说着,刘小凤松开刘叔,朝前面跑了起来。 我一看,她肯定是要去找刘婶,不过,人鬼是不能接触的,接触到一块儿,对人对鬼都没好处,连忙冲刘叔喊了一嗓子,“刘叔,快拦住她!” 刘叔一愣,随即赶上刘小凤,一把拉住了她,刘小凤顿时大哭起来,“爸,你松开我,我要去找我妈……” 我一看,这怎么能行呢,让她问几句话,她居然想要人鬼相认了,不过,谁要是遇上这种情况,谁都会不顾一切冲过相认的。 我又扯了强顺一把,“刘小凤指望不上了,你问问刘婶,她想干啥,是不是有啥话要说?” 强顺抬起头瞅了我一眼,说道:“你不是不让我看没穿衣裳的女鬼么?” 我蹙起眉头说道:“你咋这么不开窍呢,谁让你看了,低着头不是照样儿能问嘛!” 强顺低着头说道:“你也能问呀,你自己问问呗。” 我一想,也对呀,说道:“那我问,你帮我听,她说啥你告诉我。” 强顺点了点头,我想了想,冲着我们眼前的空气问道:“刘婶,你找我们是不是有啥话要说呀?” 等了一会儿,没啥动静儿,我扯了强顺一把,“刘婶说啥了没有?” 强顺摇摇头,抬起头看了一眼,把头又低头了,“啥也没有,正在看你呢。” “看我干啥呀?” “我哪儿知道呀,可能看你傻吧。” “你才傻呢!” 我朝前边草窝又看了看,说道:“刘婶,你有啥话就说吧,别再看我了。” 话音一落,强顺说道:“她说话咧,问你是干啥的,为啥看着跟别人不一样。” 我点了下头,连忙对着空气回道:“我是……我是看风水的,这次……专门过来看看你的家。” 说完,停了一会儿,强顺说道:“刘婶说,风水不用看了,就是刚才给傻牛哥打跑的那群人,在刘婶的房子下面住着,她的房子堵住了人家的大门,只要把她的房子牵走就中咧。” 我顿时一皱眉,她的房子堵了人家的大门,啥意思?难道说,刘婶的坟后面,还有一座坟? 强顺又说道:“刘婶又说话咧,她说,要是再不迁坟,人家就要把她的皮扒了,捆到榆树上让雷劈。” 我把眉头皱的更紧了,这里到底还住着啥东西,这么狠,我又问道:“您知道他们是啥人吗?” 感谢“dingdangmao”的百元红包,感谢“玲”的百元红包。 第一百九十九章 回头 ,强顺说道:“不知道哇,反正把她的坟迁走就中咧,越快越好。” 刘小凤这时候已经止住了哭声,我走过去对刘叔说道:“刘叔,您都听见了吧,你们家里的事儿咱先放放,赶紧把刘婶的坟先迁走吧。” 刘叔这时候都有点儿傻眼了,之前他一直不相信鬼神,这一次,似乎完完全全把他的世界观给颠覆了。 刘叔点了点头,笃定道:“迁,明天就迁!”随即,看了看我又说道:“那明天……你能不能给我老婆看块坟地呀。” 我顿时干咽了口唾沫,我只会驱邪驱鬼,哪儿会看坟呀,不过眼下怎么也得先稳住刘叔,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吧。不过刘叔又说道:“那、那咱现在咋办嘞?” 我抬头朝眼前的草窝里看看,估计刘婶还在我们对面站着呢,不过我手边啥也没有,不能把刘婶的鬼魂收走,榆林里这么邪,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多呆。 我对刘叔说道:“咱现在先回去吧,等明天再过来。” 刘叔点点头,“中,先回去,我跟小凤,这一天都还没吃东西哩。” 刘叔从一大清早赶着毛驴车出来找瞎婆婆,一直到现在,父女两个可以说是滴水未进。 刘小凤一听,却不愿意走了,又哭上了,想留下来多陪她母亲一会儿,我对刘叔说道:“这里阴气太重,小凤能看见鬼,说明体质属阴,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可能回出事儿。” 刘叔听我这么说,连忙拉上刘小凤,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几个人顺着来的路一起离开了榆树林。 顺着路走出去也就没多远,我突然发现强顺一边走,一边悄悄回头朝身后看,我顿时纳了闷儿了,心说,这家伙,回头看啥呢。我也回头朝身后看了看,黑乎乎的,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不远处的榆树林,不过,我们身后啥都没有。 转过头我又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这时候刚好又往身后一扭头,脸上露出一丝诡异。 我赶紧顺着他的眼神儿又朝身后看了看,还是啥都没有。强顺这时候的阴阳眼还开着呢,我心说,难道我们给啥东西跟上了?难道是刘婶跟过来了? 刘婶没穿衣裳,我不是不让他看吗,我伸手拉了强顺一把,强顺顿时一激灵,好像被我吓到着似的,我小声问他,“你一直往身后看啥呢?” 强顺看看我,露出一脸疑惑,说道:“我没往身后看呀,一直朝前看着呢。” 我说道:“你当我瞎呀,你已经回头看过好几次了,老实说吧,咱身后到底跟着个啥,是不是刘婶?” “啥刘婶呀。”强顺一脸无辜,说道:“我真没往身后看呀!” 我盯着强顺的脸看了看,虽然黑,但是我们俩离的很近,我还是能看清他脸上表情的,一脸无辜加茫然,我心说,这家伙到底咋了,脸上的表情装的跟真的似的,明明看见他扭头往身后看了。 转念一寻思,行,王强顺,我先不妨碍你,我等着你,等你再回头往后看的时候,我给你来个人赃并获。我不再吭声儿了。 我们几个人呢,是分成一竖排走的,傻牛走在最前面,刘叔跟刘小凤走在中间,我跟强顺走在最后面,这是我之前安排的,就怕路上出啥事儿。 这时候,我把强顺给留意上了。又走出一段距离,强顺的头慢慢又扭向了身后,他是从左往右扭的,我这时候刚好站在他右手边,等他把头彻底扭过去以后,我抬手一巴掌,摁在了他的左脸上。给他保持住朝后扭脸的姿势,我对他说道:“你自己看看,你到底扭脸了没有。” 强顺顿时一激灵,猛地一甩脸,我本来就没怎么使劲儿摁,手给他甩下来了,强顺一脸茫然的问道:“刘黄河,你没事儿摸我脸干啥呀?” 我说道:“你说干啥呀,你为啥一直朝身后看呀。” 强顺说道:“谁朝身后看咧,我没看!” “你、你还说你没看?” “我真没看!”强顺一脸坚定,似乎很确定他自己没朝身后看。 见他这样儿,我倒是没底气了,难道是我看花眼了,强顺这时候看上去一脸正色,不像在跟我开玩笑,再说开这种玩笑有啥意思呢?难道,强顺往身后扭脸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吗? 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个咋好像听奶奶说过呢?当即搜肠刮肚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奶奶确实跟我说起过,这个叫个啥来着,就是人在不知不觉中被鬼神控制,莫名其妙做出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奇怪动作,这个不算是附体,只能控制人体的某个部位,大多数是控制胳膊,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打抬起胳膊就给旁边人一巴掌,这个一般就是恶作剧,或者报复用的。最常见的,一般会出现在深夜的路边地摊上,几个人在路边地摊上喝着酒,好好的,突然其中一个人,噼里啪啦就冲另外几个人开打了。打完以后,当事人有的根本不知道,有的知道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用常理解释就是,这人喝多了,撒酒疯。用我们的话解释,就是“癔症了”或者“眯瞪了”。 眼下强顺这个,应该是被人控制了脑袋,在强顺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扭头往身后看,他这个属于较轻的,等于算是恶作剧,一旦有外力打断,他立马儿就会恢复神智,但是记不清刚才他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不再理会强顺,扭头把我们俩周围全看了一遍,没啥异常,快步撵上前面的刘叔跟刘小凤,我对刘小凤很客气的说道:“小凤,你能帮我个忙吗?” 刘叔跟刘小凤同时看向了我,我冲刘叔笑了笑,又对刘小凤说道:“你回头看看我朋友,看他身边是不是有啥东西跟着。” 刘小凤朝我看了一眼,这时候虽然黑,但是我能看得出来,刘小凤的脸色当即一变,似乎对我越发厌恶了,冲我低叫了一声,“离我远点!” 我顿时一愣,我也没说啥吧,咋这态度呢,刘叔可能怕我尴尬,连忙对刘小凤说道:“小凤,你这是干啥呀,这小兄弟叫你看看,你就回头看看吧。” 刘小凤冷冷瞪了我一眼,我心说,我到底犯啥错了,至于对我这么横眉冷目吗? 刘小凤轻哼了一声,极不情愿的扭头朝身后的强顺看了一眼,我心里着急呀,连忙问她:“看见啥了吗?” 刘小凤没说话,冷冷地又瞪了我一眼,就好像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我抽了下鼻子,心里有点儿不痛快了,心说,你至于吗,我不就白天多看了你两眼,多大个事儿呀,说真的,要不是你长得像胡慧慧,我还懒得看你呢! 刘小凤没理会我,转脸冲刘叔摇了摇头,对刘叔说道:“他朋友身边啥也没有。” “真的吗?”我连忙问道。 刘小凤又瞪了我一眼,似乎已经对我厌恶至极了,“我骗你干啥!” 我干咽了口唾沫,这时候真有点儿尴尬了,她不会误会我没事儿找事儿,想跟她搭茬儿说话吧?我赶紧对刘叔说道:“没有就算了,我总感觉有东西跟着咱们,没有最好了。” 刘叔显得也挺不自然,冲点了点头,连连说了两个“好”字。 我灰溜溜的把脚步放慢,又跟强顺走在了一起,强顺这时候,还是会时不时扭头朝身后看一眼,看他这样儿,我心里又着急又郁闷,琢磨着,想个啥法儿把强顺治过来,最好不明着来。 几个人又走出很长一段路,刘叔他们那个村子,出现在了前方的夜色之下,这时候,时间大概在九点钟左右,从村子里星星点点的传来灯光。 扭头又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还是老样子,我咬了咬牙,刘小凤的话,不能相信,得相信我自己的直觉,强顺身边肯定是有东西跟着,眼看马上就要进村,不能叫它再跟着我们进村了。 因为手头儿啥都没有,倒是想到几个法子,但是手里没东西,我从身上把烟盒掏了出来,从里面掏出两根烟,不动声色的把之前扎破的那根手指使劲儿挤了挤,血出来了。 把血抹到其中一根香烟上,递给了强顺,强顺除了不自觉的朝身后扭头以外,其他的一切正常,接住我递过去的烟,掏火机点着了,我也把自己的烟点着了,陪着他一边抽一边看着他。 很快的,诡异的事儿出现了,就见强顺稍一有扭头的动作,浑身就一激灵,导致他没办法再扭头。我在心里笑了起来,这是我的血起了作用,不是强顺在打激灵,而是那东西在打激灵,我叫你跟我朋友玩恶作剧,我也玩你一回。 强顺打了几次激灵以后,似乎回过了神儿,扭头对我说道:“黄河,我、我咋觉得这么冷嘞,我刚才……是不是打哆嗦咧?” 这时候,几个人已经进了村,我没回答他,对他说道:“你看看咱身边,是不是有个啥东西跟着。” 强顺倒是挺听话,眨巴两下眼睛,朝周围看了看,说道:“啥也没有哇,不过……黄河,我、我咋觉得这么怪怪嘞?” “咋怪了?”我问道。 强顺又眨巴两下眼睛,说道:“我咋感觉我刚才好像……好像……我说不出来啥感觉。” 我笑了,说道:“人有时候会出现奇怪的感觉,不稀罕,没事儿,啥事儿都没有。” 强顺嘟囔了一句,“我咋感觉这么不对嘞,好像少了点儿啥。” 我说道:“有我在你能少啥,啥都不会少,你别疑神疑鬼了。”说完,我没再理他。强顺胆小,我不想跟他说刚才的事儿,要不然会吓着他。 一会儿的功夫,我们这就来到了刘叔家门口,院门锁着,几个人停在院门前,刘叔让刘小凤拿钥匙开门,刘小凤扭头朝我看了一眼,居然冷冷说了句:“他不许进门!” “啥?”我跟刘叔都是一愣,刘叔说道:“小凤,这是咱请来的风水师傅,大半夜的不让他进门,你叫他上哪儿去呀?” 刘小凤冷冷说道:“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反正晚上不许他住在咱们家里!” 我皱起了眉头,这刘小凤一天都不怎么说话,这时候咋来劲儿了呢?而且看她这架势跟身上发出来的气场,好像变了个人,跟白天一点儿都不一样,白天一副柔柔弱弱的,这时候咋盛气凌人的呢。 我可不傻,转念一寻思,强顺刚才跟我走在一起,都给啥东西捉弄了,刘小凤这时候,突然大变样儿,不会是给啥东西上身了吧? 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感谢“人生是独一无二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章 失眼 ,我冲刘叔笑道:“刘叔,我们不进你们家也行,您就在村里给我们找个地方,要不您就给我们把行李拿出来,我们自己找地方。” 刘叔一听,连忙摆手,“那可不中,你们是来给俺们家帮忙的,咋能叫你们自己找地方住嘞。”刘叔扭头劝起了刘小凤。 见状,我凑到强顺身边,小声对他说道:“你快看看这个刘小凤,是不是给啥东西上身了。” 强顺这时候还是有点儿神神叨叨的,还是老感觉有啥不对劲儿,朝刘小凤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小声回道:“啥也没有,刘小凤没有给啥上身。” “不会吧?”强顺这话叫我觉得挺意外的,“你没看错吧?” 强顺心事重重的摇了摇头。 当时我的经验阅历虽然不多,但是从刘小凤这时候的状态来看,应该就是给啥东西上身了,不过,我更相信强顺的阴阳眼,强顺要说没啥,那肯定就是没啥了,转念一寻思,可能是刘小凤对我的态度,叫我的神经太敏感了,当下也就没再多想。 也不知道,刘叔是咋劝的刘小凤,父女两个小声交谈几句以后,刘小凤扭头朝我瞪了一眼,掏出身上的钥匙塞给了刘叔,刘叔拿着钥匙把院门开开了,招呼我们几个进院儿。 我犹豫了一下,迈脚进门的同时,朝刘小凤瞥了一眼,就见刘小凤居然正在冷冷盯着我,脸色不善,我顿了一下,没再往前迈步,强顺傻牛跟着刘叔进去了,刘小凤见我停下,一转身,也进去了。 我停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条件反射的冒出一股子自卑跟傲气,这些自卑跟傲气,全是我这半年来,挨家挨户要饭要出来的,那些不想施舍给我食物的人,看我的眼神儿,就跟刘小凤这时候的一样,冰冷厌恶。不光在当时,就连现在,我只要看到别人有这种眼神,立马儿扭头走人,你不待见我,我还不待见你嘞,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我琢磨着这门还要不要进,刘叔这时候一回头,朝我看了一眼,“小兄弟,你咋不进来呢,快进来吧,今天晚上你们就住俺们家,住东屋。” 我眼神一动,又朝刘小凤看了一眼,刘小凤并没有回头,径自朝堂屋走去。 刘叔又招呼我,“快进来吧,外面冷,先到屋里暖和暖和。” 我冲刘叔淡淡一笑,迈脚进了院儿。刘小凤虽然不怎么样,但这刘叔是个实在人,不能跟他闹的不愉快。 刘叔把堂屋门打开,又招呼我们进屋里坐,谁知道,刘小凤却把身子往堂屋房门口一挡,盯着刘叔质问道:“你不是说让他们住东屋吗?” 刘叔一愣,反问道:“小凤,你、你今天是咋啦,这是咱请来你妈看坟的师傅呀,你咋能这样儿嘞。” 刘小凤没理刘叔,冷冷地又瞥了我一眼,“你们住东屋去!” “你、你今天咋这么不懂事儿嘞!”刘叔闻言,有点儿生气了,哪有这么对待客人的。 我连忙对刘叔说道:“刘叔,您就把东屋门开开吧,我们也累了,想早点休息。” 刘叔看看刘小凤,又看看我,一脸无奈,领着我们来到东屋,把房门开开了,三个人跟着刘叔进了东屋。 屋里的电灯打开,刘叔可能觉得对不住我们,一个劲儿的跟我们解释:“小凤平常不是这样的,可能今个儿看见了他妈,她那个……那个……” 我冲刘叔又笑了笑,说道:“没事儿的刘叔,我们不介意,您也别往心里去。” “那就好,那、那我把你们的行李拿过来,这屋里有床,我儿子的床,你们等一会儿,我去做点饭,吃了再睡。”说完,刘叔转身出去了。 我朝屋里打量了一下,这东屋里几乎啥摆设都没有,屋子不小,空荡荡的,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一个书柜,还有把椅子。床上铺盖枕头啥的都有,写字台上放着几摞书,书柜里也放着不少书,看样子,刘叔的儿子学习挺用功的。 没一会儿,刘叔把我们的行李抱过来了,让我们几个先坐床上休息一会儿,他去给我们烧火做饭。 当时的天特别冷,强顺跟傻牛一听刘叔要去烧火做饭,跟着刘叔都出去了,说要帮着刘叔烧火,其实呢,就是想在火堆跟前烤火取暖。 我给自己点着一根烟,坐到写字台跟前,从上面拿过一本书,记得好像是本外国名著来着,鲁宾逊漂流记之类的,我对外国的名著啥的,不感兴趣,随便翻了几页,就在这时候,强顺又紧张又激动的冲了进来,大叫着:“黄河!黄河!我知道哪儿不对劲儿咧!” 从坟地回来以后,强顺好像一直心事重重魂不守舍,这时候见他这么紧张,我连忙放下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着急问道:“咋了,哪儿不对劲儿了?” 强顺伸手一股脑把衣裳撩了起来,“你看你看,你没有给我抹血吧。” 我连看都没看,摇了摇头,“没有抹呀,怎么了?” 强顺说道:“我、我的阴阳眼没咧!我说咱回来的路上咋这么不对劲儿咧,现在想起来咧,路上一个鬼都没见着,平时弄开阴阳眼,白天也能看见,今天回来的路上,一个也没看见!” 一听强顺这话,我心里顿时一沉,强顺的阴阳眼没了,对我来说可不是啥好事儿,忙问:“你咋知道自己阴阳眼没了?” 强顺抬手朝外一指,说道:“刚才……就刚才,我跟傻牛哥在灶台那里,我用火机点柴禾生火,火机打着就灭打着就灭,也没有风,我用手拢着火机也不中,傻牛哥跟我说,我旁边蹲着个老头儿,他给我吹灭的,可……可我却啥都没看不见。” 我顿时皱起了眉,“走,咱出去看看。” 两个人出了东屋,我打眼朝灶台那里一看,灶台里的火已经点了起来,傻牛正在往灶台里添柴禾。灶台上面,架着一口大锅,刘叔没在旁边,估计在屋里准备下锅的食物。 来到灶台跟前,傻牛抬头朝我看了一眼,傻傻一笑,说道:“暖和,气气烤火,可暖和捏。” 我把身子蹲了下来,问傻牛,“傻牛哥,你刚才看见个老头儿吗?” “看见捏。”傻牛傻笑着冲我点了点头。 我又问:“现在你还能看见吗?” “看不见捏,老爷爷走捏。” “老爷爷往哪儿走了?” 傻牛抬手朝灶台旁边的墙上一指,我跟强顺同时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看。 就见这墙上面好像有个龛台,悬空一米多高,在墙里嵌着,我扶着傻牛的肩膀从地上站起了身。白天的时候,也没太注意,没想到刘叔家院子里还有这么一个玩意儿,龛台里供的啥仙家呢? 我跟强顺来到龛台跟前,因为龛台里面很黑,看不清供的啥,我从身上掏出火机打着,举着火机往龛台一照,我跟强顺都愣住了。 就见龛台里放着一个小号香炉,在香炉后面,贴着一张绿纸。绿纸上,黑墨笔画着一幅仙家神像,这仙家我跟强顺都认识,再熟悉不过了,别说我们两家,我们村几乎每户人家里都有——灶王爷!怪不得龛台在灶台旁边呢。 我回头朝傻牛看了一眼,心说,难道傻牛哥刚才看见的,是灶王爷? 一拉强顺,两个人又回到了傻牛身边,我蹲在傻牛左边,强顺蹲在傻牛右边,我问傻牛,“傻牛哥,你刚才看见的那个老爷爷,就是墙上那幅画里的吗?” 傻牛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傻傻问道:“画?”他好像不知道那龛台里供的是灶王爷,更不知道里面贴着一张灶王爷的画像,抬手又一指龛台,“老爷爷就钻那里面捏。” 我当即跟强顺对视了一眼,老头儿绝对是灶王爷了。不过,这灶王爷跟强顺开啥玩笑呢?强顺开了阴阳眼以后,有时候也能看见仙家,难道说,这灶王爷现身,就是为了提醒强顺,他的阴阳眼没了? 就在这时候,刘叔端着一个大瓦盆过来了,瓦盆里是一盆面条,像是手擀的,不过,这时候锅里的水还没开,刘叔把瓦盆放到了灶台旁边。 我就问刘叔,墙上那个龛台里,供的是不是灶王爷?刘叔就是一愣,停了一会儿才回神儿,说道:“你要是不问,我都忘了咧,这是前几年,小凤她妈吵着要弄的,那时候小凤她妈已经得了疯病,非要弄,我就给她弄了一个,小凤她妈一走,我就没管过。” 我点了点头,这时候看来,刚才灶王爷现身,是想来找我们讨供奉,同时也可能是想提醒我们,强顺的阴阳眼没了。 锅里的水很快开了,刘叔把面条下进了锅里,端着盆又回屋了,说是再弄点儿菜过来。 我也转身回了东屋,从我们包袱里拿出三个香,给灶王爷上了柱香。 这时候,刘叔又从堂屋出来了,端着半盆菠菜,还拿着盐跟酱油啥的,我对刘叔说,你们家里这个灶王爷,很有灵性,刚才我给他上了柱香,等一会儿饭做好了,先给他盛上一碗,以后呢,您就天天供着吧。 刘叔一边给锅里放菜,一边点头称是,不过,他看点头的样子好像在敷衍我。家里没神位也就算了,有神位的,不去供奉,那是要遭仙家遗弃的,要是再遇上小心眼儿的,家里没事儿也要给你整点儿事出来,算是惩戒,也算是提醒。 没一会儿,饭好了,菠菜汤面条,等刘叔把碗拿过来以后,我先盛上少半碗,给灶王爷供上了,并且,冲着龛台嘀咕了几句,保佑刘叔他们家里平平安安的,我让他以后天天给您上供。 刘小凤这时候也从屋里出来的,但是等她快走到灶台这里的时候,身子猛地一顿,好像给啥吓着了似的,扭身又退了回去。 我警惕地朝她背影看了一眼,既然强顺的阴阳眼没了,那说明我看的就没错了。先不说强顺的阴阳眼是咋没的,眼下这个刘小凤,绝对是给啥东西上身了,灶台这里有灶王爷坐镇,她不敢过来,所以又退了回去,不过,今天晚上,刘叔家里应该不会太平了。 这东西,肯定是从榆树林那边跟过来的,到底个啥东西跟过来了呢? 感谢“mo书友778592f”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零一章 鬼夜 ,吃过饭以后,我领着傻牛强顺进了东屋,因为屋里只有一张床,最多仅够两个人睡的,我就想着,让傻牛跟强顺睡床,我把行李里的被褥啥的拿出来,在地上打个地铺。今天夜里不太平,我想把地铺打在房门口,夜里要是有东西想进来,得先过我这一关。 不过就在这时候,刘叔进来了,让我们三个搭把手儿,说是西屋有块木板,可以再搭个临死床铺,我一听,这个挺好,不用直接睡在凉地面上了。 西屋里,一半儿是驴圈,关着拉车的那头毛驴,一半儿放着杂物。 跟着刘叔进到西屋一看,在放杂物的墙根儿上,立着一块大木板,宽窄刚好能躺下一个人,厚度能有一指。 四个人走过去一抬,居然分外的重,也不知道是块啥木头。把木板从西屋抬到东屋以后,我就问刘叔,这是块啥木头,干啥用的,咋这么沉呢?刘叔说,他也不知道是块啥木头、干啥用的,多年前,他半夜赶着毛驴车回家,路过榆树林,在榆树林边上捡到的。 一听刘叔这么说,我心里顿时疑惑重重。 刘叔又从西屋找来几块方木,把木板悬空架起来七八公分高,又从堂屋抱来一床新被褥,铺在了木板上面。简单的临时床铺,这就算弄好了。 等刘叔离开东屋,回了堂屋以后,我围着这个简单床铺转起了圈儿。 强顺这时候正坐在床边脱鞋子,一边脱一边问我,“黄河,你不赶紧睡觉看啥呢。”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咋越看这块木板,越像是块棺材板呢?” 强顺说道:“就算是块棺材板又咋了,你不是还在有死人的棺材上面睡过觉么。” 我说道:“这可不一样,你没听刘叔刚才说么,这是他半夜在榆树林里捡到的,那榆树林邪乎儿,我怕这棺材板更邪乎儿。” 强顺说道:“你也有怕的时候呀,我以为你啥都不怕咧,要不……你叫傻牛哥睡木板上,你跟我一起睡床。” 我连忙一摆手,让傻牛哥睡,那还不如我来睡呢,要是睡上面真出事儿的话,我也能扛得住,我说道:“不就一块木板嘛,就算是块棺材板我也不怕!” 这时候,夜早就深了,我把鞋子一脱,就这么合衣躺木板上睡下了。 不过,当时并不这么困,加上心里有事儿,翻来覆去一直琢磨着刘小凤跟强顺:刘小凤,会给啥东西附上呢,今天夜里,她会不会出来折腾呢,要是真有东西附上刘小凤,那这东西跟过来的目的是啥呢?难道它不知道我是驱邪驱鬼的,或者说,它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还有强顺,好好的阴阳眼,咋说没就没了呢?从小到大,还从来出现过这种事儿呢,这对强顺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不过对我来说,可不是啥好事儿,他没了阴阳眼,我以后就少了个帮忙的。 对了,还有傻牛哥,他咋好像也有阴阳眼了呢?还有那灶王爷……我的亲娘呀,为啥只要一遇上点儿事儿,就接二连三的,啥事儿都能跟着出来呢?从小见奶奶祭灶,腊月二十三晚上摆供、摆祭灶糖(芝麻糖),送走灶王爷,大年三十晚上再迎回来,我以为根本就没有灶王爷这种仙家呢,谁知道还真有,这眼下……也快腊月二十三了吧,这都腊月十几了,腊八我都喝过好几天了,灶王爷这几天下来,想讨点供奉,然后高高兴兴上天汇报?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就听对面西屋里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好像是那头驴扯缰绳的声音,静悄悄的夜里,这噼里啪啦的声音显得分外刺耳,我立马儿把两只耳朵竖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声音停了,整个显得格外的静,静的都吓人。我从地铺上慢慢爬了起来,蹬上鞋子,走到了窗户边上。 院里有月光,比屋里明亮,清冷清冷的,隔着窗户朝外面一看,就见有个人正在院里走动,仔细一看,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原本我以为这人应该是刘小凤,没想到,竟然是刘叔! 刘叔这时候,身子晃晃悠悠的,就跟喝醉了似的,一步一步朝西屋走去,西屋的门,是没有锁的,刘叔走到门口,把房门推开了。 我朝西屋里一看,黑咕隆咚的,刘叔却不显黑,迈脚就走了进去,没一会儿,把里面那头驴牵了出来,拉着驴朝板车走去。 那辆板车就在灶台旁边放着,刘叔牵着驴,来到板车跟前,很笨拙的给驴上起了套。 这时候,我看不清刘叔的脸,不过,从他僵硬的动作来看,应该是给啥东西附上了。我顿时咬了咬牙,这东西,也太猖狂了,我身上阳气这么旺,鬼魂精怪看见我都得退避三舍,这东西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干事儿。 也就在这时候,堂屋门口那里有了动静儿,我扭头一瞧,就见人影一闪,刘小凤居然从堂屋出来了。刘小凤跟这时候的刘叔相比,显得很自然,看上去很正常。不过,她见刘叔在套驴车,显得好像并不意外,走到刘叔跟前,轻声问了句:“哥,咱去哪儿呀?” 哥?我就是一怔愣,这差着辈儿了吧?亲闺女喊自己亲爹叫“哥”?看来这刘小凤也有问题! 刘叔僵硬地把脸扭向刘小凤,托着长音,沙哑地说了句,“走——亲——戚。” 刘叔这时候不光身子、声音都变了,说难听点儿,就好像一具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我站在屋里,把呼吸放轻了,没打算直接冲出去。刘叔说走亲戚,谁家大半夜去走亲戚呢,只有鬼才半夜走亲戚,我想看看这对父女想上哪儿去,附在他们身上的东西到底要干啥。 毛驴车给刘叔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套好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在家的时候听奶奶说过,这些牲口都能看见那些东西,眼下这头驴,应该也能出刘叔跟刘小凤是被啥东西附身了,那它咋不反抗呢? 刚想到这儿,这头驴居然朝我站的窗户这里看了一眼,旋即“噗”地喷了一下嘴唇,刘叔跟刘小凤顿时跟惊弓之鸟似的,“刷”一下,同时看向了窗户这里,我心里一跳,连忙朝窗户旁边一躲,奶奶的,这驴好像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就听刘叔沙哑着声音慢吞吞说道:“妹儿,去看看他们,睡着没有,那个,瘦的,有些道行……” 瘦的,应该就是在说我,傻牛跟强顺两个长的都结实,只有我身子瘦弱。 一听刘小凤要进屋里看,我赶紧轻手轻脚回到木板那里,就在我刚躺到木板上,房门“吱扭”一声打开了。因为知道今天夜里可能要出事儿,房门我没插上。 赶紧把眼睛一闭,屋里顿时传来一串轻微的脚步声,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均匀呼吸,就像睡着了似的。脚步声在屋里响动一阵以后,朝门口回去了,紧跟着,“吱扭”一声,房门又关上了。 院里传来刘小凤的声音,“没事的哥,他们都睡着了。” 刘叔顿时叱喝起了那头驴,“没事,你瞎叫唤啥,叫你拉车不满意吗!” 毛驴“噗”地喷了一下嘴皮子,似乎真的不太满意。眼下看来,它们还真是一伙儿的,也或者,就连这头驴给给啥附上了,要不然,之前西屋为啥会有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呢。 躺在被窝里我没再起来,等了一会儿,院门响了,紧跟着,稀里哗啦一阵车轱辘的声音,刘叔好像拉着毛驴车出了院子,随后又传来刘叔沙哑的声音:“妹儿,上车,走亲戚……”刘小凤应了一声。 我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又走到窗户边上,往外一看,院里已经没人了,院门大开着,毛驴车在外面停着,就见刘小凤已经坐在了毛驴车上。 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传来,刘叔赶着毛驴车离开了。 我这时候赶紧离开窗户,开门来到了院里,院里静悄悄的,月光清冷清冷,整个气氛显得十分诡异。几步走到院门口,探头朝外面路上一看,月光之下,一辆黑漆漆的毛驴车,正在往东走。 我转身又回了东屋,没开灯,从我们的包袱里,摸出几张黄纸一捆香。随后来到床边,推着强顺跟傻牛喊了几声,我想让他们俩跟我一起过去。刘叔跟刘小凤这时候显然都给啥东西上了身,还有那头驴,弄不好也给啥东西上身了,我要是一个人跟过去,恐怕弄不过他们三个。 不过,推了强顺跟傻牛几下以后,俩人居然没一丁点儿反应,连忙走到电灯灯绳那里,一拉灯绳,“咔哒”一声,电灯开关响了,灯却没亮,我一愣,难道停电了?又回到床边喊了几声,两个人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心里随即一沉,心说,他们俩不会也出啥事儿了吧?在床上摸索着摸到两个人的手腕,在他们手腕上一把,脉象正常,又探了探两个人鼻息,呼吸也正常,不过我就纳了闷儿了,啥都正常,他们俩咋就喊不醒呢? 转念一寻思,算了,别喊他们了,我一个人过去吧,再耽误上一会儿,刘叔父女俩就走远了。 转身出了东屋,把房门关上,身刚要迈脚往院门那里走,突然,眼角余光里好像看见个人,猛地扭头朝院子中央一看,顿时道抽了口凉气,院里真的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连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就见这人一身看不出颜色的长袍,头上还带着大帽子,身材不算高,不过,任凭我这么看,只能看见这人的帽子跟衣裳,看不清脸。 我又给自己稳了稳神儿,轻声问了句,“你是谁?” 话音没落,这人嘿嘿一笑,“别管我是谁,我来问你,小兄弟,你要去哪儿呀?” 听声音,像是个老头儿,我又上下打量了这人几眼,还是只能看清衣裳,看不清脸,不过,从他这身扮相来看,很像是龛台里那位灶王爷,尤其是他头上的大帽子,跟画像里灶王爷带的帽子一模一样。 第二百零二章 重梦 ,盯着这人我寻思了一下,说道:“老爷爷,您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吧,您还能不知道我要去哪儿吗?” 这人又嘿嘿一笑,说道:“小兄弟呀,那我可得警告你一句了,你要是出了这个院门儿,你可就回不来了。” 我说道:“老爷爷,您这话啥意思?” 这人居然不再理我,嘿嘿嘿长笑起来,一边笑着,转身朝院墙上的龛台走去,走到跟前,脑袋往龛台里一道:“妹儿,去看看他们,睡着没有,那个,瘦的,有些道行……” 我顿时懵了,咋跟刚才的梦一模一样呢?我赶紧回到铺盖那里躺下了,没一会儿,刘小凤推门进来了。我把眼睛一闭,呼吸放轻,刘小凤在屋里转了一圈以后,出去了。 一切的一切,刚才的梦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刘小凤出去以后,刘叔牵着毛驴出去,俩人坐上毛驴车离开了,我追到院门口,朝外面又看看,转身回东屋喊强顺跟傻牛,但是,两个人还是咋喊都喊不醒。 最后,我又一个人追了出来,院里,凭空又多出一个人,“小兄弟,你要去哪儿呀?” 我朝这人看了一眼,还是一身看不出颜色的长袍,头上带着大帽子,又是灶王爷? 这回,我看着这人没回答,就听这人又说道:“小兄弟呀,我可得警告你一句,你要是出了这个院门儿,你可就回不来了。”说完,这人又走到龛台那里,钻进龛台里不见了。 见状,我顿时苦笑了起来,这一会儿的功夫,咋做了两个同样的梦呢?那我现在……算了,还回屋接着睡吧。 又回到屋里,躺下接着睡。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停了一会儿,就听见西屋噼里啪啦又是一阵响动,我腾一下从铺盖上坐了起来,这……这不会又是那头驴吧? 紧跟着,堂屋房门吱扭扭…… 没完了是不是?我穿上鞋子走到窗户那里一看,又是刘叔! 刘叔又推门进了西屋,跟之前那俩梦一样,没一会儿,刘小凤又从堂屋出来了,问刘叔去哪儿,刘叔说,走亲戚。 等他们俩把这些又说完以后,我朝那头毛驴看了一眼,心说,接下来,是不是该这头驴发现我,喷一下嘴皮子了,等它喷完嘴皮子,刘小凤会来东屋里查看我们。 得,我也别等这驴发现我,我自己先躲起来吧,没等毛驴喷嘴皮子,我朝窗户旁边一闪身,贴在了窗户边儿的墙上。 这时候就听刘叔说道:“妹儿,去看看他们,睡着没有,那个,瘦的,有些道行……” 我顿时把嘴咧了起来,这梦做的真行呀,毛驴没发现我,刘小凤还要进屋里来检查,我连忙又回到铺盖那里躺下了。 没一会儿,房门“吱扭扭”打开了,刘小凤的脚步声传来,我赶紧闭上眼睛,放轻呼吸。 跟前两次一样,刘小凤在屋里转了一圈以后出去了,房门也吱扭扭给我们带上了。 “没事儿的哥,他们都睡着了。” 刘小凤话音刚落,毛驴“噗”地喷了一下嘴皮子,就听刘叔叱喝道:“你瞎叫唤啥,叫你拉车不满意吗!” 我一听刘叔这话,感觉这梦的顺序虽然跟刚才不太一样了,但是他们的对话倒是差不多。 院门又响了,传来车轱辘的声音,刘叔又把毛驴车拉到了外面,又是那一套,“妹儿,上车,走亲戚……”刘小凤旋即应了一声。 我躺在被窝里舔了舔嘴唇,这他娘的到底是咋回事儿,前后做了仨梦,咋几乎一模一样呢,我忍不住又从被窝里起来了。 开门来到外面,月光清冷,快步走到院门那里,探头朝外面路上一看,一辆毛驴车正在顺着路往东走。 我没出院门,收回身子扭头朝龛台那里看了一眼,心说,接下来,我是不是该回屋喊傻牛跟强顺了,没喊醒,然后我再回到院里,看见灶王爷在院里站着,前面那俩梦都是这么做的。 一琢磨,这回,我不按那套路走了,我不进屋喊傻牛跟强顺,就在院里等着,我等着灶王爷出来。 返到东屋门口,我没进去,一转身,背对着房门,眼睛看着院里,就这么等上了。 等了好大一会儿,居然没一点儿动静,我一想,看样子我不按刚才那梦的套路走,灶王爷是不会出来的,那我接下来该咋办呢? 走到院门那里,又探头朝外看了看,毛驴车已经走远了,月光下只剩一个小黑点儿。转念一寻思,前两个梦,灶王爷都跟我说了,我要是出了这个门,就不会来了,我看我还是别出去了,转身回到东屋,摸索到铺盖上,躺下又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又睡了多大一会儿,从西屋噼里啪啦传来一阵响动,像是驴扯缰绳的声音,我又惊醒了,他奶奶的,真没完了是不是! 紧跟着,堂屋的房门又响了,院里又传来脚步声,我一咬牙,从铺盖上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上朝外面一看,还是刘叔…… 第四次了,我都快哭了,算了,我也不看了,直接躺下睡吧,转身回到铺盖那里躺下了。 没一会儿,就听刘小凤问道:“哥,咱去哪儿呀?” “走亲戚……” 亲娘嘞,我头都大了,伸手在铺盖里抱住了脑袋。 “妹儿,去看看他们,睡着没有,那个,瘦的,有些道行……” 又来了! 没一会儿,刘小凤又进了东屋,我把手慢慢从脑袋上放下,没闭眼睛,躺在被窝里眼睛睁的老大,看着屋里。 脚步声传来,刘小凤来到了我铺盖跟前,低头朝我看了看,我瞪着眼睛跟她对了一下眼神儿,刘小凤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没看见我睁着眼睛似的。 刘小凤看完,转身朝床那边走去,走到床边,朝床上的傻牛跟强顺看了看,傻牛跟强顺这时候在床上一动不动。 刘小凤一抬手,朝傻牛虚空抓了一把,又朝强顺虚空抓了一把,就见从俩人身上,分别飞出两个兵乓球大小的白色圆球,刘小凤朝两个白球分别一抓,把俩白球抓进了手心里。 我把眼睛珠子顿时瞪的更大了,刘小凤从傻牛跟强顺身上,抓出俩啥东西? 刘小凤转身离开,把房门带上了。 “没事儿的哥,他们都睡着了……” 都睡着了?我睡着了吗?刚才明明跟你对眼睛来着,难道你就没发现我眼睛是睁着的吗? 刘叔又叱喝毛驴一声,“你瞎叫唤啥,叫你拉车不满意吗!” 没一会儿,两个人又赶着毛驴车离开了。 我翻身又从铺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床边,喊起了傻牛跟强顺,不过,无论我怎么喊,俩人就是不醒,伸手一拉灯绳,“咔哒”一声,灯还是没亮。 我快给逼疯了,我想不明白,为啥一直做同样一个梦呢?不过,之前刘小凤进屋,我都是闭着眼睛的,转念一想,前面那三次,刘小凤会不会也从傻牛跟强顺身上抓出白球了呢?这白球到底是啥东西,会不会是人的三魂七魄呢?他们俩喊不醒了,会不会跟被抓出的白球有关系呢?不行,我得追上他们,把那俩白球要回来! 出了东屋,径直朝院门那里走去,刚要出院门,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兄弟儿,我刚不是告诉你了么,出了这个门,你可就回不来了。” 灶王爷? 我猛地一回身,院里居然空荡荡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个……这亲娘的,我使劲在自己脑袋上拍了起来,不过一点都不觉得疼,这该死的梦,你他娘的赶紧醒来吧! 冷不丁的打了激灵,眼睛睁开了,眼前一片漆黑,我醒了吗? 就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居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应该是醒了吧,我长长松了口气,从铺盖里坐了起来。 打眼朝屋里看看,黑咕隆咚的,扭头又朝床上一看,床上黑乎乎两团隆起,强顺跟傻牛在床上好像睡的正香。 感谢“呓蕾”的百元红包,感谢“夜神”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零三章 自己 , “走——亲——戚!”刘叔托着长音沙哑地回答道。 这时候,睡意全无了,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狗日的,咋这么怪呢,居然一口气做了四次同样的梦。 刚来到院里,堂屋房门传来吱扭扭…… 往身上摸了摸,掏出一根烟,又掏出打火机,想抽根烟给自己压压惊,不过,还没等把烟点着,传来噼里啪啦一阵响动,我顿时一激灵,好像是从西屋传来的。 “腾”一下从铺盖上跳了起来,奶奶的,难道我还在自己的梦里?难道又要再做一回?这回要是再做,可就第五回了,俗话说的好,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这都“再五”了! “你跟我开玩笑呢吧,听不懂还知道点头跟摇头呀!” 一咬牙,行,这回说啥都不能再被动了,我得主动点儿,没等西屋的响动落尽,我把烟跟火机又放回兜里,开开门,大步从屋里走了出去。 刚来到院里,堂屋房门传来吱扭扭…… 我扭头一瞧,是刘叔,刘叔还是跟喝醉了似的,晃晃悠悠从门里出来,我朝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大声冲他说道:“刘叔,您别忙活了,回屋里接着睡吧。” 刘叔居然不理我,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根本就没听见我的话似的,晃晃悠悠直径朝西屋走去。 眼看他走到西屋门口,我走了过去,伸手往他胳膊上抓了一把,“刘叔,你……” 我怔愣在了当场,因为我伸过去抓刘叔的手,居然从刘叔胳膊上穿了过去,就好像刘叔是一条虚影似的,我不敢相信,连忙又抓了一下,手又从刘叔身上穿了过去。 刘叔“哗啦”一声,旁若无人的把西屋门推开了,我愣愣地站在西屋房门口,我想不明白,我这回做的梦,咋比前几次都怪呢。 就在这时候,刘叔牵着毛驴从西屋出来了,我愣愣地站在门口没给他让路,他居然牵着毛驴,毫不躲让,直接冲着我就过来了,等我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紧跟着,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刘叔居然牵着毛驴,从我身上穿了过去。 我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等回过神儿,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对,这是我做的梦,在梦里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个不稀罕、不奇怪,眼下,我还是想个法子,叫自己赶紧醒过来吧。 抬手揉了揉额头,拉开门冲到了院里,刘小凤这时候已经把院门开开了,刘叔牵着毛驴车正在往外面走。 刘叔又给毛驴套起了车,堂屋那里又传来响动,我扭头一瞧,没错,刘小凤又从堂屋里出来了,“哥,咱去哪儿呀?” 没等刘叔回答,我抢先给她回答了,“你哥要带你去走亲戚!”不过,刘小凤并没有理我,跟刘叔一样,听不见我、也看不见我。 “走——亲——戚!”刘叔托着长音沙哑地回答道。 我苦笑起来,走亲戚?你们都走了四回了,也没见你们到亲戚家,这第五回,估计你们也走不到! 那头毛驴这时候抬起了脑袋,朝东屋窗户那里看了一眼,“噗”地喷了下嘴皮子,顿时,刘叔跟李小凤两个同时扭头,朝东屋窗户那里看了过去,我一愣,难道窗户那里还有人? “妹儿,去看看他们,睡着没有,那个,瘦的,有些道行……” 刘小凤转身朝东屋走去,我连忙从后面撵上了她,喊了一声,“哎,你别看了,我在这儿呢!”伸手去拉刘小凤的胳膊,不出意料,我的手又从刘小凤胳膊上穿了过去,刘小凤推开门,抬脚走了进去。 我停在门口寻思了一下,不行我也跟着她进去看看吧,刚才刘小凤从强顺跟傻牛身上抓出俩白球,这回会不会再抓出俩呢,刚才也没看清楚那俩白球是啥,这回仔细看看。 我停在门口寻思了一下,不行我也跟着她进去看看吧,刚才刘小凤从强顺跟傻牛身上抓出俩白球,这回会不会再抓出俩呢,刚才也没看清楚那俩白球是啥,这回仔细看看。 想罢,我迈脚进了屋,这时候,刘小凤已经直挺挺站在我睡的铺盖跟前,我顺着她的眼神朝铺盖上一看,顿时大抽了一口凉气,就见我睡的铺盖里,有一团隆起,里面好像躺着个人! 刘小凤一转身,又朝床边走去,我赶紧走到铺盖跟前低头一看,心里猛地一跳,就见一个“自己”在被窝里躺着,眼睛微闭。虽然我没见过自己睡着啥样子,不过我敢肯定,这时候被子里的“自己”,正在装睡。 “走——亲——戚!”刘叔托着长音沙哑地回答道。 我脑子当即“嗡”了一声,这亲娘的,我到底做的是啥梦呀!等我回过神儿,扭头朝床那里一瞧,刘小凤刚好一抬手,分别朝床上的傻牛跟强顺抓了一把,从傻牛跟强顺身上又飞出两个白球,不过这一次,我又没看清白球是啥,因为我被铺盖里的“自己”惊到了。 刘小凤把俩个白球抓进手里以后,转身出去了,我赶紧跟着她一起出去,谁知道,刘小凤随手把房门一关,我跟的有点儿着急,刘小凤那里一关门,我没收留不住脚步,额头“咣”一下撞门板上了,居然撞的我头晕眼花,额头生疼。 抬手揉了揉额头,拉开门冲到了院里,刘小凤这时候已经把院门开开了,刘叔牵着毛驴车正在往外面走。 “你跟我开玩笑呢吧,听不懂还知道点头跟摇头呀!”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一边在心里琢磨,我这是在做梦吗?我的手能从刘叔跟刘小凤身上穿过去,为啥穿不过门板呢?手掐在大腿板上都不疼,撞门板上为啥会疼呢?百思不得其解。 “妹儿,上车,走亲戚……” 刘叔赶着毛驴车,载着刘小凤又离开了,我走到院门口探头朝外面路上一看,还没等看清楚,吱扭扭…… 我顿时一激灵,这时候就怕这种响动了,猛地回头一瞧,东屋房门开了,紧跟着,一个“我”从东屋门里出来了! 看到“我”从东屋走出来,我并不觉得太惊讶,我惊讶的是,这房门咋这么奇怪呢?我之前出来的时候,就没关门,刘小凤居然是推门进去的,现在我出来又没关门,屋里的“我”居然又是开门出来的,这门难道自己会关上呀? 就见从屋里出来的“我”,快步走到院门口,探头朝外面路上看了看,接着,转身又回了东屋,我这时候虽然不明白咋回事儿,但是我知道,这个“我”,回东屋应该是去喊傻牛跟强顺了。 我跟着他又进了东屋,果不其然,“我”正在床边可劲儿推傻牛跟强顺,但是傻牛跟强顺就跟昏迷了似乎,怎么都喊不醒,“我”伸手一拉灯绳,电灯没亮,随后,“我”又走出房门,我跟着他出了房门。 就在那个“我”刚要往院门那里去,身子猛地一顿,转脸看向了院子中央。 与此同时,院子中央凭空出现一个穿长袍、带大帽子的人影。 灶王爷! “我”转过身跟灶王爷对上了话,跟我第一次做梦和灶王爷对的话一模一样。 最后,灶王爷朝龛台那里走了过去,我连忙从后面追上了他,本想伸手去拉他,不过又恐怕手再从他身上穿过去,连忙对他说道:“灶王爷,您是仙家,您能看见我吗?” 刘叔“哗啦”一声,旁若无人的把西屋门推开了,我愣愣地站在西屋房门口,我想不明白,我这回做的梦,咋比前几次都怪呢。 灶王爷的身子轻轻顿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停,也没理我,走到龛台那里,脑袋朝龛台里一顶,人不见了。 “哎……”我无可奈何的停在了龛台跟前,这时候,另外一个“我”转身回了屋,房门还被另一个我吱扭扭关上了。 我顿时抱起了脑袋,这可咋办呢,这梦做的,我他娘的该咋醒过来呢! 就在这时候,从西屋传来一个轻微的响动,好像是驴蹄子踩地面的声音,我顿时一愣,难道,这梦又要开始重复一回了? 本来打算进东屋里再看看“自己”的,这时候放弃了,转身来到了西屋,西屋的房门,不知道啥时候又关上了,我抬手推开房门朝里面一看,里面虽然黑,但还能看得清楚,就见房间一侧的驴圈里,站着一头毛驴,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来这梦,又要重来一回了! 我迈脚进了西屋,毛驴好像正在睡觉,我一进去,毛驴把眼睛睁开了,我走到近前看了它一眼,就见它一双眼睛居然直勾勾盯着我,我心说,难道它能看见我?我试着把身子朝旁边挪了挪,毛驴居然把头一扭,一双眼睛又盯上了我,我赶紧把身子又挪回了原地,毛驴居然把头又扭回了原来的位置。 “走——亲——戚!”刘叔托着长音沙哑地回答道。 我忍不住问了它一句,“你能看见我?” 我停在门口寻思了一下,不行我也跟着她进去看看吧,刚才刘小凤从强顺跟傻牛身上抓出俩白球,这回会不会再抓出俩呢,刚才也没看清楚那俩白球是啥,这回仔细看看。 毛驴没吱声儿,瞪着跟鸡蛋差不多大小的眼睛,只是直勾勾盯着我。我转念一寻思,这是在我的梦里,梦里啥事儿都有可能发生,就算毛驴开口说话都不稀罕,我感觉,这头毛驴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只是不想理我而已。 我又对毛驴说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能听懂就喷一下嘴皮子。” 话音一落,毛驴居然摇了摇头。 我又问道:“你真听不懂?” “你听不懂吗?” 毛驴点了点头。 “你跟我开玩笑呢吧,听不懂还知道点头跟摇头呀!” 毛驴把头一撇,显得很狂妄,不再理我。 这时候,梦境已经重复了五六次,索性我承受能力比较强,要不然早就发疯了,不过,眼下面对这头明明能听懂我的话,却装作听不懂的毛驴,我有点儿沉不住气了。 扭头在房间里一找,就见那根驴鞭子,在驴圈旁边的墙根那里放着,我走过去把鞭子拿在了手里,冲毛驴扬了扬,威胁道:“你老实说,你到底能不能听懂我说话!” 毛驴见我拿鞭子,似乎有点儿胆怯了,连忙摇了摇头。 我又问道:“你真听不懂?” “你跟我开玩笑呢吧,听不懂还知道点头跟摇头呀!” 毛驴又点了点头。 我又问道:“你真听不懂?” “哄谁呢!”抡起鞭子,“啪”地一下,狠狠抽在了毛驴背上,“我要叫你跟我装!” 毛驴吃疼,顿时扯起了驴缰绳,把缰绳扯的噼里啪啦乱响,“啪”地又一下,“说,你到底听懂听不懂!” 就在这时候,吱扭扭…… 第二百零四章 六魄 , 我又是一激灵,这是堂屋房门的响声,看来可恶的梦又要重新轮回了,扭头想朝外面看一眼,顿时就是一愣,视线没能看到外面,因为西屋的房门不知道啥时候又关上了。紧跟着,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这时候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刘叔又从堂屋出来了。 当然不满意了! 我不再跟毛驴较劲儿,扔下手里的鞭子,快步走到房门口,我想把房门拉开朝外面看看,不过,手放在房门上一拉,居然没能拉开,连忙把双手抓在两扇房门上,使出最大劲儿再一拉,房门居然还是纹丝不动。 这是咋回事儿,难道房门给人从外面锁上了?就在这时候,房门“哗啦”一声,门居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因为我距离房门很近,房门一开,我躲闪不及,“咣”一下,半扇房门重重撞在了我身上,我就感觉眼前一黑,头晕眼花,身子轻飘飘的朝后一仰,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飞了起来,随后,在空中一翻身,脸朝下轻飘飘朝地上落去,我连忙四肢着地,跪趴在了地上。 就见我身前给一根木质横杆拦着,横杆上,拴着一根驴缰绳,刘叔正在解横杆上的驴缰绳,看到这一幕,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我刚才不是在门口儿么,咋到这儿了,难道是身子飞起来,飞到这儿的? 这时候还是头晕眼花的,停了好一会儿,我摇了摇脑袋,想从地上站起来,耳边居然传来一串缰绳甩动的声引,好像就在我耳朵边儿上响的,我抬起头一看,刘叔竟然在我眼前忙活着。 就见我身前给一根木质横杆拦着,横杆上,拴着一根驴缰绳,刘叔正在解横杆上的驴缰绳,看到这一幕,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我刚才不是在门口儿么,咋到这儿了,难道是身子飞起来,飞到这儿的? 我连忙扭头往朝自己身边两侧看了看,看完就懵了,因为我这时候,好像在驴圈里趴着…… 刘叔很快把缰绳解开了,又拿掉我身前的横杆,拉着缰绳就往外面走,我顿时觉得头上一紧,好像给啥扯动了,想把身子站起来,但是怎么都站不起来,就感觉自己上半身特别沉重,就这么趴在地上,不由自主跟着刘叔朝外面走了起来。 不过,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刘叔手里的驴缰绳,好像在我头上拴着呢,他好像,是在牵着我朝外面走,下意识低头朝自己身上一瞧,差点儿没原地跳起来,就见自己的两只手,居然变成了两条驴蹄子,整个身子乌漆乌漆的,上面还长着毛,我顿时惊愕到了极点,我、我变成了一头毛驴!? 奶奶的,我真的麻木起来了,这梦做的,已经都奇怪到姥姥家了,都梦见自己变成一头驴了?那眼下要是再出现个外星人啥的,我估计我也能接受,不过,谁又愿意心甘情愿当一头驴呢。 我使劲儿往后扯起了身子,但是,怎么都扯不动,刘叔拉着缰绳,轻轻松松把我拉到了院儿里,随后,又拉着我来到板车跟前,给我身上套起了驴车。我想反抗,但是手脚全都不听使唤,只能任凭刘叔肆意摆布着。 没一会儿,堂屋那里又传来了动静儿,刘小凤又从堂屋出来了,我扭头朝她看了一眼,想苦笑,但却笑不出来,加上这一回,这就是第六回了,不过这六回有点儿讽刺,我居然变成了一头拉车的毛驴。 刘小凤一边朝我们这里过来,一边又问刘叔,哥,咱去哪儿呀? 我忍不住想叹口气,你们这台词,我已经听了六回了,能不能换点儿别的,我背都能背下来了。不出意外的,刘叔又回答说,走——亲——戚。 这狗日的!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心有所感,抬头朝东屋窗户那里看了一眼,就见一个“自己”正探头从窗户里朝外看,我觉得挺憋屈,忍不住冲屋里的“自己”喊了一嗓子,“快来帮帮我!” 不过,一嗓子下去,心里旋即一惊,坏了,自己把“自己”给卖了,因为我没听见自己的喊声,就听见一个驴喷嘴皮子的声音。 刘叔跟刘小凤立马警觉,同时看向了东屋窗户,刘叔又沙哑着声音说道:“妹儿,去看看他们,睡着没有,那个,瘦的,有些道行……” 我心说,那个“瘦的”在这儿呢。 刘小凤又进了东屋,没一会儿,刘小凤又出来了。刘叔一听东屋没啥事儿,冲我叱喝了一句:“没事,你瞎叫唤啥,叫你拉车不满意吗!” 当然不满意了! 刘小凤把院门开开了,刘叔早已经给我身上套好了车,拉着我朝院门那里走去。 我一看要往院门外走,心里极不情愿,之前那灶王爷说了,我要是出了这个院门就回不来了。我不想出去,想反抗,但是缰绳被刘叔拉着,缰绳上好像有魔咒似的,导致我身不由己,他拉哪儿我就的走哪儿,给刘叔拉着不由自主的出了院门。 这是我六场梦里第一次出院门,而且还是用毛驴的身份出去的,心里一阵忐忑,不知道我这回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想扭头朝院里再看看,不过刘叔跟刘小凤已经上了车,刘叔坐在车上“得儿”了一声,这个我知道,赶驴的口号,这是叫驴往前走呢,但是,凭啥叫我走呀,我又不是驴,我就是不走。 僵持着停了没三秒钟,“啪”地一下,刘叔抡起鞭子,在我背上狠狠抽了一鞭,抽得我一激灵,后背上钻心的疼,不敢再犯犟了,拉着驴车慢吞吞朝前走了起来。 这驴车拉着倒是不沉,四条腿走路,也没感觉到有啥不适应,就是视线稍微低了点儿,因为这小毛驴没我个头儿大,我之前的视线比它高,不过没它的视线开阔,人的最大视线,好像还不到一百八十度,这毛驴的视线至少二百多度,看周围特别的敞亮。 当然了,这时候我可没心情用驴眼去看风景。一会儿的功夫,这就来到了他们村子边儿上,我心说,早知道这么窝囊,还不如第一次做梦的时候我就跟出来呢,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眼下也有值得庆幸的,最起码我从之前那场循环梦境里出来了,而且,变成一头驴比我本人跟过来要安全,就像套上一层伪装打入他们内部了。等他们到了地方,就算那地方有啥危险,他们也不会对自己的毛驴下手,弄不好,我还能趁机找见醒过来的方法。这样一想呢,心里也就坦然多了。 出了他们村子,一路朝东走,走的还是去刘婶坟地那条路,当时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前面黑压压的,榆树林出现了,等再走近一点儿,我就发现榆树林里飘飘忽忽的冒着几点绿光,看着跟几只鬼眼似的,这要是换成别人,指定会吓得腿肚子发软,我没一点儿感觉,定睛仔细一瞧,好像是绿灯笼,在树冠下面的树杈上挂着,我暗自数了数,总共五盏,我也不知道树林里挂绿灯笼到底是个啥意思,再说了,这就是我做的梦,也不想掏空心思去琢磨。 很快的,到了榆树林近前。刘叔从车上下来,牵着我朝树林五盏灯笼那里去。 这个头领模样的看了我一眼以后,冲身后那俩一招手,身后那俩拿钢叉的朝我过来了。 这五盏灯笼,在树林中央,树林里没有路,刘叔牵着我,左绕一棵树,右绕一棵树,七拧八拐,费了好大的劲儿,来到了五盏灯笼的近前。 我打眼一瞧,五盏灯笼,分别在五棵树上挂着,不过,下面的树干上,还捆着五个人,打眼又朝这五个人一看,我眼睛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五个人,居然是五个——我! 就见我身前给一根木质横杆拦着,横杆上,拴着一根驴缰绳,刘叔正在解横杆上的驴缰绳,看到这一幕,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我刚才不是在门口儿么,咋到这儿了,难道是身子飞起来,飞到这儿的? 刘叔拉着我在五棵树旁边停下,招呼了刘小凤一声,父女两个走到五棵树中间,刘叔喊了起来,“出来吧,我又给您带来了一个。” 刘叔话音没落,在刘叔父女两个近前,出现了一道大黑门,就这么凭空出现的,双扇门,就跟古时候城门差不多,不过,看上去漆黑阴森。 灶王爷接着说道:“现在,你的三魂七魄,已经被勾去了六魄,再有一魄被勾去,就算你能醒过来,也只是个傻子了。” “更吱吱吱……”两扇大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从门里先并排走出来两个人,紧跟着,有走出来一个人,先走出来那两,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钢叉,后走出来这个,像是他们的头儿。 三个人都没理会刘叔父女,这个头领模样的,朝我看了看,我也朝她看了看,从依着上来看,这三个,好像都是女的,不过,就是看不清长啥模样,三个人的脸看上去都是迷迷糊糊的。 这个头领模样的看了我一眼以后,冲身后那俩一招手,身后那俩拿钢叉的朝我过来了。 灶王爷接着说道:“现在,你的三魂七魄,已经被勾去了六魄,再有一魄被勾去,就算你能醒过来,也只是个傻子了。” 我一看,这架势可不对呀,气势汹汹的,感觉好像是来抓我的,转身就跑,我可不会吃这眼前亏,但是,榆树林里空间非常狭小,到处都是树,我这时候忘了自己还拉着一辆驴车,一转身,坏了,驴车给树卡住了,回头一看空间,我拉着驴车根本就转不过身,只能倒着往后退走。 我赶紧往后退,不过,我现在是一头驴,没有拉车的经验,没退几步,驴车走偏了,夹在了两棵大榆树中间,我心里慌了,使劲儿又往后一退,两棵树当即把车卡死了,退退不出去,拉也拉不出来了,这时候,那俩拿钢叉的冲到了我跟前,举起钢叉就往我身上扎,我心说,完了,连忙一闭眼…… 狠狠打了激灵,醒了,就感觉身上一身的冷汗,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狗日的梦呀。 从被窝里慢慢坐起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扭头朝屋里看看,屋里黑漆漆的,也不知道这回是真醒了,还是还在梦里。 往身上摸了摸,之前就想抽烟了,一直没抽成,我又从兜里掏出火机跟烟,把烟点着,狠狠抽了一口,不过这一口下去,一颗本来就悬着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烟……抽着没一点儿烟味儿,我好像还在自己的梦里,心里这个憋屈呀,伸手又要去掐自己的大腿板,不过就在这时候,屋里凭空出现一个人,吓了我一跳,定睛一看,长袍大帽子,原来是那灶王爷。 我撩开被子,从铺盖里站了起来,“又是你?” 这驴车拉着倒是不沉,四条腿走路,也没感觉到有啥不适应,就是视线稍微低了点儿,因为这小毛驴没我个头儿大,我之前的视线比它高,不过没它的视线开阔,人的最大视线,好像还不到一百八十度,这毛驴的视线至少二百多度,看周围特别的敞亮。 灶王爷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又是我,小兄弟呀,我已经交代过你好几次了,不要出院门,可你就是不听,我只能再现身交代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你可听好了……” 我点了点头。 灶王爷接着说道:“现在,你的三魂七魄,已经被勾去了六魄,再有一魄被勾去,就算你能醒过来,也只是个傻子了。”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不太明白灶王爷这话的意思,忙问道:“老爷爷,您这话是啥意思?” 灶王爷不答反问:“你做了几次梦了?” 我愣了一下,前后算了算,“六次了。” 灶王爷轻轻一点头,“这就对了,一次梦拘走你一条魄,已经拘走你六条了……” 感谢“夜神”的百元红包,感谢“老妞”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零五章 七梦 , 真的假的?做了六次同样的梦,拘走我六条魄,那我咋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 我说道:“您是提醒我了,提醒我好几次,说出了院门就回不来了,可我没出院门呀。” 灶王爷说道:“你是没出院门,你的魄都出去了。” 我有点儿闹不明白了,我的魄都出去了,那我算啥呢,再说了,到底是咋出去的呢? 灶王爷似乎明白我心里的疑惑,说道:“现在的你,是你的三魂,若不是刚才我出手,你其中一魂也要丢在榆树林里了。” 我舔了舔嘴唇,六个魄莫名其妙、不知不觉的就没了,我咋能阻止他们拘走我第七条魄呢?最关键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啥时候给我拘走的。 听灶王爷这么说,我更闹不明白了,问道:“您的意思是说……变成毛驴的那个,是我的魂?” 灶王爷点了点头。 我说道:“那我记得……有俩女的,拿钢叉过来扎我,后来我就……我就又醒了。” 灶王爷说道:“就是在那时,我把你的魂从榆树林拘了回来,要不然,你现在只剩下二魂一魄了。” 我问道:“那我的第六魄现在在哪儿呢?” “已经被绑在榆树林里了。” 我下意识朝堂屋看了一眼,或许我能在堂屋里找见啥东西,能叫我跟他们父女俩通上话,我朝堂屋走了过去。 我一愣,要这么说,之前看见的“我”,全都是我的魄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又问道:“老爷爷,那您说我现在该咋办呢?咋能醒过来?” 灶王爷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这场劫数,只能靠你自己,你记住,不能出院门,不能再叫他们拘走你第七条魄。” 我舔了舔嘴唇,六个魄莫名其妙、不知不觉的就没了,我咋能阻止他们拘走我第七条魄呢?最关键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啥时候给我拘走的。 灶王爷又说道:“刘家这媳妇儿,就因为做了跟你一样的梦,梦里被人勾去七魄,醒来就疯掉了。今日你给我上香供奉,念你诚心诚意,现身提点你一句,记住,路,已经给你指明了,就看你怎么走了……”话音没落,灶王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我面前。 我舔了舔嘴唇,六个魄莫名其妙、不知不觉的就没了,我咋能阻止他们拘走我第七条魄呢?最关键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啥时候给我拘走的。 我怔怔的愣在了那里,前后一思量,咋这么不对劲儿呢,给我指明啥路了?好像也没告诉我啥吧?还有,这灶王爷,事儿办的好像有点儿不地道,他可以早跟我说清楚呀,非得等到我剩下最后一魄了,才跟我说,早跟我说一梦拘我一魄,还至于丢这么多吗?转念又一想,难道,就像他说的,这是劫数,我命里该有的劫数? 也就在这时候,西屋又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我心里顿时一沉,奶奶的,第七轮好像又开始了,这恐怕也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压力挺大的。 西屋响动声停下以后,堂屋房门吱扭扭又传来声响,我走到窗户边朝外一看,刘叔又从屋里出来了,晃晃悠悠的直奔西屋。 我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现在,我该咋办呢?出去,还是在屋里呆着,不过,不管出去还是在屋里呆着,好像都没办法阻止这场梦,最主要的,我不知道他们是咋拘走了我的魄。 随即一咬牙,算了,还是出去看看吧,至少能看着他们,拘我魄的时候,他们总会有啥异常的举动出现,我看看到底是啥时候把我的魄弄走的。 毛驴又喷了下嘴皮子,刘叔又让刘小凤到东屋里查看,也就在这时候,心头灵机一动,我想起来了,刘小凤每次进屋,都要在强顺跟傻牛身上抓一下,她抓出来的那个白球…… 打开门从屋里出来,朝院里一瞧,刘叔已经牵着毛驴从西屋出来,正在给毛驴身上套车,我走到刘叔跟前,眼睛死死盯着他每一个动作。 我又冲他们俩一笑,你们就呆在这儿吧,双手拉住两扇房门,“哗啦”一声,把两扇门给带上了。这东屋门上有锁有门闩,第一时间把门闩插住,锁套在了门闩鼻眼儿里,我叫你们走亲戚。 这时候,堂屋那里又传来响动,扭头一瞧,刘小凤又从屋里出来了,还是那句话,哥,咱去哪儿呀。 刘叔跟刘小凤对完话以后,毛驴一抬头,朝东屋窗户那里看去,我连忙也看了一眼,又一个自己在窗户后面站着,这一个“我”,应该就是我的第七个魄了吧。 毛驴又喷了下嘴皮子,刘叔又让刘小凤到东屋里查看,也就在这时候,心头灵机一动,我想起来了,刘小凤每次进屋,都要在强顺跟傻牛身上抓一下,她抓出来的那个白球…… 没等我接着往下再想,刘小凤推开东屋房门,迈脚走了进去,我连忙跟上了她。 先前几次我也跟着刘小凤进过东屋,但是都比刘小凤慢了好几秒钟,这一次,我跟她几乎是同步的,她前脚进去,我后脚就跟着进去了。 试想,刘小凤既然从强顺跟傻牛身上抓出了白球,会不会也从我身上抓出过白球了呢?那白球,会不会就是“魄”呢? 就见刘小凤进了东屋以后,连停都没停,走到我铺盖跟前,直接抬手一抓,我连忙朝铺盖上一看,一团隆起,又一个自己在被窝里躺着。与此同时,一个白球倏地从“我”身上冒了出来。果不其然,这白球应该就是“魄”了,原来我的魄是这么给他们拘走的,怪不得我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刘小凤轻轻一抓,把白球抓进了手心,随后,刘小凤盯着铺盖里的“我”看了起来。 我恨恨咬了咬牙,前两次进屋都比刘小凤稍微迟了一点,并没有看见她从“我”身上抓出白球,这一次总算看清楚了,而且不光是我,强顺跟傻牛的魄,应该也给他们拘去了。 我顿时又急又气,虽然已经知道七魄丢失的原因,但是,我该咋阻止他们呢?这可是最后一条魄了,要是再给他们拘走,等我从梦里醒过来,可就成傻子了,不光是我,强顺跟傻牛可能也会变成傻子。 这时候,刘小凤又走到了床边,分别朝强顺跟傻牛一抬手,不过这一回,刘小凤愣了一下,因为啥呢,就见从强顺身上飞出一个白球,傻牛身上啥也没飞出来,刘小凤把强顺的白球抓进手心以后,又朝傻牛身上抓了一把,但是,还是啥也没飞出来。 刘小凤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怎么没了呢?” 破天荒的,这是七场梦里面,破天荒多出来的一句话。 刘小凤似乎不甘心,又朝傻牛身上抓了一下,但是还是啥都没飞出来,刘小凤当即愣在了那里,她或许想不明傻牛为啥少了一魄。 这个,我应该能给她解释解释,因为傻牛本身就是个傻子,或许他生下来就只有三魂六魄,所以才傻,刘小凤就算使出吃奶的劲儿,她也不可能拘出傻牛的第七魄,因为根本就没有。 这时候,外面的刘叔也破天荒的多出一句话,“妹儿,时候不早了,该走亲戚了。”这是在催促刘小凤。 刘小凤轻轻一抓,把白球抓进了手心,随后,刘小凤盯着铺盖里的“我”看了起来。 我这时候在刘小凤旁边的书桌后面站着,我朝书桌上看了看,在心里一琢磨,之前我拿鞭子能抽驴,这时候能不能拿这些书砸刘小凤呢? 伸手试着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飞起来朝刘小凤肩膀上一扔,“啪”地一下,刘小凤顿时“啊”地惊叫一声。砸在刘小凤肩头,又跌落在了地上,我一看,行了,我找到办法了。 虽然我不明白咋回事儿,但是我明白了一点,我跟刘叔父女俩,虽然身体不能碰到一块儿,但是所接触的物品是同通的,也就是说,他们能碰到的物体,我也能碰到,就像那驴鞭子,刘叔可以用它抽毛驴,我也可以拿着抽毛驴,而且我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我能看见他们,他们看不见我。 我舔了舔嘴唇,六个魄莫名其妙、不知不觉的就没了,我咋能阻止他们拘走我第七条魄呢?最关键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啥时候给我拘走的。 刘小凤低头朝地上的书看看,又朝书桌上看看,弯腰把书捡了起来,不过,我这下可能把她惊到了,书放到书桌上以后,迈脚就要离开房间。 我一看,不能叫她出去跟刘叔汇合,又抄起一本书,朝她后背上砸了一下,刘小凤顿时一激灵,朝身后一瞧,地上又是一本书,扭头冲外面喊了一嗓子,“哥,有点不对!”喊完,刘小凤也不再捡书了,撒腿就往外跑。 见状,我一个箭步提前冲到门口,“哗啦”一下把房门关上了,刘小凤这时刚好冲到门口,猝不及防,加上慌乱、跑的也快,“咣”一下,脑袋重重撞在了门板上,我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了。 刘小凤身子晃了两晃,朝后退出几步,双手捂住额头,慢慢蹲在了地上,看样子比我之前那下狠多了。 刘小凤轻轻一抓,把白球抓进了手心,随后,刘小凤盯着铺盖里的“我”看了起来。 院里的刘叔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妹儿,怎么了?” 刘小凤没应声,估计是疼的说不出话了,没一会儿,“哗啦”一声,刘叔推开房门进来了,见刘小凤在地上蹲在,他赶紧过去也蹲到了地上,“妹儿,你怎么了,走,跟哥,走亲戚……” 我笑了笑,还走亲戚呢?这回你们别走了,绕开他们父女俩,迈脚出了东屋,一转身,面朝屋里。 就见刘叔把刘小凤从地上扶了起来,刘小凤双手还在捂着额头,身子颤颤巍巍的,刘叔扶着刘小凤就要出门。 我又冲他们俩一笑,你们就呆在这儿吧,双手拉住两扇房门,“哗啦”一声,把两扇门给带上了。这东屋门上有锁有门闩,第一时间把门闩插住,锁套在了门闩鼻眼儿里,我叫你们走亲戚。 眼下,只要他们离不开这个院子,就带不走我的魄。 房门咣咣咣响了起来,屋里传来刘叔沙哑又缓慢的声音,“妹儿,房门,怎么,打不开了?” 咣咣咣咣…… 我知道,锁住他们不是长久之计,我得想办法叫他们把我们的魄先还出来,然后再慢慢儿审他们,看他们有没有啥法子能叫我醒过来。 就在这时候,那头毛驴喷了下嘴皮子,顿时一怔,对了,还有头毛驴呢,回头看了一眼,毛驴这时候已经给套好了车,蓄势待发,转身朝毛驴走了过去。 走到毛驴跟前,我冲它问了一句:“你能不能看见我?” 毛驴呆呆的盯着地面,没一点儿反应,我又问道:“你是不是我身上的其中一条魂变的?” 毛驴还是盯着地面没反应。这就奇怪了,这些梦做的,看似一样,其实骨子里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地方主要就是在这头毛驴身上,有时候这毛驴朝窗户看一眼,喷嘴皮子,有时候等刘小凤从东屋出来以后才喷嘴皮,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呢? 不过,眼下我没工夫计较这些,我得想个办法,让自己跟刘叔父女俩通上话,就算通不上话,也得找个能相互交流的方式,要不然他们看不见我,又听不见我,我没法儿跟他们要魄,也没法儿审问他们。 我下意识朝堂屋看了一眼,或许我能在堂屋里找见啥东西,能叫我跟他们父女俩通上话,我朝堂屋走了过去。 我舔了舔嘴唇,六个魄莫名其妙、不知不觉的就没了,我咋能阻止他们拘走我第七条魄呢?最关键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啥时候给我拘走的。 在前六场梦里面,我从没进过堂屋,走到屋门口,我又停了下来,不行,不能这么冒冒失失进去,要是这门跟西屋那门一样,突然关上,那我可就麻烦了。 我问道:“那我的第六魄现在在哪儿呢?” 扭身回到院里找了找,在灶台旁边,我找到一块石头,比砖头稍微大一点儿,走过去把石头拿了起来,在手里掂了掂,石头上有点儿发潮发黑,我立马儿明白这石头是干啥用的了,这是蒸馒头的时候,怕锅漏气,压锅盖儿用的。 拿着石头又来到堂屋门口,朝里面一瞧,黑漆漆的,我连想都没想,迈脚就进去了。没等看清屋里的情况,迅速一转身,把石头放在了门槛儿后面,这是干啥用的呢,很简单,我怕房门会莫名其妙关上,用块石头抵着,门就关不上了,省得突然给我关堂屋里我再出不去。 不过,等我放好石头一转身,朝屋里一瞧,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感谢“紫晶灵儿”的百元红包,感谢“火星人午阳”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零六章 重叠 , 就见屋里房梁上,直挺挺的并排吊着两个人,因为黑,也看不清是谁,反正是挺吓人的,我连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快步朝两个人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抬头一看,我又狠狠地抽了口凉气,真叫人难以置信了,居然是刘叔跟刘小凤。我懵了,他们俩不是在东屋里关着么,咋、咋……东屋的房门,这时候还在咣咣响着,里面的刘叔似乎还在可劲儿拉门。 面对堂屋里这俩刘叔跟刘小凤,我也没多想,总不能看着他们吊在房梁上不管吧,万一还活着呢,救人要紧。 我伸出手试着在刘叔腿上碰了一下,暗松了口气,真是老天爷保佑,我的手并没有从刘叔腿上穿过去,也就是说,我能触碰到他们。我人单力薄,就算能触碰到他们,也没办法把他们从房梁绳套上弄下来。 不过,这也难不倒我,一转身,朝屋里东墙走了过去,贴着东墙根儿那里,有个切菜做饭用的墩子,墩子下面是用石头垒成的,上面放着一块大案板,之前我们吃的那面条,就是刘叔在这里擀的。 台子上有把菜刀,我过去把菜刀拿到了手里,又走到屋子中堂那里,把中堂前的方桌拖到了俩人跟前,纵身跳上方桌,用菜刀割起了房梁上的绳子。 我先给刘小凤割的绳子,一手揪住她前胸的衣裳,一手割她头道:“妹儿,去看看他们,睡着没有,那个,瘦的,有些道行……” 一听这话我顿时一激灵,可不能叫刘小凤进东屋,里面还关着俩呢,要是把他们俩放出来,那才要命呢。 刘小凤应了一声,转身朝东屋走去,我当即松开刘叔,朝东屋跑了过去。 等我来到东屋门口的时候,刘小凤已经把门闩上的锁拿掉了,眼看就要把门闩拉开。 “别拉!”我大叫了一声,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使出浑身的劲儿,整个把她给抱了起来。刘小凤也不挣扎,只是伸着双手,做出一个拉门闩的动作。 我抱着她朝堂屋走去,走到门口,我有点儿担心,回头朝刘叔看了一眼,就见刘叔手里拉着驴缰绳,呆呆地在毛驴车前站着,一动不动。我心说,我阻止刘小凤进东屋,他咋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再看看刘小凤,双手伸着,还保持着拉门闩的动作,就感觉这对父女,好像是两个没有意识的空壳,好像只会按照之前梦里的顺序走。 抱着刘小凤进了堂屋,不过,猛然间就感觉堂屋里有点儿不对劲儿,低头朝地上一看,脑袋“嗡”了一声,就感觉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经快要突破极限了,就见刚才被我从房梁上救下来的刘叔跟刘小凤,还在地上躺着,亲娘呀,仨刘叔,仨刘小凤! 我连忙给自己压了压心神,在心里狠狠地告诫自己,不要乱、别激动,别怕,这是你做的梦、这是你做的梦…… 我又拖着刘叔,把刘叔拖回了堂屋,在堂屋找见电灯开关,试着拉了一下,“咔哒”一声,灯居然亮了,整个屋里亮堂堂的,我心里跟着也透亮了不少。 狠狠喘了几口粗气,我把怀里的刘小凤放下了,谁成想,刚一放下,刘小凤迈脚就往门外走,两条胳膊伸着,还保持着拉门闩的姿势,看样子,还要去开东屋的门。 从地上爬起来,把方桌推到一边,拉过刘叔的手腕一把,心里顿时一沉,没脉了,不过我有点儿不甘心,解开他上身的衣裳,往胸口里一摸,还有热乎气儿,应该是刚过去没多久。这时候要是能把他们村里的大夫找过来,弄不好还能救活,这时候等于是背过气去了。 这哪儿行呀,我可劲儿推了她一把,她朝后蹬蹬蹬倒退出好几步,我趁势从堂屋窜了出来,转回身拉住堂屋的两扇房门,我想把这个刘小凤关在堂屋里,谁成想,双手一拉两扇房门,“咣当”一声,其中一扇房门关上了,另一扇并没有关上,低头一瞧,奶奶的,给自己刚才放门槛后面的石头绊住了。 弯腰把石头抱起来扔到院里,再去关房门,不过,这时候刘小凤已经来到了门口,又要朝东屋去,慌乱之下,我抬起一只脚,蹬在了她小肚子上。 这一脚蹬的比较仓促,力道没把握好,用的劲儿大了,刘小凤朝后一矮身子,踉踉跄跄倒退出好几步,仰面朝天躺了下去,在她身下地面上,正是被我从房梁上救下来的那个刘小凤。 刹那间,两个刘小凤跌在了一块儿,被我一脚蹬翻的这个刘小凤,在触碰到地上那个刘小凤的瞬间,倏一下消失不见了。 我顿时怔愣住了,与此同时,地上这个刘小凤像触了电似的,浑身一哆嗦,我连忙又回了神儿,这是个啥意思,难道她过来醒了么? 推开两扇房门,大步冲进屋里,拉过刘小凤的手腕一把,心里忍不住一阵欣喜,刘小凤这时候居然有了一丝轻微的脉搏,伸手又在她鼻子下面探了探,也有了一丝微弱的呼吸。 从地上爬起来,把方桌推到一边,拉过刘叔的手腕一把,心里顿时一沉,没脉了,不过我有点儿不甘心,解开他上身的衣裳,往胸口里一摸,还有热乎气儿,应该是刚过去没多久。这时候要是能把他们村里的大夫找过来,弄不好还能救活,这时候等于是背过气去了。 我忍不住长松了口气,从地上站起身,前思后想一琢磨,明白了,我都有这么多魂魄、这么多自己,刘叔跟刘小凤当然也有,刚才给我踢中的那个刘小凤,应该是刘小凤的其中一魂或者一魄,我一脚把她们俩踢到了一块儿。 转身来到堂屋门口,朝院子里看了一眼,院子里这位刘叔,还在毛驴车跟前傻站着,我知道,他是在等刘小凤从东屋出来,然后跟他说一句没事,他好牵着毛驴出院门,只可惜,刘小凤不可能再从东屋出来,这梦里的剧情,卡在这里走不下去了。 当即冷静了下来,对,不能出这个院门,刚才灶王爷又交代我一回,出了院门我可就回不来了,真是的,差点儿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迈脚从堂屋出来,走到刘叔跟前,我伸手拉了他一把,“刘叔,您闺女……不是,你妹妹不会回来了,跟我回堂屋吧。” 刘叔并不理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跟个木雕泥塑似的,我又拉了他一把,“刘叔,你妹儿在堂屋里呢。” 刘叔还是不理我,没办法,我双手拉住他的一条胳膊,使了使劲儿,居然纹丝不动,感觉刘叔脚下像生了根似的。我一看这咋办呢,又扯了几下,还是纹丝不动,一寻思,算了,弄不动这个,我去弄堂屋里那个。 转身回到堂屋,抱起地上那个刘叔的上半身,使出吃奶的劲儿朝外拖了起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屋里的刘叔拖到了驴车旁边,这时候,我扶着刘叔,把他的上半身,朝驴车旁的刘叔腿上一推,刹那间,驴车旁的刘叔消失不见了,刘叔顿时跟刘小凤刚才一样,浑身打了个激灵,我连忙抓住他的手腕一把脉,又松了口气,也有脉了,与此同时,我好像从他们俩身上,找到让自己醒过来的方法了,不过,在醒来之前,我丢的那几条魄,必须弄回来。 当即冷静了下来,对,不能出这个院门,刚才灶王爷又交代我一回,出了院门我可就回不来了,真是的,差点儿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我又拖着刘叔,把刘叔拖回了堂屋,在堂屋找见电灯开关,试着拉了一下,“咔哒”一声,灯居然亮了,整个屋里亮堂堂的,我心里跟着也透亮了不少。 当即冷静了下来,对,不能出这个院门,刚才灶王爷又交代我一回,出了院门我可就回不来了,真是的,差点儿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这时候,我已经分不清这是自己的梦,还是真实的,朝地上的刘叔跟刘小凤看看,心说,他们现在虽然活了过来,但是身子很虚弱,这大冷天的,在地上躺着可不行,得给他们弄床上去。 在这座堂屋里,左右两边还有两个套间,右边是刘叔的卧室,左边是刘小凤的卧室,我分别把两个套间里的电灯打开,首先从地上把刘小凤抱起来,走进她的卧室,把她放到了床上。 刘小凤这间卧室呢,等于是刘小凤的闺房,收拾的还挺干净,在对着床的那面墙边,放着一张小桌子,离开刘小凤卧室的时候,我朝小桌子上瞅了一眼。 就见上面放着一面小镜子一个梳子,在镜子旁边还放着几本书,在几本书上面,放着一只粉红色的圆珠笔。看见圆珠笔我心头顿时一动,有主意了…… 感谢“小马jim”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零七章 终点 , 出了刘小凤的闺房,我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刘叔拖进他的卧室,放到了床上。 一通折腾过后,累的我气喘吁吁,不过我并没有休息,又走进刘小凤的卧室,来到她那张小桌子跟前,把上那支圆珠笔拿了起来,又把那几本书翻了翻,都是些言情小说、琼瑶小说啥的,随便拿上一本翻开一页,用圆珠笔在上面试了试,还不错,圆珠笔能用。 有了笔,我还需要一些干净的、没写字的纸张,这几本言情小说显然不太合适,我把小桌子又看了看,发现在桌面下边还有个小抽屉。 我把抽屉抽开了,打眼往里面一看,里面放着一些发卡、头筋、贺年卡等等,都是些女孩子的小玩意儿,其中呢,有封皮挺漂亮的笔记本,我把笔记本拿了出来,翻开一看:“一九九六年九月三日,晴。今天,爸爸告诉我,不让我上学了,爸爸说,家里没钱,要供哥哥上大学……” 原来是刘小凤的日记本,把笔记本又往后面翻了翻,后面还有很多空白页,立马儿把笔记本合上了,行了,这个就它吧。 拿着圆珠笔跟笔记本,我来到了东屋窗户跟前,这窗户是那种合页式的,开窗户时,窗户扇是朝外推的。在窗户框里面每隔七八公分远的间隙,立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钢筋,要是没这些钢筋拦着的话,刘叔父女俩早就从窗户里跳出来了。 我又写道:“你们是什么,是鬼还是妖?” 这时候,里面的刘叔还在折腾着,房门给他拉的哗啦啦直响,我抬手在窗户上敲了几下,声音立马儿停了下来,我又敲了几下,没一会儿,刘叔跟刘小凤同时出现在了窗户里面,两个人看着窗户一脸愕然。 见状,我又在窗户上使劲儿敲了几下,刘小凤随即一脸疑惑地看向刘叔,就听刘小凤说道:“哥,窗户怎么会自己响呀?” 等两个人把这张纸条看完以后,刘小凤也学着刘叔的样子,把脸贴到了两根钢筋之间,我一看,这父女俩,看来不给他们点儿提示,他们不是会就范的。 他们看不见我,以为是窗户自己在响,刘叔没吭声儿,僵硬着胳膊,三下五除二把窗户打开了。因为窗户框上有钢筋拦着,两个人出不来,刘叔把脸贴在两根钢筋中间,朝外看了起来。 我这时候,连忙把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用圆珠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从笔记本上撕下纸页,伸手放进了里面的窗户台上。 我这时候,连忙把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用圆珠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从笔记本上撕下纸页,伸手放进了里面的窗户台上。 刘叔还在朝外看着,刘小凤眼神儿一低,发现了纸条,惊道:“哥,有张纸条儿。” 刘叔赶忙把脸从钢筋上收回,刘小凤拿起纸条念了起来:“我能看见你们,你们看不见我,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们出去……” 刘小凤一脸茫然地朝刘叔看了一眼,不知道刘叔这是怎么了,我一转手,又在刘小凤头上敲了一下,刘小凤顿时痛叫一声,这回你知道是咋回事儿了吧,我还没下重手,敲的不疼。两个人相互看上一眼,顿时面面相觑。 念完,刘小凤跟刘叔对视了一眼,“哥,这么会有张纸条呢,刚才还没有呢。” 刘叔没说话,从刘小凤手里要过纸条,低头看了起来,我这时候连忙又写了一行字,撕下纸张又递了进去。 刘小凤一脸茫然地朝刘叔看了一眼,不知道刘叔这是怎么了,我一转手,又在刘小凤头上敲了一下,刘小凤顿时痛叫一声,这回你知道是咋回事儿了吧,我还没下重手,敲的不疼。两个人相互看上一眼,顿时面面相觑。 刘小凤顿时惊叫:“哥,又一张。”刘小凤伸手又要去拿,不过,刘叔扔掉之前的那张纸条,抢先一步拿到了。 “哥上面的写的什么?”刘小凤问道。 刘叔看了一眼,闷不做声把纸条塞给了刘小凤,刘小凤展开纸条念道:“你们是什么人?是鬼还是妖?” 刘小凤看向刘叔问道:“哥,是在问我们么?” 我这时候,连忙把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用圆珠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从笔记本上撕下纸页,伸手放进了里面的窗户台上。 刘叔还是没作声,把脸又贴在了两根钢筋中间朝外看了起来,好像在找我,我连忙又写了一张:“别找了,你们找不到我,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我就叫你们吃点儿苦头。” 等两个人把这张纸条看完以后,刘小凤也学着刘叔的样子,把脸贴到了两根钢筋之间,我一看,这父女俩,看来不给他们点儿提示,他们不是会就范的。 离开窗户,转身走到灶台那里,从灶台旁边的柴禾垛上,拿起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二尺来长。 拿着树枝回到窗户跟前,又写了一张纸条,“别看了,老实回答我,不然真叫你们吃苦头!” 父女俩看完,刘小凤担心的说了一句,“哥,现在怎么办呢?” 刘叔一脸不在乎,依旧把脸贴在了钢筋之间,我就闹不明白了,啥都看不见,他还看啥呢?抡起木棍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刘叔猝不及防的一缩脑袋,连忙把脸从钢筋上挪开了。 刘小凤一脸茫然地朝刘叔看了一眼,不知道刘叔这是怎么了,我一转手,又在刘小凤头上敲了一下,刘小凤顿时痛叫一声,这回你知道是咋回事儿了吧,我还没下重手,敲的不疼。两个人相互看上一眼,顿时面面相觑。 放下木棍我连忙又写了一张纸条:“这回相信了吧,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有你们苦头吃的。” 两个人看完,刘小凤冲着窗户胆怯的问了一声:“你是谁,你在哪儿?” 刘小凤一脸茫然地朝刘叔看了一眼,不知道刘叔这是怎么了,我一转手,又在刘小凤头上敲了一下,刘小凤顿时痛叫一声,这回你知道是咋回事儿了吧,我还没下重手,敲的不疼。两个人相互看上一眼,顿时面面相觑。 我写道:“别管我是谁,你们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刘小凤问道:“你叫我们回答什么问题?” 我又写道:“你们是什么,是鬼还是妖?” 我又写道:“你们是什么,是鬼还是妖?” 刘小凤回道:“我们是人。” 我写道:“胡说,人能从别人身体里拘出七魄吗,老实说,别叫我给你们下狠手。” 刘小凤看完,看向了刘叔,刘叔居然冷冷地看着窗外,嘴里冒出一句,“走——亲——戚。” 屋里立马儿传来刘小凤的声音,“哥,咱家的那头驴。” 还走亲戚呢,我立马儿把木棍伸进窗户里,使劲儿敲了他额头一下,走亲戚,不知道我现在最讨厌这仨字吗。 刘叔又是一缩脖子,用手捂住了脑袋,刘小凤顿时叫道:“你别打你别打,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我写道:“老实说,你们是什么?” 刘叔呆呆地沉吟起来,一头牲口对于他们这种贫困家庭来说,相当于一个人的重要性,甚至比人还要重要,下地干活、赶路拉车,都少不了牲口帮忙。 刘小凤回道:“我们是人,真的是人。” 我又写道:“那为什么要拘屋里三个人七魄?” 刘小凤反问:“什么七魄?” “就是你从屋里那三个人身上抓出来的白球。” 刘小凤顿时愣了,停了一会儿回道:“那是……那是我们走亲戚带的礼物,每次走亲戚我们都要带的。” “为什么要带这个?” 刘叔呆呆地沉吟起来,一头牲口对于他们这种贫困家庭来说,相当于一个人的重要性,甚至比人还要重要,下地干活、赶路拉车,都少不了牲口帮忙。 “为什么?”刘小凤眨巴了两下眼睛,似乎回答不上来了,扭头看向刘叔,问道:“哥,我们为什么要带这个走亲戚?” 刘小凤一脸茫然地朝刘叔看了一眼,不知道刘叔这是怎么了,我一转手,又在刘小凤头上敲了一下,刘小凤顿时痛叫一声,这回你知道是咋回事儿了吧,我还没下重手,敲的不疼。两个人相互看上一眼,顿时面面相觑。 刘叔面无表情地看了刘小凤一眼,慢吞吞回道:“亲戚喜欢。” 我顿时一皱眉,他们这亲戚,不会就是榆树林大门里面的玩意儿吧,我又写道:“谁是你们亲戚?” 刘叔跟刘小凤相互对视了一眼,停了一会儿,刘小凤居然呆呆地摇了摇头,转脸问道刘叔:“哥,我怎么想不起来我们的亲戚是谁了呢?” 我又写道:“你们是什么,是鬼还是妖?” 刘叔看向刘小凤,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似乎也想不起来亲戚是谁了,这可能是榆树林里那些家伙给他们搞的鬼。 我随即一想,先别纠结这个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的七魄,还有怎么能从梦里醒过来,至于榆树林里那些玩意,等明天天亮再去看看也不迟。 刘小凤一脸茫然地朝刘叔看了一眼,不知道刘叔这是怎么了,我一转手,又在刘小凤头上敲了一下,刘小凤顿时痛叫一声,这回你知道是咋回事儿了吧,我还没下重手,敲的不疼。两个人相互看上一眼,顿时面面相觑。 我连忙又写了一张纸条,“把我们三个人的魄还回去,我放你们出来。” 刘叔跟刘小凤两个看完纸条,刘小凤犹豫了,转脸看向刘叔,似乎在征求刘叔的意见。 刘叔甩手把手里的纸条扔掉,又走到窗户边,脸贴着钢筋,眼神空洞地朝窗户外面看了看,他当然啥也看不见,随即摇了摇头,嘴里又吐出了那仨字儿:“走亲戚。” 我一皱眉,咋还惦记着走亲戚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样子,他是不想还我们的魄了。木棍伸进窗户里,照着刘叔额头上又是一下,这一下砸的比较重,刘叔当即“哎呦”一声,双手捂住额头,朝后退出好几步,我想抡棍子再砸,不过,棍子已经够不着他了,刘叔一伸手,把刘小凤也从窗户边上拉开了,棍子彻底够不着他们两个了。 我虚空抡了几下,咬牙切齿的恨,转念一寻思,这么弄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得再想个别的主意,扭头朝院里那头毛驴一看,不行拿着头驴试试吧。 把笔记本跟圆珠笔塞兜里,走到毛驴跟前,把驴身上的车套卸了下来,他们俩看不见我,却能看见这头驴。这时候,这头毛驴还挺听话,拉着毛驴来到窗户边,把驴缰绳系在了窗户的钢筋上。 屋里立马儿传来刘小凤的声音,“哥,咱家的那头驴。” 我拿起旁边的木棍,可劲儿在驴屁股上砸了一下,毛驴吃疼,狠狠喷了下嘴唇子,刘叔跟刘小凤两个,连忙又回到了窗户边。 我见状,又写了张纸条放了进去,这一次,停了好一会儿,刘小凤这才怯生生过来了,快速拿上纸条,连忙朝后撤身,看样子害怕再挨棍子。 我这张纸条上写着:“把你们走亲戚用的东西放回去,要不然,我打死你们家这头驴。”等两个人看完,我又抡棍子,在驴屁股上狠狠砸了一下,毛驴身子一震,又狠狠喷了下嘴唇,随即,哦啊哦啊叫了起来。 刘小凤说道:“哥,毛驴要是给打死了,咱还怎么走亲戚呢。” 我又写道:“你们是什么,是鬼还是妖?” 刘叔呆呆地沉吟起来,一头牲口对于他们这种贫困家庭来说,相当于一个人的重要性,甚至比人还要重要,下地干活、赶路拉车,都少不了牲口帮忙。 “就是你从屋里那三个人身上抓出来的白球。” 过了好一会儿,刘叔说道:“今天不走亲戚了,还给他们……” 刘叔说完,他跟刘小凤两个人,居然同时消失不见了,就在我愣神儿的功夫,身边的毛驴也跟着消失不见了,耳朵边上,传来刘叔的喊声:“刘兄弟,傻牛兄弟,王兄弟,起来吃饭了……” 第二百零八章 塌坟 , 强顺可能见我没理他,不乐意地问道:“黄河,跟你说话嘞,你没听见么?” 我猛地把眼睛睁开了,屋里明晃晃的,朝窗户那里一看,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顿时暗松了口气,这狗日的梦,总算醒过来了。 从铺盖上坐起身,就感觉浑身乏力,好像干了一夜体力活儿似的,扭头朝床上一瞧,强顺跟傻牛这时候也坐了起来。 强顺扭头朝我这里看了一眼,说道:“黄河,我夜里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听他这话,我顿时苦笑起来,拿起铺盖旁边的鞋子往脚上穿,一边穿在心里一边想,奇怪的梦?再奇怪,能有我做的梦奇怪吗?一连重复六次,六条魄都叫人家勾走了。 强顺可能见我没理他,不乐意地问道:“黄河,跟你说话嘞,你没听见么?” 我随口回了他一句,“听着呢,你说吧。” 我说道:“有啥中不中的,择日不如撞日,再说,咱多耽误一天,刘婶就在这里多受一天的罪,赶早不赶晚,昨天您没听刘婶说,要紧早迁坟吗,不然人家要扒她的皮了。” 强顺接着说道:“我梦见你给人捆在榆树林里咧,我跟傻牛哥给人抓进一间大房子里,给人家干活儿,后来……” “啥?”我猛地看向了强顺,强顺给我吓了一跳。 “黄河,你、你咋啦?” 刘叔一愣,刘小凤把笔记本后面的封皮翻开了,就见后面几页被人撕的乱七八糟,我暗咽了口唾沫,这不是我在梦里撕么。 这时候,刘叔又在外面喊道:“刘兄弟,王兄弟,天儿不早咧,该起来吃饭咧。” 强顺要接着再说,我连忙冲他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说了,大清早的没起床就说梦,不好。”强顺没再继续说下去,我冲着房门那里大声回了一句,“这就起来了刘叔,您别喊了。”刘叔的喊声立时停了下来。 吃过早饭,刘叔去院里套毛驴车,我趁机到西屋驴圈里看了看,还刻意钻进驴圈里体验了一下,居然跟我梦里的一模一样。眼下,把种种因素加一块儿,昨天夜里发生的,好像根本就不是梦。 我让子自己脑子静了静,昨天夜里那梦,到底是不是梦呢?会不会真的是我们魂魄出窍了呢?难道我的魄真的被绑在了榆树林里,而强顺傻牛两个,被绑去做苦力了?想都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坟确实塌了,就见在坟尾位置上,塌下去一个大洞,直径能有人腰粗细,几个人转到坟尾一看,这坑还挺深,里面黑咕隆咚的。 三个人先后起了床,我走到门边一看,就是一愣,房门上的门闩居然是插的,记得昨天夜里,我并没有插房门,扭头看向强顺跟傻牛,问道:“你们俩谁插的房门?” 强顺跟傻牛同时摇了摇头,强顺反问了我一句,“不是你插的么?” 傻牛看看我,又摇了摇头。既然不是他们两个,我就更不可能了,昨天夜里睡觉的时候,是我关的门不假,但是我只把房门虚掩上了,我当时是这么想的,我们借宿在人家家里,夜里睡觉要是插上房门,人家会不会觉得我们在防着他们呢。我这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会把很简单的问题,想的复杂化。不过,既然我们三个都没插房门,那这房门是谁插上的呢? 拉开门闩,我把房门打开了,刘叔在外面站着,我朝他脸上看了一眼,气色挺好的,看样子他昨天夜里并没有做梦。 刘叔朝我们三个一看,“哎呦”了一声,说道:“你们三个这脸色……是不是被子太薄,昨天夜里没睡好呀?”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看,一个个脸色阴暗无光、没精打采,就像好几天没睡了似的,我赶忙冲刘叔笑道:“被子不薄,挺暖和的,对了刘叔,饭呢,俺们几个都饿了。” 刘叔连忙朝堂屋一指,“在堂屋里呢。” 三个人随刘叔走进堂屋,我下意识朝房梁上看了一眼,刘叔招呼我们三个坐下,我又低头朝饭桌上看了一眼,几碗大米汤,一碗炒白菜,几个冒着蒸汽的热馒头。 坐下以后,我又朝屋里看了看,没见着刘小凤,忍不住问了刘叔一句,“刘叔,您闺女小凤呢,咋不叫她过来一起吃饭呢。” 刘叔说道:“在她自己屋里呢,你们先吃,一会儿再叫她。” 刘叔话音刚落,刘小凤从她自己卧室里出来了,我朝她一看,居然一脸怨怒,又朝她手里一看,顿时一愣,心说,真有这么个笔记本呀。 就见刘小凤手里拿着个封皮很漂亮的笔记本,正是我在梦里从她抽屉拿到的那个,刘小凤冲刘叔大声问道:“爸,昨天晚上谁进我屋里了?” 刘叔一愣,刘小凤把笔记本后面的封皮翻开了,就见后面几页被人撕的乱七八糟,我暗咽了口唾沫,这不是我在梦里撕么。 这时候,刘叔又在外面喊道:“刘兄弟,王兄弟,天儿不早咧,该起来吃饭咧。” 刘小凤冲刘叔把笔记本一摊,“你看看,谁进我屋里把笔记本撕下几页!” 我心虚的舔了舔嘴唇,刘叔一脸茫然的说道:“谁也没进你屋里呀。” 刘小凤旋即咬牙切齿看向我们三个,“不可能,昨天夜里肯定有人进过我的屋子!” 刘叔也朝我们三个看了看,说道:“昨天夜里,堂屋的门都插上了,谁也不进来呀。” 刘叔的意思,我们三个不可能进到堂屋,不可能是我们三个。 刘小凤听刘叔这么说,冷哼一声,转身又回了她自己的屋子,刘叔见状,旋即叹了口气,招呼我们三个接着吃,我们三个面面相窥地对了下眼神儿,端起饭碗吃上了。 刘叔也猫身坐到了桌子旁,无奈的说了一句,“自打我不叫小凤上学以后,她的脾气就越来越怪咧。”说完,叹了口气。 我赶忙放下碗对刘叔说道:“刘叔,您不是说,她在夜里还给吓到过几次嘛,我看你们这家里可能……可能是不太干净,等把婶子的坟地找好以后,我给你们家去去晦气。” “那感情好呀。”刘叔脸上露出一丝感激。 坟确实塌了,就见在坟尾位置上,塌下去一个大洞,直径能有人腰粗细,几个人转到坟尾一看,这坑还挺深,里面黑咕隆咚的。 吃过早饭,刘叔去院里套毛驴车,我趁机到西屋驴圈里看了看,还刻意钻进驴圈里体验了一下,居然跟我梦里的一模一样。眼下,把种种因素加一块儿,昨天夜里发生的,好像根本就不是梦。 从西屋出来,我朝院里一看,刘叔还在那里给毛驴套车,我走过去把头一歪,想看看刘叔的脖子,昨天他跟刘小凤被吊在房梁上,这要真不是梦的话,他跟刘小凤脖子里应该有勒痕。 不过,还没等我看到,身边的毛驴冷不丁喷了下嘴皮子,吓了我一跳,扭头朝毛驴一看,毛驴正用它那双鸡蛋大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恍惚间,就感觉它好像是个知情人,不过,我没办法跟一头驴交流。 我连忙又问:“那你们,经常走亲戚吧?” 扭头又朝灶台旁边的龛台那里看了一眼,昨天在梦里,这灶王爷可帮了我不小的忙,旋即搁下看刘叔脖子的事儿,转身走进东屋,从我们的包袱里拿出三根香,回到龛台跟前,点着香,插进了香炉里,随后对着里面的画像说了声谢谢,恭恭敬敬磕三个头。 我说道:“有啥中不中的,择日不如撞日,再说,咱多耽误一天,刘婶就在这里多受一天的罪,赶早不赶晚,昨天您没听刘婶说,要紧早迁坟吗,不然人家要扒她的皮了。” 磕完头,刘叔已经把毛驴车套好了,我对刘叔说道:“刘叔,腊月二十三也快到了,二十三祭灶官,等到了那天,您必须祭一下灶王爷,你们家这灶王爷很灵验的,以后,就年年供着吧。”刘叔连连称是。 驴车拉到外面,我们几个坐上了车,刘小凤这时候从家里出来了,“爸,你去哪儿呀?” 一听这话,我伸手掏了掏耳朵,这话听着咋这么不适应呢,刘叔回道:“到你娘坟地里再看看。” “我也要去。”刘小凤锁上门,坐上毛驴车,跟着也去了。 路上,刘叔赶着毛驴坐在左侧的车辕边上,我挪了挪地方,坐到了右侧的车辕边上,刘叔递给我一根烟,我把烟点着抽了一口,问道:“刘叔,你们家里有啥亲戚没有?” 刘叔不解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明白我问这话啥意思,顿了一顿,刘叔回道:“俺们家里亲戚挺多嘞,有好几个舅舅,好几个姑姑。” 我连忙又问:“那你们,经常走亲戚吧?” 坟确实塌了,就见在坟尾位置上,塌下去一个大洞,直径能有人腰粗细,几个人转到坟尾一看,这坑还挺深,里面黑咕隆咚的。 刘叔又看了我一眼,似乎还不理解我这话啥意思,刘叔叹了口气,说道:“过去经常走,自打小凤她娘死了以后,因为不让小凤她娘进祖坟的事儿,我跟他们都闹僵咧,再加上俺们家里穷,去谁家都看不起俺们,两三年都没走过亲戚咧。” 我又问:“那在您心里,是不是特别想去走亲戚呀?” “啥?你、你这话啥意思?”刘叔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不想跟他们亲咧,人家有钱,咱没钱,那话咋说来着……” 刘叔话没说完,刘小凤说道:“爸,你别这么说,等我哥大学毕业,有出息了,看他们谁还瞧不起咱!” 我不再问啥了,在梦里呢,刘叔老叨念着“走亲戚”,我以为他特别喜欢走亲戚呢,谁知道刚好相反,据说梦跟现实都是反的,从这一点来看,倒像是梦了。 很快的,我们来到了榆树林边上,这时候,强顺用手指头从后面戳了我腰眼儿一下,我扭头朝他一瞧,他示意我往树林里看。 我扭过头朝林子里一看,心里忍不住暗跳一下,就见这树林里有一条小路,宽窄刚好能够通过一辆毛驴车,记得在梦里我当毛驴拉车的时候,走的就是这条小路。 就听强顺说道:“昨天梦里我就走过这条路。” 听强顺这话,我心里又是一跳,连忙问刘叔,“刘叔,林子里这条小路通向哪儿呀?” 这时候,刘叔又在外面喊道:“刘兄弟,王兄弟,天儿不早咧,该起来吃饭咧。” 刘叔扭头朝小路看了看,回道:“这是俺们村里人放羊走的路,在林子中间,有一大片草地,羊都喜欢吃那里的草。” 吃过早饭,刘叔去院里套毛驴车,我趁机到西屋驴圈里看了看,还刻意钻进驴圈里体验了一下,居然跟我梦里的一模一样。眼下,把种种因素加一块儿,昨天夜里发生的,好像根本就不是梦。 强顺问道:“大冬天的这里也有草么?” 刘叔回道:“这时候当然没有咧,等来年开春的时候,那里的草就长出来咧,长的早,黄的晚,赶到明年,我也想养几只羊,到那里放放捏。” 刘叔说完,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再说啥,各想各的心事。 穿过榆树林,毛驴车停了路边,我们几个下车步行,再次来到了刘婶坟前,我打眼朝刘婶坟堆上一看,心里不由得一沉,刘叔顿时激动地叫道:“坟、坟咋又塌咧!” 吃过早饭,刘叔去院里套毛驴车,我趁机到西屋驴圈里看了看,还刻意钻进驴圈里体验了一下,居然跟我梦里的一模一样。眼下,把种种因素加一块儿,昨天夜里发生的,好像根本就不是梦。 坟确实塌了,就见在坟尾位置上,塌下去一个大洞,直径能有人腰粗细,几个人转到坟尾一看,这坑还挺深,里面黑咕隆咚的。 我蹲在洞口朝里面看了看,里面就像个竖井,黑漆漆的看不见底。虽然啥也看不见,但是我闻见一股子怪味儿,像是木头腐烂混合了尸体臭味儿,不是特别浓,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我估计,这洞下面可能就是刘婶的棺材了。 刘叔也蹲到了洞口,朝里面看了看,一脸无奈,问我:“刘兄弟,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 我想了想,对他说道:“要不这样儿吧刘叔,您现在就回村里,找些人过来,咱今天就把刘婶的棺材刨出来,我现在……在这一片儿,再给刘婶找个地方。” 刘叔看着我问道:“起坟迁坟,不是都得择日子么,今天中吗?” 我说道:“有啥中不中的,择日不如撞日,再说,咱多耽误一天,刘婶就在这里多受一天的罪,赶早不赶晚,昨天您没听刘婶说,要紧早迁坟吗,不然人家要扒她的皮了。” 一听我这话,刘叔连忙从洞口站起了身,说道:“你们等着,我这就回村找人去。” 刘叔快步离开了,刘小凤见刘叔离开,跟着刘叔也要离开,我小心翼翼问了她一句,“小凤,你昨天夜里做梦了吗?” 刘小凤冷冷看了我一眼,恨恨说道:“没做梦,就是不知道那个不要脸的进了我的屋!” 我登时一噎,扭头看向强顺跟傻牛,两个人全是一脸茫然加无辜。 刘叔赶着毛驴车带着刘小凤离开了,强顺凑到我跟前,一脸讪笑地问道:“刘黄河,你这不要脸的,昨天进过人家的屋吧?” 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感谢“与人为善”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零九章 迁坟 , 我看了强顺一眼,没理他这句话,问道:“昨天梦里,你跟傻牛哥给人家抓哪儿了?” 强顺立马收住笑容,把脸色一正,抬手指向榆树林中部位置,说道:“大概就在哪儿,那里有两扇大黑门,从门里出来俩女的,手里拿着叉,把我跟傻牛哥抓进去咧。” “里面是个啥地方?” 强顺摇了摇头,“不知道,像是个……大石头房子,怪吓人嘞。” 我又问:“你们在里面都干了些啥?” 我又问:“你们在里面都干了些啥?” 强顺想了想,回道:“就是在里面搬东西,都是大箱子,从石头房子里搬到一个车上,然后他们都拉走了。” “箱子里放的啥?” 强顺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走,咱过去看看。” 榆林中央位子,离刘婶这座坟没多远,刘婶的坟就在榆林中央位置的前面,三个人绕过刘婶的坟丘,钻进了榆林里面,走了没多远,来到了榆树林中央,强顺抬手一指,“就是这里。” 我又问:“你们在里面都干了些啥?” 我打眼一瞧,就见榆林中央居然是一片空地,方圆能有六米左右,上面没有一棵树,空地边缘,被十几棵老榆树围着。其实说是空地不太恰当,上面也长有野草,不过,已经给人齐刷刷割去,土面上只剩下寸许长,我心说,这里的草真有这么好吗,枯草也要割去喂羊? 坟刨开,这就要下去给棺材拴上绳子,起棺了,我朝刘叔他们几个看看,都挺发憷的,看来,只能是我跳进墓坑里拴了。 强顺又朝周围几棵老榆树一指,“梦里你就被捆在这几个树上面。” 我朝几棵树看了一眼,有点儿眼熟,昨天我那几条魄,好像就是捆这里的,这时候强顺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一个你,好几个你。” 我点了点头,看来昨天的梦,应该不是梦,我连忙又问强顺,“那两扇大黑门呢,在那个位置?” 强顺抬手又朝空地偏后一点的位置一指,“大概就在哪儿。” 我朝那里看看了,那里的草并没有被人割去,乱七八糟的枯草还挺高的,这跟我梦里出现大门的位置好像也是一样的。 走到近前一看,就见枯草里面居然有一根石头柱子,能有成人小腿粗细,在地里埋着,露出地面能有一尺来高。我围着石柱子转了一圈,这是个啥意思呢,把柱子周围的枯草全踩翻掉,我蹲下身子又一看,这柱子上居然刻着个啥东西,仔细一看,刻的像是一张兽脸,怒目獠牙,看着有点儿狰狞。这时候,傻牛冷不丁说了一句,“还有一个。” 我抬起头一看,在离这根柱子四五米远的地方,还有一根柱子,跟这根一样,也是人腿粗细、一尺来高,我走过去一看,这根柱子上面也刻着一张兽脸。 我转身来到两个柱子中间,倒退着往空地里边走,走到空地中间,我目测了一下两根柱子之间的距离,扭头问强顺:“你看见的那两扇大黑门,是不是跟这两柱的宽度差不多?” 强顺走过来朝两个柱子看了看,不太确定的说道:“好像……是差不多。” 我点了下头,昨天的梦里,我也见过两扇大黑门,这两个柱子,刚好在梦里大黑门的门柱位置,也就是说,这两根柱子,弄不好是两根通阴门柱。 这时候,我猛然想起了一年前发生的一件事,那是我刚上初三的时候,我们家邻居,明军他爸,双喜,上吊死了,之后鬼魂回家里闹腾,后来把明军他妈也闹死了。当时,奶奶叫我去处理这件事,一连在明军家里睡了几夜,夜里发生了很多怪事,最奇怪的就是他们家那两扇门,后来奶奶跟我说,明军家那座房子,跟阴间的一座房子重叠在了一块儿,所以他们家里邪乎事儿不断。 眼下这两根石柱子,跟明军家那两扇房门,好型有异曲同工的意思,而且这两根柱子,应该是人为埋下的,它们在阳间是普通的柱子,但是到了那边,就是两根门柱了,说白了,这两根柱子就是链接阴阳的一个纽带,能打开通往那边的大门。 这种柱子,我记得还有名字,叫“转阴桩”,不光有转阴的,还有转风水的,转财运的,最叫人难以置信的,还有转生死的,具体的这个,我就不多说了,这算是不正当的法术。 当时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些,后来才知道的,当时就觉得,两根石柱可能就是通阴的两根邪柱,自古正邪不两立,再加上它们已经祸害到我们了,于是,我招呼傻牛强顺,想办法把石柱弄出来的,不过,石柱下面好像还有很长,埋的挺深的,我们没有挖土的家伙什儿,三个人就抱着一根石柱劲儿晃了两下,但是,石柱连动都不动,最后放弃了,只能等刘叔拿来家伙什儿以后再挖挖看了。 在空地这里又转了一圈儿,再没啥发现,带着傻牛强顺离开榆树林。站在榆树林边儿上,我打眼朝东看了看,一片长满野草的开阔地。强顺递给我一根烟,问我现在干啥,我说,还能干啥,在刘叔他们回来之前,赶紧给刘婶再找座穴地,强顺问我,你会找吗?我苦笑了一下,都到这份儿上了,不会找也得找呀。 三个人朝东大概走了能有一里地的光景,我停了下来,我感觉这一带地方不错,虽然还是杂草丛生的,但是站在这些杂草丛里,感觉很舒服。不过,找穴地绝对一门大学问,不是让人胡来的,我对风水一窍不通,万一找的地方不对,刘叔家里可就倒霉了。 我寻思了一下,把带来的香拿出来一根,香点着以后,挖坑插进了土里,对着香小声嘀咕,“各位仙家,给位神明,你们要是在天有灵,就帮我找块地方,让我把刘婶的坟迁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棺材从墓坑里拉了出来,我连忙又招呼几个人,把棺材抬到了我刚找的那块穴地里,棺材放下,又招呼几个人开始挖墓坑。刘叔那两个朋友一看,疑惑的问刘叔,就这么埋了吗,也不用摆个供品啥的?刘叔听他朋友这么说,看向了我。 一连念叨了两边,原本无风无浪的,我念叨完,突然起了风,风倒是不大,不过,把香头上冒出来的烟,吹的一直往南飘,还不是那种断断续续的,烟是连贯的,就像一条线,我顺着烟一看,大概飘去出能有七八米远,走过去一看,烟在一个固定的位置消失了。 这里呢,也是一片荒草地,感觉跟别处没啥两样儿,我转着身子把周围看了一遍,北高南低,在这片草地的后面,隐隐约约有一个隆起的小土坡,正南是一片空旷,再往南是一道沟,听刘叔说,要是逢着雨季,沟里会有积水,这个倒是不错,东西两边视野开阔,虽然我不懂风水,但是这算是我求仙家帮忙来的地方,应该错不了。 我让强顺跟傻牛找了根树枝,把树枝扎在地里,做下记号,随后,三个人又返回了刘婶坟地那里。 强顺抬手又朝空地偏后一点的位置一指,“大概就在哪儿。” 在坟地里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刘叔赶着毛驴车回来了,车上除了刘小凤,还带着两个跟刘叔年龄差不多了中年男人,刘叔给我们简单介绍了一下,说这两个是的他好朋友,刘叔又给两个中年男人介绍,说我是他找来的风水先生,两个中年人顿时很惊讶的把我打量的一遍,可能觉得我太年轻了吧。 几个人也没多说啥话,刘叔车上带着不少刨坑的家伙什儿,给我三个每人也发了一个。因为比较仓促,再说迁坟也是刘婶自己的鬼魂提出的,所以不会有啥怨气,也不会出啥意外,所以,啥准备措施都没做,直接就挖上了。 几个人齐动手,约莫又一个多小时以后,坟挖开了,不过,刘婶坟尾这个黑窟窿,并没有到底,看着还是挺深的,这时候几个人也都没在意,既然坟都要迁了,还管它啥窟窿不窟窿的呢。 坟刨开,这就要下去给棺材拴上绳子,起棺了,我朝刘叔他们几个看看,都挺发憷的,看来,只能是我跳进墓坑里拴了。 刘婶这口棺材呢,不是太大,看样子,是按照刘婶的身高定做的,当时那时候,农村的棺材,多数是按照死者的身高,找木工定做的,那种现成的大棺材,当时就刘叔他们家那条件,他们也买不起。 我跳进墓坑里看了看,这棺材还是梧桐木的,梧桐木棺材,最不结实,埋地下几年就沤烂了,好在这上面先用桐油抹了几遍,又用黑漆刷了几遍,还算可以,棺材还没烂。 我招呼了傻牛一声,傻牛也跳进了墓坑里,我们两个一边一个,站在棺材的小头,俩人掏着棺材底一使劲儿,把棺材抬了起来。梧桐木本来就轻,加上这都三年了,里面的尸体也早就化了,总共没多大分量了。 绳子从棺材小头穿过去,招呼上面的人拉绳子,棺材小头拉起来以后,我们又把棺材大头下面穿过一根绳子,随后爬上墓坑,几个人一起往上拉。 坟刨开,这就要下去给棺材拴上绳子,起棺了,我朝刘叔他们几个看看,都挺发憷的,看来,只能是我跳进墓坑里拴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棺材从墓坑里拉了出来,我连忙又招呼几个人,把棺材抬到了我刚找的那块穴地里,棺材放下,又招呼几个人开始挖墓坑。刘叔那两个朋友一看,疑惑的问刘叔,就这么埋了吗,也不用摆个供品啥的?刘叔听他朋友这么说,看向了我。 我连忙对他们说道:“等埋下再摆供烧纸啥的也不迟,现在是非常时期,得非常对待。” 刘叔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去天天打仗,死了人都是用草席裹了,随便挖个坑埋下,现在日子好了,这才讲究起来,刘兄弟说的没错,现在俺们家里……唉,不说咧,非常时期,就非常对待吧。” 刘叔那两个朋友听刘叔这么说,也就不再说啥了,几个人又是齐动手,一直挖到吃晌午饭的时候,把墓坑挖好了,用绳子又把刘婶的棺材放进了墓坑里,把土回填。随后,我让刘叔在坟头烧纸,又烧了一捆香,让他跟刘小凤分别念叨一番,给你找了新地方了,以后就好好在这里住,有啥不满意的,托梦说,不要再回家里了。 做完这些以后,我想回榆树林那里挖那俩石头柱子,不过,刘叔死活拉着我们,非要我们先回家里吃饭。没办法,几个人坐上毛驴车,返回了刘叔家里。 第二百一十章 使命 , 到了刘叔家以后,已经是吃晌午饭的点儿了,刘叔让我们几个在家里等着,又吩咐刘小凤先擀点儿面条,他自己赶着毛驴车,马不停蹄到他们镇子上去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刘叔回来了,买来一块肉、两瓶酒,随后在灶台那里折腾一番,弄出几个菜,招呼我们在饭桌前坐下,吃喝起来。 中午饭吃过以后,刘叔的两个朋友回去了,我这时候,本来想让刘叔准备点儿东西,我好给他们家里先驱驱邪气,他们家里这些事儿,不是假邪乎儿,是真邪乎儿,从小到大,我都没做过像昨天夜里那么怪的梦,而且不光是我,强顺也做了几乎跟我同样的梦,傻牛倒是没说啥,不过我估计傻牛应该跟我们俩是一样的。 记得,在梦里灶王爷跟我说过,刘小凤的母亲,也就是刘婶,也做过这样的梦,刘婶也就是这么被人把魄拘走的,不过,她的魄没能回来,从梦里醒来以后就疯掉了,我们算是幸运的,得到灶王爷的点拨,七魄没有被全部勾走,从梦里醒来以后,其他六魄可能自己回来了。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傻牛到底有几条魄呢? 当然了,眼下不是考虑傻牛的时候,只要他没事就行了。眼下看来,我们在刘叔家里做的梦,并这不是巧合,还有,刘小凤对我的态度,似乎对我极其厌恶,但是我也没做啥叫她特别讨厌的事儿,这只能说明啥呢,说明他们家里有东西在作祟,并不是刘小凤真的厌恶我,而是那东西厌恶我,间接地影响了刘小凤。 陈辉长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家里人都挺好的,都问我你们这半年来过的怎么样……”说着,陈辉苦笑了一下,“我对他们说,你们俩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 强顺的阴阳眼,现在莫名其妙的没了,要是还在的话,他应该能看见他们家里有啥。 我给刘叔写了个单子,让他照单子上面的物件儿去准备,刘叔拿着单子看了起来。就在这时候,强顺凑到我跟前小声问我:“黄河,你叫刘叔准备东西,是要做法事么?” 陈辉长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家里人都挺好的,都问我你们这半年来过的怎么样……”说着,陈辉苦笑了一下,“我对他们说,你们俩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 我点了点头,强顺又问:“那得多长时间呀?” 我估计了一下,说道:“等刘叔把东西准备齐,我再做一下,估计就到后晌四五点钟了吧,怎么了?” 强顺一听,问道:“你忘么?” 我一愣,反问道:“我忘啥了?” 强顺一听,问道:“你忘么?” 强顺说道:“你忘了陈道长今天就要回来了么,他叫咱们在小房子里等他两天,今天就是第二天咧!” 我顿时皱了下眉头,强顺接着说道:“咱现在要是再不回去,万一陈道长回来了,找不到咱咋办?” 我顿时恍然大悟,只顾着刘叔家里的事儿了,把陈辉那头儿给忘了,我一合计,要是给刘叔家里驱完邪再回去,那都半夜了,陈辉要是提前到了瞎婆婆的小房子,在小房子没见着我们,他会怎么样,肯定会认为我们出啥事儿了,会为我们着急,然后离开小房子四下找我们,到那时候,我们可就又失散了。 来到门口,屋门是关着的,这是我们之前离开的时候关上的,不过,就见屋里这时候居然有亮光,像是蜡烛光,一跳一跳的,我们三个立马儿提高了警惕,站在门口先听了听,里面居然没动静,又等了一小会儿,我小心翼翼把门推开一条缝,打眼朝里面一瞧,就是一愣,屋里有人,而且不是别人,正是陈辉,陈辉正闭着眼睛盘腿坐在铺盖上,好像正在做晚课。 刘叔看完了单子,打算立马儿去找单子上的物件儿,不过他的意思呢,想让我们在他们家再住一夜,给他们家里驱完邪以后,再陪他到刘婶的新坟去一趟,想让我给他指点一下,咋烧香咋祭拜。 我一笑,给陈辉解释了一番,不过没说那么详细,就说刘叔本来是来找瞎婆婆的,但是瞎婆婆已经不在这里了,我见刘叔挺着急的,而且感觉他们家里的事儿,应该跟风水没啥关系,可能是鬼魂闹的,就跟着刘叔去了他们家里一趟。 我左右一思量,眼下陈辉那头儿才是最重要的,就给刘叔婉转的拒绝了。我对刘叔说,我现在想起来一件急事儿,得马上赶回去,你把驱邪用的、上坟用的物件儿,先准备齐了,等我们把事办完以后,立马就回来,最多两天,等我们再回来,不管你们家有啥事儿,都彻底给你们家解决了。 刘叔这时候,对我们几个已经特别信任了,见我们去意坚决,也没说啥,赶忙去套毛驴车,想送我们三个一程。我一看,刘叔要是送我们回去,等他们返回家的时候就后半夜了,刘叔倒是没啥,就怕刘小凤半夜里会出啥事儿,我就没让刘叔送我们,并且交代刘叔,最好能找点桃枝,在今天夜里睡觉之前,把家里各个门上都插一枝。门口插桃枝是辟邪用的。 三个人就这么离开了刘叔的家,按照来时的路,徒步往回走。之前我们是坐毛驴车过来的,小毛驴的四条腿,当然要比我们两条腿快的多。 天黑透的时候,我们这才回到了瞎婆婆的住处。 来到门口,屋门是关着的,这是我们之前离开的时候关上的,不过,就见屋里这时候居然有亮光,像是蜡烛光,一跳一跳的,我们三个立马儿提高了警惕,站在门口先听了听,里面居然没动静,又等了一小会儿,我小心翼翼把门推开一条缝,打眼朝里面一瞧,就是一愣,屋里有人,而且不是别人,正是陈辉,陈辉正闭着眼睛盘腿坐在铺盖上,好像正在做晚课。 我顿时把门全推开了,听见门响,陈辉把眼睛睁开了,扭头朝我们一看,强顺激动的说道:“道长,您回来了呀?” 傻牛也冲陈辉傻呵呵直乐,俩人看见陈辉,显得都挺高兴。陈辉连忙从铺盖上站起了身,脸上捎带焦急地打量了我们三个一番,责问道:“你们三个上哪儿去了?”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我赶忙回道:“有人找我们帮忙办事,我给人家帮了下忙。” 陈辉随即又问:“这里也有人认识你吗,别人怎么会找上你们的?” 我一笑,给陈辉解释了一番,不过没说那么详细,就说刘叔本来是来找瞎婆婆的,但是瞎婆婆已经不在这里了,我见刘叔挺着急的,而且感觉他们家里的事儿,应该跟风水没啥关系,可能是鬼魂闹的,就跟着刘叔去了他们家里一趟。 陈辉听完以后,教训我,以后不能再这么干了,至少在离开之前,留下张纸条或者留下几个字,说明去向,索性他这次从小房子里的一些蛛丝马迹,看出我们几个走的比较从容,没并有出啥危险,感觉我们可能还会回来,所以才沉住气在小房子里等我们,要不然,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失散了。 强顺一听,问道:“你忘么?” 我连连点头,陈辉又教训我说,以后也不能再这样随随便便相信人,尤其是主动找上我们的人,我又点了点头,明白陈辉这话啥意思,万一是罗家派来给我们下套的人呢。 等陈辉教训完,我小心翼翼问陈辉,“道长,您回去见着我奶奶了吗,我爸妈还好吧?” 我跟陈辉同时看向了强顺,强顺这话说的没错,越往南走,越是去自投罗网。 强顺听我这么问,也跟着问起了自己的父母,我们两个人这时候,都迫切想知道家里人的消息。 陈辉长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家里人都挺好的,都问我你们这半年来过的怎么样……”说着,陈辉苦笑了一下,“我对他们说,你们俩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 我跟强顺相互对视了一眼,是吃了不少苦呀,这要是叫我们父母知道我们这半年过的是啥日子,非掉眼泪不可。 听陈辉这么说,我跟强顺同时点了点头,不过,我心里有点儿别扭,因为我感觉陈辉有时候吧,有点儿老顽固,还有点儿死钻牛角尖儿,听他的话,不如按我自己的心思来。其实这种想法儿,在我那个年龄的孩子都有,这就是所谓的叛逆期,当然了,强顺那熊孩子的叛逆心没我的大,他只要有酒就行,当时已经暴露出他小酒鬼的一面了。 我使劲眨巴了两下眼睛,转移了话题,问陈辉,“道长,铜牌的事儿,奶奶咋说的,是叫我还给罗家、还是破掉呢?” 陈辉看了我一眼,说道:“白仙姑让我对你说,既然遇上了,那就是你的使命,不用担心家里人。” 我顿时又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我奶奶这话是啥意思呀,到底是叫我把铜牌破掉,还是还给他们呀?” 陈辉说道:“白仙姑的意思不是已经很明了了么,你有你的使命,不用担心罗家人到你们家里报复。” 陈辉这么说,我算是明白了,奶奶的意思,就是叫我破掉铜牌,她不怕罗家人去我们家里报复,她可能已经有啥准备。 刘叔看完了单子,打算立马儿去找单子上的物件儿,不过他的意思呢,想让我们在他们家再住一夜,给他们家里驱完邪以后,再陪他到刘婶的新坟去一趟,想让我给他指点一下,咋烧香咋祭拜。 陈辉问道:“黄河呀,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我苦笑了一下,“还能打算咋办呀,找地方把铜牌破掉呗。” “那好,这是你的使命,也可能是我的使命,从今天开始,直到破掉铜牌那一天,我陈辉会一直帮你到底,不过……我临来时,白仙姑交代了,凡事你都得听我的,不能让你任性,不能让你一意孤行,帮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得替白仙姑好好管教你们俩。” 听陈辉这么说,我跟强顺同时点了点头,不过,我心里有点儿别扭,因为我感觉陈辉有时候吧,有点儿老顽固,还有点儿死钻牛角尖儿,听他的话,不如按我自己的心思来。其实这种想法儿,在我那个年龄的孩子都有,这就是所谓的叛逆期,当然了,强顺那熊孩子的叛逆心没我的大,他只要有酒就行,当时已经暴露出他小酒鬼的一面了。 这天夜里呢,几个人就在小房子里睡下了,临睡前,陈辉用罗家那个东西,小碟子小珠子,做了一下法事,做完以后,陈辉对我们说,罗家人居然还没动静,也就是还没有从南方动身过来找我。这叫我暗松了口气。 强顺听了说道:“他们那里怪暖和嘞,是不是他们嫌咱们这里太冷,想等来年开春的时候再过来呢?” 强顺这话,陈辉不置可否,我说道:“他们可能有啥办法能查出铜牌被破掉没有,现在不过来,可能因为铜牌还没有给破掉,破铜牌的日子刚过去,下一个日子,在来年的三月三,时间还早,他们不着急。” 陈辉疑惑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只有这四天呢?” 陈辉看我一眼,我连忙解释道:“想破这个铜牌,一年里只有四天,分别是三月三初阳,六月六正阳,九月九重阳,十二月十二末阳。” 我一笑,给陈辉解释了一番,不过没说那么详细,就说刘叔本来是来找瞎婆婆的,但是瞎婆婆已经不在这里了,我见刘叔挺着急的,而且感觉他们家里的事儿,应该跟风水没啥关系,可能是鬼魂闹的,就跟着刘叔去了他们家里一趟。 陈辉疑惑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只有这四天呢?”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还要求有地方,山水之间,阴阳之地,也就是有山有水、阴阳交接的地方,咱走了这么多路,我都没见着有这种地方。”说着,我问陈辉,“道长,您去的地方多,您见过这种地方吗?” 陈辉想了想,说道:“南方多山多水,中原地带,多是有山无水、或是有水无山。” 我说道:“那咱是不是要再往南走,去南方找找呢。” 陈辉长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家里人都挺好的,都问我你们这半年来过的怎么样……”说着,陈辉苦笑了一下,“我对他们说,你们俩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 没等陈辉说啥,强顺说道:“要是往南走,不是越走离罗家越近么?” 来到门口,屋门是关着的,这是我们之前离开的时候关上的,不过,就见屋里这时候居然有亮光,像是蜡烛光,一跳一跳的,我们三个立马儿提高了警惕,站在门口先听了听,里面居然没动静,又等了一小会儿,我小心翼翼把门推开一条缝,打眼朝里面一瞧,就是一愣,屋里有人,而且不是别人,正是陈辉,陈辉正闭着眼睛盘腿坐在铺盖上,好像正在做晚课。 我跟陈辉同时看向了强顺,强顺这话说的没错,越往南走,越是去自投罗网。 陈辉思量了一下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咱们不妨先到那里看看……” 感谢“夜神”的百元红包。 停两天 , 今天停一天,明天停一天,明天呢,有几个读者过来看我,最近这几天呢,精神一直不是太好,今天停一天歇一歇,明天精神应该会好点儿,总不能让读者们看见一个,病怏怏的、满身疲惫的刘黄河。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木板 , 我冲陈辉一笑,连忙打断了他,“道长,这时候还没过年呢,离三月三还早,咱也不用太着急,咱眼下……还是先到刘叔家里看看吧,他们家里那些事儿……” 我还没说完,强顺把我打断了,强顺对陈辉说道:“这次去刘叔家里帮忙,就因为刘叔的闺女,长得像黄河喜欢的一个女同学,要不然他也不会去。” 我连忙瞪了强顺一眼,个熊孩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陈辉轻描淡写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既然这件事你已经管上了,那就管到底吧。” 我又冲陈辉一笑,把刘叔家里的事儿,详详细细又给陈辉说了一遍。 我刚要解释,刘叔在人群后面大声说道:“这孩子就是我要找的师傅,快叫他给小凤看看吧。”刘叔这句话一下去,顿时,全院子的人都是一怔,随即纷纷议论起来,都觉得我不像“师傅”,不过就是一小毛孩子。 陈辉听完,都觉得不可思议了,他说我们这个,肯定不是梦,肯定是魂魄出窍了,而且,我在梦里看见的刘叔跟刘小凤,可能是被啥东西控魂了,也就是说,他们也属于魂魄出窍。陈辉认为,这东西应该非常厉害,而且,就躲在刘叔家里边儿。 听陈辉这么说,我点了点头,他说的跟我感觉的差不多,旋即想了想,问陈辉,会不会是刘叔家里那块木板呢,也就是我们几个从西屋里抬出来的那个、很像棺材板的木板,当天夜里,我就躺在那上面的,陈辉听了沉思起来,不置可否,最后说,只有等到第二天过去看看才能下定论。 第二天,几个人早早起来,吃了点儿东西,按照昨天的记忆,顺着路朝刘叔家的方向进发了。 中午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刘叔家里,这时候,刘叔家的院门大开着,院子里人声嘈杂,好像他们家里出了啥事儿,我们几个相互对视一眼,连忙走进了院里。 就见院子里站着好些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看向堂屋房门那里,我们刚一进院子,就见两个人高马大的中年人,很吃力的横抱着一个女孩,从堂屋出来了。女孩浑身上下给绳子捆的结结实实,就像一条离开水的大鱼,在俩中年人怀里可劲挣扎着,俩中年人给她折腾的手忙脚乱、满头大汗。 我朝那女孩脸上一看,心里顿时一沉,正是刘小凤。这时候刘小凤脸色煞白、眼圈乌青,就这状态,不用说也知道,给啥玩意儿附上了。 我刚要分开人群过去,从堂屋门里又走出三个人,我打眼一瞧,是刘叔,刘叔右边额角上破了个大口子,半张脸上都是鲜血,神色慌乱、衣冠不整,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他,由堂屋出来。 我一看这阵势,连忙先朝他走了过去,走到跟前,刘叔先是一愣,随即不顾伤痛的对我说道:“刘兄弟,你可来咧,快看看小凤这是咋咧,今天我叫她到东屋抱铺盖,谁知道她到了东屋没一会儿,就变了个人,出来拿上一只碗,给我头上砸了一下,还、还说胡话,说啥,我不是他哥……” 我朝那女孩脸上一看,心里顿时一沉,正是刘小凤。这时候刘小凤脸色煞白、眼圈乌青,就这状态,不用说也知道,给啥玩意儿附上了。 一听刘叔这话,我忙问:“抱啥铺盖?” 刘叔回道:“就是你躺的那床铺盖,我想叫她把铺盖抱到院里晒一晒,等你们过来了,好让你们再住一夜,谁知道,唉……” 我点了点头,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刘小凤是给啥东西附上了。 这时候,两个中年人抱着刘小凤往毛驴车那边走去,我连忙过去拦下了他们,“你们要把小凤带那儿去呀?” 两个中年人看了我一眼,其中一个说道:“你快让开,俺们要把她捆到毛驴车上找师傅看看。” 我说道:“先别捆,我先给她看看吧。” 另一个说道:“你懂个啥呀,赶紧让开。” 我点了点头,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刘小凤是给啥东西附上了。 我刚要解释,刘叔在人群后面大声说道:“这孩子就是我要找的师傅,快叫他给小凤看看吧。”刘叔这句话一下去,顿时,全院子的人都是一怔,随即纷纷议论起来,都觉得我不像“师傅”,不过就是一小毛孩子。 我对陈辉说道:“道长,您见多识广,您看看这块木板,像不像是一块棺材板。” 两个中年人闻言,抱着刘小凤停了下来,我对他们俩说道:“你们先把她放地上吧,我看看。” 两个中年人回头朝人群后面的刘叔看了一眼,刘叔连忙朝他们点了点头,两个人随即把刘小凤放在了地上。 这时候刘小凤还在不停挣扎着,就她这时候的状态,不难理解两个大男人抱着她为啥都这么费劲儿了,简直跟头疯掉的母老虎似的。我往她跟前一凑,她立马儿把牙支了起来,冷冷盯着我,嘴里咆哮似的吐出一个字:“滚!” 我不怒反笑,冲她笑了笑说道:“该滚的是你吧,识相的你就赶紧滚,要不然,我会叫你吃苦头的。” 我点了点头,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刘小凤是给啥东西附上了。 刘小凤一听,居然冲我冷笑起来,声音很怪,阴森森的,这要是在晚上听见,非起一身鸡皮疙瘩不可,院子里的人听着她这笑声,纷纷朝后退了起来。 我把身子蹲了下去,眼睛一边看着她,手一边伸到兜里去掏针,我说道:“你要是不走,待会儿真的会叫你吃苦头的。” 刘小凤不理会我,依旧冷笑不止,而且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我一看她这眼神儿,居然跟刘小凤清醒的时候差不多,可以断定,我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刘小凤之前对我的态度,是受了这东西的影响,并不是她自己的本意。 我把针掏了出来,又说道:“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要不,你有啥没了的心愿,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刘小凤并不答话,恶狠狠瞪着我,只是一味的冷笑,感觉她好像跟我有啥深仇大恨似的。 我又说了一句,“你要是不说,那我就得把你赶走了。” 我朝那女孩脸上一看,心里顿时一沉,正是刘小凤。这时候刘小凤脸色煞白、眼圈乌青,就这状态,不用说也知道,给啥玩意儿附上了。 刘小凤瞪着我还是不说话,我咬了咬牙,把心一狠,这可是她逼我的。 刘小凤是被倒绑着的,手绑在身子后面,我把她身子一翻,一手摁住她的手,一手用针在她大拇指关节外侧,轻轻扎了一下。 就这一下下去,刘小凤顿时浑身一激灵,随即挣扎着冲我破口大骂起来,针这时候并没有从刘小凤大拇指上拔出来,我又搓着手指头,把针轻轻一拈,刘小凤顿时打起了哆嗦,紧跟着,就跟发羊癫疯似的,整个儿哆嗦起来,过了一会儿,两眼一翻,从嘴里吐出白沫,昏死了过去。 我暗松了口气,把针拔出来,手指搭在她手腕上一把,脉象又弱又乱,内阳不足,外邪阴盛,连忙招呼刚才那俩中年人,绳子给她解开,抬进屋里床上吧。 我对陈辉说道:“道长,您见多识广,您看看这块木板,像不像是一块棺材板。” 院里的众人见状,又纷纷议论起来,都说这孩子是从哪儿来的,还真有两下子。 两个中年人难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把刘小凤从地上抱了起来,刘叔很激动的过来了,一把拉住我的手,似乎要说些感谢的话。旁边的众人劝他,既然小凤没事儿了,你就赶紧到村里卫生所看看头上的伤吧,我也劝刘叔,小凤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头上的伤要紧,赶紧去看看吧。 刘叔给两个人扶着,离开了家,剩下的这些村民,全都围住我问长问短,问我是哪儿的人,咋这么小就懂这些。我这时候,没功夫给这些人说那么多,我就问他们,你们谁家有艾草叶跟桃树枝,众人一听,有几应声的,这个说家里有艾草,那个说能找见桃树,我连忙吩咐他们,拿赶紧去找艾草和几根桃树枝吧,刘小凤身上的东西虽然暂时被赶走了,但是不能保证不会再回来,咱得弄个长久的法子。 大伙一听,赶紧去找了,没一会儿,艾草跟桃枝都拿来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用艾草叶泡水,用桃枝蘸上艾草水,把刘小凤全身撒了一遍,然后,让人爬到刘叔家的房道:“估计最早也在晚上吃饭的时候了。”刘叔点点头,松了口气。 随后,我让刘叔陪着我们,一起来到了东屋,这时候的东屋,跟我们之前离开的时候没啥两样儿,只是,我睡的那木板床铺,上面的被子褥子整个儿被掀起了一个角,露着下面的木板,看样子,刘小凤之前打算把铺盖一股脑卷起来,但是,可能还没等她卷起来,就给啥东西附上了。 我对陈辉说道:“道长,您见多识广,您看看这块木板,像不像是一块棺材板。” 陈辉闻言,蹲下身子,接着把上面的铺盖一卷,想让下面的木板露出来更多,好看的更全面一点儿,但是,陈辉把铺盖这么一卷,我们打眼一看,几个人顿时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二百一十二章 血褥 , 就见被陈辉卷起来的褥子上面,有一片血红,颜色鲜艳,能有人头大小,我们几个顿时扭头看向了刘叔,刘叔一脸惊骇,连忙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儿呀。”刘叔看向我又说道:“刘兄弟,我、我给你抱被子褥子的时候,这、这上面是干净的,我保证干干净净,啥也没有呀,这、这上面是、是……” 看强顺这样儿,好像不是在说瞎话,难道,他真的又能看见了?我扭头朝周围看了看,刚好在我们右手边有棵大梧桐树,我拉了他一把,朝那梧桐树下一指,“你看看那下面有东西没有。” 我跟陈辉对视了一眼,“道长,您看这像不像是血?” 陈辉点了点头,“就是血。”说着,陈辉接着把铺盖一翻,几个人顿时一阵头皮发麻,就见这褥子上的血迹,后面居然还有,而且比之前的还要多。 我话音没落,刘叔战战兢兢问道:“那、那这块……这块棺材板咋弄嘞,不能再叫它在俺们家咧?” 我连忙蹲下身子,给陈辉搭了把手儿,两个人把褥子彻底翻了过来,随后让强顺跟傻牛,把木板上其他枕头被子啥的抱到床上,我们两个每人拉住褥子的两只角,把褥子展开一看,就见这褥子上面的血迹,居然是一个人形,头、四肢、身子,都非常清晰,就像印上去的一个血人似的。 我们几个顿时面面相觑,我跟陈辉又看向刘叔,刘叔这时候都有点儿傻了,连连冲我们摆手,“别、别问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抱过来的时候,还好好儿的。” 陈辉扭过头又朝木板看了一眼,把手里的褥子交给旁边的强顺,我也连忙把自己手里的褥子角,塞给了身边的傻牛。我们个人一边一个,蹲在了木板旁边。 陈辉打眼把木板仔细看了看,说道:“这的确是一块棺材板,而且还是一种不太常见的四方棺材,这块应该是棺材下面的底板。”说着,陈辉用手在木板上轻轻摸了一下,把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陈辉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只是……这块棺材板,是如何从古墓里出来的呢?” 我见他一闻之下,顿时皱起了眉头,忙问:“怎么了道长?” 陈辉看了我一眼,脸色很凝重地说道:“褥子上的血,像是从这块棺材板里洇出来的。” “啥?”我顿时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刘叔一听,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地上,颤着声音说道:“这、这块木板,在俺们家已经好几年了,它、它咋会洇血咧……” 陈辉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向刘叔问道:“这块棺材板,是你从哪儿捡到的?” 刘叔战战兢兢扭头看了我一眼,我连忙对陈辉说道:“这是刘叔从那片榆树林边儿上捡到的,还是半夜捡的。” 陈辉点了点头,又问刘叔:“你们这里,可有古时的墓穴吗?” 刘叔连忙摇头:“没、没听说过啥墓穴,古时的更没听说过。” 陈辉闻言轻轻蹙了蹙眉头,说道:“我看这块棺板有些年头儿了,这里要是没有古墓,这块棺板是从哪儿来的呢?” 我想了想,之前刘婶的鬼魂好像说过,她的坟地挡住了人家的大门,说是下面还住着人家儿,刘婶说的这个,其实当时我就有点儿怀疑了,是不是刘婶的坟冢下面,还有个坟冢。 我连忙对陈辉说道:“道长,要说有古墓,弄不好就在刘婶之前那座坟地后面,刘婶的坟地后面有个小土包,弄不好那小土包也是座坟,对了,我们给刘婶起棺的时候,刘婶坟堆后面还有个洞,一开始我以为是刘婶坟堆塌了,后来我们把棺材起了出来,那洞却还往下通着,弄不好……那下面就是座古墓,那洞可能通着下面的古墓。” 陈辉点了点头,打眼又朝棺材板看了看,然后让强顺跟傻牛把带血的褥子展开,又看了看上面的人形血迹,陈辉对我说道:“从褥子上面的血迹来看,此人身形瘦弱娇小,应该是位女子。” 我连忙问道:“您的意思是说,这块棺材过去躺的可能是个女的?” 陈辉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只是……这块棺材板,是如何从古墓里出来的呢?” 强顺这时候插了一句,“会不会是有人盗墓,把棺材从土里刨出来了?” “啥?”我顿时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刘叔一听,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地上,颤着声音说道:“这、这块木板,在俺们家已经好几年了,它、它咋会洇血咧……” 我看了强顺一眼,问道:“那咋只有一块棺材板呢,其他那些呢?” 强顺顿时答不上来了。 我对陈辉说道:“道长,要不咱现在就到榆树林那里看看吧。” 我话音没落,刘叔战战兢兢问道:“那、那这块……这块棺材板咋弄嘞,不能再叫它在俺们家咧?” 陈辉说道:“这块棺材板是不能再留着了,太不吉利,先用斧头破开,再烧掉吧。” 刘叔闻言,朝我看了一眼,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我对他说道:“要不您去找斧头吧,我们几个来帮您破开它。” 刘叔连忙答应一声,到西屋找斧头去了,我们四个呢,一起把棺材板抬到了院里,又找来一根小腿粗细的木棍,用木棍把棺材板一头支了起来,这样呆会儿用斧头破起来更容易一点儿。 刘叔很快从西屋找到两把斧头一把洋镐,我跟强顺一人一把斧头,傻牛拿上洋镐。 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们把棺材板破成了一条条的碎木条,随后,把碎木条搬到驴车上,刘叔赶着驴车,我们走在后面,一直来到他们村东头,在村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碎木条卸下来堆成一堆,又弄了些软和的枯草,引燃了碎木条。 这块棺材板的木头很奇怪,烧起来跟别的木头一点儿都不一样,用枯草引燃之后,火苗不怎么旺,好像很潮湿似的,一直滚滚冒黑烟,而且从里面飘出一股子怪臭味儿,就跟之前烧僵尸那臭味儿差不多,闻上去特别的恶心。我们几个还能勉强忍受住,刘叔闻了几口以后,干呕着跑开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们把棺材板破成了一条条的碎木条,随后,把碎木条搬到驴车上,刘叔赶着驴车,我们走在后面,一直来到他们村东头,在村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碎木条卸下来堆成一堆,又弄了些软和的枯草,引燃了碎木条。 也就在这时候,强顺拉了拉我的胳膊,小声对我说道:“黄河,我咋看着这火里边儿,有张女人脸嘞?” 我忙问:“她是咋死的?” 我一听,扭头看向了他,就见强顺一脸惊悚,他又说道:“好像……好像还有女人的哭声。” 一听这话,我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的眼睛不会是又管用了吧?” 自从强顺说他啥也看不见以后,我就没再给他胸口抹过血,强顺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不知道哇,就是看着火里很像有张女人脸,还好像能听见哭声。” 我问道:“那这女的看着有多大?” 陈辉闻言轻轻蹙了蹙眉头,说道:“我看这块棺板有些年头儿了,这里要是没有古墓,这块棺板是从哪儿来的呢?” 强顺眯着眼睛往火里看着,说道:“像有……有十七八岁吧,长得还不错。” “穿的啥衣裳?”我又问。 强顺看了我一眼说道:“就能看见一张脸,连头发都看不见,谁知道穿的啥衣裳。” 看强顺这样儿,好像不是在说瞎话,难道,他真的又能看见了?我扭头朝周围看了看,刚好在我们右手边有棵大梧桐树,我拉了他一把,朝那梧桐树下一指,“你看看那下面有东西没有。” 陈辉闻言轻轻蹙了蹙眉头,说道:“我看这块棺板有些年头儿了,这里要是没有古墓,这块棺板是从哪儿来的呢?” 强顺扭头朝梧桐树下面看了一眼,说道:“下面站着个老头儿。” 我顿时笑了,扭头对陈辉说道:“道长,现在看来,这棺材板上面,确实是躺过一个女的,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 我这话一出口,陈辉还没说啥,强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刘黄河,你、你这话是啥意思,是不是我又能看见那些东西咧?”说着,扭头又朝梧桐树底下看了看,又问道:“你、你是不是看不见树下那个老头儿?” 我冲他诡异地笑了笑,强顺脸色顿时一变,不等强顺发作,陈辉说道:“看来这块棺材板,大有来头,附在上面的这只女鬼,道行不浅了。” 我点了点头,撇开强顺看向陈辉说道:“我觉得,就算咱们把这块棺材板烧了,那女鬼也不见得会走。” 陈辉也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次揽下的事,恐怕有点棘手了。”说着,陈辉朝远处的刘叔看了一眼,我也朝刘叔看了过去。 刘叔一听我这话,差点没把手里的筷子掉地上,懊悔不已,捶胸顿足的说,早知道就不把木板捡回来了,要不然这时候,孩子娘还活着呢。 刘叔一脸的憨厚,见我们看他,居然冲我们大声说道:“道长,刘兄弟,要不你们先在这里烧吧,时候不早咧,我回家先给你们做饭去。” 陈辉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只是……这块棺材板,是如何从古墓里出来的呢?” 陈辉说道:“看此人面相,忠厚宽大,必有后福,或许,就该着你帮他渡过此劫……” 刘叔走后,火断断续续的,又烧了能有一个小时,期间呢,强顺一直缠着我,非要我给他抹血。我就跟他讲条件,让他看火里的女人脸、听女人的哭声,等棺材板彻底烧完了,就给他抹血。 不过,让他看火堆里的女人脸、听女人的哭声,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我当然不是为了折磨他,我是想搞清楚心里的很多疑问。这女孩,为啥会附在棺材板上面,为啥棺材板会冒出血,女孩是不是有啥没了的心愿,为啥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我忙问:“她是咋死的?” 火彻底烧完的那一刻,强顺终于松了口气,我赶忙问他:“看出点儿啥没有?” 刘叔一听我这话,差点没把手里的筷子掉地上,懊悔不已,捶胸顿足的说,早知道就不把木板捡回来了,要不然这时候,孩子娘还活着呢。 强顺摇摇头,“啥也没看不出来,就一张脸。” “那听出点儿啥没有?” “听……听哭声,好像死的很不甘心。” 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们把棺材板破成了一条条的碎木条,随后,把碎木条搬到驴车上,刘叔赶着驴车,我们走在后面,一直来到他们村东头,在村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碎木条卸下来堆成一堆,又弄了些软和的枯草,引燃了碎木条。 我忙问:“她是咋死的?” 强顺把脸一苦,“我上哪儿知道呀。” 刘叔这时候返回了,大老远的招呼我们几个回家吃饭,我们几个其实早就饿了,见火也熄了,木条也烧的一根不剩了,跟着刘叔返回了他家里。 刘叔给我们准备了两个下酒菜,一瓶白酒。几个人吃喝间,刘叔问我们,是不是把那块木板烧了,他们家里就没事儿了? 我想了想对他说道:“应该没啥事儿了,过去刘婶的疯病,其实就是这块棺材板闹的,刘婶的死,应该也和这块棺材板有关系。” 刘叔一听我这话,差点没把手里的筷子掉地上,懊悔不已,捶胸顿足的说,早知道就不把木板捡回来了,要不然这时候,孩子娘还活着呢。 陈辉叹了口气,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贪图一时便宜,引来无妄之灾,今后,非己之物还是少碰为妙。” 刘叔连连点头,再也不敢在路上随便捡东西回家了。 第二百十一三章 石柱 , 我说到这儿,陈辉一摆手,打断我说道:“强顺恐怕不是失去了阴阳眼,而是被道行高深的鬼魂把眼睛暂时遮住了,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陈辉跟我要过一根蜡烛,把蜡烛点着以后,手拢着火苗,放在洞口往里面照了照,不过很可惜,蜡烛光在白天,光照范围是很有限的,都给太阳光淡化了,我们即便借助蜡烛光,也看不到洞下面的情况,不过可以看出这洞不是人工挖出来的,像是自然塌陷下去的,感觉下面的空间还有很大。 随后,陈辉又问刘叔,“你把棺材板捡到家里以后,家里出过啥怪事吗?” 刘叔给自己稳了稳神儿,回忆了一下,说道:“好像……好像也没出啥怪事儿,对咧!”刘叔猛地一拍大腿,说道:“那板儿捡回家里没几天,我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孩儿他娘半夜起床往外走,我就问她干啥去,她啥也不说,我就起床去拉她,谁知道,手根本就碰不着她,把我吓坏咧,我就跟着她出门,一直走到榆树林那里,她往树林子里一钻,就不见咧……第二天早上起来,孩儿他娘就迷迷糊糊咧,又过没几天,我又做了个一样的梦,又梦见孩儿他娘起床往外走……” 刘叔说到这儿,我打断了他,问道:“您这个梦,是不是前后总共做了七次?” 刘叔一愣,不确定的回道:“总共……总共做了几次我记不清楚咧,不过,是做了好几次。”随即,刘叔反问我,“刘兄弟,你咋知道我做了好几次嘞?” 我苦笑了一下,没回答他,转脸对陈辉说道:“道长,看来咱必须到榆树林那里看看,那榆树林中间,还有两根石头柱子,我看像是一种邪术,好像能通阴,这块棺材板,弄不好就跟那两根石头柱子有啥关系。” 陈辉没说话,点了点头。 原本呢,把那块棺材板烧了以后,我们几个也就是没啥事儿了,但是,有那么一句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棺材板虽然烧了,但是附在上面的女鬼,不见得真的离开了。像这种方形的木头棺材,木板至少有六块,上下两块,左右两块,前后两块,虽然我们把棺材底板这块烧了,但不能保证女鬼不会再附到其他五块上面去,最好的就是能找见她的坟,挖开坟看看,弄不好尸首就没烂,她的魂要是在坟里,看能不能收住或者化解掉她的怨气,要是尸首没烂,就在把尸首给她烧了。 几个人吃过中午饭,我让刘叔给我们找来几件刨坑的家伙什儿,又让他给我们准备了一捆绳子、一捆焚香、一沓黄纸、一根红绳、两根蜡烛,我们打算再到榆树林那里去一趟,看能不能找见女鬼的坟,要是找不见的话,就顺便把那两根石头柱子刨出来,那俩柱子不是啥正经玩意儿,迟早还会祸害人。没遇上就算了,既然给我们遇上了,当然不能放过。 刘叔一听,也要跟着我们去,我对他说,您闺女可能随时会醒过来,家里没人不行,您还是留在家照顾她吧,刘叔听了也就作罢了。 随后,我们四个把所有物件儿全都放到毛驴车上,傻牛赶着毛驴车,几个人坐到上面,朝榆树林进发了。 毛驴车很快驶出他们村子,一路朝东,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对陈辉说道:“对了道长,这个女鬼可能还有个哥哥。” 陈辉点了点头,说道:“之前听你说过,我现在也正在想这件事,从你的梦里来看,确实还有一只男鬼,应该和这女鬼关系密切,不过,我有一种感觉,这一男一女,似乎是被别的鬼魂控制着,他们勾人魂魄,恐怕也是被逼无奈。” 听陈辉这么说,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我咋没这种感觉呢?不过前后仔细一思量,记得第六次梦里,我变成了刘叔家里拉车的那头毛驴,刘叔跟刘小凤把我带到榆树林以后,刘叔好像喊了一句啥,“我又给您带来一个。”我一直没太在意这句话,陈辉这么一说,他们好像还真有点儿被逼无奈的意思,最起码的,他们跟大黑门里面的人,不是一伙儿的,最多也就是雇佣关系,或者是被要挟的关系。 我连忙对陈辉说道:“道长,您说的这个很有可能,我现在想起来了,那天前半夜,我们跟刘叔到榆树林前面看了看刘婶的坟,后来,刘小凤说树林里面有人,其实都是些鬼,我就叫强顺把阴阳眼弄开了,再后来,傻牛哥就跟他们打了起来,把那些人全打跑了,等我们从坟地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强顺还一直回头朝身后看,不过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好像是给啥东西控制了,他当时还失去了阴阳眼……” 我说到这儿,陈辉一摆手,打断我说道:“强顺恐怕不是失去了阴阳眼,而是被道行高深的鬼魂把眼睛暂时遮住了,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我说道:“咱这个,恐怕不止六尺吧,六尺不是两米吗,咱都刨出一米五六了,还连晃都晃不动呢。您说,这要刨到啥时候呀?” “对,我现在想明白了,是有目的的。”我接着又说道:“跟着我们过来的那个,肯定就是那个男鬼,傻牛哥把他们打了一顿,他们肯定不会甘心,就派男鬼过来报复我们、勾我们的魄,同时,还把强顺的阴阳眼弄没了,要是强顺的眼睛还能看见,他就害不了我们了。” 陈辉点了点头,我接着又说道:“后来男鬼跟女鬼合伙,先控制住刘小凤跟刘叔的魄,然后勾起了我们三个人的魄,还把我的几个魄全都捆到了榆树上,目的就是想报复我们。” 陈辉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陈辉说道:“从你梦里来看,这男鬼的道行,还不如女鬼,遮住强顺眼睛的,恐怕还不是他。” 我问道:“那会是谁?” 陈辉说道:“应该是真正想报复你们的那只鬼。” 毛驴车很快来到了榆树林跟前,我们不再说啥,陈辉让傻牛把驴车靠林子边儿上停下,几个人从驴车上跳下了。 我苦笑了一下,没回答他,转脸对陈辉说道:“道长,看来咱必须到榆树林那里看看,那榆树林中间,还有两根石头柱子,我看像是一种邪术,好像能通阴,这块棺材板,弄不好就跟那两根石头柱子有啥关系。” 这时候,大概也就下午两点钟左右,阳气还算旺盛,要是能找见女鬼的坟,刨坟啥的,时间还行。当然了,也不确定女鬼的坟真的就在这里。 拿下驴车上所有物件儿,驴车拴到一棵榆树上,几个人拿着物件儿首先来到刘婶原来的墓坑跟前。之前把刘婶的棺木换了新穴地以后,因为时间不早了,原来的这个墓坑也就没来得急填上,直到这时候还是一个大坑。 几个人走近墓坑一看,墓坑里那个洞还在,还是黑漆漆的。陈辉看了看以后,首先跳了下去,我们几个见状,也连忙跟着跳了下去,几个人围在洞口低头朝里面一看,跟之前一样,黑漆漆的还是啥也看不见。 随后,我们四个把所有物件儿全都放到毛驴车上,傻牛赶着毛驴车,几个人坐到上面,朝榆树林进发了。 陈辉跟我要过一根蜡烛,把蜡烛点着以后,手拢着火苗,放在洞口往里面照了照,不过很可惜,蜡烛光在白天,光照范围是很有限的,都给太阳光淡化了,我们即便借助蜡烛光,也看不到洞下面的情况,不过可以看出这洞不是人工挖出来的,像是自然塌陷下去的,感觉下面的空间还有很大。 陈辉随即有点儿无奈的把蜡烛吹灭了,我朝他看了一眼,问道:“道长,咱现在咋办呢,要不要拿家伙把这洞口挖大,看看底下都有啥。” 陈辉说道:“这洞看来不浅,挖起来恐怕要费上不少功夫,先别管它了,到榆树林里看看那两根石柱子再说吧。” 几个人爬出墓坑,又拿上所有物件儿,很快来到了榆树林中央位置,走到其中一根石柱子跟前,我给陈辉一指,“道长您看,就是这个。” 陈辉蹲下身子,分别把两根柱子看了看,看完以后,陈辉脸色一变,扭头对我说道:“这确实是通阴用的,这个叫‘转阴桩’,我过去在南方山里见过一次,非常凶险,一到午夜,两根石柱中间就会出现两扇黑门,从黑门里会出来一些冤魂,勾人魂魄,当地人叫它鬼门,其实,就是一些懂邪术的人埋下的,这东西必须马上破掉。” 我问道:“那按照您说的,男鬼跟女鬼,会不会也是从这里的出来的呢?” 陈辉一点头,“很有可能。” 四个人分了分工,两个人刨一根柱子,我跟强顺刨右边这根,陈辉跟傻牛刨左边那根。 时间一晃,我跟强顺这根,已经往下刨了能有一米来深,我感觉差不多了,招呼强顺,两个人合力抱上柱子晃了晃,谁知道,柱子居然纹丝不动,我心说,这柱子该又多长呢。 继续往下刨,大概刨到一米五深的时候,我跟强顺又晃了晃,随即相互对视了一眼,这都用上全力了,咋还是纹丝不动呢,到底还有多深呀。 这时候,以柱子为中心,给我们刨出一个直径快有两米的大坑,都快跟陈辉他们两个刨的坑通上气儿了。 我让强顺停下,两个人喘口气儿,强顺掏出一根烟递给我,我接过烟抬头朝天上看了看,不知不觉的,太阳居然已经偏西了,估计再过上一会儿,天色就要暗下来了。 我说到这儿,陈辉一摆手,打断我说道:“强顺恐怕不是失去了阴阳眼,而是被道行高深的鬼魂把眼睛暂时遮住了,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我忍不住从坑里爬了出来,走到陈辉跟傻牛刨的那坑边儿上。他们这根柱子,看着刨出来也有一米五六了,跟我们的差不多,我就问陈辉:“道长,这柱子还有多长呀?” 陈辉停下手里的家伙什儿,摇了摇头,我顿时一皱眉,“您过去不是见过吗?” 陈辉说道:“我见过的没有这么长,那两根只有六尺左右。” 我说道:“咱这个,恐怕不止六尺吧,六尺不是两米吗,咱都刨出一米五六了,还连晃都晃不动呢。您说,这要刨到啥时候呀?” 陈辉没吭声儿,我又说道:“我看咱还是别刨这个了,先去刨那洞吧。” 陈辉说道:“你们年轻人干啥就是没耐性,都刨成这样了,要放弃么,再往下刨一米,若是还不见动,再想别的办法。” 我顿时一咧嘴,再往下刨一米,那就两米五了,那得刨多大一个坑呀。 回到我们那坑里,强顺问我,“跟陈道长商量的咋样儿呀,还刨不刨咧?” 我叹了口气,“接着刨!” 不知不觉的,又往下刨了一米,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到了吃晚饭的点儿,我又招呼强顺,俩人抱上柱子一使劲儿,顿时看着彼此苦笑起来。强顺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这他娘咧,到底还有多深呀。 不过就在这时候,就听陈辉那个坑里,傻牛突然“喝”地低吼一声,紧跟着,“噗通”一声闷响,好像有啥重物摔翻在了坑里。 感谢“憨寒”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一十四章 赠送 , 我心里顿时一跳,不会出啥事儿了吧,连忙喊了一声:“陈道长,傻牛哥咋啦!” 紧跟着,居然传来傻牛兴奋的回应:“气气,抱(刨)出来捏!” 我跟强顺一听,立马儿对视了一眼,也小小兴奋了一下,娘嘞,总算刨出点儿眉目了。 两个人快速爬出坑,来到傻牛跟陈辉的坑边上,打眼往坑里一瞧,就见坑里斜躺着一根大概三米来长的石头柱子,柱子一头倚在坑体上面,一头斜立在土面上,不过,我轻轻皱了皱眉,因为斜立在土面上的这头,不是齐头,看上去参差不齐,应该不算是他们从土里刨出来的,而是傻牛用蛮力硬生生把石柱子掰断以后,又抱着柱子从土里拔出来的,也就是说,柱子只是折断了,土里面还有。 这时候,傻牛站在柱子旁边呵呵傻笑着,像个大功臣,陈辉则拿着一根点燃的蜡烛弯着腰,正朝柱子上细细端详着。 我从坑上跳了下去,来到柱子跟前,借着陈辉手里的烛光,朝柱子上看了看,原来这根柱子,每隔五六十公分就刻着一个兽面,做工还十分精细,尤其是突兀出来的眼睛跟嘴里四颗对称的大獠牙,让兽面看上去狰狞恐怖。 陈辉伸手把兽面之间的土拨拉了一下,我打眼又一看,就见每个兽面之间,居然还有一串细小的符文连接着,符文弯曲杂乱,就像无数条小蛇拥挤在一块儿组合而成的。 我忍不住冲陈辉问道:“道长,这些符文咋这么奇怪呢,您过去看见过吗?” 我一想,这咋办呢?这时候,刘小凤正在屋里帮着刘叔洗碗,我走了过去,父女俩同时看向了我,我冲他们一笑,从身上掏出针,给自己手指头上可劲儿扎了一下,父女俩顿时愕然。 陈辉停了好一会儿,这才把视线从柱子上挪开,看了我一眼说道:“这石柱跟我过去在南方看见的不大一样,这根更古老一些,南方那两根上面只有兽头没有符文。”说着,陈辉又用蜡烛照向柱子看了看,“这些符文,到现在恐怕早就失传了,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石柱下面,应该就是一座古墓。” 闻言,我顿时一咧嘴,试探性地问陈辉:“道长,那咱现在咋办呢,是不是还要接着往下刨呀?”已经刨了一下午的坑,我这时候刨坑都刨怕了,就连闭上眼睛都是坑。 陈辉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说呢,兴许那女鬼的棺椁就在这座古墓里。” 我又暗自一咧嘴,一听陈辉这话我就明白了,他还想往下刨,我连忙对他说道:“小时候听奶奶讲我太爷盗墓的事儿,特别是那种大墓,里面都是用长条大石头垒成的墓室,想弄开这种大墓,还得有专用工具,咱现在就算把上面的土刨开了,还有大石头垒成的墓墙呢,就凭咱手里的铁钎洋镐,恐怕……根本弄不开那些石头。” “不错。”陈辉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咱不用动这些墓墙,从林子外边那个洞里下去,我看那洞,应该通着下面的古墓。” 我一听,又一咧嘴,说到底,还得刨呀,那洞太小,只有人腰粗细,而且看着像是塌方塌下去的,要是不把它扩大一点儿,万一人下去以后,再塌了呢,不得活埋在里面呀。 随后,几个人把坑里这根石柱子弄了上去,在林子里找了块宽敞平坦的地方,几个人抱着举起来,可劲儿往地上一摔,噗通一声闷响,柱子碎成了好几节。 陈辉嫌碎裂的几节太长,万一给人弄去,埋土里弄不好还有威力,又抱起碎掉的几节,相互往上砸,石头撞石头。没一会儿,原本一根三米多长的石头柱子,硬是给我们摔成了无数碎块,每一块最长的还不到一尺。 之后,傻牛又跳进我们刨的那坑里,把我们刨的那根又掘折了,几个人又给它砸成无数碎块。把所有碎块又扔回坑里,几个人花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把两个大坑又回填上了。 各位别看我写的轻松,这挖坑填坑的工作量其实可不小,等我们把坑彻底回填上以后,天已经黑透了,几个人累的筋疲力尽,全都一屁股坐进坑边草窝里,可劲儿歇了起来。 也不知道歇了多长时间,忽然听见外面有喊叫声,仔细一听,是刘叔,好像在喊我们回去吃饭呢。 几个人赶紧收拾收拾家伙什儿,出了林子一看,刘叔正站在驴车旁边喊叫着。 我们连忙应了他一声,他朝我们这里一看,迎了过来,“道长,刘兄弟,这都过了吃饭的点儿咧,你们咋还不回去呢。” 我说道:“事儿还没办完,想办完了再回去。” 刘叔看看我们几个,我们几个一身疲惫,因为黑,他看不见我们裤腿上的泥土,刘叔说道:“那也不能不吃饭呀。”过来一把拉上了我,“先回家吃饭吧。” 我扭头看向了陈辉,陈辉点了点头。 坐上毛驴车,由刘叔赶着,几个人离开了榆树林。 路上,我问刘叔,“刘叔,小凤咋样儿了?” 刘叔显得十分高兴,说道:“醒咧,醒来以后,跟过去一样捏,看见我特别亲。” 这时候,我腰眼儿上又被捅了一下,不用说,还是强顺这熊孩子,扭头朝他一看,强顺讪笑着小声说道:“刘黄河,都送起定情信物啦?我现在总是看出来咧,你是见一个喜欢一个,朝三暮四,早把胡慧慧给忘了吧……” 我心里顿时暗松了口气,看来,刘小凤算是没啥事儿了,只不过,不知道她看见我,会是个啥样子。 这时候,傻牛站在柱子旁边呵呵傻笑着,像个大功臣,陈辉则拿着一根点燃的蜡烛弯着腰,正朝柱子上细细端详着。 很快的,回到了刘叔家里,刘叔把毛驴车安置好,招呼我们几个进屋。到屋里一看,屋里的饭桌上,放着四个盘子,盘子上面,每个盘子上面还扣着一只花瓷碗,这是怕盘子里面的菜凉了,用碗扣着保温的。 桌子不远处,刘小凤在一个小凳子上坐着,见我们进门,连忙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我们几个朝她一看,她居然很友善地冲我们笑了笑。 真是跟之前判若两人了,我又朝她脸上一看,脸色还是有点儿苍白,不过,精神挺好,眉心也没黑气。 刘小凤察觉我看她,居然羞涩的把头一低,转身朝她自己的房间走去,我嘴角顿时挂起一丝笑,就感觉这心里边儿暖呼呼的,就这时候,腰眼给人捅了一下,扭头一看,是强顺,强顺小声说道:“刘黄河,那不是胡慧慧,别傻看了,人家都进屋咧。” 这时候,傻牛站在柱子旁边呵呵傻笑着,像个大功臣,陈辉则拿着一根点燃的蜡烛弯着腰,正朝柱子上细细端详着。 这时候,刘叔在院子里招呼我们出去洗手,几个人出了屋,刘叔给我们准备了一大盆热水,几个人把手脸洗了个干干净净。 回到屋里,几个人吃喝上了,刘叔问我们,忙活一下午都干了些啥,弄得灰头土脑的,我们干啥当然不能让他知道,不过,陈辉身为出家人,不能撒谎,撒谎的事儿,只能由我来,我对刘叔说,我们到榆树林里找了找那个女鬼的坟,结果挖了一下午,啥也没挖着。 这时候,我腰眼儿上又被捅了一下,不用说,还是强顺这熊孩子,扭头朝他一看,强顺讪笑着小声说道:“刘黄河,都送起定情信物啦?我现在总是看出来咧,你是见一个喜欢一个,朝三暮四,早把胡慧慧给忘了吧……” 说着,我朝刘小凤的房间看了一眼,对刘叔说,把刘小凤也叫出来一起吃吧,我顺便再给她看看。我说这个的时候,心里真没别的啥意思,就是怕她晚上再出啥事儿,万一那女鬼再回来咋办呢。 刘叔犹豫起来,在我们农村,尤其是过去,家里有客人,孩子是不能上桌的,尤其是女孩子,更不能跟客人坐在一起吃饭,会被认为是没教养、不矜持,还要等到客人吃过以后再吃。 陈辉这时候,也对刘叔说道,不碍事的,叫她出来一起吃吧,孩子刚被鬼魅附体,需要吃多些东西,补补身子。 刘叔听陈辉这么说,这才把刘小凤从屋里叫了出来,刘小凤怯生生地坐在了刘叔身边。我又朝她看了看,之前身上那股子戾气跟那种横眉冷对的神情彻底没了,嫣然成了一副小女孩的可爱模样儿。 吃过饭,我问陈辉,包袱里有没有啥辟邪的物件儿,陈辉问我干啥,我解释说,我怕那女鬼今天晚上还会过来,弄个辟邪的物件儿,给刘小凤带身上。陈辉摇了摇头,说自己包袱里面全是法器,倒也能辟邪,但是,不能给人带身上当辟邪物件儿用。我知道,有一些法器,灵气很足,一旦给人带身上当辟邪物件儿,会沾上人的浊气,浊气会把上面的灵气污掉。 我一想,这咋办呢?这时候,刘小凤正在屋里帮着刘叔洗碗,我走了过去,父女俩同时看向了我,我冲他们一笑,从身上掏出针,给自己手指头上可劲儿扎了一下,父女俩顿时愕然。 我对他们说道:“你们别怕,没事儿的,送你们一个礼物,保你们今天晚上睡个好觉。”说着,我把指血先在刘叔额头点了一下,随后,又在刘小凤额头点了一下,交代他们,血不能擦掉,也不能被啥东西蹭掉,至少要维持到明天早上。 随后,我一寻思,反正也扎了,不如给陈辉他们三个也点上吧。三个人也没反对,连陈辉也没反对,不过,强顺问我,你自己不用点呀。我说道,血都是我的,我还用点么。 其实呢,当时我并不知道,即便血是我自己的,我自己也要点上,因为血在我身体里面、和在我身体外面,表现出来的形式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血在我身体里,是不辟邪的,辟邪还需要靠我身上的阳气,这个原理跟鸡狗是一样的,虽然公鸡跟黑狗都能辟邪,但是,不如它们的血能辟邪。 点完血以后,我还有点儿担心,因为不光有女鬼,还有个男鬼呢,女鬼不一定会来,那男鬼保不齐晚上真能再来,又一琢磨,我们几个人里面,就属刘小凤阳气最弱,而且,她还刚刚从鬼附身的状态中醒过来,很容易再给别的啥东西附上,要是那男鬼真来了,肯定回先找她。我的血能挡住好还,要是挡不住呢,不如再找个啥辟邪的物件儿,让她带上来个双保险。 思来想去,陈辉的那些法器不能动,我手边儿呢……对了,我还有一串念珠呢,这是瞎婆婆让黄鼠狼叼给我的,瞎婆婆师父的遗物,瞎婆婆不想带进棺材里,希望有人能把它一直传下去。 陈辉也看过这串念珠,连陈辉都说是个老物件儿,我估计,这念珠已经师传徒传了好几代了,每一代人应该都不俗,念珠经过数代人的摩挲,上面应该沾了不少道行,要是带在人身上,恐怕比我的血还管用。 刘小凤这时候已经帮刘叔把锅碗洗好了,正要回她自己屋里,我连忙叫住她,从我自己的书包里,把那串念珠拿出来递给了她,刘小凤一看,居然一脸羞涩的问我,给她这个干啥。 我连忙给她解释,这上面有法力,带上以后,可以驱灾辟邪,这是有人托我找个有缘人,把念珠送给她,我看你就挺有缘的,你就带上吧。 这时候,傻牛站在柱子旁边呵呵傻笑着,像个大功臣,陈辉则拿着一根点燃的蜡烛弯着腰,正朝柱子上细细端详着。 刘小凤的脸顿时红了,低头接过念珠,转过身快速跑进了她自己屋里。 这时候,我腰眼儿上又被捅了一下,不用说,还是强顺这熊孩子,扭头朝他一看,强顺讪笑着小声说道:“刘黄河,都送起定情信物啦?我现在总是看出来咧,你是见一个喜欢一个,朝三暮四,早把胡慧慧给忘了吧……” 感谢“书友周”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一十五章 无头 , 我扭头狠瞪了他一眼,“瞎说啥呢你。” 当天夜里,我们又睡进了东屋,陈辉跟强顺睡在床上,我跟傻牛打了地铺,睡在地上。因为累了一下午,吃饭的时候,又喝了点儿酒,整个人又累又晕,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忽然感觉身上一冷,好像有人把被子给我揭开了,与此同时,外面院子里“呼”地刮起一阵狂风,我猛地把眼睛睁开了,这狂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在我睁开眼的刹那间落了下去,我迷迷糊糊眨巴了两下眼睛,弄不清刚才到底刮风没有,不过,身上依旧奇冷无比。抬起头朝身上看看,被子居然还在身上盖着。我把身子蜷了蜷,心说,被子没事,身上咋这么冷呢,好像掉进冰窖里了似的。 屋里黑漆漆的,勉强能看清屋里物件儿的大致轮廓,抬起头朝傻牛跟床上看看,床上的陈辉跟强顺,还有我身边的傻牛,睡的正香,他们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冷。 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没脑袋的家伙过来了,一伸手,我以为他要抓我,连忙在上挪了下身子,他又伸手另一只手,一把拉在我胳膊上,我一愣,好像是不想抓我。 就在这时候,“啪!”悄静的屋里院外,居然传来一个敲门声,我顿时一激灵,门外有人? 就见这家伙很快写道:“榆树林。” “啪!”又是一声,清晰又缓慢。 我猛地把身上的被子撩开了,并没有出声儿,快速穿上鞋子,闪身到了门旁边。 东屋这两扇老木头门,因为年头儿过久,都有点儿变形了,即便关严实了,中间还是会有缝,我闭上一只眼隔着门缝朝外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外面的光线要比屋里亮很多,我看的清清楚楚,就见门外站着一个只有身子、没有脑袋的人。这也就是我了,搁着被人,看到这场景,恐怕直接就大叫出来了。 啪!心尖儿都是一跳,这人又不急不缓又拍了下房门,我连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心说,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的,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诡异的玩意儿呢! “谁的恋人,你的吗?” 伸手想往大腿上掐一把,不过就在这时候,门闩居然哗啦一声,自己拉开了,我顿时被吓了一跳,谁拉开的门闩?难道,屋里还有一个?连忙扭头左右两边一找,啥都没有! 吱扭扭扭——! 房门被没脑袋的这家伙从外面推开了,我连忙朝身后退了几步,没脑袋的家伙迈脚就进了屋,随后,双手抱拳,冲我作了个揖。 看了一会儿,没啥动静儿,我扭回头问这家伙,“你是想叫我跟你走吗?” 我一看这是啥意思?连忙深吸一口气,又给自己稳了稳神儿,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谁?” 问话的同时,我把这家伙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身看不出颜色的长袍,脚上好像穿着一双草鞋。虽然没了脑袋,但从身形跟衣着来看,应该是个男的,似乎还很年轻。 听我问他,这家伙并不答话,又冲我作了个揖,抬起手朝门外指了指,随后,一转身出了屋子,我站着没动,眼睛死死盯着他。这人走到院子中间,冲我招了招手,似乎想叫我跟他出去。 看了一会儿,没啥动静儿,我扭回头问这家伙,“你是想叫我跟你走吗?” 我一看,这能出去吗?我胆子虽然大,可我不傻,在没搞清状况之前,我不会干那种冒冒失失的事儿。就在我踌躇之际,后背上猛地一震,好像给啥东西可劲撞上了,我身子顿时失控,朝前一冲,踉踉跄跄从屋里跌了出来,等我稳住身子回头一看,身后居然啥都没有,屋里的陈辉他们三个,都是睡的死死的,连姿势都没换一下。 这他娘年到底谁撞了一下? 这家伙见我出门,转身朝院门那里走去,我扭头朝院门那里一看,院门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四敞大开了。这家伙很快走出院门,站到门口的土路上,又冲我招了招手,我这时候明白了,这家伙好像想让我跟他走。 我在心里冷笑,我能走吗,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回不会又是来拘我的魄的吧,。就在这时候,我后背猛地又给啥东西撞了一下,猝不及防,身子又朝前一冲,差点儿没摔个嘴啃泥,等稳住身子回头一看,还是啥都没有。 我头皮顿时一紧,这狗日的,我身后恐怕不是啥都没有吧,肯定有东西,只是我看不见罢了,我心里来了点儿火气,冲身后吼了一嗓子,“是谁撞我,滚出来!” 然而,我话音没落,又被撞了一下,这一下撞的有点儿狠,踉踉跄跄一下给我撞到了院门口,差一步就出院子了,身上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眼前一个没脑袋,身后一个看不见,看来今天是遇见硬茬儿。 没容我多想,就感觉身后“呼”一下,过来一股冷风,我顿时暗叫一声不好,想防备,但是已经晚了,“嘭”地一下,就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是一震,不由自主的从门里摔到了街上,这下撞的特别狠,摔倒以后余力不消,导致我一直滚到了院门口的土路对面。 这时候身上也不觉的疼,就觉得心里窝火,而且,我想起了之前梦里灶王爷跟我说过的话,不能出院门,出了院门就回不来了,上次没事,这次会不会应验呢? 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没脑袋的家伙过来了,一伸手,我以为他要抓我,连忙在上挪了下身子,他又伸手另一只手,一把拉在我胳膊上,我一愣,好像是不想抓我。 这家伙,居然拉着我胳膊,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随即弯下腰给我拍了拍身上土,我更愣了,这家伙到底想干啥? 我连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感觉他好像对我没啥恶意,这时候,他又冲我作起了揖,好像在赔罪似的,我试着心平气和的问了他一句,“你到底想干啥?” 这家伙一摆手,朝自己没了脑袋的腔子上指了指,似乎在告诉我他没了脑袋,说不出话了。这时候,也就是我了,要是换成旁人,面对一个没了脑袋的家伙,恐怕早就吓得三魂出窍了。 就见这家伙很快写道:“榆树林。” 这家伙拉了拉我的袖子,朝东边指了指,迈脚朝东走了起来,我冷冷盯着他,站着没动,这家伙走了几步,可能发现我没跟着走,转回身又冲我招了招手,我连忙条件反射的朝身后看了一眼,每次这家伙冲我招手,那个看不见的玩意儿就会撞我后背。 看了一会儿,没啥动静儿,我扭回头问这家伙,“你是想叫我跟你走吗?” 这家伙连忙把双手拍了两下,似乎被我说中了,我又问:“你想叫我跟你去哪儿?” 这家伙不动了,似乎没办法表达了,停了一会儿,又冲我招了招手,还是想让我跟他走。 我不可能跟一个来历不明的、还没有脑袋的怪家伙走,不过,我又怕身后看不见的那玩意儿再撞我,敷衍的朝这家伙走了两步,随即扭头朝路两边看了看,有主意了,我问道:“你会写字吗?”因为我看见路边有根小木棍儿,这家伙迅即拍了两下手掌。 我转身走到小木棍跟前,一弯腰把木棍捡了起来。紧走几步,来到这家伙跟前把木棍递向了他,我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我问你写,你只要把我的问题全都回答清楚了,我就跟你走。” 我在心里冷笑,我能走吗,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回不会又是来拘我的魄的吧,。就在这时候,我后背猛地又给啥东西撞了一下,猝不及防,身子又朝前一冲,差点儿没摔个嘴啃泥,等稳住身子回头一看,还是啥都没有。 这家伙顿时欢快地拍了两下手掌,似乎对我这法子很满意,伸手把木棍接了过去。 我扭头又在路边找到一块平坦的地方,走过去招呼这家伙蹲下,又从土路其它地方,拨拉过来一些浮土。这时候虽然黑,不过要是在浮土上写字,勉强还是能看清楚的。 我也把身子蹲了下去,看着浮土问道:“你想让我跟你去哪儿?” 这家伙顿时欢快地拍了两下手掌,似乎对我这法子很满意,伸手把木棍接了过去。 这家伙一听,把木棍握了起来,我一看,心里顿时悠了一下,就见这家伙握木棍的手势,居然是握毛笔的手势,刚才从一身长袍我就觉得这家伙好像不是当代人,这时候加上握毛笔的手势,应该真不是当代人。 我心说,这是个死了多少年的无头老鬼呀。 就见这家伙很快写道:“榆树林。” 这家伙写道:“先前被恶人所迫,情非得已,曾携恋人合拘你等魂魄。” 我赶忙问道:“去榆树林干啥?” 这家伙又写道:“救命。” 我问:“救谁的命?” “恋人。” “谁的恋人,你的吗?” “是,求求你了。”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那你是谁?” “苦命人,求你救命。”这家伙写完,擦掉以后,接着又写道:“先前只怪小生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我在心里冷笑,我能走吗,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回不会又是来拘我的魄的吧,。就在这时候,我后背猛地又给啥东西撞了一下,猝不及防,身子又朝前一冲,差点儿没摔个嘴啃泥,等稳住身子回头一看,还是啥都没有。 我蹙了下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啥时候得罪我了?” 这家伙写道:“先前被恶人所迫,情非得已,曾携恋人合拘你等魂魄。” 一看这几个字,我心头顿时一震,“难道你、你是那个,一直说……‘走亲戚’的那个?” “正是。” 我“腾”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好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时折腾我一夜,勾走我六条魄,现在还敢来求我! 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没脑袋的家伙过来了,一伸手,我以为他要抓我,连忙在上挪了下身子,他又伸手另一只手,一把拉在我胳膊上,我一愣,好像是不想抓我。 这家伙拿着木棍也站了起来,可能察觉出我要发火,双手抱拳头,不停冲我作起了揖,本来快要冒出来的火儿,给他这么一作揖,慢慢滴又下去了。我们家里的人,都是这毛病,吃软不吃硬,不光我高祖我太爷,就连我奶奶也有点儿这种性格。 我在心里冷笑,我能走吗,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回不会又是来拘我的魄的吧,。就在这时候,我后背猛地又给啥东西撞了一下,猝不及防,身子又朝前一冲,差点儿没摔个嘴啃泥,等稳住身子回头一看,还是啥都没有。 我长舒了口气,冲这家伙一摆,“行了行了,别作了,你妹妹……不是,你恋人现在在哪儿呢?” 问话的同时,我把这家伙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身看不出颜色的长袍,脚上好像穿着一双草鞋。虽然没了脑袋,但从身形跟衣着来看,应该是个男的,似乎还很年轻。 这家伙又把身子蹲了下去,用木棍在浮土上写道:“榆树林地下。” 我皱了下眉头,脱口问了一句,“那树林下面真有座古墓呀?” 这家伙顿时欢快地拍了两下手掌,似乎对我这法子很满意,伸手把木棍接了过去。 “有。” 我又打量了这没脑袋的家伙几眼,转念一寻思,他这不会是给我下的套儿吧,等我跟他到了榆树林以后,再窜出俩拿钢叉的,再给我捆树上。 我长舒了口气,冲这家伙一摆,“行了行了,别作了,你妹妹……不是,你恋人现在在哪儿呢?” 想了想,我问道:“你是咋死的,头咋没了呢?” 这家伙拿着木棍顿在了那里,停了好一会儿,擦掉浮土上的字,给我长篇大论写了起来。 他写的这些字呢,全都是些老字,也就是笔画特别多的繁体字,我当时看起来特别的吃力,不过,我还是把他和他妹妹,也就是和他恋人的事儿,大概看了个明白。 问话的同时,我把这家伙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身看不出颜色的长袍,脚上好像穿着一双草鞋。虽然没了脑袋,但从身形跟衣着来看,应该是个男的,似乎还很年轻。 等我看完以后,感觉有点儿触目惊心,深深吸了口凉气,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儿…… 第二百一十六章 剥皮 , 没脑袋的这家伙,给我长篇大论写的故事,大致是这样儿的。 几个人把男的从麻包袋里弄出来,男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抬起头痴痴呆呆朝周围看了一眼,就见自己身边,有一队人,也没点灯球火把,黑漆漆的,抬着一口大棺材,棺材前面不远处,似乎是一个墓坑,墓坑周围站着几个穿孝衣的人,这群人似乎正要下葬。 这人生前,跟那女鬼,是远房表兄妹,虽然是远房的,但是两家离的很近,都在一个镇子里住着。他们两个呢,从小就青梅竹马,经常在一块儿玩,后来呢,两家人就顺理成章的给他们定了亲。 当时男女之间的条条框框特别多,虽然定了亲,但是两个人在没成亲之前,还是不能经常见面的,于是,两个人就偷偷背着家里人出去幽会,还不敢在他们镇子里幽会,怕给人看见,每次都跑出去好远。 有一次,他们在离镇子几里外的一片树林子里,看到一座道观,破旧的小道观,观里呢,住着一个中年道士,两个人因为好奇,就进观看了看,那中年道士见两个人挺亲密,就问他们,是不是两口子,两个人就说,已经定了亲,还没成亲。道士又说,那把你们的八字报给我,我看你们俩的命格合不合,免费给你测一下。 两个人又出于好奇,把八字报给了道士,道士掐着他们的八字,一阵念念有词,随即,居然脸色大变,说他们俩在成亲当天,会有血光之灾,说的危言耸听、煞有介事。 两个人听了都挺害怕,道士就说,这也不用怕,破一破就行了,俩人就问道士咋破。道士告诉他们,从他这里,往东走五十里,有个小村子,村子里有个大户人家儿,朱漆大门、高门楼、大院子,你们两个,男的带上一坛老酒,女的带上三尺红布,在三天后,敲开那户人家的朱漆大门,从门里会出来一个老头儿,你们把酒跟红布给那老头儿,就说是林中隐修的道长让送来的,他们家吉星高照,有真仙护佑,只要开门那老头儿收下你们的酒跟布,你们俩在成亲当天就会平平安安,以后的日子也会和和美美、子孙满堂。 两个人听了将信将疑,道士似乎看出来了,又说,你们俩要是不信,我这里有两道符,你们拿去,睡觉的时候把符放到枕头底下,第二天你们就信了。 两个人还是将信将疑,不过,把符收了下来。当天夜里,两个人睡觉的时候,还真把符放到了枕头底下。 第二天,两个人一醒来就慌慌张张见了一次面,男的说,梦见女的在成亲当天,用剪刀抹了脖子;女的说,梦见男的在成亲当天在房梁上吊死了。两个人的梦做的,都十分真切,就像发生在眼前一样。 突然有一天晚上,榆树林里来了三个活人,三个人拿着刨坑的家伙什儿,鬼鬼祟祟在榆树林里刨了起来,不过,刨了没几下,榆树林里出现一扇大黑门,从黑门里,出来几个拿钢叉的,还出来一个女孩,男人一看,这女孩正是他的恋人。 随即,两个人又来树林里找道士,道士问他们,这回信了吧,你们梦里梦见的,就是你们成亲当天要发生的事儿,给你们的那俩道符,是我祖师爷传下来的预测符,能叫人在梦里看见自己的将来。 两个人听了面面相觑,想想梦里的情形,特别真实,彻底就信了,答应道士,一定会到五十里外的那个村子去一趟。 道士连忙又交代他们,这件事儿,除了你们两个,不能再叫第三个人知道,要不然就不灵了,到了地方以后,要是开门的老头儿收下你们的酒和布,你们就转身离开,要是老头儿想请你们进府里吃顿饭,那就是你们的造化了,不要推辞,跟他进去,能吃上他们家里一顿饭,会给你们带来无边的好运,是你们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两个人听完,深信不疑,连连点头。 一转眼的,这就来到了三天后,两个人又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男的买了一坛老酒,女的买了三尺红布,不过,五十里地,路程有点儿远,男的就到朋友家里借了辆毛驴车,朋友问他去干啥,他说去走亲戚。 活生生的剥皮,为了防止女的惨叫,嘴给堵上了,剥完皮以后,女的成了一个血人,但是还没死,就这么给几个人抬着放进棺材里,棺材口一钉,任由女的在里面折腾了。 男的带上女的,赶着毛驴车这就朝东走了起来。五十里地,他们从来没离开家这么远过,路越走越荒凉,快到晌午的时候,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村子,村子也是十分荒凉,周围杂草丛生,而且放眼望过去,孤零零的就这么一个小村落。 进了村子以后,发现村子里就那么十几户人家儿,两个人根本就不用打听,一眼就看见了那座大宅子。因为宅子周围,全是破旧的土房子,有的甚至是茅草房子,这么一个高墙大院,在他们村里显得鹤立鸡群,尤为扎眼。 两个人把毛驴车赶到大院门口一看,还真是两扇朱漆大门,于是,两个人拿上酒跟红布去敲门,敲了门没几下,门开了,开门的,还真是个老头儿,老头儿头发花白,不过,吃的是肥头大耳、满脸油光。 老头儿问他们干啥,他们就按照道士之前教他们的那套说辞,说是林中道长让他们送来的,一坛酒、三尺红布。 老头儿一听,居然二话没说,把酒跟红布收下了。随后,两个人转身就走,不过,老头儿从门里追出来,叫住了他们。老头儿说,这时候都晌午了,进府里吃顿晌午饭再走吧。 两个人一听,十分高兴,因为道士说了,吃他们一顿饭,能给他们带去好运。 就这么的,两个人在没有丝毫戒备的情况下,跟着老头儿进了大院。两个人当时的年龄,其实并不大,也就十六七岁,在过去算是大人了,但是从当代的角度来看,还是孩子,试想,两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孩子,他们能有多少经验跟阅历。 被罢免以后,这官员不甘心,四下找人,想被朝廷重新录用,但是,都被昔日的好友拒之门外,后来,官员就遇上了那个道士,道士就问他,家有没有快要过世的老人。 老头儿没把他们往客厅里带,带进了一个偏厅,随后,给他们端来些饭菜,饭菜还挺可口,两个人吃完以后,就要跟老头儿辞别,谁知道,就在这时候,原本看似和善的老头儿,脸色陡然一转,变得阴冷凶残,紧跟着,从门外冲进来几个壮汉,三下五除二,把两个人给捆上了,嘴也给堵上了。 他们家后院里,有个地窖,地窖里放着两个木头笼子,俩人分别被关进了笼子里,之后,倒是给他们好吃好喝的,就是不让出笼子,两个人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大概关了一个多月以后,突然有这么一天晚上,地窖门开了,几个壮汉抬着一口方形棺材,进了地窖,把女的从笼子里拉出来,剥光衣服洗刷干净,然后,绑在地窖的一根柱子上,用明晃晃的尖刀,把皮给剥了下来。 活生生的剥皮,为了防止女的惨叫,嘴给堵上了,剥完皮以后,女的成了一个血人,但是还没死,就这么给几个人抬着放进棺材里,棺材口一钉,任由女的在里面折腾了。 男的这时候,也在地窖里关着,当时嘴也给堵着,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女的被剥了皮。 随后,几个壮汉把男的结结实实捆上,用麻包袋一装,抬出地窖,扔进了一辆马车里。 男的带上女的,赶着毛驴车这就朝东走了起来。五十里地,他们从来没离开家这么远过,路越走越荒凉,快到晌午的时候,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村子,村子也是十分荒凉,周围杂草丛生,而且放眼望过去,孤零零的就这么一个小村落。 男的这时候都吓傻了,屎尿流了一裤子,女的惨死,他都不知道伤心了,净剩下害怕了,眼前整个都是血淋淋的、女的被活生生剥皮的场景。 马车拉着男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停了下来,似乎到了啥地方。 几个人把男的从麻包袋里弄出来,男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抬起头痴痴呆呆朝周围看了一眼,就见自己身边,有一队人,也没点灯球火把,黑漆漆的,抬着一口大棺材,棺材前面不远处,似乎是一个墓坑,墓坑周围站着几个穿孝衣的人,这群人似乎正要下葬。 冷不丁的,男人看见墓坑旁边有个人很眼熟,这人没穿孝衣,仔细一看,竟是那道士。男人想骂,但是嘴给堵着,骂不出来。 随即,两个人又来树林里找道士,道士问他们,这回信了吧,你们梦里梦见的,就是你们成亲当天要发生的事儿,给你们的那俩道符,是我祖师爷传下来的预测符,能叫人在梦里看见自己的将来。 道士随后招呼几个壮汉,把男的拉到墓坑边上,原来是想用男人的血,血祭墓坑。男的就这么给拉过去,一斧子被人砍下了脑袋,再往后的事儿,男人就不知道了。 等他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首异处,只剩下身子,脑袋不知道哪儿去了,他自己的尸体呢,就在一个小土堆下面埋着,小土堆后面,是一片榆树林,都是些小树苗,像是有人栽种的。 后来,他飘飘荡荡,到了大户所在的那个村子里,不过,大户家里已经没人了,好像搬走了,再后来,他又飘到了那座道观里,道观里那道士也不在了。他就开始寻找自己恋人,也就是那女的,只可惜一直找不到,他想到远处找找,但是,他走不远,晚上出来找一夜,天快亮的时候,鸡一叫,就不由自主的又回到了那座小土堆下面。 突然有一天晚上,榆树林里来了三个活人,三个人拿着刨坑的家伙什儿,鬼鬼祟祟在榆树林里刨了起来,不过,刨了没几下,榆树林里出现一扇大黑门,从黑门里,出来几个拿钢叉的,还出来一个女孩,男人一看,这女孩正是他的恋人。 那三个活人,似乎是来盗墓的,看见黑门里出来的人,把他们给吓跑了,男人这时候冲了过去,想要跟女孩相见,女孩也发现了他,但是,这对苦命鸳鸯,被拿钢叉的人给阻止了,女孩被拖回了大黑门里面,黑门一关,把男人关在了外面。 之后,男人每天晚上就在榆树林里等待,等待着女孩再出来,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小树苗,长成了一棵棵老树,并且,开枝散叶,榆树林范围比之前大了好几倍。 随即,两个人又来树林里找道士,道士问他们,这回信了吧,你们梦里梦见的,就是你们成亲当天要发生的事儿,给你们的那俩道符,是我祖师爷传下来的预测符,能叫人在梦里看见自己的将来。 终于有一天,女孩有了一次机会,从大黑门里跑了出来,两个人相见了,女孩跟男人说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让男人想办法救救她。 被罢免以后,这官员不甘心,四下找人,想被朝廷重新录用,但是,都被昔日的好友拒之门外,后来,官员就遇上了那个道士,道士就问他,家有没有快要过世的老人。 原来,村里那个大宅子,住的是一个被罢免的官员,可能是犯了啥事儿,被革职罢免了,不过,并没有被抄家,家里还是特别富有。 被罢免以后,这官员不甘心,四下找人,想被朝廷重新录用,但是,都被昔日的好友拒之门外,后来,官员就遇上了那个道士,道士就问他,家有没有快要过世的老人。 官员就说,自己的母亲现在年事已高,而且重病缠身,恐怕活不了几天了。 道士就说,这是件好事,你想要东山再起,等你母亲过世之后,你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不出三年,不但你能被朝廷重新录用,你的子孙也能飞黄腾达、前途无可限量…… 第二百一十七章 镇墓 , 无头鬼“啪啪”拍了两下手掌,我顿时纳了闷了,难道还要鬼看不见的东西吗?我抬头朝东边看了看,难道说,今天晚上,非得再往榆树林里去一趟? 道士给官员说的法子就是,拿童男祭棺旺阴邸,拿童女镇墓改风水,主要是童女,必须八字纯阳,童男就无所谓了,只要是处子之身就行。 这官员呢,我估计本来就心术不正,要不然咋会被革职罢官呢。官员一听就上了心,私下派人到处找八字纯阳的童女,可惜,一直没找到,眼看着,他自己的老母亲就快不行了,正着急呢。这时候,这对倒霉的苦命鸳鸯,鬼使神差的撞进了道士的道观里。有时候的事儿,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可能也该着他们俩是这命吧。 无头鬼站着不动了,可能是在思考我这句话吧,不过就在这时候,我后背给人轻轻推了一下,我回头一瞧,身后啥都没有,旋即想了起来,对了,眼下不止我跟无头鬼两个,还有一个我看不见的家伙呢,连忙问无头鬼,“你们到底来了几个人?” 道士一看女的,就觉得有戏,因为纯阳体的女孩阳气旺,跟普通女孩不太一样,大多数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道士就试探问他们,是不是两口子,两个人说不是,不过已经定了亲,道士一听,心里立马儿有了底。过去的人都比较保守,男女之间在没成亲之前,一般是不会乱来的,两个人虽然亲密,但还保持着一定距离,道士眼尖,一看就知道他们俩还没有行过房事,纯粹的童男女,立马儿跟他们要起了生辰八字。 拿过女的八字一看,果然是纯阳体,正可着四下找呢,没想到自己送上门儿了,于是交代两个人,三天后去那座大宅子,见两个人不信,就拿出了两张符。 无头男鬼不知道那两张符是什么符,不过在我看来,那两张符肯定有问题,他们俩倒霉就倒在了这两张符上面。据说在过去,有一种邪术,可以驱魂造梦,也就是把人的魂魄拘出来,让魂魄经历一些事情,等人醒了以后,以为是自己做的梦。就跟我之前一样,总是重复地梦见“刘叔”跟“刘小凤”套驴车“走亲戚”,其实那根本就不是梦,那是我灵魂出了窍。换句话说,当时要是“刘叔”跟“刘小凤”在我眼前自杀了,醒来以后,再有人告诉我,你这个梦是在预测将来要发生的事情,将来刘叔跟刘小凤会自杀在你面前,那我会怎么想呢?又真实又清晰,估计多数人都会对这梦上心的。 道士跟他们两个说,三天以后,其实是在拖延时间,两个人离开道观以后,道士立马儿就到官员家里去了一趟,交代官员,三天后会来一对童男女,男的拿着一坛酒,女的拿着三尺红布,那个女的,就咱们要找的纯阳体,你接过酒和红布以后,请他们到府上吃饭,他们不会拒绝,等他们进府以后,把他们关起来,等到令堂仙逝之后,男的祭棺,女的镇墓。 一个多月以后,官员的老母亲终于咽气归西了,那官员就按照道士所说的,把女的剥皮放进一口方棺材里,让其活活闷疼而死,男的砍头,身上的血洒进墓坑里,然后拎着滴血的人头,把从人头里流出来的血,在官员母亲的棺材上洒一圈。以上这些,我不知道是啥说道儿,不过,就这种做法,可以说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 顺便说一句,别说是在古时候,就是在咱们当代,要是有人得到这种法子,我相信,还会有人能这么做。人心是可怕的,人的**是更可怕的,特别是一些占有欲、虚荣心强的人,**胀大到的一定程度,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满足,这时候,他什么样的举动都能做出来。 女鬼的棺材呢,就在榆树林的中间埋着,也就是草长的最好的那片地方,刘叔之前跟我说过,他们村里放羊的人,都喜欢去那里放羊,羊也特别喜欢吃那里的草,就连这时候,枯草都被人割干净了。那里草为啥长的好呢,就因为女鬼在那里埋着,兴旺了坟地里的风水。 官员母亲的棺椁,下葬到满是男人鲜血的墓坑里以后,墓坑封了,这里还有两条人命呢,一旦被人发现,东窗事发,官员不但不能官复原职,还很有可能背上人命案。 官员母亲的棺椁,下葬到满是男人鲜血的墓坑里以后,墓坑封顶夯实。然后,把女的棺材,直上直下,埋在官员母亲棺椁的正上方。按常理说,棺材上面压棺材,对下面棺材里的死者是不好的,头顶给人压着,永世不能翻身,这一点道士做的很奇怪,也可能另有说道儿,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这对苦命鸳鸯的事儿,到这儿基本上也就说完了,无头鬼之所以过来找我,是因为我们在白天,把那两根石柱子给破掉了,他觉得我们这几个人不是恶人,都是一身正气,所以就过来求助了。 之前他勾我们的魂魄,确实是因为傻牛哥打了那些护卫,墓里的老鬼想要报复我们,老鬼找上无头鬼,只要把我们几个魂魄勾去,老鬼就放了他们两个,结果呢,魄也没勾成,老鬼就想治他们的罪。 无头鬼过来的目的,是想叫我到榆树林,帮他把女鬼的尸骨刨出来,这时候,女鬼很可能正在墓里受刑。 女鬼的棺材呢,就在榆树林的中间埋着,也就是草长的最好的那片地方,刘叔之前跟我说过,他们村里放羊的人,都喜欢去那里放羊,羊也特别喜欢吃那里的草,就连这时候,枯草都被人割干净了。那里草为啥长的好呢,就因为女鬼在那里埋着,兴旺了坟地里的风水。 我好像在前面章节里说过,坟墓上的草,别轻易拔掉,草长的越好越旺,就预示着这家里人的日子又好又旺,道士拿女子镇坟的目的,一方面应该也是为了这个,至于,为啥要把女子的皮剥掉,用棺材盛上埋在官员母亲棺椁的正上方,这个我就说不清楚了。 等我看完无头鬼的长篇大论以后,心情十分沉重,又气又愤,这世上居然有这么恶毒的人、这么恶毒的邪术。学着奶奶的样子,我长长叹了口气,世间万法,皆是双刃剑,好人拿去,可以匡扶正道,恶人得去,只能毒流天下。 无头鬼又给我作起了揖,我连忙冲他一摆手,“行了,别给我作揖了,你也怪可怜的。”我问道:“你想要我跟你去榆树林,就是为了刨你恋人的尸体吗?” 无头鬼“啪啪”拍了两下手掌,我又说道:“咱们是人鬼殊途,现在是晚上,是你们的世界,我是活人,真要刨尸体,得等到明天天亮。” 无头鬼站着不动了,可能是在思考我这句话吧,不过就在这时候,我后背给人轻轻推了一下,我回头一瞧,身后啥都没有,旋即想了起来,对了,眼下不止我跟无头鬼两个,还有一个我看不见的家伙呢,连忙问无头鬼,“你们到底来了几个人?” 无头鬼似乎不明白我这话啥意思,冲我摆了摆手,我又问道:“我身后是不是还站着一个人,他是不是跟你一起过来的?” 停了一下,无头鬼又摆了摆手,蹲下身子写道:“只我一个,再无旁人。” 我一看,这不可能呀,又朝身后看看,还是啥都没有,我心说,难道这无头鬼也看不见那玩意儿?问道:“你没骗我吧?” 无头鬼写道:“不敢。” 我顿时咬了咬嘴唇,不过就在这时候,背后又给人推了一下,我身子朝前一冲,居然撞到了无头鬼身上,一下子把无头鬼撞翻在了地上,我稳住身子以后,连忙对他说道:“不是我故意要撞你,是有人在推我。” 无头鬼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抬手,又指向了东边,与此同时,无头鬼挣扎起来,我一看,他居然可劲儿扯起了自己抬起来的这条胳膊,这是个啥意思,自己跟自己的胳膊过不去了? 扯了几下以后,无头鬼身子猛地朝后一仰,胳膊落了下来,随即蹲下身子快速写道:“此间非你我二人。” 我一看就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意思是说,这里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刚才他那条胳膊,是有人给他扯起来指向东边的,并不是他自己的本意。 我问道:“你是不是也看不见那东西?” 无头鬼“啪啪”拍了两下手掌,我顿时纳了闷了,难道还要鬼看不见的东西吗?我抬头朝东边看了看,难道说,今天晚上,非得再往榆树林里去一趟? 刚想到这儿,后背又被人轻轻推了一下,这人似乎明白我的心思,推我的意思,好像就是说,必须去一趟。 我一咬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推我这人,好像对我也没啥恶意,再说了,我要是不到榆树林里走一趟,今天这场诡异的梦,恐怕也很难醒过来。 寻思了一下,我对无头鬼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到院里拿件工具,要是可以的话,到那里我就把你恋人的尸体刨出来。” 无头鬼连忙拍了两下手掌,似乎显得挺高兴,我一转身,朝院门走去,谁知道,刚走到院门跟前,还没等迈脚进院,两扇大门“呼”地一下拍了过来,所幸我反应灵敏,连忙朝后一退,两扇大门“咣当”一声合上了,我心里一沉,赶忙冲上去用手一推,两扇院门居然纹丝不动,心里顿时暗叫一声不好,难道真跟灶王爷之前说的,我出了这门就回不去了么? 第二百一十八章 老树 , 伸双手又在有两扇门上使劲儿一推,还是纹丝不动,我心里顿时一阵着急,难道出了这个院门,我真的就回不去了么? 这时候,就感觉身后有动静儿,连忙扭头朝身后一看,就见无头鬼居然又跟自己的胳膊较上劲儿了,他那条胳膊,又直挺挺地指向了正东边儿。 我看着老榆树愣起了神儿,难道这个看不见的家伙,要我来榆树林这里,就是为了这棵老榆树?我看这棵老榆树好像也没啥特别的呀。 无头鬼可劲儿挣扎着扯了好几下,终于把胳膊扯了下来。我见状,不禁又皱起了眉头,这榆树林里边儿,到底有啥呢?这个看不见的玩意儿,到底想叫我过去干啥呢? 想不明白,我不甘心的又试着推了下院门,还是没能推开,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该咋办呢,我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呢?又看看这院门,我咋感觉,这门,好像就是给这个看不见的玩意儿关上的呢,对,一定是他,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叫我无路可退,非到榆树林里去一趟不可。 旋即一咬牙,去就去吧,我刘黄河从小到大怕过啥,小时候坟头我都睡过,现在大了,还能怕去一片榆树林么! 转回身,我招呼了无头鬼一声,“咱走吧大哥,不拿家伙了,到榆树林那里看看。”无头鬼一听,连忙冲我作起了揖,显得十分高兴。 两个人离开刘叔家,并肩朝东走去,我这时候,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做梦,还是自己灵魂出了窍,因为这时候的感觉很真实,就像是我自己的肉身在经历真实事件一样。不过,我敢肯定这不是真的,因为在真实的世界里,没有哪个人没了脑袋还能走路的。 转念一寻思,要依着无头鬼这么说,那这块棺材板,恐怕就是老鬼故意放在林子边儿上的,目的就是让刘叔把棺材板捡回家,无头鬼说女鬼是逃出去的,看来应该不是,而是老鬼故意把她和棺材板一起放出去,然后捉住无头鬼,要挟女鬼,勾刘婶的魂魄。 走出去没多远,我回过了神儿,伸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顿时苦笑了起来,因为手掐大腿上一点儿都不疼,看样子,这绝对是梦了,不过,我不知道这场梦该咋醒过来,而且,虽然是我自己在做梦,我却控制不住它。 我又问:“那你的头……现在在哪儿呢?” 很快的,两个人出了他们村子,村外静悄悄、黑漆漆的,不过黑的不是特别厉害,勉强还能看清楚周围的事物。 一边走,我一边扭头朝无头鬼看了一眼,这要是在过去,打死我都不会相信,自己居然能跟一个没脑袋的家伙走在一起。害怕倒是不觉的,就是觉得诡异,这要是换做旁人,恐怕在梦里就直接吓疯掉了。 又走了一会儿,我觉得挺沉闷的,忍不住问无头鬼:“大哥,有件事儿我一直想不明白,我想问问你。” 无头鬼把身子顿了一下,不过脚步并没有停,抬手示意我问,我旋即问道:“既然你的头没了,不能说话,那为啥还能听见我说的话,而且好像还能看见我呢?” 无头鬼一听,当即停了下来,扭着身子朝路边来回一找,找见一根小木棍,然后蹲下身子,学着我之前的样子,在地上拨拉出一片浮土,拿着木棍在浮土上写了一行字。 我蹲下身子一看,他写的大概意思是说,他现在的听力跟视力,根本用不着眼睛跟耳朵,靠的是自身的灵力,其实他也是会说话的,用灵力说话,但是,因为我不是真正的鬼魂,他没办法用灵力跟我交流,他只能听见我,或者看见我,要是他脑袋还在的话,或许也能跟我交流。当然了,我没做过真正的鬼,倒是灵魂出窍多次,但我也不属于鬼,对于“灵力”“魂力”之类的,我当时搞不明白,更解释不清楚,我当时认为,或许有些鬼,也能修行吧,修出“灵力”“魂力”之类的,这无头鬼,是绝对的老鬼,可能也有些道行吧。 我又问:“那你的头……现在在哪儿呢?” 无头鬼从地上站起了身,摆了摆手,似乎不知道,我叹了口气,生前给人砍了头,现在连自己的头都不知道在哪儿,真是挺可怜的,心情变得很低沉,不想再问啥。 不过,又走出一段距离以后,我脑子里又来了问题,因为我这时候,心里还有几个大疑问没解开,我问道:“之前,刘叔家里那块棺材板,是咋回事儿?” 无头鬼顿时又停了下来,小棍还在他手里拿着,蹲下身子又在地上拨拉出一片浮土,不过,这回他只写了仨字:“不知道。” 无头鬼来到树林边上停了下来,我扭头问了他一句,“咋不走了?” 我接着又问:“你恋人的魂魄,是不是在那上面附着?” 无头鬼快速写道:“是,她的魂魄是在上面附着。” 无头鬼很笃定的写道:“真不知道。” 我有点儿想不明白了,又问:“她的魂魄不是在大黑门里面吗,咋会到了刘叔家里呢?” 无头鬼写道:“她逃出来了。” 无头鬼很笃定的写道:“真不知道。” 我赶忙又问:“怎么逃出来的?” 无头鬼写道:“随棺材板一起逃出来的。” 我又问:“她咋随棺材板逃出来的?难道后来有人过去盗墓,把她的棺材弄出来了?” “不是。” 无头鬼来到树林边上停了下来,我扭头问了他一句,“咋不走了?” “那是咋回事儿?” “不知道。” 我皱了皱眉:“你真不知道棺材板咋从墓里出来的吗?” 无头鬼很笃定的写道:“真不知道。” 这不可能呀,无头鬼对别的事儿都很清楚,就这件事儿不知道?我把无头鬼上下打量了一遍,因为他没有头,看不见他的表情是个啥样子,不过,鬼魂一般很少会撒谎的,但是,那些修出道行的老鬼,有了自主的意识,也会撒谎。这时候,我就觉得,这无头鬼可能对我隐瞒了啥,对于棺材板的事儿,他不想让我知道。 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勉强,立马转移了话题,我又问道:“刘婶的魄,是被谁勾走的?” 无头鬼身子旋即一震,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冲着村子方向,长长地作了一揖。见他这样儿,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些古代人,礼数真是多。 随即,无头鬼蹲在身子写道:“妇人魂魄,被我恋人勾至榆树林。” 我点了下头,说道:“也就是说,是你恋人把刘婶害死的,对吧?” 无头鬼写道:“事出无奈,情非得已。”接着,他又写出一大行字,大概意思是说,他们对不起刘家人,女鬼逃走以后,无头鬼被老鬼抓住,要挟女鬼,女鬼这才勾了刘婶的魂魄,后来,还导致刘婶疯癫死掉。 我看了以后,更想不明白了,于是又问无头鬼:“老鬼为啥要你恋人勾刘婶的魂魄,刘婶得罪它了吗?” 无头鬼写道:“是,只因数年前,妇人路过树林,在林中小解,污了老鬼宅邸。” 我又问:“她咋随棺材板逃出来的?难道后来有人过去盗墓,把她的棺材弄出来了?” 哦,我顿时明白了,果然是有因果的,不过,这老鬼也太狠了点儿,人家不过在她坟地里撒了泡尿,至于要了人家的命吗。 转念一寻思,要依着无头鬼这么说,那这块棺材板,恐怕就是老鬼故意放在林子边儿上的,目的就是让刘叔把棺材板捡回家,无头鬼说女鬼是逃出去的,看来应该不是,而是老鬼故意把她和棺材板一起放出去,然后捉住无头鬼,要挟女鬼,勾刘婶的魂魄。 鬼勾人魂魄、附身害人这个,也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因为天道循环,世间万物都是公平、公正的,无论是人是鬼,作恶者必会被罚,行善者必会被赏,人作恶有刑法,鬼作恶有天道。 写到这儿或许有人会说,当今这世上,很多作恶的人,并没有见他们得到刑法的惩罚,个个都在逍遥法外,其实不然,在人类刑法失去作用的情况下,这些人,自然会得到天道的惩罚。就跟鬼一样,一些连我们驱鬼人都拿不住的恶鬼,一连害死好几个人,到最后,它很有可能会遭到一道天雷,也可能会被一些神神秘秘的高人收去,用我们的土话说就是,“作”到头儿了。很多情况下,因为他还没“作”到头儿,所以就还没收他,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我又问:“那你的头……现在在哪儿呢?” 老鬼应该也知道有天道的存在,所以就驱使别人违背天道,它在背后坐享其成。 我咬了咬牙,问道:“那老鬼到底是谁?” 无头鬼写道:“官员的母亲。” 我顿时点了点头,其实不用问我也早就猜到了,看来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官员的母亲生前应该也不是啥好东西,龙生龙凤生凤,啥样儿的父母,养出啥样儿孩子。 我长长舒了口气,心里的几个疑惑,基本上算是解开了,伸手在无头鬼肩膀上拍了一下,从地上站起身对他说道:“咱再接着走吧,等到了地方,我想法子先把那老鬼给治了。” 无头鬼连忙从地上站起身,双手作揖,深深给我施了一礼。 两个人不再说啥,一转眼的功夫,这就来到了榆树林,这时候,榆树林里黑漆漆、阴森森的,看上去分外恐怖。 无头鬼来到树林边上停了下来,我扭头问了他一句,“咋不走了?” 话音没落,他猛地抬起胳膊,朝榆树林里指了过去,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指的好像是榆树林中间位置,我说道:“你不用指了,我知道那老鬼的坟在哪儿。” 不过,无头鬼好像没听见我的话似的,胳膊依旧指着榆树林中间,紧跟着,无头鬼挣扎起来,跟前两次一样,又跟自己的胳膊较上劲儿了。不过这一次,任凭他怎么挣扎,胳膊就是落不下来,我想过去帮忙,谁知道他连忙冲我摆了摆手,身子朝前一冲,被自己的胳膊拖着,跌跌撞撞朝树林中间冲去。这是个啥意思?我连忙跟了上去,无头鬼这条胳膊,指定又是给那个看不见的玩意拉上的,这玩意儿,到底想干啥? 无头鬼跌跌撞撞跑在前面,我一边警惕着,一边快速跟着后面,眼看着,快到榆树林中间的时候,无头鬼突然停了下来,不过,胳膊还是抬的直直的,我追上去之后,顺着他的胳膊一看,居然指向了我们右前方的一棵老槐树。 我朝着这棵槐树一看,树干能有成人一搂粗细,就是两条胳膊搂住那么粗,抬头又朝树上一看,上面枝枝杈杈,像伞蓬一样散开着,特别的茂密,这是在冬天,要是在夏天,肯定是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我看着老榆树愣起了神儿,难道这个看不见的家伙,要我来榆树林这里,就是为了这棵老榆树?我看这棵老榆树好像也没啥特别的呀。 无头鬼这时候又挣扎起来,我扭头朝他看了一眼,冲着他那条胳膊说了一句,“你是想叫我过来看这棵老榆林吗?如果是,就放开他吧。” 我又问:“她咋随棺材板逃出来的?难道后来有人过去盗墓,把她的棺材弄出来了?” 我话音一落,无头鬼的胳膊跟着也落了下来,我抿了抿嘴唇,看来这个看不见的家伙,还真是想叫我看这棵老榆树。 我走过去围着老榆林转了一圈,把整棵树上下打量了一遍,可能是我肉眼凡胎吧,真没看出有啥特别的地方,随即一琢磨,难道,这是一棵成了精的老榆树么? 第二百一十九章 圆球 , 与此同时,无头鬼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猛地把我朝林子外面一扯,我就觉得浑身一热,整个身上似乎黏糊糊的,全成了汗,缓缓把眼睛睁开了。 就在这时候,无头鬼“啪啪”拍了两下手掌,我扭头朝他一看,就见他倾起身子,似乎正在朝老榆树上仰望,我一看他,他把胳膊抬了起来,指向了树上的一根大树杈。 我朝那树杈一看,在树杈的中上部位置,分出两根旁枝,三根枝杈形成一个三角杈。在三角杈中间,有个黑乎乎的玩意。 之前我也看到了,这是个鸟窝,个头儿能有篮球大小,不过,我一直都没太在意,因为在我们家乡那里,树上有鸟窝太稀松平常了。 无头鬼又朝鸟窝指了两下,显得挺着急,似乎在提醒我什么。不过在我看来,就是个普通的鸟窝,疑惑地冲他问了一句:“你是说,那鸟窝有问题吗?”无头鬼摆了摆手,不过又很快“啪啪”拍了两下手掌。我一看,这又摆手又拍手,到底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呢? 还没等我搞清状况,无头鬼居然几步走到老榆树底下,抱起树干,蹭蹭蹭往树上爬了起来。 鬼爬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之前经常听强顺说,十字路的树杈上坐了几只鬼几只鬼,我以为它们都是飘上去的,谁知道也是用爬的,不过,鬼爬树比人爬树轻盈的多,它们可能不受重力限制,如履平地,蹭蹭几下就上去了。 无头鬼连忙诚惶诚恐冲我作起了揖,随后,他凑到我跟前,示意我用两根手指头捏住玻璃球子,放眼睛前面往玻璃球子里面看。 眨眼的功夫,无头鬼爬到了三角杈跟前,扶着旁边的一根树枝,居高临下冲我招了招手,似乎想叫我走到老榆树的正下方去。 与此同时,无头鬼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猛地把我朝林子外面一扯,我就觉得浑身一热,整个身上似乎黏糊糊的,全成了汗,缓缓把眼睛睁开了。 我踌躇了一下,不过还是走了过去,其实我这时候,有点儿哭笑不得,我跟无头鬼来榆树林的目的,是来刨坟的,并不是来掏鸟窝的,这时候,居然到树上掏起了鸟窝儿,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务正业了呢。 还没等我搞清状况,无头鬼居然几步走到老榆树底下,抱起树干,蹭蹭蹭往树上爬了起来。 不过,这鸟窝也是有点儿不同寻常,在家的时候,我听奶奶说起过,像这种阴气极重的地方,鸟一般是不会筑巢的,能在这种地方筑巢的鸟,都不一般。 转念一想,难道这鸟窝里的鸟,真的不一般么?谁知道,我就刚想了这么一句,无头鬼居然一伸手,抓住鸟窝两侧,像提篮子似的,把鸟窝整个从三角杈上提了出来,我的心立马有啥不一样的,那就是,比我掏的那些鸟窝大点儿,可能是喜鹊乌鸦之类、大鸟的窝。 不过,我并没有照做,把玻璃球子攥进手里问他:“这到底是个啥东西?” 看完,索然无趣的把鸟窝塞给了无头鬼,我说道:“不过就是一个普通鸟窝,没啥好看的,咱还是赶紧去找老鬼的坟吧。” 这时候,我们离榆树林中间已经不太远了,也就是十几步的距离,我抬脚刚要往前走,无头鬼一把拉住了我,我扭回头,他又冲鸟窝里指了指,随后,他把鸟窝外面的小树枝一根根拔去了。 想到这儿,伸手往上衣兜里摸了摸,摸出打火机跟香烟,一屁股坐在了老榆树底下,一边倚着树干点烟,一边示意无头鬼也找个地方坐下,我得抽根烟给自己压压惊。 很快的,鸟窝给他拔出一个豁口,露出了里面的草叶子。无头鬼抬手又朝草叶子上指了指,我不明白他啥意思,他连忙抓过我一只手,让我去草叶子里面摸,我没抗拒,用手往草叶子里一摸,在草叶子覆盖着的下面,似乎有个圆滚滚、硬邦邦的东西。 我连忙从无头鬼手里接过了鸟窝,一手托着鸟窝,一手把鸟窝里的草叶子拨拉开了。 在草叶子的最底下,跟外面小树枝衔接的地方,藏着一个亮晶晶圆滚滚的东西,从里面拿出来放眼前一看……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失望透,还是不知道?” 无头鬼又摆了摆手,我当即手一挥,把手里的玻璃球子朝他甩了过去,无头鬼顿时吓得做出一个抱头的动作,迅速蹲在了地上,看来他是真害怕这玩意儿,我旋即一笑,冲他说道:“起来吧,我没扔出去。”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失望透出来肯定没一个人会相信。 无头鬼朝我脚下指了指,意思好像是叫我赶紧找找玻璃球子,别给弄丢了。 我连忙回神儿,干咽了两口唾沫,这他娘的哪儿是玻璃球子呀,这是……这是……算了,我还是赶紧找吧,连忙蹲下了身子。 因为刚才被惊吓到,也没注意玻璃球子具体掉在哪儿了,在脚下草窝里来回摸索了好一阵子,还算不错,终于给我摸到了,长长松了口气。 拿在手里再看看这颗玻璃球子,就觉得它既神秘又恐怖,虽然小,拿在手里却感觉分外的沉重,连放在眼前再看第二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无头鬼又示意我把玻璃球子装进裤兜里,我这回没再跟他开玩笑,小心谨慎的把玻璃球子放进了裤兜里。 等我把空手从裤兜里抽出来以后,心里居然一阵忐忑不安,心想,这么一个恐怖的玩意儿,放在我裤兜里,会不会对我照成啥不好的影响呢。 看完,索然无趣的把鸟窝塞给了无头鬼,我说道:“不过就是一个普通鸟窝,没啥好看的,咱还是赶紧去找老鬼的坟吧。” 想到这儿,伸手往上衣兜里摸了摸,摸出打火机跟香烟,一屁股坐在了老榆树底下,一边倚着树干点烟,一边示意无头鬼也找个地方坐下,我得抽根烟给自己压压惊。 无头鬼并没有坐下,直挺挺就站在我旁边,我把烟点着以后,狠狠抽了一口,不过,一点儿烟味儿都没有,砸了砸嘴巴,没烟味儿也得抽呀,抽烟是小压惊是大,太惊人了,管它有烟味儿没烟味儿呢。 无头鬼这时候也不催促我,一根烟抽完,我扶着身后的老树杆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时候,都快忘记来榆树林里的真正目的了,我吞吞吐吐冲无头鬼问道:“这东西……咋会在鸟窝里呢?” 无头鬼摆了摆手,我抬头朝老榆树的三角杈上看了看,难道说,这树上过去住过一只成了精的鸟,后来,这鸟离开了,把这颗玻璃球子留在了这里?也或者是落在了这里? 我刚想到这儿,从林子上方的天空中传来“哇”地一声,声音奇大,像一声惊雷一样,我一激灵,不过我听出来了,这是一只乌鸦。 与此同时,无头鬼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猛地把我朝林子外面一扯,我就觉得浑身一热,整个身上似乎黏糊糊的,全成了汗,缓缓把眼睛睁开了。 微弱的亮光射进眼睛里,我扭头朝周围一看,居然在刘叔家的东屋里,又朝窗户那里一看,窗外淡淡泛白,已经是黎明时分。 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抬手擦了下额头,我醒了么?连忙从被窝里坐起了身。下意识伸手往裤兜里一摸,浑身又是一个激灵,手指尖在裤兜里触碰到一个硬邦邦、圆滚滚的东西。 感谢“可可快乐”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二十章 守门 , 草稿,这两天心情极差,我中午是不睡觉的,昨天、今天,这两天,都是不知觉的睡着了,睡着就做梦,俩梦没一个好的,都是在暗示我要出事儿,到底要出啥事儿,现在还不清楚,不出事儿最好。 陈辉朝前边榆树林中央位置看看,问我:“昨天你梦里的无头鬼,是说那老鬼的坟,在榆树林中间吗?” 下面是正文: 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看,差点儿没甩手扔掉,正是那颗恐怖的玻璃球子! 天,逐渐亮了起来,按照以往的惯例,陈辉总是第一个醒来,今天也不例外。 轻轻撩开被子,穿衣裳穿鞋子,等陈辉穿戴整齐,出了东屋,我跟着他也出来了。 轻轻撩开被子,穿衣裳穿鞋子,等陈辉穿戴整齐,出了东屋,我跟着他也出来了。 寒冬腊月,外面的清晨异常冷冽,或许是寒气所致,满院子飘荡着缕缕像流云一样的薄雾,置身其中,恍若梦境。 这墓道,能有一人多高,两米来宽,朝下倾斜的,我们把无头鬼的棺材挖出来的时候,墓道跟着也出来了,由于塌方,里面填埋了少量黄土。 陈辉走到压水井那里,打水洗脸,我走了过去,陈辉一抬头,发现了我,“是黄河啊,你今天咋起这么早呢?” 我冲陈辉苦笑了一下,从嘴里冒出一串蒸汽一样的白色哈气,说道:“我一夜都没睡。” 陈辉闻言,连忙看向我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三个闻言,全都停了下来,陈辉朝我看了一眼,我对陈辉说道:“咱们看不见,强顺兴许能看见。” 我伸手从裤兜里掏出玻璃球子,走过去摊开手,递向了他。陈辉看看我,又看看玻璃球子,似乎不理解我啥意思,毕竟从外表来看,这就是一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玻璃球子。 “您拿着,放眼睛上看看就明白了。” 陈辉把已经被水沾湿的手甩了甩,又往破道袍上蹭了两下,伸手捏过了玻璃球子。 “您放眼睛上,仔细往里面看。” 陈辉疑惑不解,或许见我一脸正色,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两根手指头捏住玻璃球子,放到了一只眼睛前面。 过了一会儿,陈辉微微蹙起了眉头,放下手,又把玻璃球子递向了我,“黄河啊,你到底想叫我看啥呀?” 三个闻言,全都停了下来,陈辉朝我看了一眼,我对陈辉说道:“咱们看不见,强顺兴许能看见。” 我不解,反问:“难道您没看见里面的东西吗?” 陈辉没说话,把玻璃球子又给我放回了手里,转身洗起了脸。 我把玻璃球子放在自己眼前,闭上一只眼睛,朝里面一看,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这狗日的,里面咋啥都没有了呢? 拿在手里反复看看,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玻璃球子。我不知道梦里的东西,咋被我带到现实里的,但是,我之前在梦里,确实看见里面……难道说,里面的东西,只有魂魄出窍以后才能看见?嗯,很有可能,这东西,绝对不是个普通的玻璃球子,要不然,梦里那个看不见的玩意儿,也不会三番五次推攘着我,非要我到榆树林那里去,他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叫我拿到这个玻璃球子。 这时候,堂屋的门响了,刘叔从堂屋出来了,一看我跟陈辉都在院子里,笑着跟我们打了声招呼,“道长,刘兄弟,你们起来啦。” 陈辉微微点了点头,我连忙回笑道:“刚起来。”不动声色地把玻璃球子,放回了裤兜里。 刘叔洗过手脸,到灶台那里给我们做早饭了,陈辉拿上他那几样儿做功课用的东西,跟刘叔打了声招呼,出了院门,看样子想到外面找块清净的地方做早课。 过了一会儿,陈辉微微蹙起了眉头,放下手,又把玻璃球子递向了我,“黄河啊,你到底想叫我看啥呀?” 一般这种情况,我都不会去打扰陈辉的,等他做完早课,自己就回来了,不过今天,我跟了出去,一边陪他找地方,一般把昨天夜里的梦,详详细细跟他说了一遍。 陈辉听完,顿时大奇,让我把玻璃珠子再拿给他看看,我连忙从裤兜里又把玻璃球子掏出来递给了他。 这时候,堂屋的门响了,刘叔从堂屋出来了,一看我跟陈辉都在院子里,笑着跟我们打了声招呼,“道长,刘兄弟,你们起来啦。” 陈辉又把玻璃球子放在眼前,朝里面看了起来,看了许久,最后,一脸失望的把玻璃球子从眼前拿了下来,看样子还是啥都没看到。 我对他说道:“梦里最后,我听见一声……可能是乌鸦的叫声吧,您说,那个鸟窝,会不会是个乌鸦的窝呢?” 陈辉把玻璃球子递给了我,“应该就是乌鸦的巢,据说乌鸦喜欢发光的物件儿,这小球子,或许是乌鸦叼进窝里的,等吃过早饭,咱再到榆树林里看看。” 陈辉在村外找到一块地方,兀自坐下,做起了早课,我索然无趣的转身返回了刘叔家里。 吃过早饭,又给毛驴车放上几样家伙什儿,刘叔和刘小凤也要跟着一起去,刘叔说,不会打扰到我们,就是带刘小凤到刘婶的新坟那里,烧个香、磕个头。 我伸手从裤兜里掏出玻璃球子,走过去摊开手,递向了他。陈辉看看我,又看看玻璃球子,似乎不理解我啥意思,毕竟从外表来看,这就是一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玻璃球子。 最后,几个人全都坐上毛驴车,朝榆树林进发了。 很快的,来到了榆树林边儿上,我们几个下车,把刨坑的家伙什拿出来,刘叔带着刘小凤,又赶着毛驴车往前,去刘婶新坟那里。 我们几个每人扛着家伙什,按照我梦里的记忆,几个人很快找到了那棵老榆树,我站在榆树底下一看,树上,根本就没有鸟窝,一寻思,对了,昨天梦里,鸟窝已经给无头鬼从树上扔下来了,赶紧招呼几个人,在地上找鸟窝。 几个人在老榆树附近找了起来,找了半天,除了乱草,啥也没找见,我忍住把裤兜里的玻璃球子掏了出来,没有鸟窝,可这玩意实实在在存在的呀。 我扭头看向了强顺,强顺这时候,跟陈辉傻牛,还在拨拉着脚下的野草,还在找呢,我对他说道:“把你的阴阳眼弄开,过来看看这球子。” 三个闻言,全都停了下来,陈辉朝我看了一眼,我对陈辉说道:“咱们看不见,强顺兴许能看见。” 陈辉说道:“就算他能看见,又有啥用呢,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一愣,陈辉这话说的也是呀,就算强顺看见了,有啥用呢,弄不好还会把强顺吓着,以后更不敢开阴阳眼了。 强顺不知道咋回事儿,走过来一看,我手里拿着个玻璃球子,顿时笑了,强顺说道:“黄河,你咋还玩儿这个呢,是不是在刘叔家里捡到的。”说着,伸手就要把玻璃球子拿过去,我连忙把手收了回来,玻璃球子塞回了裤兜里。 三个闻言,全都停了下来,陈辉朝我看了一眼,我对陈辉说道:“咱们看不见,强顺兴许能看见。” 从身上掏出烟,递给强顺一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使劲儿一抽,一股子浓烈的烟草味儿直冲脑门儿,呛得我两眼通红,直咳嗽。 陈辉把两侧的墓砖看了看说,这好像是一条墓道,随后招呼我们,顺着墓砖朝林子方向刨。 陈辉朝前边榆树林中央位置看看,问我:“昨天你梦里的无头鬼,是说那老鬼的坟,在榆树林中间吗?” 我这时候缓过了近,点了点头,说道:“要不,咱现在,先去找无头鬼的坟吧,他那个坟,在林子外面的小土堆下面,对了,好像就在那个塌下去的黑窟窿里面。” 我伸手从裤兜里掏出玻璃球子,走过去摊开手,递向了他。陈辉看看我,又看看玻璃球子,似乎不理解我啥意思,毕竟从外表来看,这就是一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玻璃球子。 陈辉点了点头,我又说道:“女鬼的坟跟老鬼的坟,可能埋的很深,昨天咱不是连上面的转魂桩都没刨出来嘛。” 陈辉又点了点头。 几个人扛着家伙什儿,出了林子,来到了刘婶过去那个老坟那里。墓坑里,那个黑窟窿还在,紧挨着小土堆,如果小土堆下面,埋的真是无头鬼,那这个窟窿的位置,应该就是无头鬼的坟头儿。 几个人把场地打开,拿起家伙什儿刨了起来。其实呢,刨无头鬼的坟,没啥意义,就是刨开了,又能怎么样,都这么多年了,无头鬼的骨头恐怕都化没了。 几个人把场地打开,拿起家伙什儿刨了起来。其实呢,刨无头鬼的坟,没啥意义,就是刨开了,又能怎么样,都这么多年了,无头鬼的骨头恐怕都化没了。 不过,这窟窿的存在挺可疑,这下面要是没啥,它咋三番五次塌方呢? 刨了没一会儿,刘叔带着刘小凤回来了,刘叔过来,替换下陈辉,我也趁机直了直腰,朝刘小凤看了一眼,就见刘小凤手腕上,带着瞎婆婆的那串念珠,刘小凤见我看她,连忙低下了头。跟之前显然判若两人,还是换做之前,刘小凤指定会狠狠瞪上我一眼。 陈辉把两侧的墓砖看了看说,这好像是一条墓道,随后招呼我们,顺着墓砖朝林子方向刨。 快刨到晌午的时候,土堆左右两侧,居然出现了墙砖,就是那种很古老的大青砖,再往下刨,居然出现了,青砖铺成的地面。 陈辉连忙招呼我们停下,这是刨到墓地下面了,这时候,我们已经往下刨了将近四米,要不是用提前铺了条土坡,我们这里恐怕就爬不上去了。 陈辉把两侧的墓砖看了看说,这好像是一条墓道,随后招呼我们,顺着墓砖朝林子方向刨。 陈辉把两侧的墓砖看了看说,这好像是一条墓道,随后招呼我们,顺着墓砖朝林子方向刨。 刨了大概能有两米远,出现了一口腐烂不堪的棺材,棺材板几乎都快烂没了。 这墓道,能有一人多高,两米来宽,朝下倾斜的,我们把无头鬼的棺材挖出来的时候,墓道跟着也出来了,由于塌方,里面填埋了少量黄土。 我看了看位置,这个口棺材里的,估计就是那个无头鬼了,招呼傻牛强顺,三个人把烂的不成样子棺材盖,用铁钎揭开了,一股子陈旧腐朽的味儿,立马儿飘了出来,等味儿散尽以后,我打眼往里面一看,首先看见的,是一些烂衣裳片子,我把铁钎伸进棺材里,把衣裳片子拨拉一下,衣裳下面,露出一副都快要化成尘土的骨骸,把骨骸一打量,整个儿,没脑袋。 我让陈辉过来看,陈辉看完以后,叹了口气,说道:“棺材放到墓道口,是让棺材里的人守门,这叫守门奴。” 陈辉的意思就是,之前,官员把无头鬼砍了以后,不但用他的血,祭了棺木,又把他的尸体用棺材成殓了,放在墓道口,让他给老鬼看门,真是做到了“物尽其用”。 这墓道,能有一人多高,两米来宽,朝下倾斜的,我们把无头鬼的棺材挖出来的时候,墓道跟着也出来了,由于塌方,里面填埋了少量黄土。 陈辉朝前边榆树林中央位置看看,问我:“昨天你梦里的无头鬼,是说那老鬼的坟,在榆树林中间吗?” 无头鬼的棺材,陈辉的意思,暂时先别动,顺着墓道往里看看,应该是那老鬼的墓,正好也不用再到林子里刨了,直接进入墓道,直达老鬼墓室。 感谢“xiaozp888”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二十一章 砸棺 , 绕过无头鬼的棺材,我们把墓道里的黄土稍微清理了一下,由于这下边的空间有限,墓道里的黄土不能完全清理出来,只能挖开一条路,让人能猫着腰往前走就行了。 这条墓道,大概有七八米长吧,倾斜向下,不过角度倾斜的不是很陡,挖到一半儿的时候,黄土没了,里面露出了完整的墓道,全是青砖铺就。这里的墓道跟前边被黄土掩埋的差不多,还是一人多高,两米多宽,之前老鬼的棺材,应该就是从这条墓道里被人抬进去的。 陈辉点着了一根蜡烛,漆黑阴森的墓道里瞬间有了光亮,我们让刘叔和刘小凤留下外面,我们四个顺着墓道走了进去。 在墓道里大概走了能有三四米,前面出现了两扇石门,石门前面,再不是倾斜向下的角度,而是平坦的,看来这是到了墓底了。 “啥?”强顺一愣,“这墓里真有东西呀?” 两扇石门的宽与高,刚好把墓道挡严实,我们估计,石门后面应该就是墓室了。我抬手推了推其中一扇石头,感觉挺厚实的,手推上去纹丝不动。 陈辉举着蜡烛,我们把两扇石门瞧了瞧,位于我们胸口的高度,石门上分别刻着两个兽头门环,兽头的嘴张着,门环在兽嘴里衔着,做工看着十分精巧。当然了,像这种小墓冢,跟我太爷当年盗的那些墓,根本没法相提并论,不过,能把墓冢修成这样儿,对于当时的普通老百姓来说,那就等于是阴间的皇宫了,这应该也是那官员的财力极限了,像再好点儿的,恐怕他也修不出来。 我招呼了傻牛跟强顺一声,本想三个人合力再把石门推下试试的,谁知道,傻牛过来把胳膊一展,把我们俩挡到了一边儿,他自己一个人,勒了勒腰里的裤带,一侧身,用单肩抵住了一扇石头,随后,咬紧牙关、双脚一蹬地面,闷哼了一声,我朝他一看,一张脸瞬间憋的通红,似乎卯足了浑身的劲,停了能有一两秒钟,石门发出一个沉闷的摩擦声,隆,紧跟着,隆隆隆隆……石门居然被傻牛一个人,用肩膀道:“还是个石头棺材呀。” 陈辉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石椁,棺材在石椁里面放着。” 陈辉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石椁,棺材在石椁里面放着。” 我对强顺说道:“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这墓室里有东西没有。” 刘叔带着刘小凤回了村,我招呼陈辉他们三个,先出来透透气,墓室里空气不流通,气味儿也不好,太憋得慌。 强顺举着蜡烛,朝周围看看,似乎感觉没啥异常,倒是挺爽快,给手心吐口唾沫,把阴阳眼弄开了,随后,转着身子把墓室看了一圈。 等他看完,我问道:“有东西吗?” 强顺摇了摇头,“啥也没有。”说完,抬手要去抹眉心上的血,我明白他啥意思,想把眉心的血擦下来,抹到胸口上去,我连忙制止了他,“阴阳眼先开着吧,等有东西了,跟我们说一声。” “啥?”强顺一愣,“这墓里真有东西呀?” 墓室里没看见一件陪葬品,只是在石椁的左右两侧,立着两个半人多高的石人,石人有鼻子有眼,挺形象的,从石人的依着打扮来看,像是一男一女,陈辉猜测这可能是给老鬼守棺的金童玉女。 我昨天做的那个梦,就跟陈辉说了一遍,强顺跟傻牛都不是很了解,强顺直到这时候,还认为我们刨墓冢是为了盗墓,为了拿里面的东西。 我含糊其辞的跟他说了一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先开着吧。” 强顺顿时干咽了口唾沫。 我举着蜡烛把整个墓室看了看,墓室不大,整个全是用青砖垒成的,算是个方形的,上面是个拱桥一样的弧,他们家里没有,不过,可以回村上借一把,他们村上有个铁匠,铁匠家里有。 刘叔带着刘小凤回了村,我招呼陈辉他们三个,先出来透透气,墓室里空气不流通,气味儿也不好,太憋得慌。 临出来的时候,我又让强顺把墓室里看了一遍,还是啥都没有,我心说,那老鬼跑哪儿了呢? 在墓道口歇了好一会儿,我跟强顺一连抽了好几根烟,刘叔终于带着刘小凤返回了,给我们拿来一把大铁锤,我把铁锤拿在手里一掂量,还行,挺顺手的,分量也刚刚好。在末代1里,我早就写过,我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开始给我爸帮下手打铁了,对于抡大锤砸东西的这个,我特别在行。 “啥?”强顺一愣,“这墓里真有东西呀?” 我扛着大锤,四个人一起返回了墓室,走到石椁近前,我给手上吐了两口唾沫,二话不说,直接抡起大锤朝石椁上砸了过去。 这种石椁,是用整块的青石板打磨而成的,虽然结实,但是不抗打击,特别的脆,几锤下去,石椁一面跟玻璃似的裂了缝,再几锤下去,几里咕咚碎成了好几瓣,我又转到另一面,又是几锤下去,另一面的石板也碎了,只剩下棺材两头的石板,不过,这两块石板已经不用再管它们了。 招呼傻牛跟强顺,拿过洋镐铁钎,顺着棺材盖那条缝,一点点把棺材板撬开了。 等我们把棺材板揭开掫到一边儿,几个人探着脑袋打眼往棺材里面一瞅,顿时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二百二十二章 被困 , 就见棺材里,躺着一具黑黢黢的干尸,干尸似乎没穿衣裳,整个儿黑皮包着骨头,胳膊大腿,关节处的骨头清晰可见,腰上的肋条骨一根根一条条的,看着分外吓人,尤其是脑袋,鼻子已经没了,只剩下俩小黑孔,眼窝深陷、嘴巴微张,脑袋道:“此等恶术,决不能叫它存于阳世,为祸生灵。”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咱就把尸体弄出来吧,拿到外面烧掉。” 陈辉没说话,我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返回棺材跟前,给干尸盖在了身上。我给干尸盖衣裳,可不是为了维护死者的尊严,我不是想用衣裳把干尸包住,从棺材里给它抱出来,我可不想用手直接接触干尸,要不然将来再用手拿馒头吃,想起这手还碰过干尸,指定吃不下馒头。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咱就把尸体弄出来吧,拿到外面烧掉。” 陈辉也走了过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他的外套是件破长袍,我的是件单衣,他的长袍能把尸体整个儿包全乎了,我的只能包住一半儿。陈辉让我用我的单衣,把干尸手里的人头包住,他用长袍包干尸。 两个人折腾一阵以后,我的衣裳包住了人头,陈辉的长袍整个儿包住了干尸。 我拎着衣裳把人头从棺材里提了出来,递给陈辉让他先拿着,之后,我一猫腰,伸双手去棺材里抱那具被长袍包好的干尸。 不过就这时候,之前墓室那扇被傻牛咱咋办呢,就在这里等死呀?” 陈辉这时候一脸平静,说道:“吉人自有天相,不该死的,自然死不了。”说完,居然闭上了眼睛,看样子他还想在墓室里打坐呢。 我顿时有点儿着急了,啥叫“吉人自有天相”,难道还要等着老天爷来救我们么。 刨坑、撬棺材的这些家伙什,包括之前砸石椁的那柄大锤,这时候都还在墓室里呢,这两扇石门不算厚,而且也是整块石板打磨而成的,我只要把大锤抡起,在氧气消耗光之前,我指定能把它砸碎。 我说道:“道长,咱都给关起了,您咋还这么能沉得住气呢,好歹咱一起想想办法呀。” 陈辉把眼睛又睁开了,看了我一眼,很淡定的说道:“不是没有办法,不过……算了,我看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我顿时着急地说道:“您别算了呀,啥办法,说出来试试呀。” 陈辉一摆手,“这办法说出来令人不齿,咱还是再等等吧。” 我顿时更急了,“啥令人不齿,您只管说,我来动手做。” 陈辉犹豫起来,最后一摆手,“你别问了,咱还是等着吧。” 我立马儿有点儿急眼了,说道:“道长,您咋这么急人呢,再等一会儿,咱俩就得闷死了,要不,我现在给您发个誓,您把法子告诉我我照做,以后要是出了啥事儿,跟您没关系。” 陈辉看看我,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你这急脾气得改一改,你也不用发誓,这办法,我要说出来,会污了我几十年的修行,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提示。” 我连忙点了点头,“您说您说……” 感谢“喜宝822”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二十三章 陷阱 , 陈辉不解,我一拉他,“你跟我出去,到石门外面看看就知道了。” 算是草稿吧,不过也可以当正文看,今天有点儿累了,明天再精细的修改吧。 陈辉叹了口气,看着我犹豫了好一会儿,问道:“你是童子身吧?” 我跟陈辉对视了一眼,人呢,人都哪儿去了。 我就是一愣,没着急回答陈辉,啥叫我是童子身吧?这分明就是,我才多大呀,刚从学校出来的初中生,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一下,还能不是童子吗?感觉陈辉这话问的有点儿欠水平。 与此同时,石门“隆”地一声轻响,紧跟着,隆隆隆隆,其中一扇石门缓缓打开了,我一看,奶奶的,还是鬼怕恶人吧,连忙把裤子勒好,招呼陈辉赶紧出去。 我点了点头,陈辉看着我也点了点头,没头没脑说了句,“那就行了。” “行了?”我顿时眨巴了两下眼睛,啥行了,我是童子身就行了吗?这不会是在跟我打哑谜吧? 停了一会儿,可能陈辉见我不是太理解,露出一脸无奈,抬手朝身后的棺材指了指,我顺着他手指也朝棺材看了看,啥意思?脑子急转,童子身、棺材,他这个,难道说,他是想叫我……我明白了,不过,怪不得刚才陈辉要说“令人不齿”呢,这要是传出去,让同行知道了,不齿都是小事儿,恐怕还会遭到他们的鄙夷跟嘲笑,这要是叫我奶奶知道了,非拿荆条可劲儿抽我一顿不可。 我一咬牙,从石椁块上站起了身,对陈辉说道:“道长,这跟您没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儿。” 陈辉闻言,有点儿自惭形秽地看了我一眼,没应我的话,低下头兀自说了一句,“祖师爷恕罪吧。” 我走到棺材跟前,朝里面的干尸看了看,干尸这时候已经给陈辉的道袍包裹严实了,伸手把道袍撩开一点,又朝干尸看了看,这时候,也不觉得恶心了,因为我心里都被令人不齿的恶意填满了。 “行了?”我顿时眨巴了两下眼睛,啥行了,我是童子身就行了吗?这不会是在跟我打哑谜吧? 童子身,每个童男身上,都自带着一种驱邪破煞的神兵利器。 我把道袍又给干尸盖上,伸手从棺材里把干尸抱了出来。老家伙,这可是你逼我的。 抱着干尸走到两扇石门旁边放下,伸手拿下裹在上面的破道袍,道袍远远的放到一边,回到干尸跟前,伸手去解裤子上的皮带,与此同时,我回头朝石椁旁坐着的陈辉看了一眼,陈辉无地自容地摇了摇头,把眼睛闭上了。 我很快把裤裆里的家伙掏出来,对准干尸,冲墓室里喊道:“老家伙,把门开开,你要是不开门,今天就叫你尝尝童子尿的滋味儿!” 正统的驱邪驱鬼人,一般不用下三滥的手段,这会令同行不齿。啥属于下三滥的呢,有很多种,最典型的有两种:一,用女人经血做法事或者祭炼法器;二,就是我现在做的,直接把家伙掏出来放童子尿,这属于严重的大不敬,不但对鬼,对附近的仙家也是大不敬,很有可能还会遭到附近仙家的遗弃,本来可能还会出手帮你,你这么一弄,百分之一百不会再帮你。 我这么说,可能有人不理解,难道说,做法事就不用童子尿了吗?用,不过,咱举个间接的例子,去医院化验尿,医生或者护士给你一个接尿的东西,明知道你接完尿以后,人家还要拿去化验,但是,你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脱裤子撒尿吧。 我这时候,更严重,面对的还是一具女干尸,不但是大不敬,还要承担亵渎女尸的罪过,下三滥到了不能再滥的地步。 那时候毕竟年轻,要搁着现在,我得想清楚了再决定做不做,当时的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狗急了跳墙、兔急了咬人,被封闭在那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所幸我跟陈辉都没有幽闭症啥的,要不然,非给逼疯了不可。 喊了几声,还是没一点回应,整个墓室里静悄悄的,连我自己的回音都没有,我一咬牙,憋起劲儿,朝干尸张着的嘴里尿了起来。其实我这时候,也没多少尿,之前挖墓道的时候,身上的水分都变成汗从汗毛眼里流出来了。 就见尿一落到干尸嘴里,顿时就像落到了烧红的铁板上似的,呼呼冒起了白烟。白烟里,夹杂着一股股的尿腥味儿跟尸臭味儿,两股味道混合在一起,就像给生石灰上面泼了一盆冷水,气味儿凛冽,刺鼻子辣眼睛,我赶紧一提裤子,往后撤起了身。 由我打头,首先从门缝里挤了出来,安然无恙,跟着,陈辉也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与此同时,石门“隆”地一声轻响,紧跟着,隆隆隆隆,其中一扇石门缓缓打开了,我一看,奶奶的,还是鬼怕恶人吧,连忙把裤子勒好,招呼陈辉赶紧出去。 两个人一起走到门边,我一只脚已经迈出了石门,不过就在这时候,陈辉顿了一下,说了句,“我的道袍。”转身又回去了。 由我打头,首先从门缝里挤了出来,安然无恙,跟着,陈辉也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我一看,这都啥时候,还想着你的道袍呢,不趁机出去,恐怕门一会儿还得关上,我刚想到这儿,“呼”地一下,从我头道:“这老鬼想坑咱们。” 陈辉不解,我一拉他,“你跟我出去,到石门外面看看就知道了。” 这时候,石门闭合的只剩下一条缝,比人的脑袋稍微宽点儿,我跟陈辉都瘦的要命,侧着身子能从缝里挤出去。不过,我没着急挤,有了刚刚那次教训,我格外小心,把扎破的手指头挤了挤,给另一扇石门上也写了个“禁”字。这扇门要是不禁住,我们从门缝往外挤的时候,它再给老鬼一推动,直接就把我们挤扁了。 陈辉把两扇石门上的“禁”字看了看,疑惑地问我,“你这是写的什么?” 陈辉一点头,两个人顺着墓道往外走,走了门几步,就听见身后墓室里,传来一串老女人的阴笑声,嘿嘿嘿地好像在嘲笑我们。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一看,陈辉刚好也是一回头,我忙问他:“道长,您也听到了?” 我顿时一愣,反问道:“我们家的字符呀,您不知道吗?” 陈辉摇摇了头,我砸了下嘴,“咱还是先出去吧,到外面我再给您慢慢解释。” 由我打头,首先从门缝里挤了出来,安然无恙,跟着,陈辉也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陈辉不解,我一拉他,“你跟我出去,到石门外面看看就知道了。” 陈辉挤出来以后,被地上的物件绊了一跤,低头看了一眼以后,一脸不解,说道:“这些洋镐铁钎怎么会在这儿?” 我跟陈辉对视了一眼,人呢,人都哪儿去了。 地上,就是被老鬼从墓室里移走的那些刨坑的家伙什儿,我一指地上那柄大锤,说道:“老鬼刚才想害咱们呢,她把石门开开并不是想放咱们出去,您刚才转身回去拿道袍,这把大锤从我头顶落了下来,老鬼开开石门,等咱们出去,想砸死咱们。” 陈辉回头朝石门里看了一眼,“没想到这老鬼如此难对付。” 我说道:“这墓道里恐怕也不安全,咱还是想上去吧。” 陈辉一点头,两个人顺着墓道往外走,走了门几步,就听见身后墓室里,传来一串老女人的阴笑声,嘿嘿嘿地好像在嘲笑我们。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一看,陈辉刚好也是一回头,我忙问他:“道长,您也听到了?” 陈辉又点了点头,拉了我一把,“赶紧出去,到了外面再想办法。” 两个人顺着墓道,很快来到了大坑这里,抬头朝上面一看,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且不说刘叔跟刘小凤去哪儿了,傻牛跟强顺呢,他们俩不可能扔下我们离开吧。 两个人顿时感到事情有点儿不妙,不过,这晴天白日的,他们能出啥事儿呢。 两个人没敢歇气儿,从大坑里爬到了上面,打眼朝周围一找,林子远处的土路上,除了那辆毛驴车,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我跟陈辉对视了一眼,人呢,人都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候,忽听榆树林里传来一个声音,“黄河哥……” 陈辉一点头,两个人顺着墓道往外走,走了门几步,就听见身后墓室里,传来一串老女人的阴笑声,嘿嘿嘿地好像在嘲笑我们。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一看,陈辉刚好也是一回头,我忙问他:“道长,您也听到了?” 我顿时一愣,谁喊我呢,扭头朝林子里一瞧,就见刘小凤正在林子里一路小跑。 “黄河哥。”看刘小凤的样子,还挺着急,不过,我对她这称呼有点儿不太适应,之前受女鬼的影响,总是对我横眉冷目,现在这么亲切叫我哥。 不过,这时候可不是纠结这个时候,我跟陈辉连忙朝刘小凤走了过去。 三个人在林子里碰了头儿,刘小凤上气不接下气,“黄河哥,你们快去看看吧,你们另外两个朋友,打起来了……” 感谢“紫晶灵儿”的百元红包,感谢“小白熊”的百元红包,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二十四章 作用 , 傻牛疑惑地看我一眼,“真捏?” 先上传了,晚上有时间的话,或者明天,再详细修改。 我们两外两个朋友,那肯定是指傻牛跟强顺了,陈辉连忙问道:“他们在哪儿呢?” 刘小凤回手一指,“林子里边儿,我爸正在那里帮忙呢。” 帮忙?我忙问:“帮谁的忙?” 刘小凤一脸着急,“哎呀,你们别问了,过去吧,我爸叫我来喊你们的。” 刘小凤在前边给我们领着路,我们俩跟在后面,走到林子中间以后,刘小凤朝南一拐,在林子中间径直朝南走了起来。 这片榆树林,之前好像我一直都没说过,林子的东西宽度,大概有三十米左右,南北长度,大概也就五六十米,据说过去没这么大,都是林子里的老树开枝散叶长,一点点向外扩张,自己成这样儿了,里面的榆树,打一种下来,一直都是自生自灭、没人搭理,长的是杂乱无章,导致林子里的视线很不好,最多也就看个三五米远,不像现在人工种植的树林,树木整整齐齐,一排排一道道的,一眼就能从头看到尾。 我不知道这时候的无头鬼还能不能信任,我们几个是来帮他的,他却上了强顺的身,这算不算恩将仇报呢。 跟在刘小凤在林子里走了也不知道有多远,前面传来焦急的喊叫声:“你们俩别打了,停下吧,有啥话就不能好好说么。” 这时候刘叔的声音,刘小凤顿时喊了一声,“爸,我把黄河哥跟道长找来了。”刘小凤喊完,撒腿朝刘叔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起来,我和陈辉当即也跑了起来,大概跑了能有七八米,眼前出现一片翻到的乱草,就见刘叔在乱草边儿上站着,单手捂着鼻子,从手缝里冒着血,好像是鼻子被打出血了。 在乱草的中间,傻牛跟强顺两个,抱着一起正在翻滚,我顿时大叫了一声:“傻牛哥,强顺,你们干什么呢!” 两个人顿时一愣,强顺先停下了动作,傻牛一翻身,把强顺摁在了地上。 强顺抬手指了指玻璃球子,说道:“这或许就是天意,老鬼恶毒,不好收服,不知何时,一只枭鸟叼来如此一颗珠子,只有这颗珠子,能收住老鬼。” 我连忙走了过去,一拉傻牛的肩膀,“傻牛哥你起来,松开强顺。” 傻牛气喘吁吁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我低头朝强顺看了一眼,顿时抽了口凉气,强顺这时候的眼睛,咋是红的呢,不是那种彻底的红,就是眼球上布满了玻璃裂纹一样的血丝。 这不会是给傻牛打的吧?连忙蹲下身子,问道:“强顺,你没事吧?” 强顺转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我,傻牛气喘吁吁的,他居然连喘都不喘,“你、你来啦……” 我不知道这时候的无头鬼还能不能信任,我们几个是来帮他的,他却上了强顺的身,这算不算恩将仇报呢。 我腾一下就地上站了起来,这、这不是强顺,这是之前我梦里那个刘叔的声音,沙哑缓慢,也就是……也就是那个无头鬼! 陈辉也过来了,低头朝强顺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我连忙对陈辉说道:“强顺给无头鬼附上了。” 陈辉看了我一眼,“他不是帮过你吗?”陈辉的意思,无头鬼跟我们应该是友非敌,为啥还要上强顺的身呢。 强顺这么问,我没答话,一伸手,把兜里的玻璃球子拿了出来,强顺看见玻璃球子脸上顿时一喜,“还在你身上就好,昨天夜里,我好不容易逃过那只枭鸟的追杀,把珠子给你放到了身上。” 我连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没着急让傻牛松开强顺,我问道:“你上我朋友的身想干什么?” “引你们,出来……” “啥?”我不解问道:“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出来?” 傻牛疑惑地看我一眼,“真捏?” 强顺挣扎了两下,“你让这大个子放开我,我告诉你。” “你先说明白了,我再叫他放开你。”说着,我把刚才扎破的那根手指,又可劲儿挤了挤。从家里出来的这一路山上,我也经历了不少人跟事儿,现在的我,连活人都不怎么相信了,更何况是死鬼呢。 强顺很冷静地看了看我,“隔墙有耳,你放开我,我们找个地方说。” 我不知道这时候的无头鬼还能不能信任,我们几个是来帮他的,他却上了强顺的身,这算不算恩将仇报呢。 刘叔把毛驴车赶到林子外面,傻牛抱着强顺,把强顺放到了毛驴车上,刘叔带着刘小凤、强顺,返回了他们村子。 我朝陈辉看了一眼,陈辉蹙着眉头看看傻牛,又看看强顺,对我说道:“暂且信他一次。” 我咬了咬后槽牙,几乎和陈辉异口同声对傻牛说道:“放开他吧。” 傻牛朝我们俩看了看,似乎有点儿不乐意,傻傻的说了句,“他打我,可疼捏……” 我连忙说道:“傻牛哥,不是强顺弟弟打你,他现在给鬼上身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傻牛疑惑地看我一眼,“真捏?” 傻牛疑惑地看我一眼,“真捏?” 强顺转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我,傻牛气喘吁吁的,他居然连喘都不喘,“你、你来啦……” 我点了点头,傻牛当即松开强顺,从地上站起了身,强顺就地一轱辘,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你说吧,为啥要把我们从墓室里引出来?” 强顺扫了我们几个一眼,并不答话,冲我一招手,我顿时一愣,这招手的动作,跟梦里那无头鬼一模一样,确实是无头鬼上了强顺的身。 在乱草的中间,傻牛跟强顺两个,抱着一起正在翻滚,我顿时大叫了一声:“傻牛哥,强顺,你们干什么呢!” “你一个人跟我来,其他人不许过来。”说完,强顺转身朝林子南边走去。 我刚要迈脚跟着去,陈辉喊住我说了一句,“小心点儿。” 我冲他一笑,“没事,我有法子治他。”说着,我伸手往裤兜里摸了摸,我这时候我想起来了,那颗玻璃球子还在我兜里放着呢,这无头鬼似乎很惧怕这玩意儿。 跟前强顺一直朝南,眼看快走出林子了,强顺停了下来,担心朝四下看看,沙哑又缓慢地对我说道:“老鬼道行太高,我看你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只能出此下策,引你们出来,若是在墓室里,那老鬼只怕会对我恋人下手。” 我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你就别解释了,直接说,把我带到这儿,想跟我说啥,你快点儿,我怕时间长了,我朋友的身体受不住。” 强顺连忙点了点头,问我:“那颗珠子,可还在你身上?” 强顺这么问,我没答话,一伸手,把兜里的玻璃球子拿了出来,强顺看见玻璃球子脸上顿时一喜,“还在你身上就好,昨天夜里,我好不容易逃过那只枭鸟的追杀,把珠子给你放到了身上。” 我一怔,说道:“原来这玻璃球子,是你给我放身上的?” 强顺点了点头,我又问:“你不是不能碰这珠子吗?” “引你们,出来……” 强顺说道:“是不能碰,不过,我有别的办法。” 我说道:“那你说吧,给我这颗球子,到底有啥用?” 强顺抬手指了指玻璃球子,说道:“这或许就是天意,老鬼恶毒,不好收服,不知何时,一只枭鸟叼来如此一颗珠子,只有这颗珠子,能收住老鬼。” 一听强顺这么说,我连忙把珠子又看了看,强顺又说道:“这珠子里面的事物,你也见识过了,你应该知道怎么用吧?” 我点了点头,这时候,心里跌宕起伏的,难道真是的,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吗? 我问道:“你怎么发现这颗珠子的,难道那老鬼就没发现吗?” 强顺转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我,傻牛气喘吁吁的,他居然连喘都不喘,“你、你来啦……” 强顺摆了摆手,“你别问了,只要拿珠子收住老鬼,就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来世做牛做马,必报厚恩。”说着,强顺双手打拱,给我作了个揖。 强顺这么问,我没答话,一伸手,把兜里的玻璃球子拿了出来,强顺看见玻璃球子脸上顿时一喜,“还在你身上就好,昨天夜里,我好不容易逃过那只枭鸟的追杀,把珠子给你放到了身上。” 紧跟着,强顺浑身一激灵,慢慢躺进了草窝里,我连忙把玻璃球子塞回兜里,蹲下身子给他把了把脉,轻轻皱了皱眉。强顺给这无头鬼身上时间太长,身上的阳气以后不多了,虽然没啥事儿,但是想想过来,估计要等到晚上了。 我朝强顺眉心看了一眼。之前进墓室的时候,我给他们三个每人眉心点了一滴指血,这个就是防鬼上身的,不过,强顺眉头这时候,血已经没了,我心说,谁给他擦掉的,血要是没掉,他绝对不会被无头鬼上身。 背上强顺,我返回了陈辉他们那里,陈辉他们几个人,还在原地等我,刘叔脸上的血已经擦掉,一个鼻孔里塞着纸团,看来血已经止住了,这时候,正跟陈辉说着啥。 见我背着强顺回来,几个人全都过来了,问长问短,我对他们说,没事了,那无头鬼已经走了,随后,我对刘叔说,强顺现在一时也醒不了,您鼻子也受伤了,您赶上毛驴车,把强顺带回你们家吧,到家就别再来了,我们办完这里的事儿就回去。 刘叔一听,点了点头,这时候,他们父女俩在这儿,已经帮不上啥忙了,万一给那老鬼从墓里冲出来,再上了他们的身,那会更麻烦。 强顺抬手指了指玻璃球子,说道:“这或许就是天意,老鬼恶毒,不好收服,不知何时,一只枭鸟叼来如此一颗珠子,只有这颗珠子,能收住老鬼。” 刘叔把毛驴车赶到林子外面,傻牛抱着强顺,把强顺放到了毛驴车上,刘叔带着刘小凤、强顺,返回了他们村子。 刘叔走过,我们三个在林子边上喘了口气儿,我顺便抽了根烟,陈辉呢,把傻牛跟强顺跑出墓室以后的事儿,大致跟我说了一遍,这些都是陈辉刚从刘叔那里知道的,傻牛能傻乎乎的在旁边补充一句。 他们俩跑出墓室以后,强顺直接顺着墓道往大坑那里跑,不过,墓道跟大坑之间,还有无头鬼的那口棺材,强顺跑到棺材跟前,朝棺材里看了一眼,哇地又吐了一口,这一口给无头鬼吐到了棺材板上,吐出来的那些东西,又反弹了强顺脸色,强顺抬手一擦,连额头的血也一起擦了下来,紧跟着,强顺一个激灵。 傻牛这时候刚好刚上,强顺抬手朝傻牛当胸就是一拳,傻牛并没有还手,强顺抡起拳头不停朝傻牛打了起来,把傻牛给打急了,推了他一把,强顺翻到以后,站起来就朝外面跑,傻牛就在后面追。 两个人爬出大坑,傻牛不再追强顺,但是,强顺过来对傻牛又是一通乱打,又把傻牛打急了,又开始追强顺,强顺就往林子里跑。 这时候,坑上的刘叔跟刘小凤一看,两人居然打了起来,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两个人也追进了林子,他们是想劝架。 在乱草的中间,傻牛跟强顺两个,抱着一起正在翻滚,我顿时大叫了一声:“傻牛哥,强顺,你们干什么呢!” 在林子里傻牛跟强顺两个人,又打了起来,别看强顺个小年龄小,这时候,力气不比傻牛小,两个人扭打之间,刘叔过去拉架,不知道给谁的胳膊肘撞鼻子上了,刘叔见劝不住,就叫刘小凤回墓室喊我们了。 听陈辉说完,我点了点头,给陈辉解释,无头鬼这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是有话想对咱们说,但是又不敢明着找咱们,怕老鬼报复那女鬼。 刘叔把毛驴车赶到林子外面,傻牛抱着强顺,把强顺放到了毛驴车上,刘叔带着刘小凤、强顺,返回了他们村子。 随后,我把无头鬼跟我说的话,原原本本给陈辉说了一遍,陈辉听完说道:“既然有克制老鬼的法器,那咱只要计划一下,就能把她收住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计划 , 看见了无头鬼的骨头架子,一下子又忍不住了,“哇”地又吐出一口,这一口,刚好给无头鬼吐到了棺材帮上,棺材帮比较高,一反弹,吐出来的那些东西溅了起来,溅到了强顺脸上,强顺抬袖子可着满脸一擦,连额头的血也一起擦了下来,就这么一下子,坏了事儿了,没等强顺走出墓道,跟触电了似的,浑身一激灵,傻牛就在强顺后面跟着,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他并不知道强顺这是咋了。 等他走到强顺跟前,强顺转过身朝他当胸就是一拳,傻牛一愣,不过,傻牛并没有立马儿还手,他虽然傻,但他也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强顺一拳打下去以后并没有停,反而变本加厉,抡起拳头不停朝傻牛抡了过来,最后,把傻牛给打急了,推了强顺一把,强顺一个踉跄翻到在地上,傻牛并没有趁势追击,强顺站起来又朝傻牛冲了过来,傻牛顿时也有点儿急眼了,等他想抡拳头打强顺的时候,强顺一转身,朝墓室外面跑了起来,傻牛一看,在后面追了起来。 等两个人一前一后爬出大坑以后,傻牛还是比较理智的,不再跟强顺纠缠,但是,强顺不由分说,过来对着傻牛又是一通乱打,又把傻牛给打急了,又开始追他,强顺转身撒腿就往林子里跑。 坑上的刘叔跟刘小凤一看,两人刚从坑里一上来就打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咋回事,父女俩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也追进了林子里,他们俩是想过去劝架。 林子里,强顺跟傻牛又打了起来,别看强顺个小、年龄小,这时候力气不比傻牛小,两个人扭打之间,刘叔过去拉架,也不知道给谁的胳膊肘撞鼻子上了,撞得鲜血迸流,刘叔见劝不住他们,就叫刘小凤回墓室里喊我们俩了。 事情前后就是这么回事儿,听陈辉说完,我长出了一口气,给陈辉解释说,无头鬼是故意上了强顺的身,目的想把咱们从墓室里引出来,他是有话想跟我说,但是因为惧怕老鬼,不敢到墓室找我,只能附在强顺身上,引咱们出来。那个老鬼,只要不附在活人身上,是出不了墓室的。 我说完,我又把无头鬼刚才跟我说的话,一字不漏给陈辉叙述了一遍,陈辉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了句:“既然有克制老鬼的法器,那就好办了,只要咱们计划一下,定能把她收住。” 林子里,强顺跟傻牛又打了起来,别看强顺个小、年龄小,这时候力气不比傻牛小,两个人扭打之间,刘叔过去拉架,也不知道给谁的胳膊肘撞鼻子上了,撞得鲜血迸流,刘叔见劝不住他们,就叫刘小凤回墓室里喊我们俩了。 我问道:“道长,您有啥计划吗?” 陈辉破天荒地冲我淡淡一笑,“计划很简单……”说着,陈辉抬手把他自己眉心的血擦掉了。 我一愣,立马儿明白他的意思了,急道:“道长,您这是干啥呢,您不能这么做!” 陈辉二话不说,走了过来,两个人一起动手包干尸。在包干尸的过程中,陈辉用手拎住了干尸的一条胳膊,这是我们商量好的。活人接触阴气极重的物件儿,会降低自身的阳气,很多人不是问我,怎么才能见到鬼,看看陈辉的做法,自己再琢磨琢磨,你就能看到了。 陈辉慢慢从地上站起了身,一脸平静的对我说道:“除魔卫道,乃我修行中人的本分,区区血肉之体,舍去又有何妨。”说着,陈辉把手里的破道袍扔在了地上,又把身上带的一些法器拿出来,跟破道袍放在了一块儿。之前他返回墓室拿他的破道破,其实是因为他道袍里放着一件法器,不是因为他舍不得破道袍,而是放不下他那件法器。 随后,陈辉把脚边的枯草连根拔起一团,草拔出来以后,地上留下一个土坑,扔掉枯草,陈辉往土坑里刨了刨,坑里表面的土是干的,下面的土有点朝湿了,陈辉捏起一团湿土,在眉心抹了一下。 陈辉在坑边找了个地方,把破道袍跟那些法器放下。这片鬼地方,荒无人烟,我们也不怕有人过来把破道袍里面的东西拿走,因为那几样法器,在我们看来是宝贝,在普通人看来,比破烂还破烂儿,挂身上碍事儿,放家里碍眼。 我一看,原来陈辉也懂这个,这是干啥呢,降阳火的,人体有三处阳火,眉心、两肩,用湿土抹眉心,能暂时压一下眉心的这里的阳火,陈辉是想用他自己的身子,引出老鬼,让老鬼上他的身,我好趁机用珠子把老鬼收住。眼下,我们没了强顺的阴阳眼,谁都看不见老鬼,之前傻牛能看见鬼魂跟灶王爷,那可能是一时的意外。眼下,就算我们有珠子,也不知道老鬼在哪儿,想叫老鬼现形,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陈辉二话不说,走了过来,两个人一起动手包干尸。在包干尸的过程中,陈辉用手拎住了干尸的一条胳膊,这是我们商量好的。活人接触阴气极重的物件儿,会降低自身的阳气,很多人不是问我,怎么才能见到鬼,看看陈辉的做法,自己再琢磨琢磨,你就能看到了。 我想再劝陈辉两句,那老鬼凶恶,他都这么大数岁了,一旦给老鬼上了身,恐怕他的身子会招架不住的。 不过,陈辉却冲我一摆手,说道:“你放心好了,倘若我出了事,说明我修道之心不坚,该有此劫。”这啥叫该有此劫呀,不过陈辉这么一说,我找不出啥话辩驳他了。 随后,陈辉跟我商量了一下,进墓以后,我们具体怎么做,怎么样才能迫使老鬼上他的身。商量的时候,陈辉一脸平静,我心里却特别不是滋味儿,都这么大数岁了,我居然答应用他身子引出老鬼,我还是人吗我?这要是万一出了啥事儿,别说奶奶不会原谅我,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但是,陈辉这牛鼻子老道,从小就倔,他决定的事儿,谁都更改不了,除非现在我奶奶在场。 跟陈辉商量好以后,我自己又一琢磨,让陈辉先在原地等一会儿,我把傻牛拉到不远处,背着陈辉交代了傻牛几句,交代完我问傻牛,都听明白了吗?傻牛点了点头。我又问,都记住一会儿该咋做了吗?傻牛又点了点头,我又说,你可别忘了,你要是忘了,或者做错了,我跟陈道长可都完了。傻牛狠狠点了点头,嘟嘟囔囔说了句,不忘,不忘。我这才放了心。 陈辉的目的没达到,他当然不肯离开墓室,对我说道:“你先把干尸带出去吧,我到棺材那里看看,看有没有啥值钱的陪葬品,一起带出去。” 带着傻牛回到陈辉那里,陈辉问我跟傻牛说了点儿啥,我只是冲他笑了笑,扭头朝他破道袍上面那些法器看了一眼,走过去一弯腰,从里面拿出一把小号桃木剑。陈辉不理解了,问我拿这个干啥,我笑着对他说,万一珠子不管用,也好拿这个抵一阵。 陈辉不再说啥,把剩下的法器用破道袍一卷裹,三个人来到了大坑边儿上。 林子里,强顺跟傻牛又打了起来,别看强顺个小、年龄小,这时候力气不比傻牛小,两个人扭打之间,刘叔过去拉架,也不知道给谁的胳膊肘撞鼻子上了,撞得鲜血迸流,刘叔见劝不住他们,就叫刘小凤回墓室里喊我们俩了。 陈辉在坑边找了个地方,把破道袍跟那些法器放下。这片鬼地方,荒无人烟,我们也不怕有人过来把破道袍里面的东西拿走,因为那几样法器,在我们看来是宝贝,在普通人看来,比破烂还破烂儿,挂身上碍事儿,放家里碍眼。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我第一个顺着大坑边上下去了,傻牛跟着第二个,陈辉第三,这是我们刚才商量好的。 三个人穿过墓道,再次来到两扇石门跟前,这时候石门依旧开着一条缝。两扇石门都给我用“禁”字诀封住了,而且用的还是我的血,老鬼就算再有本事,她也不敢再碰这两扇石门。 我招呼了傻牛一声,傻牛过来用肩膀再次顶住石门,一次一个,把两扇石门全顶开了,四敞大开,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禁”字诀失效了,老鬼还想把我们关在墓室里,那她也得一扇门一扇门的关,不可能同时把两扇门一起关上,我们只要发现石门有动静儿,立马儿就从墓室出来。 石门推开以后,我带着傻牛,放心大胆的进去了,刚一进门,我就把那把小号桃木剑拿了出来,举着桃木剑示威似的,冲着墓室里大声喊道:“老家伙,你看看这是个啥,这次我带家伙来了,这是桃木剑,驱邪驱鬼的神兵利器,这还不算啥,我身上还有个更厉害的呢!” 喊完,我朝墓室里看了看,一切都跟我们刚才出去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老鬼那具干尸也还在地上仰躺着。我当时想不明白老鬼为啥没把自己的干尸,用移山法移回棺材里,后来明白了,移山法只能移动阳间的物件儿,对阴间的物件是无效的,尸体、干尸,都是属阴的,所以,老鬼的移山法对这个不起作用。举个例子说,我能拿纸人收魂,但是,只能针对阴魂,收不住活人的魂。 我让傻牛在门口守着别动,我自己朝干尸走了过去,这时候,陈辉也从外面进来了。 我走到干尸跟前,把干尸看了看,还是那副恶心德行,抬脚在干尸上狠狠踢了一下,目的是想激怒墓室里的老鬼,不过,似乎没啥效果。我扭头又朝棺材旁边一看,无头鬼那颗人头还在棺材旁边放着,我的衣裳也还在上面包着。 喊完,我朝墓室里看了看,一切都跟我们刚才出去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老鬼那具干尸也还在地上仰躺着。我当时想不明白老鬼为啥没把自己的干尸,用移山法移回棺材里,后来明白了,移山法只能移动阳间的物件儿,对阴间的物件是无效的,尸体、干尸,都是属阴的,所以,老鬼的移山法对这个不起作用。举个例子说,我能拿纸人收魂,但是,只能针对阴魂,收不住活人的魂。 转身朝人头走了过去,捏住衣裳一角,轻轻一抖,无头鬼的人头从衣裳里滚了出来,我没管它,拎着衣裳走回干尸这里,一边走我一边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老家伙,你的好日子今天到头儿了,我非叫你魂飞魄散不可!” 说着话,这就回到了干尸跟前,蹲下身子把衣裳往干尸身上包裹,与此同时,我冲刚进来的陈辉喊了一声:“道长,您也过来搭把手儿,帮我把干尸一起包上吧。” 陈辉二话不说,走了过来,两个人一起动手包干尸。在包干尸的过程中,陈辉用手拎住了干尸的一条胳膊,这是我们商量好的。活人接触阴气极重的物件儿,会降低自身的阳气,很多人不是问我,怎么才能见到鬼,看看陈辉的做法,自己再琢磨琢磨,你就能看到了。 陈辉在坑边找了个地方,把破道袍跟那些法器放下。这片鬼地方,荒无人烟,我们也不怕有人过来把破道袍里面的东西拿走,因为那几样法器,在我们看来是宝贝,在普通人看来,比破烂还破烂儿,挂身上碍事儿,放家里碍眼。 等我们把干尸包好以后,陈辉有意无意地把那只手在自己额头擦了一下。之前已经在眉心抹了湿土,这时候又用抓过尸体的手,擦了额头,陈辉额头上的这团火,基本上灭的差不多了。 我把干尸包了起来,朝陈辉看了一眼,就是一愣。按理说,老鬼这时候该上陈辉的身,阻止我把干尸带出墓室,不过,陈辉这时候看着好像挺正常的。 我转念一想,这未必不是件好事,万一陈辉真给老鬼上了身,出了啥事儿,那就是大麻烦了,我对陈辉说道:“道长,咱走吧,到外面把这老干尸烧掉,叫她魂飞魄散。” 陈辉这时候,可能也纳闷儿老鬼为啥不上他的身。其实呢,我们就算把干尸烧掉,老鬼也不见得会魂飞魄散,像这种有修行的,最多只能让她道行减弱、居无定所,要很长时间才能找到另一可以寄宿的物体,继续修行。末代1里好像早就说过,鬼魂想要修行,必须寄宿在物体上面,最好是它们生前的尸体,要是尸体没了,会寄宿到它们生前最喜欢的物件儿上。 喊完,我朝墓室里看了看,一切都跟我们刚才出去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老鬼那具干尸也还在地上仰躺着。我当时想不明白老鬼为啥没把自己的干尸,用移山法移回棺材里,后来明白了,移山法只能移动阳间的物件儿,对阴间的物件是无效的,尸体、干尸,都是属阴的,所以,老鬼的移山法对这个不起作用。举个例子说,我能拿纸人收魂,但是,只能针对阴魂,收不住活人的魂。 陈辉的目的没达到,他当然不肯离开墓室,对我说道:“你先把干尸带出去吧,我到棺材那里看看,看有没有啥值钱的陪葬品,一起带出去。” 陈辉才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尤其是死人的东西,他这是在找借口,给老鬼留下上身的时间。 陈辉的目的没达到,他当然不肯离开墓室,对我说道:“你先把干尸带出去吧,我到棺材那里看看,看有没有啥值钱的陪葬品,一起带出去。” 听他这么说,我不好再说别的,只能顺着他说:“那您先在里面找吧,我把这老干尸弄出去以后,再回来找您。”随后我又补充了一句,“咱不但要烧她的尸体,还要把她棺材里的宝贝全给他拿走,一样儿不留!”其实这话,还是为了激怒老鬼。 不过,陈辉却冲我一摆手,说道:“你放心好了,倘若我出了事,说明我修道之心不坚,该有此劫。”这啥叫该有此劫呀,不过陈辉这么一说,我找不出啥话辩驳他了。 说着,我抱起干尸假装朝石门那里走,走了几步,眼看就快走到石门跟前的时候,我有点儿沉不住气了,这老鬼咋还不出现呢,我这石门我是出去呢,还是不出去呢? 就在这时候,身后忽然刮起一股冷风,我连忙回头一看,原本朝棺材那里走过去的陈辉,这时候背对着我,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不动弹了。 “小兔崽子,你我本来两不相干,非要来找死吗?” 感谢“与人为善”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二十六章 舍身 , 声音正是从陈辉身上发出来的,但是,根本不是陈辉的声儿,是一个苍老又阴森的老女人声音,而且她这话听上去像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话音一落,陈辉慢慢把身子朝我转了过来,我朝他一看,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就像由大晴天变成了阴雨天,整个人阴沉沉的,有种叫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琢磨,陈辉能舍身取义,那我也来一回吧,他用身子引出老鬼,那我就用身子吸引住老鬼。于是,我把珠子交给了傻牛,特别交代他,啥时候见我把手往怀里一伸,就赶紧过来,把这颗珠子给陈辉摁到眉心。 “陈辉”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厉声说道:“放下我的肉身,饶你们几个不死!” 我抱着干尸不但没放下,反而冲“陈辉”一笑,说道:“你从道长身体里出来,我给你留个全尸。” “陈辉”一听,顿时怪叫一声,挥起两只胳膊朝我冲了过来,我一看,“陈辉”这架势,跟街头泼妇简直没啥两样儿。等他冲到跟前,我抡起怀里的干尸砸了过去,这时候,我也顾不得干尸恶心不恶心了,拎着干尸两条腿砸的。 “陈辉”一抬手,“啪”地一下抓住了干尸的肩膀,或许老鬼不舍得自己的尸体被分尸,不敢跟我硬扯尸体,我可没那么多顾忌,见他抓住干尸的肩膀,身子一退,往后就扯,“陈辉”连忙松开了干尸。 手里的腿骨,没一会儿就被我打秃了,那只小脚没了,本来腿骨就没多长,还断成了两截,我把它扔到了地上,另一只手里还有把桃木剑,不过,刺在“陈辉”身上根本不见一点儿效果,后来听陈辉说,这把桃木剑用起来得配合口诀,我当时上哪儿知道口诀去。 我把干尸又抡起来,像抡大锤似的,由上至下,劈头再砸。我这时候也不敢使多大的劲儿,我怕使的劲儿大了,再把陈辉的肉身砸坏了。 “陈辉”见状,连忙用胳膊一架,干尸“哗啦”一下砸在了他胳膊上,我想把干尸抽回再砸,谁知道,这老鬼的反应速度并不慢,一条胳膊架住干尸,另一条胳膊朝上一抱,一把搂住了干尸的腰。 我的反应也不慢,毕竟小时候跟着我爸也练过一段时间,“陈辉”搂住干尸以后,把侧面对向了我,我抬起腿在他胯上踢了一脚,一般情况下,被人正面踢中还好点儿,被侧面踢中,只有翻倒的份儿。 