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妃:邪王,请宽衣》 第一章落难郡主 , “郡主,郡主,醒醒啊……” 耳边传来一阵阵呼唤声,李潇玉嚯地睁开了眼睛,冷冷地扫向了声音的传来之处。四周是全然陌生的环境,而她的面前是一个身穿古装的小姑娘。 暗夜、鲜血、断肢……脑海中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她不是死了吗?她记得在一场地下刺杀交易中,因为被同伴出卖而吸入了毒气。现在看来,她是穿越了。 一股不属于她所在时代信息的记忆被强行灌输进她的脑海中,脑袋一重,她又跌落在地。 “郡主,郡主,你怎么样?”那个小姑娘赶紧扶住她,哭泣道,“郡主,郡主……你要是再醒不过来的话……夕月也不活了……呜呜。” 冷静! 按了按胀痛的脑袋,李潇玉已经接收了目前的处境。作为世界排的上名号的着,他一把撕开美妇人的衣襟,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 “放开,畜生你放开我!相公!相公!” 青源哈哈大笑起来,将她按在地上,“叫吧叫吧,女人叫得越大声,本公子越兴奋!” “造孽啊……” “那个畜生……” 剩下的难民看着这一幕,都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美妇人死命揪住身上的肚兜,让青源无法突破最后一道屏障,“畜生,你杀了我吧!我就是死,也不会从了你!” 她宁愿死,也不愿污了身子。 青源大笑道:“哈哈,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别急,我来个先奸后杀,送你去和你相公见面。” 第二章送你去死 , “你给我住手!” 平地里一声娇喝,竟让青源暂停了手里的动作。 李潇玉再也忍不住,将怀中孩童点了睡穴之后,站了出来。 青源一看李潇玉,眼睛就直了。 虽然此时李潇玉衣服破烂不堪,但是领口露出的皮肤娇嫩白皙,腰肢盈盈不足一握,手腕纤细,指尖若葱,特别是一双眸子,水盈盈的,顿时让他一阵口干舌燥。 她走到青源的面前,美目中流光婉转,娇笑道:“公子看看,我是不是比她更美?” 她指着美妇人。 青源猥琐地笑道:“美,很美!本公子阅女无数,数你最美,比这母狗美多了!” 说着,他扔开美妇人,吩咐左右,“给我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美妇人露出轻松的表情。 “且慢!”李潇玉走近了青源,慢慢从他箭囊里抽出一支箭,在美妇人的脸上晃动着,“不过她也很美,所以我看不得。” “噗”地一声,那支箭刺入美妇人的胸口,鲜血一下子喷将出来。 美妇人嘴唇蠕动,头一歪,脸上的表情却是满足。 既然救她不得,就保留住她最后想要保住的清白吧。但是让李潇玉眼睁睁看着她被碎尸,她也不想看到。李潇玉听到了,美妇人最后对她说的是“谢谢”。 “哈哈,够辣够狠,我喜欢!”青源笑道。 李潇玉眸光一凝,跑开几步。“青源,你不是想要我吗,那就来吧,我们去那个林子里,我让你好好尝尝什么是人间极乐。” 青源此刻兴奋不已,舔了舔嘴唇。“好,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看着李潇玉跑进林子里,他连忙跟了上去。 进了去,却发现四处寻不到李潇玉的身影,正疑惑着,一只柔荑却攀上了他的脖子,同时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就凭你,也想碰我。” 那只手陡然发力。青源被掐住了脖子,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 李潇玉身体虚弱,竟被他挣了开来。 可是李潇玉哪里给他逃脱的机会,只怕他逃出去叫来护卫,她的机会便变得渺小了。 她手指一弹,一支箭直直射入青源的小腿,阻止了他逃开。 “啊!”青源发出一声惨叫,单腿跪了下来。 他没有想到李潇玉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竟然是会武的。 李潇玉将树上缠绕的树藤扯了下来,绕上青源的脖子。 “求你不要杀死我!”青源感觉到脖子的藤蔓收紧,惊恐道,“你不要杀我,我爹是青林城城主,只要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放了你?”李潇玉冷笑道,“那些难民求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听?恐怕我放了你,你就会把我折磨致死吧。” “你你你!你不要乱来,我杀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青源作为青林城主的儿子,哪里见过此等危机,见求饶无用,便发狠话。 “死不悔改!”李潇玉手上用力。 “啊!求你不要杀我!” “我看你现在,也就是条会求饶的狗。” 李潇玉死命用力,没一会,青源便不动了。 见他没动静了,李潇玉才松开手。她本就虚弱,此刻用了这般的气力,只得靠着树干喘息着。 “谁?!”还没等她平复,便忽的睁开眼睛看向林中一处,眼中冷芒闪动。 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过了片刻,一人慢慢从树干后现身,拍掌。 “啪啪啪——” 李潇玉警觉起来,她不知道这人在暗处停留了多久,但可以断定不是此刻才出现,而她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这里还藏了一个大活人。 看来此人比她武功要高多了。 若是刚才这个人出手,那么她早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李潇玉也不禁感到了压力。 只是她断定这个人不会是和青源一伙的,否则也不会到此刻才出现。 “没想到,和馨郡主竟然有如此魄力,轻易地,就将青林城主的大公子给解决了。” 那人转过身来,李潇玉看清楚了。 一身玄袍,面若冠玉,长眉入鬓,一双眼睛漆黑深邃。周身气势冷冽矜贵,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李潇玉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前世为特工的她很容易就感觉出来了,此人气势凌人,绝非善辈,手上沾的血比起她来,恐怕只多不少。 “你是何人?”李潇玉警惕地问道。 男子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她几眼,“我是谁不重要,只是耳闻西霖国和馨郡主和善温柔,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今日一见,却是让我惊讶。” 他脸上笑着,却丝毫不会给人和善之感。相反,他的话让李潇玉更是警惕。 看来这个人对她很是了解,而她,对他一无所知。这如果是在前世的一场较量,那么,她可能就这样死去。 她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正这样对峙着,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声音,数量不会少。 不会是青源的那些护卫吧?李潇玉这样想着。如果真是的话,以她现在的身体,恐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何况还有这样一个不知敌友的神秘男人。 电光火石只见,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一片树叶划破空气直直射向李潇玉的身后。 然后她听到身后尸体倒地的声响。 好快的身手! 就算是鼎盛时期的她,也达不到这样的速度。 “看来,过一会来接你的人过会才会来。在此期间,就让我把对你不利的人解决了吧。” 男人说着,又是几片叶子划过,又是倒下了几具尸体。 就像这个男人所说的那样,将所有人解决了之后,接她的人就来了。 “郡主,郡主!” 李潇玉辨认出来了,这是夕月的声音。 只见夕月奔到她的面前,扑在地上哭道:“郡主,是夕月救驾来迟了,请郡主赎罪。” 她的身后过来几批人马,只见一人铁甲披身,走到那个男人的身前,跪拜道:“江嵩见过齐王殿下。” 齐王? 李潇玉一愣,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江嵩救驾来迟,还请郡主赎罪。”江嵩转过身对李潇玉道。 李潇玉淡淡看了一眼齐王,轻声问夕月道:“那个人,是齐王?” 夕月吸了吸鼻子回答道:“是啊,郡主,他就是东岳国的齐王殿下,您的和亲……夫君。” 第三章并非良人 , 这个人是原主的和亲对象? 李潇玉皱了皱眉头,她并不想和这个男人扯上什么关系。 因为直觉告诉她,此人并非良人。而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且,他既然在原主危险的时候没有出手相救,而是看了一出好戏,原主的死难保和他没有关系。 于是,李潇玉看着齐王慕云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敌意。 慕云昭笑了笑,拿着一柄纸扇靠近了她。“女人,你还是老老实实当好你的角色就好。” 李潇玉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一点。 他这是在威胁她吗?不过她可不是吓大的。 原主被人追杀致死,她代替了原主活下来,那么那些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卷土重来。 就算是为了自身安全,她也会查个水落石出。 夕月看了看李潇玉,又看了看慕云昭,觉得他们气氛怎么怪怪的。 “齐王殿下,郡主,前面不远处便是驿站,齐王殿下和郡主一路辛苦了,还请随卑职前去歇息。”一旁的江嵩出言道。 这边慕云昭和李潇玉暗自僵持了一会,这才理了理长袍,朗声道:“不久前听闻和馨郡主路遇歹徒,日夜兼程赶来寻找郡主下落,今日得知郡主安全无虞,本王也就放心了,这就随本王一同去驿站休息吧。” 那边夕月听到慕云昭的这番话,抬头看了看李潇玉的破烂衣裳,心里又是一阵发苦。这一路上郡主是受了多少苦头? 李潇玉见到小姑娘又是要哭的节奏,向她伸过手去。“起来罢,不许哭了。” 她生平最是怕人哭哭啼啼,听得头都大了。 “是。”夕月听着李潇玉严厉的声音,忽然瑟缩了一下。 她觉得郡主怎么好像变了,好像变得凶了…… 可郡主还是郡主的模样啊,或许是遭遇变故,心神未定吧…… 夕月是原主在王府带出来的,从小就服侍在她身边,自然是对李潇玉比旁人亲厚些。 李潇玉想,大约夕月是她为数不多可以亲近的人了。 …… 到了驿站落脚之后,夕月泡了浴汤。 李潇玉脱下了脏污的衣裳,坐进了浴桶里,心里发出了舒服的喟叹声。 一直神经绷紧的她,可以得到片刻的放松了。 “郡主,我在汤里放了安神的药材,好好泡泡,能睡个好觉呢。”夕月一边往桶里添着热水一边道。 李潇玉洗了好几遍,才洗去身上的污垢,露出白皙如婴儿般娇嫩的肌肤。 水汽缭缭,李潇玉微阖了眼睛,感受水汽扑在面上的温度。 前来驿馆的途中,她向夕月打听知道了,她原先只是个落魄的郡主,因为西霖国皇帝不舍得将自己的宝贝公主远嫁,所以才找到她这个落魄懦弱的郡主,封为和馨郡主,远赴东岳国。 但是在问到原主之前的经历,夕月却是躲躲闪闪,不愿意多说。 看来,这个落魄郡主还有一些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一些东西。比如之前穿越醒来时,强行进入李潇玉脑海中的记忆信息,大多是这个时代的信息。比如这片唯方大陆,三分国,东岳,西霖,北晋,还有一个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属地的无荒城。 但是原主的身世经历的信息却是少之又少。 也罢,要知道的,她迟早都会知道。 现在最主要的是弄清楚到底是谁想要杀她。 “你下去吧。”李潇玉摆摆手让夕月出去,现在她想自己呆一会。 待得夕月带上门后,李潇玉耳廓微动,抓起案上的玉簪就向窗边掷去! 不知何时,窗台边上出现了一袭黑衣的慕云昭,手里正夹着李潇玉的那只簪子。 “我竟不知道,齐王殿下居然有偷窥的癖好?”李潇玉在慕云昭接住簪子的空档,掀下架子上放着的换洗衣物。 等转过身来的时候,她已经穿戴完毕。只是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无端添了几丝魅惑。 “郡主说哪里话,本王是正大光明来看的。”慕云昭把玩着手里的簪子,笑道。 李潇玉在心里呸了一声,你家都是从窗户进屋子的? 心里冷笑几声,面子上却纹丝不动,李潇玉转身倒了一杯茶道:“既然来了,还请齐王殿下喝茶,省的多嘴的人知道了,说潇玉怠慢了殿下。” 既然他夜半来她房里,想必是有事,那她也不妨听听他找她到底什么事。 “你当真失忆了?”慕云昭接过李潇玉的茶水,却是没有喝。 李潇玉挑了挑眉毛。 是了,她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原主的身世经历,对外的借口是自己途中遭追击摔坏了脑子,失忆了。 “齐王殿下什么意思?”李潇玉心想,莫非她哪里穿帮了? 可是借尸还魂这种事,不是亲身经历,谁又会相信? “据我所知,和馨郡主是不会武功的。” “莫非殿下不信?”她道。莫非他深夜来此,就是来问问她有没有失忆? 慕云昭不着痕迹地将她全身打量了一番。“信,却也不信。” 李潇玉皱了皱眉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郡主,夕月帮你添添热水。”门外,传来夕月的声音。 李潇玉打开门,夕月倒是愣了,“郡主,你、你怎么出来了?” 转身一看,慕云昭已经不见。 “郡主,夕月方才好像听到屋里声音,你在和谁说话吗?”夕月收拾着屋子,问道。 李潇玉随口道:“刚才慕云昭来过。” “齐王殿下?”夕月惊讶道,“哎呀郡主,举办成亲仪式前,你和齐王殿下是不能见面的。都说成亲之前,新郎和新娘见面会不吉利的。” 李潇玉淡淡道:“夕月,你还认识我吗?” 夕月讶然道:“夕月当然认识郡主了,郡主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性格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但是这模样,分明就是郡主啊…… 果然是单纯的姑娘,李潇玉想。 在来驿馆的路上,她听的最多的,就是关于那位齐王殿下的英雄事迹。 慕云昭少年成名,战功显赫,东岳皇帝倚重,加之他容貌绝色,是东岳适龄女子的梦中情人,想嫁给他的姑娘能排几条街。 可是在李潇玉眼里,那个人笑里藏刀,深不可测。就算是被他算计了,恐怕也不自知。那些姑娘们是瞎了眼吗? 她才不要嫁给这么危险的男人。 “夕月,我的身上可是有什么胎记?”李潇玉问道。 夕月想郡主应该是伤的不轻,连身上的胎记都不记得了。“有啊,就在郡主胳膊内侧。” 李潇玉褪下衣物,果然在右臂内侧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胎记,铜币大小,呈蝴蝶形状。 放下胳臂,李潇玉算是明白了。 原来慕云昭说的信,却也不信,是这个意思。 他应该是看出了她和原主的不同之处,但是识别出她身上的胎记,看到和馨郡主的模样并没有变,所以,他无法判定。 果然是深不可测。 这让李潇玉更想要逃离了。 第四章蛇鼠一窝 , 数日后。 夕月掀开马车帘子,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忍不住向里面安然而坐李潇玉道:“郡主,你看呐,还没到青林城内,这里已经这么热闹了。” 李潇玉微阖着眼睛假寐,看上去是在休息,实际上是在调理气息,养精蓄锐。这几天经过她的内息调理,身体总算是恢复过来了。 只是这具身体实在是弱不禁风,想要到达她前世的状态,恐怕是有点难。 这样想着,只听见一阵乱纷纷的声音,接着马车一阵晃动。 “啊!”夕月被晃得趴在了李潇玉的膝上,而李潇玉纹丝不动。 “外面听之纷扰,发生什么事了?”李潇玉睁开双眸,问道。 外面江嵩回答道:“孩童冲撞了马车,还请郡主赎罪。” 此刻李潇玉被扰乱,已经没有心思坐在马车里了,想着出来倒是能呼吸新鲜空气,排出体内浊气,便朗声道:“下车。” “郡主?”江嵩掀开帘子,抬起一臂,扶她下车。 而此刻马车又是一阵晃动,江嵩连忙相扶,恰恰抓住了她的手腕。 没想到李潇玉身形稳稳当当,未动。 江嵩眼睛微睁,心思活动。 他在和馨郡主体内竟然探查到一股内息?! 李潇玉自然是注意到了江嵩的表情变化,只是并没有慌张。连慕云昭都不敢明言说她是假的和馨郡主,江嵩她自然是不怕。 而且,这具身体,可是真的和馨郡主的。就算有人怀疑,也不能否认这具躯壳的真实性。 等到了青林城门前,李潇玉看到前面人群骚动。她微一思索便知,定是青源的死讯传到了青林城中,所以前面才会有那么多人把守,一个个盘查。 “江将军,你去前面通报一声。”慕云昭吩咐江嵩后,走到李潇玉身边道,“郡主大可放心,没有人会知道你做的事情。” 李潇玉瞥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她杀了青林城大公子之事。 看到慕云昭怡然自得地摇着扇子,于是她挑了挑眉毛,“王爷多虑了。” 她一个和亲的郡主,难不成还怕了一个小小的城主不成? 说完,背脊挺得笔直地向前走去。 刚走几步,迎面就撞上来一人。看上去慌慌忙忙的,好像后面是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一般。 “你这人,撞了我家郡主,连句道歉都没有?!”夕月看着那人慌不择路的背影不满道。 “别说了,夕月。”李潇玉看着前面吵吵嚷嚷的样子,倒像不仅仅是在盘查了,“你去前面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好的,郡主。” 夕月跑到前头去看,只见一个包围圈中央站着一位女子,打扮的很是艳丽。她手上握着一截鞭子,正在抽打几人。 “说,是不是你杀了我大哥?!”那位女子边打便问道。 地上躺着的人已经奄奄一息,哪里还能说出半句话来。 周围看的人大都掩目,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夕月看得一阵愤然,忍不住大声道:“你、你太过分了!” 那个女子朝着说话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愤愤的看着她,停了鞭子,指着夕月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周围人一看,这个小姑娘居然敢出声阻止这个女人,简直是不要命了。 “你没看到他就快死了吗?你的心肠真是歹毒。”夕月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老者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这样草菅人命?!” 女子听到竟然有人问她是什么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用鞭子指着一人道:“你,告诉她,我是什么人。” 那个被指着的百姓被鞭子哆哆嗦嗦,“她、她是青林城主的千金青媚小姐。” 青媚平日里和她大哥一样,骄横跋扈,是青林城的“女无常”。谁要是惹得她不开心,必是被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我看你好像长得不错。”青媚看着夕月,眸色沉了下来。虽然这个小姑娘不是绝色,但是算是清秀水灵。 四周人一听青媚这话,都知道这女孩子是必死无疑了。青媚最是看不得漂亮的女孩子,要是被她遇上,毁容倒是好的,最怕的就是一番折磨。 青媚一摆手,身后出来几个黑衣护卫,就要拉夕月走。 “你们干嘛?要带我去哪里?”夕月哪里肯跟他们走,害怕得大叫起来。 “吵死了,闭嘴!”青媚双眸一转,手一抬,一鞭子就要甩在夕月的脸上。 夕月吓得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夕月睁开眼睛,看到原本应该落在她脸上的鞭子,此刻正被李潇玉攥在手里。 “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夕月是我的人,也轮得到你碰?!”李潇玉看着青媚,清冷的双眸中都是寒意。 “你是什么人?!”青媚柳眉倒竖,收了收鞭子,发现居然拽不动。 待看清楚李潇玉的容貌,整个人都被嫉妒所包围。 天底下,竟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 她厉声道:“你给我放开。我是青林城主的女儿,你胆敢无礼,真是放肆!” 李潇玉冷冷笑了,“果真是蛇鼠一窝,你大哥畜生不如,你也是蛇蝎心肠!” 她忽的松开了鞭子,青媚猝不及防,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你竟敢辱骂我!”青媚气得胸口不住的起伏,厉喝道,“来人,把她给我绑了送进后牢,我要划烂她的脸,一点一点割下她的肉喂狗!”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 还有看着李潇玉那张绝色倾城脸,直让青媚想毁了它! 周围的百姓皆是唏嘘不已,看来又是一位姑娘要惨遭青媚的毒手了,真是造孽啊! 他们看向李潇玉的眼神,已然是看着一个死人了。 “郡……郡主。”夕月吓得瑟瑟发抖,小声唤她,“是夕月不好,连累你了,呜呜……” 李潇玉拍了拍夕月的肩膀,嘴角微微勾起。 在黑衣护卫靠近李潇玉的时候,她一把夺过青媚的长鞭,手腕一转,长鞭在地面上甩出几道纹裂,阻碍了他们再进一步。 “我看你们谁敢过来?!” 第五章你想杀谁 , 她这一声气势凌人,那些黑衣护卫竟然被喝得不敢再上前一步。 这个女子看似柔弱,实则身手不凡,再加上她的华贵衣饰,他们想着她可能是有来头的,不敢小瞧了她,所以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青媚,等待她的下一步决定。 “你们都愣着干嘛?!快点给我绑起来!”青媚此时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顾得上其他?此时看他们暂停了动作,抽出其中一人长剑就刺向李潇玉。 李潇玉冷冷一笑,手中长鞭挥舞的是得心应手,直接将青媚手中的长剑给卷上,扔在了一旁,发出清脆的咣当声。 夺下青媚的长剑之后,她手中长鞭不停,如同一条灵活的长蛇,直扑青媚面门。 青媚看着迎面而来的鞭子,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脸。“不要!” 她喜欢毁了美丽姑娘的容貌,轮到自己了,却是接受不了。 长鞭没有因为青媚的尖叫而停止,直直掠过她的耳边,将她的鬓发给削落。 青媚情魂未定的放下双手,只见娇嫩的手背鲜血淋漓,竟是被长鞭给擦破了。 “啊啊啊!”她尖叫起来,“贱女人,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这个女人居然敢将她打出血来,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潇玉收回了长鞭,张开手掌时,那鞭子竟然断成几截。 “城主之女,很了不起吗?”断鞭在李潇玉手里一点点滑落,她的声音冷如寒冰,“今日,我算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让你知道,这世上,没有人理所应当地被你欺负!” 冷冷转身,李潇玉拉了拉夕月,“走罢。” “啊……是。”夕月呆呆地看着自家郡主,以前她只是觉得自家郡主相貌好,现在怎么好像……很帅气。 周边围观的群众,看到这一幕,都是在心底暗暗叫好。青媚平日里张扬跋扈,谁敢这样对她,今日可真是大快人心。 青媚看着远去的李潇玉,整个人怒不可遏。竟然敢这样对她,她一定要将这个臭女人碎尸万段! 李潇玉没走几步,就看见慕云昭笑意卿卿的看着她。看他这样子,明显是看见了刚刚发生了的一切。 李潇玉没有说话,径直走。 只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慕云昭低低开口:“这样作恶多端的人,郡主何不干脆杀了她?” 慕云昭丝毫不怀疑,李潇玉不是个不忍心下手的人。 李潇玉转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潇玉以为,我给王爷惹了麻烦。” 怎么说青林城所属东岳国城池,虽然齐王殿下不至于怕了青林城,但是杀城主长子、教训其女,怕也不好给个交代。 但是看慕云昭这个优哉游哉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不在意,李潇玉自然懒得在意。 这边青林城城主青啸得到齐王慕云昭到得青林城的消息,带领一队人马赶到城门口前来迎接。 哪成想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正在那里狼狈不堪,顿时大怒,“谁?是谁敢欺负我的媚儿?!” 青媚看到父亲来了,立马哭了起来,“爹,您可要替女儿做主啊。” 青啸看到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差点没心疼死,“好女儿,你告诉爹爹是谁,爹替你杀了他。” “不知青城主想要杀谁啊?”慕云昭收了扇子,在手心里一拍。 青啸一看来人,立马放开女儿,叩礼。“齐王殿下到来,下官有失远迎,实在失礼。” “本王刚来此地,就听见城主怒言,只是不知,城主所言何人,本王也好帮衬一把,主持个公道?” “这……”青啸面露难色,他总不能当面对齐王说他的私事吧,“小事而已,不劳齐王费心了。” “爹,就是那个贱女人!”青媚一眼看到站在慕云昭后头的李潇玉,手指着她尖叫起来。 慕云昭顺势回头看了一眼李潇玉,轻轻笑道:“郡主,不知你哪里得罪了青媚小姐呢?” 李潇玉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慕云昭。要是平时她就视而不见了,可是当着众人的面问到她,也只淡淡道:“她这一条条、一桩桩,其罪可诛。” “你!”青媚勃然大怒,对青啸道,“爹,你得替我做主,她将女儿打成这样。” 说着,她就伸出流血的双手。 青啸看到女儿的双手,心疼不已,却也无法。 因为他刚才听到齐王殿下喊这个女儿是郡主,想必就是西霖国的和亲郡主,也就是未来的齐王妃,他又怎敢太岁头上动土。 所以他只有呵斥自己的女儿,“媚儿,不得对郡主无礼!” “爹……”青媚的声音很是委屈。 她没想到一向惯着她、疼爱她的父亲居然会呵斥自己,心里对李潇玉更是厌恶了几分。 “快来见过齐王殿下……” “齐王殿下?”一心想要将李潇玉碎尸万段的青媚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男子是齐王殿下,顿时脸上就微微泛红了。 自从十二岁对齐王有过一面之缘后,她就一直将这个影子放在了心上。 “还有和馨郡主,也就是未来的齐王妃。”青啸看到女儿的模样,哪里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所以提醒媚儿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 “可是爹爹,你不是说过要将媚儿嫁给齐王殿下吗?”一听之前对自己无礼的女儿居然是心上人的未婚妻子,青媚整个人蹭的站起来。 青啸听到女儿的话,又是当着慕云昭的面,整张脸红白交加。“媚儿……你、你胡说什么?王爷面前,不得胡乱说话。” 李潇玉看着眼前的父女俩,伸出小手掩口轻轻打了个哈欠,“真是无趣。” 在一旁的慕云昭看到她恹恹的神色,挑眉一笑,对青啸道:“城主,郡主路途疲乏,还是劳烦城主带领前去歇息歇息。” “啊是。”青啸听见慕云昭这样说,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乐的就坡下驴,“下官早已收拾妥当,还请王爷、郡主随下官前去休息。” 看着前面人马远去,青媚银牙都要被咬碎了。那个女人不仅惹了她,还敢抢她的人,她必不会放过! 第六章夜半刺客 , 到了城内,青啸安排了迎亲队伍休息。晚上的时候,青啸又安排了一场酒宴。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之后,李潇玉就找了个借口退出了晚宴。 “郡主,你真的身体不舒服吗?哪里哪里?”看着走掉的李潇玉,夕月赶紧追了过来。“要不要告诉齐王殿下?” “先别急着告诉齐王,我先躺一会。”李潇玉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郑重的对夕月道,“待会不管听到了什么动静,你都别出声,我会保护你的。” 夕月听到李潇玉的话,心里暗暗发惊。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们会遇到危险吗?那可是不得了啊,为什么郡主不告诉王爷和江将军? 她正要发问,但是此刻李潇玉已经和衣躺在床上了。 “夕月,熄灯吧。” 夕月只得将疑问吞回肚子里,吹灭了灯火,也躺了下来。 只是她根本就睡不着,一直就在胡思乱想着。等到她意识迷迷糊糊地,忽然听到了屋子里有轻微的脚步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夕月小心翼翼探出头去,刚好看到一团黑影蹿了进来,在李潇玉的窗前停留着。 然后那黑影像是掏出来什么东西。借着清明的月光,夕月看清了,黑衣人手上握着的正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她几乎快要尖叫起来。这个人肯定是想刺杀郡主的! 但是想到郡主对她的嘱咐,硬是死死捂住了口,没有发出声音。 那个黑影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又看了看刀子,冷冷一笑,举刀便要刺下去! “郡主,小心!”夕月再也忍不住,大声喊道。 “嗬?”那黑衣人没想到有人出声,心中一惊,但是想收手已经来不及。 那把刀子直直刺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被子被掀开,李潇玉就势往里一滚,那把刀子刺了个空! 黑衣人大惊,身体往后退开。 李潇玉哪里会给他离开,只见她翻身掠到那人身前,一肘击在那人的腹部。 黑衣人吃痛,身体弯了起来,但是生生忍住了,没有叫出声来,因为一出声就暴露了。 李潇玉迅速将黑衣人双手折在身后,吩咐道:“夕月,点灯。” 夕月在床上看到郡主制服黑衣人的一幕,几乎看得呆了,直到李潇玉吩咐才惊醒过来。“啊……是,郡主。” 慌忙下床来,挑亮了灯火。 “不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半夜行刺至我的房内?”李潇玉挑了挑眉,冷冷地笑了。“这点三脚猫功夫,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看到她嘴角勾起,黑衣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她早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他来! “夕月,王爷他们也该散席了,去把他叫来罢。” 夕月连忙跑出去喊人。这一路上郡主屡屡遭到人刺杀。她原以为齐王来了就会好多了,那些人该有所顾及,没想到今晚居然刺杀到郡主屋子里了。 李潇玉将黑衣人手脚都给绑了起来,一把扯下他的面罩。 出乎她意料的是,居然是张生面孔。 看来那个女人比她想的有点意思。 “说罢,你是谁?”李潇玉倒了杯桌上还是温的茶水,姿态悠闲地问道。 那个黑衣人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忽然李潇玉眼睛一眯,看见黑衣人的嘴角有血溢出。 她赶紧握住他的下巴,却已经来不及,那人已经咽了气。 竟是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身亡了。 她倒是没想到那个女人派出来竟是个死士,还真是看得起她。 李潇玉将那杯盏茶水泼在尸体上,正要站起来,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终于来了……吗?李潇玉冷冷的笑了。 下一刻,她就感到一阵昏眩,倒在了桌旁。 …… “哗啦”几声,一盆冷水浇在了李潇玉的身上。 李潇玉忽的睁开了眼睛,转动眸子,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看上去应该是牢房一般的地方。阴暗潮湿,破烂不堪。墙上还沾满了血迹,新的覆上旧的,斑斑都是罪恶。 而她的手脚都被绑在一起,整个人被放倒在地上。因为被泼了一盆冷水,衣服都贴在了身上,看上去有点狼狈,但是眼睛却亮得出奇。 那个泼她冷水的是个老婆子,皱纹如菊的脸上虽然笑着,但是却只让人感到阴狠。 “醒了,快去告诉小姐去。”那老婆子吩咐道。 “是,花婆婆。”立马有个小丫头去禀告婆子口中的“小姐”了。 在小丫头出去的时候,李潇玉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景,只见她的对面还有好几个被绑在木桩上的女人,她们全身血肉模糊,披头散发,几乎看不出来本来的面貌。但是看身段还是能发现,都是些长得不错的姑娘。 但是这些长得不错的姑娘,现在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有的还有点意识的,都在模糊地呻吟着。 看到李潇玉打量的眼神,花婆子也顺着看过去,笑道:“郡主看看,这些姑娘是不是都很美?” 李潇玉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心里想的是,是很美,但是却是过去式了。 老婆子见李潇玉不说话,只当她是怕了,笑得更是自豪了,“这些可是我的杰作,你看……” 花婆子将其中一位姑娘的脸抬了起来,只见那姑娘的脸上被刻上了一朵荷花,红深的印子,都是拿尖锐物直接在脸上的血肉上画上的。 那花婆子像是艺术家在展示自己自豪的作品,一一将那些姑娘的文身给李潇玉看,骄傲的介绍着。“你看,是不是很美,比送来的时候美多了是不是?” 花婆子尖长的指甲划过一位位姑娘血肉模糊的身体。“小姐说她们都很美,但是我不那么认为,我觉得现在的她们才是美的。因为这是我的杰作啊,是我花婆子花了几个晚上的时间画出来妆容,怎么能不美呢?” “人体鲜血画的妆,比那些铅粉画的自然多了。”花婆子转过身来看着李潇玉,挑起她的下颌,啧啧道,“不够美,不够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放心,我会将你画的美美的。” 第七章梅花血妆 , 李潇玉嫌弃地甩掉花婆子握着自己下巴的手。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在她眼里,这个婆子就是个疯子。和一个疯子说,你这个行为是不对的,根本是对牛弹琴、无济于事。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 看到李潇玉厌恶的眼神,老婆子依旧是笑盈盈的。 “你个贱女人,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个妖娆的身姿走进李潇玉的视线里,正是青林城的千金小姐,青媚。 李潇玉这才冷冷地笑了。“果然是你。” 青媚挑眉道:“你知道是我?” “接风宴上你没有出席,可不就是在谋划着怎么绑了我来?” 在接风宴上的时候,李潇玉就没有看到青媚。而以青媚的性子,有慕云昭在场,她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不来接近他? 所以李潇玉用个脚趾头都能想到,她肯定是要有动作。 “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落到我的手里。”青媚高高在上地站在李潇玉的面前,用手拍了拍她的美丽不可方物的脸颊,冷笑着,“你自以为傲的不就是这张脸蛋吗,等会我就不信你还能这么得意。” 她转头对花婆子说道:“婆婆,你说这张脸该化什么妆?” 花婆子颤巍巍地靠近李潇玉,捏着她的下巴,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一般。“小姐,老婆子觉得这张脸太素净了,我给她画个梅花妆吧,妖媚些,生动些。嘻嘻……小姐看如何?” “那就梅花妆好了。”青媚甩了甩袖子站起来,恶狠狠道,“李潇玉,我要让你知道,敢得罪我青媚的下场。敢抢我的男人,我必叫你生不如死!” “慕云昭那个男人,你要是想要,那不如送给你好了。”李潇玉说的是风轻云淡。 那个人绝非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天下的女子都是瞎子和疯子吗,竟然一个个都要往他身边靠。 谁想要,谁要去。她巴不得早点离了他才好。 但是这样的话,听在青媚的耳里,却是莫大的刺激,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李潇玉在故意侮辱她。 “你个贱女人,居然敢侮辱我!”青媚气得整张脸都快扭曲了。 “啪”,她一巴掌甩在李潇玉的脸上,顿时李潇玉的那张娇嫩的小脸便出现了红掌印。 青媚大声吩咐道:“花婆婆,给我划烂她的脸,我看她还怎么去勾引男人,我看齐王殿下还要不要你个丑女人!” “嘻嘻……”花婆子笑了起来,对她来说,有女人供她化妆,是最开心的事了,“小姐啊,怎么是划烂脸呢,我是要给她画得美美的啊……” 青媚看着花婆子哼了一声,却也没有说什么。化妆也好,划烂脸也好,只要是能折磨李潇玉,叫什么都没有关系。 花婆子边唠叨着,边慢慢去收拾自己的“化妆匣子”。 李潇玉皱了皱眉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也就知道青媚下手是由多重,多么痛恨她了。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但是生生忍了下来。 她捏紧了握在身后的手,她要忍,现在还不是时候! 花婆子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打开她的匣子。只见里面放着的都是一些银刀、银针、剪子等物,在烛火照映下,泛着森森然的白光。李潇玉有种上了手术台的感觉。 花婆子捻起一根银针,或许应该称作银棒,前端很是尖锐,笑嘻嘻打量着李潇玉的脸,似乎在想怎么下手。 对面有个绑在柱子上的女人似乎是清醒了过来,慢慢抬起布满血渍的脸,看到眼前的一切,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似乎是又看到了自己在接受非人的待遇,整个人剧烈的颤抖起来,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那双掩在散发下的眼睛,亮如鬼魅。 “吵死了!”青媚看到这个女子醒了过来,一鞭子抽了过去,“给我闭嘴,安安静静看着!” 那鞭子甩在女子的胸口,有血慢慢从她的口中流出,一滴滴落在了地上。女子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李潇玉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可是面上毫无波澜,一点表情都没有。 花婆子用手将李潇玉的脸扳正,一针刺向李潇玉的眉心,一滴血珠滚了出来。 李潇玉还是面无表情。 青媚在一旁仔细地看着李潇玉的表情,想看她害怕痛苦的模样。 可是她发现李潇玉的依旧是淡定的模样,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就像是根本就不将她放在眼里,也没有好好认清楚自己的处境! “花婆婆,加大力度!”青媚在一旁喊道。她就不信了,李潇玉难道是铁打的,就一点都不融化? “小姐,别急啊……” 花婆婆缓缓地说,手上一点也没有放松,一针针下去,开始涌出大量的鲜血。 李潇玉感到视线变得血红,而她的额头出奇的疼,看来这银针上是抹了什么东西。 可是对李潇玉来说,她经历过比这这危险百倍的境地,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这点疼痛对她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 所以,自始至终,她都是一声不吭,就像是并不是刺在她脸上身一般。 青媚看着李潇玉毫不松动的脸,终于恼羞成怒,上前几步,一脚踹在她的身上。 “混蛋,混蛋!你个贱女人,难道是不知道疼的吗?!” 她忍无可忍,吩咐道:“给我拿盐汤来!” 一旁小丫鬟赶紧跑去拿盐汤,估计着小姐正在气头上,心想辣椒水也是不可缺的。 这里本就是青媚折磨女子的地方,很快的,东西都到了。 青媚端起一盆盐水,直直泼到了李潇玉的身上。盐水将她从脸到脚都过了一遍。 身上的疼痛感顿时强烈了数倍。李潇玉甩了甩发上的血水,眼睛里充满了杀气地看着青媚,“你再泼一次试试?” 花婆子眼看着自己的作品还没成型,就这样即将被破坏,急道:“小姐,小姐,莫慌莫慌,我还没有……” 青媚听李潇玉这么说,只当她是怕了,知道疼了,哈哈大笑起来,“太爽了,看到你这个贱人怕了真是爽快!” 说着,她又拿起了一盆辣椒水,就要往李潇玉脸上泼去! 作者题外话:请关注苏小的作品,多多点赞,多多评论,多多打赏哦,么么哒 第八章恶有恶报 , 李潇玉眼眸中冷芒一闪,一个闪身躲过了迎面泼来的辣椒水,绑在身上的绳子悄无声息地落下。 她的手似鬼魅般的绕上了青媚的脖子,微一用力,青媚的声音便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呼哧呼哧”的破碎声音。 “你……你……”青媚的脸上是惊恐的神色,嘴巴张的大大的,似乎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潇玉冷笑了两声,摩挲着她的颈脖,声音放的柔柔的,却透着彻骨的寒意。“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还是趾高气昂的很吗?” 花婆子的工具咣当当掉了一地,颤巍巍指着李潇玉道:“你……不要跑,我的妆……我的妆……” 李潇玉将那些工具踢得远远的,将青媚一推,用绳子将她绑了个结实。 “你不是喜欢替人化妆吗?那么,你就替她画个妆吧。”她指着青媚对花婆婆道。 “不要!”青媚根本不明白,李潇玉明明被绳子给绑住了,为什么忽然就解脱开来。此时听见她要将自己交给花婆婆,整个脸都扭曲了起来。“李潇玉,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我为什么不敢这样对你?”李潇玉蹲在她的面前,笑盈盈的看着她,“你记得,是你欺我辱我在先。你敢对我这样,就要有自己被同样对待的觉悟。” 她对花婆婆挑了挑眉毛,示意她动手。 青媚看着花婆婆,恶狠狠道:“花婆婆,你给我杀了这个贱女人,事成之后,我许你金银无数。只要你……杀了这个女人!” 她简直就快要被气疯了。明明,明明这个贱女人就要被她折磨致死,却没想到为何被她挣脱开了,情势陡转之下。她真的很不甘心。 “这……这……青媚小姐……”花婆婆看着被绑起来的人,为难道。 李潇玉冷冷的眼风扫过去,花婆婆一个激灵,慢慢地拿起了地上的针,叹了一口气。 青媚看到花婆婆的动作,惊恐道:“花婆婆,你,你要做什么?” 颤巍巍地靠近青媚,花婆婆无奈的笑了笑,轻声叹息道:“小姐啊,你不要动,我一定将你画的漂漂亮亮的,比其他人都上心……” “花婆婆,你!”青媚摇着头,使劲地挣扎起来。“不要,我不要,你别过来!” 花婆婆不为所动。其实她唯一的兴趣和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化妆。至于她的主子是谁,她根本就不在意。青媚给她足够的女人化妆,她就听她的。现在李潇玉给她人化妆,她乐的反戈。 眼看着花婆婆靠了过来,青媚的神色更加惊恐,大叫道:“你们这群疯子,你别靠近我我。李潇玉,你好大的胆子,我定不饶你,誓要你生不如死!” 居然划烂她最为看重和引以为傲的脸,她不能原谅! “哦?”李潇玉挑了挑眉毛,忽然凑近了她,轻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哦,对了,你的哥哥青源也是我杀的,我用藤蔓绕上了他的脖子,一点一点将他给勒死了。” “你!李潇玉!”青媚的原本呆滞了一瞬,很快的,脸变得更加扭曲,尖叫道,“你给我哥哥偿命!” 说着,她双手抓向了李潇玉的脸,她要毁了她!居然是她杀死了哥哥,她睚眦欲裂,像是疯了一般扑上去。 却哪里能碰得着李潇玉。她身形一转避开了她的手,将绳子紧了紧,确定青媚再也动不了了,才向花婆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动手。 “啊啊啊李潇玉你个贱人,你给我哥哥偿命!不要,你们滚开!”青媚大叫道。 李潇玉看着她,只是冷冷的。 这时候那个小丫鬟听到声音进来一看,手中的盆就向李潇玉砸去。 谁料李潇玉侧身一躲,一弹指将小丫鬟给点昏了过去。 耳廓微动,她又听到轻微的响声,随脚就将地上的盆给踢向一处墙角,厉声道:“出来!” 暗处走出来一个人影,蓝色的衣摆,素色的纸扇,正是慕云昭闲闲的走出来。 “是你?”李潇玉眉峰轻轻一挑。 “和馨郡主不是知道我会来?”慕云昭依旧是打着扇子,站在这血污场地,脸色不变,颇有几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你的小丫鬟夕月可不是受了你的命?” 李潇玉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没错,她之所以那么轻易的被青媚给抓过来,就是想弄清楚到底有多少无辜的人残害于她的手上,找出据点一锅端了。或者直接交给慕云昭这个东岳的齐王,想必青林城的好运也算是到头了。 但是她还没有狂妄到自命不凡的地步,也是做好了自己逃脱不出的后果,所以让夕月在她消失后的去找慕云昭。 至于慕云昭会不会救她,这就是她的一个赌了。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不过……郡主好身手,似乎并不需要本王的援助。”慕云昭靠近她,捻上了李潇玉的一缕青丝,慢慢摩挲着。 李潇玉感到一阵寒意,不动声色的离他远一点。 那边青媚见到慕云昭,大叫道:“王爷,王爷,是这个女人杀了我的兄长,王爷,你要替我做主!这个女人不得好死啊!” 慕云昭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青媚一眼,此刻仿佛才发现这里还有个其他人一般,眼风淡淡的扫过去,声色冷冷的。“你的意思是,我的王妃是罪人?” “她是凶手啊王爷!”青媚此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能听出慕云昭口里危险的气息。 慕云昭皱了皱眉头,李潇玉看着青媚,轻轻笑道:“青家男丁恶霸于市,女眷罔顾律法,齐王身为东岳的王爷,而我身为未来的齐王妃,替王爷分忧,替东岳去除蛀虫,本郡主何罪之有?” 看着青媚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李潇玉转向慕云昭,道:“王爷,您说是不是?” 轻轻挑眉一笑,慕云昭凉薄的指尖抚上李潇玉的脸颊,眉眼带着笑,“王妃所言极是。” 他没有用“郡主”,而是直接叫了“王妃”,青媚的脸已经是一片煞白。 第九章达成交易 , 合上了扇子,慕云昭对青媚道:“你不用担心,很快的,你就能见到你的家人了。青啸城主,可还是在等你呢。” 青媚瘫在地上,压根就没有理解慕云昭的意思。 只有李潇玉听出了他口里的血腥气息,转头看着他。 慕云昭感受到她的视线,朝她轻轻一笑,拍了拍手。 花婆婆颤巍巍走了过来,颤巍巍的跪了下来。“王爷有何吩咐?” 在场的两个女人都露出讶然的神色。原来花婆婆竟然是慕云昭的人! “这个女人就赏赐给你了。” “谢王爷。” 李潇玉抽了抽嘴角,怎么这话听着怪怪的。 而青媚脸色灰败,眼神已经空洞。 慕云昭凑近了李潇玉的耳边,轻轻道:“过来,我带你看更好玩的东西。” 暖暖的气息吐在李潇玉的耳里和颈脖上,撩得她有点发痒。再看慕云昭,眉眼里都是桃花的颜色,看上去简直不能更暧昧了。 李潇玉心里一跳,反而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般。这个人真是太恐怖了,就算是在笑,却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和想法。 她跟着慕云昭走到了一处,刚好青媚的惨叫从身后发了出来。 “啊啊啊!” 李潇玉没有回头去看,在她欺凌霸市的时候,可曾想自己也有今日? 慕云昭轻车熟路的带着李潇玉到了一处屋子,离他们刚刚出来的地方不是很远。 站在外面,慕云昭还没有说话,李潇玉就敏锐地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从屋子里飘出。 待得推开门一看,里面林林立立的,都是悬挂着的尸体。这些尸体血污狼藉,可以看出之前受了酷刑。 而在最前面绑在柱子上呈大字型的,正是青林城的城主青啸! 浓重的血腥气,就算是见惯了尸体的李潇玉,也不免觉得恶心。 “啪”地一声,慕云昭打开了扇子,上前几步,以那些尸体为背景,转过身对着李潇玉道:“郡主,你可还满意?” 李潇玉眉头一皱,看着眼前的面露淡淡笑意的男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了上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个男人就在她被抓走的那段时间,将一场接风宴化作了死亡盛宴。 这个人的手段,比起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爷的话,潇玉不懂了。”李潇玉冷淡的看着他。 “郡主有什么是不明白的。”慕云昭上前几步,靠近她,“青林城作恶多端这么多年,本王早已想将它除之而后快,今日这般顺利,还真是托了郡主的福。” 场面话说的还真是溜,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帮上他的忙,只是给他当了枪使。 李潇玉扶着门框,淡淡道:“王爷这是在向我示威?” 她只能想到这个用意,否则的话,他没必要将这些展现给她看。 扇子在手里拍了几下,慕云昭眉峰一挑,“本王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和馨郡主,也不管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本王只是想让你知道,就如同本王一开始说的,你只要当好自己的角色即可。” 看来这个男人还是没有相信她是真的和馨郡主,果然是可怕的男人。 “正好。”李潇玉淡淡道,“那齐王殿下也没必要将我困在那个王府,我们不如就此别过,如何?” 她只想要尽快的离开这个男人,不想和王府皇宫扯上任何关系。 “郡主说笑了。你不会以为,两国和亲,是一场儿戏?”慕云昭否定了她的建议,“我想郡主是误会本王的的意思了。本王说了,是要你当好和馨郡主这个角色,其他的不要管。你走了,谁来当?” “王爷这意思,是不打算放潇玉离开了?” “你别无选择。”慕云昭眉眼里都是自信的光芒。 李潇玉沉默了一会,平了平袖子的褶皱,风轻云淡的说道:“那么,潇玉有一个请求。” 慕云昭眉脚动了动,伸出袖子做了个请的动作,看上去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却看得李潇玉一阵恶寒。 李潇玉正了正色道:“只要我嫁入了王府,王爷必须得保证我生命无虞。” 一路走来,她知道想要杀她的一直在暗处蠢蠢欲动。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的生命,决不能因为背负了另一个人的命运,莫名其妙的丢了。 慕云昭笑意深深。“你是我的王妃,我自然得护你周全。” “成交。” 契约达成之后,慕云昭唤来江嵩处理这些尸体,吩咐他通信东岳国京都商州此事,具体事宜还是等他回去亲自与皇帝告知。 此刻已经是第二天傍晚,李潇玉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时候,夕月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一见着她,夕月就扑了上来。 “郡主,郡主,你,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夕月好担心。呜呜呜……” 李潇玉轻轻一笑,扒开贴在身上的小姑娘。“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看到夕月眼泪鼻涕都蹭在了她的衣服上,想着她是真的担心她很久了,李潇玉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夕月,你要是再哭,我这件衣服可就废了。” 夕月听她这么说,才抽噎着抹了抹眼泪,看到李潇玉衣服上全是血污,鼻子一酸又要哭,“郡主,你,你这衣服……” 就算她不哭,这件衣服恐怕也是废了。郡主到底是遭遇了些什么,她简直不敢想象。 眼看着夕月又要哭,李潇玉赶紧说道:“我乏了,想沐浴。” 夕月一听,赶紧抹掉眼泪。“我去给郡主打水。” 脱掉脏兮兮的衣裳,泡进了木桶里,李潇玉深吸了一口气。 她察觉到这间屋子外面有很多的隐蔽气息,看来是慕云昭加派的人手看守着这间屋子。 只是慕云昭不肯放她走,执意要她嫁入齐王府,看来她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如果两个人相安无事,做一对假夫妻,她能安稳度日,倒也是不错。 她是有多久没享受过安逸,不用刀口舔血的生活了?久的她都快忘记了。 这一世,她只想平平安安过完此生即可。 只是……恐怕有人不想安稳度日。 “看来王爷真的有偷窥的癖好,还是在女子洗澡的时候。” 窗边站着一人,正是慕云昭。看来他是爬她的窗户爬上瘾了。 第十章为她上药 , 不像是第一次那样激动,这次的李潇玉淡静多了,因为她知道,这个人是不会对她不利的,最起码目前不会。 所以李潇玉只是淡定地坐在木桶里,水雾氤氲中,她一头漆黑的发丝漂浮在水面上,在花瓣的衬托下,肌肤莹白似雪,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慕云昭无端的感到一阵唇焦口燥。 他一步步走上前去,一只手撑着木桶,一只手撩起李潇玉的青丝,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在他面前安之若素的女人。 此刻她的肩膀都暴露在了空气中,双峰在水波中若隐若现,而她抬了双漆黑的眸子望着他,淡静宁远,像是一湾泓水,就这样直直进入了他的心里。 “王爷,这样看着一个正在沐浴的女人,不太好吧?”李潇玉撩了一把水,看着水流从指间滑落,莹润的指甲,青葱般的指尖,细嫩的手看了,只想让人放在手心把玩。 慕云昭摩挲了一会她的青丝,又撩开了覆在前额的发丝,露出被花婆婆刺伤的伤口。 “你受伤了?” 他的声音淡淡,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魅惑,暖暖的气息吐在李潇玉优美的颈脖处。 那个伤口已经被她简单处理过了,因为不想让夕月看到担心,她就用发丝给遮着住了,没想到却还是被这个男人看到了。 “不妨事……”李潇玉淡淡开口。 只是话还没说完,口就被封住了。 慕云昭对着那娇嫩欲滴的红唇就贴了上去。 沾上她的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瓣。起先还是慢慢厮磨,渐渐地慕云昭忍不住撬开了她的扇贝牙齿,勾住了她的芳香小舌,用力吮吸着她口里的蜜津。 她的味道太过甘甜,让他舍不得浅尝辄止。 李潇玉反应过来,就要抽开身去。没想到慕云昭比她的动作更快,用手钳制住她的双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而因为李潇玉是坐在浴桶里,水下面不着寸缕,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暗暗地和慕云昭较着劲。 而慕云昭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感受着手上细腻的触感,一点一点向上摸索。 接触到那高耸的双峰,李潇玉差点嘤咛出口。她蓦地清明了几分,手一用力挣开,就要点上慕云昭身上的大穴。 慕云昭被迫放开了她。李潇玉得空抓起换洗的衣裳披上,冷冷道:“齐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脸被缭缭的水汽染上淡淡的粉色,一头湿润的长发垂在腰后,几绺散在肩上,就像个魅惑的水妖。 慕云昭理了理广袖,淡定地开口,方才眼里的桃色已经荡然无存。 “本王的女人,本王还碰不得吗?” “王爷记得,我们还没有成亲。” “迟早的事。”慕云昭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味道不错。” “你!” 李潇玉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原本身为新世纪的人,思想并没有那么保守,不过被人吃几口豆腐,也并不算什么。只是毕竟是她的初吻,莫名其妙被一头狼夺取了,还是会不痛快。 “王爷深夜来此,不会就是为了吃几口豆腐吧?是的话,王爷可以回去了。” 李潇玉转身系好了腰带,就要往里走。 “郡主的意思,本王不应该只吃几口豆腐?” 言下之意是,他还能干些别的? 李潇玉自然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没想到,慕云昭什么时候竟然是这样一个浪荡公子的模样? 看到李潇玉怒目相对,慕云昭决定不在逗她,而是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 “涂在额上,不会留下疤痕的。” “药?”李潇玉接了过来,“不会留疤,倒是神奇。” 什么时候这古代的医疗水平达到这样的地步了? “墨神医的药,自然是不同凡响。”慕云昭坐了下来,示意她也坐下。“过来,我替你上药。” “墨神医?”李潇玉没有坐过去。 “你没听说过?”慕云昭倒是有点惊讶了,“墨神医医术高超,三国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居然不知道?” “我一定要知道吗?”李潇玉掂了掂药瓶,找来镜子撩开头发,“不劳王爷亲自动手,潇玉自行上药便是。” 慕云昭转到她的身后,在她耳边吐息,“郡主可是在害怕什么?本王是郡主未来的夫君,替你上药,有何不妥。” 李潇玉在镜子里看着慕云昭眉眼深深,转过头去。“王爷也知道,你是我未来的夫君,还请自重。” 她在“未来”二字上加重了口气。 “未来的又如何,只要本王想,难不成你还想逃得了不成。”慕云昭却是不以为然。“还是郡主想本王用别的手段让你乖乖就范?” “乖乖就范?我想王爷想多了,且不说现在我的这个院落四周来风,隔音不佳,不要说门外的一票暗卫,就是我那丫鬟夕月也会闻声而来。届时你我这番模样,怕是大家都很难看吧?”李潇玉挑了挑眉看向慕云昭,眼神里有着淡淡的挑衅。 慕云昭抓紧李潇玉的下巴,与她对视,须臾才笑了起来“本王未来的王妃,你若是不介意被人观赏,本王自然如你所愿,只是我没想过,本王未来的王妃你竟然有这种癖好。” 慕云昭学着她的语气,在“未来”两字上咬字咬的格外清晰。 李潇玉笑眯了眼睛,挑起几缕青丝咬在嘴里,拿起旁边的玉簪细细的绾了起来,一边妩媚的眨着眼睛,看的慕云昭鼠溪处一阵火热。 他们在暗中较劲,看到底谁先输,看到底谁敢真的付诸行动,看到底谁的耐力更好。 慕云昭慢慢眨了下眼睛,平复自己的火热之后,扬唇笑起“我原来以为这西霖国的郡主是一个温婉可人还是一个娇俏害羞的,没想到这魅惑男人的手段如此之好。” 李潇玉不甘示弱的回道“我也以为这东岳国的齐王是一个温柔大度还是一个细心体贴的,没想到这欺负女人的手段如此之狠。” 慕云昭靠近李潇玉,与她对视,带着邪魅似妖的笑意“是吗?” “不是吗?” “也许本王要重新认识郡主一番了,是吗?” “也许不需要认识,不是吗?反正我做好自己的角色就好。” “也许?” “也许。” 两人打着哑谜,谁都不肯让一步,就这么僵持着。 第十一章何为丈夫 , 慕云昭将手猛然放到水桶里,拨弄着水,有一下没一下的,让李潇玉的心也跟着有一下没一下的紧绷着。 “西霖国郡主,李潇玉是吗?” 慕云昭嘴角的笑意加深,这水的温度已然转凉,虽然这不是寒冬腊月,可也是春寒料峭的,这李潇玉依然稳坐不动,一点也没有不适的模样。看来是受过残酷训练的,只是这郡主受杀手才承受的训练是为什么? 慕云昭转念一笑,心随意动“你可听说过一些有趣或者看过一些有趣的故事?” 李潇玉此时也在跟慕云昭角逐耐力,她知道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也知道这水里的温度在一点一滴的变凉。可是她不能放弃,眼前的男人是一个恐怖的对手,稍微放松一点警惕,便会被对方得寸进尺。她李潇玉知道,只有势均力敌,才会让这个男人尊敬自己和忌惮自己,故而她必须要坚持,还必须要维持,更必须要僵持。 慕云昭哈哈笑起来“怎么?你不想知道?这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他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放在她的嘴唇上,只是才刚放上去,她就一下拍掉,力道之大让他白皙的大手有了一片红晕,“王爷,即便是我受了你的文定之礼,与你有了这三公九卿的朝贺之礼,但终究是没有告备天地,你这般对待我,怕是失礼了。” 慕云昭眉毛轻挑,独自笑开“本王不过是看你嘴唇发白,想是冻着了吧?” 李潇玉挑眉“若不是王爷在这里,我又不便起身,又怎么会冻着?” “这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难道还是我的不是?” “哎,本王只是好奇,这水冷的本王都有些发抖,你竟然可以如此安之若素,莫不是受过什么锻炼?本王听说这有一处组织叫做暗天阁,那暗天阁的阁主名无心训练杀手就是喜欢让人坐在冷水里,锻炼人的意志和忍耐力,甚至为了培养一些祸国殃民的祸水,专门从幼童就开始培养。这是一批嗜杀成性,毫无人心,泯灭天良,只知目的杀手。哎呀,想想那些从小就被训练成杀手的女孩,幼小的手掌沾满鲜血,就是靠着互相猜忌和暗杀才活下来,该是多么的心狠和心黑啊。你说对吗?西霖国的郡主?” “好像你亲眼见过?”李潇玉抬起头,想起自己炸死之前,就是要刺杀一个黑社会组织头目丁晓,此人喜欢锻炼幼童,花个十来年时间将幼童抚养成妩媚女人,通过女人的魅惑来刺杀政要人士。特工处的同事们得知这个丁晓时,都深为诧异。 这个丁晓长得很是斯文儒雅,可是他却是一个令人发指的变态!若有幼童不服管教,不是断手断脚就是做成人彘!手段之残忍,令人侧目。那一张张案卷里的照片又准确无误的在她李潇玉的脑海里过了一遍,让她闭上眼都是那令人心惊的血腥和残忍,甩都甩不掉的恐惧和可怕。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缓缓闭了闭眼,仿佛想要忘记什么,又仿佛是记起了什么,颇为兴味的笑了起来。 李潇玉方才从回过神来,看见慕云昭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嘴角的兴味如此明显,似乎他窥破了什么了不起的天机一般。 李潇玉也不是个被动的人,岂能如此被慕云昭制住? 她手掬起一汪水,对着慕云昭就挥了过去,慕云昭正侧身躲开,却发现李潇玉再一次掀下架子上放着的换洗衣物。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她已经穿戴完毕。 “你穿衣倒是很快。” “你偷窥人洗澡的毛病倒是挺大。” “怎么?你倒是怨声鼎沸?” “我怨声鼎沸又如何?我心平气和又如何?无外乎是在你面前大呼小叫还是在你面前视若无睹而已。” “看来本王未来的王妃要跟本王杠上了?”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皱了皱眉,嘴角的笑意虽然是加深,却带上了危险的味道,这个男人是发怒了吗? “你说过我做好自己的角色就好,如今我正在努力适应角色,而你却让我改变你的设定。王爷,我实在不明白,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会觉得我做的够好?争风吃醋吗?还是将你满府满园的妾室,一股脑的全部赶出府外?还是对你指手画脚?以我对王爷你的了解,怕是你喜欢安静的女人吧?难道我理解的不对?” 李潇玉的这段话让慕云昭只能愣着,她说的本来是自己的本意和初心,但不知为何,这个女人如此直率坦白的说着她该如何扮演好齐王妃角色的时候,没来由的,心中一阵烦躁。这个烦躁来的太快,太凶猛,让他不自觉的表现出了一种强势的怒意。 其实慕云昭自己也很诧异,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不沾一片叶的,这坐怀不乱更是看家本领。这东岳国真没有什么能让他慕云昭色变的,可为什么单单眼前的这个小女人,让他失了往日的分寸?这种自制力的丧失让他有些狼狈,不自觉的收敛了自己的气场,对着李潇玉,扬起他那惯有的笑容。 “没什么不对,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本王也喜欢聪明和懂事的女人。” 慕云昭挑起李潇玉的下巴,带着属于男人的霸道,眨了眨眼“女人,明日就要进入我东岳国的国土,在这边疆或许你可以为所欲为,但到了这内陆,本王劝你还是莫要轻举妄动。这国家的大事,一方的大员都是有着这个国家自己的章法的。不是你看不惯,你就可以肆意羞辱和鞭笞的;也不是你不高兴,你就可以任意猎杀和捶打的。这不是你西霖国,这是东岳国,可懂?” “我本就是来和亲的,能站在王爷身后享受着庇护,我求之不得,又何苦来哉,自找麻烦?若不是人家来杀我,我又何必反击?这大路朝天,别人不让我走大路,给我留条羊肠小径就行了。只是若有人连这个也不给,王爷,无论如何我都代表着西霖国,是贵客。只怕到时候我要让王爷来亲自给我一个妥善的法子了,毕竟妻以夫为天,一丈之内即为夫,你可是我的依仗,是我要扶持和帮衬的擎天柱呢。是吧,王爷?” 李潇玉这段话阴阳怪气,可慕云昭也说不出哪里不对来,只能笑笑,转身离去“你知道就好,早些休息。”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的背影,果然这个慕云昭探查我李潇玉之心不死啊,真是个阴险可怖的男人。以后还是尽量远离,泾渭分明的最好,实在不愿意跟慕云昭这种人多接触。 第十二章共同作战 , 李潇玉吃过早餐,才从驿站走出,就见到慕云昭站定在她的马车前,虽然嗜着笑,可惜笑不达眼底,满脸都是算计的模样,让李潇玉不自觉的带上了防备。这个王爷莫不是要跟自己同乘马车? “西霖国的和馨郡主,本王昨晚思来想去,鉴于和馨郡主你有招来杀手的特质,本王为了不成为鳏寡孤独,决定与你同乘一辆马车。” 慕云昭手拿白角扇,直造花所,异香芬馥,那香气数十步之外都能闻到。 李潇玉心中带上了鄙视,这个慕云昭明明双手沾血心思狠毒,却学那些书生,用白牛角扇骨的锦扇附庸风雅,用熏香自命风流,真是越看越讨厌。看他一双菱形桃花眼,婆娑迷蒙看世人的模样,仿佛一切不容置辩,必须按照他说的做。这样的男人,真是霸道又自命不凡。 李潇玉皱了皱眉,抬起头,尽管比李潇玉矮了半个头,但是依旧气势不输于人“不必了,东岳国的齐王,我李潇玉的武艺你也是见过的,自保无虞。” 夕月有些紧张的拉了拉李潇玉的袖子,郡主这般跟齐王说话,不怕齐王生了气吗?这样郡主嫁过去可是没好果子吃的。哎呀,我的郡主姑奶奶,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个时候道“说,谁派你来的。” 第十三章蓝色狐狸 , 李潇玉刚想收紧手指,奈何杀手提前咬破嘴里的毒药,饮鸩而亡。 李潇玉无奈地看向慕云昭,他的眼睛此时迸发出野狼一般的光芒。 慕云昭打了个响指,嘴角的笑意加深,只是这笑带着惊天骇浪的血腥气,让久经沙场的李潇玉猛地一禀,这厮是要大开杀戒了吗? “看来,你们是死士了?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废话了,我慕云昭想查出来的必然会有办法查出来,而今日你们的小命必然要尽数被我拿去了!” 慕云昭如鬼魅一般欺近一个杀手,一把捏住杀手的脖颈,咔嚓一声,生生捏断,力道之大,让李潇玉都森寒了几分,这个慕云昭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不成?她不自觉的又想起那晚青啸城主一家惨死的那一幕,有那么一瞬,她李潇玉有了些许的不适,这个慕云昭当真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慕云昭跟甩破抹布一般甩开杀手,冷冷一笑,移形换影,手中折扇一个漂亮的旋转,在他慕云昭弯腰躲避后背杀手偷袭之时,纸扇直接腰斩了身边的杀手。杀手发出凄惨非人的尖叫,痛苦的往前爬去,硬是爬出一条长长的血路,生生痛死。 慕云昭一个后踢脚将偷袭的杀手踢飞,他快似闪电,竟在一个转身间飞了过去,一把抓住杀手的衣领,白角扇一抬,将惊恐不及的杀手来了个身首分离。慕云昭嫌恶的一脚踢飞。 李潇玉躲开杀手的致命一击,左侧身的同时,手握住此刻的虎口一个用力捏碎杀手的虎口手骨,迫使对方松开匕首,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对方压制住,三指成爪,手爪一紧,生生捏碎杀手的颈骨。 慕云昭看了一眼李潇玉干练漂亮的搏击术,他不自觉的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李潇玉只是看了一眼,嘴角一扬,借力使力一脚踩在对方的刀背,一个燕子飞身,给了对方一个后背脚,在对方踉跄向前之际,双脚一踹,直接将杀手踹翻在地。手肘为武器,重重一摔,将对方的肋骨压折,喉骨碎裂,窒息而死。 如果说这慕云昭是快如闪电、形似鬼魅、手段暴戾,那李潇玉就是招式快准狠、力道稳准毒、专打人痛处。 夕月捂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齐王如此狠厉,而郡主更是不遑多让的狠,让她叹为观止,也让她不知为什么,竟然好崇拜自家郡主。 显然这些杀手都是经过精心安排的,慕云昭边打边在思量这件事。他很好奇这些杀手是冲着自家还是李潇玉来的。这些杀手的武功不弱,又是在东岳国境内,怕是这背后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王爷,这些杀手没一个活口。” “王爷,这些杀手都被人拔了舌头。” “王爷,这些杀手都是生面孔,不像是我东岳国人。” 慕云昭负手于后,听着侍卫们的报备,眉头皱了起来。 李潇玉走到杀手身边,翻看着杀手的尸体,皱着眉头说道:“左手使刀,虎口常年累积厚茧,若是一个是左撇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这些杀手都是左撇子?” 慕云昭转过头来,眼睛眯了眯,左撇子? 李潇玉哗啦一下撕开杀手的衣襟,看着他整块的胸膛,翻看着“这些杀手武艺不错,又是死士,如此衷心主子,必然有组织印记,不在胳膊就该在胸膛上才是。莫不是在……” 慕云昭展开白角扇笑起来“如生猪肉一般,将印记烙印在臀上?” 李潇玉脸一红,屁股上?这慕云昭莫非是故意要看自己笑话? “怎么?我们有些拳脚功夫的和馨郡主竟然羞于看死士的印记?” 她李潇玉知道,这个该死的慕云昭是故意的,这个心坏嘴毒手段狠辣的家伙,果然就是一个得距而远之的人物。 但是她李潇玉又岂是那种轻易就服输的人物?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将尸体面朝下,嘶啦一下,撕开杀手的衣衫。这撕开的位置刚刚好,只能看见两个屁股蛋子。果然这屁股蛋子上有一个蓝色的狐狸头,这狐狸的眼睛看上去似是半眯着似是警示着什么。 “这竟然是蓝色的狐狸头?” 她李潇玉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口,却换来慕云昭的深思“千面狐的人?” “王爷……”慕云昭的近卫九堡想要说什么,却被慕云昭止住了声。 慕云昭挑起眉看向李潇玉,“西霖国的和馨郡主,看来你的确容易招来追杀,咱们这一路光和人打架了,只怕真的要风餐露宿了。” 李潇玉不甘示弱的看回去,“这可是你们东岳国,你怎么知道这是追杀我李潇玉而不是追杀你慕云昭的呢?说不定是你这浪荡公子哥儿,到处拈花惹草,惹得某个姑娘伤了心,知道你要与我婚配,气的发了狠,妒的发了疯,非要跟你一了百了呢?要知道王爷这风流倜傥的模样,最是招惹那些花花草草,更是让那些蝴蝶啊蜜蜂啊,为你忙忙碌碌,哀哀怨怨,抽抽凄凄,期期艾艾,你说是不?” “看来你很是了解本王的为人嘛。”慕云昭走近一步,对着李潇玉笑的很是得意。 “只是,你身为本王未来的王妃,还没过门就喜欢胡思乱想,这醋意浓的,啧啧,都要盖过这满地血腥气了。莫不是我这一不小心,竟然娶回了个母老虎?” 慕云昭长袖作揖,一副酸腐文生的模样“哎呀……娘子……你这……你这……你这么醋意,倒是让为夫如何是好哇?倒是让为夫如何是好哇。” 这一声黄梅戏的戏曲口音,愣是激得李潇玉汗毛倒竖,鸡皮疙瘩一堆。这个该死的慕云昭在这么多人面前揶揄自己,说自己是妒妇还是一个醋意颇大的母老虎!这顶帽子……这顶帽子…… 李潇玉看向四周,看见迎亲队伍的官兵都在闷声忍着笑,还有几个憋得脸通红也不敢笑出一声,让她更是耳根子都红透了。 李潇玉按压住自己的羞赧,看了一眼这没脸没皮的慕云昭,顶着煮熟一般的脸蛋,拉着夕月走回马车。 可就在走上马车之时,慕云昭公然吹出口哨,吊儿郎当的戏谑道“和馨郡主,今夜你要是夜长多梦,噩梦盗汗,我可以给你多些烛火,帮你照亮寝室,也可以温暖寝室。” “不必!”李潇玉狠狠的一口回绝,心中波涛汹涌,这个慕云昭真是无时无刻不找些事情来让自己丢脸,真是一个心坏透了的家伙,不,是一直都是个坏透心的混蛋! 第十四章突发疾病 , 李潇玉愤愤不平的走上马车,慕云昭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对着身边的近卫九堡沉声说道“这蓝狐狸头,怕是与暗天阁的阁主名无心有关,你领一小队人前去会一会这暗天阁。” “是,王爷,小人明白。” “去吧。” 慕云昭握紧手,看着远去的九堡,心中闪出种种可能,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一个好消息,对于东岳国也不是一个好事情。 李潇玉紧绷着脸,让同坐的夕月有些着急“郡主,这齐王终归是您的夫君啊。” “夫君?”李潇玉转过脸来,看向夕月,第一次带上了郡主的架势“你是我的人,不是他慕云昭的人,你若是忠心于我,我必然真心待你。若你不是我李潇玉的人,你就不必跟着我了。” 夕月眼睛瞪大,郡主莫非真的生气了? 夕月哆嗦着嘴,最终说出一句委屈的话来“郡主,我知道错了,您不要生气。” 李潇玉只是轻嗯一声,不再多话,也不再多说,半阖着眼似睡非睡。 慕云昭突然捂着肚子,冷汗频频,江嵩将军策马过来,一脸担心“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无事,老伤了。”慕云昭话也不多,只是淡淡一句,却让江嵩发觉了其中的蹊跷。 “王爷,前边是山神庙,今夜怕是要在此休息了,我先去打点一番。”江嵩想着在十里八乡找几个郎中来给慕云昭诊脉。 “本王无事,你莫要费事,在那边安营扎寨,休息一晚就是了。”慕云昭还想说什么,疼痛来袭,双眼发晕,竟然倒栽葱一般的从马上跌了下去。 近卫林鹏长手一捞,将慕云昭捞上马背,一时之间车马缓了下来。 李潇玉掀开车帘,看着前边云集的众人对夕月说道:“夕月,去看看,前方何事。” 夕月紧走几步,见到的竟然是早已昏厥,完全不省人事的慕云昭,只见他一脸苍白,双眉紧蹙,嘴角抿成一线,随行的军医却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 夕月快步走到李潇玉身边,语速有些加快,显然也是担心慕云昭的病情“郡主,齐王出事了!他不知为什么,脸色发白,不省人事。” 李潇玉拧眉,这个坏心眼的慕云昭能出什么事儿?一人解决多个杀手,手段如此狠辣,手法如此刁毒,能出什么大事?竟然让夕月脸色都变了?难道真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可眼下并没有第二次攻击,而前边的众人虽然是面色凝重,却也不是多么的焦急,莫非这是个是司空常见的事情?什么样的事情是司空见惯的?莫非是慕云昭的什么暗疾? 暗疾?这倒是有可能,只是有什么样子的暗疾,可以让这个慕云昭不省人事?莫非是疼晕的?回想白天两人合作猎杀杀手的时候,没看出他哪里不对,明明是一个脸色红润,气色良好,功夫绝顶的高手。能有这种身手的男人,怎么会轻易昏厥?又怎么会脸色苍白? 莫非是心脏病?不对,心脏病的病人体力羸弱,走路都是脸色发白。莫非是低血糖?也不对,低血糖的病人脸色发黄,身体瘦弱,而那慕云昭一看就是个营养丰富的,不像是能量不足的病人。莫非是高血压?那更不可能,高血压的病人,因着长时间的血压过高,身体浮肿,他分明是一个精壮男子。这会是哪一种暗疾?什么样子的暗疾,未发作是跟没事人一样,发作了虽不致死却会疼晕? 等等,发作了,不会致死,却会疼晕?莫非是疝气?! 李潇玉脑子里仿佛有一盏灯泡,瞬间发亮,对,应该是疝气。 这疝气因着腹膜缺损,会出现可复性疝气的情况,尤其是用力过猛的时候,最容易发生。以前在特工局有好几个青壮年的男同事,出行任务之时若是体力消耗过度,会引发这可复性疝气,而这可复性疝气一般好发位置在——腹股沟?! 李潇玉的脸腾一下红了起来,腹股沟斜疝,那是位于腹壁下动脉外侧的腹股沟管深环突出,向内下,向前斜行经腹股沟管,再穿出腹股沟浅环,可进入**中,右侧比左侧多见。那个位置是中医学的鼠蹊处。 可是这疝气是真的会疼死人的,到底该如何是好?救还是不救?要是救,只怕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空,自己的闺誉将毁于一旦,以后怕是被人戳着脊梁骨嗤笑了;要是不救,初入异世便遭人追杀,怕是少了这个齐王的护佑,自己会寸步难行,举步维艰了。 李潇玉从腰间的钱袋里取出一枚铜钱抛向空中,等待着上天的安排,若是正面朝上便救他,若是反面朝上便袖手旁观。 叮……一声响,铜钱正面朝上,李潇玉舒出一口气,行吧,那就救人吧。 李潇玉拨开人圈,走到慕云昭的身边,寒着脸推开江嵩,手搭在他慕云昭肚脐部,众目睽睽之下,手从上而下,一点一点的摩挲着,眉头紧皱一,脸严肃,虽然她的手一直在慕云昭的鼠蹊处来回触摸,但此刻大家都屏气凝神注视着她的手。 李潇玉的食指摸到腹股沟管内环,触及到肿块,即为疝。此疝内容物是为肿块,肿块柔软、表面光滑、叩之呈鼓音,这是肠袢? 李潇玉眼睛挑了挑,看了一眼慕云昭,撕拉一下,在众人面前,就疝气的部位撕开了一个口子,众人都见到了这个突出的肿块。大家都佩服起李潇玉的医术和聪明。 “你,帮我放平慕云昭,握住他双足八字型分开,并上提45度,呈足高头低状。”李潇玉指着慕云昭的近卫林鹏说道。 “是,郡主。” 李潇玉葱白莹润的指腹,左手抓握慕云昭肿大之男性特征根部,右手以掌心抵住肿大的腹股沟管内环环口,五指分开呈握状,揉搓法匀速向上推进。同时左手拇指、食指向慕云昭耻骨联合处推进,只听见一声咕噜,肠道回缩腹腔。 李潇玉擦了擦满头的大汗水,冷声对着林鹏说道“慕云昭醒来以后告诉他,一个成年男子,可以行腹股沟斜疝缝合术,他愿意根除这个疝气的毛病,我可以帮他做。还有找家旅店,你们王爷需要静躺。”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回到马车,夕月一脸崇拜的看向自家郡主,这样的郡主真的是太太太帅了。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节,期待吧,这是说慕云昭不育症哦,哈哈哈哈,我发现我是后娘 第十五章狐疝不举 , 慕云昭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干爽洁净的酒肆,旁边点着安神的熏香。他下意识的往自己腹股沟上摸去,睁开眼,一脸诧异的看向林鹏。 林鹏规规矩矩,矗立在一旁,慢声说道“爷,您的疝气昨日发作疼晕,那西霖国的和馨郡主帮您给揉了回去。” 慕云昭精湛摄人的眸子带着隐隐的诧异,皱着眉“众目睽睽之下?” “众目睽睽之下。” “在我鼠蹊处,当众揉了回去?”慕云昭的话语里有一丝不确定的语气,隐约觉得这个西霖国和馨郡主似乎又多了一点自己拿捏不准的秘密。 “是的,还精准的找到肿块的位置,特地撕开了您的衣衫,为您揉了回去。” 慕云昭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明亮,似乎对什么事情有了希望一般,一双滟滟桃花眼,熠熠生辉,粼粼生波,璀璨耀目。 “那她可留下什么话?”慕云昭总觉得这个西霖国的郡主有什么条件要跟自己谈。 “爷,属下没有听明白郡主的意思。她说,一个成年男子,可以行腹股沟斜疝缝合术,说可以解除您疝气的毛病。属下虽然没听懂,但是心里却明白,想那西霖国郡主应该是说有根除您旧疾的办法。”林鹏带着希望“爷,要不您去她问问?” 慕云昭沉思了一下,抬起头“好。” 李潇玉刚喝下一碗茶,就见到这慕云昭站在了窗户外面。他一身墨色锦衣,胸口绣着大朵牡丹,袖口银线绣着云纹,领口梨花点缀,长手摇着白角扇,仅仅是站在那里,已然是一处风景。 李潇玉扬起嘴唇“王爷这是爬人窗户爬上瘾了吗?我初见王爷时,你便是这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的男儿气概,似乎这才是你男儿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模样。可今夜看来,王爷似乎少了锐气,夺了温情。” 她素手抬起茶杯,对着他笑道:“可要喝茶?” 李潇玉将茶杯推给翻窗而入的慕云昭,笑意盈盈。 “你的婢女夕月呢?”慕云昭握住茶杯,左右看了看,有些纳闷。 “今夜我特地邀请王爷前来自然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那婢女福薄,消受不起你这秘密带来的后果,故而被我下令回屋睡觉了。”李潇玉端起茶杯,打量着慕云昭。 这慕云昭长得真是好看,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嘴角堆笑寒春风,即便是怒却也是笑意风情,哪怕是愤也是水墨如画。 “本王听说你在本王发作旧疾的时候,救了本王?”慕云昭抬起头来,似乎对是否是她亲自救得很感兴趣。 “我说不是我救的,你信吗?”李潇玉不答反问。 “你既然请本王来了,就必然有了十足的把握要跟本王说如何治疗,不是吗?” “这倒是,毕竟在众人面前,夸下了这海口。若是我不能自圆其说,这丢人的可不止是我一个人,甚至是我的母国西霖国。只是王爷,我这解救之法,若是开肠破肚,你怕不怕?”李潇玉笑起来。 “嗯?”慕云昭一点也没紧张或是排斥的意思,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好奇。 “看来王爷是想考察我的医术了。”李潇玉放下茶杯,带着笑。 “事关本王的身家性命,本王能不细致一些,谨慎一些吗?”慕云昭不答反问。 “这倒也是,既然王爷问我,自然我李潇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潇玉那璀璨如东珠的眼睛,笑的如月牙儿一般,弯弯的,亮晶晶的,竟然晃了慕云昭的眼。 “王爷,这疝气又称作小肠气。这种病,看王爷的模样,我猜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而是后天形成的。我记得王爷有一个外号,叫做夜帝。这夜帝我专门打听了一下,似乎是一种威望很高的军威和威名。但凡有军威的人,哪一个不是身先士卒?凡是身先士卒的,或多或少都受过腹部伤害。而腹部遭受到重击,会诱发这疝气的形成。”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的眼睛,眨的越来越慢,心中料定他是对自己说的感了兴趣。便说的越来越详细,犹如一个医者,耐心的对待前来求医的患者。 “王爷这疝气,叫做复发性疝气,学名叫做腹股沟斜疝。这个斜疝,在人平躺或是安静之时,并不存在。反而在人气急怒极喜极火急之时,会迸发出来。这突发的疝气,会让人疼痛不已。医书上常说:病在少腹,腹痛不得大小便,病名曰疝。” 李潇玉扬唇继续说道“我那日替王爷问过脉,这肾脉大急沉,肝脉大急沉,皆为疝。心脉搏滑急,为心疝;肺脉沉搏为肺疝;三阳急为瘕,三阴急为疝。王爷这可是大急沉,三阴急啊。而书上又说,男子色在于面王,为小腹痛,下为卵痛,其圜真为茎痛,高为本,下为首,此为狐疝。何谓狐疝?狐之昼伏夜出,阴兽也。疝在厥阴,其出入上下不常,与狐相类,故曰狐疝,此非外入之风,乃以肝邪为言也。” 慕云昭抬起头,似乎她李潇玉说的并非自己的病症一般,状似无意的说道“可有解法?” “有,金汤药石,或是开膛破肚。只是不知道王爷是想要缓而治之,还是想要一蹴而就?”李潇玉扬起笑意。 “你的意见呢?” 李潇玉眨了眨眼,看来这厮是想让自己来说了,既然老天让自己帮他,那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王爷,我之所以支开夕月,必然知道这是王爷的旧疾阴私。这狐疝之症,看似是疼痛罢了,可实则牵扯到了王爷的子嗣问题。这忽上忽下的狐疝,若是如白天那般在鼠蹊处也就罢了,可这狐疝有时候还回去王爷家老二那里呆着。这狐疝要是调皮去了那里,疼痛如何暂且不提,可这疼痛却引起了另外一个实在是难以启齿的隐疾。”李潇玉意有所指的看着慕云昭。 “哦?什么样的隐疾?”慕云昭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李潇玉,甚至带着笑容。 李潇玉不得不对这慕云昭竖起大拇指了,牛!真牛!说到这种地步,有损男人尊严的地步,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与他无关一般。 “有些男人是不能为无法为而不作为,有些男人是能为却因着疼痛成了不能为,又因着不能为被人看做成不作为。简而言之,那便是王爷似乎患有不举的隐疾呢。”李潇玉话刚说完,只见慕云昭的脸唰一下变了色,也许他没料到这李潇玉说话这么直截了当,也许是自己的未婚妻说出这般话,让他男人的尊严毁于一旦,导致他恼羞成怒。 慕云昭脸色过了许久才恢复正常,语言淡淡,容色艳艳,“那本王的未婚妻,你可有破解之法?”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就是胆子大的慕云昭开导了,剖腹术,怕不怕,大大我去翻出我的医学书来,查查剖腹术 第十六章和亲蹊跷 , 李潇玉笑了起来“我需要几个材料,只要你找齐了,我便可以帮你一劳永逸。” “什么材料?”慕云昭前倾身子,那潋滟生波的眸子,光波耸动,似是一滩旋涡,将人深深的吸入其中。 李潇玉端起茶杯,暗暗地惊奇,这慕云昭真是个谋算颇深的男人,一个眼神就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 “怎么?这材料莫非是凤毛麟角,极其稀有?”慕云昭皱起好看的眉毛,菱形的嘴唇带着些许的斟酌。 “稀有?”李潇玉哈哈笑起“有什么稀有的?不过是羊肠子的肠线和猪腹膜的网膜,还有你锦囊袋里的望远镜。” 慕云昭取出望远镜,递给李潇玉“你是说这个?” 李潇玉拿着望远镜,在手里掂了掂,笑起来“得亏你们东岳国有人造出了照样一个玩意儿,不然你的肚子必然留下一个巨大的疤痕了。” “羊肠子的肠线和猪腹膜的网膜,如何获得?”慕云昭显然更对这两个东西好奇。这肠线和网膜,听都没听说过,现在这般说,真是好奇。 “你明天吩咐人取一段牛肠子和猪肠子来就好。”李潇玉看了一眼慕云昭,吐气如兰的靠近慕云昭神秘一笑“东岳国的齐王,你且放心,你必然是我名义上的夫君,你若是不举的事情传出去,丢人和被嗤笑的可不止你一个。只是相较于你的缝补术,我更好奇一个事情。” 这香气触手可及,让慕云昭的心漏跳了半拍,也让他的心思迷离起来。这个西霖国的和馨郡主,生的是花容月貌,美的是闭月羞花,微微一笑,就让人心思混乱;颦眉锁笑,就让人心生怜惜。这样的女子,果然是一个尤物,只是可惜,却是一个狼子野心之国派来的女子,可惜了…… 慕云昭稳了稳自己有些凌乱的心情,抬起深邃的眼睛,看向李潇玉“哦?什么好奇的事情?” “虽然齐王你的隐疾在百姓之中是未有人知,想必在这王侯将相、贵胄官宦之中也鲜有人知。可是这皇室之间,互有细作,你这隐疾怕是大有人知。”李潇玉笑起来,看向慕云昭“你觉得呢?东岳国的齐王。” 李潇玉将齐王两个字咬的极重,让慕云昭眉头高挑“所以?” “所以这就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我被派来和亲东岳国?而且我和亲的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东岳国国君,反而是你这个东岳国的齐王,这不很奇怪吗?”李潇玉顿了顿。 “难道和馨郡主不知道,和亲与本王,是你们西霖国的国君亲自指定的吗?”慕云昭不答反问,这话却让李潇玉心思一沉,慕云昭除了脸色在方才自己说他不举时有气愤的表情以外,再也看不出其他表情,更看不出他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思,什么想法,什么心情,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看来自己要抛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理由和推敲,才能换来自己在东岳国齐王府的安稳日子了。 李潇玉叹了口气,一副怜悯的模样看着慕云昭“王爷,我被封做和馨郡主,受了王命外出和亲,是身不由己。可你身为东岳国的皇室宗亲,当朝摄政王,完全可以把我推给任何一个没有权势可有可无的王爷,何必要顺应我西霖国国君的要求?故而,我认为这其中必然有文章。” 慕云昭端起茶杯,晃动茶汤“你倒是说说。” “王爷,世人都说你虽然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夜帝,却是一个衷心东岳国君的摄政王,这一生只为慕氏江山而抛头颅洒热血,而东岳国国君更是把你齐王慕云昭当做左膀右臂看待,就连你们东岳国的百姓都是把你当做护佑东岳国的战神崇拜。只是……”李潇玉笑起来,给慕云昭续上茶水,那隐隐的幽香直直的钻入他的鼻孔。 “只是什么?”慕云昭看着冉冉飘着香气,雾气腾腾的茶杯,不动声色的笑起。 “只是战神的神是高于一国之君的存在。 我不明白这天底下有哪个国君会容忍自己的国家里有一个神一般的存在,这个神只要是振臂一呼,自己的子民趋之如骛,奉若玉圭莫敢不从。 我也不明白这天底下有哪个国君会纵容自己的国家里有一个神一般的存在,这个神只要是扬唇浅笑,自己的臣民热血澎湃,奉若圣旨莫敢不为。 我更不明白这天底下有哪个国君会心大到自己的威望被他人所胜过,自己的君威被他人所替代,却无动于衷,还能称兄道弟的。 想一想这黎民百姓和将相王侯都被一个神一般的人物所掌控,而这个君王呢?他似是影子一般,可有可无,只知其存在,不知其存在的价值。百姓都不知道自己君王长什么样子。这样的国君可有可无,你说他会容忍吗?”李潇玉的话直戳慕云昭的心。 可是这个慕云昭依旧是老神在在的喝着茶,即使抬起头看向李潇玉,依旧是不慌不慢,脸色未从改变,嘴角依然笑着,似乎她李潇玉所说与他慕云昭无关一般。这个白狐一般的男人,果然是一个沉得住气的,这般说都是无动于衷。 “齐王,既然你没有驳斥我,必然也是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既然有道理,可现实却是没有道理的存在。正所谓存在必是道理,既然有了这样一个有趣的存在,那么这里面必然会存着暗藏的杀机,而这或许就是你们东岳国国君想要让你永久消失的杀机。而我母国的国君,似乎对你们东岳国的边境一直虎视眈眈,想要据为己有,若是你死了,这东岳国便无人能抗衡西霖国。故而我母国的国君,似乎也想趁我的意外死亡,挑起对你的猎杀和讨伐,进而分一杯羹。虽然我不知道两位国君之间到底做了什么交易,然而我能看明白的却是你我夫妻二人,还未拜过天地,便是受了这两国国君的蓄意谋杀,正可谓是同病相怜,实在是可怜。鉴于齐王你的隐疾,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母国国君不肯自己的女儿出嫁,逼迫我那本分老实的父母让我这个哭哭啼啼的娇娇女出嫁他国,这里面的文章哟,怕是水深得很呢。这不知不觉的让我想起了一段诗歌,虽然不应景,却是应了我的心情。”李潇玉轻叹一声,自怨自艾的说道。 “什么诗歌?”慕云昭这次倒是感了兴趣。 一首诗可以反映人最根本的心声和品质,这样的品质能让他慕云昭,很好的分析这个李潇玉是一个什么人物。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架长车,踏破贺兰山阙! 状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李潇玉以茶当酒,仿佛饮酒一般仰头喝下,放下茶杯“齐王,我不明白,既然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又都是被自己国君所出卖之人,为什么你我夫妻二人还一定要沿着他们设定的剧情而相爱相杀?难道我们因着莫须有,要被他们陷害致死,你才追悔莫及?我李潇玉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棋子,也不是一个傀儡!既然我进了这东岳国国境,定然要改了路线,变了命运。你觉得呢?东岳国的齐王殿下?” 第十七章制羊肠线 , 慕云昭扬唇“你似乎对一切看得真切。” “王爷不也是心知肚明?”李潇玉学着慕云昭的模样,不答反问。 慕云昭放下茶杯,浓密的睫毛轻眨,嘴角扬起笑容“是与非,对与错,本王现在无法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正如本王的隐疾,你能否帮本王药到病除,你也无法百分之百的保证。不如这样吧,你明日准备好你所谓的材料,后日帮本王治病。本王敢于把命交到你手上,不也是告诉你,本王也想逆天改命吗?” 李潇挽了一下头发,笑了起来“好,那就等我的消息吧。” 这慕云昭果然是个动作极快的主儿,第二天一清早就送上来十几根羊肠和猪肠,慕云昭差人搬了把太师椅坐在天井里,一手拿着紫砂壶,一手给自己斟着茶水,跟看大鼓戏一般,闲适的很。 李潇玉撇了撇嘴,指挥着几个健壮的小伙子,将肠子放在一个大木盆里,将井水灌进肠子里面,剪刀手势夹住肠,顺着肠子的方向刮去下,重复几次,肠子里面的血渍和粪便尽数排出,一时之间,腥臭味充盈了整个院子。 可这慕云昭仿佛没闻到一般,只是拿着茶杯,优雅的喝着。而他身后的几员大将都强忍着恶心,脸色铁青的站在慕云昭身后。江嵩是其中脸色变得最快的,他已经忍不住的将手放在自己的嘴上,隐隐有了作呕的模样。 慕云昭扭头看了一眼江嵩,放下茶壶,淡淡笑起“江少将,你要是恶心就出去吐一会吧。” 江嵩刚想说不用,可是一张嘴就冒了几个酸水,连忙捂着嘴巴,往院外冲去,大口大口的呕吐出秽物。几个隐忍了很久的将军,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翻涌的恶心感,跟着江嵩跑了出去。此时门外此起彼伏的响着干呕的声音,一阵阵呕吐物带来的酸腐味也慢慢灌入院中。 这院子里混杂的气味,让慕云昭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而李潇玉仿佛没闻见一般,继续指挥着健壮小伙子打来井水,清洗着羊肠和猪肠。 “你们把这些肠子放在这个装有淀粉的井水里浸泡一天一夜,第二天叫醒我,我要亲自来处理。”李潇玉接过夕月递过来的手绢,边擦边走向慕云昭,似乎嘲讽一般,说道“你们东岳国的将军,胃当真是浅。眼睁睁看着你杀个人倒是没什么,看着洗个猪肠和羊肠就这般恶心,真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 慕云昭仿佛没听见一般,站了起来,凉凉的说道“明日记得叫上我,一起看你如何选拔羊肠线和猪肠膜。” 这第二天院子已然被人清理干净,区别于第一天干坐在天井里,这一次,十步一个香炉,炉子里点着安神的熏香,让步入院落的李潇玉撇了撇嘴,这个慕云昭当真是有钱,这些盘香怕是寸香寸金吧?莫不是昨天的那股臭味让他慕云昭也恶心到了?李潇玉坏心眼的想着,嘴角咧着笑。 “你在笑什么?” “在笑慕云昭打肿脸充胖子,自己也是恶心的想吐,才安排了这么多香炉来止恶心,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别扭鬼!” 李潇玉才说完,一抬头,就看见慕云昭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她眉头皱起,怎么来到了这古代,自己的警惕性和敏锐力就下降了?不行,以后要警备才是。 李潇玉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向那两盆的羊肠和猪肠,手夹起羊肠,手里拿了一个小刀刮剥着羊肠。 慕云昭眯起眼睛看着李潇玉在那薄薄的肠子上刮剥着,渐渐的就看到肠皮和油块褪去。李潇玉继续指挥着健壮小伙灌着肠子,帮着她剥着肠皮和油块。这白花花的肠皮在她的手里仿佛在手剥人皮,瘆的江嵩和昨天那几个呕吐的大将,跟着打了几个寒颤。 在他们的眼里,这个李潇玉像是一个残忍的屠夫,手脚麻利,手段残忍,手指灵活,眼睛犀利,这么细而薄的肠皮都能准确无误的撕下来真是厉害的紧。 慕云昭拿了根筷子,快速的翻着,一边翻着一边嘱咐健壮小伙撒着精盐和淀粉,翻来覆去半晌午才整理好这些羊肠和猪肠。 李潇玉擦了擦汗,让两个健壮小伙两头撑紧羊肠,她则拿着一柄打磨的甚为锋利的小刀,仔仔细细的在这羊肠上划着,愣是将一个羊肠划出近百根细若蚕丝的丝线来,那白白的羊肠线仿佛是棉线一般纯白。 这李潇玉走到一颗削好的土豆前,一根筷子,噗呲扎进土豆里,举着土豆走过慕云昭身边,与正在喝茶的慕云昭一个对视,两人若无其事的继续该喝茶的喝茶,该纺线的纺线。 只见李潇玉将土豆朝下,一手拿着筷子端一手捻着羊肠丝线,转动棍子慢慢就变成羊肠线的肠线转在筷子上了。 李潇玉摸了摸羊肠线,很是满意,这羊肠线的粗细仿若初生婴儿的发丝,细而软。 此时李潇玉将小刀放在干净没有精盐的井水里洗了洗,走到处理干净的猪肠前,横向剥着猪肠,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刀工之后,这猪肠被横向切成数十张厚薄适中的薄片,这薄片薄如蝉翼,可见阳光。 李潇玉取下几块猪肠膜,对着阳光满意的扯了扯,弹了弹,笑了起来。 慕云昭惊叹于李潇玉的刀工,这仿若庖丁解牛一般的刀法,真是离奇而又令人惊奇。这样的刀工,若是不懂医术,实在是可惜。这样的刀工,若是深谙黄岐之术,必然是名医,便可药到病除。 慕云昭站了起来,放下茶壶,拿起李潇玉手里的猪肠膜,皱起眉“这就是你所谓的猪肠膜?” “这里没有人工网膜,只能拿着个凑合了。其实也不错,不是吗?”李潇玉看着慕云昭,目光坚定而有光辉,让慕云昭的心也放心了不少。 “既然如此,明日你便行缝补术吧。”慕云昭将猪肠膜交还给李潇玉,转身离去。 李潇玉握着手里的猪肠膜,看着离去的慕云昭,陷入了沉思。这个东岳国的齐王,为了摆脱不举的毛病,当真是下了血本。一点也不怕自己会将他治死了吗?这样的信任,让她李潇玉感叹,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第一次跟着师父学医术,那个得了阑尾炎的病人对自己甚是信任的模样。这种多年未有的感动,再次袭来,让她舍不得就这么快的翻篇儿。她不止是特工处的军情侦查员也是战地军医,医生的使命和荣耀,让她至今都不愿舍弃。其实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作者题外话:明天开始手术了呢,激不激动呀 第十八章磨手术刀 , 李潇玉磨着小刀,一边磨着一边看着一旁喝着茶,仿佛盯着自己又仿佛视察自己的慕云昭,她蓄意举起小刀,揪下一根头发,对着小刀将头发迎了上去,这小刀已然被她磨得吹发可断,这森森的白光,愣是让慕云昭皱起眉头。 李潇玉抬起头,对着慕云昭笑起“你这白天盯着我准备羊肠线和猪肠膜,这晚上观赏我磨手术刀,恐怕你不止是好奇我怎么对你进行手术,反而更加好奇的是我要对你的手术进行什么步骤吧?” 慕云昭对于手术这两个字很是感兴趣,这样新鲜的词,白天那精湛的选取猪肠膜的手法,都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男人,尤其是他这样被叫做夜帝的男人,若是因着腹痛而不举,这将会成为他终生的笑柄和耻辱。 他,慕云昭,东岳国的齐王,骄傲如斯的男人,是绝对无法容忍自己是一个不举的男人,也绝对不肯接受自己真的不举!这些年他尝试过很多种方法,可终究无法拗过这鼠蹊处的疼痛,失败让他的心理逐渐扭曲。 他承认,他一直醉心在沙场是想摆脱自己不能人道的事实,他也承认他一直醉心在谋略是想减轻自己不能人道的残酷。 可是有这么一天,当他听到自己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完全根除自己不举的机会,他真的动心了,他真的太渴望能结束自己耻辱的隐疾了。 他,慕云昭一直是一个狂妄邪魅的男子,他,慕云昭不允许自己身上有片刻的瑕疵。 慕云昭懒懒的放下茶杯,托着腮斜坐在太师椅里“说说看,本王还真希望知道一些。” “你当真想知道?我怕你会吓得晕厥呢。”李潇玉就是想小小的报复一下这个慕云昭,让他知道自己与他一般,是一个有仇必报的女子。 “说说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所谓手术,到底有什么样子的手术能吓退我慕云昭?”慕云昭很是骄傲,彷如骄傲的孔雀一般,就差孔雀开屏一展雄姿了。 李潇玉一边磨着刀一边阴恻恻的说着瘆人的话“你可知明天我要将你肚子上的皮肤一层一层的掀开来,第一层是肚皮,就跟我刮着羊肠皮一样的,呲啦一下,这肚皮啊就跟破布一样,噗嗤噗嗤的裂开。这一裂开的肚子呀,就跟那牛肚子一般,咕噜一下血丝四溢呢。而这四溢的血丝还带着血泡,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啧啧,那场面煞是吓人。” 李潇玉注意着慕云昭的脸色,心不得不赞叹这慕云昭的定力,自己这般说,他一点也不紧张,就连一丝皱眉的表情都没有。也是,这个慕云昭杀人手法那般的残忍,怕是见惯了这血腥场面了吧? 李潇玉顿了顿继续恶心着慕云昭“这接下来的就是纵横的肌肉,有腹外斜肌、腹内斜肌、腹横肌,还有各种白色的如同银子一般的腹外斜肌腱膜、腹横筋膜、腹股沟韧带、骨鞘等等。你想想我这薄薄的手术刀就这么在你的肚子上一划,这肌肉就冒了出来,只要我的手颤抖那半分,你肚子的肌肉就会被我齐刀斩断。你想知道腹部肌肉若是被斩断,会有什么结果吗?” 慕云昭挑眉“什么结果?”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终于有了挑眉的表情,心情兴奋起来,越说越带劲儿“这腹横肌可增加腹内压以协助排便、分娩、呕吐和咳嗽;还能使脊柱前屈、侧屈和旋转。哦,你听不懂这个,那我换个表达方式来跟你说怎么样?” 慕云昭虽然对于李潇玉的这些说辞感兴趣,但是他也感到惊讶,眼前的这个女子说的很多话似乎都在自己的认知以外,这个西霖国的郡主莫非真的有问题?可是她的确有那蝶形胎记,这又说明了,她的确是李潇玉本人无疑。那么这个李潇玉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让她不止是性格大变,就连这谈吐都令人匪夷所思了呢? 慕云昭不动声色的看着李潇玉,并没有让她看出自己的心里动态,只是扬着唇笑道:“说说看。” 李潇玉不得不对慕云昭竖起大拇指,这个慕云昭好样的,被自己说的犹如待宰羔羊,依旧老神在在,丝毫看不出紧张感。自己第一次跟着师父学习解剖人体术的时候,还是被吓得好几天不敢吃牛肉,甚至出现了晕血的恐慌感。而这个慕云昭竟然稳如泰山,脸色更是没有丝毫的变动。这难道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 说实话,李潇玉已经开始隐隐的佩服慕云昭的胆识了,只是她依旧恶趣味的解释道。 “换言之就是,这腹横肌啊,可以让你不便秘,可以让你轻松的咳嗽,还可以让你随心所欲的弯腰,扭腰,侧腰,翻身。若是我这手一抖,你的腹横肌断了的话,怕是你只能硬邦邦的躺在一处,如同三个月以内的婴儿一般,只能面朝天背朝黄土,屎尿还沾一屁股呢。哎呀……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是恶心,是不?”李潇玉仔仔细细的看着慕云昭的表情,只是令她失望的是,他慕云昭已然是老神在在,甚至扬唇唱和。 “原来如此,腹横肌的说法倒是新鲜。” 李潇玉撇了撇嘴,继续说道“这些都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那精索和输精管。你可知道精索?” 慕云昭此时眉头紧皱,精索?听起来似乎是一个词汇,可是为什么他隐隐有种不详的感觉,好像李潇玉就等着自己大惊失色? 看着李潇玉眸子里的目光带着翘首以盼的希望,似乎她的每句话都希望引起自己面容变色,只是可惜,他慕云昭历来就是个笑面虎,从来便是那笑狐狸,哪怕是真的担心,也绝不会给对自己图谋不轨的敌人留下丝毫可乘之机,更何况眼前这个武艺不错,医术精湛,但是脑筋不佳的笨女人? 慕云昭扬了扬眉,似乎感兴趣又似乎不甚感兴趣的说道“本王不知,你说来听听?” 这话说的李潇玉瘪了瘪嘴。行,慕云昭是吧?你既然让我说,我非说的你花容失色,汗水频频不可! 李潇玉阴恻恻的笑起来,对着慕云昭说道“精索是由**动脉、静脉、淋巴管、神经、睾提肌、输精管及其被覆的筋膜等组成。精索为**、附睾、输精管提供血液供应、淋巴回流和神经支配的柔软圆索。” “什么意思?”慕云昭故意表现出些许的紧张,好让这个笨女人说的更详尽一点。 李潇玉见到慕云昭眼睛抽了抽,兴致更加高昂起来“简言而之,言而简之,便是说这精索是你们男人不举或是举的关键之所在。而这个关键之所在,比你的疝气引起的不举更为严重。” “哦?是吗?”慕云昭坐直身子,嘴角邪邪笑起。 作者题外话:大大我将详细写这段治疗腹股沟斜疝的故事,啧啧,不以医学恶心他人的都是耍流氓 第十九章恶作剧也 , 李潇玉整齐好看的牙齿,在月光下反射着白莹莹的光晕,她的菱形的杏眼眨了眨,嘴角弯起弧度,继续说着企图让慕云昭毛骨悚然、脸色大变的故事“这精索啊,可是男人的命根子,它包裹的血管是供给你生成精华的命门,而它内含的神经更是让你发乎于情止乎于礼、随心所欲的关键之所在。这精索上达腹股沟管的底部,下达你的军部司令部,可谓是重中之重。只是啊……” 李潇玉拿着小刀,嘭的一下,插在木桩子上,抬起头,目光潋滟,熠熠生辉“东岳国的齐王想知道,是什么吗?” 慕云昭显然没有被李潇玉这阴阳顿挫的语气和神秘兮兮的表情所感染,声线平缓的问道“是什么?” 李潇玉嘴抽了抽,真是坑啊,自己这般卖力的演讲,都没感染到慕云昭吗?好一个心思深沉的齐王! 李潇玉走近慕云昭,对着他如幽兰吐翠、气息芬芳的说道“自然是这辈子断子绝孙了,莫说是不举了,直接是阳痿了。” 慕云昭端起茶杯,不为所动,慢慢的喝下茶水,似乎在消化着她的话语,又似乎跟没听见一般。 一盏茶的时间后,他才抬起头看向慕云昭,扬唇浅笑,笑的仿若春风袭来,缓缓升暖,煦煦温和“那你岂不是断子绝孙嘴了?” 李潇玉瞪圆了眼睛,断子绝孙嘴?这个该死的慕云昭! 慕云昭放下茶杯,优雅的支着头“你赶紧准备明早的手术用具吧,免得丢三落四,忘东忘西,这可就不好了。会让本王怀疑你的医术不精。” 李潇玉对于慕云昭一直老神在在,丝毫没有被她的恐吓所吓到而感到失落。许久没有戏弄一个人了,难道是自己的手法生疏,让眼前这个笑面虎识破了自己的恶作剧心思? 李潇玉不死心的继续说着吓人的话题“你可知道你的疝气在哪里?” 李潇玉用刀背拍了拍慕云昭的鼠蹊处,咧嘴一笑“这里距离精索,实在是太近了,而且这里神经密布,届时你会疼晕。不过好的是,我李潇玉族人一直是西霖国皇室祭祀和巫医的分支,这麻药制备,可谓是驾轻就熟。只是啊,这麻药是个双刃剑,用得好,你一觉到天亮,要是用不好嘛,你可就撒手人寰,睡死过去了。” 慕云昭抬起他那桃花眼,潋滟生波的看着李潇玉。不得不说李潇玉是个美丽的女人,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那俏丽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她身后芙蓉花开的正艳,一袭白衣,由着这芙蓉花一映更显得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慕云昭眨了眨眼睛,几个呼吸间,按捺下自己微微凌乱的呼吸,嘴角含笑,语速慢慢的说来“颠扑损伤,骨肉疼痛,整顿不得,先用麻药服,待其不识痛处,方可下手。或服后麻不倒,可加曼陀罗花华佗及草乌五钱,用好酒调些少与服,若其人如酒醉,即不可加药。” 李潇玉眼睛眨了眨,颇为讶异,这个慕云昭难道也精通医术不成? 慕云昭果然没让李潇玉失望,他不止是懂医术,更是精通麻沸散的配方,只见他红口白牙,薄而好看的双唇,低沉悦耳的声线,缓缓诉说着让李潇玉不得不拜服的话语“这麻沸散当是羊踯躅9克、茉莉花根3克、当归30克、菖蒲0.9克,水煎服一碗即可。” 慕云昭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潇玉,彼此的呼吸仿佛都能嗅到,他握住她的手,将她反抱进怀里,低下头,在她的耳畔,微微吹一口气,痒得她缩了缩脖子,也迫使她的心忐忑起来。 慕云昭轻咬着她的耳朵,笑道“轻舸迎上客,悠悠湖上来。当轩对尊酒,四面芙蓉开。花开水潋滟,潋滟熠熠辉。娇美烟霞拢,疑似仙娥见。漫漫水中央,皎皎月明稀。问君何所得?萧史伴弄玉。” 李潇玉抬起头看着慕云昭,一脸诧异,这厮在说情话?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凝眉诧异的模样,那漂浮的心慢慢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冷。真是该死,怎么被她身后的芙蓉花所慌了心神,乱了心智?竟然说出这般的淫词艳曲来了? 即便场面一度很尴尬,慕云昭依旧是那个仿若一切未发生,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人。 慕云昭抚了抚她的脸蛋,在她的脸颊,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吻一下,笑起来“和馨郡主,这般诱惑本王,莫不是想要在本王病好之后,承恩本王的雨露?” 李潇玉此时不只是诧异了,取而代之的是害羞和怒气,她伸出手来,想也不想的就要扇他一巴掌,却被他快如闪电的攥住手腕。 慕云昭另一只手,捏紧她的下巴,对着她扬唇笑道“李潇玉,你该知道出嫁从夫,以夫为天的道理吧?莫不是要谋杀亲夫?” 李潇玉咬牙以头撞向慕云昭,慕云昭吃痛松开对她的牵制,只见她打了个骨碌,在不远处快速站了起来,冷声说道“哼!我看你这辈子还是继续不举的好,省的霍乱宫闱,迷乱后宫!惹得一身骚!” 慕云昭站了起来,他如墨一般黝黑深邃的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都在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他此刻已然不是温润如玉的王爷,眯起寒星一般的双眸,如同天上降下的魔主,仿佛人间太岁神。只消微微眯起眼睛,就让李潇玉有些胆寒,她不自觉的又想起那日诛杀青啸一家的情景,咬着唇瓣,有些后悔方才自己一时无意捻了虎须。 慕云昭此时的语气比寒冬腊月还要阴寒,他静静地看着李潇玉,一字一句,句句带上了杀气“女人,你给了本王希望就要践行你的诺言,若是因此而毁了本王对你的信任,只怕,本王的怒气,你承受不起。” 慕云昭甩开衣袍,转身离去,只留下李潇玉看着他的背影,凝眉深思。 这个慕云昭的逆鳞当真是这个不举的隐疾吗?这般轻易就变了脸,这到底是谁坏心的恶作剧谁?又到底是谁恐吓了谁? 第二十章雨下执伞 , 晨曦的光辉,温温润润,柔柔暖暖,却也是阴雨霏霏,止不住的雨丝飘洒入窗,调皮的点醒了尚在熟睡的李潇玉。 李潇玉伸了个懒腰,正好看见慕云昭一手撑伞,一手负于身后,那双寒星般的眼眸,此时换上了他以往的温润和邪魅,明眸生光的桃花眼轻轻眨着,仿佛在欣赏上雨景,又仿佛在欣赏卧榻之上的美人侧卧。 李潇玉直直的看向慕云昭,还未开口,就见这慕云昭伸出手接住雨丝,似乎这一刻他心中的某一处打开了一个缺口,让他不自觉的陷入回忆之中,忘记了身处何地,只想说出他深埋的心思,只想与人分享,只想与人分担。 “你可见过商州的细雨?” 他就这般伸着手,任凭雨滴滴落下,任由雨滴打湿他的手心,他只是垂下眼,那好看的桃花眼,光影微动,长长的睫毛轻颤,微微雾气笼罩在他的睫毛之畔。他的眼眸里藏着些许的伤感,此时的他有些脆弱,此时的他也有些孤僻。但此时的他却让李潇玉的心不自觉的靠向了他,让他显得是那么的平易近人。 他的身后大朵大朵的芙蓉花盛开着,他的侧脸犹如上好的玉石,琢磨莹润,瑟兮僴兮,赫兮晅兮,终不可谖兮。不禁想起那周小史的描述,翩翩周生,婉娈幼童。