我们这时候就在林子边儿上,傻牛走进林子没一会儿,抱出一大堆干柴,反复又进了林子几次以后,柴禾已经堆的像座小山了。 “陈辉”侧着身子朝旁边一趔趄,我这里因为反作用力的缘故,也朝后一仰,两个人顿时把干尸扥直了,就听“嘎巴”一声,像是啥东西碎裂了。 等我稳住身子朝自己手里一看,一只手里啥都没有了,另一只手里,抓着一个干瘪黑黢的包皮腿骨,腿骨后面还连着一只畸形的小脚,脚尖的趾头跟锥子似的,这老鬼生前应该是裹小脚的。 等“陈辉”稳住身子朝自己怀里的干尸一看,一条腿没了,顿时“嗷”地一声怪叫,愤怒地把干尸摔在了地上,骨碌碌碌,干尸上面的脑袋居然被摔了下来,滚出去好远。 我连忙冲他喊了一声:“哎,你的头也掉啦!” “我杀了你!”老鬼愤怒了,怪叫着咆哮起来。 我回头朝石门那里的傻牛看了一眼,冲傻牛喊了一嗓子:“傻牛哥,你在那里等着,不许过来帮忙。” 我这一嗓子上去,“陈辉”顿时一愣,他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墓室里还有个傻牛呢,连忙朝傻牛看了一眼,谁知道,傻牛慢慢蹲下了身子,傻乎乎的用双手捧起腮帮,别说过来帮忙了,居然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陈辉”立马儿把注意力又转到了我身上,我冲他叫道:“我们家祖传的驱邪驱鬼术,今天就叫你看看,第五代驱鬼人的厉害!”说着,我把放回身上的小桃木剑又拔了出来,一手拎腿骨,一手握桃木剑。 “陈辉”顿时又是一声怪叫,估计她做鬼这么些年,还没遇上过在她跟前嚣张的人吧,挥起两条胳膊像疯了似的朝我冲了过来,我抡起腿骨跟小木剑,朝他身上连刺带砸。 毕竟这老鬼存在的年头太久了,我又怕打坏陈辉的肉身,每次对她都保留了几分,老鬼这时候啥也不说了,歇斯底里,只想要我的命,而且,她附在陈辉身上,导致陈辉变的力大无比,别说是我,就算傻牛这时候过来,我们俩一起也不得见能对付得了她。 手里的腿骨,没一会儿就被我打秃了,那只小脚没了,本来腿骨就没多长,还断成了两截,我把它扔到了地上,另一只手里还有把桃木剑,不过,刺在“陈辉”身上根本不见一点儿效果,后来听陈辉说,这把桃木剑用起来得配合口诀,我当时上哪儿知道口诀去。 所幸老鬼生前是个女的,攻击起来跟泼妇打架差不多,不会用拳头,只会用十根手指抓掐挠,陈辉的指甲并不长,加上这时候是冬天,衣裳穿的厚,我身上虽然给老鬼挠了几道,但只是把衣裳挠破了,身上并没有受伤。 你来我往折腾一阵以后,我有点儿吃不消了,一边招架,一边往墓室里边儿退,最后,把自己退到了墓室里的后墙角上,“陈辉”一下子把我堵住了,无路可退了。 我伸手把玻璃球子捏到眼前,笑着对玻璃球子说道:“法宝就没在我身上,我咋拿给你看呀。” 我甩手把手里的小桃木剑扔掉,喘着粗气对“陈辉”说道:“你、你……你有种等我一下,看我把身上最厉害的法宝拿出来。”说着,我抬起一只手伸进了怀里。 “陈辉”这时候眼神一低,朝我怀里看了一眼,我连忙把手一点点从怀里往外掏,眼看快要掏出来了,“陈辉”眼神陡然一冷,猛地扑了过来,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子掐在了我脖子上,我立时给他掐的一翻白眼儿,上不来气儿了。 就听他阴森森地说道:“你拿呀,拿出来给我看看呀,你倒是拿呀……” 就听他阴森森地说道:“你拿呀,拿出来给我看看呀,你倒是拿呀……” 我这时候,给他掐的脑子里嗡嗡炸响,两眼发黑、浑身无力,连把手从怀里掏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候,“啪”地一声轻响,我顿时感觉掐在脖子上的双手一哆嗦,紧跟着,软了下来,我旋即把身子朝后一仰,踉跄地倚在了身后的墙角上,大口大口倒起了气儿,这要是再给他多掐上一会儿,我非背过气不可。 等把气儿喘匀实以后,我朝眼前地上看了看,陈辉在地上半躺半坐着,傻牛蹲在旁边,托着陈辉的上半身。 我揉了揉脖子,使劲儿露出一个笑脸,冲傻牛笑了笑,傻牛见状,也冲我笑了笑,一抬手,他把自己的一只大手冲我摊开了,大手上,托着一颗玻璃球子。 我伸手把玻璃球子捏到眼前,笑着对玻璃球子说道:“法宝就没在我身上,我咋拿给你看呀。” 傻牛背上陈辉,我把墓里老鬼干尸的零碎儿拾掇拾掇,用我之前的外套一包,两个人一起出了墓室。 来到上边,我让傻牛把陈辉放下,我蹲下身子给陈辉把了把脉,顿时一皱眉,这可恶的老鬼身上阴气太重,陈辉这时候身上几乎没了阳气,又阴又喊,连忙又给陈辉把了把另一只手,还算不错,陈辉的三魂七魄并没有给老鬼挤出去,要不然会更麻烦。末代1和这本书里,一直没写过,其实我把脉,是把两只手的,两只手是不一样的,具体是咋回事儿,我就不写那么多了。记得,过来找我的读者里面,有几个人知道,因为我把过他们的脉,这是我们家的一个秘传术,知道的人最好别跟其他人说了。 随后,我又吩咐傻牛,找点儿柴禾跟枯草过来,越多越好。写到这儿或许有人会问,你咋老是把傻牛当佣人使唤呢,啥出力的活儿都是他干,你自己咋不去找柴禾呢?我得守着陈辉呀,陈辉现在阳气极弱,万一再有啥东西过来,再给他上了身咋办呢,这大白天的太阳底下,鬼是不敢过来,不过,这荒郊野岭的,万一冒出个啥修行的畜生,那就不好办了。再说了,我跟老鬼在墓室里折腾了那么久,我这时候也是筋疲力尽,身上虽然没受伤,但是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傻牛走进林子找柴禾去了,我一屁股坐到陈辉身边,点着一根烟,一边歇劲儿一边抽烟。 我们这时候就在林子边儿上,傻牛走进林子没一会儿,抱出一大堆干柴,反复又进了林子几次以后,柴禾已经堆的像座小山了。 我把老鬼的干尸抱起来,放到了柴禾垛上,随后又对傻牛说:“傻牛哥,麻烦你再跑一趟,到刘叔家里,让刘叔把毛驴车赶过来,把陈道长拉回去。” 傻牛一听,点了点头,撒腿朝刘叔他们村子方向跑了起来,我一看,我这傻哥哥真傻呀,我叫他“跑”一趟,不是叫他跑着去的。 “陈辉”一听,顿时怪叫一声,挥起两只胳膊朝我冲了过来,我一看,“陈辉”这架势,跟街头泼妇简直没啥两样儿。等他冲到跟前,我抡起怀里的干尸砸了过去,这时候,我也顾不得干尸恶心不恶心了,拎着干尸两条腿砸的。 我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同时,把柴禾垛点着了。 之前,陈辉跟我商量用他的身子引出老鬼的时候,我知道他是想效仿他的祖师青石道人,舍身取义,随后我一想,老鬼存在的年头长,应该很狡猾,而且,她多多少少也知道我比较厉害,肯定会防着我,我就算手里有玻璃球子,也不见得能顺利收住她,万一我把玻璃球子一拿出来,她一看玻璃球子厉害,转身跑了呢? “陈辉”侧着身子朝旁边一趔趄,我这里因为反作用力的缘故,也朝后一仰,两个人顿时把干尸扥直了,就听“嘎巴”一声,像是啥东西碎裂了。 一琢磨,陈辉能舍身取义,那我也来一回吧,他用身子引出老鬼,那我就用身子吸引住老鬼。于是,我把珠子交给了傻牛,特别交代他,啥时候见我把手往怀里一伸,就赶紧过来,把这颗珠子给陈辉摁到眉心。 当时陈辉问我跟傻牛说了点儿啥,我没跟他说,我要是说了,他肯定不会同意,他能让他自己冒险,决计不会让我冒险。 我们这时候就在林子边儿上,傻牛走进林子没一会儿,抱出一大堆干柴,反复又进了林子几次以后,柴禾已经堆的像座小山了。 一个小时后,刘叔赶着毛驴车,带着傻牛回来了,这时候,老鬼的干尸也烧得差不多了,这种干尸不比湿尸,干尸的黑皮跟骨头都像枯木似的,早就腐朽了,见火就化。 我让他们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等干尸彻底烧完,招呼他们俩过来,刘叔来到跟前一看,咋又昏倒一个呢,张嘴想跟我说点儿啥,我连忙冲他摆了摆手。 “陈辉”一听,顿时怪叫一声,挥起两只胳膊朝我冲了过来,我一看,“陈辉”这架势,跟街头泼妇简直没啥两样儿。等他冲到跟前,我抡起怀里的干尸砸了过去,这时候,我也顾不得干尸恶心不恶心了,拎着干尸两条腿砸的。 两个人一起把陈辉抬到了毛驴车上,刘叔招呼我一起坐车回家吃饭,我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了,不过,我这时候心里灵机一动,把刘叔喊到了大坑边儿上。 上下看了看刘叔,问道:“刘叔,您想不想让小凤接着上学呀?” 刘叔顿时一愣,“啥?”似乎不明白我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啥意思,我舔了舔嘴唇说道:“我知道您不让小凤上学,是因为家里没钱,省下钱想供他哥哥上大学。” 刘叔脸色顿时一暗,没说话,叹了口气,我把脸色一正说道:“我就很后悔没在家上学,现在最不愿意看见跟我一样年龄的孩子,也不上学,这么小就辍学,滋味不好受。”说着,我朝大坑的墓道里一指,“这里面有口棺材,棺材里放着几样儿陪葬品,到底是啥我也没看,应该值点儿钱,您要是有胆量,就下去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只要您拿出来,就是您的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女棺 , 我用手把里面的骨头渣拨拉拨拉,跟人头一起包进了衣裳里。 当然了,我这时候不是在怂恿刘叔盗墓、去拿死人的东西,而是在帮着刘叔跟老鬼索要赔偿,试想,刘婶疯癫那么些年,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这老鬼,刘婶不过就是在林子里撒了泡尿,脏了老鬼的地方,老鬼竟然要挟无头鬼跟女鬼,勾刘婶的魂儿,最后还把刘婶给害死了。 一条人命先不说,刘婶疯癫那么些年,家里花了不少钱给她治病看医生,要不然他们家里也不会这么穷,现在,让刘叔把老鬼的陪葬品拿走做赔偿,我觉得合情合理,一点儿都不为过。 刘叔这时候看看墓道,又看看我,一脸踌躇,真是个老实人,刘叔吞吞吐吐对我说道:“拿、拿死人的东西,不好吧?” 刘叔连忙一点头,“中,我明天就去学校,找他们校长说说。” 我说道:“没事的刘叔,里面的老鬼已经给我们抓住了,您放心大胆拿她的东西吧,她不会找您报仇的。” 刘叔连忙一点头,“中,我明天就去学校,找他们校长说说。” 刘叔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听说……我听说拿墓里的东西,要犯法的呀。” 我笑了笑,说道:“咋会犯法呢。”我抬手朝墓道里一指,“刘婶就是给这墓里的老鬼害死的,老鬼已经死了,咱不能再叫她给刘婶偿命了,她不能偿命,咱叫她赔点钱还不行吗?” 刘叔一听我这话,默默地点了点头,我接着又说道:“您自己下去拿,咱拿的理直气壮、光明正大!” 我从大坑边儿上拎起陈辉的破道袍,又把自己那件包干尸的外套拿上,这外套并没有随干尸一起烧掉,用水洗洗还能穿。 刘叔闻言,又狠狠点了点头。刘叔这人,本来就不怎么信邪,要不是刘婶这档子事儿,恐怕他这辈子都会是个无神论者,别看他老实,论胆量,他胆量其实并不小。 刘叔顺着大坑边缘出溜了下去,走到墓道口,回头朝坑上的我看了一眼,似乎有点儿担心,我连忙把身子蹲下,对他说道:“您放心去吧,里面啥都没有了,到里面把东西拿出来就行了,要是有啥事儿,我就在这里,喊我一声。” 刘叔冲我点了点头,同时,似乎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扭回头钻进了墓道里。 十几分钟后,刘叔从里面出来了,怀里搂着四五样儿东西,具体都是啥,我就不再详细写了,写出来对谁都没好处,再说了,那些东西我基本上都不认识,就记得里面好像有个碗,姜黄色的,可能是金的,也可能是啥黄玉之类的。 刘叔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把几样东西用外套一卷裹,放到了毛驴车上,随后又想下到墓室里,把墓室门口的那些家伙什儿拿上来,这时候,那些家伙什儿还在墓室门口散躺着,那些铁钎啥的是刘叔家里的,那把铁锤可是他找村里铁匠借来的,得还给人家。 我连忙拦下了他,因为那女鬼的坟现在还没找见,这些家伙什儿,暂时先放在这里,还有那把大锤,兴许挖女鬼墓的时候,还能用的着,先别着急还给铁匠。 刘叔听了只好作罢,招呼我跟傻牛上车,回家吃饭。 我从大坑边儿上拎起陈辉的破道袍,又把自己那件包干尸的外套拿上,这外套并没有随干尸一起烧掉,用水洗洗还能穿。 我把艾草叶泡水,给强顺陈辉两个人身上洒了洒,随后招呼刘叔傻牛,就着剩下的这些艾草水,都把手脸都洗一洗。 和傻牛一起坐上毛驴车,我朝大坑那里看了看,老鬼虽然收住了,但是这里的事儿还没算完,不过时间不够了,等吃过中午饭,下午再过来一趟。 我把艾草叶泡水,给强顺陈辉两个人身上洒了洒,随后招呼刘叔傻牛,就着剩下的这些艾草水,都把手脸都洗一洗。 回到刘叔家里,刘小凤已经把饭做好了,三个人把陈辉抬进东屋,就见强顺在床上躺着,三个人齐动手把陈辉也放到了床上。我坐到床边,分别给两个人把了把脉。估计,强顺到晚上应该就能醒过来了,陈辉就麻烦了一点儿,可能要到第二天下午,或者晚上了,毕竟那老鬼要比无头鬼凶悍的多。 我看着床上的强顺跟陈辉,忍不住叹了口气,从家出来到现在,我们几个也遇上了不少邪乎事儿,但是,从没像这次这么惨过,四个人躺下了俩。 刘叔把从墓里拿上来的东西藏好了,我吩咐他,弄点儿艾草叶过来,之前刘叔那些街坊邻居拿来的艾草,并没有全部用完,刘叔家里还有一点儿,刘叔拿给了我。 我把艾草叶泡水,给强顺陈辉两个人身上洒了洒,随后招呼刘叔傻牛,就着剩下的这些艾草水,都把手脸都洗一洗。 我从大坑边儿上拎起陈辉的破道袍,又把自己那件包干尸的外套拿上,这外套并没有随干尸一起烧掉,用水洗洗还能穿。 刘叔又拿来了肥皂跟洗衣粉,三个人可劲儿洗了起来,尤其是我,一直都不愿意直接用手碰干尸的,最后还是碰了,特别是我抓着干尸两条腿抡陈辉时的那情形,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想既恶心又恐怖。 中午饭是大米,两个素菜,洗好手脸以后,我让刘叔喊上刘小凤,四个人围坐在桌子旁一起吃饭。 吃了没几口,我忍不住朝刘小凤看了一眼,就见刘小凤脸上红扑扑的,气色很好,忍不住对刘叔说道:“刘叔,我看小凤已经没啥事儿了,要不明天就叫她回学校上学吧。” 刘叔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听说……我听说拿墓里的东西,要犯法的呀。” 刘叔跟刘小凤一听我这话,同时停下筷子看向了我,尤其是刘小凤,看的眼神里露着一丝错愕。她当然不知道我之前跟刘叔说过啥,又让刘叔下到古墓里做过啥。 随后,接着往下再刨,没一会儿,刘叔累了,爬上土坑休息,我跟傻牛继续刨,傻牛拿洋镐松土,我拿铁钎往坑上铲。往下刨了大概能有五十公分,傻牛一洋镐下去,传来“咚”地一声闷响,就好像洋镐砸在了空箱子上似的,紧跟着,我们俩脚下的土一软,稀里哗啦,我们两个同时朝下陷了下去。 刘叔连忙一点头,“中,我明天就去学校,找他们校长说说。” 刘小凤看着我也笑了,笑的很灿烂、很好看。看着她,我心里却一阵莫名其妙的失落,只可惜,她不是胡慧慧…… 刘小凤闻言,惊讶地看向刘叔,“爸,你不是要省下钱供我哥上大学吗,现在咋又想叫我去上学了呢,咋家有钱吗?” 刘叔朝我看了一眼,一脸笑意,说道:“过去没有,现在有了,这都得感谢刘兄弟,你能上学,也是因为他,你也得谢谢他。” 刘小凤顿时一脸不解,扭过头冲我问了一句,“黄河哥,我爸为啥说要谢你呢?是不是你帮我妈牵过坟以后,我家就有钱了?” 我一听,笑了,点了点头,“对,以后你们家就会有钱了,你妈还会在那边保佑你们全家。” 刘小凤看着我也笑了,笑的很灿烂、很好看。看着她,我心里却一阵莫名其妙的失落,只可惜,她不是胡慧慧…… 刘叔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听说……我听说拿墓里的东西,要犯法的呀。” 吃过中午饭,刘小凤留在家里照看着陈辉跟强顺,刘叔赶着毛驴车,跟我们三个一起又来到了大坑这里。 眼下呢,只剩下善后工作了,有道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无头鬼跟女鬼生死两别这么多年,已经不能用“可悲可叹”这词儿来形容了,这时候,怎么着也得把他们俩挖出来,让他们能够死能同穴。 三个人下到古墓里,那些挖坑的工具、包括那柄大锤,还在墓室门口躺着,我让傻牛跟刘叔,拿上这些工具,先到榆树林中间,去挖女鬼的棺材,交代刘叔,就是榆树林最中间,草长的最好的那片地方,照那地方的中间挖,女鬼的棺材肯定在那里。 刘小凤看着我也笑了,笑的很灿烂、很好看。看着她,我心里却一阵莫名其妙的失落,只可惜,她不是胡慧慧…… 等他们俩扛着家伙什儿上去以后,我钻进墓室,找到无头鬼的人头,还是我之前那件衣裳,把人头包进了衣裳里,随后,来到墓道口破棺材那里,从棺材里往外捡无头鬼的骨头。棺材里的无头鬼,其实已经没啥骨头了,全都腐化了,几乎跟腐朽不堪的棺材底混合到了一块儿了。 我用手把里面的骨头渣拨拉拨拉,跟人头一起包进了衣裳里。 等我拎着无头鬼的尸骨来到林子中间的时候,刘叔傻牛他们俩已经刨出一个能有一米多的深坑。我估计,从我们脚下,到老鬼墓室的墓顶位置,大概有四米左右,女鬼的棺材,在墓室的正上方,也就是在四米之间,最多往下刨三米多,应该就能见到女鬼的棺材顶了。 随后,我把无头鬼的尸骨放在旁边,和刘叔傻牛一起刨了起来。 刨到两米深的时候,下面居然出现了一块石板,把石板整个拨拉开一看,四方形的石板,十来公分厚,一米见方,石板上面,刻着几个古篆字,四周边缘还刻着一圈符文,这些篆字我一个不认识,符文更是见都没见过,或许陈辉能认识,只可惜他不在这里。 三个人把石板从坑里抬了出来,我又把石板看了看,感觉这东西,应该跟旁边那两根转阴桩差不多,不会是啥东西,我把大锤拿到了手里,幸亏没让刘叔把大锤还给铁件,抡起大锤,几锤下去,把石板砸了个粉碎,这些邪门儿的东西,存在世上的越少越好。 我把艾草叶泡水,给强顺陈辉两个人身上洒了洒,随后招呼刘叔傻牛,就着剩下的这些艾草水,都把手脸都洗一洗。 随后,接着往下再刨,没一会儿,刘叔累了,爬上土坑休息,我跟傻牛继续刨,傻牛拿洋镐松土,我拿铁钎往坑上铲。往下刨了大概能有五十公分,傻牛一洋镐下去,传来“咚”地一声闷响,就好像洋镐砸在了空箱子上似的,紧跟着,我们俩脚下的土一软,稀里哗啦,我们两个同时朝下陷了下去。 随后,接着往下再刨,没一会儿,刘叔累了,爬上土坑休息,我跟傻牛继续刨,傻牛拿洋镐松土,我拿铁钎往坑上铲。往下刨了大概能有五十公分,傻牛一洋镐下去,传来“咚”地一声闷响,就好像洋镐砸在了空箱子上似的,紧跟着,我们俩脚下的土一软,稀里哗啦,我们两个同时朝下陷了下去。 我心里顿时一惊,难道下面是个洞?不过,陷下去不到一米,两个人停了下来,脚下好像踩着实地了,连忙低头一瞧,我们脚下整个地方,塌下去一个长方形,长不到两米,宽不到大概六十公分左右,我立马儿就明白了,这是口棺材,再朝随我们跌落的那些土块一看,并不是土块,像是已经土质化的木头。 我把艾草叶泡水,给强顺陈辉两个人身上洒了洒,随后招呼刘叔傻牛,就着剩下的这些艾草水,都把手脸都洗一洗。 这个,可能很多人都没见过,那些埋进土里年头很久的棺材,慢慢会被土质化,就是那种木头里有土,土里有木头,木头会变的像土一样脆,傻牛刚才那一洋镐下去,其实是把已经土质化的棺材顶砸碎了,棺材里面有空间,就把我们俩掉了下来。 我打眼朝这些碎裂的木块下面一看,好像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形,好像又是一具干尸,连忙招呼傻牛,把这棺材里的土块全扔出去,下面那干尸,很可能就是那女鬼,又特意交代傻牛,在棺材里找地方落脚,小心点儿,别踩上尸体踩坏了。 两个人在棺材里稳住身子,一齐动手,没一会儿,把棺材的木块清理干净了,我打眼朝棺材里一看,确实,又是一具干尸,这干尸身上也没衣裳,从身上的骨头来看,非常纤细,从嘴里裸露出来的牙齿来看,整整齐齐的,是个年轻女人的尸体,绝对就是那女鬼了。只是她这个皮包骨干尸跟老鬼那个不太一样,因为是被剥皮以后钉进棺材里的,整个干尸上面,没有那种像皮革式的黑皮,只有一层透明膜似的东西,透明膜的下面,隐隐约约好像能看见有少量的肌肉纤维,按照这具干尸上面的痕迹,去想象被剥皮后的样子,挺恐怖的。 老鬼那具干尸可以亵渎,这具干尸绝对不能亵渎了,我连看都没正眼看几眼,毕竟人家生前是个如花似玉的少女。 我让傻牛把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干尸盖在身上,随后,让他把干尸抱到了上面。 我用手把里面的骨头渣拨拉拨拉,跟人头一起包进了衣裳里。 我蹲在棺材里,把棺材仔细看了看,发现除了棺材底板以外,其他棺材板都还在土里埋着,而且早就已经土质化了,我的疑问立马儿就来了,这些棺材板已经土质化了,刘叔家里那块棺材底板,为啥就没有土质化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 鸟头 , 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因为女鬼的血流在了棺材底板上,导致女鬼的魂也跟着附在了底板上呢?一般被鬼魂当成宿主附上的物件儿,都能保存很长时间,夸张点儿说,鬼魂就算附在一颗苹果上面,那苹果也能保存很长时间,各位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那些有仙家坐镇的庙里看看,那些供果就比一般水果保存的时间长,这是因为供果上面沾了仙家的“气”,反过来说,要是水果沾了鬼的阴气,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仙家那种供果可以吃,沾鬼气的水果就不可以再吃了,轻则上吐下泻,重则就得找人看。 有点跑题了,那就再跑一跑吧,怎么验证寺庙里有没有仙家坐镇呢,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摆水果,哪个仙家面前的水果保存的时间长,哪个就有可能有仙家坐镇,当然了,现在有仙家坐镇的寺庙道观越来越少了,不是因为仙家少了,而是人心不古了,因为现在的寺庙道观,大多都成为一些人、或者一些地方政府的赚钱工具了,那些人只有收香火钱、收门票钱的心,却丧失了供仙家、敬仙家的心,没有哪个仙家想成为别人的赚钱工具。 书归正题。要说女鬼的魂,真的在那块棺材底板上附着,那问题就又来了,女鬼的魂现在在哪儿呢?按照无头鬼梦里跟我说的,棺材底板给我们烧掉以后,女鬼的魂并没有跟着离开,而是给老鬼抓了回来。 等我从坑里爬上来的时候,傻牛已经把女鬼跟无头鬼放在了一块儿,我看着这对苦命鸳鸯的遗骸,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酸楚,不知道这都多少年了,这对苦命鸳鸯总算熬出了头,总算是可以在一起了。 我又朝女鬼干尸看了看,又一琢磨,这女鬼会不会有俩宿体呢,一个是棺材底板,一个是这具干尸,要不然,棺材底板烧点以后,女鬼咋就没走呢? 眼下呢,其实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既然把这对苦命鸳鸯的尸骨都刨出来了,就得赶紧跟他们找地方埋了,总不能一直叫他们暴露着吧。 我转着身子朝林子周围看了看,可是,这埋哪儿呢?再说了,就这么埋了么,怎么也得给他们弄口像样儿点的棺材吧。 我招呼了傻牛跟刘叔一声,刘叔这时候在远处站着,他可能觉得女鬼的干尸有点儿膈应,这才躲得远远的。我招呼他们俩拿上刨的家伙什儿跟我走,我一弯腰,一手夹住女鬼的干尸,一手把无头鬼的尸骨拎了起来。 三个人一起走出林子,来到了林子外面的大坑前。我把手里的干尸和尸骨放下,朝大坑下面的墓道看了看,说真的,我觉得老鬼这墓地就不错,里面那口棺材也完好无损,挺现成的,要是把这对苦命鸳鸯放进老鬼那口棺材里,那就省事儿多了,只是,这是他们俩殒命的伤心地,他们还愿意在这里呆着呢?要是不愿意,我这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前后一寻思,交代傻牛跟刘叔,在大坑上面先等我一会。我抱着女鬼的干尸、拎着无头鬼的尸骨,再次下到了墓室里。 这时候,无头鬼跟女鬼应该就在墓室里。 女鬼干尸身上的衣裳,跟包裹无头鬼尸骨的衣裳,我并没有拿掉,就这么直接把两个人放进了老鬼的棺材里,随后,我对着棺材说道:“我看不见你们,也听不见你们,不过,那位无头大哥,你肯定在这里吧,肯定在这里看着我,对吧?你听好了,我打算就把你们俩合葬在这里,不知道你们还愿不愿意这里呆着,要是不愿意,就给我个提示吧,我也好给你们再换个地方。” 说完,我把整个墓室看了一遍,这时候我也没点蜡烛,整个墓室里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等了一会儿,整个儿静悄悄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心说,他们不给提示,难道是愿意这里呆着?不过按照常理来说,这种伤心的地方,离开的越远越好。 强顺问道:“无头鬼不是干咱一伙儿的么?” 我转念又一想,会不会无头鬼跟女鬼这时候根本就不在这里呢? 我又朝女鬼干尸看了看,又一琢磨,这女鬼会不会有俩宿体呢,一个是棺材底板,一个是这具干尸,要不然,棺材底板烧点以后,女鬼咋就没走呢?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动静儿,我心说,要是强顺在这里就好了。转身离开了墓室,因为我心里有了个主意,强顺今天晚上应该就能醒过来了,等他醒过来以后,晚上带着他在过来看看。 出了墓室,我见天色还早,就吩咐傻牛跟刘叔,咱先到林子中间,把那坑先填上吧,墓道里这坑先留着,将来再说。 三个人拿着家伙什儿,再次来到林子中央,之前是刨,现在是填,二话不说,三个人动起了手,等我们把坑回填好之后,日头已经偏西了。 三个人歇了口气儿,工具放到毛驴车上,三个人坐车回去,天快擦黑儿的时候,回到了刘叔家里,这时候,刘小凤把又晚饭做好了,我问她强顺醒了没有,她冲摇了摇头。 三个人洗洗漱漱,又吃过晚饭,我到东屋给强顺和陈辉看了看,陈辉的情况还差点儿,可能真要到明天中午才能醒过来,强顺可以了,不过,他愣是没醒,看样子已经由昏迷转成了熟睡,已经没啥事儿了。 不过,我心里这时候急迫,不能再叫他睡了,还得用他的阴阳眼呢,伸手在他人中上可劲儿掐了一下,强顺顿时痛哼一声,打了激灵,把眼睛睁开了。 我松了口气,问道:“睡好了吧?” 看着我眨巴两下眼睛,反问我:“我咋在床上躺着咧?” 我说道:“咱一起下进古墓以后,你偷懒想睡觉,就从早上一直睡到了现在。” 强顺从床上坐起了身,发现陈辉也在床上躺着,疑惑地问道:“陈道长也是偷懒睡觉么?” 我伸手一拉他,“起来吧,咋那么过话呢。” 等强顺穿好鞋子下床,疑惑地又问我,“是不是发生过啥事儿?” 我说道:“没啥事儿,你饿不饿?” 强顺摇摇头。 “不饿就别吃饭了,现在跟我到林子里再去一趟。” “去林子里干啥呀?” 我没理他,径直到门外走,强顺这时候似乎还有点儿迷糊,迷迷糊糊跟我出门东屋房门,傻牛刚好要从外面进门,俩人面对面碰个正着,傻牛冲强顺傻傻一笑,“强顺气气醒捏?” 拉着傻牛走进墓道一半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动静,我回头一瞧,强顺跟着下来了,我笑了,这家伙胆子虽然小,不过,一旦在有啥好处的情况下,胆子就变大了。 强顺看看傻牛,狐疑地问道:“我咋记得……咱俩好像打过架嘞?” 傻牛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是你打我,我没打你。” 强顺立马儿看向了我,问道:“我们俩真的打过架呀?” 我脑子一转,冲强顺摆摆手,说道:“你别问那么多了,白天的时候,你给无头鬼附了身,一直打傻牛哥,后来我把无头鬼赶跑了,现在,我叫你跟去树林子,就是想找见那无头鬼,给你报仇。” 我又朝女鬼干尸看了看,又一琢磨,这女鬼会不会有俩宿体呢,一个是棺材底板,一个是这具干尸,要不然,棺材底板烧点以后,女鬼咋就没走呢? 强顺问道:“无头鬼不是干咱一伙儿的么?” 我没理他,转脸交代傻牛,在家里看着陈辉,我跟强顺再去林子一趟,傻牛一听,不想留下,非要跟着一起去,只好把他也带上了。 刘叔这时候,去他们村里铁匠家送铁锤了,我跟刘小凤说,晚上给我们留一下门,我们几个再到榆树林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刘小凤满口答应。 三个人也没赶毛驴车,就这么步行,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来到了大坑这里,我首先跳进大坑,招呼他们两个下来,傻牛跳了下来,强顺这时候似乎完全清醒了过来,一脸狐疑,问我夜里来这里,到底要干啥,咋感觉不像是来找无头鬼报仇的呢,因为找鬼报仇,不是我的作风。 强顺问道:“无头鬼不是干咱一伙儿的么?” 我笑着对他说道:“这次确实不是来找无头鬼报仇的,我听无头鬼说,这墓里有几样宝贝,只有用你的阴阳眼才能看见,咱到墓里以后,你把阴阳眼弄开看看。” 强顺一听,立马儿不乐意了,叫道:“你叫我到墓里看阴阳眼呀,亏你想的出来,墓里阴气重,你想吓死我么。” 我就知道,要是告诉强顺实话,强顺肯定不会开阴阳眼,尤其是那女鬼,被剥了皮、浑身上下血淋淋的,强顺更不会开了,还有那男鬼,没脑袋,也够吓人的。 我对他说道:“你要是不下来,等我跟傻牛哥找见宝贝以后,一点都不会给你。”说着,我一拉傻牛,“傻牛哥,咱进去,别管他了。” 强顺叫道:“没有的阴阳眼,你们能找的见么?” 我拉着傻牛头也没回,“没有阴阳眼我有别的办法。” 拉着傻牛走进墓道一半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动静,我回头一瞧,强顺跟着下来了,我笑了,这家伙胆子虽然小,不过,一旦在有啥好处的情况下,胆子就变大了。 我冲他喊了一句,“你不是不下来么?” 我松了口气,问道:“睡好了吧?” 强顺叫道:“你管我呢,我想下来就下来。” 出了墓室,我见天色还早,就吩咐傻牛跟刘叔,咱先到林子中间,把那坑先填上吧,墓道里这坑先留着,将来再说。 在墓道里等了他一下,三个人一起走进了墓室。 强顺问道:“无头鬼不是干咱一伙儿的么?” 我把蜡烛放到了棺材帮上,冲墓室里说道:“无头大哥,把你们放在这里还行吗,我把我朋友带来了,还是不行,想换地方,或者有啥话,你就跟他直接说吧,对了,你一个人出来就行了,你的恋人就别出来了。” 这时候,无头鬼跟女鬼应该就在墓室里。 转回身,给强顺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开阴阳眼,强顺又是一脸疑惑,说道:“咱不是来找宝贝的么?” 我一点头,“是呀,你把阴阳眼弄开,让那男鬼告诉你宝贝在哪儿。” 强顺砸了砸嘴,吐口唾沫,把胸口血擦掉了,紧跟着,我就见他浑身一激灵,我以为他又给附身了呢,谁知道他扭头冲我叫道:“这是啥鬼,人身鸟头……”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交换 , 我忙问:“带咱们去哪儿?” “啥?”我听了也是一惊,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连忙问强顺:“你说啥,人身鸟头的鬼?” 强顺连连点头,战战兢兢说道:“棺材旁边……站着一个、一个人身……”说着,他仗着胆子又朝棺材那里看了一眼,随即转过头冲我眨巴眨巴眼睛,尴尬道:“看、看错咧,不、不是……是一只鸟,蹲在一个没有脑袋的鬼脖子上。” 啥眼神儿呀这是,我顿时暗松了口气,吓我一跳。小时候,倒是听村里老人们说过一些传说,说过去有一种“索命鬼”,人身兽面、或者人身鸟头,这种鬼一旦出现,阳间就要死人、或者就要发生啥大的灾难。不过,我们家驱邪驱鬼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啥人身兽面、人身鸟头的鬼。我估计,这传说弄不好是一些无聊的人,结合阴间的牛头马面杜撰出来的,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不就是索命的嘛,它们一旦出现在阳间肯定没啥好事儿。 我主动过去拉住了强顺的一条胳膊,一只手还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对他宽慰道:“你别怕,有我在这儿呢,那个没脑袋的人身,是不是穿着一身长袍、一双草鞋,看身形好像还很年轻。” 强顺被我一拉,胆气立马儿壮了不少,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对,一身袍子,一双草鞋,不过,我看不出他有多大。” 我说道:“那就没错了,这个没脑袋的,就是那个无头鬼,他跟咱们是一伙儿的,你不用害怕,再看看他身上那只鸟是个啥东西。” 强顺连看都没看,直接回道:“是一只咕咕喵,刚才我就是给它的猫脸吓了一跳。” 强顺立马儿说道:“它说他从没害过人,在你梦里推你的那个就是它。” 我一愣,咕咕喵,是我们这里的方言,也就是猫头鹰,因为这种鸟正常叫起来就是:咕咕——喵,咕咕——喵,所以我们当地的人都管它们叫“咕咕喵”,也有地方管它们叫夜猫子,所谓的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的也是猫头鹰。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不是啥吉利的鸟,要是给这种鸟飞进家里,暗示着家里要死人了,尤其是上了年岁的老人,最忌讳这种鸟,一看见这种鸟就会问,是不是自己的死期到了。 我当下寻思,无头鬼身上的这只猫头鹰,会不会就是叼玻璃球子那只呢?它这时候找上无头鬼,会不会是来要玻璃球子的呢? 我对强顺说道:“你问问那只咕咕喵,它想干啥?” 强顺茫然地看了我一眼,问道:“咕咕喵也会说人话么?” 我说道:“别的咕咕喵可能不会,这只咕咕喵就不一定了,你先问问试试。” 强顺干咽了口吐沫,冲着棺材旁边问道:“你、你想干啥呀?” 强顺被我一拉,胆气立马儿壮了不少,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对,一身袍子,一双草鞋,不过,我看不出他有多大。” 问完,停了好一会儿,强顺扭头看向我说道:“它不理我。” 我忙问:“那它现在在干啥呢?” 强顺说道:“一直都盯着咱们仨看,怪瘆的慌嘞。” 我忙问:“带咱们去哪儿?” 我顿时一咬牙,伸手从裤兜里把玻璃球子掏了出来,冲着向棺材旁边,把玻璃球子晃了晃,问道:“你是来找这个的吗?” 话音一落,强顺竟然反手一把抓在了我的胳膊上,强顺颤着声音惊道:“黄河,真、真的会说话,咕咕喵真的会说话……” 我一脸平静,把他的手从我胳膊上拿了下来,所幸眼下衣裳穿的厚,要不然胳膊又该给他掐疼了,我说道:“咕咕喵会说话不稀罕,有道行的动物大多数都会说人话,咱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还见过一只会说人话的黄鼠狼呢,你别大惊小怪的,它刚才都说了些啥?” 强顺战战兢兢说道:“它说,它不要珠子。” “啥?”我顿时一愣,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忙问:“那它想要啥?” 强顺说道:“它……它也能听见你说的话,你自己问呀。” 我转头看向棺材旁边,虽然啥也看不见,我问道:“你不要珠子,你想要啥呀?” 停了一会儿,就听强顺说道:“它想要这座墓。” 我又是一愣,“啥,这座墓?”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一只修行的畜生,要一座死人的古墓干啥呢?就听强顺接着说道:“只要把这座墓给它,它就把珠子送给你。” 我就更不理解了,珠子可是个宝贝,这咕咕喵居然情愿拿珠子换古墓,我问道:“你要这座古墓打算干啥呀?” 强顺战战兢兢说道:“它说,它不要珠子。” 问罢,停了好一会儿,不见动静儿,我扭头看向强顺,强顺立马儿冲我摇了摇头,“它啥也没说。” 看来,是有秘密不想让我们知道,旋即我一琢磨,这古墓里其实也没啥了,转魂桩给我们砸了,石板也给我砸了,男女鬼魂的尸骨给我们刨了出来,老鬼也给我们收住了,就连棺材里的陪葬品都给刘叔拿走了,墓里剩下的,只有这里的风水跟死气了,难道,这咕咕喵看上了古墓里的风水?不过,我记得不知道听谁说过,咕咕喵能吸收死气,依靠吸收死气修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眼下这咕咕喵想要古墓,不会是想吸收里面的死气吧? 我冲着棺材旁边说道:“你想要古墓也行,不过你得让我问问无头鬼跟他的恋人,他们要是愿意离开,我就叫他们把古墓让给你。” 话音一落,就见强顺轻轻一抬头,随后,眼神跟着看向了棺材前面的一个石人。之前提到过,在老鬼的棺材前面,有两个半人多高的石人,一男一女,有鼻有眼,陈辉当时猜测,这可能是给老鬼守棺的金童玉女,强顺的眼神儿落在了棺材右边的“金童”上面,强顺说道:“咕咕喵从无头鬼身上飞下来咧。” 我点了点头,下面的话不用他说我也猜到了,咕咕喵从无头鬼身上飞下来以后,落到了棺材前面的石人头话,强顺刚要发作,似乎想起了啥,说道:“对咧,刚才你拿的那个玻璃球子,我听咕咕喵说,那是个宝贝,你拿给我看看。” 我连忙说道:“你之前不是已经看过了么。” 强顺叫道:“我现在还想看!” 我说道:“这时候不能再给你看了。” 强顺战战兢兢说道:“它说,它不要珠子。” “为啥?” “看了你会后悔。” 强顺当即把嘴一撇,“又想骗我是不是,赶紧给我拿过来!” 我忙问:“那它现在在干啥呢?” 我把玻璃球子从身上拿了出来,这时候,其实我也想让强顺用阴阳眼看看玻璃球子里面的情况,我对他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要看的,把你吓着了可别怪我。” 强顺一把夺了过去,“少来吓唬我,我是吓大么。” 他还真是从小吓大的,我又说道:“你要是真敢看,你把玻璃球子放眼睛跟前,往里面看。” 强顺一撇嘴,“看就看……”说着,把玻璃球子放到一只眼睛跟前,闭上另一只眼,往玻璃球子里面一看…… 哎呀妈呀!强顺顿时大叫一声,甩手把玻璃球子扔了出去,浑身颤抖。 我一脸平静地弯腰把玻璃球子捡了起来,强顺这时候满脸惊恐,眼睛珠子瞪的老大,就好像给吓傻了似的,从小到大,我都没见他被吓成这样儿过。这个可以理解,试想,我胆子这么大,都给我吓了一跳,又何况他这个从小被吓大的人呢,一般人看见这个,都会吓得受不了。 我从身上掏出一根烟,点着以后一边抽,一边等强顺回神儿。过了能有十几分钟,强顺终于呼哧呼哧大口大口喘起了气,“唉呀我的妈呀,吓死我咧……” 我连忙从身上掏出一根烟递给了他,他哆嗦着手接了过去,我问道:“你还看不看了?” 强顺顿时一脸惊悚,瞥了我一眼,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哆哆嗦嗦从身上掏出火机,咔咔打好了几下,愣是没打着,我从身上掏出火机,把烟给他点着了。 强顺哆哆嗦嗦夹着烟,狠狠抽了一大口,算是稳住神儿了,看看我,惊悚地问道:“黄河,这、这球子,到底是个啥东西?” 我说道:“你在里面看见了啥东西,它就是个啥东西。” “这、这里面咋会……太、太可怕咧。” 我说道:“这里面的东西是天机,你跟我知道就行了,最好不要再跟人说。”不过,后来呢,强顺有一次喝多了,把珠子里的事儿跟陈辉说了,当时傻牛也在一旁听着,陈辉听完以后,一脸惊悚,说了句,这是天机,知道的人,恐怕都活不长呀…… 我站在大坑边儿上,朝四下看了看,四下里黑漆漆的,当即又犯了难,古墓让给了咕咕喵,上哪儿再给这对苦命鸳鸯找块地方呢? 强顺这时候,已经彻底恢复了过来,不过,他警告我,再也不能叫他看见那颗玻璃球子,要不然,他就再也不跟我玩儿了。 强顺战战兢兢说道:“它说,它不要珠子。” 强顺拉了拉我的袖子,对我说道:“黄河,无头鬼从墓里出来了,他跟我说,想带咱们去个地方,说把他们俩埋在那地方最合适。” 我忙问:“带咱们去哪儿?” 强顺回道:“他没说,就说那地方有点儿远,叫咱跟着他走。” 我当下一寻思,这个挺好,他们自己找的地方,最合他们心意,点头就答应了。 感谢“维烨”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三十章 旧迹 , 强顺这时候挺奇怪,大半夜的,也不说让我给他把阴阳眼弄上了,也是满口答应了无头鬼,我们三个也只有他能看见无头鬼,无头鬼给我们引路,需要他给我们带路。 我心说,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这次咋答应的这么爽快呢,不会是无头鬼答应给他啥好处了吧。 强顺走在前面,我跟傻牛一人抱着女鬼的干尸、一人拎着无头鬼的遗骸,跟着他走在后面。三个人离开榆树林,直接朝刘叔他们那个村子走了起来。 这时候呢,一路过来,给板车颠的屁股生疼,转一寻思,在这里歇一会儿也行。 我忍不住问强顺:“无头鬼这是想要带咱们去哪儿?” 强顺回道:“我也不知道哇,就叫咱跟着他走,说到了以后,有好处。” 我一听,果然是无利不起早呀,忙问:“是啥好处?” 强顺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你不是说过么,鬼不会撒谎,他的话肯定比你的可信。” 强顺回道:“我也不知道哇,就叫咱跟着他走,说到了以后,有好处。” 我顿时砸了砸嘴,不知道该说啥了,这孩子现在给我骗的,能信鬼话都不信我的话了。 一转眼的,我们回到了刘叔他们村子里,强顺这时候顺着他们村子里的主路,依旧往前走,走到刘叔他们家门口到时候,我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连忙追上去对他说道:“咱得回刘叔家里一趟,你跟无头鬼说一声,先停一停。” 强顺立马儿停下了,对我说道:“你自己跟他说呗,他就在这儿呢。”说着,强顺朝自己身前三四米远的地方指了指,我朝那里一看,一片空荡荡的路面,啥都没有,这要是叫外人看去,肯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我对着那片空荡荡路面问道:“咱先停一会儿,你告诉我,那地方离这里到底有多远?” 停了一会儿,强顺回道:“大概要走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我说道:“我们必须先到刘叔家里去一趟,跟他打一声招呼,再拿上几样儿刨坑的工具,这么远的路,我想让刘叔给我们套上毛驴车。” 强顺冲我点了点头,我又冲那片空地说道:“你先在这里等着,不许跟着我们进去。” 这时候,时间大概在晚上九点钟左右,过去冬天的农村,人们睡的一般都比较早,他们村里很多人家都已经是一片漆黑,不过,刘叔家里还亮着灯,明显是在等我们回来。我们要是不进去说一声,估计就要等到天亮了。 我想了想,回道:“咱白天不是刨出一个干尸,跟一堆骨头嘛,我想给它们找个地方埋了。” 把女鬼的干尸和无头鬼的遗骸,全都放到门口边上,我抬手一推院门,院门“更吱”一声打开了,里面并没有插门闩,是虚掩着的。 三个人先后进了院,院里的灯“刷”一下亮了,刘叔打堂屋里出来了,显然是听见了我们的脚步声。 刘叔朝我们三个看了看,问我:“小兄弟,事儿都办完了吧?” 我摇了摇头,回道:“还没呢。”朝院子里毛驴拉的那俩板车看了看,说道:“刘叔,您现在能不能把毛驴车给我们套上,我们要去一个远地方。” “啥远地方?”刘叔问道。 我想了想,回道:“咱白天不是刨出一个干尸,跟一堆骨头嘛,我想给它们找个地方埋了。” 刘叔听了说道:“都这么晚咧,明天白天再埋不中么。” 我冲他笑了笑,无头鬼还在外面等着呢,再说白天无头鬼也不能给我们带路呀,不过,我不想让刘叔知道这么多,鬼神这些事儿,普通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我对刘叔说道:“刘叔,您就别管了,只要把毛驴车给我们套上,再给我们拿几样刨坑的工具就行了,对了,您就别给我们留门了,早点睡,我们可能明天天亮才能回来。” 刘叔听我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啥了,把毛驴从西屋牵出来,给我们套起了车,我趁着刘叔套车的空当儿,到东屋看了一下陈辉,陈辉身上的阴气明显少了很多,不过想要醒过来,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等我从东屋出来,刘叔已经把毛驴车套好了,我们拿上刨坑的家伙什,放到了毛驴车上。刘叔这时候想跟我们一起去,我劝他说,半夜家里只留小凤一个人在家不太好,再说陈道长还昏迷着,需要人照顾,您还是留在家里吧,刘叔闻言,只好作罢了。 刘叔帮我们把毛驴车牵到大街上,我们把门口的干尸和遗骸放到车上,三个人也坐上车。傻牛拿着鞭子坐在车辕上赶毛驴,不过,吆喝了毛驴两声,毛驴连动都没动,我以为毛驴是因为夜里犯困,不想拉车,刘叔疑惑地走到毛驴跟前看了看,跟我们说,毛驴没啥事儿,接过傻牛手里的鞭子,在毛驴屁股上抽了一鞭子,这一鞭子下去,毛驴不但没往前走,居然还朝后倒退起来。 这时候呢,一路过来,给板车颠的屁股生疼,转一寻思,在这里歇一会儿也行。 刘叔纳闷,这是咋回事儿呀,这头毛驴还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呢。 强顺这时候小声跟我说,无头鬼在路前边儿站着,毛驴好像能看见他,毛驴害怕,不敢走了。 我连忙冲毛驴前面的路面喊了一声:“你先把路让开,要不然毛驴不敢往前走。” 我话音一落,刘叔的第二鞭也落了下来,在毛驴屁股上又抽了一下,毛驴稀里哗啦朝前跑了起来,就听刘叔在后边问了我一声:“笑兄弟,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咧?”毛驴车这时候跑的挺快,我假装没听见,没回答他。 强顺立马儿停下了,对我说道:“你自己跟他说呗,他就在这儿呢。”说着,强顺朝自己身前三四米远的地方指了指,我朝那里一看,一片空荡荡的路面,啥都没有,这要是叫外人看去,肯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我对着那片空荡荡路面问道:“咱先停一会儿,你告诉我,那地方离这里到底有多远?” 毛驴车一口气跑出他们村子,强顺扯着缰绳把毛驴扯住了,扭头来回看看,说了句,“把无头鬼落后面咧。” 我说道,“一会儿等他赶上了,你叫他上车,跟咱坐一块儿。” 强顺立马儿像看傻子似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身上阳气重,哪个鬼敢跟你坐一块儿呀。” 过了没一会儿,无头鬼赶了上来,强顺跟傻牛一边一个,都坐在了车前边的车辕上,强顺给傻牛指着路,傻牛赶着车,毛驴车一路向西走了起来。我估计,那无头鬼应该就在强顺身边,一边跟着我们走,一边告诉强顺,路该怎么走。 朝西走出一段路程以后,走上了一条不怎么宽敞的柏油路,我一看,这路咋有点儿眼熟呢,这不就是我们之前过来的那条路么,也就是我们之前,从瞎婆婆那小房子过来的那条路。算上这次,我们已经来来回回在这条路上走了四趟了,就算这时候是晚上,我也能认得出来。 沿着柏油路,又往西走,一直走到朝瞎婆婆他们村子的那条岔路口,毛驴车并没有在岔路口停下,也没有往瞎婆婆他们村子那里拐,还是顺着路一直朝前走,又不知道走了多远,柏油路没了,毛驴车这时候一转头,朝南拐上了一条小土路,这路十分不好走,路面不但坑坑洼洼的,还特别的窄,板车一摇一晃,颠簸的厉害。 我大概估摸了一下,我们这时候已经走了能有三个多小时了,之前无头鬼说过,到那地方需要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眼下,应该也快到吧?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我忍不住跟强顺说道:“你问问无头鬼,还得走多远,咱具体到底要去哪儿?” 强顺扭头身边问了两句,问完以后跟我说道:“无头鬼说,快到地方了,等到了地方以后,咱就知道了。” “啥咱就知道了?” 强顺回道:“知道那地方是哪儿了呗。”说完,他侧起耳朵往旁边听了起来,好像无头鬼这时候正在给他说着啥。 顺着小土路朝南大概又走了有半个小时,小土路也不见了,眼前成了一片杂乱无章的野草地,因为没了路,傻牛想把毛驴车带住,强顺却让傻牛赶着车继续往野草地里直走,我一看,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呀,不过,忍不住话没问强顺。 在野草地里走了没多远,我发现前面似乎出现了一个小村落,因为黑,也看不大清楚,勉强能看见星星点点有那么几座房子。 然而,等我们把毛驴车赶进村子里一看,这根本就不算是个村子,只有十来间废弃的老土房子,周围满是荒草,也不知道都荒废了多少年了。 强顺这时候似乎胸有成竹,让傻牛把毛驴车停在了几座破房子的中央,招呼我们下车。 下了车以后,我终于忍不住问他,“这到底是哪儿,无头鬼说的地方就是这儿吗?” 强顺摇了摇头,回道:“不是这儿,不过,无头鬼想叫咱先过来这里看看。” 我朝这几座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土房子看了看,说道:“这里有啥好看的,就这里的房子,当厕所都没人敢往里面进。” 强顺没啃声儿,侧着耳朵好像又在听啥,停了一会儿,强顺对我说道:“无头鬼说咧,这里就是害他们那道士死的地方。” 我一愣,忙问:“难道那道士的鬼魂也成气候了,无头鬼想叫我把那道士的鬼魂也抓住?” 强顺说道:“不是,无头鬼说,那道士给官员弄好墓以后,那官员就派人把他乱刀砍死在了这里。” 我想了想,回道:“咱白天不是刨出一个干尸,跟一堆骨头嘛,我想给它们找个地方埋了。” “是吗?”我一听就笑了,道士当年恐怕想用邪术巴结官员,将来也好混个荣华富贵啥的,没想到干完活儿以后,给官员卸磨杀驴灭口了,这算不算是咎由自取、作孽不可活呢。 强顺回道:“我也不知道哇,就叫咱跟着他走,说到了以后,有好处。” 强顺又说道:“黄河,刚才在路上,无头鬼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我看了他一眼,“你告诉无头鬼,赶紧带咱们去找那地方,深更半夜的,谁有心情听故事。” 强顺立马儿停下了,对我说道:“你自己跟他说呗,他就在这儿呢。”说着,强顺朝自己身前三四米远的地方指了指,我朝那里一看,一片空荡荡的路面,啥都没有,这要是叫外人看去,肯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我对着那片空荡荡路面问道:“咱先停一会儿,你告诉我,那地方离这里到底有多远?” 强顺说道:“你最好还是听听吧,这故事是那咕咕喵讲给无头鬼的,可有意思咧。”说着,强顺居然诡异的笑了起来。 这时候呢,一路过来,给板车颠的屁股生疼,转一寻思,在这里歇一会儿也行。 强顺清了清嗓子,长篇大论讲了起来:“这里在很早以前,是一片林子,林子里有座破道观,那道士就住在这座破道观里,后来,道士帮官员修好墓回到这里,晚上,就是官员派来的人乱刀砍死了,那些人,把道士的尸体埋在了道观后面。过了很多年以后,一群人过来把这里的树砍了,在这里盖起了房子,挖地基的时候,把道士的尸体挖了出来,等他们把房子盖好,道士的鬼魂就开始闹咧,闹得这里的人死的死、跑的跑,房子就空下了,再没人敢过来这里住,后来,来了一伙盗墓贼,他们不知道这里闹鬼,就在这里住下了,那道士鬼魂就闹他们,谁知道,这伙盗墓贼里边儿,有个家传驱邪驱鬼术的人,把那道士鬼给收住了,那人说,道士生前作恶多端,一定要叫他永不超生。” 听强顺说到这儿,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咋感觉好像在哪儿听过呢。” 强顺笑了,连忙补充了一句,“那人号称‘屠龙大侠’……” 沿着柏油路,又往西走,一直走到朝瞎婆婆他们村子的那条岔路口,毛驴车并没有在岔路口停下,也没有往瞎婆婆他们村子那里拐,还是顺着路一直朝前走,又不知道走了多远,柏油路没了,毛驴车这时候一转头,朝南拐上了一条小土路,这路十分不好走,路面不但坑坑洼洼的,还特别的窄,板车一摇一晃,颠簸的厉害。 感谢“如是”的百元红包,感谢“wxf13903915558”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好处 , 屠龙大侠,这是我太爷的称号,听奶奶说,我太爷当年在黄河里杀了一条像龙一样的怪物,因此得名。 强顺摇了摇头,朝他自己身边小声问了几句,随后对我说道:“无头鬼说,那官员得后来到朝廷赦令,说是冤案,判错了,把官员调回了京城。” 怪不得听强顺讲到后面的时候,我觉得有点儿耳熟呢,我太爷这段经历我奶奶给我提起过,这好像是我太爷跟着萧老道加入义军以后的事儿,也就是“扶清灭洋”的义军,据说前身是白莲教的白巾军,“反清复明”的,中日甲午战争以后,又变成了“扶清灭洋”的义军。当时我太爷跟萧老道他们几个,已经金盆洗手不再盗墓了,后来因为义军开资太大、军饷不足,不得已又重操起了旧业。 当时,我太爷抓道士鬼魂的时候,也费了一番周折,抓住道士鬼魂以后,还没等我太爷发落,他们所在的那座房子的道:“无头鬼说,那官员得后来到朝廷赦令,说是冤案,判错了,把官员调回了京城。” 我当即蹙起了眉头,问道:“也就是说,官员不但没得到啥报应,还官复原职了?” 强顺也是一脸无奈,“这我就不知道咧。” 我叹了口气,这老天爷难道也有不开眼的时候? 太爷原本以为自己这一下子,十拿九稳能打中咕咕喵,谁知道,眼看夜明珠就要打到咕咕喵身上的时候,咕咕喵竟然把脑袋一低,“啪”地一下,把夜明珠叼在了嘴里。 没能听到官员的恶报,我心里有点儿不痛快,为了转移自己的视线,我深吸了一口气,扭头朝身边那几座破土房子看去,真没想到,这几座破旧的老土房子,我太爷当年居然还在里面停留过,这些房子,至少也得有上百年了吧,旋即感慨万千,不过,转念一寻思,眼下也不是感慨的时候,等啥时候回家了,把这事儿给奶奶说说,到时候陪着她一起感慨吧。 我扭头问强顺:“无头鬼叫咱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叫我听你讲的故事?难道这无头鬼也知道收住道士鬼魂的屠龙大侠,是我太爷?” 强顺摇了摇头,“无头鬼说,是那只咕咕喵叫他带咱们来这里的,咕咕喵没说为啥。” 我轻轻点了点头,咕咕喵没说为啥,我现在也差不多知道为啥了,这只老鸟,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修行畜生。 我对强顺说道:“故事我也听完了,你叫无头鬼赶紧带咱们去他要去的地方吧。” 强顺摇了摇头,朝他自己身边小声问了几句,随后对我说道:“无头鬼说,那官员得后来到朝廷赦令,说是冤案,判错了,把官员调回了京城。” 强顺闻言,连忙冲着他自己身边嘀咕了几句,随后,强顺招呼我跟傻牛上车。 三个人上了车以后,强顺居然让傻牛把毛驴车往回赶。毛驴车沿着之前过来的荒草地,又回到了小土路上,沿着小土路又往回一路颠簸。 三个人上了车以后,强顺居然让傻牛把毛驴车往回赶。毛驴车沿着之前过来的荒草地,又回到了小土路上,沿着小土路又往回一路颠簸。 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强顺让傻牛把毛驴车停了下来,招呼我们下车,我下了车扭头朝周围一看,全是庄稼地,地里长得都是麦子。 太爷原本以为自己这一下子,十拿九稳能打中咕咕喵,谁知道,眼看夜明珠就要打到咕咕喵身上的时候,咕咕喵竟然把脑袋一低,“啪”地一下,把夜明珠叼在了嘴里。 我刚要问强顺,停这儿干啥呢,到地方了吗?话还没问出去,强顺抬手朝远处一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这时候虽然黑,但是远处的事物也能看出个大致轮廓,就见麦地的尽头,好像长着一颗大树,离我们这里,大概能有百十来米。 强顺说道:“那是一棵老柿子树,无头鬼说,是他跟女鬼当年一起种下的,无头鬼想叫咱们把他们埋在柿子树底下。” 听强顺这么说,我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感觉有点儿不可思议,要真是无头鬼跟女鬼当年种下的树,那这树得多少年了,居然活到了现在?而且长在人家的麦田地头儿,就没人把它砍了吗? 强顺又笑了,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听肯定会这么说,你说,这事儿巧不巧?” 强顺依旧走在前面,我和傻牛跟在后面,穿过麦地,很快来到了老柿子树跟前。 我抬起头把老柿子树整个儿看了一遍,树干能有一搂多粗,十多米高,树身斑驳苍老、枝杈横生,看样子年头还真不小了。 三个人上了车以后,强顺居然让傻牛把毛驴车往回赶。毛驴车沿着之前过来的荒草地,又回到了小土路上,沿着小土路又往回一路颠簸。 在树身的下面,正对北边的方向,有个简陋的小龛台,半米来高,我走过去把身子蹲下,朝龛台里面一看,里面放着一,招呼傻牛强顺,把车上刨坑的家伙什儿拿过来,把无头鬼的遗骸跟女鬼的干尸也抱过来,就给他们埋到树下。 具体的地方,也是无头鬼给指的,龛台在树北边儿,两个人的遗骸,无头鬼让埋在了树南边儿。 强顺摇了摇头,朝他自己身边小声问了几句,随后对我说道:“无头鬼说,那官员得后来到朝廷赦令,说是冤案,判错了,把官员调回了京城。” 三个人齐动手,一通折腾,终于把俩人的遗骸埋好了,当然了,我们并没有给俩人留坟堆,埋他们那地方,土还是平的,这要是留个坟堆,将来有人过来祭拜,一看老柿子树南边啥时候多了土堆,再给好事儿的人刨开,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折腾完了以后,三个人在老柿子树底下歇了口气儿,强顺递给我一根烟,我抽着烟,长长松了口气,到这一步,刘叔他们家里的事儿,也就算彻底结束了,等明天陈辉醒过来以后,我们就该去干我们的正事儿了。 这好像是在问无头鬼,我旋即想起来了,之前无头鬼跟强顺说,帮他们埋了遗骸以后,会有好处给我们,我这时候都忘了,没想到强顺还惦记着呢。 抽完烟,我招呼傻牛跟强顺,拿上工具回刘叔家,不过,强顺却坐在柿子树底下没动,扭头冲他自己身边问了一句,“你说的好处嘞?” 这好像是在问无头鬼,我旋即想起来了,之前无头鬼跟强顺说,帮他们埋了遗骸以后,会有好处给我们,我这时候都忘了,没想到强顺还惦记着呢。 强顺问完,停了一会儿,我见他脸上露出了笑意,啥也没说,从地上站起来,围着老柿子树转了一圈,随后,招呼傻牛蹲到树身旁边,给他搭个人梯,看样子,他想上到树上去。 我忙问:“你想干啥呀?” 强顺冲我神秘的一笑,“无头鬼说,好处就在树上,你就别管咧,等我拿下来,也分给你一份儿。” 我刚想要阻止他,这时候傻牛傻傻问了强顺一句:“好吃的么?”我们三个折腾了大半夜,也都饿了。 强顺的脸上都快笑出花了,兴奋地对傻牛说道:“比好吃的还要好!” 傻牛不明白啥意思,连忙点头,“我也要、我也要……”说着,直接扶着树蹲下了,我一看,也不好再阻止他们俩了。 强顺三下五除二爬到了傻牛肩膀上,傻牛扶着树一使劲儿,从地上站了起来,强顺踩在傻牛肩膀上一伸手,够到上面的一根枝桠,双手把身子往上一提,蹭蹭蹭爬到了树上。 在这棵老柿子树干上面,分出两根大树杈,强顺一伸胳膊,居然把胳膊伸进了两根树杈中间。 我在下面看的真真儿的,这俩树杈中间,肯定已经中空了,形成了一个树洞,或许这树洞里有啥东西。 没一会儿,强顺把胳膊从树洞里掏出来了,我也看不清他掏出点儿啥,反正强顺看罢那东西嘿嘿嘿笑了起来,站在树上低头冲我大叫道:“刘黄河,谁都比你说话算数!” 太爷原本以为自己这一下子,十拿九稳能打中咕咕喵,谁知道,眼看夜明珠就要打到咕咕喵身上的时候,咕咕喵竟然把脑袋一低,“啪”地一下,把夜明珠叼在了嘴里。 说完,把掏出来的东西往自己衣兜里一放,伸胳膊接着往树洞里面掏,反复又掏了三四次,强顺招呼树下的傻牛,他要下来了,小心接住他。 强顺又笑了,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听肯定会这么说,你说,这事儿巧不巧?” 等强顺下来以后,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从树洞里掏出来的东西都在他衣兜里放着,从外面看不出啥异常,我问他:“从树洞里都掏出些啥?” 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好处2 , “你猜。”强顺龇着牙笑着。 我白了他一眼,强顺不是个特别爱卖关子的人,带着笑往自己衣裳兜里掏了几下,掏出几样物件儿在我眼前晃了起来。 我定睛一看,皱了皱眉,我当是啥呢,原来是一对金钗跟一对镯子,金钗就不说了,这对镯子翡红色的,像是玉的,看上去晶莹圆润。 我冲强顺说道:“不就是一对镯子跟两根金钗嘛,看把你激动的。” 强顺高兴道:“当然激动咧,这是无头鬼家里的传家宝,无头鬼奶奶带过来的嫁妆,后来传给了无头鬼他娘,无头鬼他娘打算等无头鬼跟女鬼成亲以后,再把这些东西传给女鬼的,无头鬼说,他们俩现在也用不着了,就送给咱们咧,嘿嘿嘿嘿……” 传家宝?能传家的物件儿,肯定都不简单,我把眉头皱的更紧了,对强顺说道:“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咱不能要,还给人家。” 强顺闻言脸色顿时一变,立马儿收回手,生怕我跟他抢了去似的。几样东西被他迅速塞回衣兜里,冲我叫道:“我才不还呢,这是咱给他们帮忙的好处费,无头鬼都说送给咱们了,你要是不要,那这些就是我跟傻牛哥的,将来放俺们家里当传家宝。” 傻牛看看强顺,摇了摇头,“不要、不要……”傻牛这时候有点儿失望,他只对吃的东西感兴趣。 强顺见状说道:“你也不要?那这些就是我一个人的,嘿嘿。” 我想跟他抢过来,但是强顺肯定会极力反抗,既然是宝贝,抢坏了就麻烦了,我扭头朝身边周围看了看,虽然看不见无头鬼,但我知道他肯定还在我们身边,于是大声说道:“无头鬼大哥,你还在这里吧,你送的东西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去吧。” 停了一会儿,强顺说道:“不用了,无头鬼说了,这里就很好。” 强顺一听,连忙捂住衣兜,冲他自己身边说道:“是你说送给俺们的,不能反悔昂!” 我连忙看向强顺身边,说道:“你别听他的,他从小就财迷,这是你们传家的东西,我们咋能拿呢。” 我说完,强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道:“无头鬼说咧,他是家里的独子,他们家里早就没人了,都绝户咧,你叫他传给谁呀?” 我觉摸着无头鬼家里也没人了,要不然这些东西也不会落在无头鬼手里。我舔了舔嘴唇,对强顺说道:“就这咱也不能要,还给无头鬼,叫他将来送给有缘人吧。” 强顺扭头朝自己身边看了看,转头对我说道:“无头鬼说了,你就是有缘人,你要是不要,他……他就给你跪下不起来了。”说完,强顺抬起腿虚空踢了一脚,叫道:“你还不赶紧跪下,他们家里的人都是吃软不吃硬,就吃这套。” “你……”我差点儿没冲上去也踢强顺一脚,哪儿有这么教唆鬼的,有道是死者为大,死人给活人下跪,活人要折阳寿的! 强顺嘿嘿嘿笑了起来,“这鬼真听话,真给你跪下咧,刘黄河,你自己看着办呗。”说完,脸上露出一脸得意。 我虽然看不见无头鬼,但是我能看出强顺说的话是真是假,从他这时候的眼神跟表情来看,无头鬼现在确实是冲我跪下了,这都是给教唆的,我干咽了口唾沫,心说,好你个王强顺,你给我等着,等会儿我叫你好好儿得意得意。 一咬牙,我点了点头,说道:“无头鬼大哥,东西我收下了,你起来吧。” 强顺当即笑成了一朵花,冲着我眼前的地面说道:“起来吧大哥,黄河答应收下啦。”随即,强顺看向我说道:“你看看你这熊样儿,人家送你点儿东西,还得跪着求你收下。” 你才熊样儿呢,我没理他这句话,瞅瞅自己脚下的地面,问道:“无头鬼起来了吗?” “起来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呢?” 强顺朝他自己左手边指了指,我立马儿对着强顺的左手边说道:“谢谢你了无头鬼大哥,将来要是有机会,我再过来这里,给你们修一座好坟墓。” 停了一会儿,强顺说道:“不用了,无头鬼说了,这里就很好。”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不过……”我顿了顿,问道:“一路上好像只有你一个人,你恋人在这里吗?” 很快的,强顺说道:“在,他的恋人也在这里,说是……你之前交代过他,不让他恋人出来,他恋人就一直没出来,其实他恋人一直都跟咱们在一起呢。” 我点了点头,把脸色摆的正经的不能再正经,又对强顺的左手边说道:“那就好,事情到这里呢,算是全都结束了,我们可能明天就要离开了,将来,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面,你把你的恋人也叫出来,跟我们见一面吧。” 我话音一落,强顺冲我点了点头,停了一会儿,就见强顺好奇地探出脑袋,朝自己左手边远一点的地方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下去,脸色骤变,嘴里“妈呀”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我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冷冷笑了笑,剥了皮的女人,肯定很好看吧,我叫你财迷。 停了一会儿,强顺说道:“不用了,无头鬼说了,这里就很好。” 回到刘叔家里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刘叔见我们三个回来,赶忙吩咐刘小凤,把已经凉了的早饭给我们热一热。 洗过手脸以后,我给陈辉看了看,身上的阴气基本上已经没了,就等着阳气恢复了,阳气一旦恢复,他就能醒了。 从昨天到现在,一夜没睡,再加上又是刨坑又是填坑的,又累又乏,三个人吃过早饭就睁不开眼了。我对刘叔说,我们先睡一会儿,等啥时候陈道长醒了,就把我喊醒,刘叔点头答应。 这一觉,我睡的很沉,算是我四年经历里,为数不多的一次踏实觉,没有噩梦,没有被任何事物所打扰。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晌了,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陈辉,醒来第一眼就往床上看,就见床上,只剩下了强顺一个,我连忙从地铺上坐起了身。 强顺跟傻牛这时候还在睡着,我翻腾着被子在铺盖上找起了衣裳。这几天净是刨坑填坑了,身上的衣裳全是土,不好再合衣躺进铺盖里睡觉了,所以睡觉之前,我们都把外面的衣裳脱了下来。 把被子翻了几下,我心里顿时一激灵,衣裳呢?我的上衣跟裤子全都不见了。衣裳没了没关系,但是,我衣裳兜还放着个要命的玩意儿呢。 连忙穿上鞋子,推门出了屋子,院里阳光明媚,是个大晴天。就见刘小凤正在院里洗衣裳,我朝她洗的那些衣裳一看,顿时松了口气,我的衣裳、包括强顺傻牛的衣裳,全都在盆里放着,这时候,已经给刘小凤洗得差不多快干净了。 强顺高兴道:“当然激动咧,这是无头鬼家里的传家宝,无头鬼奶奶带过来的嫁妆,后来传给了无头鬼他娘,无头鬼他娘打算等无头鬼跟女鬼成亲以后,再把这些东西传给女鬼的,无头鬼说,他们俩现在也用不着了,就送给咱们咧,嘿嘿嘿嘿……” 刘小凤察觉到了我,扭头冲我笑了笑,问道:“黄河哥,你们还有别的衣裳吧?” 强顺扭头朝自己身边看了看,转头对我说道:“无头鬼说了,你就是有缘人,你要是不要,他……他就给你跪下不起来了。”说完,强顺抬起腿虚空踢了一脚,叫道:“你还不赶紧跪下,他们家里的人都是吃软不吃硬,就吃这套。” 我没吭声儿,点了点头,刘小凤接着说道:“你们身上的衣裳脏得都快成土衣裳了,我就拿出来给你们洗一洗。” 我又点了点头,随即,我小心翼翼问道:“你洗衣裳的时候,掏衣裳兜儿了吗?” “掏了呀。”刘小凤很爽快的说道:“从强顺哥的衣裳兜里掏出两个钗子、两个手镯,我放在了屋里写字台上。” 我连忙说道:“我不是问这个,是我的、我的衣裳……” 没等我把话说完,刘小凤说道:“你衣裳兜里啥都没有,傻牛哥衣裳兜里也啥都没有。” “啥?”我心里顿时一沉,忙问:“你、你没在我裤子兜里摸见一个玻璃球子吗?” 刘小凤一脸茫然,“啥玻璃球子,没有呀,你裤子兜里啥都没有,我掏了两遍,啥都没有。” 一听刘小凤这话,我感觉有点儿不妙,连忙转身返回了东屋,我抱着一丝侥幸,或许在我睡觉脱衣裳的时候,玻璃球子从我裤兜里掉了出去。 “我到外面找找陈道长。” 走到自己的地铺跟前,我被子抱下来抖了抖,没有,又把褥子拎起来抖了抖,还是没有,把地铺周围的地上找了找,也是啥都没有,我顿时一皱眉,看来玻璃球子不在这一块儿。 随即,我满屋子找了起来,主要是在地面上找,把屋子里的边边角角、犄角旮旯全找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 扭头朝床边的写字台上看了看,金钗跟镯子都在上面放着呢,心里顿时一阵着急,这些东西都在,咋就少了那颗珠子呢,记得早上回到刘叔家里的时候,我还伸手摸了摸,当时还在,这时候咋没了呢? 这颗珠子,表面看起来不起眼,里面却暗处天机,是个既烫手又要命的玩意,这要是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里,那就是一场灾难。 刘小凤的脸色很快恢复了正常,回道:“我爸去学校找校长了,要是跟校长说好了,我明天就能回学校上学了。陈道长……好像刚出去,没说去哪儿,我爸本来想把你喊醒的,陈道长没让。” 陈辉能去哪儿呢,肯定是到村外没人的地方做功课了,陈辉每天早晚都要做功课,要是偏巧有事耽搁了,就会抽时间补上,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他肯定要找地方补课的。 不过,这话问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是在问玻璃球子的下落,但是用这种口气一问,好像是我怀疑刘小凤拿了珠子,要冲她兴师问罪,但是,我真不是这个意思,试想,值钱的金钗跟玉镯她都没拿,她能拿一个不起眼的玻璃球子吗? 我点了点头,转身朝外面走去,身后刘小凤问了我一声:“黄河哥,你要去哪儿呀?” “我到外面找找陈道长。” 强顺当即笑成了一朵花,冲着我眼前的地面说道:“起来吧大哥,黄河答应收下啦。”随即,强顺看向我说道:“你看看你这熊样儿,人家送你点儿东西,还得跪着求你收下。” 我从行李里翻出一条裤子、一件衣裳,穿到身上以后,我又回到了院里,刘小凤这时候还在给我们洗衣裳,我走到她身边,郑重的问道:“你告诉我,你真的没见那颗玻璃球子吗?” 刘小凤闻言当即把脸一绷,跟个大人似的,说道:“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个,看你刚才的样子,我以为你怀疑我拿了呢。” “啥?”我心里顿时一沉,忙问:“你、你没在我裤子兜里摸见一个玻璃球子吗?” 刘小凤一听,果然误会了,当即露出一脸委屈,说道:“黄河哥,我真的没见,我要是见了,肯定会给你们放到写字台上的,你不信,你搜搜我兜里。” 朝东走出村子,我在一个僻静没人的地方,找到了陈辉。 我又冲她干笑了两声,把话题给转移了,“啥宝贝呀,就是小孩子玩的玻璃球子,对了,那个……陈道长跟你爸呢?” 我顿时一脸尴尬,连忙冲她笑了起来,“没见就算了,就是个玻璃球子,路上捡的,觉得好玩儿,我就装身上玩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小年 , 听陈辉这么说,我顿时苦笑了一下,说道:“玻璃球子已经不见了。” 陈辉果然正在做功课,我没敢打扰他,悄悄坐到他旁边不远处,一边抽烟一边等他。 半个小时以后,陈辉似乎做完了功课,扭头朝我这里看了一眼,“是黄河呀,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陈辉问道:“听刘兄弟说,你们昨天给无头鬼和女鬼去找坟冢,一夜未归?” 我又点了点头,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儿,包括强顺给我说的那个故事,一字不漏给陈辉讲了一遍。 陈辉听完很是震惊,叹道:“还有这等事,没想那恶道士的鬼魂,竟是老太爷收住的。” 嗯,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太爷这件事小时候听奶奶给我讲过,主要就是我太爷用夜明珠射咕咕喵那段儿,一模一样,对了道长,您说……当年那颗夜明珠,会不会就是现在这颗玻璃球子呢?” 陈辉看了我一眼,说道:“夜明珠和玻璃珠区别极大,你咋会这么想呢?” 我一笑,说道:“我就是一种感觉,感觉这个玻璃球子,好像就是当年那颗夜明珠。” 陈辉沉吟了一下,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依着你说的,现在这只咕咕喵,应该就是当年那只,或许这颗玻璃珠,就是它用夜明珠祭炼而来的,现在给了你,也算是物归原主。” 听陈辉这么说,我顿时苦笑了一下,说道:“玻璃球子已经不见了。” 听陈辉这么说,我顿时苦笑了一下,说道:“玻璃球子已经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等香炉里的香烧完以后,我让刘叔把龛台里的灶王画像请下来,拿到院里烧掉,等画像烧完以后,把供桌上的茶水泼到纸灰上,纸灰撒到院门口,这个,就等于把灶王爷送走了。 我说道:“昨天回来还在我裤兜里放着,刚才醒过来,怎么也找不到了。” 陈辉叹了口气,也像是松了口气,说道:“不见了也好,像这种奇异物品,不是咱们凡人所能驾驭的。”随即,陈辉冲我摆了摆手,“走吧,回去吧,到刘兄弟家里收拾收拾行李,咱也该上路了。”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进了村子以后,陈辉忽然转身朝东边远眺了一眼,轻叹道:“勿害人、害人终害己,勿作恶、作恶终有报。” 我当时不明白陈辉为啥突然转身说了这么一句,后来想明白了,他是在叹息古墓里那只老鬼,老鬼之前要是老老实实的,没有害死刘婶,它今天也不会有这种下场。 刘婶在林子里小解,老鬼让女鬼过来勾刘婶的魂,刘婶被老鬼祸害死以后,刘叔竟然阴差阳错的把刘婶埋在了老鬼的墓道口,挡住了老鬼的家门,老鬼生气,对刘婶发难,导致刘婶的坟头塌陷,刘婶不得已回家里求助,刘叔随即奔波找人帮忙,原本是想找风水先生迁坟的,谁知道,阴差阳错的让我赶上了。老鬼当年要是没害死刘婶,它或许也就不会有这种下场,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就像陈辉说的,勿害人,害人终害己。 陈辉说,还远的很,步行的话,至少要走大半个月。这还是在我们不迷路的前提下,这时候,陈辉还没弄明白我们现在具体在哪儿呢。 回到刘叔家里的时候,强顺跟傻牛都已经醒了,刘叔也从学校回来了,刘叔满面春风,跟我们说,学校的校长同意让刘小凤回去接着念书了,不过得等到过了年,这时候学校马上就要放寒假了,不过,明年可以让刘小凤再复读一年。我听了又欣慰又羡慕。 我们四个收拾收拾行李,这就要离开刘叔的家,刘叔死活拦着,就是不让走,非要我们多住些日子,说让我们等过了年,天暖和再走,这时候,已经腊月十好几了,最多再有半个月就该过年了。 刘叔似乎也早就看出来了,我们就是几个居无定所的流浪汉,想留我们在他们家里踏踏实实过个年。 当天傍晚,我们几个拿上铁钎,来到榆树林,老鬼的坟墓填埋了,到这里,刘叔家的事儿,老鬼的事儿,就算彻底结束了。 有道是,每逢佳节倍思亲,一听刘叔提到过年,我跟强顺心里都是酸酸的,从小到大都是在家里过的年,看来今年,是不可能回家过年了,大年初一也不能给奶奶磕头拜年了…… 陈辉的意思,即刻离开,不给刘叔家里添麻烦,刘叔的儿子也应该快放假回家了,我们睡着他的房子,等他回来以后,睡哪儿呢? 刘叔说,他儿子不会回来的太早,就算回来了,先跟他睡一个屋里,陈辉还是不怎么同意,随即两个人征求我的意见,我这时候心里也很矛盾,这两天在刘叔家里住的挺安逸,一想到又要沿街乞讨、风餐露宿,我心里都有点儿发憷,但是,我们也不能真的在刘叔家里长久呆着,一,我们想尽快找破铜牌的地方,哪怕破铜牌的时间还不到,在那地方等着呢;二,万一这时候罗家的人追杀过来,刘叔他们家的人也会跟着一起倒霉的。 最后,我朝院里灶台旁边墙上的龛台看了看,对刘叔跟陈辉说,要不,咱等过了“祭灶”再走?祭灶,也就是祭灶官,阴历腊月二十三,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小年。 刘叔家里的灶王爷,在梦里对我有恩,我想在祭灶这天,好好祭拜他一下,同时,也教教刘叔怎么祭灶,过去,他们家里从没正儿八经的祭过灶,他们家要是在逢年过节,老老实实给灶王爷烧根香、摆点供品啥的,或许刘婶也不会给老鬼祸害死。 当天傍晚,我们几个拿上铁钎,来到榆树林,老鬼的坟墓填埋了,到这里,刘叔家的事儿,老鬼的事儿,就算彻底结束了。 当天傍晚,我们几个拿上铁钎,来到榆树林,老鬼的坟墓填埋了,到这里,刘叔家的事儿,老鬼的事儿,就算彻底结束了。 这一转眼的,我们就在刘叔家里住了好几天,腊月二十三这天,依着我们家乡那里的风俗,都是在晚上祭灶了,晚饭前,我让刘叔给院里龛台前放了个方桌子,桌子上摆上水果、热茶、凉菜、炒菜,最主要的就是,摆上祭灶糖,也就是芝麻糖。言说这芝麻糖,是为了黏灶王爷的嘴,把灶王爷的嘴黏上,灶王爷上天以后,就不能说人间的坏话了,不过,我就一直就想不明白,黏上嘴以后,是不能说坏话了,但是,不是也不能说好话了么,我感觉吧,可能灶王爷好这口儿,也就是喜欢吃芝麻糖,吃了芝麻糖以后,心里欢喜,上到天庭以后,就不会说人间的坏话了,等于是用芝麻糖贿赂灶王爷的。 由刘叔上香,强顺放的鞭炮,然后刘叔磕头,磕完以后,刘小凤磕。当时刘叔的儿子并没有从学校回来,他儿子打电话给刘叔的一个亲戚,让他亲戚给刘叔捎信儿说,火车票没买到,可能要再停几天才能回来。 等他们父女两磕完头以后,我也过去磕了一个。其实,这个按照我们家乡的规矩,是不允许的,自己家里的灶王爷,只有自己家里人才能磕,而且,这天晚上,祭完灶以后,就不能再出门,也不能随随便便到人家家里串门,这个是为啥,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每到腊月二十三那天,我们那里的人,几乎都是这么做的,晚上到大街上一看,整个儿冷冷清清的,都在自己家里猫着呢。当然了,现在的人,啥都无所谓了,趁着过年放假,天天扎堆喝酒打麻将,管它二十三还是二十四呢。 我磕完以后,强顺跟傻牛也过去磕了个头。陈辉没磕头,陈辉说,他们出家人不祭灶,因为已经不在“俗家”了,何来的“俗灶”?当然了,灶王爷也属于道家的仙,还是要敬的,只是不在腊月二十三这天祭灶。 等香炉里的香烧完以后,我让刘叔把龛台里的灶王画像请下来,拿到院里烧掉,等画像烧完以后,把供桌上的茶水泼到纸灰上,纸灰撒到院门口,这个,就等于把灶王爷送走了。 之后,几个人把方桌抬进屋里,刘叔拿出两瓶酒,几个人吃吃喝喝。 当天傍晚,我们几个拿上铁钎,来到榆树林,老鬼的坟墓填埋了,到这里,刘叔家的事儿,老鬼的事儿,就算彻底结束了。 腊月二十四这天,我们离开了刘叔的家,记得那天,天气不怎么好,大清早就阴沉沉的,就跟我们的心情一样。刘叔对我们一再挽留,但是我们真的不能早继续住下去了。临走时,我交代刘小凤,那串念珠,你要好好保管,将来,传给你的后世子孙,让它一直流传下去,这是念珠主人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后来我才弄明白,陈辉这句话,原来有很多种含义。 有道是,每逢佳节倍思亲,一听刘叔提到过年,我跟强顺心里都是酸酸的,从小到大都是在家里过的年,看来今年,是不可能回家过年了,大年初一也不能给奶奶磕头拜年了…… 离开刘叔他们家,陈辉领着我们一直朝东走,走过榆树林以后,继续还是朝东,我就忍不住就陈辉,那地方具体在哪儿呢? 当天傍晚,我们几个拿上铁钎,来到榆树林,老鬼的坟墓填埋了,到这里,刘叔家的事儿,老鬼的事儿,就算彻底结束了。 当天傍晚,我们几个拿上铁钎,来到榆树林,老鬼的坟墓填埋了,到这里,刘叔家的事儿,老鬼的事儿,就算彻底结束了。 用陈辉的原话说:“四方云游,何须问路,清晨早起,随心而动,心欲往西,便往西,心欲往东,便往东。” 陈辉说,还远的很,步行的话,至少要走大半个月。这还是在我们不迷路的前提下,这时候,陈辉还没弄明白我们现在具体在哪儿呢。 也就是在这时候,我才知道,陈辉所到之处,不记地名,只记方向,也从来不会张嘴问路,也从来不会问你们这里是哪儿,啥地方、叫个啥名字,俗家人才会这么问,出家人放下一切、忘断一切,只知有天有地有四方。 山水之间、阴阳之地。之前陈辉跟我说,他知道一个地方,跟我说的这个“山水之间阴阳之地”很近似,这时候离三月三初阳,还有一段时间,陈辉的意思,不妨先到那里看看,如果那里行的话,等来年三月三,就在那里做法破铜牌,不行的话,只能另找地方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过年 , 陈辉所说的那地方,大概在我们现在的东南方向,请注意,是“大概”,陈辉也不确定那地方具体在哪儿。 沿着小路一直朝东走,走到快晌午的时候,也没见着一个村子,主要我们走的不是大路,都是那种似路非路的小路,具体走到了哪儿,谁也不知道,四下里看着倒是一马平川,就是感觉荒无人烟。 所幸这时候,家家都有吃的,尤其不缺馒头跟菜包子,我们要到几碗大米粥、几个萝卜馅的菜包子,算是把早上这顿饭,给打发过去了,只是,我跟强顺、傻牛,情绪都很低落,猪头肉没咧呀…… 这时候陈辉招呼我们几个停下,这都晌午了,吃点东西歇会儿再走。 我们身上带的食物,还是来刘叔家之前的那些,从刘叔家里带出来的食物并不多,因为我们还有食物,所有就没让刘叔给我们准备那么多。这时候,剩下的食物里面煮鸡蛋居多,这还是之前那个村子里的村民给的,一直都没舍得吃,因为这个存放的时间长,再加上是冬天,十天半月都坏不了,就我们所带的这些食物,够我们吃上四五天的。 几个人找个背风的土沟坐下,本想一边吃鸡蛋一边喝水,谁知道,水壶里的水都冻住了,整个儿硬邦邦的,跟块石头疙瘩似的。 没办法,四个人弄了点枯草树枝,点着以后,一边取暖,一边把水壶放在跟前熏烤,由于受热不均匀,加上水壶的口较小,里面的冰被烤化了以后,我们并不知道,热蒸汽出不来,就在水壶里憋着,憋的久了,猛然“噗”地一下,从水壶口里喷出来,吓我们几个一跳,我们先是一愣,跟着都笑了。随后就学乖了,反过来调过去的熏烤,让水壶里面的水均匀受热。 也就是在这时候,我把煮鸡蛋给吃“伤”了,直到现在,看见煮鸡蛋就反胃。试想,那种煮熟的凉鸡蛋,又已经存放了好几天,加上天冷,吃到肚子里根本就不消化,后来吃两个都能恶心一整天。 我们那时候,家里过年从没吃过鱼,几乎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鱼,就小时候,在野坑里抓过寸把长的小鱼,这种一尺来长、活蹦乱跳的大鱼,对我们来说,算是稀罕物件儿,毫不夸张的说,那感觉就像山沟里的人出来看见汽车一样。 吃过鸡蛋、喝过水,四个人休息了一会儿,接着继续往前走,又走出去大概能有几里地,前面出现了一条南北走向的大路。 来到大路上,陈辉领着我们又朝南走,反正我们是糊里糊涂的,陈辉叫往哪儿走,就跟着往哪儿走。 顺着大路走了没几里地,路两旁的村子逐渐多了起来,看样子这一带是村子的聚集地,人口还挺稠密的,期间,我们还顺着大路经过了一个挺热闹的镇子,或许是快过年了吧,看着挺热闹的,不过,我们并没有停下。 我们那时候,家里过年从没吃过鱼,几乎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鱼,就小时候,在野坑里抓过寸把长的小鱼,这种一尺来长、活蹦乱跳的大鱼,对我们来说,算是稀罕物件儿,毫不夸张的说,那感觉就像山沟里的人出来看见汽车一样。 一直顺着路走到天色擦黑儿,路旁又有个村子里,四个人钻进村子,在村子里找了条没人的死胡同,胡同里还算干净,几个人把铺盖铺到了胡同里。 第一年的,大年二十四,就是这么过去的。 第二天起来,大年二十五,不再顺着路朝南走,改朝东走,又开始走那些乡间小路,这一天,也不知道走出去多远,具体的我都记不大清楚了,就记得,当天晚上,我们是在草窝里睡的觉,深夜的时候还刮起了东北风,冷风呼啸、鬼哭狼嚎。记得强顺当时还问了我一句,强顺问,不是越往南越暖和么,咋还这么冷呢。我对说他,咱才走了多远呀,走这两天的路,最多就是从咱家走到郑州。 大年二十六,我们朝南又走了一天,那天夜里,我记得好像是在一个镇子上过的夜。第二天起来,这就是大年二十七了,这一天我还稍微有点儿印象。 因为二十六晚上,天很冷,而且,大半夜还有一些调皮孩子在路上放鞭炮,吵得我们很晚才睡着,二十七早上起来的有点儿晚了,等我们收拾收拾,到他们镇子上一看,整条街都是摆摊卖东西、卖年货的,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非常热闹的。 强顺一见这阵势,跟我说,他们这里,咋跟咱们村一样咧,咱们村二十七也有集。不错,我们村里大年二十七也有集市,卖年货的也特别多,不过,我们村里的集市跟人家镇上的没法儿比。 这时候呢,我们的食物差不多已经吃完了,陈辉就打算在集市上买些吃的。过年这几天,饭店、地摊啥的,都关门歇业了,要是没有储备的食物,我们大过年的还得饿肚子。 在集市上转悠了一圈儿,居然没买到直接能吃的东西,不是过年用的干货,就是蔬菜跟生肉,最后,陈辉居然转到一个帮人写春联的摊位上不走了,摆摊的是个六十来岁的小老头儿,老头儿不但帮人写春联,还卖日历、万年历,还附带着卖旧书,书都是那种看上去不怎么新的二手书,整个摊位看上去,颇有几分文墨气息。陈辉停在那里,朝那些书打量起来。 我跟强顺这时候,对书一点儿都不感兴趣,都快饿肚子了,还看书干啥呀,一拉傻牛,三个人到旁边摊位上,看活鱼去了。 我们那时候,家里过年从没吃过鱼,几乎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鱼,就小时候,在野坑里抓过寸把长的小鱼,这种一尺来长、活蹦乱跳的大鱼,对我们来说,算是稀罕物件儿,毫不夸张的说,那感觉就像山沟里的人出来看见汽车一样。 看了一会儿鱼,陈辉不知道在那写春联的地摊上买了点儿啥,随后招呼我们再到别处转转。 四个人又转了一圈,来到一个卖苹果的地方,真是没办法了,别看集市上的东西多,能直接当干粮吃的东西并不多,都是让人买回家煎炒烹炸的,我们啥玩意儿都没有,买这些东西,只能干瞪眼看着。 倒是有卖点心的,不过陈辉也舍不得买呀,陈辉身上的钱,还是从卢公哪里借来的,回我们家的时候,花掉一部分,这时候,可能还有个二三百,要是不省着点儿花,过不了几天我们就得饿肚子。 陈辉在苹果摊上,买了二十多斤苹果,那时候苹果不怎么贵,具体多少钱我往了,最后让傻牛把苹果扛肩上了。随后,陈辉可能也觉得买苹果当干粮,大过年的不是个心思,一狠心买了几斤猪头肉,这个是熟的,可以直接吃,说让我们等到年三十跟初一吃的,算是过年了,给我们改善改善伙食,这把我们三个高兴坏了,看着猪头肉只咽口水。之后,再没啥可买的了,这大过年的,也没有个卖馒头烧饼的。 快晌午的时候,我们离开这个镇子,继续往南走,饿了就吃苹果,我这时候才发现苹果的好处,能当馒头吃,能当水喝,又顶饥又解渴,不过,我们三个还是想吃猪头肉,但是,陈辉总是一脸正色跟我们说,留着过年再吃! 快晌午的时候,我们离开这个镇子,继续往南走,饿了就吃苹果,我这时候才发现苹果的好处,能当馒头吃,能当水喝,又顶饥又解渴,不过,我们三个还是想吃猪头肉,但是,陈辉总是一脸正色跟我们说,留着过年再吃! 腊月二十八这天,我们又来到一个镇子上,这个镇子不大,不过,年味儿挺足的,到处张灯结彩的。晚上,四个人吃了几个苹果,这苹果虽然又顶饥又解渴,但它毕竟不是粮食,维持的并不不长久,吃一个,最多顶一个小时,二十斤多苹果,从昨天中午到这时候,两天的功夫,只剩下三四个了。 我们还是想吃猪头肉,但是还没到过年的时候,陈辉不让,我们三个这时候,就像小时候盼过年一样,眼巴巴盼着年三十的来到,那一年没有三十,过了二十八,二十九就是大年三十。 因为二十六晚上,天很冷,而且,大半夜还有一些调皮孩子在路上放鞭炮,吵得我们很晚才睡着,二十七早上起来的有点儿晚了,等我们收拾收拾,到他们镇子上一看,整条街都是摆摊卖东西、卖年货的,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非常热闹的。 听陈辉这么说,我们只好作罢,几个人还寒风里忍着饿,一直等到晌午过去了,陈辉从地上站起身,招呼我们三个,都拿上碗…… 中午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离开镇子,这都没东西吃的了,离开了还不得饿肚子? 这时候,只能眼巴巴的啃冰凉冰凉的苹果了,吃到肚子里,把心都凉透了。苹果也就是剩下三四个,分吃完了以后,还是很饿,没办法,这大过年的,每人拿出自己的洋瓷碗跟筷子,挨家挨户,又要起了饭。 我跟强顺想拿上碗挨家挨户去要饭吃,这时候人人家里都是好饭,我们去了应该能要上点儿好吃的,但是,陈辉把我们拦了下来,陈辉说,等过了晌午再去,这时候过去,大过年的,人家看见要饭的站人家家门口,都会觉得晦气。 第一年的大年三十呀,我们四个蹲在他们镇子上一个角落里,闻着从凛冽寒风中飘来的各种香味儿,这心里边儿呀,要多酸楚有多酸楚。在家的时候,打死我都不相信,有朝一日,大年三十能这么过。 当天夜里,也就是大年二十八这天夜里,我们在一棵老树底下睡觉,当时也没觉得啥,梦里我还梦见几个人,开开心心的一起吃猪头肉,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谁知道,第二天早晨起来,收拾行李的时候,这才发现,奶奶的,猪头肉不见了,几个人来回一找,我们睡觉的附近,有一片杂乱的狗蹄子印,几个人都挺上火的,尤其是我跟强顺,好不容易忍到大年三十,眼看就能吃了,居然让狗叼去了。奶奶的,谁家的狗干的好事儿,非杀了它不可! 所幸这时候,家家都有吃的,尤其不缺馒头跟菜包子,我们要到几碗大米粥、几个萝卜馅的菜包子,算是把早上这顿饭,给打发过去了,只是,我跟强顺、傻牛,情绪都很低落,猪头肉没咧呀…… 第二百二十五章 礼物 , 但凡有丁点儿办法,我们都不会拉下脸来去沿街要饭,因为我们毕竟不是要饭的。不过,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呀,人饿急了,除了偷抢,只剩下要了。 四个人又分成两拨,我跟傻牛一拨,强顺跟陈辉一拨。 这个镇子并不大,看着像个镇子,其实跟我们那里最大的村子差不多,也不算富裕,楼房很少,满镇子都是那种大红瓦房,主街道也不是很宽,街道两边除了商店,就是住户。 我跟傻牛拿着碗顺路往南走,强顺跟陈辉拿着碗往北走,这时候,家家都开着门,我们就这么挨家挨户,站在人家家门口喊,还不敢大声喊,怕声音大了吵着人家,惹人家不高兴。 这个镇子,我感觉应该在郑州、开封、许昌,三市的交界地,这是我自己的感觉,具体是在哪儿,我也不知道。镇子里的人还不错,见我们大过年的站他们家门口儿要饭,都挺可怜我们,从家里端出米饭跟肉菜,给我们倒进碗里,虽然都是些剩菜剩饭、还有点儿凉,但这已经够我们知足的了。 领着傻牛,我们俩要一家吃一家,吃完了接着再要,当时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可能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吧,就是吃不饱,肚子都吃撑着了,还要继续吃,就好像打算一口气要把这辈子的饭菜都吃完了。 这一路要过去,我们俩居然要了十几家,每人至少都吃了七八碗,最后,吃的实在吃不下了,路都快走不动了,这才罢休。虽然,我们的猪头肉让狗给叼走了,但是这大年三十儿,我们吃的可比猪头肉丰盛多了,而且还吃的这么饱。 陈辉跟强顺吃的也不错,只是陈辉一直叮嘱强顺,吃饱就行了,没让他跟我们俩似的,傻吃这么多。 当天晚上,我们留在了镇子里,因为中午吃的太多,油水也大,晚上就没再要饭。 第二天,这就来到了一九九七年的春节,大年初一,几个人一大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又饿咧。 按照我们家乡的习俗,大年初一早上是必须吃饺子的,从锅里捞出来的第一碗饺子,盛上些饺子汤,摆家里供神位,第二碗饺子,端给自己的父母吃。 我们几个这时候,又拿上碗,挨家挨户的要。初一的饺子,都是年三十晚上包好的,不过,早上起来煮的并不多,因为都不怎么饿。当然了,他们不饿,并不代表我们也不饿,这一回,我们是东西分开,我跟傻牛往东,强顺跟陈辉往西。 还是挨家挨户的要,因为每个家户煮的饺子都不是很多,我们走一家最多也就能要上个大半碗,少的只能要上几个,吃下去转头又饿了。 一路要到他们镇子东头的时候,有这么一家,看着房子很普通,普通人家儿。从这户家里出来一个老头儿,大概有七十来岁,老头儿一见我们,二话没说,转身回屋端出一个小盆。 我朝盆里一看,满满一盆饺子,老头儿对我们说,他有好几个儿子,大清早的每个儿子端来一大碗饺子,他们老两口根本吃不了这么多,都倒你们碗里吃了吧。 我跟傻牛当即对老头千恩万谢,把盆里的饺子分进碗里,分了满满两碗,居然没分完,两个人就在老头儿家门口狼吞虎咽,打算把碗里的吃完以后,再把老头儿盆里的分进碗里接着吃。 老头儿这时候就问我们,是哪儿的人,为啥大过年不回家,来到他们这里要起了饭。 等他做完功课,我们三个也从街上意犹未尽的回来了。陈辉把我们三个叫到跟前,破天荒微笑着对我们说,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道家不兴给压岁钱,不过,我给我们三个准备了一份礼物。 我一边吃一边跟老头儿说,我们是新乡的,其实我们也不是要饭的,我们是从家里出来给人帮忙的,眼下大过年的,没有那家饭店开门,再说我们身上也没钱了,只好要饭吃。 跟陈辉强顺在大树底下汇合以后,我们还是没有离开镇子,因为我们怕离开以后,万一前边再没村子没镇子了,我们真的就饿死了。依着陈辉的意思,他们这个镇子上的人还挺和气,暂时先在这里呆几天,等那些门市都开了张,买上足够的干粮,然后再往前走,我们三个听了点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儿了。 老头儿一听就问我们现在住哪儿,这大过年的,哪儿能要饭吃呢,等中午他们家做好了饭,给我们送过去一点儿。 这时候,也来不及跟陈辉商量,我就告诉老头儿,我们就在他们镇子那棵大树底下,我们在那里已经睡了两夜了。老头儿点点头,满是怜悯。 等把碗里的饺子吃得差不多了,老头儿把盆里剩下的,全给我们倒进了碗里,我跟傻牛再次对老头儿千恩万谢。 离开老头儿家,我们端着碗一边吃,一边往我们睡觉的地方走,这时候,路上已经有很多人出来拜年了,熙熙攘攘挺热闹的。我赶紧招呼傻牛,往路边多躲躲,人家个个都是穿的新衣裳,咱俩脏兮兮的就别混进里面煞风景了。 一边狼吞虎咽吃着饺子,一边躲路边低头朝前走,路上几乎所有都朝我们投来诧异的目光,我把头埋的更低了,知道我当时是咋想的吗? 我在想,好歹我祖上也是黄河两岸赫赫有名的驱邪世家,我这后辈子孙居然在大年初一沿街要饭吃,家里人传给你的那一身傲骨都跑哪儿去了?丢不丢你老祖宗的脸?我心里当时那滋味儿呀,说不出来。 跟陈辉强顺在大树底下汇合以后,我们还是没有离开镇子,因为我们怕离开以后,万一前边再没村子没镇子了,我们真的就饿死了。依着陈辉的意思,他们这个镇子上的人还挺和气,暂时先在这里呆几天,等那些门市都开了张,买上足够的干粮,然后再往前走,我们三个听了点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儿了。 中午的时候,几个人又拿上碗,正准备再去要饭,没想到上午送我们饺子吃的那个老头儿,端着一个小号钢精锅过来了,他还真的来给我们送饭吃了。 陈辉跟强顺并不知道咋回事儿,我一直也没跟他们说,两个人显得很惊讶。老头儿来到我们几个跟前,把我们一打量,显得也挺惊讶,老头儿主要是看见陈辉这身打扮,一身破道袍,就问陈辉,你们难道是道士? 陈辉茫然地点了点头,老头儿旋即“哎呀”一声,说我们,既然是道士,你们咋睡这儿呢,镇子南边儿有座庙,这大过年的,庙上天天都开着门,你们到那里去,有房子给你们住,过年镇子上很多人都会到庙里烧香,看见你们也会给你们点儿吃的,保证饿不着你们。 我们几个一听,相互看了一眼,说真的,我们是打镇子北边过来的,镇子南边并没有去过,并不知镇子南边还有座庙。 我朝盆里一看,满满一盆饺子,老头儿对我们说,他有好几个儿子,大清早的每个儿子端来一大碗饺子,他们老两口根本吃不了这么多,都倒你们碗里吃了吧。 老头儿把钢精锅里的饭菜给我们倒进碗里,催促我们跟他走,我朝陈辉看了一眼,陈辉没吭声儿,几个人收拾收拾行李,跟着老头儿来到了镇子最南边。 大老远的,我们就看见路东有座大院子,看院墙跟里面的房子,像是有些年头儿了,土墙、灰瓦房子。 陈辉这时候有点儿犹豫,他怕是座佛家的庙,他一个道家的,不可能进佛家的庙。不过,等我们到了跟前一看,是座道家的娘娘庙,地方还挺大,大院子里边五六间殿房,供着很多道家的祖师,正首位供的是几位娘娘,具体是那几位,我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十二家老母里面的其中几位吧。 第二天,这就来到了一九九七年的春节,大年初一,几个人一大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又饿咧。 跟着老头儿进到里面,这时候是中午,也就刚吃过饭的样子,很多已经吃过饭的人,正在里面烧香磕头,人还不少。 庙里有看庙的庙祝,老头儿似乎跟庙祝还挺熟,跟庙祝说了一声。这庙祝是个老婆婆,看年龄比陈辉还大,拄着个拐棍,挺慈祥的,她把我们领到了主殿后面,后面有两座小土瓦房,看样子年头儿比这前面几座大殿还要久,老婆婆说,这是过去的旧殿,当年破四旧的时候,里面的神像都被砸了,后来就没再往里面供神像,在前边又重新盖的殿房,要是你们不嫌弃,就住在里面吧。我们一看,咋能嫌弃呢,怎么也比大树底下四面吹冷风强。 这、这是啥礼物呀! 陈辉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怀里摸索起来,摸索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儿,我跟强顺满脸笑容,很兴奋地朝那物件儿一看,顿时把笑容凝固住了…… 陈辉这天呢,很晚才做功课,可能是香客们的喧哗跟炮仗声,让他不能静心吧。 我们三个一听,既意外又高兴,没想到,这倔老头儿大过年的,还能想着给我们准备礼物。 我领着傻牛强顺、到街上转了一圈,看镇子里的人放烟花放炮,闻着街上炮仗炸出来的硝烟味儿,我终于感觉到一丝过年的味道了。 一转眼,来到了晚上,之前那位老头儿又来了,又给我们带来一些饭菜,没一会儿,又有很多人给我们送来吃的,有些人见我们衣裳穿的单薄,就问我们要不要旧棉袄、旧大衣啥的。这大冷的天儿,我们不但需要吃的,更需要厚衣裳,求之不得。有些人就返自己回家里,给我们拿来一些厚衣物,虽然都是旧的,穿身上照样儿暖和,在那一刻呢,我感觉人间还是有温暖的、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等他做完功课,我们三个也从街上意犹未尽的回来了。陈辉把我们三个叫到跟前,破天荒微笑着对我们说,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道家不兴给压岁钱,不过,我给我们三个准备了一份礼物。 大年初一的晚上,不比年三十的晚上,不过也挺热闹的,尤其是庙里,人来人往,烧香的人特别多,同时呢,大街上噼里啪啦的,哪儿都是孩子或者大人放鞭炮的声音。 四个人住进了一间旧殿里,等我们放好行李摆置好铺盖,忙活完了,把刘小凤之前给我们洗好的干净衣裳换上,跟着陈辉来到前面几座大殿里,给殿里的仙家们挨个儿上了香磕了头,陈辉还被看庙的老婆婆拉住聊了几句,初一的下午,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地点 , 这时候呢,天已经黑了,到了吃晚饭的点儿,不过呢,他们这镇子上的东西太贵,当时一块钱五到六个烧饼,他们这镇子上,一块钱只给三个,而且还是一副爱吃不吃,买不起就赶紧往一边儿滚的态度。 明天修改。 一本破书,黑色封皮,封皮最右侧,竖着有三个白字——道德经。 “拿着吧,以后你们三个,把这个早晚念颂一遍。” 我跟强顺见状顿时一咧嘴,这礼物,还不如不送呢,以后早晚还得念。 “拿着呀,今天晚上就开始念。”陈辉把书递向了我,强顺冲我诡异的看了一眼,眼神的意思,好像是叫我不要接。 远远地看着那条车来车往的大路,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委屈,真想回家…… 这个怎么能不接呢,就算不喜欢,也是陈辉的一份心意,好歹都得接着,我冲陈辉干笑了一下,双手把书接了过来,陈辉顿时一脸欣慰,“好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今天就开始念吧。” 啥,今天?也就是现在么?我斜眼朝手里的道德经瞥了一眼,小心翼翼问陈辉:“道长,我们又不是您徒弟,也不是道门里的人,您叫俺们念这个干啥呀?” 这时候,虽然已经过了十五十六元宵节,但是,天气还是冷的要命,这里的山上,不比之前要门票的那地方,那里有四季长青的树木,这里整个光秃秃的,也不能说啥都没有,全是些没叶子的灌木,除了灌木就是枯草。 陈辉看了我一眼,说道:“这道德经,什么人都可以念、都可以学,我让你们念,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本该在学校上学喝墨水的,却跟着我出来四处奔波,虽然我教不了你们学校里的东西,可我能让你们学点别的,念吧,你拿着,你们三个一起念。” 我苦笑着把《道德经》翻开了第一页,强顺跟傻牛把头探过来,傻牛不认字,我跟强顺一起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一九九七年的大年初一,陈辉开始让我们接触古典文学。 大年初二,等我们早晨起来再念的时候,我们惊讶地发现,傻牛居然能跟着我们一起念了,他大字不识一个,昨天就听我们念了一遍,今天早上一起来,居然能跟着我们一起念,他这不是在念,是在背呀! 陈辉对傻牛的记忆力也非常惊讶。 大年初三,陈辉问傻牛,想不想修道?傻牛不理解啥意思,我就顺口给他说了一句,就是成仙,修成正果了以后,就能成仙。 傻牛一听,立马儿咧开嘴笑了,嘴里嘟囔着:成仙,成仙找妈妈…… 原来他还没忘记这茬儿呢,陈辉听了十分高兴。 大年初四一大早,陈辉换了件新道袍,就在破殿里拿出自己的几位祖师牌位,一一给牌位上香磕头,然后,让傻牛上香磕头,收傻牛为徒。 陈辉非常高兴,傻牛也傻乎乎的一笑,我跟强顺也挺高兴,至少,傻牛又多了个亲人。 大年初五,一天无话,大年初六,陈辉领着我们到镇子上转了转,在一家裁缝铺,给傻牛量身定做了两身青色道袍。 原来他还没忘记这茬儿呢,陈辉听了十分高兴。 从初一到初六这几天,我们一直都是吃住在庙上,镇上很多人听说庙上来了几个道士,之前一直在他们镇上要饭,过来的时候,多多少少都要给我们带点儿东西,馒头包子,还有一些丸子之类的油炸食品。 这时候,镇子里一些店铺已经开门了,只是没有卖烧饼馒头的,不过,镇子上的人送我们的那些东西,也够我们吃四五天的了,再加上,看庙的那位老婆婆,把仙家供桌上的“供馍”,全都送给了我们,这种供馍上面点了一点红,叫做“寿桃”。 这时候呢,天已经黑了,到了吃晚饭的点儿,不过呢,他们这镇子上的东西太贵,当时一块钱五到六个烧饼,他们这镇子上,一块钱只给三个,而且还是一副爱吃不吃,买不起就赶紧往一边儿滚的态度。 初七这天,我们跟庙里的老婆婆,还有之前那位老头儿,道了个别,背上行李继续朝南走了起来。 依着陈辉说的,朝东南方向走,大概需要半个多月,迷迷糊糊的给陈辉领着,时而朝南,时而朝东。 半个月后,也不知道到哪儿,在往前走,远远地能看见前边有座大山拦路,这山不算险峻,不过看着巍峨挺拔的,比我们那里的山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山脚下有个镇子,走进镇子里,路边很多店铺门口都写着,出售茶叶山货啥的。 陈辉朝前面那座上一指,说上山有几条瀑布,还有水潭,应了破铜牌的“山水之间”,陈辉又说,在夏日的时候,上到山上,有凉风吹过,并不会感到丝毫的暑意,说明这山上有阴阳交接之气,应了破铜牌的那句“阴阳之地”。 我一听,陈辉说的也有点道理,之前老蛇也没给我说清楚,到底啥是个山水之间、阴阳之地,应该就是陈辉说的吧。 只是,到了近前以后,山下的路都被围墙拦着,进去还的要门票,我们连吃的都快没有了,哪儿有钱买门票,陈辉就带着我们往西走,绕那些围墙,从上午一直绕到中午,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期间还走过了一条河。 过了河以后,又往西走了没多远,整个山显得荒凉了,山脚下,有那么一条不太明显的小路,非常陡峭,似乎能通到山上。 看完地方以后,几个人下山,接下来,就该等着三月三的到来了。 这时候晌午刚过,我们啃了几个馒头以后,陈辉领着我们开始上山,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路,都是揪着山体上那些灌木跟小树往上爬的,异常艰辛,用现在的话说,这就是“逃票”的下场,不过,别有一番滋味儿。 这时候,虽然已经过了十五十六元宵节,但是,天气还是冷的要命,这里的山上,不比之前要门票的那地方,那里有四季长青的树木,这里整个光秃秃的,也不能说啥都没有,全是些没叶子的灌木,除了灌木就是枯草。 旁边山上好像还有很一大片树林,具体的我也记不清楚了。朝山上乱七八糟的爬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一个山坳处,这里似乎没啥人来过,看着很原始。 这山坳里是个水潭,一道不算大的瀑布从山梁上下来,跌进水潭里,水潭里的水不见多,也不见少,好像潭底有个洞似的,导致潭水一直不能从坑里溢出来。 这时候天气还没变暖,这要是等到春暖花开,有山有水,这里景色一定很不错。 陈辉朝水潭旁边一指,旁边有块空地,跟我说,看那里适不适合做法,我一看那地方,真是山水之间,眼前是水,背后是山,而且太阳在正中天的时候,这里刚好是一片阴凉地,暗合了阴阳之地。我估计,山水之间,阴阳之地,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看完地方以后,几个人下山,接下来,就该等着三月三的到来了。 几个人又回到镇子上,跟人打听,看他们本地有没有道观啥的,我们看看能不能到哪里,暂住几天。 陈辉不同意,陈辉的意思,等我们回家的时候,把这些东西卖了,拿着钱回家,到时候,也好给我们家里的父母一个交代,至少没有空手回去。 当地人一看我们几个的打扮,白了我们一眼,说话的语气也很奇怪,对我们说,你们就是把头发剃了,装成和尚,人家卖票的也不叫你们上山,想上山,一个人出十块钱,找人把你们领上去。 我们一听,这是啥意思,陈辉阅历多,赶忙朝我们一摆手,离开了。 一连又问了几个人,那些人不是不耐烦的对我们说不知道,就是刚才那套,出钱,领你们进山,我们说,我们不进山,人家就反问你,进山看风景儿,你们来这里干啥,别看你们是道士,进山照样得收钱。 远远地看着那条车来车往的大路,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委屈,真想回家…… 这时候呢,天已经黑了,到了吃晚饭的点儿,不过呢,他们这镇子上的东西太贵,当时一块钱五到六个烧饼,他们这镇子上,一块钱只给三个,而且还是一副爱吃不吃,买不起就赶紧往一边儿滚的态度。 这时候呢,天已经黑了,到了吃晚饭的点儿,不过呢,他们这镇子上的东西太贵,当时一块钱五到六个烧饼,他们这镇子上,一块钱只给三个,而且还是一副爱吃不吃,买不起就赶紧往一边儿滚的态度。 这个地方到底是哪儿呢,我就不写了,刚才我用百度又搜索了一下那地方,百度上说,那里民风淳朴、热情,你们可别听百度胡说八道。 当时呢,我们的东西都吃完了,因为他们这里的东西太贵,真的不敢买来吃,几个人只好又拿上碗,在他们镇子上要起了饭,结果呢,几乎没人给我们吃的,都是往外轰我们的,倒是有户人家给了我们几个硬馒头,把馒头掰开一看,每一个里面都有一块暗青色的黑芯儿,这是快要长毛儿的馒头,估计还是过年吃剩下的,在我们家那里,像这种快长毛的馒头,都是喂猪吃的。 就是打那时候我发现,但凡是旅游区附近的村民,没有一个淳朴的,个个都是抠、奸、刁,两眼只看你兜里的钱,而且老老少少、几乎个个都欺生。 远远地看着那条车来车往的大路,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委屈,真想回家…… 无奈之下,我们又往回走。对了,那里有一条国道,107国道,陈辉对我们说,顺着这条国道,我们就能走回家。 我们就要那些饭店里,旅馆里,找那些老板问,看有没有活干,做好在饭店端端盘子啥的。 随后我就想,我们三个也不小了,是不是在镇子上找个活儿干。 也不知道又往回走了多远,反正不是走的原路,又来到了一个镇子上,这镇子上卖茶叶的也不少,不过,没之前那个镇子繁华,穷困破旧了很多。 陈辉不同意,陈辉的意思,等我们回家的时候,把这些东西卖了,拿着钱回家,到时候,也好给我们家里的父母一个交代,至少没有空手回去。 感谢“mayking”的百元红包。 这时候,似乎已经后半夜了,我们先在他们镇子上转了转,没能找到休息的地方。不过这镇子上有条河,西南东北走向的,我记得好像还有个老式的拱桥,拱桥旁边有座房子,跟这个拱桥形成一个三角的犄角,当天晚上,我们就在那里过了一夜。 我们一听,就问是啥活儿,那老板不说,就跟我们说,到了就知道了,不过,不让陈辉去,说陈辉年龄太大了。 远远地看着那条车来车往的大路,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委屈,真想回家…… 随后,那老板就给他亲戚打了电话,说明天就能让人开车来接我们。 不过,都不要人,有一个饭店老板跟我们说,他有一个亲戚,在山里边又个工场,他亲戚开的,他们那里有活儿,就是有点儿累,看我们愿不愿意去。 咋办呢,强顺就说,把那对镯子跟金钗卖了,换点钱。金钗跟镯子,这时候都在陈辉包袱里,我们毕竟是小孩子,拿这个不妥当。 第二天,到他们镇子上买了一些馒头,不过,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三月三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呢,陈辉身上的钱也不够我们吃的。 当天晚上,饭店老板还管了我们一顿饭,我们心里顿忐忑起来,不会是黑砖窑吧,把我们弄进去,不光干活不给钱,干的慢了还挨打。 第二百三十七章 等待 , 上一章修改后添加了一些东西,看过的最好再看一遍,要不然前后可能会搭不上。 这一翻折腾,天黑了下来,到了吃晚饭的点儿,我们之前最后那几个馒头,中午的时候已经吃没了,他们镇子上倒是有卖烧饼的,但是一问价钱,贵的吓人,当时一块钱五到六个烧饼,他们这里,一块钱只给三个,怎么说都不行,而且连这卖烧饼的都是一副爱吃不吃、买不起就赶紧往一边儿滚的态度。 当时呢,我们真的一点儿吃的都没有了,他们这里不光烧饼贵,饭店里的饭菜更贵,当时一碗烩面,我记得,也是就两块半到三块钱左右,他们这里,一碗敢卖到五到六块,跟拦路抢劫差不多了,真的不敢买来吃。 最后没办法,几个人只好又拿上碗筷,在他们镇子上要起了饭,不要还好,这么一要,都快叫我们对要饭这念头绝望了,这镇子,跟之前我们经过的那些镇子,截然不同。 可能真是环境改变人群,估计在他们这里没有成立旅游区之前,民风是淳朴的,成立旅游区之后,都看重这是块肥肉,都想可劲儿咬上一口,人心跟着就变了。或许他们坐到一块儿,一聊起来就是,今天我宰了哪个傻瓜多少钱多少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一路要下来,这个镇子上的人,几乎没有人给我们吃的,都是往外轰我们的,走走走,赶紧走。倒是有户人家给了我们几个硬馒头,等我们把馒头掰开一看,每一个馒头里面都有一团暗青色的黑芯儿,我们不傻,这是快要长毛儿的馒头,估计是过年吃剩下的,没存放好变质了。在我们家那里,像这种馒头,都是喂猪吃的。 打那时候起,我发现但凡是旅游区附近的村民,没有一个淳朴的,个个都是奸、小、短、刁,俩眼只看你兜里的钱,而且老老少少、几乎个个都欺生。 无奈之下,我们顺着之前来的那条路又往回走,在他们镇子旁边,还有一条大路,路上车来车往,我跟强顺以为是高速公路,谁知道陈辉告诉我们,那是国道,也就是我们村子旁边的107国道,我们只要顺着这条国道一直往北走,就能走回家。 我愣愣地看着那条宽敞的国道,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发酸,真想回家呀。 因为害怕他们这里的人都是那副嘴脸,我们出了他们镇子走了没多远,就没再顺原路走,朝西北方向拐上了一条小路。顺着小路,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地,感觉里之前那个镇子已经离我们很远了,但是,那山还在我们左手边。 男人见了很惊讶,把陈辉也留下了,最后敲定,傻牛给一个人的工资,我们三个给两个人的工资,管吃管住,一个月三百。在当时,那时候工资,一个月三百就不少了,而且还管吃管住。 很快的,我们又来到了一个镇子上,这时候,似乎已经后半夜了,这镇子上也有店铺,店铺门口也有大牌子,牌子上也写着出售茶叶啥的,不过,都已经关了门。 这镇子明显没之前那个繁华,房子建筑啥的也破旧很多,我们在镇子上转了一圈,没能找到适合睡觉的地方。在他们镇子南边,有条河,西南东北走向的,这河应该就是之前我们爬山时走过的那条。 他们镇上一个老式拱桥,横跨到河南岸,拱桥看着有些年头儿了,桥头有个石牌子,也可能是个石碑,上面记录着修桥的年代,我记得好像是一九五几年来着。 可能真是环境改变人群,估计在他们这里没有成立旅游区之前,民风是淳朴的,成立旅游区之后,都看重这是块肥肉,都想可劲儿咬上一口,人心跟着就变了。或许他们坐到一块儿,一聊起来就是,今天我宰了哪个傻瓜多少钱多少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拱桥旁边有座土房子,跟个拱桥一侧形成一个三角型的犄角,犄角里长着很多野草,不过还算干净,我们当天晚上就在那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我们到他们镇子上买了一些馒头,几个人狼吞虎咽算是把肚子给填饱了,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这时候离着三月三还有一个多月呢,就陈辉身上剩下的那点儿钱,别说三月,能维持到二月半就不错了。 这咋办呢,强顺说,不行把镯子跟金钗卖了换点钱。金钗跟镯子这时候都在陈辉包袱里放着,我们毕竟是小孩子,拿这些贵重东西不妥当。 陈辉听了不同意,他的意思,等我们要回家的时候,再把这些东西卖了,我们拿着卖来的钱回家,也好给我们家里的父母一个交代,至少没有空手回去。 随后我一想,三个其实也不小了,不行就在镇子上找点活儿干,哪怕不给钱,给口饭吃也行。于是,我们就在镇子里转悠上了,主要是找那些饭店跟旅馆,问里面的老板,有没有活干,我们不会别的,在饭店里端个盘子、洗个碗啥的,还是可以的。 不过,哪一家都不要人,倒是有个饭店老板跟我们说,他有一个亲戚,在山里边开了个工场,刚刚开的张,正在招人,钱给的多,不过就是有点儿累,看我们愿不愿意去。 我们一听就问,是啥活儿呀,老板不说,只是跟我们说,到了就知道了,不过,不让陈辉去,说陈辉年龄太大了。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最后答应了老板,这老板随后就给他亲戚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儿说,说明天让人开车顺路过来接我们。 当天晚上,饭店老板还管了我们一顿饭,不过,具体是啥活儿,饭店老板一直没说,只说到那里就知道了,坑不了我们。 见老板不说,我们忐忑起来,不会是啥黑砖窑吧,把我们弄进去以后就不让出来,不光干活不给钱,干的慢了还挨打。 陈辉说,这饭店老板看着面善,不像歹人,他说的这活儿,应该没问题。 第二天,我们早早来到饭店门口,等了没一会儿,还真过来一辆车,是一辆机动三轮,开三轮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长的很魁梧,似乎跟饭店老板很熟。饭店老板跟壮汉说了几句,壮汉二话不说就招呼我们上车。 男人见了很惊讶,把陈辉也留下了,最后敲定,傻牛给一个人的工资,我们三个给两个人的工资,管吃管住,一个月三百。在当时,那时候工资,一个月三百就不少了,而且还管吃管住。 陈辉背着行李跟着也上了车,对饭店老板跟壮汉说,他们几个还是孩子,就这么过去不放心,要跟过去看看。壮汉跟饭店老板也都没反对。 等我们把行李放上车,坐好以后,壮汉开着车,出了他们镇子,走过之前那座老拱桥,一路朝山上走去。 男人见了很惊讶,把陈辉也留下了,最后敲定,傻牛给一个人的工资,我们三个给两个人的工资,管吃管住,一个月三百。在当时,那时候工资,一个月三百就不少了,而且还管吃管住。 山路七拧八拐,而且很多地方又窄又陡峭,挺吓人的,不过车速却一点儿都不见慢,壮汉似乎对这条路非常熟悉。 大概走了能有一上午,来到了一片深山老林里,那里有一个大山坳,壮汉说,那是就工场。山的周围全是树,乍一看就像进入了一片原始山林似的。这地方具体是哪儿,不知道。 因为害怕他们这里的人都是那副嘴脸,我们出了他们镇子走了没多远,就没再顺原路走,朝西北方向拐上了一条小路。顺着小路,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地,感觉里之前那个镇子已经离我们很远了,但是,那山还在我们左手边。 三轮车停在了山坳的大院里,大院没有院墙,四周三面环山,入口处有一排红砖平房,能有十几间,山坳远处,是一些我们从没见过的奇怪器械,正在运转。山坳另一侧,好像有个山洞,一些人拉着斗车,跟蚂蚁似的,从洞里进进出出,似乎在往外运着啥东西。 我们一听就问,是啥活儿呀,老板不说,只是跟我们说,到了就知道了,不过,不让陈辉去,说陈辉年龄太大了。 壮汉让我们下车,带着我们来到一间平房门口,推门走了进去,我们几个连忙也跟着走进去。 平房里,有几张沙发,一个办公桌,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的很阔气,他似乎早就知道了我们的来意,根本不跟我们废话,抬手一指傻牛,这个大个子,可以给一个人的工资,又一指我跟强顺,你们两个,只能给一个半人的工资,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现在就走。 我们一听,给多少钱都行,只要能弄口饭吃。不过,陈辉咋办呢,就想跟男人商量商量,哪怕少给我们一点儿,让陈辉也留下,管口饭就行。 谁知道,陈辉跟男人说,别看自己老了,干起活儿来不比年轻人差。男人不信,陈辉一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从外面抱进屋里一块大石头,这石头最起码有六十斤重,把石头放在男人跟前,陈辉自己气都不带喘的。 男人见了很惊讶,把陈辉也留下了,最后敲定,傻牛给一个人的工资,我们三个给两个人的工资,管吃管住,一个月三百。在当时,那时候工资,一个月三百就不少了,而且还管吃管住。 之前在矿场的时候,陈辉几乎每天都要把罗家人给他那个小碟子拿出来,小黑珠子放碟子中间,做法查一下罗家人的动静儿,不过,一直都没见动静儿。 就这么的,我们在矿上一口气干了一个月。我记得我们到矿上的那天,是阳历的三月二号,到三月底的时候,开了一次工资,因为我们干的不是满月,而且是新手,四个人只开了七百多块钱。 几个人收拾收拾行李,返回了之前那个镇子,在镇子上买了足够的食物,几个人开始山上,这时候,天气已经变暖和了,山上铺了一层绿意,很多野草啥的,都冒出了头,一些树木上也冒出葱绿的嫩芽,整个看上去春意盎然的。 因为害怕他们这里的人都是那副嘴脸,我们出了他们镇子走了没多远,就没再顺原路走,朝西北方向拐上了一条小路。顺着小路,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地,感觉里之前那个镇子已经离我们很远了,但是,那山还在我们左手边。 当时我们一直计算着日子,开工资的那天,是阴历的二月二十三,离着三月三也没几天了,我们就有离开的心思,又干了四天,时间来到了二月二十七,我们跟老板提出离开,老板也没说啥,毕竟我们给他们白干了好几天,这时候我们要是离开,这几天一分钱都不用给我们了。 在小山坳里稳定下来以后,陈辉又把小碟子拿了出来,依旧是把小黑珠子放中间,对着小碟子默念咒语,我们几个在旁边眼睁睁看着,随着咒语念动,就见小黑珠子居然慢慢滚动起来…… 这是我们第一次干苦力活儿,根本就吃不消,一个下午,手磨肿了,搭拉带的肩膀磨烂了。 后来我们才弄明白,这是一座黑矿场,也就是没营业执照的矿场,从山里往外挖矿的,因为山陡路窄,又地处偏远,加上他们是偷着干的,大型机械不敢进山,只能依靠最原始的人力,不过,到底是弄啥矿的,我们一直都没弄明白,因为他们一直搞的很神秘,出苦力的,全是跟我们一样的外地人,有些相互说话都听不懂,我们几个也没怎么跟他们交流过,那些筛矿洗矿的重要环节,可能都是矿场老板的亲信,根本不让我们这些人往跟前去,这是规定,你违反了规定就要扣钱。 随后,壮汉给我们四个找了间房子,吃过午饭,当天下午,我们就干起了活儿。干啥活儿呢,从那山洞里往外运石头,我跟傻牛强顺,一人一辆斗车,陈辉在山洞里往斗车上装石头,我们往外拉。 几个人很快来到之前的那个小山坳里,在附近找了个背风朝阳的地方,几个人就这么等起了时间。 第二百三十八章 破牌 , 咒语念完,小黑珠子停了下来,停在了离碟子边沿儿两厘米左右的地方,这个跟之前做的一点儿都不一样,之前一直都是停在碟子最边沿。 我见陈辉脸色一变,赶忙问他:“咋样儿了道长,是不是罗家人追过来了?” 陈辉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罗家人正在朝这里赶来,现在在咱们的西南方向。”说着,陈辉朝西南方远眺了一眼。 我赶忙又问:“他们离咱们这里大概还有多远?” 陈辉摇了摇头,“这法器只能测出大概方位和远近,测不出准确的距离,依我推断,他们离咱们这里,最多剩下不到两天的路程了。” “两天?这么快……” 这时候强顺插嘴道:“他们要是坐火车过来,还能不快么。” 我咬了咬嘴唇,说道:“也就是说,三月初一他们就能来到这里了?”说着,我看向了陈辉。陈辉没吭声儿,低着头皱着眉,好像在思考啥 过了一会儿,陈辉抬起头挨个看了看我们三个,最后看向我,对我说道:“咱们这么办吧,我带上这件法器马上离开,你们三个留在这里,等你破掉铜牌之后,你们直接回家,咱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陈辉话里所说的“法器”,就是眼下的小碟子跟小珠子,我一直称它们为“邪器”。前面说过,陈辉带着强顺去过罗家一趟,跟罗家人达成过协议,保证会找到铜牌还给他们,这个小碟子跟小珠子,就是罗家人送给陈辉的,为了方便他们之间的联系,这时候罗家人要是过来,他们身上也会带着这种邪器,只要对着邪器一念咒语,他们就能彼此找到对方,这邪器到底是啥原理,将来我们会遇见一个懂行的人,那人会给我们解释的很清楚,咱暂时就先不说了。 我一听,陈辉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要带上这件邪器引开罗家的人,也就是说,我破掉铜牌以后,就没我啥事儿了,罗家人要是找麻烦,他一个人扛着。 我咽了口唾沫,耍起了无赖,“反正,我以后不会再叫傻牛哥跟着我了,您要是走了,我也会把他赶走,您自己看着办吧。” 这怎么能行呢,我摇了摇头,坚决不同意陈辉这么做,谁知道陈辉的态度比我还坚决,估计倔脾气上来了,陈辉对我说道:“之前我答应过白仙姑,要好好照顾你们,既然答应照顾你们,你们就得听我的,我这么大岁数了,就算罗家人找上我,又能把我怎么样。” 闻言,我刚要反驳,陈辉立马儿冲我摆了摆手,“黄河啊,论门里的辈分,咱们两个是同辈,但是论年纪,我长你几十岁,这次你就不能听我的吗。” 我咽了口唾沫,耍起了无赖,“反正,我以后不会再叫傻牛哥跟着我了,您要是走了,我也会把他赶走,您自己看着办吧。” 一听陈辉这话,我抽了抽嘴角,把想说话的又咽了回去。 陈辉收起小碟子小珠子,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行李,我看着他,这时候心里说不出啥是滋味儿,感觉陈辉这时候不是在离开,而是在去送死。 傻牛这时候傻乎乎的问了陈辉一句,“师父,你要去哪捏?” 我咽了口唾沫,耍起了无赖,“反正,我以后不会再叫傻牛哥跟着我了,您要是走了,我也会把他赶走,您自己看着办吧。” 陈辉回头看了傻牛一眼,说道:“你跟黄河在这里,为师教你的那些,你要好好修习,不可怠慢,为师……过几天就会回来。”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酸,还是第一次见陈辉撒谎,却撒的我心里这么难受,不过,我脑子里旋即灵机一动,扭头朝傻牛看了一眼,连忙对陈辉说道:“道长,您想走也行,不过,您得把傻牛哥也带上。” 傻牛身高体大,又有力气,要真是跟罗家人遇上了,三两个人也不够傻牛一个人打的,只要傻牛跟在陈辉身边,陈辉遇上危险的可能性就会降低一大半儿,而且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傻牛好像是个福星,只要有他跟在身边,就能叫人化险为夷、遇难成祥。 陈辉停下动作,看了我一眼,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没理我,继续收拾起了行李,我连忙招呼傻牛,你也赶紧收拾行李,跟着你师父一起下山。 傻牛傻乎乎的点了点头,他不是傻,只是脑子转的比普通人慢,他这时候似乎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陈辉见状,当即一脸着急,冲我怒斥道:“黄河,你这是想干啥,你想叫傻牛跟着我一起……”后面的话,陈辉没说出来。 我说道:“道长,您不是经常跟我们说,自古正邪不两立,还说啥邪不压正,他们罗家是邪,咱是正,咱不用怕他们,让傻牛哥跟着您,您给我们个方向,等我把铜牌破掉以后,就去找你们,不行咱就跟他们拼了!” 陈辉摇了摇头,“这法器只能测出大概方位和远近,测不出准确的距离,依我推断,他们离咱们这里,最多剩下不到两天的路程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陈辉又怒斥了我一句。 我咽了口唾沫,耍起了无赖,“反正,我以后不会再叫傻牛哥跟着我了,您要是走了,我也会把他赶走,您自己看着办吧。” 陈辉脸上的肌肉当即抽了一下,最后只好点了点头,“好,傻牛我带走,不过,你们俩不许找我们,破掉铜牌就赶紧回家。”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冲陈辉笑了笑,说道:“好,我们不去找你们,不过……强顺不是跟着您去过罗家嘛,等破掉铜牌以后,我叫强顺领着我,直接上罗家给你们报仇去。” 陈辉两眼一红,长长叹了口气,最后看向我,一字一句说道:“你说怎么办,这次,我听你的……” 陈辉顿时把眼睛珠子瞪大了,怒道:“刘黄河,你到底还听不听我的话了!” 我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我听您的话呀,不过,要是因为我,您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家没办法跟我奶奶交代,我自己恐怕也会难受一辈子的……” 陈辉两眼一红,长长叹了口气,最后看向我,一字一句说道:“你说怎么办,这次,我听你的……” 陈辉摇了摇头,“这法器只能测出大概方位和远近,测不出准确的距离,依我推断,他们离咱们这里,最多剩下不到两天的路程了。” 我笑了。 之后,我跟陈辉约定,罗家人不是从西南方向过来嘛,您带着傻牛往东北走,等到三月三那天,再带着傻牛返回,我们四个在山下的镇子上碰头,到时候,咱再商量下一步咋办。这时候离三月三,还有四天,你们朝东北走四天,三月三那天返回,返回又是四天,也就是八天。八天以后,咱们四个在山下镇子上碰头,我跟强顺最多在镇子上等六天。也就是十天以后,三月十三,我们要是见不到您跟傻牛回来,我们俩就直接上罗家给你们报仇,不光他们罗家会邪术,我们刘家也会! 陈辉这时候,眉头都拧成了疙瘩,对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他也知道,我们这些年轻人,叛逆心强,想法少,脑袋瓜子一热,啥事儿都能做出来。 陈辉一口答应我,最多十天,肯定会带着傻牛返回镇子,跟我们汇合。 随后,陈辉和傻牛收拾好行李,我们四个一起下了山,在山下一个小饭店里,我们一起吃了一顿午饭。虽然饭店里的饭菜贵得都快不要脸了,但是我们这一别,还真说不好能不能再见面了,贵也得好好吃上一顿…… 陈辉收拾行李的时候,把那对镯子跟金钗留给了我们,我本不想要,陈辉一脸坚决,我只好让强顺先收了起来。还有之前我们在矿上挣来的那七百来块钱,当时只剩下六百多,陈辉只拿了二百,我不同意,毕竟我们在这里不用走动,花销很小,他们要跋山涉水,花销比我们大的多,最后我跟强顺一人一百,剩下的全给了他们师徒两个。 临行时,我又跟陈辉约定,等我们破掉铜牌以后,就在这家饭店门口等他们,等他们回来以后,还在这家饭店,我们再好好吃一顿。 就这样,陈辉带着傻牛离开了,我跟强顺呆呆地站在饭店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目送着他们,直到他们走没影为止。我当时的心里边儿,寄望着十天以后,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回来,他们要是真没回来,我真就跟他们罗家人拼了,用邪术要是斗不过他们,我就直接拎刀砍! 强顺,喝的有点儿多了,在我们回山的路上,絮絮叨叨的一直埋怨我:你为啥要答应人家,咱现在把铜牌还给他们不就中了么……要是没你这事儿,咱不早就回家了么……陈辉跟傻牛哥去引开罗家人,万一他们俩出了啥事儿咋办嘞…… 听的我头都大了,我这时候心里就好受吗,冲他狠狠地吼了一句,你别说了中不中! 回到山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儿了,把铺盖卷打开,我躺下就睡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睡到几点,醒来的时候满天都是星星。我一边叹气,一边给自己点了根烟,强顺埋怨了我一路,我又该去埋怨谁呢? 一转眼的,这就来到了三月初三。 其实这几天呢,我们俩过的就像惊弓之鸟似的,吃不好睡不好,一是担心陈辉跟傻牛出啥事儿;二是担心他们俩没能把罗家人引开,罗家人再冷不丁地摸到我们这里。 陈辉摇了摇头,“这法器只能测出大概方位和远近,测不出准确的距离,依我推断,他们离咱们这里,最多剩下不到两天的路程了。” 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我先把破铜牌的物件儿拿了出来,走到之前陈辉给我指的那地方,面水背山,把物件儿放到了地上,然后,从身上把铜牌掏出来,找到破铜牌那物件的中心点,再以铜牌的中心点,两个中心点接触到在一块儿,我一松手,铜牌平平稳稳横躺在了破铜牌的物件上面。 冲手心咒语念完,我挥起手掌朝铜牌上可劲一拍…… 我有点儿失望,我以为破铜牌会有惊天动地的大动静儿。愣了愣,我把手从铜牌上收了回来,打眼看看铜牌跟下面破铜牌的物件儿,看上去,它们跟之前没啥两样,我想要把铜牌拿起来看看,就在这时候,从我头过,陈辉带着强顺去过罗家一趟,跟罗家人达成过协议,保证会找到铜牌还给他们,这个小碟子跟小珠子,就是罗家人送给陈辉的,为了方便他们之间的联系,这时候罗家人要是过来,他们身上也会带着这种邪器,只要对着邪器一念咒语,他们就能彼此找到对方,这邪器到底是啥原理,将来我们会遇见一个懂行的人,那人会给我们解释的很清楚,咱暂时就先不说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见面 , 我当即狠狠打了个激灵,连忙朝自己正头啥。 回想老蛇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些话,记得有那么一句,他说,铜牌一旦破掉,他会立马儿出现在我身边。 我扭头朝自己身边周围看了看,山石、水潭、瀑布、露出头的青草,一切都是原样儿,正常都跟这时候的天空一样正常。 我搞不明白了,难道这块铜牌并没有被破掉?或者说,老蛇白天不会现身见我?忍不住朝自己身边周围说了一句:“蛇神,我都照你的吩咐做了,铜牌也破掉了,你出来跟我见一面吧。” 说完,周围还是不见一点儿动静,我刻意朝水潭周围的草窝里看了看,老蛇白天要是不能魂魄出窍,最起码的也能用真身跟我见面,不过,草窝里也没啥动静。 我顿时疑惑起来,这铜牌到底破掉了没有?要说没破掉,那道炸雷是咋回事儿,难道是凑巧?要说破掉了,老蛇咋不出来见我呢,难道非要得到晚上?那这就不对了,他之前跟我说过,正午破铜牌,铜牌一破,他会立刻出来见我,这说明他不用等到晚上。 正在疑惑之际,忽然听到山下有动静,好像有人正在朝我这边过来,我连忙把铜牌跟破铜牌的物件儿放进衣兜里,拧身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没一会儿,就见强顺气喘吁吁爬了上来,我一颗悬起来的心立马儿放回了肚子里。 等我从山石后面转出来,强顺一看,喘着粗气朝我走了过来,我问他:“你咋上来了,不在山下看着上来干啥呀?” 强顺一边朝我上下打量,一边喘气,等把气喘匀实以后,担心地问我:“黄河,你没事吧?” 我一脸莫名其妙,回道:“我能有啥事儿呀。” 强顺说道:“我刚刚听到你这里炸了一声,可吓人咧,我以为、我以为你破铜牌出了啥事儿呢。” 我愣了一下,问道:“你也听见了?” 强顺点点头,“可响咧,不光我听见了,山下很多人都听见啦,这时候……很多人正朝这里过来呢。” 我一听,连忙走到山边上,居高临下探头朝山下一看,就见一簇簇的人群,跟蚂蚁似的,正在朝这里赶来,有一些人,已经来到了山脚下,正朝我们这里指指点点,看来这炸雷的动静不小,把山下镇子里的人都惊动了,我连忙把头缩回来,招呼强顺,赶紧收拾行李离开这里。 在上山的这几天,我们害怕罗家人冷不丁摸上来,我们就在山的另一边找了条退路,要是上山这条路给罗家人堵住了,我们就从另一条逃下去。 这时候,这条路终于给我们用上了,两个人慌慌张张把行李收拾收拾,顺着另一条路下山了。 在上山的这几天,我们害怕罗家人冷不丁摸上来,我们就在山的另一边找了条退路,要是上山这条路给罗家人堵住了,我们就从另一条逃下去。 这座山,到底是什么山呢,其实这座山很有名气,我一说各位就知道了,这就是当年刘邓大军打过游击的大别山,我们这时候在大别山的北麓,跟山下“淳朴善良”的村民和旅游景区的工作人员打了一次游击。 从山上下来以后,强顺跟我提议,既然铜牌已经破掉了,那咱就到镇上等陈辉跟傻牛吧。 我并没有反对,这时候刚好我们的食物也吃完了,到他们镇子上,看能不能买点儿便宜东西吃。 两个人绕过大山,回到了之前我们上山的那条路下面,两个人站在山脚下往山上看了看,就见山梁上、山腰上,有不少人在来来回回的走动,好像是在找啥,我心说,你们找吧,找一辈子也找不到啥。不过,这一片山以后恐怕不能再上了,小水潭边上的风景不错,他们肯定会发现的,将来那里肯定不会再清净了。 来到他们镇子上的时候,已经是前半夜九点多钟了。当时呢,好像正是清明节前后,祭祖郊游、出门踏青的好时节,山下游客挺多的,镇子里的旅馆酒店,几乎家家都有游客的身影,很多酒馆饭店这时候也是热闹异常,几乎满条街上都是酒香跟菜香味儿。 闻着香味儿,我们俩都饿了,强顺往他自己的衣兜里掏了掏。之前陈辉临走的时候,我们每人留下一百块钱,这时候,我们每人身上都还有七八十块。 强顺把他自己衣兜里的钱掏了出来,对我说道:“黄河,我饿咧,咱到饭店里吃顿饭吧,再买瓶酒喝,咱好久都没喝酒了。”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咱不是前几天刚喝过酒吗?” 强顺当即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道:“咱啥时候喝的呀?” 我说道:“陈道长跟傻牛哥走那天,这才几天呀,你还喝多了呢。” 强顺一撇嘴,“那都是啥时候的事儿咧,再说我那次也没喝过瘾,今天你把铜牌破了,咱就快能回家咧,得庆祝庆祝,咱少喝一点儿,就喝一瓶。” 我舔了舔嘴唇,一瓶还少呀,好喝酒的人想喝酒,千方百计他都能找见理由,我这时候才明白之前在山下,强顺为啥提议回他们镇子了,估计在那时候,他已经打定好喝酒的主意了。 在末代1和这本书里面,我一直都在埋汰强顺好喝酒、嗜酒如命,其实,我只是在五十步笑百步,仅次于他。 一听强顺说喝酒,我嘴上说不行,其实心里也馋了,架不住强顺三言两语,两个人走进了之前我们去过的那家小饭馆。 因为菜比较贵,两个人没敢要菜,要了一瓶最便宜的“仰韶”酒,配着大碗烩面,就这么喝上了。 这时候,酒馆里的人不少,见我们背着破旧的行李,穿着脏兮兮的衣裳,都时不时朝我们这里瞥几眼,我们这时候,对这种目光早就麻木了,该吃自己的吃自己的,该喝自己的喝自己的,别人爱咋看咋看。 两杯酒下肚,强顺有点儿醉了,问我:“黄河,你一直都没跟我说,山上那声炸响到底是咋回事儿?” 我朝周围这些食客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对他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破掉铜牌,老天爷想惩罚我,也可能是在警告我。” 这时候,饭店里这些食客,也有很多在议论白天那声炸雷,看样子,这雷声还真不小,整个儿都把他们给惊动了。听这些人的口音,几乎都不是本地人,不过,应该都是河南境内的,只要仔细听,能够完全听懂他们在说啥。 离我们最近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两男两女,看着都是二十多岁,像是两对小情侣,其中一个男的,对另外三个人说,炸雷响起的时候,他刚好正在往天空中看,他看见天上有一条龙,吐出一条闪电,那闪电落在了一个山头上,那山头上站着一只大山鸡,“咔嚓”一下,闪电把那山鸡劈死了。 我一听,差点没把酒从嘴里喷出来,吹牛也不带这么吹的,还龙吐闪电呢,见过龙长啥样儿吗,再说了,那雷下面站的是个活人,不是只山鸡。 睡到大半夜,我忽然觉得身上一冷,睁开眼一看,在我的铺盖旁边,站着一个穿青衣的家伙,我立马儿清醒了,从铺盖上坐起来,朝这人一看,身材不算高,一身青色长袍,朝脸上一看,模模糊糊的,整张脸好像给黑色浓雾遮住了似的,怎么都看不清楚。 我一看他作揖的姿势,感觉挺眼熟的,连忙问了他一句:“你是谁?” 我一听,暗松了口气,我想起来了,之前强顺用阴阳眼见过“蛇神”,说这蛇神身材不高,一身青衣长袍,看眼前这人的扮相,应该没错了。我估计,这老蛇的原身应该是一条大青蛇。 另一张桌子上,有个上了点儿年纪的,那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座很有灵性,可能是天上哪儿位仙家下凡到这座山上,打个天雷告诉告诉咱这些人。我扭头朝那上点年纪人的看了一眼,心说,你们就瞎猜吧。 这人又冲我作了一揖,停了一会儿,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恩公啊,我就是老蛇呀……” 吃饱喝足,我们离开了饭店,站在镇子的大路上,四下一张望,这上哪儿去睡觉呢?所幸这时候,天气已经不是太冷了,不过,两个人在他们镇里转悠了一圈,居然没能找到适合睡觉的地方,最后,只好又返回了山脚下,在山脚下的草窝里,随便找了个地方,铺上铺盖,这就躺下睡了起来。 虽然我们几个折腾这么些天,都是为了眼前这位老蛇,但我这还是第一次跟他见面。 我给自己稳了稳神儿,对老蛇说道:“铜牌我已经破掉了,你自由了,走吧,想去哪儿去哪儿吧。” 我立马儿明白了,这不是个人,这是个修行的畜生,很多修行的畜生都不让人看它的脸。刚要从铺盖上站起身,这人有了动作,双手抱拳冲我深深的作了一揖。 “啥?”我心里顿时一凉,难道我白忙活了一场? 话音没落,老蛇居然轻轻地摇了摇头,“恩公呀,那块铜牌你并没有破掉……” 第二百四十章 地方 , 老蛇接着说道:“恩公呀,你找的地方不对,破铜牌需要山水之间、阴阳之地。” 我一听,皱起了眉头,辩解道:“我找的那地方……就是、就是有山有水,还是块阴凉地,正午的时候,一点儿都不热,特别的凉快,符合了阴阳之地。” 老蛇一转身,背对着我,抬手朝西南方向一指,“等你找到那地方,自然就明白了。” 老蛇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 我顿时急道:“那是啥样儿的呀?” 老蛇一转身,背对着我,抬手朝西南方向一指,“等你找到那地方,自然就明白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远处呜呜泱泱的,好像是一大片树林子,我疑惑地问道:“您说的地方……就是那片树林子么?” 老蛇又摇了摇头,没再吭声儿。我顿时心里有点儿不痛快了,说道:“那您告诉我,那地方到底在哪儿呢?” 老蛇依旧指着西南方向,说道:“山水之间、阴阳之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我眨巴了两下眼睛,那指的不还是那片树林子么,我试着又问了一遍,“是那片树林子么?” 老蛇又摇了摇头,样子显得神神秘秘的,我心里顿时来了点儿火气,你个老家伙是在跟我打哑谜么,这些天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不都是为了你么,你可倒好,吞吞吐吐、隐隐晦晦的,跟我故弄玄虚么,我咋这么不痛快呢! 一下子没忍住脾气,我大声冲老蛇质问了一句:“蛇神,破铜牌的地方到底在哪儿,你就不能直说吗!” 陈辉闻言,沉吟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要这么说,有一件事倒是挺奇怪的……” 话刚一吼出口,眼前的老蛇突然间消失不见了,我顿时一愣,还没等闹明白咋回事儿,身上猛然一冷,狠狠打了个激灵。 我缓缓把眼睛睁开了,紧跟着一阵的丧气,奶奶的,又是个梦,这梦醒过来的还不是时候,啥都还没问清楚呢。这肯定是老蛇故意叫我醒过来的,因为他被我质问的没路可退了,不过,他为啥就是不把话说清楚呢,那狗日的山水之间阴阳之地,到底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我从铺盖上坐起身,摸索着把铜牌从身上掏了出来,看看铜牌,心里忍不住骂了老蛇一句,你叫我帮你破铜牌,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儿,山水之间阴阳之地,你直接告诉我那地方在哪儿不就中么,还跟我打哑谜、故弄玄虚折腾我。一咬牙,可劲儿攥了一下铜牌,真他娘的想甩手把它扔出去! 陈辉说道:“不会的,他们倘若失去法器,就找不到咱们了。” 收回铜牌放回兜里,我叹了口气,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这时候天色已经蒙蒙泛亮,再过一会儿也就该起来了,我给自己点了根烟,一边抽烟一边苦笑,这狗日的,三月三的“初阳”算是完蛋了,只能等六月六的“正阳”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找见破铜牌的地方,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破掉铜牌,更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家……奶奶的,这心里边儿呀,格外的堵得慌。 早晨起来,我没吃东西,就喝了几口水。一转眼又来到中午,中午也没吃东西,没心情吃,强顺见我神色低落,就问我,“黄河,你咋啦,都一上午咧,我咋看你不太高兴嘞?” 我看了他一眼,“有啥可高兴的,昨天晚上那蛇神给我托梦,说铜牌并没有破掉。” 我一脸失落的摇了摇头。四个人回到我们睡觉的地方,陈辉跟傻牛把行李放下,一起坐在铺盖上,我把破铜牌的经过和梦见老蛇的事儿,全部给陈辉说了一遍。 “啥?”强顺一听,脸上旋即露出一脸失望,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么,铜牌真的没破掉?” 老蛇一转身,背对着我,抬手朝西南方向一指,“等你找到那地方,自然就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真的,肯定没破掉。” 当天晚上,我们又睡在了昨天那片山脚下,睡见前我在心里盼望着,能再梦见老蛇一回,非得叫他把话给我说清楚不可。谁成想,心里边一放着事儿睡觉,反倒睡不着了,加上这时候有点儿饿,翻来覆去的在铺盖里折腾。 “那、那昨天那雷是咋回事儿?你不是说,是你把铜牌破掉才引来的炸雷么。” 强顺的眼睛比我的好使,尤其是在夜里,我刚才看着人影眼熟,感觉也像是陈辉跟傻牛,但是我不敢确定。这时候听强顺这么一说,我连忙从铺盖上站起了身,本想朝陈辉他们两个喊一声的,旋即一想,不妥,这时候离着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早,而且他们俩大半夜的悄悄回来,弄不好是出了啥事儿了,我们还是小心点儿好。 我一脸的绝望,“我哪儿知道那雷是咋回事儿呀,可能就是凑巧,跟我破铜牌没一点儿关系。” 强顺随即学着我叹气的样子,叹了口气,两个人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强顺又问:“那、那咱现在是不是还回不了家呀?” 我又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这不是废话吗,明摆着回不了家,强顺又问:“那咱现在咋办嘞?” 我深吸了一口气,“咋办呀?咱还能咋办呀,先在这里等陈道长跟傻牛哥回来呗,等他们回来以后再说。” 当天晚上,我们又睡在了昨天那片山脚下,睡见前我在心里盼望着,能再梦见老蛇一回,非得叫他把话给我说清楚不可。谁成想,心里边一放着事儿睡觉,反倒睡不着了,加上这时候有点儿饿,翻来覆去的在铺盖里折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不远处好像有脚步声,我心说,这大半夜的,还有人上山看风景儿么,连忙把眼睛睁开了。 四下里黑漆漆的,就见不远处的山路上,一高一矮有两条人影,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就见这两条人影正顺着山路朝西走,我连忙把身边强顺摇醒了,示意他别出声儿,压低声音对他说道:“你快看山路上那两个人,看着是不是有点儿眼熟。” 强顺这时候还有点儿迷糊,从铺盖里坐起来,打了哈欠,我又扯了他一把,“你赶紧醒醒,看看路上那两个人。” 这时候,两条人影已经从我们这里走了过去,并没有发现我们,强顺揉揉眼睛,朝两条人影一看,惊喜道:“是陈道长跟傻牛哥!” 老蛇又摇了摇头,样子显得神神秘秘的,我心里顿时来了点儿火气,你个老家伙是在跟我打哑谜么,这些天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不都是为了你么,你可倒好,吞吞吐吐、隐隐晦晦的,跟我故弄玄虚么,我咋这么不痛快呢! 强顺的眼睛比我的好使,尤其是在夜里,我刚才看着人影眼熟,感觉也像是陈辉跟傻牛,但是我不敢确定。这时候听强顺这么一说,我连忙从铺盖上站起了身,本想朝陈辉他们两个喊一声的,旋即一想,不妥,这时候离着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早,而且他们俩大半夜的悄悄回来,弄不好是出了啥事儿了,我们还是小心点儿好。 强顺也从铺盖上站起了身,我见他张嘴就要喊,连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对他说道:“你先别喊,咱跟上去看明白了再说。” 强顺点点头,两个人猫着腰朝陈辉他们俩追了过去,等追到一定距离的时候,我们俩真真切切把他们看清楚了,确实是陈辉跟傻牛,两个人这时候走的还挺急,并没有发现身后跟了人。 陈辉闻言,沉吟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要这么说,有一件事倒是挺奇怪的……” 我一看他们走的这个方向,似乎是朝水潭那里去的,料想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已经下了山,应该是想到水潭那里找我们。 我扭头往我们周围看了看,周围黑漆漆静悄悄的,并没有啥异常,随即一拉强顺,两个人加快脚步,很快追到了陈辉跟傻牛身后,就在这时候,陈辉猛然地一回头,轻喝了一声:“什么人!”傻牛当即也把身子转了过来。 我连忙回道:“陈道长、傻牛哥,是我跟强顺。” “气气!”傻牛兴奋的叫了一声。 四个人一碰头,陈辉问我们俩:“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没等我答话,强顺说道:“黄河把铜牌破掉以后,俺们俩就从山上下来咧。” 陈辉连忙问我,“黄河,铜牌破掉了吧?” 我一脸失落的摇了摇头。四个人回到我们睡觉的地方,陈辉跟傻牛把行李放下,一起坐在铺盖上,我把破铜牌的经过和梦见老蛇的事儿,全部给陈辉说了一遍。 陈辉听完,轻轻蹙起了眉头,问我:“蛇神梦里跟你说,咱们找的地方不对?” 我点了点头,回道:“他光说地方不对,就是不告诉我破铜牌的地方在哪儿,一只手还一直指着西南方向。” 陈辉抬眼朝西南方向看了看,说道:“蛇神的意思,可能是在告诉你,破铜牌的地方在西南方向。” 我问道:“那他为啥还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我以为他说的就是那片树林子呢。” 陈辉闻言,沉吟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要这么说,有一件事倒是挺奇怪的……” 我忙问:“啥事儿?” 陈辉反问我,“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这快就回来了吗?” 我摇了摇头,陈辉说道:“咱们在镇子里分来以后,我带着傻牛一直朝东北走,当天晚上,我用罗家人的法器又做了一次法,我发现罗家人停在那里没再挪动,第二天早上,我又做了一次法,罗家人还是没动,直到到晚上,我又做了一次,他们还是没动。也就是说,他们停在一个地方,不再过来找咱们了……” 陈辉说到这儿,我插了一句,“万一是他们把邪器放在某个地方,他们自己过来了呢?” 陈辉说道:“不会的,他们倘若失去法器,就找不到咱们了。” 收回铜牌放回兜里,我叹了口气,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这时候天色已经蒙蒙泛亮,再过一会儿也就该起来了,我给自己点了根烟,一边抽烟一边苦笑,这狗日的,三月三的“初阳”算是完蛋了,只能等六月六的“正阳”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找见破铜牌的地方,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破掉铜牌,更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家……奶奶的,这心里边儿呀,格外的堵得慌。 我说道:“之前罗五还能用撒米术找到过我呢。” 陈辉点了点头,说道:“三月初三咱们并没有找到那地方,他们只能离开那里,过来追寻咱们。” 陈辉说道:“撒米术是一种追踪术,必须拿到被追踪人身上的信物才能施用,之前,他们捡到了你写给强顺的纸条,我已经给你破掉了。” 我说道:“那您去他们家的时候,他们会不会也拿到了您身上啥东西了呢?”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陈辉说道:“三月初四之前,他们为什么要停在一个地方,不再走动了呢?” 我又问:“那他们咋不着急呢,他们应该赶在三月三之前找到我,把铜牌夺回去,为啥三月初四才动身呢?” 感谢“barbber”的百元红包,感谢“安真”的百元红包。 我不再说啥,陈辉停了停继续说道:“我见罗家人停下不再过来,我带着傻牛也停了下来,我们根本就没走远,直到今天早上,罗家人才有了动静,朝我们跟傻牛这边赶了过来,不过,走的速度很慢。” 我心里这时候豁然开朗,铜牌没被破掉的那股子阴霾也快速散去了。 听陈辉这么说,我有点儿闹不明白了,问道:“罗家人应该知道我要破他们的铜牌吧?” 陈辉一摆手,“不会的,我去他们家的时候,格外小心,连一根头发都没给他们留下。” 陈辉点了点头,“我去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了。” 听陈辉话音刚落,我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笑了,激动道:“他们停的那地方,就是能破铜牌的地方!” 陈辉旋即点了点头,“不错,这铜牌是他们罗家人的传家之物,必定有它不俗之处,想要破掉它,必定也要找不俗之地,能破铜牌的地方,这世上恐怕不多。” 陈辉又把罗家人的小碟子小珠子拿了出来,珠子摆在碟子中间,念动咒语,小珠子缓缓滚动起来,没一会儿,小珠子停了下来,陈辉看了看以后说道:“罗家人还在西南方向,不过,正朝咱们这里过来……” 我这时候犹如醍醐灌顶,“怪不得老蛇手指着西南方,说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其实罗家人自己已经给咱点明了地方,他们肯定在那里埋伏好守株待兔,等着咱们过去破铜牌,他们立马儿就对咱们下手,过去罗五跟疤脸就这么埋伏过我跟傻牛哥。” 我到工地上干两天活 , 昨天夜里,一个包工头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工地上缺人手,让我过去帮两天忙。这些工头们呢,也不好跟他们断了来往,将来我要是书写完了,很可能还要上工地去,还要找他们给活儿干,说是,今天我先到那里顶一天,晚上就能找到人,不过我觉得,看看吧,我最多在那里干两天。 第二百四十一章 瞎子 , 我朝罗家人这邪器看了一眼,当然看不出啥,我疑惑地问了一句:“他们大半夜的还在赶路么?” 疤脸跟那个瞎子,依旧走的很慢,我从树后探出头看着他们,那瞎子一边走,一边掐着手指头,好像在算着啥,等他们走到我们藏身的林子跟前的时候,瞎子突然停了下来,把脸转向了我们藏身的这片林子,嘴里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似乎是说给疤脸听的,不过,我心里顿时一跳,这家伙的话听上去,跟之前罗五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难道,这瞎子就是罗家的人? 陈辉说道:“昨天我就发现,他们总在夜里赶路,所以我才带着傻牛半夜过来找你们。” 镇子上的人就告诉我们,可以走到山的另一边,顺着这条路穿过山,就到了湖北省的境内。 我抬头看了陈辉一眼,说道:“那咱还等啥呢,赶紧离开这里吧。” 陈辉没说话,也没动,低下头又沉吟起来,停了好一会儿,陈辉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看看我们三个,说道:“我看咱们还是这么办吧,我带着罗家人的法器朝东北走,引开他们,你们三个绕路过去,赶到他们之前停留的地方,看那里是不是有破铜牌之地。” 我一听,这老道士咋又来这套呢,又想舍身取义把自己弄到危险境地。我不同意,我也故技重施,跟他耍无赖,再分开也行,不过,必须把傻牛带上,要不然,我还得叫强顺给我带路,到罗家人的老窝跟罗家人拼命。 也就在这时候,打路南边儿,远远的过来两个人,一开始我们也没太在意,这路可能是为数不多的一条穿山公路,车流量跟人流量还是挺多的,路上有行人并不稀罕。 陈辉顿时皱起了眉头,他对我说,罗家的人手不少,即便死了一个罗五,还有兄弟四个,说不准他们会兵分两路,一路过来找咱们,一路还在那里守着,你们要是到了那破铜牌的地方,弄不好就是自投罗网,人少了可不行。 我一听,陈辉说的这个,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毕竟是我招惹的罗家,不能把陈辉推到危险绝境上去。之前那罗五看着有四十岁出头,他那几个哥哥,年龄估计也不会太大,至少要比陈辉小的多,南方人又善于跋山涉水,腿脚肯定也比陈辉快的多,早早晚晚有一天,陈辉会给他们撵上,到那时候陈辉就麻烦了。 我一点都不妥协,陈辉也不妥协,两下僵持了好一会儿,陈辉终于先松了口,不过,陈辉不同意带傻牛,他要把强顺带走。我一合计,陈辉带走强顺的目的,是怕我让强顺带路,去找罗家人的拼命么?不过,带强顺也行走,强顺虽然没有傻牛强壮,好在他比傻牛机灵,之前他不就一直帮着陈辉,拖住了罗五跟疤脸么,要不然罗五跟疤脸早就抓到我了。想到这儿,我也就点头同意了。 四个人收拾了一下行李,这就要分开了,强顺对我依依不舍,傻牛对陈辉依依不舍,我心里也特别难受,都是我惹下的祸,导致几个人跟着我一起受罪。 这时候,我们每一次分别,都好像是在生离死别一样。 本来呢,我们打算十天以后,再在这里碰头的,不过,陈辉担心破铜牌那地方不好找,毕竟中国这么大,西南方也大了去了,我们只有一个笼统的方向,没有确切的位置,很有可能找上一年也找不到那地方,而且,陈辉之前推算的,罗家人离我们这里只有两天的路程,这时候看来,恐怕不止两天,因为那小珠子到这时候,只移动了一丁点儿。这一丁点儿,在现实的路程里到底有多远呢?陈辉不知道,这个恐怕只有罗家人知道。要是按照我们行走的速度来看,这一丁点儿,估计在一百里左右。 要是这么计算的话,破铜牌的那地方,离我们这里至少在一千里地以上,也就是现在的五百公里,从我们家到郑州,能打两个来回,我们当时一天到底能走多远的路,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一天走一百里地,肯定是够呛,要是用半个月的时间,走完一千里地,也就是一天六七十里地,这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最后我们四个约定,一个月以后,再在这里碰头。陈辉还刻意交代我,翻过这座大别山,再往西南走,那就不再是河南的地界儿了,远走他乡,你俩得多小心点儿,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背上行李,沿着山路,我带着傻牛往西,陈辉带着强顺往东,就这么分开了。这时候,时间大概在后半夜,我跟傻牛两个,一口气走到天色蒙蒙亮,都累了,再加上我这时候心情不是太好,两个人停在山路边儿,坐在一块大山石上休息,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身后传来喊叫声:“黄河,傻牛哥……” 我连忙从山石上站起了身,回头一看,就见身后不远处,强顺正一溜小跑朝我们这里过来,我见只有他一个人,心里顿时一沉,心说,难道我们刚分开,他们就出了事儿么? 我连忙从山石上站起了身,回头一看,就见身后不远处,强顺正一溜小跑朝我们这里过来,我见只有他一个人,心里顿时一沉,心说,难道我们刚分开,他们就出了事儿么? 等强顺跑到我们跟前,我连忙问他,“怎么了,陈道长呢?” 也就在这时候,打路南边儿,远远的过来两个人,一开始我们也没太在意,这路可能是为数不多的一条穿山公路,车流量跟人流量还是挺多的,路上有行人并不稀罕。 强顺气喘吁吁的,等他把气儿喘匀实以后,说道:“可算撵上你们咧,陈道长……陈道长叫我回来找你们……” “啥,陈道长咋了?”没等强顺把话说完,我着急问道。 强顺咽了口唾沫,“陈道长不咋,陈道长说,他想起来咧,你找破铜牌的地方,需要用我的阴阳眼,他、他就叫我回来找你们咧。” 我听了一愣,“找破铜牌的地方,啥时候需要用你的阴阳眼了?”旋即回过了神儿,冲强顺大叫道:“你上当了,陈道长骗你呢!” “啥?”强顺也是一愣,我气急败坏道:“我说陈道长为啥要你跟他走呢,他就是想把你再骗回来,你傻呀你,陈道长说啥你就信啥!” 强顺有点儿傻眼了,不过,他不服气的叫道:“我就信咧,陈道长的话就是比你的可信,要是你跟我这么说,我肯定不会相信!” “你……”我顿时一噎,这败家的熊孩子,又拿我说事儿。我给自己顺了顺气儿,一摆手,“算了,我懒得跟你废话,你现在赶紧回去找陈道长。” 强顺看看我,站着没动,我瞪了他一眼,他说道:“你瞪啥眼呀,这都一夜咧,陈道长早就走没影儿啦,我现在回去上哪儿找他呀。” 我一听也是,真想过去踹强顺两脚,不过,陈辉既然把强顺骗了回来,他就不会再叫强顺找见他。陈辉这做法虽然恼人,但也全是为了我们,用心良苦。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要是能把铜牌破掉,劳最大的不是我,而是陈道长。 也就在这时候,打路南边儿,远远的过来两个人,一开始我们也没太在意,这路可能是为数不多的一条穿山公路,车流量跟人流量还是挺多的,路上有行人并不稀罕。 当时呢,我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强顺又傻不拉几的叫陈辉给骗了回来,我忍不住冲他发了一通火,但是也没办法呀,就算我们三个现在回去一起找陈辉,也不见得能找见他,他肯定会故意躲着我们,我只能在心里祈祷陈辉别遇上啥危险。 事情转变的,都叫我措手不及,我们由两个人转变成了三个人。我再也没心情歇着了,早一天破掉铜牌,陈辉就有可能早一天脱离危险。 招呼他们两个,继续朝西走,我们的目的地在西南方,为啥要朝西走呢,因为我们要找一条能翻过大山的路,这里山崖陡峭的,没路可翻呀。 吃早饭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个小镇子上,在镇子上买了些吃的,三个人一边吃,一边问路,在这个镇子的旁边,有条南北走向的公路,路面不是太宽,看着好像能通向山南边儿,我们就问镇子上的人,顺着这路,能不能走到山的另一边。 镇子上的人就告诉我们,可以走到山的另一边,顺着这条路穿过山,就到了湖北省的境内。 我暗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一条能穿上的路了。这时候,我们其实已经来到了大别山的最西部,这里属于西部最边缘的地带,再往西走还是山,不过那好像已经不属于大别山山脉了,我们三个离开镇子,沿着公路开始往南走。 一路上,非常荒凉,除了山石地,就是野草坡跟野树林子,前后不见村庄,要不是路上偶尔跑过几辆汽车,或者遇上几个步行或者骑车的行人,肯定会让我们觉得是在一片荒芜的不毛之地里穿行。 也就在这时候,打路南边儿,远远的过来两个人,一开始我们也没太在意,这路可能是为数不多的一条穿山公路,车流量跟人流量还是挺多的,路上有行人并不稀罕。 我招呼了他们两个一声,三个人旋即下了路,钻到路旁边的一片树林子里,背靠着大树,一边乘凉休息,一边喝水吃东西。 疤脸跟那个瞎子,依旧走的很慢,我从树后探出头看着他们,那瞎子一边走,一边掐着手指头,好像在算着啥,等他们走到我们藏身的林子跟前的时候,瞎子突然停了下来,把脸转向了我们藏身的这片林子,嘴里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似乎是说给疤脸听的,不过,我心里顿时一跳,这家伙的话听上去,跟之前罗五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难道,这瞎子就是罗家的人? 我连忙压低声音招呼强顺跟傻牛,全都躲到大树后面去,三个人躲在了并排的三棵大树后面。 就见其中一个,是个矮小黢黑的瞎老头儿,看着能有五十岁左右,梳着个大背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黑墨镜,手里拿着一根拴着红布绫子的长竹竿子,一边敲着路面一边往前走。另一个,身材也不怎么大,半张脸上像被火烧了似的,一脸烧疤,连头顶上都是疤,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其丑无比,走路的时候还驼着背,像是个罗锅。 看到这个人,我心里顿时一跳,这不是罗五身边那个疤脸么,他这模样儿,叫我印象太深刻了。 感谢“jxleping”的百元红包。 走到快晌午的时候,三个人都累了,又累又饿,天上日头也挺毒的,晒得我们头皮发紧。这时候,路两边全是野树林子,整个儿风景还不错,就是杳无人烟。 不过,等两个人快走到林子这里的时候,强顺狠狠扯了我一把,压低声音对我说道:“黄河,你快看路上那个人是谁!”我这时候正在喝水,给强顺这么一扯,水从壶里洒了出来,连忙放下水壶,朝路上的两个人看了过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劲敌 , 我们朝他们那里去,他们朝我们这边来,再加上穿山的路并不多,我们能跟罗家的人遇上,那是很有可能的,只是,罗家人难道就弄了个瞎子来找我们吗? 我转念又一寻思,能跟疤脸在一块儿的,就算不是罗家的人,至少也是罗家人请来的帮凶,难怪碟子里那小珠子动的那么慢,就疤脸跟瞎子这走路的速度,还没三岁小孩儿走得快呢,我估计,他们一天一夜最多也就走二十几里地。之前陈辉还说,他们总在夜里赶路,这就对上号儿了,对于一个瞎子来说,白天跟晚上没啥区别,这时候白天有点热,晚上赶路还凉快呢。 瞎子对着我们藏身的林子叽里咕噜一通,旁边的疤脸对瞎子的话,似乎也是一知半解,我估计这疤脸应该是个北方人,之前我就发现他不太能听得懂罗五的南方话,这瞎子的南方话他当然也听不大懂。 等瞎子说完,疤脸转身看向了我们藏身的林子,我不等他看到我,连忙把头缩了回来,整个身子都躲到了大树后面。 停了一会儿,就听疤脸“啊啊”叫了两声,旋即,瞎子用满是怪味儿的普通话说道:“不会有错地,林子里有人,好像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激灵,这老家伙,好像比罗五还要厉害,罗五用的是撒米术,他好像用的是掐指预算术,这家伙弄不好真是罗家的人。 就听疤脸又“啊啊”两声,不知道是个啥意思,我连忙把眼睛从树后探出去,往公路上一看,就见疤脸獐头鼠目的在朝林子里张望,但是林子又深又密,他没能发现我们,瞎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指头还在掐算着,我又朝他们两侧路上看了看。 这时候正是晌午吃饭的点儿,公路上没有行人,车辆也很少,就算偶尔有辆车也是疾驰而过,林子这里,除了我们三个,只有疤脸跟瞎子他们两个,再没旁人。 这时候,就听瞎子振振有词的念道:“若问前途路,小儿隐林中,若问好与坏,五指卜吉凶……”瞎子掐到这儿,催促疤脸,“你快进林子里看看,咱们要找的人就在林子里面。” 我听了心里又是一跳,就见疤脸“啊啊”叫了两声,迈脚就要从公路上下来进林子,我先是心头一紧,旋即一合计,心说,你们不过一个瞎子、一个罗锅,我们用得着怕他们吗,别说我们现在有三个人,就算只有我跟强顺两个人,对付你们一个瞎子一个罗锅,也是绰绰有余的。 我连忙招呼旁边的强顺跟傻牛,压低声音对他们说道:“等疤脸进了林子以后,咱们三个一起扑上去,先弄住他,然后在去弄那个瞎子。” 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也就在这时候,路边那瞎子突然大叫一声不好,“若问此间凶与吉,林中小儿起祸心!”瞎子连忙招呼疤脸,“快回来,此地不宜久留,你快扶我走……” 疤脸听瞎子这么一喊,连忙转身,回到公路上搀住瞎子,两个人快速朝前小跑起来。 我一看,这瞎子真他妈不一般,这都能算出来,这要是叫他跑了,将来肯定是后患无穷,连忙冲强顺跟傻牛大喊一声,“上!” 我站在山的最高点,朝山的两侧看了看,反问强顺:“你说咱们爬这山都这么费劲儿,瞎子跟疤脸能爬上来吗?” 三个人同时从林子里冲了出去,就见这时候,那瞎子一边跑一边还在掐指头算着,等我们从林子里追上公路,瞎子居然哈哈大笑起来,嘴里幸灾乐祸的叫道:“吉人自有天相佑,三脚铁车救驾来。” 瞎子话音一落,一辆机动三轮从我们身边掠了过去,前面的瞎子连忙把手里的竹竿子横在了路中间,机动三轮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瞎子跟疤脸旁边,两个人不由分说,迅速翻上了机动三轮车的车斗。 我一看,连忙招呼强顺跟傻牛,快追,赶在三轮车没发动之前追上他们,这时候,就听瞎子在车斗里大叫道:“司机师傅,赶快开车,后面那三个人,是拦路抢劫的!” 三个人停在路边喘了几口气,强顺问我:“黄河,现在咋办嘞,咱也拦辆车追过去?” 他奶奶的,瞎子一句话下去,三轮车突突突发动起来,瞬间朝前冲了出去,速度快的跟飞了起来似的,等我们追到跟前的时候,只剩下一溜滚滚的烟尘跟瞎子一串哈哈的嘲笑声。 我当即一跺脚,他娘的,这死瞎子不但能掐会算,还鬼精鬼精的,之前的罗五心机不多,只是心狠手毒,这瞎子狠不狠暂时不知道,但是他要比罗五心机多的多。 等我们穿过峡谷,我回头一看,峡谷这里的山并不算陡,要是从公路上下来,顺着峡谷旁边的山坡,应该能够爬到山道:“不会有错地,林子里有人,好像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我站在山的最高点,朝山的两侧看了看,反问强顺:“你说咱们爬这山都这么费劲儿,瞎子跟疤脸能爬上来吗?” 强顺一愣,随即会意我的意思了,我又说道:“从今天晚上开始,咱们得轮流守夜,罗家的人不好惹,别等咱们半夜睡着了,他们给咱再下啥邪术。”我又朝山的两侧看看,又说道:“这山上没啥树,咱睡在山道:“不会有错地,林子里有人,好像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我打眼朝这河一看,河面也不是太宽,二三十米的样子,不过,不远处是一大片水域,看着很像条湖,之前我在山上看到的,应该就是这条湖。在湖水中间,居然还有个不大的小岛,锥形的,其实这岛还是山,只是它高出了水面,看着就像是座岛了,上面郁郁葱葱的全是植物跟灌木。 我打眼朝这河一看,河面也不是太宽,二三十米的样子,不过,不远处是一大片水域,看着很像条湖,之前我在山上看到的,应该就是这条湖。在湖水中间,居然还有个不大的小岛,锥形的,其实这岛还是山,只是它高出了水面,看着就像是座岛了,上面郁郁葱葱的全是植物跟灌木。 快到晌午的时候,我们三个穿过一片乱七八糟的山林,从山下下来终于走到了河边。 第二百四十三章 婆婆 , 从湖边这条小路上,快速跑过来一个人,刚才那一声,正是这人喊出来的,我们三个见状,赶紧都从船上下来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人跑到了我们跟前,很不客气的厉声问我们:“你们上我们家船上想干什么?” 我朝这人打量了一眼,这人衣着很普通,像是附近村里的人,身材不算高,长得倒是挺结实,一副壮汉模样儿,看着能有四十岁上下。 我连忙冲壮汉说道:“俺们不干啥,俺们就是路过这里,看这船怪好玩儿勒,就上去坐坐。” 老婆婆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莫名其妙地问了我一句:“小兄弟,你们是来这里玩的吗?” 壮汉闻言,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没说话,转头又把傻牛跟强顺打量了一番,冲我们三个一摆手,冷冷说道:“走走走,这里是私人的地方,外人不许来这里。” 老婆婆说道:“这一带过去也有几户人家儿,现在都搬到山外热闹的地方去咧,我家老头子的坟在这里,我不想搬,现在呀,这里就剩下了我一个孤老婆子了。”说罢,还没等我说啥,老婆婆紧跟着又问:“你们这么小就出来干活,家里人不担心呀?”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一眼,也没说啥,不让在这里呆着就走呗,各自背上行李,顺着河边的小路离开,不过,走了没几步,壮汉又冲我们喊了一声,“哎,你们三个是从哪儿过来的?” 我回过头,抬手朝我们刚才下来的山林一指,“我们就从那里过来的。” 壮汉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朝山林那里看了一眼,又问:“那里有路吗?” 我回道:“没路,我们是……我们迷路了,翻山过来的。” 壮汉不再问啥,我们三个继续顺着路朝前走了起来,一边走,我一边扭头朝湖面上张望,心里疑惑,这么大一片湖水,而且在群山之间,还这么偏僻,能是私人的地方吗?谁有这么大手笔,能包下这么大一片湖呢,不过,人家不让我们在这里呆着,那我们就往别处,再找个地方呗。 河边这条路,是条斜坡路,河边这里是最低点,越往前走路面越高,等我们顺着路上了坡以后,又朝前走了能有半里地,路边出现了一座破旧的土房子,房子不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整个儿没有院墙,紧挨着土房子旁边,还有个用油毛毡跟石棉瓦搭建的小窝棚。 在小窝棚里面,有个石块垒成的灶台,灶台上放着口铁锅,灶台跟前,蹲着个老婆婆,白发苍苍的,看着能有七十来岁,老婆婆这时候摸摸索索的,好像在灶台附近找着啥,一边找,嘴里还一边念叨着:“取登嘞?取登嘞?” 我一听,她这方言咋这么耳熟呢,不是说越过大别山,就是湖北省的境地了么,这老婆婆咋还说我们河南的方言呢。 我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老婆婆随即察觉到了我,扭头朝我这里看了一眼,我连忙停了下来,问道:“老奶奶,您是在找火柴么?” 老婆婆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我眼神一低,朝灶台里面看了看,就见灶台肚子里面放着一些引火用的软乎柴禾,看样子,老婆婆是在找火柴准备点火做饭,我把身上的火机掏了出来,客气地问道:“老奶奶,我有打火机,您用吗?” 老婆婆摇摇头,说了句,“用不好。” 老婆婆点了点头,笑的更厉害了,说道:“我这么大岁数了,见过很多撒谎的孩子,不过,他们都没你撒得谎像真的……” 我又朝灶台肚子里看看,问道:“您是想点火做饭吗?” 我瞪了他一眼,老婆婆很和蔼地说道:“你们别看俺们家里穷,管你们一顿饭,还是管得起的,来来来,你们先到屋里坐吧。” 老婆婆又点点头,我笑了,“那我来给您点吧。” 老婆婆没吭声儿,疑惑地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估计感觉我没啥恶意,从灶台旁边起身,把地方让给了我。我走过去蹲到灶台跟前,打着火机,没一会儿,把火点着了,从灶台前站起身,我冲老婆婆笑道:“好了老奶奶,火点着了。” 老婆婆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莫名其妙地问了我一句:“小兄弟,你们是来这里玩的吗?” 老婆婆点了点头,笑的更厉害了,说道:“我这么大岁数了,见过很多撒谎的孩子,不过,他们都没你撒得谎像真的……” 我摇了摇头,答道:“不是,我们刚巧过路这里。” 老婆婆狐疑地又打量我一眼,问道:“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你是哪里的人呀?” 我依旧笑着,回道:“俺们三个都是河南新乡的。” “哦……”老婆婆哦了一声,不再说啥,不过,我见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我又冲她一笑,“那您做饭吧,俺们走了。” 傻牛跟强顺这时候并没有过来,都在路上站着,我朝他们走了没几步,老婆婆在身后又问我:“小兄弟,你们还没吃饭吧?” 老婆婆点了点头,笑的更厉害了,说道:“我这么大岁数了,见过很多撒谎的孩子,不过,他们都没你撒得谎像真的……” 我回头说了一句,“我们刚吃过。” 老婆婆连忙说道:“我看你们不像是吃过饭的样子,就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 我刚要婉言拒绝,强顺快步走了过来,问老婆婆,“老奶奶,您真要留俺们吃饭么?” 老婆婆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强顺立马儿咧嘴笑了,“太好咧,俺们好几天都没吃过热饭咧!” 我瞪了他一眼,老婆婆很和蔼地说道:“你们别看俺们家里穷,管你们一顿饭,还是管得起的,来来来,你们先到屋里坐吧。”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满脑子疑虑,我不过给这老婆婆帮忙点了个火儿,她竟然要管我们一顿饭,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吗,这是不是很可疑呢?眼下这一带,弄不好就是能破铜牌的地方,之前陈辉说过,罗家人很有可能兵分两路,一路拿着邪器追踪我们,另一路守在破铜牌的地方等着我们,那这个老婆婆…… 我狐疑地把老婆婆又上下打量了一遍,普通的衣着,普通的长相,我没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肉眼凡胎的,看着老婆婆就是个普通的农家老奶奶,不但没有威胁,感觉还挺和蔼可亲的。转念又一想,万一这老婆婆真没别的啥背景,就是见我们三个可怜,想管我们一顿饭,我要是再胡思乱想,可就有点儿狗咬吕洞宾了,不过,这饭来的也太容易了,也不能不小心着点儿。 强顺跟傻牛都挺高兴,刚才虽然两个人都吃了几个硬馒头,但还是挡不住热饭的诱惑,两个人先随老婆婆进了屋,我最后一个进去。 到屋里打眼一看,暗松了口气,没啥危险,里面只是那种很老旧的民房式格局,屋子中堂那里,摆着一张四方桌,方桌两侧,两把带靠背的椅子,方桌后面,有个条几,条几上放着一个牌位,牌位上写着“柏山神灵之位”。 老婆婆点了点头,笑的更厉害了,说道:“我这么大岁数了,见过很多撒谎的孩子,不过,他们都没你撒得谎像真的……” 啥是个“柏山神灵”我没听说过,牌位前面,放着一只瓷碗,瓷碗里好像是大半碗沙子,这个我知道,当香炉用的。整个屋子看上去,就是个很普通的民宅,也没啥可疑的地方。 老婆婆让我们先坐下,她一转身要出去,说是到灶台那里添把柴禾,我连忙对她说道:“老奶奶,俺们也不能白吃你们的家饭,就让俺们帮您烧火吧。” 说完,不等老婆婆答应,我连忙招呼强顺,快到外面去烧火去,强顺一听,二话不说,转身出了屋子。 老婆婆见状冲我点了点头,看样子也挺乐意我们帮忙的,不过,我这么做,一是在帮老婆婆,二是,万一这老婆婆心存不轨,背着我们搞点儿啥动作,比如,给锅里下点儿迷药啥的。眼下这时候,还是小心点儿好。 说真的,当时我并不想在老婆婆家里吃饭,只是想看看这老婆婆到底想干啥,她是不是罗家的人。 老婆婆见强顺出去烧火,她转身到屋子一个角落里,拿出一捆菜,我一看,好像就是山上的野菜,野菜旁边放上个小盆,蹲在那里一颗颗摘起了菜,我连忙走过去,帮她一起摘菜,傻牛也过来蹲了下来。 一边摘菜,老婆婆一边打量我,打量了一会儿,问道:“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 我回道:“我今年十六了。” 老婆婆又看看傻牛,问道:“你们三个……这是要往哪儿去呀?” 我想了想,回道:“俺们要去……找亲戚,俺们亲戚那里有活儿干,俺们去找他干活。” 我心里顿时一沉,这老婆婆似乎真的在套我的话,她不会就是罗家的人吧,想套出我的家世,将来好对我们家里人下手。 我回道:“俺们迷路了呀。” 壮汉不再问啥,我们三个继续顺着路朝前走了起来,一边走,我一边扭头朝湖面上张望,心里疑惑,这么大一片湖水,而且在群山之间,还这么偏僻,能是私人的地方吗?谁有这么大手笔,能包下这么大一片湖呢,不过,人家不让我们在这里呆着,那我们就往别处,再找个地方呗。 老婆婆说道:“这一带过去也有几户人家儿,现在都搬到山外热闹的地方去咧,我家老头子的坟在这里,我不想搬,现在呀,这里就剩下了我一个孤老婆子了。”说罢,还没等我说啥,老婆婆紧跟着又问:“你们这么小就出来干活,家里人不担心呀?” 老婆婆又问:“那你们咋来到这里了呢?” 老婆婆点了点头,笑的更厉害了,说道:“我这么大岁数了,见过很多撒谎的孩子,不过,他们都没你撒得谎像真的……” 我一本正经的回道:“种地的呀,俺爸妈都在家种地呢,俺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 老婆婆又笑了,问道:“那你爸是干啥的呀?”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这老婆婆咋这么多问题呢,不会真的是在套我的话吧?但是又不能不回答她,我回道:“他们不担心,从小俺爸就跟我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初中刚毕业,我爸就叫我出来干活咧。” 我一听,干咽了口唾沫,心说,这老婆子,咋感觉这么奇怪的呢,是在跟我闲聊呢,还是在套我的话呢? 老婆婆笑了,“这里附近没有人家儿,很少有人往这里来,你们就算找亲戚迷路,也不能迷到这里呀。” 我回道:“俺们是晚上赶路的,顺着路走着走着,也不知道咋就走到这里了。”旋即,我反问道:“老奶奶,您说这一带没人家儿,那您为啥在这里呢?” 第二百四十四章 客人 , “啥?” 一听这话,我就像给人踩了尾巴似的,心里顿时一激灵,“腾”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上下打量起了老婆婆。 老婆婆抬起头看着我淡淡一笑,似乎很有深意,我当即厉声问道:“你就是罗家的人?” 老婆婆旋即收住笑容,露出一脸迷惑,反问我,“啥罗家的人呀?” 傻牛这时候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连忙把他拉到我自己身边,盯着老婆婆,浑身戒备,我冷冷说道:“老奶奶,你就别再装了,你留我们在你家吃饭,我就觉得可疑,现在,你还一直套我的话,你别看俺们几个小,俺们可不傻,你就是专门在这里等我们的吧?” 我一拉傻牛,两个人绕开壮汉出了屋子,屋外,强顺还在那里烧着火,不过,他估计也看见了壮汉了,一直朝屋门这里看着,我冲他一摆手,招呼他,“别烧了强顺,咱走了。” 老婆婆看看我又看看傻牛,并没有从地上站起身,手里依旧摘着菜,一脸平静的说道:“小兄弟,我不知道啥罗家的人,我留你们在俺们家里吃饭,是有人叫我这么做的,我就想问问……” 没等老婆婆把话说完,我打断她问道:“谁叫你这么做的?” 老婆婆没吭声儿,扭头朝条几上的柏山神灵牌位看了一眼,我顺着她的眼神也看了过去,就是个普通的木头牌位,至于牌位上写的这位神灵,我连听都没听说过,我说道:“老奶奶,你可别糊弄我,我们家供的仙家多了。” 我连忙扭头看向了老婆婆,警惕地问道:“你啥意思,真的专门在这里等我们的?” 我话音一落,老婆婆说道:“那这就没错咧,我刚才就想问清楚,到底是不是你们,别再弄错人咧。” 我连忙扭头看向了老婆婆,警惕地问道:“你啥意思,真的专门在这里等我们的?” 老婆婆从地上站起了身,走到牌位前面,双手合十,冲牌位拜了拜,转回身,老婆婆对我长篇大论说道:“昨天夜里,柏山老爷托梦告诉我,说今天晌午有客人要来,叫我务必把他们留下吃顿晌午饭,我就从早上坐在门口,一直等啊,一直等到晌午都快过去咧,也不见有客人来,我就寻思着客人可能不来了,就准备自己烧火做饭吃,谁知道……等我点火的时候,取登(火柴)不见咧,我正找着呢,你就过来咧,等你帮我把火点着以后,我就心思着,你们不会就是柏山老爷说的客人吧,要不,取登好好的在灶台上放着,它咋就不见了呢?肯定是柏山老爷拿走的,他要是不把取登拿走,你们咋会过来呢。” 我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不过,我这时候对老婆婆的话还是将信将疑,我问道:“既然你叫俺们来你家吃饭,你为啥一直问我家里人呢?” 老婆婆回道:“我问你家里人,是因为我看你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你们家里人肯定不一般,要不然柏山老爷为啥专门托梦,叫我管你们一顿饭呢?” 老婆婆顿时急道:“你们不能走呀,吃了饭再走。”老婆婆转而骂壮汉,“你吼啥呀吼,这是柏山老爷给咱请来的客人。”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老婆婆这话,说的好像还挺合理,不过,到底能不能信呢?扭头朝条几上牌位看看,还有这个所谓的“柏山老爷”,我根本就没听说过,他咋会专门托梦给这老婆婆,让老婆婆管我们饭吃呢?转念又一寻思,这不会是罗家人画好的圈儿,叫我放松警惕以后往里面钻的吧? 就听老婆婆这时候又说道:“小兄弟,其实我就想知道你们是干啥的,来我们这里干啥,为啥柏山老爷专门托梦叫我管你们一顿饭呢,你们,要不就是你们家里人,是不是跟柏山老爷有啥关系呢?” 我警惕地看了老婆婆一眼,心说,我听都没听说过柏山老爷,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看这顿饭不太容易吃,还是赶紧离开吧,随即一拉傻牛,“傻牛哥,咱们走吧,这饭咱不吃了。” 我一拉傻牛,两个人绕开壮汉出了屋子,屋外,强顺还在那里烧着火,不过,他估计也看见了壮汉了,一直朝屋门这里看着,我冲他一摆手,招呼他,“别烧了强顺,咱走了。” 老婆婆见状赶忙阻拦,说道:“小兄弟,你们别走呀,我不问了还不中么,你们要是走咧,柏山老爷肯定会怪罪我的。” 老婆婆这时候一脸着急,不像是装出来的,我当下动了恻隐之心,这么大数岁的一个老人了,就算她有心想陷害我们,我也不好叫她为难,扭头看了牌位一眼,松开傻牛走到牌位跟前,冲着牌位规规矩矩拜了拜,说道:“柏山老爷,是我们自己不愿意留下来吃饭,跟老奶奶没关系,您别为难她。” 我连忙扭头看向了老婆婆,警惕地问道:“你啥意思,真的专门在这里等我们的?” 等我说完转回身,门口那里光线猛然一暗,我心里顿时一跳,从外面急匆匆闯进来一个人,我打眼一瞧,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我们在河边遇上的那个壮汉。 壮汉这时候一脸不快,进门先看了老婆婆一眼,随后把我跟傻牛打量了一翻,冷冷地质我们问道:“你们三个怎么会在我家?” 我没理会壮汉,扭头看向老婆婆问道:“老奶奶,你不是说,你一个人住这里吗?” 老婆婆连忙解释,“这是我儿子,住在山外,有时候会过来看看我。” 壮汉见我没理他,立马儿冲我吼道:“叫你们走,听见了没有!” 我没吭声,走到傻牛跟前,一拉他,“咱走吧傻牛哥。” 老婆婆顿时急道:“你们不能走呀,吃了饭再走。”老婆婆转而骂壮汉,“你吼啥呀吼,这是柏山老爷给咱请来的客人。” 壮汉看看我们两个,一脸不痛快,说道:“啥客人呀,妈,你还把这些外地人当好人呀,俺爹的坟都叫这些外地人给刨了!” 老婆婆旋即露出一脸难过,说壮汉:“又不是他们刨的,你吼他们干啥呀!” 我看看老婆婆,又看看壮汉,这穷山恶水的,这老婆婆家看着也不富裕,还有人能刨他们家的坟么?听壮汉的口气,好像还是给外地人刨的,壮汉他爹坟地里有啥呀,心里虽然有点儿好奇,但是我也不敢问。 壮汉又看了看我跟傻牛,威胁道:“你们还不走!” 我一拉傻牛,两个人绕开壮汉出了屋子,屋外,强顺还在那里烧着火,不过,他估计也看见了壮汉了,一直朝屋门这里看着,我冲他一摆手,招呼他,“别烧了强顺,咱走了。” 老婆婆这时候追了出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小兄弟,今天说啥你们也得在俺们家里吃顿饭,不许走。” 壮汉也追了出来,冲老婆婆叫道:“妈,这些外地人,没一个可信的,你忘了前几天那个瞎子跟那个哑巴了么,你还把咱家的船借给了他们,俺爹的坟,就是他们俩刨的!” 这时候我本想甩开老婆婆的,一听壮汉这话,连忙看向了壮汉,问道:“大叔,你说的那个瞎子跟那个哑巴,是不是都是四十多岁,那哑巴半张脸上还全是疤?” 壮汉一听,眼睛立马儿瞪圆了,质问道:“你们认识?” 我连忙摇头,“我们不认识,不过,在路上碰见了。” 壮汉连忙问:“在哪个路上碰见的?” 我朝东北方向一指,“就在、就在东北边那条穿山公路上。” 壮汉顿时大骂一声,撇开我们几个,离开房子这里,顺着路撒腿跑了起来。 就听老婆婆这时候又说道:“小兄弟,其实我就想知道你们是干啥的,来我们这里干啥,为啥柏山老爷专门托梦叫我管你们一顿饭呢,你们,要不就是你们家里人,是不是跟柏山老爷有啥关系呢?” 老婆婆颤颤巍巍撵到路上,冲壮汉的背影大叫:“孩儿呀,快回来吧,别去追啦。” 壮汉就想没听见似的,头也不会,一会儿就在山路上跑没影儿了,老婆婆狠狠地叹了口气。 就听老婆婆这时候又说道:“小兄弟,其实我就想知道你们是干啥的,来我们这里干啥,为啥柏山老爷专门托梦叫我管你们一顿饭呢,你们,要不就是你们家里人,是不是跟柏山老爷有啥关系呢?” 这时候,我再也不想离开了,眼下可以断定,这老婆婆跟罗家人没一点儿关系,严格来说,不但没关系,他们之间还有仇,那瞎子跟疤脸刨了他们家的坟。 “那瞎子会掐算,掐的特别准,后来,瞎子就跟我说,说我们这里水中间那个岛上,有一种草药,能破他们身上的毒咒,想找条船到那岛上去,我就叫儿子把船借给了他们,还借给了他们一把锄头。” 我问道:“老奶奶,那瞎子跟哑巴是咋回事儿呀?”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就在几天前,俺们家来了一个瞎子跟一个哑巴,那瞎子一嘴的南方口音,说啥,他们俩在路上,给人下了毒咒,瞎子受了伤,问我附近有没有啥能躲起来养伤的地方,我见他们俩一身黑气,特别是那个瞎子,身上的黑气特别重……” 老婆婆一边叹气,一边拉着我往屋里走,刚走到屋门口,强顺叫了一声,“水烧开咧。” 感谢“苍龙教子”的百元红包。 老婆婆转身回来,一把又拉住了我,“小兄弟呀,你们跟我进屋吧,吃顿饭再走。” 老婆婆顿时急道:“你们不能走呀,吃了饭再走。”老婆婆转而骂壮汉,“你吼啥呀吼,这是柏山老爷给咱请来的客人。” “我也不知道他们从岛上弄来些啥草药,过了没几天,他们又要去,我就叫儿子把船又借给了他们,那次他们是晚上去的,一去就没再回来,早上的时候,我叫儿子到水边看了看,船在水边停着,瞎子跟那哑巴都不见咧。” 老婆婆说到这儿,让我想起了之前的瞎婆婆,瞎婆婆当时就能看见罗五身上的黑气,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您也能看见?” “瞎子跟哑巴不见了以后,我当天夜里就做了个梦,梦见我家老头子回来了,老头子跟我说,他的坟让人给刨了,我们家老头子的坟,就在那座岛上,那是他临死前指的地方,说那地方风水好。我儿子就上岛看了看,他爹的坟还真叫人给刨开了,那刨开的土堆上,还放着俺们家的那把锄头,你说,这不就是他们俩刨的吗?” 老婆婆点了点头,说道:“前些年,俺们家老头子,把柏山老爷请回了家,后来,我得了柏山老爷一些仙气儿,要不然,我咋能看出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呢。”老婆婆接着说道:“我看那瞎子浑身黑气,那瞎子就跟我说,那是因为别人给他下毒咒,把他害成这样儿的,说的怪可怜的,我就相信了他们,让他们在俺们家里住下了。” 老婆婆连忙松开我,进屋端出一个面盆,面盆里满满一盆面条,把面条放进了锅里,我在后头一直跟着她,问道:“您能跟我说说瞎子跟疤脸的事儿吗?”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吃饭 , 听老婆婆说到这儿,我忍不住问了她一句,“他们俩刨老爷爷的坟干啥呀?” 老婆婆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哪儿知道哇……” 本想把碗筷撂下不吃了,但是,我们家没有在碗里剩饭的习惯,就算吃不下,也得把碗里的饭硬着头皮吃完。我一赌气,三口两口把碗里的饭全拨拉到了嘴里,撑起喉咙生生咽了进肚子里。放下碗筷,直接招呼傻牛强顺,走,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回头朝屋里那面牌位看了一眼,问道:“那他们俩过来的时候,你们家的柏山老爷就没给您啥提醒吗?” 我连忙把手里的碗放下,看壮汉这样子,应该是没能找到瞎子跟疤脸,没找到最好,要是真给他找到了,吃亏的肯定是他,我回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就是在路上碰见他们的。” 老婆婆又叹了口气,“他们俩过来那几天,柏山老爷就一直没出来过,昨天夜里才出来的,别的啥也没说,就叫我今儿个中午招待客人。” 一听老婆婆这话,我又朝屋里的牌位看了看,这时候感觉这位柏山老爷,应该不是啥正神,应该是山里啥成了精的玩意儿,道行可能也不怎样,要不然不会不提醒老婆婆一声。瞎子身上的邪气大,估计他们俩过来以后,就把这位柏山老爷给吓跑了,等瞎子两个走了以后,它这才出来了。不过,我们跟它又不认识,它为啥要让老婆婆管我们一顿饭呢? 这时候,老婆婆转身回了屋,把之前摘的野菜用水清洗干净,一颗颗囫囵个儿的扔进了锅里,然后又给锅里放了些盐跟辣椒面啥的。 整颗菜囫囵扔锅里这个,我们这儿几乎没有这么吃的,最起码的也要把菜切上两刀。老婆婆说,别看她嫁到了湖北,娘家也是河南的,我也没问她是河南哪儿的,我就知道河南巩义那一带吃面条是这么吃的。 毕竟是在人家家里,我也不想跟人家闹僵,冲壮汉喊了一声,“大叔,进屋里吃吧,外面热。” 没一会儿,面条做好了,老婆婆拿出碗,每个人给我们盛上了一碗,我们各自把碗端到屋里坐下,正准备吃呢,冷不丁从外面风风火火冲进来一个人。 我们几个同时抬头一看,不是别是,还是老婆婆的儿子,就是那个壮汉,壮汉这时候满头是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扫了我们几个一眼,最后冲我质问道:“那瞎子跟哑巴到底往哪儿走了?” 本想把碗筷撂下不吃了,但是,我们家没有在碗里剩饭的习惯,就算吃不下,也得把碗里的饭硬着头皮吃完。我一赌气,三口两口把碗里的饭全拨拉到了嘴里,撑起喉咙生生咽了进肚子里。放下碗筷,直接招呼傻牛强顺,走,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连忙把手里的碗放下,看壮汉这样子,应该是没能找到瞎子跟疤脸,没找到最好,要是真给他找到了,吃亏的肯定是他,我回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就是在路上碰见他们的。” 壮汉又问:“你们啥时候碰见他们的,碰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往哪儿走?” 我想了想,回道:“就是……昨天这时候碰见的,碰见的时候,他们正顺着路往北走,我们刚好从南边过来,碰见他们了。” “你……”壮汉顿时一噎,脸上憋的涨红,旋即恼羞成怒,朝我走了过来,我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傻牛跟强顺见我站了起来,旋即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说完,还没等壮汉再说啥,老婆婆对壮汉说道:“你没找见他们吧,算了,都走了有两天咧,你这时候肯定找不着了。” 壮汉气呼呼看了老婆婆一眼,说道:“这都怪你,你就不该叫他们来咱们家!” 老婆婆脸色顿时一暗,显得有点儿自责,我连忙替老婆婆解释,我对壮汉说道:“大叔,您不知道,那个瞎子跟疤脸都不是好人,他们都会邪术,老奶奶当时要是不留下他们,说不定他们就会给老奶奶下毒咒。” 壮汉一听立马儿看向了我,兴师问罪似的,冷冷质问道:“你咋知道他们会邪术,你们是不是认识!” 这家伙,咋老想把我们跟瞎子牵扯到一块儿呢,瞎子刨了他们家的坟,他肯定是想拿我们撒撒气,我连忙摆手,解释道:“我们真不认识,我们就是昨天中午在路边林子里吃东西,他们想进林子抓我们,后来……” 我话还没说完,壮汉当即打断我叫道:“既然你们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们,你们肯定认识!” 我连忙说道:“我哪儿知道他们为啥要抓我们呀,要按照您说的,你们肯定认识,要不然他们为啥刨你爸的坟呢。” “你……”壮汉顿时一噎,脸上憋的涨红,旋即恼羞成怒,朝我走了过来,我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傻牛跟强顺见我站了起来,旋即也跟着站了起来。 老婆婆见状,叹了口气,可能不想看到我们跟她儿子闹翻,连忙劝道:“你们俩都别说咧,孩儿呀,锅里还有饭,你盛上一碗,吃完以后,到山外找些人,去把你爸的坟再弄一下。” 壮汉停下脚步,扭头看了老婆婆一眼,冷冷说道:“我都把坟填好了,你还想叫我咋弄呀?” 老婆婆脸色顿时一暗,显得有点儿自责,我连忙替老婆婆解释,我对壮汉说道:“大叔,您不知道,那个瞎子跟疤脸都不是好人,他们都会邪术,老奶奶当时要是不留下他们,说不定他们就会给老奶奶下毒咒。” 老婆婆说道:“我看你爸埋的那地方呀,不是个啥好地方,给他把坟迁出来,换个地方埋吧,今儿个这日子就不错,是个迁坟安葬的好日子。” 壮汉一听,立马把矛头从我这里转向了老婆婆,露出一脸的不痛快,说道:“那地方是我爸临死前自己找的,他亲口跟我说的,是块好地方,将来能保你孙子当大官,你迁啥坟呀你,不想叫你孙子当官啦!” 老婆婆无奈地说道:“孙子能不能当官儿我不知道,那要真是块好地方,还能叫人把坟给刨喽,你看看水中间那小岛儿,孤零零的,一圈儿都是水,我老觉着你爸在那里边儿,像坐水牢似的。” 壮汉争辩道:“你懂个啥呀,你会看风水还是我爸会看风水,我爸给人看了一辈子风水,从没看错过!” 老婆婆摇了摇头,似乎拿她这儿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又叹了口气,不再说啥。壮汉这时候,对我的怨气消得也差不多了,冷瞥了我一眼,也不再说啥,擦擦额头上的汗,走到屋里放碗筷的地方,拿上一只碗筷,转身出去了。 我估计壮汉是去盛饭了,招呼傻牛强顺坐下,没事,咱吃咱的。不过,停了好一会儿,居然没见壮汉进来。我这时候,还提着小心呢,心说,这家伙不会是看我们人多,到山外去喊人了吧。 放下碗走到门口一看,就见壮汉端着碗蹲在灶台旁边正吃着呢,吃饭那模样儿,就好像跟碗里的饭有仇似的,吃的特别狠,额头上刚落下去的汗,又冒了出来。 毕竟是在人家家里,我也不想跟人家闹僵,冲壮汉喊了一声,“大叔,进屋里吃吧,外面热。” 壮汉闻言,停下筷子冷冷瞪了我一眼,“我在我自己家里,想在哪儿在哪儿吃,碍着你啥事儿了吗!” 我当即给噎住了,舔了舔嘴唇,热脸贴凉屁股,真是不可理喻。老婆婆赶忙过来,小声对我说道:“别理他,从小就这样儿,脾气坏,说话不饶人,你回来吃你的吧。” 老婆婆无奈地说道:“孙子能不能当官儿我不知道,那要真是块好地方,还能叫人把坟给刨喽,你看看水中间那小岛儿,孤零零的,一圈儿都是水,我老觉着你爸在那里边儿,像坐水牢似的。” 还吃啥呀吃,这顿饭吃的,直堵心窝。碗里的面条,被我勉强吃掉一大半的时候,就听外面的壮汉冲屋里喊叫道:“妈,我回我自己家了,我爸那坟,你要是想迁,你就自己找人迁吧,还有,还有屋里这三个外地货,你就对他们好吧,迟早给他们骗死你!” 我问老婆婆,“老奶奶,您家里有香吗?” 一听壮汉这话,我一口都吃不下去了,这话说的咋这么不中听呢,我们骗谁了,又不是我们非要来你们家吃饭的,我们外地人咋了,你们本地人就特别好吗,就你这德性,我看也好不到哪儿去。 本想把碗筷撂下不吃了,但是,我们家没有在碗里剩饭的习惯,就算吃不下,也得把碗里的饭硬着头皮吃完。我一赌气,三口两口把碗里的饭全拨拉到了嘴里,撑起喉咙生生咽了进肚子里。放下碗筷,直接招呼傻牛强顺,走,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本想把碗筷撂下不吃了,但是,我们家没有在碗里剩饭的习惯,就算吃不下,也得把碗里的饭硬着头皮吃完。我一赌气,三口两口把碗里的饭全拨拉到了嘴里,撑起喉咙生生咽了进肚子里。放下碗筷,直接招呼傻牛强顺,走,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傻牛倒是没啥,可强顺不傻呀,他听着壮汉的话心里也不痛快,所幸这时候两个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全都放下碗筷,二话不说,背起行李就走。 三个人出了屋来到外面,壮汉的碗筷在灶台上放着,人已经不见了。老婆婆追了出来,拦下我们,“小兄弟呀,这时候天热,要不你们歇过晌再走吧。” 我冲老婆婆笑道:“老奶奶,我们还有事儿呢,着急赶路,谢谢您给我们做的饭。” 一听老婆婆这话,我又朝屋里的牌位看了看,这时候感觉这位柏山老爷,应该不是啥正神,应该是山里啥成了精的玩意儿,道行可能也不怎样,要不然不会不提醒老婆婆一声。瞎子身上的邪气大,估计他们俩过来以后,就把这位柏山老爷给吓跑了,等瞎子两个走了以后,它这才出来了。不过,我们跟它又不认识,它为啥要让老婆婆管我们一顿饭呢? 老婆婆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你们临走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干啥的,为啥我老是看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呢。” 我笑着说道:“我跟别的孩子一模一样,我又没比别人多长一条胳膊一条腿。” 老婆婆摇摇头,“不对不对,你肯定不一样,我就想听你一句话,你到底是干啥的,你们家里人是干啥的。” 我看了看老婆婆,这要是不告诉她,是不是要缠着我不让走呢,不过,我这时候也感觉她好像是真看出点儿啥,转念一合计,我们家这个,也没啥好跟人隐瞒的,老婆婆又不是罗家的人,就算告诉她也没啥事儿。 我笑着说道:“我跟别的孩子一模一样,我又没比别人多长一条胳膊一条腿。” 听老婆婆这么说,我的兴趣倒是上来了,我问道:“那您能不能现在把柏山老爷请过来,问问他为啥要让您请我们吃饭呢?” 老婆婆连忙点头,“有、有,多着呢。” 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 老婆婆随即一脸难色的回道:“我今天清早起来就问过咧,柏山老爷啥也没说。” 我说道:“其实我们家祖上,从我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开始,就帮人驱邪驱鬼,一直传到我这一辈。” 我连忙把手里的碗放下,看壮汉这样子,应该是没能找到瞎子跟疤脸,没找到最好,要是真给他找到了,吃亏的肯定是他,我回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就是在路上碰见他们的。” 我问老婆婆,“老奶奶,您家里有香吗?” “哦。”老婆婆旋即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呢,我说咋看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呢,原来也是帮人看事儿的呀。”老婆婆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说道:“只是,你这么小的年龄,说出去恐怕别人都不相信吧?” 老婆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自打得了柏山老爷的仙气儿以后,我也能给人看个小病小灾儿的,我看不了的时候,就把柏山老爷请过来,让他亲自给人看。” 我让强顺跟傻牛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转身又随老婆婆进了屋。老婆婆从里屋给我拿出两捆香,我只拿了其中一捆,用火机把香点着,刚要往牌位前面的香炉里插。这时候,就听老婆婆“咦”了一声,说道:“这取登,咋跑这儿来咧?” 我拿着香扭头一看,就见老婆婆走到条几跟前,伸手从牌位旁边拿起一盒火柴,在火柴下面,似乎还有东西,我打眼一瞧,是一把钥匙,老婆婆随手把钥匙也拿了起来,放在眼前端详一番,说道:“这不是……俺孩儿锁船的那把钥匙么,咋会在这儿嘞?” 我点了点头,确实很多人都不相信,我随即忍不住回问了老婆婆一句,“老奶奶,听您的口气,你也经常帮人看事儿吗?” 我一听,这就奇怪了,这位“柏山老爷”我们又不认识,他不欠我们的,我们也不欠他的,他凭啥要请我们吃饭呢?转念又一寻思,这位不会也像刘叔家里的那位灶王爷似的,也想来我这里讨个香火吧。一般干我们这行的人,那些仙家都喜欢来找我们讨香火,因为我们懂行懂规矩。 第二百四十六章 山水 , 这座小岛在岸上看着,似乎离岸边很近,但是等我们一到了水里,感觉分外的远,最少离岸边有二三百米,而且在岸边看着不大,等近了以后再看,面积其实并不算小。 明天再修改。 我见老婆婆盯着钥匙盯的出神儿,我这里不注意,给落下来的香灰烫了一下,手一哆嗦,连忙把香头上的所有香灰磕掉,香贴额头,冲着牌位拜了三拜,把香插进了牌位前面的沙碗里。 老婆婆这时候回过了神儿,朝牌位看看,说道:“一定是柏山老爷从我家孩儿身上拿回来的。”老婆婆转而对我说道:“这钥匙一直都在我儿子身上放着,他爸的坟给瞎子和哑巴刨了以后,他就没再把钥匙往我这里放过。” 我点了点头,顺着老婆婆的话说道:“那您就去山外找几个人,把老爷爷的坟迁出去吧。”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说啥,老婆婆接着说道:“这肯定是柏山老爷给我的指示,想叫我把我们家老头儿的坟迁到别处去。” 我点了点头,顺着老婆婆的话说道:“那您就去山外找几个人,把老爷爷的坟迁出去吧。” 我咬了咬牙,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工钱就算了,不就是老爷爷的一堆骨头嘛,您给我们找几个刨坑的工具,咱现在就过去。” 我话音一落,老婆婆露出一脸难色,叹了口气,说道:“我上哪儿去找人呀,这里离山外几十里地,就凭我一个老婆子,恐怕走不出去,家里这些吃的用的,都是儿子从山外给我带进来的。”旋即,老婆婆像是想起了啥,问我:“小兄弟呀,你们不是来我们这里找亲戚,迷路才来到我们这里的么,你们能不能带上我,我认识路,我能给你们带路。” 我一听,干咽了口唾沫,冲老婆婆笑了起来,心说,撒谎真没啥好处,早早晚晚有露馅儿的那一天,看来眼下,不得不跟老婆婆说点儿实话了,我尴尬的笑着,冲老婆婆说道:“老奶奶,真对不起,之前我对您撒谎了,其实……其实我们并不是迷路才来到你们这里的,我们是专门来你们这里看看的。” 老婆婆顿时一脸迷茫,“你们……你们来我们这里看啥?” 我说道:“这个就不能告诉您了,您也是干这行的,有些事儿您也知道,天机不可泄露。” “是是是。”老婆婆点了点头,随即一脸若有所思。 这时候,其实已经没我啥事儿了,老婆婆家这柏山老爷,要是真的是来找我讨香火的,我已经给上过了,也不欠他啥了。 我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忙您的事儿吧,我们该走了。” 这座小岛在岸上看着,似乎离岸边很近,但是等我们一到了水里,感觉分外的远,最少离岸边有二三百米,而且在岸边看着不大,等近了以后再看,面积其实并不算小。 老婆婆连忙拦下了我,“先等等,小兄弟,你先等等,你们不出山是吧?” 我点了点头,老婆婆又问:“那你们打算在这里呆几天呀?” 我回道:“我要在这里找一个地方,也不知道要停几天,要是今天能找见,今天可能就会出去,要是找不到,可能要多呆几天。” 老婆婆眼神里闪过一丝喜色,“那你们能不能多呆几天,你放心,就住在我家里,我管你们吃喝。” 我朝老婆婆看了一眼,别看我当时小,我可不傻,冲老婆婆笑道:“老婆婆,您是想让我们三个帮您迁坟吧?” 这座小岛在岸上看着,似乎离岸边很近,但是等我们一到了水里,感觉分外的远,最少离岸边有二三百米,而且在岸边看着不大,等近了以后再看,面积其实并不算小。 老婆婆当即也笑了,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对对对,你这孩子,真是懂事儿。” 我懂事儿?我苦笑了一下,老婆婆赶紧又说道:“你放心,不白让你们干活,不光管你们吃管你们住,我还给你们发工钱。” 我咬了咬牙,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工钱就算了,不就是老爷爷的一堆骨头嘛,您给我们找几个刨坑的工具,咱现在就过去。” 老婆婆话音刚落,门口那里光线一暗,我们俩同时朝门口一看,强顺跟傻牛出现在了门口,强顺朝我看看,催促道:“黄河,俺们俩等你半天了,咱还走不走咧。” 我刚要张嘴说走,老婆婆赶紧说道:“不走了,你们朋友打算帮我干点活儿,我管你们吃管你们住,还给你们工钱。” 强顺顿时一脸迷惑,“黄河,咱不是要找……” 我连忙冲强顺一摆手,强顺立马儿会意,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说道:“地方还没找见,你咋找上活儿干咧。” 我咬了咬牙,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工钱就算了,不就是老爷爷的一堆骨头嘛,您给我们找几个刨坑的工具,咱现在就过去。” 我没理强顺,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就凭我们三个,恐怕帮您迁不了坟,光老爷爷的棺材恐怕我们三个都抬不动,我们就算能把坟刨开,棺材恐怕也弄不出来。” 老婆婆歇了好一会儿,缓过劲儿来以后,领着我们往山上走,走到山腰上三分之二位置的时候,领着我们有往岛的深处走。 老婆婆轻轻摆了摆手,“没有棺材,光身儿埋的。” “啥?”光身的意思,就是不但没棺材,身上还是一丝不挂埋下去的。 老婆婆又说道:“这是俺们家老头儿子临死前找的地方,光身下葬,也是他临死前交代的,这都五六年了吧,早烂完了,就剩下一堆骨头了。小兄弟呀,我找你帮忙,也是因为你们家是干这个的,肯定不会怕那一堆烂骨头,要是找别人,还不知道他们敢不敢下坟地里捡老头子的骨头呢。” 原来老婆婆让我帮忙,还有这么一层意思,还别说,一般人还真没有跳到墓坑里捡骨头的勇气,老婆婆找我,算是找对人了,不过,我突然感觉,这咋好像是冥冥中注定的呢?那柏山老爷不早不晚的把钥匙放在老婆婆家里,不会就是想叫我帮老婆婆迁坟吧? 这座小岛在岸上看着,似乎离岸边很近,但是等我们一到了水里,感觉分外的远,最少离岸边有二三百米,而且在岸边看着不大,等近了以后再看,面积其实并不算小。 旋即心里一阵不痛快,自打从家里出来,就没叫我好过过,走到哪儿都他娘的一屁股事儿,尤其是这些仙家们,好像我很好说话似的,都想把我当驴使唤一回。 我把老头儿坟地周围看了看,发现老头儿这坟,似乎刚好在这座岛的中心点,在老头儿坟堆的不远处,我惊讶地发现,居然还有个水潭,外面一圈水围着小岛,小岛上居然还有水潭,水潭又被小岛的山石围着,整个就是山中有水,水中有山,小岛周围的湖水,又被群山团团围着,一环套一环,真是山水之间。 我咬了咬牙,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工钱就算了,不就是老爷爷的一堆骨头嘛,您给我们找几个刨坑的工具,咱现在就过去。” 老婆婆听我这么说,显得挺高兴,“不着急不着急,现在热,等歇过晌了再去。” 老婆婆家,就一个里间屋,一个外间屋,里间屋是老婆婆的卧室,外间屋还有张床,那是给她儿子准备的,有时候她儿子过来看她,在外间屋的床上休息两天,之前那瞎子,就在这床上睡过几天。 中午,我们在老婆婆家午休了一会儿,下午,老婆婆给我们找来一把锄头一把铁钎,老婆婆跟我们一起去,像迁坟这种事儿,家里人不能不在场,迁坟之前,家里人还得先祭奠一下。老婆婆还从灶台旁边的柴禾垛上,拿给我们一直木浆。 这座小岛在岸上看着,似乎离岸边很近,但是等我们一到了水里,感觉分外的远,最少离岸边有二三百米,而且在岸边看着不大,等近了以后再看,面积其实并不算小。 几个人来到水边,我用钥匙把固定木筏的铁链解开,铁链扔到船上,几个人上了船。不过,一上船问题就来了,谁都不会划船,用桨一划水,木筏就在水里转圈儿,就是不往前走。最后没办法,我跟强顺一边一个,他用木浆,我用铁钎,两人喊着号一起划,所幸这湖水几乎是不流动的,小船慢慢地朝小岛漂了过去。 我回道:“我要在这里找一个地方,也不知道要停几天,要是今天能找见,今天可能就会出去,要是找不到,可能要多呆几天。” 这座小岛在岸上看着,似乎离岸边很近,但是等我们一到了水里,感觉分外的远,最少离岸边有二三百米,而且在岸边看着不大,等近了以后再看,面积其实并不算小。 大概在水里折腾了能有一个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了小岛跟前,小岛正对着我们的这一面,有一片斜坡状的低洼地,老婆婆指点着我们,说那片岸上,有个铁桩子,能把船给拴住,那是他儿子弄的。 我咬了咬牙,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工钱就算了,不就是老爷爷的一堆骨头嘛,您给我们找几个刨坑的工具,咱现在就过去。” 船划到岸边,我先下去把船锁好,几个人下了船,老婆婆在前面带着路,顺着斜坡状的山路往上爬,等爬到坡道:“老奶奶,工钱就算了,不就是老爷爷的一堆骨头嘛,您给我们找几个刨坑的工具,咱现在就过去。” 我咬了咬牙,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工钱就算了,不就是老爷爷的一堆骨头嘛,您给我们找几个刨坑的工具,咱现在就过去。” 老头儿的坟,搞好掐在了这片山水之间的中心点儿上,头枕着山峰,脚蹬着水潭,虽然我不懂风水,但是老婆婆之前说的,老头儿的坟给湖水转圈儿围着,像坐水牢似的,其实不是,老婆婆看到的只是片面性的,从整个儿的这一代风水上来看,老头儿的坟应了一个大风水格局,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 我就奇怪的问老婆婆,这石头地里,咋是黄土呢,老婆婆说,这里的地很奇怪,上面一层是石头,下面全是黄土,暗们家老头子说,山石为艮,艮为阳,土地为坤,坤为阴,叫做上阳下阴,风水上叫,阴阳汇集之地。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跳,山水之间,阴阳之地,难道说的就是这里? 我就是一愣,这山石地里,居然能有土堆,几个人连忙走了过去,老婆婆说,本来老头子的坟都给草埋住了,这是给瞎子跟哑巴把坟翻开了,他儿子填坟的时候,把草又埋到了下面,要不然,这坟可不好找。 第二百四十七章 邪物 , 老头儿的坟冢里,确实没有棺材,也不见一丝一毫的衣裳布片,看来真是光身儿下葬的,不过,到底光身下葬是个啥意思,我到现在也都还没弄明白。 我连忙把最后一块骨头递给傻牛,蹲下身子朝自己脚下查看,因为脚下是虚土,给我踩出一个深脚印,就见脚印的前脚掌那里,有一截黑黑的东西,能有圆珠笔的笔芯粗细,上面尖尖的,在土里立着,露出土面不到一公分,要不是我把这里的土踩陷下去,这东西还露出来呢。 这时候,老头儿的尸身只剩下一堆白骨,而且全被黄土覆盖着,我们几个跟刨宝贝似的,一点点一块块,小心翼翼把骨头从土里翻了出来。 我估计老头儿的尸骨之前给瞎子跟疤脸弄乱过,老婆婆的儿子往回埋的时候,把骨架又拼凑到了一块儿,不过,等我们把全部骨头刨出来以后,打眼一看,除了老婆婆以外,我们三个全都是一愣,我连忙招呼强顺跟傻牛,赶紧接着往下再刨。 老婆婆连忙制止了我们,“别刨咧,都刨出来了,没有啦……” 眼下老头儿的头骨不见了,就等于是把这里的风水宝地给打出了一个缺口,也等于是给破掉了,瞎子他们破掉这里的风水,肯定是有目的的。当然了,我当时并不知道毁坏死者遗骸,会破掉整个墓地里的风水。 “没有了?不会吧?”我难以置信地看向老婆婆,问道:“老奶奶,还少一颗最重要的头骨呢,老爷爷下葬的时候,不会没头吧?” 老婆婆似乎早就知道尸身没有头骨,脸上露出一脸的悲痛,颤着声音说道:“下葬的时候……是、是有头的,后来,儿子来这里埋的时候,头就不见咧,我儿子为啥生那么大的气呢,就因为他爸的头没咧。” 眼下老头儿的头骨不见了,就等于是把这里的风水宝地给打出了一个缺口,也等于是给破掉了,瞎子他们破掉这里的风水,肯定是有目的的。当然了,我当时并不知道毁坏死者遗骸,会破掉整个墓地里的风水。 我一听,感情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壮汉对我们横竖看不顺眼那么大火气呢,要这么说,也算是有情可原。 我连忙把最后一块骨头递给傻牛,蹲下身子朝自己脚下查看,因为脚下是虚土,给我踩出一个深脚印,就见脚印的前脚掌那里,有一截黑黑的东西,能有圆珠笔的笔芯粗细,上面尖尖的,在土里立着,露出土面不到一公分,要不是我把这里的土踩陷下去,这东西还露出来呢。 我旋即露出一脸同情,又问老婆婆:“老奶奶,是那瞎子跟哑巴干的吧?” 老婆婆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满脸的愤意,“这里常年不见个人,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呀。”说着,老婆婆的眼睛红了,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道:“我没跟儿子搬到山外去住,就因为老头子临死前交代过,要帮他守坟六年,说是六年以后,这里的风水就成咧,我儿子还要干活养家,我老了,也没啥事儿可干的了,就留下来咧,算算这年头儿……”老婆婆掐着指头算了算,整个人就是一顿,痛心疾首道:“今年……今年刚好是第六个年头,咋会这么巧呢……老头子下葬的时候我就跟儿子说,咱家里人的命薄,受不起这么好的风水宝地,儿子不信,非要把他爸埋在这里,现在可好咧……唉,也都怪我,早知道会弄成这样儿,就不该把瞎子跟哑巴留在我们家里。”说完,老婆婆的眼泪出来了,抬起手懊悔地抹起了眼泪。 听老婆婆这么说,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我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也别太自责了,其实这事儿也不怪您,就算您不把瞎子跟哑巴留下,他们俩恐怕还是会把坟给刨了的。”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不解地问道:“为啥呀?我管他们吃管他们住,又没得罪他们,他们为啥要刨俺们家的坟呢?” 我舔了舔嘴唇,为啥呀?因为你家老头子的坟,应该就是能破铜牌的地方,坟刚好把位置给占住了呗,瞎子是南方人,跟你们家隔着上千里地,之间谁也不认识谁,您还管他们吃管他们住,说明你们之间没仇,瞎子就算再歹毒,也不会无缘无故、费这工夫把老头儿的坟给刨了。之前瞎子假装自己中了毒咒,来岛上找草药,其实肯定不是找草药的,而是来找破铜牌的具体位置,后来给他们找见一看,老头儿的坟刚好在这里,估计,是碍了他们事儿才刨的。 “没有了?不会吧?”我难以置信地看向老婆婆,问道:“老奶奶,还少一颗最重要的头骨呢,老爷爷下葬的时候,不会没头吧?” 对于老婆婆他们家里人来说,真是应了那么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恐怕老头儿生前早就看上了这块地方了,所以临死时交代要人守坟六年,恐怕就是为了防止别人来捣乱,或者再被其他人看上这块地方,要不然,壮汉也不会说这片湖是私人地方,不让我们在湖边呆着,只可惜,老头儿还是没找对地方,也或许,这块风水宝地,注定不该是他们家的。 不过,以上这些话,不能说给老婆婆听,我把话题给转移了,说道:“我也不知道为啥,老奶奶,您也别太自责了,其实干咱们这行的心里都清楚,命由天定,这可能都是命里注定的吧。” 老婆婆闻言,叹着气点了点头,“注定的,肯定是注定的,其实吧,我早几年就跟儿子商量着迁坟,儿子就是不同意,这要是早迁出去,也不会出这种事儿咧,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再怎么样都不是你的……”老婆婆随即长吁短叹起来。 我低头朝墓坑里又把老头儿的遗骸看了看,全身的骨头都在,唯独少了一颗人头骨。肯定是瞎子跟疤脸干的,但是他们这么干,到底是为了啥呢? 后来,流浪四年回到家里,我认识了我老婆的大也,他是我们当地给人看风水的先生,我听他提起过,像这种情况,就是有人想要破坟地里的风水,而且这做法儿,是最恶毒、最损人的。 听老婆婆这么说,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我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也别太自责了,其实这事儿也不怪您,就算您不把瞎子跟哑巴留下,他们俩恐怕还是会把坟给刨了的。” 像这种埋死人的阴地,死者埋下去以后,会慢慢跟周围的风水融为一体,等过上几年,死者就会完全融入周围的风水里,这个一般快的三年,慢的在六到十年。融入之后,死者就会成为坟墓风水的一部分,这时候,死者的家里人就会开始受益,如果这时候把坟刨开,破坏掉墓冢里的死者遗骸,或者人为的造成死者遗骸的缺失,就会导致周围风水跟着一起缺失。风水气场,也像一个平台,在这座平台的下面,很多个支撑点,突然失去一个支撑点,平台就会不稳或者倾斜。 风水学上所说的藏风聚水,一旦墓里的气场缺失了一部分,就成了漏风跑水,轻则整个风水脉路完全失去作用,重则好冢变恶坟,死者家里人也会跟着时运不济、灾祸连绵。 眼下老头儿的头骨不见了,就等于是把这里的风水宝地给打出了一个缺口,也等于是给破掉了,瞎子他们破掉这里的风水,肯定是有目的的。当然了,我当时并不知道毁坏死者遗骸,会破掉整个墓地里的风水。 我安慰了老婆婆几句以后,我招呼傻牛跟强顺,在墓地周围找找,看是不是瞎子跟疤脸把头骨刨出来以后,扔到附近草窝里了。三个人随即一起找了起来,不过,找了半天啥也没找见。 老婆婆见状冲我们摆了摆手,“你们别找咧,就把这些带回去算了。”老婆婆这时候显得很沮丧,她似乎也知道,不管现在再做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不如早早把老头儿的遗骸迁出来,换个太平的地方安葬。 我随即跳到墓坑里,把老头儿的骨头一根根往上递,傻牛在墓坑边上接着,老婆婆从身上拿出打家里带来的一面床单,平铺在坟地旁边的草地里,从傻牛手里接过骨头,一根根在床单上放好。 等我拿起最后一根骨头的时候,冷不丁的就感觉脚下给啥东西扎了一下,所幸这时候我还穿着冬天的鞋子,鞋底比较厚,只给那东西硌了一下,脚没扎伤。 我连忙把最后一块骨头递给傻牛,蹲下身子朝自己脚下查看,因为脚下是虚土,给我踩出一个深脚印,就见脚印的前脚掌那里,有一截黑黑的东西,能有圆珠笔的笔芯粗细,上面尖尖的,在土里立着,露出土面不到一公分,要不是我把这里的土踩陷下去,这东西还露出来呢。 我觉着有点儿奇怪,这里的山石、植物,都不是黑的,这黑东西是个啥呢,难道是根黑色的木刺?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住这东西,往上拔了拔,居然没能拔出来,又使劲儿一拔,居然纹丝不动,这小东西,埋的好像还挺深的。我好奇心上来了,就像弄清楚这到底是个啥,招呼上面的傻牛,把铁钎递给我。 强顺跟傻牛这时候都在墓坑边上看着,强顺见状冲我问了一声,“黄河,你拿铁钎端了个啥玩意儿呀?”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这玩意儿,不会是瞎子埋在这里的啥邪物吧? 这是个啥玩意儿?一只长着独角的癞蛤蟆?这都叫我觉得不可思议了,接着往下再刨,癞蛤蟆下面啥也没有了。我用铁钎铲起癞蛤蟆,整个把它从土里端了出来,癞蛤蟆似乎已经死了,一动不动。 听老婆婆这么说,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我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您也别太自责了,其实这事儿也不怪您,就算您不把瞎子跟哑巴留下,他们俩恐怕还是会把坟给刨了的。” 老婆婆这时候已经把老头儿的遗骸用床单包裹好了,听见强顺的话,走过来探头朝墓坑里一瞧,我这时候刚好把铁钎往上一端,想让傻牛跟强顺把癞蛤蟆拿上去,老婆婆顿时“哎哟”一声,我连忙停下动作,朝老婆婆看了一眼,就见老婆婆脸色大变,我连忙问她:“老奶奶,您认识这个东西呀?” 傻牛递来铁钎,我拿着铁钎顺着这玩意的旁边,往下刨了刨,谁知道,这玩意上面细,下面粗,上面只有笔芯粗细,刨了二三十公分以后,下面变成了铅笔粗细,黑乎乎的,看着并不像是啥植物的木刺。又刨了能有十几公分,成了拇指粗细,再往下刨,木刺没了,尽头连着一个黑疙瘩,能有拳头大小。 我停下铁钎,蹲下身子朝黑疙瘩一看,心里顿时一跳,这不是个黑疙瘩,是一只蜷缩着身子的黑色癞蛤蟆,癞蛤蟆的脑袋低着,前后四肢都在圆圆的肚皮上贴着,像个球似的,这根长长的木刺,似乎是从癞蛤蟆的头顶上长出来的。 老婆婆一脸震惊,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这东西上边儿全是黑气,跟那瞎子身上的黑气一模一样!” 第二百四十八章 忘了 , 这时候,傻牛已经把手伸了下来,想要去抓癞蛤蟆头道:“小兄弟呀,这不是个啥好东西,你别拿着咧,赶紧扔了吧。” 我攥着癞蛤蟆的尖角没撒手,对老婆婆笑道:“没事儿的老奶奶,俺们就看看,长这么大俺们还没见过头上长角的癞蛤蟆呢,您放心,俺们不碰它,就看几眼。” 老婆婆蹙起眉头又说道:“小兄弟呀,这世上哪儿有啥长角的癞蛤蟆,上面这东西,肯定是有人后来给它插上去的。” 忘了…… 听老婆婆这么说,我心头一动,连忙挑着癞蛤蟆放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下,还别说,还真是的,不仔细看还以为尖角是从癞蛤蟆头道:“老奶奶,像这种邪物,都是害人的东西,咱最好把它破掉,而且这东西在老爷爷的墓地底下埋着,说不定那瞎子就是想害你们家。” 老婆婆这时候又在旁边劝我,让我把癞蛤蟆扔掉,我当即招呼强顺跟傻牛,找些枯草树枝啥的,把这东西烧了。瞎子既然把它埋在了这里,肯定是想让它起啥作用,给它一烧,看它还能起啥作用。 老婆婆一听,顿时不吭声儿了,我又用灌木枝敲了癞蛤蟆两下,又传来两个“噗噗”的声音,这时候可以断定,癞蛤蟆肚子里绝对是空的,估计里面的内脏啥的,早已经给掏空了。 忘了…… 我旋即一想,尖角跟癞蛤蟆,两个物件儿组成了一件邪物,这要是把尖角从蛤蟆头顶上拔下来,然后再给它们分开扔掉、或者砸碎了,这邪物不也就等于是破掉了吗? 想到这儿,我用手里的灌木枝使劲儿敲了一下癞蛤蟆,想把癞蛤蟆从尖角上敲下去,谁知道,癞蛤蟆跟尖角之间粘合的非常结实,又使劲儿敲了一下,根本就敲不下来,就好像真的长在了一块儿似的。 最后没办法,我扔掉手里的灌木枝,双手攥住尖角,把癞蛤蟆放到了自己脚下,老婆婆见状,赶忙问道:“小兄弟,你要干啥呀?” 我回了老婆婆一句:“我把这东西从蛤蟆头顶上拔下来。” “别拔别拔……”老婆婆连忙阻止我,“这东西满身黑气,拔下来弄不好会出事儿的!” 我冲老婆婆笑了笑,“没事儿的,你们都躲远点儿,我估计拔出来这东西就能破掉了。” 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石床上,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感觉好像少了点儿啥。从石床上坐起身,朝周围打量了一下,这里好像是个山洞,洞不是太大,两米多高三四米宽,洞里光线虽然暗,但是勉强还能看清周围的事物,不过,从我这里看不到洞口,似乎挺深的。 “噗嗤”一下,尖角被我从癞蛤蟆头顶上拔了出来,与此同时,脚下的癞蛤蟆一软,就感觉癞蛤蟆圆滚滚的肚子好像塌了去,低头一看,就见从癞蛤蟆嘴里喷出一股淡紫色的烟雾。 感谢“元旦旦”的百元红包。 忘了…… 强顺又问:“那罗五呢,疤脸咋又跟瞎子走在一起了呢?” 三个人躲开了,我一只脚踩着癞蛤蟆,双手攥住尖角,用力把尖角往上一拔。 最后没办法,我扔掉手里的灌木枝,双手攥住尖角,把癞蛤蟆放到了自己脚下,老婆婆见状,赶忙问道:“小兄弟,你要干啥呀?” 我抄起灌木枝正要再敲,想确定一下,这时候,老婆婆赶忙劝阻我:“小兄弟,别敲咧,赶紧扔了吧,别再出了啥事儿。” 老婆婆见阻止不了我,只好招呼傻牛跟强顺,“快往一边儿躲躲,咱都躲躲。” 我一愣,这东西咋还会喷烟呢?就在我一愣神儿的功夫,紫烟扑上来落到了我脸上,鼻空里顿时一股奇怪的腥辣味,非常难闻,等我闭住气想闪身躲开的时候,似乎已经迟了,眼前一黑,脑子里“嗡”了一声,我顿时暗叫了一声不好,紧跟着,整个人啥也不知道了…… 我迷迷糊糊的一寻思,不对呀,我好像不应该在哪儿呀,我记得,我好像……我好像…… 第二百四十九章 黑蛇 , 本来身体有点儿不舒服,想停一天休息休息,谁知道,写完“停一天”以后,又感觉没事儿了,这写完草稿以后,又感觉不太舒服了,这个先上传,就不修改了,明天再修改。 女孩转身走了起来,“你跟我过来,看了不就知道了……” 这到底是那儿?我又朝山洞打量了一下,昏暗狭小,陌生的要命,我为啥会在这里?想不起来了。 我只记得我自己是谁,记得自己家在哪儿,家里有啥人,最好朋友是谁,其他的,全都忘记了。 拐过弯,又是不规则的通道,十分的狭小,不到两米的高度,不到两米的宽度,朝前看看,昏暗幽长,让我有种压抑的感觉,就好像这洞走不到尽头似乎。 我这时候,身处在洞底,在石床边不远处,是一条不规则的山石通道,我信步顺着通道往外走,大概走了能有五六米,出现一个六十度的拐弯儿,朝左拐的。 拐过弯,又是不规则的通道,十分的狭小,不到两米的高度,不到两米的宽度,朝前看看,昏暗幽长,让我有种压抑的感觉,就好像这洞走不到尽头似乎。 我当然不想走到尽头,我只想找到出口,我想到洞外看看,是不是能想儿啥。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顺着通道走了多远,眼前豁然开朗,不过,只是空间大了点儿,光线依旧昏暗,我打眼一瞧,好像来到了一座石殿里,长方形的,殿的伟大点儿,我们家是在阴阳之间行侠仗义、拨乱反正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妖邪鬼魅在自己眼前作祟。 我撒腿朝通过冲了过去,这通道上面说了,只有这么一个出口,走到底就成了死胡同,我刚从洞底过来,还算是轻车熟路。 一会儿的功夫,我冲到了洞底,打眼一看,有点儿傻眼了。 在洞底,我没看见那女孩,只剩下大黑蛇一个,这时候,大黑蛇在石床上趴着,一副蔫巴巴的样子,似乎只剩下了半条命,在它身体的前半部,鼓起一个水桶粗细的圆疙瘩。 我一看,当即大怒,这狗日的,难道把女孩吞进了肚子里?我当时也没多想,火往上撞,瞅瞅身边,也没啥可拿的家伙什儿,一咬牙,直接朝石床上的大黑蛇扑了过去。 据说被蛇活吞掉的东西,如果在第一时间把蛇的肚皮划开,那东西还可能有救。 “把女孩给我吐出来!”我冲石床跟前,伸双手就去掐大黑蛇的脑袋,大黑蛇见状,一摆脑袋,闪躲了过去,紧跟着,冲我一张嘴,不大的脑袋张开水碗那么大一个肉窟窿,看样子想把我也吞进肚子里,我连忙朝后一撤身,大黑蛇趁机刺溜一下,从石床上滑了下来,快速朝通道外滑去。 大黑蛇并不理睬我,依旧朝前快速滑行,我又大叫:“你要带我去哪儿,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我顿时大叫一起:“你给我停下!” 蛇进完食以后,是它最弱的时候,尤其是吃进体积比较庞大的食物的时候,不但反痴呆,还显得很笨拙,不过,这条蛇本身速度极快,即便吃了那么大块食物,我还是有点儿撵不上它,也因为洞里地面跟空间的缘故,不适合我用全力奔跑。 等我撵出通道,来到石殿的时候,大黑蛇已经到了石殿那两扇大门跟前,石殿里地面平坦,空间宽敞,我立马儿用上了全速,朝大黑蛇撵了过来。 我闷头就从殿门窜到了外面,只觉得外面阳光明媚耀眼生花,还没等到我看清楚殿外是啥地方,脚下猛地绊了一跤,身子朝前猛地一个趔趄,翻倒了下去,在翻倒的一瞬间,我看清楚了,那条大黑蛇就在我脚下,我是给它一脚绊倒的。 “噗通”一下栽倒以后,就觉得身下冰凉冰凉的,摇摇头一看,自己居然在大黑蛇身上趴着,大黑蛇由刚才的脚腕粗细变成了大腿粗细,还没等我爬起来,大黑蛇刺溜刺溜快速朝前窜了起来,把我身子也带动起来,跟着它一起朝前窜,我心里顿时一惊,又想从大黑蛇身上趴起来,但是,大黑蛇的速度太快了,我的手根本就摁不住地面,手只要一摁地面,还没等使劲儿,手已经到了身后。 心里着急,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眼睛里的事物,除了大黑蛇的身子,其它全是花花绿绿的一条线,感觉大黑蛇带着我是在草丛里穿行,也不知道是我变小了,还是周围的植物变大了,身上每隔一会儿,就会被树枝或是草叶子划上一道,因为大黑蛇的速度极快,那些东西猛然划上以后根本感觉不到疼,停一会儿才能感觉到火辣辣的难受。 大黑蛇回头看了我一眼以后,把身子冲殿门一立,两扇殿门吱扭扭打开了,刹那间,耀眼的光芒从大门外面射了进来,因为早就适应了黑暗,这时候给强光一照,我眼前顿时花了,不由自主把速度减了下来。 我一看,这能见你跑了吗,女孩还在你肚子里呢!一咬牙,撒腿就追。 等我跑到殿门跟前,一双眼睛这才适应光线,打眼朝门口一瞧,大黑蛇不知道啥时候已经不见了,我顿时暗骂了一声,肯定打开门跑出去了。 第二百五十章 喊魂 , 我连忙把速度降了下来,等我跑到门口的时候,一双眼睛这才适应过来,低头朝门口一看,大黑蛇不知道啥时候已经不见了,不过不用猜也知道,肯定从大门里跑了出去。我顿时在心里暗骂一声,连想都没想,直接从门里冲到了外面。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听老婆婆这口气,好像我丢魂儿以后,又发生了别的啥事儿。 外面是晴天白日,阳光还挺毒的,照得我满眼生花,不过,还没等我看清外面是啥地方,脚下猛地被啥东西绊了一跤,身子没能收留住,一个踉跄,朝地上栽了下去。 在我栽倒的一瞬间,我看见了,我看见那条大黑蛇的尾巴在我脚底下,我是给它一跤绊倒的。 不过,噗通一下摔倒以后,我却没感觉到疼,只感觉身下冰凉冰凉的,还有点儿软乎,很奇怪。我把头抬起一看,自己居然在大黑蛇身上趴着,大黑蛇由刚才的脚腕粗细变成了大腿粗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大黑蛇刺溜一下,快速朝前窜了起来,我的身子也不由自主跟着它一起朝前窜去。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听老婆婆这口气,好像我丢魂儿以后,又发生了别的啥事儿。 我顿时大惊,连忙用手去摁地面,想撑着地面让自己站起来,谁知道大黑蛇速度太快,手摁在地上还没等我使劲儿,手就跑到了后面,不但撑不住地面,更站不起来了。 我转而又想摁住大黑蛇的身体爬起来,但是,这大黑蛇身上似乎长满了刀片一样的鳞甲,手摁在上面就感觉特别的扎得慌,而且大黑蛇游走速度太快,我的手在它身上根本摁不牢稳。 我这时候心里着急,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眼里所能看到的事物,除了大黑蛇的半截身子,其它全是花的,花花绿绿满是线条,也判断不出大黑蛇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就感觉它带着我似乎在草丛里穿行着,也不知道是我变小了,还是周围事物变大了,身上时不时会给灌木枝或者草叶子划上一道,刚划上没感觉,不过,等过上一会儿就感觉被划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啥?”我连忙看向强顺,强顺说道:“癞蛤蟆嘴里吐紫烟,俺们都看见咧,那紫烟直接就钻你身上咧,后来你就又哭又笑,还满地打滚儿。” 我顿时大叫一起:“你给我停下,快给我停下!”声音一喊出去,瞬间就被甩到了身后,也不知道是大黑蛇没听见,还是故意不愿意理睬我,速度一点儿不减慢。 我又威胁大叫道:“你要带我去哪儿,快放下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大黑蛇依然不理我,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前面好像有动静儿,隐隐约约传来一串喊叫声,而且,好像是在喊我,也不知道是因为速度太快了,还是离的远,我就听着像是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还拖着长音:“刘——黄——河,回——来——吧……” 声音落后没一会儿,紧跟着又一个声音:“回——来——啦——!” 我听了顿时一愣,这是在…… 这时候,苍老的女人声音又响了起来:“刘——黄——河,回——来——吧……” 我顿时大惊,连忙用手去摁地面,想撑着地面让自己站起来,谁知道大黑蛇速度太快,手摁在地上还没等我使劲儿,手就跑到了后面,不但撑不住地面,更站不起来了。 随后,另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回——来——啦——!” 我心里顿时一沉,因为这回我听清楚了,这节奏、这腔调儿,太熟悉了,这是有人在给我喊魂儿呢,难道……我的魂儿丢了么?也或者,我就是我自己丢掉的魂儿? 大黑蛇似乎就是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的,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给我喊魂儿,听声音,感觉有点儿耳熟,但是就想不起来是谁了,我随即趴在大黑蛇身上不再挣扎。 声音依旧一声声传过来,我们越来越靠近声音传来的方向,最后,我就感觉声音好像是在我耳朵边儿上喊的,从大黑蛇身上抬起头,我想朝前看一眼,谁知道就在这时候,大黑蛇的身子猛地停了下来,它那里一停,我却没能停下来,身子由于惯性,朝前飞了出去,这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身子像纸片一样轻,在空中飘飘荡荡,眼前花花绿绿,导致我一阵眩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包着我的衣裳动了,他们应该是要把衣裳盖在我肉身身上,让我的魂自己附回去。小时候我就丢过魂儿,那是我跟着奶奶到山里给人看邪事那次,结果遇上一个邪教,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邪教徒,那次是奶奶用香把魂儿给我引回来的,我还看见了自己的肉身在床上躺着。那次比这次还要凶险,不光我,还有强顺,我们俩差点儿回不来,这个在末代1里写过。 也不知道飘了多大一会儿,猛然间就感觉身子狠狠撞在了一面墙上,不过,撞的并不疼,等眩晕劲儿过去以后,我用手一摸,墙面居然是用布做的,我一愣,这布墙是个啥意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墙面整个开始收拢,我顿时像个球似的被包裹在了里面。 到这时候,我就算再一头雾水也弄明白了,我这时候绝对是丢了魂儿了,而且,我就是我自己丢掉的魂儿,这是谁正拿着我的衣裳在给我喊魂儿呢,眼下包裹我的这面布墙,其实就是我自己的衣裳。 本来还想挣扎几下,想明白这一点以后,我也不再挣扎了,在衣裳里等着吧。 这时候,就听给我喊魂的那个苍老女人声音从布墙外面传来:“大个子,你可得把衣裳抱好喽,跟着我走,千万别回头看。” 之前喊“回来啦”的那个年轻声音说道:“嗯嗯,奶奶你、你放心,我不回头。” 这个苍老女人声音跟“大个子”的声音,我听着很陌生,不过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尤其是这个“大个子”,但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随后,我感觉两个人似乎走动了起来,我老老实实呆在衣裳里等着,因为我很清楚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包着我的衣裳动了,他们应该是要把衣裳盖在我肉身身上,让我的魂自己附回去。小时候我就丢过魂儿,那是我跟着奶奶到山里给人看邪事那次,结果遇上一个邪教,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邪教徒,那次是奶奶用香把魂儿给我引回来的,我还看见了自己的肉身在床上躺着。那次比这次还要凶险,不光我,还有强顺,我们俩差点儿回不来,这个在末代1里写过。 我顿时大惊,连忙用手去摁地面,想撑着地面让自己站起来,谁知道大黑蛇速度太快,手摁在地上还没等我使劲儿,手就跑到了后面,不但撑不住地面,更站不起来了。 不过这一次,还没等我看见自己的肉身,衣裳整个把我压了下去,就感觉自己身下特别暖和,不过,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候就感觉吸空气的滋味儿特别的舒服,紧跟着,把眼睛睁开了。 “醒捏,醒捏,奶奶,气气醒捏!” 傻牛哥?我扭头朝床边一看,傻牛站在床边,正冲着我傻笑呢,我当即愣了愣神儿,刚才那个“大个子”的声音,不就是傻牛哥的么。 双手一摁床板,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这次丢魂肯定只丢了一小部分,而且丢的魂儿里面,没有对傻牛哥和老婆婆的记忆,之前给我喊魂儿的那个苍老的女人声音,现在我想起来了,就是老婆婆。 我扭头朝四下打量了一下,愣了愣,问傻牛:“傻牛哥,咱刚才不是在岛上吗,咋回到老婆婆家里了?” 本来还想挣扎几下,想明白这一点以后,我也不再挣扎了,在衣裳里等着吧。 话刚问出去,还没等傻牛回答,强顺跟老婆婆一起从外面进来了,老婆婆看见我就笑了,欣慰的说道:“你这孩子真的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我以为你明天才能醒呢。” 这时候我发现天色似乎已经黑了,屋里还点着根蜡烛,我朝老婆婆看了一眼,虽然脑子里还不是太清醒,但是整个人的记忆全都回来了,我问老婆婆:“老奶奶,那件邪物,现在咋样儿了,破掉了没有?” 老婆婆一愣,来到床边看了看我,反问我:“你忘了么?”旋即老婆婆把了摆手,“没事儿的,丢魂儿醒过来的人,有的会忘记一些事儿,过几天就想起来咧。” 双手一摁床板,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这次丢魂肯定只丢了一小部分,而且丢的魂儿里面,没有对傻牛哥和老婆婆的记忆,之前给我喊魂儿的那个苍老的女人声音,现在我想起来了,就是老婆婆。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听老婆婆这口气,好像我丢魂儿以后,又发生了别的啥事儿。 我说道:“我就记得,我把那只癞蛤蟆头上的角拔了下来,然后……好像从癞蛤蟆嘴里喷出一股紫烟……”说着,我打眼扫了傻牛强顺老婆婆他们三个一眼,问道:“后来呢,我是不是晕过去了?” 三个人一听,老婆婆先摇了摇头,傻牛没吭声儿,强顺说道:“没晕,你要是晕了就好了。” “那我怎么样了,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我就记得从山洞里那些事儿。 “啥?”我连忙看向强顺,强顺说道:“癞蛤蟆嘴里吐紫烟,俺们都看见咧,那紫烟直接就钻你身上咧,后来你就又哭又笑,还满地打滚儿。” 就听强顺回道:“疯了……” “啥?”我连忙看向强顺,强顺说道:“癞蛤蟆嘴里吐紫烟,俺们都看见咧,那紫烟直接就钻你身上咧,后来你就又哭又笑,还满地打滚儿。” 大黑蛇依然不理我,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前面好像有动静儿,隐隐约约传来一串喊叫声,而且,好像是在喊我,也不知道是因为速度太快了,还是离的远,我就听着像是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还拖着长音:“刘——黄——河,回——来——吧……” 老婆婆这时候扭头朝外面看了一眼,说道:“我看锅上的水也快开了。”随即一拉强顺,“你朋友醒了就没事儿了,你还跟我到外面烧火做饭吧。” 感谢“我心本源”的百元红包。 本来还想挣扎几下,想明白这一点以后,我也不再挣扎了,在衣裳里等着吧。 “啥?”我露出一脸愕然,“不会吧,我咋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傻牛傻傻地点了点头,老婆婆领着傻牛出去了。强顺一屁股坐到床边,朝屋里的“柏山神灵位”看一眼,然后小声对我说道:“黄河,你知道老奶奶家里供的是个啥吗?” 我连忙低头朝自己身上一看,还真是的,身上穿的这件衣裳划破很多道口子,有些地方的肉都给划破了,强顺不说还没事儿,这时候感觉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不过,我还是不太相信强顺说的,因为我身上这些口子,好像是大黑蛇带着我在草丛里穿行时划上的。 “啥不会呀。”强顺抬手朝我身上一指,“你看看你自己身上,都是你在岛上的荆棘里跟草窝里滚的。” 不过,强顺站着没动,朝傻牛看了一眼,对傻牛说道:“傻牛哥,你外面给老奶奶烧火吧,我想跟黄河说几句话。” 不过,强顺站着没动,朝傻牛看了一眼,对傻牛说道:“傻牛哥,你外面给老奶奶烧火吧,我想跟黄河说几句话。” 强顺点了点头,说道:“你疯了以后,满山打滚,我就跟傻牛哥把你给摁住了,后来,把你弄回来以后,我跟老奶奶都感觉你像是给啥东西附上咧,老奶奶就去给这牌位烧香,想请柏山老爷过来,我也想知道你身上附了个啥,就把阴阳眼弄来咧,你猜……我弄开阴阳眼都看见了啥?” 我摇了摇头,强顺这时候神神秘秘的,我说道:“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吗?” 第二百五十一章 问山 , 这是草稿,这两天身体不是太舒服。今天跟我朋友,又到法院去了一趟,还是偷葱贼打死我朋友父亲的事儿,秃子头上的虱子,这么明显恶劣的案子,都折腾快一年了,还没到底呢,我朋友父亲给人打死了不说,到现在,我朋友因为这事儿,快把家里的积蓄花光了,中国,除了人多,就是他妈手续多。 下面是正文: 我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尽量再清醒一点儿,我说道:“你看见了一条大黑蛇,对吗?” 老婆婆脸色一变,说道:“还去那岛上干啥呀,谁知道那瞎子还在那里埋了别的啥东西没有,这次是蛤蟆,下次不知道是啥呢,我就打算着,等儿子来了以后,把那船给拆掉,以后呀,谁也别想再往那里去。” 强顺闻言就是一愣,随即疑惑地问我:“你咋知道嘞?” 我惨淡一笑,说道:“我就是给一条大黑蛇送回来的,我刚刚想明白了,那条大黑蛇应该就是柏山老爷,是它救了我。” 修仙的畜生,都有一个能“问山”的法子,具体怎么弄的,连我奶奶也不知道,比方说,有修行畜生在作祟,祸害人,另一个修行的想管,另一个很快就能查出,这个畜生是啥,修行的道场在哪儿,这个就称作“问山”,说白了也就是查老底。因为它们把自己的道场都称作前山后山,南山北山,所以就叫“问山”。 强顺加重了口气说道:“不是‘应该’,就是柏山老爷!”说着,强顺又朝中堂那里的牌位看了看,小声说道:“真没想到柏山老爷会是一条大黑蛇。” 这时候,也用不着强顺是阴阳眼,我往裤兜里一摸,把针掏了出来,一边给自己手上扎,心里一边琢磨,难道说,之前那个石殿的女孩,就是勾我魂魄那家伙?要真是这样儿,那大殿单门里面的东西,恐怕不是啥好东西,说不定我看了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疑惑地问道:“老婆婆请柏山老爷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吗?” “没有。”强顺答道:“老婆婆不让俺们俩看,叫俺们到外面等着,她还把门给关上咧,不过,她不知道我有阴阳眼,我隔着门缝偷偷看见的。”说着,强顺嘿嘿奸笑了两声,接着又说道:“我听大黑蛇说,你不是疯了,是丢魂儿了,丢的还是主魂儿,剩下的魂魄没了主,就全乱了,所有你才疯的。” 我点了点头,强顺继续说道:“大黑蛇还说,其实你的魂儿不算是丢了,给一个东西勾走的,那东西也是修行的异类,不过,肉身已经没有了,那东西魂魄被人封在那只死蛤蟆的身体里,怨气很大,从蛤蟆嘴里吐出来的紫烟,那就是啥东西的怨魂,你把癞蛤蟆头上的角拔下以后,那东西出来,把你的魂儿勾走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后来呢?” “后来,后来大黑蛇答应老婆婆,到后山找找,看能不能找见你。” 我又问:“哪儿是后山?” 强顺摇了摇头,“不知道,老婆婆没问,大黑蛇也没说,我觉得,好像离这里还挺远,大黑蛇还跟老婆婆说,等它离开一个时辰以后,让老婆婆带着傻牛哥,到东山上去给你喊魂儿。” 修仙的畜生,都有一个能“问山”的法子,具体怎么弄的,连我奶奶也不知道,比方说,有修行畜生在作祟,祸害人,另一个修行的想管,另一个很快就能查出,这个畜生是啥,修行的道场在哪儿,这个就称作“问山”,说白了也就是查老底。因为它们把自己的道场都称作前山后山,南山北山,所以就叫“问山”。 “东山?” 强顺连抬手朝东一指,“就是他们家房子东边那座山。” 修仙的畜生,都有一个能“问山”的法子,具体怎么弄的,连我奶奶也不知道,比方说,有修行畜生在作祟,祸害人,另一个修行的想管,另一个很快就能查出,这个畜生是啥,修行的道场在哪儿,这个就称作“问山”,说白了也就是查老底。因为它们把自己的道场都称作前山后山,南山北山,所以就叫“问山”。 我又问:“为啥要带着傻牛哥去喊魂,为啥不带上你去呢?” 强顺摇摇头,“这儿我哪儿知道呀,对咧,好像那大黑蛇说,傻牛哥是啥童子,叫他跟着去喊,一喊你就能回来。” “童子?之前好像就听谁说,傻牛哥是啥童子,这大黑蛇也这么说,看来,傻牛哥很有可能是童子命。” 强顺问道:“童子命不好么?” 我看了他一眼,“当然不好了,童子命的人一般都活不常……” 也就在这时候,老婆婆打外面进来了,我们俩同时不再说话,强顺转头问老婆婆,“老奶奶,饭做好了么?” 老婆婆连忙回了他一句,“快了快了,我来屋里拿棵菜,菜放进锅里就好了。” 三个人谁都不再说话,老婆婆拿上菜,我们俩一直目送着老婆婆走出房门,强顺问我:“黄河,你现在没事儿了吧?” 我点了点头,强顺顿时一笑,又说道:“那你给我胸口抹点血吧,天都黑咧,这山里怪瘆的慌嘞……” 这时候,也用不着强顺是阴阳眼,我往裤兜里一摸,把针掏了出来,一边给自己手上扎,心里一边琢磨,难道说,之前那个石殿的女孩,就是勾我魂魄那家伙?要真是这样儿,那大殿单门里面的东西,恐怕不是啥好东西,说不定我看了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给强顺胸口抹上血以后,没过多大一会儿,饭做好了,吃饭的时候,我就问老婆婆,那癞蛤蟆跟那只角,现在在哪儿?老婆婆说,蛤蟆跟角,分别埋在了岛上,她自己一个人埋的,除了她,谁也不知道埋在了哪儿,随后,老婆婆还数落了我两句,年轻人,以后做事儿多想想,冒冒失失的就会出事儿。我只有点头的份儿,这次的事儿,我做的确实有点儿莽撞了,我以为就是个单纯的邪物,没想到邪物上面还能有机关。 随即转念一想,那瞎子能掐会算,会不会早就算出来的我们要岛上去,提前把这东西埋在了那里? 我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一点儿,我在找一个……山水之间,阴阳之地的地方。” 吃过饭以后,老婆婆神神秘秘地说要出去散步,非要我陪着,让傻牛跟强顺留在家里,我一看老婆婆的架势,好像不是去散步,而是有话要跟我说。 两个人离开放着,顺着山路朝北走,走了没多远,老婆婆就开口问我:“小兄弟呀,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来这里,到底是因为啥事儿呀?” 我冲老婆婆一笑,说道:“没啥事儿,就是找块地方。” “找啥地方?” 我看了他一眼,“当然不好了,童子命的人一般都活不常……” 我不知道该咋回答了,我说道:“老奶奶,您别问了,有些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一听,得,这就跟我之前猜测的对上号儿。 老婆婆笑了,说道:“你瞒不住我,柏山老爷跟我提了一下,说你身上背着一件大事儿,柏山老爷交代我,要是能帮你,就帮你一把,你跟我说说,到底是啥事儿,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修仙的畜生,都有一个能“问山”的法子,具体怎么弄的,连我奶奶也不知道,比方说,有修行畜生在作祟,祸害人,另一个修行的想管,另一个很快就能查出,这个畜生是啥,修行的道场在哪儿,这个就称作“问山”,说白了也就是查老底。因为它们把自己的道场都称作前山后山,南山北山,所以就叫“问山”。 我朝老婆婆看了一眼,老婆婆这时候,一脸热情,看来是真想帮忙,不过,连陈辉我都没跟他细说,更何况一个素昧平生的老婆婆呢。 我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一点儿,我在找一个……山水之间,阴阳之地的地方。”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后来呢?” “啥?”老婆婆闻言,似乎有点儿傻眼,愣了一会儿,随即问我:“你为啥要找这种地方?” 我舔了舔嘴唇,说道:“这个就不能告诉您了,让您知道的再多点,我就失信了。” 我冲老婆婆一笑,说道:“没啥事儿,就是找块地方。” 老婆婆轻轻蹙了蹙眉,说道:“你要找的地方,恐怕、恐怕就是我家老头子的坟地呀!” 我连忙看向了老婆婆,其实我之前看过老头儿的坟以后,已经差不多猜到了,老婆婆接着说道:“我们家老头子临死前跟我说了,他那坟地,是山水之间、阴阳之地……” 我一听,得,这就跟我之前猜测的对上号儿。 这时候,我想起了老头儿的遗骨,忙问老婆婆,“老奶奶,老爷爷的遗骨呢,从岛上带回来了吗?” 老婆婆回道:“带回来了,把你的魂叫回来以后,我跟你那个矮个子朋友,一起给老头儿子找了块地方,就那么先埋下了,等啥时候,儿子再过来的时候,我再跟他商量商量,尸骨在起出来,给他爹弄口棺材。” 随后,老婆婆又问我:“小兄弟,你们真的没有啥叫我帮忙的地方吗?” 我说道:“不管怎么样,老奶奶,我明天中午必须去一趟,我们大老远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这地方,只有这种地方,能叫我把事儿办成。” 也不知道啥时候睡着了,但是睡的特别不踏实,一连做噩梦,具体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好像,梦里不是被狗咬,就是给狼追,似乎还梦见了一条大黑蛇,钻进了老婆婆家里,我当时想打床上起来,可身子怎么都动不了了,就跟被鬼压床了似的。想我这种体质,根本不会被鬼压床,是我自身的调节出了问题,可能就是因为我魂魄刚回到身体里,还不太稳定。 “好吧,你可的小心点儿。”老婆婆点头答应了。 修仙的畜生,都有一个能“问山”的法子,具体怎么弄的,连我奶奶也不知道,比方说,有修行畜生在作祟,祸害人,另一个修行的想管,另一个很快就能查出,这个畜生是啥,修行的道场在哪儿,这个就称作“问山”,说白了也就是查老底。因为它们把自己的道场都称作前山后山,南山北山,所以就叫“问山”。 一转眼的,天就快亮了,我听见老婆婆从里屋出来的声音,然后开门到外面洗手脸,给我们做早饭,我虽然醒了,但是不想起来,可能因为做了一夜的噩梦,就感觉身困体乏的,躺在床上,听着老婆婆在院子里摆置锅碗瓢盆,就是不想起来。 修仙的畜生,都有一个能“问山”的法子,具体怎么弄的,连我奶奶也不知道,比方说,有修行畜生在作祟,祸害人,另一个修行的想管,另一个很快就能查出,这个畜生是啥,修行的道场在哪儿,这个就称作“问山”,说白了也就是查老底。因为它们把自己的道场都称作前山后山,南山北山,所以就叫“问山”。 两个人又顺着小山路转了一会儿,沿原路回去了。 我想了想说道:“要说帮忙,明天中午的时候,您能不能把船借给我们,我想再到岛上去一次。” 最后,强顺跟傻牛都起来了,我没办法,也起来了,就感觉自己头晕晕的,浑身不舒服。 吃过早饭,上午呢,我们三个人跟老婆婆,到周围的山上,挖了一大篮子野草,没想到他们这里的野草,跟我们那里的都差不多,就那么几样儿,而且,这时候野草都是刚冒头,特别嫩。当时呢,我就想问问老婆婆,啥是个“后山”,不过没敢问出口,我怕把强顺阴阳眼给暴露了。后来回到家,我问了奶奶,奶奶告诉我,畜生修行的道场,一般他们自己都称作“山”,一般都是“前山”“后山”,称“后山”的比较多点儿,称“前山”的,一般都是修行的比较高的,也有南山北山,这个说起来,道道儿特别多。 老婆婆脸色一变,说道:“还去那岛上干啥呀,谁知道那瞎子还在那里埋了别的啥东西没有,这次是蛤蟆,下次不知道是啥呢,我就打算着,等儿子来了以后,把那船给拆掉,以后呀,谁也别想再往那里去。” 回到老婆婆家里的时候,强顺跟傻牛已经睡着了,两个人都累了一天,尤其是我“疯掉”以后,把两个人折腾的不轻,老婆婆也吩咐我,赶紧睡吧。 老婆婆回了自己的房间,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或许是我丢了魂儿以后,身体已经睡过了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 再破 , 眼看快到正午的时候,我找老婆婆要了锁船的钥匙,老婆婆想跟着我们一起上岛,我没让,她随即交代我们,你们都小心着点儿,别再冒冒失失的干傻事儿咧。我笑着点了点头,吃一堑长一智,还能那么傻干吗。 三个人离开老婆婆的住处,一起来到湖边,我用钥匙把小船上的锁打开了,三个人一起上了船,朝小岛划去。 我话音一落,大黑蛇居然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身子一拧,趴在小路边上朝身后滑行了起来,滑行了没几步,回头又把身子立起来,冲我吐了吐信子,我心说,这是个啥意思,难道……要我们跟着它一起走? 这一回划起船来,比上一回好多了,最起码的没在水里转圈儿。 一边划,强顺一边不解地问我,“黄河,那老爷爷的骨头都弄出来咧,咱来这岛上干啥呀?”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没弄明白吗,这个小岛就是真正能破铜牌的地方,你看看这里,就是山水之间、阴阳之地,这回我非得把铜牌破掉不可。” 强顺听我这么说,朝小岛上张望了一眼,又问道:“你这回……不会跟上回一样了吧?” 我说道:“应该不会了,上次那是没找对地方,这一回……”我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感觉吧,应该可以了,等破了铜牌以后,咱离回家的日子就不远了。” 强顺又问:“刚才、刚才那两声雷……是、是咋回事儿呀?” “真的?”强顺听了挺高兴,说道:“回到家里以后,我得好好喝一顿,再好好睡一觉,自打离开家以后,我就没睡过一次好觉。” 我点了点头,谁又不是呢…… 说着话,这就把小船划到了小岛上,我没让强顺傻牛两个上岸,让他们留在小船上等着,我一个人上了岛。 顺着之前老婆婆带我们走的那条小路,我很快来到了老头儿的坟堆跟前。眼下这里,已经不算是老头儿的坟了,因为老头儿的尸骨已经迁了出去。 我打眼朝这里一看,依旧是个黄土堆,看来呀,强顺他们把我安置好以后,又把这墓坑给回填了,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破铜牌。 我转身朝四下看了看,四下里整个儿荒山野岭的,近处是山,远处是水,不见一个人影子。 说着话,这就把小船划到了小岛上,我没让强顺傻牛两个上岸,让他们留在小船上等着,我一个人上了岛。 我把铜牌跟破铜牌的物件,从身上掏了出来。随后,跟之前的步骤一样,先把破铜牌的物件儿放到了土堆上,又把铜牌放到了破铜牌的物件上面,随后,手放到嘴边,冲着手心念咒语,咒语念完,挥起巴掌朝铜牌上拍了过去。 一巴掌下去,因为下面的土是虚的,把破铜牌的物件拍进了土里,但是,跟之前一样,拍完以后还是一点动静儿都没有,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心说,难道又找错地方了?或者说,破铜牌就没啥动静儿吗? 我把手从铜牌上收了回来,想看看铜牌是不是有啥变化,也就在这时候,冷不丁的从我头过,破掉铜牌以后,它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可是,这周围咋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呢。 两个人都是一脸紧张,强顺气喘吁吁地看了看我,问道:“黄河,你没事儿吧?” 我一脸淡定地冲他笑了笑,反问他:“你看我像是有事儿吗?” 强顺又问:“刚才、刚才那两声雷……是、是咋回事儿呀?” 我说道:“还能是啥回事儿呀,就是我破铜牌弄出来的呗,我现在弄明白了,只要破铜牌,天上就会响炸雷。” 强顺一听,显得有点儿兴奋了,问道:“是不是你把铜牌破掉啦?” 我舔了舔嘴唇,“这个还不知道呢,感觉……应该破掉了吧。” “真的!”强顺咧开嘴笑了,“那太好咧,可以回家咧!” 我这时候,扭头朝我们周围看了看,心里有点儿疑惑,老蛇不说过,破掉铜牌以后,它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可是,这周围咋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呢。 我皱了皱眉头,难道说,铜牌又没被破掉?也或者……我朝强顺跟傻牛两个看了看,也或者因为他们两个在场,老蛇没法儿出来? 我随即对强顺跟傻牛说道:“咱们走吧,先回去再说。”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没弄明白吗,这个小岛就是真正能破铜牌的地方,你看看这里,就是山水之间、阴阳之地,这回我非得把铜牌破掉不可。” 强顺这时候显得很兴奋,又问我:“咱现在是不是马上回家咧?” 我这时候,扭头朝我们周围看了看,心里有点儿疑惑,老蛇不说过,破掉铜牌以后,它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可是,这周围咋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呢。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别忘了,还有陈道长呢,等咱找见他,他安全了,咱再回去。” 其实我说这话,是在哄强顺呢,我这时候真不敢确定铜牌到底破掉没有,而且,就算破掉了,还有瞎子跟疤脸呢,我破了他们家祖传宝贝,他们肯定不会跟我善罢甘休。眼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三个人沿原路返回,很快来到了湖边,离开小岛,划着船回到了湖对岸。下了船以后,我蹲在岸边用铁链锁小船,强顺跟傻牛站在我旁边等着,不过,我还没等把船锁好,强顺蹲了过来,单手扶着我的肩膀,在耳边对我小声说道:“黄河你快看,柏山老爷……” “啥?”我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疑惑地问道:“昨天我不是已经给你抹过血了嘛,你咋还能看见呢?” 强顺说道:“这回跟阴阳眼没关系,可能是柏山老爷的真身,傻牛哥也能看见。” 其实我说这话,是在哄强顺呢,我这时候真不敢确定铜牌到底破掉没有,而且,就算破掉了,还有瞎子跟疤脸呢,我破了他们家祖传宝贝,他们肯定不会跟我善罢甘休。眼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我连忙压低声音问道:“在哪儿呢?”这些成了精的玩意,一般大白天不会用真身示人的,除非出了啥要紧的事儿。 强顺这时候没敢用手指,拿眼神示意我,叫我往小路边上看。 我们俩都在湖边蹲着没站起来,我扭头朝强顺示意的地方一看,就见离我们五六米远的小路边儿上,有一条乌黑乌黑的大黑蛇,因为小路两边全是石头,没有野草灌木,大黑蛇在那些石头之间显得特别显眼,而且,上半截身子是直立着的,整个儿能有脚腕粗细,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朝我们这里看着。 我一看,没错了,这就是之前在石殿里救我的那条蛇。 我心说,有好好的路不走,非得走这种偏僻难走的古怪地方,看来这些牲畜,修行的道行再高,也很难改掉动物的本性。 这时候,就听强顺又小声说道:“这条蛇跟我在老婆婆家里看的‘柏山老爷’一模一样,‘柏山老爷’也是立着的。” 我又招呼傻牛强顺两个,跟上吧,多小心点儿,别滑到湖里去,特别是傻牛,不会游泳、还怕水,滑到里面就麻烦了。 随后,大黑蛇走在前面,我们三个跟在后面,不过,大黑蛇并没有顺着小路往斜坡上走,在小路上走了没多远,眼看要上坡的时候,大黑蛇一转方向,朝坡下侧面走了起来。侧面挨着水边,净是些小水坑啥的,对咱们人来说,根本不算是路。 强顺又问:“刚才、刚才那两声雷……是、是咋回事儿呀?” 这里的山地,是一个悬崖式圆弧状的,形象点儿说,周围的山就像个盆,湖就像盆里的水,我们就在水跟盆交接的斜沿儿上走着,十分不安全。 大黑蛇一直跟我们保持着四五米远的距离,我们走的快了,它就加快速度,我们走的慢了,它减慢速度。 我点了点头,慢慢滴从地上站起了身,大黑蛇依旧直立在那里盯着我们。我想了想,朝它走过去几步,问道:“柏山老爷,您是找我们吗,有事儿吗?” 我们三个停了停,因为这里不是太好走,一边是陡峭的斜坡山路,一边是湖水,弄湿鞋子裤子不说,弄不好一不留神就滑进湖里了。大黑蛇见我们停下,又回头冲我们吐了吐信子,似乎在催促我们跟上它。 大黑蛇在斜坡状的山石间游刃有余地滑行着,我们可苦了,三个人排成一纵排,我在前面,傻牛在中间,强顺在后边,踩着湖边的浅水坑,一脚一滑,艰难地往前走。 绕着湖一直朝前走,直到这个“盆”体上出现了一道缺口…… 转念一寻思,奶奶的,不行我再试一次,想罢,我又把手放到嘴边,对着手心把咒语又念了一遍,随后抡起胳膊,再次在铜牌上拍了一下,这一次,我连铜牌都拍进了土里,心说,有本事你再给我来个炸雷试试。 “您等我一会儿。”我转身回到小船那里,把船锁好了,然后招呼傻牛强顺,咱跟上这位“柏山老爷”。 我话音一落,大黑蛇居然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身子一拧,趴在小路边上朝身后滑行了起来,滑行了没几步,回头又把身子立起来,冲我吐了吐信子,我心说,这是个啥意思,难道……要我们跟着它一起走? 第二百五十三章 执念1 , 也就是山体上出现了一条不算明显的路,大黑蛇回头朝我们吐了吐信子,又朝这条路吐了吐信子,意思好像是叫我们跟上它,顺着这条路爬到山上去。 我打眼朝这条“路”看了看,其实根本就不算是路,只是山体上出现了一个低洼地带,就像盆体上凹陷下去一块似的,坡度比别的地方缓了一些,不算陡峭,顺着这里离开湖边爬到山上,应该不成问题的。 不过这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特别的乏累,还有点儿头晕眼花,也不知道是咋了。从湖边小船走到这里,其实也没走多远的路,就算路再不好走,就我这体质,还不至于头晕眼花浑身乏力。 我随即想了起来,早上醒起来的时候,我就有过一阵儿,听见老婆婆在外面给我们烧火做饭,我也不想起来帮忙,后来傻牛跟强顺都起来了,我没办法,这才随着他们一块儿起了床。不过,起床以后,就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浑身乏力,当时我认为是自己做了一夜噩梦的缘故,梦里还出现了“鬼压床”的情况。不过这时候,这股子头晕眼花、浑身乏力的劲儿,咋又上来了呢? 前边的大黑蛇一拧身子,顺着那道缺口,朝山上滑行起来,我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儿,使劲儿摇了摇头,打眼朝山上一看,整个儿郁郁葱葱的,是一片茂密的山林,我招呼了身后的强顺跟傻牛一声:“你们俩先跟着柏山老爷上去吧,我有点儿累了,得停下来歇一会儿。” 过了没一会儿,大黑蛇居然刺溜刺溜滑到了我身边,它从见到我们开始,就一直跟我们保持着四五米远的距离,这时候,它咋靠近我们了呢? 强顺闻言朝我看了一眼,疑惑地问道:“黄河,你咋啦,脸色咋这么差呢?” “很差吗?”我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强顺点了点头,我冲他一笑,“我没事儿,就是……就是昨天夜里没睡好。” “那你歇一会儿吧,我跟傻牛哥先上去了。” 强顺傻牛两个跟在大黑蛇后面,顺着路先爬了上去,我停在下边点着一根烟,一边抽一边歇劲儿,打眼又朝缺口这里看了看,坡度不算陡,地面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这时候我虽然头晕,但脑子还算清醒,我立马儿就明白了,这里是个常年流水的地方,缺口应该是被水冲出来的,不过这时候没见到水,只有一些常年被水冲击过后遗留下来的鹅卵石。 一根烟抽完,我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开始顺着缺口往上爬。这么一爬,我心里顿时一沉,不对劲儿。刚才见傻牛跟强顺爬的时候,并没有费多大的劲儿,俩人显得还挺轻松,可我这时候,感觉分外的吃力。又爬了几步,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儿,一个小小的斜坡,爬起来居然感觉比登天还难,自己整个儿身体里就像灌满了铅水似的,抬手投足格外的沉重。最后,我使尽全力终于爬了上去,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起了气,就像永远坐在地上,再也不要起来。 强顺这时候又凑了过来,关心地问我:“黄河,你到底咋啦,我咋看你越来越不对劲儿咧?” 我连连喘着粗气,连话说的空隙都没有了,冲他摆了摆手,“我、我没事儿!” 歇了好一会儿,感觉气儿喘的差不多了,我扭头朝大黑蛇看了过去,大黑蛇停在离我们四五米远的地方,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似乎在等我。 我一咬牙,强行撑着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强顺见状,赶忙一边扶住了我,“黄河,你、你是不是生病啦?” 我冲他一笑,“你看我像是生病了吗,我身体好着呢,走吧,没事儿了。”我嘴上说没事儿,其实两条腿都是软的,浑身乏力。 过了没一会儿,大黑蛇居然刺溜刺溜滑到了我身边,它从见到我们开始,就一直跟我们保持着四五米远的距离,这时候,它咋靠近我们了呢? 强顺又说道:“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儿,是不是发烧咧?”说着,强顺把手搭在我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又搭在他自己额头上试了试温度,随后疑惑地嘀咕了一句,“不烧呀……” 我说道:“没事吧,告诉你我没事儿,就是不信,行了,不用你扶着,我自己能走……”说着,我一把推开强顺,朝前边走出几步,冲前边的大黑蛇又笑了笑,说道:“咱走吧柏山老爷,我没事儿的。” 大黑蛇闻言一转身,又在前边带起了路,不过我心里挺纳闷儿,它这是要带着我们去哪儿呢? 走了没一会儿,就听强顺在我耳边小声问道:“黄河,这里就是老婆婆跟傻牛哥给你喊魂儿的东山,你说,柏山老爷带咱们来这里干啥呀?”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路,没理强顺,浑身上下的力气,全都用在走路上,还不敢分心,头晕乎乎的,别一个趔趄从山上滚下去,而且,我这时候感觉自己已经不光是头晕了,脑子也有点儿混乱了,整个人要多难过有多难过。 大黑蛇带着我们在山林里左拐右拐,因为我脑子不太清醒,也不知道它把我们拐到了哪儿,眼睛里能看到的,不是山石就是树木,反正还在山上,最后,大黑蛇在一棵大树底下停了下来。 我冲他一笑,“你看我像是生病了吗,我身体好着呢,走吧,没事儿了。”我嘴上说没事儿,其实两条腿都是软的,浑身乏力。 我强打起精神朝大树一看,这树还挺有意思,别的地方倒也正常,就是在树身最下面,裸露着树根,树根像中分似的,由两边分开,整棵树居然骑在一个小山洞的洞口上面,我又朝小山洞一看,洞口直径大概有水缸口那么大,不到一米的样子,里面黑漆漆的,似乎还挺深。 大黑蛇冲洞口吐了吐信子,又朝我吐了吐信子,我这时候脑子虽然混乱,但是还能明白大黑蛇的意思,我小心翼翼地问了它一句:“柏山老爷,您是要我往这个小山洞里面钻吗?”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路,没理强顺,浑身上下的力气,全都用在走路上,还不敢分心,头晕乎乎的,别一个趔趄从山上滚下去,而且,我这时候感觉自己已经不光是头晕了,脑子也有点儿混乱了,整个人要多难过有多难过。 