年十有五,如日在东。香肤柔泽,素质参红。团辅圆颐,菡萏芙蓉。尔形既淑,尔服亦鲜。轻车随风,飞雾流烟。转侧绮靡,顾盼便妍。和颜善笑,美口善言。这洋溢赞美之词仿佛是为眼前慕云昭量身打造一般,说出了他的阴柔之美。 李潇玉暗暗想着:人都说抑郁的男人是绝美的,如今看来,古人诚不欺我啊。 他似乎陷进了什么回忆,托着雨丝,轻轻柔柔的说道“商州的雨夜,轻轻悠悠似是无人知道,却总是能让人感受到雨丝带来的清凉。商州的雨夜,飘飘洒洒似是无人明白,却总是能让感受到雨丝带来的哀伤。你若是有幸坐在回廊下,一定要煮一壶茶,就那么凭栏远望,静静的看着雨落湖中,静静的看着一圈圈的水环,你必然会体会到我的感触。” 李潇玉清了清喉咙,戏谑道:“这商州的细雨我倒是没见过,但是我知道有一首诗,很是应景。” 慕云昭转过脸来,认真的看着李潇玉,水墨画一般的眉眼轻挑着,嫣红的嘴唇带着惑人心神的风情,隐约间带着一丝属于男子的静谧之美。 真是应了这阮籍的诗: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罄折似秋霜。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携手等欢爱,宿昔同衾裳。 李潇玉被他这绝美的面庞所干扰,难不成自己竟然是这外貌协会不成?竟然如此的贪恋男子美色?这慕云昭莫非是龙阳君转世不成? 李潇玉静了静心神,红唇轻启,幽幽说道“小令尊前见玉箫,银灯一曲太妖娆。 歌中醉倒谁能恨? 唱罢归来酒未消。 春悄悄,夜迢迢。 碧云天共楚宫遥。 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 这首诗,似乎引起了慕云昭的什么共鸣,他喃喃的重复着“小令尊前见玉箫,银灯一曲太妖娆。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 他抬起头紧盯着她的眉眼,点着头“好诗,只是太过纤柔。” 他歪着头,眼睛转向一方,似乎又想起什么不愉快的记忆,他抑郁脆弱的表情逐渐替换成了阴沉而又寒冷,就连语气都带上了狠绝的严厉,单单一个眼神就让她李潇玉知道,此刻的他恢复了初见时的模样,那个邪魅狂妄而又心狠手辣的齐王慕云昭。 “西霖国的和馨郡主,我从未信过任何人,这一次我选择信你,也选择给自己一次机会,但愿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这一次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这一刻,李潇玉知道他是真的很在意这一次的手术,不知为何,他的这个表情,却让她愿意为他而努力。 李潇玉坐了起来,隔窗与慕云昭对视,这一刻,他们二人无关身份,这一刻,他们二人无关国家,他只是他,她也只是她。 他想让她帮他摆脱他身为男人的耻辱,她想让他帮她安排庇护之所。 他想她能认真的帮他完成心愿,而她也愿意尽其所能的帮他达成愿望。 李潇玉缓缓说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很不容易。也许要认识很久才能建立,也许只要初见便可深信不疑,或许认识很久却发现那人辜负了信任,甚至不如不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也许你现在信我,转念间又对我防备很深。也许你不信我,可是又不得不信我,只能与自己较劲儿。也许你信我,可是你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对我安插了些许的质疑。也许你完全信我,只是过不了自己那一道心坎儿。但是……” 李潇玉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探出身子,将手放在他淋湿的手心里,将手里的温度传递给他,与他对视,认真而又执着的说道“但是,不知为什么,却很想帮你。不知道,你可信我?” 慕云昭将视线放在她娇柔白嫩的手上,视线随着她的手慢慢上移,直到与她明亮真诚的眸子相对,他不知为什么,此刻的心有一角塌陷了,他有着莫名的感动,也有着炫目的惊讶。 人与人之间,还能如此吗? 她不是东岳国的百姓,她也不是他自幼就相识的朋友,可是她却能如此真挚的对待自己,这就是所谓的信任吗? 慕云昭张了张嘴,声线略带粗哑,不太确定的问道“为什么?” 李潇玉扁了扁嘴说道“我说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就是想帮你,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原因,我就是看不得你这般眼中无泪、心却含泪的可怜模样,这样的你让我没办法忽视。” 慕云昭仿佛被雷劈了一下一般,僵硬在原地,抬起头,愣怔怔的看着她“就因为我可怜吗?” 李潇玉皱着眉,是不是心里阴暗,手段刁毒的男人,其实都跟小孩子一般,偏激而又喜欢钻牛角尖? 李潇玉触及到他一闪而过的别扭,抓紧他冰凉的手,认真的说道“我说的可怜不是你落魄丢人的模样,而是让人心疼无助的孤苦,你可懂?” 慕云昭睫毛微颤,点了点头,许久才浮现出笑容“嗯,我懂了。” 他的这一笑,犹如春暖花开,仿佛天地间已然失色,只留下他的笑。 许多年之后,李潇玉依然记得这个男人手持一把竹伞,站在窗外,静默而又幼稚的问着她,什么叫做可怜的模样。此刻的他,恍若白纸,干净单纯。 慕云昭将伞遮向她,他有些动容的说道“三国之内,皇宇周天,尽我所能,为你挡下万千雨丝,定让你雨不湿鞋。” 李潇玉静静的看着慕云昭,这算是报答吗? 第二十一章为你手术 , 李潇玉带着一大盘子的手术用具,坐在慕云昭床边,无视她身后林鹏的虎视眈眈和江嵩的不错眼珠,她慢条斯理的将手术用具放在烛火上烤着,看着慕云昭缓缓喝下麻沸散,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间屋子到处点着蜡烛,氤氤氲氲的火焰,让她微微泌出些晶莹玉润的汗珠。 慕云昭此时开始浑浑噩噩,可即便如此,他依旧看着她李潇玉,甚至抬起手对着夕月,缓缓的说道“给你……主子擦汗。” 李潇玉一愣,停下消毒手术用具的动作,看着手已然垂了下去,彻底进入梦乡的慕云昭。这个男人真的对自己打开了心迹?李潇玉看着昏睡的慕云昭,将手术用具放下,轻叹一口气,将他的手放回床上,扭头对着身后的夕月说道“一会无论如何,你不要出声,若是害怕就让江嵩少将帮我擦汗就是了。” “是,郡主”夕月拿来早就洗干净的纱布,裁成一小团一小团的模样,放置在一侧。 李潇玉手捏着慕云昭的肚皮,试探着他的反应,满意之后,将自己亲手制成的固定望远镜的木架放在慕云昭腹股沟处。 她手法娴熟的在他肚皮上隔开,血瞬间四溢,夕月有些脚软的站不住,李潇玉冷声说道“纱布拿来,止血。” 夕月颤巍巍的咬着牙将纱布放在有拇指大小创口的周围,李潇玉一边看着望远镜一边手脚麻利的找到腹膜缺损处,将穿好羊肠线的细针刺入腹膜上,对着缺损处拿着猪肠膜快速的修补着,一边修补一边注视着慕云昭是否醒来。 她李潇玉的手很快,一盏茶的功夫依然修补完毕,她拿着纱布止着血,因为是微创面,此时出血点不多,出血量也不多,故而她李潇玉没想过输血这件事。 她蹲下身子,沿着他的鼠蹊处,摸着其他部位,仔细的翻看着其他缺陷处,在仔细的翻看之后,才放心的缝补着切口。 她犹如绣花高手,只看到她手上下翻飞,须臾之间便缝补完毕。她轻柔的将纱布放在他慕云昭的腰间,缠了几个来回,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对自己的杰作似乎很是满意。 李潇玉擦了擦汗,看着一旁一脸惊奇的江嵩和林鹏,冷声说道“准备稀饭米糊,等他排气放屁之后,才能吃主食。不能吃辛辣之物,不能吃鱼蟹虾蚌等发物,记得避开水,防止创口感染。三天之后可以下床。七天可以行走,启程回到东岳国的齐王府。好了,这一上午,我也累了,先去睡了。” 她李潇玉无视一地的血色纱布,揉了揉脖子,跟往常一般,回屋倒头就睡,仿佛对今天上午的手术一点也不在意一般。 下午掌灯时分,慕云昭悠悠转醒,他颤巍巍的将手覆在自己的鼠蹊处,这里动过刀了?隐隐的疼痛袭来,他周遭的痛穴因着银针的关系,缓解了不少难忍的疼痛,而剩余的疼痛尚在他的忍受范围内。 其实他的内心是欣喜若狂的,只是他素来容色艳艳、笑容淡淡,习惯了用微笑来掩饰一切心情,也习惯了用温文儒雅的笑意来掩盖他任何恶劣的心思。 他的表情似乎永远只有笑语盈盈的模样,因为他知道,除了笑,他无法哭,若是哭便会让对手兴奋和开心,他慕云昭从不会给对手任何开心的机会;他无法怒,若是怒便会让自己失去一切判断力,他慕云昭不是山野莽夫,不会轻易的发怒,也不会在发怒之时忘乎所以,任性妄为;他无法哀,若是哀便会让自己脆弱的难以自保,他慕云昭不是瓷瓶瓦器,不会允许脆弱的哀伤,也不会因为哀伤而失去警惕。 慕云昭细细的摸索着自己的纱布,他闭了闭眼,今日之后,那如跗骨之蛆一般的隐疾,便会荡然无存了,对吗?今日之后,那刻骨铭心的耻辱,便会消失殆尽了,对吗? 慕云昭睁着眼睛,看着床顶,这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 他咬着嘴唇,克制着自己的笑意,他想狂笑,可是才笑了一下,刺骨的疼痛就让他拼命的忍住笑。 他本想轻轻咳嗽,只是才咳嗽一声,就疼的一身冷汗。仿佛有什么刺骨的锥子,刺穿着胸膛,让他不敢咳嗽。只是越不敢咳嗽,越是引发更大的咳嗽。终于在按捺不住之时,发出一声嘹亮的咳嗽,也因此差点疼晕过去。 林鹏端着药汁,匆匆赶来,跪在慕云昭身边,紧张的问道“王爷,您哪里不舒服?” 慕云昭为了脸面,怎么可能说出自己因为咳嗽而疼痛难忍,差点飙出眼泪的尴尬? 他吸了一口气,对着林鹏,慢慢的说道“李潇玉呢?” 林鹏楞了一下,看着慕云昭,恭敬的说道“王爷,那西霖国的郡主还在睡梦中。” 慕云昭也没想到,这个李潇玉竟然回屋蒙头睡大觉去了,一种她人舒舒服服睡大觉,自己期期艾艾受痛苦的不快席卷全身,让他不悦的拧起眉“去唤她来。” 林鹏站了起来,恭敬的作揖“是!” “等等!”慕云昭想了一下,又阻拦这林鹏。 “王爷,您说。” “以后你要唤李潇玉为王妃,而不是郡主,更不是西霖国的郡主,懂吗?”慕云昭即便是躺在病床上,依旧不改他霸道的本色。 “是,王爷,林鹏明白。” 慕云昭点点头,说道“嗯,你知道就好,去叫来吧。” 林鹏刚想走出病房,却在门口碰见了端着汤药前来的李潇玉,林鹏恭敬的弯身行礼“王妃,王爷正在屋里等您换药。” 李潇玉诧异的看着林鹏,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还没正式嫁过去呢,就喊自己是王妃了?莫非是慕云昭授意? 慕云昭听见是李潇玉前来,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还算这个女人有些良心,知道自己在床上受罪,特地端着药汤来看自己。 李潇玉只是对着林鹏点点头,走入屋里,正看到惨无人色,一脸苍白的慕云昭,嘴角弯着弧度,似乎心情很好。 李潇玉将汤药放下,一层层的掀开他腰部的包扎,仔仔细细的拿着个小刷子,对他的创口上着消炎止痛,消肿化瘀的汤药。她认真的侧颜,让他不知不觉的看痴了去。 一时之间,房屋里静悄悄,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默契一般,谁也不曾开口,谁也不曾破坏这一刻的安宁和美好。 第二十二章替你换药 , 李潇玉垂下的睫毛敛下一段剪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她更是柔美。 有诗云: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这说的便是她李潇玉的美,光是侧颜就令人迷醉。 有佳人兮,在水一方,窈窕淑女兮,君子好逑。这是此刻慕云昭的心情,也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心情,很奇妙,很新鲜,也很美妙。 这个李潇玉如此的美颜,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很多时候,因着是西霖国郡主的身份,他慕云昭总是在刻意的刺探李潇玉,那时的他从未把她当做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反而是当做细作一般谨慎的试探,细心的观摩。可如今,她这般为自己治病,一种似乎渴望很久的冲动突出心魂,叫嚣着、澎湃着告诉他慕云昭,他渴望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渴望信任一个人,那种无条件地信任,那种不必担心背叛地信任,那种纯粹而又洁净地信任。 有多少年,没有这种冲动了?似乎在十岁以后,他慕云昭就已经变了,变得心狠手辣,变得宁负天下人也不许天下人负自己。 可是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的,他慕云昭也是人,他慕云昭不是一个冷血无情只知杀戮的机器,他慕云昭也希望被关心,他慕云昭也希望有一个能促膝长谈,秉烛交心的挚友,不需要试探,不需要伪装,能展露最真实的自己,能畅所欲言。他慕云昭希望能有一个人,让他不必担心自己的一切成为对方的把柄,让他不必担心自己的真心相付成为对方的要挟筹码。 记得有人说过,若是一个人看尽了杀戮,做尽了恶事,心已经黑如墨汁,就给他一个微笑,无私的关怀他一次,那么他会铭记你的一生。 当时他慕云昭是嗤之以鼻的,如今却觉得是至理名言。 如今他慕云昭何尝不是因着李潇玉的一次真心帮助,而对她另眼相看,甚至是记入脑海之中了吗?可见,这世上越是浅显的道理,越是接近人最根本的心灵。 李潇玉莹润的指尖在他的身上涂抹着好闻的药膏,他侧脸看着李潇玉,嘴角含笑。 李潇玉知道慕云昭在看她,可是她却不知该如何跟这个容易变脸,容易愠怒的男人说话。更何况刚进行完手术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焦躁,此时还是少搭理为好。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这般认真的模样,不知为何,却是问出一句连他自己都错愕的话来,“你可用过晚餐了?” 李潇玉停下手中抹药的动作,抬起头,有些诧异,那灼灼的眼神让慕云昭有些狼狈的侧过脸,“本王听说你忙完本王的手术就去睡了,担心你还没吃饭。” 李潇玉看着这个有些别扭又有些傲娇的东岳国齐王慕云昭,扬唇笑起,“你倒是好心。” 慕云昭转过脸,看着一脸笑意的李潇玉,眨了眨眼睛,此时的他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悦,只是有些许的担心“你一天不吃饭,终归是对身体不好的,还是去吃些吧。” 这次换成是李潇玉咂舌了,这个东岳国的齐王到底是怎么了?就因为自己秉持着救死扶伤的精神,治好了他慕云昭多年的顽疾,他就如此的掏心窝子了?怪不得当时师父说,一个厉害的特工不只是要武艺卓越,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能,还要有卓越的医术,以医术来换取亲近某些重要反贼头目的翘板,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黄帝内经》分册《灵枢》又言:所言节者,神气之所游行出人也,非皮肉筋骨也;又曰:神气者,正气也;神气之所游行出入者,流注也;并荣输经合者,本输也。举而并之,则知相去不啻天壤之异。但恨《灵枢》不传久矣,世莫能究。夫为医者,在读医书耳,读而不能为医者有矣,未有不读而能为医者也。不读医书,又非世业,杀人尤毒于挺刃。 李潇玉扬起唇,这个慕云昭莫不是以为自己是个心善的?要是惹怒自己,她李潇玉正如《灵枢》所言,是杀人尤毒于挺刃,专打人痛穴,痛也要痛死他慕云昭不可的恶魔。 李潇玉弯起嘴角,慢慢说来“你也不必这般感谢我,你该知道我们族人在西霖国是世代习医的家族。你知道什么叫做醫?醫为合体会意字,由四个相互独立而又互相关联的部分组成,分拆之后,各自表示不同的意义。” “这匚者,音为放,意为盛放物品的器具,表按跷,按指抑按皮肉,跷谓捷举手足,它是直接通过手技来完成,既有治疗之功,又有保健之效,又称之为按摩。 这矢者,音为石,意为锐利的石头,表砭石,砭石用来破开痈肿,排脓放血;或用以刺激身体的某些部位,消除病痛,又称之为刮痧。 这殳者,音为枢,意为一种用竹或木制成的,起撞击或前导作用的古代兵器,表针灸,针灸有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的说法,有着舒经活络,调和阴阳,扶正祛邪的作用,又称之为针灸艾灸。 这酉者,音为宥,意为以西为秋,秋攒谷粮,瓮中酿酒,这酒通血脉、行药势,有百药之长的名誉,又称之为药酒。 我救你不过是用了医者本该有的模样,算不上悬壶济世,称不上大发慈悲,说不上衷心为你,只不过是每一个学医的人控制不住救死扶伤的良心,总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罢了。说到底我还是为自己的,因为这可是行善积德,为自己攒下下辈子财富的好机会。我救你不过是刚好我知道怎么治疗你,你的病刚好可以被我所救,不过是命运安排的恰到好处罢了,你不用这般感激我,也不必这般讨好我。若是你真的心中有愧,不妨将我安置在你的齐王府,让我当个混吃等死的米虫,不要对我要求太高,不要跟我尔虞我诈,就让我安安静静的在你的齐王府舒舒服服的老死,你看如何?”李潇玉挑眉看向慕云昭。 李潇玉这一副理所当然、问心无愧的模样让慕云昭挑眉,他莞尔一笑,慢慢说道“如果这就是你所想的,我术前答应过你,必然如你所愿。” “那就行了,我去吃饭了,你好生在这里休息吧,记得要静躺。”李潇玉端起药汁,转身离去。 第二十三章至齐王府 , 这齐王府可谓是雕梁画栋,巧夺天工。 建筑布局规整、工艺精良、楼阁交错,充分体现了皇室贵胄辉煌的尊贵和富翁闲人清致的素雅。 齐王府由府邸和花园两部分组成,府邸建筑分东、中、西三路,每路由南自北都是以严格的中轴线贯穿着的多进四合院落组成。 中路最主要的建筑是长乐殿和新月堂,殿堂屋出来,你可信?” 慕云昭淡淡一笑,李潇玉这算是生气了吗?真是一点就着的性子,这可不好,还是要多磨练磨练才是。 “哦?那你倒是说说。”慕云昭抬起头看向李潇玉。 “龙椅台阶之下,垂首而待君王,君便是陛下,是为皇。 高堂宫殿之下,垂首而待皇亲,亲便是殿下,是为嗣。 高阁满屋之下,垂首而待三公,公便是阁下,是为卿。 这便是三公九卿,何为三公九卿?又何谓三公三孤六卿? 帝制官百,天子有三公、九卿、二**夫、八十一元士。这三公是太师、太傅、太保,以少师、少傅、少保、冢宰、司徒、宗伯、司马、司寇、司空为九卿。 何为公爵?一国邦治、协管文武的太师,统管军政、律治文臣的太傅,保护天潢、统帅武将的太保。 因着三公代表着中央最重大事,常为皇亲国戚所担任,尤以国戚为主,故而常尊称为阁下,诸侯自称为不谷,谷公谐音,是为不公。”李潇玉骄傲的说道。 第二十四章三公九卿 , 李潇玉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皇亲宗族之子,垂首而待后裔,侯便是岚下,是为胄。 何为侯爵?少师、少傅、少保是为三孤,是三公的副职,其地位低于公而高于卿。一国藩王、封疆大吏的少师,执行军政、藩国文治的少傅,保护宗亲、藩国护卫的太保。 因着三孤代表着藩国最要大事,常为皇胄世族所担任,尤以皇胄为主,故而常尊称为岚下,藩国之王自称为孤王或是寡人。 为什么诸侯高于藩王? 何为诸侯?中央政权所分封的各国国君的统称。诸候国也就是属国。属国有自主扩兵权,可以自己造币。税收,政策,都不受中央管制,这些权力藩王一般都没有。诸候国只有外交,和少数的地方受中央政府限制。诸候的作用是协助配合王朝打仗,每年稍有进贡就行。 何为藩王?藩王只有少量武装,一般只有几千人,人数受中央限制。只是协助王朝坐镇一方。藩地的人民要给藩王服劳役。藩王在当地一般有大量土地。 藩国有何作用? 其一,用来稳定地方。把自己的亲属派到离京城远的地方,加强管制,可以给当地官员起镇慑作用。 其二,保住皇室血脉,万一京城有变皇帝有难时,皇家不会被一锅端掉。各地藩王进可以兴师勤王复国,退一步说,万一皇帝被害,可以就地为王,再图进取,保住天下不改姓。 故而诸侯实则高于藩王。陛下即为皇帝,自称朕;诸侯即为属国,自称不谷;藩王即为宗室,自称孤寡。” 啪啪啪,慕云昭拍着手,一脸赞叹“看来本王的齐王府只是不懂建筑之大,却是懂社稷之广。” 李潇玉一脸骄傲“那是自然,你且听我说完,不要打岔我的公侯伯子男五爵。” 慕云昭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李潇玉骄傲的继续说道“天师祭司之下,垂首而待神谕,伯便是冕下,是为宗。 士卿大夫之下,垂首而待王信,伯也是节下,是为使。 使,令者,发号也。使,从也。 天以时使,地以材使,人以德使,鬼神以祥使,禽兽以力使。所谓德者,先之之谓也,故德莫如先,应适莫如后。 故而这节下,当是德才兼备之大儒大学之人才配称得。 骠骑太尉之下,垂首而待王旌,伯也是麾下,是为将。 王左杖黄钺,右秉白旄以麾。 故而这麾下,当是白起吴广之名将战神之人才配唤得。 冢宰,即吏部,为六卿之首,负责考核、任免官员。 司徒,即户部,是为教化百姓、掌理邦教。 宗伯,即礼部,负责贡举、祭祀、典礼。 司马,即兵部,负责军事,封为骠骑将军,铜印墨绶,绛朝服,武冠。 司寇,即邢部,负责司法、审计事务。 司空,即工部,负责土木工程建设。 何为伯爵?冢宰、司徒、宗伯、司马、司寇、司空也。 因着六卿代表着整个国家的关键所在,是为三省六部之所在,故而常为世族孝廉所担任,尤以世族为主,故而常尊称为冕下、节下、麾下,又因着六卿代表着中央执行机关,常为贤才名士所担任,尤以名士为主,故而常尊称为谁之门下或谁之麾下。世族自称为公子,公子公职谐音,是为公职所在也。 何为大夫? 大夫为皇帝近臣,分为中大夫、太中大夫、谏大夫,无固定员数,亦无固定职务,依皇帝诏命行事。 我不知何为二**夫,但是我知道何为九大夫。 九大夫即:光禄大夫,从一品; 左光禄大夫,正二品; 右光禄大夫,从二品; 金紫光禄大夫,正三品; 银青光禄大夫,从三品; 正议大夫,正四品; 通议大夫,从四品; 朝请大夫,正五品; 朝散大夫,从五品。 正所谓刑不上大夫,指的便是这九大夫。 何为子爵?便是公子之名士,白丁之贤才,耀世之名,敕封一地,故而为子爵,称为足下,自称鄙人。按照《周礼》天子之三公之田视公侯,天子之卿视伯,天子之大夫视子男,天子之元士视附庸,便是说得如此。” 慕云昭哈哈笑起“晓不到本王这齐王妃当是如此厉害的角色,竟然如此的明白这三省六部,三公九卿。只是王妃,你即便如此知晓这三公六卿又如何?你能知道这文武官员的官职有哪些吗?” 李潇玉斜了一眼慕云昭,这个慕云昭真是小看人了,上一世自己做特工之时,为了弄明白这阶级等级,专门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去了解。别说是这古时候的官员等级了,就是当世的官阶品衔,她李潇玉也是信手拈来。 李潇玉掩嘴笑起“你这是小瞧我的记忆力,既然你问了,我岂有不作答之礼?再说,区区文武官衔罢了,又有何难?你且听清楚了。” 慕云昭端起茶杯,看了一眼李潇玉,点头笑起“那你就说说看吧。” 李潇玉到底是个骄傲的人,这一张口就仿若评书快板的绕口令一般,噼里啪啦,语速极快,却又咬字清晰,令一旁听着的管家和婢女们都瞠目结舌。 “这文官有:丞相,太师,太傅,少保,尚书,学士,上卿,大将军,参知政事,军机大臣,军机章京,御史,枢密使,左徒,太尉,上大夫,大夫,士大夫,太史,长史,侍郎,侍中,郎中,参军,令尹,尹,都尉,冏卿,司马,节度使,经略使,刺史,太守,都督,巡抚,抚军,校尉,教头,提辖,从事,知府,县令,里正,里胥。”李潇玉深吸一口气,得意洋洋的看向慕云昭。 慕云昭停下喝茶的动作,点着头,好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好像在校对什么,喝下手中茶,抬起头,笑起来“倒也一字不差,那武将呢?” “这武将有大司马大将军,元帅,大司马骠骑将军,太尉,车骑将军,卫尉,卫将军,前后左右将军,都统,大将,镇东西南北将军,上将,经略,提督,都督,总兵,中将,统制,少将,协统,正偏牙将,准将,偏将,校尉,统领,上校,小都统,少校,百夫长,上尉,两司马,少尉,伍长,上士,上等兵,二等兵,列兵。”李潇玉骄傲的说道。 慕云昭挑眉“元帅或大将军,卫将军,大将,上将,中将,少将,正偏牙将或准将,大校,上校,中校,少校,大尉,上尉,中尉,少尉,上士等,是军衔不是军职。司马大将军,骠骑大将军,胎位,车骑将军,卫尉,前后左右将军,都统,镇东西南北将军,经略,提督,都督,总兵,统制,协统,校尉,统领,小都统,百夫长,两司马,伍长等才是军职。本王的王妃,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天就聊到这里。你过有件事,本王还是要给你一个衷心的建议。” “什么建议?”李潇玉一脸纳闷。 慕云昭淡淡一笑“军衔武职,劝你还是好好学一学才是,不然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了?你不怕丢脸,可本王好歹是你的夫君,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为好。”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笑了笑,这个该死的慕云昭!憋足了力气给自己难看,真是讨厌! 第二十五章门当户对 , 李潇玉拦住慕云昭的去路,倔强的抬起头看着慕云昭,“你既然答应了我,就要给我解释,解释这亭台楼阁、歌舞水榭究竟是什么区别。你答应了我就不能如此的食言!”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这般倔强的模样,无奈的叹口气,这个骄傲的小丫头,该认真的时候不够认真,不该认真的时候总是莫名的认真,真是有趣而又矛盾的丫头片子。 李潇玉有些愠怒的说道“喂,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的话?我不喜欢言而无信之人!” 慕云昭耸了耸肩膀,笑道“好吧,既然这是你希望的,本王就如你所愿。” 慕云昭走回案桌,执起,舫斋轩榭,是为常识,万一哪天这皇宫设宴,正好问到这个呢?你说,我身为你的王妃,这一问三不知的,终归是落了齐王爷你的脸面,不是?所以啊,你还是要教一教我的为好。”李潇玉抬起头,看向慕云昭,那诡辩的小模样倒是逗乐了慕云昭。 只是李潇玉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自己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乌鸦嘴,这慕云昭才解释完亭台楼阁,她李潇玉就被邀请到皇宫参宴,跟着一帮闲着无事、只知卖弄才学的女子斗智斗勇。 “既然你诚心的问本王,本王又怎么能让你失望呢?”慕云昭雄劲有力的在宣纸上写着一手漂亮的隶书,“这轩是什么?轩有三解,第一解便是这帷幕的车,是为三公九卿之专驾,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说的便是这三公九卿的车驾和衣帽朝服,是为尊贵的象征。这第二解便是这堂前檐下,有道是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这临轩策士说的便是这遴选人才,匡扶社稷,少年英才,殿前赐侯。这第三解便是轩厕,正所谓滥厕冠裳,轩鹤冠猴,说的便是占着地儿不作为之人,也指的是……” “是什么?”其实李潇玉不好意思直接明说她心中所想,她怀疑这轩侧是指厕所。 “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故而轩侧便是茅厕。”慕云昭招了招手,对着李潇玉的耳边吹了口气,缓缓笑起。 李潇玉愣愣的看向一旁笑的很是灿烂的慕云昭,这个慕云昭竟然也会说荤话? 慕云昭负手于后指着不远处修得甚是华丽的帐篷说道“诸侯素锦以为屋,士輤苇席以为屋,这屋便是俗称的布质帐篷。这带窗的帐篷又称轩屋,便是轩厕。潇潇,本王看你喝了不少的茶水,又盯着本王画了不少的山水泼墨,该是内急了吧?可以去那轩屋方便方便,舒缓舒缓,如何?” 李潇玉瞪着慕云昭,这厮是不是一天不在众人面前给自己难看,就一天不舒服?看他那得意的模样,真想掐死他!她的脸蛋在仆人们的注视下,逐渐的殷红如血滴。 第二十六章暗涛汹涌 , 慕云昭正待继续调笑李潇玉之时,一个头发花白,身穿墨色锦衣,手拿拂尘的宦官带着两个小太监匆匆走来,小太监低头举着一个桃木制成的托盘,盘中有着一颗斗大的夜明珠,对着慕云昭弯身,这满脸褶子的老脸堆起的笑容,将他本就小的可怜的眼睛挤得成了一条缝。 “恭喜齐王爷,贺喜齐王爷……” “喜从何来?”慕云昭傲然的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毛笔,凝神看向堆着笑的闫公公。 闫公公毕竟是这东岳国国君慕云绝身边的大太监,自然是个人精,脸色未变,声线未颤“这第一喜,自然是齐王爷您双喜临门,人道是一夜小登科,人生极乐处,自然是可贺可喜的了。而这第二喜,自然是圣上今夜为您备下了洗尘宴,您依旧是隆宠不减,自然是可贺可喜了。” 闫公公接过托盘,递给齐王府的管家,垂首等待着慕云昭的训示。 “嗯,你这张嘴就是会说,喏,这是本王赏你的。”慕云昭将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放进闫公公的手里,嘴角含笑。 “齐王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疼惜咱家,这马车咱家都为您带来了,按照您的要求,有汴州的蚕丝镶金高软枕和凉城的楠木雕花卷角案,还为您特别准备了这龙檀熏香。”闫公公将戒指放进暗袖,咧开嘴笑起来。 “好了,本王知道你的孝心了,你前边带路吧。” 慕云昭才走几步,看了一眼李潇玉,俊秀的脸上带着初识时那般试探又疏离的模样“西霖国的和馨郡主,你既然是本王亲自迎入齐王府的,又是本王的未婚妻,自然也在受邀范围内,不如一起进宫吧。” 李潇玉皱起眉头,看着慕云昭,这个慕云昭莫非是想让自己当他箭靶子?她和慕云昭才来到这东岳国的齐王府不过一个时辰,屁股还没坐热,这东岳国的国君慕云绝就亟不可待的派人来接慕云昭进宫,甚至都不让慕云昭自己准备马车,直接派马车来接。这般急切,恐怕这皇宫里的水很深,而围绕在这慕云昭身边的是非,铁定少不了了。 夕月扯了扯李潇玉的袖子,方才郡主和齐王相谈甚欢,甚至有渐入佳境的模样,她才在一旁安静的仿若不存在一般。可如今,郡主要进宫,她隐隐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不好,很不好,似乎要发生什么一般。 李潇玉拍了拍夕月的手“无事,左右我要在这齐王府住下,你帮我打理下潇湘室就好了,放心吧。” 李潇玉也知道,这一去是有些凶险的,却不能带着夕月一起进宫,毕竟自己还未跟慕云昭行拜堂之礼,还不算夫妻,这东岳国和西霖国交战多年,如今以战败国的牺牲品前来求和,又有什么资格,在东岳国的皇宫带着婢女四处走动? 慕云昭看了一眼急切的夕月,他皱了皱眉,淡淡说道“夕月,听你主子的话,本王的皇兄只派了一辆马车,怕是本王也无法带你前去了。” 李潇玉皱着眉,不自禁的深思起来,这个慕云昭这般说,莫非是有什么深意? 她抬起头与慕云昭对视,慕云昭的眼本就是极美,从眼角到眼尾,线条无比清新流畅,好像工笔白描的墨线,柔韧婉转。黑白分明的眼仁,一清二楚毫无杂色,那水墨画一般风流的眼,光影流转,隐隐诉说着什么。 只一眼,她便心下有了些许的了然,怕是这皇宫之内自是一番波涛汹涌了。这静水深流,最是暗礁和漩涡颇多,自己要小心一些,防止被某些事情卷入其中。 这皇宫之内种满了梨树,那飘飘洒洒的梨花,小朵小朵的盛开着,灿若白玉,皎若明月,洁若水晶,清若璎珞。 梨花树下缓缓走来一个女子,这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媚眼含春,皮肤细润,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身素白长裙,腰不盈一握。 她声未来笑先开,朱唇轻扬,婉转好听的声音由东而来,让李潇玉不自觉的想起一句话,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只是这越是美的人,往往越是毒辣可怕。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美女,是否是个口蜜腹剑的蛇蝎女? “阿昭,你回来了?这一路仿佛是瘦了,莫不是那太阳太过毒辣,将你晒成了人干了?”那女子掩口笑起,对着慕云昭挤眉弄眼的说道“阿昭,你且早些进殿吧,绝哥哥等你很久了,莫要让他等急了,你知道的,他脾气可不是多好,是个急性子。” “嗯,本王知道了。”慕云昭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对着女子劝说道“雪裳,你终究是要嫁人的,还是与本王保持些距离为好。” 雪裳?这个女子的名字倒是挺符合她今天的这一身穿着,只是这女子怎么看着就不像是个善茬?李潇玉心中对眼前的这女子有了防备之心,看来这女子等慕云昭一走,就要给自己难看了,毕竟西霖国是战败国,弱国无外交,小民无尊严。 “阿昭,你总是这样。”凌雪裳也不以为意,只是对着慕云昭无奈的摇头“我对你稍微好一点,你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一点也没变。” 这话说的李潇玉倒是感兴趣了起来,她挑着眉看向慕云昭。 此时慕云昭也看向李潇玉,不知道他是蓄意还是预谋,竟然当着凌雪裳的面,扬唇一笑“本王之所以浑身不自在,是因为本王的未婚妻正恶狠狠的瞪着本王,雪裳,你说本王能自在吗?” 李潇玉眉毛高挑,好小子,真会给自己下套。这是让自己要跟这个凌雪裳来一次角逐了吗?她转头看向凌雪裳,若是这个凌雪裳是一个胸大无脑的草包,定然是当下抽泣离去,然后伺机给自己穿小鞋。若是这个凌雪裳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世家女,定然是仿若无事一般,暗中给自己做局下套。 只是这做局下套,若是高明,必然是个很值得深究的对手;若是这做局下套不甚高明,怕是会被自己当做消遣无聊日子的玩具,玩弄于鼓掌之上了。 此时凌雪裳也在打量着李潇玉,两个女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织,呲呲的窜出些许的火花。 第二十七章指桑骂槐 , 凌雪裳扬唇浅笑,仿佛如正室看侧房一般,细心的打量着,耐心的相看着,仿佛为自己的夫婿甄选良妾一般,挑剔的查探着,嘴巴更是说着令人不慎舒服的话语“阿昭,这西霖国到底是战败的国家,这求和心切的很,竟然送来一个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只是阿昭啊,这美人计最是诛心,你身为我东岳国的王爷,有着保家卫国,效忠绝哥哥的责任,可不能轻易就被人蛊惑了去啊。” 凌雪裳轻叹一声,仿佛自己多么为难,又是多么有开口难言又不得不说一般“阿昭啊,这西霖国的国君李潇融可不是一个善茬,他亲自点名将这女子送给你,我早就告诉你,此事必然有蹊跷之处。再说西霖国送一个世代巫医的皇族之人前来,究竟是为何,这用心如何,你不得不防啊。” 凌雪裳一副为慕云昭好的模样,柔弱无骨的手搭在慕云昭的肩膀上,轻轻一拍,很是熟稔的说道“你说是不?阿昭?” 李潇玉是敬佩凌雪裳的,这个女人一张口就拿着国家大义,拿着他慕云昭的身家性命和西霖国君主不安好心的由头,诉说她李潇玉满肚阴邪,终是隐患。这般拿捏住慕云昭多疑的心性,恰到好处的让慕云昭与她李潇玉心思相左,真是个诡辩的高手。这个对手,倒是有些意思,只是不知道这个凌雪裳,是不是只会文斗,并不愿武斗? 李潇玉抿了抿唇,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凌雪裳,她李潇玉从来不肯吃亏,也绝不吃半点亏,尤其是莫须有的猜忌和欲加之罪的栽赃。 “是,抑或不是,我都是东岳国齐王的齐王妃。若是齐王有个好歹,我在这东岳国可就举目无亲,为人鱼肉,任人欺凌了。这样的日子,可不是我一个异国女子所希望的。自然我盼望着我的夫君,健健康康。你没听过那句话吗?” 李潇玉走到梨花树下,摘下一朵梨花,轻轻的插在鬓间,歪着头,倾国的面容带着默默温情,看向慕云昭,似是浓情蜜意,又似深情不移“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此时的李潇玉是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这话让慕云昭挑起了眉眼,岁岁长相见?这话说的如此甜蜜,这绝代佳人的倾国之姿如此惑人,倒是让他心中犹如小兔一般,砰砰跳开,那不可按捺的心跳和频率,都在告诉着他,他很钟意她李潇玉,也很满意她为齐王妃。 这话说的凌雪裳收起那笑灼颜开的面容,岁岁长相见?她有些僵硬的脖子,转向慕云昭,心中咯噔一下,慕云昭很是欢喜这李潇玉的献媚?可恶!竟然有女人让慕云昭笑的如此真实!当真是可恶至极! 凌雪裳攥紧了袖口下的手,咬着下唇,有些无奈的说道“当真是西霖国的女子,还是世代巫医的祭祀,不仅是医术勾人摄魄,就是这献媚也是撩得男人心似猫抓,难以平静。看来我也是自作聪明,没得说些忠言逆耳的话,平白惹人讨厌。” “雪裳,谁敢讨厌你啊?”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子,走了过来。她是个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的女子,更是个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的女子。 “云依,你且来看看,这个西霖国的和馨郡主,可否漂亮?” 这是祸水东引?李潇玉挑起眉毛,这唤作云依的女子,穿的如此华贵,隐隐有着皇家子女的气质,怕是跟慕云昭是兄妹了吧?毕竟这名字里也有一个云字,难道是云字辈? 若是如此,这个叫做云依的,必然是唤作慕云依了吧?只是不知道这个飒爽可人的慕云依公主,是助纣为虐,联合这个凌雪裳一同欺负自己这个异国女子呢?还是会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呢?这到底是一个自私的公主,还是一个只讲义气的无脑公主? “漂亮又如何?能当饭吃?再说就算漂亮又怎么样?心术不正,藏污纳垢,包藏祸心,再漂亮也是个丑八怪。”慕云依愤愤不乐的说道。 包藏祸心?当着慕云昭的面,这般说自己?看来是真的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了。只是这下马威,自己可不一定肯接下,屈身受辱可不是她李潇玉一贯的作风。做人,当是顶天立地,腰杆子要硬,脑子还要更快。 李潇玉只是眨眨眼,指了指这满院子的梨花,颇为诧异的说道“这满园梨花开,就是落英都是洁白一片,那里有污秽可言?再说这两国止战停戈,毗邻和亲,是造福双方国土百姓的好事,为什么在二位眼里,却成了千不该万不该了呢?莫非这包藏祸心的人,是另有其人?亦或是这心术不正,企图两国再次开战的人,是真有其人了?” 这话说的漂亮,让慕云昭看着李潇玉的眼神也跟着亮了起来。 慕云依是一个直来直去的公主,自小不曾受到这般的反讽,更是受不了这明明是战败国,却一副高高在上,与她慕云依平起平坐的模样。 “喂,你指桑骂槐的说谁呢?” “说谁?自然是含沙射影的反讽,这不是很明显吗?”李潇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点也不隐晦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不过是战败国的和亲郡主罢了!你在我东岳国无亲无故,你凭什么这般跟本宫说话?”慕云依气呼呼的指责着,那眼里隐隐含了雾气,仿佛受了极大的羞辱一般。 “无亲无故吗?这出嫁从夫,以夫为天。既然我和亲在东岳国,自然是以我东岳国的夫婿,这齐王为亲了。怎么可能是无亲无故呢?公主这般指责潇玉,怕是无中生有了吧?这样可有失你公主的身份呢。”李潇玉变本加厉的挑衅者慕云依的脾气,只是她李潇玉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凌雪裳。 “你这是狡辩和巧立名目!”慕云依瞪圆了眼睛,急急地看向慕云昭“二哥,你看这个和馨郡主!” “是啊,你气急了都找你的二哥,我的夫君帮忙了,而你想帮助的凌雪裳却堂而皇之的看着你被我气得语无伦次,当真是讽刺,是不是?慕云依公主?”李潇玉将祸水移到凌雪裳身上,与凌雪裳对视,眼神带着挑衅。 第二十八章似是作局 , 凌雪裳到底是一国之相的掌上明珠,自幼父亲对她的培养,让她有着成熟的心智和卓然的辩才能力,她粲然一笑,“这云依啊,自幼就是个爱说爱闹的。” 她优雅的掩嘴轻笑,指了指慕云依的脑袋,让她慕云依随着凌雪裳的力道,摇了摇脑袋,一副无奈又宠溺的模样“你啊,说不过人家就喊你二哥帮你上阵。虽说这上阵父子兵,临战亲兄弟,但是你也不能总是败给人家,哭着喊着就去搬救兵啊,你也不想想这救兵是帮你呢,还是帮这个西霖国的和馨郡主?” 凌雪裳对“和馨”两个字咬的很是重,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她看向一旁并未说话,只是看着热闹的慕云昭,有些无奈“你虽说早就开衙建府,可终归是云依的二哥,怎么这还没娶将这个异国郡主娶进门呢,就被女色所误了呢?我依稀记得,那个挥斥方遒的少年,就站在这棵梨花树下,扬着倔强的下巴,诉说着振兴邦国的志气。这不过是几年间,咱们东岳国赫赫有名的齐王爷变成了耙耳朵了?” 慕云依嘟着嘴巴,看着凌雪裳,怒怼自家这个整日里游手好闲,斗鸡遛狗无所事事的二哥,“雪裳,我这二哥哪里还有那男儿的阳刚之气,终日里喝酒掷骰子,纨绔无赖!他兵书没背得过几章,斗鸡倒是把好手,人送外号斗鸡校尉。” 李潇玉眼睛瞪圆的看向慕云昭,这个家伙绰号斗鸡校尉?一股喜感油然而生,她李潇玉眉毛挑动,隐隐有着闷笑的模样。 慕云昭不为所动的看着眼前的三妹慕云依,那无所谓的模样,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似乎听习惯了,痞痞的倚在走廊柱子上,嘴角扬起笑容,似乎说的不是他一般。 “最令人气愤的是,他还喜欢拿着白角扇到处煽风点火,专门戳人后院秘事,不把人逼得后院起火,家宅不宁,决不罢休。你不知道我皇兄说过我这二哥多少次,偏偏他依旧故我的使坏!” 慕云依掐腰对着慕云昭,横眉倒竖,语气不佳“你知不知道满朝文武只要听见你齐王的名号,都如同见鬼一般,仓皇逃走,只想与你老死不相往来?你知不知道你还一个昵称,叫鬼拍手?不,应该叫鬼见愁才对!” 慕云昭痞痞的耸肩,那闲散泼皮,油嘴滑舌的模样展现的那是一个淋漓尽致“鬼拍手?啊,是不是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传说这杨树随风哗啦作响,犹如鬼拍手,可招鬼魅,啧啧,这不是把本王想像是这鬼魅之中的招财童子了?当真是形象,谁说的,本王要去嘉奖感谢一番,得准备一份厚礼了。” “别别别,二哥,你能不能正经一次?还招财童子?你怎么不说你是招灾瘟神?二哥,你就不能收起你的恶作剧,认真的为着咱们东岳国的国祚昌隆,好好的尽一尽你这齐王爷的责任吗?” “尽一尽责任?”慕云昭掏了掏耳朵,挤眉弄眼的说道“本王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富贵散人,咱们东岳国有咱们皇兄这般英明神武的国君在,一定会国祚昌隆,国运常青。本王在做一些事情,那不叫作锦上添花,反而是给咱们伟大的皇兄了添乱。所以啊,本王还是舒舒服服的享受几年,属于本王的幸福时光好了。本王可不会想不开,陷入那沉甸甸的国政里面,深陷泥潭难以自拔。你没发现,咱们皇兄的头上多了几根白色头发吗?” 慕云昭神秘兮兮,左顾右盼,掩着嘴幸灾乐祸的说道“那就是鞠躬尽瘁,操碎了心导致的。本王可不能那么傻,本王要做一个快乐自在的鬼拍手,专门给咱们东岳国的文武大臣,送些属于本王的温暖,好让他们感激涕零,甚至为本王上一个长生牌。”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这般贼奸耍滑的胡说八道,当真是佩服至极。初识那摘花飞叶,将数十人顷刻之间尽数斩杀的阴狠王爷;再见那长剑滴血,将青啸一家五花大绑,虐杀至死,血流成河的残忍王爷;数次将她李潇玉的身份刺探个究竟,一颦一笑都是心眼,一字一句都是陷阱的精明王爷;此刻在这慕云依和凌雪裳的面前却成了一个不学无术,浪荡无赖,嬉皮笑脸,毫无责任感,只图享乐的废物王爷。 这一切恐怕是一个局,一个对慕云昭而言,让他本人深陷其中,四面楚歌的局。 只是不知道这个局,他慕云昭是手执棋子,下棋作局的幕后人,还是他慕云昭甘愿做诱饵,引人上钩,故布疑阵的诛仙杀神阵呢? 李潇玉不自觉的打量着慕云昭,这个东岳国的齐王爷身上的秘密只怕有很多,而且他在东岳国所处的环境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杀机四伏。 她李潇玉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慕云昭三翻四次的偷看自己洗澡,非要看清楚自己身上的胎记,以此来验明正身;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替他做腹股沟斜疝修补术时,他说他这一辈子从来没信任过谁,却想为了他自己的名誉,身为男人的名誉,强迫他自己信任她李潇玉。 在这最亲的亲人面前,还要伪装,还要隐藏,这代表了他慕云昭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莫非慕云昭和这东岳国的国君慕云绝貌合神离?莫非猎杀慕云昭的就是这慕云绝?或者是眼前这个叫做凌雪裳的女子? 可是以一个女人第六感来说,这个凌雪裳是思恋慕云昭的,就单单“阿昭”这个亲昵的称谓和她并不作假的眼神,能够看出她凌雪裳真实的心思。 只是值得玩味的是,慕云昭似乎并不领情,甚至在最初还要拿自己来做挡箭牌,打消凌雪裳的期盼。 按照常理推断,慕云昭是想给东岳国的皇族和国戚一副他慕云昭是个废物,不值得关注,不值得期待,不值得费心的窝囊模样,是不可能不给凌雪裳好脸色看的。 可这慕云昭偏偏在皇宫里面丝毫不给这凌雪裳面子,如此干净利索的跟她凌雪裳保持距离,甚至不惜严词拒绝,只怕是做给某个人看的。 莫非这个东岳国的国君是思慕凌雪裳的?难道是这两兄弟为了这个不可多得,恍如谪仙的美人,起了兄弟阋墙的杀心?当真是有意思,而且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二十九章怕是难为 , “皇上驾到。” 伴随一声尖细的宦官禀报,一位身穿明黄色的长袍,袍子上绣着沧海龙腾图案,那汹涌的金色波涛的袍角,伴着衣袖风带,随着和煦的暖风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只是这种尊贵逼人的东岳国国君却给了她李潇玉一种阴狠奸诈的模样。 “二弟,你回来了?” 慕云绝走了过来,抬起手重重的拍在他慕云昭的肩膀上,带着激动和欣慰,那流光溢彩的龙目里隐隐藏了些许的泪花,“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 “皇兄,你别操心了,我这二哥一直都是狡兔三窟一般的人物,你没听说过好人命不长,祸害活千年的俗话?他本就是个猫妖,有九命呢!” 慕云依嘟着嘴,走到慕云绝身边,挽着他的胳膊,亲切而又撒娇的说道“倒是你,皇兄,你头上真的有白头发了吗?给我看看,可好?” 慕云绝抬头看着恭恭敬敬,站直了身子,脸上带着诚惶诚恐模样的二弟,看着他依然臣服在自己的皇威之下,本是郁结的心思,此刻豁然开朗起来,挑着眉,戏言道“二弟,你倒是对朕的发丝观察细微啊。” 慕云昭恭敬的垂下头,用着君臣之礼,对着慕云绝回道“皇兄,您最近日夜劳累,怕是身体不佳,身为您的皇弟……” 慕云昭抬起头,灼灼生辉的眸子配上艳艳生光的容色,殷红的朱唇带着诚心诚恳的模样“终究是因着这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至亲,对您的身体安危自然而然的记在心上。毕竟,您的身体便是国本,是国之柱石,不得有任何疏漏啊。” “你倒是真心了,朕最近的身子骨还算不错,无须担心。” 慕云绝笑了笑,对着惴惴不安,一脸担心的慕云依,有了属于为人兄长的温暖“无妨,不过几根白发,没什么大不了的,许是我睡得少了。这东朗阁新制了一批衣裳,是你皇嫂凌芷柔专门派人请来得力的裁缝,说是要给你量身裁衣呢,还不去看看?” 皇嫂?凌芷柔?也姓凌?这凌芷柔是凌雪裳的姐姐还是姑姑?难不成跟自己那个时代清朝初年的大玉儿一般,嫁给了自己的姑父,跟着姑母一起伺候姑父? “有我的,必然要有雪裳的。皇兄,你不能顾此失彼!”慕云依骄纵的说道。 “有,都有。快些去吧。” 慕云绝看了一眼宦官,宦官立刻低垂下头,拿着宫灯走在了前边,引路。慕云依一蹦一跳的走了几步,看着还在原地的凌雪裳,撇了撇嘴,立刻说道“走了走了,跟这个异国郡主有什么好说的?伶牙俐齿,不懂规矩,不知天高地厚,看着就令人讨厌!” 凌雪裳粲然一笑,对着这句令人讨厌,甚是满意,正如说中她心思一般,她优雅的走向慕云依,回头对着慕云绝,再度弯身行礼“雪裳谢过陛下的隆恩。” 这美女回眸,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生的花容月貌,美的闭月羞花,俏的沉鱼落雁,艳的桃花如面,明眸皓齿,素手凝脂,只是微微一笑,足以倾城,足以媚惑天下。而这被魅惑的人,显然也有这位东岳国国君,慕云绝。 李潇玉眼珠一转,心下了然,看来真正美色误国的,正是这位唤作凌雪裳的女子了。 慕云绝清了清喉咙,下巴微微抬高,一副俾睨的模样,半阖眼帘,似是在看她,又似是在看她身后的慕云绝“你就是西霖国的和馨郡主,李潇玉?” 李潇玉优雅的再度对着这位东岳国的国君行礼,嘴角带着雅致的笑容“西霖国皇室宗族,巫医祭祀支脉,刘氏潇玉见过东岳国国君,祝国君福泰安康。” 慕云绝眉毛轻挑,即便是这李潇玉的容貌妖娆曼妙,却依旧不是多么的心生喜欢,他微微皱眉,请嗯一声“嗯,你倒是知道规矩。” 这句你倒是知道规矩,颐指气使的模样,有些厌恶又有些排斥的模样,都让李潇玉隐隐觉着对方散发出来的敌意。当真是有意思,这迎亲的时候,慕云昭对自己充满了敌意;这进宫参宴,慕云绝对自己充满了敌意。只是这敌意不太一样,慕云昭的敌意是对她是否会坑害自己产生的一种自我保护,而慕云绝的敌意是对她是否是细作的一种君王自然的揣测。 只是这慕云昭对自己的敌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可这慕云绝对自己的敌意,怕是要数年难以消磨,甚至因着自己无意的动作愈演愈烈。 在这个人命犹如蝼蚁的异世,保命不只是要靠灵活的头脑,还要审时度势的去改变自己的态度和行为,尤其是在这个骄傲的犹如孔雀一般的东岳国国君的面前,更是要斟酌自己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个表情,甚至是每个语气。 “你对朕的皇妹,出言不逊,可是真的?”慕云绝看着眼前恭敬有礼的李潇玉,眉头皱起。 李潇玉抬起头,展现出一副身为诧异的模样,她知道此时慕云昭是绝对不能帮自己说任何一句话的,从慕云昭的表现就看得出,这个东岳国的国君半是信任半是质疑,而且这个慕云绝隐隐有种非要压制慕云昭,逼着慕云绝想自己俯首称臣的心思和属于君王的偏执。在这样的关系之中,哪怕她李潇玉是慕云昭的齐王妃,也不可能依靠着慕云昭的帮腔而逢凶化吉,这一切还得靠自己才行。 李潇玉学着慕云绝的模样,皱着眉,一边诧异一边好奇的询问着慕云绝,“国君,潇玉不是太明白您说的出言不逊是指哪般?虽然潇玉即将和亲与齐王慕云昭成为夫妇,可潇玉是以和亲的身份前来共建两国的邦交之好的。公主玩闹淘气,在潇玉初次进入皇宫之时,便指名道姓的说着潇玉不该来和亲,甚至和亲本就是个错误,逼着齐王退婚,将潇玉打包送回西霖国。潇玉不知,公主这般说辞,如果潇玉不出言制止的话,这好不容易停战的两国,怕是又要生灵涂炭了。这战争一旦触发,虽说是东岳国与西霖国之间的事情,可架不住北金国前来多事。万一控制不住战事,只怕本就三国鼎立的局面要顷刻瓦解,届时是两国并做一国,还是一国统一天下,就未从可知了。但不管如何,东岳国的国君您也没有把握能抵抗住西霖国不惜拼死反抗,与北晋国联袂而来的战火,不是吗?既然如此,身为东岳国的媳妇,齐王的王妃,潇玉我有义务,也有必要,对公主严词批评,让她下不为例,毕竟关乎两国的邦交大事,儿戏不得,不是吗?” 第三十章劝你另娶 , 啪啪啪,慕云绝扬起笑容,拍着手“精彩,真是精彩,真是十分精彩。想不到你这西霖国的和馨郡主还是一个舌灿莲花的主儿,朕还真是小瞧了你去。” “到底是小瞧了我,还是陛下认可了我,全在陛下一念之间,不是吗?只是潇玉心目中的东岳国君,必然是一个明察秋毫的君王,对于是是非非,必然能处理得当,判断公允。是吗?”李潇玉扬起唇,并不惧怕看到慕云绝的笑容,也不害怕这明褒实贬的夸奖。 “是是非非?你这高帽带的朕有些难以招架了。”慕云绝缓缓说来,看着李潇玉有了片刻的安静,龙目射光,眼角带煞。 李潇玉丝毫不惧怕的看着慕云绝,风从二人的身边拂过,不曾打扰二人的对视,也不曾打断二人对彼此的审视。 慕云昭深谙慕云绝的性子,此时他再也不想禁声,将李潇玉一把拉在身后,扬起他那薄而好看的唇瓣,诉说着恭敬的话语“皇兄,这李潇玉到底是两国和亲的郡主,也是臣弟我未过门的媳妇。她到底是胆大了些,净说些捻虎须的荤话。可说到底,她都是咱们慕家的媳妇,胳膊肘总不会朝外拐,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这拙荆计较了,可好?” 慕云绝挑眉,这倒是奇了,这个素来滑溜的跟泥鳅一般的二弟,跟自己说话从来不逾越身份,怎么今日里成了这般对抗自己的模样?他打量着眼前的李潇玉,这个女子到底好在哪里?为什么二弟这般的在乎? 李潇玉盯着眼前的男子,这个慕云昭疯了不成?竟然在慕云绝面前表现出在乎自己的模样,他不知道他越是这般,慕云绝越是会违背慕云昭的意图吗? “二弟啊,娶妻当娶贤。你瞧瞧这位西霖国的郡主,美则美矣,可是美得过于妖艳。这越是妖艳的女子,越是会祸国殃民,我看她戾气多了一些,不适合你。不如你另娶他人,如何?”慕云绝果然没让李潇玉失望,嘴巴一张一合,就说出让慕云昭另娶妻的话来。 慕云昭倔强的摇着头“皇兄,你素来知道我的隐疾。在这东岳国能嫁给我的女子,只怕少之又少,如今我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媳妇,如何能就此放手?皇兄,你且容我收了这个女子,可好?” 慕云绝听见慕云昭自说隐疾,只能叹口气,是啊,二弟有这样的隐疾,即便貌若谪仙,依旧没有簪缨之家的女子愿意嫁给二弟。如今这西霖国的国君李潇融又是点名让二弟迎娶她,怕是难以让二弟另娶他人了。即便不能让李潇玉改嫁,他慕云绝也要给这李潇玉一点颜色瞧瞧不可。 慕云绝叹了口气,重重的拍了拍慕云昭的肩膀,无奈的说道“既然这是你希望的,那你便跟这位西霖国的郡主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吧,只是……你且记得,你姓慕。” “皇兄,一笔写不出两个慕字来。既然臣弟姓慕,必然会对得起这个姓氏。虽然臣弟碌碌无为,做事又是毫无章法,可是臣弟依旧是咱们东岳国的子民,会为了东岳国的国祚而努力。” 慕云绝看着自己二弟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心里有些感叹,这个二弟的确是为了自己的江山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对自己的衷心的确日月可鉴。可是,自己还是不能真心诚意的相信这个二弟,更因着二弟的容颜和母妃,很是嫉妒二弟。但二弟其实也很是可怜,有这样的隐疾,即便母妃家族强大又如何?终究是无法登上帝位的。 “好吧,一切随你。”慕云绝瞥了一眼李潇玉,转身缓缓离去。 慕云昭看着慕云绝离去,转身看向身后的李潇玉,潋滟生辉的眸子,带着神采奕奕的光辉和满心担忧的模样,对着李潇玉缓缓说道“你差点就身首异处了,你可知道?” “但是我还好好的活着。”李潇玉抬起头,骄傲的说道。 “这里是东岳国,不是你们西霖国,你即便是拥有郡主的尊荣,却也是战败国的郡主。在这东岳国的皇宫里,你的地位不如你想的那般尊贵,而我的皇兄,不会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而对你手下留情。你难道不知道,挑衅皇权的人,必然罪不可赦?你是不是活腻了?” 慕云昭是生气的,生气在于他看到了慕云绝的杀心,可是他没有去深究这般的生气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般的生气又是从何而来,而他似乎也忘了,他为什么要对一个异国郡主这般的在乎。他只知道自己很担心,自己方才心跳的失去了节拍,超出往常的模样,为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在慕云绝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心意。这是反常的,而这种反常却让他慕云昭甘之如饴。 “你下一次捻虎须之前,拜托你想一想,你这般做,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你这般做,不怕连累了你西霖国的子民?你也不想想,若是我皇兄方才认了真,真的治了你得罪,将你处死。过不了几天,你的西霖国便会再派遣一个郡主前来和亲,你可知道?!” 慕云昭抓住李潇玉的胳膊,抓的紧紧的,紧的李潇玉感到了阵阵的疼痛。可是她依旧是面不改色的看着眼前的慕云昭,盯着他狭长而又灼灼生辉的双眼,轻轻问道“你这是关心我?” 一瞬间,他慕云昭的怒气和满嘴的斥责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懊恼。 他懊恼自己竟然在这皇宫大内里,在四处都是守卫的地方,在皇兄慕云绝耳目众多的地方公然的斥责这个异国郡主!他更懊恼的是,他不是逢场作戏,他也不是故作疑云,他是真的担心这个李潇玉,他是真的生了气发了火。 他俊俏的脸怔了怔,收起自己的怒颜,恢复了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走向她,挑起她的下巴,痞痞的笑容里带着些许的无奈“你是本王的齐王妃,本王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走吧,陪本王前去赴宴吧。毕竟让我皇兄等着你我迟迟而来,可是不好。即便你我是客人,也是不礼貌的。” 第三十一章鸿门之宴 , 这皇宫的宴席,总是奢华的,这满目的奢华不禁让李潇玉想起《滕王阁序》的精彩片段,那句: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天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 李潇玉打量着周围,看着这些达官贵人们,抿了抿嘴角,一旁的慕云昭晃了晃手中的美酒,小声的提醒着李潇玉“你方才算是得罪光了我东岳国的大人物,只怕那爱女心切的东岳国宰相凌祁天必然要找你麻烦了。” 李潇玉借由着饮茶的动作,以袖遮面,粲然一笑“找我麻烦?莫非齐王不知道,我这人素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人呐,最没出息的就是怕事躲事的,最有本事的就是那遇事逢凶化吉的。而我这人呢,素来耳垂厚的很,福缘深厚,必然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该说你是心大呢,还是该说你自信过头呢?” “不过是自信过了头还是我神经大条,总归黑猫白猫,逮着老鼠就是好猫呗。”李潇玉不自禁的引用老人的话,随手拈来。 “到时候你别指望我会帮你就是了。”慕云绝斜了一眼李潇玉,喝下手中的酒水。 “不牢齐王爷费心,我这人定有扭转乾坤的力量,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吧。”李潇玉骄傲的回过头,灼灼其夭的眸子,灵动的四处观望着。 歌舞最是升平,人间最美五月天。这五月仲夏,最是曼妙,有着亭亭玉立的菡萏,有着满园蔷薇花簇簇,有着牡丹富贵满堂红,有着玫瑰红艳迷人眼,有着芙蓉花香醉满园。 “今夜是齐王的洗尘宴,承蒙圣上不弃,招来老臣等参加圣上的家宴,老臣深感皇恩浩荡。咱们齐王如今迎娶了一位陌生而又神秘的西霖国郡主,想必在座的几位都很好奇这未来的齐王妃会为咱们带来什么样的惊艳吧?不知西霖国的郡主,你可愿为我等老臣献艺一番,好让我等一睹未来齐王妃的风采?”凌祁天不负齐王慕云昭所望,果然剑指李潇玉。 这个人反复是百官之长,隐隐与那凌雪裳有几分相似,此人恐怕正是凌祁天了吧?当真是沉不住气,为了给自己宝贝女儿报仇,还没等自己屁股坐稳呢,就开始出难题了。 只是这出难题又怎么能让自己去单枪匹马的打头阵呢?若是回答的好,还会被人说是不懂事,穷显摆,爱招摇;若是回答的不好,就会被人说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酒囊饭袋。这左右都不讨好的事儿,她李潇玉可不会傻傻的跳进去。方才觉着齐王似乎在东岳国就是个碌碌无为的花花公子,除了吃喝玩乐一无是处,看来自己这个未婚夫婿也不介意多一两个骂名,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李潇玉掩唇一笑,温良的声音,婉转中带着一丝妖娆,那娇滴滴的俏声音,一开口便让在座的男人们,骨头都酥了一遍。 “我愿意抑或不愿意,此时怕是不由我说了算了。这出嫁从夫,必然要以夫为天,不知我的未婚夫婿齐王,觉得我是该表演一番呢,还是该老老实实坐着喝茶吃菜呢?”李潇玉将问题抛给慕云昭,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此时,万千眼神聚集在慕云昭一人的身上,慕云昭放下酒杯,似乎才发现自己被众人注视了一般,讶异的指了指自己“未婚夫婿,可是说的本王吗?” 李潇玉看着装模作样的慕云昭,心里对他翻了个大白眼,当真是大尾巴狼喜欢装狼外婆欺骗小红帽,装的那是一个精湛和完美,只是假的就是假的,再像也是假的。一个心狠手辣,心细如发的齐王爷,战功彪炳的夜帝,怎么可能是无害的小白兔?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只知道风花雪月,却不知到万里山河的庸夫? 李潇玉无奈的配合着慕云昭一唱一和“我虽然是西霖国国君亲封的郡主,可到底是踏入了东岳国的领土,从踏入东岳国开始,我便是东岳国的子民,也是你齐王的妻子,齐王妃。这女子的三从四德,我自然是要铭记于心的,这样才可以做一个东岳国皇室慕家的好媳妇,不是吗?” 这话说的很漂亮,明里暗里的都在拍着慕云绝的马屁,那一句句东岳国的子民,一声声东岳国慕家的媳妇,说的东岳国的皇亲宗室们心里很是舒坦,也说得东岳国的王公大臣的心里很是警醒,这西霖国的郡主到底是齐王妃,容不得下臣如此作弄。 可是凌祁天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反而装傻充愣的问着“齐王,难道你不好奇咱们这位齐王妃是一个长袖善舞的女子呢,还是一个笔墨生花的才女呢?是一个吹拉弹唱的女子呢,还是一个舌粲莲花的才女呢?” 慕云昭当着众人的面,哈哈大笑起来,那爽朗的大笑,仿佛彰显了他的好心情,又仿佛告诉宴席的诸位他的无所谓,“哈哈……本王可做不了这西霖国郡主的主,毕竟本王与她还未拜堂。既然没有拜堂,在身份上,依旧是来自西霖国的客人。这客人想什么,做什么,可不是本王说了算的。” 李潇玉打量着慕云昭,这个家伙好样的,是打算撂挑子不管,看自己出尽洋相不可了,当真是令人讨厌,真是令人发指,真是冷心冷肺!只是李潇玉似乎自己忘了,她方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能搞定一切,不需要慕云昭的帮忙。 李潇玉此时站了起来,走到舞台中央,对着慕云绝拜了三拜,她那妖娆俏丽的脸蛋在月光,仿佛濯去了灰尘,隐隐的散发着属于夜明珠的风采,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也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在众人引颈等待中,只见她李潇玉盈盈一拜,扬唇笑开“东岳国的国君,不知您可否点一个曲目,让潇玉为大家歌舞一番,让在座的诸位看个尽兴?” 第三十二章歌舞升平 , 慕云绝打量着眼前的李潇玉,这个女子背着月亮站在自己的面前,以云霞为裙,明月为披肩,楚腰卫鬓,蛾眉曼睩,明眸皓齿,貌极妍丽。这个女子不同于雪裳的芙蓉出水的仙气,也不同于云依的玲珑剔透的灵气,是妖艳的也是靓丽的,这种近似妖女的模样,当真验证了诗经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只是这样妖娆的女子,却不是他慕云绝所喜欢的,可即便不喜欢,二弟说的对,这个女子到底是慕家的媳妇。可这个一贯把持朝政,大权独握的弄臣凌祁天,似乎太不把皇家当回事了。自己的弟妹还没进慕家的门,在这宴席之上屁股还没坐稳,就被凌祁天催着即兴表演,这样的做派,让他慕云绝更是憎恨。 东岳国的皇后凌芷柔看着自己的大哥凌祁天这般恣意妄为,皱了皱眉,自从大哥掌握了军权,越发的骄纵妄为了,这样骄横的模样,怕是迟早要害了凌家。看看皇室慕云绝的脸色就知道,今夜的大哥怕是又要惹怒自己这个枕边人了。哎,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投胎到了凌家,成了凌家走上外戚当权的踏脚石,被自己的夫君忌惮猜疑,被自己的家人坑蒙拐骗。 凌芷柔垂下眼来,自从嫁进了皇家,没有一刻是快乐的,也没有一刻是幸福的。 “怎么?西霖国的和馨郡主是打算找我们国君庇护你吗?”凌祁天扬唇挑衅的看着李潇玉。 李潇玉噗嗤笑了起来“庇护?瞧凌丞相说的,什么是庇护?整个东岳国都是咱们国君的,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东岳国的子民,谁不是求着咱们国君庇佑的?就连高高在上的凌丞相,你,都是要祈求咱们国君庇护和保佑的,不是吗?” 这句话无疑是逮住凌祁天说话的语病,狠狠的扇了凌祁天一巴掌,一边奉承着慕云绝的天子之威,一边打压着凌祁天的狂妄之态。这样的话语让慕云绝眼睛一亮,让慕云昭嘴角扬起,让凌芷柔讶异了起来,却让凌雪裳咬起了嘴唇,隐隐有了嫉妒之色。 “凌丞相,你问我有什么才艺,可以即兴表演的,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可表演的,不过是有一个三寸不烂之舌和一把三尺之剑,清口而歌,持剑而舞罢了。” 话落,李潇玉豪迈的看向慕云昭“云昭,剑来!” 这句亲昵的话,让凌雪裳折断了鲜红的丹蔻,云昭?一个战败国的郡主竟然能如此亲昵的唤着阿昭?当真是是可恶!凌雪裳瞪着李潇玉,熊熊的烈火,恨不得将李潇玉就地烧成灰烬! 慕云昭挑了挑眉,将佩剑接下,抛给李潇玉。 只见李潇玉快走几步,接住佩剑,缓缓拔出剑锋,剑若寒霜,周身银辉,人若翩鸿,凌波微步。足不沾尘,衣角飞扬,腾挪转移,刚柔并济。她的发本就是明亮而又秀丽的,在这濯濯的月光下,平添了继续妩媚,更增添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英气。 玉貌锦衣,浏漓顿挫,盛世美颜,一舞动四方。 李潇玉扬唇轻轻唱了起来,那好听的声线,在这仲夏夜的夜晚,清幽灵动的嗓音,夹杂着如水一般的清凉,让人不自觉的笑弯了嘴,笑眯了眼。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她手中的剑舞着山色沮丧,天地低昂的壮阔之气;她曼妙迷人的身躯描述着羿射九日,矫如龙翔的壮美之境。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此时的她将剑掷入地面,耍起醉拳,斜倚着剑柄,似醉非醉,似倒非倒。在一片叫好声中,李潇玉一个鹞子翻身,拔出剑来,一跃而起,凌空一个纵踢腿,继续唱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她手里的剑随着手腕的转动,慢慢转了起来,越转越快,越快越转,周遭的蔷薇随着她的剑气,出现了落樱缤纷的盛况,借着剑气和徐徐而来的清风,盘绕空中,渐渐的飘落于地,形成了一个心字。 此时慕云昭取下腰间的玉箫,一个翻身,来到李潇玉的身边,伴随着李潇玉的曲调,为她伴着曲,为她的剑舞平添姿色,为她的歌曲增添颜色。 凌雪裳此时嫉妒的依然将手紧紧的扣住茶杯,慕云昭何时肯这般在人前陪伴一个女子吹拉弹唱?这个李潇玉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能引得阿昭这般在意?又怎么能让阿昭这般欣喜?不行,这个李潇玉必须要铲除,绝对不能让阿昭对她情根深种! 李潇玉看了一眼伴奏的慕云昭,扬了扬唇,继续唱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她的衣带翩飞,这霓裳一舞几人醉?她的青丝飞扬,这暗香一散几人叹?她的这句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唱出了当下宴席的满座高朋,唱出了今夜的歌舞升平,也唱出了今晚的纸醉金迷却又荒诞可笑。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她手里的剑光璀璨夺目,她清唱的歌词发人深省,她的舞姿矫健敏捷,她的歌喉醉人心脾,她的剑势雷霆万钧,她的曲调忧郁催泪。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她清幽的嗓音歌出了对志同道合的向往,她如赵飞燕一般单脚脚尖着地,急速的旋转着,精妙无比的舞姿配着神采飞扬的容色,在这花团锦簇的夜晚,美的如痴如醉,甚至多年以后,人们还能记得齐王妃在齐王洗尘宴上,这惊才艳艳的剑舞和那难以忘怀的歌喉。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李潇玉伴随着急促的箫曲,那剑锋舞得犹如拨开重重迷雾,终现阳光的豁然开朗;那剑花舞得犹如冰河初开浩荡而来,寒冬已去暖春将来的期待。 这种期待也是慕云昭和慕云绝两兄弟的期待,是他们慕家兄弟二人对万里山河的期许,是皇权回收,臣子规矩的期望。 慕云绝打量着一曲终了的李潇玉,这个女子,恐怕将成为东岳国的传奇。如此大胆的当着凌祁天的面,诉说着皇室的希望,诉说着他慕云绝的盼望,当真是个胆大的,却让他慕云绝不自觉的染上了喜色,这一刻,他对李潇玉是满意的。 凌祁天看着宝贝女儿如此的愤恨,眼珠转了转,冷哼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席间斗嘴 , 慕云绝拍着手,大笑起来“哈哈哈……二弟,咱们这慕家的媳妇就是厉害,这个弟妹,朕是认下了,你呢?” 慕云昭收起手里的玉箫,那一袭绿衣清雅、唇似四月蔷薇,眉若远山之黛。一双轻挑的摄魂桃花眼诉说着神采飞扬的得意“有道是,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皇兄如此说,臣弟自然是俯首遵命了。”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朕就等着和你们的喜酒了。”慕云绝此时认为一切能挑衅凌祁天的事情,都是好事情。至于这般抬高李潇玉,会不会给李潇玉带来风波,甚至是生命威胁,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能打压凌祁天就好。 百官面面相觑,这样就信任了这个异国来的郡主?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李潇玉刚落座,慕云昭就借由着捡拾玉佩,小声对着李潇玉说道“本王想不到,你倒是个拍马屁的个中好手。就然对本王的皇兄想些什么,期盼些什么都了若指掌。” 李潇玉斜了一眼慕云昭,借着擦拭嘴角的动作,回嘴道“那也比你强,明明是一个飞花摘叶,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偏要表现出绵羊一般的浪荡公子样,真是马不知脸长,不要脸到了极致。” 慕云昭系玉佩的当间,嘴角扬起,小声的回击道“看来你对本王也很是了解。” “那是,你可是我在东岳国保证长期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不缺的金主,我不了解你,如何能白吃干饭不做事?要想做一个地地道道的米虫,就要有办法做一个能说会唱的门客。怎么?你这算是满意的奉承还是嫉妒我奉承了你大哥?”李潇玉与慕云昭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视线在空中夹杂着些许的火花,呲呲作响。 “本王会嫉妒?呵呵……只怕你太过自恋了吧?”慕云昭反讽回去,这个不肯吃半点亏的慕云昭,报复起来的话更是精妙绝伦“本王看你是怕自己还没过门就失宠,都敢当着本王的面,对本王的爱慕者赶尽杀绝了。话说你不怕因为善妒而被休离吗?” “是呀,我好怕呀。要是齐王爷你休了我,我在东岳国可就是举目无亲,无枝可依了。哎呀,好可怕呀。嘤嘤嘤,王爷,你可千万别丢开奴家,奴家不想失去一个包吃包住包穿的金龟婿,你可千万不要嫌弃奴家啦,嘤嘤嘤……”李潇玉发嗲的说了几句,自己都觉得恶心,打了个冷战,立马收住了嘴。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自己撇着嘴,好心情的饮下一杯酒,一番唇枪舌剑,暂时以李潇玉自我恶心的结局告终。 凌芷柔看着对面窃窃私语的齐王夫妇,羡慕的眼眶有些发红。要是自己嫁给的是齐王,该是多好?即便齐王不能人道,却依旧是一个温柔多情,体贴儒雅的男子。这样的男子,若为夫婿,也许一辈子都会被呵护着吧? 慕云绝斜了一眼凌芷柔,压低声音,沉沉的说道“怎么?你羡慕二弟?” 凌芷柔收回视线,扬起嘴角自嘲道“百姓都说悔教夫婿觅封侯,不如嫁与弄潮儿。可谁又知道,宫门一入深是海,从此三千繁华去?一人饮酒醉,一人饮茶眠,夜落被冷无人暖,日出胭脂无人赏。如何不羡慕这举案齐眉,无话不谈的夫妇?” 慕云绝皱了皱眉,每次看着凌芷柔这般对他充满寄望又幽怨的时候,他都不愿跟她再交流,在他看来,凌芷柔不过是当初他做岚王时与凌祁天做权利捆绑的工具,没有感情也没有必要花费精力去呵护这份姻缘。 凌芷柔转过头去,暗自神伤的擦掉泪珠,坐正时已然端庄贵气,母仪天下。 “齐王,我有些事情很好奇,你不想知道吗?”李潇玉帮慕云昭布菜之时,低声说道。 “哦?你不是叫我云昭叫的很亲热吗?”慕云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听到李潇玉换成齐王的称谓,他就不爽,他就隐隐有了怒气,这是以往从来没有的,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有怒气。 “不过是逢场作戏,齐王还当真了?莫非是我这嗲嗲的唤你一声云昭,你偏生记在了心里?是不是我这声音够媚,媚得你忘乎所以,只记得那句云昭的呼唤了?啧啧,齐王,你还是一个情种不成?只是你的情未免也太容易了一点吧?”李潇玉当然不相信慕云昭不过跟自己相处一个月就能产生铭记于心的感情,也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再见痴情,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感情。 “你倒是个风月场合的个中高手,差点把本王也蒙骗了去。”慕云昭隐隐含了怒气,这个该死的女人,长着一副妖女祸国的魅色,诉着撩人心神的话语,说着火冒三丈的讥讽,让他慕云昭应接不暇,也让他慕云昭很是不快。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戏弄自己! “个中高手?我要是个中高手,必然会对你说这么一句。”李潇玉借着给慕云昭倒酒的动作,轻轻一歪,依偎在了慕云昭的怀里,娇滴滴的抬起脸,只见她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 那眼波流转,艳艳生辉又潋滟生波,眼中似是有漩涡,生生将他慕云昭的魂魄吸入其中;那柔情蜜意,灼灼其华,妖媚艳丽,朱唇点绛,生生将他慕云昭的心神定在此刻。 “王爷,潇玉不是故意的,您不要介意。” 李潇玉一把推在他慕云昭的胸口上,正好打中慕云昭的痛穴,让他立刻清晰了过来。真是该死!不过是李潇玉戏弄自己的再一次逢场作戏罢了,怎么该死的又弥足深陷了?!莫非这个李潇玉是自己命定的克星?只要碰上她,再好的自制力都化作虚无,再强的判断力都顷刻瓦解?若是这李潇玉当真是西霖国派来的奸细,怕是自己还真是中了她李潇玉的毒,难以自拔,只能作茧自缚,如飞蛾扑火一般,为了南国的家人,自寻死路,还至死不悔了。 慕云昭自嘲的笑了笑,将她的皓腕攥在大手里“郡主,你这是恨嫁了吗?当中投怀送抱,瞧瞧,这是嫉妒了多少女郎,气红了多少待嫁女子,又看傻了多少王公贵族?” 这话方落,李潇玉感受到来自各个方位灼灼的视线,那视线滚烫的仿佛火苗一般,烧的李潇玉羞涩不堪,这个该死的慕云昭!竟然忘了身处何地,光想着调戏这个讨人厌的齐王了,真是愚蠢。 第三十四章比试学识 , 凌雪裳此时已然按捺不住大小姐脾气了,这个不要脸到极致的李潇玉!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勾引阿昭!该死的李潇玉,竟然如此不顾廉耻的魅惑阿昭!是可忍孰不可忍?! 凌雪裳嚯的一下,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身后的婢女傲霜,素手一抬,两个小厮搬来一对桌椅,两个桌子拼成了一个长案,案桌之上铺就了早就绘制而成的山水长图。 凌雪裳掩嘴轻笑“当真是鹣鲽情深,这还没过门呢,就在我们这些外人面前表现出了属于你们小两口之间的浓情蜜意。只是这众目睽睽之下,还是不要这般让咱们艳羡才是。” 这话无疑是凌雪裳在警告李潇玉,让她收敛,让她注意分寸,让她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 她也想告诉李潇玉,她真的很是生气! “我听闻阿昭最近特别喜欢研究建筑,这齐王府也有十来年了,怕是要修缮一番了。正好,我闲来无事,绘制了齐王府的图,不知你这未来的齐王妃,可愿取些名字,弄些典故?” 凌雪裳走到李潇玉面前,如仙一般清水去芙蓉的仙气和纯净,直直的逼向李潇玉,这算是挑衅了。挑衅李潇玉,也是在给李潇玉下套,万一李潇玉一个不认识,可就成为今夜宴席的笑柄了。 李潇玉心中微微一叹,今夜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凌家父女看来是跟自己杠上了,父亲让自己跳舞,女儿让自己展示学识,当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放松。 李潇玉站了起来,看着凌雪裳,她也不是一个窝囊的只知道等待的女子,既然对方上门挑衅,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正面迎战才是。 “既然事关齐王府,我自然是不会推脱。” 李潇玉走到案桌前,看着这水墨长图,其实是很敬佩这凌雪裳的绘画功底的,只是这绘画功底虽是极好,可惜这凌雪裳的心思却是骄傲异常的,甚至在她那隐隐的骄傲里,还夹杂着属于她身份的傲慢。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好好开开眼界吧。”凌雪裳捧杀的恭维道。 “你先说说如何对着这张图吟诗唱曲?”李潇玉抚着画,看着凌雪裳。 “在这张图上,标注出亭台楼阁,歌舞轩榭,并以此为题,分享一个小故事。”凌雪裳傲气的看向李潇玉“可敢?” 我去,不就是故事汇吗?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比试,只是这个凌雪裳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 “有何不敢?” 凌雪裳看着李潇玉,仿佛这个李潇玉即将中计一般,灿然笑起“那你看看这里该是什么?什么故事?” 这是一个三层的房屋,说是楼,却不像是楼,在大门的左右两边。记得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这楼又称为角楼,实在城墙的四个角上,阁却在院中。所以这楼阁也好,阁楼也罢,阁在院中,楼在边角,定然是阁了。 李潇玉看向凌雪裳,温润的笑开“这个是阁,这个阁临水而建,这是齐王府藏书的地方,所谓束之高阁,便是将竹简捆成一捆,放在高高的阁中。这阁的故事嘛,自然是小轩窗正梳妆的闺阁之说。闺阁,便是院中院,这一进院落,二进院落,自是二土妞进院子,藏在高阁里,是为闺阁。因着世家女郎常住在院中院,又名闺阁。” 凌雪裳看了一眼有些得意的李潇玉,点着头,“你倒是回答的精巧,那你说说这又是什么?” 凌雪裳指的这个仿佛是亭子一般的东西,却建在水上,这莫非是水榭? 李潇玉扬起唇,再度笑道“这个是水榭,正所谓亭有二,在路为亭,是为十里长亭;在水为榭,是为曲折回廊水榭乡。这水榭的故事嘛,石舫永固,水榭曲折,舞榭歌台自然说的女子歌舞之地。这丹墀设金屏,瑶榭陈玉床,是华贵之地。” 凌雪裳抿了抿嘴,小厮不是说李潇玉不认识亭台楼阁吗?怎么这般…… 其实李潇玉也注意到了这凌雪裳问的问题,似乎都跟那天自己拉着慕云昭讨论建筑有关,莫非这齐王府出了內监? 慕云昭的眼睛也换上了厉色,这凌雪裳如何知道自己跟李潇玉在齐王府内院谈论的事情?看来这凌家的手伸的是太长了,长的让人措手不及。 凌祁天眼睛眯了起来,今个儿女儿怎么回事,就算是想嫁给慕云昭,也不能这般处处针对这个无用的西霖国郡主啊,而且这题目出的也很是奇怪,一水的建筑名词,恐怕这里面有深意。 “好,既然你知道这亭台楼阁,水榭歌台,那必然也知道为什么书房或名斋,或名楼,或名屋,或名居,或名轩,或名阁,或名庐,或名舍吧?” 凌雪裳做着最后的挣扎,想看看这个李潇玉是不是真的不懂建筑,也想看看这个李潇玉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更想看看慕云昭多么在一个异国郡主。她承认,她很是嫉妒,她承认,她很是愤恨。她不想认输,她只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这有何难?书房名斋,斋是什么?清洁安静,排除污秽,冥心静思之地,一般唤作斋的人,莫不是士卿大夫就是当朝权贵,因着万事缠身,所以渴望清闲。 书房名楼,楼是什么?墙角之楼,登高望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堡垒之地,一般换做楼的人,莫不是进士学子就是儒生小吏,因着更上一层楼的念想,渴望着人生发达,风云际会之时,青云直上,一飞冲天。 书房名屋,屋是什么?一放开门,三方有窗的帐篷之地,若是土石简称,多为富甲田园之居所。屋居同义,都是家的含义。一般唤作屋或居的人,或是出家清修或是玄学高谈,恋家之人,也是重情之人,这些人多是隐士。 书房名轩,轩是什么?轩窗来说便是窗棂通气,石轩来说,便是水上小憩的屋子。这轩辕和轩轾,便是说的水准高低。这轩自古便是好字。凡是取了轩字的人,若不是学识深厚的大儒便是名耀当世的大家。这些人名利双收,却想着四面来潮八方来客,喜欢热闹,喜欢听些是是非非,却又不愿意靠近是是非非,既清高又庸俗。是一种矛盾的状态,也是他们最喜欢的状态。” 李潇玉这番解释,让那些老学究的文臣,又是哭笑不得又是不得不承认,对方一针见血,说的甚是巧妙。 第三十五章唇枪舌剑 , 李潇玉继续说道“书房名阁,何为阁?束之高阁?凡是喜欢以阁命名的人,多是喜欢高高在上,喜欢吹嘘追捧,喜欢夸大其词,还喜欢虚荣虚名。这些人多是满身铜臭气的富贾或是乡绅,为了显示自己的名利和声望,而附庸风雅。 书房名室,何为庐?庐便是茅草屋。这三间茅草屋,一亩薄田。凡是喜欢以庐命名的人,多是隐居山林,化身村野乡夫的世外高人。越是大才,越是谦逊,越是谦逊越是喜欢自贬。而舍,很少有人用,多是僧侣修道之人。” 李潇玉看向凌雪裳,扬起嘴唇“凌姑娘,如今你问了我诸多问题,可否回答一个我很好奇的问题?作为今夜我回答你问题的报答,可好?” 凌雪裳打量着李潇玉,皱着眉问道“什么问题?” “我很想知道,我初来乍到,人都不认识,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咄咄逼人?你是厌恶我的未婚夫君齐王慕云昭呢,还是讨厌我来自的地方,西霖国呢?后者是厌恶我这个人?若是你厌恶我这个人,当真是没意思的紧儿了。毕竟你我初见,你见到我的时候,对着我犹如正妻看妾室一般的对我评头论足,我对你还没有几分厌恶,你却对我产生了不少的厌烦之心,实在是令人不解。” 李潇玉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若是厌烦我的国家,那更没有边际了。毕竟我之所以能来到咱们东岳国,成了这东岳国皇室慕家的媳妇,正是因为两国交好,共建盟国。既然建立了盟国,自然是互相欣喜,互相关照了,又何谈厌恶之说?除非凌姑娘是你是打心眼里讨厌西霖国和东岳国邦交甚好。” “你若是厌烦我的夫君慕云昭,那就更奇怪了。我才一进宫,你就拉着我的未婚夫君东拉西扯个没完,这样的你,似乎是钦慕我的夫君而不是厌恶吧?既然我说的这几个可能都不存在,你又为什么跟我针尖对麦芒,非要跟我一较高下,分个雌雄,辩个对错不可呢?” 李潇玉这段话封锁了凌雪裳的所有不利语言,凌雪裳现在是说讨厌李潇玉也不行,讨厌李潇玉的西霖国也不行了。这个该死的李潇玉,当真是能言善辩,明着是委曲求全的追问自己为什么讨厌她,暗地里指责她凌雪裳揪着李潇玉不放,做事太过分。 可是凌雪裳却不想李潇玉这般得意,她不许,也不愿。 她凌雪裳是东岳国的第一才女,更是一个清雅豁达的女子,如何能被这个异国郡主压了风头?更何况是在慕云昭的面前,输给这个异国郡主? 只见凌雪裳翘起兰花指,沿着唇瓣,笑了起来“瞧瞧,这新来的西霖国的和馨郡主就是厉害,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压得我说不出话来。只是你说的这些,与我问你方才的问题并没关系。我之所以让你当众回答,不过是想帮着阿昭考验考验你这个即将成为齐王妃的人罢了。难道你不知道,我跟阿昭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青梅竹马?最讨厌青梅竹马什么的了,一听见,就觉得自己跟小三一样。这个凌雪裳真会说,几句话就将她咄咄逼人的形象转换成了替好友着想的善女子。 “再说,阿昭可是咱们慕家皇室的皇子,这皇室成员,血脉凋敝,先皇只留下阿昭和云依以及圣上三个皇嗣。你这齐王妃自然备受瞩目,也自然要被我们这些忠于皇室,忠于东岳国的子民所检验了。难道忠君报国,对好友负责,也是一种错误不成?” 这话说的很是巧妙,李潇玉现下若是说个不对,只怕自己树立起来,让东岳国国君慕云绝和百官喜欢的形象要毁于一旦了。只是你有你的过墙梯,我有我的张良计,既然你能换个角度说,我也可以换个法子说说。 “倒也不是不对,我只是觉得,今天才到东岳国,这车马劳顿了许久,还没吃上几口热乎饭,还没诉说几句暖心话,就被叫起来,不是舞剑就是答题,不是唱歌就是跳舞,实在疲惫不堪。故而问问,凌姑娘,是否今夜的我没有表演,只剩下吃喝休憩了呢?”李潇玉将凌雪裳的话头掐住,不让她扩大了说,让她止于此刻。 凌雪裳又是何等聪明的人呢,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李潇玉的意思呢?只是眼下的她,很是嫉妒,她不想就此作罢。她知道,若是今夜就此别过,怕是数月不再相见。不,她凌雪裳不要。不,她凌雪裳要让慕云昭留在皇宫,要慕云昭与她相伴。 凌祁天也知道女儿的心思,现在的他也需要有个机会告诫一下慕云绝,让他攥在自己的手心里,为己所用,让慕云绝老实一些。最近慕云绝小动作太多,已经惹他不快了。 就在李潇玉转身准备归席的时候,只听一句“狗皇帝,纳命来!” 李潇玉楞了一下,这是刺杀?怎么这个洗尘宴会出现刺杀? 李潇玉也顾不得多想,将头上的发簪取下,灌注了力气在发簪上,将发簪掷了出去,砸中了刺客的手。 刺客吃痛抱着长剑一个转身,躲开禁军的剑锋,继续朝着慕云绝杀去。 李潇玉长腿一踢,正中刺客的腰部,刺客此时被她踹的弯起腰来。她借力使力,抓住刺客的手腕,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刺客摔倒在地。 刺客哪能如此轻易的被李潇玉制住?一个骨碌滚了出去,躲开李潇玉的桎梏,拔出靴子里的匕首就冲着李潇玉而来。 李潇玉侧过身来,抓住刺客的右手,用自己的右手掌压住刺客的右手背,紧握住刺客右手的无名指,只听咔嚓一下,硬生生的掰断刺客的手指,疼的刺客睚眦欲裂。 李潇玉借由对方发呆的当口,右腿向着右斜前方踢去,左臂曲肘,向着左上方撞击对方的胸膛。 刺客也不傻,此时想学着李潇玉的模样,抓住李潇玉的左手。却被李潇玉从上往下压住刺客的手背,只见李潇玉曲肘下压,身体上抬,左腿带着身体左转,一个侧翻腕子,将刺客的手臂扭断。 断了一只手的刺客恶狠狠的瞪着李潇玉,顿时觉得,这个李潇玉当真是阴狠,这专打痛穴的手法,真是令人发指。 第三十六章分析当下 , 此时的刺客已然红了眼,跟李潇玉对打了起来。 对方是个封喉的高手,几个过招就锁住了李潇玉的喉咙。可是李潇玉到底学过擒拿手,如何能被这个不善近战的刺客拿捏?她一个泥鳅打滑,转到刺客身后,左手从下向上按压刺客的左手背,右手压住自己的左手背,含胸切牙,握住对方的左手小指和无名指,一个上体前倾成右弓步,迫使对方后仰下跪。 快速掐住对方的喉咙,李潇玉冷声呵道“说,谁指使你来的?” “哼,你怕是这西霖国的郡主吧?一个他国的郡主竟然对东岳国的国君这般忠心,倒是不信!我为何而来,你不比我更清楚吗?!” 刺客即便被李潇玉达成了重伤,依旧有着含血喷人的能力。才说完这句话,就服毒自尽。 眼下这般情况让李潇玉眯起了眼睛,这是卯足了劲儿的坑害自己?当真是聪明的用半句半真半假的话来勾起慕云绝对自己的质疑,这个布局的人,只怕是个执棋下棋的高手。 就在李潇玉讶异的时候,万支飞云箭,凌空射了过来,射的满院子的王公大臣,狼哭鬼嚎,射的满园子的名门贵媛,嚎啕不已。 慕云昭闪躲腾挪之间,来到了李潇玉身后,抱着李潇玉几个翻身,连同慕云绝和凌芷柔躲在了王座后面。 “皇兄,你没事吧?”慕云昭看着毫发无损的慕云绝睁眼说瞎话的问道。 “无事,你和弟妹,没事吧?”慕云绝并未因着此刻的话语而疏离李潇玉。 “无事,大家都很好。皇嫂也是没事吧?”慕云昭又看向凌芷柔。 “无事,无事,大家都很好,多谢二弟关心。”凌芷柔笑了起来,想要安慰慕云昭,却说不出再多的话来,本来她凌芷柔就不是个很能言谈的女人。 “皇兄,这次来的刺客,你觉得是哪里的人?”慕云昭眯起眸子,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恢复了自己阴狠毒辣的模样。 “我不知道,但是不像是凌家的人。”这些年,自己和二弟慕云昭所作所为都被凌芷柔所知道,最开始凌芷柔知道慕云昭是何等人物的时候,只是惊讶了一番,却不曾告诉她的娘家凌家,也不曾有任何特别的表现,仅仅是知道一个很普通的事情一般。 也正因为如此,慕云绝每个月总有一旬会待在皇后的寝宫,算是还了凌芷柔的人情。只是慕云绝此时还没有体会到,凌芷柔这番为他着想的情谊是多么的珍贵。以致后来失去的时候,慕云绝午夜梦回,总是悔恨,悔恨自己当初没有多分一些情谊给安静的凌芷柔,也没有多给自己和凌芷柔一些时间,去了解彼此,去温暖彼此。 “不是凌家的人,我那大哥虽然利欲熏心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却不是一个完全疯掉的人。他不会傻到弑君,也不会傻到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凌芷柔想也不想的回绝掉慕云绝的猜测。 “或者是西霖国的杀手?”慕云绝扭头看向李潇玉。 李潇玉抿了抿唇,对着慕云绝,诚恳的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西霖国的杀手。就是齐王在两国边境迎娶我的时候,我还在被人追杀。我不知道今天的行刺事件,与我屡次被人追杀有什么关系。” 慕云昭眯着眼睛,看着禁卫军与杀手交战,在漫天的剑雨之下,倒下一批又一批禁卫军。 “看着身形手法,不像是西霖国那些娇弱瘦小的,倒像是北晋国那般五大三粗的。”慕云昭喃喃的说道。 “这皇宫大内何时成了人家的皇宫,可以被人带来上千万的羽箭,对着我东岳国的子民进行射杀?”慕云绝纳闷的说道。 “显然有人打开了方便之门,只是不知道是哪位。皇兄,莫非是我们宗亲之人,想要夺权?”慕云昭话刚落,便抱着李潇玉躲开了密集的羽箭。 “也有可能。又或者是北晋国连同宗室作妖。”慕云绝点着头,眯着眼看着前方的架势。 “只有羽箭和几十人的杀手,若是西霖国也来凑热闹,只怕还会有蛇攻。”凌芷柔凉薄的声音带着认真思考的模样,说着李潇玉诧异的话。 自己的脑容量里面,并没有西霖国擅长蛇攻这句话呀? “不管如何,今晚必然要趟过去才行。”慕云绝看向慕云昭“你的手下还不打算出手吗?” “皇兄,要知道请君入瓮,如果不让对方走的太深入,万一一个不小心,咱们就功亏一篑了。”慕云昭淡淡一笑“咱们要有耐心。” “你派人保护云依了吗?”慕云绝此时只想到自己的亲妹妹,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放心,云依,我自然是命人护她周全。”慕云昭点着头,算是一种答案。 “今晚这个刺杀来的太蹊跷了,蹊跷的让我觉得这是一个局。大家想一想,若是这个刺杀是东岳国宗室所为,为什么只有羽箭和十几人的逼宫,他们为了能绝地反杀,该是兵临城下,管束着都城禁军的部队才是。可显然今晚虽然状似严峻,却没有过多的禁军参与,可以排除是自家宗室所为。”李潇玉分析道。 “若是我的国家,西霖国呢?若是西霖国更没道理,毕竟西霖国国家民生凋敝,正式服安养生息的好机会,怎么会自掘坟墓,非要跟东岳国来一场硬战?这不是逼着东岳国跟西霖国撕破脸,而让北晋国坐收渔利?故而这西霖国的机会也不大。” “再说说这北晋国,这北晋国按道理,因着我和齐王的大婚,必然要有使节前来贺喜。为什么我却没见到什么使节?故而我猜,这场行刺应该是北晋国的一次陷害,至于陷害谁,就为未从可知了。但是不管北晋国陷害谁,必然有受害方就有受益方,我们只要想想这场行刺之后,谁受益最多,谁受害最多,谁最坐不住,谁最反常,咱们就该知道,这个局,到底是谁做的,为什么而做?有什么目的而做。”李潇玉说的话,显然引起了慕云绝的共鸣。 第三十七章兵行险招 , “可是咱们光在这里躲着,终究也不是个事儿,是不是要想些办法,突击而去?”慕云绝看向李潇玉,此刻的他是欣赏李潇玉的。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能兵行险招了。”李潇玉沉静的回答道。 “怎么个兵行险招法?”慕云昭有了隐隐的不安。 “我是西霖国的郡主,若是我死了,这就是西霖国和东岳国再一次交战,又或者是西霖国甘愿接受这次的耻辱,再派一个女子前来和亲。不管如何,对于制造这起刺杀行动的人来说,杀掉我,对他的益处更大。云昭你是东岳国的齐王,若是你死了,必然会引起东岳国国君的深思,却不会引发更深的事情。除非发起这次刺杀行动的人是咱们东岳国内部错综复杂关系网的利益团体,为了自己的朋党之利,对你慕云昭进行猎杀。故而咱们夫妻两个,谁引得刺杀最多,就代表这个背后黑手的目的走向。”李潇玉认真的说道,这是她在上一世多年做特工的经验之谈,尤其是彻查大毒枭时候,那人心的揣摩全是如此。 “不行!你是女人,如何能犯险?”慕云昭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若是我不知身犯险,如何能洗刷我本无心,却被人陷害的清白?”李潇玉倔强的反问道。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去,你毕竟是本王的未婚妻,若是你就此香消玉殒,本王岂不是鳏寡孤独了?鳏夫最是可怜,你难道不知道吗?”慕云昭抱紧怀里的女人,此刻的他不希望她伤着寸缕,也不希望她有任何危险。 “云昭,我觉得你还是听我的话吧。”李潇玉推开慕云昭,趁着慕云昭一个不注意,转身滚了出去。 慕云昭此时肝胆欲裂,这个该死的女人!今日敢如此顽固!为了洗刷所谓的清白,连命也不要了吗? 此时箭雨已然停住,只剩下杀手在人群中,犹如饿狼一般的捕杀猎物。这满地的鲜血,碎肢,尖叫,狂哭,让李潇玉又想起自己初入这个世界之前,最后一次任务的模样,摇了摇头,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杀手看见李潇玉出现在他们的眼界中,彼此看了一眼,举起到来,就朝着李潇玉而去。 李潇玉凌空飞起一脚,抓住对方的小拇指,硬生生的掰断,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对方压制身下,用胳膊肘撞击对方的头颅,致对方晕厥。 她双脚一抬踢开,飞身前来想要跟她决一死战的刺客,一个鲤鱼打挺,捡起身边刺客的长剑,一个反手划断对方的手筋儿,使得对方的长剑顷刻掉落。十指为爪,抓住对方的喉咙,一个使劲儿,就将对方窒息而死。 她以暴制暴,长手为爪,十指锁喉,右手执剑挡住杀手攻势,左手为爪,扭断对方咽喉。她所到之处,必然血流成河,而她的衣衫依然浸满了血渍。 此时的慕云昭真是肝胆欲裂,这个只知道近身肉搏的笨丫头,这是要被人大卸八块才肯罢休吗? 不安,心疼,紧张,揪心,让慕云昭不愿在人前隐蔽自己的实力。他从腰间拿出十几个金叶子,十指夹着,摘花飞叶般的手法,直直的飞向行刺之人。 他犹如玉面修罗,一个金叶子飞出,对方的喉管齐齐切断,血洒三尺倒地而死,更有甚至,死不瞑目的捂着喉咙看着慕云昭踩踏着自己的身体而过。 他的面前并无活人,两边林立的尸体,显示了他的残忍和狠心。他快速的扔出金叶子,将周围的人一一铲除,他看着眼前那个灵巧如猿猴的李潇玉,此刻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她,这个在人群中浴血奋战的女子。 “狼……有狼……” 不知是谁,竟然大喊了一句。 慕云昭猛地转身,警惕的看向四周,果然看到成千上万头凶狼围绕了过来。东岳国的都城商州怎么会有狼?还是这么多狼?要是这么多狼真的被带来,那城中的百姓还有多少活着? 李潇玉此时感受到背后的温暖,本想着反手一击,却被对方更快的拿住了手,只听慕云昭凶恶的呵斥道“你莫不是杀红了眼,想谋杀亲夫?” 李潇玉讶异的看向慕云昭,收回攻势,看着慢慢聚集而来的狼,对着慕云昭说出她也匪夷所思的话来“这是你吗东岳国的国都商州吧?” “嗯,是商州。”慕云昭也很是纳闷。 “这是东岳国,我没在西霖国,没错吧?”李潇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盯着自己的前方,环顾着对手。 “没错。”慕云昭跟着李潇玉的思路说着。 “我战败国的都城都不可能有着成千上万头狼,若是有这么多狼,这商州怕是鬼城了,都进了狼肚子了吧?”李潇玉将自己好奇的事情说了出来。 “嗯,有这可能。”慕云昭眯起眼睛,看着前方聚集而来的狼和狼身后的杀手。 “北晋国,漠北之地,多有群狼。我觉得这些群狼该是训练过的,能驱使这么多狼的民族,怕是北晋国凉城的皇族吧?”李潇玉谆谆善诱的说着。 “所以?”慕云昭有些纳闷。 “所以,这些狼要是听话,必然是有人在控制,就跟蛇听箫音一般。”李潇玉闭了闭眼,对着慕云昭说道“我以前研究过狼语,你可信?” “你什么时候研究过狼语?”慕云昭一愣。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尝试一下。以为我不想被狼分吃入腹。”李潇玉抬起头看向慕云昭。 “那我要做些事吗?”慕云昭紧盯着周围,眼光扫向被禁卫团团保护住的慕云绝和慕云依,放心的说道。 “你的内力比我雄厚,声音比我大,我念一句,你念一句,记住,照着我说的念。让我试试,到底是我能控制狼族,还是那个北晋国的皇族能控制得住狼族。”李潇玉扬唇浅笑。 “好。”慕云昭想也不想的答应道。 只见李潇玉扬起唇,说着生涩难懂的话语,而慕云昭也是个有语言天分的,竟然能一字不差,一音不差的跟着李潇玉念着仿佛咒语又仿佛古语的语言。这些背毛倒竖,伺机待发的狼群,因着李潇玉和慕云昭的语言,慢慢平和起来。这些狼或坐或卧,仿佛失去了战斗力一般,乖巧的犹如狗一般。而这些狼都是雪白的狼,此时看上去就是一个庞然大物的萨摩耶,可爱异常。 第三十八章控制狼群 , 李潇玉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她知道,她不想死,她不想就这般死去!所以她只有拼一拼,拼一拼人品,拼一拼自己重生不是为了死在狼肚子里。所以她壮着胆子,让慕云昭和她一起安抚狼群。 她知道自己不一定安抚的了狼群,但是她必须要孤注一掷。只要有一丝生的希望,她李潇玉就不会放弃,就会全力以赴,这是多年游走在生死边上得出来的经验。 慕云昭也知道,此时他与她都处在风口浪尖之上,若是一个不注意,后边便是万丈深渊。可是他慕云昭还想赌一赌,赌一赌自己命不该绝,赌一赌自己福禄安康,所以他选择相信李潇玉,选择相信命运,选择相信东岳国国祚昌隆。 其实李潇玉是胆颤心寒的,数万头的白狼盯着自己,恶狠狠的看着,这样的模样,让她李潇玉吓得是十指冰冷。 但是她不得不僵直着发着声音,做着手势,说着艰涩难懂的音阶。冥冥中有一种声音告诉她,如何跟这些狼群打交道。 她绷紧脸,看着眼前的狼群,犹如最英勇的将士,哪怕马革裹尸还,也要上阵杀敌,奋勇为国。她沉着的跟着狼群对视,犹如最勇敢的将领,哪怕刀山火海,也要镇定自若,指挥得当,表现得当。 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李潇玉打着手势,让雪白的狼群,犹如和善可爱的萨摩耶一般,坐在原地,摇晃着尾巴,煞是可爱的很。 李潇玉以前有一只巨大的萨摩耶,因着萨摩耶是上古最接近狼的纯种,故而很多时候有着狼的天性,也有着狼的骄傲,甚至萨摩耶喜欢做的事情都如同狼一般,还喜欢狼嚎。 差不多在自己穿越之前三年,因着组织要求接触一个狗痴的毒枭,专门学了狗语和狼语。使得他不仅能和毒枭的藏獒愉快的玩耍,还能跟各式各色的狗狗打成一片。又因着那几年痴迷《狼图腾》,故而特别喜欢研究狼语言,如今终于是排上了用场。 本来抱头哭泣的众人,看到狼群被李潇玉轻松控制住,而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们喜极而泣。 有一男子,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阁主……” 男子睁开眼,眨了眨,那好看的脸上带着气定神闲的容色“失败了?” “阁主,有一女子竟然能控制住今夜咱们带来的狼群。” “哦?能控制住狼群的女子?”男子拢了拢碎发,皱了皱眉,那经若翩鸿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可思议“那女子是谁?” “好像是西霖国的和馨郡主。” “可知名字?”男子停下弹琴的手,歪着头,静静的看着属下。 “似乎是李潇玉。” “李……潇……玉?” 男子缓缓露出了笑容,阿玉,是你吗? 男子将琴帅气的一抛,属下早就见怪不怪的,一个使力,凌空接住琴。 男子迎着风,慢慢走皇城门楼,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在观察什么。 此时坐在地上的白狼,似乎收到了什么信号,转身离去。 李潇玉长舒一口气,此刻的她仿佛周遭的力气全部被抽走,她差点瘫坐在地上,却被慕云昭拥在了怀里。 男子一跃而下,仿佛走在空中,足不沾尘,大红的衣衫随风而飘,他翩若惊鸿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确定,又带着一丝惊奇“你可是李潇玉?” 李潇玉一脸纳闷的抬起脸来,那黑葡萄一般的眼睛,让男子喜不自禁,他的眉眼笑的很是舒展,仿佛多年眉眼这般愉快过了,他的声音很淡,却低沉的甚是好听“是叫名无心,你儿时的伙伴,你还记得我吗?玉丫头?” 慕云昭将李潇玉拥在怀里,抬起眼看向眼前的男子“名无心?暗天阁阁主?你怎么来我东岳国的都城了?” “也无其他,闲得无聊前来玩玩。”名无心对于慕云昭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般的模样,也不是多么在意,对着李潇玉,淡然一笑“千面湖中,万户之王,玉面狐君,红衣潋滟,日月其音,天地同辉,东阁有路,信息所在。玉丫头,若是再见,可来暗天阁找我。” 男子淡淡一笑,转身,几个梯云纵,翻过皇墙而出,轻轻而来轻轻而去,倒是像极了徐志摩的那首诗,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一般。 慕云昭眯着眼睛,看着怀中有些疲惫的李潇玉,缓缓说来“你怎么认识这暗天阁阁主名无心的?” 李潇玉摇了摇头“我失忆了,你忘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暗天阁阁主认识我。或许他认错人了呢?” “没有或许,暗天阁的名无心从来不接近女人,你是头一个。”慕云昭摇头否定。 “若是别人假扮的呢?”李潇玉不死心的说道。 “暗天阁阁主的腰佩无人敢假冒,凡是假冒之人,必然族灭三族。”慕云昭再度否定掉李潇玉的幻想。 “那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认识我了。”李潇玉这下是没辙了,她真的不知道。 “嗯。”慕云昭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最终只剩下了一个嗯字。 也许李潇玉不知,可是慕云昭却深深的知道,名无心是一个手眼通天的阁主,暗天阁里面的信息可谓是无所不有,无所不晓。天底下只要是暗天阁想要弄到的信息,没有不存在的,也没有不正确的。这个暗天阁,存在这唯方大路十年。以诡谲著称,更是这天底下的情报基地和亡命之徒的避风港,当然这暗天阁没有那极南之地的无荒城流民多。但是这几年,江湖上关于暗天阁的传闻是越来越多,而且这个暗天阁的势力是日益壮大,隐隐有了取代无荒城,成为唯方大路一方势力的趋势。可奇怪的是暗天阁的阁主竟然是李潇玉的儿时朋友,这不得不领慕云昭深思,当热深思的还有慕云绝,以及所有看见这一切的文武百官,包括凌祁天和凌雪裳。 第三十九章美色惑人 , 慕云绝站了出来,看着满地狼藉的皇宫,皱着眉,对着凌祁天和诸位大臣说道“我东岳国如今经历了行刺和狼祸,如今是多事之秋,各位大臣与朕,必当同心协力,共建我东岳国辉煌!” 李潇玉静静的观察者凌祁天的表情,这个凌祁天一点也没有被慕云绝的说法所感动的模样,反而是满眼算计。莫非这个凌祁天陪着暗天阁只做了这一出狼祸? 猜测和揣测让李潇玉看着凌祁天的眼睛越发的精光。 直到慕云昭将李潇玉带回齐王府,李潇玉还在深思这个凌祁天和今夜发生的事情。 本以为这次狼祸,引起的必然是商州城百姓流离失所,可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狼群如此巨大,却没有骚扰到任何一个百姓,也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百姓。看来这一次的狼祸,不过对皇族的以此恐吓或者说恫吓罢了。 李潇玉才坐进浴桶,慕云绝就站在了窗户底下,隔着窗户,看着她。 两人隔窗相对,李潇玉扬唇“你似乎就喜欢在我沐浴到时候偷窥,这个习惯可是真的不好。” 慕云昭斜靠在窗棂上,吹了生口哨“本王的王妃,说实话,你的身材还是相当的不错,本王很是满意。” 李潇玉抬起头,因这冉冉热气而微微湿润的头发,两腮微红,嘴角俏皮的扬起,让她李潇玉看上去既魅惑又动人。 要知道沐浴中的女子是最动人心魂的,这华光溢彩的容色,薄唇精英,眉目生辉,犹如秦罗敷一般的颠倒样貌,也有着浣纱女一样的绝美逼人。正所谓姣姣女子,佳丽一方,毛嫱难画,近妖且望。盈盈眉目,峨峨远黛,姽婳温润,玉颜难描。 她炯炯有神的眸子,精光中透着俊朗,即便是远远瞭望,都被她的眼神勾魂摄魄,恍然如梦。幽幽体香,处子静坐,婆娑体态,姗姗难诉。 这样的女子,可倾城祸国;这样的女子,可锁人精魄。 慕云昭深吸一口气,收起自己的眼神,他知道,他必须要移开视线,这样的容色太过妖娆,妖魅的让他失去了分寸,娇娆的让他失去了原则。 李潇玉抿了抿唇,这个家伙经过今夜的事情,不去陪伴那重振东岳国的国君慕云绝,却回来齐王府,跟自己隔着窗户大眼瞪小眼,怕是有事要跟自己说。无视于慕云昭的口哨,她将绾发的木簪取下,射向一旁的烛灯,一时之间浴室内漆黑一片。 她的夜视能力很好,可以看清一切,而他是否有很好的夜视能力,李潇玉相信他那深厚的内力必然可以让他犹如白昼一般,看见周围一切。虽然灭烛的动作有些哗众取宠,更有些多此一举,但是对于女子,还是要有自己的矜持和原则,哪怕对方看见了一切,自己也必然要做属于女子该做的事情。 李潇玉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她薄薄的衣衫依然被头发浸湿,她却不以为意的直直盯着慕云昭的眼睛,对着他,皱眉问道“齐王,你这个时辰不在皇宫大内帮着你那焦头烂额的皇兄慕云绝处理后事,反而有空回来齐王府,闲闲的看我沐浴更衣,你若是说我美色惑人,让你色心大起,对我念念不忘,我是不信的。但你说你因着那名无心的突然出现,而对我有所怀疑,想跟我进行一次交心式的谈论,我却是信的。” “哦?你这么自信?”慕云昭淡淡一笑,看着眼前的女子,静静的打量着她。 “自信?不,这不是自信,而是我不傻。”李潇玉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粲然一笑,那洁白整齐的贝齿,诉说着让他轻挑松眉的话语“东岳国的国君并不特别的在意这都城被一起狼祸差点毁于一旦,却在意的是,为什么这守卫森严的皇宫被一个暗天阁的阁主来去自如。这种自由来去的现象,让你的皇兄,东岳国的国君肝胆决裂,这种不稳定的因素,让他不得不深思,也让他不得不找个由头,让我单独与你谈一谈,至于为什么非你莫属呢?” 李潇玉素手挑了挑他慕云昭的下巴,借着自己的魅色,倚靠在他的胸前,用上一世那蛊惑男人,魅惑男人的手段,若有似无的暧昧着“因为你是我的夫君,必然与我朝夕相对。由你亲自审我,若是我真有什么,也好借由此事打压你对我的幻想;若是我的确没有什么,也好借由此事提醒你,东岳国的齐王爷,你的王妃我可是个祸头子呢。” “哦?祸头子?”慕云昭将手放在她的芊芊细腰上,低头与她对视,彼此的呼吸隐约可见,彼此的馨香鼻尖可闻。 几个路过的丫鬟和仆人,赶忙低下头,羞愧的匆匆离去。这样暧昧而又羞人的动作,在慕云昭和李潇玉看来,却是稀松平常,仿佛两人只是闲着喝喝茶,养养花一般。 “可不是祸头子?一来到东岳国,这还不足四个时辰,不是被凌家父女轮番上阵的欺压羞辱,就是被刺客拔刀相向,在刀光剑影之中,躲避着致命追魂箭。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一下,成千上万的狼群,一时之间涌进了皇宫前庭,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围绕这一件事情。” 李潇玉抬起素手,指着自己的鼻头,微微皱了皱鼻头,似是埋怨,似是撒娇的模样。让慕云昭鼠蹊处一紧,有股火热的气息在周身蔓延开来。 “那就是我,西霖国的和馨郡主李潇玉,是个不祥之人。犹如命中带着勾绞和羊刃,所到之处必然血光四溅,所在之处必然灾祸四方。这样的我,必然会被东岳国的国君所忌惮和忌讳,但因着名无心的特意关照,又使得你的皇兄慕云绝对我无可奈何。只能派遣你这位辅政王爷前来探探我的底,摸摸我的心,问问我的人,到底今夜是怎么一回事,对吗?” “不倒是清楚。”慕云昭这一说便是认可了李潇玉的话语。 李潇玉挑挑眉,看着眼前的慕云昭,看着他嘴角含笑,却是眼带精光的模样,无奈的笑起“我当然清楚,因为我也好奇,今夜到底是有人作局打算作死我李潇玉呢;还是有人作局打算害死你皇兄慕云绝,让你这个游手好闲,似乎很好掌控的废物王爷做傀儡呢?” 李潇玉前倾身子,抱住慕云昭,踮起脚,在他的耳边,吹出一口香气,慢吞吞的说道“可惜你,自毁江山,让那个布局的人知道你其实是一个有能力的王爷,绝非池中物,如此这般丧失了当上帝位的机会,倒是可惜的很呢。” 第四十章四面楚歌 , 慕云昭挑起他好看的眉,嘴角在她的耳边,似是亲吻似是摩挲,他低低的声线伴着微微沙哑的音色,让李潇玉感受到了他些微的动情。 “你倒是分析的精确,若是真如你所言,本王当真是失去了一个绝佳机会了?”慕云昭笑起。 “你也倒是敢承认,今夜发生了如此的事情,你皇兄犹如惊弓之鸟,怎么可能对齐王府不加派耳目?你不怕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紧张的时候,你做的事情太过而引起你皇兄的错判,从而对你赶尽杀绝?到时候,只怕是仇者快亲者恨了。你也就中了人家的奸计,得不偿失了。” “得不偿失还是使不得偿,本王倒是不在乎。”慕云昭否定了李潇玉的话,只是这话是留着缺口的,看似否认,实则话中有话。 李潇玉何等聪明,又如何听不出慕云昭的话中意? 她只是淡淡一笑,将他的否定之言全当没听见,抓住他四下游离的毛手,挑眉“齐王爷,如今这齐王府便是四面楚歌之地,看似固若金汤,实则成了今晚最亮的烽火台,被人当箭靶子一般盯着,稍有不慎,便是大夏倾斜,坍塌毁灭,你还有心思跟我这嫌疑之人,卿卿我我?” “你现在的目的,不就是打算魅惑本王,好让你得到最好的保护和信任吗?”慕云昭挑起眉,将她抱得更紧一些,抵着她的额头,笑道。 “你觉得我连杀人都不怕,会软弱到靠着色相为生吗?齐王爷莫非将我李潇玉看的过于低贱了吧?” “本王不知,你对我这般投怀送抱,如此投其所好的跟我拉拉扯扯,又是为哪般?莫非本王怀里抱着的不是你这个温香软玉?莫非本王手里握着的不是你兮若凝脂的柔夷?莫非本王会错了意?还是和馨郡主你表错了意?” 李潇玉看着猛吃豆腐的慕云昭,这个家伙东拉西扯,看似调戏自己这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实则是步步紧逼,逼着自己说出今晚的来龙去脉。 只是她李潇玉是真的也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不能说自己一无所知,若是如此,那便是个没有价值的女子。正如慕云绝所说,西霖国现在国力微弱,已经无法抵抗东岳国的再次战事,即便西霖国的国君有魄力跟北晋国的国君联手追打东岳国,以割地求荣的破釜沉舟之心来换取西霖国在东岳国面前的扬眉吐气,也不见得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因着自己的死而立刻讨伐东岳国。 故而她李潇玉在东岳国的确是一个生死尽在他人手掌心的玩物,也的确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花瓶,不过是看着好看的两国邦交的纽带,实则是个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鸡肋。即便有着盛世美颜,也无法因着自己徒有美貌而稳坐钓鱼台。 虽然她口口声声在说齐王府四面楚歌,其实她李潇玉更是四面楚歌才是。 尽管她在慕云昭温暖的怀抱里,哪怕她曾经真诚的救了慕云昭的尊严,为他治愈了不举暗疾,可是在江山权力面前,在慕云绝的皇威面前,在今夜数千双眼睛的面前,她李潇玉里里外外都透露着细作的模样,都表露出灾星的征兆,都显露出群臣激愤的苗头。 如果她李潇玉是上位者,为了平息今夜文武百官的恐慌和对皇权的质疑,她一定会杀了这个看似始作俑者的女子祭旗!她一定会为了江山稳固,为了人心稳定,而痛快干脆的杀了这个疑似妖女的女子,来谋取时间摆平一起不稳定因素。 可是她不是上位者,她是这个将被祭旗的女子,生死一线,让她不由得放松,也不由得她逃避或是躲开。 在她李潇玉的面前摆着两条路,这第一条是披荆斩棘,遍体鳞伤却是康庄大道的生路,这条路必然会换来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豪迈和残酷,这条路也必然会换来名耀青史,灼灼其华的名誉和崇拜。只是这条路太累,昼夜不得安宁,每时每刻都缠绕在危险之中,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悬崖走俏,钢丝跳舞,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路。 可这是一条生路,是她李潇玉前世被炸死之后换来的一次重生,她如何能放弃? 其实还有一条路,那就是思路。这一条路不过是一时痛楚,终归黄土的路。杀人不过头点地,一闭眼,一了百了。不用费心,不用担心,不用惶恐,不用..阅读,。 第四十一章生死一线 , 李潇玉才走上马车,就被慕云昭拉住了手,她回头,一脸诧异“不知,齐王爷,有何事赐教?” 这般疏离的语气,有别于方才她的主动献吻,是那么的生硬而又刺耳,刺的他慕云昭心跳漏了一拍。 他知道李潇玉很聪明,他看得出李潇玉知道今夜若是她李潇玉说不出个之所以然来,必然会被兄长慕云绝拿来安抚人心,大做文章。他不忍心她就这般悄然离世,但是他也受不了她的冷色疏离。 他走在后面看着李潇玉穿着薄薄的衣衫,走在这仲夏的夜色之中,是那般的孤寂又是那般的孤独,是那般的柔弱又是那般的倔强。这样的李潇玉,虽然没哭,却让人心疼。 是的,这一刻他的心,生疼,疼的抓耳挠腮,疼的几乎窒息。 所以,他不由自主的握住她的胳膊,抓紧她的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这般做了,可就是这么做了。他看着诧异的李潇玉,憋了半晌,终于说出一句话来“夜色虽好,可终究是天凉如水,你还是披肩外套吧。” 慕云昭将身上的披风取下,仔细的为她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他将她打横抱起,陪着她走上马车。 马车里的气压很低,很是压抑,压抑的二人不说一句话,很是默契,却也很是萧索。 快到皇宫之时,慕云昭终是抓住了她的手,他第一次甩开自己的身份,凭着良心,对着眼前的这个恩人,挽救自己男子尊严的恩人说道“你有恩于我,若是今夜你有了危机,我愿为你冒险,将你送到你希望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你这算是报恩吗?”李潇玉扬唇,洁白的贝齿反射着月光的光辉,月光透过车窗而来,将她周围胧出一阵光晕,仿若随风而去的仙子。 “我慕云昭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看来是心里话了。 “不必,我既然想在东岳国谋求一份安定,必然会倾尽全力的谋求生路,也必然竭尽全力的活下来。只是你既然这般待我,我也跟你交个底儿。”李潇玉无比认真的说道“我只想在东岳国开心的活着,不被任何人所威胁,仅此而已,绝无他想。” 慕云昭看着犹自下车的李潇玉,看着月光笼着的这个女子,看着她脸上纯粹的自信和直率的语言,这般纯净,这般自然,多年以后成为他的梦魇,让他挥之不去,也让他见之不忘,终成心底最珍贵的东西。 “好。若是你今夜有惊无险,齐王府便是你的自由之地,任你随心所为,任你随性所去。”慕云昭点头,算是承诺给她一份安定的生活。 “随心随性?只怕没那么简单。若是真是如此,为什么我还被人设了个局,被人当做活王八一般放进瓮中,成了瓮中之鳖?真是应了那句话。”李潇玉无奈的摇着头,与慕云昭并肩而走。 “什么话?”慕云昭纳闷的看着身边这个女子。 “我本是无为的庸才,却被命运逼成了绝世之才。”李潇玉拉紧披风,快步往慕云绝的寝殿而去。 慕云昭回味着这句话,看着眼前这个刚毅而又勇敢的女子,对她的好感日益加深。这个谜一样的女子,到底拥有多么强大的内心和多么强大的口才呢?这样面不改色,这般淡定自若,怕是很多男子都自叹弗如了吧? 慕云绝坐在寝殿之中,身边除了凌芷柔,只剩下几个内力极深的侍卫。 看着这些侍卫盯着自己,虎虎生威的模样,犹如三堂会审的架势,颇有审死官的气愤,在这漆黑的子夜之时,尤其让人心生不安。 可是她李潇玉是个异类,越是紧张的气愤,她越是安之若素,越是心内惴惴不安,越是能笑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李潇玉自顾自的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慕云绝的对面,自己给自己搬来一把饭桌,将温凉的茶水倒进茶杯,看着眼前嘴角含笑的慕云绝,饮下一杯茶,对着慕云绝将杯底倒置,杯口朝下“我的家乡有句话,感情深,一口闷。虽然没有酒水,但是以茶代酒,也算是我今夜感激东岳国的国君你给我一条生路的心意。” 慕云绝挑眉看着眼前这个胆大的女子“你倒是胆大的很,当着朕的面,还能这般怡然自得?不怕朕杀了你来祭奠今夜死去的王公重臣?” “杀我?比起杀我,从我嘴里得知一些有趣的信息,知道今夜是否能够借题发挥,给西霖国和北晋国予以颜色,才更有价值吧?” 李潇玉淡定的举起茶杯,再度饮下。 “哦?你知道了什么?”慕云绝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知道我能够保命的信息,也自然是知道能跟东岳国国君你讨价还价的东西。”李潇玉扬唇浅笑。 “哦?这倒是有趣,那你来说说如何?”慕云绝挑眉,兴致高昂的看着李潇玉。 “我有三个信息,分别代表着安,禄,权。这安是平安保命的安,这禄是腰缠万贯的禄,这权是将军征战的权。不知道东岳国的国君你,先听哪一个?但不管你听哪一个,只要你听了其中一个必然想听另外两个。而你听了另外两个,必然会让我活着,不只是让我活着,还是让我好好的活着,还会派遣重兵保好好保护着我,让我幸幸福福的活着。”李潇玉自信的看着眼前的慕云绝。 “哦?有这般的神奇不成?” 慕云绝打量着李潇玉,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的饮着茶水,手指未颤,语音未改,眼神未慌。依旧是口齿伶俐,谈笑风生的模样,这样的李潇玉或许真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若真如这李潇玉所言,即便是让她活着又有何妨?这样的李潇玉必然能壮大东岳国的国本,他慕云绝的心思在动,他在衡量,衡量让李潇玉活下去到底值不值得。衡量让李潇玉开口说出她的信息,是否必要。衡量是否该将这个看似妖女的女子留在东岳国,是否可以暂时撇开她是西霖国郡主的身份,来全然信任她。 他与她对视,她未答话,他未说话,两人仅仅是对视而已。 慕云绝是极度想要洗刷今夜皇宫被人攻破的耻辱的,雄心壮志让他放弃了对她的杀意,他扬起唇说道“那就先说说权吧,比起你的禄和安,朕更喜欢权。” 第四十二章说安禄权 , 李潇玉心中是松了一口气的,她知道,这第一关她是过了。她横跨在生死线上的脚已然跨回了一半,生下的一半便是看她如何舌灿莲花了。 “这权,便是今夜狼群的威慑。正如国君你所见,潇玉我可以控制狼群,可以让狼群为我意志,听我号令。这狼群比铠甲之兵,更是勇猛,若是为我东岳国的战士,必然能为国君你添油加瓦,如虎添翼一般的俯视西霖国和北晋国,此其一。” “这权,还是今夜借由着我西霖国郡主的身份,以彻查皇宫守卫松散为由,以我为药引,作局东岳国的官场。今夜,就潇玉所观察,这东岳国的窃国大贼怕是凌祁天凌丞相了。”李潇玉的眼睛转到凌芷柔身上,与她对视。 “皇后,这女子出嫁从夫,即便你姓凌,可终归是凌祁天的姐姐,不是凌祁天的女儿,他不会为你而多么在意,你又何必为他而成了外戚专权的纽带,被人指着脊梁骨而谩骂呢?女子淑德,贤才为上,精忠报国为本。岂能因为凌祁天是你的亲弟弟,而忘乎国本?须知,你这个皇后之尊位,是陛下赐予,正如同唇亡齿寒一般,若是陛下不在其位,哪怕凌祁天是你的亲弟弟,都会因着大局所需,而对你赶尽杀绝。届时,你将成为最悲剧之人,故而凌皇后,我认为你该择良木而栖,而这良木,该是你的枕边人,而不是与你一母同胞的弟弟。”李潇玉转换着语气,对着凌芷柔谆谆善诱的模样,让慕云依的杀意更是减轻了不少。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弟弟是窃国大贼,你可有什么证据?”凌芷柔一出口就让慕云绝的眼睛一收。 “我虽然是西霖国的郡主,可到底也是东岳国未来的齐王妃,皇室之人,慕家媳妇。这一介臣子,在齐王和我的洗尘宴上,率先发难,他的女儿更是肆意在宴席之上考我的学识,对我横眉冷对,看我犹如正妻看妾室一般。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我好奇,一个臣子怎么能如此僭越?一介臣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揶揄齐王,欺压王妃?能够这般指鹿为马的大臣,就我看来,便是凌驾在帝王之上的弄臣,是窃国甚至是取天子而代之的乱臣!这般的乱臣,不是窃国大贼,又是什么?” 凌芷柔垂下眼,这李潇玉如此说了,看来弟弟真的是做的太过分了。凌家,若是再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向皇室效忠表态,怕是要灰飞烟灭了。 凌芷柔扑通一下跪在慕云绝的身边,这是第一次,这个高高在上,雍容尔雅的皇后跪在他慕云绝的面前。 这一刻他慕云绝有一种快感,一种凌越他人之上的快感,一种胜利者的快感。 他慕云绝是宫女所生的皇子,因着先皇子嗣凋零,只有自己和二弟两个皇儿,以及云依一个皇女。三人便是整个东岳国的皇嗣,人丁稀少的先皇,本是喜欢聪明睿智的慕云昭的。可是这慕云昭却是一个不能人事的男子,甚至能不能诞下子嗣都有问题。故而先皇选择了自己,这个因着先皇酒醉,夜宿宫女而生的皇子。 虽说先皇因着子嗣稀少,并没有对自己多么的忽视,可是母族羸弱的势力,让他在坐稳帝王之位的道路上,走的很是艰辛,以至于先皇让他迎娶凌芷柔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他娶凌芷柔是希望凌芷柔的父亲凌崇能够帮助自己坐稳帝位,能够压住皇室宗族的蠢蠢欲动,能够震慑世族的诡谲心思。 可是他慕云绝却过得不开心,因为这凌芷柔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又是凌崇的掌上明珠,她即便嫁给了自己,成了东岳国的皇后,却依旧借着她父亲的权势对自己爱答不理,甚至有种她是公主他是奴隶的错觉。 不好的出身,让他逐渐的抑郁,又加上凌崇死后,他的儿子凌祁天愈发变本加厉的控制军权和动摇皇室威严,他越发过得像一个傀儡皇帝。尤其是今夜发生狼群袭击皇宫的事情,让他慕云绝不得不考虑是凌祁天与外人联合作局,好让天下都看看,他慕云绝的无能。 可是他慕云绝既然是皇帝,就万万没有退位让贤的可能,所以他发了雷霆之怒,借由着这个机会铲除了不少凌祁天的心腹,正如李潇玉所说,他的确利用了她的身份,自己作局,让凌祁天吃了几个闷亏。 凌芷柔抬起头,看着这个朝夕相对的男人,这个名义上是自己丈夫,实际上跟仇人差不多的男人,多少个午夜梦回,她都希望跟这个男人亲密无间,可又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是以泪洗面,与这个男人同床异梦?她不想再过着这样的生活,她希望能换来这个男人的青睐,她希望能和这个男人过得幸福而又美满。即便她与他之间会有无数个她,她也希望能够曾经拥有属于他的温柔,她也希望能够曾经体会属于他的温暖。 “陛下,臣妾虽然是凌家女子,可正如和馨郡主所言。臣妾是个出嫁从夫的女子,臣妾自幼熟读诗书,自然知道忠义难两全,相较于凌家的义,臣妾更希望为国尽忠,为陛下尽忠。陛下,你我终归是夫妻一场,臣妾为了你我的皇儿,也会拼尽全力,保住这慕家的天下。”凌芷柔抬起脸蛋,泪眼婆娑的看着慕云绝。 慕云绝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高傲的女子,此刻心里不只是痛快,更是有种报复的快感。这个凌芷柔要和凌祁天针尖对麦芒,这是凌崇一对儿女的你死我活的较量。想当初那个凌崇把自己当做玩物一般掌控,如今自己也能如同看待玩物一般的拿捏,这滋味甚是美妙。 慕云绝虽然内心是快了的,可是他的脸上却是忧心忡忡“皇后,你这是为哪般?” “陛下,臣妾觉得和馨郡主的推断并非是空穴来风,在臣妾看来,一个初来乍到的郡主都能看出我那不肖弟弟的恶毒心思,更何况明镜高悬,洞若观火的您呢?故而,臣妾请缨,轻陛下允我收敛我凌家之人,还东岳国一片宁静,不知陛下可愿信我?”凌芷柔仰起脸,认真的看着慕云绝。 第四十三章权弄人生 , 慕云绝连忙扶起凌芷柔,假惺惺的说道“女子还是莫要管社稷的为好,这一切都有朕在,你安心在后宫养花喂鱼的好。” 凌芷柔流着泪摇头,在他的膝下说道“不,陛下,芷柔要为陛下尽一份力。要让东岳国的子民们看着,咱们东岳国的国君是个明君,任何世家子弟不得侵犯君颜!不得有移动之想!” 慕云绝看着这般动容的凌芷柔,有些纳闷自己的这个皇后怎么这般执着,就算是演戏,差不多见好就收了,怎么还变本加厉起来了? 多年以后,他慕云绝拿着酒盅坐在凌芷柔的墓碑前,才想明白,这个女子是用生命在爱着自己,用着她的大好青春在陪伴着自己。只是人有时候就是贱得很,越是轻易得到的越不会珍惜,越是失去了越是追悔莫及。可是人生就是如此,没有后悔药可吃,所以人呢,还是且行且珍惜的为好。 慕云绝伸手扶起哭的梨花带雨的凌芷柔,装腔作势的将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说着一边无奈的哄着“好了好了,朕知道皇后你的衷心了,你在这二弟和和馨郡主面前这般有失体面,确是不好,再说今晚是朕问询这位和馨郡主,却不是你,你这般积极作甚?还是莫要哭泣为好。” 凌芷柔收着哭泣的模样,哽咽着点头。 李潇玉借着皇后哭泣的空档,脑袋快速的转换着,思考着怎么做怎么说。 当慕云绝盯着自己时,她仰起头,继续说道“正如皇后所言,这弄臣既然可以以权谋私,您身为一国之君又如何不能以权压人?虽然这凌祁天凌丞相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但依旧不是一个无懈可击的完人,或许在东岳国他根深树大,无人敢冒犯。可是我李潇玉终究是西霖国的郡主,我以一国代表的身份,跟这位凌丞相斡旋,若是出现个摩擦,而这个摩擦生成了火花,陛下自然就有了由头借机打压凌丞相的爪牙。” “老话说得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力,为山九仞非一日之功。这越是看似固若金汤的势力,越是盘综复杂可逐一击破。若是陛下以我为引子,将这铁板一块的凌家军硬生生的踢出一个窟窿来,这窟窿越来越大,必然是蚁穴腐蚀,溃烂千里之堤了!所以我李潇玉便是陛下的磨刀石,定然能让这凌丞相莫得势力全无,成为孤家寡人,这便是我为陛下说的权。” 慕云绝挑眉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的确,她若是出面当做引子,不断的挑衅着凌祁天,不断的打压着凌祁天的势力,确实是好用的很,只是仅仅这一点,却不足以摆平她引起来的恐慌,她还得多说一些筹码,换来她活下去才是。 “其次,这训练狼群之事,并非难以掌控之事,为了向陛下您展现我的诚意,我愿意将驯狼的本事传授给齐王,再说我与齐王爷本就是夫妻,这夫妻之间有所交流,身为我李潇玉的夫君天资聪颖,学会了我这驯狼本事,也是理所当然,不是吗?”李潇玉继续说道。 “那你的禄是什么?”慕云绝算是接受了这李潇玉所说的权,现在他很想知道禄到底指的是什么。 “我初来乍到之时,您派来接我和齐王的宦官,曾说汴州的蚕丝镶金高软枕和凉城的楠木雕花卷角案。这西霖国是丝绸之地,这北晋国是香木之邦,可我们东岳国是什么?食盐之地?还是海藻之所?这西霖国有鱼米丝绸,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长江之水,有高山流水,有良田美屋。这北晋国有香木骏马,有浩瀚的漠北沙漠,有广袤的旧燕草原。如果说西霖国靠着鱼虾蟹蚌,水稻丝绸来扩充国库,那北晋国便是借由土木高树,骏马牧牛来丰盈国本,可我们东岳国除了善战以外,有什么可以扩大国家的财富?靠着饮鸩止渴的民脂民膏吗?这不是长久之法,那么怎么样才能让东岳国成为三国鼎盛之国,便需要有生财之道。而潇玉不才,正是及擅此道。” “哦?你有什么擅长之道?”慕云昭忍不住的插嘴道,他方才一直密切观察着皇兄的脸色,他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今夜李潇玉必然是安全无虞,那么剩下的便是如何让皇兄觉得李潇玉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人才。 慕云绝看着二弟这般帮衬,倒也不想泼冷水,便扬唇问道“哦?说来听听。” “这柴米油盐酱醋茶,按照当前东岳国的经济支柱来看,盐、茶、醋、酱成为东岳国的主要国之收入。可是依我看这民生所道,不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还要有肉无酒不欢的酒,竹无墨不雅的墨。这是两个消耗最大的日用品,也是东岳国的又一经济支柱,当然还有一个,那便是成瘾难戒的烟。此三种便是我李潇玉能为国君带来的禄。” “具体说说。”慕云绝眼睛亮了亮,这倒是个有趣的说法。 “先说这酒,酿酒之术,更古有之。举凡世上活着的人,人逢喜事精神爽要饮酒,女儿出嫁喜事盈门要喝陈酿酒,摧肝拔泪忘忧愁更是要借酒消愁,闲来无事月下独酌还是要喝酒,雪夜看书还是要红炉暖酒,酒逢知己千杯少还是要喝酒,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还是要喝酒。这人呐,无论是喜怒哀乐都是要喝酒的,既然都是要喝酒,那这酒必然消耗最大的,既然是消耗最大的,也必然是人之所望,财之所聚。” “我自幼闲来无事,总喜欢研究一些日常所需,而这酒便是我最喜欢研究之一,尤其是我那一手酿酒的绝活,自然是想广告告之,此其一也。”李潇玉挑眉说道。 “你还会酿酒?”慕云绝笑起,看着慕云昭“二弟,你这酒晕子是有福气了。” 慕云昭笑着点头,“是呀,皇兄,臣弟自己都不知道,这和馨郡主竟然是个会酿酒的酒师,若是果真如此,臣弟我定然要饮它个八百杯,不醉不休了。” 两人相视一笑,而李潇玉已经隐约觉得自己头顶上的警报慢慢的消退,取而代之的便是可以安然的活下去。 第四十四章如何平安 , 李潇玉继续说道“至于这竹,既然文人雅士喜欢栽种竹子,这梅兰竹菊四君子,自然在文人雅士的心理是一种向往,一种虚怀如谷,一种谦虚如竹的自比。那么这种自我比喻,必然要有真是且恰到好处的墨来抒情排解。那么这墨从何而来?” “墨由松烟而来,夹杂着碳灰。这墨取庐山之松烟、代郡之鹿胶十年以上强如石者为之。我们东岳国最多的便是这挺拔的松树和这满山尽是的鹿了。这鹿胶和松树烟灰自然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这碳灰嘛,自然更是我东岳国地广物博所常有之物。二者鹿胶和松烟却是西霖国和北晋国所缺少的,故而能出墨君竹的也只有我东岳国。恐怕国君不知,这东岳墨依然翻了几番,在这黑市上炙手可热,甚至重金难求了吧?” 李潇玉紧盯着慕云绝的表情,继续说道“至于这烟,自古便有沙田种烟烟叶瘦,山田种烟烟叶枯的说法。这烟草甚是娇嫩。北晋国的沙田难以种植,西霖国的水田和山田更是不行,只有我东岳国特产烟草。这烟草本名淡巴菰,又名金丝薰,一旦成瘾,终身服用,虽然毒性不大,却犹如食盐一般,难以割舍,难以放弃,实则是我东岳国发财致富的好路子。” 慕云绝眼睛一转,似乎对着李潇玉的说法有些认同,但是他更好奇李潇玉所说的安,既然这李潇玉能壮大国家的军队戍边甚至是单边作战的能力,又能为东岳国带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滚滚财源,那么这安又是指的什么? “安是什么?”慕云绝前倾着身子,问道。 “安,有三安。”李潇玉缓缓说来。 “哪三安?”慕云绝这次是真的感兴趣了。 “这第一安,便是今夜名无心引起的骚乱和人心的动荡,潇玉想,在陛下的心里,陛下也是不舍得我这个弟妹去死的,但是今夜却是让很多人不安,也让很多人泪眼婆娑,毕竟死了那么多的王公大臣。这些王公大臣都有家眷,这些家眷怕是很多来自东岳国有权有势的大世族,失去亲人的他们不敢跟名无心要个说法,必然会要跟我李潇玉讨个说法,而作为东岳国的皇帝你,只能顾全大局。”李潇玉拉成声音,等待着慕云绝的说辞。 “你倒是分析的正确。”慕云绝赞赏的说道。 “事关我的生死,如何能不仔仔细细的看着?既然是关乎我的生死大事,必然要卯足力气来花下血本来研究了,不过我这人一向运气极好,还真让我琢磨出来,该如何做了。”李潇玉扬唇浅笑。 “那么你琢磨出来什么了?” 慕云绝歪着头问道。 “我捉摸出来,陛下您一定是能够获得我所希望的事情,也必然是能得到我所期盼的事情,更是可以如我所愿,让我健健康康,幸幸福福的活着。”李潇玉粲然一笑,对着慕云绝自信的说道。 “因为我知道,跟我李潇玉讨个说法,这个说法不一定是我非死不可的说法,也或许是矛盾转移的说法,不是吗?”李潇玉耸耸肩,状似无奈又有荣焉的说道“毕竟在东岳国的国家里,认识名无心的只有我一个,能够跟暗天阁这样百晓生的组织打交道的也只有我一个。若是我没记错,咱们唯方大陆有一个地方比暗天阁还要恐怖,那个地方是亡命之徒的归宿,也是嗜杀之徒的天堂,每天都有人悄然无声的消失,这个地方叫做天荒城。对吗?” 天荒城?慕云绝打量着眼前的李潇玉,很是纳闷为什么她提到天荒城? 天荒城?慕云昭抿了抿嘴,这个小女人要做什么? “我听说每个世家都有那么一两个很得意或是非常憎恨之人躲去了天荒城,而要求天荒城寻人,必然要按照暗天阁的信息去捞人。既然那名无心点名说认识我,必然是可以回答我关于这天荒城藏匿之人的行踪,不是吗?再说,如果能从天荒城引渡回来那些逃亡的罪臣,不也代表着东岳国国君你的威仪以及那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俗语吗?”李潇玉笑起来。 “毕竟能有暗天阁这个资源的,在东岳国,似乎只有我一人。既然只有我一人,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呢?”李潇玉淡淡笑起来。 “哦?你倒是自信,那第二个安呢?”慕云绝显然对李潇玉说的这些话放在了心里,他依然迫不及待的想听下一个了,如果他不放在心里,他必然是让李潇玉闭嘴了。 “第二个安,必然是如何安抚这些大臣之人。的确今晚死了很多人,可这些人并非是我愿意让他们去死的,只不过是时不待人,只不过是无可奈何。可即便是这般,这些世家子弟,这些王公大臣依旧挑了软柿子来捏,让我这个软趴趴的柿子差点被踩成柿饼子,碾成柿子泥。既然祸已经出了,必然要有安抚之策,我思来想去,觉得有一件事情,或可为之。甚至为陛下您,收一收人心,敛一敛人气。” “怎么讲?”慕云绝听着这句人心和人气,好奇起来。 “这人生来有父母,父母之恩大过天。那么这孝道自古以来便是立国之本,虽然是立国之本,却也是人之常情。既然是人之常情,这人生老病死总归是有着无可奈何花落去的萧条,倘若我这西霖国世代习医的巫医祭祀肯出手相帮,必然会换来很多的人心,也必然会为陛下积攒下不少的人气,也同样的将会大大缩减凌祁天凌丞相的威望,毕竟我若是弄权,必然要让凌丞相坐立难安,那这些跟我交好之人,必然要战队。若是我的后边是陛下您,这些人必然愿意卖我个好,也好借由我摆脱凌祁天的掌控,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是不是?” 李潇玉笑着看向慕云绝,她相信,慕云绝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是啊,你是西霖国的巫医祭祀之族,朕怎么没想到呢?” 慕云绝果然如同李潇玉所想,动了心思,也放弃了杀意。 “那第三个安呢?”慕云绝抬起眼来,有些希冀的问道。 “第三个安,那便是我李潇玉既然嫁给了齐王慕云昭,生便是慕家之人,死便是慕家之鬼。既然我的荣华富贵,我的生老病死,甚至我子女的福泰安康都来自东岳国所给,我这为人母亲之人,不为自己也要为了自己的子女而努力。故而我说的第三个安,是为我未来的子女而求得的安,是姓慕的孩子的平安和顺遂。也是我衷心东岳国慕家皇室的心,也希望陛下您对我放心。”李潇玉见好就收的表达着衷心。 第四十五章冠你之姓 , 慕云绝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如此,朕且信你。二弟啊,这劳累一天了,你且带着弟妹去休息吧,这后面安定的事宜,还要依仗你和弟妹呢。” 慕云绝称谓转换的很快,让李潇玉的心中舒出一口气,但是她的脸上依旧是老神在在的模样。警报虽然接触,但是她知道自己还要强打着精神,她知道自己只要错上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李潇玉笑着告辞,可才上了马车,她的脸色就变了,变得疏离而又陌生。她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街景,感受着劫后余生的轻松和自由呼吸空气的舒畅,此刻的她需要安静,需要镇静也需要清静。 慕云昭眨着眼睛看着李潇玉上一秒还语笑盈盈的跟自己亲亲密密的上车,下一秒就冷着一张寒霜脸,看着外面的街景,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许久,久到天色快亮,李潇玉才转过脸来去看慕云昭,对着他淡淡说道“感谢你帮腔,让我逃过一劫。” 慕云昭眨眨眼,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似乎慢慢逝去那种爱笑爱说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肃和萧索。 “我知道你对我有一些话要说,我又何尝不是有些话要跟你说?只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你说。不过我说我要在东岳国常住,想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不是因为我是战败国的郡主,不愿回到被人欺压的母国才说的这种话,而是我,作为一个自有单独的人,只是想找个地方偏安一隅,才跟你说的这些话。” 李潇玉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夜很想跟这个男人摊牌,说说心里话,毕竟今晚的她犹如挥汗如雨跟人大打了一场似得。她需要有一个倾听者,需要有一个能让她发泄的人。她知道慕云昭不是个很好的听众,可是她如果不说出来,只怕内心骇浪的情绪会将她淹没。她如果憋在心里,怕会留下心病,终成抑郁症。 她也知道跟他慕云昭说,也是个好事,只是让这个男人对自己放心。因为她李潇玉发现,这个慕云昭似乎跟慕云绝有着隐隐的隔阂,这种隔阂想是兄弟阋墙的前兆,更像是最终兵戎相向的预兆。 毕竟有哪一对感情很好的兄弟,需要在彼此面前装模作样的?又有哪一对兄弟需要在彼此的面前表现兄友弟恭的模样,私底下却有着生疏的君臣之礼的?这一切都是个迷,却是一个残酷而又令人不愿直视的迷,这个迷,怕是夺嫡之战的那种帝王之家的冷酷,怕是这慕云绝兔死狗烹的残酷无情。 “我如何,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就在你的身边,在你齐王爷的严密布控之下,做着我的禄、安、权。你大可以观察我,细究我,推测我,研究我,无所谓,我毕竟是西霖国的郡主,对于东岳国的齐王你来说,或许是细作,或许是奸细,或许是美人计,或许是祸国殃民的祸害,或许是后院起火的导火索,又或许是帮你建功立业的贤内助,又或许是帮你封妻荫子的旺夫命女人。但不管,我是哪一种,你都会渐渐发现我到底有没有说实话。毕竟在你齐王的身侧,你尽可随心所欲的监控着我。只是今晚,我却不得不说我对你和你皇兄的感官,你就当我喝茶喝醉了吧。” 李潇玉顿了顿,皱着眉看向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眼神定在了一处。 “你也许会好奇,为什么我偏偏要说给你听。是啊,为什么我偏偏要说给你听?我大可以不说给你听,我完全可以沉默在心里,可是我做不到。” 李潇玉抬起头看向慕云昭“你是我的夫君,是即将与我拜堂成亲的夫君,尽管嫁给你非我所愿,是情势所迫,可终究是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即便我死后,都是慕李氏阿玉罢了。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在这举目无亲的国家,我不知道除了你,我还能说给谁听。在这个陌生的国家,在这个强敌环饲的东岳,我不知道除了你,我还能依仗谁依靠谁又相信谁?” “即便你我没有感情,你依旧会是我李潇玉的夫婿;即便你我没有深情,你依旧会是我李潇玉的夫君。你我这辈子犹如绑在了那三生石之上,分也分不开,离也离不了。所以我很想跟你说说,用心的说说,只是你可愿听我一言?” 慕云昭看着这般认真的李潇玉,她推心置腹的模样,让他情不自禁的点着头“好。”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难得的正经,皱着眉一本正经的看着慕云昭,她知道慕云昭的马车在绕着王府缓行,她也知道慕云昭想跟她深谈。 “你的兄长慕云绝,若是我没看错,必然是一个心理阴暗,心思毒辣,手段阴毒,手法残忍,嗜杀成性,嫉妒成性,心理阴暗的皇帝。我方才看见他对待你的大嫂凌芷柔,那颐指气使的模样,那忘恩负义的模样,那明明是个负心人却装作柔情似水的恶心模样,都在诉说着你的大哥,慕云绝绝对是一个冷心冷肺的男人,更是一个狠毒到极致的男人。这种男人能够毁灭一切,也能够销毁一切,只要是他厌恶的东西,犹如你猎杀青啸一家一般,花样百出的虐杀,手法令人发指的摧残。”李潇玉淡淡说来。 “你的兄长慕云绝方才在斟酌我说话的同时,也在打量着你。我犹记得你跟你大哥初见时候,你那谦恭有礼,疏离示弱的模样。那时的你表现的就是个闲散王爷,游戏人间,不知好歹,胸无点墨,心无大志,只知斗鸡遛狗,只知嬉戏玩闹。可今夜,你拿着金叶子救我之时,我有偷看你的皇兄。我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和愤怒,我看到了他手攥成拳,一种被背叛和欺骗的怒意,在他的周遭泛起。如果说他杀我是因为名无心导致众人以为今夜的行刺是我所引来的话,那么他对我发出的绝杀命令,尤其是让你亲自与我决斗的行为,让我决斗里面很有文章。” 第四十六章听我一言 , 李潇玉继续缓缓说来“尽管那是一闪而过的杀意,但是我知道,在你皇兄的心里,在你所谓的大哥心里,或许这就是一种难以拔出的肉刺,越陷越深,越深越痛,非要狠心剜肉不可。而剜除的肉,必然就是你这个所谓的手足,最亲的二弟了。” 李潇玉继续说道“这皇家天生无情,尽管你们慕家只有你和你的大哥慕云绝,可是你又如何能知道,你的大哥不会嫉妒你的出身好过他?你难道没有看到你大哥的表情?尤其是你大嫂梨花带雨时,你大哥那无所谓甚至幸灾乐祸的表情?那是一个男人,一个为人夫婿该做的模样吗?那是一个皇帝,一个德高望重的皇帝该有的模样吗?在我看来,那就是一个毒蛇,蛰伏在那里,看着欺压过他或是让他自己以为是被人欺辱的人在他面前俯首称臣的快慰和变态的兴奋!你的大哥只怕心里早就扭曲了。” “我看到你的大嫂为了凌家不被灭族,为了她心目中的夫君,付出了真的感情,可是你的大哥不珍惜还打算物尽其用。说实话能这般消耗他人真心,这般消费他人耐心的人,正是德行不足,声名狼藉之人的特征。再说说眼下凌祁天的作为,就我看来,今晚的狼祸并非凌祁天所为。当然这凌祁天或许真的希望嫁祸栽赃我,让我尽快消失,又想着控制你齐王。可是,他在糊涂也不会动摇国本。所以今晚的狼祸不会是凌祁天所为,但是你的大哥顺着我的歪解,竟然一句反驳之语也没有,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他想借由你我的手铲除凌祁天!可是齐王,你可曾想过,若是凌祁天这般轻易的被铲除之后,将会发生什么?” 慕云昭震撼于李潇玉的交心,多少年了,没有听见这么贴心而又真诚的关心了?多少年来,没有见到这般干净纯粹的为他慕云昭着想了?除了自己的母妃,这世间很少有人这般对待自己了。以至于李潇玉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他也没插一句嘴,只是静静的听着,只是安静的看着,只是安然的享受着这份被关怀被温暖的幸福。 “慕云昭?”李潇玉看着分心的慕云昭,沉声再问道。 慕云昭回过神来,“啊?什么?” 李潇玉拍了拍他的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是装傻装多了吗?在我这般跟你诚心交谈的时候,也敢分心?如此,那我便不说了,一切随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慕云昭抓住李潇玉的手,将她一把搂入怀里,一切随自己的便?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自己不过是闪神想起儿时而已,这个善变的小女人! 他挑着眉认真的看着怀里的女子,慢慢说来“我只是多年没体会被人关怀的滋味,一时间想起了儿时旧事罢了,你为什么说恼就恼了?我知道你是说这凌祁天若是被快速铲除,必然是兔死狗烹。我那大哥慕云绝是一个过河拆桥之辈,更是一个卸磨杀驴之人。他这些年做的鸟尽弓藏的事,好少吗?我只是感动于你这般的待我,除了母妃,很多年了……”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他的心门在打开,他拥着她,抚着她的青丝,似是追忆的说道“很多年了,都没有人这般的为我考虑。上一次感受到这温暖,人与人互相安慰的温暖,还是母妃在世之时,太久没人跟我说这些话了。潇潇,谢谢。” 李潇玉愣愣的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他的眼睛灿若星眸,正合了那句: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她躺在他的膝上,他的眼角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正好落进她的眼里。 记得有人说过,这一生若是有人的眼泪刚好不偏不倚的落在另个人的眼里,那么这两个人便是今生命定的恋人,天定的缘分。难道自己在这唯方大陆的恋人,当真是眼前这个性格多变的齐王慕云昭吗?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眼前的李潇玉,抚着她的侧脸,缓缓笑起“我许久没有这般的开心了,似乎已经忘了什么是打开心扉,也似乎忘了自单纯的快了是什么,谢谢你让我想起了,我曾经丢失的东西。” 他的语言缓慢而又温暖,低沉好听的声线,犹如歌唱一般,抑扬顿挫,悦耳动听“其实,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若是不知,又如何假装一个一无是处的王爷?我必然是知道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也必然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只是生在这样的国家,拥有这样的兄长,我又有什么办法?” “眼看着凌祁天越发无法无天,相较于我皇兄对我的猜忌和打压,我作为慕家的男儿,更有责任攘外安内,更有义务将乱臣贼子绳之于法。你也许怀疑,为什么我不自己称王,反而效忠于我的皇兄?是啊,为什么我不称王呢?只是我称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谁都可以做颠覆慕家江山的乱臣贼子吗?我慕家本就人丁稀少,若是真的我取而代之我的皇兄,这皇室宗族如何作想?他们这些支脉若是想取而代之呢?那便是子子孙孙无穷代矣的互相践踏和互相暗算吗?那便是子子孙孙没完没了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闹剧吗?要真是如此,我东岳国迟早毁于这争权夺利的皇权争夺中,也迟早坍塌与这皇室宗族内讧之中。” “我不希望我的子嗣受到这样的袭击,活在不安之中,活在朝不保夕之中。所以我力保我的亲哥,所以我衷心我的亲哥,所以我铁了心的帮助我的亲哥哥。也许他的内心真的阴暗,但是我不愿我的国家,我不愿我的东岳国毁于我和我哥的闹剧之手。潇潇,你应该知道,每一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强国的梦,这个梦是国富民强,这个梦是阖家欢乐,这个梦是百姓富足,这个梦是家人和睦。而为了这个梦,我宁愿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我只愿让东岳国的皇室宗亲都知道,这东岳国必须按章行事,必须按部就班,不能枉孤伦常,你可懂,潇潇?” 这句潇潇说的很是甜蜜,甜的李潇玉静静的看着慕云昭,两人就这般看着彼此。 他一直用着我,一直没在说本王,在这狭小的马车里,她枕着他的膝,他倚着车窗,两人就这般静静的交流着,交心着,交谈着,任凭月光撒入马车,留下一室月辉。 李潇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啊,每个人都有一个大国梦,都有着民族振兴,国泰民安的大国梦。为了这个梦,有些人殚精竭虑,为了这个梦,有些人鞠躬尽瘁,为了这个梦,有些人放弃私利,为了这个梦,有些人忘寝废食。这个梦,美的如梦似幻,也许这便是她李潇玉总是不自觉地,觉得慕云昭亲切,似乎是相见恨晚的原因吧? 第四十七章反手为祸 , 李潇玉到底是特工出身,即便是彻夜未眠,她的大脑依然清晰依旧,她的精神依旧绷紧着。她轻抿着薄唇,才走到窗前,便看到自己的庭院有着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似是监视,似是好奇,探头探脑的模样让她有些不悦。 她李潇玉知道,即便昨日进了皇宫,即便安然无事的回道齐王府,可她到底因着名无心的几句话和群狼攻城而背负了昨夜王公大臣死于非命的黑锅。这口黑锅背得很是沉重,那些权势喧天之人必然会为了血亲的惨死,而对自己进行抵死的报复。 她隔着窗棂注视着外面,任由清晨的晨辉洒在她的身上,她就这般站着,她多年游走于猎杀和血腥的经验告诉她,一场风雨欲来必将欲满楼,而这暴风雨的袭来,却只能由她一人,独立承担。 她闭着眼轻嗅着空气中的土腥味,等待着一切风云诡谲,也等待着一切阳谋阴谋。 “郡主,你回来了?” 夕月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 “嗯。” 李潇玉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答话。 “郡主,我这就去给你打水净面。” 夕月因着夜凉如水,打了个机灵,抬起头看着眼前只着了一件外衣的李潇玉,讶异的捂住嘴巴,连忙急匆匆的跑到衣柜前,找出一件略微厚实的襦袄给她披上,手不自觉的摸着她的凉凉如冰的玉臂,泪水婆娑,颤抖着嘴唇。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觉醒来,您就这般了?你这样不怕受了凉吗?” 夕月泪水滴滴落下,李潇玉转过身,皱起眉,冷声说道:“准备一些水净面,还有以后不要轻易哭,我不喜欢。” 夕月抽了抽鼻子,看着李潇玉,咬着嘴唇,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室静谧。 李潇玉皱起眉,那个名无心曾说:千面湖中,万户之王,玉面狐君,红衣潋滟,日月其音,天地同辉,东阁有路,信息所在。 她的手轻敲掌心,这东岳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静水深流,这水下的漩涡和暗礁不计其数。如今这个名无心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的给自己挖坑,恐怕这解铃人还需系铃人了。 夕月端着铜盆走进来,就发现郡主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在认真的想着什么,这样忧心忡忡的郡主让她担心,也让她心疼。她将毛巾沾水拧干,递给李潇玉,心疼的说道:“郡主,你擦擦脸。” 李潇玉擦了把脸,清醒了心神,慢条斯理的说道:“通知齐王,我邀请他共进早餐。” 夕月一脸苦涩,她打井水的时候,明明管家穆卓然说齐王爷一宿没睡,现在去邀请齐王爷,能行吗? 李潇玉看了一眼夕月,这个小丫头这般为难的模样,她皱着眉,“夕月,你怎么了?” “郡主,我听穆管家说,说,齐王才睡下没多久,只怕现在起不来吧?”夕月吞吞吐吐的说道。 “起不来?满腹心事的王爷会起不来?” 李潇玉显然是不信的,她今天必须见到慕云昭不可,若是想摆脱现在的颓废之势,必须要站在棋局之上,把握全局才行。 夕月知道郡主这般说必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她夕月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鬼,自然一切以郡主为先。 “郡主,你别急,夕月这就去。” “夕月……”李潇玉出声唤住即将夺门而出的夕月,软下稍显生硬的音色,“谢谢。” 夕月错愕了一下,眼眶的泪水顷刻夺目而出,郡主一定是遇到特别难特别难的事情了,不然为何这般模样?她哽咽的摇了摇头,“夕月能为郡主做事,很开心。” 李潇玉看着夕月匆忙离去,皱起眉,看来以后要多多锻炼夕月了,这动不动就感动和爱哭的性子,可是不能在这风云诡谲的东岳国存活下来的。她身边的人,必须要经受得住打击才行。 …… 慕云昭来到潇湘室的时候,李潇玉正慢条斯理的拿着筷子。 一个请的动作,李潇玉做的是水到渠成,那彬彬有礼的模样和昨夜那咄咄逼人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女人到底是温柔如水还是钢铁如冰? “你唤本王来,只为了吃一顿饭?” 显然慕云昭是不相信李潇玉这般简单的邀请他来,当然她李潇玉也绝不仅仅是让他陪她吃顿饭而已,既然邀请到了人,必然要跟这受邀之人说说自己的想法。 她眉毛一挑,单刀直入,干净利索的说道:“千面湖中,万户之王,玉面狐君,这暗天阁在哪里?离这里可远?” 慕云昭皱起眉,好端端的又提到名无心那个煞星做什么?莫非这个小女人要跟名无心私会?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周身的气息冷了几分,连带着整个气氛也寒了几分。 李潇玉无视眼前这个男人的无名之火,继续问道:“我昨夜算是彻底得罪了东岳国的权贵,虽然有幸得了你皇兄慕云绝的网开一面,终究是躲不开这王公重臣为亲报仇的暗袖冷箭,若是你齐王府不想被人当成马蜂窝,不除不快,还是与我想想怎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为好。既然那暗天阁是信息来源最灵敏最全之处,当然是要尽快掌握眼下的时局,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的好。” 慕云昭看着这般认真的李潇玉,这是初见以来,第一次与她这般交心的说话,不过这李潇玉说的对。虽然昨晚皇兄绕过了李潇玉,可这王公重臣却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只怕这明里暗里到处的唇枪舌剑,对她虎视眈眈。 “你要王公重臣的信息作甚?”慕云昭皱着眉,他其实更好奇李潇玉是想去见一见名无心呢,还是打算让这些王公重臣授人以柄? “不过是要一本百官行述罢了。有这么一本书,必然会有法子让我的敌人化干戈为玉帛,也必然会有法子让我的仇人死于无形之地,而我也会以最快的法子,隐于暗处,转危为安。”李潇玉挑起眉看着慕云昭,她相信慕云昭懂她的话中话。 “你一定要亲自去一趟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名无心给我上了一个铜箍,当着众人的面念着这个铜箍,声声咒我,让我头上的铜箍越来越近,让我越来越头痛。那我为什么不能反手给他名无心一个令人厌恶的骂名呢?难道只许他坑害我,不许我反抗他吗?” 李潇玉双手一摊“若是不许反抗,只怕这不成道理吧?” 第四十八章震齐王府 , 慕云昭打量着眼前这个自说自话的小女人,这个小女人这般喋喋不休的跟自己分析解释,乍看之下,说的是头头是道,实则是想要再见名无心。可她有句话说的很对,昨晚那场狼祸和刺杀,引得这朝野震动,满朝文武怕是早就积怨已深,处心积虑的要给李潇玉下各种绊子。说实话,他慕云昭也不希望李潇玉被人暗箭中伤,只怕这名无心必然要见一见了。 “这件事,本王会问你安排妥当,你还是吃些早餐,好好养精蓄锐为好。” 李潇玉是个见好就收的人,她知道这慕云昭被自己说的动心了,既然是这般,她也无需废话。左右就等着这慕云昭的好消息就是,反正这事情急也急不来,也非她一人之力所能达成,多年的素养让她知道,什么时候该放,什么时候该收,这收放自如已然是她的傍身经验。 “嗯,多谢。” 慕云昭看了一眼李潇玉,点点头,共享着这安静的一刻。 这齐王府的奴仆婢女们,都知道昨夜的皇宫发生了一起祸事,这场祸事害得数百名官员死于非命,更是让齐王府成了商州城的众矢之的。这早上出去买菜的、出去收租的,出去送公文的奴仆深刻感受到了来自东岳国贵族世家们的敌意,这些敌意如此之明显,让势力惯了的他们不得不考虑疏远这个异国郡主,毕竟这个郡主在东岳国犹如孤女,也不值得畏惧和忌惮。 李潇玉未时三刻醒来,才走出潇湘室转向墨竹斋打算读几本书,就被两个端着绢帛的婢女撞到,按理说这婢女见到未来的王妃,是要行礼道歉的。可这两个婢女仿佛无所谓一般,直直的往前走去,连个惊慌失措的表情都没给她。 李潇玉站定原处,头歪十五度角,冷冷的出言讥讽,“莫不是两位丫头抹了眼珠子,不知撞得是谁?” 两个婢女停下离去的脚步,自然知道不能轻易离开,那稍长年岁的婢女竹娅看了一眼身边的竹秧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打算欺生,让这位无权无势无世家依靠的异国郡主,知道她们二人的厉害,省的这个王妃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角,对自己吆五喝六。 竹娅上下打量着李潇玉,如同打量物品一般,嘴角带着鄙视,眼神更是睨视的模样,全无半分丫鬟的自知,“哟,和馨郡主,您这还未嫁来咱们齐王府,便摆起齐王妃的谱了?您可能不知道吧?” 李潇玉好整以暇的看着竹娅,声音带着隐隐的不悦,“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咱们东岳国是礼仪之国,并非礼乐崩坏之国,断是不能让这未嫁之女提前进入夫家府邸的。按国礼,您这位信和馨郡主该是要在驿站落榻,选个黄道吉日八抬大轿嫁入咱们齐王府的。可是现下却是您还未行这夫妻之礼,便住进了我们齐王府。这与礼不合的事情,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该如何待您呢?若您是远道而来的客,该是住在外院西厢房才是,那里自然有外院的丫鬟仆人们为您端茶倒水,甚至给您倒洗脚水提夜壶都可以。若是入幕之宾,即便住进了咱们左贤王府的内院,那也该是住在这东西耳房旁的厢房才是,怎么会住在这最靠后院的潇湘室,伴着这墨竹斋一般的祠堂呢?” 竹娅顿了顿,满脸都带着鄙视的模样,那挑剔的目光,犹如一根根锋利的银针,扎的李潇玉眯起了眼睛。 “和馨郡主,不是竹娅不尊敬你,而是你住的地方既不是客也不是宾,更不是咱们王妃的正妃所居住的后宅正院,而咱们齐王也没有告知该如何待你,您让我等又该如何?”竹秧帮腔的说道。 这话里话外似乎都是李潇玉的不是,就因为李潇玉的地位尴尬,反而让她们难以做人了一般。 夕月冲了出来,掐着腰挡在李潇玉的身前,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不管我家郡主是宾客还是主人,都是一国的郡主,都是这远道而来的贵客,你们该以客之礼待之!就连穆管家都对我家郡主客客气气犹如上宾,你们为什么不可以?” 竹娅本就是个小暴脾气的,这听到夕月如此护主,因着这几天脾气不顺,发起火来,“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我和竹秧尊敬和馨郡主,可你却没有权利对我和竹秧大呼小叫。赶紧给我走开!” 夕月怎么能容忍有人这般的欺负郡主,欺负自己?便冲动的走上前去,推搡着竹娅,“我是郡主的陪嫁之婢,我家郡主对齐王有救命之恩,你们怎么可以这般对待我家郡主?” 竹娅素来是这潇湘室的大丫鬟,欺压小丫鬟们惯了,这越聚越多的丫鬟让竹娅一时下不来台。她竹娅知道,若是此时的她止不住夕月这个丫头片子,今后就会让自己的威信大打折扣,甚至丧失现在她竹娅所具有的特权。 想及此,竹娅一个用力将夕月推倒在地,冷声说道:“不管我如何对待和馨郡主,你都没资格这般推搡我!更没资格在我这大丫鬟面前大呼小叫!来人,给我拖出去掌嘴,以示惩戒!” 竹娅习惯于惩罚对自己不尊敬的丫鬟了,一时之间没有估计形势,顺嘴就来了这么一句。 李潇玉将夕月扶起,拽至身后,打量着竹娅,森冷的目光犹如黑豹,那蓄势待发的捕食模样,让竹娅心底一寒,可她竹娅万不能在如此众人面前如此窝囊,只能硬撑着瞪着李潇玉。 “我李潇玉这人从不杀女子,可不代表我能容忍犯上作乱之辈。既然你们觉得轻慢我李潇玉无所谓,那我杀了你们又有什么错处?” 她李潇玉十指握成抓,捏住婢女竹娅的喉咙,锁喉手一出,还未等她说些什么,便青筋爆出,口舌歪斜,窒息而死,死时双目凸出,直直的望向她的同伴,死不明白的模样,让另一个桀骜不驯的婢女竹秧顿时吓的瘫软在地。 “记住,你和她都是死契的奴,不是良民,由不得尔等放肆!” 李潇玉走到竹秧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抖得犹如风中残叶一般的竹秧,冷声说道:“我说的够清楚吗?” 第四十九章步步惊心 , 竹秧打着哆嗦,含着泪,口齿不清的说道:“回和馨郡主,竹秧听,听懂了。” “懂了?”李潇玉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竹秧,好整以暇的说道。 “懂了。” 竹秧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她真的惧怕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和馨郡主,这个和馨郡主若是狠起来,真的会如同掐死竹娅一般,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夕月……”李潇玉盯着竹秧,却唤着身后的夕月。 夕月虽然惊讶于郡主这般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可是郡主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如此出手,此刻的夕月不仅不害怕李潇玉,反而对她产生了更多的崇拜之情。 “夕月在,郡主。” “叫穆卓然来见我。” 李潇玉看着地上不断磕头的竹秧,厌恶的皱着眉,“你别给我磕头了,我又不是什么菩萨,更不会如同菩萨那般的宽宏大量,你却我的潇湘室搬把交椅来,我要坐在这里,问问这齐王府的穆卓然。” 竹娅打了个机灵,她看着李潇玉,泪水未干的脸上带着诧异,却由不得自己问个为什么,她只能麻利的去搬来一把椅子。 …… 穆卓然赶来之时,李潇玉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指甲,而地上的竹娅已然在太阳底下出现了些微的尸臭,竹秧更是跪的有些虚脱,人都开始摇摇欲坠了。 李潇玉看向这齐王府的穆卓然穆管家,好看的凤眼,精光四现,就连嘴角都带着不容忽视的讥诮,“穆卓然,穆管家?” 穆卓然一看地下死去多时的竹娅,那赫然可见的锁喉指印,让他想也不想的就知道这是李潇玉的杰作。他挺佩服李潇玉的,一个女人竟然坐在尸体旁做了一炷香的时间。 “不知和馨郡主唤我来,是为何事?” 穆卓然恭恭敬敬垂手一旁,王爷嘱咐过,要尊敬和馨郡主如同王爷本人,故而他不敢造次,更不敢掉以轻心。 “这个竹秧,对我多有不敬。我身为齐王府未来的主母,当要治下严谨,才能让咱们齐王府府道昌隆。” 李潇玉言尽至此,看着穆卓然,她相信穆卓然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是是是,这个贱婢如此慢待和馨郡主,理当发卖。来人叫来下等牙婆,拉出去卖了!” 穆卓然才说完,竹秧浑身冷汗,下等牙婆?这牙行分三等,这下等可是要被卖去窑子啊!她竹秧一个大丫鬟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羞辱? 她抬起头,一脸婆娑,戚戚然的脸上,带着属于她压制了许久的哀怨,“和馨郡主!我竹秧即便是死契的奴!却也是有人的品格的!如何能给你这般发卖?!若是如此,我情愿去死!” 她竹秧一个纵身,撞上旁边的白墙,脑浆迸裂而死。 李潇玉皱着眉,对着穆卓然冷冷说道:“穆管家,清理干净,明日我要带着夕月去附近的庙宇去去晦气。” 穆卓然看着转身离去的李潇玉,这般冷血,确实是跟王爷相似的很,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般孤傲的齐王妃,只怕自己以后更要小心谨慎不可了。 …… 凌雪裳站了起来,脸上带着错愕“那个李潇玉当真连杀两个大丫鬟?将竹娅活活掐死,将竹秧逼得撞墙自尽?” 绒落猛点着头。 凌雪裳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哼说道:“竟然还想去井泉寺烧香拜佛驱除晦气,当真是天真的很。就算是死契的奴,又岂能容她这般胡作非为?我凌雪裳才是阿昭命定的王妃,既然她想要嫁前上香祈福洗洗晦气,我就让她求个下下签,看她如何跟阿昭交代!看她如何跟满朝文武交代!” 绒落堆起讨好的笑容,对着凌雪裳伸出大拇指说道:“小姐当真是好计谋,绒落这就去安排。” “不,她李潇玉既然要去井泉寺,我也要去。我倒要看看,同样都是嫁给阿昭的女子,为什么我抽了个上上签,她却是下下签?” 凌雪裳高傲的昂着头,斜睨着身边的绒落。 “绒落,你想想看,若是我凌雪裳是上上签的贵女,而那李潇玉却是个下下签的霉女,这阿昭又如何允许一个败夫败德败家败嗣之人长久立于齐王府?” “没错,小姐。若是齐王爷知道您抽了上上签,便会认定您是一个宜家宜室旺夫王子之凤命女子,定然八抬大轿迎您入府邸。再说小姐明明是咱们东岳国的才女,还是丞相的独女,可谓是天皇帝都的天之骄女。如此的您,多少王公之子巴结不得?您不过是倾心于齐王爷,这齐王爷就算是个木头,又如何能不被小姐磨成绕指柔?当知这烈女怕缠郎,俊郎怕娇娘啊。小姐这般娇俏艳丽,自然会跟齐王爷日久生情,这情比金坚的。” 绒落连忙讨好着凌雪裳,顺着她的说法说下去。 凌雪裳被绒落说的很是开怀,她自信的说道:“我不过是不想嫁给姑姑的夫婿,我那姑父慕云绝罢了。” “就是就是。虽然咱们东岳国的国君才而立之年,正值壮年,可这齐王爷毕竟是双九年华的少年。与俏郎君的翩翩少年比起,这中年的国君,到底是老了点。” 凌雪裳点着头,看着远处深叹一口气,“我父亲和姑姑本就是龙凤双生子,其实连我父亲也不知道我姑姑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我那姑姑一直说我爹是弟弟,我那爹一直说姑姑是妹妹,真是分不清楚,他们谁说的才是对的。但不管是哪一个,我作为姑姑的外甥女,又如何能嫁给一个与我爹一般大的男人为妃?” “小姐,您也别闹了,现在齐王爷还小,终有一天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的。您只需要慢慢的等,耐心的等即可。” “等?等便是蹉跎。既然我要跟那李潇玉一较高下,又怎么能什么也不做的等呢?”凌雪裳扬起唇,冷冷一笑。 …… 李潇玉正坐在马车里,这可并驾齐驱的车道上,有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追上她的马车,甚至故意一辆马车占了两个车道,让李潇玉的马车超过不得。每当李潇玉的马车稍有超车的意头,就马上被华丽马车挤到一边去,甚至以不惜翻车的角度,撞击着李潇玉的马车。 李潇玉紧紧抓住马车里的扶木,看着被颠得想要呕吐的夕月,皱起眉毛,这是一出齐王府就被东岳国的贵人们联手下套了吗? 第五十章寸寸箭羽 , 李潇玉眼看着前面华丽的马车一直挡着去路,皱眉看向马车外面的路面,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紧紧皱起了眉头。这仲夏之日,地面为什么泥泞不堪?这没有下过雨,怎么可能泥浆翻滚?再说这泥浆里面又怎么会有马粪和片片箭羽的羽毛? 等等,箭羽?李潇玉心下了然大半。 “停车!” 马夫立刻停下马车,李潇玉一跃而下马车,蹲在路面,仔细看着地面上的箭羽,一旁的夕月扶着树大吐特吐起来。 这箭羽看成色是大雁的羽毛,俗称雁翎毛,这是贵族世家的象征。这雁翎毛能用得起的只怕是帝王将相,这帝和王目前是不会要了她性命的,看来是将和相了,莫非是凌祁天和凌雪裳父女?又或者是那夜亲人遭受屠戮的某个大将? 但不管是哪一个,只怕前方之路已然被人设下天罗地网了,看来对方让自己非死不可的心,很是强烈。 “夕月……” “夕月在,郡主。” 夕月苍白着一张脸,脚底无力的走了过来,她就连说话都是软绵无力的。 “你和马夫徒步走回齐王府,告诉慕云昭,说我在井泉寺饮茶,请他来看看寺中山色,请他品品香茗清幽。” 李潇玉往前迈了一步,却被夕月拉住了手,她回头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忧色的婢女,她的确是个衷心的丫头,可是前面等待着她的是刀枪剑雨,她无法带着眼前这个毫无武艺的丫头。 “去吧,我一人上山即可。” 李潇玉拍了拍夕月的手,看向齐王府的马夫,“听见我的话了吗?” “明白。” “我且问你,你可会骑马?”李潇玉扬唇笑起来。 “回禀王妃,我会御马。” “我的马车是三马,你骑马带着夕月回去,记得快去快回。” 虽然李潇玉没说,可是马夫似乎知道李潇玉的意思,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只能李潇玉才能听见,也仿佛李潇玉才能听明白。 “王妃,这马日行千里,必然会一日来回,您上山白衣飘飘,便会下山衣袂依旧。” 李潇玉赞赏的看着马夫,满意的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小的容曜,有容乃大的容,日、月和火、水、木、金、土五星合称七曜的曜。” “容曜?好名字。”李潇玉点着头。 “容曜定当幸不辱命!” 容曜解下两匹骏马,撕下自己的棉布长袍,将骏马的马蹄都裹上厚厚的棉布用以消音,递给李潇玉,“王妃,前途泥泞,马车不安全,您也骑马的为好。” “容曜,齐王府将会有你的一席之位,而我李潇玉喜欢衷心的人,你可懂?” 容曜跪在李潇玉面前,亮晶晶的眼睛带着欣喜,“伯乐相马,马自为伯乐而生。” “好,你且带着我的婢女夕月去吧,记得快去快回。” 容曜认真的点头,抱起夕月,点她睡穴,带她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李潇玉看着容曜远去,走到马车身边,举起身上的佩剑,使力一刺,刺得马屁股生疼,扬长而去。 李潇玉策马入树林小道,隔着小道打量着马车的行径,前行不足二里地,果然有陷阱在此,铺天盖地的羽箭让马车成了万千窟窿,而马更是当场射死。 李潇玉凤眸眯起,这第一波是羽箭,这第二波便是人了吧? 李潇玉翻身下马,将马拴在一处,外袍一脱,她内里的墨色紧身夜行衣让她看起来恍若夜中精灵,又像是夜中妖灵,充满了灵和媚。 她一个纵身,飞上树杈,借着树上藤蔓的柔韧度,犹如灵巧的猿猴,攀上树的最高处,端坐在树上,打量着方圆几里的环境和细节。 那些花叶繁枝的逆光隐蔽处,隐隐人头攒动,而这些间隙里也夹杂了些许的森森白光。看来想杀自己的人,下了不少的本,这些人光是屏息隐气就隐隐可见功力如何。只是这些人在她李潇玉看来,却不过是歪瓜裂枣,算不得威胁。 她拔出长剑,飞身而下,形如鬼魅,动若巽风,闪躲腾挪之间,便割断四五个隐蔽的杀手。那静谧无息的刺杀手法,让反过神来的杀手,冷汗泌出。 她手里的长剑,血染剑身,她的发丝却丝毫未乱,她的气息也是镜平如湖,没有半丝错乱,只有波澜不兴。 “你们,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她长剑一横,看着眼前的众人,嘴角扬起,一个移形换影,直接抓住离自己最近的刺客的喉咙,三指一缩,生生捏断了刺客的喉咙,不过是弹指之间,对方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反抗。 这速度真的是太快了,太快太快了,快的让今晚的刺客胆寒,快的让今晚的月色仿佛是嗜杀的殷红喋血赤月。 她长剑反手一插,直直插进旁边此刻的心窝处,血奔涌而出,被她嫌恶的一脚踹开。 她知道今夜的刺客不会退缩,但是她也知道今晚的她必须速战速决,这些嗜杀起码有三十多个,若是对方消耗自己的体力,怕是会减少胜算。 她将长剑一挥,左手弯曲成爪,一手抓住杀手的喉咙,一手刺穿前来偷袭刺客的印堂穴,脑浆喷出,她借着弯身避开之际,脑浆尽数喷在另一边的刺客身上,借着脑浆的崩裂,就在对方视线模糊之时,她一剑刺穿对方的喉咙,一脚踹断另一个人的肋骨,将此人的肋骨直直的刺进胸膛,让他心脏内出血而死。 她看着剩下的杀手,皱着眉,“你们是想自绝经脉还是让我亲自动手?亦或是,告诉我,谁指使你们来的?” 杀手对看一眼,拔刀相向,这是打算拼命了。 “既然枉顾性命,这就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我李潇玉了!” 李潇玉将手中的长剑一下推向前边,直直刺中一人的胸膛,让她双手弯曲如爪,快如闪电,直奔对方喉咙而去,双腿踢飞其中一人,力道精准,将对方踢入凸出的树杈中,挂在树上而死。 她冷漠的将手里的尸体扔掉,拍了拍手,看向来者,“你又当了一次看客!” “哦?莫非玉丫头的看客很多?” 此人的声音不是慕云昭的声音,她抬起头,讶异的看向来人,这是……名无心? 第五十一章阴谋阳谋 , 李潇玉打量着眼前这个红袍玉冠的男子,所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充耳琇莹,会眸如星。他的唇,不点绛朱已是红艳莹润,他的眸,不借灯烛已是繁星璀璨,他的肤,不需傅粉已是白芷凝玉,他的眉,不描勾勒已是远山青黛,他的左耳穿了一个耳洞,带着形似银狐的耳坠,那似妖似精的邪魅神色,背着月光而站是那般的妖色滟滟又是那般的魅色无边。 名无心解下腰间的酒壶,一个纵身斜躺在梨树之上,缓缓喝着酒,倒是不甚着急的去跟李潇玉说些什么。 只是他光影拨转的星眸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迫得李潇玉不得不清了清喉咙,皱眉问道:“你便是千面狐君名无心,暗天阁的阁主吗?” “千面狐君?狐狸有一千个脑袋还是有一千个面首?只是我乃男子,又何来面首?怕是你说错了,玉丫头。” 名无心眉心间有一条红色胎记,似是木芙蓉,随着他的笑,变得更加殷红起来。 “你腰间的玉佩是暗天阁阁主的,慕云昭跟我说过,我不会看错。”李潇玉打量着眼前的人儿,继续说道:“你曾经跟我说过,千面湖中,万户之王,玉面狐君,红衣潋滟,日月其音,天地同辉,东阁有路,信息所在。既然这是你说的,必然你也承认了你是狐君。” “我承认了我是狐君,可没说我是什么狐君呀,也许我是玉狐郎君也未曾可知啊?亦或我是玉面狐狸,是你的狐狸相公呢?嗯?玉丫头?” 名无心掩唇一笑,那妖艳的眸子繁星璀璨灼灼而来,仿佛带着万伏高压,将她李潇玉电了个呆傻,她打了个激灵,连忙避开这个似妖孽一般的眼眸。 “我的玉丫头这是怕我的眸子过于深邃,而让你把持不住,毁了你这待嫁之身吗?” 名无心一个翻身,走到李潇玉身边,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笑道:“玉丫头这般的避开我,可是让我,你的玉狐相公很是伤心呢!” 他抓紧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口蜜腹剑的说道:“听听,我这如鼓一般的心跳,可是被你的逃避狠狠地践踏着,踏出了伤痕,难以愈合了。玉丫头,你是不是该为你对我的伤害,有所负责呢?” 李潇玉皱着眉,想要抽回手,奈何他的力气大过她,让她只能干瞪着眼睛,她都快把他瞪得头这名无心与自己套近乎,不管他与这个身子的原主人认识抑或不认识,这都是埋下了一个雷,一个让东岳国和西霖国一个不小心,就两国交战以致于两败俱伤的雷。同样这个雷也可以让北晋国和蚌相争渔翁得利。 而星夜如此即使的出现,若不是一直跟着自己,她李潇玉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但是不管如何,她都想知道,对方是怎么说的,是超出她的预料还是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哦?玉丫头,你这问了三个问题,我却只想回答你一个,你说怎么办?”名无心将她拉近一些距离,对着她的眼睛吹了口气,逼得她闭了闭眼,得意笑起。 “只有一个问题吗?” “为什么狼群攻城?” 李潇玉知道这三个问题是递进式的问题,只要这名无心回答一个,她便能猜到剩下的几个。 “我若说纯属好玩,你信吗?” 名无心显然不想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也不想让她知道答案。 “是啊,纯属好玩。在西霖国与东岳国边境之时,我便被人追杀,那些人的臀部刺着蓝色狐狸头,据我所知这是你暗天阁杀手的标识,我很是纳闷,你一个风华绝代的红衣美少年,如何喜欢将刺青放在臀部?莫非你这也只是好玩?好玩到了,你我还未见面就派兵追杀?若你我真是故人,你这般对待与我,可真的是不地道了,不光是不地道而且是狠心了。” 李潇玉这句话算是绝了名无心的退路,不管他是阴谋还是阳谋,必让他说出一个之所以然来不可。 第五十二章做下圈套 , 名无心无奈摇头,摩挲着她细若凝脂的下巴,叹了口气,“玉丫头这是非要我说出个甲乙丙丁来不可了。既然如此,那我便说说,又何妨?” 他嘴唇轻启,笑着说道:“其实我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并不是我真心为之。” “你这一口一个玉丫头,叫的我与你似乎有什么瓜葛似得,却依旧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啧啧,看来你的浓情厚意也不过是情比纸薄了。”李潇玉拍开他的手,接着他一瞬的恍惚,手指捏住他的痛穴,逼得他放开手劲,一个后翻身逃离了他的桎梏。 “看来玉丫头是不喜欢与我过誉亲近了,莫非是这般的恨我?这可不好,说来道去,我都是你的玉狐相公,你这做人娘子的岂能这般无情?” 名无心甩了甩自己的手,眼眸亮起,对着李潇玉眨了眨眼,那长长的睫毛犹如蝴蝶的翅膀,上翘而轻颤,令人不自觉便陷入其中,这真是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眼。 “嗯?玉丫头可是被我的绝代风华所摄取了魂魄?竟然这般直直的看着我,这灼灼似贼的目光,真是让我受用匪浅,只是受用归受用,未免太热情了些。” 他的话并没有让李潇玉有一丝半点的不自在,反而让李潇玉对他的疑惑和质疑越来越重,“你顾左右而言其他,数番调戏于我,却又不肯跟我说实话,这只能说明一点。” “哦?哪一点呢?” 名无心很好奇眼前的这个丫头要说些什么,她很聪明,只是不知道这小巧可爱的唇瓣里会说出什么让他觉得有趣的话来。 “暗天阁能拿重金猎杀任何一个逃出国门的叛贼,甚至无荒城都敢追捕。而你身为暗天阁的阁主,更是没有道理亲自出马来东岳国监督一场围而不攻的狼祸,故而你不是受雇于人的人!而是这场阴谋的参与者甚至是发起者!你莫非是北晋国的皇族?” 这句话让名无心那坏坏的痞笑顿了一顿,继续笑的犹如曼陀花开,艳丽无比,“嗯,很会联想。” “那我猜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呵呵,玉丫头难道不知道,这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底如何,岂能轻易明辨?” “那你为什么笑容停顿,仿佛我戳中了什么?” 李潇玉步步紧逼的说着,名无心轻叹一声,本想说些什么,却在下一瞬,快闪保住她后跳一丈,他眯着眼看向前方,嘴角轻抿,好看的眉毛皱起,语音低沉,“这天底下竟有人打断我名无心的雅兴,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将要见的酒壶取下,往上一抛,掌风瞬间击出,将酒水化作暗器,直直的刺向前方。 不消片刻,几十声闷响在前方响起,她有些讶异,这个名无心的武学造诣如此之高?不过击出酒水,便可让对方顷刻毙命? “玉丫头,想不想看我的滴水穿石之力?” 李潇玉还没说什么,就被名无心抓着手腕走到前方,地上一个扇形躺了三十来个刺客。这些刺客都是印堂穴被人击穿而死,就连带出的脑浆都喷洒于地。想来这些刺客是急行军至此,还没隐蔽酒杯名无心发现,出手伏击了。 那慕云昭的摘花飞叶已然让她惊叹万分,如今这名无心的滴水穿石更是让她叹为观止,这便是武侠小说中的内力吗?抑或是神力?跟这般的人物比起来,她李潇玉的武艺又算得了什么? “玉丫头,你的死对头可真不少,这西霖国有一些,这东岳国又有一些,只怕不久你还要惹一些北晋国的人了。你可真是个灾星降世呢,哎,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名无心无奈的抚着额,似乎很是头痛,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李潇玉理都不理虚情假意的名无心,蹲在刺客的尸体旁边,翻看着尸体,仔细检验着他们的虎口处和指腹,“这些刺客的武艺不佳,看来不像是你们暗天阁这样的杀手组织所有,莫非是凌家雇人行凶?而且这些刺客也没有任何徽记,到底是隐藏了徽记还是临时拼凑的江湖散人?” 李潇玉抬起头看着依旧哀叹连连的名无心,他收起那假情假意的叹息,皱着眉说道:“临时拼凑的江湖散人?能隐蔽在这树林之中,又能与你过个几招,只怕并非如你所想。” “到底是谁,一直追着我李潇玉不放,非要置我于死地?甚至不惜挑起东岳国和西霖国的龃龉?” 名无心还想在说什么,天空此时燃气一道烟火,他无奈的笑道:“我暗天阁有些事情要处理,下次再与你说说。” 李潇玉还想跟名无心说些什么,却见到他转瞬离开,不留踪迹,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她眉毛轻挑,不管如何,还是骑马上井泉寺为好,既然说了要去,又岂能就此作罢? 李潇玉才走进井泉寺,却发现井泉寺已然寺门关闭,她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自己是上午出发,中午到达井泉寺山下,这山下到山上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按道理这慕云昭应该快来了才是。只是为什么却迟迟不来?而这山中寺门关闭,到底是一道坎儿,还是时间已经晚了? 就在她思索间,寺门大开,寺中主持走了出来,“阿弥陀佛,施主前来所谓何事?” “拜佛烧香,芭蕉去晦,仅此而已。” 李潇玉双手合十,与主持大师对拜。 “天色已晚,姑娘怕是难以下山,不如就在厢房休息吧。” “多谢大师。” 李潇玉由着沙弥带着自己前去西厢住下。 “李潇玉来了吗?” 凌雪裳坐在东厢房的软塌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书,惬意的问道。 “回主子,那李潇玉也不知道是什么妖孽转世,竟然毫发未损的前来。”绒落颇为不悦。 “嗯,毫发无损,看来我派去的杀手很是没用。”凌雪裳丝毫也不觉得奇怪的语气,让绒落很是诧异。 “主子,您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生气?我已经乱了李潇玉的视线,让她因着自己的霉运连连而想着北晋国使坏,而这东岳国的世家贵族们,看到她屡次遭人刺杀,必然会动了浑水摸鱼的心思,届时她又如何能知道我下了什么圈套?这人呢,越是事不关己越是高高挂起,可越是事关自己,越是方寸大乱。即便是那个傲气的李潇玉又如何?依旧逃不开自负和刚愎自用的毛病,势必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凌雪裳好心情的将一颗葡萄递给绒落,“你可明白?” “小姐,我还是不明白。”绒落憨厚的挠挠头。 “不明白,你就慢慢的看着就是了,终归我会让她知道,得罪我凌雪裳,她的下场只有万人践踏,即便是死,都是尸体被碾落成泥!” 凌雪裳绽放出的狠劲儿,让绒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主子,好可怕。 第五十三章设局下签 , 李潇玉睡醒发现夕月已然来到井泉寺,正为自己打来洗脸水,她皱着眉看着大亮的天空,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夕月,你何时来到这井泉寺的?” 夕月欣喜的转过头,“呀,郡主,你醒了。” “嗯,你什么时候来的?昨晚我本就很晚上山,怎么你却能准确知道我住哪里?” 李潇玉是好奇的,好奇在于夕月夜晚如何进的来井泉寺?但更好奇的是她又怎么知道自己住哪里。 “是齐王带着我和容曜来的,因着是破晓时分来到的这井泉寺,故而夕月特地给小姐打了盆井水,洗洗脸润润喉。” 夕月笑眯眯的将毛巾拧干递给李潇玉,“郡主擦擦脸,擦一擦脸,一天好清爽,去一去油,一天无晦气。” “呵,你倒是会说。你怕是一夜未睡了吧?”李潇玉接过毛巾一边擦着脸,一边问道。 “郡主,夕月一直在马车睡到破晓时分,正是睡了个充足,瞧瞧我的眼白,一点血丝也没有吧?倒是齐王和容曜,那可真是辛苦,直到我找到郡主您,他们才安心睡去,眼下也不过睡了一炷香的时间呢。” 夕月将衣架上熏好香的衣服取下来,一边帮她穿着一边埋怨道:“倒是您,为了让夕月跟那容曜走,竟然打晕了夕月。您不知道那脖子后面被人打得可痛了,瞧瞧,到现在还有红晕呢。” 李潇玉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夕月,“我那是保护你的安全,若不是我当机立断,你只怕那夜会如何,都未曾可知了。” “好好好,郡主说什么都是对的。郡主啊,这个香囊是我专门给你绣的,里面放了安神的药草,保证小姐一天清清爽爽。” 其实夕月是欣喜的,欣喜于郡主对她的保护和喜欢,这样的郡主让她喜欢,也让她心生敬畏。主仆一场,有主能与仆,若友若姊妹,那便是自己最大的福气。她的眼睛里有着星光,是一种铁了心忠心护主的星光。 这井泉寺是个香火鼎盛的国寺,寺庙的大雄宝殿更是庄严肃穆,令人望而生畏。 这里有一处求签的祷告之处,东岳国的待嫁女子都要在这里为未婚夫求一签,若是求的上上签,拿着上上签和泾源师父的解签,便会被夫家奉若上宾;若是求的是上签,拿着上签和泾源师父的解签,就会被夫家奉若旺夫;若是求的是中签,拿着中签和泾源师父的解签,也会被夫家视为良妻;可若是求的是下签,可是会被夫家视为是丧门星而退婚;而下下签,更是会被东岳国帝都的百姓视为灾星而赶出国门的! 李潇玉听着夕月解释,皱起眉头,这井泉寺是国寺,星夜还有沙弥为自己开门,不问自己的来路,不问自己的身份,不看玉蝶便带领自己住进厢房,这本就是违背常理,如今怕是这包袱就在这里。 她眼睛眨了眨,这东岳国当真是个奇葩的国度,这种兵不血刃的虚妄之事也能拿来做文章。 如果这凌雪裳也来到了井泉寺,她凌雪裳是上上签,而我李潇玉是下下签,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我李潇玉是灾星?验证了我李潇玉是祸国妖女?更是吻合了我李潇玉所在之处,皆是灾难!更是表明了那夜皇城狼祸的罪魁祸首便是我李潇玉吗?! 有意思,这个设局虽然漏洞百出,却可以给有心为难我李潇玉的王公大臣予以效法的榜样,告诉这些王公大臣,究竟如何给我李潇玉下套,又如何至我李潇玉于死地。 这世间的事情,本是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的简单之事,可是一旦简单之事层层叠加,事事相关,变成了错根复杂的局势。犹如树根,若是幼苗之时,根茎分明;若是大树之际,盘根错节,难以顷刻看明白它的原委。 而这世间的事情,更可怕的便是墙倒众人推的众效效应。这种效应,最开始或许是一个破墙,几个人拿着石头砸着,只不过砸开了一个裂缝;可是这个裂缝让更多人看到了拿石头砸墙可以破坏的希望,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砸墙,这墙再坚实如铁,又如何经受得住这么多人的破坏?终究这墙被人砸的千疮百孔,而想要推倒墙的人,只要轻轻一推,便达成目的。 给自己设局下下签的人,只怕设局让自己拿到下下签是假,告诉更多的人,借着东岳国风俗害死自己才是真,只是我李潇玉是何人?又如何从一开始就告诉旁观的众人,自己是个软柿子,可以任人欺压?既然一开始就是你死我亡的局,那就要一开始就让众人知道,我李潇玉是何等不容人欺辱! 李潇玉淡淡一笑,想个通透之后,她对着身边的夕月笑道:“夕月,你说这东岳国的百姓和王公贵族,可懂伏羲八卦?” 夕月愣了愣,点着头,“郡主,伏羲八卦本就是人人皆知的啊。夕月都知道的事情,这东岳国岂能不知道?” “我懂了。” 李潇玉嘴角弯起,她的眼睛犹如繁星最亮的星,折射着耀人的光芒。 这求签处正是凌雪裳,她低眉顺眼的站在一侧,等待着泾源师父的解签。而那泾源师父的手上正是拿着上上签,看来这个凌雪裳是要处处都强过自己才是了?这般好强,这般争强好胜,怕是很容易让自己反败为胜。 凌雪裳,既然是你布局来坑害我,小心被我反坑,要知道你给我挖的这坑越深,你摔的越狼狈。 李潇玉直直的跪在庄严佛像前,拜了三拜,拿着签筒摇着,一边摇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凌雪裳,嘴角含笑,她知道自己待会一定是下下签,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真的摇出下下签之时,这位凌雪裳是状似惊讶呢,还是欣喜若狂呢,还是静默无语呢? 若是状似惊讶,这个女子可谓是有勇无谋; 若是欣喜若狂,这个女子可谓是憨傻之至; 若是静默无语,这个女子可谓是棋逢对手。 其实她李潇玉是希望凌雪裳静默无语的,因为对手越是强大,她李潇玉作为猎人,越是有狩猎的心思和乐趣,越是有趣的猎物,才越能体现她李潇玉的本事和能耐,不是吗?只是不知道这凌雪裳知道自己反击的手法之后,会有什么表情? 第五十四章全下下签 , 李潇玉摇着签筒,摇头晃脑,似是虔诚似是忐忑,表情更是带着小心翼翼和满心希冀,那小女孩恨嫁的表情,让她做了个十成十,仿佛她除了武艺好些,本就是个有头无脑的蠢货。 啪嗒一下,竹签掉落,她欣喜的对着夕月,娇滴滴的说道:“夕月,拿来给我看看。” 这句话引起了绒落的注意,她伸长脖子,准备仔细看看这李潇玉是不是摇出来一个下下签。 “哎呀……怎么会这样?” 李潇玉一脸无辜的看着夕月,“这竹签怎么这般软弱无力,我不过想看看是什么签,怎么只看得见签字,看不见是上上签还是上签呢?” 夕月不知道自己的郡主要做什么,但是她自从见到这一对怪异的主仆俩在一旁求签,她便敏感的知道周围的气氛不对,甚至感觉到了危机重重,如今郡主这般装傻充愣,不管是如何,她只需要跟着郡主的意思做下去就是了,左右不能给旁边那对主仆便宜就是了。 “呀,郡主,想是你天生神力,下一次你一定要慢慢的抽出签来才是。您再拜一拜,我给您取来签筒。” 李潇玉满意于夕月的激灵,笑着说道:“好,我知道了。” 李潇玉装模作样的又开始摇着竹筒,一边摇一边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求我求到好姻缘。” 啪嗒,又一根竹签掉落,她欣喜的看向夕月,夕月立刻领悟的准备拿来,却是一个不小心,绊倒在地,噗嗤一下,竹签被她折断,折断之处正好是下下和签字的中间,而这下下更是跌落在箱子底下。 “夕月,你怎么回事?这好好的竹签怎么折断了?” 李潇玉甚合我意的看了一眼夕月,立刻换上恼怒的模样。 夕月立马配合的说道:“呀,郡主,夕月不是故意的,这天气湿气重,地下石板过于光滑,我一个不注意就……郡主,夕月不是故意的。” 李潇玉无奈的摆摆手,“罢了罢了,咱们再来一次吧。” 凌雪裳看向李潇玉,眯起眼睛,这下下签有十八支,莫不是她要全部折断?绒落则是鄙夷的撇了撇嘴,真是笨拙的很,这在小姐面前简直是雕虫小技,真的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和馨郡主! 夕月垂着头,走到佛像面前,双手合十的摆了摆手,李潇玉正经的再一次拜佛,之后盯着夕月的手,这次夕月本是走的很用心,却是一个不小心将竹签抛了出去,漫天竹签从天而落。 李潇玉抬起头,冷静的看着漫天飘落的竹签,一个梯云纵,抓住其中一个竹签,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呀,是上上签。” 她状似傻傻的挠挠头,“怎么这菩萨非要我的婢女丢掉竹筒才给我上上签啊?夕月啊,你这丢掉灵签总是不对,且和我一起捡起来吧。我也好看看菩萨给与的指示,说不定是我有凤来仪的指示呢,这可是遇见贵人的大喜事啊。” 夕月连忙答应着,“嗯嗯。” 主仆二人在偌大的佛殿里捡着竹签,当将九十八个竹签收集齐全之时,她一头雾水,“咦?这是什么?” “郡主,有什么不对吗?” 夕月故意大声的说给旁边看热闹的主仆听。 “这灵签是一百支,按照吉凶可以分为下面五种:上上签三支、上签十二支、中签三十支、下签三十七支、下下签十八支。怎么这上上签是两支,上签没有,中签没有,下签没有,剩下的都是下下签呢?这是什么道理?” 李潇玉一脸雾水的看向夕月,“莫非咱们不是东岳国之人,这东岳国的灵签与咱们西霖国不一样?也没道理啊,按道理说这北晋国跟西霖国一样,偏偏东岳国不一样?不可能啊,怎么会不一样呢?” “郡主,莫非这上上签也不对?”,夕月立刻急急的问道。 “按道理这井泉寺是国寺,如何能有这样不对的灵签?莫非是?” 李潇玉故意走到泾源师父面前,“泾源师父,这灵签是怎么了?” 泾源师父也很是纳闷,自己这个灵签素来都是如同这姑娘一般所说,今日怎么会有这般的灵签排布方法?莫非是有人借着自己的灵签布局? 泾源师父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凌雪裳,凌雪裳老神在在的看向泾源师父,嘴角带着温柔有礼的笑容,“师父,我的签文还没解呢。” 李潇玉心里是竖起大拇指的,这个凌雪裳即便被自己抓了个现行,却也是个镇定自若的,看来真的是棋逢对手了,甚好甚好。 “小姐……”绒落到倒是有些慌张的露出了马脚。 “你怎么这般慌张?莫非是你做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东岳国女子极其重视井泉寺的签文吗?你这是草菅人命!你这是蓄意杀人!你这是谋财害命!你当真是狠心肠!” 夕月打蛇随棍上,一口一个正气凛然的说道,愣是把绒落说谎了心。 “小姐……”绒落的声音更是着急了几分。 “哦?小姐?”凌雪裳看着眼前不争气的绒落,这个绒落真是个败子,既然是败子,那只能丢弃。 “你是我相国府的丫头,更是我凌雪裳的贴身婢女,人家只是问了个问题,你倒是慌张了起来?怎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凌雪裳柔柔的声音里,带着杀气,让绒落立刻瞪大眼睛,“小姐,我……” “还敢喊我小姐?!莫说是这位和馨郡主,就连我都觉得你有些问题,想必你的心里有鬼吧?只是你为什么有鬼?怕是做贼心虚吧。刚刚这和馨郡主的婢女说了些蹊跷之处,你就露出这般慌张的模样,绒落啊,你是家生的婢女,你的姐姐妹妹,你的父母都是我相国府的奴!你这般,莫非是自小在我相国府长大,养尊处优了些,攒了些坏心,做了些龌龊?若真是如此,你还是敢作敢当的好!毕竟我相国府可是个说一不二的地方,更是一个治家严谨的地方,万万容不得你这般欺上瞒下!更是容不得你这般刁钻坏心的!” 这凌雪裳才说出这句话,绒落就知道,小姐这是让自己认罪伏法,更是让自己一力承担,否则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姐姐妹妹都要因罪被杀了!她狠狠的看向夕月和李潇玉! “我绒落敢作敢当!我讨厌你挡了我家小姐的道!讨厌你夺了我家小姐的心上人!所以你该死!”绒落拔出自己腰间的小刀,狠狠刺向夕月,一副你死我活的拼命模样。 第五十五章一场幻觉 , 李潇玉从发间取下金簪掷了过去,直直的打掉绒落的凶器,一脚将绒落踹倒在地,冷声说道:“佛殿之前也能这般行凶?你家小姐凌雪裳才求了一支上上签,小心这转眼一下就成了下下签,这可就不好了。” 李潇玉将夕月拉在身后,她的眼里有着傲霜也有着讥讽,而一旁的凌雪裳皱着眉,打量着这个李潇玉。夕月则是捂住嘴巴,这是凌相国的独女? “绒落啊,这大殿里行凶,佛祖面前逞能,可是不得好报的,你且退下吧,回我凌家再说吧。” 凌雪裳对着泾源大师盈盈一拜,转身看向李潇玉,她微皱的眉毛,拧着让人心颤的弧度,她的眼里犹如冰霜,冰凌扎手。 “和馨郡主吗?这打狗还得看主人,你在这大雄宝殿里如此跟我作对,莫不是明着欺辱我的婢女,暗着暗讽我丞相之女软弱可欺吗?我倒是不知,你这战败之国的女子,当真是这般的厉害,竟然不管不顾,竟然无所畏惧。” 她李潇玉虽然长着倾国的容貌,却有着高傲冰冷的性子,她的唇瓣淬了毒,话语更是裹了毒,让人听着就气不打一处来,“是啊,我要是有所畏惧,就会在井泉寺的山腰处被乱刀砍死,只怕这会要喂了狼了。我真不知道一个丞相之女,竟然有这般通天的本事,竟然在这国寺之外雇凶杀人。只怕你这般不管不顾才是令人咂舌和摇头的吧?也只怕你这般无所畏惧才会害得你丞相府最终死无葬身之地吧?” 凌雪裳将手放在唇边,轻笑一声,“我可以理解为,你和馨郡主李潇玉,一个区区西霖国的贫家之女,要跟我凌雪裳公然作对吗?” 李潇玉摇了摇头,“不不不,你不是理解为,而是可以肯定,我确实的确绝对肯定真的有这个意思。” 凌雪裳眼睛一眯,“那你可知道,这东岳国凡是让我不开心的人,他们的下场如何吗?” “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让我不开心的人,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李潇玉手招了招,摆出一副,不信你试试的模样。 “看来,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个战败国之女,该应该如何跟我这个贵人说话了。” 凌雪裳一招手,数百个黑衣弯刀的杀手,齐齐出现在井泉寺内。 凌雪裳扯着泾源大师往后退去,退到大殿外,冷声说道:“你莫不是指望着阿昭来救你?只怕他眼下正沉睡在醉醇乡的迷香里,等他醒来,你已然死在万千刀下了,啧啧,真是可惜,不是吗?” 李潇玉看着凌雪裳那嘴角一抹嗜血的笑容,她看着周围的杀手向她逐渐聚集而来。 “郡主……” 夕月抓紧李潇玉的胳膊,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李潇玉嘴角冷笑,看着大雄宝殿的门慢慢关上,她的眼里,眯了起来,这个凌雪裳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设下埋伏来猎杀自己,这是告诉所有的人,她李潇玉不过是战败国之女,可以任人践踏?看来自己这个未来齐王妃的身份依旧救不了她的性命,也不可能给她一帆风顺的命运,而她只能喋血残存。 “夕月,若是今晚你存活下来,你我主仆便是异姓姐妹,有我便有你!” 李潇玉也不多想,抽出腰间的佩刀,闪躲腾挪之间,狠狠刺中其中一人的喉咙,鲜血肆意喷洒而出,她的手十指握抓抓紧一人的喉咙,咔嚓一下,喉骨寸断。她的手也顺势拿住杀手的弯刀,左右开弓,以一剑封喉的杀法,顿时杀死十个靠近她的杀手。 她抿着唇,打量着这再一波靠近的杀手,一个纵身抓住佛幡,犹如抓住藤蔓,借着佛幡东飘西走的力道,手中的匕首在拇指和食指之间快速旋转,犹如血滴子一般,所到之处,脑浆迸裂,所行之处,血洒一地。 她的身上已然是血迹斑斑,她的背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但是她不能停下,她既然重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必须活下来!无论这个东岳国是不是草菅人命!无论这个东岳国是否权势熏天的肆意杀戮!无论这个东岳国是否险象环生!她都必须不负生命,不负自己! 她咬着牙,在数百名顶尖高手中,双手转着刀刃,她的眼睛也染上了血色,头发更是因着浴血而湿润如泥,她矫健如猴,穿梭在杀手中,以刀削膝盖,来让大部分人跪倒在地。 这是个血月之夜,这一夜,她的眼里只有以战止战,这一夜,她的心里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杀完所有人的时候,太阳已然出来,一脚踹开大门,以手挡着烈阳,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而她的身后爬出来一个被血污弄了一身的女子,这个女子虽然也受了不少的伤,可是她依旧顽强的扶住门框,对着李潇玉低声唤着,“郡主,夕月活下来了。” “嗯。” 李潇玉没有回头看一眼,而是看着眼前的人儿,她眯着眼睛,将手里的匕首用足了力气掷了出去,凌雪裳的胸口插着匕首,血喷向她的眼眸,就在这时,一道强光照来,强迫她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时,只见夕月紧张的问着李潇玉,“郡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拿着上上签在发呆?泾源大师还等着为您解签呢。” 李潇玉愣愣的看向夕月,刚才怎么回事?那一场杀戮不存在?为什么那般真实?还有凌雪裳他们又去了哪里?她不是给自己设局了吗? 李潇玉有些呆愣的看着泾源大师,泾源大师笑眯眯的抚着胡须,“姑娘你杀气过重,而这灾煞的黑气更是过强,怕是为了求得这上上签耗费了不少精力,误入了魔障了。” 李潇玉知道眼前的这个泾源大师有些本事,便又问道:“不知泾源大师可否明示,我这上上签,是好还是坏?” “姑娘命格过于刚强,若是遇到对的人,便是望夫成龙;可若是遇到错的人,便是血溅三步。” “那我这命格是好还是坏?” “阿弥陀佛,姑娘但且记得,凡事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即可。” 泾源大师摇着头,转身离去。 李潇玉握着手,问着身后的夕月,“夕月,方才我拿上上签之前,你有没有打翻竹筒,有没有跟绒落吵起来?” 夕月讶异的说道:“小姐,你我一来到这井泉寺的大雄宝殿便来求签了,这里除了您,并没有其他人啊。” 李潇玉冷了一下,莫非自己在梦中?疑惑现在才是在梦中?到底哪一个才是幻觉? 第五十六章乾坤破局 , 李潇玉皱起眉,她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也不相信方才自己血屠戮佛殿杀手的事情是真的,那么自己一定被人关进了什么**阵里。 记得十堰市竹溪县有一处**阵是借助伏羲八卦阵而形成的的迷宫,若是一个人的甚至被迷惑,便是一时一刻皆会些微变化。 既然自己被困在这样一个虚妄之地,那么确定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假的才是最重要的。 “夕月……” “郡主……夕月在……” “你脖子还痛吗?”李潇玉拉着夕月坐了下来,她看着夕月的脖颈,那里并没有什么红印,这个夕月确实是假的,可谁又知道下一刻是否成了真的? “痛?”夕月诧异的看向李潇玉。 “嗯,你不是说容曜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很想知道,今夜为什么齐王慕云昭没来呢?” 她最后见到的场面,便是井泉寺醒来,若是那刻开始就是错的,那么时间必须往前推才可以,那前推必然是夕月离去而名无心在,可是她见不到名无心,只能再推一推,那便是夕月和容曜离开。 “容曜?”夕月再次傻傻的回答,“郡主,我不知道谁是容曜啊。” 李潇玉嘴角弯起,不知道容曜?那这个**局便是让她李潇玉不知道是往前推测还是往后推测了吗?只是这区区雕虫小技,又如何能打击得了她李潇玉? “哦,那我驶出齐王府的马车是几匹马拉车?” 李潇玉笑着问道,她想知道眼前这个夕月的记忆点在哪里,又或者说,谁的记忆是假的。 “三匹马。”夕月准确无误的说出来。 三匹马?看来自己的确从齐王府出来了。 “那你我一直在一起上山,还是我先上山,你后来?”李潇玉又问道。 “一起上山啊。”夕月傻傻的说道。 一起上山?这里是记忆错乱之地,不可能是一起上山,因为自己的记忆是山腰分开的。那么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先假定自己的记忆是错误的,这后面发生的自然是她李潇玉所不知的,那她好好聆听一下就是了。 “哦,一起上山啊,那谁是马夫?”李潇玉又问道,她仔细的看着夕月的眼珠子,先看她是被催眠还是独立意识。 “容曜。”夕月点点头,很肯定的说道。 “哦?容曜?” 李潇玉心里冷哼起来,你不是说不认识吗?既然你不认识,又怎么能准确无误的说出不认识这句话? “嗯,容曜,确实是他。”夕月还不知道李潇玉的心思,傻傻的说道。 “那他带着你我一起来到井泉寺的山门口是吗?这到达山门之时是白天还是傍晚还是夜晚?” 李潇玉又再次问道,她打量着夕月,想知道这一次她是否又说出什么不对的话来。 “夜晚,是月下僧敲门。” 夕月说出的话让李潇玉心思一动,星夜?这倒是符合了自己的记忆,等等,这有些地方不对劲。 李潇玉眼睛看向夕月,夕月说月下僧敲门,怎么会是月下僧敲门?明明是自己月下敲门,而僧开门,如何成了僧敲门?僧敲门?僧敲门?莫非这夕月是泾源大师所化? 李潇玉打量着泾源大师,她的眼睛里带着不确定的眼神,继续问道:“那月下僧敲门之后,住在了何处?” “住在了西厢。”夕月又说道。 “哦?西厢?”李潇玉挑眉,西厢? “是的,西厢。”夕月鉴定的说道。 “那我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李潇玉眼睛看到一处,那有一处灯火交织却又有着一丝艳阳穿透而来的地域。 “破晓时分醒来,卯时三刻来到这里。怎么了小姐?”夕月纳闷的搔搔头。 “你不认识容曜,却知道马夫是容曜。我月下敲门,你却说是僧敲门。我住东厢你却住西厢!你是夕月吗?依我看眼下这不是星夜之时反而是日上三竿吧?毕竟求一次签文,不可能求到子夜三更吧?” 李潇玉一个纵身,直直奔着光影绰约的地方而去,一时光影闪过,她闭了闭眼,再睁开之时,却发现泾源大师抚着胡须看着签文,而夕月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慕云昭坐在一处喝着茶水,凌雪裳则是典雅高贵的维持着笑容。 这一刻李潇玉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幻,方才她知道自己只是侥幸逃脱了**阵,只是借着假夕月漏洞百出的语言,来确定方才一切是假的,可是眼前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她真的不知道了。 “施主,方才老衲施法,你目睹了你这一生的运道。你这一生杀戮极重,恐会伤到你周围的一切。但施主却也是个龙目凤睛之人,能辨识一切虚假,也能控制一切不利,扭转败局。只是施主,这世道真假,你该开启慧眼,莫要杀戮太重,存些善念为好。虽然你这是上上签,却也是血腥浓郁的上上签,还是切记,慈悲为怀的好。阿弥陀佛,齐王,老衲今日乏了,先行退去了。” 李潇玉再次呆愣住,今天她发呆的几率很高,如果眼前这一切是真的,那么这个泾源大师果然是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竟然能让人看尽一生。 如果方才自己跟假的凌雪裳斗个你死我亡预示,那么周围一切尔虞我诈犹如假夕月的误导,也必然会接踵而来。 李潇玉抬起头看向一旁落落大方的凌雪裳,她是故意让自己误入虚幻之中,好让自己这一生都在怀疑,自己所经历的是真还是假吗?还是她在警告自己,她凌雪裳也会设局**阵?若是真的设局**阵,是不是这东岳国的贵族们都要跟自己来这一场辨明真假是非的心理战? 慕云昭扬唇站了起来,“龙目凤睛?泾源大师从来没有这般夸奖过一个人。潇潇,你当真是让本王满意之极,如此你便随本王下山吧。” 他走了过来,拿走她手里的上上签牌,牵着她的手,转身准备离去。 李潇玉甩开他的手,走到凌雪裳身边,打量着她,甚是好奇的问道:“若我的上上签是充满了血腥和真假谎言,那么你的上上签又是什么?总不能知道我的,却不知你的吧?这样对我不公平,不是吗?” 凌雪裳抬起眼睛,嘴角带着笑容,温柔的说道:“我知道你的便好,至于我的,我无可奉告!” 凌雪裳若有所说的一笑,转身离去,只留下李潇玉眯着眼,她这般说,莫非在预示着什么? 第五十七章危机乍现 , 李潇玉看着越走越远的凌雪裳,她抿了抿嘴,对着慕云昭说道:“陪我坐马车,我有事要跟你说。” 这是一个肯定句,更是一个命令句,而慕云昭没有丝毫不妥或是不耐,跟着她坐上马车,等到马车驶出井泉寺,李潇玉抬起头看向慕云昭,低声问道:“凌雪裳可会幻境?” “不会,但泾源大师会。” 慕云昭一下便懂得了她的意思,只是这答案让李潇玉眉毛抬了抬。 “你可知我的幻像里是什么?” 她的话里明显有话,她的眼里诉说着一种急于抓住又怕稍纵即逝的心急。 “血流成河和杀伐果断?” 李潇玉摇了摇头,她走近慕云昭,对着他耳边轻轻说道:“我和凌雪裳互杀,同归于尽。” “哦?” 慕云昭的眼里带着一丝玩味,“你们同归于尽?” “没错。若是这泾源大师不被凌雪裳利用,那这便是什么征兆。若是泾源大师已经被凌家所掌控,那我也好理解了一件事。” “什么事?” “两层幻象,第一层是同归于尽,第二层却没有那凌雪裳的身影,只有我与假的夕月。而这假的夕月说话颠三倒四,一会说不认识我的马夫容曜,一会说认识我的马夫。一会说我住在西厢房,一会说我月下僧敲门,若不是我大声呵斥,只怕会沉浸在第二层幻象里,犹如鬼打墙一般,无法醒来。若是这只是泾源的雕虫小技,那么这雕虫小技的背后还有些什么?” 李潇玉知道慕云昭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语,继续顺着这个思路说下去,“你于西霖国和东岳国的边界迎亲时,遇到的便是我亲手杀死青源,可是我遇到的却是难民犹如猎物一般被青源射杀于地。我很是纳闷,为什么我一个堂堂郡主犹如亡命羔羊一般,待屠待宰?而我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被逼无奈,为了生存而杀一个人的时候,你却出现了。” 她眨了眨眼,有理有据的分析道:“既然你能赶巧的看清楚我亲手勒死青源,那么你一定离我不远。我依稀记得你三番五次偷看我洗澡,为的就是确定我的蝶形胎记,以此来确定是不是我李潇玉。那么我也想问问你,是谁跟你说我不是李潇玉?又是谁让你觉得我是个让你不得不防备的人?不要说我是西霖国的战败国,担心是西霖国使用的美人计亦或是反间计,我不想谈这么幼稚而又这么明显的计谋,我只想知道,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 “那你觉得这里面隐藏了些什么?”慕云昭打量着李潇玉,他也觉得有些蹊跷。 “先从你我初遇开始说起,初遇之时,这青源在屠村,那村庄便是东岳国和西霖国的边界,而这里想必你已然带着重兵前往。若我是你,是东岳国的齐王,即便我未来的王妃是一个西霖国的落魄郡主,可这场联姻却依旧是两国盟交的开端,势必要这场姻缘持续下去。故而我会保护我的未来王妃,不管这个女子是丑八怪还是美天仙。那么这就存在了一个巧合,这第一巧,就巧在这边陲重镇的青林城城郭。为什么我会带着婢女夕月与送亲队伍分散,又为什么那么巧,我夹杂在了难民之中?是什么让我破衣褴褛的在难民之中?是什么力量要让我身处难民之中?又是什么势力,要你我夫妻如此的见面?” “这么说倒也是有几分道理。那第二巧呢?”慕云昭点着头,皱着眉深思起来。 “这第二巧就巧在,你是如何知道我诱guai青源进入树林,你又是什么时候看见了我亲手杀死了青源?是谁这么巧的将你引了过去?是谁那么巧的让你看见了我杀人,而没让你看见在我杀人之前,有个女子差点被凌辱至死?而没让你看见,在我杀人之前,我连同周围的难民差点被乱箭射杀?” 李潇玉眼睛眨了眨,眉头皱着,“这第三巧,是你为什么当机立断的铲除了青林城城主一家?还是那么残酷的手段予以镇压?这不是一个王爷在边陲重镇该有的行为,而这种行为的后果势必会引起朝野动荡和对你的口诛笔伐,你完全不在乎后果,一意孤行,这又是为了什么?” “本王杀青林城城主不过是讨厌青媚的残忍罢了。” 慕云昭并不想跟李潇玉说出实情,她听得出来,可是即便如此,她依旧想跟眼前这个长期饭票说说现状,聊聊这四面楚歌危机四伏的环境。 “好,你有你的小秘密,你有你的小算盘,我李潇玉可以不问。但是事关我的生死,事关你齐王的荣辱,我不得不跟你细谈了。”李潇玉抛出橄榄枝,她只想让他知道,她只是诚心的跟他说一个事实而已,绝无他想。 “你倒是直接,只是你的生死与我的荣辱,莫非这事情很严重?”慕云昭本想着和稀泥的说笑,就此掩盖掉李潇玉的猜测和自己的心思,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慕云昭变了脸。 “我李潇玉自从与你的迎亲队伍汇合开始,几经生死,不是蓝色狐狸头就是星夜皇城狼祸。这是东岳国,是你慕家的天下,而你慕云昭是东岳国唯一的王爷。你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却连同自己的未婚妻,在还未成婚之时,屡次遭到追杀,甚至这追杀都到了皇城之内。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怕是想将你这伶仃可怜的皇嗣血脉铲除,而让当今皇上无子嗣,以便达到取而代之的野心。而有这个野心和实力的,往往是手握重权和重兵的宰相,很不幸的,这凌祁天就是个骠骑大将军兼右丞相。这有权有兵的丞相,又让唯一的女儿频频跟你示好,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你若是不识好歹,那便让你即可铲除!这就叫做杀鸡儆猴,而我就是那个倒霉被放血的鸡,你则是呆若木鸡的猴,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的猴!” “你说什么?!” 慕云昭第一次发了怒,他攥紧她的手腕,气息喷到她的脸上,灼热的鼻息带着怒气,将她瞪得有些想笑。 看来这一次,她李潇玉猜中了慕云昭的心思,更是踩到了老虎尾巴,让他痛了。 “慕云昭,你的周围危机乍现,而你的齐王府更是危机重重。” 她瞟了一眼自己被攥得发白的手腕,抬起没有被他攥住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我李潇玉,愿意与你并肩作战,只是你可接受?” 他深吸一口气,瞪着眼前这个西霖国的落魄郡主,他在衡量,衡量她话中的真实性。 第五十八章其利断金 , 四目对视,她丝毫没有退缩,反而眸色更加璀璨如星,她的眼睛很干净,干净的犹如上好的琉璃,顾盼生辉,流光溢彩,却又是那么的纯洁无暇,这样的眼睛,他很想相信,可是他却无法给与纯正的相信。 “怎么?在你的眼里,我李潇玉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我李潇玉答应治疗你,必然会治好你。同样,我李潇玉答应协助你,必然会铁了心的帮你。” “为什么?” 慕云昭眼睛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渴望,这种渴望让他的手劲慢慢放缓,他的眼睛眨的越来越慢,旋转的眼珠慢慢的定在了她的身上。 李潇玉看着他的眼神,这细微的变化,让她相信,他依然动了心。 “为什么?我一个落魄的和亲郡主,即使有送亲队伍保卫,依旧难逃被追杀的命运,而在东岳国,即便我想努力的后下去,依旧改变不了被人挖坑陷害的命运。对我而言,我已经一无所有,甚至我的道路已然是绝境。但是我这人从来不相信命,也从来不肯轻言放弃。既然是身处绝境,那必然会有绝境逢生的机遇,而这个机遇就是我选择一个跟我一样的人,相濡以沫,而这个人便是你。” “本王跟你一样?” 慕云昭的眉毛皱了起来,他在思考,思考她的话对还是不对,也在自问,问自己是否跟她一般,母国抛弃,无人可信。 “你在这东岳国虽然是高高在上的齐王爷,虽然享受着这个国家带来的富贵,却依旧受制于人。你的兄长慕云绝对你是半信半疑,你的文武大臣对你看似礼遇有加实则疏远难交,你的宗族人脉伶仃,几乎无人可靠!而你的婚姻甚至是命运,都掌握在了一个弄臣的手里,这便是你与我一样,在自己的母国却无人可信,却无人可靠。但是你却比我李潇玉好在一点,就凭这一点,我李潇玉愿意孤注一掷的去帮你,哪怕粉身碎骨,也甘愿一试。” “哪一点?” 他其实需要勇气,需要别人给他勇气,也需要自己给自己勇气,他已经许久没尝到与人并肩而战,与人共看风云的痛快与豪迈了。 “你慕云昭少年成名,唯方大陆鲜有的将帅之才。这天下多得是能人志士,可缺少的却是凝聚人心的将帅。你慕云昭若为将,便是战无不克的战神,更是所向披靡的骠骑大将;你慕云昭若为帅,便是运筹帷幄的帅才,更是算无遗策的上将军。这样的你,若是有一两个推心置腹的好友与你一起,必然创造一番惊世伟业!而跟随这样的你,必然会让我李潇玉免除四下流离,让我有着绝对的机会,在这世间留下属于我李潇玉的名气,一个世人都知道玉将军李潇玉的世界,一个只知道李潇玉三个字,无关国家,无关性别,无关姓氏,只是我是我的世界!而你可否愿意,与我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这一刻李潇玉是真诚的,她的眼睛带着诚恳和真心,她的嘴巴诉说着雄心壮志,燃起了他的少年情怀,也让他更有着澎湃的激情。那呼之欲出的热情,似乎能将他多年的孤寂熄灭,只留下激情燃烧的岁月,只留下峥嵘岁月稠的少年壮志。 “李潇玉,本王从没信过别人,你该知道。” 他的语气很缓慢,很慢,似乎也在问着他自己一般。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说过商州的雨很好看,只是过于悲伤。” 慕云昭的眼睛亮了亮,很是意外她记得他说过的话,她这般只是为了恭维他,还是真心诚意? “李潇玉,你刚才画了一个大饼,让本王心潮澎湃,你的口才很好,本王真是小看了你。” 他现在的心思更多的是斟酌她到底可不可信,她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眼里被无限放大,他在寻找任何蛛丝马迹,来破除她给他的假象,可是她却依旧睁着大眼,诉说着那分明的是与非,如此的心胸磊落,让他心门开了一角。 “是吗?我只知道我说的是事实,是我用眼看,用心想的事实,而你也想相信我,不是吗?” “那你倒是说说,本王为什么非要信你不可?” 他其实是想让她来说服他自己,说服他多疑的毛病,说服他能放下心思与她为朋。 “这齐王府,自从狼祸以来,我发现了一些来自凌祁天的爪牙,虽然隐藏的有些深,却依旧没有办法逃开我辨人识人的本事。一个成大事的人,必须要有分辨真伪,分清对错,评断是非的能力,而我是否这样的能力,是否能让你相信,你我联手,其利断金,就看我如何震慑住你的齐王府,让你齐王府的人为我所用,如何?” 她一向是骄傲的,骄傲的控制着一切,也骄傲的掌控着一切,更骄傲的看清这一切。她素来是个行动派,因为她相信,事实胜于雄辩。 “你这是想收买我齐王府的人心?” 慕云昭靠近李潇玉,眼睛注视着她,他的眼一眨不眨,看来是完全感兴趣了起来。 “诚如我一直跟你说的,我是个落魄郡主,还是西霖国的人。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更有说光脚的不拍穿鞋的。既然齐王府已经有了些老鼠屎,我就铲除这些害群之马,还原一个铁桶般的齐王府给你看。正所谓治国齐家平天下,若是齐王府能够铲除凌祁天的势力,而凌祁天却又说不得做不得,只能干瞪眼。慕云昭,你觉得这东岳国的大臣们看在眼里又会怎么想你呢?左右这件事对你也没有什么坏处,若是我赢了,你便是招来了一批想要与你效力的文武百官;若是我输了,大不了将我供出去,用我的一死来换你的无辜,这不是个百分百不赔的买卖吗?” 她双手一摊,说的头头是道,却是让他的眼睛抽了一下,而嘴更是一抽,心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对于本王从来不是一桩买卖。” 这句话让李潇玉一愣,他这般说什么意思? 慕云昭发觉她的发呆,别扭的转过脸去,“既然你想证明给本王看你的衷心,那回到齐王府之后,你就做给本王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五十九章欲盖弥彰 , 就在李潇玉回到齐王府的第二天,这齐王府突然多了一个规矩,那就是这位未来的齐王妃因着求到了上上签,特别受到了王爷的礼遇,而这礼遇对于下人更是苦不堪言。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位和馨郡主李潇玉,竟然要求厨房特地为她酉时开始文火炖鸡汤,必须炖到子时,还不能早于子时,还不能晚于子时,必须刚刚好炖到这个时辰。 最开始不懂这个规矩的厨房仆人愣是被李潇玉扣去了工资,而第二天更是要求炖了二十只鸡,就是为了赶这个时辰,可是依旧没有成功。 这连续三日的炖鸡,让整个齐王府怨声载道,而终于炖好鸡肉,有好奇者则看到李潇玉带着她那婢女夕月走到齐王府的墨竹斋里,那墨竹斋的竹园小径竟然摆了个石塔,石塔里面是光彩夺目,而李潇玉则是恭恭敬敬的叩拜在那里。 有些胆大的凑过去耳朵,想要听个究竟,奈何那李潇玉就是不发一语,只是闷声叩拜。而且这李潇玉将滚烫的鸡汤泼在地上,念了几句奇怪的语言,收起石塔便走,如是七天皆是如此。 凌雪裳皱着眉听着密探的报告,她的秀眉紧紧的皱起来,这是什么样子的习俗?竟然不是鲜果祭拜而是鸡汤?为什么是子夜的鸡汤?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当真是七彩琉璃的石塔吗?” 凌雪裳有些好奇,石塔也能使七彩斑斓的琉璃瓦? “没错,确实是七彩琉璃石头的石塔,当真是巧夺天工的很。” “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看的清清的。” 凌雪裳隔着珠帘打量着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密探,高傲的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且给我盯紧一些,绒落,给他些赏银吧。” 密探前脚才走出凌相国府,她的眉头皱起,“绒落,你说这个李潇玉想做什么?” “小姐,依奴婢看,就是个欲盖弥彰罢了。” “欲盖弥彰,要七天祭拜?只怕这里面牵扯到了什么,别忘了这李潇玉终究是巫医世家的祭祀,这上古的西霖国本就是唯方大陆祭天拜神的圣地,难保不是什么罕见的宝贝,你且派些人,盯紧一些。” “是,小姐,绒落明白。” …… “郡主,您这般做,那凌雪裳会上当吗?” 夕月不安的问道,她已经跟着小姐连续十七天都在做子夜祭拜的事情了。 “自从上一次有探子来探寻七彩琉璃塔已然过去了十天,这人最是将就七七四十九天,一旦咱们坚持个七七四十九天,必然会引得狼来。”李潇玉一边执棋子看着满盘的棋,一边说道。 “那若是对方不上当怎么办?”夕月还是有些紧张。 “西霖国终究是唯方大陆上最重要的国都,这个国都以前是天子之城,是祭祀天地的法场,而我李潇玉出身巫医世家,更是西霖国祭祀世家,我李潇玉出手的东西,这凌雪裳必然会深思。”李潇玉放下一枚棋子,缓缓说来。 “郡主,您是说,这上古流传的那个龙脉之说?” 夕月不愧是个聪明的丫头,一点即通,不用李潇玉过多废话,她便能理解。 “任何一个王朝的起始,必然有重金的积累,而这些重金的累积必然会让一个有运数的王朝运作下去,而这些运作的王朝不只是要维系自己的王朝,还要筹谋子孙若是被人抢去了江山,靠什么反手一击,绝地反杀。而这个时候,创始的皇者遗留下的财富,便是这个王朝子孙赖以反败为胜的依靠,或者说是资金保障,而这个资金又称作是宝藏或是龙脉。” 李潇玉眨了眨眼,放下一颗棋子,继续说道:“我既然是西霖国的祭祀世家,又是巫医世家,自然有机会碰到这个龙脉宝藏的开启办法,又或者是我本来就是这个宝藏的守护者。凌祁天现在虽然是骠骑将军和丞相之位,奈何缺乏供养三军的军粮和财富,若是夺得了我手里的这个虚无缥缈的宝藏,那便是如虎添翼,直接可以兴兵来犯,一步登天了。这称帝近在咫尺,凌祁天再好的心理承受能力,都经不住这种滔天的诱惑,必然会找人夺取我的七彩琉璃塔。” “可是郡主,你为什么一定要牺牲这个七彩琉璃塔?”,夕月歪着头,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既然他要抢我的琉璃塔,那我就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凌祁天有着不臣之心,而他凌祁天更有着绝世宝藏,想必北晋国也会感兴趣来参一脚,至于西霖国嘛,他们害死了我的父母,自然要承受我的一次狠心的报复才是!那西霖国的国君当真那般好运,让我流落异国,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还要顾及他的权益?我这一招就叫做欲盖弥彰,让他凌祁天作茧自缚。” 李潇玉扬唇一笑,放下自己观摩了好久的棋子,满意的看着一盘扭转乾坤的棋局,这一笑让夕月仔细的看着棋局,信心百倍起来,郡主真的好聪明,跟着这样的郡主必然不吃亏。 “什么?今天都七七四十九天了,还在祭拜?” 凌雪裳站了起来,七七四十九天?这一定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难道是龙脉宝藏?可是这可能吗? 她站了起来,直直的奔向父亲的书房,她需要跟父亲好好商议一番。 凌祁天看着凌雪裳,抚着胡须,深思道:“你确定是龙脉宝藏?” “虽然我不确定,但是父亲,我却知道这龙脉宝藏有个传说,说着宝藏之地,有着九层塔垒,垒土之上便是龙脉,龙脉所生,七彩流光,琉璃之光,光照唯方。父亲,既然这李潇玉拿着的是七彩琉璃石塔,为什么不是这个传说呢?毕竟滚热的鸡汤来祭拜,本就诡异。” 凌雪裳分析着自己的推断,而凌祁天也不是傻子,他也很是好奇,只是他更为慎重。 “女儿,你确定吗?万一是陷阱,又该如何?” “父亲,那个李潇玉在这东岳国犹如瓮中之鳖,若是欺骗我们,不过是她丢了个物品,我们得了个物品,她又奈之如何?” 凌雪裳说的不无道理,愣是让凌祁天降低了防范能力,终是落入了李潇玉编织的局网之中,越陷越深。 第六十章扑朔迷离 , 从李潇玉子夜祭拜七彩琉璃塔开始,已然过去了七七四十九天,在第五十天的时候,李潇玉竟要求整个齐王府插满红旗,招来了锣鼓手,那可谓是红旗招展锣鼓喧天,而她身穿一身殷红大袍,在齐王府的大堂里,跪拜天地,焚香祷告。更令人奇怪的是这七彩琉璃塔也绽放出了白日的光辉,远远观去,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远远站在外围的丫鬟仆人们,竖起耳朵,只听得李潇玉薄唇玉口,字字珠玑。 “皇天庇佑,神龙御天,唯方大陆,龙脉鼎盛; 百姓安乐,皇宇周天,唯方大陆,龙脉延绵; 祭我之力,祀我凤汤,龙食凤髓,龙脉修复; 西霖之雨,东岳之山,北晋之火,龙脉昌隆!” 李潇玉才说完这琉璃塔里面的磷粉被底下香炉的火气燃着,琉璃塔内立刻绿光映现。 “龙脉显灵……众人跪拜……” 夕月轻扬嘴唇,庄重的殷红衣袍随风而起,李潇玉身后的送亲的西霖国将士们,跪拜于地,诚心实意的叩拜着。 这一日的齐王府可谓是整个商州城街头巷尾最炙手可热的谈资,大家都在猜测这位落魄无能的和馨郡主到底祭拜的琉璃塔是什么来历,而更让大家好奇的是,这齐王府如此允许一个还未嫁过来的和馨郡主祭祀一个琉璃塔,又是为何。 这扑朔迷离的原因和令人咂舌的事件,一时之间,让整个东岳国都热闹非凡。 …… 是夜,慕云昭坐在书房里,看着五十天不见的李潇玉带着夕月前来,放下书,翘起二郎腿,打量着她,笑起来,“多日不见,你可谓是让本王的王府改头换面,焕然一新啊。” “既然你授权给我铲除密探的权利,又何必在乎我用什么方法,什么本事呢?” 李潇玉轻轻一笑,算是轻松揭过了她连日里来做的事情。 “那你今日不守着你那七彩琉璃塔,来本王这里做什么?莫非是有什么事情让本王一同观赏?” 慕云昭本就是个少年成名的英才,自然对于她的出现,知道个几分。 “都传言我西霖国有着上古帝都龙脉的财富,而我又诚心祭拜了个七七四十九天,所挑的日子又是上古帝都轩辕之帝的生辰,自然这扑朔迷离的可能成为了一种导向,让那人心不足蛇吞象之辈,起了偷盗之心,我肯定今夜,我存放琉璃塔之处必然有梁上君子前来。” 慕云昭端起桌上的茶水,看着李潇玉落座,夕月为她斟茶,倒是一个不把自己当外人,不过他喜欢于李潇玉这般的自在,仿佛在她的心里,她不把他当外人看了。 “你话说到一半停下,想必是跟本王借影卫吧。” 慕云昭说的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他知道齐王府有很多凌祁天的密探,只是这样一网打尽好吗?再说能一网打尽吗?如果他派出影卫,可真的是要与凌祁天对着干了。 “琉璃塔,上古龙脉宝藏,只要凌祁天够贪心,今夜齐王府的密探必然倾巢而出,甚至互相砍伤,只为了拔得头筹,好让凌祁天给与泼天的富贵。这人呐,总是喜欢贪心不属于他的东西,尤其是命里不该有的东西。” “看来潇潇你底气十足,那本王要做什么呢?” 慕云昭看着一饮而尽的李潇玉,眯起眼睛,等待着她的号令,又或者说她的吩咐,其实在他的心里,他还是很喜欢李潇玉这般运筹帷幄的模样的。 “你只需要带着二十侍卫,坐在你的大堂里喝着茶,待我收网之后,你明火执仗,观看着不法之徒,绳之以法就是了。” 慕云昭挑了挑眉,嘴角弯起弧度,笑容灿烂,“在你的心里,原来本王只是个看好戏的,是吗?” “我倒是希望自己是个看好戏的,可惜我受雇于你,不得不疲于奔命,更不得不劳心劳力,这也许就是老板和打工的区别。而你是财大气粗的老板,而我是混吃等死的打工,就这么简单。你要是不乐意,咱们换换,如何?” 慕云昭停下喝茶的手,无奈的说道:“难道你信誓旦旦,全是不作数的了吗?” “我李潇玉向来是言出必行,所以我也只能任劳任怨,你倒是记得我的劳苦功高就行了。” 话刚说完,有些拳脚功夫的容曜走了进来,“王爷,郡主,老鼠动了,而我们的网该收了。” 李潇玉站了起来,看向慕云昭,开心的笑起来,“齐王爷,你就在大堂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慕云昭点着头,“那本王就静待你的佳音了,不过为了避免动静太大,这影卫只有二十名,你且做好准备吧。” 他一扬手,影卫随即而出。 李潇玉笑起,“二十名?足够了。” 慕云昭看着远去的李潇玉的背影,皱起眉,这个丫头当真这般自信? …… 名无心端正坐在雅间弹琴,他垂下的发丝随风而摆,大红的衣袍袍尾满地而铺,他的头上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晶莹璞玉的白色发簪在烛光下幽幽散发着和润的光泽。 他的指下的琴音仿佛有着生命,有着波澜壮阔的人生,有着热血高昂的岁月,有着激情满怀的年华,可是这样的琴音却与他波澜不兴的表情十分的不搭,仿佛他只是为了演奏而演奏,又仿佛他只是闲来无事弹奏一曲不怎么喜欢却是激情高昂的曲子罢了。 “阁主……” “探听到了?” “探听到了。” “今夜何事?” “西霖国和馨郡主似乎真的有那上古龙脉宝藏的钥匙,坊间传闻,就是今日乍现的七彩琉璃塔。” “哦?龙脉宝藏?” 名无心停下弹琴的手,长长的睫毛慢慢的眨着,在烛光之下,犹如两扇漂亮的蝴蝶翅膀,就连投在墙上的剪影都是美的如梦似幻。 “是的,龙脉宝藏。” “看来今晚这齐王府做了个局啊,只是不知道是谁想试试水,做这个冤大头呢?你可知道,嗯?泗水?” “主子,泗水派去的暗哨发现是凌祁天打算出手夜盗七彩琉璃塔。” “嗯,这个凌祁天本就是个蠢货,只怕这一次要清洗东岳国的朝局了,不过这样好,越是动荡,于是对我们暗天阁有利,不是吗?” “主子,睿智。” 名无心站了起来,伸手将有些歪松的发髻重新绾好,斜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月亮笑起,“今夜,只怕齐王府要有一场好戏了,我这人最喜欢看的就是好戏,看啦是非去一趟不可了,走吧,让我去见见玉丫头搞了些什么名堂,演了出什么戏码,精不精彩,漂不漂亮。” 第六十一章前仆后继 , 这一天的齐王府很是安静,这出奇的安静仿佛是暴风骤雨一般,让人难以平静入睡,也让人有种暴风骤雨即将来临的压抑。 李潇玉端坐在墨竹斋里,她玩着手里的琉璃球,而旁边的七彩琉璃塔在亥时的夜里散发着夺目的光辉。 “郡主,这是我给你熬得粥,你且垫垫。” 夕月吹了吹,递给李潇玉,可是李潇玉却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夕月,有些纳闷的问道:“夕月,你就只熬了我的粥吗?你没喝吗?” 夕月一瞬间,心很暖很暖,她小声说道:“郡主,主子不吃哪有奴仆先吃的?” 李潇玉叹了口气,将粥推给夕月,“夕月,你不是我的奴,而是我的姐妹。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谁尊贵,可能不还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不过没关系,我只要把你当人看就成了。你先喝吧,我现在不饿。” 李潇玉拍了拍夕月的肩膀,夕月激动的热泪盈眶,郡主真的是个袒护下属的好人呢,这辈子就算是死,都要效忠郡主,这样才不枉费郡主对自己的恩德。 就在夕月吃粥的时候,李潇玉的耳廓微动,嘴角扬起,终于来啦吗?只是不知道这帮人打算生抢还是打算暗夺? 李潇玉嘴角弯起,等待着这帮宵小自取灭亡。 几个胆大的密探,戳开李潇玉的窗户,看见是她依旧衣冠整洁的坐在一处玩着棋子。这正主没睡,该如何办?总不能跳进去生抢吧?这要是生抢,万一李潇玉叫起来,那不得引来齐王府的家仆和护卫了?但是……毕竟今夜前来夺走七彩琉璃塔的不止自己这一批,总有些胆大包天的无能废物,会捅马蜂窝的。 只要有人捅了这个马蜂窝,便会墙倒众人推,届时在人仰马翻之地寻个机会夺走七彩琉璃塔就是了。这一批的密探是个有心计的,决定在窗户下面按兵不动。 就在这时又来了一批密探,这批密探身穿褐色锦衣,他们的衣衫显然华丽于第一批的黑色布艺,就连武艺也高一筹,他们一蹦蹦到房屋话间,李潇玉就抓住琉璃塔,准备把玩一番,可是还没把玩的了,就见这七彩琉璃塔抛了出去,而这呈抛物线的七彩琉璃塔说也奇怪,竟然顺着墨竹斋的窗户,直直奔向后院的一处水潭附近。 李潇玉捂着嘴巴,“那不是轩侧的位置吗?这宝物要是沾了粪水可是要破了灵气的。” 这一句话才落下,无论是屋顶的,树顶的,还是窗下的,齐齐往着轩侧的方向奔去。 而李潇玉看了一眼暗卫,暗卫扛起夕月,二话不说就急急地往反方向奔去。 奔跑到了安全地界儿,这暗卫从腰间取出火折子,点着了埋在附近的引子,这引子一燃,迅速往着墨竹斋和后院轩侧的方向而去,三弹指的时间,只听砰的一声,后院炸出了巨大的水花,三十多个人尽数被火药炸死在粪水之中。 李潇玉掩着口鼻,看着那个方向的地界儿,嘴角弯起,“想讨好凌祁天?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第六十二章打包送礼 , 李潇玉看向墨竹斋的方向,那里已然是尸横遍池,而池中更是人和粪尿同在,已然臭气盈天。 李潇玉挑起眉毛,“难道我不小心炸开了这轩厕的粪池?” “回王妃的话,恐怕是的。”容曜回答道。 李潇玉嘴角抽了抽,嗯,算了,炸开就炸开吧,反正收拾残局的不是自己就行。 她抬起头,却看见竹轿上一身丹红大袍的名无心,名无心支着头,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容,仿佛是挑衅,仿佛是看穿她一般。 她眯起眼,这个名无心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王府里的其他影卫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让两个侍卫抬着轿子立在墙头? 若是这王府的暗卫玩忽职守,那么这就是齐王府的隐患,需要根除;但若是名无心及其手下武艺超群,提前制服了府中暗卫,只怕这个人要多加防范才是。 她的眼里染上了防备,她的身子微微侧了一个角度,名无心看在眼里,也没有多么的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那倾城的容色里尽是一片艳艳桃花的春色,那般阳光明媚。 他指了指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玉丫头当真是调皮的很,这人与粪同池,怕是齐王府一个多月都要臭气熏天了。只是你这般做,却也是一网打击的好法子,当真是做的漂亮。” 他坐直了身子,将怀里的玉牌准确无误的丢给她,笑了起来,“有事来暗天阁寻我,我很确定,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与我在暗天阁相见,咱们走吧。” 名无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由着两个侍卫抬着竹轿,凌波微步,一弹指的时间,消失不见,再无身影。若不是手中的玉牌,她或许以为方才只是个幻影。 她皱着眉看着手里的玉牌,上面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这孔雀嘴上叼着一枝灵芝草,看上去似乎是有什么特别用意。 容曜看着这玉牌,眼睛瞪大,“主子,这是暗天阁的雀牌啊。” “有什么用处?” 李潇玉很好奇,这种小牌子有什么大用处,这容曜怎么会这般清楚? “这东岳国的老百姓都知道,暗天阁若是给人雀牌,不管是什么愿望,他们都会达成的。不过达成愿望,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即便有人想要付出代价,这暗天阁也不一定会给雀牌作为信物的。小姐真的是好运气。” 容曜是真心的为李潇玉开心,可李潇玉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雀牌?怕是这家伙是让自己滚的一身黑吧?这东西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当着二十多双人眼睛的面来逼着自己手下,当真是其心可诛!也真是用心阴险! 李潇玉将玉牌放进暗袖里,才一抬头就看见慕云昭带着三四十个侍卫匆匆赶来,才一走到墨竹斋的大门,就皱起眉毛,显然被这磅礴的臭气所熏到了。 “李潇玉,你做了什么?拆房子吗?” “我不过是捉到了三十来个硕鼠,并将他们绳之以法罢了,我猜他们身上或许有些东西,正是与今夜派他们前来的大人物相关的,而这便是齐王府内做密探细作的证据,你还不去打捞一番,给那位想时时刻刻探听你齐王虚实的某人一份大礼?打包一个又大又实在又打人脸的厚礼?” 慕云昭自然是懂得她言下之意的,“穆卓然,吩咐这前院的男仆过来打捞一下尸体,另外验一下这些人身上的东西。本王要亲自督办,去吧。” 穆卓然立刻对着身边的小厮点下头,带着小厮急匆匆奔向前院。 “慕云昭,你齐王府的看家护院的侍卫不行啊,就连这暗中隐匿的暗卫也有些不中用啊。” 李潇玉双手环胸,带着一副俾睨的神色,让慕云昭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 “这看家护院的侍卫本来就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轮岗值班,看护家院的。怎么我墨竹斋来了暗天阁的阁主和他随身的侍从,这侍卫都未曾发现呢?此其一。这保家卫院的暗卫,是与侍卫虚实相间的护卫双剑,这明着的侍卫不行也就算了,这躲在暗哨暗岗,引弓待发的暗卫怎么也能如此轻易的允许这暗天阁阁主出现呢?这明显不是不中用吗?” 她的眼神里带着质疑,“难道说这齐王府不仅是内奸和密探过多,就连护卫和暗卫也玩忽职守了吗?这算不算是你慕云昭的失职?又或者说是你慕云昭的失误?你平日里只顾着精练你的影卫,让你的影卫成为急行军的先锋,让你的影卫成为反杀和护身保命的精英,却忘记了你偌大的齐王府和这齐王府里面的女眷和你的内臣了吗?你这顾头不顾尾,顾里不顾外,可真是让人着实担心呢。” 这句话让慕云昭也随之深思起来,也许这就是他该担心的吧? “你去打捞吧,我累了一天,该是要休息了,夕月咱们走。” 慕云昭皱着眉,坐在太师椅上,冷着脸,盯着穆卓然指挥人打捞尸体,搜索尸体的信物。他其实也在思索,自己齐王府的侍卫和暗卫,能如此轻易的放细作和密探过来,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失误,又或者,这部分该是要加强和仔细思索的?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而这安内怕是要经历一番铁腕手段才行了。 “王爷……找到了……” 穆卓然将洗干净去了气味的木牌,递到了慕云昭的手里。 这木牌是刷过漆的,上面印着“齐天”二字,只是这木牌的形状是菱形的。当然菱形的齐天可以认为是凌祁天的信物,但是凌祁天完全可以反口说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慕云昭把玩着这个菱形的木牌,深邃的眼睛带着沉沉的目光,就连语速都是慢的很,“这个木牌是每个人都有,还是只有几个人有?” “回王爷的话,是每个人都有。” “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发现?比如说尸体之上的胎记?比如膝盖之处的虎爪?”慕云昭轻轻的问道,他的这个问题无疑是在确定什么。 “这……” “怎么?很难回答吗?” “不,王爷,这些人的膝盖之处都被剜了块肉,看不出印记了。”穆卓然很是尴尬的说出。 “哦?膝盖处剜肉?是新鲜伤口还是伤口不久,还是陈年旧伤?” “伤口不久已经结疤。” “很好,将这些人洗干净,一起送到凌相国府,打包给凌祁天一个大礼吧。” 慕云昭将木牌攥在手里,看都不看这穆卓然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穆卓然一人。 第六十三章引蛇出洞 , 李潇玉睡了一觉起来,伸手挡了挡明媚的阳光,有些瓮声瓮气的问道:“夕月,什么时辰了?” “郡主,卯时了。” 夕月将毛巾打湿,拧干递给李潇玉。 “卯时了?后院的那些人可否打捞完毕?”李潇玉点着头,一边擦着脸一边问道。 “还没打捞完毕呢。”夕月皱了皱眉说道。 “奇怪,昨夜还有些臭味,今早怎么尽数消散了?”李潇玉纳闷的抬起头看向夕月,“难道有什么东西可以快速遏制住臭气?” “郡主,这轩厕被您炸了以后,这粪池的水就倾泻到旁边的观赏湖里去了,这观赏湖本就是个半大的湖泊,自然能分散掉这些臭味。只是这增加了打捞难度,因为这些尸体随着粪水流入了湖中。”夕月耐心的解释道。 “知道打捞起来的那些尸体摆放在那里吗?” “说是放在桃园里了,桃园满是桃木,可以镇妖。” 李潇玉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的挑眉,并没说什么,只是往桃园的方向疾步走去。 这桃园里倒是有二十来具尸体,这些尸体还残留着死时候的错愕,怕是没想到自己用炸药炸死了他们吧。 她嘴角抽了抽,只见容曜走了过来,“郡主……” “嗯,容曜你今天倒是起得很早,只是你怎么在这里?” “容曜想着这些尸体终归有些线索,可以知道哪些人对郡主的琉璃塔起了歹心,所以赶来瞧瞧。” “那你可有什么发现?” “倒也没什么发现之处,只是有一处很蹊跷。” “什么蹊跷之处?” “都是左手使用剑。”容曜皱着眉,仿佛这的确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左撇子?” 李潇玉挑了挑眉,这天下有哪个组织专门找左撇子杀人? 她走到尸体身边,仔细翻看着尸体,这些尸体除了左膝盖的腘窝处有剜肉的疤痕,其余再无其他,莫非这与暗天阁无关?而那名无心纯粹是来看热闹罢了?又莫非这不是凌祁天做的,而是有人假借凌祁天的爱好,借机铲除凌祁天?这事情是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 李潇玉有一种玩风靡游戏“谁是杀手”的错觉,这种游戏,不仅考验着判断力,还考验着杀手的说谎能力,更考验着事情的纠察能力和辨读能力。 但是不管如何缜密的游戏,终究会有马脚显露的时候,那么这马脚到底是什么,就要看自己有没有本事为找到了。 她抿了抿嘴角,将视线放在尸体的胯上,她眼睛眯了起来,这古人都喜欢佩剑,这佩剑总喜欢磨胯部。如果真的是左撇子,而且是寻常密探,该是右胯部有茧子,若是刺客必然是左脚踝有茧子才是。 她将手放在尸体的右胯部和左脚踝处,仔细的摩挲,皱着眉头。倒也是蹊跷了,这右胯部有茧子的是衣衫华丽之人,而这左脚踝有茧子的是绝大多数人。莫非是两批不同的人? 她翻看着尸体的手部,这些左脚踝有茧子的杀手,小指侧部是没有茧子的,而相反的是拇指侧部又有茧子。看来是想要混淆视听了,而布这个局的人是想做什么呢?告诉慕云昭这些人是杀手?还是告诉慕云昭这些人不是杀手?又或者告诉慕云昭这些人可物尽其用? 就在思索间,慕云昭匆匆赶来,打量着李潇玉,皱着眉,问道:“你这般跟男尸接触,不怕晦气?”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她已经是名花有主了,不该这般接近男子,不管这些男子是活着还是死去,都不该接触,更不该靠近,因为他会不舒服,可是骄傲让他说不出口,也让他换了种说法。 “慕云昭,东岳国的杀手是拿匕首杀人还是拿长剑杀人?” “当然是匕首。”慕云昭想也不想的说道。 “嗯,那匕首里面可有长兵?” “没有。” 慕云昭似乎意识到了李潇玉话中有话,他愣了起来,看向李潇玉,“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一个常年左脚踝部有茧子的杀手,必然是一个长时间用匕首的杀手,这小指侧部的茧子该是因着练习深刺而留下厚厚的一层,可惜这左脚踝部有茧子的人,反而是拇指侧部有茧子。什么样的人拇指侧部会有茧子?有刀剑的人。这刀剑之人因着横向用力而非纵向用力,常常是拇指和食指留下厚茧。慕云昭,你说这用刀剑的为什么胯部没有佩剑留下的茧子,这用匕首的为什么小指没有茧子?” 李潇玉抬起头,看向慕云昭,咧嘴一笑,“依我看,这怕是有人故弄玄虚,混淆视听,为的就是浑水摸鱼,渔翁得利。这齐王府的水比我想象的要深很多,而这些密探怕是来自不同的阵营。” 李潇玉指着这黑色衣服,褐色衣服和蓝色衣服的人,缓缓说来,“这三种衣服的人,分别来自不同的阵营,虽然我不知道服务于谁,可我却知道是背后的主使人不是一种。尤其是这蓝色锦衣的密探,看上去,似乎更要厉害一些。” 她走近慕云昭,淡淡一笑,那笑容里有着一抹揶揄,让慕云昭有些不自在起来,“慕云昭啊慕云昭,你齐王府究竟有什么宝贝,不过我一个七彩玲珑石塔做了个引子,就引来不同的阵营,看来你不仅是刀口舔血,更是坐在火山口呢。” “那你可害怕?” 慕云昭深邃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隐藏的寒气,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出来,当她说坐在火山口上之时,他已经有了些许的心灰意冷和排斥之心,甚至还有这浓浓的失望。 “害怕?我李潇玉既然已经跟你在一艘船上,那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掉躲不开,除了与你联袂抗敌,怕是再无出路。反正我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也不在乎失去什么,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李潇玉这句一无所有,刺痛了慕云昭的心,这句在一艘船上共同抗敌的话,让他的心死灰复燃,他动容的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知为何,却口不随心的说出一句他自己都错愕的话来。 “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 这句话一出口,李潇玉愣了,慕云昭也愣了。 他抿了抿唇,微红的脸上再次染上了不自在的神色,“但不管这些人来自哪里,既然是别人送给你我的礼物,我们该将错就错送到凌祁天的相国府去才是。想那凌祁天也是会被这样的结果震惊到,我们不需要额外想办法,这凌祁天便会自己想办法去找突破。而你我只要敢在凌祁天的身后,顺藤摸瓜,便能找到这幕后黑手,岂不是省心省力?” 李潇玉知道慕云昭是转移话题,她也很尴尬慕云昭的那句“你还有我”,既然他不想彼此尴尬,她也乐于配合。 “嗯,这凌祁天既然一直无视你这个皇族王爷,那么今天就让他在东岳国的百姓面前丢尽颜面,让他自己尝尝种了恶因,结了恶果的苦楚和涩味。” “本王也想看看,这傲视天下的凌祁天到底如何作答。毕竟这是个引蛇出洞的好机会,就让凌祁天这个破砖块,去引来那背后的珪玉吧,也让本王好好开开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珪玉,非要本王过不去!” 第六十四章是否嫁祸 , 这一天的凌相国府可谓是热闹非凡,为什么热闹非凡呢?因为齐王府拉来了九辆马车,每辆马车放了四个死尸,马车形成九宫格的造型,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凌相国府的门外。而这些死尸有一处是统一露在外面供人观看的,那就是左膝盖窝有块肉是被剜肉之后的伤疤,这伤疤看上去一个月有余,而这膝盖之上绑着的竟然是菱形的木牌,木牌上面刻着的是“齐天”二字。 凌祁天一脸屎色的走出凌相国府,看见的却是齐王慕云昭端坐在太师椅上,这椅子是坐南朝北的,正对着相国府门口。 慕云昭虽然在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但他身后的百姓一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就连脸上的神色都带着几分鄙夷的模样,这更增添了凌祁天的火气。 “不知齐王,这番莅临弊府,是谓何事?而这番阵仗,又是为了什么?” 凌祁天显然对着眼前这番景象很是气愤,似乎这般做是败坏了他的名声一般,又似乎这般做是栽赃陷害一般,让他难以忍受。 “哦?凌相国,莫非您不知道吗?昨夜本王那未婚妻和馨郡主祭拜七彩玲珑塔之夜,有三十六名密探深夜潜入本王的府邸,企图趁着月黑风高抢夺七彩玲珑塔,却不曾想他们三十六个人发生了纠葛,竟然赤luoluo的在齐王府公开械斗,甚至用了火药。本王那精致的院子,尤其是那流光溢彩的轩厕就这么被炸为平地,就连本王甚为得意的水榭歌台都损伤了。” 慕云昭放下茶杯,并未起身,他脸上的神色带着一抹抑郁和无奈,“虽说这冤有头债有主的,本王该是要找这三十六个人索要赔偿才是。可这些人到底是死了,这死无对证之时,本王只能根据他们身上的线索,顺藤摸瓜,来跟凌相国说道说道了。” “哦?跟本相有什么好说的?”凌祁天站在那里,这太阳正好射在他的眼睛,让他有些睁不开眼,就连这心情也跟着有些暴躁起来。 “木牌菱形带齐天二字,凌相国啊,你可是姓凌名齐天的呀,这是不是映射你呢?” 慕云昭才说完,只听到凌祁天发怒的语气,“齐王,虽然你是我东岳国的皇族,可也不能这般红口白牙,凭空说人是非的!这无凭无据,不过是个菱形的木牌,就定了我凌祁天的罪!齐王爷,这样轻率又这样武断,可不是我东岳国的福气啊。” “哟呵?凌相国,本王不过是问你这木牌是不是映射你,可万万没有说是不是你做的,更没有直指是你,你莫非是心里有鬼,才让本王一点就着了吧?”慕云昭虽然是笑着,可这说出的话仿佛淬了毒,一种让凌祁天火冒三丈的毒,甚至让他深入骨髓。 凌祁天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慕云昭,这个浪荡闲散王爷,到底是跟谁借了胆子?怎么出使了一趟西霖国,就敢在自己的凌相国府前这般的叫嚣?这个慕云昭虽然是东岳国的夜帝,是战神一般的存在,可在自己的眼里,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但是不管这个慕云昭跟谁借了胆子,又是如何的想逞英雄,在他凌祁天的眼里,都不允许他们造次,尤其是他凌相国府的门前,更是不准许慕云昭肆意妄为!这个东岳国到底是他凌祁天说了算的。 “呵呵呵……人都说送钟送终,人送钟如送终,你这送死人,难道不是诅咒我父亲吗?这天底下,任谁都不会对给自己送晦气的人好脸色看吧?更遑论好脾气?我这凌相国府好端端的青天白日,便是一个花开正浓,怎么阿昭你往我家门口一坐,凭来由的就给我家带来了寒冬腊月呢?莫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便是你对我凌相国府的主意?” 凌雪裳轻扬嘴唇,缓缓而出,这步步生莲,莲莲花开,便是说的她。她总是那般的高雅睿智,又是那么的冷静自制,仿佛一切在她眼里什么都是平常之时,说说笑笑之间便能明确很多事。 “哦?本王不过是问问,这木牌是不是暗指凌相国,怎么在你凌大小姐眼里,却成了我欲加之罪了?这又是什么道理?难不成好话你们说尽,坏话你们说尽,还不许本王在这东岳国的领土上,问个对错,说个分明?难道本王这皇族之裔是虚空摆设?” 慕云昭第一次明着说出了他憋了很久的话,这话才一说出口,就有一种畅快的感觉,就连这仲夏夜的午后都感觉了几丝清凉和畅快之气。 “啧啧,阿昭啊,你在这都城百姓面前,如此自降身份,莫不是恨极了我父亲?我听说怨恨之极的人,往往是喜欢意气用事,而这意气用事的人,往往会凭空捏造,凭借着自己的妄想而误判。阿昭啊,你自己误判了不要紧,带着百姓一起误判和跟着你讨伐与我凌相国府,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凌雪裳这话一出,若是嘴笨木讷之人,只怕是脸红脖子粗的瞪着她,被她噎得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可这慕云昭到底是一个精通谋略的人,更是一个善于观察别人心理弱点,伺机而动,奋起一一击,一招毙命击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此时的他端起茶杯,慢条细理的喝着茶,一边喝着一边吹着茶水,喝到一半,叹了口气,“看来我慕云昭喝茶也喝不了多久了。身为东岳国的齐王,无法保国齐天下,问问自家臣子,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事情,反而被人家父女齐上阵,说本王是个头脑发热的昏庸之辈,更是个胡言乱语的狂妄之徒。哎……这天底下,怕是只有咱们东岳国才会有这样君不君,臣不臣的闹剧了吧?” 他站了起来,抚了抚自己好看的锦袍,摇着头看向身后的百姓,尤为哀怨,“看来本王不久就要上书陛下,申请陛下将我慕云昭今早驱逐出境,莫要再在和东岳国的国土上为非作歹了,也不要胡乱发声,问问人家是非对错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压根不可能有对错,这个世界上也压根不可能有我慕云昭置喙的地方。本王啊,还是做个哑巴吧,这样无官一身轻,也省的被人家跟赶苍蝇蚊虫一般,嫌弃本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斥责本王胡作非为。哎……本王,看来真的要让贤了。” 慕云昭边摇着头,边登上自己的马车,颇为失望离开。 凌雪裳感受到了来自百姓的敢怒不敢言,也感受到了父亲的怒气,她眼睛眨了眨,阿昭这是打算要跟凌相国府斗个你死我亡了吗? 第六十五章非他不可 , 慕云昭甩袖而去之后,这东岳国的百姓街头巷尾谈论的都是齐王爷愤而离去的细节,更让人争个分明是非的,更是这凌祁天如何的藐视皇权,又是如何的骄纵跋扈,而朝中有些位重权高的大臣更是对凌祁天有了不少的非议和微词。 凌祁天自从那天开始感受到了是非绕身的烦躁,更是感受到了舆论的磅礴压力,果然众口铄金,这一人一口唾沫足以将人逼疯。可是因着他被万千人盯着,无论多么小的动作都被无限放大化,故而他只能忍着,强逼着自己镇静,强迫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凌祁天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派去一帮杀手跟自己抢夺七彩玲珑塔,他更想不通,为什么他派去的密探会跟这批杀手同时陨落在了齐王府的墨竹斋里,这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又或者是谁想让自己站在风口浪尖之上?到底是谁? 是慕云绝这个傀儡的奋起反抗,还是慕云昭那个不识好歹的竖子?还是北晋国的皇族渗透?又或者是西霖国的反间计?到底是哪一个? “父亲……今日你朝堂之上,怕是有不速之客,又怕是有不少看你笑话的人,你且要稳住,莫要被人设下圈套,坑了去。”凌雪裳款款而来,她的脸上永远保持着的是温润的笑意。 “雪裳,你说那日慕云昭在咱们凌相国府门前,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凌祁天看向凌雪裳,寻求着共鸣,也寻求着出谋划策。 “演的哪一出?欲擒故纵?我看不像,想要欲擒故纵,这阿昭非要进入凌相国府跟父亲周旋一番之后,留下重磅炸弹才算,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不是吗?欲盖弥彰?我看也不像,想要欲盖弥彰,这阿昭非要拿出石锤的证据,给父亲制造心乱如焚的假象,让父亲自乱阵脚才算,可是他也没有这么做不是吗?破釜沉舟?我看更是不像,毕竟要想破釜沉舟,非得带着御林军前来与父亲兵戎交接,可是也没发生,不是吗?故而……” 凌雪裳轻轻一笑,扬着唇瓣,诉说着她的心思,“这阿昭没有抓住父亲的把柄,却又希望父亲为他答疑解惑,或许真的是觉得这菱形木牌来的过于蹊跷了吧?” “我想没那么简单,怕是这其中还有什么,只是我一时之间想不出来罢了。对了,女儿,你倾心于慕云昭,我倒是不反对。可是这慕云昭终究还是没有对你动心思,这样的男人,即便你嫁过去又如何?终是没有幸福的,不是吗?你该选择一个对你好的男人,或者肯为你赴汤蹈火的男人,而不是一个你肯为他放弃一切的男人。你毕竟是我东岳国的才女,你这貌似谪仙般的容貌,什么样子的男人找不到?又有我凌相国府为你撑腰,又有什么王公贵族找不到?为什么非要死心眼在慕云昭身上呢?就因为那个夜帝的虚名吗?那不过是个噱头,那慕云昭明明是个草包,你还是不要把草包当做金镶玉了才是。” 凌祁天还没说完,就被凌雪裳往外推着,“父亲,父亲,你再不走就要迟到了,赶紧上朝去吧。” 凌祁天一边被她推向外面,一边回头跟她说道:“女儿,你且听我说完,不要推我,好好好,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随你。” 凌祁天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女儿啊,就是这般死心眼,非喜欢一个自己的政敌,真是……哎,人都说女儿养大了就是愁,果真如此。 凌雪裳倚着门框望着天空,有些傲气,又有些负气,她虽然有着柔弱娇美的五官,可是她却是个心思缜密,手段刚强,雷霆果断的女子;她虽然有着嗲声嗲气的嗓音,却是一个心比天高,俾睨万物的女子。 她本来以为这一生谁都不爱,可是却没想到竟然爱上了那个男子。 是啊,那样一个他啊,一个谜一般的男人,一个对她若即若离的男人,她竟然再难忘掉。 少时的她是个骄傲孤僻的丫头,喜欢坐在姑姑的院子里,倚着藤蔓看着书,畅想着书中的世界,幻想着那金戈铁马,荣辱起伏的浩瀚军旅。那时候的她也是个充满幻想的丫头,喜欢静静的看着万物,喜欢静静的揣摩周围之人。 可就在她冷眼观尽天下事的时候,他出现了,他叼着狗尾巴草,一摇三晃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咧着嘴,有些淘气又有些任性,“你这般冷冰冰的看着别人,莫非在你心里这天下之人都是刍狗,而你是祭祀刍狗以得天赐的神谕之人?啧啧,你怕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终得一场猴子捞月。” 他那时候也大不了她几岁,不过十一二的年纪,说着让她诧异的话语,这话语击破了她层层的保护和封闭,直击她的心灵,让她有种知音难觅的激动,也让她有种被人懂得的幸福 再次见到他,他依然十五六岁,少年得志,血气方刚,一身正气的脸上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更是协助姑父慕云绝一口气端了五凤山上的土匪山寨,取了山寨寨主王闿的头颅,获得了夜帝战神的称号。 还记得那时候朝中大员祝贺他时,他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和豪情万丈的话语,那句“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那时候的她总是特别珍惜见到他的时候,也总是特别在乎他的一举一动,更是让她痴恋着“男儿何不带吴钩”的豪迈和英勇。 那时候的她,觉得这样的男儿才够匹配的上自己,那时候的她,觉得这样的男儿才够让自己驻足青睐。可是她却不知到,那时候的他为什么厌恶自己,为什么要跟自己保持着距离。 她是个骄傲不服输的人,这越难以驾驭的烈马,她越是想驯服,而越是难以靠近的人儿,她越是想掌控。或许她正如爹爹所说,是个喜欢迎难而上的烈性女子吧?在她凌雪裳的心里,他就是他,在她的心里难以磨灭,总是让她不自觉的追随,总是让她不自觉的想念的人。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爱还是一种执念,她只知道, 第六十六章七尺珊瑚 , 这东岳国的朝堂之上,第一次出现了齐王罢朝的情况,而东岳国君慕云绝三番五次的派人去传唤齐王慕云昭,慕云昭依旧是不肯前来,给的理由都是不配做东岳国的皇族亲贵,甘愿削去宗族之籍,贬为庶人。 慕云绝皱着眉看着回报的宦官,这是第几次了?第五次了,这个阿昭到底闹什么别扭?莫非真的是那日在凌祁天那里吃了闭门羹而心生了怒气? 这满朝文武一时之间都将视线集中在了凌祁天的身上,而凌祁天自己也很是生气。这个该死的慕云昭,竟然相处这番馊主意,以罢朝来显示他慕云昭的委屈,更以衬托他凌祁天的霸道。这慕云绝是个傀儡不假,这慕云昭在自己手里是个提线木偶也不假,可是上升到了这皇族威仪和君臣之道,他凌祁天是真的比不过了,也拗不过的。 毕竟他凌祁天也要关注这众口铄金的民意,更要关注这满朝文武对于等级森严制度的反抗心理,若是自己带头示范,可以如何的藐视皇威,又是如何的耀武扬威,只怕自己若是称帝,后世子孙也会被后世的重臣如此欺辱。 故而这君臣礼仪,尊重礼教,还是不得废除,更是不得违抗的。 凌祁天感受到周围的视线,那般的灼热,灼热的他即便是恼凶成怒,却也是笑里藏刀,脸上依旧一番平淡的模样,毕竟是官场打滚多年,老辣和稳重才是他凌祁天的本来样貌。 “陛下,这齐王爷显然是使了小性子。老臣想来,怕是这和馨郡主到了东岳国已有数月,这婚事迟迟未动,该是少年梦春了吧?毕竟齐王爷还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该是想着成家立业的。老臣最近忙着那狼祸的事情,都忘记了齐王的婚事,实属老臣这做宰相的失职,甘愿请罚。” 凌祁天这句话很巧妙,将慕云昭对他的怒气,转变成了慕云昭娶妻不成的别扭幼稚举动,更是将慕云昭推向了百官的对立面,告诉百官,这慕云昭要娶的女子可是狼祸的罪魁祸首,这些失去亲人的王公重臣,可要擦亮了眼睛,仔细的想想。 慕云绝又如何听不出凌祁天的一语双关,可是他现在毫无实力,只能顺着凌祁天的话语说话。而百官也在思索狼祸那件事,到底自己该如何站位,一时之间,压抑的气氛,被凌祁天近似玩笑的话,解除了尴尬,众官哈哈笑起。 但是这些笑容,是各怀鬼胎的笑。 有些笑的是慕云昭不自量力,敢跟凌祁天斗;有些笑的是凌祁天妄自尊大,终将自食恶果;有些笑的是慕云昭娶了个祸头子,最终于皇位渐行渐远;有些笑的是凌祁天企图嫁女,却被皇族嫌弃,拒之门外;有些笑的是慕云昭偷鸡不成蚀把米,最终玩脱了,要被赶出商州城了;有些则是感叹这东岳国,风云诡谲,处处陷阱,让人防不胜防。 这些笑容,有苦涩的,有看热闹的,有深思的,有悲伤的,有乐观的,有戏谑的,真是一出众生系,端的一场粉墨,各个登场,各自为战。 “罢了罢了,看来朕的那个兄弟是真的要娶妻生子才会消停。”慕云绝轻叹一声,他锐利的眸子带着一丝无奈,让百官看上去也跟着一声叹息,仿佛替慕云昭惋惜。 “谁说臣消停了?”慕云昭一甩衣袍,跟着宦官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你还知道来上朝?”慕云绝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弟终于来了,舒出一口气,颇为怨念的说道。 “陛下,臣既然是这东岳国的齐王,就有着保国齐天下的责任,又如何能推脱责任?再说臣不过是去准备一些事情,怎么这些回传的宦官竟然说臣故意推脱不来?” 慕云昭手指一弹,身后的仆人赶紧搬上来一个巨大的物件儿,只见慕云昭眉开眼笑的说道:“陛下,臣昨日吃瘪回到齐王府,本想着抑郁消沉,休息个几日,在重振旗鼓。可没想到就在臣在水池里愤怒的点炮仗的时候,竟然炸出了此物。此物实为祥瑞,怕是预示了我东岳国国祚昌隆,故而不敢怠慢,立刻差着家丁小心翼翼的护送前来。陛下,臣自来就是个莽撞的人,除了杀了几个土匪头子,实在没做过什么经天纬地的事情。臣嘛,斗鸡遛狗还是个好手,吹拉弹唱也算凑合,可唯独这国事,真的是棉花弹絮,一团糟。” 慕云昭自我贬低的说道:“不过万幸的是,臣虽然不是个聪颖的,平时又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儿,但是臣每天祈求庇佑我东岳国,终于在昨日,臣那未婚妻祈求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臣的花园湖水里终于冒出了这个物件儿,当真是稀罕。臣听那和馨郡主李潇玉说,这是咱们东岳国有您这条真龙在,福泽万民,感动上苍,使得臣这条泥鳅的府里显现了东皇之宝,六尺红珊瑚。不过那李潇玉还说,这珊瑚不止一株,在皇宫大院里还有一逐七尺红珊瑚。臣一时好奇就拖延了些时间,还望陛下恕罪。” 这话说的是奉承至极,既让慕云绝听得飘飘然,又让文武百官听得一愣一愣的,还让凌祁天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而这奉承话语刚落,立刻钦天监站出来怕马屁地说道:“恭喜我主,龙意吉祥,实属上天造福,实乃百姓之福。我昨日夜观星辰,就隐隐发现这北斗七星龙兴紫薇,实乃祥瑞啊。” 慕云绝笑着点头,“既然是祥瑞,那不知道阿昭,这七尺珊瑚又在哪里?” 慕云昭无奈的说道:“回陛下,这得问问李潇玉了,臣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慕云绝笑起来,此时的他是真的龙心大悦,若是祥瑞,这边说明他慕云绝坐江山是名正言顺,顺理成章,天理昭昭,该是如此。 “那就传这和馨郡主李潇玉前来觐见。”慕云绝算是特赦李潇玉,也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赦特赦李潇玉狼祸的嫌疑罪过。 而这一举动更是让满朝文武都动了心思,看来这个傀儡皇帝是要动一番手脚了。而这凌祁天不知道会赢还是会输,看来该是要两边都压好赌注才是,大臣们心照不宣的沉默起来,等待着看慕氏两兄弟的双簧戏和凌祁天的独角戏。 第六十七章皇宫内院 , 李潇玉一袭丹朱艳红的大袍,披着晨辉的余光缓缓而来,衬得她犹如谪仙,周遭隐隐泛着金色的光晕。她本就是个肤白似雪,唇含朱砂,眉目如画,清雅脱俗的女子,西霖国第一美女的称号,她李潇玉自然是当之无愧。 还在西霖国之时,这民间就有着关于西霖国祭祀巫医族人李潇玉的童谣:皎若明月人如玉,温润莹莹夺人睛,横生貌美容色晔,绣衣褂裳秾纤巧,沐兰泽芳女娇丽,潋滟生波眸甚美,裔裔娜娜衣袂来,姗姗霏霏罗绮香。更有甚者,说她是闻翔鸾之裔裔,听鸣凤之嗈嗈,可谓是美人如玉,见之不忘。 慕云绝从没有认真的看过李潇玉,更没有仔细打量过眼前这个女子,在他眼里,女人没几个是需要上心的,不过是用来掌握世族和生儿育女罢了,可第一次他慕云绝认真的打量起眼前这个颇有心计的女子。 “陛下万福。” 女礼万福,她李潇玉凭借着记忆,做的既标准又漂亮,那行云流水的见礼,显示出了自小的教养和贵气,让百官有不得不深思眼前这个女子在东岳国的价值。 她就像是个待价而沽的物品,在举手投足之间,被人评头论足。这是一种行走在危险之中的时刻,如是一个不对,不只是狼祸的罪名加深,更是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可是她依旧是一步一生莲,款款而来,翩然而至,没一点恐慌,也没有一点害怕。 “嗯,李潇玉,朕听说你跟阿昭说这皇宫内院有七尺珊瑚?” 慕云绝是好奇的,好奇在于这个李潇玉是什么时候将七尺珊瑚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进皇宫里的,当然他更好奇,这个李潇玉拿着珊瑚做文章,又是为了什么。但不管为了什么,只要是打击凌祁天的事情,他都会支持。 “是的,这皇宫内院确实有七尺珊瑚。” 李潇玉那明亮的眸子,潋滟生波光彩熠熠,让慕云绝这种见惯美女的皇者都有些炫目,他移开眼,假装好奇的看向慕云昭,“那你可知道在哪里吗?阿昭?” 慕云昭还没回答,李潇玉却笑了起来,“回禀陛下,齐王并不知道在哪里,只有我知道在哪里。” “那不知道朕是否今日可以亲眼看到?” 慕云绝其实在揣度,在想李潇玉如果找到珊瑚,那么将会做些什么,将会如何给凌祁天下套。 其实凌祁天也知道李潇玉今日会给自己下套,只是他也很好奇,李潇玉是如何将七尺珊瑚运进皇宫,而没有惊到任何一个人的。莫非这个女子有搬运时空的能力?又莫非这个女子有搬山移石的本事? “回禀,陛下,自然是可以的。” 李潇玉笑了起来,招了招手,容曜端了个盘子过来,盘子里有一个金灿灿的圆盘,而李潇玉则是对着圆盘滴了一滴血,血印在圆盘之上,发出了些许的微光。 其实这圆盘有着聚光的作用,类似放大镜一般,可以聚集阳光于一处,凭借着阳光的热度让其中一处炙热挥发。可是东岳国却不知到这个自然常识,便被李潇玉偷了巧,让大家先入为主的以为她李潇玉有着异能。 “自然之道,化血入骨,龙魂觉醒,龙骨乍现,显形。” 李潇玉才说完,她的这滴血被阳光烤成了一律细细烟雾,飘向了东方,她煞有其事的说道:“陛下,可取东南方位,这自古九州,东南为神州扬州,这东南方位必然有龙,龙骨必然留下。而这七尺珊瑚便是龙骨,是为赤龙。” 这说的煞有其事,她的表情有一半正经,愣是护住了在场所有的人,只除了她的搭档,慕云昭。 慕云昭仿佛看见了什么似的,开心的说道:“陛下,有虹光,在那边,在那边。” 众人看过去,果然是彩虹出霁的美,虹光乍现,七彩霞光。而在这虹光之下,更是有着什么东西若隐若现,仿佛是红色的树枝形状。 慕云绝有些激动的说道:“来人,下去打捞上来,给朕瞧瞧。” 大臣们欣喜若狂的跪地朝拜,大呼万岁,而凌祁天也不得不跟着百官朝贺。 而慕云昭则是配合李潇玉在皇宫内院的假山喷池处,指挥着禁军将水底珊瑚打捞出来。没有人看见慕云昭和李潇玉的那会心一瞥,也没人看见他们二人的嘲讽一笑。 只是在东岳国的历史中,留下了这么一笔,这一笔写的确实东岳国的齐王和齐王妃,凭借着祭祀巫医的先天神力,找到了东岳国的龙魂和龙脉,将龙脉请出龙潭,光照天下。而李潇玉也成功的凭借一株珊瑚,从狼祸的罪人成为了举国欢腾的神女,更让齐王迎娶她李潇玉的日子搬上了日程,成为普天同庆。 …… 齐王府内,更是将这李潇玉的壮举传的满府尽知,可总有些得了凌雪裳恩惠的老奴,为凌雪裳这个温润和蔼的大小姐鸣不平,暗地里对着李潇玉和夕月做着小动作,说着似是而非却又酸水直冒的话语。 这些看不清时务的旧奴们,有些胆大的,竟然妄想着偷点李潇玉的物品,送给凌雪裳研究。而这些丢失的物品之中,有一个虽然不起眼,却是李潇玉丢不得的,这个物品便是李潇玉母亲留给她的袖玉项圈。 这岫玉项圈的确不值钱,可是它却是李潇玉这个身体的原主最珍贵的东西,她既然重生而来,便是要给原主留一些值得想念的东西,也要为原主争夺回来这个东西。 这一天她是恼怒的,恼怒于这齐王府的奴才们胆大妄为,更恼怒,自己得到了慕云绝的特赦和文武百官的高看,却依旧被齐王府的奴才欺辱。 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当真是极对的,而她必须要给齐王府的奴才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主子的东西拿不得,更要让他们知道,她李潇玉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这天底下的事情,她不在意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在意,那便是抽肝吸髓,让对方死的连渣渣也不剩。这齐王府,该是时候,在她出嫁之前立一个规矩了,立一个铁桶一般军律严明的规矩,让奴才们知道什么是可做,什么是不可做,什么人可惹,什么人万万惹不得! 第六十八章立下规矩 , 孟夏之夜,本该是和风拂面,清风徐来,波澜不兴的;奈何李潇玉却是个兴风作浪,浪里白条,硬是无浪起三分的主儿。 这一天的齐王府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李潇玉勒令全府的奴才们,于巳时开始站在阳光之下暴晒,这些奴才们平日里因着慕云昭纵容的放肆惯了,又因着慕云昭的懒散无能,让这些奴才们从入府之日起,便养尊处优,囫囵吞枣的做事。 李潇玉斜靠在小榻上,夕月在她后面闪着凉风,头上的紫藤遮住了阳光,让她越发的昏昏欲睡起来。她的脑袋一垫一垫的,似乎将进入梦乡,细小的鼾声不久响了起来。 顶着太阳站着的众人,见李潇玉已然睡着,便趁机坐在了地上,有些则是转身离开。眼里丝毫没有对李潇玉的尊敬和重视,唯有容曜和穆卓然老老实实站在太阳底下暴晒。 李潇玉在众人离开的那一刹那,便醒了,只是她没有睁眼,她需要有足够的理由,让这些刁蛮的奴才有口难辩。 约莫到了未时,李潇玉伸了个懒腰,看着一头汗的穆卓然和容曜,假装一脸纳闷的问道:“穆卓然你是管家,怎么也在这里罚站?还要有你容曜,你是我的近卫,你罚站又是为何?” “回禀和馨郡主,卓然我身为齐王府的管家,治家不行。这地下奴仆和婢女如此放肆妄为,便是我这做管家的担责,本就该处罚。” 其实穆卓然知道,这齐王府终究是李潇玉当家作主,早早的讨好女主人是非常必要的。 “你又没做错事,何必如此?” 李潇玉轻叹一口气,亲自起来,去扶起穆卓然,可穆卓然也知道,她是恼怒自己的,恼怒自己不作为和治家不行。但是她也原谅了自己,亲自来扶起自己,便是对自己的放心和满意。 “和馨郡主,我一个管家在这里罚站,而奴仆和婢女们或是离去,或是坐下便是我这做管家的过错,又如何是没错?今日里,卓然我就看到了齐王府的政令不明和府内规矩不严,当然卓然我还看见了这些仆人的好吃懒做和阴奉阳违。” 穆卓然本就是个人精,自然知道该如何拍马屁,跟知道如何迎上。 “那你觉得这些不守规矩的刁钻仆人,该如何?”李潇玉满意于穆卓然的开窍和聪明,点着头,问道。 “自然是发配出府,再招新人。”穆卓然想也不想的回答。 “大批量的撵出王府,怕是不给人家活路吧?”,李潇玉假装难为的说道。 “我这管家都受罚站在烈日之下,可这些奴仆却各自离开,自然是有充足的理由让他们离开王府了。”,穆卓然坚持地说道。 这话语让还站在太阳底下暴晒的其他奴仆和婢女颇为诧异,感情今日里是鸿门宴啊?那些平日里投机取巧,能说会道的,今日里怕是要遭殃了。而他们这些没离开的,不过是觉得自己没多少本事,木讷最笨,除了实心眼的干活和傻不愣登的做事,一无是处。他们安分守己,他们也乐于满足,所以愿意听从李潇玉的话。 而这些人,李潇玉自然是满意的,她清了清喉咙,站在留下的众人面前,对着穆卓然说道:“穆管家,既然你要打发那些过于聪明,甚至聪明过头的仆人出府,便去拟个名单,早些准备吧。至于生下的这些仆人和婢女……” 李潇玉拉长尾音,带着怜惜和赏识地语气说道:“我齐王府本就是个公平的地方,这里欢迎忠实可靠的仆人,这里也希望能与老实本分的仆人共进退同富贵。或许你们这些人里面,有些人觉得自己笨拙呆傻,有些人觉得自己一无所成,有些人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但是你们在我眼里,在我李潇玉的眼里,却是天底下最好的奴仆和婢女,也是最值得信任和委以重任的人。为什么呢?” 李潇玉开始发挥她的极好的口才,笼络人心,将这些人尽快的收为己用。 “因为你们忠诚并且老实。这天底下忠诚的人不多,而忠诚又老实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为什么我说你们忠诚?也许在你们眼里,我李潇玉不过是个落魄的郡主,异国的郡主,在这东岳国无背景无势力,但是尽管如此,你们却依旧愿意听我的话。为什么呢?因为我始终要成为这齐王府的女主人,成为齐王妃。在你们的心里,你们知道,我终究要在这个齐王府呆到老死入土。而在这漫长的几十年里,你们必定要跟我李潇玉朝夕相对,所以你们选择认命,更选择对我李潇玉忠诚。” 这句话让不少忠厚老实的人错愕,让不少心思不纯的人更加的震惊,这位和馨郡主如此的通透?竟然能看穿每个人的心思? “但是我李潇玉依旧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留了下来,用你们的实际行动支持着我,用你们的忠诚和老实感动着我。你们让我李潇玉看到的不仅仅是忠诚,更多的是对齐王府的一份依赖,正是这份依赖,让我知道,你们是与齐王府共存亡的。而能与齐王府患难与共,富贵与共的人,不是忠诚又是什么?你们的老实让我放心,因为你们觉得我李潇玉还算不错,可以让你们听从号令。我感谢你们,以我李潇玉个人的名义感谢你们。但是,我也想跟你们一件事情,是什么事情呢?那就是强将底下无弱兵!” 李潇玉清清喉咙,继续说道:“你们当真一无是处吗?不,你们不是。你们缺乏一个赏识你们的人,让你们奋起一击,努力活出你们的特色和亮点。你们当真一无所成吗?不,你们不是。你们缺乏一个帮助你们的人,让你们彰显自己,努力亮出你们的绝活和本领。而我李潇玉,便是你们的伯乐,便是你们的贵人。我李潇玉认为天生我材必有用,既然你们在我李潇玉的周围,被我李潇玉所看到,必然是这世上最有用的人。像这样有用而又忠诚的人,我李潇玉如何能不惜才爱才呢?所以……” 李潇玉看了一眼穆卓然,第一次颐指气使的说道:“所以穆管家,你今天要赶走一百多个仆人,而剩下的这三十个忠心护主的仆人,该是要升为主管才是。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的天地良心,又如何弥补得了你的失职,又如何对得起这些有能之才的衷心?你说,是也不是?” 这李潇玉吧嗒吧嗒说了半天煽情的话,感情最后还是让自己当一个疲于奔命的实施者,但是他穆卓然又有什么借口说不呢?跟慕云昭告状?只怕慕云昭巴不得赶走这些疑似是凌雪裳密探的仆人。他啊,只有认了,谁让赶上这么一个主儿呢? 穆卓然当着众人的面,拱手说道:“和馨郡主,即将成为我齐王府的齐王妃,自然如何做都是对的。” 众人听到这句话,眼睛都热切了起来。 李潇玉笑起来,“既然我做什么都是对的,那我那喘岫玉项圈,怕是你也要为我找回来?是不是啊?穆管家?” 穆卓然皱起眉,岫玉项圈?这是什么?很珍贵吗?怎么没听说过? 第六十九章岫玉项圈 , 这一句岫玉项圈,不少丫鬟面面相觑,这项圈是什么样子的?而在潇湘室打杂的促使丫鬟竹苓立刻跪了下来,对着李潇玉说道:“回主子,竹苓见过这岫玉项圈。” 李潇玉眉毛挑了起来,“哦?你在何时何地见过?” 竹苓有些呆呆的想了想,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回主子,竹苓前日卯时见竹幛姐姐拿着您那岫玉项圈出来,本来这首饰该是您的大丫鬟夕月姐姐管理的,可是这竹幛姐姐却拿着往外走。我原想着是您的吩咐,便没在意,就去井边打水,可不知怎么,那竹幛姐姐绊了一跤,将这岫玉项圈抛进了井里。我以为您打捞上来了,原来是没打捞呀。” 李潇玉眼睛看向院子里的那口井,竹幛拿着自己的岫玉项圈堂而皇之的往外走去?得亏是绊了一跤,不然这岫玉项圈怕是到了凌相国府了吧? “你可知道竹幛还拿了什么?”,李潇玉现在更好奇,竹幛会拿些什么。 “好像是写玛瑙翡翠之类的,我想着该是让银匠修补饰品吧?不过昨日拿的确实属奇怪了点。”竹苓的脑子转的慢,就连说话都慢条斯理的。 “什么奇怪的地方?”,李潇玉笑了起来,很是和蔼可亲。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她拿了主子的一缕头发和一把木梳子。”竹苓好奇的问道,“主子,您这是设坛做法吗?” 设坛做法?只怕是这凌雪裳打算设坛做法吧?看来这凌家父女是活得很不耐烦了,而且是很不耐烦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对了,你今日里不用做粗使丫头了,做二等丫头,端茶送水就好了,去吧。” “谢谢,主子恩典,谢谢主子。” 竹苓喜出望外的模样,让站着的诸位眼里也露出了亮光,这和馨郡主真的肯给他们这些老实人和没本事的人恩惠? “诸位,只要你们效忠于我李潇玉,这齐王府便会给你们应得的报仇和恩惠,大家去休息吧。容曜,你也去吧。” “是,主子。” 李潇玉见众人离去,转身回到房里,支着头,坐在潇湘室的阴凉处,夕月则是有些不安。 “郡主,这好像是有人设局,要等着您跳坑呢。”,夕月一脸担心的说道。 “怎么?你也信巫蛊之术?”,李潇玉淡淡一笑。 “小姐,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对不对的问题。万一对方拿您的生辰八字和头发做文章,届时您该如何?小姐,这可是大事啊,您不得不防啊。”夕月担心的说道。 “夕月,你说这做巫蛊之术的人,想害我,反而被我害了呢?”,李潇玉自信的一笑,点着案桌说道,“将慕云昭请来吧。” 慕云昭才从皇宫回到王府,就听穆卓然一瘸一拐的说着齐王府的骤变,他皱着眉看着眼前哭哭啼啼诉苦的齐王府旧奴,只留下一句,王府不留奴恶欺主的人,便匆匆赶至潇湘室。 才以走入潇湘室,见到的却是李潇玉的好整以暇。 李潇玉本以为慕云昭至少有着不满或者微词,却不曾想,他只是坐在她的身边,自斟自饮,仿佛对于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丝毫也不关心。 他喝足了茶水,抬起头,看向李潇玉,“夕月说你找本王。” “嗯,有些事情,想跟你说说。” “何事?” “让慕云绝对凌祁天暴怒的事情。” 一句话足以让慕云昭感兴趣,这便是李潇玉的本事和口才。 “怎么做?你星夜刺探?还是你逼着凌祁天造反?还是你搜出凌祁天妄自尊王的朝服?”慕云昭很是好奇,这凌祁天本就是个谨慎的人,如何能让慕云绝对凌祁天暴怒? “既然我知道这东岳国、西霖国、北晋国有珊瑚作为龙柱镇压潭底,你知道,那慕云绝又怎么会不知道?那日他如此帮我,显然是鼓励并希望我继续跟凌祁天怼下去,不是吗?若是我怼的好,那便是帮他铲除了心腹大患。若是我怼的不好,顶多是齐王府跟凌相国府怼上罢了,他慕云绝又没有损伤什么,不是吗?” “那你想表达的是什么?”慕云昭只想知道,李潇玉拐外抹角的想说些什么? “你可知道有种虫子叫做珊瑚虫,专门吃珊瑚?若是我将这些虫子放进盛放珊瑚的水里,而接触这些水的人,只有凌祁天,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有些话,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点到为止即可。 慕云昭眼睛亮起来,笑道:“看来,你是真的要逼着我东岳国的凌丞相暴走不可了。” “毕竟这星夜前来盗我七彩玲珑石塔的案子还没破,他得努力努力,帮我破了这个僵局才是。不逼一逼他,如何能找出新的线索来呢?要是把他架在火堆上,咱们就离火堆远了,不是吗?” 李潇玉笑起来,显然她就是打算让凌祁天暴走的。 “若是这凌祁天暴走了,你不担心他铤而走险,非要杀你不可?”慕云昭好奇道。 “我不担心这件事,我反而担心你的皇兄是个经不住美人的人,万一被凌祁天一撺掇,收了这毒蛇美人凌雪裳,那可就不好了。要知道,你们男人呢,最是会为了女人怒发冲冠,做些不光彩又不聪明的傻事。” “哦?做些什么傻事?” 慕云昭看向李潇玉,他的眸子里带着戏谑,想让她知难而退,又想揶揄她几分。 “其实也不是什么傻事,不过是为了美人开心,烽火戏诸侯;又或者是为了美人开心,让整个后院的人都肥胖如猪;又或者是为了美人开心,让美人的家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不管是哪一种,于社稷,这是最寻死路;于国家,这是自找绝路;于百姓,这是自找难看;于国君,只能说,他是傻透了气了。” 李潇玉撇了撇嘴,又想起褒姒和杨玉环来,当真是祸国殃民。 “怎么?在你眼里,女人一无是处?而为了女人怒发冲冠的男人,更是一无是处吗?”慕云昭若有所思的问道。 “也不是一无是处,只是若这个女子本身就是个强者,何须男人救?又或者这个女人若是有家国情怀,能兴旺国家,又何须男人为了她损害一国的利益?男人应该在救女人之前,思考一下,他为之拼命的女人,值不值得,配不配坐在后位之上,有能不能协理君王福泽天下。若是不能福泽教化一隅,我看,这种女子还是早死早托生的好。省的沦为祸水,使得争戈天下为她战乱不堪。”李潇玉这嘴巴很毒,让慕云昭也叹为观止。 第七十章厌恶作死 , “我东岳国的第一美女兼才女,在你看来竟是一无是处吗?”,慕云昭咂舌的说道。 “她哪里有才了?能言善辩,喜欢在你话里面挑骨头,就是才气纵横?” 李潇玉横眉冷竖,显然她是真的讨厌凌雪裳这样的女子。 “她虽然不是本王喜欢的女子,但是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慕云昭试图用学富五车来说明凌雪裳是个美女也是个才女,却被李潇玉说的无言以对。 “琴棋书画?会弹琴,能弹得出江山万里吗?能经受得住血染江河吗?会下棋,能算得出阴谋诡计吗?能看得出世态变化吗?会书法,能写得出臣子命运吗?能写得出一将功成吗?会丹青,能描得出人心诡辩吗?能描得出尔虞我诈吗?如果她能,我承认她是才女。如果她不能,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才艺,无中生有的技能,在我看来一不能马背夺天下,二不能箭矢争雌雄,三不能手握乾坤变,这样的才,不能当饭吃,不能兴国安邦,就是废物,就是一无是处!那种务虚不务实的才学,我李潇玉不认为是真正的才能!” 李潇玉是骄傲的也是自信的,她昂着头,看着慕云昭,三分俾睨,七分傲气。 “她确实可以找出本王话中的漏洞,有时候将本王说的难以招架;她也确实能够揣摩人心,能够掌握住大多数人的心思。” 慕云昭继续解释着,他只想知道李潇玉又是怎么看待凌雪裳的口才的。 “有种百姓的认知,很土却很实用,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会咬人的狗,从来也不叫;虚张声势的狗,喜欢仗势欺人,更喜欢仗势欺狗,还喜欢一窝蜂的聚集过来,人多欺负人少。我李潇玉喜欢狼,那种孤僻而又战无不胜的狼,是狼中精华,更是狼群头狼。作为头狼,它稳重而又凶狠,它的猎杀本事是狼群之首,它可以轻松打败任何一头狼!作为头狼,它聪明而又彪悍,它的群战智慧是狼群之脑,它可以稳操胜券,让狼群狩猎之时,绝无空手而归都可能!作为头狼,它安静而又孤僻,它的孤僻冷傲是狼群之惧,它可以命令任何一头狼,也可以制止任何一头狼,它有着绝对的权威。但是头狼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是从不呲牙咧嘴,装腔作势的,它会选择伏击,一击毙命的伏击。”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眼睛斜向一边,似乎对于她而言,提到凌雪裳简直就是耻辱一般。 “那个凌雪裳,除了会在慕云绝的身边对着我,利用周围一切势力给我施压以外,对我造不成任何实质伤害,这样的她,在我看来就是跳梁小丑。就算她凌雪裳利用我周围一切人脉,陷害于我,我也有绝对的把我返还给她。这个世界上,并非是非黑即白,更多的是灰色地带。而如何利用灰色地带和绝对的武力反击,她凌雪裳在我看来就跟幼儿一样无知。” 她厌烦的皱起眉头,“话说,你我在讨论的是慕云绝如何在见到七尺珊瑚消失殆尽之后,给凌祁天治罪,又是治什么样的罪,怎么不被凌雪裳干扰,做什么专门提到凌雪裳这个虚伪作死的女人?” “虚伪作死?” 慕云昭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虚伪他能理解,但是作死,他还是不太明白,但是看李潇玉满脸鄙夷的模样,仿佛这个词不是多么多好。 “你不明白?”李潇玉反应过来,慕云昭到底是个古人,不明白作死这两个字的意思很正常,但是难得的,她还是愿意给她的这位长期饭票解释一番的。 “嗯,不明白,什么意思?”慕云昭很诚实的问道。 “意思就是,凌雪裳那个人没有自知之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惹毛了老虎还没有摆平老虎的本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虎花样弄死她。而我就是那个虎山的老虎,还是头母老虎。” 李潇玉这自我调侃的一句话,倒是让慕云昭笑了起来,“你倒是挺幽默的。” “幽不幽默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让你大哥慕云绝对凌祁天下狠手,才是最重要的。”李潇玉皱起眉头。 “那你觉得怎么办才好呢?”慕云昭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该如何做。 “这件事情,也比较复杂,让我今晚想想,明天答复你,你也好好想想。” “好,那就明天晚饭时间,咱们碰个头,好好商量一下。” “好。” …… 名无心正弹着琴,身后的泗水讲述着今日里来齐王府和和馨郡主的琐事,他看似投入的弹琴,实则认真的听着泗水的汇报。等泗水汇报结束,名无心手放在琴弦之上,平复着琴弦的颤动,也平复着他的情绪。 泗水好奇的看着名无心,阁主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表情看上去怪怪的?有些开心又有些嫉妒,有些满意又有些不爽?这到底是哪里发生了不对呢? 就在泗水好奇的思索的时候,名无心淡淡的嗓音带着若有似无的声线,说着连他都有些惊讶的话,“七尺珊瑚,玉丫头竟然能知道这皇宫水底下的镇国柱石,倒是个有趣的。但是这玉丫头怎么会轻易嫁给慕云昭了呢?莫非这慕云昭和玉丫头达成了什么协议?” 虽然说完他停住了声音,嘴不对心的将心事说了出来,可是说了就是说了,即便说了出来,他也不后悔。 “阁主,那要不要破坏这次齐王的大婚?”泗水见名无心这般的在乎李潇玉,便想着如何破坏慕云昭的婚事,好让阁主开心。 “如果慕云昭和玉丫头没有结婚,那就代表东岳国和西霖国的联盟提早破灭,这对我的计划来说不是个好消息。”名无心摇了摇头,终是一声叹息,“既然玉丫头终归要跟慕云昭结成夫妻,我又如何从中作梗?即便是做尽了事情,怕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不如提早收手。” 名无心不知道,他现在劝慰自己的话,成为了他的紧箍咒,让他这辈子都活在竹篮打水之中,难以走出这个泥潭。 “那阁主,接下来咱们该如何?” “静观其变吧,这玉丫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让这凌祁天和凌雪裳父女逍遥法外?只怕是好戏即将登场了。” 名无心挑起琴弦,只听叮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七十一章沉水静养 , 李潇玉皱着眉坐在潇湘室外的竹椅上,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思索着该如何让凌祁天自食其果。 这凌祁天终究是一国宰相,手握重兵,更是门生故吏满天下。这样的情况之下,该是如何让凌祁天败给自己呢?她眨了下眼睛,细细的推演起来,思索着每个步骤该是如何做。 假如这七尺珊瑚被珊瑚虫吃光之后,这凌祁天必然会背负了神所愤怒,天神不容的骂名。依照着古人对神谕的重视,这慕云绝定然会对凌祁天施加压力,甚至予以重罚。可这历史上毕竟出现过鱼藏尺素的故事,若是慕云绝弄一个神谕昭告天下,说这消失的七尺珊瑚变为了其他珍宝呢?当知这凌祁天到底是家底殷实的,未尝手里没有一两个绝世珍品,如果是这样,那便是功败垂成了。 那这个节点退回去,必须是七尺珊瑚消失而凌祁天绝对没时间做其他神谕指示的时间段,是什么时间段呢?该是珊瑚被吃的就剩下一点点,还没消失干净,此时若是再出现其他神谕,必然会被人质疑。 如果抓住了这个时间节点,那么再往后要发生什么事呢?如何让慕云绝迫于舆论也要当中发怒,不顾凌祁天的势力直接法办呢?必然是满朝文武与慕云绝一起去看七尺珊瑚,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到七尺珊瑚被珊瑚虫吃的只剩下一点。 慕云绝如果在这个时候对凌祁天发怒,这皇宫的侍卫是帮助凌祁天还是听从慕云绝?这很难说得准。若是这些侍卫都是凌祁天的内应,那无形中便是帮助凌祁天逼宫篡位了,这绝对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那么这惩治法办凌祁天的皇宫侍卫必须要亲自挑选和过滤。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挑选和过滤?现在慕云昭的势力被架空,慕云绝简直就是个傀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让皇宫侍卫彻底的听从皇命而不是凌祁天的命令呢?只有这些侍卫觉得凌祁天言而无信,随时可能过海拆桥,而且凌祁天还是个反复无常或者毫无头脑和前途的傻子,才可以让侍卫拒绝与凌祁天合作。 如何做呢?凌雪裳?对,这凌雪裳既然跟自己不对付,那就利用凌雪裳的自视甚高和愚蠢,告诉整个皇宫的侍卫,即便凌祁天再牛,他的独生女凌雪裳可不是个够聪明的有前途的主子。就算是帮凌祁天打下了江山,凌雪裳也会因着个人喜好毁了他们的未来。 对,只要找到一个死忠凌祁天的侍卫,借着自己跟凌雪裳的针锋相对,让这个侍卫殃及池鱼,就有机会踢塌凌祁天的侍卫网络,让这些人为皇室所用。解决了侍卫,就要解决外部的士兵,若是凌祁天部署好兵力,打算外部兵力与皇宫侍卫硬碰硬的拼杀呢?又该如何? 毕竟凌祁天是手握重权的宰相,兵符也在他的手上,必须要解除他的兵力才是。 李潇玉无名指和中指交替敲打着竹椅扶手,眯着眼,细细的思索着。 解除兵力,一般人做不到,可一个人做得到,那便是慕云绝的皇后凌芷柔了。这凌皇后看得出来,爱慕云绝胜过她的双胞胎哥哥凌祁天。若是跟凌芷柔说一说她的兄长若是执掌军权会逼宫篡位,这位凌皇后必然会动手解决这个兵力的问题,可这凌皇后临时变卦呢?得做两手准备。 这国防将帅与侍卫安保不一样,将帅因着军旅同袍之情谊,往往任人不任权。凌祁天虽然手握军权,但是他却是从未带过兵,所以他手底下的将领并非亲信,而主管军队的军官也有不少是与凌祁天貌合神离的。等等?貌合神离?若是没记错,这慕云昭是剿过匪的,更是带过兵的,没道理他会缺少亲信啊。 既然是这样,这解除军权的事情,这慕云昭必然想的比自己深远。 那么一无兵力,二无指挥侍卫的凌祁天,还有什么能力反抗慕云绝的惩处法办呢?想来是没有任何机会了吧?若真的是这样,那么,我该做的便是要跟凌雪裳的仇恨激化,更该让整个皇宫的侍卫都看到凌雪裳的作为,看清凌雪裳的为人。 慕云昭端着西瓜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眉开眼笑的李潇玉,看她表情,想来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 “什么事,这么开心?”,他因着她很高兴,也带着甜甜的笑意。 “知道该如何让凌家土崩瓦解,不该高兴?” “哦?看来你知道怎么做了。”慕云昭细致的为她用玉勺子挖着西瓜瓤。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他将挖好的西瓜瓤递给她,笑起来,“这是最甜的西瓜,沙瓤的,你尝尝。” 李潇玉挑着眉,他竟然为她挖西瓜瓤?这是在讨好自己吗? 慕云昭很自然地挖着另外一半西瓜,一边挖着一边说道:“嗯?你怎么不说了?” 李潇玉收回视线,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说道:“你有没有说凌相国府灵气冲天,适合让七尺珊瑚避光避人静养?” “说了。”他修长的大手,挖起西瓜来,也是行云流水,美的如诗如画。 “你皇兄怎么说?” “准奏了。”他抬起头看向李潇玉,笑起来,“西瓜好吃吗?” “嗯,还行。”她愣了下,他只关心他的西瓜好吃吗? “那珊瑚虫吃七尺珊瑚,吃完也要一个多月,你确定凌祁天不会发现珊瑚每天消失?”她的计划关键就在于珊瑚消失,但是这消失可不能被凌祁天所看到,否则功亏一篑。 “皇兄说这珊瑚是东岳国的国本,既然长期居住在幽水潭之下,受水静养不得见光,便需要用赤金打造的链子捆着放入凌相国府的中央湖湖底,链子顶端拴在中央水榭的石柱子上。这凌祁天自然不敢怠慢,珊瑚入池底,是本王亲眼看着沉进去的。那凌祁天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拉出赤金链子,看看珊瑚什么样子了。再说,七尺珊瑚沉入深不可见的宰相府后院中央湖的湖底,若不是有画舫划过去,非四五个小伙子拉,是拉不上来的。那凌祁天吃饱了撑的,教人去来上来坎看,不怕珊瑚被磨坏了?” 慕云昭说的倒是有些道理,李潇玉不得不说,他分析的很对。 第七十二章我的打算 , 慕云昭满面生花地笑了起来,“话说,你想出什么法子了吗?” “一共四个步骤。”李潇玉点着头,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说道。 “说说看。” “第一步,你齐王慕云昭以前剿过匪带过兵,用你夜帝的威望和号召力,让凌祁天手下的得力干将为你所用,成为你的心腹,瓦解凌祁天的军权控制权。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何?” “嗯,利用本王以前建立的威望,倒也不难。第二步呢?” “第二步,假装你接受凌雪裳的投怀送抱,做一个负心的人渣。让凌雪裳嫉妒我的齐王妃的嫡妃正位,让她疯狂的想要嫁你为侧妃,让她与我的矛盾升级到定点,激发她对我耍手段。” 慕云昭笑眯眯的,从怀里拿出手绢,替她擦着嘴角的西瓜汁,一脸遗憾的说道:“你我大婚在即,你确定新婚燕尔之际,让本王出卖色相去勾搭一个对本王垂涎三尺、不怀好意的女子?你不会醋吗?”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为她仔细的擦着嘴角,仿佛对待婴儿一般仔细和耐心,她老脸一红,一把夺过手绢,自己胡乱一擦,抢过他手里的西瓜,继续大吃特吃起来。 “嗯?你瞧瞧你,本王不过为你擦擦嘴角,你都会脸红害羞。若是本王真的对凌雪裳虚情假意起来,你不会醋吗?万一本王做的太像了,你认为本王假戏真做了,那本王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慕云昭打趣地看着李潇玉,他很喜欢李潇玉害羞的模样,别扭而又可爱。脸蛋红红的犹如红苹果,小嘴鲜艳欲滴,让他有着幸福的感觉。 “这是我出的计谋,我自然知道你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做。毕竟你不想受到凌祁天的控制,自然不想跟凌祁天的娇娇女有任何真实的关系,不是吗?我李潇玉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也不是个头大无脑的人,更不是个只看表面不思考本质的蠢货,你无需担心。” 慕云昭本想再逗逗李潇玉,好让她脸蛋更红一些,却被她强硬的话给压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便依了你就是。那第三步呢?” “第三步,尽量给凌雪裳错误的暗示,让她以为她之所以不能嫁给你,最终的原因在我,是我在其中作梗,若是没有我,她一定会心想事成。而且要在这皇宫之内,让很多人看见她与我发生冲突,你可有把握做到?”李潇玉打量着慕云昭。 他刚想说没问题,下句话却把他气的七窍生烟,“不过你这般手段刁毒,杀人都喜欢虐杀,怕是玩玩人心,骗骗女子,逗逗女孩还是手到擒来的,我也是白问你了。” 慕云昭脸立刻黑了下来,手到擒来?玩弄人心? “在你眼里,本王就是个十足十的负心汉和百分百的死骗子吗?”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和认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很不痛快,就是心情不好,就是想告诉她,他因为她的一句话动了怒。 李潇玉愣了一下,看着慕云昭的眼睛,她看得出来他怒了,可是她不明白她说的是事实,这又有什么可生气的?难道他还是一个善茬不成? 他的怒气本来只有一点点,可是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在她的心里,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就是这么一个喜欢玩弄权术,喜欢蛊惑人心的坏人!这让他的怒气仿佛浇上了汽油,熊熊燃烧起来,而且越演越烈。 “怎么?不敢回答本王?” 李潇玉挑起眉,她对感情这种事情看得很开,也不是多么的精细,她能知道慕云昭很生气,但是她却说不出什么吴侬软语,来个你侬我侬,让这慕云昭心花怒放。她能做的只是陪他大打一场,让他消消气。 “如果我说的让你不开心,我可以道歉,如果你让我安慰你或是检讨,与其这样,不如在院子里打一场,如何?” 她的这句话是让他错愕的,大打一场?他的眼里飘过她嘴角带血,浑身是伤的惨状,摇了摇头,心有着隐隐的痛。这种痛犹如瓢泼大雨,瞬间熄灭了一个燃烧的房屋。 他的语气也随着怒气的冷却变得冷飕飕的,“本王是东岳国的齐王,本王从不打女人。” 李潇玉再度愣住了,她哪句话说的不合适?怎么感觉他越来越不开心了? 这种尴尬让她不得不尽快解除,因为她需要布局如何擒拿破败凌祁天,实在没必要因为怄气而耽误时间,造成两人的同盟破裂,她无奈一叹,“嗯,你不打女人我知道。只是我更想问你,你可有办法找出亲近凌祁天,为凌祁天卖命的皇宫侍卫?” 慕云昭盯着李潇玉,在她心里,一切都是公事公办不可吗?为什么他与她一直处在合作的范畴,却没有夫妻的感情呢?这个认知让他有着不满和烦躁。 他的语气也随之有些暴躁,“找出这个侍卫做什么?难不成要杀掉?你杀得完吗?你杀得光吗?” 李潇玉放下西瓜,这个慕云昭今天真是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了,还能不能好好交谈了?不过是说错一句话又没有安慰他,至于这般矫情?这个慕云昭莫非是养尊处优惯了,压根不知道收敛了? 她抿了抿嘴,站了起来,“今天的你,不适合跟我继续谈下去了,你先回去收拾一下你的心情,整理一下你的思绪,控制一下你的脾气,明天在谈好了。” 慕云昭抬起头看着李潇玉毫不犹豫的走进潇湘室,他一个移形换影,直接观赏潇湘室的房门,将夕月和其他丫鬟全部关在了房外,只留下李潇玉与他在房里。 “你想做什么?” 李潇玉打量着怒气冲冲而来的慕云昭,这个慕云昭当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说不了几句话就开始变脸,当真是个难相处的。 “你该知道,本王是你的未婚夫婿,再过几天,大婚之后,本王便是你的夫君。无论是未婚夫婿也好,是夫君也罢,你终究是本王的女人,对吗?” “你想说什么?”李潇玉有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本王是这齐王府的主人,而你是本王的王妃,也是本王所有,故而本王对你有绝对的支配权和拥有权,你说是吗?” 他犹如一头狼,优雅而又冷冽的走过来,周遭的怒气化作无形的压力,让李潇玉的心脏跳快了几步,而她的周遭也感觉到了一股燥热,熏得她两颊染上红晕。 第七十三章气愤离去 , 慕云昭慢慢走向李潇玉,他的眼睛带着不容错辨的怒气,他的声线冰冰凉凉地,仿佛将她层层剥开,看了个透彻。他嘴角的笑带着冷酷,仿佛要用怒火将她燃烧殆尽。 “所以,本王对自己的所有物,做一切可做的事情,都是天经地义,再合理不过了,对吗?” 她还没理解这个合理是怎么合理法,慕云昭已经欺身而来,将她带入怀里。他本来就有着不俗的功夫,而她不过是近身搏击能力比较强而已,对于突然袭击以及蛮力比拼,她终究是落了下成。 他紧紧箍着她,那样大的力气,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带着赤果果的热切,“本王的女人,本王一直都没碰过,是不是太窝囊了些?” 她犹如雷劈的地看着慕云昭,本王的女人?太窝囊?这家伙是精虫上脑了?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句话激发了他磅礴的兽性?又到底是哪句话,刺激了他的男性自尊,让他必须要给自己一个示警,一个身为男人对女人的示威? 她还没想明白,他便俯下身子,狠狠的吻了下去。这吻有着狂风暴雨般的猛烈,诠释着他的怒气和霸气,也昭示着他的渴望与热情。 她推着他,却人小力微,撼动不了。而他却因着她的反抗,抓紧了她的手腕,加深了这个略带惩罚性质的吻。 她没有迷醉在他的吻里,相反,她此刻是无比的清醒,她需要蓄势待发,找到一个他慕云昭松懈的时刻,即刻出手,解除来自于他的禁锢。 她将手缓缓滑到他的腰上,装作陷入他编织的情网中,无法自拔的模样。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流逝,仿佛他将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了进去,但是他即便投入了心神,却依旧留了几分戒备和警惕的习惯。 直到慕云昭换气的当口,她一脚踩在他的脚掌上,揪着他的后衣领,一个借力使力,将他推到在地,而此刻她更是灵巧的几个后翻空,站稳在了原地。 慕云昭以手撑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他的眼里有着些许的失望,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自我嘲讽的说道:“本王第一次如此用心的去吻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只想着如何逃离本王的怀抱,当真是可笑,是不是?” 李潇玉冷着脸,不发一语,却让慕云昭更加的伤心。没错,就是伤心,慕云昭微微诧异于自己的心情。他慕云昭竟然会有一天,伤心于一个女子对自己的拒绝?他慕云昭竟然会有一天,伤心于一个女子对自己的无视?当真是讽刺,讽刺至极!他自幼有多少世家女子趋之若鹜的讨好他?他自幼有多少名门闺秀络绎不绝的献媚他?为什么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个名为齐王妃,是他慕云昭即将过门的妻子,却如此的慢待他? 难道老天在惩罚他少年之时,从不顾惜其他女子对他的爱慕而得到的报应吗? 他自我嘲讽的大笑几声,抬起头看向李潇玉,言语中夹杂着问责之意,“你是本王的王妃,却拒绝本王的温存和亲昵,你这样还是个合格的齐王府吗?对得起你的西霖国给你的使命吗?” “我嫁给你,自然是天命所归。但是我与你终究是未婚夫妻,发乎情止乎礼罢了,又有什么错?” 李潇玉本就是个感情不细腻的人,在她看来,与慕云昭和和气气的说话,同进同出,共进晚餐便是可以了,至于男女之情和床笫之欢,在她看来,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的东西。毕竟她没有心动与他,而她一早就说明了,她只想在齐王府养老当米虫,可没说过献身与他,更没想过把心也献给他。 对于爱情,她李潇玉是渴望的,却也是宁缺毋滥的。她没有动心之前,谁也不可能对她越雷池一步,谁也不可能让她交付出这颗红心。对于爱情,她本来就是个吝啬的。 “发乎情?止乎礼?当真是极好,当真是极好极好!” 慕云昭看向李潇玉,他的眼里带着愤恨,那愤恨的模样有着深宫贵女的幽怨,那是一种求而不得的幽怨,只是他慕云昭自己没感觉出来,而她李潇玉也体会不出来。 “几日后,你我大婚,届时,本王倒是想知道,你与本王如何做夫妇!” 他是极度生气的,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的离去,就连房门都是而被他一脚踹开,踹的声响很大,充分展现了他的怒气。 夕月匆匆跑了进来,有些担心的看着李潇玉,“郡主……” “无视,不过是争吵几句罢了,小事一桩。夕月,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出门。” 李潇玉对于慕云昭的生气,是一点也不在乎,现在她更在乎的是整个东岳国商州城的城市布局图和守军布防图。她需要做到知己知彼,更需要对凌祁天做出反击的所有可能予以考虑和相应部署。 她前世是个军人,一个来自于特工处顶级猎杀小队的特种兵。在她的心里,家国天下重于小门小户;在她的心里,枕戈待发,马革裹尸还才是她的梦想。 这个唯方大陆有着她上一世想完成而没有完成的事情,那就是三国纷争之际,成为当世枭雄,犹如历史上的曹孟德一般,叱咤风云,名耀历史。如果可以,她更想成为司马昭那般的人物,一统三国,成为开国之君,君临天下,号令百万雄师,声势浩荡,浩荡山河,谱写一篇雄壮之歌。 她负手于后,闭着眼睛,享受着徐徐暖风,这风吹在她的脸上,让她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凉气,也让她感觉到了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豪气。 以前不懂得《观沧海》的霸气到底在哪里,师父曾经最喜欢写的便是这首诗。如今,有机会执掌风云,无论这机遇是如何的稍纵即逝,也无论这棋局是如何的诡谲多变,在她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思之下,靠着未雨绸缪的力量,真的感受到了统筹全局,控制全局的魅力。 这种魅力,太醉人了,让人犹如中了魔障,越陷越深,这也许就是三国的魅力吧? 第七十四章天下为棋 , 有人说一世枭雄犹如手执棋子,天下为棋。 那种天下为棋盘的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这便是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感觉吧?那种站在高处,看着天边风云际会的瑰丽奇变,看着脚下海浪拍岸的蔚为壮观,一种辽阔的胸怀和万物为刍狗的豪迈,跃然纸上。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那沧海的宽广水面,犹如画布,两岸悬崖峭壁,尽在身侧。有种漫漫雄关的险峻与威仪,让人感觉到渺小,也让执天下为棋盘的下棋者心潮澎湃,难以抑制的激动,犹如这澹澹沧海,波澜壮阔,巨浪滔天。那种天何其高,尽为我所用;海何其深,尽为我所有;地何其宽,尽为我所持的霸气。是的,霸气,来自大自然险峻的霸气。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那便是一切以自己执念为圆心,由着手执棋子,纷繁落子而建立的天下纷争和世间百象,这样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这世间一切的规矩由自己这个手执棋子,天下为棋的下棋人来掌控,这世间所有的合理性和不合理性都是下棋人说了算,这种癫狂到极致的灿烂,是魔,让人趋之若鹜,让人恨不得高歌一首,来唱出自己那澎湃不已的心情。 李潇玉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徐徐暖风,感受着这天下渐渐尽在掌握的喜悦,这也是军人的喜悦,戎马天下,立不世之战功的喜悦。 “郡主,马车准备好了,我们先去哪里?” “东西南北四个城门,一一查看。” 李潇玉睁开眼,看向身后的夕月和容曜,“容曜,你赶马车。” “是,郡主。” 容曜随了夕月的叫法,唤李潇玉为郡主而非主子,这算是跟李潇玉的关系更加亲了一步,也是李潇玉默许他容曜成为她的人。 这商州城是个四四方方的城池,坐北朝南的城,南门为正门,北门为后门,后门靠山,四周有着极深的护城河。东门为早集和商旅所用的贸易区,西门为十巷九街的住宅区。 容曜赶着马车,来到南门门下,李潇玉打开车帘打量着南门,这里重兵把守,却也是距离皇城最远的地方,若是从这里发起总攻,怕是会给皇室喘息机会,若是自己逼宫,绝对不会从这个门进入皇城。但是这里却也是大军出城的关键,若是这里部署了弓弩兵,怕是这里也是易守难攻的关隘。 “郡主,这南门是正门,可却也是最辽阔的街道,不足以为虑。”容曜听说李潇玉要实地考察四个城门,便知道了她的主意。 “看来,你知道我要做些什么了,容曜。” “郡主所想所谋令容曜佩服之至,而容曜不过是借着郡主的思路,才想到这一层而已。” “你很会说话,也很聪明,但愿你能一直忠心于我。” 李潇玉看向容曜,那潋滟生波的丹凤眼里带着赞赏,寄托着希望。 “定不辱命。”容曜看向李潇玉,似乎在发着誓,又似乎在诉说着他的心声。 “嗯,去东门吧。” “是,郡主。” 这东门之地。可谓之车水马龙,到处都是人流,来自四面八方的口音,有讨价还价的,有极力推销的,有嬉笑怒骂的,有安静欣赏的。这里是商州城最繁华的地域,却也是鱼龙混杂的地域。 “郡主,这里确实比南门更需要仔细的看。” “嗯,这里本就是南来北往的商旅落脚和交易的地方,若是有成群结队的人出现在这里,貌似就会不足为奇了。但是越不足为奇,越要仔细甄别才是。” “郡主所言极是。” 夕月傻乎乎的看着郡主,她听不太懂郡主的说法,也不懂郡主和容曜诉说着什么事情,大约也就知道是说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哪一个更危险一点。但是即便她听不懂,她也是很崇拜自家郡主的,因为她的郡主自从在边境晕死之后,便如同换了个人,变成了极有主见,敢作敢当的人,而这样的人,让她夕月更臣服更欣喜。 “夕月,我问你个问题。”,李潇玉看向夕月,笑着问道。 “郡主,您说,夕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夕月娇俏的说着,她眨着大大的眼睛,期待着能帮助自家郡主解疑答惑。 “若是你希望带一千个人进城,又不想被人发现,你在这东门,会怎么做?”李潇玉笑起。 “一千人入城,还要神不知鬼不觉?为什么不晚上入城,非要白天入城呢?要我,会选择晚上入城。若真的必须白天进城,我会选择伪装成北晋国的马队商人,前来卖马。马商每次出现都是带着马刀,动辄数千人的。”夕月想也不想的说道。 “马商吗?倒是有些意思。” 李潇玉嘴角弯起,若是这凌祁天真的动用马商作为瞒天过海的保护伞,那么她就有办法打草惊蛇,先让凌祁天和凌雪裳父女,知道自己是他们的眼中钉,逼迫他们与自己动手,好抓住他们的把柄,也算是为东岳国除害。 “郡主,除了马商,还有一种可能。”容曜思想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 “什么可能?”李潇玉皱着眉。 “西门住宅区每天也会有成千人带着弯刀进出,这些人便是樵夫。若是伪装成西门的樵夫,而这些樵夫将武器放入成捆的柴火里面,卖给达官显贵呢?” 容曜这句话,算是点到了话题之上,她李潇玉眨了眨眼,语气慢慢放缓,嘴角的笑意加深,“樵夫吗?倒也不无可能。容曜啊,你说我的雀牌是暗天阁的信物,是吗?” “是的,郡主。” “既然是暗天阁的信物,那我犯不着当饰品挂在身上,权当好看吧?总该物有所值才是。”李潇玉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东岳国,暗天阁的分管处在哪里?” “郡主,您是要借助暗天阁的信息?”容曜笑起来,马上明白李潇玉的意思。 “既然有唾手可得的消息,你我为什么要累死累活呢?不如走个捷径?再说,我正好也有事情,问问这暗天阁呢。”李潇玉挑眉,“毕竟这暗天阁是情报机构,既然能做这消息买卖,自然也能帮我李潇玉买买消息,让我也赚点小钱,不是吗?” 容曜笑起,“郡主所说极是,我这就驾车前往暗天阁分处花语轩。” “好。” 李潇玉满意的点着头,等待着与暗天阁阁主名无心再次相遇,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第七十五章雀牌消息 , 有人说最是难忘初见时,希望时光永远停驻在初见那天,可有时候初见对于一个人来说却是一辈子的噩梦,宁愿从未相见,最终不负姻缘。这便是名无心这辈子命运的批语,也是他对自己执念的总结。 李潇玉走近花语轩的时候,她是略微诧异的,本来这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院落,就连大门也是九巷四街三坊里面很平常的两扇朱红大门,可是走进去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这是个雅致的院落,给人一种酒香深巷里的窖藏之美,也给人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娴静。 她拿着新窑烧制的汝瓷,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荷花香,莫非这是浸泡在了荷花碾成的汁液里?这汝瓷的被子也很是精致,杯沿雕刻着几许耀眼的蔷薇,一如名无心的倾国容色。这上色匀称细腻,这蔷薇栩栩如生,看得出这绘制图纸之人是个技艺高超之人,也看得出这汝瓷烧制之人也是个技艺精湛之人。 “看什么看得这般投入?” 名无心走了过来,伸手取来桌上的茶杯,细细打量,“原来你在看这个新制的蔷薇花开,如何,喜欢吗?” 李潇玉好奇的问道:“红艳夺目,与你的大红袍挺相配,莫非是你设计的?” “你看出来了?” 名无心挑着眉,仿佛被李潇玉欣赏能让他开心不少一般,就连眼角都带着得意洋洋。 “嗯,与你的品味和风格太相近了,不难想到是你的手笔。” 李潇玉算是承认,欣赏名无心的作品。 “你喜欢,我改天送你一套就是了。” 名无心为她倒了一杯茶,笑起来,“我给你的雀牌,你这般急切就用了,可是为了什么急事?” “嗯,有一件事,想同你商量。” 李潇玉很欣赏名无心言简意赅,直奔主题的做法,让她感觉与这般爽快的人交流,是一种享受。 “什么事?” “商州城东西南北四城城门最近一个月所有发生的事。” “哦?这可不是件小事,一个月,嗯,有些长了。你打听这些事做什么?” 名无心斜靠在太师椅上,双腿放在一旁的脚踏上,闲适的交叠着,手端着盛满香茗的茶杯,看着她,眼神带着疑问。 “想知道最近有没有暗藏的军事调动,更想知道最近有没有大手笔的兵器交易。” 李潇玉深知,若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必然要拿出等价的信息来跟名无心交换。 “军事调动?兵器交易?” 名无心打量着李潇玉,见她镇定的看着自己,手敲着扶手,倾国的容色染上了一抹兴味,仿佛有什么事情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一般。 “玉丫头,这商州城可是要火拼了?莫非东岳国的齐王爷要扳倒凌祁天吗?”名无心到底是暗天阁的阁主,只是知道了一个信息苗头便猜到了全局的规划。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那齐王慕云昭也不会告诉我这个西霖国的郡主吧?”李潇玉觉得打着哈哈,不想实话实说。 “玉丫头,那东岳国的齐王爷如今是树大招风,若是识相点,跟凌祁天合作,或许可以一步登天;若是不识抬举,那凌祁天可是会湮灭了齐王府。你若是不知道慕云昭的心思,贸然的知道这军事调动和兵器交易,对你可不是件好事,毕竟这防卫部署图可是至关重要的。你在这东岳国举目无亲的,若是真的因为这种君子怀璧而怀璧其罪的话,那真的没人救得了你了。”名无心轻叹一声的说道。 她虽然有着零星的印象,知道名无心与她幼时有些交情,可是她终究对于那段幼时记忆终归是不够深刻,实在不知道她与他到底是多深的纠葛,多深的纠缠。说实话,当听到名无心如此关心她安慰的话时,她李潇玉是感觉到温暖的,名无心一直叫她玉丫头,想来是真的把她当做故人了。 可即便如此,她的依旧希望能掌控全局,哪怕是死,也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去死。如果犹如蝼蚁的去死,她宁愿手执天下棋,因着一着不慎而万劫不复的去死,那种轰轰烈烈的去死。 “首先,谢谢你对我的关怀,作为故人旧友,我感激你。其次,我必须要知道这个信息,这样我才能知己知彼,也许这些信息可以让我有力挽狂澜的本事,让我在东岳国立于不败之地呢?我不是异想天开,而是真的想做出一些事情来让慕云昭知道,我李潇玉不是废物!我李潇玉可以凭着本事在东岳国活的游刃有余,可以养着属于自己的军队,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一个自己可以支配的、自由的人生。” 李潇玉笑了起来,她真诚的表情让他再度挑起眉,而他的手也不知不觉握紧了茶杯。 “嗯,看来你对这些信息志在必得了。” “嗯,我确实是志在必得。” “可玉丫头,你要知道,即便是雀牌,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换取你所需要的信息。”名无心打量着李潇玉,慢条斯理的说道,“毕竟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吗?”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断手断脚,还是毁容画押?” 李潇玉当然知道跟买卖信息的机构交易要付出代价,她很想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子的代价。 “你不怕吗?一点也不怕吗?”名无心此刻更好奇,李潇玉是否真的无惧于付出代价。 “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终归是公平的。它公平的地方就在于有得就有失,任何想要牟取捷径的事情,必须要付出同等代价才能获得,这是理所当然的真理,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李潇玉看着名无心,那镇定自若的神情,让他幽幽一叹。 “看来你想的很开。”名无心将茶杯放下,支着额,打量着李潇玉。 “你且说说,是什么代价,也好让我叹为观止一下,或许我会表现出些许的恐慌,让你心满意足呢?又或者我会表现出犹豫不决,让你毫无意外呢?甚至我会表现出庆幸异常,让你犹如看猴戏呢?” 李潇玉扬唇笑起,她知道,他不会开出太高的代价,只是她不知道这个代价究竟是什么?会不会让她出乎意料,又或者会不会让她难以背负,又或者会不会让她倍感压力?但不管怎么样,她始终是一个好奇心极强的人,她很想知道,这是什么代价。 第七十六章所需代价 , 名无心轻叹一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颇为无奈,“你的这个信息,一般人很难获取,但是你却用雀牌来换,我又不得不应允。” “嗯,我知道,这个信息确实很难。”李潇玉点头,她等待着交换条件。 “玉丫头,你的这个信息又是繁杂冗长的信息,并非是精华信息,还需要你自己提炼抓取,我又不能开很高的价码。这可就难为我了。”名无心拉长尾音,看着李潇玉,似乎他也在权衡和考量。 “那你最终给定个什么价格?” 李潇玉是个快言快语的,她只想快点得到她想要的。 “听说几日后你大婚,可是?”名无心不答反问,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嗯,这是西霖国和东岳国的两国盟好之姻,自然是势必要举行的。” 李潇玉其实更好奇的是,这个名无心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莫非这就是自己要付出的筹码?所以她特地将“势必要举行”咬得很重,她希望他知道她不可能不去完婚,这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 “玉丫头,你我这般熟稔了,这代价自然比别人要小很多,权当是我名无心半卖半送的。不过嘛,你用一个月的信息来刁难于我,自然我也刁难你一下才公平,不是吗?” 名无心嘴角缓缓浮起笑容,这一笑,犹如百花绽放,灿若桃李,恍若春光。 这倾国的容色,这魅惑众生的笑容,让她也有了被迷惑心智的几许飘荡,只是她自制力很好,仅仅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原貌。仿佛他的绝美与她无关,他的绝美对她毫无影响一般。 “很公平。”李潇玉干脆利落地点头。 “既然你也觉得公平,我赠你了雀牌,你也赠我一件等价于雀牌的物什,再完成一个事情来表达你的诚意,如何?” 名无心自己给自己续上茶水,看着李潇玉,笑的那个灿烂。 “等价于雀牌的物什?” 李潇玉讶异的看着名无心,她一个落魄的郡主,有什么东西比得上雀牌? “你只要把它交给我,雀牌随你用多少次都可以,我绝不收回,你看如何?” 名无心怕她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又重申一遍。 “我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什,唯一值点钱的也就是七彩玲珑石塔,看来你要的是这个了?” 李潇玉一点即通,立马想到了他要的是什么。 “那你舍得吗?” 名无心停下倒茶的动作,好奇的看向李潇玉。 “七彩玲珑石塔据说关系到一个巨额宝藏,是天子开辟唯方大陆时攒下的复国财富,又称为龙脉宝藏。怎么,你对这个传说感兴趣?” 李潇玉很是好奇,他对这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感兴趣?还是他有买家要买这个东西? “传说嘛,或真或假,但是我这人有收藏的癖好。只要是古怪稀奇的,我都要陈列一二。难道这种爱好也不可以吗?” 李潇玉知道名无心没有说实话,但是不管他说不说实话,与她而言都是无所谓的,反正这七彩琉璃石塔对她而言就是个烫手山芋,早丢早好。 “这天下都知道我有七彩琉璃石塔,我不是不给你,而是不知道怎么让天底下的人知道我把这个东西弄丢了。”李潇玉双手一摊,很是无奈。 “你不是将那个石塔抛进了你们齐王府的后院湖水里了吗?”名无心帮她解释着,这可是我亲眼见到的。 “那不是明摆着让大家都夜探齐王府寻宝?这不是自寻麻烦?我要的是这个宝物不在齐王府了。若是你能安排妥当,我便给你。这东西对我而言,不过是个烫手山芋,丢给你,我落个轻松。” 李潇玉知道自己保不住七彩琉璃石塔,既然保不住,不如及早送出去,省的被七彩琉璃石塔的惜珍所害了。 “这个嘛,倒也不难,我安排就是了。” 名无心开心的点了下头,似乎有了什么主意一般,眼睛明亮而又璀璨。 “那你说的事情,又是什么?” 李潇玉好奇的问道,这个所谓刁难她的事情,对她而言,更让她上心。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让你一年之内与那慕云昭无夫妻之实罢了。”名无心放下茶杯,嘴角嗜着笑,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毕竟你是西霖国的郡主,那慕云昭把你当做是西霖国的密探,对你本身就是防之又防,你与他少些瓜葛,也算是我对你的保护和提醒。而且嘛……”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慕云昭是个有不举暗疾的王爷,你不与他发生夫妻之实,也省得你难以再嫁。左右你与他终归是要和离的,还是少些纠缠的好。” “慕云昭有暗疾的事情,你也知道?” 李潇玉愣住了,这不是皇宫秘辛吗?怎么天下人都知道了似得。 “我暗天阁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小事?”名无心骄傲的看着李潇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看来你的暗天阁的信息不是多么的及时,这慕云昭的不举暗疾已经痊愈了。”李潇玉端起茶杯眨了眨眼,这句话犹如重磅炸弹,让名无心手里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 “痊愈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他不信,这天底下还有让慕云昭不举暗疾都能痊愈的医学圣手。再说这慕云昭若是不举暗疾痊愈了,那对东岳国的朝局而言,将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是难以掌控的变化,等同于他以前的布局安排要全部推翻重新来过了。 “数月之前,我亲手做治愈的,不过是个疝气引起的不举,不是什么顽固性隐疾。” 李潇玉扬眉,似乎很欣赏名无心的不可置信,他的这个表情真的是很对她的胃口,看来她也是有坏心眼的,专门看人家错愕,以此为乐。 “玉丫头,你治愈的?” 名无心愣住了,她治愈了慕云昭?这怎么可能? “你难道忘记了,我李潇玉的祖上是巫医祭祀之家,懂得一些医术,又有什么不对?”李潇玉不会告诉他名无心,她是穿越而来的人,本就是个精通医术的战地特种军人。 “看来我的暗天阁要重新换一批线人了,这种事情都不能及时告知我,实在是他们的失职。不过……”名无心笑了起来,“玉丫头,你的医术让我很惊讶,也让我很满意,不知道你可愿与我名无心合作?” “哦?合作什么?” 李潇玉对于名无心的提议真的很是欢迎,她正愁没地方赚钱,既然名无心感兴趣了,对她而言便是寻到了财源滚滚的源头,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她的脸上依旧是老神在在,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 “你的医术,我的信息,他人暗疾,合作生财,如何?” 他的话,入了她的眼,如了她的愿,正中下怀。 “好。”李潇玉笑眯了眼睛,“只是如何分成?” 第七十七章合作共赢 , 名无心眼睛眨了眨,笑的很是开心,“你倒是爽快,想也不想的就跟我说好,还跟我讨论如何分成,莫非你早就想好了在我这里掘一桶金子?” “那是自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而且一些东岳国,只有我才知道的秘辛,我也可以告诉你,让你赚一绑在自己的船上,让暗天阁成为自己的财源。而这个信息,必须要够震撼,能赚足了眼球。 “嗯……你说的很诱人,但是你得给我看看你的货物,好让我有个明码标价吧?” 名无心的这句话,让李潇玉知道,自己势必要说些什么了。 “名无心,你可知道这天下赌局是以天下为棋盘,文武百官为棋子?”李潇玉眨着眼睛,笑眯了眼,这笑容似乎感染了名无心,让他也跟着弯起了嘴角。 他双腿变换了一个位置,手依旧轻敲着扶手,微点着头,示意李潇玉说下去。 “既然我身处东岳国,而我所谓夫君慕云昭又希望铲除东岳国的蛀虫,以正国威,以彰皇权。那慕云昭与蛀虫之间必然有一番腥风血雨的较量,而这有较量势必要有一番输赢,而这输赢的结果嘛,便是双方阵营的官员们或锒铛入狱,或畏罪自杀,或委曲求全,或毅然反抗。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一场精彩的好戏,而你暗天阁的地下赌场,便可以坐庄,卖出做好的价格,不是吗?” 李潇玉才说完,名无心眉毛挑起来,“地下赌场?坐庄有那么容易?” “世人都知道暗天阁买卖消息,普天之下没有暗天阁不知道的事情。既然是如此,那暗天阁为什么不做地下赌场,来让人赌一把呢?暗天阁在这唯方大路是出了名的言出必行,也是出了名的强势霸道,若是有人赌输了不肯付出赌资,作为暗天阁来做见证人和保障人,不更是让人信服?又或者是,你这位暗天阁阁主不敢赚这份一本万利的生意?” 李潇玉说的很让人心动,名无心敲着扶手的动作变慢,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你真的想放弃?” 李潇玉有些好奇,在她的心里,名无心是个有钱就赚的主儿,连各国皇族的秘辛都肯拿来卖钱,还有什么不敢赚的? “也不是,只是好奇,我第一场赌局,能赚多少。” 名无心看了一眼旁边的泗水,缓慢的说道:“拿我的木箱子来,给玉丫头选一个。” “是,阁主。” 这泗水推来一个大木箱,木箱上面写着东岳两个字,打开之后,整整齐齐的挂着许多木牌子,这些木牌子纵向排着一品到九品各级官员的名字,横向分门别类将他们按照三省六部进行排列。这俨然就是东岳国文武百官图,还是一眼就看得出阶级等级的图。 “既然你想要从我这里赚的第一桶金,玉丫头,那你就挑一个吧。” 他支着头,嘴角含着笑,仿佛这些木牌上的官员只是他手中的棋子,随他处置,任他玩耍,是杀是留全在他一念之间一般。这也许就是天下为棋盘的感觉吧,让她的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她伸出手,捏起一个人名,这人是礼部尚书赵文。 “赵文?凌祁天的左膀右臂。”名无心咧开嘴笑起来,“这礼部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官职,却也是一国教化的关键所在。玉丫头,你这是想败坏伦常呢,还是想破坏民风呢,还是想损坏官风呢?”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而你只要拿他做注,让人压他多久伏诛,即可。”李潇玉看了一眼名无心,“这个人,我要他七天之内,锒铛入狱!” 名无心看着如此霸气外露的李潇玉,挑着眉,“这么自信?” “你不要忘了,三日之后我大婚,而这赵文恰好是我的主事,不是吗?”李潇玉咧嘴笑了起来,“我来自西霖国,是西霖国的郡主,而我的夫君是东岳国的齐王。两国联姻,若是被这个礼部尚书赵文给破坏了,是不是为了好不容易平静的边疆,东岳国的国君也要斩杀这个赵文呢?” 李潇玉又给自己斟上一杯茶,点着头,“暗天阁的茶水,果然好喝。” “看来玉丫头势在必得了,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不赚这笔钱?那我就放出风去,让人猜一猜这赵文会不会锒铛入狱。” 名无心站了起来,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从她的手里抽走名无心的木牌,单手将这个木牌攥成了木屑,随着木屑细细落下,他好看的脸上带着一抹极具深意的笑容,“玉丫头,你这是在你大婚之前搞事啊,让这东岳国的百姓知道你不只是神女,还是个让人胆颤心寒的魔女。谁要是对你有任何不利,老天都会收了他去呢,是不是?这愚民百姓的做法,可真是高明。只是你这般放出风声让那赵文担心,莫非是期待他急中生乱?而你又很干脆利落的将七彩玲珑石塔交给我,仿佛丢掉垃圾一般,是不是你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嗯?” 第七十八章与尔同醉 , 李潇玉仰起头,名无心这厮的确是得天独厚的好看啊,果然是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只是他轻拧的眉毛,些微破坏了他的美感。 “嗯?玉丫头?莫非是被我猜中了什么心思?” 名无心突然蹲下身来,扬起四十五度,那光润的下巴,倾国的容色,如此近距离的放大,让她从未跳快的心,也跟着跳快。 “你很热吗?玉丫头?怎么出了些许的汗珠?” 名无心作势要给她擦汗水,却被她拂开大手,她一掌将他推在地上,后退几步,拧着眉看着地上这个惑乱众生的美男子,“我不喜欢七彩玲珑石塔带来无尽无边的叨扰,还有错处不成?难道在你眼里,任何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都不值得珍惜,也不值得相信?若是你这般多疑,难不成天生凉薄?若是你真的是个凉薄的人,只怕到时候你终究聪明反被聪明误,终成孤家寡人!” 李潇玉所说不假,他名无心天生就是个凉薄的人,他对任何人都不曾信任,在他眼里只有买卖,在他心里所有人都是有目的的接近彼此,都是利益输送的绑定关系,没有什么是无条件的真心,也没有什么是无价的真实,有的只是人与人之间虚伪的互动。 