大黑蛇点了点头,我也点了点头,又朝小山洞看了一眼,这么小的洞口,真想要钻进去,只能跪爬着往里面爬,不过……我又冲大黑蛇问道:“柏山老爷,您要我钻这么小的洞里干啥呀?” 大黑蛇盯着我,也不点头,也不吐舌头,没一点儿动作了,我也盯着它,这位柏山老爷要是不给我个答案,我还真不想往里面钻。 我冲他一笑,“你看我像是生病了吗,我身体好着呢,走吧,没事儿了。”我嘴上说没事儿,其实两条腿都是软的,浑身乏力。 就在这时候,旁边的强顺低声对大黑蛇说道:“柏山老爷,黄河的身体不舒服,要不……我、我替他钻吧。”强顺这家伙,一向胆小,像这种地方,搁在平常,打死他都不会往跟前凑,不过他也知道轻重缓急,见我不太对劲儿,他会克服掉所有困难,替我去冒险。 不过,大黑蛇连忙冲强顺摇了摇头,看样子不同意,又冲我吐了吐信子,我蹙起了眉头,“非得我钻吗?” 大黑蛇点了点头,我跟大黑蛇对视了一眼,虽然我们之间依旧隔着四五米远,虽然我脑子也不太清醒,但是在这一刻,我竟然清晰地看到了大黑蛇眼睛里的焦虑,也不知道它在焦虑啥。我感觉它肯定有要紧的事儿,旋即一咬牙,钻就钻吧,人家怎么说也救过我一次,肯定不会再害我。 我不再犹豫,走到洞口跟前,把身子跪下来,闷头钻了进去。 这小山洞里边儿,既狭小又阴暗,所幸并不潮湿,手摁在石头地面上感觉干干的,就是不能直身子,连大幅度的挺身都不敢做,一挺身子后腰就蹭到洞道:“柏山老爷魂魄出窍以后我才能看见,现在是它的真身,就是用阴阳眼也看不出呀。” 我连忙对大黑蛇说道:“行了行了,柏山老爷,我钻,不过……您得告诉我,叫我钻进去干啥。” 大黑蛇见我不动,居然用脑袋顶起了我的大腿,我本身百邪不侵,敢这么碰我身体的东西没几个,大黑蛇这时候,好像已经豁出去了。 我随即想到了强顺,强顺的阴阳眼开了以后,不是能听见大黑蛇说话么,连忙对不远处的强顺说道:“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柏山老爷到底叫我进山洞里干啥。” 大黑蛇不再顶我的大腿,连连吐起了舌头,眼神里的焦虑又加深了一层。 我一想也对呀,大黑蛇这时候越发着急了,虽然它不能跟我交流,但是它的眼神似乎能跟我交流,我能看懂它眼神里的意思,这可能就是修行畜生用的眼神惑人术,不过,它这惑人术也还差着很大一截火候儿。 前边的大黑蛇一拧身子,顺着那道缺口,朝山上滑行起来,我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儿,使劲儿摇了摇头,打眼朝山上一看,整个儿郁郁葱葱的,是一片茂密的山林,我招呼了身后的强顺跟傻牛一声:“你们俩先跟着柏山老爷上去吧,我有点儿累了,得停下来歇一会儿。” 大黑蛇点点头,又冲我吐吐信子,意思好像是说,它知道里面的情况,不过,我现在非钻不可。我顿时有点儿不乐意了,这是想叫我钻进去,活活憋死我吗? 第二百五十四章 执念2 , 刚才大黑蛇敢用脑袋撞我的大腿,说明它已经豁出去了,因为我阳气特别重,打小一出生就能避邪避煞,这些东西看见我都是躲着走的,只有那些豁出去不要命的才敢碰我。 眼下大黑蛇豁出去了,我也豁出去算了,转身跪到洞口,闷头又钻了进去。 这一次,是朝西边山下走的,走出一段距离以后,强顺在我耳边小声问道:“黄河,你钻进山洞里都看见些啥呀?” 这时候,我脑袋还是晕乎乎的,而且好像比刚才还严重了一点儿,不过,第二次往山洞里钻,算是轻车熟路了,最起码的,知道里面没啥危险。 大黑蛇见状,一拧身子,滑到了别处,我走到石头跟前,把大石头打量了一下,算是个不怎么规则的方形石头,上面还挺平坦,能站住人,高度大概有两米左右,这要是搁着平常,我一提劲儿,扒着就上去了,可这时候,就我这虚弱状态,打死我也上不去,所幸紧挨着大石头旁边,还有几个小石头墩子,我先爬上小石头墩子,然后又蹭到了大石头上面。 很快的,我又爬到之前那地方,不出意料的,随即又上不来气儿了,不过,这一次我并没有退回去,把牙一咬,心里想着,大黑蛇满眼焦虑的叫我往这里面钻,肯定有它的道理,肯定不是在害我,或许我钻过这片憋闷的地界儿,就能豁然开朗了。 咬紧牙关,加快了速度,大概往前又爬了能又四五米远,实在憋闷的不行了,不过,我还是没往回退,咬牙强撑着又往前爬了几步,这时候,真的不行了,就感觉自己脸颊滚烫,两耳乱响,眼前一黑一白直冒金星。咬着牙想再往前爬,但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随即感觉大脑充血,整个脑袋里开始嗡嗡乱响起来,感觉自己马上要晕厥了。 咬紧牙关,加快了速度,大概往前又爬了能又四五米远,实在憋闷的不行了,不过,我还是没往回退,咬牙强撑着又往前爬了几步,这时候,真的不行了,就感觉自己脸颊滚烫,两耳乱响,眼前一黑一白直冒金星。咬着牙想再往前爬,但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随即感觉大脑充血,整个脑袋里开始嗡嗡乱响起来,感觉自己马上要晕厥了。 咬紧牙关,加快了速度,大概往前又爬了能又四五米远,实在憋闷的不行了,不过,我还是没往回退,咬牙强撑着又往前爬了几步,这时候,真的不行了,就感觉自己脸颊滚烫,两耳乱响,眼前一黑一白直冒金星。咬着牙想再往前爬,但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随即感觉大脑充血,整个脑袋里开始嗡嗡乱响起来,感觉自己马上要晕厥了。 挺了没有两秒钟,我终于又败下阵来,拼了命的朝洞口退了起来,这时候,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了,手脚、身子,都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退回去、退回去…… 也不知道啥时候,自己终于吸上气了,紧跟着,身体上的诸多反映,瞬间冲上了大脑,就感觉自己的膝盖、双手、后背,全都火辣辣的疼。这是我刚才往后退的时候,因为速度过快、幅度过大。膝盖、双手、后背全都被蹭破了,而且浑身上下给汗水浸透,汗里带着盐份,破皮的地方给汗水一浸,就像无数蚂蚁咬在了上面一样。 脑子里依旧嗡嗡乱响着,还伴随着喉咙里的剧烈咳嗽,山洞里本来就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候我眼前全成了花的,金星银星,此起彼伏,感觉眼泪好像都下来了。 就在这种状态下,我也没停下,咬着牙含着泪,一点儿一点儿退了出去,就在我退到洞口,卜一看见光亮的那一刻,就感觉自己好像刚从阴曹地府里爬了出来,再世为人,整个人旋即瘫在了洞口。 我话音没落,傻牛冷不丁问了一句,“老奶奶捏?” 这时候,我的大脑好像都停转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林子上方的天空,一股子很奇怪的恐惧感,打心眼儿里油然而生,我随即在心里发誓,打死也不再往里面钻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把气儿喘匀实,回了神儿,耳朵边儿上响起了强顺跟傻牛带着哭腔的喊叫声:“黄河,气气……黄河,气气……” 强顺抬手擦了下眼睛,说道:“你刚才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俺们以为……你可吓死俺们咧。” 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这是浑身上下被洞体磨破,给我疼的。 强顺跟傻牛两个这时候,居然一边一个,在我身边蹲着,两个人眼睛里都含着泪,我强打起精神,冲他们笑了笑,“你们……在给我哭丧么,我、我还没死呢……” 说完,三个人同时咧开嘴笑了,含着泪的笑。 强顺抬手擦了下眼睛,说道:“你刚才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俺们以为……你可吓死俺们咧。” 我带着笑看着强顺,“你放心,咱、咱每个人……都会活着、活着回家!” 强顺不乐意了,“你说的啥话呀,咱不都活的好好的么。” 我想了想,脑子里居然是一片空白,啥主意都没有,咋办呢?我也不知道该咋办了。这时候,我模模糊糊的看见疤脸正在老婆婆家门口鼓捣着啥,我又问强顺,“疤脸在老婆婆门口干啥呢,我还是看不大清楚。” 我虚弱的点了点头,“你们来……来把我扶起来。” 刚才我进洞的时候,大黑蛇在洞口守着,这时候成了强顺跟傻牛,我想看看大黑蛇在哪儿了,我得告诉它一声,这洞我真的钻不进去。 两个人一边一个架着我,把我从地上架了起来,我打眼朝我们周围一看,大黑蛇就在离我们四五米远的正前方。 我深吸上一口气,对它大声说道:“柏山老爷,我真的不行,这洞,我真的钻不进去,要是再叫我钻一次,我恐怕非死在里面不可……” 大黑蛇的眼神闪烁了几下,我从它焦虑的眼神里,看到了自责跟绝望,猛然间,我感觉它好像做错了啥事儿,想要弥补,却又无能为力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咬紧牙关,加快了速度,大概往前又爬了能又四五米远,实在憋闷的不行了,不过,我还是没往回退,咬牙强撑着又往前爬了几步,这时候,真的不行了,就感觉自己脸颊滚烫,两耳乱响,眼前一黑一白直冒金星。咬着牙想再往前爬,但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随即感觉大脑充血,整个脑袋里开始嗡嗡乱响起来,感觉自己马上要晕厥了。 大黑蛇随即绝望地冲我点点,随后,朝西边山下张望了一眼,冲我吐了吐信子,一拧身,居然朝西边山下滑去。滑了几米远,回头又冲我吐吐舌头。我这时候经常两场死去活来,精神稍微好了一点儿,当即会意,大黑蛇是在招呼我们三个继续跟它走。我连忙招呼强顺傻牛,继续跟着柏山老爷走。 大黑蛇又走在了前面,傻牛强顺一边一个扶着我,三个人又跟在了后面。 这一次,是朝西边山下走的,走出一段距离以后,强顺在我耳边小声问道:“黄河,你钻进山洞里都看见些啥呀?” 我这时候的身体跟精神,比刚才又好了很多,看了强顺一眼,叹着气回道:“啥也没看见,里面黑乎乎的,也没感觉到啥,很平常的一个山洞。” 大黑蛇见状,一拧身子,滑到了别处,我走到石头跟前,把大石头打量了一下,算是个不怎么规则的方形石头,上面还挺平坦,能站住人,高度大概有两米左右,这要是搁着平常,我一提劲儿,扒着就上去了,可这时候,就我这虚弱状态,打死我也上不去,所幸紧挨着大石头旁边,还有几个小石头墩子,我先爬上小石头墩子,然后又蹭到了大石头上面。 强顺又问:“那柏山老爷叫你钻这洞干啥呀?” 我摇了摇头,“我哪儿知道呀。” 脚下的路,全是土石参杂的山石地,或许因为山林的遮挡,地面上的野草跟灌木啥的并不多,虽然还是山地,但是一路下坡,比之前上来的时候省劲儿多了。 又走了没一会儿,来到了林子边儿上,林子再往前不远,就是一道断崖,不过,我们并没有走那么远。 强顺跟傻牛轻轻松松都爬了上来,强顺本身眼神儿就比我好,我扶着他的肩膀,抬起手朝门口那人指了指,“你看看……你看看门口那人是谁,我看不清楚。” 大黑蛇在林子边上的一块大石头跟前停了下来,立起身子,冲大石头吐了吐信子,随后,回头又冲我吐了吐信子。我当即一愣,大黑蛇这是个啥意思?刚才叫我钻山洞,难道……现在想叫我爬石头吗? 大黑蛇又冲我吐了吐信子,它的眼神里虽然还满是焦虑,不过,它似乎在告诉我,必须照着它的意思做。 我点了点头,行,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再爬它一回石头。 这时候,我的大脑好像都停转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林子上方的天空,一股子很奇怪的恐惧感,打心眼儿里油然而生,我随即在心里发誓,打死也不再往里面钻咧! 我这时候,已经不用傻牛跟强顺再扶着我了,我让他们停在原地,自己一点点朝大石头走了过去。 大黑蛇见状,一拧身子,滑到了别处,我走到石头跟前,把大石头打量了一下,算是个不怎么规则的方形石头,上面还挺平坦,能站住人,高度大概有两米左右,这要是搁着平常,我一提劲儿,扒着就上去了,可这时候,就我这虚弱状态,打死我也上不去,所幸紧挨着大石头旁边,还有几个小石头墩子,我先爬上小石头墩子,然后又蹭到了大石头上面。 强顺回道:“不是想叫你钻山洞么?” 在大石头上歇了几口气,扭头朝下面的大黑蛇看了看,大黑蛇这时候依旧跟我保持着四五米远的距离,我一直都很纳闷儿,它跟我保持着这么个距离,到底是啥意思呢? 大黑蛇见我看它,冲我吐了吐信子,示意我朝西边的山脚下看,我从大石头上站起来,把身子挺挺,打起精神朝山下一看,一眼下去,我顿时就愣住了,就见山下,正是老婆婆那间破旧的土房子。 我这时候脑子虽然还不是太清醒,不过正常的思维能力还是有的,心里旋即纳闷儿,大黑蛇刚才叫我钻山洞,不知道是个啥意思,现在又叫我站在石头上往山下看,难道,就是为了叫我看老婆婆家这座破房子吗?这有啥好看的呢? 也就在这时候,从房子里冷不丁的出来一个人,因为距离有点儿远,再加上我精神不是太好,怎么也看不清出来的这人是谁,不过,看着不怎么像是老婆婆,回头招呼石头下面的强顺跟傻牛,“你们俩也赶紧上来看看。” 强顺跟傻牛轻轻松松都爬了上来,强顺本身眼神儿就比我好,我扶着他的肩膀,抬起手朝门口那人指了指,“你看看……你看看门口那人是谁,我看不清楚。” 强顺眯起眼睛一看,我发现他脸色顿时变了,我忙问:“咋了,那人是谁呀?” 强顺给自己稳了稳神,对我说道:“那人……那人是、是疤脸……” “啥?”一听强顺这话,我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点头说道:“我就知道,他们迟早会追来,没想到会这么快!” 强顺旋即问我,“那咱现在咋办呢?” 我说道:“钻山洞是其一,其二,它想叫咱们知道,瞎子追过来了,我看……我看它的道行,也就能帮咱这么多了,它要是真有本事,自己就能把瞎子跟疤脸赶走,它现在不见了,可能就是想告诉咱们,接下来,只能靠咱们自己了。” 强顺回道:“不是想叫你钻山洞么?” 我摇了摇头,反问强顺,“你说,柏山老爷为啥要把咱们带到这里来呢?” 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老婆婆这时候,恐怕是凶多吉少。 强顺摇了摇头,“太远咧,看不清楚。” “撒啥东西呀?” 强顺说道:“疤脸手里……好像拿着个啥袋子,正在老婆婆门口撒着啥东西?” 我尽量让自己的脑子保持清醒,说道:“肯定不是啥好东西,恐怕他们已经知道咱在老婆婆家里住着,行李也还在老婆婆家,正在给咱们做陷阱呢。” 强顺旋即把脸苦了下来,“那咱咋办呢,东西还都在老奶奶家里放着咧……” 我话音没落,傻牛冷不丁问了一句,“老奶奶捏?” 强顺也扭头朝大黑蛇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疑惑地问我:“黄河,柏山老爷嘞?” 大黑蛇见状,一拧身子,滑到了别处,我走到石头跟前,把大石头打量了一下,算是个不怎么规则的方形石头,上面还挺平坦,能站住人,高度大概有两米左右,这要是搁着平常,我一提劲儿,扒着就上去了,可这时候,就我这虚弱状态,打死我也上不去,所幸紧挨着大石头旁边,还有几个小石头墩子,我先爬上小石头墩子,然后又蹭到了大石头上面。 我随即想起了大黑蛇,扭头朝大黑蛇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我这时候差不多明白它的目的了,想让它给点儿建议。谁知道,大黑蛇所在的那地方空空的,大黑蛇居然不见了,我又扭头朝林子里四下一找,没有,目力所及的地方,连条蛇影子都没有。 我想了想,脑子里居然是一片空白,啥主意都没有,咋办呢?我也不知道该咋办了。这时候,我模模糊糊的看见疤脸正在老婆婆家门口鼓捣着啥,我又问强顺,“疤脸在老婆婆门口干啥呢,我还是看不大清楚。” 第二百五十五章 执念3 , 我看了强顺一眼,咋办呢?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大石头上面,从身上掏出烟,递给强顺一根,皱着眉头想了想,我说道:“还能咋办呀,眼下……咱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马上离开这里去找陈辉,留在老婆婆家里的行李,咱不要了;第二条,回到老婆婆的房子里,跟那瞎子开战,看老婆婆咋样儿了,不能因为咱们,把老婆婆也连累上。” 说完,我把烟点着抽了一口,扭头朝强顺跟傻牛两个看看,征求他们的意见,强顺立马儿叫道:“当然要选第二条路啦,一个瞎子一个罗锅,咱们仨还能打不过他们俩么!” 傻牛也傻傻的点了点头,嘴里就一个字:“打、打……” 傻牛的意思,也是要选第二条路,我一看,他们俩挺激动的,不过也可以理解,别说我们眼下人数上占优势,就算是处在劣势,有点儿血性的,都不会去选第一条路。 瞎子“嘿嘿嘿”又笑了起来,“你放心,规矩,我们还是懂的,只对人对事儿,不相干的人,我们不会去动他们。” 我冲对他们俩笑了笑,说道:“要是叫我选……我也选第二条路!” 强顺一听,当即拉了我一把,催促道:“那你还坐着干啥呀,赶紧起来下山吧。” 我冲他摆了摆手,抽了口烟说道:“你先让我再想一会儿,咱们不能就这么过去,那瞎子又会掐算又会邪术,得先想好办法,要是就这么过去,肯定会跳进瞎子给咱准备好的陷阱里,柏山老爷带咱们来这里目的,不就是想告诉咱们,叫咱们提前有个准备嘛。” 这时候,山下的疤脸似乎把袋子里的东西撒完了,转身回了屋。 我招呼傻牛强顺两个一起坐下,让他们再等一会儿,看瞎子跟疤脸还有啥动静儿没有,等他们彻底没动静儿了再说。三个人全都坐在大石头上,等了好一会儿,房子那里居然再不见有人出来,也不见有人进去,似乎没啥动静儿了。 强顺这时候忍不住问我,“黄河,咱还要等到啥时候呀?”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再等等,我现在脑子里还不是很清醒,等再清醒一点儿,咱想个好办法,我估计……瞎子跟老婆婆这时候应该都在屋里,老婆婆应该已经给他们控制住了,咱就这么冒冒失失过去,肯定会中他们全套。” 强顺旋即小声嘀咕了一句,“早不病晚不病,你病的真是时候。” 我没吭声儿。一根烟抽完,我又点了一根,强顺见状着急了,叫道:“黄河,你咋还抽呢,办法想好了没有呀。” 我又看了他一眼,把烟也递给他一根,说道:“瞎子跟疤脸要抓的人是我,我咋看你比我还着急呢?” 强顺叫道:“我当然着急啦,咱那几样儿宝贝都在老婆婆放着家里呢,要是叫瞎子发现了……” 没等强顺把话说完,我皱起眉点了点头,感情强顺在着急那镯子跟金钗呀,不过,那两样儿东西,哪怕摔碎了扔进河里,都比落到罗家人手里强。 我劝他道:“你别着急,那些东西都是身外物,有没有都行,咱别在乎那个。昨天我在岛上的时候,已经干过一回傻事儿了,这回不能再傻干了,你等我把这根烟抽完,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我打眼又朝老婆婆房子那里看看,依旧不见一点儿动静,随即扭过头,一脸郑重地对强顺说道:“我看瞎子跟疤脸,肯定是在老婆婆家里等着咱们,那个瞎子会掐指算,也不知道现在算到咱们没有,我刚才想了想,咱们这么办吧……” 其实呢,我这时候脑子还真不是太清醒,抽烟是想给自己提神儿的,眼下能有啥好办呢,我们的一举一动那瞎子估计都能算出来,就算我脑子清醒的时候,恐怕也想不出啥好办法。 很快的,第二根烟抽完了,我撑着身子从大石头上站了起来,强顺跟傻牛见我站起来,跟着也站了起来。 我打眼又朝老婆婆房子那里看看,依旧不见一点儿动静,随即扭过头,一脸郑重地对强顺说道:“我看瞎子跟疤脸,肯定是在老婆婆家里等着咱们,那个瞎子会掐指算,也不知道现在算到咱们没有,我刚才想了想,咱们这么办吧……” 天色擦黑儿,将近吃晚饭的时候,我一个人出现在了老婆婆房子旁边的山路上,这时候,我手里还拿着根一米多长、手腕粗细的木棍,这木棍并不是为跟房子里的瞎子开仗用的,是为了支撑我自己的身体。说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身体为什么突然间成了这样儿,头晕眼花、四肢无力,而且越来越严重,这时候要是不拿东西拄着,非一头栽地上不可。 就这么个状态,我强打着精神,拄着木棍朝老婆婆房门口看了看,房门紧闭着,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整个静悄悄的,屋里也没个光亮,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房子已经荒废多年了呢。 深吸一口气,我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冲房门口大叫了一声,“老瞎子,我来了,你要找的铜牌,就在我身上呢!” 喊罢,等了一会儿,房子里居然还是没一点儿动静,我又喊道:“你别躲了,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我还知道,你们已经下好了咒,专门在等我过来,我告诉你们,我是不会往里面去的,有本事你们就出来!” 喊过之后,又停了一会儿,从房子一扇窗户那里,传来一阵冷笑,我一听,就是瞎子的笑声,像夜枭一样的怪笑声,听一次就叫人记住他了。 屋里黑漆漆的,我看不到窗户里面的情况,不过,我敢肯定瞎子跟疤脸都在窗户里边站着,瞎子看不见我,疤脸肯定正隔着窗户打量我呢。 很快的,窗户那里传来了瞎子的声音:“小伢子,你们是不是去岛上刨过坟了?” 我一愣,这死瞎子问这个干啥,叫道:“你少废话,你们不是要找我吗,我就在这里呢,有本事你们就出来!” 瞎子“咯咯咯”又笑了起来,不紧不慢说道:“坟里那东西,好玩儿吧?” 所幸我还剩下点儿克制能力,我一伸手,把铜牌从怀里掏了出来,举起来朝窗户那里晃了晃,“你们看到了没有,铜牌就在这里,自己出来拿吧。”说完,我把铜牌放到了脚下的路边上。 瞎子这话,叫我想起了那只头上长角的癞蛤蟆,随后咬了咬后槽牙,果然是他们埋的,我回道:“好玩儿,好玩儿的狠,你还有吗,有就再拿两个过来,我还想玩儿呢!” 瞎子“嘿嘿嘿”奸笑起来,“那东西我哪儿有那么多了呀,给你玩儿一个足够啦……”从瞎子的笑声跟话语里,我隐隐约约听出了别的含义。 不过,这时候我来不及想那么多,不能叫瞎子的几句话,把我的计划打乱掉,我又冲着窗户叫道:“老瞎子,你也是罗家的人吧,你们是个邪术世家,对吧,就你们家那些小孩儿玩把戏,我也会,有本事你就从房子里出来,咱俩比试比试。” 瞎子当即回道:“小伢子,就你那点小心眼儿,也想哄我出去,难道我不知道你身边还躲着两个呀,等我一出去,你们三个一起上。”瞎子顿了顿,又说道:“我听说……你们家好像也是个世家,祖上几代个个算的上英雄豪杰,不过,咋到了你这一辈儿,就这么窝囊呢。” 所幸我还剩下点儿克制能力,我一伸手,把铜牌从怀里掏了出来,举起来朝窗户那里晃了晃,“你们看到了没有,铜牌就在这里,自己出来拿吧。”说完,我把铜牌放到了脚下的路边上。 我顿时一皱眉,从瞎子后面这几句话来看,我们家里的情况好像已经给他们摸的差不多了,我叫道:“我不是啥世家,我就是个要饭的,从小没爹没娘,更没有家!” 瞎子这话,叫我想起了那只头上长角的癞蛤蟆,随后咬了咬后槽牙,果然是他们埋的,我回道:“好玩儿,好玩儿的狠,你还有吗,有就再拿两个过来,我还想玩儿呢!” 瞎子“嘿嘿嘿”又笑了起来,“你放心,规矩,我们还是懂的,只对人对事儿,不相干的人,我们不会去动他们。” 听瞎子这么说,我心里暗松了口气,不过,不知道他这句话可信度有多少。 所幸我还剩下点儿克制能力,我一伸手,把铜牌从怀里掏了出来,举起来朝窗户那里晃了晃,“你们看到了没有,铜牌就在这里,自己出来拿吧。”说完,我把铜牌放到了脚下的路边上。 瞎子又说道:“小伢子,你不是想跟我比试吗,那就进来吧,你们家里人个个都了不起,你别那么窝囊,给你们家里丢人。” 我一听,我想引他出来,他想激我进去,欺负我年龄小是不是,我小我也没那么傻呢,我叫道:“我咋窝囊了,我再窝囊,也比你躲在房子里不敢出来强,你都那么大数岁了,怕我一个小孩子,你才给你们家里丢人呢!” 我喊罢,停了好一会儿,窗户那里传来瞎子一个“好”字,听上去他好像有点儿挂不住了,瞎子说道:“我不跟你一个小孩子斗嘴,你只要把铜牌交给我,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说道:“已经晚了,我已经把铜牌破掉了。” 瞎子立马儿说道:“对,我算出来了,你是把铜牌破掉了,现在那牌子已经成了一块废牌,对谁来说都没用了,你就算送瞎子我一个人情,把它交给我,我拿回去也好给家里人一个交代。”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悸动,铜牌破没破掉,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瞎子却说已经破掉了,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那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是不是?一想到回家,我心里顿时就按捺不住了,回家的渴望,瞬间充满了整个身心,这是我从离开以后,从来都没有过的强烈感觉。 我一听,脑袋里又是“嗡”地一声,就好像有无数个回家的声音,在我脑袋里此起彼伏喊叫着,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过了一会儿,瞎子喊道:“你退远一点儿,我这就出去,只要我拿到铜牌,咱们就两清了,以后咱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 所幸我还剩下点儿克制能力,我一伸手,把铜牌从怀里掏了出来,举起来朝窗户那里晃了晃,“你们看到了没有,铜牌就在这里,自己出来拿吧。”说完,我把铜牌放到了脚下的路边上。 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拄着木棍一转身,又回到了路上,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把铜牌又放到了路边,随即冲窗户那里叫道:“想要铜牌,你就自己过来拿!” “好!”我答应一声,拄着木棍朝后退出去好几米远,随即,紧闭着的房门,慢慢打开了…… 一步一步的,我朝房子那里走了过去,不过,眼看快要走到房子跟前的时候,脚下不知道给啥东西绊了一跤,我这时候身子本来就虚,一个踉跄栽地上了。硬邦邦的山石地面,摔的我浑身都快散架了,不过,脑子旋即清醒了过来,心说,我咋这么傻呢,拿着铜牌给他送过去,不是去自投罗网吗。旋即一咬牙,刘黄河呀刘黄河,你到底是咋了,真的病了吗,你咋成这样儿啦? 一弯腰,我又把铜牌拿了起来,一手拄木棍,一手拿铜牌,这时候,我就跟中了魔咒似的,只要把铜牌送到瞎子手里。 就听瞎子又说道:“铜牌给我,你就能回家了,总比现在要饭强。” 瞎子话音一落,我脑袋里“嗡”了一声,眼前一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心里啥都不再想了,就剩下“回家”俩字了,强烈的**支配我想要回家。 所幸我还剩下点儿克制能力,我一伸手,把铜牌从怀里掏了出来,举起来朝窗户那里晃了晃,“你们看到了没有,铜牌就在这里,自己出来拿吧。”说完,我把铜牌放到了脚下的路边上。 窗户里立刻传来瞎子的声音,“你给我送过来吧,送过来就能回家了,你家里的人,都在等着你回去呢……” 窗户那里,旋即传来几句叽里呱啦的南方话,我虽然听不懂,不过感觉瞎子好像是在骂粗口。 第二百五十六章 执念4 , 瞎子跟疤脸同时出现在了门口,瞎子虽然看不见我,但他听声辩位的能力似乎很强,他冲我所在的这个方向问道:“小伢子,这回的铜牌,不会又是块烧饼吧?” 我大声回道:“你放心,同样的事儿,我不会干第二回。” 瞎子摆了摆手,说道:“好好好,等我拿到铜牌以后,咱们的事儿就算两清了,老五的死,我们也既往不咎了。” 瞎子笑了,说道:“那就是好,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老五,你那点儿小心思,到我这儿是没用的。”停了停,瞎子又说道:“我们家老五,是被你们砸死的吧?” 我又大声回道:“是他先害我们的,那是他自作自受!” 瞎子摆了摆手,说道:“好好好,等我拿到铜牌以后,咱们的事儿就算两清了,老五的死,我们也既往不咎了。” 我一听,这瞎子还真是罗家的人,他说的“老五”,应该就是罗五了,不过,要是真按照他之前所说的,铜牌已经被我破掉,成了一块废牌,那他还这么上心的拿回去干啥呢?我破了他们家的传承信物,他应该跟我拼命才是,他为啥还这么气定神闲呢,就连罗五的死也能既往不咎了,这合理吗? 这时候,我虽然精神还是不太好,但是这么明显的破绽,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他说铜牌已经被我破掉,肯定是在骗我,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把铜牌还给他,而且,等他一旦拿到铜牌,会不会立马儿翻脸,跟我新账旧账跟一块儿算呢?不过,我也不是傻子,不会就这么愣头愣脑、冒冒失失过来。 瞎子抬手摸索到了疤脸的肩膀上,在疤脸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似乎是个暗示,疤脸点点头,迈脚出了房门。 我随即一皱眉,看样子,瞎子是想要疤脸过来拿铜牌,我朝瞎子瞅了一眼,心说,跟罗五真是一家人、一个德行,只会拿别人当垫背的。 疤脸出了房门以后,毫无顾忌地踩着门口的地面,径直朝路上过来了。我一看,心说,刚才这家伙,不是在门口撒了东西么,看着像是对付我们用的,那他现在踩上去就没事儿吗?要真没事儿的话,我的计划倒是可以改变一下了。 我们主要害怕的,其实是他们在门口撒的那些东西,万一我们一走上去,昏倒了或者中咒了,那可就麻烦了,把他们引出来,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了,同时,把他们引出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他们既然在地上撒了东西,他们又是怎么出来的,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又怎么回去,只要他们没事儿,我们应该也没事儿,就算有事,我们还有最后一招呢。 没等我想好怎么变计划,疤脸已经从门口走到了路上,随后一转身,朝铜牌走了过来。 疤脸跟我正面接触过好几次,他或许也知道我鬼精鬼精的不好对付,就算瞎子催他过来,他也没着急往铜牌这里来,扭头朝小路两边看了起来。小路的两边,一边是荒草地,一边是树林,疤脸看完草地以后,可劲儿往林子里张望起来。 那地上放的,可不是烧饼,是货真价实的铜牌,我咬了咬嘴唇,这要是真给他拿去,我这几个月的苦就算白受了,不过,要是不弄点儿真东西,他们也不可能从房子里出来。 眼看着疤脸就快走到铜牌跟前的时候,我一只手拄着木棍,一只手放到了嘴边上,捂着嘴使劲儿干咳了两声,疤脸旋即停下脚步,警惕地朝我看了一眼,我笑着冲他招招手,“你别停下呀,快过来拿呀。” 我跟疤脸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这时候虽然黑,但我可以清晰地看到疤脸脸上的犹豫之色,瞎子在后面也吆喝了一声:“没事的哑巴,有我在这里呢,放心过去拿吧。” 疤脸跟我正面接触过好几次,他或许也知道我鬼精鬼精的不好对付,就算瞎子催他过来,他也没着急往铜牌这里来,扭头朝小路两边看了起来。小路的两边,一边是荒草地,一边是树林,疤脸看完草地以后,可劲儿往林子里张望起来。 我又说道:“你别看了,林子里没人,就我一个人过来的,你放心好了。”不过我这话说出去,恐怕连鬼都骗不住。 我一咬牙,从身上把针掏了出来,这回我没扎自己的手指头,我要扎疤脸,疤脸这时候肯定是给啥精怪附上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强悍,虽然我们家不主张用针扎这些东西,但是,非常时期,就得非常对待。 疤脸闻言,又朝我看了一眼,在他确定周围真的再没别人以后,一步一步慢慢朝铜牌走了过来。 我站着没动,疤脸走到铜牌跟前,也没着急拿,又朝路边林子里看了看,谨慎的要命。 我笑了笑,还是站着没动,疤脸见状,迅速弯腰,把铜牌从地上捡起来以后,一转身,快步朝房子那里回去。 这时候我动了,拄着木棍跟上了他,疤脸察觉到动静儿,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脚下没停,加快了速度,我也较快速度,紧紧跟上了他。 眼看着疤脸走到房子那里,一脚踩在他之前撒的那些东西上面,我跟着也过去了,因为黑,也看不清楚地上到底是啥,只是看着跟没撒东西的地方,颜色不太一样,闻着好像还有股子淡淡的腥味儿,有点儿刺鼻子,也闻不出是啥。 我犹豫了一下,不过随即一下狠心,一脚也踩了上去。这一脚下去,好像也没啥事儿,狠下心又往前走了几步,还是没事儿,选着的心立刻落到底了。这东西,我虽然不知道是啥,但是它踩上去应该是没事儿的。 这时候,疤脸已经走到了墙角那里,我当即咳嗽了一声,一声下去,傻牛从房子墙角转了出来。这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当时我们也没啥好办法,最后商量着,由我先出面,用铜牌当诱饵,把瞎子跟疤脸从屋里引出来。傻牛跟强顺,事先躲在房子侧面,等我把他们引出来以后,我们三个包围住他们,一起下手。 我连忙又冲傻牛叫道:“快夺他手里的铜牌!”说着,我也拄着木棍赶了过去,傻牛一弯腰,伸手去地上的疤脸手里夺铜牌,疤脸连忙用双手搂住,往怀里一抱,跟傻牛纠缠上了。 不过,瞎子却让疤脸一个人出来了,这个也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就像我们不会靠近屋子一样,他们也不会傻乎乎的出来给我们抓。 我们主要害怕的,其实是他们在门口撒的那些东西,万一我们一走上去,昏倒了或者中咒了,那可就麻烦了,把他们引出来,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了,同时,把他们引出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他们既然在地上撒了东西,他们又是怎么出来的,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又怎么回去,只要他们没事儿,我们应该也没事儿,就算有事,我们还有最后一招呢。 这时候,我踩在撒的那东西上面,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这就是用再顾忌啥了,我旋即冲傻牛大叫一声:“傻牛哥,地上撒的东西没事儿,拦下那疤脸!” 疤脸这时候已经离门口不远了,不过,他一直在留心着我,并没有察觉到墙角的傻牛,之前在小路上,我咳嗽的那两声,就是在招呼傻牛做好准备,这一声是喊傻牛出来。 傻牛听我这么一喊,猛地朝疤脸冲了过去,疤脸这才察觉,扭头朝傻牛看了一眼,顿时“啊”地哑叫一声,显得十分惊慌。是傻牛砸死的罗五,疤脸对他应该印象非常深刻。 疤脸见傻牛朝他冲了过去,撒腿就朝房门那里跑,不过,还没等他跑到门口,傻牛从后面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脖领子,跟拎小孩子似的,往自己怀里一带,疤脸顿时来了仰面朝天,傻牛又朝旁边一侧身,“啪嚓”一下,把疤脸仰面朝天甩在了地上。 我连忙又冲傻牛叫道:“快夺他手里的铜牌!”说着,我也拄着木棍赶了过去,傻牛一弯腰,伸手去地上的疤脸手里夺铜牌,疤脸连忙用双手搂住,往怀里一抱,跟傻牛纠缠上了。 这时候我动了,拄着木棍跟上了他,疤脸察觉到动静儿,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脚下没停,加快了速度,我也较快速度,紧紧跟上了他。 门口的瞎子这时候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们几个小伢子没按好心,果然不出所料。”瞎子随即大叫道:“哑巴,你还在等什么呢!” 瞎子一嗓子喊下去,疤脸“嗖”地把手里的铜牌甩了出去,傻牛见状,撇开他转身去捡铜牌,疤脸就地一滚,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见他一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个小瓶子,迅速拔掉瓶子盖,可劲儿往自己额头上一摁,紧跟着,疤脸整个身子猛地一抖,霎那间,腰板挺直了,我心里顿时一沉,疤脸这状态,我过去见过已经两次,暗叫一声不好,他这是请啥东西上身了。 傻牛这时候刚好把铜牌捡起来,我连忙冲他大叫一声:“傻牛哥小心!” 喊声没落,疤脸已经朝傻牛走了过去,整个人直挺挺的,好像身体里有个啥强大的东西在支配着他。 这时候我动了,拄着木棍跟上了他,疤脸察觉到动静儿,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脚下没停,加快了速度,我也较快速度,紧紧跟上了他。 没等傻牛反应过来,疤脸已经走到傻牛跟前,抬手一把抓住了傻牛的前衣领子,傻牛虽然傻,但他心里清楚自己要干啥,对他来说,铜牌这时候是第一位的。 这时候我动了,拄着木棍跟上了他,疤脸察觉到动静儿,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脚下没停,加快了速度,我也较快速度,紧紧跟上了他。 他先把铜牌往自己衣兜里一塞,这才反手抓在了疤脸的手腕上,不过,这时候的疤脸,已经不是刚才那个疤脸了,傻牛抓着他的手腕想从自己衣服上扯下来,谁知道,扯了一下居然没扯动,疤脸随即抓着傻牛的衣裳往旁边轻轻一带,傻牛一个趔趄朝前冲了出去,我一看,傻牛跟这玩意儿差着一大截呢。 拄着木棍我也赶到了跟前,抡起木棍照着疤脸后背就砸,谁知道,疤脸后背好像长了眼睛似的,猛然一转身,木棍就要砸在他身上也不闪躲,反而伸手朝棍头抓了过来。 我这木棍抡下去已经改变不了方向,疤脸生生一把给抓住,随后朝他自己那里狠狠一带,我的身子顿时被带的朝前一冲,不但木棍给他夺去,自己还身体失控的摔在了地上。 就听瞎子在门口不紧不慢说道:“抓住这小伢子。” 疤脸这时候就像台机器似的,几步走到我跟前,一弯腰,不过,双手还没等抓到我身上,傻牛大叫一声,冲了过来,“打我气气,打死你!”过来一把抱住了疤脸的后腰,两条臂膀一劲儿,把疤脸从地上抱了起来,狠狠朝地上一摔。 疤脸闻言,当即抬起一脚,踢在了我左手腕上,我顿时感觉腕骨好像都给踢断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手里的针也给震飞了出去,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落到了哪儿。 我顿时捂着手腕大叫道:“强顺,该出来了……” 这时候我动了,拄着木棍跟上了他,疤脸察觉到动静儿,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脚下没停,加快了速度,我也较快速度,紧紧跟上了他。 傻牛这时候,又被疤脸一拳打退出去好远,可能受了点伤,捂着胸口喘起了气,疤脸一转身,又朝我走了过来。 我一咬牙,从身上把针掏了出来,这回我没扎自己的手指头,我要扎疤脸,疤脸这时候肯定是给啥精怪附上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强悍,虽然我们家不主张用针扎这些东西,但是,非常时期,就得非常对待。 我顿时捂着手腕大叫道:“强顺,该出来了……” 我躺下在地上没动弹,心里冷冷地,你过来吧,过来我就叫你尝尝滋味儿。 “噗通”一个沉重的闷响,这要是普通人,这一下就把盆骨摔裂了,不过,疤脸居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一轱辘身从地上站起来,在傻牛小肚子上就是一拳,“嗵”地一声,傻牛顿时弯下腰蹬蹬蹬倒退出去好几步。 瞎子要疤脸抓的是我,只要傻牛不攻击疤脸,疤脸也不会主动攻击他,但是傻牛那里肯听呀,大叫一声:“谁敢打我气气!”叫完又朝疤脸冲了过来。 感谢“barbber”的百元红包,感谢“如是”的百元红包,感谢“夜神”的百元红包。 我一看,傻牛跟疤脸相差太远了,这么下去非得吃大亏不可,连忙冲傻牛叫道:“傻牛哥,你站着别动,别再过来啦!” 疤脸很快走到了我跟前,我抄起针照定他的脚后跟刚要扎,就听瞎子又不紧不慢喊了一声,“小心他左手里有针。” 第二百五十七章 执念5 , 一嗓子下去,强顺立马从墙角转了出来,在他手里,还拎着根两米来长的木棍,木棍的一头,缠着一件衣裳,这是强顺他自己的衣裳,衣裳上面整个儿湿漉漉的,滴滴答答还不停往下淌着液体。 老婆婆一听,欢快地点了点头,“好呀好呀。”松开了我跟傻牛。 强顺冲我叫道:“洒哪儿呀?” 疤脸这时候一弯腰,伸双手要来抓我,我赶紧就地一滚,躲了过去,喊道:“洒瞎子!” 喊声没落,疤脸又冲了上来,我躲闪不及,给他一把摁住,强顺见状,想要过来帮忙,我赶忙冲他又喊道:“别管我,先去弄那瞎子。” 疤脸这时候给啥东西附上,不过是个傀儡,操纵他的人是瞎子,只要把瞎子制住,疤脸自然会像断了线的风筝,失去方向、不攻自破。 瞎子这时候,没几下就把他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像他这种人,身上邪气这么重,应该也怕童子尿。瞎子脱掉上衣以后,可劲在门口抖了起来,可能是想把上面的尿抖下去吧。 “那你自己小心点儿!”强顺叫了一声,挑着衣裳转身朝瞎子冲了过去。 老婆婆这时候披头散发,跟个老妖婆似的,打眼朝我们几个看看,问道:“你们在玩儿啥呀,带我一起玩好不好?” 疤脸这时候双手抓着我的衣裳,想把我从地上拎起来,不过,傻牛这时候缓过来劲儿了,冲上来一把抱住了疤脸的后腰,疤脸给傻牛这么一抱,立马儿松开了我,回手去抓傻牛的胳膊。 傻牛虽然傻,但是一旦遇上事儿,就会变的头脑灵活、反应灵敏,没等疤脸抓上他的胳膊,他一用力,把疤脸又抱了起来,可劲儿往地上猛地一摔,“噗通”一声闷响,疤脸又被傻牛重重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强顺挑着湿漉漉的衣裳冲到了瞎子跟前,瞎子这时候,居然站在门口稳如泰山,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们这里的情况,仰着头,掐着手指正在掐算着啥。 老婆婆一听,欢快地点了点头,“好呀好呀。”松开了我跟傻牛。 强顺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抡起手里的棍子,把棍头上的湿衣裳朝瞎子甩了过去。瞎子竟然没一点儿反应,还在掐着手指头掐算着,我估计他这时候的心思全在算计上面了,也或许他在操控着疤脸身上的玩意儿,不能分神。 疤脸这时候给啥东西附上,不过是个傀儡,操纵他的人是瞎子,只要把瞎子制住,疤脸自然会像断了线的风筝,失去方向、不攻自破。 湿衣裳飞出去劈头盖脸砸在了瞎子身上,整个儿把他的脑袋跟上半身全给盖住了,瞎子顿时打了激灵,似乎这才后知后觉,也不敢再掐算了,慌手乱脚去扯身上的衣裳。 老婆婆一听,顿时开心的嬉笑起来,扭头冲我们三个问道:“哥哥哥哥,我们一起来玩儿吧。” 等他把湿衣裳扯下来以后,错愕地大叫了一声,“童子尿?”随即又惊慌失措的“哎呀”一声,丢掉手里的竹竿,迅速去脱他自己身上的衣裳。 强顺挑的这件湿衣裳上面,蘸的确实是童子尿,我们三个一起尿上去的。罗家人用的都是邪术,一般的邪术,都怕女人经血跟童子尿,我们当时其实也没啥好法子,手边更没啥能用的东西,三个人只能到湖边给肚子里灌水。不过,等我们灌饱水想撒尿的时候,本打算找个东西盛着,谁知道这里荒山野岭的,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见东西。最后没办法,我让强顺把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强顺身上这件衣裳接近那种棉绒,有棉性,吸水性比较好。随后我们三个憋着尿,悄悄绕到老婆婆房子后面,找个了石头坑,把尿尿到了坑里,用木棍把衣裳挑着蘸上尿。然后我交代强顺,你就是我们的杀手锏,等啥时候我招呼你的时候,你再出来。 本来打算用童子尿破门口疤脸撒的那东西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那东西对人似乎没啥害处,又赶上疤脸请了啥东西上身,按说童子尿给疤脸撒身上最合适,不过,我当时看出来了,疤脸上身那东西其实是瞎子在操控着,要不然疤脸这时候不会这么听瞎子的话。我感觉瞎子身上弄不好有啥控魂的物件儿,只要把物件儿给他破掉,他也就控制不住疤脸身体里面的恶魂了,所以我让强顺去对付瞎子。 瞎子这时候,没几下就把他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像他这种人,身上邪气这么重,应该也怕童子尿。瞎子脱掉上衣以后,可劲在门口抖了起来,可能是想把上面的尿抖下去吧。 强顺转身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想过来帮忙,不过,疤脸被傻牛摔到地上以后,傻牛没等疤脸站起身,过去骑在疤脸身上,抡拳头打了起来。 强顺一看,我这里没啥事儿了,转身又回去找那瞎子了,我这时候一轱辘身儿,从地上站了起来,强顺走到瞎子跟前,抡起手里的木棍,就要砸瞎子,瞎子这时候还在抖他自己的上衣,我连忙冲强顺喊了一声,“强顺,咱不打残疾人。” 强顺连忙停下动作,回头朝我看了一眼,谁知道这时候,瞎子也停下动作,“嘿嘿”冷笑了一声,“残疾人?嘿嘿,还从没人这么说过我呢……”瞎子随即大叫一声:“哑巴,你在哪儿呢,还不快过来护住我!” 疤脸这时候正挨打呢,给傻牛骑在身上,一通乱拳,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瞎子这里一吆喝,疤脸的邪劲儿又上来了,一个大拧身,把傻牛从身上甩了下去,从地上爬起来,快速朝门口的瞎子跑了过去。 强顺这时候也在门口站着,见疤脸过去,抡棍子朝疤脸身上砸了下去,疤脸居然连躲都不躲,木棍“咔嚓”一声砸在了疤脸肩膀上,疤脸看上去没咋样儿,木棍却断成了两截。 强顺一愣,疤脸冲到了门口,伸手朝强顺推了一把,我不知道疤脸这时候到底有多大的力气,强顺居然给他单手推出去好几步,踉踉跄跄摔到了地上。 强顺又刚好堵在他们的前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被疤脸重重撞在了肩膀上,顿时闷哼一声,直接被撞了个仰面朝天,躺地上痛苦挣扎起来,眼看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 瞎子耳朵似乎特别好使,疤脸跑到他跟前他似乎听了出来,蹲下身子摸索到地上的竹竿子,又冲疤脸大叫一声,“我的法已经破了,快背我离开这里……” 我一听,你还想跑?没那么容易,连忙招呼强顺傻牛,“一起上,拦下他们!” 疤脸弯腰去背瞎子,与此同时,傻牛跟强顺全都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们三个人迅速朝门口围拢了过来。 疤脸背上瞎子迈脚出了房门,我们三个刚好赶上,把他们两个堵在了房门口。疤脸停了下来,瞎子似乎察觉到了,抬起手狠狠在疤脸肩膀上猛拍了一下,疤脸顿时“啊”地痛叫一声,整个人又变了一个状态,我一看,心里顿时一跳,疤脸到底是给啥东西附身了,之前看着像恶煞,这时候似乎变成了疯魔,比恶煞还要凶。 疤脸背上瞎子迈脚出了房门,我们三个刚好赶上,把他们两个堵在了房门口。疤脸停了下来,瞎子似乎察觉到了,抬起手狠狠在疤脸肩膀上猛拍了一下,疤脸顿时“啊”地痛叫一声,整个人又变了一个状态,我一看,心里顿时一跳,疤脸到底是给啥东西附身了,之前看着像恶煞,这时候似乎变成了疯魔,比恶煞还要凶。 疤脸背着瞎子朝旁边小路横冲直撞起来,强顺身后就是小路,刚好正面迎上他们,强顺见状,把手里的半截棍子抡了起来,之前棍子给砸折了,这回他学乖了,朝旁边一躲,弯腰去砸疤脸的小腿。 疤脸这时候跟疯了一样,背着瞎子一点儿都不闪躲,棍子重重咋在了疤脸小腿的迎面骨上,疤脸身子顿时往前一倾,本来是翻不了的,不过他背上还有个瞎子,小腿受阻,身子重心失控,“噗通”一下摔了个嘴啃泥,瞎子也被迫从疤脸身上滚了下去,两个人骨碌碌滚出去好远。 我一看,强顺这一棍子打的真好,连忙招呼傻牛,一起上! 老婆婆一听,顿时开心的嬉笑起来,扭头冲我们三个问道:“哥哥哥哥,我们一起来玩儿吧。” 不过,就在这时候,从屋里传出一串嬉笑声,听着很奇怪,我顿时一愣,心说,这房子里,难道还有一个厉害的家伙?不光是我,强顺跟傻牛也是一愣,三个人同时扭头朝房门口一看,就见一个佝偻的身影从房子里慢慢走了出来,我定睛仔细一看,竟然是老婆婆。 老婆婆这时候披头散发,跟个老妖婆似的,打眼朝我们几个看看,问道:“你们在玩儿啥呀,带我一起玩好不好?” 老婆婆这时候的声音,听上去就像个小孩儿,不过,声音里又显得格外苍老,说不出的别扭。我心里顿时一沉,不好,老婆婆像是给啥小鬼儿附上了。 疤脸这时候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次背起瞎子,撒腿就要跑,我们三个见状,赶紧再次围了上去,把两个人围在了中间。 老婆婆见状,一溜小跑跑了过来,懵懂地冲瞎子问道:“伯伯伯伯,在玩什么呀,你们不是说要带我一起玩游戏的么?” 瞎子趴在疤脸背上,连忙冲老婆婆说道:“这几个哥哥就是我找来赔你玩的,他们比伯伯我还会玩儿游戏。” 老婆婆一听,顿时开心的嬉笑起来,扭头冲我们三个问道:“哥哥哥哥,我们一起来玩儿吧。” 我把眉头皱紧了,不过,这是我们跟瞎子疤脸针锋相对的时刻,没功夫搭理这小鬼儿,等把瞎子跟疤脸制住以后,腾出手来收拾她,我冲她说道:“哥哥现在忙着呢,等会儿再跟你玩儿!” 老婆婆闻言,居然把手一伸,一手抓住傻牛,一手抓住了我,“不嘛不嘛,我现在就要跟你们玩儿。” 我一咬下嘴唇,这要是条恶鬼,我抬手就给她下招儿了,但是,面对这么一个童真无邪的小鬼,我还真下不了狠手。真应了强顺那句话了,我们家里人都是吃软不吃硬。 瞎子这时候,没几下就把他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像他这种人,身上邪气这么重,应该也怕童子尿。瞎子脱掉上衣以后,可劲在门口抖了起来,可能是想把上面的尿抖下去吧。 瞎子“嘿嘿嘿”笑出了声儿,一副奸计得逞的嘴脸,我一甩胳膊,想把老婆婆的手从我胳膊上甩下去,谁知道,老婆婆抓的还挺牢,就在这时候,瞎子又在疤脸肩膀上拍了一下,疤脸又是一声痛叫,背起瞎子像脱缰的野马似的,“呼”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小路冲了过去。 疤脸这时候给啥东西附上,不过是个傀儡,操纵他的人是瞎子,只要把瞎子制住,疤脸自然会像断了线的风筝,失去方向、不攻自破。 强顺又刚好堵在他们的前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被疤脸重重撞在了肩膀上,顿时闷哼一声,直接被撞了个仰面朝天,躺地上痛苦挣扎起来,眼看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 老婆婆一听,欢快地点了点头,“好呀好呀。”松开了我跟傻牛。 我回头朝房子那里的老婆婆看了一眼,顿时恨恨地一咬牙,你个小屁孩儿,现在只能跟你好好儿玩玩儿了! 傻牛居然摇摇头,冲我说了句,“爷爷说过,不能打小孩子……” 我顿时哭笑不得,活该你们村里的孩子经常用石头砸你。我旋即转过头,尽量让自己和颜悦色,对老婆婆说道:“小弟弟,你放开哥哥,哥哥去把那个瞎子伯伯叫回来,咱们一起玩,你说好不好呀?” 我顿时大急,大叫一声,“你们别想跑!”撒腿去追,谁知道胳膊一紧,身子没能追出去,回头一看,老婆婆扯着我一条胳膊,纹丝不动站在那里,我心说,这小鬼儿劲儿还挺大,又一甩胳膊,还是没能把老婆婆的手甩下去。 两个人撒腿追到了小路上,不过这时候,小路上已经看不见半条人影,瞎子跟疤脸消失在了夜幕里。 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 强顺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抡起手里的棍子,把棍头上的湿衣裳朝瞎子甩了过去。瞎子竟然没一点儿反应,还在掐着手指头掐算着,我估计他这时候的心思全在算计上面了,也或许他在操控着疤脸身上的玩意儿,不能分神。 老婆婆一听,欢快地点了点头,“好呀好呀。”松开了我跟傻牛。 我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这时候也被老婆婆抓着一条胳膊,不过,傻牛站在那里,连动都没动,我着急地冲他叫道:“你把手给他甩下来呀!” 第二百五十八章 执念6 , 随即招呼傻牛回去,两个人回到老婆婆房子这里,强顺这时候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单手捂着肩膀,整个人看上去很差劲儿,估计被撞的不轻,我担心地问了他一句,“你没事吧?”他摇摇头,表示没事。 老婆婆这时候朝我们走了过来,失望的问我们,“你们没追上伯伯吗?” 我们三个同时看了她一眼,她又说道:“那我们几个来玩儿吧。” 我冷笑了一下,问道:“你想玩儿什么?” 老婆婆想了想,说道:“玩捉迷藏吧,我一个人藏,你们三个哥哥捉。” 我心头当即一动,这地方,不就是老头儿的那座坟地嘛。 我这时候,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身子也没那么虚弱了,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或许是因为全身心提着劲儿的缘故吧。 听老婆婆这么说,在脑子里随即一寻思,有主意了,露出一副大哥哥的阳光形象,笑着对老婆婆说道:“捉迷藏不好玩儿,咱们……咱们来玩儿一个好玩的游戏吧。” “什么好玩的游戏?”老婆婆问道。 去笑着说道:“这个游戏的名字叫‘跳出来’。” 老婆婆满是童真的脸上,露出一丝迷惑,不解地问道:“什么‘跳出来’呀?” 我笑着说道:“在外面不能玩儿,咱们都到屋里,我告诉你怎么玩,这游戏可好玩儿了。” “真的吗?”老婆婆当即显得兴奋了。 我招呼了傻牛一声,“傻牛哥,你过来抱着小妹妹的后腰。” “当然了。”我一脸正色加无害的说道:“你只要听哥哥的话,哥哥保证你玩的很开心。” “好呀好呀!”老婆婆拍手雀跃起来。我看着她冷冷一笑,刚才要不是你这小鬼儿,瞎子跟疤脸可能也逃不了,你分明是瞎子事先留下的后手,故意拖延我们的,在瞎子身边的东西,应该没啥好东西,别看你这时候童真无邪,说不一定一会儿就跟我们翻脸了。 我招呼了强顺跟傻牛两个一声,领着老婆婆先朝屋里走去,强顺和傻牛跟我们在后面,当两个人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强顺忽然小声“咦”了一下,我回头朝他看了一眼,就见他弯下腰从门口的地上,捡起一个东西,乌漆嘛黑的我也没看清是个啥,感觉像是块布,也没太在意。 屋里屋外都是黑漆漆的,这时候,时间大概在晚上九点钟左右。走进屋里,我点上一根蜡烛,扭头又朝强顺看了一眼,刚才被他从地上捡起来的那东西,这时候也不知道给他塞到哪儿去了,我问他:“你肩膀真的没事了吗?” 强顺点点头,我又说道:“那你找找老婆婆家里有没有黄纸,肯定有的。” 强顺看了我一眼,他这时候也明白老婆婆是给小鬼上身了,我用黄纸肯定是要对付这小鬼。强顺二话不说,又点上一根蜡烛,拿着蜡烛在屋里找上了。 趁着强顺找黄纸的空当儿,我问老婆婆,“小弟弟,你是咋认识那个瞎子伯伯的?” 老婆婆一听,立马儿纠正道:“我不是小弟弟。” 我顿时一愣,错愕道:“难道,你是……小妹妹?” “嗯。”老婆婆点了点头,我顿时一咬牙,这丧尽天良的死瞎子,从哪儿找来个小女孩的鬼魂。 老婆婆紧跟着又纠正道:“伯伯不是瞎子,别人都看不见我,他能看见我,还有那个哑巴伯伯,他也能看见我。”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跳,小女鬼的话强顺也听见了,回头朝老婆婆看了一眼,我们两个随即又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要是依着小女鬼这话,难不成……瞎子也有阴阳眼?他不但能掐会算,要再加一双阴阳眼……这家伙,要比罗五难对付的多呀。我干咽了口唾沫,怪不得刚才瞎子傲气冲天的说,还没人说过他是残疾人呢。 强顺首先回过了神儿,冲我说了一句,“黄河,这屋里没有黄纸呀。” 我扭头朝老婆婆的卧室看了一眼,说道:“再到里屋找找。” 老婆婆问道:“哥哥,你们找黄纸干什么呀?” 我笑道:“玩游戏呀,等这位哥哥找到黄纸以后,咱们就能玩儿了。”随即,我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小弟,不是……小妹妹,你还没告诉哥哥呢,你跟瞎子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老婆婆回道:“在路上认识的,我找不到爸爸妈妈了,伯伯说,带我去找爸爸妈妈,我就跟着他们了,后来,他们说要带我们来这里找几个哥哥玩,我就来了。” 我暗自点了点头,这小鬼果然是瞎子提前给我们准备好的,它肯定是个后招,瞎子他们一旦落了下风,就把小鬼放出来拖住我们。这瞎子心机真够用的。 不过,我同时也暗松了口气,既然小鬼是瞎子在来时的路上收的,那这小鬼应该没帮瞎子做过啥坏事儿,等会儿收住它以后,可以从轻处理了。 强顺走进老婆婆卧室没一会儿,拿出一沓黄纸,我让他把黄纸放到桌上,我走过去从里面抽出一张,把黄纸四角对折,很快撕出了一个纸人。 我心头当即一动,这地方,不就是老头儿的那座坟地嘛。 老婆婆看着纸人满眼新奇,问道:“哥哥哥哥,你怎么撕出来的纸人,教教我呀。” 我冲她一笑,“等咱玩过游戏以后,哥再教你。”说着,我拿上纸人走到房门口,用手指头在门槛外面画了一个大圈,把纸人放在了圈子正中间,然后招呼老婆婆,“来,小……小妹妹,你站在门槛里边儿。” 老婆婆走了过来,站好以后,疑惑的问我:“哥哥,站在这里干什么呀?” 我说道:“玩‘跳出来’游戏呀,你看,你只要从门槛里面跳出来,跳到圈里这个纸人上面,就算你赢了。” 老婆婆笑了,“那我一定赢了。”说着弓腿就要跳,我连忙拦下了她,“不能这么跳,这么跳是在耍赖,不算数。” “那怎么跳呀?” 我招呼了傻牛一声,“傻牛哥,你过来抱着小妹妹的后腰。” 傻牛跟强顺这时候,虽然不明白我想要干啥,不过,两个人这时候都很听话,傻牛过来抱住了老婆婆的后腰,我走到傻牛身后,又抱住了傻牛的后腰,招呼强顺,再来抱住我的后腰,三个人一个抱一个,在老婆婆身后排成一排。 最后,我对前面的老婆婆说道:“小妹妹,你听我喊一二三,你就跳,你要是能跳过门槛,跳到纸人上面,就算你赢了。” 随即,我小声吩咐傻牛跟强顺,全都用上吃奶的劲儿,说啥不能叫她跳过去,两个人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当即喊号儿:“一二三,跳!” 老婆婆的身子猛地一震,虽然跳了起来,但是,没能跳过门槛儿,试想,我们三个在后面扯着她一个,她再有蛮力也跳不过去。 我当即又喊:“一二三,跳!” 老婆婆的身子又猛地一震,还是没能跳过去,老婆婆顿时叫道:“不跳了不跳了,这游戏不好玩儿。” 我说道:“咋不好玩了。” 三个人一起来到里屋,傻牛把老婆婆放到了床上,我过去给老婆婆把了把脉,还不错,我让小鬼这么用力地从老婆婆身体里跳出去,几乎把所有阴气也都带了出去,老婆婆并没有啥事儿,估计后半夜就能醒过来了。 老婆婆耍撒娇的说道:“我跳不过去。” 我说道:“不是你跳不过去,是你没用力,用力就能跳过去,你再试试,你要是不用力跳,我们都不跟你玩了。” 我连忙把桌上的蜡烛拿近了一点儿,强顺把皮纸摊开放到桌子上面,三个人一起凑过去看了起来。 “那好吧。” 我又喊了声一二三,这一次,我刚喊罢,老婆婆的身子凌空跳起来能有一米多高,把傻牛的双脚都带离地了,所幸还有我跟强顺在后面拉着,要不然真就给老婆婆跳过去了。 三个人一起来到里屋,傻牛把老婆婆放到了床上,我过去给老婆婆把了把脉,还不错,我让小鬼这么用力地从老婆婆身体里跳出去,几乎把所有阴气也都带了出去,老婆婆并没有啥事儿,估计后半夜就能醒过来了。 不过,还没等老婆婆落下来,身子一软,瘫在了傻牛怀里,我连忙朝门槛外面的纸人一看,纸人“噗”地抖了一下,就像给风吹上了似的。 我一笑,小丫头,你总算跳上去了吧,松开傻牛的后腰,过去把纸人拿起来,对折两下,塞进了裤兜里。 傻牛这时候一脸茫然地抱着老婆婆朝我看了一眼,我冲他一摆手,“快把老婆婆放进里屋床上吧。” 强顺不解的问道:“那小鬼呢,走了么?” 我冲他一笑,“没走,给我收住了。” 强顺还是不解,“这回咋跟以前弄的一点儿也不一样呢?” 我说道:“这小鬼玩心大,不能跟它来硬的,要是来硬的,不但不会走,可能还会把它惹急了,到时候老婆婆说不定就会有危险,再说了,它就是个小孩子,挺可怜的,我不想跟它动狠的。” 强顺眨巴了两下眼睛,朝我裤兜看了看,说道:“我明白了,你在骗它。” 我点了点头,“算是吧,这样和平解决了不好吗。” 强顺说道:“刘黄河,我今天终于发现啦,你不光会骗人,你还会骗鬼,你骗小鬼从老奶奶身体里跳出来,跳到了纸人上面,对吧?” 三个人随后离开老婆婆房间,回到外屋,都长长松了口气。经过这么一番长时间的折腾,也都饿了,三个人在屋里一找,在一个篮子里找到几个馒头。硬馒头配着凉水,围坐在桌子旁,就这么吃喝上了。 这些芝麻大小的红圈很快引起了我的注意,就见其中一个小红圈,在一座小岛上,小岛周围是水,水外面又是山,水环山、山抱水。 我心头当即一动,这地方,不就是老头儿的那座坟地嘛。 我冲她一笑,“等咱玩过游戏以后,哥再教你。”说着,我拿上纸人走到房门口,用手指头在门槛外面画了一个大圈,把纸人放在了圈子正中间,然后招呼老婆婆,“来,小……小妹妹,你站在门槛里边儿。” 我笑道:“你看你说的,我不管骗人还是骗鬼,不都是为了他们好?” 强顺说着,伸手往他裤兜里一摸,掏出一团东西,我打眼一看,好像就是他刚才在门口弯腰捡的那东西,刚才没看清楚,这时候看着,像是块布片,姜黄色的。我伸手摸了摸,摸上去软乎乎的,还有一定的弹性,好像又不是布,像是啥动物的皮,我旋即明白了,这应该是一张皮纸。 一想到“草图”俩字,我顿时一愣,不对,这不是一副山水画,这是一副地图,我又仔细一看,确实是地图,除了山水,画里还有许多弯弯曲曲的小路,有一些地方,还用很小的红圈圈着,像是啥标注。 这时候,强顺似乎想起了啥,对我说道:“对了黄河,我刚才在门口地上捡了个东西,像是从瞎子衣裳里抖下来的。” 强顺说道:“你看,这上面还有画呢。” 三个人一起来到里屋,傻牛把老婆婆放到了床上,我过去给老婆婆把了把脉,还不错,我让小鬼这么用力地从老婆婆身体里跳出去,几乎把所有阴气也都带了出去,老婆婆并没有啥事儿,估计后半夜就能醒过来了。 奶奶的!我明白了,冲傻牛强顺两个一笑,我激动道:“这是一张地形图,上面红圈标注的,全是能破铜牌的地方……” 我把皮纸从桌上拿起来,捧在手里仔细又看了看,就见这些高高低低弯弯曲曲的线条,似乎组成了无数群山跟河流,有山有水,应该是一副山水画。不过,这要是副山水画,未免画的也太不用心了,跟草图似的。 强顺顿时撇了撇嘴。(强顺被我骗了一辈子,他癌症晚期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还在骗他呢。) 我连忙把桌上的蜡烛拿近了一点儿,强顺把皮纸摊开放到桌子上面,三个人一起凑过去看了起来。 连忙再看别的红圈,地形跟这个红圈圈差不多,也是环水环山,山抱水、水环山。 这皮纸是个四方形的,一尺见方,上面算是一张简易的画,好像是用黑墨汁画上的,线条简单明了、忽高忽低,到底画的是啥,一时半会看不明白。 第二百五十九章 执念7 , 拿着地图我高兴的不得了,大叫道:“有了这个,咱很快就能回家啦!” 强顺跟傻牛两个人一听,傻牛没啥感觉,跟着我一起傻笑,强顺从我手里要过皮纸,低头朝上面看了起来。 我随即招呼他们两个,“收拾东西,咱现在就走。” 走进卧室,老婆婆还在床上躺着,我举起蜡烛把整个卧室照了一遍,没啥异常,随后走到床边,把蜡烛放在床头,我又给老婆婆把了把脉,老婆婆这时候气脉很平和,身上的阳气也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儿,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啥?”强顺把头抬了起来。 我说道:“这上面有个地方,离咱这里很近,咱现在就过去把铜牌破掉。” 强顺旋即露出一脸困惑,问道:“黄河,你、你今天中午不是刚刚破过铜牌么?” 我兴奋地看了他一眼,“今天这次没破掉,再破它一次,我保证这次肯定能行!” “咋又没破掉呢?”强顺转而问道:“那你咋知道没破掉嘞?” 我说道:“要是破掉了,瞎子还会着急跟我要铜牌吗,他要一块废牌还有啥用,今天这次,肯定跟上次一样,又是地形不对,你想想,瞎子刨老爷爷的坟,为了啥?”强顺摇了摇头,我说道:“不就是为了破那里的风水嘛,风水一破,铜牌到那地方也就破不掉了。” 强顺闻言,看看我,又看看皮纸,又问道:“这东西是从瞎子身下掉下来的,瞎子会不会已经把上面这些地方,全都破掉了呢?” 我一愣,这个,倒是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我转念又一寻思,这张地图上面,总共有五个红圈,之前陈辉用罗家人的邪器做法查他们的时候,他们一直都没动静儿,也就是在这几天,他们才动身过来的,从时间上来算,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把五个红圈上面的地方全部破掉,而且这五个地方,都不在南边儿,最南边儿的,就是我们眼下所在的地方,另外几个都在北边儿,离我们这里看着好像还很远。瞎子他们两个从南边过来,他们不可能先把北边的地方破掉,我敢肯定,老头儿的这座坟,是他们破掉的第一个地方,其它四个地方一定还能用。 我说道:“这上面有个地方,离咱这里很近,咱现在就过去把铜牌破掉。” 眼下地图上面,离我们最近的另外一处地方,在正东偏北方向,虽然从地图上看不出远近,不过我估计,最多也就是两三天的路程,因为之前我们过来的那条路,也在地图上面标注着。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在这条路的西边,离我们最近的那地方,在这条路的东边,两个地方看着几乎是平行的,只是那地方稍离路远了一点儿,而且还稍微偏北了一点儿。 这到底是啥东西?我伸手往地上拨拉了几下,把粉末拢了一小撮,伸手捏起来用蜡烛照了照,确实是红色的,具体是啥,看不出来,仗着胆子放鼻子下面闻了闻,似乎有股子淡淡地腥味儿,又用手捻了捻,里面似乎全是细小的颗粒,使的劲儿大了还有点儿扎手。说真的,我就感觉这好像是用啥骨头磨成的粉,不过,好像没有啥动物的骨头是红的吧。 我对强顺说道:“不管这些地方他们破掉没有,咱们都得过去试试,咱们背井离乡的大老远走过来,不就是为了找这些地方么。” 强顺说道:“要是给他们破掉了,咱去了还有啥用呀。” “你跟我抬啥杠呀。”我有点儿急眼了,说道:“要是没破掉呢,咱现在有了现成的地图,总比之前两眼一摸黑强吧,说啥都得过去试试!” 强顺砸砸嘴,不再吭声儿了,我从桌前站起身,再次催促他们,“都赶紧起来收拾东西,咱现在就走。” 傻牛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对我总是言听计从,放下手里没吃完的馒头,二话不说,走到行李那里开始收拾东西。所幸瞎子他们两个没动我们的行李,衣裳啥的一样儿不少,就连那对镯子跟金钗也还在强顺的包袱里。 强顺这时候坐着没动,一脸困惑地看看我,小声问道:“黄河,咱、咱是不是太着急咧?” 强顺慢吞吞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又说道:“黄河,我咋觉得……” “啥着急呀?”我把地图从他手里一把夺过来,冲他抖了抖,叫道:“你没看这上面画红圈的地方吗,这些都是能破铜牌的地方,早一天破掉铜牌,咱早一天就能回家,你不是早就想回家了吗,现在咋不着急了,别坐着啦……”我抬腿踢了他一脚,“起来,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强顺慢吞吞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又说道:“黄河,我咋觉得……” “觉得啥?” “觉得,你又有不对劲儿咧……” 我又瞪了他一眼,不对劲儿?这是因为有了这张地图,我心里高兴的,说我不对劲儿的人,他自己才不对劲儿呢。 我立马瞪了强顺一眼,我这时候脑子很清醒,我说道:“我哪儿不对劲儿了?” 我说道:“这上面有个地方,离咱这里很近,咱现在就过去把铜牌破掉。” 强顺把脸一苦,摇了摇头,“说、说不上来,反正……反正你今天一天都不对劲儿。” 我又瞪了他一眼,不对劲儿?这是因为有了这张地图,我心里高兴的,说我不对劲儿的人,他自己才不对劲儿呢。 我说道:“你别废话了,你到底走不走,你要是不想走,就留在这里,等我把铜牌破掉以后,回来接你。” 强顺连忙说道:“谁说我不想走咧,我是、我是想说……咱现在就走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咋不合适啦?” 强顺抬手朝里屋一指,“老奶奶还昏迷着呢。” 强顺这话叫我整个人顿时一怔,火热的脑子里瞬间有了一丝清凉,对呀,我咋一看见地图,整个人兴奋的把老婆婆这茬儿都给忘了呢。 扭头朝里屋门口看了看,语气软了下来,对强顺说道:“那要不……要不等老婆婆醒了以后咱再走?最起码的也得跟老婆婆道个别,要不然,等她醒了看不见咱们,说不定还要替咱们担心呢。” 强顺闻言,看看我,又看看皮纸,又问道:“这东西是从瞎子身下掉下来的,瞎子会不会已经把上面这些地方,全都破掉了呢?” 强顺连连点头,“对呀对呀,我就是这个意思。” 地图被我贴身收了起来,又招呼傻牛回到桌旁,继续吃东西,刚才那股子兴奋劲儿把我兴奋的,馒头都不想啃了,这时候,虽然还是火热,不过比之前冷静了一点儿。 吃完东西以后,我到里屋又给老婆婆看了看,很不错,老婆婆身上仅有的一点儿阴气也没了,阳气也正在慢慢恢复,晚上十二点之前,一定能醒过来。 给老婆婆看完,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强顺跟傻牛已经把我们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强顺对我说道:“黄河,要不咱今天晚上,就在老奶奶家里再住一夜吧,明天再走。” 两个人躺下以后,我坐到桌子跟前,把地图拿出来,平铺在桌子上,蜡烛放在旁边,又兴奋地研究起了地图。 我看了他一眼,我这时候,心里依旧想着尽快破掉铜牌,我想了想,对强顺说道:“咱还是等老婆婆醒了以后就赶紧走吧,你看老婆婆成了这样儿,不都是咱们害的,咱要是不走,万一瞎子领着疤脸再回来呢。” 强顺立马儿说道:“那万一咱走了以后,他们再回来呢?” 我说道:“应该不会,那瞎子能掐会算,说不定能算出咱们已经离开了……” 话说到这儿,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儿,连忙拿出一根蜡烛,对着桌子上的蜡烛点着,拿着蜡烛从屋里来到了屋外,强顺跟傻牛见状,跟着也出来了。 强顺问我,“黄河,你又想干啥呀?” 我蹲下身子用蜡烛照了照地面,回道:“我想看看疤脸在地上撒了些啥东西,到底是做啥用的。” 强顺这话叫我整个人顿时一怔,火热的脑子里瞬间有了一丝清凉,对呀,我咋一看见地图,整个人兴奋的把老婆婆这茬儿都给忘了呢。 强顺大惑不解,“你咋突然想起这个啦?” 我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儿,我这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啥,就好像鬼催的似的,心里想到啥就要干啥,刚才好好的说着话,心里突然想到疤脸在房子前面撒的这些东西,整个人就按耐不住,非得出来看看不可。 不过,由于我们之前的一番折腾,给疤脸撒在地上的这些东西,已经乱七八糟,很多都已经给踩没了。我找到一片没给踩过的地方,用蜡烛一照,隐约能看到地面上有一层粉末,因为蜡烛光也不是太强,加上有风,烛光摇曳,就感觉这些粉末看上去好像是暗红色的。 这到底是啥东西?我伸手往地上拨拉了几下,把粉末拢了一小撮,伸手捏起来用蜡烛照了照,确实是红色的,具体是啥,看不出来,仗着胆子放鼻子下面闻了闻,似乎有股子淡淡地腥味儿,又用手捻了捻,里面似乎全是细小的颗粒,使的劲儿大了还有点儿扎手。说真的,我就感觉这好像是用啥骨头磨成的粉,不过,好像没有啥动物的骨头是红的吧。 扔掉手里的粉末,心里总算痛快了一点儿,举起蜡烛把房子跟前整个照了照,吩咐强顺,找把扫帚过来,把房前整个儿扫一遍,就算这些粉末对人无害,它应该也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走进卧室,老婆婆还在床上躺着,我举起蜡烛把整个卧室照了一遍,没啥异常,随后走到床边,把蜡烛放在床头,我又给老婆婆把了把脉,老婆婆这时候气脉很平和,身上的阳气也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儿,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两个人躺下以后,我坐到桌子跟前,把地图拿出来,平铺在桌子上,蜡烛放在旁边,又兴奋地研究起了地图。 其实,这地图真没啥好研究的,除非我再有一张普通的地图,跟上面的道路山水啥的一一对照,要不然,根本看不出图上画的具体是哪儿,更看不出远近,看着这些一高一低的黑线条,就跟看天书差不多。 我一愣,连忙定睛朝卧室门口一看,啥都没有,又是一愣,心说,难道是我看眼花了,下意识从桌子旁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蜡烛,我朝老婆婆的卧室走了过去。 研究好了一会儿,就感觉眼睛有些发涩,把目光从地图上挪开,使劲儿眨了几下眼睛,就在我眨眼的刹那间,冷不丁的,好像瞅见有个东西钻进了老婆婆的卧室。 研究了没一会儿,眼睛又干涩了,又把眼睛从地图上挪开,使劲儿眨几下,就在这时候,冷不丁地我好像又看见个东西,到底是个啥,说不上来,不过,刚才看着像是往老婆婆卧室里进的,这时候是往外出的,我赶忙又定睛往卧室门口一看。 不过就这样儿,我还是津津有味的研究着,就像魔怔了似的。 老婆婆这座房子,东边跟东南边,都是山崖,山崖下面,就是湖水,我们之前跟着大黑蛇往东山走的时候,就是在山崖下面沿着湖水边缘走的。 强顺慢吞吞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又说道:“黄河,我咋觉得……” 强顺没能找到扫帚,只在屋里找到一把笤帚,拿着笤帚把老婆婆房前整个儿扫了一遍,不管是灰尘还是红色粉末,全给它扫到了山崖下面。 见老婆婆没啥事儿,我拿起蜡烛整个儿又把屋里照了一遍,还是啥异常都没有,心说,看来,我刚才真的是看眼花了。 走出卧室回到桌子跟前,我继续津津有味儿地研究地图。这时候,我主要是想弄明白离我们最近的这个地方,到底在哪儿,要是我们往那里去,该这么走,研究上面的路,那地方,在地图上好像没有路。 扫完之后,三个人回了屋,傻牛吵着困了,要睡觉,强顺也想睡觉了,就我一个人还在兴奋着,我让他们俩个躺床上先睡一会儿,等老婆婆醒了以后,再喊醒他们。 第二百六十章 执念8 , 还是啥都没有,我愣住了,难道说,真的是我看眼花了么,从桌旁站起身,再次拿上蜡烛,准备再到老婆婆卧室里看看,不过就在这时候,从老婆婆卧室里传来几个咳嗽声。 我一听,心里顿时大喜,这是老奶奶醒了,拿着蜡烛赶紧走了过去,刚走到卧室门口,还没等我伸手掀门帘,门帘自己一动,老婆婆从里面把门帘掀开了。 “回家?” 我们俩当即来了个脸对脸,全都是一愣,我先回了神儿,连忙问道:“老奶奶,您醒啦,您觉得怎么样呀?” 老婆婆冲我笑了笑,很有深意地说了一句,“我能有怎么样呀,别担心,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老婆婆这话叫我觉得挺意外的,好像她知道自己之前被附身了似的。 老婆婆眼神一转,顺着窗户朝外看了一眼,“哟,这天都黑了呀。” 我说道:“早就黑了,这时候都是深夜了。”随即,我试探着问了一句:“老奶奶,您还记不记得今天都发生过啥事儿呀?” 老婆婆又冲我一笑,“记得记得,咋会不记得呢,你们中午走了以后,那瞎子跟哑巴就过来了,他们刨了我们家老头子的坟,我当然要跟他们拼命,谁知道,那瞎子不知道从身上拿出个啥东西,朝我眼前一晃,我就啥都不知道咧,就像睡着了,这一觉醒过来,就这时候咧。” 我点了点头,不过,老婆婆跟我说上面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这叫我觉得很诡异。 我说道:“老奶奶,只要您没事儿就行了,那瞎子以后要是再过来,您可别再跟他们硬干了,您都这么大数岁了,您可干不过他们。” 老婆婆依旧笑着,“这个我知道,以后呀……他们恐怕也不会来咧。”说着,老婆婆整个朝屋里看了看,吩咐我,“小兄弟呀,你先到那凳子上坐一会儿,待会儿呀,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说真的,我感觉老婆婆这时候挺反常的,因为啥呢,一般给鬼上身以后、刚刚醒过来的人,头脑都没那么清楚,就好像大病初愈似的,都要迷糊或者虚弱上一阵子。这老婆婆不但不迷糊虚弱,反而看着比之前更精神了,就好像被鬼上身等于是醍醐灌呀?” 我又点了点头,“您接着说。” 老婆婆把脸色一正,对我说道:“小兄弟呀,刚才柏山老爷过来咧,跟我说了很多话,有几件事儿,它想叫我转告给你。” 我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心里泛起了嘀咕,老婆婆说,柏山老爷刚才过来了,那自己刚才眼花看见的那东西,会不会就是柏山老爷呢?虽然我没有阴阳眼,但是,我今天一天身子都很虚弱,就这么个半死不活的状态,看见一些平常看不见的东西,一点儿都不奇怪。 就听老婆婆接着说道:“柏山老爷要我跟你说两件事,一呢,你们得罪的那个瞎子,不好惹,以后你们要多小心点儿。”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不过,不好惹我们也惹过了,我看他除了会算卦,也没多大本事,他们跟我们碰过两次面了,每次都是被我们打跑的。” 老婆婆一听,赶忙劝我:“你可不能这么说呀,瞎子的本事可大着呢,你知道他们当地人管他叫啥吗?” 我摇了摇头,老婆婆接着说道:“他们家姓罗,他在家排行老四,在他们当地,认识他的人,都管他叫‘罗四眼’。” 老婆婆一听,赶忙劝我:“你可不能这么说呀,瞎子的本事可大着呢,你知道他们当地人管他叫啥吗?” “啥,罗四眼儿?”我一听,差点儿没笑出声儿,忍俊不禁道:“老奶奶,他那两只眼睛瞎了一对儿,还敢叫四眼儿呀?” 老婆婆一脸正色,不苟言笑,“你可别笑,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呢,这些都是我刚才睡着的时候,柏山老爷告诉我的。” 我当即收了收笑容,一点头,“那您接着说吧。” 老婆婆接着又说道:“柏山老爷要我告诉你们,可得小心这个罗四眼,他过去,并不是瞎子,后来才瞎的,他不光有一双肉眼,还有一只天眼、一只地眼,四只眼睛能看人神鬼妖、通天彻地……” 老婆婆说到这儿,我又笑了,打断她道:“老奶奶,您不会是在跟我说西游记吧,通天彻地,就算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也不可能通天彻地呀。” 老婆婆当即把脸一绷,“你这孩子,今儿个是咋了,咋跟昨儿个一点都不一样呢。” 老婆婆接着又说道:“柏山老爷要我告诉你们,可得小心这个罗四眼,他过去,并不是瞎子,后来才瞎的,他不光有一双肉眼,还有一只天眼、一只地眼,四只眼睛能看人神鬼妖、通天彻地……” 我顿时眨巴了两下眼睛,今天一直给强顺说我不对劲儿,现在老婆婆又这么说我,我忍不住问道:“老奶奶,我咋不一样啦?” 老婆婆把手一摆,“咱别的先不说,你先听我把柏山老爷交代的事儿说完。” 我又点了点头,“您接着说。” 我又点了点头,“您接着说。” 老婆婆接着说道:“后来,这个罗四眼给一个算命先生看上了,收他当了徒弟,他不光学了他们自己家的一身本事,还跟着算命先生学了一套掐指卜算术,能算十步以内的人和事。” 我一听,忍不住又打断老婆婆,因为老婆婆后面的这几句话,我听的不是太明白,我问道:“啥叫能算十步以内的人和事?” 老婆婆接着又说道:“柏山老爷要我告诉你们,可得小心这个罗四眼,他过去,并不是瞎子,后来才瞎的,他不光有一双肉眼,还有一只天眼、一只地眼,四只眼睛能看人神鬼妖、通天彻地……” 老婆婆解释道:“他给人掐算,能算出这人十步以内要发生的事,还有这人在十步以内的其他人和事。” 我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也就是说,罗四眼能掐眼下要发生的事儿,比如说,掐算我,我十步以内的前面,要是有块石头,我走过去要被石头绊一跤摔地上,这个他就能算出来,还有,有什么人在我十步以内,他也能算出来。 不过,估计我写到这儿,可能没人会相信这是真的,世上哪儿这么神的卜算术,我当时就不相信,就觉得老婆婆这话有点儿天方夜谭,还有那什么“通天彻地”,应该“通天眼”跟“彻地眼”,不过,我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这些,倒是听奶奶说过“通天眼”,但是,这不是凡人能拥有的。 至于这个掐指术,后来我听说,这世上还真有,这是从南方一种古老的“打竹节”卜算法里面演变出来的,跟传统意义上那种掐指算是两码事儿。 啥是“打竹节”卜算法呢,这个我也不是太了解,因为南方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的奇术有很多种,不光有汉人的传统术,还有很多少数民族偏门别类的咒术跟巫术,别看我也是干这行的,那我也不可能啥都知道。 “打竹节”这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取四根人腿粗细的竹竿,每根竹竿只要三节,两头架起来,排成一排,用一根木棍在每根竹节上分别敲击,敲击的规矩跟次数,我就不知道了,至于怎么卜算的,我也不知道的,可能是从竹节上发出的声音、和敲击竹节后留下的痕迹,来进行判断的吧。具体的我也说不明白,后来有人把这种卜算方法,变成了掐指算,四个手指头,分别代替了四根竹竿,手指节代替了竹节。当然了,这种掐指算肯定又融入了别的东西,因为手指头不可能发出声音或留下痕迹。 我又点了点头,“您接着说。” 我疑惑地问老婆婆,“老奶奶,您说的这种掐指算法,是真的吗?” 老婆婆笃定地点了点头,“柏山老爷亲口说的,还能有假么?” 我又问:“那,柏山老爷是咋知道这些的?” 老婆婆轻轻摇了摇头。我转念一寻思,要依着老婆婆这么说,我好像明白之前大黑蛇为啥一直离我们四五米远了,十步的范围,差不多也就是四五米远,大黑蛇是怕瞎子掐算我的时候,把它也算出来。 老婆婆一听,赶忙劝我:“你可不能这么说呀,瞎子的本事可大着呢,你知道他们当地人管他叫啥吗?” 老婆婆又说道:“你们三个,以后要是去做啥事儿,最好分开,那瞎子,主要算的就是你,你们三个要是在一块儿,他们两个也会给他算出来。” 我还是有点不能相信,又问道:“他又没有我的生辰八字,那他是咋算的呢?” 老婆婆一听,赶忙劝我:“你可不能这么说呀,瞎子的本事可大着呢,你知道他们当地人管他叫啥吗?” 老婆婆又摇了摇头,“这个柏山老爷没跟我说。”旋即,老婆婆把话题转移了,“这就是柏山老爷说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关于你一个人的。” 我一个人的?我一个人能有啥事儿?我看着老婆婆没吭声儿,老婆婆说道:“柏山老爷叫我提醒你,要好好控制自己的心思,不要胡思乱想,记住你要干的事儿!” 我挠了挠头,感觉这话里似乎有很多含义,这柏山老爷应该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但是,让老婆婆给我传话的时候,又不想让老婆婆知道是啥事儿。 我忙问:“啥共同点?” 我点了点头,这些强顺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丢魂以后,老婆婆请大黑蛇过来,强顺在外面偷听到的,当然了,老婆婆并不知道这些,她也不知道强顺有阴阳眼,偷看过他们。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对”。对,我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回家,回到家,就能从这场流浪奔命、食不果腹的噩梦里醒过来。 “那位修行的仙家,被罗四眼他们抓住以后,他心里想的也是回家,这就是你们的共同点,因为你们两个的共同点一样,所以就纠缠到了一块儿,它让你心里生出了一道执念,柏山老爷虽然吸走了那道怨魂,但是,并没有吸走你心里那道执念……” 我点了点头,“我记得,听强顺说,后来我就疯了,是您跟傻牛哥到东山给我喊的魂儿。” 老婆婆问我:“你还记不记得,在小岛上的时候,你拔掉癞蛤蟆头上的角,从癞蛤蟆嘴里吐一股紫烟,钻进了你身体里。” 我冲她一笑,问道:“老奶奶,您有啥话要跟我说呀?” 老婆婆摆手说道:“其实,你不算丢魂儿,那道紫烟,也是一个修行的仙家,被罗四眼他们抓住以后,剥掉肉身,拘出魂魄,封在了癞蛤蟆的身体里,成了一道怨魂,罗四眼把它埋在那里,其实就是为了对付你,那道怨魂钻进你的身体里以后,把你的主魂勾走,你疯掉了……” “后来,柏山老爷把你身上的紫烟吸走了,叫我带着大个子去东山上给你喊魂儿,不过……不过柏山老爷当时并没有发现,你跟那道怨魂,有一个共同点……”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回家……” 不过,估计我写到这儿,可能没人会相信这是真的,世上哪儿这么神的卜算术,我当时就不相信,就觉得老婆婆这话有点儿天方夜谭,还有那什么“通天彻地”,应该“通天眼”跟“彻地眼”,不过,我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这些,倒是听奶奶说过“通天眼”,但是,这不是凡人能拥有的。 “回家?” “对,回家。”老婆婆接着说道:“你打心眼儿里想回家,你吃了这么多苦、受这么多罪,你心里的目的,就是想要回家,对不对?” 第二百六十一章 执念9 , 执念?我心里难道真的生出一缕执念吗,回家的执念?不过,扪心自问,我心里现在想要回家的渴望,是比任何时候都强烈,几乎都不敢听见“回家”两个字,只要一听见,我就按耐不住自己、心潮澎湃,难道说,这就是“执念”在作怪吗? 老婆婆这时候,还在继续说着:“柏山老爷过后才发现你身体里的执念,他要我跟你说,他对不住你,你成了这样儿,都是因为他一时疏忽害的,后来,他不得已在你们跟前现了真身,领着你们上了东山,本来想帮你除去这缕执念的,谁知道,你没能坚持住……” “啥?”我一听,眼睛珠子顿时瞪大了,没能坚持住?我立马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小山洞,难道说,大黑蛇叫我钻那个上不来气儿的小山洞,就是为了给我去除执念吗?还没等我想明白,就听老婆婆又说道:“柏山老爷还有句话,叫我务必转告给你。” 我点了点头,“那您说吧。” 老婆婆随即语重心长的说道:“柏山老爷叫我告诉你,对于你心里的执念,它已经无能为力了,他对不起你,现在,你想要除去心里的执念,除非重生。” “重生?”我愣了愣,一口气问道:“老奶奶,啥是重生,是啥意思,死一次再活过来么?” 老婆婆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柏山老爷没跟细我说,只说了那么一句……除非历劫,才能重生,他还说……说你一生凄苦,今后会有生离死别、重重劫难……” 一生凄苦?生离死别?还有重重劫难?老婆婆这几句话,说的我心里直冒凉气儿,要真是这样儿,那我现在还不如直接死了呢。依着老婆婆这话要是再往前推敲,我打一生下来就只会哭不会笑,好像根本不想来到这个人世上似的。难道说,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会一生凄苦、生离死别、劫难重重,所以小时候才只会哭不会笑的么? 心情一下子变的糟糕了,整个人怔怔地都不知道该说些啥了。老婆婆这时候,似乎把柏山老爷交代她的话也全都说完了,她也不再吭声。 两个人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我先回过了神儿,从身上掏出一根烟,把烟点着,狠狠抽了起来。 抽了几口以后,感觉心情好了一点儿,回想起小时候,奶奶跟我说过的:人一生下来就是来受苦的,没有几个人能享一辈子的福,受苦不见得是坏事儿,享福不见得是好事儿…… 一想到这些,我心里更好受了一点儿,朝老婆婆看了一眼,老婆婆这时候盯着眼前的饭桌,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啥,我就感觉,她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又不忍心说出来。 我冲她一笑,说道:“老奶奶,要不您也替我给柏山老爷传句话吧。” 老婆婆闻言,当即回了神儿,答应道:“你说吧,柏山老爷啥时候再过来,我一定告诉他。” 我说道:“您就告诉他,我没事儿,就算我心里真的留了啥执念,也是我的命,跟他没关系,叫他别往心里去。” 老婆婆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说这个,用手扶着饭桌,也从凳子上站起了身,问我:“小兄弟呀,你大半夜的还不睡觉,是在等我醒过来吧?” 老婆婆点了点头,随后脸色一暗,叹了口气,说道:“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看着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没想到……你的命,能有这么苦。”说完,老婆婆露出一脸悲戚加同情。 我一看,老婆婆这是咋啦,现在我都要上饭了,再苦还能苦到哪儿去? 我笑了,从凳子上站起身,冲老婆婆展了展胳膊,说道:“老奶奶,您别这样儿,您看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活蹦乱跳的。”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脸上的悲戚之色一点儿都没见少,老婆婆说道:“活蹦乱跳?那我来问你,你今天一大早起来,是不是浑身没劲儿、头晕眼花的?” 我愣一下,确实,点了点头回道:“对,是有一点儿头晕没劲儿,不过,那是因为我……我昨天晚上没睡好。” 老婆婆把头一摇,“不是因为你昨天晚上没睡好,是因为那缕执念在作祟,执念不除,你会一直这样儿下去的,而且还会越来越严重,到最后……”老婆婆把嘴合上了,没再继续说下去,又轻轻叹了口气。 我闻着久违的烙馍香味儿,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这脑子好像睡着了,不过,鼻子里还能清晰的闻到烙馍的香味儿,这种感觉,恐怕很多人都有过,鬼压床的前兆。 我顿时一皱眉,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老奶奶,到最后……我会怎么样?”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满眼的同情,我不理解老婆婆摇头啥意思,不过,从老婆婆同情的眼神儿里我能看得出来,到最后不会是个啥好结果,弄不好我死掉的可能性很大。 我强行扯起脸上的肌肉,冲老婆婆笑了笑,说道:“老奶奶您放心,我福大命大,我们家祖上、还有我奶奶,都积了很多很多的阴德,我不会有事儿的!” 老婆婆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说这个,用手扶着饭桌,也从凳子上站起了身,问我:“小兄弟呀,你大半夜的还不睡觉,是在等我醒过来吧?” 我说道:“您就告诉他,我没事儿,就算我心里真的留了啥执念,也是我的命,跟他没关系,叫他别往心里去。” 我旋即点了点头,老婆婆勉强冲我微微一笑,“真是个有心的孩子。” 我一听,当即想起来了,连忙对老婆婆说道:“老奶奶,不是我有心,是我想等您醒来以后,跟您道别的。” “道别?”老婆婆一愣,“你们要走呀?” 我点了点头,“嗯,我们打算等您醒来以后就走。”说着,我转身走到了床边,喊起了床上的强顺跟傻牛。这时候,两个人已经睡熟了,老婆婆连忙过来拦下了我,“小兄弟,这半夜的,在我家里再住一夜,等明天再走吧。” 我说道:“我们几个在您这里,那瞎子说不定还会再回来,我们不能再连累您了。” 老婆婆说道:“小兄弟,你咋说这样儿的话呢,你们是柏山老爷的客人,说啥连累不连累的。” 老婆婆这时候呢,可能因为昏迷了这么久,一点儿都不困了,在屋里摸摸索索的,弄出了一点儿动静儿,我躺在铺盖里一时间也睡不着,打铺盖上抬起身子一看,老婆婆居然正在和面。 傻牛跟强顺这时候,睡的还挺死,喊了几声居然不见动静儿,估计都累坏了。 我问道:“怎么又是你,这又是哪里?” 不过,听老婆婆这么说,我心里的疑问又来了,连忙趁热打铁问老婆婆:“对了老奶奶,您这次问过柏山老爷了没有,他为啥要这么帮我们,我们跟他到底有啥关系?” 我这话一出口,老婆婆就是一愣,说道:“这个倒是忘记问咧。”随即,老婆婆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小兄弟呀,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你们也得再住一夜,你们是柏山老爷的客人,也是我老婆子的客人,哪儿有让客人半夜走路的。”旋即,老婆婆拉着我的胳膊死活不再撒手,最后我没办法,把我们的行李又打开了,铺盖铺到地上,躺下睡了起来。 老婆婆这时候呢,可能因为昏迷了这么久,一点儿都不困了,在屋里摸摸索索的,弄出了一点儿动静儿,我躺在铺盖里一时间也睡不着,打铺盖上抬起身子一看,老婆婆居然正在和面。 我忍不住问了她一句,“老奶奶,大半夜的和面,您是饿了吗?”老婆婆冲我笑了笑,没吭声儿。 一会儿的功夫,面和好了,老婆婆端着面出去了,似乎是去外面做饭了。 我一骨碌身儿,躺回了被窝里,不过,依旧还是睡不着,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身体又累又困,就是怎么也睡不着,这心里边儿呢,乱糟糟的,就好像一团乱麻似的,要说自己在想啥吧,天地良心,可真的啥都没想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秸秆燃烧的哔剥声,好像是老婆婆把火点着,开始烧火做饭,没一会热,从外面飘进一股子香味儿,我一闻,好像不是在做饭,是在炕烙馍。 我闻着久违的烙馍香味儿,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这脑子好像睡着了,不过,鼻子里还能清晰的闻到烙馍的香味儿,这种感觉,恐怕很多人都有过,鬼压床的前兆。 忽然间,我发现自己好像醒了,打眼一看,自己居然在一条小路上站在。在小路的不远处,有一条白色的人影,看身形,像是个女的,正背对着我。恍惚间,我感觉这人影好像有点儿眼熟,不由自主走了过去。 女孩脸上表情变的真快,立马儿露出一脸委屈,“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嘛,又忘啦,我是你的丫鬟呀。” 眼看就要走到跟前的时候,人影似乎察觉到了我,慢慢朝我转过了身子,我连忙朝她脸上一看,心里顿时一跳,是个女孩,一身白色连衣裙,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石头殿里那个。我一怔,这女孩,不是已经给大黑蛇吞进肚子里了么? 女孩这时候一张满带阳光的笑脸,眼睛忽闪忽闪看看我,看了我几眼以后,调皮地说道:“刘黄河,你终于回来啦!” 我闻着久违的烙馍香味儿,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这脑子好像睡着了,不过,鼻子里还能清晰的闻到烙馍的香味儿,这种感觉,恐怕很多人都有过,鬼压床的前兆。 我看看女孩,又看看身边,整个只有这条小路,弯弯曲曲的通向远方,看不到尽头,小路两边,全是绿油油的野草,看上去一望无际。 我问道:“怎么又是你,这又是哪里?” 我站着没动,冷冷地又问道:“你到底是谁?” 女孩闻言,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完以后,阴测测说道:“它这次想吃掉我,就得先把你吃掉!” 我冷瞥了女孩一眼,又问:“你不是让大黑蛇吃了吗?” 女孩把嘴轻轻一撇,“它怎么可能吃掉我呢。”说着,冲我一抬手,“来,跟我回家吧……” 我一皱眉,又是丫鬟,现在都啥时代了,哪儿还有丫鬟,我说道:“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没有丫鬟,你赶紧走吧,还不然那条大黑蛇一会儿还来吃你。” 女孩笑着说道:“这里是回家的路呀,你忘了?” 我脸色顿时一变,我这时候,脑子异常清醒,连忙问道:“你难道就是留在我心里的那缕执念?” 老婆婆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说这个,用手扶着饭桌,也从凳子上站起了身,问我:“小兄弟呀,你大半夜的还不睡觉,是在等我醒过来吧?” 女孩脸上表情变的真快,立马儿露出一脸委屈,“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嘛,又忘啦,我是你的丫鬟呀。” 女孩脸上表情变的真快,立马儿露出一脸委屈,“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嘛,又忘啦,我是你的丫鬟呀。” 我闻着久违的烙馍香味儿,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这脑子好像睡着了,不过,鼻子里还能清晰的闻到烙馍的香味儿,这种感觉,恐怕很多人都有过,鬼压床的前兆。 我愣一下,确实,点了点头回道:“对,是有一点儿头晕没劲儿,不过,那是因为我……我昨天晚上没睡好。” 女孩没回答,看着我咯咯咯笑了起来,我两只耳朵里顿时全成了女孩的笑声…… 第二百六十二章 执念10 , 霎时间就感觉自己整个儿心烦意乱,猛地把眼睁开了。 屋里,黑漆漆的,鼻子里,再也闻不到烙饼的香味儿,我心里纳闷儿,刚才屋里的蜡烛不是亮着吗,怎么这么快就灭了。老婆婆呢?老婆婆不是在外面炕烙馍吗,咋也没动静儿了呢? 我想从铺盖里爬起来看看,不但,大脑给四肢发出爬起来的指令,四肢似乎并没有动,我还在铺盖里躺着,又试了试,四肢确实没动,我心里顿时一沉,不好,鬼压床了!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遇上鬼压床,之前一直都是听别人说的,再次试了试,身子依旧没动,这时候就感觉身子好像给人压着,四肢连一下都动不了了,我大叫一声,耳朵里却没听见自己的叫声,居然连嗓子都给我压住了。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一咬牙,豁出去,四肢全部用力,刹那间,身体能动了,眼前霎时间有了光亮,睁开一看,已经天光大亮了,与此同时,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干了一夜的重活似的,又酸又累,用胳膊强撑着身子,从铺盖上坐起身,打眼朝屋里看看,屋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扭头又朝强顺傻牛躺的那床上一看,床上空空的。 人都哪儿去了?穿好鞋子,我从铺盖上起身,就感觉眼前一黑一白的,脑子轰轰乱响,还没能从铺上站起来,一头又栽了回去。 这是一章草稿,今天不想再修改了,我想好好静心休息一下,因为找我看事儿的那位读者,现在已经坐上火车,正往我这里过来,他身边那东西,有点儿凶,我得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书里的我,给人处理事儿好像很轻松,好像啥事儿到我跟前,都不算个事儿似的,其实不然,尤其是面对这些比较凶的东西,我当然不是怕这些东西,再厉害的东西,我只要往跟前一去,它撒腿就得跑,我是担心没收住这东西,坏了自己跟家里人的名声。顺便说一句,其实我们家里人吧,把名声,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哪怕现在像书里一样,再去要饭呢,该有的骨气,不能丢。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强顺的声音,“黄河,你醒啦!” 我在铺盖上翻了个身子,抬头朝门口一看,就见强顺拿着一把野菜进了屋,我冲他说道:“快……快过来把我,扶起来……” 强顺一听,连忙丢掉手里的野菜,快步走了过来,“你咋了黄河?” “扶、扶我起来,我、我站不起来了……” 强顺把我从铺盖上扶了起来,“黄河,你脸色咋这么差呢,是不是晚上又没睡好?” 老婆婆回道:“这个是一根鱼骨针,这是我们家老头子生前,给人家看风水的时候,别人给他的,我们家老头子不知道这根针是干啥用的,不想要,人家说,拿去吧,将来会有用的。” 我冲他惨淡一笑,“我没事儿,傻牛哥跟老奶奶呢?” 强顺扶着我坐到了中堂的椅子上,回道:“傻牛跟老奶奶还没回来呢,老奶奶叫我回来先看看你。” 我看了强顺一眼,“他们去哪儿了?” 强顺回道:“挖野菜了呀,老奶奶说,今天咱们就要走了,要给咱们做顿好吃的。” 我轻轻蹙了蹙眉,“那是我离开家的时候,奶奶给我的,叫我随身带着,昨天,叫疤脸一脚给踢飞了,你、你赶紧跟我一起找找,看还能不能找见。” 我问道:“昨天咱拿的那木棍放哪儿了?” 强顺一听,反问我:“你想干啥呀?” 我看了他一眼,“我感觉精神是不是太好,我想到外面透透气。” 强顺把木棍给我找来了,还是我昨天拿的那根,我拄着木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强顺想扶着我,我一把推开了,“我自己能走。”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睡一夜起来,又成了这样儿,难道,真是是我心里那缕执念在作怪?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出抓他,“来,先扎你一下试试吧。” 拄着木棍我试着走了两步,还行,虽然浑身乏力、头晕眼花,不过,走路啥的,还是能行了。 强顺在旁边陪着我,两个人一起出了屋子,眼前顿时敞亮多了,前边是水,左边是山,右边是树林子,精神也跟着清爽了不好。 一低头,我朝门口的地面上看了看,扭头问强顺,“昨天你拿笤帚扫地面的时候,见我那根针了没有?” 强顺摇了摇头,“啥也没见。” 我轻轻蹙了蹙眉,“那是我离开家的时候,奶奶给我的,叫我随身带着,昨天,叫疤脸一脚给踢飞了,你、你赶紧跟我一起找找,看还能不能找见。” 两个人一起找了起来,不过,把房前这片地方整个儿找了个遍,啥也没找见。 这时候,老婆婆拎着傻牛回来了,两个人手里跟强顺之前一眼,也拿着不少野菜,老婆婆问我们俩,“你们俩在找啥呢?” 我连忙说道:“我身上的一根针昨天给弄丢了,那倒不是算个啥,不过,我没那个可不行。” 老婆婆一听,笑了,“我当你们在找啥呢,来来来,跟我到屋里,我给你一根。” 三个人跟着老婆婆一起进了屋,老婆婆放下手里的野菜,钻进了她自己的里屋,过了好一会儿,老婆婆这才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一块黄布,黄布里面似乎包着啥东西。 老婆婆一边走,一边打开黄布,走到我跟前的时候,刚好把黄布打开,里面包的,是一个小木头盒子,拳头大小,老婆婆把盒子打开,我冲里面一看,里面是一团头发,老婆婆伸手把头发拨拉开,头发下面,露出几根针。 我顿时一愣,就见其中一根针,居然是乳白色的,一头儿厚,一头儿尖,整个还不是直的,有一个弧形的弯度,其他的,就是普通的铁针,就这根看着特殊。 老婆婆伸手把这根白针拿了出来,递向了我,“这个就送给你吧。” 我没敢接,因为我从没见过,问道:“老奶奶,这是根啥针呀?”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一咬牙,豁出去,四肢全部用力,刹那间,身体能动了,眼前霎时间有了光亮,睁开一看,已经天光大亮了,与此同时,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干了一夜的重活似的,又酸又累,用胳膊强撑着身子,从铺盖上坐起身,打眼朝屋里看看,屋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扭头又朝强顺傻牛躺的那床上一看,床上空空的。 老婆婆回道:“这个是一根鱼骨针,这是我们家老头子生前,给人家看风水的时候,别人给他的,我们家老头子不知道这根针是干啥用的,不想要,人家说,拿去吧,将来会有用的。” 我问道:“这个针,有啥用呀?” 老婆婆摇了摇头,“不知道哇,直到我们家老头儿子去世,这根针也没用过。”说着,老婆婆把针又朝我递了递,说道:“既然你能用得上,这针就送给你吧,兴许你将来有用上。”见我还是没伸手接,催促道:“拿着呀,这针连个针鼻儿都没有,留在我这里也没用呀……”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伸手把针接了过来,这针比小拇指稍微长了一点儿,一头厚重一头尖锐、还稍微带点儿弧度。鱼骨针,这时候看着,还真像是一根鱼刺。 拿着鱼骨针,看看自己的手指头,强顺在旁边冷不丁说了一句,“扎一下试试呗。”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出抓他,“来,先扎你一下试试吧。” 强顺连忙朝旁边一躲,啥针扎手上都疼,不到逼不得已,我也不想给自己手上扎针,把针小心翼翼放进了上衣兜里。 老婆婆这时候,把小盒子又用黄布重新包好,返回了卧室,从卧室出来以后,招呼强顺傻牛,陪他到外面一起做饭。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睡一夜起来,又成了这样儿,难道,真是是我心里那缕执念在作怪? 这时候,时间大概在早上七八点,饭呢,也没做多大一会儿,出锅以后,我一看,原来是一锅熬馍,也就是把烙馍切成一指长的条状,配上野菜,放锅里一起炒。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睡一夜起来,又成了这样儿,难道,真是是我心里那缕执念在作怪? 我惊讶地看了老婆婆一眼,因为啥呢,我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奶奶做的这个,没想到,这位老奶奶也会做。陈辉到我们家求助那天,我在家吃的最后一顿饭,就是奶奶做的这个。这时候,老婆婆居然也会做了这个,而且,也是为了给我们送行才做的。我当即就不明白了,这难道是巧合么? 三个人跟着老婆婆一起进了屋,老婆婆放下手里的野菜,钻进了她自己的里屋,过了好一会儿,老婆婆这才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一块黄布,黄布里面似乎包着啥东西。 吃过饭,我们背着行李上路了,老婆婆也没再硬留我们,她或许也知道,她留也留不住,她把昨天夜里炕的烙馍,全给我们塞进了包袱里,足足能有十几张,要是一顿吃一张,足够我们吃上三天的了。 离开老婆婆家,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一路向东,因为我的身体,还不是太好,拄着木棍勉强能走路,而且,走上不远就得停下来歇歇,一直走到天色擦黑儿,我们这才回到了之前那条穿山公路上。 强顺看了我一眼,说道:“这里离公路,比老爷爷那坟还要远呀,咱恐怕走到天亮也走不到。” 吃过饭,我们背着行李上路了,老婆婆也没再硬留我们,她或许也知道,她留也留不住,她把昨天夜里炕的烙馍,全给我们塞进了包袱里,足足能有十几张,要是一顿吃一张,足够我们吃上三天的了。 我把那张地图拿了出来,用火机照着亮儿,三个人蹲在路边把地图研究了一下。 “扶、扶我起来,我、我站不起来了……” “老爷爷那个坟,在咱们身后,咱现在就在跟他的坟平行的公路上,看,咱们现在就在这儿。”说着,我在地图上给傻牛强顺指了指我们眼下所在位置,随后,我又朝地图另一边一指,“看,咱们要去的那地方就在这儿。”说着,我朝地图上又指了指,我所指的那地方,在公路东边偏上一点儿。 收起地图,三个人穿过公路,径直朝东北方向走了起来。 这是一章草稿,今天不想再修改了,我想好好静心休息一下,因为找我看事儿的那位读者,现在已经坐上火车,正往我这里过来,他身边那东西,有点儿凶,我得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书里的我,给人处理事儿好像很轻松,好像啥事儿到我跟前,都不算个事儿似的,其实不然,尤其是面对这些比较凶的东西,我当然不是怕这些东西,再厉害的东西,我只要往跟前一去,它撒腿就得跑,我是担心没收住这东西,坏了自己跟家里人的名声。顺便说一句,其实我们家里人吧,把名声,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哪怕现在像书里一样,再去要饭呢,该有的骨气,不能丢。 强顺说道:“就算咱走到那里,万一那里也已经给瞎子破掉了咋办?” 我说道:“咱今天夜里,一边往那里走,一边找合适的地方睡觉,找不到地方就走,找到地方,就停下来睡一夜,明天再走。” 我看了强顺一看,说道:“你看看着地图上,那地方周围都是山,根本就没有路,就凭一个瞎子跟一个驼子,恐怕很难走到那里,咱现在只要留点儿心,别在路上叫瞎子跟疤脸给咱们下套就行了。”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出抓他,“来,先扎你一下试试吧。” 真的没有路,漫山遍野不是野草灌木,就是犬牙交错的突兀石头,这时候虽然黑,但是勉强还能看清脚下的事物,我们专挑那些野草茂密的地方走,因为啥呢,这些地方很容易看出来有没有被人走过,瞎子想在路上给我们下咒,他就得提前到那地方,野草有没有给人踩过,一眼就能看出来,没踩过的肯定没事儿。 顺便再说一句,明天、后天,这两天呢,很可能要停两天了,各位多体谅一下。 第二百六十三章 执念11 , 一路走,一路停,主要因为我的身体原因,还不是太好,相比起来,比昨天还要差一点儿。 三个人一直走到天色擦黑儿,这才回到了之前那条穿山公路上,其实老婆婆家,离着公路根本没多远,要是在我身体正常的情况下,两个小时就应该能走完了。 这条穿山公路呢,其实是一条省道,我们从北边过来的时候,那是我们河南省的省道,眼下我们所在的,是湖北省的省道,两省省道是在一块儿连着的。 这时候,三个人也都饿了,我们在穿山公路边儿上,找了块平坦的地方,一边吃着烙饼,一边用火机照着亮儿,研究瞎子落下的这张地图。 我扭头问强顺,“你们把它抓来,打算干啥呀?” 我这时候一手拿着烙饼,一手点指着地图,对傻牛跟强顺两个说道:“老爷爷那座坟,在咱们身后,咱现在的位置,在跟他那座坟在公路上是平行的,看,咱们现在就在这儿。”说着,我在地图上给强顺傻牛两个指了指,随后,我又朝地图另一边一指,“看,咱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就在这儿。”在地图里,公路东边偏上一点儿的地方,那里有个小红圈,整个儿那一带,看上去山峦起伏,不光没路,感觉似乎还挺险恶。 强顺砸了砸嘴,似乎无言以对了,我接着又说道:“咱又不瞎又不驼,应该能走到那里,只要咱路上小心点儿就行了,我感觉那瞎子跟疤脸,弄不好就在前边路上下好套儿,等着咱们呢。”强顺点了点头。 强顺朝我所指的小红圈看了一眼,说道:“这里……比老爷爷那座坟还要远呀,咱恐怕走到天亮也走不到。” 我说道:“咱不用着急,等咱吃完东西,一边往那里走,一边找合适睡觉的地方,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就走,找到了咱就停下来睡一夜,明天再走。” 强顺说道:“咱就算走到那里,万一那地方也已经给瞎子破掉了咋办呢?” 我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看看这地图上面,红圈周围全是山,根本没有路,你觉得,就凭一个瞎子跟一个驼子,他们能走到那里吗?” 强顺砸了砸嘴,似乎无言以对了,我接着又说道:“咱又不瞎又不驼,应该能走到那里,只要咱路上小心点儿就行了,我感觉那瞎子跟疤脸,弄不好就在前边路上下好套儿,等着咱们呢。”强顺点了点头。 吃完东西,我把地图收好,三个人穿过公路,径直朝东北方向走了起来。 在这群山之中,除了这条省道,还真的再没有别的路了,除了黑,满眼都是野草灌木、山石林立。虽然黑,但是勉强还能看清脚下的事物,我们专挑那些野草茂密的地方走,这些地方很容易看出来有没有被人走过,瞎子要是想在路上给我们下咒,他就得提前来到这些地方,只要是他们走过的地方,肯定会留下痕迹,最起码的,从野草的倒伏情况,就能看出有没有被人走过,我们只要走那些野草茂密完好的地方,就肯定不会出事儿。 就这样,一直走到后半夜,我终于走不动了,腿脚发软,头昏脑涨,眼前事物都是晃动的,心里着急,但是没一点儿办法,不过这时候呢,我们也终于找见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了。一个小山坳,山坳里没有草,全是光秃秃的石头,还挺干净的。 三个人把行李放下,铺盖铺到那些石头上面,又吃了点儿东西,全都躺下休息了。 这一夜呢,我的睡眠还不是很好,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噩梦,到底都做了些啥,不清楚,我一个也记不住,只是在梦里能感觉到自己特别的累,累的要命,整个身子就像给人掏空了似的。 就在我刚把一个噩梦做完,整个人还没能从噩梦里缓过来劲儿,突然,一串脚步声传进了我耳朵里,就是那种脚踩在野草里发出的声音,好像就在小山坳外面,离我们只有几米远。我顿时一个激灵,把眼睛睁开了,不过,睁开眼睛的同时,声音跟着就听不见了,很奇怪。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脑子清醒过来,抬头朝山坳外面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好像啥也没有,屏住呼吸又仔细听了听,真的没有脚步声,只有微风吹动草叶子的声音。我心说,刚那脚步声,难道也是我噩梦里的吗? 用胳膊把身体从铺盖上撑了起来,伸起脖子朝山坳外面看看,荒山野岭的,夜深人静,黑乎乎静悄悄的,连只夜鸟都没有。 坐了一会儿,我见没啥动静儿,估计真的是自己噩梦里的声音,又躺下了。一闭眼睛,没一会儿,又睡着了,继续接着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第二天,太阳在天上升了老高我才醒过来,睁开眼第一件事,长长松了一大口气,哎呦我的妈呀,总算是醒了。打眼朝身边一瞧,强顺跟傻牛两个人都不见了,铺盖也已经收了起来。 我连忙摸到身边的木棍,拄着木棍从铺盖上站了起来,打眼朝山坳外面一看,就见两人正在不远处的草窝里奔跑着,看着像是在追啥东西。 我深吸了一口气,冲他们喊了一声,“傻牛哥,强顺,你们在干啥呢?” 声音喊出去停了好几秒钟,两个人这才回头朝我看了一眼,强顺大声回道:“我们正在抓兔子呢,这里有只大兔子!” “抓兔子干啥呀,别抓了。”两个人似乎都没听见,在野草窝里跑的不亦乐乎,我看着他们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难走的山路也没把他们累着,大清早起来就这么欢实。 又看看自己,不由得苦笑,我这时候,就像个黄土埋到脖子根儿的老人似的,倒是想跟他们一样欢实,但是怎么都欢实不起来,我一屁股又坐回了铺盖上,肚子不争气的饿了,把烙饼跟水拉到自己身边,一边啃烙饼一边喝水。这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难道我成了这样儿,真的是那缕执念闹的么?要真是的话,那我还能活多久呢?就感觉这时候,自己就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我拄着木棍连忙从铺盖上站起了身,问他们:“你们不是去抓兔子了么,这只是兔子吗?” 停了能有好大一会儿,强顺跟傻牛两个人,欢呼雀跃的回来了,就跟打了胜仗似的。 两个人一进山坳,强顺冲我大叫道,“黄河,你快看,看俺们抓到个啥!” 第二天,太阳在天上升了老高我才醒过来,睁开眼第一件事,长长松了一大口气,哎呦我的妈呀,总算是醒了。打眼朝身边一瞧,强顺跟傻牛两个人都不见了,铺盖也已经收了起来。 我有气无力的扭头朝他们两个一看,就这一眼下去,顿时一皱眉,两个人这是捉了只什么东西! 就见在傻牛手里,拎着一只奇怪的活物儿,这东西,通身黑黝黝的,在阳光底下都黑的发亮,大尾巴、尖鼻头儿,两只圆眼睛贼溜溜的,整个儿看上去像只黄鼠狼,但是,黄鼠狼好像没有黑色的吧,黄鼠狼黄鼠狼,要是有黑色的,不成黑鼠狼了么,反正我是没见过黑色的。 我拄着木棍连忙从铺盖上站起了身,问他们:“你们不是去抓兔子了么,这只是兔子吗?” 两个人这时候走进了山坳,强顺回道:“是呀,是去抓兔子了,不过,兔子跑了没抓着,后来,看见那边有小窟窿,我们以为兔子钻窟窿里咧,傻牛哥就把胳膊伸进去,去窟窿里掏,结果……就把这东西掏出来咧。” “这是个啥?”我皱着眉头问道。 强顺跟傻牛同时摇了摇头,我叫道:“不认识你们也敢抓呀!” 强顺争辩道:“俺们本来是在抓兔子,谁叫它在窟窿里咧!” 依着强顺的意思,用现在的话说,这东西,算是躺着中枪了。 我打眼又朝傻牛手里的这东西看了一眼,顿时一愣,这东西这时候,居然把脑袋耷拉了下去,眼睛也闭上了,浑身上下整个成了软塌塌的。 强顺也朝这东西看了一眼,“死了?”连忙对傻牛说道:“傻牛哥,是不是你抓的太紧,把它抓死咧?” 傻牛一听,弯腰就要这东西往地上放,我连忙说道:“先别松手,装死呢,你一松手它就跑了。”傻牛连忙又把这东西从地上拎了起来。 我拄着木棍走到傻牛跟前,又把这黑东西仔细打量了一下,跟黄鼠狼很像,个头身形、尾巴脑袋、几乎都差不多,只是,它就是一身黑毛,到底是个啥,没见过。 我扭头问强顺,“你们把它抓来,打算干啥呀?” 我扭头问强顺,“你们把它抓来,打算干啥呀?” 强顺回道:“本来想抓兔子烧着吃的,谁知道抓到了这个,我也不知道抓着干啥……”顿了顿,强顺很快问我:“黄河,你说……这东西能吃么?” 我拄着木棍连忙从铺盖上站起了身,问他们:“你们不是去抓兔子了么,这只是兔子吗?” 强顺话音一落,我见这东西浑身抖了一下,它一抖,我心里跟着也是一抖,这东西,好像能听懂人话,心里紧跟着一紧,不好,招惹到成精的玩意儿了,就算没成精,这东西也有了灵性。 我连忙对强顺说道:“你可别瞎说,山里的活物不是随便都能吃的。”随即看向傻牛,我又说道:“傻牛哥,这东西是你抓的,你赶紧给它道个歉,然后把它放了吧。” 傻牛很听话,点了点头,我转头又对强顺说道:“你也道歉。” 强顺撇撇嘴,倒是也没说啥,当着这东西的面儿,我也没法儿跟强顺解释,一般有灵性或者成了精的动物,都不希望让人知道。 两个人冲着这东西一连说了几声对不起,随后,傻牛小心翼翼把这东西放到地上了,就在这东西身子挨着地面的刹那间,一道黑光在我们眼前闪了一下,再看地上,这黑东西已经不见了,紧跟着,从我们身后传来一串草叶子的细瑟声。 我在心里暗松了口气,希望没惹恼这东西,要不然,就凭我这风烛残年的身子,恐怕弄不住它。 又看看自己,不由得苦笑,我这时候,就像个黄土埋到脖子根儿的老人似的,倒是想跟他们一样欢实,但是怎么都欢实不起来,我一屁股又坐回了铺盖上,肚子不争气的饿了,把烙饼跟水拉到自己身边,一边啃烙饼一边喝水。这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难道我成了这样儿,真的是那缕执念闹的么?要真是的话,那我还能活多久呢?就感觉这时候,自己就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就听强顺喃喃说了一句,“还真的在装死呀……” 我又问:“那你们出山坳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周围野草有没有被别人踩过的痕迹?” 我教训他,“刚才那东西,已经有了灵性,希望咱们得罪它,这要是咱真把它宰了吃了,那咱就惹上麻烦了。” 强顺愕然地看了我一眼,“你咋早不跟我说呢。” 强顺点头回道:“是呀,我们俩撵兔子的时候踩的。” 我这时候刚刚意识到,昨天那串脚步声,要是真有人来过,肯定会在草丛里留下痕迹,不过这回倒好,全给他们俩踩乱了。 感谢“jxieping”的百元红包。 又看看自己,不由得苦笑,我这时候,就像个黄土埋到脖子根儿的老人似的,倒是想跟他们一样欢实,但是怎么都欢实不起来,我一屁股又坐回了铺盖上,肚子不争气的饿了,把烙饼跟水拉到自己身边,一边啃烙饼一边喝水。这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难道我成了这样儿,真的是那缕执念闹的么?要真是的话,那我还能活多久呢?就感觉这时候,自己就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我扭头问强顺,“你们把它抓来,打算干啥呀?” 强顺砸了砸嘴,似乎无言以对了,我接着又说道:“咱又不瞎又不驼,应该能走到那里,只要咱路上小心点儿就行了,我感觉那瞎子跟疤脸,弄不好就在前边路上下好套儿,等着咱们呢。”强顺点了点头。 大清早一起来,强顺就发现了兔子,然后把傻牛喊醒,两个人就撵上了,一直撵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我等他们吃完东西,收拾收拾行李,三个人背着行李又上路了。 强顺摇了摇头,不确定地回道:“好像……没有吧,你、你问这个干啥呀?” 我舔了舔嘴唇,没理他,打眼朝小山坳周围的野草看了看,整个儿山坳外面的野草,被踩的乱七八糟,我朝那些野草一指,问强顺,“这些草都是你们踩翻的?” 这一夜呢,我的睡眠还不是很好,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噩梦,到底都做了些啥,不清楚,我一个也记不住,只是在梦里能感觉到自己特别的累,累的要命,整个身子就像给人掏空了似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执念11 , 一路走,一路停,主要因为我的身体原因,还不是太好,相比起来,比昨天还要差一点儿。 三个人一直走到天色擦黑儿,这才回到了之前那条穿山公路上,其实老婆婆家,离着公路根本没多远,要是在我身体正常的情况下,两个小时就应该能走完了。 这条穿山公路呢,其实是一条省道,我们从北边过来的时候,那是我们河南省的省道,眼下我们所在的,是湖北省的省道,两省省道是在一块儿连着的。 这时候,三个人也都饿了,我们在穿山公路边儿上,找了块平坦的地方,一边吃着烙饼,一边用火机照着亮儿,研究瞎子落下的这张地图。 我这时候一手拿着烙饼,一手点指着地图,对傻牛跟强顺两个说道:“老爷爷那座坟,在咱们身后,咱现在的位置,在跟他那座坟在公路上是平行的,看,咱们现在就在这儿。”说着,我在地图上给强顺傻牛两个指了指,随后,我又朝地图另一边一指,“看,咱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就在这儿。”在地图里,公路东边偏上一点儿的地方,那里有个小红圈,整个儿那一带,看上去山峦起伏,不光没路,感觉似乎还挺险恶。 强顺朝我所指的小红圈看了一眼,说道:“这里……比老爷爷那座坟还要远呀,咱恐怕走到天亮也走不到。” 我说道:“咱不用着急,等咱吃完东西,一边往那里走,一边找合适睡觉的地方,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就走,找到了咱就停下来睡一夜,明天再走。” 强顺说道:“咱就算走到那里,万一那地方也已经给瞎子破掉了咋办呢?” 我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看看这地图上面,红圈周围全是山,根本没有路,你觉得,就凭一个瞎子跟一个驼子,他们能走到那里吗?” 依着强顺的意思,用现在的话说,这东西,算是躺着中枪了。 强顺砸了砸嘴,似乎无言以对了,我接着又说道:“咱又不瞎又不驼,应该能走到那里,只要咱路上小心点儿就行了,我感觉那瞎子跟疤脸,弄不好就在前边路上下好套儿,等着咱们呢。”强顺点了点头。 吃完东西,我把地图收好,三个人穿过公路,径直朝东北方向走了起来。 在这群山之中,除了这条省道,还真的再没有别的路了,除了黑,满眼都是野草灌木、山石林立。虽然黑,但是勉强还能看清脚下的事物,我们专挑那些野草茂密的地方走,这些地方很容易看出来有没有被人走过,瞎子要是想在路上给我们下咒,他就得提前来到这些地方,只要是他们走过的地方,肯定会留下痕迹,最起码的,从野草的倒伏情况,就能看出有没有被人走过,我们只要走那些野草茂密完好的地方,就肯定不会出事儿。 就这样,一直走到后半夜,我终于走不动了,腿脚发软,头昏脑涨,眼前事物都是晃动的,心里着急,但是没一点儿办法,不过这时候呢,我们也终于找见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了。一个小山坳,山坳里没有草,全是光秃秃的石头,还挺干净的。 三个人把行李放下,铺盖铺到那些石头上面,又吃了点儿东西,全都躺下休息了。 我这时候刚刚意识到,昨天那串脚步声,要是真有人来过,肯定会在草丛里留下痕迹,不过这回倒好,全给他们俩踩乱了。 这一夜呢,我的睡眠还不是很好,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噩梦,到底都做了些啥,不清楚,我一个也记不住,只是在梦里能感觉到自己特别的累,累的要命,整个身子就像给人掏空了似的。 强顺撇撇嘴,倒是也没说啥,当着这东西的面儿,我也没法儿跟强顺解释,一般有灵性或者成了精的动物,都不希望让人知道。 就在我刚把一个噩梦做完,整个人还没能从噩梦里缓过来劲儿,突然,一串脚步声传进了我耳朵里,就是那种脚踩在野草里发出的声音,好像就在小山坳外面,离我们只有几米远。我顿时一个激灵,把眼睛睁开了,不过,睁开眼睛的同时,声音跟着就听不见了,很奇怪。 我扭头问强顺,“你们把它抓来,打算干啥呀?”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脑子清醒过来,抬头朝山坳外面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好像啥也没有,屏住呼吸又仔细听了听,真的没有脚步声,只有微风吹动草叶子的声音。我心说,刚那脚步声,难道也是我噩梦里的吗? 用胳膊把身体从铺盖上撑了起来,伸起脖子朝山坳外面看看,荒山野岭的,夜深人静,黑乎乎静悄悄的,连只夜鸟都没有。 坐了一会儿,我见没啥动静儿,估计真的是自己噩梦里的声音,又躺下了。一闭眼睛,没一会儿,又睡着了,继续接着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第二天,太阳在天上升了老高我才醒过来,睁开眼第一件事,长长松了一大口气,哎呦我的妈呀,总算是醒了。打眼朝身边一瞧,强顺跟傻牛两个人都不见了,铺盖也已经收了起来。 我连忙摸到身边的木棍,拄着木棍从铺盖上站了起来,打眼朝山坳外面一看,就见两人正在不远处的草窝里奔跑着,看着像是在追啥东西。 我深吸了一口气,冲他们喊了一声,“傻牛哥,强顺,你们在干啥呢?” 声音喊出去停了好几秒钟,两个人这才回头朝我看了一眼,强顺大声回道:“我们正在抓兔子呢,这里有只大兔子!” “抓兔子干啥呀,别抓了。”两个人似乎都没听见,在野草窝里跑的不亦乐乎,我看着他们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难走的山路也没把他们累着,大清早起来就这么欢实。 又看看自己,不由得苦笑,我这时候,就像个黄土埋到脖子根儿的老人似的,倒是想跟他们一样欢实,但是怎么都欢实不起来,我一屁股又坐回了铺盖上,肚子不争气的饿了,把烙饼跟水拉到自己身边,一边啃烙饼一边喝水。这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难道我成了这样儿,真的是那缕执念闹的么?要真是的话,那我还能活多久呢?就感觉这时候,自己就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停了能有好大一会儿,强顺跟傻牛两个人,欢呼雀跃的回来了,就跟打了胜仗似的。 两个人一进山坳,强顺冲我大叫道,“黄河,你快看,看俺们抓到个啥!” 我有气无力的扭头朝他们两个一看,就这一眼下去,顿时一皱眉,两个人这是捉了只什么东西! 就见在傻牛手里,拎着一只奇怪的活物儿,这东西,通身黑黝黝的,在阳光底下都黑的发亮,大尾巴、尖鼻头儿,两只圆眼睛贼溜溜的,整个儿看上去像只黄鼠狼,但是,黄鼠狼好像没有黑色的吧,黄鼠狼黄鼠狼,要是有黑色的,不成黑鼠狼了么,反正我是没见过黑色的。 我拄着木棍连忙从铺盖上站起了身,问他们:“你们不是去抓兔子了么,这只是兔子吗?” 两个人这时候走进了山坳,强顺回道:“是呀,是去抓兔子了,不过,兔子跑了没抓着,后来,看见那边有小窟窿,我们以为兔子钻窟窿里咧,傻牛哥就把胳膊伸进去,去窟窿里掏,结果……就把这东西掏出来咧。” “这是个啥?”我皱着眉头问道。 强顺跟傻牛同时摇了摇头,我叫道:“不认识你们也敢抓呀!” 强顺争辩道:“俺们本来是在抓兔子,谁叫它在窟窿里咧!” 依着强顺的意思,用现在的话说,这东西,算是躺着中枪了。 强顺砸了砸嘴,似乎无言以对了,我接着又说道:“咱又不瞎又不驼,应该能走到那里,只要咱路上小心点儿就行了,我感觉那瞎子跟疤脸,弄不好就在前边路上下好套儿,等着咱们呢。”强顺点了点头。 我打眼又朝傻牛手里的这东西看了一眼,顿时一愣,这东西这时候,居然把脑袋耷拉了下去,眼睛也闭上了,浑身上下整个成了软塌塌的。 强顺也朝这东西看了一眼,“死了?”连忙对傻牛说道:“傻牛哥,是不是你抓的太紧,把它抓死咧?” 傻牛一听,弯腰就要这东西往地上放,我连忙说道:“先别松手,装死呢,你一松手它就跑了。”傻牛连忙又把这东西从地上拎了起来。 又看看自己,不由得苦笑,我这时候,就像个黄土埋到脖子根儿的老人似的,倒是想跟他们一样欢实,但是怎么都欢实不起来,我一屁股又坐回了铺盖上,肚子不争气的饿了,把烙饼跟水拉到自己身边,一边啃烙饼一边喝水。这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难道我成了这样儿,真的是那缕执念闹的么?要真是的话,那我还能活多久呢?就感觉这时候,自己就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我拄着木棍走到傻牛跟前,又把这黑东西仔细打量了一下,跟黄鼠狼很像,个头身形、尾巴脑袋、几乎都差不多,只是,它就是一身黑毛,到底是个啥,没见过。 我扭头问强顺,“你们把它抓来,打算干啥呀?” 强顺回道:“本来想抓兔子烧着吃的,谁知道抓到了这个,我也不知道抓着干啥……”顿了顿,强顺很快问我:“黄河,你说……这东西能吃么?” 强顺话音一落,我见这东西浑身抖了一下,它一抖,我心里跟着也是一抖,这东西,好像能听懂人话,心里紧跟着一紧,不好,招惹到成精的玩意儿了,就算没成精,这东西也有了灵性。 我扭头问强顺,“你们把它抓来,打算干啥呀?” 我连忙对强顺说道:“你可别瞎说,山里的活物不是随便都能吃的。”随即看向傻牛,我又说道:“傻牛哥,这东西是你抓的,你赶紧给它道个歉,然后把它放了吧。” 傻牛很听话,点了点头,我转头又对强顺说道:“你也道歉。” 强顺撇撇嘴,倒是也没说啥,当着这东西的面儿,我也没法儿跟强顺解释,一般有灵性或者成了精的动物,都不希望让人知道。 依着强顺的意思,用现在的话说,这东西,算是躺着中枪了。 就听强顺喃喃说了一句,“还真的在装死呀……” 我这时候刚刚意识到,昨天那串脚步声,要是真有人来过,肯定会在草丛里留下痕迹,不过这回倒好,全给他们俩踩乱了。 强顺摇了摇头,不确定地回道:“好像……没有吧,你、你问这个干啥呀?” 感谢“jxieping”的百元红包。 我在心里暗松了口气,希望没惹恼这东西,要不然,就凭我这风烛残年的身子,恐怕弄不住它。 我教训他,“刚才那东西,已经有了灵性,希望咱们得罪它,这要是咱真把它宰了吃了,那咱就惹上麻烦了。” 两个人冲着这东西一连说了几声对不起,随后,傻牛小心翼翼把这东西放到地上了,就在这东西身子挨着地面的刹那间,一道黑光在我们眼前闪了一下,再看地上,这黑东西已经不见了,紧跟着,从我们身后传来一串草叶子的细瑟声。 强顺点头回道:“是呀,我们俩撵兔子的时候踩的。” 强顺愕然地看了我一眼,“你咋早不跟我说呢。” 大清早一起来,强顺就发现了兔子,然后把傻牛喊醒,两个人就撵上了,一直撵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我等他们吃完东西,收拾收拾行李,三个人背着行李又上路了。 我又问:“那你们出山坳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周围野草有没有被别人踩过的痕迹?” 我舔了舔嘴唇,没理他,打眼朝小山坳周围的野草看了看,整个儿山坳外面的野草,被踩的乱七八糟,我朝那些野草一指,问强顺,“这些草都是你们踩翻的?” 我拄着木棍连忙从铺盖上站起了身,问他们:“你们不是去抓兔子了么,这只是兔子吗?”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执念12 , 一口气走到中午,我再次受不住了,招呼强顺傻牛,停下来休息吃东西。其实这一上午我们也没走多少路,主要是我这身体,依旧是半死不活,拖累了我们的速度。 “嗯,我看的真真儿的,就站在你跟前!” 三个人吃着东西,我又把地图拿出来看了看,对照着我们周围的山峰,我估摸着,照这速度下去,我们还得两天才能走到破铜牌的地方。 吃过东西,本来想继续往前赶路的,不过,头过,地震就是这感觉。” 越走天越黑,在走过一片密集的野草丛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见身后好像有细瑟声,回头一瞧,身后除了被我们踩翻的野草,啥也没有了,不过,这时候强顺居然也在回头看,我们两个旋即对视了一眼,强顺凑到我跟前小声问我:“黄河,你也听见了么?” 我点了点头,数落他,“肯定是那黑东西跟过来了,都是你们俩干的好事儿。” “那咋办嘞?” 强顺这时候扶着我,我拿着蜡烛,加快了脚步,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傻牛在前面停了下来,回头冲我们傻笑一个,说了句,“到捏!” 我说道:“还能咋办呀,先往前走吧,看看它跟着咱们到底想干啥。” 又往前走了一段,天彻底黑了下来,在我们前面,出现了一座山峰,我咬了咬嘴唇,眼下我最害怕的就是爬山,这座山峰,却刚好挡在我们的前面,不爬还不行,绕都绕不过去。我一咬牙,招呼强顺傻牛一声,爬吧,死活我就这一百来斤。 这时候,我们身后依旧窸窸窣窣的,那东西好像在我们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不明白它跟着我们到底是啥目的,要是想害我们,应该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就下手了,但是,它并没有这么做,也或许,强顺当时醒来的及时,它还没来得及这么做。 感谢“木子李930”的百元红包。 就在我们把山峰爬到一半儿的时候,傻牛冷不丁叫了一声:“山洞……” “是呀。”强顺说道:“我也感觉到咧,是不是地震咧,小时候听我爸说过,地震就是这感觉。” 我跟强顺同时一愣,同时扭头看向了他,强顺问道:“傻牛哥,哪儿有山洞呀?” 强顺看看石洞,愕然地又看了我一眼,说道:“黄河,你这傻哥哥,难道还有透视眼么,石头后面的东西他也能看见呀?” 傻牛抬手朝我们右边一指,我跟强顺瞪大眼睛往那里一看,没有山洞,黑漆漆的山体,山体前面只有一块两人多高的大石头,周围连根草都没有。 还没等我们俩回神儿,傻牛放下胳膊就朝那片山体走了过去,强顺跟我对视了一眼,强顺说道:“黄河,我咋没看见山洞咧?” 强顺看看石洞,愕然地又看了我一眼,说道:“黄河,你这傻哥哥,难道还有透视眼么,石头后面的东西他也能看见呀?” 我摇了摇头,我想把傻牛喊住,不过这时候傻牛走的挺快,而且显得很兴奋,似乎那里真有啥山洞。 我一拉强顺,两个人跟在他身后,很快爬到了那片山体下面,傻牛这时候转过前面的那块山石,又叫了一声,“山洞。” 我们两个加快脚步,绕过石头一看,在这山石后面,还真有个洞,洞口能有一人多高、一人多宽。 强顺看看石洞,愕然地又看了我一眼,说道:“黄河,你这傻哥哥,难道还有透视眼么,石头后面的东西他也能看见呀?” 我又摇了摇头,不过,傻牛虽然傻,但是他确实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之前还看见过鬼魂跟灶王爷呢,要说他有阴阳眼吧,没有,也或许,就是灵识比普通人强大一点儿吧。 “狗,狗,进去进去。”傻牛傻笑着招呼我们一声,他自己先钻进了山洞里。 强顺看看石洞,愕然地又看了我一眼,说道:“黄河,你这傻哥哥,难道还有透视眼么,石头后面的东西他也能看见呀?” 我跟强顺又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傻牛这时候,就跟魔怔了似的,我连忙从强顺包袱摸出一根蜡烛,点着蜡烛,招呼强顺跟上傻牛哥,他这时候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 等我们两个钻进山洞的时候,傻牛已经往山洞里钻进去好远,我一看,别看这山洞不大,还挺深的。 强顺这时候扶着我,我拿着蜡烛,加快了脚步,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傻牛在前面停了下来,回头冲我们傻笑一个,说了句,“到捏!” 我忙问:“傻牛哥,咱到哪儿了?” 傻牛居然答非所问,又说了一句,“到捏!” 我让强顺松开我,举着蜡烛走了过去,走到傻牛跟前一看,前边已经没路了,不过,里面居然出现了一个水潭,水潭也不算大,直径大概在两三米左右。 我这时候心里疑惑,傻牛似乎刻意把我们带到这里的,我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傻牛哥,你带我们来这个山洞里干啥呀?” 傻牛摇了摇头,还是那句,“到捏。” 就这一下,我感觉整个脑子都给摔乱了,眼前发黑、四肢无力,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我又问:“这到底是到哪儿了?” 傻牛没吭声儿,强顺走了过来,从我手里接过蜡烛,朝洞地的水潭照了照,扭头问我,“黄河,你说……这里算不算山水之间、阴阳之地咧?” 强顺这话,给我提了醒儿,脑子里猛然一清醒,对呀,看看在喝地方,山抱水,外面是水环山,再说了,傻牛虽然傻,但是,他跟别人不一样,这时候,会不会又给啥仙家上了身,在给我们指路呢?要不然,他咋能看见大石头后面有山洞呢。 就这一下,我感觉整个脑子都给摔乱了,眼前发黑、四肢无力,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我又把水潭跟山洞看了看,这里,说不定是另一个破铜牌的地方,就连瞎子也不知道的地方。 我这时候脑子一热,啥都不说了,一心就想破铜牌,连忙吩咐强顺跟傻牛,“你们俩先到洞口等我一会儿,我在这里试一下,看能不能把铜牌破掉。” 我这话一出口,强顺顿时一脸疑惑,说道:“黄河,这可是晚上呀。” 强顺看看石洞,愕然地又看了我一眼,说道:“黄河,你这傻哥哥,难道还有透视眼么,石头后面的东西他也能看见呀?” 我看了他一眼,“晚上怎么了?” 我连忙让自己清醒过来,打眼朝林子里一看,除了我们三个,连半条人影都没有,扭头又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这时候居然一脸惊恐,我就纳了闷儿了,就算林子里有人,也不至于把他吓成这样儿吧,刚要开口问,强顺说道:“我感觉那个人,好像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强顺挠挠头,说道:“不怎么,就是我感觉,好像有点儿不对呀。” 我一皱眉,“咋不对了?” 强顺又挠挠头,说道:“我也说不清楚,你要是觉得对,那你就破吧,破掉了,咱也好早点儿回家。” 我使劲点了点头,“对!破掉了咱就能回家了!” 强顺领着傻牛离开了,我随即把铜牌跟破铜牌的物件拿出来,放到水潭边儿上,依着步骤,往手上念完口诀以后,轻轻往铜牌上一拍…… 强顺这时候扶着我,我拿着蜡烛,加快了脚步,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傻牛在前面停了下来,回头冲我们傻笑一个,说了句,“到捏!” 他奶奶的,依旧没啥动静儿,我心里有点儿失望,把手从铜牌上慢慢收了回来,不过,就在我收回手的刹那间。 “轰隆”一声巨响,似乎是从洞外传来的,我就感觉脚下剧烈一晃,好像整个儿山都晃动了一下,身子一个没站稳,“噗通”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就这一下,我感觉整个脑子都给摔乱了,眼前发黑、四肢无力,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感谢“木子李930”的百元红包。 这时候,就听洞外传来脚步声,强顺跟傻牛跑了进来,就听强顺一边跑,一边喊叫着:“黄河,黄河,又打雷咧,是不是你把铜牌破掉……” 我看了他一眼,这恐怕跟地震没关系,弄不好,还是我破铜牌造成的。 强顺不满意的说道:“出去就出去呗,你把蜡烛吹灭干啥呀。” 强顺这时候扶着我,我拿着蜡烛,加快了脚步,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傻牛在前面停了下来,回头冲我们傻笑一个,说了句,“到捏!” 我刚要回答,旋即想起一件要紧的事儿,整个人顿时一激灵,心说,不好,破铜牌那物件儿还在地上放着呢,铜牌可以给强顺他们看,那破铜牌物件儿,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强顺这时候手里拿着蜡烛,我一扭头给他吹灭了,洞里顿时变的漆黑一片,强顺大叫了一声,“你把蜡烛吹灭干啥呀!” 强顺扶着我,十分着急的问道:“黄河,你咋啦,是不是病又犯咧?” 强顺后面那个“啦”字还没出口,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我,连忙招呼傻牛,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心里一阵纳闷儿,刚要往别处再摸摸,突然,一只手猛地抓在了我的手腕上,我顿时一激灵。就感觉这只手冰凉冰凉的,我暗叫了一声不好,把伸手朝后一扯,居然没扯动,这只冰凉的手拉着我往前一拉,我整个人趴在了地上,紧跟着,这只手扯着我往水潭里拽了起来。 强顺这时候问道:“你把铜牌破掉了没有?” 两个人摸黑离开了,我自己也没点蜡烛,这时候,身体好了很多,至少自己能动弹了,蹲下身子摸摸索索,摸到了水潭边上,依着之前的记忆,去摸边儿上铜牌跟破铜牌那物件儿,摸索了几下,就是一愣,咋啥都没摸着呢,明明就放在这一块儿的。 我没理他,乌漆嘛黑的吩咐他,“你跟傻牛跟先到外面再等我一会儿,我叫你们进来的时候你们再进来。” “是呀。”强顺说道:“我也感觉到咧,是不是地震咧,小时候听我爸说过,地震就是这感觉。” “是呀。”强顺说道:“我也感觉到咧,是不是地震咧,小时候听我爸说过,地震就是这感觉。” 我说道:“吹蜡烛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你就别埋怨了,赶紧出去吧。” 我这时候脑子一热,啥都不说了,一心就想破铜牌,连忙吩咐强顺跟傻牛,“你们俩先到洞口等我一会儿,我在这里试一下,看能不能把铜牌破掉。” 我抬起手,有气无力的摆了两下,“我没事,就是刚才……感觉山洞好像晃了一下,把我摔翻了。” 感谢“木子李930”的百元红包。 第二百六十五章 执念13 , 我奋力挣扎起来,但是,怎么也挣脱不掉,这只冰凉的手就像钢箍似的,死死地扣在我的手腕上,不但把我的手腕扣的生疼,从它手心里传出来的那股子寒气,更叫我觉得冰凉刺骨,导致我整个手腕好像都给它冻僵了。 我整个身子被这只手拖着,一点点儿往水潭里拖,我心里顿时大急,这难道,是水潭里的一只水鬼? 我的挣扎是无济于事的,再加上我这时候身子虚弱,这东西根本一点儿都不惧怕我。 我的右手很快被拖进了水潭里,感觉水潭里的水,就像这只怪手一样冰凉刺骨,我浑身一哆嗦,脑子旋即清醒了一点儿。这时候,虽然身子弱,但我刘黄河可不是个坐以待毙的软柿子,把牙一咬,左手伸进了裤兜里,裤兜里放着烟跟打火机,一把摸到打火机,心说,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打火机“啪嗒”一下给我打着了,举起来往水潭里一照,水面上“哗啦”一声,漾起了一层水晕,与此同时,抓着我的这只手“刺溜”一下缩进了水里,消失在一圈圈的水晕之下。 我顿时长长松了口气,这东西,应该怕光,把手从水潭里抽出来一看,手腕上一圈触目惊心的黑指头印。 我这时候顾不上这些指印,举着火机在水潭边上一找,铜牌跟破铜牌的物件儿,居然在我离不远处的水潭边儿上放着,我就是一愣,刚才我可不是在那里做的法事呀,这是被挪了地方了。随即一想,肯定是水潭里这东西挪动的,所幸没给它拖进水里。 火机有点儿烫手了,我连忙回身找到地上的蜡烛,把蜡烛点着,举起来又朝水潭里一照,里面的水看着很清澈,不过感觉好像很深,黑漆漆的一眼看不到底。 我拿着蜡烛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铜牌那里,把两样儿物件拿起来放回了兜里,也就在这时候,洞外传来强顺的喊叫声:“黄河,好了么,好了俺们俩就要进来了昂。” 我回头喊了一句,“进来吧。” 等强顺跟傻牛两个进来以后,我连忙招呼他们,收拾东西赶紧离开。两个人不解,强顺说道:“咱不是一直在找地方休息么,这山洞多好,又凉快又干净,咱就在这里睡一夜再走吧。” 我一摆手,“你们听我的,赶紧走,这洞里不干净。” 我回头喊了一句,“进来吧。” 强顺闻言脸色一变,他最怕“不干净”这仨字,连忙扭头招呼傻牛拿行李,不过,傻牛这时候却呆呆地看着水潭,一动不动,我过去扯了他一把,“傻牛哥,你在看啥呢,背上行李赶紧走吧。” 傻牛不但没动,反而把手抬了起来,指着水潭喃喃说道:“救命……救命……” 我跟强顺都是一愣,强顺问道:“傻牛哥,救啥命呀?” 傻牛没理强顺,扭过头看向我,还是这俩字,“救命……救命……” 在我面前,有一个直径大约两米左右的大坑,里面没有草,光秃秃的。我顺着大坑朝山下看了看,对强顺说道:“你看看这坑,是不是正对着刚才那个山洞?” 我也懵了,这是个啥意思,傻牛这时候难道真魔怔了?我下意识朝他眼睛一看,就见傻牛双眼无神,目光散乱,我心里顿时一沉,不好,这是给啥东西附上了。 刚想到这儿,傻牛身子轻轻一抖,一脸傻气露了出来,咧开嘴冲我傻笑了一下,“气气不狗、不狗,睡觉、睡觉……” 我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刚才明明看着像是给啥东西附上了,咋一眨眼的功夫,又没事儿呢? 我对他说道:“我不想在这里睡觉,你要是不走,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了。” 强顺害怕“不干净”,傻牛最怕我说不认他当哥哥,旋即二话不说,转身帮强顺拿起了行李。等他们俩收拾好,我让他们拿着蜡烛走在前面,我拄着木棍跟在后面,三个人一起离开山洞。 眼看快走到洞口的时候,强顺回头问我:“黄河,这回你把铜牌破掉了没有?” 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还不知道呢。” 他又问:“那啥时候能知道呀?” 我说道:“你别跟问我了,小心看着你脚下的路吧,等我啥时候得到信儿了,自然回告诉你,到那时候……咱就能回家了。” 一会儿的功夫,三个人来到了洞口,不过,我感觉洞口好像跟我之前进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洞口好像多了点儿啥。 借着强顺手里的蜡烛光,我朝洞口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这洞口……啥时候多了这么多石头块儿呢?” 我对他说道:“我不想在这里睡觉,你要是不走,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了。” 强顺扭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就是你破铜牌的时候,雷声一响,没一会儿,这些石块儿就从山上滚下来咧。”停了一下,强顺又说道:“可能真的是地震咧,把山上的石块都震下来啦。” “不会吧?”我点没法儿接受,山上的石块一般都在山体上长着的,除非用炸药炸,就那么轻轻地震一下,根本震不下来。 在我面前,有一个直径大约两米左右的大坑,里面没有草,光秃秃的。我顺着大坑朝山下看了看,对强顺说道:“你看看这坑,是不是正对着刚才那个山洞?” 绕开这些石块走出山洞,强顺想把手里的蜡烛灭掉,我没让,从他手里要过蜡烛,把洞口周围的山体照了照,我就发现,在洞口右边三四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不算陡峭的斜坡,我拄着木棍走了过去,把斜坡一照,就感觉顺着斜坡好像能爬到山峰道:“黄河你快看,那里是不是压着黄纸……” 一直走到天亮,这才又找了块地方停下,三个人吃点儿东西,轮流休息了一上午,下午,继续赶路。 这座山峰,比之前那座小一些,孤零零的,周围被溪流包围着,溪流外面,又被群山包围着,俨然一幅山水之间。山水之间已经找到,只剩下在山峰上找阴阳之地了。 这时候,原本在我们身后已经消失的细碎声,似乎又跟了上来,我们一边走一边回头,不过,啥也没发现。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难道说,我又找错了地方?随即一想,刚才就因为强顺随口问了那么一句,山洞算不算山水之间、阴阳之地,我立刻就头脑发热一心要破铜牌,也没多看看是不是地方。我拍了一下脑袋,心说,我到底是咋了,咋别人一说破铜牌或者回家,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呢?现在想想,刚才那水潭,明显跟破铜牌的地方对不上号儿呀。 三个人蹚过小溪,很快爬上了那座山峰。站在山峰之上,一阵清爽,三个人朝远处一看,正南边远处,居然星星点点有几座房子,旋即都兴奋起来,这几天,我们眼前只有野草树木,活人也就只有我们三个,恍惚间好像世上就剩下了我们三个,这时候看见房子,让我们有种回归的感觉。 就这样,我们往前又走了一天一夜,这时候,在我们眼前出现了一条两三米宽的小溪,我们的水壶里刚好也没水了,三个人下山到溪边灌水。 我说道:“你别跟问我了,小心看着你脚下的路吧,等我啥时候得到信儿了,自然回告诉你,到那时候……咱就能回家了。” 之后,我带着他们两个在山峰上找起了破铜牌的确切位置。 第二百六十六章 执念14 , 我一听,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看,就见不远处绿油油的草丛里面,恍恍惚惚有片泛黄的东西,因为太远看不大清楚,从感觉上来说,好像是张黄纸片。 我连想都没想,回道:“山水之间,阴阳之地呀。” 我们脚下的这条小路,笔直地通向黄纸片那里,我扭头朝四下看了看,要说这山上有人类的痕迹并不稀罕,因为不远处就有住户,说不定早就有人上来过,不过,山上有黄纸片就奇怪了。我一寻思,会不会是瞎子跟疤脸两个,提前来过这里了呢?前面那黄纸片,会不会是给我们下的啥邪术呢? 我连忙吩咐傻牛强顺两个,“你们俩先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过去看看,说不定是瞎子给咱下的啥咒,我要是……出了啥事儿,你们俩千万别过去,赶紧藏起来,等瞎子跟疤脸两个人现身以后,你们就弄住他们。” 我连想都没想,回道:“山水之间,阴阳之地呀。” 两个人一听,露出一脸担心,强顺想说点儿啥,我冲他一摆手,不等他说出来,转身顺着小路朝前边走了起来。 眼看快要走到跟前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确实是几张黄纸,在一个石头堆上压着,之前有野草遮挡着,这时候看的清清楚楚了,还有我脚下这条小路,延伸到石头堆跟前就没了。 我扭头又朝四下看了看,整个静悄悄的,不但没有人,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再朝那几张黄纸看看,好像就是几张普通的黄纸,似乎没啥危险,我有点儿拿捏不定,这到底是不是瞎子给我们下的咒呢? 给自己鼓了鼓勇气,拄着木棍小心翼翼走了过去,等走到跟前再一看,我就是一愣,就见这石头堆上,一根野草都没有,而且一块一块的石头,像是人工垒成的,几张黄纸在石头堆上面压着,除了这几张,上面还有好些已经泛白褪色的老黄纸。 这个……我旋即明白了,这石堆是个座坟冢,上面这些是压的坟头纸,打眼又朝坟冢周围一看,原来又是一块风水好地。 就见坟堆前的山峰下面,正对着一个水潭,之前我们趟过的那条小溪,最后就流进了这个水潭里,潭水环山,把整个儿山峰围了一圈,山环水绕。 看到这个,我心里顿时一阵激动,就是在这里了,又一块山水之间、阴阳之地,连忙回头冲强顺傻牛喊道:“我找到破铜牌的地方啦,你们俩就呆在那里别动了,我破完铜牌就回去。” 强顺应了一声,“你小心点儿。”随即,他跟傻牛两个人一碰头,一起坐进了路边的草窝里。 我这时候,精神跟身体瞬间好了很多,也用不着木棍了,把手里的木棍一扔,从身上把铜牌跟破铜牌的物件儿拿了出来,很快把两样儿物件儿在坟堆上放好,我抬头朝天上看了看,心说,这回地方没错了吧,应该不会再有天雷了吧? 随即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到嘴边,冲手心里念起了咒语,不过也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见身后有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我一愣,难道强顺跟傻牛过来了么?随即一想,不会,已经吩咐过他们,他们绝对不会过来,那这会是谁呢? 脚步声没停,绝对是朝我这里过来的,而且,走的还挺急,我感觉有点儿不妙,不过这时候,我刚好把口诀念到紧要关头,不能分神,只好等念完口诀,把铜牌先破了再说。 迅速念完口诀,我举起手就往铜牌上面拍,不过,还没等把手掌拍下来,身后当即传来一声大吼:“黄河,你干什么呢!” 这一声,犹如一声惊雷,吼得我浑身一哆嗦,不过很快听出声音是谁的了——陈辉! 不过,这时候是破铜牌的紧要关头,就算是瞎子跟疤脸来了,我也得想把铜牌破掉再说。 愣了一下以后,接着往铜牌上拍,身后,陈辉的声音再次传来,“住手,不想要命了吗!” 我又是一激灵,又没拍下去,这时候,身后的脚步声越发急促起来,我忍不住回头朝身后一瞧,还真是陈辉,就见陈辉一脸着急地朝我小跑了过来。 我把手停在空中,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陈辉怎么会在这儿呢,难道……我现在是在做梦?这时候,心里边儿说不出是该激动、还是该迷惑。 一会儿的功夫,陈辉跑到了我跟前,上下打量我几眼,喝斥道:“还不快把手放下!” 我见陈辉一脸凛然正色,不由自主的把手放了下来,陈辉当即松了口气,和颜悦色问我:“黄河,你在做什么呢?” 我又眨巴了两下眼睛,对陈辉的这句问话充耳不闻,愣愣地上下打量了陈辉几眼,依旧一身破旧道袍,瘦小身形,黝黑脸庞,身后还是一个破旧包袱,我心说,这是真的吗?陈辉现在真的站在我面前吗?不是在做梦吧? “黄河,你在愣什么呢!”陈辉提高嗓门冲我喊了一声。 我连忙回了神儿,磕巴道:“陈、陈道长,真、真的是你吗?” 陈辉把脸色一正,“不是我又会是谁?” 我说道:“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陈辉叹了口气,把手轻轻一摆,“不是在做梦,我其实根本没走远,一路都在后面跟着你们呢。” 怪不得我们一直觉得有人跟着我们呢,我问道:“那、那您咋不早点儿跟我们见面呢?” 陈辉没回答我,侧头朝我身后的坟堆看了过去,我当即意识到,铜牌跟破铜牌的物件儿都在坟堆上放着,铜牌没事儿,破铜牌的物件儿绝对谁也不能看见,连忙用身子一挡。 陈辉的眼神被我挡住,收了回去,看向我问道:“我刚才过来,听强顺说,你在破铜牌?” 我连忙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破铜牌的时候,不能给别人看见,道长,您、您要不先回避一下吧,等我把铜牌破掉以后,我们就能回家了!” 强顺顿时一噎,委屈道:“黄河说……说要我听他的,等破了铜牌就能回家,我、我就听他的呗,他说啥就是啥……” 陈辉顿时一皱眉,上下又打量了我几眼,痛心疾首道:“你真的中那瞎子的邪术?” 我一听陈辉这话,有点儿闹不明白了,问道:“道长,您、您也见过那瞎子了?” 陈辉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跟着他们才找到你们的。” 我更不明白了,问道:“您跟着他们?您怎么会跟着他们呢?” 陈辉一摆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瞎子好像有些本事,他们现在……恐怕已经知道你还没死……” “啥?” 陈辉没给我解释,催促道:“你跟我走,咱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回头朝坟堆上看了一眼,说道:“道长,您等我把铜牌破掉再走吧。” 我一听,也不敢在问啥了。四个人很快来到山下,陈辉朝四下里看了起来,我们这时候身处在群山包围之中,在我们前面,就是那条小溪,陈辉看完,居然领着我们直接原路返回,也就是我们刚才来时的路。 陈辉顿时把眉头皱的更紧了,愕然地看了我一眼,问道:“难道你真的忘了吗?” 我一怔,看着陈辉没说话,心说,我忘啥了?我好像啥也没忘吧。 陈辉又催促道:“破铜牌事先放一放,你现在赶紧跟我走。” 说着,陈辉要过来拉我的胳膊,我连忙朝身后一躲,说道:“跟您走可以,您先回避一下,我把坟堆上的东西收了。” 我连忙回了神儿,磕巴道:“陈、陈道长,真、真的是你吗?” 陈辉点点头,一转身,把后背对向了我,我也一转身,迅速把铜牌跟破铜牌的物件儿收进了衣兜里,旋即暗松了口气,还好我用身子挡住了,破铜牌的物件没让陈辉看到。 从地上把之前的那根木棍捡起来,我知会了陈辉一声,“道长,我好了,咱可以走了。” 陈辉闻言,并没有转身,直接朝不远处的强顺跟傻牛走了过去。强顺跟傻牛这时候,已经从草窝里站了起来,正在朝我们这里张望着。 四个人很快汇合到一块儿,陈辉二话不说,带着我们就下山,这时候还没等我问,强顺先问上了,“道长,您带着俺们去哪儿呀?” 陈辉回头看了强顺一眼,“下了山再说。” 我一听,也不敢在问啥了。四个人很快来到山下,陈辉朝四下里看了起来,我们这时候身处在群山包围之中,在我们前面,就是那条小溪,陈辉看完,居然领着我们直接原路返回,也就是我们刚才来时的路。 我这时候,也忍不住了,拄着木棍吃力地追上陈辉问道:“道长,您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呀?” 陈辉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反而反问我:“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一听,也不敢在问啥了。四个人很快来到山下,陈辉朝四下里看了起来,我们这时候身处在群山包围之中,在我们前面,就是那条小溪,陈辉看完,居然领着我们直接原路返回,也就是我们刚才来时的路。 我回道:“破铜牌呀?” 迅速念完口诀,我举起手就往铜牌上面拍,不过,还没等把手掌拍下来,身后当即传来一声大吼:“黄河,你干什么呢!” “有!”强顺后面追了上来,说道:“你过去说过,还要正午时分,还要啥……应啥日子……” 我顿时一愣,脑子里紧跟着“嗡”地一声,眼前一黑,差点儿没一头栽地上,连忙停下脚步,扶着手里的木棍,瘫坐在了地上。 陈辉又问:“破铜牌需要什么条件?” 陈辉看了强顺一眼,似乎把矛头对向了强顺,陈辉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醒黄河一声?” 强顺顿时一噎,委屈道:“黄河说……说要我听他的,等破了铜牌就能回家,我、我就听他的呗,他说啥就是啥……” 我连想都没想,回道:“山水之间,阴阳之地呀。” 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 我连想都没想,回道:“山水之间,阴阳之地呀。” 就听陈辉继续说着:“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中了罗四眼的邪术,不过,从你第二次破铜牌的时候,你已经被他的邪术迷失了心智……” “糊涂!”陈辉喝斥了强顺一声,强顺顿时把头一低,放慢脚步,不敢再跟我们并行,和后面的傻牛走在了一起。 “还有呢?” “还有吗?”我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看陈辉坚定的眼神,我不确定地回道:“好像……没、没了吧?” 陈辉随即又看向了我,问道:“你听见了吗?破铜牌不但需要山水之间、阴阳之地,还需要正午时分,这些话,还是你亲口说的,你忘了吗?一年只有四天能破铜牌,你是这么做的吗?” 我把手停在空中,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陈辉怎么会在这儿呢,难道……我现在是在做梦?这时候,心里边儿说不出是该激动、还是该迷惑。 还得停 , 122.224.51.22;145619;wap;1;磨铁文学 真不好意思各位,这几天身体一直不太舒服,这次,对于我来说,损伤挺大的,估计得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有些细心的读者,已经从我这几天更新的章节里看出来了,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其实我身体更差劲儿。 假如说我没写书的话,有谁知道,我身上会有这么多伤痛?又有谁知道,我经历了这么多磨难? 我在末代1里早就说过,做个普通人最好了,别追崇电影里、灵异小说里、给人驱邪驱鬼威风八面的阴阳师傅,那都是胡说八道的。 122.224.51.22;145619;wap;1;磨铁文学 其实,真正的、像我们这种人,说句不好听的,杀敌一千自损三百,尤其是管一些特别凶的事儿,对自身伤害更大。 我们家里的祖祖辈辈,是靠祖上的荫德和自身的福寿帮人看事儿的,我们是在给自己、家族积阴德不假,但是自身需要承受一定的磨难跟痛苦,驱邪驱鬼人背后,每一个都有不为人知的痛楚一面,只是每个人,把这些伤痛全隐藏在了最暗处,露出给别人看的,都是最光鲜明亮的。 假如说我没写书的话,有谁知道,我身上会有这么多伤痛?又有谁知道,我经历了这么多磨难? 做个普通人,最好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觉醒 , 这时候脑子里虽然“嗡嗡”乱响着,但是陈辉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第二次破铜牌的时候,我已经被瞎子的邪术迷失了心智,也就是说,在岛上破铜牌的时候,我已经中了咒,怪不得之前拔掉癞蛤蟆头我不对劲儿,真是傻了呀!” 陈辉闻言又叹了口气,说道:“黄河呀,这不怪你,要怪只怪那罗四眼,心太狠手太毒呀。” 我强打起精神朝陈辉看了一眼,问道:“道长,您是咋知道这些的?您咋知道我中了瞎子的邪术呢?” 陈辉猜测的没错,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儿,瞎子跟疤脸在公路上发现我们以后,他们就不再用邪器追陈辉,返回头跟上了我们,之后,就有了我们跟他们在老婆婆家里遭遇的一幕。 陈辉没有着急回答,朝我们来时的路一指,说道:“走,咱一边走我一边告诉你们……” 原来,陈辉跟我们分开以后,又用罗家人的邪器做了一次法,他当时还没有走远,他就发现,罗家人不但没朝他追过来,反而又回去了,他一寻思,我们三个,当时是朝南走的,会不会是我们三个在路上和罗家人遇上了,罗家人不再追他,返回头跟上了我们呢。 122.224.51.22;145619;ap;1;磨铁文学 我在山洞里那次,就是第四次,头顶的天雷劈了下来,依着瞎子预先的计划,这第四次,我就应该被天雷劈死了,不过,傻牛鬼使神差的,把我领进了一个山洞里,山洞上面的石头,替我挡下了一次天罚。 我在破第四次铜牌的时候,陈辉刚好在偷听瞎子跟疤脸的谈话,他们两个当时就在山下,我们当时在山腰的山洞里面,天上一道惊雷落下来以后,瞎子哈哈大笑起来,瞎子对疤脸说,那小伢子第四次逆天破禁,老天爷都不容他了,这道天雷,肯定把那小子劈成了焦灰,今天晚上咱们睡个踏实觉,等明天上山,只需给那小伢子收尸就行了。 陈辉听瞎子这么说,心里顿时大急、百爪挠肠,不敢再跟着瞎子他们两个,连夜朝我们赶了过来,不过,等他赶到山上的时候,我们已经下了山,他又连夜追赶我们,直到这时候,在我再次破铜牌的时候,他追上了我们,并且阻止了我,要不然,我可能已经给第五道天雷劈死了。 陈辉说,我身上阴德极厚,这些阴德有我自己的、也有我们祖上的,一般人都不敢动我,瞎子也知道厉害,他也不敢正面对我下手,他要是用邪术把我害死了,他自己也活不成,所以,他就让我自己犯错犯禁忌。 之前,我傻不拉几的拔掉癞蛤蟆头上的尖角,那就是我自己作的,虽然是瞎子下的咒,但是,人家并没有逼着我去拔角,所以说,拔角这个,等于是我自己主动干的,咎由自取,跟他瞎子已经没啥关系了,再者,中了咒以后,我拿着铜牌到处破,惹了天怒、逆了天道,我不但没有改过,还要继续破下去,老天爷耐心再好,也会给我惩罚。我要是破铜牌被天雷劈死了,也跟他罗四眼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谁叫我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逆天道呢。 122.224.51.22;145619;ap;1;磨铁文学 陈辉点了点头,“我听他话里是这么说的,说是今天白天要山上给你收尸,现在……他们恐怕已经发现你并没有死。” 我一听,皱了皱眉,说道:“那瞎子会一种卜算术,能算出我十步以内的事儿,恐怕……他昨天夜里就已经知道我没死了。” 陈辉错愕地看了我一眼,我一口气把从老婆婆那里,得到的关于瞎子的信息,给陈辉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之前,我傻不拉几的拔掉癞蛤蟆头上的尖角,那就是我自己作的,虽然是瞎子下的咒,但是,人家并没有逼着我去拔角,所以说,拔角这个,等于是我自己主动干的,咎由自取,跟他瞎子已经没啥关系了,再者,中了咒以后,我拿着铜牌到处破,惹了天怒、逆了天道,我不但没有改过,还要继续破下去,老天爷耐心再好,也会给我惩罚。我要是破铜牌被天雷劈死了,也跟他罗四眼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谁叫我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逆天道呢。 陈辉听完大惊,愕然地看着我问道:“世上还有这种异人?” 正文结束,各位读者注意,注意我下面说的话,一定要看完:眼下,有冒充我,在书评区里发假微信号的,这些微信号、或者qq群号,千万别相信,有假的、有骗子,我拿良心写书,却也有坏良心的人在看,我不说别的,我可不是个普通作者。 正文结束,各位读者注意,注意我下面说的话,一定要看完:眼下,有冒充我,在书评区里发假微信号的,这些微信号、或者qq群号,千万别相信,有假的、有骗子,我拿良心写书,却也有坏良心的人在看,我不说别的,我可不是个普通作者。 陈辉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儿,我这时候身子虽然虚弱,但是我脑子还算清醒,我就感觉,陈辉带着我们山上,是有一定目的了,而且他刚才笑的那一下,也颇有深意…… 心里疑惑,但是我见陈辉不想给我们解释,也就没敢问,经过又翻的跋涉,我们终于来到了之前的那座山脚下,也就是给雷劈过的那座山,陈辉抬头朝山上看看,招呼强顺傻牛搀着我山上,强顺这时候说了句,“道长,旁边不是又好走的路么,为啥要爬上呀。” 读者们都注意,千万别加书评区里的微信号或者qq群号,还有一些热心的读者,也千万别在书品区里,留我的微信号了,现在,很多人都已经分不清楚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连我这真的都被怀疑成了假的,一天被人问好几次,你是刘黄河本人吗? 看下面,看下面作者说的话,我再公布一下我的在磨铁的正版微信号和磨铁qq群号,微信也有群,加上我以后,想加微信群的话,跟我说一声,通过了我的验证,我就拉你们进群。qq群,只要通过群管理员的验证,也可以加入。 我顿时心里有点儿纳闷儿,要依着陈辉的话,瞎子跟疤脸应该就在我们后面跟着,我们现在沿原路返回,岂不是刚好跟他们碰上么? 我点了点头,陈辉又问:“罗四眼真的有通天眼和彻地眼?” 陈辉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兀自笑了一下,笑的很奇怪,我刚要问他为啥发笑,他不再理我,招呼傻牛强顺,搀着我加快速度往前走。 我又点了点头,回道:“那位老奶奶是这么说的,这些都是她家里供的柏山老爷告诉她的,可能是真的吧,要不然瞎子咋会叫罗四眼呢,老婆婆说,瞎子能看人神鬼妖、通天彻地,反正……他应该能看见鬼魂。” 明天更新 , 休息这么几天,身体果然好多了,精神也好了很多,本来打算今天更新的,谁知道,我老婆叫我跟她去走亲戚、看我老丈人,写书写的、我都忘了端午节还得走亲戚了。 停这么几天呢,书评区里别说骂人的,连没一个抱怨的都没有,都是祝福的话,这只能说,我刘黄河积德了,遇上的读者全是理解我、又义无反顾支持我的人,谢谢各位,端午节快乐,我明天一准儿更新。 不好意思 , 不好意思各位,今天一大早,我爸喊我起床去收麦子,一直忙到现在,很抱歉,今天更新不了了,刚想起来,跟各位说一声。 第二百六十八章 水潭 , 我这时候,身子依旧虚弱的要命,明显感到一天不如一天,虽然没被天雷劈死,但是,就我眼下这状况,恐怕也活不了几天了。 陈辉在头前带着路,傻牛跟强顺两个一左一右搀着我,几个人一前一后朝山上爬了起来。 所幸这座山,我们都已经走过一次,路不算陌生,天色擦黑儿的时候,几个人爬上了山完,一脸露出胆怯。 陈辉看向了强顺,说道:“那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待会儿你们带我过去看看。” 我没理他,看向陈辉,想劝陈辉几句,谁知道,陈辉把手一摆,笃定说道:“你们都别说了,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就在山洞里过夜。” 强顺跟傻牛把我放到了石坑旁边,两个人都累坏了,本来上山就不容易,又架上我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两个人靠着我也坐在了石坑旁边。 我一听,只好把头扭回来,小声安慰强顺:“你也别怕,那东西害怕光,咱只要在洞里点上蜡烛睡觉,也不会有啥事儿的。” 我这时候呢,其实打心眼里不愿意往山洞里面去,那里的东西,就凭我现在的身子,根本就弄不住它,至于陈辉,他有几斤几两,我现在也了解的差不多,要是真跟那东西干上,他也不行。不过,我们这时候刚刚跟陈辉汇合,我不想一见面就忤逆他的决定,毕竟人家一大把年纪了,也或许,他提出进山洞过夜,有他自己的应对之策吧。 几个人在山,他也给啥东西附上了? 还没等我想完,“噗通”一声,整个身子被拖进了水里,身上的衣服瞬间湿透了,我禁不住打了寒颤,潭里的水,跟这两只手一样冰凉刺骨! 陈辉拢着蜡烛进了山洞,一边往山洞里走,一边不回头的说了一句,“你们放心,这里的东西,不但不会害咱们,还能就咱们一命。” 陈辉说罢,傻牛嘿嘿嘿傻笑起来,嘴里嘟囔着:“对捏对捏,救命救命……” 我一看,这师徒俩,难道都中了邪不成,俨然一个鼻子孔出气儿。 傻牛加大了扯拽我胳膊的力度,强顺那边也扯起了我,他死活不愿意往里面去,没一会儿,我给两个扯拽的不行了,连忙给强顺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咱小心点儿,先进去看看再说。强顺无奈地点了点头,只好和傻牛一起架着我,进了山洞。 陈辉举着蜡烛走在前面,我们三个跟在后面,往洞里走了没几步,我就感觉脑子里出现一股子清凉,顿时清醒了不少,紧跟着,就感觉越往山洞里走,脑子就越清醒,等走到山洞尽头的时候,脑子就像醍醐灌道:“我,我的铺盖铺到水潭边儿上。” 陈辉看着我又是一笑,点了点头,嘴里说了一个“好”字,我不明白他这是啥意思,不过,这次碰面,我感觉他变化很大。 陈辉亲自把我的铺盖,铺到了水潭边儿上,还莫名其妙的吩咐我,好好睡觉,啥也别想,几个人这就躺下了,陈辉最后想把洞壁上的蜡烛吹灭,我没让,陈辉只好作罢。 这只手,依旧冰凉刺骨,就好像用冰块儿做成的似的,我可劲儿挣扎了两下,但是像上次一样,根本就挣不掉,同时,我的挣扎似乎惹恼了它,几根指头一劲儿,我顿时感觉手腕都快给抓断了,手一松,火机从手里滑落了下去,紧跟着,这只手扯着我的胳膊,一点点把我往水潭里扯了起来。 我立马儿感到不对劲儿,可能要发生啥事儿了,伸手摸进裤兜里,想把里面的打火机掏出来,不过,就在这时候,我身上盖的被子“呼啦”一声被啥东西扯掉了,我顿时又一个激灵,心里大骇,迅速把火机从裤兜里掏了出来,不过,还没等我把火机打着,手腕上猛地一凉,又是那只手! 我又奋力挣扎起来,我知道挣扎也没啥用,不过,我不可能叫自己就这么任人宰割的死掉,没想到,我这里一挣扎,那两只手居然同时放开了我,我心里暗喜,连忙用手划水往上面去。 我又急又疼,用上全身的力气,躺地上歇斯底里开始挣扎,但是,再怎么挣扎都是枉然,身子一点点被扯进了水里,先是胳膊,然后是肩膀,我想喊叫,喊陈辉他们起来帮忙,但是,刚把嘴张开,另一只冰凉刺骨的手迅速伸了过来,一把扣在了我嘴上,瞬间感觉嘴唇都给手冰的没了知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山洞里走动,心里顿时一个激灵,难道是瞎子跟疤脸摸进来了? 我心里一沉,心想,完了,看来我刘黄河,今天是要死在这儿了,我还小呢,我还不想死呢,我还想跟慧慧…… 还没等我想完,“噗通”一声,整个身子被拖进了水里,身上的衣服瞬间湿透了,我禁不住打了寒颤,潭里的水,跟这两只手一样冰凉刺骨! 连忙把眼睛睁开,想看一眼,不过就在我睁开眼睛的刹那间,洞里的蜡烛“呼”一下熄灭了,我眼前顿时成了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了,与此同时,洞里的窸窣声不见了,整个洞里瞬间静的针落可闻。 我们三个一听,全是一愣,陈辉咋莫名其妙问这么一句呢,谁离水潭睡的近,那东西出来可能就会先拉谁,我当然不能让那东西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连忙说道:“我,我的铺盖铺到水潭边儿上。” 划了没几下,还没划出水面,就感觉腰上猛地一紧,我心里顿时又是一沉,不好,给这东西把后腰抱住了,紧跟着,没等我反应过来,抱着我的后腰往水底拽了起来…… 这山洞里呢,可能因为有水潭的缘故,分外凉爽,我们还的盖着被子睡觉。不知不觉的,我就闭上眼睛睡着了,当然了,不是那种深睡,我不敢让自己睡实了,万一睡实了,那水潭里的东西再出来,我离水潭又这么近,它只要一把就能把我扯进水里。 第二百六十九章 無归 , 草稿,忙了一天,现在又有事,来不及修改了。 我心里大急,连忙去抠抱住我后腰的双手,不过,这双手十指交叉着紧紧扣在一起,跟钢箍似的,抠了几下纹丝不动,这时候容不得我多想,转念一寻思,抠不动就掐吧,迅速摸到这双手的手背上,用指甲盖往它肉里狠狠一掐,就这一下,明显感觉这双手轻轻抖了抖。 我一看有门儿,卯足浑身劲儿的去掐第二下,谁知道,还没等掐上去,这双怪手猛然一紧,我顿时感觉后腰都快给勒断了,张开嘴仰头想痛叫一声,不过我忘了这是在水里,嘴刚一张开,冰凉的潭水直接顺着喉咙灌进了肚子里。 我连忙停了下来,给自己定了定神儿,现在可以确定,我已经死了,魂魄可能来到了另一个空间,不过,我打心眼里不想死,我今年才十六岁不说,我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美好愿望呢。 与此同时,气管也给呛住了,整个肺里好像都灌满了水,这滋味儿,比喝水呛到要难过的多,条件反射地挣扎着一咳嗽,两道带着余温的潭水从我鼻孔里喷了出去,瞬间感到鼻孔里、眼睛里整个儿都是火辣辣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我不由自主想吸上一口气,谁知道一吸气,刚从鼻孔里喷出去的水,又顺着鼻腔倒灌进了肺里,我一下就窒息了,胸口憋涨的好像要裂开了似的,这滋味儿,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或许人在水里淹死的时候,都是这感觉吧。 紧跟着,脑袋晕了,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意识也逐渐模糊,不过,我到这时候,也并没有放弃挣扎,手在水里乱刨腾着,脚在乱蹬着,那双抱着我后腰的怪手,还依旧把我往水底拖拽着……我不知道这潭水有多深,只知道它有多冷多凉多阴森。 我不由自主想吸上一口气,谁知道一吸气,刚从鼻孔里喷出去的水,又顺着鼻腔倒灌进了肺里,我一下就窒息了,胸口憋涨的好像要裂开了似的,这滋味儿,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或许人在水里淹死的时候,都是这感觉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身子不再被刺骨的潭水包围,腰上的那双怪手似乎也不见了,再没有那种紧勒感。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大脑逐渐苏醒了,紧跟着,心里一激灵,我不是在水潭里么? 睁开一看,愕然了…… 就见自己居然趴在一丛草窝里,眼前的草,似乎不是绿色,我一拧身用最快的速度从草窝里坐了起来。 我快步走上小路,低头一看,真是条小路,而且还是黄土路,就是窄了点儿,路面只有一尺来宽,路旁边还是头发丝一样的野草,勉强能走过一个人。 眼前一片空旷,除了地上的野草,整个天地似乎一望无际。我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时候,就感觉自己头脑清晰,浑身有劲儿,再也不是那种半死不活的萎靡状态了。 不过,我还是有些闹不清状况,刚才明明被那双怪手拖进了水里,就连被潭水呛到的滋味儿,我都还历历在目,然而,我咋突然间就到了这里呢,这又是哪里,难道是水潭底? 我下意识抬头朝天上看了看,整个儿天空灰蒙蒙的,不见太阳也不见月亮,像阴天,又不是阴天,我顿时一愣,这种天空我见过,连忙伸手往自己大腿上一掐,轻轻抽了口凉气,疼,这不是做梦,这是灵魂出窍咧! 之前罗五在啤酒里给我下毒,我就出窍一次,当时那天空,就跟这个一模一样! 奶奶的,我明白了,我被那双怪手拖进水潭里淹死了,我的魂魄来到了这里。 低头又朝自己脚下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刚才醒来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好像躺在黑色的草窝里,这时候一看,脚下整个儿全部都是乌黑乌黑的野草,具体是啥草看不出来,草叶子都跟头发丝儿似的,一根根一缕缕,就好像地底下埋了无数人头似的,打眼再朝远处一看,天高地阔,一眼往不到头儿,目力所极之处,全是这种头发丝草,乌黑发亮,跟天边好像都连在了一起。 这到底是哪儿?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阴间?难道人死了以后,都会来到这里?不过,这也不对呀,上次我灵魂出窍咋没来这里呢,再说了,这么大一片天地,不可能只有我一个鬼魂吧? 转着身子,漫无目的朝四周看了起来,说真的,四周全是一个模样儿,转到哪儿都是天空野草,地面或是天上,全是空旷无比、一望无际,没有任何参照物,也分不出东南西北任何方向。 我看着周围转了几圈以后,不但啥都没看出来,还导致自己有些眼晕,就好像同一个景色,转着圈在你眼前晃,不晕才怪呢。 我连忙停了下来,给自己定了定神儿,现在可以确定,我已经死了,魂魄可能来到了另一个空间,不过,我打心眼里不想死,我今年才十六岁不说,我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美好愿望呢。 一咬牙,我不能死,说啥都不能死,魂魄既然能来到这里,那就应该有办法再回去! 就见自己居然趴在一丛草窝里,眼前的草,似乎不是绿色,我一拧身用最快的速度从草窝里坐了起来。 扭头又往四下找了找,记得刚才转圈眺望的时候,好像有一片草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一找之下,还真给我找见了,在离我左手边不远的一片地方,有一溜野草看着比别的地方稀疏,也就是看着少了很多。 我试着朝那边走了过去,等快走到跟前的时候,我看清楚了,原来是一条小路,我心里顿时升起一丝希望,有路说明就有人,有人就好办了,就算没人,最起码的,这路也得有个尽头、有个目的地。 我快步走上小路,低头一看,真是条小路,而且还是黄土路,就是窄了点儿,路面只有一尺来宽,路旁边还是头发丝一样的野草,勉强能走过一个人。 奶奶这句话到底是啥,不能说,这是天机,而且只对我们这种人有用,在这里,我就不再写了。 我抬头朝小路前后看了看,居然跟这片天地一样,一眼望不到头。四周左右分不清方向,小路前后一眼望不到尽头,这该咋办呢?不过,不管咋办,绝对不能留在这里。 奶奶的,我明白了,我被那双怪手拖进水潭里淹死了,我的魂魄来到了这里。 我又低头把小路看了看,想离开这里,看来只能顺着小路走,不过,这该往哪个方向走呢,小路两头都是无边无沿,要是走错了方向,还不知道要走到哪儿呢。 也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奶奶吩咐过我的一句话,顿时露出了笑意,再想想奶奶那句话里的意思,不是刚好暗合了我眼下遇上的情况吗? 我当时单纯的认为,奶奶或许知道我会遇上这么一幕,所以早早就把这句话告诉了我,为的就是给我指明方向,不过现在想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奶奶这句话到底是啥,不能说,这是天机,而且只对我们这种人有用,在这里,我就不再写了。 就见自己居然趴在一丛草窝里,眼前的草,似乎不是绿色,我一拧身用最快的速度从草窝里坐了起来。 看着脚下的小路,寻思着奶奶那句话,我很快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了,旋即一转身,朝小路一个方向走了起来。 漫长的小路,灰暗的天空,一望无际的黑草大地,我不知道在上面走了多远,走着走着,就会产生很奇怪的错觉,感觉自己并没有向前走,而是在原地踏步,再走着走着,竟然感觉自己不是在前进,而是在倒退。 不过这时候,我的身体跟精神,都达到了过去的状态,甚至比过去还要好,虽然视觉上像是在倒退,但是我知道,自己这是在往前走,眼睛虽然能被错觉蒙蔽,腿却不能被欺骗。 又不知道走出多远,我就发现,前边远处,与之前有了一丝不同,就见前边的小路边上,好像多了点儿啥东西。 我顿时兴奋起来,终于见到一个不一样的事物了,脚下加快步伐,走到跟前一看,就见小路边上,立着一个破旧的木头牌子,牌子应该是姜黄色的,不过可能因为年头儿太久,成了土灰色,牌子上面,竖着写着三个白色的字,牌子虽然破旧,但这三个字却是清晰无比,不知道是用啥写上去的,感觉不像白漆,也不像白灰或是粉笔,字写的也不算工整,这三个字是——無归路。 就见自己居然趴在一丛草窝里,眼前的草,似乎不是绿色,我一拧身用最快的速度从草窝里坐了起来。 就见这牌子后面,居然还有字,是一竖行小字,整整齐齐:窄径尽头是黄泉。 牌子上面,依旧写着“無归路”,转到牌子后面一看,还是那两句话,这牌子、这字迹,跟刚才那块一模一样。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咋没看见这块牌子呢?难道说,我真的回不去了么,我这时候就像遇到鬼打墙似的,在原地转起了圈么? 大步往回走了起来,想叫我下黄泉,没门儿!走着走着,前边似乎有出现了一个木头牌子,之前的那块木头牌子在我左手边,这块牌子在我右手边,走到跟前一看,就是一愣,奶奶的,这不是之前那块牌子么? 看到这三个字,我先是一愣,紧跟着心里就是一沉,无归路,啥意思,顾名思义,是不是只能来,不能回去?扭头朝身后小路看看,又朝前边看看,依旧是一望无际,难道说,我顺着这条小路过来,就不能再回去了么? 又把牌子打量了一下,牌子上除了这三个字,再没啥别的提示了,我忍不住走下小路,转到了牌子后面。走了这么久,就看到这么一个不一样的物件儿,怎么也得好好看看。 把心一横,继续朝后走了起来,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前边又出现了一块牌子,走到跟前一看,我心里顿时一沉,不好,看来,真的是条无归路,走过来就回不去了…… 一咬牙,我才不信这个邪呢,我就不相信,我沿原路返回,还能回去! 走了几步以后,心里暗松了口气,看来,谣言不可信,谁说黄泉路上不能回头,我不是照样儿往回走了吗? 我一看,黄泉,心里顿时冒出了冷汗,这无归路,不会就是老人常说的黄泉路吧?听说一走上黄泉路就不能再回头了,我连忙把身子一转,朝后走了起来。 走了几步以后,心里暗松了口气,看来,谣言不可信,谁说黄泉路上不能回头,我不是照样儿往回走了吗? 第二百七十章 难回 , 看着眼前再次出现的牌子,我心里还是不服气,我就不信走不出去,瞥了两眼牌子以后,继续往回走。 又走了一阵子,果不其然,前面又出现了一块牌子,而且又是立着的,我走到跟前朝牌子看看,本想把它再拔出来,不过转念一想,我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恐怕就是拔上它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它还会再出现的! 又不知道走了过久,我顿时苦笑起来,就见前面不远处,又出现了那个牌子。走到跟前只看了一眼,我恶狠狠地冲了过去,二话不说,两条胳膊抱起牌子就往上拔,拔了没几下,“咔哧”一声,牌子给我从土里拔了出来,我连看都没看,直接给它扔进了路边的草窝里。我倒要看看,眼下我遇上的,到底是**阵,还是鬼打墙。 接着继续往回走,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路边,又出现了一块牌子,我心里顿时一跳,这牌子,居然在路边立的好好儿的,走到跟前朝牌子底部的地面上一看,并没有被拔过的痕迹,真是邪了门儿了,这好像不是**阵。 一寻思,行,我再拔你一次,“咔哧”一下,又拔了出来,再次扔到路边,继续往回走,心说,有本事你就再出现一回! 又走了一阵子,果不其然,前面又出现了一块牌子,而且又是立着的,我走到跟前朝牌子看看,本想把它再拔出来,不过转念一想,我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恐怕就是拔上它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它还会再出现的! 虽然这时候身体并不知道累,但是我也想停下来歇一歇,因为感觉精神有点儿乏累了。 一屁股坐进牌子旁边的草窝里,心里琢磨着,眼下这个应该不是鬼打墙,这好像是无尽的轮回,要是我就这么一直往回走下去,很可能会永远困在这里。 无归路,看来真的是没有归路、再也不能回头了,它奶奶的! 休息了好一会儿,我从草里站起身,顺着小路往前走了起来,要是还往回走,恐怕还是一直轮回,永远看不到希望,往前走,可能会有希望吧,不过,小路的尽头要真是阴曹地府,那我恐怕也很难再回去了,我还不想死呢! 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最后一咬牙,管它娘的呢,走到尽头先看看再说,路是死的,人是活的,路尽头要真是阴曹地府,还有这么大一块天地呢,我可以赶紧往别处跑。 又不知道朝前走了多久,我猛然发现路两边的头发草好像越来越来少了,脚下的路面也从黄土地变成了石头地。我顿时来了点儿精神,看来往前走,不会再陷进轮回里了。 一边走一边留意,又走出去不知道多远,路边的头发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藤蔓植物,也是黑色的,好像是从地面的石头缝里长出来的,整个呜呜泱泱的,除了我脚下的这条小路,藤蔓就跟之前的头发草一样,把地面覆盖的严严实实,朝四周一看,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最后一咬牙,管它娘的呢,走到尽头先看看再说,路是死的,人是活的,路尽头要真是阴曹地府,还有这么大一块天地呢,我可以赶紧往别处跑。 不过,这种藤蔓上的叶子很奇怪,一片片长得跟人手很像,就连上面一根根手指头都清晰可见,叶柄在叶面上就像一根根暴起的青筋,每一片叶子都十分形象,眼下这也就是我了,换成胆小的人,非给这种诡异叶子吓着不可。 顺着小路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啥时候,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一个黑乎乎的大轮廓,看着像是座延绵起伏大山,堪堪拦住了前面的去路。 我并没有停下,继续朝前走着,等走近了再看,确实是座大山,很快的,我来到了大山下脚下,这大山两侧,一眼望不到头,就像连绵的城墙一样,站在大山跟前,感觉自己渺小的就像只蚂蚁一样。 怎么会这样儿呢?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跑了几步,居然还是两三米远,旋即一咬牙,看着裂缝口不停跑了起来,我就不信了,就这么两三米远我还能跑不到? 在大山中间,居然有条裂缝,也就一米多宽,我脚下的小路笔直地通向裂缝。 我看了看,这裂缝好像是一条穿山夹道,不过,裂缝似乎有些诡异,显得阴森森的,我感觉里面不是啥好去处。 试着走到裂缝口跟前,朝里面打量了一眼,就见里面比外面阴暗许多,也是一眼望不到头,在裂缝的两侧山体上,爬满了这种鬼手叶子一样的藤蔓植物。 站在裂缝口,我犹豫起来,这还要不要顺着路往裂缝里去呢,感觉里面弄不好会有啥危险。 也就在这时候,裂缝深处“刷”地闪了一下,紧跟着,一个豆大的亮光出现了,好像是蜡烛光或者是油灯光,还在轻微的跳动着。 又走了一阵子,果不其然,前面又出现了一块牌子,而且又是立着的,我走到跟前朝牌子看看,本想把它再拔出来,不过转念一想,我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恐怕就是拔上它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它还会再出现的! 我心里顿时冒出了一丝安慰,有亮光,说明里面可能有人。对我来说,有人就可能有希望,不过转念又一寻思,万一光亮之处根本不是人,而是阴曹地府,那我该咋办呢? 犹豫之际,忽然,我身后“呜呜”作响,好像凭空刮过来一阵飓风,我刚要回头看,就感觉自己后背给一只大手抵住了,我一愣,这空旷无比的天地间,咋突然会出现人呢,难道,是把我拖进水潭里的那家伙?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大手推住我的后背猛地一使劲儿,我整个身子不由自主朝裂缝踉踉跄跄冲了过去……等我稳住身子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在裂缝里面了,迅速转身朝后一看,一条高大的黑影在裂缝口一闪而逝,我顿时一怔,这条黑影,咋看着这么眼熟呢,难道是我太爷? 怎么会这样儿呢?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跑了几步,居然还是两三米远,旋即一咬牙,看着裂缝口不停跑了起来,我就不信了,就这么两三米远我还能跑不到? 撒腿朝裂缝口跑了起来,不过,跑了没几步,我怔愣住了,整个人愕然不已,裂缝口这时候离我不过两三米远,可以说近在眼前,我全速朝它跑出去几步,居然离我还是两三米远,难道我在原地就没动?不可能,我随即用上全力,再次朝裂缝口跑了几步,紧跟着,我彻底呆住了,就见裂缝口离我依旧两三米远。 怎么会这样儿呢?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跑了几步,居然还是两三米远,旋即一咬牙,看着裂缝口不停跑了起来,我就不信了,就这么两三米远我还能跑不到? 然而,诡异的一幕,就这么出现了,明明看着只有两三米,却怎么都跑不到近前,这感觉,就像给毛驴身上绑了根木棍,木棍前面挑了一串水果,毛驴只能垂涎地看到它,却永远也追不到它。 我终于停了下来,同时,我也想明白了,自己又陷入了另一场轮回里边儿,这场轮回,比起刚才的木头牌子,有之过而无不及,看来,我只能往前走,再不能后退了…… 无奈地一转身,顺着裂缝夹道朝裂缝深处走去,不过,走了没多远,我回头又朝裂缝口看了一眼,说真的,这时候我心里还是有点儿不甘心,转回身,又试着朝裂缝口走了过去。 这时候,我离着裂缝口大概有七八米远,走了几步,裂缝口依旧离我七八米远,再走几步,还是七八米远,丁点儿距离都没有拉近! 我这时候长长松了口气,总算见着人类的痕迹了,不过,也有可能是鬼魂的痕迹,要不要到城池那里看看呢? 我顿时苦笑了起来,看来我真是只能进不能退了,无归路呀无归路,真是名符其实的“无归路”! 我并没有停下,继续朝前走着,等走近了再看,确实是座大山,很快的,我来到了大山下脚下,这大山两侧,一眼望不到头,就像连绵的城墙一样,站在大山跟前,感觉自己渺小的就像只蚂蚁一样。 裂缝夹道里边儿空间狭小,远不如外面的头发草地,草地里最起码天高地阔,就算不想顺着路走,也还能往别处走,眼下这裂缝呢,只剩下一条往前走的路,往回还走不通,裂缝两侧呢,全是刀削一样的笔直山体,抬起头往上面看看,高得都看不到我后背应该被冷汗湿透的,但是,一点儿汗都没有,连额头上都是干干净净的。我一琢磨,这或许是,鬼魂不会出汗的吧。 就在这时候,猛然间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打眼朝这道裂缝里看看,还是一米来宽,裂缝里面的山体上,依旧长着这种手叶子藤蔓,我这时候,也不再犹豫了,犹豫已经没啥用了,又回不去,只能往前走了,迈脚走进了裂缝。 在这道裂缝里又不知道走了过久,我就发现,两侧的山体,好像越往前走越矮,山体上爬的藤蔓植物也越来越少,这时候,凭着我这个过来人的经验,我估计又要走到一个新的地方了。 “刘黄河?” 我这时候长长松了口气,总算见着人类的痕迹了,不过,也有可能是鬼魂的痕迹,要不要到城池那里看看呢? 在裂缝里走了没多远,前边的小亮点又出现了,我这时候就纳了闷儿了,这亮点儿那里到底会有些啥呢? 说真的,我当时都不知道怎么一步步挪过去的,要是现在再叫我那么挪一次,十有**会一头栽下去。 又往前走了一阵子,果不其然,两边的山体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上,眼前又成了一马平川,不过,在平川的尽头,似乎有座高大的城池,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城池上面的二重城楼,我脚下的这条路,也变得宽敞无比,弯弯曲曲蛇形一样通向城池下面。 第二百七十一章 白猫 , 我猝不及防,狠狠打了激灵,连忙回头一看,就见一个身穿白裙子的女孩站在我身后,满脸笑盈盈的地看着我,“刘黄河,你还是来啦……” 我脸色顿时一变,“你……” “你不会又要问我是谁吧,嘻嘻……我是你的丫鬟呀。”女孩露出一脸调皮。 我顿时干咽了口唾沫,这女孩,咋又出现了呢,难道,我这是在做梦?嘴唇不由自主地抖了两下,“这、这里是……” 我这边一跑,白猫“嗷”地一声怪叫,我回头一看,白猫快速朝我追了过来,这家伙的速度,要比我快的多,我一咬牙,离开大路,没命的朝前跑了起来。 没等我把话问出来,女孩抬手一指远处的城池,“这里就是你的家呀……” “我的家?”我扭头朝城池看了一眼。 “来。”女孩朝我走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想要拉我的手,“来,我带你回家。” 我忍不住来回找起了那个小亮点,还别说,还真给我找见了,就在我右手边,看着离我很远,一闪一闪的,我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不知道为啥,这时候,看见小亮点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子亲切感,就像奶奶眼里闪烁的慈祥。 我连忙朝旁边一躲,冷冷说道:“你别再骗我了,你不是我的丫鬟,那里也不是我的家,你是我心里的一缕执念!” 女孩居然一愣,好像不明白我说的话,女孩说道:“刘黄河,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执念,我就是你的丫鬟,你跟我走吧,等进了城你就明白了。”说着,女孩又要过来拉我的手。 我连忙又朝旁边一躲,说道:“你说那座城是我的家,那你告诉我,那座城叫什么名字?” 女孩忽闪了两下眼睛,“没有名字。” 我又问:“那里面还有别的人吗?” 女孩可爱地点了点头,“有呀,好多人呢,你的家就在城里面。” “你听见没有,我叫你站住!”女孩提高了声音,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威胁。 我舔了舔嘴唇,这时候,我其实也没地方可去,女孩这时候要是不出现,我自己还要到城墙那里看看呢。 思量了一下,我说道:“那你走在前面带路,我跟在你后面。” 女孩笑了,“你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还怕我害你呀?” 我瞥了她一眼,没吭声,女孩随即一转身,朝城池方向走去,“你跟我来吧,我不会害你的。” 女孩很大方的走在了前面,我小心翼翼跟在她后面,走了没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在裂缝里看见的那点亮光,现在咋看不见了呢? 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白乎乎的东西,我定下神儿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只大个儿的白猫,跟半大狗似的。 眼下我们所处的这片地方,没有头发丝草,也没有人手藤蔓,脚下除了这条宽敞的大路,其他地方,全是暗褐色的土地。说恐怖点儿,当时我就觉得,地面好像被血液浸透过,又干涸掉了,看上去既诡异又荒凉,除了前面那座城池,整个儿也是一望无际。 我忍不住来回找起了那个小亮点,还别说,还真给我找见了,就在我右手边,看着离我很远,一闪一闪的,我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不知道为啥,这时候,看见小亮点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子亲切感,就像奶奶眼里闪烁的慈祥。 不过,这小亮点好像跟之前裂缝里那个不太一样,没之前那个亮,而且忽明忽灭、一闪一闪的,好像随时都要灭掉似的。 又跟着女孩朝城池走出一段距离以后,我心里开始变的不安了,因为小亮点闪烁的越来越厉害,似乎马上就要灭掉了。 也不知道为啥,我的心也跟着揪紧了,这时候,女孩在前面催促了我一声,让我走快点儿,就快到城池边上了,我扭回头朝前一看,城池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大概已经不足一里地,虽然这时候还是看不大清楚,但是从轮廓上来说,这座城池不算小,城墙上似乎还有锯齿状的箭垛,就跟古代电视剧里那城池差不多。 看罢城池,我忍不住扭头又朝右边的小亮点看了一眼,小亮点这时候不但急剧闪烁着,还变得比之前昏暗了许多,我这时候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了,感觉这小亮点儿似乎跟我有关系,我越接近城池,它就越昏暗。 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白乎乎的东西,我定下神儿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只大个儿的白猫,跟半大狗似的。 我当即停了下来,心说,不对,肯定不对,这小亮点儿,弄不好是一盏引魂灯,记得小时候,奶奶给一个昏死的孩子招魂儿,在那孩子头话!” 女孩立马儿叫道:“进了城我才是你的丫鬟,你现在还不算是我的主人!” 我再次加快了脚步,因为我感觉女孩可能要对我发难了,虽然我并不怕她,不过,我不想被她缠上。 我一听,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心里顿时一跳,就见身后那股子烟尘已经追了过来,烟尘里面,似乎有无数拿着刀枪的人马,不过,看上去只是一群暗红的影子,看不真切。 “刘黄河,敬酒不吃吃罚酒想吃罚酒吗!”女孩的声音突然间变了,变得又冷又阴森,听上去都叫人浑身发寒,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下去,倒抽了一口凉气。 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白乎乎的东西,我定下神儿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只大个儿的白猫,跟半大狗似的。 我一听,又回头看了一眼,就见白猫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像狗一样拨浪着脑袋甩了甩身子,好像在甩身的泥,与此同时,我发现远处城池那里,似乎有了啥动静,白猫这时候也并没有朝我追过来,停在原地回头朝城池那里看了起来。 白猫这时候冲我龇着白森森的牙齿,眼睛滚圆,恶狠狠盯着我。 我心里顿时一跳,女孩的原身,难道就是一只白猫?也就是说,罗瞎子封进癞蛤蟆肚子里的,是一只成了精的白猫魂魄? 转念一寻思,我明白了,这只白猫应该是在人类身边成精的,和喂养他的人应该很亲近,而且有很强的依赖性,喂养它的那个人,应该也是个男生,跟我年龄应该也相仿。后来可能被罗瞎子抓住,白猫心里就想着回家,回到他主人身边,之后魂魄被剥离**,产生出回家的执念,刚好跟我的执念吻合,它钻进我身体里以后,误认为我就是它的主人,不过,它咋能喊出我的名字呢? 这时候,容不得我多想,白猫眼看就要跟我翻脸了,就冲它那个头来说,不是太好招惹,我给双腿卯上劲儿,撒腿朝小亮点跑了起来。 我这边一跑,白猫“嗷”地一声怪叫,我回头一看,白猫快速朝我追了过来,这家伙的速度,要比我快的多,我一咬牙,离开大路,没命的朝前跑了起来。 跑出去没多远,就感觉白猫好像从后面追了上来,慌忙回头一看,真的已经追了上来,速度快的像一道白光。 就在我扭头看它的一霎那,“刷”地一下,白猫凌空跃了起来,爪子跟牙齿全都白森森地露了出来,看样子,它想跳到我后背上咬我脖子。 我不可能让它咬上,猛地一转身,抡起胳膊砸了过去。我这时候,虽然速度不如白猫快,但是整个人轻飘飘的,身子也十分灵敏,“嗵”地一声,白猫被我的前肘砸在了脖颈子上,一声怪叫,朝侧面翻飞了出去。 我就感觉它的身子也是轻飘飘的,不过,这时候我也顾不上看它,继续朝前没命的跑,身后再次传来女孩的声音,“刘黄河,你跑不掉的,前面是悬崖。” 我一听,又回头看了一眼,就见白猫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像狗一样拨浪着脑袋甩了甩身子,好像在甩身的泥,与此同时,我发现远处城池那里,似乎有了啥动静,白猫这时候也并没有朝我追过来,停在原地回头朝城池那里看了起来。 就见城池方向,暗红色的烟尘滚滚冲天,好像从城里冲出来一些啥东西。 白猫看完,“喵”地叫了一声,快速又朝我冲了过来,这时候,我已经把它甩开一段距离,想再追上我也得费点儿功夫了,不过,后面那团烟尘的速度似乎比白猫还快,看样子也是来者不善。 我一咬牙,抬头朝前面的小亮点儿看了看,小亮点这时候似乎比刚才亮了一点儿,我心里稍稍有了些安慰,看样子,我现在是选对路了,那里肯定是谁为我点引魂灯,弄不好就是陈辉他们。 白猫不紧不慢跟在我身后,似乎是在等后面的骑兵过来,我这时候舍了命的朝前跑,前面的小亮点越来越大,我心里的希望也越来越大,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亮点虽然看着大了,但是,好像离我还是那么远,这啥时候才能跑到跟前呢,心里不免着急呀。 骑兵?我忍不住回头又朝那股子暗红色的烟尘看了一眼,烟尘滚滚的,看不清里面有啥,不过,速度确实快。 我一听,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心里顿时一跳,就见身后那股子烟尘已经追了过来,烟尘里面,似乎有无数拿着刀枪的人马,不过,看上去只是一群暗红的影子,看不真切。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烟尘已经来到近前。白猫一翻身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烟尘大叫:“快抓住他,抓住他……” 白猫在我身后“咯咯咯”笑了起来,“刘黄河,你跑不掉了!” 白猫叫声没落喊,“哗啦”一声,从烟尘里飞出一条手腕粗细的大铁链,我一看,撒腿就跑。 这地方到底是哪里,如果说是阴间,阴间也有骑兵么? 我再次加力,又跑出一段距离以后,小亮点变得稍微大了一点儿,而且显得比刚才明亮了很多,也不再忽明忽灭的闪动,我心里狂跳,越发坚定了信心。 就这这时候,白猫“喵”地叫了一声,再次朝我扑了过来,我故技重施,再次一胳膊肘把它打飞了出去,不过这一次,由于我用力过猛,身子失去平衡,随白猫一起翻在了地上。 我忍不住来回找起了那个小亮点,还别说,还真给我找见了,就在我右手边,看着离我很远,一闪一闪的,我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不知道为啥,这时候,看见小亮点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子亲切感,就像奶奶眼里闪烁的慈祥。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白猫再次追上了我,它这次并没有着急扑我,一边追一边在我身后叫:“刘黄河,你跑不了的,城里出来的那队骑兵,就是来抓你的,你还跟我回去吧。” 紧跟着,就听白猫“喵”地一声惨叫,我回头一瞧,大铁链居然缠在了白猫的腰上,一瞬间把白猫扯进了烟尘里。 没等我把话问出来,女孩抬手一指远处的城池,“这里就是你的家呀……” 第二百七十二章 重生 , 我一看,这好像不光是来抓我一个人的,应该是来抓我们两个的! 白猫被铁链扯进烟尘里就没了动静儿,我把头扭回来,亡命的跑了起来。 前面的亮点越来越大,后面的烟尘滚滚冲天,整个世界却都诡异的没有一点儿声音,不过烟尘里边儿,似乎有万马奔腾,十分的吓人。 跑出去没多远,就听见身后“哗楞”一声,我心里顿时一跳,不好,连忙回头一瞅,就见那条大铁链又从烟尘里射了出来,好像毒蛇一样,阴森森朝我冲了过来。 有了白猫的前车之鉴,我这时候要说不害怕是假的,心里一紧张,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栽地上。我心说,我的亲娘呀,我会不会跟白猫一样,也给扯进烟尘里边儿呢,不知道白猫现在咋样儿了,不过就凭它刚才那声惨叫,肯定没个啥好儿。 心里虽然紧张,但我还没乱了阵脚,眼看铁链就快要射到我后背上的时候,我把胳膊又抡了起来,想用刚才对付白猫的法子,拿胳膊肘去磕铁链,不过就在这时候,从我身后侧面冷不丁冒出一条黑影,阴测测的,还没等我看清楚,就听“当”地一声,铁链不知道被黑影用啥磕了一下,铁链顿时反方向朝烟尘冲了过去。 刹那间,就见烟尘里似乎一片人仰马翻,乱成了一团,烟尘的速度随即跟着慢了下来,黑影也在这时候跟着一闪而逝,消失不见了。 这种藤蔓植物是啥呢,就是我在那奇怪地方看见的藤蔓,不过,我当时回魂以后,把之前那些全忘记了,直到我流浪结束回到家里,突然有那么一天,夜里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自己走在一个叫“无归路”的小路上,路两边全是一望无际的头发草,之后又走到裂缝山跟人手藤蔓那里。 我就是一愣,不过,这时候就算我再傻也能明白,这是有人在暗中保护我,顿时长松了一口气,扭回头继续没命的朝前跑,不过,没一会儿的功夫,后面的烟尘像狗皮膏药似的如影随形,滚滚地又追了上来。 这种藤蔓植物是啥呢,就是我在那奇怪地方看见的藤蔓,不过,我当时回魂以后,把之前那些全忘记了,直到我流浪结束回到家里,突然有那么一天,夜里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自己走在一个叫“无归路”的小路上,路两边全是一望无际的头发草,之后又走到裂缝山跟人手藤蔓那里。 也就在这时候,我发现自己前面没路了,眼前出现了一道无边无际的断崖,我连忙给自己减速,最后在断崖边儿上勉强收住了身子,随即快速稳了稳神儿,打眼往断崖下面一看,深不见底,在抬头再朝方一看,整个全是空荡荡的,一眼望不到头。这感觉,就像自己来到了世界尽头似的,不过,之前那个小亮点,居然在崖底闪了起来。 我一愣,难道说,悬崖下面才是我的出路?还没等我想明白,烟尘从后面赶了上来,与此同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我耳朵边儿上响起,“快跳!” 跳?我踌躇了一下,能跳吗,这断崖一眼望不到底,我要是跳下去,还不得摔得粉身碎骨呀。 就在这时候,“哗楞”又一声,我心里顿时一跳,不回头看我也知道,大铁链肯定又从烟尘里射了过来。 “快跳,再不跳就来不及了!”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顿时一咬牙,管它娘的呢,跳就跳吧,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死不成,眼睛一闭,纵身跳了下去。 就在我跳下去的刹那间,头,你头道:“你们俩……咋又给我哭丧啦,我还没死呢……” 期间呢,我可能昏死过去一阵子,等我有感觉的时候,就感到胸口好像被人不停地摁压着,一下两下三下,压得的我胸腔跟喉咙都分外难受,不由自主的一张嘴,“哇”地一声,就感觉自己满脸都成了水,好像是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水,又落回到了我自己脸上。 强顺一听,扭头跟旁边的傻牛对视了一眼,俩人随即又嘿嘿嘿哭着笑了起来,显然是高兴的。 我一愣,难道说,悬崖下面才是我的出路?还没等我想明白,烟尘从后面赶了上来,与此同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我耳朵边儿上响起,“快跳!”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就感觉脑子清醒了一点儿,扭头朝眼前的陈辉看了一眼,陈辉连忙冲我淡淡地笑了笑,他似乎长松了一口气。 我这时候,精神已经好了很多,感觉四肢也有了点儿力气,蹙了蹙眉头,回道:“我就记得……有一双手,把我拖进了水潭里,然后……我在水里灌了好几口水就懵了,别的……我好像记不清楚了。” 我扭头又朝周围一打量,还在石洞里,我这时候头朝着洞口,脚冲着水潭,在水潭边上躺着,不过,在我跟水潭之间,还点着一根蜡烛,我又朝蜡烛看了看,感觉这蜡烛点的有点儿门道。 我扭头问陈辉,“道长,这蜡烛……您是在给我做法事吗?” 陈辉说道:“这是我给你点的引魂灯,你方才掉进了水潭里,我们把你救上来的时候,你已经断了气,连脉搏都没了。” 我顿时苦笑了一下,“也就是说,我刚才已经死了吗?” 陈辉微微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你们家里的人荫德极厚,我这次回去听白仙姑说,你还有重任在身,你决不会就这么轻易死掉,我就为你点了一盏引魂灯,希望你的魂魄能顺着光亮再找回来!”说着,陈辉脸上充满了激动跟欣慰,因为,我真的死而复活了。 我点了点头,陈辉做的没错,在水边招魂这个,是要放引魂灯的,这可以让掉进水里的鬼魂,顺着光亮爬到岸上,要是溺水猝死的时间不长,人还可能再救回来。 随即,陈辉问我:“你还记得落水以后发生过啥事儿吗?” 我这时候,精神已经好了很多,感觉四肢也有了点儿力气,蹙了蹙眉头,回道:“我就记得……有一双手,把我拖进了水潭里,然后……我在水里灌了好几口水就懵了,别的……我好像记不清楚了。” 陈辉点了点头,没再说啥,吩咐强顺跟傻牛,到洞外找些柴禾,在洞里生堆篝火,烤烤我们身上的湿衣裳。 陈辉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除了傻牛,陈辉跟强顺两个身上的衣裳跟我一样,也全都是湿漉漉的,强顺跟傻牛离开以后,陈辉把发现我落水的经过,简单给我说了一遍。 原来,我被那双怪手拖进水潭以后,我在水里奋力挣扎,扑腾出来的水声,把陈辉吵醒了,等陈辉把洞里的蜡烛点着一看,睡在水潭边上的我已经不见了,水潭里虽然啥也看不见,但是水面上有好大一团水晕,陈辉连忙喊起强顺跟傻牛,招呼他们俩,一起下水摸人,黄河可能掉进水里了。 傻牛不会水,陈辉就带着强顺,两个人下去了。 陈辉给我说到这儿的时候,起身走到水潭边,伸手从水潭里拽出一串东西,能有两三米长,陈辉问我,“你见过这种东西吗?” 这或许,就是老婆婆所说的——重生!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我这次死而复生以后,心里那缕执念不见了,我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状态。 陈辉说道:“这是我给你点的引魂灯,你方才掉进了水潭里,我们把你救上来的时候,你已经断了气,连脉搏都没了。” 我看了一会儿,茫然地摇了摇,说道:“从来没见过,不过,这叶子,长得咋跟人手似的。” 听陈辉这么说,我又朝藤蔓植物看了看,说真的,当时越看越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我打眼一看,是一种藤蔓植物,乌黑色的,藤茎比大拇指稍微粗点儿,上面还有叶子,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就感觉这植物看着有点儿眼熟,好像哪儿见过,尤其是这茎蔓上的叶子,一片片长的像人手似的,就连上面的大拇指跟小拇指都清晰可见。 这种藤蔓植物是啥呢,就是我在那奇怪地方看见的藤蔓,不过,我当时回魂以后,把之前那些全忘记了,直到我流浪结束回到家里,突然有那么一天,夜里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自己走在一个叫“无归路”的小路上,路两边全是一望无际的头发草,之后又走到裂缝山跟人手藤蔓那里。 陈辉说道:“就是这东西把你拖进了水里,我和强顺下水找到你的时候,你被它牢牢的缠在水底,最后我们没办法,只能把它从水底连根拔起,随你一起托了上来。” 陈辉说道:“这是我给你点的引魂灯,你方才掉进了水潭里,我们把你救上来的时候,你已经断了气,连脉搏都没了。” 有了白猫的前车之鉴,我这时候要说不害怕是假的,心里一紧张,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栽地上。我心说,我的亲娘呀,我会不会跟白猫一样,也给扯进烟尘里边儿呢,不知道白猫现在咋样儿了,不过就凭它刚才那声惨叫,肯定没个啥好儿。 这个梦,也就是我前两章写的那些内容,等我梦醒以后,就感觉这不是梦,是我灵魂里的记忆苏醒了,想起了这时候被淹死以后的事儿,不过,我写的这些事儿,到底有没有真的发生过,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确定。在这里顺便说一句,看见的各位,就当我是做了一场梦吧。 第二百七十三章 相遇 , 强顺跟傻牛很快从洞外回来了,每人怀里都抱着一大捆柴禾,陈辉招呼他们俩把柴禾放下,又让强顺掏出火机,把篝火点着了。 我这时候从地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心里一阵窃喜,因为啥呢,这时候就感觉自己脑子分外清醒、浑身也有用不完的劲儿了,再不是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了。 陈辉招呼我把衣裳脱下来,放火边烤烤,洞里阴寒,再穿着湿衣裳,会得病的。 随后,我跟陈辉、强顺三个人,一起脱衣裳,都是男的,没啥好避讳的,我跟强顺把衣裳脱的只剩下一条裤衩,陈辉还好点儿,只把上身的破道袍脱了下来,贴身的小褂跟裤子都还穿着。人家毕竟是道上,言行举止、衣着穿戴,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能随随便便的,尤其是不能当着旁人光脚赤膊,这不但是对别人的大不敬,也是对自己信仰的大不敬。 四个人一起返回山洞,我走在最后面,眼睛盯着陈辉的背影不住地上下打量,陈辉似乎知道瞎子跟疤脸为啥看不见我们,只是他好像不想对我们说,他这次回来,似乎知道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儿。 强顺跟傻牛抱来的这些柴禾呢,大多是些小树枝和枯草叶子,堆在一块儿看着不少,但是不经烧,衣裳还没烤干,柴禾就已经烧完了。我们三个这时候都脱了衣裳,不方便出去,傻牛一个人出去,又去找柴禾了。 陈辉这时候看着傻牛离开的背影,居然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随即又莫名其妙说了那么一句,“傻牛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有些怕水。” 我一听,陈辉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不过,人无完人,谁都要有点儿缺陷的,傻牛不会游泳,怕水也是很正常的。 陈辉随即扭头朝我跟强顺分别看了一眼,对我们俩说道:“你们两个,从小就会浮水,等有空了,你们教教傻牛。” “啥?”我一听忙问:“是什么人?” 我跟强顺当即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之前我们三个一起划船上岛的时候,就发现傻牛似乎有点儿怕水,尤其船划到水中央的时候,我们俩都在船上站着,他非要坐到船上,当时我们俩也没在意,不过这时候,陈辉咋冷不丁的提起这茬口了呢? 听陈辉这么说,我们俩谁也没说话,同时点了点头,陈辉随即又叹了口气,我狐疑地朝他看了一眼,心里疑惑,之前我们在洞外的时候,陈辉一直莫名其妙的怪笑,这时候,他咋又莫名其妙的叹起了气呢? 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道长,您是不是有啥心事呀?” 陈辉看了我一眼,把手一摆,啥也没说,随即又叹了口气。 两个人穿上半干半湿的衣裳,朝洞外走了过去,一会儿的功夫,来到了洞口,就见洞口外面站着两个人,仔细一看,正是陈辉跟傻牛,这时候,强顺脚下突然滑了一跤,在洞里发出点儿声音,洞外的陈辉一回头,立时看见了我们两个,当即转身钻进洞里,压低声音冷冷问了我们俩一句,“你们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们在洞里呆着吗?” 这时候,傻牛从外面回来了,怀里抱着老大一捆柴禾,导致我们只能看见柴禾看不到他本人。 傻牛过来把柴禾放下了,陈辉连忙招呼他坐下歇一会儿,显然是心疼徒弟了。傻牛却摇了摇头,冲我们三个说了一句,“外面、外面有人……” 强顺跟傻牛抱来的这些柴禾呢,大多是些小树枝和枯草叶子,堆在一块儿看着不少,但是不经烧,衣裳还没烤干,柴禾就已经烧完了。我们三个这时候都脱了衣裳,不方便出去,傻牛一个人出去,又去找柴禾了。 “啥?”我一听忙问:“是什么人?” 虽然我当时年龄小,但是我并不傻,离开家跌爬滚打也快一年了,脑子要比刚出门的时候,好使的多。 傻牛抬手朝洞口一指,“坏人,那两个坏人……” 我跟强顺两个一听,“腾”一下同时从火堆旁站了起来,我赶忙又问:“是那瞎子跟疤脸吗?” 这叫我觉得挺奇怪,这时候就听瞎子又说道:“既然在这里找不到他,那就往前走吧,在那老太婆家的时候,我故意给他留下一张地图,咱就到前面破铜牌的地方,先把那里破掉等着他,迟早他会到那里去的!” “嗯。”傻牛点了点头。 虽然我当时年龄小,但是我并不傻,离开家跌爬滚打也快一年了,脑子要比刚出门的时候,好使的多。 我连忙从火堆旁拿过衣裳往身上穿,强顺见我穿衣裳,跟也穿了起来,这时候,衣裳还不算干呢。 陈辉见状,连忙制止了我们,陈辉说道:“你们别急,你们俩在这里等着,我带傻牛到外面看看。” 我说道:“不行,要去咱一起去,那瞎子会掐算,说不定已经算出咱们在这里了,你们两个出去肯定会有危险的。” 陈辉一摆手,“没事的,你们俩就呆在这里,我和傻牛出去看看就回来。” 陈辉见状,连忙制止了我们,陈辉说道:“你们别急,你们俩在这里等着,我带傻牛到外面看看。” 我还想在说点儿啥,就见陈辉居然把脸冲我一沉,我只好把已经穿到身上的衣裳,又往下脱了起来,招呼强顺坐回火堆前,继续烤衣服。 这时候,外面的天也亮了,陈辉带着强顺傻牛离开了,就这么的,我们四个又分开了。 陈辉穿上自己的破道袍,带着傻牛离开了,我见他们俩离开,随即从火堆旁又站起了身,招呼强顺,跟在他们后面出去。 两个人穿上半干半湿的衣裳,朝洞外走了过去,一会儿的功夫,来到了洞口,就见洞口外面站着两个人,仔细一看,正是陈辉跟傻牛,这时候,强顺脚下突然滑了一跤,在洞里发出点儿声音,洞外的陈辉一回头,立时看见了我们两个,当即转身钻进洞里,压低声音冷冷问了我们俩一句,“你们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们在洞里呆着吗?” 我赶忙回道:“我怕你们会有危险。” 这时候,外面的天也亮了,陈辉带着强顺傻牛离开了,就这么的,我们四个又分开了。 陈辉立刻训斥我:“你出来我们才会有危险!” 我一愣,刚要问陈辉这话啥意思,就这时候,傻牛也从钻进了洞里。傻牛小声说了一句,“来捏……”陈辉一听,立马儿冲我们俩做了噤声的手势。 这时候,外面已经蒙蒙亮了,从洞里朝外看,能看清个大致轮廓。没一会儿的功夫,从洞外侧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脚步声,紧跟着,传来瞎子尖细的声音,“真是怪了,我明明算着那小伢子,就在这座山上,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瞎子话音一落,传来疤脸的两个“啊啊”声,瞎子问道:“你是想说……我算错了?算的不准?” “啊啊!” 四个人一起返回山洞,我走在最后面,眼睛盯着陈辉的背影不住地上下打量,陈辉似乎知道瞎子跟疤脸为啥看不见我们,只是他好像不想对我们说,他这次回来,似乎知道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儿。 “不可能!”瞎子笃定说道:“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独门卜算术,百算无遗,从我学会以后,从没出过错。”接着,瞎子冷哼了一声,说道:“看来,我小看那小伢子了,他或许有啥法子,逃过了我的卜算术,我记得你说过,老五的问米术,到后来也失灵了。” “啊啊!”疤脸应和了一声。两个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就是朝山洞这里过来的,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陈辉再次示意我们别出声,停了一会儿,脚步声已经近在眼前,突然,洞口出现了两条身影,我心里顿时一跳,打眼一看,正是瞎子跟疤脸,不过,他们谁都没扭头朝山洞这里看,直接从洞口走了过去,就好像他们根本没发现洞口似的。 这叫我觉得挺奇怪,这时候就听瞎子又说道:“既然在这里找不到他,那就往前走吧,在那老太婆家的时候,我故意给他留下一张地图,咱就到前面破铜牌的地方,先把那里破掉等着他,迟早他会到那里去的!” “啊啊……”疤脸又应和一声,旋即,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两个人似乎越走越远了,等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以后,陈辉探出头朝洞外看看,也不知道看到点儿啥,摆手招呼我们三个回洞。 这时候,强顺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瞎子跟疤脸咋好像看不见咱们这个山洞嘞?” 这时候,外面的天也亮了,陈辉带着强顺傻牛离开了,就这么的,我们四个又分开了。 陈辉闻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对于这个,我之前倒是也遇上过一回,当时在玉米地里,我为了救一只大兔子,跟罗五疤脸遇上了,当时罗五跟疤脸从我眼前走过去,愣是没发现我,眼下我们又遇上了这种情况,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呢? 四个人一起返回山洞,我走在最后面,眼睛盯着陈辉的背影不住地上下打量,陈辉似乎知道瞎子跟疤脸为啥看不见我们,只是他好像不想对我们说,他这次回来,似乎知道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儿。 四个人很快返回了火堆旁,陈辉对我说道:“黄河呀,方才罗四眼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我点了点头,陈辉又说道:“他们两个现在要去破掉那地方,不能让他们这么做,你一个人留在洞里,我带着强顺傻牛再到破铜牌的那地方去一趟。” 我问道:“您是想过去阻止他们破掉那地方吗?” 听陈辉这么说,我们俩谁也没说话,同时点了点头,陈辉随即又叹了口气,我狐疑地朝他看了一眼,心里疑惑,之前我们在洞外的时候,陈辉一直莫名其妙的怪笑,这时候,他咋又莫名其妙的叹起了气呢? 陈辉轻轻点了下头,我连忙说道:“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陈辉当即把脸色一正,“你不能去,你只要在洞里好好呆着就行了。” 虽然我当时年龄小,但是我并不傻,离开家跌爬滚打也快一年了,脑子要比刚出门的时候,好使的多。 “为什么?” 我不再说啥,陈辉随即吩咐强顺傻牛,收拾收拾行李,给我留下几天的食物,又叮嘱我,千万别出山洞,一定要等他们回来。 这时候,外面的天也亮了,陈辉带着强顺傻牛离开了,就这么的,我们四个又分开了。 我嘴角也抽了两下,我最讨厌这句话,但有些时候,还不得不遵照着这句话行事,干我们这行的,也都最敬畏这句话。 四个人一起返回山洞,我走在最后面,眼睛盯着陈辉的背影不住地上下打量,陈辉似乎知道瞎子跟疤脸为啥看不见我们,只是他好像不想对我们说,他这次回来,似乎知道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儿。 陈辉闻言一皱眉,说道:“你绝对不能出去,你一出去,罗四眼就能把你算出来!” 就在第三天的晚上,陈辉他们三个人终于回来了,一个个风尘仆仆的,一碰面,陈辉第一句就是,你可以出洞了。 这消息叫我觉得挺意外,忙问具体咋回事儿,强顺就把经过给我说了一遍。 我追着又问:“道长,您咋知道我呆在山洞里,瞎子就算不出我了呢?” 陈辉当即把脸色一正,“你不能去,你只要在洞里好好呆着就行了。” 陈辉没有回答,我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吭声,我说道:“您要是不告诉我为啥,那我就等你们走了以后,我自己去。” 陈辉看了我一眼,嘴角抽动了两下,似乎想告诉我,谁知道,他把话锋一转,给我来了那么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我忙问,你们这三天都干了些啥?陈辉没吭声,强顺笑了起来,对我说,以后咱也也不用担心瞎子跟疤脸咧,瞎子摔断了一条腿,疤脸背着他逃走了。 我一听,在心里点了下头,你这老道士,总算松了一点儿口风吧,之前我就纳闷儿,为啥非要进山洞,告诉他水潭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还故意叫我睡水潭边儿上,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想,这似乎都是他预先合计好的,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肯定是有人告诉他的,或者,是谁给了他指示。 虽然我当时年龄小,但是我并不傻,离开家跌爬滚打也快一年了,脑子要比刚出门的时候,好使的多。 一转眼的,三天过去了,这三天来,我除了到洞外解个手,一只都呆在洞里等他们回来,心里虽然担心,但是我也没办法。依着陈辉临走前交代我的话,罗四眼只能算出我一个,他们三个的行踪,他是算不到的,我只要老老实实呆在洞里,罗四眼根本不会察觉他们三个已经跟着他过去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换命 , 不过,当时强顺跟傻牛,对瞎子和疤脸已经有了很深的敌意,主要是在老婆婆家里的时候,我们三个虽然把他们两个打跑了,但是,我们没占着啥便宜,都吃了亏,我的手腕差点儿给疤脸踢断,从家里带来的针也丢了,傻牛被疤脸打翻好几次,强顺也被撞翻两次,两个人受的伤比我还严重,直到这时候,两个人身上有些地方还没好彻底,一碰到就疼,他们俩这次跟过去,其实不为别的,就是想报一箭之仇。 破铜牌的那地方,离我们眼下所在的这个山洞,其实不太远,之前因为我身体的缘故,过去的时候浪费了不少时间,主要是浪费在沿途休息上面了。 瞎子跟疤脸两个,他们走的也不快,陈辉领着傻牛强顺离开山洞以后,大概也就是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从后面追上了他们。当然了,三个人并没有让瞎子跟疤脸发现,悄悄尾随着他们。 陈辉当时的意思呢,先跟上他们俩,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他自己单独跟瞎子见一面。强顺也不傻,他从陈辉的话里能听出来,陈辉想用和平方法跟瞎子解决。 强顺给我说到这儿的时候,我朝陈辉看了一眼,陈辉冲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过,当时强顺跟傻牛,对瞎子和疤脸已经有了很深的敌意,主要是在老婆婆家里的时候,我们三个虽然把他们两个打跑了,但是,我们没占着啥便宜,都吃了亏,我的手腕差点儿给疤脸踢断,从家里带来的针也丢了,傻牛被疤脸打翻好几次,强顺也被撞翻两次,两个人受的伤比我还严重,直到这时候,两个人身上有些地方还没好彻底,一碰到就疼,他们俩这次跟过去,其实不为别的,就是想报一箭之仇。 陈辉看了我一眼,嘴角抽动了一下,我当即明白了,陈辉又要欲言又止,可能又想说那句:天机不可泄露。 当时那瞎子呢,怨气也特别大,主要是因为找不着我,又急又气,而且对他自己的掐指术产生了怀疑,内心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心浮气躁。 陈辉一路上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跟瞎子见面,因为瞎子只要一停下来休息,就莫名其妙的冲疤脸发脾气,而且发的一次比一次大,他这是找不到我,把火就撒在了疤脸身上,陈辉就想着,等瞎子心平气和的时候再找他商量。 这一来二去的,几个人来到了之前那座山峰上,这时候,陈辉他们三个发现,原来瞎子手里还有一张地图,我手里这张地图,是他故意留给我的复制品,他那张地图才是真品,两张地图标注的地方有没有出入,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疤脸躲开强顺跟傻牛,扭头朝山下一看,见瞎子在下面,石头在上面,整个朝山下滚去,疤脸顿时显得非常难过,歇斯底里“啊”地叫了一声,纵身也从山上跳了下去,等他双脚一着地,身子站不稳了,在山坡上也滚了起来。 上了山峰,由疤脸带着路,两个人很快摸索到了那座坟堆跟前,瞎子围着坟堆转了一圈以后,从他自己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疤脸一看那小瓶子,腿都哆嗦起来,双手合十,“啊啊”叫着冲瞎子求饶,似乎很惧怕那小瓶子。 瞎子不管这些,不由分说,勒令让疤脸站在原地别动,疤脸居然不敢反抗,站在那里只是一个劲儿的求饶,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瞎子摸索着走到疤脸跟前,把小瓶子打开了,疤脸求饶的声音变得更惨了,瞎子却充耳不闻,瓶口直接给疤脸摁在了眉心,疤脸当即把眼睛瞪圆了,浑身一哆嗦,整个人跟着就变了。 不过,还没等他掐算出来,强顺招呼傻牛,两个人每人从脚下捡起一块石头,“呼呼”砸了过去,一块砸在了瞎子胸口,一块砸在了他小肚子上,瞎子吃疼,惊叫两声,当即被打乱了掐算的步骤,随即招呼疤脸过来保护他。 陈辉他们三个,这时候就躲在附近一处草窝里,一看这阵势,立马明白疤脸是给啥东西附上了。瞎子随即朝坟堆上一指,疤脸看看瞎子,二话不说,挺着身子就过去了。 这座坟堆上面,铺着一层石头,下面才是黄土,疤脸弯腰扒起了上面的石头,这时候,他似乎变的力大无比,磨盘大小的石头直接就能从土里扣出来。很明显,他们是要把坟堆里的死者尸骨刨出来,破掉这块地方。 这么一来,就刻不容缓了,陈辉只好带着傻牛跟强顺从草窝里出来了,出声制止瞎子。瞎子没跟陈辉碰过面,可能听着陈辉的声音耳生,当即吓了一跳,或许以为陈辉是这座坟的后人,想找他们俩的麻烦,赶紧掐算起来。 不过,还没等他掐算出来,强顺招呼傻牛,两个人每人从脚下捡起一块石头,“呼呼”砸了过去,一块砸在了瞎子胸口,一块砸在了他小肚子上,瞎子吃疼,惊叫两声,当即被打乱了掐算的步骤,随即招呼疤脸过来保护他。 疤脸闻言,在坟边停下动作,转身朝瞎子走了过去,但是,没等他走到瞎子跟前,强顺跟傻牛同时大叫一声,每人拎上一块石头,朝疤脸冲了过去。 强顺跟傻牛很快缠住了疤脸,陈辉走到瞎子跟前,很客气地跟瞎子说了几句,强顺当时正跟疤脸打斗,不知道陈辉跟瞎子说了些啥,不过,等陈辉说完,瞎子居然大叫起来,“原来是你,你就是上我们家去的那个道士!” 最后,瞎子跑到山路边一块石头上停了下来,强顺一看,这块石头左右,分出两条岔路,一条通往山下,另一条通向山下一片水潭。 陈辉应了一声,瞎子再次大叫:“这不是天意,我罗四眼,上知天下知地,老天爷的意思我都能算不出,你告诉那小伢子,不把铜牌交出来,我们罗家跟他没完!” 强顺说到这儿,我打断了他,扭头问陈辉,“道长,您当时跟罗四眼都说了些啥呀?” 陈辉看了我一眼,嘴角抽动了一下,我当即明白了,陈辉又要欲言又止,可能又想说那句:天机不可泄露。 不过,他这时候就算不说,我差不多也能猜出来他跟瞎子说了点儿啥,我问道:“您是不是跟他说,我破铜牌是顺应了天意呀?” 陈辉又看了我一眼,还是没吭声儿,我一看,不说算了,我也不问了,示意强顺接着再往下说。 强顺又说了起来。 陈辉耐心地劝起了瞎子,瞎子死活就是不听,显然铜牌对他们家族非常重要,哪怕鱼死网破也要拿回去,最后,瞎子招呼疤脸,护着他山下离开。 我一听陈辉这话说的这么肯定,好像他对罗家几个兄弟很了解似的,我刚想再问,陈辉却把脸扭到了别处,看样子不想叫我再问。我心里顿时十分别扭,这老道长心里到底藏了多少天机?就一点儿不能跟我透露吗,他自己憋着这么多秘密,也不觉得难受么?要依着是我,恐怕早就说出来了,要不然会把我憋坏的。 疤脸一听,冲开强顺跟傻牛的纠缠,朝瞎子跑了过去,陈辉见疤脸来势凶猛,连忙朝旁边一躲,陈辉显然不想跟他们动手。 强顺说,这时候附在疤脸身上的东西,好像跟我们在老婆婆家里遇上的那个不太一样,这个虽然力气大,但是呆呆傻傻的,头脑不算灵活,跟不会打架,要不是瞎子招呼它,再过一会儿,强顺跟傻牛就能把它制住。 听强顺这么说,我点了点头,看来瞎子身上所带的魂魄不止一个,在老婆婆家的那个,可能是个凶魂,专门打架用的,这个,可能就是个苦力魂,专门搬运东西用的,力气大,但是打架不行。 疤脸冲到瞎子身边以后,瞎子并没有让疤脸背他,而是让疤脸在后面给他断后,他自己抄起竹竿子,一边慌慌张张顺着山路往下山跑、一边在手里掐算着。 疤脸躲开强顺跟傻牛,扭头朝山下一看,见瞎子在下面,石头在上面,整个朝山下滚去,疤脸顿时显得非常难过,歇斯底里“啊”地叫了一声,纵身也从山上跳了下去,等他双脚一着地,身子站不稳了,在山坡上也滚了起来。 陈辉当时没着急追过去,强顺跟傻牛却不依不饶,撒腿就追了过去,不过,附在疤脸身上的这玩意虽然不会打架,但是力气极大,一边朝山下退,一边阻挡两个人追瞎子,导致瞎子朝山下越跑越远。 疤脸一听,冲开强顺跟傻牛的纠缠,朝瞎子跑了过去,陈辉见疤脸来势凶猛,连忙朝旁边一躲,陈辉显然不想跟他们动手。 最后,瞎子跑到山路边一块石头上停了下来,强顺一看,这块石头左右,分出两条岔路,一条通往山下,另一条通向山下一片水潭。 瞎子站在石头上哈哈大笑起来,仰天大喊了一句:“天不绝我罗家!” 强顺不知道瞎子喊这话是啥意思,他觉得,是不是瞎子又掐算出了啥逃命的法子了呢? 瞎子刚喊完,没等话音落下,他把脚抬了起来,在他自己脚下那块石头上面,狠狠跺了一脚,就这一脚下去,他脚下的石头松动了,紧跟着,连人带石头,朝山下滚去。 这绝对是突如其来的一幕,谁都没料到,就在瞎子滚落山下的一霎那,疤脸浑身一激灵,旋即眨巴了两下眼睛,似乎附在他身上的那东西离开了。 疤脸躲开强顺跟傻牛,扭头朝山下一看,见瞎子在下面,石头在上面,整个朝山下滚去,疤脸顿时显得非常难过,歇斯底里“啊”地叫了一声,纵身也从山上跳了下去,等他双脚一着地,身子站不稳了,在山坡上也滚了起来。 从山上滚下去的速度,要比顺着路下山快的多,强顺跟傻牛旋即停在了小路边上,他们可没那么傻,这么跳下去滚,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一听陈辉这话说的这么肯定,好像他对罗家几个兄弟很了解似的,我刚想再问,陈辉却把脸扭到了别处,看样子不想叫我再问。我心里顿时十分别扭,这老道长心里到底藏了多少天机?就一点儿不能跟我透露吗,他自己憋着这么多秘密,也不觉得难受么?要依着是我,恐怕早就说出来了,要不然会把我憋坏的。 强顺说到这儿的时候,陈辉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不知这哑巴与罗家是什么关系,居然对他们家里人如此忠心,以命相护。” 听陈辉这么说,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之前罗五死的时候,疤脸还抱着罗五的尸体痛哭了一场呢,罗家人虽然对他不怎么样,他好像对罗家人还挺好,道长,您说……这疤脸会不会也是罗家兄弟里面的一个呀?” 陈辉摇了摇头,笃定说道:“绝对不是!” 我一听陈辉这话说的这么肯定,好像他对罗家几个兄弟很了解似的,我刚想再问,陈辉却把脸扭到了别处,看样子不想叫我再问。我心里顿时十分别扭,这老道长心里到底藏了多少天机?就一点儿不能跟我透露吗,他自己憋着这么多秘密,也不觉得难受么?要依着是我,恐怕早就说出来了,要不然会把我憋坏的。 最后,瞎子跑到山路边一块石头上停了下来,强顺一看,这块石头左右,分出两条岔路,一条通往山下,另一条通向山下一片水潭。 我压了压自己心里的郁闷,示意强顺接着往下说。 疤脸旋即把石头挪开,背上了瞎子,强顺跟傻牛这时候虽然离着他们俩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可能因为周围群山环绕,有拢音的作用,虽然还有一段距离,却把瞎子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感谢“夜神”的百元红包,感谢“sabrina任”的百元红包。 水潭边再没其它木筏,强顺跟傻牛只能站在水潭边上,望水兴叹了。 紧跟着,疤脸也滚了下去,他似乎没啥事儿,等身子停下来以后,翻身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看石头砸在了瞎子腿上,疤脸似乎慌了神儿,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啊啊”起来,瞎子当即咬着牙喝斥了他一句,“一条腿算什么,还不快把石头挪掉,带我离开!” 这块石头并不算太大,但是从山上滚下去的力道很强,强顺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疤脸右边的小腿都给砸扁了,血在水潭边上流了一大片,估计整个小腿给砸成了粉碎性骨折,非常严重。 这块石头并不算太大,但是从山上滚下去的力道很强,强顺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疤脸右边的小腿都给砸扁了,血在水潭边上流了一大片,估计整个小腿给砸成了粉碎性骨折,非常严重。 听强顺到这儿,我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说道:“那瞎子可真够狠的,为了活命,宁愿让自己折掉一条腿,天不绝他罗家,其实做每一件事,都是有代价的,他就是拿自己的一条腿,换了他自己一条命……” 强顺一听,顺着瞎子所指的地方一看,不远处水潭边儿上,果然有条木筏,看着像是有人过来这里玩耍,或者钓鱼用的,不过周围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就见瞎子抬手朝潭水不远处一指,在疤脸背上叫道:“那里有条船,只要上了船,咱们就能甩开他们!” 疤脸背着瞎子就跑了过来,等强顺跟傻牛追到水潭边上的时候,疤脸已经用木筏载着瞎子,顺着水划出去老远。 最后,瞎子的身子先落地,滚到了水潭边儿上,紧跟着,那块石头也滚落了下去,而且不偏不倚,“咔嚓”一声,给瞎子砸在了右小腿上,不过,瞎子似乎早有预料,咬着牙惨哼了一声。 强顺跟傻牛顺着小路追了下去,虽然速度也不慢,但是,怎么也赶不上瞎子跟疤脸两个。 第二百七十五章 活物 , 瞎子跟疤脸划木筏逃走以后,陈辉他们三个又回到坟堆那里,把疤脸之前扒下来的石块,又给放回了坟堆上。 等三个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水潭边上出现了几个村民模样的人,几个村民就问他们,看见水边的木筏没有,陈辉不会说瞎话,就老老实实告诉这些村民,木筏被一个哑巴跟一个瞎子划走了,几个村民闻言,顿时暴跳如雷。 折腾完了以后,晌午都快过去了,几个人吃了点东西,再次商量着,是不是到山下那镇子里看看,看能不能找点活儿干。 随后,几个村民警惕地把陈辉他们三个打量了一番,其中一个村民不算友善的问他们,你们是不是也是过来占地方的? 陈辉他们三个听了就是一愣,几个村民见他们好像啥都不知道,就出言撵他们,让他们赶紧走,说以后这里就是私人地方了,外人不许再过来,陈辉三个人闻言,也没敢问啥,连忙离开了。 我跟强顺虽然没在一起,但是干都活儿都差不多,扫地端盘子,抹桌擦玻璃,洗菜洗碗洗盘子等等,有时候还要到山上采野菜。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他们这一带,因为山上常年流水,当地部门要在附近建造一个大型的水库,然后还要再建一个啥自然风景旅游区,这几个村民应该是附近村里的村霸、地痞之流,听到消息以后,居然过来在山上做标记、占起了山头儿,想从中捞点儿好处或者赔偿金啥的。不过他们也没想想,这山又不是他们自己家的,他们能得到赔偿吗,这就是仗着自己是本地人,故意讹人耍无赖的。在我看来,不是自己的东西,就别往跟前凑,敛取不义之财,没啥好下场,也活该他们当时就丢了木筏。 折腾完了以后,晌午都快过去了,几个人吃了点东西,再次商量着,是不是到山下那镇子里看看,看能不能找点活儿干。 说到这儿,事情就算讲完了,这几个村民呢,后面还会再提到。几个人在山洞里吃了点儿东西,随后商量着接下来该咋办。瞎子断了一条腿,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更何况是粉碎性骨折,不过,他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还会再回来,只是在短时间内,他应该会一直呆在医院里,不会再出现了。 陈辉的意思呢,我们离开这里往回走,找其他破铜牌的地方,眼下这座山已经给村民占住了,再加上瞎子也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再留在这里已经不是太安全了。 不过,我的意思呢,虽然地图上还有几处破铜牌的地方,但是,瞎子手里还有一张地图,我们这张地图是他故意留给我们的,上面标注的地方,现在已经不好说是真是假了,眼下这座山,至少我们知道它是真的,就算给村民占住了,但是荒山野岭的,这些村民不可能天天在山上看着,尤其中午的时候,他们就算在山上看着,中午也得回家吃饭吧,破铜牌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如果依着我手里的地图去找别的地方,万一别的地方标注的都是假的,那我真就有可能被天雷劈死了,再说了,这么些天来,我们不停的爬山涉水,也都累坏了,也应该停下来休整一阵子了。 陈辉听我这么说,摇着头叹了口气,嘴里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都是天意,非人力所能违之呀。” 我不明白他这话啥意思,难道我决定留下来,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天意?陈辉想违背天意劝我离开,他却没能办到? 最后,陈辉答应留下,我们四个留了下来。 房子没有房门,应该是搬迁的时候被住户摘走了,里面一间主房两个套间,整个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这时候呢,距离六月六正阳,差不多还有三个月,我们所带的食物和身上的钱,还不够我们维持一个月的,所以我们得下山,在附近山下的村子里找个地方,暂时先住下来,最好再能找个糊口的活儿干干。 之前我们在破铜牌的那地方,看见东南方向有房子,应该是个村子,离破铜牌那地方也不算远,说不准那几个占山头的村民,就是那个村子里的人。 强顺没直接回答,抬手一拉我胳膊,“你快跟我过去看看吧,看了就知道咧!”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几个人就在山洞里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收拾收拾行李,沿着山坡朝东南方那片房子走去。 走了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我们来到了地方,这里看着像是个村子,不过,与其说是个村子,不如说就那么十多个散户,七零八散、高高低低的在山坡上住着,每一户最起码都隔着几十米远。 走了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我们来到了地方,这里看着像是个村子,不过,与其说是个村子,不如说就那么十多个散户,七零八散、高高低低的在山坡上住着,每一户最起码都隔着几十米远。 我们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十几户人家里面,至少有一半都是空房子,早就没人住了,人应该都迁到山下边儿去了。 我们一看,这感情好,不用找地方住了,直接找个好点儿的空房子住进去就行了。 最后,我们在半山腰上找到一处院落,这里离着破铜牌那座山峰比较近,而且在他们村里是最高点,居高临下能把他们整个村子一览无余。 这院落没有院墙,黄泥坯的土房子、灰瓦,有两家饭店老板答应了,不过,他们不要这么多人,一家只要一个人,我们一商量,要一个也行,于是,我留在了路东一家饭店里,强顺留在了路西一家饭店里。这两家饭店的老板,可能见我跟强顺年龄小,长得又瘦弱,吃不了多少东西,傻牛个头大,长得又结实、陈辉年龄太大,他们两个都没人要。 最后,我们四个又在镇子上转了转,再没找到别的啥活儿。四个人只有两个人有了着落,而且只管吃的挣不到一分钱,都挺无奈。我只好劝陈辉跟傻牛,让他们先回去,就算没钱,也保证不会让他们饿肚子。 一开始两个人不同意,最后我们又转了一圈,彻底绝望了,两个人只好先行离开,我跟强顺呢,当天下午就留在了饭店里。 房子没有房门,应该是搬迁的时候被住户摘走了,里面一间主房两个套间,整个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人有时候呢,为了一口饭,活得真的很艰难,但是,不能因为艰难而放弃活着,要是放弃了,那你就输掉了一辈子,胜利、鲜花、笑容,总是献给那些最坚强的人。 饭店里的活儿呢,上午稍微轻松点儿,一般九点多十点开门,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关门,等于算是十二个小时吧,十二个小时只多不少。 我跟强顺虽然没在一起,但是干都活儿都差不多,扫地端盘子,抹桌擦玻璃,洗菜洗碗洗盘子等等,有时候还要到山上采野菜。 老板只管我们吃的,不管我们住,我们干了两天以后,又分别跟自己的老板商量,看能不能把客人吃剩下的饭菜,让我们带回去,家里还有人没吃的呢,饭店老板见我们挺可怜,也见我们这两天挺卖力,再说了,他们都占了大便宜,找到两个不花钱的苦力,也就都同意我们带些剩菜剩饭回去了。 就这么的,打那儿以后,我跟强顺两个,每天都带着一大兜子剩菜剩饭,深夜跑几十里的山路返回村子,在村子里住一夜,第二天早早起来,再跑几十里山路返回饭店。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他们这一带,因为山上常年流水,当地部门要在附近建造一个大型的水库,然后还要再建一个啥自然风景旅游区,这几个村民应该是附近村里的村霸、地痞之流,听到消息以后,居然过来在山上做标记、占起了山头儿,想从中捞点儿好处或者赔偿金啥的。不过他们也没想想,这山又不是他们自己家的,他们能得到赔偿吗,这就是仗着自己是本地人,故意讹人耍无赖的。在我看来,不是自己的东西,就别往跟前凑,敛取不义之财,没啥好下场,也活该他们当时就丢了木筏。 我跟强顺两个,倒不觉得苦,只是觉得苦了陈辉跟傻牛,整天只能吃剩菜剩饭,当时天气也越来越热,饭菜不经放,放一夜第二天就有味儿了,两个几乎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再吃就是变质的。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他们这一带,因为山上常年流水,当地部门要在附近建造一个大型的水库,然后还要再建一个啥自然风景旅游区,这几个村民应该是附近村里的村霸、地痞之流,听到消息以后,居然过来在山上做标记、占起了山头儿,想从中捞点儿好处或者赔偿金啥的。不过他们也没想想,这山又不是他们自己家的,他们能得到赔偿吗,这就是仗着自己是本地人,故意讹人耍无赖的。在我看来,不是自己的东西,就别往跟前凑,敛取不义之财,没啥好下场,也活该他们当时就丢了木筏。 一个月后,时间来到了阴历四月中旬,我跟强顺这时候,差不多已经在饭店里混熟了,各自的老板对我们的印象也不错,我就跟强顺商量着,看能不能再找自己的老板说说,让他们每天也管陈辉跟傻牛三顿饭,这样他们俩就不用每天吃剩下饭了,强顺点头答应了。 我见他慌慌张张的,好像出了啥要紧的事儿,就问他,“你咋了,是不是你们店里出啥事儿了?” 强顺没直接回答,抬手一拉我胳膊,“你快跟我过去看看吧,看了就知道咧!” 强顺说道:“你快跟我过去看看吧,刚才我去找我们老板,我们老板正跟几个人说话,他要从那几个人手里收一只活物儿。” 折腾完了以后,晌午都快过去了,几个人吃了点东西,再次商量着,是不是到山下那镇子里看看,看能不能找点活儿干。 陈辉见我们俩这样儿,每每叹气,说苦了我们俩,他这老家伙连累了我们,陈辉倒是想带着傻牛到镇上去要饭,我们没让,一呢,他们镇子不怎么富裕,不知道能不能要出东西;二呢,要饭,是迫不得已才干的事儿,但凡有丁点儿办法,绝对不能出去要饭。 这天中午的时候,等客人散尽,饭店里没啥事儿了,我就打算去找饭店老板商量商量,谁知道,就这时候,强顺着急忙慌的冲进饭店里来找我,非要我跟他到他们饭店里去看看。 正文结束,明天、后天,停两天,之前家里的电线老化,换过一次,不过,买的是最便宜的电线,现在,很多接口起火漏电,不得已,我找朋友把家里的线路重新设计了一下,又买了最好的电线插座等等,大概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弄好,都是找的朋友,趁着周末有时间过来的,各位再体谅一下。 我一愣,感觉强顺说的活物儿可能不一般,忙问:“是个啥活物儿?” 第二百七十六章 黑“交” , 我见强顺这时候显得还挺着急,也没细问,跟着他出了饭店。 这时候的时间,在下午的两点多将近三点钟,饭店里已经没了客人,该干的活儿我们也干完了,这个点儿算是我们一天中最清闲的时刻。 强顺所在的这家饭店呢,比我所在的那家档次稍微高点儿,饭店前面是供客人吃饭的大厅,后面是个小院子,里面是厨房跟仓库。 强顺领着我穿过大厅,来到后院,就见仓库门口那里,站着几个人,强顺悄悄朝他们一指,领着我过去了。 几个人里面,有一个穿西装衬衣的中年人,长得肥头大耳,强顺小声跟我说,这个就是他们老板。另外几个,围在中年人身边,个个长得一脸坏相,看着不像是啥好人。强顺又小声跟我说,这几人,他之前见过,就是在水潭边丢了木筏那几个,也就是撵他们那几个。 我顿时眨巴了两下眼睛,西装中年人的口音太重,不明白他说了个啥,啥是个“交”? 这时候,西装中年人正跟另外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火朝天,我一听,用的都是方言,眼下这地方属于河南省跟湖北省的交界地,他们说的话有河南味儿也有湖北味儿,我们能听懂一多半,几个这时候好像正在讲价钱,谁也没在意到我跟强顺。 强顺悄悄朝他们脚下一指,我低头一看,不由自主抽了口凉气。 就见几个人的脚下,放着一个铁丝笼子,笼子能有横着的水桶那么大,笼子里边儿,关着一只小动物。 后来,我们离开破铜牌那地方,它或许没着急离开,被这几个占山头的村民发现,并逮住了。 这小动物,通身黢黑,尖鼻头大尾巴,长得很像只黄鼠狼,身子蜷在笼子里,尾巴盖在身上,只露出鼻头跟眼睛,眼神流转,惊恐地朝四周打量着。 看完,我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脸色显得很不自然,压低声音问我,“你看……这个……这个是不是上次傻牛哥在山上逮的那东西?” 我暗咽了口唾沫,没吭声儿,点了点头,这黑家伙,就是傻牛逮到的那东西,这可不是普通的小动物,这是只成了精的玩意儿! 强顺又压低声音说道:“还有、还有那天中午,咱在林子里午睡,我听见有动静儿,就醒咧,就、就看见有穿黑衣裳的人站在你跟前,后来就、就变成这东西跑掉咧!”强顺说完,一脸惊恐。 “放了?”西装中年人立马儿冲我们俩一挥手,“出去!”随即厉声对强顺说道:“你们俩现在要是不出去,你以后就别在我这里干了!” 我又点了点头,这是在傻牛逮到那东西以后,当天中午发生的事儿,我那时候虽然精神不太好,但我还记得,我当时还埋怨强顺跟傻牛,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 我扭头朝围在西装中年人身边的那几个人看了看,都是一脸流氓痞子相,我随即一寻思,明白了,笼子里这个黑家伙,自从被傻牛抓到以后,就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具体是想报复、还是想怎么样,这个就不好说了。 后来,我们离开破铜牌那地方,它或许没着急离开,被这几个占山头的村民发现,并逮住了。 强顺他们这家饭店,之所以比我们那家生意好,主要因为他们饭店里出售山里的野味儿,山鸡野兔啥的,这几个村里逮着黑家伙以后,可能是想找饭店老板,把这东西当野味儿卖掉。不过这东西,都成了精了咋还这么傻呢,居然前后让人逮着两次? 强顺看了我一眼,用眼神询问我咋办,我还是没吭声儿,这时候,西装中年人似乎跟几个村民把价钱谈好了,从身上掏出二百块钱,递给了几个人。 几个村民一见钱,立马喜笑颜开,接过钱就要离开,西装中年人似乎显得也停满意,最后对几个地痞村民说了一句:“泥厚牛哈都搁压过啦。” 西装中年人的湖北口音特别重,应该不是他们本地人,他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以后有啥,都给我拿过来。 等几个地痞村民拿着钱高高兴兴离开以后,西装中年人这才注意到我们俩,朝我打量了一眼以后,问强顺有啥事儿吗,强顺怯生生朝我看了一眼。 我这时候明白强顺把我喊过来的意思了,之前强顺也跟我说过,他们饭店出售野味儿,饭店里的厨师杀那些野生动物的时候,强顺还得给他们打下手,帮着蜕山鸡毛、剥野兔子皮等等。 眼下这黑东西,是个成了精的玩意,谁杀它谁绝对会倒霉,强顺明白这一点儿,他把我喊过来,就是想叫我劝劝他们老板,别杀这黑东西,最好这东西给放了。 我冲对西装中年人一笑,很镇定地问道:“大叔,您知道这个黑东西是个啥吗?” 西装中年人轻描淡写的瞥了我一眼,弯腰把铁丝笼子拎了起来,只说了一个字:“交。” 我顿时眨巴了两下眼睛,西装中年人的口音太重,不明白他说了个啥,啥是个“交”? 西装中年人不再理会我们俩,拎着笼子转身进了仓库,看样子想把这个啥“交”,放进仓库里。 强顺顿时朝我看了一眼,显得很着急,“黄河,咋办嘞,你不是说这东西有灵性么,以后老板要是叫我杀这东西,我是不是得遭报应呀?” 我就知道他担心的是这一点,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跟着西装中年人进了仓库。 西装中年人察觉到我们进了仓库,回头朝我们俩看了一眼,随即抄起不算标准的普通话,冷冷对强顺说道:“你不知道仓库不能随便进入吗,出去!” 强顺怯生生又朝我看了一眼,我连忙冲西装中年人问道:“大叔,您收这只……这只‘交’,想干啥用呀?” 西装中年人瞥了我一眼,“我干什么用,你管不着。”随即又看向强顺,冷冷说道:“这是你朋友吗,你们两个想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 我顿时眨巴了两下眼睛,西装中年人的口音太重,不明白他说了个啥,啥是个“交”? 我连忙说道:“大叔您别急,您听我说。”说着,我朝西装中年人手里的黑东西指了指,说道:“这个东西,我们在山里逮到过一次,后来发现它是个成了精的东西,不敢留着,就把它放了……” 这天也不例外,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他们饭店里的客人才陆陆续续散尽,我在外面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强顺这才从饭店里出来。 “你说什么?”西装中年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打断了我,“什么成精的东西,你们俩跟着我进仓库,就是为了这个?我告诉你们,这是我刚花钱买来的,你们想要,就花钱把它买走。” 我舔了舔嘴唇,说道:“我们不想要,也不敢要,大叔,您要是能行行好,把这东西放了,将来对您肯定会有好处的。” “放了?”西装中年人立马儿冲我们俩一挥手,“出去!”随即厉声对强顺说道:“你们俩现在要是不出去,你以后就别在我这里干了!” 强顺朝我看了一眼,我咬了咬嘴唇,两个人灰溜溜从仓库出来了,来到院子里,也没敢停留,直接从院子的后门离开饭店,一口气走到饭店门口的穿山公路上。 两个人站在路边,看着眼前车来车往,强顺递给我一根烟,“黄河,咱现在咋办嘞?要是老板叫我杀那东西,我会不会……” 我接过烟,把烟点着狠狠抽了一口,说道:“我记得陈道长那里还有点儿钱,不行咱跟他商量商量,把那啥……‘交’,买下来放了吧。” 强顺闻言,说道:“回去找陈道长得等到咱夜里下班咧,要是……要是老板今天晚饭的时候,就叫我杀那东西咋办嘞?”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这还不简单呀,要是今天晚上就叫你杀,你就别干了,临走再跟你老板说,杀这东西会遭报应,全家都不得好死!” 随后,我回了自己的饭店,强顺无可奈何的回了他自己的饭店。 我顿时眨巴了两下眼睛,西装中年人的口音太重,不明白他说了个啥,啥是个“交”? 因为这件事,我们把跟老板商量加一个人吃饭的事儿,给耽误了,尤其是强顺,惹了他们老板不高兴,都不敢跟他们老板碰面了。 当天深夜,饭店里的客人散尽了,我们一天的活儿,也就算告一段落了。 我跟强顺,这一个多月来,每天都是这样儿,谁先下班,谁就到对方的饭店门口等着,等两个人碰上头,一起爬山回去,因为强顺那家饭店生意好,一般都是我等强顺。 这天也不例外,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他们饭店里的客人才陆陆续续散尽,我在外面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强顺这才从饭店里出来。 两个人一碰头,我就问他,“咋样儿呀,你们老板晚上没叫杀那个‘交’吧?” 强顺摇摇头,“今天没让杀,老板说,过几天他要请人吃饭,叫我们这几天先用肉喂着,到时候再杀。” 几个人里面,有一个穿西装衬衣的中年人,长得肥头大耳,强顺小声跟我说,这个就是他们老板。另外几个,围在中年人身边,个个长得一脸坏相,看着不像是啥好人。强顺又小声跟我说,这几人,他之前见过,就是在水潭边丢了木筏那几个,也就是撵他们那几个。 我顿时皱了皱眉,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东西,长得跟黄鼠狼似的,肉能吃吗?” 强顺又摇了摇头。 走了两三个小时的山路,我们回到了那个村子。 陈辉跟傻牛这时候,都还没睡,还在等着我们呢,不过,今天我们俩带回来的饭菜不多,尤其是强顺,因为惹得老板不痛快了,连剩饭剩菜都没敢多拎。 看完,我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脸色显得很不自然,压低声音问我,“你看……这个……这个是不是上次傻牛哥在山上逮的那东西?” 陈辉跟傻牛吃着饭,我们俩在旁边就把黑东西的事儿,说了一遍。 陈辉蹙着眉头问我们,“你们俩说的那黑东西,到底是个啥?” 我摇摇头,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是个啥,就听那老板说啥……‘交’。” 强顺一个人回了他那家饭店,我带着陈辉傻牛,进了我那家饭店,给陈辉傻牛每人盛了一大碗饭,饭店里其他几个人,都跟我挺熟的,当时老板也不在,没人说啥。 “貂?”我跟强顺相互对视了一眼。 走了两三个小时的山路,我们回到了那个村子。 我们一看,行了,饭店老板二百块钱从那些村民手里买去的,我们这钱,足够把那东西再买回来了。 听陈辉这么说,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说真的,我长这么大,就听说过“貂皮大衣”,至于貂长啥样儿,还真没见过。 陈辉一听,当即饭也不吃了,起身到他包袱里翻腾起来,最后,从包袱里拿出一沓散碎零钱,我跟强顺一起凑过去,帮着数了数,总共二百二十七块钱。 陈辉又问:“你们说那东西已经成了精?” 陈辉说道:“貂的长相极像黄鼠狼,不过,貂都生活在极寒之地,听说只有东北的深山老林里才有。”陈辉随即疑惑起来,“他们这里怎么会有貂呢?”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我们四个一起下了山,赶到饭店的时候,也就九点多钟,刚好赶上吃早饭。饭店里吃饭的时间跟平常人家不一样,九点多吃早饭,吃完饭就开始给中午备料,一直挨到中午客人散尽,再吃中午饭。 强顺说道:“有一次,我还看见那黑东西,变了一个穿黑衣裳的人。” 我跟强顺又同时点了点头,我说道:“肯定成了精,而且,很可能是跟我们,从山外边一直来到这里的。” 我跟强顺同时点了点头,陈辉随即也轻轻点了点头,“明白了,他说的不是交,而是貂,那应该是一只黑貂。” 后来,我们离开破铜牌那地方,它或许没着急离开,被这几个占山头的村民发现,并逮住了。 吃过饭,我跟我一个搭班伙计说了一声,领着陈辉傻牛,朝强顺那家饭店走去。 “交?”陈辉问道:“他说是他们本地的方言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 动机 , 强顺这时候也是刚吃过早饭,刻意在饭店大厅里等我们,我们三个到大厅里跟他一碰头,他领着我们到后院找到了他们老板。 他们老板今天还是白衬衣一身西装,看着挺工整,不过,这时候别人都穿短袖衣裳了,他裹着一身西装显得不伦不类,也不嫌热得慌。 陈辉跟西装中年人交谈了几句,意思是想看看那只黑貂,然后买下来,西装中年人听完啥也没说,打量了我们几个几眼,把我们领进了仓库里。 那只黑貂依旧在铁丝笼子里关着,在仓库一个空闲角落里放着,还是昨天那老样子,身子蜷在一起,尾巴盖在身上,只有鼻头跟眼睛在外面露着,眼神怯生生的,看上去都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悯,在它眼前,放着几片生肉,看样子根本就没动过,甚至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陈辉走过去蹲在笼子旁边,把黑貂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点头,说了句,确实是只黑貂,随即站起身问西装中年人,多少钱肯卖。 西装中年人二话没说,冲陈辉伸出两根手指头,陈辉看了当即一皱眉,强顺在旁边乐了,说道:“二百呀,老板,俺们道长带的钱刚好够咧。” 西装中年人扭头看向了强顺,很平淡地说了句,“不是二百,两千。” “啥,两千?”我跟强顺一听,全是一怔,两千块钱,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强顺首先回神儿,对西装中年人说道:“老板,昨天你不是从那个几个人手里……二百块钱收的么,今天咋就变成两千啦!” 西装中年人没理会强顺,转脸对陈辉说道:“一口价,就这个数,老道士,你要是要的话,就拿钱过来,不要就走人。” 陈辉脸上的肌肉当即抽搐了一下,低声下气地说道:“老弟呀,我没那么多钱,我身上就有二百二十多块钱,要不,我把钱全给你,你就当做件善事,放了这只黑貂吧,你看行吗?” 我那时候,毕竟年龄小,虽然被奶奶从小教育,但是,在我内心深处,还是有叛逆心的,而且,跟同龄的孩子一样,干点儿偷偷摸摸的小坏事儿,比如逃学翘课、抽烟喝酒啥的,感觉特别的刺激。 西装中年人笑了,说道:“老道士,我看你也是个识货的人,这东西,浑身上下都是宝,跟你要两千都算是便宜给你了。” 强顺一听,争辩道:“老板,你这不是宰人么,你从那几个人手里收的时候,才二百块钱,现在你卖俺们两千呀!” 西装中年人闻言顿时把脸一沉,提高声音对强顺说道:“那是他们不识货,他们现在要是想买,最少也得出两千!” 我白了他一眼,“啥时候成你们家的传家宝了?” 强顺一听,不敢吭声儿了,西装中年人随即又对陈辉说道:“老道士,就这个价,你们要不要,要是不要,我还有别的事儿呢。”这明显是给我们下逐客令了。 陈辉脸上的肉又抽搐了一下,问道:“老弟呀,咱再商量商量,这只黑貂……” 西装中年人没等陈辉把话说完,把手冲仓库门口抬了抬,意思是叫我们出去。 陈辉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叹着气说了一句,“我一个要饭的道士,身上没那么多钱呀……” 西装中年人没理会陈辉,我们几个只好悻悻地出了仓库,西装中年人跟着我们也出来了,我朝他看了一眼,说道:“大叔,这黑貂可不能杀呀,杀了对您没啥好处,会遭报应的,您最好是把它放了。” 西装中年人对陈辉还算客气,对我跟强顺两个,真不算客气,冷冷瞪了我一眼,说道:“我放了你们再抓过去?你们真想要,就拿钱过来,别用这种话骗我,什么报应,就算有报应我也不怕!” 我顿时干咽了口唾沫,心说,真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呀,不敢再说啥了。 西装中年人没理会强顺,转脸对陈辉说道:“一口价,就这个数,老道士,你要是要的话,就拿钱过来,不要就走人。” 我们四个人垂头丧气出了饭店,来到公路边儿上,强顺问陈辉,“道长,咱现在咋办嘞?” 陈辉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这时候灵机一动,对陈辉说道:“对了道长,咱不是还有一对手镯跟金钗嘛,咱拿出来一样儿,跟那老板交换。” 我一听强顺这话就知道,强顺是在奉承眼前这个男人,高级大厨哪儿有在路边的饭店工作的。 强顺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急道:“不中不中,那是俺们家们的传家宝,不能跟他换!” 我白了他一眼,“啥时候成你们家的传家宝了?” 强顺耍无赖道:“反正我不同意交换,那些东西是值钱的宝贝,跟他换了就亏咧!”强顺说完,眨巴了两眼眼睛,似乎想到了啥,随即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了一边儿,背着陈辉傻牛小声对我说道:“不用换咧,我想到办法咧。” 我一脸疑惑,“你想到啥办法了?” 强顺说道:“你先叫陈道长跟傻牛哥回山上去,我再告诉你是啥办法。” 我那时候,毕竟年龄小,虽然被奶奶从小教育,但是,在我内心深处,还是有叛逆心的,而且,跟同龄的孩子一样,干点儿偷偷摸摸的小坏事儿,比如逃学翘课、抽烟喝酒啥的,感觉特别的刺激。 我一听,感觉好像不是啥好办法,要不然,他不当着陈辉的面儿说呢,我说道:“你先告诉我是啥办法。” 强顺把脸色一正,“不行,你先叫陈道长跟傻牛哥回去我再告诉你。” 我一听强顺这话就知道,强顺是在奉承眼前这个男人,高级大厨哪儿有在路边的饭店工作的。 我舔了舔嘴唇。两个人回到陈辉跟傻牛那里,我对陈辉说:“道长,我跟强顺现在马上就要开工干活儿了,要不……您跟傻牛哥先回去吧,等俺们晚上下班了,咱再商量商量,反正那老板暂时也不会杀那只黑貂。” 西装中年人对陈辉还算客气,对我跟强顺两个,真不算客气,冷冷瞪了我一眼,说道:“我放了你们再抓过去?你们真想要,就拿钱过来,别用这种话骗我,什么报应,就算有报应我也不怕!” 陈辉这时候一脸挫败表情,痛心疾首地说道:“我陈辉修道数十载,现如今却连一只动物都救不了,愧对于师父的教诲呀!” 我一听,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我说道:“道长,您别自责,这不怪您,跟您修不修道也没关系,都怪那饭店老板不开眼,等他有了报应,他就知道教训了!” 陈辉当即说道:“等他有了报应,岂不是两败俱伤?” 陈辉这话说的,我不知道该说啥了,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连忙说道:“陈道长,黄河,我得回去干活咧,要不然老板会开除我的。”说完,强顺转身跑了,我一看,这兔崽子! 我那时候,毕竟年龄小,虽然被奶奶从小教育,但是,在我内心深处,还是有叛逆心的,而且,跟同龄的孩子一样,干点儿偷偷摸摸的小坏事儿,比如逃学翘课、抽烟喝酒啥的,感觉特别的刺激。 陈辉旋即叹了口气,冲我摆摆手,“你也回去干活吧,这事儿咱晚上再说。”我暗喘了口气。 陈辉带着傻牛离开了,我看着他们俩离开的背影,忽然感觉陈辉好像在盘算着啥,站在路边一直看着他们消失在深山里,这才回了自己的饭店。 西装中年人没理会强顺,转脸对陈辉说道:“一口价,就这个数,老道士,你要是要的话,就拿钱过来,不要就走人。” 一转眼的,时间来到了中午,我等客人散尽,把自己的活儿干完以后,迫不及待到强顺所在的饭店找强顺,帮着强顺把他的活收拾完了以后,我问他,“你到底想到啥办法了?” 强顺把我拉到饭店外面,鬼鬼祟祟跟我说一个字,“偷” “啥?”我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小时候,我领着强顺、我弟弟黄山、还有邻居明军,没少到人家菜地里偷黄瓜、摘西红柿,还偷过西瓜跟红薯,但是,那都是小时候调皮,也是没零食给馋的。但是,我们这时候要是再偷东西,那可就不是给人抓着以后找到家里,被爹妈痛打一顿的事儿了。 我当即把头一摇,“不行,咱不能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随即我又说道:“怪不得你不想叫陈道长知道呢,这要是叫他知道了,非训死咱俩不可!” 强顺说道:“那你现在去弄两千块钱,把那黑貂买下来吧。” 强顺把脸色一正,“不行,你先叫陈道长跟傻牛哥回去我再告诉你。” 我一噎,“我上哪儿弄那么钱去!” “就是嘛……”强顺笑了,很诡异地说道:“你放心,办法我都想好咧,不会给人逮着的。” 西装中年人对陈辉还算客气,对我跟强顺两个,真不算客气,冷冷瞪了我一眼,说道:“我放了你们再抓过去?你们真想要,就拿钱过来,别用这种话骗我,什么报应,就算有报应我也不怕!” 我那时候,毕竟年龄小,虽然被奶奶从小教育,但是,在我内心深处,还是有叛逆心的,而且,跟同龄的孩子一样,干点儿偷偷摸摸的小坏事儿,比如逃学翘课、抽烟喝酒啥的,感觉特别的刺激。 最后架不住强顺一通蛊惑,点头就答应了,随后我问强顺,“你们饭店里的仓库,晚上不锁门吗,咱们俩进去偷,钥匙从哪儿弄呢?” 强顺说道:“这你就别管咧,你只要答应就中咧……” 当天晚上下班,我再次来到强顺所在的饭店,在饭店门口等着,等了好长时间,强顺终于从饭店里出来了,这时候,时间已经将近午夜一点钟,两个人在饭店门口一碰头,我刚要问他,今天咋这么晚呢,不过,话还没问出去,我就闻到他身上一股子酒味儿,好像刚刚喝过酒。 强顺这时候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饭店里走,我做贼心虚地朝四周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两个人穿过大厅很快来到后院。 我那时候,毕竟年龄小,虽然被奶奶从小教育,但是,在我内心深处,还是有叛逆心的,而且,跟同龄的孩子一样,干点儿偷偷摸摸的小坏事儿,比如逃学翘课、抽烟喝酒啥的,感觉特别的刺激。 强顺这时候拉着我径直朝厨房走去,厨房里还亮着灯,我刚要问他,咱来厨房干啥,忽然就听厨房里面有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强顺,你朋友来了么?” 强顺连忙应了一声,“来了来了。” 说着,拉着我走进了厨房,我打眼朝他们厨房一看,比我们那家厨房大上一点儿,灶台啥的也多出一套。记得听强顺说过,他们饭店里有两个掌勺的厨师。 厨房门口靠里边一点,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着两盘菜,一荤一素,还有两瓶酒,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吃的挺壮实,刚才说话的,就是这个男人。 我一听强顺这话,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我们不是来偷黑貂的嘛,咋扯到我们家身上了,还要我讲故事。 强顺不服气说道:“你要是不信,你叫我朋友给你讲一个,他们家里人驱邪驱鬼的故事。” 男人把手一摆,“我才不去打听嘞,看在咱都是老乡的份儿上,今天这顿算我请客了。” 就见这位“高级大厨”在凳子上坐着,手边的一瓶酒只剩下了少半瓶,脸上微红,看样子,已经喝的不少了。男人没从凳子上起身,疑惑地打量了我几眼,然后问强顺,“强顺,这就是你说的,祖传的抓鬼人呀?” 强顺连忙给我介绍,“黄河,这位是俺们这里的高级大厨。” 我一听强顺这话就知道,强顺是在奉承眼前这个男人,高级大厨哪儿有在路边的饭店工作的。 强顺拉着我坐到了男人对面,强顺对男人说道:“咱都是老乡,我骗你干啥呀,你别看我朋友年龄小,他是真正的祖传的捉鬼人,不信你到黄河边上去打听打听,现在有些地方还有他们家里人的故事嘞。” 男人一听,嘿嘿嘿醉笑起来,说道:“一个小毛孩儿,会抓啥鬼呀,你就是想骗我顿酒喝,是不是?” 不过,男人一听强顺这话,来了兴致,问我,“小老弟儿,你们家真是管邪事儿的呀?” 我听了就是一愣,强顺连忙冲男人点头,“对,我说的就是他,他叫刘黄河,我好朋友,家里祖传好几代的抓鬼人,可厉害咧!” 陈辉这话说的,我不知道该说啥了,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连忙说道:“陈道长,黄河,我得回去干活咧,要不然老板会开除我的。”说完,强顺转身跑了,我一看,这兔崽子! 男人一听,当即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强顺说道:“你带来这个朋友真有意思,看着挺老实,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强顺一听,不敢吭声儿了,西装中年人随即又对陈辉说道:“老道士,就这个价,你们要不要,要是不要,我还有别的事儿呢。”这明显是给我们下逐客令了。 我顿时皱了皱眉,心说,这王强顺到底拉着我干啥来了? 我扭头看了强顺一眼,强顺冲我扬了扬眉头,我清了一下嗓子,回道:“是的,我们家……祖上好几代都是给人驱邪的,传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了。” 男人一听,当即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强顺说道:“你带来这个朋友真有意思,看着挺老实,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意外 , 我连忙对男人说道:“我没有撒谎,俺们家确实是给人看邪事儿的。” 强顺在旁边煽风点火,“黄河,你别解释咧,是不是看邪事儿的,你给咱大哥讲一个你们家抓鬼的事儿,不就中了么。” 男人点点头,冲我连连挥手,明显已经喝多了,酝酿半天从嘴里蹦出一个字,“讲!”说罢,男人拿起酒瓶子,晃晃悠悠给他自己杯里倒满,也没招呼我跟强顺,端起酒杯,自己又给自己灌了一杯。 男人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笑了,拿起酒瓶子,把我面前的杯子倒满了,男人说道:“强顺也知道,我就喜欢一边喝酒,一边听鬼故事,你讲的故事要是能把我吓着了,我再去给你们弄俩下酒菜,你们俩想喝多少喝多少。” 我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又冲我扬扬眉头,意思是叫我给男人讲一个害怕的、最好能吓着他的。 我不知道强顺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不过,吓人的鬼故事,我这里可是多的是,转而又朝男人看了一眼,男人一双醉眼,满脸期待的看着我,看样子,男人对鬼神方面的事儿蛮好奇的。 我在心里琢磨起来,不过,还没等我琢磨完,强顺的手从桌子下面伸了过来,在我大腿上冷不丁掐了一把,所幸我定力好,要不然非从桌子旁跳起来不可,强顺嘴上冲我说道:“黄河,你只要讲的鬼事能叫咱大哥害怕,今天的酒,咱就能随便喝咧!” 我又朝强顺看了一眼,心说,咱是来喝酒的吗,你咋一见酒就啥都不说了呢。 男人这时候等的不耐烦了,冲我催促道:“你到底讲不讲呀,不讲这酒不让你喝昂……”说着,猛地一伸手,把我面前的酒杯端到了他那里,可能男人的动作过猛,我听见男人身上发出“哗啦”一个金属响动声,像是一串钥匙在响动,强顺也听见了,连忙给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往男人腰里看。 我打眼男人腰里一看,随即明白强顺的意图了,就见男人腰里,挂着一串钥匙,看上去能有五六把。 我讨好地冲男人笑了起来,一边笑,在脑子里一边琢磨,给他讲我们家祖上那一段经历,才能吓着他呢? 过了一会儿,我想到了,给男人讲起了我奶奶年轻时候的一段经历,血帘鬼瘴,详情请参见《末代1》第一百四十章“血帘鬼瘴”,当我讲到,奶奶只身一人走进闹鬼的房子,看见里屋门帘上,正一滴滴往下淌鲜血,男人的脸色变了,端起他自己面前的酒杯,狠狠灌了一大口,又把从我这里拿过去的酒杯,给我放到了面前。当我又讲到屋子里有两具尸体,一个上吊,一个抹了脖子,男人刚好在用筷子夹菜,手一哆嗦,菜没夹到,筷子却从手里掉下去一根。 我跟强顺见他这样儿,差点儿都没笑出来,就这芝麻绿豆大的胆量,还敢听鬼故事?还说啥就爱一边喝酒一边听,恐怕不喝酒的时候,根本就不敢听吧,典型的酒壮熊人胆呀。 等我把奶奶这段经历讲完,男人一脸惊悚地问我,“你讲的……是、是真的么?”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男人又问:“你说的那个,白仙姑,真的有这个人么?” 没等我回答,强顺叫道:“大哥,啥叫真有这个人么,白仙姑就是俺们奶奶,现在都快八十咧!”说着,强顺朝我一指,很自豪的说道:“黄河的一身本事,就是白仙姑传给他的。” 男人随即难以置信地朝我看了一眼,刚要说啥,谁知道,强顺把酒杯举了起来,“大哥,俺们奶奶这个故事吓人不?来,咱哥俩干一杯。” 男人连忙端起酒杯,跟强顺碰了一下,强顺把酒杯一沾嘴唇就放下了,男人“叽妞”一声把酒杯里的酒抽干了。 强顺顺手把男人身上的钥匙摘了下来,两个人拿着钥匙,来到了后院,我忍不住朝院门那里又看了一眼,问强顺:“那小女孩儿还在吗?” 我暗自点了下头,强顺这小子,总算有点儿主心骨了。 强顺顺手把男人身上的钥匙摘了下来,两个人拿着钥匙,来到了后院,我忍不住朝院门那里又看了一眼,问强顺:“那小女孩儿还在吗?” 随后,强顺问男人,“大哥,还想听不,还有嘞,黄河他们家的事儿可多着呢。” 男人点点头,冲我连连挥手,明显已经喝多了,酝酿半天从嘴里蹦出一个字,“讲!”说罢,男人拿起酒瓶子,晃晃悠悠给他自己杯里倒满,也没招呼我跟强顺,端起酒杯,自己又给自己灌了一杯。 强顺给我又递了个眼色,意思好像在说,你再讲一个,就能灌翻他了。 我舔了舔嘴唇,又给男人讲了一个我高祖父的事儿,蔡府驱鬼,也就是我高祖母身边丫鬟小兰,为情自杀化煞的事儿。当我讲到,张江鬼魂暴打小兰鬼魂,小兰鬼魂发出一声声惨叫的时候,男人的脸色又了变,似乎不想再叫我讲下去了,端起自己的酒杯,要跟我碰杯,我连忙把酒杯端起来,跟他碰了一下。 不过,男人这次并没有一口把酒干完,抿了一小口,眯起醉眼问我,“你、你讲的这个,也、也是真的?” 我也把酒抿了一口,放下酒杯点了点头,“这是我高祖父的经历,也就是我爷爷的爷爷。” 男人又问:“那你、你们家,真的是给人看邪事儿的?” 我又点了点头,说道:“大哥,这话你刚才已经问过了,是的,我们家真是给人看邪事儿的。” 男人又问:“那你、你们家,真的是给人看邪事儿的?” 男人一听,当即晃晃悠悠扶着桌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只手扶桌子,一只手冲我挥了挥,“那……走,咱、咱到外面院子里,你、你给我抓个鬼,叫我看看……” 这院子里,应该真有东西,我赶忙压低声音问他,“看见啥了?” “啥?”我一听,暗自一咧嘴,心说,这不是难为我么,抓鬼,也得有鬼才能抓呀,我连忙说道:“大哥,抓鬼不是说抓就抓的,也得有工具才行呀。” 男人说道:“你……你要啥工具,我、我给你找去!” 强顺叫道:“从小到大,我看错过么?” 我干咽了口唾沫,鬼在哪儿呢,你给我抓一个看看,我最怕别人拿这个将我,下意识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顿时灵机一动,我对男人说道:“我们家里有家规,没害过人的鬼,不能抓,要不这样儿吧……” 我抬手朝强顺一指,“强顺天生阴阳眼,能看见鬼,要不叫他把阴阳眼弄开,叫他告诉你哪儿有鬼,鬼长啥样儿,你看行吗?” 强顺一咧嘴,又朝我瞪了一眼,我走过去小声在他耳朵边上说了一句,“为了你那几样传家宝,你就做点儿牺牲吧。”说着,不等强顺答应,我伸手把强顺前胸的衣裳撩开了,强顺这就要反抗,我瞪了他一眼,随即对男人说道:“大哥,你看强顺胸口。” 男人一听,立马把目标转向了强顺,醉醺醺问强顺:“你朋友说你……你有啥?” 强顺把脸苦了下来,扭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替他回道:“阴阳眼,他从小就能看见鬼。” 我不知道强顺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不过,吓人的鬼故事,我这里可是多的是,转而又朝男人看了一眼,男人一双醉眼,满脸期待的看着我,看样子,男人对鬼神方面的事儿蛮好奇的。 男人这时候真的喝多了,过去一把搂在了强顺的肩膀上,说道:“强顺老弟,你还有这本事,真、真是真人不露相,快、快快把眼弄开,让哥见识见识……” 强顺一咧嘴,又朝我瞪了一眼,我走过去小声在他耳朵边上说了一句,“为了你那几样传家宝,你就做点儿牺牲吧。”说着,不等强顺答应,我伸手把强顺前胸的衣裳撩开了,强顺这就要反抗,我瞪了他一眼,随即对男人说道:“大哥,你看强顺胸口。” 男人眯起眼睛朝强顺胸口看了一眼,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老弟胸口儿……咋有个红胎记咧?” 我说道:“这不是红胎记,这是我的血,我的血能压住强顺的阴阳眼,只要把血擦掉,强顺就能看见鬼了。”说着,我给自己手上吐了口吐沫。 强顺顿时挣扎了起来,“我自己来吧!”强顺给他自己手上吐了口唾沫,把胸口的血擦掉了…… 这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两点钟,算是阴气正盛的时候,三个人出了厨房来到外面,强顺仗着胆子打眼朝院子里一看,脸色顿时变了,连忙往我身边凑了凑。 这院子里,应该真有东西,我赶忙压低声音问他,“看见啥了?” 强顺怯生生小声回了一句:“一个小女孩儿,满脸是血……” 强顺说到这儿,抱着强顺肩膀的男人,身子轻微地震了一下,不光我察觉到了,强顺也察觉到了,我们俩同时朝男人看了一眼。 男人这时候似乎酒醒了不少,眼睛朝院子里来回乱瞟起来,“在哪儿呢,小女孩在哪儿呢?”显得还有点儿急迫。 强顺回道:“在院子大门后面站着,可能因为黄河身上阳气重,她不敢过来。” 男人连忙朝院门那里看了看,我也看了一眼,就见院门紧闭着,门后面空荡荡黑漆漆的,啥也没有。 男人又问:“那女孩穿了个啥衣裳,啥鞋子?” 强顺他们这家饭店,一到夜里,两个大厨轮流看店值班,眼下这个男人,因为喜欢喝酒,强顺跟他走的很近,有时候中午吃饭的时候,这男人也要喝上两杯,强顺就去找他蹭酒喝,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熟识了,强顺也很快了解到,男人喝酒的时候,喜欢听鬼故事,越恐怖的鬼故事,他喝的越多,最后会烂醉如泥。 强顺的法子就是,把男人灌醉,从男人身上拿到钥匙,放出黑貂。 强顺连看都没看,回道:“跑进前厅去咧,可能去看她爹咧。” 我举着火机刚要朝铁丝笼子过去,就在这时候,强顺突然“啊”地一声尖叫,唬得我浑身一哆嗦,旋即回过了神儿,强顺这时候阴阳眼开着,肯定是看见了啥,连忙回头朝强顺一看…… 在他们前厅一个单间里,有一张床铺,这是供看店人休息的地方,我们两个把男人放到了床上,我又给男人把了把脉,还不错,就是昏睡过去了,睡一觉明天醒过来就没事儿了。 强顺使劲眨巴了两下眼睛,又朝门后看了看,回道:“上身穿着一件红色小褂,下身穿着一条蓝色小短裤,脚上……看不清楚,头上梳着俩小辫,四五岁……” 仓库里黑漆漆的,我从身上掏出火机打着了。记得黑貂放在墙角一个空旷的角落里,两个人借着火机光,走到墙角一看,就见铁丝笼子还在地上放着,里面的黑貂也好好的,不过,好像已经睡着了,眼睛闭着,一动不动。 强顺顺手把男人身上的钥匙摘了下来,两个人拿着钥匙,来到了后院,我忍不住朝院门那里又看了一眼,问强顺:“那小女孩儿还在吗?” 我感觉挺不是滋味儿,又叹了口气。两个人走到仓库门前,强顺很熟练地找到钥匙,把仓库门打开了。 强顺叫道:“从小到大,我看错过么?” 一搭男人的脉搏,急火攻心,加上酒劲儿,昏死了过去。我跟强顺对视一眼,两个人面面相觑,这算咋回事儿呀?我忍不住又朝大门后面看了一眼,依旧空荡荡的啥也没有,我问强顺:“你没看错吧?” “我闺女,是我闺女!”强顺还没说完,男人“哇”地一声哭了,紧跟着,“根儿”一下抽了口凉气,居然背过气去了,显然是伤心到最痛处了,所幸男人一只胳膊在强顺肩膀上搭着,我跟强顺连忙扶住了他,没让他一头栽地上。 我叹了口气,说道:“本来咱是来偷黑貂的,没想到,还能遇上这档子事儿……”随即我又一摆手,“算了算了,先把这大哥弄到床上,把那黑貂救出来再说。” 第二百七十九章 救赎1 , 就见强顺脸色发白,浑身战栗。 “怎么了?”我大声问了一句。 强顺战战兢兢抬起手,朝铁丝笼子旁边一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就见他指是一个白色的大冰柜,我们饭店里也有这种冰柜,里面一般放的都是容易变质的食料,肉类居多。 强顺说道:“那、那还用工具么,这、这笼子上,不、不是有门么……” 强顺颤着声音说道:“一……一群黑影,围、围在那里吃、吃东西。”说完,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感觉他的手都在抖,显然吓坏了。 “一群东西?”我压低了声音,“到底是些啥东西,鬼还是精怪?” 强顺战战兢兢摇了摇头,“看、看不清楚……黄、黄河,咱咱咱还是走吧,这里、这里太、太不干净咧!” 我又朝冰柜看了一眼,啥也看不见,我说道:“你忘了咱这里是干啥来了,把黑貂放了再走。”说着,我一手举火机,一手拉强顺,小心翼翼走到了贴丝笼子跟前,就在这时候,强顺突然又“啊”地一声惊叫,我给他吓得汗毛差点儿没立起来,连忙又朝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喝斥道:“你咋咋呼呼啥呀,有我在这儿,你怕啥呀!” 强顺嘴唇都哆嗦起来,“不不不……不是,有有有有……” “有啥呀!” 强顺快哭出来了,“有、有、有……有一条黑影,钻、钻、钻黑貂身体里咧……” 我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又咋了!” 就在这时候,铁笼子里的黑貂,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就像刚刚睡醒似的,强顺掐在我胳膊上那只手,狠狠抖了一下。 我瞪了他一眼,举着火机朝笼子里的黑貂一照,就见黑貂从笼子里站起了身,一双眼睛阴测测、乌溜溜地盯着我们俩。 就冲这双深邃有神的眼睛,我估计,这家伙成精的年头应该不短了,我不退反进,拉着强顺蹲在了铁丝笼子跟前,又朝笼子里的黑貂看看,我冷静地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我话音没落,笼子里的黑貂居然扯起嘴角,冲我俩怪笑起来,笑声就像一个奸佞的女人。 强顺当即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哆嗦起来,从小到大,我们俩还是第一次遇上会发出女人笑声的动物,我心里这时候也有点儿发憷了,悄悄把手松开强顺,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奶奶的,不是梦。 迅速给自己回了回神儿,我又冷静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么有大本事,铁笼子应该关不住你吧?” 黑貂应该能听懂人话,立时止住了笑声,不过嘴角依旧勾起着,露着白森森的尖牙,看上去还是一副笑脸,只是不再发出声音,显得愈发诡谲。 强顺坐在地上哆嗦成了一个儿,我冷冷盯着黑貂的眼睛,跟它对视起来。 黑貂除了一脸怪笑地看着我,再没有别的动作,对视一会儿,我回手把强顺从地上拉了起来,强顺迅速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躲在了我身后。 我又对黑貂说道:“你别这样儿,我们对你没有恶意,上次咱们再还有一面之缘呢,这次我们哥俩过来,是来救你的。” 我这话一出口,黑貂终于收住了笑脸,用眼睛看看强顺,又看看我,很意外地,居然轻轻点了点头。 我暗松了口气,连忙回头问身后的强顺,“你们这仓库里边儿,有啥工具没有?” 强顺这时候还是战战兢兢的,颤着声音反问我:“啥,啥工具呀?” “老虎钳子之类的,咱得把笼子弄开。” 强顺说道:“那、那还用工具么,这、这笼子上,不、不是有门么……” 我又对黑貂说道:“你别这样儿,我们对你没有恶意,上次咱们再还有一面之缘呢,这次我们哥俩过来,是来救你的。” 铁丝笼子上确实有门,门上有根竖着的插销,只要把插销朝上一拔,门就能打开了。 我又看了强顺一眼,说他:“你这脑子咋不会转弯儿呢,真吓傻了呀?” 强顺颤着声音,“你、你啥意思?” 我又对黑貂说道:“你别这样儿,我们对你没有恶意,上次咱们再还有一面之缘呢,这次我们哥俩过来,是来救你的。” 我说道:“咱要是把笼子门打开,不就害了刚才那位厨师大哥了么。” 强顺战战兢兢愣了一下,说道:“你、你的意思是说,老板会、会怀疑是那大哥把黑貂放、放掉了?” 我说道:“就算不怀疑,也会往他身上想,他今天夜里看店,仓库门锁的好好儿的,笼子要是也好好的,里面的黑貂却不见了,这不是人干的事儿么?” 强顺怯生生点了点头,“我、我明白咧。”说着,抬手朝仓库门那里一指,说道:“门、门后边儿,有个电工包,里面有、有老虎钳子。” 我连忙从地上站起了身,强顺见状,扯着我的衣裳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扭脸瞅瞅黑貂,依旧一脸惊怕。 我安慰了他一句,“你别怕了,黑貂对咱没啥恶意,你越怕越叫它在意咱。”这时候,我的火机早就烫手了,再让它烧下去就得报废了,赶紧从强顺兜里掏出他的火机打着了。 强顺说道:“刚、刚才有一群呢,它没恶意,别、别的呢……” 这时候,我拉着强顺往门后那里走,听强顺这么说,扭头又朝冰柜那里看了一眼,嘴里问了一句,“就是,别的呢?”随即看向强顺,“别的都跑哪儿去了?” “我、我哪儿知道呀,刚、刚才都快给我吓晕咧。” 两个人来到门口,我把仓库门拉过来,朝门后看了一眼,确实有个绿色的电工包,伸手往里面一摸,里面有螺丝刀、有钳子,把钳子拿了出来。 我说道:“他信不信就看你咋说了,你要是能把他说的心里膈应了,应该不会再找厨师大哥的麻烦,很可能……还会叫你找陈道长过来,他要是真叫你找陈道长,到时候咱再说。” 两个人很快返回铁笼子跟前,蹲下身子,我对里面的黑貂说道:“我现在就放你出来,你可别不识好歹,对我们俩下手。” 黑貂看着我点了点头,我把火机交给强顺,双手握住老虎钳子,用老虎钳子的刀口,夹住铁丝笼子上的一根铁丝,双手一用力,顿时就是一愣,原来不是铁丝,是钢丝。 钢丝要比铁丝硬的多,双手再次一加力,“嘎嘣”一声,笼子上的一根钢丝断成了两截,随后,我用钳子拉住这根断掉的钢丝头,朝外一使劲儿,钢丝被我朝外拉开了,然后再拉住另一根断头,又朝外一使劲儿,笼子上面,顿时出现一个鸡蛋大小的窟窿,我刚要再剪下边的钢丝,不过就在这时候,黑貂居然冲我点了点头,好像在说,已经可以了。 我一愣,这么小的窟窿,它能钻的出来吗?还没想完,就见黑貂把尖鼻头朝窟窿外一拱,“哧溜”一下,整个脑袋像个锥子似的,眨眼的功夫,脑袋从窟窿里锥了出来,紧跟着,身子像变戏法似的,庞大的身躯从鸡蛋大小的窟窿里很诡异的滑了出来,给我的感觉,就好像黑貂身上抹了一层油,而且身上的骨头都是软的。 后来听陈辉说,像黑貂、黄鼠狼这种动物,头骨都是三角形的,而且有缝隙、可以挤压闭合,像练过缩骨功似的,能从很小的窟窿里来回穿梭,只要头能钻过去的地方,身子就一定能过去。 黑貂从笼子里钻出来以后,抬起头冲我诡异地笑了笑,“哧溜”一下,一道黑光,窜出仓库消失不见了。 强顺这时候,长长松了口气,他那股子害怕劲儿,似乎也过去了,冲我小声抱怨了一句,“救了它一命,连个谢谢都没有。” 我笑了,说道:“它要真说声谢谢,你不还得吓得坐地上呀。” “一群东西?”我压低了声音,“到底是些啥东西,鬼还是精怪?” 随后,我检查了一下铁丝笼子,从笼子上给我剪开的口子来看,很像是里面的黑貂把铁丝咬断,从里面逃了出来,这就行了,要的就是这效果。 随即我交代强顺,“等明天你们老板发现黑貂不见了,想要责怪刚才那位厨师大哥,你就吓唬他,跟他说,黑貂是个成了精的玩意儿,昨天要买黑貂那位陈道长,很有法力,他知道黑貂已经成了精,想度化它,谁知道你不卖给人家,现在黑貂跑了,一定会回来找你报仇的!” 强顺听了问我,“老板要是不信嘞?” 我说道:“他信不信就看你咋说了,你要是能把他说的心里膈应了,应该不会再找厨师大哥的麻烦,很可能……还会叫你找陈道长过来,他要是真叫你找陈道长,到时候咱再说。” 把老虎钳子放回门后,我们两个出了仓库,强顺转身带上仓库门,又把锁照着原来的样子锁上,不过,就在他锁好仓库门,转过身的一霎那,“哎呀妈呀”一声,手里的钥匙“哗啦”一下掉地上了。 这熊孩子,又给我吓了一跳,我连忙问他,“你又咋啦,又看见啥了?” 强顺的声音又发起了颤,“一、一群黑影,就、就站、站在咱、咱咱前面……” 强顺当即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哆嗦起来,从小到大,我们俩还是第一次遇上会发出女人笑声的动物,我心里这时候也有点儿发憷了,悄悄把手松开强顺,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奶奶的,不是梦。 我连忙朝眼前一看,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就听强顺又说道:“还、还有那只黑貂,在、在、在院门后面……” 强顺战战兢兢愣了一下,说道:“你、你的意思是说,老板会、会怀疑是那大哥把黑貂放、放掉了?” 我打眼又朝院门那里一看,确实,就见两扇院门的中间门缝那里,蹲着一条黑影,看身形就像只大个儿的黄鼠狼,因为黑,不注意还真看不见它。 “它想干什么?”我低声问了强顺一句。 强顺当即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哆嗦起来,从小到大,我们俩还是第一次遇上会发出女人笑声的动物,我心里这时候也有点儿发憷了,悄悄把手松开强顺,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奶奶的,不是梦。 黑貂笑完一转身,又诡异地从大门下面的门缝里挤了出去,那么大的身子,难道骨头真的是软的么? “厨、厨师大哥闺女的鬼魂,给、给它们抓走咧!” “啥?” 稳了稳神儿,我冲院门后面的黑貂大声说道:“不用你感谢我们了,你走吧,以后多小心点儿,别再叫人抓住你了。” 我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又咋了!” 强顺一把又抓住了我的胳膊,“不、不知道呀,不过……不过,在、在咱面前的这、这群黑影,都、都在给咱作揖,好像……好像在感谢咱……” “大、大门那里……” 强顺手足无措道:“它、它……它们把小女孩抓走咧!” 就在这时候,强顺又一惊一乍起来,嘴里连着“哎哎”了一声,我顿时一皱眉,扭头朝他一看,他着急道:“黄河,不、不能叫它们走呀!” 我一听,连忙问:“往哪儿走啦?” 听强顺这么说,我顿时暗了口气,狠狠一把甩开了抓在我胳膊上手,叫道:“你看你这德性,刚才还说人家不感谢咱,现在感谢咱了,你又吓成了这样儿!” 我话音一落,黑貂似乎咧开嘴又冲我笑了起来,因为距离远加上黑,我看不清它的笑容,不过,能看出它两道白森森的牙齿,说真的,这叫我感觉分外的诡异。 从小到大,我这时候,打心眼儿第一次想主动给强顺胸口抹血了,再叫他这么一惊一乍下去,他可能没啥事儿,我非给他折腾神经了不可。 就听强顺又说道:“还、还有那只黑貂,在、在、在院门后面……” 奶奶的,我撒腿冲到了大门边上,大门朝外锁着,我拉了拉,没能拉开,搁着门缝冲外面大声吼了一句,“你们都给我站住!” 第二百八十章 救赎2 , 我说道:“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想着酒菜呢。” 那群黑影带走了小女孩的鬼魂,这要是搁着平常,像这种事儿我是不会管的,就算给我奶奶遇上,她也不会管,因为这是它们那边的事儿,轮不着我们这些人管。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点儿特殊,那位厨师大哥人不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闺女的鬼魂,给这些黑影们带走,不管是出于啥原因,就算不该我管,至少我也得问一声。这就是我刘黄河,打小就是这脾气。 冲门外喊完,我搁着门缝朝外面看了看,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连忙回头招呼强顺过来看,强顺战战兢兢走了过来。 这时候,土房子上已经有了一扇朝外开合的房门,这是之前陈辉带着傻牛,用山上的细树枝跟藤草捆编而成的,虽然不怎么结实,但是挡风雨挡蚊虫已经足够用了。 我对他说道:“你快看看那些东西站住了没有。” 强顺先朝我看了一眼,随后怯生生把眼睛对向了大门门缝。 “没有,外、外面啥也没有……” 我说道:“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想着酒菜呢。” 我一听,随即一把拉上他,“走,快跟我到饭店外面再看看。” 两个人很快穿过饭店前厅,来到了饭店门前的大路上,我示意强顺再看,强顺仗着胆子把饭店周围看了一遍。 “怎么样,看见啥了没有?”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强顺摇了摇头,“还是啥、啥也没有,都不知道跑哪儿去咧……” 我一皱眉,这群鬼东西,咋跑的这么快呢,强顺问道:“黄河,你说它们抓那个小女孩干啥呀?” 我看了强顺一眼,“谁知道干啥呀,可能……它们之间有啥恩怨吧,对了……”我当即把话题转移了,“那群黑影到底是些啥东西,你跟我再仔细说说。” 我又问:“你问他们昨天去哪儿没有?” 强顺露出一脸难色,舔了舔嘴唇说道:“我、我看不清楚,就是一群黑影,看着像是些人,就是……就是很模糊,没有鬼魂看得那么清楚,就像……就像是一群黑乎乎的黑疙瘩。” 我皱了起了眉头,连强顺都看不清楚,那这些到底是啥东西呢?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氛有点儿不对了,连忙朝周围打量了一下,就见周围整个黑压压的,就好像天突然阴了下来似的,不光黑,还莫名其妙的阴森诡谲。 我下意识回头朝我们身后的饭店看了一眼,不由自主暗抽了口凉气,就见这座饭店,这时候看着就像座死城,从里到外,透着那么一股子阴沉沉的死气。 强顺似乎也感到周围的气氛变了,往我身边靠了靠,在我们脚旁的这条公路,似乎也变得十分奇怪,路上别说人,连辆车都看不见了,整个儿这一带,死气沉沉,变得十分压抑,强顺脱口而出问了我一句,“黄河,咱、咱这是在哪儿啊。” 这时候,我跟他一样,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虽然我们还在原来的地方,但是周围的气氛让我们感觉十分陌生。 我扭头又朝四下看了看,说道:“你别怕,咱还在原来的地方,就是周围的气场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我话音没落,强顺低声叫道:“黄河,你、你闻见没有,从哪儿飘过来一股臭味儿……” 听强顺这么说,我用鼻子一闻,还真是,隐隐约约的,不知从哪儿飘来一股子怪臭味儿,就好像啥东西高度腐烂了似的,强顺随即一转身,把手缓缓抬了起来,指向了我们身后的饭店,“从饭店里飘出来哩。” 我又一闻,确实,一拉强顺,“走,快回饭店里看看。” 不过,强顺却朝后一撤身,说道:“这里现在怪吓人嘞,黄河,要不……咱、咱先回村,明天再来看吧。” 我急道:“那咋能行呢,你忘了,饭店里还有那位厨师大哥呢,咱现在回村他咋办呢,必须进回去看看。”强顺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两个人转身返回饭店。 我话音没落,强顺低声叫道:“黄河,你、你闻见没有,从哪儿飘过来一股臭味儿……” 当我们走进前厅以后,强顺第一时间把里面的灯全打开了,整个前厅刹那间通明透亮,与此同时,那种诡异气氛感觉不到了,那股子怪臭味儿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强顺嗅了嗅鼻子,说道:“咋没味道咧。” 我说道:“刚才肯定有东西在饭店里,咱一进来把它吓跑了。” 强顺说道:“会不会是那只黑貂?” 我摇了摇头,“更有可能是那群黑影,对了,那只黑貂跟那群黑影,是不是有啥关系?” 强顺立马儿回道:“是,有关系,那只黑貂好像是那群黑影的头儿,把小女孩抓走,好像也是黑貂的意思。”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说道:“怪不得那些黑影给咱俩鞠躬呢,它们是在替黑貂感谢咱们呢。” “对对对!” 穿过前厅,我们来到单间门口,我推门刚要进去,强顺好像想起了啥,一转身,朝后院走去,我连忙问他,“你干啥去?” 强顺回道:“厨房里还有酒跟菜呢,我得把它们带回去。” 我说道:“一般像这种事儿,都是有因果的,你跟那大哥多聊聊、探探他的口气,应该能探出点儿啥。” 我说道:“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想着酒菜呢。” “你别管咧。”强顺朝后院走去。 我说道:“一般像这种事儿,都是有因果的,你跟那大哥多聊聊、探探他的口气,应该能探出点儿啥。” 我一看,这熊孩子,刚才胆子那么小,现在自己一个人敢往后院去了,看来酒的吸引力,远远超过了他对鬼怪的恐惧,我自己推门走进了单间。 床上,那位厨师大哥还在酣睡着,我过去又给他把了把脉,还不错,虽然他闺女的鬼魂被那些黑影抓走了,他却没啥事儿,还有刚才的奇怪气氛跟臭味儿,好像对他也没照成啥影响,不过,我很快发现,这位大哥的眼角上挂着泪珠,像是做了场伤心的梦。 就在这时候,强顺拎着酒跟菜回来了,我朝他看了一眼,“到后院没看见鬼吗?” 强顺回道:“都跑光咧,哪儿还有鬼呀。” 强顺回道:“都跑光咧,哪儿还有鬼呀。” 我又朝他手里的酒瓶子看了一眼,还有多半瓶酒,说他,“为了这酒你连鬼都不怕了,是吧?” 强顺顿时叫道:“你看你这话说嘞,我把酒拿回去,你别喝昂?” 饭店这里,暂时没啥事儿了,我们拎上之前盛好的剩菜剩饭,关上饭店里的灯和房门,这就离开了。 在回山的路上,我交代强顺,“咱回去以后,先别跟陈道长说咱放黑貂的事儿。” 我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随即检查了一下陈辉跟傻牛的包裹,包裹里面的东西一样儿不少,随后,又到我跟强顺睡的里屋,检查了一下我们俩的包裹,里面的东西也是一样不少,这说明他们俩离开饭店以后,真的就没再回来。不过,他们能去哪儿呢?现在他们又会在哪儿呢? 强顺点点头,问道:“要是陈道长问咱,今天咋回来的这么晚,咱咋说呀?” 我反问道:“你说咱咋说呀?” 强顺没吭声儿。 我又交代道:“等明天过来上班的时候,你问问那位厨师大哥,问他闺女是咋没的,最好能弄清楚那些黑影为啥要抓他闺女。” 随后,我们又到那单间里看了看,那位厨师大哥还没睡醒,我又交代强顺,等他醒了以后,你可别忘了问问他闺女的事儿,强顺连连点头。 强顺又点了点头,说道:“他闺女咋没的我能问出来,那些黑影为啥抓他闺女,恐怕问不出来,他不一定知道。” 我说道:“一般像这种事儿,都是有因果的,你跟那大哥多聊聊、探探他的口气,应该能探出点儿啥。”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回到了山里,站在山下往山腰上一瞧,就见我们住的那座土房里,居然没有一点儿光亮。 我们俩都是一愣,往常这时候,房子里都是有蜡烛光的,陈辉跟傻牛都是一边做功课、一边等我们俩,我们啥时候回来,他们才会放心。 一边往山腰上爬,强顺一边问我:“黄河,陈道长跟傻牛哥,今天是不是没等咱们,先睡咧?” 我皱了皱眉,没吭声儿,感觉事情有点儿不对。两个人很快爬上山腰,来到了土房子跟前。 这时候,土房子上已经有了一扇朝外开合的房门,这是之前陈辉带着傻牛,用山上的细树枝跟藤草捆编而成的,虽然不怎么结实,但是挡风雨挡蚊虫已经足够用了。 两个人把房门拉开,朝屋里一看,黑漆漆静悄悄的,好像家里根本就没人,我连忙把火机掏出来打着了,举起来一照,屋里确实没人。走到用石头摆成的桌凳跟前,我把石头桌子上面的蜡烛点着了。 “陈道长,傻牛哥,俺们回来啦!” 强顺朝陈辉跟傻牛睡的里屋喊了一嗓子,不过,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心里顿时一沉,不好,连忙放下手里的剩菜剩饭,拿起石头桌上的蜡烛,招呼强顺,“快进里屋看看。” 当我们走进前厅以后,强顺第一时间把里面的灯全打开了,整个前厅刹那间通明透亮,与此同时,那种诡异气氛感觉不到了,那股子怪臭味儿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两个人快步走进里屋一看,里屋除了陈辉跟傻牛的铺盖包袱以外,也是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氛有点儿不对了,连忙朝周围打量了一下,就见周围整个黑压压的,就好像天突然阴了下来似的,不光黑,还莫名其妙的阴森诡谲。 强顺朝我看了一眼,一脸茫然地问道:“黄河,陈道长跟傻牛哥嘞?” 我旋即皱紧了眉头,回想起上午陈辉带着傻牛离开的背影,我当时感觉陈辉似乎一边走一边在合计着啥,我随即对强顺说道:“他们俩离开饭店以后,可能就没回来。” 强顺也把眉头皱了起来,“那他们去哪儿咧?” 我摆了摆手,不让强顺再说话,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他们肯定是去想法子弄钱了。” 强顺一听顿时叫道:“两千块钱呀,他们一天能弄到么?” 我又问:“你问他们昨天去哪儿没有?” 随后,我们又到那单间里看了看,那位厨师大哥还没睡醒,我又交代强顺,等他醒了以后,你可别忘了问问他闺女的事儿,强顺连连点头。 我忙问:“去哪儿了?” 我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随即检查了一下陈辉跟傻牛的包裹,包裹里面的东西一样儿不少,随后,又到我跟强顺睡的里屋,检查了一下我们俩的包裹,里面的东西也是一样不少,这说明他们俩离开饭店以后,真的就没再回来。不过,他们能去哪儿呢?现在他们又会在哪儿呢? 一转眼的,一个上午就过去了,中午的时候,强顺风风火火跑过来找我了。 强顺朝我看了一眼,一脸茫然地问道:“黄河,陈道长跟傻牛哥嘞?” 等我们俩一碰头,我第一句话就问他:“看见陈道长跟傻牛哥了没有?” 从强顺所在的饭店,返回我所在的饭店,我心里郁闷的不得了,早知道会遇上这么些事儿,还不如当初听陈辉的话,离开这里,北上去找别的破铜牌的地方。 强顺又点点头,“问咧!” 回到饭店以后,我们先到强顺那家饭店里看了看,可能因为我们来的比较早,饭店里一个人都还没有,也没有陈辉跟傻牛的影子,于是我交代强顺,要是陈道长跟傻牛哥出现在饭店,你就赶紧拦下他们,别让他们跟你们老板见面。 当我们走进前厅以后,强顺第一时间把里面的灯全打开了,整个前厅刹那间通明透亮,与此同时,那种诡异气氛感觉不到了,那股子怪臭味儿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强顺也从屋里出来了,我们俩相互对视了一眼了,我说道:“先去上班吧,弄不好今天陈道长跟傻牛哥还会到你们饭店里去。”强顺点了点头,两个人拖着乏累的身子下山。 就这么的,两人一直瞪着眼睛等到天色蒙蒙亮,眼看着又该上班了,我从屋里来到外面,站到山边上借着不算亮的晨光,朝山下看了看,一个人影都没有,心里说不着急是假的。 强顺点点头,“看见咧,他们真的想找我们老板,不过,给我拦下了,现在俩人早就回山咧。” 感谢“amour安”姐姐的百元红包。 出了里屋,来到外面,两个人坐在石头垒成的凳子上,强顺递给我一根烟,问我咋办,我把烟点着看了他一眼,还能咋办呀,等着呗…… 我话音没落,强顺低声叫道:“黄河,你、你闻见没有,从哪儿飘过来一股臭味儿……” 我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随即检查了一下陈辉跟傻牛的包裹,包裹里面的东西一样儿不少,随后,又到我跟强顺睡的里屋,检查了一下我们俩的包裹,里面的东西也是一样不少,这说明他们俩离开饭店以后,真的就没再回来。不过,他们能去哪儿呢?现在他们又会在哪儿呢? 第二百八十一章 救赎3 , 强顺回道:“去山里挖人参咧!” “啥?”我就是一愣。 强顺又重复了一遍,“挖人参咧,两个人在山里挖了一天一夜。” “挖了一天一夜的人参?”我都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难以置信地问道:“这山里……有人参吗?” “有啊!”强顺十分肯定地说道:“我还看了看呢,十几根嘞!” 穿过前厅来到厨房,厨房里也亮着灯,门帘朝一侧撩开着,我打眼往里面一看,还是昨天那张小桌子,不过,桌子上这回不再是俩菜,五个菜,旁边还放着两瓶酒。 “啥,十几根?”我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又疑惑地问道:“他们挖的恐怕不是人参吧,不是说人参很稀少,很多人在山里常年都挖不到一根,他们俩咋一下子能挖到那么多呢?” 听强顺这说,我连忙回了回神儿,不再纠结那些人参,我问道:“后来呢?” 强顺说道:“真的是人参,陈道长亲口跟我说的,那些人参都给他用红绳捆着、红布包着,我还打开看了看呢。”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这穷山恶水的鬼地方,真有人参吗,不是说那些深山老林里才有么。退一万步说,就算这里真有,他们本地的人就不知道吗,之前那几个占山头儿,恐怕也是经常往山里去,他们就没发现吗?再说了,别人一年都难挖到一根,陈道长他们俩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挖到十几根?这可能吗,简直是天方夜谭。 “有啊!”强顺十分肯定地说道:“我还看了看呢,十几根嘞!” 强顺说道:“陈道长想用这些人参跟我们老板换黑貂,不过,给我拦下咧。” 听强顺这说,我连忙回了回神儿,不再纠结那些人参,我问道:“后来呢?” “后来……”强顺诡异地咧开嘴,怪笑了起来,“后来我跟陈道长说,不用换咧,黑貂昨天夜里自己跑啦,陈道长他们俩就拿着人参回去咧。” 我顿时生了疑心,悄悄又把猪头肉放回去,把另外两样肉菜夹起来挨个闻了闻,五盘肉菜里,除了那盘炒鸡蛋,其它全是一股子怪臭味儿,别说吃了,放鼻子下面稍一闻就恶心。 听强顺这么说,我松了口气,这就行,只要他们俩没事儿就行,看看强顺,我跟他一块儿笑了起来,我还抬手拍了拍强顺的肩膀,真行,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么快就跟我学会撒谎了。 从身上掏出一根烟,递给强顺,我又问道:“你跟那厨师大哥谈了没有,他闺女是咋回事儿呀?” 强顺把烟点着,狠狠抽了一口,说道:“问咧,不过……那大哥啥也没跟我说……”随即,强顺朝我看了一眼,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说道:“那大哥说……他今天晚上,想跟你见一面。” 穿过前厅来到厨房,厨房里也亮着灯,门帘朝一侧撩开着,我打眼往里面一看,还是昨天那张小桌子,不过,桌子上这回不再是俩菜,五个菜,旁边还放着两瓶酒。 “啥?想跟我见一面,为啥呀?” 强顺摇了摇头,“那大哥说,今天晚上他想请客,等你下班以后,叫我务必把你请过去。” 我一听更不能理解了,又问道:“我跟他又不熟,他请我过去干啥呀?” 强顺又抽了一口烟,说道:“这我就不知道咧,他也没跟我说,不过,我看他今天从一大早起来,好像就有啥心事儿,很不开心的样子。” 听强顺这么说,我在心里嘀咕起来,这大哥请我过去干啥,我昨天第一次见他,就跟他一面之缘,他当时还喝多了,能不能记住我都不一定,今天居然请我过去,应该不会是叫我给他讲鬼故事,肯定有啥事儿。 我揉了揉额头,先不管他啥事儿,今天晚上过去就知道了,我又问强顺:“你们老板今天咋样儿,发现黑貂没了以后,发脾气了没有?” 强顺眨巴了两下眼睛,回道:“我们老板今天就没来上班,早上给饭店里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叫厨师大哥照看一下饭店……” “身体不舒服?”昨天放走黑貂,今天他就不舒服,不会这么巧吧,我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个猜测,不过嘴上再没说啥。 两个人把手里的烟抽完以后,各自回了各自的饭店。 一转眼的,这就来到了晚上。说来也奇怪,今天我们饭店里的生意特别的好,客人源源不断,强顺他们那家饭店似乎不怎么样,明显比平常冷清了许多。 晚上下班以后,强顺破天荒第一次来到我们饭店门口等起了我,以往都是我等他。等我把饭店里的活儿忙活完,从饭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一点多钟。 两个人在饭店门口一碰头,强顺迫不及待地一把拉上我,“你今天咋这么慢嘞,赶紧走吧,那大哥都等了你俩小时咧!” 我问道:“今天晚上还是他值班吗?” 强顺回道:“跟另一个厨师换班咧,专门请你的。” 两个人走到强顺他们饭店门口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件事儿,问强顺:“你们饭店里有人发现黑貂不见了没有?” 强顺回道:“也没啥人发现,就厨师大哥跟我发现咧。” 我又问:“那厨师大哥发现黑貂不见了以后,有啥反应没有?” 强顺顿了顿,“好像也没啥反应,我还奇怪嘞,他看见那空笼子就跟没看见似的,他当做没看见,我更就当做没看见咧。” 听强顺这说,我连忙回了回神儿,不再纠结那些人参,我问道:“后来呢?” 我顿时一皱眉,这不正常呀,他昨天夜里看店,店里丢了东西,他居然还能像没事儿人似的? 饭店里整个都亮着灯,里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过一个人都没有了。 穿过前厅来到厨房,厨房里也亮着灯,门帘朝一侧撩开着,我打眼往里面一看,还是昨天那张小桌子,不过,桌子上这回不再是俩菜,五个菜,旁边还放着两瓶酒。 厨师大哥这时候在桌子旁坐着,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强顺冲他笑了笑,“大哥,我把黄河请来咧。” 厨师大哥闻言,缓缓把头抬了起来,先看看强顺,又朝我看了过来,我也朝他一看,就见他脸色有些发暗,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厨师大哥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身,很明显的,强打起精神冲我笑了笑,“黄河兄弟来了……”厨师大哥一开口,我就是一皱眉,居然满嗓子沙哑,就像感冒着凉失了声音似的。 晚上下班以后,强顺破天荒第一次来到我们饭店门口等起了我,以往都是我等他。等我把饭店里的活儿忙活完,从饭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一点多钟。 “来来来,赶紧进来坐。” 强顺满脸挂起了笑容,冲我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进屋坐在了厨师大哥的对面。 厨师大哥随即莫名其妙叹了口气,拿起酒瓶,拧开盖子,分别给我跟强顺满满倒了一杯,“来,喝酒。”说着,也给他自己杯里倒满了。 强顺回道:“也没啥人发现,就厨师大哥跟我发现咧。” 我朝桌子上一看,桌上的五个菜里面除了一个炒鸡蛋,其他四个全是肉的,挺丰盛的。 听强顺这说,我连忙回了回神儿,不再纠结那些人参,我问道:“后来呢?” 厨师大哥把酒杯端了起来,我们俩也连忙端了起来,三个人轻轻碰了一下杯子,厨师大哥啥也没说,皱起眉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似乎比昨天喝的还狠,就好像跟杯里的酒有仇似的。 我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当时还不能大口喝酒,只把杯里的酒喝下去三分之一,我心说,这大哥一脸心事重重的,到底是因为啥呢?难道因为他闺女鬼魂的事儿,他不应该知道吧。 这时候,厨师大哥招呼我们俩吃肉,压压酒劲儿,强顺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猪头肉,扔嘴里就嚼上了,我夹了一块牛肉,放嘴边刚要咬,鼻孔忽然里闻到一股怪臭味儿,连忙朝筷子上的牛肉看了看,颜色看着很正常,又放鼻子下面仔细闻了闻,正是这块牛肉发出的臭味儿。 我抬头朝对面的厨师大哥看了一眼,就见他也夹了一块牛肉,连看都没看,放嘴里就吃上了,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 我连忙清了清嗓子,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动作,悄悄把牛肉又放回了盘子里,随后,我问厨师大哥,“大哥,你今天请我过来,是有啥事儿吗?” 厨师大哥听我问他,顿了一下,冲我牵强地又笑了笑,“没、没啥事儿,就是看你老弟顺眼,想跟你喝一杯,来,喝!”说着,端起酒杯朝我举了举。 我没伸手端自己的杯子,朝他平静地看了一眼,厨师大哥当即喉结一动,说道:“就算……就算有啥事儿,等咱喝完了酒再说。” 我说道:“大哥,你有啥事儿就直说吧,等咱都喝完了以后都醉了,还能再说啥事儿呀。” 听我这么说,这大哥居然不再理会我,端起酒杯朝强顺举了举,“来强顺,咱哥俩喝。” 强顺端起自己的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这大哥一仰脖把杯里的酒又了灌下去,看样子,他想把自己赶紧灌醉掉。 强顺也喝了大半杯,摆手招呼我,“黄河,这么好的菜,你咋不吃嘞,你尝尝那猪头肉,可香咧。” “正吃着呢。”我连忙应了一声,伸筷子夹了一块猪头肉,不过,放到嘴边刚要咬,鼻孔里又闻到一股子怪臭味儿,连忙去看他们两个,就见俩人都是浑然不觉,吃的津津有味儿。 我顿时生了疑心,悄悄又把猪头肉放回去,把另外两样肉菜夹起来挨个闻了闻,五盘肉菜里,除了那盘炒鸡蛋,其它全是一股子怪臭味儿,别说吃了,放鼻子下面稍一闻就恶心。 这时候,厨师大哥又把酒杯端了起来,要跟我碰杯,我推脱不过,只好把自己的酒杯端了起来,强顺也端了起来,三个人一起碰了下被子。 碰完以后,厨师大哥又一口把酒抽干了,我勉强抿了一小口,随后,他们俩夹着桌上的肉,大口吃了起来。 见状,我顿时干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对厨师大哥说道:“大哥,我想问你句话,你可别不高兴。”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呢? 厨师大哥回道:“是呀,今天客人少,要不然今天早就卖完了,咋了,是我做的不好吃么?” 厨师大哥一愣,停下了筷子,“你问吧,问啥都没事儿。” 我说道:“你准备的这些菜,放了几天了?” “啥?想跟我见一面,为啥呀?” 厨师大哥顿时又是一愣,说道:“这是昨天傍黑儿才进的菜呀。” 两个人又把所有的肉菜挨个儿闻了一遍,厨师大哥嘟囔了一句,“没有臭味呀……” 厨师大哥跟强顺两个顿时面面相觑,见俩人这样儿,我眨巴了两下眼睛,难道,真是我的鼻子出问题了? 我看了强顺一眼,朝那盘炒鸡蛋一指,“就这盘鸡蛋没臭味儿,其它的,都、都臭的没法儿吃了。” 强顺附和着说道:“我闻着也没味儿。”随即又对我说道:“黄河,你要是不想吃,你就光吃鸡蛋吧。”说着,强顺又夹起两块猪头肉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我又问:“一直在冰柜里放着么?” 我顿时把眉头一皱,试着又夹起一块猪头肉放鼻子下面一闻,还是一股子怪臭味儿,见强顺吃的那么香,我胃里忍不住一阵翻腾,差点儿没吐出来。 “不是不是不是。”我连忙摆手,干笑了一下,吞吞吐吐说道:“我觉得,这些肉……好像,好像都变质了,上面有股子臭味儿。” 厨师大哥跟强顺一听,俩人赶紧夹起桌子上的每一道菜,挨个儿闻了闻。 随后,强顺茫然地冲我说道:“黄河,你鼻子出毛病了吧,哪儿有啥臭味儿呀,你再闻闻,香着嘞!” “啥?” 第二百八十二章 救赎4 , 浑浑噩噩一天,脑子不是太清醒,这是草稿,明天再修稿一下。 思量了好一会儿,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心里顿时暗叫了一声不好,从凳子上站起来,轻轻拉了强顺一下,“你们饭店的厕所在哪儿呢,你带我过去。” 强顺朝我看了一眼,并没有站起身,抬手朝前厅方向一指,“在柜台后面的走廊里。” 我当即瞪了他一眼,强顺一愣,会意了,立马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拉着他来到了厨房外面。 强顺疑惑地问我:“黄河,你不是想去厕所吧?”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些肉菜不对劲儿,你还是别吃了。” “咋不对咧?”强顺顿时一脸疑惑。 我说道:“怪味儿很大,不像是变质,很像是从里到外腐烂了。” “不可能吧。”强顺不相信,争辩道:“肯定是你鼻子出问题咧,我跟厨师大哥都没闻见,咋就你闻见咧。” 我说道:“你不记得你昨天看见啥了吗?”说着,我抬手朝旁边的仓库一指,问道:“这些肉从昨天买来以后,是不是一直在仓库的冰柜里放着?” 强顺点了点头,“是呀,啥时候用,啥时候从冰柜里拿,用温水化开。” 我又问:“那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那群黑影围在冰柜前干啥呢?” 强顺的脸色顿时变了,话也显得没了底气,“好像……好像是在吃肉吧。” 强顺顿时一愣,随即磕巴起来,“在、在吃东西呀……” 我追着问道:“在吃什么东西?” 强顺的脸色顿时变了,话也显得没了底气,“好像……好像是在吃肉吧。” 我摇了摇头,“它们恐怕不是在吃肉,而是在往肉里吐脏东西。” “吐啥脏东西?”强顺显得紧张起来。 我说道:“一般吐的脏东西都是怨气或者阴气,人吃了以后就会生病,要么拉肚子、要么发烧。” “真的假的?我都没看见他们吐东西,你咋知道嘞?” 我说道:“肯定是你当时害怕没注意,你的阴阳眼应该能看见的,我也是刚刚想起来,以前听奶奶说,有些东西能力不大,还想报复人,就会往那些人家里的食物上面吐脏东西,他们自己家里的人感觉不出来,只有外人能闻出来,你们饭店现在的情况,跟咱奶奶说的一模一样。” 强顺愣怔住了,停了好一会儿,一脸惊悚地问道道:“你说的意思是……除了俺们饭店里的人,别人都能闻出来么?” “对。”我点了点头,“你想想,为啥今天你们饭店的生意这么差,就因为那些来吃饭的客人,也能闻出来,今天人少,明天人会更少。” 强顺一听,眨巴了两下眼睛,自顾自嘀咕了一句,“我说今天咋有很多客人,把肉菜都退回来咧。” 我忙道:“那些客人就没跟你说菜里的味儿不对吗?” 强顺回道:“今天我没在前厅端盘子,那大哥叫我在厨房给他帮忙,一直都在问你的事儿。” “问我啥事儿呀?” 我暗自啧了下嘴,这一瓶白酒,我跟强顺两个每人最多不过喝了二两,这大哥,一个人最少灌下去六两,脸上都已经微红了。 “就你们家那些事儿呗。” 听强顺这么说,我扭头朝厨房里看了一眼,说道:“你觉不觉得,这大哥今天很奇怪,好好儿的他为啥要请我喝酒呢,我觉得他肯定有啥事儿。”随后,我吩咐强顺,“肉别再吃了,咱进去一起问问这大哥,找我到底有啥事儿。” 两个人回了厨房,厨师大哥见我们俩回来,连忙招呼我们坐下,我低头朝自己酒杯里一看,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给我们倒满了,又朝厨师大哥手边的酒瓶子一看,已经空了一瓶。 我暗自啧了下嘴,这一瓶白酒,我跟强顺两个每人最多不过喝了二两,这大哥,一个人最少灌下去六两,脸上都已经微红了。 强顺的脸色顿时变了,话也显得没了底气,“好像……好像是在吃肉吧。” 强顺伸手把另一瓶酒打开了,跟厨师大哥碰了一下杯子,厨师大哥又是一口抽干了,看得我心里都发毛。 强顺又给他倒满了,强顺是想把他灌醉再问,不过,我看他喝得也差不多了,就开口问他:“大哥,你到底找我有啥事儿,你说吧。” 厨师大哥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强顺又把酒杯举了起来,“来大哥,咱再喝一杯。” 厨师大哥把酒杯端起来,又跟强顺碰了一下,这一次,他没一口抽干,只喝了半杯,放下杯子叹了口气,随后,胳膊肘撑在小桌子上,手掌捂住了额头,好像在酝酿啥。 我跟强顺相互对视了一眼,停了没一会儿,就见这大哥浑身颤动起来,我一看,来了,像是哭了起来,紧跟着,发出了压抑的呜呜声,听着都叫人心里难受。 我连忙劝他:“大哥,你别这样儿,到底是咋了,有啥话就直说吧。” 厨师大哥哭了一会儿,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把酒杯里的半杯酒端了起来,一口抽完。 虽然这么说,但是,厨师大哥他自己心里非常自责,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儿,一年后,他父母居然奇怪的双双暴毙,一个家,彻底没了。 又叹了口气,厨师大哥说道:“黄河兄弟呀,老哥我过去……做了一件大错事儿呐!” 厨师大哥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别急,听我说完,我为啥喜欢听鬼故事呢,就因为我觉得……我闺女一直在我身边跟着。”说着,他朝强顺看了一眼,“直到强顺说看见一个女孩,我就觉得,一定是我闺女,谁知道,还真是我闺女……”厨师大哥说着,眼睛又掉下了眼泪,“她死的时候,就穿着小褂短裤,梳着俩辫子,还穿着一双红凉鞋……” 啥大错事儿呢,厨师大哥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给我们讲了起来。 这厨师大哥是哪儿的人,我就不说了,十几岁的时候,喜欢上了做饭,后来,到县城里找了家饭店,给那里的厨师当伙计,就跟我们现在差不多,也是没有工钱,不过管吃管住,后来学了两年,换了地方,接着再跟着别的师傅学。 强顺回道:“今天我没在前厅端盘子,那大哥叫我在厨房给他帮忙,一直都在问你的事儿。” 二十几岁的时候,出师了,开始正式给饭店里烧菜做饭,他那个,虽然厨艺好,但是,没有正式的厨师证啥的,只能在一些不起眼的小饭店里打工,后来结了婚,生下一个女儿。 女儿四岁那年夏天,厨师大哥在自家的菜园子抓到一条蛇,这蛇有将近两米长,最粗的地方有手腕粗细,他这时候,在饭店里经常杀鸡宰鱼,一看这蛇这么粗,放挺可惜,就打算杀了炖烫喝。于是,把蛇拿回了家里。 我暗自啧了下嘴,这一瓶白酒,我跟强顺两个每人最多不过喝了二两,这大哥,一个人最少灌下去六两,脸上都已经微红了。 到家以后,他就用平时杀鸡宰鱼的刀子宰杀,谁知道,在大蛇脖子那里割了两刀,居然连蛇皮都没割破,厨师大哥就觉得,是刀子不够快,搬出磨刀石,刷刷磨了起来。 强顺疑惑地问我:“黄河,你不是想去厕所吧?” 也就在这时候,厨师大哥的女儿从房里出来了,看见大蛇吓了一跳,直接哭上了,厨师大哥一边磨刀一边哄她,等女儿不哭了以后,他把刀也磨好了,拎着刀又要去宰蛇,这时候,他女儿冲了上来,抱着厨师大哥的胳膊,死活就是不让杀蛇。 厨师大哥本来哄她一阵已经够烦了,这时候又过来抱他胳膊,有点儿不耐烦了,胳膊一甩,把女儿甩开了,就这一下,女孩没了声音。 他也没在意,抄起刀子把蛇就给宰了,等他把蛇料理好了以后,从地上站起身,回头一看,就见他女儿在磨刀石上趴着,地上一滩鲜血。 半年以后,村里一个跑长途的司机跟他说,别在家里呆着了,越呆越伤心,不如到外地去,离开这里。 我把酒杯端了起来,抿了一小口,厨师大哥擦擦眼泪,接着说道:“昨天,听强顺一说,我好像就啥也不知道咧,等我醒来的时候,在床上躺着,就、就看见,我闺女在我床边站着,一脸血呀,我想从床上起来抱她,咋都起不来,我闺女对我说,爸爸,我好冷,我好想你……再后来,屋里冲进来一群黑影,抓住了我闺女,我想喊,喊不出声,想坐起来,又坐不起来,我闺女就朝我喊,爸爸救救我,爸爸救救我……我救不了我闺女,我只能哭呀,我对不起她……” 厨师大哥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别急,听我说完,我为啥喜欢听鬼故事呢,就因为我觉得……我闺女一直在我身边跟着。”说着,他朝强顺看了一眼,“直到强顺说看见一个女孩,我就觉得,一定是我闺女,谁知道,还真是我闺女……”厨师大哥说着,眼睛又掉下了眼泪,“她死的时候,就穿着小褂短裤,梳着俩辫子,还穿着一双红凉鞋……” 话没说完,厨师大哥又哭了起来,哭了好一会儿,继续说道:“后来,那只……那只黑貂就进了屋,吓了我一跳,那黑貂还会说话,他跟我说,想救你闺女,除非你去找一个人,叫他到东山石涧里去一趟,我问他,那人是谁,他说,就是刚才跟你在一起喝酒的那个,刘黄河……” 强顺疑惑地问我:“黄河,你不是想去厕所吧?” 我勉强冲厨师大哥笑了笑,说道:“大哥,你今天找我,不会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吧?” 我说道:“肯定是你当时害怕没注意,你的阴阳眼应该能看见的,我也是刚刚想起来,以前听奶奶说,有些东西能力不大,还想报复人,就会往那些人家里的食物上面吐脏东西,他们自己家里的人感觉不出来,只有外人能闻出来,你们饭店现在的情况,跟咱奶奶说的一模一样。” 厨师大哥的脑子当即嗡了一声,他老婆得到信儿,从工作的地方赶了回来,一问厨师大哥,厨师大哥就给他老婆原原本本一说,他老婆当即就像疯了似的,跟他拼命了,他老婆还说,为了杀一条蛇,你把自己女儿害死了,你咋不死呢! 后来,他老婆跟他离了婚,本来他老婆想上法院告他的,这个也算是过失伤人致死,不过,全家人都给他求情,他老婆这才作罢。后来,都说是孩子不小心,自己磕在磨刀石上磕死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厨师大哥他自己心里非常自责,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儿,一年后,他父母居然奇怪的双双暴毙,一个家,彻底没了。 厨师大哥当即着了急,把女儿抱起来一看,额头上磕了个大窟窿,血流不止,流的满脸都是血,慌慌张张抱着女儿到村里大夫那里一看,大夫跟他说,发现的太晚了,已经断气儿好一会儿了。 听厨师大哥说到这儿,我对的他印象立马儿降低了好几分,感觉他就是咎由自取,手腕粗细的蛇,那恐怕都成精了。 于是,厨师大哥开始跟着司机跑长途,后来,饭店吃饭,听说他们这里却个大厨,他就留了下来。厨师大哥在这里一干就是两年,或许,他觉得是那条蛇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心里有恨意,宰杀动物的时候,不管是啥,从不手软。 第二百八十三章 救赎5 , “我?”我顿时一皱眉,这些个修行的畜生,咋总是把我扯上呢。 厨师大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继续说着:“黑貂还说咧: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等明天你醒过来以后,到仓库那里看看,关我的笼子,已经被人剪开了,把我从笼子里放出来的人,就是刘黄河,你要是还不信,你可以亲口问问他……黑貂说完,就叫那些黑影把我闺女带走咧,后来我就啥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以后,就赶紧到仓库里看了看,那、那笼子,真的被人剪开啦!” 厨师大哥说到这儿,朝我看了一眼,问道:“黄河老弟,你说、你说那、那笼子……” 我说完,整个屋里沉寂了下来,耳朵眼儿里只剩下傻牛呼噜呼噜的吃饭声,陈辉也不再说啥,拿起筷子继续吃起了饭。 不等厨师大哥问完,我轻轻点了点头,都到这一步了,也没啥好隐瞒的了,直言不讳的承认道:“不错,就是我剪开的,黑貂就是我放走的!” 厨师大哥脸色顿时大变,“老弟,你、你……真的是你?” 我冲厨师大哥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今天不是一直在问强顺我们家的事儿嘛,我们家真的是给人家驱邪驱鬼的,那只黑貂,一般人看不出来,我能看出来,它是个成了精的东西,谁杀它就会有报应,最好是把它放走。”说着,我朝厨师大哥又看了一眼,“还有你过去杀的那条大蛇,恐怕也是个成了精的东西,你闺女、你父母的死,应该都是因为你杀它造成的。” 我这话一出口,厨师大哥呆愣住了,整个人一动不再动,嘴巴微张着,眼睛直直的,就像傻掉了似的。我平静地看着他,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强顺这时候,还想抄筷子夹猪头肉,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停了一小会儿,我接着说道:“昨天你昏过去以后,我就把笼子剪开了,把里面的黑貂放了出来,不过我真没想到,它会抓走你闺女的鬼魂。” 我一提他闺女,厨师大哥当即一怔,回过了神儿,“黄河老弟,我这回信咧,真的信咧,我相信你说的全是真的,是我不对,是我该死,害死了自己的闺女跟父母……”说着,厨师大哥从凳子上站起身,双手合十,带着哭腔冲我作起了揖,“黄河老弟,我以后再也不杀生咧,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闺女吧。” 我舔了舔嘴唇,没着急吱声儿,黑貂抓走小女孩的鬼魂,又点名要我去啥东山石涧,这说明啥呢,说明黑貂跟厨师大哥父女俩没有仇怨,抓走小女孩鬼魂,是冲着我刘黄河来的,这是在拿小女孩的鬼魂要挟我,不过,我要是过去了,肯定没我啥好事儿。 就见红布卷里这些人参,都是一根一根的,每一根上面还系着一条红线,其中最粗的,也就是个头儿最大的,只有大拇指粗细,不到一尺长,有些小的,只有小拇指粗细,十来公分长,而且它们只有一条独根,没有旁根,咋一看,就像从地里挖出来的树根似的。 厨师大哥见我没吭声儿,双手作着揖来到我跟前,声泪俱下,“我、我闺女生前我对不住她,现在死咧,我不能再叫她受苦啦……黄河老弟,老哥我求求你,你只要你能救回闺女,不管啥要求我都答应你,就算你想要我这条命我也给你……”说着,“噗通”一声,给我跪在了脚边,我顿时一惊。 那时候我才多大,十六七岁,哪儿架得住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给我下跪,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身,去搀扶这厨师大哥,不过,这大哥吃得浑实,我根本就架不动他。 强顺连忙也过来帮忙了,两个人一起拉,谁知道,这厨师大哥一抖身子,差点儿没把我们俩都甩开,痛哭流涕地说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咧……” 厨师大哥脸色顿时大变,“老弟,你、你……真的是你?” 强顺顿时“唉”地小声叹了口气,我扭头朝他一看,他小声对我说了一句,“你们家里人就怕来这个,我看你不想答应也不中咧……” 强顺见陈辉看他,可能心里发虚生了怯、怕被骂,连忙叫道:“道长,咱先不说这个咧,现在还有件更急的事儿咧!” 我跟着也叹了口气。 回村的山路上。 一边走,强顺一边问我:“黄河,你打算咋去救那小女孩呀?” 我朝他看了一眼,从身上掏出烟递给他一根,说道:“还能咋救呀,那黑貂不是说了么,想救小女孩,就得我过去,等我去以后,不管它想干啥,先要求它把小女孩放了再说。” 强顺顿时一脸担心,“那要不要跟陈道长商量一下,咱四个人一起过去。” “这东西,打咱过来的时候,就一直在后面跟着咱们,恐怕早就对我上心了。”我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等回到村里,跟陈道长商量一下再说吧……”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回到了家里,这一次,陈辉跟傻牛都在家,我们一进屋,傻牛就傻笑着迎了上来,我连忙也冲他一笑,把手里的剩菜剩饭递给了他。随后,我扭头朝石桌旁的陈辉看了一眼,说道:“今天强顺他们饭店里出了点事儿,他能没拿吃的东西回来,饭菜不多,等明天我们再想想办法。” 强顺饭店里的饭菜出了问题,是我不让他拿的,别拿回来再把陈辉跟傻牛吃出啥毛病。 陈辉轻轻冲我们摆了摆手,“不碍事的,一顿饭足够了。” 强顺见陈辉看他,可能心里发虚生了怯、怕被骂,连忙叫道:“道长,咱先不说这个咧,现在还有件更急的事儿咧!” 傻牛把饭菜分成两份,分别盛在陈辉跟他自己的瓷碗里,陈辉接过碗,要把自己碗里的分给傻牛一些,傻牛居然冲陈辉摇起了头,嘴里说道:“不饿不饿,师父吃、师父吃……” 一天一顿,不饿才怪呢,特别是傻牛这种大饭量,不过,自打跟陈辉学道以后,傻牛的脑子似乎比之前灵光了一些,也懂事了很多。 陈辉还是把自己的饭菜给傻牛分出一些,两个人显然都饿坏了,埋头吃了起来,我们俩轻轻坐在他们俩对面。 吃了没几口,陈辉居然抬起头朝强顺看了一眼,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冲强顺问道:“今天早上你也没跟我说清楚,那只黑貂到底是怎么跑掉的?” 强顺一听,当即砸了砸嘴,朝我看了一眼,我连忙冲陈辉一笑,说道:“黑貂……其实不是自己跑掉的,是……是我把它给放掉的。” “什么?”陈辉转头看向了我,眼神绰绰。 我忍不住一阵心虚,干咽了口唾沫,把放掉黑貂的经过,给陈辉讲了一遍。 陈辉听完,当即放下筷子,眼睛珠子瞪了起来,“你们这么做,是在偷盗!” “我们也知道,这么做……不对。”我腆着脸点了点头,说道:“要是不这么做,咱还有别的啥办法吗?” 陈辉当即一脸愠怒,说道:“以后再遇上这种事儿,先跟我商量商量,不能由着你们的性子胡来!” 我跟强顺像两个犯了错事的孩子,相互对视了一眼,陈辉随即把目光转移到了强顺身上,我给陈辉讲的时候,把责任都担到了我一个人身上,并没有说这是强顺出的馊主意。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头到尾我都没招惹过它,自从它给傻牛哥逮到以后,它就跟上我们了。” 强顺见陈辉看他,可能心里发虚生了怯、怕被骂,连忙叫道:“道长,咱先不说这个咧,现在还有件更急的事儿咧!” 陈辉闻言就是一愣,转头又看向了我,眉头皱了起来,“你们还干了什么事!” 我连忙说道:“道长,您别急,这事儿不算啥、啥错事,就是,就是……” 我把黑貂抓走小女孩鬼魂,要我到那啥东山石涧去一趟的事儿,对陈辉说了一遍。 陈辉听完,眉头皱的更紧了,“那黑貂找你想干什么,你招惹它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头到尾我都没招惹过它,自从它给傻牛哥逮到以后,它就跟上我们了。” “既然你没招惹它,它找你做什么呢?” 我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呀,不过,自从跟着您离开家以后,我已经遇上好几个这种修行的畜生了,每一个都莫名其妙找上我,最后,还都没好事儿,我也没办法呀。” 就见红布卷里这些人参,都是一根一根的,每一根上面还系着一条红线,其中最粗的,也就是个头儿最大的,只有大拇指粗细,不到一尺长,有些小的,只有小拇指粗细,十来公分长,而且它们只有一条独根,没有旁根,咋一看,就像从地里挖出来的树根似的。 陈辉听我这么说,就是一愣,脸上旋即露出一丝惭愧,“唉”地叹了口气,语气平和下来,陈辉说道:“黄河呀,眼下这些事儿,都是我对不住你,当初要不是我执意把你从家里带出来,你也不会有这么多劫难了。” 我心里一酸,说道:“道长,您别这么说,离开家的时候,奶奶就说过,这就是我的命,再说了,当时我根本就不想再上学了,就想跟着您出来闯荡闯荡。” 我说完,整个屋里沉寂了下来,耳朵眼儿里只剩下傻牛呼噜呼噜的吃饭声,陈辉也不再说啥,拿起筷子继续吃起了饭。 过了一会儿,强顺小心翼翼冲陈辉问道:“道长,您跟傻牛哥挖的人参放在哪儿咧,拿出来让黄河也看看呗。” 陈辉看了强顺一眼,抬筷子朝他自己的包袱指了指,强顺连忙从石桌旁起身走了过去,没一会儿,强顺从陈辉包袱里拿出一团红布卷,回到石桌跟前,把红布卷打开,摊在了石桌上。 我打眼朝红布卷上一看,顿时咧了咧嘴,压低声音问强顺:“这就是人参呀?” 记得电视里、上那些人参,都跟萝卜似的,而且有胳膊有腿儿,整个儿轮廓就像个小人儿,所以叫人参。眼下这些,没胳膊没腿,也没脑袋,一根独筋,跟所谓的“人参”好像根本就不沾边儿。 陈辉放下筷子,接着说道:“这种参,即可入药,也可当作熬汤入味的食料使用,那饭店老板想要钱,我就想到了党参,他既然是开饭店的,就应该会收下这种参,我就带着傻牛到山里去了一趟,本想用这些参交换那只黑貂的。” 陈辉缓缓把头抬了起来,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是人参一种,名字叫‘党参’,产于山西上党,太行山脉,又叫上党参,不过,山西那里的党参在解放前就已经没了,我祖师爷青石道人留下的一本医术里,有这种参的图画,前些日子,在这山里被我发现了,他们这里的人,应该不认识这种参。” 我点了点头,嘴里嘀咕了一句,“原来人参不光只有像人形的呀。” 强顺连忙点了点头,我又一咧嘴,心说,虽然我没亲眼见过真人参,但是,电视里、上的我都见过,人参根本就不长这样儿! 吃过饭以后,陈辉问我,黑貂的事儿,我打算怎么办?我苦笑了一下,还能怎么办呢,硬着头皮到那啥东山石涧去一趟呗。 一天一顿,不饿才怪呢,特别是傻牛这种大饭量,不过,自打跟陈辉学道以后,傻牛的脑子似乎比之前灵光了一些,也懂事了很多。 就见红布卷里这些人参,都是一根一根的,每一根上面还系着一条红线,其中最粗的,也就是个头儿最大的,只有大拇指粗细,不到一尺长,有些小的,只有小拇指粗细,十来公分长,而且它们只有一条独根,没有旁根,咋一看,就像从地里挖出来的树根似的。 我看完以后,狐疑地朝陈辉瞅了一眼,小心翼翼问道:“道长,这、这就是人参呀?” 我忍不住一阵心虚,干咽了口唾沫,把放掉黑貂的经过,给陈辉讲了一遍。 陈辉看了强顺一眼,“值不值钱,就看有没有人识货了。” 陈辉放下筷子,接着说道:“这种参,即可入药,也可当作熬汤入味的食料使用,那饭店老板想要钱,我就想到了党参,他既然是开饭店的,就应该会收下这种参,我就带着傻牛到山里去了一趟,本想用这些参交换那只黑貂的。” 强顺一听,眼睛顿时亮了,问道:“这些人参很值钱么?” 第二百八十四章 救赎6 , 东西倒是不值钱,就是买的时候太费嘴皮子了,这么一来二去的,时间就来到了中午。 第二天,我们四个一起来到山下,我和强顺分别到各自的饭店里请了一天的假。 强顺他们饭店的老板,依旧没有来店里,似乎病的还不轻。老板不在店里,那位厨师大哥就说了算了,强顺就是找他请的假。 厨师大哥一听强顺要跟着我到东山石涧那里去,满心感激,非要再见我一面,再当面谢谢我。 这时候,我们四个都还没吃早饭,这么早店里也没客人。强顺他们饭店除了另外一个年轻点儿的副厨,只有几个打杂跑堂的服务员,厨师大哥就专门下厨,给我们开了个小灶,要给我们做顿早饭吃。 我连忙跟着他进了厨房,郑重地交代他,千万别往饭菜里边儿放肉,最好把仓库冰柜里的那些东西,一样儿不剩的全部扔掉,重新再买新鲜的,厨师大哥听了连连点头。 半个多小时后,早饭做好了,一锅白米粥,几个清新可口的素菜,白米粥里参杂着一些果肉、果仁、花生啥的,看着很像腊八时吃的腊八粥。厨师大哥对我们说,这个叫八宝粥,用的是糯米,是他跟一个南方厨师学的。后来我才知道,八宝粥其实还是腊八粥,只是我们家乡没有糯米,用的都是大米。 这时候,店里其他几个人都已经吃过饭了,厨师大哥还没吃。我们人多,厨房显得小了,几个人就把饭菜端到前厅,厨师大哥坐下跟我们一起吃了起来。 不过,刚吃了没几口,他跟强顺两个同时停了下来,我朝他们俩一看,两个人都是皱着眉头、脸色铁青,很痛苦的样子,我在心里顿时暗叫了一声不好。 须庚间,两个人同时从桌旁站起身,撒腿就朝柜台后面跑,看样子是想去上厕所,不过,刚跑到柜台后面的走廊口,厨师大哥第一个先憋不住,嘴一张,“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强顺在他后面紧跟着也“哇”地吐了一大口。 两个人吐出来的,全是黑色粘稠状的污秽物,气味儿浓烈,瞬间导致整个前厅里恶臭弥漫,我顿时一皱眉,这跟我昨天在肉菜上闻到的臭味儿一模一样,连忙从桌旁站起身,朝两个人走了过去。 两个人吐出来的,全是黑色粘稠状的污秽物,气味儿浓烈,瞬间导致整个前厅里恶臭弥漫,我顿时一皱眉,这跟我昨天在肉菜上闻到的臭味儿一模一样,连忙从桌旁站起身,朝两个人走了过去。 两个人这时候,你一口我一口,狂吐起来,没一会的功夫,整个儿走廊口都被污秽物溅满了,我走到近前,朝那些污秽物里一看,就见这些黑乎乎的粘稠液体里面,全是一条条黑丝一样的东西,咋一看就像无数条又细又长的小虫子,非常的密集也非常恶心。 来到后院,我把六根香同时点着,香身贴额头,冲着南东北西四个方向,分别拜了三拜,拜完以后,香头混合着黄纸,已经烧出少许香灰,连忙招呼强顺他们几个过来,一根香对照一支水碗,把烧出来的香灰磕进了碗里。 陈辉也走了过来,朝两个人吐出来的污秽物看了一眼,蹙起眉头问我,“黄河,他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我回道:“应该是昨天晚上吃了带阴秽气的肉菜。” 两个人狂吐了一阵以后,全都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倒起了气儿。 我走到强顺跟前,蹲下身子帮他拍起了后背,同时,拿话奚落他:“看你这回还吃不吃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 强顺铁青着脸冲我翻了个白眼儿,有气无力地叫道:“去去、去你的吧……” 我说道:“你别不服气,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能吃东西了,吃一点儿东西就得吐出来。” 强顺闻言,脸色顿时又变了,由铁青变成了乌青,陈辉连忙也把身子蹲了下来,扭头问我:“黄河,你是不是有法子啥能治呢?” 年轻的副厨闻言,冷冷地撇了撇嘴,显然不相信我,厨师大哥从地上站起了身,擦擦嘴角,长长出了一口气,对我说了一句:“这下肚子里总算舒服咧……” 我点了点头,胸有成竹地从地上站起了身。这时候,前厅里不光有我们几个,那几个打杂跑堂的服务员也在,一男二女,都惊惧地缩在前厅的一个角落里,个个捂着口鼻、皱着眉头,神色也都很难看。 我招呼那个男服务员过来,帮我们一起把强顺跟厨师大哥从地上架了起来,分别给他们放到了椅子上,两个人奄奄一息,依旧在缓着气儿,傻牛这时候也过来了,冲我拍拍他自己的肚子,高兴地说了句:饱捏,饱捏。我一愣,朝他看了一眼,前厅里这么大的恶臭味儿,他居然还把自己吃饱了? 就在这时候,过来帮忙的男服务员一张嘴,也“哇”地吐了一小口,我低头朝他吐出来的东西里一看,也有少量的粘稠状黑丝,这说明他们昨天也吃肉了。 我扭头对陈辉说道:“看来他们饭店里的人,昨天都吃了肉,只是强顺跟厨师吃的多点。” 陈辉旋即催促道:“别再耽误了,你还是快想办法吧。” 我们四个下山的时候,都没带包袱,只有陈辉带了一把护身的小桃木剑跟一个小摇铃,不过这两样东西不管用。 随后,我跟其中一个管账的女服务员商量,看能不能从柜台上给我支点儿钱,我拿钱买东西救你们大厨的命。女服务员一听,朝厨师大哥看了过去。这时候,厨师大哥的身体虽然虚弱,但是意识很清醒,冲女服务员点了点头,女服务员从柜台给我拿了二十块零钱。 我跟陈辉拿着钱离开了饭店,留下傻牛帮着把那些污秽物打扫一下。 随后,我们俩在镇上转了一圈儿,找到一家货物还算齐全的百货商店,在里面买了支毛笔、一大张黄纸、一捆焚香,最后又转了转,找到一家药店,本想在药店里买点朱砂,谁知道他们店里没有朱砂。跟服务员一打听,说是他们镇上有个老中医,老中医那里可能有。 强顺朝他们看看,二话没说,直接把碗里的水灌了下去,厨师大哥见强顺灌了下去,扭头对其他几个人说道:“黄河老弟是自己人,他不会害咱们的。”说着,他也灌了下去。 两个人又在镇上四下一打听,终于把老中医给找着了,不过,这老中医脾气挺犟,只卖配方药,不单独卖药材,尤其是像“朱砂”这种敏感药材。 最后我跟陈辉好说歹说,老中医给我们缠的没办法了,他朝陈辉打量了几眼,说了句,就冲你是个道士,我今天破例卖给你一点儿。 东西倒是不值钱,就是买的时候太费嘴皮子了,这么一来二去的,时间就来到了中午。 我们回到饭店的时候,强顺跟厨师大哥基本上已经没事儿了,前厅里的怪味儿也差不多散尽了,只是饭店里除了我们几个,就剩下那几个服务员,一个客人都没有,显得冷冷清清。 我随后把饭店里的人数了数,加上强顺,他们饭店总共四个服务员两个厨师,六个人,我让那些服务员给我拿来六只瓷碗,每个瓷碗里盛上少半碗清水。 随后,我跟其中一个管账的女服务员商量,看能不能从柜台上给我支点儿钱,我拿钱买东西救你们大厨的命。女服务员一听,朝厨师大哥看了过去。这时候,厨师大哥的身体虽然虚弱,但是意识很清醒,冲女服务员点了点头,女服务员从柜台给我拿了二十块零钱。 随后,把朱砂用水调匀,把黄纸裁出巴掌大、六小张,毛笔蘸朱砂,分别在六张黄纸上写了一个“廻”字,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廻”字符,不能辟邪,主要用于“救治”,这个字,应的是“回天”的“廻”字,不是有那么一句成语,无力回天,我这个算是有力回天,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到该用的时候,我只会用。在这里说一句,这是独门秘术,外人千万别模仿,况且,朱砂是有毒的,别误伤了人。 东西倒是不值钱,就是买的时候太费嘴皮子了,这么一来二去的,时间就来到了中午。 然后,我又拿出六根香,吹干黄纸上面的朱砂水渍,把六张字符的“廻”字朝里,分别卷在了六根香上面,吩咐饭店里的几个人,包括强顺在内,每人端上一碗清水,跟我到饭店后院去。 来到后院,我把六根香同时点着,香身贴额头,冲着南东北西四个方向,分别拜了三拜,拜完以后,香头混合着黄纸,已经烧出少许香灰,连忙招呼强顺他们几个过来,一根香对照一支水碗,把烧出来的香灰磕进了碗里。 六个人,每人分到一根香,我交代他们,慢慢磕,务必要把自己的香灰都磕到自己的水碗里。 我走到强顺跟前,蹲下身子帮他拍起了后背,同时,拿话奚落他:“看你这回还吃不吃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 六个人里面,只有强顺跟厨师大哥对我言听计从,其他四个人一脸质疑加狐疑,我没跟他们解释,也没理会他们。 大约二十分钟后,每人手里的香都只剩下一小截,卷在上面的黄纸基本上已经烧完,我吩咐他们,把香头倒转过来,在碗里搅上一搅,六个人同时照做,等他们搅过以后,我对他们说了句,“都把自己碗里的水喝下去吧。” 东西倒是不值钱,就是买的时候太费嘴皮子了,这么一来二去的,时间就来到了中午。 话音一落,“啥?”那个年轻的副厨显得有点儿不痛快了,另外的一男二女,也不怎么乐意了。 强顺朝他们看看,二话没说,直接把碗里的水灌了下去,厨师大哥见强顺灌了下去,扭头对其他几个人说道:“黄河老弟是自己人,他不会害咱们的。”说着,他也灌了下去。 其他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就在这时候,强顺“哎呦”一声,捂着肚子蹲到了地上,放下手里的水碗,“哗啦”一声,吐出一大口污秽物,这回吐出来的,是乌青色的粘稠液体,落到地上以后,给头道:“黄河老弟是个好人,他不会害你们的,你们要是再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这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厨师大哥非要我们留下来吃顿中午饭,两个大厨一起下厨,给我们做了顿丰盛的午饭,不过,全是素的。 强顺一边大口大口吃着饭菜,一边心有余悸地对我说:“以后我再也不吃肉咧……” 厨师大哥给我敬了一杯酒,说了句叫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的话。 年轻的副厨闻言,冷冷地撇了撇嘴,显然不相信我,厨师大哥从地上站起了身,擦擦嘴角,长长出了一口气,对我说了一句:“这下肚子里总算舒服咧……” 这个男服务员跟我和强顺的年龄差不多,听我这么说,点了点头,将信将疑把水碗端到嘴边,小心翼翼地喝完了,过没一会儿,他也吐了一口,兴奋说着,肚子里舒服了很多。 他说:“老弟呀,我看你们家里人不是啥驱邪驱鬼的,是活菩萨,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强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叫舒服。 第二百八十五章 救赎7 , 之前买黄纸朱砂还剩下几块钱,吃过饭以后我这才想起来,本来打算交给柜台上那名女服员的,谁知道被厨师大哥看见拦了下来,不但没让我还回去,他还从柜台上又支出五十块钱,非要我一起收下买两条烟抽。 我怎么可能收钱呢,不过,最后推辞不过,把那几块钱留了下来,把那五十块钱又强行塞回了厨师大哥手里。 这时候,已经下午接近两点钟,时间不算早了,四个人离开饭店,直奔东山石涧。 所谓的东山石涧,昨天厨师大哥就已经告诉我们了,在他们镇子正东偏南一点儿,离他们镇子大概有二十几里地,因为那里属于深山,很少有人过去,厨师大哥也是听那些经常来饭店里卖野生动物的村民说的,说那里是两道山的夹沟,沟里常年流水,野生动物很多,不过,那里也是个奇怪的地方,晚上不能在那里过夜,说是过夜就会出怪事儿,具体是啥怪事儿,那些村民们没说,厨师大哥也就不知道了。 我们四个人朝东南方向大概走了十几里地以后,彻底进入深山里,这时候,脚下没了路,山上山下,树木茂密、杂草丛生,野生动物还真是不少,尤其是野兔跟蛇,四个人不得已,每人从树上撅下一根粗树枝当木棍,敲着前边脚下的野草前进,这叫打草惊蛇,免得一个不留神,踩到蛇身上给蛇咬了。 我对傻牛说道:“傻牛哥,咱不往那边走,那里是东北方向,咱要往东南方向走。” 又朝前走了能有几里地,眼前出现了一座山峰。这时候,我们本身就在山上,不过眼前这座山峰,要比其它地方高得多,堪堪拦住了我们前行的道路。 等我们走到山峰近前一看,这道山峰的坡度很陡,想爬上去不太容易,我就跟陈辉商量,咱们的目的地在东南方向,是不是绕开这座山峰,直接往咱们的右手边走。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傻牛抬起手朝我们左手边指了指,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牛路、牛路……”傻牛所说的“牛”,是“有”的意思。 我跟陈辉强顺顿时面面相觑,眼下看来,我们应该是到地方了,不过,陈辉把眉头皱了起来,他显然不放心我一个人进林子,停了好一会儿,他对我说了句,小心点儿。似乎知道这就是我该有的经历。 我们三个全朝他看了过去,就见他手指的,是山峰下面的一棵大树,就在我们左边方向。我们又朝那棵大树一看,谁也不认识是棵啥树,不过,那里绝对没有路。 我对傻牛说道:“傻牛哥,咱不往那边走,那里是东北方向,咱要往东南方向走。” 傻牛一听,居然犯起了犟,过来拉上我的胳膊,可劲往大树那边扯了起来,我给他扯的踉踉跄跄,刚要吼他叫他停下,陈辉冲我招呼一声,“咱还是过去看看吧。” 我跟陈辉连忙朝树身上仔细一看,顿时面面相觑,就见这棵苍老的树身上,竖着写着四个不明显的大字,字的颜色跟树身颜色差不多,要是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四个字,分明是——东山石涧。 几个人很快来到树下,打眼一看,这是一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头儿的老树,树身斑驳,枝冠庞大,站在树底下朝树上看,就像一的地方,已经是两码事儿了,按照他所说的方向,我们现在应该在东南边,这时候,我们明显在东北边,而且,距离也不对,按照厨师大哥所说的距离,我们应该早就到了,可这时候,眼看天都快黑了,还没找到地方,没有见到夹沟,更没有见到溪水。 四个人顺着山路,朝山下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两边的山越来越高,天色也越来越暗,真就像条夹沟了,再往前走,前面出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树林,等我们走到树林跟前,脚下的小路不见了,这时候,天也暗了下来。 几个人观察了一下,刚要往树林里钻,傻牛跑到我们前面,拦下了我们,随后,他朝一棵树上一指,我们几个朝那棵树上一看。 就见这棵树居然隐隐泛着荧光,刚才好像还没有呢,这些荧光,组成了几个字,“只许刘黄河一人进林”。 我跟陈辉强顺顿时面面相觑,眼下看来,我们应该是到地方了,不过,陈辉把眉头皱了起来,他显然不放心我一个人进林子,停了好一会儿,他对我说了句,小心点儿。似乎知道这就是我该有的经历。 我冲他笑了笑,闷头钻进了林子里。 这树林子里,比外面黑的多,而且不透气,有点儿闷的慌,我一边用手里的木棍敲着野草,一边往前走,感觉上,走了没多远。 突然,在我正前方,出现了两只绿幽幽的东西,我顿时停了下来,看着这俩东西,很像是一双啥东西的眼睛,心里顿时一跳,这不会是狼吧?停了一会儿,就见那俩东西并没有动静儿,心里稍稍安心。 我几步走到跟前一看,正是那只黑貂,这时候,黑貂居然两条后腿直立着,像人一样站着,两条前腿倒背在身后,就像个人似的。 朝左走了大概能有二三里地,山峰被我们绕到了手右边,来到了山峰的左侧面。这时候,傻牛又朝不远处山峰上的一块大石头指了指,等我们走到近前,定睛朝大石头上一看,就见大石头上面居然也有字,还是之前那四个字“东山石涧”。 黑貂上下打量我几眼,冲我点点头,说了句,“你来了……” 转念一想,好像没听厨师大哥说山里有狼,这搞不好,会不会是那种黑貂的眼睛呢。 我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咋好像一下子换了地方似的,尤其是手里的棍子,我不记得啥时候把它丢掉了呀,连忙朝身后一看,树林子就在我身后呢。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都走到这里了,那就走过去看看吧。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那黑貂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大概朝前又走了能有十几米远,我们几个脚下忽然开朗,又出现一片光秃秃的空地,上面依旧寸草不生。 我给自己壮了壮胆儿,不退反进,朝着那双绿幽幽的眼睛走了过去,就算是头狼也不怕,我手里有根两米多长木棍呢,我手里只要有家伙,啥都不怕。不过,不管我怎么走,那双眼睛只在我前面不远处,我快它快,我慢它慢,就好像在给我引路似的。 顺着夹沟,很快走到了尽头,眼前开朗了不少,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山坳,在山坳中间,有个黑乎乎的东西,直挺挺地在那里站着。 这一次,一口气大概走出五六里地,周围再也没啥提示,这时候,走在我身边的强顺轻轻拉了拉我的胳膊,小声问我:“黄河,你迷方向了没有?” 那双绿幽幽的眼睛,依旧在我前面不远处,我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打眼一看,眼前成了一道山沟,漆黑深邃,两侧山体极高,山体上树木野草,纵横交错,看上去,整个是一个阴森奇怪的地方。 又不知道走了多远,忽然间,身边的树林子不见了,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朝自己手里一看,棍子啥时候也不见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救赎8 , 太晚了,先上传,明天修改。 我没搭理黑貂,警惕地朝整个山坳里打量了一下,这山坳不大,四面环山,就像个盆地,唯一的出路,似乎就是我身后的那片树林子,只是,有一点儿叫我觉得很奇怪,这时候天色虽然黑,我却好像啥都能看清楚,似乎这山坳里跟外面不一样,别有洞天。 我脑子当即“嗡”了一声,“那我……我?” 眼下,除了我跟黑貂,小山坳里再没别人,黑貂见我没理它,倒背着双手,朝我踱了几步,黑貂冲我说道:“刘兄弟,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呀,你也别怪我。” 我旋即回了神儿,拿女孩鬼魂要挟我,还说自己迫不得已,我朝黑貂看了一眼,冷冷问道:“我来了,小女孩呢?” 黑貂咧开嘴笑了,点点了头,“你果然是个大仁大义之人。” 我一咬牙,“中,换就换!” 我瞪了它一眼,“你别说废话了,你把小女孩抓过来,不就是为了找我吗,我现在来了,你把小女孩放了!” 黑貂脸上挂着笑,又点了点头,“放了她可以,我也答应过那厨子,你来了,我就放他女儿,不过呢……” 黑貂咧开嘴笑了,点点了头,“你果然是个大仁大义之人。” 不过?我就知道,从家里出来的这一路上,我遭遇了次数太多了,连忙打断黑貂说道:“你有啥事儿就直说吧,要我帮你啥忙?” 黑貂郑重点了点头,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吓了我一大跳。 我这话一出口,黑貂先是一愣,随即像个老太婆似的,咯咯咯笑了起来,“你这小后生真有意思,我还没说的呢,你就猜到了吗?” 不过,走了没两步,黑貂在我身后嘿嘿嘿笑了起来,“刘黄河,你是个有情有义、大仁大义的人,你没那么狠的心,你不会扔下小女孩不管,你要是走了,你应该猜到小女孩的下场吧?” 我顿时干咽了口唾沫,猜到啥了?不是我猜到的,是你们这些个的修行的畜生,活活儿把我折腾成这样儿了。 我不耐烦地说道:“你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我这时候心里挺急的,黑貂倒显得不紧不慢,我叫道:“行了!你就直接说吧,我听听能不能帮你,要是帮不了你,你就再找别人吧。” “什么事呀……”黑貂嘴里拖着长音,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几下,“这个,就要看你有没有胆量了。” 黑貂说道:“三天后,还在这里。” 我顿时一皱眉,“啥胆量不胆量的,咱别绕弯子,直接说!” 黑貂在我面前来回踱起了步,说道:“我这个事儿,还是得看你有没有胆量,常人可不敢干这种事儿……” 我这时候心里挺急的,黑貂倒显得不紧不慢,我叫道:“行了!你就直接说吧,我听听能不能帮你,要是帮不了你,你就再找别人吧。” 黑貂这才停下了脚步,朝我看看,又摇了摇头,“不行,你先答应我,还得帮我把事儿办完了,我再放她。” 黑貂顿时冲我呲了呲牙,“这可不行,我只要说出来,你就得答应,你先答应我,我再说。” 我顿时把眉头皱紧了,奶奶的,又来这套,过去我就是这么被老蛇坑了一道,我盯着黑貂没吭声儿。 黑貂这才停下了脚步,朝我看看,又摇了摇头,“不行,你先答应我,还得帮我把事儿办完了,我再放她。” 黑貂看看我,居然也不吭声儿了,随后,倒背着双手,跟个小黑人似的,在我眼前不停地来回踱起了步,一副胸有成竹、漫不经心样子,就好像在磨我的性子,来回晃得我眼都快花了。 我脑子当即“嗡”了一声,“那我……我?” 我的脾气里,既继承了高祖的忠厚,也遗传了太爷的暴躁,忍了没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了,冲黑貂大叫道:“那小女孩呢,先把她放了,我答应你。” 黑貂咧开嘴笑了,点点了头,“你果然是个大仁大义之人。” 黑貂这才停下了脚步,朝我看看,又摇了摇头,“不行,你先答应我,还得帮我把事儿办完了,我再放她。” “要挟我?”这一路过来,遇上的修行畜生不少,都是好言求来我的,这个,居然敢要挟我。 我说道:“你别拿小女孩跟我说事儿,那小女孩我根本不认识,她死她活,跟我没一点儿关系,你老老实实先说你事儿。” 黑貂把嘴一撇,“不行,你得先答应我。” 我脑子当即“嗡”了一声,“那我……我?” 我立马儿火了,说道:“行了,那小女孩你留着吧,你的事儿也去找别人吧,我不管了。”说着,我转身就走。 不过,走了没两步,黑貂在我身后嘿嘿嘿笑了起来,“刘黄河,你是个有情有义、大仁大义的人,你没那么狠的心,你不会扔下小女孩不管,你要是走了,你应该猜到小女孩的下场吧?” 黑貂这话,就像把刀子似的,直接给我捅到软肋上了,我要是真走了,小女孩肯定会魂飞魄散,我能叫她因为我,落这么个凄惨下场吗。 我立马儿停了下来,转回身咬牙切齿冲黑貂叫道:“你到底有什么事,说!” 黑貂旋即收住笑容,把倒背的双手放回前胸,像人一样抱拳冲我作了下揖,“我有件大事,要找一个大仁大义、阴德极厚之人帮忙……我从北边长途跋涉、一路过来,遇人无数,终于给找到了。”说着,黑貂满眼激动地冲我打量起来,“你除了年纪小点,其他都附和、甚至超过了我的要求,仁义、勇气、阴德,你居然还是一个吃阴饭,太好了、太完美了,苍天待我黑六爷不薄……”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这黑貂不停的感慨,随即,黑貂一扭头,问我:“你想好了吗?” 我说道:“你不说啥事儿,我咋想呀?” 黑貂又嘿嘿嘿笑了起来,“我要是说出来,你能答应吗?” “你先说出来我听听。” 黑貂摇了摇头,“不行,你得先答应我,只要你答应了我,你就能救下四个人的命。” 我一愣,四个人?我首先想到了我们四个,陈辉、强顺、傻牛,加上我。 “第一个……”黑貂抬爪子指了指他自己,“我。” 我顿时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我们四个。 不过,走了没两步,黑貂在我身后嘿嘿嘿笑了起来,“刘黄河,你是个有情有义、大仁大义的人,你没那么狠的心,你不会扔下小女孩不管,你要是走了,你应该猜到小女孩的下场吧?” “第二个,那小女孩,她身上有怨气,不过怨气不是她的,是一条蛇的,我能帮她把怨气除掉,要不然,不用我动手,她过不了多久,也要魂飞魄散了。” 我点了点头。 “第三个,那家饭店的老板,他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只有我能救他。” 我冷冷问道:“是你对他下的手吧?” 黑貂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第四个,饭店里那个厨子,他杀孽重,得有人替他赎罪,也只有我能帮上忙。他们这四个人,只有你答应了的我要求,我才能帮他们。不过,这几个人,跟你都没关系,你可以帮他们也可以不管他们。” 黑貂说完,把眼睛看向了我,四个人,一个精怪一个鬼,两个活人。这是我亲身经历过的,这要是搁着别人,他要是经历过以后跟我说,恐怕连我都会认为是天方夜谭。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更叫人难以置信、天方夜谭。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想起奶奶说的那些话,谁叫你会这些,你遇上了就得管,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带着使命的,只是我的使命,比别人的更扯淡一点儿。 一咬牙,我对黑貂说道:“说你的事儿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违背天地道德的,我都答应你!” 不过,走了没两步,黑貂在我身后嘿嘿嘿笑了起来,“刘黄河,你是个有情有义、大仁大义的人,你没那么狠的心,你不会扔下小女孩不管,你要是走了,你应该猜到小女孩的下场吧?” 黑貂郑重点了点头,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吓了我一大跳。 黑貂说道:“我要跟你换身三天。” 不过,走了没两步,黑貂在我身后嘿嘿嘿笑了起来,“刘黄河,你是个有情有义、大仁大义的人,你没那么狠的心,你不会扔下小女孩不管,你要是走了,你应该猜到小女孩的下场吧?” 我当即就呆住了,黑貂继续说着:“只要三天,三天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我把眉头皱紧了,这比破铜牌的要求,还叫人为难。 黑貂还在说着:“你放心,你的身体我不会损坏分毫。” 我看了黑貂一眼,“你为啥要跟我换身体呢?” 黑貂摇了摇头,“等换了以后你就知道了,你放心,对你没有害处。三天后,我把小女孩身上的怨气去掉,亲自送她去投胎,那厨师的身上的杀孽,我挡下来,至于那个老板,我只能保他一命。” 我犹豫起来,停了好一会儿,黑貂居然又嘿嘿嘿笑了起来,笑完以后说了一句,“看来,我是看错人了,你是的人大仁大义、吃阴饭的不假,但是,你胆子太小了,没胆量跟我换,你走吧,我不要胆小鬼。” 我一听,立马儿把眼睛瞪圆了,说道:“我刘黄河从小就不知道‘害怕’俩字是咋写的,我不怕跟你换身,我怕跟你换了以后,你不再把身体还给我,以后我就成一只黑貂了。” 我话音一落黑貂立马儿把一只爪子冲天举了起来,郑重其事,“我黑六爷敢对天发誓,三天后不还你身子,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我一咬牙,“中,换就换!” 黑貂说道:“三天后,还在这里。” 我又问:“你为啥非要跟我换肉身?” 黑貂随即抬爪子朝我一摆,“跟我来。” 黑貂点了点头,“不错。” 黑貂说道:“刚才我不是说了,等你跟我换了以后,你就明白了。” 感谢“比奇若雪”的百元红包。 黑貂连忙安慰我,“你别激动,我这么做也是没办法,你要是现在想反悔,可以回到林子里,我保证,你还能回到你肉身里。”说着,黑貂居然可怜巴巴地冲我作起了揖,“我们不跪人,要不然,我黑六爷非跪下来求你不可。” 我看了黑貂一眼,“你为啥要跟我换身体呢?” 我脑子当即“嗡”了一声,“那我……我?” 我立马儿又把眼睛瞪圆了,“好哇,这都是你早就设计好的,怪不得我从林子里出来以后,感觉这么不劲儿呢!” 原来这山坳里,有个拐弯儿,走到拐弯儿那里一看,出现了一个小山洞,洞口又水桶口那么大,黑貂在洞口停了下来,朝洞里一指,“我的肉身就在洞里,你钻进洞里,趴到我肉身上就行了。” 爬到黑貂跟前,我把自己的身体,可劲往黑貂身上一压,顿时打了激灵,睁开眼睛,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子,奶奶的…… 我不再说啥,闷头钻进了山洞里,在山洞的尽头,果然趴着一只黑貂,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这回的事儿,要是回家跟我奶奶说,奶奶不知道能不能信。 我说道:“你不说啥事儿,我咋想呀?” 我又一咬牙,冲黑貂把手一摆,“算了,不过,你得记住,三天后,还我的肉身,对了,在哪儿还?” 我顿时一愣,旋即回过了神儿,指着黑貂问道:“这是你的魂魄?” “这也是你的魂魄,你的肉身在树林子里。” 第二百八十七章 换身 , “啥难言之隐?”我彻底生了气,原来这一切,都是这只黑家伙事先预谋好的,他应该早就瞄上我了。之前它给傻牛抓住,恐怕就是故意的,后来跟上我们,趁着我们睡觉时候,还偷偷观察我,之后又给那些村民抓住,恐怕也是故意的,要不然,它一个成了精的玩意儿,怎么可能轻易给人抓住呢? 想罢,抬脚往前一走,一个没留神,身子顿时失去重心,脑袋朝前一栽,栽进了草窝里。 眼下看来,它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接近我或者试探我,或许他本来想用别的方法叫我给它帮忙,但是,偏巧给它遇上了小女孩的鬼魂,它就顺势趁火打劫,掳走小女孩,直接了当找上了我。 这时候,就听黑貂语重心长地回道:“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不能说,等你附上我的身体自然就明白了,不过,要是你现在想反悔,你……你可以回去,你的肉身就在林子里,钻回你的肉身里就可以了,以后我也不会再找你了。” 我冷冷地看着黑貂,其实这时候,我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回去,回去恐怕它还会想别的办法找上我。 黑貂见我没吭声儿,把两只爪子抱成拳状,又冲我可怜巴巴地作起了揖,一边作揖一边说:“刘小兄弟呀,我就当我黑六爷求求你了,修行的仙家不跪人,要不然,我非跪下来给你磕几个头不可。” 我顿时抽了下鼻子,这家伙说的还挺可怜,一边可怜兮兮的求我,一边拿小女孩要挟我,可真行! “你要是能救我一命,就等于救了他们三个人的命,你要是不救我……” 黑貂没再继续往下说,轻轻叹了口气,我顿时咬了咬牙,这是不是又要挟上我了呢?厨师、小女孩,还有那个饭店老板,我跟他们三个人,原本是素不相识,他们的死活,跟我也没啥关系,但是,眼下这时候,黑貂非要把我跟他们三个扯到一块儿,好像我不救黑貂,就等于间接地害死了他们三个。这是故意叫我良心上过意不去呀。 黑貂见我不吭声儿,似乎还要接着再往下说,我连忙冲它把手一摆,“行了行了,别说了,我答应你,不过,你……你得记住,三天以后,把肉身还给我,对了,你打算在哪儿还我呢?” 黑貂说道:“三天后,还在这里。” 我忍不住旧话重提,又问道:“你为啥非要跟我换肉身呢?” 黑貂说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等你跟我换了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自然就明白了?”我说道:“跟你换了以后,我不会有啥危险吧?”黑貂把头一低,居然没吭声儿,似乎故意装作没听见。 我心里顿时一沉,这换身,弄不好真有啥危险,但是,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我也不好再说别的,再说了,我要是不帮这黑貂,厨师大哥他们三个,肯定会出事儿。 于是,把心一横,走到洞口,闷头钻了进去。 因为是灵魂出窍,也不觉得山洞里特别黑,洞里的一切,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这水桶口大小的山洞,我居然能轻轻松松钻进去,这要是换成我的肉身,根本就钻不进去。 嗅觉也灵敏了很多,除了泥土跟野草的味道,我还能闻到许多奇奇怪怪的气味儿,好像是啥动物们留下的,有刺鼻子的、也有香气诱人的。 山洞不是太深,爬到尽头以后,出现了一个拐弯儿,朝右拐的,等我拐过弯儿以后,又朝前爬了没多远,这就来到了洞底。 打眼一看,洞底稍微宽敞一点儿,里面垫着干草,像个窝似的,就见这干草上面,趴着一只黑乎乎的家伙,我爬到近前一看,正是黑貂。 黑貂这时候蜷在窝里,大尾巴盖在身上,眼睛闭着,一动不动。看着它,我在心里莫名其妙叹了口气,今天这事儿要是说出去,恐怕没一个人会相信。 爬到黑貂跟前,我犹豫起来,心说,我要是趴上去,真的就钻进黑貂身体里了吗?这要是将来出不来咋办呢?转念一想,也不怕,出不来我就自杀,到时候找到黑貂,跟它要回我的身子。不过,万一那黑貂附到我肉身上,干啥坏事儿了咋办呢? 犹犹豫豫的,说真的,我这时候真有点儿后悔了,最后叹了口气,把心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爬到草窝上面,把自己的身子往黑貂身上一压…… 或许过了很久、也或许只有一瞬间,我狠狠打了激灵,连忙把眼睛睁开了,我这时候,就希望刚才的一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不过,打眼一瞧,奶奶的,自己在草窝里趴着,抬起头又朝周围一瞧,还是那个山洞,不过,看着好像大了好几圈儿,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不是山洞变大了,是我变小了。 “腾”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居然是四脚着地,低头朝自己摁在地上的两条胳膊一看,毛柔柔黑乎乎的,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是也不免轻轻倒抽了口凉气,我真的变成一只黑貂了? 赶紧让自己冷静了一下,眼下这时候,再想反悔都晚了,随即想到了自己的肉身,黑貂这时候,会不会也已经附到我肉身上面了呢,它跟我交换身子,到底是啥目的呢?心里一阵不安加忐忑,不行,我得到外面看看,要不然真放不下心。 想罢,抬脚往前一走,一个没留神,身子顿时失去重心,脑袋朝前一栽,栽进了草窝里。 从草窝里爬起来以后,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习惯了两条腿走路,忽然间变成了四条腿,路都走不好了,这个,恐怕得一段时间适应才行。 在心里嘲笑着自己,离开草窝,试着在山洞里走了几步,还算不错,很快就适应了,毕竟人在很小的时候,也是爬着走的,多少也有点儿基础。 顺着山洞,我一点点往外走,一边走,我一边注意自己的走路的动作,让自己尽快适应这别扭的身体。 来到洞口的时候,感觉差不多了,至少比之前走的快了不少。走出洞来到外面一看,天还是黑的,不过,动物的眼睛跟人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这种昼伏夜出的动物,夜里的视力比白天还要好,小山坳里的事物,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视线低了好几倍,之前看着不大的东西,这时候看着特别巨大,而且,虽然眼神儿好了,但是因为高度的原因,看的距离相对缩短了,这叫我很不适应。 我很快走到山坳口,使劲儿仰起脖子,朝外面看了起来,我本来打算来个后腿站立的,但是,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后腿太弱,身子又太长了,很难让自己保持直立平衡,就连像狗一样直立坐着我都办不到。 山坳外面,依旧是那片树林子,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整个树林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抬头又朝天上看看,好像是灰蒙蒙的,还有点儿闷得慌,感觉上,可能快要下雨了,嗅嗅鼻子,空气里带着一股子水腥气。 黑貂见我没吭声儿,把两只爪子抱成拳状,又冲我可怜巴巴地作起了揖,一边作揖一边说:“刘小兄弟呀,我就当我黑六爷求求你了,修行的仙家不跪人,要不然,我非跪下来给你磕几个头不可。” 我一寻思,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从感觉上来说,有点儿像是后半夜了,一边寻思着,一边朝林子里,很快的,我钻进了林子。 林子里,野草茂盛,越发叫我不适应。之前,我是用木棍打翻野草,踩在野草上面走的,这时候,哪棵草都比我个头儿大,跟一棵棵小树似的,我被迫绕着它们,从草叶子的缝隙里穿行,眼前的视线,被草叶子几乎遮挡的啥也看不见了,毫不夸张的说,这时候就感觉自己好像在杂乱的芦苇荡里或者玉米地里行走。 不过,有失必有得,明显感觉自己的听力跟嗅觉强大了很多,我只要我屏住呼吸仔细听,能听见距离我很远的声音,甚至能清晰地听见昆虫“吱吱”的叫声。 嗅觉也灵敏了很多,除了泥土跟野草的味道,我还能闻到许多奇奇怪怪的气味儿,好像是啥动物们留下的,有刺鼻子的、也有香气诱人的。 黑貂见我没吭声儿,把两只爪子抱成拳状,又冲我可怜巴巴地作起了揖,一边作揖一边说:“刘小兄弟呀,我就当我黑六爷求求你了,修行的仙家不跪人,要不然,我非跪下来给你磕几个头不可。” 一边走,我一边新奇地一边听一边闻,我这时候才意识到,怪不得有些动物能成精,因为它们的五感,要比我们人类强大的多,这是它们的先天优势,不过,上天对任何事物都是公平的,五感强大的,灵识相对就差了。 在林子里走了没一会,我忍不住停了下来,因为我这时候发现,众多气味儿里面,有一道气味儿很特别,闻上去叫我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使劲儿嗅嗅鼻子,不由自主地,跟着这股气味儿走了起来。 想罢,抬脚往前一走,一个没留神,身子顿时失去重心,脑袋朝前一栽,栽进了草窝里。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突然,在我正前方的草窝,出现了一根很不协调的粗树枝,像跟木棍似的,比我的后腿还粗。 我围着树枝来回踱了几步,心里顿时一跳,这不是我之前拿的那根木棍么?随即,我这才注意到,在木棍的旁边,匍倒了好大一片野草,我顿时有股子想哭的感觉,这应该就是我魂魄出窍、肉身翻倒的地方! 连忙转着圈在周围找了找,空空如也、一无所获,肯定已经被黑貂附在上面离开了。 我心里顿时一沉,不好,咋感觉要出事儿呢…… 林子外面那条小路还在,我这时候,还保持着人类的习性,顺着小路就往前走,走了没几步,我忍不住又朝前面大石头上的两只老鼠看了看,就见这两只老鼠,像狗一样在石头上坐着,我朝它们看,它们居然不怕我,不但不怕,两双眼睛还直勾勾盯着我。 黑貂不但跟黄鼠狼的模样差不多,生活习性也差不多,也是食肉动物,专门吃老鼠、小鸟、蛇的啥,看见老鼠就感觉自己肚子饿,可能就是条件反射吧,我也没多想,迈脚出了林子。 想罢,抬脚往前一走,一个没留神,身子顿时失去重心,脑袋朝前一栽,栽进了草窝里。 于是,把心一横,走到洞口,闷头钻了进去。 这一次,打眼再朝外面一看,就见外面一块大石头上,蹲着两只大老鼠,贼头贼脑正朝林子张望,那股子又腥又香的气味儿,就是从两只老鼠身上发出来的。 我顿时莫名其妙一阵心酸,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陈辉他们,会不会发现那根本不是我呢?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继续往前走,来到林子边缘的时候,眼看就要走出林子了,我突然听到林子外面有轻微的响动声,是两个声音,我听的清清楚楚,与此同时,传来两股子奇怪的味道,味道里有点儿腥也有点儿香,叫我感觉肚子里有点儿饿了。 我顿时一愣,又停了下来,仰起头打眼朝外面看看,因为不够高,视线依旧被草叶子遮挡的严严实实,我一看,这咋办呢,最后,我走到一棵小树跟前。 这时候,我的肚子又感觉有点儿饿了,前爪一推树身,本来想从树上退下来,谁知道没保持好平衡,一下子翻进了草窝里,在草窝里打了两个滚儿才稳住身子,作为黑貂,我可能是最笨蛋的一只黑貂了。 说出来都可笑,我把两只前爪,扶在树身上,后腿使劲蹬地面,前爪一点一点抓着树身,把自己的身子,直立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八章 恶斗 , 不过,我转念一寻思,这两只老鼠又不是两条狗,论个头儿没我大,论速度没我快,好像黑貂还是老鼠的天敌吧,我不用怕它们,它们该怕我才是。 不过,嘴张开了,声音没出去,我就是一愣,这是咋回事儿?又一使劲儿,“嗷”地一声,发出一个怪叫,两只逼近的老鼠顿时一激灵,差点儿没从地上跳起来,显然被我的怪叫声吓到了,不光吓到了它们,我也给吓了一跳,我心说,咋发出这怪声儿呢。 抬头再朝石头上那两只老鼠看看,还在盯着我看呢,我顿时纳了闷了,心说,这俩家伙到底是在看啥呀,幸亏我不是真的黑貂,要不然,扑上去三口两口就它们吞进肚子里了。 我把头一低,算了,不值得跟两只老鼠一般见识,顺着路继续朝前走了起来,不过,走了没几步,突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声音里似乎还带着愤怒:“黑老六,你终于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两只大老鼠居然“蹭蹭”从石头上窜了下来,挡在了前面的路上。 这时候,因为我的听觉十分灵敏,冷不丁的被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停下了脚步,抬头又朝石头上那两只老鼠看看,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这是从哪儿传来的声音,咋听着好像是这两只老鼠在说话呢? 我由于一爪子落空,身子失去平衡,一头栽在了地上,母老鼠顿时大叫一声,又朝我喉咙冲了过来,我想站起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侧身躺在地上,等母老鼠冲到我喉咙近前,两只爪子像拍苍蝇似的,在自己脖子前面合十一拍。 就在这时候,两只大老鼠居然“蹭蹭”从石头上窜了下来,挡在了前面的路上。 我顿时纳闷儿到了极点,连忙又朝两只老鼠打量了一下,不知道为啥,我居然能看出它们俩的表情,全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愤恨模样儿,看样子,好像跟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似的。 随即,两只老鼠又像狗一样坐在了小路上,两双眼睛凶狠地盯着我,好像恨不能扑上来咬我两口,我一看,这两只老鼠是不是不要命了,敢拦住黑貂的去路? 没等我意识过来,其中一只大老鼠冲我大叫道:“黑老六,我看你今天还往哪里跑!” 我又是一愣,果然是这两只老鼠在说话,声音还有点儿苍老,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不过,我紧跟着就意识过来了,这不对呀,老鼠怎么可能会说话呢,而且,说话的时候,我见它们俩谁也没张嘴,心里顿时一沉,不好,这不是普通的老鼠,它们没张嘴,说明它们是在用灵识跟我说话。 它们所说的黑老六,应该就是黑貂,因为黑貂之前就自称“黑六爷”,看样子,这两只老鼠跟黑貂之间,应该有啥仇怨,挡住我的去路,恐怕是想来寻仇吧? 我顿时皱了皱眉,在心里骂了一声,他奶奶的,咋这么倒霉呢,刚跟黑貂换了身子,转脸就遇上了它的仇家? 两只老鼠可能见我没吭声儿,身子往地上一趴,呲起牙齿,满带着敌意朝我慢慢逼了过来。 我无奈地咬了咬牙,看来真寻仇的。见两只老鼠来势汹汹,我忍不住朝后倒退了一步,倒不是怕它们,只是不想跟它们起纷争,黑貂可能跟它们有仇,我跟它们没仇没恨呀。 两只老鼠见我后退,气焰立马儿涨了不少,居然加快了逼近的速度,我连忙一张嘴,想给它们解释一句,告诉它们我不是黑貂。 不过,嘴张开了,声音没出去,我就是一愣,这是咋回事儿?又一使劲儿,“嗷”地一声,发出一个怪叫,两只逼近的老鼠顿时一激灵,差点儿没从地上跳起来,显然被我的怪叫声吓到了,不光吓到了它们,我也给吓了一跳,我心说,咋发出这怪声儿呢。 “黑老六!”等两只老鼠稳住神儿以后,其中一只老鼠冷冷叫道:“几天不见,你学会装疯卖傻了?” 我打眼朝这只老鼠一看,好像是只母老鼠,因为声音听着像是个苍老的女人声,刚才那是个老头儿,这应该是个老婆子。 那只公老鼠顿时大叫一声,我这时候前脚已经落在了山石地上,不过,没能平衡好身子,一脑袋摔在了地上,这时候也不觉得疼,翻身又从地上跳起来,奋力朝前跑了起来。 听母老鼠这么说,我又一张嘴,本想说,你们别误会,我不是黑老六,谁知道,嘴里又“嗷”地发出一声怪叫,这叫我哭笑不得。 两只老鼠顿时停了下来,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露出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随即,公老鼠呲牙瞪眼冲我叫道:“黑老六,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我告诉你,你今天别想再逃掉了!” 我顿时一皱眉,我并没有把两只老鼠放在眼里,就算它们成了精,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只是,不能说话、不能沟通,这就不好办了。 我一寻思,把一只前爪抬了起来,冲它们俩摆了摆爪子,意思是说,你们别误会,我不是黑貂。 不过,两只老鼠好像看不明白我的手势,我摆过爪子以后,两个家伙居然浑身戒备,同时冲我呲起了牙,好像我这手势威胁到了它们,浑身的毛都直楞了起来,看上去十分吓人。 就在这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哧溜哧溜”的滑动声,好像又来了个啥东西,我连忙回头一看,一眼下去,浑身就是一哆嗦。 就见在我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花蛇,把回路给我拦住了。这条花蛇,足有成人小腿粗细,黑白相间的花纹,至少在四五米长,别说我现在是黑貂的身子,就是我自己的身子,看见这么大的蛇,心里也会发毛。 仗着胆子我朝花蛇的眼睛看了一下,就见它一双阴测测冒寒光,心里顿时一沉,这应该也不是一条普通的蛇! 这时候,前边的母老鼠咬牙切齿大叫了一声:“黑老六,血债血偿,老老实实受罚吧!” 闻言,我扭回头又朝两只老鼠看了一眼,心说,这大蛇跟它们不会是一伙儿的吧?奶奶地,修行畜生的世界好像很复杂,老鼠跟蛇一起来对付我,这不是蛇鼠一窝了么?两只老鼠我倒是不放在眼里,但是,这条蛇的个头儿太大,它只要一张嘴,直接能把我囫囵吞枣似的吞进肚子。 隐隐约约的,我这时候意识到黑貂为啥要跟我换身体了,之前我问过它几次,它总是含含糊糊地,说等跟它换了身子以后我就明白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我忍不住又“嗷”地叫了一声,还想跟它们解释解释,但是,这叫声连我自己都听不懂,更何况是它们呢。 这时候,身后的大花蛇冷不丁说话了,听上去像是个中年男人,底气很足、不急不躁,大花蛇说道:“黑老六,你坏了咱们那里的规矩,就算你逃到天边,咱们也会找到你的。” 我顿时干咽了口唾沫,它们果然是一伙儿的,蛇鼠一窝呀。 转念一想,两只老鼠一条蛇,还都成了精,有那么一句话咋说来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跑吧。 想到这儿,猛地一拧身,从小路上跳起来,窜进了路边的山石地里。 “你还想跑!” 那只公老鼠顿时大叫一声,我这时候前脚已经落在了山石地上,不过,没能平衡好身子,一脑袋摔在了地上,这时候也不觉得疼,翻身又从地上跳起来,奋力朝前跑了起来。 两只老鼠顿时在我身后“吱儿吱儿”大叫,我回头一看,两只老鼠一只蛇,同时离开小路,朝我追了过来。 这仨玩意儿的速度都不慢,尤其是那两只老鼠,我这时候,走路还行,奔跑还差点儿,主要是我还没适应这具身体,而且,总觉得身后这条大尾巴太碍事儿。原本黑貂奔跑起来,要依靠这条大尾巴来保持身体平衡,特别是跳跃的时候,不过对我来说,屁股后头猛然多出这么一条大尾巴,要多别扭又多别扭。 就因为这条尾巴,我的速度怎么都提不上去,总觉得尾巴是个累赘,当时要是有把刀子,我非把尾巴剁了不可。 跑出去也没多远,两只老鼠从后面赶了上来,我回头一看,两只老鼠刚好“嗖”地一纵身,张着大嘴朝我身上扑了过来。 我赶紧把一拧身子,躲开一只,不过,被另一只跳到了背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背上咔哧一下,后背的皮好像给老鼠咬穿了,钻心的疼。 公老鼠朝母老鼠看了一眼以后,也不再攻击我了,扭头冲后面大叫一声:“花太岁,快过来帮忙呀!” 我顿时痛嚎一声,翻着跟头在地上滚了起来,我想把它从我背上甩下去,但是,背上这老鼠就跟发了疯似的,死死咬着我后背上的肉皮不放,我滚了几下,越滚越疼。 就在这时候,另一只老鼠也扑了过来,一口锋利的尖牙直奔我的喉咙,因为背上吃疼,我这时候也火儿了,怪叫一声,挥起爪子,“啪”地一下,把扑过来的老鼠一巴掌扇飞了。 我这黑貂体型,大出两只老鼠五六倍,再加上是它们的天敌,力量、速度,都比它们强出很多,跟它们打架,就像一个成年人跟两个四五岁大的小孩打架差不多。 我由于一爪子落空,身子失去平衡,一头栽在了地上,母老鼠顿时大叫一声,又朝我喉咙冲了过来,我想站起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侧身躺在地上,等母老鼠冲到我喉咙近前,两只爪子像拍苍蝇似的,在自己脖子前面合十一拍。 背上这只老鼠,我又甩了几下,还是没能甩掉,黑貂的爪子又不能像人手一样伸到后背上去,最后没办法,我见地上有块尖石头,凌空跳起来,把后背冲向石头,往上面可劲儿一压。 背上的老鼠顿时发出“吱儿”地一声尖叫,嘴松开了,我顺势一滚,从地上站了起来,这只老鼠也从尖石头上滚了下来,看样子被压的不轻,我抬手就是一爪,没等它从地上站起来,直接给它扇飞了出去。 这时候,另一只老鼠又冲了过来,“黑老六!今天就叫你血债血偿!” 公老鼠朝母老鼠看了一眼以后,也不再攻击我了,扭头冲后面大叫一声:“花太岁,快过来帮忙呀!” 我一看,这也行,看我不把脑子给你扎透了,不过就在这时候,那只公老鼠又窜了过来,张开两排白森森的尖牙直奔我的肚皮,看样子想给我来个开膛破肚。 我又把爪子抬了起来,去你的吧,一爪子扇了过去,谁自己,母老鼠这回学乖了,身子一拧,躲开我的爪子冲向了别处。 我顿时大骂一声,去你妈的吧,不过,从我喉咙里发出的却是“嗷”地一声凄厉尖叫,听上去跟惨叫似的。 公老鼠好像被我这一声惊到了,身子一哆嗦,停了下来,我趁势抡起爪子里的母老鼠,劈头盖脸朝公老鼠砸了过去,公老鼠连忙回神儿,朝它自己的侧面一跳,躲开了母老鼠,母老鼠给我骨碌碌摔出去好远。 我赶紧把一拧身子,躲开一只,不过,被另一只跳到了背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背上咔哧一下,后背的皮好像给老鼠咬穿了,钻心的疼。 母老鼠冲到我跟前,纵身一跳,张开尖牙,又朝我喉咙咬了过来,我这时候感觉,这只母老鼠比那只公老鼠下手要狠,总想一口咬死我。 不偏不倚,母老鼠的脑袋刚好给我两只爪子拍中,顿时“吱儿”一声惨叫,我这时候虽然是黑貂的身子,但我还是人类的意识,就想用手指把母老鼠攥在手心里,但是,黑貂哪儿有啥手指,只有几个花骨朵一样的趾瓣,我意识里是用手去抓,谁知道,“刷”地一下,几根白色森的弧形利爪,像出窍的利剑一样,从趾瓣缝隙里冒了出来。 花太岁?我翻身从地上跳起来,朝后面一看,就见大花蛇在山石地上滑着大“s”,快速朝我冲了过来…… 我由于一爪子落空,身子失去平衡,一头栽在了地上,母老鼠顿时大叫一声,又朝我喉咙冲了过来,我想站起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侧身躺在地上,等母老鼠冲到我喉咙近前,两只爪子像拍苍蝇似的,在自己脖子前面合十一拍。 我一听声音,这只是母的,刚才跳我背上的那只,是公的。 “来了来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躲避 , 我一看,不能恋战,还得跑,两只老鼠好对付,这条大花蛇我可真招惹不起。 眼角余光朝周围一扫,心说,不能再顺着山石地往前跑了,因为山石地上面的野草太少,一眼就能给它们发现行踪,不容易藏身。 扭头朝远处的树林子里看了看,我还是朝那里跑吧,林子里野草茂盛,能遮挡住视线,跑进林子里它们就看不见我了。 就在这时候,大花蛇刺溜刺溜冲到了我跟前,我顿时把一拧身子,直奔树林子的方向跑了起来,两只老鼠顿时同时大叫一声,“不能叫他进林子!”显得还挺着急。 听两只老鼠这么说,我可劲儿眨巴了两下眼睛,旋即明白了,奶奶的,我说之前我进林子的时候,咋不知不觉丢了魂儿呢,原来林子有**阵,不过,我的魂魄并没有迷失在林子里,因为有一双眼睛在给我带路,应该就是黑貂的,是它把我的魂魄从林子里引了出去,要不然,我可能也会迷失在林子里,永远也不能再出去。 叫声没落,大花蛇猛然一窜,像道闪电似的,张开血盆大嘴,朝我吞了过来。 我冷瞥了它一眼,回去?回你个头!撒开腿又朝林子方向冲了起来,身后,公老鼠大叫了一声:“花太岁,别跟他废话,小心点儿,今天的黑老六跟往常不太一样!” 我心里顿时一惊,这时候说不害怕是假的,腿都快吓软了,眼看就要给大花蛇咬上,我的身子条件反射似的,“腾”一下冲起来,使出全身力气,豁出命朝前一跳。 就这一下,给我凌空窜出去一米多高、两米多远,大花蛇一嘴巴咬空,我暗暗给自己捏把了冷汗,真是有惊无险。 就在我身子在空中滑行的时候,我恍惚间有种飞起来的感觉,不过,降落的姿势差了点儿,因为还不会用大尾巴保持平衡,两只前爪一着地,脑袋跟着就栽地上了,不但摔了个头拱地,还稀里哗啦狼狈地来了几个前滚翻,滚得我头都晕了。 这时候精神高度亢奋,也不知道疼,等我从地上翻身跳起来的时候,大花蛇又冲到了我跟前,“黑老六,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跟我回去吧。” 我冷瞥了它一眼,回去?回你个头!撒开腿又朝林子方向冲了起来,身后,公老鼠大叫了一声:“花太岁,别跟他废话,小心点儿,今天的黑老六跟往常不太一样!” 一听这话,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两只老鼠也快速追了过来,我心说,当然不一样了,老子是人不是黑貂,亏你们还是修行的畜生,都是啥道行呀,就没看出来黑貂身体里,现在是一条人魂吗?再说了,动物打架哪儿有用爪子来回扇的,都是直接上嘴咬的,我要是真的黑貂,早把你们两只老鼠咬死了。 眼看快要跑到林子边上的时候,两只可恶的大老鼠又从后面赶了上来,同时纵身一跃,从我头,我可劲儿眨巴了两下眼睛,旋即明白了,奶奶的,我说之前我进林子的时候,咋不知不觉丢了魂儿呢,原来林子有**阵,不过,我的魂魄并没有迷失在林子里,因为有一双眼睛在给我带路,应该就是黑貂的,是它把我的魂魄从林子里引了出去,要不然,我可能也会迷失在林子里,永远也不能再出去。 我的右手边,就是之前那片树林子,不过,现在给两只老鼠挡着,不能过去。左手边,能顺着小路朝山外跑,但是,小路很长,在两座山之间,算是一道“v”字形的夹沟,我要是顺着小路朝山外跑,速度没有两只老鼠快,它们要是从后面追上来,纵身再从我头,这叫奸猾吗,这叫策略、这叫手段,别看你们修行修出一些道行,跟人比起心智,你们还差着一大截呢。 公老鼠也大叫一声:“花太岁,他朝你过去了,拦下他!” 不错,大花蛇就追在我屁股后头,我这么一掉头,等于直接朝它冲了过去,大花蛇没吭声儿,加快速度朝我堵了过来。 树林子在我左手边,眼看快要跟大花蛇遭遇到一块儿的时候,我猛地朝左手边一拧身子,朝林子冲了过去。 大花蛇顿时大叫一声,“哪里跑!”它也把身子一拧,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儿,故技重施,“呼”地张开血盆大嘴,朝我吞了过来。 我一看,赶紧猛地向前一跳,凌空又窜了起来,不过,这一回大花蛇似乎早有准备,前半截身子紧跟着也凌空立了起来,似乎想在空中把我一口吞下去。 不错,大花蛇就追在我屁股后头,我这么一掉头,等于直接朝它冲了过去,大花蛇没吭声儿,加快速度朝我堵了过来。 我顿时大急,因为身子在空中没法儿借力,身体不受控制。眼看大花蛇的血盆大嘴,从我身下咬了上来,这一下要是给它咬上,估计能把我的身子拦腰咬成两截。 这咋办呢?情急之下,我在空中奋力甩动起了身子,就在大花蛇即将要吞到我身子的一霎那,我屁股后头这条大尾巴,“啪”地一下,像鞭子一样抽在了大花蛇的脑袋上,确切的说,可能抽中了大花蛇的眼睛,大花蛇顿时痛哼一声,身子跌回了地面。 与此同时,我也狼狈地栽在了地面上,稀里哗啦又朝前来了好几个前滚翻,这时候,我离着树林子已经不远了,“蹭”一下翻身从地上跳起来,就听身后两只老鼠同时大叫:“拦下他,不能叫他林子!”显然是喊给大花蛇听的。 我回头朝大花蛇看了一眼,大花蛇眼睛里冒出两道恶狠狠的冷光,显然给我一尾巴把火儿抽了出来。 我撒腿就朝林子冲了过来,大花蛇在我身后愤怒地咆哮了一声,不过,它的速度没我快。 听两只老鼠这么说,我可劲儿眨巴了两下眼睛,旋即明白了,奶奶的,我说之前我进林子的时候,咋不知不觉丢了魂儿呢,原来林子有**阵,不过,我的魂魄并没有迷失在林子里,因为有一双眼睛在给我带路,应该就是黑貂的,是它把我的魂魄从林子里引了出去,要不然,我可能也会迷失在林子里,永远也不能再出去。 几起几落的功夫,我来到林子边缘,一脑袋钻进了林子里。有了野草的遮挡,我心里顿时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并没有停下来,迅速掉转方向,没头没脑在茂密的高草丛中快速穿梭起来。 我把脚下的速度加快了一点儿,两只老鼠见状,也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我跑上了小路,不过,我没朝右跑、也没朝左跑,一拧身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掉头朝身后跑了起来。 我躲进高草里一边喘气休息,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动静儿,两只老鼠跟大花蛇,好像真的没追进来,林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想到这儿,我连忙朝自己身上看了看,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该说庆幸,还是该说失望,因为我这时候,还是黑貂的身子,魂魄并没有从黑貂的身体里出来,似乎这**阵,对现在的我不起作用了。 我把脚下的速度加快了一点儿,两只老鼠见状,也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我跑上了小路,不过,我没朝右跑、也没朝左跑,一拧身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掉头朝身后跑了起来。 我顿时暗松了口气,要是这么说,它们是不敢进林子抓我的,我躲进林子里也就安全了。 几乎与此同时,林子外面又传来两只老鼠的大叫声,显得还挺着急:“花太岁,不能进林子!” 我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阵,啥**阵?我这时候跑进来,会不会把我也给迷了?连忙刹住身子停了下来,这些修行的畜生跟鬼魂差不多,一般也不会撒谎,当然了,也不尽然。 听两只老鼠这么说,我可劲儿眨巴了两下眼睛,旋即明白了,奶奶的,我说之前我进林子的时候,咋不知不觉丢了魂儿呢,原来林子有**阵,不过,我的魂魄并没有迷失在林子里,因为有一双眼睛在给我带路,应该就是黑貂的,是它把我的魂魄从林子里引了出去,要不然,我可能也会迷失在林子里,永远也不能再出去。 停了一会儿,林子外面远远地传来两只老鼠的说话声,你一言我一语,好像是说给大花蛇听的,两只老鼠说道:“这是黑老六最强的法术,谁走进林子,谁就得魂魄出窍,还好你没走进去,要是进去了,魂魄出了窍,就会迷失在林子里,永远也走不出来,回头,黑老六再把你的肉身吃掉,你就算白白修行了一场……” 我在林子里找了找,找了一处感觉相对安全的茂密草窝,一头钻了进去,我只要在林子里呆上三天,等黑貂带着我的肉身回来,跟它把身子换过来,也就没我啥事儿了。想到这儿,身子在草窝里一蜷,刚才可真累坏了,现在得好好休息一下了,身后的大尾巴,条件反射似的盖在了身上,我用两只爪子一抱,想起了刚才抽大花蛇脑袋那一下,心说,这大尾巴,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生出一丝疑惑,稍微放慢了速度,一边跑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儿,就听两只老鼠着急地喊叫着:“花太岁!花太岁!快回来,林子里被黑老六摆了**阵……” 第二百九十章 诡异 , 在草窝里躺了一会儿,感觉这心里边儿,有点儿不太踏实,虽说修行的畜生不会说瞎话,但是也有例外的,也有会撒谎骗人的,万一这林子里并没有啥**阵,是那两只老鼠故弄玄虚,想混淆我的视听,等我放松警惕以后,它们再悄悄摸进林子…… 从离开家到现在,也快一年时间了,这将近一年的经历告诉我,啥事儿都是有可能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翻身又从草窝里站了起来,甩甩大尾巴,活动活动身子,心想,我得到林子边儿上看看,确定那仨玩意儿真的不敢进林子,我再放松下来也不迟。 想罢,我打草窝里钻了出来,停在草窝前面没着急动身,闭住呼吸仔细听了听,林子里依旧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站着没动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一点儿声音,就感觉林子里死气沉沉的。 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穿过草叶之间的缝隙,在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小心翼翼朝林子边上溜了过去。 一会的功夫,我来到了林子边缘,不过,由于高草茂盛,遮挡住了视线,即便来到边缘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除非我把脑袋露出去,但是,我才不会干这种傻事儿。 竖起耳朵朝林子外面听了听,外面也是静悄悄的,又抬头朝林子外面看看,确实是来到了边缘,因为再往前走就没树了,而且,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林子外面的天空。不过,我看着天空就是一愣,就见这天上,居然隐隐泛起了鱼肚白,好像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我一皱眉,这不对呀,天咋这么快就要亮了呢,记得我是在傍晚时分进的林子,后来,跟黑貂换了身体,然后从山洞里出来,最后,穿过林子遇上了两只老鼠。这时间前后算起来,最多不超过四个小时,也就是我说,这时候的时间,应该在午夜十二点左右。 那天的天,为啥亮的那么快?我估计,最有可能的就是,我钻进黑貂身体里以后,并没直接醒过来,可能昏迷、或者昏睡了几个小时,但是,我自己并不知道,以为钻进黑貂身体里立马儿就醒了过来,这个算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可是这天,看着咋马上就要亮了呢?我当时有点儿想不明白,直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 那天的天,为啥亮的那么快?我估计,最有可能的就是,我钻进黑貂身体里以后,并没直接醒过来,可能昏迷、或者昏睡了几个小时,但是,我自己并不知道,以为钻进黑貂身体里立马儿就醒了过来,这个算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但是,这时候的身子,根本不再受我控制,任凭我怎么给四条腿发指令,只是一味地朝山下跑。地面上,积雪很厚,遇上积雪深的地方,它自己居然还会纵身窜跳,一跳就是好几米远。 不过我这时候,并没有想这么多,把头一摇,算了,不想了,时间过得快不好吗,最好一眨眼把三天都过完了。 我小心翼翼顺着林子边缘,来回溜达了两趟,一边溜达,一边注意外面的动静儿,从感觉上来说,外面似乎也没啥危险了,不过,我还是不敢贸贸然再走出林子。 最后,我来到了小路附近,像之前一样,用两只前爪扶着一棵小树,后腿蹬地,把身子又直立了起来,抻着脖子朝林子外面一看,就这一眼看过去,我立马儿从树上翻了下来,用大尾巴一撑地,身子不但没摔倒,还没发出一点儿声响,不过,心跳“腾腾腾”加快了速度。 我一眼看下去看见了啥呢,我看见之前那块大石头上面,趴着那只公老鼠,公老鼠正用它那双贼眉鼠眼朝林子里张望,所幸是我先看见了它,它并没有发现我。 就在这时候,我隐隐闻到一股子烧香的味道,也就是焚香燃烧发出的香味儿,用鼻子又仔细一闻,好像是从山下方向传上来的,这附近,应该有人住户。 一转身,我迅速钻进了身边的草窝里,在草窝里给自己定了定神儿。眼下看来,这林子里真的有啥**阵,两只老鼠没说瞎话,它们真的不敢进林子。估计,那只母老鼠跟大花蛇可能到别处休息去了,留下这只公老鼠在这里盯梢放哨儿。 这片林子呢,说起来也挺奇特,刚好长在两道山的夹沟之间,林子并不大,却后面山坳的一道天然屏障,林子前面这条小路,到目前为止,是我知道的、通向山外的唯一一条出路,其它地方都是陡峭山崖,根本就爬不上去。这仨玩意儿守在小路上,等于是把我堵死在了林子里跟山坳里。 在草窝里停了一会儿,我又扶着一棵树朝外面的公老鼠看了看,公老鼠这时候居然打石头上坐了起来,全身戒备地朝林子里张望着,我连忙又从树上翻了下来,据说老鼠的听觉也非常发达,这家伙是不是听见啥动静儿了?转念一合计,我别在林子边缘呆着了,挺危险的,又抬头朝外面的天空看看,天色比刚才又亮了一点儿,估计再过一会儿,天就彻底亮了,我也找个地方赶紧休息一会儿吧。 一转身,我朝林子深处走去,不过,走了没几步,忽然,毫无征兆地感觉眼前一阵眩晕,紧跟着,四肢发软、浑身无力。这感觉,就跟之前中“执念”的时候差不多,心说,我身上的“执念”不是已经没了嘛,咋又来了呢? 赶忙强撑起身体,一摇一晃跟喝醉了似的,朝林子深处走去,这时候,那两只大老鼠跟大花蛇要是冲进来,我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朝林子深处走了没多远,实在不行了,真的撑不住了,这时候不光四肢发软浑身无力,连眼前的事物都看不清楚了,就感觉眼前忽明忽暗一黑一白的,脑子里更是嗡嗡乱响,像开了锅似的。 不可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我连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打眼又朝周围林子里一看,不对,这不是原来的林子,也不是原来的山,这片林子并没有长在两座山的夹沟里,似乎是在半山腰。 我一咬牙,闷头钻进了身边的一处草窝里,没停两秒钟,直接瘫在草窝里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上,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我恢复了一点儿意识,慢慢地把眼睛睁开了,忽闪忽闪眨巴了两下以后,定睛一看,整个人瞬间愕然到了极点,“腾”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甩甩脑袋,难以置信地又朝周围一看,还是一片树林子,但是,感觉好像跟之前的不大一样了,这林子里的树木,个个都有人腰粗细,而且笔直冲天。 最诡异的是,在林子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这时候,还正在漫天飘着鹅毛般的雪花,我这时候,居然在一个雪窝里猫着。 这不是真的吧?我当即就傻了眼了。刚才昏迷的时候,不是夏天么,咋……咋一下子变成了冬天呢,还、还这么厚的雪,难道说……黑貂也有冬眠的习性?我一口气从夏天睡到了冬天? 不可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我连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打眼又朝周围林子里一看,不对,这不是原来的林子,也不是原来的山,这片林子并没有长在两座山的夹沟里,似乎是在半山腰。 一脸茫然地看着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我想把尾巴扯过来咬上一口,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是,雪花落在我尖尖的鼻头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丝丝的凉意,从感觉上来说,这根本不是在做梦。 这难道是真的?我苦笑了一下,感觉脑子都快转不过弯儿了,要说不是真的,这感觉咋这么真实呢?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这里又是哪里?我咋会来到这里呢? 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穿过草叶之间的缝隙,在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小心翼翼朝林子边上溜了过去。 又是厚厚的积雪,又是参天大树,咋感觉跟电视里的“林海雪原”似的? 对了,我使劲摇了摇后背,之前后背给公老鼠咬了一口,受了伤,这时候,后背上居然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了,就跟没受伤似的,我想不明白,这又是咋回事儿?难道说,真的是我在做梦? 就在这时候,我隐隐闻到一股子烧香的味道,也就是焚香燃烧发出的香味儿,用鼻子又仔细一闻,好像是从山下方向传上来的,这附近,应该有人住户。 但是,这时候的身子,根本不再受我控制,任凭我怎么给四条腿发指令,只是一味地朝山下跑。地面上,积雪很厚,遇上积雪深的地方,它自己居然还会纵身窜跳,一跳就是好几米远。 扭头朝山下一看,除了白皑皑的积雪,就剩下一眼望不到头的参天树木了,真像是一片林海雪原。香味儿呢,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也就在这时候,我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苍老女人的声音,声音好像还不停地颤抖着:“黑六爷黑六爷,求你显显灵,不管过远赶回来……黑六爷黑六爷,求你显显灵,不管过远赶回来……” 这是谁呀这是,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咋好像是在喊黑貂呢,不过,听声音叫我觉得有点儿瘆的慌,跟喊魂儿似的,我很快发现,声音跟香味儿,都是从山下同一个地方传过来的。 几乎与此同时,我的身子居然不由自主地一转,顺着香味儿跟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起来,我顿时就愕然了,哎?我没想过去呀,我还没弄明白咋回事儿,我不想过去呀! 但是,这时候的身子,根本不再受我控制,任凭我怎么给四条腿发指令,只是一味地朝山下跑。地面上,积雪很厚,遇上积雪深的地方,它自己居然还会纵身窜跳,一跳就是好几米远。 没一会儿的功夫,来到了林子边缘,身子停在了山体上一个突出的制高点。像狗一样蹲坐在制高点上,居高临下朝山下一看,就见山下远处,有几户人家,每户家里炊烟袅袅,在漫天雪花的衬托下,看上去恬静安逸,就像一处世外桃源。 香味跟声音,就是从其中一户人家里传出来的,这时候,我都惊讶自己的听觉跟嗅觉咋会这么灵敏,因为这户人家,距离我之前醒来的地方,至少有十几里地。 林子外面的积雪,明显比林子里面薄了很多,看完以后,我的身子居然撒腿朝山下那户人家冲了过去。 黑貂的身子这时候,从篱笆下面的缝隙里钻进大院,朝院里看看,连停都没停,直接朝那间撩着门帘的屋子走去。 但是,这时候的身子,根本不再受我控制,任凭我怎么给四条腿发指令,只是一味地朝山下跑。地面上,积雪很厚,遇上积雪深的地方,它自己居然还会纵身窜跳,一跳就是好几米远。 我顿时大急,在心里大叫着,奶奶的,我没叫你跑呀,快停下来,那屋子里住的是人,到那里看人家不把皮给你扒了。 (去年的今天,开始写的末代2,一转眼的,又是一年,感谢各位朋友的支持,尤其是从末代1就一直支持我的那些老读者,谢谢你们,又陪我渡过了一年。) 我顿时大急,想叫,但是又不敢,因为这时候,院里院外都站了不少人,尤其是站在院子里的这些人,身上穿的好像都是动物皮毛做成的大袄子,个个都在朝屋里张望着,身上落了层厚厚的积雪也不知觉。我这时候要是发出怪叫,肯定会惊动他们。 我这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奶奶的,还不快停下,想找死么,看看这些人身上穿的,小心人家把你做成貂皮大衣! 黑貂的身子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步步地朝这些人走了过去,它应该是想穿过门口这些人,钻到屋子里去。 但是,这时候,黑貂身体的控制权已经不归我管了,我就像在黑貂身体里搭便车似的,开车的司机却不是我,而且,黑貂这时候的速度,比我控制的时候,最少快上了两倍,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啸,眼前的景色像流星一样,飞快朝我身后划去。 感谢“比奇若雪”的百元红包。 没一会儿的功夫,我这就来到了那户人家的院子跟前。这户人家的院子,是用木头藤条做的篱笆大院,院子里坐落着几间木头房子,其中一间木头房子门口的棉门帘撩开着。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看事 , 今天有点头昏脑涨,上传草稿,明天修改吧。 等黑貂走到院里这些人近前,这些人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抬起头朝他们看看,一个个还在聚精会神地朝屋里张望着,我顿时纳了闷了,难道说,这些人看不见黑貂么? 黑貂这时候,不紧不慢,很优雅从容地从这些人脚旁走了过去,几个起落的功夫,这就来到了屋门口,我打眼朝屋里一看,屋里也站着几个人。院里这些都是男的,屋里都是妇女。 走进屋里,我扭头朝屋里一看,左手边是个大客厅,客厅里,摆着一张木头方桌,由于我这时候还算是一只黑貂,看不见桌子上都摆了些啥,不过我鼻子能够闻到,上面除了焚香的味道,似乎摆着好些供品。 在方桌的前面,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看着能有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老太太这时候眼睛闭着,身子像发了羊癫疯似的,不停抖动着,嘴里还带着颤音,神神叨叨小声念叨着:“黑六爷黑六爷,求您显显灵,不管过远赶回来……” 原来这“喊魂儿”的声音,是这老太太发出来呀。在老太太的前面,还跪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人能有四十岁左右,看样子,像是两口子。 我朝两个人一眼看下去,就发现这两个人身上,居然隐隐冒黑气,这是个啥意思? 黑貂围着两个人转了一圈以后,走到了老太太的身后,抬头朝老太太后背上一瞧,就见这老太太的后脑勺上,有个鸡蛋大小的亮点儿,白色的,上面隐隐冒白气,我一看,这又是个啥意思呢? 还没等我想明白,黑貂带着我猛地朝那亮点上一扑,我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一沉,眼前全黑了,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就像打了个瞌睡,说不上来啥滋味儿,感觉挺诡异的。 大概过了能有四五秒钟,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恢复了,试着把眼睛睁开一看,顿时就是一愣,就见自己眼前,跪着一男一女,正是刚才跪在老太太前面的一男一女, 我心说,他们俩咋又跪我面前了?旋即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咋感觉好像自己在椅子上坐着呢?下意识低头朝自己身上一看,上身穿着对襟黑棉袄,下身穿着束腿大腰裤,脚上是厚厚的老式大棉鞋,我差点儿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户人家,也是篱笆大院,木头房子,跟之前那老太太的房子差不多,黑貂围着房子转了一圈,然后来到门那里,钻了进去。 奶奶的,我咋成了椅子上那老太婆啦! 我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试了几次,不行,跟在黑貂身体里一样,我只是个借宿品、傀儡,没办法支配老太太的身体。 老太太一张嘴……她张嘴的动作,我却能感觉到,就像我自己在张嘴,这时候,谁要是过来给我一巴掌,我估计自己还能体会到疼的感觉。 随即,老太太嘴里发出了声音,“说吧,什么事。”居然是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声音听着很耳熟,分明是黑貂的声音。 女人也是满嘴的东北腔,我心说,这林海雪原的,我不会是来到东北了吧? 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错愕地把头抬了起来,两个人表面看着挺平静,但是,我能从他们眼神里看出来,多多少少有点紧张害怕。 老太太又说道:“你们别怕,有什么事说出来,看我能不能给你们做主。” 男的随即颤着声音,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您、您真的是黑六爷?” 男人满嘴的东北腔,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女人说道:“黑六爷,你可得救救俺们家闺女呀……” 女人也是满嘴的东北腔,我心说,这林海雪原的,我不会是来到东北了吧? 老太太轻轻一挥手,男女两个人,一言一语说上了,说的大概意思就是,他们家的闺女,今年十八岁了,前些天,一天夜里,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梦见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在梦里把给祸害了,后来,这个穿黑衣的人,就天天过来,在夜里欺负她,还说要这闺女给她做媳妇,现在呢,这闺女已经卧床不起、奄奄一息。 老太太听完,又轻轻一挥手,说了句:“先回去吧,我查一下。” 男女两个人从地上站起身,又对着老太太说了很多赞美的话,这时候,我就感觉眼前又一黑,停了一会儿,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黑貂的身体里,不过,黑貂的身体依旧不是我支配。 一男一女,并没有着急离开,椅子上的老太太,慢慢地醒了过来。 黑貂这时候,“蹭”一下窜上了桌子,咬着那些供品吃了起来,我朝桌子上一看,水果、酒肉、点心,挺丰盛的,黑貂吃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这些供品的味道,甚至它喝酒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酒的辛辣,很真实。 在这些供品的前面,有一个白色的木头牌位,上面写着几个黑字“黑六貂爷之位”,我当即明白了,黑貂是这位老太太供奉放仙家,它等于是跟老太太达成了一个协议,借老太太的身体给人看事儿。从牌位上来看,这里就应该是黑貂的老窝了。黑貂之前跟我说,它是从北边山里过来的,应该就是这里。 只是,我不明白,我咋突然就来到这儿了呢?而且季节也不对,就算这里天再冷,大夏天的,也不可能飘鹅毛大雪,就算会下雪,地上也不可能有半米深的积雪,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积雪可不是一两天能下这么厚,除非眼下就是冬天。 随即,老太太嘴里发出了声音,“说吧,什么事。”居然是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声音听着很耳熟,分明是黑貂的声音。 黑貂吃饱喝足以后,房子里院子里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黑貂从桌子上窜下来,头也不会,直接离开了。 出了篱笆大院以后,黑貂没回山上,朝另外户家里走去。 这户人家,也是篱笆大院,木头房子,跟之前那老太太的房子差不多,黑貂围着房子转了一圈,然后来到门那里,钻了进去。 屋里,好几个套间,黑貂好像知道路似的,直接钻进了一个套间里,这一点很邪门儿,因为门是关着的,它居然能不用开门,直接进去,我当然也被它带着进去了。 打眼朝屋里一看,好像是个女孩的房间,不过,里面也没啥摆设,有张床,有面镜子。 就见在那床上,躺着一个人,黑貂蹭一下窜到床上,朝床上的人看了看,是一个面目姣好的女孩,不过,这时候,女孩脸色阴沉,双唇发紫,从头道:“这户人家的闺女,是你干的吧?” 大老鼠一点头,“对,是我干的,那天我上他们家吃东西,她打了我一笤帚。” 黑貂说道:“打你一笤帚,不算什么事,我跟他们家里人说说,让他们摆桌大供。给你赔罪,你呢,就放过那闺女吧。” 大老鼠叫道:“放过她,没那么容易,我身上的伤现在还没好呢!” 这户人家,也是篱笆大院,木头房子,跟之前那老太太的房子差不多,黑貂围着房子转了一圈,然后来到门那里,钻了进去。 里面随即传来大老鼠的声音:“你先办成了再说吧。” 感谢“可可快乐”的百元红包。 黑貂又皱了皱眉,大老鼠顿时翘着舌头说道:“怎么了,黑六叔,没本事让他们弄猫血吧,你要没这本事,就别管这闲事儿。” 一转眼的,到了晚上,黑貂又来到老太太家里,这时候,老太太家里人早就睡下了,黑貂走到老太太床头,对着老太太,把大老鼠的要求说了一边,最后告诉老太太,明天晚上,在干柴垛跟前摆大供,别的都可以剩,但必须要他们邻居家那只猫的猫血…… 说完,大老鼠哧溜一下钻进了干柴垛里,黑貂旋即围着干柴垛,来回转了几圈,最后冲着干柴垛,大叫了一声:“好,我这就去办,不过,你得答应我放过这闺女。” 黑貂也提高了声音,“一个凡人,能打伤你吗,你说的,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放过她?” 黑貂叹了口气离开了,回了森林的一个山洞里,山洞里挺干净,好像就是黑貂的家。 大老鼠可能见黑貂在退让,嘿嘿嘿奸笑起来,“他们邻居家里,有只猫,我就想尝就口猫血,你叫他们家,摆一桌大供,再把那只猫的猫血,供上一碗。” 黑貂一皱眉,也算是我皱的眉头,因为这只老鼠,明显就是个无赖! 女人也是满嘴的东北腔,我心说,这林海雪原的,我不会是来到东北了吧? 第二百九十二章 回溯 , 黑貂交代完以后,回到它自己的山洞里,往山洞的草窝里一趴,一动不再动弹,我感觉它好像是想要睡觉,不过,我很精神,一点儿都不困,再说了,貂也算是昼伏夜出的动物,这大半夜的睡觉,好像有点儿违反它们的生活习性。 黑貂就这么趴在草窝里,它不动我也动不了,过了没一会儿,一股子强烈的困意莫名其妙涌了上来,这无疑就产生矛盾了,明明我是不困的,但是这时候又困的不行。因为啥呢,我虽然不能控制黑貂的身体,却能体会到它的感受,就像黑貂喝酒我会上头一样,昏昏沉沉的,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大老鼠连忙叫道:“哎,黑六叔,你先别着急走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似乎闻到一股子烧香的味道,整个人逐渐从熟睡中清醒了过来。 就在我睁开眼的一刹那,耳边又传来那位老太太的声音,又像喊魂儿似的喊叫着:“黑六爷黑六爷,求你显显灵……”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黑貂“腾”一下从草窝里跳了起来,显得还挺着急,还停都没停,直接离开山洞,快速朝山下奔去。 喊声跟香味儿,还是从老太太家里发出来的,不过这一次,老太太家里没那么多看热闹的人了。 走进屋里一看,老太太又在椅子上坐着,在她面前,那对男女又在地上跪着,好像又出了啥事儿,我抬起头朝桌子上闻了闻,除了焚香的味道以外,似乎又摆了不少的供品。 老太太连忙冲他摆了摆手,不管事儿成不成,心都得成,心里有这种“能不能成”的想法,说明心就不诚,心不诚,啥事儿也就办不成。要么就全心全意,要么你直接就别信,办这种事儿,最忌讳三心二意。 这一次,黑貂很直接,直接走到老太太身后,朝老太太身上一扑…… 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变了老太太,我都有点儿哭笑不得了,老太太开口问道:“怎么了,你们闺女没见好吗?” 黑貂心里十分不痛快,忍着火气问道:“说吧,你这次想喝什么血?” 地上的男女同时点头,女的抽噎着说道:“都按您吩咐的做了,摆了大供,用两只狍子跟邻居家换了那只猫,杀了猫供了猫血,可是……这都供完三天了,闺女不说没见好,还越来越严重了,前几天还能吃饭,这两天,连饭都吃不下了。” 老太太一听,皱起了眉头,我也皱起了眉头,我倒不是因为那女孩的事儿,我是在纳闷儿,这妇女的说,摆完供都已经三天了?我咋不觉得呢,难道说,黑貂这一觉,睡了三天三夜?那我咋办呢?之前跟黑貂约定的,三天后换身体,这一转眼三天居然都过去了,我还没搞彻底清楚自己在哪儿,怎么才能回去。 黑貂点了点头,忍着满心的火气,面对大老鼠,好像它做了啥理亏的事儿似的。我不知道它们之间有啥规矩,不过,听大老鼠话里的意思,它们这些修行的畜生,也有不能管的事儿。 黑貂这次还是话不多,驱使着老太太一抬手,说了句,“你们起来吧,我再去看看。”老太太说完,我眼前一黑,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又回到了黑貂的身体里。 老太太跟着也醒了过来,一男一女从地上站起来,围到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又问了起来,老太太连忙又安慰又解释。 黑貂没理这些,也没再吃供桌上的东西,从老太太家里出来,直接朝女孩家里走去。 来到女孩家里,也没再进屋看女孩,直接来到了干柴垛跟前,冲干柴垛喊了一声,“大侄子,你出来一下。” 停了一会儿,居然没动静儿,黑貂把鼻子伸到干柴里面一闻,大老鼠还在里面,又冲干柴垛喊了一声,“大侄子,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吧。” 大老鼠连忙叫道:“哎,黑六叔,你先别着急走呀。” 里面顿时传来一个不满意的声音:“黑六叔,大白天的你不睡觉,喊什么呀。” 黑貂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冷冷说道:“你说我喊什么,人家给你摆了大供,也供了猫血,为什么你还不放过人家?” 大老鼠连忙叫道:“哎,黑六叔,你先别着急走呀。” 黑貂说完没一会儿,大老鼠从干柴垛里面钻了出来,跳到黑貂面前,像人一样打了个哈欠,跟个痞子似的说道:“他们家摆的那是什么呀,你叫他们重摆。” “重摆?”黑貂皱了皱眉,随即忍住火气问道:“重摆你就能放过他们吗?” 大老鼠点点头,“冲您黑六叔的面子,只要重新给我摆一桌,我放过那女孩。” “好。”黑貂也点了点头,“这一次,你可要说话算话。” 大老鼠说道:“你放心,这次我肯定说话算话。” “好。”黑貂一转身,“我这就跟他们说一声。”说着,黑貂就要离开。 大老鼠连忙叫道:“哎,黑六叔,你先别着急走呀。” 黑貂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大老鼠一眼:“大侄子,你还有事吗?” 大老鼠嘿嘿嘿笑了起来,说道:“前几天那猫血,味道不怎么样,这一次,我想换个别的血尝尝。” 黑貂顿时一愣,问道:“你还要喝血?” 大老鼠依旧怪笑着,“我保证,喝完这次,就放过那女孩。” 老太太睡着以后,黑貂从篮子里跳了出来,从门缝钻到外面,因为腿上有上,一瘸一拐来到了女孩家里。 黑貂心里十分不痛快,忍着火气问道:“说吧,你这次想喝什么血?” 大老鼠呲着牙,连想都没想直接说道:“貂血……” “重摆?”黑貂皱了皱眉,随即忍住火气问道:“重摆你就能放过他们吗?” “什么?”黑貂先是一愣,火气紧跟着打心眼儿里窜了上来,想喝貂血,这摆明了是在黑貂面前挑衅。 大老鼠不自觉,洋洋得意的说道:“猫喝过我们老鼠的血,貂也喝过我们老鼠的血,我就想尝尝,它们的血是什么滋味儿……” “放肆!”不等大老鼠说完,黑貂低吼了一声。 大老鼠顿时把头一歪,看着黑貂,一点儿惧意都没有,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黑六叔,咱们都是讲规矩的,不能多管闲事,这家人不归你保,你想管他们家的事儿,就得拿出点诚意。” 黑貂把心里的火往下压了压,大老鼠接着说道:“你还是叫他们家给我准备供品,还有一大碗貂血,要不然,你就叫他们给女孩准备棺材吧。” 黑貂把牙咬了咬,无奈地问道:“你想喝貂血,我的血行吗?” 大老鼠一听,眼睛里顿时冒光,连连点头,“行呀行呀,我早就想尝尝你黑六叔的血了。” 我一听老鼠这话,自己都气不过了,太放肆了,显然就没把黑貂放在眼里,而且从称呼上来看,黑貂跟这只老鼠的父母是一辈人,摆明了目无尊长、或者说,故意在跟长辈挑衅。 黑貂点了点头,忍着满心的火气,面对大老鼠,好像它做了啥理亏的事儿似的。我不知道它们之间有啥规矩,不过,听大老鼠话里的意思,它们这些修行的畜生,也有不能管的事儿。 黑貂叹了口气,言语缓和了下来,“好,明天晚上,你子时再过来,我叫他们给你再摆一桌,还有……还有我的血!” 大老鼠一听,嘿嘿嘿笑了起来,笑的非常可恶。 当天晚上,黑貂又来到老太太床头,告诉老太太,再摆一桌供品,到时候,你们家里会跑来一只黑貂,你用一只碗盛上半碗酒,把黑貂的一条后腿割破,给酒碗里滴几滴貂血,放到供桌上。交代完以后,黑貂又回了自己的山洞。 老太太睡着以后,黑貂从篮子里跳了出来,从门缝钻到外面,因为腿上有上,一瘸一拐来到了女孩家里。 一转眼的,这就来到了第二天晚上,写到这儿或许有人会问,你写的时间,过的咋这么快呢,黑貂回到山洞以后,在一天一夜里就啥都没干吗? 啥都没干,这黑貂很奇怪,好像总是犯困,一回到洞里就趴下睡觉,好像真有冬眠的习性似的。 晚上,当黑貂来到老太太家门口的时候,老太太刚好从院里出来,在老太太手里,拎着黄纸焚香啥的,看样子是要往她邻居家里去。 黑貂当即朝老太太跑了过去,老太太看见黑貂先是一愣,随后弯腰把黑貂抱起来,搂在了怀里。 很快的,老太太来到了女孩家里。这时候,女孩父母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我打眼一瞧,就见干柴垛那里,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十几样供品,还有一瓶没开封的白酒。 老太太吩咐男的,把白酒打开,往碗里倒上少半碗,男人一边倒酒一边疑惑地问老太太,这次能成吗? 老太太连忙冲他摆了摆手,不管事儿成不成,心都得成,心里有这种“能不能成”的想法,说明心就不诚,心不诚,啥事儿也就办不成。要么就全心全意,要么你直接就别信,办这种事儿,最忌讳三心二意。 酒倒好以后,老太太又吩咐男人,回屋拿把刀子。没一会儿,男人拿来一把明晃晃的切菜刀,问老太太,是不是要把黑貂的头砍下来。 大老鼠吃的正香,给黑貂一嗓子吓的一激灵,连忙伸脑袋朝桌子下面一看,说道:“黑六叔,这供的都是什么东西,我不是说要最好的么,这供品,能吃吗?” 黑貂来到桌子旁边,抬头冲大老鼠问了一声:“大侄子,这次满意了吧?” 来到女孩家里,也没再进屋看女孩,直接来到了干柴垛跟前,冲干柴垛喊了一声,“大侄子,你出来一下。” 女人拿来布,从老太太手里接过了黑貂,老太太自己点着一捆香,在供桌前念叨一通,把插在了香炉里,随后招呼男人过来磕头,说赔罪的话。 我扭头一瞧,老太太正抓着黑貂的一只后腿往酒碗里滴血,滴了能有十几滴,老太太招呼女人进屋找块布,给黑貂包扎一下。 老太太没吭声,从男人手里要过了菜刀,一条胳膊把黑貂夹住,然后,扯过了黑貂的一条后腿,这时候,我明显能感觉到老太太抓住了我的后腿,紧跟着,“蹭”地一下,后腿上传来一个撕心裂肺的割疼,我想大叫,但是发不出声音,黑貂的身体呢,整个儿也哆嗦起来,痛觉虽然在我这里,但是黑貂的身体对痛觉也是有反应的。 女人把黑貂后腿包扎好以后,老太太跟她要过黑貂,又让她在供桌前磕头,说了赔罪的话。 这时候,就见干柴垛前面的桌子上,像狗一样坐着那只大老鼠,大老鼠正自顾自地拿着桌上的供品,津津有味地大吃大喝。 这在我看来,这家人对大老鼠已经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大老鼠要是再耍无赖,可就有点儿“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我一听大老鼠这话,心里顿时来了火气,还真他妈是个无赖,吃喝的这么香,还说出这种话,我看他们这一带的人,都不怎么富裕,这一大桌子丰盛的供品,干一个星期的活不见得才能挣出来。 老太太睡着以后,黑貂从篮子里跳了出来,从门缝钻到外面,因为腿上有上,一瘸一拐来到了女孩家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黑貂“腾”一下从草窝里跳了起来,显得还挺着急,还停都没停,直接离开山洞,快速朝山下奔去。 交代完,老太太抱着黑貂回了家了。黑貂这天呢,也没回山上,老太太似乎不知道这就是黑六爷的真身,见黑貂不走,就在炕边儿上,弄了个篮子,在篮子里放了些旧棉絮啥的,把黑貂放了进去,随后,老太太上炕睡觉了。 随后,老太太吩咐两口子,都回屋里睡觉,晚上不许出来,也不许偷看,桌上的供品等到明天早上再收。 我听了顿时大急,黑貂的头砍下来,我咋办呢,将来还要拿这幅身子跟黑貂换回我的身体呢,头没了还咋换呢,不过看样子,上次那只猫,可能就是被这么砍了头。 第二百九十三章 南下 , 大老鼠闻言,恶狠狠冷哼了一声,“黑老六,你别以为我好欺负,你要是敢把我怎么样,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 黑貂没说话,因为它一听大老鼠这话,心里也有气儿,这显然是在挑刺儿,不给它面子不说,还蹬鼻子上脸,欺人太甚了! 大老鼠或许见黑貂不吭声儿,抹抹嘴又说道:“黑六叔,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没诚意了,我要的是半碗貂血,你弄半碗酒掺了那么十几滴血,哄我呢,不行不行,这次还不能算数,你叫他们再给我摆一桌。” 黑貂没再跟他废话,像这种东西,留着就是后患,一低头,“咔嚓”一声,锋利的尖牙把大老鼠的脑袋咬碎了,老鼠血登即从迸裂的头骨缝里流了出来,黑貂看着大老鼠还在微微抖动的尸体,冷冷地说了一句:“这是你自找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说完,嘴对着大老鼠迸裂的脑袋,吱溜吱溜把大老鼠的血吸干了…… 再摆一桌?我一听老鼠这话,心里大骂了一句,他奶奶的,没完没了,一而再再而三,逮着老实人,看着好欺负是不是,别忘了,你在跟谁说话,黑貂,你的天敌! 黑貂一听大老鼠这话,不怒反笑,问道:“大侄子,你的意思,是想把貂血喝饱吗?” 大老鼠当即不知死活地点了点头,“对,你叫他们家再摆一桌,再叫我喝饱貂血,我就放过那女孩。” 黑貂看着大老鼠呵呵呵笑了起来,笑完以后,回头把后腿上包的布扯了下来,对着大老鼠说道:“不用再摆一桌了,我的伤口还在流血,你要是想喝,就下来喝吧。” 大老鼠朝黑貂腿上看看,当即笑了起来,问道:“黑六叔,你说的是真的吗?” 黑貂点点头,“我黑六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下来吧。” 大老鼠闻言,居然真的“腾”一下从桌上跳了下来,围着黑貂转了两圈,大老鼠说道:“黑六叔,这可是你让我喝的,那我就不客气啦。” 仙家争斗,不能用法力这个,后来我回家问了问奶奶,奶奶说,确实有这条规矩,仙家跟仙家要用是法力打斗,很有可能会暴露在人类面前,一旦暴露了,等于是泄露了天机,不管是谁,都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黑貂没吭声,默默地点了下头,大老鼠立马儿窜了到黑貂的后腿边儿上,张嘴就要咬伤口,就在这时候,黑貂猛地一拧身子,抬起一只前爪把大老鼠摁在了地上。 大老鼠先是一愣,随即恼怒道:“黑老六,你干什么,放开我!” 黑貂摁着大老鼠没撒手,说道:“大侄子,是你先不仁,我才不义的。” 大老鼠顿时挣扎起来,“黑老六,你什么意思!” 黑貂冷冷说道:“我什么意思?你当我不知道吗?就算今天我给你喝了血,你明天还会提出别的要求,凡事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大老鼠闻言,恶狠狠冷哼了一声,“黑老六,你别以为我好欺负,你要是敢把我怎么样,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 黑貂也冷哼了一声,说道:“就是因为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我才对你一忍再忍,我叫你从桌上下来喝我的血,是为了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你还真敢跳下来喝!”说着,黑貂的声音变得凶戾起来,听上去既威严又吓人,“我告诉你,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父母,我让他们喝我的血,它们也得掂量掂量!” 大老鼠似乎被黑貂的气场吓到了,居然浑身哆嗦起来,显然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大老鼠旋即告饶道:“黑六叔,我、我不敢了,我、我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这就放过那女孩,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黑貂冷笑一声,“现在才说不敢了,晚了!” 大老鼠一听,顿时破口大骂起来,言说等它回去以后,叫他们父母把这一带的貂全部灭掉,吃肉喝血。 大老鼠当即不知死活地点了点头,“对,你叫他们家再摆一桌,再叫我喝饱貂血,我就放过那女孩。” 黑貂没再跟他废话,像这种东西,留着就是后患,一低头,“咔嚓”一声,锋利的尖牙把大老鼠的脑袋咬碎了,老鼠血登即从迸裂的头骨缝里流了出来,黑貂看着大老鼠还在微微抖动的尸体,冷冷地说了一句:“这是你自找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说完,嘴对着大老鼠迸裂的脑袋,吱溜吱溜把大老鼠的血吸干了…… 黑貂朝它们看了一眼,百无聊赖地打了声哈欠,母老鼠当即怒道:“黑老六,我儿子的尸体呢!” 随后,黑貂叼着大老鼠的尸体,回到了老太太的床头(其实就是炕头),把大老鼠放下,对着睡熟中的老太太说道,祸害女孩的,其实是山上林子里的一只山鼠精,自己现在已经把它除去,女孩以后就没事了,不过,这只山鼠精还有一对父母,跟自己的道行不相上下,倒是不怕它们,只是自己的大限已到,马上要渡“九死一生”劫,简单点说,就是要“渡劫”了,自己要是在“渡劫”的过程中,山鼠精的父母过来找麻烦,自己连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不能再在这里渡劫了,自己要南下到关内去,寻找能帮自己渡劫的有缘人。 所谓的关内,大概也就是山东山西、河南河北,黑貂所在的位置,我估计应该是在关东,闯关东嘛,也就是东三省境内。 听黑貂对老太太说到这儿,结合黑貂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大概弄明白黑貂为啥找上我了,因为我就是那个所谓的“有缘人”,而且,黑貂还说过,我大仁大义、阴德极厚,它从北边长途跋涉、一路过来,遇人无数,都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而我呢,除了年纪小点儿,其他方面都远远超出了它的要求,也就是说,我是最适合帮它渡劫的人,所以,它才找上了我。 黑貂最后又吩咐老太太,我走以后,山鼠精的父母一定会找来麻烦,不过你放心,它们不敢把你们怎么样,它们要找的是我,你就告诉它们,黑六爷进关办事去了,想要找它,就到关内去吧,还有,它们儿子的尸体我带走了,只要它们能找到我,我就还给它们,黑貂说完,叼着大老鼠的尸体离开了老太太家。 看着黑貂嘴里的大老鼠尸体,我随即想明白了,黑貂之所以说,老鼠父母不敢把老太太怎么样,主要就是黑貂手里有它们儿子的尸体,对于老鼠父母来说,当务之急,没有比找回儿子尸体更重要的事儿了,所以,它们不会找老太太的麻烦,而是追踪黑貂一路南下,先找回它们的儿子尸体,再说别的事儿。 修行畜生出远门,好像也不用收拾行李啥的,黑貂也没回它自己的山洞,说走就走,离开老太太家以后,叼着大老鼠的尸体,直接朝南方狂奔起来。 跑到天快亮的时候,黑貂找个地方停下来,居然吭哧吭哧几口,把大老鼠的尸体给吃掉了。我一看这阵势,感情它根本就不想把尸体还给老鼠父母,故意拿尸体当借口,把老鼠父母从老太太那里引开的。 吃饱了以后,黑貂就近找个了枯草窝,钻进去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醒过来的时候,我顿时又是一愣,黑貂这时候翻身从地上跳了起来,我打眼一看,心说,之前不是在一片枯黄的野草里么,咋一醒来,变成一个黄土洞了? 不错,黑貂这时候,在一个黄土洞里猫着,土洞不大,跟黑貂的身形差不多,黑貂蹬着地面伸了伸懒腰,迈脚出了土洞。 黑貂没吭声,默默地点了下头,大老鼠立马儿窜了到黑貂的后腿边儿上,张嘴就要咬伤口,就在这时候,黑貂猛地一拧身子,抬起一只前爪把大老鼠摁在了地上。 来到洞外一看,我又是一愣,奶奶的,这、这是哪儿呀?就见眼前,花红柳绿,生机盎然,之前那些厚厚的积雪没了,一眼望不到头的原始森林也没了,眼前居然变的红花绿草、一马平川,我抬头朝天上看看,天上挂着一轮刺眼的大太阳,我心说,这狗日的季节,咋好像一下子从冬天来到了夏天呢,不对,好像是春夏交接之际。 我当即懵了,奶奶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 就在这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黑老六,终于让我们找到你了!” 我一听,这声音,不是之前林子外面那只公老鼠么?打眼来回一找,就见从不远处的一丛草窝里,“蹭蹭”跳出两只大老鼠,我一看,认识,正是之前那一公一母两只大老鼠。 黑貂朝它们看了一眼,百无聊赖地打了声哈欠,母老鼠当即怒道:“黑老六,我儿子的尸体呢!” 黑貂很平静地朝母老鼠看了一眼,舔了舔嘴唇说道:“早就被我吃掉了。” “什么!”两只大老鼠一听,差点儿没跳起来,当即火冒三丈,公老鼠大叫道:“黑老六,你做的太过分了,咬死我们儿子也就罢了,居然还吃了它的尸体!” 黑貂又朝公老鼠看了一眼,说道:“不是我过分,是你们儿子太过分,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刁难,还想喝我的血,你们是怎么教的儿子,它死有余辜。” 母老鼠闻言,顿时跳了起来,歇斯底里大叫一声:“还我儿子!”嗖一下朝黑貂冲了过来,一嘴的尖牙,直奔黑貂的脖颈子。 我一看,又是咬脖子,这母老鼠,好像就这一招儿呀。 看着黑貂嘴里的大老鼠尸体,我随即想明白了,黑貂之所以说,老鼠父母不敢把老太太怎么样,主要就是黑貂手里有它们儿子的尸体,对于老鼠父母来说,当务之急,没有比找回儿子尸体更重要的事儿了,所以,它们不会找老太太的麻烦,而是追踪黑貂一路南下,先找回它们的儿子尸体,再说别的事儿。 黑貂这时候显得一点儿都不慌乱,眼看母老鼠冲到跟前,它低头朝母老鼠身上“噗”地轻轻吹了一口气,母老鼠当即很狼狈地翻滚着摔到了地上。 黑貂朝它们看了一眼,百无聊赖地打了声哈欠,母老鼠当即怒道:“黑老六,我儿子的尸体呢!” 母老鼠这时候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冲公老鼠叫了一嗓子:“别跟它废话,一起上,给儿子报仇!” 我一看,黑貂用的好像是法力,说真的,在家的时候,经常听奶奶说,哪位仙家道行高,哪位仙家法力大,但是,从来没亲眼见过,至少,我从来没亲眼见过,这一回,算是开了眼了。 接下来,双方都没用法力,就像野兽打斗一样,相互撕咬,这时候,要是叫过路的人看见了,只会觉得稀罕,两只大老鼠居然在跟一只黑貂打架,而不会让人感到震惊或者害怕。 仙家争斗,不能用法力这个,后来我回家问了问奶奶,奶奶说,确实有这条规矩,仙家跟仙家要用是法力打斗,很有可能会暴露在人类面前,一旦暴露了,等于是泄露了天机,不管是谁,都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感谢“醉猫王”的百元红包。 仙家争斗,不能用法力这个,后来我回家问了问奶奶,奶奶说,确实有这条规矩,仙家跟仙家要用是法力打斗,很有可能会暴露在人类面前,一旦暴露了,等于是泄露了天机,不管是谁,都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公老鼠一呲牙,和母老鼠一起扑向了黑貂,黑貂立马儿上前迎战,还说了一句,“你们知道规矩就好,别像你们儿子,没大没小,不懂规矩。” 久而久之,两只大老鼠见不是黑貂的对手,互相一交换眼神,钻进草窝里没影了。 黑貂仗着自己身强力壮、速度快,很快就占了上风,不过,黑貂不知道出于啥原因,并没有对两只老鼠下狠手,每每咬住它们以后,只是轻轻叼起它们甩离自己的身边,并不是“咔嚓”一下把把骨头咬碎或者把肚皮咬破。 公老鼠顿时大叫道:“黑老六,咱们牲灵是有规矩的,起了纷争不能用法力。” 黑貂看了公老鼠一眼,说道:“不用法力,你觉得,你们俩是我的对手吗?” 第二百九十四章 回溯2 , 不过,每一次都让它失望而归,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它并不气馁,接着继续南下,一边走一边找,但凡路过有人居住的地方,它都会把那些人偷偷观察上几眼。当时,见黑貂这样儿,不知道为啥,我特别为这只黑貂感慨,真可谓是殚精竭力、大海捞针。 黑貂见两只大老鼠逃走,不也去追撵,抬起头辩辩方向,又摇摇大尾巴,快马加鞭,继续南下。 我这时候,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正在真实发生着,不过,我敢肯定,我这时候应该是在过去,黑貂的过去,因为,在我遇上黑貂的时候,黑貂已经在湖北省境内了,我就是能帮它渡劫的“有缘人”,它已经算是找到了,而这时候,它还正在寻找,从这一点来看,我这时候是在黑貂的“过去时”里,只是我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糊里糊涂的,回到了黑貂的过去呢?这世上,难道真有啥时空穿越吗? 一路走下来,再没见着那两只大老鼠,路途还是顺利。 黑貂一开始呢,专门在人烟稀少的野地、田地里走,到了后来,开始放开胆子,悄悄接近人类,走街串巷,进村子、溜镇子,有时候还会躲在路边的犄角旮旯里,悄悄偷窥路上过往的行人。我知道,它这是已经开始在找有缘人了。 不过,每一次都让它失望而归,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它并不气馁,接着继续南下,一边走一边找,但凡路过有人居住的地方,它都会把那些人偷偷观察上几眼。当时,见黑貂这样儿,不知道为啥,我特别为这只黑貂感慨,真可谓是殚精竭力、大海捞针。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我都快麻木了,而且,黑貂走过的地方,对于我来说,一点儿都不熟悉,虽然知道它在一路南下,但是具体到了哪儿,不清楚。 这一天,正午时分,黑貂正在一片山林中穿行,突然,天空中“轰隆”一声巨响,黑貂登即被吓得浑身一激灵,抬头朝天上一看,似乎凭空响起一道炸雷。 黑貂迅速顺着山坡,跑上了附近一座最高的山峰,站在山峰之巅,居高临下,朝炸雷响起的方向一看。 就这一眼下去,我就是一愣,心说,这……这不是老婆婆家那座、四面环水的小岛么,咋到了这儿了呢?黑貂这时候,就在旁边的一座山峰上站着。 小岛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水中的一片绿洲,岛上的植物非常茂盛,野草树木,把整个小岛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团绿,看不清岛上的具体情况,不过,可能由于小岛被周围的群山包围,产生了拢音的作用,隐隐约约的,能听见岛上有人在喊话,还带着回音儿,我听了心里就是跳。 “黄河……黄河……”“气气……气气……” “你没事吧?” “你们放心,我没事儿。” 这个……这、这声音……还没等我想明白,紧跟着,“轰隆”又一声巨响,黑貂当即又被吓得浑身一激灵,过了没一会儿,岛上再次传来说话声…… “黄河,你、你没事儿吧?” “你看我像是有事儿吗?” “刚才、刚才那两声雷……是、是咋回事儿呀?” 不过,等了许久,它没能等到“我们”,等来了两个浑身冒黑气的家伙,黑貂心里生出了恐惧,我打眼朝两个人一看,居然是疤脸跟瞎子,这时候,疤脸背着瞎子,正顺着小路慌慌张张地朝山外逃窜。 “还能是咋回事儿呀,就是我……” 黑貂没听完岛上的对话,迅速朝小岛飞奔了过去,我这时候,彻底懵圈儿了……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在黑貂的“过去时”里,但是,没办法接受自己出现在了自己的“过去时”里,这要是说出去,说给十个人听,十一个都不会信,包括那个正在说的。 黑貂这时候的速度非常快,或许它预感到啥了吧,眼看着离湖水越来越近,就快要跑到山下的时候,突然,从一棵大树后面,斜刺里冲出一条大黑蛇,黑貂反应也够灵敏的,连忙朝旁边一跳,停下了身子。 “哪来的野仙,没拜山就先闯进我的地盘。”大黑蛇居然也会说话,眼睛冷冷盯住黑貂,嘴里吐着信子,把上半截身子立了起来,看上去充满了威胁性。 黑貂不由自主地朝后倒退了两步,很平静地回道:“我从北方过来,过路此地。”随即顿了顿,“不想冒犯大仙威严,改日必定登门谢罪。” 大黑蛇冷冷地打量了黑貂几眼,说道:“谢罪就不必了,既然是过路的,现在就请离开吧。” 黑貂闻言,十分顺从地点了点头,不过,它打眼朝小岛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大仙,您能不能让我看看岛上那几个人,看一眼我就走。” 大黑蛇“咝”地吐了下红信子,上下又打量了黑貂几眼,充满敌意地问道:“你跟罗家人什么关系?” 黑貂顿时一愣,我也是一愣,黑貂反问道:“什么罗家人?我只想看看岛上那几个人。” 大黑蛇冷哼了一声,威胁道:“走,离开这里,就算你跟罗家人没关系,也不能接近岛上的人,立刻给我走!” 黑貂又很顺从地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大仙在护着岛上的人,那我……我离开就是了。”说完,黑貂一转身,垂头丧气地朝山林深处走去。 一边走,一边回头,就见那条大黑蛇一拧身子,快速朝小岛方向滑去,看样子,它要去找岛上的人。 看到这一幕,我似乎明白了点儿啥,刚才乍一看见大黑蛇,吓了我一跳,脑子没转过弯儿,我这时候搞明白了,这条大黑蛇,正是“柏山老爷”,它不让黑貂接近岛上的“我们”,是出于保护我们的目的。 撇下“柏山老爷”和岛上的“我们”不说,单说黑貂,面对柏山老爷的警告,黑貂只能是强龙不压低头蛇,其实以黑貂的道行,比柏山老爷要高出大一截,但是,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不乐意你呆着,你就得离开,你敢在人家地盘上犯犟,肯定会有你苦头吃的。 大黑蛇“咝”地吐了下红信子,上下又打量了黑貂几眼,充满敌意地问道:“你跟罗家人什么关系?” 不过,黑貂并没有真正的离开,朝深山里走出一段距离以后,给它发现了山下的那条小路,也就是离开这里的、唯一一条小路。 黑貂从山上下来,站在路上看了看,随后,在路边找了一片比较隐蔽的草窝,眼睛看着小路,把身子猫进了草窝里。 黑貂不是普通畜生,它知道,有路就会有人走,岛上的那几个既然是人,他们肯定会有走这条路的时候,找有缘人都找了这么久,黑貂也不在乎在草窝里再蹲几天。 不过,等了许久,它没能等到“我们”,等来了两个浑身冒黑气的家伙,黑貂心里生出了恐惧,我打眼朝两个人一看,居然是疤脸跟瞎子,这时候,疤脸背着瞎子,正顺着小路慌慌张张地朝山外逃窜。 还没等我想明白,黑貂被他们身上的黑死气惊到了,修行再高的畜生,似乎也怕这个,迅速从草窝里窜起来,转身朝深山里跑去,跑的失魂落魄、没头没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脚下好像给啥绊了一脚,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知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逐渐有了意识,自己脑子里“砰砰”乱跳,感觉都快裂开了似的,就好像自己在高速奔跑的时候,一脑袋撞在了墙上,这滋味,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我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就感觉身子一晃一晃的,使劲儿摇了摇脑袋,这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还没睁眼。 勉强睁开眼一看,我顿时一愣,紧跟着,“腾”一下从草窝里跳了出来,脑子随即清醒过来,也没那种炸裂感了。 扭头朝周围看看,一脸错愕,再低头朝自己身上看看,还是黑貂的身子,但是,眼前这地方,咋又变了呢,而且看着十分的眼熟。 我苦笑了一下,这不是之前山坳里那林子吗?咋回事儿,刚才不是在小岛附近的山林里奔跑吗?难道,我这就回来了? 我有点儿哭笑不得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来来回回的玩儿空间穿越吗?刚刚适应搭便车的感觉,这时候,又该自己慢慢适应这具身体了。 下意识甩了甩身后的大尾巴,行呀,大尾巴又听我的话了,原地跳了两下,行了,黑貂身体的控制权,又回到我手里了。 勉强睁开眼一看,我顿时一愣,紧跟着,“腾”一下从草窝里跳了出来,脑子随即清醒过来,也没那种炸裂感了。 打眼再看看林子,确实是之前的那片林子,心说,难道说,我从黑貂的“过去时”,又回到了“现代时”? 我有点儿哭笑不得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来来回回的玩儿空间穿越吗?刚刚适应搭便车的感觉,这时候,又该自己慢慢适应这具身体了。 抬起头,穿过无数叶子的缝隙,我看到了林子上方的天空,天上似乎有些阴暗,好像又来到了晚上,不过,并没看到星星。 一咬牙,不行,怎么我也得到外面看看,又朝石头上的大花蛇看了一眼,心说,我得想个法子,摆脱它们。 “黄河,你、你没事儿吧?” 我有点儿哭笑不得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来来回回的玩儿空间穿越吗?刚刚适应搭便车的感觉,这时候,又该自己慢慢适应这具身体了。 我心里顿时一沉,这时候,离我之前睡着,到底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呢?黑貂跟我约定的三天期限,会不会早就过去了呢? 我连忙跳回了地上,奶奶的,这三个家伙真有耐心,居然还没离开,看它们这阵势,是在轮流守着我呢。 不过,每一次都让它失望而归,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它并不气馁,接着继续南下,一边走一边找,但凡路过有人居住的地方,它都会把那些人偷偷观察上几眼。当时,见黑貂这样儿,不知道为啥,我特别为这只黑貂感慨,真可谓是殚精竭力、大海捞针。 小心翼翼来到林子边上,扶着一棵树又站了起来,打眼朝外面一看,就见小路旁边那块石头上面,盘着那条大花蛇。 大花蛇这时候,盘在大石头上一动不动,似乎正在闭目眼神,我一寻思,这时候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黑貂带着我的身体,也不知道都去了哪儿,还有陈辉他们,他们现在又咋样儿了呢? 顿时一阵担心,下意识朝远处的林子外面看看,心说,那两只大老鼠跟那条大花蛇,会不会还在林子外面堵着我呢?想到这儿,我迈脚到林子边缘走去。 小心翼翼来到林子边上,扶着一棵树又站了起来,打眼朝外面一看,就见小路旁边那块石头上面,盘着那条大花蛇。 之前黑貂跟两只老鼠打的那一仗里,并没有大花蛇,这条大花蛇,应该是两只老鼠逃走以后,又喊来的帮手。 我愣了愣,记得我之前是在早上,天色刚蒙蒙亮,我跟两只大老鼠一条大花蛇打斗一番,因为浑身乏力,钻进草窝里睡着了,然后,一下子到了“林海雪原”,从冬天到夏天,从东北到中原,跟着黑貂走了好几个月。 第二百九十五章 劫难 , 黑貂在山洞里做这么一个障眼法,是为了给它自己留一道后路,万一遇上啥危险,它就会从这里逃到洞外去。修行的牲畜,一般有会这个,在干我们这行的人看来,就叫“狡兔三窟”。 有啥法子能摆脱它们呢?寻思来寻思去,摇了摇头,想不出啥好法子,转念又一寻思,我还是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路吧。 林子外面那条小路,算是条东西路,两侧是山,这林子呢,在两座山的夹沟里,南北长、东西短,算是一片狭长的南北林,小路所在的位置,在林子的南部,紧靠着南部的山体,林子北边还有一大片未知的空间。 我转身朝林子北边走去,希望在林子北头,找到一条能出山的路,不过很可惜,我来到林子北头一看,依旧被高大的山体阻隔着,而且十分的陡峭。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那小路确实是出山的必经之路了。我又转身回去,穿过林子,走进山坳里看了看,山坳里也是四面环山,抬头往上看,就像在井里似的。 正在发愁之际,肚子居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从之前睡着到现在,也不知道睡了多少天,肚子也应该饿了。 我从山坳又返回了林子,想在林子里找点能吃的东西,野果子啥的都行。但是,在林子里转了一大圈儿,别说野果子了,连棵“狗尿苔”都没找到,而且,我这时候才发现,林子里依旧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我暗松了口气,虽然没有食物,但是,最起码的,我从那山坳里出来了,只要出来,就不会困死在里面。 之前我就觉得这林子里有点儿静,但这时候我才发现,不是一般的静,似乎整片林子里,除了我一个活物以外,再没别的动物。 林子虽然不大,但不可能连一只鸟都没有吧,四下找找,真就是连一只鸟都没有。现在想想,自打我进林子开始,就没听见过鸟叫声,就连蛐蛐昆虫之类的叫声,也是来自林子外面的。这林子里面,似乎是一片毫无生机的死地。 我在心里埋怨上了黑貂,只顾着跟我换身体,叫我熬过三天,也不说给我准备点儿吃的,随即一想,这林子里死气沉沉的,搞不好跟它摆的那个啥阵有关系。 正在发愁之际,肚子居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从之前睡着到现在,也不知道睡了多少天,肚子也应该饿了。 眼下这时候,外围有追兵,内围没吃的,对我来说,就是一条绝路。 也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想了起来,之前刚刚附到黑貂身体上的时候,我在林子里闻到过一股很奇特的香味儿,闻着叫人心旷神怡的,好像就在我肉身翻倒的那一片地方。 那股子香味儿,会不会是黑貂提前给我留下的、啥吃的东西呢? 我顿时来了精神,很快走到我肉身翻倒的地方,这时候,那股子香味儿早就没了,只剩下木棍还在草窝里躺着,我看着木棍我心里顿时一阵酸楚,忍不住想念起我的肉身了。 我暗松了口气,虽然没有食物,但是,最起码的,我从那山坳里出来了,只要出来,就不会困死在里面。 我又在木棍周围找了找,啥也没找见,也不知道之前闻到那股子香味儿到底是哪儿来的。 这时候,肚子里边儿更饿了,我一看这可咋办呢?这饿的滋味可不好受,做人的时候,饿了还能勒勒裤腰带,这黑貂可没啥裤腰带。 也就在这时候,我突然闻到一股子腥香味儿,好像是从林子外面传进来的,闻着香味儿不由自主来到了林子边儿上。 扶着一棵小树站起身,打眼朝林子外面一看,就见那块大石头上面的大花蛇不见了,却而代之的,是那只母老鼠,腥香的味道就是从这只母老鼠身上发出来的。 我当即弄明白了,顿时一阵干呕,从黑貂这副身体的生理上来说,饿了想吃老鼠,老鼠就是美味,但是,对于我这个人魂来说,饿死也不能吃老鼠,尤其是活吃老鼠。之前黑貂吸食大老鼠的血滋味儿、吃大老鼠尸体的感觉,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真不是一般的恶心,后来跟着黑貂一路南下,黑貂虽然有灵性、有道行,不怎么杀生吃肉了,但是,饿急的时候,又吃过几次蛇跟老鼠,还吃过一次鸟,那滋味儿,尤其是咀嚼骨头的时候,见过猫吃老鼠吗,猫逮到老鼠以后,都会钻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嚼起那老鼠咯嘣咯嘣的,半夜听着都瘆人,黑貂吃那些蛇跟老鼠,也是这动静儿,对于我来说,想想都反胃。 看样子,母老鼠跟大花蛇换了班,大花蛇去休息了,又该着母老鼠守着了。 前爪一推小树,又翻回了草窝里,不过,母老鼠身上发出的这股子香味儿,叫我觉得更加的饿了,导致我整个人都产生了精神分裂,一边渴望生吃老鼠充饥,一边强烈抵触着,恶心干呕。 最后一寻思,得了,我也别在林子呆着闻味道了,赶紧回山坳里算了,见不见心不烦,闻不见味道,也就不会精神分裂了。 转身回了山坳,但是,母老鼠身上发出的那股子味道,我似乎还能隐隐闻到,又一咬牙,山坳里也别呆着了,回山洞睡觉去,等到大花蛇值班的时候,我再出来想办法。 来到山洞口,我一头钻了进去。山洞里有个拐弯儿,走到拐弯儿的地方,我顿时一愣,就见这拐弯儿的石壁上,居然有字,五个不明显的小字。之前我离开山洞的时候,注意力都在山洞外面,并没有注意到石壁,这时候一拐弯,刚好面对着石壁,看清这五个字以后,我顿时欣喜若狂,这五个字是——后面有食物。 后面有食物?难道说,黑貂之前睡的那洞底,有食物么,不过,之前我咋没发现呢?我也没多想,加快脚步来到了洞底,打眼一看。 奶奶的,哪儿有食物,除了一堆干草,洞底啥也没有,我冲过把干草扒开了,食物会不会藏在干草底下呢? 扒开所有干草一看,顿时泄了气,干草下面除了光秃秃的石头,啥都没有。 这时候,肚子里边儿更饿了,我一看这可咋办呢?这饿的滋味可不好受,做人的时候,饿了还能勒勒裤腰带,这黑貂可没啥裤腰带。 后面有食物?有吗?我呲了呲牙,黑貂不会在耍我玩儿吧,难道说…… 我转身又回到拐弯儿那里,把拐弯上面的石壁又仔细打量了一遍,后面有食物,难道说,食物在石壁后面? 我试着伸出一只爪子,朝石壁上轻轻一推,本来也没报啥希望,不过,一爪子推下去,我差点儿没原地跳起来。 就见我的爪子,居然从坚硬的石壁上穿了过去,石壁就像是一道幻象,穿过幻象,后面就是空的。 我压抑着自己的心跳,又抄起爪子试了试,石壁后面确实是空的,不过只有一小片,大概也就碗口那么大一小片,看着是石壁,其实是空的,这个说起来很诡异,但它却是真实地存在于我眼前。 就见我的爪子,居然从坚硬的石壁上穿了过去,石壁就像是一道幻象,穿过幻象,后面就是空的。 等我确定石壁后面没啥危险了,把脑袋从那片幻象石壁上探了过去,石壁的后面,漆黑深邃,像一条狭小的隧道。 这时候,我都懵了,真没想到,石壁后面居然隐藏着一条隧道,这隧道的尽头,又会是什么呢? 后来,回家到把这件事跟奶奶说了一下,奶奶告诉我,这叫“狡兔三窟”,那碗口大的一片石壁,是黑貂用的障眼法,这法术,在阳光下不能用,一般都用在阴暗的地方,或者晚上。一些走夜路的人,走着走着,眼前的景色变了,要么就是中了**术,要么就是中了障眼法,看着眼前是路,搞不好前面就是悬崖,迷迷糊糊一脚就踩空掉下去了,这个跟鬼打墙性质差不多,不过,比鬼打墙更厉害一点。 黑貂在山洞里做这么一个障眼法,是为了给它自己留一道后路,万一遇上啥危险,它就会从这里逃到洞外去。修行的牲畜,一般有会这个,在干我们这行的人看来,就叫“狡兔三窟”。 之前,我在玉米地里救大兔子的时候,遭遇上罗五跟疤脸,当时他们俩离我那么近,居然看不见我,可能就是被啥仙家用了障眼法,在罗五跟疤脸看来,我所在的那里,只是一片没人的玉米地。 我这时候,连想都没想,直接钻进了隧道里,不过,里面除了阴暗潮湿,并没有啥食物,我一口气顺着隧道,钻到尽头,原来是个出口,钻出去一看,洞口十分隐蔽,被茂密的野草遮挡着的严严实实。 黑貂在山洞里做这么一个障眼法,是为了给它自己留一道后路,万一遇上啥危险,它就会从这里逃到洞外去。修行的牲畜,一般有会这个,在干我们这行的人看来,就叫“狡兔三窟”。 又打眼朝周围一看,似乎来到了这座山的后面,我顿时明白了,原来这里是一条出路。 抬头又朝天上看看,趁着这时候天还没亮,我到强顺所在那家饭店里看看,这时候,强顺也快该着上班了,就算强顺不在,找找那厨师大哥,弄口吃的应该不成问题,等把肚子先填饱,别的啥事儿都好说了。 想罢,我撒腿朝镇子跑了过去,这时候天色越来越亮,等我跑到镇子上的时候,天差不多快亮透了,不过,也就在这时候,我身子猛地一顿,就感觉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心里随即着急起来,就感觉之前那股子“执念”,似乎又回来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执念不是已经没了吗,不会是留下啥后遗症了吧。没等我想完,眼前一黑,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这时候,我所处的位置,在后山的半山腰上,植被茂密,树木参天,而且山体十分陡峭,就凭我这个黑貂的身子,勉强下去,但是,下去以后想再爬上来,那可就难了。 抬头又朝天上看看,趁着这时候天还没亮,我到强顺所在那家饭店里看看,这时候,强顺也快该着上班了,就算强顺不在,找找那厨师大哥,弄口吃的应该不成问题,等把肚子先填饱,别的啥事儿都好说了。 我暗松了口气,虽然没有食物,但是,最起码的,我从那山坳里出来了,只要出来,就不会困死在里面。 一口气走到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走出了大山,前方远处,出现了一大片建筑物,我爬到一处比较高的山坡上看了看,心里顿时一阵激动,正是之前那个镇子,奶奶的,终于回来了! 辩了辩方向,我开始在乱草树木中穿行,一路朝西走。之前我们就是从西边过来的,只要出了大山找到人,我就能找到吃的东西了。 半个多小时以后,我来到了山下,周围还是山,而且,地面上根本就没有路,没有一丝一毫人类的痕迹,我感觉,这里是绝对的大山腹地。 等这阵头疼劲儿过去以后,我给自己稳了稳神儿,翻身站起来,打眼朝周围一看,就这一眼下去,我差点儿没再瘫回地上…… 我这时候寻思着,山洞里那些字,恐怕是黑貂故意留给我的,这应该都在它的计划之内,只是我发现的有点儿晚了点儿。这时候想想两只老鼠跟大花蛇还在那里傻守着,我心里忍不住就想笑。 感谢“jxleping”的百元红包。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头疼欲裂,跟上次一样,就好像脑袋撞在了墙上似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脱险 , 说着,老太太把网兜子拿了起来,男人想要阻止,老太太抡起网兜子砸在了男人身上,“你咋这么浑呢!” 又是一章草稿,至少比断更强,将就着先看吧,明天修改。 蹭地一翻,嗖一下从笼子里窜了出去,小女孩顿时吓了一大跳,“呀,没死,快,快抓住它!” 就见自己居然在一个铁丝笼子里关着,在笼子的旁边,还蹲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男孩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木棍伸进笼子里正往我身上捅。 我没理会小男孩,愣愣地朝周围看了看,像是一处农家院,石头院墙、黄土地面,院子里还坐落着一座土房子,我心说,咋到这儿了呢?一回想,难道说,我刚才昏迷以后,给人看见,抓到这里了么?抬起头朝天上一看,不是“刚才”,这时候太阳都要下山了,傍晚了都,难道说,我又昏迷了一整天? 小男孩这时候还在用木棍不停捅着我,嘴里还叫着:“姐姐、姐姐,快来看,活了活了。” 捅的倒是不疼,但是,就是捅的我心烦意乱的,刚从山里出来,转眼的功夫又给人抓进了笼子里,我咋这么倒霉呢。 抬起爪子把小木棍狠狠往旁边一拨拉,我不拨拉倒好,一拨拉,把小男孩的兴致提了起来,小木棍捅的更欢了,一边捅还一边哈哈傻笑。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我是个人,没几下,我给他捅出火儿了,本想用爪子去抓木棍,但是爪子上面没指头,见小男孩又把木棍捅过来,我一转身子,咬住了棍头,甩脑袋猛地一扯,小男孩这时候在地上蹲着,本身就重心不稳,给我这么一扯,身子先往前一栽,手松开木棍又往后一仰,噗嗤一下坐地上了。 个熊孩子,可治不了你了我,“噗”地把棍子吐到了地上,小男孩见状,哇哇哭了起来,屋里随即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我扭头一瞧,打屋里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走到男孩跟前把男孩扶了起来,问道:“怎么了,你哭啥呀?” 小男孩抬手一指我,含糊不清地说:“它、它咬我……” 小女孩朝我看了一眼,一愣,嘴里惊讶地说了句,“真的是只活的?”随即对小男孩说道:“不哭不哭,姐姐帮你打它!” 最后在笼子里窜累了,停下来呼哧呼哧喘气,任凭它们怎么捅,再也不动了。小女孩见状,顿时停了下来,对小男孩说道:“别打了,咱爸爸说,活的值钱,死的就不值钱了。” 我一看,咋又来个不讲理的呢,小女孩转身从院子里拿了根大木棍,比笤帚把稍微细一点,伸进笼子里就朝我身上捅了起来。 这小女孩可不是小男孩,小男孩只是捅着玩,再加上年龄小没多大力气,小女孩这时候,可是给他弟弟报仇的,卯足劲儿捅的。 这回捅的有点儿疼了,我被迫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小男孩一看,顿时破涕为笑,捡起他自己的小木棍,姐弟俩一起捅了起来。 我一边在笼子里上蹿下跳,一边恶狠狠瞪他们,你们姐弟俩给我等着,等我变回人形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最后在笼子里窜累了,停下来呼哧呼哧喘气,任凭它们怎么捅,再也不动了。小女孩见状,顿时停了下来,对小男孩说道:“别打了,咱爸爸说,活的值钱,死的就不值钱了。” 我一听这话,心头顿时灵机一动,这时候,小男孩还在不停用木棍捅我,我瞅准机会,等他再捅的时候,把眼睛一闭,翻身躺进笼子里,一动不再动弹了。 小女孩顿时“哎呀”一声,又招呼小男孩,“别打了,你把它打死了,看咱爸爸回来不打你。” 小男孩顿时不再捅了,我爸眼睛眯开一条缝,一看,小女孩又拿起了棍子,朝我身上捅了两下,我还是一动不动,小女孩说道:“真的死啦,爸爸回来以后,非打咱们不可。” 随后,小女孩吩咐小男孩,“你去把院门关上,我把它拿出来看看。” 我一听,心里窃喜,毕竟是孩子,就是好骗,赶紧的,赶紧把笼子打开吧。 没一会儿,我听见了关院门的声音,应该是小男孩把院门关上了,紧跟着,笼子门有了响动,不过,我还是没动,这时候得沉住气,这时候一动,小女孩很可能会把笼子门再关上。 最后在笼子里窜累了,停下来呼哧呼哧喘气,任凭它们怎么捅,再也不动了。小女孩见状,顿时停了下来,对小男孩说道:“别打了,咱爸爸说,活的值钱,死的就不值钱了。” 又等了一会儿,我感觉又有棍子在捅的我身子,我知道,这是小女孩在试探我到底死了没有。 我还是没动,就听小女孩带着一丝惋惜说道:“真的死了?”小女孩随即对小男孩说道:“爸爸回家以后,可别跟爸爸说。” 小男孩点了点头,小女孩伸手就要关笼子门,我一看,这时候再不跑,恐怕就跑不了了! 蹭地一翻,嗖一下从笼子里窜了出去,小女孩顿时吓了一大跳,“呀,没死,快,快抓住它!” 豁出去猛地大叫一声,就这一声怪叫,把老太太跟男人都吓了一条,随即撑着身子,像狗一样坐立起来,两只爪子抱拳,冲老太太作起了揖,老太太一看,脸色顿时变了,慌慌张张冲过来,二话不说,一把夺过了男人手里的网兜子。 我一看,还想抓住我呀,“嗖”地朝院门跑去,跑到院门跟前一看,院门真的已经关上了,而且,连点门缝都没有,我顿时一皱眉,看来从门这里是走不出去了,回头朝院子里一看,居然没有出路。 也就在这时候,院门响了,之前那小孩只把门关上了,并没有插门闩,我一听门响,迅速朝院门那里跑去,不过,跑到门口我就是一愣,门口出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反应够灵敏的,一看我朝他冲过去,连忙把院门关上了,我被迫掉头改变了方向。 这时候,俩熊孩子拎着棍子过来了,冲着我一顿乱棍,我赶紧朝旁边闪躲。 俩孩子的速度虽然没我快,我却满院子找不到能出去的地方,院子里倒是有不少犄角旮旯,但是,我不是真的黑貂,不喜欢往那里脏兮兮的地方乱钻,院墙呢,虽然不高,但是我也跳不过去,被俩孩子在后面追的团团转。 我这时候,最怕屋里的大人出来,不过,折腾了一会儿,我发现他们家好像大人都不再家,就俩小孩子。 也就在这时候,院门响了,之前那小孩只把门关上了,并没有插门闩,我一听门响,迅速朝院门那里跑去,不过,跑到门口我就是一愣,门口出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反应够灵敏的,一看我朝他冲过去,连忙把院门关上了,我被迫掉头改变了方向。 男人吼了一声,“谁把笼子打开的!”随即,跑到院墙那里,拿了一个带把儿的网兜子,满院子对我围追堵截。 我本身就不是黑貂,虽然速度快,但是,架不住被人这么堵。折腾了好一会儿,就在我快没力气的时候,院门又响了,我一看,我的机会又来了,迅速朝院门冲去。 最后在笼子里窜累了,停下来呼哧呼哧喘气,任凭它们怎么捅,再也不动了。小女孩见状,顿时停了下来,对小男孩说道:“别打了,咱爸爸说,活的值钱,死的就不值钱了。” 这一次,进来的是一个老太太,看着能有六十多岁,我朝老太太一看就是一愣,就见这老太太浑身上下,似有似无地冒着一层白光,就跟之前,请黑貂上身那老太太后脑上冒的光差不多,我心说,这老太太难道也是个行里的人? 就在我一愣神儿的功夫,男人手里的网兜子兜头给我罩身上了,我挣扎了几下,没能从网兜子里挣脱出来。 老太太朝我看了一眼,随后冲男人说道:“你咋又抓这些东西呢,把网拿开,放了吧。” 也就在这时候,院门响了,之前那小孩只把门关上了,并没有插门闩,我一听门响,迅速朝院门那里跑去,不过,跑到门口我就是一愣,门口出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反应够灵敏的,一看我朝他冲过去,连忙把院门关上了,我被迫掉头改变了方向。 男人说道:“妈,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这可能是一直貂,皮很值钱呢。” 老太太顿时叫道:“值啥钱呀,整个就知道祸害这些东西,快放吧。” 男人不打乐意,老太太似乎拿男人也没办法,叹了口气,说了一句,“你等着遭报应吧。”说着,老太太就要往屋里去。 老太太朝我看了一眼,随后冲男人说道:“你咋又抓这些东西呢,把网拿开,放了吧。” 我一看,这老太太似乎能说上话,不能让她走,走了我可就真完了。 豁出去猛地大叫一声,就这一声怪叫,把老太太跟男人都吓了一条,随即撑着身子,像狗一样坐立起来,两只爪子抱拳,冲老太太作起了揖,老太太一看,脸色顿时变了,慌慌张张冲过来,二话不说,一把夺过了男人手里的网兜子。 男人不乐意了,“妈,你干啥呀!” 老太太很紧张地说道:“你没看它在冲我作揖吗,你见过有啥东西会作揖的。” “哈巴狗就会作揖。” 捅的倒是不疼,但是,就是捅的我心烦意乱的,刚从山里出来,转眼的功夫又给人抓进了笼子里,我咋这么倒霉呢。 老太太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说道:“这是个有灵性的东西,咱不能抓它。”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离开男人家,来到路上,我一看,是条胡同,这小胡同还挺眼熟,一回想,对了,镇子上那中医的家,就在这条胡同里。 说着,老太太把网兜子拿了起来,男人想要阻止,老太太抡起网兜子砸在了男人身上,“你咋这么浑呢!” 说着,老太太把网兜子拿了起来,男人想要阻止,老太太抡起网兜子砸在了男人身上,“你咋这么浑呢!” 感谢“小马jim”的百元红包。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冲老太太又点点头,意思是,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迈脚朝院门走去,老太太在身后说了一句,“狐仙老爷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儿子抓动物了。” 我冲老太太点了点头,意思是,我不会计较的,老太太见状,更加惶恐,她这时候似乎也发现了,我似乎能听懂人话,连忙冲我磕起了头,还吆喝他儿子,一起跪下给我赔罪。 出了胡同,我直奔强顺所在的那家饭店,当然了,没走大路,钻的都是犄角旮旯,我就怕给人看见,再把我抓去。 就听厨师大哥问强顺,“强顺老弟,黄河老弟这两天咋回事儿,我咋觉得他跟过去不一样了?” 男人这时候也露出了惧意,给老太太扯着胳膊跪地上了。 我把身子一转,依旧向狗一样坐着,冲老太太又作起了揖,老太太一看,大惊失色,连忙冲我跪下了,双手合十,“狐爷莫怪,狐也莫怪,我家孩子不懂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强顺喝了一口酒说道:“是不太一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酒也不喝了,烟也不抽了,整天回到家里,还盘腿打坐,最叫我不能接受的……唉,算了不说了,陈道长说,黄河可能要悟道了,所以看着怪怪的。”强顺说完,端起酒杯,一口抽干了,“他要是悟道了,以后……就没人跟我玩咧。”强顺看着好像悲从中来,拿起酒瓶子,又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 来到饭店,我直接从饭店的后门钻了进去,这时候,正好是吃晚饭的点儿,不过,强顺这家饭店生意还是不怎么好,因为我听着前厅里似乎没啥动静儿,好像冷冷清清的。我小心翼翼走到厨房门口探头往里面一看。 就见强顺跟那位厨师大哥,正坐在小桌旁喝酒,看来生意真的不是太好。 第二百九十七章 喝醉 , 厨师大哥这时候颤颤巍巍从地上站了起来,强顺冲我问道:“你、你不会是想坐板凳上,跟俺们俩一起吃菜吧?” 居然是强顺跟那位厨师大哥,俩人正坐在小桌旁喝酒吃菜,按说这个点儿,应该是饭店里最繁忙的时候,俩人居然很清闲地在喝酒,这说明饭店里根本就没有客人。 厨师大哥这时候颤颤巍巍从地上站了起来,强顺冲我问道:“你、你不会是想坐板凳上,跟俺们俩一起吃菜吧?” 这时候,就听厨师大哥问强顺,“强顺老弟,黄河老弟这两天是咋回事儿,我咋觉得他跟过去不一样了呢?” 强顺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点头说道:“是不太一样咧,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酒也不喝了,烟也不抽了,整天回到家里,还盘腿打坐,你要是不理他,一天都不见他说一句话,最叫我不能接受的……唉,算咧,不说咧,陈道长说,黄河可能要悟道了,所以看着怪怪的。” 强顺说完,把酒杯里的酒一口抽干,接着又说了一句:“他要是悟道了,以后……就没人跟我玩儿咧。” 强顺这话说的有点儿伤感,好像悲从中来,拿起酒瓶子,又给他自己满满倒了一杯。 厨师大哥又问道:“对了,我闺女的事儿,你问他了没有?” 强顺看了厨师大哥一眼,点了点头,说道:“问咧,咋能不问呢,我一天问他好几遍,不过,他总是神神叨叨的说,等三天,三天以后,你闺女的鬼魂就能回来咧。” “今天是第几天了?”厨师大哥又问。 强顺的话里话外,我能听得出来,他舍不得我,就希望我能跟他一样,做个在红尘里跌爬滚打的普通人,虽然严格上来说,我们俩都不算普通人。 强顺顿了顿,“今天……好像是第二天了吧?”强顺随即一点头,确定道:“对,就是第二天,明天晚上,你闺女就能回来咧,黄河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在门口一听强顺这话,心说,第二天?之前黑貂跟我说过,等我帮过它以后,它才会放了小女孩儿,到现在还没放,还说是第二天,难道说……今天才是我跟黑貂换身体的第二天么? 转念一合计,这不对呀,之前我回到黑貂的“过去时”里,在里面呆了好几个月,怎么可能是第二天呢?难道说,我在“过去时”里呆的这几个月,在“现在时”里,只过了一天? 这时候,厨师大哥长长叹了口气,我朝他一看,一脸的担心,强顺拿起酒瓶把酒也给他满上了,强顺说道:“大哥,你别担心咧,黄河他们家里的人,我最了解了,都是说到做到,不会骗人的。”强顺顿了顿,“就是……就是黄河有点儿不老实,爱说个瞎话,等他下班以后,我把他喊过来,咱哥仨一起喝点儿。” 厨师大哥说道:“他不是不喝酒了么。” 强顺说道:“他今天不喝也得喝,非把他灌醉了不可,我叫他悟道,他要是悟道咧,以后谁还跟我玩儿呀!” 强顺的话里话外,我能听得出来,他舍不得我,就希望我能跟他一样,做个在红尘里跌爬滚打的普通人,虽然严格上来说,我们俩都不算普通人。 厨师大哥跟强顺都不再说啥,吃喝起来。我这时候,给自己鼓了鼓勇气,从门旁边转出来,站在了门口。 强顺是侧身背对着房门坐的,厨师大哥是脸冲着房门坐的,我往门口一站,他一眼就看见了我,当即吓得一哆嗦,身子朝后一仰,从凳子上摔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强顺一看,连忙从凳子上站起了身,关心地问道:“咋了大哥,咱、咱还没喝多少酒吧。” 厨师大哥没理会强顺,抬起手战战兢兢地指向了我,强顺顺着他的手指,扭头一看,发现了我,顿时就是一愣。 我朝强顺一看,也是一愣,就见强顺眉心有一点黑气,两只眼皮上也有黑气,最特别的是他的胸口,居然隐隐冒着一丝金光。 还没等我想明白强顺这是咋回事儿,强顺居然冲我大叫了一声:“好哇,你还敢回来,小女孩的鬼魂呢,你给她弄哪儿去了!” 我顿时眨巴了几下眼睛,哟,这家伙胆子啥时候变大了?强顺平常遇上仙家或者鬼魂,都是躲着走的,今天居然敢对黑貂大吼大叫,是不是因为喝了酒,酒壮怂人胆了? 我没理他,抬头嗅嗅桌子上的酒菜香味儿,迈脚走进了厨房。厨师大哥这时候还在地上坐着,见我进门,在地上朝后蹭着倒退了几步,颤着声音问道:“你、你想干啥?” 我看了他一眼,咧开嘴冲他一笑,本来这是我的习惯性动作,但是这时候……厨师大哥顿时“妈呀”一声惊叫,更加害怕了。 强顺冲了过来,又冲我叫道:“你到底想干啥,信不信俺们俩再把你抓进笼子里!” 我又看了强顺一眼,我明白了,强顺在我跟前,是胆小如鼠,那是因为他有仰仗,全指望着我呢,眼下他指望不上我,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我抬起爪子,朝桌子上指了指,强顺顿时一脸茫然,回头朝桌子上看看,狐疑地问道:“你啥意思?” 我冲他们俩一笑,抬起一只爪子,冲他们俩招了招手,随后,用鼻子狠狠闻了闻桌子上面的菜。 我啥意思?我又用爪子可劲儿朝桌子上指了指,强顺看看我,又看看桌子,过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问道:“你、你想吃桌子上面的东西?” 熊孩子,没我想象的那么笨嘛,我赶紧点了点头,强顺见状,似乎暗松了口气,“想吃东西不早说……” 我心说,我说的出来吗?强顺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块炒鸡蛋,扔在了我面前,嘴里说道:“俺们饭店现在不做肉菜咧,都是素的,你将就吃吧。” 我低头朝地上的炒鸡蛋看了看,奶奶的,扔地上都脏了,还咋吃呀,抬爪子把炒鸡蛋打到了一边,强顺顿时叫道:“要饭的还嫌馒头黑呀,这是桌上最好的菜了,你不想吃拉倒!” 我无奈地舔了舔嘴唇,谁说我不想吃了,肚子都快饿扁了,但是厨房地上脏的要命,我能趴地上舔吗? 打眼往厨房里一找,就见厨师大哥身后还有个小板凳,我朝小板凳走了过去,厨师大哥见状,以为我是冲他过去的,顿时惊叫道:“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强顺的话里话外,我能听得出来,他舍不得我,就希望我能跟他一样,做个在红尘里跌爬滚打的普通人,虽然严格上来说,我们俩都不算普通人。 强顺也叫道:“你到底想干啥!”说着,强顺过来就要抓我,我赶紧“哧溜”一下,从厨师大哥身边窜过去,窜到了小板凳跟前,抬起爪子拨拉起了小板凳,厨师大哥跟强顺见状都是一愣。 厨师大哥这时候颤颤巍巍从地上站了起来,强顺冲我问道:“你、你不会是想坐板凳上,跟俺们俩一起吃菜吧?” 我连忙点了点头,强顺跟厨师大哥顿时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面面相觑。 强顺过来把板凳拿上,放到了桌子旁边,我几步走过去,窜上凳子,两只后腿站在凳子上,两只前爪搭在了桌子上,强顺跟厨师大哥又相互对视了一眼,厨师大哥战战兢兢问强顺,“强顺老、老弟,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强顺这时候显得还算淡定,抬手在自己胳膊上拧了一下,顿时一咧嘴。看来不是梦,这是我教给他的法子。 强顺没说话,冲厨师大哥摇了摇头。 我又朝凉拌豆角指了指,强顺连忙又给我夹了一筷子,吃完豆角,我一看,厨师大哥在桌子不远处站在,依旧战战兢兢的,强顺这时候呢,虽然在给我夹菜,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冲他们俩一笑,抬起一只爪子,冲他们俩招了招手,随后,用鼻子狠狠闻了闻桌子上面的菜。 厨师大哥这时候颤颤巍巍从地上站了起来,强顺冲我问道:“你、你不会是想坐板凳上,跟俺们俩一起吃菜吧?” 强顺跟厨师大哥又对视了一眼,强顺小心翼翼走了过来,问道:“你真的是想吃桌子上面的菜?”我又狠狠点了点头。 桌子上面,总共三道菜,一个炒鸡蛋,一个炒豆腐,还有一个凉拌豆角。 强顺拿起筷子,给我夹了一块豆腐,放到了我面前,我一看,这还差不多,桌上比地上干净多了,低头一口把豆腐吞进了肚子里。 吃完豆腐,我抬爪子朝炒鸡蛋一指,强顺又连忙给我夹了块鸡蛋,我又一口吞了下去,奶奶的,真是太好吃了,在黑貂的“过去时”里,不是吃老鼠就是吃蛇,要不就是吃垃圾堆里的烂苹果、烂菜叶子,好久没吃过这么像样儿的东西了,心里,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儿。 我又朝凉拌豆角指了指,强顺连忙又给我夹了一筷子,吃完豆角,我一看,厨师大哥在桌子不远处站在,依旧战战兢兢的,强顺这时候呢,虽然在给我夹菜,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厨师大哥连忙起身拿来一个酒杯子,满满给我倒了一杯,我伸鼻子一闻,真香,感觉自己好几年都没喝酒了。不过,杯子太小,二两的杯子,怎么都喝不到,用舌头一舔,没舔到酒不说,反而杯子给舔翻了,酒洒了一桌子。 强顺这时候,已经不怎么害怕我了,看着我哈哈笑了起来,我打了酒嗝,醉醺醺朝他看了一眼,他哈哈笑着说道:“你喝醉的样子,咋这么像黄河呢……” 强顺顿时一愣,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还要喝酒哇,你、你会喝酒吗,喝了会醉的。” 就听强顺小声对厨师大哥说道:“咱把它喂饱了,说不定它就能把你闺女放回来啦。” 不过,他们俩谁也没再吃菜,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纷纷给我夹起了菜。 一边吃菜一边喝,厨师大哥又给我炒了俩菜。吃饱喝足以后,一个没站稳,从凳子上摔了下来,等我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就感觉四脚发软,身子晃晃悠悠的,这是酒喝多上头了。 强顺看明白我的意思了,不过,厨师大哥不敢过来坐,强顺走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的目的是不想让我听见,但是,我现在的耳朵特别灵敏,别说厨房里,就算这时候前厅里掉根针我都能听得见。 厨师大哥一听,当即点了点头,强顺拉着他,两个人坐回了各自的凳子上。 我“啪”地把爪子往桌子上一拍,少废话,赶紧倒酒! 强顺跟厨师大哥又对视了一眼,显得很无奈,我扭头在厨房里一找,看见盛饭用的大海碗了,抬手朝海碗一指。 感谢“憨寒”的百元红包。 强顺会意,不过我能看的出来,他这时候都懵了,连忙起身拿过来一支海碗,给我倒了大半碗,我冲他笑笑,一头扎进海碗里,用舌头勾起酒喝了起来。 我一看,不能让他们害怕我。我冲强顺扬了扬头,指指强顺刚才坐的那条凳子,意思是让他坐下,接着,我又冲厨师大哥招招手,让他也过来坐下。 很快的,我把肚子吃了个大半饱,打眼朝桌上的酒瓶子一看,抬爪子朝酒瓶子一指。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夫妇 , 我咧开嘴冲强顺傻笑了一下,索性不能说话,我要是能说话,这时候非跟强顺说一句,我就是刘黄河,但是,唉…… 强顺蹲到了我身边,我醉醺醺地看了他一眼,他问道:“小女孩的鬼魂呢,现在在哪儿呀?” 我又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哪儿知道在哪儿呀。 强顺又说道:“你要菜吃,俺们给你吃了,你要酒喝,俺们也给你喝了,你说,你总不能白吃白喝吧。” 我虽然醉了,但是我知道强顺想说啥,刚才他已经跟厨师大哥嘀咕过了,不过,我真不知道小女孩在哪儿,我要是知道,还能不把她放回来吗? 强顺接着说道:“你要找的是刘黄河,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啥事儿你找他就中咧,小女孩又没得罪你,你把她放回来吧。” 强顺看了他一眼,笑道:“不是店里的,是我刚刚抓到的。” 我一听,冲强顺苦笑起来,我也想把小女孩放回来呀,我跟黑貂换身体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小女孩儿嘛,但是,我是刘黄河,我不是黑貂,我真不知道小女孩在哪儿。 我又冲强顺摇了摇头,强顺一看,显得不痛快了,提高了嗓门,质问道:“你是不想放么?” 我又摇了摇头,很无奈,不是不想放,而是……就见强顺脸上陡然一冷,我心里顿时一沉,这是个啥意思?还没等我想明白,强顺猛地朝我扑了过来,速度极快,我想躲,但是喝的太多了,脚下一个踉跄,没躲开反而自己摔地上了。 强顺一把摁住了我,双手掐着我的脖子,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我想挣扎,但是,喝的太多,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强顺掐着我大叫道:“好哇,来俺们这里骗吃骗喝,刚才俺们俩还像奴才一样伺候你,给你夹菜倒酒,你倒好,还不放过小女孩,你今天,别想走咧!” 强顺这时候,主要也喝了酒,在不喝酒的情况下,他绝对不敢这么干,强顺随即招呼厨师大哥,“大哥,你拿上钥匙,咱俩一起去仓库,还把这东西关进铁丝笼子里!” 厨师大哥一听,惊悚万分,劝道:“强顺老弟,这、这东西,咱惹不起,还是、还是放了吧。” 强顺这时候显得很激动,叫道:“大哥,咱不用怕它,先把它关起来,我这就去找黄河,叫黄河过来收拾它!” 我这时候,醉醺醺的,四肢发软,连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任由强顺摆布。 厨师大哥听了强顺的话,战战兢兢拿上钥匙,强顺恶狠狠抓起我后背上的皮,像拎死狗似的,俩人离开厨房,用钥匙打开仓库的门,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之前那个铁丝笼子还在里面,笼子上被我剪开的缺口也还在,强顺拎着我,让厨师大哥找来一截铁丝,把笼子上的缺口补上,把我塞进了笼子。 我醉醺醺的拿脑袋拱了拱笼子,笼子的缝隙太小,根本拱不出去,抬起头冷瞥了强顺一眼,心说,好你个王强顺,等我变回人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强顺似乎看出我的眼神儿了,叫道:“你看啥呀,一看你这贼眉鼠眼的样儿,就不是啥好东西!” 抬脚就要踢笼子,旁边的厨师大哥一把拉住了他,“老弟呀,你消消气,别把笼子踢坏啦。” 强顺转头对厨师大哥说道:“你在这里看着它,我去叫黄河过来。” 厨师大哥连忙摆手,“我可不敢在这里看着它……” 强顺顿时叫道:“大哥,你闺女的鬼魂都叫它抓走咧,你怕它干啥呀,你应该恨它!” 前厅里,就听那妇女用方言问道:“怎么样,那是个什么东西?” 厨师大哥一听,先是一愣,随即,整个人气势的变了,低下头冷冷地朝我看了一眼,我顿时暗咽了口唾沫。 “不卖就是不卖!”强顺一撇嘴,不再理会瘸子,弯腰拎起笼子,返回了后院,瘸子跟着就要过来,柜台上的女服务员连忙阻止,厨房重地,客人止步,瘸子看了女服务一眼,只好作罢。 厨师大哥看着我点点头,对强顺说道:“我发誓不再杀生了,这回,我闺女要是回不来,我就、我就活剥了它的皮!”这话说的我心里直发颤。 强顺一拍厨师大哥的肩膀,“这就对了嘛,你在这里等着,我把黄河叫过来,这回它要是不把你闺女放回来,咱俩一起剥它的皮!” 抬脚就要踢笼子,旁边的厨师大哥一把拉住了他,“老弟呀,你消消气,别把笼子踢坏啦。” 我把脑袋耷拉了下来,刚出笼子,又给自己最好的兄弟抓进了笼子里,喝酒误事儿呀,要是不喝这么多,也不会给他们抓住,这要是给他们俩剥了我的皮,我得多冤枉呀。 “唉”地叹了口气,幸亏还有个“刘黄河”,这时候,我就指望他了,我心说,刘黄河呀刘黄河,你赶紧来吧。 约莫过了能有一个小时,强顺回来了,居然是一个人回来的,厨师大哥朝他身后看看,问道:“你咋去了这么久呢,黄河老弟嘞?” 强顺一脸无奈,回道:“他们那家饭店生意太好咧,啤酒都喝没了,他们老板带着他去进啤酒咧,我在那里等了大半个小时都没等到他。” 我虽然醉了,但是我知道强顺想说啥,刚才他已经跟厨师大哥嘀咕过了,不过,我真不知道小女孩在哪儿,我要是知道,还能不把她放回来吗? 厨师大哥顿时一脸不知所措,“那那、那咱现在咋办呢?” 强顺朝我看了一眼,“咱先看着它,等黄河下班了再说。” 也就在这时候,仓库外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厨师师父,强顺,你们在哪儿呢,外面来客人了。” 两个人一听,相互对视了一眼,厨师大哥连忙转身走出了仓库,强顺冲我走过来一弯腰,把笼子拎了起来,一边朝外面走,嘴里一边说:“你这东西狡猾,我得看着你,别再给你跑了。” 院子外面,站着一个女服务员,拿了个菜单子递给了厨师大哥,这估计是客人点的菜。 我虽然醉了,但是我知道强顺想说啥,刚才他已经跟厨师大哥嘀咕过了,不过,我真不知道小女孩在哪儿,我要是知道,还能不把她放回来吗? 强顺呢,拎着笼子跟着女服务员一起返回了前厅。就见前厅门口旁边的窗户那里,坐了一男一女,像是一对夫妇,看着都是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岁,男的好像是个瘸子,在他的椅子旁边放着一根拐杖,女的好像没啥,就是头发又脏又乱,两个人的衣服穿得都不怎么样,乍一看就好像俩收破烂儿的。 强顺朝两个人看了看以后,把笼子放到了柜台边儿上,他自己站在柜台那里,等着端菜。 也就在这时候,那女的朝我看了一眼,随后示意那男的,还悄悄抬手朝我指了指,男的连忙扭头朝我这里一看,当即就像触了电似的,立马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椅子旁边的拐杖,拄着拐杖就过来了。 来到我跟前,瞪着一双死羊眼把我打量了半天,随后问强顺:“这东西是你们店里的?” 强顺看了他一眼,笑道:“不是店里的,是我刚刚抓到的。” 瘸子低头又朝我看看,对强顺说道:“这东西……”就说了这仨字,瘸子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问道:“你是咋抓到的?” 强顺一脸无奈,回道:“他们那家饭店生意太好咧,啤酒都喝没了,他们老板带着他去进啤酒咧,我在那里等了大半个小时都没等到他。” 我们第一天当服务员的时候,老板就交代过,要把顾客放在第一位的,有事儿必应,强顺不敢怠慢瘸子,笑着回道:“它、它来俺们厨房里偷菜吃偷酒喝,喝多了就被我抓到咧。” 我这时候,醉醺醺的,四肢发软,连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任由强顺摆布。 瘸子一听,很奇怪的笑了起来,我从他笑容里看不出啥,不过,感觉这瘸子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好像深藏不露,他又问强顺:“小兄弟,你知道这是只什么动物吗?” 强顺点了点头,不过他没说实话,装傻充愣回道:“我当然知道是啥咧,是一只黑色的黄鼠狼。” 瘸子又笑了,可能感觉强顺傻乎乎的挺好玩儿吧,顺着强顺说道:“对对对,就是一只黑色的黄鼠狼,这东西……”瘸子顿了顿,小心翼翼又问:“这东西你卖吗,我能给你个好价钱。” 我一听瘸子这话,酒顿时醒了一大半儿,这瘸子长了一张长条的大驴脸,黑不溜秋的,加上一双白漆漆的死羊眼,说不出的诡异,听他的口音,像是从南方过来的,抄着一口咬字不清的普通话。 瘸子问完,很有深意地笑了,强顺跟着他也笑了,我知道强顺这时候在笑啥,强顺说我是只黑色的黄鼠狼,这瘸子跟着就说是黄鼠狼,傻子都能看出来,明显是在蒙强顺,黄鼠狼黄鼠狼,顾名思义,哪有黑色的。 强顺当即把头一摇,“不卖,等我下班拿回家,剥皮吃肉呢。” 我虽然醉了,但是我知道强顺想说啥,刚才他已经跟厨师大哥嘀咕过了,不过,我真不知道小女孩在哪儿,我要是知道,还能不把她放回来吗? 瘸子一听,显得有点着急,连忙说道:“小兄弟,这东西,你吃了它多可惜呀,你开个价,卖给我吧。” “不卖就是不卖!”强顺一撇嘴,不再理会瘸子,弯腰拎起笼子,返回了后院,瘸子跟着就要过来,柜台上的女服务员连忙阻止,厨房重地,客人止步,瘸子看了女服务一眼,只好作罢。 强顺拎着我,把我放到了厨房门口,看他这意思,他到哪儿就要把我拎到哪儿,不会叫我离开他的视线。 前厅里,就听那妇女用方言问道:“怎么样,那是个什么东西?” 前厅里,就听那妇女用方言问道:“怎么样,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一听,心里顿时冒了冷汗,果然不一般,恐怕还是位懂行的高手。 这时候,厨师大哥正忙活着炒菜,强顺蹲下身子看看我,对我说道:“你也看见了吧,想要你的人多着呢,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小女孩放回来,我就把你卖了,让别人剥你的皮,吃你的肉!” 瘸子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放心,刚才那小子说了,等他下班以后要把黑貂拿回家,咱就在他回家的路上下手……” 瘸子回道:“像是从北边过来的,修行的年头不少了,这应该是一只紫貂,修行的年头多了,皮毛变成了纯黑色。” 不过,前厅里那两位,我感觉应该都不是普通人,对于强顺这时候的话,我没在意,把眼睛一闭,趴进笼子里,大尾巴一盖身子,不再动弹,两只耳朵竖起来,仔细听前厅里的动静儿。 我一听,酒顿时醒的差不多了,心说,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死瘸子、还有那邋遢娘们儿,俩人看着都不是啥好人,虽然我看不出他们是啥路子,但是本事跟阅历好像都挺高的,尤其是瘸子,居然也能看出强顺身上的黑气跟金光,我却没在他们俩人身上看到任何的黑气或是白气,从俩人刚才的对话来说,还心术不正,对于我们来说,他们恐怕是敌非友…… 妇女说道:“那怎么办呢,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不能就这么放手了。” 前厅里,就听那妇女用方言问道:“怎么样,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还在盼望着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刘黄河呢。 妇女又问道:“有办法把它弄过来吗?” 妇女用的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我敢肯定是南方话,不过很奇怪,我居然能听懂,这估计跟黑貂的身体有关系。 瘸子说道:“办法不是没有,不过,我看刚才那小子,好像也不是普通人,双眼带黑气,胸口有金光,黑气可能是他有阴阳眼,至于胸口那团金光……好奇怪,我还没看出来是什么,不过刚才那小子,没跟我说实话,这些成精的东西,怎么可能偷东西吃,还把自己喝醉了,这里面肯定有事。”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二百九十九章 怪物 , 强顺这时候一脸不知不觉,站在灶台旁边,看着厨师大哥炒菜,我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想提醒他一声,但是,我要是一出声儿,发出的准是怪叫,搞不好吓着他们俩,再换来一顿骂,趴在笼子里一动没动,眼下,我也只能等“刘黄河”过来了。 强顺在外面大概等了能有一个钟头,饭店里的客人终于散尽了,强顺拎起我走到玻璃窗跟前,朝饭店里看了看。 前厅里那对夫妇,没再说啥,吃过饭以后就离开了,不过我知道,他们并没有走远,肯定躲到镇子的某处,等着强顺下班回家呢。 不知不觉的,我借着酒劲儿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我从笼子里站起身摇摇脑袋,身上的醉劲儿算是彻底没了。 强顺说道:“你想劝它把女孩鬼魂放回来么?别白费力气咧,我都吓唬它好几次了,它根本不吃咱这套。” 强顺这时候拎起笼子,拎着我来到前厅,朝前厅墙上的挂钟看了看,我也看了一眼,居然已经将近午夜十二点了,强顺随后跟厨师大哥说了一声,拎上我直奔“刘黄河”所在的那家饭店。 路上,我莫须里的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正是之前饭店里那妇女,妇女说道:“孩儿他爸你快看,出来了……” 我顺着声音打眼朝路对面瞅了瞅,就见路对面有一条小胡同,声音好像就是从胡同里传出来的,不过,小胡同里太暗,距离也有点远,就算我有一双黑貂的眼睛,也看不清胡同的情况。 强顺这时候并不知觉,拎着我径直朝“刘黄河”所在的饭店走,我顿时在笼子里使劲儿跳了几下,想提醒强顺,谁知道,强顺低头瞅了我一眼,换来他一通吆喝,“你跳啥呀跳,再跳现在就弄死你,剥皮吃肉!” 我立马儿老实了。 我又问:为什么要跟我换身体? 来到“刘黄河”所在的饭店门口,强顺探头朝里面看了看,我也看了看,就见里面还有几个客人正在吃饭喝酒,估计还得再等一会儿。 强顺又低头朝我看看,可能觉得带着我进去太扎眼,把我放到墙根儿,他从身上掏出一根烟,蹲到墙根儿,抽着烟在门口等上了,我见他抽烟,自己忍不住也想抽几口,又在笼子里跳了几下,想跟强顺说一声,给咱也来一根呗。 “刘黄河”眼睛直勾勾盯着我,震惊地问强顺:“你、你在哪儿抓到他的?”这声音,还是我的声音,不过从我这个角度听上去,分外的别扭。 强顺当然不知道我啥意思,冷瞥了我一眼,没说话,就在这时候,从不远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了瘸子的声音,“这小子好像是在等人,他一个人还好说,要是人多可就麻烦了。” 妇女说道:“也不麻烦,不行就跟着他到家,到他家里再下手。” 我一听,这俩人够毒的,忍不住担心起来。 在“刘黄河”接住笼子的一霎那,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黑貂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我的劫难,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强顺在外面大概等了能有一个钟头,饭店里的客人终于散尽了,强顺拎起我走到玻璃窗跟前,朝饭店里看了看。 搁着玻璃窗,我朝里面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见饭店里面,只有一个人,正背对着窗户,忙活着收盘子收碗,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金光,乍一看叫人心惊肉跳,跟个怪物似的。 强顺拎着我走进了饭店,冲那人说道:“黄河,你还得多久呀?” 强顺在外面大概等了能有一个钟头,饭店里的客人终于散尽了,强顺拎起我走到玻璃窗跟前,朝饭店里看了看。 那人闻言,把头扭了过来,我一看,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这张脸,我只在镜子里见过,我忍不住暗咽了口唾沫,奶奶的,这个发金光的,居然是我…… “刘黄河”朝强顺看了一眼以后,眼神一低,发现了强顺手里的笼子,先是一愣,旋即惊愕地看向了笼子里的我,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筷,快步走了过来,他身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像光晕一样,随着他的走动姿势,发出像流光一样的异彩,非常诡异,我登即瞠目结舌了,亲娘呀,这就是我?这就是我?这就是我么!这、这哪儿是个人呐,怪不得强顺经常说我是怪物,真他娘的是个怪物呀! 紧跟着,我闻道一股子奇异的香味儿,顿时叫我心旷神怡,随即我想了起来,之前在林子里,我就闻到过这种香味儿,原来,这香味儿,居然是从我身上发出来的。 我苦笑了一下,要是没有跟黑貂换身体,我恐怕永远都看不到自己有这些,不过,现在看见了,更郁闷了,我到底是个啥? 黑貂接着说道:“明天是最后一天,也是最关键的一天,只要能过去,我的劫就算渡过去了。” 我到底是个啥,其实就是个普通人,也会哭会笑会生病,迄今为止,坐电脑前写了三年书了,身上各种毛病都出来了,我要真啥菩萨转世、罗汉下凡,身体应该不会这么差吧。 黑貂接着说道:“明天是最后一天,也是最关键的一天,只要能过去,我的劫就算渡过去了。” 我在笼子里止不住苦笑起来,怪不得呢,怪不得这一路过来,你被各种仙家找上,你就像个一千瓦的电灯泡,扎眼的要命,人家一眼就看能出不一样,不找你找谁呀! 黑貂接着说道:“明天是最后一天,也是最关键的一天,只要能过去,我的劫就算渡过去了。” 满是上下流光溢彩的“刘黄河”走了过来,身上的金光晃得我眼睛都快花了,怪不得鬼神看见我都躲得远远儿的呢。 “刘黄河”眼睛直勾勾盯着我,震惊地问强顺:“你、你在哪儿抓到他的?”这声音,还是我的声音,不过从我这个角度听上去,分外的别扭。 强顺回道:“在俺们饭店里抓到它的,吃晚饭的时候,它自己跑到俺们饭店里要饭要酒,最后喝多给我抓住咧。” “喝……还、还喝酒了?” “刘黄河”一脸无奈地朝我看看,估计他没想到我能这么不争气,用它的身体喝醉了酒。 强顺这时候拎起笼子,拎着我来到前厅,朝前厅墙上的挂钟看了看,我也看了一眼,居然已经将近午夜十二点了,强顺随后跟厨师大哥说了一声,拎上我直奔“刘黄河”所在的那家饭店。 随即,他对强顺说道:“你、你把他给我。”说着,伸手要从强顺手里拿笼子,强顺连忙把笼子往自己身后一藏,说道:“给你可以,不过,你不能把它放了,咱还指望它放了厨师大哥的闺女呢。” “刘黄河”一听急道:“若不把它放了,它怎么回去放女孩呢。” 我一听这话说的,非常不满意,因为这话不符合我刘黄河的风格,要是换成真正的我,我肯定会先答应强顺,等把笼子骗到手以后,就是我说了算了。 强顺一听这话,把笼子往身后藏的更紧了,叫道:“那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把它灌醉,抓住它的。” 这只黑貂德行还不错,要真是渡劫失败,应该不会附到人身上,我估计,它要是没得罪老鼠全家,应该不会千里迢迢南下找有缘人,应该会跟那位老太太换身渡劫。 “刘黄河”一听,无奈地叹了口气,叹气的样子倒是跟我有几分神似,随后,用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儿,瞅了我一眼,对强顺说道:“好,我答应你,不放他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强顺犹豫了一下,把笼子递给了他。 在“刘黄河”接住笼子的一霎那,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黑貂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我的劫难,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刘黄河”拎起笼子,让笼子转着圈儿,把我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我顿时不痛快了,这明显是在看它的肉身有没有损坏,我心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放心还跟我换啥身体呀,狠狠瞪了它一眼。 就在这时候,他嘴不见动,发出一个声音:“刘兄弟,你还好吧?” 强顺这时候拎起笼子,拎着我来到前厅,朝前厅墙上的挂钟看了看,我也看了一眼,居然已经将近午夜十二点了,强顺随后跟厨师大哥说了一声,拎上我直奔“刘黄河”所在的那家饭店。 我看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咋回事儿,扭头朝强顺一看,强顺似乎没听见他说话。 “刘兄弟,你应该能听见我说话吧?”“刘黄河”又不张嘴问了我一句。 强顺说道:“你想劝它把女孩鬼魂放回来么?别白费力气咧,我都吓唬它好几次了,它根本不吃咱这套。” 我眼睛珠子都瞪大了,这难道是在用灵识跟我说话?我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刘黄河”打量了我几眼,疑惑地又问:“难道,你不会用灵力说话吗?” 我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他又说道:“怪不得强顺会把你抓起来,你要是会说话,他怎么也不会把你关笼子里。” 来到“刘黄河”所在的饭店门口,强顺探头朝里面看了看,我也看了看,就见里面还有几个客人正在吃饭喝酒,估计还得再等一会儿。 他说到这儿,强顺在旁边插嘴说道:“黄河,你拿着它发啥呆呀,又不是没见过,有啥好看的,把笼子还给我吧。” “刘黄河”朝强顺看了一眼,说道:“你先到外面路上等我一会儿,我跟他有几句话要说。” 强顺说道:“你想劝它把女孩鬼魂放回来么?别白费力气咧,我都吓唬它好几次了,它根本不吃咱这套。” “刘黄河”说道:“你先出去吧,我会让他把女孩放掉的。” “希望它能听你的吧。”强顺撇了撇嘴,转身又出了饭店。 强顺一出去,饭店里就剩下我跟黑貂了,他一脸谨慎地朝四下看看,把我拎到了饭店一个墙角里,笼子门打开,依旧嘴唇不动地对我说道:“你出来吧,我现在教你怎么用灵力说话,以后再被人抓住,也有个保身的法子了。” 我一听这话,好像我还得在他身体里呆上很长时间似的,心里不是太满意,从笼子里走出来,抖抖身子,甩了甩大尾巴,等于是活动了一下。 黑貂见状,笑了笑说道:“看来你就快要适应这副身体了。” 这只黑貂德行还不错,要真是渡劫失败,应该不会附到人身上,我估计,它要是没得罪老鼠全家,应该不会千里迢迢南下找有缘人,应该会跟那位老太太换身渡劫。 我一听,心里更没底了。 这只黑貂德行还不错,要真是渡劫失败,应该不会附到人身上,我估计,它要是没得罪老鼠全家,应该不会千里迢迢南下找有缘人,应该会跟那位老太太换身渡劫。 接着,黑貂说道:“我现在就教你,怎么用灵里说话的法门……” 这是几句拗口的口诀,不过,我怎么都理解不透,可能因为这就不该是人学的法门,黑貂还给我苦口婆心的解释,但是,不行,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最后,两个人都放弃了。 我用爪子在又湿又脏的地板上划拉了几下,写到:别费力气了,还是写字吧。 这只黑貂德行还不错,要真是渡劫失败,应该不会附到人身上,我估计,它要是没得罪老鼠全家,应该不会千里迢迢南下找有缘人,应该会跟那位老太太换身渡劫。 黑貂一看,说了句,“对呀,你们人会写字,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呢。” 我写道:你认字吗? 这只黑貂德行还不错,要真是渡劫失败,应该不会附到人身上,我估计,它要是没得罪老鼠全家,应该不会千里迢迢南下找有缘人,应该会跟那位老太太换身渡劫。 我眼睛珠子都瞪大了,这难道是在用灵识跟我说话?我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黑貂点头道:“对,我渡的是‘九生一死’劫,这是最紧要的三天,每天早上,我都会假死过去,到晚上才能活过来……” 黑貂接着说道:“明天是最后一天,也是最关键的一天,只要能过去,我的劫就算渡过去了。” “刘黄河”眼睛直勾勾盯着我,震惊地问强顺:“你、你在哪儿抓到他的?”这声音,还是我的声音,不过从我这个角度听上去,分外的别扭。 黑貂接着说道:“明天是最后一天,也是最关键的一天,只要能过去,我的劫就算渡过去了。” 一般像这种情况的有很多,德行好的,会找一些将死的动物,附到那些的动物身上,继续修行,德行差的,回会找一些,有因果的人,附在那些人身上修行,对人影响很大。 哦,黑貂说到这儿,我差不多明白了,黑貂这么做,有点儿偷梁换柱的意思,也就是在作弊躲劫,就算我帮他渡劫不成,他最多就是丢车保帅,肉身没了魂还在。 我写道:换身,想叫我替你死? 黑貂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最初修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变成人,学过一点。” 我写了四个字:知道,渡劫。 我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我每天早晨都会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原来是死了! 黑貂说道:“明天晚上就是第三天,明天晚上我们换回来。” 我写道:咱什么时候换身体? 黑貂反问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黑貂摇了摇头,“你别误会,你不会死的,这劫对我来说很凶险,一旦出了差池,我就会从假死变成真死,不但不会再醒过来,魂魄也会魂飞魄散,你身上阴德极厚、又是大仁大义之人,跟你换了身子,就等于你在帮我渡劫,就算渡劫失败,你的魂魄也不会魂飞魄散,将来我可以把肉身还给你,我自己的魂魄再去找一副合适的肉身……” 强顺在外面大概等了能有一个钟头,饭店里的客人终于散尽了,强顺拎起我走到玻璃窗跟前,朝饭店里看了看。 这只黑貂德行还不错,要真是渡劫失败,应该不会附到人身上,我估计,它要是没得罪老鼠全家,应该不会千里迢迢南下找有缘人,应该会跟那位老太太换身渡劫。 我又问:为什么要跟我换身体? 第三百章 吃饭 , 黑貂冲我拱了拱手,我看着自己给自己拱手的动作,感觉分外的别扭,黑貂说道:“刘兄弟,此次无论你能否帮我渡过劫难,将来我都会报答你的。” 我摇了摇头,写道:不用报答,放了女孩。 黑貂不置可否,笑了笑说道:“只要你能我帮渡劫成功……” 黑貂连忙说道:“一定一定,我不但会放了她,还会化解掉她身上蛇精的怨气,再亲自给她找个好人家。” 我听了忙问:你能帮她投胎? 黑貂不置可否,笑了笑说道:“只要你能我帮渡劫成功……” 强顺在外面等的似乎不耐烦了,站在门口吆喝了一声:“黄河,好了没有,厨师大哥还在饭店里等着咱们呢!” 黑貂连忙回头应了一声,“马上就好。” “你可快点儿昂!” 黑貂随即对我说道:“你先钻回笼子里,等到了山里我再把你放出来。” 我连忙写到:不行,外面危险,有一对夫妇躲在暗处,要对我和强顺下手。 黑貂看完一愣,问道:“什么样的夫妇?” 我写到:不知道,我看俩人都不简单。 黑貂点了点头,随即胸有成竹的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钻回笼子里,我保证你和强顺不会有事。” 黑貂这么说,我无奈地一甩大尾巴,猫身钻回了笼子里。 黑貂拎起笼子到外面招呼了强顺一声,把笼子交给了强顺,他自己返回饭店,又接着干起了活儿,强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进饭店把我放到一张桌子上面,动手帮黑貂一起干了起来。 忙活了能有大半个小时,饭店里的活儿终于干完了,强顺一手拎着笼子,一手拉着黑貂的胳膊,“走走走,厨师大哥恐怕早都等急咧。” 两个人走出饭店,黑貂把身子顿了顿,问强顺:“我们要去做什么?” 强顺又一拉他的胳膊,没给他解释,“走吧,到了就知道咧。” 黑貂见强顺不说,也就没再多问,很不情愿地给强顺拉着,两个人离开饭店。一边走,黑貂一边扭头朝四下看,没一会儿,他不动嘴唇地对我说了一句:“果然有人跟着。” 我不知道黑貂是用什么方法发现的,这时候,那对夫妇确实在我们后面跟着,我不用眼睛看,也能感觉到,俩人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 又走了没一会儿,就听那瘸子在后面说道:“这个瘦高个儿不简单,浑身冒金光,恐怕大有来头。” 停了一会儿,妇女说道:“你怕啦,就算再有来头,他也不过是个毛孩子。” 瘸子说道:“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一个阴阳眼,一个浑身冒金光的,还带着一只成了气候儿的老畜生,他们仨能凑到一块儿,你觉得会是巧合吗?” 妇女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呢?” 瘸子说道:“我看这次就算了,咱越早离开这里越好,别看是俩孩子,他们身后肯定都有背景,咱别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 瘸子说完,俩人再没啥动静儿,不过,他们依旧在我们身后跟着,可能还是有点儿不死心吧。 后来回到家,听奶奶说,其实像这种成了精的畜生,浑身是宝,有些人专门抓它们,至于抓到能做什么,我就不写了,我不想今天晚上过来几个,到我梦里诉苦。 很快的,来到强顺所在的饭店门口,身后那对夫妇,也悄悄跟了过来。 黑貂这时候似有所悟地停下了脚步,问强顺:“你不会又拉着我去喝酒吧?” 强顺顿时诡异一笑,说道:“不叫你喝,你在旁边光吃菜就中咧。” 强顺顿时诡异一笑,说道:“不叫你喝,你在旁边光吃菜就中咧。” 黑貂顿时一脸无奈,说道:“陈道长和傻牛还没吃饭,我们在这里又吃又喝,不太合适吧。” 强顺“啧”了下嘴,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他们今天在俺们饭店里吃过早饭以后,从饭店里拿走一口不用的铁锅,还带走一些吃的跟作料,饿了他们自己能做饭吃。” 黑貂一听,没啥借口可推脱了。我一听呢,心里顿时明白了,强顺他们饭店的老板,到这时候可能还在生着病,饭店这时候厨师大哥说了算,强顺肯定跟厨师大哥说什么了,铁锅啥的,应该都是厨师大哥送给我们的,这么一来,陈辉跟傻牛哥也不用再饿肚子了。这位厨师大哥人真的很不错,就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导致过去杀孽太重了。 穿过前厅来到厨房,厨师大哥早就在厨房里等着了,见强顺跟黑貂进门,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身,招呼两个人赶紧坐下。 黑貂还是不大情愿往饭店里进,强顺不由分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连拉带扯,把黑貂扯进了饭店。 穿过前厅来到厨房,厨师大哥早就在厨房里等着了,见强顺跟黑貂进门,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身,招呼两个人赶紧坐下。 小桌上四个菜,两瓶白酒,强顺拉着黑貂,让黑貂坐在了一条凳子上,随后,他把笼子往门口的墙边一放,坐到了另一条凳子上,厨师大哥跟着他们也坐了下来。 黑貂拎起笼子到外面招呼了强顺一声,把笼子交给了强顺,他自己返回饭店,又接着干起了活儿,强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进饭店把我放到一张桌子上面,动手帮黑貂一起干了起来。 笼子里的我一看,顿时不乐意了,奶奶的,也给我弄个凳子坐坐呀,在笼子里可劲儿折腾起来。 强顺扭头看了我一眼,“你跳啥呢,还想混吃混喝呀,我告诉你,这次没你的份儿!” 奶奶的,我跳的更厉害了,黑貂连忙说道:“快把它放出来,我们需要吃饭,它也需要吃饭呀。” 我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从黑貂的“过去时”到现在,我感觉自己半年都没抽烟了,虽然黑貂身上没有烟瘾,但是看见烟,我还是想抽。 强顺扭头看了黑貂一眼,“放出来跑了咋办,想吃就叫它在笼子里吃吧!” 穿过前厅来到厨房,厨师大哥早就在厨房里等着了,见强顺跟黑貂进门,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身,招呼两个人赶紧坐下。 黑貂朝我看了一眼,我立马儿露出一脸的不痛快,黑貂旋即对强顺说道:“我跟你保证,它一定不会跑的。”说着,黑貂在厨房里一找,又找见一条小凳子,把凳子放到了桌子旁边。 强顺见状,撇了撇嘴,没好气的把笼子门打开了,我连忙从笼子里走了出来,甩甩大尾巴,活动活动身子,抬起爪子朝强顺点指了几下,好你个王强顺,你给我等着,等我变回人身,看我怎么收拾你! 强顺见我指他,顿时把眼一瞪,“你狗爪子指啥呀你,信不信我再把你关回去!” 这混蛋,我没再理他,纵身跳上了凳子,跟之前一样,后腿立在凳子上,前爪摁在了桌面上。 厨师大哥这时候,可能因为有“刘黄河”在场,看见我也不怎么害怕了,拿起酒瓶去开瓶子盖。 我这时候,闭上眼睛听了听饭店外面的动静,外面乱七八糟的声音不少,不过再没瘸子夫妇俩发出的声音,我估计,俩人又躲进某个角落里在外面监视上了。 强顺本来一脸惊讶外加不痛快,这时候,脸上露出了笑意,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冲黑貂说道:“黄河,你快看这家伙咳嗽的样子,咋跟你那么像呢……” 厨师大哥很快把瓶子盖打开了。在黑貂面前,放着一个杯子,厨师大哥二话不说就要给黑貂倒酒,黑貂连忙用意挡,死活不让倒。 强顺顿时诡异一笑,说道:“不叫你喝,你在旁边光吃菜就中咧。” 强顺见状,一把抢过杯子,对黑貂说道:“既然过来咧,怎么也得喝点儿呀。”说着,把杯子递给了厨师大哥,黑貂顿时露出一脸上了当的表情,厨师大哥接过杯子满满倒了一杯。 黑貂见状,又露出一脸愁容,扭头朝我看了一眼,我用爪子“啪”地一拍桌面,吓了强顺跟厨师大哥一跳,抬起爪子朝厨师大哥手里的酒杯指了指。 厨师大哥一愣,露出一脸惊惧,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连忙从他手里要过杯子,放到了黑貂面前,冲我说了一句:“没你的份儿,这是给黄河喝的!” 我听了“嗷”地一声怪叫,王强顺,我就是刘黄河呀! 黑貂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双手把杯子端起来放到了我面前,强顺见状叫道:“黄河,你对这家伙这么客气干啥,不给它喝!”说着,站起身就要抢杯子,黑貂连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朝我看看,说道:“他这两天,肯定受了不少苦,你就给他喝吧。”黑貂这话,别有深意,我能理解,但是强顺听不出来。 强顺把眼一瞪,“它受苦关咱啥事儿,它活该,谁叫它把厨师大哥的闺女抓走的,报应!” 听强顺这么说,我跟黑貂又尴尬又无奈,相互对视了一眼,哑巴吃黄连呀。 厨师大哥这时候连忙劝道:“算了强顺,既然黄河老弟不想喝,那咱就别勉强他了,来,咱俩喝。”说着,厨师大哥给强顺倒起了酒,强顺冷冷斜了我一眼,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这时候,黑貂嘴唇不动对我说了一句:“你跟他们喝吧,外面的人不用怕他们,有我在,你们喝多了也没事。” 黑貂看到烟一愣,连忙冲强顺摆了摆手,强顺当即叫道:“刘黄河!你到底还是不是刘黄河咧,酒不喝就算咧,烟也不抽了么,我告诉你,今天这根烟你要是不抽,我以后就再也不跟你玩了!” 我愣了愣,原来这不是大丸子呀。 桌子上,这次的菜跟中午的大不一样,虽然还是素的,但是都是过油炸的,油炸大丸子,油炸豆腐等等,强顺知道我喜欢油炸的东西,这应该是专门给我做的。 黑貂见状,连忙从强顺手里把烟接了过来,强顺这时候都呆了,嘴里喃喃了一句:“畜生也会抽烟么……” 厨师大哥闻言连忙掏出火机,把烟点着了,黑貂用大拇指和食指蹩脚地捏着烟,给我放到了嘴边儿,我冲他一笑,这黑貂,真够意思,可能知道我这两天为它受了不少苦,又让我喝酒,又让抽烟。 黑貂蹙起了眉头,我“啪”地又拍了下桌子,冲强顺招了招爪子,强顺把眼睛珠子都瞪大了,立刻把注意力转向了我,“你啥意思?你想抽烟呀?” 黑貂朝桌子上的菜看了看,抬手指了指油炸豆腐,强顺连忙夹起一块,把豆腐放到了黑貂面前的盘子里,强顺随口问一句:“黄河呀,中午你是不是又没吃饭?” 强顺又瞪了我一眼,往他自己身上一摸,把烟掏了出来,拿出两根,递给厨师大哥一根,另一根递向了黑貂。 厨师大哥这时候,显得倒是比强顺镇定一点,黑貂对他说道:“你把烟给我点着吧。” 强顺很不情愿地夹起一个大丸子,给我放到了眼前的桌子上,“红烧狮子头,没肉的,吃吧。” 强顺本来一脸惊讶外加不痛快,这时候,脸上露出了笑意,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冲黑貂说道:“黄河,你快看这家伙咳嗽的样子,咋跟你那么像呢……” 我当即把嘴凑上去,狠狠抽了一大口,谁知道,可能因为黑貂的口腔跟气管从没接触过这个,这一口抽下去,我顿时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我扭头朝黑貂看了一眼,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在黑貂的面前放着个空盘子,也不知道干啥用的。 黑貂看出我心里不痛快了,连忙对强顺说道:“你快给他夹些东西吃吧。” 黑貂点了点头,我顿时一愣,咋感觉强顺这话问的,有点儿奇怪呢? 强顺随后问黑貂:“黄河,你吃啥呢?” 黑貂顿时一脸无奈,等我咳嗽完了,一脸苦楚,有话说不出呀,抬爪子把黑貂的手拨拉到了一边儿,老子不抽了。 我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从黑貂的“过去时”到现在,我感觉自己半年都没抽烟了,虽然黑貂身上没有烟瘾,但是看见烟,我还是想抽。 第三百零一章 阴险 , 转念一寻思,他们之前不是商量着,要跟我们到家才下手的吗,怎么了,等不及了?还是看这里荒无人烟,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中午又没吃饭?难道说,我所在的那家饭店,中午不管饭了么?不可能呀,不要一分钱在饭店里白白干活儿,连顿饭也不让吃了吗? 黑貂满带苦衷地叹了口气,扭头朝我看了一眼,说道:“你别想那么多,快吃吧。” 我想多了吗,中午不吃饭,到底是咋回事儿呢,这可是我的身子,饿出好歹儿了咋办呢。 见黑貂一脸无奈,可能有它自己的苦衷吧,我这时候也不想给它添堵,点了点头,趴在桌子上吃起了大丸子,吃了没几口,我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瞅了黑貂一眼,一眼下去,顿时愣住了,红烧狮子头也吃不下去了,就见黑貂居然低头趴进盘子里,用嘴啃起了那块油炸豆腐。 我顿时把眉头皱紧了,黑貂这是个啥意思,吃东西怎么不用筷子呢?连忙扭头正眼朝黑貂一看,黑貂这时候的吃相就像狗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我顿时哭笑不得,在心里暗叫,黑六爷,这是我的肉身呀,你这么吃东西,以后叫我怎么出门见人呢! 扭头又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这时候也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加难过,冷不丁的,他发现了我在看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叫道:“你看什么看,自打他到林子里跟你见过面以后,就变成这样儿咧!”紧跟着,强顺好像想到了啥,霍然从凳子上站起身,冲我大叫道:“说,黄河变成这样,是不是你干的!” 强顺这话一出口,我没怎么样,黑貂狠狠打了个激灵,连忙抬起头劝强顺,“强顺,你别吼他,我变成这样跟他没关系,我……”说着,黑貂很无奈地朝我看了一眼:又对强顺说道:“我、我只是忘了怎么用工具吃饭了。” 一听黑貂这话,我顿时明白了,原来黑貂也没能彻底适应我的身体,过去他用的是爪子,现在变成了手,他还没学会怎么拿筷子拿勺子。 我扭头朝桌上这几个菜看了看,他倒是可以直接上手去盘子里抓,但是,他一抓别人就没法儿吃了,怪不得他面前放个盘子,怪不得强顺要给他夹菜…… 转念又一想,我所在的那家饭店,中午应该不是不管饭,而是他不敢吃,一吃丑态就暴露出来了,他应该是为了维护我的面子,怕给我丢人才不吃饭的。要说吧,这些修行的畜生,心眼也太实在了,你就不会找个没人的地方,用手抓着吃呀。 强顺没好气的又瞪了我一眼,一屁股坐回凳子上,抄起筷子,给黑貂夹了块狮子头。 黑貂招呼我,“你也快吃吧,只要能熬到明天晚上,一切都会结束的……” 我在心里叹着气,轻轻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为啥,心里变得异常难受,感觉这些畜生们也太不容易了,感觉所有的动物都挺可怜的,满身心悲天悯人的低落情绪,一不小心呢,我又把酒喝多了。 强顺那天喝的也不少,我变成这样儿,像狗一样趴着吃东西,他心里肯定也难受,我们俩是共通的,无论谁变成了这样儿,另一个人心里都不会好受。 吃饱喝足以后,强顺把我硬塞回笼子里,让黑貂拎着,三个人一起回山。 路上,我醉醺醺地趴在笼子里,不停地发出嘿嘿嘿的苦笑,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笑啥……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山路对我来说,陌生又熟悉,好像已经很久没走过,也好像昨天刚刚才走过。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在漆黑幽静的深山里,声音显得格外刺耳清晰:“小兄弟……两位小兄弟,等等……等等我……” 我一听,酒立马儿醒了一点儿,居然是那个邋遢妇女,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妇女居然还在我们身后跟着,只是没有发现那瘸子,不过,妇女像狗屁膏药似的跟上来,说明他们不打算放弃了,可能要对我们下手。 听妇女这么说,我连忙用鼻子闻了闻强顺的二手烟,果然是奇香无比,只是二手烟都叫人心旷神怡。 转念一寻思,他们之前不是商量着,要跟我们到家才下手的吗,怎么了,等不及了?还是看这里荒无人烟,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想罢,我晃晃悠悠从笼子里站了起来,冲黑貂“嗷”地一声怪叫,黑貂立马儿小声对我说道:“有我在,不用担心。”随即一拉强顺,两个人停了下来。 强顺喝的不比我少,也是醉醺醺的,给黑貂一拉,这才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问黑貂:“刚才有人在喊咱们么?” 黑貂没吭声儿,眼睛直勾勾看着远处的山路,就见我们身后的山路上,有一条矮小的人影,蓬乱头发。 等人影来到近前一看,正是之前那个邋遢妇女,我打眼朝她身后看了看,只有她一个,并没有看见那瘸子,这就奇怪了,难道说,这妇女只身一人过来,想对付我们三个么,还是她在明,瘸子在暗,想给我们来个两面夹击? 黑貂打量了一下妇女,冷冷问道:“你想干什么?” 妇女低头朝笼子里的我看看,冲黑貂问道:“这只黑家伙,是你的吧?” 黑貂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妇女又朝强顺看了一眼,说道:“今天我们在饭店里看到这东西,我们家男人喜欢养这些东西,看见就喜欢上了,小兄弟,你看你能不能卖给我们呢?” 黑貂笑了笑,单刀直入地说道:“你们买走,真的是拿去养吗?” 妇女点了点头,笃定地说道:“当然是拿去养了,你给开个价儿,别看我穿的破破烂烂,买这东西,还是买得起的。” 黑貂又打量了妇女几眼,妇女连忙从身上掏出一个铁质的烟盒,从烟盒里拿出两根烟递了过来,“来,两位小兄弟,抽根烟。” 转念一寻思,他们之前不是商量着,要跟我们到家才下手的吗,怎么了,等不及了?还是看这里荒无人烟,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黑貂冲妇女一摆手,强顺这时候喝多了,酒精已经把他的大脑麻醉了,再说,他并不知道妇女包藏祸心,只认为妇女是来买黑貂的,伸手把烟接了过去。 黑貂没接烟,妇女见黑貂不接,硬是把烟往黑貂手里塞,黑貂迫于无奈,把烟接在了手里,妇女连忙又从身上掏出火机,“来,我给你们点着。”说着,把打火机点着了。 强顺醉醺醺把脑袋伸过去,把点着烟抽了起来,黑貂朝妇女手里的火机看了一眼,说了句,“我不抽烟。” 黑貂又冲妇女笑笑,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我们不要这些东西,你还是回去吧。” 妇女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烟,这是我们自己家种的烟叶,自己卷的烟,抽起来可香了,你试试,试试就知道了。” 