可是当李潇玉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却有些不受用,甚至觉得很不中听,仿佛心中有什么地方塌陷了一角,让他恍惚的开始质疑起自己一直以来所秉持的想法,是否是错误的。他坐在地板上,看着不远处的李潇玉,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真实的人吗?真实的不存在利用,是真心的关怀别人?真是的不存在条件,只是真正的帮助别人?真的有这样的关系存在吗?他有点不可置信,所以他只能怔怔地看着这个被他亲密唤作“玉丫头”的李潇玉。 良久,他有些沙哑的声线带着一丝疑惑,看向李潇玉,仿佛孩子一般地呓语着,似是在问她,又似是在问自己,“若是不凉薄,所托非人之时,便是粉身碎骨之日,如此又如何信人?” 李潇玉挑眉,他这是在说真心话?怎么他的这番话跟那慕云昭那么相近?莫非这个名无心也是皇族之人?这个名无心若是西霖国的皇族,她作为巫医祭祀又是国姓李氏,怎么可能没见过?这个名无心若是东岳国的皇族,那夜狼祸之时,这慕氏兄弟俩为什么对他如此敌意?而满朝文武为什么对他又是如此的抵触?若真的是东岳国的宗族慕氏男子,该是会背慕云绝提溜出来训斥一番的,除非他易容。 李潇玉走过去,抿着嘴,不发一语,直接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伸出手在他光滑细腻的脸上来回揉搓着。 名无心错愕的看着李潇玉,玉丫头这是做什么? 没有带人皮面具?这说明名无心不是东岳国宗族之人,若是他不是东岳国的宗族又不是西霖国的皇族,那就只剩下北晋国了。莫非这个名无心是北晋国皇族萧氏?如果真的是,那这个名无心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创建一个偌大的暗天阁,收集唯方大陆所有国家和区域的秘辛,只怕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吧? 李潇玉眨了下眼睛,但不管这个名无心是什么想法,都与她无关。 “名无心,如果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所谓的真心,那军旅里面兄弟之间的扶持,是尔虞我诈吗?那将帅之间的亲密配合,是用尽心计吗?那兵士之间的默契无双,是训练得当全无彼此的关照和友情吗?你可以说这文官之间,因着自古以来的习俗,造成了他们玩弄权术,巧舌善辩,内讧党争。但是这武将之间,那是过命的交情,那时坚不可摧的最珍贵的真情。看来你没在军旅待过,所以你感受不到那热血青春,更感受不到那真金难买的真实。” 她仿佛大姐姐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既然你是这般的不信,我且带你去体验一次真诚以待,如何?” 名无心看着眼前的李潇玉,点着头,仿佛饥渴许久的沙漠旅人,期待着一杯白开水让他得以解渴,让他得以满足。 李潇玉对着身后的泗水,大声说道:“将你家阁主的藏酒拿来,我要与他不醉不归!” 泗水看着名无心,名无心点了下头,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太可怕了,阁主什么时候跟个孩子一样,祈求一个女子的安慰了?阁主又是什么时候撩妹碰壁,反而被妹子撩得犹如稚童一般,呆傻了呢?难道阁主遇到了命定的克星?泗水打了个冷战,阁主这般模样真是让他受不了。 …… “名无心,你可知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所以人啊,就要尽情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才够痛快!”,李潇玉有些眩晕的说道。 “嗯,这美酒确实让人容易忘记忧愁。” “错了,不是美酒,是杜康!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杜康!”李潇玉摇晃着手指头,在他面前摇着头,仿佛在执政他的口误。 “我跟你讲啊,你不信任别人是不对的,应该知道……嗝……这两好搁一好,你不对人家好,人家自然不肯对你好……嗝……你只有对人家好……嗝……人家才会对你好,不是吗?” “可若是你对人家好了,人家不给你回馈,依旧不对你好呢?” “怎么会有那种人?那不是狼心狗肺吗?” “万一真的有呢?” “嗝……要是……嗝……要是真有,那就把她抢过来,锁在一个地方,让她自己想清楚,她怎么可以这般忘恩负义!” 李潇玉出着馊主意,一边说着一边幸灾乐祸地说道:“要是她反省不了,你就强亲她,让她知道你的存在。我就不信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会抵抗的了你名无心的魅力,再说你长得又是这般的妖孽多姿,美如妖怪。” “可若是对我忘恩负义的是男子呢?” “男子?既然忘恩负义,那就杀了,以儆效尤。”李潇玉摇着头,口齿不清的说道。 “这个男子要是勾引了我的女人,让我女人投怀送抱给他人呢?”名无心长手一捞,将她搂在怀里,温柔的诱哄着。 “那就……那就……那就……嗝……” “那就怎么样?嗯?” 名无心低下头,发现怀里的李潇玉竟然昏睡了过去,皱起眉头,无奈的一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一定将她锁在身边,只能看见他一人! 泗水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有些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什么事。”名无心抬起头,看向泗水。 “齐王爷带着仆人前来寻找和馨郡主了。”泗水硬着头皮开口。 “嗯,我知道了。”名无心抚着她的侧脸笑起来,“让慕云昭来这里将人带走。” 泗水眼睛瞪大,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怎么?你有异议?” 泗水立刻低下头,“泗水这就去请齐王爷。” 第七十九章醋意纵横 , 慕云昭刚走到房门门口,就皱起了眉头,好大的酒味,这名无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非是要做些什么挑拨离间的事情? 他握了握拳,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三四坛横七竖八的酒坛子,而那喝得烂醉的李潇玉就枕着名无心的腿上,打着细细的鼾,而名无心则是醉眼朦胧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下属于他的气味。 这一幕让慕云昭的心里腾地一下,怒火燃烧,醋意更是连绵起伏,他攥紧手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一把推开名无心,将睡死的李潇玉打横抱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他。 “暗天阁阁主,你可知我怀里的女子是谁?而我又是她的谁?”慕云昭的声音是低沉有力的,这铿锵有力的声线咬字极重,显然怒极。 “西霖国的和馨郡主。”名无心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衫,皱起眉,“怎么了?” “你的暗天阁如果还想在我东岳国做生意,就给我好好的有个商人的模样,不该肖想的不要乱想,不该碰触的不要插手,否则,本王只能对你这花语轩公事公办了。” 慕云昭威胁着名无心,他的心里醋意翻涌,澎湃地犹如海啸,巨浪滔天。 “难不成,做个酒友也不行?”名无心无奈的说道,他心中却有着丝丝的甘甜,能让慕云昭这般的生气,他很开心,不是一般的开心。 “你要清楚,你是一个男人!而她是本王的女人!她的身边,除了本王,谁都不能过于亲近!不只是不能亲近,更是不准亲近!”慕云昭皱着眉,声音有些拔高,怒火险些控制不住。 “想不到东岳国的齐王,是如此霸道之人,真是令我难以置信。莫非在你的眼里,只要是你身边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可以染指?你这般的跟我暗天阁较劲,我正好也有些消息,是那凌祁天急需的,我倒是乐于看你一败涂地,功败垂成。” 名无心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这慕云昭在他面前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那他名无心就教他如何说话,如何做人! 慕云昭又岂是一个庸才之辈,在东岳国被暗天阁的阁主如此的数落,又怎么会如名无心的愿,表现出惊恐和不安? “暗天阁的消息要是如此廉价,怕是你的生意会越来越难做,届时还有多少雇主,只怕你比本王还清楚吧?为了一时意气之争,而损害了暗天阁的收益,让你暗天阁地下几千人勒紧裤腰带,只怕连你的阁主之位都会有些动摇了。” 慕云昭冷冷的看了一眼名无心,两人对视的视线再空中交织,噼里啪啦一阵火花。 就在这时,李潇玉猛然行了,迷迷糊糊的看着名无心和慕云昭,刚想说什么,却一把推开慕云昭,也顾不得自己摔在地上的狼狈,捂着嘴巴往院外跑去。 慕云昭走到李潇玉身边,轻拍着她的背,皱着眉,一副数落的表情,“你不能喝那么多酒,为什么逞强?再说你也不看看是跟谁喝酒?不怕对方是个人面兽心之辈?” 李潇玉晃着身影看向慕云昭,咧起嘴巴,“对方是个人面兽心,我就是个兽面人心的!真是的,没事净会瞎想,你和名无心都是这般喜欢乱想的家伙,好没趣,嗝……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我的侍卫容曜去了。容曜,你在哪里?容曜?” 李潇玉做了个喇叭状,对着外面大声的呼唤着,摇摇晃晃的跟着容曜往院外走去。 慕云昭扭头看向名无心,冷声说道:“名无心,你一手创造起来的暗天阁若是毁于一旦,你怕是心有不甘吧?与其你我两个并无瓜葛的人,斗个两败俱伤,便宜了暗中埋伏的第三者,不如你我好好冷静冷静,想想这么做值不值得。我慕云昭若是毁了,怕是你暗天阁也难逃湮灭的厄运。告辞。” 名无心眯着眼睛,看着慕云昭转身而去,慢慢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有那么一瞬之间,他想要放弃一切来换得玉丫头?这仿佛不再是他自己了,仿佛成了一个热血却有头无脑的蠢货。这种转变让他也有些惧怕,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自己最不屑的傻样?看来是今天的酒喝得太多了。 泗水无奈的摇了摇头,主子这是陷入了那个和馨郡主的圈套了,自己还不知,真令人捏把冷汗。 慕云昭皱眉看着马车里睡的四仰八叉的李潇玉,他轻叹一声,将她包入怀里,对着马车外面的容曜缓声说道:“去商州城北城的醉心湖。” “是,齐王。” 沐颜和沐戎对看一眼,齐王有三年未踏足过醉心湖了,怎么今日却一反常态,专门去醉心湖呢?真是奇怪。 慕云昭低下头,看着怀里睡得很沉的李潇玉,皱起眉,心里有些不快的想着:你李潇玉究竟是心思豁达还是天生痴傻?怎么什么人都敢相信?又怎么能什么人都敢喝得烂醉?难道这个李潇玉没有学过什么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他叹了口气,看着怀里这个有着倾城之姿的女子,颇为无奈,她简直是他命中的克星。她挽救了他男子尊严,让他对她产生了好感。她对他无比真诚,让他冰封孤寂的心变暖,让他再次有了信任一个人的冲动。她对他真心实意,让他许久不敢敞开的心,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隙,愿意尝试着与这个女子,用人与人最简单最原始的真诚去沟通,去相信,去相帮。 可是就在他企图跟她更为亲近的时候,她却泼了一桶冷水给他,让他不可置信,让他怒不可遏。 她既然待他如亲人,与他是未婚夫妻,为什么不接受他的亲昵?她既然想依附于他,与他朝夕相处,为什么厌恶他的碰触? 这让他不能接受,让他有一种亲近不得的恼怒,也让他有一种她最终会随风而去的恐慌,所以那晚他气急而去。因为他需要时间,整理自己的思路,也需要时间让他想清楚他该拿他怎么办。 可就在他闭门反思的时候,这个女人竟然驾着马车去逛商州四个城门,更可恶的是,她又去找名无心,还喝得烂醉如泥!这让他心里压下的怒气再度上升,让他从未尝过的醋意,再次翻滚而来。 他需要冷静,需要去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让她尽快醒过酒来,也让他尽情的发泄怒气。 第八十章以吻封缄 , 这醉心湖本是城北一处私家园林,多年前被东岳国国君买了下来,赠送给了他最珍爱的妃子玉琪皇妃。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三年前玉琪皇妃上吊自杀,玉琪王妃的皇子,齐王慕云昭就再也不肯踏入这个园林。 一阵头晕袭来,李潇玉抚着额头,打量着四周,看赤膊上身坐在温泉之中的男子,他拥有刀斧镌刻一般的身材,宽厚的肩膀,结实有力的臂膀,窄而迷人的细腰。他白皙的皮肤在温泉水氲的衬托下,显得是那么的诱人。 这是哪里?怎么这周围的景致如此陌生? “你醒了?”慕云昭沉声说道。 李潇玉瞪大眼睛,这声音是?慕云昭?她有些诧异,怎么这齐王府还有这样的地方?这堪比游泳池的温泉池,当真是齐王府吗?可是看着不像啊?莫非是这慕云昭带着你自己到了一个什么陌生的地方? 这慕云昭带自己来这里想做什么?要暴怒的揍自己一顿?还是处罚自己私自见名无心?又或者是怀疑自己居心不良,作为西霖国的奸细被他逮了个正着?这个慕云昭本就是个多心的家伙,这个多疑让他难说会做出些什么令她错愕的事情来。 她皱着眉,不动声色的准备往外走去,却被慕云昭甩过来的毛巾圈住了腰,一个使劲儿,将她带进了温泉池里,一阵水花过后,她与他站在水里,四目相对。 “酒醒了吗?” 李潇玉皱了皱眉,这不废话?看她清明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醒了。 她抿了抿嘴角,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实在不知道在这温泉的池水里,该如何与慕云昭说些什么。她想要逃离,慕云昭却只是双手环胸,似乎在他的眼里,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就算没有酒醒,你把我丢在这温泉池里,我也得清醒了。” “嗯,看你知道往后躲着本王,看来你是清醒了,那么跟本王说说吧。” “说什么?” 李潇玉一边倒退,这慕云昭一边往前走去,两人的距离始终不过一臂之宽,而这个距离对于慕云昭而言,不过是长手一捞的距离。 “为什么去跟名无心喝酒?” “因为他那里有美酒。” “齐王府没有美酒吗?” “齐王府的不好喝。” “是齐王府的美酒不好喝,还是齐王府没有名无心这个人,嗯?” “你想说些什么?” “你觉得本王要说些什么?” “你不要再靠近了!” 李潇玉已经背靠着石壁了,她皱着眉,做出防守的动作,“你再靠近,休怪我反击。” “反击?如何反击?你的花拳绣腿吗?” 慕云昭打量着李潇玉的动作,嗤之以鼻,在他眼里,简直就是花架子,不堪一击。 李潇玉掬其一抔水,直直的洒向慕云昭,慕云昭没想到她会掬水撒过来,以手挡住脸的空档,李潇玉已经翻出水池,开始往门口跑去。 慕云昭眯起眼,甩出腰间的长毛巾,裹住她的双脚,让她直直的往下摔去。而她以手撑地,减缓了甩地的力道,快速扔掉脚上的毛巾,翻了个骨碌,站了起来,继续往前奔跑。 慕云昭的速度更快,他翻出水池,借力使力,凌空起飞,直直的落在了李潇玉的面前,此时的他未着寸缕,仅仅是披着一件他临时抓过来的长袍。 “你这是想去哪里?” 他往前一步,她往后一步,心里更是狂奔而过一千万个草泥马,这个慕云昭莫非是鬼魅?怎么能这般快的赶了过来?这是脚底抹油了,还是足踏风火轮?这古人的武艺都是这般精彩绝伦吗?这般快的速度,莫非是鬼魅? “嗯?怎么不回答我?莫非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情,做贼心虚?” 李潇玉抬起头,直视着慕云昭,“我有什么事情会对不起你的?你又有什么事情会对不起我的?我与你不过是未婚的夫妻罢了!即便你我已婚,也不过是一对住在一起,同床异梦的邻居罢了,又有什么好纠纠缠缠的?你这番阴阳怪气,究竟想要做什么?你有话就直接点,要么就放我走!我讨厌你这般腻腻歪歪的,让人听了不舒服!” 因着这暧昧令人羞涩的气氛,羞得她终是爆发了脾气。 “哦?本王不过是问问你,你便如此的脱离,莫非在你心里,本王连质问自己妻子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又或者是你从未想过做本王的王妃?” 李潇玉听到这句“你从未想过做本王的王妃”,快速而坚定的点着头,“嗯,在我心里,我确实没有把你看作是我的夫婿,故而你也不是我什么夫君,更不是我的丈夫,我做什么都由不得你来训斥我。” “呵呵……这真是笑话!你,西霖国的和馨郡主,专门前来与本王和亲,这婚事将在三日后就行,而你却告诉本王,在你的心里,本王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本王不过是你心里一个匆匆过客,甚至还不如一个陌生人,你这样让本王又如何去理解?嗯?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其实慕云昭的心被她那坚定的点头而很扎了心,心里鲜血淋漓,可是男人的傲气,让他若无其事的反唇相讥,让他依旧如同王者一般对这李潇玉。 可是他自己的心里很是清楚,他不愿看到李潇玉这般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他不愿意听到李潇玉说他不是她的夫君,她不承认他在她的心里。 “你我的和亲,是两个国家定下的。我会嫁给你,也会履行我身为西霖国郡主该完成的使命。但是我的心,却从没有在心里将你收藏进来,你与我并非两情相悦更不是一见钟情,又如何来的爱?没有爱,又怎么产生的刻骨铭心?没有刻骨铭心又让我如何接纳你是我的夫君?”李潇玉实在不明白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时局来说,她名义上是他的妻子,实际上形同陌路,不过是一个战壕的战友罢了,又有什么不对的?这不是事实不是吗? “本王如果不是你的夫君,你吃住在齐王府,与本王常常相见,日日谈笑,又是为了哪般?”慕云昭不死心的追问道。 “你是我在东岳国的依靠,也是我在东岳国的衣食父母,而我是为你分析时局,帮你扭转乾坤的谋士。归根结底,你我不过是同一战壕的盟友罢了。”李潇玉眨着眼睛,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将慕云昭气结。 他气的血涌到脑门,他气的头顶冒烟,呼吸都有了急促,连话语都带着颤音,“本王,东岳国的夜帝,女子梦寐以求的郎君,在你看来不过是一个盟友,还罢了?!呵呵……呵呵……” 他气急的走了过去,将她搂进怀里,将自己几乎喷火的嘴唇压在她的唇瓣上,轻咬着,仿佛在发泄着满腔的怒火。 第八十一章出手对打 , 慕云昭一边吻着她,一边止住她的拳脚相加,他真的是气急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如此蔑视他的存在,这个女人,这个说傻不傻的女人,竟然如此无视他的存在! 他喘着粗气,看着怀里这个纹丝不动,毫无动情模样的李潇玉,更是气得火冒三丈。这个该死的女人,这是在反抗他的亲昵,告诉他,他对她毫无影响吗? 不,不该是这样的,他不信,他不信这个女人会是个全无感觉的女子! 他并不是个情场菜鸟,年少之时也曾跟着几个玩友在秦楼瓦肆流连忘返,他知道的技巧和驯服本事并不少。 可是纵然他用了所有的招数,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连呼吸偶读不曾紊乱。其实慕云昭不知道,上一世的她,因着自己是特工而学了不少反魅惑的本事,痛感更是弱于普通人,耐受力被打磨的极强。就连梅花刺着额头,她都不曾吭过一声,何况是他布下的点点情氲? 慕云昭很是挫败的叹口气,松开对她的牵制,他承认他失败了,身心俱疲的坐在那里,犹如蔫了的茄子,无精打采。 李潇玉翻身坐了起来,看着一旁的慕云昭,冷声说道:“你的闹剧结束了?” “嗯,结束了。” “是吗?” “嗯。”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寻回一点颜面,如何?” 李潇玉这话一出,慕云昭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就被李潇玉一脚踹倒在地,他捂着胸口看着眼前摆出进攻架势,时刻准备出拳的李潇玉。 “慕云昭,你可知道我是个极其骄傲的人呢?既然你这般羞辱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动机,你我都要打一场,才公平。至于为什么我对你先礼后兵,我只能告诉说你,因为你是我在东岳国的金主,我需要你的财富来保证我的衣食无忧。若是我的敌人,此刻你已经被我二话不说捅了胸膛!” 李潇玉看着地上的慕云昭,沉声喝道:“你,起来,跟我打一场。若是我输给你,我技不如人。若是我赢了,我非打得你满地找牙!” “对于本王的亲昵,你就这么厌恶吗?”慕云昭站了起来,轻咳几声,她那一个窝心脚真狠,怕是要内伤了。 “记住,女人是不接受任何虚伪的羞辱的,哪怕是你所谓的亲昵,只要我不愿意,便是强迫!” 李潇玉一记左勾拳直中他的胸膛,将他击飞在地,就在他倒地的一瞬间,她快走几步,一个侧压身,击中他的后背,让他痛的呲牙咧嘴。 而她翻身而起,伸出手来,桀骜不驯的说道:“怎么?你近身肉搏术这般差?” 慕云昭再度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边的血渍,“既然你说我羞辱与你,自然要让你几招,让你出出气。只是女人,男人也是有脾气的。” 他冷冷的看着李潇玉,手紧紧的攥着拳头,这个女人非要跟他对打,他今日非要她知道,男人才是这个世上的王者,而她必须依附于他,也必须听从与他! 他的速度极快,快的李潇玉还没看得清,就见到慕云昭抓住她的手腕,一个扭转,将她的胳膊扭在身后,“你服不服?” 李潇玉冷哼一声,借着他扭着自己胳膊的力道,一个后弯身,柔韧度极好的她接着他的身子,桶滚而过。此时的她与他对视,而她双脚解释踢在他的肚子上,将他再次踢飞出去,而她问问的站在地上,冷冷的说道:“看来是你该服气才是。” 慕云昭一个空中翻滚站在地上,看着李潇玉,他下不了重手,只能制服她,而她却是牟足了力气对他拳脚相加。虽然不公平,可是他甘之如饴的接受这种不公平。 慕云昭揉了揉肚子,挑起眉毛,“你这双脚的力道不行,莫非是肚子饿了?” 他还有心情揶揄她?很好,那她又何必手下留情? 她一个快步,走了过去,拳拳如风,直直向着他的面门而去,而他可不想第二天无法上朝,便伸手抵挡起来。这拳拳到肉必然是引起肌肉的酸痛和骨骼碰撞的刺痛,不过一百来招,她便减缓了攻击的力道和速度。 这个该死的慕云昭竟然与自己硬碰硬的过招,虽然自己对疼痛的耐受度有着极强的适应力,可也抵不过这一百招重拳引来的痛楚。 “怎么?你打不到本王的脸,是不是很失望?”慕云昭笑了起来,他此刻觉得,如此逗着李潇玉玩,让她聚精会神的瞪着自己,也是一件好事,他是不是有些心理扭曲了? “既然如此,那就尝尝我的佛山无影脚!” 李潇玉横踢右脚,逼得慕云昭连连后退,这个丫头当真是想断子绝孙不成?若是碰到他的子孙根,她可是守活寡的!完全不知好歹的女子! 慕云昭一个使力,凌空而过,站在她的身后,将她抱了个满怀,“女人,本王若没放水,你是讨不到半点便宜的,又何必浪费力气?” 她将左脚踢过头顶,想要击中慕云昭,这家伙猛地松手后跳一丈,无奈的摇头,“你这是有多仇恨本王,不是给本王灭顶之灾就是给本王猴子偷桃。” 李潇玉深吸一口气,这个家伙闪避能力如此之好,反应更是过人,看来正如他所说,若不是他蓄意放水,她根本连他的一角都碰不到。 就在慕云昭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李潇玉耳廓微动,她急忙的跑向他,而他则是会意的抱住她的腰,带着她一个翻滚,滚到水池里。就在刹那之间,温泉池拥紧数万支羽箭,齐刷刷的往水池射来。 慕云昭想也不想的带着李潇玉我那个池底游去,这池底有一处门阀,可以放水,又可以逃生,是当年先皇给玉琪皇妃设计的密道,除了慕云昭没人知道。 他猛地扒开门阀,将李潇玉一把推了进去,自己则是借着下水的力道,迅速躲了进去。这水从甬道而下,将二人冲到一个辽阔的地下暗道里,这甬道的水在这暗道就像个地下河,不甚宽广的由西向东而去。 慕云昭抓着李潇玉的手,快速的在地下暗道里奔跑着,仿佛他知道有危险而来,又仿佛他知道是谁派兵来追杀他。而她,仿佛一直就是个局外之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不知道到底是谁预谋了这场暗杀。 第八十二章是谁安排 , 慕云昭急急地将她带入一个隐蔽的暗室里,这个暗室仅能容纳两个人,周遭长满了藤蔓,藤蔓的叶子之多,将整个暗室的入口都封闭了,除非是极其熟知这里的人,否则根本找不到门路。他扭动着机关,只听咔咔两声,一个石门打开,他二话不说的抓住她的手腕就往下一个机关门里跑了进去。 他在进入机关门之后,在里面又扭动了一个机关,只听哐当一声,似乎这个密室被反锁了一般。 这个机关门之后的密室是一个形同起居室的地方,四周有进气的气道,右手边有一个可以窥探的石英制成的窗户,可以对外界观察清晰,而外界却不太容易看到这里的一切,似乎这是一个隐形玻璃窗,唯方大陆的能工巧匠能设计这样一个反偷窥的隐形玻璃?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她回过头来看向慕云昭,“这间密室如此精密,你提前派人修建的?” “不是。” “这些东西有些年头了,想来也不是你修建的。只是你怎么知道这个密室?” “这是父皇为我母妃修建的,本王自然知道。” 李潇玉还想说什么,慕云昭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静音。此时她听到了近若咫尺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整齐划一,听脚步音,起码有两千多人。怎么会这么多人出现在密道里?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慕云昭则是凝神听着外面的声音。 “找没找到人?” “没有。” “不可能,这暗道之外布下了天罗地网,他没有出去,又在哪里?莫非遁地了?给我搜,肯定还在这暗道之内。” “是!” 慕云昭和李潇玉互看一眼,看来今夜他们是非要有一场血战了。 她捡起旁边的树枝,在地上写着字:你反锁的机关,外面打得开吗? 慕云昭见李潇玉不再说话,学着她的模样写道:打不开。 李潇玉点着头,又写道:你觉得他们两千多人,你有多大把握赢过他们? 慕云昭想了想,说道:只能杀掉一千多人,毕竟敌我差别太多。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见他点头,一个人诛杀一千多人,也是精力的极限了。 她抿了抿嘴吧,继续写道:你可有救援之兵? 慕云昭愣了一下,救援?他不敢确定。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的表情,发出了不可置信的笑容,又在地上写道:就你我二人,面对一万兵勇?你这齐王爷当的连个援兵都无法换来吗? 慕云昭苦笑一下,在地上写道:我倒是想换来援兵,可是你能保证这援兵一定是我齐王府的人而不是你其他人吗?你分得清出吗? 李潇玉沉默了,如今在密室之内,怕是很难看得出外面的援兵是自己的人还是敌人。这的确是个问题。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失落,有些不忍的写道:沐颜和沐戎应该会带着三千兵甲前来救我,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毕竟暗道口设防,必然有重兵把守,攻进来不容易。 李潇玉头痛的看向慕云昭,叹了口气,又写道:你知道是谁要杀你吗? 慕云昭愣了愣,却让李潇玉十分不快的写道:如果你还要保着你的小秘密不放手,今晚你我迟早被找到杀掉!届时可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李潇玉抬起头来等着慕云昭,二人的视线再空中交织,慕云昭思索再三,终于写下三个字,这三个字令李潇玉既错愕又觉得未出意料之外。 地上赫然写着,不知道三个字。 李潇玉看向慕云昭,无奈的摇了摇头,写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也许是你的大哥慕云绝呢? 慕云昭愣了一下,看向李潇玉一副诧异的模样,在地上写道:我大哥即便恨我入骨,也不可能在借着我的手杀掉凌祁天之前先杀了我吧?若是我死了,他被架空的皇权就真的被凌祁天收入囊中了。 李潇玉皱起眉,这倒也对。 慕云昭又挥笔写道:能进的了醉心湖,派这么多杀手杀我的,显然也不是平庸之辈。如此之多的人在醉心湖的温泉浴室出现,显然是预谋了很久,对这里也是了如指掌。 李潇玉皱眉头,他写的东西很有道理,若不是慕云绝,又有谁有这个能力来这里杀他慕云昭的?莫非是凌祁天?可是凌祁天目前还没有杀他慕云昭的必要吧?他凌祁天不是一直想要纳他慕云昭为婿吗?如果不是慕云绝和凌祁天,还会有谁? 她眼睛转了转,在地上写道:会不会是你母亲玉琪皇妃的仇人?你可知道是谁? 慕云昭皱着眉,思索半天,摇了摇头。 她颓废的叹了口气,这个慕云昭真是一问三不知。不过今晚的事情确实是蹊跷了些,这么多杀手涌入暗道,着实是奇怪。难道这醉心湖还有什么宝贝不成? 她似乎有什么灵光乍现,突然想起什么,写道:莫非有事龙脉宝藏? 慕云昭被她这几个字提醒到了,有可能是龙脉宝藏,毕竟是复国所用的财宝,是唯方大陆天子的国脉宝藏,谁若是得到了,必然富甲天下。 李潇玉循着这个思路,沉思着,那七彩玲珑塔的事情就引来了三十六个密探,如今这醉心湖又引来了两千多的杀手,这两个事情之间莫非真的因着龙脉宝藏连在了一起?她初到这个异世的时候,不也是夹杂在难民之中被人追杀吗?而且自己说借尸还魂,莫非追杀李潇玉原主的也是跟龙脉宝藏有关?到底是谁,设了这个局,又是谁非要去争夺缥缈的龙脉宝藏? 李潇玉手轻敲着地面,莫非自己有什么线索没有想到?是什么呢?她看了一眼慕云昭,蓝色狐狸头,对了,是蓝色狐狸头,这普天之下,除了暗天阁还有谁会有这样的印记?有这个印记的人,为什么非要杀了慕云昭不可?莫非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李潇玉又在地上写道:你母亲玉琪皇妃的身世,你知道多少?我听说玉琪皇妃姓李,原来是我西霖国人呢,可是真的?你莫要忘了你在东岳国边境的追杀,蓝色狐狸头未必是暗天阁的记号,不是吗? 慕云昭被她这话提醒到了,对啊,母妃叫李玉琪,莫非真的是母妃的什么事情?只是这会是什么事情呢?到底母妃的身世与今晚追杀自己的人,有什么关联? 第八十三章玉琪皇妃 , 慕云昭点着头,在地上慢慢的写着:我母妃玉琪皇妃,的确姓李,来自西霖国。她是西霖国的大祭司的女儿,是个巫医的天才。只是我母妃后来因着生我,而丧失了祭祀祷告的本事,只留下了巫医的能力。可是我母亲没说过是什么龙脉宝藏。 李潇玉皱着眉,他母亲没说过?但是他母亲也是西霖国的巫医祭祀。若是真如此,为什么他李潇玉不知道李玉琪这个人呢?莫非是家族里的忌讳?这也不应该啊,如果是忌讳,为什么会把自己送来和亲?还有,这个李玉琪会不会跟原主是姑侄关系? 李潇玉在地上回道:你可知道谁对龙脉宝藏最痴迷? 慕云昭皱起眉,谁?有个人印入了他的脑海,他果断的写了下来:无荒城城主宋安。 李潇玉诧异起来,怎么又多了个无荒城城主?这事情可就繁琐复杂多了。只是不管如何复杂和麻烦,她和他今夜都必须出去。只是该如何出去呢?要是有火药就好了,给他们一梭子子弹,哒哒哒的灭了他们。等等?火药?她好像问到了硫磺硝石的味道。 这里是温泉地下的暗示,温泉会释放出硫磺的气味,这土壤里面多是硫磺。墙角和屋根下有土硝,这屋里有取暖用的木炭,刚好可以制作火药。 她眼珠一转,这里好像还有熏屋用的松香,那么她就可以制作简单的火箭来偷袭了。 说做就做,她走到一侧,开始寻找着火药所需要的材料。她找到了一些羽箭,在箭头上绑一些像油脂、松香、硫磺之类的易燃物质,打算点燃后用弓射出。又找到了火药所需的木炭、硫磺和土硝,决定混合在一起制作简易炸药。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来来回回的做着让他有些不解的东西,低声问道:“这是什么?” “火药。”她怔住了,不是不是能在密室里说话吗? “本王方才只是想听听外面的人说些什么,才让你安静的,但是这件密室隔音效果很好,你我说话外面是听不见的。” 慕云昭才说完,李潇玉就想揍他,他不早说,害她写了那么多字。 “你我多制造些火箭和火药,到时候点火投掷出去,先炸死个几百人,减少些人数。对了,这密室内有通风之处,这里可是有其他逃生的地方?” 李潇玉觉得,这要真是慕云昭父亲制作的密室,又是为玉琪皇妃亲自设计的,若是真的遇到了前来攻城略地的杀手,躲入暗室以后该是可以逃出生天的。 “有是有,但是本王不想刚过外面这些企图射杀本王的射手,若是放过他们,只怕会无穷无尽的暗箭伤人,到时候只怕是防不胜防了。” 慕云昭所说也无错,看来只能正面刚,跟这两千个杀手硬碰硬了。 李潇玉点着头,“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疯一次好了。你多做一些火药,做好之后,咱们睡一觉,第二天丑时三刻,你我养精蓄锐之后先是火药扫荡一遍,再亲自上阵猎杀他们。杀完之后,再退回这里,看看这暗道外口是否真的有埋伏的杀手涌进来,来个一网打尽。” “确实是好主意。” 慕云昭点点头,他确实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有事做的夜晚,时间过得飞快,等到李潇玉抬起头向沙漏时,已然过了大半夜。她伸了伸懒腰看向慕云昭,笑起,“看来我要去睡了,很困。” 慕云昭点点头,依旧认真的做着火箭,似乎他一点也不困。 李潇玉耸耸肩,随他了,她反正要去睡了,养足精神才能做好万全准备。 丑时三刻的时候,慕云昭将李潇玉唤醒,她有些怀疑慕云昭是一夜未睡,可是她此刻顾不上问他。跟着慕云昭看着外面的情况,发现外面的军人都在睡觉,两人互看一眼,一人兜着十五六个火药,一人背着弓箭,腰里插着二三十个火箭,从暗室走到另外一个连同的暗示,慕云昭打开一个机关,本是密闭的密室此刻变成了一个堡垒。李潇玉负责点燃火药,投掷火药。慕云昭长臂弯弓,点燃火箭,远程射杀兼爆炸。 本是宁静的午夜,伴着火药和火箭的滚滚火焰,连同着一声又一声的爆炸声,炸醒了这两千多名杀手,当然也炸死了四五百的杀手。 慕云昭迅速关闭机关,拉着李潇玉就往另外一个密室跑去,快速关上机关门并快速繁琐。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等杀手们反应过来攻击堡垒之时,却来了个人去堡垒空。 慕云昭的这个密室是狡兔三窟的,只见他带着她装好剩下的火药和火箭,带着她穿梭到另外一个方向的密室,又是一阵火药和火箭,快速将扎堆在第一个堡垒的杀手干掉了七八百个,等杀手们再去第二个堡垒之时,又是人去堡垒空。 慕云昭压低声音对着李潇玉说道:“我父皇制造这个密室的时候,采用了狡兔三窟的方法,中央是主密室,是个坚不可摧的宝塔,两边是堡垒之地。本王已经繁琐了东西两边的堡垒。这些人即便强攻也攻不进来了。” “为什么?”李潇玉很好奇。 “因为这是玄铁打造的主密室,除非是钥匙打开,否则就连火药都轰不开。”慕云昭说着让她安心的话。 “今晚你我劳累了一晚上,这些人怕是会担惊受怕一晚上。等你我睡到自然醒,再放出一批火药,让他们只剩下二百余人,咱们在短兵相接,以保证最大的赢面,如何?”慕云昭继续说道,他本就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毕竟对面的杀手有着不俗的武艺,不是一些兵丁,实在难以保障本王一个人能杀光他们,还是小心些好。” “既然这是你想的,那就好好休息一晚。只是我很好奇,若是他们强攻,会如何?”李潇玉其实是个乌鸦嘴的,她这般说本以为是以防万一,却不幸言中。 “若是强攻,会触发我父皇留下的机关,届时整个温泉的底下会打开,泉水倒涌进来,这些杀手会被巨大的水流冲走。而咱们这个密室因为做了防水处理,虽然不会进水,却也不是长久待着的地方,还是要去走另外一个密道出去了。” 慕云昭的解释让李潇玉郑重的点头,“要是这样,那咱们确实可以睡个好觉了。只是我希望这温泉倒灌的声音不要吵醒我。” 第八十四章逃出生天 , 可是李潇玉发现自己才睡到卯时,这些不安分守己的杀手就作死的触发了机关,哗啦啦的泉水奔涌而至,将暗道里的杀手尽数冲走。李潇玉被这巨大的声音所惊醒,她睡眼惺忪的通过石英小窗口,看着跟冲马桶一般的将杀手尽数冲出暗道以外,颇为咂舌,这古人的机关术当真是厉害。 慕云昭站在李潇玉的身后,笑了起来,“看来这帮人真的是触动了机关,咱们尽快走吧,省的窒息在这密室里。” 他不由分说抓起她的手就往外快速走去,这主密室之下有个机关,是九曲十八弯的一个楼梯,每个曲都有一个分岔路口,若是不熟悉这里的,怕是要在这楼梯里走到死都走不出去了。李潇玉突然想到周朝坟墓那个回文楼梯了,若是不精通机关术和周易八卦,只怕会一直在有错觉的高低楼梯里走不出去了。 走了约合一个时辰,慕云昭才将李潇玉带出密道,逃出生天。 劫后余生并没有让李潇玉多么的开心,因为她发现她走出来的地方,正是齐王府的墨竹斋。看来这墨竹斋真的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而此时她保持沉默才是最佳的,因为她知道,慕云昭是不会跟她解释为什么的。 “今夜你睡个好觉,想来那些杀手不会再来了。”慕云昭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只能僵硬的说出一个不是好话的好话来。 “嗯,你也早睡。”李潇玉打着哈欠,刚准备离开,却被慕云昭拉住了手。 她扭头看向慕云昭,这个奇怪的家伙拉住自己做什么? “谢谢你今晚陪本王度过。”慕云昭别扭的说道,脸红了起来。 嗯?这个家伙突然跟自己道谢,是什么意思?谢谢陪他度过?莫非陪他面对被刺杀,对他而言是一个很宝贵的事情?这个家伙到底是有多缺爱?又到底在心里埋藏了多少阴暗的事情?导致他不信任任何人,导致他接触到哪怕一星半点的真心,都十分珍惜奉若珍宝? 一股怜惜之情,在她心里油然而生,她叹了口气,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悠悠地说道:“你我终究是站在同一艘船上的战友,有难同当是职责所在,你不必太感谢我。” 李潇玉有一个本事,那就是天生会破坏气氛,本来慕云昭准备了很多情话,想要跟她说说,也想浪漫一把,跟她说些缠绵悱恻的话语,好给她留个好印象,却被她那句“战友”气的鼻孔差点又喷出火来,这个败兴致的笨丫头! 李潇玉还以为他慕云昭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又郑重其事的说道:“你也别太感激我安慰你,其实你本就有福相,肯定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再说这逃出生天的人呢,都会对过命交情的同伴感激不尽,甚至终身为朋。其实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的。” 慕云昭此时脑门上有很多黑线,他深吸几口气,鉴于前几日他们争吵引发她不知好歹的去找名无心,此刻的他再也不会傻到跟她争吵。这个对感情愚笨的丫头,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只能靠着烈女怕缠郎,慢慢磨得她懂自己的心思才行。这个丫头是万万强迫不得的,只能细水流长。他的心里也无奈的叹口气,像是他太过顺风顺水了,才招惹了这么一个入了他的眼的女子,让他不得不处心积虑,让他不得不费尽心机。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可是又怎么办呢?谁让李潇玉就是入了他的眼了呢? “潇潇,三日之后,你便成为我慕云昭的新娘,但愿你能记住那一天的美好,记得嫁给本王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他还想说下去,却被李潇玉生生打断。 这个丫头完全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极而泣,更没有逃出生天的激动,有的是对时局的把控和对战局的热衷,简直就是个浑身是胆,一身蛮力的军人。 “等等?三日之后,你我大婚啊?”李潇玉后知后觉的说道。 “是啊?潇潇,本王决定在咱们大婚的时候,燃放九十九朵烟花,照亮星夜;在准备两个巨大的登台,就是天子登基告诫天下的那种九层灯台,你知道那个吧?”他还想说下去,又被李潇玉生生打断。 “等等?三日之后大婚。我跟名无心打赌,说三日之后,你我大婚之时,定然能让这个礼部尚书赵文锒铛入狱。你说九层灯台,对啊,你我大婚的时候,这满堂宾客必然有你的皇兄和皇嫂参加。若烫着了慕云绝,那赵文铁定锒铛入狱,对,没错。” 李潇玉心花怒放的说着,却让慕云昭冷下心来,名无心?又是名无心?这个丫头难道不知道,在自己夫君面前提及名无心是明摆着自己找抽吗?可是他吃过跟李潇玉吵架的暗亏,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有所发作,只能忍着脾气,陪着她笑。 “嗯,你跟名无心打赌啊?”慕云昭现在很早知道她打赌做什么。 “是啊,我跟名无心打赌,要是赌赢了,他第一场地下赌局所得的钱要分一半给我。”李潇玉骄傲的说道。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本王养不起你吗?”慕云昭一脸诧异。 “这不是养不养得起的问题,而是我需要这笔钱来养属于我自己的护卫。”李潇玉骄傲的说道。 “你要养多少护卫?二三十个?”慕云昭觉得李潇玉的话有些问题。 “起码两三万。”李潇玉又摇了摇头。 这两三万让慕云昭着实吓了一跳,这个丫头养这么多护卫,莫非要成立军队?她想做什么?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养这么多人吗?”慕云昭耐着性子问道。 “因为我需要护卫让我建功立业。这世间不是只有你们男人才可以带兵打仗,我们女人依然可以成为军中之王。”李潇玉看向慕云昭。 “你要建立什么功业?”慕云昭更为诧异起来。 “与你一般,一统三国,成为唯方大陆的守护者。”李潇玉笑起来,两颗小巧的酒窝熠熠闪光,“这唯方大陆只有一统三国,百姓才会过着平静的生活。而我李潇玉若是有一支军队专门征战天下,为一统三国而立下汗马功劳,那我李潇玉就不是依附你而存在的齐王妃,而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我李潇玉这一生绝不做一个跗骨之蛆,要做就做一个扬名天下的英杰。” 慕云昭皱着眉,淡淡的问道:“那你这女将军的主公又是谁?可选定了?” 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也说不上为什么。 第八十五章以你为帅 , 李潇玉皱着眉看向慕云昭,“我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必然是要以你为帅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慕云昭有些诧异,这个笨丫头不是不爱自己吗?怎么有选择以自己为帅了? “为什么?” “这西霖国的君主将我献给东岳国,那就说明西霖国没有一统三国的实力,而我李潇玉也不愿意去帮助一个懦弱无能的庸主,即便那个国家是我的母国。北晋国我至今没有遇到他们的皇族,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愿意选择北晋国。因为这北晋国地处偏远,终年积雪严寒,不是人居住的好地方。而且这自古以来,边塞牧草的民族尤其喜欢猎杀中原农耕的民族,若是我帮了牧马放羊的北晋国,怕是要引起西霖国和东岳国百姓的屠戮,这不是我所希望的,所以我选择东岳国。而东岳国里面,只有你慕云昭最适合为帅,自然我选择了你。更重要的,你是我名义上的夫君,选择你,在世人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李潇玉这般说让他心窝暖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鬼使神差的又问了一句他特别担心的事情,“如果你后来发现,你爱着另外一个人,会改嫁吗?” 李潇玉愣了一下,欣喜的问道:“我若找到了自己命定的爱人,你肯痛快的和离啊?要真是这样,那也不错。我这人宁缺毋滥,既然找到了我爱的人,自然要与他双宿双栖。” 她一向是个爽快的人,有一说一,要么不爱,要么深爱,她不喜欢虚以为蛇。 慕云昭的心似乎被捅了个大窟窿,他很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个臭嘴,没事提这件事做什么? 他抿了抿嘴,有些不甘心的问道:“你选择本王为帅,又跟着你的爱人双宿双栖,那本王怎么办?” “我帮你平定天下,你许我归隐山林,这不是最佳的事情吗?”李潇玉一副理该如此的模样,让慕云昭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深吸一口气,拼命告诉自己,要镇静要冷静。 他木然的点了下头,“本王知道了,你早睡吧。”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远去,耸了耸肩,并不把他的失落放在心上。 慕云昭才走回坊间,就深吸一口气,怒火朝天的看着四周。这个愚蠢的丫头,竟然这般的愚笨!他火冒三丈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可是又奈之如何?一切只能从长计议,也只有循序渐进,他不能发火,必须要按捺脾气。 他深吸几口气,坐在案桌旁,平息着怒火。 这个丫头如此的不开窍,却是如此的喜欢征战杀伐,仿佛是天生的军人。人都说这女子该是投其所好的,既然她喜欢军旅生涯,那他带着她从戎建功,或许日久天长便会让她对自己产生一番情谊。 就在他深思的时候,沐颜和沐戎一身是血的走了进来。 “你们在醉心湖和那些人正面相遇了?” 慕云昭打量着沐颜和沐戎的模样,几乎可以断定他们发生了激烈的火拼。 “王爷,这批人不是我东岳国的杀手,也不是西霖国的杀手,像是北晋国特有的杀手。”沐颜将杀手身上搜出来的证据递交给慕云昭。 “王爷请看,这就是那些杀手身上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史字。” 慕云昭皱起眉,史?这北晋国敢用史来命名的,怕是那个三皇子萧史了吧?怎么,这个萧史打算染指东岳国的事情? “知道这批杀手是为了什么来吗?”,慕云昭又问道。 “好像是齐王妃的七彩玲珑石塔。”沐戎说道,只是他也有着不确定。 “若是七彩玲珑石塔,该是来齐王府寻找,而不是去醉心湖,你这推断不对。”慕云昭直接否定了沐戎的推断。 “难道是老皇妃留下的那个物件儿?”沐颜诧异的说道。 慕云昭皱起眉,母妃留下的老物件儿,只有一个石盘,这个石盘没什么特殊,就是有着甲乙丙丁午己庚辛壬癸十大天支而已。这个东西又有什么蹊跷的吗?动用两千多个高端杀手前来逼迫自己交出去?难道真的是龙脉宝藏的事情? “好了,你们俩人下去养伤吧。” 慕云昭决定不把这件事情扩大化,先观察观察再说,也许自己的推断有误也说不定。 “对了,王爷,这些杀手的臀部也有蓝色狐狸头。” 沐颜想到什么,对着慕云昭说道。 “蓝色狐狸头?”慕云昭慢慢的说道。 “是的,蓝色狐狸头。” “真有意思,这暗天阁也卷入了这场刺杀之中吗?” 慕云昭挽着手里的木牌,很好奇。 “目前还不知道究竟是哪些人卷入其中,但是这暗天阁,我觉得肯定少不了。”沐颜说道。 “嗯,本王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是,王爷。” 慕云昭展开案桌上的地图,盯着南蛮区域,陷入了沉思。幼儿时期,母妃一直念叨着南蛮,莫非母妃在提醒着自己什么?小时候儿歌里面又有什么是一种启示? 他闭上眼,回忆着幼儿时期,母妃所有的言辞,所有的歌曲,所有的童谣,他在过滤,在思考,这扑朔迷离的龙脉宝藏究竟跟自己的母妃有什么关系。 且说那李潇玉回到潇湘室,就开始琢磨这几天的事情。 这慕云昭三番四次被追杀,不是东岳国边疆就是东岳国的帝都,他到底惹了些什么,怎么什么倒霉的事情都发生在他的周围和身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事情让她和他都措手不及? 为什么这边疆的刺客有蓝色狐狸头,又为什么今夜的刺客大批量的涌入醉心湖?为什么这慕云昭对于要杀他的人一无所知,可他的眼神里却又露出了一丝知道的意味?莫非今晚杀他的人不是一拨人,而是好几拨的联盟?又或者是,今晚杀慕云昭的人,并不是真的要杀他,而是刺激他的神经,让他想起些什么?毕竟能进入地下暗道的人,必然是熟知醉心湖的人呢。他既然熟知醉心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地下密室的入口呢? 假如这个人真的知道地下密室而不进入,只是佯攻,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些扑朔迷离的事情背后,有一只手,他不想慕云昭早死,却又想让慕云昭回忆起什么。而这种回忆只怕与玉琪王妃有绝对的关系,只是这会是什么呢? 第八十六章玫瑰香精 , 李潇玉皱起眉头,这个慕云昭似乎有很多秘密,而这些秘密一直围绕着他的身世而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被人多次刺杀,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心防那么很重?那慕云绝好似恨着慕云昭,又到底是为什么这慕云昭这么招人憎恨?这东岳国夜帝般的存在,又为什么被人当做闲散王爷?明明是身怀绝技,却要藏拙扮傻? 李潇玉坐在凉亭里,看着水池里绽放的荷花,陷入了沉思。 “郡主,这满堂的荷花开的好漂亮,我采集了一些莲蓬,您尝尝着莲子?可甜了。”夕月欣喜的捧着十几个莲蓬走过来。 “这是墨竹斋后面那个湖里的吗?” 李潇玉一边吃着一边问道,这莲子确实是清香甘甜,不过那里却也是一处精致,是个荷花盛开,郁郁葱葱的荷叶占满了一半的湖。 “是呀,我在哪里采集的时候,都找不到东南西北,要不是有竹苓,我还回不来呢。” “嘿嘿,我就是认路比较厉害,夕月姐姐夸奖了。”竹苓不好意思的搔着头。 “人划船进入那里,要是不熟悉路,可真的划不出去了,仿佛有阵法一般,绕的人出不去呢。”夕月不赞同的说道,一边说一边夸奖着竹苓,“你是真的厉害,不是我夸奖你,真的。” 竹苓害羞的搓着手,“我没啥大用处,就是会认路,还能闻见别人闻不到的气味。在老家的时候,我娘说我是狗崽托生的,先天就对气味敏感,嘿嘿。”,竹苓搔着头,傻乎乎的说道。 李潇玉楞了一下,闻到很细微的气味?难道这后院湖里有什么? 李潇玉转过身来看向竹苓,带着笑容,温柔的问道:“竹苓,你能闻见那里有什么气味?” “什么气味?香香甜甜的,带着**的味道还有些玫瑰的气味。”竹苓想表达什么,却实在说不出来。 “玫瑰气味?在湖里?”李潇玉皱起眉,这齐王府可是从来没有种过玫瑰,为什么这湖里有玫瑰的气味? “尽是胡说,这湖里怎么会有玫瑰的味道,再说咱们齐王府压根没有种植玫瑰,又哪里来的玫瑰?”夕月一副不信的模样。 “真的,真的,那里有很浓郁的玫瑰香气,难道你闻不到吗?”竹苓好奇的问着夕月。 夕月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现在是炎夏之际,只有荷香哪来的玫瑰香气?” “难道是我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竹苓傻乎乎的说道。 “你在哪里闻到的,带我去看看。”李潇玉笑起来,“我也想闻闻这玫瑰香气。” “王妃既然想去看看,那奴婢这就带您去看看。”竹苓高兴的带着李潇玉往屋外走去。 夕月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忍了下来,跟着竹苓往后院走去。 “王妃,你看,就是这里,这里很浓郁的香气的。”竹林指着葱郁的荷花之中。 “这里有玫瑰香气?你确定?”李潇玉淡淡一笑。 “我确定这里有玫瑰的香气,真的,很浓郁。”竹苓嗅了嗅,很认真的说道。 “既然是真的,那就去看看如何?”李潇玉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容曜,“容曜,你去找个船来,船上放上三十米的麻绳,我倒要看看这荷花里面是什么,竟然有玫瑰的香气。” “是,郡主。” 容曜转身找来一只小舟,划着船,由着竹苓指挥,划到了荷花池中的深处,这里的荷花郁郁葱葱,果然是遮天蔽日的好去处。上次自己炸了这后院的轩厕,而这湖水没有丝毫被破坏的痕迹,但是依旧可以分得清楚旁边还没修缮完毕的轩厕。这轩厕莫非不是厕所?又或者轩厕下面另有洞天?可若不是轩厕,那夜炸出的粪水又是从何而来? 李潇玉皱起眉,看来这东岳国的浑水是越来越有趣了,而这齐王府看来也大有文章。 “竹苓,你能闻见最浓的玫瑰香气在哪里吗?”李潇玉一脸希冀的问着竹苓。 “嗯嗯,我知道在哪里,往前划舟一里的位置。”竹苓点着头,憨傻的她带着令人怜爱的笑容。 “容曜,既然如此,你就划船吧。” “是,郡主。” 竹苓来回嗅着,那灵敏的鼻子一扇一扇的,可爱极了。她抿了抿嘴,指着前方说道:“就是这里,就是这里了。” 李潇玉点着头,这里是玫瑰香气最浓郁的地方,那下面会是什么? 李潇玉是个水性极好的女子,既然她想知道下面是什么,她将麻绳系在腰上,刚想下水却被容曜拦住。 “郡主,我是您的侍卫,该是我下水。” “你水性很好吗?”李潇玉诧异的看向容曜。 “容曜家在河边,自幼便识得水性。” 容曜结果麻绳,绑在船上,他一个猛子扎入水里,在水里游出一二十米。这水下除了泥沼,没找到什么特殊之处,着实让他有些纳闷。可是那竹苓如此的确定,想必东西该是在泥沼底下。他游到水面唤了口气,又再次游了下去。这样来来回回唤气十多趟,他才找到那隐藏在泥沼里的一个琉璃瓶子。 容曜将这个巴掌大的琉璃瓶子带上水岸的时候,李潇玉眯起了眼睛。 竹苓开心的点着头,“王妃,就是这个味道,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李潇玉接过容曜带上来的琉璃瓶,疑惑的打开瓶子,瓶子散发出浓郁的玫瑰香精的味道。这是香水?看着不像,不是香水又为什么放在琉璃瓶里? 这琉璃瓶的香气有一种很大的挥发性,不过一会整个齐王府都闻到了玫瑰香气。 本在沉思的慕云昭抬起头来,这个香气是…… 他激动了起来,顾不得穿上外袍,仅仅穿着中衣就往外跑去。此时李潇玉正好指挥着容曜将船划上岸,她才拿着琉璃瓶迎着阳光,研究着瓶子里的东西,就被慕云昭抱了个满怀。 只听慕云昭有些呓语的说道:“母妃……你回来了……” 李潇玉诧异的推着慕云昭,母妃?他这是怎么了?一个玫瑰香气就这样让他激动? “我不是你母妃,你给我清醒一些!” 李潇玉无疑是有些气恼的,而慕云昭也仅是一时的发愣,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他松开对她的怀抱,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琉璃瓶,皱着眉问道:“这个你从哪里来的?” “这个是在那片荷花湖水底下找到的,怎么,这是你母妃的东西?”李潇玉很是好奇,这个东西当真是玉琪皇妃的东西吗? 第八十七章齐王身世 , 李潇玉指着水边的木船说道:“你可会划船?” “什么?” 慕云昭一脸诧异,什么划船?李潇玉想做什么? “那片荷花丛挺好,而我有事要跟你说。”李潇玉若有所指的说道。 慕云昭皱着眉,刚要说什么,穆卓然抱着慕云昭的外袍腾腾的跑了过来,“王爷,您出来的匆忙,忘了披外袍,快写披上吧。” 慕云昭对着穆卓然幽幽说道:“你去找一艘乌篷船来,本王要跟王妃泛舟湖上。” …… 这荷花深处,荷叶芬芳,菡萏滟滟,水波粼粼,秋水潋滟,让人犹如仙境一般,浑然忘我。 这乌篷船上,金乌铜炉点着艾草驱赶蚊蝇,红泥小炉火喂着暖茶,他将船划到这荷花深处,两人在乌篷船里相对而坐,此时外面下起了阵雨,雨滴啪啪落下,竟让这个小小的乌篷船别有一番美感。 慕云昭捏起一块点心,小口小口的吃着,显然他并不想先开口说话,他在等她开口说出她的用意。 “这琉璃瓶真的是你母妃的吗?”李潇玉好奇的问道。 “你是说这个?”慕云昭亮出琉璃瓶,皱着眉。 “对,就是这个。”李潇玉很是好奇。 “你想说些什么?”慕云昭想知道李潇玉这么问是想探究点什么? “我自从与你相遇,不是跟你被人追杀,就是被人陷害。似乎所有问题的疑团在你的身上,而一个人若是一直犹如一团乌云罩顶,那么这个人不是逆天而为的王者,就是个身怀奇宝的高人,要么就是身世奇特的王子。而你在我目前看来,属于第三种,所以,你是不是该跟我说说你的身世?” 李潇玉认真的看着慕云昭,“你也许想说,也许不想说。可若是你希望摆脱现在动不动就有人来偷袭追杀的命运,最起码的,该是要告诉我,让我与你共同分担,让我与你共同承担,这才是最佳的方案。毕竟在别人看来,明天我将是你的妻子,你我必然是共同战线的战友,同一战壕的队友,他们会连同我一起当做靶子猎杀。” 慕云昭端起茶杯,他在思考,思考该不该跟李潇玉说,思考能不能给李潇玉说。 “慕云昭,我如此胸襟坦荡的人,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害怕我暗害你,还是害怕我对你有所不轨?如果你的戒心始终这般强,那么你我也没必要继续合作下去了,我李潇玉宁愿被你退婚,也不愿意跟一个不愿意肝胆相照的战友合作,这会拉低你我的做事效率,也会降低你我的合作默契度,我不喜欢这样的伙伴,或者说同伴!” 李潇玉讨厌这般防人之心颇重的慕云昭,她既然肯与他共担风险,他就要有所付出,什么都不付出还让自己当箭靶子,这样的他,她宁愿彻底的放弃。 这句话让慕云昭有些许的心慌,他抬起头看向她,眼神里却是一副死水无波,只是嘴巴却动了,“你真的想知道我的身世?” “对,我想知道你的身世。不是你身为玉琪皇妃唯一爱子的身份,不是身为东岳国王爷的身份,而是你慕云昭与玉琪皇妃引来如此多杀手的原因。”李潇玉解释道。 慕云昭叹了口气,看向船外的雨滴,淡淡说道:“如果你想听,那本王就讲给你听。” 他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缓缓说了起来,“我慕云昭的母妃嫁给我父皇之前有一个门当户对的情郎,那个人对我母妃情根深种,当时天子还是一统唯方大陆,而我的父皇也只是跟那人一样,是个臣子罢了。后来天子驾崩,太子年幼难以控制各方诸侯,由着兵荒马乱,我父皇建立了一番功业,成了一方诸侯,而我母妃辗转迁徙,流落到了父皇的地域,两人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母妃对父皇日久生情,之后便有了我。可是母妃终究是那人的未婚妻,那人心有不甘,多次来争夺母妃都被父皇击败,久而久之,成了夙敌。” 李潇玉静静地听着,仿佛这段往事他不愿提起,这是不是就是他不愿相信人的根源? “那年皇兄的母亲刚刚提拔为嫔,宫里的皇妃因着母妃的前尘往事,污蔑母妃依旧与那人有染,恰巧那人送来一个琉璃瓶,里面放了母妃最爱的玫瑰香精。父皇因着这件事,大发雷霆,跟母妃大吵一架,之后母妃郁郁寡欢,一根白绫上吊自杀。父皇因着母亲的一意孤行,心神俱损,不久也大病了一场,与母妃相近离世。这一年我皇兄二十岁,刚刚娶了凌皇后为妻,我不过十岁。在这孤苦无依的皇宫,慢慢成了无人管教的野孩子,那时候我很害怕,想要依靠所有有安全感的人,可是他们因着凌家扶持皇兄而不是我的关系,都疏远我,拒绝我。” 慕云昭皱着眉,似乎这个回忆对他很不好,他不愿意回忆起来。而且他一直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看来他是真的陷入了回忆之中。 “最开始,我以为是我做的不够好,拼命的表现自己,甚至少年时代就为皇兄上山打强盗,拼命夺下夜帝的名号,只为了得到认可,只为了能有个人跟我真心相待。可是换来的是一次有一次的利用,一次又一次的嘲笑。” 慕云昭抬起头,带着诧异,“这就是本王的身世,并不是多么精彩也不是多么枯燥的身世,不过是少年丧母罢了,为什么本王的身世会招来这般多的杀戮?” 李潇玉其实也很纳闷,如果这慕云昭的身世就是这般简单,怎么会有那醉心湖的暗杀?怕是慕云昭只是说了身世的大框架,却没有说清楚细节。比如慕云昭的母亲出嫁之前跟她的未婚夫到底有没有感情,她的未婚夫是谁,她到底爱谁,又或者慕云昭是谁的孩子? 李潇玉皱起眉,这些都是疑点,而最大的疑点则是……则是……慕云昭闻见玫瑰香精的时候,叫自己什么来着?对了,是母妃!慕云昭不是说玉琪皇妃死了吗?既然是死了,又怎么会叫自己母妃?只怕这慕云昭有什么事情没有跟自己说罢?又或者这个玉琪皇妃压根没死。如果这个玉琪皇妃没有死,那会去哪里?西霖国吗?好像可能。北晋国吗?好像也可能。无荒城?也不是不可能。 李潇玉皱着眉看向慕云昭,“你母妃的前任未婚夫,我猜是无荒城的宋安吧?毕竟你自己说的,这宋安是很熟悉醉心湖的。能熟悉你母妃最喜欢之地的,只怕除了深爱你母妃的宋安,再无他人了吧?只是这个宋安为什么要杀你?因为你母妃生死不明,想挟持你,来逼迫你母妃现身?又或者是,你也知道你的母妃没有死,你也在寻找你母妃的下落?若真的如此,你母妃姓李,又是巫医祭祀世家,只怕你母亲也是一个熟知龙脉宝藏之人吧?说不定,你母亲就是守护这个宝藏的人,对吗?” 第八十八章玉琪皇妃 , 李潇玉指着琉璃瓶说道:“这个瓶子,或许你没好好看,可我却看了个通透。这个瓶子有个狐狸头,若是迎着阳光,也是个蓝色狐狸头。这天底下有蓝色狐狸头的,你告诉过我,是暗天阁独有的暗号,而我也观察过名无心,这个人与你很像,从不信任任何人,还有着身为王者的气质,若是这气质是普通人,我纵然是不信的。” “所以,这个名无心该是与你一般,是皇族之人。我本来不关心这名无心究竟是皇族的哪个人,又是哪个国家的皇族,可如今,我不得不关心起来,因为我与你才是盟友,那名无心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酒友。如果我猜测名无心是皇室之人不错的话,那么我敢断定的是名无心不是西霖国的皇族,我的记忆力没这个人,而东岳国的皇族只有你和慕云绝,你觉得名无心可是你皇室宗族的其他人?我试过他的脸,那不是易容的脸,而你每次见他似乎都不愉快,不亲近也不熟悉的模样,好像你们不是一个家族似得。如果他名无心不是你的家族,那么他就有可能是北晋国的皇族或者无荒城的少主。不过我猜是北晋国的皇族可能性更大一些,你觉得呢?” 李潇玉给慕云昭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温柔的笑起,等待他的回答。 “你不是在说我的母妃吗?怎么突然说起名无心了?”慕云昭有些适应不了李潇玉的跳跃思路。 “因为你母妃的未婚夫不可能是无荒城的宋安,反而是这北晋国现任国君萧伦城,而名无心便是那北晋国的某位皇子,至于是哪一个现在我还猜不到。你最近可有见到北晋国某位皇子令牌或是象征的信息出现吗?” 李潇玉的问话让他想起不久前的那个刻着“史”的杀手木牌,那时北晋国三皇子萧史的代表。莫非李潇玉所猜不假?果真是北晋国在蓄意制造事端? “看你的眼神,你想起了一个人,能告诉我是谁吗?”李潇玉看得出来慕云昭想起了一个人。 “嗯,北晋国的三皇子萧史,此人派了杀手在醉心湖追杀你我,被沐颜和沐戎清理尸体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刻着史字的木牌。这是萧史的习惯,他一向是个喜欢夸大盛名的人。” 慕云昭皱起眉,他现在觉得似乎母妃的未婚夫是北晋国萧伦城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如果这萧伦城真的是你母亲的未婚夫,这夺妻之恨杀子之仇不共戴天的,人家必然会尽一切可能报复东岳国,说不定这西霖国和东岳国的战事就是北晋国蓄意挑起来的。这挑事的动机,无非是坐山观虎斗,和蚌相争渔翁得利。而这得利的北晋国,不过区区离间计,就让两个国家兵力折损严重,他们既报复了你父皇的夺妻之恨,又有了一统三国的本事,这也是一举两得。只是我不明白一点。” 李潇玉看向慕云昭,慢慢分析着现况给慕云昭听。 “你不明白哪一点?” “如果名无心是北晋国三皇子萧史,他为什么要过早的暴露自己的行踪和身份,徒增自己在东岳国的危险呢?如果他不是北晋国的三皇子,那他身上的皇族贵气又是怎么养成的呢?”李潇玉缓缓说来,她缓缓的眨着眼睛,深思着。 “但不管如何,你母妃,我猜都没有死去。而北晋国的萧伦城和无荒城的宋安在寻找你的母妃,为了逼迫你的母妃出来,也许他们会对你我的婚事做些什么有深意的事情来。毕竟这北晋国至今也未在东岳国做出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来,莫非是憋足了力道,想在你我结婚之时,制造一些骇人听闻的大事出来?就像你父皇抢夺了你母妃一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慕云昭皱起眉头,李潇玉的每句话都像是一个提醒,他不得不佩服李潇玉的心思和分析能力,母妃的确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他自己都怀疑母妃没有死,只是他一直不敢确定是不是母妃还活着。另外就是自己跟李潇玉的大婚,这西霖国和东岳国的和亲大婚,若是被北晋国和无荒城一起破坏,怕是邦交损坏,届时东岳国就会沦为三方诸侯奋起而伐之的境遇了。只是这北晋国和无荒城历来互看不顺眼,他们会联手与共吗? 这些事情犹如一团漩涡,让他难以清晰的看清全貌。 “明日你我大婚,既然这些都是你我的猜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验证猜测。” 李潇玉将手覆盖在他冰凉的大手上,认真的说道;“你我是盟友,而我既然许诺与你统一战线,必然是与你共同进退。接下来,你我要做的是,整个婚礼过程中,如何保证你我婚礼的正常举行,如何能避免各种乱子出现。还有就是能准确的知道,睡会作乱,谁会捣蛋,谁会看不得你我大婚。这都是你这个齐王爷今日都要安排好的事情,你的任务很重,不适合在这里发呆,也不适合在这里异想天开。” 慕云昭看着她莹润圆白的嫩手,看着她握紧他的大手,似是在给他信心一般,那平稳的语气有着魔力,让他的心慢慢平复,也有了信心百倍的模样,“我想明天应该不会太难过,也许事情没你我想的那么糟糕,也许事情没有你我想的那么复杂呢?也许只是你我杞人忧天呢?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的时候,你我要做的就是做好一切猜测,做好一切防备,然后顺其自然,听天由命。这俗话说得好,事在人为,命由天定。很多事情,努力了就可以了,至于结果如何,咱们还是悉听尊便的好。” “咱们?” 慕云昭傻傻的看向李潇玉,她再次让他的心温暖起来,他的心房慢慢打开,透露出来一片阳光。她关心着他,这就足够了不是吗?这样的信任和支持,感觉很好,让他产生了依赖和惯性,让他舍不得松开,让他舍不得放开,让他舍不得就此放过。也许在他的心里,这就是他一直追寻的感觉吧? 一种肝胆相照的感觉,一种同舟共济的感觉,一种生死与共祸福与共的感觉,这种感觉当真是极好的,这种感觉当真是让他陷入了深深的依恋,让他犹如溺水之人,攀附着扶木再也不肯放手。 他反手抓紧她的手,眼睛明亮起来,“你是说咱们,对吗?” “你又怎么了?”李潇玉皱起眉,他有感同身受了什么? 怎么这个家伙每次跟他说正事,他都会想到其他的事情上去? 第八十九章爱情有毒 , “潇潇……” 他的眼里仿佛有溢出水来的光芒,温柔的能溺死人,他的语气带着轻颤,仿佛激动无比,又仿佛听到了什么让他打了鸡血的话语,就连嘴唇都带着颤抖。 “你是说咱们对吗?” 他再度问道,眼里带着激动,他握紧她的手,将她带入怀里,抵着她的额头,再次问道:“明日你我大婚,你终是愿意与本王携手了,是吗?真好,这样的你,本王好生喜欢。” 他似乎动了情一般,将她抱得紧紧的,他一脚将小茶几连带着红泥炉子和茶杯器具踢进湖里,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他的气息浓郁而又炽烈。 “潇潇,你这般的关心本王,帮本王出谋划策,帮本王思前想后,帮本王分析疑点,是不是在你的心里,你已经喜欢了本王而不自知?是不是在你的心里,你特别舍不得本王出一丁点的伤害?潇潇,你这样跟本王说话,替本王着想,本王很高兴。” 他犹如八爪鱼一般,将她抱了个满怀,从身后抱着她,扯过乌篷船里的小棉被,盖在两人身上,开心的说道:“潇潇,只是你说的明日大婚不该出乱子这件事,无需你的担心,本王早就安排妥当了。潇潇,本王既然是夜帝,必然有过人之处,你也莫要把本王想得太过简单了才是。只是,你这样替本王担心,本王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潇潇,有你真好。” 李潇玉有些尴尬的想要躲开他的拥抱,奈何他的这一系列动作是一气呵成的,完全不给她思考和反抗的时间,而他喋喋不休的跟她说着他的开心,让她有着深深的尴尬。 她不过是想跟他分析最近发生大事的要害和矛盾之处,好让他这个金主健健康康的活着,也让她衣食无忧的活着,怎么这个慕云昭当成了自己对他的好感和惦念了呢? 还有这个慕云昭真是打蛇随棍上,竟然将她抱在怀里,还盖上棉被。怎么,这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意思吗?这个姿势好吗?未婚两人躲在乌篷船里这般相处好吗?到底是他思维开阔还是生活作风放纵?怎么能这般与她……与她……难道古人都是这般孟浪? “怎么?潇潇,你这是害羞吗?” 他蹭了蹭她的脑袋,这世间的女子都渴望自己的情郎说一句话,本王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听,但不管你爱不爱听,本王都想跟你说,你就勉为其难的听一听吧。” 慕云昭吻了吻她的发髻,将她反过身来,与她对视,他温柔的抵着她的额头说道:“潇潇,我愿以我之手,执你之手,与子白头,与子偕老。这世上若有爱情,我愿以你之名,冠我之姓,鹣鲽情深,比翼双飞,只是你可愿?” 李潇玉瞪大眼睛看着慕云昭,这厮今天到底怎么了?一会抱着她说母妃,一会哭丧着脸说他年幼丧母,一副问题青年的模样,又一会沉默不语,跟个哑巴似得听着自己巴拉巴拉分析问题。这下倒好,竟然开始跟自己大说特说情话起来,这慕云昭的脑洞到底是多大?莫非这厮人格分裂?竟然可以一人饰演多重角色,还不带冲突的?这慕云昭若是在现代,绝对可以做一代影帝,简直是神演技。 “潇潇,你怎么了?” 慕云昭没有得到回应,很是好奇。 “慕云昭,我认真的问你个事情,你也认真的回答我,好吗?” “你说,只要是潇潇说的,本王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慕云昭笑了起来。 李潇玉撇着嘴,这个家伙说情话的时候是“我”,说正经事的时候就成了“本王”,这角色切换的本事也是厉害。 “你是不是有严重的人格分裂倾向?就是多重性格?就是你知道自己做什么,但是你控制不知自己做什么,仿佛你身体里有很多个不同的你的意思?你明白我所说的吗?”李潇玉不愧是破坏气氛的高手。 这慕云昭好不容易营造的旖旎气氛,被她一个人格分裂症,给搅合了个干净。慕云昭的笑容僵在原地,险些挂不住笑容。 这个笨丫头,听不惯情话也就算了,慢慢听自己说多了就习惯了,竟然没事就蹦出一个煞风景的词语来!人格分裂?!难道在她的心里,他慕云昭就不能真心实意的爱上她吗?难道在她心里爱是很难的事情吗? 即便他有如海啸的怒气,他也不能跟她发火,毕竟吃过暗亏,他慕云昭从来都是吃一堑长一智的聪明人。眼下他不愿与她争吵,拍了拍她的俏脸,无奈的说道:“潇潇想必是被点穴点麻了,该是要睡了,咱们在这湖上睡一觉,养精蓄锐的好。” 李潇玉刚想说什么,却被慕云昭点了睡穴,昏睡过去。 慕云昭帮她解开穴道,看着她睡熟的侧脸,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潇潇,本王该拿你怎么办?你是本王的妻子,也是本王的王妃,可你却不把本王当做你的夫婿,到底什么时候你才真心的与本王谈情说爱?你常说本王对你不敞开心扉,不信任你,可你呢?你又何曾信任过本王?又何曾放心的将心交给本王?这情爱之事,本就是不公平的,不是吗?而本王却先认了真,陷了进去,以致于丢了心失了魂,在你这不公平的待遇里甘之如饴。果然爱情犹如毒药,中了毒,便腐蚀了筋骨,丧失了原则,只知道一味的讨好和迁就。你何时才能正视与本王,认真的对待本王呢?哎……” 第九十章谈情说爱 , 他将她揽在怀里,看着船外,神思飘远,任凭乌篷船在莲花丛里轻荡。 李潇玉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夕阳西下,他支着头仿佛沉醉在夕阳里,而她仰着头看着垂眉沉思的慕云昭。 两侧荷花花开如海,微风吹过,菡萏如波浪,潋滟而去。 他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身姿俊雅,若芝兰玉树;他的衣袂翩然,掩日月之光;他的手指修长,指万里山河。他只是静静坐着,她便觉得他是画中人,仿若仙人。 老实说慕云昭是个美男子,他拥有着女子风华绝代的容色,也有着女子趋之若鹜的身份,他有着傲视天下的武艺,也有着七窍玲珑的心思。可就是这样的人,却让她无法爱上他,这也许就是她与他的命,让她无法感动于他给她的爱意,即便她听得懂,可她无法接受。 一声叹息将慕云昭唤醒,他低下头看向李潇玉,此时的李潇玉眼睛大大的,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很是可爱。他突然笑了起来,这一笑,更是百媚花开,仿佛天边的月色都跟着朦胧一丝柔美,让他本就倾国的容色更加的醉人。 “潇潇……你这般看本王,莫非是看痴了?” 这句话让李潇玉收回目光,看他看痴了?她只是可惜她与他始终不来电,没有情缘好不?他哪只眼睛看见她看他看痴了? “潇潇,方才本王在想,若是本王消失在这个世间了,你该怎么办?可会伤心?可会难过?可会孤楚无依?后来本王想,你会欢欣鼓舞的找个新的金主来养你吧?本王怕是会自作多情了,你说是吗?” 李潇玉愣了一下,他怎么突然这么低落? “潇潇,本王其实很好奇,这世间的情爱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说你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潇潇,若是没有一见钟情的话,哪里来的轰轰烈烈的爱情?你说不你相信日久生情,可是潇潇,若是没有一点一滴积累的话,哪里来的细水流长的爱情?潇潇,在你的心里,可曾想过,放下你的心防,露出一缕阳光,让你去尝试着相信这世间有爱情,而这个爱情不是来自随遇而安,这个爱情不是来自心跳难止,而是双方的维系和小心翼翼的运作?” 他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缓缓的说道:“本王虽然是王爷,可本王也是个男子。这世间的男女谁不渴望谈谈心,恋恋爱?谁又不期盼能在最好的年纪,遇见对的人,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说一场谈婚论嫁的情爱?你听听本王的胸口,潇潇,它为你而跳动,它在诉说着两情相悦的渴望,也在诉说着本王的期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也许你对于爱情不太主动也不太敏感,但是本王并不介意这般愚笨的你。本王愿意等你,也愿意期待你的铁树开花。只是本王不希望在等待你的时候,你被另外一个人捷足先登,这不够公平。本王开启了你渴望爱的心思,而你却爱上了别人,这对本王来说,是一种伤害,一种刺骨的伤害。” 他闭了闭眼,仿佛这一刻来临一般,微微皱着眉,轻轻地说道:“本王是一个从不纠结的男人,本王爱一个人,便会全力以赴,本王在乎一个人便会付出一切。本王一直在问自己,假若有一天你不见了,本王会如何?” 他睁开眼睛,那灿若繁星的眸子,带着潋滟生波的光辉,奕奕光辉之下,那时灼热的光芒,将她的脸蛋也灼灼烫出了红晕。 “潇潇,若是你消失在了本王的眼前,在本王好不容打开心结,信任一个人的时候消失不见,本王会疯。会发了疯的满世界去寻找你,会发了疯的去捕捉任何与你有关的信息,也许数年之后人们会在一个角落,看见一个衣着邋遢的人,痴傻着念叨着一句话,那句话是,你可见过潇潇?” 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他与她四目相对,仿佛只有彼此一般。 他那低沉好听的声音徐徐传来,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感受到了他的心情,让她有种心跳加速的错觉,也让她的心开始揪痛起来。 “人们也许会嘲笑这个疯子,问他潇潇是谁,可是他已经回答不出潇潇是谁了,只能痴傻而又茫然的问着每一个路人,可曾见过他的潇潇?也许他会把路人问烦,会招来一顿毒打,可是那又如何?在他的眼里,他狂乱而又失去理智的世界里,他只剩下了一个执念,那就是找到他的潇潇,告诉他的潇潇,他爱她,很爱很爱,爱如骨碎。他希望她知道,他这辈子的渴望,便是以她之名,冠他之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管她听不听得见,不管她再见到他时,是否还认得出他,他都要找到他的潇潇,因为那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 慕云昭看向李潇玉,此时的他很低落,仿佛他已经是那个疯子一般,他的声音略带沙哑,有些不安又有些乞求,“潇潇,可否在你我明日大婚之日开始,给本王一个机会,试着与本王谈场风花雪月的爱情?试着用的心去感受本王的情?也许本王会不负你的所望呢?” 李潇玉的心一阵阵的揪痛,慕云昭描绘的那个场景,让她很受震撼,仿佛真的发生了一般,仿佛真的有个犹如乞丐的慕云昭站在她的面前,痴傻的问她,“可见过潇潇?” 这样的结局让她不能接受,这样的故事也深深的打动了她。 这一刻她也想知道,这样跟她诉的人儿,可会爱她一生?谈谈心,恋恋爱,这件事很容易,却也是件难事。可如今有这样一个男儿,用这样一个故事来打动自己,她是否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她这第一次的心跳加速一个机会?也许就像他说的,他与她并不是一见钟情,却可以日久生情。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眼睛这眨了眨,皱起眉头认真地思考起来,让他的呼吸跟着她的呼吸而慢慢变快,直到她若有似无的说道:“我可以试着跟你恋爱,但是我这人有洁癖,若是你真心的与我恋爱,那么你必须要保证我爱上你之前,你不碰我。你可做到?” 慕云昭心中欢欣鼓舞起来,她肯愿意已经是极好了俄,他也不奢求什么了。 “好。” “那就明日大婚,你我婚后试爱吧,也许你是我的良人也说不定。” “本王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且信本王。”他将她再度拥回怀里,喜上眉梢,他捕获了她的初心,不是吗?以后要再接再厉,攻城略地,让她彻底的爱上自己。 第九十一章九层烛台 , 这一天东岳国的商州城犹如不夜天,这一天烟火点亮了星空持续了一夜,这一夜齐王府门大开,宴请天下宾客,这长龙之宴摆满了九巷四街。 儿童们编着童谣歌唱着:商州里,四九城,齐王摆宴天下来;架上灯,藤下客,吹拉弹奏乐七天;长龙宴,酒香远,东岳舞龙满堂彩;问皇孙,可知否,西霖郡主坐东窗。东窗里,百花艳,九层烛塔耀明台;语轻轻,问卿卿,今夕何夕修百年。 这齐王为了自己的齐王妃,宴请八方来客,这一夜的齐王府犹如明星一般,耀眼于世。 李潇玉着情,仿佛他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慕云昭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要凌祁天把自己摘干净,好让赵文避无可避,也好让满朝自以为是的文武看看,这凌祁天在利益面前,在危机面前到底是个什么嘴脸。虽然他知道此事确实不是凌祁天做的,奈何别人怎么想由不得他凌祁天去掌控。而慕云昭故意带歪节奏,就是让满朝文武偏激的去相信,凌祁天做下了这样的事情,却为了避开危机,将赵文供了出去。 “好了,你也不要这般不满,朕并没有说是你做的。只是二弟说的也在理,赵文啊,你身为礼部尚书多年,怎么能做出这般疏漏?” 慕云绝打量着凌祁天的表情,他手握重兵又是身居要职,动他不得,而慕云昭显然是下了绊子故意给凌祁天抹黑,而他更喜欢借着二弟的这个梯子,狠狠的踹几脚凌祁天。以此显示他的君威仍在,以此告诫满朝文武,若是选择站队,究竟谁的赢面更大。 “陛下……老臣……老臣……什么也没做呀。” 赵文一脸无辜的看向慕云绝,他确实是什么也没做,可就是什么也没做,却让人看起来想是什么都做了,而且是处心积虑的做了个全套。 “是吗?若是没人动手脚,这九层烛台是怎么倒的?风一吹就倒了?你信吗?朕是不信,这满朝文武怕是也不信吧?” 慕云绝打量着赵文,这个礼部尚书一直卖力的帮凌祁天拉拢人脉,帮助凌祁天控制凌家党的纪律,让这凌家党派的关系形成铁板一块,让他慕云绝找不到把柄铲除一二,反而眼睁睁看着凌家党派越演越烈,越来越强,这朋党的强大,这个赵文可谓是居功至伟啊。 “陛下……陛……陛下……臣只是按照章程办事,没有做什么呀?再说这是齐王的婚礼,臣再无知,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呀。” 赵文急切的跪在地上,他老眼含泪,难道他赵文是要被陛下铁了心的杀鸡给猴看了吗?他为什么听着陛下华丽的意思就是愈加其罪,何患无辞的模样呢?莫非陛下就是等着找个由头好治了他赵文吗?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导致自己处于这样的绝境呢? 他有些惊恐的在地上磕着头,而他心里却是清楚的知道,若是凌祁天不帮他,他怕是罪责难逃了,不管是真有罪,还是假有罪。只要陛下说他赵文有罪,那边是有罪,而且是罪加一等了。 第九十二章你有何罪 , “是吗?按章程办事?就是你按章程办事,凡是懒政不作为,只知道别人做好了喂给你,你才养成了捡现成拿来邀功的坏毛病!你事事不亲力亲为,以致下人们敢偷天换日,以次充好,坏了本王今日的婚礼,这都是你以为的章程完整便是完美!这都是你这蠢官导致的恶果!皇兄,这赵文即便不是主使人,也是今晚的罪责之人,他必须为我齐王府的事情担责!” 慕云昭这番才说完,赵文心里颤抖了一下,懒政不作为,捡现成邀功?看来今日是真的要处理自己来彰显皇权了?前几日这坊间就有盛传,说他赵文额头发黑,怕是有血光之灾。甚至这地下赌场今日里开了一个赌局,赌他赵文多久会落马。而加入赌局之人,听说满堂的文武中至少有一半,既然他们知道自己今日的结局并以此为赌局,那他赵文是定然会被泼一身脏了。这皇权朝政,哪有什么真假是非,不过是利欲熏心之人,假借着正大光明四个字,胡作非为罢了。 瞧瞧这慕云昭说的多么冠冕堂皇?这朝堂社稷边边角角,不按章程做事,一切岂不是太随心所欲了?而随心所欲的结果,便是朝堂紊乱,国将不国!这章程自上古以来就是一个国家运作的筋骨,更是一个国家延长国祚的血液,不得有一丝一毫的错处。按章办事,以规矩行事,这本就是礼部要教化百姓的职责,更是他赵文的本职。身为天下表率的礼部,不严格按章办事,又如何称之为礼部? 这慕云昭即便贵为齐王,又如何?不过是拿着死守规矩说话,说的都是浅显大道理,可深思起来,不过是自相矛盾,无理挑三分罢了。可这又如何?这皇族之人要让他赵文替人,他也被赵文说的有些心动,若是几次能吸引更多官员的依附,放过他赵文倒也是一桩好事。 “二弟,这到底是你的婚事,你说了算。” 慕云绝显然是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了慕云昭,而慕云昭又怎么会让他失望呢? “赵文啊……” 慕云昭走到礼部尚书赵文的面前,拉起他的手,淡淡说道:“本王很少去夸赞一个人,但你今日如此气度,敢在强权面前不改变容色,敢在本王面前据理力争,你说的很对,如果一个国家都不能容忍一个犯了错的好官,那么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如果一个国家都不能给与犯了小错的官员,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那么犯了错的官员只会惶惶不安,又如何福泽一方百姓?故而,本王对你的意见是,取保候审,看你表现,你看如何?” 赵文长袖而拜,“多谢齐王宽宏大量。” “本王不是多么宽宏大量,而是为了天下寒窗苦读的学子,你若真的为东岳这个国家好,本王建议你还是多多的造福学子。还有一点,你破坏了本王的婚礼,还是要一个月天天来报道,给本王打扫房屋以示惩戒。这犯了错的人,总不能不罚吧?你看可好?” 慕云昭笑了起来,而赵文长袖再拜,“赵文听从您的安排。” 慕云昭大笑起来,“那你礼部尚书可要来本王这齐王府天天打扫了。” “犯错必然要接受惩罚,赵文,必然会天天如期而至。”赵文点头说道。 文武百官互相看着,心里各自有了思量,看来陛下和齐王在招募自己的心腹了,莫非这凌祁天凌相国走到了末日? 第九十三章王爷恩考 , 名无心端坐在花语轩,正拿着一个金色捣药杵碾压荷花汁液,听着泗水的报告,皱起好看的眉头,“第一次的赌局,咱们全面赢了?难道没人赌赵文不死吗?” “没有,都赌赵文死,最厉害的是赌两日赵文死。” 泗水挠了挠头,他也是不明白,为什么没人赌赵文会不死。 名无心垂下眼眸,继续捣着药汁,满屋荷香四溢,但是他的周遭却扬起了一阵冷气,那是一种生人莫近的冷气,更是一种他要反怒的征兆。 泗水错愕了起来,主子怎么回事?这平白无故的生什么气呢? “玉丫头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花语轩?” 他状似无意的问着,可泗水怎么听都是蓄意为之。 “今夜是和馨郡主的洞房花烛夜,怕是不会来了吧?” 泗水刚说完,就很想给自己一巴掌,好端端的,怎么说了这么一段话?这不是自找难看吗?他感觉主子身上的冷气,更强了一些。 “玉丫头,可还记得她对我的承诺?” 名无心抬头看向泗水,“你说她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她都差人将七彩琉璃塔送到咱们花语轩了,必然是记得了。” 泗水其实想说他不知道,可是他不敢,他怕主子发火,一时冲动跑到人家洞房外面,大闹洞房。要真是那样,可就真的不好看了。 …… 这入夜时分,慕云昭将宾客送走,好端端的婚礼,以赵文的一场精彩辩驳而收场,虽然辩驳的精彩,却着实毁了一场婚事。 慕云昭走回新房之时,有些愧疚的看向李潇玉,他本想给她一个欢天喜地的婚礼,可是他又不想她跟名无心的赌约落空,只能设计了这么一出。可是在他看来,她的赌约是失败了。不过失败了也好,这样她就不需要再跟名无心见面了,这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潇潇……今天这九层灯台的事情和婚礼,本王做得有些过分了,你别生气才是。” 他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跟自己的妻子说上这么一句话,一句真实的歉意。 “没有,你做的正合我意。只是我没想到那赵文却也是个人物,倒是出乎意料。” 李潇玉摇着头,她本就是想找茬给凌祁天难看,如今给了凌祁天一个难看,她自然是满心欢喜的。 “潇潇,本王破坏了你的赌约,让你没有打赌打赢,着实是本王的不对……” 他还想说下去,假惺惺的遗憾她和名无心怕是没合作的机会,可还没说完就被李潇玉的下句话,气的脑壳疼,这个笨丫头天生用来气死他慕云昭的吗? “怎么会没赌赢?我这次是打了个满贯,怕是那名无心赚得盆满钵满,而我页分了一笔巨款了。”李潇玉眉开眼笑的说道,“说起来,还是感谢你,让这赵文没有被处死。我听说地下赌局没有人赌赵文活着,庄家来了个全杀。这是我最精彩的一次打赌,赶明儿我要去跟名无心好好分分这笔钱了,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他看着李潇玉,有种危机感席卷而来,他的潇潇还想见那名无心?在他与她的新婚之夜?她怎么不想想今夜是什么?她不考虑他这个为人夫婿的心情的吗? “潇潇……无论如何,你高兴就好。只是潇潇,今夜是你我的新婚之夜,人家说新婚燕尔是蜜里调油,自然是你侬我侬,更是**一夜值千金的。本王素来知道这**苦短,该是要尽一尽人伦的,你说是吗?” 慕云昭一脸希冀的看向李潇玉,他希望与她洞房花烛,可惜她却不能让他如愿,甚至让他有些挫败。 “你只是说与我交心的恋一次爱,可没说与我较深的肌肤相亲啊?慕云昭,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打蛇随棍上,整天想着这些事情,难道在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丝半点的大局意识?你瞧不出你大哥开始招揽贤才,建立属于他的心腹了吗?你这齐王本就是个尴尬的位置,若是不能根深蒂固,怕是会被你大哥连根拔起。” 李潇玉一掌拍掉他伸过来的大手,皱着眉看向他,一般正经的模样让他颇为无奈。 “潇潇,今晚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人都说先过小登科,再上大登科。你不能让本王小登科都过不了吧?”,慕云昭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 “登科?”,李潇玉眼睛一亮,她猛然想起儿时看到的《康熙大帝》,那玄烨少年便匿名考得了探花,如今这恩科在即,不知道慕云昭能考得了几分,又是个什么名次。 她双手环胸的打量着慕云昭,仿佛挑拣白菜萝卜似得,“你想登科?” 慕云昭眼睛贼贼的亮了起来,目光如炬,双眼冒光,“潇潇,你这是愿意了?” “我一直崇拜这新科状元的才学,若是你十日后考上了状元,我倒是可以让你小登科。若是你考不上,看来你只是命好,出生皇家罢了。” 这话带着揶揄和鄙夷,让一向自傲的慕云昭有了赌气才成分。 “你非新科状元不爱?” 慕云昭皱着眉,他知道她想让他去参加恩科考试,试试他自己在天下学子面前的本事,可是他受不了她觉得他一定考不上的眼神,那种眼神始终羞辱。 “是啊,这天底下的女子,哪一个不喜欢最聪明的英年才俊?要是能嫁给这天下第一的状元,该是何等英武?又该是何等荣耀?” 李潇玉蓄意说道:“若是你齐王慕云昭匿名参加恩考,还能恩科甲子第一名,夺了这状元头衔,我便如你若愿,让你小登科。若是你取得了这恩科甲子第二名,夺了这榜眼头衔,我只能让你等我一年。若是你得了这第三名的探花,你就等我二年。不过,以你这好逸恶劳的性子,又是个嗜杀爱武的个性,怕是文采不佳,连进士都考不上咯。” 慕云昭负气的说道:“本王既然是七尺男儿,岂会连个进士都考不上?若是我考不上状元,也必然是榜眼探花之一!你等着瞧好了!” 李潇玉笑眯了眼睛,看向慕云昭,“啧啧,我等着瞧好了?只怕你现在再不点烛熬油的去拼死抱佛脚,可就真的是说尽大话,笑掉我大牙了。” 慕云昭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这个笨丫头,简直就是个气死他不偿命的主儿!她为了跟自己不洞房,可真是什么花招都能想得出!可偏偏自己就是个要强的,被她激得要去恩考,只怕这东岳国皇族的王爷,也就他慕云昭一人了。 可是又怎么办呢?谁让他就是中了这个小丫头的毒了呢?谁让他对她又爱又恨又无可奈何了呢?这也就是两个人之间的缘分,一种剪不断扯不断理还乱的缘分。 第九十四章龙魂之血 , 慕云昭当真是认了真,也发了狠,距离科考不过十日的时间,他一边读着书一边吃饭,似乎将他这一生的精力耗在了这短短十日的光阴里。 李潇玉站在窗户外面,看着认真读书的慕云昭,眉毛轻挑,一句玩笑话,还真的当真了? “郡主真是好福气,有王爷这样的夫婿。” 夕月掩着嘴小声的笑着,在她眼里,只要王爷在乎自家郡主便是一种最大的福气。 “只是不知道你家这位王爷到底是个绣花枕头还是有真才实学,不要十日抱佛脚也不完便对自己有些厌恶,怎么会控制不住说出这么孟浪的话来?这太不像他了。 “我也只是好奇,你我赌约是否履行罢了,毕竟你的洞房花烛夜,也是跟我打了赌的不是吗?” 李潇玉拍开名无心的手,皱起眉,“你这算是调戏我吗?” “我只是在询问你罢了。” 名无心抵死不承认,而一旁的泗水则是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自己的主子可是个不近女色的主儿,更是厌恶女人的碰触,可这个李潇玉除了人长得美了一点,到底有哪些厉害之处?竟然引得自己的主子对她如此另眼相看? “若是我赢了,赌金如何?” “你我五五开。” “你还记得,一开始你就跟我说,五五开吧?你这样我也没什么益处,不是吗?” 李潇玉很是好奇,这个名无心到底想说些什么。 “我说的是我那分,再与你五五开。” 这话一出,李潇玉眼睛笑弯了,犹如一只雪白的狐狸,那滴溜溜的眼睛充满了灵性。自己拿到了五,然后又从名无心拿到了一半,这不是七成了?他为什么这么大方? “怎么?你不信?”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大方?超出了我对你的认识,更是超出了我对你的了解。” “因为在我名无心看来,你的名誉胜过诸多钱财。” “哦?你倒是对我关心的很。” “怎么?你不觉得女子的闺誉更重要吗?” “好吧,既然你这么大方,那看来我是赢定了。” 李潇玉将袖子往上挽起来,守宫砂是如此的耀眼和美丽,让名无心那丹红的嘴唇更加的艳红,他一笑,花开百媚生,竟有着妖孽的气质。 “看来,你还算是信守承诺。” “我历来是个信守承诺的主儿,接下来该是你言出必行了吧?” “泗水你去跟玉丫头的仆从容曜清点钱财吧,我还有话跟玉丫头说。” “是,主子。” 李潇玉歪着头,她不明白名无心要对自己说什么,莫非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玉丫头,这七彩玲珑石塔,你可会用?” “为什么这么问?” “你既然是巫医祭祀,自然会懂一些平常人不知道的事情,我只是好奇,你可知道吗?” “我这人记性不好,似乎这个七彩玲珑石塔也就是个玉石雕刻的石塔而已,没什么重要也没什么特别的。” “只是这样吗?你既然知道这商州城的七尺珊瑚在哪里,也想必是对这七彩玲珑石塔有所了解吧?莫非在玉丫头的眼里,这都是秘密,不可与外人说?连我也不行?” 这句话让李潇玉愣住了,他这般说,显然是对这龙脉宝藏有所企图。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宝藏,为什么这名无心这般的在乎?又为什么这名无心这般的上心? 她眨了眨眼,快速的过滤着脑海里的记忆,这七彩玲珑石塔除了外形好看以外,到底有哪里是特别的,而李潇玉原主的记忆力又到底有哪些是值得认真深究的。记忆在她的眼前犹如放电影一般,一幕幕的掠过,知道一个影响进入了眼里。 那是一个血流成河的记忆,大概是在真正李潇玉七岁的时候。那天是唯方大陆天子莅临汴州城,在汴州城的天坛祭祀天神的日子。 这儿时的记忆是有些混乱的,只是有些事情却是刻骨铭心的。 这天子以金刀割手,血滴到了七彩玲珑石塔上,闪出了耀眼的光芒,而李潇玉迷迷蒙蒙的看着一个漂亮的女人,穿着巫医祭祀的长袍,也割破了手指,与天子一同以血祭祀。 就在这时,天色大变,四方皆动,风卷残云之时,一条苍龙钻地而出,咆哮着向着众人发出摄人心魄的怒吼。这是条水龙,嘴巴一张,冰冷的海水冲向人类,将人类冲得到处都是。而天子似乎就是等待这条苍龙,手持轩辕剑拔地而起,直直向着苍龙而去。而那个大祭司的女子也加入了混战。 恍惚之中,李潇玉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不断的说着什么,李潇玉听不清晰,只是知道那是个好听的女音,那女音似乎是在温柔的安抚着她。 就在她平复心情的时候,苍龙恶狠狠的与她对视,长啸一声,就在被天子猎杀的当口,它化作一个闪光直直的钻入她的印堂穴中,从此之后她的眉间有了一颗美人红痣。 似乎也正是从那时开始,她巫医祭祀世家开始掉落,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人刚入成年便的怪病死去,只剩下她和父母还健在。 头开始痛了起来,她眉间的红痣开始发着红光,耀眼夺目。 名无心仔细的打量着李潇玉,看着她的眉心突然红光乍现,他一双桃花眼慢慢睁大,散放着讶异和惊喜。 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龙魂之血竟然在这里?看来这龙脉宝藏是必定归他名无心所有了。当真是极好,极好。 李潇玉昏倒之前,看见的最后景象,便是名无心那一抹富含深意的笑容。 第九十五章招来血光 , 名无心刚想将李潇玉打横抱起,耳廓微动,听到风里夹杂而来的杀气,似乎不止一拨人正在往花语轩赶来。这龙魂之血当真是奇宝,引得来这么多的杀手前来夺宝。 名无心低下头看着很怀里的李潇玉,轻叹一口气,玉丫头,你倒真是一个祸头子了。 他素来是个高雅的男子,喜爱琴音,常常沉醉在自己的琴音里无法自拔,也曾因为过于沉醉而失手杀了一个颇为倚重的属下。他喜欢兴之所至,行之所想,从来不顾及什么,也从来不在乎什么,可眼下,他不得不顾及这个玉丫头。 “玉丫头,你可知你与我的羁绊很深?” 他一笑,花开百媚生,总是满屋金碧辉煌也让他的倾国容颜生生的掩盖了下去,只留下一人,容色艳艳。 …… 他一人坐在那里,李潇玉猫儿一般,趴在他的膝盖上,微微打着鼾,他素手弹琴,眼角带着静谧的黯然,仿佛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他与她二人,一人酣睡一人弹琴、 “既然你们都来了,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话落,一群人翻窗而入,他将眼前垂下的珠帘握在手里,轻轻一弹,线断珠落,他修长的手指快速的将即将落地的珠子弹向杀手,这些珠子夹杂了名无心的力道,植入喉中,破喉而成,准确无误的将杀手的颈动脉切断,鲜血喷射而出。 “你们弄脏了我的花语轩,当真是可恶的很呢……” 他似笑非笑,似怒非怒,长袖一摆,将琴抛了出去,直接击飞三个杀手,将他们重伤于地。 杀手们互相看了看,摆了个手势,便不动声色的组成了一个七星阵。 看得出来这些杀手是经过多年训练的,竟然知道怎么摆阵布防,而且临危不乱。 名无心挽着垂下的流苏,危险的眯起眼,“七星夺魄阵?原来是无荒城的人。宋安当真是想要龙脉宝藏啊?有意思,有意思。” 他长袖一甩,他的袖内藏着袖锦,犹如水袖一般,在三十多个杀手之中,自由来回,游刃有余。他的水袖所到之处,血光四溅,他的袖口直至的拍碎了杀手的心肌。 倒地的杀手没吐几口血便奄奄一息了,让名无心还没杀过瘾就全部倒在地。 “无荒城只有这些软脚虾米?倒是败了无荒城的名誉了。” “哦?败了名誉还是负了声誉,只要今夜这龙魂之血归我无荒城所有,便成。” 一蓝衣少年斜坐在墙头,叼着狗尾巴草,脸上银白色的面具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彩,声音是极其好听的,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受过很好教养的公子,只是过于顽劣了。 “你?宋戚风?” 名无心将水袖收回,站在三十个死尸的正中央,周围的死尸有如花般,次第拍开,活活摆成了一朵牡丹的模样。 “啧啧,名无心啊名无心,你竟然是个爱美如此是男人?就连杀人都要摆出你最喜欢的牡丹模样。莫非你真的如外界所传,是喜男不喜女的龙阳君?” 蓝衣少年痞痞的笑起,那好看的唇瓣一张一合说出的话,是那般的不中听,却又让人生不起气来。 “我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你来与我处一处不就知道了?宋戚风?” 名无心打量着墙头上的宋戚风,论起毒舌,他又岂会输给他? “我还是距离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人远一些的好。说你是男人,偏好喜欢一身大红,拈花浅笑,一副魅惑人的骚狐妹子样;说你是女人,却有着侍寝妾室,姬妾成群,好不自在,一副浪荡公子模样。你这样子,真是让我好奇,你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亦或是,你男扮女装?还是你女扮男装?” “我男扮女装,你又看出来了?我女扮男装,你又晓得了?只是我却晓得,你们南蛮无荒城,到处都是蛇虫毒蚁,怕是你这整日与蛇虫为伴的人儿,是无法了解我这风花雪月的妙处的,不过你若是想跟我学,我倒是不吝赐教。” 名无心这话说的让宋戚风皱起了眉头,他到底是年轻了一些,几句话就惹得他发了火气。 “你倒是厉害,几句话就说的我怒气不减,不过既然你嘴皮子利索,那就看你跑得过我的虫蚁不。” 宋戚风一扬手,数万只毒虫向他围了过来。 名无心也不见得脸上有多么的惧怕,只是看着蓝衣少年,扬唇轻笑,“万虫绝,你不如你父亲的纯熟,怕是你今日是遇灾了,宋戚风。” 宋戚风还没反应过来,名无心从腰间拿出一支玉箫,放在唇边,箫音悠扬,这些虫儿竟然转了个方向,齐齐的想着宋戚风而去。 “你竟然懂我无荒城的万虫绝?” 宋戚风不可置信的说道,这可是宋家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秘诀呀!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又怎么知道这万虫绝只有你宋家一家所有?” 名无心冷冷的看着宋戚风,他的箫音一转,满地的虫子突然蹲在地上不动,肉眼化蛹作茧,白色的茧子犹如数万只珍珠点缀在地面上。随着名无心的消音,一起一伏的滚动着,仔细听,还能听到赫赫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宋戚风竟然有了几分恐惧,这种恐惧还没让他了解是怎么回事,茧子突然应声破裂,数万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破茧而出,朝着宋戚风,乌央乌央的飞了过去。 这些蝴蝶犹如飞蛾扑火,以求死的心思,冲击着宋戚风释放出的气墙。而宋戚风也没闲着,用着化虫散来驱赶着这些蝴蝶。 宋戚风身后带来的随从,只是沾了蝴蝶一下,便掐着喉咙吐血而死,足见这些蝴蝶的毒性。 “宋戚风你的化虫散有多少?抵得住这万只毒蝶?” 名无心转着玉箫,慢条斯理的说着,仿佛很欣赏宋戚风的狼狈。 “堂堂无荒城的少城主,竟然是如此无用之辈,那宋安怕是要被你的无能活活气死了。” 宋戚风本想还嘴,奈何毒蝶实在太多,即便是他又百毒不侵的体质,依旧经不住毒蝶带着麻醉呼吸的毒性,他的呼吸慢慢减弱,窒息感越来越重,他有些呼吸困难,青筋都爆了起来。 “少城主!” 一声大喝,一黑色锦衣的男子,抱着宋戚风快速闪出了花语轩,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倒是跑得快。” 名无心撇了撇嘴,若不是那个男子忠心护主,今夜怕是那宋戚风要魂归西天了,倒是省去了一个麻烦。当真是可惜,可惜。 名无心皱起眉,看向趴在地上依旧睡得香甜的李潇玉,玉丫头倒是个心大的,竟然这般能睡,也不知道她怎么受得了这满屋子的血腥之气的。 就在名无心沉思的时候,一声巨响在花语轩的前庭爆炸开来,他快速的皱起眉头,看向门外,怎么?还有一拨人前来抢夺龙魂之血? 名无心想也不想的冲向李潇玉,将她抱在怀里,快速的闪出房间,冲出院落,警惕的四周观察着。 方才的爆炸让他紧紧的皱起了眉毛,莫非今夜的杀手会源源不断而来? “暗天阁阁主,放下你手里的女人,我等饶你不死。” 一个憨厚的杀手出声,差点让名无心笑出声来,饶他名无心不死?倒是个诚实可爱的,只是他有那本事从自己手里抢人吗? “你哪里来的?敢跟我主子抢人?” 泗水和容曜蹦到名无心的前边,冷睇着杀手,这是一波奇怪的杀手,看功夫不强,但是胆子倒是颇大。莫非这是一个引子,后面有着什么极大的阴谋? 不然谁会派出一个本事不大,嗓门挺大的杀手来搞笑?定然里面有什么事情。 “是吗?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杀手将腰牌丢给泗水,泗水看见腰牌之后有些为难的看向名无心,名无心点着太阳穴,歪头笑起来,“是什么腰牌?” “主子,是论域玉佩。” 泗水话音刚落,名无心愣住了,论域玉佩?那不是?怎么他们也对玉丫头感兴趣了?到底玉丫头身上还有什么秘密?竟然让那些人对她势在必得? “暗天阁阁主,放不放人?” 杀手继续扯着嗓子嚷道,在他眼里,名无心定然是听他的话的。 “我花语轩岂会是兵不血刃就缴械投降的?即便是论域玉佩,也不该如此轻易的从我的手里抢人。既然你也是来抢玉丫头的,那就亮出真本事,让我好好见见吧。” 名无心单手身处请的模样,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带着极大的挑衅,让泗水愣了半响,主子这是默默的怒了?就因为那帮人打了和馨郡主的主意?主子可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也从不上心的呀?今天主子怎么这般的怒?就连抱着和馨郡主的手都紧了紧。 容曜站在杀手前面,亮出武器,冷声斥责道:“我家郡主岂是菜市场上的猪肉?任人宰割?任人评头论足,讨价还价?” 容曜奔向杀手,容曜的招式凌厉见风,招招续足了气力,看得出他本就是个练家子。 此时李潇玉悠悠转醒,扑鼻而来的血腥气,让她皱了皱眉,她推开名无心,眯起眼睛打量着四周,看着容曜和一个杀手过招,而杀手身后有着数百人,手慢慢的握了起来,这是打算踢馆还是打算谋财害命?这般大的架势,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第九十六章血染花语 , “名无心,这人是谁?你可知道底细?”李潇玉的脑海里实在搜索不了这个杀手的路数,他的步法诡异,招式奇特,虽然跟容曜对打没讨得什么便宜,却也是没什么损失,不过是拼两方的耐力和体力罢了。 这样的杀手不像是杀手,倒像是侍卫。而且这个杀手的招式虽然奇特,却也是光明正大的招式,没有丝毫的偷袭之势,看来这是一批谜一样的人。 “我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只知道是冲着你而来。” 名无心没有说实话,他也不想说实话。 “是吗?你倒是一点也不肯说实话。” 李潇玉只是轻轻一瞥,便转过偷来,打量着前边的人,手慢慢的攥起来,再这样下去,容曜会吃大亏。而她绝不能坐视自己的人吃亏,她的人必须好好的。 李潇玉一个健步而去握住打手的小手指,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伴着他的倒地,生生将他的小手指折断。她快如黑豹,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她便折断了杀手的大拇指,脚更是快速的借着杀手倒地的姿势狠狠的踢向他的枕骨,横踢腿的力道正好将枕骨踢裂。她的手一拳集中肋骨中央,胳膊偏了几寸又是一击将折断的肋骨准确无误的插入了他的心脏。心脏内伤造成的出血让杀手急速的大口呕出血来,也让身后的杀手互看一眼,这是个狠厉的女人,出手如此狠辣。 她一脚踹在杀手的膝盖骨上,膝盖应声碎裂,他铺地的瞬间,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他竟然死在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手里,还是这么干净利索的杀人手法。 她一手将容曜拉至身后,抬起眼,眼里迸射出令人胆战心惊的目光,“你们,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容曜低声说了句,“郡主……容曜会保护你。” 她拍了拍他的胳膊,摇着头,“你现在徒有蛮力,无法保护好我,以后多多练习,定然有机会护我周全,现在站在一边看清楚我怎么解决麻烦。” 她素来对自己人爱护,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能为她忠心的人不多,所以她要竭尽全力的保护对自己的好的人,也要用尽全力守护对自己好的人。 杀手们看着自己老大惨死在李潇玉的手中,有两个胆大的,举起手里的刀剑就向着李潇玉本来,李潇玉一把推开容曜,一手握住一个杀手的虎口,一个使劲儿捏碎腕骨,抬手的功夫便折断了他的肱骨,刀剑铿锵落地的瞬间,她一脚将他踹向人群,而她的另外一只手则是准确无误的捏住杀手的喉咙,三指如爪,轻轻一捏,便锁骨封喉。 她看着残留在手背上的口水,这带着恶臭的口水让她有着本能的厌恶。而这口水的主人已然眼睛突出,窒息而亡。 她随手摘下一朵牡丹花,一边将花瓣揉搓成泥擦拭着手背,一边不耐烦的看着前方,“还有谁要来?” 又有两个手持刀剑而来的杀手,想着李潇玉而来,李潇玉丢掉牡丹花,手背拍向杀手的肋骨,下一瞬又攥住拳,中指微微突出,犹如重锤锤击胸口,杀手的心脏受不住这隔山打牛的打法,竟让他的心脏爆破出血,血止不住的从喉咙涌出,大口吐出倒地而死。 另外一个还在犹豫的杀手,还没有下一步举动就被李潇玉膝盖踢碎下巴,飞起一脚踢断脖颈而死。 李潇玉看着对面有些畏惧的杀手,冷声斥责道:“怕死还做什么杀手?你们的主子一定以你们为耻。” 这些杀手们不同于宋戚风的下属,他们只是受着命令前来带人而去,并非是下了死命令,只能互看一眼,打算转身离去,不愿跟着个女修罗继续周旋。 她挑起眉,冰冷的声音犹如阎罗,“怎么?你们不打声招呼就想走?未免太轻松了吧?” 这句话让这一百来个人愣在当口,这个和馨郡主是什么意思?他们撤走也不行吗?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来意,为了什么,又是要做什么,你毁坏了我朋友的住处,总要留下来收拾善后才是。如果你们不愿意,那再次比过。” 李潇玉知道这些杀手并不是真正的杀手,而这些人来的目的并不是杀人,既然他们只是受着命令而来,现成的劳动力,能用则用。 名无心无奈的笑了起来,“玉丫头,在你看来什么人都能被你使唤吗?” 李潇玉抬起头看向名无心,“这里是你的地盘,你不愿意有人给你洗刷这些血渍和搬运尸体,我倒是不介意,反正不是我家。只是该属于我的金银,一分也不能少。” “你倒是个财迷心窍的丫头。” “我该得的一样也不会少,我不该拿的一分也不会拿。”李潇玉转身对着容曜说道,“咱们装车走吧。” 名无心看着李潇玉远去,抿着嘴巴,冷睇着前方的百来人,“你们真是丢了他的脸,竟然如此败下阵来!去打扫院落吧。” 泗水赶紧跟着名无心,主子最近有些超乎往常了,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 “泗水?” “主子,泗水在。” “你又在想什么?” “主子总是这般关注和馨郡主,莫要中了美人计才是啊。” 泗水才说出口,就捂住了嘴巴,该死,他怎么能这般跟主子说话? “你倒是说的极是,这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哪。”名无心轻叹一声,倒是让泗水吓了个半死,主子这般说话又是为了哪般? …… “你是说暗天阁分舵的花语轩今天中午爆炸了?” 慕云昭放下书卷,他的眼睛里出现了紧张,那个丫头也在暗天阁啊! “是的,王爷。” “侍卫!” “在!” “随本王前去花语轩!” “是!” 慕云昭才带着侍卫走出王府,却看到李潇玉一身失血的站在王府门口,指挥着下人们忙进忙出的搬着沉甸甸的木箱子。 他一脸讶异的看着李潇玉,想也不想的就抓起她的手,带着关心的语气,“你可有受伤?” “那些三脚猫,岂是我的对手?我身上有些血污,你还是回去读书吧,别忘了你我的赌约。” “给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慕云昭前前后后的检查着李潇玉的手和胳膊,带着斥责,“你一个女儿家,学人家打什么架?看看这手都磨破了皮。该是多么痛啊。” 李潇玉皱着眉,她心里塌陷了一块,这个慕云昭什么时候开始如此的关心自己?变的婆婆妈妈的了?只是该死的,她却很享受这种关怀和温暖。 “本王是你的夫婿,你万事有个好歹,本王该怎么办?你做什么事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本王说说?让本王为你分担分担?你可知道夫妻协力,其利断金?” “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怎么喜欢乱造成语?”李潇玉皱着眉斥责道。 “你还敢还嘴?本王罚你闭门思过,你知道吗?” 慕云昭气急了,将她打横抱起,当着众人的面就往潇湘室大步走去。 “你放我下来!” “本王要好好检查你身上有没有伤才可以。” “我让你放我下来,你听见没有?” “不行,本王要是没有检查完毕,绝不放心。” “我一点事情也没有!” “你要是没有事情,怎么会有一身的血?” “那是别人的血!不是我的!” “就算是别人的血,你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若是不能检查清楚,本王绝不放心!” “你!” “你出嫁从夫,就得听本王的。” 他霸道的抱着她走进墨竹斋新修葺的温泉浴室里,丝毫也不在乎他的衣衫被水浸湿。他借着温暖的泉水,他小心翼翼的掀开她的衣衫,仔细的看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李潇玉知道他是好心,可是她不习惯跟人这么亲昵,她才出手,就被他止住了。