听妇女这么说,我连忙用鼻子闻了闻强顺的二手烟,果然是奇香无比,只是二手烟都叫人心旷神怡。 “小兄弟,来,你试试嘛。”妇女把火机送到了黑貂嘴边,黑貂一点都不犹豫,“噗”地一口把火机吹灭了,冷冷说道:“大婶,你还是走吧,就算抽了你的烟,我们也不会把这东西卖给你。” 妇女一愣,阴测测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站在那里居然晃悠起来,似乎酒的后劲儿上来,就快要站不稳了。 妇女收起火机,又往身上摸索一阵,掏出一个很小的黑布包,打开布包,里面露出一个白森森、圆滚滚的小东西,能有成人指甲盖那么大,不是透明的,却通体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荧光,看上去很是奇异。 妇女对黑貂说道:“这是一颗古代皇宫里的夜明珠,皇帝的陪葬品,可值钱了,我拿这个跟你们换这东西,你看行不行。” 黑貂又冲妇女笑笑,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我们不要这些东西,你还是回去吧。” 黑貂话音一落,强顺“噗通”一声,翻身摔进了小路旁边的草窝里,一动不再动弹。 黑貂扭头朝强顺一看,就在黑貂扭头的一瞬间,妇女迅速把珠子放回身上,又掏出一样儿东西,等黑貂把头扭回来,妇女猛地冲他抬手一撒。 我当即闻出来了,是生石灰,也就是白灰,这要是撒进眼里,眼睛立马就睁不开了,像火烧似的,痛不欲生,还不能用水洗,生石灰一沾水就会发热,越洗越疼,得用香油洗。 我“嗷”地又一声大叫,想提醒黑貂,谁知道,人家黑貂早就有防备,抬手把口鼻一捂,生石灰全撒在了他手背上。 不过,这妇女够狠的,见生石灰不成,迅速从身上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刷”地就朝黑貂小腹捅了过来,这一刀下去,不至于要了黑貂的命,但是,能叫他失去反抗能力,妇女就能顺顺利利从他手里把我抢走了。 转念一寻思,他们之前不是商量着,要跟我们到家才下手的吗,怎么了,等不及了?还是看这里荒无人烟,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我这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肉身要是给我捅坏了,明天还咋换身子呢。 “嗷”地又怪叫一声,不过,不知道为啥,眼看刀子就要捅到我肉身小腹上的时候,居然自己从妇女手里掉了下来。 黑貂抬手朝地上一指,妇女“噗通”一声,莫名其妙地跪在了地上,我见妇女明显挣扎着想起来,但是,她的膝盖就像在山石地里生了根似的,怎么都站不起来了。 黑貂一笑,淡淡说道:“我无门无派,你走吧,今天夜里你们就离开,明天早上,要是我在镇子里再见到你们,就没这么客气了。” 我在笼子里着急地跳了跳,抬爪子指了指翻进草窝里的强顺,我们人阴险的何止这些呢,赶紧去看看强顺吧…… 黑貂又围着妇女转了一圈儿,说道:“我不想怎么样,我的手段你也见识了,咱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我现在放你回去,你们两口子立刻离开这里。” 黑貂弯腰把我放到了地上,倒背起双手,围着妇女转了一圈,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说完,黑貂一挥手,妇女身子当即一凛,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战战兢兢又上下打量了黑貂几眼,问道:“你、你刚才用的什么法术,小小年纪,咋这么高的道行呢,哪、哪个门里的,报个号吧。” 转念一寻思,他们之前不是商量着,要跟我们到家才下手的吗,怎么了,等不及了?还是看这里荒无人烟,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妇女这时候又惊又怒,不答反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貂冷冷说道:“我是一个你们惹不起的人,你男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黑貂笑了,“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男人是个瘸子,走不了山路,所以你一个人跟了过来,他现在,正在山下等你,对吧?” 黑貂看着妇女远去的背影,一弯腰,从地上把那把刀子捡了起来,扭头看了我一眼,说了句,“你们人真是阴险,今天要换做是你,这刀子,恐怕已经给你扎身上了。”说完,猛地一抬手,把刀子扔进了远处的山沟里。 妇女一听,不再答话,一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山下落荒跑掉。 我在笼子里着急地跳了跳,抬爪子指了指翻进草窝里的强顺,我们人阴险的何止这些呢,赶紧去看看强顺吧…… 妇女咬了咬嘴唇,恨恨回道:“不知道!” 妇女惊悚地打量了黑貂一眼,“你、你想怎么样?” 第三百零二章 毒烟 , 强顺这时候,脸朝下在草窝里趴着,一动不动,跟没气儿了似的,黑貂过去把身子给他翻了过来,揽在怀里,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扭头对我说道:“你不用担心,强顺还有气,好像……好像喝的太多睡着了。” 黑貂闻言,脸色变了变,变得很难看。傻牛似乎从我们俩换过身子以后就不再认它,它似乎也没弄明白,傻牛为什么能看出来。 我一听,又在笼子里激动的跳了跳,绝对不是睡着那么简单,强顺的酒量我最清楚,喝这么点儿酒,不至于让他醉成这样儿! 黑貂随即抱着强顺喊了几声,果不其然,强顺丁点儿反应都没有,黑貂这才发觉不对劲儿,一脸困惑地问我,“刘兄弟,强顺怎么喊不醒呢?” 这时候,黑貂手里还拿着妇女给他的香烟,我抬起爪子朝香烟指了指,肯定是烟有问题。 在家的时候,听村里人说过,现在有一种烟,一抽就能把人给迷住,被迷住以后,在短时间内,叫干啥干啥,虽然我没见过,但是,妇女手里的烟确实跟市面上卖的不一样,光味道就不一样,强顺肯定是给烟迷晕了。 一会儿的功夫,陈辉、傻牛、黑貂,三个人全下来了,黑貂走在前面,陈辉和傻牛跟在后面。 黑貂朝自己手里的烟看了看,似乎不明白我啥意思,居然把烟放进了他自己的衣兜里,继续喊起了强顺。 又喊了几声,强顺依旧没一点儿反应,黑貂把眉头皱了起来,我抬爪子朝山里指了指,黑貂还是看不明白啥意思,把笼子门打开了。 我快速从笼子里走出来,“蹭”地把趾瓣里的骨爪露了出来,用锋利的骨爪在土石地上抓了几个字:中迷烟了,背回山里找道长。 “迷烟?”黑貂一脸茫然,不解地问我:“这是什么法术?” 我无语地看了它一眼,这黑六爷虽然道行不低,但是,对人类的恶毒手段了解的还差点儿,能害人的,不单单只有法术,我快速写道:不是法术,是毒! 黑貂一看,脸色顿时变了,露出一副惊栗的样子,狠狠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二话不再说,把强顺从地上扶起来,背到身上,快步朝山里走了起来。 陈辉小心翼翼把细线从烟丝里捏了出来,对黑貂说道:“就是这个,这是一根泡了药的毒线……” 我没着急离开,走到铁丝笼子跟前,转圈看了看,抬起爪子,一巴掌把笼子拍到了山崖下,我叫你关我。随后,撒腿追上黑貂一起朝山里走去。 过去那时候,老鼠药盛行,老鼠药不就是毒嘛,老鼠吃了老鼠药,貂类、黄鼠狼等,再吃了被毒倒的老鼠,间接地,把它们就毒死了,黑貂对“毒”的了解,就来源于此,可以说,谈之变色。 黑貂闻言,脸色变了变,变得很难看。傻牛似乎从我们俩换过身子以后就不再认它,它似乎也没弄明白,傻牛为什么能看出来。 山路上,我们走的速度并不快,黑貂虽然有法力,但是,肉身是我的,肉身不是机器,体能是有承受极限的,黑貂这时候,背上是强顺,脚下是山路,就算它的魂魄能承受住,我的肉身也承受不住,时间一长,黑貂满头是汗、气喘吁吁,是在走不动的时候,黑貂就把强顺放下,停在山坡上休息。 一路走一路歇,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感觉天都快亮的时候,我们这才来到山里的那个小村子上。不过,我们所住的地方,在半山腰,还得走一大段路。 黑貂这时候,似乎真的撑不住了,好像已经把我肉身的体能消耗光了,颤巍巍把强顺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头,气喘吁吁朝山腰上的房子看了看。 我朝黑貂看了看,其实是在看我的肉身,肉身的承受能力,已经达到极限,不说别的,就见那两条腿一直在不停哆嗦。 我一听,给我吓得一激灵,还没等稳住神儿,傻牛不知道从哪儿绕到了门口,发现了我。 我用爪子碰了碰黑貂,朝山腰上的房子指了指,黑貂看看我,又朝房子看了一眼,气喘吁吁地问道:“你是想……让我到家里喊陈道长和傻牛下来帮忙吗?”我狠狠点了点头。 我无语地看了它一眼,这黑六爷虽然道行不低,但是,对人类的恶毒手段了解的还差点儿,能害人的,不单单只有法术,我快速写道:不是法术,是毒! “好……”黑貂勉强从地上站起身,回头朝我们身后的山路看了看,山路上,漆黑寂静,一个人影都没有,绝对没有危险,黑貂又说道:“好,你在这里等着,不过,他们过来以后,你最好别让他们看见你。”我点了点头,黑貂踉踉跄跄朝山上爬去。 一会儿的功夫,陈辉、傻牛、黑貂,三个人全下来了,黑貂走在前面,陈辉和傻牛跟在后面。 这时候看见陈辉跟傻牛,我心里一阵激动,但是,黑貂刚才交代了,不让他们看见我,猫身把自己藏进了旁边的草窝里,从草窝里探出脑袋,朝外面一看。 陈辉依旧是那个老样子,傻牛也是,陈辉这时候显得还挺着急,快步过来给强顺看了看,一脸着急地说了句,“真是被迷倒了。”随即招呼傻牛,在傻牛手里,拿着我那个破旧的军用水壶。 一会儿的功夫,陈辉、傻牛、黑貂,三个人全下来了,黑貂走在前面,陈辉和傻牛跟在后面。 陈辉接过水壶,把强顺上身的衣裳解开了,我趁机朝强顺胸口上一看,就见强顺胸口那团金光,居然是我的血,这叫我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忍不住又在心里问自己,你到底是个啥? 陈辉拿起水壶给嘴里灌了一大口,“噗”地喷在了强顺的心窝上,强顺还是不见动静,陈辉一连又喷了好几口,强顺顿时一个激灵,咳嗽起来。 黑貂闻言,脸色变了变,变得很难看。傻牛似乎从我们俩换过身子以后就不再认它,它似乎也没弄明白,傻牛为什么能看出来。 “醒了?”黑貂一阵激动。 来到家里,陈辉跟黑貂把房门掀开,傻牛背着强顺先进了屋,陈辉跟着进去了,最后留下黑貂,黑貂心有所感似的,一回头,看见了不远处的我,连忙冲我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我过去。 不过,强顺虽然醒了,却没把眼睛睁开,黑貂问陈辉:“道长,你用的……这是什么法术?” 陈辉看了黑貂一眼,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陈辉语重心长的对黑貂说道:“黄河呀,这不是法术,难道你连这个也不懂了吗?我不知道你在林子里遇上了什么,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陈辉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傻牛居然傻乎乎地瞪了黑貂一眼,恨恨说道:“他不是气气!”我这时候才发现,傻牛似乎对黑貂充满了敌意。 傻牛不但没放,还把我搂在了怀里,“不放不放,这是气气!” 陈辉连忙扭头吼了傻牛一句,“住口,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这么说他,他不是你弟弟还能是谁,过来,把强顺背回去。” 傻牛嘴里不知道嘟囔了句啥,反正挺不痛快的,过来把强顺背在了身上。 在家的时候,听村里人说过,现在有一种烟,一抽就能把人给迷住,被迷住以后,在短时间内,叫干啥干啥,虽然我没见过,但是,妇女手里的烟确实跟市面上卖的不一样,光味道就不一样,强顺肯定是给烟迷晕了。 陈辉随即给黑貂苦口婆心地解释起来,“这是迷药,跟法术没关系,你只要拿凉水冷热相激,一般都能醒过来,要是再不醒,用针扎指缝也可以。” 黑貂听了没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看来,它要跟人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傻牛背着强顺,陈辉跟黑貂一左一右陪着,一起朝山腰上的房子走去。 陈辉小心翼翼把细线从烟丝里捏了出来,对黑貂说道:“就是这个,这是一根泡了药的毒线……” 我见几个人离开,从草窝里钻了出来,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只过了两天,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过了大半年,分外地想他们,忍不住跟在后面跟了过去。 来到家里,陈辉跟黑貂把房门掀开,傻牛背着强顺先进了屋,陈辉跟着进去了,最后留下黑貂,黑貂心有所感似的,一回头,看见了不远处的我,连忙冲我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我过去。 来到家里,陈辉跟黑貂把房门掀开,傻牛背着强顺先进了屋,陈辉跟着进去了,最后留下黑貂,黑貂心有所感似的,一回头,看见了不远处的我,连忙冲我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我过去。 我心里顿时一阵失落,这种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的滋味儿,很难受也很折磨人,黑貂随即用灵力对我说道:“先在外面等着我,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我点了点头,行,那我就在外面等着吧。不过,等了好一会儿,黑貂居然没出来,我忍不住走到门边,把房门扒开一条缝,朝里面看了起来。 屋里,亮着两根蜡烛,强顺被放到了铺盖上,陈辉正在给他做检查,刚才强顺虽然咳嗽了几声,像是醒了,不过眼睛一直没睁开,黑貂这时候,蹲在旁边,看着陈辉的一举一动,似乎在用心学习。 也就在这时候,突然,傻牛冷不丁大叫一声:“气气!” 我一听,给我吓得一激灵,还没等稳住神儿,傻牛不知道从哪儿绕到了门口,发现了我。 在家的时候,听村里人说过,现在有一种烟,一抽就能把人给迷住,被迷住以后,在短时间内,叫干啥干啥,虽然我没见过,但是,妇女手里的烟确实跟市面上卖的不一样,光味道就不一样,强顺肯定是给烟迷晕了。 我心里顿时一沉,转身就想跑,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傻牛冲过来一把摁住了我,把我从地上抱起就叫上了,“气气,气气,你回来捏……” 我一愣,又激动又害怕,傻牛咋能看出是我呢?定睛朝他脸上一看,又是一愣,就见傻牛整张脸上发着一层黄光,跟我身上的金光很近似,不过,我身上的金光刺眼明亮,他这个威严肃穆,我那个是流动的,他这个是不动的,就像庙里那些仙家身边,渡了金漆的金刚护卫一样。 傻牛的举动,惊动了陈辉跟黑貂,两个人同时朝门口一看。 黑貂见我被傻牛抓住,紧紧皱起了眉头,陈辉朝我一看,就是一愣,旋即吆喝傻牛,“快放下它!” 傻牛不但没放,还把我搂在了怀里,“不放不放,这是气气!” 陈辉又朝我看了一眼,我也朝他看了一眼,或许是我满带着人类感情的眼神刺激到了陈辉,陈辉冲傻牛怒道:“这一位修行的仙家,还不快放下!” 傻牛反而把我搂的更紧了,“不放就是不放,这是气气!” 陈辉扭头朝黑貂看了一眼,显得很无奈,似乎想让黑貂劝傻牛几句,黑貂这时候显得更无奈,不过,他这个假刘黄河还得把继续装下去,黑貂随即和颜悦色的对傻牛说道:“傻牛哥,那是只黑貂,我在这里呢,你快把它放开吧。” 傻牛扭头瞪了黑貂一眼,冷哼一声,“你骗人,你不是气气,它才是气气!” 陈辉小心翼翼把细线从烟丝里捏了出来,对黑貂说道:“就是这个,这是一根泡了药的毒线……” 他这么一嗓子,把众人的视线全都转移了,陈辉无奈地看了傻牛一眼以后,转头看向强顺,冲强顺问道:“你怎么会成了这样,怎么被迷烟熏倒的?” 黑貂连忙往身上一掏,把妇女给他的那根烟拿了出来,陈辉把烟拿在手里看了看。 黑貂闻言,脸色变了变,变得很难看。傻牛似乎从我们俩换过身子以后就不再认它,它似乎也没弄明白,傻牛为什么能看出来。 来到家里,陈辉跟黑貂把房门掀开,傻牛背着强顺先进了屋,陈辉跟着进去了,最后留下黑貂,黑貂心有所感似的,一回头,看见了不远处的我,连忙冲我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我过去。 “迷烟?”强顺闻言,迷迷糊糊的想了想,说道:“我好像抽了一根很香的烟,再以后……就啥都不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强顺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从铺盖坐起来,扭头朝屋里一瞅,迷惑地叫了一声:“咋到家啦?” 陈辉看完,把烟纸掰开了,烟丝散在地上,在里面找了找,就见在这些烟丝的中间,裹着有一根白色的细线,粗细跟缝衣针差不多,长度比整根烟稍微短一点儿,在黄色的烟丝里显得十分醒目。 陈辉转而看向了黑貂,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会儿的功夫,陈辉、傻牛、黑貂,三个人全下来了,黑貂走在前面,陈辉和傻牛跟在后面。 可能因为时间太仓促,黑貂刚才没跟陈辉说发生了啥事儿,这时候,黑貂把刚才跟妇女遭遇的经过,给陈辉说了一遍,陈辉听完皱了皱眉,问黑貂:“妇女给你的那根烟呢?” 其实黑貂跟我换身渡劫,属于在跟老天爷作弊,越少人知道越好,要被人发现了,恐怕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来到家里,陈辉跟黑貂把房门掀开,傻牛背着强顺先进了屋,陈辉跟着进去了,最后留下黑貂,黑貂心有所感似的,一回头,看见了不远处的我,连忙冲我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我过去。 陈辉小心翼翼把细线从烟丝里捏了出来,对黑貂说道:“就是这个,这是一根泡了药的毒线……” 我也朝那根烟看了看,这是一根不带过滤嘴的卷烟,比普通的烟稍微粗一点,外表看着也没啥。 第三百零三章 杀戮 , 陈辉把白线递给了黑貂,说道:“你到外面生堆火,把这东西烧掉吧。”随即,陈辉又补充了一句,“离房子越远越好,你烧的时候也要小心,站在上风处,别被烟熏着。” 黑貂点点头,从陈辉手里接过白线,扭头朝我看了一眼,我这时候,被傻牛抱得死死的,一动不能动,黑貂对陈辉说道:“道长,这……这只黑貂,不能留在这里,必须马上放掉。” 陈辉也朝我看了一眼,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黑貂拿着白线从地上站起身,离开了房子。 强顺这时候才注意到我,嘴里“哎”了一声,叫道:“谁把这家伙放出来的!”随后,扭身在屋里找了找,又叫道:“铁丝笼子嘞?” 黑貂顿时一愣,“蛇?” 陈辉连忙冲他一摆手,意思是不让他出声,停了一会儿,陈辉走到傻牛跟前,低声问道:“傻牛,你告诉我,这只黑貂真的是黄河吗?” “嗯!”傻牛很笃定地点了点头。 “啥?”强顺闻言,顿时有点儿傻眼了,看看傻牛,又看看陈辉,叫道:“道长,你们、你们在说啥呢?” 陈辉连忙又冲他一摆手,“你小声一点。”陈辉随即看向了我,打量了我几眼,问道:“你真的是黄河吗?” 我愣愣地看着陈辉,不知道该咋回答他了,我当时虽然年龄小,但是心里很清楚,跟黑貂换身渡劫这个,是在逆天道而行,要是被他们几个都知道了,应该没啥好事儿。 陈辉又问了一遍,“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黄河?” 我把头一歪,装傻充愣地看起了陈辉,陈辉顿时一皱眉,又问道:“你难道听不懂我的话?” 我眨巴一下眼睛,还是傻傻地看着陈辉,陈辉等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能听懂我的话,就点点头吧。” 我一看,想跑,没门儿!从后面几步赶上去,一爪子把公老鼠摁翻在了地上,不远处的大花蛇顿时着急地大叫一声:“黑老六,你还要再造杀孽吗,手下留情!” 我还是看着陈辉,一动没动,这时候,一旁的强顺小声对陈辉说道:“道长,您弄错了吧,您看这东西的傻样儿,它咋会是黄河呢。” 陈辉扭头看了强顺一眼,“难道外面那个就是黄河吗?” 强顺砸了砸嘴,说道:“您不是说黄河要悟道了么。” 陈辉说道:“一开始看着像,后来,越看越可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说着,陈辉推开门朝外看了看,又把门合上了,扭头对傻牛说道:“待会儿黄河回来跟你要黑貂,你不要给他,你就说,你要抱着黑貂睡觉。” 傻牛一听,咧开嘴笑了起来,狠狠点了点头。 我又写到:这里安全,我想留下。 三个人不再议论啥,几分钟后,黑貂返回,进屋以后,黑貂首先朝傻牛怀里看了我一眼,见傻牛依旧抱着我,对陈辉说道:“道长,这只黑貂,不能留着,必须放掉。” 陈辉点了点头,一脸无奈说道:“我知道,只是……这傻牛一犯起浑来,谁都不认,我这当师傅的也管不住他呀。” 屋外,黑貂把我打量了几眼,小声问道:“刘兄弟,你没事吧?” 黑貂听陈辉这么说,显得也挺无奈,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当即把我搂的更紧了,冲黑貂叫道:“我要抱着……睡、睡觉!” 黑貂听了一愣,朝我看看,眼珠子旋即一转,点头说道:“好吧,我也累了,那我们就早点休息吧。” 陈辉表示赞同,四个人谁也不再说啥,纷纷躺进铺盖里,我被傻牛搂着,躺进了傻牛的铺盖里。 一会儿的功夫,传来了傻牛的鼾声,傻牛向来都是这样儿,躺下就着,我在他怀里使了使劲儿,终于挣脱了出来。 黑貂听陈辉这么说,显得也挺无奈,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当即把我搂的更紧了,冲黑貂叫道:“我要抱着……睡、睡觉!” 钻出傻牛的铺盖,就见黑貂从我的铺盖上坐了起来,黑貂朝旁边的陈辉跟强顺看看,两个人似乎也都睡着了,抬手朝外面指了指,我们俩一前一后走出房子来到外面。 屋外,黑貂把我打量了几眼,小声问道:“刘兄弟,你没事吧?” 我点了点头,黑貂又说道:“那你快回去吧,回到那片林子里等我,只要等到明天晚上,一切都会结束的。” 我看了他一眼,有点儿不情愿,为啥非要回林子呢,那两只大老鼠跟那条大花蛇,恐怕还在林子外面等着我,林子里,远没有这里安全。 我摇了摇头,黑貂顿时着急道:“你必须回去,要是留在这里,很可能会有危险的。” 我冲黑貂招了招爪子,黑貂愣了一下,随即会意,把身子蹲到了我旁边,我抬爪子在地上写到:林子更危险,两只老鼠一条蛇。 黑貂顿时一愣,“蛇?” 我没啥事儿,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黑貂在地上痛苦地滚了几滚,竟然没爬起来,看样子摔的不轻,他咬着牙对我说道:“你、你一个人快回去吧,在天亮之前赶回林子,要不然……我、我可能会渡劫失败,记住,你在天亮死去,我在晚上复活,快走吧。” 我又写到:对,名叫花太岁。 我没啥事儿,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黑貂在地上痛苦地滚了几滚,竟然没爬起来,看样子摔的不轻,他咬着牙对我说道:“你、你一个人快回去吧,在天亮之前赶回林子,要不然……我、我可能会渡劫失败,记住,你在天亮死去,我在晚上复活,快走吧。” 黑貂脸色一变,“它、它怎么也来了?” 我看了黑貂一眼,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这不都是你招来的吗? 黑貂皱了皱眉,“肯定是上次,它们俩不是我的对手,回去搬的援兵。” 我又写到:这里安全,我想留下。 黑貂连忙一摆手,“不行,这里没有我摆下的法阵,我们换身的时候会很凶险,你必须回到林子里,而且必须在天亮之前回去。” 我不紧不慢地写到:回去可以,老鼠跟蛇咋办? 黑貂没理会我这句话,抬起头朝天上看了看,一把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说道:“不行了,时间快来不及了,你现在必须马上回林子里去,至于老鼠跟蛇,等我们换过身子以后再说。”说着,黑貂抱着我撒腿朝林子的方向跑了起来。 不过这时候,我肉身的体力早已经透支,黑貂抱着我跑了没多远,一个踉跄翻倒在了地上,我也从它怀里摔了出去。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叫:“黑老六!” 我没啥事儿,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黑貂在地上痛苦地滚了几滚,竟然没爬起来,看样子摔的不轻,他咬着牙对我说道:“你、你一个人快回去吧,在天亮之前赶回林子,要不然……我、我可能会渡劫失败,记住,你在天亮死去,我在晚上复活,快走吧。” 强顺砸了砸嘴,说道:“您不是说黄河要悟道了么。” 我不是太明白黑貂后面两句话啥意思,不过,看黑貂这时候着急的样子,我感觉不能再迟疑了,一转身,撒腿朝林子的方向快速跑了起来。 别看黑貂个头不大,跑起来的速度要比人快得多,一眨眼的功夫就是七八米,十来个眨眼就能窜出上百米,但是,黑貂不善于长跑,短距离冲刺还行,快跑一阵以后,浑身乏力,连忙放慢速度歇一歇,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眼看着,离着天亮已经没多远了,一边跑,我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别死在外面,等我钻进林子里以后再死,要是死在了外面,不知道还会碰上啥预料不到的情况。 天将亮的时候,林子出现了我前方不远处,我在夹沟的小路上再次加力,希望能在两只老鼠和大花蛇发现我之前,冲进林子里。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叫:“黑老六!” 陈辉连忙冲他一摆手,意思是不让他出声,停了一会儿,陈辉走到傻牛跟前,低声问道:“傻牛,你告诉我,这只黑貂真的是黄河吗?” 我心里顿时一沉,这是公老鼠的声音,他们果然还在林子外面守着,脚下不停,抬头朝前面那块大石头上一看,就见公老鼠“蹭”地从上面窜了下来,拦住了去路。 随即,公老鼠冲着身边大叫道:“你们都出来,黑老六出现了。” 公老鼠喊完,我已经冲到了它近前,这时候,天空中出现了一丝鱼肚白,天就要亮了,我暗叫一声不好,这时候千万不能昏死过去,要不然我非给俩老鼠跟大花蛇分吃了不可。 心里着急,脚下加力,眼看冲到公老鼠跟前,公老鼠“呼”一下朝我扑了过来,我这时候没工夫跟它纠缠,四脚一蹬地,朝前凌空跃了起来,公老鼠也是跳起来的,不过没我跳的高,我从它头顶上掠了过去。 还没等脚着地,斜刺里“吱儿”地一声怪叫,那只母老鼠从路边一丛草窝里冷不丁窜了出来,满嘴白森森的尖牙,依旧直奔我的喉咙。 我一看这一对老鼠精,教子无方不说,还这么蛮横不讲理,它们能修成气候,真是老天没开眼。 眼看着母老鼠就要扑到我身上,我把大尾巴猛然一甩,去你妈的吧,“啪”地一尾巴把母老鼠抽飞了出去,与此同时,四脚着地,我连停都没停,直接朝林子冲去。 我一看,想跑,没门儿!从后面几步赶上去,一爪子把公老鼠摁翻在了地上,不远处的大花蛇顿时着急地大叫一声:“黑老六,你还要再造杀孽吗,手下留情!” 眼看就要冲到林子跟前的时候,突然,大花蛇吐着信子拦住了去路,“黑六爷,你怎么出来的,还是跟我回去吧。” 我瞥了它一眼,懒得理你,脚下一转方向,朝别处跑去,我想绕开大花蛇钻进林子里。 大花蛇顿时大吼一声:“这次不会再上你的当,决不会放你进林子!” 我冷冷地瞥了它一眼,留你妈呀留,一低头,“咔嚓”一下,把公老鼠的脑袋也咬了个粉碎! 就在这时候,两只老鼠同时朝我冲了过来,我扭头朝它们一看,心说,奶奶的,既然要死在这儿了,那我就拉俩垫背的吧。 母老鼠的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就要咬上我的喉咙,就这时候,我猛地把头一低,用嘴反咬住了母老鼠的脑袋,这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心里一发狠,去死吧你! 我一看,想跑,没门儿!从后面几步赶上去,一爪子把公老鼠摁翻在了地上,不远处的大花蛇顿时着急地大叫一声:“黑老六,你还要再造杀孽吗,手下留情!”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我抬头朝天上看了一眼,心里大急,前两天都是这时候晕死过去的,看样子,今天我非晕死在林子外面不可了。 我一看,想跑,没门儿!从后面几步赶上去,一爪子把公老鼠摁翻在了地上,不远处的大花蛇顿时着急地大叫一声:“黑老六,你还要再造杀孽吗,手下留情!” 上下牙一使劲儿,“嘎嘣”一声,母老鼠的脑袋碎了,咸咸的血液混合腥甜的脑浆子,一股脑冲进了我嘴里,母老鼠连挣扎都没挣扎,身子整个软了下去,我心说,慈母多败儿呀,你家儿子那死德行,肯定是你惯的,再说了,这时候我要是不咬死你们,等我昏死过去以后,你们肯定会把我分吃了。 两厢一接触,母老鼠首先怪叫一声,呲着尖牙又冲我喉咙咬了过来,我心说,来吧,来了就叫你有来无回! 一甩脑袋,扔飞母老鼠的尸体,我朝公老鼠冲了过去,公老鼠本来是要对我发起攻击的,看到这一幕,“吱儿”地惨叫一声,转身撒腿朝大花蛇跑去。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前两次跟两只老鼠遭遇,一次黑貂自己,一次是我,都对它们手下留情了,导致它们变得有恃无恐,这时候,它们并不知道,我对它们起了杀心。 大花蛇一拧身,拦在林子前面,跟我平行跑了起来,它并不打算对我发起攻击,只是挡在林子前面不让我进去,接下来,我试了好几次,怎么都冲不过去。 一转身,不再闪躲了,直接朝两只老鼠冲了过去,两只老鼠见状,似乎正合了它们的心意,母老鼠大叫一声:“黑老六,今天就叫你一命抵一命!”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零四章 梦境 , 胡慧慧满是同情地看向了我,我羞涩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又朝强顺偷眼一看,强顺个儿小,从小就在前排第一组坐着,这时候,他冲我歪着脑袋呲着牙,一脸的幸灾乐祸,看上去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大花蛇当即暴怒,大喝一声:“黑老六,你连伤鼠家三命,今天饶不得你了!”喝完,大花蛇快速朝我滑了过来。 我抬起头“呸”地把公老鼠的血从嘴里吐出来,心说,你来吧,老子今天豁出去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不过就在这时候,我眼前突然一黑,紧跟着,就感觉天旋地转、四肢无力,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 奶奶疑惑地打量我几眼,“黄河,你今天是咋了,奶奶虽然老了,还没糊涂,他要是来过,我还能不记得么?” 身子晃了几晃,再看眼前的景色,一黑一白,大脑逐渐要失去意识,我知道,到时候了,不过,我就是硬撑着一口气不愿意倒下,迷迷糊糊中,就见大花蛇冲到了我跟前,我想让自己拉开阵势迎战,但是,浑身上下已经不听使唤,突然,我听见“噗通”一声闷响,好像有啥东西砸在了我跟大花蛇之间,不过,我这时候已经没法儿去看了,再也撑不住了,眼睛一闭,脑袋一耷拉,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去多久,冷不丁的,“刘黄河,快醒醒快醒醒,老师来了!” “啥?”我一个激灵,顿时醒了过来,啥老师来了? 打眼朝周围一看,顿时愕然,就见自己坐在一间明亮的教室里,正是我之前上学的那间教室,这时候,教室里静悄悄的坐满了我熟悉的同学。 就在我醒来的这一霎那,我们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我下意识扭头又朝自己的同桌一看。 “慧慧?” 奶奶疑惑地打量我几眼,“黄河,你今天是咋了,奶奶虽然老了,还没糊涂,他要是来过,我还能不记得么?” 胡慧慧这时候看着我,满脸得意的笑容,“要不是我喊醒你,今天你就该站墙根儿了。”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儿,一脸茫然。 语文老师走上讲台,把课本放到教科桌上,双手摁着桌面,扫了我们一眼以后,对我们说道:“今天是咱们初三应届毕业生,复习开学的第一天……” “啥?复习开学?”我有点儿懵了,怎么回事儿,这不对吧,我不是、不是……下意识朝强顺所在的座位上看了一眼,强顺居然老老实实地在他座位上坐着。 语文老师这时候继续说着:“两个月后,就是中招考试,是决定你们命运的一刻,要么,你们回家种地,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要么,考上高中,将来再考上大学,出人头地……” 一听语文老师这话,我更懵了,摸摸嘴角,嘴里似乎还残留着从老鼠脑袋里迸流出的腥咸味道,我不是跟着陈辉去流浪了么,咋又回到学校上学了呢?那两只死老鼠呢、还有那一只大花蛇呢?我忍不住低头朝身边看了看。 “刘黄河!” 我顿时一激灵,抬头朝讲台上一看,就见语文老师正对我怒目而视,“刘黄河,不好好听我讲话,找什么呢,站起来!” 我慢吞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茫然,全班四十几同学,四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了我,我一脸茫然,这眼神儿、这场景,看着咋这么真实呢?暗暗伸手往自己大腿上可劲儿一掐,顿时一咧嘴,疼! “叫你站起来很不满意吗,还敢咧嘴,站到后边去!” 胡慧慧满是同情地看向了我,我羞涩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又朝强顺偷眼一看,强顺个儿小,从小就在前排第一组坐着,这时候,他冲我歪着脑袋呲着牙,一脸的幸灾乐祸,看上去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我转身离开座位,站到了后墙根上,一直老老实实的站了两节课,后两节课老师似乎这才把我想起来,让我坐回了座位上。 黑貂又把身子像狗一样坐了起来,冲我双手作揖,说道:“刘兄弟呀,谢谢你了,因为你的帮忙,我的劫已经过去了,我也该回去了。” 胡慧慧当时问我:“刘黄河,今天咋怪怪的呢,是不是放一个礼拜的假,玩儿疯了呀?” 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咋回答了,直到这时候,我还没闹明白咋回事儿,眼前的一切,要说是梦,却真实的跟真的一样,而且,手掐在大腿上,还疼的要命。转念一寻思,难道说,跟着陈辉流浪的那些事儿,都是我上课前睡觉,做的梦么? 第三节课下课以后,我试着问了问强顺,认不认识一个老道士,名字叫陈辉,强顺摇摇头,我又问,那还记不记得,有一个大个子,名字叫傻牛,强顺又是摇摇头,一脸的茫然不知,好像这些事儿,真的从来都没发生过。 我随后搜肠刮肚的把那些前后经历想了一遍,历历在目,不可能是假的,也不可能是自己做的梦,这肯定是哪儿出问题了。 胡慧慧这时候看着我,满脸得意的笑容,“要不是我喊醒你,今天你就该站墙根儿了。” 放学后,强顺跟过去放学后一样,又是老一套,一只手扒在我肩膀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给我搭到肩上,我两个肩头,一个背着书包,一个驮着他。 走着走着,胡慧慧出现在了前面,我当即揪了强顺一把,招呼他,“走快点儿。” 强顺挺不乐意,懒洋洋的说道:“干啥呀?” 胡慧慧满是同情地看向了我,我羞涩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又朝强顺偷眼一看,强顺个儿小,从小就在前排第一组坐着,这时候,他冲我歪着脑袋呲着牙,一脸的幸灾乐祸,看上去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我说道:“胡慧慧在前面,咱追上她一起走。” 强顺一听,顿时像看外星人似的看向了我,问道:“黄河,你咋了?” 强顺一听,顿时像看外星人似的看向了我,问道:“黄河,你咋了?” 我也看向了他,“没咋呀。” 强顺说道:“过去,你可不是这样儿呀,你每次都是在胡慧慧屁股后头跟着,想跟她一起走,就是不敢。” 我顿时苦笑了一下,那是过去了,现在经过一年的跌爬滚打,别的没啥,脸皮比过去厚了不止一层,要饭练出来的。 我把强顺的手从我肩膀上扔下来,快步追上了胡慧慧,冲胡慧慧一笑,胡慧慧也冲我笑了笑,说了我一句,“你今天走的挺快嘛。” 回到家里,我父母、我奶奶,弟弟黄山,都在家,我看见他们激动的都想哭,虽然很奇怪,但是,最起码的我又见到了他们,不过,我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并不是特别激动,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当时是中午,吃过中午饭以后,奶奶回她自己屋里休息,我跟着就进去了,到屋里以后,我试着问她,“奶奶,陈辉陈道长有没有来过咱家呀?” 奶奶听了,思量一会儿,最后“哦”了一声:“你说的……是西村的小辉子吧?” 我点点了头,奶奶说道:“他咋会来呢,文革的时候,他师傅给红卫兵逼死,他带着师弟跑进了山里,打哪儿以后,再也没他的信儿咧。” 奶奶疑惑地打量我几眼,“黄河,你今天是咋了,奶奶虽然老了,还没糊涂,他要是来过,我还能不记得么?” 我一听,有点儿不甘心,又问:“奶奶,您确定陈道长没拿着四水令来咱家找过您吗?” 奶奶疑惑地打量我几眼,“黄河,你今天是咋了,奶奶虽然老了,还没糊涂,他要是来过,我还能不记得么?” 我苦笑了一下,紧紧皱起了眉头,奶奶的,难道跟陈辉一起流浪要饭的经历,都是我做的梦?忍不住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依旧疼的要命,心里顿时不免有些失望,也有些庆幸。庆幸的是,我再也不用经历那些苦难,又可以在家里衣食无忧了。失望的是,那些经历虽然困苦,却莫名其妙地叫我觉得很充实,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令人神往。 我随后搜肠刮肚的把那些前后经历想了一遍,历历在目,不可能是假的,也不可能是自己做的梦,这肯定是哪儿出问题了。 接下来的日子,很真实,我几乎都快淡忘要饭流浪的那些日子了,感觉那就是一场梦。 上学的日子,一天又一天,复习又复习,枯燥单调又乏味,唯一值得窃喜的,就是每天都能看见慧慧。 一转眼的,两个月过去了,我这时候,已经完全适应了眼前生活,把流浪、要饭啥的那些,全都抛在了脑后,我要上高中,然后考大学,将来出人头地。 不过,就在中招考试来临的前几天,胡慧慧看上去有些情绪低落,我问她怎么了,她突然跟我说,以后再上学,恐怕就要去外地了,我们俩不见得能考进同一所学校,恐怕,以后再也不能做同桌了。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是一阵难受,过去那时候,也没个qq、手机啥,座机电话才刚刚在我们那里兴起,村里装电话的都没几家。等到时候考试完了,都到外地上学了,将来想见个面都难了。 胡慧慧说完,隔着教室的窗户,朝北边山上看了一眼,又说,长这么大,山离的这么近,却没到山里玩过,很想去山里看看。 要依着过去,我可能会说,嗯,我也没去过几次,然后,就不会再有下文了。 不过,我的回答是,咱俩明天一起到山里看看吧,我也没去过。 胡慧慧一听,露出了笑容。 强顺一听,顿时像看外星人似的看向了我,问道:“黄河,你咋了?” 第二天,不上课,两个人各自骑一辆自行车,很快来到山边,自行车上不去山,锁在山下,两个人一起山上,不知道往山里走了过久,眼前出现了一片树林子,胡慧慧冷不丁的一转身,说了句,“刘黄河,到你该醒了……” 我顿时一个激灵,把眼睁开了,眼前黑乎乎的,不过,我很快发现,自己在一团草窝里躺着,周围似乎是一片树林子,我心说,我怎么睡着了,慧慧呢? 我一下没回过神儿,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个什么东西,迅速从地上坐了起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冷不丁的,“刘黄河,快醒醒快醒醒,老师来了!” 我心里一惊,这东西怎么……后面的话没想完,我意识过来了,黑貂!连忙低头朝自己身上一看,胳膊、腿、衣裳,都是我自己的。 黑貂突然又说道:“刘兄弟,你怎么了,是不是做了一场美梦,还不想从梦里醒过来,该醒醒了。” “幻境?”我一听,心里顿时一阵失落,“之前我在教室里醒过来,慧慧坐在我身边,是一场幻境?” 强顺一听,顿时像看外星人似的看向了我,问道:“黄河,你咋了?” 我连忙叫道:“你等等,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黑貂又把身子像狗一样坐了起来,冲我双手作揖,说道:“刘兄弟呀,谢谢你了,因为你的帮忙,我的劫已经过去了,我也该回去了。” 就在这时候,一只黑乎乎的动物出现在了我视线里,我扭头朝它一看,它在我身边像狗一样坐着,正低头俯视着我。 看看黑貂,再看看我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儿,慧慧呢?从地上站起身,打眼来回一找,周围是树林子,林子里虽然黑,但也能看个大概,就见树林子里除了黑貂,就剩下我了。 我顿时又懵了,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我还要考试,考高中、上大学呢,咋又回来流浪要饭啦? 这东西连忙四脚着地,朝后退了几步,“你终于醒了。” 黑貂说道:“现在才是真实的你。”说着,黑貂朝整个林子里看了看,“这片林子,被我摆下了法阵,凡是进来的活物,都会魂魄出窍,走进一个幻境,在幻境里游荡,那些幻境,都是他们心里最好的美梦,只要进入那些幻境,都不想再回来,我喊了你很久,才把你的魂魄喊回肉身的。” 闻言,我低头朝黑貂看了一眼,整个人混乱了,到底哪个才是梦,哪个是真实的,忍不住伸手又一掐大腿,疼呀,疼的要命,难道都是真的? 黑貂默默地点了点头,我当即冲它大叫一声:“为啥要喊醒我!” 第三百零五章 回身 , 我心里顿时一沉…… 黑貂很笃定地说道:“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说着,黑貂朝林子里看了看,“这片林子,被我摆下了法阵,凡是进来的活物,都会魂魄出窍,像做梦一样,魂魄会走进幻境里,那些幻境,是他们心里最美好的愿望,魂魄困在虚幻的幻境里,再也不会找不到自己的肉身,我过来的时候,你已经魂魄出窍,我在林子里喊了你许久,这才把你的魂魄喊回肉身里。” 强顺惊讶地扭头看向了我,上下打量我几眼,问道:“你不是不抽烟了么?” 我一听,幻境,心里更加失落了,自言自语地说道:“之前,我在教室里醒过来,胡慧慧坐在我身边,后来我们俩一起到山里玩,都是幻境么?” 黑貂点了点头,“不论你刚才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事,都是你自己心里的幻境,这就是我法阵的精妙之处……” 我一听,顿时冲黑貂大吼了一声:“你为啥要喊醒我!” 黑貂先是一愣,估计见我生了气,赶紧解释道:“刘兄弟,你别生气,幻境究竟是幻境,成不了现实,你的魂魄若是离开肉身太久,肉身就会腐烂,等肉身腐烂以后,魂魄就会从幻境里出来,没有了肉身,你会变成一具孤魂野鬼,留在幻境里,对你没有好处。” 听黑貂这么说,我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一路找上我的那些仙家,恐怕也是看上了我这一点。 听黑貂这么说,我叹了口气,心里除了失落以外,又略带起了一丝恨意,恨那场幻境,为啥是幻境呢,为啥不是真的呢,那要是真的,我跟胡慧慧很可能会成为恋人,然后,然后就算没考进同一所学校,我们的心至少也能彼此相连了,可是……可是现在呢……他奶奶的! 黑貂似乎并不在乎我的情绪,也或许注意到了,故意装作不在乎,它继续说道:“说来也奇怪,你的魂魄不应该自己从我身体里出来,法阵对你是无效的,可是……”黑貂朝我上下打量了一眼,问道:“你在进林子之前,有没有遇上过什么事?” 强顺当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买啥书呀,饭都快吃不上咧,哪有钱买书。 听黑貂这么问,我回了回神儿,暂且先不去想那段幻境了,越想越伤心,瞅了黑貂一眼,回道:“有,我遇上了那两只老鼠跟大花蛇。” 黑貂连忙问:“后来呢?” 我直言不讳说道:“后来它们不让我进林子,我一生气,就咬死了那两只老鼠。” 我干咽了口吐沫,吞吞吐吐说道:“我、我忘记我放哪儿了,等、等我进屋去找找。”说着,我从灶台旁边站了起来,书肯定是黑貂看的,说不准就在我铺盖里放着。 “什么?”黑貂闻言,脸色变了变,问道:“那、那花太岁呢?” “那条大花蛇……”我蹙起眉头使劲儿想了想,不确定地回道:“我……我也不知道,咬死那两只老鼠以后,大花蛇就朝我冲了过来,要跟我拼命,不过,还没等他冲到我跟前,我就晕死了过去,后来……后来我就在我们学校的教室里醒了过来。” 我说完,黑貂看看我,默不作声地沉吟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它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倘若你当时晕死了过去,我的肉身不会在林子里,一定会被花太岁带走。” 我连忙朝黑貂身上看了看,确实完好无损,旋即一寻思,要这么说,是有点儿不对,黑貂的身子咋没给大花蛇吃掉呢? 黑貂说道:“你再想想,在你晕死之前,有没有发生别的事?” 强顺当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买啥书呀,饭都快吃不上咧,哪有钱买书。 “晕死之前?”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对了,我想起来了,晕死前我听到‘噗通’一声,好像有个啥东西,落到了我跟大花蛇之间。” 黑貂闻言,连忙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了,这应该是有人救了你,我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花太岁,而我的肉身,在林子边上躺着,躺的姿势很狼狈,不像是你自己走进来的,像是被人扔进来的,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 我一脸茫然,“有人从大花蛇手里救了我,把我扔了进来?” “对!”黑貂点了点头,“我早就说过,你大仁大义、荫德极厚,像你这种人,自有天神护佑,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我找你帮我渡劫,也是看上了你这一点!” 我心里顿时一沉…… 听黑貂这么说,我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一路找上我的那些仙家,恐怕也是看上了我这一点。 我忍不住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了看,这时候肉眼凡胎,看不见身上那层流光溢彩的金光,不过我肯定今天还在亮着,像个一千瓦的电灯泡似的,要多招眼有多招眼。 我讪讪地冲陈辉笑道:“我没啥不能跟您说的,主要是,没啥可说的。” 黑貂冲我又作了个揖,说道:“刘兄弟,时间不早了,陈道长他们还在林子外面等着你,我们这就分开吧,将来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 我看了黑貂一眼,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要报答,你只要把小女孩的鬼魂放了就行了。” 黑貂一点头,“这个你放心,我会妥善安排的,至于将来的报答,一定要的,你想要什么?” 我一皱眉,怎么还跟我提“报答”呢,随即看着黑貂,淡淡地笑了…… 等我跟黑貂分开,来到林子边缘的时候,打眼朝外面一看,陈辉他们三个,确实在外面等着,我一想也对,之前我过来的时候,就是他们陪着过来的,这时候黑貂过来,他们当然也会陪着。 抬脚出了林子,强顺眼尖,第一个发现了我,冲我叫道:“黄河,怎么样咧,那黑家伙放了小女孩没有?” 我先是一愣,随即回道:“放了,全解决了,没事儿了。”喊这话的时候,谁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轻松,不过,隐隐约约的,还略带着一丝遗憾。 喊完,陈辉三个人一起朝我走了过来,四个人一碰头,我冲他们三个笑了笑,傻牛一把抱住了我,激动道:“气气,你回来捏……”高兴的不得了,只是,我不明白他咋能把我认出来呢? 给他抱着,我暗松了口气,全身心地放松了,在心里暗暗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我心里顿时一沉…… 陈辉跟强顺看看我,都没说啥,这时候,时间已经在午夜了,四个人随即沿原路返回。 路上,我往自己的衣兜里摸了摸,没啥惊喜,东西不多也不少,黑貂在跟我换身期间,没动我兜里的东西,其实兜里也没啥东西,一根鱼骨针,一个打火机,还有半盒烟。 我把烟掏出来一看,已经不能抽了,烟盒不知道啥时候给汗水洇透,里面的卷烟一见水,加上运动摩擦,全成了碎末,我估计是黑貂背强顺上山的时候把烟洇透的。 我把烂烟盒扔掉,抬手一拉强顺,“把你身上烟掏出来给我抽一根。” 强顺当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买啥书呀,饭都快吃不上咧,哪有钱买书。 强顺惊讶地扭头看向了我,上下打量我几眼,问道:“你不是不抽烟了么?” 我一笑,“现在我又想抽了,我还想喝酒呢。” 强顺当即咧开嘴笑了,狠狠一把抱住了我的肩膀,“这才是刘黄河嘛!” 回到我们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我这时候,肚子居然莫名其妙地饿了,咕噜噜直叫,看样子,黑貂还是没学会用工具吃饭。 我腆下脸来问陈辉,家里有没有吃的,陈辉点了点头,说还有点儿野菜和面条。强顺跟傻牛一听,两个也要吃,四个人就在外面烧火做起了饭。 我干咽了口吐沫,吞吞吐吐说道:“我、我忘记我放哪儿了,等、等我进屋去找找。”说着,我从灶台旁边站了起来,书肯定是黑貂看的,说不准就在我铺盖里放着。 饭锅是从饭店里拿来的,是一口炒菜用的大铁锅,不过也可以拿来煮饭吃。灶台是陈辉用石头垒的,不过这些都是在我离开以后弄的,看着铁锅跟灶台感觉分外的陌生,蹲在灶台旁边,看着里面的火焰发呆,在想我那个幻境。 陈辉这时候,在灶台旁边一块石头上坐着,忽然,我冷不丁地问我:“黄河呀,昨天我买的那本书,你把它放哪儿了?” “啥?”我顿时一怔,心思还没能从幻境里出来,嘴里却脱口而出,“啥书?” 陈辉说道:“今天早上你拿去看了,你忘了吗,放哪儿了?” 我当即傻了眼了,今天早上,我恐怕在幻境里边儿呢,谁知道放哪儿了。 我干咽了口吐沫,吞吞吐吐说道:“我、我忘记我放哪儿了,等、等我进屋去找找。”说着,我从灶台旁边站了起来,书肯定是黑貂看的,说不准就在我铺盖里放着。 陈辉连忙冲我一摆手,“不着急不着急,等吃过饭再找也不迟。” 我顿时暗松了口气,不过,我还得瞅机会提前去找找,要不然,我连是本啥书都不知道。 我心里顿时一沉…… 停了一会儿,我本想找个借口离开灶台回屋里,谁知道,陈辉冷不丁地又问我:“黄河呀,你有没有啥想跟我说的呢?” 从屋里出来,借着抽饭后烟的空挡儿,我把强顺拉到一边,一边抽烟,一边问他,昨天陈道长有没有买过一本书? 饭很快做好了,屋里比较热,我们就坐在外面的山岗上吃,迎着山风、吃着饭,感觉挺惬意的。 我一听,苦笑了起来,我明白了,陈道长这是在试探我呢。 吃过饭以后,我第一个进屋,可着屋里找了找,啥也没找见,唯一的一本书,还是那本快被我们翻烂的道德经,我心里顿时冒出一丝疑惑。 强顺惊讶地扭头看向了我,上下打量我几眼,问道:“你不是不抽烟了么?” 我讪讪地冲陈辉笑道:“我没啥不能跟您说的,主要是,没啥可说的。” 陈辉又点了点头,不再说啥,不过,我感觉他好像察觉到了啥,只是,跟黑貂换身渡劫是天机,而且刚刚换过来,现在就说出来,恐怕对我对黑貂,都不是啥好事儿。 我心里顿时一沉…… 陈辉话音一落,傻牛突然大叫一声:“出事捏!” 我讪讪地冲陈辉笑道:“我没啥不能跟您说的,主要是,没啥可说的。” 陈辉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有些事不能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确定一下,现在的你,是不是你。” 黑貂说道:“你再想想,在你晕死之前,有没有发生别的事?” 我心里顿时一沉…… 强顺当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买啥书呀,饭都快吃不上咧,哪有钱买书。 我又是一愣,感觉陈辉这话,好像话里有话,我摇了摇头,陈辉当即点了点头,“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呢?” 抽完烟,和强顺一起回到屋里,我朝陈辉看了一眼,他也朝我看了一眼,我对他说道:“道长,我不会瞒您任何事儿的,等将来这事儿过去了,我会给您解释的。” 第三百零六章 砸石 , 陈辉、强顺、还有我,三个人同时看向了傻牛,不禁哑然失笑。傻牛吃过饭以后,进屋就躺下了,这时候躺在他自己的铺盖上,已经睡着了,喊的是梦话。 我们三个随后也都躺下了,不过,我躺在铺盖上怎么也睡不着,身上很乏累,但是精神很好,一点儿都不觉得困。躺了没一会儿,我从铺盖上坐起身,下意识往自己屁股后头摸了摸。 强顺在我旁边也没睡着,冷不丁问了我一句,“黄河,你不睡觉往屁股后头摸啥呢。” 屋里黑灯瞎火的,我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没啥,你快睡吧。”转脸一嘀咕,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在找我那条大尾巴。 想想变黑貂的日子,尤其是那条又能当被子、又能当武器的大尾巴,还真有点儿舍不得,随即又想起之前那场环境,心里一阵怅然,彻底睡不着了。 我扭头又对强顺说道:“你给我两根烟,我到外边坐坐。” 强顺说道:“这都啥时候咧,出去坐啥呀。” 我从铺盖上站起了身,“睡不着。” 拿上强顺给的两根烟来到外面,在房子旁边的山崖边上坐下,迎着山风抽着烟,我开始胡思乱想,就感觉,这些修行的畜生,特别的不容易,记得黑貂说过一句话,它们一开始修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变成人。从它这句话里可以听出来,生灵万物,人类为首,但凡有灵性的牲畜,都羡慕人类的,但是,这世上有些人,却不懂得珍惜他这一世为人,等下一世沦为了畜生,或许会懂得做人的尊贵吧。据我所知,自杀的人,下辈子很少再能转世为人,因为,这辈子你不想做人,下辈子就别再做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两根烟很快抽完了,我这时候呢,其实身体很乏累,急需休息,但是,精神上却一点儿都不累,十分亢奋。 从山崖边上站起身,我长长伸了个懒腰,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见山崖下面有声音,似乎是脚步声,侧起耳朵仔细一听,还不止一个人,窸窸窣窣的,像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我心说,这深更半夜的,崖底下咋还有人经过呢,心里随即一沉,不会是瞎子跟疤脸吧,是不是瞎子算出我们住在这里,悄悄摸过来了? 崖底距离崖道:“道长,就是这女人给我一根烟,把我迷倒咧!” 强顺说话的声音还挺大,在山崖上都带回音,无疑把我们给暴露了出来,山崖下那妇女顿时叫了一声:“孩儿他爹,山坡上有人!” 陈辉话音一落,瘸子在外面嚣张地喊道:“大半夜的,你们不会无缘无故砸我们,都给我滚出来!” 妇女话音没落,紧跟着传来瘸子的叫声:“什么人,为什么砸我们!” 傻牛这时候又捡起了一块石头,我连忙一把拉住了他,“傻牛哥,你干啥呢,别砸了。”说着,我把傻牛手里的石头抢了下来。 寂静的深夜里,山崖下传来“噗通”一声惊响,我一听,整个人就是一震,这声音,听着咋这么耳熟呢? 下面随即又传来瘸子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人,缩头缩脑,有本事就下来!” 陈辉朝我看了一眼,问道:“他们就是你们说的瘸子和妇女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他们两个,那瘸子好像有些本事,不但能看出强顺的阴阳眼,还能看出我身上的金光。” 我话音一落,瘸子在下面又喊上了,“山上的朋友,我们俩口子路过贵宝地,不想惹事,你们要是想找我们两口子的麻烦,我们也不是好惹的,随时奉陪!” 不过,过了能有半个小时,外面突然传来瘸子的声音,“屋里的人出来,刚才用石头砸我们的,是你们吧?” 瘸子口气还挺大,陈辉沉吟了一下,对我们说道:“这种人,就是些亡命徒,咱们犯不着得罪他们,都回屋里去吧。” 傻牛这时候,也不知道犯了啥脾气,弯腰又想捡石头,我跟强顺两个人连忙拉住了他。 陈辉朝山崖下一拱手,说道:“过路的朋友,误会了,我徒弟适才没看清楚,误以为崖下有猛兽出没,想用石头惊走它们,不想得罪了两位,贫道代徒弟给两位赔罪了。” 陈辉说完,崖底下再没声音,陈辉转身冲我们一挥手,“都回屋里去。” 我和强顺扯着傻牛,四个人一起返回了屋里。 陈辉把屋里的蜡烛点亮,皱起眉头看了傻牛一眼,训斥道:“傻牛,你咋这么鲁莽呢,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 不过,过了能有半个小时,外面突然传来瘸子的声音,“屋里的人出来,刚才用石头砸我们的,是你们吧?” 傻牛看了看陈辉,理直气壮回道:“他们是坏人,打坏人!” 陈辉又训斥道:“就算是他们坏人,也不能这么打!” 我一看陈辉要动真气了,连忙给傻牛开脱,对陈辉说道:“道长,您也别怪傻牛哥,昨天夜里,我还差点儿给那妇女捅死呢,傻牛哥用石头砸他们也不为过。” 傻牛脸颊红了,看着不怎么服气,嘴里依旧是那句,打坏人! 寂静的深夜里,山崖下传来“噗通”一声惊响,我一听,整个人就是一震,这声音,听着咋这么耳熟呢? 我一看陈辉要动真气了,连忙给傻牛开脱,对陈辉说道:“道长,您也别怪傻牛哥,昨天夜里,我还差点儿给那妇女捅死呢,傻牛哥用石头砸他们也不为过。” 陈辉扭头看向我说道:“恶人自有恶报,我们要是用他们作恶的手段对付他们,我们就成了恶人!” 我舔了舔嘴唇,道理说的没错,可是,面对这样的恶人,我们又该咋办呢? 陈辉冲我们几个一摆手,“都睡吧,以后遇上这种人,能不得罪,最好别得罪,若是看见他们作恶,再出手不迟,像今天这种情况,错就不在他们了。” 我点了点头,傻牛还是不服气,我跟强顺拉着他,把他拉到了铺盖里,陈辉吹灭蜡烛,几个人躺下了。 不过,过了能有半个小时,外面突然传来瘸子的声音,“屋里的人出来,刚才用石头砸我们的,是你们吧?” 我们几个这时候都没睡着,听见瘸子的声音,全从铺盖上坐起了身,我心说,奶奶的,刚刚已经给你们道过歉了,你们还想怎么样,难道想叫我们出去,跟你们新账旧账一块儿算吗? 想到这儿,我翻身从铺盖里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傻牛也站了起来,强顺跟着也站了起来,三个人迈脚就要往外走。 陈辉旋即低喝了一声,“都给我站住!” 我们三个停下了脚步,陈辉从铺盖里站起了身,走到窗户那里,一拱手,冲对窗户外面说道:“这位兄弟,是我徒弟不对,贫道在这里给你赔罪了,希望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陈辉话音一落,瘸子在外面嚣张地喊道:“大半夜的,你们不会无缘无故砸我们,都给我滚出来!”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两根烟很快抽完了,我这时候呢,其实身体很乏累,急需休息,但是,精神上却一点儿都不累,十分亢奋。 我们三个同时看向了陈辉,陈辉这时候显得异常镇定,冲我们摆了摆手,瘸子在外面又叫道:“今天你们要是不出来,我们就把你们的房子烧了。” 我一听,奶奶的,这也欺人太甚了,昨天差点儿没给那女的捅上,今天,男的又要来烧我们的房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辉冲我们又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别动,走到房门口,他自己一个人推门出去了。 傻牛见状跟着也要出去,我连忙拉住了他,小声交代他,先看看动静,不行了咱再出去,给瘸子一个突然袭击。 这时候,就听外面那瘸子问道:“你就是那道士?” 陈辉说道:“什么宝贝,贫道师徒隐修深山,先来与世无争。” “与世无争?”瘸子提高了嗓门儿,“大半夜的起来砸石头,还与世无争?是看上我们的宝贝,想夺走吧。” 瘸子嘿嘿嘿笑了起来,“不贪恋红尘俗事?那你把你徒弟喊出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跟你一样,不贪恋红尘世事!” 我一看陈辉要动真气了,连忙给傻牛开脱,对陈辉说道:“道长,您也别怪傻牛哥,昨天夜里,我还差点儿给那妇女捅死呢,傻牛哥用石头砸他们也不为过。” 陈辉说道:“贫道真不知两位身上有何宝贝,我们出家人,不贪恋红尘俗事。” 寂静的深夜里,山崖下传来“噗通”一声惊响,我一听,整个人就是一震,这声音,听着咋这么耳熟呢? 我几步走到陈辉身边,冷冷说道:“我就是他徒弟,你应该认识我吧?” 我随即冷笑了一声,说道:“昨天夜里,你老婆差点没捅死我,我已经警告过她,离开镇子,你们居然不听,还敢找上门来,还敢对我师父不敬,这笔账,咱们是不是一起算一算呢?” 陈辉回道:“正是。” 瘸子冷哼了一声,冷言冷语问道:“你们师徒,不会是看上我们刚得的宝贝了吧?” 陈辉回道:“徒弟做错了事,师父自然要承担,贫道在这里再给你道个歉。” 寂静的深夜里,山崖下传来“噗通”一声惊响,我一听,整个人就是一震,这声音,听着咋这么耳熟呢? 屋外,陈辉站在门口,瘸子拄着单拐站在他对面,我从门里一出去,瘸子惊叫了一声:“怎么是你?”整个人显得不自然了。 屋里,傻牛一听,就要出去,我连忙又拉住了,“傻牛哥,你别动,我出去,我有办法对付这瘸子。” “你、你……”虽然是在夜里,但是,我明显看到瘸子的脸色变了变。 傻牛看了我一眼,傻傻地点了点头,我在心里寻思一下,推门走了出去。 瘸子又问:“你徒弟呢,叫他给我出来。” 第三百零七章 小人 , 瘸子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拄着拐杖朝后退了两步,再没一丝一毫的嚣张气焰,语气也客气了很多,瘸子对我说道:“小兄弟,你别误会,我们这就走,再也不回来了。”说着,拄着拐杖转身就要走。 我连忙叫住了他,“哎,你先等等,你们到底得了什么宝贝,说出来再走不迟。” 强顺这时候,居然已经朦朦胧胧睡着了,我过去把他喊了起来,两个人跟着陈辉一起来到,打眼一看,外面已经没人了,走到下山的小路上又一看,傻牛正顺着小路朝山飞奔,速度极快,就像撞了邪似的。 瘸子连忙停下了脚步,身子又转了回来,露出一脸苦色,吞吞吐吐说道:“这宝贝……这宝贝是、是我们两口子拿去救命的,不、不能给你们。” 一听瘸子这话,我心说,谁要你们的东西呀,分明是在拿小人心的度君子腹,我不痛快地说道:“大叔,你看我们是那种人吗,你们两口子,为了一只成精的黑貂,敢拿刀捅人,我们不会那么做,我们跟你们不一样!” 瘸子一脸怯生生地,看看我,又看看陈辉,可能见陈辉好说话,对陈辉说道:“道长,刚才我们两口子不知道是你们师徒在这里,多有得罪,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了。”说着,拱起手冲陈辉作了个揖:“你们放我走吧,我儿子还在家里病着,等我们回去救他呢……” 瘸子这时候说的挺可怜,不过在我看来,他就是个两面三刀、欺软怕硬的主儿,之前他老婆见识过黑貂的手段,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这要是强顺或者傻牛从屋里出来,还指不定是个啥态度呢。 瘸子听我这么说,当即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跟我们抢宝贝的,我、我就告诉你们……”说着,瘸子愣住神儿又犹豫起来。 陈辉看向了我,说道:“黄河呀,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别为难他了,让他走吧。” 瘸子闻言,连忙点头,“对对对,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你们放我离开,咱们就是朋友了,以后你们要是到了我们那里,我会好好款待你们。” 我不出声的冷笑了一下,说的好听,到了你们那里,指不定怎么收拾我们呢。这时候,我只担心他们所说的“宝贝”,这宝贝会不会是黑貂呢,他们两个刚从深山里出来,黑貂又刚刚渡过九死一生劫,身体应该很虚弱,他们俩搞不好趁虚而入,抓住了黑貂。 我随即趴在陈辉耳朵边儿上,说出了自己的担心,陈辉听完点点头,不再说啥。 一直从半山腰,追到山下,我们俩这才松了口气,等我们放开腿脚全力追撵的时候,傻牛已经跑的快看不见了,我连忙招呼强顺一声,加快速度追上去,傻牛长跑不行。 我对瘸子说道:“你说吧,到底是啥宝贝,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跟你们抢,只要说出来,我就放你走。” 瘸子闻言,犹豫起来,又看向陈辉,哀求似的,冲陈辉喊了一声道长,陈辉一脸平静地说道:“昨天夜里,你内人差点伤了我徒弟,我徒弟现在就想知道你们得什么宝贝,只要你说出来,他就不会再追究了。” 瘸子见陈辉不再站在他那边儿,转而看向我问道:“小兄弟,刚才……刚才你用石头砸我们,真的不是想抢我们的宝贝吗?” 我点了点头,“昂,就这些了,后来,吓得那女的给我跪下了,我就警告他们,明天离开镇子,以后别再叫我看见你们。” 还真是小人,还在用小人心度君子腹,我说道:“刚才拿石头砸你们,我是在给你们警告,昨天我说了没有,叫你们今天离开镇子,越远越好,你们呢,离开了吗,用石头砸你们,是为了警告你们,让你们离开,谁想要你们的东西了。” 瘸子听我这么说,当即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跟我们抢宝贝的,我、我就告诉你们……”说着,瘸子愣住神儿又犹豫起来。 我一看,他好像在编谎话,连忙说道:“你别想撒谎骗我们,其实我们已经知道是啥了,你能不能离开,就看你对我们说的是不是真话。” 瘸子一听,连忙回神儿,把手拱了起来,“不敢说谎,不敢说谎,我们两口子……昨天进了山,今天中午的时候,我们在山里抓到一条成了精的花蛇……” 我点了点头,“昂,就这些了,后来,吓得那女的给我跪下了,我就警告他们,明天离开镇子,以后别再叫我看见你们。” 花蛇?我听了忙问:“是不是小腿粗细,四五米长?通身白色,上面有黑色的条纹?” 瘸子连忙点头,“对对对,小兄弟果然是奇人异士,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我在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黑貂就行,不过,这大花蛇道行也不低呀,咋会给瘸子两口子抓住呢?还有,当时我昏死过去以后,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呢,大花蛇为啥没把我吃掉或者带着走呢,真有人把我救下了么,那救我的人又是谁呢? 我忍不住又问道:“你们是怎么抓到它的?” 瘸子可能见我们对大花蛇真没啥兴趣,老老实实回道:“这应该是一条近千年的老蛇精,本来凭我们两口子这点儿本事,根本抓不住它,不过,它好像刚刚跟什么东西大战一场,受了重伤,我们两口子这才下套抓住了它。” “受了重伤?”我一听,要这么说,我昏死过去以后,确实是给人救了下来,而且那人十分凶猛,居然把千年道行的大花蛇都给打伤了。 陈辉点了点头,“千年灵物,修行不易,依贫道看来,你们还是放了它吧。” 我忍不住又问道:“是谁把它打成的重伤?” 瘸子苦笑了一下,“这我就不知道了,肯定是一位像小兄弟一样的隐世高人,要不然,谁能降得住它呀。”我轻撇了下嘴,这瘸子,典型跑江湖的老油条,还不忘趁机奉承我。 随后,我看了瘸子两眼,虽然鬼头鬼脑的,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但是,我也能看得出来,他打心眼里畏惧我,估计这一面见过之后,绝对不想再跟我见第二面,更不会攒鸡毛凑掸子来害我们。 我扭头对陈辉说道:“师父,我没啥可问的了,您看着办吧。” 我这话一出口,瘸子脸上立马儿露出了喜色,连忙冲陈辉拱起来手,陈辉和颜悦色问道:“你们抓这条千年蛇精,要做什么呢?” 瘸子当即砸了砸嘴,说道:“这个……这个事关我们行里的机密,不便给外人透漏。” 陈辉点了点头,“千年灵物,修行不易,依贫道看来,你们还是放了它吧。” 我跟大花蛇接触两次,对它没啥好感,两只老鼠精不是啥好东西,它帮着老鼠精助纣为虐,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在我看来,现在它给人抓住,这就是它的报应,活该! 瘸子一脸怯生生地,看看我,又看看陈辉,可能见陈辉好说话,对陈辉说道:“道长,刚才我们两口子不知道是你们师徒在这里,多有得罪,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了。”说着,拱起手冲陈辉作了个揖:“你们放我走吧,我儿子还在家里病着,等我们回去救他呢……” 瘸子一听陈辉这话,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了,不过,他见我没吱声儿,眼珠一转,对陈辉说道:“这条大花蛇,我们是要抓回去供奉的,现在要是放了它,它重伤在身,恐怕就……就活不成了。” “此话当真?”陈辉露出一脸疑惑。 瘸子连忙说道:“当真当真,我们家里有祖传的秘方,专治跌打损伤,等把它医好以后,我们还想求它,救我们儿子呢。” 瘸子这么说,陈辉点了点头,冲瘸子一摆手,“真的一场误会,那你下山去吧。” 瘸子顿时如获大赦,连连冲我们点头,还说啥,有机会到他们那里,会好好款待我们的,但是,他始终都没说出他是哪儿的。 我跟陈辉两个站在山边,目送瘸子离开,就见山底下隐隐约约的,还站着一条人影,应该是瘸子的老婆,随即一想,怪不得刚才山崖下那条人影弓着腰,背上像驮了个啥东西,应该就是他老婆驮着那条大花蛇。 等两个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幕里,我跟陈辉这才回了屋。 屋里,强顺跟傻牛还在门里站着,强顺见我们俩进门,忙问:“咋样儿啦?” 陈辉冲他们一摆手,“没事了,都接着睡吧。” 傻牛这时候好像还有点儿不甘心,又被我跟强顺拉着,拉到了铺盖上。 瘸子听我这么说,当即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跟我们抢宝贝的,我、我就告诉你们……”说着,瘸子愣住神儿又犹豫起来。 四个人全都躺下以后,停了没一会儿,陈辉问我,“黄河,从昨天到现在,你只说那妇女用刀扎你,你却没说你怎么把她制服的,刚才我看那瘸子好像很怕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愣了愣,陈辉这么问我,应该是昨天黑貂没给他说清楚,隐瞒了啥,想了想,我说道:“那妇女用刀捅我,我就给她夺过来了,我告诉她,俺们家几代都是吃阴饭,个个都是法力,你们要是再跟我过不去,我不会轻饶你们的。” 说完,陈辉朝我打量了一眼,“就这些吗?” 瘸子苦笑了一下,“这我就不知道了,肯定是一位像小兄弟一样的隐世高人,要不然,谁能降得住它呀。”我轻撇了下嘴,这瘸子,典型跑江湖的老油条,还不忘趁机奉承我。 我点了点头,“昂,就这些了,后来,吓得那女的给我跪下了,我就警告他们,明天离开镇子,以后别再叫我看见你们。” “真的就这些吗?”陈辉又问。 我笃定回道:“真的就这些,不骗您。” 陈辉不再问啥,躺进了被窝里,不过,就在这时候,傻牛突然从铺盖上猛然站起了身,好像出了啥事儿似的,几步走到房门口,推门就要出去。 见状,我跟陈辉同时又从铺盖里坐了起来,陈辉问道:“傻牛,你去要干什么?” 瘸子听我这么说,当即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跟我们抢宝贝的,我、我就告诉你们……”说着,瘸子愣住神儿又犹豫起来。 傻牛扭头看了陈辉一眼,磕磕巴巴回道:“我、我去尿……尿尿。” 我倒不是怕傻牛惹出啥事儿,而是怕那两口子会对傻牛不利,他们可不是普通人,身上又是迷烟又是生石灰、还有刀子,傻牛一个人过去,他脑子又不灵光,那死瘸子鬼精鬼精的,那妇女又心狠手辣,他不吃亏才怪呢。 瘸子听我这么说,当即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跟我们抢宝贝的,我、我就告诉你们……”说着,瘸子愣住神儿又犹豫起来。 陈辉冲他们一摆手,“没事了,都接着睡吧。” 瘸子苦笑了一下,“这我就不知道了,肯定是一位像小兄弟一样的隐世高人,要不然,谁能降得住它呀。”我轻撇了下嘴,这瘸子,典型跑江湖的老油条,还不忘趁机奉承我。 陈辉一跺脚,顿时着了急,“他肯定是去找那两口子的麻烦了,这孩子,最近几天,越来越不听话了!”随即,陈辉看向了我们两个,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追回来!” 陈辉冲他们一摆手,“没事了,都接着睡吧。” 我跟强顺顺着小路,朝山下追了起来,陈辉紧跟在我们后面,不过,他毕竟上了年岁,都七十窜头儿了,再加上是下山的路,一不小心就滚下去了,他没有我们的腿脚灵活。 瘸子苦笑了一下,“这我就不知道了,肯定是一位像小兄弟一样的隐世高人,要不然,谁能降得住它呀。”我轻撇了下嘴,这瘸子,典型跑江湖的老油条,还不忘趁机奉承我。 估计在陈辉看来,我们这仨熊孩子,没一个让他省心的,傻牛还好点儿,尤其是我跟强顺,绝对不能出事儿,出了事儿他就没法跟我奶奶交代了,要是被他领着学坏了,他也没法儿交代。 傻牛说完,推门走了出去,陈辉连忙跟到门口,推开门朝外面一看,顿时大叫一声“傻牛,你给我站住!” 一直从半山腰,追到山下,我们俩这才松了口气,等我们放开腿脚全力追撵的时候,傻牛已经跑的快看不见了,我连忙招呼强顺一声,加快速度追上去,傻牛长跑不行。 我连忙也从铺盖里站起了身,刚要看看发生了啥事儿,陈辉回头狠狠训斥了我一句,“他们俩都是跟你学会撒谎的!” 我跟强顺两个很快追了过去,但是,傻牛奔跑的速度,在短距离内,比我的速度还快,而且他这时候,看着真像是撞了邪,不要命的往山下跑,我们俩可不敢,万一要是一个没留住,滚下去就是骨断筋折。 我在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黑貂就行,不过,这大花蛇道行也不低呀,咋会给瘸子两口子抓住呢?还有,当时我昏死过去以后,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呢,大花蛇为啥没把我吃掉或者带着走呢,真有人把我救下了么,那救我的人又是谁呢? 我顿时干咽了口唾沫,看样子,陈辉刚才也听出来了,傻牛在撒谎。 强顺这时候,居然已经朦朦胧胧睡着了,我过去把他喊了起来,两个人跟着陈辉一起来到,打眼一看,外面已经没人了,走到下山的小路上又一看,傻牛正顺着小路朝山飞奔,速度极快,就像撞了邪似的。 屋里虽然黑,不过,我看到陈辉把眉头皱了起来,傻牛这时候给我的感觉,好像并不是想要出去撒尿。 第三百零八章 对话 , 写的不是太好,明天再修改一遍。 在山下追了没多远,傻牛的速度慢了下来,我和强顺脚下再次加力,把我们跟傻牛之间的距离又拉进了一点儿,不过,就在这时候,前面的傻牛突然傻乎乎地大喝了一声:“站住!” 我听了一激灵,估计瘸子他们两口子就在傻牛前面,他们两个,一个腿脚不方便,一个驮着条大花蛇,走不了多快,只是夜色昏暗,我们这时候还看不见他们俩。 傻牛的意思是,让我们问问大花蛇,看大花蛇愿不愿意跟瘸子两口子走。 我怕傻牛吃亏,连忙冲傻牛喊了一声,“傻牛哥,别干傻事儿!” 傻牛并不知道我们俩在后面追他,听见我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不过,他不但没停下,反而朝前跑的更快了,他似乎也知道我们是来追他的。 我心里顿时大急,招呼强顺,再快一点儿! 又追了没多远,在傻牛前面出现了两条人影,看身形,正是瘸子他两口子,这时候,他们两口子好像已经停了下来。 转眼的功夫,就见傻牛跑到了两口子近前,我一看,心里更加着急,脚下再次加力,嘴上冲那两口子大叫一声:“你们别误会,没事的!”我这么喊,是怕他们对傻牛下手。 两口子这时候似乎也看见了我们,站在原地并没有动,这时候,听就傻牛喘着粗气,冲两口子叫道:“把花花,放下!” 花花?我顿时一愣,怎么可能呢,花花难道还活着吗?就算活着,它也不可能来到这里呀。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为啥死活要救你?” 我连忙又叫道:“这是我哥,脑子有点儿不正常,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这话还是喊给瘸子两口子听的。 我连忙抬手朝妇女一指,“你想干什么,昨天的滋味儿还没尝够吗?” 两口子似乎因为畏惧我,站在那里还是没敢动,似乎也是在等我过去,强顺奔跑速度不行,我这时候撇下他,快速朝三个人跑了过去。 傻牛的意思是,让我们问问大花蛇,看大花蛇愿不愿意跟瘸子两口子走。 等我跑到跟前,傻牛像个瘟神似的,一步步朝两口子逼了过去,两口子一脸迷惑,不停朝身后倒退,在他们脚下山石地面上,瘫着那条大花蛇,这时候,大花蛇一动不动。 我这时候没工夫细看,一把拉住了傻牛,“傻牛哥,你干啥呢,跟我回去。” 傻牛并不知道我们俩在后面追他,听见我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不过,他不但没停下,反而朝前跑的更快了,他似乎也知道我们是来追他的。 傻牛扭头看了我一眼,抬手朝大花蛇一指,傻乎乎说道:“救它。” 我低头又朝大花蛇看了一眼,这回看的稍微仔细了一点儿,就见大花蛇的头部跟尾部,都有被打的伤痕,像是给啥砸的,这时候瘫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 瘸子冲我说道:“小兄弟,这是咋回事儿,你们不是说不跟我们抢宝贝吗?” 傻牛的意思,救下大花蛇,他就跟我回去,我说道:“这蛇不是啥好东西,别管了他了,你要是不跟我回去,一会儿陈道长追上来了,罚你不叫你吃饭,我可不给你求情。” 我看了瘸子一眼,“你放心,我们不抢你们的东西。”说着,我转脸看向傻牛,扯了他一把,“你快跟我回去,陈道长生气了。” 傻牛站着没动,看着我说道:“救它,回去。” 傻牛的意思,救下大花蛇,他就跟我回去,我说道:“这蛇不是啥好东西,别管了他了,你要是不跟我回去,一会儿陈道长追上来了,罚你不叫你吃饭,我可不给你求情。” 之前一直没说过,其实陈辉对傻牛是很严厉,傻牛虽然记性好,但是悟性差,有些东西教给他,他能背的滚瓜烂熟,但是却理解不了啥意思,再好的天分,也要后天的勤奋努力,所以,陈辉经常罚他,不让他吃饭,用着方法来激发他内在的潜能。 搁着平常,一说不让他吃饭,立马儿就老实了,但是这一次,傻牛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又重复了刚才那句话,“救它,回去。” 傻牛的意思是,让我们问问大花蛇,看大花蛇愿不愿意跟瘸子两口子走。 我低头又朝大花蛇看了看,伤的这么重,就算就回去恐怕它也活不成。这时候,瘸子担心地说道:“小兄弟,我们可是说好的,你们不会出尔反尔吧,你小小年纪,食言的坏名声要是传出去,你将来还怎么行里立足?” 瘸子见我跟陈辉小声嘀咕,似乎心里没底了,瘸子问了一声:“老道长,小兄弟,我们两口子……现在能离开了吗?” 我顿时皱了皱眉,这死瘸子,还真会在人软肋上下刀子,在这个行里,最怕的就是不讲信誉,人无信而不立,不过,我冷冷看了瘸子一眼,又朝他身边的邋遢妇女看了一眼,反驳道:“你们弄迷烟、撒生石灰,就不怕坏名声吗,你放心,我们不稀罕跟你们抢东西!” 陈辉朝地上的大花蛇看了一眼,随后看向傻牛,平心静气地劝道:“傻牛,这是人家抓到的,不是咱们的,你快跟我回去吧。” 这时候,强顺气喘吁吁也跑了过来,瘸子朝强顺看了一眼,说道:“你们来这么多人,不是来抢我们的东西,又是为了什么呀?” 我冷瞥了瘸子一看,真他妈不可理喻,猛地一拉傻牛,厉声急道:“傻牛哥,跟我回去,你要是不跟我回去,以后就别喊我弟弟了!” 这时候,强顺气喘吁吁也跑了过来,瘸子朝强顺看了一眼,说道:“你们来这么多人,不是来抢我们的东西,又是为了什么呀?” 傻牛顿时左右为难了,我连忙一招呼强顺,跟我一起拉他回去。我拉着傻牛左胳膊,强顺拉上右胳膊,还没等我们俩使劲儿,傻牛把肩膀猛地一震,我跟强顺同时朝后一个趔趄。 还没等我稳住身子,傻牛弯腰把地上的大花蛇扛在了肩上,扭头就往回走。 瘸子两口子顿时着了急,同时冲傻牛大叫道:“放下!”我朝他们两口子一看,妇女的手已经摸进了她自己的衣兜里,估计又要来阴的。 我连忙抬手朝妇女一指,“你想干什么,昨天的滋味儿还没尝够吗?” 这时候,强顺气喘吁吁也跑了过来,瘸子朝强顺看了一眼,说道:“你们来这么多人,不是来抢我们的东西,又是为了什么呀?” 妇女脸色一变,当即把手又从衣兜里伸了出来,朝瘸子看了一眼,瘸子这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似乎一触即发。这时候,倒不是怕他们只是不想跟他们闹翻,我连忙冲瘸子说道:“你们放心,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瘸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傻牛这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扛着大花蛇就走,我过去一把又揪住了他,冲他叫道:“傻牛哥,这蛇不是啥好东西,你救它干啥,快放下!” 我这话一出口,傻牛居然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不救花花,不认你当气气捏!” 我顿时一愣,平常都是我威胁他,今天,反过来威胁我了? 傻牛扛着大花蛇还要往前走,我狠狠扯了他一把,叫道:“它不是花花,它是一条成了精的坏蛇。” 傻牛笃定说道:“它是好蛇!” 我真拿他没办法了,一手扯着他,一手朝地上指了指,“你先把它放下,你给我说说,它怎么好了,你为啥要救它?”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为啥死活要救你?” 傻牛还真把大花蛇放下了,这时候,陈辉气喘吁吁也赶了过来,先招呼了傻牛一声:“傻牛,快跟我回去!” 瘸子见陈辉过来,知道陈辉好说话,冲陈辉拱了拱手,抱屈道:“老道长,你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大个子,就是要抢我们的宝贝。” 陈辉朝地上的大花蛇看了一眼,随后看向傻牛,平心静气地劝道:“傻牛,这是人家抓到的,不是咱们的,你快跟我回去吧。” 傻牛并不知道我们俩在后面追他,听见我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不过,他不但没停下,反而朝前跑的更快了,他似乎也知道我们是来追他的。 傻牛没吱声,气呼呼站在那里,我对陈辉说道:“道长,您别这么说他了,他不会跟咱们回去,他刚才说了,要是不把这条蛇救下,他连我这弟弟都不认了。” 陈辉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随即,问了跟我刚才同样的问题:“傻牛呀,你为什么要抢这条花蛇呢?” 傻牛看看陈辉,又看看我,似乎说不出来,陈辉又说道:“他们这两位,是要把花蛇带回去救它的,不是害它。” 傻牛朝大花蛇看了看,说道:“你们……问它自己,看它愿不愿意……” 傻牛的意思是,让我们问问大花蛇,看大花蛇愿不愿意跟瘸子两口子走。 陈辉当即训斥了傻牛一句,“胡闹,它怎么会说话呢?” 我连忙凑到陈辉耳边,“道长,这花蛇有千年的道行,确实会说话,傻牛哥今天这么反常,是不是有啥原因,不行咱先问问大花蛇吧。” 傻牛的意思是,让我们问问大花蛇,看大花蛇愿不愿意跟瘸子两口子走。 陈辉难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大花蛇,低声问我:“它真的能说话?” 我点了点头,这一路过来,我遇上会说话的动物不少,但是,陈辉只是听我给它叙述,从没跟一只会说话的动物真正正面接触过。 瘸子见我跟陈辉小声嘀咕,似乎心里没底了,瘸子问了一声:“老道长,小兄弟,我们两口子……现在能离开了吗?” 我扭头朝他们看了一眼,说道:“你们先等等,我看这大花蛇可能是我哥给迷惑住了,让我跟它聊几句,” 瘸子见我跟陈辉小声嘀咕,似乎心里没底了,瘸子问了一声:“老道长,小兄弟,我们两口子……现在能离开了吗?” “聊……聊几句?”瘸子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小兄弟,你还能跟畜生聊天呀?” 大花蛇又扫了其他人一眼,“你让这些人离开,我告诉你。” 大花蛇的眼睛冒了一下异光,它这时候似乎又震惊又诧异,紧跟着,一个冷冷浑厚的声音传进了我脑子里,“你怎么知道的?” 大花蛇微微把头又抬了抬,扫了一下其他人,对我说道:“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为啥死活要救你?” 大花蛇的蛇头又稍微动了一下,一只眼睛珠子盯住了我,不过,并没有说话,我又问道:“你对我傻牛哥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救你?” 我话音还没落,强顺顿时大叫一声:“刘黄河,你咋这么缺德嘞!” 我点了点头,瘸子说道:“你是不在蒙我们吧,等我们走远了,你再趁机把它抢走。” 我顿时一皱眉,“大叔,你这人咋这样儿呢,别把别人都当坏人看,要不这样儿吧……”说着,我朝强顺看了一眼,抬手一指他,对瘸子说道:“这是我最好的发小儿,跟我的亲兄弟一样,之前你也看出来了,他有阴阳眼,你们两口子现在把他押上,他给你们做人质,我要是把你们的宝贝抢走了他,你们就对他下手。” 大花蛇盯着我还是没说话,我又说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被两只老鼠精请来帮忙的,从大东北来到大湖北,就是为了抓黑六爷,对吧?” 我看了看它,冲它一笑,“花太岁……”我这仨字一出口,大花蛇的身子当即蠕动了一下,“醒醒了,我问你昂,谁把你打成这样儿的?” 感谢“珠小柒”打赏的皇冠。 我一听,正是之前大花蛇的声音,终于开口了,我紧跟着问道:“我傻牛哥到底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你魂魄出窍,迷了他的心智?” 瘸子见我跟陈辉小声嘀咕,似乎心里没底了,瘸子问了一声:“老道长,小兄弟,我们两口子……现在能离开了吗?” 我抬头朝陈辉瘸子看他们看了一眼,他们看着我跟大花蛇都是愣愣的,他们似乎听不见大花蛇说话,我从地上站起了身,对陈辉和瘸子一起说道:“你们都要远处回避一下,我要跟这条蛇好好聊聊。” 我回道:“我不能跟畜生聊天,是畜生能跟我聊天,不过,这也得看它愿不愿意跟我聊。”说着,我把身子蹲了下来,大花蛇这时候,其实并没有昏迷,只是重伤在身让它不能再动弹。 陈辉点了点头,瘸子两口子一脸诧异,“小兄弟,你真能听懂它的话?” 我顿时一皱眉,“大叔,你这人咋这样儿呢,别把别人都当坏人看,要不这样儿吧……”说着,我朝强顺看了一眼,抬手一指他,对瘸子说道:“这是我最好的发小儿,跟我的亲兄弟一样,之前你也看出来了,他有阴阳眼,你们两口子现在把他押上,他给你们做人质,我要是把你们的宝贝抢走了他,你们就对他下手。”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为啥死活要救你?” 第三百零九章 感恩 , 我没理会强顺,朝瘸子两口子打量了一眼,就见两口子一脸错愕,瘸子战战兢兢问我,“小兄弟,你、你怎么知道我看出他有阴阳眼的?” 我淡淡一笑,“我什么不知道,什么事能瞒不住我,你还看出我身上冒金光了,对不对?” 大花蛇这时候,浑身是伤不说,已经精疲力竭,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傻牛这一石头落下去,它脑袋就得碎掉。 瘸子当即面如土灰,扭头对他老婆说道:“果然是高人呐,你、你之前说他深不可测,我还有些不相信,现在……真的信了!” 说着,我扭头又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顿时气急败坏地叫道:“刘黄河,你、你要是敢拿我当人质,我以后就再也不跟你玩啦!” 听瘸子这么说,我在心里暗笑,不过脸上并没有带出来,我对他们两口子说道:“你们要是相信我,就到远处先回避一下,你们是不相信我……” 我把身子蹲下以后,大花蛇朝我看了两眼,还没等我说啥,它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北边过来的?又是怎么知道,我是来抓黑六爷的?” 说着,我扭头又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顿时气急败坏地叫道:“刘黄河,你、你要是敢拿我当人质,我以后就再也不跟你玩啦!” 陈辉一摆手,“你们俩别闹了。”转而对瘸子说道:“我跟你们过去,他们几个要是敢把这条蛇抢走,我随你们处置。” 瘸子两口子一听,立马儿诚惶诚恐,或许在他们认为,徒弟都这么厉害了,师父恐怕更不好惹。 瘸子终于说了句像样儿的人话,瘸子对陈辉说道:“老道长,您看您这话说的,我们怎么会不相信你们呢。”瘸子随即看向我,又说道:“小兄弟,你跟这条蛇聊吧,好好聊,我们两口子到远处等着。”说着,瘸子一拉妇女,妇女还有点儿不乐意,不过,给瘸子拉着,两个人朝不远处的山坡走去,陈辉见状,招呼傻牛跟强顺一声,三个人朝另一个山坡走去。 等他们都走远以后,我又把身子蹲了下去,大花蛇这时候精神看着好了很多,之前奄奄一息的样子,估计多半儿是装出来的,可能是想让瘸子两口子放松警惕,然后趁机逃跑。 我把身子蹲下以后,大花蛇朝我看了两眼,还没等我说啥,它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北边过来的?又是怎么知道,我是来抓黑六爷的?” 我笑了笑,说道:“你先别问我那么多,你先告诉我,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为什么死活要救你。” 陈辉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他让傻牛说抱着我睡觉,然后,等着黑貂从傻牛怀里把我弄走,不过,当时我自己从傻牛怀里钻了出来,又和黑貂一起来到了外面。 大花蛇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不答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上冒金光?” 说着,我扭头又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顿时气急败坏地叫道:“刘黄河,你、你要是敢拿我当人质,我以后就再也不跟你玩啦!” 我顿时一皱眉,从地上站了起来,冲大花蛇叫道:“你到底有完没完了,我告诉你,你老老实实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看在我哥的面子上,可能会救你一命,你要是再问来问去,我可就不管你了。” 大花蛇闻言,居然冷冷笑了起来,“想我花太岁,苦修千年,竟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被你一个小毛孩子要挟。” 我一听不乐意了,说道:“你到底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可就真不管你了,瘸子那两口子,你看着像好人吗,他们把你带回去,指不定怎么折磨你呢,你希望你千年的道行,就这么废了吗?” 我说完,大花蛇冷冷盯着我不再说啥,过了好一会儿,大花蛇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好吧,我告诉你……” 但是,当时在黑貂身体里的,并不是真正的黑貂,而是我,况且我又不认识大花蛇,我一看它们那阵势,就片面地认为,大花蛇跟两只老鼠是蛇鼠一窝,一起过来对付我的,再加上我不能说话,没办法跟它们沟通,这也加深了大花蛇对黑貂的误会,误以为黑貂已经魔障,谁也不认了,就是要由着性子违反它们立下的规矩。 事情呢,还得从我早上昏死前的那一刻开始说起,当时,我一口咬死了公老鼠,大花蛇暴怒,朝我冲了过来,就在我昏死过去的一瞬间,传来“噗通”一声,我没看清是个啥,大花蛇看清楚了,那是一块人头大小的山石,被人从远处砸过来的,砸石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傻牛! 傻牛为啥会出现在这里呢,说到这儿,时间还得往前推,之前,傻牛在屋门口发现了我,一把将我抱进怀里,死活不再撒手。后来,陈辉把黑貂支走,交代傻牛,待会儿“黄河”回来跟你要黑貂,你就说,你要抱着它睡觉。 傻牛没回答它,转身从地上抱起我就往林子里走去,眼看傻牛就要走进林子的时候,大花蛇冲他大叫了一声:“你别进去,进去就没命了,你把它扔进林子里。” 其实呢,陈辉是在给黑貂下套儿,黑貂跟陈辉他们相处两天,已经了解了他们的生活习惯,傻牛躺下就着,黑貂也知道这一点。黑貂想从傻牛手里要过我,是不可能的,不过,傻牛只要说抱着我睡觉,黑貂当即就会想,等傻牛睡着以后,再从傻牛手里把我弄出来。 陈辉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他让傻牛说抱着我睡觉,然后,等着黑貂从傻牛怀里把我弄走,不过,当时我自己从傻牛怀里钻了出来,又和黑貂一起来到了外面。 大花蛇还对我说,瘸子两口子把它抓住的目的,是为了救他们的儿子,好像他们一家三口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他们儿子遭了报应,而且,这两口子身上,有股子墓地里的腐臭味儿,他们好像是盗墓贼。 陈辉当时根本就没睡着,我们走去以后,他就站到窗户那里,听到了黑貂跟我的谈话,黑貂当时第一句话就问我,刘兄弟,你没事儿吧? 陈辉一听,就猜个差不多了,等我们走后,他把傻牛喊醒了,不过并没有喊强顺,强顺因为又是喝酒、又是迷烟,身体状态不是太好。 黑貂抱着我往山里跑,他们俩就在后面追,不过,走的不是一条路,当时,陈辉已经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之前那片树林子,他就想带着傻牛到那片林子里弄个究竟。 不过,陈辉毕竟老了,跑山路不行了,追了没多远,他就吩咐傻牛,让傻牛一个人先过去,能跑多快跑多快,陈辉这时候主要是担心我会出啥事儿。 等我到林子跟前的时候,傻牛差不多也快到了,等我咬死两只大老鼠,大花蛇朝我冲过来的时候,傻牛刚好赶到,他见大花蛇要对我不利,抄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这就是我昏死前听到“噗通”一声的原因。 大花蛇当时一惊,没敢再朝我这边过来,不远处的傻牛冲它吼了一嗓子,“打我气气,打死你!” 又抄起一块石头,朝大花蛇冲了过来,大花蛇一看,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瘟神?本不想跟他纠缠,只想把我带走,但是,傻牛不可能叫它把我带走,抄石头跟它拼起了命。 大花蛇一开始忍让,最后也急了,一人一蛇打了起来。依着大花蛇的原话,傻牛身上有东西护体,就好像金刚转世一样,它到了傻牛跟前,怎么都伤不到傻牛,反而给傻牛用石头砸得遍体鳞伤。 最后,傻牛骑在大花蛇身上,把大花蛇摁到了地上,抄起大石头,大叫一声,照着大花蛇的脑袋砸了下去。 大花蛇这时候,浑身是伤不说,已经精疲力竭,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傻牛这一石头落下去,它脑袋就得碎掉。 不过,傻牛把石头砸到半空中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从大花蛇身上下来,把石头往旁边一扔,傻乎乎对大花蛇了一句:“你、你走吧……” 等我到林子跟前的时候,傻牛差不多也快到了,等我咬死两只大老鼠,大花蛇朝我冲过来的时候,傻牛刚好赶到,他见大花蛇要对我不利,抄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这就是我昏死前听到“噗通”一声的原因。 大花蛇看了傻牛一眼,问道:“你怎么不杀我?” 傻牛说:“你、你不是坏人,不、不杀你。” 大花蛇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 傻牛没回答它,转身从地上抱起我就往林子里走去,眼看傻牛就要走进林子的时候,大花蛇冲他大叫了一声:“你别进去,进去就没命了,你把它扔进林子里。” 这时候,傻牛跟大花蛇都以为我是昏过去了,并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我一听不乐意了,说道:“你到底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可就真不管你了,瘸子那两口子,你看着像好人吗,他们把你带回去,指不定怎么折磨你呢,你希望你千年的道行,就这么废了吗?” 在大花蛇认为,那对老鼠在我咬死它们之前,可能对我施了昏迷之类的法术,等法力过去以后,我就会醒过来,而且对于我来说,林子里是最安全的。 傻牛还真照着大花蛇说的做了,抬手把我扔进了林子里,这时候,陈辉从后面赶了上来,大花蛇带着重伤赶紧离开了,陈辉想进林子里看看,傻牛死活不让他进,说进林子就没命了。 我一听不乐意了,说道:“你到底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可就真不管你了,瘸子那两口子,你看着像好人吗,他们把你带回去,指不定怎么折磨你呢,你希望你千年的道行,就这么废了吗?” 之后,两个人在林子边上守到天光大亮,见林子里一直没啥动静,陈辉就带着傻牛回家,傻牛当时不想回去,陈辉就把他留了下来,傻牛就一直守在林子外面。陈辉这时候,想回去审问一下黑貂,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上面这些,有一些是后来陈辉跟我说的,大花蛇是不知道的,我结合陈辉跟大花蛇说的,总结出了上面这一段内容。 不过,等陈辉回到家里的时候,黑貂跟强顺已经去上班了,等到下午,黑貂跟强顺都请假回到家,陈辉问黑貂到底怎么回事儿,黑貂死活就是不吭声儿,只是说,现在就一起到林子去,等我在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一切就结束了,到那时候,再问我也不迟。 其实,等“我”再从林子出来的时候,那已经不是黑貂了,而是真正的我了。 感谢安姐的百元红包。 当时我们在屋里的时候,傻牛说梦话,大叫一声“出事捏”,其实并不是空穴来风,这是大花蛇正在给他托梦。傻牛虽然傻,但心里很明白,当时大花蛇不让他进林子,是为了救他,这是大花蛇在感激他的不杀之恩。大花蛇知道感恩,傻牛更知道感恩,大花蛇给他托梦求救,他当然是义不容辞。 现在想想,大花蛇一直都没说过,要黑貂命之类的话,只是说黑貂犯了错,让黑貂跟他回去。 陈辉后来又问我怎么回事儿,我也是死活都没说。 后来,瘸子两口子扛着大花蛇,偏巧路过山崖下面,大花蛇当即感应到了傻牛身上的气息,立马儿魂魄出窍,给傻牛托梦,让傻牛救他。 我听大花蛇这么说,想起那妇女曾经拿出一个珠子,说啥皇帝的陪葬品,由此看来,他们没准儿还真是盗墓的。 事情的前后经过,就是这么回事儿,等大花蛇说完,我立马儿改变了对大花蛇之前的看法儿,这条大花蛇,算得上是一条恩怨分明的灵畜,要不然,它不会出言救一个打伤它的仇敌。而且,从它的字里行间,我隐约听出来了,大花蛇跟那两只老鼠,不是同一路的人,它不是被两只老鼠请来助拳的,是来主持公道的,不站在老鼠那边,也不站在黑貂那边,帮理不帮人。 返回头再说大花蛇,拖着重伤,本想找个地方疗伤的,谁知道,被瘸子两口子发现了。瘸子两口子当时离开镇子,就往深山里来了,他们主要是发现了血迹,跟着血迹找到了大花蛇,大花蛇当时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只能束手就擒。 但是,当时在黑貂身体里的,并不是真正的黑貂,而是我,况且我又不认识大花蛇,我一看它们那阵势,就片面地认为,大花蛇跟两只老鼠是蛇鼠一窝,一起过来对付我的,再加上我不能说话,没办法跟它们沟通,这也加深了大花蛇对黑貂的误会,误以为黑貂已经魔障,谁也不认了,就是要由着性子违反它们立下的规矩。 大花蛇还对我说,瘸子两口子把它抓住的目的,是为了救他们的儿子,好像他们一家三口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他们儿子遭了报应,而且,这两口子身上,有股子墓地里的腐臭味儿,他们好像是盗墓贼。 想明白所有问题以后,我长长吐了口气,从地上站起身,笃定对大花蛇说道:“花太岁,之前的事有些误会,你现在不用担心了,你的命,我来救!” 还有,后来我跟黑貂换过身子,对黑貂说,我咬死了那对老鼠,黑貂立马儿就问我,大花蛇怎么样了,现在看来,它们之间似乎有些交情,黑貂似乎还很紧张大花蛇。 停一天 , 实在没办法,昨天那章,写的很不满意,修改了一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算是修改完成了,之后,又帮人看了点儿事儿,紧跟着,开始胃疼,一直忍着忍到现在,实在不行了,今天的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写出来,真的不想停,22号,我要出趟远门,出门也不轻松,不是出去玩儿的,是去给人看事儿的,本来22号之前不想停的,但是没办法,这时候,又恶心又胃疼,不得不停一天了。 第三百一十章 异乡 , 我话音一落,大花蛇眼睛里闪过一丝异光,我能看出来,它眼神里有激动也有感激,大花蛇没再说啥,又趴回了地上,看样子,要接着装死。 我抬头朝不远处的瘸子两口子看了看,就见两口子一边朝我们这里张望,一边交头接耳,好像在嘀咕着啥,我扭头又朝陈辉他们三个看了看,强顺蹲在山坡上正在抽烟,陈辉站在傻牛对面,好像正在训斥傻牛,傻牛低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随即大声招呼了他们几个一句,“你们都过来吧,好了。” 闻言,两拨人同时走了过来,瘸子两口子这时候显得迫不及待,首先走到我跟前,我看了他们一眼,直截了当对他们说道:“大叔、大婶,这条大花蛇对我哥有恩,你们不能带走。” 陈辉这时候似乎也听明白了,紧紧皱起了眉头,随即,陈辉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道:“黄河,我看你还是跟他们走一趟吧,就算不为他们,也要为了这些无辜的修行牲畜。” 瘸子两口闻言,竟然出乎了我的意料,显得毫不意外,而且,看着比之前还坦然了许多。 邋遢妇女连忙给我作了个揖,说道:“小兄弟,你法力高强,可比这条蛇强多了,你要是能跟我们回去,救我们儿子一命,我们就把这条蛇送给你。” 瘸子当即朝我一拱手,说道:“小兄弟,既然你不想我们把蛇带走,那我们就做个顺水人情,给你留下吧,不过呢……我们两口子有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感觉瘸子这要求不是那么好答应的,刚才两口子看着我们这里嘀嘀咕咕的,弄不好就是在商量这个呢。 瘸子冲我一个赔笑,说道:“这要求很简单,这蛇留下,你跟我们走一趟。” “啥?我跟你们走一趟?”我立马儿把眼睛珠子瞪大了。 邋遢妇女连忙给我作了个揖,说道:“小兄弟,你法力高强,可比这条蛇强多了,你要是能跟我们回去,救我们儿子一命,我们就把这条蛇送给你。” 我蹙着眉头朝妇女看了一眼,没想到这阴险的两口子,居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瘸子见我不是太乐意,连忙说道:“你要是能救我们儿子一命,你要什么我们给你什么。”说着,瘸子朝妇女示意了一眼,妇女连忙从身上掏出之前那颗珠子,瘸子接过珠子递向了我,“小兄弟,这个你先拿着,这算是定金,将来你治好了我儿子,要什么我们给你什么!” 我眉头蹙的更紧了,真没想到为了救大花蛇,要把自己搭进去了,我问道:“你们怎么能确定我能救你们儿子?” 瘸子说道:“我们两口子活了半辈子,遇人无数,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小小年纪不但道行高深,还浑身上下冒金光,说不准你就是天生的大罗金仙转身,到人世间救苦救难来了……” 瘸子话音没落,邋遢妇女连忙帮腔,“对对对,我们儿子的病,要是请你过去看看,一定能好起来的!” 我舔了舔嘴唇,这两口子,真是“能屈能伸”,伸起来不要命,屈起来不要脸,这话说的我,一点推辞的余地都没有了。 陈辉在一旁问道:“你们儿子得的什么病?”陈辉在黄花观的时候,看过几本青石道人留下的医书,对医药方面还算了解。 瘸子两口子闻言,立马儿转向了陈辉,邋遢妇女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什么病,反正就是怪病。” 陈辉又问:“什么症状?” 妇女答道:“就是整天迷迷糊糊的,谁也不认。” 我一听,说道:“这应该是丢了魂吧?” 邋遢妇女帮着傻牛,把大花蛇放到了傻牛肩上,傻牛扛着大花蛇朝深山里走去。 妇女看向我说道:“看着像是丢了魂儿,不过,他爹给他看了看,不是丢魂儿。” “那是怎么回事?”陈辉又问。 妇女又看向了陈辉,无奈地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呀,后来,我们找了个同行看了看,说孩子的大限到了,得给它续命……” 我一听,低头朝地上的大花蛇看了一眼,问道:“你们抓这条蛇,不会就是为了给你们儿子续命吧?” 邋遢妇女脸色顿时一窒,扭头朝瘸子看了一眼,两口子一对眼神儿,瘸子“唉”地叹了口气,说道:“小兄弟真是慧眼,什么事都瞒不住你,不错,我们抓这条蛇,确实是为了给我们儿子续命。” 我立时把眉头皱的更紧了,不痛快地说道:“那你们叫我跟你们回去啥意思,难道要拿我的命,给你们儿子续命?” 天快擦黑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地方,这地方具体是哪儿,还是不知道,可以说,两眼一抹黑。 两口子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们怎么敢对你这么做呢。”妇女说道:“你身上有金光,跟普通人不一样,我们刚才一直在商量,把你请到家里,你一定有办法救我们的儿子。”说着,妇女朝地上的大花蛇看了看,“就算我们把这条蛇带回去,也只能给儿子续几年的命,治不了他的病。” 邋遢妇女帮着傻牛,把大花蛇放到了傻牛肩上,傻牛扛着大花蛇朝深山里走去。 我点了点头,听明白了,不过,他们这种以命换命的法子,太损阴德,他们儿子病能好才怪呢,这么弄下去,不但他们儿子病好不了,他们两口子也得搭进去。 陈辉这时候似乎也听明白了,紧紧皱起了眉头,随即,陈辉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道:“黄河,我看你还是跟他们走一趟吧,就算不为他们,也要为了这些无辜的修行牲畜。” 我一听,低头朝地上的大花蛇看了一眼,问道:“你们抓这条蛇,不会就是为了给你们儿子续命吧?” 陈辉的意思,我要是不帮他们,他们可能会继续残害这些修行的牲畜,可是,我有啥本事救他们儿子呢?除了自己身上会冒点儿金光,会点儿驱邪的小手艺以外,丁点儿道行没有,之前的那个法力高强的“我”,并不是我,是黑貂。 我无奈地看了陈辉一眼,蠕动了一下嘴唇,我怕自己过去也是无济于事。 还没等我说啥,陈辉叹了口气,又说道:“黄河呀,这就是你的命,一个多月前,我劝你离开,你不听……” 陈辉说到这儿,不再说下去了,又叹了口气。我一回想,还真是,陈辉之前劝我离开这里,到别处另找其他破铜牌的地方,我没听,执意要留下,陈辉当时还说了那么一句:都是天意,非人力所能违之。 我当时要是听了陈辉的话,直接离开这里,恐怕也不会遇上这么多事儿了。 陈辉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这或许就是你命里注定的,我们三个陪你一起去!” 有时候“命”是天注定的,有时候,也是自己作出来的。 陈辉跟我说完,我把心一横,去就去吧,大不了到那里以后,死马当活马医呗。其实当时呢,我打心眼里不愿意管这两口子的闲事儿,就这两口子的人品,心狠手毒、奸猾多端,他们要是不遭报应,那就没人能遭报应了。 最后,我点头答应了瘸子两口子,两口子当即欣喜不已,连连冲我道谢。 邋遢妇女帮着傻牛,把大花蛇放到了傻牛肩上,傻牛扛着大花蛇朝深山里走去。 我们三个领着瘸子两口子,一起来到了我们的住处,虽然瘸子两口子一直都没说他们具体是哪儿的人,但是,听他们的口气,他们家离这里还挺远的,估计我们这一去得好几天。 我们家里呢,还有一摊子行李,人走了行李不能留下,也得收拾收拾一起带走。 收拾好行李,傻牛还没回来,瘸子两口子就坐在屋里跟我们闲聊,主要是问我们,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为啥沦落到了这里,还住这么破旧的房子。 我们当然不会跟他说实话,当然了,陈辉是出家人,不会撒谎,谎都是我撒的,我就跟瘸子两口子说,我们确实不是本地人,不过,我们也不是沦落到这里的,我们是为了历世修行才四下流浪的,来到这里,见这里的山不错,有灵气,就停下来住一阵子。 交谈期间呢,瘸子两口子也发现了,我和强顺两个,跟陈辉不是师徒关系,不过,这也影响不到啥,不是师徒也是长辈,再怎么样,他们也不敢对陈辉不敬。 天快亮的时候,傻牛回来了,不过,当着瘸子两口子的面儿,我们没敢问他把大花蛇放哪儿了。 瘸子两口子当即催促我们,天色不早了,赶紧跟下山走吧,这时候就算到镇子上坐车,到他们们家天也得黑透了。几个人背上行李,跟着瘸子两口子下了山。 路上,瘸子走的慢,走走停停的,日上三竿的时候,这才来到了镇子上。 瘸子笑了笑说,出门在外,穿得越破烂,越没人注意,身上就算带上一件价值连城的物件儿,别人也不会来抢他们。之后,瘸子还反过来还说我们,你们几个穿的不是也不怎么样,却个个是高人。我们几个当即苦笑了一下,我们是真穷,你们装穷,不能同日而语呀。 瘸子他们家,在镇子东南方向,是个挺大的独院,两层的楼房,院门口的门楼很高,门楼里还粘着山水画一样的彩色瓷砖,院墙都是那种淡绿色、带有颗粒感的磨砂面儿,整个看上去豪华气派,就他们家这大院子、高房子,在他们镇子上,可以说数一数二了。 最后,面包车司机把我们载到了一个镇子上,瘸子付了车钱,我们又镇子上吃了顿饭,随后,瘸子又在这个镇子上另找了一辆面包车。 妇女答道:“就是整天迷迷糊糊的,谁也不认。” 当时,具体是往哪儿去的,不知道,就知道大概方向是朝东的,我现在估计,那地方,好像是湖北省跟安徽省的交界地,好像是,不确定是。 我一合计,不干就不干了,强顺那饭店,现在厨师大哥说了算,强顺跟我商量过,让我去他们饭店,随即,我就直接辞职了,反正又不要工钱,直接走人,没啥经济纠葛。 瘸子两口子在镇子请我们吃了顿饭,算是早饭吧,之后,他们两口子去镇子上找车,我跟强顺到各自的饭店请了个假,强顺那里请假没啥问题,有厨师大哥呢,请多少天都没事,我这里不行,跟老板一请假,老板说了我几句,说我这几天,神神经经、奇奇怪怪的,还总是请假,不想干就别干了。 等我们请完假,瘸子两口子也在镇子上找了一辆出租车,就是那种七人座的面包车,过去的出租车都是那样儿的。 我就记得,那算是一个镇子,但是十分荒凉,镇子周围不是水就是山。 坐上面包车一路朝南,后来好像又朝东走了,具体的方向跟位置,我到现在都不是太清楚,不过,这面包车并没有把我们拉到地方,大概走了三四个小时,不再往前走了,可能是出了他们的地界,面包车司机不想再往前走了。过去那些出租车司机,安全没有保障,拉几个客人,最后让客人给抢了的情况,屡见不鲜,当然了,那时候黑车也多,把客人拉到陌生的地方,勒索抢劫客人的也不少。 邋遢妇女帮着傻牛,把大花蛇放到了傻牛肩上,傻牛扛着大花蛇朝深山里走去。 天快擦黑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地方,这地方具体是哪儿,还是不知道,可以说,两眼一抹黑。 我到他们这宅子就满心疑惑,问瘸子,你们家弄的这么好,你们俩咋穿的这么破呢。 明天更新 , 刚从西安回来,在西安转了两天,挺好的、挺开心的,也让各位久等了,明天开始正常更新。 第三百一十一章 彻地 , 两扇大门紧闭着,在其中一扇大门上面,还有一道一人多高的小门,瘸子两口子似乎没带钥匙,邋遢妇女上前喊的门,没一会儿,门里有个女孩应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传来,小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十**的女孩,不但身材苗条,脸蛋儿长的也很漂亮,强顺一看,当即把嘴捂上了。 瘸子苦笑了一下,“小兄弟呀,我们要是知道是咋回事儿,不早就解决了嘛。” 女孩跟瘸子两口子打了声招呼,两口子应了一声,转身引我们进门,女孩连忙闪到门边,警惕地看了我们几眼,我跟强顺、傻牛她倒是没太在意,主要是看陈辉,也不知道在看啥,虽然长的很漂亮,但是感觉她跟瘸子两口子一样,鬼鬼祟祟的。 瘸子他们家的院子挺大的,半院子种的都是花草,还有座水池假山,看着赏心悦目的,不过在我看来,花草假山虽然好,但是拥有它们的人不怎么地道。 这时候,陈辉起身走到“鬼儿子”跟前,把“鬼儿子”打量了几眼,随即皱起了眉头,最后朝我看了一眼,意思是叫我过去看看。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进了屋以后,我打眼朝屋里一看,屋里灯光明亮、豪华气派,沙发、大彩电、大冰箱,复古式的木头茶几,茶几上还摆着镶金边的茶壶、茶盏等等。白皙的墙面上还挂着几幅古色古香的字画,客厅里还摆放着一个古董架,上面全是各式各样的瓷瓶,有大的有小的。 陈辉朝墙上的字画多看了几眼,瘸子就赶紧给他解释,说啥,其中一副是苏东坡的真迹,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不过,我们并不在意这些,谁的真迹在我们眼里都是废纸,还不如俩馒头一壶水来的夯实。 瘸子忙着给我们泡茶,邋遢妇女吩咐那女孩赶紧做饭去,都饿了。女孩离开的时候,又偷偷打量了陈辉几眼,我感觉她挺诡异的,不过,瘸子两口子都不是啥好人,这女孩诡异当然也并不稀罕。邋遢妇女随后又跟我们打了声招呼,说是要去洗漱一下换件衣裳。 瘸子给我们泡好茶以后,还没等我们喝,他就迫不及待把他儿子从一间卧室里领了出来,与其说是领,不如说是扶出来的。 瘸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找的……其实都是跟我们一样的同行,他们怎么可能说盗墓遭报应呢。” 等瘸子一瘸一拐扶着他儿子来到客厅,我们几个打眼朝他儿子一看,除了傻牛以外,我们三个全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见瘸子这儿子,哪儿还有人样儿呀,整个就像具从坟地里刨出来的干尸,黑瘦的黄色人皮,包着一副清晰可见的骨头架子,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头过了,是怪病,你看看我儿子现在这样儿,你能看出他多大了吗?” 我看了瘸子一眼,心说,你要不说他是你儿子,我以为他是你爷爷呢。当然了,这话不能说出口,我没吭声儿,装作很迷茫地摇了摇头。 瘸子叹了口气说道:“他今年才二十岁出头,没得病的时候,高高壮壮,你看看他现在……”瘸子话没说完,又叹了口气,一脸的悲痛,他这悲痛我能看出来,打心眼里发出的,没有掺半分假。 我也朝瘸子的儿子又看了看,就这样儿的,一看就知道活不了几天了,怪不得瘸子两口子要抓有灵性的动物给他们儿子续命。 瘸子随即低声下气催促我,“小兄弟呀,你不是一般人,赶紧给我儿子看看吧,就当我瘸子求求你了……” 瘸子赶忙回道:“有两个多月了,一开始还好点儿,后来越来越严重,找人看也看不出什么,我们有个同行就说……” 我无奈地看了瘸子一眼,我只看鬼神邪事儿,像这种奇奇怪怪的事儿,我咋看呢? 瘸子苦笑了一下,“小兄弟呀,我们要是知道是咋回事儿,不早就解决了嘛。” 这时候,陈辉起身走到“鬼儿子”跟前,把“鬼儿子”打量了几眼,随即皱起了眉头,最后朝我看了一眼,意思是叫我过去看看。 我干咽了口唾沫,算了,看看就看看吧,死马当活马医呗,就算看不好也不能怪我,我只是一个驱邪驱鬼的,不会给人看这么怪的病。 我走过去坐到了“鬼儿子”身边,“鬼儿子”这时候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不过眼睛睁的挺大,我朝他眼睛里一看,目光呆滞,跟死鱼眼差不多,里面没有半点色彩,给我第一感觉就是,这只是一具会喘气的干尸。 随后,我抓起“鬼儿子”的一只手腕,给他把了把脉,脉象极乱,毫无规矩可言,从脉象里传出来的气息也不稳定,时急时缓,身体里好像有啥东西,但又好像啥也没有。当时我毕竟年轻,经验少阅历又不足,再加上从没听奶奶说过这样儿的怪病,把脉结果没把出个啥,就知道他这个“病”的不轻。 把完脉我问瘸子,“大叔,你儿子这情况多少天了?” 瘸子赶忙回道:“有两个多月了,一开始还好点儿,后来越来越严重,找人看也看不出什么,我们有个同行就说……” 我冲瘸子摆了摆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又问道:“两个多月前,他是不是遇上过啥事儿,比较特殊点儿的。” 我看了瘸子一眼,心说,你要不说他是你儿子,我以为他是你爷爷呢。当然了,这话不能说出口,我没吭声儿,装作很迷茫地摇了摇头。 我这话一出口,瘸子当即一愣,停了好一会儿,扫了我们几个一眼,吞吞吐吐说道:“两个多月以前……我们一家三口挖了一座古墓……” 瘸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找的……其实都是跟我们一样的同行,他们怎么可能说盗墓遭报应呢。” 我一听,跟陈辉对视了一眼,陈辉显得有些惊讶,不过他并不知道啥,我这时候心里已经很明朗了,之前大花蛇跟我说过,瘸子两口子可能是盗墓贼,身上有股子坟墓里的腐臭味儿,瘸子现在这么一说,坐实了大花蛇的话。 瘸子顿了顿又说道:“从墓里出来以后,也没什么事儿,后来回到家里没几天,儿子先是像失心疯了似的,乱跑乱叫,看着像是鬼上身,可是,给他用治鬼上身的方法试了一下,不管用,我们两口子,只能把他捆上了。又过了几天,精神开始恍惚,倒是不跑不闹了,就是谁也不认识了,呆呆傻傻的。”说着,瘸子示意我看他“鬼儿子”,“就一直成了这样儿,也不说话,跟死人没什么不一样了,又过了半个月,开始掉头发、变瘦……” 瘸子说到这儿,我打断他问了一句,“他还能吃饭吗,不会是饿的吧?” 瘸子赶忙回道:“有两个多月了,一开始还好点儿,后来越来越严重,找人看也看不出什么,我们有个同行就说……” 瘸子连忙说道:“能吃饭,而且吃的还挺多,你只要喂他,他就一直能吃,不知道饥饱。” 这时候,陈辉起身走到“鬼儿子”跟前,把“鬼儿子”打量了几眼,随即皱起了眉头,最后朝我看了一眼,意思是叫我过去看看。 “能吃还这么瘦?” 瘸子一脸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后来我们怀疑,墓里可能有啥不干净的东西,不过,每次下墓之前,我都用眼睛看过,这次的墓里,什么都没有。” “那这到底是咋事儿呢?”我又问道。 瘸子苦笑了一下,“小兄弟呀,我们要是知道是咋回事儿,不早就解决了嘛。” 瘸子苦笑了一下,“小兄弟呀,我们要是知道是咋回事儿,不早就解决了嘛。” 我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瘸子一脸无奈,“小兄弟,你看我儿子这病……应该是怎么回事呢?” 我抬头看了瘸子一眼,心说,我哪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盗墓不是啥好事儿,再加上你们两口子都不是啥好人,肯定是你们自己作的,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 我舔了舔嘴唇,说道:“大叔,其实呢,我的道行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高,要是依我来看……你可能就是,就是过去做了啥错事儿,现在报应到你儿子身上了,你仔细想想,你以前做过啥错事儿没有?” 瘸子看了陈辉一眼,“老道长,你说……什么眼?” 我这话一出口,瘸子立马儿就愣住了,像他这样儿的人,估计除了坏事儿,就没做过好事儿。 停了好一会儿,瘸子吞吞吐吐说道:“要说错事,我也没做过,不过……从小我就有这眼睛,家里呢,几辈人都是以盗墓为生,从小就带着我下墓,是不是……我挖的墓太多,儿子遭报应了?”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原来还是个盗墓世家呀,我忙跑题的问道:“你的眼睛是咋回事儿呀?” 感谢“孙丙寅”的百元红包。 “彻地眼?”一旁的陈辉惊讶道。 瘸子说完,当即回了神儿,立马儿转移了话题,说道:“我们不说这个了,还是说我儿子吧。”转而,瘸子看向我问道:“小兄弟,要是真因为我挖墓遭了报应,你看该怎么办呢?” 陈辉说道:“我过去听师傅说过,世上有通天彻地之人,眼睛和普通人不一样,又有通天眼和彻地眼之分,通天眼能看天国神仙,彻地眼能看地狱鬼怪,你既然能看地气,应该就是彻地眼。”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你不是找过很多人看嘛,那些人就没一个说你是挖墓遭报应的吗?” 瘸子当即露出一丝自豪之色,说道:“我的眼睛能看出地里的气场,我只要到一个地方,就能看出哪里有墓葬。” 我这话一出口,瘸子立马儿就愣住了,像他这样儿的人,估计除了坏事儿,就没做过好事儿。 我这话一出口,瘸子立马儿就愣住了,像他这样儿的人,估计除了坏事儿,就没做过好事儿。 瘸子看了陈辉一眼,“老道长,你说……什么眼?” 瘸子闻言愣了愣,说道:“这个我倒是没听人说过,不过,知道我有这眼睛的人也不多,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这不是我天生的,是在我出生以后,他用秘法给我炼制的,从我出生那天,到我三岁那年,整整炼了三年,不过,我爷爷死后,这秘法也就失传了。” 瘸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找的……其实都是跟我们一样的同行,他们怎么可能说盗墓遭报应呢。” 瘸子赶忙回道:“有两个多月了,一开始还好点儿,后来越来越严重,找人看也看不出什么,我们有个同行就说……” 瘸子赶忙回道:“有两个多月了,一开始还好点儿,后来越来越严重,找人看也看不出什么,我们有个同行就说……” 第三百一十二章 生病 ,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不过这也可以理解,瘸子他们家干的不是啥正经营生,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们儿子出事以后,他们只找同行过来看,这样他们家盗墓的事儿,也就不会被外人知道了。 这时候,邋遢妇女从外面进来了,一身大红色的裙子,头发湿答答的,一边用梳子梳头,一边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们几个朝妇女看了一眼,眼前一亮,妇女不但一点儿都不再邋遢,还有几分风韵犹存的味道,估计年轻的时候长得也不错。 妇女过来坐到了“鬼儿子”身边,看看我们几个,又看看瘸子,冲瘸子问道:“给孩子看的怎么样了?” 瘸子一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让我们到餐厅里一起吃饭。 瘸子连忙看向了我,我冲妇女笑了笑,说道:“你儿子的事儿,应该跟你们盗墓有关系……”我话还没说完,妇女立马儿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脸色登时变的很难看,冷冷瞪向了瘸子。 瘸子一脸无奈,连忙给妇女解释,“他们都是外地人,还都是有道行的修行中人,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没事。”瘸子的言下之意,就算我们知道他们家是盗墓的也没事儿。 妇女闻言,把脸色正了正,冲我晃了晃梳子,“你接着说吧。” 我微微皱了皱眉,听妇女这口气听上去,就好像我们是他们找来的小工似的,我又一笑,说道:“其实我也没啥可说的了,可能就是因为你们盗墓遭了报应,以后不盗墓就是了。”说完,我不再吭声儿, 停了一会儿,妇女打量了我一眼,“完了?” 我点了点头,“完了呀。” 妇女说道:“你这么高的道行,就看出一个盗墓遭了报应呀?” 我把头一低,没吭声儿,妇女又说道:“那你说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女孩进门,反手把房门虚掩上,低声问我,“小兄弟,你们是我叔请来的给我哥看病的吗?” 我抬起头看了妇女一眼,心说,我上哪儿知道该这么办呢,你们自己做的事儿,你们还能不知道该这么办吗? 转念一合计,我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们现在就金盆洗手,停止盗墓,你们两口子呢,从今天开始,积德行善,吃素、戒杀生,最好呢,给那些贫困的人、贫困的地方,捐点儿钱啥的。” 瘸子两口子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瘸子对妇女说道:“咱们镇上那座中学,挺破旧的,不行咱就先给学校捐点钱。” 妇女没理会瘸子,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又问道:“吃素、捐钱,真的有用吗?” 我说道:“肯定有用呀,只要积德行善,就会有好报,你们儿子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妇女闻言不再说啥,瘸子点头说道:“好,明天我就到学校去,先给学校捐一万。” 瘸子话音一落,之前那个漂亮女孩进了屋,“叔、婶儿,饭做好了,是不是可以开饭了。” 瘸子一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让我们到餐厅里一起吃饭。 跟着女孩来到餐厅,我打眼一看,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家里居然还有专门吃饭的地方。 这是一间不算大的屋子,里面放着一张饭桌,几把椅子,整个儿看上去也挺豪华的,饭桌上面,摆放着几盘菜和一瓶酒,女孩招呼我们先吃,锅里蒸的米饭一会儿就好,说完就离开了。 几个人这时候也都饿了,瘸子招呼我们落座,我们几个也没再说啥,坐下吃喝起来。还别说,女孩做的菜,居然不比饭店里那位厨师大哥差,酒也不错,喝着挺顺口的。 吃喝一阵以后,女孩又进来了,说是饭做好了,是不是现在就上饭,妇女点了点头。随后,大白米饭,女孩一碗一碗给我们端到了桌上,我们配着桌上的菜,又吃起了米饭。 这时候,听见妇女问女孩:“给你哥做饭了没有?”女孩点头回道:“都做好了,我现在就过去喂他。”说完,女孩转身离开了餐厅,不过,临走的时候,又朝陈辉看了一眼。 陈辉这时候似乎也察觉出来了,随即问瘸子两口子:“这女孩,是你们闺女吗?” 瘸子刚要回答,妇女抢道:“不是我们闺女,要饭要到了我们家门口的,我们见她可怜,就让她在我们家吃了顿饭,谁知道,我们儿子见她漂亮,看上她了,我们就把她留下了。” 妇女说完,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这么漂亮的女孩能要饭?这妇女不会在说瞎话吧?朝妇女脸上看看,一脸正色,好像是真话,不过,我咋觉得女孩不可能要饭要到他们家门口呢。当然了,女孩到底咋来的,不关我们啥事儿,哪怕他们说女孩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呢,也跟我们没有半点儿关系。 陈辉听了也不再问了,吃过饭以后,夜已经深了,瘸子两口子呢,显然对我给他们儿子下的结论不太满意,又让我们给他们儿子看。 他们鬼儿子这时候,还在沙发上坐着,还是那老样子,我们走到客厅的时候,女孩正坐在鬼儿子旁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一把水果刀,正一片片削下苹果喂鬼儿子吃,看着对这鬼儿子还挺不错的。 等女孩给鬼儿子喂完苹果,我又过去给鬼儿子把了把脉。其实说真的,对于这鬼儿子,我根本就没有给他看事儿的动力,瘸子两口子不是啥好人,尤其那妇女,差点儿捅死我,我凭啥要全力以赴给他们儿子看呢?过来的时候,我就是抱着敷衍的念头,应付他们一下,我们好回去办我们自己的事儿。 不过,等我再次把起鬼儿子的手腕,搭在脉上一把,愣住了,这鬼儿子,脉象里有了微弱的变化,不是变好了,而是变坏了,节奏比刚才更乱、气息也更弱了。 他们鬼儿子这时候,还在沙发上坐着,还是那老样子,我们走到客厅的时候,女孩正坐在鬼儿子旁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一把水果刀,正一片片削下苹果喂鬼儿子吃,看着对这鬼儿子还挺不错的。 我轻轻蹙了下眉,这是咋回事儿,咋一顿饭的功夫,就有了变化呢,要是照这么下去,这鬼儿子估计撑不了几天了。 这时候,听见妇女问女孩:“给你哥做饭了没有?”女孩点头回道:“都做好了,我现在就过去喂他。”说完,女孩转身离开了餐厅,不过,临走的时候,又朝陈辉看了一眼。 正寻思,瘸子凑了过来,小心翼翼问我:“小兄弟,怎么样了呀?” 我抬头看了瘸子一眼,连想都没想,直接回道:“没事了,可能是吃了顿饭,脉象居然有好转的迹象了,我看你儿子这病,慢慢会好起来的。” “真的?”瘸子跟妇女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不过,旁边的女孩一脸狐疑地打量了我。我朝她一看,心里顿时一沉,感觉她好像看破了我的谎话,连忙对瘸子两口子说道:“今天不早了,我也累了,要不咱等明天吧,我再给他看看。”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听见房门被人敲响了,紧跟着,传来傻牛的声音,“气气,气气,师父病捏……” 瘸子两口子这时候还是满脸喜色,连连点头称是,让女孩带我们回房休息。 瘸子一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让我们到餐厅里一起吃饭。 我们睡觉的地方在二楼,二楼装修的虽然没一楼豪华,但是在我们看来,已经很奢侈了。 楼上的房间挺多,女孩领着我们上楼,先给陈辉他们三个每人分了一间,最后又给我找了一间,不过,等我走进房间的以后,女孩居然跟着也进来了。 女孩进门,反手把房门虚掩上,低声问我,“小兄弟,你们是我叔请来的给我哥看病的吗?” 我跟着他走进陈辉的房间,就见陈辉在床上躺着,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眼睛闭着、脸色铁青,等我跟着傻牛来到床边,陈辉缓缓把眼睛睁开了,看了我一眼。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啥摆设,只有一张没有铺盖的木板床,我走到床边把行李放到床上,回头看了女孩一眼,回道:“是的,我们是跟着你叔叔过来的。” 女孩听了又问:“是你给我哥看,还是那位老道长给我哥看?” 我笑了笑,回道:“我们一起看的。” 女孩闻言脸色稍微一变,也不知道是个啥意思,女孩又问:“那位老道长是你师父吗?” 我回道:“不是我师父,他是我们家的世交,我是跟着他一起出来帮忙的。” 我回道:“不是我师父,他是我们家的世交,我是跟着他一起出来帮忙的。” “帮什么忙?一起过来给我哥看病吗?”女孩又问。 女孩进门,反手把房门虚掩上,低声问我,“小兄弟,你们是我叔请来的给我哥看病的吗?” 我舔了舔嘴唇,回道:“不是的,我们出来办别的事儿,半路遇上你叔跟你婶儿的。” “哦。”女孩“哦”了一声,不再问啥,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看着被女孩关上的房门,愣了几秒钟,我弄不清楚女孩为啥要问我这些,随即一摇头,算了,管她呢,可能是关心那鬼儿子,刻意问我几句吧,转身把床上的行李打开,铺盖铺到床上,躺下睡了起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听见房门被人敲响了,紧跟着,传来傻牛的声音,“气气,气气,师父病捏……” “什么,陈道长病了?”我连忙翻身从床上下来了,打开门一看,傻牛一脸着急的在门口站着。 “怎么了?”我问道。 “不知道捏,师父说身体不、不好……” “啥?”我顿时把眼睛珠子瞪大了,不会吧,难道说,陈辉也遭报应了,不可能的! 转身离开陈辉的房间,下了楼来到了客厅,瘸子两口子这时候刚刚起床,我直接跟瘸子说道:“陈道长病了,你们能不能给请个大夫,或者送医院检查一下。” 我一看这怎么能行呢,得找瘸子两口子,让他们找个大夫过来,或者,把陈辉送到医院检查一下。 我连忙问道:“道长,您怎么了?” 感谢“比奇若雪”的百元红包。 陈辉有气无力地喘了口气,“可能是发烧了,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 傻牛虽然表达能力比过去强了一点儿,但是有很多话,他心里清楚嘴上还是说不出来。 陈辉说道:“那或许是最近劳累所致,没事的,躺一躺就好了,你不是还要给那孩子看看嘛,快去吧,别耽误了。” 一听瘸子这话,我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了,他们鬼儿子的病没好,我们却搭进去一个,早知道就不来了,不过,我不相信陈辉的病会跟他们鬼儿子的一样。 陈辉想拒绝,但他这时候有气无力,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根本拒绝不了我们,只是我就想不明白,陈辉为啥一夜之间成了这样儿呢? 妇女一脸难看地说道:“我们儿子刚发病的时候,就像道长这样儿。” 我虽然不会看病,但我知道什么是发烧,伸手在陈辉额头摸了摸,“不烧呀,还有点儿凉呢。” 我跟着他走进陈辉的房间,就见陈辉在床上躺着,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眼睛闭着、脸色铁青,等我跟着傻牛来到床边,陈辉缓缓把眼睛睁开了,看了我一眼。 我跟着他走进陈辉的房间,就见陈辉在床上躺着,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眼睛闭着、脸色铁青,等我跟着傻牛来到床边,陈辉缓缓把眼睛睁开了,看了我一眼。 瘸子一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让我们到餐厅里一起吃饭。 我连忙说道:“肯定跟你们儿子病的不一样,这是你们的地盘,你们快想想办法,给陈道长找大夫看看。” 瘸子说道:“我们家后院有车,送他到医院里检查检查吧。”说着,瘸子居然叹了口气,又说了一句,“恐怕……到医院也看不出什么病。” 瘸子两口子一听,连忙跟我到楼上看了看陈辉,不过,两口子看完,面面相觑,我一看他们脸色不对,警惕地问道:“怎么了,你们咋看着脸色不太好呢?” 第三百一十三章 厨房 , 傻牛把陈辉从房间背了出来,我转身来到强顺所在的房间,强顺这时候还在床上睡着,昨天就数他喝的多。 等我把强顺喊醒,两个人一起来到后院,陈辉已经被傻牛他们放进了车里,我打眼朝瘸子他们家后院里一看,院子不大,里面却停着两辆车,一辆白色面包车,一辆黑色轿车,面包车看着有点儿破旧了,而且四个轮子上满是泥土,好像经常走泥路。轿车挺新,估计买了还没几年,陈辉被他们放进了轿车里。 瘸子的腿脚不方便,不能开车,妇女开的车,不过,由于轿车里的空间有限,坐不了那么多人,瘸子劝我让傻牛和强顺陪陈辉去医院,我留下来陪他在家里。 虽然不放心,但是我心里明白瘸子两口子啥意思,妇女带着陈辉去医院看病,我留下来给他们儿子看病,两不耽误。 妇女载着陈辉他们三个离开以后,瘸子拉着我回到客厅,又把他们家那鬼儿子扶了出来。 这时候,我的心都跟着陈辉他们三个离开了,坐到鬼儿子旁边,心不在焉地拉过他一只手腕,伸手搭在他脉搏上一把,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这鬼儿子,昨天一顿饭的功夫,脉象变的虚弱了,可眼下,又过了一夜,脉象不但没继续减弱,似乎还强了一点儿,我打眼看了看他的气色,气色没啥变化,整个人看着还跟个死人差不多,但是,他这脉象咋还会时强时弱呢? 我刚要给鬼儿子把另一只手,确定一下到底是咋回事儿,也就在这时候,女孩打外面进来了,朝我看了一眼,对瘸子说道:“叔,早饭做好了,你们要不要先吃饭呀?” 瘸子随即看向了我问道:“小兄弟,我儿子今天怎么样呀?” 我点了点头,“还不错,从脉象上来看,比昨天强了很多。” 瘸子对女孩说道:“他们河南人早上没有吃干饭的习惯,你就去给他拿个碗吧。” “真的呀!”瘸子显得挺激动,随后又问我:“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先吃饭呢?” 我这时候,根本吃不下饭,心里担心着陈辉呢,说真的,我也真不想面对瘸子这个“干尸”儿子,连忙放下鬼儿子的手腕,不过,还没等我说啥,女孩说道:“还是先吃饭吧,我哥的病,等吃完饭再看也不迟。” 我一听,刚好顺坡下驴,正不想给这鬼儿子看呢,点了点头,瘸子见状,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走走,先吃饭去吧。”我连忙也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女孩这时候朝客厅看看,疑惑地问一句:“婶子呢?” 瘸子回道:“你婶子带着老道长他们,上医院去了,不用等他们了,咱们先吃。” 女孩随即关心地问道:“婶子怎么了,生病了吗?” 我陪着瘸子笑了起来,脸上笑心里说,我要是不说你儿子病情有好转,你一不痛快跟我翻脸咋办。 瘸子一摆手,“不是你婶子,是这位小兄弟的……师父。” 女孩看向我问道:“小兄弟,你师父得了什么病呀?” 我没吭声儿,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三个人走进餐厅,就见餐厅桌子上,放着四个菜一小盆鸡蛋汤,瘸子招呼我坐下,女孩转身走进餐厅侧面的厨房,没一会儿,女孩从厨房里端出了两碗白米饭,一碗放到了瘸子跟前,一碗放到了我面前。 我朝碗里一看,顿时一皱眉,咋一大清早的就吃大米饭呢,这干巴巴的,能吃得下去吗?女孩放下碗筷就要离开,我连忙叫住了她:“大姐,你能给我拿个空碗吗?” 女孩一愣,停下脚步问道:“你要空碗做什么?” 我说道:“大清早就吃米饭,我吃不习惯。”说着,我朝桌上一小盆鸡蛋汤指了指,“你给我拿个空碗,我喝点汤就行了。” 女孩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说道:“清早只喝汤怎么能行呢,你还是吃饭吧。” 心里着急,坐卧不宁地出了房子来到院里。瘸子他们家的院子很大,里面有花有草,还有个水池假山,围着小水池转了一圈,里面还养着鱼,看着挺不错的,不过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见一阵不协调的流水声,不是从水池里发出的,很像是从瘸子他们家厨房里发出的,稀里哗啦的,就跟水漫金山了似的,我忍不住朝他们家厨房走去。 我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真吃不下去。” 瘸子对女孩说道:“他们河南人早上没有吃干饭的习惯,你就去给他拿个碗吧。” 女孩一听,看向了瘸子问道:“那这米饭怎么办呢?” 瘸子说道:“你把它端走吃了吧。” 女孩咬了下嘴唇,没再说啥,端起米饭离开了,过了一会儿,拿着一支空碗过来了,我连忙从椅子上起身去接空碗,女孩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以后,把碗递给了我,我看着她眨巴了两下眼睛,不知道她这眼神儿到底是个啥意思。 吃过早饭,跟着瘸子又来到客厅,女孩这时候正在给鬼儿子喂饭。 我朝鬼儿子的饭一看,跟我们吃的不一样,碗里是一种很浓稠的粥,粥的颜色暗暗的,就好像酱油放多了似的。 我跟瘸子坐在了鬼儿子旁边,女孩一边喂饭,一边偶尔警惕地看我一眼,看我的心里毛毛的。 等女孩喂过饭以后,我又过去给鬼儿子把了下脉,顿时又一愣,鬼儿子的脉搏居然又变弱了,瘸子这时候问我,“小兄弟,怎么样,是不是比刚才更好了点儿。” 女孩这时候,在旁边站着,似乎很紧张的样子,我朝瘸子看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嗯,好了很多,比刚才……好多了。” 瘸子立马儿笑了,说道:“我就说嘛,只要把你这位高人请过来,我们儿子的病一定能好起来。” 我陪着瘸子笑了起来,脸上笑心里说,我要是不说你儿子病情有好转,你一不痛快跟我翻脸咋办。 我对瘸子说道:“大叔,你昨天不是说,要去给学校捐款嘛,要不现在就去吧,捐点儿钱,你儿子会更好点的。” 瘸子连连点头,“行行行,等孩子他妈回来我就去。” 瘸子把鬼儿子又扶回了房间,女孩放心地瞅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这时候,心里还在担心着陈辉,坐卧不宁,想上医院看看,等瘸子从他儿子房间出来,我跟他商量着,是不是到医院看看,瘸子说,医院有他老婆在,叫我放心,没事的。 心里着急,坐卧不宁地出了房子来到院里。瘸子他们家的院子很大,里面有花有草,还有个水池假山,围着小水池转了一圈,里面还养着鱼,看着挺不错的,不过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见一阵不协调的流水声,不是从水池里发出的,很像是从瘸子他们家厨房里发出的,稀里哗啦的,就跟水漫金山了似的,我忍不住朝他们家厨房走去。 瘸子他们家这厨房呢,有两个门,一个门通着院子,一个门通着里面的餐厅。我从院子这道门走了进去,打眼一看,厨房不大,非常干净整洁。 女孩正在厨房里,在厨房的一侧,似乎是个洗碗池,女孩正在那里忙活着。洗碗池上面的水龙头开着,水从洗碗池里溢出来稀里哗啦流到地面上,小女孩正拿着跟棍子之类的东西,朝洗碗池里面可劲儿鼓捣着啥。 我站在厨房门口问了一声,“大姐,怎么了?” 女孩似乎没察觉到我,顿时一激灵,猛地一回头,我连忙冲她一笑,“我没吓着你吧?” 我站着没动,又说道:“好好的饭菜,你这么倒了挺可惜的,这顿吃不完,下一顿还是可以吃的,以后就别这么做了。” 女孩狠狠瞪了我一眼,“你来厨房干什么,快出去!” 我站在门口没动,朝洗碗池里看了一眼,里面锅碗瓢盆的放了一大堆,看样子女孩正在洗碗,不过,洗碗池下面的出水管应该是堵塞了,要不然不会从洗碗池上面溢出水来。 我对女孩说道:“大姐,你这么捅是没用的,眼儿这里没堵,是下面的管道堵了。” 女孩闻言,没理会我,转回头继续不停捅了起来,我走进了厨房,对女孩又说道:“大姐,要不让我来吧,我在饭店里干过,饭店的洗菜池子有时候也堵,我会弄这个。” 女孩依旧没理会我,这时候从客厅传来瘸子的声音,“欣欣,厨房里怎么回事呀,怎么这么大的水声呢?” 女孩闻言,连忙回了一句,“没事的,马上就好了。” 女孩话音一落,我走过去把水龙头关上了,水声逐渐没了,女孩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人有三迷,女孩刚才只顾着捅水池眼儿,连水龙头都忘记关了,要是早早关上,水也不会溢出来的。 我对女孩说道:“你歇一会儿,让我来吧。” 女孩闻言,转身站到了旁边,把地方给我让了出来。 我蹲下身子,朝洗碗池下面看了看,就见洗碗池下面,居然跟饭店里洗菜池的构造一样,也是一根软管,一头儿接着洗碗池,一头儿接着朔料质的出水管。 我抬起头对女孩说道:“一般都是这根软管堵的,软管跟朔料管接头的这里容易堵。”说着,我伸手捏了捏软管,确实是接头这里堵的,软管已经被堵严实了,捏上去里面全是杂物。 我朝碗里一看,顿时一皱眉,咋一大清早的就吃大米饭呢,这干巴巴的,能吃得下去吗?女孩放下碗筷就要离开,我连忙叫住了她:“大姐,你能给我拿个空碗吗?” 我钻到洗碗池下面,把接头拧开了,哗啦一声,从软管里瞬间涌出一团粘稠的米粒,紧跟着,洗碗池里的水位下降,顺着软管喷到厨房的地面上,所幸我有经验,提前躲避开了,要不然全都得给我喷身上。 女孩不痛快地看了我一眼,冲我一摆手,“你不管着,快出去吧!” 快到中午的时候,妇女载着陈辉他们回来了。 瘸子对女孩说道:“他们河南人早上没有吃干饭的习惯,你就去给他拿个碗吧。” 女孩连忙回神儿,答非所问:“地上都脏了,你快出去吧。” 妇女载着陈辉他们三个离开以后,瘸子拉着我回到客厅,又把他们家那鬼儿子扶了出来。 女孩狠狠瞪了我一眼,“你来厨房干什么,快出去!” 瘸子“哦”了一声,说道:“你快来屋里坐吧,屋里有烟、有水果。” 等我把管子拧好,从洗碗池旁边站起身,女孩看着满地的污秽物发呆,我低声问了她一句:“大姐,这管子里咋这么多米饭呢,是不是你把剩饭倒进去了?” 我站着没动,又说道:“好好的饭菜,你这么倒了挺可惜的,这顿吃不完,下一顿还是可以吃的,以后就别这么做了。” 我站着没动,又说道:“好好的饭菜,你这么倒了挺可惜的,这顿吃不完,下一顿还是可以吃的,以后就别这么做了。” 我一笑,“没事儿,洗碗池堵了,我刚进去弄好了。” 我回头朝厨房了看了一眼,跟着瘸子进了屋。 再看地面上,全是粘稠的米粒,水这时候还在流着,我赶紧把软管和朔料管对接,水顺着朔料管流进了下水道。 我无奈地舔了舔嘴唇,转身离开了厨房,我心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好好的白米饭就这么倒进了下水道里。 从厨房又回到院子里,瘸子刚好从屋里出来,可能见我从厨房出来,问了我一句,“里面怎么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双眼 , 女孩又问:“那你们刚才,是在干什么呀?” 我和瘸子连忙迎出了门,轿车停在了后院,傻牛把陈辉从轿车里扶了出来,我快步走过去一看,陈辉脸色依旧不怎么样,不过,身体似乎恢复了一点儿,自己能走路了。 我皱了皱眉,刚才在楼下强顺说了,陈辉是啥身体器官退化,我并不认同这一点,就算是器官退化,也不可能退化的这么快,一夜之间,不可能说不行就不行了。 我赶忙过去和傻牛一起扶住了他,我问道:“道长,您觉得怎么样了?” 陈辉有气无力地看了我一眼,“不碍事不碍事,就是累了。” 强顺跟妇女也从车里出来了,我回头问妇女:“大婶,查出道长得了啥病了吗?” 女孩闻言,没再说啥,看了我一眼以后,门也没给我们关,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开了。 没等妇女回答,强顺抢着说道:“啥也没查出来,医生说,啥病都没有,是因为道长年龄大了,身体里有些器官退化咧。”说着,强顺冲我扬了扬手,“医生给开了点儿药。”我一看,在强顺手里,拿着个黑色塑料袋,带着里鼓鼓囊囊的,看样子药开的还不少。 妇女说道:“能做的检查都做了,就是查不出病因,跟我们儿子刚发病的时候一模一样。” 女孩又问:“那你们刚才,是在干什么呀?” 我一听这话,不痛快地瞅了妇女一眼,真是乌鸦嘴里没好话,你们儿子得啥病,别人也得跟着得啥病呀! 瘸子愕然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说……他的阴阳眼就一直没开吗?” 和傻牛一起扶着陈辉,把陈辉送到他自己的房间,又放到了床上。瘸子跟妇女没进门,瘸子一拉妇女,停在了房门口边上,就听瘸子小声问妇女:“家里的钱都放哪儿了,给我拿一万块钱出来。” 妇女问道:“你拿这么多钱干啥呀?” 瘸子回道:“我到学校去一趟,把钱捐了。” “中!”强顺这回,居然二话都没说,霍然从床上站起身,伸手就要撩开衣裳擦血。也就在这时候,房门缓缓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我们三个同时朝房门那里一看,就见女孩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妇女不痛快地唠叨了一句,“给这道士检查花了不少钱,你现在又要去捐钱……” 我扭头朝门口两口子看了一眼,两人立马儿闭上了嘴,瘸子示意妇女,两个人离开门口下了楼。 瘸子愕然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说……他的阴阳眼就一直没开吗?” 我几步走到房门那里,把门关上了,随后,三个人全都坐在了陈辉床边,我问陈辉:“道长,您咋好好的就成这样儿了呢,您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身上有哪儿不舒服的吗?” 陈辉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哪儿不舒服,就是提不起精神,浑身乏力,很像是发烧了。” 没等妇女回答,强顺抢着说道:“啥也没查出来,医生说,啥病都没有,是因为道长年龄大了,身体里有些器官退化咧。”说着,强顺冲我扬了扬手,“医生给开了点儿药。”我一看,在强顺手里,拿着个黑色塑料袋,带着里鼓鼓囊囊的,看样子药开的还不少。 我皱了皱眉,刚才在楼下强顺说了,陈辉是啥身体器官退化,我并不认同这一点,就算是器官退化,也不可能退化的这么快,一夜之间,不可能说不行就不行了。 我吩咐傻牛,“傻牛哥,你到楼下倒杯水,先让你师父把药吃了。” 我话音没落,强顺叫道:“没啥好吃嘞,那妇女说,都是些营养药,没疗效还死贵死贵嘞!” 我就知道可能会是这么个结果,但是,我还是不死心,一把拉住强顺胳膊,“走,把他们家里整个儿都看一遍。” 我看了强顺一眼,没用还开这些药干啥呀,这不是坑人嘛,陈辉摆了摆手,“不用吃药不用吃药,你们不用担心我,睡一觉就没事了。”说着,陈辉把眼睛闭上了。 我一看,这怎么能行呢,心里火烧火燎的,我咬了咬牙对陈辉说道:“道长,要不让我给您把把脉,看会不会是啥邪病。”说着,我也不管陈辉答不答应,拉过陈辉的一只手腕,搭在陈辉的脉上一把。 心里顿时一沉,差点儿没从床上站起来,强顺或许见我脸色不对,凑着脑袋过来问了一句,“黄河,咋样儿咧,是邪病不?” 女孩闻言,没再说啥,看了我一眼以后,门也没给我们关,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开了。 我摇了摇头,不过,很快又咬了咬牙,“真给那邋遢娘们儿说对了,陈道长的脉象,跟她儿子的一模一样!” 我就知道可能会是这么个结果,但是,我还是不死心,一把拉住强顺胳膊,“走,把他们家里整个儿都看一遍。” “啥?”强顺把眼睛瞪大了,叫道:“陈道长也得了怪病?” 我把眉头皱的更紧了,想了想,我说道:“看来,他们家里可能有啥邪气,不光影响了他们鬼儿子,还影响了陈道长。” 我连忙扭头朝房门看了一眼,“你小声点儿,别叫他们两口子听见。” 强顺旋即小声问我:“那、那咱现在咋办呢,你有啥法子没有?” 我把眉头皱的更紧了,想了想,我说道:“看来,他们家里可能有啥邪气,不光影响了他们鬼儿子,还影响了陈道长。” “那会是啥邪气呀,这么厉害。” “你问我我问谁去!”说着,我习惯性地叹了口气。 强顺顿时叫道:“你叹啥气呀,忘了你自己是干啥的么,你赶紧想办法驱邪呀!”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要是有办法,那鬼儿子的病早就给我治好了……”说着,我灵机一动,看向了强顺说道:“对了,你不是有阴阳眼嘛,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他们家里到底有啥东西。” 瘸子愕然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说……他的阴阳眼就一直没开吗?” “中!”强顺这回,居然二话都没说,霍然从床上站起身,伸手就要撩开衣裳擦血。也就在这时候,房门缓缓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我们三个同时朝房门那里一看,就见女孩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强顺的脸色顿时“刷”一下红了,连忙把衣裳放了下来,女孩站在门口没进来,问道:“你们师父怎么样了?” 瘸子回道:“我到学校去一趟,把钱捐了。” 我把脸色正了正,冲女孩一笑说道:“我们师父没事儿,很快就会好的。” “真的吗?”女孩又问:“是到医院里治好的吗?” 我回道:“不是,我们现在正在想办法,一定能把他治好的。” 女孩闻言,没再说啥,看了我一眼以后,门也没给我们关,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开了。 女孩走后,我扭头朝强顺一看,强顺居然又把嘴捂上了,我推了他一把,“别捂了,赶紧擦血吧。” 强顺把胸口的血擦掉了,我连忙招呼他,“快给陈道长先看看。” 瘸子当即激动地感慨起来,“奇人呐,小兄弟,真是位奇人呐!” 强顺扭头朝床上的陈辉看去,我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样,看出啥没有?” 瘸子闻言,朝强顺看了看,顿了一下,“好吧,让他再看一遍也不是什么坏事。” 强顺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又招呼他,“再把屋里都看看。”强顺把屋子转了一圈,又摇了摇头,“没有,啥也没有!” 我就知道可能会是这么个结果,但是,我还是不死心,一把拉住强顺胳膊,“走,把他们家里整个儿都看一遍。” 走到门口我回头吩咐了傻牛一声,“你留在屋里好好照顾师父。”傻牛“嗯”了一声,又傻傻地点了点头。 我和强顺两个出门来到外面,瘸子两口子刚好从楼下上来,我跟强顺朝他们俩一看,我没什么,强顺顿时“妈呀”一声,这一声下去,把瘸子两口子吓了一跳。 两口子同时朝强顺看了过来,妇女没什么,瘸子朝强顺一看,顿时一愣,脸色紧跟着都变了。 强顺跟瘸子,双方好像都看见了啥,我连忙扭头问强顺,“你看见啥了?” 强顺盯着瘸子的眼睛,一脸惊栗,“这、这大叔,他、他的眼、眼……” 瘸子回道:“我到学校去一趟,把钱捐了。” 强顺的话还没说出来,瘸子盯着强顺的眼睛,惊道:“小兄弟,你的眼睛……怎么全黑了?” “啥?”强顺闻言,一脸茫然,冲瘸子叫道:“我眼睛咋了,是、是你的眼睛吧,你的眼睛咋变成红的啦!” 瘸子当即激动地感慨起来,“奇人呐,小兄弟,真是位奇人呐!” 我一听,看看强顺的眼睛,又看看瘸子的眼睛,没红也没黑,都挺正常的,我旋即明白了,他们一个阴阳眼、一个彻地眼,强顺的阴阳眼之前一直被我的血压着,现在血没了,强顺阴阳眼开了,瘸子一看,强顺的眼睛跟之前不一样了,同样道理,强顺这时候看着瘸子的眼睛也跟之前不一样了。 回过神儿以后,我连忙给瘸子解释,“大叔,你别惊讶,我怀疑你们家里可能有邪气,让我朋友把阴阳眼弄开了。” 瘸子愕然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说……他的阴阳眼就一直没开吗?” 我点了点头,瘸子更加愕然了,自言自语似的问道:“这种眼睛……还能关上?” 强顺盯着瘸子的眼睛,一脸惊栗,“这、这大叔,他、他的眼、眼……” 我说道:“强顺天生的阴阳眼,只要用我的血给他抹在胸口上,就能给他关上了。” 瘸子当即激动地感慨起来,“奇人呐,小兄弟,真是位奇人呐!” “真的?”瘸子惊讶地打量了我一眼,似有所悟地问道:“他胸口那片金光,难道就是你的血?” 我就知道可能会是这么个结果,但是,我还是不死心,一把拉住强顺胳膊,“走,把他们家里整个儿都看一遍。” 我又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我皱了皱眉,刚才在楼下强顺说了,陈辉是啥身体器官退化,我并不认同这一点,就算是器官退化,也不可能退化的这么快,一夜之间,不可能说不行就不行了。 瘸子当即激动地感慨起来,“奇人呐,小兄弟,真是位奇人呐!” 我可不想听瘸子的感慨,我说道:“大叔,你看你能不能让我朋友把你们家里看一遍呢。” 瘸子当即激动地感慨起来,“奇人呐,小兄弟,真是位奇人呐!” 瘸子这时候似乎激动的已经不能自己,冲我摆了摆手,拍起了他自己的胸口,好像在平复他自己内心的激动情绪,我跟强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停了好一会儿,瘸子长长喘了口气,情绪似乎稳定下来了,瘸子看看我,对我说道:“小兄弟呀,我看我们家就不用看了,我的眼睛也不一般,早就看过了。” 我把眉头皱的更紧了,想了想,我说道:“看来,他们家里可能有啥邪气,不光影响了他们鬼儿子,还影响了陈道长。” 我说道:“你的彻地眼跟阴阳眼毕竟不一样,你看不出啥,不见得我朋友也看不出啥。” 瘸子闻言一愣,随即对我说道:“小兄弟,我先到学校去一趟,你让你婶子领着你们,把家里都看一遍。” 女孩又问:“那你们刚才,是在干什么呀?” 我舔了舔嘴唇,没啥好说的了,强顺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裳:“黄河,你还是再把血给我抹上吧……” 最后,强顺无奈地冲我摇了摇头,妇女撇了撇嘴,“这回你们信了吧,我们家里,肯定不会有啥不干净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厨房里传来了炒菜的声音,妇女扭头朝厨房那里看了一眼,对我们说道:“我去看看饭菜做好了没有,就不陪你们了。” 强顺说我:“黄河,你咋又叹气呀,赶紧想想办法给陈道长治一下呀。” 我们干什么,你管得着吗!我舔了舔嘴唇,没心情回答女孩的问题,随口敷衍了一句,“没干什么,玩儿呢。” 强顺把手里的烟抽了一口,小声问我:“黄河,这女孩咋回事儿呀,我咋感觉她对陈道长特别上心咧?” 我这时候才发现,陈辉就是我的主心骨、我心里的依靠和仰着,他一倒下,直接导致我乱了方寸了。 我看了他一眼,“要是有办法,我也不用坐这里叹气了。” 瘸子说完离开了,妇女领着我们,先是屋里,然后是院里,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整个儿让强顺看了个遍。 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我回道:“还是老样子,不见好转。” 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垂头丧气、无功而返的返回了陈辉的房间。傻牛这时候在床边老老实实坐着,我走到床边朝床上的陈辉一看,傻牛傻乎乎说了句,“师父睡……睡着捏。” 四个人又下了楼,来到一楼,这时候,就听妇女小声冲瘸子抱怨了一句,“刚才还着急拿钱去学校呢,现在不着急啦。” 这时候,感觉自己很无力,从身上掏出烟,递给强顺一根,两个人刚把烟点着,房门居然又被人缓缓地推开了,我们一看,还是那女孩,女孩朝房里看看,又问我们:“你们师父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女孩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见我们都没兴致跟她说话,悻悻地说了一句,“放心吧,你们师父会好的。”转身又离开了。 瘸子闻言,朝强顺看了看,顿了一下,“好吧,让他再看一遍也不是什么坏事。” 确实,陈辉这时候还真睡着了,我拉过他的手腕,又把了下脉,还是老样子,颓废地一屁股坐到床上,不停叹起了气。 随后,我们由瘸子两口子领着,把我们所住的二楼先转了一遍,不过,什么都没有。 强顺说我:“黄河,你咋又叹气呀,赶紧想想办法给陈道长治一下呀。” 最后,强顺无奈地冲我摇了摇头,妇女撇了撇嘴,“这回你们信了吧,我们家里,肯定不会有啥不干净的东西。”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一十五章 怪粥 , 我也抽了口烟,叹着气长长把残烟从嘴里吐了出来,反问强顺:“你不觉得这女孩来历很奇怪吗?” 强顺一愣,傻乎乎的说道:“不觉得呀,就觉得她长得怪漂亮嘞。” 我看了强顺一眼,“你就知道个漂亮!”我没再说话,狠狠抽了口烟…… 十几分钟后,瘸子回来了,兴冲冲地喊我们下去吃饭。陈辉这时候还没醒过来,我担心地朝他看了一眼,瘸子见状说道:“小兄弟,你们不用担心道长了,先跟我下去吃饭,我想到一个法子,不但能医好我儿子,也能医好你们道长!” 我一听这话,来了点儿精神,连忙问瘸子:“什么法子?” 瘸子神秘一笑,“你们跟我下去吧,等吃饭的时候我再跟你们说。” 跟着瘸子下楼来到客厅,妇女、鬼儿子、还有那女孩,都在客厅里坐着。 瘸子招呼了妇女一声,“今天不再家里吃饭了,你跟我们一起到饭店里吃吧。” 闻言,妇女还没说话,女孩先说话了,“叔,家里的饭都做好了,怎么又要上饭店里吃呢?” 瘸子冲女孩开心地笑了笑,“好事,必须到饭店里吃一顿!” 妇女冷瞥了瘸子一眼,说道:“有什么好事,从外面一回来就神神经经的。” 瘸子笑着自豪道:“我找到治咱们儿子的方法啦!” 妇女闻言,霍然从沙发上站起了身,“什么方法?” 瘸子故弄玄虚地说道:“跟我们到饭店里去,咱们一边吃一边说。” 妇女撇了下嘴,嘀咕了一句,“每次遇上事都这样儿……” 女孩显得有点儿不知所从了,问瘸子:“叔,那、那家里的饭菜怎么办呢?” 瘸子一摆手,“先放着,晚上再吃,对了,欣欣呐,你就别去了,留在家里照顾你哥,再照顾一下楼上的老道长。” 女孩闻言,脸色显得不自然了,不再说啥,把头低了下去,瘸子转头招呼我们几个,“走走走,到饭店里去,时间不早了。”又招呼妇女,“你去把车开出来吧。” 我们三个这时候,被瘸子搞的莫名其妙,到底想到了啥法子,把他高兴成了这样儿。 陈辉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迫不及待的颜色,“快端过来,我饿了,快点儿!” 几个人刚走到门边,还没等迈脚出门,屋里的女孩叫了一声,“叔,我、我也想去饭店!” 几个人全都停下脚扭回了头,就见女孩可怜巴巴看着我们,唯唯诺诺说道:“叔、婶儿,我好久没出去过了,我想出去看看……” 瘸子一张嘴刚要说啥,妇女说道:“算了我不去了,欣欣呀,你跟他们去吧,我在家里照顾他们两个。”说着,妇女扭身返回了屋里。 女孩当即笑了,连连点头,“谢谢婶子!谢谢婶子!”女孩欢快地跑过来,跟我们站在了一块儿。 瘸子朝妇女看了一眼,有点儿不乐意了,“你不去,谁开车呀?” 妇女说道:“外面走几步就有饭店,用不着开车,你们去吧。” 安置好瘸子,我们几个返回了二楼,我先给陈辉看了看,陈辉这时候已经醒了,但是脉象和气色,还跟之前一样,不见起色,我就问他,“道长,您吃过饭了没有?” 瘸子砸了砸嘴,冲我们一招手,几个人跟着瘸子走出了房门。 我一听这话,来了点儿精神,连忙问瘸子:“什么法子?” 瘸子他们家附近,确实有几家饭店,毕竟是在镇子里,比那些荒野山村要繁华许多。 瘸子很快把我们领进一家饭店,要了个清净的包间,上了一大桌子菜,又要了一捆啤酒、两瓶白酒,招呼我们可劲儿吃可劲儿喝。 强顺跟傻牛一看,乐坏了,没心没肺地甩开腮帮子吃喝上了。 我这时候有点儿吃不下去,夹了几根菜垫了垫肚子,疑惑地问瘸子,“大叔,你刚才说找到方法治你儿子的病,是啥方法呀?” 瘸子闻言,把他自己面前的酒杯端了起来,“来小兄弟,咱先喝,喝完这杯我再告诉你。” 我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跟瘸子碰了一下,没敢多喝,轻轻抿了一小口。 听瘸子这么说,我狠狠咬了咬牙,“中!”我不是为了他们的鬼儿子,而是为了陈道长。 瘸子一仰脖儿,一口把酒灌进了肚子里,随后拿起筷子夹了块肥肉,给我放到了面前的碟子里,随后,瘸子笃定说道:“老弟呀,哥这法子,保证有用,不过呢,需要你的配合。” “啥?”我一愣,不解地问道:“咋还要我配合呀?” 瘸子没着急回答,拿起酒瓶子,把我的酒杯添满了,然后又给强顺添满,放下酒瓶子说道:“我看你老弟也是直性子人,就不跟你绕弯子,这法子呢,就是用我们的秘术,不过,我需要你身上的金血……” 瘸子没着急回答,拿起酒瓶子,把我的酒杯添满了,然后又给强顺添满,放下酒瓶子说道:“我看你老弟也是直性子人,就不跟你绕弯子,这法子呢,就是用我们的秘术,不过,我需要你身上的金血……” “啥?”我差点儿没从椅子上站起来。 瘸子连忙冲我摆手,“老弟呀,你别激动,没事儿的。”说着,瘸子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没外人,我就跟你说了吧,其实,我跟你婶子抓那些畜生,就是用他们的血,给我们儿子治病的,不过,它们的血,只能让我们儿子不死,治不了我们儿子的病根儿……” 瘸子说到这儿,我缓缓地点了点头,明白了。瘸子继续说道:“你的血不一样,我还从没见过能发光的血,而且还是金光,要是用你的血……” “等等!”不等瘸子把话说完,我连忙打断了他,“你说的意思,是要放我的血,用我的血,代替那些修行畜生的血?” 瘸子点了点头,我又问:“那得放多少呀?” 看妇女这样儿,似乎挺喜欢这女孩的,想想也是,她儿子都成这样儿了,女孩居然还是不离不弃,不喜欢才怪呢。 瘸子眨巴了两下眼睛,“不多,一碗就够了。” “一碗?这还不多呀,不得放死我呀!”我叫道。 瘸子连忙说道:“小老弟,你别激动,别那么大声音,给外人听见不就好了,你放心,死不了,最多就是虚弱几天,养几天就没事儿了。” 我冷冷地瞥了瘸子一眼,我当啥好法子呢,原来是这么个损主意。在末代1里我曾经写过,自打我出生以后,我奶奶就不再用鸡血和黑狗血做法事了,完全都用我的血代替,血给我奶奶做法事用,我心里都不怎么痛快,更何况眼前这死瘸子! 瘸子见我不太乐意,连忙双手作揖,冲我拱了拱手,“小兄弟呀,只要你能答应,我瘸子保证,你后半辈子,不愁吃穿!” 我看了我一眼,推诿地问道:“我的血真能管用吗,要是不管用呢?” 瘸子当即信誓旦旦:“一定管用,你的血,再加上我们家的秘术,不敢说包治百病,绝对能治我儿子的病!” 我皱了皱眉,“那陈道长的呢,他的病也能治吗?” 瘸子激动道:“当然能治了,要不……咱们就先治你们的道长,再治我儿子,你看怎么样?” 听瘸子这么说,我狠狠咬了咬牙,“中!”我不是为了他们的鬼儿子,而是为了陈道长。 瘸子高兴了,又招呼我们可劲儿吃、可劲儿喝!可我这时候,心里不知道为啥,五味陈杂的,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儿。 心情低落地吃喝了没几口,冷不丁的,我瞥了坐在瘸子旁边的那女孩一眼,就见女孩这时候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这时候,皆大欢喜,其他人吃的都挺高兴,谁也没注意到她的变化,瘸子还茫然不知的催促她赶紧夹菜吃,我心说,瘸子找到了治病的法子,这女孩咋还显得不太高兴了呢…… 妇女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小兄弟,你这么说可就冤枉人了啊,我是先给你们道长端的饭,他死活就是不吃,我只好端下来自己吃了。”说着,妇女示意我看她儿子,“你看看我儿子,到现在也还没吃饭呢。” 一顿风卷残云下来,酒足饭饱了,不过,我没喝多,因为心里老想着放血的事儿,放血呀,要放我的血呀,感觉挺膈应的。 几个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后半晌了,瘸子因为高兴,喝的不少,路都走不好了,最后,强顺给他拿着拐杖,傻牛给他背回来了,到家里给他往床上一放,直接不省人事,妇女见了不痛快地数落了几句。 安置好瘸子,我们几个返回了二楼,我先给陈辉看了看,陈辉这时候已经醒了,但是脉象和气色,还跟之前一样,不见起色,我就问他,“道长,您吃过饭了没有?” 听瘸子这么说,我狠狠咬了咬牙,“中!”我不是为了他们的鬼儿子,而是为了陈道长。 陈辉摇了摇头,“没吃,我一点都不觉得饿,不用吃了。” “不吃饭怎么能行呢。”我皱了下眉头,二话不说,从楼上下来直接来到了客厅。 瘸子见我不太乐意,连忙双手作揖,冲我拱了拱手,“小兄弟呀,只要你能答应,我瘸子保证,你后半辈子,不愁吃穿!” 那妇女跟那鬼儿子,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妇女正在给鬼儿子喂苹果,不过,鬼儿子连嘴都不张,呆呆地耷拉着脑袋看着地面,感觉上好像病情更严重了。 我走过去不客气地质问妇女,“大婶儿,你知道喂你儿子,咋就不知道给我们道长弄口饭吃呢?” 妇女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小兄弟,你这么说可就冤枉人了啊,我是先给你们道长端的饭,他死活就是不吃,我只好端下来自己吃了。”说着,妇女示意我看她儿子,“你看看我儿子,到现在也还没吃饭呢。” 听瘸子这么说,我狠狠咬了咬牙,“中!”我不是为了他们的鬼儿子,而是为了陈道长。 我顿时一愣,干咽了口唾沫,没底气地问道:“你、你儿子怎么也还没吃饭呢?” 几个人刚走到门边,还没等迈脚出门,屋里的女孩叫了一声,“叔,我、我也想去饭店!” 妇女叹了口气,“跟你们道长一样,死活不张嘴呀,都快急死我了!” 就在这时候,女孩端着一碗酱色的粥过来了,跟之前那粥一样,就像酱油放多了似的。粥里放着一把勺子,女孩坐在鬼儿子身边,舀了一勺子粥,放嘴边吹了吹,柔声说道:“哥,张嘴,吃饭了。” 女孩话音一落,鬼儿子立马儿把嘴张开了,女孩把勺子里的粥给鬼儿子嘴里一送,鬼儿子津津有味儿吃了起来。 妇女见状顿时乐了,“欣欣呀,还是你有办法,有你这么一个儿媳妇,我跟他爹可省了不少心呀。” 女孩冲妇女腼腆地笑了笑,回头冲我说了一句,“锅里还有一碗,你去给道长盛上吧。” 妇女撇了下嘴,嘀咕了一句,“每次遇上事都这样儿……” 妇女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小兄弟,你这么说可就冤枉人了啊,我是先给你们道长端的饭,他死活就是不吃,我只好端下来自己吃了。”说着,妇女示意我看她儿子,“你看看我儿子,到现在也还没吃饭呢。” 我朝碗里的粥看了看,疑惑地问道:“你做这是啥呀?” 陈辉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迫不及待的颜色,“快端过来,我饿了,快点儿!” 女孩回道:“没什么,这是我们那里的一种药粥,专门给病人吃的,你们给他们喂那些干饭,他们当然吃不下去了。” 用勺子盛了一碗以后,我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说真的,里面好像似有似无的有股子腥味儿,到底是怎么样一个腥味儿,我说不上来,我试着尝了一口,味道居然奇美无比,我在饭店里吃的饱饱的,喝了一口这个,居然还有想喝第二口的冲动。 妇女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小兄弟,你这么说可就冤枉人了啊,我是先给你们道长端的饭,他死活就是不吃,我只好端下来自己吃了。”说着,妇女示意我看她儿子,“你看看我儿子,到现在也还没吃饭呢。” 我一愣,回道:“就是一碗粥,我端上来,看您能不能吃。” 我咽了口口水,端着碗忍着冲动上了楼,刚走进房间,陈辉居然颤巍巍从床上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问我,“黄河呀,你端的什么东西,这么香。” 我一听这话,来了点儿精神,连忙问瘸子:“什么法子?” 妇女闻言,连连夸女孩,“就是就是,还是我们家欣欣最细心。” 我端着碗走到了床边,陈辉这时候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伸手就要抓我手里的碗,我连忙朝后倒退了一步,为啥陈辉见了这碗粥,整个人就好像变的不正常了呢? 安置好瘸子,我们几个返回了二楼,我先给陈辉看了看,陈辉这时候已经醒了,但是脉象和气色,还跟之前一样,不见起色,我就问他,“道长,您吃过饭了没有?” 安置好瘸子,我们几个返回了二楼,我先给陈辉看了看,陈辉这时候已经醒了,但是脉象和气色,还跟之前一样,不见起色,我就问他,“道长,您吃过饭了没有?” 我舔了舔嘴唇,没再说啥,转身走到厨房,厨房灶台上放着个小号的钢精锅,我把锅盖掀开一看,里面正是那种酱色的粥。 看妇女这样儿,似乎挺喜欢这女孩的,想想也是,她儿子都成这样儿了,女孩居然还是不离不弃,不喜欢才怪呢。 第三百一十六章 怪粥2 , 我下意识又朝后倒退了一步,陈辉顿时像头饿死鬼投胎似的,冲我喊叫道:“快给我呀,我饿了!快给我!” 陈辉从来没这样儿过,这正常吗?我看看手里的粥,再看看陈辉眼下的状态,要说他现在是正常的,那我就是不正常的。刚才他还说不饿,现在又跟饿疯了似的,这里面有问题,而且,问题肯定出在这碗粥上面! 我一撇嘴,不过还没等我答话,就听床上有了动静,我连忙回头朝床上一看,陈辉居然从床上下来了,身子一摇一晃的,看样子想过来抢我手里的粥,不过因为身体太虚弱,导致他下了床以后根本就迈不动脚步,只能站在床边伸着胳膊来回摇晃。 我一咬牙,不再理会陈辉的大呼小叫,转身端着粥想要到楼下找那女孩,我想问问她这粥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还没等我走出房门,女孩居然自己出现在了门口。 我先是一愣,随即把脸沉了下来,女孩见状,不慌不忙朝我手上的粥看了看,又看了看呼天喊地想要吃粥的陈辉,出声问我:“你师父想吃粥,你怎么不给他吃呀?” 我一撇嘴,不过还没等我答话,就听床上有了动静,我连忙回头朝床上一看,陈辉居然从床上下来了,身子一摇一晃的,看样子想过来抢我手里的粥,不过因为身体太虚弱,导致他下了床以后根本就迈不动脚步,只能站在床边伸着胳膊来回摇晃。 我大步走到女孩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冷冷问道:“这到底是什么粥?” 女孩停下了脚步,冷冷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又问道:“要是这碗粥能治好我们师父,那你应该知道他得的啥病吧?” 女孩脸色微变,狠狠甩了一下胳膊,想把我的手甩掉,不过,我这时候抓的特别狠,没能让她甩脱,女孩顿时气愤地低叫了一声:“你放开我!” 我连忙把陈辉从床上扶了下来,随后,抬脚踹了床边的傻牛一脚,一脚下去傻牛登即醒了过来,我冲他叫道:“快把你师傅先扶我屋里去。” 我一手端着粥,一手抓着她的胳膊,冷冷地看着她,没理会她,女孩又可劲甩了下胳膊,还是没甩脱,我冷冷说道:“你别当我是个傻子,这根本就不是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 女孩打量了我一眼,莫名其妙一笑,整个人居然平静了下来,莫名其妙地问了我一句,“你们师徒四个,是真心帮他们家的吗?” 我眨了两下眼睛,“你啥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想知道你们是不是真心的。” 我心里一沉,扭头看向女孩,刚要发火,女孩冲我淡淡一笑,“你别生气,有效果以后,来楼下厨房里找我,有事跟你说。”女孩说完,转身走掉了。 我盯住女孩的眼睛看了看,女孩眼睛里的神色很复杂,表面看似冷静,骨子里却有透着一丝担忧跟忿意,凭我一年多的流浪经历来看,这个女孩,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心下一琢磨,说道:“我要说是真心的呢?” 女孩没吭声儿,一双眼睛不错神儿地盯住了我,没一会儿,盯的我心里直发毛,我忍不住又说道:“我要说……不是真心的呢?” 女孩随即淡淡一笑,还是没说话,她这时候似乎想从我眼神儿里看出点儿啥,我当即反问了女孩一句,“你呢,你是真心的吗?” 女孩顿时一愣,似乎没预料到我能这么问,回头朝门外看了看,答非所问道:“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女孩不再盯着我的眼睛,叫我轻松了不少,笑了一下,我说道:“你这碗奇奇怪怪的粥,导致我们师父现在像头饿鬼似的,还要我回答你的问题,凭啥回答你呀。” 女孩抬手朝我手里的粥指了指,“就凭这碗粥,你现在就给你们师父吃下去,它能治好你们师父的病!” 我低头朝手里的粥看了看,“你说的好听,我凭啥相信你!” 女孩显得不痛快了,又甩了下胳膊,不过还是没把我的手甩掉,女孩愤愤说道:“粥里的秘密我已经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你放开我,要不然我要喊人了!” 我一皱眉,下意识朝他吐出来的东西里一看,就见这些污秽物里面除了土酱色的粥以外,还有一条十来公分长短的白色细线,我连忙蹲下身子,刚要仔细把细线看一下,谁知道,白色细线居然慢慢融化进了这些污秽物里面,就像冰块融进水里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听女孩这话,我赶忙送开了女孩的胳膊,我就怕女孩子在我面前说喊人之类的话,因为在幼儿园的时候,跟一个女同学打闹,拉了女同学胳膊一下,最后,那女同学的家长找到了我们家里,当时具体的我都忘了,就记得那一次差点儿没被我爸打死,那件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靠近女生,不敢跟她们玩耍打闹。 这时候一听女孩要喊人,心里那种差点儿被打死的恐惧又上来了,女孩通红着脸转身就走,我赶忙鼓起勇气问了她一句:“这碗粥喝下去,我们师父的病真能好吗?” 我一皱眉,下意识朝他吐出来的东西里一看,就见这些污秽物里面除了土酱色的粥以外,还有一条十来公分长短的白色细线,我连忙蹲下身子,刚要仔细把细线看一下,谁知道,白色细线居然慢慢融化进了这些污秽物里面,就像冰块融进水里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女孩头也不回,还是那句,“信不信由你!” 我连忙又叫道:“你先等等。” 女孩停下了脚步,冷冷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又问道:“要是这碗粥能治好我们师父,那你应该知道他得的啥病吧?” 女孩没吭声儿,我又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得的啥病呢?” 就在这时候,陈辉居然在床边挪动了脚步,像具行尸走肉似的,伸着胳膊,一步一步僵硬地朝我扑了过来。 女孩缓缓把身子转了过来,“你想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女孩说道:“那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真心来给他们家儿子治病的?” 我顿时舔了舔嘴唇,女孩为啥又问我这个问题呢?难道她看出我不是真心的吗? 就在这时候,陈辉居然在床边挪动了脚步,像具行尸走肉似的,伸着胳膊,一步一步僵硬地朝我扑了过来。 女孩朝陈辉看了一眼,得意地催促道:“你还不快把粥给他喝了。” 我一咬牙,冲女孩威胁道:“要是没效果,我可跟你没完!” 陈辉这时候冲到了我跟前,整个人就跟失去了理智似的,两条僵硬的胳膊冲我手里的粥直划拉,女孩用眼神示意我把粥给陈辉,我犹豫了一下,女孩猛地朝我一冲,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粥,塞给了陈辉。 我连忙把陈辉从床上扶了下来,随后,抬脚踹了床边的傻牛一脚,一脚下去傻牛登即醒了过来,我冲他叫道:“快把你师傅先扶我屋里去。” “你……”我一个“你”字只吐出半个,就见陈辉双手捧起碗往嘴里灌了起来,我想上前阻止,谁知道女孩一把扯住了我的衣裳,我身子一顿,陈辉那里咕噜咕噜把粥全灌进了肚子里。 我心里一沉,扭头看向女孩,刚要发火,女孩冲我淡淡一笑,“你别生气,有效果以后,来楼下厨房里找我,有事跟你说。”女孩说完,转身走掉了。 我扭回头再看陈辉,就见陈辉脸色变的煞白,很痛苦的样子,紧跟着,登登倒退到床边,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我顿时叫了一声,“道长,您怎么样了!”陈辉并不理会我,身子往床上一躺,双手捂着肚子在床上打起了滚儿。 傻牛这时候,也在陈辉房间里,不过,中午吃饭的时候,被强顺戏弄着灌了一杯白酒,他根本就不会喝酒,这时候酒劲儿上来,坐在凳子上正在打盹儿。 女孩显得不痛快了,又甩了下胳膊,不过还是没把我的手甩掉,女孩愤愤说道:“粥里的秘密我已经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你放开我,要不然我要喊人了!” 我喊了他两声,想把他喊起来帮忙,谁知道他睡的还挺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在这时候,陈辉停止滚到,从床上坐起身,猛地一张嘴,“哇啦”一声,把刚吃进肚子里的粥,全给他吐了出来,与此同时,一股子腥臭的怪味儿,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我一皱眉,下意识朝他吐出来的东西里一看,就见这些污秽物里面除了土酱色的粥以外,还有一条十来公分长短的白色细线,我连忙蹲下身子,刚要仔细把细线看一下,谁知道,白色细线居然慢慢融化进了这些污秽物里面,就像冰块融进水里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候,床上的陈辉长长吐了口气,紧跟着,就听他说了一句,“这下可舒服多了。” 我心里一沉,扭头看向女孩,刚要发火,女孩冲我淡淡一笑,“你别生气,有效果以后,来楼下厨房里找我,有事跟你说。”女孩说完,转身走掉了。 我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朝他一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陈辉整个人的气色居然好了很多,脸色有了几丝红晕,眼睛里看着也有光亮了。 我一皱眉,下意识朝他吐出来的东西里一看,就见这些污秽物里面除了土酱色的粥以外,还有一条十来公分长短的白色细线,我连忙蹲下身子,刚要仔细把细线看一下,谁知道,白色细线居然慢慢融化进了这些污秽物里面,就像冰块融进水里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碗粥难道真的起了效果吗?陈辉一拧身子,居然要从床上下来,我连忙伸手扶住了他。屋里这时候,怪味儿奇大,已经快呆不住人了,我皱着眉头问陈辉:“道长,您现在觉得怎么样呀?” 陈辉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好多了好多了……”再不是刚才不认人的僵尸状态了。 我连忙把陈辉从床上扶了下来,随后,抬脚踹了床边的傻牛一脚,一脚下去傻牛登即醒了过来,我冲他叫道:“快把你师傅先扶我屋里去。” 我心里一沉,扭头看向女孩,刚要发火,女孩冲我淡淡一笑,“你别生气,有效果以后,来楼下厨房里找我,有事跟你说。”女孩说完,转身走掉了。 傻牛揉揉眼睛从凳子上站起身,二话没说过来扶住了陈辉,我捂上鼻子又冲他一摆手,“这屋里太呛得了,咱赶紧出去吧。” 三个人一起走出陈辉的房间,来到我的房间。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陈辉显得又好了很多,看看我们两个,问道:“强顺呢?” 我回道:“中午喝多了,在他自己屋里睡觉呢,您不用担心他。” 我想让陈辉躺我床上休息一下,陈辉死活不愿意再躺下,说啥,病倒这两天,早晚的功课都给耽误了,现在没啥事儿了,要带着傻牛把功课补回来,我拗不过他,又给他把了把脉,脉象四平八稳,真的好像没事儿了。 不过,接下来的事儿并没有完,陈辉拉着傻牛就地坐下了,我一转身离开了房间。 刚才女孩跟我说了,陈辉要是好了,就到厨房去找她,她有话要跟我说,女孩这时候对于我来说,既神秘又诡异,不知道她想要跟我说点儿啥。 “我今年……”我想了想,回道:“我今年应该十六岁了吧。” 女孩扭头瞥了我一眼,不答反问:“你今年多大了?” 女孩又打量了我一眼,“我看你不像十六,十六岁的孩子,没你这么多心眼儿。” 这时候,时间大概在下午两点钟左右,炎热夏天,这个点儿正是睡午觉的时候。来到客厅一看,客厅里没人,妇女跟她鬼儿子可能都睡午觉去了。 我连忙把陈辉从床上扶了下来,随后,抬脚踹了床边的傻牛一脚,一脚下去傻牛登即醒了过来,我冲他叫道:“快把你师傅先扶我屋里去。” 我心里顿时一激灵。 我蹙了下眉头,女孩咋又问我这个问题,她问这个目的,又是什么呢? 女孩这时候,正在洗碗池跟前,洗刷那口钢精锅和鬼儿子吃饭用的碗筷,察觉我进了厨房,女孩子连头都没回,问了一句,“怎么样,你师父好点了吧?” 女孩冷笑了一下,还是答非所问:“你们几个……不是真心来帮他们家的,对吧?” “啥?”我一愣,女孩这问题,咋这么突兀呢。 我走过去把瓷碗放进了洗碗池里,看了女孩一眼,说道:“好多了,不过,你那粥到底是什么?我们师父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肯定知道吧?” 女孩拿过我刚放进洗碗池里的瓷碗,一边洗一边说道:“你先告诉我,你们四个,是不是真心来帮他们家的?”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洗刷声,女孩果然在厨房,似乎正在洗刷碗筷,我心下一合计,倒要看看她能给我说点儿啥,拿着瓷碗走进了厨房。 我一听,有点儿不乐意了,说道:“我多大数岁,好像不关你啥事儿吧,你就告诉我,那碗粥是咋回事儿,你好像对我们师父的病很了解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离开我的房间,我再次走进了陈辉的房间,房间里气味儿依旧很浓烈,我皱着眉头拿上那只盛粥的瓷碗,关上房门下了楼。 我想了想,说道:“你一直问这个问题,是不是看出啥了?”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下药 , 警惕地看女孩一眼,说我心眼儿多,咋不看看你自己呢,比我大不了几岁,眼睫毛都是空的,心眼儿绝对比我的多出好多。 为了掩饰自己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我冲女孩干笑了一下,说道:“我们要不是真心来帮忙的,那我们大老远过来干啥呀?” 女孩冷哼了一声,“得了吧你,从你们昨天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你们几个心术不正,不是真心来给他们儿子看病的,说吧,你们几个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听女孩这么说,心里很不痛快,我们能有什么目的,要不是为了跟瘸子两口子交换那条大花蛇,我们才不来这里呢! 我打量了女孩一眼,想了想,说道:“大姐,你这话是咋说的呢,我们几个是被他们两口子请来的,是他们求着我们过来的,要不然我们才不来呢,现在你说我们过来是有目的,这不是冤枉我们吗,我们能有啥目的呢?” 这时候,女孩手里的碗筷都洗好了,放下碗筷,她转过身盯住了我,眼神非常犀利,就好像要穿过我表层的皮肉、看透我内在的灵魂似的。 我给她盯的立马有点儿不自然了,不知道为啥,就感觉这么犀利的眼神,不应该是十**岁的女孩所具备的。 我连忙摇了摇头,女孩又问:“我叔为啥说,你的血是金血呢?” 我架不住舔了舔嘴唇,说道:“大姐,要不我跟你说实话吧,一开始呢,我们不知道他们儿子得了啥病,答应过来给他们儿子治病,谁知道,等我们来了以后,我给他们儿子一看……他们儿子这个病,我们根本就治不了,你、你说我们不是真心的,那真是冤枉我们了,我们只是没本事治他这个病而已。” 我这么一说,女孩终于把眼睛从我脸上挪开了,随后淡淡地问道:“你这话说的是真的吗?” 女孩看着我神秘一笑,说出一句叫我心跳加快的话:“其实,瘸子夫妻的儿子,根本没有病。” 我连忙点头,冲女孩苦笑着说道:“大姐呀,我骗你干啥呢,其实我们现在就想离开这里,可是,他们两口子非要认为我能治他们儿子的病,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也听见了,那瘸……你那叔叔,还要放我的血给他们儿子治病,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在你们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好惹他们两口子不高兴,要不然我们四个恐怕就走不了了。” 我愣了愣,说道:“大姐,我好像也没啥秘密吧?” 说完,女孩狐疑地又打量了我几眼,接着又问:“你们过来,真没有别的目的吗?” 在水池的上边,有一座小桥,在小桥的尽头,有一座凉亭,这座凉亭呢,刚好建在水池的正中间,看着特别有诗意。 我顿时急眼了:“大姐呀,你这话问了我多少遍了,我给你对天发个誓中不中,我发誓,我们绝对没有别的目的!”顿了一下我又说道:“我们几个都是出家修行的,不图他们家里的钱,又跟他们家里人没有仇,我们还能有啥目的呀,再说了,不是我们自己要来的,是你叔叔跟你婶子请我们过来的,我们不想来,非得让我们来!” 女孩听我这么说,轻轻蹙了下眉,不过,我从她脸上居然看到了一丝失望,这叫我觉得挺奇怪。 女孩随后又问我,“我叔要用你的血,是怎么回事,你的血真的能治我哥的病吗?” 我连忙摇了摇头,女孩又问:“我叔为啥说,你的血是金血呢?” 我又摇了摇头,女孩脸色顿时一变,恫吓道:“小子,你别在我面前装傻,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我叔跟我婶儿为什么都特别听你的话,快说!” 我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咋回答了,这女孩古古怪怪神神秘秘的,漂亮的脸蛋儿之下,还不知道包藏了一颗啥样儿的心。 “说呀。” 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不想跟女孩闹的不开心,于是,一脸为难地说道:“大姐,你叫我说啥呢,要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给我们师父喝的那碗粥,到底是咋回事儿呀?” 女孩愣了一下笑了,把话题转移了,人也变得温柔了很多,女孩说道:“小弟弟呀,看来呢,咱们两个身上都有秘密,要不……你说一个秘密,跟我身上的秘密做交换,你看怎么样?” 我连忙点了点头,“好啊,你想知道什么?” 女孩居然没理会我,把身上的围裙脱了下来,随便往地上一扔,冲我招了招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 跟着女孩离开厨房,然后离开了瘸子的家。 在瘸子家门口,是一条南北大路,两个人顺着大路一直朝南走,大概走了能有几百米,在我们右手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大水池,水池周围栽着树、铺着便道砖啥的,像是一处供人休闲散步的地方。 在水池的上边,有一座小桥,在小桥的尽头,有一座凉亭,这座凉亭呢,刚好建在水池的正中间,看着特别有诗意。 女孩领着我走进了凉亭,这一路上,我们俩没说一句话。 凉亭里,有一张石桌子跟几个石凳子,女孩招呼我坐下,她自己坐到了我对面,身子一斜,居然还翘起了二郎腿,我朝她看了一眼,就是一愣,就见女孩这时候,整个人的神态和气质都变了,脸看着还是十**岁,但是,神态看着非常成熟稳重,没有丁点儿年轻人的模样,我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差点儿没脱口问她,你到底多大了。 女孩朝我也看了一眼,首先开口:“小弟弟,你说吧,你说一个秘密,我说一个秘密,不过,咱们得保证,谁也不能把这些秘密告诉第三个人。” 我一听,又是一愣,女孩的口音居然也变了一点儿,跟刚才在家里的时候,听着很不一样,不过具体是哪儿的口音,我听不出来。 女孩愣了一下笑了,把话题转移了,人也变得温柔了很多,女孩说道:“小弟弟呀,看来呢,咱们两个身上都有秘密,要不……你说一个秘密,跟我身上的秘密做交换,你看怎么样?” 我愣了愣,说道:“大姐,我好像也没啥秘密吧?” 我脸色当即一冷,霍然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质问道:“我们师父也是你给下了药吧!” 女孩看着我把头一歪,“那就说说你金血的事儿吧。” 我脸色当即一冷,霍然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质问道:“我们师父也是你给下了药吧!” “金血?”我犹豫了一下,我血的事儿,其实越少人知道越好,要不然,人人都会把我当成移动供血站用。 想了想,我对女孩说道:“其实我的血也没啥,在咱们普通人看来,根本没啥两样儿,也是红的,不过,在一些有眼睛的人看来,它好像就会发金光……” 我还话没说完,女孩睁大眼睛一脸惊愕地打断了我,“你说什么?” 我心里发虚地重复了一下,“我、我的血会发光呀。” 女孩快速从石凳上站起了身,围着我转了起来,“过去听人说,有些人的血能发光,百邪不侵,我以为别人跟我说笑呢,居然真有这种人。” 女孩围着我转了两圈,又坐回了她自己的石凳上,看着我问道:“我听说几世修行的好人血才会发光,要这么说,你这辈子应该也是个好人咯?” 这话说的我不知道该咋回答了,舔了舔嘴唇,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好人,反正……从小到大,没干过啥坏事儿。” 我心里发虚地重复了一下,“我、我的血会发光呀。” 女孩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的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不过你记住,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连忙点了点头。 女孩看着我神秘一笑,说出一句叫我心跳加快的话:“其实,瘸子夫妻的儿子,根本没有病。” 女孩点了点头,我这时候彻底闹明白了,冷冷质问道:“你是在米饭里下的药,对吧,那天晚上吃的米饭,你给我们盛的饭,单独给陈道长碗里下药。” 我彻底愣住了,我一直以为,那鬼儿子是他们盗墓遭报应了,原来不是天灾而是**。 不过,女孩这么一说,我完全意识了过来,确定性地又问了她一遍:“真是你下的药?” “啥?”我先是一愣,女孩接着又说道:“是被我下了药!”说“药”字的时候,是女孩咬着牙,从牙缝里说出来的,听上去充满了恨意。 女孩阴森森地笑了起来,“真是我下的药。” 我咬紧了牙,不等女孩说完,我说道:“你没想到,给他们儿子看病的,不是老道士,而是我这个毛孩子,对吧。” 女孩一愣,当即收住笑容,说道:“小弟弟,你别误会,听我解释,我并不想害你们,你们过来的时候,我以为是那老道长给他们儿子看病,就想着把他药倒了,他就没办法看了,等你们放弃给他们儿子看病,离开的时候,我再你们解药,可我没想到……” 女孩把手从下巴上挪开了,脸色一正,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报仇…… 我这边长篇大论地说着,女孩居然胳膊放在石桌上,单手托起她自己的下巴,眼睛不错神儿地看着我,像在听我说故事似的,等我说完,女孩嘻嘻笑了起来,“小弟弟,我就说你心眼儿多嘛,一点就透。” 我脸色当即一冷,霍然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质问道:“我们师父也是你给下了药吧!” 接下来,女孩给我说的“故事”,听得我瞠目结舌…… 女孩又点了点头,我也随着她点了点头:“今天早上那顿米饭,你给我也下了药,谁知道,我们没有早上吃干饭的习惯,你就想把饭倒进下水道里,结果把洗碗池的下水管给堵了,对不对!” “你!”我激动起来,“你、你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第三百一十八章 破身 , “报仇?你、你跟瘸子他们家有仇吗?” 我一愣,旋即明白了。 女孩指了指我身边的石凳,“你坐下,听慢慢跟你说。” 我压了压自己波涛汹涌的心情,又坐回了石凳上。女孩再次用手托住下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诡异地说道:“这是我最大的秘密,除了你,从没跟别人说过,如果我现在跟你说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呢?” 我一听,心里顿时条件反射,就跟吞了只活苍蝇似的,心说,我咋走到哪儿都有人叫我给他帮忙呢,真把我当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呀,心下一寻思,瘸子两口子可不好招惹,女孩跟他们有仇,她这个忙,恐怕不是好帮的。 我一愣,旋即明白了。 我连忙从石凳上又站起了身,对女孩说道:“大姐,你跟他们家的仇,不关我们啥事儿,你跟他们家有仇就报仇、有怨有报怨,我们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你别把我们也扯上。” 女孩说道:“二十年前,瘸子的腿那时候还没有瘸,他当时带着他儿子跟他老婆,刨开了一座老墓……”我眼睛不错神地盯着女孩,我就想听听,她还有啥更神经的话要说。 女孩双手扶着石桌,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女孩笑了笑说道:“好吧,凡事都讲究个缘分,既然你不愿意帮忙,那我也不勉强你了,不过呢……你们师父的病,其实并没有完全好。” “啥?”我当即感觉到不妙,冲女孩叫道:“你、你这话啥意思,威胁我呀!” 女孩开心地笑了笑,看着我说道:“小弟弟,你别激动嘛,你师父的病,只需要再吃两次解药就能痊愈,要不然的话……三天后就会复发。”说完,女孩看着我很有深意地笑了起来。 我立马儿明白她啥意思了,咬了咬下嘴唇,冷冷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女孩一听高兴了,“真懂事儿,你这才乖嘛,来,坐下来,姐姐给你详细说说……”说着,女孩又坐回了石凳上,我犹豫了一下,跟着也坐下了。这时候,我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可不想再看见陈辉行尸走肉的样子了。 女孩立马儿冲我一摆手,“这个你不必知道,我前世得到这本书的时候,已经年老体衰,她想把书里的东西学完,但是,书才看了一半,寿元就尽了,她不甘心,死不瞑目,把一口活气就留在了身体里……后来,书被瘸子拿走藏了起来,其实我找上他们的目的,一是来报仇,二是想把那本书拿回来。”说着,女孩朝我打量了一眼,又说道:“小兄弟,我想请你帮的忙,就是要你帮我把书从瘸子手里拿回来,不过,那本书你千万不能看。” 不过,这个忙我也不能糊里糊涂的帮,至少得知道个前因后果,瘸子他们家是怎么跟女孩结的仇,这个我必须弄明白,要是瘸子他们家的人不对,那就算了,万一是女孩理亏,我出手帮她,可就等于是在助纣为虐了。 女孩见我坐下,笑了笑,刚要开口说啥,我抢先她一步,开口说道:“大姐,我可以帮你的忙,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跟他们家是怎么结的仇,到底有多大的仇恨。” “我前世的墓。”女孩又重复了一遍。 女孩当即把脸色一正,“多大的仇恨,不同戴天之仇!” 我问道:“是他们两口子,害死了你父母吗?” “我前世的墓。”女孩又重复了一遍。 女孩摇了摇头,我想了想又问:“那是他们……害过你吗?” “不错。”女孩脸上瞬间呈现出了无边的恨意,咬牙切齿说道:“他们害得我好惨,尤其是他们家那个儿子!” 我一愣,旋即明白了。 “他们儿子?”女孩这么一说,我似乎意识到了一点,瘸子他们家那儿子,肯定是见女孩长的漂亮,然后…… 我又问道:“是他家儿子,对你做了啥吗?” “对!”女孩满脸恨意,恨恨说道:“二十年前,他们家儿子破了我的身子!” “啥?” 二十年前?我疑惑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咋感觉女孩说的这话,时间上有点儿对不住号儿呢,二十年前,她才多大呀? 我小心翼翼问道:“大姐,您、您今年多大了呀?” 女孩想了想,回道:“从出生到现在……好像已经有十八年头儿了吧?” “才十八岁了?”我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二十年前,十八个年头儿,这女孩的数学,不会是语文老师教的吧?我干咽了口唾沫,又问道:“那、那他们家那儿子,那时候有多大呀?” 女孩这次回答的又快有干脆,“一岁多,还不到两岁……” “还不到两岁?” 我慢慢从石凳上站起了身,尽量让自己显得和颜悦色,我对女孩说道:“大姐,我……我有点儿困了,我想午睡一会儿,要不,咱回去吧。”这时候,我终于认清女孩的面目了,一个还没出生的女孩儿,被一个还不到两岁的男孩儿破了身,这话,恐怕也只有神经病能想的出来! 女孩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抬头看我一眼,问道:“怎么,你不相信吗?” 女孩摇了摇头,我想了想又问:“那是他们……害过你吗?” 我点了点头,紧跟着又摇了摇头,“不是……我、我信,我、我咋能不信呢,那个……那个,我们师父的解药,你、你啥时候能给我呀?” 女孩阴森森笑了笑,不答反问:“小弟弟,你相信我说的这些吗?” 女孩很平静地又看我一眼,我也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干咽了口唾沫,看她这神态模样儿,也不像个神经病,咋出说来这么神经的话呢。 女孩突然淡淡地笑了,盯着我说道:“我明白了,亏你还自称是修行中人,这么点小事都想不明白吗?” 我瞥了女孩一眼,我要是能想明白了,那我真就成神经病了。 女孩说道:“二十年前,瘸子的腿那时候还没有瘸,他当时带着他儿子跟他老婆,刨开了一座老墓……”我眼睛不错神地盯着女孩,我就想听听,她还有啥更神经的话要说。 女孩又朝我身边的石凳指了指,“你先坐下来,听慢慢跟你说。” 还坐呀,我真不想再在凉亭里坐着了,不过,我还是鬼使神差地坐下了。 女孩说道:“二十年前,瘸子的腿那时候还没有瘸,他当时带着他儿子跟他老婆,刨开了一座老墓……”我眼睛不错神地盯着女孩,我就想听听,她还有啥更神经的话要说。 女孩这次回答的又快有干脆,“一岁多,还不到两岁……” 不过,女孩就说了这么一句,立马儿停了下来,“小弟弟,我说的你信吗?” 我一愣,旋即明白了。 我赶紧点了点头,“我相信。”其实我心里是不信的,我只相信她手里有治疗陈辉的解药。 我一愣,旋即明白了。 女孩说道:“那座老墓,其实……是我前世的墓。” “啥?”我一愣,随即差点儿没从石凳上跳起来,女孩真有点儿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女孩立马儿冲我一摆手,“这个你不必知道,我前世得到这本书的时候,已经年老体衰,她想把书里的东西学完,但是,书才看了一半,寿元就尽了,她不甘心,死不瞑目,把一口活气就留在了身体里……后来,书被瘸子拿走藏了起来,其实我找上他们的目的,一是来报仇,二是想把那本书拿回来。”说着,女孩朝我打量了一眼,又说道:“小兄弟,我想请你帮的忙,就是要你帮我把书从瘸子手里拿回来,不过,那本书你千万不能看。” “我前世的墓。”女孩又重复了一遍。 我赶紧让自己稳住了心神,小心翼翼问道:“难道,你是一个有前世记忆的转世人?” “不错。”女孩缓缓点了点头,“我不但投胎转世了,我还记得我前世的事情。” 听女孩这么说,我震惊到极点的同时,也明白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为啥会有这么成熟的气质跟神态了。在家的时候,倒是听奶奶说过转世人,但是我从没亲眼见过,眼下这女孩要说的是真的,那今年她十八岁,二十年前跟瘸子他们家结的仇,也就可以理解了,只是,瘸子儿子当时还不到两岁,能破了她的身子吗? 女孩继续说道:“我前世临死时,嘴里的一口气没吐出来,这是一口活气,尸体里有活气,魂魄是不能离开的,我就借助这口活气,修炼出了道行……” 说到这儿,女孩一脸气愤加惋惜,接着说道:“可是……就在我修炼到最紧要的关头,瘸子全家挖开了我的坟墓,瘸子的眼睛很奇怪,好像能看出我到了紧要的关头,瘸子当时还说,今天晚上是挖坟开棺的最好时机,要是错过今天,以后就不能再来这里了。” “我当时在棺材里躺着,一动不能动,瘸子两口子就把我的棺材撬开了,我的尸体当时是一具僵尸,瘸子看了看以后,抱起他不到两岁的儿子,让他儿子在我的脸上撒了泡童子尿……我的魂魄立刻从尸体里出来了,瘸子那儿子的一泡童子尿破了我的真身,然后,他们把墓里的东西全部拿走了。” 女孩很平静地又看我一眼,我也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干咽了口唾沫,看她这神态模样儿,也不像个神经病,咋出说来这么神经的话呢。 听女孩说到这儿,我点了点头,哦,原来“破身”是这么回事儿呀。 “真身一破,我的法也全部被破掉了,魂魄再也不能留下,后来,我就投胎转世了。”说到这儿,女孩冷笑了一下,“所幸老天开眼,我投胎转世以后,居然还记得前世的所有事情,回想起我在墓里因为瘸子儿子的一泡尿,几十年的修行功亏一篑,我不甘心,如果那天不是瘸子他们全家,我恐怕早就修成正果了。” 女孩说道:“二十年前,瘸子的腿那时候还没有瘸,他当时带着他儿子跟他老婆,刨开了一座老墓……”我眼睛不错神地盯着女孩,我就想听听,她还有啥更神经的话要说。 女孩说完,一脸愤愤难平的样子,我问道:“所以你就装成要饭的,混进他们家里,然后给他们儿子饭里下药?” 女孩阴森森笑了笑,不答反问:“小弟弟,你相信我说的这些吗?” 我点了点头,“相信,你要是跟别人说,别人可能不会相信,可能还会觉得你说的都是疯话,但是我相信。” 女孩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我的前世,并不是普通人,是一门巫术的传人……” “啥?” “巫术?” 女孩解释道:“就是给人专门看邪病、看邪事儿的巫祝术。” 我一愣,旋即明白了。 女孩一听高兴了,“真懂事儿,你这才乖嘛,来,坐下来,姐姐给你详细说说……”说着,女孩又坐回了石凳上,我犹豫了一下,跟着也坐下了。这时候,我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可不想再看见陈辉行尸走肉的样子了。 我一听,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啥书呀?” 女孩惊讶地打量了我一下,“没想到你跟我前世还是同行啊。”随即,女孩脸色一暗,接着又说道:“我前世棺材里,其实也没什么陪葬品,就因为它是座上百年的老墓,风水又好,才被瘸子他们挖开的,里面值钱的东西不多,只是有一本书被他们拿走了,我前世之所以一口活气没吐出来,就是因为这本书。” 我也是一愣,后悔刚才话没经大脑了,不过,既然说出来了,我也没啥好隐瞒的,我说道:“我们家祖上几代,都是给人驱邪驱鬼的,传到我这一代,已经第五代了。” “啥?” 我说道:“你为啥不自己治好他们儿子病,自己跟他要书呢?” 我蹙了蹙眉头,问道:“大姐,你要我咋帮你拿呀?” 我顿时笑了,脱口说了一句,“我当是啥呢,驱邪驱鬼嘛,跟我们家一样。” 听女孩这么说,我心里顿时五味陈杂,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虽然年龄只有十八岁,但是拥有两世记忆,阅历在上百年,她不是个小女孩儿,整个就是一老妖精。 女孩笑了,“很简单,那瘸子不是要用你的血吗?你先跟他讲条件,然后,我暗中帮你治好他儿子病,你再跟他开口要书。” “好吧。”我点了点头,不过,我有个疑问……” 我一愣,旋即明白了。 女孩一摆手,“这个你用知道,你就跟瘸子说,二十年前,你在一座女僵尸墓里得到的一本书,我就要那本书,你只要这么说,瘸子立刻就明白了。” “什么疑问?” 我顿时一脸难色,“咋要呀,那本书我又没见过,要不你告诉我,那书名是个啥。” 我一愣,旋即明白了。 女孩冷冷一笑:“我如果要了书,还能留在他们家里吗?” 女孩立马儿冲我一摆手,“这个你不必知道,我前世得到这本书的时候,已经年老体衰,她想把书里的东西学完,但是,书才看了一半,寿元就尽了,她不甘心,死不瞑目,把一口活气就留在了身体里……后来,书被瘸子拿走藏了起来,其实我找上他们的目的,一是来报仇,二是想把那本书拿回来。”说着,女孩朝我打量了一眼,又说道:“小兄弟,我想请你帮的忙,就是要你帮我把书从瘸子手里拿回来,不过,那本书你千万不能看。” “什么?”女孩一愣,当即问道:“你说什么,你们是干什么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 放血 , 我问道:“你为啥不自己治好他们儿子的病,自己跟他们要书呢?” 女孩冷笑了起来:“我如果要了书,还能留在他们家里吗?” “你这话……”我旋即明白了…… 我一来到客厅,妇女朝我看了一眼,带着歉意地冲我笑了笑,我也冲她笑了笑,我随口问了她一句:“大婶儿,大叔还没醒吗?” 两个人离开凉亭,回到瘸子家里的时候,妇女扶着那鬼儿子从卧室里刚出来,妇女的头发有些凌乱,好像刚刚起床。 我跟女孩一前一后进门,妇女狐疑地朝我们两个看了看,问道:“小兄弟、欣欣呀,你们俩去哪儿了?” 女孩这时候,又变成了一脸单纯的可爱模样,女孩闻言,诚惶诚恐、一脸无辜地摇头说道:“婶儿,我哪儿也没去呀,一直在厨房里呢。” 妇女闻言,又看向了我,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回道:“天太热我睡不着,自己到外面转了一圈儿,南边那凉亭里不错,挺凉快的。” 我一听瘸子这么说,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冲瘸子笑笑,说道:“不过,大叔,你用我的血我有个要求,下午的时候,我已经跟婶子说过了。” 妇女疑惑地问道:“那你们俩咋一起进的门呢?” 我跟女孩对视了一眼,妇女的意思,我们俩咋一前一后从外面进来呢,我连忙回道:“我从外面回来,这姐姐也刚好要进屋,我们就一起进来了呀。” 妇女又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显然不太相信我,把她鬼儿子放到沙发上以后,妇女走到女孩跟前,拉住了女孩的手,“欣欣呀,你跟我来,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说着,妇女拉着女孩走进了客厅旁边的一个房间里,我朝那房间看了看,应该是女孩的卧室。 我兀自笑了笑,转身上了楼。 来到楼上,我先到陈辉的房间看了看,房间里的气味儿已经没那么重了,不过陈辉吐出来的那些东西,得尽快处理掉,不能一直在房间里留着。 我扭头朝瘸子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地问道:“大叔,这血我咋放呀,不会是拿刀直接给身上割口子吧……” 离开陈辉房间,我又到自己房间里看了看,陈辉跟傻牛居然还在里面做功课,我没惊动他们,轻轻把门关上,转身又下了楼。 这时候,妇女和女孩已经从房间里出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电视。 我一来到客厅,妇女朝我看了一眼,带着歉意地冲我笑了笑,我也冲她笑了笑,我随口问了她一句:“大婶儿,大叔还没醒吗?” 妇女闻言,脸色顿时黑了,恨恨说道:“这死鬼,一喝酒就睡一整天,每次都耽误正事,别管他了!” 我又冲妇女笑了笑,迈脚往院里去,妇女连忙问我:“小兄弟,你还要出去呀?” 我回道:“不是,陈道长中午吃了点饭又吐了出来,我想到院里找个工具,把他吐出来的东西收拾一下。” 妇女闻言,连忙说道:“你就别动手了,你是客人,让我去吧。”说着,妇女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一旁的女孩连忙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妇女,“婶儿,您就别去了,还是我去吧。” 妇女顿时笑了,“好好好,家里有你这么个乖媳妇儿,是我们全家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呀!” 这叫福分吗?这应该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吧……我忍不住低下头干咽了口唾沫。 我跟女孩一前一后进门,妇女狐疑地朝我们两个看了看,问道:“小兄弟、欣欣呀,你们俩去哪儿了?” 女孩暗瞅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客厅,妇女随即招呼我,“来来来小兄弟,过来吃瓜子看电视。”我点了点头。 瘸子他们家的电视,是彩色的,具体是多少寸的,我不清楚,反正比我们家那台14寸的黑白电视机大得多。记得当时也挺巧的,电视里刚好播出一个古墓被盗挖的片子,像是个记录短片,一座古墓十多个盗洞,妇女看了没几眼,立马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盯着电视笑道:“这座古墓在樊城,我们孩子他爷爷也去挖过……”(可能是“樊城”,妇女当时的方言很重,我听的不是太清楚,短片是从半截看的,也不知道电视上说的到底是哪儿。) 我下意识扭头瞅了妇女一眼,心说,你们还真是个盗墓世家呀…… 我扭头朝瘸子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地问道:“大叔,这血我咋放呀,不会是拿刀直接给身上割口子吧……” 妇女激动了一阵以后,又坐回了沙发上,停了一会儿,妇女开口问我:“对了小兄弟,今天中午的时候,孩子他爹说想到办法了,是啥办法呀?” 我立马把眼睛从电视上挪了回来,看向妇女说道:“是想到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我扭头朝瘸子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地问道:“大叔,这血我咋放呀,不会是拿刀直接给身上割口子吧……” “什么办法?”妇女迫不及待地问道。 “办法就是……用我的血,配合你们家的秘术,大叔说了,我的血要比那些修行畜生的要强的多,一定能治好你们儿子的病。” 妇女一脸释然,不过脸色随即又黑了下来,恨恨道:“这死鬼,明知道有正事要办,还喝这么多!” 一旁的女孩连忙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妇女,“婶儿,您就别去了,还是我去吧。” 我说道:“可能大叔找到法子了,心里高兴才喝这么多的吧。”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女孩在凉亭里跟我说过的那些话,立马儿话锋一转,说道:“对了大婶儿,这次要是能治好你们儿子的病,我能不能跟你们提个要求呢?” “能呀!”妇女连想都没想,答应的很痛快:“只要能治好我们儿子的病,啥要求都能答应你。” 我踌躇了一下,说道:“我想……我想要你们家里的一样儿东西……”刚说到这儿,女孩拿着一把盛垃圾的簸箕从楼上下来了,并没有停下,穿过客厅直接朝院里去,我停下来跟妇女同时朝她看了一眼。 陈辉点了点头,又冲两口子摆了摆手,啥也没说,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就莫名其妙痊愈了。 妇女紧跟着改口说道:“小兄弟,拿我们家里的东西可以,只要你看上的,随便拿,不过……有些东西,你可不能拿。” 我心里顿时一沉,女孩说的这本书,虽然不知道是本啥书,但是女孩前世临死都念念不忘,瘸子他们得到以后,恐怕也不会轻易放手。 我担心地问道:“大婶儿,啥东西我不能拿?” 妇女斩钉截铁说道:“活的东西你不能拿!” “活的东西?”我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忙问:“大婶儿,你这话啥意思,啥活的东西?” 妇女咬了咬嘴唇,就像下定决心要跟我讨价还价似的,“人你不能拿!” “人?我拿人干……”话没说完,我当即就明白了,奶奶的,把我当成啥人了,一脸不痛快地对妇女说道:“大婶儿,你放心,我不要活人,我不跟你儿子抢媳妇儿!” “真的?”妇女当即放心地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一进门,女孩当即转身塞给我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纸包,吩咐我:“待会儿把这东西想办法放进你的血里。”说完,女孩一推我,把我推出了房间。 他亲奶奶的,我真想一头撞死这妇女。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瘸子终于醒了,拄着拐棍一瘸一拐来到客厅,这时候,陈辉领着强顺跟傻牛也下了楼,陈辉这时候,神采奕奕,一点儿病态都没有了。 我扭头朝瘸子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地问道:“大叔,这血我咋放呀,不会是拿刀直接给身上割口子吧……” 瘸子两口子一看,惊讶无比,围着陈辉问道:“老道长,你怎么下床了,看你这气色,你的病难道痊愈了吗?” 妇女一脸释然,不过脸色随即又黑了下来,恨恨道:“这死鬼,明知道有正事要办,还喝这么多!” 陈辉点了点头,又冲两口子摆了摆手,啥也没说,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就莫名其妙痊愈了。 我见状,连忙给瘸子两口子解释,“大叔、大婶儿,你们别惊讶,我们陈道长修行了几十年,道行高深,常年不会生病,现在这病能自己痊愈,并不稀罕。” 瘸子两口子闻言,尤其是瘸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瘸子把陈辉打量了几眼,走过来凑到我跟前,小声跟我商量起来,“小兄弟,我没想到你们这位师傅也这么不俗,要不……能不能用他的血,给我们儿子治病呢?” 我一听,立马儿把脸拉了下来,对瘸子说道:“大叔,我们师父都多大岁数了,你放他一碗血,想要他的命呀,还是放我的吧,我保证我的金血比他的道血强的多!” 瘸子听了,连连点头,“你说的也是呀,老道长虽然道法高深,再怎么说也是个普通人,而你……你浑身冒金光,连血都冒金光,举世罕见,用你的血肯定会有奇效!” 我一听瘸子这么说,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冲瘸子笑笑,说道:“不过,大叔,你用我的血我有个要求,下午的时候,我已经跟婶子说过了。” 瘸子连忙点头,“对对对,我知道,你婶子也跟我说了,只要能治好我儿子的病,我们家里的东西,你随便挑,别说拿一件,你想拿多少拿多少!” 我一来到客厅,妇女朝我看了一眼,带着歉意地冲我笑了笑,我也冲她笑了笑,我随口问了她一句:“大婶儿,大叔还没醒吗?” 我说道:“我不要那么多,我就要一件,不过,这件东西……是你们过去从一座老墓里拿出来的,你们真的肯给吗?” 瘸子不痛快地看了我一眼,“小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不相信我是不是?”瘸子随即拍着胸脯说道:“我瘸子给你保证,只要你能说出名字的物件儿,就算是我们已经出手了,我也能再花钱给你买回来!” 一进门,女孩当即转身塞给我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纸包,吩咐我:“待会儿把这东西想办法放进你的血里。”说完,女孩一推我,把我推出了房间。 在后院的中间位置上,摆着一张石桌,之前是没有的,也不知道瘸子两口子从哪儿鼓捣出来的。 瘸子两口子闻言,显得也非常高兴,瘸子当即吩咐我们几个:“小兄弟、老道长,你们先在屋里等一下,我跟孩儿他娘到后院准备一下,不过,你们可不能偷看。” 我扭头朝瘸子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地问道:“大叔,这血我咋放呀,不会是拿刀直接给身上割口子吧……” 陈辉点了点头,我跟着瘸子离开客厅,很快到了后院,后院里没有亮灯,整个儿黑漆漆的,我打眼朝里面一看,就感觉这后院里阴森森的。 我顿时笑了,“大叔,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那咱事不宜迟,咱现在就开始治您儿子吧。” 瘸子领着我走到石桌跟前,我朝石桌上一看,就见石桌上面,放着几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因为黑,我看不大清楚,除了这几样奇怪的东西,还有一只空碗,瘸子抬手朝这只空碗一指,对我说道:“小兄弟,你把血放进这只碗里就行了。” 我回到沙发那里,大概等了能有半个小时,瘸子两口子从后院回来了,瘸子冲我一笑:“小兄弟,你跟我过来吧。”随即,瘸子又跟陈辉打了声招呼:“老道长,你们还接着看电视,我叫小兄弟跟我过去,一会儿就好了。” 我不动声色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了女孩跟前,女孩偷眼朝陈辉他们三个看了看,一拉我胳膊,两个人钻进了女孩的卧室。 我们几个从餐厅来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坐,看起了电视。没一会儿,女孩从厨房过来了,悄悄冲我使了个眼色,我扭头朝陈辉他们三个看了一眼,三个人这时候看电视都看的入了神儿了。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流浪在外,我们很少能接触到电视,一看起电视就忘神儿,恨不能把一年的电视都看完。 我扭头朝瘸子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地问道:“大叔,这血我咋放呀,不会是拿刀直接给身上割口子吧……” 瘸子闻言,领着妇女放心地离开了。 陈辉闻言,冲瘸子一摆手,“你放心,这是你们家的秘术,我们绝不会偷看。” 一旁的女孩连忙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妇女,“婶儿,您就别去了,还是我去吧。” 第三百二十章 放药 , 妇女也在后院,我话音一落,妇女说道:“怎么能让你用刀放血呢,你看看,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说着,妇女走到石桌跟前,从上面拿起一样物件儿。 我朝那物件一看,是一根比气门芯稍微粗点儿的软管,软管的一头儿,带着一根特别粗的大针头,妇女说道:“这是从我镇上医院里拿来的,抽血用的,我已经用开水烫过,消过毒了。” 瘸子跟着说道:“你放心,你婶子过去在我们镇医院当过医生,医术虽说不怎么样,给人打针抽血还是没问题的。” 我朝妇女看了一眼,拿刀捅人也没问题呀。妇女招呼我过去,我走到了石桌跟前,妇女把软管一头放进碗里,让我把胳膊伸出来,瘸子这时候,从石桌上拿起一根蜡烛点着,给妇女照着亮。妇女拿出一个棉球在针头上擦了擦,在我胳膊弯儿上又拍了拍,一点都不含糊,把针头直接给我扎进了血管里。 鲜红的血液顺着软管“刷”一下就流出来了,一会儿的功夫,碗底全部见红了。瘸子眯着眼睛看着碗里的血液一个劲儿的啧嘴,“百年难见呀,我要是有这一身金血,还用的着去偷坟掘墓么,看看这血,啧啧啧……” 鲜红的血液顺着软管“刷”一下就流出来了,一会儿的功夫,碗底全部见红了。瘸子眯着眼睛看着碗里的血液一个劲儿的啧嘴,“百年难见呀,我要是有这一身金血,还用的着去偷坟掘墓么,看看这血,啧啧啧……” 有这好吗?我忍不住朝瘸子看了一眼,瘸子一脸的艳羡,好像恨不能趴进碗里喝上几口,我说道:“大叔,我这血其实也没啥的,想要用这些血,还得配合我们家的口诀。” “什么?”瘸子一愣,脸色变的凝重了,“什么口诀?” 我说道:“我在家的时候,我奶奶经常用我的血做法,每次做法之前,她都要对着我的血念口诀,我奶奶说,要是我的血没这口诀,根本不起作用。” 瘸子走到石桌旁边,扶住了妇女手里的软管,妇女转身离开了,一会儿的功夫,妇女搬来一把椅子,我往椅子上一坐,就感觉脑子“嗡”了一声,眼前猛然一黑,下意识扭头朝碗里一看,已经大半碗了。 瘸子一听立马紧张起来,问道:“小兄弟,是什么口诀,你知道吗?” 我冲瘸子淡淡一笑,点了点头,瘸子随即松了口气,笃定说道:“小兄弟,你放心,只要治好我儿子的病了,我们家里的东西,你随便挑,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瘸子话音刚落,妇女连忙说道:“咱小兄弟是个好人,他答应过我,不要咱家里的活物儿,他不会要你命的,是吧小兄弟?” 我看了妇女一眼,我虽然小,但我能听出妇女话里的意思,她还是怕我开口跟她儿子抢媳妇儿。 “是呀。”我冲妇女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说道:“我不要活物,只要你们家里一样东西就行了。” 瘸子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能跟我们两口子先说说吗?” 我对瘸子说道:“现在说没啥意思,等你们儿子的病好了,我再说也不迟,只要你们别反悔就行了。” 瘸子一拍胸脯,“我的命都可以给你,还有啥能反悔的。” 我点了下头,“那就好……” 说着话,血就流了小半碗了,我这时候,就感觉两条腿有点儿发虚,连忙对妇女说道:“大婶儿,你能不能给我搬个凳子过来,我咋感觉……感觉有点儿累呢。” 妇女连忙点头,“你等着昂,我这就给你搬凳子去。” 瘸子走到石桌旁边,扶住了妇女手里的软管,妇女转身离开了,一会儿的功夫,妇女搬来一把椅子,我往椅子上一坐,就感觉脑子“嗡”了一声,眼前猛然一黑,下意识扭头朝碗里一看,已经大半碗了。 随后,我开始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儿,浑身发软,手脚冰凉,嘴唇都快要不听使唤了,我哆嗦着问瘸子:“大、大叔,这、这血够了吗?” 瘸子朝碗里瞅瞅,说道:“还差一点,你再坚持一下。” 我摇了摇脑袋,感觉脑子晕乎乎的,有点儿困了,就见妇女说道:“小兄弟,没事的,一下子放这么多血,你身子受不了,有不良反应是正常的,等这事儿过去了,你在床上多躺几天,我多给你做些好吃的补补。” 我又看了看输液瓶,“这能有啥好处。”说着,我伸手把输液针头从手背上拔了下来。 我这时候,听着妇女的话都是模糊的,眼前一黑一白,就想把脑袋耷拉下去,再也不要抬起来,换句话说,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连抬脑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就听瘸子好像说了一声,“行了,孩儿他娘,把管子拔了吧。” 我就感觉胳膊弯上一紧,好像有个啥东西摁到了上面,我强打精神抬起头一瞧,妇女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管子拔了出来,给我胳膊弯儿摁了棉球。 妇女问我,“小兄弟,你觉得怎么样,自己能摁住着棉球不?” 我又看了看输液瓶,“这能有啥好处。”说着,我伸手把输液针头从手背上拔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伸出另一只手,摁在了棉球上,这时候,就听瘸子对妇女说道:“你还赶紧把小兄弟扶进屋里去!” 妇女过来搀住了我一只胳膊,想把我从椅子上架起来,我连忙说道:“先等等,这血……还、还没念口诀呢,不、不念口诀,血、血是不管用的……”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就听瘸子好像说了一声,“行了,孩儿他娘,把管子拔了吧。” 瘸子一愣,“就是,怎么把这茬儿忘了呢,小兄弟,那口诀是什么,你告诉我,我来念。” 我咬着牙抬头看了瘸子一眼,“这、这是我们家秘传的口诀,不传外人,还是、还是我自己来念吧。”说着,我推开了妇女的手,“你们、你们先回避一下,我念口诀,你们不能听见。” 傻牛过来背起我,把我背回了房间,等众人七手八脚把我放到床上,我一闭眼就啥也不知道了。 瘸子跟妇女对视了一眼,瘸子说道:“好吧,我们俩站远点,保证不听就是了。” 我把头一摇,“不行,你们、你们站到我身后……五米以外,不许偷听,更不许偷看……” 瘸子跟妇女又对视了一眼,妇女问道:“你念口诀,不能听也就算了,怎么还不能看呢?” 我说道:“还、还有个手法呢,不能给外人看见。” 瘸子一听,犹豫了几秒钟,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好吧小兄弟,我们不看,不过,咱们得把话说清楚,我们不看你的口诀,你也不能碰石桌上面这些东西。” 我抬起头,冲瘸子惨淡一笑,话还没出口,妇女冲瘸子叫道:“他都成这样的,还能碰啥呀,别耽误时间了,他失血过多,一会儿就昏过去了。”妇女的意思,我要是昏过去了,就没办法念口诀了,做法事都是要新鲜的血,要是搁上一夜就白瞎了。 我冲瘸子淡淡一笑,点了点头,瘸子随即松了口气,笃定说道:“小兄弟,你放心,只要治好我儿子的病了,我们家里的东西,你随便挑,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瘸子不再说啥,两个人一起走到了我身后,我勉强扭过头朝身后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加上黑,勉强能看到两条人影,我又吩咐道:“转过身去,不许偷看……” 瘸子跟妇女同时应声:“我们不看,你放心吧小兄弟。”妇女还催促了我一句,“小兄弟,你别说话了,快点儿吧!” 我随即转过头,有气无力地在嘴里小声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一边念着“道德经”,我一边把手伸进了衣兜里,摸索几下,拿出了女孩给我的那个小纸包。 其实,用我的血做法,不用念口诀,我这时候虽然都快神志不清了,但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会撒谎呀,我要不这么说,怎么支开瘸子两口子,怎么给血里放药呢。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就听瘸子好像说了一声,“行了,孩儿他娘,把管子拔了吧。” 打开小纸包,里面到底包的是啥,我当时已经看不清楚了,好像包了几小片白乎乎的东西,我一股脑的撒进了血里面,随后,我招呼瘸子两口子。 瘸子走到石桌旁边,扶住了妇女手里的软管,妇女转身离开了,一会儿的功夫,妇女搬来一把椅子,我往椅子上一坐,就感觉脑子“嗡”了一声,眼前猛然一黑,下意识扭头朝碗里一看,已经大半碗了。 两个人过来以后,瘸子迫不及待问我:“好了吗?” 我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好、好了……能用了。”我这时候,就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倒是不觉得的难受,就是浑身发软、发冷,就想闭上眼睛再也不要睁开。 瘸子连忙招呼妇女,“快,快把小兄弟扶进屋里吧。” 妇女从椅子扶起我回屋了,至于瘸子随后怎么折腾我那碗血,我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客厅的时候,陈辉他们还在看电视,妇女扶着我一进门,三个人朝我一看,全都吓了一跳,强顺惊叫道:“黄河,你咋啦,咋成这样儿啦!” 瘸子走到石桌旁边,扶住了妇女手里的软管,妇女转身离开了,一会儿的功夫,妇女搬来一把椅子,我往椅子上一坐,就感觉脑子“嗡”了一声,眼前猛然一黑,下意识扭头朝碗里一看,已经大半碗了。 我成啥样儿了呢,据强顺后来给我描述,我当时看着就像一只活鬼,脸色煞白,嘴唇煞白,整张脸白的就跟一张纸似的,两只眼睛乌黑,眼圈发青,连头发都失去了光泽,整个人看着就像被啥东西吸干了精气似的。 傻牛过来背起我,把我背回了房间,等众人七手八脚把我放到床上,我一闭眼就啥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就感觉右手背上有点儿不适,扭头一看,居然插着吊瓶,瓶子里的液体还在一滴滴往下淌着,我心说,这咋还给我输上液了呢? 我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好、好了……能用了。”我这时候,就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倒是不觉得的难受,就是浑身发软、发冷,就想闭上眼睛再也不要睁开。 在我床边,强顺坐在一把椅子上,脑袋趴在床上,睡的正香,我用腿膝盖碰了他身子一下,他顿时“腾”一下在椅子上直起了身子,随即揉揉眼睛朝我看了一眼,喜道:“黄河,你醒啦!” 我用眼神一示意床头的输液瓶,“这是咋回事儿?”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就听瘸子好像说了一声,“行了,孩儿他娘,把管子拔了吧。” 强顺回道:“昨天夜里你失血过多,瘸子他老婆到医院给你拿的盐水,说是对你身体有好处。” 我又看了看输液瓶,“这能有啥好处。”说着,我伸手把输液针头从手背上拔了下来。 强顺立马儿冲我做了个咬牙切齿的鬼脸,过来把我从床上扶坐了起来。 强顺说道:“才一瓶酒那么多,你就成这样儿啦?” 我笑了笑,稍微一回想,说道:“大概能有一大碗吧。”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飘来一股子饭菜香味儿,我肚子顿时咕噜噜叫了起来,与此同时,房门响了,我跟强顺同时朝房门一看,就见女孩端着一个小盆,推门进来了,那股子香味儿,就是从小盆里散发出来的。 强顺一看,连忙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笑着对女孩说道:“饭做好了呀,真香!”强顺这时候估计也饿了,他要是在不饿的情况下,看见女孩应该捂嘴才是。 感谢“青天蓝岛”的百元红包。 “现在不用看了,回屋睡吧,没你啥事儿了。”说着,我一翻身,想从床上下来,谁知道,脑袋“嗡”地一声,紧跟着就感觉浑身乏力,别说翻身下床了,居然都没能从床上坐起来。 我冷瞅了他一眼:“你放一瓶子血试试!” 我又看了看输液瓶,“这能有啥好处。”说着,我伸手把输液针头从手背上拔了下来。 我随即转过头,有气无力地在嘴里小声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我说道:“还、还有个手法呢,不能给外人看见。”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就听瘸子好像说了一声,“行了,孩儿他娘,把管子拔了吧。” 强顺眨巴了两下眼睛,“一大碗?是不是有一瓶酒那么多?”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就听瘸子好像说了一声,“行了,孩儿他娘,把管子拔了吧。” 我点了下头,“差不多吧,一瓶酒倒进碗里,也就是那样儿。” 女孩瞥了强顺一眼,冷冷说道:“这不是做给你的。”说着,端着小盆来到了我跟前,强顺探头朝小盆里看了一眼,女孩瞪了他一眼,“你看什么看,还不快把你朋友扶起来。” 强顺顿时叫道:“哎,你别拔呀,我守在这里就是专门帮你看这个的。” 强顺说道:“你别动咧,瘸子老婆说了,你至少得在床上躺两天。”随即,强顺问道:“黄河,昨天夜里你给他们放了多少血呀,咋把自己都弄成这样儿啦!”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三步 , 女孩端着小盆又朝强顺看了一眼,对我说道:“能不能先让你朋友出去。” 女孩朝门看看,端着小盆坐到了我旁边,抬眼朝我看看,“嗯”了一声,说道:“气色看着比昨天夜里好多了,你回复的挺快的嘛……”不过,女孩刚说这么一句,房门突然又开了,强顺快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对我们俩说:“你们说你们的,我回来把输液架子拿走。”说完,走到架子跟前,拿起架子转身又走,我跟女孩这时候同时看向他。 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同时朝女孩看了过去,女孩又对我说道:“我有话要跟你说,你朋友在这里不方便。” 强顺当即不痛快地撇了下嘴,我冲他点了点头,说了句,“要不你先出去吧。”强顺随即不痛快的嘟囔了一句,“神神秘秘嘞,有啥话不能叫我听的!”说着,转身离开了,女孩连忙回头又招呼了他一声,“把门关上!” 强顺没吭声儿,走出房门,甩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女孩朝门看看,端着小盆坐到了我旁边,抬眼朝我看看,“嗯”了一声,说道:“气色看着比昨天夜里好多了,你回复的挺快的嘛……”不过,女孩刚说这么一句,房门突然又开了,强顺快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对我们俩说:“你们说你们的,我回来把输液架子拿走。”说完,走到架子跟前,拿起架子转身又走,我跟女孩这时候同时看向他。 走到门边,强顺一回头,“我是来看输液瓶的,现在不用看着咧,我总得下去有个交代……”说完,“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女孩扭回头看向了我,冲我笑了一下。我一脸不自然,强顺这熊孩子,哪儿是来拿啥输液瓶的呀,分明是他心里不痛快,借口回来捣乱的。 我定了定神儿,对女孩说道:“大姐,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嘛,啥话呀,说吧。” 女孩猫身一拉强顺之前坐的那把椅子,远远拉到一边,坐在上面翘起了二郎腿,“小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有前世记忆?” 女孩又是一笑,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你朋友在这里,咱们俩说话不方便,来,你先吃饭吧,一边吃一边说。”说着,女孩把小盆端到了我脸前,我低头朝小盆里一看,一盆子肉汤,像是炖的鸡肉汤,上面漂着一层姜黄色的猩油,盆里还放着一把小汤勺。 我这时候是真的饿了,二话没说,伸手把汤勺拿到了手里,从小盆里舀出一勺鸡汤就往嘴里送,不过谁知道,我的手居然哆嗦个不停,把汤洒的满铺盖都是,我连忙给手使了使劲儿,但还是把握不住,等把汤勺到嘴边,里面几乎已经没有汤了,全洒出来了。 我又重新再去小盆里舀上一勺,不过,还是送不到嘴边就洒没了,女孩见状,轻声叹了口气,说道:“我还从没见过为了别人自己不要命的,算了,还是我来喂你吧。” 女孩闻言,眼睛珠子转了转,“等你把书给我,我就给你。” 女孩把小盆放到床头柜上,夺过我手里的汤勺,从床边站起身,把汤勺在小盆里满满舀了一勺,不过,她没着急给我嘴里送,先放到她自己嘴边吹了吹。这时候,由于我们俩离的比较近,她吹出来的那些气,都扑在了我脸上,当时,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子暖流。 女孩根本没在意我这些,吹好汤以后,就给我喂了起来,之后,一勺一勺的,每一勺都喂的特别细心,我一边喝着汤,一边看着她那张白皙俊俏的脸,说真的,没有哪个男生不喜欢漂亮女生的,特别是在你面前表现的温柔体贴的漂亮女生,不过,我当时心里很清晰地记着,这位漂亮的女生,可是一个两世为人的老妖精,对谁动心都不能对她动心。 鸡汤喝到一半儿的时候,女孩一边喂我一边问道:“小弟弟,我给你的东西,你放进血里了吗?” 我含着一口鸡汤点了点头,女孩一笑,“那就好……对了,你跟他们提书的事了吗?” 我把鸡汤咽下去回道:“提了,不过,我只说要他们家一样儿东西,没说是啥。” 女孩问道:“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清楚呢?” 我看了女孩一眼,没吭声儿。虽然我当时年龄小,但我可不傻,这本书,女孩转世投胎之后都念念不忘,这说明啥呢,说明肯定是一本不一般的书,我就这么单刀直入的跟瘸子两口子要,两口子会痛痛快快地给吗?女孩能把它当宝贝,难道这两口子就是瞎子呀? 万一是啥旷世奇书,就瘸子两口子这人品,打死他们都不会给,我要是提前让他们知道我想要那本书,他们心里肯定舍不得,就会有所防范,还会想好对策来应付我。 我要是等他儿子病情好转,趁着他们两口子高兴的时候,突然开口跟他们要书,他们指定会措手不及、防不胜防,等他们回过神儿想到法子应付我的时候,我也就想好法子对付他们了。 小时候,我爸教我下象棋,总是教育我,走一步就要先看三步。当然了,这些话不能跟女孩说,要不然,她又该说我心眼儿多了,再搞不好,她觉得我这小小年纪心机就这么深,对我又防备上了,到那时候,本来简单的事情,很可能就复杂化了。 我终于把汤勺送到了嘴边,可劲儿喝了一大口,心里舒坦,还是自己喂自己最敞快。咽下鸡汤,我又说道:“这些邪术,不能多用,不管拿去害谁,都对自己不好,我劝你,将来能把能它们用在正的一面。” 又当然了,一些读者看到这儿,可能会想,这刘黄河,我看了他两本书了,总觉得他是个老老实实很真诚的人,没想到,他从小心机就这么深,道貌岸然呀。其实不然,我其实早就说过,想做一个好人,就要比坏人更坏,要不然,坏人迟早把你这好**害死。 做好人好事,我不追求过程如何,我只要结果是好的、不违背良心道德就行了。 女孩朝门看看,端着小盆坐到了我旁边,抬眼朝我看看,“嗯”了一声,说道:“气色看着比昨天夜里好多了,你回复的挺快的嘛……”不过,女孩刚说这么一句,房门突然又开了,强顺快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对我们俩说:“你们说你们的,我回来把输液架子拿走。”说完,走到架子跟前,拿起架子转身又走,我跟女孩这时候同时看向他。 女孩拿勺子碰了碰我的嘴唇,“哎,问你话呢,哑巴啦,怎么不说话了?” 我连忙回了神儿,眨巴了两下眼睛,“你、你问我啥了?” 女孩打量了我一眼,“在想什么呢你,我刚才问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清楚,为什么不跟他们直接要书!” “哦”我哦了一声,笑道:“鸡汤味道不错,是你炖的吧?” “什么?”女孩一愣。 我这时候是真的饿了,二话没说,伸手把汤勺拿到了手里,从小盆里舀出一勺鸡汤就往嘴里送,不过谁知道,我的手居然哆嗦个不停,把汤洒的满铺盖都是,我连忙给手使了使劲儿,但还是把握不住,等把汤勺到嘴边,里面几乎已经没有汤了,全洒出来了。 我又说道:“你给我喂鸡汤的样子,叫我想起了我妈……” “你你、你神经病呀你!” 女孩甩手把勺子扔进了小盆里,我努力挺了挺身子,侧身自己去够盆里的汤勺,女孩冷声说道:“他们儿子就快醒了,等他们儿子醒了以后,你就去跟他们要书,听见没有?” 我没吭声儿,又给自己使了使劲儿,终于够到了汤勺,这时候,可能因为吃了点东西,身上感觉也有点劲儿了,用汤勺满满舀了一勺。 “你你、你神经病呀你!” 女孩顿时叫道:“哎,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我点了点头,“听见了,不过,我们师父的解药,你啥时候给我?” 女孩闻言,眼睛珠子转了转,“等你把书给我,我就给你。” “你你、你神经病呀你!” 我看了女孩一眼,“你不会骗我吧?” 我连忙回了神儿,眨巴了两下眼睛,“你、你问我啥了?” 女孩看着我没吭声,似乎在用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看看我,我会骗你吗? 我一边把汤勺往嘴边慢慢送,一边说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女孩打量了我一眼,“问吧。” 我问道:“这些毒药跟解药,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女孩旋即把脸一撇,“这个不用你管。” 我说道:“你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到,这些……根本不是毒药,对吧?” 女孩脸色稍微一动,没吭声儿,我接着说道:“这像是一种咒术,你有前世的记忆,你前世又跟我们家是同行,我奶奶说过,干我们这行的,能救人也能害人,心术正的拿去救人,心术邪的拿去害人。”说着,我朝女孩看了一眼,“我说的对吧?” 我问道:“这些毒药跟解药,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女孩顿时一咬牙,“你小子心眼儿真多!” 我终于把汤勺送到了嘴边,可劲儿喝了一大口,心里舒坦,还是自己喂自己最敞快。咽下鸡汤,我又说道:“这些邪术,不能多用,不管拿去害谁,都对自己不好,我劝你,将来能把能它们用在正的一面。” 女孩闻言,立时把眼睛瞪圆了,“我的事儿,不用你一个逑孩子瞎抄心。” “啥?逑孩子?”我一愣,愕然道:“你的前世,不会河南人吧?” 我连忙摇了摇头,女孩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那你小小年纪,咋这么精呢?” 我又问:“那你能确定,瘸子两口子真能给我吗,万一他们也觉得那书是个宝贝咋办呢?” 我听了连忙又问:“依你话里的意思……那本书也挺重要的,对吧?” 我连忙回了神儿,眨巴了两下眼睛,“你、你问我啥了?” 女孩又瞪了我一眼,“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我就要端走了。” 我干咽了口唾沫,默默点了点头…… 女孩猫身一拉强顺之前坐的那把椅子,远远拉到一边,坐在上面翘起了二郎腿,“小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有前世记忆?” 我赶紧把汤勺放进小盆里,又舀了一勺,“还没呢,你先别端。” 女孩旋即把脸一沉,“我早就说过了,这个你不用知道!” 女孩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沉思了一会儿,女孩说道:“应该会给你的,他们现在把儿子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我连忙回了神儿,眨巴了两下眼睛,“你、你问我啥了?” 女孩抬头瞪了我一眼,“你这小子,以后不许跟我提书的事儿,只管把它拿回来就行了!” 女孩猫身一拉强顺之前坐的那把椅子,远远拉到一边,坐在上面翘起了二郎腿,“小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有前世记忆?” 我砸了砸嘴,我很精吗?出门在外,处处危机,谁不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呀,尤其是我们几个,时时刻刻都还被一伙罗家人惦记着呢,稍一松懈,弄不好就着道儿了。 我没吭声儿,继续喝起了鸡汤,就在把鸡汤喝到快见底的时候,我忍不住又问女孩:“大姐,那……到底是啥书呀,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第三百二十二章 开口 , 很快的,我把鸡汤喝完了,汤勺刚刚放回小盆里,女孩从椅子上迅速起身,端起小盆就走。 我朝她看了一眼,脸上有些不痛快,或许在不痛快我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吧,良药苦口,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接受的。 临出门的时候,女孩回头提醒了我一句:“你别忘了跟他们要书,书要是要不会来,你们师父的解药你也别想拿到!” 我点了点头,跟女孩有点儿不欢而散。 女孩走刚,强顺鬼鬼祟祟就进来了,进门第一句话就问:“黄河,那女的跟你说了点儿啥?” 瘸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找到了同流合污的同道中人,瘸子说道:“小老弟呀,老哥我告诉你,要这东西,你找我就算找对人了,别说配方,连我们家的存货,我都可以一起给你!” 我看了他一眼,“没啥。” “没啥?”强顺叫道:“没啥你们俩说话,咋不叫我听呢?” 我皱了皱眉,“你听了有啥用吗,有些事儿,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强顺一撇嘴,刚要说啥,就在这时候,房门又开了,我们俩扭头朝门口一看,妇女兴冲冲闯了进来。 妇女朝床上一看,见我在床上坐着,立马儿冲我叫道:“小兄弟呀,我儿子好啦、好啦!” 妇女朝床上一看,见我在床上坐着,立马儿冲我叫道:“小兄弟呀,我儿子好啦、好啦!” 我冲妇女惨淡一笑,血里放了解药,不好才怪呢。 妇女走到了床边,朝我打量了一眼,“小兄弟,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呀?” 我给自己使了使劲儿,感觉浑身上下有点儿力气了,要是想下床,应该可以了,我说道:“我没事,你儿子真的好了吗?” 妇女使劲儿点了点头,“好了好了,刚才一醒过来吐了好几口黑水,然后就认人了,现在正在吃东西呢,孩儿他爹叫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一笑:“我没事,只要你儿子好了就行。”我又给自己使了使劲儿,扭头招呼了强顺一声,“你过来把我扶一把,我到楼下看看。” 强顺过来了,妇女说道:“你现在身子虚,等养好了再下楼吧。” 我笑道:“不用,昨天不就放了那么点儿血嘛,不碍事儿的。” 下台阶的时候,强顺架着我费了点儿力气,嘴里嘟囔了一句,“你这个几月身体就没好过,隔三差五就成德行咧,要不是有我们几个,你恐怕早就死啦。” 强顺把我从床上扶了下来,等我双脚一着地,问题立马儿就来了,就感觉双脚发软、双腿无力,眼前还一晃一晃的,强顺见状,连忙抱住我的腰身儿,把我架了起来。 一条胳膊搭在强顺肩膀上,我试着走了两步,还可以,能走路,不过,要是旁边没人搀着,我可能会瘫在地上。 我示意强顺扶着我往门外走,妇女赶忙劝我:“小兄弟,你还是躺回床上休息吧,等明天再下床。” 我冲妇女笑了笑,说道:“没事儿的大婶儿,前些天我遇到的情况,比这个还严重呢,这根本不算个啥。” 给强顺扶着出了门,朝楼梯走了没几步,我忍不住问强顺:“陈道长跟傻牛哥呢?” 强顺回道:“昨天夜里是他们先给你守的夜,现在都在屋里睡着呢。” 妇女朝床上一看,见我在床上坐着,立马儿冲我叫道:“小兄弟呀,我儿子好啦、好啦!” 我点了点头。妇女就跟在我们俩后面,还在不停劝我回床上躺着,我没理会她。 我接着说道:“其实,我之前想跟你们要的东西……是那个……”说着,我看向了妇女。 下台阶的时候,强顺架着我费了点儿力气,嘴里嘟囔了一句,“你这个几月身体就没好过,隔三差五就成德行咧,要不是有我们几个,你恐怕早就死啦。” 我顿时笑了起来,强顺叫道:“你还有脸笑呀……” 下了楼,妇女引着我们,走进了他们儿子的房间,卜一进门,一股子怪臭味儿扑面而来,我顿时蹙了下眉头,这股子味道,跟之前陈辉吐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这说明,之前女孩给陈辉下的也是这种药。 房间里,那鬼儿子在床上坐着,瘸子拄着拐杖在床边立着,床边还坐了一个人,正是那女孩,女孩这时候,正用筷子夹着肉,一口口喂那鬼儿子。 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堆骨头,我朝那些骨头一看,像是鸡骨头,在心里顿时暗骂了一句,他奶奶的,我说那鸡汤里咋没一块肉呢,原来都在这儿呢! 瘸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找到了同流合污的同道中人,瘸子说道:“小老弟呀,老哥我告诉你,要这东西,你找我就算找对人了,别说配方,连我们家的存货,我都可以一起给你!” 瘸子见我们进门,愕然道:“小兄弟,你咋下来了,赶紧回去躺着吧。” 瘸子接着说道:“不过,她的墓挡了大墓的墓道,后来我发现,这座女僵尸墓,是为了守卫那座大墓,我一看,这要是叫里面的女僵尸度关成功,那座大墓我们就挖不了,所以,那天夜里,我们一家三口都去了,最后,我用儿子的童子尿破了女僵尸的关。” 我冲瘸子一摆手,“没事儿的大叔,我体质跟别人不一样,放这点血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个啥。” 瘸子笑了,附和道:“不错不错,小兄弟这体质,万里无一呀。” 正在喂鬼儿子鸡肉的女孩闻言,回头冷冷瞥了我一眼,她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不光心眼儿多,还挺能吹。 鬼儿子这时候抬起头,有气无力地看了我跟强顺一眼,问瘸子:“爸,他、他们俩是谁?” 我朝鬼儿子看了过去,他奶奶的,还能说话了呀。 瘸子连忙笑着给鬼儿子介绍:“这两位是救你的恩人。”说着,瘸子朝我一指,“就是这位小兄弟,放了一碗血,救了你的命。” 鬼儿子看看我,“嗯”了一声,不再说啥,继续吃起了鸡肉,似乎我救他就是应该的。 女孩这时候回头又看了我一眼,我也朝她看了一眼,女孩眼神儿一闪,我立马儿明白她啥意思了,连忙对瘸子说道:“大叔,你儿子现在已经好了,你们答应我的事儿,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瘸子闻言连忙说道:“那是当然,小兄弟,你说吧,你想要我们家的什么东西?” 我一笑,朝鬼儿子和女孩看了一眼,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咱到外面去说吧。” 强顺扶着我,瘸子两口子跟在后面,四个人一起来到了客厅,妇女忙着去给我们泡茶,瘸子忙着去给我们找烟。 强顺把我扶到客厅的沙发上,一起坐了下来,我小声对他说道:“你别坐这儿,先到楼上等我一会儿,我跟他们商量点事儿。” 强顺闻言顿时一脸不痛快,小声说道:“刘黄河,你到底有啥事儿,咋老是背着我呢?” 我说道:“背着你,是为了你好,赶紧先上去吧,你要是留在这里,弄不好会出事儿。” “奶奶嘞!”强顺一脸不痛快地离开了。 我轻轻抽了一口烟,我要跟瘸子两口子说的话呢,强顺扶我下楼的时候我已经合计好了,自认为是天衣无缝。 等妇女跟瘸子把烟和茶准备好以后,见只剩下了我一个,两口子是一愣,妇女问道:“那位小兄弟呢?” 我笑道:“他昨天在我床边守了一夜,现在困了,回去睡觉了。” 瘸子把烟递给我一根,两口子坐到了我旁边的沙发上,瘸子问道:“小兄弟,你说吧,想要我们家里的什么东西,只要你能说出来,我立刻给你!” 闻言,我扭头朝妇女看了一眼,妇女见我看她,连忙点头,“保证给你,我们保证给你……” 我轻轻抽了一口烟,我要跟瘸子两口子说的话呢,强顺扶我下楼的时候我已经合计好了,自认为是天衣无缝。 我看了看瘸子两口子问道:“大叔、大婶,你们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你们刨了一座女僵尸的坟?” 瘸子跟妇女同时一愣,过了一会儿,妇女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瘸子一拍瘸腿,说道:“对了,是,是有这么一座墓,当时,棺材里的女僵尸已经化煞,而且正在度关,凶险的很,不过,她那墓里没什么东西,我们本来也不是去刨她的墓。” 妇女接口道:“对,不是去刨她的墓,去是刨旁边那座大墓,不过……”妇女说到这儿,看向了瘸子。 瘸子接着说道:“不过,她的墓挡了大墓的墓道,后来我发现,这座女僵尸墓,是为了守卫那座大墓,我一看,这要是叫里面的女僵尸度关成功,那座大墓我们就挖不了,所以,那天夜里,我们一家三口都去了,最后,我用儿子的童子尿破了女僵尸的关。” 听瘸子这么说,我蹙了蹙眉,咋跟女孩说的,多少有点儿出入呢,女孩可没说她是在给谁守坟呀。 思量之际,瘸子问了我一句,“小兄弟,这件事,只有我们两口子知道,你是怎么会知道的呢?” 我一笑,又抽了口烟,说道:“我也是在昨天晚上才刚刚知道的。” “昨天晚上?”瘸子两口子迷惑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在问彼此,是你告诉他的吗? 妇女回神儿说道:“这不对呀,昨天晚上你不是昏迷过去了嘛,谁你告诉你的?” “女僵尸。” “什么?” 我轻轻抽了一口烟,我要跟瘸子两口子说的话呢,强顺扶我下楼的时候我已经合计好了,自认为是天衣无缝。 瘸子两口子,差点儿没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说道:“昨天晚上抽完血,我躺床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一睁眼,就见看床边站着一个女的,这女的……脸色煞白、破衣烂衫,她说我坏了她的好事儿,我就问她,坏了你啥事儿了,她就说,二十年前,你们刨了她的坟,她是过来报仇的,你们儿子的病,就是她捣的鬼……” 瘸子见我们进门,愕然道:“小兄弟,你咋下来了,赶紧回去躺着吧。” 瘸子跟妇女闻言,脸色“刷”一下就变了,妇女颤着声音问道:“小兄弟,你、你说的是真吗?” 我把夹着烟头的手,指向了天花板,“我可以对天发誓,要不然我咋知道你们刨过一座女僵尸的坟呢。” 我说道:“大叔,啥事儿都不是绝对的,那女僵尸知道你有眼睛,故意躲着你呢。” 瘸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找到了同流合污的同道中人,瘸子说道:“小老弟呀,老哥我告诉你,要这东西,你找我就算找对人了,别说配方,连我们家的存货,我都可以一起给你!” 我这话一出口,瘸子跟妇女先是一愣,随即,俩人看着我都讪讪地笑了起来,从他们暧昧的笑容里我能看得出来,他们认为我跟他们是“一类货色”。 我看着妇女说道:“大婶,你还记不得,咱们上次在山里碰面,你给我们抽的那烟?” 我露出一脸羞愧,“大叔,你别笑,我就怕你们笑话我,所以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我一笑:“我没事,只要你儿子好了就行。”我又给自己使了使劲儿,扭头招呼了强顺一声,“你过来把我扶一把,我到楼下看看。” 感谢“海斯的帽子”的百元红包。 我说道:“其实,我一开始,想跟你们要那迷烟的配方……” 瘸子闻言,跟妇女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面面相觑。 我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那烟是一种迷烟吧,对吧?” 说着,瘸子立马儿冲妇女一摆手,妇女会意,从沙发上站起了身,看样子是要去拿配方跟成品,我连忙制止道:“大婶,不用了,这是我先前想要的,现在……我想要一样儿别的东西。” 瘸子立时松了一口气,“原来你想要这个呀!”瘸子笑了,打量我几眼说道:“真没想到,你小兄弟能看上这个。” 妇女连忙问道:“小兄弟,你到底想要啥?你说,我一定给!” 我接着说道:“其实,我之前想跟你们要的东西……是那个……”说着,我看向了妇女。 妇女闻言,脸色顿时变的难看了,唯唯诺诺说道:“小兄弟,咱、咱就别这事儿了,那时是我不对、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妇女尴尬地冲我笑笑,点了点头,“对……” 瘸子蹙了蹙眉头,难以置信地说道:“不会吧……我这眼睛,不光能看见地下的东西,也能看见这些东西,要真是这女僵尸来报仇,我应该能看见她呀。” 第三百二十三章 问书 , 瘸子两口子见我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忍不住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脸无奈。 瘸子跟妇女闻言,同时问我:“你现在想要啥呀?” 我笃定地点了点头,“除了那本书,我啥也不想要。” 我挨着个儿给两口子相了相面,小心谨慎的说道:“梦里那女僵尸跟我说了,说你们拿了她棺材里的一本书,我就想要那本书!”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大叔,那书咋跑墓里去了呢?” “什么?” 我这话一出口,瘸子两口子脸上居然同时变了色,两口子对视了一眼,瘸子战战兢兢问我:“小兄弟,你、你要那本书做什么呀?” “不要别的吧?” 我朝瘸子看了一眼,瘸子居然满脸惊骇,似乎对那本书充满了恐惧,我波澜不惊地说道:“也不做什么,就是听女僵尸说,那是一本奇书,想拿过来看看。” “看看?”瘸子两口子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瘸子惊惧地说道:“小兄弟,那可不是奇书,那……那是一本邪书,根本就不是给活人看的!” 瘸子话音没落,妇女在一旁搭腔儿,“小兄弟呀,你可别听那女僵尸的话,她告诉你我们拿了书,肯定是想害你呢。” 闻言,我又扫了瘸子两口子一眼,问道:“要这么说,那本书还在你们手里,对吧?”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大叔,那书咋跑墓里去了呢?” 瘸子一听,有点儿坐不住了,战战兢兢地反问我:“小兄弟,你、你真的想要那本书呀?” 我笃定地点了点头,“除了那本书,我啥也不想要。” 瘸子顿时露出一脸痛心疾首,我朝他看了一眼,他这时候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瘸子随即抬起手,狠狠指了指他自己的那条瘸腿,“小兄弟,你看看,你看看我这条腿,就因为翻开那本邪书看了一眼,这才瘸的呀!” 真的假的?我又把瘸子打量了一遍,从他脸上的表情跟话里语气来看,他这时候说的是真心话,我心里旋即一颤,这到底是本什么书,这么厉害? 妇女唯唯诺诺说道:“小兄弟,你要是真想要,我们、我们可以给你,可、可是,你、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我们不想害你呀!” 我打眼又把妇女打量了一遍,妇女这时候也没说瞎话,我不禁皱起了眉。 或许有人看到这儿会问,你咋不说女僵尸想要那本书,为啥要说自己想看呢?这个不能这么说,万一那书是一本啥修炼秘籍,我一说女僵尸想要,那两口子绝对不会给,他们不可能让女僵尸把书拿去修炼成了,再回来找他们报仇。 面对瘸子两口子的话,我装出一脸满不在乎,冲两口子笑了笑,说道:“既然是本邪书,那留在你们手里也没啥用,你们把它给我,别的事儿你们就不用管了。” 两口子闻言,又相互对视了一眼,瘸子看看我,说道:“小兄弟,你要是真想要那本书,给你也行,不过,书现在不在我们家里……” 我一听,不禁皱了下眉头,就怕节外生枝,忙问:“那它现在在哪儿呢?” 瘸子犹豫了一下,回道:“它在……” 瘸子刚吐出这么俩字儿,鬼儿子房间的房门突然开了,我们三个同时扭头一看,女孩从房间里出来了。 瘸子看了女孩一眼以后,也不在意,接着又对我说道:“它在我们镇子西……” 我这时候脑子一转圈儿,这女孩,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出来的咋这么是时候呢,是不是刚才一直在房间里偷听呢,我转念又一琢磨,要是让她知道书在哪儿,先我一步把书拿到,那就没我啥事儿了,到那时候,解药不一定会给我,要是再给她提出别的条件来要挟我,那我可就算栽到家了。 我连忙冲瘸子一抬手,没让他再继续说下去,瘸子一愣,“小兄弟,你这是、这是……” 我没再理会瘸子,两眼冒光地盯住了女孩,就像恶狼盯住了一头猎物似的,瘸子喊了我一声:“小兄弟,小兄弟?” 瘸子刚吐出这么俩字儿,鬼儿子房间的房门突然开了,我们三个同时扭头一看,女孩从房间里出来了。 我盯着女孩傻笑起来,痴痴地问瘸子:“大叔,刚才那鸡汤……是这姐姐熬的吧?”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大叔,那书咋跑墓里去了呢?” 瘸子顿时一脸茫然,嘴都磕巴了,“是、是呀……”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大叔,那书咋跑墓里去了呢?” 我双眼依旧盯着女孩,又痴痴地说道:“这姐姐不光长的漂亮,熬的鸡汤也那么好喝……” 瘸子两口子见我突然变成这样儿,都傻了眼了。女孩没理会我,走了过来对沙发上的妇女说道:“婶儿,我哥吃完鸡肉了,他说要睡一会儿。” 妇女冲女孩干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女孩一矮身儿,居然坐到了妇女身边。 见状,我心里顿时一沉,奶奶的,这两世老妖精果然在屋里偷听来着,可能在屋里听不大清楚,这时候出来想光明正大的听。瘸子两口子似乎真把女孩当家里人了,似乎啥事儿都不瞒她。 我的眼睛随着女孩也坐下了,依旧眼睛珠子冒光,死死盯着她,我这么露骨,傻子都能看出来,妇女看看我,又看看女孩,脸色显得不好看了,不好对我怎么样,只好对女孩说道:“欣欣呀,别在这里坐着了,厨房里还有一堆活儿呢,你赶紧去收拾收拾吧。” 见状,我心里顿时一沉,奶奶的,这两世老妖精果然在屋里偷听来着,可能在屋里听不大清楚,这时候出来想光明正大的听。瘸子两口子似乎真把女孩当家里人了,似乎啥事儿都不瞒她。 女孩闻言,冷瞅了我一眼,妇女连忙又催促她:“快去吧快去吧。” 女孩点了点头,不过,看上去有点儿不甘心,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我目送着女孩离开,直到她从偏门钻进厨房,我还盯着那扇偏门一直看。 妇女忍不住招呼了我一声,“小兄弟,咱接着说正事儿吧。”我没理她,依旧盯着偏门,怔怔的。 瘸子说道:“我不是说了嘛,那僵尸是我爷爷小时候的事,在二十年前,那座墓就已经被封了七八十年了,这么多年,里面僵尸的怨气早就散了。” 妇女担心又招呼了我一声,“小兄弟?哎,小兄弟!” 我连忙回了神儿,“啊”了一声,傻乎乎问妇女:“怎么了大婶儿,你有事吗?” 妇女脸色显得更不好看了,整个人看着都警惕起来,妇女舔了舔嘴唇,试探性地问道:“你、你只要那本书,对吧?” “对。”我连忙点了点头。 我朝瘸子看了一眼,瘸子居然满脸惊骇,似乎对那本书充满了恐惧,我波澜不惊地说道:“也不做什么,就是听女僵尸说,那是一本奇书,想拿过来看看。” “不要别的吧?” 瘸子说道:“我不是说了嘛,那僵尸是我爷爷小时候的事,在二十年前,那座墓就已经被封了七八十年了,这么多年,里面僵尸的怨气早就散了。” “不要。”我又摇了摇头,“绝对不要别的。” 妇女顿时松了口气,笑了,“不要就好,不要就好……” 我看了妇女一眼,暗自笑了笑。自打上次妇女撞见我跟女孩一起从外面进门,妇女就对我防备上了,生怕我对他们儿媳妇做出点儿啥。这时候看着妇女像防贼一样的表情,我心说,我要是不用这法子,你咋能帮我支开你们的乖儿媳妇呢。还有,我来上这么一出,你们肯定巴不得我们早点儿离开你们家。 “不要别的吧?” 我随即把脸色正了正,转头对瘸子说道:“大叔,那书到底在哪儿呢,您接着说吧。” 我盯着女孩傻笑起来,痴痴地问瘸子:“大叔,刚才那鸡汤……是这姐姐熬的吧?” 瘸子两口子见我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忍不住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脸无奈。 瘸子冲我干笑了一下,他似乎对这儿媳妇不太在乎,显得比较豁达,也可能家里有钱,他儿子娶什么样的媳妇娶不了呢,难道非要找个要饭的呀。 瘸子继续说道:“那本书呢,在我们镇子西边的山里。” “山里?” 瘸子刚吐出这么俩字儿,鬼儿子房间的房门突然开了,我们三个同时扭头一看,女孩从房间里出来了。 瘸子点头,“对,在山里的一个小山洞里,过去,那里是一座墓,那书就在那座墓的棺材里。”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大叔,那书咋跑墓里去了呢?” 瘸子说道:“是我亲手放进去的,本来呢,没人知道那里有座墓,后来,墓里的死人变成了僵尸,天一黑就来我们镇子上闹,镇上的人就请了个师傅,那师傅说,是山里的一个死人化了煞,那师傅就带着人找到了那座墓,在一座小山洞里,那师傅就在僵尸的棺材盖上压了些东西,把里面的僵尸给镇住了。” 瘸子说到这儿,我打断他问道:“既然都镇住了,你咋把书放进棺材里的呢?” 瘸子说道:“山里出僵尸这件事,不是现在发生的,是在我爷爷小的时候,现在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我们祖上就是干掏坟这行的,哪里的墓不能掏、哪里的墓有凶险,祖上都有交代,山里那座墓,是我父亲跟我说的,说那里面封着一头厉害的僵尸,千万不能去掏那座墓。”瘸子停了停,接着说道:“我的腿瘸了以后,我就想着,这本书不能留着了,最好再给那女僵尸放回棺材里,可是……当时那时候,那是二十年前呀,没有公路,全是山里,而且那女僵尸的墓,离我们这里太远,我的腿呢,又刚瘸,不能爬山走远路,后来我就想,这本书既然是从僵尸墓里掏出来的,那我就再找座僵尸墓放回去算了,所以我就想到了西边山里那座僵尸墓。” 瘸子说完,我又问道:“那你就不怕毁坏掉棺材盖上面的东西,把里面的僵尸放出来呀?” 瘸子说道:“我不是说了嘛,那僵尸是我爷爷小时候的事,在二十年前,那座墓就已经被封了七八十年了,这么多年,里面僵尸的怨气早就散了。” 我说道:“这么说,你给棺材里放过书以后,没发生啥事儿?” “没有,连里面的僵尸都没有了,就剩一堆骨头跟一些烂衣裳,我捎带着把棺材里面的几样陪葬品拿回了家……” “啥?”一听瘸子最后一句话,我愕然地看了他一眼,这瘸子,就不怕再瘸一条腿呀。 瘸子说道:“我不是说了嘛,那僵尸是我爷爷小时候的事,在二十年前,那座墓就已经被封了七八十年了,这么多年,里面僵尸的怨气早就散了。” 瘸子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双手摁着沙发,一点点挪到我身边,趴在我耳朵边儿上,小声说了一通…… 我点了点头,妇女说好像也有点儿道理,我说道:“那你们现在告诉我吧,那座僵尸墓具体在山里那个位置,我去把那本书拿回来。” 