他快速的点住她的穴道,星眸里竟是斥责,“不要调皮,你一个女孩子家,要是留下疤痕该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是温泉的泉水过热,还是他的气息过烫,让她不自觉的红着脸。 “瞧瞧,你的肘部都破皮了,你痛不痛?”,慕云昭还把她当做孩子一般,一边吹着一边安抚着,“吹吹就不痛了,乖……” 她愣怔怔的看着这个男人,他当真把她当做一个妻子吗?只是为什么这般对她掏心掏肺?就是因为她挽救了他的男人尊严,治好了他的腹股沟斜疝吗?他不是一向不信任别人的吗?为什么却是这般信任她?他不是防备着别人很深的吗?为什么对她如此的好? “你为什么?”她才开口,就被他打住了话头。 “你现在需要借助着眼药泉好好治治身上的伤,哪怕是淤青也要治的。你知不知道,女人家最在乎的就是肌肤和容貌?你为什么偏生一点也不在乎?瞧瞧你的双手,也是红肿一片,你这样如何能让本王放心?本王不在你的身边,你就完全不会保护好你自己,总是这样让我为你揪心,让我为你担心。你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哎……” 慕云昭碎碎念,可即便是如此啰嗦和唠叨,她却有种甘之如饴的感觉,这代表这个所谓的夫君,对她用了心,也对她上了心。 她抬起头看向那烟雾缭绕的屋顶,这里便是她的家了吗?她上辈子漂泊无依靠,这辈子终于有一个可以栖息和疗伤的家了吗?有一个如此唠叨的家人,真好。 第九十七章私练兵丁 , “潇潇,一会本王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秘密,一个你看了绝对会喜欢的秘密。” 李潇玉看着神神秘秘的慕云昭,皱起眉头,这厮笑得这么灿烂,到底是什么秘密? “慕云昭,你又耍什么花样?” “今日是你我大婚的第二天,你可是本王的王妃,该是唤本王一句王爷的,不过倒是可以准你私下里唤本王一声夫君。” 仿佛是什么天大恩典似得,李潇玉瞥了瞥嘴角,一点也不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怎么?你一点也不感兴趣?” “你愿意让我去看就去看,不愿意的话,我要早些睡了。” “跟本王走吧,一定会让你开心的。” 慕云昭将她抱出水池,他弯着腰细心的为她穿戴着,她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笑着脸为自己穿衣的男人,他到底是冷酷的人还是一个温暖的人? “走吧,潇潇。” …… 慕云昭带着李潇玉走入墨竹斋内的假山石里,这假山石表面上只是个小小的山丘,可内里却是个九曲十八弯的内道,随着内道往下走去,竟然来到一个足球场般大小的内室,这内室四周明火执仗,恍若白昼。内室里站满了青年,他们的手里拿着一个长枪,正在练习着刺杀术。 李潇玉眯起眼,这些人莫非是给她训练的兵丁?这慕云昭暗地里培养这些士兵究竟想做什么?莫非是想做些刺王杀驾的事情?又或者想改朝换代? 李潇玉扬起眉毛,“原来我对你的关心根本是多余,你早就有了不臣之心。” “本王听闻潇潇有一笔从名无心那里赚得的金子,又是拿来蓄养兵士的,本王手下有兵,而你又是以本王为主公,何不供养本王的兵丁?” 李潇玉从一个兵丁手里取过长矛,挑起眉,“这个长矛太脆,不适合做武器。” 她当着几千人的面,两手一折,轻轻折断了手里的长矛,这一手刚刚亮出来,就换来了兵丁们的诧异和佩服,一个女子竟然有这样的腕力和握力。 “我的兵丁岂能是毫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李潇玉走到一侧的木墩子旁,对着众人大声说道:“你们认为这木墩子,我几下可以劈断?” 众人面面相觑,这木墩子用手劈断?手劈断?开玩笑呢? 李潇玉一个运气,将浑身的气力聚集到掌心,左手插入木桩之内,右手重击木桩,木桩应声而碎。 众人皆倒抽一口气,这力道要是打在人的身上,怕是骨头都碎了几节了吧? “近身搏击,讲究的是快、准、狠。你们这软绵无力的训练,真正搏杀之时又有何用?” “搏杀真的要一身蛮力吗?” 一人不服的站了出来,李潇玉打量着来人,她皱起眉头,“你叫什么名字?” “容声。” “你可有巧劲儿?” “有。” “那就让我试试你的巧劲儿。” 李潇玉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只见少年容声一个飞跃而来,想用擒拿手抓住李潇玉的胳膊,却被李潇玉一个侧身闪过,她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将他踢翻在地。 “双脚虚浮,底盘不稳,如何巧劲儿?” 李潇玉冷冷的说出口,她很纳闷慕云昭怎么会有这般没能耐的士兵。 容声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再次挥着拳头而来,他朝着她的面门而去,却被她抓住胳膊,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他摔了个四爪朝天。 “你的身底下若是有个石头,必然脊椎碎裂,如此不分时机,只会等死。” 容声爬了起来,踉跄几步,不服输的说道:“再来!” “算了,你这身子骨,不是练武的料,还是不必比试了。” “不,我一定能赢的!” 李潇玉转过头,看着容声憋足了力道,向她冲来,她皱起眉,这倒是个倔强的人,只是倔强的像头牛。她抓住容声的胳膊,将他顺势弯在身后,一脚踢向他的腘窝,让他跪倒在地。 “如果我是蛮力,你便是傻力。” “就算我武艺比不过你,可不代表我不能借助外物赢得过你!” 容声依旧不服输的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不服气,仿佛憋着一股气,非要做出个什么大事来不可。 “哦?你还是木匠不成?或者你精通机关术?” 李潇玉只知道古代的机关术很厉害,墨家的机关术更是个中高手,只是这容声又是个什么人物?莫非是个精通机关术的高手? “你且等我。” 容声往住处跑去,慕云昭走到李潇玉的身边,“怎么?你发现了个人才?” “那就等着看了。” 容声端着一个箭弩就冲了出来,这弩上有三支箭,弩中央又有三支箭,旁边有个齿轮,设计的极其精巧。 李潇玉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箭弩,这是三箭弩,若是精通骑射的人,千里之外可取人首级。 “我以弩与你比拼如何?” 李潇玉笑起来,这箭弩还能快过子弹不成?不过看着箭弩的制作,看来这个容声是个制作武器的名家,倒是也好,可以试着制造一些枪支,虽然是木枪,威慑力不如铁枪打,却是个便携简单的物件儿。试一试这个容声到底有多少能耐再说。 “好,若是你用箭弩都赢不了我,又该如何?” “我必然奉你为主子,终身伺候。” 这样的人才,李潇玉求之不得,她笑眯了眼睛,“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李潇玉伸出手来,傲然的看向容声,“开始吧。” 容声对准李潇玉,猛然扳动机关,三支羽箭嗖的一下直接飞出,向着李潇玉的胳膊和印堂穴而去。 李潇玉取下头上的双侧金步摇,,一个后弯腰,让头顶的羽箭飞过,左右手开弓,算好力道,将金步摇掷出去,正好击中羽箭,将羽箭偏离方向,直直落在了地上。 “你躲得过我的三支箭,可未必躲得过第二次。” 容声骄傲的说道,他说的没错,她的发簪子已经掷出,没有什么可以再次躲过三支齐发的羽箭。 “少年人,世上无绝对,不要太相信你的眼睛。” 李潇玉笑了起来,让容声迟疑了一下,不得不说李潇玉的确是个武艺卓绝的女子,而他容声也是个箭法不差的少年,他还真就不信邪。 容声再放出三支箭,这三支箭向着李潇玉的肚脐和膝盖而去,除非李潇玉有很高的弹跳力,否则必然有一处受伤。 这是一种刁毒的射箭方法,他本以为自己一定会赢,奈何李潇玉前世本就是特工,这样的训练本就是家常便饭,她必然知道如何躲过。 只见她一个跃起,借着右膝盖方向的箭的力道,仿佛踩着双杠一般,一个空中侧翻身,将身子侧方向旋转180度,踩着左膝盖处的羽箭再次弹跳落地,而肚脐处的羽箭,因着她的弹跳力而躲过。 就在众人赞叹她的弹跳力的时候,她似乎一点也不过瘾,借着落地之前的力道,一脚将羽箭踢了个反方向,逼得羽箭朝着容声面门而去。 吓得容声后退不及,跌坐在地上,而羽箭正好落在他的两腿之间。 “少年,你的箭法,我挺满意,你可愿赌服输?” 容声打量着李潇玉,这个女子可以做他主子,她的武艺在他之上。 李潇玉笑了起来,她知道真正的人才是会审视自己的主子,更会考验自己的主子,要想收复一个巧匠的心,必然要有让他叹为观止的能耐和甘拜下风的本事。 李潇玉从腰间取出一个木制的手枪,她按照子弹射击的动力学和工程学,仿造了一把。这本就是她前世野外生存训练的本能之一。如果真正的算起来,这也就算是个弹弓的改良版和手枪的简配版。 “这是什么?” 果然不出李潇玉所料,容声真的感兴趣了,而慕云昭也是眼睛一亮,这是什么? “你的箭弩笨重,虽然攻城略地是一个好的武器,却不是个人狙杀的好东西。” 李潇玉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木制手枪,笑了起来,“这个东西可以千里杀人。” 她说着抬起木制手枪,扣动扳手,砰地一声,将另外一个木桩打了一个洞。她似乎觉得效果不好,又是砰砰几枪,将木桩打了个三角形空洞,她走了过去长腿一踢,木桩应声碎裂。 “这个东西叫做手枪,是你需要为我制作的东西,你若认我为主,对我忠心,这样的好东西,我都交给你做。” “那我能摸摸吗?” 容声就是个痴迷于机关术的木匠,他喜爱一切精巧的东西,并为之发狂。 “可以,但是不能瞄准人。” “好的,主子。” “这么快就认了我?” “容声虽然是个百姓,但是容声却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你还是随着容曜喊我一声郡主吧。” “容曜?郡主,你是说容曜?” “怎么了?你认识容曜?” 容声颤抖着手,泪水扑簌簌的落下,“容曜是我哥呀!没想到我竟然能找到自己的哥哥!太好了!太好了!” 李潇玉一脸诧异,“容曜不是家生奴吗?慕云昭?” “嗯,是家生奴。” “为什么容曜会有一个失散的弟弟?” 李潇玉显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那是因为雍州城灾荒,百姓涌入了商州城,这些大部分就是那群灾民。本王看他们无所事事,就给他们一些粮食吃,训练他们为兵丁。至于容曜为什么会有容声这个弟弟,你的人,只有你自己去问了。” 李潇玉眨了眨眼睛,看来我要亲自去问问容曜了。 第九十八章祸从天降 , “容曜,这是你弟弟容声吗?” 李潇玉看着匆匆而来的容曜,她有些纳闷,这家生奴怎么还会有弟弟?该不会是慕云绝或者凌祁天设计的内奸吧? “回郡主,这人确实是我的弟弟。我娘是王爷的奶娘,弟弟和父亲一直在雍州城居住,实在不知道弟弟为什么突然来到了京城。” “奶娘?你母亲若是奶娘,你为何是个马倌?” 李潇玉显然不相信容曜的话,在她看来他的话是带着矛盾的。 “郡主,容曜本是王爷身边的近卫,因着王爷担心您的安全,故而让容曜作为您的马倌,陪您上山进香。” 李潇玉看着刚刚走进潇湘室的慕云昭,“他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毕竟功夫太差,脑子不好使的,本王怕你不喜欢。还是容曜比较懂事,比较得你的青睐。显然本王猜对了,不是吗?” “弟弟,你怎么突然来了雍州城?爹呢?娘呢?” “哥……咱家发了大饥荒,咱爹咱娘都活活饿死了!呜呜……”容声到底年岁小些,见到了亲人终于憋不住哭了起来。 “不可能啊,每年饥荒之时,朝廷都开仓放粮的呀。” “哥,那凌丞相贪污,底下的人更是贪污,哪管咱们百姓死活啊!” “凌祁天?”李潇玉眨了眨眼睛,“是他吗?” “是的,郡主。”容声抽泣着看向李潇玉。 “倒是有意思,那凌祁天竟然公开贪腐。慕云昭,这满朝文武没有接到讣告的吗?没有上书弹劾的吗?怕是被凌祁天压了下来吧?” 李潇玉话点到为止,她相信慕云昭明白自己的意思。 “此次赈灾的该是户部侍郎刘侠。只是这刘侠平常并不怎么管事,怎么会跟凌祁天混在一起了呢?”慕云昭有些好奇,“甚至可以说,这个刘侠本就是跟凌祁天不对盘的呀。” “哦?刘侠敢跟凌祁天较劲儿?一手遮天的凌祁天?” 李潇玉皱起眉,这人怎么敢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凌祁天较劲儿?这不是荒唐? “这个刘侠是我姑母慕连英的儿子,算起来还是本王的表弟。” “你大哥慕云绝都不敢跟凌祁天较真,那刘侠却敢?”李潇玉先来不相信慕云昭的说法,这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常理。 “本王的姑父是上将军刘成,本就有父皇特赐的亲卫军,又称作刘家军。姑父死后,姑母一直掌控着刘家军,这凌祁天再厉害也不敢跟将门门生遍布全国的刘家军对抗,也不敢给本王的表弟予以颜色。”慕云昭其实不喜欢提到自己这个表弟,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刺头。 “听你的意思,这刘侠还是个厉害的角色?” “飞鹰斗犬有什么厉害的?” “你明日带我见一见,我倒是想见见这个刘侠。容曜带着你弟弟去睡吧,明日随我去见一见这个刘侠。” 慕云昭无奈的撇了撇嘴,潇潇是不是被自己太骄纵了,竟然违背自己的意愿,完全不给自己留脸面? …… 这商州城有一处茶楼叫话不多茶楼,茶楼有三层楼,第一层是百姓喝茶嗑瓜子听评书的地方,第二层是达官贵人欣赏评书的地方,第三层则是茶楼雅间,专门谈事的地方。 本来慕云昭打算坐在三层雅间,奈何李潇玉喜欢热闹,便坐到了二层小桌处,一壶好茶,几盘花生米,评书铿锵,人声顿挫。 一个玉冠锦衣的男子,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提这个灯笼,摇摇晃晃好不自在。她皱着眉看着男子坐到对面,完全没有一丝见外的模样。 “你见我?” 男子拿起花生米就往嘴里放,一边吃着一边说道:“这男扮女装的俏人儿就是你那齐王妃吧?” 李潇玉再度皱了皱眉毛,这人便是刘侠?这个自来熟的家伙便是慕云昭的表弟? “你该叫嫂子。”慕云昭皱着眉,却换来刘侠的哈哈大笑。 “哈哈……你让我在众人面前,对着一个女扮男装的佳人喊嫂子?你不怕不知实情的人,认为你是断袖之癖?我倒是可以喊上两嗓子,可惜啊,齐王妃将被人嗤笑了。明日就是皇宫之宴,你这是提前挖坑给你家齐王妃难看吗?” 刘侠倒是个嘴皮子利索的,让李潇玉挑起了眉毛,好样的,很会说话,这嘴巴一张一合就是个话头,还说的被人哑口无言。 慕云昭跟刘侠正在对视之间,只见一个神神秘秘的人在二楼的每个茶桌处都神神秘秘的跟人耳语,每个听到的人都是眼睛一亮,身体绷紧。 李潇玉正无奈的转过视线,却看见这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向这边走来。 “有人来了,你们不要再说了。”她压下声音,对着刘侠和慕云昭说道。 “客官,七日后便是殿试,可要考题?”粗布衣衫的书生才一张嘴,就让李潇玉眼睛眨了眨。 兜售考题?这可是杀头的事情,更是最终的处罚,莫非朝中有人铤而走险?到底是谁有这个胆子? “你这考题是今年的吗?我可是记得每年的考题什么模样。来给我看看,验明真假。” 刘侠眨了眨眼睛,本就活泼好动的他直接从粗布书生的手里夺过考题,一边打开一边碎碎念,“悄悄这考题,这是去年的了,你莫不是故意蒙我?” “公子果然是识货的,我这里真的有考题,只是这买卖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是。” 粗布书生扬起那满是痘印的脸,堆起笑容,一副讨好的模样。 “钱,大爷我是有的,只是我怎么知道你卖给我的值不值得?”刘侠从腰间取下钱袋子,在书生面前丢着。 “大爷放心,这个真的是考题,我敢拿项上人头担保。”书生言之凿凿的说道。 “哦?当真?你有什么凭据?”刘侠眨眨眼,“小爷我可是在官府里混过差的,可是认识官印的,甭想蒙我。” “不蒙您,不蒙您,你且瞧瞧。” 粗布书生将袖口里的宝贝拿出来,这是礼部特有的刺绣标记,这下倒是让刘侠感兴趣起来,“看来倒是个宝贝,行了,我买了,多少钱?” “五十两。” “五十两?你抢劫啊?你敢亮出这个宝贝,我就敢喊官兵来,你信不信?” “你敢喊官兵来,我就拉着你一起死,你信不信?” “哟呵,你还敢跟小爷我较劲儿?” “我都不怕死了,如何怕你?” “表弟……” “干嘛?” “给他吧,没看见有些人在盯着你了吗?” 慕云昭这一提醒倒是让刘侠皱起眉头来,怎么回事?这么多人看着这边?感觉气氛不对啊。 就在刘侠发傻的当口,书生抓起钱袋就往外跑去,速度犹如狡兔,瞬间不见人影。 也不知哪里传出一声,“有人买考题了!” 官兵呼呼啦啦的全部走了进来。 慕云昭和李潇玉对视一眼,李潇玉将刘侠手里的考题夺了过来,攥在手里。 刘侠错愕的看着李潇玉,慕云昭也有些诧异,潇潇想做什么?替刘侠顶罪抗雷? “今天怕是有人设局,要我和赵文一起陷进去。如果刘侠被坑进去,怕是事情会更复杂化,毕竟他是你的表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岂能坐视不管?” 李潇玉冷静的说道,她冷眼看着楼底下整齐划一进入茶楼的士兵,“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你们与我划清界限,第二条你们与我趁乱逃走。不过我已经是你慕云昭的王妃,怕是难以洗脱关系,所以,剩下的便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走!” 李潇玉搬起椅子砸烂窗户,顺着窗户一跃而下。 “走,刘侠!” 刘侠傻呆呆的看着慕云昭抓着他的手,带着他翻窗而出,多少年他们兄弟二人没有这般亲密无间了?有一种瞬间的感动,让刘侠眼角溢出了眼泪。 “走屋顶,这些官兵太多。” “屋顶目标太大,能走吗?” “万一有弓箭手设伏,该怎么办?” “今日里设局的人只是想让你我暴露,若是真的暴露了,怕是有嘴说不清了。” “这里有个荒废的小院子,随我走吧。” 刘侠对这个话不多茶馆还是很熟悉的,敲击了下墙面,墙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石门,显然这是一处机关密室。 “跟我走。” 慕云昭和李潇玉对看一眼,紧紧的跟在身后,而容曜和容声随后而来。 这是一个连通话不多茶馆后院的院子,满院子的荒草足见主人的荒废和远离。 “你这院子能抗住外面那些官兵多久?” “我也不清楚,能挡着一时算一时吧。” 话刚落,石墙就应声而裂,不好!五个人面面相觑,这追兵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快,进入密室!” “好。” 刘侠犹如地头蛇一般,带着众人走入密室,石门重重关上的瞬间,李潇玉眯起眼睛,冷声说道:“咱们之中一定有一个细作,而这个细作混入咱们之中,必然与外面的官兵是一路的。虽然咱们五个人的相貌彼此都熟悉,也未必不是他人易容而来。我虽然不知道这易容术是人皮面具还是药物易容,但是我却知道,无论这个人如何易容,如何伪装,人心总不会伪装!” 她李潇玉知道,在此刻,她必须找到出卖他们的人,以及给他们设局的人,不管这个阴谋是多么的严谨或是多么的粗糙,她都要尽快的排除尽在身边的隐患。 第九十九章惩治叛徒 , 李潇玉从袖口取出一个弹丸,猛地掷向石门的机关,机关霎时染上了胭脂的红色,空气弥漫着微微的药香,味道虽然好闻却有种让呼吸减慢的错觉。 李潇玉抓住慕云昭的胳膊,迫使他转身面向自己,在他背对众人的时候,她的手准确无误的碰到他的腹股沟位置,突出的手术缝线,让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慕云昭脸色微红,在她耳边轻笑道:“你若要验明正身直接告诉本王便是,何必如此心急?” 李潇玉横了一眼慕云昭,对着容曜和容声,冷声说道:“你们二人必然有一个是细作,至于是谁,我懒得去猜也不愿意冤枉一个好人,这门上是用胭脂和了七香软筋散,若是碰了便会窒息而死,即便是这有风而入的密室,隐者这七香软筋散的效用,也会慢慢的呼吸缓慢直至窒息而亡。” 李潇玉双手环胸,看着容声和容曜两兄弟互看一眼,他们更多的是怀疑而非深信不疑,也罢,既然她要揪出这个叛徒,就要先恫吓一番,看看这细作的承受能力到底如何。 “这世上有种植物,因着果实可以使人昏睡故而命名麻沸散。这世上的人只知道麻沸散可以使人睡梦中做手术,可是却不知道麻沸散的根茎更是厉害的毒药。故而医学典故往往是除了这个植物的命名和外形,若不是熟读药经和毒典的人怕是难以知道,不过巧的是,我却清楚非常。” 李潇玉从腰间拔出随身的匕首,那灵敏的手指只是上下对向而动,这匕首仿佛陀螺一般,转着匀速的圈。 “这植物既然能开花结果出麻沸散,自然也能提炼酝酿出令人窒息而死的毒药。想一想那种呼吸不到新鲜空气,活活憋得两颊通红的感觉,这憋死最是可怕,因为憋死的人会两眼突出。” 李潇玉形象的描述着窒息的感觉,她声情并茂的声线,仿佛午夜的幽灵,让人不寒而栗。 “我料想这个细作是一个胆小怕死之辈,不然他大可以痛快的与我们厮杀,何必伪装成我们的同伴,委曲求全的陪我们演戏,还要陪我们亡命逃亡?既然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不如干脆一些,让我亲手了解了咱们的性命,也好让这个细作干脆好人做到底,陪我们同生共死。啊,不对,我用词不当,该是共同赴死才对。” 李潇玉的话很有感染力,她的这段话是个试验石,既可以试验出细作的心声,又可以试验出同伴的忠诚。毕竟这个世界上,同伴随时倒戈相向也是多的很。 “哦?倒是有意思的。我见过很多询问细作的方法,有些是靠着坑蒙拐骗,以心理战来赌细作或是叛徒的承受能力和表演能力,这种手法一般是对付下等笨拙之人。我也见过靠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方法,以自伤八百伤敌一千的勇气,来找出细作,这种手法一般是对付中等会装模作样之人,只是这种人有一种毛病,就是会在被逼急的时候原形毕露,那露出首尾之时,很是难看,不是眼泪鼻涕一把抓,就是死皮赖脸的求生。而你这自绝生路,拉着对方一起去死的法子,倒是勇气可嘉,只是你这法子还不如心理战和逐个排除的杀戮战呢。” 刘侠哈哈的大笑起来,仿佛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只是现在仅仅是一场游戏。 慕云昭眼睛眨了眨,潇潇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刚才她看了自己的伤口,能知道自己手术缝线的位置,也代表了潇潇与自己都是本人,那就剩下了刘侠、容曜和容声。 虽然潇潇没有说这三个人的问题,但是他却不得不细细思考。 慕云昭不动声色的在对面三个人面前观察起来。刘侠是自己的表弟,虽然是多年的表弟,可是终究是跟自己十年没怎么相处了,即便脸还是自己熟悉的那张脸,但正如潇潇所说,未必不是药物或者人皮面具所易容的细作。 容曜是自己亲自派给潇潇做侍卫的,但是容曜的武艺不佳,难保不是被控制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什么把柄被人家拿捏住了,不得不背叛自己和潇潇,这都说不准,所以容曜也不能排除嫌疑。 容声,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小伙子,虽然是个能工巧匠,可毕竟是一夜未见,谁也不知道入夜之后的容声还是不是容声本人,或许他被掉包,又或许他本就是凌祁天或者其他说明人派来的细作。 这三个人都不能排除,既然不能排除又都有嫌疑,那剩下的就是要分清楚究竟谁是细作了。 先从谁下手更为妥当呢?容曜?怕是会伤了他的心。刘侠?怕是一着不慎,合作谈崩。容声?可是他对这个人并不熟悉,这倒是棘手的很。 李潇玉上一世身为特工,最重要的便是分清是非,搞清楚对错。她从来不会盲目的相信眼见为实,也从来不会任由耳听为虚。她相信的是每个细节的环环相扣,更相信的是人心可测。即便这个世界上的人心,或为名或为利,铤而走险,拔刀相向,但是归根究底,这些人心还是可以掌控和了然于心的。毕竟人心所向,不过是利害所向罢了,犹如飞蛾扑火,只为了那火焰的耀目。 李潇玉拉着慕云昭坐了下来,看向刘侠,“这里可有水源?外面可以抵挡多久?” 这句话让刘侠有些蹊跷,这个李潇玉想做什么?她不是正在审查细作吗?不是正在恐吓细作吗?怎么突然问起水源了呢? “怎么?你想在这里困死?没有水源,如何能度过今夜之难?” 这话倒也是对的,李潇玉这一提醒,刘侠也觉得有些口渴,便笑着说道:“这个密室的后面有一处高山引水的水源,可以支持几天,至于粮食,怕是早就发霉腐烂无法食用了。” 这句话让李潇玉眼睛眨了眨,而慕云昭则是走了过去拍了拍刘侠的肩膀,“本王知道了,兄弟。” 李潇玉和慕云昭知道,此刻能帮助自己恐吓细作,便是与自己真心为伴,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刘侠就是细作的嫌疑,只是他此刻的嫌疑小了一些。 “走吧,不管如何,生命最重要。” …… 这后室有一个水池,这是一眼地下泉水,看着泉眼的大小,似乎是与外界接通的,想必这就是逃出生天的最后一道关口,只是能修建这样密室的人,也必然有其他的逃生之路,而她不会选择最笨的方法。 她掬起一捧水,放在唇边,鼻子轻轻嗅了一下,眼睛瞥向无名指上的银戒,对着慕云昭暗暗点头。 就在慕云昭准备接近泉水的当口,容曜一把打拽起慕云昭,“主子,这水里有虫。” 李潇玉挑起眉毛看向容曜,有虫?什么虫?线虫?绦虫?还是蛊虫?等等,蛊虫?莫非这个容曜也是一个医学制毒的高手?或者是一个巫医? “什么虫?”,刘侠愣愣的看着容曜。 “七星漂率蛊虫。” 容曜当真是个蛊毒的行家,这句话倒是让李潇玉皱起眉头,这里面有蛊虫?那刚才自己捧起来水检验的时候,为什么不拉起自己? “哦?七星漂率蛊虫?”慕云昭看着容曜,他的嘴唇抿了抿,“当真?” “确实是的,主子。” 李潇玉此时的眼睛如电,炯炯的目光紧紧盯着容曜,这个容曜不护着自己反护着容曜,倒是有趣。 她将手里的药丸弹出,而此时慕云昭则是一个转身脱下外袍,后退几米远。就在药丸即将弹到容曜身上的时候,容曜后跳几步,药丸应声碎裂,胭脂红带着药香扑鼻而来。 容曜看着防贼一般的慕云昭一脸失望的表情,“主子,您为什么?” “七星漂率蛊虫,倒是个极其稀罕的物件儿,可惜这个东西嗜睡,正好被我的药丸克制。”李潇玉凭借着原主记忆制造而出的毒药正好克制这个如跗骨之俎的蛊虫。 “而你,容曜,你似乎并不是个懂的药理的人,而你一向以本王的王妃马首是瞻,又如何只顾着本王不顾着潇潇?容曜本人可是一个认主的人,更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本王倒是纳闷,你怎么可以露出这样的马脚?这不像是一个高级细作的手法,莫非你被这空气中窒息的恐惧吓破了胆,吓慌了神?又或者你确实是一个怕死的小人?” 容曜皱起眉,“主子,我救了你你却这般说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呢?就因为我救了你而不救巫医世家的和馨郡主吗?可是主子,你才是我的主子不是吗?” “容曜啊,多说多错。我记得我身边的容曜跟我说话的时候,喊我是郡主而不是和馨郡主,而去我的侍卫容曜是个话少而又肯干的人。你这话太多了,还认错了主人。” 李潇玉阴测测的笑起来,“我这人对于不听话的仆人,尤其是背主求荣或者是伪装我亲近之人的坏人,素来是心狠手辣的。” 她才说完,便如同鬼魅一般,欺身而去,但是她去控制的人并不是容曜,而是容声。只见她锁喉封住容声,不过转瞬之间,便一个锁喉处死了容声。 “你!” 容曜大喊一声,“你竟然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我不过是不想留两个细作罢了,你显然是一个会武功的,而这一个显然是一个暗器的高手。杀手之间,顷刻夺命,我既然要惩罚叛徒,又岂会给叛徒机会反咬主人?” 李潇玉冷冷的看向这个假的容曜。 刘侠愣住了,两个细作? 第一百章对决细作 , 李潇玉仔细捏住容声脸上的面皮,兹拉一下,面容底下是一张陌生的人脸,显然不是容声本人。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不是容声本人?” “拇指和食指处有我的胭脂粉,显然这个人是想试试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可惜我说的话的确是真的,所以容声有些脸色发白,方才我一直注意着容声的表现。巧匠习惯捧着一个东西,真实巧匠的手是习惯放于前边,不自觉呈现的是手指弯曲犹如拿东西的模样。可是这个容声从一开始就很奇怪,这个人习惯一只手在后面,这是一种暗箭伤人的习惯,习惯于袖中射出暗器。所以我见到石墙被破的时候,就知道了容声是细作。只是我不确定到底有几个细作,是一个,两个还是三个。” 李潇玉笑了起来,看向容曜,“所以我刻意的告诉众人,我们该是要引水了,因为我很好奇,如果给这个细作一次毒杀我们甚至有绝对把握一次性诛灭的时候,他会不会心动。显然他的确是心动了,在他知道自己无法动石墙机关之后,他选择了毒杀我们,他也知道这泉水通往外界,只要闭气能力强,便是可以逃出生天的。” 李潇玉扬了扬手中的银戒指,继续说道:“我这戒指里面藏的药物跟墙上的药物正好相反,这是一种刺激人鼻息,令人血脉相涌的药物。精通闭气的人应该知道,若是心跳急促便是耗氧加剧,即便闭气再厉害,也是做不到一口水不呛到,当然也没有把握确定是否在氧气耗完之前能否冲出这眼泉水。我在赌,赌这个细作绝对精通药理,也在赌,赌这个细作若是知道走泉水无望,而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缓慢之时,他会铤而走险,为了生命一定要孤注一掷,置之死地而后生。” “显然,我赌对了。你确实是为了你自己的死活而要挟持齐王,只是可惜,齐王并非一个不察的笨蛋,而我李潇玉也不是一个什么也不知的傻瓜。容曜本人若是个如此精通蛊毒的人,又怎么会只是个侍卫?你未免调查不清。并且,你似乎没有弄清楚容曜到底忠于谁,又是谁提拔的他。” 李潇玉拔出匕首,近身搏击,她出手奇快,上来就挑断细作的右手筋儿,她左脚一踢,将他踢翻在地。欺身而上,踩住他的左手,又是快速的一划,他的左手筋儿也断了。 “蛊毒高手,我不得不防,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了吗?” “主人是谁?你这样对待我,我还会告诉你我的主人?” “你不肯告诉我?” 李潇玉好整以暇的看着细作,她的眼里带着威慑,让他有些心慌。 “好的细作又怎么会出卖自己的主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成王败寇,既然你要杀我,那我悉听尊便。” “倒是个有骨气的,只是我不知道你的疼痛忍耐度又是如何?” “你觉得我能有多少忍耐度?” “我不知道呢,不如拭目以待?” “哼!” 细作的骨头很硬,撇过脸去,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模样。 李潇玉对着慕云昭说道:“我住的潇湘室的墙角有很多蚂蚁,我一时好奇,就捉了一些来。我给它们喂些人肉,让它们知道人血和人肉的味道。如今这些蚂蚁非人肉不吃,非人血不喝,可是十足的食人蚂蚁。人们都说万蚁噬心,我倒是好奇这个成语究竟是怎么样的?我更好奇这个奇痒难耐和数万只蚂蚁啃噬的痛楚到底是怎么样的,不如你今天就表现给我看看好了。” 话刚落,细作的眼睛缩了起来,万蚁噬心? 慕云昭眼波流转,这是打算上酷刑?这些事情,李潇玉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身手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武功路数,近身搏击的敏锐都不像是一朝一夕练就的,而巫医世家来说,自己母亲也不曾有这样的武艺,到底这个李潇玉身上有多少疑点和秘密? “你要不要试试?”李潇玉将手里的竹筒在细作眼前晃了晃,一边晃一边笑的很是邪恶,仿佛她已经跃跃欲试,又仿佛她满心期待。 “你是女子,也如此毒辣?” “你放出蛊虫不也是毒辣?如果我们其中有任何一个人被你下了蛊虫,那岂不是要失去意志,成为了你的药人或是傀儡了?这样的你不也是心狠手辣?” 李潇玉手指轻弹,手里的药丸直接打在慕云昭和刘侠的身上,这是一股带着粉色桃花香的药丸,而她则是往身上一抹,挑眉看向细作,“我豢养毒虫自然是要认识主人的,你想不想试试?” 李潇玉徒手从竹筒里取出一只较大的蚂蚁,放在细作的锁骨上,肉眼可见蚂蚁一上去就开始撕咬他的锁骨,不一会便是深可见骨,他痛的冷汗频频。 “这个小家伙倒是厉害的很,竟然这么快就见到骨头了,只是一只的效力还是不足,不如多一点?” 李潇玉说着,又是徒手取出四五只蚂蚁,这些蚂蚁在她手上乖得犹如一个雕塑,而一放在细作的身上,便开始大肆撕咬着他的骨肉。 李潇玉这次放的位置都是痛穴,而细作被蚂蚁咬的更是眼泪都流了出来,就连嘴唇都是一排牙印。 “看来你的耐受力还算不错,当真是精彩,看来我要再加一点筹码了,只是痛穴都不能让你疼痛,那么你子孙根呢?” 李潇玉又取出一只蚂蚁,个头简直就是前边几个的三倍。 “这是吃过人肉蚂蚁的蚂蚁王,吃你的子孙根,最合适了。想想你的子孙根慢慢的,一点点的被吃光,被吃的血肉模糊,被吃的惨无人道,被吃的直接成为阉人,怕是更精彩吧?真是令人期待啊,你觉得呢?” 细作的冷汗豆大而下,子孙根?蚂蚁啃噬? “看来你是真的想试试了,反正你也是想死的,就如你所愿吧!” 慕云昭和刘侠的下边紧了起来,啃噬子孙根?这得多么恐怖?我的天! 李潇玉一手拿着蚂蚁,一手直接划断细作的脚筋,慢慢的靠近他的鼠蹊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嗯?” 细作闭着眼睛,疼痛让他打起了冷战,脸色发白,手脚发颤。 在子孙根和主子面前,他艰难的选择着,现在他需要的是时间。 李潇玉一边玩着蚂蚁一边冷冷的看着这个在纠结的细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细作也在一点一滴的消耗着忠诚度。 “这人呢,总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人虽然弑杀,可是我这人会给人一个干脆,你觉得呢?嗯?” “我若说了,你给我一个痛快?” “当然,我从不说假话。” “是,凌祁天。” “凌祁天?” 李潇玉笑起来,蚂蚁随着李潇玉洁白玉润的酥手,在细作眼前显示着蚂蚁的个头,“你说的是假话,而我不喜欢假话。” 李潇玉将蚂蚁王直接丢在了细作的腹股沟处,这蚂蚁王吃肉的速度更是快,不一会便是鲜血直流。 细作吓得尿都流了出来,他能感觉到蚂蚁王距离自己的子孙根很近,很近。 疼痛让细作难以忍受,终于哭天抢地的嚎了起来。 “你还有一次机会,说实话,我让那个蚂蚁全部消失,给你一个痛快。” 李潇玉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只是酥手微抬,嘴里发出哨子一般的声响,蚂蚁便是愣在当口,再也不动一步。 “现在你给我说实话。” “是无荒城,无荒城的少主宋戚风,我真的说了实话,真的,我发誓。” “宋戚风?无荒城?他们想做什么?” 李潇玉一根银针钉死腹股沟处的蚂蚁王,算是给细作一个甜头,让他知道她很满意他说实话。 “七彩玲珑石塔,龙脉宝藏,复活。” “复活?复活谁?” “不知道,只知道是为了复活。” “哦?无荒城富甲天下会选择复活谁?” 慕云昭此时的眼睛则是亮了起来,龙脉宝藏复活某人?难道是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夺取七彩玲珑石塔。” “哦?你们不知道这个石塔我已经丢了吗?” 细作诧异的看向李潇玉,丢了?怎么可能? 李潇玉看懂了细作的眼神,“看来,有人想要给我设套。” 李潇玉是不高兴的,她心里暗暗想到:名无心,你到底还是算计我了,是吗? 慕云昭眼珠子一转,看来这个细作也只能知道这些了。 龙脉宝藏?真的存在这个宝藏?医死人肉白骨的宝藏?可东山再起,建立王国的宝藏? “好了,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了,而我也履行我的话。” 细作的脸上挂着解脱的笑容,李潇玉拿出身上的化石散将细作的身体化个干净,而她更是将蚂蚁也尽数湮灭在了这化石散里。 “你怎么丢了?” “害人的物件儿,留着做什么?我不过是备着防身,一会走水路,早晚会淹死这些蚂蚁,不如干脆一些,死在这里,一了百了。” “好吧,那我们从泉水处走还是走暗道?” “必然是走暗道,既然这密室是刘侠带我们进来的,也必然是他带我们离开才是真的,不是吗?” “我都被你们夫妻俩拉入了这个泥潭,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悉听尊便了。” 刘侠一摊手,在他的心里,李潇玉这个人干练有余,狠练有余,是个可以合作成就大事的,他乐于与这样聪明又睿智的女子成为伙伴。 第一百零一章死里逃生 , 李潇玉打量着周围的建筑,若这件密室真的是逃生之所,必然是有逃生之路。只是这一路而来,台阶是往下而不是往上走,而这泉水显然是地下泉而不是地上泉,如果她是这个密室的主人该作何逃生之法?她抬起头正好看见此时为满月,满月?满月? “人都说月满而潮汐之涨,此处是有一眼泉眼,可是我只看见泉水池满,却没看见泉水涌出,怕是正是等待泉涌之时吧?” 李潇玉对着身边两个男人笑了笑,她身手敏捷的攀上旁边的暗槽,踩在错落有致的暗槽上,徐徐而上。她速来是个体格很好的,穿越到这个异世之后更是有目的地锻炼着体能,如今虽不及原来的五分之三,但尚能支持各种突发意外的应对。 她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果然在接近穹顶的位置摸到了机关,她笑着对下面说道:“你们可知道这个密室的主人靠什么逃生?” 慕云昭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李潇玉,她仿佛长了翅膀,随时就要飞走,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不喜欢任何能逃出他掌握的人或物。 刘侠则是玩味的笑起来,“你说月满则亏呢还是在说涨潮之时便是月满之时呢?” “自然是月满而潮汐具来。” “哦?你的意思是,这泉水会弥漫整个密室?” “既然你也猜到了,还不赶紧爬上来?” 慕云昭抿了抿嘴,他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绝不。 “来了。” “慕云昭,你竟然爬得比我快?” “你体能不够。” “啧,在你女人面前,你就这般说你兄弟吗?” “不行吗?” “行。” 李潇玉懒得与这两个拌嘴的男人吵架,她手轻轻扳动机关,哗哗的水声而来,不消片刻,下面八扇大门打开,泉水涌了过来,而此时密室的石门打开,外面驻守的士兵刚涌入就被泉水冲了出去,这月满之时,地下之泉涨潮凶猛,直接涨到了刘侠脚下,而穹顶此时受着水的浮力缓缓打开,光线透了进来,让李潇玉不适的闭了闭眼。 “你们可会泅水?” “什么?” “这穹顶之外怕是会要借助力道了,最后一个要会有泅水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你们谁来?” 这水面距离穹顶终究是差了一个人的高度,借助他人之力倒是可以逃出,可若是自己,还是有些困难的。 “你是女人,你先走。” 慕云昭此时才说出一句话,这一句话让李潇玉愣住了,女人先走? “对,你是女人,你先走。” 李潇玉抓住刘侠的手,一个使力将他扔出穹顶,伴随着她素来干脆利索的声线,“不必,我不需要男人的施舍和帮助。” “你怎么可以扔我?我可是个男人……” 刘侠的声音越来越远,看来李潇玉使足了力道。 “本王是你的夫婿,若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还有什么本事站在你的旁边?又有什么资格称之为男人?” 慕云昭距离李潇玉最近,他抽出她身上的软鞭,咬在嘴上,学着李潇玉的模样,一个使力将她丢出水面,而他甩出软鞭,卷住穹顶的暗扣,一个使力,踏水而出。 他的力道要比李潇玉更大些,内力更是更过李潇玉,他出水面之时软鞭卷住李潇玉的腰肢,将她卷入怀里,抱着她在外面的草地上滚了一圈。 她的身上无半棵杂草,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草屑和污渍。 “记住,本王是你的男人,不需要你救,也要记住,你是本王的女人,你的命需要本王来呵护。” 这句话让素来听不得情话的李潇玉愣住了,她傻傻的看着慕云昭,而慕云昭则是放开她,整理了下衣衫,即便是满头草屑,他依旧注意着自己的衣冠和体面。 刘侠刚跑回来就看着慕云昭整理着早就湿透的外袍,他笑了起来,“你这注重自己脸面的臭毛病是丝毫也不改。” “你这喜欢没事找事的毛病也是丝毫没改。” 刘侠愣住了,这厮吃错什么药了吗?怎么这般夹枪带棒?莫非是嫉妒自己跟这位新晋的齐王妃太过亲密? “你是不是吃醋了?” 刘侠本就是个人精儿一般的人物,自然能分得清楚自己这个表弟是吃醋还是生气,看这样子,倒是真的吃醋的模样,莫非自己这个表弟对这个李潇玉懂了跟真感情? 李潇玉不喜欢这种尴尬的气氛,也不喜欢这种无聊的交谈,她只喜欢就事论事,时事论英雄。 “刘侠,三月初十是什么日子?九月初九又是什么日子?我查过你的母亲,长公主这两个日子专门出城祭祀,而我也查过这并非是你母妃的生辰,也不是太后的生辰或是死祭。但是巧就巧在,我闲来无事去翻看史料记载,这两个日子一个是玉琪皇妃的生辰,一个是玉琪皇妃的死祭。你母亲怕是跟玉琪皇妃是很好的闺中好友吧?要不然为什么要参与一个人的生辰和死祭?” 李潇玉这句话一说出,慕云昭和刘侠皆是一愣,她竟是如此观察细微吗? “你今日特意买下考题,依我看,便是蓄意考验齐王和我吧?不然这种违法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当着我和齐王的面,如此大咧咧的做出来?你又不参加殿试,买来有什么意思?还豪掷千金?另外,追逃的士兵为什么不在这边布防,反而是堵在石室门口呢?而去那些士兵未免人也太少了点吧?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被淹死在水里的人,有大部分人不像是东岳国的侍卫,反而像是其他组织派来的杀手呢。” “莫非你被人盯上了,然后想借助我和齐王的手,帮你处理干净,好让你来一个金蝉脱壳?又或者是你想让我和齐王帮你解决麻烦,好让你决定是否跟齐王合作?” “哦?你凭什么认为我是考验自己的表哥?又凭什么以为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目的而为之?”刘侠奇怪的问道。 “刘家军的存在,就是不臣之心的存在,而如此有武力又常常秀肌肉的存在,若是没找到一个明主,那边是死路一条。显然慕云绝是不愿意诚心待你,而你因着长公主的关系,倒是愿意与齐王联袂。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称王之心,是你不敢还是不愿,还是你只是等待时机?” 李潇玉这话问的大胆,这种话问出口,要么是特别愚笨的人,要么是特别聪明的人,非极端的人是问不出来的。毕竟这话题极其尖锐,一个问不好,对方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等待时机?你认为我本身有着称王的野心?”刘侠倒也爽快,直接回道。 “你有或没有,口说无凭。正如你选择齐王还是不选择,一时半会也难以决断一样,这都需要时间去来证明。你是不是选对了同伴,也是需要时间来去洗涤,你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敌人。但不管是敌人还是同伴,我喜欢丑话说在前头。” “哦?你有什么丑话?” 李潇玉微微上前,挡了半个身子,将慕云昭藏在了身后,“我忠心于齐王,你若动我主公,我便取你性命,七步之内决不食言。” 这句话像是大话,刘侠完全可以大笑几声当做她在自夸或是吹牛,可是见识过她如鬼魅一般的猎杀假容声,犹如迅风一般的虐杀假容曜,他便知道,她所言非虚。 “我只想刘家在东岳国有个立足之地,而我母亲是表弟的姑母,自然是协助多于拔刀相向。”刘侠不知为什么,在李潇玉的瞪视下,鬼使神差的说了真心话。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我信你。”李潇玉点着头,她的脸上素来没有多少表情,有的只是对与错。 慕云昭望着李潇玉的背影呆呆的愣住了,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想保护自己吗?她……真的如此的想与自己并肩而战吗?这种多年没有的归宿感和幸福感,让他的心又跳快了几拍。明明不是情话,可是却甜如蜜糖。 “潇潇,本王这表哥速来就是个泼皮无赖,你莫要跟他较真,他和本王其实感情很好。” “瞧瞧,我这表弟都比你说话中听。”刘侠也懒得跟李潇玉继续说下去,死里逃生说这些生硬的话,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他的确是想试探李潇玉和慕云昭的能力,可他并非是心存歹意。 “是与非,对与错,几句话是解释不清的。”李潇玉倔强的说道。 “潇潇,你别这样……” 慕云昭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人打断了话语,“哟呵,这是谁啊?这不是那个不举的齐王吗?怎么?新婚燕尔,你的齐王妃厌恶你的无能,便当街和你扭打在一处了吗?瞧瞧你这身狼狈,啧啧,倒是大快人心呢。” 李潇玉转过头,这是个紫袍金冠的男子,生的风流貌,却有一双下流猥琐的眼,这人是谁?怎么从没见过?在这东岳国敢这般跟慕云昭说话的,似乎没有几个,莫非这个人不是东岳国的人? “你们北晋国来我东岳国做什么?”刘侠一脸诧异。 北晋国?这人是北晋国萧氏的皇子?怎么这异国王子赶在人家的地盘上这般肆无忌惮的说话? “也无其他,这不是快到大祭司的忌日了吗?本王的父皇近年来有些体弱,特地派本王来祭拜。” 这句话让李潇玉挑高了眉头,祭拜大祭司?谁?明日是九月初九,难道是玉琪皇妃?玉琪皇妃是大祭司? 第一百零二章晋国皇子 , “本王的母妃不需要外人祭祀!”,慕云昭无疑是气氛的,他不喜欢这个人的多事,更不喜欢这个人,这个人自小就是个肆意妄为,胡作非为的人,不管是不是在他的国家,完全没有丝毫的顾虑和考量。 “你母妃不需要外人祭祀?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这可是唯方大陆天子在位之时敕封的大祭司,就算唯方大陆后来分裂成了北晋国,东岳国和西霖国,这大祭司的位置仍旧不可撼动,而三国的皇室成员必须要予以祭奠。你就算看不惯,这东岳国每年九月初九还是会迎来我们这些皇子,怎么?你这是深深无力感,所以才发怒吗?” “发怒?为你这小人,值得?” 慕云昭有个本事,可以把人死人气活,把活人气死,他的嘴巴何其刁毒,短短几个字,就让人极其不舒服。 “小人?本王可是个能制造小人的人,而你呢?怕是自此以后,断子绝孙来吧?啊哈哈哈……” “萧成,你不要太过分了!”刘侠冷声斥责道。 “过分?什么叫做过分?刘侠,你不过是个侯爷,敢跟本王作对?你母亲现在为了你能苟延残喘,拼了老命的奔走,那刘府花钱如流水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你到处惹祸的行为?”萧成呲牙笑起来,他就享受欺负人的感觉。 “你!” “你一个断子绝孙嘴,只会说出这样不轻不重的话来吗?毫无深意,毫无新意,简直无趣。” 慕云昭恢复了她初见时的模样,睿智而又冷静,邪魅张狂,嘴巴刁毒至极。 “本王断子绝孙嘴?就算你再嫉妒本王的雄风,你也只能甘拜下风,不过本王是男女通吃的主儿,你这面皮倒是漂亮的紧儿,给本王做个暖床的娈童倒也不错。”萧成嚣张的大笑道。 萧氏如此无视东岳国的国力吗?竟然如此说话? “萧成,这里是东岳国,请你记住。”刘侠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萧成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怎么?东岳国只有那慕云绝还能生子,这慕家早就皇室凋落,还有什么厉害的?本王还能怕了这慕家两兄弟吗?”萧成目中无人的模样倒是让李潇玉看不下去了。 这样的王爷,莫非是北晋国国力强悍到了以一敌二?但不管如何,此刻必须智斗,直接跟这个萧成对打,不是明智的行为,更不是智者的做法,她要仔细想想,以她的身份如何反击,也好给慕云昭一个见面礼。 “我东岳国如何,无需你萧家关心。倒是你北晋国,最近马瘟很多,怕是国家都入不敷出了吧?这漠北草原若是成了漠北荒原,怕是也要国力减退吧?我劝你还是多多思考你国内的事情吧。”刘侠继续说道,可是他的话完全没有震慑效力,只是让萧成得意忘形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北晋国实力如何,你们东岳国不知吗?”萧成笑起来。 “北晋国实力如何,东岳国如何知道?难不成你知道东岳国的实力?如何得知?怎么得知?如何知道?又怎么知道?倒是有意思的紧了。” “你是谁?”萧成打量着衣衫湿漉漉的李潇玉,眼睛亮了起来,“倒是个美人儿。” “美人儿?在你眼里我只是个美人儿吗?看来这北晋国的皇族也不过如此,见到样貌漂亮的就拔不动腿,如此以貌取人,又是如此人浮于事,怕是这北晋国的实力,不用去看,也知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表面浮华而已,其实里面一盘散沙。” 这话说的萧成收起笑容,眼睛也危险的眯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接话,他倒是想知道这个小女子究竟想说些什么。 “看你这模样,倒是个容易被人当枪使的。为什么呢?一般越是喜欢自大爱表现的男子,越是希望自己被人捧着,被恭维着。殊不知这捧杀最是残酷,一旦失败,便是碾落成泥。我听闻你们北晋国萧氏的七皇子最是出彩,名作萧史,是下一代的储君,更是未来的王。我倒是好奇,这未来的王者没来,反而是你这张扬不知收敛的皇子前来,北晋国当真是尊敬大祭司玉琪皇妃呢?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只需要平庸之人来即可,不需要萧史皇子亲自前来呢?真令人好奇呢,啧啧……” 李潇玉是个蛊惑人心的高手,这句话说的萧成眯起眼睛来,萧史?怎么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片子也知道自己的七弟?莫非这萧史真的是声名远播? “你如何知道本王的七弟的?” 其实李潇玉是猜的,因为前来抢夺她七彩玲珑石塔的人里面有带着“史”字腰牌的杀手,而她觉得这应该是萧氏皇子的人,她就蓄意瞎说,没想到真的瞎猫碰到死耗子,看来她的猜测并没差错。 “也没什么,不过刚好知道这个萧史皇子从我齐王府偷走了七彩玲珑石塔罢了。” “是吗?本王如何信你?” “这个如何?” 李潇玉将她捡起来的腰牌丢给萧成,他的眼睛亮出了光彩,难不成真的是让萧史捷足先登?不行,他得去寻萧史!只是这个信息为什么如此轻易的获得?他从不相信巧合。 “你为什么帮本王?” “因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不是吗?”李潇玉倒是不愿解释许多,却让萧成信了几分。 慕云昭看着萧成离开,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萧史的?” “猜的。” “猜的?” “猜的。” 刘侠则是差异的看着李潇玉,猜的?萧史?赫赫有名的萧史?北晋国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堪称智囊神探的萧史,竟然是猜的?这不可能这唯方大陆所有人都知道萧史的名号,她怎么可能是猜的? “你可知道萧史外号智囊神探?你又可知,他本就是个家喻户晓的人?”刘侠不解的的说道,“而你却说,你是猜的。” “我不知道这个萧史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但是我知道的是,萧成侮辱我的夫婿,我就得让他们萧氏兄弟阋墙。我不喜欢亲自杀人,但是不介意借刀杀人,这也不行?” 李潇玉看向慕云昭的眼睛带着精光,这句话温暖了慕云昭的心,他的潇潇总是这般让他不经意之间就感动。 “你是不是经常被人唤作不举或是废物?所以你才放荡不羁,飞鹰走狗,玩世不恭?就是为了能将眼泪藏在心里,不让人笑话?”李潇玉走近慕云昭,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慕云昭诧异的看向李潇玉,只见她拍着他的肩膀,一副老大姐的模样,“以后谁再敢这么欺负你,我定让他断子绝孙,直接阳痿,为你出气!” 慕云昭眼睛眨了眨,他的潇潇这是在保护他的尊严吗?一丝甜蜜再次涌来,让他的幸福猝不及防。 刘侠张大嘴巴,直接阳痿?这女子这般凶悍?他摇着头看向犹自甜蜜的慕云昭,打了个冷战,表弟真的重口味。 …… 名无心正在弹琴,泗水扭扭捏捏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为的模样。 “何事?” 泗水愣了下,吞吞吐吐的说道:“主子……和馨郡主遇见萧成皇子了。” “萧成?” 名无心抬起头看向泗水,皱起眉头,“她跟萧成说了什么?” “这……” “无妨到底说了什么?” 名无心低下头继续调试着琴弦,仿佛无心的问着,实则认真的听着泗水回答。 “说……说……七皇子的坏话。” “哦?说了些什么?” “说七皇子偷了七彩琉璃石塔,让萧成皇子前去找七皇子质问。” 咚……名无心扯断琴弦,无奈的看着断了的琴弦,皱起眉,“这个丫头倒是会说话,只是可惜了我的琴弦。” “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和馨郡主造了这个谣,必然会有很多麻烦。” “麻烦?我还要感谢她呢。” “为什么?” “因为这萧成要想人证物证俱在,必然会找暗天阁搜集足够多的情报,这不是给咱们暗天阁送了个财神吗?我巴不得这件事情越麻烦越好,这样在哪买才可以赚得钱更多一点,不是吗?” “这倒也是。”泗水傻傻的点头。 “今天丫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怎么会遇到萧成?” “据说是在话不多茶楼喝茶,遇到官兵,被官兵追到了话不多茶楼后面的荒废院子,一个不小心进入了暗室,又被暗室的机关冲出了水面。” “冲出了水面?她出来的时候一身湿答答的吗?” “是啊,主子。” “哦?萧成还有其他人都看到了吗?” “是啊。” “泗水……” “主子,泗水在。” “那些看到玉丫头的人,污染了眼睛,不适合再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了,你懂?” 泗水倒抽一口凉气,主子这是动了杀机?就因为这些暗哨看到了湿了衣服的李潇玉?就因为看到了她的身形曼妙?这……主子莫非真的对李潇玉动了心而不自知?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 “不,主子,泗水这就去办,马上去办,立刻去办,您等着,您等着。” 泗水忙不失迭的跑了出去,而名无心微微抬起眼,看向远方,玉丫头怎么回去了那个荒废的院子?莫非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蓄意为之?看来这东岳国是真的要掀起一阵风暴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洗牌要洗掉多少人了。 第一百零三章尔虞我诈 , 这新婚第三天,姑娘回门,又称之为归宁或是三朝回门礼。但因着李潇玉是西霖国,汴州城此去路程遥远,故而三朝回门改成了皇宫内宴。这内宴正赶上九月初八,正是秋狝(xian)之时,皇宗贵族皆是戎装。 李潇玉穿着一身皓白的骑马装,戎装在身更是显得她英姿勃发,胯.下白马更是衬得她肌肤如雪,发如墨。她本就是个倾国的女子,如今显妖艳多姿。 慕云昭傻傻的看着李潇玉,这样的潇潇让他痴迷,也让他倾心。 “今日的回门宴当真要在皇家牧场?” “嗯,正赶上秋狝,所以要去皇家牧场。” “可明天是你母亲的祭祀,你可知道?” “本王知道,但是皇命难违。” “届时萧家的皇子也会参加?” “是的。” “真令人讨厌。” 刘侠骑马而来,看着脸上不快的李潇玉,哈哈笑起,“你觉得讨厌?怕是有人正觉得开心。” “谁?” 李潇玉皱着眉看向旁边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这个刘侠有些过于爱开玩笑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皇家牧场果然非比寻常,这辽阔的草原,这修剪整齐的休息扎营之地,都让人知道这里是皇家最看重的地域,也是皇家最喜欢玩乐的地方。 李潇玉才翻身下马,就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数日不见,阿昭的下巴都尖了,唉……莫非过于劳累?” “什么过于劳累?怕是美人在怀忘了往日恩情,终是个负心汉。”这是东岳国唯一的公主,慕云依的声音,凌雪裳真是无孔不入,也真是无处不在,真是令人讨厌。 李潇玉皱着眉看着凌雪裳,今日的凌雪裳上身穿着鹅黄对襟小袄,靛蓝小裙点缀着八福缎带,两侧晶莹玉润的玉珏环佩叮咚,她梳了个流云髻,发髻上插着金步摇,朱唇微启笑先来,虽是个可人的女子,却也是个心思颇重的女子。 “云依,阿昭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误会阿昭。”凌雪裳掩嘴轻笑,“阿昭终究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缠着新娘子,也是对的。” “对什么对?二哥后院里的那些姬妾都锁在望娇娥,即便这个李潇玉是正妃又如何?迟早也被本宫这个喜新厌旧的负心人给送到瑞锦园后面的望娇娥里面。” 这话是歹毒的,而且很不中听的,尤其是三朝回门的时候这般说,可是李潇玉却是老神在在的模样,无喜也无悲,正所谓没有爱便没有恨,她甚至觉得慕云依说的有道理,一点也不觉得是在说她自己,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 凌雪裳看着李潇玉这般的表情,暗暗称奇,这个女子怎么能这般镇定?为什么一点也不见得生气?莫非是她说的话太轻了?看来还是要加重筹码才行。因为她看不惯阿昭对这个李潇玉如此在意,而这李潇玉对阿昭视若无睹的模样,她视若珍宝的东西,容不得他人践踏! “阿昭,听闻这一次北晋国的两位皇子都来,一位是太子萧成,一位是智囊神探之名的七皇子萧史。说起这个萧史,我倒是听闻一件事情,不知道是和馨郡主是否知道?” 话锋一转,直转向李潇玉,她只是挑挑眉,“萧史与我何关?” “到底有关系还是没关系,我且说说这个传闻,你也且说个一二,便知分明了。” 凌雪裳这一笑,有种芙蓉出水的清秀,却让李潇玉感觉到了枪林弹雨的感觉,这个凌雪裳素来就是个一言一语便足以挑起一场风暴的人,只怕这话里夹杂了什么陷阱吧? “哦?你倒是说说,也好让我自己也听个分明。”李潇玉笑了起来,她知道这接下来必然是一场风雨。 “我听闻这个七皇子萧史啊,少年时候跟着北晋国的皇妃回西霖国省亲,那西霖国有一公子极其顽劣,很喜欢骚扰妇孺,恰好你母亲经过镇住了这名公子,帮助了萧史和他的母妃。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救命之恩,却意外得到了萧史母妃的青睐,从此以后,你母亲便和萧史母妃有了书信往来,成了闺中密友。啊,坊间还传说你与那七皇子萧史还有一张婚约之证呢,不知可是真的?” 凌雪裳这话说的够狠,让慕云昭完全可以相信李潇玉和萧史是里应外合打算离间谍取东岳国信息的人,而这李潇玉也可以被认为是细作,暗通北晋国的奸细。 想不到这个凌雪裳看着娴雅端庄,给人感觉是貌若天仙的高雅美人,实地里竟然也是个玩弄文字游戏,抠字眼陷害他人的是非之人,是个爱搬弄口舌的八婆。 慕云昭果然如凌雪裳所愿,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对于李潇玉起了疑心,他的脸色慢慢黑了下来。 潇潇竟然跟那个该死的萧史有婚约?竟然是真的有婚约之人?当真是这样吗? 李潇玉装作惊讶的模样,“婚约之证?当真有这个东西吗?如果真的有,我们西霖国的国君为什么将我派来和亲?这不是于理不合?如果真的有这个婚约的凭证,我那所谓的未婚夫为什么不在我和亲的时候前来制止?这种事情如果连你都知道了,那必然是天下人皆知了,这一国的皇子的未婚妻被人家拿去和亲,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种耻辱,这种耻辱男人如何受得了?那可是要被人耻笑和戳脊梁骨的,他岂能不反击?凌家小姐,口说无凭的话,我劝你少说,因为你迟早会因着口舌是非而深陷囵圄的。” 这话反击的漂亮,让刘侠都想给李潇玉鼓掌。她的假设很有趣,如果真有这个东西,为什么她还要嫁过来,而没人制止?如果真的路人皆知,为什么那个她所谓的未婚夫不出面? “我不是那七皇子肚子里的蛔虫,我又如何知道呢?”凌雪裳两手一摊,“只是那七皇子前来,若是真的对和馨郡主你特别在意的话,恐怕你也有种解释不清的感觉了吧?唉……也难怪,这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就算是长一百张嘴也难以说清楚的,最终的结局也只会引人遐想。” “引人遐想?遐想什么呢?”李潇玉装作听不明白。 “这人心莫测,我又怎么能未卜先知呢?只知道这是与非,对与错,终归是有个影子在那里,让人家要么捕风捉影,要么寻着影子捉个现行。” 凌雪裳跟李潇玉的视线在半空中交织,二人的视线带着火药,迸发出势均力敌的光芒。 “在说什么?这般热闹?哟呵……这不是不举的齐王吗?”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太子萧成,而他身后跟着一个美色妍极的男子,头发梳的是油光锃亮,青玉色的玉冠让他看起来犹如画中仙。这个男子似妖,却比妖还要妩媚;这个男子似仙,却比仙还要优雅。这样的男子画笔难描,勾勒难绘,实则天上有,人间几回寻。 这是萧史?她想起一个成语,挺配这个萧史的,那便是萧史弄玉,可惜她不是弄玉,无法与他琴瑟和鸣,也无法有凤来仪。只是这个男人却跟那名无心有几分相似,只是名无心却没有他的容貌妍丽。 “皇兄,在人家的地盘,还是莫要这般。” 萧史刚说出口,声音犹如滴水叮咚,轻灵而又透彻灵魂,让人仅仅是听着就已然入了他的迷雾之中。 如果说慕云昭是一个邪魅俊俏的男子,那这个萧史便是一个魅色倾城的男子。 “你便是萧史?” 慕云昭皱起眉,不动声色的挡住李潇玉的视线,他不喜欢这个萧史,很不喜欢。 萧史仿佛才看见慕云昭一般,“你便是东岳国齐王?久仰大名。”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这句久仰大名,仿佛是带着嘲笑一般,配着萧成那句不举,显得越发的讥讽,让慕云昭不爽极了。 “你才是让本王久仰大名,只是不知往日都是贵国太子一人前来即可,今日怎么还派遣了你七皇子亲自前来?贵国国君倒是对家母的忌日格外的上心啊。” 慕云昭这话分明是离间,让萧成反感萧史的存在,他慕云昭越是尊敬萧史,越是贬低萧成,这萧成越是会嫉恨萧史,这种兄弟阋墙的话,他慕云昭做起来倒是顺心顺手,简直是舒心极了。 “往日里都是我三皇兄陪着太子皇兄,如今三皇兄病了,而我正好是历练的年纪,就央求太子皇兄带我出来长长见识,而太子皇兄宽厚,自然是应了我这小弟的央求。这兄友弟恭,本就是北晋国的国风,怕是贵国难以体会,也是难怪。” 这反手一巴掌的说话,让李潇玉眼睛眨了眨,这个萧史不仅是长得好看,这牙口也是厉害,一张嘴就是袒护自己哥哥,打压慕云昭的脸面,生生瓦解了慕云昭企图让萧成与萧史兄弟反目的计划,倒也是个厉害角色。 “哦?兄友弟恭?倒是个好词,只是贵国太子萧成太习惯作弄本王了,这两国之间的脸面,可不能任由一国太子任性妄为,胡言乱语,不是吗,萧史?若是本王皇兄发了怒,怕是边界往事将要再演,这是本王所不希望的,也是你七皇子萧史不希望的吧?毕竟这兄弟和睦不只是贵国的特色,我东岳国更是奉为圭玉的。” 这简直就是威胁,让萧史管束萧成的威胁,也是让萧成暗地里生恨的法子,这便是男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吗? 第一百零四章厌恶白莲 , “哦?边界战事?不举的小子,你倒是敢说,怕是你那个胆小的东岳国国君,不听你的意见,你也只是过过嘴瘾。不过也是,你这满足不了你的齐王妃又是满足不了你皇兄开疆拓土的野心,你也这辈子也只能如此,吊儿郎当,混日子了。” 萧成一直是个嘴巴不把门的家伙,话里话外都是嘲讽,李潇玉很不开心,她一个移形换影走到萧成身边,凝眉看着萧成,吐气如兰,字字如刀。 “我的夫君,若是吊儿郎当,那必然是个潇洒随意的人,跟这样的人过日子必然潇洒;我的夫君,何必要马上英雄,剑上英豪?他只需要足够聪明的头脑和绝对忠心的随从,那便是一个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人物。只是可惜,你徒有其表却没有其华,即便是个五应俱全的人,只怕也只是个平庸之辈,与我夫君岂能比肩?再说,你又不是我夫君,又如何知道我夫君是个怎么样的男人?一国太子竟然也是人云亦云之辈,真是令我意外。” 李潇玉站在了慕云昭之前,让刘侠满意的点着头,这个表弟妹确实不错,好样的。 凌雪裳皱起眉,这个李潇玉想做什么? 慕云依心里有些诧异,这个异国郡主当真铁了心的维护二哥吗?她难道误会了这个女子? 萧史袖口的手慢慢摸索着袖沿,静静的看着不发一言。 “夫君?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和馨郡主?”萧成打量着李潇玉,一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的惋惜。 “我三日之前还是西霖国的和馨郡主,如今是我三朝回门,现在我的身份是东岳国的齐王妃,堂堂北晋国的太子不会不知道出嫁从夫的道理吧?” 这话让慕云昭心头再次涌入甜蜜,他的潇潇总是这般让他感觉幸福,他会舍不得放开这个丫头的。 “齐王妃?好一个齐王妃,只是齐王妃,你夫君不举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你就算巧舌如簧又如何?事实便是事实,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这个东岳国最大丑闻的事实。” 看来萧成是打定主意给慕云昭难看了,在东岳国的土地上,给东岳国的齐王难看,这样的做派,让人深思,但是此刻容不得李潇玉深思,毕竟这是一荣俱荣的事情。 她笑着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慕云昭,一步一生莲,步步是妖娆,她噬着笑,当着众人的面,抚着慕云昭的脸颊,一脸悲天悯人的模样,“夫君,原来你的韬光养晦和洁身自好,在人家的眼里看来竟然是不举和无能,真是难为你这么多年来背负这种不白之冤,不过没关系,事实胜于雄辩,别人的风凉话,就让他们见鬼去吧,咱们自己清楚事实就好,不是吗?” 慕云昭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只是他不想多做解释,也不希望给这群看热闹的人更多的热闹看。 “笑话!这慕云昭还能治好?简直是笑话!” 萧成依旧是不信邪的说着,在他眼里,这慕云昭和李潇玉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笑话吗?” 李潇玉转过身来,她看向萧成,这个萧成势必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只是给予什么样的颜色好呢?若是重了,怕是会挑起西霖国和北晋国的纠纷,也有可能是北晋国和东岳国的龃龉,若是轻了不足以震慑萧成的无法无天。 如何能让这个萧成消停下来呢? 李潇玉眼睛正好瞥见不远处骑马而来的信使,这个信使看穿着像是北晋国的使官,要是北晋国自己伤了自己的太子呢?能让萧成躺在床上,甚至多躺几天,她求之不得。 就在大家都寻着声响转头看向信使的时候,李潇玉脚尖提了一下石子,石子瞬间到达掌心,她计算好信使跌落和信使手中木盒尖角击中萧成的角度,手里的石子一弹,马脚吃痛往前一翻,信使直接往前扑去,因着木盒里面是重要的东西,这信使就算是跌倒都不敢松手。 故而木盒被信使夹在腋窝处,扑向了萧成,而萧成身边的萧史本能的拽了一下萧成,却不曾想萧成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这木盒的尖角直直的撞在了萧成的腹沟股处。 啊……尖叫响彻了草原,闻讯而来的众人看着地上来回翻滚,仿佛痛若骨髓的萧成,一脸手足无措。 而信使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呆若木鸡的看着地上打滚的萧成。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乱作一团,而李潇玉心中则是阳气了痛快的感觉,这个萧成终于可以闭嘴了,也终于可以离开草原了,只是还需要善后。 “这是怎么了?” 东岳国国君慕云绝一身明黄色的黄袍,站在那里,一脸诧异。 “皇兄,北晋国的信使不小心撞到了萧成太子,不知道伤在哪里” 慕云昭的表情是淡淡的,慕云绝也知道这个萧成素来喜欢嘲讽自己这个二弟,此时二弟没有幸灾乐祸就算是给足了萧成面子,只是这萧成到底是在东岳国被伤到了,就算是北晋国自己的信使伤了萧成,东岳国也得给个说法和态度。 “来人,赶紧给萧成请御医。” “是!” 呼呼啦啦的一行人终于因着萧成的突然外伤而远离,就在萧史跟李潇玉错身的瞬间,萧史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你那颗石子射的不准,我帮你一把,这个恩情,你是欠下了。” 李潇玉眯起眼睛,这个萧史什么意思? 慕云昭看着萧史远离,方才萧史说了什么?为什么潇潇这般不高兴? 凌雪裳更是不喜欢她精心设计的一场戏剧变成了闹剧,为什么这个李潇玉可以在她设下的局里面趁乱而化险为夷?这让她有种挫败感和失控感,尤其是慕云依看着李潇玉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改变,也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危机。 “弟妹,你真是个好样的,赶在那个萧成面前维护我这表弟。” “我的夫君被人如此奚落,若是视若无睹,便是不是个好媳妇,不是吗?” 李潇玉蓄意说给凌雪裳听,这种千金大小姐,自视甚高,总是认为一切尽在掌控,也总是认为别人都是傻子,就她精明,就她会设局害人,别人只会傻呆呆的被她陷害。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天真无邪的女子?那些善良和绝对不害人的女子在她李潇玉的眼里,是根本不存在的。这不是个善男信女的世界,这个世界充斥了**和权力,也充斥了人心的丑恶和自私。这个世界有的是在尔虞我诈里面有勇有谋,这个世界有的是在血腥暴力里面有胆有识。她李潇玉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她只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只相信狭路相逢勇者胜! 果不其然,这凌雪裳如她所愿的变了脸,看来这个凌雪裳是真的受不了别人甜蜜。这是个见不得别人幸福的女人,更是个觉得别人幸福就是对她最大打击和挑衅的傻女人,倒是有趣。既然你凌雪裳想跟我李潇玉玩心眼,那就看谁更会伤了谁的心。 “昭……”李潇玉蓄意的站在凌雪裳的对面,转过慕云昭的身子,抚着他的脸颊,深情款款的表情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念,“你放心,以前欺负你的,我都会帮你欺负回去。以前你所被人耻笑的,我都会帮你一一化解,让人们不再耻笑你,让人们只会瞻仰你。以后有我在,就会让你一直光鲜亮丽的活着,我会一直保护你,一直如阳光一般的罩着你。” 这话很甜腻,说的李潇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但是能气到凌雪裳,她就觉得值得。她很想知道,这个凌雪裳的自尊被各种打击和忽视之后,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她更想知道,还有一个月这个凌祁天就要毁于珊瑚虫之下,届时凌雪裳是选择爱情还是选择亲情。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对她而言,都是场精彩的好戏。 “谢谢你,潇潇。”慕云昭握住她的手,眼睛里都蕴含了水一样的温情,他很受用她的情话。 潇潇?潇潇!该死的!为什么阿昭叫李潇玉潇潇,却对自己退避三舍?!父亲说慕云昭不是个好夫君,可是她不信!她不信自己这个东岳国的第一美女就是吸引不来阿昭的目光!如果她自己搏动不来阿昭的心,那么,她宁愿靠着父亲的权势,以权压人! 只要父亲能让自己嫁给阿昭,只要父亲稳稳的高居宰辅之位,阿昭必然就要听从父亲的一切示意。这个李潇玉在东岳国无权无势,又是个具有嫌疑的细作,她如何能跟自己这种有背景有后台的人拼?只要自己嫁过去,李潇玉的下场便是自己几句话便能够掌控的了,届时这个嚣张的李潇玉就可以凭自己任意摆弄和羞辱了。 一想到能折磨李潇玉,她就热血沸腾,仿佛自己马上就能虐待李潇玉一般。 “阿昭,我爹有些话要跟你说,只是稍后就是皇宫之宴,等宴席之后,咱们再细说吧。” 凌雪裳叹了口气,幽幽的看了一眼慕云昭,美人一瞥,令人心颤。 “雪裳姐姐,你不要伤心。”慕云依拉住要离开的凌雪裳,看着她盈盈美目上的点点泪光,有些疼惜的说道。 “我没伤心,你不要瞎说。” “还说没伤心,你的眼眶都红了,二哥,看你干的好事!每次都能让雪裳姐姐难过!” “本王做了什么,让你凌家大小姐伤心的事情吗?”慕云昭明知故问的说着,他有些厌烦凌雪裳这种自我拿乔,仿佛她就是天边白云,让他这种屐底之泥无法仰望,他讨厌这样的落差,所以他不愿接近这样故作清高的凌雪裳,更不愿与她时时斗心眼,玩阴谋。 “哦?边界战事?不举的小子,你倒是敢说,怕是你那个胆小的东岳国国君,不听你的意见,你也只是过过嘴瘾。不过也是,你这满足不了你的齐王妃又是满足不了你皇兄开疆拓土的野心,你也这辈子也只能如此,吊儿郎当,混日子了。” 萧成一直是个嘴巴不把门的家伙,话里话外都是嘲讽,李潇玉很不开心,她一个移形换影走到萧成身边,凝眉看着萧成,吐气如兰,字字如刀。 “我的夫君,若是吊儿郎当,那必然是个潇洒随意的人,跟这样的人过日子必然潇洒;我的夫君,何必要马上英雄,剑上英豪?他只需要足够聪明的头脑和绝对忠心的随从,那便是一个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人物。只是可惜,你徒有其表却没有其华,即便是个五应俱全的人,只怕也只是个平庸之辈,与我夫君岂能比肩?再说,你又不是我夫君,又如何知道我夫君是个怎么样的男人?一国太子竟然也是人云亦云之辈,真是令我意外。” 李潇玉站在了慕云昭之前,让刘侠满意的点着头,这个表弟妹确实不错,好样的。 凌雪裳皱起眉,这个李潇玉想做什么? 慕云依心里有些诧异,这个异国郡主当真铁了心的维护二哥吗?她难道误会了这个女子? 萧史袖口的手慢慢摸索着袖沿,静静的看着不发一言。 “夫君?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和馨郡主?”萧成打量着李潇玉,一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的惋惜。 “我三日之前还是西霖国的和馨郡主,如今是我三朝回门,现在我的身份是东岳国的齐王妃,堂堂北晋国的太子不会不知道出嫁从夫的道理吧?” 这话让慕云昭心头再次涌入甜蜜,他的潇潇总是这般让他感觉幸福,他会舍不得放开这个丫头的。 “齐王妃?好一个齐王妃,只是齐王妃,你夫君不举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你就算巧舌如簧又如何?事实便是事实,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这个东岳国最大丑闻的事实。” 看来萧成是打定主意给慕云昭难看了,在东岳国的土地上,给东岳国的齐王难看,这样的做派,让人深思,但是此刻容不得李潇玉深思,毕竟这是一荣俱荣的事情。 她笑着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慕云昭,一步一生莲,步步是妖娆,她噬着笑,当着众人的面,抚着慕云昭的脸颊,一脸悲天悯人的模样,“夫君,原来你的韬光养晦和洁身自好,在人家的眼里看来竟然是不举和无能,真是难为你这么多年来背负这种不白之冤,不过没关系,事实胜于雄辩,别人的风凉话,就让他们见鬼去吧,咱们自己清楚事实就好,不是吗?” 慕云昭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只是他不想多做解释,也不希望给这群看热闹的人更多的热闹看。 “笑话!这慕云昭还能治好?简直是笑话!” 萧成依旧是不信邪的说着,在他眼里,这慕云昭和李潇玉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笑话吗?” 李潇玉转过身来,她看向萧成,这个萧成势必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只是给予什么样的颜色好呢?若是重了,怕是会挑起西霖国和北晋国的纠纷,也有可能是北晋国和东岳国的龃龉,若是轻了不足以震慑萧成的无法无天。 如何能让这个萧成消停下来呢? 李潇玉眼睛正好瞥见不远处骑马而来的信使,这个信使看穿着像是北晋国的使官,要是北晋国自己伤了自己的太子呢?能让萧成躺在床上,甚至多躺几天,她求之不得。 就在大家都寻着声响转头看向信使的时候,李潇玉脚尖提了一下石子,石子瞬间到达掌心,她计算好信使跌落和信使手中木盒尖角击中萧成的角度,手里的石子一弹,马脚吃痛往前一翻,信使直接往前扑去,因着木盒里面是重要的东西,这信使就算是跌倒都不敢松手。 故而木盒被信使夹在腋窝处,扑向了萧成,而萧成身边的萧史本能的拽了一下萧成,却不曾想萧成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这木盒的尖角直直的撞在了萧成的腹沟股处。 啊……尖叫响彻了草原,闻讯而来的众人看着地上来回翻滚,仿佛痛若骨髓的萧成,一脸手足无措。 而信使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呆若木鸡的看着地上打滚的萧成。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乱作一团,而李潇玉心中则是阳气了痛快的感觉,这个萧成终于可以闭嘴了,也终于可以离开草原了,只是还需要善后。 “这是怎么了?” 东岳国国君慕云绝一身明黄色的黄袍,站在那里,一脸诧异。 “皇兄,北晋国的信使不小心撞到了萧成太子,不知道伤在哪里” 慕云昭的表情是淡淡的,慕云绝也知道这个萧成素来喜欢嘲讽自己这个二弟,此时二弟没有幸灾乐祸就算是给足了萧成面子,只是这萧成到底是在东岳国被伤到了,就算是北晋国自己的信使伤了萧成,东岳国也得给个说法和态度。 “来人,赶紧给萧成请御医。” “是!” 呼呼啦啦的一行人终于因着萧成的突然外伤而远离,就在萧史跟李潇玉错身的瞬间,萧史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你那颗石子射的不准,我帮你一把,这个恩情,你是欠下了。” 李潇玉眯起眼睛,这个萧史什么意思? 慕云昭看着萧史远离,方才萧史说了什么?为什么潇潇这般不高兴? 凌雪裳更是不喜欢她精心设计的一场戏剧变成了闹剧,为什么这个李潇玉可以在她设下的局里面趁乱而化险为夷?这让她有种挫败感和失控感,尤其是慕云依看着李潇玉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改变,也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危机。 “弟妹,你真是个好样的,赶在那个萧成面前维护我这表弟。” “我的夫君被人如此奚落,若是视若无睹,便是不是个好媳妇,不是吗?” 李潇玉蓄意说给凌雪裳听,这种千金大小姐,自视甚高,总是认为一切尽在掌控,也总是认为别人都是傻子,就她精明,就她会设局害人,别人只会傻呆呆的被她陷害。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天真无邪的女子?那些善良和绝对不害人的女子在她李潇玉的眼里,是根本不存在的。这不是个善男信女的世界,这个世界充斥了**和权力,也充斥了人心的丑恶和自私。这个世界有的是在尔虞我诈里面有勇有谋,这个世界有的是在血腥暴力里面有胆有识。她李潇玉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她只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只相信狭路相逢勇者胜! 果不其然,这凌雪裳如她所愿的变了脸,看来这个凌雪裳是真的受不了别人甜蜜。这是个见不得别人幸福的女人,更是个觉得别人幸福就是对她最大打击和挑衅的傻女人,倒是有趣。既然你凌雪裳想跟我李潇玉玩心眼,那就看谁更会伤了谁的心。 “昭……”李潇玉蓄意的站在凌雪裳的对面,转过慕云昭的身子,抚着他的脸颊,深情款款的表情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念,“你放心,以前欺负你的,我都会帮你欺负回去。以前你所被人耻笑的,我都会帮你一一化解,让人们不再耻笑你,让人们只会瞻仰你。以后有我在,就会让你一直光鲜亮丽的活着,我会一直保护你,一直如阳光一般的罩着你。” 这话很甜腻,说的李潇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但是能气到凌雪裳,她就觉得值得。她很想知道,这个凌雪裳的自尊被各种打击和忽视之后,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她更想知道,还有一个月这个凌祁天就要毁于珊瑚虫之下,届时凌雪裳是选择爱情还是选择亲情。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对她而言,都是场精彩的好戏。 “谢谢你,潇潇。”慕云昭握住她的手,眼睛里都蕴含了水一样的温情,他很受用她的情话。 潇潇?潇潇!该死的!为什么阿昭叫李潇玉潇潇,却对自己退避三舍?!父亲说慕云昭不是个好夫君,可是她不信!她不信自己这个东岳国的第一美女就是吸引不来阿昭的目光!如果她自己搏动不来阿昭的心,那么,她宁愿靠着父亲的权势,以权压人! 只要父亲能让自己嫁给阿昭,只要父亲稳稳的高居宰辅之位,阿昭必然就要听从父亲的一切示意。这个李潇玉在东岳国无权无势,又是个具有嫌疑的细作,她如何能跟自己这种有背景有后台的人拼?只要自己嫁过去,李潇玉的下场便是自己几句话便能够掌控的了,届时这个嚣张的李潇玉就可以凭自己任意摆弄和羞辱了。 一想到能折磨李潇玉,她就热血沸腾,仿佛自己马上就能虐待李潇玉一般。 “阿昭,我爹有些话要跟你说,只是稍后就是皇宫之宴,等宴席之后,咱们再细说吧。” 凌雪裳叹了口气,幽幽的看了一眼慕云昭,美人一瞥,令人心颤。 “雪裳姐姐,你不要伤心。”慕云依拉住要离开的凌雪裳,看着她盈盈美目上的点点泪光,有些疼惜的说道。 “我没伤心,你不要瞎说。” “还说没伤心,你的眼眶都红了,二哥,看你干的好事!每次都能让雪裳姐姐难过!” “本王做了什么,让你凌家大小姐伤心的事情吗?”慕云昭明知故问的说着,他有些厌烦凌雪裳这种自我拿乔,仿佛她就是天边白云,让他这种屐底之泥无法仰望,他讨厌这样的落差,所以他不愿接近这样故作清高的凌雪裳,更不愿与她时时斗心眼,玩阴谋。 第一百零五章真负心人 , “凌家大小姐,请你搞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本王一没有明媒正娶你,对你何谈负责?而没有与你花前月下,私定终身,又如何涉及到本王负了你什么?本王虽然是男子,并不怎么在乎名节和声誉,但是不代表本王对莫须有的指责会忽略或者无视。” 慕云昭走近凌雪裳,邪魅的嘴角带着让她看不透彻的表情,说出冷彻骨髓的话语,“再说你又有什么可以让本王上心的呢?容貌吗?对不起,本王不喜欢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这种素色的美不是本王的喜好,本王喜好的是繁花似锦!身材吗?你这麻杆一般的身材,没有女子的玲珑有致,即便是远观如仙,可是近观那边是一马平川,本王对于你这样的身材是真的无法喜欢的。才学吗?你虽然是东岳国第一才女也是第一美女,可是的才学只有之乎者也,本王对于这种镜花水月却不能建灶做饭的才学,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慕云昭说道凌雪裳脸色都发白了起来,她因着他冷酷的话,气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要不是慕云依扶着她,怕是她会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容貌不为本王喜欢,你才学不是本王需要,你身材不是本王向往,本王不知,这样的你,如何让本王对你倾慕?难道你喜欢本王,本王就必须要接受你的喜欢,还要对你有所回馈吗?本王不懂,这感情是可以勉强的吗?本王也很纳闷,为什么不喜欢你便是负心人了呢?这种强买强卖真的有意思吗?凌家大小姐?” 李潇玉是呆愣的,这与以往她在上一世看过的小说本子简直差别太大了吧?这男人不都是喜欢小白花一般的女子吗?不都是喜欢善解人意又美丽温柔的女子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让慕云昭讨厌白莲花一般的凌雪裳,还能让他如此直言不讳,完全不顾及人家感受的出言嘲讽人家。 慕云昭不愧是邪魅的男人,这欺负起人来,真是一把好手。他嘲讽凌雪裳的语言,不亚于他亲手杀死了青林城主一家的残酷。啧啧,真是个天生的凉薄,也是个绝对的冷心人。 慕云依抱紧有些发抖的凌雪裳,看向慕云昭一副心痛的模样,“二哥,即便你真的不喜欢雪裳姐姐,又何必这般的羞辱雪裳姐姐?你说感情不能强买强卖,难道你出口伤人就是对了?你这些话莫说是对你有情的女子听了寒心,就是我,你的亲妹妹听了也很是寒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女子?二哥,我讨厌这样的你!” 慕云依看向凌雪裳,带着关心,“雪裳姐姐,你别伤心,我二哥这样的人不要也罢!也不知道一个异国郡主,到底有什么样子的魅力,竟然有那个本事让我的二哥彻底的变了个人样!以前还是个飞鹰斗狗的顽劣王爷,整天嘻嘻哈哈,跟谁都是未语先开三分笑,多么的亲切又是多么的亲和?你这个灾星来了以后,我这二哥先是变得武艺卓绝,喜欢以武力来镇压他人,犹如莽夫!这青林城的惨案,满朝皆知,多少人在背后非议我二哥?若不是雪裳姐姐为二哥走动,如今怕是三公会审,定然治罪与你了!你还狼心狗肺,毫无感激之情!” “云依,不要说了。” 凌雪裳我见犹怜的说着,她的内心巴不得慕云依说的越多越好,她需要让慕云昭良心不安,也需要让慕云昭觉得有负于自己。 “什么叫做不要说了?雪裳姐姐,你不说,我不说,这个人永远不知道!你必须要让他知道!”慕云依气不过的大声嚷嚷道。 “二哥,你可知道自从你不再是那个纨绔王爷,雪裳姐姐费了多少力气,陪同凌皇后多少个日夜,又是花了多少心血哄皇帝哥哥开心,才让皇帝哥哥打消了对你性格骤变,能力突增的顾虑和猜忌?怕是你早就忘了你十岁那年,是谁彻夜不眠的为你寻找良药良医,又是谁非要亲手熬药给你喝才安心!怕是你早就忘记了你十五岁那年,是谁陪你坐在阶前一夜到天亮,是谁的手绢都因为给你擦泪而湿透了!怕是你更是忘记了你十八岁那年,是谁为你走街串巷,为你寻找最佳府邸位置,为你精心设计王府景观布局,又是谁通宵达旦为了你高兴而修改王府布局图!这些你都忘了!你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慕云依的话让慕云昭闭了嘴,也让李潇玉心里升起一股好奇心,哦?这个凌雪裳和慕云昭还有这样陈年往事?若是这慕云依说的是真的,只怕慕云昭对凌雪裳未必没有真心吧?那到底是什么让慕云昭对凌雪裳退避三舍呢?凌祁天给予的压力?不像,毕竟这凌祁天的做法不像是让慕云昭知难而退的模样,再说凌祁天也不可能傻到告诉慕云昭,他不能成为凌雪裳的夫婿。所以这一条是要排除的,那么第二种可能就是慕云昭有不得不放手的说法。 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慕云昭不得不忍痛割爱呢?要么是娶凌雪裳的男人比慕云昭还要厉害,要么是这个男人是慕云昭很在乎的男人。如果同时具备这个条件的,怕是……慕云绝?慕云绝娶的是凌雪裳的姑姑凌芷柔啊,这可是姑父喜欢外甥女的节奏啊!莫非有生之年,她李潇玉还能见到大玉儿再次嫁给皇太极的故事?有意思,有意思。不过这个凌芷柔到底是凌祁天的姐姐还是妹妹?一会说兄妹,一会说姐弟,真令人搞不明白。但是不管如何,这凌芷柔是凌雪裳的姑姑是肯定的了。 如果自己的推测成功,那么,让慕云昭真的忍心将凌雪裳拒之门外的做法,她也能够理解了。想想也是,这凌雪裳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背景有家世背景,要才学有才学,要人脉网络有人脉网络,如何能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只怕是人被逼在一定份上,不得不为之了。 李潇玉看向慕云昭,这个男人的负心汉之名,怕是背定了。 “怎么?你被我说的无法反驳了吗?怎么?你心里有愧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你是不是泯灭了良心?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你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 慕云依的话很有震撼效果,李潇玉看见慕云昭显然真的是被慕云依的话带进了回忆里。 “二哥,我不明白,你,我,雪裳姐姐不是好好的吗?你二十岁之前,咱们不是有说有笑的吗?你二十岁之前,咱们不是相处愉快吗?为什么现在你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为什么现在你却这样的去嘲讽雪裳姐姐?你说?你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慕云依松开凌雪裳,跑到慕云昭的身边,尽情的捶打着他的胸口,发泄着怒气。 “阿昭……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凌雪裳虽然眼角还挂着泪,但是倔强的为慕云昭着想的模样,这样的模样让李潇玉心里翻了个白眼,得……又开始故作解语花了。 慕云昭抓住慕云依的手,将她退开几步,大声说道:“够了!本王已经娶妻,自然不能跟未及冠的男孩一般,混在女孩中间嬉戏打闹。” 慕云昭快步走到李潇玉的身边,抓起她的手,依旧是冷声回道:“本王已经有了妻子,她李潇玉就是本王的齐王妃,这是天下公所周知的事情,妹妹你莫要无理取闹。” 慕云昭看向凌雪裳的时候,也许是被慕云依说的动了容,终究是温柔了起来,“雪裳,你我少年时是朋友,那是两小无猜;如今你我早就长大,男女不可同席,本就是自古以来的道理。你我还是不要走太近的好,本王言尽于此,就此告辞。” 慕云依咬了下唇瓣,强硬的拦住慕云昭的去路,“不准走!” “如今本王和你二嫂才来到这个牧场,下午就是皇家之宴,需要休憩一会,让开。” “不让!” “让不让开?”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这个女人迷了心智,满心满脑的都是这个女人!这个妍丽如妖的女子到底有什么好?她既不能为你带来朝野上的政绩,也不能为你带来人脉上的增益,更不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不过是个花瓶一般的女子,你到底被她迷惑了什么?” “花瓶一般的女子?” 李潇玉本来还想置身事外,可是这句话却触及了她的尊严。 李潇玉甩开慕云昭的打手,走到慕云依的跟前,打量着慕云依,“你确定我是花瓶一般的女子?” “难道你不是吗?妖色倾国,必然祸国殃民!” “妖色倾国?” 李潇玉点点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慕云依,一副大姐姐教训小丫头的模样,“首先我的容貌是父母天生,这个妖色误国也好,妖色倾国也罢,我无可奈何。但是祸国殃民和花瓶,我真是不敢恭维。虽然我来到东岳国不过一月有余,没什么建树也没什么功劳,但是我却不是个人人拿捏,被人轻视的人。既然你说我是花瓶,待会猎场之上,我让你见见我西霖国的女子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文武双全!” 第一百零六章文武双全 , 这皇家牧场的中央有一块区域是用幔帐围起来做成的一个露营,露营的中央有一个舞台,东南北三个方向有看台,供人观赏舞台上的曼妙。皇家本就豢养着一批优伶,舞姿翩然,令人见之不忘,令人再见难忘。 李潇玉本是在欣赏这宴会难得的悠闲,却被东岳国的公主慕云依给搅了兴致。 “皇兄,你可知道这个李潇玉说她是文武全才?皇妹我很好奇,究竟什么样子的人才是文武全才,又是什么样子的文武全才才让人难忘和称赞。不如就让这个自信的和馨郡主展现才艺给我看看,如何?” “哦?” 慕云绝将视线移至李潇玉的身上,眼神里有着一种震慑力,看来这个慕云绝是听得出来慕云依言下之意的愤怒了,只是不知道这个东岳国的国君打算如何为妹报仇? “齐王妃,你当真要表演一番?” 瞧瞧这话,自己只是说文武双全之人,变成了喜欢耀威扬威,还是一个喜欢张扬吹牛的混人。可即便如此,她又有什么权利说不? 李潇玉站了起来,“回陛下,这自古以来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郊,是帝王文治武功的彰显。正所谓春蒐,当是狩猎未怀孕的动物,用来弥补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补充粮草尚未囤积过多的空缺。若是春蒐,定然要猎杀山鸡,伴着烘烤山鸡的香气,欢迎春之日。” “正所谓夏苗,当是狩猎祸害葱葱幼苗的动物,用来捍卫百姓的辛勤劳作,保证秋收粮草的丰盈。若是夏苗,定然要猎杀野猪,伴着烘烤野猪的香气,欢迎春夏之交。” “正所谓秋狝,当是狩猎祸害庄稼的成年动物,用来保证秋收的粮仓充盈,更是保障能度过寒冬腊月。今日是秋狝,必然是要猎杀狐鹿,伴着烘烤狐鹿的香气,欢迎秋收之时。只是咱们的秋收更是需要美酒点缀,才能应了这辽阔草原的壮美!” 李潇玉看向慕云昭,笑着大声说道:“草原飒飒秋风,当是英雄气概,如何能少了高歌和烈酒?昭,酒来!” 慕云昭拿过玉制酒壶,对她笑起,“你只需要哼几曲,我便可以合了你的曲调,为你伴奏。” 李潇玉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将袖子挽了起来,无视众人透过来诧异的目光,从他手里接过酒壶,看向慕云绝恭敬的说道:“陛下,就让我高歌一曲《男儿当自强》,耍一套醉拳如何?” “醉拳?”慕云绝有些好奇,“喝醉了还能耍拳?” “当然能。” 李潇玉将酒壶豪迈的扔向天空,借力使力凌空一跃,抓住酒壶,双腿一个麻花转,翻身而下,单脚着地,右脚攀在左腿处,仰头喝了口酒,大喊一声,“好酒。” 李潇玉这声好酒喊得是中气十足,让人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这女子也能如此英武俊秀吗? “傲气傲笑万重浪,热血热胜红日光。” 李潇玉将酒壶扔起来,让酒壶顺着自己的胳膊从右边滑到左边,而她则是摇摇晃晃,走着伏羲八卦步,一边走一边唱着。 慕云昭也是乐中高手,他只听这一调,便听懂了七八分,拿起腰间的长箫配着乐,让她本就轻灵好听的声音更是悦耳了几分。 “胆似铁打,骨似精钢。” 她肩膀上的酒壶仿佛有生命一般,刚滑到她的右手边,她手背一挑,酒壶被抛向空中,而她一个螃蟹翻滚而去,脚尖生生的接住酒壶。 “好!” 喝彩声此起彼伏,这简直比杂技还好看。 “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誓奋发自强,做好汉,吼。” 脚尖轻扬,酒壶再度被抛上天,而她则是原地跳起,拿着酒壶落地之时,正是太白醉酒的模样。她抚着慕云昭,似醉非醉,眼神迷离。慕云昭侧过脸与她对视,他的眼里多了几分自己都不知的溺爱,这样两坨殷红,令他万分怜爱。 凌雪裳握紧了手,该死,这个李潇玉竟然如此不要脸,公然魅惑阿昭! 慕云依更是傻了眼,这个李潇玉当中挽袖子也就算了,竟然还当众如此的勾引二哥,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简直无法无天,毫无廉耻! “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子,热胜红日光!” 李潇玉看似推开慕云昭,可是慕云昭纹丝不动,她倒是退了几步,一个不小心后腰向后,仿若摔倒的模样。就在众人为她是否跌倒而捏把冷汗的时候,她竟然就这么后仰着,畅快的喝起酒来。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哈!” 李潇玉一个翻身,拿着酒壶,玉环步,鸳鸯腿,眼迷蒙,多花哨。 她的鸳鸯腿四面缠绕,上下旋转,令人眼花缭乱,更让人看的是目不暇接; 她的玉环步如晴蜓点水,似蝴蝶穿花,凌波微步似洛神,翩然而来又离去; 她的醉拳快而灵活,步轻身巧,似倒非倒,似醉非醉,令人看得热血沸腾。 她摇摇晃晃站在那里,仿若醉熏,可若是醉拳发出,则快如子弹,即便是单脚落地,也是稳定如山。这醉拳看似柔弱如春风拂柳,实则钢硬如铁锤击石。 “碧波高涨,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既是男儿当自强。” 她将酒壶往前跑去,跺脚而起,横踢鸳鸯腿,双脚在半空中越踢越快,仿若千脚无影,令人叹为观止,而她单手伏地,就地而卧,懒懒伸出手,刚好接住落下的酒壶。这一口才喝下,她看向一侧,一个鲤鱼打挺,横踢脚一处,硬生生将挂着幔帐的木桩给踢碎裂。 这回,大家更是瞠目结舌,这是多大的力道,竟然一脚踢碎木桩。 “昂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 李潇玉对着慕云昭一笑,慕云昭还没理解怎么回事,她便单手直臂支撑全身倒立,用身体砸向他。 慕云昭一边吹着长箫,一边往后一跃。众人则是好奇起来,这李潇玉打算与慕云昭对打? 李潇玉两脚蹬地跳在空中,仰身平衡,两腿交叉蹬直,挺身,用两脚蹬向慕云昭。他侧身而过,让李潇玉背摔倒地。而她似乎一点也不痛,只是拿起酒壶慢条斯理的喝起酒来。 她的这套醉拳当真是腿法奇猛,腰身柔灵,跌法巧妙,随机就势,攻防中讲究形退实进,下盘进攻,站着能行拳,躺着能走势,躺着练滚着打,厉害得很,果然是近身搏击的高手。 “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热胜红日光,嘿!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 李潇玉连续旋子转体接翻身背摔,衔接紧密,连贯流畅。她左右勾挂踹踢,发力迅猛,力点准确,踢中慕云昭的胳膊,让他微微皱了没。 慕云昭心想到:这个丫头腾空背摔接鲤鱼打挺,不但腾空高,就是摔都摔得轻巧,打挺起身迅速,整套动作既连贯紧凑,一气呵成,又有轻重缓急,有张有弛,不愧是个练家子。 “碧波高涨,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既是男儿当自强,吼!哈!” 李潇玉拎着酒壶摇摇晃晃的看向慕云昭,嘴角扬起,仿佛她踢中他是多么的开心,竟然让她有了得意的表情,只是她略醉的表情,让她看上去似在撒娇。 他扬起嘴唇,这首歌,他都会唱了,他接着唱了下句歌词,“昂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热胜红日光,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热胜红日光。” 李潇玉笑着眯起眼,酒壶就在手里,她竟然耍出了醉酒提壶力千钧的感觉,只见她旋踵膝撞醉,手摇身晃眼迷离,与他合音而唱。 凌雪裳握紧拳头,这个该死的妖女,竟然真的迷惑了阿昭!不行,她绝对不许阿昭被这个李潇玉拐了去,她要想办法,她一定要想办法。 慕云依眯起眼看着这个耀眼的李潇玉,这个女人让她很不开心,就在李潇玉跟众人道谢的时候,她俏脸拉长,“不过是个醉拳,唱的又是个男人的歌曲,有什么好看的?一个太过阳刚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一点也没有女子的唯美和柔和,皇兄,我不觉得这个歌曲和醉拳多么好看。再说这个李潇玉一直说自己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我只看到她表演武力,完全看不出她的武艺好在哪里,倒是看得出她一身蛮力了。至于这文采,我更是丝毫没看出有什么突出的地方。这样也叫做文武双全的话,那我也可以是文武双全。” 李潇玉看向慕云依,“哦?那不知公主觉得如何才是武艺卓绝?” 慕云依笑了起来,她要的就是李潇玉不服气。 “你若真的有才学,不如百步穿杨,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成为我东岳国的女将军!” “女将军?我?”李潇玉挑起眉。 “你方才唱那么一首血气方刚的歌曲,不是想做我东岳国的女将军又是什么?难道是我会错了意?还是你表错了情?” “我从未想过做女将军,我只想着守护我的齐王府而已。不过你让我百步穿杨,我又岂能让你失望?” 李潇玉淡淡笑了起来,百步穿杨?她上一世又怎么可能没有练过射击术呢? 第一百零七章一箭双雕 , 这一天将被载入历史中,而后世之人都会铭记唯方大陆的齐王妃是如何的天生神将。 “只是这单纯的射箭,未免意思不大,我喜欢的射箭,必然是要多一些花样,也好让在座的各位看个精彩,饱个眼福才是。”李潇玉看着慕云依笑的很是开心。 “你想要怎么射箭?”慕云昭好奇起来,今夜的李潇玉让他觉得特别的耀眼,她的醉拳,她的醉眼,怕是让他这辈子再难遗忘。 “自然是一箭双雕了。”李潇玉拿过长弓,走到舞台中央,眯着眼看着天上飞旋而过的巨雕,看向慕云依,“云依,你若是真的想跟我比射箭,你第一件事就要学会一箭双雕。这草原之上,之后能射大雕的猎人才是巴图!” 李潇玉,拿过两支箭,拉弯弓箭,大有弯弓射大雕的壮美。她冷静等看着天上的巨雕,素手一松,双箭飞了出去,刚射出去的第一支箭正中低空掠过的巨雕,就在巨雕垂落的当口,这支箭的力道竟然带着已经死的巨雕又贯穿了第二只巨雕,两只巨雕一起掉在了地上。而第二支箭也是同样的手法,射中了两只大雕。这地上四只大雕让人叹为观止,这一箭双雕本就是极其厉害,更何况是两箭四雕呢? 众人面面相觑,好厉害的箭法,好大的力道,莫非这个女人天生神力? “精彩,非常之精彩。” 萧史站了起来,他看着李潇玉,那魅色倾国的脸上带着欣赏,“一箭双雕的女子真是难得,只是你跟这个娇滴滴的公主比武,可就有些过于欺负人了,既然齐王妃是个胸怀天下又是个拥有巾帼之气的女子,该是要跟男子一较高下。” “哦?跟男子一较高下?跟谁?你吗?” “既然现在是宴会,必然是载歌载舞的取乐。本王呢,最是喜欢搏击术,刚才看见齐王妃的醉拳那是耍的一个有模有样,不如你我近身搏击,以供大家一乐?” 萧史这句话让李潇玉挑高了眉头,这个萧史突然走过来要跟自己比武,是为了什么?为了给他大哥萧成报仇?若是报仇,为什么又帮助自己害萧成躺在床上不动?若不为自己大哥报仇,又为了什么要跟自己在人前动手?这个萧史的做法,着实让人猜不透。 “七皇子,你是男子,我是女子。自古以来出嫁从夫,我与你比武与否,我说了不算,该是要问问我家夫婿才是。” 李潇玉顺手就将皮球丢给慕云昭,她知道,慕云昭一定不希望自己跟这个妖孽倾国,魅色倾城的男人对打,也不希望自己这个齐王妃跟任何一个男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七皇子,怕是你还不了解,本王的王妃除了本王,是不喜欢与任何男人接触的。”慕云昭果不其然的拒绝了萧史。 “如果你的王妃不喜欢,你既然是他的夫婿,你来如何?毕竟我北晋国也想在这群雄云集的草原上表演一番,若是少了一个配合的伴儿,可就无趣多了,不是吗?”萧史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慕云昭。 慕云绝笑了起来,“二弟,既然这北晋国的七皇子想要与你过招,你就露个几手,也好让大家看看咱们东岳国的夜帝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不是吗?” 李潇玉皱起眉头,这气氛不对,很不对。似乎这萧史就是个引子,慕云绝借这个引子打压慕云昭,又似乎这是个阴谋,慕云绝牵了头,萧史来让慕云昭弥足深陷。她感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只怕是里面还有其他什么所不能预知的事情。 “昭……”李潇玉不自觉的拉动慕云昭的衣袖。 慕云昭低下头,拍着她的手,笑了起来,“无妨,不过是看看我们男人的比武罢了,比你的花拳绣腿要枯燥一些。” 慕云昭将长箫交给她,“等回到齐王府,本王给你一曲凤求凰。” 凤求凰?那不是男子求女子的曲调吗?这慕云昭怎么回想起来给自己来一曲凤求凰?她傻傻的看着慕云昭的背影,此刻她竟然有一丝的羞涩?一种不属于她该有的,属于小女人的羞涩?简直难以置信。 “来吧。” 萧史嘴角笑起来,看着那傻呆呆的李潇玉,笑了起来,“既然你跟你的齐王妃说好了,那么接下来便是你我的时间了,对吗?” 萧史拔出长剑,看向慕云昭,“剑客最是有意思,能够表现出男子的英武,也最是能够展现出男子的潇洒,本王极其喜欢长剑,不如与你比剑如何?” “如你所愿。” 慕云昭拔出长剑,剑锋森光凛凛,此时草原上的风吹起,吹起了二人的长衣衣摆,这一刻,他们就像是对决的高手,等待着一触即发。 剑走龙蛇,萧史是个拿剑的高手,他手中的长剑犹如长蛇,奔袭而去,直奔慕云昭的面门。慕云昭一个侧身,抓住剑身,一个轻弹,剑弯曲向萧史。萧史将长剑一抛,伴随着长剑在空中翻滚,他一脚踹向慕云昭,而此时慕云昭也抛出长剑,他使出无影脚,拳脚所到之处,处处拳风如火。 高手间的对决,拳拳到肉,拳拳如风,更是百招往来难分伯仲。在座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二人精彩绝伦的近身搏击术,都忘记了手中的美酒佳肴,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唯恐错过某个精彩的瞬间。 “想不到东岳国的齐王竟是个搏击术的高手。” “你的搏击术也不差,北晋国有你这样武艺的怕是难再有了。” “你可知道本王为什么要找你对打?” “找本王索要潇潇的人情债吧,本王是她的夫婿,自然要替她还。” “你该知道,我皇兄躺在床上,阳痿不举了吧?” “知道又如何?” “我的父皇若是知道皇兄竟然成了这等模样,怕是要大兴干戈了。” “所以?” “听闻齐王妃说治好了你的暗疾,可是真的?” “哦?你从何听来?” “昨日她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已经健康了吗?这就是一种宣言不是吗?” “所以你跟本王打实则是想要本王的王妃帮你救治你的皇兄?” “你若是与本王打个平手,作为东岳国的客人,本王要求你满足我一个心愿,难道你们东岳国还能吝啬吗?” “因为这是你皇兄的秘辛,所以你才借着与本王对打,来偷偷告诉本王?” “不错。” 看台上的众人只知道齐王和七皇子对打的精彩绝伦,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低语说些什么,毕竟草原狂风烈烈,实在难以听得清楚。 “你要知道,本王的齐王妃要是去救你皇兄,便是东岳国人尽皆知了。” “但是能治好,那便是无伤大雅了。” “本王的王妃救你皇兄,对本王又有什么好处?” “或许是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比如?” “明日大祭司的忌日之后,不如来本王的驿站坐坐?” “好。” 萧史倒退几步,拱手笑起,“齐王好身手,在下甘拜下风。咱们过了数百招也没有分出个胜负,怕是你我要打个平手了。不过,本王最近有些水土不服,正巧听闻齐王妃是个精通药理的,又是异国他乡之人,必是知道怎么治疗水土不服,不知可否来驿站为我治疗?东岳国国君,不知你可否同意?” 这话萧史虽然是看着慕云昭说的,眼睛却是看向慕云绝。 “哈哈哈……既然是东岳国七皇子的请求,朕当然愿意。” “那不知道齐王妃,是否愿意来帮本王看看病?”萧史的眼睛很是明亮,仿佛电光一般,让李潇玉愣了半晌,这个妖魅的男人究竟意欲何为? 慕云昭笑了起来,看向李潇玉,“潇潇,届时本王与你同去就是了。” 李潇玉皱起眉头,慕云昭为什么也要跟自己一起去?到底去驿站做什么?不会是治疗被自己伤了的萧成吧?真的是这样吗? 第一百零八章魅色惑人 , 凌雪裳咬着唇瓣看着众星拱月一般的李潇玉,这样耀眼在人前的模样,让她很是嫉妒,她才是东岳国的才女不是吗?她才配得上这一切的殊荣不是吗?为什么她这个土生土长的东岳国世家女郎不能获得这一的荣誉,而李潇玉这个异国郡主却轻易探取了?她才是配得上阿昭的女人,她才是能够站在阿昭身边的女人,不是吗? 她镇定下心神,她知道此刻任何的心慌意乱都是给李潇玉这个贱人以喘息和得意的机会,而她凌雪裳又岂是一个轻易就被打倒的人?她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一定会付诸实践,而她的目标只会实现不会泡汤! 凌雪裳的脸色仅仅是绷紧了一下,便舒缓开来,她优雅的端起茶杯,眼睛一眨仿佛就有了一个心计。她对着身边的沁儿,笑道:“沁儿,去拿我的雪瑞丝来。” “是,小姐。” 慕云依转过头看着凌雪裳,雪裳姐姐拿雪瑞丝做什么? 凌雪裳结果冰蚕丝线织成的披帛,看向慕云绝带着得体的笑容,“陛下……” “不知凌家女郎何事?” “雪裳看着这齐王妃的醉拳也起了舞文弄墨的心思,既然齐王妃是个英武的女子,那雪裳便是那长袖善舞的女子。不知陛下可否让雪裳一展所长,好为诸位添些酒兴?” “如此甚好。”慕云绝自然是欢迎的,这雪裳的歌舞当是东岳国的一绝,可谓是舞绝飘然,歌声悠然,绕梁三日,终不可散去。 凌雪裳站在舞台中央,清水芙蓉般的面容上有着属于她的骄傲,她的身后,仆人搬来两面画布,画布竖着绷紧,舞台中央一卷长纸,她这是气定神闲的磨着墨。她披帛的两头有着流苏,流苏刚好可以系住毛笔,等仆人准备妥当,她在中央盈盈一拜,朱唇微启笑先开,佳人回眸百花展。 这披帛柔韧性极佳,可做武器,可为妆点。 只见凌雪裳手持披帛一个轻抛,披帛的一端点映在雪白的宣纸上,她一个翻身,墨随着毛笔的移动而洒在之上。以前听说过鼓舞,这舞者在硕大的鼓上跳舞,脚踝上铃铛轻响,手里的披帛舞动着,鼓声雷雷,歌声高亢。 如今传说的鼓舞近在眼前,让在座的诸位不自觉的互看,都会心一笑,点头称赞。这舞配着披帛在纸上作画,竟然有一种灵动的美,而宣纸之上那种飘远的美,那种山水墨画的虚实相间,跃然纸上。就在人们只是认为凌雪裳在地上长纸作画时,这凌雪裳竟然一跃而起,半空之中将披帛抛向竖着的宣纸,披帛两端的毛笔向着不同的方向画着截然不动的花,左边冬日梅花初绽放,右边夏日墨莲已潜睡。 “好!” 不知谁叫了一声好,此起彼落的叫好声逐渐响起,竟然不亚于李潇玉的醉拳。 凌雪裳似乎还嫌掌声不够热烈,她快速的转着圈,一边转着一边画着,这竖着的宣纸上梅花点点,滟滟生波;这睡莲偏偏,潋滟耀目。 这凌雪裳一舞终了,地上的长画也终于显出了它的面貌,这竟然是一副雾中商州城的绘图。 这画功,这舞艺,怕也没谁了。 等凌雪裳站稳之时,喝彩之声达到了最高点,这样的称赞让她满意的弯起嘴角,而她则是瞥了一眼,只是一眼,李潇玉便知道,这是个示威。 李潇玉端起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小声的笑道:“你的青梅在对你展现思念之情呢。” “哦?青梅煮酒吗?”慕云昭答非所问,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这个青梅了,莫非她很是苦涩,让你食难下咽?” “既然本王有凤求凰,又何必竹马绕床来?” 这句话让李潇玉扬起唇,这个慕云昭难道是死燕子嘴硬? “这舞跳得着实精彩,能边跳边画的女子可是不多,如此倾城佳人,还如此倾心与你,你当真丝毫也不在乎?不知为什么,你若说不在乎,我偏是不信呢。” 慕云昭侧过头,一把抓住李潇玉的手,将她带入怀里,无视周围众人的眼光,带着一副关切的模样,“潇潇,你这是醉了?” 李潇玉躺在他的怀里,感受到四周射来的目光,两颊殷红如血,她很尴尬,这种被行注目礼的尴尬,让她有种逃离的冲动。这个该死的慕云昭,竟然对自己玩阴的!她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什么,她竟然心乱了。今晚怕是真的喝多了,竟然平白无故的心乱了,一定是喝醉了。 萧史仿佛看热闹一般的看着李潇玉和慕云昭,而凌雪裳则是怒气再次袭来,这个李潇玉如此不要脸,竟然主动投怀送抱!