事情到这儿,基本上就算完了,不过,我那时候年轻,忍不住好奇,朝瘸子的瘸腿看了一眼以后,我又问道:“大叔,你能不能告诉去,打开书以后,你都看见些啥,这条腿又是咋瘸的呢?” 瘸子跟妇女连连点头,“你放心,你既然交代了,我们肯定不会告诉他们。” 瘸子又摇了摇头,煞有介事地低声说道:“我看你这小兄弟,不看一眼那本书是不会死心的,等你拿到书,自己看一眼就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一脸坚决道:“我生来命硬,我就想看看,是我的命硬,还是那本书硬!” 瘸子看看我,担心地问道:“小兄弟,你真的要去呀?” 瘸子一听,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 瘸子一脸无奈,看看我,刚要张嘴,就在这时候,我发现通往厨房的那道偏门里面,有人影闪了一下,我连忙制住瘸子,抬手朝自己的耳朵指了指。 我点了点头,看了瘸子一眼,又看了妇女一眼,说道:“你们放心,我有分寸,不过,这件事儿,陈道长他们三个并不知道,你们不要告诉他们。” 我又问:“啥都没看见吗?” 妇女闻言,惋惜的啧了下嘴,“小兄弟,你咋这么……唉,算了……”妇女对瘸子说道:“你就告诉他西山那僵尸墓在哪儿吧。” 瘸子苦笑了一下,妇女战战兢兢说道:“看一眼就瘸了一条腿,要是把书毁掉,还不知道能出啥事呢!” 这时候,手里的烟早就抽完了,瘸子又递给我一根,他自己不抽烟,我把烟点着,又问道:“既然那本书这么邪,你们为啥把它放回去,咋不把它毁了呢?” 瘸子说完,很认真地又交代了我一句,“小兄弟呀,拿到书以后,你可得小心点,我不是吓唬你,那真是一本邪书!”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二十四章 诡变 , 中午,我的身体又好了一些,不用人扶着也能上下楼了,我估计,等到明天就能彻底恢复了。 吃过午饭,由于天气挺热的,都回屋午睡去了,我也不例外,不过,我进屋刚躺床上没一会儿,房门被人敲响了,敲门声很轻,生怕惊扰到其他人似的。 我一愣,咋还有事儿呢?还没等我说啥,女孩冲陈辉露出一脸的可爱笑容,对陈辉说道:“道长,您能不能自己先回去呀,我找刘黄河说几句话。” 我从床上下来,把门打开,还没等看清楚,一条人影闪身钻了进来,我回头朝屋里一看,是那女孩。 我心里顿时一颤,这老妖精,又要跟我耍啥花样儿,连忙一把甩脱了她。女孩先是一愣,随即把脸一沉,我看她要跟我翻脸,我赶忙跟她解释,“对不起呀大姐,我身上脏,你看看我这身衣裳,都两个月没洗了。” 我就是一愣,女孩冷冷说了一句,“还不把门关上!” 我随手把门关上了,“你怎么来了?” 女孩像审贼似的盯住了我,严肃地问道:“上午你跟两口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告诉我,那本书在哪儿?”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边朝自己床边走,一边说:“你都听见了,还来问我干啥呀。” 我又说道:“要不……我现在再给你把把脉,看一下吧。” “你、你……”女孩顿时咬牙切齿,“你知道我在房间里听着,故意让瘸子在你耳边说的,对吧!” 女孩说道:“不用你拿了,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拿。” 我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说道:“你放心,只要我拿到书,肯定会交给你。” 女孩说道:“不用你拿了,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拿。” “那也行呀……”我说着,把手伸向了女孩,“你先把解药给我。” 女孩一愣,我又说道:“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就告诉你地方,而且,我们几个立马儿离开他们家,你跟他们家有啥恩怨,我们不搀和。” 女孩盯着我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她在想啥,不过,她要是真给我解药,我真跟她说地址。 我一听,立马儿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叫道:“你找我干啥呀?” 停了好一会儿,女孩居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笑的很诡异,“那你还是自己去拿吧,咱们一手交书,一手交解药……” 我疑惑地女孩看了一眼,女孩说道:“万一你给我说个假地方,等我到了那地方,你们已经跑远了。” 我顿时一撇嘴,“我还怕你给我假药呢!” 女孩咯咯咯笑了起来,“既然咱们都防着彼此,那就当面交易吧。” 我说道:“就算我把书拿回来,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药是真的假的?” 女孩立马儿止住笑声,露出一脸正色,说道:“小子,你别跟我装,我只要一给你解药,你立刻就能分辨出真假!” 女孩这么说,我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不愧是两世为人的老妖精,洞彻力真是厉害,不错,她只要一给我解药,我立马儿就能分辨出真假,因为,她之前已经给过我解药,就是她让我给自己血里放的那些药,虽然当时往血里放药的时候,后院光线很暗,我只看到一些小白片子,但是,那些白片子的气味儿我记得一清二楚,再叫我看见小白片,我立马儿就能分辨出来。 女孩这么说,我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不愧是两世为人的老妖精,洞彻力真是厉害,不错,她只要一给我解药,我立马儿就能分辨出真假,因为,她之前已经给过我解药,就是她让我给自己血里放的那些药,虽然当时往血里放药的时候,后院光线很暗,我只看到一些小白片子,但是,那些白片子的气味儿我记得一清二楚,再叫我看见小白片,我立马儿就能分辨出来。 女孩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拿书?” 我想了想,说道:“明天吧,明天我身体就差不多了,明天一早就出发。” 女孩又问:“打算怎么去,一个人去,还是让人陪你一起去?” 我说道:“这件事儿道长他们都不知道,我想办法一个人去。” 女孩又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小子,我越来越喜欢了,要不……我陪你去吧。”说着,女孩冲我露出一脸的可爱模样儿。 我当然不为所动,把脸色一正,心说,你陪我去,到了深山老林里,四下没人,给我害了怎么办,我连忙一摇头,“不用你陪着,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女孩笑道:“拿到那本书以后,我可警告你,千万不能打开看,要不然,你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点了点头,“这个你不用抄心,我知道。” 我心里顿时一颤,这老妖精,又要跟我耍啥花样儿,连忙一把甩脱了她。女孩先是一愣,随即把脸一沉,我看她要跟我翻脸,我赶忙跟她解释,“对不起呀大姐,我身上脏,你看看我这身衣裳,都两个月没洗了。” 当天下午,没啥事儿,鬼儿子的病情,好转的很快,虽然还是皮包骨,但精神已经恢复正常了。我的身体恢复的也不错,只要不做剧烈运动,正常走路是没问题的。 当天晚上,我们又是在饭店吃的饭,这次是全家出动,不光有妇女,连他们鬼儿子也去了。 这次瘸子两口子是非常高兴,频频给我们敬酒。我明天还有事儿,还要早起,就没敢多喝,瘸子两口子心里似乎也清楚,也就没怎么劝我,陈辉了喝一点儿,强顺直接又喝傻了。 酒席过后,本来是要一起坐车回家的,因为人太多,瘸子家四个,我们四个,八个人,轿车里坐不下,妇女就开了他们家那辆破旧的面包车,不过,这面包车里有怪味儿,我一开始以为是他们儿子身上的,后来闻了闻,是面包车里发出来的,就感觉这面包车好像拉过死人似的。 我心里顿时一颤,这老妖精,又要跟我耍啥花样儿,连忙一把甩脱了她。女孩先是一愣,随即把脸一沉,我看她要跟我翻脸,我赶忙跟她解释,“对不起呀大姐,我身上脏,你看看我这身衣裳,都两个月没洗了。” 来的时候没办法,这时候要回去了,我嫌车里的味儿太大,就跟瘸子他们两口子说,想步行回去,主要想在他们镇子上走走。 瘸子两口子这时候对我言听计从,再说了,人确实有点儿多,面包车是七座的,我们有八个人,坐在里面挤得慌。 陈辉见我要步行,似乎有点儿不放心,毕竟大半夜的,我们在这里又人生地不熟。陈辉从车上下来,要陪着我一起走走,我也没反对,陈辉随即吩咐傻牛,照顾好强顺。 于是,瘸子两口子留下我跟陈辉,他们开着车先回去了。我们所在的这家饭店,离着瘸子他们家也不算远,步行最多半个小时的路程。 跟陈辉一起沿着没有路灯的马路,走了没一会儿,我忍不住问陈辉:“道长,你坐车的时候,闻见他们家车上的怪味儿了没有?” 女孩说道:“不用你拿了,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拿。” 陈辉点了点头。 我说道:“我闻着像是死人味儿似的,他们的车不会拉过死人吧?” 陈辉说道:“我看这辆面包车,应该是他们出门盗墓用的,车上不但经常放着一些盗墓工具,还会放一些从墓里挖出来的东西,久而久之,车里也就沾上墓里的气味儿了。” 闻言我点了点头,陈辉说的这个是很有可能,闻着有点儿像死人味儿,又不太像,应该是墓里那些陪葬品留下的气味儿。 两个人不再说啥,又走了一阵,我问陈辉,“道长,你感觉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陈辉一摆手,“不用担心我,我身体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虽然陈辉这么说,但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那女孩说过,要是没有她的解药,陈辉的病三天后就会复发,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女孩这么说,我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不愧是两世为人的老妖精,洞彻力真是厉害,不错,她只要一给我解药,我立马儿就能分辨出真假,因为,她之前已经给过我解药,就是她让我给自己血里放的那些药,虽然当时往血里放药的时候,后院光线很暗,我只看到一些小白片子,但是,那些白片子的气味儿我记得一清二楚,再叫我看见小白片,我立马儿就能分辨出来。 我又说道:“要不……我现在再给你把把脉,看一下吧。” 陈辉又一摆手,“不用看了,已经没事了。” 陈辉越这么说,我是越担心,最后一咬牙,算了,还是把实情告诉他吧,最起码的,也好让陈辉他们对女孩有所防范。 不过,就在我刚要开口的时候,在我们正前方,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这身影属于是在逆行,跟我们道:“没关系的,我不嫌你脏,要不等到了家以后,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我心里顿时一颤,这老妖精,又要跟我耍啥花样儿,连忙一把甩脱了她。女孩先是一愣,随即把脸一沉,我看她要跟我翻脸,我赶忙跟她解释,“对不起呀大姐,我身上脏,你看看我这身衣裳,都两个月没洗了。” “所以你就赶紧过来了?” 我还想甩开她,但是,要是再甩吧,她可能真就跟我翻脸了,到那时候,陈辉的解药就别想再拿回来了,我们几个,也就别想再回去了…… 我心里顿时一颤,这老妖精,又要跟我耍啥花样儿,连忙一把甩脱了她。女孩先是一愣,随即把脸一沉,我看她要跟我翻脸,我赶忙跟她解释,“对不起呀大姐,我身上脏,你看看我这身衣裳,都两个月没洗了。” “啥?” 我一听,立马儿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叫道:“你找我干啥呀?”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取书 , 委曲求全地陪着女孩,在镇子上转了一圈,最后,两个人这就回去了,不过,我对女孩的异常举动特别不能理解,她这么做,是想让我对她放松警惕呢,还是有别的目的呢,百思不得其解。 洞也不算太深,七八米的样子,就像条过道,没有拐弯儿,直通到底。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起来,我就寻思着,把陈辉的房门敲开,跟他说一下女孩的事情,好让他对女孩有所防范,不过,刚走到陈辉房门口,女孩居然从楼梯台阶那里上来了。 我顿时一皱眉,女孩冲我一笑,俏皮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早起,来,已经把饭给你做好了,跟我下来吃饭吧。” 我站着没动,别看昨天夜里我俩像恋人似的挺亲近,我的心却没有跟她走多近,我说道:“怎么也得跟道长他们说一声才能离开吧,要不然……” 话没说完,女孩朝我走了过来,打断我说道:“你就不用跟他们说了,吃过饭就走,别的事由我来替你说。” 我把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来替我说,你还不得骗死他们呀! 洞也不算太深,七八米的样子,就像条过道,没有拐弯儿,直通到底。 “怎么啦,不相信我呀?”女孩歪着脑袋问我。 我连忙点头,“相信,相信……”心里说,相信你才怪呢,但是,我转念又一寻思,女孩其实跟我们没仇,只要我老老实实的把书给她拿回来,她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昨天夜里,她抱着我胳膊像恋人似的转了一大圈,应该是在像我主动示好,目的可能就是想叫我对她放心。 试想,我要是把她的事儿告诉瘸子两口子,瘸子两口子知道真相以后会怎么样呢,肯定不会放过她。女孩在瘸子家里呆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本书,之前瘸子两口子请的都是他们自己的熟人,女孩不敢威胁利用他们,这次好不容易逮着我们几个陌生人,在没拿到书之前,她绝对不会对我们干傻事儿。再说了,我感觉……她好像真的有点儿欣赏我。 或许因为洞里潮湿的缘故,棺材几乎已经腐朽不堪,我看过以后,把蜡烛黏到洞壁上,双手抠住棺材盖试了试,可能由于被瘸子两口子打开过一次,再加上年深日久,棺材盖已经没多大分量了,手臂轻轻一使劲儿,揭开一个大口子,随后又一使劲儿,直接把棺材盖从棺材上掀了下去,“噗通”一声,棺材盖落到了棺材旁边的地上。 跟着女孩下楼来到厨房,女孩端给我一碗粥,又递给我俩烙饼,我一看,惊讶地问道:“你真的是河南人呀?” 只是,没有山上的路,我顺着山峰周围找了找,这一带,丝毫没有人类留下的痕迹,也不知道多少年没出现过活人了,所幸山峰没那么陡,最后我一咬牙,既然没有路,那我就自己趟出一条路吧。 因为,粥是玉米粥,饼就是我们那里常吃的千层饼,这两样儿吃的加一块儿,足能证明女孩这一世、或者前世,是河南人。 西边这座山,离他们镇子,大概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山不算高,不过连绵起伏、纵深极广。 女孩一笑:“我的前世是河南洛阳的。” “哦”我深深点了点头,拿起饼咬了一口,饼子里透出一股熟悉的家乡味道,在那一刻,眼泪差点儿没落下来,我又冲女孩忍不住问道:“你、你这一世是哪儿的人呀?” 女孩一脸沧桑地坐到了我对面,轻声说道:“这个不用你知道,你只要记着把书拿回来就行了。” 我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我听瘸子说……那是本邪书,活人不能看的,你,你为啥非要那本书呀?” 我试着用手推了推石墙,还行,能感觉到石墙在微微晃动,只要使把劲儿就能把它推翻,不过,我可没那么做,我没那么傻,墙不是一体的,都是单个活石头垒成的,我往里一推,上面的石头会由于惯性往外砸,弄不好就砸我身上了,只能一块块由上至下往外掏,虽然慢,但这个最安全。 女孩笑了笑,没着急回答我,我端起碗喝起了粥、吃起了饼,女孩看着痴痴地笑了,似乎很高兴我能喜欢吃她做的饭,停了一会儿,女孩叹了口气,说道:“至于我为什么要那本书,不能告诉你,或许……你将来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或许因为洞里潮湿的缘故,棺材几乎已经腐朽不堪,我看过以后,把蜡烛黏到洞壁上,双手抠住棺材盖试了试,可能由于被瘸子两口子打开过一次,再加上年深日久,棺材盖已经没多大分量了,手臂轻轻一使劲儿,揭开一个大口子,随后又一使劲儿,直接把棺材盖从棺材上掀了下去,“噗通”一声,棺材盖落到了棺材旁边的地上。 “将来?”我愣了一下,她看着我笑了。 把饭吃饱了以后,女孩迫不及待催促我,趁着早上天气凉快,赶紧走,家里的事儿,由她来处理,最后,又再三叮嘱我,拿到书以后,千万别翻开看。我连连点头,不过,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拿到书以后,非翻开看看不可! 跟着女孩下楼来到厨房,女孩端给我一碗粥,又递给我俩烙饼,我一看,惊讶地问道:“你真的是河南人呀?” 瘸子他们这个镇子,西边是山,南边可能是一条河,我们跟着他们两口子是从西北边过来的,这里到底是哪儿,我估计,应该是在安徽省境内,具体是哪儿,不知道。 西边这座山,离他们镇子,大概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山不算高,不过连绵起伏、纵深极广。 我在山边找到一条小路,顺着小路就进了山。根据瘸子之前给我的具体位置,在山里大概走了能有三个小时,这时候,眼前的山突然矮了很多,在群山环抱中出现了一个水潭,相较周围的山来说,水潭不大,直径也就二三十米,潭水清澈,周围植被茂密、郁郁葱葱。 在水潭的正南,巍然耸立着一座山峰,周围群山低矮,把山峰衬托的高大奇骏,我一看那山峰,松懈了一口气,终于到地方了。 那座僵尸墓,就在这座山峰的半山腰,这里算是一块风水宝地,前有水后有靠,周围群山环抱,藏风聚水。 这时候,山里早就没路了,我小心翼翼从水潭边上绕过去,绕到山峰底下,抬头朝山峰一看,挺拔入云,山体上整个植被覆盖、郁郁葱葱,真像画里一样,青山绿水。 只是,没有山上的路,我顺着山峰周围找了找,这一带,丝毫没有人类留下的痕迹,也不知道多少年没出现过活人了,所幸山峰没那么陡,最后我一咬牙,既然没有路,那我就自己趟出一条路吧。 大概花了两个小时,终于艰难地爬到了山峰的半山腰。由于身体还没彻底恢复的缘故,累的我浑身发软四肢无力,这时候,时间也来到了晌午,该吃晌午饭了,肚子里也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临来的时候,女孩用塑料袋给我包了几块烙饼当干粮,我拿出来看了看,不过没着急吃,因为根据瘸子给我位置,马上就要到山洞跟前了,要是现在吃饱了进洞开棺,万一给棺材里的怪味儿一呛,再一口吐出来,那可就白吃了。 在山腰抽根烟休息了一会儿,接着继续往上爬。瘸子之前说了,这小山洞在他们把书放进去以后,就用石块封了起来,离现在都快二十年了,不过,不用担心找不到,因为在洞口前面三四米远的地方,有一棵苦楝树,二十年前已经有大腿粗细,这时候,可能回会更粗一点儿。 大概又往上爬了能有半个多小时,上面山体真的出现了一棵苦楝树,楝树周围全是矮小的野草,把楝树衬托的特别突兀,我赶紧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一口气爬到了苦楝树跟前。 话没说完,女孩朝我走了过来,打断我说道:“你就不用跟他们说了,吃过饭就走,别的事由我来替你说。” 背靠着苦楝树歇了几口气儿以后,我打眼朝苦楝树上边三四米远的地方看了看,洞口的位置应该就在那里,不过,或许因为年深日久,根本看不到啥石头垒住的洞口,全都给植被覆盖了。 话没说完,女孩朝我走了过来,打断我说道:“你就不用跟他们说了,吃过饭就走,别的事由我来替你说。” 瘸子说,只要找到垒住洞口的石墙,使劲一推石头墙就翻了,后面就是山洞。 我爬到离楝树三四米高的地方,把这一带的山体看了看,就发现有一片确实是石块垒成的,不过,整个像其他地方一样,全被植被覆盖了,要是不说这里有道墙,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我把石墙上面的野草拔了拔,拔野草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石头块在晃动,这些野草全是从石块之间的缝隙里长出来的。 用蜡烛一照,书皮正反两面全是黑漆漆的,黑的都反光,里面似乎是暗黄色的纸页,书不太厚,也就手掌的厚度,我心说,这书就是看着黑了点儿,能有这么邪吗?蜡烛光源有限,也看不大清楚,我一寻思,等拿到外面再看吧。 拔掉一片野草以后,洞口的大致轮廓出来了,一块块叠垒的石块清晰可见,不过,石头缝隙之间,都被草泥、草根填满了,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土石墙。 我试着用手推了推石墙,还行,能感觉到石墙在微微晃动,只要使把劲儿就能把它推翻,不过,我可没那么做,我没那么傻,墙不是一体的,都是单个活石头垒成的,我往里一推,上面的石头会由于惯性往外砸,弄不好就砸我身上了,只能一块块由上至下往外掏,虽然慢,但这个最安全。 用蜡烛一照,书皮正反两面全是黑漆漆的,黑的都反光,里面似乎是暗黄色的纸页,书不太厚,也就手掌的厚度,我心说,这书就是看着黑了点儿,能有这么邪吗?蜡烛光源有限,也看不大清楚,我一寻思,等拿到外面再看吧。 大概花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洞口全部掏出来了,这时候看看,洞口大概高有两米,宽有一米多。 我没着急进洞,在洞口喘了口气儿,又把洞口看了看,我就纳闷儿,这山峰这么陡,洞口又这么小,这棺材是咋抬进去的? 歇了一会儿,感觉洞里的晦气也散的差不多了,从身上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蜡烛,用火机点着蜡烛,先放洞口试了试,蜡烛火苗一动不动,这说明是座死洞,里面再没有别的出口。 拿着蜡烛闷头钻进去以后,里面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狭小,这洞属于口小里大,洞顶大概高有三四米,两侧也有三四米宽,洞壁凹凸不平,显然特别不规则,应该是天然形成的。 洞也不算太深,七八米的样子,就像条过道,没有拐弯儿,直通到底。 在洞底的中间位置,孤零零放着一口棺材,很普通的一口棺材,除了棺材,里面再没别的东西。 不过,我很奇怪,里面的僵尸化煞,拉出来到太阳底下一晒、或者直接烧了就行,为啥非要用这个镇住呢,镇尸这个,对尸体不好,对下镇的人也不好。 不过,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暗松了口气,跟瘸子之前和我说的差不多,里面的僵尸早就化掉了,只剩下一堆糟粕的骨头,骨头上面盖着一件薄衣裳,看着像是一件长衫,不过已经烂的千疮百孔。 把书收好以后,我想把棺材盖再盖回去,谁知道还没等我把棺材盖从地上掀起来,“哗啦”一下,棺材盖碎成了好几瓣儿,年头太久了。 走到棺材跟前,我用蜡烛往上面一照,就是一愣,就见棺材盖上面,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钉了七枚老钱,是用那种细长的棺材钉钉上的。 或许因为洞里潮湿的缘故,棺材几乎已经腐朽不堪,我看过以后,把蜡烛黏到洞壁上,双手抠住棺材盖试了试,可能由于被瘸子两口子打开过一次,再加上年深日久,棺材盖已经没多大分量了,手臂轻轻一使劲儿,揭开一个大口子,随后又一使劲儿,直接把棺材盖从棺材上掀了下去,“噗通”一声,棺材盖落到了棺材旁边的地上。 只是,没有山上的路,我顺着山峰周围找了找,这一带,丝毫没有人类留下的痕迹,也不知道多少年没出现过活人了,所幸山峰没那么陡,最后我一咬牙,既然没有路,那我就自己趟出一条路吧。 或许因为洞里潮湿的缘故,棺材几乎已经腐朽不堪,我看过以后,把蜡烛黏到洞壁上,双手抠住棺材盖试了试,可能由于被瘸子两口子打开过一次,再加上年深日久,棺材盖已经没多大分量了,手臂轻轻一使劲儿,揭开一个大口子,随后又一使劲儿,直接把棺材盖从棺材上掀了下去,“噗通”一声,棺材盖落到了棺材旁边的地上。 这应该就是瘸子所说的,镇尸放的物件儿,这我认识,这叫“外七星”,还有一个“内七星”,是摆在棺材里面的,内七星是防止尸变用的,外七星是在尸变以后,镇尸用的。 瘸子再三警告我,这是一本邪书,他的腿就是因为这本书才瘸的,我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伸手把书从棺材里拿了出来。 在长衫上面,枯骨的胸口位置那里,有一件黑漆漆的物件儿,我把蜡烛伸进棺材里仔细一照,是一本书,这应该就是女孩要的那本书了。 我紧跟着打眼朝棺材里一瞧,乌漆嘛黑的,赶紧把蜡烛拿过来,照着亮儿再往里面一瞧。 用蜡烛一照,书皮正反两面全是黑漆漆的,黑的都反光,里面似乎是暗黄色的纸页,书不太厚,也就手掌的厚度,我心说,这书就是看着黑了点儿,能有这么邪吗?蜡烛光源有限,也看不大清楚,我一寻思,等拿到外面再看吧。 第三百二十六章 看书 , 女孩把头一歪,“刘黄河,咱们事先可是说好的,一手交书,一手交解药,现在我把解药给你了,怎么,你想反悔呀?” 刚才挖开洞口以后,我一直都在想,山峰这么陡,洞口又这么小,这大棺材是咋抬进来的呢? 这时候,看着四分五裂的棺材盖,我想明白了,应该不是一次性开抬进来的,棺材是分开一扇一扇抬进来的,死者也是另行背进来的,然后在洞里把棺材重新组合,再把死者放进去。 一般的风水宝地,死者是不会化煞的,化煞对家里人不好,应该是跟他们抬棺材板、背尸体有关系。背棺背尸的人,肯定在棺材板上面、或者尸体上面,留下了汗水或是血水,尸体一碰到这些,十有**都要变僵尸化煞。 眼下的棺材盖,是盖不上去了,我冲着棺材拜了几拜,嘴里念叨了几句:事出无奈,打扰清净,莫怪莫怪…… 其实,这时候棺材里面的死者,魂魄可能早就散了,不过,对死者该有的礼数一点儿都不能少。 “噗通”一声,我终于托不住书的重量,书就像座大山似的,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我整个人也被坠翻在地摔了嘴啃泥,所幸我打开书的时候,做了点防备,要不然这一下就得把腰闪了,或者被书把手指头砸碎。我这时候明白瘸子的腿是咋瘸的了,他应该是坐着看的书,书落下来以后,把腿骨头砸折了。 拜完以后,我拿着书很快出了山洞,这时候的时间,应该在下午三四点钟,洞口正对着太阳,阳光明媚。 我把书拿到眼前一看,并不是黑色的,而是暗青色的,颜色非常深,之前在洞里光线不好,看着很像是黑色的。我又用手摸了摸,摸上去手感很奇怪,好像不是纸的,不过具体是啥,我说不上来,感觉好像是啥动物皮。 其实,这时候棺材里面的死者,魂魄可能早就散了,不过,对死者该有的礼数一点儿都不能少。 不是很厚,大概也就有大拇指的厚度,我没敢着急打开,翻过来掉过去把书端详了一番,这书给我的感觉,好像是从左往右翻页的,跟过去那些老书一样。 最后,我发现前后两页书皮上全都有浅浅的凹陷,就感觉这凹陷的好像是字,连忙把书斜着,对着阳光一看,就见书皮正面写着:“天阳”,书皮背面写着:“地阴”。 天阳地阴,啥意思?不明白。 这时候,肚子里又咕噜噜叫了起来,我朝山下看了看,不行就先下山,到水潭边上吃点东西喝口水,然后找个稳妥的地方,再把书打开看看,我就不信了,看一眼真能瘸一条腿。 把书塞到腰里,用外面的衣裳遮住,我顺着原路从山峰上下来了,在水潭边上找了块平坦的地方,一边啃烙饼一边捧着潭水喝。 吃饱喝足以后,起身往回走,大概走了能有一个小时,眼看着要日头偏西了,我找了个相对稳妥的小山坳,猫进了里面。 从腰里把书拿出来,想想瘸子跟女孩的话,都是再三交代我,别把书打开,然而,越不叫我打开,我就越想知道里面写了点儿啥,最后,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一咬牙,把书的第一页翻开了…… 就见里面,是姜黄色的纸张,纸张上面,居然一个字都没有,上面是一副水墨画:画里一座很气派的大宅院,宅院里有个大水池,水池边儿上,放着一堆女人的衣物。在水池里面,有几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在洗澡,形态各异,水池里的水很清澈,这些女人在水下的身体都画的很清楚。 我看了两眼,长这么大,哪儿见过这个,顿时面红心跳,刚想赶紧把第一页翻过去看第二页,就在这时候,画里有个背对着我这边的女人,突然动了一下,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仔细一看,女人居然缓缓把头朝我这边扭了过来,我愕然地跟她一对眼神儿,一声怒斥在我耳边响来:“什么人!” 我顿时被吓得一激灵,差点儿没把书甩手扔出去,紧跟着,“哗啦哗啦”几声,水池里洗澡的几个女人,全都光溜溜站了起来,全都扭过头朝我这边怒目而视,我心里一颤,这是咋回事儿? 我立马儿傻了眼了,想把书赶紧合上,但是,书突然间加重了,从几两重一下子变成了几十斤,我当即又想把书从手里甩掉,但是,这时候才发现,书好像在我手上生了根似的,怎么都甩不掉。 紧跟着,书的分量再次加重,从几十斤变成了上百斤,这时候,水池里那些女人纷纷上岸,迅速穿好衣裳,几个人一对眼神儿,快速朝图画下面的边缘走来,就好像要从画里出来找我麻烦,我越发着急。 “噗通”一声,我终于托不住书的重量,书就像座大山似的,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我整个人也被坠翻在地摔了嘴啃泥,所幸我打开书的时候,做了点防备,要不然这一下就得把腰闪了,或者被书把手指头砸碎。我这时候明白瘸子的腿是咋瘸的了,他应该是坐着看的书,书落下来以后,把腿骨头砸折了。 这时候,画里那几个女人已经走到了画下方的边缘地带,眼看就要从画里走出来了。能在画里活动的,应该都不是凡人。 就见里面,是姜黄色的纸张,纸张上面,居然一个字都没有,上面是一副水墨画:画里一座很气派的大宅院,宅院里有个大水池,水池边儿上,放着一堆女人的衣物。在水池里面,有几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在洗澡,形态各异,水池里的水很清澈,这些女人在水下的身体都画的很清楚。 我这时候,肠子都悔青了,这可咋办呢,早知道不看了。也就在这时候,我耳边突然又响起了一个炸雷一样的男人声音:“你们谁敢出来!” 几个女人顿时一愣,眼看就要走出画面,连忙停在了图画边缘,其中一个朝我这边看看,高喝了一声:“你是何人,多管闲事!” 男人的声音立刻回应,声如震雷、气势如虹:“此乃后世子孙,谁敢动他,教她万劫不复!” 我也冲女孩伸出了手,“你先把解药给我。” 几个女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紧跟着,几个女人一转身,“倏”地一下全不见了。我胆战心惊地再朝图画里看看,只剩下大宅院跟水池,几个女人在里面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暗暗咽了口唾沫,这他娘的也太诡异了,还有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那么有气势,还说我是他的后世子孙,难道是我太爷么?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自己身子一轻,也跟着恢复到之前的份量。我长长松了口气,连忙把书合上甩到一边,一轱辘身儿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口大口喘起了气。 他奶奶的,刚才那一幕,到底是咋回事儿,画里的人咋活了呢,跟场噩梦似的。还没等我回过神儿,耳边又传来男人威严的声音:“不肖子孙!” “啪”地一巴掌,莫须里地给我扇脸上了,我连忙一把捂住脸,扭头四下一找,四下里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不过,这时候我才发现,天色不知道啥时候已经黑透了,满天的星星…… 低头再看看地上那本手书,心里忍不住扑通扑通一阵狂跳,还真他娘的是本邪书! “噗通”一声,我终于托不住书的重量,书就像座大山似的,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我整个人也被坠翻在地摔了嘴啃泥,所幸我打开书的时候,做了点防备,要不然这一下就得把腰闪了,或者被书把手指头砸碎。我这时候明白瘸子的腿是咋瘸的了,他应该是坐着看的书,书落下来以后,把腿骨头砸折了。 我慢吞吞走过去,弯腰把书捡了起来,给自己定了定神儿,心说,刚才只是看了第一页,后面还不知道有啥呢。要问我你敢不敢再看第二页,绝对不敢了,祖上那一巴掌,已经是在警告我了。 原地稳了一会神儿,我抬头朝天上又看了看,很奇怪,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好像只有短短的一两分钟,但是,看这时候的天色,别说一两分钟,两三个小时都不止了。 前后一寻思,我也别在这里呆着了,回去吧,这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夜里搞不好会有狼出没,我最怕狼了,把书又塞回腰里,撒腿往回跑了起来。 所幸一路上平安无事,回到瘸子他们镇子上的时候,感觉已经是后半夜了,整个镇子里不但静悄悄的,还漆黑一片,就像座死城似的。 来到瘸子家门口一看,也是黑漆漆的,两扇大院门紧紧闭着,看着大门我皱了皱眉,这大半夜的,像鬼叫一样叫门,合不合适呢?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门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心里顿时一跳,这大半夜,瘸子家院里咋还有人呢? 刚想到这儿,大门上那扇小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后,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我心里顿时一紧,不会是画里的女人找来了吧,都快成惊弓之鸟了。 其实,这时候棺材里面的死者,魂魄可能早就散了,不过,对死者该有的礼数一点儿都不能少。 “刘黄河,你终于回来了。” 一听声音,我顿时暗松了口气,是那女孩。女孩迈步从小门里出来了,随后,又轻轻把小门关上了。 我慢吞吞走过去,弯腰把书捡了起来,给自己定了定神儿,心说,刚才只是看了第一页,后面还不知道有啥呢。要问我你敢不敢再看第二页,绝对不敢了,祖上那一巴掌,已经是在警告我了。 我连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问道:“这大半夜的,你咋还没睡呢?” 女孩冲我淡淡一笑,“你说呢?” 感谢“未来771108”的百元红包。 我没吭声儿,女孩问道:“书你拿回来了吧?” 我看了女孩一眼,不答反问:“解药呢?” 女孩又笑了起来,“这么说,你真的拿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女孩当即把手伸向了我,“那快把它给我吧。” 我也冲女孩伸出了手,“你先把解药给我。” 女孩这回挺干脆,往身上衣兜里一摸,摸出两个小纸包,“给你,仔细看看吧,是不是真的。” 我迅速接过小纸包,把两个先后打开一看,就见两个里面全是小白片,放鼻子下面一闻,跟女孩上次给我的解药气味儿一模一样,应该假不了,连忙把小纸包包好收了起来。 女孩把头一歪,“刘黄河,咱们事先可是说好的,一手交书,一手交解药,现在我把解药给你了,怎么,你想反悔呀?” 女孩说道:“这回你该把书给我了吧。”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本什么书?” 女孩把头一歪,“刘黄河,咱们事先可是说好的,一手交书,一手交解药,现在我把解药给你了,怎么,你想反悔呀?” 我说道:“我不会反悔,我就是想问问,对了,还有书皮上面,写着‘天阳地阴’,那又是啥意思?” 女孩一撇嘴,“这个你不用知道。” “什么?”女孩一听,立马儿把眼睛瞪大了,“你……你打开看过啦!” 我点了点头,“就看了第一页。” 女孩闻言,脸色缓和了下来,看着我笑道:“没想到你还知道关心我呀,那我告诉你吧,这本书不是给你们男人看的,我们女人看了没事,你要是不相信,你去问问那瘸子,当时要不是瘸子老婆在场,帮他把书合上了,瘸子可能命都没了。” 感谢“未来771108”的百元红包。 其实,这时候棺材里面的死者,魂魄可能早就散了,不过,对死者该有的礼数一点儿都不能少。 听女孩这么说,我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女孩这话说的可能是真的,试想,画里那几个女的,要是发现有个女的在偷看她们洗澡,肯定不会生气,最多就是置之不理。 随即,女孩似乎意识到了啥,上下打量我一眼,像逼供似的问道:“刘黄河,你为什么打开书看了以后没事呢?” 我又问道:“你应该也看过里面的内容吧,那、那里面的人,为什么会动呢?” 我舔了舔嘴唇,“这个……这个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我问道:“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本啥书?” 女孩顿时叫道:“刘黄河,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解药我已经给你了,你为什么不讲信用呢!” 我嘴唇抖了两下,说道:“不是我不讲信用,是因为这本书太邪了,我要是给了你,不是在害你吗,你的前世,是不是就因为这本书才死的?” 女孩脸上顿时红了,“你你真不要脸,快把书给我!” 话音刚落,突然,女孩猛地朝我冲出一步,与此同时,一只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我摁胸上了,我一愣,就听女孩自言自语说了句,“是个男的呀……” 感谢“未来771108”的百元红包。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返回 , 我疑惑地问了句:“你啥意思?” 我连忙拨开她的手,朝身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 女孩看着我诡异地笑了起来,似乎找到了对付我的方法,猛地又朝我一冲,抬手作势又要摁,我赶紧又朝后退了一步,叫道:“书给你还不行吗,你别再摸了!”说着,伸手把书从腰里拽出来,递向了女孩,“给你!” 这时候,瘸子跟妇女也起来了,两口子见我们个个背着行李,一副要辞行的样子,妇女没说什么,瘸子强行挽留。 女孩看着我咯咯咯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一脸完胜的表情,把书拿了过去。 我长长松了口气,从身上掏出一根烟点着,狠狠抽了起来。 女孩拿到书以后,把书搂进怀里,高兴的像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最后,眉目传情地看了我一眼,柔声说道:“谢谢你了刘黄河……” 我吐了口烟,冷冷说道:“咱俩现在两清了,明天我就跟瘸子两口子说说,离开这里。”说完,我绕开女孩朝瘸子家大门走去。 “你先等等。”女孩在身后又喊住了我。 我回头朝她看了一眼,女孩居然一脸失落,轻声问我:“明天……你真的要走吗?” 我笃定地点了点头,女孩显得有些不自然了,说道:“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再多住几天吧。”说着,瞬间像个小女生似的,欢悦道:“我给你多做些好吃的!” 我不带感情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心说:书你已经拿到了,接下来肯定是要找瘸子他们全家报仇,虽然瘸子两口子也不是啥好人,但是,我可不想搀和这场恩怨。 我把头转了回来,说道:“明天就走,不多住了。”说着,走到小门跟前,伸手就要推门。 几个服务员一听,都听高兴,收拾收拾,全都离开了。 女孩迅速冲到我身边,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一脸着急,“刘黄河,我、我真的不想你走。” 这时候,瘸子跟妇女也起来了,两口子见我们个个背着行李,一副要辞行的样子,妇女没说什么,瘸子强行挽留。 我没搭腔儿,看着她冲她笑了笑,轻轻抖了抖胳膊,她迅速无力地把手松开了。 我抬手又要推门,女孩突然又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扭头朝她一看,她把手伸向了我,手心朝上,看着好像又想要跟我要东西。 我疑惑地问了句:“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女孩说道:“既然你要走了,那就把解药还给我吧。” “什么?”我顿时把眼一瞪,“凭什么还给你!” 屋里电灯的开关就在门旁边,伸手把灯打开,朝屋里一看,顿时一愣,就见我床上躺着一个人,连忙把房门关上,走到床边一看,居然是陈辉。 女孩冲我苦笑了一下,吞吞吐吐说道:“其实……其实我是骗你的,你们师父的病不会再复发了,再吃药的话,就又成毒药了。” 我顿时愣住了,女孩接着说道:“我骗你说会复发,只是想你帮我拿到书而已……” 我一听,猛地甩开了女孩的手,女孩连忙解释,“刘黄河,你别生气,我对你们真的没有恶意,要不……解药不给我也行,不过,你千万不能再给你们师父吃了。” 我冷冷打量了女孩一眼,愤恨道:“你说的到底那句话是真的!” 女孩把头一低,一脸羞愧,“我、我现在说的话都是真的,以后也不会再骗你了。” 我一咬牙,“解药绝对不会给你,我奉劝你一句,以后别再用这种邪术害人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说完,我推开门走进了院里,女孩似乎愣在了我身后。 穿过院子,房门也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屋里黑漆漆的,我不知道屋里吊灯的开光在那儿,再说我也不想开灯,抹黑找到楼梯,顺着楼梯上了楼,随后,摸摸索索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电灯的开关就在门旁边,伸手把灯打开,朝屋里一看,顿时一愣,就见我床上躺着一个人,连忙把房门关上,走到床边一看,居然是陈辉。 或许因为屋里灯亮了的缘故,陈辉蹙了蹙眉头,把眼睛睁开了,见我在床头站在,看了我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迷惑地问了他一句,“道长,您咋在我屋里躺着呢?” 饭店里的服务员,当然都认识强顺,我们几个一进门,纷纷跟强顺打招呼。 陈辉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说道:“我在等你呢,你去给他们儿子招魂,招的怎么样了?” “啥?”我一愣,所幸我脑子转的快,没脱口问出去,招啥魂,连忙改口,“哦,招回来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出去招魂这个,要不就是瘸子两口子跟陈辉扯的谎,要不是就是那女孩。 “没事了就好,那你早点睡吧。”陈辉从床上下来了,一边穿鞋子,一边又对我说道:“黄河呀,以后像这种情况,出去的时候跟我们打声招呼,别一声不吭叫我们担心你。”我点了点头。 陈辉穿好鞋子起身就要离开,我连忙叫住了他,“道长,他们儿子现在已经没事儿了,我看,咱们明天是不是就离开这里呀。” 我疑惑地问了句:“你啥意思?” 陈辉点了点头,“离开最好,今天,我看那妇女好像对你有了啥成见,要不然,我也不会躺在你屋里专门等你回来了。” 听陈辉这么说,我暗自笑了笑,妇女对我的成见,应该是来自她“儿媳妇”,估计这时候,妇女也巴不得我们赶紧走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陈辉都起来了,两个人分别把傻牛和强顺也都喊醒了,四个收拾收拾行李,背着行李一起下了楼。 这时候,瘸子跟妇女也起来了,两口子见我们个个背着行李,一副要辞行的样子,妇女没说什么,瘸子强行挽留。 最后没办法,答应瘸子,吃过早饭以后,让他们两口子开车送我们回去。 这顿早饭呢,还是女孩做的,还挺丰盛,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女孩一直朝我这里偷看,似乎有话想跟我说,只是碍于旁边人太多,没办法开口。 吃过饭,几个人一起来到后院。 我不带感情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心说:书你已经拿到了,接下来肯定是要找瘸子他们全家报仇,虽然瘸子两口子也不是啥好人,但是,我可不想搀和这场恩怨。 我们几个、加上我们的行李,他们那辆轿车是放不下的,最后,只能又坐进了那辆满是怪味儿的面包车里。 临上车的时候,女孩依依不舍地在旁边看着,眼神儿闪烁,我不知道她这时候在想啥,我也不想知道。 还是妇女开车,瘸子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我们几个坐在了后面,就在面包车驶出瘸子他们家后院的那一刻,我心里长长松了口气,终于要离开了,终于要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了,瘸子两口子不是啥好人,女孩也不是啥善茬儿,就让他们争斗去吧,恶人磨恶人,恶人自有恶人磨…… 面包车颠簸了一天的光景,我们终于回到了之前那个镇子上,下车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强顺吵着要去找那位厨师大哥,好好喝上一顿,瘸子两口子因为惦念他们的儿子,一口气不歇就要赶回去,我们也不好留他们。 只是他们临走的时候,瘸子把我拉到一边,偷偷塞给我一个黑布包,说是给我的礼物,我死活不要,他一抬手,居然给我塞进了背上的包袱里,我伸手还够不着,等我把包袱从身上解下来,找到黑布包的时候,瘸子已经上了面包车,我拿着黑布包连忙跑了过去。 刚跑到面包车跟前,就听见引擎发动,面包车一溜烟离开了,我拿着黑布包当即愣在了那里。 陈辉他们三个走了过来,强顺眼尖,一把将黑布包从我手里抢了过去,强顺高兴的笑道:“我就知道,给他们帮了这么大的忙,肯定会给点儿好处的!”说着,把黑布包打开了。 我们几个同时一看,就见黑布包里,有一个金属盒子和一个小号的黄布包。 强顺先把金属盒子打开了,几个人又朝盒子里一看,全都是一愣,强顺顿时失望地叫道:“我当是啥好东西嘞,原来是一盒烟呀!” 这金属盒子,比普通烟盒稍微大上一点,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几十根香烟,我见状,心头一紧,一把从强顺手里夺过来,迅速把盒盖盖上了。 强顺看看盒子又看看我,叫道:“这盒子里的烟有我一半儿昂,你别一个独吞。” 我看了他一眼,一脸正色道:“都给你也没问题,只要你敢抽。” 我看了他一眼,一脸正色道:“都给你也没问题,只要你敢抽。” 陈辉闻言,似乎意识到了啥,打量了一眼盒子问我:“这些烟……难道就是那种迷烟?” 我疑惑地问了句:“你啥意思?” 我点了点头,陈辉当即一蹙眉,“他们给你这些做什么?” 我一听,心虚地冲陈辉笑了笑,“谁知道他们给我这些干啥呀……” 这时候,强顺把另一个黄布包打开了,顿时叫道:“发财啦!” 我不带感情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心说:书你已经拿到了,接下来肯定是要找瘸子他们全家报仇,虽然瘸子两口子也不是啥好人,但是,我可不想搀和这场恩怨。 我跟陈辉同时朝他手里一看,就见黄布包里,金灿灿的包着几根东西,中指长短,中指粗细,长条方形的,陈辉顿时愕然,“金条……” 强顺拿起一根,就要放嘴里咬,我过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你不想活了,这恐怕都是瘸子从墓里掏出来的,上面说不定还有死人的尸水呢。” 女孩拿到书以后,把书搂进怀里,高兴的像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最后,眉目传情地看了我一眼,柔声说道:“谢谢你了刘黄河……” 强顺一听,差点儿没把手里的金条全扔飞出去,转手一把塞给了我,我拿着金条朝陈辉看了看,陈辉把黄布包整个从我手里拿了过去,“先放我这里吧。” 厨师大哥笑道:“不忙不忙,你们回来就好,都坐着,我现在就去给你们炒菜去。” 几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朝厨师大哥那家饭店走去。 厨师大哥露出一脸感激,说道:“你们走了以后,那只黑貂带着我闺女过来了,让我们父女俩见了一面……” 我们几个这时候也都饿了,拿起筷子就吃,强顺吃了没几口,啧了啧嘴,说道:“几天不见,这大哥咋不会办事儿咧。”我朝他看了一眼,他说道:“酒嘞?菜上了这么多,咋没酒呢?” 我一听,猛地甩开了女孩的手,女孩连忙解释,“刘黄河,你别生气,我对你们真的没有恶意,要不……解药不给我也行,不过,你千万不能再给你们师父吃了。” 厨师大哥把酒放到桌上,拉把椅子坐下,跟我们喝了起来。 我跟陈辉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厨师大哥浑身一股子炒菜味儿,好像正在厨饭做菜。 几个服务员一听,都听高兴,收拾收拾,全都离开了。 几个服务员一听,都听高兴,收拾收拾,全都离开了。 我们三个刚坐下没一会儿,强顺领着厨师大哥从后堂出来了,厨师大哥一脸激动,“黄河老弟,你们回来了呀。” 厨师大哥笑道:“不忙不忙,你们回来就好,都坐着,我现在就去给你们炒菜去。” 话音刚落,厨师大哥从后堂出来了,手里拎着两瓶白酒,这时候,饭店里的其他客人已经全都离开了,大厅里就剩下我们这一桌。 我看了他一眼,一脸正色道:“都给你也没问题,只要你敢抽。” 之后,厨师大哥又跟陈辉打了声招呼,转身又回了后堂,也就一会儿的功夫,服务员开始给我们上菜,一盘接一盘的上,不过,全是素菜。 我连忙也把酒杯端了起来,笑着问道:“你谢我干啥呀?” 强顺把行李放到饭店一个角落,让我们坐在大厅里等一会儿,他自己一溜小跑往后堂去了。 一瓶酒喝完,厨师大哥朝我看了一眼,把酒杯端了起来,说道:“黄河老弟,哥哥我谢谢你了。” 我笑着问了他一句,“大哥,你正忙着呢?” 饭店里的服务员,当然都认识强顺,我们几个一进门,纷纷跟强顺打招呼。 厨师大哥一边朝我们这边过来,一边招呼饭店里的服务员,“你们都下班吧,今天咱们提前打烊。” 这时候,正是吃晚饭的点儿,饭店大厅里稀稀落落的也坐了那么几个客人。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二十八章 怪井 , 这章是草稿,明天修改。 厨师大哥父女见面这个,都是在厨师大哥梦里进行的,也没啥好写的,这里就省略了。 父女俩见过面以后,黑貂对厨师大哥说,因为某种原因,厨师大哥这个女儿,暂时不能投胎,具体是啥原因,黑貂并没有说。黑貂想把女孩留在自己身边,带着她一起修行,等将来能投胎了再说,厨师大哥听了自然挺高兴。 我听了淡淡一笑,它将来真要报答,我也不会要,不过,有一点叫我挺担心的,在我帮黑貂渡劫假死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回到了黑貂的过去,拥有了黑貂一部分记忆,反而言之,黑貂会不会也拥有了我的一些记忆呢?尤其是我们家这些手艺,会不会被它学去了一些呢? 最后,黑貂让厨师大哥给我带个话,说这里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妥,它要离开了,将来要是有机会,会回来报答我的。 我听了淡淡一笑,它将来真要报答,我也不会要,不过,有一点叫我挺担心的,在我帮黑貂渡劫假死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回到了黑貂的过去,拥有了黑貂一部分记忆,反而言之,黑貂会不会也拥有了我的一些记忆呢?尤其是我们家这些手艺,会不会被它学去了一些呢? 就这么的,他现在一边管理饭店,一边还要到老板家里,帮着照看老板。 当天晚上,因为离开了瘸子家,没了压力,我喝了不少酒,最后,厨师大哥没让我们回山,就在饭店里睡了一夜。厨师大哥说,以后就别再回山里了,在镇子上找个地方住下,四个人都过来饭店里帮忙吧。 第二天,厨师大哥早早就起来了,把好早饭以后,他匆匆忙忙离开了饭店。 等我们几个起来吃过早饭,厨师大哥兴冲冲回来了,说在镇子旁边的一个小村子里,给我们找了处住的地方,让我们过去看看,最好把行李啥的都拿过去,直接住进去。 我们拗不过厨师大哥的热情,跟着他来到了那个小村子里。 这个村子不大,在镇子的东北方向,离镇子也就二里地的样子,东边紧挨着大山,算是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不过,村子里并没啥人,很多房子都空着。厨师大哥说,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搬到了镇子上,村子也就空了。 厨师大哥给我们找的这个房子,在他们村子的东南边,房前房后两个院子,后院紧挨着大山,前院有一口水井,陈辉把井看了看,说这井年头不少了,恐怕比这个宅子还要老。 两个院子,三座房子,一个堂屋、一个东屋、一个西屋,虽然有点儿破旧,但可以看得出来,这里过去住的人家,不算穷。 三座房子里,都还有些木质的老家具,尤其是有几张床,足够我们下榻睡觉了。 地方还不错,我们几个都挺满意,最后一合计,距离六月六还有一个多月,整个天的往山里跑来跑去,也确实够累的,几个人就住下了。 这房子呢,还有租金,具体一个月多少钱,不知道,厨师大哥不让我们抄心这个,让我们只管住,啥时候不想住了,跟他说一声。 因为院子里已经很就没人住了,当天呢,我们就留在院子里,把院子打扫了一下。 打扫前院的时候,强顺刻意往那口水井里看了看,说里面居然还有水,我朝里面一看,确实有水,水距离井口,也就两米多点儿,看着还挺清澈。 当天夜里,我们就住在了这座宅子里,陈辉跟傻牛住在堂屋,我住在西屋,强顺住在东屋。 第二天一大早,厨师大哥又来了,问我们睡的怎么样,我们全都点了点头,挺好的,至少比山上那座破房子强多了。 厨师大哥也听高兴,就跟我们说,昨天他把饭店里那个副厨给辞退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是个饭店里干活,现在饭店收入不好,每人每月暂时先给二百块钱。 我们一听,都挺高兴,不过,我们依旧坚持不要钱,只要给口吃的就行。 随后,跟着厨师大哥来到饭店,四个人被厨师大哥分了工,强顺跟傻牛,以后跟着他在厨房帮忙,厨师大哥似乎觉得强顺是个可造之材,想教强顺一些厨艺。我跟陈辉,先在饭店里熟悉几天,然后帮忙采购进食材。 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现在这饭店,好像厨师大哥一个人说了算,他们老板呢?厨师大哥之前只跟我说,黑貂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了,那他们老板怎么样了呢? 几天后的一天晚上,厨师大哥等饭店打烊以后,又炒了几个菜,请我们喝酒。陈辉当时呢,因为不想跟我们年轻人凑热闹,打烊以后就回了住处。 酒过半酣,我趁着酒劲儿就问厨师大哥,饭店老板怎么样了,饭店现在,好像你一个人说了算,就像之前那个副厨,你咋说辞退,就能辞退呢? 我这么一问,厨师大哥先是脸色一暗,然后,苦笑了一下,跟我们说了件让我们瞠目结舌的事儿。 原来,黑貂最后不光给我留了句话,也给厨师大哥留了句话,它对厨师大哥说,明天等你醒来以后,饭店老板娘回来找你,你要答应他提出的一切条件,因为你之前杀戮太重,也需要赎罪,答应老板娘,就等于在给自己赎罪。 第二天,厨师大哥从梦里醒来,饭店老板娘真的找来了,饭店老板娘跟厨师大哥年龄相当,老板娘对厨师大哥说,在这家饭店里,老板最信任的就是你,他说过,要是没有你,这家饭店生意不会那么红火,你是个好人、老实人,眼下,老板已经瘫在床上,半死不活,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想找个男人,一能照看饭店,二能帮她一起照顾她丈夫。 厨师大哥一听,本想拒绝老板娘的要求,不过,他想起了黑貂交代他的话,也就答应了老板娘。 我跟强顺两个,醉醺醺回住睡觉,不过,谁知道,睡到半夜,出事儿了,出事儿的原因,就因为院子里那口井! 就这么的,他现在一边管理饭店,一边还要到老板家里,帮着照看老板。 当然了,我那时候年龄小,以为厨师大哥也就是去老板家里照顾老板,其实不是,而是,入赘到老板家,给老板娘当丈夫,然后,帮着老板娘一起照顾她的前夫…… 这个,对于厨师大哥来说,照顾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也等于是在间接赎他自己的罪,这老板呢,等于是得罪的黑貂,再者,杀生的事儿,虽然他没亲手做,但全是他指使的,厨师大哥只是执行者,他才是幕后主使者,遭这报应,也是应该。 我们三个,年龄小,没心没肺,只要每天有吃的就行,陈辉看到饭店的惨状,上了心。就跟厨师大哥商量,饭店再这么下去,迟早得关门,我看你们镇子上,没有卖早点的,不如早上买早点,中午晚上买饭,而且,不能只卖素菜,也要买肉菜,只要不是野生东西,只要不再亲手宰杀活禽活畜,在肉菜市场上进的那些杀好的肉,做来卖没事的。 一转眼的,十多天多天过去了,时间来到了1997年阴历五月。 饭店里的生意呢,依旧稀稀落落的,别说赚钱了,连几个服务员的工资都快开出不来了,还有两个服务员见饭店没啥生意,直接辞了职,偌大个饭店,除了一名管账的女服务员(好像是老板娘的啥亲戚,具体我不太清楚),就剩下我们四个跟厨师大哥了。 我们三个,年龄小,没心没肺,只要每天有吃的就行,陈辉看到饭店的惨状,上了心。就跟厨师大哥商量,饭店再这么下去,迟早得关门,我看你们镇子上,没有卖早点的,不如早上买早点,中午晚上买饭,而且,不能只卖素菜,也要买肉菜,只要不是野生东西,只要不再亲手宰杀活禽活畜,在肉菜市场上进的那些杀好的肉,做来卖没事的。 中午的时候,过来饭店吃饭的人也多了。饭店的生意,就这么瞬间好了起来。只是,每天把我们几个累的跟狗似的。之后,厨师大哥又找了几个三个服务员,两女一男,我们的工作量这才减轻了下来,不过,每天晚上,厨师大哥忙一天还要回家帮着老板娘照顾老板,夜里看店的事儿,就交给了我们四个,他没把我们当外人,我们当然也没把他当外人,每天兢兢业业,就像在给自己做生意一样。那一段时间,虽然累点儿,不过,感觉过的又充实又开心。 厨师大哥当然也清楚饭店的现状,当天到菜市场亲自采购,试着做起了胡辣汤,当然了,因为没有配方,全靠他自己凭借多年的厨师经验,揣摩出一套熬汤的方法,陈辉呢,把之前在山里挖到党参给了他,让他加到汤里一起熬。 中午的时候,过来饭店吃饭的人也多了。饭店的生意,就这么瞬间好了起来。只是,每天把我们几个累的跟狗似的。之后,厨师大哥又找了几个三个服务员,两女一男,我们的工作量这才减轻了下来,不过,每天晚上,厨师大哥忙一天还要回家帮着老板娘照顾老板,夜里看店的事儿,就交给了我们四个,他没把我们当外人,我们当然也没把他当外人,每天兢兢业业,就像在给自己做生意一样。那一段时间,虽然累点儿,不过,感觉过的又充实又开心。 最后,熬出来一锅,独特风味的肉粥,喝起来有点儿胡辣汤的味道,但是还有股子党参特有的药香味,最主要是,吃起来上瘾,吃过一碗就像吃第二碗,之后,又试着烙那种又薄又焦嫩的葱油大饼,吃起来也别又一番风味。 用陈辉夸赞厨师大哥的话说,厨师大哥就是块做饭的好手,一通百通。 我们没动,把客人的剩菜剩饭热一热,弄了瓶酒,几个人喝了起来,陈辉也赔我们喝了一点儿,他还一直不停叹气,说啥,从家里把我们领出来有一年了,跟着他风风雨雨,没过一天的好日子,反倒吃了不少苦。眼下之意,有些对不住我们,对不住奶奶对我们的期望。 试验了一天,第二天就在饭店路边摆起了粥摊儿,第一天,生意不是太好,第二天,爆满了。 记得,好像是五月端午那天,那天饭店里的客人特别多,一直忙活的到午夜两点多钟才打烊。 我跟强顺两个,醉醺醺回住睡觉,不过,谁知道,睡到半夜,出事儿了,出事儿的原因,就因为院子里那口井! 感谢“鱼头不爱吃芋头”的百元红包。 厨师大哥又去了老板娘家,临走是交代我们,他买了一些粽子,让我们自己煮了吃。 酒过半酣,我趁着酒劲儿就问厨师大哥,饭店老板怎么样了,饭店现在,好像你一个人说了算,就像之前那个副厨,你咋说辞退,就能辞退呢? 那天呢,该着我守夜,陈辉非得要我们全回去睡觉,他一个要在饭店里守夜看店,我们不同意,最后傻牛跟他一起留下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惊夜 , 草稿,刚写好,身体突然有点儿不太舒服,明天修改吧。 当时,因为酒劲儿,我睡的正香,突然,就听见强顺在我床边大呼小叫:“黄河,黄河!你快起来呀,快起来呀!” 被他喊了几声,我终于迷迷糊糊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这屋里也没蜡烛,黑漆漆的就看见一条人影在我床边站着,看身形正是强顺,我问道:“你怎么了,喊啥呀?” 强顺战战兢兢道:“你、你快跟我到外面看看,有、有点儿不对劲儿。” 这时候,我酒劲儿还没消,加上瞌睡,整个脑袋晕乎乎的,“哪儿不对劲儿了?” 强顺道:“那、那口井不对劲儿,里面、里面有哭声……” “什么?”我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你说什么?” 我一笑,“刚才我手背上有只蚊子在咬我,我抖了一下手,谁知道把火机也抖掉了。” 强顺道:“我睡着睡着感觉口渴,就想到井里打点水喝,谁知道……我、我刚到井边上,就听见里面有哭声。” 强顺话音一落,我就是一愣,因为隐隐约约的,我也听见了哭声。 我跟强顺当即对视了一眼,强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颤声道:“你、你听见没有,又、又来咧……” 我连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仔细又一听,确实有哭声,而且还带着回音一样的瓮声,还真像是从井里传出来的。 我翻身下了床,强顺死死揪住我一条胳膊,我轻轻推了他一下,“你看你这样儿,都出来一年多了,胆子还这么小。” “我天生胆小,哪像你,死人棺材都敢睡。” 两个出了屋子来到院里,我在前面,强顺躲在我后面,这时候,哭声戛然而止,我回头看了强顺一眼,强顺战战兢兢抬手朝院里的水井指了指。 我反手一把抓住他胳膊,两个人走到了水井跟前,我刚要往水井里看,强顺扯了我一把,“你、你小心点儿。” 我没理他,低头朝井里一看,乌漆嘛黑的,回头对强顺说道:“别怕了,里面啥都没有。” 强顺半信半疑,“那、那刚才的哭声哪儿来的?” 我说道:“可能是个过路的,哭几声就走了。”说着,我抖了抖胳膊,把强顺的手从我胳膊上抖掉,又说道:“行了,没事了,回屋接着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强顺依旧半信半疑,说道:“不行,我得跟你睡一个屋里。” 我没吭声儿,两个人一起转身,他回东屋,我回西屋,走了没两步,就听后身水井里噼里啪啦一声水声,好像有啥东西在井水里折腾,强顺妈呀一声,冲过来又揪住了我的胳膊。 这时候,我酒劲儿还没消,加上瞌睡,整个脑袋晕乎乎的,“哪儿不对劲儿了?” 这水声两个人都听的真真儿的,我身上的汗毛也不由自主的立了起来,哭声再次传来,凄惨又凄厉,听得人心里都发毛。 “黄、黄、黄河,你、你不是说,是、是个过路的么,咋、咋还在井里咧?” 感谢安姐的百元红包。 这时候,不知从哪儿扑棱棱飞起一只鸟,吓得我都跟着一哆嗦,就听强顺战战兢兢又说道:“黄河,连、连你都怕咧?这、这井里到底有个啥……” 我一咬牙,“能有啥呀,快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井里到底是个啥。” “啥?”强顺顿时像触了电似的,“打死我也不开!” 两个人再次来到井边,哭声又再次戛然而止,我低头又朝井里一看,依旧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我皱了皱眉,回头问强顺,“你屋里有蜡烛没有?” 强顺战战兢兢摇了摇头,“陈道长屋里应该有。” 两个人又再次来到水井边上,我拿着蜡烛往里面一照,井里的水瞬间倒影出了蜡烛,与此同时,强顺哎呀妈呀,惊叫一声,松开我的胳膊,撒腿跑进了他自己屋里,用最快的速度关上房门。我估计,我肯定吓的钻被窝里去了。 两个人来到堂屋,这堂屋比我们住的屋子稍微大一点儿,除了客厅,还有两个套间。 刚一进屋,强顺顿时打了激灵,战战兢兢压低声音对我说道:“黄河,这、这屋里,咋、咋这么冷嘞?” 两个人又再次来到水井边上,我拿着蜡烛往里面一照,井里的水瞬间倒影出了蜡烛,与此同时,强顺哎呀妈呀,惊叫一声,松开我的胳膊,撒腿跑进了他自己屋里,用最快的速度关上房门。我估计,我肯定吓的钻被窝里去了。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不过我感觉他这时候脸色已经变的很难看,我说道:“这是你的心理作用,我咋不觉得冷呢。” 说着,我一拉他胳膊,两个人来到客厅的方桌那里,我从身上掏出打火机,想把打火机打着,看桌子有没有蜡烛,谁知道,打火机刚打着,忽一下就灭了,我再打着,忽一下又灭了,我心里顿时一沉,不好,屋里确实有东西,而且就在我们俩身边,我只要一点火它就给我吹灭了。 扭头打眼朝整个客厅里一瞅,我这肉眼凡胎的,只看见屋里黑漆漆的,其它的啥也看不出来。 我对强顺说道:“你别怕,这屋里,确实有东西,要不,你把阴阳眼弄开看看吧。” 强顺一听,差点儿没炸毛,“你、你想吓死我呀,我、我才不开嘞!” 就这时候,院子那口井里,又传来了哭声,呜呜咽咽,听着十分瘆人,强顺狠狠一个激灵,把我的胳膊揪的更紧了。 我一皱眉,这院子,咋这么邪呢,还真是我走到哪儿,这些东西跟到哪儿,到哪儿出事儿。 我一笑,“刚才我手背上有只蚊子在咬我,我抖了一下手,谁知道把火机也抖掉了。” 我伸手拍了拍强顺的肩膀,“别怕,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等我找到蜡烛,点着以后看看就知道了。”说着,伸手在方桌上胡乱划拉起来,突然,我在桌上摸到一个凉凉滑滑的东西,顿时一愣,从手感上来说,好像是条蛇! 两个人又再次来到水井边上,我拿着蜡烛往里面一照,井里的水瞬间倒影出了蜡烛,与此同时,强顺哎呀妈呀,惊叫一声,松开我的胳膊,撒腿跑进了他自己屋里,用最快的速度关上房门。我估计,我肯定吓的钻被窝里去了。 还没等我弄清楚,这东西哧溜一下,从我手里滑了出去,我心里顿时大骇,活的,肯定是一条蛇。我这时候也不敢声张,继续往桌子上摸。 摸了几下,终于给我摸到了蜡烛,不过在屋里不敢点,拉着强顺来到院里,扭头朝四下看了看,院里的光线比屋里强一些,周围看着也没啥异常。 我试着用火机再去点蜡烛,但是院里有风,打着几次,都被风吹灭了,没办法,我让强顺伸手一只手给我拢住风,强顺哆哆嗦嗦伸过来一只手。 我把火机咔嚓一下再次打着,就在火机打着的一瞬间,我看见强顺手背上趴着一只蛇头,顿时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火机抖手掉在了地上,等我定睛再看强顺的手背,上面啥也没有。 两个人又再次来到水井边上,我拿着蜡烛往里面一照,井里的水瞬间倒影出了蜡烛,与此同时,强顺哎呀妈呀,惊叫一声,松开我的胳膊,撒腿跑进了他自己屋里,用最快的速度关上房门。我估计,我肯定吓的钻被窝里去了。 强顺见我这样儿,似乎更害怕了,颤声问我:“黄、黄河,你、你咋啦?” 我跟强顺当即对视了一眼,强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颤声道:“你、你听见没有,又、又来咧……” 我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时候除了害怕,好像也没啥异常,我一脸泰然自若地回道:“不咋。” 我试着用火机再去点蜡烛,但是院里有风,打着几次,都被风吹灭了,没办法,我让强顺伸手一只手给我拢住风,强顺哆哆嗦嗦伸过来一只手。 “不、不咋火机咋掉地上咧?” 就这时候,院子那口井里,又传来了哭声,呜呜咽咽,听着十分瘆人,强顺狠狠一个激灵,把我的胳膊揪的更紧了。 我一笑,“刚才我手背上有只蚊子在咬我,我抖了一下手,谁知道把火机也抖掉了。” 强顺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啃声儿。弯腰把火机从地上捡起来,再次让强顺拢着风,再次把火机打着,这回我留了心,刻意朝强顺手背上看了一眼。不过这一回,强顺手背上啥也没有了。 我在心里兀自冒冷汗,看来今天遇上的这个玩意儿,不太好对付,强顺离我这么近,它都敢往强顺身上爬。 蜡烛带着,我举起来朝院子里照了照,很正常,就是莫须里感觉有点儿阴森,随后,带着强顺又来到堂屋里,举起蜡烛又照了照,屋里也没啥异常,只是感觉比外面更阴森一点儿。 两个人又从屋里来到院里,强顺这时候可能因为有了光亮的缘故,胆子稍微大了点儿,也敢四下张望几眼了,不过,他在没开阴阳眼的情况下,除了阳气比我弱点儿,也是啥也看不见。 两个人又再次来到水井边上,我拿着蜡烛往里面一照,井里的水瞬间倒影出了蜡烛,与此同时,强顺哎呀妈呀,惊叫一声,松开我的胳膊,撒腿跑进了他自己屋里,用最快的速度关上房门。我估计,我肯定吓的钻被窝里去了。 就见这女人头,眼睛瞪着,嘴巴张着,满头的黑发像开花似的,在水里飘散着,好像刚才的哭声,就是从这女人嘴里发出来的。 我当时因为年龄小,被水里这场景也吓了一大跳,而且,我从小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我怕两样儿东西,一是狼,二就是井。小时候爱哭不听话,经常挨打,但是怎么打都不怕,就怕我妈抱着我往井里扔,很多年,看见井心里都有阴影。 我连忙从地上站起身,冲他大叫了一声:“怎么了!” 我没吭声儿,两个人一起转身,他回东屋,我回西屋,走了没两步,就听后身水井里噼里啪啦一声水声,好像有啥东西在井水里折腾,强顺妈呀一声,冲过来又揪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手也哆嗦了起来,哆哆嗦嗦从身上掏出一根烟,想给自己压压惊,但是,刚把烟点着,从强顺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叫,这时候,任凭我从小天不怕地不怕,也快成惊弓之鸟了,听见惊叫,手一哆嗦,把烟掉地上了。 我连忙从身上掏出火机,打着再往井里一看,就见这个女人头,居然露出一副阴森森的笑脸,缓缓沉进了水里…… 我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在井边缓缓蹲下身子,想拿着蜡烛趴在井口看个明白,就在这时候,从女人嘴里再出传来呜呜地哭声,我头皮一紧,手一哆嗦,把蜡烛掉进了井里。 “啥?”强顺顿时像触了电似的,“打死我也不开!” 紧跟着,强顺的房门哗啦一声开了,强顺狼狈地从屋里冲了出来,“黄、黄河,救命呀黄河!” 我反手一把抓住他胳膊,两个人走到了水井跟前,我刚要往水井里看,强顺扯了我一把,“你、你小心点儿。” 我一屁股坐在井边,好大一会儿没缓过来劲儿,这也太吓人了,从小到大,不管跟着奶奶,还是这时候跟着陈辉,从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场面。 感谢安姐的百元红包。 感谢安姐的百元红包。 就见井水里,倒影出蜡烛住光亮的同时,水里还漂着一个女人头! 第三百三十章 观摩 , 我打量了强顺一眼,“不就是个无头女鬼嘛,有啥可怕的。” 还是草稿,为啥近几天是一直草稿呢,因为,不说了,各位多体谅一下,不想体谅的,就等明天修改好了再看。 饶是我胆子再大,也没见过这个,一屁股坐在了井边上,太吓人了! 不由自主的,我的手居然也哆嗦起来,连忙从身上摸出一根烟,想给自己压压惊,不过,刚把烟点着,强顺房间里传出“啊”地一声惊叫,这时候,我都快成惊弓之鸟了,听见强顺惊叫,手又一哆嗦,刚点着的烟掉地上了。 紧跟着,强顺的房门“哗啦”一声开了,强顺从屋里冲了出来,十分狼狈,大叫着:“黄河,救命呀黄河!” 吱扭扭—— 我连忙从地上站起了身,冲他喊了一声:“怎么了?” 吱扭扭—— 就见强顺脸色煞白,踉踉跄跄冲到我跟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屋、屋里有、有个……”话没说完,强顺低头朝他自己的裤子看了一眼。 陈辉说道:“要不了几天了,等傻牛悟道初成之后,那些观摩的生灵自然会离开。” “有个什么?”我顺着他的眼神朝他裤裆上一看,湿了一大片,猛地一抖胳膊,“王强顺,你咋这么怂呢,从小到大咱啥没见过,你咋还尿裤子了!” 其实我心里这时候,也在狂跳,强顺顿时快哭了,“你、你以为,我、我想尿呀……” 我们俩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我小心翼翼问道:“道长,你们这几天,晚上在那院里,没发生啥事儿吧?” 就在这时候,强顺房间的房门,无风自动,吱扭扭???——咣当!我跟强顺全是一激灵。 吱扭扭—— 紧跟着,我屋里的房门,和陈辉他们堂屋里的房门,也先后无风自动地关了起来…… 咯咯咯——突然从井里传来一串女人的笑声。 一嗓子下去,井里的笑声不见了,堂屋、东屋、西屋,三处房门同时“哗啦”一声,全部无力地敞开了,刚才几扇风门看着像是被啥东西控制了,这时候,那些东西似乎放弃了控制权,就见其中一扇房门,兀自在那里忽闪忽闪晃动着。 我跟强顺顿时再次一激灵,索性也就是我们俩了,要换成旁人,估计早就瘫地上了。 一股子无名火从我脑子里窜了起来,我歇斯底里大叫一声:“你到底什么东西,有种出来!” 一嗓子下去,井里的笑声不见了,堂屋、东屋、西屋,三处房门同时“哗啦”一声,全部无力地敞开了,刚才几扇风门看着像是被啥东西控制了,这时候,那些东西似乎放弃了控制权,就见其中一扇房门,兀自在那里忽闪忽闪晃动着。 我扭头问强顺,“你刚才在屋里到底看见了啥?” 强顺不相信,说道:“不管你咋说,今天夜里,我等跟你睡一块儿。” 强顺怯生生看了我一眼,“被……被……” “被啥呀被呀!”我急道。 “被、被窝里,有个人手,想、想抓我,我一看,是一个没、没头的女人,钻、钻我被窝里咧……”说着,强顺腿一软,差点儿没软地上。 我打量了强顺一眼,“不就是个无头女鬼嘛,有啥可怕的。” “她、她钻进了我被、被窝里,你、你说吓人不吓人……” 一嗓子下去,井里的笑声不见了,堂屋、东屋、西屋,三处房门同时“哗啦”一声,全部无力地敞开了,刚才几扇风门看着像是被啥东西控制了,这时候,那些东西似乎放弃了控制权,就见其中一扇房门,兀自在那里忽闪忽闪晃动着。 我一拉他,“走,到你屋里看看。” 强顺顿时一阵踌躇,“你、你去吧,我、我不敢。” 我说道:“那也行,那你就在院里呆着吧。” 强顺一听,扭头朝那口井看了一眼,“我、我还是跟你进屋吧。” 乌漆嘛黑的,两个人走进了强顺屋里,我把火机打着,举起来朝屋里一照,一切正常,强顺也接着光亮,怯生生朝自己屋里看了看,我问道:“那无头女鬼在哪儿呢?” 强顺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我拉着他来到床边,就见床上的被子,已经掉在了地上,床铺上一滩湿痕,我扭头又问道:“这是你尿上去的?” 鸡叫三遍以后,我跟强顺全都起来了,饭店里因为还卖着早餐,四五点就得起来熬汤备料,两个人全是身困体乏,平常这时候起来,都要到井边打点水,洗洗手脸的,这时候,想起昨天井里那个女人头,谁也没**洗了。 强顺顿时一脸冤枉,“我在床上的时候,还没尿咧,这、这……这肯定是那个没头的女人留下嘞!” “那女人尿的?” 强顺一听,扭头朝那口井看了一眼,“我、我还是跟你进屋吧。” 强顺狠狠掐了我一把,“都啥时候咧,你、你还开玩笑!” 举着蜡烛在强顺屋里转了一圈,啥也没发现。这时候,整个院子似乎都消停了下来,之前那种阴气森森的感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这些个妖魔鬼怪都退却了似的。 强顺不相信,说道:“不管你咋说,今天夜里,我等跟你睡一块儿。” 拉着强顺又来到院子,院里也再没啥异常,我对强顺说道:“这些东西好像都走了,你现在把阴阳眼弄开看看吧。” 吱扭扭—— 强顺又狠狠掐了我一把,“不开都给我吓尿咧,开了,你真想吓死我呀!” 拉着他又来到井边,打着火机往井里照了照,井里似乎也啥异常都没有了。于是,我安慰强顺,“你别怕了,可能就是些过路的,闹完以后都走了。” 强顺不相信,说道:“不管你咋说,今天夜里,我等跟你睡一块儿。” 两个人又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真的再没啥异常出现,强顺顿时显得放松了不少,我一拉他,“走吧,回我屋里,一起睡。” 一嗓子下去,井里的笑声不见了,堂屋、东屋、西屋,三处房门同时“哗啦”一声,全部无力地敞开了,刚才几扇风门看着像是被啥东西控制了,这时候,那些东西似乎放弃了控制权,就见其中一扇房门,兀自在那里忽闪忽闪晃动着。 回到我屋里,我用火机照了照,我屋里也没啥异常,不过,强顺尿了裤子,我不想让他睡我的铺盖,给了他一条单子,让他铺到地上,把裤子脱了,躺地上睡。 这时候,距离天亮已经没几个小时了,我俩各自躺下,但是,谁还能睡的着? 就这么干瞪着眼挨到天亮,在这个几乎无人的小村里,稀稀落落还住着几个老人,其中一个老人自己在家里养着几只鸡。 鸡叫三遍以后,我跟强顺全都起来了,饭店里因为还卖着早餐,四五点就得起来熬汤备料,两个人全是身困体乏,平常这时候起来,都要到井边打点水,洗洗手脸的,这时候,想起昨天井里那个女人头,谁也没**洗了。 我凑到井边朝里面看了看,由于天还不够亮,井里看起来以后黑漆漆的。 锁上院门,我们很快来到了饭店,这时候,厨师大哥已经来了,忙着做早点,陈辉跟傻牛也在帮忙做早点。 由于这几天我跟强顺很少回去睡,都是一直在店里看店来着,我一拉强顺,想过去问问陈辉,他们在住处那几天,遇上啥怪事儿没有。 等我们来到陈辉跟前,陈辉朝我们俩一看,就是一皱眉,问道:“你们俩怎么了,昨天夜里没睡好吗?” 我们俩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我小心翼翼问道:“道长,你们这几天,晚上在那院里,没发生啥事儿吧?” 陈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没发生什么事,怎么了?” 我们俩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我小心翼翼问道:“道长,你们这几天,晚上在那院里,没发生啥事儿吧?” 强顺顿时叫道:“那院里不干净,井里有个女人头,我、我屋里还有个没头的女人!” 陈辉闻言,愕然地看向了强顺,说道:“不会吧,你是不是夜里做的梦?” 强顺叫道:“您不信问黄河呀,黄河也看见咧。” 陈辉又看向了我,问道:“那院里真的不干净吗?” 强顺不相信,说道:“不管你咋说,今天夜里,我等跟你睡一块儿。” 我点了点头,“那院里确实很奇怪。”说着,我朝强顺看了一眼,“我没看见没头的女人,不过,我看见了井里的人头,还有,您和傻牛哥睡的那个堂屋里,也有东西,像是一条蛇。” “蛇?”没等陈辉说啥,强顺叫道:“咋还有一条蛇嘞?” 听陈辉这么说,我当时都感觉到新奇,还有观摩别人修真悟道的,尤其是那女人头,她也是在观摩吗?还有啥,蛇呀狗的,这不是满院子群魔乱舞了吗? “做功课的时候过来?”我把眼睛从傻牛身上转到了陈辉身上,问道:“道长,这是咋回事儿?” 我一合计,不行,今天晚上,我也得去观摩观摩…… 就在这时候,傻牛傻乎乎凑了过来,“有捏,有捏师父……”我们三个同时看向了傻牛,傻牛傻乎乎说道:“有、有很多捏,有一个姐姐,有一个长虫,还有三个小气气,还有,还有一只大走……”(走,就是狗,傻牛总是把“走”跟“狗”弄混。) 强顺不相信,说道:“不管你咋说,今天夜里,我等跟你睡一块儿。” 陈辉一摆手,“早些年,师父就说过我,我的悟性虽然高,但是道缘极差,想要有一番成就,必须要有一番非常的磨难。”说着,陈辉又看向了傻牛,说道:“傻牛虽傻,但灵台清澈,悟性虽差,但道根干净,很有可能是他。”说着,陈辉露出一脸的欣慰,似乎能教出一个修真悟道的徒弟,是上苍对他最大的褒奖。 陈辉顿时蹙起了眉头,说道:“我跟傻牛住的这几天夜里,没发生过什么事呀。” 感谢“如是”的百元红包。 听傻牛这么说,我们三个顿时面面相觑,我连忙问道:“傻牛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道:“我当时怕你害怕,就没敢跟你说。” 陈辉连忙把眼睛从傻牛身上挪开了,给我们解释道:“我听师傅说过,凡是要悟道的人,就会有很多修行的灵物偷偷过来观摩,从别人的悟道过程中领悟真谛。我们师徒做功课,既然有这么多灵物过来偷看,只能说,我们两个其中一个,可能是要悟道了。” 我连忙问道:“道长,您这话啥意思?” 陈辉默不作声沉吟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陈辉似乎回了神儿,上下打量了傻牛几眼,兀自说了一句,“难道我这徒弟要悟道了吗?” 傻牛狠狠点了点头,“真捏,它们、它们总在我跟师父做功课的时候,过、过来……” 陈辉说道:“要不了几天了,等傻牛悟道初成之后,那些观摩的生灵自然会离开。” 傻牛傻乎乎的,听不明白陈辉在说什么,见陈辉欣慰地对着他笑,他也傻乎乎的傻乐,但是,强顺叫道:“道长,要是依着您这么说,那俺们每天晚上还咋睡觉呀,那些东西,还不得天天去咱那里闹哇!” 听陈辉这么说,强顺说道:“那肯定不是傻牛哥,肯定是您要悟道咧。” 第三百三十一章 群魔 , 感谢“天沛姓郭”的百元红包。 一天无话,晚上打烊以后,厨师大哥匆匆忙忙先回去了,剩下我们四个,陈辉还要留下来看店,我没让,坚持让他们回家,最后,他带着傻牛也回去了。 强顺呢,因为昨天夜里受了点儿惊吓,等饭店就剩下我们俩以后,他下厨炒了俩素菜,说要好好喝上一顿,给自己压压惊。 让我陪他喝,我只是陪他坐着,一口没喝,等他一个人喝的差不多了,我对他说道:“你一个人先看一会儿店,我回家一趟。” 强顺趴自己胳膊上死活不起来,我一把揪住他后脖颈子上的衣裳,可劲往上一提,强顺顿时一阵挣扎,“松开,我看还不行么。”强顺把头抬了起来,打眼往院里一看,就他这一眼下去,差点儿没瘫地上,幸亏我手急眼快,一把架住了他的胳膊,“怎么啦,看见啥了?” 他醉醺醺问我:“你回家干啥呀?” 感谢“天沛姓郭”的百元红包。 我说道:“不干啥,昨天咱也里遇上那么多事儿,我担心陈道长他们也会遇上,我回家看看,要是他们没事,我就回来了。” 强顺过来一把又揪住了我,“我不管,反正你回去我就回去。”强顺显然被昨天发生的事儿吓坏了。 强顺一听,伸胳膊一把拽住了我,“你、你不能回家,你回去咧,剩下我一个人……我、我害怕。” 我推开他的胳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怕啥呀,饭店里又没东西。” 强顺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不行,要看店咱俩一起看,要回去,咱俩一起回去,反正你得在我身边。” 我说道:“咱俩一起回去谁看店呢。” 强顺过来一把又揪住了我,“我不管,反正你回去我就回去。”强顺显然被昨天发生的事儿吓坏了。 没办法,最后我把店门锁上,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饭店。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回到了住处,这时候,院门关着,我隔着门缝朝里面看了看,堂屋里跳动着蜡烛光,陈辉跟傻牛好像正在屋里做功课。我伸手推了推院门,门从里面插上了。 本来想把门喊开,随即一合计,我要是一出声儿,院子里那些妖魔鬼怪会不会全被我吓跑呢? 所幸这石头垒成的院墙不是很高,也就跟我身高差不多,我在院墙附近找了找,找到一块三四十厘米厚的大石条,招呼了强顺一声,两个人把石条搬到了墙根底下,一起站到了上面。 院子里的一切,顿时被我们一览无余。就见堂屋里,烛光摇曳,从屋里隐隐约约传来诵经的声音。看了没一会儿,强顺突然一把掐住了我的胳膊,我被他掐的生疼,扭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面露惊悚,脸色苍白。 我压低声音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强顺趴自己胳膊上死活不起来,我一把揪住他后脖颈子上的衣裳,可劲往上一提,强顺顿时一阵挣扎,“松开,我看还不行么。”强顺把头抬了起来,打眼往院里一看,就他这一眼下去,差点儿没瘫地上,幸亏我手急眼快,一把架住了他的胳膊,“怎么啦,看见啥了?” 他看了我一眼,颤着声音说道:“你、你快看院里那口井!” 强顺趴自己胳膊上死活不起来,我一把揪住他后脖颈子上的衣裳,可劲往上一提,强顺顿时一阵挣扎,“松开,我看还不行么。”强顺把头抬了起来,打眼往院里一看,就他这一眼下去,差点儿没瘫地上,幸亏我手急眼快,一把架住了他的胳膊,“怎么啦,看见啥了?” 我连忙朝院里那口井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见从井口那里,一条身影,正慢慢地从井里爬出来,最诡异的是,这人影没有头。 强顺哆嗦着声音又说道:“昨天也就是她在我床上。” 话音没落,强顺抓着我胳膊的那只手就是一哆嗦,我的心也跟着一条,就见着身影手里,还拎着个人头,正是昨天井里那颗女人头。 一条没脑袋的身影,手里拎着一颗人头,这场景,恐怕谁见了都会尖叫,我反手一把抓住了强顺,“你可别出声儿!” 强顺看看我,早已经浑身哆嗦起来,随即往墙头一趴,把眼睛闭上了,我下意识朝他裤裆看了看,还好,这次没尿。 没脑袋的女人身影,拎着颗脑袋,晃晃悠悠就跟喝醉了似的,堂屋房门口走去。 强顺趴自己胳膊上死活不起来,我一把揪住他后脖颈子上的衣裳,可劲往上一提,强顺顿时一阵挣扎,“松开,我看还不行么。”强顺把头抬了起来,打眼往院里一看,就他这一眼下去,差点儿没瘫地上,幸亏我手急眼快,一把架住了他的胳膊,“怎么啦,看见啥了?” 堂屋房门这时候没关,门口挂着个竹篾帘子,从竹篾帘子的缝隙,能看到屋里的情况,身影走到帘子跟前停下,似乎朝里面张望了几眼,把手里的脑袋放到了脖子上,随后扭动扭动脖子,刚放上去的脑袋也跟着一起扭动。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忍不住一阵狂跳,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鬼? 话音没落,强顺抓着我胳膊的那只手就是一哆嗦,我的心也跟着一条,就见着身影手里,还拎着个人头,正是昨天井里那颗女人头。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觉身边的温度下降了,整个院子的气氛都变了,阴森森的,就好像一座阴曹地府似的,紧跟着,哧溜哧溜,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条蛇,因为黑,也看不清蛇是啥颜色的,只能看见一道长条身影在地上滑动,约莫能有成人手腕粗细。 蛇影滑动门口的时候,女人一低头,抬脚在蛇身上踹了一下,蛇影立刻一转方向,滑到了窗户跟前,身子一弓,“腾”一下窜到了窗户台上,隔着窗户朝里面看了起来。 强顺过来一把又揪住了我,“我不管,反正你回去我就回去。”强顺显然被昨天发生的事儿吓坏了。 屋里陈辉跟傻牛,似乎并不知道这些,还在继续做着功课,我趴在墙头看了一会儿,见再没啥动静儿,心里纳闷儿,白天傻牛哥说,还有三个小孩和一条狗,这时候怎么没看到呢?难道是因为仨小孩和狗的阴气弱,我阳气重,所以看不到吗? 想到这儿,我轻轻推了身边的强顺一把,强顺这时候把在墙头上趴着,一眼都不敢再往院里过看,我估计,要不是因为我在石头上站起,他早就从石头上跳下来,逃之夭夭了。 我一推他,他趴着把脸转向了我,战战兢兢问道:“你、你干啥?” 我说道:“我可能阳气重,你往院里看看,有没有那仨小孩跟那条狗,我只能看见一条蛇跟一个女人。” 强顺顿时一咧嘴,“刘黄河,我真不知道你回来想干啥,你看了这么大一会儿,陈道长跟傻牛哥没事儿吧,没事儿咱就回去吧。” 我抓着他后背的衣裳往上一提,“你就看一眼怕啥呀。” 强顺闻言,连忙把两只胳膊架在墙头,把脑袋狠狠埋进了胳膊里,“我才不看嘞!” 感谢“天沛姓郭”的百元红包。 就在这时候,房门口那个女人出现了衣裳,就见她浑身抖动起来,紧跟着,身子一斜,我看见他身边好像有条狗影一晃,晃了一下就不见了,不过我看清楚了,这是一条白色的土狗。 随即,女人抡起胳膊往她自己身边胡乱打了起来,似乎是在跟白狗开仗,但是,我只能看见女人一个在那里折腾,白狗的身影偶尔在女人身边闪现一下,很是诡异。 约莫过了能有十几秒钟,突然,院里传出一串咯咯咯的笑声,像是个小孩子的笑声。不过,这小孩子的笑声,很像是从女人身边发出来的,与此同时,女人的脑袋从女人身上掉了下来,骨碌碌,就想个球似的。 女人的身子似乎不再和身边的东西纠缠,撒腿去追脑袋,但是,这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女人就是追不上。没一会儿,我发现,还有有人在操控着这颗脑袋,形象点儿说,好像有人在把这颗脑袋当球踢。 感谢“天沛姓郭”的百元红包。 我忍不住好奇,又扯了强顺一把,“你快看看,院里到底有多少东西。” 强顺趴自己胳膊上死活不起来,我一把揪住他后脖颈子上的衣裳,可劲往上一提,强顺顿时一阵挣扎,“松开,我看还不行么。”强顺把头抬了起来,打眼往院里一看,就他这一眼下去,差点儿没瘫地上,幸亏我手急眼快,一把架住了他的胳膊,“怎么啦,看见啥了?” 强顺战战兢兢朝我看了一眼,“仨、仨小孩儿,在、在院里踢、踢人头……” 果然!我连忙问道:“是不是还有一只大白狗?” 强顺狠狠点了点头,“有,在、在咬那个没头人的大腿……”说着,强顺一咧嘴,“黄河,你赶紧给我胸口抹点血吧……” 我无奈地说道:“你胸口有血,院子里这些东西太多,阴气太重,连我都挡不住,我的血就更挡不住了。” 强顺闻言,顿时快哭了,“黄河,那、那咱会饭店里去吧,别、别看咧。” 我顿时瞪了他一眼,“你小声儿点,别吓着这些东西。” 强顺嘴唇都哆嗦了,“是、是它们吓我,我能吓着它们么。” 猝不及防,一个女孩的声音,居然出现在了我和强顺身后,惊得我们俩同时一激灵,连忙回头朝身后一看…… 我说道:“不干啥,昨天咱也里遇上那么多事儿,我担心陈道长他们也会遇上,我回家看看,要是他们没事,我就回来了。”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女人头“嗖”一下落进了井里,没脑袋的女人顿时奋力挣扎几下,纵身跟着跳进了井里,看样子,是想去井里捞脑袋。 “在哪儿呢?” 我又推了强顺一把,“别怕了,好像都走了。” 就在这时候,从井里突来传来女人呜呜咽咽的声音,似乎是女人在井里哭上了,强顺顿时一把又抓住了我的胳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时候听着女人的哭声不再觉得恐怖,而是感觉特别的悲痛,凄凄哀哀,悲上心头那种痛。 我顿时一脸茫然,扭头朝院里看看,确实啥也看不见了呀,我说道:“真的走了,我啥也看不见了。” 听强顺这么说,我旋即明白了,刚才那条蛇要去门口看,被女人赶跑了,随后仨孩子跟狗过来,把女人赶走,他们看了起来,不过,蛇,孩子,还有狗,他们几个人加起来,似乎还没女人一个阴气重,要不然女人一跳回井里,院里的气氛不会一下子恢复正常。 就在她跳进井里的刹那间,院子里的气氛似乎恢复了正常,再没那种阴森森的感觉,我又朝窗户台那里看了看,那条蛇影也不见了,不知道是因为院里阴气弱了,我看不见头了,还是跟着一起离开了。 强顺说道:“你看不见我能看见,就那个女人走了,其他的还在!” 感谢“天沛姓郭”的百元红包。 强顺脸色的肉似乎都哆嗦起来,“窗户那里一条蛇,门口那里仨孩子一条狗!” 强顺身上阳气弱,比我更能感到这些,听我这么说,缓缓抬起头,朝院里看了一眼,顿时伸手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冲我咬牙切齿:“刘黄河,你就会骗我,哪儿走啦!” “刘黄河,你家不是驱邪驱鬼的嘛,怎么了,遇上这种事儿,你不敢管呀?” 第三百三十二章 诬赖 , 就这一眼下去,我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强顺也露出一脸愕然,强顺压低声音,嘴唇不动的冲我说了一句,“刘黄河,你相好的来了……”我冷冷瞪了他一眼。 在我们身后说话的这位,我想很多人都已经猜到了,不错,正是瘸子家里那个女孩,女孩看着我们俩笑了,说道:“怎么了,不认识我啦?”说着,女孩转脸又看向了我,“刘黄河,你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这么几天就把我忘了呀?” 女孩回道:“进去睡觉呀,我赶了几天的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现在累了。”说着,抬手拍起了院门。 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怎么可能忘了呢,只是不想再见到你,我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女孩把头一歪,问道:“我是来找你的,你叫我走哪儿去?” 女孩笑的很灿烂,“来找你呀,你忘了,我说过要来找你一起修行的。” 强顺这时候,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了,轻轻斜了我一眼,小声说道:“刘黄河,有美女来找你,你心里是不是可高兴咧?” 我看了强顺一眼,没理他,又对女孩说道:“大姐,你回去吧,我们几个其实根本就不修行,就是几个要饭的。” 我无奈地对陈辉说道:“道长,咱俩能不能单独谈谈呢?” 女孩依旧笑着,说道:“别叫我大姐,其实我跟你同岁,我虚岁十八,周岁才刚刚十七。”女孩说着,上下打量我一眼,“你周岁也是十七岁吧,其实论月份,你比我还大呢!” 我把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个两世为人的老妖精,我能比你大吗? 我说道:“我现在还有事儿,你赶紧走吧。” 女孩把头一歪,问道:“我是来找你的,你叫我走哪儿去?” 我说道:“回那瘸子的家里去。” 女孩顿时把笑容收住了,“你真想我嫁给那个鬼儿子呀?” “我……” “不想,太不想咧!”我还没说话呢,强顺抢着说道:“那鬼儿子哪儿有黄河好,黄河天天嘴里还念叨你呢,说你长的漂亮人又好,做的饭也好吃,天天夜里还梦见你呢!” “啥?”我顿时把眼睛珠子瞪大了,一把将强顺从石条上推了下去,“你别胡说八道!” 女孩捂着嘴笑了起来,显得很开心,看看强顺,又看向我,问道:“你朋友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我呀!” 女孩顿时激动地叫道:“就是我就是我,老道长,您还记得我呀!” 我顿时咬了咬牙,冷冷说道:“自从离开瘸子家以后,我把在他们家发生过的那些事儿全忘了,包括你在内,我也从没想过你!” 女孩闻言,脸色显得稍微难看了一点儿,她又看看强顺,再看看我,随即露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忘了就忘了吧,反正……我记得你就行了。”说着,几步走到门口就去敲门。 我连忙扭头,隔着院墙朝屋里看了一眼,就见这时候,屋里人影晃动,陈辉跟傻牛似乎已经做完了功课,我连忙冲女孩压低声音叫道:“你干什么?” 我在墙头连忙叫道:“道长,别开门,没人喊门。” 女孩回道:“进去睡觉呀,我赶了几天的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现在累了。”说着,抬手拍起了院门。 寂静的深夜,拍门声传出去老远,我扭头又朝院里一看,傻牛撩开帘子从屋里出来了,还傻乎乎地问了一声:“谁捏?” 女孩立马儿应道:“我,蓉蓉!” “蓉蓉?”我错愕地看了女孩一眼,她之前好像叫“欣欣”吧?不过,这时候不管她叫啥,我连忙隔着院前冲院里的傻牛叫了一声:“傻牛哥,别开门!” 傻牛先是一愣,随即朝我这里看了过来,疑惑地问道:“气气?你在墙上干啥捏?” 没等我回答,女孩又喊道:“傻牛哥,快快开门,让我进去。” 我叫道:“别开门!” 强顺这时候,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了,轻轻斜了我一眼,小声说道:“刘黄河,有美女来找你,你心里是不是可高兴咧?” 女孩扭过头狠狠瞪了我一眼,就在这时候,屋里的陈辉说话了,“傻牛呀,谁在外面喊门呢?”陈辉似乎听到院里的动静儿不太对。 傻牛朝身后一扭头,还等没回答,女孩在院门这里大叫起来,“老道长,是我,麻烦您把门开开吧。” 傻牛把院门打开了,女孩就像一只受伤了的兔子,迅速钻进了院里,陈辉这时候也迎了上来,看见女孩先是一愣,随即朝女孩身后看了看,愕然地问道:“就你一个人过来了吗?” 陈辉随即也从屋里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看见墙头上的我,来到院里问傻牛,“傻牛,外面到底是谁在喊门呀?” 我在墙头连忙叫道:“道长,别开门,没人喊门。” 我在墙头连忙叫道:“道长,别开门,没人喊门。” 陈辉听见我的声音也是一愣,朝我这里看了过来,不解地问道:“黄河?你怎么回来了?” 女孩把头一歪,问道:“我是来找你的,你叫我走哪儿去?” “我……”还没等我回答。 女孩大叫道:“老道长,求求您开开门吧,我是……我是专门来找黄河的,谁知道,他、他就是不让我进门!” 陈辉似乎听出了女孩的声音,朝院门看了一眼,问道:“你……你难道是瘸子兄弟家里的那位小姑娘?” 女孩顿时激动地叫道:“就是我就是我,老道长,您还记得我呀!” 陈辉连忙示意傻牛去开门,我刚要出声阻止,陈辉冲我问道:“黄河,不在饭店里看店,怎么偷偷跑回来了?” 我回道:“我就是回来看看,昨天夜里发生的那些怪事儿,我怕您跟傻牛也遇上。” “那你爬墙头上干什么呢!”陈辉随即又说道:“还有外面那姑娘,来者就是客,为什么不让人家进门呢?” 我无言以对了,一转身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不过,就在我双脚着地的那一刻,冷不丁瞅见强顺冲女孩傻笑了一下,那傻样儿,傻痴痴的。我心说,怪不得你个熊孩子帮女孩说话呢,保不齐是你看上她了吧。 傻牛把院门打开了,女孩就像一只受伤了的兔子,迅速钻进了院里,陈辉这时候也迎了上来,看见女孩先是一愣,随即朝女孩身后看了看,愕然地问道:“就你一个人过来了吗?” “嗯!”女孩楚楚可怜地冲陈辉点了点头。 陈辉下意识朝女孩打量了几眼,就见女孩背着个特大号的包袱,小身板都快要给包袱压弯了,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 陈辉不解,“你这是……” 女孩这身打扮,尤其是身上那大包袱,就好像在搬家一样,女孩可怜巴巴地冲陈辉说道:“道长,我、我是来投奔你们的……” “投奔我们?”陈辉越发不解了。 我这时候,跟强顺一起走进了院里,女孩扭过头,含情脉脉地朝我看了一眼,对陈辉说道:“前些天,黄河跟我说……说他喜欢上我了,想让我跟他一起走……” 我一听这话,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地上,顿时大叫道:“大姐,你可不能这么说呀,我啥时候……” 话还没说完,强顺打断我说道:“黄河,你急啥呀,让人家把话说完呗。” 我冷冷瞪了强顺一眼,陈辉冲我们俩一摆手,“你们谁也别说话!”陈辉这时候,似乎显得也有点儿混乱了。 女孩继续说道:“那天晚上,就是在饭店吃过饭以后的那个晚上,黄河想步行回家,其实是想约我一起散步的,谁知道,您要陪着他一起回家……” 陈辉闻言,一脸愕然地看向了我,好像我把他愚弄了似的,女孩继续说着:“我后来回去找黄河,您就一个人先回去了,然后,然后我们俩……” 我连忙冲陈辉叫道:“道长,您可别听她胡说呀!” 女孩顿时扭过头,冲我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怎么了,你敢做不敢当呀!” 我脑子当即“嗡”了一声,亲娘呀! 强顺这时候,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了,轻轻斜了我一眼,小声说道:“刘黄河,有美女来找你,你心里是不是可高兴咧?” 陈辉把眉头皱了起来,轻声问女孩,“姑娘,那天晚上黄河对你做了什么?” 我再次叫道:“道长,您别听她的!” 陈辉冲我把手一摆,“你能不能让这姑娘把话说完,你越怕别人说,说明你越心虚。” 我顿时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但是,话还没出口,强顺对陈辉大声说道:“道长,这女孩说的是真的,黄河确实抱人家,还亲人家了,前两天黄河亲口跟我说的,他还说,特别喜欢人家,很想把她从瘸子家里带过来……” 女孩继续说道:“那天夜里,黄河对我说,他喜欢我,想叫我跟他一起走……”女孩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露出一副脸红害羞的样子,“后来,他、他抱着我,亲了我……” 女孩回道:“进去睡觉呀,我赶了几天的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现在累了。”说着,抬手拍起了院门。 陈辉一听,立刻把眼睛瞪了起来,“黄河啊,这是真的吗?” 我一咧嘴,“道长,没有的事儿,她胡说呢,我根本就没碰她一根手指头!” 陈辉又问:“那那天晚上,你们……” 我急道:“道长,我跟您说实话吧,其实,她就是……” 后面的话,我本来想说,其实她就是给您下毒的人,瘸子家儿子的病,也是她下的毒。 “啥?”我顿时把眼睛珠子瞪大了,一把将强顺从石条上推了下去,“你别胡说八道!” 但是,话还没出口,强顺对陈辉大声说道:“道长,这女孩说的是真的,黄河确实抱人家,还亲人家了,前两天黄河亲口跟我说的,他还说,特别喜欢人家,很想把她从瘸子家里带过来……” “对呀!”强顺话音刚落,女孩接着说道:“他还说……要我跟他一起修行,我一开始没答应,后来想了想,就收拾了一下,偷偷跑出来找你们了,您要是不信,你们的地址还是黄河给我的呢,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住在这里呢。” 陈辉似乎再没有质疑的理由了,像打量陌生人似的打量了我几眼,我刚要解释,女孩居然又说道:“我现在为了找黄河,家也没了,您要是不收留我,我一个女孩子,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陈辉轻轻点了点头,又把眼睛看向了我,眼神儿里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刘黄河,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狠狠地咬了咬下嘴唇,又狠狠瞪了强顺一眼,这熊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疯,是不是因为刚才我骗他往院里看,他现在在借机报复呢。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女孩连连冲陈辉道谢,我看了她一眼,奶奶的,中,搬就搬,我随即又狠狠瞪了强顺一眼,要不是强顺的几句话,陈辉不会这么快相信女孩,他是推波助澜的罪魁祸首! 这时候,傻牛已经帮着女孩把背上的大包袱解了下来,强顺呢,居然呆呆地在院里站着,一动不动,有点儿奇怪。 但是,话还没出口,强顺对陈辉大声说道:“道长,这女孩说的是真的,黄河确实抱人家,还亲人家了,前两天黄河亲口跟我说的,他还说,特别喜欢人家,很想把她从瘸子家里带过来……” 女孩回道:“进去睡觉呀,我赶了几天的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现在累了。”说着,抬手拍起了院门。 “啥?” 我听了就是一愣。 陈辉没理会我,招呼傻牛强顺,“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这不把这姑娘身上的包袱解下来,半夜过来,恐怕早就累坏了。” 感谢“山水旅人”的百元红包。 我心说,真他妈会装,陈辉随即厉声对我说道:“黄河,去把你的屋子先腾出来,让这姑娘搬进去!” 女孩见我抱着铺盖出屋里出来,冲我诡异地一笑,我一咬牙,没理她,冲强顺狠狠瞪了一眼,强顺居然站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好像很迷茫地样子,不过,我这时候正在气头儿上,心说,行,你小子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女孩占了我的房间,我就占你的!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院里女孩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你可以走了。” 紧跟着,强顺打个喷嚏,迷茫地叫道:“哎,我不是在外面么,啥时候进院里来咧?” 强顺这时候,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了,轻轻斜了我一眼,小声说道:“刘黄河,有美女来找你,你心里是不是可高兴咧?” “还不快去!” 陈辉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堂屋,他一个出家的老道士,似乎不想插手管我们年轻人之间的感情纠纷,把女孩留下,也可能只是出于人道,这大半夜的,总不能把女孩赶走吧,万一出个啥事儿呢。 我也一转身,来到自己屋里,一股脑把床上的铺盖卷了起来,抱着出了房门。 陈辉把眉头皱了起来,轻声问女孩,“姑娘,那天晚上黄河对你做了什么?” 强顺站着没动,傻牛过来帮忙了,女孩冲傻牛可怜兮兮地一笑,“谢谢傻牛哥……” 女孩把头一歪,问道:“我是来找你的,你叫我走哪儿去?” 抱着铺盖卷走进了强顺的东屋,随后,把强顺床上的铺盖一股脑扯下来,把我自己的铺了上去。 我无奈地对陈辉说道:“道长,咱俩能不能单独谈谈呢?” 第三百三十三章 崩溃 , 紧跟着,强顺打个喷嚏,迷茫地叫了一声:“哎,我不是在外面么,啥时候进院里来咧?” 我顿时就是一愣,连忙从屋里出来了,这时候,院里就剩下女孩跟强顺,女孩正朝我屋里走,强顺还在原地傻站着,我冲强顺问了一句:“强顺,咋回事儿呀?” 强顺一扭头,不答反问:“哎,黄河,你咋从我屋里出来咧?” 强顺一脸迷茫地挠挠头,说道:“咱刚才不是在外头么,啥时候进院里来咧?” 我打量了他几眼,又问:“刚才你那话啥意思?” 强顺一脸迷茫地挠挠头,说道:“咱刚才不是在外头么,啥时候进院里来咧?” 女孩这时候,没理会我们俩,眼看就要走进我屋里,我厉声叫住了她,“你给我站住,强顺刚才是怎么回事!” 女孩停下脚步,缓缓把身子转了过来,露出一脸委屈,说道:“刘黄河,你什么意思,不想我留下,之前为什么还要说带我私奔呢,欺骗别人的感情,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强顺顿时一头雾水,“你啥时候跟我说过,你亲过她抱过她,我咋不知道嘞?”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我嘴唇的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傻牛傻乎乎地从我房间里出来了,冲女孩傻乎乎一笑,说道:“包、包袱给你放好捏,我、我去找师傅给你拿蜡烛哦。” 我朝傻牛看了一眼,强顺刚才不对劲儿,现在不会连傻牛也给这女孩迷惑了吧,我连忙冲傻牛问了一句,“傻牛哥,你没事儿吧?” 我朝傻牛看了一眼,强顺刚才不对劲儿,现在不会连傻牛也给这女孩迷惑了吧,我连忙冲傻牛问了一句,“傻牛哥,你没事儿吧?” 傻牛冲我傻乎乎一笑,摇了摇头,转身朝堂屋走去,应该是去找陈辉讨蜡烛了。 强顺顿时一头雾水,“你啥时候跟我说过,你亲过她抱过她,我咋不知道嘞?” 我把目光又转向了女孩,女孩依旧一脸委屈地看着我,我一张嘴:“你……” 还没等我说出话呢,女孩顿时冲我大叫道:“刘黄河,你要是不想我留下,我现在就走!”说着,女孩气呼呼一转身,迈脚进了屋,我连忙跟了过去,我想弄明白强顺刚才是咋回事儿,从强顺现在的表现来看,刚才像是给啥东西附了身,要不然,他绝对不会伙同女孩一起诬赖我,我啥时候也没跟他说过抱女孩、亲女孩之类的话。 没等我把话说出口,陈辉厉声喝斥了我一句,“还不快回去!” 跟着女孩来到屋门口,我刚要迈脚进屋,谁知道女孩迅速一转身,“哗啦”一声,把两扇房门关上了。 女孩立马儿应了一声:“来了师父!”不再理会我,快步朝陈辉跟厨师大哥那边走去。 我顿时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不是要走嘛,还关门干啥呀!” “奶奶的,王强顺,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要你管!” 我伸手要去推门,就在这时候,堂屋门口传来陈辉冷冷的声音:“黄河,你想干什么呢,这大半夜的,你想把她赶到哪儿去?” 我连忙收回手,扭头一瞧,陈辉跟傻牛一起从堂屋出来了,在傻牛手里,还拿着一根蜡烛,陈辉随即冲屋门一摆手,傻牛拿着蜡烛走了过来。 陈辉看看我,又看看强顺,继续说道:“你们两个一起回来,谁在看店呢?” 我跟强顺一听,顿时相互看了一眼,陈辉又说道:“还不快回去,万一饭店里丢了东西怎么办!” 我露出一脸焦急,“道长,这女孩,没您想象的那么简单。” 陈辉顿时把脸一沉,“我看你才是做贼心虚,做了错事,人家找上了门,你还不想承认,还想把人家赶走,你们家祖上个个光明磊落,你看看你!” 我顿时哭笑不得,咋还拿我祖上说上事儿了呢,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这时候傻乎乎的看着我们俩,似乎还没闹明白情况,我抬手朝强顺一指,说道:“道长,您要是不相信我,您可以问问强顺,他刚才说的话,根本不是他的本意,是,是……” 我跟强顺一听,顿时相互看了一眼,陈辉又说道:“还不快回去,万一饭店里丢了东西怎么办!” 还没等我说出来,傻牛在我身边喊起了门,“妹妹开门,蜡烛拿来捏。” 我跟强顺一听,顿时相互看了一眼,陈辉又说道:“还不快回去,万一饭店里丢了东西怎么办!” 房门“哗啦”一下打开了,我扭头朝屋里一看,顿时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就见女孩把大包袱又背回了身上,神色又哀伤又低落,低低说道:“傻牛哥,蜡烛不用了,我、我这就走……”说着,居然单手捂嘴哽咽起来,就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我一看,这又是来的哪一出儿呀! 陈辉连忙走了过来,“姑娘,这大半夜的,你要往哪儿走呢,留下来吧。”说着,陈辉回头冷冷瞪了我一眼,语气严厉地说道:“这件事,贫道给你做主了!” 我心里顿时一沉,女孩闻言,满眼感激地看向了陈辉,“谢谢道长,谢谢道长,您是好人,都怪我自己,是我看走了眼……”说着,女孩幽怨地朝我看了一眼。 房门“哗啦”一下打开了,我扭头朝屋里一看,顿时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就见女孩把大包袱又背回了身上,神色又哀伤又低落,低低说道:“傻牛哥,蜡烛不用了,我、我这就走……”说着,居然单手捂嘴哽咽起来,就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我就是一窒,言下之意,是把我看走眼了吗,她现在成了是受害者,我是施害者? 我顿时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不是要走嘛,还关门干啥呀!” 陈辉冲女孩挥了挥手,“好了好了,别说了,快回屋里去吧,傻牛呀,快进屋把蜡烛点上。” “奶奶的,王强顺,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傻牛应了一声,伸手往我兜里摸索了起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把我的火机掏了出来,奶奶的,快我气死了…… 女孩楚楚可怜地又冲陈辉道了几声谢,转身回了屋,我有点儿傻眼了,不过这时候也总算明白了,女孩这是玩儿的欲擒故纵加苦肉计! 陈辉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转身把我从女孩房门口拉到了院子中央,让我跟强顺站到了一块儿,陈辉脸色阴沉地对我们说道:“夜里让你们看店,你们却偷偷跑了回来,玩忽职守,你们对得起赏识你们的那位厨师吗!” “道长……”我张嘴刚要解释,陈辉这时候,似乎对我的话已经不怎么信任了,这或许就是我经常对他撒谎的代价。 没等我把话说出口,陈辉厉声喝斥了我一句,“还不快回去!” 强顺见陈辉动了真怒,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裳,小声说道:“黄河,咱还是赶紧回去吧,不早咧……” 我无奈点了点头,朝陈辉看了一眼,陈辉依旧面沉似水,而且,从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他对我有了一丝失望,我叹着气对他说道:“那……道长,我们回去了,您跟傻牛哥多小心一点儿。” 陈辉没说话,我一拉强顺,像只被挫败的丧家犬似的离开了院子,这时候我才明白,自己真不是这个两世为人老妖精的对手。 路上,强顺问我到底咋回事儿,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把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我还补充了一句,“要不是你帮着她说话,陈道长不会不相信我。” 强顺顿时一头雾水,“你啥时候跟我说过,你亲过她抱过她,我咋不知道嘞?” 我顿时恼火,叫道:“根本没有的事儿,你咋会知道呢,别提这茬儿了中不中!” 强顺一听,居然不依不饶,追问道:“那你到底亲过她没有?” 我顿时把眼睛瞪圆了,“连你也不相信我了?” 强顺小声嘟哝道:“那女孩那么漂亮,我感觉,你真能干出这种事儿!” “奶奶的,王强顺,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第二天一大早,厨师大哥过来了,我和强顺跟着他一起忙活起来,不过,这一夜,我又没睡好,留个两世为人的老妖精在我们身边,总觉得不踏实。这老妖精,诡计多端、心狠手黑,保不齐那天得罪了她,给我们下点儿药,我们全都得中招儿。 房门“哗啦”一下打开了,我扭头朝屋里一看,顿时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就见女孩把大包袱又背回了身上,神色又哀伤又低落,低低说道:“傻牛哥,蜡烛不用了,我、我这就走……”说着,居然单手捂嘴哽咽起来,就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眼看厨师大哥把胡辣汤快熬好的时候,陈辉带着傻牛过来了,在他们身后,还跟着那个老妖精,我看见她心里就是一跳! 陈辉把厨师大哥拉到了一边,不知道跟厨师大哥商量起了啥,我朝女孩看了一眼,女孩立马儿冲我可爱一笑,:“黄河哥哥,昨晚睡的好吗?” 我顿时像被她踩了尾巴似的,心里一阵恶寒,她应该能猜到我昨天不可能睡好,她还这么问我,分明是在故意奚落我。 我朝陈辉他们俩看看,两个人还在商量着啥,傻牛跟强顺呢,忙着往路边摆弄桌凳,我几步凑到女孩跟前,压低声音说道:“你别在我面前装,我问你,昨天夜里,你对强顺做了什么?” 女孩眨巴两下眼睛,露出一脸无辜,说道:“我对他没做什么呀?” “你少给我来这套!”我冷冷说道:“咱都是干这行的,你当我傻呀,强顺昨天帮着你胡说八道,是给啥东西上了身,是你干的吧!” 我朝陈辉他们俩看看,两个人还在商量着啥,傻牛跟强顺呢,忙着往路边摆弄桌凳,我几步凑到女孩跟前,压低声音说道:“你别在我面前装,我问你,昨天夜里,你对强顺做了什么?” 女孩把脸色一正,义正言辞说道:“刘黄河,你别冤枉好人,我这么远跑来找你,不是来给你冤枉我的!” 我打量女孩一眼,看着好像说的不是假话,就在这时候,陈辉喊了女孩一声:“蓉蓉,来,你过来。” 女孩立马儿应了一声:“来了师父!”不再理会我,快步朝陈辉跟厨师大哥那边走去。 等客人们全都走光以后,厨师大哥吩咐我们几个到厨房里端菜,等我到了厨房以后,厨房里七碟八碗的,放着十几个菜,我顿时一头雾水,今天是啥日子呀,午饭咋准备的这么丰盛呢? 我迷茫地朝三个人看了看,心说,怎么喊起“师父”了呢? 陈辉一脸平静地看了我一眼,“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看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开过玩笑吗,今天这顿饭,就是蓉蓉请的拜师宴。” 强顺这时候过来了,冲我说道:“黄河,你不干活愣那里干啥呢,你要是不干,我也不干咧。” 陈辉接过酒一饮而尽,看到这一幕,我都傻了眼了,脑子里“嗡”了一声,心说,这下可麻烦了,我以后还怎么把她赶走呢…… 女孩立马儿应了一声:“来了师父!”不再理会我,快步朝陈辉跟厨师大哥那边走去。 不管是末代1、还是现在的末代2,我一直都是拿着出书和传世的态度写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经过反复推敲的,我个人是不能容忍书里有粗枝烂叶出现的。 在这里我得说几句了,其实呢,最近的章节,每一章上传以后,第二天都有很大的改动,也就是说,第二天我会把昨天的章节重新修改一遍,然后上传,覆盖之前的草稿,但是,在手机磨铁app上面,很多都还是未修改的章节,我都修改过好几天了,那上面的章节还是“草稿,明天修改”之类的话,而且错字错句特别的多,这是磨铁的问题,手机版的跟不上网页版的,对于这个,我也没办法,想要看修改后的章节,各位可以试试更新磨铁app、或者多刷新几下。 陈辉话音一落,女孩端起一酒杯走到了陈辉跟前,双膝跪地,冲陈辉叫道:“师父在上,请接下蓉蓉的拜师酒!” 我顿时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不是要走嘛,还关门干啥呀!” 等把菜端齐了,陈辉招呼我们坐下,厨师大哥破例拿出两瓶酒,中午吃饭是不让喝酒的。陈辉让女孩把酒给我们倒上,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我们说道:“今后,蓉蓉就是我的第二个徒弟了……” “啥?”我一听,差点儿没从椅子上蹦起来,声音都变了,叫道:“道长,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等客人们全都走光以后,厨师大哥吩咐我们几个到厨房里端菜,等我到了厨房以后,厨房里七碟八碗的,放着十几个菜,我顿时一头雾水,今天是啥日子呀,午饭咋准备的这么丰盛呢? 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下午,期间呢,女孩也换身一身工作服,在饭店里端起了盘子,而且,还一口一个的师父喊陈辉,我心里不免有些狐疑。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这熊孩子! 第三百三十四章 郁结 , 草稿,明天修改,最近的故事每天好像都没啥进展,好像很啰嗦,其实不是,耐着心往后看,到最后,你们一定会觉得,眼下的所写的“啰嗦”,不但不啰嗦,反而是写的太少了,要是返回头再看第二遍的时候,你们肯定会希望,我能在这个阶段里面多啰嗦几章、多给你们留下一些追忆的信息…… 下面是正文: 陈辉把酒杯还给了女孩,柔声对她说了一句,“快起来吧。” 陈辉点了下头,说道:“我能看出来,这女孩……对你一片痴心,论人品、论长相,都能配得上你。” 女孩接住酒杯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回头,朝我看了一眼,虽然是很平常的一眼,但是在我看来,她眼神儿里充满了叫我咬牙切齿的得意之色! 没等陈辉把话说完,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长,您不反对,要是我反对呢?” 中午这顿饭,吃的我十分堵心,昨天我跟强顺走后,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陈辉不会突然收女孩当徒弟。我转念一寻思,不行,得抽空跟陈辉好好儿谈谈。 由于饭店最近一段时期,生意特别好,尤其的吃饭的点儿,把我们每个人都忙的脚后跟不着地,我一天到头儿都没机会跟陈辉说上几句话,倒是那女孩,活儿稍微清闲一点儿,有了空儿就往我跟前凑,一口一个黄河哥哥,腻得我直恶心。 好不容易熬到深夜,饭店里没了客人,我们这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厨师大哥呢,又早早离开了,连晚饭都没吃,说是啥,饭店老板的病情加重了,可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身边二十四小时都得一直有人守着。 最后饭店里又剩下我们四个,不对,是五个,还有那女孩,吃饭的时候,强顺又给自己炒了俩素菜,自打上次的事情以后,强顺很少再吃肉,转而对豆腐情有独钟,而且,每天晚上饭店打烊以后,都必须喝上一点儿,少则三两多则半斤,我有时候也会陪着他喝点儿。 今天呢,强顺又要我陪他喝,我哪儿有心情呀,只陪他喝了一小杯。几个人吃过饭以后,陈辉或许见我一天精神状态都不是太好,非要我回去睡,他要和强顺留下来看店,我不同意,我今天主要就是想找他谈谈,他怎么能留下呢,最后,强顺跟傻牛留了下来,我跟陈辉还有女孩,一起回去。 路上,我走在前头,一句话没说,到了家里以后,陈辉吩咐我早点儿睡,我心说,我睡得着嘛我。 女孩很有礼貌的冲我们俩打了声招呼,先回了屋。我没往强顺那屋里去,跟着陈辉进了堂屋。陈辉每天回来都要做功课,我们一般是不打扰他的,但是,今天不行。 我走过去坐到了,桌旁另一把椅子上,直接看门见山,“道长,您为什么要收这女孩当徒弟呢?” 陈辉见我跟着他进了堂屋,就疑惑地问我:“黄河啊,怎么不去睡觉,有什么事吗?” 我一脸阴沉地点了点头,“有点儿事,想跟您说一下。” 陈辉把桌上的蜡烛点着了,“你说吧。”一转身,熄灭手里的火柴,坐到了桌旁的椅子上。 我走过去坐到了,桌旁另一把椅子上,直接看门见山,“道长,您为什么要收这女孩当徒弟呢?” 陈辉看了我一眼,居然不答反问:“你说呢?” 我一愣,“我、我怎么知道呢?” 陈辉说道:“我收这个徒弟,完全是为了你。” “我?” 陈辉点了下头,说道:“我能看出来,这女孩……对你一片痴心,论人品、论长相,都能配得上你。” 听陈辉这么说,我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抖了几下,这老道士,一个出家的老家伙,咋还管我们俗人的闲事儿呢。 我舔了舔嘴唇,陈辉继续说道:“若不是看她以诚相待,我怎会收她做徒弟,怎会为她做主呢。” 陈辉继续说着:“你跟着我出来这么久,我也没教你什么,净跟着我吃苦受罪了,要是将来,你能带回去一个漂亮贤惠的孙媳妇儿,白仙姑一定会很高兴,这比我给你什么都强!” 我一听,脸上的肉又抖了抖,这老家伙,给我弄媳妇儿,是在给他自己合算吧,我带个漂亮媳妇儿回去,他在我奶奶跟前就面子十足了,对不对? 陈辉又说道:“要是在过去呢,你这个年龄,已经成家立室了,我不反对你和蓉蓉交往……” 没等陈辉把话说完,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长,您不反对,要是我反对呢?” 陈辉打量了我一眼,“你有什么好反对的,你对人家做了错事,你就应该负责!” 中午这顿饭,吃的我十分堵心,昨天我跟强顺走后,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陈辉不会突然收女孩当徒弟。我转念一寻思,不行,得抽空跟陈辉好好儿谈谈。 我嘴唇都哆嗦了起来,“我、我做什么事了我……” 陈辉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身为刘家的人,就得敢作敢当,这女孩儿,自幼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不成想,你却占了她的便宜,我收她为徒,就是要为她做主,你若是不答应,我将来带着她,到白仙姑面前理论理论,让白仙姑还这姑娘一个公道!” 我顿时把眼睛瞪大了,“道长,我没占她便宜,真没占她便宜,倒是她……”我把话锋一转,“我跟你说实话吧,这女孩,有前世的记忆,她前世也是干我们家这行的,她还会一种邪术,就是给人下药,让人生怪病,之前您生的那病、还有瘸子他们儿子那病,其实都是她下的药!” 这一番话说出去,我顿时觉得心里畅快多了,不过,谁知道,陈辉居然轻轻点了点头,“这些我知道……” “啥?” 路上,我走在前头,一句话没说,到了家里以后,陈辉吩咐我早点儿睡,我心说,我睡得着嘛我。 陈辉说道:“昨天你们走后,我就把这些跟我说了,那瘸子全家都不是啥善人,受些惩罚也是应该的,尘世间因果循环、善恶有报,这就是作恶应得的报应。” 我难以置信地打量了陈辉一眼,“依着您的意思,她这么做,还是对的了?” 中午这顿饭,吃的我十分堵心,昨天我跟强顺走后,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陈辉不会突然收女孩当徒弟。我转念一寻思,不行,得抽空跟陈辉好好儿谈谈。 陈辉看了我一眼,“对于错,就要看你怎么去看待,倘若没有她,瘸子家里人会停止造孽吗?她都跟我说了,本来,咱们回来以后,她想害死瘸子全家,后来,想起了你那句话,得饶人处且绕人,她认为把瘸子儿子折磨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给她自己报了仇,于是,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过来找你了。” 我舔了舔嘴唇,陈辉继续说道:“若不是看她以诚相待,我怎会收她做徒弟,怎会为她做主呢。” 我又舔了舔嘴唇,本来还想拿女孩的身世搬到女孩的,谁知道,人家提前一步老实交代了,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而且,陈辉现在一门心思想要给她做主,我似乎再没什么好借口、好理由赶走女孩了。 陈辉冲我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回去休息吧,这女孩的事呢,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等我带着她,见到白仙姑以后再说吧。” 没等陈辉把话说完,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长,您不反对,要是我反对呢?” 陈辉的言下之意,有朝一日,他带着女孩去找我奶奶,让我奶奶给我施加压力! 我说道:“道长,您不能就这么轻易相信她,我、我根本没碰她一指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我可以拿我祖上几代人的清誉发誓!” 女孩在外面喊道:“哎,黄河哥哥,你没有传承,你要是不会,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做……” 陈辉闻言,脸色凝重地朝我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子,“不许你拿你的祖宗发誓!”随即,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咱们若是把她赶走了,她会去做什么呢,你想过吗?” 我看了陈辉一眼,摇了摇头,陈辉又小声说道:“她会恼羞成怒,再回去报复瘸子全家,用邪术把人害死了,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吧?” 陈辉这话,让我如醍醐灌顶,整个人瞬间冷静了下来,“两败俱伤……” 陈辉松开了我的衣领子,又冲我一摆手,“回屋睡觉去吧。” 五味陈杂地离开了陈辉的屋子,头都没敢回,这时候就感觉陈辉瘦小的身形里,隐含着极其伟大的东西,跟他一比,我显得特别的渺小卑鄙…… “黄河哥哥,还没睡呀!” 我顿时一个激灵,奶奶的,吓了我一跳,就见女孩蹲在院里的水井边儿上,正在探头朝井里看着。 我看了看她,一边朝强顺屋里走,一边冷冷问道:“你怎么也没睡呢?” 女孩从水井边上站了起来,笑嘻嘻对我说道:“你到我师父跟前说我坏话,我怎么能睡的着呢。” “你……”我顿时咬牙切齿。 女孩咯咯咯笑了起来,我冷哼了一声,快步朝强顺房间走去,刚走到门口,女孩在我身后叫道:“黄河哥哥,你说,今天这井里的女鬼,还会不会再出来呢?” 我用手一推房门,说了句,“她爱出来不出来!” 女孩说道:“我还真是看错人了,没想到,你这么铁石心肠。” 我旋即把身子扭了过来,这不是白说嘛,不再理会女孩,迈脚进了屋。 我“哗啦”一声把房门关上了,我们家的手艺,从大清朝到新中国,传承五代了,谁稀罕你一个老妖精的东西! 女孩不答反问:“你们家不是驱邪抓鬼的吗,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吗?那你们怎么分辨鬼的好坏,抓它们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黑暗中,就听见女孩的压低的声音:“黄河哥哥,起床了,那女鬼从井里出来啦……” 女孩在外面喊道:“哎,黄河哥哥,你没有传承,你要是不会,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做……” 我一转身,看向女孩问道:“你什么意思?” 女孩在外面喊道:“哎,黄河哥哥,你没有传承,你要是不会,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做……” 感谢“小懒猫猫”的百元红包。 女孩说道:“我当然会了,不过,那是上一辈子的事,需要有传承,我这一世没得到传承,只会说,不会做。” 我上下打量了女孩一眼,“你怎么知道她是给人害死的?” 女孩说道:“这井里的女鬼是给人害死的,你就不想帮帮她吗?” 屋里,乌漆嘛黑的,我直奔床铺,不料,却被地上强顺的铺盖狠狠绊了一脚,我在心里顿时暗骂了一句,奶奶的,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摸索到床边,直接躺床上睡了起来。 女孩这话倒是把我问住,又反问了她一句:“难道你会?”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三十五章 替天 , 女孩也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不答反问:“你们家是驱邪抓鬼的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你们怎么分辨鬼的好坏,难道不论好坏一起抓呀?” 原本不想跟女孩废话这么多,但女孩这话引起了我的反思,奶奶从小只教我如何驱邪驱鬼,但是从没跟我讲过鬼也得区分出好坏,在我看来,鬼害人,我们就抓,天经地义的事儿。 我随即漫不经心地问了女孩一句:“难道你能分辨出好坏呀?” 女孩旋即露出一脸得意之色,“我当然能了,我还能跟他们对话呢,不过……”女孩当即把话锋一转:“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儿了,需要有传承,我这一世没得到传承,只会讲,做不来。” 我冷笑了一下,“这么说,你等于也不会。”说着,我转身再次去推房门,女孩叫道:“我哪儿不会了,我只是没有传承,你应该有传承吧,我可以教你怎么做。” 我“哗啦”一声把房门推开了,迈脚走进了屋里。教我怎么做?我们家的这些手艺,从大清朝到新中国,传承了五代了,古朴正宗,谁稀罕你一个老妖精的东西! 女孩在外面喊叫了一句,“哎,刘黄河,你到底学不学。” 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学?学你个大头鬼! 屋里,乌漆嘛黑的,我把房门关上,直奔床铺,不料却被地上强顺的铺盖狠狠绊了一脚,差点儿没摔个嘴啃泥,在心里忍不住暗骂了一声,真他娘的晦气。 摸索到床边,脱掉鞋子,躺床上就睡,这两天,我几乎都没睡过觉,这时候心里虽然赌着气,但是没过一会儿,居然给我眯瞪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刚睡着没一会儿,也好像睡了很长时间,睡梦中,女孩的声音居然在我耳边低低响起:“黄河哥哥,快起来啦,天亮啦……” 女孩说到这儿,我心里顿时挺不是滋味儿,问道:“他男人呢,现在还活着吗?” 我顿时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了,睁开眼一看,眼前一片漆黑,心说,这天是亮了吗,嘴里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奶奶的,这老妖精,连梦里都不放过我! “黄河哥哥,你说什么呢?” 女孩停下了脚步,缓缓把身子转了回来,不温不火地问道:“你现在想管了?” 顿时又一激灵,女孩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我连忙扭头朝床边一看,黑暗中,就见床边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不是那女孩又是谁呢,我瞬时间大骇:“你、你怎么……” “嘘——先别说话,你快起来看,那女鬼从井里出来啦……” 我说道:“古时候被砍头的不都是大罪么。”随即我又问道:“这女鬼是咋被砍了头,死了多少年了?” “你、你给我出去!” 女孩似乎一愣,“黄河哥哥,你怎么了,你真的就这么铁石心肠吗?” 我不痛快地说道:“你不是有前世的记忆吗,你不是知道她死的冤枉吗,那你自己去帮她呀!” 我这话一出口,女孩顿时冷哼了一声,“我真是看错你了!” 女孩回道:“去找那女鬼的尸骨。” 女孩一转身,摔门出去了,而我呢,躺床上死活睡不着了,最后揉了把脸,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鞋子走到门口一看,女孩又蹲回了井边,低头看着井里,似乎正在抽泣,好像是为女鬼才抽泣的。 女孩说到这儿,我心里顿时挺不是滋味儿,问道:“他男人呢,现在还活着吗?”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居然有点儿不是滋味儿了,我倒不是不想管女鬼的事儿,而是不想搭理这女孩。 迈出房门,我缓缓走过去,冲女孩低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那女鬼呢?” 女孩冷冷扭头看了我一眼,“要你管,滚屋里睡你的觉去吧!”接着,女孩又低头看向井里,轻声哽咽起来。 我干咽了几口唾沫,凑到井边朝井里看了一眼,不禁皱起了眉头,就见井里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我忍不住腆起脸又问女孩,“大姐,这井里啥也没有,你看啥呢?” 女孩冷冷瞥了我一眼,没吭声儿,过了好一会儿,女孩擦擦脸上的泪水,从井边站了起来,二话不说,迈脚就朝院门那里去,看样子是想要出去。这时候也怪我嘴贱,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呀?” 女孩回头淡淡说了一句,“活着的时候没人还她公道,现在死了,我要给她讨回一个公道!” 闻言,我心里顿时一跳,在我的潜意识里,女孩不但是个老妖精,还是个害人的老魔头,没想到“公道”两个字也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我忍不住又问:“这女鬼……到底是咋死的呀?” 女孩冷哼了一声,打量我一眼,“你现在想知道了呀,晚了!”说着,女孩走到了院门跟前,“哗啦”一下把院门打开了。 我踌躇了一下,说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女孩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就算了吧,还是回屋里睡你的觉吧,再说了,就凭你那三脚猫的本事,别把自己搭进去!” “你啥意思?” 女孩说道:“我要是有前世的传承,就你身上那点本事,还不够给我提鞋呢!” “你说啥?”我顿时冒出一股无名火气。在十二岁那年,我已经把我们家这些手艺学齐全了,女孩居然敢说我的本事还不够给她提鞋,我怒道:“你侮辱我可以,不能侮辱我们家这些手艺!” 女孩冷笑了一下,“什么手艺呀,就你们家那些东西,在我看来,根本就不入流!”女孩说完,抬脚走出了院门。 不入流?我顿时气急败坏,跟着也出去了,女孩来到外面以后,转身就往院子后面走。 前面说过,这个宅子有两个院子,一个前院一个后院,后院有一侧院墙紧挨着大山,也可以说依山而建,在院墙旁边有一条小路,能通往山上,女孩顺着小路走了起来,我追过去在女孩身后叫了一声:“你要往哪儿去?” 女孩连头也没回,“我去哪儿你管不着。” 我冷笑了一下,“这么说,你等于也不会。”说着,我转身再次去推房门,女孩叫道:“我哪儿不会了,我只是没有传承,你应该有传承吧,我可以教你怎么做。” 我叫道:“告诉我女鬼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让你看看我们家这些手艺到底入不入流!” 女孩停下了脚步,缓缓把身子转了回来,不温不火地问道:“你现在想管了?” 女孩回道:“去找那女鬼的尸骨。” 我几步走到女孩跟前,一腔热血,“我不能叫别人看轻我们家这些手艺!” 我踌躇了一下,说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女孩闻言又缓缓把身子转了回去,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那你跟着我走吧。” 当时年轻、冲动、傻,现在想想,女孩转过身以后,肯定在偷笑…… 羊肠小径,一次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女孩走在前面,我跟在她后面,走了没多远,我忍不住问她:“咱们这是要往哪儿去呀?” 女孩回道:“去找那女鬼的尸骨。” “啥?”我顿时不解,又问道:“那女鬼不是在井里么,难道,尸骨没在井里吗?” “没有,女鬼被砍了头以后,尸体被扔在了一个山沟里,后来有个好心人经过那里,把她草草给埋了。” “被砍了头?难道说,这女人犯了啥罪么?” 女孩回头看了我一眼,“如果她有罪,我还会帮她吗?” 我踌躇了一下,说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女孩顿时一脸阴沉,说道:“能跑的都是法力高、道行深的,当时,整个国家气场都变了,像我们这种道行低微的,被那层强大气场压着,根本就跑不动,很多都被消了法力和道行,要不然,你以为瘸子他儿子的一泡童子尿,真能轻易破掉我的身子呀!” 女孩说到这儿,我心里顿时挺不是滋味儿,问道:“他男人呢,现在还活着吗?” 我说道:“古时候被砍头的不都是大罪么。”随即我又问道:“这女鬼是咋被砍了头,死了多少年了?” 感谢”太极布谷“的百元红包。 女孩冷笑了一下,“什么手艺呀,就你们家那些东西,在我看来,根本就不入流!”女孩说完,抬脚走出了院门。 我随即看了女孩一眼,说道:“你跟瘸子他们家结仇,也是在二十年前,好像也是在那个时候吧,听我奶奶说,那时候,神鬼都怕了,都跑到深山里去避难了。”说着,我上下打量了女孩一眼,问道:“你那时候,怎么没跑呢?” 这时候,我们爬到了一座山梁上,虽然没了路,但是能下脚的空间多了一些,我和女孩并肩走在了一起,我又说道:“二十几年前,也就是一九七几年吧……对了,那时候,是不是正在闹文化大革命呀?” 女孩点了点头,“当然还活着,才五十多岁,后来又娶了一个,现在儿孙满堂过的还挺富裕。” 我这话一出口,女孩顿时停下了脚步,阴测测看着我说道:“他的报应马上就要来了……” 我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朝漆黑的天空看了一眼,说道:“老天爷真是瞎了眼,像这种人,怎么没有报应呢!” 女孩回道:“死了有二十几年了吧。” 女孩回道:“瘸子他们家里盗墓的事儿,谁都不知道,表面上,还是几代贫农,瘸子当年还做过红卫兵,他们盗我墓的时候,文革基本上已经过去了,不过,那层气场还在,我当时好不容易保住法力熬了过来,眼看就要突破了,谁知道……”女孩说到这儿,似乎又生出了恨意,冷冷瞪了我一眼,“你问我这些干嘛!”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又问道:“那时候那么紧,瘸子他们家也敢出去盗墓呀?” 我干咽了口唾沫,“没事儿,我突然想起来,随口问问,我、我不问了,你接着说女鬼的事儿吧。” 女孩给自己平复了一下心情,叹了口气,“那女鬼也挺可怜的,生前嫁给了邻村的一个男人,谁知道,那男人爱吃懒做不务正业,家里家外全靠女鬼一个人,就这样,男人还经常把她打个半死,后来,女鬼认识了同村的一个男人,两个人就好上了,闹着要和她丈夫离婚,就在这时候,文革来了,全国都乱了,女鬼丈夫就把女鬼检举揭发了,说她不检点,在外面偷汉子,拉到他们村里批斗,最后,他丈夫把她拖到后山砍了头,在那年月儿,公安局都被砸了,连公安局长都能被人拉出去批斗,死了人根本就没人管。” 我说道:“古时候被砍头的不都是大罪么。”随即我又问道:“这女鬼是咋被砍了头,死了多少年了?” 女孩点了点头,“对,就是那几年。” 第三百三十六章 挖骨 , 草稿,明天修改,今天一大早起来,半个脖子跟肩膀都是酸的,可能是落枕了,牵扯的头都是疼的,本来想停一天的,不过,别看这个月没剩下几天了,但是,就这么短短几天,可能要来一位上了年岁的读者,而且,我可能还要出一趟远门,能不停就不停了。 女孩这话,叫我心里一跳,我似乎又感觉到了她老妖精的恶毒一面! 也不知道在山里走了多久,反正走的不是直路,左拐右拐的,加上天黑,都给我走迷糊了,完全分辨不出哪儿是哪儿,不过,女孩似乎对路径了如指掌,好像之前就去过似的。 “到了。” 女孩又笑了笑,“你少得意了,赶紧刨吧。” 女孩停在了一个小山头上,山头下面,是一小片凹地,女孩抬手一指,“女鬼的尸骨就埋在那里。” 两个人找了处不算太陡的地方,揪着野草灌木下到了凹地底部,稳住身子以后,我朝四周看了看,地方不算太大,整个儿长满了野草。女孩转了两圈,停在凹地中心位置上,招呼了我一声:“你快过来,就是这里了。” 我顺着女孩的手指居高临下朝凹地看了看,凹地四面高、中间凹,不禁皱了下眉头,从风水上来说,这就是个困死局,扭头问女孩:“谁把她埋这儿了?” 女孩回道:“一个好心人吧。” 我说道:“我看埋她的恐怕不是啥好心人,你看看这地方,挡风屯水,四面高,挡住风,气在里面不能流动,会导致亡灵不能离开;中间低,一到暴雨季节,四面山上的水都会往这里面灌,尸骨被水泡住,就像坐水牢一样,尸体吸收了水里的阴气,亡魂会生出五行中的水怨气,怪不得那女鬼喜欢在井里呆着呢。” 不错,我挖出来的,并不是女人头骨,而是一颗狗头骨,我之前摸到的、那个尖尖的东西,那是狗牙。 我说完,女孩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惊讶道:“刘黄河,你还会看风水呀?” 我说道:“我不会看风水,不过像这种特别明显的地方,傻子都能看出来。” 女孩脸色就是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一愣,就见女孩对我怒目而视,旋即明白了,她肯定没看出来,我顿时笑道:“我又没说你傻,你急啥呀。” 女孩哼了一声,“你要是敢说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点了点头,心说,不理我才好呢。 两个人找了处不算太陡的地方,揪着野草灌木下到了凹地底部,稳住身子以后,我朝四周看了看,地方不算太大,整个儿长满了野草。女孩转了两圈,停在凹地中心位置上,招呼了我一声:“你快过来,就是这里了。” 我走过去一看,也是一片草地,整个平平的,根本看不出是座坟,我狐疑地看了女孩一眼,问道:“你确定女鬼的尸骨就埋在这里吗?” 女孩也看了我一眼,说道:“怎么了,你不相信我呀。” 我说道:“这里看着根本就不想座坟。” 女孩说道:“这本来就不是一座坟,只是被人草草掩埋了,连个草席都没裹。”随即,女孩怪异地朝我笑了笑,“黄河哥哥,你不会是害怕,不敢刨吧?” 我不屑地说道:“有啥不敢刨的,别说一堆尸骨,就算是个僵尸我也敢刨!” 女孩随即往旁边一闪身,“那你开始吧。” 女孩又笑了笑,“你少得意了,赶紧刨吧。” “什么?” 女孩撒娇道:“人家女孩子,害怕这些东西,你刨吧。” 我不屑地说道:“有啥不敢刨的,别说一堆尸骨,就算是个僵尸我也敢刨!” 我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感情这老妖精带我来做苦力来了。你当了那么多年僵尸,还能害怕这个,不过,我不想跟女孩计较这些,要不然,显得我太没男生气概了。 我把身子蹲了下来,朝女鬼埋身的地方摸了摸,随即一愣,摸着居然是泥土地,而且还挺松软,揪着一撮草往上一拔,也没费多大力气,就把草连根带茎一起拔了出来。 不错,我挖出来的,并不是女人头骨,而是一颗狗头骨,我之前摸到的、那个尖尖的东西,那是狗牙。 女孩在一旁说道:“这里的地质很奇怪,周围是石头,这里却是土,而且松软潮湿,这下面,可能通着一条泉眼。” 我扭头看了女孩一眼,接口说道:“泉眼通着地下河,地下河难道通着咱们住处的那口井么?” 女孩顿时笑了,“刘黄河,你脑子是咋长的,咋能想到这么多呢?” 我说道:“要不然,那女鬼为啥总从井里爬出来呢。” 女孩又笑了笑,“你少得意了,赶紧刨吧。” 我得意了吗,我只是畅想了一下合理的推断。 十几分钟过后,我把草拔干净了,伸手再往地上一摸,土地又松又软,还不粘手,这是最好的,要是片山石地,就凭我两只手,刨女鬼的尸身,想都别想。 我把衣裳袖子把胳膊上面撸了撸,伸手刨了起来,大概往下刨了能有两尺多深,手指头碰到一块硬物,顺着这块硬物往左右摸了摸,像是跟腿骨或者手臂骨。 我顿时来了劲儿,看来女鬼的尸骨确实在这里,把硬物旁边的土拨拉了一下,手抓住硬物往上一扯,一个骨头被我从土里拔了出来。 女孩这时候蹲在旁边看着我,见我拔出东西,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刨出来了?” 我看了她一眼,把骨头扔到了她脚步,“你自己看吧。” 女孩伸手两根手指头,小心翼翼把骨头捏了起来,我不再看她,继续刨了起来。 我扭头看了女孩一眼,“已经没有了,全都刨出来了。” 一个小时以后,女鬼的尸骨,除了手指骨脚趾骨之类的小骨头,大骨头架子全给我从土里刨了出来,女孩则在旁边,一块一块把它们拼凑起来。 我连忙抱上头骨从坑里跳了出来,招呼女孩,“赶紧把女鬼的尸骨收拾收拾,地里冒水了。” 最后,我从地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女孩顿时叫道:“哎,不许偷懒,继续刨。” 我扭头看了女孩一眼,“已经没有了,全都刨出来了。” 女孩停在了一个小山头上,山头下面,是一小片凹地,女孩抬手一指,“女鬼的尸骨就埋在那里。” 女孩叫道:“哪儿全都刨出来了,你过来看看,有头骨吗?” 我过去一看,确实,居然没有最重要的头骨,我说道:“这一片我都刨干净了,根本没摸到头骨,对了,你不是说,她被砍了头嘛,是不是头没埋在这里呢?” 女孩说道:“不可能的,她的身体全都埋在这里,你别偷懒,接着往下挖。” 我说道:“再接着挖,弄不好地里就要往外冒水了,土越来越湿了。” 女孩说道:“冒水就冒水呗,头必须找到!”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我还真成你苦力了呀,说话这么强硬,早知道就不跟过来了! 我跳进坑里,朝刚才尸骨的头部位置,继续挖了起来,大概往下又挖了能一尺多深,手指头又碰到一个硬物,不过,这硬物摸着尖尖的,有点儿扎手,因为黑,也看不清楚,我把硬物旁边的土拨拉了一下,又把硬物摸了摸,不过,越摸我越觉得奇怪,最后,我抓住那硬物,一股脑拽了出来,放眼前一看,顿时傻了眼。 女孩连忙朝我走了过来,“挖出来了吗?” “挖出来了。”我一甩手给她扔了过来,她蹲下身子看了一眼,顿时“呀”了一声:“咋会是个狗头呢?” 不错,我挖出来的,并不是女人头骨,而是一颗狗头骨,我之前摸到的、那个尖尖的东西,那是狗牙。 我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是不是有人故意弄的?” 我连忙抱上头骨从坑里跳了出来,招呼女孩,“赶紧把女鬼的尸骨收拾收拾,地里冒水了。” 女孩蹙起眉头,两个人谁都不再说话,好好的人体尸骨,为啥出现了一颗狗头骨呢? 过了好一会儿,女孩下命令似的,冲我叫道:“接着往下刨。” “还刨呀。”我顿时不乐意了。 一听女孩这话,我顿时满肚子怨气,我这出力还落了埋怨了,有本事你自己刨呀! 两个人顺着之前下来的路,揪着野草往山坡上爬,爬了没几步,身后水声大作,我忍不住朝身后一瞧,就见那水珠变得人腰粗细,喷出地面五六米高,我哪儿见过这个,就感觉十分吓人,凹地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急涨。 我冷冷说道:“我指甲都快刨掉了,拿这狗头当工具!” 大概又往下刨了能有两尺,一个圆圆的白骨脑瓜顶,从土里露了出来,我把狗头扔掉伸手摸了摸,还挺光滑的,扣着俩眼睛的窟窿眼儿,往上一拔,我就是一愣,居然没能把头骨从土里拔出来,就感觉头骨下面好像有啥东西吸着它似的,我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两只手抱着脑袋骨,又用劲儿往上一拔,就听“扑哧”一声,这声音,就好像头骨被我从泥窝里拔出来似的,与此同时,我听见所在的地面上,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我低头一看,噗地一声,一股水柱从地面喷了出来,“哗啦”一声,刚好喷到我脸上,我心里顿时一沉,不好,真的冒水了! 我从坑里上来了,走到女孩跟前,弯腰把狗头骨捡了起来,女孩不明白我啥意思,问了一句,“你想干啥?” 我摇了摇头,“我不懂风水,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儿呢。” 我扭头看了女孩一眼,“已经没有了,全都刨出来了。” 我把自己的上衣一脱,铺到地上,两个人慌慌张张收拾收拾地上的骨头,用衣裳包了起来,这时候,水已经漫过我们的脚脖子了,而且,就感觉脚下的地面好像在往下陷,我连忙招呼了女孩一声,“赶紧走!” 女孩笃定说道:“女鬼的头骨肯定在这里,没错的,你接着刨吧。” 所幸我们俩腿脚灵便,有惊无险地爬到了坡顶,等我们稳住神儿再朝凹地里一看,哪儿还有凹地,成了一片汪,洋。(汪,洋。这两个字,说是啥敏感字眼,不让上传,只好用逗号隔开了,明天修改的时候,不行就换个词。) 我跟女孩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女孩问我,“你不是懂风水吗,这是怎么回事儿?” 女孩说道:“咱们挖出女鬼的尸骨,改变了这里的气场,导致这里的风水格局跟着也变了……” 女孩居然“噗嗤”一声笑了。 感谢“52y626”的百元红包,感谢“鱼头不爱吃芋头”的百元红包。 我话音没落,身后“呼”地一声,我扭头一瞧,水柱由地面窜出两米多高,变的足有成人大腿粗细,女孩顿时尖叫一声:“刘黄河,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我连忙抱上头骨从坑里跳了出来,招呼女孩,“赶紧把女鬼的尸骨收拾收拾,地里冒水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冤家 , 我跟女孩两个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是一脸诧异外加惊魂未定,也没着急离开,呆呆看着快被水填平的凹地,站在山,女鬼已经死了二十多年,对吧?” 女孩点了点头,我又说道:“那我咋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女孩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不对劲儿了?” 声音没落,我又醒了过来,原来又是一场梦! 我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根骨头,冲女孩说道:“你看看这些骨头,又白又结实,女鬼埋身的那地方,又潮又湿,这都二十多年了,这骨头咋看着……好像刚刚两三年似的。” 女孩闻言,打量了我一眼,问道:“刘黄河,你不会也是个盗墓的吧?” “你啥意思?” 女孩说道:“你怎么对棺材里面的事儿这么清楚呢,你怎么知道死了两三年的人,骨头是啥样儿的呢?” 我顿时有点儿解释不清了,说道:“我可不是盗墓的,我也没亲眼见过死了两三年的骨头是个啥样儿的,更不知道死了二十多年是个啥样儿的。” 女孩说道:“你不知道那你瞎说啥呢?” 我说道:“咱可以推断呀,你想想,就算是块铁,埋在潮湿的地方二十多年,也得烂掉,更何况是骨头呢,而且,年头久的骨头,会发暗变色,密度会越来越疏松,最后用手一撮就成粉末了,你看看这骨头。” 女孩没看骨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可能是因为女鬼的魂魄,一直附在上面的缘故吧。” 我点了点头,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但是,我又问道:“那……女鬼骨头里,怎么会有一个狗头骨呢?” 女孩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不对劲儿了?” 女孩显得不耐烦了,白了我一眼,“你以为我是神仙呀,什么都知道。” 我转身进了强顺的屋子,躺床上一闭眼,好像睡着了,也好像根本就没睡。 我立马不再吭声儿了,等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抱着尸骨进到院里,我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前后算算,我基本上三天三夜没睡觉了,就感觉特别的困,止不住哈欠连天。 刚躺下还没睡着,客厅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屋里漆黑,我睁开眼一看,屋里似乎多了一条黑色的人影,我连忙在铺盖上翻了个身,把后背冲向了人影,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女孩,我不想理她。 女孩招呼我了一声,“你先找地方把尸骨藏起来,等明天晚上你再跟我出去一趟。” 我看了她一眼,还把我当苦力使唤呢,一把将尸骨塞给了她,“你自己藏吧,我快困死了,先去睡觉了。” “你……”女孩只说了一个“你”字,抱住尸骨没再说啥。 我转身进了强顺的屋子,躺床上一闭眼,好像睡着了,也好像根本就没睡。 就这这时候,就听外面传来了陈辉的喊声:“黄河,黄河,不早了,该起来了!” 我一听,顿时把眼睛睁开了,一脸的难过,我还没睡呢…… 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到院里一看,陈辉、女孩,两个人已经收拾完毕,就等我一个人了,陈辉没啥,女孩看着我一脸怪笑。 到井边打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一点儿,跟着两个人晕晕乎乎来到饭店。在饭店一忙活又是一上午,把我给困的,下午吃午饭的时候,脸差点儿没栽碗里,最后实在没办法,吃过饭以后,我跟厨师大哥说了一声,到饭店仓库里睡了两三个小时。 一转眼的,这就来到了晚上,饭店打烊以后,我本打算跟强顺留下来看店,在饭店里踏踏实实睡一夜,谁知道,女孩死活不同意,陈辉见状,还护着她,帮着她说话,最后,陈辉跟傻牛留了下来,我跟强顺、还有女孩,三个人回去了。 回家路上,我心说,这回家里又没人做功课念经了,弄不好院里那些东西,又该出来折腾了,恐怕这一夜又要睡不好了,随即朝女孩看了一眼,女孩一步步走的又轻盈又欢快,心情好像很好似的,我心说,等那些玩意儿出来,我就装作不知道,看这个死丫头咋办。 回到家里以后,强顺还要去他自己的房间睡,不过,房间已经跟我占住了,强顺挺不乐意,嘴都快撇到后脑勺上了。他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要不是他帮着女孩一起诬赖我,我的房间能让女孩给霸占了吗。 女孩从地上站起了身,“那好吧,那你接着睡吧。”说着,女孩一转身,居然很干脆地离开了。 最后又一合计,算了,不跟他怄气了,把自己的铺盖收拾收拾,搬进了堂屋的客厅,在客厅里打了个地铺,不过,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想了起来,女孩昨天说过,今天晚上还得跟她一起出去。 我随即冷笑了一下,管她呢,往地铺上一躺,今天说啥都不会再跟着她出去了。 刚躺下还没睡着,客厅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屋里漆黑,我睁开眼一看,屋里似乎多了一条黑色的人影,我连忙在铺盖上翻了个身,把后背冲向了人影,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女孩,我不想理她。 一转眼的,这就来到了晚上,饭店打烊以后,我本打算跟强顺留下来看店,在饭店里踏踏实实睡一夜,谁知道,女孩死活不同意,陈辉见状,还护着她,帮着她说话,最后,陈辉跟傻牛留了下来,我跟强顺、还有女孩,三个人回去了。 女孩蹑手蹑脚来到我地铺前,蹲下身子轻轻推了我一把,“黄河哥哥,起来啦!” 我没吭声,女孩又喊了一声:“黄河哥哥,天亮啦,该起来啦。” 刚躺下还没睡着,客厅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屋里漆黑,我睁开眼一看,屋里似乎多了一条黑色的人影,我连忙在铺盖上翻了个身,把后背冲向了人影,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女孩,我不想理她。 我心说,奶奶的,又来“天亮了”这套,我还是没吭声。 声音没落,我又醒了过来,原来又是一场梦! 停了没一会儿,“嗵”地一下,我顿时一咧嘴,就感觉后腰给人狠狠踢了一脚,“腾”一下从地铺上坐了起来,冲女孩愤愤叫道:“你到底想干啥!” 女孩连忙把身子蹲了下来,“你小声儿点,别把强顺吵醒了。” 我伸手揉了揉后腰,女孩又说道:“你忘啦,咱们昨天夜里说好的,今天还要出去呢。” 我瞪了她一眼,“谁跟你说好了,你说出去,我可没答应。” 女孩叫道:“黄河哥哥,你一个大男人,咋说话不算数呢。” 我说道:“我咋说话不算数了,我答应你了吗,我答应今天跟你出去了吗?要去你自己去,别耽误我睡觉!” 女孩从地上站起了身,“那好吧,那你接着睡吧。”说着,女孩一转身,居然很干脆地离开了。 女孩显得不耐烦了,白了我一眼,“你以为我是神仙呀,什么都知道。”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阵发虚,以女孩的个性,她应该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不过,我这时候实在是困的不行了,转念一寻思,管她会怎么样呢,先睡再说。 女孩从地上站起了身,“那好吧,那你接着睡吧。”说着,女孩一转身,居然很干脆地离开了。 躺回铺盖里,我睡了起来,可能也就刚睡着,我就听着,从地铺旁边传来一串哭声,哭的挺惨,吵得我心烦意乱。忍不住睁开眼一看,就见一个肩膀上没头的女人,跪在我地铺边上,在她手里,捧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人头上面的眼睛还会眨动,哭声呢,就是从人头的嘴里发出来的。 因为离我比较近,基本上就在眼前,冷不丁的,狠狠打了激灵,与此同时,我把眼睛又睁开了,刹那间,女人没了,哭声也没了,整个屋里都是黑乎乎的,我立马儿明白了,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女孩轻哼一声,没正面回答我,耍赖似的说了一句:“反正你今天晚上别想睡。”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又是刚睡着,地铺旁边再次传来女人的哭声,我睁开眼又一看,还是那女鬼,捧着脑袋又跪在了我地铺跟前,我立马儿来了点火气,冲她吼了一声:“还让不让人睡了!” 声音没落,我又醒了过来,原来又是一场梦! 从铺盖上坐起身,我扭头又朝屋里看了看,屋里静悄悄黑漆漆的,看不出个啥,不过,我敢肯定女鬼就在屋里,有可能我再闭眼,她还会凑过来骚扰我。 女孩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说道:“我可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得罪我的,我不会叫他好过的。” 女孩轻哼一声,没正面回答我,耍赖似的说了一句:“反正你今天晚上别想睡。” 我推门走了出去,冲女孩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脸无奈,抱着尸骨咬了咬牙,我上辈子不会是欠她了吧! 女孩先是一愣,随即咯咯咯笑了起来,“你还是出来了吧。”一脸得意,所幸她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我非上去踹她不可! 我快发疯了,冲她叫道:“你说吧,咱现在去哪儿!” 梦里坐起来的同时,现实里的我也坐了起来,又醒了,气呼呼地打眼朝屋里一看,还是黑漆漆的啥也没有,我抱起脑袋使劲儿咬了咬牙,整个人又困又恨! 一听女孩这话,我狠狠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女鬼到我梦里哭,是你指使的吧!” 女孩立马儿笑了,“这才是我的黄河哥哥嘛。” 就在这时候,从屋外又传来了女人的哭声,我先是一愣,随后一激灵,心说,我都醒了怎么还能听见哭声呢,难道说,那些个妖魔鬼怪又出来折腾了。我连忙从铺盖上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朝外面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见女孩在外面装哭呢! 一转眼的,这就来到了晚上,饭店打烊以后,我本打算跟强顺留下来看店,在饭店里踏踏实实睡一夜,谁知道,女孩死活不同意,陈辉见状,还护着她,帮着她说话,最后,陈辉跟傻牛留了下来,我跟强顺、还有女孩,三个人回去了。 一根烟抽完,我又冲屋里威胁了几句,躺下接着睡。这一次,可能多睡了能有几分钟吧,哭声又传来了,我“腾”一下又从铺盖上坐了起来,真急眼了,吼道:“没完了是不是!” 女孩把女鬼的尸骨拿出来,交给了我,她自己到后院去了一趟,从后院拿出一把生锈的破旧铁钎,女孩拿上铁钎招呼我,“跟我来吧……” 我没再着急躺下,从身上摸出一根烟,点着烟一边抽,一边对着漆黑的堂屋里说:“你给我老实点,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叫你哭都哭不出来!”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三十八章 行道 , 女孩拿着铁钎走在前面,我抱着尸骨跟在后面,两个很快出了村子,直奔镇子。 进了镇子以后,女孩居然没有停,我问了她一声,“咱这到底是要往哪儿去呀?” 女孩回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理会我,两个人又穿过镇子,朝镇子的西南方走了起来。 大概走了能有四五里地,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村子,女孩招呼了我一声:“马上就到了,就是前面那个村子。” 我打眼朝村子看了看,满心狐疑,问女孩,“咱到底是要去干啥呀?” 女孩没多解释,“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小村子不大,稀稀落落也就几十户人家,属于半山区形式的,房子左一座右一座的,没有哪两家的房子是挨着的。 女孩把我领到其中一座房子跟前,围着房子转了一圈以后,压低声音对我说道:“到了,就是这家。” 我狐疑地又问:“这家怎么了?” 女孩冷冷一笑,“你说呢?” 我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这是女鬼男人的家?” 我朝坑里的骨头整个儿一看,是一个诡异怕人的形状,具体是啥形状,我就不再写了。 女孩并没答话,又是一个冷笑,冲我招招手,把我带到了房子的某个墙角边儿上,女孩招呼我,“你把女鬼的尸骨放下吧。”我连忙放了下来,女孩随即把手里的铁钎塞给了我,一指墙角,“在这里挖出一个三尺深的坑。” “挖坑?”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了,谨慎地问道:“挖坑你想干啥呀?” 我一看,这女孩儿,昨天晚上还跟我横眉冷对千夫指呢,今天,咋又变的这么活泼可爱呢,真是个老妖精。 女孩斜了我一眼,“叫你挖就挖,问这么多干啥。” 我把脸一沉,“你想在墙角埋东西害人,对吧?” 女孩脸色一正,“什么叫害人,这是他罪有应得!” 因为太困,我不得不一根根不停的抽烟提神儿,约莫等了能一个小时,我从铺盖上慢慢爬了起来,一个小时的时间,女孩刚才刨坑又累坏了,肯定已经睡着了。 我立马儿把铁钎还给了女孩,笃定地说道:“这坑要挖你自己挖,用邪术害人这种事儿,我绝对不做!” 女孩狠狠攥了攥铁钎,“真的不挖?” “真的不挖!” “好,刘黄河,做你的‘好人’去吧!”女孩说完,气呼呼抄起铁钎自己挖了起来。 我这时候想走,不过,用邪术害人是要遭报应的,不管你害的是好人还是恶人,我对女孩印象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犯忌讳。 走到我跟前,女孩刚好把话说完,伸手一把从我手里夺过了铁钎,冷冷说道:“我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我是挺欣赏你,可不代表我就能容忍你,回去,睡你的觉!” 在心里做了一番斗争以后,我对女孩说道:“莹莹,那个……那个……” 女孩猛地一扭头,“你叫谁呢!” 女孩说道:“做了就别后悔,怕报应就别做,走吧,今天晚上,那男人就会血债血偿!” 我顿时一愣,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连忙改口:“蓉蓉,那个,恶人自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没到,我看女鬼的男人,报应还没到时候,你要是这么弄他,你可能也会遭报应的。” 女孩并没有停下,冷冷看了我一眼,“你怕有报应就在一边儿呆着,什么‘不是不报时辰没到’,你看看这世上,有多少坏人,到死那天都没见到报应!”随即,女孩冷哼了一声,恶狠狠说道:“天不收人收,人不收我收,替天行道!” 好一个“替天行道”,噎得我哑口无言,说真的,我不是铁石心肠,也同情女鬼的遭遇,但是,要帮她也不能这么帮,尸骨给她挖出来,找个好地方埋了,要是老天开眼,她魂魄没走,自己可以去找男人报仇,我们不用刻意去干涉他们之间的因果。 我打眼朝村子看了看,满心狐疑,问女孩,“咱到底是要去干啥呀?” 眼睁睁看着女孩在那里刨坑,我心里是五味陈杂,又过了一会儿,女孩停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显然是累了,扭头问我一句,“你真的不帮忙?” 我朝坑里的骨头整个儿一看,是一个诡异怕人的形状,具体是啥形状,我就不再写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要帮女鬼,没必要这么做,咱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我又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想到。” 我站着没动,也没敢吭声,就见女孩把尸骨一块一块,按照一个奇怪的顺序放进了坑里,眼看快要放完的时候,女孩“咦”了一声,我以为出了啥意外,谁知道女孩抬头朝我瞪了一眼,质问道:“你怎么把狗头骨也拿了回来!” 女孩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很突兀地问道:“那要是我给人害死了,你会替我报仇吗?” 我站着没动,也没敢吭声,就见女孩把尸骨一块一块,按照一个奇怪的顺序放进了坑里,眼看快要放完的时候,女孩“咦”了一声,我以为出了啥意外,谁知道女孩抬头朝我瞪了一眼,质问道:“你怎么把狗头骨也拿了回来!” 我也打量了女孩几眼,没想到她会贸贸然这么问我,思量了一下,我点了点头,“只要你死的冤枉,我会替你报仇的。” 我把脸一沉,“你想在墙角埋东西害人,对吧?” 女孩问道:“怎么报,报警,找公安呀?” 女孩并没有停下,冷冷看了我一眼,“你怕有报应就在一边儿呆着,什么‘不是不报时辰没到’,你看看这世上,有多少坏人,到死那天都没见到报应!”随即,女孩冷哼了一声,恶狠狠说道:“天不收人收,人不收我收,替天行道!” 我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咋回答女孩了,女孩又说道:“要是你被人害死了,我会豁上命去给你报仇,不管用什么方法!” 一听女孩这话,我心里有些感动,感激地看了女孩一眼,女孩伸手把铁钎塞给了我,“来,帮我挖吧……” 我顿时一愣,旋即明白了,感情……我连忙说道:“别的事儿都可以,用邪术害人的事儿,我绝对不会做!” 女孩脸上登即挂不住了,一把从我手里夺过铁钎,又接着狠狠挖了起来。 坑,终于挖好了,我想再劝女孩几句,但是,女孩正在气头儿上,我很清楚,只要我一开口,她立马儿就会火山爆发,我可不想找骂。 女孩把铁钎往挖出来的虚土上一插,转身把包着女鬼尸骨的包袱抱到了坑边上,解开包袱,她跳进了坑里,看样子,是要往坑里埋女鬼的尸骨。 女孩冷冷一笑,“你说呢?” 我站着没动,也没敢吭声,就见女孩把尸骨一块一块,按照一个奇怪的顺序放进了坑里,眼看快要放完的时候,女孩“咦”了一声,我以为出了啥意外,谁知道女孩抬头朝我瞪了一眼,质问道:“你怎么把狗头骨也拿了回来!” 我一愣,说道:“我可没拿,不会是你放的吧?” 女孩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放呢,肯定是你放进去的。” 我蹙起眉头回想了一下,还真有可能是我放的,我说道:“昨天坑里冒水,慌慌张张的,也看不清楚,就知道把骨头捡了赶紧走,谁注意是人骨头还是狗骨头呀。” 女孩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把狗头骨拿出来放到了旁边,“算了,拿回来就拿回来吧,以后说不定能用得着。”说完,女孩继续往坑里摆起了骨头,最后,女孩把女鬼头骨放到了这些骨头的最上面。 我朝坑里的骨头整个儿一看,是一个诡异怕人的形状,具体是啥形状,我就不再写了。 女孩从坑里跳出来,小心翼翼,把土回填,填好土以后,踩了几脚,随后四下找了找,找到一片破旧的草垫子,把这片地方用草垫子盖上了。 随后,女孩把狗头骨从地上捡了起来,招呼了我一声:“拿上铁钎,回去了。” 我这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问了女孩一声,“你是想女鬼自己去找男人报仇吗?” 我一看,这女孩儿,昨天晚上还跟我横眉冷对千夫指呢,今天,咋又变的这么活泼可爱呢,真是个老妖精。 女孩回头冲我一笑,没说话,我又问道:“那你这么做,你会有多大报应呢?” 女孩说道:“做了就别后悔,怕报应就别做,走吧,今天晚上,那男人就会血债血偿!” 路上,我心里特别不舒服,总感觉女孩这么做肯定会有报应,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转念一合计,这时候我别再说那么多,等回到家以后,女孩睡着了,我再悄悄回来一趟。 一转眼的,两个人回到了家里,说来也奇怪,今天家里特别太平,陈辉跟傻牛哥都没在家,那些妖魔鬼怪居然也没有出来折腾,不知道是不是把女鬼弄走的原因,我还刻意到强顺房间里看了看强顺,睡的跟死猪一样。 女孩吩咐我早点睡,明天早起到饭店请一上午假,到男人村里去看热闹。为了安女孩的心,我二话没说,满口答应,顺手把铁钎放在了门口,随后,各自回房间睡觉。 屋里,我坐在地铺上,虽然很困,很想睡,但是,睁着眼睛强撑着,我要等女孩,等女孩睡着以后,我再回男人村子,把女鬼的尸骨刨出来,换地方埋下,我这么做,一半儿是为了女孩,一半儿是为了道德良心,我可不想有什么邪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实施,而自己明知道是错的,还视而不见、不管不问。 因为太困,我不得不一根根不停的抽烟提神儿,约莫等了能一个小时,我从铺盖上慢慢爬了起来,一个小时的时间,女孩刚才刨坑又累坏了,肯定已经睡着了。 走出房间,把房门口的铁钎拿上,轻手轻脚来到院门跟前,打开院门,还没等迈脚。 女孩的声音突然传来,“刘黄河,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因为太困,我不得不一根根不停的抽烟提神儿,约莫等了能一个小时,我从铺盖上慢慢爬了起来,一个小时的时间,女孩刚才刨坑又累坏了,肯定已经睡着了。 我顿时一激灵,扭头一看,就见女孩在自己的房门口站着,一脸阴沉,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女孩了,给自己压了压惊,反问道:“你、你怎么还没睡呢?” “黄河哥哥,黄河哥哥,起床啦,天亮啦!” 谁知道,女孩似乎猜到我要说什么,抢着说了一句,“没有我不敢的!” 想着想着,睡着了…… 我朝坑里的骨头整个儿一看,是一个诡异怕人的形状,具体是啥形状,我就不再写了。 “你……”我想说,你敢。 我一看,这女孩儿,昨天晚上还跟我横眉冷对千夫指呢,今天,咋又变的这么活泼可爱呢,真是个老妖精。 我顿时把“敢”字咽了回去,这个两世为人的老妖精,真是叫人不能小觑…… 女孩不依不饶,“不行,你今天必须请假跟我去看热闹,你要是不看,会后悔一辈子的……” 转到回到屋里,五味陈杂地问自己,刘黄河呀,你是不是多管闲事了呢?女孩要为女鬼出头,你又何苦要拦着呢?算了,放手随她去吧,再说了,那男人能狠心把自己老婆的头砍下来,也早就该遭报应了,其实有些时候,真跟女孩说的一样,一些大奸大恶的人,一辈子到老都不见报应,天理何在! 走到我跟前,女孩刚好把话说完,伸手一把从我手里夺过了铁钎,冷冷说道:“我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我是挺欣赏你,可不代表我就能容忍你,回去,睡你的觉!” 我站着没动,女孩顿时威胁道:“我可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说着,抬手朝东屋一指,“你屋里这位朋友,可就要倒霉了。” 第二天。 女孩冷笑着朝我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刚才我说,明天去男人村里看热闹,你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这正常吗?你进门的时候,把铁钎放在了你自己的房门口,这正常吗?你进屋以后,不睡觉,一根根抽烟,正常吗?” 我从铺盖上坐了起来,一脸低落地说道:“我要去干活,不想请假。” 感谢“jacksu”的百元红包。 我就是一激灵,这几天对“天亮啦”这仨字深恶痛绝,睁开眼一看,女孩一脸可爱地在摇我的身子,“快,快起来呀,跟我到饭店请假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 热闹 ,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女孩一眼,后悔一辈子?昨天晚上的事儿,已经够我后悔一辈子的了,从铺盖上站起身,没再理会女孩,径直朝屋外走去。 来到外面,女孩跟着我也出来了,“哎,刘黄河,你要是不去看看,真的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还是没理她,几步走到水井边上,从井里打上来一桶水,就着水桶洗了把脸,随后,我朝强顺房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着,心里顿时一沉,女孩这时候就在我旁边站着,我朝她看了一眼,心说,强顺平常这时候已经起来了,今天咋回事儿,不会真被这女孩下了啥毒手吧。 刚打算到强顺屋里看看,房门响了,强顺开门从屋里出来了,一脸惺忪,看样子没事,我松了口气,不过,这女孩我不能对她放松警惕。 三个人收拾收拾,来到饭店,女孩依旧对我不依不饶,拉着我非要我跟她去找厨师大哥请假,我一把甩开她,没搭理她这茬儿。 女孩见我不理她,转身离开了,不过,我见她离开的时候,眼神闪烁,好像在寻思着啥,心里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没一会儿,陈辉居然跟着女孩一起过来了,我见状心里顿时一沉,不好,陈辉肯定是被女孩蛊惑过来的,连忙搬起身边的一摞简易圆凳,快步往门外走,身后,传来了陈辉的声音:“黄河,你先等等!”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陈辉一眼,就见陈辉脸色有些难看,又朝陈辉身后的女孩看了一眼,女孩一脸得意。 俩儿子顿时大骇,全都惊叫一声,与此同时,“咚”地一声闷响,男人从房话。 我站着没动也没吭声儿,女孩又威胁道:“你要是不跟着来,我真的回去找我师父了!” 女孩一听这声音,“噗嗤”一声就笑了,我错愕地看了她一眼,朝身边看看,没人注意我们,压低声问她:“刚才说话那个,难道就是那男的?”女孩点了点头,示意我接着看。 这时候,院子里的人群涌动起来,纷纷在院子里排起了队,院子外面的人,也跟着排起了队。 我又问女孩,“他们这是要干啥?” 女孩把双手交叉抱在胸口,一副了然在胸的样子,“自己看看不就明白了。” 等人群完全排好对以后,院子里有了一些空间,我走到门口探头朝院子里一看,就见院子队伍的尽头,放着一张大圆桌,圆桌上面,放满了钱,一摞一摞,花花绿绿的。 桌子旁边,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件大红裙子,脚上穿着高跟鞋,头上还戴着一朵假的塑料莲花,脸上抹着红腮、红嘴唇,扭扭捏捏,看着直叫人想吐。 女孩在我身后扯了我一下,捂嘴笑着问我,“看到吗,好玩儿吧?” 我脸色一冷,“鬼上身,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这时候,就听院里男人尖着嗓子喊叫道:“吾乃何仙姑下凡,见你等极寒困苦,特来布施。”说着,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沓钱,递给了排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个人。 那人拿上钱看了看,疑惑地问了男人一声:“这钱真的给我呀?” 男人露出一脸妩媚姿态,“本仙姑说话算话,拿去。” 女孩看了我一眼,诡异一笑,并没有回答我。 那人连忙把钱塞兜里了,男人冲队伍的第二个人一摆手,“下一位。” 排队的这些人见状,立刻沸腾起来,议论纷纷,第一个拿到钱的人,连停都没停,生怕男人返回似的,立马转身离开了。 就见男人又从桌上拿起一沓钱,递给了第二个人,第二个人连问都没问一声,拿着钱就走了。 看到这一幕,我都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从没见过被鬼上身的人能这么做,忍不住朝身边的女孩看了一眼,肯定是这女孩昨天埋的骨头起了作用,不过说真的,男人家里的现钱还挺多的,就桌上那些钱,我估计最起码上十万块了。 女孩见我看她,一脸怪笑,“黄河哥哥,你好好看看,这可是八仙之一的何仙姑下凡,你这辈子恐怕只能看到这一次了,要是错过了,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这时候,院子里的人群涌动起来,纷纷在院子里排起了队,院子外面的人,也跟着排起了队。 一转眼的功夫,桌上钱的全部发完了,但凡是过来的村民,不论男女老幼,人人都分到一份儿,而且,这些村民似乎很忌惮男人,也可能怕男人反悔,领了钱以后,全都不声不响离开了,最后,就剩下我跟女孩两个人。 男人旋即收住笑容,从桌上跳了下来,女孩转身从院里出来,跟我站到一块儿,男人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朝堂屋的房角走去。 三个人收拾收拾,来到饭店,女孩依旧对我不依不饶,拉着我非要我跟她去找厨师大哥请假,我一把甩开她,没搭理她这茬儿。 女孩脸上当即露出了笑容,陈辉脸色也好了很多,一伸手,陈辉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塞给了我,又吩咐我,“好好照顾她,等看过病以后,她要是想在镇子上转转呢,你就陪她转转,不用着急回来。” 我那时候毕竟年龄小,看到这一幕,心跳加快、腿脚发软,这时候,女孩冷不丁扯了我一把,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摩托车上俩男人,一个看着三十岁左右,一个二十多岁,俩人从摩托车上跳下来,跑进了院子里,男人这时候已经站到了屋顶的边缘,两个人见状,大惊失色,同时朝房上的男人喊了一声:“爸,你干什么呢!” 女孩说道:“这些只是利息……” 男人居高临下瞥了两个儿子一眼,一脸漠然,“谁是你们爸爸,我是何仙姑,现在,我要回天庭去了……”说完,脑袋朝下,直挺挺从房上栽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我跟女孩赶忙朝旁边一躲,摩托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院门口。 我连忙朝两个人看了看,感情这是男人的两个儿子。 陈辉打量我一眼,不答反问:“黄河呀,蓉蓉要你陪她出去一趟,咋就这么难呢?” 女孩压低声音对我说了句,“走了,没热闹可看了。”我朝她看了一眼,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俩儿子顿时大骇,全都惊叫一声,与此同时,“咚”地一声闷响,男人从房顶落下来,栽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面,我估计这石头是事先放在那里的,鲜血溅了一地,石头都染的殷红,男人以一个很诡异地姿势瘫在了上。这血腥的、从生到死的场面,没点承受能力的人,非留下阴影不可。 女孩朝左右看看,见再没一个人,抬脚走进了院里,这时候,男人坐在空荡荡的圆桌上,冷森森地笑着,女孩走到他跟前,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也不知道冲男人说了句啥,因为我这时候在门外,只见女孩嘴唇动了动,没听见声音。 我压低声音冷声说道:“你当我傻呀,这是你的咒术起了作用,男人给女鬼上了身,报复男人呢!” 陈辉打量我一眼,不答反问:“黄河呀,蓉蓉要你陪她出去一趟,咋就这么难呢?” 就见在房角那里,放着一把木头梯子,直通屋顶,男人顺着梯子爬上了屋顶。 第三百四十章 祖师 , “那你祖师长什么样子?” 我干咽了口唾沫,什么样的女人,害人能害的这么淡定?又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这血淋淋的场景当热闹看? 我冷冷地冲女孩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热闹吗,你自己看看,你不觉得残忍吗?” 女孩露出一脸不屑,说道:“这叫残忍吗,他砍下女鬼人头的时候,就不残忍吗,一命还一命,杀人就要偿命!” 这时候,院里的两个儿子扑到男人跟前,痛嚎起来,女孩扭头朝院里看看,又说道:“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先走了,我可告诉你,他这两个儿子也不是好东西,再呆上一会儿,可能就走不了了。” 我冷哼了一声,不去招惹他们,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站着没动,女孩见状,不再说啥,转身离开了,我看着她离开的、没事儿人一样的背影,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的厌恶。 等女孩一拐弯儿,不见了踪迹,我这才把眼神收回,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当时就感觉,这世上有些事,自己似乎只能做为一个看客,只能眼睁睁、无所作为地看着…… 就在我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从院里传来一声断喝:“站住!” 我就是一激灵,扭头朝院里一看,就见院里那俩儿子如狼似虎地朝我冲了过来,我一看,这是啥意思? 愣神儿的功夫,两个人冲到了我跟前,个个面带不善,就好像我跟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我连忙朝身后倒退了几步,心里发虚地问道:“你们、你们想干啥呀?” “想干啥?”男人的二儿子叫道:“拿了俺们家的钱,还想走呀!” 我说道:“我身上没钱了,啥也买不了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沉,连忙说道:“我可没拿你们家的钱。” 大儿子说道:“你少装蒜,我刚接到电话,说我爸在家里给人分钱,快把你分到的钱交出来!” 我说道:“我就是路过这里,我没分你们家的钱。” 男人大儿子接着说道:“俺爸把大清早叫人来我们家排队领钱,人人有份,你还敢说你没拿?” 我说道:“我真没拿,看这里很多人,就过来看看。” 男人大儿子又要说啥,男人二儿子叫道:“别跟他废话!”说着,过来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子,扭头对大儿子又说道:“哥,咱搜搜他,看他拿了咱们家多少钱!” 俩儿子这时候,眼睛珠子都是红的,不由分说,把我摁到了地上,随后,两个人七手八脚把我身上摸了个遍。我当时毕竟年龄小,身体还没发育成熟,面对两个如狼似虎的成年人,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最后,他们把陈辉给我的五十块钱摸了出来,我顿时叫道:“这不是你们的钱,这是我的!” 男人二儿子抬脚在我屁股上蹬了一脚,“什么是你的钱,拿了我们家的钱,就成你的了?” 这时候,我们刚好站在一片女装区,我扭头四下看了看,看到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我朝那件连衣裙走了过去,看了看,也看不出个啥,就觉得挺好看了的。 大儿子又吩咐二儿子,“搜仔细点,看还有没有了。”两个人又把我浑身上下摸了一遍,除个半盒烟跟一个打火机,再没摸出其他东西。 两个人似乎有点儿不甘心,狠狠在我身上踹了几脚,冲我吼了一句:“滚,以后别叫我们再看见你!” 这他们妈叫啥事儿呀,又是抢我的钱又是踹我,关我一个看热闹的啥事儿呀? 我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满腔怒火,却不敢发作,不过自打这一次以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热闹是不能看的,或者看完就得赶紧走,要不然很可能会倒霉。眼下男人这俩儿子,分明就是有火儿没出撒,偏巧我还在现场,逮着我把火儿撒到了我身上。 愤恨地咬了咬牙,却不敢找男人俩儿子理论,心里又气又愤,顺着来时的路离开,走到一家房子拐角的时候,突然,拐角处传来女孩咯咯咯一串笑声,“怎么样刘黄河,叫你走不走,吃亏了吧?” 我脸上当即一红,感情女孩根本就没走远,我被俩儿子抢钱、打骂,全给她看在了眼里,感觉没脸再面对她了,把头一低,快步朝前走了起来。 女孩从后面追上来扯了我一把,“哎,刘黄河,你就这点儿气量呀。”说完,咯咯咯又笑了起来,笑声听上去就像讥讽,极其刺耳,我把脚步迈大,走的更快了。 女孩也加快了脚步,跟我并肩走在了一块,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我,“哎,我跟你说话呢,给人欺负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我冷哼了一声,不去招惹他们,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站着没动,女孩见状,不再说啥,转身离开了,我看着她离开的、没事儿人一样的背影,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的厌恶。 我没吭声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把脸色一正,说道:“我教你个咒术,咱找去那俩儿子,给你报仇好不好?” 女孩把小白牙一咬,“我偏要管!” 我冷冷说道:“不用你管,我也不想报仇。” 女孩把脸拉了下来,说道:“没想到你这么窝囊,给人欺负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狠狠咬了咬下嘴唇,没吭声儿,女孩又说道:“咱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要是总被人这么欺负怎么能行呢,要不……我把我会的咒术,全教给你吧,以后谁再欺负你,你就咒死他!” “不用了,谢谢!” 女孩可劲儿在我胳膊上拧了一把,“什么‘不用了,谢谢’,冷冰冰的听上去咋叫人这么不舒服呢,我可是真心想帮你。” 就听老头儿叹了口气,说道:“小后生呀,祖师我现在有一心愿未了,你能帮我完成吗?” 我看了女孩一眼,说道:“我的事儿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处理的。” 女孩把小白牙一咬,“我偏要管!” 这时候,两人走出了村子,我回头朝男人家的方向看了一眼,说真的,我一点都没想要找男人俩儿子报仇,钱被他们抢走,又挨了他们几脚,我自认倒霉了,他们的爹刚刚惨死,家里的钱又分了出去,人财两空,不值得再跟他们计较。 我对女孩说道:“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们家这些虽然没啥名气,但也属于正道,你那些邪术,以后最好别再用了,要不然,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 女孩可能见我是认真的,连忙妥协,“好,你不想学就算了,不过,你不能诋毁我这些,我这些也是正道!” 我没吭声儿,两个人很快回到了镇子上,我想立即回饭店,女孩却一把拉住了我,“咱好不容易休息一次,我想到镇子上买些东西,你陪我一起去吧。” 大儿子又吩咐二儿子,“搜仔细点,看还有没有了。”两个人又把我浑身上下摸了一遍,除个半盒烟跟一个打火机,再没摸出其他东西。 我说道:“我身上没钱了,啥也买不了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女孩笑道:“你没钱我有呀,你看看你们几个的鞋子,早就烂的不成样子了,我想给你们买几对新鞋。” 到这时候,我已经离开家一年有余,之前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穿了一双鞋子,到这时候,那鞋子早就烂的不能穿,早就扔掉了,这时候我脚上的鞋子,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陈辉他们三个跟我一样,也是捡鞋子穿的。这时候一听女孩要给我们买鞋子,我心动了,大不了回去以后,拿根金条送她。 跟着女孩来到镇子里仅有的一家商场,两个人在里面左转右转,女孩每人给我们买了四双鞋子,夏天的两双,冬天的两双,又买了一些日用品,毛巾牙刷等等。 最后,女孩问我:“黄河哥哥,我给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你能不能也给我买件东西送给我呢?” 离开商场,女孩就一直穿着那件白色的裙子,欢呼雀跃,还时不时重复地问我,好不好看。我点点头,打心眼里说句好看。 我一脸羞愧地看了女孩一眼,“我、我身上,真的没钱了……” 女孩含情脉脉地塞进我手里一百块钱,“你现在有钱了。” 有那么一句话: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软。我接过钱问女孩,“你、你想要什么?” 女孩立刻显得不高兴了,说道:“你自己想呀,你想给我买什么。” 我看了女孩一眼,心说,我想给你买什么,我好像除了会买烟,啥也不会买了。 就听老头儿叹了口气,说道:“小后生呀,祖师我现在有一心愿未了,你能帮我完成吗?” 这时候,我们刚好站在一片女装区,我扭头四下看了看,看到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我朝那件连衣裙走了过去,看了看,也看不出个啥,就觉得挺好看了的。 女孩当即高兴了,眼睛里冒星星,“你想给我买这个呀?” 我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服务员过来了,女孩让服务员把连衣裙取下,十分高兴地拿着钻进了更衣室,等她从更衣室出来,问我好看不看的那一霎那,我以为她是仙女下凡呢……只是,价格有点儿贵,八十八块钱,当时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二百多三百块钱左右,这都赶上十天的工资了。 剩下那十二块钱,女孩无论如何都不要,非让我留着买烟抽,女孩还告诉我,她从瘸子家里离开的时候,把瘸子他们家保险柜里所有的现钱都拿了过来,具体多少,女孩没跟我说。 睡到半夜,忽然听见有人喊我名字。 离开商场,女孩就一直穿着那件白色的裙子,欢呼雀跃,还时不时重复地问我,好不好看。我点点头,打心眼里说句好看。 我们俩先回了家里一趟,把买来的物件儿全放到了堂屋,女孩也把裙子脱下来,换上了之前的衣裳。 快晌午的时候,两个人离开家返回饭店,在返回饭店的路上,女孩很奇怪地问我,“黄河哥哥,你说,你家是祖传的驱邪手艺,那你们家,到底是属于那一派的呢?” 我摇了摇头,女孩又问:“那你们祖师是谁呢?” 我回道:“我们祖师叫王守道,我高祖拜他为师的时候,他好像已经快一百岁了吧。” “那你祖师长什么样子?” 就听老头儿叹了口气,说道:“小后生呀,祖师我现在有一心愿未了,你能帮我完成吗?” “黄河,黄河呀……” 我就是一愣,随即惊讶无比,心说,我祖师爷王守道?这不太可能吧,这都二百多年了,我祖师爷还在呀,转念一想,会不会是白天的时候,女孩一直问我祖师爷的事儿,导致我夜里梦见了祖师爷呢,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伸手在大腿上掐了一下,一点都不疼,果然是梦。 我说道:“我真没拿,看这里很多人,就过来看看。” 强顺又炒了俩菜,要我跟他喝酒,两个人喝了一瓶白酒以后,他在饭店一个套间里睡下,我在后院仓库里睡下。 我冲女孩苦笑了一下,“我咋知道呢,都一二百年前的事儿了,不过,听我奶奶说,祖师是一个黑瘦老头儿,一把山羊胡。” 感谢“可可快乐”的百元红包、感谢“天沛姓郭”的百元红包、感谢“火花年轮”的百元红包。 我一脸羞愧地看了女孩一眼,“我、我身上,真的没钱了……”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沉,又来了,这不会是啥精怪变成我祖师的样子,又想拿我当驴使唤吧? 我睁开眼一看,身边站着一个黑瘦老头儿,拄着个拐棍,一身黑衣,一把山羊胡,我疑惑地问道:“老爷爷,您是谁呀?” 老头呵呵一笑,“你这小后生,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就是你祖师爷王守道……” 睡到半夜,忽然听见有人喊我名字。 两个人很快回到了饭店,又像之前一样忙活起来,当天晚上,打烊之后,我和强顺留下来看店,陈辉带着傻牛和女孩回了家,女孩临走的时候,很诡异地冲我笑了笑,我不明白她啥意思。 “哦”女孩闻言,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问我这些干啥。 这时候,我们刚好站在一片女装区,我扭头四下看了看,看到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我朝那件连衣裙走了过去,看了看,也看不出个啥,就觉得挺好看了的。 我没吱声儿,老头儿又说道:“我这里有一套修行的功法,当年你高祖资质太差,我没能传给他,现在,我传给你,你帮我把它流传于世,你看怎么样?” 第三百四十一章 功法 , 老头儿一脸自然,很平静地说道:“怎么会是邪术呢,这全是正术。” 我打量了老头儿几眼,见老头儿一脸慈祥,不像是坏人,也不像是啥精怪变的,我狐疑地问了一句:“您真是我祖师爷吗?” 老头儿把脸色一正,“那还能有假吗,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没吭声儿,怎么能相信呢,这么多年了,祖师爷从来都没出现过,这时候咋突然冒出来了呢? 就听老头儿又说道:“你要是不相信,那我现在到你们家一趟,把你奶奶叫过来。” 我当即明白了,从铺盖里坐起身,冲老头儿吼了一句,“是蓉蓉叫你来教我的?” “啥?”我一听,连忙说道:“不行,我奶奶还活着呢,您不能叫她过来。” 眼前这个无论是谁,我都不能叫他去打扰我奶奶,死人上门叫活人出来,等于是在勾活人的魂儿,对活人不好,再说了,这老头儿万一真是我祖师爷,我奶奶见了他以后,肯定不会在回去了。 我当即明白了,从铺盖里坐起身,冲老头儿吼了一句,“是蓉蓉叫你来教我的?” 思量了一会儿,我对老头儿说道:“我相信您,您说吧,要传我啥功法?” 老头儿笑了,“这功法很简单,只要你用心写,不到一个月,就能融会贯通。” 我点了点头,不过说真的,贸贸然出现这么一个老头儿,还说是我祖师爷,又要传我功法,我打心眼儿里不是太相信,但是,老头儿和蔼可亲的,我也没有啥拒绝的好理由,眼下只能看看他教我的是什么,要是好的,学了也行,要是坏的,学不学在我,他可就管不着了。 随后,老头儿不紧不慢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吧,我先教你最基本的口诀,总共分两大类:‘五行诀’和‘四灵诀’,五行诀又分为:金诀、木诀、水诀、火诀、土诀;四灵诀分为:飞禽诀、走兽诀、游鱼诀和人体诀,今天先教你五行诀……” 所谓的五行诀,其实只有短短的五句话,金木水火土,每种属性对应一句很奇怪的话,也没几个字,连起来就像一首诗,没念几遍我就记住了,不过,老头儿不停要求我反复背诵,生怕我梦醒后忘了似的。 也不知道背了多久,我都快烦的要命了,老头儿问我,“你背熟了吗?” 我连忙点了点头,“熟的都不能再熟了,再背我可能就要吐了。” “那就好。”老头儿扭头朝仓库的窗户外面看了看,“你今天就学到这儿吧,天快亮了,我也该走了,记住,天亮之后,还要勤加练习,别把学到的再忘了……”老头儿说完,话音还没落,像阵清风似的消失在了我面前。 我打了个激灵,从梦里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窗户外面的天空已经蒙蒙泛亮,紧跟着,就听有人在外面喊道:“黄河,该起来咧,厨师大哥都过来啦!” 这是强顺的喊声,我连忙从铺盖里站起了身。 经过忙碌的一天,又来到了晚上,我和强顺再次在饭店里看店,睡到半夜,老头儿又来了,直接问我:“昨天学的五行诀,你还记得吗?” 第六天,老头儿开始教我“木诀”。木,分为三种:树木、藤蔓、花草。先教我怎么用“树木”,树木的根、茎、叶、树皮、树心,或插或埋、或者烧成灰、烧成炭等等,还有树的种类、柳、桃、杨、松、柏,这个比金属类的,稍微复杂了一点儿。 我点点头,老头儿让我给他背诵一遍。背完以后,老头儿点了点头,显得十分高兴,“很好很好,今天,我再教你‘四灵诀’……” “啥?”我一听,连忙说道:“不行,我奶奶还活着呢,您不能叫她过来。” 所谓的“四灵诀”,分别对应着鸟、兽、鱼、虫和人,鱼和虫共用一个口诀,总共也只有四句话,比昨天还少一句,连到一块儿,也像首诗。 老头儿教会我以后,又叫我反复的背,直到我背的都想吐了,老头儿这才叫我停下。 歇了几口气儿,我忍不住问老头儿:“祖师爷,您教我的这些口诀,到底是干啥用的呀?” 我当即明白了,从铺盖里坐起身,冲老头儿吼了一句,“是蓉蓉叫你来教我的?” 老头儿呵呵一笑,“等明天你就知道了,记住,白天也要勤加练习。”说完,老头儿又朝仓库的窗户外看看,天色又快亮了,老头儿一转身,又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打了个激灵,从梦里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窗户外面的天空已经蒙蒙泛亮,紧跟着,就听有人在外面喊道:“黄河,该起来咧,厨师大哥都过来啦!” 这两天白天挺太平,没啥事儿,就是依旧忙碌,偶尔的,我也想想梦里老头儿教的那些口诀,基本上算是熟记于心了吧。 第三天晚上,我和傻牛、女孩,三个人回家,陈辉和强顺看店。深夜,老头儿又来了,老头儿这次先叫我把五行诀和四灵决给他背了一遍,见没啥遗漏,开始教我怎么运用“五行诀”里的“金诀”。 金诀,又分别对应着:金、银、铜、铁、铝,但凡是金属类的,这口诀都能用上,从金的形状、大小,直到摆放位置、深埋尺寸等等。 我当时就很奇怪,老头儿教我这个,到底是干啥用的呢?我忍不住又问老头儿,“祖师爷,这到底是啥功法,咋好像在摆阵似的?” 老头儿一脸自然,很平静地说道:“怎么会是邪术呢,这全是正术。” 老头儿答非所问地说道:“这是一门早就失传玄宗密术,等你学会那天,你就知道它是干啥用的了。” 第四天夜里,老头儿把剩下的:银诀、铜决、铁诀、铝诀,一股脑全教给了我,因为都是金属,有很多共同之处,一通百通。 第五天夜里,老头儿让我把所学的全部温习了一遍,直到我能做到准确无误,这才离开。 第六天,老头儿开始教我“木诀”。木,分为三种:树木、藤蔓、花草。先教我怎么用“树木”,树木的根、茎、叶、树皮、树心,或插或埋、或者烧成灰、烧成炭等等,还有树的种类、柳、桃、杨、松、柏,这个比金属类的,稍微复杂了一点儿。 第七天,老头儿又一股脑地把藤蔓和花草类的全教给了我,藤蔓和花草比树木简单一点儿,藤蔓主要是根、皮、叶,还有汁,花草主要是叶、根、花瓣、花粉、果实。其中,花草里还包括五谷杂粮的用法。 第八天,温习了之前所有学过的。 第九天,开始教我用“水”和“火”,这俩比较简单,水主要就是摆放的位置和泼洒的方位,火差不多也是,点火的方位,火苗燃烧的大小等等。 第十天,温习之前全部学过的。 第十一天,开始学习“土诀”,土这个有点儿复杂,分为好几个类别,黄土、红土、黑土、然后是山石,山石里又分别好几种玉石,虽然我根本没见过啥玉石,但是,老头儿怎么教,我就怎么学。 第十二天,温习之前所有学过的内容,这时候,五行的金木水火土已经全部学完,不过,说真的,到这时候,我朦朦胧胧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只是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儿,反正就是不对。 第十三天,老头儿开始教我“四灵诀”里的“飞禽诀”,所谓的飞禽,其实只有一些家禽:鸡、鸭、鹅,其中唯一会飞的,只有燕子。 老头儿一教我这个,我彻底知道哪儿不对劲了,他先教我怎么用鸡,一只活鸡,直接剁头,然后,鸡血怎么用、鸡头怎么用、鸡爪怎么用、鸡毛怎么用,甚至是鸡心鸡肠子、鸡骨鸡肝怎么用。 我一听这些,紧紧把眉头皱了起来,忍不住问老头儿,“祖师爷,您教我的这些,咋这么像邪术呢?” 老头儿一脸自然,很平静地说道:“怎么会是邪术呢,这全是正术。” 我说道:“正术,有用活物作法事的吗?” 老头儿说道:“怎么没有,杀鸡取血驱邪,杀狗取血破煞,用的不都是活物吗?” 我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杀鸡杀狗取血是不错,但是,也没有挖心拉肠的呀,邪术里边才会这么做吧。” “怎么,你在怀疑我教你的这些吗?”老头儿显得有点儿不痛快了,厉声说道:“你现在的这身本事,也是我传下来的,你若是对我不敬,那就是欺师灭祖的大罪!” 我心里一跳,欺师灭祖的罪过我可承受不起,不过,我随即灵机一动,念了一句口诀:“天皇皇,地皇皇,八方神明,四方恶鬼……” 念到这儿,我对老头儿说道:“祖师爷,这句口诀还有下半句,既然我们家这些是您教的,您应该知道下半句是啥吧?” 老头儿一愣,脸色变的更难看了,怒道:“不肖后辈,居然敢来考我!” 我冷笑起来,“祖师爷,您不知道吧?”老头儿没吭声儿,我随即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六天,老头儿开始教我“木诀”。木,分为三种:树木、藤蔓、花草。先教我怎么用“树木”,树木的根、茎、叶、树皮、树心,或插或埋、或者烧成灰、烧成炭等等,还有树的种类、柳、桃、杨、松、柏,这个比金属类的,稍微复杂了一点儿。 老头儿似乎见事迹败漏,冷哼一声,消失在了我眼前。 谁知道,老头儿就跟没听见似的,嘴里不停,一个劲儿地说着,我大叫一声,暴怒地朝他扑过去,他一闪身,不知怎么就到了我身后,嘴里还是不停,我再朝他冲过去,他又闪到了别处,冲了几次,怎么都碰不着他。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嗡嗡炸响,似乎直达灵魂,我不想听都不行,就算使劲儿捂住耳朵,声音依旧在我脑海里响个不停,我都快疯了,想从梦里醒过来,但怎么都醒不过来,这滋味儿,特别的痛苦。 我都快给老头儿弄成神经病了,但是,只能被迫接受这些东西,用老头儿的话说,这些东西,只要学会口诀的人,听一遍就能记住怎么用,口诀是死的,物件儿是活的,可以活学活用,我这时候明白老头儿为啥先教我口诀了。 第十四天,深夜,我刚睡着,老家伙居然又来了,他就好像忘记了昨天的事儿一样,教我怎么用鸭子下咒,无非也是鸭头鸭血等等,我冲他大叫,赶紧走,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思来想去,我大呼上当,老头儿教我的,是一套全方面的咒术,从五行到飞禽走兽,只要真正学成了,随手拔根草、摘朵花就能咒人,十分可怕。 最后,我都麻木了,往铺盖上一躺,随你的便吧,挡不住你说,我不往心里记就是了。 这天呢,我是在家睡的,打眼朝窗户外面看看,天还没亮,我拉开房门,忿忿朝女孩屋子走去…… 冷不丁的,老头儿说到了怎么用人骨咒人,我顿时把眼睛珠子瞪大了,因为其中一种方法,就是女孩用来咒女鬼男人的,手法一模一样! 一连几天,老头儿把“四灵诀”里的东西也给我讲完了,尤其是讲到最后一个“人体诀”,居然是拿人头、人血、人皮、人骨等等,给人下咒,极其血腥残忍。 老头儿嘿嘿一笑,“你刚知道呀,我也教完了,该走了,后会无期……” 我猛地从梦里醒了过来,满腔的怒火,好你个蓉蓉,我不知道你用啥方法把老头儿弄到了我梦里,但是,我知道你之前为啥打听我祖师爷跟我们家的事儿了! 但是,四灵诀,用飞禽走兽的头、血、内脏等等,也是或埋或烧,这些带着怨气的玩意儿,倒是也能镇宅,但是,名门正派谁会残忍的用这些呢?用现在的话说,只有心术不正和变态的人才会用这些。 我当即明白了,从铺盖里坐起身,冲老头儿吼了一句,“是蓉蓉叫你来教我的?” 我忍不住在心里大骂了一句,奶奶的,哪儿来的老家伙,居然骗了我喊了他半个月的祖师爷,回头再一想老头儿教我的这些东西,啥五行诀、四灵诀,全是咒人用的邪术! 五行诀,是拿金木水火土给人下咒,配合相应的口诀或埋或烧、或者摆放在某个位置,起到咒人作用。之前老头儿跟说啥,是镇家宅的,我还勉强能相信。 第三百四十二章 又破 , 接着,我把这些天梦里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告诉了陈辉。 草稿,明天修改。 来到女孩房门口,我使劲拍了两下房门,里面居然没人应声,我又可劲拍了两下,里面迷迷糊糊应了一声:“谁呀?” “我,把门开开!”我不客气地说道。 抬头看看日子,刚好来到天正中间,我笑了笑,终于要破掉铜牌了。 里面立刻应了一声,“是黄河哥哥呀。”紧跟着顿了一下,疑惑地问道:“天还没亮呢,你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我气呼呼地回了一句。 “那你先等一会儿。” 在门口等了大概能有十多分钟,房门“吱扭”一声打开了,女孩满脸睡意,披头散发地出现了门里,“黄河哥哥,你找我有事吗?” 我咬牙切齿地瞪了女孩一眼,“那个老头儿,是不是你弄我梦里的!” 随即,陈辉又把她拉到别处,小声对她说了些啥,女孩当即转忧为喜,大声叫了一句,真的,真的要带我去黄河哥哥家? 女孩一脸迷茫地看了看我,“什么老头儿呀?” “你还装蒜,这半个多月,我梦里天天都有个老头儿,说是传我功法,谁知道都是害人的邪术!” “当然有事!”我气呼呼地回了一句。 女孩依旧一脸迷茫,迷迷糊糊说道:“还有这种事儿呀?”女孩旋即往旁边一闪,把门口让了出来,“来,你来我屋里慢慢说吧。” 我站着没动,叫道:“你就别装了,你到底安的啥心,为啥弄个老头儿到我梦里教我邪术!” 陈辉微微蹙了蹙眉,我叫道:“他们肯定有关系,蓉蓉有前一世的记忆,懂很多邪术,她之前还想教我邪术,我没答应,后来,她肯定叫老头儿进到了我梦里,她之前还叫井里的女鬼进过我梦里呢!” “黄河哥哥,我真不知道什么老头儿呀,你、你别冤枉好人好不好。”女孩露出一脸委屈。 来到饭店,又是一天忙碌,女孩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似有似无地总想接近我,但是,我一看她过来,就连忙去向别处,我不想看见她。 “你是好人?”我大吼道:“你要是好人,世上就没好人了!” 就在这时候,堂屋的房门响了,我扭头一看,陈辉从堂屋走了出来,这天是强顺跟傻牛看店,我和陈辉女孩在家。 陈辉看看我们两个,冲我问道:“黄河呀,大清早的,你们俩吵什么呢?” 我抿了抿嘴唇,还没等说话,女孩委屈道:“师父,您可要为徒弟做主呀,黄河大清早就在我门口大吵大闹,我又没惹到他。” 陈辉当即又朝我看了看,“黄河,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说道:“陈道长,您不知道,最近这半个多月,我梦里出现了一个老头儿,一开始说要教我一套功法……” 接着,我把这些天梦里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告诉了陈辉。 两天后,六月初五的晚上,我们按照原计划,赶到了破铜牌的地方,之前那座环水的山峰。爬上山峰,我看了看山峰上那座坟墓,上面依旧用石头垒砌着,野草从石头缝里冒出来,青青绿绿的,看这样子,没人动过这座坟,也就是说,破铜牌的地方并没有想之前一样被毁掉,在这里破铜牌,应该能起作用。 陈辉听完,脸色变了变,“还有这种事儿?”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说道:“那你把那邪术都学完了?” 就在这时候,堂屋的房门响了,我扭头一看,陈辉从堂屋走了出来,这天是强顺跟傻牛看店,我和陈辉女孩在家。 我一脸无奈,“道长,我也不想学的,那老头儿一开始骗我,我以为是啥正术,后来发现是邪术的时候,已经学会了一多半,再后来,那老头儿就强行教我,赶都赶不走,现在,差不多给我学会了。”说着,我抬手一指女孩,“就是她,她肯定跟那老头儿是一伙的,也肯定是她把老头儿弄进我梦里的!” 陈辉看向了女孩,“蓉蓉,你真跟那位老人有关系吗?” 女孩旋即一脸冤屈泫然欲泣,“师父,我跟那老头儿没一点儿关系,谁知道黄河哥哥为什么做这么怪的梦呢。” 陈辉微微蹙了蹙眉,我叫道:“他们肯定有关系,蓉蓉有前一世的记忆,懂很多邪术,她之前还想教我邪术,我没答应,后来,她肯定叫老头儿进到了我梦里,她之前还叫井里的女鬼进过我梦里呢!” 陈辉又看向了女孩,女孩依旧一脸冤屈,“师父,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叫啥老头儿进到黄河哥哥的梦里,我、我可以发誓!” 陈辉似乎左右为难,最后看向了我,“黄河啊,既然蓉蓉说没有,你就别再纠缠她了……”说着,陈辉抬头朝天上看了看,又说道:“天也快亮了,咱们还是洗漱洗漱赶紧到饭店里去吧,对了,还有你梦里学的那些邪术,尽快忘掉,就算忘不掉,也不要再去想了,更不能对任何人使用!” 我狠狠点了点头,“您放心道长,打死我都不会用的!” 六月初三,距离六月六正阳,只剩下了三天时间,没想到一转眼的时间过的这么快,心里一阵激动,三天,三天后破掉铜牌,我们就能回家了!! 三个人洗漱一番,我跟女孩不欢而散。 来到饭店,又是一天忙碌,女孩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似有似无地总想接近我,但是,我一看她过来,就连忙去向别处,我不想看见她。 她能把女鬼弄我梦里,就能把老头儿也弄我梦里,之前她说过要教我邪术防身,我不想学,她就打听了一下我们家的事儿,弄个老头儿冒充我祖师,骗我学,这么明显的套路,傻子都能看出来。 晚上,饭店打烊以后,陈辉冷不丁问了我一句,“黄河呀,你还记得今天几月几号了吗?” 我就是一愣,随即走到饭店收银台那里,朝台子上的台历一看:一九九七年七月七号,阴历六月初三,小暑…… 陈辉走过来冲我点了点头,“到时候了。” 六月初三,距离六月六正阳,只剩下了三天时间,没想到一转眼的时间过的这么快,心里一阵激动,三天,三天后破掉铜牌,我们就能回家了!! 这时候,厨房大哥正要离开饭店,我连忙叫住了他,跟他说,需要请几天的假,有急事要办。 一愣神儿的功夫,三个人把我团团围住,之前卖黑貂的那家伙,流里流气对我说道:“小孩儿,把刚才你放坟上的那东西给我,不然,你就别想走了……” 厨师大哥关心地问我,有什么急事,需不需要他帮忙,我连忙摇头,不需要帮忙,只要准假就行。 厨师大哥一口答应,有急事就去办,啥时候办完再回来。 这时候,陈辉带着傻牛强顺也过来了,陈辉的意思,要带着强顺傻牛陪我一起去,厨师大哥一听,犯了难,饭店一下子少这么多人,饭店里恐怕就周转不开了,陈辉说,黄河一个去,恐怕有危险,人多好有个照应。 厨师大哥点了点头说,在他认为,我肯定是要去办跟鬼神有关的事儿,弄不好真有危险。最后点头答应,说是可以到镇子上,先找几个临时工,等着我们回来。 “你还装蒜,这半个多月,我梦里天天都有个老头儿,说是传我功法,谁知道都是害人的邪术!” 女孩见我们几个都在跟厨师大哥商量着啥,也凑了过来,一听我们要离开几天,立刻吵着要跟过去。 我这时候,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冲她吼了一句,不许去,没你啥事儿! 就在这时候,堂屋的房门响了,我扭头一看,陈辉从堂屋走了出来,这天是强顺跟傻牛看店,我和陈辉女孩在家。 女孩顿时一脸委屈,看向了陈辉,陈辉连忙安慰她,我们这次是要进山办一件事儿,山里危险,你还是留下吧,我们几天后就回来了。 “当然有事!”我气呼呼地回了一句。 女孩见陈辉这次也不帮着她说话了,低头不再吭声儿。 来到饭店,又是一天忙碌,女孩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似有似无地总想接近我,但是,我一看她过来,就连忙去向别处,我不想看见她。 破铜牌的地方,离我们住的地方,大概有两天的山路,今天初三,明天初四,明天出发,初五晚上应该就能到地方了。 当天夜里,我们全都回了家,厨师大哥留下一个可靠的男服务员看店。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时候,距离罗四眼砸断腿,差不多也有一百天了,罗四眼已经已经出院了,这次过去破铜牌,他跟疤脸有可能冒出来阻挠,不得不防。 当天晚上,我们四个合计了一下对策,罗四眼虽然断了一条腿,但是,他的邪术跟掐算的能力还在,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人收拾收拾,也没带行李,就带了几天的干粮,轻装上阵,临出门的时候,女孩从她房间出来了,眼巴巴看着我们,陈辉过去交代了她几句,好好看着家,几天后我们就能回来。 随即,陈辉又把她拉到别处,小声对她说了些啥,女孩当即转忧为喜,大声叫了一句,真的,真的要带我去黄河哥哥家? 我闻言,心里顿时一跳。陈辉跟女孩说了什么,从女孩这句话里,我大概能猜个**不离十。陈辉肯定跟她说,这次办完事儿,我们就能回家了,带女孩一起回去,到家以后,找我们奶奶,让我们奶奶给女孩做主…… 见女孩高兴的样子,我心里极不痛快,这要是真到了我们家,就她那老妖精的心思,立马儿就能把我奶奶哄住,到时候,我奶奶肯定会同意她跟我…… 我一听,心里一跳,扭头一看,从草窝里站起三个成年人,三个人撒腿朝我冲了过来。 陈辉他们几个离开了,我满心激动地把破铜牌的物件和铜牌,一起从身上拿了出来,和之前的方法一样,破铜牌的物件放在坟墓中间,铜牌在放在破铜牌的物件上面。 一直挨到正午的时候,我一看,时辰差不多了,招呼不远处的陈辉他们三个,你们先到远处等我,破了铜牌以后,我跟你们汇合。 在坟墓附近,我找了块地方,陈辉他们在距离我十步以外的地方,也找了片地方,几个人一起坐下吃喝休息。 我一看,其中一个人,有点儿眼熟,心说,这不是之前买黑貂那家伙么,黑貂跟我说过,他把所有的事儿都处理好了,这家伙,它为啥没收拾掉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六月初六,正阳,我记得,那天天气不错,艳阳高照,所幸山上又风,并没有那么热。 感谢“易立道”的百元红包。 奶奶的,先不想那么多了,眼下最要紧的是铜牌,破了铜牌以后,再说这些破事儿! 一愣神儿的功夫,三个人把我团团围住,之前卖黑貂的那家伙,流里流气对我说道:“小孩儿,把刚才你放坟上的那东西给我,不然,你就别想走了……” 我一看,他们来的目的,好像是要抢我的铜牌,连忙把铜牌和破铜牌的物件收了起来,撒腿想跑,三个人转眼到了跟前。 抬头看看日子,刚好来到天正中间,我笑了笑,终于要破掉铜牌了。 厨师大哥点了点头说,在他认为,我肯定是要去办跟鬼神有关的事儿,弄不好真有危险。最后点头答应,说是可以到镇子上,先找几个临时工,等着我们回来。 两天后,六月初五的晚上,我们按照原计划,赶到了破铜牌的地方,之前那座环水的山峰。爬上山峰,我看了看山峰上那座坟墓,上面依旧用石头垒砌着,野草从石头缝里冒出来,青青绿绿的,看这样子,没人动过这座坟,也就是说,破铜牌的地方并没有想之前一样被毁掉,在这里破铜牌,应该能起作用。 来到饭店,又是一天忙碌,女孩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似有似无地总想接近我,但是,我一看她过来,就连忙去向别处,我不想看见她。 随即,深吸一口气,刚要念破铜牌的口诀,突然,从不远处一团草窝里传来了声音,“上,就是坟上放的那东西!” 一愣神儿的功夫,三个人把我团团围住,之前卖黑貂的那家伙,流里流气对我说道:“小孩儿,把刚才你放坟上的那东西给我,不然,你就别想走了……” 稳住女孩以后,陈辉招呼我们上路,我走在前面,他们三个跟在我身后十步开外。这是昨天商量好的,罗瞎子的掐指算,只能算我十步以内的事儿,他们三个离我十步以外,罗瞎子就算不出来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梦你 , 我在地上就是一愣,咋这么像是蓉蓉的声音呢? 我顿时一激灵,连忙抬头一看,就见从坟墓上方不远处的草窝里,站起三个成年人,气势汹汹的,快速朝我冲了过来。 我一看三个人来者不善,连忙停下法事,把铜牌和破铜牌的物件儿迅速收到了身上。 本来想撒腿跑掉的,三个人却呈三角形围了上来,我要是想跑,只能往身后跑,但是,身后跑不了多远就是悬崖。 女孩扭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黄河哥哥,我、我知道,我活不行了,在我临死前,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心说不好,听刚才他们喊的那一嗓子,好像是来抢铜牌的。我站着没动,三个人转眼到了近前,就见其中一个人,我看着有点儿眼熟,仔细一回想,居然是之前到饭店里卖黑貂的那家伙。心里当即疑惑,黑貂临走时让厨师大哥给我捎话说,它已经把所有的事儿都处理好了,这家伙,它为啥没收拾掉呢,漏网之鱼么? 三个人把我团团围住了,卖黑貂的这家伙,似乎是三个人的头儿,从面相上来看,就数他最凶。 卖黑貂的家伙上下打量我几眼,流里流气对我说道:“小孩儿,把你刚才放坟头的那东西给我……” 我蹲在身子,一把将女孩抱进了怀里,歇斯底里大叫:“陈道长,你们快来呀,蓉蓉被他们打了!” 我给自己定了定神儿,装糊涂,“啥东西?” 我在地上就是一愣,咋这么像是蓉蓉的声音呢? “啥东西?你别他妈给我装,赶紧拿出来,要不然叫你下不了这座山!” ——流浪天涯的我,不能同行的你…… 一听这话,三个人就是冲铜牌来的,不过,他们要铜牌干啥呢,只有一种可能,罗瞎子指使他们过来的,他们都是当地的混混流氓,罗瞎子肯定用钱收买了他们。 我说道:“我身上没有钱,啥也没有。” 卖黑貂的家伙立刻把眼睛一瞪,“刚才坟头放的那东西,赶紧拿出来,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三个人如狼似虎,就凭我一个未成年,根本斗不过他们,我咬了咬嘴唇,“你们别动手,我拿给你们……”说着,伸手往怀里摸,同时,眼睛朝卖黑貂的这家伙身后一看,嘴里大叫了一声:“师父,有人欺负我!” 三个人一愣,同时扭头朝身后看去,就在这一瞬间,我猫身儿从两个壮汉中间穿了过去,突出包围,撒腿就跑。 三个人身后根本就没人,等他们回过神儿,卖黑貂的家伙大骂一声,上当了! 这时候,我已经跑出去好几步,三个人大骂着在我身后追了起来。 我在地上就是一愣,咋这么像是蓉蓉的声音呢? 我那时候年轻瘦弱,身子轻盈,跑的速度极快,三个人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远,不过就在这时候,其中一个人,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朝我扔了过来,“嗵”地一声,刚好砸到我后心窝上,这后心窝也是个要命的地方。 我就感觉心脏差点没从嘴里吐出来,紧跟着气儿就上不来了,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双腿一软,栽在了山坡上,当时就感觉后心窝给啥东西死死摁住了似的,生不如死,要多难受又多难受。 三个人很快追了上来,卖黑貂的一边大口大口喘气,一边用脚在我身上乱踹,“你个小东西,还挺鬼的,我叫你跑、叫你跑……” “住手!”就在这时候,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我在地上就是一愣,咋这么像是蓉蓉的声音呢? 卖黑貂的家伙停下了脚,我翻过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真的是女孩蓉蓉,就见女孩一脸怒气,快速走了过来。我当即明白了,她肯定在我们离开以后,悄悄跟了过来。 我怕他出事儿,喊了一声:“别追了,回来吧。”傻牛气呼呼停下身子,转身回来了。 我一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嘴硬道:“你别过来,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女孩并不理会我,径直走了过来,这时候,其中一个家伙伸手过来要摁我,我奋力一甩胳膊,架开他的手,拳头打在了他脸上。 这三个人,全是地痞流氓,没一个好东西,那人吃了亏,当即大怒,吼了一声,“你他妈还敢动手。”抡胳膊就要扇我耳光。 这时候,女孩已经来到了近前,冷不丁抬起一脚,刚好踢在这人裆上,这人顿时惨叫一声,捂着裤裆躺地上了。 其他两个人见状,就是一愣,他们可能没想到女孩下手能这么干脆,女孩狠狠拽了我一把,“还不快跑!” 两个人撒腿跑了起来,我一边跑一边喊:“傻牛哥,陈道长,快过来帮忙呀!” 陈辉他们,离着我这里并不算远,虽然看不见彼此,但是只要喊出一嗓子,他们就能听见。 这时候,女孩已经来到了近前,冷不丁抬起一脚,刚好踢在这人裆上,这人顿时惨叫一声,捂着裤裆躺地上了。 卖黑貂那个和另外一个顿时大怒,也顾不得地上那个,两个人恶狠狠朝我们追了过来。 毕竟女孩为了我才成了这样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一股子愧疚感,就感觉,自己之前不该怀疑女孩、冷落女孩…… 我这时候,被石头砸到的那股子难受劲儿还没过去,跑了没多远,给两个人追了上来,女孩见状,连忙挡在我身前,“不许你们碰他!” 卖黑貂的家伙过来,一把将女孩扯到了旁边,“没你的事,滚一边儿去!”随即招呼另外一个家伙,“快搜他的身!” 另外一个家伙过来一只手揪住了我,另一只手往我衣兜里摸了起来,我顿时奋力反抗,虽然当时年龄小、力气小,但是别人真想从我身上摸走点儿啥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在这时候,之前被女孩踢中裤裆的那家伙,拎了块石头冲了过来,显然是有点儿急眼了,不过,他没冲女孩去,拎着石头朝我过来了,嘴里大叫了一声:“我叫你他妈的不老实!” 石头朝我胸口砸了过来,与此同时,就听旁边的女孩大叫一声:“小心!” 毕竟女孩为了我才成了这样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一股子愧疚感,就感觉,自己之前不该怀疑女孩、冷落女孩…… 我的身子顿时被人狠狠推了一下,与此同时,“砰”地一声闷响,女孩“哇”地一声,我脸上顿时一热,女孩一口鲜血喷在了我脸上。 原来,女孩把我推开,用后背替我挡了一石头,我一愣神儿,大叫了一声:“蓉蓉!” 女孩两眼一翻,瘫在了地上,嘴里和鼻孔里不停地有鲜血朝外涌出。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陈辉的声音,“黄河,你怎么了……”声音急促,似乎一边跑一边喊。 三个家伙见状,全都愣了愣,卖黑貂的家伙冲砸石头的家伙大吼了一声:“你他妈傻呀,咱是来抢东西的,不是来毁人的!” 我蹲在身子,一把将女孩抱进了怀里,歇斯底里大叫:“陈道长,你们快来呀,蓉蓉被他们打了!” 女孩扭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黄河哥哥,我、我知道,我活不行了,在我临死前,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喊声没落,傻牛大吼了一声:“打死你们!”像头猛虎似的冲了过来。 我说道:“我身上没有钱,啥也没有。” 三个家伙见女孩昏迷吐血,又见我来了帮手,顿时露了怯,其中一个家伙叫道:“为了一千块钱不值得,我先走了。”痞子流氓就是这样儿,出了事儿比兔子躲的还快,没一个真正有种的,那家伙说完,撒腿跑掉了。 砸石头的这个一看,扔了手里石头,转身也跑了,剩下卖黑貂的这个,似乎左右为难,给我撂下一句狠话,小子,来日方长,你给我等着!一转身,撒腿也跑了。 也就前后脚的功夫,陈辉他们三个赶到了,傻牛见我满脸是血,顿时大叫一声:“气气?打死你们!”朝三个人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怕他出事儿,喊了一声:“别追了,回来吧。”傻牛气呼呼停下身子,转身回来了。 女孩这时候,口鼻已经不再流血,但是脸色煞白、双眼紧闭,显然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因为当时慌乱,我也没看清石头砸在了女孩啥地方,应该是啥要害,要不然不会成这样儿。 陈辉喊了她两声,一点反应都没有,随后在她鼻子下面试了试,看了我一眼,说道:“气息很弱,必须马上送医院……”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都不敢去看女孩惨白的脸。 三个人把我团团围住了,卖黑貂的这家伙,似乎是三个人的头儿,从面相上来看,就数他最凶。 傻牛要过来背上女孩,我冲傻牛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傻牛哥,还是我来吧……” 毕竟女孩为了我才成了这样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一股子愧疚感,就感觉,自己之前不该怀疑女孩、冷落女孩…… 几个人把女孩扶到了我背上,我背着她,一阵阵的心酸,无论女孩是不是两世为人的老妖精,是不是下咒害过许多人,她对我是一片真心的,而且,从她为女鬼报仇的举动来看,她虽然一身邪术,却有一颗正义之心。 这时候,也顾不得破啥铜牌了,再者说,也已经过了破铜牌的时辰,当然了,就算没过时辰,我也没心情再破什么铜牌了…… 女孩扭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黄河哥哥,我、我知道,我活不行了,在我临死前,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一边背着女孩艰难地下山,我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你快醒过来吧,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带你回家,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崎岖难行的山路,留下我一串串的懊悔与伤心,不知道背着女孩走了多远,我突然感觉双腿发软,再也迈不动步子了,身子一晃,差点没一头栽地上,整个人不但又累又乏,还精神恍惚。 陈辉见状,连忙吩咐傻牛过来接替我,但是,我这时候,就觉得自己愧对于女孩,感觉特别对不住女孩,我把傻牛推开了,“不用你们帮忙,我一个人把她背出山……” 陈辉蹙了起了眉头,“你这样会耽误她的!” 我看了陈辉一眼,没吭声,陈辉叹了口气,“我看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刚把女孩放到地上,女孩胸口居然剧烈起伏起来,“哇”地一声,又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几个人顿时一阵紧张,不过,女孩却缓缓地把眼睛睁开了。 我们几个露出了喜色,女孩转动眼珠,朝我们几个看看,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师父,黄河哥哥,你们、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啥呀。”说着话,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女孩喘了几口气,艰难地又说道:“师父,您答应过我的……要带我去黄河哥哥家的……” 我的眼睛红了,我冲女孩叫道:“不用你师父带,我、我带你回家……” 女孩苍白的脸上露出无尽兴奋,“真、真呀黄河哥哥?” 我使劲点了点头,“真的!真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女孩显得很欣慰,惨淡一笑,随即冲陈辉他们三个说道:“师父,您能不能和傻牛哥强顺,回、回避一下,我、我想跟黄河哥哥说几句话……” 陈辉默默地点了点头,朝我看了一眼,带着傻牛强顺离开了。 女孩扭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黄河哥哥,我、我知道,我活不行了,在我临死前,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不会死的,一定会没事儿的!” “你答不答应呀?” 三个人把我团团围住了,卖黑貂的这家伙,似乎是三个人的头儿,从面相上来看,就数他最凶。 我狠狠地点了点头,“你说吧,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女孩笑了,笑得很灿烂,回光返照似的,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趴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我死以后,给我穿上那件白裙子,因为……因为那是你买给我的……” ——青春是一场接一场的梦; 我怕他出事儿,喊了一声:“别追了,回来吧。”傻牛气呼呼停下身子,转身回来了。 我怕他出事儿,喊了一声:“别追了,回来吧。”傻牛气呼呼停下身子,转身回来了。 我抱着女孩歇斯底里地仰天长嚎,泪如雨下…… ——扮过痴狂的疯,挣脱蜕变的痛; 女孩羞涩一笑,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你能像亲爱人一样,亲我一下吗?” 报仇!!! 黄河呀,你要去做什么?! ——守着寂寞的夜空,回想往事如虹; ——摘自吴奇隆的《梦不完的你》。 ——这份感伤又谁来陪我; 啊——! “要是我给人害死了,你会替我报仇吗?” 我心里顿时一疼,狠狠点了点头,女孩无力地朝我伸出了双手,我赶忙把她抱进了怀里,狠狠地亲了她一下。 眼泪夺眶而出,与此同时,女孩的胳膊从我身上软软划落了下去…… ——流浪天涯的我,不能同行的你…… 第三百四十四章 报仇1 , “陈道长,你们、你们先出去吧,我给蓉蓉换身衣裳……”我满心悲痛地对陈辉他们三个说道。 草稿,忙了一下午,明天修改。 陈辉三个听到我悲痛的嚎啕声,全都过来了,陈辉从我怀里抱过女孩,一探女孩鼻息,手哆嗦了一下,连忙又在女孩脉搏上一搭,脸色变了,恸痛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儿,怎么会这样儿……” 怎么会这样儿?我也想问怎么会这样儿…… 傻牛见我哭,蹲在地上陪我一起哭,强顺一脸同情地看看女孩,蹲在我旁边,掏出一根烟,闷头抽了起来,哀痛蔓延,传染了整片山梁。 “陈道长,你们、你们先出去吧,我给蓉蓉换身衣裳……”我满心悲痛地对陈辉他们三个说道。 许久过后,陈辉长长叹了一口气,强忍着哀伤劝我,“黄河呀,别哭了,赶快想想怎么处理蓉蓉的后事吧。” 我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了陈辉一眼,对,处理后事…… 一天后,我把蓉蓉背回了家,把她冰冷的身子放到床上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又一次失声痛哭,内疚、不舍、怨怒,充满了整个心头…… 蓉蓉身子的正面,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我把身子给她翻了起来,朝她后背上一看,就见后心窝那里,有拳头大小一片淤青,石头显然是砸中了后心,不过,我很快发现肿起来的淤青上面,还有一道伤疤,似乎过去这里就受过重伤,这次被石头一砸,有可能导致旧伤复发,死于非命。不过,蓉蓉具体的死因,在我三十岁以后,遇上几个奇怪身世的人,这才彻底弄明白了,这是后话,这本书里不会再提了,别在那些个微信里、qq里好奇地问我,特别讨厌别人问来问去、问来问去的,该写的时候自然会写,不该写的,写出来对谁都没好处。 我不敢选择报警,因为一旦报警,铜牌和破铜牌的物件儿,可能会落到警察手里,尤其是破铜牌的物件儿,警察只要看到,立马儿就会把我羁押审讯,到时候,一切都说不清楚了。 随后,陈辉到饭店里问了问厨师大哥,想给蓉蓉买口棺材,谁知道,厨师大哥对陈辉说,现在这里查的很紧,不许土葬,人一死就得拉去火葬,只有卖骨灰盒的,哪儿还有卖棺材的呀。 人不收天收,天不收我收!坐在床边,抱着蓉蓉冰冷的身子,眼泪止不住的流…… “陈道长,你们、你们先出去吧,我给蓉蓉换身衣裳……”我满心悲痛地对陈辉他们三个说道。 陈辉叹了口气,冲傻牛和强顺摆摆手,“出去吧,都出去吧……” 三个人离开了,我放开蓉蓉,把房门关上,打开了蓉蓉的包袱,朝包袱里一看,心头就是一痛,就见那件白裙子,在包袱里叠放的整整齐齐,上面还用一个塑料袋罩着,可见蓉蓉有多爱惜这件衣裳。 老太太一愣,随即说道:“方便方便,你跟我来屋里吧。” 我手哆嗦着把裙子拿了出来,走到床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下裙子,去解蓉蓉身上的衣服。 老太太在旁边看得,大气儿都不敢喘,见我把香熄灭,这才小心翼翼问我:“小兄弟,看得咋样儿呀?” 脱掉蓉蓉身上的衣服以后,我忍不住一阵疑惑,蓉蓉怎么会挨一石头就死掉了呢,那痞子到底砸到了她身上那个部位? 蓉蓉身子的正面,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我把身子给她翻了起来,朝她后背上一看,就见后心窝那里,有拳头大小一片淤青,石头显然是砸中了后心,不过,我很快发现肿起来的淤青上面,还有一道伤疤,似乎过去这里就受过重伤,这次被石头一砸,有可能导致旧伤复发,死于非命。不过,蓉蓉具体的死因,在我三十岁以后,遇上几个奇怪身世的人,这才彻底弄明白了,这是后话,这本书里不会再提了,别在那些个微信里、qq里好奇地问我,特别讨厌别人问来问去、问来问去的,该写的时候自然会写,不该写的,写出来对谁都没好处。 给死者穿衣裳,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血液凝固、肢体变硬,胳膊腿打弯儿十分困难,所幸给蓉蓉穿的是件裙子,裙子后面是拉链,拉开拉链,从头往下面套,还是挺容易的,只是,给她穿裙子的整个过程中,我的手都在哆嗦…… 给蓉蓉穿好裙子以后,我呆呆地坐在床边,陈辉他们三个,可能见屋里许久没动静儿,在外面喊了一声,推门进来了。 陈辉看看我,又看看床上的蓉蓉,叹了口气,劝我,“黄河呀,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 我又点了下头,老太太眼圈顿时红了,“你、你要是真能救他,你、你就算要我老婆子这条命,我也给你……” 人死不能复生?我抬起头看了陈辉一眼,陈辉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儿,我冷冷地笑了起来。 随后,陈辉到饭店里问了问厨师大哥,想给蓉蓉买口棺材,谁知道,厨师大哥对陈辉说,现在这里查的很紧,不许土葬,人一死就得拉去火葬,只有卖骨灰盒的,哪儿还有卖棺材的呀。 这咋办呢?最后,厨师大哥给出的主意,可以到他们镇子上卖家具的地方,买个质量最好的立柜。 陈辉跟我一合计,我一点头,立柜就立柜吧,总比叫人发现了,拉去火葬强! 厨师大哥给找了几把刨坑的家伙什儿,我们在村子东边的山上,找了块迎风朝阳的地方,挖了挖,还算不错,下面不是纯石头的,土石掺杂的,挖好墓坑以后,把蓉蓉用结实的立柜成殓了。 在收拾她遗物的时候,我在里面发现了那块狗头骨,转念一寻思,顿时恨上心头、恶由胆边生,转身把狗头骨放进了我自己的包袱里。 唯一让我疑惑的是,之前蓉蓉让我给她拿的那本邪书,并没有在她的遗物里,我甚至把整个屋子都找遍了,没有找到,随后想想,或许那本邪书根本没被她带在身上,可能在来找我之前,被她藏到了某个隐秘的地方。那本邪书,至此下落不明。 唯一让我疑惑的是,之前蓉蓉让我给她拿的那本邪书,并没有在她的遗物里,我甚至把整个屋子都找遍了,没有找到,随后想想,或许那本邪书根本没被她带在身上,可能在来找我之前,被她藏到了某个隐秘的地方。那本邪书,至此下落不明。 在她的遗物里,除了衣服,只剩下一沓钱,没有任何证明她身份和来历的线索,她说她上一世,是洛阳人,这一世呢?陈辉说,那天收她为徒的时候,她说她这世姓李,大名李蓉蓉,具体是哪儿的人,她说,既然出家,就没有家了,是哪儿的人,并不重要。陈辉也就没再多问。 安葬了蓉蓉以后,我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强顺看看我,说了一句,黄河,你又不会笑了? 不会笑了,阴沉着一张脸,闷在家里好几天,陈辉劝我,离开这里吧,离开这里会好一些,到别处再找破铜牌的地方。 我摇摇头。 “陈道长,你们、你们先出去吧,我给蓉蓉换身衣裳……”我满心悲痛地对陈辉他们三个说道。 几天后,我又来到饭店,开始干活儿,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把厨师大哥拉到一边,问厨师大哥,“大哥,你认识过去那个,来饭店里卖黑貂的人吗……” 随后,陈辉到饭店里问了问厨师大哥,想给蓉蓉买口棺材,谁知道,厨师大哥对陈辉说,现在这里查的很紧,不许土葬,人一死就得拉去火葬,只有卖骨灰盒的,哪儿还有卖棺材的呀。 半个月后,镇子西边的一个村子里,出现了一个疯子,疯疯癫癫的到处跑,嘴里还大叫着:别咬我,别咬我……听来饭店里吃饭的人说,这疯子,在疯掉的前几天,夜里总是做同样一个噩梦,梦见一只恶狗,扑在他身上乱咬,没几天,就疯掉了。 又半个月后,我出现在了疯子的家门口,疯子那天,刚好在他家门口像条狗一样蹲着,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身上的衣裳一条一条的,不知道在哪儿挂破的。 我走过去,蹲到了他眼前,“你还记得我吗?” 疯子目光呆滞地看了我一眼,嘿嘿傻笑。 “你别笑,我是来给你治病的……”说着,我起身走进了院里。 “陈道长,你们、你们先出去吧,我给蓉蓉换身衣裳……”我满心悲痛地对陈辉他们三个说道。 疯子的家,看着家境还不错,估计这几年他给家里弄了不少黑钱。站在院里喊了两声,从屋里出来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一脸愁容,打量我一眼,“年轻人,你找谁呀?” 我不答反问:“外面门口蹲的那个人,是您家里人吗?” 老太太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稍稍点了一下头,“是、是我儿子。” 我一口气,又给老太太说了两遍,老太太终于点了点头,“记住了记住了,儿子醒来以后,问他六月初六正午,犯了啥错事儿,跟他一起犯事的两个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还有,谁让他们去的,让他们去的那个人,现在在那里……” 我又说道:“我是安徽的,刚才路过你们家门口,看您儿子的样子,像是中邪了。” 老太太闻言眼睛一亮,忙问我:“你咋知道他是中邪的呢?” 我说道:“我们家祖传就是给人看邪事儿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几天后,我又来到饭店,开始干活儿,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把厨师大哥拉到一边,问厨师大哥,“大哥,你认识过去那个,来饭店里卖黑貂的人吗……” 老太太闻言,脸色露出了喜色,“小兄弟,你、你能救他吗,你要是能救他,我们全家都会报答你的。” 唯一让我疑惑的是,之前蓉蓉让我给她拿的那本邪书,并没有在她的遗物里,我甚至把整个屋子都找遍了,没有找到,随后想想,或许那本邪书根本没被她带在身上,可能在来找我之前,被她藏到了某个隐秘的地方。那本邪书,至此下落不明。 我点了下头,“救他不难,不过,他这邪病……” 老太太在旁边看得,大气儿都不敢喘,见我把香熄灭,这才小心翼翼问我:“小兄弟,看得咋样儿呀?” 我话还没说完,老太太激动起来,“小兄弟,你真的能救他呀!” 我又点了下头,老太太眼圈顿时红了,“你、你要是真能救他,你、你就算要我老婆子这条命,我也给你……” 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可怜天下父母心呀,不管儿子是好是坏,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呀。 我说道:“老奶奶,我啥也不要,更不要您的命,不过,您儿子这个邪病,是有因果的,必须把因果除了,您儿子病才能彻底好。” 老太太忙抹了下眼泪,问道:“啥因果?” 我没回答老太太,转而问道:“你们家现在方便吗?” 老太太一愣,随即说道:“方便方便,你跟我来屋里吧。” 老太太这时候,我能看得出来,病急乱投医了,我一个陌生人,空口白话,说能救她儿子,她就敢把我往屋里引,也不怕我骗她。 老太太在旁边看得,大气儿都不敢喘,见我把香熄灭,这才小心翼翼问我:“小兄弟,看得咋样儿呀?” 到了屋里,居然在没旁人,就老太太一个,老太太让我坐下,连忙给我倒水,我说道:“老奶奶,您别忙了,您家里现在有香吗,我给你儿子看看,看完以后,今天夜里睡一夜,明天就能好了。” “真的?”老太太闻言,喜出外望,水也不倒了,连忙到里屋拿出一捆香,我又让她给我弄了大半碗米,香点着插进了米碗里。 我坐在米碗旁边,眼睛盯着燃烧的香,停了一会儿,我对着香,叽里咕噜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一脸释然地说了句,“明白了,你走吧。”随后,把香从米碗里拔出来,倒转香头,插进米碗里,把香熄灭了。 老太太在旁边看得,大气儿都不敢喘,见我把香熄灭,这才小心翼翼问我:“小兄弟,看得咋样儿呀?” 老太太在旁边看得,大气儿都不敢喘,见我把香熄灭,这才小心翼翼问我:“小兄弟,看得咋样儿呀?” 老太太眨巴了两下眼睛,“小兄弟,你说的太快了,能在说一遍吗?” 老太太一听,诚惶诚恐,“你放心你放心,他明天只要好过来,我一定问,一定去压黄纸。” 我一点头,“对,您问出来以后,用黄纸把那两个人的名字和家庭住址写上,还有,让他们去办坏事的那个人,也写上,然后,您在明天傍晚,用红布把黄纸包了,压到你们镇子东边的十字路口南边,别让人看见。” 老太太闻言,连忙点头,问道:“小兄弟,我儿子今天晚上睡一觉,明天真的能好么?” 我说道:“我保证明天就能好过来,不过,您明天要是没问出另外两个人的名字和家庭住址,不去十字路口压黄纸,那您儿子明天晚上就得再犯病,病的比现在还要严重!” 我一口气,又给老太太说了两遍,老太太终于点了点头,“记住了记住了,儿子醒来以后,问他六月初六正午,犯了啥错事儿,跟他一起犯事的两个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还有,谁让他们去的,让他们去的那个人,现在在那里……” “那就好。”我转身离开了,脸上一脸平静,心里恶浪滔天! 我说道:“犯了啥错事儿,等他明天好了以后,您问他自己,还有,您必须问出另外两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是谁让他们三个到山上去的,让他们去的那个人,现在在哪儿,您记住了吗?” 我一口气,又给老太太说了两遍,老太太终于点了点头,“记住了记住了,儿子醒来以后,问他六月初六正午,犯了啥错事儿,跟他一起犯事的两个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还有,谁让他们去的,让他们去的那个人,现在在那里……” “犯了啥错事儿?”老太太一脸心惊胆战。 感谢“邓丽君”的百元红包。 我冲老太太一点头,“刚才我喊来一个小鬼,问清楚了,您儿子的因果,在六月初六那天正午……”说到这儿,我朝老太太看了一眼,老太太一脸迷惑,我又说道:“您儿子六月初六那天正午,在山里犯了错事儿,跟他一起的,还有两个人,他们三个,是受人指使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 报仇2 , 我看了他一眼,从身上掏出一根烟,闷头抽了起来,强顺凑过来鬼鬼祟祟打量我几眼,“你把胡慧慧忘了么?” 第二天,不到傍晚的时候,我来到了镇子东边的十字路,在十字路找了块隐秘的地方,猫了进去。 约莫一个小时以后,天色暗了下来,那老太太十分谨慎地过来了,走到十字路南边,左右看看,见没旁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叠的十分工整的红布包,在地方找了找,用一块破砖把红布包压上了。 等老太太走远以后,我从隐秘地方出来,踢开破砖,把红布包拿起来打开一看,恨恨地长出了口气。 只不过,老太太那疯儿子,只好了那一天,第三天接着又疯了,疯得比过去还严重。 陈辉他们几个见我回来,先是一愣,陈辉随后从饭桌前站起来,忧心忡忡地问我,“黄河呀,你这一整天都去哪儿了呀?”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店里暂时没客人,强顺过来坐到了我身边,朝我手里看看,疑惑地问道:“黄河,你今天一天,手里咋一直玩儿根筷子嘞?”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儿,强顺从身上掏出一根烟,递向了我,“都一个多月咧,你想开点儿吧。”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店里暂时没客人,强顺过来坐到了我身边,朝我手里看看,疑惑地问道:“黄河,你今天一天,手里咋一直玩儿根筷子嘞?” 我又看了他一眼,依旧没吭声,强顺叫道:“给你烟呢,你接不接?” “你自己抽吧……” 又几天后,他们镇医院几个护士过来吃早餐,几个白衣天使一边吃一边议论着:“昨天送来那个病号真吓人,筷子扎进了眼睛里,听他们家属说,那病号在家吃着饭,给饭呛住,打了个喷嚏,手里的一根筷子就扎进眼睛里了。” 陈辉见我检查不住院,只好把我带回了家,每天呢,他跟傻牛、强顺,轮流照顾我。 “打个喷嚏筷子能扎眼睛里,怎么扎进去的呀?” “那谁知道呢……” 半个月后,我跟厨师大哥请了一天假,厨师大哥问我请假去干嘛,我冷冷回了他一句,我的事儿,不用你问。 拿着一个编制袋,我在山里转了一整天,饭店快打烊的时候,我回到了饭店,这时候,饭店里已经没了客人,饭店里的人正在吃饭,吃过饭收拾收拾,就该打烊了。 我把编织袋的口子使劲儿拧了拧,用一块石头压上,放到了饭店旁边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 陈辉他们几个见我回来,先是一愣,陈辉随后从饭桌前站起来,忧心忡忡地问我,“黄河呀,你这一整天都去哪儿了呀?” 陈辉他们几个见我回来,先是一愣,陈辉随后从饭桌前站起来,忧心忡忡地问我,“黄河呀,你这一整天都去哪儿了呀?” 我看了陈辉一眼,“还有饭吗?我饿了。” 陈辉连忙招呼强顺去给我盛饭。 吃过饭,打了烊,我要求一个人留下来看店,陈辉他们三个不同意,几个人争执不下,最后强顺把陈辉拉到一边,跟陈辉小声嘀咕了几句,陈辉点点头,带着傻牛离开了。 强顺笑眯眯地返回,冲我说道:“黄河,我知道,蓉蓉死了以后,你心里不高兴,不过,这都快俩月咧,你咋还这样呢?” 我看了他一眼,从身上掏出一根烟,闷头抽了起来,强顺凑过来鬼鬼祟祟打量我几眼,“你把胡慧慧忘了么?” 我猛地抬起了头,“别跟我提胡慧慧。” “你真把她忘了呀,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你啥样儿,可你别忘了,蓉蓉已经死啦。” 我狠狠抽了口烟,“滚!” 强顺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叫道:“刘黄河,俺们都是为你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俺们都不认识你咧!” “打个喷嚏筷子能扎眼睛里,怎么扎进去的呀?” 强顺说完,转身离开了,导致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偌大个饭店,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夜深以后,我把编织袋拿进了饭店,来到厨房,给厨房煤气灶上面放了一口小锅,小锅里放上大半锅水,打开煤气灶。 编织袋里,是我从山里抓来的一只活物儿,把活物从编织袋里拿出来,解开锅盖,直接把活物扔进了锅里,随着小锅的温度升高,锅里的活物开始奋力挣扎起来,我一把将手摁在了锅盖上,脸上冷冷地,任凭活物在逐渐升温的小锅里折腾…… 一个月后的一天夜里,我出现了镇子附近某个村子上,蹲在一家门口,等了一会儿,几个人从这家抬出一口黑漆漆的大物件儿,像是口棺材。 棺材后面,老老少少跟着几个人,看着挺悲戚,却没一个人敢哭出声儿,其中,有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脸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等一众人走远以后,我看着上即将圆了的月亮,冷森森地笑了起来,笑声里面,有悲戚、有痛苦、也有一股子复仇的快感…… 我很快跟上了送丧的队伍,等他们把棺材下葬,纷纷返回以后,我用几根桃木楔子,打进了坟堆里,恶狠狠咬牙切齿,“我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狠是狠了点儿,但是对于这段经历,我从来都没后悔过。其实说真的,当时的真实情况是,两死一残,具体是咋回事儿,我就不再写了,要不然,多数读者很可能接受不了,可能会说,刘黄河书里看似个仁义君子,原来是个心狠手辣之辈。而且那个“残”的,也不是眼睛,是别的地方。不过各位可以放心,我现在早就不干这种事儿了,除了三十岁那年,强顺癌症死后,我又干了一回以外,这么多年了,从来再没动过这些,因为啥呢,这也是后话,这书里也不会写了。 我记得,这件事儿完了以后,没几天,八月中秋节到了,那天饭店里吃饭的人特别的多,我们一直忙活到后半夜两点多钟。 等客人全都离开以后,厨师大哥给我们摆了一大桌子,在后院摆的,当空是月亮,桌上是月饼,我这时候呢,因为大仇得报,心情也放开了一些,但是,依旧不会笑,不是我自己不想笑,而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厨师大哥陪我们喝了几杯就离开了,我们几个一直喝到四五点钟,全都没回家,都睡在了饭店里。 做完法事以后,我招呼强顺傻牛,把我附近了屋里,做法事的这些东西呢,不能动,让它们在院里留上一夜。 第二天,八月十六,我莫名其妙地病倒了,高烧不止,卧床不起,而且呕吐的厉害。 到镇医院看了看,说是食物中毒,可能是八月十五那天夜里,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陈辉跟厨师大哥对这结论都不太满意,因为,陈辉他们几个,跟我一起吃喝的,为啥食物中毒的,只有我一个,再者,饭菜都是厨师大哥给我们精挑细选准备的,饭菜绝对不会又问题。 陈辉想让我留在医院观察几天,也就是想让我住院,这怎么可能呢,我打一出生就没住过院,一个发烧就想叫我住院。 我坚决不同意,而且,我很清楚自己为啥会这样儿,这是用邪术害人的报应来了。就像蓉蓉,她要是没用邪术,让女鬼的男人从房道:“苍天厚土,十方神明,刘氏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弟子刘黄河带罪叩拜……”为了防止那些用邪术害过人的人学去“赎罪法事”,法事具体过程省略。 “打个喷嚏筷子能扎眼睛里,怎么扎进去的呀?” 晚上,陈辉他们三个全都请了假,在院里摆了香案,香案上瓜果供品等等,我让强顺跟傻牛把我从屋里扶出来,我一下子跪在香案跟前,陈辉帮我点着香,我朝他们看看,“你们先到屋里回避一下吧。” “赎罪?”陈辉一听,眼睛珠子都瞪大了,“你、你做了什么错事要赎罪?” “打个喷嚏筷子能扎眼睛里,怎么扎进去的呀?” 要说这赎罪的法事谁教我的,蓉蓉,在我病倒的这些天里,她来过几次,见我成了这样儿,哭得泣不成声,然后教我这个法子,还说啥,她现在找到一个好去处,我不用再为她担心了。倒是我,犯了禁忌,老天爷要惩罚我,必须赎罪认错。 当天夜里,稀里哗啦下起了雨,我顿时大喜,硬撑着身子,把自己脱的干干净净、一丝不挂,从床上滚下来,爬到院子里,一直淋雨淋到雨不下了为止,然后又爬回屋里,用被子裹住自己,昏昏睡去。 “赎罪?”陈辉一听,眼睛珠子都瞪大了,“你、你做了什么错事要赎罪?”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您别问了,只要做了赎罪法事,我的身体应该能还起来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 雪夜 , 我说道:“您就收下吧,这是您应得的,您要是不要,它可是要生气的。” 一转眼的,九月份过去了,时间来到了阴历十月份,天气转冷,霎时间就来到了初冬。 这时候的我,病已经彻底好清了,十月一那天,我们还专门买了黄纸焚香和一些供品,给蓉蓉上了坟。我当时呢,想让强顺把阴阳眼弄开看看,看蓉蓉过来收钱没有,却被陈辉给阻止了,陈辉说,无缘无故、刻意去看死者亡魂,就等于是在偷窥天机,对死者和活人来说,都不是好事儿。 我看着老婆婆说道:“我就找您,您还记不记得,夏天的时候,您放掉过一只黑貂?” 陈辉这个呢,我也知道,不过,我心里就是特别挂念蓉蓉,就想知道她在那边过的好不好。陈辉不让看,我免不了又是一阵低落。 在从坟地返回的路上,因为蓉蓉,我又被陈辉数落了一通。之前脑子混乱,落下一段没写。其实之前在埋葬蓉蓉的时候,我干了件不该干的事儿,把蓉蓉下葬以后,我没着急让填土,自己跳进墓坑里,用鱼骨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头,把指血在蓉蓉脸上抹了几道。 这个,在末代1里提到过很多次,死者一旦接触到活人的血液、眼泪、唾沫,甚至是汗水,就有可能导致亡灵不安,随后会导致尸身化煞,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蓉蓉这么死去,想让她再次化煞成为僵尸,继续修炼。 陈辉见我抹血,他也明白化煞的道理,连忙也跳进墓坑里,把血擦掉了,还狠狠地训了我一顿,说我这是在逆天道而行,确实在是明知故犯,逆天道而行。(在这里我奉劝看到这里朋友,这法子最好别拿去效仿,不然将来出了事儿,可别怪我没提醒。) 我这时候,又无缘无故想要强顺开阴阳眼看蓉蓉的鬼魂,其实也在是逆天道而行。陈辉最后说我,虽然你从小涉及阴阳事,但却没能蜕掉和普通人一样的俗气与执念…… 回到家里,陈辉就劝我离开,去找下一个破铜牌的地方,再留在这里,已经没啥意义了。 一转眼,又过了十多天,时间来到了阴历十月中旬,这时候天彻底冷了,陈辉带着我们几个,跟厨师大哥辞行,厨师大哥一听当然不同意,苦苦相留,不过,我们这时候去意已决,厨师大哥最后没办法,给我们拿出一万块钱,一是让我们当路费用,二是我们这几个月来的工钱。 我们没要,却被厨师大哥强行塞进了强顺的包袱里,陈辉和我想从强顺包袱里把钱拿出来,厨师大哥立马信誓旦旦的说,我们要是敢拿出来,以后就恩断义绝,再也不是朋友了。没办法,我们只好让那些钱,在强顺包袱里呆着了。 临走的时候,我跟陈辉说,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没了,领着陈辉他们几个来到了镇上中医那里,当然了,我不是去中医,而且去找跟中医同一个胡同的老婆婆。 来到老婆婆家门口,我跟陈辉要了两根金条,让他们三个在胡同口等我,随后,我敲开了老婆婆家的院门,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我一看这女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我还是勉强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问女孩:“小朋友,你奶奶在家吗?” 女孩闻言,扭头朝屋里喊了一声:“奶奶,有人找你。” 没一会儿,从屋里出来一个慈祥的老婆婆,老婆婆上下打量我几眼,问我:“你找谁呀?” 我看着老婆婆说道:“我就找您,您还记不记得,夏天的时候,您放掉过一只黑貂?” 老婆婆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想了起来,“对对对,是放走了一个黑东西,那、那东西可怪着呢,还会给人作揖……” 我一点头,二话没说,从身上把两根金条掏了出来,这时候,从屋里又出来一个小男孩,我朝男孩一看,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我对老婆婆说道:“这两根东西,是那只黑貂托我带给您的,它叫我代它感谢您的放生之恩。”说着,我把两根金条给老婆婆递了过去。 我们没要,却被厨师大哥强行塞进了强顺的包袱里,陈辉和我想从强顺包袱里把钱拿出来,厨师大哥立马信誓旦旦的说,我们要是敢拿出来,以后就恩断义绝,再也不是朋友了。没办法,我们只好让那些钱,在强顺包袱里呆着了。 老婆婆闻言,脸色都变了,“不敢不敢,我可不敢要它的东西。” 我说道:“您就收下吧,这是您应得的,您要是不要,它可是要生气的。” 当时呢,我悟出了一句话:拥有时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有多可贵…… 老婆婆一听这话,犹豫着接过了金条,可能老婆婆眼神不太好了,也可能没见过金子一类的东西,接过去以后,疑惑地问了一句,“这是啥呀?”放到眼前瞅了起来。 当时呢,我悟出了一句话:拥有时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有多可贵…… 这时候,小女孩和小男孩就在她身边站着,俩孩子都巴着脸仰着头,朝老婆婆手里好奇地看着。 就在这时候,我就听着外面院子里,似乎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有人踩着积雪朝屋里过来了,没了一会儿,房门传来轻微的响动,吱扭扭扭…… 我悄悄一抬手,啪啪迅速两下,分别给俩孩子脑袋上来了一巴掌,俩孩子几乎同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心说,叫你们拿棍子捅我! 老婆婆吓了一跳,眼神忙从金条上收回来,疑惑地问俩孩子:“咋回事儿呀你们,咋哭起来了呀?” 俩孩子同时一抬手,指向了我:“他打我……” 老婆婆连忙看向了我,我一脸无辜地冲老婆婆摇了摇头,“我没打他们。” 当时呢,我悟出了一句话:拥有时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有多可贵…… 老婆婆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对俩孩子说道:“行了,都别哭了,先回屋里去吧。” 我这时候一转身,没等老婆婆再跟我说啥,快步离开了,老婆婆在我身后喊了一声,“年轻人,你是谁呀?”我没理她。 就在这时候,我就听着外面院子里,似乎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有人踩着积雪朝屋里过来了,没了一会儿,房门传来轻微的响动,吱扭扭扭…… 离开镇子以后,我们又过上了风餐露宿的生活,所幸我们这时候手里不再缺钱,勉强不用再沿街乞讨,而且,每人都添了几身抗寒的新衣裳和新被褥,为了减轻途中的负重,还把过去那些烂的不成样子的冬衣、被褥啥的,全部扔掉了。穿上蓉蓉给我们买的、冬天的鞋子,我依旧一阵阵的心酸,她要是没死该过好呢。 当时呢,我悟出了一句话:拥有时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有多可贵…… 瞎子留下的那张地图,上面还有两处能破铜牌的地方,一处在西北方,一处在东北方,西北那里,离我们当时的位置比较近,我们就选择先去西北方。 先是一路朝北,出了湖北地界,又回到了河南地界,然后,由信阳沿着伏牛山脉一路朝西北而去。 巍巍伏牛山,延绵八百里,逶迤雄壮,只是,山川附近人烟稀少,走半天难见一座村庄,有时候,上顿不接下顿,手里有钱也不免受冻挨饿。 或许有人问,你们为啥非要走这些荒无人烟的地方,就不能走那些人口稠密的城镇吗?不能,因为,我们得沿着地图上所标注的山川地貌走,一旦偏离方向,我们很可能就找不到破铜牌的地方了。 半个月后,时间来到了阴历十一月初,这时候,已经彻底进入了冬季,每个人身上都穿的厚厚的。 一天傍晚,我们几个又累又乏,四下却又是漫眼荒山,正发愁没地方的落脚,谁知道,天公也不作美,居然悄无声息地飘起了漫天雪花,几个人只好缩紧脖子继续赶路。 走了没多远,绕过一个山头,眼前豁然开朗了许多,就见前方不远处的山脚下,星星点点出现了灯光,好像是个小村落,我们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了,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有村子,就有地方吃饭睡觉。 几个人打起精神,很快来到了村子近前,打眼一看,典型的小山村,村子里稀稀落落,大概也就那么几十户人家,而且,刚才远看村里灯光摇曳,似乎人口很稠密的样子,现在走进了一看,每一户都离着老远,而且,村里似乎还没通电,点的好像都是油灯。 走进村里一看,家家都是石头院墙、石头房子,矮小的篱笆远门,不过这村子,叫我们感觉有点儿诡异,似乎家家养狗,刚一进村子,狗叫声不断,而且,似乎谁家的狗叫,谁家的灯跟着就熄灭了。 我们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他们村里的灯居然灭光了,整个成了一片漆黑,霎时间,我们就感觉村子里阴森森的,好像有啥不干净的厉害玩意儿。 这时候,雪越下越大了,我们几个又在村上转了一圈,在他们村子最低洼的地方,找到一个院门敞开的人家,里面黑漆漆的,也没狗叫声,站在门口喊了几声,也没人应,仔细朝院里的房子一看,似乎连房门都是开着的。 我把火机打着,朝屋里照了照,屋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看样子,像是一座被人废弃的宅子,几个人顿时松了口气,全都钻进了屋里。 这不会没人吧? 陈辉让我们在院门口等着,他迈脚进了院子,在院子里又喊了几声,似乎真的没人,随后招呼我们几个进去。 感谢“风满楼歌”的百元红包,感谢“connie998”的百元红包。 就在这时候,我就听着外面院子里,似乎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有人踩着积雪朝屋里过来了,没了一会儿,房门传来轻微的响动,吱扭扭扭…… 我心头顿时一紧,虽然没看清楚,不过,感觉外面这个,好像不是个人……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就感觉身上一冷,睁开一看,陈辉跟傻牛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做完功课睡下了,蜡烛也吹灭了,整个屋里黑漆漆的。 进到院里以后,我打眼朝院里看了看,不过这时候,整个院子已经被雪覆盖,也看出个啥。几个人小心翼翼走到屋门口,冲屋里又喊了几声,没人应,似乎真是个空宅子。 我把火机打着,朝屋里照了照,屋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看样子,像是一座被人废弃的宅子,几个人顿时松了口气,全都钻进了屋里。 屋里漆黑,房门随着响动打开了一条缝,从外面透进来一丝雪色的白亮,突然,门缝外面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一闪。 就在这时候,我就听着外面院子里,似乎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有人踩着积雪朝屋里过来了,没了一会儿,房门传来轻微的响动,吱扭扭扭…… 掸了掸身上的雪,陈辉点着了一根蜡烛,有了光亮,再次朝屋里一看,确实空荡荡的,屋里除了一个套间以外,就剩下一个屋顶和四面石头墙了。 吃过东西以后,我跟强顺先睡了,陈辉带着傻牛开始做功课,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大半夜的,外面还下着雪,会是谁呢? 几个人又累又困,一座空房子而已,也没心思多看,用编织袋在屋里清出一片地方,铺了铺盖,然后,拿出干粮和水,简单吃了点儿。 第三百四十七章 野人 , “恶——!”“野人”使劲儿点了点头,我顿时暗松了口气,“你等着。” 我心跳加快了,外面到底是个啥东西,黑乎乎挺诡异的,不会是几只狼吧? 就在这时候,“哗啦”一声,房门被外面的东西一下子推开了,冷冽的寒风裹挟着雪片瞬间冲进了屋里。 我顿时一激灵,强行按耐住心跳朝门口一看,就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黑乎乎的东西,从身形来看,像是个人,有胳膊有腿儿,但是,浑身上下显得既肥厚又臃肿,肉呼呼的一团。 我仔细又一看,这臃肿的居然是毛,这东西,浑身上下长满了头发一样的长毛,就见小腿肚子上的毛都拖到了地面上。 我心里顿时狂跳不止,这是个啥东西?就在这时候,这东西迈脚进了屋,我后脊梁沟顿时冒了冷汗了。小时候,我虽然经常被奶奶拉坟地里练胆儿,这世上也没啥东西能真正吓到我的,但是,眼下这怪东西,叫我也禁不住心惊胆战。 就见这东西进屋以后,左右晃动身子,抖了抖身上的雪,从动作来看,很像个人,但是,人哪儿有长毛的呢? 连忙穿上鞋子,拉开房门朝院里一看,雪还在下着,不过已经没夜里那么大了,院里的积雪足有脚脖子深。我仔细把积雪看了看,就见从屋门口到院门口,有一串浅浅的、几乎已经快被落雪填平的大脚印。 我给自己稳了稳神儿,心说,这难道,是个野人?小时候从电视上看到过,说是神农架里有野人,野人身材高大、浑身长毛,神农架好像位于湖北省的西北部……我就是一愣,奶奶的,我们就是从湖北省出发的,然后一直朝西北走,我们不会是走错路,来到湖北省西北部的神农架了吧? 想到这儿,心里忍不住一阵泛寒,记得电视上说,神农架里不光有野人出没,还有毒虫猛兽啥的,就跟一片未开发的蛮荒之地似的,特别的凶险。 不过,我随即转念又一寻思,不对,按照瞎子那张草图上标注的地方来看,这里绝对是河南省境内的伏牛山,难道说,伏牛山里也有野人么? 陈辉轻轻一摆手,脸色恢复了正常,反问我:“知道那野人去哪儿了吗?” 我在被窝里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顿时一咧嘴,疼的要命,这还真的,不是梦! 这时候,“野人”似乎把身上的雪抖干净了,也没着急往屋里来,抬起鼻子“呼哧呼哧”闻了起来,闻了几下以后,扭头朝我们行李那里看了看。它的眼神在似乎比人类的要好,转身走到了我们几个的行李边上,蹲到行李边儿又闻了闻,也不知道在闻啥。 随后,从地上站起来一转身,朝我铺盖这里看了一眼,漆黑的屋里,静悄悄的,我的心脏差点没从嘴里跳出来,这家伙,似乎察觉到我已经醒了,抬脚朝我铺盖走了过来。 大半夜的,突然从外面闯进来这么个鬼东西,这也就是我了,搁着别人,恐怕早就吓尿裤子了,我这时候心里虽然也发憷,但是,还没到那种吓得不敢动弹的地步,我把牙一咬,双手一摁铺盖,“呼”一下从铺盖里坐了起来,冷声问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野人”顿时一愣,不过脚下没停,愣了不到一秒钟,又朝我铺盖这里过来了。 我连忙从铺盖里站了起来,全身戒备,自从跟着陈辉流浪以来,只要天一冷,我们都是穿着衣裳睡觉的,冷声威胁道:“你最好该上哪儿上哪儿,我可不是好惹的!” “野人”似乎完全听不懂我话,很快走到了我铺盖跟前,我给自己一铆劲儿,刚要抬腿踹它,它居然把身子一矮,蹲在了我铺盖跟前,我就是一愣,脚没能踹出去。 “野人”冲我抬起一只爪子,嘴里发出一个低沉地声音:“恶——!” 恶?这是什么意思? “恶——!”“野人”又朝我叫了一声,我按捺下心里的敌意,仔细打量了它几眼,这东西,似乎对我们没啥恶意,冲我伸着爪子,似乎是想要啥东西,我试着问了它一句:“你是想要什么东西吗?” “恶——!”“毛人”这回似乎听懂了我的话,转手指向了我们的行李,“恶——!” 陈辉轻轻一摆手,脸色恢复了正常,反问我:“知道那野人去哪儿了吗?” 我狐疑地扭头朝我们的行李看了看,它想要的东西,难道在我们的行李里?我微微蹙了蹙眉,行李里出了我们的衣裳,就剩下些钱跟一些物件儿了,这东西肯定不会是想要钱。 “恶——!”“野人”又低沉地叫了一声,听着就像在乞求我一样。 旋即明白了,刚才它在我们行李那里闻了闻,现在又指着行李,它嘴里说的并不是凶恶的“恶”,而是饥饿的“饿”,我们行李里还有一些干粮,它肯定是饿了,想吃我们行李里的干粮。 “恶——!”“毛人”这回似乎听懂了我的话,转手指向了我们的行李,“恶——!” 我又给自己稳了稳神儿,问道:“你是饿了想吃东西吗?” “恶——!”“野人”使劲儿点了点头,我顿时暗松了口气,“你等着。” 我们行李里,吃的东西也不多了,这还是之前我们在一个小村子里买的,那村子特别穷,精壮劳力都到外面打工去了,剩下一些年迈的老人和孩子,种着几亩薄田,靠天吃饭,村里每户人家里的粮食也不多,我们过去以后,就跟扫荡似的,拿着钱挨家挨户买吃的,他们也都不敢多卖给我们,不然他们就得拿着钱饿肚子了,在过去那些交通闭塞的穷山沟里,粮食比钱金贵的多。 这时候,我们行李里就剩下两个馒头和几个煮鸡蛋了,我全拿出来递向了“野人”。 陈辉轻轻一摆手,脸色恢复了正常,反问我:“知道那野人去哪儿了吗?” “野人”见状,一把抢过去,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咬一口馒头,吞一个煮鸡蛋,吞煮鸡蛋都不带剥皮的,看得我都替它喉咙疼。 我连忙又从被窝里把水壶拿了出来,晃了晃,咣当作响,还好,被窝里的温度没让水壶冻上,把水壶盖拧开,递向了“野人”:“给,喝口水再吃吧。” “野人”朝我看了一眼,又看看水壶,似乎不明白啥意思,我把水壶口一斜,把水从里面倒出来一点儿,一字一顿对“野人”说道:“水,能听懂吗?喝点水,别噎着。” “野人”立刻放下手里的馒头跟鸡蛋,把两只爪子捧了起来,它的意思,是想用爪子捧着喝,我把水给它倒进了爪子里,它捧起来咕咕两口,全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又拿起馒头跟鸡蛋狼吞虎咽起来。 随后,两个人离开村子,踩着积雪顺着脚印,走进了崇山峻岭之中…… 见“野人”这样儿,我这时候不知道为啥,感觉这东西也怪可怜的,打心眼儿里油然生出一股子怜悯。 随后,两个人离开村子,踩着积雪顺着脚印,走进了崇山峻岭之中…… “野人”很快把鸡蛋跟馒头吃完了,似乎没吃饱,意犹未尽,我对它说道:“我们也没吃的了,要不你在这里跟我们住一夜,等明天我们到村里再买点吃的。” “野人”看看我没吭声儿,转身走到墙角,倚着墙角蹲下去,把脑袋往膝盖里一埋,缩成了一团,似乎真想等到天亮。 不过这时候,我有点儿后悔了,在心里自忖,这家伙刚才吃东西的样儿,跟饿死鬼似的,可别等会儿我睡着了,再把我们几个也吃了…… 不过这时候,我有点儿后悔了,在心里自忖,这家伙刚才吃东西的样儿,跟饿死鬼似的,可别等会儿我睡着了,再把我们几个也吃了…… 陈辉轻轻一摆手,脸色恢复了正常,反问我:“知道那野人去哪儿了吗?” 第二天,我一睁眼,心里就是一惊,奶奶的,我啥时候睡着了?连忙从铺盖里坐起来,就见窗户外面透进来丝丝光亮,天已经亮了,连忙朝野人蹲的那墙角一看,空荡荡的,野人不知道啥时候已经不见了,房门也关的严严实实的。 又朝陈辉他们几个一看,都还在睡着,没有啥事儿,顿时松了口气,这要是少了一个,那可就麻烦了。 随即,我心里一阵狐疑,难道,昨天那个野人,是我做的梦? 下意识扭头朝我们的行李一看,心里顿时又是一跳,不是梦,行李是打开的。 连忙穿上鞋子,拉开房门朝院里一看,雪还在下着,不过已经没夜里那么大了,院里的积雪足有脚脖子深。我仔细把积雪看了看,就见从屋门口到院门口,有一串浅浅的、几乎已经快被落雪填平的大脚印。 转身又回到自己的铺盖那里,就见铺盖旁边,星星点点有一些馒头残渣,这说明,昨天夜里确实有个“野人”来过,它很可能在天不亮的时候悄悄离开了。 这时候,陈辉也醒了过来,陈辉显得挺意外,问我今天为啥醒这么早,我坐回铺盖里,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儿,一口气跟他说了一遍。 陈辉听完,不但没像以往那样显得惊讶,反而一脸复杂奇怪的表情,眼神里,还隐隐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哀伤。 他这是个啥意思呢?我连忙问道:“道长,您咋啦?” 我把眉头皱的更紧了,完全不理解陈辉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野人,他这么上心干啥呀,我们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到村里弄吃的。 我说道:“要出去也跟把傻牛哥跟强顺都喊起来,跟他们说一声呀。” 我这时候,喊叫起了傻牛跟强顺,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迷迷糊糊都起来了。陈辉看看我们三个,给我们分了分工,强顺跟傻牛,拿钱到他们村里买吃的,有多少买多少,尽量多买,我跟着他,顺着脚印去找“毛人”,我要是不想去,也可以留下在村里跟傻牛两个一起买吃的。 陈辉连忙穿带整齐,“走,跟我到外面去找找。” 陈辉点点头,不再理我,兀自走到门口朝院里看了看,说了句,“脚印还在,顺着脚印应该能找到。” 傻牛跟强顺一脸茫然,他们不知道野人的事儿,更不知道陈辉要去干啥,陈辉也没跟他们解释,分好工抬脚就出门了,我连忙跟了出来。 陈辉看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要是不想跟我去,我一个人去。” 陈辉轻轻一摆手,脸色恢复了正常,反问我:“知道那野人去哪儿了吗?” 我摇了摇头,“我醒来的时候它就不见了。” 随后,两个人离开村子,踩着积雪顺着脚印,走进了崇山峻岭之中…… 连忙穿上鞋子,拉开房门朝院里一看,雪还在下着,不过已经没夜里那么大了,院里的积雪足有脚脖子深。我仔细把积雪看了看,就见从屋门口到院门口,有一串浅浅的、几乎已经快被落雪填平的大脚印。 “野人”朝我看了一眼,又看看水壶,似乎不明白啥意思,我把水壶口一斜,把水从里面倒出来一点儿,一字一顿对“野人”说道:“水,能听懂吗?喝点水,别噎着。” 不过这时候,我有点儿后悔了,在心里自忖,这家伙刚才吃东西的样儿,跟饿死鬼似的,可别等会儿我睡着了,再把我们几个也吃了…… “啥?”我把眉头皱了皱,一脸不理解,“您找那东西干啥呀?”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四十八章 毛孩 , 草稿,家里有点事儿,真没心情修改了,其实这是一章半的内容,等明天再说吧。 雪越下越小,但是风并没有停,零星的雪片被寒风一刮,像子弹似的,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山梁上的脚印也被风刮的模糊不清。 这时候,我跟陈辉已经离开村子走出五六里,山上啥也看不见,一片白茫茫的,又朝前走了能有半里地左右,脚印彻底看不见了,主要都是被山风吹没的。 我一听,就问老婆婆,啥“毛孩儿”,是不是个又高又大、浑身长毛的家伙? 我一看这咋办呢,就跟陈辉商量,“道长,不行就回去吧,我看是找不到了。” 陈辉却不依不饶,把棉大衣领子往上提了提,继续朝前走,显得特别执拗。 我这时候,真拿陈辉没一点儿办法了,只能跟着他在山里漫无目的乱走,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我忍不住问陈辉:“道长,您为啥非要找那野人呀?” 陈辉阴沉着一张脸,看看我,没吭气儿,我一连又问了好几遍,居然死活都不吭气儿,我感觉,他心里好像藏着啥秘密,也或者,有啥难言之隐。 两个人,就这么从大清早,一直在山上转悠到下午,可能是下午吧,后来雪虽然停了,但是天一直阴着,具体也看不出是啥时辰,最后两个人都是又累又饿,两条腿都快迈不动了,陈辉没办法,这才招呼我回去。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陈辉依旧没有放弃寻找,一旦有些风吹草动的蛛丝马迹,就要过去看看。 直到傍晚的时候,我们才回到村子里,折腾一天,又累又饿,回到那宅子里,就见里面亮着蜡烛,我跟陈辉都松了口气,走进屋里一看,傻牛在自己铺盖上盘腿坐着,闭着眼睛,像是在打坐,强顺也在铺盖上坐着,百无聊赖地抽着烟。在他们旁边的地方,铺着个单子,单子上面,放着几个干馒头、一大袋子点心和两箱方便面,其中一箱方便面还是拆开口的。 我跟陈辉一进门,强顺跟傻牛都从铺盖上起来了,强顺对我们说,他们这个村子,人不多,粮食更少,拿钱也买不着吃的,只好到他们村上唯一一个小卖部里,把里面能吃的东西都买了下来。 我看了强顺一眼,心说,粮食少还家家都养狗呀,恐怕是不想卖给我们这些外地人,要不就是没有啥现成吃的东西。 强顺跟傻牛都还没吃,几个人一起坐下,配着水,吃喝起来。 这天夜里呢,跟昨天差不多,我跟强顺先睡下,陈辉带着傻牛做功课,不过,陈辉可能因为找到野人,整个人显得很沮丧,这叫我越发纳闷儿。 深夜,外面起了风,我一个激灵,又醒了,与此同时,就听房门吱扭扭…… 我连忙朝门口一看,房门彻底打开了,寒风冲了进来,那个毛乎乎的大个子野人,也出现在了门口,我心里一跳,心说,早知道它今天还会过来,白天就不用爬上冒雪去找了。 野人迈脚又进了屋子,我撩开被子,从铺盖上站了起来,问候野人一句,“你来了?” 野人本想朝我过来,我一出声儿,它顿时停了下来,直勾勾看向陈辉的铺盖,我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扭头朝陈辉铺盖那里一看,就见陈辉也从铺盖里坐了起来。 我听了点了点头,这个不稀罕,这个属于返祖现象,有的也跟近亲结婚有关系,我们村里也有一个“毛妮儿”,比我大几岁,浑身长毛,脸长得跟大猩猩似的,就跟个原始人似的,不过,我们遇上的这个毛孩儿,比我们村里那个“毛妮儿”更严重一点儿。 野人看着挺吓人,似乎很胆小,我刚要给它解释,陈辉居然出乎意料地冲野人说了一句,“你是师弟吗?” 我就是一愣,陈辉从铺盖里站起了身,“师弟,我是你师兄啊……”陈辉的声音都颤抖着,听上去分外哀伤。 我立马儿就懵了,这、这野人,是陈道长的师弟?陈辉连鞋子都没穿,快步朝野人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师弟,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我是你师兄啊!” 陈辉走到野人跟前,野人立马儿把高大的身躯蹲了下去,冲陈辉伸手了一只手,“饿——!” 陈辉就是一顿,连忙招呼我,“黄河,你快把蜡烛点上。” 我也来得及穿鞋子,走下铺盖到蜡烛那里,从身上掏出火机,把蜡烛点着了。 深夜,外面起了风,我一个激灵,又醒了,与此同时,就听房门吱扭扭…… 野人似乎怕光,连忙用爪子捂住了脸,嘴里就一个字“饿”。 陈辉慢慢把身子蹲了下去,一脸哀痛,“师……师弟呀,你、你把手拿开,让我看看你。” 我这时候借着蜡烛光把野人一打量,浑身黑毛,不算浓密,但是根根都特别的长,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陈辉闻言,似乎恍然大悟,把方便面拾回来,一一把袋子撕开了,递向野人,“来,师弟呀,你吃,快吃呀……” 陈辉伸手去拉野人的爪子,野人却死活不松手,陈辉无奈,只好又招呼我把蜡烛熄灭了。 我熄灭蜡烛的同时,对陈辉说道:“道长,这野人又是来要吃的,您先给它吃点东西再说吧。” 陈辉闻言,连连点点,“对对对,先吃东西。” 这时候,野人把爪子从眼睛上拿开了,陈辉走到行李那里,一股脑把吃的东西全拿了出来。 几个馒头已经给我们吃完了,就剩下一些普通的点心跟方便面,陈辉抓起几包方便面塞进了野人手里,野人拿手里看看,把方便面甩到了一边,我连忙说道:“这东西看着像个人,其实就是个畜生,您得把方便面那袋子……” 我话还没说完,陈辉冷斥了我一句,“他不是畜生,他是人!” 我立马咽了口唾沫,“是人……那您也得把方便面那袋子给他弄来,他才能吃呀。” 陈辉闻言,似乎恍然大悟,把方便面拾回来,一一把袋子撕开了,递向野人,“来,师弟呀,你吃,快吃呀……” 野人看看方便面又看看陈辉,嗅了嗅鼻子,随后,小心翼翼把袋子拿了过去,把袋子捧在手里,又问了问,学着陈辉刚才撕方便面的样子,又把袋子撕了撕,面块立马儿从袋子里露了出来,野人顿时如获至宝,趴面块上就啃开了。 我蹲到了陈辉身边,小心翼翼问道:“道长,这个……真是您师弟呀?”我就怕陈辉认错了,之前就认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师弟,这回这个,就更莫名其妙了,跟本就不算是个人了。 陈辉扭头看了我一眼,没吭声儿,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想说出来。 记得听奶奶说过,当然黄花观被砸,陈辉带着俩师弟逃进了深山里,可是陈辉说的是,只带了一个师弟,到底是俩还是一个,直到这时候,我也没弄明白。 野人很快吃完了一包,不用陈辉再给他撕开,自己捏住方便面带着,“刺啦”一下撕开了,看他撕袋子的力度,身上好像特别有劲儿。 一会儿的功夫,啃了十多包,陈辉又把那些点心递给他几个,野人拿过去直接往嘴里就塞。 直到傍晚的时候,我们才回到村子里,折腾一天,又累又饿,回到那宅子里,就见里面亮着蜡烛,我跟陈辉都松了口气,走进屋里一看,傻牛在自己铺盖上盘腿坐着,闭着眼睛,像是在打坐,强顺也在铺盖上坐着,百无聊赖地抽着烟。在他们旁边的地方,铺着个单子,单子上面,放着几个干馒头、一大袋子点心和两箱方便面,其中一箱方便面还是拆开口的。 我又从被窝里把水壶拿了出来,野人这回,见我拿水壶,直接把手拢成了一个捧状,这突然叫我觉得,这野人并不傻,只是,好像对那些没见过,或者没经过的事儿,没有经验,只要让他经过见过,他立马就学会了。 给野人手里倒了水,野人兀自喝了起来,我扭头又问陈辉:“道长,我觉得他可能真是个人呢。” 陈辉又看了看我,终于出了声儿,先是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从他身上的毛发来看,很像是我师弟,不过……唉,不说了,这个,可能是谁家可怜的孩子。” 我不解地看了陈辉一眼,“您这话啥意思?” 陈辉一摆手,“明天到他们村里打听打听,自然就明白了……” 野人吃喝完了以后,又蹲到了昨天的那个墙角,陈辉招呼了我一声,“你先睡吧,我看看能不能跟他谈谈。” 我一听,就问老婆婆,啥“毛孩儿”,是不是个又高又大、浑身长毛的家伙? 我这时候哪儿还有心情睡,但是,陈辉坚持让我先睡,他似乎有啥事儿不想让我知道。 没办法,我躺进铺盖里,假装闭着眼,两只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就想听听陈辉要跟野人谈啥。 不过,等了许久,就见陈辉跟野人蹲到一块儿,一直不见说话,又等了没多久,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野人似乎怕光,连忙用爪子捂住了脸,嘴里就一个字“饿”。 我一听,就问老婆婆,啥“毛孩儿”,是不是个又高又大、浑身长毛的家伙? 我听了点了点头,这个不稀罕,这个属于返祖现象,有的也跟近亲结婚有关系,我们村里也有一个“毛妮儿”,比我大几岁,浑身长毛,脸长得跟大猩猩似的,就跟个原始人似的,不过,我们遇上的这个毛孩儿,比我们村里那个“毛妮儿”更严重一点儿。 三个人出了门,先在他们村里找了起来,这时候,村里的人差不多都起来了,我们在路上碰见一些出门的人就问他们,看没看见过一个道士打扮的,那些人纷纷摇头,后来,就在我们打算离开村子到山里寻找的时候,过来个老婆婆,那老婆婆告诉我们,她早上醒的早,醒来以后,就看见有个人,跟着毛孩往山里去了。 老婆婆说,毛孩儿这个,不是反祖啥的,是他们家办了坏事儿,遭了报应…… 我腾一下从铺盖上站了起来,穿好鞋子,到外面看了看,没人,转身回到屋里,把傻牛跟强顺全喊了起来,对他们说,陈道长不见了,赶紧出门找找去! 我就是一愣,陈辉从铺盖里站起了身,“师弟,我是你师兄啊……”陈辉的声音都颤抖着,听上去分外哀伤。 我就问老婆婆,那到底是个人,还是个怪物? 老婆婆连忙点头,就是他,那是俺们村里的“毛孩儿”,他过去的家,就在俺们最低的那沟里…… 我一听,这不是我们住的那房子吗?怪不得那野人总往我们那里去呢,原来是他的家呀。 老婆婆跟我们说,当然是个人,小的时候,身上还光溜溜的,后来,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开始长毛。 傻牛一听慌了神儿了,这么长时间跟着陈辉修行,感情也特别深了。 我听了点了点头,这个不稀罕,这个属于返祖现象,有的也跟近亲结婚有关系,我们村里也有一个“毛妮儿”,比我大几岁,浑身长毛,脸长得跟大猩猩似的,就跟个原始人似的,不过,我们遇上的这个毛孩儿,比我们村里那个“毛妮儿”更严重一点儿。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又已经亮了,坐起身朝墙角一看,野人不见了,再扭头朝陈辉躺的地方一看,也不见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雪难 , 招呼他们俩赶紧找路,最后,终于给我们找到一条,勉强能下山的路,只是离陈辉那个位置稍远一点儿。 老婆婆点了点头,“对,那就是‘毛孩儿’,俺们村的。” “你们村的?”闻言,我连忙问道:“那您知道他家住哪儿吗?” “他们家过去就住在那沟里……”说着,老婆婆抬手一指,“看见没,沟里那座破院子,就是他们家。” 强顺一说话,老婆婆又把强顺打量了几眼,狐疑地问道:“你们是不是都见过毛孩儿了?” 我顺着老婆婆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一咧嘴,这不是我们几个住的那宅子么,不过那宅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呀,我忍不住问了句,“老奶奶,那宅子里还有人住呀?”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过去有人住,现在没人了,他们家里那些人呀,都死绝户喽,就剩下毛孩儿一个咧。” 我蹙了蹙眉,这时候并不关心他们家里人都是咋死的,又问老婆婆:“那您知道毛孩儿现在住哪儿吗?” “现在呀?”老婆婆顿了顿,“这我就不知道咧,听俺们村里人说,他就住在这片山里边儿,过去有人在山里还瞅见过他。” 我扭头朝村外的山上看了看,白茫茫的,要依着老婆婆所说,陈辉可能是跟着野人离开了,只是,他跟过去干啥呢? 傻牛跟强顺不明白啥情况,对于“野人”“毛孩儿”啥的,他们俩是一无所知。强顺一脸不解看着我跟老婆婆,傻牛这时候显得挺着急,见我跟老婆婆说个没完,扯了扯我的衣角,“气气上毡,上毡找师父、找师父……” 傻牛一出声儿,老婆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从老婆婆脸上透出的神情来看,她似乎察觉到傻牛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老婆婆扭过头又对我说道:“我看你们几个还是别过去咧,那毛孩儿是俺们村里的扫把星,谁挨着他谁倒霉。” 我顿时满心不解,稳住傻牛以后,又问老婆婆,“老奶奶,您这话啥意思呀?” 老婆婆压低声音说道:“毛孩儿全家都是给他克死的……”说着,老婆婆抬手朝我们周围的几座房子指了指,“你看看俺们村里,家家都养狗,就是为了不让毛孩儿跑到自己家里去。” 听老婆婆这么说,我打量了她一眼,就见老婆婆一脸的煞有介事,不像是在唬我们,不过,关于“扫把星”这个,从我们家几代人的经验阅历来看,纯粹是无稽之谈,说哪个孩子命不好、八字硬,一生下来就克父母、克全家,有的还逮谁克谁,纯粹是危言耸听、胡说八道。 要说孩子克父母,那也是极其个别的现象,也不是因为孩子八字命格的原因,而是孩子跟父母之间有因果债,孩子不是来讨债的就是来还债的,在别人看来,那就是扫把星了。至于逮谁克谁这个,极其罕见,有可能因为他这个人气场低,或者身边跟着啥不好的东西,他跟别人一接触,别人的气场压不住他,或者压不住他身边的东西,这人就会走霉运,但是这个影响并不大,用“扫把星”、“煞星”等这些字眼来贬义的形容,那就有点儿过分了。在这个世上,人人都是平等的,都是光溜溜过来的,没有谁是抱着金元宝出生的,也没有谁是攥着刀子出生的。天生我才必有用,老天爷既然送他来到了这个人世上,那就有他一定的用处。 老婆婆似乎看出了我脸上的迟疑,又说道:“你可别不信,俺们村里,凡是跟毛孩儿打过交道的人家,全都倒了大霉。” 我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反问了一句,“那给他吃的会不会倒大霉呢?” 老婆婆闻言脸色陡然一变,乍声道:“给他吃的?谁敢给他吃的呀,俺们村里过去就因为有人给了他一碗饭,第二天就死家里咧,死的那样子哟……”老婆婆把手在脸前摆了摆,似乎说不下去了,看样子死的还挺惨。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强顺,有点儿沉不住气了,出声儿问了我一句,“黄河,你们俩到底在说啥呢,咱到底还找不找陈道长咧?” 我过去抹掉陈辉脸上的雪,就见陈辉脸色发紫,好像昏迷在雪窝里时间过长,给冻僵了,往鼻子下面一探,还好,还有气儿,给自己手上呵几口热气儿,又往陈辉怀里一摸,还不错,胸膛热乎乎的,没算是给冻着,主要是昏迷了,连忙招呼傻牛,快背你师父回去! 强顺一说话,老婆婆又把强顺打量了几眼,狐疑地问道:“你们是不是都见过毛孩儿了?” 我连忙回道:“他们俩没见过,我在晚上见过毛孩儿两次。” 老婆婆闻言打量了我几眼,“那你、你……” 我直言不讳说道:“他跟我要吃的,我给了他两次吃的。” “啥?”老婆婆脸色顿时大变,连忙冲我们三个摆手,就像在哄人似的,“你们三个快走,离开俺们村子!” 我一看,至于吗,不就是给了毛孩一点儿吃的嘛,跟避瘟神似的,再说了,我也没啥事儿呀。 我一看,至于吗,不就是给了毛孩一点儿吃的嘛,跟避瘟神似的,再说了,我也没啥事儿呀。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过去有人住,现在没人了,他们家里那些人呀,都死绝户喽,就剩下毛孩儿一个咧。” 老婆婆叫道:“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我们顺着脚印绕过山头一看,是一道非常陡峭的山坡,强顺眼尖,大叫了一声,“快看,山坡底下不是陈道长么!” 傻牛跟强顺见状,同时拉了拉我的衣裳,我一转身,“走,上山找陈道长……” 三个人离开村子上了山,这时候,天色还是阴沉沉的,但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风,看样子,似乎又要下雪了。 爬上山没多久,山梁上的雪窝里出现一串脚印,我走去过去比了比脚印的大小,应该是陈辉的,在陈辉的脚印旁边,还有一串模糊不清的大脚印,似乎是野人的。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过去有人住,现在没人了,他们家里那些人呀,都死绝户喽,就剩下毛孩儿一个咧。” 强顺这时候问我,刚才我跟老婆婆说的那个毛孩儿,到底是咋回事儿。我没着急回答,招呼他们俩一声,一边顺着脚印往前走,一边把毛孩儿的事儿,给他们说了一遍。 强顺听完,立马把眼睛珠子瞪大了,叫道:“那老婆婆不是说,给毛孩吃的东西会死么?”说着,上下打量了我几眼。 我一脸无所谓,说道:“别听那老婆子瞎说,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吗,咱走了这么多山村,你又不是不知道,山里人交通闭塞,信息又不发达,特别村里那些是老人,个个迷信的要命,只要跟迷信沾边儿的,他们就觉得是真的,咱不能跟他们一样迷信。” 强顺挠挠头,似乎不太满意我这么说,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们家搞了好几代迷信咧,还说别人。” 这次山上的脚印特别清晰,尤其是陈辉的脚印,顺着脚印朝深山里大概走了能四五里地,前面出现了一个山头,脚印顺着山头绕到了山头另一边。 要说孩子克父母,那也是极其个别的现象,也不是因为孩子八字命格的原因,而是孩子跟父母之间有因果债,孩子不是来讨债的就是来还债的,在别人看来,那就是扫把星了。至于逮谁克谁这个,极其罕见,有可能因为他这个人气场低,或者身边跟着啥不好的东西,他跟别人一接触,别人的气场压不住他,或者压不住他身边的东西,这人就会走霉运,但是这个影响并不大,用“扫把星”、“煞星”等这些字眼来贬义的形容,那就有点儿过分了。在这个世上,人人都是平等的,都是光溜溜过来的,没有谁是抱着金元宝出生的,也没有谁是攥着刀子出生的。天生我才必有用,老天爷既然送他来到了这个人世上,那就有他一定的用处。 我们顺着脚印绕过山头一看,是一道非常陡峭的山坡,强顺眼尖,大叫了一声,“快看,山坡底下不是陈道长么!” 我眯起眼睛朝山坡下面使劲一打量,就见山坡下面一处雪窝里,趴着个人,我眼神儿没强顺的好,看不清是谁,不过,可以看得出来,那人趴雪窝里一动不动。 傻牛大叫了一声,“师父!”迈脚就要往山下冲,我一把拉住了他,“山太陡了,不能往下跑。” 随后,我朝脚下找了找,整个山坡都给积雪覆盖了,加上天气寒冷,有的积雪已经冻硬了,踩到上面十分的滑,我估计,陈辉就是因为山陡雪滑,从山上摔下去了。 在我们旁边,有一条被踩过的痕迹,似乎就是毛孩儿跟陈辉下山的路线,我试了试,积雪已经被踩瓷实了,又硬又滑,不能再顺着这条路线往下走了,不然我们很可能陈辉一样摔下去。 招呼他们俩赶紧找路,最后,终于给我们找到一条,勉强能下山的路,只是离陈辉那个位置稍远一点儿。 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山坡上下来了,脚一踩到沟里,心里顿时一跳,因为这沟等于是“v”字形的,两边是山,中间是沟,山上大部分积雪,都被山风吹到了这条沟里,脚一踩上去,直接埋住了膝盖。 我们长这么大都没走过这么深的雪,走起来费劲儿不说,心里还有些发虚,不知道这厚厚的积雪下面,都埋着些啥。 一边走,一边冲陈辉喊叫着,这时候,我们已经能够完全确定,趴在雪窝里的那个,正是陈辉,不过,陈辉这时候似乎已经昏迷,对我们的喊叫声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篝火在陈辉身边点着,我们当时想着,让陈辉多暖和暖和,可能就能醒过来了,不过,等陈辉身上彻底热了起来以后,强顺大叫了一声:“黄河你快看,陈道长的脸,是不是要化咧……” 我一看,奶奶的,这咋办呢,最后朝山沟深处看了看,跟他们商量,不行就顺着山沟走吧,说不定能找到不陡的地方爬上去。 刚才我们一路过来,发现这沟里的野草树枝啥的特别多,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每人摸了一大捆,当时也没绳子,一手夹着柴禾,一手摁着山地往上爬,往返几次,终于把柴禾都运上了平台。 篝火在陈辉身边点着,我们当时想着,让陈辉多暖和暖和,可能就能醒过来了,不过,等陈辉身上彻底热了起来以后,强顺大叫了一声:“黄河你快看,陈道长的脸,是不是要化咧……” 傻牛很快把陈辉背了上来,强顺在雪窝里摸起了柴禾,我脱掉身上的军大衣,我们四个那时候穿的都是军大衣,正儿八经的部队货,当时买的时候,那老板说,是一个跟部队里有关系的人,从部队里倒腾出来的,不但质量好,还特别暖和,领子上还带翻毛。 这时候,旁边一侧山体上,出现了一片不算陡的小平台,我看那里似乎能歇脚儿,招呼他们两个停下,我爬上平台看了看,还算不错,五六米见方的一片地方,与其说是平坦,不如说是一片不算陡峭的空地,上面积雪也比较薄。 几个人加快速度,很快来到了陈辉跟前,傻牛第一个扑过去,带着哭腔一边喊师父,一边把陈辉从雪窝里抱了起来。 我们顺着脚印绕过山头一看,是一道非常陡峭的山坡,强顺眼尖,大叫了一声,“快看,山坡底下不是陈道长么!”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这时候,成了下山容易上山难,由于山陡雪滑,傻牛背着陈辉怎么都爬不上去,爬几步就从山上滑下来,强顺埋怨傻牛空有一副大个子,他又背着陈辉往上爬,谁知道,他还不如傻牛呢,两步就滑下来了,我也背着试了试,我也不行。 我一看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能把陈辉先弄醒,几个人还有可能爬到山上去,就这么背着一个人,谁也爬不上去。 我过去抹掉陈辉脸上的雪,就见陈辉脸色发紫,好像昏迷在雪窝里时间过长,给冻僵了,往鼻子下面一探,还好,还有气儿,给自己手上呵几口热气儿,又往陈辉怀里一摸,还不错,胸膛热乎乎的,没算是给冻着,主要是昏迷了,连忙招呼傻牛,快背你师父回去! 我站在上面找了傻牛跟强顺一声,让傻牛把陈辉被上平台,强顺在下面,找点柴禾,枯树枝、枯灌木啥的,只要能点火就行,弄上来生堆篝火。 抡起军大衣把平台上的积雪震飞掉,然后把军大衣铺到地上,让傻牛把陈辉放了下来,随后,我又下到沟里,跟强顺在沟里一起摸索起来。 (出门办点儿事儿,不是太满意,明天再修改。) 于是,傻牛背上陈辉,三个人顺着山沟走了起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发现这山沟好像没尽头似的,两边是山,中间是末膝盖的积雪。这时候,几个的鞋跟裤子全都湿透了,走起来没事儿,一旦停下来,鞋跟裤子就传来阵阵刺骨的寒意。 第三百五十章 反路 , 强顺这话吓了我一跳,立马儿叫我联想到冰块被火融化掉的情形,连忙朝陈辉脸上一看,就见陈辉一张脸通红,在火光映耀下,脸皮上泛起一层水光,水光映着火光,在一晃一晃的,十分的诡异,好像整张脸真的要化了似的。 我连忙蹲过去把陈辉抱了起来,一摸陈辉的脸,外面是烫的,里面感觉还是冰凉冰凉的,连忙招呼傻牛强顺两个,扯起大衣,把陈辉抬起来往篝火远处挪一挪。 当时我们年龄小,不知道救这种被冻的人得慢慢来,最好用人的体温去焐,让被冻的人循序渐进自身回暖,这样血液才能循环流通。用火这么强烈的烤,就像在揠苗助长,人体回暖需要从内到外,我们这么做,等于是反其道而行之,从外到内,不但不能救人,还可能会导致被冻的人表皮热胀冷缩、表皮血管或者皮肤坏死。 要说皮肤会被烤化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陈辉这时候皮肤通红面带水光,看着有些吓人,都是因为我们三个啥都不动,傻不拉几的让他离篝火太近了。 抬到远处,傻牛和强顺把身上的军大衣也都脱了下来,给陈辉盖在了身上。 强顺慢吞吞爬了上来,我让傻牛照看着陈辉,走到强顺跟前问他,“你没摔着吧?” 三个人七手八脚忙活一阵,陈辉脸上的红光终于退了,我又试了试他的鼻息,均匀了很多,这算是有惊无险,情况往好的一面发展了,但是,悄无声息的,天上竟然飘下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漫山遍野,屋漏还他娘的逢了连日雨,我当时真想指天大骂。 就在这时候,强顺突然“哎呦”一声,紧跟着“啊”一声惊叫,身子骨碌碌从平台上滚了下去,等我扭头去看的时候,他已经一口气从平台滚到了山沟里。所幸山沟里积雪深厚,似乎没受啥伤,很快从雪窝里爬了起来,我心说,咋这么不小心呢,这么大的平台也能摔下去。 刚要冲强顺喊一声,问他有事没有,强顺居然冲我大叫道:“上边儿有东西,把我推下来了!” 我刚要再问,傻牛叫了一声,“妞,妞路……”放开陈辉朝前跑了起来。 “啥?”我赶忙转头,把整个平台扫了一遍。巴掌大的一片地方,这时候除了我跟傻牛、昏迷中的陈辉,再没别的啥东西。 强顺在沟里一脸惊悚,喘着粗气叫道:“你们赶紧下来吧,上面真的有东西。” 见强顺喊的煞有介事,我心里顿时一沉,还真是屋漏偏逢连日雨了,陈辉冻僵昏迷不说,老天爷还不赏脸,下起了雪,这时候又来了啥东西凑热闹,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随即在心里一合计,冲强顺喊了一嗓子,“你上来吧,有我在,没事儿!” 强顺闻言,看着平台踌躇起来,我想下去把他揪上来,又怕我一离开,陈辉再出啥事儿,连忙招呼傻牛,“去强顺拉上来。” 傻牛刚要下去,强顺又叫了一声,“不用拉我,我自己能上去。” “啥?”强顺一听差点没原地跳起来,叫道:“我刚刚也被啥东西推下去咧!” 强顺慢吞吞爬了上来,我让傻牛照看着陈辉,走到强顺跟前问他,“你没摔着吧?” 强顺在沟里一脸惊悚,喘着粗气叫道:“你们赶紧下来吧,上面真的有东西。” 强顺摇摇头,警惕地朝整个平台打量了一下,我又问道:“刚才到底是咋回事儿?” 强顺随即又露出一脸惊恐,说道:“刚才我想到边儿上撒尿,谁知道……就感觉后腰给啥东西推了一下,我裤子还没解开就滚下去咧。” 我问道:“你感觉像是啥东西推你的?” “不知道哇。”强顺随即说道:“这里不干净,咱还是赶紧走吧。” 我抬头朝天上看了看,阴沉沉的,像这种天气,那些魑魅魍魉出来胡闹是很有可能的,尤其是下雨天,路上那些行人的雨伞下面,不单单只有人。 抬到远处,傻牛和强顺把身上的军大衣也都脱了下来,给陈辉盖在了身上。 我压低声音对强顺说道:“咱肉眼看不见那东西,你把阴阳眼弄开看看。” 强顺犹豫了一下,不过这回他并没有反对,伸手去解衣服上面的扣子,就在这时候,陈辉呻吟了一声,我们顿时大喜,强顺也不再解扣子,两个人冲冲朝陈辉走了过去。 傻牛这时候见陈辉有了反应,也高兴的不得了,把陈辉的上半身抱了起来。 我忙问:“到底是个啥东西?” 我跟强顺走到跟前蹲了下去,没一会儿,陈辉缓缓睁开了眼睛,又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随后有气无力地把目光一扫,眼睛里立马儿亮了一下,精神似乎也好了很多,“你们、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顿时一咧嘴,强顺一脸狐疑地问了一句,“道长,咱是不是走反啦?” 我扯了扯脸上的肉,想笑一下,却没能笑出来,自打蓉蓉死了以后,我真的不会笑了,关心地冲陈辉说了一句,“道长,您终于醒了。” 陈辉一脸茫然地朝周围看看,自言自语似的又问道:“这……这还是在山里吗?” 我顿时一咧嘴,强顺一脸狐疑地问了一句,“道长,咱是不是走反啦?” 强顺回道:“是呀,为了您,俺们都折腾大半天咧,您总算醒了。” 陈辉闻言就是一愣,像是想起了啥,说道:“你们都小心点儿,这山里不干净。” 我跟强顺随即对视了一眼,就听陈辉又说道:“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山上推下来的……” “啥?”强顺一听差点没原地跳起来,叫道:“我刚刚也被啥东西推下去咧!” 我皱起了眉头,“赶紧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 我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上什么山呀上,越上越远,我刚要再跟傻牛解释,陈辉居然冲傻牛一挥手,“走,扶我过去看看。” 强顺迅速把衣裳扣子解开,吐口唾沫擦点胸口的血,打眼朝整个平台上一扫。 我忙问:“有东西吗?” 强顺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啥也没有,不过我敢肯定,这里真的有东西!”说着,他抬头朝两侧的山峰看了看,顿时叫道:“看见咧,在上面!”抬手朝我们身后的山峰上一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啥也没有,除了一片白茫茫的山头,就剩下漫天的雪花。 强顺慢吞吞爬了上来,我让傻牛照看着陈辉,走到强顺跟前问他,“你没摔着吧?” 我忙问:“到底是个啥东西?” 强顺眨巴几下眼睛回道:“太远咧,看不清楚,像是个四条腿的、黑色的。” “是只精怪?” 陈辉这时候,给傻牛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扭头朝他看了看,似乎没啥大碍。所幸这是冬天,身上不但穿的厚,山上的积雪也厚,要是搁着夏天,从这么高的山坡上滚下来,不说伤筋动骨,至少也得头破血流。 强顺慢吞吞爬了上来,我让傻牛照看着陈辉,走到强顺跟前问他,“你没摔着吧?” 陈辉对我们俩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回去吧。” 强顺看了我一眼,小声说道:“陈道长刚不是说了么,不让咱去找它了。” 我叫道:“不行,得抓住这东西,弄不好就是它把您推下山的。” 强顺也叫道:“肯定也是它把我推下去的!” 两个人都是忿忿的,陈辉说道:“这东西肯定是这山里的,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它又没把咱们怎么样,何苦跟它过不去呢。” 我一咬牙,狠狠说道:“不行,要不是俺们三个来的及时,您就冻死在山里了,这个仇一定要报!” 陈辉听我这么说,蹙起了眉头,像打量陌生人似的,打量了我几眼,最后语重心长地说道:“黄河啊,有些话,眼下这时候我不该说,但是又不得不说,你觉不觉得,自从蓉蓉走了以后,你就像变了人……我能看得出来,你心里除了仇恨,什么都没有了,报仇不能解决一切问题的。” 我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去看陈辉的眼睛,直到四年后我们分手那天,他都不知道,我把人给弄的一死一疯一残。 我顿时一咧嘴,强顺一脸狐疑地问了一句,“道长,咱是不是走反啦?” 强顺忙在旁边打圆场,“道长,俺们都听你的,你说咋样儿俺们就咋样儿。” 四个人很快下了平台,在山沟里顺着原路往回走,我这时候,心里五味陈杂,其实蓉蓉的惨死,把我残忍凶狠的一面勾了出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心魔,尤其像我们这种人,身兼异术,心魔更重,一旦控制不好,那就是伤人伤己的悲惨局面。 陈辉他们三个走在前面,我走在最后面,走出一段距离,我心绪稳定了,把自己拉回了现实,不再去想蓉蓉的事儿。 加快步追上强顺,我小声问他:“刚才那东西现在在哪儿?” 强顺看了我一眼,小声说道:“陈道长刚不是说了么,不让咱去找它了。” 我说道:“我不找,我就怕它跟过来接着害咱们。” 强顺回道:“不见了,可能是跑掉咧。” 我顿时一咧嘴,强顺一脸狐疑地问了一句,“道长,咱是不是走反啦?” 我点了点头,朝前面的陈辉看看,我就想不明白了,他追着野人过来干啥呢,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干么。 撇下强顺又追上陈辉,陈辉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小心翼翼问道:“道长,我有点儿想不明白。” 陈辉问道:“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是我刚才说话重了吗?” “不是。”我连忙摇头,“不是这事儿,我是想问,您自己一个人,跑进这山里干啥呢?” 陈辉这时候身子还不是太灵便,加上沟里积雪太厚,即便给傻牛扶着,走的也很慢,陈辉说道:“我想找那野人谈谈。” 我顿时一脸疑惑,又问道:“昨天晚上,您没跟他谈呀?” 陈辉叹了口气,“昨天晚上还没跟他谈,他就睡着了,我不忍心喊醒他。” 陈辉朝我们下来的山坡看看,接着又说道:“本打算今天早上再跟他谈的,谁知道我只打了个盹儿,他就不见了,我追到外面,地上只有一串脚印。” 我说道:“那您就顺着脚印追了过来,您到底有啥急事想跟他谈呀?” 我这么一问,陈辉踌躇起来,停了好一会儿,陈辉简短有力地说道:“他是个人,不能像畜生一样活着!” 我扯了扯脸上的肉,想笑一下,却没能笑出来,自打蓉蓉死了以后,我真的不会笑了,关心地冲陈辉说了一句,“道长,您终于醒了。” 我顿时一咧嘴,强顺一脸狐疑地问了一句,“道长,咱是不是走反啦?” 我这时候跟强顺一起走了过去,陈辉随即也一脸笃定,扭头对我们俩说道:“咱们就走这条路!” “啥?”我就是一愣,停在了原地,傻牛本来就傻,难道陈辉从山上摔下来,也把脑子摔傻了,上这山是朝反方向走的! 傻牛这时候显得很兴奋,根本不理会我的话,跑回来一把扶住陈辉,“师父,妞路,妞路,上毡,上毡……” 但是,我把脸立马儿苦了下来,今天傻牛咋犯起这么低级的错误呢,我冲他叫道:“傻牛哥,那路不能走,你看清楚了,咱刚才是从左手边山坡上下来的,这个在咱右手边,越走越远。” 我就特别纳闷儿,陈辉为啥突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野人表现的这么关心呢? 强顺在沟里一脸惊悚,喘着粗气叫道:“你们赶紧下来吧,上面真的有东西。” 我刚要再问,傻牛叫了一声,“妞,妞路……”放开陈辉朝前跑了起来。 连强顺也知道,顺这条路爬上去,越走越远,但是,师徒俩这时候就跟魔怔了似的,陈辉还淡淡地说了我们俩一句,“我自己的徒弟,我心里清楚……” 感谢小熊妹妹的百元红包。 他吐字不清,说的是“有路”,也就是说,山坡上有路能让我们爬上去。 说完,陈辉居然露出一脸悲痛。 “嗯嗯!”傻牛笃定地点点头。 我叫道:“不行,得抓住这东西,弄不好就是它把您推下山的。” 我赶紧扶住陈辉,两个人同时朝傻牛一看,傻牛朝前跑了没多远,停在了山坡底下,抬胳膊一指,欢呼雀跃起来,“路、路……”就见傻牛指的这处山坡不算陡,曲曲折折的好像有一条山上的路。 师徒俩很快走到那片山坡底下,陈辉问傻牛,“这条路,真的能走吗?” 我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上什么山呀上,越上越远,我刚要再跟傻牛解释,陈辉居然冲傻牛一挥手,“走,扶我过去看看。” 第三百五十一章 双坟 , 陈辉见野人踌躇不前,一把拉住了野人的手,“走,跟我走,没事儿的。” 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真拿这师徒俩没办法,强顺冲我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问我,咱俩咋办呢? 我咬了咬下嘴唇,还能咋办呢,舍命陪君子,跟着走呗! 傻牛和陈辉这时候已经朝山,我想冲强顺笑一笑,但是怎么都笑不出来,我说道:“你看你刚才被它们吓的那样儿,想这种孤魂野鬼,是个活人进去都能把它们吓跑。” 两个人也走进了院里,这时候,陈辉带着野人已经走进了屋里,等我们走到屋门口的时候,陈辉在屋里已经把蜡烛点着了。 强顺顿时说了一句,“不用你先进去咧,陈道长跟傻牛哥一进院,就把它们全吓跑啦。” 写到这儿,可能有人不信,也可能觉得我写的夸张,但是,这确确实实是我们在河南省的某个山村里遇上的,毛孩儿只要一进村,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有些人家儿还用毛孩吓唬不听话的孩子,你要是再不听话,晚上毛孩儿过来,叫他会把你抓走…… 我们俩在后面小声嘀咕着,前面的陈辉傻牛还有那野人,三个人茫然不知地走进了院里。 第三百五十二章 山羊 , 还是草稿吧,明天修改。 这媳妇是个老实心善的人,就答应了,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一寻思这梦,感觉特别的真,心里也可怜那小羊羔儿,就带上一件大棉袄,依着黑山羊所说的路线,在村外山上一个小洞里,找到一只冻的浑身发抖的小羊羔,这媳妇儿就用棉袄包上小羊羔,往家里赶。 我朝屋里扫了一眼,啥也没看见,依旧一脸平静地对强顺说道:“咱已经在这里睡了两夜了,咱有事儿吗?它们不敢把咱们怎么样,你有啥可怕的呀。” 强顺一脸胆怯,死活就是不想再往屋里进,“不行,你得给我把血抹上,十来个鬼魂呢,太吓人咧。” “这么多鬼魂呀。”我安慰道:“那你也别怕,这鬼魂对咱应该没啥威胁,要不然咱早在这儿住不了了。” 他不依,一把揪住我的胳膊,可劲往外面拽了起来,“你要是不给我抹血,你也别想进屋咧。” 我一舔嘴唇,真拿他没办法,两个人停在屋门口,我把鱼骨针从裤兜里掏了出来,也就在这时候,强顺突然愣住了。 我扭头朝他看了一眼,就见他眼睛直勾勾盯着野人,眼神很奇怪,我顺着他的眼神朝屋里的野人看看,野人又蹲在了之前那个墙角,两条胳膊抱着膝盖,蹲那里一动不动。 停了一会儿,强顺咧着对我说道:“她、她说,她是毛孩的妈妈……” 我没再着急给自己扎针,问强顺:“你在看啥呢?” 强顺怔了怔,收回眼神看了我一眼,疑惑地说道:“这群鬼,咋这么奇怪嘞?” 我忙问:“咋奇怪了?” 强顺说道:“这群鬼都围在了野人身边,好像……好像在保护他一样。” 听强顺这么说,我又朝野人看了看,我当然啥也看不见,我说道:“可能这都是他们家里死去的人吧,对了……”我想到一个主意,连忙把鱼骨针收了起来,“你过去问问他们,看他们到底都是咋死的。” 强顺干咽了口唾沫,又对着野人周围问道:“你们、你们没一个人能听见我说话么?妈呀……你们,你们别、别这么看着我,我、我能看见你们。” “啥?我才不去呢!”强顺冷瞥了我一眼。 “你别怕,我跟你一起去。”说着,我一把拉住了强顺的胳膊。 强顺这个阴阳眼,在末代1和这本书的前面,都不止提到过一次,他这个阴阳眼,多数情况下,只能看见,听不见,基本上没办法跟那些东西对话,也就是我们当地所说的,只有“眼睛”,没有“耳朵”,有“耳朵”的人,才可以听见鬼魂或者仙家说话。不过,强顺这个叫人有点儿捉摸不透,偶尔有时候,他也是可以听见的,也能跟这些东西对上几句话。 我当时就寻思着,屋里鬼魂这么多,我寻思着,里面应该会有一两个能跟强顺对上话的。我就想弄明白,他们的死,是不是跟毛孩儿有关系,毛孩儿是不是像他们村里那位老婆子所说的,别人给他口饭吃,他就能把别人克死。 强顺这个阴阳眼,在末代1和这本书的前面,都不止提到过一次,他这个阴阳眼,多数情况下,只能看见,听不见,基本上没办法跟那些东西对话,也就是我们当地所说的,只有“眼睛”,没有“耳朵”,有“耳朵”的人,才可以听见鬼魂或者仙家说话。不过,强顺这个叫人有点儿捉摸不透,偶尔有时候,他也是可以听见的,也能跟这些东西对上几句话。 强顺有点儿不乐意,我就威胁他,“你要是不去,我以后就再也不给你抹血了。” 强顺狠狠瞪了我一眼,这时候,陈辉跟傻牛,从我们行李那里站起了身,陈辉跟傻牛之前一进屋,陈辉把蜡烛点着以后,就带着傻牛到我们行李那里捣鼓起来,也不知道在干啥。 这时候,就听陈辉自言自语似的了说了句,“真的没一点儿吃的了。” 一看,原来是在找吃的,应该不会是给我们仨找的。 陈辉扭头看向了我跟强顺,问了一句:“你们俩站门口干啥呢,咋还不进来呢。” 闻言我连忙一扯强顺,强顺很不痛快地给我扯进了屋里,陈辉对我们俩说道:“看来,咱们还得到他们村上买些吃的。” 我忙问:“咋奇怪了?” 强顺一听,连忙转身,“中,我这就去买。”我连忙说了他一句,“你去吧,外面东西更多!” 强顺随即一缩脖子,站在没敢动弹,我对陈辉说道:“道长,强顺现在阴阳眼开着,他看见咱这屋里有很多鬼围在野人身边,我觉得,这些鬼应该都是野人死掉的亲人,我想让强顺问问这些鬼,他们家里到底发生了啥事儿,为啥全家都死绝户了。” 强顺这个阴阳眼,在末代1和这本书的前面,都不止提到过一次,他这个阴阳眼,多数情况下,只能看见,听不见,基本上没办法跟那些东西对话,也就是我们当地所说的,只有“眼睛”,没有“耳朵”,有“耳朵”的人,才可以听见鬼魂或者仙家说话。不过,强顺这个叫人有点儿捉摸不透,偶尔有时候,他也是可以听见的,也能跟这些东西对上几句话。 陈辉闻言看向了强顺,疑惑地问道:“你还能跟鬼魂对话?”出来一年多了,陈辉还没见过强顺跟鬼魂对话,强顺看了陈辉一眼,唯唯诺诺回道:“有……的能,有的不能。” “那你还不快去试试!”陈辉当即显得比我还着急,强顺顿时把脸苦了下来,忿忿地瞥了我一眼,我一拉他胳膊,“来吧,我有陪着你,就是去见阎王爷你也不用怕。” 强顺咬咬嘴唇,“你就吹吧你。” 两个人来到野人跟前,野人抬头朝我们俩看了一眼,冲我们伸手一只手,“饿……” 饿,知道你饿,我们也一天没吃东西了,谁不饿呀。 强顺干咽了口唾沫,又对着野人周围问道:“你们、你们没一个人能听见我说话么?妈呀……你们,你们别、别这么看着我,我、我能看见你们。” 陈辉这时候在我们身后说道:“你们俩先问着,我带傻牛到他们村里买点吃的。”说完,陈辉带着傻牛离开了。 我轻轻掐了强顺胳膊一下,“开始呗,还愣着干啥呢。” 强顺冷冷瞪了我一眼,随后朝野人周围看看,胆战心惊地问道:“你们……你们谁能听见我说话呀?” 停了一会儿,强顺扭头看向我,“他们、他们好像都听不见。” 我一扯他,“再试试。” 一看,原来是在找吃的,应该不会是给我们仨找的。 强顺干咽了口唾沫,又对着野人周围问道:“你们、你们没一个人能听见我说话么?妈呀……你们,你们别、别这么看着我,我、我能看见你们。” 强顺说罢,又停了好一会儿,脸色陡然一变,一把掐住了我的胳膊,“黄、黄河,还、还真有一个能跟我说话哩!” 强顺这个阴阳眼,在末代1和这本书的前面,都不止提到过一次,他这个阴阳眼,多数情况下,只能看见,听不见,基本上没办法跟那些东西对话,也就是我们当地所说的,只有“眼睛”,没有“耳朵”,有“耳朵”的人,才可以听见鬼魂或者仙家说话。不过,强顺这个叫人有点儿捉摸不透,偶尔有时候,他也是可以听见的,也能跟这些东西对上几句话。 我现在已经记不大清楚了,这可能是强顺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跟鬼魂打招呼,所以显得分外紧张。 他不依,一把揪住我的胳膊,可劲往外面拽了起来,“你要是不给我抹血,你也别想进屋咧。” 我一脸淡定地对他说道:“你怕啥呀,有我在呢,你问问他,是不是野人的……不是,是不是毛孩儿的亲戚。” 强顺微微点了点头,问道:“你、你是谁,是毛孩儿的亲戚吗?” 停了一会儿,强顺咧着对我说道:“她、她说,她是毛孩的妈妈……” “那太好了,你接着问,她是咋死的,他们全家都是咋死的。” 这媳妇是个老实心善的人,就答应了,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一寻思这梦,感觉特别的真,心里也可怜那小羊羔儿,就带上一件大棉袄,依着黑山羊所说的路线,在村外山上一个小洞里,找到一只冻的浑身发抖的小羊羔,这媳妇儿就用棉袄包上小羊羔,往家里赶。 这个,真就是孩子没了娘,说来话就长了,强顺断断续续,按照我的意思,把毛孩儿的来龙去脉,包括他们家里人的死因,问了个了七七八八…… 二十多年前,文革期间……或许有人会问,咋又是文革呢,这个也我没办法,谁叫那时候遗留下来的问题多呢。 当时,毛孩儿的母亲,还没跟毛孩儿父亲结婚,毛孩儿的爷爷呢,当时是他们村里的村长,四十来岁。 深冬的有一天夜里,有个村民跑他们家里来检举揭发,说老五婆家里的媳妇儿,是牛鬼蛇神,在家里偷着搞封建迷信,还有一条罪,当时家里不能私自养家禽牲畜,也就是说,不能财产私有,不说别的,就你这个两条腿的活人,都是“公”家的。 毛孩儿爷爷一听,这还了得,赶紧召集村里开大会,到老五婆家里,把她那媳妇儿给抓出来。 他们村里当时的人,比我们当时路多他们村的时候还多,因为当时没有外出打工一说,都在家里务农呢。 老五婆的媳妇当时懊悔不已,因为啥呢,这媳妇前几天,做了个梦,梦里有一只黑色的野山羊,跑进了他们家里,这野山羊还会说话,开口对这媳妇儿说,我在山里边儿,生了个孩子,现在这形式呢,容不下我们这些东西了,我得往深山里去躲难,但是,天气这么冷,孩子没办法带出去,你是个好人,能不能把我的孩子从山里带出来先养着,等这场灾难过去以后,我再回来,到时候,一定会报答你们家的。 铜锣一响,没一会儿,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召集了二三十号人,不由分说,把老五婆的媳妇儿,从家里揪了出来,先是审,让这媳妇儿认罪,坦白怎么在家里搞的封建迷信。 村里人把这媳妇从家里揪出来的同时,也把那只被妇女私藏起来的小羊羔找到了,这一下,人证物证具在,村里连夜开批斗会,对着媳妇进行了批斗,还挂个大牌子,在他们山里游了一趟街。 回到家里,这媳妇儿就上了吊了…… 走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他们家对面一户人家,院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这妇女跟这媳妇儿,平常处的还不错,俩人经常在一块说些私房话。 这媳妇见瞒不住这妇女,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梦,跟怀里小羊羔的来历,跟妇女说了一遍。 小羊羔被送进了队里,当时不是“村”的形式,是“队”,整个村,称为“大队”,然后再分成几个“小队”,不过,送队里第二天小羊羔就死了。 这媳妇是个老实心善的人,就答应了,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一寻思这梦,感觉特别的真,心里也可怜那小羊羔儿,就带上一件大棉袄,依着黑山羊所说的路线,在村外山上一个小洞里,找到一只冻的浑身发抖的小羊羔,这媳妇儿就用棉袄包上小羊羔,往家里赶。 这时候呢,小羊羔在棉袄里闷的难受,就在棉袄里折腾,这妇女一看,就问这媳妇,棉袄里包的是个啥? 这媳妇呢,被一连批斗了好几天,最后这媳妇实在是忍不住了,冲那些村民大叫了一声,你们都不得好死! 这媳妇是个老实心善的人,就答应了,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一寻思这梦,感觉特别的真,心里也可怜那小羊羔儿,就带上一件大棉袄,依着黑山羊所说的路线,在村外山上一个小洞里,找到一只冻的浑身发抖的小羊羔,这媳妇儿就用棉袄包上小羊羔,往家里赶。 晚上,这妇女两口子到村长家就把这媳妇给检举揭发了。当时那形式,别说邻里街坊了,就算是父子之间、夫妻之间、亲兄弟姐妹之间,都有可能检举揭发。 有道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更何况,那时候的人,说好听点儿,叫思想觉悟高,说难听点,那是被当时的风气洗脑了,一点儿人情味儿都没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往事 , 几年以后,文革过去了,这时候呢,毛孩儿的父亲跟母亲已经结了婚,还生下了毛孩儿。 毛孩儿生下来的时候,身上光溜溜的,身体跟正常孩子一样,并没有毛,模样也跟正常孩子一样,嘴也没凸出来。 强顺很快对我说道:“他母亲点了点头,是因为遭了报应。” 本来呢,一直相安无事,突然在毛孩儿六岁那年,事儿来了,毛孩突然得了一场怪病,毛孩父母就带着他到处求医问药,但是,怎么都治不好。 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他们全家人都认为,这孩子应该活不了了,谁知道,过了一段时间,毛孩儿的病莫名其妙地好了,不过,从毛孩的脚面开始,慢慢长出了很多黑毛,先是脚面,然后是小腿,从下至上。 八岁那年,不光毛孩儿身上,脸上也长了毛,彻底成了一个黑乎乎的毛人,也就在这一年冬天,毛孩的爷爷跟奶奶,也就是他们村里过去的村长,老两口一夜之间暴毙,他们身体都是好好的,当天晚上睡下,第二天早上就没再起来,等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体早就凉透了。 打那儿往后,毛孩儿整个家里都不太平了,毛孩儿的几个叔叔、姑姑,几乎是一年死一个,甚至死一双,都是毫无征兆、莫名其妙的断了气。 毛孩儿呢,身上的毛虽然不再长了,但是,脸型开始出现变化,尤其是嘴,一点点凸了出来,加上一头的黑毛,越长越像个猴子,长到最后,智商跟着也下降了,就像个几岁大的孩子,连说话都困难了。 毛孩儿十四岁那年,他的父母也先后莫名其妙地死了,这一大家子人,仅剩下毛孩一个了,死绝户了。 当时,他们村里人虽然嫌弃毛孩的长相,但毕竟他还是个人,毛孩父亲还有几个好朋友,见毛孩可怜,经常接济他一下,但是,谁接济毛孩谁家里就倒霉,当时村里谁也没在意,后来,有一个毛孩父亲的朋友,让毛孩到他家里吃了几顿饭,没过几天,这朋友也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一下,村里人都害了怕了,有人传言,这毛孩就是个不吉利的种儿,长一身奇奇怪怪的黑毛不说,还把他自己的亲人和对他好的人,全都克死了。 传言一传开,全村人就像当年批斗那媳妇一样,联合起来同仇敌忾,把毛孩儿赶出了村子。 毛孩当时虽然已经十四五岁,但是智商只剩下三四岁,肚子一饿就回村里讨吃的,那些村民谁还敢给他,就连他父亲过去的几个朋友也不敢再跟他接近,个个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后来,有个村民发现,毛孩儿怕狗,于是,每户人家里都养起了狗,只要狗一叫,毛孩远远地就跑开了。 以上这些呢,就是我让强顺断断续续问出来的,不过,好像还是少了点儿啥,毛孩儿家里成了这样儿,包括毛孩身上的黑毛,到底是咋回事儿呢,就因为批斗了那媳妇?但是,批斗那媳妇的,不止他们一家吧,就算毛孩爷爷是村子,是带头批斗那媳妇的人,也至于报应的这么厉害吧。 我又强顺说道:“你再问问她,他们家里成了这样儿,是因为遭了报应吗?” 强顺很快对我说道:“他母亲点了点头,是因为遭了报应。” 强顺很快对我说道:“他母亲点了点头,是因为遭了报应。” 我又问:“报应他们的,是那个上吊媳妇,还是那只母山羊?” 停了好一会儿,强顺说道:“是那只母山羊,文革过后没几年,那只母山羊就回来咧,先是叫她儿子得了怪病,然后,他们家里的人就一个挨一个的死了。” 听强顺这么说,再结合以上那些内容,我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问强顺:“你说,白天的时候,把你从山上推下去的那个黑家伙,会不会就是那只母山羊呢?” 强顺一听,愣了愣,旋即把眼睛珠子瞪大了,叫道:“就是它,没错咧,我说那东西看着像个啥呢,对,就像只黑山羊!”强顺这时候一脸笃定,“陈道长应该也是给它推下去的!” 我皱了皱眉,不解地问了一句,“那它为啥要推你跟陈辉呢?” 话音刚落,强顺扭头看向了毛孩身边,没一会儿,强顺对我说道:“毛孩儿他母亲说,那只黑山羊发过誓,说是要让他们全家不得好死,还要这个毛孩儿挨冷受饿一辈子,谁要是敢帮毛孩儿,就跟他们家一样下场,你跟陈道长,给过毛孩儿吃的,那母山羊看见了,所以要整咱们。” 我一听把眉头皱的更紧了,“它奶奶的,不至于吧……”我心里就纳了闷了,黑山羊跟毛孩儿家里,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呀,已经整死了毛孩全家,让他们家绝了户,这还不够吗?对于黑山羊来说,也就是给它自己的孩子报一下仇,给那个上吊的媳妇也报一下仇,就算小羊羔也是一条人命,加一块儿两条人命,至于要了毛孩全家十几条人命吗?再说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它还对孤苦伶仃的毛孩不依不饶,这是有大的仇恨呢? 我转念一寻思,难道这事儿,还另有隐情?一般修行的畜生,根本不会这么干,除非有血海深仇。 一拉强顺,两个人转身来到门口朝外面一看,确实是陈辉带着傻牛回来了,在他们怀里,每人都抱着好多吃的。 我环手朝野人身边一指,“你们都站着别动昂,都应该能看出来我是干啥的吧,要是谁敢跟着出来,我可对你们不客气。”说着,我一拉强顺,“走,跟我到院里去。” “去院里干啥呀?”强顺一脸疑惑,被我拉着胳膊,两个人来到了院里。 一拉强顺,两个人转身来到门口朝外面一看,确实是陈辉带着傻牛回来了,在他们怀里,每人都抱着好多吃的。 回头朝屋里瞅了一眼,我问强顺:“它们都没跟出来吧?” 强顺回头也朝屋里看了看,“没有,都还在野人身边呆着呢。” “好。”这我就放心了,我脸色正了正,问强顺:“你刚才跟野人母亲说话的时候,有没有看出来她可能是在撒谎?” 陈辉就寻思着,野人饭量大,得多买点儿,他们就接着在村里转悠,最后,来到几座房子跟前,这几座房子呢,挨得还算近一点儿。 强顺一听,狐疑地打量了我几眼,反问道:“你以前不是说过,鬼不会撒谎么?” 我说道:“也有例外的,我小时候听咱奶奶说,有些鬼也会撒谎。” 强顺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有问道:“你、你是说,毛孩她母亲,可能是在跟我撒谎?” 我点了点头,“有可能,你觉得她撒谎了没有?” 强顺眨巴两下眼睛,说道:“黄河,我跟你说实话吧,你撒谎我都觉不出来,更别说鬼咧!” 我嘴唇顿时一哆嗦,不知道该说啥好了,“你、你别跟我开玩笑,我是说正经的!” 强顺叫道:“我也是说正经的呀。” 我皱了皱眉,不解地问了一句,“那它为啥要推你跟陈辉呢?” 我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反正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咱得想个法子,再问问毛孩的母亲。” “还问啥呀?” 我说道:“你不觉得那母羊的仇恨有点儿太大了吗,就为了一个小羊羔,跟一个上吊的媳妇,弄死了毛孩儿家里十几口人,直到现在还不想放过毛孩子,一般哪儿有这么大仇恨的。” 强顺看着我眨巴了两下眼睛,“你说是也是哦,黑山羊也太狠咧。” 我说道:“要不就是它真的狠,要不就是他们家跟黑山羊还有别啥仇恨。”随即一拉强顺,“走,再回屋里问问。” 强顺站着没动,“咋问呀?” 我想了想,“你就跟他们说……”说着,我抬手点了点我自己,“我,刘黄河,家传的驱邪驱鬼术,只要他们老老实实把自己过去造过的孽全说出来,我就有办法让那只母山羊不再找毛孩儿报仇,你就跟他们这么说。” 强顺听我这么说,脸上显得有点儿不乐意了,问道:“你真想帮他们呀,你看咱一路管了多少闲事儿咧,还要管呀?” 我说道:“我才不想管呢,没事找事儿干呀,不过,等陈道长回来,他肯定会问咱们,咱咋说呀?”我把脸上一鬼,“咱得从这些鬼身上,找一个不用帮他们的理由!”强顺一听顿时狠狠点了点头,非常赞同我这句话。 两个人又回到屋里,我朝野人看看,野人这时候还挺老实,蹲在墙角那里一动不动。 强顺随即朝我身上一指,对着野人旁边说道:“你能看见他吧,他家祖传几代驱邪驱鬼的,他能帮你儿子,不过嘞,他说你还有事儿瞒着俺们,只要你把事情老老实实全交代清楚咧,他就能把母山羊赶走,救你儿子一命。” 强顺说完,停了好一会儿,居然不再见动静儿,又过了一会儿,强顺失望地冲我摇了摇头,说道:“毛孩儿他妈说咧,没有啦,都告诉咱们咧。” 这一下,村里人都害了怕了,有人传言,这毛孩就是个不吉利的种儿,长一身奇奇怪怪的黑毛不说,还把他自己的亲人和对他好的人,全都克死了。 我顿时一龇牙,不可能,肯定还有别的事儿,要不然母山羊没这么大的怨气。 也就在这时候,院里传来了脚步声,我一听,肯定是陈辉跟傻牛回来了,也不好再叫强顺问啥了。 一拉强顺,两个人转身来到门口朝外面一看,确实是陈辉带着傻牛回来了,在他们怀里,每人都抱着好多吃的。 强顺见状顿时惊讶地大叫道:“道长,您咋能买来这么吃的嘞?” 陈辉看了强顺一眼,“等我到屋里再说。” 师徒俩一前一后进了屋,我跟强顺把单子铺到地上,师徒俩把东西全放了下来。 我说道:“也有例外的,我小时候听咱奶奶说,有些鬼也会撒谎。” 我朝这些东西一看,馒头、烙饼、鸡蛋,还有油条,油条估计是他们村里人自己炸的,数量极多,足够我们几个吃上三四天的,之前强顺跟傻牛把他们小卖部都掏空了,也没弄来这么多东西,我感到很意外,咋陈辉一出去,就弄来这么多吃的呢? 这时候,野人从墙角起来了,走到陈辉跟前蹲下身子,朝陈辉伸出一只手,“饿——!”一脸可怜兮兮的。 强顺一听,鬼鬼祟祟朝我看了一眼,我连忙正色道:“啥也问出来,就、就有一个鬼能跟强顺说话,不过那个鬼啥也不知道……” 话说陈辉带着傻牛离开宅子以后,拿着钱开始挨家挨户买吃的,这时候,刚好是吃饭的点儿,每户人家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吃的,他们倒是也买了一些,但是数量并不是太多。 我信誓旦旦回道:“昂,啥都没问出来,不信您问强顺。”强顺赶紧点头。 我说道:“也有例外的,我小时候听咱奶奶说,有些鬼也会撒谎。” 陈辉招呼我们坐下吃东西,不过,他跟傻牛都没吃,似乎早就吃饱了,我们这边吃着,他那边给我们说了起来。 “啥?”我跟强顺忍不住绝望地对视了一眼。 “什么都没问出来?”陈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说道:“要不就是它真的狠,要不就是他们家跟黑山羊还有别啥仇恨。”随即一拉强顺,“走,再回屋里问问。” 陈辉就带着傻牛去喊其中一家的门,没一会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婆婆,老婆婆看见陈辉先是一愣,随后看见了陈辉身后站的傻牛,顿时冲傻牛叫了一声,你们还没走呀! 陈辉连忙拿起一大把油条跟烙饼递给了野人,野人蹲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 我朝陈辉看了一眼,刚要问他咋弄来的这么多吃的,不过还没开口,陈辉先开口了,“黄河呀,你们俩问的怎么样了?” 陈辉就寻思着,野人饭量大,得多买点儿,他们就接着在村里转悠,最后,来到几座房子跟前,这几座房子呢,挨得还算近一点儿。 强顺叫道:“我也是说正经的呀。” 我说道:“要不就是它真的狠,要不就是他们家跟黑山羊还有别啥仇恨。”随即一拉强顺,“走,再回屋里问问。” 陈辉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没问出来,我倒是问出来了。” 感谢“夜神”的百元红包。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五十四章 小羊 , 这老婆婆是谁呢,不用我说各位应该也能猜到了,正是我们三个早上遇见的那位,我们当时等于是被她赶出村的。 陈辉没接强顺的话茬儿,叹了口气,接着又说了起来。 老婆婆没见过陈辉,但见过傻牛,看见傻牛顿时一脸火气,陈辉当然不明白老婆婆啥意思,就耐心地跟老婆婆说,自己和徒弟路过贵村,腹中饥饿,想讨口吃的,我们这里有钱,也可以拿钱跟你们家换吃的。 老婆婆一听,立马儿冲陈辉撒泼似的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想给那毛孩儿要吃的,赶紧走,有吃的也不给你们!” 陈辉一看,老婆婆这么凶,也犯不着跟她起争执,啥也没再说,带着傻牛朝另一家走去,谁知道,这老婆婆见状,跑的比兔子还快,跑到陈辉跟傻牛前面,把另一家的房门提前喊开了,他们之间都是邻居,彼此再熟悉不过了。 邻居出来以后,老婆婆就跟这邻居说,别给这俩人吃的,他们是来给毛孩儿要吃的,邻居一听,立马儿冲陈辉师徒俩把脸拉了下去。 陈辉没办法,只好带着傻牛再去另一家,谁知道,这老婆子又跑的跟兔子似的,提前又喊开了另一个邻居家的房门。 反复这么一折腾,附近几家的邻居,全给老婆婆喊了出来,一群人听闻陈辉两个是要给毛孩找吃的,个个对他们摆出一副臭脸色,最后在老婆婆的煽动下,一群人仗着人多势众,强行驱赶陈辉跟傻牛,让他们滚出村子。 在这些邻居里面,有一个人身材矮小,穿着一件黑棉袄的中年男人,尤其凶恶,对陈辉跟傻牛连骂带推攘,最后,把傻牛给推急了,抬起胳膊当胸给了黑棉袄男人一拳,男人顿时“啊”地惊叫一声,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 “还敢打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些人一愣,不过,还没等他们回过神儿,就见从地上这男人的黑棉袄下面,“哧溜”一声,冷不丁窜出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谁也没看清是个啥,像道黑闪电似的,飞快朝他们村外逃去。 一群人看得真真儿的,当即全都吓傻了,陈辉也是一惊,这时候,被傻牛一拳打倒的黑棉袄男人,晃晃悠悠从地上坐了起来,仰起头朝身边的众人看看,一脸迷惑,问道:“我不是在家里吃饭么,咋坐这儿咧?” 众人这时候还在震惊当中,听男人这么问,更加骇然,一个个面如土灰,谁也没敢出声儿回应他。 陈辉见状,很平静地对男人说道:“你刚才给啥东西附身了,我徒弟把那东西从你身体里打出来了。” 陈辉一脸无奈,看着我正要说啥,强顺回来了,对我们俩说道:“毛孩他妈说,他们是不能投胎,因为那只母山羊一直困着他们,说啥,等毛孩饿死了以后,才会放过他们。” 众人听陈辉这么说,这才回了神儿,也不再驱赶他们师徒俩,纷纷心有余悸地问陈辉:“老道士,刚才那是个啥东西呀?” 陈辉也没看清是个啥,就感觉一道黑光,正不知道该咋解释,就听傻牛傻乎乎的说道:“是、是一只黑、黑娘……” “黑娘?”众人顿时一脸不解,陈辉连忙解释,“我这徒弟口齿不清,他说是一头成了精的黑羊……” 陈辉这话一出口,众人脸色全变了,其中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着挺精明,一把拉住了陈辉,“老道长,俺们家里有饭,走走走,上俺们家里吃饭去。” 我这话一出口,陈辉愕然地看了我一眼,强顺心虚地看看陈辉,连忙起身朝墙角走去。 这人过来这么一拉,其他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啥,也纷纷围过来,邀请陈辉师徒俩到自己家里吃饭。 陈辉顿时被这些人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还横眉冷对的撵他们,这时候咋可劲儿地往自己家里邀呢? 当时的心理畸变,我感觉自己是正常的。不过,从现在的角度,去看过去的自己,我那时候,有点儿偏激了。 陈辉说到这儿,强顺把嘴里的半个鸡蛋咽下去,打岔道:“他们村里人都是啥毛病呀。” 陈辉没接强顺的话茬儿,叹了口气,接着又说了起来。 陈辉跟傻牛,最后被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拉进了家里,其他这些邻居呢,见陈辉跟男人进了家,似乎都不怎么死心,跟着也都进去了。 这男人家里家境还不错,就男人两口子,几个儿子都到外头打工去了,男人跟他老婆,忙着给陈辉师徒俩重新做饭,那些邻居呢,都围拢了过来,不过,没见着之前那个老婆婆,那老婆婆似乎没跟着进来。众人小心翼翼问陈辉,哪儿的人,在哪座山上修行等等。 陈辉呢,回答完了以后,就趁机问他们毛孩的事儿,这些人似乎都憋着劲儿要给陈辉讲呢,陈辉一问,一群人就跟决堤洪水似的,七嘴八舌说开了。 这些邻居所说的内容,跟毛孩儿他母亲所说的,前边一部分是一样的,不过,到了后面就不一样了,最大的不同点就是,被老五婆儿媳妇抱回来的那只小羊羔,送进生产队以后,并没有死。 一群人看得真真儿的,当即全都吓傻了,陈辉也是一惊,这时候,被傻牛一拳打倒的黑棉袄男人,晃晃悠悠从地上坐了起来,仰起头朝身边的众人看看,一脸迷惑,问道:“我不是在家里吃饭么,咋坐这儿咧?” 那些邻居们说,小羊羔送进生产队以后,活的还挺好,还是一只小母羊,后来长大一点儿,很多人感觉它通人性,好像能听懂人话,看见它的人,都特别喜欢它。 我一听就明白了,不等陈辉把话说完,噘起满嘴烙饼对陈辉支支吾吾说道:“道长,小母羊的事儿,您还没说完呢,小母羊死了以后咋样啦,等您说完了,咱再说别哩。” 几年后,国家的政策放宽了,迎来了改革开放,允许了财产私有制,他们村里呢,就把“大队”给散了,等于不再是集体形式,村里那些农田、牲口啥的,都又分发给了各家各户,也允许在自己家里养家禽家畜了。 小母羊呢,这时候早就长大了,还产过几只小羊羔,下了奶,当时核算村里财产的时候,毛孩儿他爷爷,没让把小母羊算到里面,写的是死亡,小母羊随后被他私下牵回家养了起来。 一开始村里很少有人知道,以为那小母羊真的死了,直到后来有一天,毛孩儿的爷爷,召集了他们家里所有人,包括村里的几个人,可着村里村外找起了羊,说是家里一只母山羊丢了。 毛孩爷爷当时还是村长,在村里很有威望,消息一传来,很多村民就自发起来,帮着一起找,最后,有人在村外一个山坳里,找到了小母羊,村里人一看,这不是过去生产队里那只羊嘛,不是说已经死了嘛。他们村里,没有黑羊,只有这一只是黑的,即便小母羊之前产下来的那些小羊羔,颜色也是白的,所以,一眼就被他们村里人认出来了,后来有人就跟村里的会计打听,那头黑羊是不是没死,那会计就说了,村长让做的假账,他自己把黑羊牵家里了。 后来就传开了,村里就感觉奇怪,这村长咋对这头黑羊这么上心呢? 后来,也不知道给谁发现了,说村长他们家里人,人人都抢着喝着黑羊的羊奶,这羊奶可能有啥神效,你们要是不信,看看村长老口子头上的头发,过去,他们两口子头发都花白了,现在,尤其是村长,头上一根白头发都没有了,看着还比同龄人年轻。 这事儿呢,当时知道的人还不多,同年冬天,小母羊又丢了,等于是,从他们家里跑出的,毛孩的爷爷又召集了一大帮人,又把小母羊逮了回来。 不过这一回,毛孩的爷爷可没轻饶小母羊,关进羊圈以后,就用驴鞭子就抽起了小母羊,一遍抽一遍骂: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管你吃管你住,还不满意,还想跑呀,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痛打了小母羊一个下午,最后毛孩儿的爷爷吩咐家里人,不给它吃的,饿它几天,看它还敢不敢跑! 十冬腊月,满天飘着鹅毛大雪,羊圈里除了冰凉的地面,就剩下雪了,连一根草都没有,小母羊连冻带饿还有鞭伤,两天后,死在了羊圈的雪窝里…… 听陈辉说到这儿,我轻轻地叹了口气,为小母羊的死,感到惋惜,也为毛孩儿爷爷的私心和恶毒感到愤慨,同时呢,我也终于弄清楚问题出在哪儿了,下意识扭头朝正在狼吞虎咽的毛孩儿看了一眼,毛孩成了这样,应该都是小母羊的母亲报复他们的,它是想让毛孩儿的爷爷,也尝尝后代子孙被人打骂、遗弃、挨饿受冻的滋味儿…… 十冬腊月,满天飘着鹅毛大雪,羊圈里除了冰凉的地面,就剩下雪了,连一根草都没有,小母羊连冻带饿还有鞭伤,两天后,死在了羊圈的雪窝里…… 我忽略掉身边的陈辉,忍不住扭头问强顺,“屋里这群鬼里面,有没有一个黑头发的老头?” 强顺被我问的一愣,连忙放下手里的油条,扭头朝墙角看了一眼,很肯定地说了句,有一个! 我顿时冷笑了起来,这是我自打蓉蓉没了以后,第一次笑,我又强顺说道:“你再问问毛孩的母亲,他们一大家子为啥一直呆再这里,是不是不能投胎?” 我这话一出口,陈辉愕然地看了我一眼,强顺心虚地看看陈辉,连忙起身朝墙角走去。 陈辉盯住我问道:“黄河,你们俩是不是已经问出了啥,故意在瞒着我!” 我顿时一脸无辜,“没有啊,强顺只能跟毛孩的母亲对上话,但是,毛孩的母亲说,她嫁过来的晚,对他们家里的事儿不清楚。” “胡说,她母亲嫁过来的时候,那只黑山羊还在生产队里,她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我连忙说道:“对呀,我也觉得她是胡说!” 陈辉一脸无奈,看着我正要说啥,强顺回来了,对我们俩说道:“毛孩他妈说,他们是不能投胎,因为那只母山羊一直困着他们,说啥,等毛孩饿死了以后,才会放过他们。” 就像眼下毛孩儿的遭遇,当时我就想着,谁叫你们家里长辈造了孽,现在你有这下场,你活该,自己受着吧! 我瞄了陈辉一眼,说道:“道长,这算不算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呀,他们家里人遭这报应,就是活该吧。” 就我现在,对待某些事情,有时候也会出现偏激,不过,等冷静下来一回想,是错误的。 当时我也不是没有同情心,而是,自打给蓉蓉死后、我下咒整了人、又遭报应生了一场大病以后,我的人生观突然发生了畸变,心里就觉得,恶人就得死,他就得到最严厉的恶报,就算他们家里人,也不值得同情原谅! 我让陈辉接着讲,其实是缓兵之计,他那边说着,我这边好有时间琢磨,怎么能不管这件破事儿。 我一听就明白了,不等陈辉把话说完,噘起满嘴烙饼对陈辉支支吾吾说道:“道长,小母羊的事儿,您还没说完呢,小母羊死了以后咋样啦,等您说完了,咱再说别哩。” 当时的心理畸变,我感觉自己是正常的。不过,从现在的角度,去看过去的自己,我那时候,有点儿偏激了。 陈辉皱了皱眉,“毛孩他们家做的是不对,但这头母山羊,虽说是为子报仇,但是做也有点儿过分了。” 陈辉看了我一眼,一点头,“好吧。” 邻居出来以后,老婆婆就跟这邻居说,别给这俩人吃的,他们是来给毛孩儿要吃的,邻居一听,立马儿冲陈辉师徒俩把脸拉了下去。 我跟强顺一听,连忙拿起自己的食物,埋头吃了起来,谁也没去搭陈辉的话茬儿。 过了好一会儿,陈辉长长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黄河呀,你看这件事儿……” 第三百五十五章 众述 , 陈辉这句“身不由己”,或许道出了那动荡年月里,很多人的心声。 陈辉见我跟强顺狼吞虎咽的,好像都还没吃饱,可能觉得这时候跟我们商量事儿,是不太合适,于是接着又讲了起来。 两年后,毛孩浑身上下被黑毛覆盖,同年冬天,毛孩爷爷跟奶奶,一夜之间双双暴毙。 小羊羔死后没过几个月,他们村里很多人在同一天晚上,做了同一个怪梦,梦里有一只跟牛犊子差不多大小的黑羊,来村里找孩子,这大各自黑羊除了胡子是白的(母羊也是长胡子的),浑身上下乌黑发亮,还会说话,逢人就问,看见自己的孩子没有,村里人哪儿见过会说话的山羊,都吓坏了,没人敢回应黑山羊,最后黑山羊没办法,走进了老五婆的家里。 第二天早上,村民们一碰头,说起了自己昨天夜里的怪梦,最后全都惊愕地问彼此,你也做了这个梦呀,想想那梦境,跟真的似的,个个心惊胆战。 当天,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老五婆疯疯癫癫从家里冲了出来,“咩咩”学着羊叫,满村子乱跑乱喊:咩咩、咩咩……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叫你们不得好死…… 村民们一听,顿时联想起了梦里那只白胡子的大黑羊,这老五婆子,疯的还真是时候,有人怀疑,老五婆可能是给那只黑山羊的附身了,这只大黑山羊指定是过去那只小母羊的母亲。只可惜,小母羊已经给村长打死了。 “不错。”陈辉说道:“事情虽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但这些村民每天战战兢兢的,就怕黑山羊会突然有一天找他们报仇。” 当天夜里,不知从哪儿传了凄惨的羊嚎声,全村人都能听见,个个心里发虚,这个可不是做梦,真真儿听见羊的嚎叫声。一连叫了好几夜,村里有经验的放羊人说,这是羊在哭。 后来,有几个胆子大的村民,顺着哭声摸了过去,就见村外一个小石头坡上,有一头长白胡子的高大黑山羊,山羊前腿跪在石头地上,冲着他们村里嗷嗷地哭,正是他们梦里那只大黑羊。 几个人仗着人多胆大,捡起几块石头凑过去,砸向黑山羊,有砸中的,也有没砸中的,不过,黑山羊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冲着村子的方向嗷嗷哭,最后几个人见黑山羊好像没啥威胁性,就想过去逮住它,因为啥呢,这时候村里早就私下传开了,说村长把小母羊悄悄牵回家,就是为了喝羊奶,羊奶有返老还童的奇效,要不然,村长的白头发咋一根都没了呢。 这世上,对人诱惑力最大的,不是金钱,而是长生。在他们之前,全国就出现过愚蠢的“打鸡血”事件,人人抱着一只小公鸡,到医院里抽小公鸡的血,然后打到自己身上,说是能强健体魄,精神倍振。 当时那几个村民就认为,小母羊的羊奶都有如此功效,那这只老母羊的羊奶,应该会更好! 几个人分散开来,悄悄朝黑山羊围了过来,眼看就要围到跟前,黑山羊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大叫一声:“谁做的恶,谁就有报应!” “不错。”陈辉说道:“事情虽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但这些村民每天战战兢兢的,就怕黑山羊会突然有一天找他们报仇。” 黑山羊一拧身子,猛地从其中一个村民头到这儿,我笑了起来,强顺顿时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吞下嘴里的食物,冲我雀跃地叫道:“黄河,你又会笑咧!” 我心头不禁一凛,随即“哦”了一声,明白了,打断陈辉说道:“怪不得这老婆子一听咱们给毛孩吃的,看着咱们就跟仇人似的,原来她心里有恨,恨不得他们村长家里的人死绝户喽。” 我扭头冲强顺笑了笑,“会笑了,听到恶人有了恶报,我就会笑了。” 我对陈辉说道:“道长,我现在明白他们为啥请您去他们家吃饭了。” 陈辉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强顺一脸迷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我:“为啥?” 我回道:“因为傻牛哥一拳打跑了黑山羊。” “不错。”陈辉说道:“事情虽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但这些村民每天战战兢兢的,就怕黑山羊会突然有一天找他们报仇。” 听陈辉这么说,我想起两个人,连忙问道:“对了道长,那些村民有没有告诉您,检举揭发老五婆那儿媳妇的两口子,后来怎么样了?” “已经死了,也是一夜之间双双暴毙……”陈辉说着,扭头看了看旁边的野人,野人这时候还在可劲儿吃着,对我们的谈话一点都不在乎,陈辉接着说道:“检举揭发的那两口子,就是后来给毛孩儿吃饭的那家人,跟毛孩儿父亲关系不错。” “不错。”陈辉说道:“事情虽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但这些村民每天战战兢兢的,就怕黑山羊会突然有一天找他们报仇。” 闻言,我扭头朝墙角那里看了一眼,“那两口子,弄不好也在这群鬼里面吧。” 强顺也扭头朝墙角看了一眼,没吭声儿,陈辉长长叹了口气,“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不过,当时那年月儿……”陈辉似乎说不下去了,使劲儿抿了抿嘴唇,脸上的肉都抖了起来,一脸痛苦,“当时那年月儿,很多人也是身不由己呀!” 陈辉这句“身不由己”,或许道出了那动荡年月里,很多人的心声。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当时那大形势之下,别说个人,连仙家都逃之夭夭,一介草民,谁又有能力扭转乾坤呢,顺则生、逆则亡。 陈辉连连叹起了气,目光不动,眼神迟缓,似乎回想起了过去的往事。他也是一个过来人,观被砸,师父上吊,对他来说,恐怕也是深髓之痛。 当时那几个村民就认为,小母羊的羊奶都有如此功效,那这只老母羊的羊奶,应该会更好! 我这时候啃着馒头,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出生在那个年月儿,要不然,必定会被人扣上一个“牛鬼蛇神”的大帽子,然后拉出去游街示众。从末代1到这时候,很多人都劝过我,录段驱邪驱鬼的视频,开个直播啥的,作呢我,万一有一天,风向变了,顶多就是把书封了,不会针对作者,因为写鬼怪的人多的是,不止我一个,但是,我一旦录了做法事、驱邪驱鬼的视频,性质就变了,风向一变,直接先给我弄到风口浪尖上,枪打出头鸟。我进去“喝茶”了,之前那些建议我怎么怎么样的人,肯定一个比一个躲得远,搞不好还会再给我来个检举揭发啥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傻呀我。 跑题了,言归正传。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辉回了神儿,突然问道:“我还没讲完,你们还要听吗?” 这时候,我跟强顺都已经吃饱了,一人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听陈辉这么问,我跟强顺连忙都点了点头,陈辉接着又给我们讲了起来。 我一撇嘴…… “对。”陈辉微微点了点头,“她不光恨毛孩儿家里的人,还恨他们村里所有的人,这么多年,她把恨都藏在了心里。” 我忙问:“后来怎么样了呢?” 这些村民跟陈辉七嘴八舌说完以后,都说出了自己的担心,都怕大黑羊找上他们,纷纷给陈辉说好话,说刚才这大个子一出手,俺们就看出你们师徒俩不简单,肯定是云游四方的高人,求求你们师徒俩能大发慈悲,出手制住黑山羊,或者想别的啥办法,让黑山羊不会找俺们报仇。 陈辉身边一位村民,连忙压低声音,对陈辉说道:“这就是老五婆……” 陈辉叹了口气说道:“后来,那些村民就给她说好话道歉,说他们那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后来呢,把责任都推到了村长和检举揭发那两口子身上,说要是没有他们,村里人怎么会跟着去批斗她媳妇呢,那婆婆呢,坐在地上,哭了一阵就走了,临走时,冲说我一句,‘老道士,你做事要凭良心呀’,唉……” 我一撇嘴…… 我心头不禁一凛,随即“哦”了一声,明白了,打断陈辉说道:“怪不得这老婆子一听咱们给毛孩吃的,看着咱们就跟仇人似的,原来她心里有恨,恨不得他们村长家里的人死绝户喽。” 陈辉虽然修道,但是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心里就想着回来跟我商量商量,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砰”一声开了,之前那个阻止邻居给陈辉师徒食物的老婆婆,泪流满面冲了进来,冲众人大叫:“原来你们也怕报应呀!” 陈辉把眼睛看向了我,“黄河啊,你说这件事儿,该怎么办呢?” 我心头不禁一凛,随即“哦”了一声,明白了,打断陈辉说道:“怪不得这老婆子一听咱们给毛孩吃的,看着咱们就跟仇人似的,原来她心里有恨,恨不得他们村长家里的人死绝户喽。”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五十六章 同梦 , 该怎么办?要依着我的心思,今天晚上睡一觉,明天早上走人,不管这破事儿,谁爱咋办谁咋办。不过,我要是这么说,陈辉指定不乐意。 咋办呢?刚才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我说道:“道长,其实这个事儿,根本不用管。” 陈辉顿时一脸不解,“为什么不用管呢?” 我笑道:“我看那黑山羊呀,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村里人,您想想,害死小母羊的人已经死了,全家都死绝户了,检举揭发老五婆儿媳妇的两口子也死了,这加起来十几口人,修行的畜生比咱们人更知道因果报应,它已经害死了这么多人,还敢再害人呀。” “道长,啥也没有,我就说他们在骗咱们嘛。”转身我就要回去,陈辉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说道:“你仔细看看门口的地面。” 陈辉听我这么说,迟疑了一下,说道:“它若是不想再害人,为什么要把我和强顺从山上推下去呢?为什么要附在村民身上赶我们出村呢?这说明,它的怨气并没有消,它想把咱们赶出去,不想咱们管他们村里的事儿。” 我舔了舔嘴唇,说道:“它只是不想咱们管毛孩儿的事儿,对村里其他人没啥威胁,咱只要告诉那些村民,别管毛孩儿的事……” 话没说完,陈辉狠狠瞪了我一眼,抬手一指毛孩儿,“这也是一条人命!” 我顿时干咽了口唾沫,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个死钻牛角尖的老道士,只要是他认准的事儿,非把这事儿弄到底不可,我假装打了个哈气,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我困了,咱明天再说吧。” 陈辉一听,也看出我是在消极怠工,不想管这档子事儿,扭头又看向了强顺,强顺连忙把手里的烟头碾灭,“俺也困咧。” 陈辉无奈地叹了口气…… 躺倒铺盖上我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突然,感觉身上一冷,我心说不好,又来了,睁开眼一看,房门这回没开,不过,就见在陈辉的铺盖前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跪了十几号人,有哭的、有哀求的,不过这些人都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脸,陈辉这时候,正坐在铺盖上小声安慰这些人。 我起身也从铺盖上坐了起来,群鬼见我坐起来,纷纷远离我,一群人挤成了一团,就跟见了瘟神似的。 我看看陈辉,冲那些人问道:“你们就死这屋里的鬼吗?” 一群人惶恐地点了点头,我扭头又对陈辉说道:“道长,您接着睡吧,别管他们的闲事儿,他们这是自作自受。” 陈辉闻言还没说啥,那群鬼纷纷冲我又跪下了,七嘴八舌的,说的全是些哀求的话,说他们知道错了,求我们能大发善心,救救他们。 陈辉扭头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这些鬼,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也该让他们去投胎了。” 我说道:“他们可以走呀,没人拦着他们。” 我这话一出口,其中一个鬼说道:“俺们要是能走,早就走了,只要俺们走出这个门,就会被黑羊精抓回来,一顿鞭打。” 另一个说道:“你们没来的时候,我们还能走出院子,到村里转转,你们来了以后,黑羊精在院门口派了俩看门的小妖精,俺们现在连院子都出不去了。” 小妖精?这世上哪儿来这么多妖精,你们当这时《西游记》呀,我对陈辉说道:“道长,您别信他们的话,他们肯定是和起伙来骗咱们呢。” 我话音没落,其中一个鬼连忙叫道:“小兄弟,你要是不信,可以到院门口看看。” 我还真不信了呢,起身走到房门口,朝院里看了看,院里静悄悄的,除了黑,啥也看不见。 陈辉也从铺盖上起身,说了句,“我陪你过去看看。” 很快的,一群人把门口左边的墙根挖开了,具体挖了多深,我就不写了,从土里面,挖出一个油布包,油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外面用麻绳捆着,可能年头已经不短,麻绳已经烂了,有个胆大的村民把油布包从坑里包出来,上面的麻绳纷纷脱落。 这时候,院门紧紧关着,两个人打开院门,朝院门口两侧一看,啥也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都还没起来,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人声嘈杂,很多人在喊门,“老道长,您起来了么?昨天的事儿,你们商量的咋样了?” “道长,啥也没有,我就说他们在骗咱们嘛。”转身我就要回去,陈辉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说道:“你仔细看看门口的地面。” 我低头朝门口两侧的地面一看,心里顿时一跳,就见两侧紧贴门口的地面上,隐隐往外冒黑气,就像那种热蒸汽似的,不过这颜色是黑的。 我舔了舔嘴唇,陈辉接着说道:“昨天那些鬼你也见了,一个个都挺可怜,咱们现在把它们放走,它们肯定会自行离开的,怎么会闹事呢。” 这是个啥意思?陈辉把身子蹲了下去,伸手就要挖门口地面,我赶忙一把拉住了他,“道长,您干啥呢!” 陈辉看了我一眼,说道:“我看这地下好像埋着东西。” 我说道:“要挖也不能用手挖呀,万一这些黑气有毒咋办。” 陈辉闻言,又从地上站了起来,“那就等到天亮以后,到村上找件工具再来挖。” 两个人转身回了屋,这时候,屋里的鬼居然一个都没了,陈辉可着屋里找了起来,我对陈辉说道:“道长,刚才那些是鬼,它们想叫您看见的时候,您就能看见,不想叫您看见,就看不见,您别找了。” 陈辉似乎还不甘心,我走到自己铺上躺了下去,陈辉无奈,只好也回了他自己的铺盖,“看来,只能等明天用工具把门口挖开了。” 两个躺下睡去,我感觉还没睡着,房门吱扭扭响了,听上去还怪瘆得慌,我连忙又从铺盖里坐了起来,心说,今天晚上是不是不想叫人消停了,坐起来的同时,眼角余光就感觉,陈辉好像也坐了起来,扭头朝他一眼,就在这时候,房门哗啦一声,似乎被人推开了。 陈辉确实也从铺盖里坐了起来,两个人同时扭头朝门口一看,门口出现一条人影,这人影整个黑漆漆的,真就像人的一条影子,从身形来看,好像是个女的。 人影飘飘忽忽从外面飘进了屋里,陈辉似乎没见过这个,连忙从铺盖上站起了身,警惕地问道:“你是人是鬼?” “道长,啥也没有,我就说他们在骗咱们嘛。”转身我就要回去,陈辉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说道:“你仔细看看门口的地面。” 我也从铺上站了起来,凭经验扭头对陈辉说道:“可能是那只黑山羊。” 人影飘飘忽忽从外面飘进了屋里,陈辉似乎没见过这个,连忙从铺盖上站起了身,警惕地问道:“你是人是鬼?” 人影看了看我,又看看陈辉,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还是少管闲事,若是执迷不悟,会酿成大祸。” 陈辉连忙问道:“你真是那只山羊精?” 人影看看陈辉,根本不理会陈辉的话,冷冷说道:“老道士,我劝你们明天就离开这里,这里的事,自有定数,本不该你们插手。” 我顿时笑了,说道:“山羊大仙,俺们本来就不想管,明天俺们就走。” 众人一听,似乎都回家里拿东西,我在被窝里一听,这时候要是再不起来,陈辉真就要刨门口的东西,昨天梦里那山羊精也说了,若是执迷不悟,会酿成大祸,别让陈辉他们再刨出啥事儿来。 陈辉闻言,瞄了我一眼,不过也没说啥。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我心放心了。”人影一转身,轻飘飘从屋里飘了出去,紧跟着,两扇房门“呼”地合在一起,发出“砰”地一声响,好像在警告我们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都还没起来,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人声嘈杂,很多人在喊门,“老道长,您起来了么?昨天的事儿,你们商量的咋样了?” 我顿时一个激灵,醒了,下意识把手往自己大腿上一掐,疼,真的醒了。 这时候,就听见旁边有铺盖的响动声,我翻了个身睁开眼一看,陈辉从铺盖里坐了起来,正抬手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随即陈辉扭头朝我这里看了一眼,我赶紧把眼睛一闭,陈辉冲我小声喊了两声,我装作睡着了,没应他。 陈辉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朝院子外面看了看,随后,迈脚出了屋子,我知道,他是想到院门口看看,不过,现在跟梦境是不一样的,他肯定啥也看不出来。 没一会儿,陈辉叹着气回来了,没着急往他自己铺盖哪里去,蹲到我铺盖跟前说道:“黄河啊,我知道你醒了,你肯定也做了刚才那个梦,不过,你梦里虽然答应黑羊精不管这里的事儿,那是你答应了,我并没有答应。”说完,陈辉又叹了口气,返回了自己的铺盖。 我顿时笑了,说道:“山羊大仙,俺们本来就不想管,明天俺们就走。” 我这时候,真有点儿忍不住,想起来问陈辉一声,为啥非要管这闲事儿呢,各人有各人的报应,做错事儿了,就得有报应,让他们报应去吧,何苦掺和他们的因果报应呢。 不过,我还是忍住了,闭着眼睛躺铺盖里一声儿没吭。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都还没起来,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人声嘈杂,很多人在喊门,“老道长,您起来了么?昨天的事儿,你们商量的咋样了?” 这些人,还真是心急。 陈辉起来了,我也醒了,睁开眼朝他偷瞄了一眼,躺铺盖里并没有动弹,大清早这么冷,出去干啥呢。 陈辉出去把门开开了,或许因为我们三个还在屋里睡觉,让那些村民进屋不合适,陈辉就在院里跟他们说了起来,说这事儿,他一定会管到底,啥时候等那山羊精不再找村里人麻烦,他再带着徒弟离开。 众人听了都挺高兴,随后,陈辉问他们,谁家里有刨坑的家伙什儿,拿过来一两件,众人问他干啥,他说,这院子的门口可能埋邪物儿,必须刨出来。 众人一听,似乎都回家里拿东西,我在被窝里一听,这时候要是再不起来,陈辉真就要刨门口的东西,昨天梦里那山羊精也说了,若是执迷不悟,会酿成大祸,别让陈辉他们再刨出啥事儿来。 随即陈辉扭头朝我这里看了一眼,我赶紧把眼睛一闭,陈辉冲我小声喊了两声,我装作睡着了,没应他。 我说道:“这院子里十几条鬼,就因为门口的东西,它们出不去,说明门口的东西是在镇它们,咱要是把它们刨了,这么多鬼一下子跑出去,还不得在村里闹事儿呀?” 我倒是想阻止,但是,冲陈辉跟那群村民的架势,我肯定阻止不了。 我舔了舔嘴唇,陈辉接着说道:“昨天那些鬼你也见了,一个个都挺可怜,咱们现在把它们放走,它们肯定会自行离开的,怎么会闹事呢。” 我顿时一噎,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这时候,有几个村民已经拿来了工具,凑到我们跟前,陈辉挖不挖,陈辉一挥手,挖。 陈辉一脸平静,说道:“你昨天果然做了和我一样的梦。” 很快的,一群人把门口左边的墙根挖开了,具体挖了多深,我就不写了,从土里面,挖出一个油布包,油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外面用麻绳捆着,可能年头已经不短,麻绳已经烂了,有个胆大的村民把油布包从坑里包出来,上面的麻绳纷纷脱落。 陈辉有些不乐意,“为什么不能刨?” 陈辉让村民把油布包放在地上,他过去把油布包一点点打开了,在解开最后一层的刹那间,一股子怪味儿,冲了出来,围拢众人纷纷堵住口鼻,问陈辉这是个啥。 小妖精?这世上哪儿来这么多妖精,你们当这时《西游记》呀,我对陈辉说道:“道长,您别信他们的话,他们肯定是和起伙来骗咱们呢。” 起身来到了院里,陈辉这时候跟几个村民在院里站着,见我从屋里出来,陈辉看看我也没说话,我走到陈辉跟前,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道长,这院门口的东西,恐怕不能刨呀。” 陈辉闻言,又从地上站了起来,“那就等到天亮以后,到村上找件工具再来挖。” 陈辉打量了我一眼,说道:“既然你不相信它们的话,那你相信我的话吗?” 我拱进人群打眼朝油布包上一看,顿时倒抽了口凉气! 我说道:“这些鬼生前都不是啥好人,做了鬼还跟我和强顺撒谎呢,您不能相信它们的话。”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五十七章 敲门 , 就见这块油布包里面,也包着那么一个东西,跟刚才刨出来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个头儿比刚才那个稍微小了一点儿。 刨出来的这是个啥?不能写出来,不过,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种恶毒的咒术,门口左边一个,右边应该还有一个。 陈辉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黄河呀,我知道,你一直对文革、还有你奶奶在文革时候受的那些罪,耿耿于怀,可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在那时候,有些人呢,是身不由己,有些人呢,已经遭了报应,我一个过来人都放下了,你怎么就放不开呢?” 我走到陈辉跟前,捂着口鼻低声对他说道:“让他们继续挖吧,这是一对儿,右边还应该有一个。” 陈辉看了我一眼,或许我跟他站在了同一战线上,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连忙招呼众人,接着挖右边门口,不过,这些人却唯唯诺诺,要不就是害怕,要不就是恶心呕吐,没一个敢上前再挖的。 我走到油布包跟前,闭着气把那东西包了起来,腥臭味儿顿时小了很多,也没那么大的视觉冲击力了,但是,这些村民还是没一个敢上前的,因为,他们也看出这是个啥东西了,个个显得惶恐不安,尤其是一些上了年岁的老人,说刨出这东西,不是啥吉利的事儿。 陈辉没办法,只好把傻牛跟强顺喊了起来,我把油布包包好以后,远远的放到路边,招呼那些村民,既然你们不敢再刨,那你们能不能去找点儿柴禾过来,等我们把另一个刨出来以后,一起烧掉。 众人一听,如获大赦,纷纷跑开找柴禾去了。 写到这儿或许有人会想,到底刨出来个啥?有啥不能写的?不会是你刘黄河故弄玄虚吧?我不管各位咋想,不能写就是不能写,万一写出来,有人照着做,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就眼下挖出来的这个,是我所知道的咒术里面,最残忍恶毒、灭绝人性的,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无常敲门”。 那些村民很快抱来一捆捆的柴禾,我让他们就近找个十字路堆起来。这时候,强顺跟傻牛已经把右边门口刨开了,从土里面又露出一个油布包,傻牛伸手把油布包从坑里拎了出来。 陈辉让傻牛把油布包放地上,想要过去解油布包,我连忙拦下了他,“道长,您别动了,还是我去吧。”陈辉一脸欣慰,点了点头,我走到油布包跟前,闭着气把油布包打开了。 我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这时候正吃着油条,满嘴是油,我说道:“您可以让强顺今天晚上问问那些鬼,看他们知不知道。” 就见这块油布包里面,也包着那么一个东西,跟刚才刨出来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个头儿比刚才那个稍微小了一点儿。 我看了看以后,把油布包又重新包好,走到远处路边拎起另一个,在众人怯生生的跟随下,一起来到了十字路上。 他们这山沟里,没啥正经路,眼下这十字路与其说是十字路,不如说是两条交汇的羊肠小道,一堆柴禾直接把两条小路堵的死死的。 我这时候,长长叹了口气,这种邪术,害人的同时,自损阴德,施术者也不会有啥好下场的。 我把两个油布包放到柴禾上面,用火机转着圈把柴禾点着了,可能因为刚刚下过雪,柴禾有些潮湿,冒了好一会儿浓烟,这才烧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升腾的火焰把两个油布包吞没了,从两个油布包里冒出两股黑烟,随着黑烟散发出一股股的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众人纷纷堵住鼻子跑开了。 陈辉没办法,只好把傻牛跟强顺喊了起来,我把油布包包好以后,远远的放到路边,招呼那些村民,既然你们不敢再刨,那你们能不能去找点儿柴禾过来,等我们把另一个刨出来以后,一起烧掉。 烧了好大一会儿,黑烟不再冒了,油布包和里面的东西,都被烧成了一团灰烬。 我这时候,长长叹了口气,这种邪术,害人的同时,自损阴德,施术者也不会有啥好下场的。 那些村民见油布包和柴禾一起烧成了灰,这才仗着胆子凑到陈辉跟前,七嘴八舌问陈辉,把那俩东西包住埋门口两边是个啥意思? 陈辉这时候也能猜出个七八分,刚要给众人解释,我连忙走了过去,我怕他们有人学去,如法炮制再害别人,抢在陈辉前头,冲众人叫道:“这个我知道,这个叫小鬼敲门,谁家作了恶,谁家门口就会长出这东西。” 众人闻言,齐齐把眼睛看向了我,有人疑惑地问道:“自己长出来的?不是有人埋地下的么?” 我这时候,长长叹了口气,这种邪术,害人的同时,自损阴德,施术者也不会有啥好下场的。 我看了那人一眼,是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儿,我反问道:“谁会埋这个?您敢埋吗?” 小老头儿连忙摇摇头,不敢再吭声儿了,众人也纷纷议论起来,都说这个太吓人了,别说埋了,看一眼都觉得害怕。 陈辉又问:“毛孩儿他们家里人暴亡,就是因为门口这邪术吗?” 我对众人又说道:“这是你们村长过去造了啥孽,孽多了就生了灾气,后来灾气不散,越聚越多,就结成实体,长在了他们家门口儿了。” 我说完,众人一脸不解,似乎没听懂,我看看他们又说道:“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不做坏事儿,家门口就不会长这些东西。” 我话音一落,有一个村民当即接口说了一句,“那我得回家看看俺们家门口有没有。” 陈辉连忙招呼众人,“各位乡亲,都别说了,先散了吧。” 村民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了他,这村民一愣,这才察觉到失言,做贼心虚似的一溜小跑跑掉了,一众人看着这人的背影,纷纷议论起来,说这人打小不做好事儿,偷鸡摸狗、好吃懒做,打亲爹骂亲娘,迟早得遭报应。 陈辉连忙招呼众人,“各位乡亲,都别说了,先散了吧。” 陈辉又问:“毛孩儿他们家里人暴亡,就是因为门口这邪术吗?” 有人问道:“那只黑羊精咋办呢?” 陈辉回道:“至于黑羊精……贫道既然答应了你们,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到底的,不过,你们也别忘了答应贫道的事儿。” 村民们纷纷点头,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离开了。 我们四个返回宅子,这才发现,野人不知道啥时候又不见了,估计又回到山上的草棚子里,守他爹娘的坟了。他肉眼凡胎的看不出来,他爹娘的鬼魂就在宅子里,跑山上守着两座空坟没多大意义。之前强顺看见两座坟头上冒黑气,那可能是两条鬼魂发出来的怨气。 或许有人会问,鬼魂在宅子里,它们的坟地咋会冒怨气呢?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不过我可以简单地告诉各位,坟冢跟所埋的死者鬼魂关系很微妙,亡灵不安,坟冢就会出现异常,反过来说,坟冢出现异常,也会导致亡灵不安。 一大清早就被一群村民折腾起来,我们这时候都还没吃东西,昨天陈辉傻牛带回来的食物,这时候只剩下了一半儿,这是我们四个人三四天的口粮,居然被野人一顿干掉了一半,等于他一顿饭吃了我们四个人两天的口粮,就他这饭量,恐怕这个穷山沟里的住户,没一家能养活起他的。 一边吃着东西,陈辉一边问我,“黄河,门口埋的那两个……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你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把我所知道的,对陈辉说了一遍,陈辉听完又惊又怒,“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邪术!” 或许有人会问,鬼魂在宅子里,它们的坟地咋会冒怨气呢?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不过我可以简单地告诉各位,坟冢跟所埋的死者鬼魂关系很微妙,亡灵不安,坟冢就会出现异常,反过来说,坟冢出现异常,也会导致亡灵不安。 我对陈辉说道:“道长,您别激动,您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您应该也知道,人心险恶,只有咱们想不到的,没有世上那些恶人做不出来的。” 陈辉又问:“毛孩儿他们家里人暴亡,就是因为门口这邪术吗?” 我想了想,说道:“我感觉好像跟这邪术关系不大,他们家里的人,应该都是给山羊精弄死的。” 陈辉看了我一眼,一摆手,“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陈辉转移了话题,“这件事,你不出手帮忙可以,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建议,如何才能找那只山羊精?” “那你说这东西,会不会是山羊精埋的呢?” 我回道:“山羊精有道行,想害他们家轻而易举,不会费这么大劲儿给他们家门口埋东西。” “那埋这东西的,难道另有其人?” 我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这时候正吃着油条,满嘴是油,我说道:“您可以让强顺今天晚上问问那些鬼,看他们知不知道。” 我童言无忌地冲陈辉问道:“道长,逼死您师父歆阳子的恶人,也得到报应了吗?” 陈辉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黄河呀,我知道,你一直对文革、还有你奶奶在文革时候受的那些罪,耿耿于怀,可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在那时候,有些人呢,是身不由己,有些人呢,已经遭了报应,我一个过来人都放下了,你怎么就放不开呢?” 陈辉看了我一眼,一摆手,“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陈辉转移了话题,“这件事,你不出手帮忙可以,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建议,如何才能找那只山羊精?” 我连忙说道:“不问啥,吃你的吧。” 强顺闻言就是一愣,连忙停下嘴,满嘴油条,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问啥?” 陈辉又问:“毛孩儿他们家里人暴亡,就是因为门口这邪术吗?” 小老头儿连忙摇摇头,不敢再吭声儿了,众人也纷纷议论起来,都说这个太吓人了,别说埋了,看一眼都觉得害怕。 陈辉说道:“咱先不管这是谁埋的,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只山羊精,我想跟她谈谈。” “那是谁的错?” 陈辉这话,说到我心结上了,说真的,我不想帮这些村民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就因为他们集体批斗了老五婆的儿媳妇,这叫我想起了我奶奶过去挨批斗的情形,虽然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但是,奶奶背后被开水烫伤的疤痕,还是清晰可见、历历在目,那一大片疤痕从小就把我看得心惊胆寒,什么样的恶毒之人,才能下得了如此恶毒之手?我打小就觉得,批斗过我奶奶的人,都该死,而且是死有余辜!眼下这些村民,也该有他们应得的报应! 小老头儿连忙摇摇头,不敢再吭声儿了,众人也纷纷议论起来,都说这个太吓人了,别说埋了,看一眼都觉得害怕。 我有点儿不乐意了,说道:“道长,您真想管他们村里这破事儿呀。” 我扭头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这时候正吃着油条,满嘴是油,我说道:“您可以让强顺今天晚上问问那些鬼,看他们知不知道。” (今天村里又栽电线杆走线,刚刚来电,幸亏昨天得到了通知,把笔记本充了一夜的电,要不然今天恐怕还得停。) 我顿时一咧嘴,上哪儿知道呀,不过,我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人,我说道:“您可以去找那个老五婆试试。” 陈辉整个身子一震,脸上一黯,把头低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陈辉默默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多年来,我除了逃亡,就是想着给师父报仇,后来,我打听到其中两个人的名字和住址,一个是新乡县是七里营镇的,一个是市区汽车站附近的,但是,我并没有对他们下手,那不是他们的错……” 第三百五十八章 诡殿 , 草稿,明天修改。 老五婆先后发过两次疯,一般这种发疯,都是给啥东西附上了,再者,之前他们村里集体做的那个怪梦,梦里那只黑山羊最后是往老五婆家里去的,我感觉老五婆跟山羊精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她应该能知道点儿啥。 就见我们在一个大院子里,整个院子全都像是大理石地面,院子周围青山林立,等于是群山围成的一个大院子,在我们的正前方,有一座古代宫殿式的建筑,三重楼的,看上去气势磅礴。 吃过东西,陈辉还真的带着傻牛去找老五婆了,不过,被老五婆从家里赶了出来,带着傻牛垂头丧气又回来了。 当时我跟强顺正在门口填那俩坑,陈辉把我们喊到屋里问我们,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找见山羊精。我摇了摇头,想找这种精怪,除非你有跟仙家沟通的本事,让仙家告诉你山羊精住在哪儿,我们几个谁也没这种本事。 陈辉听我这么说,又看向了强顺,强顺连忙给自己解释,说自己的阴阳眼看鬼魂还行,看精怪就差了点儿,山羊精要是不出来,他就不可能看到了,就算能看见,山羊精速度太快,根本撵不上它。 陈辉顿时犯了难,眼下除非知道山羊精的道场在哪儿,要不然就跟大海捞针似的,全凭运气了,要是山羊精故意躲着我们,就算凭运气也不行了。 “嗯?”傻牛傻傻地点了点头,我又问:“你是咋知道的?” 也就在这时候,傻牛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拉到陈辉跟前,另一只手又拉住了陈辉的胳膊,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找、找黑娘,找黑娘……” 我跟陈辉都是一愣,还没等我们俩反应过来,傻牛扯着我们的胳膊往外就走。 几个人愣了愣,小姑娘转身又回去了。 傻牛人高马大、力气大,要是跟野人站一块儿,俩人个头差不多,他要是也长一身黑毛,指定比野人还壮实,扯得我们俩踉踉跄跄,我大叫了一声:“傻牛哥,放开我!” 感谢“学海无涯59”打赏的跑车。 傻牛并没有放手,只是停下了脚步,我给自己稳了稳身子,问道:“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陈辉听我这么说,又看向了强顺,强顺连忙给自己解释,说自己的阴阳眼看鬼魂还行,看精怪就差了点儿,山羊精要是不出来,他就不可能看到了,就算能看见,山羊精速度太快,根本撵不上它。 “找、找黑娘。” “你……” 我话还没出口,陈辉兴奋地问道:“你知道黑羊在哪儿吗?” “嗯!”傻牛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我顿时干咽了口唾沫,这傻牛,越来越琢磨不透他了,之前带着陈辉走反方向找到了野人,这时候,又要带我们去找黑羊,他是咋知道地方的呢?难道,跟陈辉之前说的“入道”有关系? 入道,前面好像已经解释过,就是初窥门径的意思,修道者就像深埋地下的种子,能力一直被深深掩埋着,一旦有一天,被他们摸索到门径,就会像嫩芽破土,接触到阳光,体验到另一个新的世界,但是这种人太少了,万里无一。 陈辉显得异常兴奋,拍了拍傻牛的肩膀,“好,快带我们过去。” 就见我们在一个大院子里,整个院子全都像是大理石地面,院子周围青山林立,等于是群山围成的一个大院子,在我们的正前方,有一座古代宫殿式的建筑,三重楼的,看上去气势磅礴。 我不想去,但是,傻牛抓着我胳膊死活不撒手,不去也得去,强顺一看,跟在我们后面也跟了出去。 给傻牛拉着,一直朝……谁知道是朝那个方向走的,反正,后来出了他们村子,村外有个小山头,这地方我们从没来过。 爬山山头,下面是条沟,沟里水光粼粼的,好像是个水潭之类的,水潭周围全是积雪,水潭里的水并没有结冰,似有似无地还冒着水汽。 “嗯?”傻牛傻傻地点了点头,我又问:“你是咋知道的?” 傻牛这时候才松开了我们俩,抬手朝下面水潭指指,“下年,下年……”他说的是下面。 这时候,都来到这儿,我也不好再扭脸回去了,在山坡上找了找,居然被我们找到一串蹄子印,之前过来可一直没见过啥蹄子印,就像凭空出现了似的。从蹄子印的打小和蹄花来判断,是一直山羊的。 陈辉连忙招呼我们,下去看看,山坡不算陡,几个人顺着山羊蹄子所走的路线,小心翼翼下到了谭边。 这水潭不到,或许因为水潭的温度比周围的温度高一点,水潭周围的积雪都是融化掉的,高草枯黄,只是,我们来到谭边蹄子印就不见了。 朝水潭四下打量一下,也没啥异常,这时候,傻牛抬手一指,“哪里。” “嗯?”傻牛傻傻地点了点头,我又问:“你是咋知道的?” 几个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他指的那地方,是一大团野草,在我们的左侧面,围着水潭呈半弧状,我们围着水潭绕过去一看,这一大团草,居然是干的,在远处看不到,近处一看,似乎草下面盖着啥东西。 傻牛二话没说,直接把那些草抱到了旁边,几个人打眼一看,草下面露出一个漆黑深邃的小山洞,洞口直径大概在一米三四左右。 傻牛把怀里的干草放下,指指洞里,“里面,里面。” 我们三个朝傻牛看了一眼,我疑惑地问道:“你说那只山羊精,就在这洞里面?” “嗯?”傻牛傻傻地点了点头,我又问:“你是咋知道的?” 傻牛抬手挠了挠头,又摇摇头,陈辉没说啥,猫腰就要往洞里进,我连忙拉住了他,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别进去再出啥事儿。 我第一个钻了进去,随后,陈辉跟着也进来了,陈辉身后是傻牛,强顺是最后一个。 这小山洞是倾斜向下的,一路下坡,但不是太陡,一边走我一边寻思,就这样儿的洞,一下雨还不得把洞里灌满水呀。 洞还挺深,走着走着,闻到一股子浓烈的羊膻味儿,是从我右手边传来的,洞里漆黑,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我伸手往右手边石壁上一摸,空的,原来,这小山洞还有个岔路。一条直通向下,一条出现在旁边的石壁上。 爬山山头,下面是条沟,沟里水光粼粼的,好像是个水潭之类的,水潭周围全是积雪,水潭里的水并没有结冰,似有似无地还冒着水汽。 我回头招呼了陈辉一声,别往下走了,侧面有个拐弯儿,那山羊精应该在拐弯儿的洞里。身后陈辉他们三个几乎同时应了一声。 我一转身,钻进了侧洞里,这侧洞比刚才的主洞,还要高大,我朝头道:“这可是你带我们来的,你说着宫殿……”我怕傻牛不知道宫殿啥意思,连忙改口,“你说这座大房子,咱们能进吗?” 小姑娘还挺伶牙俐齿,答非所问:“是你们自己过来的,我们又没请你们,让你们进门,已经算对你们客气了。” 我话音没落,宫殿大门缓缓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声音清脆,“哎,你们几个,我们家山奶奶有请。” 陈辉冲我一摆手,“既来之则安之,走走走,进去看看。” 门里有传来了小姑娘的声音,“哎,你们几个,到底进不进来,不进来我就关门了。” 我回头招呼了陈辉一声,别往下走了,侧面有个拐弯儿,那山羊精应该在拐弯儿的洞里。身后陈辉他们三个几乎同时应了一声。 傻牛眨巴几下眼睛,似乎他也不知所措了,也或许,他的能力来到这里就受到了限制。 陈辉回过神儿,抬脚就要过去,我一把拉住了他,扭头问傻牛:“傻牛哥,这是啥地方,你知道吗?” 我连忙叫道:“你叫我们进去干啥?” 我连忙叫道:“你叫我们进去干啥?” 感谢“学海无涯59”打赏的跑车。 几个人愣了愣,小姑娘转身又回去了。 傻牛见陈辉迈脚往宫殿大门哪里去,我连忙走在了他们前面,宫殿门后面要真是悬崖,那就先把我掉下去。 我顿时一呲牙,陈辉这时候,一是惊奇,二是想找那只黑羊精,我估计他这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他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迷了魂,眼前的一切,都是可能幻象,看着那宫殿大门是道门,说不定在现实里,大门后面就是悬崖,走过大门一脚踏空,可能就会跌进万丈深渊,就像我太爷当年遇上那只红毛狐狸一样。 第三百五十九章 仙洞 , 来到大门口,那小女孩就站在门里边,除了小女孩身边有点儿光亮,其他地方全是黑的,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个啥去处,从外面来看,里面应该是座大殿,只是漆黑无比。 门口的门槛很高,都能跟我的膝盖吃平了,我先把脚迈过去一只,试试了门里的地面,是实地,随后,小心翼翼又迈过另一只,两只脚站地面上又试了试,似乎没啥问题,又小心翼翼朝前走了几步,在确定真的没问题以后,回头招呼陈辉他们几个进来。 陈辉连忙又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喜道:“老仙家,恕贫道有眼无珠,不识仙家真身。” 女孩见我这样儿,显得有点儿不乐意了,说道:“这么小心干嘛,怕我们山奶奶害你们呀,告诉你们,你们能来到这里,是你们的荣幸,别给脸不要脸。” 女孩话音一落,强顺叫道:“你以为俺们想来呀,你有本事,把俺们送出去,俺们再也不会往这里来咧!” “你……”女孩立马儿涨红了脸。 我扭头冲强顺笑了笑,强顺这话说的真是时候,这女孩,不过是个传话的,就算她有本事把我们送出去,她现在也不敢这么做。 女孩气呼呼一转身,快步朝前走了起来。我这时候发现,女孩很奇怪,身上散发着一层跟萤火虫差不多的光亮,走到哪儿,身边一片地方就会被她照亮,只是亮度太小,借助她身上的亮光,还是不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跟着女孩走了没几步,强顺来到我身上,小声嘀咕了一句,“黄河,你小时候身上,比这女孩还亮,要是在夜里,也能把身边的路照亮。” 我顿时愕然地看了强顺一眼,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不过,我自己真不知道,自己也有萤火虫的功能。 这里边虽然黑,不过,感觉上好像又高又大,说话都带回音,也似乎特别的深,跟着女孩笔直地走了能有四五十步,前面又出现一道大门,借着女孩身上的光亮,大门看上去显得恍恍惚惚的,还是一道双扇门,女孩缓缓推动其中一扇大门,顿时,从大门里面射出一道耀眼的强光,里面似乎很明亮。 我借着这道强光,想往我们所在的地方看看,谁知道还没转头,女孩警告了一声:“你们别乱看,有些东西,不是你们能看的!” 这里边虽然黑,不过,感觉上好像又高又大,说话都带回音,也似乎特别的深,跟着女孩笔直地走了能有四五十步,前面又出现一道大门,借着女孩身上的光亮,大门看上去显得恍恍惚惚的,还是一道双扇门,女孩缓缓推动其中一扇大门,顿时,从大门里面射出一道耀眼的强光,里面似乎很明亮。 啥东西不是我们能看的?我没理会女孩这句话,借着强光打眼朝周围一看,顿时就感觉脑子里“嗡”了一声,紧跟着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栽地上,赶紧捂住了眼睛,要说看见啥了吗,啥都没看见,感觉就好像给强光钻进了脑子里似的。 女孩顿时咯咯咯笑了起来,幸灾乐祸道:“叫你别看,还不听话,知道厉害了吧。”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大门只被女孩推开肩膀宽一条缝,女孩侧身迈了进去,然后从里面只露出一颗小脑袋,招呼道:“你们都进来吧。” 我这时候脑袋还不是太灵光,还是晕乎乎的,陈辉问了我一声,要不要紧,我摇了摇头,他第一个走了进去,陈辉进去以后,傻牛跟着就进去了。 最后剩下强顺,我轻轻推了他一把,“别管我,我没事儿,快去跟着陈道长,别让他出啥事儿。”强顺也进去了。 打眼朝周围一看,陈辉他们三个就躺在我身边,我冲他们喊了几声,三个人也先后苏醒了过来。 等我适应过来以后,他们已经进去有一会儿了,整个静悄悄的,也没有一点儿声音出来。我走到门口没着急进去,打眼朝里面一看,整个白花花的,不刺眼,只是白,白跟一大杯浓稠的牛奶似的,啥也看不见,连陈辉他们几个看不见了。 我犹豫一下,抬脚走了进去,就在我走进门口的一刹那,眼前白花花景色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正常的光线,就像白天一眼。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睛跟脑子很快都适应了过来,扭头朝周围一看,好像走进了一个小花园,脚下是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石子颜色不一,看上去五彩斑斓,小路周围全是我没见过的奇花异草,奇花奔放,青草翠绿。 在不远处,还有个葡萄架,葡萄架下,有一张圆形石桌,石桌周围有几条石凳,陈辉他们,和一个……说出来有点儿诡异,和一个长胡子的老太太在哪里坐着,老太太满面红光,看上去鹤发童颜,只是下巴上长着一撮不协调的山羊胡子。 这里边虽然黑,不过,感觉上好像又高又大,说话都带回音,也似乎特别的深,跟着女孩笔直地走了能有四五十步,前面又出现一道大门,借着女孩身上的光亮,大门看上去显得恍恍惚惚的,还是一道双扇门,女孩缓缓推动其中一扇大门,顿时,从大门里面射出一道耀眼的强光,里面似乎很明亮。 老太太一手捋着胡子,一手冲我招了招,示意我过去,我见状心说,这难道就是那只山羊精么?不过,从感觉上来说,这山羊精好像已经脱离精怪的范围了,应该是啥仙家,就冲这种道场,它就不会跟那些无知村民怄气。 我很快走了过去,老太太上下打量我几眼,嘴里说了句,不错,随后招呼我坐下。 石桌上,有几盘鲜翠欲滴的水果,看上去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不过,我们谁也没敢伸手去拿。 随后,老太太又把我们几个挨个打量了一遍,很和蔼地说道:“既然你们几个能找到这里,说明咱们有缘分,说吧,你们来这里要求什么呢?” 我也朝老太太打量了几眼,穿的是古代服装,就像电视剧里那些很有威望的、富贵人家的老太太似的,虽然和蔼,但给你一种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场。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睛跟脑子很快都适应了过来,扭头朝周围一看,好像走进了一个小花园,脚下是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石子颜色不一,看上去五彩斑斓,小路周围全是我没见过的奇花异草,奇花奔放,青草翠绿。 陈辉连忙起身作揖回道:“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求什么,我们只是想见一位……一位修行的同道,我想跟它谈谈。” 老太太看了陈辉一眼,很和气地问:“修行的同道,我这里没有你们凡人的同道。” 陈辉连忙又回道:“它不是凡人,应该是一位修行的黑羊仙。”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睛跟脑子很快都适应了过来,扭头朝周围一看,好像走进了一个小花园,脚下是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石子颜色不一,看上去五彩斑斓,小路周围全是我没见过的奇花异草,奇花奔放,青草翠绿。 “黑羊仙?”老太太笑了,“我知道你们要找谁了,你说吧,你想和她谈什么?” 我一听,我们要是真留下来,等于我们在阳间的**就死了,我连忙说道:“老奶奶,俺们的事儿还多着呢,不想留下来,您还是让俺们回去吧。” 陈辉再次冲老太太作揖,刚要张嘴,老太太冲他按了按手掌,“你坐下说吧。” 陈辉这时候,似乎也明白面前的老太太不简单,对老太太恭恭敬敬,陈辉坐回石凳上,把山下村里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跟老太太说了一遍,最后问老太太,“老夫人,您知道那位黑羊仙吗?” 老太太看看陈辉,笑着说道:“别人我不知道,她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随即,老太太叹了口气,“她是我一个可怜的后世子孙。” “啥?”我们几个闻言,都是一愣,后世子孙,那这么说,这老太太,应该是更老的山羊精咯? 陈辉连忙又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喜道:“老仙家,恕贫道有眼无珠,不识仙家真身。” 老太太摆了摆手,“老道长,你太客气了,我不过就是这一带的小小山神而已。” 打眼朝周围一看,陈辉他们三个就躺在我身边,我冲他们喊了几声,三个人也先后苏醒了过来。 山神?陈辉一听,连忙又给老太太作了个揖,老太太也从石凳上站起了身,说道:“老道长,你再这么跟我客气,我也要站着跟你说话了,坐吧。” 陈辉跟老太太一起坐了下来,陈辉说道:“老仙家您宅心仁厚,能不能劝劝您的那位子孙,请她法外开恩,让您这位子孙,放过那些村民。” 老太太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不过,这也得让那些村民答应一件事才行。” 大门只被女孩推开肩膀宽一条缝,女孩侧身迈了进去,然后从里面只露出一颗小脑袋,招呼道:“你们都进来吧。” 陈辉连忙说道:“您说,弟子洗耳恭听。” 老太太顿了顿,说道:“我这个子孙,生来命苦,后来又没了孩子,你只要让那些村民,给她立个供奉就行。” 陈辉连忙说道:“您说,弟子洗耳恭听。” 陈辉一听,似乎明白啥意思了,连忙起身作揖,“弟子这就回去,让那些村民,为您子孙修观塑像,香火供奉。” 老太太欣慰地点了点头。 陈辉冲我们一招手,我们几个全都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陈辉向老太太告辞,老太太挽留了我们一句,想叫我们在她洞府里住几天,还说我们三个小后生,看着都不一般,要是留下来,一定能有一番修为。 大门只被女孩推开肩膀宽一条缝,女孩侧身迈了进去,然后从里面只露出一颗小脑袋,招呼道:“你们都进来吧。” 老太太笑了,冲我们轻轻摆了摆手,“看来,一切都是注定的,把你们回去,我就不留你们了。”随后,老太太招呼之前的那个小姑娘,送我们出去。 打眼朝周围一看,陈辉他们三个就躺在我身边,我冲他们喊了几声,三个人也先后苏醒了过来。 说完,女孩“砰”一声把大门关上了,我顿时打了激灵,就感觉浑身上下冰凉冰凉的,睁开一看,自己居然在水潭边儿上的雪窝里躺着,动了动身子,就感觉浑身上下不但冷,还僵硬无比,好像冻僵了似的。 等我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我一听,我们要是真留下来,等于我们在阳间的**就死了,我连忙说道:“老奶奶,俺们的事儿还多着呢,不想留下来,您还是让俺们回去吧。” 我们几个全都愕然不已,陈辉抬头朝天上看看,惊讶道:“这天怎么快要黑了,难道咱们在洞里呆了一天的时间?”随即,陈辉又很欣慰的叹道:“贫道修行几十年,今日得见仙家洞府,平生足矣!” 躺了好一会儿,这才感觉身上有了一丝暖和劲儿,手摁着雪地,勉强从地上坐起了身,天色,灰蒙蒙的有些暗淡,好像已经是傍晚时分。 等我们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以后,全从地上站了起来,朝身下一看,我们所躺的地方,就是之前那个小山洞的洞口,不过这时候,洞口不见了,成了一片光秃秃的山石地。 打眼朝周围一看,陈辉他们三个就躺在我身边,我冲他们喊了几声,三个人也先后苏醒了过来。 小姑娘领着我们原路返回,把我们送到门口以后,厉声对我们说道:“以后没事别来烦我们山奶奶,幸亏我们山奶奶今天心情好,要不然,你们谁也别想回去了!” 第三百六十章 分路 , 跟着小姑娘原路返回,小姑娘把我们送到大殿外面以后,一声没吭转身回去了,回到门里迅速推动殿门,看样子想要把门关上。 大殿外面,四面环山,除了一个偌大的平台,根本就没有出路,我转身刚想问小姑娘,我们怎么出去,谁知道话还没出口,小姑娘瞪着眼睛冲我们厉声叫道:“以后没事别再来烦我们家山奶奶,亏我们家山奶奶今天心情好,要不然,你们谁也别想回去了!” 小姑娘说完,把殿门“砰”一声关上了,我顿时狠狠打了激灵,就感觉浑身上下冰凉透骨。 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居然在水潭边儿上的雪窝里躺着,整个身子就好像冻透了似的,冰冷冰冷的,我试着动了动胳膊腿儿,有些僵硬,勉强能抬起来,但是想从雪窝里起来,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的,整个人就好像给冻成了硬邦邦的冰块似的。 在雪窝了里躺了好一会儿,就感觉身上慢慢回暖了,先从脚开始暖和,然后蔓延到全身,我又试着动了动胳膊腿,感觉没刚才那么僵硬了,双手往雪地里一摁,使出九牛二虎的力气,总算是从雪窝里坐起了身。 这时候,我才发现天色居然灰蒙蒙的,好像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扭头朝周围一看,陈辉他们三个就躺在我身边,也都已经醒了,但是,除了他们的眼睛能眨动以外,身体好像都还不能动,就跟我刚才的情况一模一样,我没经大脑地冲他们喊了一声,“你们都没事儿吧?”喊完就后悔了,他们不可能回答我。 等了能有一小会儿,傻牛先从地上坐了起来,强顺很快也慢慢坐了起来,最后就剩下陈辉,躺在雪窝里依旧在眨眼睛。恢复的快与慢,应该跟体质有关系,我天生阳气重,体内温度高,所以我第一个起来。 天色渐渐地又暗了一点儿,这时候,我敢肯定真的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陈辉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等几个人全都从雪窝里站起来以后,朝我们所躺的地方一看,一脸错愕,就见我们所躺的地方,正是之前小山洞洞口的位置,不过这时候洞口居然不见了,我们连忙把上面的积雪拨拉拨拉再看,雪下面居然是一片光秃秃的山石地,哪儿有啥洞口呀。 我们几个顿时面面相觑,陈辉这时候似乎想起了啥,抬头朝天上看看,不禁惊讶道:“这天怎么要黑了,咱进洞的时候,不是上午么,难道,咱们在洞里呆了一天的时间?” 陈辉这么说,我们三个都没说话,谁也说不清楚这是为啥,一脸茫然加不解,随即,就听陈辉又愉悦地叹道:“贫道修行几十年,今日得见神仙洞府,平生足矣!” 最后,傻牛留下,强顺跟我走,临走的时候,陈辉到村上给我们讨来很多食物,足够我们俩吃上十多天的,又把钱给了我们很多。我们手里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除了之前厨师大哥给我们的,还有蓉蓉留下的钱,特别是蓉蓉那些钱,对于当时的我们而言,就是个天文数字。 等我们几个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几个人这时候才发现肚子里空空的,咕噜噜乱叫,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因为我们这时候食物充足,也就没有必要再跟当地人打交道了,也不知道具体走到啥地方了,两个人除了休息,就是赶路。 进了屋里以后,四个人各自坐在自己的铺盖上,拿出食物狼吞虎咽,也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串沉重的脚步声,紧跟着,门口出现一个毛乎乎的黑家伙。 我们几个都是一愣,野人? 陈辉连忙放下手里的食物,招呼野人快进来,野人嗅嗅鼻子,迈脚进了屋,蹲到陈辉跟前伸出了爪子。我朝野人看了看,对陈辉小声说道:“道长,这野人是不是白天上山,晚上回来这里睡觉呀?” “有可能吧。”陈辉看了我一眼,说道:“也或许,他知道咱们在这里,能给他口吃的,等山羊仙的事儿了了以后,他就是不用这么可怜了。”说着,陈辉把自己手里的食物全部塞给了野人,野人把食物捧在手里狼吞虎咽起来。 我一看,把自己手里的食物递给了陈辉一些,几个人接着吃了起来。 一边吃,陈辉一边不住感慨老山羊精的和蔼跟那座神仙洞府,双眼熠熠放光,我看他这架势,今天晚上估计会兴奋的睡不着觉。 这毛孩儿野人的饭量,真的是太大了,我们四个只吃到半饱,已经彻底没食物了,这要是没有他,就我们这些食物,足够我们四个吃两天的了。 吃过东西以后,野人又蹲回了墙角那里,我朝墙角那里看看,试着问陈辉,“道长,咱还用不用让强顺把阴阳眼弄开,问问屋里这些鬼魂,院门口埋的那俩东西,到底是咋回事儿?” 陈辉这时候,还在亢奋当中,听我问他,连连摆手,说道:“问不问已经不重要了,是谁埋的,也不重要了,眼下咱们要做的就是,让那些村民给山羊仙修祠塑像、香火供奉,现在天色已晚,等明天一早,我去找他们商量。” 陈辉说完,不再理会我们,带着傻牛做起了功课。我跟强顺每人吸了一根烟,躺下先睡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陈辉带着傻牛出去了,我当时还在被窝里猫着,听见他们俩的脚步声,但是并没有起来。 约莫过了能有半个小时,傻牛一个人兴高采烈回来了,在他手里,拎着个竹篾大篮子,篮子里放了满满一篮子馒头,热气腾腾的,好像是刚出的锅,篮子里还有个小罐子,里面是用野山菜腌制的咸菜。 我问傻牛,“陈道长呢?” 傻牛含糊不清的回答:“师父,说话……”我点了点头,陈辉在跟村里人商量立供奉的事儿。 傻牛把手里的篮子放下,招呼我们俩吃馒头,傻牛也还没吃饭。于是,三个人把许久没用过的筷子都拿了出来,配着咸菜咬着热馒头,吃的是满脸幸福。 快到中午的时候,陈辉回来了,一脸轻松的样子,我一看就知道了,事情肯定谈妥了。 陈辉连忙放下手里的食物,招呼野人快进来,野人嗅嗅鼻子,迈脚进了屋,蹲到陈辉跟前伸出了爪子。我朝野人看了看,对陈辉小声说道:“道长,这野人是不是白天上山,晚上回来这里睡觉呀?” 陈辉具体是怎么说服那些村民的,我没问,陈辉也没跟我们细说,陈辉说,我们需要在他们村里逗留一段时间,需要把观盖起来、神像请进观里以后,我们再离开,这是他们村里人要求的。 我听陈辉这么说,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时间,这时候刚刚进入阴历十一月份,距离阴历十二月十二日末阳,还有一个多月,而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呢,从那张草图上来看,已经距离破铜牌的地方很近了,最多也就五六天的路程,我们要是在村里逗留十天半个月,问题也不算大,不过唯一叫我担心的就是,我怕那瞎子再提前过去搞破坏。 我跟陈辉说出了我的担心,陈辉想了想,从他自己包袱里,把罗家人那件邪器拿了出来。这是我们在离开厨师大哥那镇子之前,陈辉专门把这东西从藏匿的地方拿了回来。 院子里,陈辉用着罗家人的邪器,做了一个小法事,邪器上显示,瞎子在我们东南方,离我们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好像自打上次九月初九过去以后,他们就没再有什么动作。 我跟陈辉商量,咱四个人都留在这里也没啥用,纯粹浪费时间,我是不是一个人先去找找那破铜牌的地方,等找到以后,我再回来,做到心里有数。 陈辉一听,倒是同意我去找,但是,不同意我一个人去,他想要傻牛强顺跟我一块儿去。他这么说,我又不同意了,把他一个人留在村子里怎么能行呢。 小岛虽然不大,也是高低不平,弄的也跟梯田似的,我们俩爬上小岛的最高处,整个把小岛一看,连一个坟堆都没有。 最后,傻牛留下,强顺跟我走,临走的时候,陈辉到村上给我们讨来很多食物,足够我们俩吃上十多天的,又把钱给了我们很多。我们手里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除了之前厨师大哥给我们的,还有蓉蓉留下的钱,特别是蓉蓉那些钱,对于当时的我们而言,就是个天文数字。 不过,陈辉不让我们动这些钱,一呢,这钱等于是蓉蓉从瘸子家的保险柜里偷出来的,来路不正;二呢,他想找个机会,以“李蓉蓉”的名义把钱捐出去,看能不能给九泉之下的蓉蓉积些阴德,能赎些罪也行。 收拾好行李,我带着强顺离开了村子,陈辉跟傻牛把我们送到村口就回去了,陈辉这时候挺忙,我们还没来得及道别,村里那些人就把他喊走了。 因为我们这时候食物充足,也就没有必要再跟当地人打交道了,也不知道具体走到啥地方了,两个人除了休息,就是赶路。 我们两个离开村子,一路朝西北,按照草图上所画的位置,走了不到一天的时候,出现一条河,这河算是东西流向的,这时候呢,山没有那么深了,山下、山边的村子也逐渐多了起来。 河两边都是山,宽阔的河水在重山间湍流而过,只可惜是冬天,万物肃杀,只感觉光秃秃的重山间,流淌着一条孤零零的河。 因为我们这时候食物充足,也就没有必要再跟当地人打交道了,也不知道具体走到啥地方了,两个人除了休息,就是赶路。 沿着河又走了四天,我们来到了地图上所标注的位置,不过,这地方跟之前那俩地方,看着有些不太一样,只是水中间一个小岛,不知道岛上有没有水。 小岛离岸边只有十几米远,当地人在岸上跟小岛之间,搭了一座木质的悬桥,一米来宽,看样子,这悬桥的年头儿不短了。 我跟强顺走上去试了试,脚下一软一软,整个晃晃悠悠的,上面的每块木板都给磨蹭的黑亮黑亮,应该经常有人往上面经过。 在雪窝了里躺了好一会儿,就感觉身上慢慢回暖了,先从脚开始暖和,然后蔓延到全身,我又试着动了动胳膊腿,感觉没刚才那么僵硬了,双手往雪地里一摁,使出九牛二虎的力气,总算是从雪窝里坐起了身。 强顺又问:“那、那这里咋没有坟地嘞?” 小岛虽然不大,也是高低不平,弄的也跟梯田似的,我们俩爬上小岛的最高处,整个把小岛一看,连一个坟堆都没有。 我咬了咬下嘴唇,把草图又拿出来一对照,泄气道:“没错,就是这里。” 最后,傻牛留下,强顺跟我走,临走的时候,陈辉到村上给我们讨来很多食物,足够我们俩吃上十多天的,又把钱给了我们很多。我们手里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除了之前厨师大哥给我们的,还有蓉蓉留下的钱,特别是蓉蓉那些钱,对于当时的我们而言,就是个天文数字。 陈辉连忙放下手里的食物,招呼野人快进来,野人嗅嗅鼻子,迈脚进了屋,蹲到陈辉跟前伸出了爪子。我朝野人看了看,对陈辉小声说道:“道长,这野人是不是白天上山,晚上回来这里睡觉呀?” 顺着悬桥走上小岛一看,当即傻了眼了,岛上并没有水,满岛的庄稼地,因为这时候是冬天,地里似乎也没种啥东西,不过,地垄沟啥的,都是整整齐齐的。 我看了他一眼,我上哪儿知道去,不过,我转念一想,对强顺说道:“我咋感觉,自打来到他们附近这一带,就没看见过坟地呢?” 强顺跟我一对眼神,点了点头。 强顺问我:“黄河,咱是不是找错地方咧?” 后来我就说,我们家也是农村的山里的,我们那里只要是风水好的地方,都能看见坟堆,你们这里,看着比俺们那里风水还要好,有山有水,咋没人在这里立坟呢? 最后,傻牛留下,强顺跟我走,临走的时候,陈辉到村上给我们讨来很多食物,足够我们俩吃上十多天的,又把钱给了我们很多。我们手里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除了之前厨师大哥给我们的,还有蓉蓉留下的钱,特别是蓉蓉那些钱,对于当时的我们而言,就是个天文数字。 离开小岛,我们在水边看见个钓鱼的老大爷,看着像是本地人,我递给老大爷一根烟,跟老大爷聊了一会儿,先是问了问这地方是哪儿,老大爷好像说啥“双河”,说我们眼前这条叫西河(谐音),因为时间太长了,我记不太清楚了,老大爷也可能说的是西江。 当时强顺听了就问他,这里是西河,难道还有一条东河么?老大爷一摆手,不是“东西”的西,那到底是哪个“西”,老大爷自己也说不清楚,说他们当地人就是这么叫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 黑娘 , 这是一章草稿,我要出趟远门,一会儿就该去坐车了,可能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回来,23、24号,这两天,更新不了,各位多体谅一下,出远门当然不是去游山玩水的,给人看事儿的。 老大爷一听,疑惑地瞅了我一眼,问道:“你这小孩儿还懂风水呀?” 我赔笑着回道:“我不懂,俺家里有个亲戚,他懂风水,他跟我说过一点儿风水方面的事儿。”其实,当时我弟弟刘黄山跟西村陈瞎子学的那些风水算命,差不多已经出师了,所以我才这么说的。 老大爷随即苦笑了一下,说道:“过去俺们这里也有坟堆,后来,国家叫老百姓平坟还耕,又实行了火化,坟堆都给平了,现在那些坟,道:“还能去哪儿呀,这天都快黑了,先找地方睡一夜再说吧。” 路上,强顺唱起了郑智化的那首《你的生日》,我忍不住也跟他一起唱了起来:你的生日让我想起,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他流浪在街头…… 走出去没多远,我突然感觉,这心里边好像有点儿啥事儿,虽然不是啥重要的事儿,但是左想右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走了大概能有二里地,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村子,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从村子里传来点点灯光。 我不想往村子里去,停了下来,朝路两边看看,就见在我们左手路边不远处,有一片坑洼地,我一拉强顺,两个人下了路走到近一看,真是一片坑洼地,而且地方还不错,里面长着野草,还也没积雪。他们这地方,似乎之前没下多大的雪,所有的积雪早就化没了。 两个人把铺盖铺进小坑里,强顺拿出食物,递给我一些。我拿起食物刚要吃,就见食物里面,有俩煮鸡蛋。一看到鸡蛋,我心头怦然一动,想起来了,当即想起心里那件事儿了。 连忙放下手里的食物,拉了强顺一把,“别吃了,咱到前面村子里看看有没有饭馆,今天就喝一回酒吧。” “啥?”强顺一听,也连忙放下手里的食物,像打量外星人似的,把我通身上下打量了好几遍。 这一路过来,强顺没了陈辉的约束,几次想找地方喝酒,我都没让,这时候……强顺难以置信地叫道:“黄河,你今天是咋了,喝酒?你说的是真的么!” 想想心里那件事儿,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强顺顿时又叫道:“今天你咋想开咧,是不是没找到破铜牌的地方,想借酒消愁哇?” 这一路过来,强顺没了陈辉的约束,几次想找地方喝酒,我都没让,这时候……强顺难以置信地叫道:“黄河,你今天是咋了,喝酒?你说的是真的么!” 我又摇了摇头,自嘲似的说道:“今天心里一直挺别扭,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就想喝点儿了。” “啥事儿呀?”强顺眨着眼睛好奇地问道。 “啥事儿呀……”我叹了口气,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啥?”强顺一愣,随即掰着手指头算起了日子,“现在是阴历十一月,昨天是初……今天是……”随即叫道:“还真是你的生日呀?”强顺显得有点儿兴奋。 “啥事儿呀……”我叹了口气,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点了点头,强顺问道:“去年咋不记得你说生日咧?” 我看了他一眼,“我忘了,就咱现在这样儿,哪还能想起过生日呀,你今年不是也没说你自己生日的事儿吗……” 生日,你一个要饭的,谈什么生日呀? 强顺不吭声了,似乎想起了啥,眼圈红了,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感慨良多。当时的“生日”,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是一个极其陌生而遥远的词汇了,离开家这一年多,风里来雨里去,很多时候都为下一顿能不能吃到东西发愁,除了还记得自己家乡是哪儿的,其他的、跟自己相关的一些的琐事,全都淡忘了。 生日,你一个要饭的,谈什么生日呀? 看这老大爷的样儿,老大爷对火化十分不满意,随即,他接着又说道:“他们这里还比别的地方管的严,因为附近有个旅游景点儿,经常有外地人和那些……那些上级领导过来参观旅游,这要是让上级领导看见路边都是坟堆,那可就不得了。” 两个人,暂时撇下找不到破铜牌的准确位置所带来的阴郁,钻进了前面的村子里,在这小村子里,还真给我们找到一个小饭馆。 要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强顺端起酒杯,祝我生日快乐,听到这句“生日快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眼泪差点儿没掉出来,两个人忍不住都想家了。 跟强顺碰了下杯子,喝到嘴里的酒感觉都是苦涩的。 最后,两个人都喝醉了,心里的种种阴霾,暂时一扫而光,啥也不去想,相互抱着肩膀离开小饭馆,一摇一晃走在路上,凛冽的寒风吹过,只有凄凉,谁也没觉得冷。 路上,强顺唱起了郑智化的那首《你的生日》,我忍不住也跟他一起唱了起来:你的生日让我想起,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他流浪在街头…… 看这老大爷的样儿,老大爷对火化十分不满意,随即,他接着又说道:“他们这里还比别的地方管的严,因为附近有个旅游景点儿,经常有外地人和那些……那些上级领导过来参观旅游,这要是让上级领导看见路边都是坟堆,那可就不得了。” 从小到大,我基本上没过过生日,直到现在都没有,这应该是我回忆里,唯一一次心酸且又快乐的生日了。 回到那片坑洼地里,强顺居然耍起了酒疯,非要把阴阳眼弄开,说啥,自打上次看了毛孩父母的坟以后,他总算弄明白有些地方为啥看着冒黑气了,应该都是有坟地的地方。现在就算地上没有坟堆,他开了阴阳眼以后,也能看见地里边有没有坟,因为很多坟都会冒黑气。 强顺这么一说,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儿…… 第二天,两个人又来到小岛上,强顺毫不犹豫地把阴阳眼弄开了,不过,叫我挺失望的,啥也没看见,我觉得,那些出事儿的坟才会冒黑气,出现异常,正常的坟,应该没啥黑气冒出来。 强顺不服气说,因为这天天气晴朗,大晴天一般都看不到,等到晚上应该能看见。 晚上,我们再次上了小岛,强顺打眼朝整个小岛上一扫,裂开嘴笑了起来,抬手指着小岛中心位置说,哪里有烟冒出来,不过,并不是黑烟,看着像是白里透红的烟,很奇怪。 两个人随即来到小岛中心,这里是也一片没种任何作物的庄稼地,地面平坦坦的, 我问强顺,确定这里有坟吗?强顺笃定地点了点头,就是冒出来的烟不一样,指定有坟。 我当时就问陈辉,咋取了这么一个怪名字呢,陈辉解释说,当时一边盖观,一边跟村民商量,给观取个啥名字,后来商量来商量去,没有一个合适的。傻牛呢,当时也在场,他嘴里就嘟嘟囔囔叫着:黑娘观,黑娘观…… 他们村子里这些事儿,我几乎没有插手,只是烧了毛孩儿他们家门口那俩邪物,从始到终,几乎都是陈辉一手操办的,在那些村民眼里,我一直都被认为,是陈辉一个不起眼的小徒弟。 观门口,还挂着一块匾额,算是观的名字吧,当时,我一看那名字,差点没笑出来,这观叫啥名呢,黑娘观。 我站在强顺所说的地方,转着身子朝小岛周围打量了一下,这里,也勉强符合“山水之间”的要求,那出地图对照一下,应该错不了了。 随后,我跟强顺在小岛上找了找,找到两块大石头,我又大概推算了一下坟头的位置。一块石头,埋在了土里面,一块压在了土上面,这等于算是个记号。土面上这块石头,我是怕这里的村民过来,看见自家地里有块大石头,再给石头搬走,所以在土下也埋了一块,将来再过来,不用再找坟头,直接就能做法事了。 这座黑娘观呢,不知道还在不在,不过,这才十几年的光景,应该还在,只是,陈辉当时给观取名为“黑娘”的时候,很多村民不乐意,不知道名字会不会给那些村民改了,因为他们村里很多人,都看上了山娘庙这个名字…… 几天后,我们回到了村子里,一去一回,将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山羊精的观已经盖好了,整个是石头垒成的,还带着个小院子,灰瓦顶,虽然不算气派,但是在他们这山村里来说已经算是够好的了。 这座黑娘观,就坐落在他们村外一个小石头坡上,这石头坡,就是当年母山羊跪着哭过的地方,这地方也是傻牛带陈辉找到了的。 随后,两个人离开小岛,又到村里那个小饭店,痛痛快快喝了一顿,第三天,两个人收拾行李返程。 陈辉一听,这名字虽然怪,但是,从傻牛嘴里说出来的话,一般都有不会错,随即转念一寻思,黑娘,就等于黑山羊的娘,好像一定的纪念意义,最后,陈辉就敲定,黑娘观。 路上,强顺唱起了郑智化的那首《你的生日》,我忍不住也跟他一起唱了起来:你的生日让我想起,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他流浪在街头…… 当时呢,我们赶的也挺巧,刚好赶上开光典礼。当时,他们村里人都来了,也不知道在哪儿还请来的戏班子,一群人在观前吹拉弹唱,陈辉亲自给山羊精是神像开的光。后来我听陈辉说,请戏班子的钱,是他出的。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六十二章 纠缠 , 这些事儿全都结束以后,我们几个架不住他们村里人强留,又在村里住了五六天。这一来二去的,时间就来到了阴历十一月的下旬,距离破铜牌的日子,也就剩下了二十天左右的时间。 在留下来的这几天里,我们调查了一下毛孩儿家门口那俩东西,但是,没能查出啥头绪,大海捞针一样,那俩东西到底是谁埋下的,不清楚。 不过说真的,我之前骗那些村里人说,那俩东西是因为毛孩儿他们家里人造孽太多,自己从地里生出来的,这个呢,虽然是骗他们的,但也不是空穴来风,家里要真是造孽太多、或者阴气怨气太重的话,地下是会生出东西的。我小时候跟着奶奶,曾经见过一根拇指大小的黑东西,非木非石,具体是啥材料,说不清楚,记得好像是从那户人家里的客厅中间挖出来的,奶奶说,这是阴魂怨气结成的,他们家,过去得罪过不少阴魂,不过具体是咋得罪的,我奶奶一直都没说。 后来,我妈跟我说,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这户人家也是干这个的,不过,他们家用的方法跟我们不一样,他们家是逮着鬼魂精怪,不问因果,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下狠手,很多鬼魂精怪到他们手里非死即伤,我出生那年,他们家里唯一会这个的人也死了,只活了三十多岁,留下一群半大孩子,最小的孩子,只是比我大三四岁,没过几年,孩子母亲也死了,那是个冬天,他们母亲不知道为啥,没穿衣裳在院里给冻死了。 这些事儿发生的时候我年龄还小,我妈要是不跟我说,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后来那家人,大孩子养小孩子,他们母亲死的时候,最大的孩子好像已经二十窜头了,最小的也有十多岁了。 又过了几年,几个孩子都长大了,家里开始不安分了,四个儿子俩闺女,除了他们家老大意外,没一个好的下场的。老大当时年龄大点儿,知道他们父亲是干这个的,可能是得罪了不少东西,他虽然不会他们家那些,但是他知道因果报应,就把我奶奶找去了。 我奶奶在他们家里转了一圈,最后一指客厅中间,让老大往下挖,挖了一尺多深,挖出来一根拇指大小的黑玩意,通身漆黑,那种黑,看上去就叫人觉得瘆得慌。 奶奶就叫老大架个火堆,把那东西烧了,烧了以后,家里再也不出啥怪事儿了,那老大呢,现在还活着,也能快六十了吧,日子过的比我们家还强。 话说回来,毛孩他们家门口埋的这俩东西,绝对不是怨气结成的,怨气结成的东西没这么大,而且,那俩东西,有形有体,明显是实物,怨气结出来的东西,一般都是木棍状、或者是不规则的石头状,不会结的像某种生物。 这俩东西到底是咋回事儿,我们当时没弄明白,到现在我还是不太明白,不过,我一直怀疑,是山羊精暗示老五婆,让老五婆埋的,不过我们也问过老五婆,老五婆指天发誓,不是她埋的。 离开他们村子的时候,很多人过来给我们送行,还送了我们很多食物。 辞别那些村民,我们就朝着破铜牌的方向走了起来,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差劲儿,大清早的就寒风凛冽,冻得我们几个直缩脖子。 陈辉跟我一合计,估计又躲起来跟上我们了,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回村问问吧,万一真是他们村里人说话不算话,就得另想对策了。 走了大半天,强顺回头朝我们身后看看,凑到我身边小声问了一句:“黄河,你觉不觉得,从离开村子以后,一直有人在后面跟着咱们呢?” 我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身后除了荒无人烟的山峦,啥也没有了,摇了摇头。 强顺显得挺无奈。 感谢“mo1474714910”的百元红包,感谢“静君子”的百元红包,感谢“可可快乐”的百元红包。谢谢三位,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一转眼,来到了晚上,几个人找了个避风的小山沟,把铺盖铺进里面,几个人坐在铺盖上拿出食物,刚要吃,突然,不远处山头上出现了一个高大黑影,我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强顺又小声对我说道:“你看吧,我说有人吧,咋样儿。” 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毛孩儿,没想到他居然跟了过来。 朝身后看看,啥也没有,大步朝身后跑出去几十米远,依旧不见任何东西。 “饿——!” 毛孩大老远就冲我们叫了一声,陈辉眼神不太好,一直没看见毛孩,这时候听见毛孩的声音,连忙从铺盖里站起了身。 须更间,毛孩儿跑到了陈辉跟前,蹲下身子冲陈辉伸出了一只手,“饿——!” 陈辉一愣,连忙把手里的食物塞给了他,柔和地问道:“毛孩儿呀,你咋跟来了?” “饿——!”毛孩似乎只会说这么一个字,捧起食物啃了起来。 我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咬了咬下嘴唇,这家伙一来,我们的食物恐怕不够两天吃的。 这些事儿发生的时候我年龄还小,我妈要是不跟我说,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后来那家人,大孩子养小孩子,他们母亲死的时候,最大的孩子好像已经二十窜头了,最小的也有十多岁了。 陈辉抚摸着毛孩头,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后来那家人,大孩子养小孩子,他们母亲死的时候,最大的孩子好像已经二十窜头了,最小的也有十多岁了。 蓉蓉这才死了多久,他又要收徒弟,又一个二徒弟,体会过我的感受吗,体会过蓉蓉在天之灵的感受吗? 自己回去?这话不是自欺欺人吗? 我一脸哀伤,陈辉当即明白我啥心思了,蓉蓉。 陈辉看了我一眼,默默点了点头,我顿时大叫一声:“我不同意!” 陈辉低下头思量许久,最后说道:“好,我听你的,不收他做徒弟,不过,我看这孩子,好像也有些灵根,就带着他一起修行吧。” 当时我还没睡着,一听陈辉这话,心里就想被人用刀捅了一下似的,迅速从铺盖里坐了起来,冲陈辉叫道:“道长,您不会……又要收徒弟吧!” 我话音一落,毛孩儿居然“呜呜”哭了起来,奶奶的! 第三天,我们没吃的了,全都下山进村,连买带讨,晚上,毛孩儿又来了,还是跟着陈辉师徒俩盘腿打坐。 晚上,毛孩又出现了,吃完东西以后,跟着陈辉又盘腿坐在了铺盖上,陈辉见了很惊讶。 感谢“mo1474714910”的百元红包,感谢“静君子”的百元红包,感谢“可可快乐”的百元红包。谢谢三位,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你……” 我斜了毛孩儿一眼,叫道:“不行,我看还是叫他回去吧。” 陈辉一提毛孩儿,老五婆子把脸苦了下来,说昨天我们走了以后,毛孩就不见了,她在村里喊了几个人,从昨天一直找到现在,村里村外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人影。 第三百六十三章 磨难 , 这毛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明显能听懂我们的话,陈辉见毛孩儿呜呜哭了起来,赶紧过去哄了。 我朝陈辉看看,对毛孩儿一脸的溺爱,溺爱里,似乎还带着几分莫名其妙情感。自打陈辉遇上毛孩以后,我心里就一直纳闷儿,陈辉为啥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野人,这么上心呢? 说实话,这毛孩儿的年龄比我跟强顺大多了,甚至有可能比傻牛还大,陈辉这时候居然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他,怎么看怎么别扭。 各位也别说我刘黄河没有同情心,我有,我也清楚毛孩很可怜,需要别人的照顾,但是,他找错了对象了,我们几个是干啥的,流浪要饭的,很多时候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怎么可能再照顾他呢,他要是跟我们同行,整天风餐露宿,不但得到照顾,还有可能把我们几个也拖累垮。举个例子说,这时候我们走的是荒山野岭,杳无人烟,将来要是到了人多的地方,带着这么一个毛乎乎的大家伙,往人群里一走,应该能想象会是啥结果吧……别说我们跟人家买东西要饭了,恐怕看见我们大老远就躲开了,再遇上那些好事儿的人,弄不好还会报警,把毛孩连同我们几个一块儿逮起来,到时候,毛孩给他们弄进研究生、动物园啥的,我们几个被人一盘查一搜身,得,铜牌跟破铜牌的物件又暴露了,就破铜牌那物件儿,我要是解释不清楚,够我进去蹲几年的了。 《论语》里不是写着嘛: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走到陈辉跟毛孩身边,对陈辉说道:“道长,这毛孩儿咱不能留下,赶紧叫他回去!” 陈辉看了我一眼,毛孩一听,哭得更厉害了,陈辉连忙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哄着:“不哭不哭,咱不回去,不回去……” 我听了顿时一咬牙,问道:“道长,您真想留下这毛孩子呀?” 陈辉看了我一眼,显得左右为难,我破釜沉舟又说道:“您要是真想留下他,那咱这样儿吧……”我犹豫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接着说道:“您要真想留下毛孩儿,那咱们现在就分开,您带着傻牛哥跟毛孩走,我带着强顺去破铜牌,以后您走您的,我走我的。” “什么?”陈辉错愕地看向了我,急道:“黄河,你、你……你真就容不下这孩子吗,我不收他为徒还不行吗!” 我知道,我说出这样的话,肯定让陈辉很伤心,我咬了咬嘴唇说道:“这跟您收不收他当徒弟没关系,他要是跟着咱们,会给咱带来很多的麻烦,那黑娘观里的条件多好,有吃的有住的,还有人照顾,为啥非要他跟着咱们吃苦受罪呢。” 陈辉听我这么说,脸色平静了下来,“你容我想想……”轻轻抚摸着毛孩儿头上的毛发,陈辉沉默了起来。 毛孩又哭了一会儿,像是哭累了,躺进陈辉铺盖里睡了起来,傻牛跟强顺呢,跟俩没事儿人似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毛孩留不留下,他们俩似乎都无所谓,尤其是傻牛,我看他在似乎还向着陈辉那边,两个人没心没肺地躺进铺盖里也睡着了。 一转眼,几年过去了,具体几年,这大弟子不记得了,只知道他之前那个五岁的九师弟,个头跟他差不多他高了,已经长大了。 许久过后,陈辉回了神儿,看看铺盖里熟睡的毛孩,露出满眼的悲痛与怜悯,我见陈辉这样儿,心里又是疑窦重重,陈辉对毛孩的态度,明显不像对待一个素昧平生的普通人,很像在对待一个老熟人,而且他似乎还做过啥,对不起老熟人的错事儿,看着毛孩儿,他似乎就想起来了,总是一副自责与内疚的样子。 小师弟走在前面,大弟子晃晃悠悠跟在后面,并没有给小师弟发现,很快的,小师弟在前面山头转了弯,大弟子跟着追到转弯那里,并没有着急转过去,扶着石壁,探头朝拐弯那里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眼看过去,大弟子脑子顿时“嗡”了一声,双眼一黑,胸口一紧,一口血差点儿没从嘴里喷出来…… 我看看陈辉,再看看毛孩,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其实我这时候也困了,但是,今天不把毛孩儿的事儿弄彻底,我是不会睡的! 陈辉朝我看看,叹了口气,说道:“黄河呀,有些事儿,我本不想再提起来,可是……”陈辉低头又看了看毛孩儿,露出一脸的悲痛,“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故事以后,留不留下毛孩儿,由你来决定。” 我没吭声儿,陈辉又叹了口气,长篇大论讲起了故事…… 那是一九六八年冬,一群疯狗似的红卫兵,冲进了山上的一座道观里,红卫兵们先是砸神像抄观宇,后是批斗道士,最后让道观里那些道士还俗,观里的观主誓死不还俗,被红卫兵一连批斗打骂了好几天,这一天,观主不堪羞辱,前半夜上吊自杀了。 后半夜,观主鬼魂给他的关门大弟子托梦,说守道或是还俗,由他这位大弟子带着那些师弟们决定。 几天后,大弟子的身子慢慢恢复了,被小师弟从草窝里扶起来,大弟子就问小师弟,汤是从哪儿弄来的?小师弟只是冲他摇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这位关门大弟子,当年三十岁出头,见师父上吊自尽,也想随师父一起去了,但是,他舍不下那几个年幼的小师弟,师父已经没了,他要是再去了,这些小师弟们咋办呢?其中最小的九师弟,才五岁。 大弟子连夜把师弟们叫到一块儿,问他们守道还是还俗,师弟们都哭了,师傅已经死了,他们的道心也都动摇了,大弟子见状,让他们连夜下山,各找出路去了。 最后,仅剩下七师弟和九师弟,七师弟那时只有十五岁,道心却很坚决,就是不走,九师弟因为还小,不懂事,大弟子就带上他们,一起逃进了深山里,宁可逃,也绝不还俗! 那是一个漫长的冬季,大雪封山,对于他们师兄弟三个来说,寒冷饥饿,异常的难熬,所幸当时的山里,野生动物比较多,野兔、山鸡,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类,抓这些东西来吃,勉强饿不死,他们还在山里找到一个小山洞,虽然狭小,也足够三个人栖身了。 一开始,师兄弟三个吃的是从观里带出来的干粮,干粮吃完以后,满山遍野开始抓小动物吃,大弟子身上,还带着几盒火柴,每次都找来柴禾,把小动物烤熟了吃。 一转眼的,一年就过去了,时间来到了来年的秋天,满山遍野的果子和野菜,食物还算充足。 不过,突然有这么一天,从山外闯进深山里一伙人,胳膊上个个带着红袖箍,这是红卫兵的标志。师兄弟三个见了,以为是来抓他们的,赶紧从山洞里出来,躲到了别处。不过,栖身的山洞给这些红卫兵发现了,他们踢灭洞口的篝火,闯进了洞里,一把火把洞里所有的东西全烧没了。 等那些红卫兵走后,三兄弟三个出来了,到洞里一看,一片好黑灰…… 大弟子身上的火柴这时候早就用光了,留在洞口的篝火火种也没了。咋办呢,师兄弟三个饿急了以后,开始生吃东西,不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逮着以后全都直接生吃。 几天后,大弟子的身子慢慢恢复了,被小师弟从草窝里扶起来,大弟子就问小师弟,汤是从哪儿弄来的?小师弟只是冲他摇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写到这儿或许有人会问,他们咋不钻木取火呢?可别扯了,钻木取火可不像书里写的那么简单,需要满足很多条件,他们哪儿那条件。 那山洞呢,他们也不敢再住了,又往更深的山里走了走,所幸那时候,山上的清泉很多,他们唯一不缺的就是水,后来在深山里又找到一片地方,猫了进去。 一转眼,几年过去了,具体几年,这大弟子不记得了,只知道他之前那个五岁的九师弟,个头跟他差不多他高了,已经长大了。 这时候,文革或许已经过去了,但是,他们师兄弟三个还像当年一样,躲躲藏藏不敢见人,怕被抓回去再批斗、还俗。 就在这一年,师兄弟三个因为围堵一只野兔,跑出了山,在山脚下,他们看见一个村子,村子里隐隐约约有人走动,三个人见状,不敢再追野兔,全都退回了山里。 晚上,因为没找到食物,三个人饿着肚子睡觉,大弟子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鼻孔里闻到一股子浓烈的煮肉香味儿,再也睡不着了,睁开眼一看,就见在自己身边生着一大堆篝火,篝火上,架着一口煮饭用铁锅,两个师弟正一脸按捺不住的馋相,直勾勾盯着锅里。 几天后,大弟子的身子慢慢恢复了,被小师弟从草窝里扶起来,大弟子就问小师弟,汤是从哪儿弄来的?小师弟只是冲他摇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铁锅煮东西,已经好久没吃过熟食,咋会有这么好的事儿呢? 大弟子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在做梦,起身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俩师弟,趁着他睡着,到白天山下那村子里去了一趟,从村里偷一口锅,一把刀子、几盒火柴和两只老母鸡,锅里这时候炖的,正是那两只老母鸡。 大弟子勃然大怒,他们这时候日子虽然过的跟野人一样,茹毛饮血,但他们还是道士,一天都没敢忘记过自己的身份。话说回来,身为一个出家人,哪儿有偷人家东西的! 小师弟走在前面,大弟子晃晃悠悠跟在后面,并没有给小师弟发现,很快的,小师弟在前面山头转了弯,大弟子跟着追到转弯那里,并没有着急转过去,扶着石壁,探头朝拐弯那里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眼看过去,大弟子脑子顿时“嗡”了一声,双眼一黑,胸口一紧,一口血差点儿没从嘴里喷出来…… 大弟子狠狠训了俩师弟一顿,原本想叫他们把东西再送回去,但是,见俩师弟面黄肌瘦的样子,只是叹了口气…… 不过,突然有这么一天,从山外闯进深山里一伙人,胳膊上个个带着红袖箍,这是红卫兵的标志。师兄弟三个见了,以为是来抓他们的,赶紧从山洞里出来,躲到了别处。不过,栖身的山洞给这些红卫兵发现了,他们踢灭洞口的篝火,闯进了洞里,一把火把洞里所有的东西全烧没了。 第二天晚上,大弟子亲自带着俩师弟,把铁锅、刀子、火柴,送回了村子里,随后,带着俩师弟往深山里又走了走,并且警告他们,以后不经自己允许,再也不许出山! 同年冬天,再一次大雪封山,师兄弟三个异常难熬的日子又一次到来了。 因为缺少食物,大弟子能剩下一口是一口,让两个师弟尽量多吃。不过,人是铁饭是钢,大弟子最后因为饥饿过度,得了饿痨病,瘦的眼窝深陷、皮包骨头,躺进野草铺成的窝棚里一动不动、奄奄一息。 他想问小师弟,汤是从哪儿来的,但是,嘴唇只能稍微抖动,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连睁眼力气都没有了的大弟子,突然感觉嘴里流进一股浓稠的液体,液体上带着浓烈的香味儿,好像是啥美味的浓汤,他强打起精神把嘴里的汤咽进了肚子里,紧跟着,一口口,一直喝到他不想喝为止。 再一次被小师弟喂汤的时候,大弟子朝身边的窝棚里看看,又问小师弟,你七师兄呢,怎么一直没见到他? 又过了两三天,大弟子趁小师弟给他喂完汤离开以后,自己试着站了站,居然能从草窝里站起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声张,等小师弟再次过来给他喂完汤离开,他悄悄从草窝里爬起来,跟上了小师弟。 几天后,大弟子的身子慢慢恢复了,被小师弟从草窝里扶起来,大弟子就问小师弟,汤是从哪儿弄来的?小师弟只是冲他摇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论语》里不是写着嘛: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走到陈辉跟毛孩身边,对陈辉说道:“道长,这毛孩儿咱不能留下,赶紧叫他回去!” 肚里有了东西,整个人恢复了一些,他勉强睁开眼看看,就感觉视线里一片模糊,朦朦胧胧中,恍惚有个人蹲在他身边,但是,怎么都看不清是谁。 第二天,大弟子又被人喂了浓稠的汤,精神更好了一些,这一回,他看清楚了,喂喝汤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师弟。 小师弟还是摇摇头,大弟子心里顿时生出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小师弟走在前面,大弟子晃晃悠悠跟在后面,并没有给小师弟发现,很快的,小师弟在前面山头转了弯,大弟子跟着追到转弯那里,并没有着急转过去,扶着石壁,探头朝拐弯那里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眼看过去,大弟子脑子顿时“嗡”了一声,双眼一黑,胸口一紧,一口血差点儿没从嘴里喷出来…… 小师弟喂完汤就离开了,大弟子没在窝棚附近找到铁锅、甚至篝火之类的,他就觉得这小师弟一定有事儿瞒着他。 第三百六十四章 曙光 , 就见小师弟正捧着一块生肉在可劲儿的啃,在他旁边,烧着一堆篝火,篝火上架着一口铁锅,铁锅里热气腾腾冒着蒸汽,似有似无地从锅里飘出一股肉香味儿,就跟大弟子喝的那汤的香味儿一模一样。 然而,在篝火旁边,一片没有积雪的山石地上,赫然放着一条血淋淋的人腿! “这是哪儿?”吐完以后,大弟子还没来及看周围的情况,开口问身边的人。 没错,大弟子没看错,是一条血淋淋的人腿,人腿的大腿骨白森森地裸露着,上面几乎已经没肉了,小腿骨上的肉也被割下来一大块,天气寒冷,人腿可能被篝火熏热的缘故,向外淌着血水,小师弟这时候手里捧的那块肉,似乎是小腿骨上面的。 大弟子差点儿没昏过去,当即明白自己这几天来喝的那肉汤……肠胃里顿时一阵剧烈的翻腾,紧跟着,歇斯底里大叫一声,咆哮着朝小师弟冲了过去,小师弟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手里的生肉也跌进了身前的雪窝里。 大弟子冲到小师弟跟前,几乎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一把揪住小师弟的衣领子,疯了似的大吼道:“你在吃什么!” 小师弟顿时露出一脸委屈,“大师兄,七师兄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撞死的。” 小师弟很快稳住心神,眨巴眨巴眼睛,很平静地朝篝火旁边白森森的大腿指了指。 大弟子眼前顿时又是一黑,“你、你……你这个孽畜!”一巴掌扇在了小师弟的脸上,不过,没把小师弟怎么样,他自己却因为身弱气虚、怒火攻心,一头栽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弟子就感觉嘴里被人灌进了美味的浓汤,顿时意识到那是人腿肉熬出来的,“腾”一下把眼睛睁开,不但没把嘴里的浓汤咽下去,反而猛地从地上坐起身,一俯身子,“哇哇”暴吐起来,直到吐到嘴里发苦发涩,青绿青绿的胆汁都吐出来为止。 小师弟就在大弟子身边蹲着,见大弟子呕吐不止,一脸焦急,放下手里碗和勺子,给大弟子拍起了后背,显得特别平静。 大弟子等自己不再呕吐、精神恢复一点儿以后,一把推开了他,冲他歇斯底里大叫道:“畜生,谁叫你吃人肉的,谁叫你吃的!” 小师弟一脸茫然,似乎并不知道吃人肉是不对的,好像在他看来,吃人肉和吃兔肉、野鸡肉没啥区别,小师弟终于开口说道:“大师兄你也着急呀,七师兄说,人肉汤能治饿痨,所以我就……” “什么?”大弟子闻听,脑子里又“嗡”了一声,“你、你七师兄……”连忙扭头朝周围找了找,除了他自己,就剩下一个小师弟,大弟子似乎意识到了啥,颤着声音问小师弟:“你、你七师兄呢!” 小师弟旋即露出一脸难过,抬手朝篝火旁的大腿指了指…… “这是……”大弟子顿时“啊”地一声痛叫,眼前一黑,又昏死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篝火在突突跳动着,照亮了周围的一片区域,可在大弟子看来,整个儿就像阴曹地府。 大弟子等自己不再呕吐、精神恢复一点儿以后,一把推开了他,冲他歇斯底里大叫道:“畜生,谁叫你吃人肉的,谁叫你吃的!” 大弟子失魂落魄地又朝篝火周围一打量,小师弟在篝火旁盘腿坐着,篝火上面,依旧架着那口铁锅,锅里依旧热气升腾,依旧飘出着一股股浓烈的煮肉味儿。 “这是哪儿?”吐完以后,大弟子还没来及看周围的情况,开口问身边的人。 大弟子顿时又干呕了一声,却什么都没吐出来,犹如置身于地狱,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失魂落魄地在篝火旁边找了找,那半条血淋淋的人腿还在。 大弟子顿时失声恸嚎,“七师弟呀……”跪着朝人腿爬了过去,一头栽在人腿上面,紧紧抱住人腿,哭得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不知过了多久、哭到何时,小师弟蹲在了大弟子身边,轻轻推着已经哭干眼泪的大弟子,“大师兄,你别哭了,别哭了……” 大弟子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紧紧抱着人腿,把头一点点扭向小师弟,师兄弟两个一对眼神,大弟子脸上的肌肉瞬间狰狞了,歇斯底里大叫道:“你这畜生!”丢开人腿,疯了似的扑向小师弟,双手掐住小师弟的脖子,把他恶狠狠压在了地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真像疯了似的。 不过,大弟子毕竟大病初愈,又遭如此强烈打击,身体、精神,都处在崩溃边缘、极其虚弱,他没能掐死小师弟,反倒被小师弟一拧身子,把他从身上摔了下去,大弟子想爬起来再掐小师弟,但是,他已经没力气了,躺在地上,只能任凭眼泪直流,伤心欲绝。 小师弟这时候一脸不解,看看大弟子,问道:“大师兄,你为啥要杀我呀?” 过了许久。 “为啥要杀你?”大弟子愤恨地咬了咬牙,挣扎了几下,居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看小师弟,忍不住咬牙切齿、浑身发抖,“你个畜生,杀同门、啖其肉,还不该死吗?” 小师弟顿时露出一脸委屈,“大师兄,七师兄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撞死的。” “你说什么?”大弟子这时候,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你胡说!你七师兄怎么可能会自己撞死,一定是你!” 大弟子的眼泪忍不住再次流了下来,颤着声音问小师弟,“你、你七师兄的尸身,现在在哪儿?”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小师弟抬手朝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一指,“七师兄就是撞在那块石头上面死的。” 小师弟顿时露出一脸委屈,“大师兄,七师兄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撞死的。” 大弟子愤怒地喘着粗气,扭头顺着小师弟所指的地方一看,那里确实有块突兀出来的山石,一人多高,小师弟接着说道:“七师兄说,人肉汤可以治饿痨,他要效仿青石祖师……” 闻言,大弟子脑子里又“嗡”了一声,青石祖师在大饥荒时舍身成仁,用自己换下了几个孩子的命,现如今,七师弟居然…… 大弟子等自己不再呕吐、精神恢复一点儿以后,一把推开了他,冲他歇斯底里大叫道:“畜生,谁叫你吃人肉的,谁叫你吃的!” 大弟子的眼泪忍不住再次流了下来,颤着声音问小师弟,“你、你七师兄的尸身,现在在哪儿?” 小师弟抬手又朝大石头一指,“就在大石头旁边,七师兄说,他死以后,用雪把他埋住,他的肉身就不会很快烂掉,这样可以熬好多天肉汤给你吃。” 肉汤?大弟子闻言,眼前又是一黑,肝肠寸断,不再理会小师弟,浑身哆嗦着、咬牙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两条腿就像灌了铅汁似的,整个人充满了前所未有过的悲痛与哀伤,艰难地朝大石头走去。 突然有一天,一个声音道:“师兄你快看,黄花观……黄花观呀,师兄,你快看看呀……” 就见大石头上面,有一块暗褐色的血迹,血迹里面,似乎还粘连着些许的肉皮,大弟子顿时一阵阵的眩晕,确实有人撞在了上面。 大弟子勉强给自己稳了稳神儿,低头又朝地上一看,一大片厚厚的积雪覆盖着一具人形的隆起。 “师弟呀!”大弟子“噗通”一声跪在了跟前,失声恸叫,疯了似的去拨拉开地上厚厚的积雪,一张苍白昏暗的脸,很快从积雪里露了出来,大弟子定睛一看,正是七师弟! “啊——祖师爷呀!”大弟子仰天大叫一声。面对着七师弟冰冷的尸体,他想把他抱起来,但是,尸体已经冻的硬邦邦的,异常沉重,大弟子只好陪着七师弟一起躺进了雪窝里。 “师弟呀!”大弟子“噗通”一声跪在了跟前,失声恸叫,疯了似的去拨拉开地上厚厚的积雪,一张苍白昏暗的脸,很快从积雪里露了出来,大弟子定睛一看,正是七师弟! “嘿嘿,嘿嘿嘿嘿……” 突然有一天,一个声音道:“师兄你快看,黄花观……黄花观呀,师兄,你快看看呀……” 大弟子用自己的脸贴在七师弟冰冷的脸上,“嘿嘿嘿嘿”怪笑起来。大弟子因受刺激过度,精神崩溃,疯掉了…… 大弟子不知道他自己疯了多长时间,或许几天,或许几个月,也或许几年…… “这是哪儿?”吐完以后,大弟子还没来及看周围的情况,开口问身边的人。 突然有一天,一个声音道:“师兄你快看,黄花观……黄花观呀,师兄,你快看看呀……” “黄……黄花观?” 声音又道:“师兄,现在山外面已经没有红卫兵了,再也不批斗人了,咱也不用再还俗了,师兄……你听见了吗?黄花观又建起来了,咱们可以出山啦……师兄,你听见了吗,黄花观又建起来了,师兄,师兄?” “黄花观?好熟悉的名字呀……好熟悉的名字,黄花观……我想起来了,我师父在那里,我师父就在黄花观……可是,可是我又是谁呢?我是谁呢?我是……我是……我是黄花观观主歆阳子的关门大弟子——陈辉!”大弟子犹如醍醐灌顶、猛然清醒,他再也不疯了。 他不知道自己疯掉的这段时间,都做过什么,他只记得他喝了肉汤,那是他七师弟的肉,他还记得,小师弟大口大口吞食七师弟腿肉的情形,悲痛哀伤止不住又充满了整个身心,低下头“哇哇”又吐了几口。 “这是哪儿?”吐完以后,大弟子还没来及看周围的情况,开口问身边的人。 “师弟呀!”大弟子“噗通”一声跪在了跟前,失声恸叫,疯了似的去拨拉开地上厚厚的积雪,一张苍白昏暗的脸,很快从积雪里露了出来,大弟子定睛一看,正是七师弟! “九师弟?”大弟子又想起了小师弟啃腿肉、喂他喝肉汤的情形,一把推开了怪物,“我没有九师弟,从来没有!” 大弟子冲到小师弟跟前,几乎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一把揪住小师弟的衣领子,疯了似的大吼道:“你在吃什么!” “这是哪儿?”吐完以后,大弟子还没来及看周围的情况,开口问身边的人。 怪物顿时一脸委屈,“大师兄,是不是我的样子吓到你了,我真是你的九师弟,我也不知道为啥,自从你疯了以后,我身上就开始长毛,最后连脸上也长满了毛。” 小师弟闻言,把头低了下去,小声说道:“大师兄,咱别再提那件事了行不行,都过去好几年了……” 就见眼前这个,像是个人,却一脸的黑色长毛,就像个人形状的大猴子、大怪物! 这时,就听怪物在一旁低低说了一句,“大师兄,咱们的黄花观又建起来了,咱可以回去了……” 突然有一天,一个声音道:“师兄你快看,黄花观……黄花观呀,师兄,你快看看呀……” 怪物眼神顿时一暗,“大师兄,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你小师弟、九师弟呀。” 他愣了愣,放眼往远处一看,心头怦然一动,就见这一带的山,分外的熟悉,很快,他忍不住激动起来,这、这里不就是黄花洞的山么? 连忙朝他们左手边的山腰上一看,就见山腰的上、中、下,分别耸立着三座道观,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大弟子顿时心潮澎湃,就像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看见了一道曙光,激动的浑身颤抖。 “大师兄?”大弟子抬起头朝身边这人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惊叫道:“你、你是什么东西!” “大师兄,你、你好了吗?” 听怪物这么说,大弟子打量了怪物一眼,就见怪物眉宇之间,确有几分小师弟的模样,不过,大弟子冷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你吃人肉的报应!” “过去好几年了?”大弟子一愣,连忙朝自己周围一看,居然在一个山坡上,而且已经是夏天了,漫山遍野、翠绿怡人。 第三百六十五章 师弟 , 这是草稿,倒是还有时间修改,但是,最近这两章,都悲惨的,有些地方,我都是哭着写出来的,心里特别的难受,等明天心里好受一点儿了,我再修改,今天这章呢,有点儿语无伦次,乱七八糟的,各位多体谅一下。 下面是正文: “回去?”大弟子扭头冷冷看了怪物一眼,冷笑加苦笑,“同类相食,还有脸回去吗?” 怪物把毛乎乎的脑袋低了下去,大弟子又冷瞥了他一眼,“你走吧,从今以后,咱们俩再不是师兄弟,就此一刀两断。” 怪物把头又抬了起来,紧张地看向大弟子,“大师兄,你、你怎么了,你、你是不是嫌弃我现在的样子?” 大弟子连看都不再看黑毛怪物,冷冷说道:“我不在乎你的样子,我在乎的是你做的那些事,你居然用七师弟的肉熬汤给我喝,我现在虽然活着,却生不如死!” “啥人在这里哭哭闹闹嘞?”从旁边道观里,走出来一个老婆婆,老婆婆打眼朝师兄弟俩一看,顿时“哎呦”一声,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地上,旋即冲观里大叫起来,“你们快出来呀,快来看外边这是个啥!” “大师兄,那、那是七师兄的主意,七师兄让我救你的,不愿我啊大师兄……”怪物话没说完。 大弟子顿时厉声喝斥:“别再叫我师兄,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弟!” “大师兄……”怪物失声哭了起来。 怪物把头又抬了起来,紧张地看向大弟子,“大师兄,你、你怎么了,你、你是不是嫌弃我现在的样子?” 大弟子听着哭声心烦意乱,咬牙切齿,恶狠狠道:“走,你走,别叫我再看见你!” “大师兄……”怪物伸手毛乎乎的爪子,扯住大弟子身上干净整洁的道袍,哀求道:“大师兄,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求求你,别赶我走,别赶我走……” 大弟子猛地一甩袖子,大步朝山下走去。 “大师兄!”怪物哭喊着追在了后面。 来到山下,大弟子转身朝左侧山体上的三座道观看了看,地方是对的,但是,昔日的黄花观,此时早已面目全非。 山体上,虽然还是上中下三座道观,但是跟大弟子记忆里的一点都不一样了,全都是新盖的,而且,三座道观并没有在原址上。 等他走到近前一看,越发失望,竟然连道观名字都改了。 洞呢?黄花观因黄花洞而得名,先有黄花洞和黄花大仙,而后再有黄花观和自己的祖师爷,大弟子跑上山上的第二层道观,在那里,看到了昔日的黄花洞,也是面目全非,黄花洞不知道什么原因,浅了很多,再也不像个洞,倒像个凹进去的小山坳。 大弟子一屁股坐在了洞口,心乱如麻、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儿。 怪物打山底下哭喊着撵了上来,蹲到失魂落魄的大弟子身边,“大师兄,不要赶我走……”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懊悔不已,如果没有小师弟,自己恐怕早就没命了,他再次返回黄花观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多以后的事儿了,但是,这时的黄花观,已经找不到小师弟的任何踪迹,他向观里的人打听,但是,观里似乎又换了一批人,已经不是先前那些老头儿老太太了。 “啥人在这里哭哭闹闹嘞?”从旁边道观里,走出来一个老婆婆,老婆婆打眼朝师兄弟俩一看,顿时“哎呦”一声,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地上,旋即冲观里大叫起来,“你们快出来呀,快来看外边这是个啥!” 老婆婆一喊叫,从观里又出来好几个人,多数都是些老头儿老太太,一群人往师兄弟俩这里一看,全都大惊失色,其中有个老头叫道:“这、这是个妖怪吧!” 老头这话一出口,怪物顿时止住哭声,从大弟子身边站了起来,人群里另外一个老头儿,转身抄起观门口的一把扫帚,大叫着:“打死你个妖怪,敢来黄花洞胡闹!” 其他老人见老头儿抄起了家伙,也纷纷叫了起来,各自找家伙什儿,大弟子见状,冷瞅了怪物一眼,“你还不走。” 怪物看看大弟子,又看看冲过来的老头儿老太太们,含着眼泪说道:“大师兄,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会回来找你的!”说完,怪物转身朝深山里跑去。 一群老头儿老太太拎着家伙冲到跟前,怪物已经跑远了,一群人看看洞口做的大弟子,其中一个疑惑地问道:“你是个道士?” 大弟子这时候,穿着一件干净的道袍,大弟子打眼看看一群人,点了点,一群人又问:“刚才那妖怪咋回事儿,是不是要吃你呀?” 大弟子又摇了摇头,从地上站起来身,问道:“请问……请问这里,是黄花洞吗?” 一群人全都点点头,“是,这里就是黄花洞。” 山体上,虽然还是上中下三座道观,但是跟大弟子记忆里的一点都不一样了,全都是新盖的,而且,三座道观并没有在原址上。 大弟子闻言,放眼朝周围看了看,山还是那山,但是,观再不是那观了,扭头又往黄花洞里看了一眼,洞也不再是那洞了。 “这道士,你是从哪儿来的呀?” 问话的是个老头儿,大弟子扭头朝他看了一眼,恍惚间,有种隔世的感觉,轻叹了口气:“我就是这里的人,我过去就住在这里。” “啥?”几个老头儿老太太闻言,相互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大弟子没再跟他们说啥,扭头稍微找了找,找到了那条,他昔日经常爬上爬下的路,迈脚朝那路走去。 几个老头儿老太太随即招呼他,“那条路不能走,不通的。” 大弟子头也没回,“我知道。” 大弟子顺着路,爬上了半山腰,半山腰那里,有块大石头,大弟子朝石头看看,暗自松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居然没人动过。双手推动大石头,把石头推开了一条细缝,石头下面,是一个小坑,大弟子把手伸进坑里一摸,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 大弟子听着哭声心烦意乱,咬牙切齿,恶狠狠道:“走,你走,别叫我再看见你!” 很快的,他把手从细缝里抽了出来,在他手上,多了一个黑色的油布包,他喜不自禁地打开油布包,旋即稍微露出一丝失望。 这油布包里,包着几卷经书和一把刀子,油布包或许给水泡过,整个已经快烂掉了,只剩下这把刀,上面虽然锈迹斑斑,但是算是保留了下来。这是红卫兵来砸抄黄花观的时候,他师父歆样子让他藏起来的。 大弟子把经书刀子重新包好,揣进了怀里。 等他从山上下来,一群老头儿老太太并没有散去,似乎都在山下等他,见他下来,一群人围拢过来,问他到上面干啥去了? 他看看众人,一句话没说,只说了一句,“观已不在了,心也不在了,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一群人被他说的莫名其妙,大弟子在山上又找了找,找到了之前几座道观的遗址,这里的观已经彻底平了,一个成了厕所,一个只剩下半片墙,还有一个,直接找不到了。 大弟子心说不已,掉着眼泪给每座遗址挨个儿磕了头,随后,头不回的离开了。 一群老头儿老太太,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谁也不知道他是谁,谁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更不知道曾经有一群师兄弟,跟着他们师父在这里修行过…… 一群老头儿老太太拎着家伙冲到跟前,怪物已经跑远了,一群人看看洞口做的大弟子,其中一个疑惑地问道:“你是个道士?” 大弟子下山以后,他发现整个世界好像都变,真的像那个怪物说的一样,再也没有红卫兵了,再也没有人游行批斗了,人们的脸上,竟然还有了笑容,在大弟子的记忆里,那个动荡年月,每个人都麻木着一张脸,没有人能够真心的笑出来…… 他是吃了师弟的肉才活下来的,他曾经想过自杀,但他放弃了,因为他要是死了,就对不起为救他而死的七师弟了。 他开始流浪,走街串巷、沿街化缘,他要效仿祖师,云游修行,将来找到一片合适的地方,再建观宇。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懊悔不已,如果没有小师弟,自己恐怕早就没命了,他再次返回黄花观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多以后的事儿了,但是,这时的黄花观,已经找不到小师弟的任何踪迹,他向观里的人打听,但是,观里似乎又换了一批人,已经不是先前那些老头儿老太太了。 “啥人在这里哭哭闹闹嘞?”从旁边道观里,走出来一个老婆婆,老婆婆打眼朝师兄弟俩一看,顿时“哎呦”一声,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地上,旋即冲观里大叫起来,“你们快出来呀,快来看外边这是个啥!” 大弟子忍着悲痛爬上山梁,对着苍天再次嚎啕大哭…… 大弟子头也没回,“我知道。” 有一天,大弟子遇上一老一少,两个跟他一样的要饭的,那个老要饭的,还是个傻子,疯疯癫癫的,小要饭的,居然对老要饭的不离不弃,要来东西首先让老要饭的吃,老要饭除了直到吃,只会嘿嘿傻笑。 陈辉用力地拍了拍的我肩膀,“谢谢了……” 许久过后,陈辉抬袖子擦了擦眼睛,哽咽问:“黄河呀,你说,我能不能把这毛孩儿留下呢?” 陈辉,老泪纵横的把故事讲完了,我看着他脸颊上的泪水,久久不能平静,我想问他,您讲的是真的吗?却没问出口,因为,他浑浊的眼泪已经说明了一切。 感谢“花湾”的百元红包。 看到这一幕,大弟子心头就像被人猛然重击了一下,自己疯掉的这几年,不会跟这老要饭的一样吧?眼泪流了出来,那、那我那小师弟…… 听观里的人说,一年前,好像听说山里出了一只黑毛妖精,经常到山下村里和黄花洞这里胡闹,后来,好像被一群人追进山里,那妖精失足摔下了山崖…… 我抽了一下鼻子,勉强冲陈辉露出一个笑脸:“道长,我说不让你留下毛孩儿,那、那是我在跟您、跟您开笑呢,我也很喜欢毛孩儿,您把他留下是应该,我绝对支持您!” 毛孩儿,就这么留了下来,我知道,陈辉也知道,这不是他的小师弟,但是,他想通过毛孩儿,去弥补过去对小师弟的愧疚…… 一群老头儿老太太拎着家伙冲到跟前,怪物已经跑远了,一群人看看洞口做的大弟子,其中一个疑惑地问道:“你是个道士?” 第三百六十六章 狼狗 , 还是草稿,今天去走亲戚送月饼了,回家以后,仓促写出一章,明天修改。在农村不比城市,城市里一下班,往家里一钻,啥事儿都没有了,农村就是事儿多,亲戚朋友还有邻居,索性今年我们这里用收割机收的玉米,要不然,收完我们自己家的,我还得去帮那些亲戚朋友们收。我要是在远地方,没在家,整天也就没这多事儿了。 几天后,我们来到破铜牌的地方,这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阴历的十二月初,再有十天,就是十二月十二日末阳了。 我跟强顺领着陈辉他们三个,首先到小岛那里看了看,之前我们放的那两块石头,居然没人动,都还在,这我们就放下了心。随后,在小岛附近找起了栖身的地方。 不过,自打陈辉把毛孩留下以后,毛孩儿就没再失踪过,白天黑夜都在我们身边呆着,而且我们发现,原来毛孩儿每天只吃一顿饭,也就是晚上吃一顿,白天几乎连口水都不喝,这么总的算下来,他吃的也不算多,他要是一天三顿的吃,我们真要挠头了。 这几天来呢,我们基本上都是白天睡觉,晚上赶路,因为啥呢,就因为毛孩儿,这时候越走山下的村子越多,山上也经常能看见人,要是白天赶路,毛孩儿太扎眼了,弄不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自打陈辉把毛孩留下以后,毛孩儿就没再失踪过,白天黑夜都在我们身边呆着,而且我们发现,原来毛孩儿每天只吃一顿饭,也就是晚上吃一顿,白天几乎连口水都不喝,这么总的算下来,他吃的也不算多,他要是一天三顿的吃,我们真要挠头了。 陈辉呢,对待毛孩就像对待亲生儿子似的,但也没有过分溺爱纵容他,除了每天带着他练功打坐,还教他说话认字,教他一些人类该有的行为规范,毛孩要是做错了或者做的不对,还会被很严厉的训斥一顿。我知道,陈辉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把毛孩儿变回一个真正的人。 毛孩不是傻牛,毛孩不傻,他只是脱离人群太久了,忘记了人类的生活习性,陈辉一教他,他学的很快,几乎一天变一个样儿。 也就半天的时间,我们把两个包袱里全都讨满了,多数是施舍给我们的,有一些我们留下钱他们还不要。 在小岛附近,我们找了老半天,并没有适合我们几个栖身的地方,无奈之下,我跟强顺只好把他们带到了,我们之前停留过的那个小坑里,这里虽然离前面的村子比较近,但是地理位置非常偏僻,谁也不会没事儿往这里来。 因为不用再赶路,除了毛孩儿以外,几个人的作息规律,又调整了回来,白天活动晚上睡觉。 一连在小坑里呆了三天,这时候距离破铜牌的日子,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星期。 这天一大早,我们的食物又吃光了,我跟强顺拿上钱,又拿上俩空包袱,朝小坑前面的村子走去。 这个小村子我跟强顺之前曾经去过两回,在村里小酒馆,喝过两回酒,对这个村子并不算太陌生。 村子不大,但看上去比我们之前经过的村子要富裕一些,听之前钓鱼的老大爷说,他们这里有矿山,很多人都在矿上干活儿,到底啥矿,老大爷并没有说,听他那口气,好像都是黑矿,偷挖的。 来到村子里以后,我跟强顺就挨家挨户讨食物,讨不到就用钱买。这里,好像隶属于河南省南阳市,民风比较淳朴,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就躬耕于南阳,三顾茅庐就发生在南阳城西的卧龙岗。 也就半天的时间,我们把两个包袱里全都讨满了,多数是施舍给我们的,有一些我们留下钱他们还不要。 就在我们俩背着包袱,高高兴兴就快走出村子的时候,突然从村头胡同里窜出一条大狼狗,有那么一句话,狗眼看人低,这话是真的,很多狗专咬那些穿着破破烂烂的人,尤其是乞丐。 大狼狗挡住了我们俩的去路,冲我们呲着牙,就像跟我们俩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似的。像这种狗,我跟强顺早就见怪不怪了,俩人一对眼神,我先盯着大狼狗,强顺到路边去捡石头,等强顺把石头捡起来以后,他盯着狼狗,我再去捡石头。为啥要这么做呢,狗这东西,你只要勇敢地盯着它的眼睛,眼神儿里不露怯,它很少敢直接扑过来,要是有两个人,一个人盯着它,另一个可以去拿石头,要是俩人都弯腰去拿石头,它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趁机扑过来,要是一个人的时候,就需要眼睛盯着它,身子挪到路边去捡石头或者棍子。 等两个人都捡起一块石头以后,我先把手里的石头朝大狼狗砸了过去,大狼狗往身后一跳躲开了,我连忙再去捡石头,大狼狗见状,呼一声,就要冲过来,强顺顿时大叫一声,连唬带砸,把石头扔了出去。 大狼狗连忙朝旁边一躲,我这时候已经从地上捡起了石头,强顺又转身去捡石头,大狼狗可能见我们俩配合默契,没敢再朝我们这里冲,转身走掉了。 随后,回到路上包袱那里,看了看被大狼狗撕开的包袱,一个大口子,不能再背着走了,要不然里面的食物非掉出来不可。 我跟强顺全都松了口气,但是没敢松懈,拿着石头小心翼翼出了村子,然后扭头朝身后村子里看看,大狼狗已经不见了踪迹。 两个人相视一笑,扔掉石头往我们栖身的地方赶来,不过,走出去没多远,我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儿,猛地扭回头一看,之前那条大狼狗居然出现在了我们身边,还没等我招呼身边的强顺,大狼狗“呼”地一声冲强顺扑了过去。 强顺猝不及防,被大狼狗直接扑了个嘴啃泥,我顿时大骂一声,抬脚就踹,大狼狗腾地从强顺身上跳起来,与此同时,“刺啦”一声,锋利的狗爪子把强顺背上包袱抓出一个大口子。 我们俩顿时大怒,一起扑向了大狼狗,大狼狗见状,撒腿就跑,这时候已经是在村外,我们也不怕打这狗会得罪狗主人,一起到路边找石头,追上去就砸。 感谢“山水旅人”的百元红包。 强顺还把身上的大包袱解了下来,俩人拎着石头,在大狼狗后面追撵。大狼狗并没有往村子里跑,斜刺里朝村子左边跑去,我们俩拎着石头在后面撵了一阵子,停了下来,心里一肚子火气。但是,狗的速度比我们快的得过,只能望洋兴叹。 随后,回到路上包袱那里,看了看被大狼狗撕开的包袱,一个大口子,不能再背着走了,要不然里面的食物非掉出来不可。 随后,把口子这里挽了个大疙瘩,一部分食物放进了我包袱里,强顺背上包袱,两个人继续往回走,走了大概能有几十米,我突然听见身后又传来一阵响动,这一回,强顺也听见了,两个人同时回头一看,就见那只大狼狗,又出现了在了我们身后,我们当即大怒,没完了是不是,不过,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大狼狗呼一下,又朝我背上的包袱扑了过来,索性我早有防备,躲的快,大狼狗没扑到我身上。 两个人顿时大叫一声,强顺一脚朝大狼狗踹了过去。其实像这种大狗,一般不能用叫踹,要不然很有能被它咬住脚尖,不过这时候,主要是在情急之下,我们手里也没家伙什儿。 强顺一脚踹过去,大狼狗顿时冲他一呲牙,不过,并没有咬强顺,一纵身子,又跳到了我身后,好像就是要跟我们身上的包袱过不去。 我连忙一拧身,正面冲向了大狼狗,强顺一脚又踹了过去,大狼狗再一纵身,我一看,没等大狼狗身子落地,也冲过去踹了一脚,一脚踹在了大狼狗的肚子上,大狼狗顿时嗷地一声叫,呲着牙朝我正面扑了过来。 一般的狼狗,面对两个人,是不敢这么干的,这狗不一样,好像发了疯似的,我见大狼狗正面朝我扑过来,连忙用胳膊一档面门,大狼狗咔哧一下,咬在了我胳膊上,所幸这时候是冬天,衣裳穿的厚实,没能给它要到肉,但是,它身子落地的时候,把我的身子也坠了下去,我朝前一栽,差点儿没摔地上。 随后,回到路上包袱那里,看了看被大狼狗撕开的包袱,一个大口子,不能再背着走了,要不然里面的食物非掉出来不可。 紧跟着,大狼狗呼地一声,窜起来要咬我脖子。出门这一年多来,还真没见过这么凶的狗,我连忙一手护住脖子,一手把拳头轮了出去。 拳头还没打在大狼狗身上,大狼狗熬地一声惨叫,原来,强顺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一石头砸在了大狼狗的屁股上,这下似乎砸的不轻,大狼狗整个身子一激灵,随即转身朝强顺扑去,强顺手里这时候,还有一块石头,见大狼狗朝他扑了过去,抡起石头闷头就砸,不过,可能因为紧张,不到两米远的距离,居然砸偏了,石头砸在地上,发出噗通一声闷响,虽然没砸中,却把大狼狗吓了一条,身子当即往旁边一窜。 不过,自打陈辉把毛孩留下以后,毛孩儿就没再失踪过,白天黑夜都在我们身边呆着,而且我们发现,原来毛孩儿每天只吃一顿饭,也就是晚上吃一顿,白天几乎连口水都不喝,这么总的算下来,他吃的也不算多,他要是一天三顿的吃,我们真要挠头了。 我见状,也连忙趁机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一手一块,先朝大狼狗砸过去一块,大狼狗闪躲不急,被我砸在了后腰上,又是一声惨叫,撒腿就跑。 两个人转身就往会走,谁知道,梯田边上那只大狼狗,突然仰天嚎叫起来,嗷呜呜的,叫的声音,就跟狼一样…… 奶奶的,强顺问我:“黄河,咱还追不追咧?” 俩人从地上都捡起好几块石头,追在大狼狗屁股后头撵了起来,当时也没注意,只顾着追撵了,等我们回过神儿以后,居然已经离开村子很远的距离,周围全是山,山腰上有梯田,里面种的是麦子,脚脖子深,青绿青绿的。 一般的狼狗,面对两个人,是不敢这么干的,这狗不一样,好像发了疯似的,我见大狼狗正面朝我扑过来,连忙用胳膊一档面门,大狼狗咔哧一下,咬在了我胳膊上,所幸这时候是冬天,衣裳穿的厚实,没能给它要到肉,但是,它身子落地的时候,把我的身子也坠了下去,我朝前一栽,差点儿没摔地上。 感谢“山水旅人”的百元红包。 两个人看看周围,咋一不留神,追出去这么远呢,再看看前面的大狼狗,似乎也被我们追累了,停在山坡一片梯田上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跟强顺这时候,都急眼了,顿时大骂,往哪儿跑,今天非砸死你不可! 我喘着粗气,“别追了,还是赶紧回去吧,陈道长他们,还等着咱们的食物呢。” 第三百六十七章 阎岭 , 我们一听,山上的决心更大了,老大爷又劝我们,这座山可轻易上不得,这,就现在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说之前并没有黄花观,后来,山上出了个黑毛妖精,总是来山下村子里胡闹,黄花观那里,好像就是那妖精的老巢,黄花洞,就是那妖精住的山洞。后来,来了一位能人,在黑妖精老巢上盖了座黄花观,然后,能人带着一群人围堵那只妖精,妖精最后走投无路,失足掉进山涧里摔死了…… 过去那些老人几乎都不在了,就现在六七十岁的老人,说起黄花观,都是这么说的,这叫我想起了那么一句话,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其实说真的,黄花洞在我们这里,并没有多大的名气,就山下这么两三个村子的知道,连地图上都没标注。 言归正传。三个人在村里转了一圈,整个村里安安静静的,不像是逮着野人啥的,在村里我们也没见到陈辉跟毛孩儿。 经过村里小酒馆的时候,我见里面有几个喝酒的,进去问了问,那些客人跟老板都说,没见着啥老道士,更没见着啥浑身长黑毛的大个子。 出了酒馆,我招呼强顺傻牛两个,再回睡觉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这时候陈辉跟毛孩已经回去了。 三个人回到栖身地一看,全都傻了眼了,就见我们装食物的那俩大包袱,全烂掉了,向是给啥东西挠烂的,里面的食物散落了一地。 强顺看了以后大叫一声:“肯定是大狼狗干的!” 从包袱碎片上一道道挠痕来看,还真像是给狗爪子挠的,我咬了咬呀,强顺气呼呼问我:“黄河,陈道长跟毛孩儿,是不是撵去那只大狼狗咧?咱也去吧!” 我蹙起眉头把地上散落的食物看了看,食物似乎一点头都没少,只是破坏了我们的包袱。 这狗日的,我点了点头:“弄不好真是那只大狼狗,陈道长跟毛孩,弄不好也是它过来引开的。” 强顺顿时咬牙切齿,“那咱还等啥呢,找到它,这回非弄死它不可!” 我一点头,说道:“咱刚才在村里没看见大狼狗,它肯定在山上,陈道长跟毛孩儿说不定是给它引到山上去了。” 三个人把散落的食物收拾收拾,又重新用东西裹上,这大冬天的,要是过来几只流浪狗再把我们的食物里叼去,那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随后,又把包袱用被子盖上,感觉万无一失以后,三个人朝之前那座山走去。 路上,我们每人从路边树上掘下一根粗树枝,拿在手里当武器,气势汹汹的。 来到山腰下的时候,山腰下出现一个背筐的老头儿,等走进了一看,居然是之前在河边遇到过的,那位钓鱼的老大爷。 我跟强顺连忙给老大爷打招呼,老大爷记性还不错,一眼也把我们认出了,我们问他去干啥,他说家里的母羊血窝了,割点软草垫窝,血窝,也就是下崽了,下崽不得流血嘛,所以叫“血窝”,畜生下崽这个,也有很多忌讳,对外不能说下崽,得用别的词儿代替,要不然对家里的人畜都不好,列如家里牛下了崽,小牛犊子的衣包必须挂到枣树上,衣包也就是胎盘。好像又跑题了,最近这几天一直魂不守舍的,老是跑题。 辞别老大爷,几个人开始上山,这一代的山都不是太高,也不是太陡,只是连绵起伏横向极深,等爬到山顶以后,就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眼前全是大大小小的山头,顺着山顶,几乎能直线走向任何一个山头,只是山顶上的路高高低低落差很大。 老大爷见我们三个一人拎一根棍子,气势汹汹的,就问我们要去干啥,我们就跟老大爷说了,之前在村里遇上一只大狼狗,后来跟我们同行的两个人,现在都不见了,我们包袱也被大狼狗挠破了,我们怀疑我们同行的两个人,上了这座山,找我们同伴的同时,顺便找找那只大狼狗。 老大爷一听,连忙劝我们,你们还是别找了,回去等着吧,至于那大狼狗,他说他们附近这一带,根本人家养大狼狗。 我蹙起眉头把地上散落的食物看了看,食物似乎一点头都没少,只是破坏了我们的包袱。 我们一听,山上的决心更大了,老大爷又劝我们,这座山可轻易上不得,这顶上,还有一道很高的山峰,那座峰,他们当地人叫它“阎王岭”,听听这名字,不是个啥好去处,岭上面经常出怪事儿,上去的人很少能下来,就算侥幸下来的,也会变成傻子,活不了几年就死了。 老大爷似乎不是在危言耸听吓唬我们,说的一脸正色,我一听竟然还有这种地方,这不是跟之前的那雾村差不多了么? 我蹙起眉头把地上散落的食物看了看,食物似乎一点头都没少,只是破坏了我们的包袱。 强顺犹豫着问我,还要不要上去,我一咬牙说,那大狼狗之前不就在上面么,它能上咱们就能上,在说了万一陈辉两个在上面,遇上了危险咋办呢。 我笑着冲老大爷点了点头,“您放心,俺们就在山坡上找找,不上那道岭上去。” 这时候,傻牛抬手指了指不远的一道山梁,我打眼朝山梁一看,能比我们现在所站立的山头,还要高出上百米,傻牛扯了扯我的衣裳,“师父、师父在上粘……” 三个人在山顶找了块地势相对高一点儿的地方,打眼朝四周一看,野草遍山,枯黄萧瑟,一个人影都没有。 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 我扭头看了傻牛一眼,强顺问道:“傻牛哥陈道长真的在上面么?” “嗯”傻牛点了头,强顺看向我,一脸惧色,“黄河,那里就是刚才老大爷说的阎王岭吧,不是说,上面怪事儿多么,陈道长上那上面干啥咧?” 老大爷在一旁连忙又劝我们,老头说,你们真要上山找人也行,可千万别上山顶的那座阎王岭,上去了,你们可真就下不来了。 我一咬牙,“不管干啥,咱必须上去找他。” 辞别老大爷,几个人开始上山,这一代的山都不是太高,也不是太陡,只是连绵起伏横向极深,等爬到山顶以后,就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眼前全是大大小小的山头,顺着山顶,几乎能直线走向任何一个山头,只是山顶上的路高高低低落差很大。 第三百六十八章 山林 , 辞别老大爷,几个人开始爬山。他们这一带的山,属于矮山,跟我们家乡那里的山差不多,不是太高,也不是太陡。虽然不高,但连绵起伏纵向极深。 等我们几个爬到山,陈辉在那山梁上面。 我朝他看了一眼,他似乎知道陈辉的具体位置,想在头前带路。我冲他一摆手,傻牛第一个走在了前面,我让强顺跟在傻牛后面,我留在了最后,看着前面带路的傻牛,我感觉自己越来越摸不透他了。 这道岭,虽然不算陡,但是因为植被过于茂密,走起来异常艰难,所幸这还是冬天,要是在夏天,恐怕是寸步难行。 走着走着,天色变了,原本就阴晴不定的天空,这时候变的昏沉阴暗的,这时候是下午,却好像到了傍晚时分。 接着又往前走出一段,天色更暗了,不过,没有一丝风,空气干冷干冷的,我抬头朝天上看看,心说,这不会又要下雪了吧,就冲这天色,要是下的话,肯定有是鹅毛大雪,连忙朝前面的傻牛喊了一声:“傻牛哥,还有多远呢?” 傻牛停下身子,抬手朝我们右手上方指了指,“上粘,上粘……” “还在上面呀?”强顺气喘吁吁叫道:“在地下看着也不算高,咋走了这么久,还没到道:“会不会因为看见你身上冒金光躲起来咧?” 我连忙回了神儿,说道:“既然啥也看不见,那说明林子里没啥问题,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都躲起来了,那咱就更不用怕了。” 陈辉喊道:“我在里面,你们呢,也在里面吗?” 说着,我想第一个走进树林,就在这时候,突然,从林子里传来喊叫声:“黄河,强顺,是你们吗?” 强顺这时候,瞪着眼睛,可劲儿朝林子里看着,“咋、咋啥也看不见嘞?”又揉揉眼睛,眯起眼睛朝林子里看了起来,“啥……啥也看不见,真的啥也看不见,就是普通树林,啥也没有。” 强顺闻言,扭头打量了我一眼,我连忙说道:“你别看我,这跟我没关系,我也啥都不知道。” 我们三个先是一愣,随后大喜,一起喊叫起来:“是我们,陈道长,您在林子里面吗?” 强顺脸色一变,“这地方开阴阳眼,你你你想吓死我呀。”强顺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把胸口的衣裳解开了,给手上吐口唾沫,把胸口的血抹掉了。 我话音没落,陈辉顿时大叫起来,显得非常着急:“别进来,你们千万别进来……” 强顺扭头我看了一眼,连忙用手一挡眼睛,说道:“你说里面的东西,会不会知道我要开阴阳眼,全都藏起来咧?” 祝所有人中秋团圆,快快乐乐。 第三百六十九章 树城 , 还是草稿,每天修改。 陈辉很快回道:“看不见你们,不过你们的声音我能听得清清楚楚。” 陈辉的喊声,充满了紧张感,好像他在林子里遇上了啥又无奈又棘手的事儿。 我不甘心,随即一琢磨,刚才摸这些树的时候,有一些树好像是死树,摸着好像树皮都要掉下来了。 我在外面大叫道:“道长,怎么了,您在里面遇上啥事儿了?” 陈辉喊道:“别问那么多,你们别进来就是了!” 我们三个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到底是遇上了啥事儿呢?强顺扯了扯我的胳膊,小声说道:“黄河,陈道长既然不让咱进去,那咱就别进去了。” 我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继续冲林子里喊道:“道长,您到底遇上啥事儿了,您要是不说,俺们就进去了!” 陈辉旋即又着急地喊道:“别进来,进来就出不去了!” 陈辉这话说的,没吓着我,反倒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不就是一片林子嘛,怎么会进去出不来呢,难道进去以后就成了迷宫么? 我又喊道:“那您现在再哪儿呢?能看见我们吗?” 陈辉很快回道:“看不见你们,不过你们的声音我能听得清清楚楚。” 奶奶的,这林子到底是个啥地方,我又喊道:“不就是一片林子么,您咋就出不来呢?” 陈辉回道:“你别问那么多了,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我又说道:“那您能走出来吗,不行我们就进去了。” “千万别进来,进来也找不到我!” 强顺又扯了扯我的胳膊,“咱还是别进去咧……” 强顺话音没落,傻牛一下子从斜坡上冲了下去,还没等我跟强顺回神儿,一头钻进了林子里。 我站在原地没动,等了一会儿,居然不见强顺从身后过来,又等了一会儿,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大喊了一声:“道长,您在哪儿呢?” 我跟强顺见状,都有点儿傻眼了,我顿时大叫一声,也朝冲下去,强顺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你可别再进去咧。” 我顿时把胳膊一甩,丢给他一句话,“你在外面等着!”甩开强顺,我也从斜坡上冲下去,钻进了林子里。 卜一进林子,就感觉身上猛地一量,紧跟着,眼前“刷”一下变的一片漆黑,可以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啥也看不见了,就听身后强顺喊叫道:“黄河,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我感觉强顺的话好像没说完,声音就消失了,十分诡异。 我站在原地没动,等了一会儿,居然不见强顺从身后过来,又等了一会儿,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大喊了一声:“道长,您在哪儿呢?” 一嗓子喊下去,不由得吓了自己一大跳,自己的声音居然带着瓮声,就好像自己钻进了一个坛子里,回声又朝身后喊了一声:“强顺,你也进来吗?”还是不见回声。 我心里顿时一沉,又一连喊了几声,根本没人回应,这时候,我算是明白陈辉为啥不让我们进来了,连忙转身往回走,走了十几步远,我心里顿时又一沉,刚才钻进林子里眼前一黑,我就没再动,这时候,都走了十几步了,咋没走出林子呢,难道说,真的出不去了么。 试着又往前走了几步,感觉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了尽头似的。整个黑暗空间里,不见一丝的光亮,让人极度的恐惧和压抑! 我旋即心头一动,对了,我还有火机呢,连忙往身上一摸,火机和烟都在,掏出火机打着朝四下里一照,周围十分空旷,不过,也不是没有尽头,就感觉远处似乎黑压压的,跟城墙一样。 还没等看清楚,火机有点儿烫手了,我赶紧把火机熄掉,凭着刚才的记忆朝前走了起来。 大概走了能有一百多步,我感觉距离差不多了,打着火机又一照,心里顿时一跳,我来到了一片茂密的黑树林跟前,这树茂密成啥样儿呢,树木一棵挨着一棵,树身之间紧紧挤在一块儿,密不透风地排成一排,整个就像一道木质的城墙,树身上面,看不到明就是死树,死树的树皮跟树身都是分离的,稍微一使劲儿就掰下来了,掰不下来的,就从侧面拿脚踹,踹几下就松动了,整个儿这一圈树墙,没上千棵树也差不多,其中死树大概占了十分之一。 我掰一棵就扔到火堆上,掰了十几棵以后,那火堆烧的能有一人多高了,就在这时候,突然不知道哪儿传来了哭声,像是个老头儿在哭,哭声里还夹杂着叫骂:“你个小崽子,还不快把火弄灭,烧着我了。” 我扭头朝周围看看,没有任何人,声音更是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被困进树城里这么久,这声音无疑打破的长久以来的死寂,似乎让我看到了希望,心里又惊又喜,不过,我可没有对声音大喊救命,表面也没有过于激动的表现,因为这声音传来的有点儿诡异,搞不好就是他把我困在这里的,我玩世不恭地问道:“谁烧着你了?” “就是你!”苍老的声音恶狠狠道。 我立马说道:“我可没烧你,我烧的是树。” 声音立马儿带着哭腔喝斥道:“还不快把火熄灭!” 火点着以后,我并没有闲着,借着火堆的光亮,我加快剥了树皮的步伐,挨个去摸索拍击,拍着噗噗响的、或者树皮有松动的,说明就是死树,死树的树皮跟树身都是分离的,稍微一使劲儿就掰下来了,掰不下来的,就从侧面拿脚踹,踹几下就松动了,整个儿这一圈树墙,没上千棵树也差不多,其中死树大概占了十分之一。 “你自己弄吧。”我转身又走到一棵死树跟前,剥起了树皮。 我不甘心,随即一琢磨,刚才摸这些树的时候,有一些树好像是死树,摸着好像树皮都要掉下来了。 声音顿时大叫:“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抬头朝四下看看,“不想怎么样,这里太黑了,就想点堆火照亮儿。” 我抬头又朝四下看了看,“你到底什么人?” “你!你要是不把火弄灭,我就叫你死在这里!” 我笑了,“算了吧,你连火都弄不灭,还能弄死我么。”继续剥起了树皮。 “你、你、你……我、我放你出去,你把火熄灭,可以吗?” 我没理会他,反问道:“我朋友都出去了吗?” 我心里顿时暗喜,我被困在这里,肯定是这老家伙搞的鬼!我说道:“我现在还不想出去,我有几个朋友也在这里,我得先找到他们。”说着,我把死树的皮哗啦扯下一块,抱着往火堆这里走了过来,本来打算把树皮放在火堆上面的,苍老的声音顿时大叫:“你别再烧了,我把他们也放了,这样行了吧。” 我跨擦一下把树皮扔进了火堆里。 我笑了,“算了吧,你连火都弄不灭,还能弄死我么。”继续剥起了树皮。 声音顿时气急败坏,“你、你……” 我抬头又朝四下看了看,“你到底什么人?” 我们三个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到底是遇上了啥事儿呢?强顺扯了扯我的胳膊,小声说道:“黄河,陈道长既然不让咱进去,那咱就别进去了。” 声音“你你”了一会儿,居然不答反问:“你、你到底什么人?” 我说道:“你管我什么人呢,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把我几个朋友都放出去,我就把火弄灭。” “好,知道了!”外面的人连忙答应一声。 话音一落,就听外面喊叫起来,“黄河,你在哪儿呢?” 强顺又扯了扯我的胳膊,“咱还是别进去咧……” 我们三个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到底是遇上了啥事儿呢?强顺扯了扯我的胳膊,小声说道:“黄河,陈道长既然不让咱进去,那咱就别进去了。” 我顿时一愣,外面紧跟着又喊了一声,“黄河,我们出来了,你出来吗?” 这时候,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兄弟,听见了吧,我已经把他们放了出去,你可以把火熄灭了吧?” “好!”声音大叫一声。 我一声下去,外面的人激动起来,“出来了出来了,你在哪儿呢?” 我回道:“我还在林子里呢,你们千万别再进来了,在外面等我,我马上就出去了。” 等一点火星子都没了以后,我大叫了一声,“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我过去先把火堆里没烧的树皮抽出来,然后一点点把火熄灭了。 我说道:“我把火熄灭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我把火熄灭以后,你把我也得弄出去。” 好像陈辉、强顺、傻牛、还有毛孩,都已经出去了,我连忙回了一句,“你们都出去了吗?” 我没理会他,反问道:“我朋友都出去了吗?” 随即,声音不再传来,我这边呢,依旧没停下,继续剥着树皮往火堆上扔,大概过能有十几分钟,声音再次传来,显得十分气愤,“你你你,怎么还在烧呢!” “好,只要你把火熄灭,我就把你送出去。” 苍老的声音阴测测地笑了起来,咬牙切齿道:“放你出去?小崽子,你就这里等死吧……”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七十章 误会 , 我笑道:“把火熄灭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我把火灭了以后,你也得把我放出去。” “好!”声音笃定地说道:“只要你把火熄灭,我立刻把你送出去。” “一言为定,你别说话不算数。” 声音没再吭声儿,我过去先把火堆里没烧完的树皮抽出来,降低火势,然后用没烧完的树皮拍打火堆,一点点把火熄灭了。 等一点火星子都没了以后,我抬起头叫了一声,“火灭了,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我听老家伙最后说“好自为之”这是个四的时候,颇有深意。 等了一会儿,苍老的声音居然阴测测笑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小兔崽子,害的我好惨,放你出去?别想了,就这里等死吧!” 我冲陈辉笑了笑,说道:“没人了,您没听见这家伙说自己是仙么,把咱们困在林子里的,就是这个老家伙,应该是啥个精怪,还不要脸的自称是‘仙’。” 离开家这一年多,我别的没学会,就学会防人之心不可无了,我也笑了,说道:“老家伙,你傻呀你,火灭了我还可以再点着的。” 老家伙一听,笑的更厉害了,“刚才进来的人多,我没留意你,你现在再点点试试。” 听老家伙这么说,我心里顿时一沉,连忙把之前熄灭的树皮重新堆好,掏出火机蹲下身子去点,不过,这回怪事儿来了,手里的火机刚打开,“噗”地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一口气,火机立时被吹灭了,我连忙又把火机打着,“噗”地又被吹灭了。 我无奈地舔了舔嘴唇,这是一些精怪惯用的伎俩,这老家伙,不是啥老树成精,就是林子里啥动物成精,弱点就是非常怕火。 声音又嘿嘿笑了起来,冷森森的、抑扬顿挫说道:“小崽子,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我收起火机,从地上站了起来,很平静的说道:“老家伙,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放不放我出去?” 老家伙没吭声儿,“你不吭声就等于是不放,对吧?”还是没吭声儿,我顿时大叫道:“好,你可别后悔!” “小兔崽子,少来这套。”声音再次响起,得意洋洋的,“本仙做事,从不后悔……” 陈辉蹙着眉头说道:“今天上午你们三个离开以后,来了一只瘸腿狗,我见它可怜,喂了它一些东西,然后,毛孩儿就醒了,跟着那条狗就走,嘴里还说着,救命、救命……那只瘸狗在前面带路,我们就在跟着它来到了林子,后来毛孩抬手指指林子,嘴里还说着救命,他先进了林子,我跟着也进去了……” 仙?我朝四下看了看,黑漆漆的,啥也没有,我心说,就算真是仙,我就怕了你了吗? “好,你等着!”我旋即一咬牙,扯起嗓子冲林子外面喊了起来:“陈道长,强顺,你们还在吗?” 喊声没落,外面立刻回应:“还在呢,黄河,你怎么还不出来呢?” 我喊道:“我出不去了,你们赶紧去找柴禾,把林子烧了,我就能出去了!” “什么!” 还没等外面的陈辉强顺答应,苍老的声音顿时紧张起来,“你、你个小兔崽子,你敢烧我的林子!” 我无奈地舔了舔嘴唇,这是一些精怪惯用的伎俩,这老家伙,不是啥老树成精,就是林子里啥动物成精,弱点就是非常怕火。 这回轮到我不吭声儿了,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儿,隐隐约约的,就听强顺问陈辉:“道长,林子这么大,咱咋烧呀,还下着雪。” 陈辉说道:“雪没事,地上积雪并不多,趁着林子里还算干燥,找柴禾点上一堆火,应该能把林子引着。”随即陈辉又说道:“这片林子不能留着,留下会继续害人,烧了最好。” 苍老的声音顿时着了急,“你你、你快叫你那些朋友停下!” 陈辉蹙着眉头说道:“今天上午你们三个离开以后,来了一只瘸腿狗,我见它可怜,喂了它一些东西,然后,毛孩儿就醒了,跟着那条狗就走,嘴里还说着,救命、救命……那只瘸狗在前面带路,我们就在跟着它来到了林子,后来毛孩抬手指指林子,嘴里还说着救命,他先进了林子,我跟着也进去了……” 我不慌不忙往地上一坐,说道:“放我出去,我就叫他们停下。” “你……”声音又“你你”了几声,最后咬牙切齿崩出一个字:“好!” “好”字一落,我就感觉眼前一亮,自己居然在林子边缘站着,就见林子外面,陈辉几个人正忙着往林子这里运送枯草树枝,由于林子里比外面黑的多,几个人并没有发现我。 我快速出了林子,几个人见了我都是一愣,强顺随即大叫一声:“黄河,俺们还没点火,你咋就出来咧?” 我看着他笑了,吹嘘道:“这算个啥,有啥能困住我的!” 陈辉把怀里的柴禾放到林子边上,松了口气,“出来就好,出来就好啊。” 老家伙没再吭声儿,我抱着怀里的柴禾扔到柴禾堆上,蹲下身子掏出火机就要点,陈辉赶忙过来阻止了我,“黄河,我看算了,或许真是个仙家,得罪不得。” 强顺把怀里的柴禾随手一扔,说道:“那现在咱就不用再烧林子咧。” 我一看,过去把柴禾抱了起来,“不行,还得烧……” 我话音没落,“什么!小兔崽子敢食言戏弄本仙!”苍老的声音陡然从林子里传了出来,陈辉强顺他们几个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 我随即转身冲林子里说道:“不是我食言,是你自找的,你食言在先!” 陈辉闻言,变得谨慎起来,连忙问我:“黄河,树林里还有别人吗?” 我冲陈辉笑了笑,说道:“没人了,您没听见这家伙说自己是仙么,把咱们困在林子里的,就是这个老家伙,应该是啥个精怪,还不要脸的自称是‘仙’。” 我话音一落,老家伙顿时大叫道:“我就是仙,你们要是敢烧我,叫你们不得好死!” 陈辉蹙起了眉头,闻言,我扭头看向了强顺,“你朝林子里看看,看这老家伙到底是个啥东西。” 强顺连看都没看,一脸无奈地冲我摇了摇头,“早就看过咧,啥也没有。” “啥也没有?”我狐疑地朝林子里瞅了瞅,冲林子里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家伙没再吭声儿,我抱着怀里的柴禾扔到柴禾堆上,蹲下身子掏出火机就要点,陈辉赶忙过来阻止了我,“黄河,我看算了,或许真是个仙家,得罪不得。” 我说道:“您放心,肯定不是仙家,您刚才是不是也被困在一个……一个用树围成的方圈子里面?” 陈辉点了点头,我说道:“您刚才不是也说了,这种害人的东西,留在世上还会害更多的人,您放心,没事儿的,有报应就叫他冲我来。”说着,我打着火机就要点火。 “住手!”苍老的声音大吼道:“你们几个与财狼为伍,不知悔改,还想罪上加罪吗?” 一听这话,我跟陈辉对视了一眼,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叫道:“谁跟财狼为伍了,你在这里害人,还有脸诬陷别人!” 声音气道:“我何时害人了!” 我叫道:“我们几个就差点儿被你害死。” 声音吼道:“你们帮助那只恶狗精,死有余辜。” 我就是一愣,陈辉脸色变了变,冲着林子问道:“你说什么?那只狗,难道是只恶狗?” 我看向了陈辉,“道长,啥事儿呀?” “你……”声音又“你你”了几声,最后咬牙切齿崩出一个字:“好!” 陈辉蹙着眉头说道:“今天上午你们三个离开以后,来了一只瘸腿狗,我见它可怜,喂了它一些东西,然后,毛孩儿就醒了,跟着那条狗就走,嘴里还说着,救命、救命……那只瘸狗在前面带路,我们就在跟着它来到了林子,后来毛孩抬手指指林子,嘴里还说着救命,他先进了林子,我跟着也进去了……” 仙?我朝四下看了看,黑漆漆的,啥也没有,我心说,就算真是仙,我就怕了你了吗? 没等陈辉说完,苍老的声音怒道:“对,就是那只狗精,它今天跟我说,要找到人来对付我,后来你们就来了。” 我顿时眨巴了两下眼睛,咋感觉这么不对劲儿呢?忙问:“你说的狗精是不是一只大狼狗,姜黄色的毛,看着特别凶。” 等一点火星子都没了以后,我抬起头叫了一声,“火灭了,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对,就是它,这只狗精,已经害死山下不少人了,山下的人不敢再上山,还管这里叫阎王岭,有去无回,就是因为它!” 老家伙没再吭声儿,我抱着怀里的柴禾扔到柴禾堆上,蹲下身子掏出火机就要点,陈辉赶忙过来阻止了我,“黄河,我看算了,或许真是个仙家,得罪不得。” 我跟陈辉又对视了一眼,陈辉皱起眉头说道:“这狗精是在借刀杀人呐!” “你……”声音又“你你”了几声,最后咬牙切齿崩出一个字:“好!” 苍老的声音问道:“老道士,你什么意思,你不是那狗精请来对付我的吗?” 陈辉连忙冲林子里拱手:“贫道云游四方,素来与世无争,怎会参与他人的纷争呢,更不会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哼。”声音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不会,不过,你身边那个傻大个子,还有冒金光的小子,我看不是什么善类!” 我听老家伙这么说,心里不痛快了,叫道:“既然你知道道长不会害你,为啥还要把他困起来,你要不把他困起来,我们也不会进林子!” 陈辉连忙拉了我一下,“黄河,这恐怕真是为仙家,不得对仙家无礼。” 陈辉强顺几个,也跟我一样,也朝身后看了一眼,个个面面相觑。 几个人没敢停留,离开林子往回走,等我们爬山那道小坡,我就感觉头一晕,连忙停了下来,回头朝身后的林子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身后根本没有林子,隐隐约约的,看着好像是一片坟地! 我把火机收了起来,冲林子里喊道:“老家伙,今天就放你一马,以后再敢害人,还得来烧你!” 强顺这时候凑了过来,“黄河,这火你还点不点咧,要是不点了,咱就回去吧,我早就饿咧。” 仙?我朝四下看了看,黑漆漆的,啥也没有,我心说,就算真是仙,我就怕了你了吗? 我听老家伙最后说“好自为之”这是个四的时候,颇有深意。 听强顺这么说,我这才意识过来,抬头朝天上看看,雪还在飘着,看样子已经是傍晚时分,今天连中午饭都没吃,到这时候,肚子里早就空的不像样子了。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没见过这样儿的仙家呢。” 强顺把怀里的柴禾随手一扔,说道:“那现在咱就不用再烧林子咧。” 我冲陈辉笑了笑,说道:“没人了,您没听见这家伙说自己是仙么,把咱们困在林子里的,就是这个老家伙,应该是啥个精怪,还不要脸的自称是‘仙’。” 声音当即说道:“我不想跟你们这些凡人废话,既然你们不是狗精请来的帮凶,那就好自为之吧……” 声音气道:“我何时害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当时一直没弄明白,后来回到家里,我把这事儿跟奶奶一说,奶奶说,这是我们被别人开了“阴路”,不知不觉中,走到那边去了,我们看到的林子,应该是阴间的,困住我们的树林,也就是树木围出来的、那座长方形没有门的城墙,其实是座棺材,这种林子还有一个名字,叫棺材林。据说一些昏迷濒临死亡的人,有时候会遇上这种幻境,走出去的,能活下来,走不出去的,也就真的死在里面了。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七十一章 神像 , 还是草稿,这几天,精神一直不是太好,每天都是当天写好,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再修改,一直到中午才能修改好昨天的章节。说真的,我感觉自己就快撑不住了,希望能坚持到把这本书写完吧。 我们几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片坟地,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一片林子,咋转眼就变成了坟地呢? 我对陈辉说道:“道长,我看刚才那个老家伙,可能是个鬼,还说自己是仙,恐怕他就在这片坟地里埋着呢。” 陈辉没吭声儿,错愕地看着坟地,不知道在想啥。 这时候,雪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黑,我又对陈辉说道:“道长,要不咱回去吧,也别管刚才那个是仙是鬼了,咱以后不再往这里来就是了。” 陈辉轻轻点了点头,这次遇上的事儿,太诡异,我们真没办法去深究。 几个人顺着原路下山,路上,陈辉问毛孩子,“毛孩儿呀,在山下的时候,你正在睡着觉,怎么突然就起来跟着瘸狗走了呢?” 毛孩听陈辉问他,看看陈辉,茫然地摇了摇头,我说道:“肯定是被狗精迷了心窍。” 陈辉随即扭头问我,“那片林子呢,难道咱们都被迷了心窍,怎么林子突然就变成坟地了呢?” 我说道:“应该是啥东西的障眼法,弄不好就是那狗精弄的,您刚才不是说嘛,它想借刀杀人,它可能看出咱们几个跟普通人不一样,它跟坟地里那个可能有仇,想把咱们引进坟地,让咱们对付坟地里家伙。” 陈辉叹道:“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说着话,几个人走出了好远一段路程,不过奇怪的是,居然找不到之前上来的路了,陈辉说,或许被积雪掩埋了,再仔细找找。 几个人又往前走出一段,还是没能找到,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连忙喊住陈辉,“道长,咱们好像走错路了,我记得上来的时候没有走这么远。” 几个人停了下来,低头朝身边一看,我们周围全是被我们踩出来的脚印,乱七八糟的,有往前走的,也有往后走的,我顿时叫了一声不好,几个人一直在这山头上兜圈子呢。 陈辉也把地上的脚印看了看,就见浅浅的雪窝里,布满了我们的脚印,陈辉扭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皱着眉头回道:“咱可能又被啥东西迷住了。” 就在这时候,强顺说道:“你们快看,咱们这些脚印里,还有一串狗蹄子印呢。” 我跟陈辉连忙蹲下身子,把附近的一片脚印仔细一看,确实就一串淡淡的狗蹄子印,要是强顺眼神儿好,根本就看不到。 这串狗蹄子印,是斜着朝山下走的,我说道:“咱现在可能被那只狼狗迷了心窍,这串蹄子印,可能是它迷住咱们以后离开时留下的,咱顺着脚印走走试试。” 这时候,也没有别啥好办法,真要是被精怪迷住心窍,跟被鬼迷住还不大一样,要是精怪道行高深,人很难从幻境里出去。顺着狗蹄子印走,也只能是走走试试,不行了再想别的办法。 几个人顺着狗蹄子印走了起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忽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仔细一看周围,咋不知不觉的,又回到了那片坟地里了呢? 四个人头皮都紧了起来,这时候,四个人居然站在坟地了正中间,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吼了一声:“老家伙,你还没玩儿够呀!” 一嗓子喊下去,整个儿没有动静儿,但是,强顺战战兢兢叫了一声:“黄河,你身边有个坟堆冒黑烟咧!” “哪儿啊?” “右手边!” 我连忙扭头朝自己右手边一看,一座光秃秃的坟堆,别的地方都是荒草成堆,这个坟头连一根枯草都看不见了,而且这座坟堆上面,似乎还被人用石头垒了小龛台。 陈辉闻言蹙了蹙眉头,朝天上看看,又朝毛孩儿看看,天上依旧飘着鹅毛大雪,毛孩儿这时候,蹲在地上捧着肚子,显然早就饿了。 我这时候,站在龛台的侧面,仗着胆子转到龛台的正面一看,龛台里面,似乎还有个啥东西。 这时候,几个人都凑了过来,我蹲下身子打着火机朝里面一照,就见里面,放着一个半尺来高的木人。木人是雕刻出来的,一身铠甲还带着头盔,手里拿着一杆长枪,腰里挎着宝剑,活像个上战场归来的将军。不过,看着年头好像已经不短了,之前这将军搞不好是彩色的,这时候乌黑发暗,黑夜里看着还有点儿瘆得慌。 陈辉看罢说道:“这好像是镇墓的神将。”说着,陈辉把整片坟地打量了一遍,又说道:“这里坟堆埋的毫无规律,应该是一片乱葬坟,过去肯定出过邪术,有人就在这里立了一位镇墓神将,镇住了这里的邪气。” 陈辉话音刚落,强顺惊叫了一声,“有人要上……” 我跟陈辉同时朝他一看,强顺看着我们俩嘿嘿嘿冷笑起来,“老道士,小兔崽子,你们怎么又回来?” 我一听,竟然是之前那老家伙的声音,老家伙这是上了强顺的身了,我跟陈辉对视了一眼,陈辉连忙冲强顺作了个揖:“上仙赎罪,我们也不想回来,只是迷了路,走不出这座大山了。” 强顺又是嘿嘿一笑,“我已经警告过你们,好自为之,你们不听……” “你啥意思?赶紧从我朋友身体里出来!” 强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冒金光的小兔崽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管我是什么人,再不从我朋友身体里出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嘿嘿嘿嘿,小小年纪,口气不小,我来问你,你们真的不是恶狗精请来的帮凶吗?” 没等我说话,陈辉再次冲强顺稽首说道:“我们只是路过此地,不想被一条狗引到山上,不是任何人的帮凶。” 强顺闻言,上下打量了陈辉几眼,“你这老道士,虽然普通,但看着一身正气,不过……”强顺把眼睛又看向了我,“这小兔崽子,虽然金光护身,可是,眉目间冒死气,是不是杀过人!” 陈辉也把地上的脚印看了看,就见浅浅的雪窝里,布满了我们的脚印,陈辉扭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强顺这一声喝,惊得我心里一个哆嗦,之前为了给蓉蓉报仇,我是用邪术弄死了人,不过,这老家伙咋能看出来呢? “说!是不是杀过人?” 我干咽了口唾沫,“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陈辉也把地上的脚印看了看,就见浅浅的雪窝里,布满了我们的脚印,陈辉扭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这话一出口,强顺不再理我,目光又看向了傻牛,“这傻大个子,一身血光,是欠了谁的债吧,投胎来还债的还债童子,对吧?” 陈辉话音刚落,强顺惊叫了一声,“有人要上……” 还债童子?之前就听谁说过,傻牛哥是啥童子,要是按照老家伙这么说,傻牛应该是还债童子。 随即,强顺的目光又落到我身上,“你这小兔崽子,是来给你还债的吧?” 我顿时一皱眉,叫道:“老家伙,别说那么多废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强顺顿时一个冷笑,抬手一指龛台里的木头,说道:“这个就是我,老道士说的不错,我就是这里镇墓的门神。” “门神?”墓里也有门神,从没听说过。 强顺接着说道:“当年,这片坟地里的野鬼出来胡闹,他们当地人就请来一位高人,那位高人,谁知道那高人也制不住它们,就把我请来下,做了墓门神,专门镇压这里的孤魂野鬼,我神像下面,镇的就是这里最凶的一头厉鬼,你们几个过来的目的,是想把这些孤魂野鬼都放出来吗?”说着,强顺看向了我,“尤其是你小子,差点儿烧了的真身!” 听强顺这么说,我忍不住朝神像和神像下面的坟堆看了看,怪不得坟堆光秃秃的一根野草不长、管不得神像看着这么黑,原来是我被烧的。 强顺说道:“无妨无妨,我本尊留下,你们只把神像拿走就行,我在神像上留些仙力,这仙力自然会为你们开道。” 我顿时皱了皱眉。 我抬手挠了挠头,咋感觉这仙家,说的有点儿不靠谱呢,一般这神像是不能动的,神像就是仙家的根,动神像就是动他们的根基,这家伙倒好,居然让我们捧着他的神像离开,不会想趁机跟我们一起走吧? 陈辉连忙说道:“上仙,这都是误会,我们真是路过这里,至于狗精和这坟地里的孤魂野鬼,跟我们没有丝毫瓜葛。” 陈辉连忙又作揖,“敢问上仙,我们如何才能下山呢?” 陈辉说道:“上仙发力高强,能否赐我们一个下山的法子,这山上无处避雪,又无处进食,我怕那孩子受不了。” 陈辉闻言,连连冲强顺道谢,过去给神像拜了三拜,从龛台里把神像请了出来。 我也朝天上看了看,就这鬼天气,在雪窝里猫一夜,再接上肚子里没东西,非冻坏了不可。 我一听,连忙说道:“这怎么能行呢,你不是还要镇这里的厉鬼嘛。” 强顺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们发现我的真身,再者说,你们要真是狗精的帮凶,它也不会不放你们下山,它一想用你们对付我,二是想把你们困死在山上。” 强顺迟疑片刻,说道:“这个简单,你们今天,就住在我这里,等明天天一亮,自然就能找到下山的路。” 陈辉闻言蹙了蹙眉头,朝天上看看,又朝毛孩儿看看,天上依旧飘着鹅毛大雪,毛孩儿这时候,蹲在地上捧着肚子,显然早就饿了。 陈辉闻言蹙了蹙眉头,朝天上看看,又朝毛孩儿看看,天上依旧飘着鹅毛大雪,毛孩儿这时候,蹲在地上捧着肚子,显然早就饿了。 “这个嘛……”强顺扭头朝他自己的神像看了看,说道:“我只有一个办法,你们捧着我的神像下山,那恶狗断然不敢拦你们。” 第三百七十二章 宿观 ,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咋感觉这老家说的有点儿不靠谱呢,一般神像是不能轻易挪动的,神像就是仙家的根,动神像,就是在动他们的根基。 我偷眼朝强顺看了一眼,这老家伙倒好,居然让我们捧着他的神像离开,他不会是想趁机跟我们一起走吧? 陈辉闻言,连连冲强顺道谢,过去给神像又拜了三拜,伸双手小心翼翼把神像从龛台里捧了出来。 前面这个村子,我跟强顺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还算比较熟悉,我跟陈辉说,他们村里没有空房子,不过,穿过他们村子,有一座破道观,那里好像没人住,陈辉这时候似乎还在生我的气,没有吭声儿。 我见状皱了皱眉头,不过,我再没啥。 强顺见陈辉把神像恭恭敬敬捧在了怀里,满意地笑了一声:“好,那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递到第三个的时候,怎么都塞不进来了,看着行李也不太,我以为是哪儿挂住了,让外面的强顺跟傻牛看看,行李是不是被窗户的那个地方挂住了,俩人检查了以后,都说没有。 紧跟着,强顺身子一抖,仰面朝天摔了下去,不过,没等他摔到地上,离强顺最近的毛孩子连忙起身,一把接住了强顺。 我朝毛孩儿看了一眼,这家伙真的不傻,反应也不慢,心里对他有了一丝感激,笑着他说了一句:“谢谢了,毛孩儿大哥。”毛孩儿裂开嘴冲我笑了笑。 这时候,强顺把眼睛睁开了,腾一下从毛孩怀里站直身子,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惊叫道:“……我的身!” 你还身子啥呀,我们几个看看他,都没说话,强顺顿时露出一脸茫然,问道:“你们、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啥呀?”眼睛随即看到了陈辉手里捧的神像,抬手一指,大叫:“就是他,就是他要上我的身……” 我走过去,拍了拍强顺的肩膀,“你放心吧,有我在,谁也不敢上你的身!”这话吹的,就像自己在打自己的脸,不过我也是为了安强顺的心。 强顺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刚才被老家伙上身的事儿,他自己显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陈辉捧着神像走在了前面,我们四个跟着走在了后面。路上,我悄悄拉了拉强顺的衣裳,小声对他说道:“你过去看看陈道长怀里那个木头人上面有啥没有,我怀疑那老家伙可能跟着咱们一起过来了。” 强顺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快走几步,和陈辉并肩而行,偷眼朝陈辉怀里看看,又快速退了回来,小声对我说道:“没人,木头人上面啥也没有。” 我又说道:“那你再看看咱们身后,那老家伙是不是在身后跟着咱们呢。” 走了几步,强顺悄悄扭头朝我们身后一看,没说话,冲我摇了摇头。 我顿时一呲牙,奶奶的,这老家伙说的话难道是真的,他真是啥守墓的门神?不过说真的,我到现在都不相信这老家伙,就拿之前的事儿来说,当时他把我们困住,我要是不用火烧他,他非困死我们不可。反过来说,就算我用邪术害过人,我有罪我该死,困死我活该,但陈辉他们几个没有罪、不该死呀! 心里一边琢磨,一边跟前陈辉往前走,走了没多远,陈辉喜道:“找到路了,终于找到路了,这就是我和毛孩子上山的那条路。” 我打眼一瞅,在陈辉面前,出现了一道不算陡的斜坡,上面的野草也不算多。不过,我心里顿时又疑惑起来,这地方,我们之前好像已经走过了,当时没啥野草,全是积雪,积雪上面还乱七八糟的全是脚印,这时候,不但雪少了,脚印也不见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强顺的肩膀,“你放心吧,有我在,谁也不敢上你的身!”这话吹的,就像自己在打自己的脸,不过我也是为了安强顺的心。 陈辉捧着神像顺斜坡下去了,招呼我们几个快跟上,我也来不及想那么多,跟着就下去了。 很快的,我们从斜坡上下来了,这等于是,我们从阎王岭上下来了,在我们脚下还是山,远处是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山头。 陈辉这时候长松了口气,我在心里也暗松了口气,不过,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因为我总感觉哪里有点儿不对劲。 跟着陈辉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多远,陈辉又找到了下山的路,我也没说啥,跟着他开始下山。 在观门左右两边,有两个老式的木头窗户,窗户扇上面一个个木质的方形格子,制作的十分讲究,一看就知道是过去有经验的老木匠做的。格子里面,糊着一层窗户纸,看上去,很有民国时期老房子的味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家老房子就是这种窗户。 一路无话,眼看快下要到山底下的时候,我几步撵上了陈辉,对他说道:“道长,您抱着神像走了一路了,这都快下山了,我看也没啥事儿了,您把神像给我,让我替您抱会儿吧。” 陈辉看了我一眼,毫无戒备,“好,你小心点儿,别把上仙摔着了。” “中!” 陈辉把神像递给了我,我接到手里一个冷笑,连看都没看,猛地抡起胳膊,去你妈的吧,把神像朝旁边一个山沟狠狠扔了出去。 陈辉先是一愣,回过神儿后大叫:“黄河,你干什么呢!” 递到第三个的时候,怎么都塞不进来了,看着行李也不太,我以为是哪儿挂住了,让外面的强顺跟傻牛看看,行李是不是被窗户的那个地方挂住了,俩人检查了以后,都说没有。 神像翻滚跌进了山沟的草窝里,我一脸正色对陈辉说道:“我看这神像一身邪气,不是啥好东西,咱现在既然已经下了山,就没必要再敬着它了。” 陈辉勃然大怒,“你、你……刘黄河,白仙姑是怎么教你的,你就这么不敬鬼神!就算他有邪气,他也帮咱们下了山,对咱们有恩,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我争辩道:“刚才咱下不了山,肯定就是它搞的鬼,后来弄出一串狗蹄子印,故意把咱们再引到它那里的,好人坏人,都给它一个人当了。” “你、你这么说,有什么凭据!” 我舔了舔嘴唇,“没有凭据,就凭直觉。” 陈辉愤愤地冷哼了一声,快速朝神像跌落的小山沟走去,我一把扯住了他,劝道:“道长,您别去捡了,捡回来弄不好就是个祸害,它之前只说让咱们捧着它的神像下山,却没说让咱们再给它送回去,这不正常,它肯定是个邪物儿,下不了山,想让咱们把它带到下山去。” 陈辉听我这么说,迟疑了一下,我随即趴到他耳朵边上,压低声音又说道:“您别生气,咱先等一等,那东西要是真的跟着咱们过来了,见我把它的神像扔掉,一定会现身出来对付咱们。”说完,我又一拉陈辉,大声说道:“道长,马上就到山底下了,咱别在这里站着了,走吧。” 陈辉狐疑地瞅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你小子谎话太多,希望这次没有骗我。” 陈辉招呼强顺他们三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往山下走,很快地,几个人顺顺利利来到了山下。 等双脚踏踏实实踩到地面的那一刻,我心里顿时没底了,我把神像扔在了山腰,那老家伙咋没暴跳如雷的蹦出来呢,难道说,我判断错误了么?随即把嘴一撇,管它呢,继续往前走! 不过,走了没几步,陈辉从后面一把扯住了我,“黄河,都从山上下来了,你怎么还往前走呢。” 强顺见陈辉把神像恭恭敬敬捧在了怀里,满意地笑了一声:“好,那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我回头冲陈辉笑了笑:“赶紧回去呀,我早就饿了。” “你……”陈辉立马儿气得把脸拉了下来,愤愤说道:“我就不该相信你的话!”说着,转身就往回走,我明白,他是要回去捡神像。 在观门左右两边,有两个老式的木头窗户,窗户扇上面一个个木质的方形格子,制作的十分讲究,一看就知道是过去有经验的老木匠做的。格子里面,糊着一层窗户纸,看上去,很有民国时期老房子的味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家老房子就是这种窗户。 我连忙说道:“道长,您别上去了,神像是我扔的,我去捡回来。”看眼下这情形,神像要是不捡回来,陈辉绝对不会原谅我。 陈辉看了我一眼,没理会我,继续往山上走,我赶忙一把扯住了他,“我去当面给神像赔罪,然后再捡回来,以后我不会这么做了。” 陈辉沉声说道:“我陪你一起去!”我舔了舔嘴唇,显然还是不信任我。 随即吩咐强顺他们三个,在山下等着。我和陈辉很快来到了那个小山沟里,里面长满了野草,不过,所幸有积雪映衬着,我们很快在草窝看到了黑漆漆的木人。 “中!” 我把木人从草窝里出来一看,心说,咋好好的一点儿都没摔坏呢,陈辉把木人一把从我手里夺了过去,盯着我质问道:“忘了你刚才说的什么吗?” 我连忙双手合十,冲陈辉手里的木人拜了拜,对木人说了几句口是心非的赔罪话,说完,陈辉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儿,不过,再也不许我碰木人一根手指头。 两个人很快下了山,强顺他们还在山下等着,陈辉招呼他们一声,几个这才一起离开。 很快的,回到了我们栖身的地方,就见我们那些行李铺盖,全都被雪埋住了,几个人把雪拨拉拨拉,陈辉说道:“这里不能再呆了,必须进村找个避雪的地方。” 几个人又把行李检查了一遍,所幸行李没再被啥东西动过,装食物的包袱也没破。陈辉把木人放进了他自己的行李里,几个人各自背上行李,朝不远处的村子走去。 前面这个村子,我跟强顺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还算比较熟悉,我跟陈辉说,他们村里没有空房子,不过,穿过他们村子,有一座破道观,那里好像没人住,陈辉这时候似乎还在生我的气,没有吭声儿。 几个人穿过村子,来到了他们村东北边的道观门口,这道观是个小院落,不大,里面只有一间石头垒成的瓦了一句,“锁着门咋进去呀?” 递到第三个的时候,怎么都塞不进来了,看着行李也不太,我以为是哪儿挂住了,让外面的强顺跟傻牛看看,行李是不是被窗户的那个地方挂住了,俩人检查了以后,都说没有。 第三百七十三章 捕阵 , 草稿,明天早起再修改吧,明天有位朋友要过来看事儿,我这几天精神不是太好,今天早早上传,静修一下,明天拿出最好的状态。各位也别激动,别说我咋整天不是出门看事儿,就是有人找你看事儿。现在,但凡看事儿的,都是我的读者,而且,都是在磨铁上特别支持我的人,也都是朋友,这要是有事儿,我再不管,不说别的,我自己良心上都过不去。之前写末代1的时候,一门心思都在书上,啥都不想管,眼下呢,我也应该为长久以来支持我的读者们做点儿啥了。有时候,事儿得放自己身上想想,自己家里人或者自己,遇上了这种事儿,是个啥心情呢。 下面是正文: 我顿时暗叫一声不好,扔掉怀里的包袱,从地上跳起来冲到窗户边儿上,冲外面急叫道:“你咋了强顺,出啥事儿了?” 就见强顺在外面地上坐着,浑身哆嗦,似乎吓得已经说不出话了,陈辉走到窗户边上一弯腰,从地上捡起个啥东西,我打眼朝他手里一瞧,正是那个木头人! 两个人就站在窗户那里等上了,约莫大概过了能有两个小时,这时候的时间,估计在深夜三四点钟,外面整个静悄悄的,两个人困的都快睁不开眼了,突然,强顺一个激灵,狠狠掐了我胳膊一下,“来咧……” 我皱起了眉头,刚才那包袱,应该是陈辉的,这个木头人……这时候也容不得我多想,翻身又从窗户跳到了院里。 傻牛过去把强顺从地上拉了起来,陈辉拿着木人问强顺:“你看见什么了,咋吓成了这样儿?” 强顺抬起手指指陈辉手里的木头人,“有、有东西从它身上跑出去咧!”强顺的阴阳眼从山上下来就一直开着。 强顺打了哈欠,“它啥时候能来呀,我可困的要命,撑不了太久。” 我听了连忙问道:“是个啥东西,是不是上你身的那东西?” 我一脸正色的说道:“我真没看见。”说着,我朝那尊站立的神像看了看,说道:“是不是观里的仙家不乐意,把木人收去了呢。” 强顺战战兢兢朝我看了一眼,“没、没看清楚,太快、太吓人咧。” 我连忙又问:“往哪儿跑了?” “不不、不知道,应该跑出院子咧。” 我徒劳无功地朝院门那里看了看,当然啥也看不见,我郁闷地说道:“没看清楚也能把你吓成这样儿呀。” 强顺说道:“我见木头人从包袱里掉出来咧,就低头去捡,谁知道它突然从里面跳出来,你说吓人不吓人。” “到底是个啥呀?”我急道。 强顺茫然地摇了摇头,“不、不知道哇。”我随即看向陈辉,说道:“道长,咱下山的时候我就跟您说过了,这木头人不干净,现在还真从里面跑出东西了,我看……要不您把它给我吧。”说着,我冲陈辉伸出了手,我想要过来把它烧掉。 陈辉犹豫了一下,说道:“刚才从木人里跑出去的,未必就是个邪物,或许是山里那位上仙吐的一口灵气,他把咱们送到这里,灵气就被他收了回去……” “灵气?”听陈辉这么说,我一脸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说法儿也太自欺欺人了。口吐灵气这个,我倒是听奶奶说过,不但仙家能吐灵气,活人修炼到一定程度,也能口吐灵气,一口气吐到某个物件儿上面,这物件就暂时带上了“灵气儿”,也有说“仙气儿”的。不过,这些灵气附着的时间都很短,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儿都散尽了。要说“灵气儿”能化成形体,从物件上面跑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像我的血能辟邪,我把血抹到某个地方让它辟邪,血还能自己跑掉么? 强顺又摇了摇头,我不再吭声儿,眼下,离破铜牌的日子已经没几天了,突然让我们遇上这么些怪事儿,我感觉这好像有人在暗中操作。 陈辉有时候,太敬重这些仙仙怪怪的东西,仙不见得都是好的,鬼也不见得都是坏的,不管你信仰啥,都得先分出好坏再说。 我想了想,把当下话题稍微转变一下,我问陈辉:“道长,咱刚才往屋里递的那个包袱,是您的吧?” 我连忙又问:“往哪儿跑了?” 陈辉点了点头,“是我的,我之前把木人放进了包袱里。” 我抬头朝身后的房子一指,又问道:“您看看这是啥地方?” 陈辉闻言,朝我看看没吭声儿,之前早就说是座道观了,在任何人看来,我问这句话都像是多余的,我接着说道:“这是一座道观,也是仙家接收供奉的地方,这观里现在可能有仙家坐镇,妖邪不能入内,刚才您的包袱拉不进去,就因为这木头人,它是个邪物儿,里面的仙家不让它进去,所以它才从包袱里掉出来的。” 我这么一说,陈辉又朝我看了看,说了句,“你说的,好似有几分道理。”我一听,赶紧趁热打铁,又接着说道:“您要是不相信,现在可以拿着木头人亲自试试,看能不能从窗户把它放进屋里。” 不过,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暗自埋怨自己嘴太快、没经大脑,陈辉闻言,还真拿着木人走到了窗户底下上,我想出言阻止,但是,刚说出去的话,我转脸就出尔反尔,陈辉又该觉得我撒谎了,憋着气儿没吭声儿,心里暗自祈祷观里的仙家能再阻挡木人一次。 然而,陈辉拿着木头人一伸手,轻轻松松伸进了窗户里,然后一踮脚,好像把木头人放到了窗户里面的窗户台上,我顿时干咽了口吐沫,得,我就知道会是这结果,这下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试想,上面那邪物刚才已经跑了,现在的木头人只是块烂木头,观里的仙家没必要跟一块烂木头较劲,当然会放行。 陈辉空手从窗户里抽了出来,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事实才能证明一切,刚才你说的那些,只能是凭空想象。 我又干咽了口唾沫,对身边的强顺傻牛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咱现在都进去吧。” 还是我先跳了进去,往里面的窗户台上一看,木头人果然在窗户台上放着,我顺手把它拿下来,塞进了自己的包袱里。 几个人先后跳了进来,陈辉从他自己包袱里摸出蜡烛点着,朝观里照了照。 强顺又摇了摇头,我不再吭声儿,眼下,离破铜牌的日子已经没几天了,突然让我们遇上这么些怪事儿,我感觉这好像有人在暗中操作。 观不大,普通民房大小,没有套间,里面立着一座站立的神像,陈辉看了看说,是啥“大帝”,听上去好像挺有来头的,不过具体的我记不大清楚了。 我一脸正色的说道:“我真没看见。”说着,我朝那尊站立的神像看了看,说道:“是不是观里的仙家不乐意,把木人收去了呢。” 这道观,好像经常有人来,里面还挺干净,陈辉从自己包袱里拿出香,恭恭敬敬给神像上香磕头,我们几个把铺盖展开,忙着打地铺。 等陈辉烧完香磕过头,似乎回过了神儿,朝窗户那里看看,一脸疑惑地问我:“黄河,那木人呢?” 听陈辉问我,我露出一脸茫然,也朝窗户那里看看,说道:“我不知道呀,我进来的时候没注意。” 陈辉顿时皱起了眉头,“怎么不见了呢,你进来后真没看见么?” 随后,把裤兜里的其他香灰,和着自己的血,在地上撒出一个横三竖三的地网格,木人放到地网格上面,然后围着木人撒出一个直径约一米的、螺旋蜗牛状的圈子,圈子的层数为九,这个叫“九弯**”,一般是用来收鬼的,眼下这东西,不知道是个啥,不过,就算是个精怪,进去了也得迷糊一阵子。 我一脸正色的说道:“我真没看见。”说着,我朝那尊站立的神像看了看,说道:“是不是观里的仙家不乐意,把木人收去了呢。” 陈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也朝神像看看,嘴里小声说了一句,“怎么可能呢。”自己走到窗户那里找了起来,我偷瞅了他一眼,在我包袱里呢,您能找到才怪呢。 陈辉找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了,不过,他不相信木人是被观里仙家收走的,狐疑地看了我几眼。 傻牛跟毛孩儿把食物从包袱里掏了出来,几个人这时候也都饿了,拿起食物狼吞虎咽。 吃饱喝足以后,几个人都困了,不过,陈辉的功课还没做,带着傻牛毛孩儿做起了功课,强顺想躺下睡觉,我悄悄拉了拉他,示意他跟我到外面去。 强顺老大不情愿,不过,还是跟着我从窗户跳出来,来到了外面。强顺不乐意问我:“叫跟你出来干啥呀?” 我连忙把手指立在了嘴边,“小声点儿,别叫陈道长听见。” 两个人朝院门那里走了几步,我从身上掏出烟递给强顺一根,说道:“今天晚上咱俩先别睡。” “为啥?”强顺本来就不乐意,一听更不乐意了。 我一脸正色的说道:“我真没看见。”说着,我朝那尊站立的神像看了看,说道:“是不是观里的仙家不乐意,把木人收去了呢。” 我说道:“我感觉今天晚上,从木头人里跑出来的那东西,可能会回来拿木人,你帮我看着,我摆个小阵,咱俩把它弄住。” 强顺打了哈欠,“它啥时候能来呀,我可困的要命,撑不了太久。” 强顺打了哈欠,“它啥时候能来呀,我可困的要命,撑不了太久。” 我说道:“等咱们睡着以后,它一准儿来,木人是它的宿体,没有了宿体,它就没多**力了,再说了,咱要是把木人给它一烧,它立马儿就完蛋了。” 强顺一听说道:“那你干脆烧了不就中了么,为啥还要抓它呀。” 我说道:“你不觉得咱这两天遇上的事儿很奇怪吗?野狗、林子、坟地,好像就是有人故意给咱们下的套儿。你说那野狗,为啥要抓烂咱们的包袱呢?” 强顺摇了摇头,我又说道:“它是不是想在咱们包袱里找啥呢?” 强顺又摇了摇头,我不再吭声儿,眼下,离破铜牌的日子已经没几天了,突然让我们遇上这么些怪事儿,我感觉这好像有人在暗中操作。 做好以后,我把强顺喊了起来,强顺居然没心没肺的睡着了。被我们喊起来以后,小声发了几句牢骚,随后模模糊糊问我,“你摆的阵在哪儿呢?” 说完,我拿着木人跳出了窗户,来到院子中央,把木人放到了地上,然后掏出鱼骨针,给自己手指头上扎了一下,血和着香灰,在木人的背上竖着抹了一道。 我皱起了眉头,刚才那包袱,应该是陈辉的,这个木头人……这时候也容不得我多想,翻身又从窗户跳到了院里。 我把他拉到窗户边,说了句,“在院里呢。” 我猫在被窝里,大概等了能有一个小时,感觉他们应该都睡着了,悄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摸索到自己包袱跟前,从里面拿出木人,然后又摸索到神像的供桌跟前,从香炉里连炉灰带香火,抓出两大把放进了裤兜里,然后对着神像拜了拜,小声说道:“弟子无德无能,今日借仙家法力,助弟子斩妖除魔。” 两个人就站在窗户那里等上了,约莫大概过了能有两个小时,这时候的时间,估计在深夜三四点钟,外面整个静悄悄的,两个人困的都快睁不开眼了,突然,强顺一个激灵,狠狠掐了我胳膊一下,“来咧……” 然而,陈辉拿着木头人一伸手,轻轻松松伸进了窗户里,然后一踮脚,好像把木头人放到了窗户里面的窗户台上,我顿时干咽了口吐沫,得,我就知道会是这结果,这下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试想,上面那邪物刚才已经跑了,现在的木头人只是块烂木头,观里的仙家没必要跟一块烂木头较劲,当然会放行。 随后,把裤兜里的其他香灰,和着自己的血,在地上撒出一个横三竖三的地网格,木人放到地网格上面,然后围着木人撒出一个直径约一米的、螺旋蜗牛状的圈子,圈子的层数为九,这个叫“九弯**”,一般是用来收鬼的,眼下这东西,不知道是个啥,不过,就算是个精怪,进去了也得迷糊一阵子。 我说道:“屋里他进不来,只能摆在院里,咱不用出,就在窗户这里看着,你看那东西啥时候来了,钻进了木头人里边了,赶紧跟我说一声。” 两个人商量完以后,钻回观里各自躺下装睡,等陈辉三个人做完功课以后,陈辉熄灭蜡烛,三个人也全都睡下了。 眼下我手上没东西,再加上怕惊动陈辉,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儿,只能借助观里仙家的法力和自己身上血。 强顺茫然地摇了摇头,“不、不知道哇。”我随即看向陈辉,说道:“道长,咱下山的时候我就跟您说过了,这木头人不干净,现在还真从里面跑出东西了,我看……要不您把它给我吧。”说着,我冲陈辉伸出了手,我想要过来把它烧掉。 强顺一听又不乐意了,“院子这么冷,咱还得去院里呀,咋不摆屋里呢。” 第三百七十四章 来由 , 草稿,明天修改。 我立马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眼睛死死盯住了圈子里的木人。我是啥也看不见,强顺似乎看得真真切切,抓着我胳膊的那只手,越抓越紧。 没一会儿,强顺小声又说了一句,“进去咧……” 我一听,立马儿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几步走到院子中央,一脚先把地上的香灰踢乱,这个叫封口,把阵口封住,木人里面的东西就出不去了。 这时候,木人莫名其妙一下翻到了,我朝它一看,居然在地上滚动了起来,就好像被大风吹动了似的,但是,院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风。 大概有过了半年,被埋在哪里的人,全都回家托梦,说哪里根本就不是个风水宝地,说那里是阎王殿…… 我过去一把将它摁住,它立马老实了,我随后用膝盖跪在木人上面,掏出鱼骨针又给自己扎了一针,指血挤出来,在木人头明了,在观里住几天,总不能一直跳窗户进进出出的,给人看见也不好。 上午,吃过食物,我就陪着陈辉,在村里打听起来,打听来打听去,打听到一个老头儿家里,老头儿没儿没女,一辈子也没结婚,等于是个五保户。五保户是啥呢,过去末代1里经常提到五保户,五保户就是,保吃、保穿、保住、保医、保葬,这是国家的一个政策,过去有,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陈辉跟老头一说,老头儿听了非常高兴,说啥,他自己一个人住了一辈子,家里冲没有过客人,要是不嫌弃,我们可以搬到他家里,跟他一起住,观里毕竟地方不大,而且也没个炉子上啥的,晚上睡觉太冷。 陈辉架不住老头儿的强留,答应从观里帮过去,跟老头儿一起住,之后呢,又跟老头儿说,自己身边还带着一个毛孩儿,样子挺吓人,要是过来,别再吓着您。老头儿比陈辉大几岁,快八十了,呵呵笑着说,没事儿,都这么大岁数了,啥没见过呀,亲自拿钥匙把观门给我们的打开,几个人收拾了一下行李。 老头儿第一眼看见毛孩的时候,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适应了过来,趁着村里的人不多,老头儿带着我们,绕路到了他们家里,路上,毛孩没被人看见。 这老头儿呢,估计平常也遇不上几个人聊天的人,见了我们几个,尤其是陈辉,他非常信鬼神,要不然也不会拿着观里的钥匙,就跟我们聊起了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儿。 后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他们后山的阎王岭,他们这里人的,管那座山叫后山。 老头儿说,很久以前,阎王岭不叫阎王岭,过去没有名字,听说上面有块风水宝地,说是在清朝的时候,那里埋了个啥大官,后来很多人想找到那大官的墓,但是怎么都找不到。 老头儿说,很久以前,阎王岭不叫阎王岭,过去没有名字,听说上面有块风水宝地,说是在清朝的时候,那里埋了个啥大官,后来很多人想找到那大官的墓,但是怎么都找不到。 大概有过了半年,被埋在哪里的人,全都回家托梦,说哪里根本就不是个风水宝地,说那里是阎王殿…… 我又问:“那只狗精是怎么回事儿?” 这些事儿,他要是跟一般人聊,或许别人会觉得很恐怖、或者新奇,也或者压根儿就不信,但是,他跟我们几个聊,我们知道的比他还多呢,他聊的这些,在我看来,都是小打小闹儿。 到了解放以后呢,村里来了几个南方人,说是会看风水,说是后山上,有块风水宝地,谁家要是能埋在那里,就能发大财。说来也奇怪,南方人来了以后,村子一下子死了好几个人,南方人就告诉他们,埋在哪里就行,南方人亲自给他们选的地方,几家人一开始不算同意,说,都不是一家子,这能埋在一起吗? 埋好了以后,南方人就不见了,又过了半年,村里又死了几个,说也邪门,村里就那么几个姓氏,那么几个家族,每个家族全都死了一个,他们家族里这些人呢,把死去的人,也都埋进到了上面。主要是,这些人都是恶死的,很多都是不能进祖坟,埋到那里,也是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南方人说,这里的风水很好,埋多少人都没事儿,不过,一个姓氏的,只能埋一个,也就是说,一个家族里,只能有一个埋在哪里的。 当时,南方人也不知道怎么糊弄的村里人,死的那几个人,全都埋在了上面。 老头儿的家,只有一座土房子,灰瓦顶,里面是三间,一间客厅,两个里间,一个里间老头儿自己住,另一个空着,里面还有一张空床,我们四个就搬了进去。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七十五章 爷孙 , 南方人解释说,这里的风水很好,埋多少人都没事儿,不过,一个姓氏家族的,只能埋一个,也就是说,一个家族里,只能有一个埋在岭上的。 当时,南方人也不知道怎么糊弄村里人的,死的那几个人的家属,最后全都同意把人埋在岭上面。等死者埋好以后,南方人没过几天就不见了。 风水先生对村里人说,那几口棺材,不能找别的坟地,还得再埋回原来地方,村里人一听,全都不乐意了,费了这么大劲儿把棺材刨了出来,最后还得再埋回去,这不是穷折腾么。 一转眼的,这就半年过去了,他们村里居然又死了几个人,说也邪门,他们村里本来人就不多,全都是过去逃荒避战乱迁移进来的,就那么几个姓氏、那么几个家族,加上前几个死去的,竟然每个家族刚好都死了一个。 村里这些人呢,也没多寻思,又把死去的这几个,埋到了岭上面。这些人都是横死的,有上吊的、有喝药的、还有淹死的,基本上都不能进祖坟,把他们埋到那岭上边儿,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感谢“学海无涯59”的百元红包。 大概又过了半年,被埋在那里的人,先后给家里人托起了梦,说那里根本就不是块风水宝地,那是座阎王殿,被埋在那里的人,直接被一些身穿官服的人戴上枷锁、押上公堂,天天对他们拷打用刑,还说他们死后不去好好投胎,非要来他们阎王殿里闹事,不打他们,难平阎王爷头上的火气。 后来把他们打够了,全都关进了地牢里。地牢里有一道小门,每到夜里的子时和丑时,小门会自行打开,牢里这些人每一次只能出去一个,出来的人就趁机给家里人托梦。 话说回来,死去的人这些给家里一托梦,他们全村人都炸了锅了,都说那几个南方人是骗子,想毁他们村子,全都带着刨坑的家伙什儿来到岭上,各家刨各家的人。 跟着一起过去的村民一听,个个面面相觑,一是被鬼勾魂吓着了,二是惊讶风水先生身边的这个大孙子。 因为刨的仓促,事先也没做啥仪式、也没有任何准备,等棺材刨出来以后,他们这才意识到,迁坟仪式没有就不说,居然都还没找新穴地。这棺材刨出来埋哪儿呢?也不敢再随随便便埋了,万一再回家托梦呢。 老头儿给我们讲到这儿的时候,我点了点头,死人回家托梦,真不是啥好事儿,他们都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托完梦以后,家里人要是不理睬、或者没当回事儿,那接下来,他们可就要回家里闹腾了,很多“内乎鬼”,就是这么来的。(啥是“内乎鬼”,书里找,这个我早就写过了。) 村里人一商量,这得找个风水先生过来看看,说啥也不能再叫死者亡灵不安了,不过,他们附近这一带没有风水先生,再加上当时交通不发达,赶毛驴车到外地请风水先生来回得一天的路程。 感谢“学海无涯59”的百元红包。 眼下这些棺材咋办呢?村里人又一商量,暂时把所有的棺材,集体放到了他们村外道观那里,当时那里还不是道观,是一片荒草地。 第二天,马大胆儿的事儿就在村里传开了,村里人听了以后,全都到马大胆家里看了看,就见马大胆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眼睛瞪的老大,眼睛珠子发绿,脸色发暗,喊两声只会哼哼,似乎还有意识,却又跟吓傻了似的。 一天无话,到了深夜,荒草地那里,突然嗷嗷乱叫起来,非常的渗人,几乎全村的人都听见了,个个吓得钻被窝里不敢动弹。当然,也有例外的,村里有个姓马的,外号马大胆儿,马大胆儿的亲弟弟,也是死者之一,棺材也在荒地那里放着。 感谢“学海无涯59”的百元红包。 马大胆就穿上衣裳起床,摸到荒地那里一看,当即吓得魂不附体,就见那几口棺材上面,分别坐着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看不清是啥,却叫他感觉阴森恐怖! 马大胆儿赶紧转身回家,到家里躺床上就起不来了,嘴里说胡话,说每口棺材上面都坐着一个吃人的妖精,要把全村人都吃了,一直说到鸡叫天亮才停止。 第二天,马大胆儿的事儿就在村里传开了,村里人听了以后,全都到马大胆家里看了看,就见马大胆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眼睛瞪的老大,眼睛珠子发绿,脸色发暗,喊两声只会哼哼,似乎还有意识,却又跟吓傻了似的。 村里人见状,全都害了怕,战战兢兢的,谁也不敢再往荒地那里去。 一直到中午时分,到外地请风水先生的人回来了,那风水先生四十多岁,身边还带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儿,风水先生说这是他大孙子,将来要把衣钵传给这大孙子,所以每次出门看风水都要带上他,让他从小学起。 风水先生这大孙子,又懂事儿又沉稳,说话还像个大人,跟十来岁的孩子一比都显得特别老成。 村里人没着急让风水先生看坟,先给他说了马大胆儿的事儿和昨天夜里怪叫的事儿。风水先生一听,先到马大胆儿家里看了看,当时他大孙子也跟着去了,大孙子只看了马大胆一眼,立马儿说了三个字,鬼勾魂。 村里人见马大胆恢复了正常,随即对风水先生的话深信不疑了,风水先生又说,我大孙子死的可怜,他是火德大帝转世,你们必须给他立庙供奉,庙址就选在了荒地那里。风水先生说,大孙子就是在那里出的事儿,庙就立在那里吧。 跟着一起过去的村民一听,个个面面相觑,一是被鬼勾魂吓着了,二是惊讶风水先生身边的这个大孙子。 第二天,马大胆儿的事儿就在村里传开了,村里人听了以后,全都到马大胆家里看了看,就见马大胆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眼睛瞪的老大,眼睛珠子发绿,脸色发暗,喊两声只会哼哼,似乎还有意识,却又跟吓傻了似的。 风水先生却一脸波澜不惊地招呼众人,再到荒地那里看看棺材,村里人一听,没一个人敢跟着去的。 吃过晌午饭,风水先生带着他的大孙子,爷孙俩过去了。风水先生临走时还留下一句话:本以为你们是请我来看坟地的,没想到遇上了这种事儿,这也可能是我们爷孙俩该有的劫数,将来你们村里人,可不能对不起我们。 那片荒地,就在他们村外,没多远,站在他们村头打眼就能看见,但是,他们村里人没一个敢站在村头看的,都害怕成了马大胆那样儿。 村里人从晌午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深夜,就是不见爷孙俩返回,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晨,风水先生终于回来了,当时风水先生十分狼狈,浑身上下全是泥,就连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他那个聪明伶俐的大孙子,被他抱怀里,好像已经昏迷了,双眼紧闭脸色铁青,给他抱在怀里一动不动,这爷孙俩一夜零一后晌在荒地到底发生了啥事儿,风水先生只字未提。 风水先生对村里人说,那几口棺材,不能找别的坟地,还得再埋回原来地方,村里人一听,全都不乐意了,费了这么大劲儿把棺材刨了出来,最后还得再埋回去,这不是穷折腾么。 感谢“学海无涯59”的百元红包。 风水先生解释说,这几个人已经成了岭上那东西的阴兵,那东西想叫他们给他守坟,现在要是把棺材埋到别处,那东西就会下山来兴风作浪,到时候,你们村里可就不得安生了。 村里人一听,有相信的,也有不相信的,风水先生见状,露出一脸的痛心疾首,又对村里人说,我之前去看棺材的时候,咋跟你们说的,你们看看我家大孙子,就因为你们村子里这些事儿,已经断了气儿了……你们再去看看你们村里的马大胆儿,是不是已经好了。 有腿快的村民到马大胆家里一看,确实好了,马大胆正在家里狼吞虎咽的吃饭,村民一问马大胆咋回事儿,马大胆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记得自己看见棺材上的东西以后,赶紧就往村里跑,但是怎么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迷迷糊糊的,就看见一个小孩儿,提着一个白灯笼,让自己跟着他走,最后走着走着,看见了自己家的门,然后就醒了。 第二天,马大胆儿的事儿就在村里传开了,村里人听了以后,全都到马大胆家里看了看,就见马大胆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眼睛瞪的老大,眼睛珠子发绿,脸色发暗,喊两声只会哼哼,似乎还有意识,却又跟吓傻了似的。 风水先生离开以后,那几个南方人又来了,村里人发现他们以后,立马儿把他们围了起来,几个南方人连忙给村里人解释,说,那岭上边儿,其实有座大墓,墓里边儿的金银财宝多得是,但是,那地方有阴气,墓主人已经化煞成精,一般人挖不了他的墓。 老头儿说到这儿,我又点了点头,马大胆儿这个,属于典型的丢魂儿,也可以说是被鬼勾魂了,这个解释起来比较不好理解,众所周知的,人有三魂七魄,马大胆这个,可能被勾去了一魂或者两魂,等于是一个人分成了俩,等魂魄回到身体里以后,他就有了另外一套记忆,当然了,很多人是没有的,很多人魂儿丢了以后再回来,那丢掉的魂儿干了些啥,不知道。一般小孩子丢魂儿,魂魄再回到身体里,很多都有另一套记忆,但是,他们还小,分辨不出啥,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就淡忘了。 感谢“学海无涯59”的百元红包。 几个南方人说的煞有介事,村里人都动了财心,听信了他们的话,当天晚上,几个南方人在山根底下摆下法坛,又是念咒又是摇铃,做起了招魂法事…… 村里的人把棺材重新埋回岭上以后,就着手盖起了庙,庙盖起来以后,风水先生带着孩子的尸体离开了。说来也奇怪,这孩子尸体在他们村里放了十几天,居然一点儿都不腐烂,也没有臭味儿。 第二天,马大胆儿的事儿就在村里传开了,村里人听了以后,全都到马大胆家里看了看,就见马大胆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眼睛瞪的老大,眼睛珠子发绿,脸色发暗,喊两声只会哼哼,似乎还有意识,却又跟吓傻了似的。 村里人一听,半信半疑,因为很久以前就传说后山里有墓,但是谁也没找到过。几个南方人又说,让你们每户家里埋一个人在那里,其实就是为了里应外合,我们可以做法,让埋在那里的死者亡魂给咱们带路,找到那座大墓,等找到以后,每家每户,都能分上不少金银财宝。 村里人见马大胆恢复了正常,随即对风水先生的话深信不疑了,风水先生又说,我大孙子死的可怜,他是火德大帝转世,你们必须给他立庙供奉,庙址就选在了荒地那里。风水先生说,大孙子就是在那里出的事儿,庙就立在那里吧。 第三百七十六章 龛台 , 还别说,别看这几个南方人长得其貌不扬,还真有点儿手段,法事做完没一会儿,从山上刮下来一股怪风,呜呜呼啸,鬼哭狼嚎,把在场的村民全都吓得不轻。 几个南方人却气定神闲,对在场的村民说,这是一股阴风,是他们从山上招下来的亡魂,只要是看见那几个南方人了。 众人一听,纷纷抄起家伙什儿从家里出来了,一问吆喝的那个村民,村民说,看见他们刚从村里经过,往后山上去了,众人连忙点起火把,气势汹汹追了过去。 等他们追到山下的时候,隐隐约约就看见半山腰有几条黑影,众村民顿时像跟人开战似的,举着手里的家伙什儿,大叫着朝半山腰冲了过去。 眼前快冲到跟前的时候,几条人影居然飘忽忽的,像没重量似的,朝山上跳了起来,一跳就是多高,众村民哪儿见过这个,再一次被吓坏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这几个不是人,是索命鬼。 “呼啦”一下,众村民像没头苍蝇似的丢盔弃甲、一哄而散,慌乱中,有人被其他人从山上撞下来,有人一脚踩空,又死伤了好几个,整个村子顿时像世界末日似的,都没法儿过了。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那位风水先生被村里人又请来了,全村人这时候看见风水先生,就像看了救命稻草似的,纷纷出门迎接,然而,等他们跟风水先生一碰头,全都大惊失色,腿肚子抽筋儿。 为啥呢,因为风水先生之前死掉的那个大孙子,居然在风水先生身边跟着,看见小孩的人都惊愕不已,这小孩儿不是死了么,还在村外给他立了庙,这是咋回事儿,这是起死回生了、还是鬼呀? 风水先生见状,连忙给众人解释,身边这个小孩儿,是自己的小孙子,跟大孙子只相差一岁,而且俩孩子的模样长得特别像,众人一听这才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随即跟小孩儿一接触,这才更加确定,确实不是之前那个小孩儿,这小孩儿明显不如之前那个,看上去眼神无光,反应迟钝,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是个傻子…… 不过,众人顾不上愧疚,七嘴八舌跟风水先生说了他离开以后发生的事儿,风水先生听完,沉默许久,最后叹了口气对众村民说,这次枉死的村民,不怪别人,都是你们贪心所致呀。 总共上去了五个人,两天后下来三个,另外两个失踪,这三个全是疯疯癫癫的,枪也不见了,浑身上下十分狼狈,满嘴胡话,一问三不知。另外过来的这些人一看,谁也不敢再吭气儿,带着这三个疯疯癫癫的人,夹着尾巴走了。 众人听了都低下了头,个个懊悔不已,风水先生又对他们说,这几个中毒而死的村民,或许是被那几个南方人毒死的,但是,从你们说的情况来看,那几个南方人应该也没活下来,昨天你们看见的,应该是他们鬼魂,他们是来山下找替死鬼的。 众人听了脸色大变,纷纷央求风水先生救命,风水先生把手一摆,这事儿我恐怕是不敢再管了,再管我小孙子的命也保不住了,我只能给你们死去的这些村民,在山里找块好地方。 当天夜里,风水先生带着他的小孙子,住进了村外的观里,村里人给爷孙俩安排了住处,但是风水先生就是不住,非要住在观里,说要陪陪他的大孙子。 总共上去了五个人,两天后下来三个,另外两个失踪,这三个全是疯疯癫癫的,枪也不见了,浑身上下十分狼狈,满嘴胡话,一问三不知。另外过来的这些人一看,谁也不敢再吭气儿,带着这三个疯疯癫癫的人,夹着尾巴走了。 第二天,风水先生招呼村里人,跟他山上,在山上给这些死者找几块好穴地。当然了,上的不是闹鬼的后山,是另一座山。因为天气比较炎热,尸体不能多放,众人直接都带着刨坑的家伙什儿,风水先生指一个穴地,他们就直接刨一个墓坑。 看坟、打墓坑,一来二去折腾了一天,又到了晚上,吃过晚饭,风水先生拿着木人带着小孙子返回观里,但是,到了观门口以后,怎么都进不到观里,一走进观里,就感觉有人往外推他,最后没办法,带着小孙子回到村里,在村里人给他们准备的住处,住了下来。 他们这里的山,全是石头,不过这风水先生指的地方,刨开一看全是黄土。 等风水先生指出最后一个穴地,众人刨了几下以后,居然从土里刨出来一个木人,木人有半尺多高,一身铠甲、戴着头盔,手里拿着一杆长枪,腰里挎着宝剑,明显是雕刻出来的,但是通身都被绘上了颜色,看上去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风水先生见状大奇,把木人捧在手里看了又看,不过怎么也看不出个子午卯酉,只好让人暂时先收了起来。 看坟、打墓坑,一来二去折腾了一天,又到了晚上,吃过晚饭,风水先生拿着木人带着小孙子返回观里,但是,到了观门口以后,怎么都进不到观里,一走进观里,就感觉有人往外推他,最后没办法,带着小孙子回到村里,在村里人给他们准备的住处,住了下来。 当天夜里,似乎发生过啥事儿,第二天风水先生一大早起来,就招呼村民,跟他到后山的岭上去一趟,村民这时候都被后山吓怕了,没人敢跟着去。 这时候,马大胆自告奋勇,他要跟着去,因为他相信风水先生,自己的命也是风水先生的大孙子救回来的,于是,风水先生把小孙子留在村里,手捧木人,带着马大胆上了山。 等风水先生带着马大胆回来的时候,手里的木人不见了,究竟两个人在山上干了些啥,没有人知道,不过,打哪儿以后,再没人见过那几个南方人的鬼魂,村里也没再出过任何邪乎事儿,当然了,也很少再有人往后山上去,他们还给那后山取了个名字“阎王岭”,因为之前那些人托梦,说上面是阎王殿,里面住着阎王爷。 当时刚刚解放,他们这些山沟里的人,也不知道个“解放”啥意思,就知道来了一些人,还有几个扛枪的,在村里贴条幅喊口号,打土豪分田地啥的,但是,他们村里都是穷光蛋,没土豪可打,也没啥好地可分。不过,过来的这些人,一听说后山有个啥阎王岭,立马儿来了气儿,说村里人迂腐,乱搞封建迷信,那几个扛枪的,扛着枪就上山了,他们要打倒一切怪力乱神。 阎岭这个名字,一直沿用到现在,就现在的中国地图上,还标注着那地方呢。 总共上去了五个人,两天后下来三个,另外两个失踪,这三个全是疯疯癫癫的,枪也不见了,浑身上下十分狼狈,满嘴胡话,一问三不知。另外过来的这些人一看,谁也不敢再吭气儿,带着这三个疯疯癫癫的人,夹着尾巴走了。 打哪儿以后,再没有带枪的来过,后来又来了两个干部模样儿的,到村长家里去了一趟,等几个人走了以后,村长连忙召集村里人开大会,说以后咱们谁也别再提“阎王岭”,也别说那山头上不干净,以后那山头就改名叫“阎岭”。为啥改名叫阎岭呢,村长含含糊糊说,过来的那俩干部里面,有一个姓阎的。 等这些人走了以后,村里人纷纷议论,说他们山上以后,被啥东西迷住了,自己人开枪打伤了自己人。 半个月后,又来了一批人,全副武装,他们到了山下以后,还不让村民跟着去看,让村民全部回家,不许出门,后来,很多村里人听见几声枪响,再后来,就听见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有胆大的村民隔着门缝朝外面一看,就见来的这些人正在撤退,还抬着几个伤员。 听五保户老头儿讲完,我们几个愣了很久才回神儿,没想到这后山阎王岭能有这么离奇诡异的故事,还有我们之前在坟堆上看见的那个石头龛台,应该是那位风水先生带着马大胆垒的,被我们从山上带下来的那个木头人,应该就是打墓坑的时候挖出来的那个,经年日久,颜色掉了,还被我用火熏黑了,综合老头儿说的这些,它应该是被风水先生放在那里的。 木人说之前跟我说过,他答应过别人,发誓要守墓的,它答应的人,十有**就是那位风水先生。 我忍不住问了老头儿一句,“老爷爷,您说的那位风水先生,他现在还活着吗?”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七十七章 家访 , 老头儿闻言苦笑了一下,“他现在要是还活着,该有一百岁了,早死了,文革的时候就死了。” 一听老头儿这么说,我不忍心再问风水先生具体是咋死的,文革时候死的,肯定不是善终,我转移话题问道:“那你们村里的马大胆现在还活着吗?” 眼下我就想弄明白,木人是不是风水先生放在坟地里的,木人昨天着急去救人,救的又是什么人呢,跟那只狗精有关系吗?它们之间的仇恨争斗,其实跟我们没多大关系,但是,我们现在似乎也被扯了进去,最好是能弄明白。 老头儿回道:“马大胆现在倒是还活着,他比我还小几岁呢。”我一听,心里挺激动,或许能从马大胆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老头儿说着,朝陈辉看了一眼,接着又说道:“马大胆跟你们这位道长年龄看着差不多,不过嘞……前两年傻了,谁也不认识了,也不会说话咧,本来是他看着村外那座观的,傻了以后呢,他们家里人就把观里的钥匙给我了,还跟我说啥,那观不吉利,没事儿别往那里去。” “傻了?”我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不过,我脱口又问了一句,“马大胆还有家人呀?” “当然有了。”老头儿说道:“自打马大胆跟风水先生从山上下来以后,就像变了个人,家里虽然就剩下他一个,运气却好的不得了,没过半年,就娶了媳妇儿,生了好几个儿子,那时候他给生产队放羊,那些羊吃的都是肥肥壮壮,产下的小羊羔一群一群的,给队里种菜,那菜长得比谁种的都好,村里人都说,他那时跟着风水先生山上,肯定得了啥福分……”说着,老头儿居然叹起了气,又说道:“他可比我强多咧,当年我们家里死了三口人,就剩下我一个,你们看看我现在……早知道这样儿,我那时候也跟着风水先生到山上走一圈儿了。”说完,老头儿长吁短叹感慨起来。 我也问了马大胆几个问题,马大胆的表现跟陈辉问他的时候以后,瞥我一眼,一声不吭。最后没办法,两个人只好跟老婆婆道别。 我淡淡地笑了笑,也不见就是上山带来的福份,都是命。等老头儿感慨完了,我又问道:“马大胆家在哪儿呢,我能去看看他吗?” 老头儿瞅了我一眼,“你去看他干啥呀,现在就是傻老头儿一个。” 我说道:“我有些事儿想不明白,想去问问他。” 这时候,一旁的陈辉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问道:“黄河,你去看马大胆做什么呢,难道,跟木人有什么关系吗?” 老头儿立马儿问道:“你是想问,他跟着风水先生上山的事儿吧?” 我点了点头,“可别问咧!”老头儿冲我一摆手,“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他,他死活就是不说,就连他老婆孩子都问不出来,这时候还傻了,更问不出来咧。” 我冲老头儿一笑,“您就告诉我他家在哪儿就中了,我去看看他。” 老头儿随即抬手朝房子后墙一指,“房后有一户,院子很大,院里有好几座房子,那就是他家,他家里那几个儿子都有出息,全在外地做大事,平常家里就他们老两口儿。” 这时候,一旁的陈辉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问道:“黄河,你去看马大胆做什么呢,难道,跟木人有什么关系吗?” 我说道:“我有些事儿想不明白,想去问问他。” 老头儿闻言,一脸不解地看了看我跟陈辉,我说道:“我就想知道木人的来历,还有那只狗精,我总感觉,它们可能会给咱们带来麻烦,最好能摸清它们。” 陈辉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连忙也站了起来。 老婆婆把我们引进院里,还没进屋,老婆婆就在院里吆喝起来,“孩儿他爹呀,王先生的朋友过来看你咧,你快醒醒吧……” 老头儿莫名其妙看着我们俩,似乎想问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陈辉转脸吩咐强顺傻牛,留在家里看好毛孩儿,别叫他出门,毛孩儿这时候已经睡下了,其实也不用看着的。 老头儿见状,拉着傻牛跟强顺聊了起来,我跟陈辉出了门。 很快的,我们来到了马大胆家门口,打眼一看,一个大院子,里面好几座房子,整个看来像是近几年重新翻盖的,石头墙里还混合着红砖。在山里边儿,红砖是很稀罕的玩意儿,只有家里条件好的才能用得起,主要就是山里路不好,运费太贵。单看马大胆家这些房子,就知道他们家境真的不错。 不过,没等我把他们家看完我就笑了,之前我跟强顺来他们村里要饭,在他们家要过好几次,里面住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老婆婆人很好,每次都给我们很多吃的,还不收我们给的钱,不过,我没想到这就是马大胆家。 我跟陈辉一听,顿时一脸莫名其妙,不过,我很快想起来了,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见几声狼叫,然后传来几声枪响,当时因为当时太困,并没有在意。 院门是关着的,我上前敲了几下,很快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把门打开了,老婆婆看见我跟陈辉就是一愣,随即似乎把我认了出来,很和蔼地问了一声:“小孩儿呀,你又没吃了么?” 老婆婆闻言,立马儿纠正道:“那不是狼叫,那叫声我也听见咧,那是谁家的狗在学狼叫,狼叫的比那个吓人,我就怕是有人带着狗在村外抓野兔啥的,他再拿枪把人给打了。” 我把头摇了摇,陈辉连忙给老婆婆打了个稽首,说道:“我们是专程过来拜访马大胆的。” 老婆婆一听,脸色变了变,脱口问了陈辉一句:“是不是昨天夜里放枪,打着谁咧?” 我跟陈辉一听,顿时一脸莫名其妙,不过,我很快想起来了,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见几声狼叫,然后传来几声枪响,当时因为当时太困,并没有在意。 很快的,我们来到了马大胆家门口,打眼一看,一个大院子,里面好几座房子,整个看来像是近几年重新翻盖的,石头墙里还混合着红砖。在山里边儿,红砖是很稀罕的玩意儿,只有家里条件好的才能用得起,主要就是山里路不好,运费太贵。单看马大胆家这些房子,就知道他们家境真的不错。 我连忙问道:“老奶奶,昨天夜里的枪声,是您家放的呀?” 老婆婆十分诚恳地点点头,“是俺们家老头子又发神经,半夜里起来放的,要是他惹了啥事儿,我给你们赔不是,要是他伤着谁咧,我可以到镇上打电话,叫儿子回家,赔你们钱。” 我跟陈辉愕然地对视了一眼,这马大胆不是已经傻了么,咋还能打枪呢? 陈辉连忙说道:“我们是专程过来拜访他的,跟打枪无关。” 老婆婆听陈辉这么说,似乎松了口气,我连忙补充了一句,“这位道长跟过去那位风水先生是世交,所以想来看看马爷爷。” 老婆婆一愣,茫然道:“啥风水先生?” 老头儿说着,朝陈辉看了一眼,接着又说道:“马大胆跟你们这位道长年龄看着差不多,不过嘞……前两年傻了,谁也不认识了,也不会说话咧,本来是他看着村外那座观的,傻了以后呢,他们家里人就把观里的钥匙给我了,还跟我说啥,那观不吉利,没事儿别往那里去。” 我赶忙解释,“就是你们村外那个观,那观不就是你们村里人,给那位风水先生的孙子立的么。” “哦——!”老婆婆顿时幡然醒悟,“原来道长是王先生的朋友呀,那快请进吧、快请进吧。” 这时候,一旁的陈辉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问道:“黄河,你去看马大胆做什么呢,难道,跟木人有什么关系吗?” 我跟陈辉又对视了一眼,看来那位风水先生姓“王”。不过,这老婆婆似乎也没多想,陈辉看上去不过六十多岁,那风水先生要是还活着,已经一百岁出头,就他们俩这年龄,能是朋友吗。 老婆婆把我们引进院里,还没进屋,老婆婆就在院里吆喝起来,“孩儿他爹呀,王先生的朋友过来看你咧,你快醒醒吧……” 等我们跟着老婆婆进了屋一看,就见屋里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侧身蜷缩在一把卧式的竹编大藤椅上,身穿一件破旧黑棉袄,胡子拉碴,头顶却没剩几根头发,面相看上去十分粗犷,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是个壮汉。藤椅旁边,生着一盆炭火,老头的双眼呆呆看着火盆,一副痴呆的样子。不用老婆婆介绍,我们也能看出这就是马大胆了。 “没去医院看过吗?”我问道。 陈辉连忙冲他拱手,“冒昧来访,还请马老哥多多见谅。” 陈辉说完停了好一会儿,马大胆这才呆呆地扭过脸,抬起眼皮朝陈辉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看向火盆,一声不吭。 老婆婆连忙解围:“两年多了,一直都是这样儿,谁来了都不吭声,谁来了也不认识,你要说他傻吧,他知道自己吃饭穿衣上茅房,你要说他不傻吧……” 我也问了马大胆几个问题,马大胆的表现跟陈辉问他的时候以后,瞥我一眼,一声不吭。最后没办法,两个人只好跟老婆婆道别。 把过脉以后,我对陈辉撒了谎,我说这不是虚病、也不是丢魂,就是一种老年痴呆症。我要说是虚病丢魂,陈辉弄不好会叫我给马大胆招魂,这魂可不是好召的,一旦把马大胆的魂儿召回来,我就有可能惹上马大胆的冤亲债主,马大胆大限已经快到了,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我再去惹他的冤亲债主,不但救不了他的命,还把我自己搭进去了。 “往后山走的呗,也不知道他走到后山没有,我在后边儿就听见前边当当响了几枪,把我给吓的哟,没回一会儿,他就回来咧,我就怕他拿枪把谁给打了。” “马爷爷是往哪儿走的呀?”我又问道。 “看咧,咋能不看呢,几个儿子都带着他到北京去了一趟,说弄啥检查,结果啥也没检查出来。”说着,老婆婆叹了口气,“就是、就是昨天夜里太吓人咧,睡到半夜,跟鬼乎(鬼上身)了似的,起来拿上儿子的猎枪跟火药就出门咧,走的比年轻人还快,我在后边儿撵都撵不上。” 很快的,我们来到了马大胆家门口,打眼一看,一个大院子,里面好几座房子,整个看来像是近几年重新翻盖的,石头墙里还混合着红砖。在山里边儿,红砖是很稀罕的玩意儿,只有家里条件好的才能用得起,主要就是山里路不好,运费太贵。单看马大胆家这些房子,就知道他们家境真的不错。 陈辉这时候朝藤椅上的马大胆问道:“马老哥,你可还记得过去那位风水先生吗?” 老婆婆闻言,立马儿纠正道:“那不是狼叫,那叫声我也听见咧,那是谁家的狗在学狼叫,狼叫的比那个吓人,我就怕是有人带着狗在村外抓野兔啥的,他再拿枪把人给打了。” 停了好几秒钟,马大胆又抬起眼皮看了陈辉一眼,依旧一声不吭,陈辉蹙了蹙眉头,转脸对我说道:“黄河,你看他这个,像不像是虚病,我怎么看着像是丢魂了呢?” 从马大胆眼下的表现来看,是有点儿像,我蹲到藤椅跟前,给马大胆把了把脉,内脉很弱,脉率也不稳定,真像是丢魂了,不过,老人丢魂,尤其是七十岁以上的,一般都是被勾去的,也就是说,他们的大限就快到了,一些冤亲债主啥的,都要过来讨债勾魂,这种丢魂要想召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等老婆婆说完,我说道:“老奶奶您放心,马爷爷打的应该不是人,枪响之前,有几声狼叫,马爷爷应该是在打狼呢。” 不过,还没等我们走出房门,藤椅上的马大胆突然坐了起来,冲我们俩大叫了一声:“小心,你们惹上大、麻烦了!” “没去医院看过吗?”我问道。 我也问了马大胆几个问题,马大胆的表现跟陈辉问他的时候以后,瞥我一眼,一声不吭。最后没办法,两个人只好跟老婆婆道别。 第三百七十八章 启示 , 马大胆冷不丁地这一嗓子底气还挺足,跟个炸雷似的,吓了我们俩一跳,就连送我们出门的老婆婆也被吓了一跳,三个人同时回头,就见马大胆直挺挺坐在藤椅上,眼睛瞪的老大,眼睛珠子直勾勾直视前方,一动不动,就像在撒癔症似的。 陈辉几步走回藤椅旁边,一连又问了马大胆好几声,但是马大胆这回连看都不看陈辉一眼,陈辉顿时蹙起了眉头,我走过去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裳,“道长,别问了,咱走吧……” 我跟陈辉对视了一眼,陈辉冲马大胆问了一句:“马老哥,你是在跟我们说话吗,你是说……我们惹上麻烦了吗?” 陈辉一句话问下去,马大胆没有吱声儿,整个人却蔫巴了下去,就好像被人抽去了精气神儿似的,身子一软,有气无力地躺回了藤椅上,眼睛呆呆看向火盆,又跟之前一样了。 陈辉无奈,转脸看向了老婆婆,老婆婆这时候一脸惊骇,见陈辉看她,连忙摇头,“他从没这样儿过、从没这样儿过,我也是头一回见。”老婆婆随即把脸哭丧了起来,看向马大胆,“孩儿他爹呀,这几天你是咋了,你可别吓我呀……” 陈辉几步走回藤椅旁边,一连又问了马大胆好几声,但是马大胆这回连看都不看陈辉一眼,陈辉顿时蹙起了眉头,我走过去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裳,“道长,别问了,咱走吧……” 我们俩再次跟老婆婆道别,转身离开,老婆婆一边送我们俩出门,嘴里一边战战兢兢念叨着,得赶紧到镇上打电话,把几个儿子全都叫回来。 离开马大胆家,回五保户老头儿家里的路上,陈辉狐疑地问我,“黄河,你跟我说实话,马大胆真的不是虚病吗?” 我朝他看一眼,露出一脸正色,回道:“他应该是阳寿快尽了,阳寿快尽的人,身上怪事儿就是多。” 陈辉闻言,顿时蹙起了眉头,一脸严肃说道:“你别跟我兜圈子,我就问你,他是不是邪病!” 我暗咽了口唾沫,我明白,陈辉这时候已经有他自己的判断了,问我是不是邪病,只是想再确定一下,转念一寻思,我要是再死咬了说不是,恐怕我以后再在他跟前说啥,他都会认为我是在撒谎。 想了想,我说道:“刚才咱在他们家里,我怕那老奶奶听了担心,就没、没、没敢跟您说实话,其实马大胆这个,就是虚病,您之前不是问我,是不是丢魂了,他的魂儿是少了,但不是自己丢的,是……是给啥东西勾走的。” 陈辉一听,眉头蹙的更紧了,问道:“你能再招回来吗?” 我暗自一吐舌头,我就知道,说实话没好下场,我砸砸嘴,说道:“我、我道行不行……要是把我奶奶请过来,那、那肯定能召回来。” “请白仙姑过来?这不是无稽之谈吗!”陈辉无奈地冷瞥了我一眼。 我说道:“道长,马大胆的事儿,先别管了,咱还是先想想咱的大-麻烦吧。”陈辉看了我一眼,我接着说道:“马大胆身体里现在缺少魂魄,有东西趁虚而入上了他的身,昨天夜里上了一次,刚才又上了一次,昨天夜里那个我不知道啥意思,刚才那个,明显是在提醒咱们呢,咱们的麻烦应该比他大。” 陈辉听我这么说,眉头蹙的更紧了,不过,不再纠结马大胆的事儿,问我,“咱们眼下会有什么大-麻烦呢,会不会跟破铜牌有关系?” 我连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朝他看了一眼,“不好了道长,我刚才磕头的时候,出现了幻觉,我看见瞎子跟疤脸正朝我走过来,还有他们那个侄子,罗林。” 我点了点头,“咱回去以后,您用罗家那件邪器,再做一次法试试,看那瞎子跟疤脸是不是也来到这里了。” 很快的,我们回到了五保户老头儿家里,陈辉二话不说,从他自己包袱里拿出罗家人的邪器,在屋里做起了法。 我们几个倒没什么,五保户老头儿顿时把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又惊愕又新奇,他肚子里的鬼故事是不少,但他从没亲眼见过别人做法。 法事做到一半的时候,老头儿凑到了我跟前,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哎,小老弟,你们家……是专门给人驱邪驱鬼的呀?” 我顿时疑惑地看了老头儿一眼,压低声音回问了一句,“谁跟您说的?” 老头儿悄悄一指强顺,“那老弟说的,他还说他自己有火眼金睛,啥鬼怪他都能看见,我讲的那些鬼事故,在他看来都是笑话,是么?” 我舔了舔嘴唇,“您别听他瞎吹。” 我没吭声儿。 老头儿一点头,“我也觉得他在胡吹,你们俩小毛孩儿会个啥呀,我看这道士老弟才有真本事!” 我没吭声儿。 法事做完以后,陈辉摇了摇头,“真是怪了,罗家……”陈辉清了清嗓子,似乎意识到老头儿在跟前,不好直说,转而说道:“他们两个,在原地根本没动,离这里还特别的远。” 我皱了下眉头,走到陈辉身边,朝地上的邪器看了看,碟子里的那颗小珠子,在碟子的最边缘,这说明瞎子他们离我们很远,我猜测道:“会不会他们把这东西也留在了啥地方,自己过来了呢?” 等陈辉磕完头,我也走了过去,一拜三叩,我本来也想三拜九叩的,但是,等我磕完第三个头,想从蒲团上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头一晕,还没站起来又跪了回去,紧跟着,眼睛一花,眼前出现了一条大路,我心里顿时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儿? 陈辉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 这时候,老头儿凑到了我们俩跟前,他也朝地上的邪器看看,但是他看不出个啥,问我们俩,“道士老弟,小兄弟儿,你们俩在说啥呢,这是做的啥法事呀?”我跟陈辉同时朝老头儿看了一眼,老头儿一脸掩饰不住的好奇。 陈辉回道:“一个很普通的查人法事。” “查人呀?这还普通么,查的啥人呀?” 面对好奇的老头儿,陈辉似乎没办法回答了,我连忙冲老头儿笑道:“老爷爷,您听说过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吗?” 老头儿闻言,顿时把脸上的好奇收了收,我又说道:“我们这位老道长半仙之体,他查的事儿,很多都是天机,不是咱们凡人该知道的。” 收起地上的邪器,陈辉从包袱里又拿出些香烛纸火,说要到村外观里上柱香,村外观里供的是风水先生的孙子,他是为救村里人死的,小小年纪值得敬佩,过去上柱香是绝对应该的。 老头儿顿时一脸崇敬地看了陈辉一眼,把手一摆,“不问咧、不问咧……” 收起地上的邪器,陈辉从包袱里又拿出些香烛纸火,说要到村外观里上柱香,村外观里供的是风水先生的孙子,他是为救村里人死的,小小年纪值得敬佩,过去上柱香是绝对应该的。 但是,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还呼呼刮着寒气逼人的东北风,我不放心陈辉一个人出去,尤其是晚上,随即吩咐强顺傻牛,都在家里老实待着,我陪陈道长到观里去一趟。 我说道:“道长,马大胆的事儿,先别管了,咱还是先想想咱的大-麻烦吧。”陈辉看了我一眼,我接着说道:“马大胆身体里现在缺少魂魄,有东西趁虚而入上了他的身,昨天夜里上了一次,刚才又上了一次,昨天夜里那个我不知道啥意思,刚才那个,明显是在提醒咱们呢,咱们的麻烦应该比他大。” 这时候,除了呼啸的风声,整个村里死寂一片,出来的时候,好像听老头儿说了句,停电了,走在村里,家家户户点着昏黄不明的油灯,呼啸的冷风加上微弱跳动的灯火,冷不丁的,还以为走进了**呢。 很快的,我们来到了观里,陈辉用钥匙打开观门,把供桌上的蜡烛点着,两个人同时朝神像看了看,神像是个大人形象,威严肃穆,想想当年那小孩舍生取义的义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敬重。 等陈辉磕完头,我也走了过去,一拜三叩,我本来也想三拜九叩的,但是,等我磕完第三个头,想从蒲团上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头一晕,还没站起来又跪了回去,紧跟着,眼睛一花,眼前出现了一条大路,我心里顿时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儿? 陈辉把香点着,插进香炉里,恭恭敬敬给神像磕起了头。平常陈辉给观里的神像磕头,都是一拜三叩,这一次,居然是三拜九叩,这是打心眼里的佩服与敬重。 陈辉随即看向了神像,“难道,这是仙尊给咱们的启示?” 就见自己在大路上跪着,大路远处几条身影正朝我这边走过来,我想从地上站起来,身子却像被啥东西压住了似的,怎么都站不起来,一会儿了功夫,几条身影已经离我很近了,我朝他们一看,心里顿时大惊,朝我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瘸腿的瞎子、疤脸的罗锅,在他们身边还跟着一条大狼狗,正是扒过我们包袱的那条狗,不止他们三个,在瞎子和疤脸身后,还慢吞吞跟着一个年轻人,我仔细朝那年轻人一看,竟然是罗林! “很有可能。”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瞎子他们很可能正朝咱们这里过来,对了,还有之前咱们见过的那只大狼狗,也跟在他们身边,那大狼狗走在最前面,好像在给他们带路,他们应该离咱们这里已经不远了……” 罗林不是疯掉失踪了么,难道瞎子用他那奇怪的掐指算法,把他找回来了么? 等陈辉磕完头,我也走了过去,一拜三叩,我本来也想三拜九叩的,但是,等我磕完第三个头,想从蒲团上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头一晕,还没站起来又跪了回去,紧跟着,眼睛一花,眼前出现了一条大路,我心里顿时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儿? 陈辉几步走回藤椅旁边,一连又问了马大胆好几声,但是马大胆这回连看都不看陈辉一眼,陈辉顿时蹙起了眉头,我走过去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裳,“道长,别问了,咱走吧……” “真的吗?” 收起地上的邪器,陈辉从包袱里又拿出些香烛纸火,说要到村外观里上柱香,村外观里供的是风水先生的孙子,他是为救村里人死的,小小年纪值得敬佩,过去上柱香是绝对应该的。 “黄河,你干什么呢,磕个头都不会好好磕吗!”陈辉就站在我身边,一脸责备。 我连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朝他看了一眼,“不好了道长,我刚才磕头的时候,出现了幻觉,我看见瞎子跟疤脸正朝我走过来,还有他们那个侄子,罗林。” 刚想到这儿,我眼前顿时一黑,像触电了似的,身子一激灵,竟然“啊”地一声从蒲团上直接跳了起来,就这一瞬间的功夫,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我狠狠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我刚才脑子很清晰,幻觉也看得清清楚楚。” 第三百七十九章 仙尊 , 草稿,明天修改。 陈辉闻言,又朝神像看了看,连忙催促我,“仙尊给了启示,是想帮咱们,你再跪下磕头,求仙尊赐一道避祸之法。” “啥?”避祸之法?我错愕地看了陈辉一眼,说真的,仙家能给个提示已经很不错了,再跟仙家要啥避祸之法,是不是有点儿太那个啥了,虽然我们家是干这行的,经常跟鬼神仙家打交道,但是从没跟鬼神仙家祈求过啥。从我祖上到我奶奶,家里不管遇上多大的事儿,都是靠自己解决的,眼下就算瞎子跟罗林,一老一少联手,再加上疤脸和一条狗,又能把我们怎么样?现在我们加上毛孩儿,已经有五个人了,对付他们四个老弱病残,只要小心别中了他们的邪术,根本不需要仙家帮忙。 陈辉似乎看出我不太乐意,再次催促我磕头祈求,我冲他苦笑了一下,推脱道:“俺们家没有求仙家帮忙的规矩。” 陈辉解释道:“不是让你求,是仙家显灵想帮你,就看你有没有诚意、答不答应了。”陈辉说的这个倒是有可能,很多仙家想帮人,都是先给提示,得到提示的人,要是识趣的话,就会发宏愿求仙家帮忙,不过,发的宏愿在完事儿以后必须得还,不还可能会有麻烦。 我可劲儿摇了摇头,我们家里人的秉性,万事不求人,更别说仙家了。 在这里,我插一句吧,插一个末代1里没写的小事情,我们家祖上几代,无论日子过的怎么样,从来没求仙家帮过忙,但是,在我三十岁那年,我老婆怀孕了,我当时就感觉怀的是个儿子,而且我还感觉到,有很多仙家要抢着过来帮忙。胎儿初期呢,只是一团肉,没有魂儿,需要仙家把孩子的魂儿给你送过来。 当时呢,我不想这些仙家管我们的事儿,就想儿子自然出生,最好别跟任何一位仙家扯上关系,于是我就交代我老婆,以后不要再烧香,也别再去庙里了,一烧香或者一进庙门,就可能招到仙家。像我们家这几代人,得罪过不少仙家,但是,也维持了更多的仙家,很多都想找机会,帮我们一把,或者跟我们家再拉近一下关系。不过,我们是人,人都有自己的命,外力介入的话,很可能会改变我们原有的命数,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不需要借助这些。 但是,我老婆怀孕以后,有这么一天,她居然鬼使神差地到我们村外去转悠,转悠来转悠去,转悠到了我们村外一座庙上。那座庙就是末代1里写到的,那位国民党的将军庙,不过那庙早就没了,后来村里人又在旧址上盖了座奶奶庙,里面供的是大奶奶、二奶奶和三奶奶。 我老婆到了庙里以后,那庙祝是我发小的母亲,都是同村的,相互都认识,她就劝我老婆,给三位奶奶上柱香吧,我老婆就把我交代她的话抛到脑后,还真就上了香。 上了三根香,结果中间那根和左边那根,都正常燃烧,右边那根却烧的奇慢,几乎不燃烧,但也没灭,我发小母亲就跟我老婆说,你是不是有啥心愿呀,这是二奶奶想收你的香,想帮你完成愿望。 奶奶的,我老婆就说了,想要个儿子,我老婆这话一出口,香炉里那根一直不燃烧的香,突然从底部往上烧了起来,突突冒火,一转眼的功夫,整根香烧完了。 我这时候,可没这闲工夫帮观里打扫卫生,瞎子他们就要过来了,我得去小岛那里看着,别叫瞎子再把岛上的坟地给破坏了,带着强顺离开观里,直奔小岛。 我发小母亲见状,连忙对我老婆说,二奶奶答应了你的要求,要帮你送儿子,生了儿子以后,记得来还愿。 我老婆回家跟我一说,我大发雷霆,谁叫你去庙里乱烧香的,我咋跟你说的,我刘黄河从没求仙家办过任何事儿,从来没欠过任何仙家的人情,结果,儿子是让人家送来的,这跟戳我眼睛珠子差不多了。 有时候一想起这事儿就闹心,不过送来的这儿子,确实挺好的,身体壮、火力旺,几乎不生病,可能也知道我那时候穷的叮当响,买不起奶粉,最小号的奶瓶,每次只喝五分之一的量,要是让大人喝,也就两口的样子,从他生下来到他断奶,一直只喝这么多。我这心里呢,一直到现在,是又感恩又矛盾。 啰嗦了这么多,我就是想说,很多时候,仙家想帮你,都会先给你提示,就看你识不识趣、有没有诚心了,好了,言归正传吧。 陈辉见我摇头,确实不想求仙家,拿我也没办法了,一把将我拉开,他自己走到蒲团跟前跪下,双手作揖,冲神像郑重其事说道:“多谢仙尊提点,弟子愚钝,可否再赐弟子一道避祸之法,他日定当纸火香烛,多多厚奉!”陈辉说完,一下下磕起了头,我以为他又要三拜九叩,谁知道头一磕起来就没完了,看样子,不求到这位仙家帮忙,他是不会起来了。 我想过去把他拉起来,走到跟前,手还没伸出去,陈辉的身子突然一震,就像触电了似的,趴在蒲团上就不动弹了,我也不敢再动。 停了好一会儿,陈辉慢慢把身子直了起来,再次恭恭敬敬磕头,嘴里还说了一句:“多谢仙尊指点!”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看来,陈辉是得到了啥提示。 再次三拜九叩以后,陈辉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再次冲着神像作揖,“仙尊放心,弟子一定会按照仙尊的提示去做。”说完,招呼我离开。 在回老头儿家里的路上,我忍不住问陈辉,“仙家刚才,又给了您啥提示呀?” 陈辉不痛快地看了我一眼,“仙尊本来是想帮你的,你却、你……”陈辉随即把手一摆,“到时候你就知道的,这或许就是你的命。”陈辉这话,把我说的一头雾水。 回到老头儿家里的时候,老头儿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几个人吃过晚饭,陈辉招呼我,跟他到后山去一趟,我疑惑地问,去后山干啥,陈辉没吭声儿,从包袱里拿出一些香和纸钱,迈脚就出门,我只好跟在了他后面。 老头儿见状连忙劝我们,后山太邪性,去不得,尤其是晚上。我冲老头儿一笑,说了句,昨天晚上俺们已经去过一次了,没事儿。老头儿当即瞠目结舌。 离开老头儿的家,陈辉带着我先到村上小饭店去了一趟,买了两荤两素四个菜,我问他到底要干啥他也不说,看样子,好像要到山上祭奠啥。 老头儿见状连忙劝我们,后山太邪性,去不得,尤其是晚上。我冲老头儿一笑,说了句,昨天晚上俺们已经去过一次了,没事儿。老头儿当即瞠目结舌。 两个人很快来到山下,陈辉朝山上看看,并没有山上,把菜放到山脚下,然后焚香烧纸,嘴里还念念有词,具体念的啥,听不清楚。 念完没一会儿,呼呼从山上刮下来一股怪风,我心里顿时一惊,想起了之前五保户老头儿说过的,南方人山下摆法坛招魂的事儿,难道说,陈辉这时候也是在招魂? 怪风呼啸,里面隐隐带着鬼哭狼嚎,陈辉连忙吩咐我,离供品跟焚香远点儿,越远越好。我问他为啥,他说,我站在跟前那些东西都不敢过来。 我心里顿时一沉,还真是在招魂呀,转身朝远处走出好几米远,但是陈辉又冲我摆了摆手,还是太近,得再远点儿,我又朝远处走出几米远,就听身后的怪风“呼”地一声,连忙回头一看,就见陈辉和那些供品,整个儿被一股巨大的旋风裹住,因为黑,也看不太清楚,就感觉飞沙走石的,陈辉在旋风里大声说道:“拿了供品钱财以后,都到村外观里集合,听候仙尊号令,不得有违!”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看来,陈辉是得到了啥提示。 陈辉声音落罢没一会儿,旋风慢慢小了下来,霎时间,从一大股,又分成了数小股,数股小旋风争先恐后朝观的方向刮了过去。 我看着这奇异的一幕,都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忍不住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大腿疼的要命,不是梦,是真的。 等我稳住神儿的时候,陈辉已经从山根地下来到了我身边,冲我摆摆手,“没事儿了,回去吧。” 我一脸愕然,“道长,您刚才在干啥呢,那几股旋风是啥?” 第二天醒来,陈辉跟没事儿人似的,做完早课,带着傻牛到观里去了,我跟强顺到观里看了看,陈辉带着傻牛在给观里打扫卫生。 我们没往岛上去,爬上岛附近的一个山头,居高临下看着。 一转眼的,这就来到十二月十二这天。 两个人一边往会走,我一边又问:“观里的仙尊让您这么做,跟咱们的事儿有关系吗?” 陈辉说道:“那是山上的亡魂,之前那个木人,就是在镇它们,现在木人被咱们从山上带了下来,再没人镇它们,又该到村里作乱了,观里的仙尊让我把它们招进观里听用,将来会给它们一个好的归宿。” 就这样儿,一连过了好几天,居然安然无恙,瞎子他们一直没出现。 陈辉看了我一眼,还是那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这时候,可没这闲工夫帮观里打扫卫生,瞎子他们就要过来了,我得去小岛那里看着,别叫瞎子再把岛上的坟地给破坏了,带着强顺离开观里,直奔小岛。 这一夜,我没睡好,一直做噩梦,梦里不是被那只大狼狗咬,是不被瞎子他们抓住折磨。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八十章 阴阳 , 草稿,明天可能也修改不了了,明天要来几个读者,估计得停更两天吧。还有,本月的27号,估计也得停几天,现在天气不冷不热了,过来看我的读者,自然也多了起来,我也能趁着他们过来,休息一下,不然整天在家里对着电脑,不是胃疼就是头疼。 一大清早,呼呼刮起了东北风,天色阴沉,寒冷彻骨。 吃过早饭,我带着强顺又爬上山头,全神贯注监视着小岛,或许因为天气太冷,小岛周围连一个钓鱼的都没有,静悄悄死寂一片。 我扭头一看,在我不远处,打开了两扇大门,门口站着两条很奇怪的人影,因为是逆光,就感觉这两条人影看着像是人,不过脑袋上面,似乎都长着两只角,我心里顿时一跳,不好! 一直快到中午的时候,居然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招呼强顺下山。 两个人来到小岛上,我让强顺把阴阳眼弄开,看看坟地有没有事儿,只要不是大晴天太阳底下,强顺的阴阳眼还是能看到些东西的。 强顺看了看以后,说没事儿,坟地里还在冒红烟,坟也没被动过,就在这时候,陈辉一个人打远处过来了,来到小岛上以后,陈辉对我说道:“黄河呀,回去吧,今天你破不了铜牌了。” “为啥?”我不解地问道。 我回头冲陈辉也喊了一声:“您放心吧道长,我奶奶说过,我命硬的很,死不了的!”陈辉顿时一跺脚。 陈辉抬头朝天上看了看,啥话都没再说,我也朝天上看了看,破铜牌的其中一个条件,是在太阳底下,阳气最旺的时候,眼下这天色……好像是不能破铜牌。 我回头冲陈辉也喊了一声:“您放心吧道长,我奶奶说过,我命硬的很,死不了的!”陈辉顿时一跺脚。 不过,我不甘心,对陈辉说道:“别看现在阴着天,说不定一会儿就能晴呢,一般大清早刮风,中午不就晴了嘛。” 陈辉闻言,摇着头叹了口气。 活动了一下身子,后背一点疼感都没有了,一抹鼻子,也没血了,随即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奶奶不是说过我命很硬么,咋这么容易就给折腾死了呢? 一个小时后,时间来到了正午,风停了,不过天依旧阴沉着,别说出太阳了,看着马上都要下雪了。 天上没太阳,是没法儿确定正午时间的,所幸我从老头儿家里预先拿来一个马蹄表,时间来到十二点的时候,我让强顺跟陈辉下岛回避,自己把破铜牌的物件和铜牌,一起从身上掏了出来。 之前那大狼狗扒我们的包袱,估计就是想找这两样儿东西,不过它可能没想到,这两样儿物件儿,只要天气一冷、衣裳一厚,就会被我贴身藏起来,谁也别想给我弄走。 破铜牌的物件,放在了那块做记号的石头上,然后把铜牌放到破铜牌的物件上,就在这时候,陈辉在小岛对岸冲我大喊了一声:“黄河,你可要想好了,你今天要是破铜牌,不但铜牌破不掉,还有可能搭上你一条命!” 俩狗头一听,二话没说,把我交给了这俩人,这俩人押着我就往台阶上走,我忍不住问了他们一句,谁是罗大仙?我就感觉分外的晦气,死了还能遇见姓罗的。 我回头冲陈辉也喊了一声:“您放心吧道长,我奶奶说过,我命硬的很,死不了的!”陈辉顿时一跺脚。 俩狗头一听,二话没说,把我交给了这俩人,这俩人押着我就往台阶上走,我忍不住问了他们一句,谁是罗大仙?我就感觉分外的晦气,死了还能遇见姓罗的。 我这时候,不再理会外界的一切,把双眼一闭,凝视聚气,停了十来秒钟,嘴里开始默念破铜牌的口诀,当口诀念到最后一句,猛然把眼睛睁开,抬手右手放到嘴边,“噗”地给手心吐了一口气,抡起胳膊照着铜牌上就拍。 与此同时,我偷眼朝天上瞅了瞅,就发现天空的阴云正在以最快速度,由四周朝我头过我命很硬么,咋这么容易就给折腾死了呢? 不卑不亢地大步走到门口,这时候,看清楚门口这俩鬼玩意儿了,是两个人身狗头的家伙,之前看见的头上的犄角,是他们直愣愣的耳朵,这俩家伙,一个比一个长的凶恶,一个手里拿着钢叉,一个手里拿着铁链。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其中一个狗头扑过来用铁链把我给捆上了,我倒是想反抗,却感觉身上没一点儿力气,另一个,用钢叉狠狠在我右肋戳了一下,我顿时大叫一声,撕心裂肺的疼。 两个人来到小岛上,我让强顺把阴阳眼弄开,看看坟地有没有事儿,只要不是大晴天太阳底下,强顺的阴阳眼还是能看到些东西的。 “走,该你过堂了!” 俩狗头一听,二话没说,把我交给了这俩人,这俩人押着我就往台阶上走,我忍不住问了他们一句,谁是罗大仙?我就感觉分外的晦气,死了还能遇见姓罗的。 走了大门,是一条拱形的甬道,甬道顶部星星点点,就好像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嵌在了上面,当然了,在这种气氛下面,是看不出美好与梦幻的,只叫我感觉到阴森与恐怖。 后来回到家里,跟奶奶说了这段奇幻经历,问奶奶甬道顶部嵌的那些星星是啥?奶奶给了我一个很恐怖的回答,魂灯,用鬼魂点燃的灯,把我听的浑身一激灵。 甬道不算是直的,拐了好几道弯儿,来到了一个,算是广场的地方,广场上架着几口大锅,锅下面突突冒着绿火,在进过一口锅旁的时候,我忍不住朝锅里看了一眼,里面全是红汤,红汤都被绿火煮沸了,里面咕嘟咕嘟翻滚啥东西,我没看清楚,只看见些头发,我没敢再往深处想,这也就是我了,这要是换成别人,估计直接就瘫那儿了。 广场的对面,是座黑漆漆的大山,山体陡直,就像个平面,山体半腰有两扇大门,广场这里有台阶,一直朝上通到大门跟前。 两个狗头押着我,推推攘攘,很快来到了台阶下面,在台阶两侧,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看着挺正常,没等我们上台阶,把我们拦了下来,两个人对两个狗头说,要亲自押送我上去,让两个狗头回甬道里再押其他人。 两个狗头似乎不认识这两个人,问这两个人是干啥的,我们的罪犯为啥要交给你们,两个人当即把脸沉了下来,对两个狗头说,这个罪犯很特殊、在阳间是吃阴饭的,上边交代他们俩过来,专门押解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罗大仙,就是罗大仙专门派他们俩来的。 我旋即明白了,罗瞎子他们几个为啥一直没出现,估计他早就掐算出来了,专门在这里等我呢。常言说的,不死不休,我这个,死了也不休! 俩狗头一听,二话没说,把我交给了这俩人,这俩人押着我就往台阶上走,我忍不住问了他们一句,谁是罗大仙?我就感觉分外的晦气,死了还能遇见姓罗的。 我回头冲陈辉也喊了一声:“您放心吧道长,我奶奶说过,我命硬的很,死不了的!”陈辉顿时一跺脚。 俩人就回答说,罗大仙你也认识,他在阳间他叫罗四眼,过阴来到阴间以后,就是罗大仙…… 两个人又说,他现在正在上面大殿里等你,他专门过阴过来,要给你亲自定罪。 瞎子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狗头穿着古代官员的衣裳,我仔细一看,这狗头,咋那么像抓我们包袱的大狼狗呢? 我刘黄河不怕死,因为我知道,死只是一个新的开始,但是,我要是落到这姓罗的手里,恐怕,再没有结束,也没有开始了…… 等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看,两边站立的全是人身狗头的家伙,就好像两班衙役似的,不远处,是一个讲台一样的台子,台子上面放着一条几乎跟台子一样长的条案,条案正中,坐着一个白眼仁儿的瞎子,正是罗瞎子,在罗瞎子旁边,还坐着一个人身狗头的家伙。 啥!我一听,差点儿没原地跳起来。 这俩狗日的,真像是一丘之貉。 感谢“月弥沙”的百元红包,感谢“天沛姓郭”的百元红包。 两个人在身后猛地一推我,我身子不由自主朝前一冲,踉踉跄跄栽进了大殿里。 我旋即明白了,罗瞎子他们几个为啥一直没出现,估计他早就掐算出来了,专门在这里等我呢。常言说的,不死不休,我这个,死了也不休! 就这这时候,上面的瞎子嘿嘿嘿嘿怪笑了起来…… 像干我们这行的,在那边都有自己的另一个名号,一般都是有职位的,要不然,你在阳间也吃不了阴饭,也就是说,能干这行的,都是带天命注定的。 我扭头一看,在我不远处,打开了两扇大门,门口站着两条很奇怪的人影,因为是逆光,就感觉这两条人影看着像是人,不过脑袋上面,似乎都长着两只角,我心里顿时一跳,不好! 后来回到家里,跟奶奶说了这段奇幻经历,问奶奶甬道顶部嵌的那些星星是啥?奶奶给了我一个很恐怖的回答,魂灯,用鬼魂点燃的灯,把我听的浑身一激灵。 两个人很快把我压到两扇大门跟前,两扇大门就跟长了眼睛似的,轰隆隆自己就打开了,我打眼朝里面一看,是一座大殿,不能说是宏伟,只能说是阴森。 第三百八十一章 还生 , “刘黄河,又见面了,没想到吧?”说着,瞎子眼睛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好像在上下打量我。 我也笑了,答非所问地反问了一句,“罗瞎子,我听说人到了阴间以后,瞎子能看见,聋子能听见,是真的吗?” “你!你、你就不怕吗!” 我看着瞎子笑道:“我都死了还有啥可怕的。” 瞎子扭头朝身边的狗头看了一眼,慢吞吞地、冷冷说道:“还有比死更可怕的!” 陈辉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当然知道了,在世上作恶的人,一旦死了到了这边,没一个好下场的,但是,我刘黄河从没有作过恶,阳间没做亏心事,地府也敢走一遭,再说了,我还是带天命的人,只要我没做过亏心事,就算死了,做鬼也是堂堂正正,谁又能把我怎么样,我脸上带着笑,不卑不亢地看着瞎子,一声没吭。 瞎子,似乎真能看见东西了,看来传言不虚,他又朝身边的狗头看了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把他们都带上来吧。” 狗头随即很恭敬地应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冲殿里衙役吩咐道:“把他们全都带上来!”两班狗头衙役闻言,转身离开了好几个。 一会儿的功夫,也不知道从大殿哪个角落押上来几个人,我扭头朝几个人一打量,心里顿时一跳! 我冲老头儿一笑,“有点儿饿了。” 被押上来的,总共五个人,其中三个,分别是:陈辉、强顺、傻牛,另外两个,我朝他们只看了一眼,顿时冲瞎子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妈的……”另外两个,真要了我的命了,居然是我爸跟我妈! 五个人被衙役们押着,全都耷拉着头,看上去失魂落魄的,好像刚刚受过大刑似的,我顿时心如刀绞,尤其是我爸跟我妈,看着他们我只想掉眼泪,我这儿子当的,把自己父母都连累了,冲他们几个人大喊了几声,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真想哭了。 瞎子这时候又嘿嘿嘿笑了起来,“刘黄河,这几个人,你都认识吧?” 我把牙紧紧地咬了咬,歇斯底里大叫道:“罗瞎子!你到底想干啥,有啥事儿你冲我一个人来!” 瞎子翻着白眼,嘿嘿奸笑着,“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把他们找来的呢?” 我咬着牙没吭声儿,这还用问吗,肯定是用啥邪术把他们的魂儿勾来的,陈辉他们三个,我不意外,至于我父母这个,就有点儿奇怪了,他们在我奶奶身边,应该不会轻易着道的,而且离家这么远,罗瞎子真能一下子把他们勾到这儿吗?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既然他们也来到了这里,就得先想办法把他们送回去! 就听瞎子又不紧不慢说道:“我告诉,只要我想收拾你身边的人、或者你家里的人,易如反掌,你现在,只有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们所有人都长命百岁。” 瞎子扭头朝身边的狗头看了一眼,慢吞吞地、冷冷说道:“还有比死更可怕的!” 我抬起头冷冷瞥了瞎子一眼,把他恨得牙根儿都痒痒,我知道,他就是想要我交出铜牌。 压了压心里翻江倒海一样的情绪,我冷冷说道:“你不就是想要铜牌嘛,你放了他们,我立马儿给你!” 我咬着牙没吭声儿,这还用问吗,肯定是用啥邪术把他们的魂儿勾来的,陈辉他们三个,我不意外,至于我父母这个,就有点儿奇怪了,他们在我奶奶身边,应该不会轻易着道的,而且离家这么远,罗瞎子真能一下子把他们勾到这儿吗?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既然他们也来到了这里,就得先想办法把他们送回去! 瞎子轻轻点了点头,“好,很好,不过,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那你想怎么样!” 瞎子把脸色正了正,“你先帮我办另外一件事,如果办成了,我把你父母放回去,然后,你再拿着铜牌来交换另外三个。” 我咬着牙没吭声儿,这还用问吗,肯定是用啥邪术把他们的魂儿勾来的,陈辉他们三个,我不意外,至于我父母这个,就有点儿奇怪了,他们在我奶奶身边,应该不会轻易着道的,而且离家这么远,罗瞎子真能一下子把他们勾到这儿吗?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既然他们也来到了这里,就得先想办法把他们送回去! “好!” 瞎子嘿嘿嘿又笑了起来,“我还没说什么事,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我忍着没吭声儿,心说,你他妈抓住了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几个人,我还有啥不能答应的,不过你给我等着,只要给我找到翻身的机会,我非弄死你不可! 瞎子,又扭头朝身边的狗头看了一眼,说道:“我身边这位朋友,在阳间有个死敌,你回去把他带来,我就先放了你父母。” 我朝瞎子身边的狗头看了看,冷冷地问狗头:“你的死敌是谁,是那个木头人吗?” 狗头连忙点了点头,“正是。” 我又看向了瞎子,心下一寻思,说道:“我现在不知道木人在哪儿,也不知道怎么把他带到这里来,既然你叫我把他带过来,你肯定已经想好法子了,你说吧,你想叫我怎么做!” 瞎子翻着白眼仁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小小年纪,果然机灵,怪不得我五弟和林伢子都对付不了你。”瞎子顿了一下,又说道:“那木人的下落,我已经算了出来,至于你怎么把它带到这里来,我也替你想好了……”接下来,瞎子把木人这时候的所在地址告诉了我,又把怎么把木人带过来的方法,也告诉了我。 木人,现在就在山下村子一户金姓人的家里,至于把木人带过来的方法,也很简单,在后山的半山腰上,有一个小山洞,洞口只有人头大小,我到金姓人家里拿到木人以后,把木人放进山洞里就行了。 “那你想怎么样!” 瞎子最后交代我,不许耍花样,要不然,我父母和陈辉他们几个,就再也回不去了,永生永世都要留在那里受苦。瞎子还给我限定了时间,十二个时辰之内,必须送到,要不然他就不会再放我父母。 “铜牌没事,只是……”说着,陈辉往身上摸了摸,不但掏出了铜牌,还把破铜牌的物件也掏了出来,陈辉把破铜牌的物件让我看了看,问道:“这件物品,像是一件极阴的邪物,当时我找铜牌的时候,和铜牌一起找到的,你见过这东西吗?” 我咬着牙满口答应,绝不耍花样儿,绝对按时送到! 随后,瞎子让殿里的两个狗头把我压出去,我担心地不停回头朝我父母和陈辉他们三个看,嘴上忍着,在心里大叫:爸,妈,陈道长,你们等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救出去的! 两只狗头衙役押着我出了殿门,来到外面,外面那两个人又接替下两只狗头,继续押着我,不过,他们并没有押着我走台阶,顺着殿门,往山体侧面走,走了没几步,就见山体侧面出现了一个小山洞,洞口直径大概在六七十公分的样子,很像是狗洞,不过人要是趴着,也能勉强钻进去。 木人,现在就在山下村子一户金姓人的家里,至于把木人带过来的方法,也很简单,在后山的半山腰上,有一个小山洞,洞口只有人头大小,我到金姓人家里拿到木人以后,把木人放进山洞里就行了。 两个人一把将我摁到洞口,其中一个帮我解开铁链,另一个对我说道:“滚吧,顺着洞爬过这座山,就能回去了。” 我趴在地上朝洞口一看,感觉挺讽刺,就见跟狗洞一样的洞口上面,居然还刻着名字,就见上面刻着“还生洞”,三个黑字,我冷笑了一下,这应该不是给“人”还生用的。就这座小小的还生洞,说明了很多问题,这里,不是管人魂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我身边其中一个人,在我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还不快进去!”我身子朝前一栽,不由自主钻进了洞里。具体洞里的情况,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就像做了一场模模糊糊的梦似的,只记得里面很黑,自己一直往前爬,爬着爬着,好像就啥也不知道了。 “我们没事,只有你出了事儿。” 等我醒来的时候,还保持着趴着的姿势,但不是趴在地上,而是趴在软乎乎的被子上,后背呢,传来无数针扎一样的疼,我顿时把眼睛睁开了。 眼前跳动的蜡烛光,不远处黑乎乎的墙壁,我愣了一下,回了神儿,居然在五保户老头儿的家里。 “黄河呀,你终于醒了!” 我冲老头儿一笑,“有点儿饿了。” 我顿时又一愣,这声音,居然是陈辉的,他不是已经……连忙抬起头往床边一看,陈辉一脸居然担心地在床边站在着。这时候,我发现自己上身的衣裳全没了,就穿了一件背心,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忍着后背的疼痛,翻了个身,从被子里坐了起来。陈辉似乎见我没啥事儿,脸上担心的表情没了,随即换成一脸责备,训斥道:“告诉你不要破铜牌,你就是不听,看看你现在,还好只是昏迷,没有受伤,要不然,我将来如何向白仙姑交代呢!”我这时候听着陈辉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啥,一脸迷惑加茫然,脑子里还在想着被狗头衙役押着的陈辉。 等陈辉说完,我依旧在怔愣着,陈辉脸色又变了,又担心起来,把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黄河,黄河?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我顿时回神儿,抬起手揉了揉脸,“听见了,我没事儿。” 陈辉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朝陈辉看了一眼,眼前的陈辉是这么的真实,难道在大殿里的那些,都是我做的梦么? 我有点儿搞不明白了,我问道:“我昏迷多长时间了?” 陈辉回道:“一个下午,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又朝陈辉打量了一下,“您跟强顺都没事儿吧?” “我们没事,只有你出了事儿。” 听陈辉这么说,我稍稍放了点儿心,他跟强顺都没事儿,活生生的,魂儿就不可能被勾走,这说明我在大殿里遇上的那些,都是我做的梦,不过,那梦就是有点儿太真实了。 我又暗松了口气,问道:“当时……我破铜牌的时候,您叫我跑,后来我转身一跑,听见轰隆一声,后来就啥也不知道了,是不是天上又有雷劈下来了?” 陈辉点了点头,“这次十分惊人,幸亏你跑的快,没劈中你,不过,把小岛劈出一个大坑,你身上那件军大衣,全被劈起来的土屑打成了窟窿,还好没打进肉里,头上也没受伤。” 我回道:“傻牛哥把罗五打死以后,我在他包袱里找到的。” “铜牌没事,只是……”说着,陈辉往身上摸了摸,不但掏出了铜牌,还把破铜牌的物件也掏了出来,陈辉把破铜牌的物件让我看了看,问道:“这件物品,像是一件极阴的邪物,当时我找铜牌的时候,和铜牌一起找到的,你见过这东西吗?” 我朝陈辉看了一眼,连忙叫住老头儿,“老爷爷你先等等,我想问问您,你们村里……有没有姓金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是故意想瞒着您,您看看它的样子,我要是拿给您看,您能接受得了吗,再说了,托我办事的人,不让我告诉别人。” 陈辉一听,又气又愤,“罗家人真是丧心病狂,什么邪物都能做的出来!” 我冲老头儿一笑,“有点儿饿了。” “铜牌没事,只是……”说着,陈辉往身上摸了摸,不但掏出了铜牌,还把破铜牌的物件也掏了出来,陈辉把破铜牌的物件让我看了看,问道:“这件物品,像是一件极阴的邪物,当时我找铜牌的时候,和铜牌一起找到的,你见过这东西吗?” 我小心翼翼冲陈辉伸出了手,“道长,您还是把它给我吧,将来我还要靠它破掉铜牌呢。” 我咬着牙没吭声儿,这还用问吗,肯定是用啥邪术把他们的魂儿勾来的,陈辉他们三个,我不意外,至于我父母这个,就有点儿奇怪了,他们在我奶奶身边,应该不会轻易着道的,而且离家这么远,罗瞎子真能一下子把他们勾到这儿吗?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既然他们也来到了这里,就得先想办法把他们送回去! 我回道:“傻牛哥把罗五打死以后,我在他包袱里找到的。”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盛过来。”说着,老头儿转身又要出去。 我干咽了口唾沫,既然这物件已经被陈辉发现了,那我也没啥好再隐瞒的了,我坦诚地说道:“这是跟铜牌一起的,只有用这东西,才能破掉铜牌。” “哟,小兄弟儿醒了,饿不饿,我还给你留着饭呢。” “什么?”陈辉顿时一脸惊讶,“难道说,这东西一直被你藏在身上?” 陈辉叹了口气,把两样儿物件都递给了我,这时候,五保户老头从外面进来了,我连忙把铜牌和破铜牌的物件儿,塞进了被子里。 陈辉闻言,把破铜牌的物件反复看了看,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你怎么得到这阴邪之物的?” 听陈辉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心里顿时一沉,连忙又问道:“铜牌呢?” 第三百八十二章 生枝 , “姓金的?”老头儿先是一愣,随后说道:“有哇,俺们村里现在两户姓金的,亲兄弟俩,一个住村东,一个住村西……” 我顿时皱了下眉,还真有姓金的,老头儿随即反问我,“小兄弟儿,你问这个干啥呀?” 我连忙又冲老头儿一笑,“没事儿,随便问问,您不是要给我盛饭么,我现在真的很饿了。” “中中中,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盛去。”说着,老头儿转身离开了。 老头儿走后,我忍不住又把眉头皱了起来,这时候,陈辉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问道:“黄河,出什么事了吗?” 老头儿走后,我忍不住又把眉头皱了起来,这时候,陈辉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问道:“黄河,出什么事了吗?” 我赶忙回神儿,看着陈辉笑道:“没事,我就是……就是在昏迷的时候吧,做了个梦,梦里有人跟说,他们村里没有姓金的,我就好奇问问,谁知道有姓金的,说明我那梦都是瞎做的。” 我很有信心地说道:“不会的,只要家里有东西,肯定跟别人家不一样,你忘了,你还能看出坟地冒黑气红气呢,一样道理!”我一把又拉上他,“走,这家没有,再到另一家看看。” 陈辉听了,也不再问啥了。等我穿好衣裳的时候,老头儿把饭也盛好了。从里屋来到外面,发现只有毛孩一个人在屋里,我就问陈辉,“道长,强顺跟傻牛哥呢?” 陈辉脸色立时显得有点儿不自然了,小声说道:“咱过来这几天,把人家过年的粮食都吃掉了,强顺跟傻牛到山外镇子上买粮食去了。”听陈辉这么说,我很想笑,却没能笑出来,就我们这几个年轻人的饭量,不把人家孤寡老头儿吃干了才怪呢。 老头儿给我端来的是一碗面条,吃完面条,肚子里不空了,心里也踏实了一些,不过,我这时候暗自合计着,最好能到那两户姓金的家里看看,他们家里要是没有木人儿,那说明之前那些确实是我做的梦,要是有木人儿,我可就得仔细掂量掂量了。眼下,还有一个问题,怎么去他们两家找呢? 一个小时多以后,强顺跟傻牛回来了,两个人拉着一辆木头板车,一脸风尘仆仆的疲惫样子。 我们几个出门,往板车上一看,车上满满的放了一车物品,有米有面,还有几件棉衣棉裤。陈辉对我说,其中一件棉大衣是给我买的,之前那件军大衣已经不能再穿了,其他几件棉衣棉裤都是送给老人家的。 老头儿见车上满满一车东西,惊讶错愕地都不敢收了,说买来这么多东西,他自己两年都吃不完,还有那衣裳,都够他穿进棺材里了。陈辉一脸惭愧地对他说,我们几个在您这里打扰多日,买些东西也是应该的。老头儿连连点头说好,高兴激动的不得了。 等把车上的物品全搬进屋里,板车还给老头儿邻居以后,我悄悄把强顺拉到院里,跟他商量,晚上咱俩偷偷出去一趟,别跟陈道长说。 强顺一听,居然像心有灵犀似的,二话不说,满口就答应了,而且一个劲儿冲我挤眉弄眼的怪笑,看得我心里都没底了。 我一脸懵圈儿,问道:“你、你啥意思,我咋精啦?” 等把所有物品都安顿完了,陈辉带着傻牛和毛孩子做起了功课,我见状,悄悄又把老头儿拉到院里,老头儿这时候对我们几个越发亲热了。 我就跟他打听,村里那两户姓金的具体住哪儿,老头儿旋即露出一脸疑惑,问我一直打听他们家干啥。我就蒙老头儿说,我昏迷的时候,村外观里那仙家给我托梦,非要叫我到他们家去一趟,我现在必须过去看看,不过,这事儿您可不能告诉我们道长。 老头儿闻言,一脸艳羡,仙家托梦,谁能不羡慕,告诉了我具体位置,随后,我拉着强顺从老头儿家里出来了。 “帮……”我差点儿没一头栽地上,咋又叫帮忙呢,从家里出来的这一年多,还没把我折腾够呀。 两个人一来到外面,强顺居然反客为主,反手拉上我就走,我连忙停下问他:“你干啥呢强顺,知道我要去哪儿吗?” 强顺又是一脸怪笑,“刘黄河,你现在是越来越精咧。” 我一脸懵圈儿,问道:“你、你啥意思,我咋精啦?” 强顺反问道:“你咋知道我偷偷买了两瓶酒跟花生米呢?” “啥?”我旋即明白了,敢情呢,露出一脸哭笑不得。 强顺又一拉我,“走,赶紧找地方喝点儿去。” 我一把甩开了他,“我可不知道你买了酒,我叫你出来是有正事儿要办!” 强顺一听显得不高兴了,“你不是喊我出来喝酒呀,又有啥事儿要办?” 我犹豫了一下,“你等我想想。” 强顺听了撇了撇嘴,“真拿你没办法,中吧,我跟你去,不过咱们先得说好了,看完以后你得陪我喝酒。” 记得梦里罗瞎子只警告我老实儿点儿,别耍花样儿,并没有说这事儿不能告诉别人,随即打定主意,拉着强顺一边朝村西走,一边把自己昏迷以后的经历说了一遍。 我先是愣了一下,不过随即想到了那位风水先生的大孙子,这小鬼孩儿,不会就是那大孙子吧,这观里供的不就是他嘛。 强顺听完,居然一脸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这就是做的梦,你看看,我跟陈道长、傻牛哥,不都好好儿的么!” 等把所有物品都安顿完了,陈辉带着傻牛和毛孩子做起了功课,我见状,悄悄又把老头儿拉到院里,老头儿这时候对我们几个越发亲热了。 我点了下头,“你们是好好的,不过,最好还是过去看看我才放心,梦里那个罗瞎子还给我定了时间,十二个时辰内必须把木人送到,咱只要弄清楚村上姓金的家里有没有木人,就知道我的梦是真的假的了。” 等把所有物品都安顿完了,陈辉带着傻牛和毛孩子做起了功课,我见状,悄悄又把老头儿拉到院里,老头儿这时候对我们几个越发亲热了。 强顺听了撇了撇嘴,“真拿你没办法,中吧,我跟你去,不过咱们先得说好了,看完以后你得陪我喝酒。” “中,我陪你喝!” 两个人首先来到村西金姓人家门前,我让强顺把阴阳眼弄开了,先朝他们家院里看看,再围着他们家房子转几圈。 强顺不理解我啥意思,我给他解释说,一般家里有邪物或者灵物的,宅子看起来就跟普通人家儿不一样,有邪物的宅子看上去黑气笼罩,有灵物的可能有霞光或者白气红气笼罩。 强顺听我这么解释,啥也没再说,看完院子,又整个围着宅子转了几圈,把这户人家房前房后,看了个遍,最后,他冲我摇了摇头,“黄河,啥也没有呀,我的阴阳眼就能看鬼,从没看过宅子,他们家里就算有啥东西,我恐怕也看不出来。” 我很有信心地说道:“不会的,只要家里有东西,肯定跟别人家不一样,你忘了,你还能看出坟地冒黑气红气呢,一样道理!”我一把又拉上他,“走,这家没有,再到另一家看看。” 很快的,两个人又来到村东,强顺又围着村东这家转了几圈,最后,又冲我摇了摇头,“黄河,还是啥都没有哇,你那个梦,应该就是个梦,咱也别瞎折腾咧,赶紧喝酒吧,要不然陈道长一会儿就做完功课咧!” 听强顺这么说,我心里迷惑起来,难道,真是一场梦? 也就在这时候,强顺猛然一把掐住了我的胳膊,低声说道:“黄河,有、有东西……” 我连忙朝强顺看了一眼,就见强顺一双眼睛死死盯向这家的墙角,我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啥东西?” 等把所有物品都安顿完了,陈辉带着傻牛和毛孩子做起了功课,我见状,悄悄又把老头儿拉到院里,老头儿这时候对我们几个越发亲热了。 强顺回道:“有人,有一个年轻人从他们家里院里跳出来咧,不是,是一个鬼,落地上没声儿……呀!”强顺话还没说完,“呀”地惊叫了一声,“他看见咱们咧,在墙边小路上朝咱们招手儿呢……” 我连忙朝墙边小路上看了看,啥也没有。鬼冲人招手,一般都是想勾魂儿的,但是,哪个不要命的鬼敢来我跟前勾魂儿,我镇定地说道:“你问问他,给咱俩招手他想干啥!” 强顺回道:“好像……好像是想叫咱俩跟他走。” 跟他走?难道还真想勾我们俩的魂儿呀,这可是太岁头上动土,找死呢,我对强顺说道:“别理他,你老实告诉我,这个院子里也真的啥都没有吗?” 强顺居然没理我,眼睛直勾勾看着墙边的小路,强顺说道:“黄河,他说他手里有咱想要的东西。” “啥?”我连忙看向了强顺,强顺又说道:“他说他手里有木人儿,叫咱俩跟他走。” 我顿时把眉头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儿呢,心里暗骂,这狗日的,这夜咋这么长,梦咋这么多呢! 一咬牙,拉上强顺,“走,跟上去看看!” 老头儿走后,我忍不住又把眉头皱了起来,这时候,陈辉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问道:“黄河,出什么事了吗?” 强顺有点儿不情愿,但他也不是个浑人,他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从眼下来看,木人应该是被这只鬼从金姓人家里拿出来的,木人既然在金家,那说明我的梦有可能是真的,他要是再不配合我,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强顺回道:“有人,有一个年轻人从他们家里院里跳出来咧,不是,是一个鬼,落地上没声儿……呀!”强顺话还没说完,“呀”地惊叫了一声,“他看见咱们咧,在墙边小路上朝咱们招手儿呢……” 鬼魂走在前面,强顺给我带着路,两个人走在后面。很快的,我们跟着鬼魂居然来到了村外那座道观跟前,强顺这时抬手朝道观一指,说道:“那鬼钻进观里去咧,他叫咱俩也进去。” 我当即皱了皱眉,这观里有仙家坐镇,这鬼居然还敢往里面钻,还叫我们也进去,这好像有点儿不太合理吧,转念一寻思,会不会是观里的仙家引我们来的呢? 强顺当即回道:“他说可以。” 又一拉强顺,“走,进去看看。” 两个人来到院里,我让强顺把院子看了看,强顺一摇头,“可能钻屋里咧。” 两个人又从窗户跳进了屋里,屋里乌漆嘛黑的,强顺朝屋里一看,连忙又掐住了我的胳膊,颤着声音说道:“黄、黄河,供桌上、上……坐着个小鬼孩儿!” “小鬼孩儿?” 我一听连忙又朝神像拜了三拜,“多谢仙降法。” 我话音一落,强顺小声回了我一句,“是,他说他就是。” 我连忙把身上的火机掏出来打着了,供桌上,有陈辉之前放的两根蜡烛,我走过去点着了其中一根。 我先是愣了一下,不过随即想到了那位风水先生的大孙子,这小鬼孩儿,不会就是那大孙子吧,这观里供的不就是他嘛。 这时候,就听强顺在我身后又说道:“小鬼……不是,仙尊说,你最近有大难,见你为人至善、福德殷厚,想降法帮你一把。” 一听“不过”,我心里顿时一沉,连忙问强顺:“不过什么?” 强顺又说道:“仙尊说,你的事儿他已经全都知道了,你想要的木人,刚才他也派人拿过来了,你只要把木人拿回去,别的事不用管,照做就行了,不过……” 一个小时多以后,强顺跟傻牛回来了,两个人拉着一辆木头板车,一脸风尘仆仆的疲惫样子。 但是,眼下这个忙,我不帮恐怕都不行,这小鬼孩子,提前一步把木人儿拿到手里,等于是掐了我的七寸,我要是不答应,他肯定不会痛痛快快把木人给我! “什么要求?” 强顺回道:“不过,他有个要求。” “帮……”我差点儿没一头栽地上,咋又叫帮忙呢,从家里出来的这一年多,还没把我折腾够呀。 强顺说道:“他想要你帮他个忙。” 强顺当即回道:“他说可以。” 等把所有物品都安顿完了,陈辉带着傻牛和毛孩子做起了功课,我见状,悄悄又把老头儿拉到院里,老头儿这时候对我们几个越发亲热了。 屋里有了光亮,我心里顿时透亮了不少,强顺似乎也放松了许多。我朝神像看看,走到供桌正前方,握出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拜神手势,紧贴额头,恭恭敬敬朝神像拜了三下。 我又问道:“那……那我可以把供桌上的蜡烛点着吗,我现在啥也看不见。” 我这时候啥也看不见,别说小鬼孩儿了,满眼的黑,我估摸了一下供桌的大概位置,冲那里恭恭敬敬问了一句,“敢问仙尊,您就是观里的火德大帝吗?” 一个小时多以后,强顺跟傻牛回来了,两个人拉着一辆木头板车,一脸风尘仆仆的疲惫样子。 强顺这时候拉了拉我的胳膊,“黄河,小鬼孩儿在给咱们俩招手呢,叫咱过去呢。” 第三百八十三章 将军 , 草稿,待会儿有位读者就要过来了,修改恐怕来不及了。明天呢,得陪人家转一天,后天呢,还有位读者要过来,所以,明天、后天、还有大后天,更新的可能性不大了。各位多体谅一下,保不齐那一天,我也会因为你过来看我,为你而断更。 强顺继续说着:“仙尊说,只要你能答应帮他这个忙,这里的事儿,他就能给你解决到底。” 我咬了咬下嘴唇,心说,木人在你手里拿着,我答不答应恐怕已经不是由我能决定的了,旋即把心一横,冲神像问道:“仙尊,您要我帮您什么忙?只要我能帮的上的,您尽管说,一定帮您!” 停了小一会儿,强顺说道:“仙尊说,你一定能帮上忙,这个忙,也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啥?”听强顺这么说,我心里翻江倒海,表面却假作镇定,郁闷透了,我咋又成了最合适的人选呢? 强顺继续说着:“木人就在外面的香炉里放着,在木人下面的香灰里面,还埋着一个香囊,香囊里放着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不过你不能打开看,把香囊送给到二百里外的王姓人家里,等他们家里人看完香囊里面的东西,你再回来。” 这熊孩子,这时候还没忘这茬儿呢,不过,也不能叫他一直说我骗他,两个人在老头儿家门口附近,找了块干净避风的地方,强顺从身上掏出两瓶酒、两小袋花生米,打开一瓶,抽着烟吃着花生米,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喝上了。 我一听,这事儿好像挺简单的,不就送个东西嘛,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担心,按照以往那些仙家们的套路,他们托我办的事儿,表面说起来都简单,但是一旦做起来,一个比一个费劲儿,我十分谨慎地冲神像刺探道:“只是送香个囊吗?” 强顺立马回道:“只是送个香囊,只要把香囊送到,等他们家里人看完,你就能回来了。” 我犹豫了一下,“那好吧,我答应您,不过……”我把话题一转,又说道:“帮您送香囊可以,不过我有点儿担心,二百多里地的路,就算我不吃不睡来回恐怕也得走两三天,我现在要是走了,我怕那边会有变故,您能不能先帮我把我的事儿办完了,然后我再踏踏实实上路去给您送东西。” 我说完,停了大概能有四五分钟,强顺说道:“仙尊说行,事不宜迟,你现在就把木人跟香囊拿走,今天晚上你就能看到结果,明天一早你就能出发去送香囊了。” 我说完,停了大概能有四五分钟,强顺说道:“仙尊说行,事不宜迟,你现在就把木人跟香囊拿走,今天晚上你就能看到结果,明天一早你就能出发去送香囊了。” 我一听,这位仙家办事效率挺高的,只要能把罗瞎子的事儿解决了,叫我干啥都行! 我满口答应一声,随即,强顺看向我说道:“仙尊走了,说叫咱们也赶紧离开这里。” 两个人又从窗户里跳出去,来到院子中间的石头香炉跟前,朝香炉里一看,木人果然在里面放着。 我伸手把木人拿起来,另一只手往木人下面的香灰里刨了刨,刨了没几下,还真露出来一个小布袋子,所谓的香囊,也就是个荷包,半个巴掌大小,杏黄色,里面鼓鼓囊囊的,很像是给小孩儿带的。 香囊的口上有两根红绳子,把香囊口束的死死的,这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放的啥,我没有那好奇心,也没有打开的**,随手塞进了裤兜里。 两个人离开道观,我对强顺说道:“你一个人先回去吧。” “啥?”强顺不乐意了,“我跟你忙活半天,你现在叫我回去?” 我说道:“我现在还有点儿事儿要办,你先回去睡吧。” “我才不睡嘞!”强顺叫道:“刘黄河,你说话越来越不算数咧,刚才你答应我啥了,要跟我一起喝酒的!”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喝酒是小事,啥时候都能喝,我现在有急事要办。” 强顺不依不饶,“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跟我喝,我就不回去。” 真拿他没办法,只好带着他一起上山,路上专门交代他,这事儿回去以后,千万别跟陈道长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爬上后山的半山腰,在山腰上找了一会儿,总算找到了罗瞎子说的那个小山洞,我打量了一下,洞口光秃秃的,似乎很深,强顺这时候一把掐住了我的胳膊,“黄河,这是个啥洞呀,咋往外冒黑气呢。” 我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就算看见啥也别吭声儿。”说着,我把木人从身上掏出来,放进了洞里,随后一拉强顺,赶紧走! 两个人下了山以后,我领着强顺直奔老头家里,眼看快走到老头儿家门口的时候,强顺一把扯住了我,“黄河,你还有别的事吗?”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了呀。” “那你现在是要回去么?” 黑衣人说了一句,“不用开门。”说着,两个人架着我就往门上撞,我心里顿时一跳,没等我回神儿,已经在房子外面了,回头看看,房门关的好好儿的。 “是呀。” “好哇刘黄河,你又骗我!”强顺一把死死揪住了我,“不能这么回去,怎么你也得陪我喝点儿!” 这熊孩子,这时候还没忘这茬儿呢,不过,也不能叫他一直说我骗他,两个人在老头儿家门口附近,找了块干净避风的地方,强顺从身上掏出两瓶酒、两小袋花生米,打开一瓶,抽着烟吃着花生米,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喝上了。 一瓶酒喝完,强顺说不过瘾,非得把另一瓶也打开,我们那时候的酒量,也就半斤的样子,再喝非傻了不可,但是,强顺就是不依不饶,最后,我们俩把另外一瓶也灌了下去。 等我们回到老头儿家里的时候,老头儿跟傻牛已经睡下了,陈辉似乎正要带着毛孩儿出门去找我们,见我们俩烂醉如泥的回来,狠狠训了我们俩一顿,具体训的啥,现在早就想不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钻进被窝里的,本来我昏迷了一下午,是不困的,但是这时候喝了一斤酒,都喝的快不省人事了,钻被窝没一会儿就失去知觉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就感觉耳朵边上有人给我呵凉气,紧跟着,好像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迷迷糊糊的,勉强把眼睛睁开了,就见在我铺盖旁边,站着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个一身黑衣,一个一身白衣。 我就是一愣,两个人异口同声对我说道:“刘黄河,我家主人请你过去一趟……” 这一黑一白,不会是黑白无常吧?我从被窝里慢慢坐了起来,发身上的衣裳穿的好好儿的,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清醒过来,冲两个人问道:“你们主人是谁呀?” 白衣人回道:“就是村外观里的火德仙尊。” 香囊的口上有两根红绳子,把香囊口束的死死的,这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放的啥,我没有那好奇心,也没有打开的**,随手塞进了裤兜里。 我“哦”一声,问道:“仙尊之前交代的事儿,我都答应了,他找我还有啥事儿吗?” 黑衣人说道:“我们不清楚,主人吩咐的,请你过去。” 我从铺盖上站了起来,揉了揉脑袋,就感觉这脑袋里还是晕乎乎的,酒好像还没醒。 黑衣人说了一句,“不用开门。”说着,两个人架着我就往门上撞,我心里顿时一跳,没等我回神儿,已经在房子外面了,回头看看,房门关的好好儿的。 一边穿鞋子,我一边琢磨,不会是这小鬼孩儿变卦了吧,是不想帮我了呢,还是又想提别的条件呢? 等我穿好鞋子直起腰,黑白两人一左一右过来搀住了我,我心里顿时一惊,叫道:“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 两个人就跟没听见似的,架着我就往门口走,来到门口,房门是倒插着的,我又叫了一声:“放开我,我给你们开门。” 黑衣人说了一句,“不用开门。”说着,两个人架着我就往门上撞,我心里顿时一跳,没等我回神儿,已经在房子外面了,回头看看,房门关的好好儿的。 我心里顿时着了急,这算不算把我的魂儿勾出去了呢,想反抗,但是,给黑白两个人架的死死的,一点都反抗不动,而且这时候身子轻飘飘的,被两个人一架,双脚居然离了地了。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喝酒是小事,啥时候都能喝,我现在有急事要办。” 两个人架着我走的奇快,导致我耳边呼呼生风,跟飞似的,不过,他们架着我好像不是往观那里去的,一会儿工夫,来到了村子的后山,两个人架着我直奔山腰。 最后,停在了小山洞那里,黑衣人对我说道:“我家主人正在洞里等你,我们也别耽搁,进去吧。” 我就觉得身子一激灵,眼前的山不见了,就好像换了个地方,具体是哪儿,还没等我看清楚,两个人架着我又呼呼走了起来,眼前的场景,就跟走马灯似的,一会儿换一个,一会儿换一个,直接都把我看呆了。 我朝洞口看看,人头大小的一个洞口,这能钻得进去吗,一愣神儿的功夫,两个人又把我架了起来,闷头就朝小洞口方向冲。 我就觉得身子一激灵,眼前的山不见了,就好像换了个地方,具体是哪儿,还没等我看清楚,两个人架着我又呼呼走了起来,眼前的场景,就跟走马灯似的,一会儿换一个,一会儿换一个,直接都把我看呆了。 最后,两个人猛地停了下来,我连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打眼一看,居然又来到了之前那座大殿里,不过,没在大殿中间,在一侧的衙役后面站着。 就见两班衙役中间,立着一个跟真人差不多大小的木人,正是之前那个木人,木人身上,被无数锁链困着,就见那条案后面,瞎子跟狗头还在哪里坐着,瞎子没吭声儿,狗头正在那里叫着,似乎是在冲木人喊叫:“跟我斗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吧。” 黑衣人说了一句,“不用开门。”说着,两个人架着我就往门上撞,我心里顿时一跳,没等我回神儿,已经在房子外面了,回头看看,房门关的好好儿的。 “咔擦”一下,木人的脑袋被大刀砍了下来,从木人脖子上,“噗”地窜出一股黑血,狗头见状,又得意地哈哈大笑起。 两班如狼似虎的衙役,过去把木人放翻了,其中有一个,拿着一把……就跟关羽手里的青龙偃月刀差不多的长把大刀,朝着木人的脖子轮起来就砍。 不过已经晚了,青烟里,出现了一个手拿大刀要悬宝剑的将军,轮起大刀就朝两班狗头衙役砍了起来,大刀所过之处,就跟一股罡风似的,摧枯拉朽,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两班衙役东倒西歪,不是被大刀砍掉脑袋,就是拦腰砍成两截。 这熊孩子,这时候还没忘这茬儿呢,不过,也不能叫他一直说我骗他,两个人在老头儿家门口附近,找了块干净避风的地方,强顺从身上掏出两瓶酒、两小袋花生米,打开一瓶,抽着烟吃着花生米,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喝上了。 瞎子话音没落,从木人脖子里又“噗”地喷出一股青烟,瞎子顿时大叫一声,“不好,这是假的!” 这时候,将军手里的大刀轮了出去,但是,劈了个空,大刀在即将劈中瞎子的刹那间,瞎子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瞎子身边的狗头见状,猛地从条案后面站起身,他身上也挂着宝剑,把宝剑拽出来,跟青烟里的将军打了起来。瞎子这时候,一脸惊骇,掐着指头可劲儿算了起来,但好像也没算出个子午卯酉。 我朝木人看看,木人一动不动,也不吭声,狗头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冲两班衙役喊了一声,“来呀,先把他的头给我砍下来!” 一会儿的功夫,狗头也被那将军一刀砍下了脑袋,狗脑袋落地以后,连滚带跳,居然朝我这里滚了过来,我一看,你狗日的,往哪儿滚不好,非得往我这里滚,抬起一脚,“咣”地一脚,把狗头踢飞了。 这时候,瞎子的脸色变了变,朝狗头看了一眼,“我怎么算着不对呢……” 我迷迷糊糊的,勉强把眼睛睁开了,就见在我铺盖旁边,站着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个一身黑衣,一个一身白衣。 瞎子话音没落,那位将军卷裹着青烟朝瞎子扑去,瞎子大叫:“刘黄河,在你们这里我是动不了你,不过,你给我等着。”随即,瞎子把身子一挺,就跟身子抽筋儿了似的。 与此同时,瞎子一激灵,一双白眼仁朝我看了过来,瞎子惊道:“刘黄河?怪不得我失算了,原来又有人救你!” 第三百八十四章 送物 , 说着,我把裤兜里的香囊拿出来,给陈辉看了看,又对陈辉说,之前马大胆不是说,咱们要有大难了嘛,仙家跟我说,只要我把香囊送到了,他就能帮咱们把大难挡下来。 瞎子顿时一激灵,似乎察觉到了,一双白眼仁猛地朝我看了过来,又惊又怒:“刘黄河,原来是你,怪不得我会失算,原来又有人暗中帮你!” 瞎子话音没落,那位将军卷裹着青烟朝瞎子扑了过去,瞎子脸色大变,大叫道:“刘黄河,在你们这里我动不了你,不过,你给我等着!”随即,瞎子把身子一挺,整个人就跟抽筋儿了似的。 这时候,将军已经到了他跟前,二话不说,抡起大刀就砍,眼看大刀就要劈在瞎子脖子上的刹那间,瞎子整个人“呼”地消失不见了。瞎子应该是魂魄出窍过阴来的,这时候等于是回去了。 瞎子不见了以后,青烟里的大刀将军一拧身子,青烟“刷”一下变淡了,大刀将军随着淡去的青烟,也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这一幕,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不过,对我来说,就像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神魔大战电影一样,而且还是“3d”效果的,我呆呆地看着大殿里横七竖八的狗头,久久不能回神,从小到大,我哪儿见过这个呀! “哎,刘黄河,咱们也该走了。”身边的黑衣人推了我一把,随后,两个人又把我架了起来,白衣人说道:“你的事情我家主人已经帮你解决了,接下来,就该你帮我们家主人了。” 说着,两个人架起我,飞似的,又朝大殿的殿门撞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等我洗漱完毕,陈辉把我叫到院子里,跟我商量,是不是该离开这里了,去找下一个破铜牌的地方。 我听完愣了愣,反问陈辉,“岛上那地方,被天雷劈坏了吗?” 陈辉摇了摇头,“还不确定,不过,岛上劈出一个大坑,当时你昏迷不醒,我没太留意,把你背回来以后,我又回去看了看,那坑又深又大,风水应该已经被破掉了。” 强顺这时候因为醉酒,还在睡着,我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对陈辉说道:“等强顺醒了以后,让他再过去看看吧,要是坟地里没事儿,咱就不用再找下一个地方了,今年的日子都错过去了,咱可以再这里等到明年三月三再破。” 我这时候合计着,瞎子肯定已经被观里的仙家打跑了,我们留在这里破铜牌,比去别的地方破铜牌安全的多,瞎子要是再敢来,观里的仙家肯定会再收拾他。 “看风水?” 陈辉见我不想离开,脸上显得有些不自然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他说了句,“那就等强顺醒来后看看吧。” “看风水?” 我这时候,往身上摸了摸,香囊还在裤兜里放着,眼下别的事儿都可以先放一放,这件事儿必须立刻去办,不过,要办我得也准备一下,二百多里地,来回估计得三四天,怎么也得带上足够的水和食物。 这时候,趁着还没有到晌午吃饭的时候,我跟陈辉说了一声,自己一个人来到小岛这里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见小岛上、离木头桥没多远的地方,有一个直径五六米宽的大坑,坑旁边稀稀落落站着几个人,都在往坑里看着。 我走到跟前,朝坑里一看,我的娘呀,心里一阵后怕,就见这坑足有四五米深,就跟个大水井似的,坑体上半部分是土,下半部分是石头,石头都没劈的粉碎。我心说,这雷的劲儿可够大的,这要是给我劈到身上,估计我直接就灰飞烟灭了。 这时候,就听坑边几个人议论着,有的说,是外星飞船落下来砸的坑,有的说,是从哪里打过来的炮弹,他还听见一声炸响呢,还有的说,是小岛发生了地陷,塌出来的坑,几个人七嘴八舌,没一个说是给雷劈出来的。 绕过大坑,我悄悄朝坟地那里看了看,坟地距离大坑还有三四米远,看上去毫发无损,应该没啥事儿。 这一幕,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不过,对我来说,就像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神魔大战电影一样,而且还是“3d”效果的,我呆呆地看着大殿里横七竖八的狗头,久久不能回神,从小到大,我哪儿见过这个呀! 看完以后,也到了晌午吃饭的点儿,回到老头儿家里,强顺已经醒了,我交代了他几句。随后,我对陈辉说,昨天我们俩跑到村外道观里喝酒,谁知道观里的仙家又显灵了,仙家托我到二百多里地外的一个村子上去,给村里一户人家送个香囊。 说着,我把裤兜里的香囊拿出来,给陈辉看了看,又对陈辉说,之前马大胆不是说,咱们要有大难了嘛,仙家跟我说,只要我把香囊送到了,他就能帮咱们把大难挡下来。 陈辉听完,看看香囊,将信将疑,我又说,您要是不信,您可以问强顺,陈辉转脸看向了强顺,强顺连忙点头说,是真的,黄河看不见观里的仙家,还是我帮仙家给他转的话,陈辉这才点了点头。 我的意思,陈辉他们都留下来,我一个人去送香囊,三五天就回来了,陈辉不同意,强顺听了也不同意,强顺非要跟着去,陈辉见状,不但答应强顺跟着去,还要我带上傻牛一起去。 这么小一件事儿,去这么多人干啥呀,再说我又不是不会来了,但是,陈辉死活不同意我一个人去,最后磨的我没办法,我只好答应,陈辉的意思,要不是毛孩还需要人照顾,他也要跟着一起去,亲娘呀。 吃过中午饭以后,陈辉跟老头儿一起给我们准备了几天的干粮,又给了我们几百块钱,三个人收拾收拾行李,这就上路了。 送香囊是那地方,在南召县一个村子里,在我们所在位置的东北方。据观里的仙尊说,那村子就那么一户姓王的,全村人都知道他们家,我只要进村一打听,村里人自然会告诉我王家人的具体住址,特别好寻找。 经过两天两夜的奔波,我们三个终于来到了那个村子,进村一打听,还别说,直接就有人告诉了我们王家人的住址。 那人还问我们,找他们家里人干啥?我就解释说,我们是从外地过来的,专门给他们家稍件东西。那人顿时一脸奇怪,说了句,还有人给他们家稍东西呀。 三个人顺着小路走进堂屋一看,全都呆住了,就见整个屋里,跟猪窝似的,塑料袋子、草垫子、棉被子、脏衣裳、破鞋子,乱七八糟,跟垃圾场似的,满屋子都是,虽然是冬天,屋里充斥着一股子熏人的怪味儿。 我忙问怎么了?那人摆摆手,说了句,等你们到他家就知道嘞。 按照那人所说的位置,我们很快找到了王姓人的家里,还没进门,只是站在这王家门口一看,我就是一皱眉。 眼前是座破的不能再破的土院子,两扇院门歪斜在院子里,里面两座土瓦房子,也是一座比一座破,门窗都烂了,看着就像被人废弃的危房。 整个院子里,除了这两间破房子以外,全是枯黄的野草,从院门口到堂屋门口,只有一条被人踩踏出来的小路。 强顺看完以后,问我:“黄河,刚才那人不会是在蒙咱们吧,这破院子里还有人住么?” 这时候,趁着还没有到晌午吃饭的时候,我跟陈辉说了一声,自己一个人来到小岛这里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见小岛上、离木头桥没多远的地方,有一个直径五六米宽的大坑,坑旁边稀稀落落站着几个人,都在往坑里看着。 我舔了舔嘴唇,我也觉得,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有人住,我没应声儿,一拉他跟傻牛,“有没有人住,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堂屋门口勉强还算有条小路,另一个屋门口连路都没有了,乱草封门,不知道已经废弃多久了,这里要是真有人住,那肯定是在堂屋。 三个人顺着小路走进堂屋一看,全都呆住了,就见整个屋里,跟猪窝似的,塑料袋子、草垫子、棉被子、脏衣裳、破鞋子,乱七八糟,跟垃圾场似的,满屋子都是,虽然是冬天,屋里充斥着一股子熏人的怪味儿。 我打眼把整个屋里扫了一遍,就见在屋子西北墙角那里,有一团厚厚的稻草,稻草里露着一颗蓬头垢面的脑袋,强顺随即跟我对视了一眼,一脸膈应,“还真有人住呀……” 三个人过去冲那人喊了几声,居然没反应,我蹲下身子给这人探了探鼻息,还活着,是在睡觉。仔细一打量,这人看上去比要饭的还惨,头发胡子一大把,脏乱的都粘到了一块儿,多少年都没剪过洗过了,一张脸黑瘦黑瘦的脸上,满是皱纹,看上去,最少也得有六十岁了,小老头儿一个。 我又喊了几声,还是没反应,伸手在稻草上推了一把,这人猛地把眼睛睁开了,瞪着浑浊的眼睛珠子,打量了我们三个几眼,随即,冲我们嘿嘿嘿笑了起来,笑得我们三个莫名其妙。 我也勉强冲这人露出一副笑脸,问道:“老大爷,您、您是这家里的人吗?” 我赶忙又问道:“那他们家里人……是不是都搬家了?” 小老头儿随即把脸色一正,点了点头,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摇了摇头,嘿嘿嘿又笑了起来。 三个人顺着小路走进堂屋一看,全都呆住了,就见整个屋里,跟猪窝似的,塑料袋子、草垫子、棉被子、脏衣裳、破鞋子,乱七八糟,跟垃圾场似的,满屋子都是,虽然是冬天,屋里充斥着一股子熏人的怪味儿。 强顺这时候在我身后说了一句,“黄河,这老头儿是个傻子吧?”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就算是个傻子,也不能这么说人家,万一不是个傻子呢,我又问道:“老大爷,您是姓王吗?” 小老头儿随即又把脸一正,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顿时干咽了口唾沫,这到底是,还是不是呢?强顺这时候又说道:“我说对了吧,就是个傻子。” 我又转回头,想要瞪强顺,强顺迅速说道:“我看他们家里人肯定都搬走咧,房子没人住,这个傻子就搬进来了。” 我赶忙又问道:“那他们家里人……是不是都搬家了?” 我皱着眉头从小老头儿身边站了起来,强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观里仙家给的地址,应该不会错吧。 一寻思,我冲强顺跟傻牛一挥手,“走,到外面找家邻居问问。” 送香囊是那地方,在南召县一个村子里,在我们所在位置的东北方。据观里的仙尊说,那村子就那么一户姓王的,全村人都知道他们家,我只要进村一打听,村里人自然会告诉我王家人的具体住址,特别好寻找。 “搬家?”老头儿一愣,说道“他们家现在就剩一个傻小子了,还往哪儿搬呀。” 我顿时一皱眉,又问:“您是说,现在房子里那个乱头发的老大爷,就是他们家里人呀?” 老头儿说道:“前些年过来找的人还多点儿,这几年少了,我告诉你们,都回去吧,他们家早就没人能看风水了。” 老头儿虽然拄着拐棍,耳朵跟眼睛明显还好使,看看我们三个,点了点头,“是,他们家是姓王。” 我赶忙又问道:“那他们家里人……是不是都搬家了?” 感谢“末代粉丝raina”的百元红包,感谢“小薇2013”的百元红包。 我赶忙又问道:“那他们家里人……是不是都搬家了?” 破宅子旁边就有一户人家儿,院门开着,我们三个站在门口喊了几声,从屋里出来一个拄拐棍的老头儿,看着应该有将近八十岁了。 我就跟老头儿打听,“老爷爷,跟您打听个事儿,你们旁边这户人家,是不是姓王?” “看风水?” 我点了点头,老头儿又问:“你们来这儿,是想找他们家里人看风水么?” 我一听,这都哪儿跟哪儿呀这是,我说道:“我们不找他们看风水,有人托我们给他们家稍件东西,现在住在堂屋里那个乱头发老大爷,是他们家里人吗?” “是呀。”老头儿随即又打量了我几眼,反问道:“听你的口音,是外地的吧?”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八十五章 香囊 , “是呀。”老头儿回道:“他们家现在,就剩那傻小子一个了,当年他爷爷在世的时候,他们家名气可大着嘞……” “他爷爷?” 老头儿还挺健谈,或许人老了、没人理了,都这样儿吧,滔滔不绝给我们说上了:“他爷爷那是时候,是我们这里十里八乡有名的风水先生,很多外地人都过来请他,都叫他王先生,坟地、宅子,都看的可好了。” 强顺这一嗓子下去,老头儿“腾”一下又从稻草里坐了起身,朝强顺看看一眼,嘿嘿嘿傻笑起来。 “现在的这傻小子,是他们家老二,过去他还有个哥,那孩子特别聪明,听说是带着仙儿的,后来,他爷爷带着他哥不知道上哪儿给人看风水,一走就是十几天,最后那孩子不知道咋死了,他爷爷背着他尸体回来了。他哥一死,家里就剩下他这个傻小子了,文革的时候,他爷爷死了,前些年他父母也过世了,就剩下他一个,街坊邻居们见他可怜……” 老头儿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把眼睛珠子瞪大了,这傻老头儿,居然是风水先生的小孙子? 我脸上的肉忍不住抖了一下,“老、老大爷……”一张嘴,居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里一丝哽咽,不由自主的哽咽。我使劲给自己稳了稳情绪,接着说道:“老大爷,有人托我过来给您稍个东西,您起来看看吧。” 心里忍不住一阵酸楚,千里闻名的风水先生,身后子孙竟然落得如此悲凉,不知道王先生九泉之下,是否能够瞑目呢。 老头儿还在继续说着,但是我这时候心里五味陈杂,实在听不下去了,冲老头儿干笑了一声:“谢谢您了老爷爷,俺们还有事儿,先走了。”说完,我给强顺傻牛递了个眼色,三个人离开了老头儿家门口,老头儿一脸意犹未尽地目送我们三个离开。 随后,带着沉重的心情,我们回到了破宅子里,这次再看见稻草里的傻老头儿,真是另一番心情了。 傻老头儿这时候,又钻进稻草里睡了起来,我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他猛地又把眼睛睁开了,再次打量打量我们三个,嘿嘿嘿又冲我们傻笑起来。 我脸上的肉忍不住抖了一下,“老、老大爷……”一张嘴,居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里一丝哽咽,不由自主的哽咽。我使劲给自己稳了稳情绪,接着说道:“老大爷,有人托我过来给您稍个东西,您起来看看吧。” 傻老头儿闻言,朝我看看,似乎没听明白,依旧嘿嘿嘿傻笑着,我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儿,从裤兜里把香囊拿了出去,不过,还没等我递过去,老头儿猛地从稻草里坐起身,一把将香囊抢了过去,两只脏兮兮的老手,可劲扯起了香囊口上的红绳子。 我连忙对他说道:“大爷,不是这么弄的,您把它给我,我帮您打开。” 傻老头儿看看我,这回似乎听明白了,很不情愿地把香囊又还给了我,我把上面的两根红绳解开,还没等递给傻老头,老头又一把抢了过去,一副迫不及待地样子,往香囊里掏了起来。 强顺在一旁嘿嘿嘿小声笑了起来,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傻牛这时候,过来拿起食物也吃了起来,我扭头朝外面一看,似乎已经是晌午时分。 首先掏出来的,是一张叠成四方状的白纸,老头儿没兴趣,连看都没看,随手扔到一边,接着又往里面掏,又掏出一个比香囊还要小的黑布袋子,老头儿似乎也没兴趣,又扔到了一边,又往里面掏,不过,里面似乎就这两样东西,再也掏出啥了,老头儿随即很生气地把香囊扔掉,闷头躺回了稻草里,我喊了他两声,他也不再理我。 强顺这时候把老头儿扔掉的白纸和小黑布袋都捡了起来,叫了一声:“黄河,这上面都有字。” 我连忙从稻草旁边站起身,从强顺手里接过白纸和小布袋子看了看,就见这黑色的布袋子上面,用红线绣着两个字:“布棺”。 我看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呀。” 我跟强顺对视一眼,强顺问我:“布棺啥意思?”我摇了摇头,随后把小布袋子彻底撑开一看,居然是个长方形的,一头大一头小,再加上这颜色…… 我看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呀。” 强顺顿时叫了一声:“棺材?” 我也看出来了,这是一个用黑布缝成的棺材,强顺问:“黄河,这、这是干啥用的呀?” 我看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呀。” 随即,我又朝叠成四方状的白纸看了看,透过白纸,依稀能看见里面有黑色的字迹,似乎是用毛笔写的,我感觉这可能是一封信。 我扭头对稻草里的傻老头儿说道:“老大爷,您能再起来一下吗,这里可能有您的一封信。” 老头儿躺在草窝里连动都没动,强顺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裳,小声对我说了句,“你看我的!” 强顺走到稻草跟前,冲里面的老头大叫了一声:“老大爷,快起来吃东西了,我们给你送吃的来咧!” 强顺这一嗓子下去,老头儿“腾”一下又从稻草里坐了起身,朝强顺看看一眼,嘿嘿嘿傻笑起来。 我瞬间明白了,老头儿是饿了,刚才我给他香囊,他以为里面装着吃的。 我连忙招呼傻牛,赶紧把行李解下来,里面还有我们几天的食物。 行李解了下来,傻牛刚把食物从行李里拿出来,老头儿也从稻草里爬了出来,把食物抢到手里,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见状,我又忍不住一阵心酸,走过去蹲到老头儿眼前,把手里的白纸递向了他,“老大爷,这应该是您的信,您看看吧。” 强顺在一旁嘿嘿嘿小声笑了起来,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傻牛这时候,过来拿起食物也吃了起来,我扭头朝外面一看,似乎已经是晌午时分。 老头儿只顾着狼吞虎咽,连看都不看,一把将我的手拨拉到了一边,强顺说道:“黄河,你比傻老头儿还傻呀你,他都这样儿咧,能看得懂信吗?” 我回头看了强顺一眼,又对老头儿说道:“要不……我帮您打开,给您念念行吗?” 老头儿依旧不理我,我把心一横,把白纸展开了,就见上面写着几竖行毛笔字,还是繁体的,字迹苍劲有力,不过,我一看内容,不禁皱起了眉头,就见上面写着:九出南山本無名,六涉北水弗忘親,三生歷難功成就,一世輪迴一世人。 啥意思?不明白,看着就是一首莫名其妙的诗词,而且没有题名没有落款。 我一寻思,这信是给傻老头儿的,估计傻老头儿自己能明白啥意思,这时候,老头儿还在狼吞虎咽着,好像几天都没吃东西了似的。 我对他说道:“老大爷,我把信给您念一下,您仔细听听好不好?” 老头儿瞥了我一眼,不置可否,我清了清嗓子,把纸上面的诗用普通话念了一遍,但是,念完以后老头儿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皱了皱眉头,是不是老头儿听不懂普通话,该用方言念呢? 都是河南人,方言也都差不多,舔了舔嘴唇,又把诗用方言念了一遍,念完以后,老头儿把头抬起来,愣愣地看向了我。 我心里一喜,忙问:“老大爷,你这回听明白了么?” 强顺在一旁嘿嘿嘿小声笑了起来,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傻牛这时候,过来拿起食物也吃了起来,我扭头朝外面一看,似乎已经是晌午时分。 老头儿随即一低头,又啃起了食物。 强顺在一旁嘿嘿嘿小声笑了起来,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傻牛这时候,过来拿起食物也吃了起来,我扭头朝外面一看,似乎已经是晌午时分。 这时候,我也饿了,把信跟黑布袋子放到稻草旁边,招呼强顺一声,先吃东西吧,等吃饱了再说。 几个人围在食物跟前,一起吃了起来,一边吃着,我忍不住狐疑地问强顺:“强顺,你说……咱现在这算不算完成托付了呢?” 强顺闻言问我去干啥,我说道:“香囊咱已经送到了,信我也给他念了,咱该回去了,不过,在回去之前,我想买点儿吃的给他。” 这可咋办呢,无奈地捡起两样东西,走到稻草堆跟前,黑布袋放在地上,再次把纸张展开,“老大爷,您要是不认字,我再把信上的诗给您念一边吧……” 强顺嘴里嚼着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觉得吧,还不算完成,仙家说了,必须让他们家里人看完……”说着,强顺朝老头儿看了一眼,“香囊里的东西,他也没看呀。” 老头儿连看都没看,看了我一眼,一脸嫌弃,甩手把东西扔到一边儿,又钻回了稻草里。 旋即一合计,招呼强顺傻牛,“把行李都掏出来先放在这里,带上空包袱,咱到外面转转。” 强顺这一嗓子下去,老头儿“腾”一下又从稻草里坐了起身,朝强顺看看一眼,嘿嘿嘿傻笑起来。 一口气我念了五六遍,老头儿居然躺稻草里呼呼睡着了,我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感谢“jxleping”的百元红包。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也感觉还没算完成,随即一琢磨,这一回,是不是又跳进别人挖好的坑里了呢?叫我过来送东西,还得看完才能回去,意思是不是说,让老头儿看完这首诗我们才能回去呢?可老头儿是个傻子,他认字吗?就算认字,我们明白人还看不懂,他能看明白吗?好像这回真的又把我给坑了…… 最后没办法,从稻草旁站了起来,心有所感、回头一看,强顺跟傻牛都在傻乎乎地看着我,顿时叫我感觉自己挺傻的。 吃过东西以后,我不甘心,又拿起纸张跟黑布袋子,强行塞进了老头儿手里,“老大爷,您看看,这是有人托我们送给您的,您仔细看看这两样东西。” 两个人谁也没说啥,行李全部腾出来,拿着空包袱离开了。我当时合计着,回去以后,观里的仙家要说我没完成托付,我大不了再回来一趟,而且,我还得再问问他,到底怎么样才算完成托付。 第三百八十六章 怪人 , 算是草稿,只修改了一少半,晚上有点儿事,明天再修改吧。 三个人离开疯老头儿的家,在他们村子上转悠了起来,他们这里,也是山区,虽然离着山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村子周围群山环绕,出入很不方便。 整个村子并不算大,也不算富裕,我们在村子里只找到一家小卖部,进去一看,里面直接能吃的、且又能长期存放的,除了方便面,再没其它东西。 正文结束:在这里说一句,阅读券,是个坑作者的东西,网站拉人气用的,用阅读券看书,作者一分钱都见不到,形同盗版、还占了作者便宜。但凡用“磨铁阅读劵”看书的读者,请不要申请加入末代微信群或者末代qq群,我不喜欢堂而皇之、登堂入室占别人便宜的人。 在这个小卖部里,我们只买了两盒烟,我问小卖部老板,附近有没有大点儿的、热闹点儿的地方,小卖部老板说,翻过村东那座山,再走往东走十多里地,就是他们南召县的县城了,那里人多也热闹,卖的东西也多。 我说道:“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是什么人,想带这个老大爷去干啥?” 于是,三个人离开小卖部,直奔村东,等出了村子以后,我们都有点儿傻眼了,就见不远处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川,不算高,不过看着好像纵向极深,从他们村东这里,延伸出一条小路,直达山下。 我冷冷说道:“你们把他放开,他不想跟你们走,你们凭什么要把他带走!” 三个人提了提精神,朝那座山走去。 两个多小时以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县城,不知道现在那县城咋样儿了,反正过去不怎么样,既破旧又落后,据说还是一座古县城,从清朝还是明朝的时候,一直用“南召”这个名字,也或许我们没能走到县城最繁华的地方吧,感觉他们这县城真的不怎么样。不过,我们这一路过来,发现他们这里有很多道观,尤其是三清观、祖师观等等,道教似乎在这一带非常盛行。 进了县城以后,三个人也没多逗留,找到一家大型商店,在里面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不但给老头儿买了身厚厚的棉衣棉裤,还买了很多食物,全都是直接能吃的,而且都是干货,长期存放也不容易变质。 买好东西以后,当即返回,等回到老头儿家里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天都黑透了,老头儿这时候也睡醒了,见我们带来这么多好吃的,乐的裂开嘴又拍手又傻笑。 随后,我跟强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老头儿身上的破烂衣裳扒下来,把新棉袄棉裤给他换了上去,老头儿也知道新衣裳暖和,冲我们俩一个劲儿的傻笑,随后,几个人又围坐在一起,饱饱吃了一顿。 老头吃饱以后又钻进被窝里睡了起来,我看看老头儿,跟强顺小声商量,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而且外面冷的要命,不如就在这里先暂住一夜,明天再回去。 强顺听了挺高兴,因为下午的时候,他又偷偷背着我买了两瓶酒,这时候刚刚吃过饭,我一说不走了,他拉着我非要喝点儿,我吃饱以后啥都喝不下去,只陪他喝了一点儿,随后招呼他跟傻牛,先把屋里收拾收拾,铺盖铺上。 于是,三个人离开小卖部,直奔村东,等出了村子以后,我们都有点儿傻眼了,就见不远处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川,不算高,不过看着好像纵向极深,从他们村东这里,延伸出一条小路,直达山下。 三个人齐动手,把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扔到了外面,清理屋子的时候,找到一把快没毛的笤帚,用笤帚把屋里仔仔细细扫了一遍,灰尘四起,等屋里灰尘落尽以后,把三人的铺盖铺在了地上。 折腾完了以后,强顺还要接着喝,我可没兴趣再跟他喝了,钻进自己铺盖里睡了起来,强顺自己喝了一会儿,可能觉得挺无聊,也钻进了铺盖里。 这一天我们也累坏了,躺下就睡着了,睡到半夜,我突然感觉身上一冷,不由自主地狠狠打了激灵,紧跟着醒了过来,与此同时,迷迷糊糊就听见门口好像有人说话,“咦,怎么多了三个人?” 停了一会儿,另一个声音传来:“别惊动他们,这三个人里面有一个不好惹。” 这时候,高瘦架着老头儿就往院门口走,我绕开矮胖朝他冲过去,抬起一脚,踹向他的后腰,高瘦身后似乎长着眼睛,眼看就要踹到他身上,他架着老头儿一拧身子,居然把老头儿当成了挡箭牌,我一脚给老头儿踹到了小肚子上,不过,老头儿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闻言,我把眼睛睁开了,心说,什么人这是,难道是小偷?随即转念一想,这也不对呀,哪个不开眼的小偷会来这里偷东西呢,我们之前倒是有几百块钱,但是,下午的时候已经花光了,要真是小偷,他们能偷点儿啥呀。 我不动声色地在铺盖里翻了身,眯起眼睛朝门口一看,就见门口站着两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家伙,一个瘦高一矮胖,这时候,俩家伙似乎正在打量我们三个,我赶忙把眼缝眯的更细了。 没一会儿,两个人一迈脚,同时走进了屋里,我躺在铺盖里没动,就想看看这俩家伙到底想干啥。 两个人进门以后,停都没停,直接朝老头儿睡觉的稻草堆走去,走到近前,同时冲稻草堆里的疯老头儿叫了一声:“王真,你时候到了,跟我们走吧。” 就这一声下去,傻老头儿居然迷迷糊糊从稻草堆里站了起来,两个人迅速过去,一左一右把老头儿从稻草堆里架了出来,同时一转身,架起老头儿就朝门口走,老头儿这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一点都不反抗。 我一看,这是想干啥呀,眼看两个人架着老头儿就要走出门口了,我连忙从铺盖里坐了起来,冷冷问了一声:“哎,你们要把他带哪儿去呀?” 两个人同时一顿,架着老头儿转身看向了我,随后面面相觑,显得很意外,矮胖这人打量了我几眼,粗声粗气问道:“你、你怎么会起来的?” 另外一个高瘦的可能嫌矮胖的问的不合适,连忙又问:“你是什么人?” 我说道:“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是什么人,想带这个老大爷去干啥?” 高瘦的冷冷说道:“睡你的觉吧,少管闲事。” 我从铺盖里站了起来,“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叫你们带他走的。” 矮胖的顿时大叫:“放肆,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告诉你……”矮胖的话没说完,高瘦的连忙冲他一挥手,“别乱说!” 这时候,老头儿迷迷糊糊抬起头,朝架着他的高瘦跟矮胖看了看,似乎清醒了,突然挣扎着大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放开我……” 高瘦跟矮胖似乎都没啥反应,我顿时把嘴巴张大了,惊讶的不得了,这疯老头儿咋开口说话了呢,而且听着好像也不疯了,难道之前一直都在装疯卖傻么? 高瘦的抬起一只手,在老头儿头了句,“不是你该知道的人,回去接着睡吧,别自找麻烦。” 我能回去接着睡吗?虽然我只是过来送信的,跟疯老头儿也没啥情份可言,但是,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两个陌生人把他架走。 这一天我们也累坏了,躺下就睡着了,睡到半夜,我突然感觉身上一冷,不由自主地狠狠打了激灵,紧跟着醒了过来,与此同时,迷迷糊糊就听见门口好像有人说话,“咦,怎么多了三个人?” 我冷冷说道:“你们把他放开,他不想跟你们走,你们凭什么要把他带走!” 矮胖顿时大吼一声:“小子,你、你想找死么。”说着,松开老头儿,就要朝我过来,高瘦一抬手拦下了他,“办好咱们自己的事儿,别节外生枝。” 矮胖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又架着了老头儿,高瘦冲矮胖使了个眼神,两个人架着老头儿一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一天我们也累坏了,躺下就睡着了,睡到半夜,我突然感觉身上一冷,不由自主地狠狠打了激灵,紧跟着醒了过来,与此同时,迷迷糊糊就听见门口好像有人说话,“咦,怎么多了三个人?” 我大吼了一声,“站住!” 俩人连理都没理我,架着老头儿出了房门,我这时候光着脚,也顾不上穿鞋子,第一时间追了出去,来到院里,两个人已经架着老头儿快走到院门口了,我大步跑了过去,双手伸出去,一左一右抓住了高瘦跟矮胖的肩膀,“不许走,把人留下!” 随后,我跟强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老头儿身上的破烂衣裳扒下来,把新棉袄棉裤给他换了上去,老头儿也知道新衣裳暖和,冲我们俩一个劲儿的傻笑,随后,几个人又围坐在一起,饱饱吃了一顿。 俩人同时一抖肩膀,我顿时感觉俩人身上好像冒出一股电流,直接把我的手弹开了。 于是,三个人离开小卖部,直奔村东,等出了村子以后,我们都有点儿傻眼了,就见不远处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川,不算高,不过看着好像纵向极深,从他们村东这里,延伸出一条小路,直达山下。 我叫道:“你们凭什么把人带走!” 不过,还没等我稳住身子,矮胖嗷地怪叫一声,把我脸朝下扑翻在了地上,随后,骑在我腰上,抡拳头在我后背砸了起来,砸得我后背咚咚咚像打鼓一样。 我想挣扎,但是这矮胖身子太重,根本挣扎不动,我顿时大叫起来:“傻牛哥,快来呀,有人打你气气啦!” 一嗓子下去,没停三秒钟,从屋里传出一声大喝:“谁敢打我气气!” 我说道:“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是什么人,想带这个老大爷去干啥?” 我这时候早有防备,连忙朝后一退身,矮胖一拳打空,紧跟着,朝我身前一冲,另一只又朝我打了过来,我朝旁边一躲,矮胖又没打着我。 高瘦没吭声儿,冲矮胖使了个眼神,矮胖似乎已经忍我很久了,高瘦给他使过眼神以后,松开老头儿,一拳朝我打了过来。 这时候,矮胖扑了上来,用胳膊从身后勒住了我的脖子,不过,这矮胖没我个儿大,勒我脖子有些吃力,我连忙用胳膊肘朝后捣他的肋骨,捣了没几下,矮胖受不了了,猛地松开我朝前一推,我朝前一冲,差点没栽在地上。 高瘦回头冷冷看了我一眼:“小子,别不识好歹。” 这时候,高瘦架着老头儿就往院门口走,我绕开矮胖朝他冲过去,抬起一脚,踹向他的后腰,高瘦身后似乎长着眼睛,眼看就要踹到他身上,他架着老头儿一拧身子,居然把老头儿当成了挡箭牌,我一脚给老头儿踹到了小肚子上,不过,老头儿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时候,高瘦架着老头儿就往院门口走,我绕开矮胖朝他冲过去,抬起一脚,踹向他的后腰,高瘦身后似乎长着眼睛,眼看就要踹到他身上,他架着老头儿一拧身子,居然把老头儿当成了挡箭牌,我一脚给老头儿踹到了小肚子上,不过,老头儿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正文结束:在这里说一句,阅读券,是个坑作者的东西,网站拉人气用的,用阅读券看书,作者一分钱都见不到,形同盗版、还占了作者便宜。但凡用“磨铁阅读劵”看书的读者,请不要申请加入末代微信群或者末代qq群,我不喜欢堂而皇之、登堂入室占别人便宜的人。 第三百八十七章 布棺 , 话音没落,傻牛从屋里冲了出来,高瘦连忙招呼了矮胖一声,“快走,别跟他们纠缠。” 矮胖当即从我身上下来了,我也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叫了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一咬牙,朝高瘦扑了过去,不过,还没等我扑到跟前,矮胖一回身,当胸给了我一拳,我就感觉矮胖拳头上好像带着电似的,不疼,胸口猛地一麻,不由自主朝后退了好几步。 又往前走了大概有两三里地,路边出现了一座破道观,像是已经废弃了,院门都没有了,三个人进去一看,神像都在地上躺着,里面一片狼藉,感觉好像给人砸过似的。 这时候,傻牛冲了过来,傻牛的身高,来到矮胖跟前,就像大人来到了小孩跟前一样。 “打死你!”傻牛大叫一声,一拳朝矮胖砸了过去,矮胖也大叫一声,竟然不躲不闪,抡起拳头跟傻牛硬碰硬,朝傻牛小肚子砸了过去。 嗵、嗵,地两声,矮胖顿时“哎呦”惨叫一声,他的拳头砸在傻牛小肚子上,傻牛几乎没啥反应,而傻牛一拳打在了他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儿没趴地上。 高瘦这时候又招呼了矮胖一声,“我的话你没听见吗,别跟他们纠缠了!” 我这时候,又朝高瘦扑了过去,“把人留下!” 高瘦见状,猛地冲我抬起一脚,我连忙停住身子,差点儿没给我踹上。 强顺看了我一眼,惊慌失措,“你还想骗了么,咋可能是做梦嘞,咱应该都死啦!” 就在这时候,屋门口传来强顺的声音,“你们在吵吵啥呢?”强顺也醒了,我连忙叫了一声:“快过来帮忙。” 矮胖这时候,似乎有些发火了,动真格的跟傻牛打了起来,不过他显然不是傻牛的对手,高瘦一连又招呼了他几声,他再也没反应,像头发了疯的犟驴似的。 高瘦见状没办法,松开老头儿想去帮忙,我又朝他扑了过去,一把搂住他的后腰,可劲儿往地上摔了起来,高瘦顿时大怒,“小小凡人,何等放肆!” 矮胖这时候,似乎有些发火了,动真格的跟傻牛打了起来,不过他显然不是傻牛的对手,高瘦一连又招呼了他几声,他再也没反应,像头发了疯的犟驴似的。 强顺这时候也过来了,见傻牛那边没事,跟我一起搂着高瘦摔了起来。 两个人的力量加一块儿,高瘦再有能力也不行了,一会儿的功夫,被我跟强顺摁到了地上,这时候矮胖也被傻牛摁住了,高瘦冲矮胖吼了一声,“叫你别纠缠,就是不听话,看你回去怎么交差!”矮胖被傻牛摁着,气呼呼的,只是一个劲儿怒嚎。 高瘦冲他说完,猛地抬起一只手,冷不丁在强顺额头点了一下,强顺就是一愣,随即缓缓松开了高瘦,变的一脸呆傻。 他这一句话,说明了很多问题。我连忙掏出兜里的火机,把铺盖旁边的蜡烛点着了,蜡烛被点着的刹那间,我发现我铺盖旁边,规规矩矩放着那个黑布袋子,我一愣,连忙从铺盖里起身,托着蜡烛走到稻草堆跟前,朝稻草堆里一看,就见老头儿脸上,一层的死人白,蹲下身子一探鼻息,没气儿了,脸都冰凉冰凉的,已死多时。 强顺一松手,我这里摁不住了,高瘦反手又要点我,我一看势头不对,连忙松开他从朝后撤身,高瘦猛地从地上跃起来,朝傻牛冲了过去,我顿时大叫一声:“傻牛哥小心!” 傻牛这时候骑在了矮胖身上,像矮胖之前揍我一样,一拳拳打在矮胖后背上。我这里一嗓子下去,傻牛扭头朝高瘦一看,连忙从矮胖身上下来,起身朝高瘦抡拳砸了过去,高瘦一猫身子,居然没跟他正面冲突,躲过傻牛的拳头,冲到矮胖跟前,把矮胖从地上拉了起来,两个人这时候迅速极快,朝门口冲去。 老头儿这时候还在门口呆呆傻傻站着,两个人跑到门口就想再架起老头儿,我一看,这要是再叫你们老头儿弄走,就显得我们太窝囊了,连忙招呼傻牛,“别叫他们把老大爷带走。” 傻牛这时候好像一点都不傻了,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和我同时朝俩家伙冲去,高瘦回头一看,一扯矮胖,两人放弃老头儿,落荒而逃。 我跟傻牛追到门口就停下了,并没有追撵他们,我过去扶住了老头儿,让傻牛去看看强顺。 强顺跟老头儿这时候,都像丢了魂儿似的,呆呆傻傻的,我顿时咬牙切齿,那高瘦也不知道用的是啥手段,连忙招呼傻牛,先把他们扶进屋里再说。 我扶着老头儿,傻牛扶着强顺,朝屋里走去,屋里这时候不算黑,只是显得有些阴暗,等我们进屋以后,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见屋里铺盖上面,全都躺着人,仔细一看,居然是我们几个。 我心里顿时大叫一声不好,这是我们魂魄出窍了,也就是说,刚才那俩家伙,应该是来勾老头儿魂儿的! 矮胖这时候,似乎有些发火了,动真格的跟傻牛打了起来,不过他显然不是傻牛的对手,高瘦一连又招呼了他几声,他再也没反应,像头发了疯的犟驴似的。 就在这时候,强顺一个激灵,叫了一声,“哎,我咋进屋里咧,黄河……”强顺话还没说完,失声大叫起来:“黄河,铺盖里咋还有一个我嘞!” 我连忙安慰,“你别怕,咱们现在可能是魂魄出窍,也可能……也可能是咱们在做梦。” 强顺看了我一眼,惊慌失措,“你还想骗了么,咋可能是做梦嘞,咱应该都死啦!” 我扭头又朝铺盖里“我们”几个看看,一个个的,一动不动,还真像是死了呢。 就在这时候,老头儿也猛地一个激灵,“哎呦,哎呦……我、我这是在……”随即朝我们三个看了看,“你们是谁,是来抓我的么?” 我这时候挺无奈的,没想到来这里送个信儿,居然把我们三个也搭了进去,我对老头儿说道:“老大爷,您不记得我们了吗?我们是白天给您送信的那几个呀,刚还救了您。” 老头儿又朝我们三个打量了一下,随即又朝地铺上一看,又“哎呦”一声,显然被铺盖里面的“我们”吓着了。 我一寻思,对老头儿又说道:“既然您现在不疯了,那咱们就把正事儿先办了吧。” 说着,我走到稻草堆跟前,信和黑布袋子还在稻草旁边放着,弯腰拿起来,我递向了老头儿,“这是有人让我们专门给您送来的,您自己看看吧。” 老头儿愣了一下,接过了东西,先把黑布袋看了看,又把信展开了,嘴里默默念道:“九出南山本无名,六涉北水弗忘亲,三生历难功成就,一世轮回一世人……” 老头儿念完,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以后,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很自信地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随后看向我们三个,把另一只手里的黑布袋子冲我们晃了晃,“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一寻思,对老头儿又说道:“既然您现在不疯了,那咱们就把正事儿先办了吧。” 我们三个同时摇了摇头,我说道:“这上面绣着‘布棺’两个字,应该跟棺材有关系吧。” 强顺跟老头儿这时候,都像丢了魂儿似的,呆呆傻傻的,我顿时咬牙切齿,那高瘦也不知道用的是啥手段,连忙招呼傻牛,先把他们扶进屋里再说。 “不错。”老头儿说道:“我今日大限已到,我哥哥是让你们三个来接我去他那里的。” 我一听忙问:“老大爷,您是看懂信上的意思了吗?” 老头儿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说道:“你们只要把我送到我哥哥那里,其他的,就不关你们的事了。”说着,老头儿把手里的黑布袋子一抖,咋眼之间,屋里多了一口黑漆棺材,老头儿迈脚走过去,棺材盖推开少许,迈腿跨了进去,随后,棺材盖发出吭吭哧哧的声音,又自己合上了,这一幕,把我们三个看的是面面相觑。 嗵、嗵,地两声,矮胖顿时“哎呦”惨叫一声,他的拳头砸在傻牛小肚子上,傻牛几乎没啥反应,而傻牛一拳打在了他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儿没趴地上。 “轰隆”一声,屋外一声惊雷,我“呼”一下从铺盖里坐了起来,一身冷汗。 屋里,黑漆漆的,我揉揉眼睛,扭头一看,就见强顺跟傻牛也都在铺盖里坐着,沉默了能有几秒钟,传来强顺惊悚的叫声:“黄河,咱、咱刚才是在做梦么?” 他这一句话,说明了很多问题。我连忙掏出兜里的火机,把铺盖旁边的蜡烛点着了,蜡烛被点着的刹那间,我发现我铺盖旁边,规规矩矩放着那个黑布袋子,我一愣,连忙从铺盖里起身,托着蜡烛走到稻草堆跟前,朝稻草堆里一看,就见老头儿脸上,一层的死人白,蹲下身子一探鼻息,没气儿了,脸都冰凉冰凉的,已死多时。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三生历难功成就,一世轮回一世人,难道就是在说他吗? 这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我走回自己的铺盖跟前,把黑布袋子拿起来看了看,里面依旧是空空瘪瘪的,不过,我敢肯定,老头儿的魂魄一定在里面,这袋子,看来我们必须再带回去了。把袋子叠了几叠,贴身放进了自己的内衣兜里。 三个人谁都没了睡意,我跟他们商量着,是不是把老头儿的尸体给埋了,强顺说,咱要是就这么把老头儿尸体抬出去埋了,给他们邻居们看见,会咱咋说呢。 我一想也是,最后,三个人等到天光大亮,吃了点儿东西以后,我让他们两个在屋里等着,我一个人到旁边老头儿邻居家,找到了那个拄拐棍的老头儿。 拐棍老头儿居然还能把我认出来,我跟老头儿一说,疯老头儿好像没气儿了,拐棍老头儿脸上变了变,显得有些难过,赶紧去屋里喊人,没一会儿,又出来一个小老头儿和一个中年人,看样子是拐棍老头儿的儿子跟孙子,几个人一起到疯老头儿家里看了看,随后,拐棍老头儿的儿子去村里找村干部了。 又往前走了大概有两三里地,路边出现了一座破道观,像是已经废弃了,院门都没有了,三个人进去一看,神像都在地上躺着,里面一片狼藉,感觉好像给人砸过似的。 这疯老头儿呢,也是五保户,死了以后,村干部要负责丧葬的。 一个多小时以后,来了几个村干部和几个村民,给疯老头儿忙活起了后世。 其中一个村干部,可能是他们村长,专门把我们三个叫到一边儿,问了问情况,我就跟干部说,我们路过这里,想找地方睡觉,后来发现这破房子,谁知道,里面还有个疯老头儿,我们见他可怜,就给他买了些衣裳跟吃的,夜里就住在了他家里,谁知道,一觉醒过来,老头儿居然没气儿了。 村干部听了我们的话,也没怀疑,随后我悄悄一扯强顺跟傻牛,赶紧走,晚了弄不好还会出别的事儿呢。 我顿时一激灵。 嗵、嗵,地两声,矮胖顿时“哎呦”惨叫一声,他的拳头砸在傻牛小肚子上,傻牛几乎没啥反应,而傻牛一拳打在了他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儿没趴地上。 “不错。”老头儿说道:“我今日大限已到,我哥哥是让你们三个来接我去他那里的。” 一转眼的,天黑了,因为走的匆忙,没有合计好,这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又往前走了大概有两三里地,路边出现了一座破道观,像是已经废弃了,院门都没有了,三个人进去一看,神像都在地上躺着,里面一片狼藉,感觉好像给人砸过似的。 这一天下来,一路上几乎没停,就怕后面他们村里人追上来质问。 三个人趁众人不注意,背上行李悄悄溜走了,等出了他们村子以后,强顺问我,为啥对那村干部撒谎呀,为啥还要偷偷摸摸的溜走呀。 又往前走了大概有两三里地,路边出现了一座破道观,像是已经废弃了,院门都没有了,三个人进去一看,神像都在地上躺着,里面一片狼藉,感觉好像给人砸过似的。 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就听见到外面乱哄哄的,好像有很多人似的,突然间,一声高喝:“里面的人听着,老老实实把王真交出来!” 神像放好以后,三个人又把观里简单打扫了一下,随后铺上铺盖吃点东西,各自躺下睡了起来。 我说,咱要是跟他们说实话,说咱们是来给老头儿送东西的,他们肯定会问,谁让送的?咱到时候咋说?咱说观里的仙家让咱们送的,他们能信吗?偷偷摸摸出来,因为昨天咱跟那拐棍老头儿说了,是来给疯老头儿送东西的,拐棍老头儿还没跟他们村干部碰头,要是他们碰一说,说咱们是来送东西的,我对他们撒了谎,咱还走得了吗? 强顺一听,立马儿明白我的意思了,随后,三个人像亡命徒似的了,撒腿狂奔起来。 点着蜡烛朝观一照,看着地上凄惨的神像,我动了恻隐之心,招呼强顺傻牛,把神像扶起来,搬回原位。 第三百八十八章 逃命 , 我顿时一个激灵,从铺盖里坐了起来,扭头一看,强顺跟傻牛也坐了起来,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就听外面再次传来高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跑不了的,最好别负隅反抗!” 强顺说道:“这么破的道观里还有仙家呀。” 三个人连忙穿上鞋子,从铺盖上起身,几乎同时,三个人又下意识朝自己铺盖里看了一眼,一眼下去,全都忍不住心惊肉跳,就见三个人的铺盖里分别躺着一个自己,我们居然再一次魂魄出窍了! 没着急开门,三个人走到窗户边儿上,隔着破旧的窗框朝外面看了看,就见外面院子里黑压压的、整整齐齐,站满了一排排的人,个个身披盔甲、手拿刀剑。 我看了又是一阵心惊肉跳,院里这些人,好像不是活人,整个儿看上去鬼气森森的,我心说,这不会是老人们常说的“阴兵”吧,一下子来这么多,是在冲我们示威呢,还是要跟我们开战呢? 我舔了舔嘴唇,想起了声音交代我们的话,别见活人、别进村子,眼下这个,应该就是活人了,但是,这要是真的见死不救,我们良心也过意不去呀。 我下意识往内衣兜里摸了摸,布棺还在兜里放着,再看看院里,这么多士兵一样的人围着我们,难道就是为了要疯老头儿的魂魄?要真的只是为了疯老头儿的魂魄,那这疯老头儿,应该不是个简单人物。 中年人连连冲我们道谢,坐在石头上活动了一下身子,似乎也没受啥伤,傻牛从我们行李里拿来一些水跟食物,让中年人吃了点东西。 这时候,就听外面又喊叫道:“你们听好了,只要把王真交出来,我们主人会既往不咎,放你们离开,你们要是不交出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喊声落罢,强顺扭头问了我一声,“黄河,咱咋办呀?” 我咬了咬下嘴唇,疯老头儿的魂魄既然让他们这么兴师动众,那更不能给他们了,不然回去没法跟观里的仙家交代了。 我把布棺从兜里拿了出来,吩咐强顺跟傻牛,“你们俩就看着窗户外面,谁也不许回头往屋里看。” 强顺问了一声,“你要干啥呀?” 我叫道:“你别问那么多,看着院里就行了!” 答应别人的事儿,一定要办到,别说一队鬼气森森的阴兵,就算是天兵天将下凡,我也不会把老头儿魂魄交给他们。 我往屋里瞅了瞅,就见神像的台子下面,有个破旧的蒲团,要是不刻意,谁也不会去注意它。我钻进台子下面把蒲团看了看,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我伸手把布棺塞进了烂蒲团里面,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烂蒲团,应该没人会注意的。 从台子下面出来,起身招呼了强顺跟傻牛一声,三个人一起来到了房门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伸手就去拉房门,不过,房门还没等拉开,屋里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们都别出去,在屋里等着。” 我们三个回头朝屋里一看,一个人影都没有,与此同时,外面骤然响起了风声,稀里哗啦一通怪响,外面的人顿时乱作了一团,大呼小叫。 我们三个赶紧又回到窗户那里,打眼朝外面一看,外面阴沉沉的、飞沙走石,就见院子正中央,出现一个道:“应该不是,弄不好是观里的仙家。” 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强顺说了一句,“刚才那股旋风可真吓人。” 强顺说道:“这么破的道观里还有仙家呀。” 我舔了舔嘴唇,想起了声音交代我们的话,别见活人、别进村子,眼下这个,应该就是活人了,但是,这要是真的见死不救,我们良心也过意不去呀。 我说道:“你刚才没听他说么,咱帮他归位,他帮咱退敌,应该就是咱帮他把神像放回了原位,他现身报答咱们呢,至于他为啥不离开那座破道观,那就不好说了,有些仙家的脾气就是怪。” 这时候,我估计时间应该是在前半夜,三个人朝西南大概跑了七八里地,天色依旧黑漆漆的。 逐渐地,我们的速度慢了下来,脚下是一条崎岖的山路,两边都是低矮的山丘,路虽然不陡,但非常难行,我们由小跑变成了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生怕身后有人追过来。 走着走着,突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呼救声,“救命,救命呀……” 三个人停了下来,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声音似乎是从路旁边的一个小山沟里传上来的。走到小山沟边上,三个人朝山沟里一看,就见沟底黑漆漆的一团事物,因为沟里比上面还要黑,看不清具体是啥。 这时候,声音再次传了上来,有气无力,“救……救命呀,沟、沟上面的,是、是人么,能救救我不?”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一眼,强顺冲沟里叫了一声:“你是啥,是人吗?”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浑身一冷,忍不住打了激灵,发现自己躺在铺盖里,我一愣,难道我已经回魂儿了么? 下面的声音立即回道:“我、我当然是人了,家就在前面村子里,你们、你们行行好,救救我吧。” 强顺扭头问我:“黄河,咋办嘞,咱救不救他?” 我舔了舔嘴唇,想起了声音交代我们的话,别见活人、别进村子,眼下这个,应该就是活人了,但是,这要是真的见死不救,我们良心也过意不去呀。 随即我小声吩咐强顺跟傻牛,“咱都小心点儿,你们俩在上面等着,我下到沟里看看,要是这人真的有事儿,咱帮他一把,要是谁给咱们下的圈套,咱就赶紧离开。”说完,我不等他们俩同意,把身上的包袱解了下来,轻装上阵,顺着斜坡下到了沟底。 就见山沟底下,侧翻着一辆独轮车,独轮车下面,压着一个人,我小心翼翼走近一看,是一个身穿破旧大衣的中年男人,大概能有四十多岁,仰面朝天被压在那里。 独轮车上面,结结实实捆着四个大号的麻布袋子,我估摸着一个袋子最起码都在一百二斤以上,全在中年人的胸口跟小腹位置压着,这么重的分量,谁被压在下面也别想出来。 他这么一说,我们更不能走了,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独轮车和几袋子粮食,全都扛到了上面,中年人感激的冲我们千恩万谢。 我看了又是一阵心惊肉跳,院里这些人,好像不是活人,整个儿看上去鬼气森森的,我心说,这不会是老人们常说的“阴兵”吧,一下子来这么多,是在冲我们示威呢,还是要跟我们开战呢? 中年人说的十分中肯,也不像是假话,而且,我隐隐闻到他身上还有股子酒味儿,这么大冷的天儿,别说给独轮车压着,就算没压着,躺地上躺这么一夜也得给冻死。 中年人这时候似乎都快昏迷了,奄奄一息的,他朝我看了一眼,就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乎,竭力叫道:“小兄弟、小兄弟,救救我呀,我在这里压了一夜咧……” 我警惕地朝中年人又看了看,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一个庄稼汉,还有压在他身上的独轮车跟麻布袋子,没丁点儿问题,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陷阱,我问了一句:“大叔,您咋摔倒山沟里的呀?” 本来这时候我们想离开的,谁知道中年人站起身,吃力地抱起一个麻布袋子,似乎是想把袋子扛到肩上,然后再扛到坡上面去,不过,还没等他把袋子扛到肩头,“哎呦”痛叫了一声,随即把麻布袋子扔回地上,捂着后腰哼哼起来,好像腰部受了点儿伤。 中年人连连冲我们道谢,坐在石头上活动了一下身子,似乎也没受啥伤,傻牛从我们行李里拿来一些水跟食物,让中年人吃了点东西。 中年人顿时一脸懊悔,说道:“今天早上,我把家里的红薯推到山外去换粮食,红薯都换成粮食以后,帮黑儿回家,我一高兴,路上喝了点酒,来到这里,就、就出事儿咧……” 随后,独轮车扶正,几袋粮食在上面捆好,中年人试着过去推动独轮车,但是推着走了没几步,一个趔趄,连车带人一起翻在了地上,我们三个见状,赶紧过去把他扶了起来,中年人咬着牙关捂着后腰,我看他这样子,似乎腰部受伤挺严重的,疼的就差往下掉眼泪了。 我不忍心地问了一声,“大叔,您刚才说,你们村子就在前面吗?” 随即抬头招呼上面的傻牛跟强顺,“都下来吧,把这大叔弄上去。” 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强顺说了一句,“刚才那股旋风可真吓人。” 强顺跟傻牛很快都下来了,三个人齐动手,先把独轮车上的粮食解开抬到一边,然后把独轮车扶了起来,最后,三个人搀着中年人,搀到了沟底的一块大石头上。 我们三个见状,于心不忍,一个人从地上扛起一个袋子,中年人连忙带着歉意地说道:“不用了不用了,你们走吧,我自己能扛上去。” 我不忍心地问了一声,“大叔,您刚才说,你们村子就在前面吗?” 第三百八十九章 救人 , 中年人咬着牙点了点头,“对,就在前面,翻过这个山坡就是了。” 我说道:“我相信,只要帮了别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只要咱拿出一颗真心,绝不会换来一颗狼肺……” 我朝前面看了看,说道:“咱们是顺路,我们刚好也要翻这座山坡,要不……我帮您推着车,把您送到村口吧。” 中年人闻言,疼痛中露出一丝喜色,对我们再次千恩万谢,嘴里还不停说着,今天遇上好人咧、遇上好人咧…… 我本来要过去推上独轮车,却被傻牛抢了先,他推着独轮车走在了前面,我和强顺扶着中年人走在了后面。 眼看着就要上到坡啥好了。 朝前走了没几步,我对中年人说道:“大叔,我们其实还有急事要办,恐怕不能把您送到村里了。”说着,我朝前一指,“等上了这个坡以后,咱们就分开吧。” 中年人连连点头:“中中中,真是麻烦你们咧,等上了坡上以后,我到村里喊人过来帮忙,你们有事就去办你们的事儿吧,谢谢了昂。”话还是说的十分中肯。 没一会儿,上了坡,我站在坡上朝前方一看,就见东南方向隐隐约约有一片建筑物,中年人对我说道:“那就是俺们村子咧,你们要是不着急走,就到俺们家里坐坐去。” 我赶紧冲中年人一笑,“大叔,我们真有急事儿,要不然非把您送回家里不可,俺们就不过去了。” 山坡下面有两条路,一条朝西南,一条朝东南,中年人那个村子在东南方,我们要走的是西南方,我了一句:“小心核桃有毒,吃死你!” 我这边使劲往岸上一拽,河里的脑袋居然纹丝未动,脑袋顿时大叫:“你再使点劲儿,劲儿太小了。”我回头招呼傻牛强顺,赶紧过来帮忙,傻牛跑了过来,强顺老大不乐意地,也来到了河边,但是他没动手,我跟傻牛一起拽住树枝,使出吃奶的劲儿,一步步把这人从河里拉了上来。 我冲那脑袋大叫了一声,“你把它放了,我救你出来!”我这话一出口,强顺狠狠扯了我衣裳一下。 我心里顿时一跳,魂鱼?啥是魂鱼,记得在末代1里我已经写过了,鬼魂所化成的鱼,一般都是淹死鬼化成的,专门在水浅的地方引人下水,但是,还从没见过有人能捉住这种鱼。 强顺又狠狠一扯我衣裳,“刘黄河,这人要救你救,我可不管咧。” 等这人一上岸,我们三个朝他一看,全都惊呆了…… 脑袋闻言,当即把双手一松,魂鱼“扑通”一声掉进水里,消失不见了。 河里的脑袋顿时着了急,大叫起来:“那条发光的鱼我逮着了,你们要是把我救上去,我就把鱼给你们。”说着,河里的脑袋把双手一举,一条一尺多长的鱼,被他举过头顶,我们三个回头一看,就见那条鱼发着淡青色的荧光,在双手间不停挣扎着。 等男孩走远以后,强顺凑到我跟前,朝我手里的布袋子看看,冷冷说了一句:“小心核桃有毒,吃死你!” 强顺又小声说了句,“他刚才都快淹死了还舍不得放鱼,肯定不会啥好人。” 我刚要说点儿啥,随即一想,出门这一年多,都没遇上过喊救命的,今天晚上一连两次遇到,是有点儿不太正常,给强顺拉着,我们往前走了几步。 我没吭声儿,离开路走到了河边,我当然不可能傻到跳进河里救人,在河岸边找了找,给我找到一根四五米长的枯树枝,我自己抓住一头儿,把另一头递了过来,脑袋顿时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双手紧紧抓住了树枝。 河里的脑袋叫道:“小兄弟,我把鱼放啦,快救救我吧,我快冻死了。” 第三百九十章 诡异 , 就见这人,跟刚才那位大叔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强顺脸色顿时大变,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可劲儿拽了起来,“黄河,赶紧走吧,太不对劲儿咧!” 我话还没说完,强顺顿时咆哮起来:“刘黄河,你干啥呢,这是前几天刚给你买的新大衣!”强顺跑了过来,一把将大衣从草窝里拿起来,把他自己身上的破大衣脱下来,扔给了男人,他自己穿上了我的大衣,随后又揪住我的胳膊,“走,你还不走呀!” 是不太对劲儿,眼下被强顺可劲儿拉着,我也不得不走了,不过,走了没几步,就听那人哆哆嗦嗦喊叫了一声:“你们、你们有火儿没有,能、能给我生堆火不,我、我快冻死咧!” 强顺小声对我说道:“别理他,谁叫他贪心,大冬天也敢下河里摸鱼。” 我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人侧躺在岸边草窝里,哆嗦的都蜷成了一团,我低声对强顺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咱还是再帮他一把吧。”说着,我伸手往裤兜里一摸,把打火机掏了出来,“大叔,火机给您,自己点火吧。”说完,我把火机远远扔了过去,扔在了那人身边不远处。 强顺拉了我一把,急道:“听见没有,还不走呀!” 那人拱在地上爬了几爬,把火机捡了起来,嚓嚓打了两下,随即又叫道:“小兄弟,你这火机打不着呀,能换个管用的不?” 强顺顿时叫道:“火机咋会不管用,你别得寸进尺昂!”随后又可劲儿拉着我,“走走走,别理他咧。” 我于心不忍地又看了那人一眼,甩开强顺,回到了那人跟前,强顺急的一跺脚。 强顺说道:“咱现在是不是已经给啥东西迷住了,为啥碰见两回长得一模一样的呢?” 我把自己身上的棉大衣脱了下来,说道:“大叔,不是我的火机不管用,是您身上都湿透了,火机里面的火石一见水就打不着了。”说着,我把棉大衣放到了他身边,“您把身上的湿衣裳都脱了吧,穿我这个,再把手上的水擦干净,火机就能……” 我话还没说完,强顺顿时咆哮起来:“刘黄河,你干啥呢,这是前几天刚给你买的新大衣!”强顺跑了过来,一把将大衣从草窝里拿起来,把他自己身上的破大衣脱下来,扔给了男人,他自己穿上了我的大衣,随后又揪住我的胳膊,“走,你还不走呀!” 给强顺拉着一边走,我一边回头又冲男人说了一句,“大叔,您家要是离的不远,还是赶紧穿上大衣回家吧,河边这里不安全……” 强顺又狠狠扯了我一把,“刘黄河,你今天是不是傻啦,他不安全?再不走不安全的是咱们!” 三个人离开岸边,顺着河继续走了起来,我这时候,因为身上没了棉大衣,冻得我直缩脖子,强顺凑过来问我,“刘黄河,冷不冷呀?” 我一摇头,很坚定地说道:“不冷!” 我一看立马儿明白了,这人是在系绳套想上吊呀,强顺似乎也看明白了,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刘黄河,这闲事你可别再管咧,谁愿意上吊就叫他上去!” “不冷你哆嗦啥呀?” “不用你管。” 强顺咧开嘴笑了:“我才不管嘞,冻死你个真心换狼肺的!” 我舔了舔嘴唇,啥也没说。 走了没多远,前面河上朦朦胧胧出现了那座南北石桥的轮廓,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串铃铛声,急促悦耳,三个人顿时一愣,相互看了一眼,随后连忙回头一看,就见后边路上有人骑着马朝我们这里过来了。 一会儿的功夫,来到了我们跟前,就见这人骑得原来不是马,是一头大黑驴子,驴子上面,端坐着一个比我们小一两岁的男孩, 强顺顿时大叫一声,“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 就见这男孩儿,还是刚才那个! 男孩不慌不忙从驴子上下来了,在他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筒状的布袋子。 我一看立马儿明白了,这人是在系绳套想上吊呀,强顺似乎也看明白了,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刘黄河,这闲事你可别再管咧,谁愿意上吊就叫他上去!” 男孩冲我们问道:“是你们三个救了俺爸么?” 强顺顿时大声回了一句:“不是,你认错人咧!”拉着我跟傻牛就走,男孩呆呆站着原地没吭声儿,我们朝前走了几步以后,男孩牵着毛驴跟了上来,“这是俺爸叫我给你们拿来的,俺家核桃树上结的核桃……” 强顺狠狠打了个激灵,我回头冲男孩说道:“你刚才不是已经给过我们了嘛,这个你拿回去吧。” “啥?”男孩一脸困惑,问道:“不是你们把俺爸从河里救出来的么?” 强顺一个趔趄,险些没一头栽地上,恶狠狠回过头冲男孩叫道:“你走不走,不走打你了昂!” 男孩闻言,脸色变了变,傻愣愣地问道:“你、你为啥要打我呀,俺爸叫我过来,谢谢你们救了他的命,为为、为啥要打我呀……” “你他娘的装的还真像昂,你们俩到底想干啥!”强顺松开我就要朝男孩冲过去。 我连忙一把拉住了他,伸手从男孩那里接过布袋子,对男孩说道:“中了,核桃俺们收下了,你赶紧回去吧。” 男孩老实巴交的点点头,骑上毛驴转身离开了。 强顺见状,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布袋子,气急败坏地叫道:“我看看这里边儿到底是不是核桃,长这么大,还没遇过这样的怪事儿咧!” 说着,强顺把布袋子打开了,伸手往袋子里抓了一把,抓出三颗核桃,放地上一个,抬起脚使劲儿往上面一跺,核桃碎了,随后蹲下身子,掏出他自己的火机照了照,我也蹲下看了看,确实是核桃。 强顺愣愣地看了我一眼,“黄河,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我摇了摇头,没吭声儿,强顺把剩下的俩核桃又放回了兜里,说道:“庙里那些的话,难道你都忘了么,不能接触活人,不能进村子,咱现在已经接触四个……不是,两个活人了,路上要是咱再遇上啥事儿,你可不能再管咧!”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现在出现了很多盗、版,我写在章节后面的话,也总是被盗、版删除,只好写在中间了,盗、版也就算了,但是很多居然是收费的,这叫我不能接受,尤其是那些花钱看盗、版的读、者,有些还在那些盗、版的里留言,我看着特别心痛,下面,公布一个微、信号,这是给非磨、铁、正、版、读、者开通的,磨、铁、读、者别加:zhuoguiren123,也就是,捉鬼人123,磨、铁、读、者看最下面作、者的话,里面我会再公布一个正、版的微、信号,不能看见作、者说的话的读、者,那就是非正、版、读、者。 这一袋子核桃又给我放进包袱里,三个人继续朝前走,走出一段距离以后,强顺问我:“黄河,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一会儿的功夫,来到了我们跟前,就见这人骑得原来不是马,是一头大黑驴子,驴子上面,端坐着一个比我们小一两岁的男孩, 我看了他一眼,反问:“有啥好奇怪的?” 强顺说道:“咱现在是不是已经给啥东西迷住了,为啥碰见两回长得一模一样的呢?” 我看了他一眼,“做咱该做的,哪怕是错的!” “你啥意思?”强顺顿时把嘴撇的跟个瓢似的,“好事你一个做就行咧,别把我跟傻牛哥也搭进去。” 三个人很快通过了那座南北石桥,接着又往西南走,这时候,脚下路还是土路,不过稍微宽了点儿,走着走着,就看见前面路边似乎有条人影,等走近点儿一看,确实是一条人影,这人背对着我们,站在路边一棵粗矮的树底下,胳膊朝树上一扬一扬的,好像在往树上扔啥东西。 等我们走到跟前的时候,这人已经把东西扔到了树上,我仔细一瞧,扔上去的居然是一根绳子,绳子两头垂下搭在树杈上,树杈下面,叠罗汉似的放着几块石头,这人站在石头上,正在给绳子挽绳套儿。 我一看立马儿明白了,这人是在系绳套想上吊呀,强顺似乎也看明白了,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刘黄河,这闲事你可别再管咧,谁愿意上吊就叫他上去!” 这时候,我们从上吊这人身边走了过去,三个人同时回头朝这人正面看了一眼,我跟傻牛都没啥,强顺顿时一个激灵,差点儿没炸了,就见上吊这个,还是那位中年男人! 我话还没说完,强顺顿时咆哮起来:“刘黄河,你干啥呢,这是前几天刚给你买的新大衣!”强顺跑了过来,一把将大衣从草窝里拿起来,把他自己身上的破大衣脱下来,扔给了男人,他自己穿上了我的大衣,随后又揪住我的胳膊,“走,你还不走呀!” “黄、黄河……”强顺扯着我的胳膊都说不出话了。 就在这时候,中年人把绳套系好了,脑袋钻进绳套里,使劲儿一蹬脚下的石头,“哗啦”一声,几块石头翻到了,中年人的身子顿时整个儿悬在绳套上,当即手刨脚蹬起来,样子十分痛苦。 强顺的手都快给我掐到肉里了,“赶、赶紧走吧,别看咧!” 我一把甩开了他,“这人要上吊,咱不能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 强顺顿时冲我大叫道:“真傻了呀你,你没看这都是一个人么,弄不好是在推延咱们时间呢!” 我一看立马儿明白了,这人是在系绳套想上吊呀,强顺似乎也看明白了,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刘黄河,这闲事你可别再管咧,谁愿意上吊就叫他上去!” 我没理会强顺,很快跑到了树底下,伸胳膊抱住了中年人的双腿,使劲儿往上一托,中年人的身子不再悬空了,但是,在上面奋力挣扎起来,“放开我,让我死,让我死!” 我叫道:“大叔,好死不如赖活着,都能死了还有啥想不开的呀!”随即招呼傻牛,“傻牛哥,你快过来帮忙呀!” 强顺一把拉住了傻牛,“你别过去,又肯定是圈套!” 我叫道:“傻牛哥,你要是不过来,我以后就不认你当哥了!” 傻牛闻言,一把甩开强顺跑了过来,我让傻牛替我抱着中年人,我把中年人蹬翻的石头又叠了起来,站在石头上,把中年人脖子里的绳套给他解开了。 将中年人放下来以后,中年人失魂落魄地坐地上呜呜哭了起来,我问他到底发生了啥事儿,为啥要上吊,中年人一声不吭,只是坐在那里哭天抹泪。 强顺走了过来,狠狠拉了我衣裳一把,“刘黄河,你已经把他救下来了,咱该走了吧!” 我看了强顺一眼,把地上的绳子盘到手里,对中年人说道:“大叔,您别想不开了,赶紧回家吧。” 强顺说道:“咱现在是不是已经给啥东西迷住了,为啥碰见两回长得一模一样的呢?” 我话音一落,强顺立马儿接口道:“对呀,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嘛,你儿子正在家里等着你咧!” 然后,强顺话音刚落,我们身后传来一串悦耳的铃铛声,强顺顿时一个激灵,站住不走了,打眼看看我,“又来给你送核桃咧!” 我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人侧躺在岸边草窝里,哆嗦的都蜷成了一团,我低声对强顺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咱还是再帮他一把吧。”说着,我伸手往裤兜里一摸,把打火机掏了出来,“大叔,火机给您,自己点火吧。”说完,我把火机远远扔了过去,扔在了那人身边不远处。 我瞪了强顺一眼,转而对傻牛说道:“傻牛哥,我看这大叔好像几天都没吃东西了,把咱的食物给大叔留下吧。” 我从中年人身边站了起来,“大叔,那您保重,别再想不开了,俺们走了昂。” 强顺拉了我一把,急道:“听见没有,还不走呀!” 中年人看了强顺一眼,带着哭腔说道:“俺们家没人咧,全家都死光咧,我活着还有啥意思,我也想死,你们还不让我死!”说着,眼睛看向了我手里的绳子,我连忙把绳子往身后一藏,劝道:“大叔,那您就更不能死了,您得活的好好儿的,全家人在那边都看着您呢,您活着他们也高兴,将来逢年过节,您还能给他们烧点纸钱,他们在那边也能过的好一点儿,您要是再死了,全家人都得在那边受苦。” 食物给中年人留下一多半,三个人这才离开了。这一回,路上再没遇上啥事儿,一口气走了能有七八里地,强顺这时候似乎松了口气,说道:“从那座破道观到这里,应该有二十里地了吧,看来不会再有啥事儿咧。” 我叫道:“傻牛哥,你要是不过来,我以后就不认你当哥了!” 我一把甩开了他,“这人要上吊,咱不能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 强顺闻言,狠狠在我肩膀上掐了一把,中年人看看我,说道:“小兄弟,你真是个好人呀,真想送我回家吗?” 中年人说道:“送给你有啥用呀,不当吃不当喝的。” 中年人闻言,抹了把眼泪,不再哭了,旋即又叹起了气,我问道:“大叔,您家在哪儿呢,是不是在附近,要不……俺们送您回家吧。” 强顺叫道:“他也想不开,想用绳子上吊嘞!” 三个人转身离开,走了没几步,中年人叫道:“小兄弟,你站住,把绳子还给我。” 我点了点头,中年人抬手朝前一指,“俺们家离这里还远着呢,你们走吧,不用你们送了。” 我顿时一愣,想要回绳子,那不还是想上吊吗,我回身说道:“这根绳子您就送给我吧。” 强顺拉了我一把,急道:“听见没有,还不走呀!” 第三百九十一章 真相 , 三个人停在路边,就等着身后的人过来,一会儿的功夫,又是一头毛驴,毛驴上还是那男孩,强顺这时候好像都麻木了,歪着脑袋冷冷看着男孩。 毛驴又停在了我们跟前,不过,还没等男孩下驴,强顺冲男孩叫了一声:“你别下来咧!”抬手朝我一指,“把核桃直接给他就中咧!” 男孩朝强顺看看就是一愣,反问强顺,“啥核桃呀?” “你啥意思,把话都说明白中不中!” 强顺叫道:“你还装啥呀装,都给俺们送两回核桃咧,这回,难道想给俺们送山里红呀!” 男孩似乎不知道该咋应对强顺,没再理会强顺,转脸看向了我跟傻牛,问道:“是你们把俺爸从树上救下来的吧?” 我轻轻点了点头,男孩连忙从驴子上下来了,走到我和傻牛跟前说道:“俺爸要我过来告诉你们,好人会有好报,他还说,这里的……” 男孩的话还没说完,强顺顿时叫道:“刚才你爸也跟俺们说咧,你们全家都死绝户了,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男孩看了强顺一眼,回道:“那是俺爸说的气话,俺们全家人都还活着呢。” 强顺紧跟着问道:“都活着那你爸咋还想不开,想上吊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男孩随即又看向我跟傻牛,说道:“俺爸还说,这里的路不好走,生人容易迷路,叫我过来送送你们。” 强顺闻言冷哼了一声,“不用你送,俺们认得路,你赶紧回去看着你爸吧,省得他再上吊了。” 听强顺这么说,我连忙对他说道:“人家一番好意,为啥不让人家送呀。”转而,我笑着对男孩说道:“谢谢你了小兄弟,你说吧,咱们该往哪儿走呢,我们跟着你走。” “啥真的假的呀?”五保户老头儿在一旁冷不丁问了一句,他似乎没听明白。 “刘黄河,你疯了!”强顺顿时大叫一声。 我朝他看了一眼,转脸对傻牛说道:“傻牛哥,强顺要是不跟着走,你就用我包袱里的绳子把他捆上,拉着他走。” 强顺一听顿时要炸了,歇斯底里叫道:“刘黄河,你真的疯啦,神经病!” 傻牛这时候对我言听计从,二话不说,真从我身后的包袱里把绳子拿了出来,也就是刚才中年人上吊用的那根绳子,强顺见状气的七窍生烟,又冲我大叫道:“不用你捆,我自己会走,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是咋给人骗死的!” 我笑了,说道:“你咋不说,你今天就要看看,唐僧肉是咋给妖精吃掉的呢。” 陈辉接口说道:“救人没错,黄河做的很对,先人后己,善莫大焉。” “你你你、你神经病!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儿啦!” 男孩没再骑驴,拉着驴缰绳走在前面,给我们带起了路,我和傻牛跟在男孩后面,强顺气哼哼跟在最后面。在我们脚下,其实就这么一条的路,他带着我们走,跟我们自己走,好像是一样的效果。 走出去一段以后,强顺在后面大叫道:“前面的小屁孩,走快点儿中不中,走这么慢,故意拖延时间是不是!” 男孩一声没吭,甚至连头都没回,牵着毛驴依旧朝前走着,不过,他走的确实不快,只有我们平常赶路的一半速度,慢吞吞的,好像真的在拖延时间似的,我回头说了强顺一句,“人家好心给咱们带路,你咋呼啥呀。” 强顺气呼呼道:“你就等着吧刘黄河,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是咋死的!” 我不再理会强顺,跟着男孩继续朝前走了起来。约莫又走了能有半里地,男孩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我说道:“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吧,前边的路就好走了,你们自己走吧,我该回去了。” “啥真的假的呀?”五保户老头儿在一旁冷不丁问了一句,他似乎没听明白。 我冲男孩笑道:“谢谢你送了我们这么远。” 我摇了摇头,“不对,他要是真做了啥理亏的事儿,早就该离开了,不会再守着一座给人遗弃的破道观,守在那里还有啥意思呢?还有那些阴兵,一般带兵的,都应该有头领,院里那些兵,只有兵没有头儿,你说,他们的头领呢?” “不用谢,你们是好人,应该的。”男孩骑上毛驴掉头回去了。 强顺这时候双手叉腰,充满敌意地看着男孩远去的背影,他似乎想不明白,不明白为啥没看到他意料中的结果,我走到他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裳,“别看了,赶紧走吧。” 强顺不服气,瞥了我一眼,不痛快地叫道:“他咋没把你送进妖精洞里咧?” 我笑了,“我早就说了,真心不会换来狼肺,只会换来真心……” “你啥意思?” 这时候,远处男孩的身影消失了,三个人也不再逗留,继续朝前走了起来,然而,我们只走了两三米远,天空突然亮了起来,刹那间,居然一下子从黑夜来到了日出时分,就见东方赫红的朝阳,远远挂在天地相接之间。 “这是咋回事儿!”强顺被吓了一跳。不过,三个人脚下没停,继续朝前走着,淡淡地阳光照在三个身上,给冷冽的清晨平添了一丝温意。我扭头朝东方逐渐升空的朝阳看看,心里长长松了口气。 一番话下来,强顺把眼睛珠子瞪大了,似乎弄明白了,大叫了一声:“刘——黄——河!你、你咋不早跟我说嘞!” 这时候,我们刚好路过一片荒坟,在我们的左手路边,就见在无数荒芜的坟堆中间,长着一棵苍老斑驳的核桃树,核桃树上的叶子虽然都掉光了,却挂着无数个铃铛般的核桃…… 一路上,再没遇见啥事儿,顺风顺水,傍晚的时候,我们回到了五保户老头儿家里。 陈辉看见我们回来,显然也大松了一口气,连忙跟老头儿一起给我们做起了晚饭,他还刻意到村上小饭店买了两个菜一瓶酒,算是给我们接风洗尘了。 吃喝间,陈辉问我们,这一路没遇上啥事儿吧?还没等我说啥,强顺把嘴一撇,一股脑把我们送香囊整个儿经过,详详细细给陈辉说了一遍。 吃喝间,陈辉问我们,这一路没遇上啥事儿吧?还没等我说啥,强顺把嘴一撇,一股脑把我们送香囊整个儿经过,详详细细给陈辉说了一遍。 说完,强顺问陈辉:“道长,您说黄河这事儿做的对不对,人家观里的仙家专门交代我们,不能见活人,不能进村子,村子倒是没进,却见了好几个活人,那、那几个活人还还、还都长得一模一样!” 我摇了摇头,“不对,他要是真做了啥理亏的事儿,早就该离开了,不会再守着一座给人遗弃的破道观,守在那里还有啥意思呢?还有那些阴兵,一般带兵的,都应该有头领,院里那些兵,只有兵没有头儿,你说,他们的头领呢?” 这时候,五保户老头儿也在旁边听着,直接大张嘴巴,都听傻了,没等陈辉说啥,老头儿愣愣地问强顺:“强顺小兄弟儿,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男孩似乎不知道该咋应对强顺,没再理会强顺,转脸看向了我跟傻牛,问道:“是你们把俺爸从树上救下来的吧?” 强顺看了老头儿一眼,“老爷爷,我骗您干啥呀,都是真的,您说,黄河傻不傻?” 我舔了舔嘴唇说道:“在观里的时候我一直没想明白,后来在路上听见有人喊救命,我突然想明白了,其实,那破观里根本就没有仙家了,救咱们的,就是那些阴兵的头儿,也就是那些阴兵的主人!” 老头儿又看向了我,问道:“那、那仙家不叫你们见活人,那你为啥还偏偏要救人嘞?” 走出去一段以后,强顺在后面大叫道:“前面的小屁孩,走快点儿中不中,走这么慢,故意拖延时间是不是!” 陈辉接口说道:“救人没错,黄河做的很对,先人后己,善莫大焉。” 听陈辉这么说,我点了点,看向强顺问道:“你有没有仔细想过,那么破的观里,还能有仙家吗?” 强顺一愣,叫道:“不是你说的么,救咱们的是观里的仙家!” 我说道:“后来我又仔细想过了,那道观显然是给人砸的,不过,那仙家一股旋风打跑了那么阴兵,有这么大的本事,他还能叫人把观给他砸了吗?” 强顺争辩道:“那肯定是他做了亏理的事儿,别人砸他的观,他也不敢把别人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不对,他要是真做了啥理亏的事儿,早就该离开了,不会再守着一座给人遗弃的破道观,守在那里还有啥意思呢?还有那些阴兵,一般带兵的,都应该有头领,院里那些兵,只有兵没有头儿,你说,他们的头领呢?” 强顺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我哪儿知道呀,我就知道你傻,咱自己都顾不上咧,还闲工夫去救别人。” 我说道:“咱要是不救他们,咱可能真就回不来了。” “你这话啥意思?” 我这话一出口,强顺、陈辉、五保户老头儿,全都瞪大眼睛地看向了我。 我舔了舔嘴唇说道:“在观里的时候我一直没想明白,后来在路上听见有人喊救命,我突然想明白了,其实,那破观里根本就没有仙家了,救咱们的,就是那些阴兵的头儿,也就是那些阴兵的主人!” “啥?”出乎意料的答案,让三个人震惊不小,尤其是强顺,手里的酒杯子差点儿没掉地上,强顺磕巴道:“你你、你说啥,你咋知道那就是阴兵的主人嘞?” 我看着强顺答非所问反问道:“你算算,咱们总共救了几个人?” “一个!”强顺随即撇着嘴又补充了一句,“一个人一共救了他三次!” 我说道:“你一个,我一个,傻牛哥一个,刚好三个。” “你啥意思,把话都说明白中不中!” “那我就不知道了。”男孩随即又看向我跟傻牛,说道:“俺爸还说,这里的路不好走,生人容易迷路,叫我过来送送你们。” 我解释道:“这是咱救了他们三个人以后,我想明白的,咱们三个,从小到大,没做过一件亏心事、没做过一件昧良心的事儿,而且,咱们的寿元都还不到,就算那些阴兵来了,咱们不给他们布棺,他们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所以,他们的头儿就假装成观里的仙家来救咱们,然后告诉咱们,不能见活人,不能进村子……” 我摇了摇头,“不对,他要是真做了啥理亏的事儿,早就该离开了,不会再守着一座给人遗弃的破道观,守在那里还有啥意思呢?还有那些阴兵,一般带兵的,都应该有头领,院里那些兵,只有兵没有头儿,你说,他们的头领呢?” 一番话下来,强顺把眼睛珠子瞪大了,似乎弄明白了,大叫了一声:“刘——黄——河!你、你咋不早跟我说嘞!” 强顺咬了咬下嘴唇,“不对,这不对,你救他们不是出于真心的,是私心,你想救你自己的命,所以才救他们的!” 强顺眨巴了两下眼睛,“你的意思,见死不救也是错?那要是,看见有人掉河里咧,我又不会游泳,我也得跳进河里去救他呀!” 我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淡淡地说道:“其实我早就跟你说了,真心换真心,换不来狼肺的。” “你你,别跟我抬扛,我说的就是这意思,见死不救,你良心上过得去吗,你不会游泳,你还不会喊人呀,也就是说,看见别人有危险,你一声不吭的走掉,那就是你的错!”我顿了一下又说道:“你有阴阳眼,你还能不清楚吗,那些给鬼缠身的、给精怪祸害的,哪个不是身上有污点、或者前世造了孽,也可以说,咱们三个身上没有污点,那家伙是在故意给咱制造污点,等咱们有了污点,他就能要咱们的命了!” “然后嘞?”强顺似乎还没听明白,我接着解释道:“他告诉咱们以后,咱们就不敢再接触活人,咱在路上遇见有人喊救命,咱就想着他的话,就不敢再去救人,这么一来,咱就犯错了,咱就犯了见死不救的错,这在那边可是大罪,咱一犯错,他就有理由要咱们的命了。” “啥真的假的呀?”五保户老头儿在一旁冷不丁问了一句,他似乎没听明白。 “不用谢,你们是好人,应该的。”男孩骑上毛驴掉头回去了。 一番话下来,强顺把眼睛珠子瞪大了,似乎弄明白了,大叫了一声:“刘——黄——河!你、你咋不早跟我说嘞!” 陈辉这时候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对强顺说道:“强顺,你不能这么说黄河,什么假真心、真假心的,他这么做,不但救了别人,也救了你们自己,但存正心,无愧天地!” 我摇了摇头,“不对,他要是真做了啥理亏的事儿,早就该离开了,不会再守着一座给人遗弃的破道观,守在那里还有啥意思呢?还有那些阴兵,一般带兵的,都应该有头领,院里那些兵,只有兵没有头儿,你说,他们的头领呢?” 感谢“三江源”的百元红包。 强顺瞬间醍醐灌顶了,低低地叫道:“刘黄河,我今天才发现,你是真阴险、你藏得真深呐,还说啥真心换不来狼肺,原来你真心里包的是假心,假真心、真假心,装的真好,把我骗的真惨!” 我淡淡一笑,又抿了一口酒:“随你怎么说吧,反正咱们三个都活着回来了。”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九十二章 高人 , 核桃是真核桃,绳子也是真绳子,但是被我们一连救起三次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真人,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真心换真心,其实也可以说,我是用自己善良的行为,换来了某个人的感动或者宽恕…… 几个人里,五保户老头儿最舍不得的,居然是毛孩儿,毛孩儿经过陈辉对他这几个月的锻炼以后,基本上已经会说一些简单语言了,身上的毛发看着也稀疏了不少,正在一步步恢复人类的习性。 吃过饭以后,我拿出布棺让陈辉看了看,陈辉看完啧啧称奇,嘴里叨念着啥,天衣无缝,说布棺上面看不见一条缝合的线缝,果然不是凡品。 这个我倒是一直没注意,当下跟陈辉要过来看了看,在布棺上面我确实没找到一条针线缝合的线缝,真像浑然天成的一样。 陈辉拿上许多香烛之火,要跟我一起去观里送布棺,强顺撇着嘴也跟着要去。 我看着老大夫,心说,幸亏这话是他说出来的,要是我自己这么说我自己,非叫人嘲笑我自吹自擂不可。我问老头儿,这感冒药你到底给开不给开了? 三个人来到观里,我把布棺放在了神像前面,给神仙念叨了几句,说了些任务圆满完成、你弟弟给你带回来了之类的话。 陈辉恭恭敬敬给神仙磕头上香,分外虔诚。帮仙家送东西这个,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据陈辉说,他第二天早上去观里上香的时候,神像前面的布棺已经不见了。我当时猛然想起了信上的那首诗:九出南山本无名,六涉北水弗忘亲,三生历难功成就,一世轮回一世人。 我问陈辉这诗啥意思,陈辉琢磨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猜测说,这写的或许是一个人的修行过程,也或许是某位仙家的修行过程。 一转眼,一九九七年的冬天过去了,时间来到了一九九八年,从一九九六到一九九八,算上九六年的话,这已经算是我们离开家的第三个年头儿了。 这一年的春节,我们就是在五保户老头儿家里过的,年货也是我们帮着老头儿置办的,大年初一我跟强顺几个还给老头儿拜了年,老头儿高兴地说,这是他这辈子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年。 过了年以后,陈辉又跟我商量着离开,到别处再找破铜牌的地方,我不同意,我说,眼下这里就是个破铜牌的地方,为啥还要再到别处找呢,再说了,在这里破铜牌,有村外的“火德大帝”护着,罗瞎子也不敢来捣乱,多好的一个地方呀。 陈辉听我这么说,不再说啥,只是一味的摇头叹气,看着还挺着急,我问他原因,他也不说。 一转眼的,春暖花开,一九九八年的春天,跟其它年景的春天没啥两样儿,期间呢,我们就一直住在老头儿家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倒是也在他们这里找工作了,但是一直都没能找到。 幸福美好的时光,总是叫人觉得犹如昙花一现般短暂,又一转眼的,这就来到了三月三初阳。 记得那一天艳阳高照,早上起来,我专门朝东方天际看了看,一轮红日,真就是日出东方赫赫扬扬,我心说,真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这回肯定不会再阴云密布了吧! 快中午的时候,我收拾收拾东西,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赶往了小岛。 陈辉这回没跟我过去,傻牛强顺跟着我,还没等我们到地方,远远地就看见,木桥这边,站着不少人,都在朝小岛上张望着,等我们到跟前一看,犹如一盆冷水,给我浇了个透心儿凉。 老大夫朝我看了一眼以后,要给我把脉,我跟他说,不用这么麻烦,给我弄点感冒药就行。 就见那座小岛,居然被河水淹没了,一片汪洋,听围观的这些人说,今天一大清早,从小岛中间就开始往外冒水,冒水的地方,就是过去出现深坑的地方,本来小岛就被河水四面环绕,那个深坑的出现,把小岛跟下面的河水连通了,河水从下面倒灌上了小岛。 我一听,抬头朝明媚晴朗的天空看了一眼,奶奶的,难道这就是天意? 谁在乎,我的心里有多苦,谁在意,我的明天去何处,这条路究竟多少崎岖多少坎坷途,我和你,早已没有回头路…… 这时候,陈辉几个都在屋里一侧站着,我跟他们站到了一块,老大夫这时候连忙朝门口一看,就见从门外进来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都是四十岁出头,男的这时候扶着女的,女的浑身一抖一抖的,不停低声哭着,脸色煞白。 “回来了?” 过了年以后,陈辉又跟我商量着离开,到别处再找破铜牌的地方,我不同意,我说,眼下这里就是个破铜牌的地方,为啥还要再到别处找呢,再说了,在这里破铜牌,有村外的“火德大帝”护着,罗瞎子也不敢来捣乱,多好的一个地方呀。 我很难为情地看了陈辉一眼,苦涩地点了点头,“小岛,被淹了……”说出这句的时候,我差点儿没哭出来。 陈辉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该离开了。”我狠狠点了点头。 草图上破铜牌的几个位置,现在就剩最后一个了,在我们所在位置的东方偏北一点,也是草图上几个点中,最远的一个点,陈辉说,从草图上来看,这地方应该不在河南省境内,不是在安徽就是在山东,步行最快可能也要二十天。 当天下午,几个人收拾收拾行李,又买了些干粮,这就跟五保户老头儿辞行,五保户老头儿打心眼里舍不得我们,一脸离别的愁苦,说啥,我们一走,他又要孤孤零零一个人了。 几个人里,五保户老头儿最舍不得的,居然是毛孩儿,毛孩儿经过陈辉对他这几个月的锻炼以后,基本上已经会说一些简单语言了,身上的毛发看着也稀疏了不少,正在一步步恢复人类的习性。 老大夫朝我看了一眼以后,要给我把脉,我跟他说,不用这么麻烦,给我弄点感冒药就行。 最后我跟陈辉一商量,是不是把毛孩儿留在老头儿这里,毛孩现在虽然身上还有毛,但是智力已经是正常人了,而且,身上的毛,一天一个样儿,要不了多久,可能就能跟正常人一样了,把毛孩留下,一能跟老头儿作伴,二呢,将来也可以给老头儿养老送终,三呢,破铜牌一路凶险,犯不着让毛孩也跟着冒险。 陈辉听了思考一番,接受了我的建议,两下一问老头儿跟毛孩儿,老头儿十分乐意,毛孩儿有些不乐意,陈辉就对他们说,我们有要紧的事要办,你先在这里住着,等我们办完事,就回来接你,毛孩这才点头。最后,陈辉给老头儿留下一千块钱,这钱就不是我们的了,这是蓉蓉的钱,送给五保户老头儿,也算是给蓉蓉积德了。 留下毛孩,四个人背上行李,一路朝东南走了起来。由于这几个月的安逸生活,养尊处优,让我们的身体有了一些退化,尤其是刚离开老头儿家的那几天,走上几个小时的路,身体就吃不消了,走走停停,每个人脚上还都磨出了水泡,两腿走的又酸又疼。直到走了一个星期以后,身体才完全适应过来。 眼前的风餐露宿,让我恍惚间觉得,又从天堂跌回了地狱。 春夏交接之间,正是细菌滋生之时,忽冷忽热,半个月后,我由于晚上嫌热,睡觉的时候盖的少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头晕眼花流鼻涕,居然感冒了,整个人难受的要命。 快到中午的时候,路过一个破旧的小村子,陈辉在村子里问了问,那里有大夫,想找大夫给我开点药。 三个人来到观里,我把布棺放在了神像前面,给神仙念叨了几句,说了些任务圆满完成、你弟弟给你带回来了之类的话。 有位村民就告诉我们,村中央十字路靠南一点,有个老大夫。几个人按照村民所说的,来到那老大夫的住处。 老大夫家门口长着一棵一抱粗的老槐树,又高又大枝繁叶茂,这老大夫当时已经八十多岁,比我奶奶还大,不过精神很好,跟我同姓,也姓刘,头发虽然已经没了,但是眉头却很长,一看就是长寿相。 到了老大夫家里以后,已经有几个病人等在哪里了,我们一直等到快晌午,这才轮到我。 老大夫朝我看了一眼以后,要给我把脉,我跟他说,不用这么麻烦,给我弄点感冒药就行。 老大夫又打量我几眼,不给开药,非要给我把脉,最后没办法,我跟老大夫说,把脉可以,但是不能给我开中药,我们是过路的,没地方熬药。 老大夫没吭声儿,拉着我的手腕把了起来,把完左手又把右手,然后盯着我给相起了面,最后他居然问了我一句,小兄弟,你是干啥的? 我一听,这老家伙,不给看病开药,却问东问西的,随口回了一句,要饭的。 我心说,这是鬼上身了,老家伙到外面干啥,我走到窗户那里,隔着窗户朝外面一看,就见老家伙抬头看着天空,嘴唇蠕动,好像在念叨着啥,最后噗地冲手心吹了一口,抬手朝天空猛地一抓,手握成拳头进了屋。 我看着老大夫,心说,幸亏这话是他说出来的,要是我自己这么说我自己,非叫人嘲笑我自吹自擂不可。我问老头儿,这感冒药你到底给开不给开了? 老大夫又笑了,开,怎么能不开呢,给你开了药,我还不要你的钱,帮你这种阴德厚的人,我还能给自己积德多活几年呢。 我一看,这好像是给啥东西附到身上了。 这时候,陈辉几个都在屋里一侧站着,我跟他们站到了一块,老大夫这时候连忙朝门口一看,就见从门外进来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都是四十岁出头,男的这时候扶着女的,女的浑身一抖一抖的,不停低声哭着,脸色煞白。 老大夫见状,连忙吩咐男的,把女的扶到看病的高凳上,就让女的那么坐着别动,他自己快速走出了屋子。 我一听,声音还挺急,连忙从老大夫对面的高凳上站了起来,把看病的位置给外面的那人腾了出来。 我当时认为,老家伙可能老糊涂了,精神出了问题。 老大夫笑了,说了一句差点儿没叫我跳起来的话,你是要阴饭的,你祖德殷厚,脉相里阳中带柔,是一个正气干云、善心极大的阴阳人。 走到女的身后,说了一句,“不哭了。”手往女的后背轻轻一拍,女的立时不再抖动也不再哭泣,身上的东西似乎就这么被赶走了,我心里顿时一跳,高人呀…… 然后,等老大夫把药包好,还没等递给我,门外出来一阵嘈杂声传来:“刘爷,你快看看俺老婆,这到底是咋啦。” 第三百九十三章 呼救 , 草稿,最近,日子过的,烦心事挺多的,写完以后,就不想再修改,明天修改吧。 女的好了,男的冲老中医说了声谢谢,不过,我看男人的脸色,好像不是太高兴。 男的扶着女的离开了,老中医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陈辉这时候冲老中医拱了拱手,“没想到老先生还是一位隐世的奇人,失敬失敬!” 男人再次给老中医道谢,不过,他的脸色还不是那么好看,老中医没着急让他们俩离开,掐着手指头算了算,最后冲两口子一摆手,“走吧,要是再有,你再带她过来。” 老中医笑着一摆手,“啥隐世奇人呀,小把戏,让你们见笑了。”说着,老中医转身把我的药拿了起来,递向我说道:“小兄弟,这是你的药,你们道长说我是奇人,我看,你才是奇人,将来成就非凡呐!” 我眨巴两下眼睛,把药接到了手里,心说,我算是奇人呀,一个要走吧,这回不会再有了了饭的。 也就在这时候,外面又传来了嘈杂声:“刘爷爷,刚离开您家,我老婆又不行了!”紧跟着,之前的男女又回来了,这一回,女的浑身抽搐,男的扶着她进来了。 老中医朝女的一看,微微皱了皱眉,说了句,“咋又来了一个呢?” 言下之意,这回上女人身的,跟刚才那个,不是同一个,老中医又故技重施,到院子里念叨几句,又朝天抓了一把,回到屋里,再次在女人后背拍了一下,一巴掌下去,女的又恢复了正常。 傻牛使劲儿推了木板几下,哗啦一声,木板朝里面翻到了,扬起一片土灰。 老中医疑惑不已,我在旁边看着,也觉得奇怪,不过,刚被鬼上身的人,阳气都弱,再被另一个鬼附上也算正常。 强顺一听,就像惊弓之鸟似的,立马儿朝傻牛看了一眼,说道:“傻牛哥,这里面早就没人了,咋会有人喊救命咧。” 男人再次给老中医道谢,不过,他的脸色还不是那么好看,老中医没着急让他们俩离开,掐着手指头算了算,最后冲两口子一摆手,“走吧,要是再有,你再带她过来。” 男女离开以后,老中医重重地叹了口气,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造孽呀……”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好像老头儿有事儿,但是,又不好猜是啥事儿。 陈辉这时候,从身上掏出钱,问老中医诊费多少,老中医看了陈辉一眼,说道:“道长,我刚才不是说了么,给这孩子看病,我不要钱。”说着,老中医朝我看了一眼,又说道:“不过,你们四个,能不能再我这里住一夜。” 我们几个顿时都是一愣,我说道:“老爷爷,我们还有急事,着急赶路呢。” 老中医说道:“耽误不了你们的事儿,就住一夜。”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好像老头儿有事儿,但是,又不好猜是啥事儿。 陈辉最后说道:“既然老先生想让我们留宿一夜,那我们也趁机在您这里休息一天吧,这些天,也走的累了。” 老中医一听,显得挺高兴,当下就给我们安排了住处。原来这老中医,家里就他自己一个,几个儿子都搬到镇子上,他闲镇子上太吵,就留在了家里。 他们家里空房子停多的,我们四个分别住进了两个屋子里,陈辉跟傻牛一个,我跟强顺一个,而且屋里都有床。 中午的时候,在老中医家里吃了顿饭,吃过饭以后,那男的带着女的又来了,还是给鬼附身了,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都纳闷这女的是咋了。 等老中医再次把女的身上的东西赶走以后,我悄悄问老中医,家里有朱砂没有?老中医问我要朱砂干啥,我说,总不能一直给这女的赶来赶去,这样太耗神了,不如弄点东西给他防住。 老中医听了挺高兴,他这诊所不大,却是五脏俱全,中药西药都有,朱砂当然也有。我让老中医给我拿了点朱砂,我从身上掏出鱼骨针,给自己手指头上扎了一针,往朱砂里滴了几滴血,让老中医把朱砂包上,送给了女的,让女的贴身带着。 等男女走了以后,老中医看着我很有深意地笑了笑,随后,他对我们几个说,下午没啥事儿,可以到他们村子上转转,晚上在他们家里住一夜,明天一早就能离开了。 一个破村子,有啥好转的,不过,我们在这里,多多少少也影响到老中医给人看病,陈辉说,去转转也行,带上些香烛纸火,看他们村子里有道观啥的没有,去给村里的道观上个香。 强顺顿时叫道:“还救呀……” 拿了些香烛纸火,我们几个就出了门,在他们村上转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道观,只有一个佛家的寺庙,陈辉没往里面进,因为时间尚早,几个人就在他们村子外面转悠起来。 这个村子,具体是哪儿,弄不清楚,反正是一很破旧的小村子,村子里人不多、也不大,口音呢,说真的,有点儿像河南的口音,但是,他们又好像没人说“中”字,陈辉猜测,这里应该是河南、山东、安徽三省的交界地带,口音比较杂。 四个人在村外转悠来转悠去,转悠到一个大院子旁边,高墙大院,上面还拉着铁丝网,因为墙太高,院子里的情形看不到,感觉好像个监狱似的,不过,里面有个转头磊成的大烟囱。大院子周围荒草丛生,似乎已经被人废弃很久了。 在院子旁边,还有个大坑,坑里有半坑积水,陈辉看看大院,又看看大坑,对我们说,这里好像是个一座砖窑场,院子旁边的坑应该是烧砖挖土留下的,还有拿烟囱,排烟助燃用的。 砖窑场,过去我们村里也有,在我们村东,后来村东修建107国道,砖窑场被迫关门停业了。 强顺说道:“里面啥都没有,哪儿有人呀。” 一个废弃的砖窑场,也没啥可看的,几个人就想返回村子,就在这时候,傻牛忽然停下不动了,抬手朝砖窑场里一指,含糊不清的说:“有、有人喊救命。” 强顺一听,就像惊弓之鸟似的,立马儿朝傻牛看了一眼,说道:“傻牛哥,这里面早就没人了,咋会有人喊救命咧。” 傻牛朝强顺看看,点点头,“有、有人,喊、喊救命捏。” 陈辉轻轻一蹙眉,“傻牛,你听清楚了吗?” “嗯!”傻牛傻乎乎地点了点头,陈辉随后朝我看了一眼,我摇了摇头,强顺冲我说道:“这就对咧,我也啥都没听见!”强顺这时候,可能已经给“救命”俩字留下阴影了。 傻牛伸手一拉我胳膊,“气气,救人、救人……” 强顺顿时叫道:“还救呀……” 傻牛朝第二个房子一指,“这里这里……” 傻牛拉着我走到了院子大门跟前,我打眼一看,这是两扇大铁门,上面还挂着锁,不过,门跟锁都是锈迹斑斑的,就连高墙上拉的铁丝网都是锈的,最少被人废弃有一年了。 我朝傻牛看了一眼,说道:“傻牛哥,门锁着能,咱进不去,再说了,这里就是一个废砖窑,咋还会有人呢。” 强顺说道:“里面啥都没有,哪儿有人呀。” 傻牛不依,陈辉说道:“围着这厂子转转,或许有别的地方能进去。” 四个人围着厂子转了半圈,来到了厂子后墙,也就是离大门最远的,对面的墙,就见有一片墙根儿,是用活砖磊的,这里似乎被人刨开过,后面又被人用砖头垒上了,面积并不大,傻牛蹲下身子就去掏那些活砖,一会儿的功夫,在墙上掏出一个五十公分左右的墙洞,看着就像个狗洞似的,墙洞里面,用木板抵着着。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好像老头儿有事儿,但是,又不好猜是啥事儿。 傻牛使劲儿推了木板几下,哗啦一声,木板朝里面翻到了,扬起一片土灰。 等灰尘落尽以后,几个人蹲在墙洞口朝里面看了看,就见里面乱七八糟堆着很多砖头,有成品的,也有还没来得及烧制的毛坯。傻牛第一个钻了进去,我本想第二个钻进去,被强顺扯了一把,陈辉第二个进去了。 强顺小声跟我嘀咕,“这里咋会有人喊救命咧,傻牛哥肯定听错咧。”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别自欺欺人的,傻牛哥能听见的,不见得是人的喊声,你把你胸口的血擦掉试试,弄不好你也能听见。” 强顺似乎被我拆穿了,“我就知道你想多管闲事儿,咱才安稳几天呀,你又要没事儿找事儿。” 强顺说道:“里面啥都没有,哪儿有人呀。” 傻牛朝第二个房子一指,“这里这里……” 总共有四排低矮的房子,从外面看,没个房子的空间都特别小。走到跟前,就见这些房子全都是铁皮门,这些门倒是没上锁,不过,也有上锁的地方,只是没锁而已。 我打眼把整个院里看看,这院居然还分前后俩院子,中间有道界墙,我们这时候等于是在后院。 这个村子,具体是哪儿,弄不清楚,反正是一很破旧的小村子,村子里人不多、也不大,口音呢,说真的,有点儿像河南的口音,但是,他们又好像没人说“中”字,陈辉猜测,这里应该是河南、山东、安徽三省的交界地带,口音比较杂。 那排低矮的房子,在界墙那里,房子等于也是界墙的一部分。傻牛这时候回头朝我们,“那里、那里。”他指的就是那排低矮的房子。陈辉也回头招呼我们俩,赶紧跟上。 强顺问了傻牛一声:“傻牛哥,你说喊救命的人在哪儿呢?” 我朝强顺看了一眼,“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吧。” 这时候,傻牛穿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砖头,朝一片低矮的房子走去。 房里空荡荡的,床上也没有被子褥子上的,地面上乱七八糟,扔着几双烂鞋子跟几件破烂的脏衣裳。 我没理他,甩开他钻了进去,强顺见状,无奈地也跟着钻了进来。 这房子上的铁皮门是关着的,我过去把门推开了,朝里面一看,里面放着四张破旧的木头床,最奇怪的是,在这房子尽头,居然还有一扇铁门,等于是,冲着前院一扇门,冲着后院一扇门,房子里就像个过道,整个只有门,并没有窗户,里面看着十分阴暗。 傻牛朝屋里指指,“里面、里面……”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九十四章 五鬼 , 等灰尘落尽以后,几个人蹲在墙洞口朝里面看了看,就见里面乱七八糟堆着很多砖头,有成品的,也有还没来得及烧制的毛坯的,看样子还真是个砖窑场。 傻牛一猫腰,第一个钻了进去,我本想第二个钻进去,谁知道被强顺扯了一把,身子一顿,被陈辉第二个钻了进去。 强顺扯着我小声跟我嘀咕,“黄河,你看看这里,咋会有人喊救命嘞,傻牛哥肯定听错咧。”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别自欺欺人了好不好,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了,傻牛哥能听见的,不见得是人喊的,你要是不信把胸口的血擦掉听听,你肯定也能听见。” 强顺的小心思似乎被我揭穿了,他舔了舔嘴唇说道:“我就知道你想多管闲事儿,咱才安生几天呀,你又要没事儿找事儿啦。” “啥没事儿找事儿,不管是人是鬼,只要喊救命,肯定是遇上啥事儿了,咱们没听见也就算了,现在听见了,你良心上过得去吗,怎么也得过去看看!”我说完,一把甩开强顺钻进了院子里,强顺砸砸嘴,无可奈何地跟着钻进了进来。 从洞口站起身,我打眼朝院里看了看,院子挺大,还分了前后两个院子,我们这时候在后院,跟前后隔着一道界墙,界墙上也是两扇大铁门,不过不是铁皮门,是那种栅栏似的铁条门,隔着铁条缝隙,能一眼看到前院。 这时候,已经钻进来的傻牛正穿过院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砖头堆,朝界墙那里的几座低矮房子走去,陈辉则紧紧跟在他身后。 我刚要朝那几座低矮房子看看,傻牛停了下来,一回头,朝我们跟强顺看了过来,抬手一指那几座房子,远远地冲我们叫道:“那里,那里……” 他似乎在招呼我们过去,我一拉强顺,强顺有些不乐意,不过,给我拉着也没反抗,两个人很快走到了傻牛和陈辉跟前。 “救命,那里、那里……”傻牛又朝几座低矮的房子指了指。 强顺见状,小声嘀咕了一句,“这破房子里还能有人住呀。” 闻言,我跟陈辉同时朝他看了一眼,眼下就算傻子也知道这里没住人,里面喊救命的指定不是人,但是,强顺似乎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拖拖拉拉的就想拖后腿。 几座低矮的房子,在界墙根儿上,房子的后墙等于是界墙的一部分。 几个人走到跟前一看,总共四座房子,从外面看,都是独间的,左右窄前后长,就跟筒子楼里的房间似的,感觉里面的空间不会很大。 四座房子全都有一扇铁皮门,没有窗户,不过,这些门上倒是没上锁,有上锁的地方,只是没锁而已。 我知道强顺是在故意奚落傻牛,我拉了强顺一下,“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不就明白了。” 傻牛抬手朝第二间房子一指,“这里这里……” “你……” 几个人同时朝第二间房子一看,房子的铁皮门关着的,因为没有窗户,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看,不过,铁皮门上面落了不少灰尘,好像已经很久没人开启过了。 我走过去把门轻轻推了一下,就感觉这门还挺重,门上的铁皮应该很厚。 于是,我抓紧时间招呼强顺:“你问他们,为啥喊救命,都是咋死的。” 铁皮门发着金属的摩擦声,吭吱吱打开了,四个人同时往里面一看,就见里面左右靠墙、前后放着四张破旧的木头床,床上没有被褥铺盖,只有几个凌乱的草栅子,床下乱七八糟扔着一些烂衣裳、烂鞋子,或许很久没人进进出出,空气不流通,而且没有窗户,里面光线不但很暗,还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儿。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奇怪的是,在房子的尽头,也就是我们所在的这道门对面,居然还有一扇铁皮门,这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过道,里面那道门通着前院,我们这道门通着后院。 强顺这时候问了傻牛一声:“傻牛哥,喊救命的人在哪儿嘞?” 傻牛朝屋里指指,“里面、里面……” 强顺白了他一眼,“你仔细看看,里面有人么,听错了吧。” 我知道强顺是在故意奚落傻牛,我拉了强顺一下,“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不就明白了。” 这大白天的都能给他吓成这样儿,我一把揪住了他,“看见啥了?” “啥?”强顺瞥了我一眼,叫道:“我就知道,从傻牛哥刚才说有人喊救命我就知道,今天肯定又得叫我开阴阳眼!” “你……” 感情,强顺一直拖拖拉拉拖后腿,其实他早就猜到最后要用到他。 强顺的小心思似乎被我揭穿了,他舔了舔嘴唇说道:“我就知道你想多管闲事儿,咱才安生几天呀,你又要没事儿找事儿啦。” 我说道:“咋每次叫你开个阴阳眼都这么费劲呢。” 我知道强顺是在故意奚落傻牛,我拉了强顺一下,“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不就明白了。” 强顺顿时叫道:“能喊救命的鬼,肯定不是好死的,模样肯定吓人,我才不开嘞!” 闻言,我一屁股坐到了第二张床上,“现在呢?” “你……” 陈辉说道:“你们俩别吵了,强顺呀,快把阴阳眼打开看看。” 强顺顿时咽了口唾沫,说道:“开、开也行,不过晚上吃饭您得叫我喝酒,那老医生弄的饭菜太淡咧!” 陈辉无奈的一摆手,“好。” 强顺慢吞吞把衣裳撩起来,把阴阳眼弄开了,打眼朝里面一看,顿时“哎呦妈呀”一声,差点儿没转身跑掉。 这大白天的都能给他吓成这样儿,我一把揪住了他,“看见啥了?” 强顺哆哆嗦嗦,“焦、焦、焦……” “焦什么焦,快说呀!” “都都都、都焦咧……” 这大白天的都能给他吓成这样儿,我一把揪住了他,“看见啥了?” “啥都焦了?” “人、人……不是,鬼、鬼都焦咧,还还、还不止一个、五五、五个!” 一听强顺这话,我跟陈辉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陈辉问道:“他们谁在喊救命?” “都都、都在喊呐!” 我知道强顺是在故意奚落傻牛,我拉了强顺一下,“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不就明白了。” 我可劲拍了强顺后背一下,强顺顿时狠狠一个激灵,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我冲他吼道:“你看你这窝囊样儿,你别哆嗦了!” 强顺哆嗦着瞪了我一眼,“你、你以为我想哆嗦呀,你你你看不见,你你你要是能能、能看见,你你你以后,就就就不敢再吹你胆子大大大咧!” 我掏出鱼骨针在自己手指头上扎了一下,分别给强顺、傻牛、陈辉,每人手心滴了一滴血,然后对强顺说道:“今天我就要你看看我胆子有多大!”说着,我迈脚进了屋,傻牛见状,也要跟着进,我回头一看,连忙说道:“你们别进来,都在外面等着我。” 陈辉扯了傻牛一把,傻牛没再往屋里进,我把屋里看看,除了阴暗霉味儿,啥也看不见,我在屋里问强顺:“那几个鬼呢?” 强顺这时候一手抓着傻牛,一手搂着陈辉的胳膊,“都都都,钻床底下咧。” “钻那个床底下了?” “右右、右手边第二个。” 闻言,我一屁股坐到了第二张床上,“现在呢?” 闻言,我一屁股坐到了第二张床上,“现在呢?” “跑、跑出来咧,都站到墙角上咧……” 我淡淡一笑,说道:“你看吧,模样再吓人的鬼,它照样儿怕我,你整天跟我在一起都不怕,你还能怕这些东西呀。” “你……” “你你你、少吹咧你!” 可能因为我一屁股坐床上,把屋里几个鬼的阴森气场给镇住了,强顺这时候显得好了很多,强顺冲屋里一个墙角叫道:“听、听见没有,问你们话呢。” 强顺的小心思似乎被我揭穿了,他舔了舔嘴唇说道:“我就知道你想多管闲事儿,咱才安生几天呀,你又要没事儿找事儿啦。” 强顺接着说道:“后来,因为怨气太大,这五个人鬼魂化煞,就在砖窑场里闹腾上咧,不过,那老板认识一个有道行的道士,道士过来做了场法事,把他们五个全都镇在了那见房子里,前后门上还都贴了符,五个鬼在房子里就出不去咧。” 感谢“mo书友d2d3f2f”的百元红包,感谢“白丽”的百元红包。 强顺回道:“这里过去是一座黑砖窑,专门骗外地人,或者那些流浪的人,关在这几个屋子里不让走,整天干活,有一天,有个被抓来的人,趁那些看守不注意,把后墙挖了个洞跑了出去,那人跑了以后,到派出所去报案,不过,派出所的人还没过来,他们这里的老板就得到信儿咧,老板就把抓来的那几个人,捆上手脚,放进窑里全烧成灰咧……” 于是,我抓紧时间招呼强顺:“你问他们,为啥喊救命,都是咋死的。” “有,在门后边儿呢。”强顺刚要接着继续说,我冲他一摆手,“你先等等,我到屋里看看,我咋记得门后好像也没有符呢。”强顺说道:“你不用看咧,门后现在是没有符了,前几天过来一个人,把符揭走咧……” “人、人……不是,鬼、鬼都焦咧,还还、还不止一个、五五、五个!” 大活人,活生生的烧成了灰?强顺说到这儿,我跟陈辉相互对视了一眼,砖窑场老板,还是个人吗,其心之恶毒,恶过于洪水猛兽呀! 强顺扭头朝不远处烧砖的砖窑看了看,说道:“他们都是在那窑里烧死的。” 强顺说到这儿,我愣了一下,说道:“我咋记得门上好像没有符呢。” 我朝屋里几个墙角看看,还是啥也看不见,不过,我这时候明显感到屋里不知道哪儿一直冒凉气,虽然穿着厚厚的棉大衣,还是阴冷阴冷的,我估计,就算是我这一身阳气,在屋里恐怕也呆不了多长时间。 我知道强顺是在故意奚落傻牛,我拉了强顺一下,“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不就明白了。” 没等我问啥,陈辉问道:“怎么回事儿,那几个鬼都跟你说了些啥?” 铁皮门发着金属的摩擦声,吭吱吱打开了,四个人同时往里面一看,就见里面左右靠墙、前后放着四张破旧的木头床,床上没有被褥铺盖,只有几个凌乱的草栅子,床下乱七八糟扔着一些烂衣裳、烂鞋子,或许很久没人进进出出,空气不流通,而且没有窗户,里面光线不但很暗,还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儿。 我也朝砖窑看了看,疑惑道:“怎么会烧死在那里呢?” 闻言,我一屁股坐到了第二张床上,“现在呢?” 停了能有十几分钟,强顺冲我招招手,“你、你出来吧,咱到外面说。” 我这时候正不想在屋里呆呢,再呆一会儿,我估计也得栽,从床上起身,离开屋子来到了外面。强顺示意我把门关上,我反手把门关上了,强顺顿时显得又好了很多。 第三百九十五章 惨死 , “谁揭走的?”陈辉问道。 强顺看向陈辉道:“是他们老板。” 老中医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啥呀,那地方不干净,那是我们村里人开的,就是……就是刚才走的那两口子,你们也看见了,就是他们两口子开的。” “啥?”我和陈辉对视一眼,错愕不已,我大惑不解道:“他们老板把符揭走,那不是自己找死吗,这几个鬼出去还不得找他报仇呀。” 强顺说道:“去报仇咧,不过,他们老板身上带着个啥东西,他们近不了他们老板的身,最后都去闹老板娘咧,老板娘也不是个啥好东西,给那老板出了不少缺德主意。” “那闹他们活该!”我问道:“不过,他们老板为啥自己把符揭了呢?” 强顺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又问道:“那他们现在喊救命干啥呢?” 强顺立马儿说道:“他们说,他们没喊救命。” “啥?”我跟陈辉再次错愕的对视了一眼,陈辉问道:“那是谁喊的救命呢?” 强顺又摇摇头,还是不知道,三个人随即看向傻牛,傻牛见我们看他,似乎明白我们啥意思,抬手又朝屋里指了指,“救命、救命,屋里……” 我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问强顺,“这屋里除了那五个鬼以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 强顺眨巴了两下眼睛,似乎也不确定了,“好像……好像没有了吧?” 四个人又返回房门口,我把房门轻轻推开了,让强顺在仔细看看,强顺给自己鼓了鼓勇气,打眼又往屋里一看,一眼下去就摇起了头,“屋里现在啥也没有咧,就连那五个鬼也不见咧。” 我顿时把眉头皱的更紧了,迈脚进了屋,到屋里以后,还是觉得阴气森森的,里面似乎还有东西,不过,我这时候还在感冒,虽然中午已经吃过了药,但是身子还不是太舒服,要不然这都快夏天了,我身上也不会裹着一件大棉袄。 我招呼外面的陈辉,让他也进到了屋里,两个人在屋里呆了一会儿,我问他:“道长,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这屋里比外面冷的多,我现在身体不是太好,感觉没那么灵了。” 陈辉回道:“不错,虽然偏远,却是人杰地灵。” 陈辉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确实冷,屋里确实不太正常。” 我随即又招呼傻牛,“傻牛哥,你也进来吧。”傻牛走了进来,我又对他说道:“你听听屋里的声音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傻牛闻言,瞪着眼睛傻乎乎的在屋里转悠起来,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屋里好像不太冷了,紧跟着,就听傻牛说了一句,“没捏。” 我跟陈辉又对视了一眼,陈辉轻轻点了点头,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连忙冲外面的强顺问道:“你刚才看见有啥东西从屋里跑出去了没有?”我感觉屋里这个东西,肯定架不住我们三个人身上的阳气,从屋里跑出去了。 谁知道,强顺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啥东西都没有”。 三个人离开屋子又来到外面,我把房子整个儿打量了一边,没啥特别的地方,走到另外三间房门的门口,分别把另外三间的房门推开,挨个儿朝里面看了看,里面跟第二间的情况都差不多,也都是四张床,床下乱七八糟扔着一些烂衣裳,不过,在第一间房子的东墙和第三间房子的西墙,分别贴着一道黄符。 陈辉把墙上的黄符看了看,他说是道家的符箓,镇鬼用的,应该是为了封住第二间房子里的五鬼,才贴到这里来的,陈辉随即叹了口气说,道门不幸,又出了一个为虎作伥之徒。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反正也睡不着了,穿好衣裳来到院里一看,就见院里站着好几个人,陈辉跟傻牛也在人群里,我和强顺走过去,跟他们站在了一块儿。 看完几个房间,我们又把整个儿后院转了一圈,也没啥异常,这时候,我们已经转悠了一下午,也该回去了。 从后院墙洞离开的时候,我把墙洞又看了看,感觉这墙洞,应该就是之前逃跑那人挖出来的,砖窑场出事以后,可能一直没来得及堵上。 几个人离开砖窑场,在回村的路上,强顺对我们说,砖窑场那几个鬼,今天到他们老板家里去闹了,附在老板娘身上好几次,不过,都又给人赶下来了,后来,老板娘身上也带了东西,他们连老板娘的身也近不了了。 我一听,顿时停下了脚步,瞪大眼睛问强顺,“难道是今天在老医生家里遇见的那两口子?”那女人前后被鬼上了几次身,后来我把血滴进朱砂里,让老中医送给他们,他们这才没再过来。 陈辉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回去问问老先生就清楚了。” 回到老中医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一进门,我们就是一愣,就见上午撞鬼那两口子,又过来了,还是那女的,耷拉着脑袋,衣衫不整,看样子又给啥东西上了身。 一会儿的工夫,老中医又把女人身上的东西赶走了,男人对老中医说了声谢谢,扶着女人又要走,老中医没着急让他们离开,问男人,“之前给你的朱砂,你给她带上了吗?” 男人立马儿回道:“带了,可是……不太管用,您看看,现在又闹上了。” 我在旁边皱了皱眉,怎么会不管用呢? 老中医冲男人轻轻一摆手,“回去吧,你们这事儿,我恐怕管不了,你最好带她到别的地方再看看。” 男人一听,脸上露出一脸悲痛,说道:“刘爷爷,您要是治不了,我还能再上哪儿去找人呀。” 老中医看了他一眼,问道:“你那个朋友呢?他本事不是挺大嘛。” 男人立马儿把脸哭丧了下来,“可别提我那朋友咧,前些天夜里,他家里失火,他在床上睡觉,给活活烧死了。”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反正也睡不着了,穿好衣裳来到院里一看,就见院里站着好几个人,陈辉跟傻牛也在人群里,我和强顺走过去,跟他们站在了一块儿。 老中医听了面无表情,“那你就再到别处找个人吧,我真的管不了了。” 男人闻言,二话没再说,扶着女人离开了。 我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这两口子,应该是砖窑场的老板跟老板娘吧?他们那个“本事挺大”的朋友,会不会就是帮他们封住五鬼的那个道士呢? 老中医送走两口子以后,冲我们几个笑了笑,问候了一声:“你们回来了?”我们几个同时点了点头,老中医又问:“你们觉得我们村子怎么样?” 我没吭声儿,像老中医他们这样的村子,我们这时候已经见识过不下百座了,没啥感觉。 陈辉回道:“不错,虽然偏远,却是人杰地灵。” 老中医笑着摇了摇头,“过奖了。” 我在旁边皱了皱眉,怎么会不管用呢? 我问道:“老爷爷,你们村外有一片高墙大院,院里看着还有烟囱,那是个啥地方呀?” 老中医看了我一眼,回道:“那里过去是一个砖窑场,现在早就关门不干了。” 三个人离开屋子又来到外面,我把房子整个儿打量了一边,没啥特别的地方,走到另外三间房门的门口,分别把另外三间的房门推开,挨个儿朝里面看了看,里面跟第二间的情况都差不多,也都是四张床,床下乱七八糟扔着一些烂衣裳,不过,在第一间房子的东墙和第三间房子的西墙,分别贴着一道黄符。 “不干了呀,那么大一个院子,扔在那里怪可惜的,是谁在那里开的?” 老中医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啥呀,那地方不干净,那是我们村里人开的,就是……就是刚才走的那两口子,你们也看见了,就是他们两口子开的。” 我们几个一听,相互看了一眼,还真是这两口子,我又问道:“老爷爷,您知道那女的为啥一直给鬼上身吗?” 老中医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呀?” 我没吭声,心里合计着,我要是告诉他是五鬼闹的,他会不会到砖窑场收了五鬼呢?毕竟他们是一个村子的,那男的还一口一个“刘爷爷”,要是叫他知道了,肯定不会站在五鬼那边。 “小兄弟,你说话呀,难道你知道那些东西的来历么?”我一听,老中医这话,似乎在有意试探我,我瞬间笑了,说道:“我咋会知道呢,我要是知道,还会问您吗。” 我这么一说,旁边陈辉微微舔了舔嘴唇,他似乎把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晚上,陈辉征得老中医的同意,在他们村小卖部给强顺买了一瓶酒,强顺高兴坏了,不过,强顺嫌老中医做的饭菜味儿太淡,他自己又到村上小卖部买了些花生米,借着中医院的菜锅,把花生米油炸了一下,这是他跟之前那位厨师大哥学的,虽然手艺不精,但是比那些不会做饭的强多了。 老中医、陈辉、傻牛,三个人吃着饭,我跟强顺磕着花生米喝着酒,我就疑惑地问老中医,到底为啥要留我们住一夜呢。 老中医笑笑说,就是看我们有缘,想留我们住一夜,没别的意思,我把自己碗里的酒一口灌下,感觉这老家伙留我们住宿没那么简单,不过,老家伙一脸慈眉善目的,还这么大岁数了,应该不会害我们。 吃饱喝足以后,几个人全都回屋睡去,睡到半夜,突然听院门被人“咣咣”砸响,一边砸还一边喊叫着:“刘爷爷,您快起来看看我老婆吧……” 几个人都被吵醒了,我心说,难道那女的半夜又给鬼上了身?眼睛睁开又闭上了,管他娘的呢,像这种人,活该被鬼闹,闹死他们才好呢。 没一会儿,院里的灯亮了,老中医应了一声,随后,传来开门声,门一开,稀里哗啦传来一阵杂乱了脚步声,好像走进来很多人,紧跟着,院里吵吵嚷嚷,好像出了啥大事儿似的。 我心说,是造孽了,人在做着,天再看着,等着吧,那老板也不会有啥好下场。 强顺从床上下来了,过来拉了拉我,“咱还是出去看看吧,我心里咋觉得不踏实咧。” 老板一听,眼圈立马儿红了,“这、这……真的死了么?” 我在旁边皱了皱眉,怎么会不管用呢? 强顺这时候从旁边的床上坐了起来,“黄河,咱要不要到院里看看,好像出啥事儿咧。” 我说道:“能出啥事儿,肯定是那老板娘又给鬼上身了呗。” 男人摇摇头,冲另外几个人摆了摆手,“兄弟们,再帮我把你们嫂子抬回去吧。” 就见在众人前面的地上,直挺挺躺着一个女人,正是白天被鬼上身的老板娘,就见老板娘舌头伸着,眼睛睁着,眼睛珠子血红,脸都变形了,样子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强顺朝她看了一眼,躲到了我身后,小声跟我嘀咕了一句,“很像是上吊咧,吊死鬼很多都这样儿!” 老中医一点头,“死了,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吗?” “那闹他们活该!”我问道:“不过,他们老板为啥自己把符揭了呢?” 老中医这时候蹲在女人身边,给女人掐了掐脉,又摸了摸脖颈大动脉,最后站起身,摇了摇头,对旁边男人、也就是砖窑场那老板说道:“死的时间太长,已经救不活了,抬回去准备后事吧。”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反正也睡不着了,穿好衣裳来到院里一看,就见院里站着好几个人,陈辉跟傻牛也在人群里,我和强顺走过去,跟他们站在了一块儿。 几个人、以及男人,抬着女人的尸体离开了,老中医看着这些人离开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造孽了呀!”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九十六章 喊冤 , 草稿,明天修改,每次给人办完事儿,总会出现一两天的后遗症,浑身无力、头晕等等,不过各位也不用担心,对我来说,这都是家常便饭了,养几天就好了。还有,昨天给人看的那个事儿,说是在他们当地找遍了人,没一个能看好的,已经折腾了一年多了。得病的是个女孩,一个多月前找上我了,因为上个月,读者过来的频繁,我时间安排的太紧,就没答应她,这个月呢,又因为上个月一直断更,我又不想过去,我想正常更新几天,后来在微信里她跟我说,她实在难受的受不住了,我一看她这信息,满心的自责,在心里骂自己,刘黄河呀刘黄河,你自打写书以来,你还是你自己吗?你写书可以,但是,你别忘了你自己是干啥的,你忍心眼睁睁看着别人忍受痛苦? 昨天我过去了,给女孩彻底治好了,等我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那女孩微信里跟我说,几乎感觉不到一点症状了。这就是我想要的,这就是叫我感觉既快乐又欣慰的。还是那句,帮助别人,就是在给自己积德,帮助别人,我才会感到快乐,这才是过去那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刘黄河。对了,随便再说一句,我过去呀,一直都在我们本地附近给人看事儿,通过最近这几次的事儿,我发现我的能力,好像在河南省境内还可以,一旦出了省,就差了点儿,希望外省的朋友,遇上邪事儿的,三思之后再找来我。当然了,要是你们真的找不到人了,我刘黄河绝对会义无反顾、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你们! 下面是正文: 老中医在院门外一转身,发现了我们几个,老中医先是一愣,随即整了整脸上的奇怪表情,对我们说了一句,“把你们也吵醒了呀,真是对不住了。” 陈辉说道:“不妨事,那妇女……是咋回事儿呀?” 老中医又叹了口气,“前半夜上了吊了,不行了,救不活了。” 我随即趴到强顺耳朵边上小声说了一句:“还真叫你蒙对了,真是上吊死的。” 强顺立马儿把眼睛珠子瞪大了,小声叫道:“吊死鬼我见得多咧,咋会是蒙的!” 我笑了,吊死的好呀,这种恶人,死一个少一个,要是砖窑场老板也死了,那才更好呢。之前在砖窑场,强顺第二次看房间的时候,说房间里啥也没有了,就连那五鬼也不见了,估计就是在那时候,五鬼又跑去他们家里闹腾了,这老板娘弄不好就是给他们闹死的,不过,我那包滴血了的朱砂,为啥没能防住他们呢?难道,我的血失效了么? 这时候,就听老中医又叹了口气,冲我们摆摆手,“外面冷,咱都回屋里坐吧。”言下之意,老头儿好像要跟我们说点啥似的。 几个人来到老中医屋里,老中医拿出几个杯子,从煤球炉上拎起水壶,每人倒了一杯热水。 老中医喝了一口水,对我们说道:“撞邪的这两口子,男的姓李,女的姓王,这小李子的父亲,是我徒弟,只可惜,我这徒弟命太薄,不到四十多岁就走了,他就小李子这么一个儿子,临走的时候,求我照顾他儿子,他是想叫我把这身本事,再传给他儿子,不过我看着这小李子……”老中医顿了顿,没再说这话茬儿,“我狠着心就没答应徒弟,谁知道徒弟撑着一口气,怎么都不咽气,最后没办法,我把我师父留下的一件护身法器送给了小李子,我那徒弟,这才咽了气,唉……” 老中医似乎想起了往事,一脸难过,不过,我不明白他为啥跟我们说这些,难道是心里不舒服,单纯的想找人唠唠? 陈辉问道:“敢问老先生,您到底是干啥的?” “干啥的?”老中医看了陈辉一眼,苦笑道:“我前半生是给人看邪病的,后半生是人看实病的。前半生得罪的那些东西太多,身体一直不好,后来,我就拜了山西一位有名的老中医为师,一边学,一边让师父调理身体,把身体调理好了以后,老中医师父就送给我一句话,人的身体需要阴阳调和,人的一生也需要阴阳调和,前半辈子造孽,后半辈子就得修福。我想想中医师父说的也有道理,就在村里开了这么一个小药铺,虽说手艺不精,也能给人看个伤风发烧啥的,也等于给自己后半辈子修福嘛。” 听老中医这么说,我感觉他留我们几个住宿,可能真是在给自己积德呢,帮助我们这样儿的人,要比帮助普通人修福积德快的多。 不过,就在这时候,老中医把注意力挪到了我这里,不紧不慢说道:“小老弟呀,我看你气宇不俗,能不能帮我办一件事呢?” 这时候,就听老中医又叹了口气,冲我们摆摆手,“外面冷,咱都回屋里坐吧。”言下之意,老头儿好像要跟我们说点啥似的。 “啥?”刚被老中医修福积德的义举感动,一下子又沉到了谷底,感情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就说留我们住宿,肯定不是啥好事儿,平白无故留我们住宿,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呀…… 我干咽了口唾沫,“老爷爷,我我一个小毛孩子,您、您有啥事儿要我帮忙呀?” 老中医笑了,“这件事呀,我看也只有你能帮上忙。” 砖窑场老板这家呢,还是那种破瓦房、破院子,家里也没几件像样儿的家具,这叫我挺奇怪,过去的一个黑砖窑老板,家里能这么穷吗?难道真是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不过,从砖窑场老板跟老板娘的穿戴来看,不像是穷苦人家儿。 我又干咽了口唾沫,又是我,咋又是我呢? 这时候,陈辉问道:“老先生,需要黄河帮你什么忙呢?” 老中医看了陈辉一眼,“我想要他……帮我把师父传给我的法器,从小李子身上拿回来,当年,我为了让我徒弟安心的走,把法器送了小李子,现在我要是再找他要回来,不太合适,再说了,他也肯定不会给我,所以我想……”老中医说着,朝我看了看。 我说道:“想要我帮您拿回来?听上去好像很简单,可是,咋帮您拿出来呢?” 老中医脸上一暗,说道:“小李子的媳妇儿,今天晚上去世,他明天可能就会给他媳妇下葬,明天一大早,他肯定会来家里找我,叫我给他主持丧事,你们跟我一起过去,看看情况,最好明白就能从他身上把法器拿回来。” “在他身上带着呢?”我皱了下眉头。 砖窑场老板这家呢,还是那种破瓦房、破院子,家里也没几件像样儿的家具,这叫我挺奇怪,过去的一个黑砖窑老板,家里能这么穷吗?难道真是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不过,从砖窑场老板跟老板娘的穿戴来看,不像是穷苦人家儿。 老中医微微点了点头,“自从我把法器送给他以后,我就一直不离身的带着,带了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吃过饭回来,开始祭奠,陈辉呢,按照道家的仪式,给老板娘做了一段法事。 “那是个啥法器?”我又问道。 老中医看了我一眼,“不能说呀,等你拿到法器,看过以后就明白了。” 我一听,这老家伙,还跟我买关着呢,是不是勾的我好奇心,叫我答应他,帮他拿回法器呢? 老中医说道:“我知道你们几个,有事在身,不过,耽误你们一两天,应该不算啥事儿吧?” 陈辉说道:“不妨事。”随即陈辉看向我说道:“黄河呀,老先生既然有求于你,那咱们就在这里打扰老先生一两天吧。” 打扰?说的真客气,这到底谁打扰谁了? 陈辉那边一答应,我不好让陈辉难堪,点头也就答应了,不过,答应是答应了,能不能从那砖窑场老板身上顺利拿回法器,可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这一天下来呢,我也没接触到砖窑场老板,更别说从他身上拿啥东西了,出殡的时候,老中医在暗中交代我,别着急,你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我不明白他这话啥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砖窑场老板咣咣砸门,说要让老中医到他家里去,帮着操持一下他老婆的丧事,上午发丧,下午祭奠,晚上埋人。 当时那时候,在我们农村,尤其是河南、安徽、山东一带的农村,土葬管的已经没那么严了,只要给上边交点儿钱,也可以操办丧事的,只要别太张扬就行,也不用再偷偷半夜埋人了。 不过,这砖窑场老板的做法,让人不能理解,这么仓促,好像很想把他老婆送走似的。 早早的,我们几个跟着老中医都过去了,老中医给砖窑场老板解释说,陈辉是他很早以前认识的朋友,我跟强顺、傻牛三个,都是陈辉的徒弟,昨天陈辉刚好带着徒弟路过,今天带他们过来帮忙的,陈辉的道行很高,还可以给他媳妇做场法事。 砖窑场老板一听还挺高兴,还问了陈辉几句,会不会帮人驱邪驱鬼之类的话,陈辉一脸郑重一一点头。 砖窑场老板这家呢,还是那种破瓦房、破院子,家里也没几件像样儿的家具,这叫我挺奇怪,过去的一个黑砖窑老板,家里能这么穷吗?难道真是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不过,从砖窑场老板跟老板娘的穿戴来看,不像是穷苦人家儿。 到了坟地以后,墓坑已经挖好了,等祭过墓以后,几个杠子工抬着棺材就要往墓坑里送,就在这时候,呼呼刮起了阴风,风里带着女人凄厉的哭叫声:我死的冤呐,我死的冤呐…… 丧事呢,办的确实仓促,上午报过丧,老板这边的亲戚很快来了很多人,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听出来了,这老板跟老板娘,自从砖窑场关门以后,就离开了村子,在他们市里买了几套房子,全搬进市里去住了,有些亲戚就问砖窑场老板,在市里住的好好的,为啥又帮回来住呢? 这砖窑场老板的人脉还是可以的,来了这么多人,他居然已经把饭店都定好了,还不知道从哪儿叫来两辆公共汽车,载着这些人,到他们镇上大饭店吃了一顿。 砖窑场老板解释说,最近他们楼上楼下正在装修,他老婆嫌吵,就绑回来住几天,谁知道,老婆半夜就突然上吊了。那些亲戚都觉得挺惋惜。 天色快擦黑的时候,一口黑漆大棺材运了过来,这就把老板娘的尸体给成殓了,他们这里,还是抬棺材下葬的,也不知道从哪儿请来的抬棺材的杠子工,喊着号把棺材抬了起来。 墓地那边呢,也早就选好了地址,就在他们村外一片荒地里,砖窑场老板说,这是他早就找人看好的地方,这时候先把老婆埋在那里,等他百年之后,也埋在那里。 他们这边的丧葬仪式,跟我们那里差不多,也是男人不给老婆披麻戴孝,老婆死后不能哭,也不能陪着去坟地。 吃过饭回来,开始祭奠,陈辉呢,按照道家的仪式,给老板娘做了一段法事。 这一天下来呢,我也没接触到砖窑场老板,更别说从他身上拿啥东西了,出殡的时候,老中医在暗中交代我,别着急,你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我不明白他这话啥意思。 当时,老中医陪着男人留在了家里,我们几个陪着陈辉一起去了坟地,陈辉因为算是法事,帮老板娘拿着阴魂幡,这个得一直送到坟地。 中午的时候,老板娘的娘家,来了几个人,几个人看上去,都是不冷不热的,对于老板娘的死,好像显得也不是那么伤心,估计,老板娘在她娘家的口碑也不怎么好,很多女人,家里一有钱,把娘家人就忘干净了,除了看不起娘家以外,就知道在娘家人面前炫富,等娘家人有事儿用到她的时候,她比谁躲得都远,没给娘家带去丁点儿好处,所以,这种闺女死了,对于娘家人来说,就是少了个眼不见心不烦的祸害。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九十七章 诈语 , 草稿,明天修改。 阴森森的冷风加上女人凄厉的哭喊声,叫人后脊梁骨发寒、头皮发麻,众人扭头一找,周围根本就没有人,这些送殡的人群里,也没见着谁在哭,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是棺材里这位在哭……” 我一听,黄玉金蟾?什么玩意儿,难道,就是老中医他师父传下来的那东西吗?我说道:“她只说要一个你身上的东西,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我随即问道:“你说的这个黄玉金蟾,你已经带了二十多年了吗?” 一嗓子下去,除了我跟傻牛、陈辉,所有人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那几个杠子工,似乎经验老道,或许过去遇上过类似的事儿,也不再把棺材往墓坑里送了,几个人一叫劲儿,又把棺材拽上来放到了墓坑边上,其中一个上年岁老杠子工,招呼其他几个年轻,赶紧走,抬棺材的这些家伙什儿,等明天正午再过来拿! 几个杠子工后脚不着地的离开了,几个杠子工一走,送殡的这些人也慌了神儿了,不过,里面也不乏有主心骨儿的,冲陈辉叫了一声:“老道士,你不是会驱邪驱鬼么,快想想办法呀!” 陈辉一愣,随即扭头看向了我,我赶紧朝人群大声说道:“这种小事儿,还用不着俺师傅亲自动手,我这个当徒弟的就中了。” 人群里有人急叫道:“那就别多说咧,赶紧弄吧。” 我一听砖窑场老板的问话方式,感觉他对我们这行好像也不陌生,随即一想,他爹是跟着老中医学这个的,他爹死的时候,他都二十多岁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于我们这行,他肯定要比普通人了解的多。 我随即迎着风站到人群最前面,冲风里大声说道:“我知道你死了冤,你先退下,我给你伸冤报仇,你现在要是不走,我叫你死的更冤!” 一句话下去,女人的哭声没了,紧跟着,狂风逐渐减小,几秒钟的功夫,狂风也没了,整个墓地变的静悄悄一片。 我一听砖窑场老板的问话方式,感觉他对我们这行好像也不陌生,随即一想,他爹是跟着老中医学这个的,他爹死的时候,他都二十多岁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于我们这行,他肯定要比普通人了解的多。 这时候,陈辉朝棺材看看,招呼众人,棺材出殡以后,就不能再落地,直到放进墓坑里,眼下棺材已经落地,不如一起动手,趁早放进墓坑里。 众人一听,没一个敢往棺材跟前去的,其中一个还顺坡下驴,说棺材落地了是不好,不过,这得叫小李子知道知道,咱现在把棺材下葬了不合适,回家跟他商量商量,看他啥意思。 这人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跟着顺坡下驴,都说要回去商量商量,是不是再弄个啥法事破破啥的,这些人这么说,其实就是害了怕了,刚才狂风大作、女人鬼魂嗷嗷怪叫,这时候谁还敢再碰她的棺材,女人鬼魂是给我一句话吓跑了,保不齐没跑远,或者还会回来,眼下谁碰她棺材,她跟谁对上眼儿了咋办。 众人一商量,一窝蜂似的离开了,陈辉见状,显得挺无奈,招呼我们三个,跟在人群后面也离开了。 回到家里,众人七嘴八舌跟砖窑场老板一说,这老板脸色也变了变,不过,从他的脸色来看,我感觉他不是害怕,而是担心,也不知道在担心啥。 砖窑场老板转脸就去求老中医,“刘爷爷,您孙媳妇鬼魂不走,您给想想办法吧。” 老中医皱着眉头看了砖窑场老板一眼,说道:“我也没啥好办法,昨天我就跟你说过了,你们家的事儿,我管不了。” 砖窑场老板闻言,一把拉住了老中医的手,“刘爷爷,我知道你能法子,看在我爹的份儿,帮帮我吧。” 老中医无奈朝我们跟陈辉看了一眼,抬手一指,“我这位道长朋友,和他那几个徒弟能帮你,你不如去求求他们吧。” 我一听老中医这话,眨巴了两下眼睛,出殡是老中医跟我说了,我从砖窑场老板身上拿法器的机会,一会儿就来了,这不就是机会吗,这老家伙,似乎早就知道,有点儿深不可测的意思了。 砖窑场老板一听,立马转变的对象,过来求起了陈辉,陈辉不动声色地朝我看了一眼,我微微点了点头,陈辉当即很爽快地答应帮忙。 随后,我连忙说道:“刚才我在坟地里就说了,这种小事儿,不用俺师父出手,我就能给你办了。” 砖窑场老板之前一直都没在意过我,这时候,终于用正眼看了我一眼,顿时露出一脸不屑,“你、你一个小孩子……” 话没收完,陈辉当即打断了他,“别看他是个孩子,已得我真传,你别小看他。” 陈辉这么一说,砖窑场老板的不屑之色收敛一些,他问我,“小师傅,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儿呢?” 我胸牌挺了挺,尽量看上去像点儿大师的模样,我说道:“这个很好弄,婶子的鬼魂不走,是因为他心愿没了,咱只要把心愿给他了了,她自然就走了。” 砖窑场老板闻言,脸色又稍稍变了变,我一看,好像还不是害怕,还是担心,砖窑场老板问道:“他有啥心愿没了?” 我舔了舔嘴唇,朝屋里这些人看了看,说道:“这个……当着这么多人我不好说,你要不,都让他们回家吧,咱四下说。” 砖窑场老板一听,连忙冲屋里的人说道:“各位大叔大婶、兄弟姐妹们,这位小师傅的话,你们也听见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吧,等我把这事儿处理完了,再请各位过来。” 众人一听,二话没说,纷纷离开了,他们这时候,其实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呢,我估计,他们这些人回家,非得人人跳火盆不可。也就是在门口放个火盆,然后跳过去,辟邪用的,一般能防止鬼魂跟进家里。 那老中医呢,给我暗递了个眼色以后,他也离开了,最后,就剩下我们四个跟砖窑场老板了。 砖窑场老板这时候对我们异常客气,给我泡了壶好茶,又跟哄孩子似的,拿出一些瓜子跟糖果,强顺见状,直接问了他一句,有酒吗? 砖窑场老板转脸就去求老中医,“刘爷爷,您孙媳妇鬼魂不走,您给想想办法吧。” 砖窑场老板先是一愣,随后,连声答应,有有有,家里有一坛纯粮食酒,五斤的紫黑坛子,砖窑场老板从里屋捧了出来。不过,家里没下酒的菜,强顺说,不碍事儿,配着瓜子就能喝。 陈辉没管强顺,我也没吭声儿,因为,待会儿搞不好还要用到强顺的阴阳眼。 几个人只有强顺一个人喝,砖窑场老板一边给我们敬着茶,一边问我,他老婆到底有啥心愿没了,好送走不好送? 我一听砖窑场老板的问话方式,感觉他对我们这行好像也不陌生,随即一想,他爹是跟着老中医学这个的,他爹死的时候,他都二十多岁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于我们这行,他肯定要比普通人了解的多。 我说道:“大叔,大婶有啥心愿没了,您心里最清楚。” 我这话一出口,砖窑场老板脸色又是一变,“小、小师傅,你、你这话啥意思,我、我咋听不明白呢。” 我在心里暗笑,这畜生心里果然有鬼,一句话就给他诈的乱了分寸,我说道:“您现在心里想的事儿,跟婶子鬼魂说的事儿,是一样的,咱就别说太明白了吧。”说着,我顿了顿又说道:“现在不是我怎么化解婶子的怨气,而是,您想咋化解这场怨气。” 砖窑场老板胆战心惊地打量了我几眼,问道:“他都跟你说了?” 我点了点头,砖窑场老板说道:“那好吧,您问问她想要啥,只要别太过分,我都给她。” 我点了点头,说道:“婶子说了,你身上带着一样东西,她就想要那东西。” “啥?她想要啥东西?” 我说道:“具体是啥她没说,他说这东西在你身上带了二十多年了,她想要那东西,当她的陪着品。” 砖窑场老板显得急眼了,“她跟我要这东西,就等于要了我的命!” 我笑了,“他要是要你的命呢。” 我问道:“咋一天都没见着你儿子呢?” 砖窑场老板回道:“儿子在外地上学,回来一趟不容易,就没告诉他。” “谁要跟她埋一块儿了!”砖窑场老板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随即好像感觉失态,又缓缓坐了回去,说道:“这是金蟾我们家已经传了好几代了,我还打算再传给我儿子,怎么能放棺材里呢,你再给我老婆商量商量,不行……我给她找找,买一块一样的。” 砖窑场老板一听,就跟要了他的命根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不能送给任何人,小师傅,你道行高,再跟我老婆商量商量,除了这东西,他要啥我都给。” 砖窑场老板回道:“儿子在外地上学,回来一趟不容易,就没告诉他。” 我朝砖窑场老板的眼睛看了一眼,好像在撒谎,这玩意儿弄不好就是老中医想要收回的东西,我说道:“那应该就是这东西了,你把它给我,我把它放进棺材里,以后你就没事儿了。” 我点了点头,说也奇怪,从大清早到现在,我好像就没见着他们的孩子,他们现在四十多岁,他们儿子也有二十多岁了吧。 砖窑场老板点了点头,“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我父亲临死前传给我的。” 砖窑场老板顿时脸色大变,“你说都会死,黄玉金蟾?她、她要这个干什么?” 我说道:“这不过是一个物件儿,你将来百年之后,你不是还要跟她埋一块儿嘛,她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 我一听,黄玉金蟾?什么玩意儿,难道,就是老中医他师父传下来的那东西吗?我说道:“她只说要一个你身上的东西,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我随即问道:“你说的这个黄玉金蟾,你已经带了二十多年了吗?”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 第三百九十八章百 问话 , 黑砖窑老板一听,好像要他命根子似的,当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不能送给任何人,小师傅,你道行高深,你跟我老婆商量商量,除了这东西,这个家里的啥东西我都能给她。” 强顺随即撇撇嘴,用正常声音冲棺材头问道:“你男人为啥要杀你呀?” 我扭头朝屋里这些破家具看了看,心说,这黑砖窑老板不但心狠手黑还奸滑无比,就他们这个破家里边儿,一样儿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要这些东西有啥用。 我说道:“这恐怕不好商量,你要是不给她,她可能会要你的命!” 黑砖窑老板一听,显得急眼了,冲我叫道:“要是把金蟾给她,就等于要了我的命!” 我说道:“不至于吧,不就是一个物件儿嘛,等你百年之后,你还要跟她埋一块儿呢,她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嘛。” “谁要跟她埋一块儿了!”黑砖窑老板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随即又好像自觉失态,又缓缓坐了回去,心平气和对我说道:“这只金蟾我们家已经传了好几代了,我还打算再传给我儿子,怎么能放棺材里呢,小师傅,你好好儿跟我老婆商量商量,不行的话……”黑砖窑老板一咬牙,“我到首饰店找找,给她买块儿一样的!” 我点了点头,看来这东西,真的不太好拿,我可能得另想个别的办法了,我从凳子上站起了身,对黑砖窑老板说道:“要不这样儿吧,我现在再到墓地去一趟,跟婶子再商量商量。” 强顺顿时大声吼道:“快说!谁、谁害你的!” 黑砖窑老板也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显得挺高兴,“那好那好,小师傅,你只要把这件事给我办成了,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我没理会黑砖窑老板这句话,随口问了一句,“对了大叔,你刚才说,你还有儿子,咋没见着你儿子呢?” 听陈辉这么一说,我回想了一下,记得昨天那黑心老板娘上身穿的好像是一件暗红色的大外套,类似于风衣,下身好像是一条白裤子。 黑砖窑老板回道:“儿子在外省上学呢,回来一趟不容易,再说了,要是叫他知道他妈妈不在了,肯定会影响学习的,他马上就要考研了。”黑砖窑老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闪烁,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啥,感觉他这理由太牵强了,儿子他娘死了都不让儿子回来。 陈辉跟傻牛这时候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强顺这时候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不过他没起来,一手嗑瓜子一手抱坛子,还想再喝点儿。我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会意,伸出一只手把他从凳子上拽了起来。 老中医一点头,“对,就是黄玉金蟾,我师父传给我的,虽然不值啥钱,却是我师父生前心爱之物,上面灵气很足,普通人带着能驱邪避凶。” 黑砖窑老板见状,说了一句,“这小兄弟真能喝,你们过去墓地,我开车到镇上去给你们买几个下酒菜,等你们回来咱好好喝几杯。” 我说道:“大叔,现在天已经黑了,婶子的鬼魂还没走,你最好还是别出门了。” 黑砖窑老板一摆手,“没事没事,我身上这块祖传的宝贝,能辟邪的。” 我点了点头,心说,那就更没错了,这只“黄玉金蟾”肯定是老中医要我拿回的物件儿。 几个人离开黑砖窑老板的家,直奔墓地,还没走出村子,黑砖窑老板开着一辆面包车从我们身边经过,他真的要到镇子上去给我们买下酒菜,黑砖窑老板把车停到我们身边,想载我们一段,我没让。 等面包车走远以后,我招呼陈辉他们三个原路返回,那只黄玉金蟾不太好拿,到老中医家里,跟老中医商量商量,顺便再问问,他要我拿的东西,到底是不是黄玉金蟾。 我点了点头,心说,那就更没错了,这只“黄玉金蟾”肯定是老中医要我拿回的物件儿。 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到了老中医家里,老中医这时候正在给一个小孩看病,等给小孩看完走了以后,老中医问我,“小兄弟,那东西没还没拿到吧?” 我点了点头,反问道:“老爷爷,您要我拿的那东西,名字是不是叫‘黄玉金蟾’?” 我点了点头,心说,那就更没错了,这只“黄玉金蟾”肯定是老中医要我拿回的物件儿。 老中医一点头,“对,就是黄玉金蟾,我师父传给我的,虽然不值啥钱,却是我师父生前心爱之物,上面灵气很足,普通人带着能驱邪避凶。” 我又问道:“那您之前为啥瞒着我,不肯告诉我那是个啥东西呢?” 老中医瞅了我一眼,说道:“小兄弟呀,事情我已经委托给你了,你自己觉得该咋办,你就去办吧。” 老中医说道:“你不知道,那小李子鬼的很,他心里也很清楚,我早就想要回那只金蟾,我要是提前告诉你那是个啥,他很有可能从你的话里听出些风吹草动。”随即,老中医问道:“你跟他都说了些啥,他没怀疑你吧?” 我摇了摇头,随即把我跟黑砖窑老板的对话,给老中医说了一遍,老中医听完点点头,“很好很好,我真没看错人,你的话真格儿的滴水不漏。” “这我哪儿知道呀。” 我说道:“那小……不是,那大叔确实挺狡猾的,死活不给我,老爷爷,您看我们现在咋办呢?” 老中医瞅了我一眼,说道:“小兄弟呀,事情我已经委托给你了,你自己觉得该咋办,你就去办吧。” 啥?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这老家伙,我答应帮忙给你拿东西,你倒当起了甩手掌柜,啥也不管了? 离开老中医的家,几个人再次直奔墓地,路上,我吩咐强顺,“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老板娘的鬼魂还在不在,问问她到底为啥不走,最好能问出他们家一些私事儿,我想办法用这些私事儿跟黑砖窑老板交换金蟾。” 强顺醉醺醺点点头,说道:“我、我还没喝多呢,咋会看不清楚嘞,一身儿红的女鬼!” 强顺满嘴酒味儿,醉醺醺说道:“黄河呀,你、你这回咋这么想不开咧,咱们有四个人呐,一起上去……把、把那烧黑砖的摁住,把、把金蟾从他身上摸出来,不就中咧。”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王强顺,你真喝多了吧,没听说过强龙不压地头蛇吗,咱要是把他摁翻了,把金蟾从他身上硬掏出来,咱们四个还走的了吗?” “不错。”陈辉说道:“像这种人,不但心狠手辣,还是黑白两道、手眼通天,只能智取不能力夺。” 强顺没办法,醉醺醺地把阴阳眼弄开了,我扶着他走在前面,陈辉和傻牛跟在我们俩后面。 眼看快到坟地的时候,强顺狠狠打了个激灵,转脸问我,“黄河,那、那黑心老板娘入殓的时候,穿、穿的啥衣裳呀?”入殓,也就是给死者穿好衣裳以后,放进棺材里。简单来说,放进棺材就叫入殓。 我想了想,说道:“入殓的时候,我好像没在跟前,不清楚。” 我说道:“不至于吧,不就是一个物件儿嘛,等你百年之后,你还要跟她埋一块儿呢,她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嘛。” 身后的陈辉说道:“入殓的时候我在场,那老板娘根本没换衣服,还是昨天在老先生家里那身衣裳。” 黑砖窑老板回道:“儿子在外省上学呢,回来一趟不容易,再说了,要是叫他知道他妈妈不在了,肯定会影响学习的,他马上就要考研了。”黑砖窑老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闪烁,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啥,感觉他这理由太牵强了,儿子他娘死了都不让儿子回来。 听陈辉这么一说,我回想了一下,记得昨天那黑心老板娘上身穿的好像是一件暗红色的大外套,类似于风衣,下身好像是一条白裤子。 强顺叫道:“这不对呀!” 我跟陈辉忙问:“怎么了?” 强顺抬手朝不远处的棺材一指,“那、那棺材上边儿,咋坐着一个穿了一身儿红的女鬼嘞?” 我连忙将强顺的手拉了下来,教训他,“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用手指鬼。”随即问他:“你看清楚了吗?” 强顺醉醺醺点点头,说道:“我、我还没喝多呢,咋会看不清楚嘞,一身儿红的女鬼!” 我回头朝陈辉看了一眼,陈辉说道:“入殓的时候,穿的肯定不是一身红,裤子是白的。” 我又朝前面的棺材看了看,这是咋回事儿呢?难道眼下棺材头上坐的,不是老板娘的鬼魂? 强顺又说道:“那烧黑砖的是故意把黄符揭下来的,揭下来以后,五鬼就去他们家闹腾咧,烧黑砖的身上有金蟾,五鬼不敢闹她,就去闹这老板娘,最后附在老板娘身上,让老板娘自己上吊吊死咧。” 几个人很快走到了棺材边儿上,强顺打眼又朝棺材上一瞧,小声对我说了一句,“棺材上坐的就是那黑心老板娘。” “这我哪儿知道呀。”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那她咋成一身儿红了呢?” “这我哪儿知道呀。” “那你问问她,到底为啥不走,是不是有啥心愿没了。” 我点了点头,心说,那就更没错了,这只“黄玉金蟾”肯定是老中医要我拿回的物件儿。 “中。”强顺拉住我的胳膊,醉醺醺冲棺材头叫道:“哎,你有啥心愿没了,赶紧说、说出来!” 真是酒壮熊人胆,强顺这时候的声音,震的我耳朵嗡嗡乱响。停了一小会儿,强顺扭头对我说道:“她说,她是给人害死的,亏得慌,不把仇报了她是不会走的。” 我点了点头,心说,那就更没错了,这只“黄玉金蟾”肯定是老中医要我拿回的物件儿。 “谁害她的?” 强顺又说道:“那烧黑砖的是故意把黄符揭下来的,揭下来以后,五鬼就去他们家闹腾咧,烧黑砖的身上有金蟾,五鬼不敢闹她,就去闹这老板娘,最后附在老板娘身上,让老板娘自己上吊吊死咧。” 我随即又说道:“那他这就不是单纯的借刀杀人了,他这是蓄意谋杀,应该是早就策划好的,不过……”我问道:“这老板为啥要把老板娘杀掉呢?” 强顺说道:“我不大声,她能怕我么?” “对,女鬼还说,他们本来在市里住的好好儿的,烧黑砖的非要搬回村里住几天,” 感谢“大婧婧”打赏的皇冠。 强顺随即撇撇嘴,用正常声音冲棺材头问道:“你男人为啥要杀你呀?” 我点了点头,“砖窑场里那五个鬼不也是这么说的嘛。” 我说道:“不至于吧,不就是一个物件儿嘛,等你百年之后,你还要跟她埋一块儿呢,她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嘛。” 强顺听我这么问,顿时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又要冲女鬼大吼,我连忙扯了他一把,“你小点儿声吧,别给她吓跑了。” 我又点了点头,说道:“要这么说,罪魁祸首就是这黑砖窑老板,他这是在借刀杀人。” “这我哪儿知道呀。” 我顿时一缩脖子,对强顺说道:“你不用这么大声的,都把我吓了一跳。” 我暗自摇了摇头,真是喝多了。这回等了好一会儿,强顺说道:“黑心老板娘说,就是她男人害死她的,还记得咱去那个破砖窑场不,那门后的黄符,就是他男人揭下来的。” 强顺顿时大声吼道:“快说!谁、谁害你的!” 第三百九十九三章 熏狗 , 停了好一会儿,强顺说道:“烧黑砖的有了姘头咧,他在外边找了个年轻漂亮的狐狸精,他们家在市里有三套房子,他那狐狸精住了一套,过去他们家那砖窑场,都是这个黑心老板娘办起来的,家里大部分的钱,都在这黑心老板娘的手里,烧黑砖的不敢跟她离婚,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我又点了点头,“你之前不是说过,再买一个一样的,那也不行,她非要你身上这个。” 我点了点头,他们这算不算黑吃黑呢?这两口子心狠手辣,个个都该死,黑心老板娘给烧黑砖的害死,一点儿都不值得同情。 就在这时候,突然,从我们身后刮过来一阵风,风声呼啸,听上去鬼哭狼嚎的。 我连忙回头一看,这股风立马儿改变了方向,变成了一股旋风,从我们身边绕了过去,紧跟着,就听见有人好像喊了一声救命,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强顺狠狠掐了我一把,“黄河,那、那几个被烧死的鬼过来咧!” 我扭头看向强顺,强顺又说道:“他们把、把黑心老板娘抓走啦!” 强顺话音没落,旋风裹挟着鬼哭狼嚎声,快速朝远处刮去,傻牛这时候抬起一只手,指着越刮越远的旋风,像撒癔症似的说道:“救命,救命……” 强顺连忙说道:“喊救命的是那个黑心老板娘!” 闻言,我抽了下鼻子,感冒这时候还没好彻底,淡淡地说了一句,“她活该!” 从黑心老板娘这里,我们没得到啥好的信息,不过这已经够了,最起码的知道她是被谁害死了。 其实在这个世上,最恐怖的是对你变了心的人,一旦变了心,他或者她,什么事都有可能对你做的出来。 黑砖窑老板低头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黑砖窑老板一咬牙,“好,不过,你得先把你的护身法器给我,我先戴上,我再把黄玉金蟾拿给你。” 在回去的路上,强顺硬着舌头跟我商量,“不行一会儿到了烧黑砖的家里,咱们几个一起把他灌醉,然后从他身上把东西摸出来,他要是酒醒了跟咱们要,咱们就不承认,就说他肯定是喝多自己弄丢咧。” 我笑着看了强顺一眼,说道:“是你喝多了吧,像这种心里有鬼的人,是不会让别人把他灌醉的,你别忘了,他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呢,他敢喝多吗?” 等我们再次回到黑砖窑老板家里的时候,那烧黑砖的已经到家了,还真的给我们买了几个菜,而且全是荤菜。 黑砖窑老板脸上顿时一阵轻松,“那好那好,我带你去厨房。” 强顺朝桌上那些菜一看,皱起了眉头,前面已经说过一次,自打黑貂那次事件以后,强顺特别反感吃肉,在心里留下阴影了,强顺皱着眉头问黑砖窑老板:“就没有素菜么?” 黑砖窑老板一愣,看看强顺,又看看陈辉,似乎恍然大悟,连忙道歉:“几位师父,真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是出家人了,要不这样儿吧,你们在家里等着,我再到镇上去一趟。”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我连忙叫住了他,“不用麻烦了,我们几个就他一个不吃肉的,你给他弄点别的吧,你们家里总该有蔬菜吧,随便给他炒一个就行了。” 黑砖窑老板连忙答应,“厨房里还有些菠菜跟鸡蛋,可、可是……我不会炒呀。” 强顺醉醺醺叫道:“我会炒!” 黑砖窑老板脸上顿时一阵轻松,“那好那好,我带你去厨房。” 我们这时候在黑砖窑老板家的南屋,黑砖窑老板的家,是一个坐南朝北的背阴宅,厨房在外面。黑砖窑老板领着强顺出去了,没一会儿,黑砖窑老板自己回来了,要给我们几个倒酒,陈辉一摆手,傻牛也摇了摇头。 黑砖窑老板一看,只好给我倒了一杯,给他自己倒了少半杯。给我敬了一个酒以后,黑砖窑老板问我,“小师父,你跟我老婆商量的咋样儿了?” 我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商量不通呀。” 黑砖窑老板脸色顿时变的难看了,“她、她非要黄玉金蟾吗?” 我又点了点头,“你之前不是说过,再买一个一样的,那也不行,她非要你身上这个。” 黑砖窑老板一听,眼神里闪过一丝狠色,说道:“那你能不能用道行治住她,不瞒你说,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是干你们这行的,他跟我说过,有些不听话的鬼,可以把他们打的魂飞魄散,你看,你……”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大叔,你真忍心让婶子魂飞魄散呀?” 黑砖窑老板随即露出一脸无奈,说道:“她要黄玉金蟾,就是要我的命,我们儿子还在上学呢,她已经不在了,我要是再死了,我们儿子咋办呢。” 我笃定地一点头,“当然行了,只要她一离开,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心说,你还真会找借口,我想了想,说道:“你一直带着那个黄玉金蟾,是为了啥呀,是为了辟邪吗?” 黑砖窑老板连忙摇头,“不是不是,这是我们家祖传的东西,是能辟邪,不过我身边没邪,不用避,就是不想放进棺材里陪葬。” 我盯着黑砖窑老板,心说,这家伙,撒谎都不带眨眼睛的,有本事你把那东西从身上摘下来试试呀。 我舔了舔嘴唇,这家伙死活不肯给,该咋办呢?随即灵机一动,有主意了,我端起酒杯回敬了黑砖窑老板一杯,说道:“婶子说了,你要是不把这东西给她,她就到你们市里公安局,把你们过去砖窑场的事儿全都说出去。” 我这一句话下去,黑砖窑老板脸色顿时大变,显得有些坐不住了,紧张地问我:“她、她都跟你说了些啥?” 我一脸平静的说道:“婶子也没说啥,就说你有很多把柄在她手里,这些把柄,能叫你蹲监狱吃枪子儿。” 黑砖窑老板一听,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也不再理会我们,在屋里来回走动起来,显得又着急又害怕。 过了好一会儿,他停下脚步扭头问我:“以前听我父亲说过,公安局那地方阳气重,一般的鬼都进不去,她一个刚死的新鬼,能进去吗?” 黑砖窑老板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对对对,就是危言耸听,胡、胡说八道呢!” 我说道:“进不去她可以等几年呀,对了,婶子还说,她在过去那个砖窑场里边儿,找到几个帮手,好像是……是几个被火烧死的鬼魂,说那几个鬼特别厉害。” 我这话一出口,黑砖窑老板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她、她、她真是这么说的?” 我一点头,“婶子还说,你要是不把东西给她,她就要先去你们市里的宅子,把宅子里住的那个狐狸精先收拾掉。” “什么?”黑砖窑老板一听,似乎要瘫地上了,回到凳子那里勉强坐下了,不过,看上去如坐针毡,“她、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候,强顺端着一支热气腾腾的碗进了屋,我们同时朝他看了一眼,谁都不再说话,强顺把碗放到桌上,扶着桌子坐到了我身边。 黑砖窑老板这时候又重复了刚才的话,伸手去拿坛子,想给强顺倒酒,但是,我见他的手明显不听使唤了,连忙替他拿起坛子,给强顺一边倒酒一边说:“其实婶子也没再说啥,就说这么多了,我感觉……她好像还有啥事儿瞒着我,比如,她说,砖窑场那几个被烧死的鬼,好像跟你有点儿关系……” 我笃定地一点头,“当然行了,只要她一离开,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黑砖窑老板额头的冷汗,立马儿从额头流到了脸颊,他怒吼了一声:“她胡说八道,什么烧死的鬼!” 我一看,这家伙要急眼,连忙点头,顺着他说道:“我也觉得她在胡说八道,我在她身边根本就没看见啥被烧死的鬼,她肯定是想吓唬你,危言耸听呢。” 黑砖窑老板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对对对,就是危言耸听,胡、胡说八道呢!” 我在心里暗笑,脸上却一脸关心,对黑砖窑老板说道:“大叔,我现在其实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什么法子?”黑砖窑老板连忙问道。 我说道:“你把那个黄玉金蟾,暂时先放进棺材里,糊弄婶子一下,等她心愿了了以后,咱再拿出来。” 黑砖窑老板一听,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也不再理会我们,在屋里来回走动起来,显得又着急又害怕。 黑砖窑老板眨巴着眼睛怔了一下,狐疑道:“这法子……能行吗?” 我笃定地一点头,“当然行了,只要她一离开,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黑砖窑老板露出一脸顾虑,停了一会儿,又问:“那、那要是……要是黄玉金蟾离开了我的身,有东西过来找我麻烦咋办呢?” 强顺朝桌上那些菜一看,皱起了眉头,前面已经说过一次,自打黑貂那次事件以后,强顺特别反感吃肉,在心里留下阴影了,强顺皱着眉头问黑砖窑老板:“就没有素菜么?” 我说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送你一件法器,你先戴在身上,我的法器也可以护身的。” 黑砖窑老板又问:“要是放进棺材里,几天能拿出来?” 我说道:“您只要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三天就够了。” 黑砖窑老板低头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黑砖窑老板一咬牙,“好,不过,你得先把你的护身法器给我,我先戴上,我再把黄玉金蟾拿给你。” “好。”我点了点头,“不过现在不行,我得回去先祭炼一下法器,明天再给你,三天之后,我就可以把婶子的鬼魂送走,你就可以再拿回你的宝贝了。” “好好好!”黑砖窑老板听我这么说,大松了一口气,随后,踏踏实实端起酒杯,敬了我跟强顺一个,陈辉跟傻牛以茶代酒,几个人皆大欢喜地碰了一杯。 我也没喝多,冲陈辉一笑,“啥也不用祭炼,也不用法器,这个您就别管了。” 黑砖窑老板用双手把纸包接了过去,接过去以后就是一皱眉,问道:“小师傅,这里面包的啥呀,咋有股臭味儿呢?” 这天夜里,强顺喝多了,黑砖窑老板跟我先前猜测的一样,把自己那小半杯喝完以后,死活都不再喝了,这些心里有事儿的人,喝酒都留着分寸呢。 感谢“片帆”的百元红包,感谢“邓丽君”的百元红包。 我让陈辉他们几个在院里等着我,我跟黑砖窑老板两个人一起进了屋,黑砖窑老板迫不及待问我:“小师傅,东西祭炼好了吗?” 离开黑砖窑老板的家,在我们几个回去的路上,陈辉问我,“黄河,你要祭炼什么东西,明天用什么法器跟那老板交换?” 第二天一大早,我到老中医家的厕所去了一趟。随后,几个人吃过早饭,又来到了黑砖窑老板家里,这时候,黑砖窑老板也起来了,似乎还没吃饭,看样子,他昨天一夜都没睡好,早上也没心情吃饭。 “您放心吧!”说着,我伸手把绸布包拿了过来。 黑砖窑老板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对对对,就是危言耸听,胡、胡说八道呢!” 我说道:“这是我们家的独门秘制,很少有人知道,您要是听说过才怪呢,这东西不但能熏鬼,还能熏狗呢,所以叫熏狗石。” 我一点头,“好了。”从兜里拿出一个黄纸包,“你把这东西带身上就行了。” 我也没喝多,冲陈辉一笑,“啥也不用祭炼,也不用法器,这个您就别管了。” 黑砖窑老板点了点头,深信不疑地把黄纸包小心翼翼塞进了怀里,随后,又从怀里摸出一个黄绸布包,鸡蛋大小,递向了我,“小师傅,这就是我们家祖传的黄玉金蟾,三天以后,你可得给我再拿回来呀。” “熏狗石?我咋没听说过呢?” 好像,该说点儿的,算了,以后再说吧。 我一脸正色道:“这里面包的是一块熏狗石,只要把这个带在身上,鬼闻见这味儿就跑了,百鬼不侵。” 第四百章第 巧取 , 听陈辉这么说,我朝那红裤子一看,好像真的是血,黑砖窑老板这时候也瞅了过来,朝棺材里只瞥了一眼,立马儿又退到了一边。 不过,这黑砖窑老板真是鬼精鬼精的,明显对我们不放心,我把绸布包拿到手里以后,他立马儿问了一句,“小师傅,你打算啥时候把这个放进棺材里呢?” 黄灿灿的金蟾,从绸布里面露了出来,紧跟着,我把金蟾和绸布猛地攥成一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进了黑砖窑老板手里,冲他大吼了一句,“你自己放进棺材里吧!” 我看了他一眼,“现在就去,越快把这事儿办了越好。” 黑砖窑老板连忙说道:“那、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我、我还想再看我老婆一眼……”说着,眼圈还红了还。 “你都难知如阴咧,我能知道么……” 我心说,装,你真会装! 我一笑,“行呀,那你能不能给我们找几样儿敲撬棺材的家伙儿,婶子那棺材定了口了,得把棺材重新撬开。” 黑砖窑老板连忙答应,“行行行,我这就去找。” 几个人跟着烧黑砖的一起离开他们家,烧黑砖的让我们在路边稍等一会儿,他去找邻居们借家伙什儿了。趁着黑砖窑老板离开的空挡,我把绸布包从兜里拿了出来,把绸布包打开一看,就见里面裹着一个黄灿灿的癞蛤蟆,多半个鸡蛋大小,咋一看我还以为是活的呢,仔细一看,光滑圆润,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看上去非常有灵气。 陈辉他们三个也围了过来,强顺说了一句,“这东西肯定很值钱吧?” 陈辉看了看说道:“这是一块上好的黄玉,从色泽来看,年头不短了。” 我舔了舔嘴唇,弯腰从路边捡起一块跟金蟾大小差不多的石头,看看金蟾,看看石头,寻思起来…… 就在这时候,强顺冷不丁问了我一句:“黄河,你拿啥东西跟他换来的这个呀?” 我顿时一笑,“我用一块熏狗石跟他换来的。” “啥?啥熏狗石呀!” “今天早上,我从老中医家的茅坑里弄出来的……” “啥?” “啥?” “我叫那烧黑砖的把石头放到身上,熏狗呗。” “熏狗?”强顺随即明白啥意思了,哈哈大笑起来。 棺材盖吊角斜搭在棺材口上,我跟强顺同时打眼朝里面一看,顿时面面相觑,连忙招呼不远处的陈辉,赶紧过来看看,陈辉不明白咋回事儿,赶紧走了过来,那烧黑砖的见我们好像有事儿,也怯生生走了过来。 陈辉轻轻蹙了蹙眉头,“真是胡闹!” 这时候,黑砖窑老板扛着几件家伙什过来了,“小师傅,你们在笑什么呢?” 听陈辉这么说,我朝那红裤子一看,好像真的是血,黑砖窑老板这时候也瞅了过来,朝棺材里只瞥了一眼,立马儿又退到了一边。 我笑着说道:“没笑什么,我们在练功呢,大清早大笑几声,一天都神清气爽。” “真的呀,那我改天也试试。” 强顺听黑砖窑老板这么一说,笑得更厉害了,陈辉当即呵斥了他一声。 “啥?” 几个人拿上家伙什么,很快来到了墓地,老板娘那棺材,还在墓坑边上放着,上面的绳子和杠子都还在。 黑砖窑老板没敢往跟前凑,陈辉陪着他站在一边,我跟强顺、傻牛三个,把棺材上面的绳子杠子解下来,用家伙什儿一点点把棺材撬开了。 我一笑,“行呀,那你能不能给我们找几样儿敲撬棺材的家伙儿,婶子那棺材定了口了,得把棺材重新撬开。” 棺材盖吊角斜搭在棺材口上,我跟强顺同时打眼朝里面一看,顿时面面相觑,连忙招呼不远处的陈辉,赶紧过来看看,陈辉不明白咋回事儿,赶紧走了过来,那烧黑砖的见我们好像有事儿,也怯生生走了过来。 陈辉来到跟前打眼往里面一看,疑惑地问了我们一句,“这是怎么事儿?” 我说道:“道长,您不是说,入殓的时候,婶子穿的不是白裤子么,这、这明明是红裤子嘛。” 强顺一点头,“对,跟我昨天看见的一模一样。” 黑砖窑老板一直都在赔笑着,“小兄弟,是我不对,你别跟叔叔我计较,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我、我舍不得呀。”说着,把手里的金蟾递给了我,“帮帮忙吧兄弟,你只要帮了我这次,我一定重谢你们师徒几个。” 陈辉紧紧皱起了眉头,不过,他似乎很快发现了啥,把手伸进棺材,把老板娘裤子上轻轻捏了一下,随后,把手指头放鼻子上面闻了闻,“是血,血把裤子染成红色的了。” 听陈辉这么说,我朝那红裤子一看,好像真的是血,黑砖窑老板这时候也瞅了过来,朝棺材里只瞥了一眼,立马儿又退到了一边。 我们几个相互看看,面面相觑,这血是从哪儿来的呢?而且,把整个儿裤子都染成了红色,这得多少血呢? 陈辉说道:“红衣鬼化煞,其凶无比,这恐怕一切都是注定的。”随即陈辉扭头朝黑砖窑老板看了一眼。 烧黑砖的见陈辉看他,连忙冲陈辉说道:“老道长,请小师傅放金蟾吧,放好以后,就赶紧把棺材盖上吧。” 我把绸布包从兜里掏了出来,刚要往棺材里放,烧黑砖的叫了一声:“等等!”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他朝我快步朝我走了过来,“小师傅你先等等,我、我还想再看一眼金蟾。” “你都难知如阴咧,我能知道么……”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烧黑砖的走到我跟前,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里的绸布包,那意思,好像是叫我把绸布包打开,给他看看里面的金蟾。 我犹豫着舔了舔嘴唇,“大叔,你是不相信我,怕我把里面的金蟾掉包了吗?” 烧黑砖的连忙赔笑,“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宝贝,在我身上带了二十多年了,从来没离开我的身,现在、现在……我也知道,三天以后就能再拿回来了,可、可我就是舍不得,想再看一眼,小师傅,你把绸子打开,我看最后一眼。” 奶奶的,还是怕我给他掉包,我一咬牙,一点点把绸布开了…… 黄灿灿的金蟾,从绸布里面露了出来,紧跟着,我把金蟾和绸布猛地攥成一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进了黑砖窑老板手里,冲他大吼了一句,“你自己放进棺材里吧!” 黑砖窑老板顿时窝了个大红脸,连忙给我道歉:“小兄弟,你、你真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怕你掉包。” 中午的时候,几个杠子工真的过来那他们的家伙什了,烧黑砖的没人塞给他们一百块钱,几个人捏着鼻子把棺材下葬,又把土回填。 见我不理他,转身去给陈辉说起了好话,我这时候,偷眼看了黑砖窑老板一眼,心里暗松了口气,幸亏我考虑的多,最后没用石头掉包金蟾,要不然,这一下就砸了! 陈辉安慰了烧黑砖的几句,过来假意劝我,他也看出来了,我是假装发火的。 最后,我对烧黑砖的说道:“大叔,您别看我年龄小,我做人是很有原则的,最讨厌别人怀疑我!” 黑砖窑老板一直都在赔笑着,“小兄弟,是我不对,你别跟叔叔我计较,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我、我舍不得呀。”说着,把手里的金蟾递给了我,“帮帮忙吧兄弟,你只要帮了我这次,我一定重谢你们师徒几个。” 我没好气地从黑砖窑老板手里,把金蟾接了过来,“你躲的稍微远点儿,我给棺材里放金蟾的时候,还要做个小法事。” “好好好好……”烧黑砖的连连点头,转身朝远处走出去好几米远。 我抽了下鼻子,走到棺材跟前,让陈辉强顺也离开一点,给我腾出点地方,我双手捧着绸布包,冲着棺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跟发神经似的抖了几下,然后,双手捧着绸布包,把绸布包放进了棺材里。 随后,双手合十,冲棺材摆了摆,招呼强顺傻牛过来,把棺材盖盖上。 黄灿灿的金蟾,从绸布里面露了出来,紧跟着,我把金蟾和绸布猛地攥成一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进了黑砖窑老板手里,冲他大吼了一句,“你自己放进棺材里吧!” 几个人一起动手,把棺材盖又盖了回去,之前解开的绳子杠子啥的,又捆回原位。 这时候,烧黑砖又凑了过来,小心翼翼问我:“小师傅,这就算是……放好了吧?” 我看了他一眼,“金蟾我就没往棺材里放,放进去的是块石头。” 我点了点头,“咱现在回去,等到中午的时候,那几个杠子工会过来拿杠子绳子,你多给他们点儿钱,让他们把棺材下葬,把封土堆封上,晚上的时候,我再过来,跟婶子说一声,把她送到那边去。” 我看了他一眼,“金蟾我就没往棺材里放,放进去的是块石头。” 黑砖窑老板一听,脸上立即露出了笑意,“那、那太好了,谢谢你了小师傅。”随即冲陈辉强顺傻牛全都拱了拱手,“谢谢你们了。” 我心说,不用谢,我还得谢你呢。 中午的时候,几个杠子工真的过来那他们的家伙什了,烧黑砖的没人塞给他们一百块钱,几个人捏着鼻子把棺材下葬,又把土回填。 填土的时候,强顺有点儿着急,一直给我使眼色,我明白他啥意思,一直假装没看见,强顺没办法,凑到了我耳朵边儿上小声说了一句,“等你拿金蟾的时候,我可不跟你过来刨土挖棺材昂。” 我笑着说道:“没笑什么,我们在练功呢,大清早大笑几声,一天都神清气爽。” “你都难知如阴咧,我能知道么……” 强顺狠狠白了我一眼,“咱现在去砖窑场干啥?” 棺材盖吊角斜搭在棺材口上,我跟强顺同时打眼朝里面一看,顿时面面相觑,连忙招呼不远处的陈辉,赶紧过来看看,陈辉不明白咋回事儿,赶紧走了过来,那烧黑砖的见我们好像有事儿,也怯生生走了过来。 “你说呢?” 我嘴唇不动地回了他一句,“不用。” 我说道:“咱前些天背的《孙子兵法》你都忘了吗,不知道用兵之道,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吗?” 我看了他一眼,“金蟾我就没往棺材里放,放进去的是块石头。” 墓地这里,这时候啥都没有,我招呼陈辉他们,离开村子,去之前那个砖窑场。 晚饭又是在他们镇子饭店吃的,吃过晚饭,我让黑砖窑老板把我们开车载到墓地,让他回家了。 吃过午饭,黑砖窑老板问现在住在哪儿,我们回道,住在老中医家里,黑砖窑老板说,老中医家里那饭菜太清淡,他不吃肉,不如住在他们家里,这几天好好款待我们。 我怕他有啥怀疑,就满口答应了,几个人也没拿行李,就这么住下了。 微信重新建群,入群要求:磨、铁v、i、p一级,截图你在魔铁的名字,截图章节购买记录,需要350到400章节的购买截图。 强顺问我,“那你来墓地干啥,不是来拿金蟾的么?” 他们家就两张床,黑砖窑老板给我们让了出来,他自己打了地铺,中午休息了一会儿,这就来到了晚上。 “啥?” 午饭是在他们镇子一家饭店里吃的,黑砖窑老板用面包车拉我们过去的,一顿饭下来,就听烧黑砖的说感谢的话,然后就是给我们灌酒了,这次我没让强顺喝多,我怕他喝多了,说出啥漏嘴的话。 强顺眨巴了两下眼睛,“刘黄河,你越来越鬼咧,我明明看见你把金蟾放进去的。” 122.224.51.22;2182217;wap;1;磨铁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