她难道不知道什么是矜持吗?她有没有一个王妃该有的模样! 慕云依也是被这一幕震慑的不行,她想也不想的出口说道:“看不出西霖国的郡主竟然是一个喜欢媚上的女子,本宫听闻这惯于媚上的女子,必然是心存歹意的女子。难怪你们西霖国的国君非要你来做本宫二哥的王妃呢,原来是你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媚意和蛊惑之能啊!” 这句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着,是很难听的,可是李潇玉却恍若没听见一般,她只是小嘴微张的看着慕云昭。 恐怕这个慕云依不了解她李潇玉的为人,她这人就喜欢跟别人对着干,别人越是说什么反话,她越是坚定的将她说的话化作行动,活活气死对方为止。 既然慕云依这般希望看到她魅惑夫婿的模样,她为什么不让慕云依这个小丫头片子好好瞧瞧,什么是魅色倾城,什么又是媚上之女? “昭……这酒烈,我怕是醉了。” 李潇玉当着众人的面,从慕云昭的怀里滑到他的膝盖上,她就势枕着他的膝盖,乖巧的犹如小猫,看着头顶上的慕云昭,看得他竟有些口干舌燥,这样可爱的李潇玉让他心魂荡漾。 “哦?这酒很烈吗?”他看着她猫一般慵懒的动作,犹自笑起,仿若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呵呵……这酒很烈,烧的心痛,让我有些头晕。” 她掩唇笑起,本就艳丽的容色更显妖娆,她酥手戳了戳自己的额头,笑起的酒窝让她看起来像个孩子,干净无暇,纯净无垢,也让在座的人艳羡起来,这样时而刚强时而柔弱的女子,最具有杀伤力,可让任何男人化作绕指柔。 “昭……我现在四肢无力……怕是……要让你……嗝……送我回房了,不知你可愿?” “好。”慕云昭知道她是装醉,但是他愿意陪她演戏。 她张嘴无声的说了句,慕云昭诧异的说道:“嗯?潇潇,你说什么?” 她一脸神秘的勾了勾手指头,而慕云昭则是低下头,想要听清楚他说的话,她借机搂住他的脖子,献上那红艳的唇瓣,这一吻让他竟然血冲脑海,他竟如少年人一般羞红了脸。 而她则在他的耳边,笑嘻嘻的说道:“你脸红了……” 她拍了拍他的脸颊,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的模样,让人只觉得她是醉了。 慕云绝挑起眉头,倒是个可人儿的女子,果然妖艳魅人。 慕云依捂住嘴巴,这个李潇玉当真如此不要脸,当中魅惑二哥?竟然真的敢魅惑二哥? 凌雪裳皱起眉毛,她既嫉妒又艳羡,她的手在桌子底下,几乎扣断了小桌几的木腿。 萧史挑高眉毛,眼睛里有着一团漩涡,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的脸上只有容色淡淡。 慕云昭点了点她的鼻头,“你喝不了那么多酒,何必要继续喝?” 李潇玉笑嘻嘻的垂下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可是她歪着头却看向了凌雪裳的一边,没错,她就是想还击,让凌雪裳生气,让她嫉妒,让她发怒。 凌雪裳看着李潇玉这样的挑衅自己,又是这般的魅惑阿昭,她有些失去冷静,这样的李潇玉让她极其讨厌。可是她不能在如此多人面前失控,如果发火那便是蠢人行为,而她自认为不是个愚蠢的人。李潇玉再厉害,也不过是仗着阿昭的宠爱,可是她凌雪裳却有宰相的溺爱和皇帝的庇护。 凌雪裳眼睛转了转,她看向凌祁天,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定然会帮她。 凌祁天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慕云昭明明就是不喜欢女儿,可是女儿非要凑上前去,他做人父亲并不想将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可奈何女儿就认准了这个男人?也罢,成全女儿就是了。 凌祁天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齐王,这齐王妃如今是真的喝醉了。可咱们皇家牧场历来都是双人一队来比赛狩猎的,如今齐王妃醉了,你有需要女伴,不如与老臣的女儿一组?” 凌祁天在东岳国一手遮天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他敢在皇帝没开口之前就这般说,已经彰显了他在东岳国中的地位和影响力,而慕云绝尽管是皱了下眉,可是他依旧是不置一词,仿佛他不介意凌祁天自作主张的说话,又仿佛他根本不敢反驳凌祁天的话语。 萧史看向凌祁天,嘴角的笑容加深,凌祁天?倒是个不错的棋子。 男女搭配狩猎是东岳国的习俗,慕云昭就是想反驳都没办反驳,他如何能在北晋国面前丢了东岳国的脸?难道要训斥凌祁天?可是训斥有用?除了引来不必要的争端,还会给北晋国可乘之机,而他慕云昭没有那么傻。 就在众人聚精会神的盯着慕云昭时,他手握紧李潇玉的手,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容,“如此也好。” 第一百零九章纯粹污垢 , 凌雪裳是开心的,她终于可以与阿昭一起去狩猎了,而这个喝醉的齐王妃,就让她暂且歇在一边,看着她和阿昭双宿双栖,亲亲秘密吧。 李潇玉趴在慕云昭的膝上,佯装睡着,就是慕云昭将她抱回帐篷也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而慕云昭也知道她不想与慕云绝一行人狩猎,也就由着她去了。 等到众人离开,她一个跃身而起,对着帐篷轻唤道:“容曜。” “郡主。” 说起这容曜,自从上次逃出密室,她和慕云昭找遍了王府的各个角落,终于在瑞锦园望娇娥里找到了容曜和容声两兄弟,他们被人换了姬妾的女装,扔到了一处偏僻的住宅里。 说起那个望娇娥,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这望娇娥里面起码有四五十个姬妾,这些姬妾有些甚至是人家的妾室。李潇玉曾经有一度很是怀疑慕云昭的个人癖好,觉得他就是因为不举才招揽了这么多的侍寝姬妾,好彰显他并非无能,这样的认知让她对慕云昭这个人有了些许不好的看法,这样的男人,该是个极其骄傲的男人。 “容曜,我觉得今日这宴会的气氛不对,好似针对齐王,你与我前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局。” “郡主,只要你我二人吗?” “嗯,人多眼杂,不好处理,你,我信得过。” “是,郡主。” …… “阿昭,你的马太快,我跟不上你的速度。” 凌雪裳才说出口,慕云昭则放慢了骑马的速度。 “阿昭,我们可还是朋友?” “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从你十七岁开始,你与我便疏离了呢?阿昭,到底是哪里错了?又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为什么在你的眼里,我竟然是这般的面目可憎,可憎到了你见到我就躲开?阿昭,我一直没机会跟你如此近,近到我可以呼吸到你的气味。阿昭,曾经的我们是那般的好,为什么现在的我们成了这样?” 凌雪裳一副心痛难当的模样,她很伤心,她想知道,她与他到底怎么了?他们不是两小无猜吗?他们不是亲密无间吗?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她与他发生了什么? “我说过了,你我都长大了,该是避嫌了,仅此而已。” 凌雪裳不相信这样的话,她知道他一定有什么隐瞒了自己,她是何等聪明的人,又如何不知道他瞒了她什么? “阿昭,莫非在你的眼里,我们凌家的女人都是招惹不得的吗?” 这句话她知道她说的很突兀,但是她更知道他需要一次坦诚布公的谈论,解开他与她的心结。 “你想多了,雪裳。” “你以前很喜欢喊我阿雪的,如今却成了雪裳。” “那是少不更事,我为我以前对你造成的误导,感到抱歉。” “少不更事?阿昭,在你的心里,我便是一个你永远都想逃避的记忆吗?你知不知道我想……我想……”凌雪裳本就是个害羞的人,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说出她的心声。 “雪裳,你想什么都不是你能决定的,就跟本王想什么都不是本王能决定的一般,所以你还是不要想多了,想多了也是空想,对你我无意义。” 他对她也不是完全无情,少时的感情岂能是说断就断的?可是他与她终究是无缘的,而他不愿意为了她放弃一些他在乎的事情。 “告诉我,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 慕云昭转过头去看着凌雪裳,这个女子如此的秀丽出众,说实话,美人含泪摧心肝,他不行伤害她,可是他却不能不说。 “我也不知道。” 凌雪裳是个骄傲而又执着的女子,她问不出答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一个策马,拦住慕云昭的去路,抓住他的马缰绳,倔强的大声说道:“告诉我,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什么是你必须与我疏离的原因?” “我不知道,如何告诉你?” “你不知道?莫不是你害怕你的皇兄?又或者你害怕我的父亲?难道在你的心里,你可以为了你的皇兄放弃一切?难道在你的眼里,我的父亲便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权臣,而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是一个好岳父?” “岳父,谁的岳父?” 凌雪裳的眼睛明亮起来,“你的,如何?” 这简直是变相的求婚,李潇玉跟容曜刚施展轻功落地,就听到这一番直接的告白。人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也不知道这慕云昭可会受了美人恩,又可会接受这滔滔权势?毕竟凌祁天的女婿,必然是这东岳国呼风唤雨的人物,而他慕云昭若成了凌祁天的女婿,距离那把龙椅便是一步之遥了。 这绝对是一个考验人意志和拒绝诱惑的好法子,假若李潇玉是男子,怕是她都难以阻挡这样的权势吸引,只是她更好奇,这慕云昭可愿意走这样一个捷径,一个很可能终成为别人傀儡的捷径,一个或可能成为一代帝王的捷径。对于慕云昭而言,这是个人生的重大抉择,也是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 慕云昭看向凌雪裳,他的嘴角扬起邪魅的笑容,斜坐在马上,带着他以往惯有的痞笑,“呵呵,雪裳啊,本王是个男人,不是个吃软饭的废物。若是一切靠女人娘家之人才能成就,你嫁给本王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值得炫耀和骄傲的?而你又岂会看得上如此庸俗不堪的本王?诚然你的条件很诱人,本王很心动,恨不得马上就答应你。但是本王有本王的原则,也有本王的底线,若是你真的想嫁给本王,你靠的是你自己的本事而不是你的家室。” 他伸出手拿过马缰绳,马鞭挑起凌雪裳的下巴,“你若是想与本王有一段情,该是用你的脑子,本王喜欢纯粹的感情,而不是夹杂了这些边边角角。要知道有羁绊的感情,会黯然失色,也不长久。你总不希望嫁过来之后,本王对你的喜爱是昙花一现吧?” 他笑着瞥向李潇玉的方向,状似看风景,可是李潇玉却是心突的一下,这个家伙发现了自己的位置? “我明白,阿昭,我会努力成为站在你身边的女人的。” 凌雪裳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的阿昭终于愿意接纳她了吗?不靠家世靠本事,这样的阿昭让她痴迷,也让她难以自拔,她就是喜欢这样的阿昭。 李潇玉心中暗暗佩服,这勾搭女子的本事,果然不负邪王的名号,上嘴皮吧嗒下嘴皮,就让一个世家女子奉若玉圭,甚至欣喜若狂。不过怎么感觉他勾搭凌雪裳是自己怂恿的呢?好像前段日子,她要求慕云昭去给凌雪裳幻想的吧?嗯,好像是的,看来这个慕云昭是受了自己的启发了。这凌雪裳若是知道慕云昭逗她玩,会不会气死?当然,也难说,这慕云昭会因为英雄难过美人关而假戏真做。 “嗯,你我赶紧去狩猎吧,不然输给其他人,只怕今年的秋狝,拿不到好彩头了。” “好,阿昭,我会加油的。” “走吧。” 李潇玉看着骑马远走的二人,抿着嘴说道:“咱们也去周围看看,方才前方有条血路,不知道是人血还是动物血。” “郡主,这里有血迹。” 李潇玉走了过来,摘下染血的叶子,将血放在鼻尖轻嗅,“是人血,顺着这个血迹找到他。” “是,郡主。” …… “郡主,这里有个地洞。” “去看看。” “是。” 钻入地洞,映入李潇玉眼帘的是一个清秀的青年,他的胳膊上染了血,虽然止了血,但是止血效果不大,血还在滴滴流出。 “你是谁?” 青年戒备的看向李潇玉,她皱起眉,看向这个青年,打量着他的眼睛和穿着,更是不放过他手上的茧子,虎口和食指有茧子,这是个惯用刀剑的,看他一脸英气和正气,不像是江湖中人,莫非是衙门中人? “我也想问你,你又是何人?为什么来这个皇家牧场?为什么受了伤?你来想做什么?一个人单枪匹马,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这个事情,我猜是与官府有关,但不知是冤案还是复仇?” 李潇玉走到青年跟前站定,她双手环胸,看着他眼睛的瞳孔微微放大,看来她说对了。 “你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 李潇玉笑起来,“我叫李潇玉,一个可以帮助你的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青年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李潇玉,他的眼睛依旧是戒备很深,就连手都一直放在腰间,随时准备反手一击。 “就凭我有箭弩却没对你释放。” 李潇玉移开身子,容曜手里果然拿了一个小型的箭弩,这个箭弩上有三支羽箭,森光凛凛。 青年似乎相信了李潇玉的话,他有些放松下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你的血迹。” “哦,原来是我的血迹。” “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到底是复仇还是伸冤?” “我说出来,你能帮我吗?” “能。” “为什么你能?” “能来皇家牧场的人,必然是接近天颜的人,不是吗?” 青年思量了下,他似乎在衡量,稍坐片刻后,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已然是信任的模样,“我是青鸾营的千夫长,我来这里只是想为我的兄弟们伸冤,我们青鸾营不是敌前退缩的逃兵,希望陛下收回成命,不要断了我们这支队伍的军粮,让我们这些兄弟自生自灭!” 败仗之军?断军粮?这倒是一个有趣的故事,恐怕跟凌祁天脱不了干系。 李潇玉眼睛转了一圈笑眯了眼,“你叫什么名字?” “卞洪。” 第一百一十章飞鹰斗狗 , “卞洪?莫不是将门卞家?” 容曜刚说完,李潇玉转头看向他,卞家?她的记忆力没有这个家族,恐怕是东岳国小世族吧? “不要再提什么将门卞家了,将门卞家又如何?不还是奸佞当道,忠良成野草?”卞洪撇着嘴说道,只是在何惧埋怨的话却勾起了李潇玉的好奇心。 “奸佞当道?凌祁天?” 卞洪诧异的抬起头看向李潇玉,这个女子怎么敢这么直呼凌祁天的大名?莫非这是个贵人? “看你的表情,必然就是凌祁天了。我很好奇,你说青鸾营的兵士不是临阵退缩,莫非是跟西霖国对打的那一次肴关之战?” 卞洪更是惊异,一个女子怎么会对战役这么熟悉?那些身穿绫罗绸缎的女子,不都是琴棋书画,歌舞升平吗?怎么眼前的这个世家女郎却是如此的关心政事和军事? “肴关之战,东岳国一战定乾坤,如何来的临阵退缩?这个凌祁天黑白颠倒,可是陛下毕竟被架空也只能莫可奈何,看着一批英勇善战的兵士被裁撤。只是我很好奇,这浴血奋战的兵士,有报国之心的兵士,如何能按下那可热血沸腾的心,去碌碌无为的种地割麦子?” 李潇玉顿了顿,她的话本就有极强的感染力,更是让卞洪那颗失落的心变得日益澎湃起来。 “我若是你,即便凌祁天只手遮天,即便兄弟被解散,但依旧不会泯灭心里那可火焰。卞洪,你可知道,士为名誉而战,战死沙场,虽死无悔,马革裹尸,英骨不辍吧?” “士为名誉而战?”卞洪喃喃的说着,他期待的看着李潇玉,“即便我的这颗心依然是滚烫的,又有谁能养得起我那两千人的兄弟?” “谁能养得起?这是个好问题。我听说这世间有一种鸟,叫做凤凰,非干净的泉水不喝,非干净的果实不吃,非梧桐不休息。这种珍惜的鸟又称作良禽,而良禽便是择木而栖,不是吗?” 李潇玉笑了起来,这笑容让卞洪震慑到了,从未有一个女子是这般的英气逼人,若不是她的面容是属于女子的妖媚,他真的怀疑眼前这个女子是男扮女装,毕竟为将者的英气和豪迈是女子展现不出来的,可这个叫做李潇玉的女子能够自由把控,也能够自然释放。 “良禽择木而栖?择木而栖?姑娘的意思是找能养得起我们兄弟,也敢接收我们的人吗?这东岳国有谁能够接收我们?难道是那个飞鹰斗狗,只知玩乐的齐王吗?” 卞洪这番话倒是让李潇玉的笑容更大了,“飞鹰斗狗,好熟悉的成语,曾经有个人也被这样说。” 她干脆席地而坐,对着卞洪,笑了起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卞洪打量着李潇玉,“好。” 李潇玉无所谓的揪着地上的狗尾巴草,一边编着草兔子,一边说道:“有一个少年,也是个飞鹰斗狗之辈,他小时候很顽皮,喜欢整人也喜欢戏弄人。这个少年这一生做过五件大事。先说他八岁的时候吧,这个少年啊,他自小就有着做大将军的梦,更有着振兴国家的梦,他喜欢纠集二三十个小男孩玩打仗步兵的游戏,可是他的堂叔却觉得他是个劣性的孩子,总是向男孩的父亲告状。你知道,孩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跟自己的父母告状,若是换做普通的孩子,只能干瞪眼,任凭人家告状,等待着被父母揍一顿了事。但是这个男孩却不是这么想的,你猜他想的是什么?” “什么?” 卞洪很好奇,一个八岁的娃娃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男孩想的是让他的父亲再也不信他的堂叔,对你而言,是不是很难?”李潇玉笑起来。 “很难,一个孩子的话,一个成人的话,要是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会相信成人的话。” “这是每个人都会想当然的回答,可是这个男孩却是真的让他父亲再也不相信他堂叔的话,你说是不是很厉害?”李潇玉前倾身子,笑起来。 “嗯,很厉害,怎么做到的?” “他直接在地上背摔,装作中风一般的模样,就是那种口舌歪斜,口吐白沫的模样。这种模样,惊得堂叔背着他就往家里跑,跑到门口,堂叔将孩子放下,亲自去给孩子的父亲讲这件事。可当堂叔与父亲出来的时候,孩子什么事也没有。你知道那一刻,孩子的父亲想什么吗?” “孩子的堂叔在撒谎。” “没错,孩子的堂叔不是个老实人,是个爱撒谎的。从此以后孩子的父亲再也不相信堂叔的话了,而这个孩子便再也无人约束了。一个八岁的稚童,如此聪颖,你觉得这样飞鹰斗狗的人,你认为是良木还是烂木?” “这……” “这个孩子十岁的时候进入私塾,可是孩子的爷爷是太监之首,因着阉宦门第出身,他一直被人耻笑,被人排斥,你该知道这对一个孩子而言是多么的可怕,成年人都未必受得住,不是吗?” “太监会有孙子?”卞洪愣住了。 “因为孩子的父亲是过继给太监的,若是算起来,这个太监该是孩子父亲的亲娘舅。”李潇玉笑起来,她相信,当自己故事说完,这个卞洪便会归自己所用。 “过继的?那岂不是更要低人一等?”卞洪愣住了,这过继本就是低人一等的,何况是过继给太监当儿子? “是啊,正如你所说,低人一等,被人戳脊梁骨嘲笑。” “那这个孩子怎么受得住的?” “他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对着他爷爷发誓,他要举孝廉进入士族,成为士人,洗刷阉宦门第只是飞鹰斗狗的耻辱。是不是很有骨气?” “嗯,有骨气。” “这个孩子二十岁到时候,又做了一件名满天下的大事。在当时的朝野里,凡是仕宦人家的孩子,年过弱冠必须要有人推荐,推荐什么样的人呢?孝顺、廉洁、干净、纯粹、能干、踏实、诚实的人,这种人便是举孝廉。我们姑且喊这个孩子青年吧。这个青年的爷爷是阉宦之首,他爷爷有个衷心的徒弟叫做张让,这个张让陪着帝王长大,帝王在幼年时曾经喊张让为干爹。你该知道这个青年的背景是多么的雄厚了吧?” 李潇玉笑起来,她知道自己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但是她却看到了卞洪听得入了迷。 “那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吗?” “他的爷爷告诉张让,请一个喜欢评论人的名家到家里做客,这个名家人送外号月旦评,本名许劭。青年胆子有多大呢?在张让家里上演全武行,跟许劭对打,弄得张让院子里乱七八糟,而这个青年最终将剑架在了许劭的脖子上,换来了一句举孝廉的评语,而这句评语似乎咱们东岳国也有个人获得过,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评语?”卞洪有些好奇起来,有评语的人不多啊。 “尔是乱世之奸雄,治世之能臣。”李潇玉这句话说完,她相信卞洪知道她指的东岳国的那个人就是夜帝慕云昭了。 卞洪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不是传说中的夜帝吗?只是这夜帝她知道是谁吗? 李潇玉看着卞洪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看着卞洪疑惑的表情,莫非夜帝和慕云昭是一个人,是皇室秘辛,百姓之间,平常将领之间是不从知晓的?若真是这样,凌祁天其心可诛! “姑娘你说五件大事,这是两件,还有哪三件呢?” “第三件大事,便是这个少年二十七之时,仅凭一把七星刀,敢入府刺杀权臣。如此胆略,如此爱国之心,这样的人,世间又有几人?只怕这世间之人能与他成为朋友,已然是幸事。” 李潇玉见自己说的卞洪心动了,便继续说道:“这第四件大事,在这个青年三十而立之时,我们姑且说他是中年吧。这个中年人发布了一道令文,叫做《招贤令》,文章气势磅礴,内容精彩纷呈,缩合一句话,那边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果用最精彩的部分评论,那就是出身真的决定一切吗?这个世界不就是靠努力来换取身后功名的吗?以前犯过错真的就一无是处了吗?这个世界不是该有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路径,给真正爱国的人?如果说这个中年人令文里面有什么让人难以忘怀,又让人心潮澎湃的。那便是举凡大才皆出街巷,都是市井小民,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叱咤风云,使山河变色的英豪。” 李潇玉看得出来卞洪激动了,他也认同大才出于市井,也认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如果这个中年人年轻之时,也是飞鹰斗狗,那他中年之时便是一个广纳天下英才,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明主,如此明主,如何不是良木?” “姑娘,那第五件大事,又是什么?” “那第五件大事,便是这个中年人耗费二十年的时间,让西边的国家不敢跨雷池一步,让北边的国家不敢有半分不轨之心,让东边的国家只能俯首称臣。这个中年人有着手握乾坤的本事,有着以少胜多的军事奇迹,更有着宁愿因为禁止粮食被酿成酒而被士人骂个狗血喷头,也要留下军粮供给士兵和百姓的悲悯之心。这样的中年人,在他晚年的时候,写过两句话,至今难忘。” 李潇玉站了起来,闭着眼,大声说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她回过头来看向卞洪,“想象一下,那种满头白发还要老夫聊发少年狂,那种即便衰老体弱,依旧为国兴盛而壮心不已的英豪,这样的人,他的少年时期就是个飞鹰斗狗的纨绔子弟,更是个不着调的邪魅狷狂之人,可就是这样的人,却成就了一番霸业,让番邦不敢妄动,让藩国不敢异心。卞洪,这样的飞鹰斗狗之辈,你不认为就是你的良木吗?你不认为是你该追随的明主吗?” “那这个飞鹰斗狗之辈,是何人?夜帝吗?可是夜帝行踪飘忽又在哪里?”卞洪诧异的说道。 果然,凌祁天真的阻断了慕云昭的战功,也罢,他歉给慕云昭的,她给慕云昭夺回来。 “夜帝?我带你去见,如何?”李潇玉笑起来。 “我家郡主能为你找到夜帝本人,只是你可愿跟我们而去?”容曜插话道。 “既然能见到夜帝本人,我等兄弟死而无憾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野狗之祸 , “卞洪,这皇家牧场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李潇玉很好奇这个卞洪有没有那么大的担子,敢自己来,若是他不幸被杀,谁来收尸?必然这附近有他所谓的青鸾营兄弟们。 “我们的兄弟在山腰,我先来探探路,大家都来了。” “有多少人?” “我们整个营的人都来了,大概两千来人。” “人够了。” “姑娘,你是要?”,卞洪一脸纳闷的问道。 “这空气中弥漫了一股血腥味,作为兵士,你可有闻到?” 李潇玉说的卞洪一脸纳闷,“有吗?” “你的嗅觉不够突出,需要练。现在把你的兄弟们都叫过来,我给你一个勤王保驾的机会,也给你一次重振军人名誉的机遇,你可愿随我而去?” 李潇玉的脸上带着一种坚韧,这是卞洪少见的模样,更是卞洪在其他将帅身上未见到的气质。她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那便是跟随她可以扬名立万的错觉。这是一个发光体,让他犹如那趋火的飞蛾,不自觉的被她吸引和牵引。 “我愿。” 他经历过那么多次的点击和失落,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愿意相信这个姑娘。 卞洪掏出一只竹哨子,竹哨一响,就跟狼对月狼嚎一般,不久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哨音,哨音有着阴阳顿挫,似乎是一种暗语,更像是一种鸟鸣叫的声音。 李潇玉耳廓微动,她听见了步履轻快的奔跑声,这是常年锻炼体能战士才有的步伐声音。 “看来你的竹哨很管用,不过你报备的标准,估计这波人有接近两千五百人而不是两千左右。” 卞洪愣住了,“姑娘好耳力,竟然听声音就分辨得出我们的人数。” “你的竹哨,我更感兴趣,可否有时间教给我如何吹奏?” “好。” …… “大哥,你唤我们来,可是找到管事的人了?” “大哥,不会是这个小姑娘吧?” “大哥,是这个姑娘吗?” 李潇玉看着这些憨厚的兵士笑了起来,“我不只是你们口中的小姑娘,还是你们命中的贵人,如果你们愿意跟随我,我保证今天开始你们将扬名东岳国,成为东岳国最强的精兵。” “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有一股血腥味,你们没闻见,我却知道方位、距离、惨烈程度。” 李潇玉笃定的说着,她的眼神明亮如繁星,说的众人面面相觑,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人? “在野外生存,最关键的是警惕性。警惕性如何而来?视觉?极目远望,你能看多远?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一百米?不,真正的警惕性来自听觉与嗅觉。这空气中弥漫了很重的血腥气,但是这股血腥气是发苦的,带着一股属于动物的骚味,故而这不属于人类,而是动物的。如此大规模的动物,我怀疑是有人用了御兽术。而这个气味带着河水的水腥气,气味整体偏淡,但是我却听不到任何打斗声,我猜这场战斗距离我们大概三里远。” 众人更是瞠目结舌,这得是多么厉害的嗅觉才能有这样的判断力啊?容曜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家郡主是天生的神将,竟然这么细微之处都能了若指掌。 “大家的眼神告诉我,我的这个信息让你们好奇。人,都有好奇心,有时候好奇心会害死人,有时候好奇心会拯救一个人。既然你们好奇,我们便去验证如何?” “好,去看看姑娘所说是否是真的。” “我也想看看。” “容曜,你是活地图,哪里有河的地方,你该是更清楚,带路吧。” “是,郡主。” …… 奔袭三里,李潇玉与青鸾营的兵士只用了半个时辰,等他们走到地方,果然看到了数百头似狼非狼的动物尸体。这些尸体的死法极其残忍,有些死的脑壳迸裂,脑浆侵染了眼球,眼球突出暴起;有些是身首分离,脖子扭曲九十度,成了直角,它的爪子还维持着挠的状态;有些是外皮翻起,肌肉被撕裂而开,那白森可见的骨头尽显人前,血洒得一地都是;有些事四肢被齐齐斩去,跪在地上凄惨的呜咽,还有一丝气息在那里。 “姑娘,这是什么?” “草原野狗。人们常说狼与狗不一样,狗是竖着尾巴,狼是耷拉着尾巴。你瞧瞧前边不远处的那些,都是竖着尾巴的,这边是狗。”李潇玉解释道。 “姑娘,这是野狗?!”卞洪脱口而出。 “野狗怎么了?” “野狗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动物,若是碰到野狼,野狼是咬颈索命,等猎物死透了才会吃,而野狗确是在猎物活着的时候就开始撕咬吞噬,还喜欢专挑猎物的臀部开始。野狗是极其残忍的动物,长相丑陋,手法残忍。” 卞洪刚说完,只听容曜淡定的对着李潇玉说道:“郡主,前边有烟,怕是被困在野狗中的人用火焰抵挡了一阵。” “这野狗看来也有几千头,不过野狗再厉害,到底也是畜生,没什么好害怕的。”李潇玉淡淡说道,这句话却奇异的安抚了骚乱的军心。 “是兽类就怕火,索性的是这些野狗距离河边也就百米之遥,郡主的意思是火攻?”容曜马上理解了李潇玉的意思。 “火攻虽好,万一大火火势控制不住,我们想营救的人也被烧死了呢?这是秋季干草最多的草原啊,万一着火,这火势如何控制?” 李潇玉看了一眼卞洪,倒是个心细如发的,可惜胆子太小。 “火势根据风向。” 李潇玉拔下发间的金步摇,金步摇的金链流苏飘向了狗群的方向。 “风向朝向狗群,必然是火势烧向对面,而非咱们这一面。”李潇玉笑起来,“你们谁身上有裹烧饼的油纸?我看你们有些人带了竹杖来,到时可以给我一用。” “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制作天灯,既然我们无法让对方听得见我们的意图,就让他们看得见即可。” 李潇玉接过油纸,对着容曜说道:“会做纸鸢吗?” “郡主,我小时候做过很多,马上劈开竹杖做长竹签。” 容曜的聪明让李潇玉满意的点着头,人都说多一个聪明懂事的助手,就是事半功倍和省心,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姑娘,我们没有纸磨和豆油,如何点天灯?”卞洪还是不明白。 “人在野外,不肯能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既然我没有浆糊,便是用头发丝来系住油纸,那我没有墨汁,为什么不能用血来书写?再说这地上有的是野狗血不是吗?容曜,拿酒来。” 李潇玉掏出了在身上的一个桔子,剥开之后,撕破衣袖,袖子上的棉线,捻了个灯芯,做了个小桔灯的灯座。 她沾着野狗血在天灯的四面写了个足够大的“河”字,在天灯点燃上天之后,她笑着对后面说道:“所幸我有随身带酒的习惯,虽然只有两个酒囊,却足以燃起一片火海。这风向是由西向东,咱们就在西和南点火,形成一个半包夹击的火势。” “姑娘,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在西和北点火?”,卞洪愣住了。 “因为我要在北边将你们的刀摆成个刀阵,让这些野狗情急之下以跨越北边刀阵自我损伤的代价,来逃窜。这些野狗虽然凶悍,若这些刀阵缩减了它们的士气和实力,对于我们来说,杀一些残兵败将还是很容易的,不是吗?”,李潇玉嘴角一笑,这轻飘飘的话却给人以血腥十足的感觉。 “姑娘,你这是想全歼野狗群?”,卞洪诧异道。 “既然有人设局,为什么我们不让对方损失惨重呢?要知道人只有知道痛,才会畏首畏尾,才会掂量,不是吗?”,李潇玉转过脸来看向卞洪。 “那需要多少的刀剑呢?” “一千。” “好,我这就去准备。” 卞洪和战士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这种全歼的打法,让他们有了一种兴奋,属于喋血战场的军人的兴奋,仿佛血脉里面都喷张澎湃了起来。 “一千人失去了兵器,要先有东西可用,你不做好防备就去做吗?这不是造成青鸾营的兄弟无谓牺牲吗?这种非战斗减员,我不喜欢。” “那姑娘的意思是?” “这是草原,虽然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用,但是编个草绳,几股草绳弄个鞭子还是可以的,毕竟鞭子抽人也痛。” “明白了,姑娘,我马上准备。” “嗯。” 容曜靠近李潇玉,他心目中郡主的形象越发的高大上起来,也越发的英气逼人,这样的郡主该是男儿身的,该是驰骋疆场为国杀敌的,只是可惜了郡主的一身才华。 “你在叹息什么?”,李潇玉看向容曜。 “郡主该是生当为枭雄的汉子,可惜了。”,容曜知无不言的说道。 “没什么可不可惜的,只要我是我就好。容曜,你说这狗群是谁引来的,又是想杀谁?” “容曜猜不好。” “你倒是说说看,看你想的跟我想的是否一样。” “我猜是王爷,毕竟郡主一路上跟王爷屡次遭遇杀手,还有一次是狼祸皇宫,这似乎是冲着郡主去的,可是我确认为是冲着王爷去的。” “这些狼群的死法,很像是慕云昭的杀人手法,你没发现有些狗头是被某个东西一箭穿头而死?” “摘花飞叶?看来是王爷无疑了。” “慕云昭到底是得罪了谁,为什么对方非要杀之而后快?” “郡主,只怕这个人来者不善啊。” “嗯,待会你组织青鸾营的人在外围放火,见到逃跑出来的野狗就地斩杀。” “郡主,您呢?”容曜很担心的看着李潇玉。 “我想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人。”,李潇玉邪魅一笑。 “郡主!” 容曜还想在说什么,李潇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不是吗?照我说的做。” “是,郡主。” 第一百一十二章火烧野狗 , 有一种幸福叫做从天而降的救赎,有一种铭记叫做绝境中的救助。 “阿昭……你休息一下,不然你会累死的!” “如果本王休息了,你我都会变成野狗的食物。” “可是你已经持续不断地抵挡了一个时辰了,你的手都发颤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了的!” “那也比坐以待毙强!” “阿昭,我是个累赘,若是你自己肯定能逃窜而出,你走吧,不要管我!” “本王不是个自逃生路的懦夫!” “阿昭……” 凌雪裳有一种生离死别的哀痛,她还有好多话没有跟阿昭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跟阿昭讲,她不希望就此与他分离,她不愿! “这个匕首你拿着,等火势小一些,若是本王没有将这些畜生压下去,你就自杀!这些畜生会生生的吃掉一个活人,不会像狼那样让你死透了再吃。为了不受那份罪,你最好听本王的话。” “那你呢?” “等着你死去之后,本王宁愿与这些畜生同归于尽!” “阿昭……” 此时的慕云昭很是狼狈,他的胳膊到处都是狗爪的抓伤,他的后背更是被咬掉了一块肉,鲜血淋淋,虽然做了简单包扎,依旧能看到血液外渗。他的发冠早就不知道丢在那里去了,披头散发,头发上还有狗血凝结成的血块。他的衣袖已经残缺不全,而他的裤子更是碎成了布条,他的大腿上有个血窟窿,血顺着大腿蔓延到了整个鞋子上。他因着失血,脸色发白,尽管如此,他依旧站的笔直。 “男儿,生当为人杰,死当为鬼雄,何以惧死?” 就在这时,西、南两个方向不知为何燃起熊熊大火,而他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天灯飘来,上面大大的“河”字让他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阿昭,你看天灯!有人来救我们了!” 此刻的凌雪裳是激动万分的,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和激动。 “你我休息一下体力,往东边的河里跑,对方用的是火攻,这些畜生是不太会跳河的,只会逃窜!” “嗯!” 慕云昭晃了晃头,他失血有些多,处于即将晕厥的地步。 “阿昭……有人过来了!” “人?” 慕云昭茫然的抬起头,他的眼睛开始出现重影,他皱着眉看向模糊不清的前方,他们被狗群团团围住,他的武功都无法冲出去,又怎么可能有人冲进来?就在他开始出现幻听的时候,一个人手拿双刀,硬是杀出一条血路来。 容声为李潇玉打造了一把竹制鸳鸯双刀,这双刀交叉合起来可以放在腰间做腰带佩饰,若是合起来,便是一把具有记忆弹性的双刃刀,若是分开便是双刀在握。 李潇玉组合成双刃刀,她右手手上的双刃刀犹如一把带着刀刃的轮子,齐齐的削掉野狗长大嘴的头,而她的左手更是力大无比,一个锁喉便掐死一头凌空跃起的野狗。而她的身后跟着二十个武艺精湛的兵丁,手上拿着柔韧的草鞭子,到鞭子上似乎带着倒刺,一鞭下去,野狗倒了四五头。 李潇玉带着这班人,疾奔而来,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有着断水节流的架势,硬生生的打出一条血路。 慕云昭眯起眼,逆着阳光看到的竟然是他朝思夜想的人儿,他还欠她一曲凤求凰,莫非是他太想念她而造成的幻影? “昭,你没事吧?” 这下怕是思念成狂,成了幻听了吧? “慕云昭!我带来的人没办法背着你,你给我振作些!” 李潇玉看着俨然一个血人儿的慕云昭,心有了丝丝抽动,这个家伙不是会摘花飞叶吗?怎么狼狈成这样?要是自己晚来一会,他是不是就死在狗嘴里了? 慕云昭摇了摇脑袋,靠在李潇玉的身上,扬唇,原来不是幻影。 “你还能走吗?” “还死不了。” 李潇玉瞥了一眼旁边虽然身上染血却没有半死伤痕的凌雪裳,皱起眉头,慕云昭当真对凌雪裳无意?如此豁出性命的保护,只怕是他爱在心口难开吧?她有些醋意的撇了撇嘴吧,对着慕云昭的声音冷了几分。 “死不了就给我振作些!” “好。” 慕云昭低声笑起来,这生死一线,他竟然还能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你肯来救本王,本王当然开心。” “姑娘,这些野狗朝着北边去了!”,卞洪开心的说着。 “嗯,看来畜生还是怕火的。” “那姑娘,咱们快些走吧,这火势越来越大了。” “姑娘?本王的齐王妃,你不唤作王妃换作姑娘?”,慕云昭老大不爽的说道,他不喜欢这句姑娘,好像李潇玉云英未嫁一样,又仿佛她迟早会离开她一样!这让他很不开心,是非常的不开心! “齐王妃?”,卞洪一愣,那不是齐王慕云昭的王妃吗?难道这个人就是齐王?难道齐王这样的纨绔王爷竟然是平复山寨贼匪的夜帝? “命都不保了,还在乎称为?” 李潇玉无奈的白了一眼慕云昭,抓起他的手,就往东边跑去。 “这火是你放的吧?” 慕云昭一边跑一边笑,虽然他现在很虚弱,但是他真的很开心,这是母妃死后再也没有过的开心。 “是。” “很聪明的想法。” “面对几千头野狗,除了火攻,没有其他办法。” “你很大胆,不怕烧死本王?” “你不是个短命鬼的面相!” 李潇玉刚说完,慕云昭开心的脸上都快生出花来了,“看来你是舍不得本王这个夫君了。” “你即便是烧死了,我也帮你报仇了,到时候我改嫁也不会有人说我克夫了,我也是为自己着想,你别放在心上。” 李潇玉这句话差点让慕云昭气死,什么?改嫁?改嫁!这个死丫头竟然还想着自己死了改嫁他人!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胆子真够大的。 慕云昭也不怕嘴里灌了风,酸味十足的说道:“这么说你还想着改嫁了?” “你死了,我又不是东岳国的人,自然可以改嫁。” 慕云昭真是受不了这个死丫头了,好端端的一个感动愣是让她说成了一场改嫁纠纷!她这破坏气氛的本事到底是跟谁学的?简直就是快准狠稳的补刀,让人听着是那么的难受和生气。 “你若改嫁,本王有多少杀多少!你若与他人有染,即便是捕风捉影,本王也是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即便本王死了,化作厉鬼,也要磨死你相中之人,让你只能与本王配阴婚!” 慕云昭霸道的说着,让李潇玉皱起眉,这个家伙一边跑一边吃飞醋,也不知道吃个什么劲儿。这话题本就是他挑起来的,现在倒好,成了自己的不是了。他没看见旁边的兵丁都在憋笑? 凌雪裳眼色黯淡下来,她跑的没有李潇玉和慕云昭快,虽然被卞洪拉着衣袖跑,可是她看着一边逃命一边打嘴仗的二人,越来越嫉妒。可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所以她只能忍着。她凌雪裳发誓,一定要抢过阿昭的心,让这个魅惑阿昭的贱女人不得好死! “你有没有听到?!”慕云昭气急败坏的说道。 “跳你的河吧!”李潇玉一脚将他踹进河里,拽着他的手往河中央游去。 她知道慕云昭一身是伤,掉进河里会感染伤口甚至化脓,可是跟被野狗活活咬死相比,跳河求生是最好的方法。 “抓着我。” 李潇玉知道此时慕云昭的体力几乎到了极致,她将他抱在怀里,尽量靠着水的浮力漂浮着。 就在此时北方传来漫山遍野的哀嚎声和猎杀声,声音喊杀响彻了草原,震得昏昏欲睡的慕云昭睁开了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慕云昭一脸茫然的看着李潇玉。 “北方,我竖起了一千把刀刃,这些野狗慌不择路怕是要非死即伤了。” 慕云昭眼睛睁大,“你哪来那么多的刀?” “青鸾营的兵士,你身边的也是。” “青鸾营?怎么会在这里?” 李潇玉冷笑着看向一旁的凌雪裳,“这就要问凌姑娘的父亲,到底给人家什么不公待遇,逼得人家冒死来到皇家园林,只为了找一个公平。” 凌雪裳感受到四周的仇恨目光,咽了咽口水,这个该死的李潇玉,竟然这般说自己?她本不是个会水性的女子,要不是卞洪托着她的腰肢,怕是她早就沉在河底了。而现在她明显的感受到了卞洪蓄意减轻力道,好让自己喝几口水的意图。 她赶紧拉紧卞洪,虽然心中有着对河水的恐慌,但是她依旧强迫自己镇定,“既然是我爹爹做的事情,诸位兵士又救了我,于情于理,我爹爹都会还给各位一个公道。毕竟这是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凌相国府不会不知道的。” 这句话说的很漂亮,让卞洪对凌雪裳的保护多了几分,但是凌雪裳的心里却对李潇玉恨透了。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妄想陷害她?这个仇她记下了,一定会还给她一个更大的报复! “你怎么知道这些野狗不走水路?” 那边野狗的惨叫实在太渗人了,凌雪裳打了个冷战,转移注意力。 “有些野狗会走水路,有些不会走。我不过是赌一赌,这野狗是选择逃命还是选择食物,是选择水路逃生还是选择更为熟悉的陆路逃生,我赌动物天性是选择陆路而不是水路,显然我猜对了。” “你靠猜的?万一你猜错了,那我们不就全完了吗?你怎么能够做没把握的事情呢?” “在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的时候,选择兵行险招才能出奇制胜,而兵道便是诡道,难道你不懂什么叫做兵不厌诈?”李潇玉白了一眼凌雪裳,仿佛她说的兼职就是白痴一般。 “郡主!野狗尽数歼灭。” 容曜赶来的时候,慕云昭听到这句话才敢晕厥过去。 李潇玉看着倒在怀里的慕云昭,皱起眉,他怕是累极了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激将之法 , 如果你遇到一个执拗又找死的人,要么陪他一起疯,要么打晕他带走。 慕云昭平躺在草地上,他身上的伤口有些是很深很窄,李潇玉皱起眉头,这个被野狗咬的伤口怕是会有狂犬症和破伤风的风险。 李潇玉看向一旁的容曜,“黄酒还有多少?” “郡主,还剩半酒囊。” “来几个人,帮我挖蚯蚓。” “蚯蚓?齐王妃,你这是要做什么?”,卞洪现在不敢再喊姑娘。 “我需要蚯蚓晒干,蝉蜕。”李潇玉顿了顿,“若是不想齐王僵硬而死,就要准备这些。” “郡主,你的意思是地龙五十克,蝉蜕50五十克,兑酒喝?”容曜马上反应过来。 “这是治疗外伤感染的土办法,咱们行军打仗的人,为什么人人腰间配着黄酒?就是为了外伤而无医者的时候,能够避免外伤感染发作。” 李潇玉看着容曜,很是满意他的聪颖和激灵,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省力。 “这蚯蚓和蝉蜕可是好东西呀,俺们田里受伤的时候,就是靠这个来治疗感染的。我看这里还有些杜鹃花,这个东西若是捣碎敷在伤口可以止血呢。” 一个黝黑皮肤看上去憨憨的青年说着一口浓重的北方方言,让李潇玉感兴趣起来。 “你知道很多外伤药?” “可不咋的。” “你叫什么名字?” “曹仁。” “对得起你的仁心仁术,齐王背上和腿上都有伤口,你可知道洗烂疮的是什么?”李潇玉本想着用艾叶烧成灰,但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好的方法。 “七里香捣碎可以治疗。” “七里香?那不是去席子之下虱子跳蚤的吗?咱们随身都有带着呢。”卞洪从腰间取下香囊,里面果然是七里香。 “这个捣碎外敷?可以防止烂疮发生,甚至治疗?” 李潇玉放在鼻尖嗅了嗅,这边是七里香?原来以为古代是艾草熏蚊虫,原来七里香是来熏虱子跳蚤的,果然有意思。 “是的,齐王妃。” “那就治疗吧。” “可是齐王妃,我还是建议您走远一些。”曹仁有些不安的看着李潇玉。 “为什么?” “因为这个七里香又叫做九里香,它用多了可是对女子不好,若是怀孕月份浅会落胎,若是怀孕月份深,都是引产的药剂呢。我怕误伤了小世子。” 李潇玉眉毛挑起,这个七里香比红花还厉害?凌雪裳眼睛亮了起来,竟然比红花还管用,她记住了。 也许曹仁没想过,他竟然无意之间制造了一起血案,而他更没料到这个七里香竟然颠覆了一个王朝。 “好,我离远一些。” 李潇玉转身去找容曜,幸好草原的太阳毒辣,可以很快烘干蚯蚓。 凌雪裳本来好奇李潇玉在做什么,可以靠近李潇玉,差点就呕吐出来。 这个李潇玉竟然徒手攥着蚯蚓,拉着蚯蚓的头,直直一拉,蚯蚓另一端被挤出了许多花花绿绿的液体,腥臭的液体沿着她白嫩的小手滴答在了地上,而李潇玉恍若看不见似得,拿着蚯蚓放在河水里,掏出腿上藏着的小匕首,呲啦一下,河水里弥漫开来的都是蚯蚓的内脏和血液。 从小惧怕虫子的凌雪裳,立刻干呕起来,这个李潇玉还是女人吗?竟然徒手抓着恶心的蚯蚓,还解剖蚯蚓清洗。 李潇玉斜了一眼干呕的凌雪裳,“你若是恶心,走开些,不要妨碍我做事。” “我要看你怎么救阿昭。” 凌雪裳似乎跟李潇玉杠上了,就是要看着她做些什么。 “我做的都是野外求生的事情,跟你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不相符,你还是别看了,省得你待会吃不下。” “你有什么是我吃不下的?只要你李潇玉吃得了,我就吃得了!”凌雪裳骄傲的扬着下巴,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来败坏。 “老鼠和蛇,你敢吃吗?”李潇玉快速的处理七八条蚯蚓,在水里跟洗手绢一样,一边洗着一边恶心凌雪裳。 “老鼠?蛇?你怎么敢吃这么恶心的东西?”凌雪裳仿佛看到了这些食物近在眼前一般,又开始干呕起来。 “恶心?如果你不吃就会饿死,那时候你在乎什么恶心不恶心的?只要是吃的,哪怕是树皮也甘之如饴。” 凌雪裳想反唇相讥,却发现李潇玉走了过来,提溜着七八条蚯蚓晃了晃,“在你说大话之前,你先告诉我,地龙你敢不敢拿?” 凌雪裳斜着身子躲开,“快拿走,恶心死了。” 李潇玉打量着凌雪裳,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啧啧啧,口口声声说为慕云昭着想,真正让你做的时候,又是眼高手低,一副挑三拣四的模样,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娇嫩的很呢。真是不知道你这样的人到底是包袱还是累赘,还是点缀?” “你!” 凌雪裳从来没有被这么数落过,好像她就是个装饰品,可有可无一样。 “我什么我?我说的不对吗?凌大小姐?” 李潇玉撞开凌雪裳,在她李潇玉的字典里,她讨厌的人,只要有机会,一定给她难看和讥讽,若是这个人敢对自己有任何不轨表现,她一定让这个人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你这么羞辱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不是来让你嘲笑的!” 凌雪裳看着周围人没有一个帮她,又因为野狗给她的惊吓过大,她一时之间忘了修养和镇静,大脑不过思维的出口就说。 “你不是来让我嘲笑的,那你跟着我屁股后边打转做什么?伸着脖子告诉我,求我给你难看吗?” 这句话一说完,周围人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齐王妃数落人的本事这么厉害。 凌雪裳耳根通红的说道:“李潇玉,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 “知道啊,害得青鸾营的兄弟们缺衣少食的凌丞相,怎么了?”李潇玉这句话成功让周围的士兵围了过来,在大家的瞪视下,凌雪裳率先败下阵来。 这个该死的李潇玉就是故意的,明知道青鸾营跟自己父亲有过节,竟然还这么大声嚷嚷,给自己这么大的难看,这个仇她又记下来了。在商州城,只要是她凌雪裳生气和厌恶的人,一定让她死的很难看,而且让她悔不当初! 李潇玉将蚯蚓交给容曜,看着容曜开始给慕云昭喂混着蝉蜕和蚯蚓的黄酒,才安下心来,转头看向凌雪裳,“凌大小姐,现在你我都是在野外,都需要青鸾营的兄弟们照应。在这一刻,你我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有求于人,你不该这么盛气凌人。知道吗?我最厌烦的就是有人跟我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有什么背景。我就纳闷了,你生在贵胄高官之家,所以你就有权利命令一切人吗?你就有资格让所有人为你让路给你方便吗?你就可以让人家无偿为你做事,让人家对你俯首称臣,甘为你的奴隶和仆人吗?我想问问你,凭什么?” 众人凝神屏气的听着李潇玉缓缓说来,眼里对这个齐王妃李潇玉的好感是越来越多。 “难道你是官宦的后代,你就比我高贵,比我有权威,比我有话语权,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吗?难道你是官宦的后代,你就可以剥夺我的一切,你就可以任意报复我,而我却不能反抗,甚至说个不字吗?你家往上三代数,还不一样是种田耕地的农民?你到底血液比我高贵那里去了?你的才能又在哪里展现的比我要厉害了?既然你哪里表现的都很平庸,甚至就是个累赘,害得我夫君为了护你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小姐,到现在仍是昏厥不醒,身上更是伤痕累累!你到底凭什么让人家为你这么付出?” “我也想护着阿昭,可是阿昭不让,我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办法?”凌雪裳感受到四周的压力,只能找一个话题还算简单的下手反击。 “弱女子?因为你是弱女子,所以你要躲在我夫君的身后?弱女子是个很好的借口吗?弱女子就是你被人家保护,还要说你不是不想帮助我夫君,而是无能为力的理由吗?一个配得上我夫君的女人,配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必须要有绝对的自保能力。凌家大小姐,可惜,你只是个点缀的包袱,实在是无法给他协助。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贤妻助夫,美妻宜家,庸妻败家,贪妻害夫。你觉得你是什么妻子?我猜是贪妻吧?贪慕虚名,贪婪权势,贪恋高高在上,最终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害了你自己的卿卿性命不算,还要连坐你的夫婿。不过还好,你所嫁的人,不是我的夫君,还好还好。” 李潇玉蓄意讥讽她,既然她想一击击败凌祁天,就要让凌雪裳不顾一切的倒追慕云昭,让凌祁天投鼠忌器,届时自己就可以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好好筹谋如何扳倒凌祁天了。 不过她也知道一个区区珊瑚虫吃掉珊瑚的戏码,是无法彻底根除凌祁天的势力的,但是能减弱,撬开凌祁天势力壁垒的口子,打破僵局就是不错的进展。她有的是耐心搞垮凌祁天,只是这一切的前提还是要这个凌雪裳来做引子,不是吗? “你以为我凌雪裳是什么人?你不过是西霖国派来的细作,你的齐王妃的位置能坐多稳?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见见我是如何迈进齐王府的!”凌雪裳傲慢的看着李潇玉,此时的她已经是气急,顾不得自己这么说得不得体,合不合适了。 “好呀,我拭目以待。”李潇玉看着凌雪裳上当,双手环胸,这就是东岳国的才女?有头无脑,一点也不聪明,这样的对手让她实在提不起太多的兴趣与她对垒,简直拉低她李潇玉的品味,啧啧。 “咳咳……” 慕云昭醒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凌雪裳说要进入齐王府大门,而李潇玉正打算看热闹,他的眼皮一抽,这个死丫头竟然在这个时候也不忘使计让凌雪裳上当,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夫君吗?这个臭丫头,看来是要找个时间让她知道他到底是她的什么人了,省的她一点自觉也没有。 第一百一十四章口舌生非 , 对于不识时务的爱情笨蛋,最干脆利落的法子,就是糖衣的情话和霸道的行为拿下她。 慕云昭的轻咳并没有引起李潇玉的什么注意力,反而招来了凌雪裳的关心,而李潇玉则因为她的所谓“官二代”一无是处的论调和批判,赢得了青鸾营兵士们的尊敬和崇拜。 这些在前线摸爬滚打的兵士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酣畅淋漓的嘲讽和直截了当的给予权贵难看,让他们有一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激动。“你祖上三代不过也是农民,血液又高贵到哪里去”这句话更是让他们有一种认同感和共鸣,他们愿意跟着这样一个没架子又聪明的齐王妃共创事业,只是他们是将要被解散的兵士又有什么理由去跟随她呢? “昭,我有事给你说。” 李潇玉绷着脸站在慕云昭的身边,一把拽开凌雪裳,她现在需要给这两千多个与她并肩作战的士兵一个交代。 “你做什么?你不知道阿昭刚醒过来需要休息?”,凌雪裳显然是怒了的,她实在受不了了李潇玉这么不心疼慕云昭。 “休息?幕天席地吹冷风吗?”,李潇玉看着一旁的凌雪裳,笑起来,“你自己也说人应该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这两千多兵士为了慕云昭一个人的安全,跟凶残胜过狼的野狗对战,这样的恩德就不能让他给人家一个交代吗?这些青鸾营的人为了能避免慕云昭外伤感染,什么,凌雪裳则开口反对来,“两千多人?你以为阿昭的俸禄有多少?还翻倍?你这样又怎么称得上贤妻?这不是败家吗?” 李潇玉皱起眉,“齐王是多少薪俸怕是与你无关吧?再说青鸾营的兵士有现在的窘境不也是你父亲一手造成的吗?你父亲不管,阿昭也是不管,这些兵士又该如何?人家天生就是炮灰,专门给你们这些达官显贵来折腾消遣的吗?” 凌雪裳火越来越大,她紧紧握着拳,这个李潇玉又是旧事重提,她到底想怎么样? “李潇玉,我现在跟你讨论的是两千多人的安置问题,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 “那我和慕云昭商议如何,都是我齐王府自己的私事,又干卿底事?” “我身为阿昭的好友,有义务提出他不好意思提出的疑惑。” “但我这齐王妃的位子却不是你的,你提出来我完全可以不采纳。” “你这是强词夺理!” “那你是不是胡搅蛮缠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 “那你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 “李潇玉!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你跨界管我齐王府的事情,还说我欺人太甚,你这是不是恶人先告状呢?” 李潇玉好整以暇的回过嘴去,这个凌雪裳跟自己吵架,简直就是自找难看。前世自己在军营里跟那些满口脏话的汉子们争吵都未必会输,更遑论一个拿乔的世族大小姐? 青鸾营的人本来充满希冀的眸子黯淡了下去,原来齐王府是不接收他们的。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衡量利弊,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思前想后的。我,李潇玉不管是不是齐王妃,我都不会辜负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果齐王府养不起两千多人,我来养!” 李潇玉这句话一出,青鸾营的兵士差异的面面相觑,一个女子能供养两千多兵士? “笑话!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你一个女子凭什么养得起两千多兵士?我父亲都未必有这个能力,你却能够?” 凌雪裳本想说李潇玉自不量力,谁知道李潇玉确是啪啪打的她脸蛋生疼。 “我齐王府城外有一处农庄,这个农庄可以供养三千人,我不相信这些兵士不会种地。而我只需要有足够的种子即可,这春来冬去,自然有存粮供养。”李潇玉顿了顿,她蓄意给凌雪裳留出时间给她反抗。 “笑话,远水解不了近火!你当下如何解决?还思维缜密呢?你所谓的思维缜密在哪里?简直是令人捧腹!”凌雪裳气急败坏的说道。 “远水还是近火,就要问慕云昭了。”李潇玉笑起来,“不过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到底能不能养这些人,咱们的夜帝大人必然会有所评判,不是吗?” 青鸾营的兵士们互看一眼,夜帝?这齐王竟然是夜帝?那个雷厉风行,战功硕硕的夜帝? 慕云昭感受到来自青鸾营兵士们的目光,五指握拳,放在唇边轻咳,“潇潇,你是齐王妃,你说的便是本王说的。既然这些青鸾营的士兵救了本王的性命,本王善待之便是人之常情。” 他抬起眼来看向四周,“本王感谢诸位的鼎力相助,既然诸位豁出性命来相救,本王便如王妃所说,请各位去齐王府看见护院,请各位暂居齐王府的农场,不知各位可愿?” “齐王既然这般说,我等兄弟自然是愿意随往的。”卞洪带头说道。 “我们愿意。” “对啊,我们愿。” 李潇玉挑起眉,看着慕云昭,他倒是个笼络人心的高手。 凌雪裳咬着嘴唇,阿昭竟然同意李潇玉这种拍脑壳做的决定,他可知道自己要背负些什么?这个该死的李潇玉竟然这般给她难看,今天是她出生到现在受过最大的耻辱,她发誓,她一定要让李潇玉成为屐底之泥,被她践踏,她要百倍千倍的报复! …… “你失败了?” “是,主子,我的战狗尽数被斩杀。” “你答应过本宫,你可以直接将齐王夫妇斩杀的,不是吗?”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这凌丞相的爱女也在里面,我不敢下死手。” “哦?雪裳跟慕云昭在一起?” “是的,主子。” “如果没人死于你那些狗的肚子里,倒也是一桩憾事。罢了,这次就免了你的罪了,你下去吧。” “是,主子。” 萧成看着这个会御禽术的人下去,看向窗外站了许久的萧史,“你来这么久,偷听这么久,可听够了?” “还没。” 萧史走了进来,自我倒了杯茶,饮了几口看向萧成,“皇兄可喝茶?” “你来到底要做什么?” “来问问皇兄,知不知道齐王慕云昭在哪里,不过我似乎知道他在哪里了。” “怎么?你们狩猎完毕都没找到慕云昭?”萧成得意的笑起。 “也不是没找到,只是不敢相信堂堂皇家牧场竟然有上千头野狗进攻皇家子弟。皇兄,你这么做可知道东岳国追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这个东岳国让本宫不死不活的躺在这里,还伤了本宫的腹部,本宫不该报复?” 萧成历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的报复。 “你该知道明天就是大祭司李玉琪的祭日,你如此伤了慕云昭,让他出现在李玉琪的祭日上,这有点做到过分。你即便报复也该挑个好日子,毕竟慕云昭身为人子不出现在亲母的祭日总是说不过去的。” 萧史玩着手里的茶碗,仿佛只是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轻松。 “可是本宫已经做了,他们拿我又如何?”萧成骄傲的说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人家顺藤摸瓜之时,怕是会对皇兄你的亲随做出一些反击,而咱们北晋国的国境也不会多么太平了。” “慕云绝那个软蛋敢对我们北晋国动手?” “皇兄,话不要说得这么满,你觉得不可能的,人家未必不敢做。再说现在是东岳国的地盘,你确定在你离开之前他们查不到你身上吗?” “即便是查到又如何?难不成还敢杀了我?” “这还真说不定,也许敢,也许不敢,端看他们是恨你恨的牙痒痒呢,还是他们觉得息事宁人呢。不过我猜报复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毕竟这个齐王妃是个火气很大的,那个齐王更有着夜帝的声誉,这俩人都是个暴脾气的火药桶,很难讲会如何,不是吗?” 萧史咧开嘴角,而萧成则是一脸凝重,这个慕云昭当真会就地杀了自己? 第一百一十五章寻御兽术 , 建康十年秋,史书记载齐王慕云昭遭遇狗祸险些丧命,幸得青鸾营兵士救助,免于难。后来齐王慕云昭收编青鸾营为幕府兵卫,成为东岳国最强府兵。 慕云昭看着大夫微微叹息,挑起眉毛,“本王这伤痕莫非真的无法参加母妃的忌辰?” “殿下,您遭遇了野狗袭击,这伤势不轻,如今能免于病发感染以属万幸,这胳膊上的伤虽然没有伤到经络,可终究是需要包扎静养的,最好还是不要移动。” “你可知明日普天之下的皇族都要来祭祀本王母妃,而本王身为人子却不参加,你这是让本王大不孝,甚至让所有人都耻笑本王吗?” “殿下,您的伤势真的不适合……” “本王要你给出治疗方案,本王明天必须参加母妃的忌辰!” “殿下,揠苗助长对身体极其不利啊。” “本王要参加母妃的忌辰!” “也罢,这是强骨膏,是我们医者祖师爷留下的秘方,可以让人短时间内体力迅速回复,只是这药物过于霸道,在药效过后,服用之人犹如五脏俱焚,必遭反噬啊。” “林鹏,拿药膏,送大夫走。” “是,王爷。” 林鹏刚引着大夫离开福禄轩,李潇玉走了进来,对着慕云昭皱起眉,“为了明天出席你母妃忌日,你真的要不顾性命?” “若是不能祭祀父母,枉为人子。” “好吧,这是你坚持的,我也随你了,不过有件事情我必须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伤害你的御兽术的人,我一定要逮住。”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她竟然能知道那个御兽术的人? “你凭借什么来捉住那个御兽术的人?” “皇家牧场,若不是有人精心策划,如何靠近得了你慕云昭的身?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又如何知道你在皇家牧场的哪个位置,又如何精确知道你是形单影只而不是随从如云?这必然是高位之人的安排,只是我很好奇这个高位之人是你的皇兄还是凌祁天,又或者是被我暗算的北晋国太子萧成,也有可能是那个七皇子萧史。但是不管是谁,一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 李潇玉看向慕云昭,“你是当事之人,必然记得在野狗靠近之前,那个御兽术的人做了些什么吧?又或者你闻到了,看到了,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吧?” “你是说蹊跷之处?”,慕云昭皱起眉。 “我在三里之外,正在收编卞洪等人的时候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虽然我闻得出来那不是人血,但是我却知道那些血腥气意味着你正在遭遇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戮。” “想不到本王的王妃竟然是拥有狼一般的嗅觉,这样细微的差别在三里之外你都闻得到?”,慕云昭眼前一亮,他的潇潇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我能闻到什么,现在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你正面遭遇野狼之前,可有什么蹊跷的事情发生?” “蹊跷的事情?” “是的,你觉得很奇怪的事情,或者比较突兀的事情。” “如果真的算起来,那就是我听到了一曲悲伤至极的哨音,似乎是用叶片含在嘴边吹奏而出,不像是乐器。” “吹奏叶子?你确定?” 李潇玉佩服起慕云昭起来,这个家伙竟然精通乐器,用什么东西吹奏出的乐曲都听得出来,那不是跟历史上听音识乐的蔡文姬有的一拼? “嗯,确定是这样。” “那你可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慕云昭皱起眉,当时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好像没有吧?等等,好像有股炭烧的味道,而这股味道很奇怪有些发酸发腐。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的眼神由迷茫变得明亮,她知道慕云昭想起了什么。 “可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炭烧的味道,带着酸腐的气息。” 李潇玉点着头,她虽然觉得这些信息宽泛了些,但是聊胜于无。 不知道为什么,慕云昭不希望李潇玉去暗天阁见名无心,更不希望李潇玉借助名无心的力量来帮自己报仇,他下意识的抓住李潇玉的手。 “潇潇,本王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去暗天阁,你可答应本王?” 李潇玉看着他抓紧的手,皱起眉,“既然有可以打听到御兽术之人的渠道,又为什么不借助一下这个便利性?” “本王不喜欢名无心看你的那个眼神,难道你看不出那个名无心胸怀贼心的坏人?” 李潇玉看着孩子一般的慕云昭,这个家伙一生病就这般孩子心性吗?还坏人?坏人的脸上会写着坏人两个大字吗?再说名无心跟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伙伴关系,她需要名无心的势力和人脉,也需要他协助自己赚钱,至于其他,她未曾多想,也不愿意与名无心那样一个心眼颇多的人私交太甚。 “你安心养病吧,其余交给我处理就是了。” 她刚想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他的脸白如纸,可是他依旧咬着牙抱紧她,“你不答应本王,本王就不撒手了。” “那你就不撒手吧,反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不是我,疼的脸发白的人也不是我。” 这个潇潇!自己这般屈尊降贵的抱着她,本想靠着自己受伤卖惨以便感动这个死丫头,她到好,简直就是个破坏气氛的霸王。这个臭丫头一句话就把自己精心布置的感动全部驱散,甚至让自己看上去像个不知进退,不知好歹的顽童,根本就是个只知道缠着大人要糖吃的小破孩!他很想扶额,他二十好几的人了,竟然栽在这个冷血冷心的死丫头手里,还总是让自己气的脑壳疼。 难道潇潇就一点也没感到自己的意图吗?难道在潇潇的眼里,霸道才是能让她心动和正视的根本吗?看来自己是不能再采用哀兵政策了,他必须反败为胜,必须要强中取胜。 慕云昭一个使劲儿,不顾全身的疼痛,愣是把她压在身下,胳膊更是撑在她的两侧,将她禁锢在床和自己胸膛之间。 “潇潇,本王是你的夫君,本王说不许的事情,无论你有百般借口都是不许的,你可知道?” 李潇玉看着近在咫尺的慕云昭,这个家伙又是抽的哪门子的风?怎么感觉他的嘴里都是醋味? “潇潇,本王有过很多女人,你是唯一一个协助本王洗脱恶名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配站在本王身侧的女人。因此本王给你礼遇,给你优待,但是不代表本王要唯你命是从。你自己也说过出嫁从夫,本王是你的夫,你必须以夫为天,也必须顺从本王,你可知道?” 李潇玉依旧不发一语的看着慕云昭,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家伙到底能有多么霸道。 “潇潇,本王的本事也不比名无心差,自己的仇人,本王自己会查到,不需要一个暗天阁来帮忙。而你只需要将你收编的青鸾营的人训练好,将上次本王带你去看到的那些暗室府兵训练好,就行了。其余都有本王,你的男人来处理,不需你费心。” 这句话算是缓和了不少,但是李潇玉却是个独立意识非常强的女人,她不喜欢这样完全依附男人的感觉,也不希望自己什么也不做,只是做个教官的感觉。 “慕云昭,你宴席上吃的菜叶子黏在了牙上,让你看上去少了许多霸气和霸道的气质,反而多了一丝滑稽感。” 慕云昭犹如被雷劈,牙上有菜叶子?潇潇只关心这些?她知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意思?他被她气的肝疼,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有些牙疼的看着李潇玉。而他因着她这句话,气的两颊嫣红,他握住手,深吸一口气。 “李潇玉!本王再给你谈正事!” “是啊,你没刷牙,牙齿上带着菜叶子,有损你的形象,也是正事。” “李潇玉!本王警告你,本王说的是你不许去暗天阁!” 李潇玉嘴角弯了起来,“你说不许就不许了?” “那当然,本王是你的夫君,本王的话便是你必须要听从的话。” “如果我不听呢?你要与我和离?”,李潇玉眼睛瞪得大大的,很感兴趣的问道。 “你巴不得与本王和离吗?本王告诉你,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在这皇家玉牒上,有你与本王婚配的文档,你休想摆脱本王!” 李潇玉看着骤然暴起的慕云昭,这个家伙是吃了枪药不成?他不是自己说不听话下场会很惨吗?她不过问问是和离还是休妻而已,就这么发火了?当真是脾气暴躁。 “本王告诉你,你这辈子甭想逃开本王身边半分,本王就是锁也要把你锁在身边,不让你离开本王一寸,不是一毫一厘都不行!” 这句话要是换作其他女子早就感动的一塌糊涂,或是心跳如鼓了,可是李潇玉依旧是老神在在,心不跳脸不红的模样。 她伸出手快速点住慕云昭的睡穴,“可惜啊,你的雄心壮志,豪言壮语只能在你自己的梦境里回味了,而我要去暗天阁问问我想问的事情了,等我回来,会记得给你带你最喜欢的真味斋的烤鸡。作为一个伤患就该有伤患的模样,好好睡一觉吧。” 她将他推开,给他盖上被褥,看着他眼睛一转,眼白慢慢露出,渐渐的昏睡过去,机敏一笑。这个慕云昭现在在她眼里就是个纸老虎,虚张声势的大男孩,一点也没有初见那时候给人的感觉成熟稳重,莫非这就是陌生人之前高冷,熟人之前像傻逼一样卖萌的摩羯座的原型?啧啧,果然是越熟越觉得彼此就是个孩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寻御兽术 , “容曜,安排马车去暗天阁。” “郡主,可带卞洪一起去?” “再带上曹仁。” “是,郡主。” 李潇玉一边往外走一边交代着事情,“容声最近制作的箭弩你测试过了吗?” “测试过了,轻便,换羽箭迅速。” “嗯,很好。对了,那个暗室里的难民训练的如何?铁砂掌可练出来了?” “郡主,他们多是种地的村民,手脚有力气,现在已经可以徒手劈开竹竿了。” “嗯,应该多加练习,这野外打仗之时,徒手搏击是救命的。” “是,郡主。” 李潇玉看着匆匆而来的卞洪,带着他也往外走去,“卞洪,青鸾营的兄弟们安排的如何了?” “回郡主,都安排妥当了。”,卞洪因着被李潇玉纳为旗下,跟着容曜唤她郡主而非王妃。 “王府里的兄弟可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穆管家很贴心的为我们几个兄弟添置了些家具,给我们家里人也寄了些银两。”,卞洪感激的说道。 “嗯,穆卓然要是阴奉阳违,来告诉我。对了,农场的兄弟们呢?” “也安排妥当了。” “你记得每个月都去与他们带个三四天,这样一来是保证他们不被穆卓然忽略和被当地人欺负,二来是敦促他们抓紧练习,我有用得着他们的一天。” “是,郡主。” 卞洪对于这样干练的郡主很是满意,这样的人才是将帅之才,才是明主。 “容曜,驾车,花语轩。” “是,郡主。” …… 此时的名无心正将菊花放入药杵里,捣着菊花汁液,整个房间里充斥了菊花的芳香。 “主子,和馨郡主来了。”,泗水匆匆而来。 名无心正在捣药的手停了下,恍若没听见,只是泗水细心的发现主子捣药的速度变得更快乐些,仿佛发泄着什么愤恨一般。 泗水咂舌的看着主子,主子这是欲盖弥彰啊?他既然想见到和馨郡主,却装作毫不关心,似乎一点也不想见到和馨郡主。主子这个别扭的个性真是让人说什么才好?哎…… 名无心抬起头看着泗水一直看着自己捣药,完全没有打断的意思,这个泗水越来越鬼机灵,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罢了罢了,能见到玉丫头也是好事。 “去叫玉丫头进来吧。” 名无心叹了口气,却让泗水笑得好不得以,“泗水就知道主子舍不得和馨郡主顶个大太阳站在那里。” “贫嘴,快去吧。” “是咧,主子。” 李潇玉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名无心正在心无旁贷的煮着茶,这茶汤里有着菊花的香气,甚至整个房间里都弥漫了菊花的香气。 “你这里不愧是花语轩,无论我是夏天来还是秋天来,都弥漫了花香。这应季的花香就是宜人,你这是再煮花茶?” “绿茶。” “绿茶?可是我分明闻见了这茶汤带着菊花香,你确定不是花茶?” “茶靠的是茶水和茶叶,这茶水是精髓,自然用的不是普通的水。” “哦,你什么时候煮好?” “你想喝了?” “名无心的煮茶手艺这么好,我当然想喝了。怎么?你舍不得?” 名无心婉转一笑,这一笑花开百媚生,这倾城妍丽的容颜真的是没话讲,简直就是那傲雪的梅花,枝头带雪,傲雪三分香。 “你在看什么?看我身后的花开牡丹富贵图,还是看我的容色更胜花娇艳?” “你倒是很不客气,直接说自己好看就是了,还人比花娇?再说这人比花娇不是形容的女子吗?你一个男子还能比花娇美?” “我若不出声,你知我是男子还是女子?” “你有喉结没耳洞,显而易见,又如何看错?” “若是我一直女扮男装呢?” “我不信,你的胸膛很平整。” “或许我裹了布匹,故意让你看不出来呢?” “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是不是男子,我一眼便知,无需逗弄我。” 李潇玉接过名无心手里的茶水,放在鼻尖轻嗅,“好茶,清香扑鼻。” “试试口感。”,名无心笑了起来,很是期待。 “入口甘醇,味道醇厚,不错不错。” “你喜欢便好。”名无心一副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好的模样。 “名无心,你这茶艺如此精湛,不开个茶馆可惜了。” “我这人懒得很,只给自己喜欢的人煮茶,其余人我懒得伺候。” “瞧瞧,你这样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难道我是你的至交好友不成?” “你若是说红颜知己,我觉得更为恰当。” 名无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她再进一步,可是他却不敢太过明显,只能似是而非的说着,半是调笑半是玩笑。 “那你是我的蓝颜知己了?毕竟男子蓝衣,女子红衣,不是吗?” “玉丫头贫嘴的很呢,不过蓝颜知己,我确是喜欢的。” 名无心点着头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即便是喝茶都比李潇玉优雅几分。 “名无心,我问你个问题,可好?” “你又要用你的雀牌了?” “没办法,有个事情我很想知道,但是我不知道问谁,只能来问你了。” “说说看。” 名无心的眼睛含光,明亮而又摄魄,让人看着就不自觉被他吸入其中。 “你可知近期有什么奇人异事来到商州城?” “奇人异事?为什么这么问?” “我就想知道有没有。” “这商州城是东岳国的都城,每天来来往往少说数十万人,自然有很多人堪称能人异士。包括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些人,我也替你查到了,这些夹带武器进城的人,看来是真的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我上次让你查的人,你竟然这么快就有了消息?” 李潇玉差异的看下名无心,他的暗天阁消息这么灵通? “雀牌主人要求的事情,暗天阁必然是最高效的完成。这是名单,你可以让慕云昭有所行动了。只是我很好奇,你说的这次要我查的人,又是些什么样子的人?你不说说具体是什么特点,我实在爱莫能助的。” 李潇玉接过名单,笑了起来,“无心果然手眼通天。” “无心?我吗?”名无心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这个称谓。” “不过是个称谓,你还这么计较?” “我这人追求完美和极致,自然会格外苛刻一些。既然我叫你玉丫头,你叫我凤公子吧。” “凤公子?你真当自己是凤凰啊?”,李潇玉打趣道,“不过你喜欢这样,那我就这样叫你吧。”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样子的奇人异事了吗?” “我想让你找的奇人,就是会御兽术的人,你可见过?” 李潇玉这番话才落,名无心斜靠在座椅上,一边吹着茶水,一边笑起来,“御兽术?若是此人能力过大,可以成为一方诸侯的,你找这样的人,莫非是要壮大你齐王府的实力?” “壮大实力倒是不至于,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想让我李潇玉守寡罢了。”李潇玉掩盖住自己的真实想法,蓄意编造了一个谎话,可是这句话却让名无心手里的茶杯洒出了些茶水。 “守寡?有趣的词。” 名无心从袖口掏出手绢一边擦着一边低语,“若是你守了寡,你便可以凭借未亡人的身份远走他乡,再也不用在东岳国跟个质子一般,不也是落个轻松?” 这好听低沉的声音,让李潇玉有些费解,“你很喜欢我守寡?” “我倒不是喜欢,只是觉得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做到,付出的代价还不足以让我帮你找到御兽术的奇人。” 名无心的这句话让李潇玉更是狐疑了起来,自己答应了他什么事情没有做到? “看来你忘记了与我的约定了。” 名无心皱起眉,他不喜欢这样的她,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嘱咐当空气一样。 “我只记得你说帮我找到进城的那些夹带武器的人,而我付出的代价便是新婚之夜守身如玉不是吗?我不记得我食言而肥,更不记得我做了哪些事情让你对我的许诺造成了质疑。” “是吗?我只是让你新婚之夜守身而已吗?”名无心有些纳闷的皱起眉,自己只是说了这样一个事情吗? “难道以后跟你说话还要立字据?” “那倒不用,不过这御兽术的人着实难找,你让我帮你找也是可以,但是你也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才是。毕竟这个御兽术的人可做一员猛将,若是降服便是如虎添翼的。” 名无心这句话说的很公平,让李潇玉很受用,也让她同意他这种交易的方式。 “嗯,很公道的说法。那你想要什么代价?” “你与慕云昭和离,如何?”名无心笑起来,他的这个笑容让李潇玉愣住了。 “你觉得我想和离便是和离的吗?整个西霖国届时该会如何?我要拿自己母国全国人民的性命,去赌一个御禽术的人?这种赌法,我觉得不值得。毕竟东岳国和西霖国联盟破裂,不是我所想的,而我不喜欢生灵涂炭。” 李潇玉这句话刺伤了名无心,让名无心有些动容,“原来你不愿意与慕云昭和离啊。” “这种代价太大的事情,我暂时觉得不值得。”李潇玉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排斥跟慕云昭那家伙和离,其实老实说,慕云昭还是个不错的金主,又会卖萌又袒护自己,还会陪自己一起疯,这样的金主丢了可惜啊。 “那你的意思是换个代价了?” “嗯,你换一个我接受得了的。” 名无心叹了口气,握着手里的茶杯,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深思,过了一会,笑起来,“既然如此,那你来花语轩让我教你煮茶,如何?” 第一百一十七章家国情怀 , “让你叫我烹茶?” 李潇玉顾盼生辉的美眸眨了眨,她知道这个名无心所说也没有这么简单。的确御兽术的人又怎么会有那么简单的代价?只是这样得失会有多少?会不会因此造成自己跟慕云昭的一些间隙? “怎么?你不愿?你方才不还说喜欢我煮的茶吗?” “倒也不是不愿。只是我想我并不是烹茶的材料,就连饮茶也只会问的出香味,尝得出甜味,再多了我就不知道了。这样的我,怕是你教不会的,凤公子。” 李潇玉这一句凤公子叫的名无心很受用,他放下茶杯,拿起她的茶杯,放在鼻尖轻嗅,他朱唇轻启,好听的声音隐隐带笑,“今年雨前龙井,色翠,香郁,味甘,形美。” 他就着李潇玉喝茶的地方,饮了一口,笑道:“此茶滋味甘鲜醇和,香气优雅高清,汤色碧绿清莹,叶底细嫩成朵,一旗一枪,交错相映,大有赏心悦目之享受。玉丫头,我这好好的龙井竟被你说成不识,倒也是一桩奇事,莫非你故作姿态,实则是为了拒绝我的好意?” 李潇玉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热了起来,这个家伙就着自己喝茶的地方品茶,一点也不嫌弃茶杯上沾了自己的口水?这个该死的名无心怎么撩妹子的本事如此高,让自己竟然有了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不过这是李潇玉第一次见到名无心板起脸来,似乎在她的眼里,这个名无心很少有发火或者变脸的模样,这一次到底是什么惹了他呢? “我听闻玉丫头在皇家牧场上表演了一曲歌舞,似乎叫醉拳,还即兴唱了一首歌曲。我好奇,便寻了一份歌词来。” 名无心从旁边取出一卷白绢,上面用楷书标标准准的写着《男儿当自强》,那字体工整美观,让人一看更是赏心悦目。只是不知道这楷书出自谁之手,毕竟人如其字,这样中规守正的人,她倒是想人是一下。 “玉丫头,你唱的这首歌虽然通俗易懂,但是我却知道了别人所没有知道的事情,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李潇玉笑了起来,拿出一个新的茶杯,自斟自饮,“哦?是什么?” “你虽然是齐王妃,可终究是无权无势的异国郡主,这生死早就握在别人的手里,比如那场皇宫的狼祸,你不就身临其境的感受了一次吗?那种命悬一选的滋味怕是不好吧?” 名无心笑了起来,他就是让李潇玉想起来,她都经历过些什么。 “很不好,一种窒息的感觉。怎么了?与我唱的歌曲有什么相关?” 这个名无心莫非是妖孽不成?竟然能洞悉别人的心理活动? “你的这首歌,给我一种海纳百川不择流的感觉,那是一种有容乃大的感觉。玉丫头,若是你成了一个大海会怎么样?那大海占据一方颇大的领域,这便是一方诸侯的模样。大海平时风平浪静,看上去无害,可若是怒起来,那便是海啸袭来,滚滚怒浪卷走所有一切生灵。所以陆上的百姓都害怕大海,也都敬畏大海。玉丫头,你莫非不想成为一个王妃,而是想做一方诸侯,甚至是一国之君?” 名无心的推测让李潇玉挑起了眉毛,这厮的想象力很大,但是他只说对了一半,但光就这一半足够骇人了,这得要多么敏锐的洞察力和分析力才能看得出她的意图? “怎么?玉丫头,我说错了吗?一个当自强的人,不敢居于人下,一定要将命运把握在手里的人,她难道不想成为一方的霸主?” “霸主?若是为一方霸主,要保护旗下的百姓又要抵抗四周来敌,这样的霸主劳心劳力,我一个女子又何必如此跟自己过去?” 李潇玉显然在避重就轻,她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可是名无心偏不让她逃避。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若你没有踩着别人爬上去,你又如何能在累累白骨里面求得一线生机?王者的世界都是血腥和残忍的,他们处在那个位置,唯一的选择就是撑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人敬畏。但你若是堕落到了弱者的世界,即便周围充斥了所谓的脉脉温情和善意温暖,但利益冲突之时,你不一样要承受众人背叛,为了利益而尔虞我诈吗?只是这弱者的世界,即便是失败了,也不会伤及性命;而王者的世界,是要么生的荣耀,要么死得干脆。你来到这个世界一遭,难道打算鸡毛蒜皮的小事缠绕你一辈子吗?真没想过轰轰烈烈的走一遭,闯一闯吗?若你说不,我不信,你的歌让我不相信你是个安于现状的女子。” 名无心的话很真实,这就是唯方大陆社会的写照,可是她依旧无法狠得下心去做一个乱世王者,靠着血腥和战争爬到顶峰。 “我承认你的说法很对,很真实也很现实,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人是傻子,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爱,有真情实意,有永不背叛的伙伴。而我就是这群傻子里面的一个,我相信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更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我肯给于对方善意,对方一定会给我善意。凤公子,你可知道有句话比一将功成万骨枯更让人动容?” 李潇玉一脸正气的模样,让在黑暗里待着许久的名无心动了心,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真心? “什么话?” 名无心是期待的,他很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他求而不得的东西。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凤公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让我喊你名无心,非要我喊你凤公子,也许你认为你是人中龙凤,也许你觉得你是凤凰那样非干净泉水不喝,非洁净果实不吃,非梧桐不栖息的高贵之鸟,但是我却告诉你,你这样的鸟只能体会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和四周想把你拉下台的阴谋。而我这种处在屐底之泥的人,却能时时刻刻感受到屠狗辈的仗义和实在,这种实在的让人放心可靠的感觉,是无法能用语言来形容的。” 李潇玉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世袭的王公贵族就都是好的,也并不是所有的野草一般的百姓就是差的。如果你不相信人,你更应该屈尊降贵去感受那些仗义却又平凡的普通百姓,他们会告诉你,什么是温暖!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也会告诉你,他们凭什么让你愿意豁出性命去守护。” “仗义每多屠狗辈?” 名无心愣住了,这句话让他的心灵受到了震撼,这个世界上当真有这样的人吗?仗义之人多出在坊间市井吗?这些蝇营狗苟,为了蝇头小利吵嚷不休的百姓当真能为了彼此豁出性命吗? “我看你的表情,知道你身居高位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温情了。既然你早就忘记了人之初,性本善,那我就好好的告诉你什么叫做人之初!” 李潇玉越说越快,语气越来越严肃,“为什么市井坊间的百姓愿意参军报国?因为他们爱的人在这个国家里,他们需要靠着他们的气力来换取至亲之人的福乐安康。在军队里,国家除了给予他们赖以生存的军饷以外,还能给他们什么?荣誉吗?站在你的角度来看,什么样子的荣誉可以让他们豁出性命不要,只为了保护一个所谓的国家?一个他们没有行使权,一个他们没有决定权,一个他们不被权贵尊敬的国家?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为什么?”,名无心的确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这个国家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邦国,一邦之国!为邦国带头巾出征,成为士兵,便有了帮这个字!士兵为什么要顶起一邦之国?因为这是一个邦国的血脉荣誉,是一个邦国的集体自豪感觉。什么叫做集体自豪的感觉?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做赳赳老岳,共赴国难,与子同袍,携子同归?你又可知道,坊间百姓最常说的是什么?那便是东岳华夏永不为奴!那是一种同仇敌忾的邦国自豪感,那是一种若是被人唾骂邦国,便会血脉沸腾,恨不得荡平一切,只为了换得一句,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这种邦国的自豪感,让他们的血脉里就继承了祖宗的意志,一种守护国家,守护邦国血脉,不被外人侵犯和凌辱的感情。这种感情,是多少钱财,多少高官利禄都无法买来的,这是与生俱来的一种邦国责任感。” 李潇玉的周身仿佛有一团火,熊熊的燃烧着,照亮了名无心的眼睛。 “名无心,你要知道这种邦国自豪感和责任感便是你所谓的升斗小民,市井百姓集体产生的,本能发出的情感。而正是这种情感,让他们在外人面前,能够放下一切,一致对外,能够牺牲一切,只为了换得东岳华夏崛起,只为了换得一个邦国被人尊敬。这种情感,便是仗义的屠狗辈给你的感觉,一种烈火燃烧都无法焚毁的,属于青春一般炽烈的感觉。而这样的民族,如何能不感动你?又如何能不让你为之震撼,发自内心的维护?” 李潇玉的这番话是名无心自小直大从未听过的话,她的这番话让他对东岳国的百姓有了新的认知,让他对原本认为是包袱累赘的百姓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第一百一十八章话不投机 , “我不否认有着成为女将军的想法,虽然很令人不可思议,但是我确实想拥有自己的军队。我不是个战争贩子,更不是个喜欢战争和流血事件的人,但是我却不得不去争取一些自己的士兵。正如你所说,慕云绝对我的伤害,让我意识到,我必须做出一些准备,也必须做出一些反击才能保护我所爱的,和爱我的人。” 李潇玉看着名无心,她知道她的话震撼了名无心,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将真实想法说给名无心听。在一个狡诈如狐的男人面前,交出实底,真的不是个聪明的决定,但是她却想赌一赌,赌一赌名无心是否能成为自己的伙伴,一个可以畅谈而不是阴诡互猜的朋友。 “没有任何一个王者会允许你有军队,即便你想的是保护你所谓的百姓,即便你想的是让那些爱国的百姓得到你的护佑,但是你依旧不可能在一个帝王面前拥有属于你的势力。” 名无心沉默了许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出一个事实。 “我知道,卧榻之畔哪容他人安睡。”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你却要这样做?” “因为我不想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也不想在我的理想完成之前,被一些自私的人杀死。”李潇玉点着头,她的确想培植自己的势力。 “你这样做,不还是如同我所说的,在王者的世界里,踩着别人的血站在顶峰吗?这样对你照样是两手鲜血,依旧是踩着别人的肩膀,身后万千尸骸,不也是残忍?”名无心显然是反击李潇玉说的家国情怀、邦国大义以及她所谓的不喜欢尔虞我诈。 “我宁愿手染贪官污吏之血,让那些杀人如麻的恶人被我尽数杀死,也不愿意沾染任何一个无辜百姓的血。这个世界上的道理就是这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这个世界上的道理也不一样,那便是你杀戮杀伐的人是该杀之人,还是无辜之人。若是你杀得都是穷凶极恶和祸害一方的人,即便一将功成,我也认为你是一个大善人。若是你杀得都是手无寸铁和邦国大义的百姓,即便你错杀一个,我也认为你是一个大恶人。” “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涉及百姓,无论如何猎杀都是合情合理的?”,名无心皱起眉毛,“难道你仇富仇贵?” 李潇玉愣住了,这与仇富仇贵什么关系? “不然你晚上只杀高官显贵而不杀百姓?”名无心一脸纳闷。 “我说的是贪官污吏,不是世族大臣也不是王公重臣。我不是个精明、极致、只做对自己有利事情的人,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给予弱者公平公正。你懂?” “你这样对得罪很多人,尤其是手握实权的人。”,名无心皱起眉,似乎开了窍,“你的意思是,这些手握实权的大臣若是对你报复,你愿意手染鲜血斩草除根?” “对。”,李潇玉点头。 “可是人家的家眷呢?不也是与你毫无仇恨的?人家也是无辜的人,你这样不也是错杀百姓?”,名无心似乎就是个天生唱反调的人,就喜欢让李潇玉哑口无言。 “名无心,我有一个故事叫做将相和,说的是一对在朝堂之上闹得红眼病的大臣,因为邦国大义最终和解,携手共同抗敌的故事。你要知道,真正在乎一个国家的人,无论是百姓还是大臣,他都会放下个人私怨,只为了振兴一邦之国。这样的人,又如何会跟我斗个你死我活?而跟我斗个你死我活的,要么是私怨过重,要么是利益被触动的或多,这样的人迟早是国家的蛀虫,本就是除之而后快的,又有什么可惜?至于他的家眷,若是他们愿意为一个国家的蛀虫而报私仇,这样的人迟早是搅动国家内部的隐患,除掉又有什么可惜?” 李潇玉看着名无心,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上灰色地带并不是那么多。 “玉丫头,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换个话题吧。” 名无心此时觉得他与李潇玉的思维相差很远,甚至与她不是一路人的感觉。他很排斥这种感觉,很排斥与她无法靠近的感觉。 李潇玉其实也感受到了名无心与她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更是个邦国概念淡化,只要牵扯到自己利益,甚至不惜搅动朝野,分裂一个邦国的人。这样的人与她这种特工出身,有着强烈国家大义的人,不是一路人,也不是一种人。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他与她不是一类人,怕是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也许名无心不知道,自己这场辩论竟然引得他与她形同陌路,让他输了一时,也输了一世。人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当知道对方不是一类人的时候,就会因为不是一个圈子里的,而再也不与对方联系甚至是靠近。 名无心和李潇玉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里,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辩论,又仿佛他与她并不熟,仅仅是客套几句便再也无法有话题。 “玉丫头,你是不是生气了?” 名无心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李潇玉有些生气了,但是他不知道她哪里生气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了。 “没有。” 李潇玉端起茶水,似乎并不想深入话题。 “那回到你刚才的话题吧,你说御兽术的人,我帮你找的,但是代价你还是要给我的,你打算给我什么?” 名无心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不舒服李潇玉这种不再话痨的模样,这样突然的冷清让他越发的不安起来。 这个人是暗天阁的阁主,她有很多事情是绕不开这个暗天阁的,与他太僵也不好,还是保持距离为妙。不过她有些后悔给他说她的理想了,或许在他的眼里,她想成为女将的梦想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指不定怎么耻笑自己呢。 李潇玉有些怨念的说道:“你是东道主,我如何能做的了你的主?自然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让你教我煮茶,还是免了吧。” “你不喜欢煮茶,那你喜欢什么?”,名无心有些讨好李潇玉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的代价便是要待在你的花语轩给你做伴了,是吗?” “怎么,你不愿意?” 李潇玉叹了口气,她能说不愿意吗? “也不是不愿意,毕竟我是齐王妃,老是出入你的花语轩实在是不妥当的,不是吗?” “我也不是让你天天来,不过是每七天来看我一次就成了。难不成那慕云昭还不许你上街逛逛?”,名无心这样说显然是封住李潇玉的退路,让她必须来花语轩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这人不喜欢煮茶,又是个懒得,不如就在你的花语轩里看你抚琴吧。” 李潇玉实在不明白这个名无心到底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每周都来,莫非他是想让自己当质子?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天仙一般的男子会喜欢自己,她不是个玛丽苏的白莲花,更不是个认为天下男人都爱她,天下女人都恨她的女子,她没有那个资本让这样一个男子无条件的喜欢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博得这样一个男子的青睐。 在她看来,这个名无心多半是想看看自己训练新兵和收复御兽术高手的法子,他或许想着让自己为他所用,成为他的得力助手,又或许仅仅是为了偷师,当然也可能是上次她帮他赚了一可有铺子?” “铺子?什么铺子?” “玉石铺子。” “哦?你想做什么?” “你改天放出声去,我有一个发财致富的法子要跟玉石铺子的老板交易,让他们来竞拍,而竞拍之后,他们需要连续十年分成利润给我。”李潇玉笑起来。 “哦?是什么好法子?不妨说出来,给我听听如何?” “你想验验货?” “不然我如何号召这些玉石铺子的老板前来呢?” “就是这个,比铜镜还清楚的银镜子。” 李潇玉本就是个理科女,更是一个动手能力极强的女子,她喜欢自我制造一些小玩意儿,而在这个物料匮乏的时代,一个石英砂制成的玻璃联合镀银制成的镜子,变成了一个发财的机遇。 “这竟然比铜镜还清楚?你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名无心讶异极了,这个小东西怎么制造出来的?为什么能照人这么清楚? “怎么制出来的,我只能告诉价高者。要想拥有这个工艺和技术,就必须过来拍卖。对你而言,你和我分些手续费和利润分成就好了。” 这个玉丫头当真是一个聚宝盆,这样的丫头在,何愁财源不是滚滚而来?他对她是越发的不能放手,更是越来越不愿意放手了。他是不是陷入其中,难以自拔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带你回家 , 如果缘分注定我与你擦肩而过,为什么还要我撕心裂肺的爱你一场? 名无心望着李潇玉离去的背影,他有一种错觉,似乎这一辈子他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与她再也无法侃侃而谈。他不知道她与他是否是孽缘,可是他已经陷入了一种怪圈,他对她远不得,近不得,离不得,弃不得,亲不得。 他伸出手遮挡住午后的阳光,阳光透过手指落在他的眼上,他就这样看着阳光,直到双目有了眼花的感觉,才低下头。 泗水站在名无心的身后,心有着隐隐的痛,主子是真的陷进去了而不自知,可是主子可知他与和馨郡主不是一个阵营的伙伴,终究是一拍两散的。 这一主一仆就站在花语轩的庭院里,默默的站着,一种孤寂的悲回荡在心间,弥漫在空中。 …… 李潇玉刚下马车就见到慕云昭站在王府门前,看这模样仿佛他等了她许久。 “你失血过多,不在床上好好躺着,来这里错了什么? “你……你说……有我的地方便是家,对吗?” 李潇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很想再听一遍,这也许就是在外面见惯风雨的人最受不得的字。一旦这个字闯进了心里,她会放下一切防御和坚韧,软弱的犹如壳里的蜗牛,只希望得到认可和庇护。 她的眼睛明亮如繁星,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和期待。 慕云昭嘴角笑起来,真诚而又认真的再说道:“我们一起回家,有你李潇玉的地方,才是家,才是我们的家。” “回家吗?” 李潇玉犹如孩子一般,她喃喃自语,犹如傻子,可慕云昭却知道她被他的话触动到了,真正的触动了心底那根弦,让她不安而又期待。 “傻瓜,当然是回家。”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他本想尽力展现出溺爱的模样,好让她安心,好让她展现笑颜。 “慕云昭!” “嗯?” “我可以抱抱你吗?” “可以。” 慕云昭伸出双手,她再也忍不住,扑进了这个异世最先认识的男人的怀里,她默默无声的哭着,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一会湿了他的前襟,但是他一点也不介意,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你哭够了,就进去吧,我给你准备了午餐。” “嗯。” 他一边帮她顺气一边任由她抱得越来越紧,他知道她此刻需要的是安静,也知道这一刻起,她与他的心会越来越近。 她的鼻音很浓重,哭的险些透不够气来,她的嗓子酸涩难受,她的鼻子里充满了鼻涕,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停止这场哭泣。好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哭了,好久没有被感动的鼻头发痒,眼眶发红了。这种酣畅淋漓的发泄,她一点也不想停下来,她就像这样软弱的在他怀里,犹如一个女娃,任性肆意的哭着她的不安,哭着她的委屈。 她哭的两眼犹如红肿的桃子,可是她却笑了,这一刻,她有了一种归属感。 “慕云昭……” “嗯?” “我们回家,我饿了。” “好。” 他任由她拉着他往王府里走去,她也许不知道,她的脚步已经轻快了不少。 …… “主子,密探回报。” 名无心正在把弄着他新烧制的汝瓷,抬起眼,潋滟生波的眸色让泗水别过眼去,主子的眼神太魅,他的小心脏受不了。 “说了什么?” “明日无荒城会再次出手抢夺七彩玲珑石塔。” “明天?那不是李玉琪的忌日?” “是的,主子。” “这无荒城的宋戚风不去商州城的祭祀之地,又跑来我的花语轩?” “是的,主子。” “泗水,这个消息有些蹊跷,你再去派人探探。” 泗水愣住,主子怎么会认为这密探的信息会是错的呢? “主子,泗水不懂。” “那李玉琪曾经是无荒城城主宋安的未婚妻,这宋戚风再有胆子也不可能明天动手,你懂了?” “泗水明白了。” “去吧。” 泗水支吾着不肯离去。 名无心抬起头,“你又怎么了?” “主子,你让我跟随和馨郡主到齐王府,我看到了一幕,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是什么事情?” “主子,你先跟泗水保证,知道了不能发火,也不能发脾气的到处破坏,更不能跑人家门上去跟人家理论,尤其不能肆意弹琴杀人,你能做到吗?” 泗水有些怕自己主子失控又忘我的弹琴,万一再次误杀侍卫可就不好了。 “有这么严重?” “主子,你答应不答应我?” 泗水就是害怕自己主子真的失控,他又不是没见过自己主子失控发狂。 “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 名无心装作没兴趣,他了解自己你这个近卫,泗水就是个话多藏不住话多的。 “可是主子,你若是不听,我又忍不住。” “那你就说说看。” 果不其然,这个泗水就是个藏不住事的话痨。 “主子……今天拿齐王惹哭了和馨郡主。” “哦?他说了什么?” 名无心依旧观察着手里的汝瓷茶杯,这个汝瓷烧的有些不佳,看来又要再烧一次了。 “其实也没说什么东西,就是说了一句稀松平常的话,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和馨郡主哭的是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很委屈,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哭过以后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泗水这句话成功吸引了名无心的注意力,他皱起眉,这个慕云昭有这么大的本事,让玉丫头又哭又笑的? “那说的是什么?” “也没啥,就说了句,和馨郡主可以与他回家了。”泗水挠挠头,“回家这句话多么稀松平常,那和馨郡主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哭的那是一个惨烈。就在齐王府的大门口,大哭特哭起来,还趴在齐王的怀里,足足站了一炷香的时间。” 名无心手里的茶杯啪一下,被他捏了个粉碎,“慕云昭和玉丫头在齐王府门口相拥了一炷香,还被很多人看见?” “主子,您说过不发火的呀!” 泗水无奈的叹口气,早知道他就不告诉主子了。 他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薄唇抿紧,他揉搓着手里的茶杯碎片,指缝间缓缓流出汝瓷粉末,而他恍若未知,慢慢想着:那慕云昭竟然就凭一个家字,就夺了玉丫头的心吗?那玉丫头是何等心防的女子,竟然会毁在一个家字上面?真的是讽刺,真的是讽刺!慕云昭怎么会好端端的说那么一个字?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那玉丫头为什么在乎这个字?一个家字代表了什么?玉丫头想要一个依靠,还是想要一个无拘无束的地方?难道在玉丫头的心里一直存在着恐慌和不安吗?那样凶悍的女子,杀人如麻的女子,竟然像个流浪的小狗一般,渴望一个家来栖息和落脚吗?真是该死,为什么他没看出来,反而被慕云昭那厮捷足先登了呢?他慕云昭是从哪里看得出来玉丫头的心思的?这一局,看来他是输给慕云昭了。 泗水不安的看着主子,主子这是要发疯的节奏。 名无心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他长袖一挥,一侧的壁饰尽数毁塌,泗水扶额,果然开始拆房子了,主子这个坏毛病真是令人头疼。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名无心云淡风轻的说着,可是泗水却不安极了。 “主子,要不我给你找点催眠的药方来?熏香也行。” “我没事,你走吧,我现在需要静静,通知所有人,都不要进来。” “主子,你不要发火啊。” “照我的话做。” “主子……” “你不听我的话了?” “是,主子。” 泗水败下阵来,得,主子这次拆完花语轩,又得浪费钱重新装修了。 第一百二十章齐王吃醋 , “慕云昭,你被野狗咬的伤口好了吗?怎么能走路与我这正常人一样?” 李潇玉其实是纳闷的,按道理说这外伤也该痛的静养才是,这个人腿上也有伤,怎么可以行动自如的?就算是她也得一瘸一拐的走路,怎么这个家伙这般厉害? “有内力之人自然是比一般人忍受疼痛的本事强一些。” 不得不说慕云昭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是有些的,但是李潇玉又能如何?男人嘛,总是有那么几天是心里不舒服,又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就是不想告诉别人实话。 “好吧,既然你硬撑,便随你了。” 慕云昭笑了笑,他知道她给他留了颜面。 “圣旨到……” 太监尖细的话音刚落,慕云昭和李潇玉对看一眼,这时候怎么会有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日是大祭司玉琪皇妃的忌日,依旧按照旧例。这一次无荒城的城主亲自前来,需要齐王奉旨陪伴,于明日在黄芪楼设宴,钦此。” “臣遵旨。” 慕云昭才接过圣旨,就往太监的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张公公可知道这次无荒城城主宋安来的目的?” “齐王还是跟以往一样亲和呢,人都说齐王因着武艺超群了,就不近人情了,这可真是说错了呢。”张公公将银子塞进暗袖里,笑了起来。 “那不知道张公公可知道这些内情呢?” “杂家听说与这次七彩玲珑石塔现世有关,至于再多的事情,杂家就不知道了。不过杂家还知道一件事,齐王一定感兴趣。” 慕云昭又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他的手里,“张公公,不妨说说?” 张公公小声说道:“杂家听说,这一次宋安的公子宋戚风也来了,而且还带来了无荒城的一件宝物。” “哦?宝物?知道是什么模样的吗?” “好像一个小蒲扇那么大,至于是什么,杂家眼拙,还真没看出个门道来。” “那谢谢张公公了,穆管家,带张公公喝些茶,歇歇脚再回宫。” “是,王爷。” “那杂家就带着这几个弟兄们不客气了。” “张公公光临咱们齐王府才是蓬荜生辉,本王可是求之不得呢。” 李潇玉看着张公公离去,皱起眉,“无荒城那不是个三不管地界儿吗?怎么这无荒城的城主亲自前来?” “本王也不知道那宋安为什么会再次亲自前来。”慕云昭似乎很抵触宋安。 “你很抵触宋安,难道你和他有什么大的过节?” “没有。” 慕云昭实在不想说这些事,这些都是东岳国的陈年旧事,更是皇族秘辛,她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真没有?” “真的。” 李潇玉抿了抿嘴角,这个慕云昭莫非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她皱起眉来,据说这个宋安是玉琪皇妃的未婚夫,好像这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她一直有个问题想不通,那就是为什么宋安跟玉琪皇妃是未婚夫妻,玉琪皇妃还能嫁给东岳国的先皇,甚至生下了慕云昭?如果说这宋安不在乎玉琪皇妃,又为什么会亲自前来参加玉琪皇妃的祭礼?如果说这宋玉在乎玉琪皇妃,这夺妻之恨可是不共戴天,又怎么了会坐看玉琪皇妃嫁给东岳国的先皇? 这里面犹如一团麻,乱七八糟,令人费解,可似乎冥冥之中有一根线头,将所有的矛盾指向了一点,那就是她眼前的这个男子,玉琪皇妃的儿子,齐王慕云昭。 还有方才那太监说七彩玲珑石塔,怎么这个东西现世,那宋安要亲自前来?这个东西到底贵重在了哪里?为什么那暗天阁阁主名无心也很上心,甚至跟自己索要这个东西?如果说这个东西真的贵重,为什么东岳国的国君慕云绝没有下旨索要?或者说,那一次墨竹斋来的三波杀手,并不是凌祁天派来的,而是其他更有实力的组织派来的?假如有一拨是无荒城的,那么另外两拨呢?难不成是西霖国和北晋国的?又或者是东岳国和北晋国的?这个事情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她需要冷静下来仔细的抽丝剥茧,好好的去分析一下这些事情。 她慢慢的闭上眼,开始回忆从进入这个异世开始所有发生的事情,她抿着嘴巴,仔细的寻找所有可能出现的线索和可疑点。等下,她曾经在花语轩带着容曜跟一帮杀手对打,那帮杀手曾经低语过什么龙魂之血,还说过什么论域玉佩。 龙魂之血,她倒是明白一些,毕竟她的记忆力见过那条苍龙,怕是这龙该是有些什么东西遗留在了唯方大陆的某个地方,但是这论域玉佩是什么东西?不像是龙身上的东西。 “潇潇,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投入?” 慕云昭见李潇玉终于回魂了,笑了起来。 “你可听说过论域玉佩?” “论域玉佩?!” “看你的模样,你该是认识这个东西的,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北晋国皇族的信物,因为北晋国的国君叫做萧伦城,所以这一般是他直接发布的信物。”慕云昭眨了眨眼,瞬间明白了什么。 “论域玉佩说白了就是萧伦城自称阿伦的信物,也就是伦说的旨意和下属之人必须遵从的密旨了?”李潇玉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症候,“那就奇怪了,堂堂暗天阁的阁主怎么会听从萧伦城的话?又怎么会尊敬萧伦城?难道这个名无心其实是北晋国的人,甚至是皇族之人?” “萧家就那几个皇子,虽说我未曾都见过,可是这名无心确实长得不像萧伦城。”慕云昭皱起眉,他其实更想说他也怀疑名无心的身份,可是名无心跟萧家那几个皇子都不像。 “这倒也是,我曾经捏过他的脸,的确不是人皮面具所为。这就奇怪了,这名无心若不是萧家的人,为什么要给萧家人卖命?莫非是萧家人有恩于他?” 李潇玉本想继续说下去,谁曾想,慕云昭这个家伙立刻打翻了醋坛子。 “你捏名无心的脸?” “我好奇是不是人皮面具啊。” “你直接伸手去接触他的皮肤?” “对啊,不然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脸皮啊。”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是有夫之妇?” “我当时只是好奇的去摸了一下,又没怎么样?” “没怎么样?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对本王是一种什么伤害吗?本王才是你的夫君,怎么你没摸本王脸呢?” 李潇玉再次呆愣住,这个家伙没看到大家低低笑开了吗?这么大嗓门做什么?知不知道她很尴尬?再说他要不要这么小气?她不过是想验证名无心到底是不是易容而已,至于这么打翻醋坛子吗? “本王问你话呢!” 李潇玉看着气鼓鼓的慕云昭,看着他俊俏的容颜,皱起眉,“你的眼睛本来就大,这一生气瞪得更大,跟铜铃似的,太吓人了。你能不能别盯着我,有点瘆人啊。” 她算是理解历史书上说王戎电眼贼贼如炬,是多么的吓人了。 “别打岔,本王问你的话,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 慕云昭显然是不喜欢她那他这双星眸大眼说事,他很嫉妒,他需要她的安抚和解释。 “我怎么回答你呢?说我就是想知道人家是不是易容,所以我就伸爪子去碰碰,看看能不能撕下一层面皮来,结果人家是货真价实的脸蛋,我只能铩羽而归吗?” 李潇玉就事论事的说着,可是她这榆木脑袋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说还好,一说慕云昭更是火焰炽烈了几分。 “你就因为好奇,所以碰一个男人的脸蛋?就因为你想知道是真是假?” “对啊,这是事实啊,我从来不否认做过的事情。” 她自认为自己光明磊落,可是这种不会安慰人,偏偏火上浇油的话,让他的青筋都快跳起来了。 “你倒是心胸坦荡。” “嗯,我向来是个有一说一,绝不说假话,敢担当的女子。” “嚯,你还是个直截了当的。” “嗯,拐弯抹角在我看来就是做作,我不喜欢虚伪。” “这么说,本王还是感谢你对我的问心无愧和直言不讳了?” “你也不必太感激,我只是就事论事。” “李潇玉,你知不知道本王现在很想揍你?” “你未必打得过我。” 李潇玉一脸黑线,得,周围的这些丫鬟仆人都停下来看他们俩吵嘴了,真是尴尬。 “本王打不过你?你确定?” “不要忘了你有伤在身。” “本王就算是没伤,也得被你气个内伤出来。” “那是你心眼小,想不开导致的,你要是心大,就不会这么抑郁了。” “说来说去,都是本王自讨没趣和自找苦吃了?” “这倒也不是,就是觉得你有些小题大做。” 慕云昭深吸一口气,这个该死的丫头,每一次他想跟她好好说上几句,来几句温存的话,都要被她气吐血出来,还要被她气的脑壳疼。 她究竟知不知道,什么话该给自己的夫婿说,什么话不该跟自己说?不过,他又不喜欢她有事瞒着他,这也许就是男人的矛盾点。既希望听到真话,又不希望听到让他不高兴的真话。 他攥起手来,这个丫头不管如何,都要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男人才成! 他走近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打横抱起,一个纵身跳到房顶,将她按在怀里,以吻封缄,将自己所有的怒气和醋意都尽数释放在这一吻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尝试爱情 , “慕云昭……” “嘘,女人,接吻要认真才是,闭上眼。” 他描画着她的唇瓣,热气喷洒在她的鼻息之间,他的大手紧紧揽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恍惚是**药,竟让她忘记了反抗。 他看着她慢慢的忘记抵抗,加深了这个吻,很好,他就是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男人,谁才是她的老公。 他本就是个温柔的男人,可是年少的他经历了丧父丧母的痛之后,变得闭塞而又残忍,那时的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在他的字典里,一切都是虚妄而又虚伪的,而他要做的就是冷眼旁观。他从十几岁开始就学会了伪装,伪装成一个浮夸的少年,伪装成一个飞鹰斗狗的纨绔,他让自己尽量看上去像一个不成器的男人,只为了避开那看不见的刀枪血雨。 可是现在的他却愿意敞开一块地方,给她一片安宁,给自己一片净土。 此时天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天公即便不作美,他依然无怨。 他帮她理好被雨水打的微湿的发丝,“潇潇,曾经本王说过要带你见见商州城的雨景,还记得吗?” “嗯,记得。” “去看看雨景吧,商州城细雨很美。” “好。” 李潇玉也不知道怎么了,仿佛中了他的魔咒,被他说的竟然真的想看看这细雨迷蒙中的商州城。 他将她打横抱起,只是从房顶跳落地上的一瞬间,他脸色有些变化,难道这疼痛竟能如此之快吗? “你怎么了?” 慕云昭笑了起来,“无妨,跟本王走吧。” 慕云昭接过林鹏递过来的油纸伞,伸出手,掌心朝上等待着她将手搭在上面。 这一刻,细雨里,他仿佛是等待了她许久的王子,期待着他的公主回归。而这一刻,她有一种幸福在敲门的感觉,那是一种积攒了许久的孤寂之后,迎来的属于烟火一般璀璨而又耀目的感觉,晃晕了她的灵魂。 她将手搭在他的掌心上,由着他慢慢握起,由着他一手撑伞,一手拉着她往商州城的街市走去。 这秋季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可是她却没有感觉到衣衫单薄,也没有感觉到瑟瑟的秋风,取而代之的是雨中的心旷神怡和空气新鲜。 她好奇的打量着慕云昭,她不明白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喜欢在雨中散步,他不该是喜欢叱咤风云的吗?又或者越是这样邪魅的男子越是喜欢蓝色的忧郁? 这油伞下的他,与初见的时候不一样,没有那么腹黑多计;与平常的时候不一样,没有那么老谋深算。这也许就是人性的多面性吧,能同时存在多个不一样的自己,让人也不觉得自相矛盾。 “潇潇,这秋雨滴在石阶上会有一种空洞的感觉,这种感觉会让你整个灵魂陷入空灵的状态,你仿佛不在这个世界上,又仿佛你身边有一团白雾将你笼罩,带你穿过重重迷雾,进入一个忘我的世界里。” 他揽着她的腰,将她带入一处偏僻的院落,他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把早就上了锈的铜锁,这大门推开之后,里面是一个青苔满石阶的院落。 他在她的耳边轻笑一声,“你静下心来听一听,会让你有一种忘忧的快乐。” “忘忧?” “嗯,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小雨他拍打着水花,会让你沉醉在这一刻的安宁里,忘却一切烦扰。” 慕云昭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的表情是放松而又快乐的,仿佛这些雨滴声让他快乐了不少,也让他幸福了起来。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这般心满意足的表情,她也闭上眼,深一口气,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此时她的脑海里想起了一首应景的歌曲,扬唇缓缓唱了起来,“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时针它不停在转动,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小雨她拍打着水花。” 李潇玉还想唱着,他眼睛眨了眨,有些欣喜若狂,“这首歌,可愿教我?”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他真的喜欢这首歌? “你很喜欢?” “嗯,我一直想着这细雨该用什么歌曲来演绎,这首歌映衬了我的心思。” “那你去找几个碗筷来,没有配乐,我是唱不出来的。” “碗装雨水,奏乐吗?” “怎么,只许你吹奏长箫,却不许我敲打乐曲?” “好,你等着。”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犹如顽童一般,那种由衷的快乐和惊喜是装不出来的。他让她有了些许的心疼,他有多久没有快乐过了?仅仅是一首走进他心扉的歌,就让他这么激动,他怕是少年经历了不少事情吧。 他是飞奔而至的,他似乎忘了使用轻功,只知道快速奔跑。 “喏,你要的碗筷。” “嗯,我试试声音。” 她与他盘腿坐在堂屋前的走廊里,一人敲着盛水的碗,一人随着曲调跟着轻哼。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是不是还会牵挂他,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有几滴眼泪已落下,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寂寞的夜和谁说话,嘀嗒嘀嗒嘀嗒嘀嗒,伤心的泪儿谁来擦,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整理好心情再出发,嘀嗒嘀嗒嘀嗒嘀嗒,还会有人把你牵挂。” 慕云昭学着她的曲调,跟着她慢慢唱着,许久年以后,当她问他,什么时候非她不可的时候,他总是指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丝笑起,“滴答开始之时。” 人有时候就是这般,感动是一瞬,心动也是一瞬,而缘分却是一生,而他与她是庆幸的。她是他的妻,而他是她的夫,他们不是恨不相逢未嫁时,她与他也不是还君明珠双泪垂,他与她情深缘深。 他喜欢斜坐在冰凉的走廊里,看着她摇头晃脑的唱着歌,她喜欢他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那双秋水连波的眼眸含情带笑,让她感受到了两情相悦的美好。 走廊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走廊里的油纸伞斜放在一处,而身后则是艳艳绽放的秋菊,金灿妖娆。 “你可冷了?”,慕云昭握起她的手,“我带你饮些茶水。” “这里会有茶水?” “嗯,这里是我母妃以前的故居,自然有茶水。” “拿走吧。” 慕云昭将自己的外袍脱下,为她披上,而他抓紧她的手,将她的柔夷放入他的暗袖里,她抬起头,有些纳闷。 “秋风凛冽,你的手凉,需要捂暖。” 李潇玉在上一世听说情侣之间,有一种幸福,是冬天之时,男孩将女孩的手放进口袋里,为她取暖。以前她只是微微一笑,完全当做笑话,如今她感受到了这一刻的暖心和欢喜。原来这就是被人奉若珍宝,捧在手心的感觉。 窗外的秋雨渐渐成了水墙,密集的雨水让他的茶壶都染上了一层水汽,他就坐在这水汽之中,犹如谪仙。 他确实是一个不多见的古风美男,星眸剑眉,薄唇樱桃口,他的十指堪比女子,莹润葱白。他散开了三千烦恼丝,如墨的青丝散在身后,甚至拖到了地上。他锦衣黑袍铺在地板上,而他云袖正随风摇摆。 当他抬起眼与她对视时,她竟然有了躲避的冲动,这家伙的眼神有毒。 “潇潇,我这茶你品品,感受一下。” “这茶有些苦。”李潇玉皱起眉,这茶怎么这么苦? “先苦后甜,回甘才会持久,人生如此,茶道亦如此。” 慕云昭端起茶杯,习惯性的一手握拳支柱下巴,修长的手指轻巧这白玉瓷碗,对着她粲然一笑,细细品起来,“这茶,醇厚,味甘,清香,透亮。” 此时的他很慵懒,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恣意,他一腿蜷缩,一腿伸直,如羽扇的睫毛眨着,仿佛他手里的茶是极品,让他沉醉其中。 她纳闷的再喝一口,哎呀,还是那么苦。 “潇潇饮茶如牛饮,白瞎了我的好茶。” 他无奈的摇着头,却让她有些赌气的仰头咕咕喝下,“不就是茶嘛,解渴就行。” “哎……”,他幽幽轻叹,看向窗外的雨丝,“这场雨怕是让你我都回不去了。” “这里可能过夜?” 李潇玉感受到四周有些潮湿,这里似乎很久没人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住。 “呵呵,有我在,潇潇怕什么?” 慕云昭一直用“我”自称,让她感觉很舒服,这样的他平易近人,不会让她产生距离感。 “嗯,你左右都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慕云昭的爽点,他的笑容更加灿烂,“潇潇……” “嗯?” “我喜欢你唤我夫君,声音很美妙。” 李潇玉脸一红,这个家伙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调戏自己。 “潇潇,我答应过你一件事,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什么?” 李潇玉有些好奇,他答应她了什么? “《凤求凰》,你可记得?” 她感觉更炽烈的燥热,《凤求凰》?那不是男子求婚女子的曲子吗? “潇潇,我很想让你知道,我心悦你。” 他是想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吗?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长啸,伴着红泥小炉火的一室茶香,吹奏着一曲醉人心扉的《凤求凰》。他的眼神很明亮,亮的犹如繁星,璀璨了夜空,照亮了人心,开启了一段心悦君兮的爱意绵绵。 这首曲子让她羞得脸颊通红,这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害臊,被人表白就是这滋味吗?心跳如鼓,既兴奋又激动,还有着一丝丝的洋洋得意?她想,她真的是恋爱了,陷入了他编织的梦幻里。她也想放开手脚,与这个所谓的夫君,痛痛快快的爱一场,不管这场爱是痛彻心扉还是香甜如蜜,她都想尝试一番。 “慕云昭!” “嗯?” “我们恋爱吧?” “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唯方大陆 , 他放下手里的茶水,在她那句“我们恋爱吧”之后,目光流转越发的璀璨。他伸出手来,摩挲着她的侧脸,笑得犹如猫儿,“你可想好了?” “想好什么?” “若是潇潇选定了我,这辈子怕是再也难以逃离了。” “我只是说与你恋爱,又没说跟你一生一世。” “可是在我看来,你选择了我,便是一世一生。” “你怎么这么霸道?” 慕云昭扬唇一笑,“对你,难不成还要懦弱如鼠?潇潇,你随我来。” 他走到内室门前,仅仅是一回首,她的心跳快了半拍,男人没事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人都说阴雨天些微抑郁的男人是一幅画,美的让人过目不忘,此刻她是信了。 这内室是一处休息的地方,自从她走进这个院落,这里的一切都是一尘不染,除了庭院前的荒草丛生破坏了这里的美感,但是她敢肯定这里一直有人负责打扫。 这内室里有很多画卷,墙壁上挂着同一女子不同年龄段、各种角度、各种神情的画卷。看这勾勒的精细之处,上色的用心之地,看得出来画图之人对于女子的喜爱。只是不知道这些画卷出自谁之手,是慕云昭还是? 不过这女子仔细说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倾国之色,也就堪堪称得上秀美二字罢了。但这个女子的衣衫明显与时下未嫁之女的服饰不同,看来是慕云昭的亲人了,莫非这就是玉琪皇妃?毕竟慕云昭说这是他母妃的故居,不是吗? 这间内室的百宝阁上放着各式香炉和茶壶,有铜制茶壶,有银制茶壶,有紫砂壶。即使这些茶壶没有续了茶水,依旧淡淡飘荡着茶水的气味。这内室的中央有一个六角形百福镂空窗,镂空窗钱是一个卷角长方案桌,这是专门作画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粗细的毛笔,笔洗更是在雨后初霁的光芒中,微微泛着白光。 李潇玉走近其中一幅画作,仔细打量着这张写意人物肖像图,红唇轻启,“这就是你的母妃吗?” “嗯,我父皇为母妃的画像,是不是惟妙惟肖?” “你父皇一定深爱你的母妃,竟然将你母妃的神情完全画了出来,就连这眼神的细微之处都是处理的极为细致。” “那你可羡慕我母妃?” “羡慕?” 李潇玉转过身来,而他却很笃定的说道:“我母妃曾经让整个唯方大陆的女人都嫉妒,想知道为什么吗?” “就因为你母妃的未婚夫是无荒城的城主宋安?” “不止如此。” 慕云昭一边磨墨一边缓缓说起陈年旧事,“我母妃曾经是唯方大陆的大祭司,更是末代天子最倚重的国师,后来天子殒没在苍龙的袭击之下,唯方大陆至此分成了四块势力,这便是南方无荒城的宋安,北晋国的萧伦城,西霖国的李潇融和我父皇慕彦竹。你可知道天子薨逝之前,这四方势力与我母妃的关系?” 李潇玉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是啊,她也很好奇一个区区大祭司怎么可能劳动四方势力的皇族前来凭吊?又凭什么让这些皇族子弟如此的恭敬。不会慕云昭的母亲就是那种天下男人都爱我,天下女人都恨我的女主吧?她不自觉的去看画中的人,这样一个容色的女子能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上一代有权有势的男人为了她发疯发狂吗? “我母妃的娘家李氏与宋氏本就是世代交好的家族,正如人们传说中那样,她是受了宋氏的聘书的,若不是天子薨逝,我母妃十五及笄便要嫁给宋安的。可惜天子薨逝,我母妃因着战乱,被迫逃离了西霖国的故都汴州城,随着父皇一路奔袭。” 慕云昭扬了扬唇,叹息一声,“我母妃当时虽是个少女,却有着经天纬地的才智,而当时势力最大的便是北晋国的国君萧伦城,他看中了我母妃的才智,便邀请她去了凉城。而我父皇作为母妃的侍卫,也跟着去了凉城。” 李潇玉愣住,慕云昭的父皇竟然是李玉琪的侍卫出身?这样一个男人竟然最终混成了一国之君,确实是了不起。 “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母妃本想着帮助萧伦城讨伐乱臣贼子,维系天子的统辖和天下的平安,可这萧伦城本就有不臣之心,他借着我母妃是大祭司的身份,一味扩张势力,最终我母妃与他的联盟破裂。经过一番血战,最终离开凉城,去了无荒城。” “那萧家也来祭祀你母妃,莫非萧伦城对你母亲有意?而你母亲不愿与萧伦城这样野心十足的男人在一起,才与你父皇携伴逃跑?”,李潇玉肯定的说道。 “潇潇,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母妃真的是至死也不愿意再见到萧伦城。”,慕云昭叹了口气,“我少年的时候,那萧伦城亲自恭贺我的舞勺之年,母亲甚至差人将他的礼物扔出院外。而那一天下了瓢泼的大雨,萧伦城在院外站了一天一夜,也没等来母亲的推窗一瞥。” 李潇玉楞了一下,这萧伦城做了国君竟然也能来到李玉琪的窗外,站在大雨之中等待着李玉琪的回心转意?这得是多么深的感情,才能让一国之君放下姿态,犹如一个普通男人,立在雨中等待着心上人的回眸? “你父皇当时不管吗?毕竟她是你父皇的皇妃啊。” “我父皇?” “嗯,你父皇。” 慕云昭笑起来,有些羡慕也有些追忆,忧郁的眼睛越发的深邃,“我母妃曾说我的父皇是水样男人。我的父皇这辈子给我母妃的触动,那便是等候和守候。似乎在我母妃的这辈子里,她从未见过父皇怀疑和生气,而母妃的这辈子,她一直都被父皇温水一般的柔情包裹。母妃曾经说过,父皇就像一扇带着灯光的大门,这门后边是光明和温暖,而她如果害怕或是伤心,只要躲在这扇门后,就会得到救赎和安抚。父皇从未干涉过母妃的任何事情,也从不将任何一个与母妃有瓜葛的男人赶出府外,在他心目中,似乎早就笃定,母妃除了他谁也不爱。” “你父皇,给你母妃很大的自由和信任,这的确让很多女人嫉妒和羡慕。那你父皇和母妃去了无荒城呆了多久,又发生了什么?” “无荒城的势力当时不如北晋国,但是我母妃憋足了一口气,非要让无荒城和北晋国有鼎足之力,在无荒城忙了十年,使得宋安治下的无荒城在唯方大陆无人敢挑衅,无人敢造次。这也就是无荒城属于三不管地域的历史因素。” “那你母妃为什么要离开无荒城?她不是跟宋安有一纸婚约吗?” “宋氏是大家族,不允许有名誉受损的儿媳出现。” “你母妃怎么了?难道跟萧伦城在一起就是有损名誉了?还是你母妃的守宫砂消失了?” 慕云昭皱起眉,看向远方,良久才说出一句,“守宫砂被萧伦城那个混蛋弄没了!” 李潇玉愣住了,这句话无疑在说明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萧伦城竟然轻薄了玉琪皇妃?怪不得萧伦城一直祈求李玉琪的原谅,却求而不得呢。 “你母妃在无荒城十年,十年苦劳都换不来宋氏的认可吗?” 李潇玉实在不知道,这女子名誉和一方势力比起来,哪个更重要,这宋氏难道没有分辨能力吗? “这就是大世族的悲哀,那一年,听父皇说,母妃独坐在雪地里很久,几乎成了一个冰人。” “那一年你母妃多少岁?” “二十六岁。” “经历了十一年的动荡,她确实是个传奇。”李潇玉不知为什么,对玉琪皇妃有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后来母妃带着父皇去了汴州城,协助天子的后裔李潇融偏安一隅,建立了西霖国。在那里又待了三年,才随父亲回到东岳的土地上。那时候父亲已经有了自己的部队,母妃和父亲花了三年的时间建立了东岳国。那一年母亲二十九岁,那一年我出生。” “慕云昭,有件事我很好奇。” “什么事?” “你母妃为什么是皇妃?皇后呢?为什么慕云绝大你十岁?”,李潇玉其实更好奇慕云绝的身世。 “父皇跟着母妃动荡十四年,这十四年间,父皇应着母妃的要求娶了一方势力比较大的荣氏为妻,但这荣皇后无出,便将随嫁侍女送给父皇,以灌酒的名义生下了大哥慕云绝。父皇取绝这个字,也是告诉那些女眷们,他的子嗣到慕云绝为止,生下的子嗣只能是母妃所出。而父皇等待二十四年,终于花开蒂落,与母妃双宿双栖。” 花开蒂落,双宿双栖,等待二十四年,也就是从李玉琪五岁开始就守候着这个女子了。这是一段如此漫长的青梅竹马,也是一段如此令人动容的深情不移。 试问人生有几个二十四年,又有多少人愿意在原点等待着一个人二十四年,至死不悔?这也许就是水漾男子的深情吧,团团的包裹住一个女子,用尽一生的柔情和宠溺去纵容一个人。 怪不得李玉琪被女人嫉妒,单单慕彦竹的爱就足以让女子羡慕。 这个李玉琪被四方的霸主惦记和铭记,她本身就是个传奇,而这个传奇女子的儿子,怕也是这个唯方大陆的焦点吧? “你母妃什么时候去世的?” “母妃有劳疾,后来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弱冠之后四年,母妃一怒之下上吊自杀。” “你父皇呢?” “七天之后,饮鸩殉情。也正因为这样,大哥恨我,更喜欢百般刁难我。” 她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东岳国的齐王虽然有着傲世的容颜和让人侧目的身世,可是他二十七岁才有了迎娶王妃的资格,还是西霖国国君亲自要求的,足见慕云昭被慕云绝的打压是多么的厉害和丧心病狂。 “你的大哥恨你,所以你三年之间,只能佯装纨绔和无能吗?” “不然如何保住性命?我的出生太过顺遂,二十四岁之前更是犹如东岳国的明珠一般,活得璀璨而又肆意,更是父皇属意的继承人。而大哥呢?一辈子活在侍女所生的阴影之下,为了讨父皇欢心而费尽心思,与他相比,我实在过的太容易了。这老天终究还是公平的。” 李潇玉叹了口气,抚着他的侧脸,“如今,你有了我,我定然会实心实意的帮你。” “谢谢你,潇潇。” 他抬起那双阴郁的眼睛,“每逢母妃的忌日,我总是会话多一点,伤风悲秋的令人讨厌。” “没有,毕竟是你母妃的忌日,你的伤感,我能理解。” 他握住她的手,“潇潇……” “嗯?” “有你,真好。” “傻瓜。” 第一百二十三章以我之墨 , “潇潇,这满屋的画都是我母妃的,该是要增添新的画作了,不知你可愿以我之墨,绘你芳华?” “你要为我绘制画像?” “嗯,我想留住潇潇每时每刻的美好,如同我父皇那般,为母妃记录每一段时光。不知,你可愿?” 李潇玉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以我之墨,绘你芳华,这句话很平淡,却不亚于以你之姓,冠我之名的感人效果。这个男人竟然也想为自己作画,如同他的父皇那般,将满腔的深爱和柔情都付诸笔尖,靠着笔墨来煊赫那情之所系,心之所为。 “潇潇?你可愿?” “好。” 她点着头,虽然她的脸上没有多少笑容和表情,可是她却是感受到了爱情带来的甜蜜和醉人。 怪不得这陷入爱情里的男女情商都是负数,智商更是零,这样让人安心和暖心的情感,又何必依靠成熟的冷酷和残忍去破坏和计较?爱情该是如同稚童一般,纯洁无暇,纯粹干净的。不需要尔虞我诈和互相猜忌,不需要试探追究和打压报复,更不需要权衡利弊和分析时局,只需要你待在那里,任由爱情带领着感觉前行就是了。 他坐案桌前,修长好看的手执笔而画,笔尖的笔触刚点到宣纸,缓缓地晕开墨染,缓缓地盛开出几朵墨色丹桂,就在这飘香的丹桂之中,有一佳人美若精灵,顾盼生辉的眸子水盈盈的,迷人的芬芳在秋风中飘洒,在迷幻的山水墨香之间驻留。几多汹涌的思绪在他的笔下变成了欲说还休的眸色,几多感慨的神情在他的笔下变成了飘远深思的凝眉。曾经在记忆中的一些影像,透过纸张呈现在他的眼前,仿佛又回到了年幼时期,父皇执笔为母妃作画,而母妃静坐在那里,那时岁月静好,如今却只能定格在了梦里,徘徊在了心中。 “可画好了?” “嗯,你看一下,若是不满意我在画一张。” 李潇玉是满意慕云昭自称是“我”的,她走近案桌看到的确实一张凝眉细思的模样,而这模样之间又多了一丝惆怅和紧绷,莫非这就是自己在他眼中的模样?防备着别人,警惕着周围,紧绷着神经,决不放松也不敢放松? “慕云昭……” “嗯?潇潇。” “我在你眼里便是这样严肃吗?” “可能是我画的生硬了些,要不要重画?” “不用了,这幅挺好。”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些吃食,如何?” “你还会做饭?” “自然是学过一些,母妃说人还是要有些野外生存的本事的。” “那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了。” “好。” 本来李潇玉是不看好慕云昭会做饭这件事的,毕竟君子远庖厨。可是她没想到的却是慕云昭不仅会做饭,而且做饭很好吃,这三菜一汤可谓是色味绝佳。 “潇潇喜欢我做的菜?” “嗯,味道很不错。” “你喜欢就好。潇潇……” “嗯?” “你若是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以后天天给你做饭。” “你不知道君子远庖厨吗?你给我做饭,一个王爷也要给我做饭?” 慕云昭把她嘴角的饭粒,拿了下来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只要是你开心的事,我都会做。” 李潇玉的脸蛋红了红,这个该死的慕云昭就是会这么惹人脸红! “潇潇莫非是害羞了?” “没有!” “可是你的脸红了。” “胡说!” “怎么会胡说呢?你瞧瞧自己的脸蛋。” 他拿出随身的铜镜照给她看,看得她更是无地自容,跟这厮谈恋爱莫非是每天都要被他宠的两颊嫣红? 不过这样被宠溺,她倒是欣喜的,果然恋爱中的女子都是傻子。 就在两人相谈正欢的时候,一袭蓝衣的青年正举着油纸伞走进来,刚放下伞,眼里释放出了杀气,“你们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青年打量着慕云昭和李潇玉,当青年看清楚李潇玉的脸时,笑起来,“这不是七彩玲珑石塔的主人吗?怎么?你上一次跟那名无心亲亲蜜蜜不够,这一次改为其他人了?这人又是你的谁?不会是你的小郎君吧?” 青年打趣着,却惹得慕云昭眯起了眼睛,而李潇玉倒不是多么生气,只是有些纳闷,这个人什么时候见过她跟名无心在一起?莫非是上一次花语轩的杀手来之前又来了一拨人? 慕云昭拿起几片茶叶,放在指尖,“你又是谁?为什么来我母妃的私宅?” “母妃?”青年的眼神带着几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情谊,仿佛跟李玉琪有什么关系似的。 “你可知道闯人家的私宅要付出代价的?” “哦?什么代价?”青年扫了一眼慕云昭指尖的茶叶,一点也不当回事。 “比如你的命!” 慕云昭用了五分力道,茶叶变得犹如刀片一般锋利,青年是个武艺不错的,那蓝色的衣袖一摆便扫掉了四五片茶叶,但是他的头发却被茶叶削掉了一缕。 “还好我躲得及时,不然不被你毁了容?你可知我还没讨媳妇呢?”蓝衣青年埋怨的说道。 “你既然闯入我母妃的私宅,我自然要赶出你这个宵小不可。”慕云昭又抓了一把茶叶,注入内力,将茶叶当飞镖一般投掷出去。 “还来?你除了这一招不会其他的了吗?” “只要能要了你的性命,怎么样的招式都是好招。”慕云昭是笃定主意了,而蓝衣青年有些发怒了。 “你这般不分好歹,不怕你的好友变仇人?这般很容易树敌的,难道你不知道?”蓝衣青年皱起眉来。 “本王何惧?” 李潇玉止住慕云昭的手,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若是这个青年真的是以前去过花语轩的,那必然是唯方大陆的某个势力之一,能来玉琪皇妃故居的,怕是无荒城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这个青年的周围没有蚊虫敢靠近,这正符合了无荒城擅长使用毒的特征。 “昭,你先等下,我猜这位公子该是无荒城的宋戚风,宋公子。而他没有亮出武器,怕是有事要与你我商谈。” “商谈?他说这里是他的地方,这是本王母妃的故居,这人鸠占鹊巢又有什么好心?”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既关己心思烦躁,这正是慕云昭的心情写照。 “你的母妃?你是齐王慕云昭?”,宋戚风打量着慕云昭,缓缓笑起,“你竟然长这么大了。” “你又比我大几岁,还说本王竟然这么大了?”慕云昭嘲讽了起来。 宋戚风笑了起来,这个慕云昭竟然还是这样一个暴躁的性格,有点像那个人呢,只是可惜他因为那个人的缘故,是无法与他交手的。再说他始终大慕云昭五岁,算起来也是长大一些,以大欺小不是他的性格。 “至少我是你的哥哥,我不会欺负你。” “本王没有你这样的兄长。” “那今日起你就有了。” “本王不认可的事情,谁也左右不了本王!” “那今日你得破例了,如果你不承认我,我非打的你承认为止!” 李潇玉皱起眉来,这个俊俏娃娃脸的宋戚风竟然是个情商很低的人吗?展现肌肉来让对方屈服,先不说宋戚风的武艺是否在慕云昭之上,就算比慕云昭武艺更好又如何?慕云昭的性子就跟牛一样倔强,绝对不服输,也绝对不可能松口承认宋戚风的提议的。 “那就试试!” 宋戚风跃跃欲试的扬起手,掌心微微泛着绿光,不一会一群虫蚁围绕在了他的周围,而他则是邪魅一笑,明亮的大眼看向慕云昭,手指一弹,虫蚁向着慕云昭的方向冲去。 慕云昭一个后跳,手里摘了一把丹桂叶子,朝着宋戚风的方向,摘花飞叶,朝着虫蚁就甩了过去。 奈何这虫蚁是越聚越多,而慕云昭周围的丹桂叶子和花瓣几乎让他摘光。 李潇玉眯起眼,打量着宋戚风,眼神瞥见他手掌心一个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虫子,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母虫?所谓擒贼先擒王,既然是操纵这个母虫,那她毁了这母虫如何? 心随意动,她几个跳跃,形同鬼魅,在宋戚风专心致志的与慕云昭对决之时,她一个快手捏住母虫,两只一掐,绿色的液体流了出来。本来还是虫蚁阵的,在母虫死的那一刹那,毫无章法的四处逃窜。 “我的金鲹鬼母!”,宋戚风抬起头,狠狠的看着李潇玉,想要有下一步动作之时,慕云昭抛出仅剩的花叶,尽数飞向宋戚风。 就在这刹那之间,一个年约六十的男子走了进来,广袖一挥,花叶飞落在地。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仅是一抬手,如同吸铁石一般,将宋戚风吸了过去。 “风儿,这里是玉琪的故居,你怎么引了虫蚁进来?还不去打扫干净?” “父亲……” “还不快去?” “可是,父亲……” “你有意见?” “没有。” “你在这里制造垃圾,难道不要收拾?” “风儿明白了。” 这人便是无荒城主宋安了吗?慕云昭和李潇玉对看一眼,而宋安则是眯着眼睛看着慕云昭,他越来越像玉琪了,简直就是玉琪的男生版,儿肖母女肖父,果然不假。 “昭儿,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宋安沧桑的话语带着让属于他的一种温暖,传进了慕云昭的耳膜,很久很久,他都没回过神来。他一直不懂,为什么宋安对他如此好,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宋安对他比宋戚风还有耐心。 “嗯,多谢宋伯伯关心。” “你还是这般见外。”,宋安摇了摇头。 “这次萧伦城会亲自前来,我不想你为难,就特地告诉慕云绝那小子,让你陪我用餐,你可明白我的苦心?” “宋伯伯,阿昭不过是东岳国的一个臣子,自然是奉圣命,行臣事。” 宋安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呀……难为你了。” 宋安看向李潇玉的时候,先是皱眉,然后则是带着审视,“你便是点亮七彩玲珑石塔的人?” 李潇玉愣住,又是七彩玲珑石塔?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而且这个宋安特意说点亮是什么意思?莫非这个七彩玲珑石塔很少有人被点亮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无荒城主 , “我听闻这七彩玲珑石塔丢了,你可知道被谁拿走了吗?” 宋安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知道这个七彩玲珑石塔被她秘密送人了,还是单纯问问? “五天之前,我收到了一封信,上面详细的说清了你李潇玉身边仆人和王府仆人的去向,这里面有个地方我很好奇,花语轩。小姑娘,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去暗天阁的分舵?莫非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宋安这么说,完全是一种引着慕云昭怀疑她的说词,她其实也很好奇,慕云昭会不会顺着宋安所说,认为她还是一个奸细,与他慕云昭不同心。 “怎么?小姑娘,你这是打算闭嘴不谈还是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 李潇玉有一种习惯,在摸清对方门路和来意之前,她宁愿一声不吭被对方嘲讽,也不愿意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有意思的小姑娘,竟然可以沉住气的看着老夫。”宋安长袖一摆,坐在了餐桌旁,索性餐桌上的食物没被虫蚁污染,他随性拿起多余的竹筷,一边夹着菜一边闲适的等着李潇玉开口。 看来这个宋安是必须要自己开口不可了。 “不知道无荒城的城主这样问我的所有物,是何用意?我的东西,无论是丢了还是藏起来了,无论是偷了还是送予他人,似乎都与阁下无关。我不明白你这一来,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究竟是什么道理。” 好个伶牙利嘴的小姑娘,反驳自己的话语都带着铿锵的力道,不卑不亢让他有些喜欢。 “不知道小姑娘可知道在唯方大陆成为四国鼎立之前,还有一个王朝叫做秀月王朝。而秀月王朝的天子李崇月曾经将七彩玲珑石塔作为御赐之物,赠给了南荒宋氏?若真的论起来,这七彩玲珑石塔本就是我无荒城宋氏的东西,只是战乱之时被家中小贼盗走,流落坊间,又辗转到了你李潇玉手上罢了。我这原主来要回自己的物品,总该是有理由和立足点的吧?” 宋安这么一说,李潇玉倒是有些头大,果然是老姜,就是辣的很。一开口就说这是他们宋氏的御赐之物,她总不能说在她手里就是她的,这样土匪的话是立不住脚的。可是她要是承认这七彩玲珑石塔是宋安的东西,这弄丢原主东西又有什么说法?丢了人家的东西不得还吗?弄没人家的东西,不得帮人家找吗?这不是自找麻烦? 这个宋安给自己一个进退两难的话题,她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宋伯伯有所不知,前段时间齐王府遭了贼,一共三拨不同势力的人同时闯了进来,连带着这七彩玲珑石塔坠入了锦心湖,本来阿昭以为至此便是沉湖了,可没想到过了几日之后,坊市竟然有人公开抛售,被不知名的商人买走了。” 慕云昭帮李潇玉说话,让李潇玉有一瞬间的暖心,他还是帮她的。 “昭儿,你说的这些只是表面现象,人还是不能完全相信眼睛的,因为眼见为实是别人想让你看见的假象罢了。” 宋安轻叹一声,似乎并不接受慕云昭的话。 “无荒城主,我出生晚了许多年,与您相差四十多岁。这前尘旧事,若是没人跟我说,我是绝对不知道事情始末原委的。这个七彩玲珑石塔究竟是怎么辗转到了巫医祭祀之家的李氏一支,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能知道的,我的记忆所能涉及到的,无外乎就是父母亲告诉我将这个宝物视若生命一般守护。可是城主……” 李潇玉顿了顿,语气越发的哀怨,有些卖惨的模样,“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连我的夫君都无法护住这个宝物的周全,我又是一个女子,如何能保护得了这种稀世珍宝?” 这话说的很巧妙,一来说明她不知者不罪,二来表明她想守护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三来拉自己夫君下水,以慕云昭守护不了宝物为引子,展现出她的莫可奈何。 这样的说法,既维护了她的尊严和骄傲,又示弱服软,展现了一种事情所迫的毫无办法。让宋安根本找不到理由,斥责她的看管不严。 宋安深深的看着这个李潇玉,这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姑娘,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的给怼了回来,还让他说不了她什么,是个可造之材。只是这个小姑娘以为这般说,他就拿她无可奈何了吗?这人话,正着说,反着说,都是说,怎么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那为什么你齐王府的仆人出府没多久,坊市就有人叫卖?莫非这种监守自盗的事情,仅仅是一个不察就能了结的吗?” 李潇玉皱起眉来,这个宋安什么意思?示弱也不行,非要跟自己杠上了吗?没完没了不可了吗? 慕云昭也皱起眉,宋伯伯这是什么意思?非要潇潇给个交代了? “我不懂您的意思是什么。” 李潇玉想知道他到底想要她怎么样,更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七彩玲珑石塔是不是在花语轩?就是在名无心那小子手里,没错吧?” 李潇玉不动声色的看着宋安,这个人既然知道了七彩玲珑石塔的位置,自己要回来就是了,跟她扯半天做什么?莫非是要自己做什么? 慕云昭的心咯噔一下,潇潇竟然将这个宝物赠给了名无心那个混蛋? “我不明白您想说没什么。” “你身为西霖国的祭祀,难道不知道七彩玲珑石塔的用处吗?” 用处?什么用处?莫非这才是这个东西的重点所在? 宋安看着李潇玉疑惑的看着自己,莫非这个小姑娘不知道?西霖国的巫医祭祀到底没落成了什么样子?竟然连这个也不知道了? “敢问无荒城主,这个七彩玲珑石塔到底有什么用处,莫非是医死人肉白骨?” 李潇玉所能想到的,就是治疗和治愈,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作用。若是说这个东西是倚天剑屠龙刀的话,她可是一万个不相信。不然她当时弄了一个七七四十九天的祭祀和幌子,那么长时间,怎么没人前来朝拜或是争夺? “看来李氏没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哎……”宋安叹息一声。 “请无荒城主示教。” “小姑娘,你点亮七彩玲珑石塔的时候,可有感觉到神清气爽,甚至耳聪目明?” 这句话倒是让李潇玉十分认可,正因为这样,她才以为这个东西就是个相当于特殊药石的宝贝,并不认为是什么其它东西。 “嗯,有这种感觉。” “七彩玲珑石塔,之所以称之为七彩,是因为它象征了金木水火土天地七象。金木水火土是世间万事万物的组成最细微的成分,天地是供养和运转众生轮回的场所。一岁枯荣,一岁花开,这生与死,死与生之间总是逃不开天给的雨露和滋养,也避不开地给的粮食和供养。万物众生都在这天地之间轮回循环,可是这些循环却是有强有弱。强的犹如树的主干和主支叶,得到了最丰富的供养和滋养;弱的犹如树的旁枝末叶,仅能够维持生计和性命,这便是七象。” 宋安慢慢的说着,他的语速虽然慢,但是却有着饱经沧桑的稳重和看穿世事的了然,“而七彩玲珑石塔则是将这循环之中最强的一环移至身边,让用者齐集万物的力量,达到遮天蔽日,毁天灭地的能量。” 啊?这七彩玲珑石塔竟然是一个聚宝盆一般的武器?吸收天地灵气化为己有?那不跟星宿老仙的吸星**一模一样了?霸道无比的吸人内力,化做自己的能力? “既然这七彩玲珑石塔是宝物,必然有宝物的脾气,肯定只听一个人的号令才是。”李潇玉好奇起来,这个石塔莫非认主认了她?就因为她祭祀了七七四十九天,割了手滴血,还用磷粉点亮了这个石塔? “七彩玲珑石塔本是个只有天子才可以用的武器,但因为近百年来以内力驱动它的人越来余少,这个石塔不再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器,而仅仅成为一个续命保命的明器。而这个明器如今能催动和点亮的人,也是寥寥无几了。” 宋安看向李潇玉的时候,她自己愣住了,他那是什么眼神?莫非再说现在能驱动这个石塔的,在这近百年来,只有她一个人了吗?难道玉琪皇妃也是莫可奈何了? 慕云昭也皱起眉,近百年来能驱动和点亮的人,难道只剩下潇潇了吗? “所以,无荒城主的意思是,这个七彩玲珑石塔,丢了可惜。毕竟能使用它的人,不多了?”李潇玉将宋安的话直接说的更清楚一些,“而我作为唯一能驱动七彩玲珑石塔的巫医祭祀,更该寻找这个宝物了,对吗?” 宋安看着李潇玉,笑起来,“举凡宝物,只要认了主,都会与它的主人保持着神秘而又剪不断的感应。若是你真的想寻找它,必然能找到。” 这才是宋安的心声,让她作为七彩玲珑石塔的线头,扯动她这根线,摇动七彩玲珑石塔那根铃铛,让它响彻云霄,好让宋安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寻到。 “既然这曾经是宋氏的宝物,宋氏家族那么大,竟然没有任何一人能够驱动这个石塔吗?我看城主这么在乎,相比你也是能驱动这个石塔的人之一吧?” 李潇玉的这句话让宋安难得的愣住了,他本想否认,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愿意承认,“不错,老夫也是能驱动它的人之一。只是老夫能驱动的是保命,却无法驱动它续命。” 这句话让李潇玉更是质疑了起来,续命?给谁续命?帮谁续命? “你的意思是,你要用它给人续命?” 慕云昭抿起嘴巴,续命?当真是续命?而且宋安说保命。若是他没记错,母妃死后,宋安亲自带人前来带她的尸体回无荒城,而且是带了上万侍卫强行带走的。莫非母妃没死?不然萧伦城为什么会亲自前来?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抿嘴,她几乎可以想象李玉琪没死,而宋安是个如此爱屋及乌的人,自然是想帮着李玉琪续命了。只是她不清楚,自己猜的对不对,而她更不清楚,帮人续命的代价是什么。这一刻她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仿佛是在问男孩子,自己跟婆婆都掉进水里,男孩救谁的两难。 “嗯,为我很重要很在乎的一个人,你可愿帮我?” 宋安才说完,李潇玉几乎断定了这个人是谁,“你在说我那婆婆,玉琪皇妃没死的意思吗?” 这话如此直截了当,却让宋安再次呆愣,这个小姑娘观察力如此敏锐? 第一百二十五章陈年旧事 , 李潇玉皱起眉头,如果玉琪皇妃真的活着,那么这个宋安所做的一切就合情合理了,只是这玉琪皇妃为什么瞒着慕云昭她还活着的事实?又或者是这个李玉琪经历过了什么重大的挫折或是转折,促使她昏迷不醒了三年吗? 这一切的一切,如此的扑朔迷离,但万变不离其宗的却是李玉琪这个曾经名噪一时的女子,活了下来。 “你是说七彩玲珑石塔跟我的母妃有关系?” 慕云昭的心情是激动的,可是他明明亲眼看见母亲上吊自杀了,又怎么会活了过来?他交织在信与不信的两难里,就连问出来的问题都带着冷意和试探。他趴着一切都是梦境,转瞬即逝,他又怕这一切都是泡影,顷刻幻灭。如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那么一开始就不要有任何希望,这样才不会伤心,也才不会心痛难当。 “昭儿啊,你不信你母妃活下来了吗?” “我亲眼看到母妃下葬,父皇更是为此饮鸩殉情,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难道我的父皇竟是一个什么也看不懂的盲目之辈吗?” 他尽可能的去否认母妃活过来的事实,也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才会有亲人复活的幸福。 “如果我的母妃真的活了下来,为什么三年来从不看看我?如果我的母妃真的活了下来,我被人囚禁甚至羞辱之时,她又在哪里?宋伯伯,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说的实在违背事实,让我无法去相信,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昭儿,你母亲并非有意不来帮你,她毕竟是将死之人,要想让她重新复活,也需要调养和保养的,不是吗?” “所以锦心湖里有一瓶玫瑰香精,这是你蓄意放在那里的一个信号,告诉我的夫君,我的婆婆李玉琪并没死,是吗?” 李潇玉马上联想到了墨竹斋后面的锦心湖事件,如果这是个引子,那就的代表了宋安在一步步筹划着什么。只是不知他究竟是单纯的救活李玉琪,还是有其他的心思。毕竟十年对抗萧伦城,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止步。 慕云昭听到“玫瑰香精”这四个字,眉头皱起,那是母妃最喜欢的香料。这个宋安沉湖一瓶香精,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我很好奇一件事,宋伯伯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齐王府的?我更好奇一件事,上次七彩玲珑石塔被抢之时,三拨势力更是悄无声息的来到我齐王府的后院,莫非我的王府有密道,而我这个齐王府的主人却不知道吗?” 慕云昭是何等聪明的人,他听到李潇玉若有所指便知道了其中的要害。毕竟这玫瑰香精沉在湖底,他宋安是有什么把握来确定这香精能被他发现,又是什么时候将这个香精放入锦心湖的湖底的?这一切都很可疑,而最可疑的是这个宋安为什么对齐王府如此了若指掌? 宋安虽然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可他对李潇玉有了一丝的排斥,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将自己的问题拐了个弯抛了回来,更让慕云昭对自己所说有了质疑。这个小姑娘果然有几分厉害。 就在三人将整个房间的气场拉到冰点的时候,宋戚风大咧咧的走了进来,“爹,我把院外的都打扫干净了,这里的我怎么打扫?你说了算,你让我咋打扫我咋打扫。” 宋戚风完全没感觉出来这内室里面的气氛不对,竟然无厘头的说着。 “风儿……” “啊?爹,我又做错啥了?” “你没发现爹爹正在跟昭儿谈话吗?” “跟他这个犟驴子有啥好说的,他不听话,吊起来打一顿,就跟您看我不顺眼揍我一顿似的,不用客气,直接下手就是了。这天下没有棍棒教不出来的好儿子,您看我都被你揍到这么大了,你也不缺一个练手的,是吧?不过这个慕云昭看着身子骨就带着阴柔劲儿,你下手稍微轻一点点,这样不太公平的事情,我是不会说什么的,谁让我天生就是个心大的主儿呢。你说是吧?” 宋戚风嘴里叼着狗尾巴草,那手里的大扫帚当拐杖,痞痞的说着。 他的这番话倒是打乱了内室紧张对峙的气氛,李潇玉有些诧异的看向这个无荒城的少城主。这个宋戚风是真的不通人事,不懂情理呢?还是故意化解方才的尴尬和冷场? 慕云昭也是皱起眉来,这就是无荒城未来的主人吗?怎么是这样一个性格?活脱一个活宝。 “爹爹,你的脸色为什么越来越黑了?话说我这空着肚子在外面扫了一圈,弄的一身脏水,又没吃的,够可怜吧唧的了,你咋就不能关心关心我呢?爹爹啊,你该不会老寒腿发作了吧?要不我帮你捏捏?不过我的按摩拿捏的技术可不行,要是捏痛你的老骨头,你可不能抄起条竹疙瘩揍我。你不知道,你每次这个表情看我,揍我的手劲儿可大了。要不是我的骨架子大,皮糙肉厚,就你那手劲儿,非得将一根十年的木柱子捅出个窟窿不可。” 宋戚风越说越带劲儿,“其实我也很好奇,我咋就没被揍成马蜂窝呢?” “风儿……”宋安的眉毛上挑,已经有了揍人的架势,这怒气冲天的脸,硬逼得宋戚风倒退一步。 “别……爹,我给你说你还真揍我啊?这当着慕云昭,我这个小兄弟的面,你可不能不给我留脸面啊。你可不能抄家伙,可不能让你儿子我在外面抬不起头来哈。” 宋戚风犹如一个灵敏的松鼠往后蹦跶了几步,嗖一下窜了出去。 宋安的嘴角抽了抽,慕云昭眨了眨眼,但心里则是笑开了花。而李潇玉则是对这个宋戚风有了些许的好感,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昭儿,齐王府是你成年之前,我与你的父皇和母妃亲自督人建造,这齐王府的一草一木几乎都出自我手。若是你有幸去无荒城看一看,那里有一座府邸,名曰玉琪苑,那里比你的齐王府还要大一倍,你这里不过是它的等比缩小版罢了。” 宋安这句话一出,慕云昭倒是深思起来,父皇竟然准许宋安和母妃一起联手为自己修建成年的府邸,这是为什么呢? “我知道你内心充满了疑惑,你不知道我是敌是友,也不知道我对你是好是坏,所以你举棋不定。这我都能理解,而你的这种防备之心,说实话,宋伯伯我很欣慰。只是我更想跟你说,孩子,你母亲毕竟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不可能也绝不忍心伤你分毫,你可懂?” 宋安叹了口气,如今这个孩子快而立之年了,该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时候了。 “昭儿啊,你的母亲虽然曾是唯方大陆的大祭司,可终究是身患奇毒的女子,她的命本不长久。而你的父亲,慕彦竹,为了延长你母亲的性命,在神医墨玄和我的帮助下,以血引毒,将毒血尽数引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你母亲本想着她若是死了,体内的蛊母会随着她的死而死,这样你父亲体内的子蛊也会消亡。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你父亲拼了性命不要,将蛊母也吸入了体内。这损失蛊母本就会让你母亲力竭晕厥,所以你母亲浑浑噩噩的在无荒城躺了三年才转醒。而你的父亲,为了让这种蛊毒彻底的消灭,选择了饮鸩自杀,甚至自己放火将整个宫殿化作火海。” 这话说的慕云昭心很痛,那场大火,他至今还记得,他的父亲死无完尸,成了一具焦炭。而他母亲的尸体却被宋安强行带走。那一年,他因为那场巨变,彻底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人们所遗弃,被他人所欺辱和践踏。 李潇玉愣住了,她的公公竟是这般的男子?为了一个深爱的女人,甘愿引毒上身,甘愿饮鸩自杀,更愿为了这个女人葬身火海?这种深情,怕是真的会令天下的女人嫉妒。 “我母妃为什么会有这种蛊毒?” “因为唯方大陆的大祭司要被天子掌控,大祭司的权利太大,天子需要有东西牵制大祭司。”宋安叹了口气,他也是无奈。 “天子若是不死,我母妃的毒会发作吗?” “天子之血可以镇住蛊毒,可保大祭司终身无忧。” “所以天子一死,我母妃的毒不久便发作了,她忍受了近三十八年的蛊毒之痛吗?” “是。” 慕云昭迷迷糊糊的想起儿时母妃说旧疾复发时的情景,那时候他只是觉得母妃脸上有着不同寻常的苍白,手脚冰凉,呼吸更是若有似无,眉毛总是皱的很厉害,而她的嘴角也总是被咬出血来。 那时候他以为母妃是心悸,如今想来,怕是蛊毒发作吧? “那是一种跗骨之蛆的痛,万箭穿心,是吗?” “是。” “这种毒是世代相替的吗?只要是巫医祭祀的子嗣,都会有这种毒?” “是。” 李潇玉愣住了,她也是巫医祭祀的一支,莫非……她也有这种毒?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父皇引走了蛊母,为什么还选择自杀?他完全可以不用**。” “因为你母妃是最后一任大祭司,而蛊毒之术只有天子的继承人才会,其他人是无法学习的。因为这种术数太阴毒,若是一个用不好,会让整个国家犹如地狱。” “所以这种毒,仅仅是止在她那一代而已?” “按道理是这样。” “既然是这样,你无荒城为什么要研究蛊虫?可是怕我母妃会旧疾复发?” “哎……昭儿,这个世上没有百分之百确定的事情,宋伯伯我以防万一,也是对的,不是吗?” 这话说的倒也不假,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这万事自有变数。 正在他们发呆的时候,一声尖叫响来,“爹啊……我捅了马蜂窝了!” 这声音带着凄惨,正是出自宋戚风本人,而宋安则是一脸黑线。 第一百二十六章逗比少主 , 宋戚风连蹦带跳的跑了过来,一边跑着一边喊着宋安,“爹啊,救命啊……” 宋安一脸怒气的看着宋戚风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大黄蜂。 “爹啊……救命啊……这群大马蜂还厉害的。爹,你得帮我报仇。” 宋戚风凌波微步走到宋安身后,头上被叮了四五个包,嘴巴都肿了一半,语句不清的说着,脸上一副愤恨的模样,看样子都能生吃活剥了这群马蜂。 宋安长袖一摆,大黄蜂也不知是中了什么毒,统统倒地死亡。 “你身为我无荒城的少城主,竟然还能被黄蜂欺负?还有这是黄蜂,不是马蜂,你跟着那墨玄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都学哪里去了?” “爹,你不经常说我是狗肚子吗?我这一肚子学问都被狗吃了。” “你还敢自己吗?这个宋戚风不仅是搅乱了他与宋安的对话,更是喜欢将整个气氛给弄个乱七八糟。他是有意跟自己这般说,还是纯粹心情好,信口胡说? 宋戚风终于感受到四周空气的不对劲儿,抬起头看向慕云昭,又纳闷的看向自己爹,“爹,难道我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菜?这菜不会下了巴豆吧?” 宋戚风将脸转过去,怒狠狠的看着慕云昭,“小弟,你怎么可以下巴豆陷害你哥我呢?你简直是找揍了,我如厕完了,一定会狠狠地揍你一顿!你给我等着!” 宋戚风刚想站起来,就被宋安老鹰抓住小鸡一般,逮住,“风儿……” “爹,你放心,我一定连你那份也吃了,不让你腹泻,更会替你好好教训这小子。你下不去那个手,我可下得去手,我非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草而为什么这么绿,天为什么这么蓝,我为什么这么狠不可。” 宋戚风简直就是戏精上身,这一出一出脑洞之大,让人叹为观止。这个宋戚风莫非就是个天生无厘头的搞笑派?李潇玉不自觉的想着,而她想得太投入了以至于没发现宋戚风靠近她。 “喂,弟妹,你有没有草纸?” “嗯?” 李潇玉看着近在咫尺的宋戚风,眉头皱起,他什么时候蹦跶到自己眼前的。 “做什么?” “你上厕所不用草纸当手纸啊?”宋戚风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李潇玉的脑袋顶上一群乌鸦飞过,这个宋戚风讲这么大俗的事情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这里我也第一次来,并不知道,手指在哪里。” “小弟,你这宣纸不错,我凑合着用了哈。我这人啊,就是喜欢自给自足,你甭说些恭维和赞美我的话,我这人耳根子软,不爱听。不过嘛,你要是非要夸赞我的话,你就说几句吧,我勉强听着,成全你的心意。” 这简直是马不知脸长,这么厚的脸皮,让李潇玉真的是叹为观止。而慕云昭则是被宋戚风说的眉头紧皱,眉毛高挑。 “看你这眼神,怕是对我这高智商的人充满了五体投拜之情,萌发了彻底拜服的崇拜,我能理解。毕竟像我这样天才一般的人,实在是世间罕见,更是人间难得,你嫉妒我也好,羡慕我也罢,讨厌我也行,我就是我,你也只能干瞪眼的看着,对我无可奈何。不过我挺喜欢你这份无可奈何的,让我特别的得意。瞧我,就是这么实诚,非要说出这样实在的话来。” 宋安似乎已经习惯了宋戚风这般自吹自擂,老神在在的坐下,等待着眼前这位口若悬河的儿子说完。 慕云昭更是不想搭理他,转过头去装作没听见。 本以为这个宋戚风没人搭理,便不会说话了,可谁想这简直就是个爱闹的活宝。 “弟妹,我给你说,这里有一个暗道直通墨竹斋那个锦心湖,那湖底就是琉璃瓦无缝连接而成,你都可以看得见阳光透进来,还能看见鱼儿水中游,可好玩了。一会我爹和小弟谈正事的时候,我带你去玩玩怎么样?我给你说啊,那里面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光是那个回字形的走廊就很有特色,要是我不带你去,你根本走不出来,就一个劲儿的在原地打转呢。” 慕云昭愣住,转过头来,“这里能连通我的齐王府?” 宋安叹息一声,这个儿子就是个大嘴巴,话多还喜欢泄密。 “嗯,有这个密道,这也是我这次来特地要跟你说的事情。昭儿,你现在长大了,很多事情你该是要知道了,而你也有权利知道了。” “具体是什么事情?” “你跟我来,如何?”,宋安向外室走去,走到一半,回过头来说道 “好。” 慕云昭抓起李潇玉的手,跟在宋安的身后,宋戚风对着李潇玉和慕云昭做了个大鬼脸,“跟紧我爹,他走的可快了,要是你们跟不上,迷了路,我可没那个好心去带你们走出来。哈哈哈……” 李潇玉和慕云昭对视一眼,这个宋戚风就是来插科打诨的吗?宋安这么严肃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逗比的儿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太过蹊跷 , 这间内室之外有一个加层的门,因为被窗帘旁的木柱子挡住,若不是精通这里的机关术,怕是很难知道这里竟然还有一扇门。 咔哒一声,木门推开。之后竟然是一个回字形的走廊。这个回字形的走廊更像是个之字形。慕云昭看着这暗道里的布局,这墙壁都是精雕细琢,每一个凹凸之间都有一定的规律,只是这些规律指向什么,他一时还想不明白。 “小弟,怎么样?感叹我爹的智慧和才学了吧?当年你爹跟我爹走入这个暗道的时候,那是一个赞叹和佩服啊,就差没有跪下拜师学艺了。” 宋戚风摇头晃脑的说着,慕云昭对这个聒噪的活宝实在有些受不了,“你若是比我大些,怕是而立之年了吧?而立之年的你,竟然还是这番孩童模样吗?” 慕云昭实在不想再说下去,宋安在前边带路,他说人家的儿子太差,这总归是不给人留情面。他还做不到出口伤人,只能点到即止。 “我这叫童心未泯,好吗?” 宋戚风嗖一下来到慕云昭身边,速度之快,就连李潇玉都眼睛亮了起来,好俊的轻功,这移形换影的本事比自己还要快个几分。 “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长得年轻,嫉妒我心态好,尤其嫉妒我皮肤的吹弹可破?”,宋戚风越说越来劲儿,仿佛自己说的就是真的似的,点着头,“你这家伙,如此不诚实,嫉妒我也不早说,真是小气巴拉。” 宋戚风哼了一声,骄傲的往前大步走去,引得慕云昭紧紧皱起眉毛,他很想痛揍一顿宋戚风,不只是宋戚风的聒噪,还要这家伙的自以为是和自作聪明。 李潇玉掩嘴笑起来,“昭,你竟然遇到这么一个活宝,也够你受的了。” “嗯。”慕云昭实在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能简而言之,他看着李潇玉这番笑得开心,心里那一瞬间的不快也化作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主子……那无荒城的城主去了玉琪皇妃的故居,带着少城主宋戚风进去了快两个时辰了。” 泗水快步跑进堂屋,名无心正在揉搓着秋菊,准备再制作一些烹茶的水,听到泗水这么急切的声音,停下手来。 “哦?进去了两个时辰?” “是的,主子。” 名无心将手放在一旁白瓷水盆里一边洗着,一边淡定的说道:“那李玉琪的故居传说藏着龙脉宝藏的线索,怎么,那个无荒城主如此等不及,竟亲自前去一探究竟了吗?” “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你都知道这件事了,这西霖国和北晋国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名无心斜坐在软塌上,大红的衣袍衬得他肤白如雪。他的衣领大敞,胸口腹肌若隐若现,而他腹部的六块腹肌更是在薄纱的外袍下显得迷梦醉人。他打手拿起茶杯,自斟自饮,慵懒而又邪魅。 “主子的意思是坐山观虎斗,咱们好坐收渔利?” “既然有人替暗天阁做磨刀石,我们为什么不静待其变?”名无心抬起眼,幽幽说道,“秋收了,该是收网摘果子了。” 泗水低下头去,主子这番雌雄莫辨的妖媚模样,真是要了人命了。 “泗水明白了,泗水派人远远的盯着。” “去吧。” “是。” 可是泗水才走了出去,就有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名无心打量着泗水的表情,好奇的笑道:“何事让你这般表情?” “主子,又有人带论域玉佩来了。” 泗水欲言又止,他是万分不愿主子受论域玉佩指使的。 “我知道了,你去叫那人进来吧。” “是,主子。” 名无心坐在满室丹桂的堂屋里,房屋里充斥了桂花的甜腻,飘落的花瓣沾满了露台,他一手拿着竹简,一手饮着带着菊花香的绿茶,满室盈香,君子如玉,恍若仙境。 使者刚走进来,就被这番世外仙人般姿色的名无心给惊异到了,他知道暗天阁的阁主速来是不喜欢被人直视容颜的,只能低下头去,将论域玉佩举高过头顶,等待着名无心的发话。 “你家主子有何事?” 等到使者手微微发抖,名无心才懒懒的抬起头,发恩似的说了一句。 “回阁主,我家主子希望您能将一人的信息卖给他。” “哦?这回你家主子拿什么来换?” “东宫太子府有一个暖玉床,冬日无需碳炉子就可以取暖,我家主子愿意将这个物件儿赠与阁主。” “哦?出手倒是阔气,这萧成真是越发的富贵了,想必是这北晋国东宫的珍惜物件儿多得很吧?” “阁主夸奖,我家主子只差属下来问一问,阁主可愿做这一笔交易?” “但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东岳国齐王妃,西霖国的和馨郡主李潇玉。” 名无心喝茶的动作顿了顿,但是他依旧脸色不变,“嗯,听说你家主子今日御女无力,怕是皇室子嗣要凋敝了,这恨确实很深。” 使者笑起来,“阁主就是阁主,一出口就说中了要害。我家主子发誓一定要罪魁祸首付出代价,不知阁主可愿满足我家主子的愿望?” 名无心笑起来,“尽管我确实想达成这笔交易,但暗天阁的规矩,先奉上宝物才能拿消息,这规矩既然是我立的,便不能改了。” “阁主何需担心?来人……” 使者对着身后大喊一声,七八个壮汉将一张玉床搬进了堂屋,而名无心则是站了起来,他将手放在暖玉床上,这床果然有着隐隐的暖意,配着这飒飒秋意,倒是不负宝物之名。 “确实是个宝物,既然如此,你去找泗水拿一个信物,改日我将消息差人送去就是。” “阁主果然是快言快语之人,那我就回去告诉我家主子了。” “好。” 泗水看着萧成的使者兴高采烈的走了出去,给他信物之后,泗水闷闷不乐的走了进来,“主子……” “何事?”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郡主?” “我怎么对待了?” “您怎么可以给那个萧成陷害设计郡主的机会?” “区区萧成,玉丫头又怎么会对付不了?” “主子,您这样迟早会让郡主对您伤心的。” 泗水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能叹口气,摇头离开。主子非要栽个大跟头才能领悟自己的话,这天下的女人,哪一个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对自己百依百顺,又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把自己奉若珍宝?哎……他已经看见了主子要经历失恋的未来了。 …… 密道是个九曲十八弯的弯道,跟墨竹斋锻炼难民的暗道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这个弯道更严谨,若是没有熟悉的人带进来,真的如同宋戚风所说,会栽在这回字形走廊再也走不出来。 密道之后,便是一个琉璃瓦无缝连接而成的一个巨大水底通道,李潇玉上一世出行任务有去过海底世界,这个通道的封闭性、通风性、防水性果然了得,真的有一种重游海底世界的感受。 慕云昭抬头看着这波光粼粼的水底世界,甚至能看清湖面上的败荷,能看清偶尔有几叶孤舟撒下网来清理湖底。 “这水底的琉璃瓦经过了菱形打磨,借助反光的作用,让琉璃瓦从外看过来是土色或者暗色,但是从水底看上去却是一切透明。怎么样,我爹是不是很厉害?”宋戚风看着慕云昭皱起眉,若有所思的模样,解释道。 “这里能对水面上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李潇玉好奇起来。 那她那天放炸药炸了轩厕,莫非这里也是看了个清楚?那漫天粪水飘洒在头顶的感觉,不知道宋戚风和宋安当时是什么表情。她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一定很有趣。 路过这个琉璃顶的通道,接下来是一个篮球场大的暗室,暗室里有夜明珠做照明,左侧有一个精雕细琢的石柱子,石柱子上放着一个木盒。 “昭儿,你去打开这个木盒,你所怀疑的一切,便都可以知晓了。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你母妃的字。” 慕云昭看了一眼宋安,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拿这个木盒,万一这个木盒上有机关或者毒液,着了宋安的道,到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期的事情。毕竟多年不见,这宋安到底是敌是友,他无法分辨。 宋戚风撇着嘴,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你这是怀疑我爹爹的信誉还是人品?这么叽叽歪歪,畏首畏尾做啥?我爹爹需要对你这个无权无势的齐王做什么手脚?要不是看在你是大祭司儿子的份上儿,我爹才不会搭理你。” 这句话让慕云昭迟疑起来,大祭司儿子,莫非母亲守着什么很重要的秘密,导致这宋安一直想收纳自己为己用?又或者是母亲留下了什么线索,导致这宋安想借着自己来打开谜底?但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不可轻举妄动。 李潇玉又何尝不知道慕云昭的想法?宋安出现的太过蹊跷,让人不得不起疑。而且宋安一直在说李玉琪和慕彦竹的爱情,却没说李玉琪与他宋安的爱情和誓约,这很让人好奇,宋安若是深爱李玉琪如此,为什么会这么放任慕彦竹与李玉琪厮守?若是宋安不深爱李玉琪,那么他出现在东岳国又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一个龙脉宝藏罢了吗? 想想宋安方才说的事情,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都好像是编了很久的剧本,做了无数预演完成的效果。表现的一环扣一环,太过完美无缺,说的漏洞虽然可见,可是人情占据了上风。让人听着是虚实皆有,即便是疑心很重的人,都不得不信了几分。 可就是因为这太过合情合理,而该有漏洞的地方又太有人情味和真性情了,反而让她和慕云昭起了防御心。这样的人,若是想害你,一定是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这一刻,不知为什么,李潇玉突然想起名无心的一句至理名言,若是若是不凉薄,所托非人之时,便是粉身碎骨之日。这一刻她动了名无心的心境,因为在这一刻,她选择的是凉薄和冷血,而不是感动和感谢。而慕云昭,她相信,他亦是如此。 第一百二十八章玉容郡王 , “怎么?你们还不信?”宋戚风抿了抿嘴,“爹,这小子不信你,你还跟他废话什么?这信人者恒信之。他无诚意,你又何必告诉他那些真相?反正这小子也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李潇玉挑起眉,这父子俩一唱一和,到底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你们不拿,我来给你们拿!”宋戚风将木盒子取了下来,打开木盒子,将里面的帛书拿了出来,展开帛书在慕云昭眼前晃了晃,“喏,没毒,你可以放心了吧?” 宋戚风的随性让李潇玉和慕云昭对视一眼,慕云昭本想接过来,却被李潇玉抢先拿在了手里,她扬起脸看向紧皱眉头的慕云昭,“你我夫妻同心,我帮你拿也一样。” 慕云昭又如何不知道李潇玉是拿自己以身试险,若是这帛书没毒,那便是他误会了宋安。可若是这帛书有毒,损伤的也只是李潇玉,他依旧有机会反击。 “傻瓜。” 慕云昭低声说了句,他是被李潇玉感动到了,这个潇潇总是这样,无意间就让他满心欢喜和温暖。他对她的情,是越陷越深了。 “看看吧,也许你母妃为你留下了什么线索。” “嗯。” 只见帛书上几行娟秀小字,看字便知道字的主人是一个精细的女人,上面写道: 吾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娘已经在另外一个地方了。娘不知道此时娘是死了还是在另外一个地方苟延残喘,但不管是哪一种,娘都希望吾儿能过得顺遂。 娘想你长大以后一定会察觉到王府水下的琉璃走廊,更会从娘的故居找到这里。娘为你准备了一个锦囊,里面有娘为你准备的保命符。娘是秀月王朝的大祭司,一出生开始就处在风口浪尖上,被各种势力左右和侵扰。娘不希望你也是这样,被一群利欲熏心的人所摆弄和伤害。娘希望你能够借助娘为你留下的这个保命符,成为唯方大陆最自由和幸福的人。 在这行帛书的角落有一行小字,上面写了八个字:九月丹桂,桂丹月九。 慕云昭皱起眉,这是什么意思?九月桂丹,桂丹月九?这回文是个什么鬼? 宋安看着慕云昭抬起头,一脸纳闷,叹了口气,“昭儿,你娘为了让你不走她的老路,给你留下了一个保命符。” “我娘现在在你的无荒城,是吗?” “是。” “这个保命符不仅可以保护我,还可以挽救她,是吗?” “是的。” “这一切的始末来源于七彩玲珑石塔,对吗?” “对。” “这是我娘的笔迹,我娘有几处写法是仿写着无法写出的,我相信这张帛书。但是宋伯伯,我不懂这帛书能留给我什么样子的保命符,而我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得到了什么解答。不如宋伯伯帮我解释解释?” 宋安长叹一声,“昭儿,你娘是大祭司,你是知道的。你娘被北晋国的萧伦城逼迫,被西霖国的李潇融逼迫,还被我宋氏长老胁迫,她这一生在多方势力里斡旋,很累。而她最累的却是这三方势力相信你母亲知道天子所藏宝藏的地方,更坚信这个宝藏能有改朝换代,坐地称王的能量。昭儿,你是你娘的独子,她死后,你便是这三方势力所胁迫的对象了。你现在懂了?” “你无荒城的宋氏不只是宋伯伯你这一支,你又如何确定你宋氏的那些族人不会暗地里耍花腔,搞花样?你说我长大了有些事情该让我知道了,而告诉我的却是无关痛痒的事情。宋伯伯,说实话,你的诚意我没看到。而我更是好奇,你千里迢迢,舍下我刚刚复苏的母妃,就为了让我知道一个我只需要静坐就能想通的事情,宋伯伯,你这么做,又是何苦来哉?” 慕云昭本就是东岳国的夜帝,更是东岳国的战神和智囊,他平常懒得跟潇潇太动脑筋。可如今对面站着一方的霸主,他不得不小心,更不得不谨慎。 “若是我没记错,我母妃不仅是大祭司,更是北晋国的玉容郡王吧?我母妃三年为萧伦城打败了乱党,也收获了一支玉容营吧?后来我母妃带着这支营队,在无荒城十年历练,终成赫赫有名的玉容军吧?即便我母妃离开了无荒城,这支队伍也跟着我母妃进入了西霖国,替西霖国顶住了两方势力,更是一战成名,成为战神之军吧?若是我东岳国的国史记载无误,我母妃不只是东岳国的玉琪皇妃,更是东岳国的开国大将,玉容郡王吧?” 慕云昭一副你不要欺负我读书少的模样,“我母妃从十五岁开始,便是征战四方的女战神,更是天下闻名的玉容郡王,她若是想要保住我的平安,何必给我一个冰冷的牌子或是几句似是而非,故弄玄虚的话。我母妃那般干脆爽快的人,她若是想保护我,只需要把玉容军的军令交给我。” 慕云昭一副焕然大悟的模样,“宋伯伯,你该不会是寻不到这支玉容军,才特地找我的吧?我母妃死后,这支军队突然人间蒸发,这玉容军的骠骑大将容龙更是销声匿迹。宋伯伯,你觉得我始终是玉容军的少主人,若是我有个好歹,这玉容军一定会来救我,到时候,你就可以收编这支战神之军了,是吗?” 慕云昭往后走了几步,“龙脉宝藏如何,可能宋伯伯并不太在乎,反而你更在乎的是玉容军能不能被你所左右。有了玉容军,你便有了一统天下的能力,是吗?所以你一直跟我说我母妃没死,你救了我母妃,是吗?可是我母妃是我亲眼看着下葬的,你只是轻飘飘一句,你带我母妃尸体走,所以你救活了我母妃,这无凭证的说法,我如何信你?” 李潇玉配合着慕云昭,她知道慕云昭想要逃离这个密室。慕云昭看了一眼与自己配合无间的李潇玉,满意的扬起唇瓣。 “昭儿……这三年,你怎么变成了这番模样?” “不相信任何人了,是吗?” “昭儿,慕云绝那小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你的心思会变成这般?” “宋伯伯,无论我的兄长对我做了什么,那都是过去式了,不是吗?” “昭儿,我是你的亚父,你可还记得?” “是吗?亚父?” 李潇玉愣住,亚父?这不是干爹的意思吗? “昭儿,如果你想要东岳国的江山,宋伯伯可以帮你。你不要这样下去了,这样你母亲会伤心的,而你地下的父亲也会伤心的。” “伤心?宋伯伯,三年之前,宋氏跟萧氏绕开东岳国,直接开战。你宋氏一族男儿几乎灭族,这般手笔,这般狠心,莫非你做的就不让人伤心?莫非你是恨你的族人不允许你跟我母妃在一起,你为了私愤,将你的族人亲手推向了绝路?一万宋氏族人,四十万无荒城的死士与北晋国五十万大军同归于尽,那尸体到现在还处理在北晋国秋涛岭的雪地里呢!你对自己的血脉至亲都这么狠,对我这义子又有多少余情?” 慕云昭侧着身子,将李潇玉挡在身后,若是有突发意外,他不希望宋安伤到潇潇。 “昭儿……” “爹,这小子就是欠揍。他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有四十万壮士愿意赴死,更不知道为什么宋氏族人拼死去守护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否认和抨击您当时的决定?这种人云亦云,胡乱瞎猜就当自己是个高手的笨蛋,就要交给我,让我好好修理一顿,好让他反省!” 宋戚风唾手擦掌,准备出手教训慕云昭,却被宋安拦住。 “算了,风儿。” “爹……” “昭儿,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是我相信时间会说明一切,等你发现原委和真相,我相信你一定会想相信宋伯伯的。还是那句话,宋伯伯无论如何,都是你的亚父,孩子。” 宋戚风恨恨的别过脸去。 慕云昭抱拳,“既然如此,就此告辞。” 慕云昭拉着李潇玉匆匆往外走去,他有着极强的认路本事,不消片刻便记住了。 “昭,我觉得宋安神情有点真,当然也有点假。” “嗯,我知道。” “昭,你母亲真的曾经是这个大陆上的女将军吗?” “嗯。” “昭,如果我的理想也是女将军,你可愿让我成为下一个郡王?” 慕云昭站定身形,看下李潇玉,下一个郡王? 他伸出手揉着她的发顶,“有我在,你在我身后纳凉就好。初见的时候,你不是说想做米虫吗?” “可是能成为你母妃那般叱咤风云的女将,是我毕生的愿望,你可愿如你父亲支持你母妃那般,支持我?”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愿意成就你。”慕云昭叹了口气,“只是眼下,你我还要再处理另外一件事才行。” “什么事?” “我母妃的忌日,还有延迟三天之后的殿试。” “嗯?你还想着参加殿试呢?” “你不是非状元不嫁吗?既然这是你的心愿,我便为你尽心达成。” “可我突然觉得状元夫人的名字不好听了。” “那你喜欢什么名字?” “探花,我喜欢探花夫人。” “好,那我就考个探花,让你满足。” “昭……” “嗯?” “谢谢。” “傻瓜。” 宋安坐在琉璃走廊里,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叹了口气。 宋戚风站在他的身后,“爹,你今天没让慕云昭信你。” “这孩子三年受了太多的磨难,很难再相信别人了。” “爹,你为什么不跟他说实话?” “这是昭儿自己的命运,我没办法插手太多,不然昭儿是没办法独当一面的,而玉琪也不可能就此放下心来。。” “爹,你真傻。” “那又如何?那始终是你我的亲人不是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玉琪祭日 , 九月初九这天是大祭司李玉琪的祭日,这一天北晋国的太子萧成和七皇子萧史,西霖国的太子李崇卿,无荒城的城主宋安和少城主宋戚风共同到达商州城北十里的玉容陵。 这玉容陵自泰山发脉,走三百里,至南阳结穴,泗水环绕其旁。南门正对松山,石羊石虎皆低小,埋土中。 玉容郡王墓,李玉琪所葬,南面居中,前有享堂,堂右横去数十武,为思乡亭。亭坐一小阜,右有小屋三楹,上书“玉容故居处”。 墓前近案,对一小山,所隔不远,马鬣之封不用石砌,土堆而已。林中树以千数,惟一楷木老本,有石碑刻“容龙手植楷”,其下小楷生植甚繁。此外合抱之树皆异种,东岳国人世世无能辨其名者,皆持其国中树来种。 李潇玉跟在慕云昭身后,她看着这乌央乌央的众人,这九月初九登高赏菊日,在这个异世竟成了大祭司的祭祀礼,更成了唯方大陆最为重要的祭礼。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既然这唯方大陆的皇族这般的尊敬玉琪皇妃,为什么对慕云昭却是如此的冷漠?尤其是慕云绝对待慕云昭的态度,带着提防和监视的味道。 慕云昭站在人群之前,他是孝子贤孙,必须要领着众人祭拜他的母妃。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会有战神之子的荣耀。 李潇玉眯着眼,逆着阳光看着众人之前的慕云昭,这一刻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却是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是单纯的仰望高台之上的男人。以前听说过曹孟德的三高台,那曹植曾说若建层台,必立三座:中间高者,名为铜雀;左边一座,名为玉龙;右边一座,名为金凤。架双桥于三台之上,三台奇高,各相距六十步远,中间各架飞桥相连。如今这异世竟然也有这三座高台,真是有趣。 “铜雀台高,玉容郡王,天下安泰,特作歌赋,以慰英灵。国泰民安之时,天下黎民安然怡乐,登铜雀台而望,百姓安然近在眼前。朝野府门广开,君主下达的旨意都明智,百姓已经开智,都纷纷遵从,是母妃一直期待的太平盛世。高门之后,城池固若金汤,巍峨耸云,这便是人间大道,更是君王大道的一种庄严,也是一种对国家大义的一种诠释。” 慕云昭清了清喉咙,继续宣读着祭祀之文,“铜雀台高,可一日观尽中华巍峨壮丽,极目远望都能看见西城接连不断的空中楼阁。河水潺潺而过,立在高台也可看到那累累硕果。这里春日和风拂面,夏日荷开并蒂,秋日茱萸芬芳,冬日梅傲寒雪。这里百鸟欢颜,这里将士归途,这里家国一统。母妃您可以长眠于此,静静的看着你南征北战而来的一片净土,这里都城巍峨壮丽,宏壮威严;这里可以鸟瞰云霞的浮动,也能看到郁郁葱葱的草木和那象征着吉祥的祥瑞。这里是您希望的一切,这里如您所想,都已经造福后代。” 慕云昭才说完,祭祀官在旁虽说这生涩难懂的诰文,李潇玉眯着眼,这便是玉容郡王的荣耀吗?怪不得让天下的女子为之嫉妒,甚至疯狂。这样被一群王侯将相所祭奠,这样被四方霸主所尊敬和推崇,更被那些人间才俊所爱慕追捧,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幸福? 就在李潇玉发呆的当口,她被人扫在了一边,一群衣衫华贵的人应是挤开一条宽约四辆马车的同行道来。 站在慕云昭一侧的慕云绝,皱起眉头,脸色越发的难看,而宋安则是端坐在高台之上,那表情竟然是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 当人群被清出一条通道之后,十六个手抬华丽轿子的轿夫慢慢出现在人们的眼前。这是谁?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爹,你说的不错,那萧伦城果然来了。” 宋戚风低声对宋安说道,甚至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 “这老小子就是喜欢显摆和架势,到老了还没改过,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宋安老神在在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萧伦城这番阵仗,说话的语气是极度不屑。 “爹,这萧伦城不怕慕云绝趁机在这里结果了他吗?” “慕云绝有那个心也不会有那个胆量。这个老小子既然敢来,就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绝对没人敢造次。” “爹,你不知道北晋国争夺皇位的形式是越演越烈了吗?怕是萧伦城未必安顿的了内宫那些自视甚高的皇子和皇妃吧?” “风儿,你不了解这个老小子,他绝对不允许后院起火。现在他身子骨还不错,那些皇子皇妃还翻不了天。” “爹,这萧伦城这般高调的来,又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 “风儿,你昨日不是也看到了密探的回信吗?” “爹,李潇融真的来了吗?” “肯定来了。” “难道萧伦城跟那李潇融有什么恩怨?” “恩怨?哼,不过是两个得不到又扑风捉影的笨蛋罢了。” 这句话让宋戚风差点没憋住笑,在他爹宋安的眼里,除了慕彦竹让他佩服和刮目相看,其余的人不是笨蛋就是蠢货。 慕云绝冷着脸蛋,看着强行加塞的这一行人,当轿子落在他身前十步的时候,轿中人慢慢走了出来。 这是个上了年纪的帅哥,眉目如画,双眼依旧是炯炯有神。似乎岁月对他特别的宽容,让他看上去也只是四十来岁,不像是个六十花甲的老头。他的头发虽然有些花白,可是梳的是一丝不苟,让他看上去既威严又庄重。 “你就是彦竹那个大儿子慕云绝吗?长得跟你爹一样丑。” 这句话一出,周围到处一口冷气,这个老头说话当真是极其不客气的,竟然这般说东岳国的一国之君。 “宋安,你来了多久了?顶着个太阳,看着一群小辈叽叽歪歪,你倒是极度有耐心。只是朕上了年纪,实在不愿意久坐或是久站了。” 李潇玉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起来,直呼宋安的全名,还能这么霸道,莫非是萧伦城?毕竟她是见过李潇融的。这李潇融若真的算起来,她和李潇融是一个辈分的,今天来的李崇卿该是喊她一声姑姑的,可惜辈分和皇族亲疏以及尊卑算起来,她也只是个臣子罢了。 她李潇玉真的第一次认识一种叫做毒舌到老的老人,她有一种不是老人变坏,而是坏人变老了的感觉。这个萧伦城当真是不客气的紧,不知道慕云绝怎么想?毕竟他才是东道主。 第一百三十章毒舌老人 , 慕云绝抿了抿嘴角,他不知道此刻该什么说词去说给这个老头,说他犯上吗?可是他不像是东岳国的子民,能这般直呼宋安姓名的,天下间能有几人?这人不是西霖国的李潇融就是北晋国的萧伦城,只是他到底是哪一个呢? 萧伦城看向宋安,此刻萧成和萧史已经站了起来,他们刚想给萧伦城行礼,却被萧伦城止住。 “宋安,你我有多少年没见了?” “二三十年了吧??” “不对,是三十三年。你自从抢走玉琪开始,已经过了三十三年零三个月。” 萧伦城这话让众人面面相觑,早听说李玉琪和萧伦城有着极深的羁绊,如今看来却是真的了。 “嗯,是三十三年多,难为你还记得。”宋安扬唇一笑。 “那可不记得?玉琪尸骨未寒就被你带去无荒城,让这里成为一个衣冠冢,不就是你造成的吗?你倒是好意思说。你不在你的无荒城守着,跑这里来参加什么热闹?莫非在你心里,某个东西比玉琪还重要?” 萧伦城显然是喜欢发难的,他一张嘴就是指责和数落。 “那个东西,你不也很在乎吗?”宋安不答反问,他与萧伦城是多年的死对头了,怎么对付这个傲娇十足的萧伦城,他自有办法。 “玉琪真是瞎了眼,找了你这样一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还口口声声说爱她至死不渝,结果娶了别人,还抛弃了她的尸首,真是令人寒心呢。” 萧伦城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华衣随从,撩起衣袍坐在一旁,看向慕云绝,“彦竹家的大小子,李潇融这个老家伙呢?” 这简直就是长辈使唤晚辈的感觉,萧伦城一点也没有两国之间,君主之间互相尊敬互相商讨的意识,也一点没有此地非北晋国容不得他萧伦城放肆的自我认识。 让慕云绝的眉头是越皱越紧。 “你就是北晋国的国君萧伦城?” 慕云绝才说了一句话,萧伦城则是有些不爽的打量着慕云绝,“慕彦竹那小子怎么教你的?不知道晚辈对长辈怎么说话吗?你这跟我说话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宋安冷笑道:“他说话的意思,他是这东岳国的国君,下面都是他的子民,他与你平起平坐,你得对他尊敬些。” “我对一个比我孙子还小的男娃尊敬个屁!他不过是承了慕彦竹那小子的光,才继承了这须臾一块地方,竟然还敢跟我大呼小叫?当年我征战南北的时候,他还没出娘胎呢!” 萧伦城冷笑起来,他的话语和态度让慕云绝脸色拉了下来,“你是北晋国国君,朕是东岳国君,咱们本就是旗鼓相当的国家,这身份地位和态度都是靠实力说话,既然我国与贵国是一般国力,你就不能按长幼,而是按尊卑,尊敬我一声东岳国君。” “吆喝,你这意思是我必须要尊敬你这个小子不成了?” “今日是大祭司的祭祀之礼,又是在我东岳国的领土之上,你在我东岳国的国都之畔,如此对待我国国君,莫非是挑衅?” 慕云昭见不得自己的兄长被萧伦城这般说,他有些气息不定的说道,显然被萧伦城的霸道和无理赖三分气到了。 “你?看你这容貌,怕是玉琪那个唯一的儿子吧?啧啧,你母亲可是叱咤天下的玉容郡王,就连我都要礼让三分,而你却像个阶下囚,被人犹如玩偶一般摆弄,更像是个提下木偶,被人当傀儡一般养着。你这样的活法,简直给你母亲抹黑!” 萧伦城的话很毒辣,一出口就是直中人软肋,非要给慕云昭一个彻底的难看不可。 “伦城,这毕竟是玉琪的独子,你这样说他不太好。”宋安叹了口气。 “说他不好?不说他,难道看着他像个狗一般的活着?任由他像个傻狗一样,只知道维护他主人的名誉,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声誉?你这人一向虚伪,为了不得罪人假装看不见。我可不行,我实在受不了玉琪的孩子是这么一个窝囊废。” 萧伦城这下让慕云昭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而慕云绝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潇玉挑起眉,这个萧伦城当真是坏人变老了,一句话,就完成了挑拨离间的意思,让慕云绝成功的对慕云昭起了杀心。萧伦城看似耿直,实则坏透了心,蔫坏蔫坏的一个男人。 “这里是东岳国,我希望你能对我和我的皇兄放尊敬!” 慕云昭刚说完,就被萧伦城嗤笑起来,“呵呵呵……尊敬?老夫纵横唯方大陆几十年,你这小毛头我需要什么尊敬?你莫非把自己的地位看的过于重要了,以至于忘了实力?” 萧伦城手一抬,华衣侍卫顷刻蹿出,手一挥,祭祀之礼的大臣和要臣瞬间毙命百人。 萧伦城掩着口鼻,“这气味太浓,别污染了玉琪的地方,给我弄干净。” “是。” 萧成慢步走了过来,对着萧伦城行礼,“父皇,您何时到的?怎么不差我去接您?” “我这人散漫惯了,不想让你去接我,省的事多。” 萧伦城对自己儿子也是相当的不客气,而萧史则是犹如木桩站在一旁,话也不多。 “萧史,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了吗?”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 萧史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木盒,呈给萧伦城。 “阿史做事就是深得我心,好了,你去一边坐下吧。” 萧伦城手一抬,华衣侍卫从轿子里拿出一个小马扎给萧史和萧成放好。 萧伦城手里的木盒成了此刻聚焦的焦点,似乎大家都忘了方才那场刹那间的屠杀,而慕云绝只能紧紧的咬着嘴唇,他当然想告诉近卫反杀或是报复,但是刹那间百余口人在二十个华衣侍卫的暗器之下毙命,只怕他一个不留意,便会被这个性格暴躁的萧伦城就地斩杀。 萧伦城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拼的始终是实力。 “宋安,你知道这个木盒子里是什么吗?”萧伦城故作姿态的说道。 “必然是你,我,李潇融最关心的东西。”宋安想也不想的说道。 “你还是如以往那般聪明。” “你也还是如以往那般霸道。” “李潇融,我知道你也来了,你这藏首藏尾的老伙计不出来看看我找到的东西吗?今日里大家既然都来到了这玉琪的墓地,自然要看看这个东西才是。” 这话才落下,一个身披斗篷,身穿黄衣的男人拾阶而上,他的脸上一直都是温润而又淡然的,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这是李潇融?李潇玉诧异起来,到底这个木盒子里是什么,引得西霖国,北晋国,无荒城三方霸主齐集?到底玉琪皇妃藏了什么秘密? 第一百三十一章污水脏泥 , “想不到你也来了,还是以前的老样子,非要华丽的排场不可,到底是大士族出身,这习气难改了。” 李潇融拾阶而上,他看上去像个温和可亲的老人,可眼睛却是鹰眼一般,锐利的让人心慌。 “怎么?就准许你和宋安这个老伙计来,不许我来?”萧伦城挑起眉,手一扬,华衣侍卫从软轿里拿出一张带扶手的交椅给李潇融放好。 “你还是喜欢在轿子里放各种椅子啊?”李潇融摇着脑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你这看人下菜碟的毛病得改了。” “改?能配得上我一把交椅的人,能有几人?你该庆幸。” “嗯,我是该庆幸,你见到我不是拔刀相向而是给我一把交椅。”李潇融随和的笑起来,看下一旁的李潇玉,“阿玉,你也在这里?想想也是,你到底是玉琪的儿媳妇,不来是不可能的。” 李潇玉愣住了,突然点名自己做什么?李潇融除了记忆力有他下旨让自己和亲以外,几乎没有他什么身影和记忆,他这个时候突然叫自己,让她有一瞬间的无措。但这种无措感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她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和自制。 “国君……”李潇玉按着记忆里的模样,行礼。 “嗯,你这孩子在东岳过得可还好?听说你大婚之时,阿昭用了心。好呀,只要你们夫妻俩和美,什么都好,什么都好。”李潇融仿佛是看着慕云昭长大一般,说出的话带着一副欣慰的模样。 可是李潇玉却知道这个这样说话反而更能将慕云昭往火坑里推,这萧伦城是傲娇霸道的往慕云昭身上泼脏水,这萧伦城更是温情脉脉的往慕云昭身上糊脏泥。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都曾经爱过李玉琪吗?怎么对待李玉琪的儿子却是这般非要置之死地的模样? 李潇玉好奇的看向宋安,宋安只是皱着眉却不发一言,这让她更觉得有趣了,这位太过热情的无荒城主反而此刻成了哑巴,就时局而言,这个时候沉默比激进更明智。 慕云昭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他知道他说多了慕云绝会更加怀疑他,他说少了慕云绝反而认为是他做贼心虚,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有以不变应万变。 慕云绝长袖底下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这里是东岳国的都城,这里的王是他慕云绝!这北晋国的萧伦城,西霖国的李潇融,还有无荒城的宋安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感情这商州城就是他们三个外来之人茶话会的地方,而他慕云绝就是个端茶倒水的小二?!这口气他咽不下去,可是他不咽下去就是要同时与三方势力开战,这是灭国的危险。慕云绝在心里死命的按压那澎湃而出的恼怒,面容依旧是云淡风轻,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下面东岳国的文武百官大气也不敢出,这三方霸主公然蔑视东岳国国君,就连齐王都能被栽赃陷害,这汪水深得很,他们这种小身子骨撑不住这样的惊涛骇浪,更承受不起这多方霸主的怒气。现在的他们恨不得自己钻个地缝,早早的藏起来。 “哦?这是玉琪的儿媳妇?你挑选的?”萧伦城带着挑剔的眼光看下李潇玉,“过媚则妖,眼神藏着太多的心思,这种心机颇多的女子怕是你拿来做谍者的吧?阿昭真是倒霉,有你这么一个自以为是,整天想要坑害他的表舅父。不过也难怪,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玉琪的家族早就殒没在那场战乱之中,她仅剩的远方表亲也只剩下你和这个李潇玉了,你自然要把玉琪的所谓继承者送过来。只是李潇融,你是否是真心,是否是好心,有待商榷啊。” 萧伦城的这番话刚说完,李潇玉控制不住的去偷瞄慕云昭,而慕云昭则是眼也不抬,嘴也不动,似乎完全没听进心里去一样,又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似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李潇玉感觉到了暖心,萧伦城的这番话让她自己都觉得很有道理,可是慕云昭却一点也不受触动,这是一种信任,而她需要这种信任。 “阿昭,萧伯伯说的,你听到没有?” 萧伦城这下是点名让慕云昭发话,但是慕云昭又岂会随他所愿? “萧伯伯,我不懂,最开始你说我是母妃的儿子,身为玉容郡王的独子,竟然甘愿屈于人下。话里话外都说我有不臣之心,对你而言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思才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你又说我的妻子潇潇,如同我母妃一般是一个熟读兵法的大祭司,暗示我不止有不臣之心,还有篡位乱政的野心和实力。我不懂,萧伯伯,你不是我东岳国人,怎么会对没见过几次面的我和潇潇有这样的认识?算上这次见到萧伯伯你,也就是第三次见面了。我不懂三次匆匆见面,你如何知道我的心性?又如何笃定我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有着什么想法,想要做些什么?” 慕云昭顿了顿继续怒怼萧伦城,“且不说你一个他国国君如同市井村妇一般,人云亦云的说人是非,与你身份是多么的不搭调。就说你今日参加我母妃的祭日,却没有丝毫的敬畏之情,有的只是在我东岳国的土地上扬威你北晋国的君威,这便是你的最大的不该和错误!诚如我皇兄所言,我东岳国的国力不在你北晋国之下,你不能以年龄强迫我的皇兄尊敬你,你这叫倚老卖老,更叫做为老不尊!” 李潇玉挑眉,慕云昭竟然敢这么直言不讳的说萧伦城简直就是个八婆,嘴巴毒还喜欢八卦,扑风捉影还喜欢四处说人长短。这文绉绉的说法,虽然酸腐却是过瘾,说的萧伦城的脸色都变了,就连她都想闷笑了。 慕云绝的脸色舒展开来,此刻阿昭是为他东岳国扬威,他还是支持此刻二弟做法的。 宋安和宋戚风对视一眼,看来慕云昭打算跟萧伦城撕破脸了。 李潇融慢条斯理的喝起茶来,似乎对眼前的这一切一点也不关心。 底下的文武百官瑟瑟发抖,齐王这是要跟北晋国结怨? “小子,你翅膀长硬了,敢对我这么说话?” 萧伦城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常年的养尊处优和发号施令,让他及其厌烦被人反驳和呵斥,他一向是个一言堂的人,绝对不允许唱反调的人出现。 “今天是我母妃的祭日,这里所有人都是祭奠我母妃的,而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怀揣着敬畏知心的。萧伯伯莫非你忘记了,我的母妃,玉容郡王为了唯方大陆的和平连年征战,那一身的伤,舍去了个人幸福和小家温暖的郡王,用她的智慧和热血抚平了战乱的痛苦,为百姓和各方诸侯带来了安宁。正因为这个功绩,我的母妃受到唯方大陆四海八荒百姓的尊敬!” 慕云昭搬出今天的日子是李潇玉的祭日,来警告萧伦城,这里是祭祀圣地,即便他有着吞灭一切的势力,今天也必须鸣锣收兵,对他这个玉容郡王的独子,也得客客气气。 这是他母亲,玉容郡王留给他的唯一好用而且管用的财富。 萧伦城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慕云昭的说词和心思?他深吸一口气,这毕竟是玉琪的独子,又是天下百姓崇敬的玉容郡王的独子,他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杀了慕云昭。 “阿昭,也就是你,换做这个大陆上任意一个跟你同龄的孩子,此刻已经血溅三步了。你是玉琪的独子,我对你下不了手,但是教训你还是可以的。” 萧伦城将视线转向李潇玉,他嘴角弯起,那苍鹰一般的眼神,犀利而嗜血。 “你的妻子,李潇玉可以代你受些责罚。” 李潇玉看向萧伦城,怎么,对付不了慕云昭,开始专挑软柿子捏了吗?只是萧伦城也不去打听打听她是不是软柿子? 慕云昭一个移形换影,走到李潇玉身前,“我的妻子不仅是东岳国的齐王妃,还是西霖国的和亲郡主。萧伯伯,你可要想好,你这一任性,可是将刚刚缔结盟约的两个国家都得罪了,这对你北晋国实在是没什么益处。”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的背影,这个笨蛋,此时如此袒护自己,即便萧伦城放过了自己,那个慕云绝可就彻底的认为慕云昭有着不臣之心了。能这么袒护一个异国女子的王爷,要么是跟这个异国女子同流合污,有着扰乱朝纲的想法;要么是被这个异国女子迷惑了心智,产生了背叛君主的想法。但不管是哪一种,在慕云绝的眼里,这都是一个危机,而慕云绝身为一国之君,都是必要将这个危机给荡平。 但道理虽然是这么一个道理,就跟老虎吃狼,狼吃羊羔,羊羔吃草一样简单。但是道理之外还有人心,这一刻李潇玉感受到的是慕云昭不顾一切只想保护她的心,这一刻李潇玉再次被他的这种任性而感动,这也许就是恋人之间的信任和帮扶吧?这种感觉真好,暖心。 李潇玉推开慕云昭,他这么护着自己,她又如何能让他深陷泥潭?她不是个唯唯诺诺的女子,更不是个娇花一样等待男人保护的女子,她即便矗立在风雨之中,也必然会屹然不倒。 “夫君,我想你误会了萧伯伯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你让他这般下不来台,实在是不尊长辈。既然你这般不尊长辈,该罚还是要罚的,但是萧伯伯疼你,不会罚你,自然会罚我了。不过我想萧伯伯仁心仁义,必然会给我一次能承受得住的惩罚。啊……不对,该是考验才是。这个考验我若是通过了,那便是给大家一番娱乐;若是没通过,我想萧伯伯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不是吗?萧伯伯?” 这一口一个萧伯伯,说的是那般的甜蜜,倒是让萧伦城挑起眉毛,认真的打量起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个嘴巴利索,能言善道,这化解危机的能力跟当年的玉琪有一拼,有趣。 第一百三十二章替夫受罚 , 萧伦城接过华衣侍卫递过来的木盒,木盒里面是一张很大的羊皮纸,羊皮纸被四个人展开绷紧,看见的竟然是整个唯方大陆的地形图,这个地形图上标注了清晰的沟壑和山川,对河水走向,山林走向,地貌描绘,十分之精细。足见绘图者的绘画功底以及对唯方大陆山河湖泊的熟悉。 李潇融看到这幅图的时候,温和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就连宋安的脸色都是沉重的。 李潇玉余光扫完这两个霸主,看向得意的萧伦城,能让李潇融和宋安脸色变化,又是李玉琪的祭礼特地拿来,想必这图出自李玉琪之手吧?这就是一张军事布防图罢了,在现代这并不是一个什么特别让人重视的东西,毕竟现代的手段得到这样的一张图太简单了。但是放在这异世的古代时空,能画得出这样鸟瞰地貌图,是非常不容易的,若是很精确的图,更是十分的不容易。 所以古代对于地图,尤其是军事布防图是非常看重的,能有这地图的三分之一,足够称霸一方,要是拥有全貌,那便是有如神助了。怪不得宋安和李潇融会变脸,这简直相当于在他们俩的头这张图既然是我母妃所画,身为玉容郡王的独子,我延续这个画作也没什么不对吧?我与潇潇一起画,你看如何?” 萧伦城还没说话,就被李潇融笑眯眯的打断,“阿昭,莫非你小看了我西霖国的巫医祭祀之族的族人?我把潇玉派去与你和亲,就是希望能帮你重振玉琪当年的盛名。你这样去维护潇玉,会淹没了潇玉的一身才华,不是吗?她说到底,都是你母亲娘家的族人,有你母亲的血统,她并不会如你想象的那般差。” 李潇玉从来没想过自己国家的国君会帮自己这般说话,她不知道李潇融是想要捧杀还是单纯的帮自己树立名声?毕竟人心隔肚皮,李潇融她不熟,实在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是个什么心意。 宋安此时也发话,一副和事老的模样,“昭儿,先让潇玉画画看,若是画不好,到时候再说。毕竟你是我的义子,潇玉也是我宋安的儿媳妇,还真能吃了大亏去?” 李潇玉不知为什么,此刻她却是觉得宋安是真心帮自己树立名誉,也是尽了心的想要保护她。 就在慕云昭还在担心的时候,李潇玉抓住慕云昭的手,紧紧地握着,“夫君,这既然是我应下的考验,就算是重伤出局,我也甘之如饴。” 她的眼神很坚定,坚定的让慕云昭垂下了眼,她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说着只有二人才听到的话,“若我是李玉琪,你必然是慕彦竹,你信我即可。”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虽然她直呼他父母的名字,可是他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与他夫妻同心,她即便成为了下一个玉容郡王,她也只会是他一个人的玉容郡王,一个真心帮他,真心辅佐他别无二心的郡王。 慕云昭这时候的心思真的动了,他真的没有称王的心吗?不,他有,这东岳国的皇位本就是他慕云昭的。可是他为了手足之情放下了这份不太浓重的权力野心,可他在看向慕云绝的那刹那,他看见了杀戮的血腥,他知道自己与慕云绝势必要有一战。若这一站是为了李潇玉,这一刻他想,他会狠下心肠与慕云绝一决生死。 这命运总是奇怪的,以前他总以为爱情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的东西,世间痴男怨女非要因为一个坎坷的爱情,弄得生生死死,要死要活的,实在是可笑可悲又可怜。可如今他似乎懂了,懂了那句话,那句叫做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话。这夫妻真的就是比翼鸟,若是死了一个,另一个绝不独活。所以他不允许李潇玉死,他要自己心尖上的人活着,好好的活着。 李潇玉若是活着,会让慕云绝下了杀手,那么他愿意犯上作乱,成为东岳国的王,为她荡平一切阻扰,让她实现成为女战神的心愿。 李潇玉仔细看着这幅横跨四方国度的图,这图画的其实还是很粗糙的,但是对于国与国之间防守和进攻的布防来说,已经足够详细了。这张图她已经烂熟于心,可是要画出来,又能不显山不露水的画出来,还能隐藏自己的势力,她需要仔细的想想,在哪些似是而非的地方可以狡辩,在哪些可以犯错的地方,让人以为她不过是勉强为之。 她在自己势力真正壮大之前,必须要藏拙,而她的时间随着香越来越短,已经所剩不多了。她闭上眼,静下心来,想着怎么将这一切做的顺利成章,不突兀,不尴尬。 “小姑娘,时间到了,画吧。” 萧伦城端起茶壶,轻描淡写的说道,他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胜过玉琪的绘画功底和对山川河流地图的敏感。 李潇玉睁开眼,本就潋滟生波的大眼,带着成竹于胸的镇定和自得,“好。” 她转过头看下慕云昭,“夫君,我是为你作画,难道你不该为我研磨墨汁?” 慕云昭点头,走过来,帮助李潇玉磨墨,李潇玉执笔在图上仔细的画着。她绘图极快,这绘画的速度甚至超过了李玉琪,她本以为自己是放慢了速度,可是她却忘记问一问李玉琪画这样一幅图要多久。 也许这就是命运,当你认为准备万全,绝无意外之事,总是百密一疏,而这唯一的疏漏,竟成了她李潇玉被逼迫成为一方郡王的导火索。也许命运照着她的希望前进,可是这前进的路上,命运必然会为她准备好越挫越勇的荆棘,让她脱胎换骨,梦想终成。这个世界上就是这么一个道理,结局或许完美,但是更精彩的却是那段过程的体味和回味,这夹杂了喜怒哀乐,夹杂了惶恐不安,夹杂了惊心动魄,也夹杂了人生百态。 第一百三十三章舌灿莲花 , 李潇玉手里的画笔的笔尖并不粗,可她为了达到力透纸背的厚重感,将墨汁尽可能的多染在宣纸上,用了力道,目的只是希望让在座的行家因为这笔迹的厚重而忘了她的绘图不准,有些山峦之间本该是沟壑,她因为下笔力气大,浓重的痕迹将这沟壑画的位置偏颇,而山峦看上去是浑然一体,并不是有起伏波动的。 宋戚风看着李潇玉这般姿态,心下笑了起来,这个李潇玉果然聪明。毕竟每个人的下笔力道,笔迹轻重,痕迹浓淡不一,即便是用心去画,也会因为个人习惯,让同一张图看上去有些许的差别。 这李潇玉是个心眼颇多的,她将一些军事防守很重要的地方,蓄意放慢速度,表现出吃力的模样,努力依葫芦画瓢。虽说画的不是十乘十的完美,却也是大差不离的。而一些攻守之间必争的兵家之地,她却蓄意画的模糊,这模糊就模糊在了仔细看能看出本来的样貌,但是囫囵吞枣的将领却是会看做另外一个模样。 这样的画作,相当于卖号四方霸主,告诉他们三件事: 这第一件事便是她并不是什么兵家里手,不知道一些重要的制胜点,对于特别重要的地方画的是凑凑合合,对于显而易见的关卡却是画的仔仔细细。 这第二件事便是她并不是什么绘图高手,不知道这图该是轻手轻脚的去画,画出的线条粗细不均,对于山峦起伏,对于山川河流画的只是形象但是这位置却偏离了几分。可就是偏离,却也是现实偏离了远一点,在图上看上去却是还算符合原图。 这绘图巧妙的功底,让慕云昭也暗暗佩服起来,他的潇潇敬业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女子,竟然可以不动声色的将一副图画的既像又不像。 这第三件事便是她并不能画出什么绝世惊作,无法给四方霸主提供他们所需要的更精准的图,甚至能将原来的图画的越发的不准。这也在告诉四方霸主,她李潇玉不过是懂了一点皮毛,却也是个自知之明的女子。 这种示好和示弱,让萧伦城暗暗笑起来,让李潇融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也让宋安的眸色更深了一层,唯独慕云绝带上了漠然和瞧不起。 李潇玉画完的时候,萧伦城走过来看着这山川地理图,挑起眉,“这就是你的绘画功底?” “回宋伯伯的话,以前我在家里只学过一些简单的绘画,这绘图的功底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只能让各位笑话了。”李潇玉客套的说道,她不想此时惹事。 “我似乎告诉过你,若是有一处不符合,怕是要跟我华衣侍卫过个几招吧?” “萧伯伯是说过。” “你错了几处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吗?” “若是问与原图相差多少?我认为相差无几,毕竟我的笔迹深而且宽厚,有些本该细描的地方,因为我毛笔和力道的关系,全部杂糅在了一起。这也是没办法的,每个人的习惯不一样,不是吗,宋伯伯?” 这话萧伦城倒也说不了她什么,毕竟每个人的绘画功底和绘图习惯不一样,或多或少,都有些诧异。只要整体画作还像原图,那便可以算作无错。 “你倒是很自信。” 萧伦城即便认可她的话,可是他就是不喜欢李潇玉这般镇定自若的模样,这没来由的自信让他厌恶,而慕云昭又是那般的反抗自己,更是让他积攒了惩罚李潇玉的心思。 “即便有些地方是因为笔迹浓厚,可有些地方,错了就是错了,你也说了,愿赌服输,不是吗?” 萧伦城的眼睛眯起来,他在给李潇玉施压,想要让她紧张,又想让她出洋相。 “不知道宋伯伯所说的错处是哪里?我这人天生愚笨,实在没看出自己错在哪里了。” “这里本该是丘壑,你画成了湖泊。”萧伦城指着图上的一处错误,他想看到李潇玉的慌乱,却只看到了她的镇定。 “萧伯伯,这里本该是丘壑,而不是山涧?”李潇玉就跟后知后觉一样,趴在图上看了好一会,才抬起头,不慌不忙的问道。 “怎么?你还不信?” 李潇玉转头看下李潇融,“国君,这里我要是没看错,是我的家乡吧?去年我家乡发了洪涝,洪水冲开了黄河口岸,这里去年就是一片**泽国了吧?” 李潇融正在喝茶,他抬起头,仿佛才听到李潇玉的话语,学着李潇玉的模样,也是慢吞吞的说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李潇玉抬起头看下萧伦城,“萧伯伯,你指的地方是我西霖国的国土,而那里恰好是我的家乡,我的家乡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我这个土著人还有我们的国君更清楚不是吗?虽然此处曾经是丘壑,可这决口的黄河倒灌进入这里,使得去年这里就已经是湖泊了。萧伯伯,你说我画错了,这是与图不对应的地方,可是这里实际上就已经与图不对应了呀。你怎么可以罔顾事实,非说我画错了呢?” 好一个能言善辩的小丫头,宋安嘴角弯起,竟然能把那个傲娇犹如孔雀的萧伦城说的气闷,有意思,有意思。 慕云昭点着头笑起来,他的潇潇越来越厉害了。 宋戚风对着这个舌灿莲花的李潇玉起了一种好奇和探知的心情,这个丫头胆子真不小。 站在人群中的凌雪裳则是一脸幸灾乐祸,这个李潇玉也不打听打听,这北晋国君萧伦城是出了名的暴君,一个不开心,血染一地。她这是自找死路,真是蠢。 慕云依有些紧张的抓着手绢,这么当众反抗萧伦城,李潇玉不知道是死是活,好紧张。 慕云绝皱起眉,这个李潇玉莫非是傻了不成?竟然这般耍萧伦城?看来是要受皮肉之苦了。 凌芷柔垂下双眼,慕云昭和李潇玉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 凌祁天皱着眉看着高台之上跟萧伦城博弈的女子,这个和亲郡主此刻只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哪来那么大胆子?敢虎口捻虎须?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等待萧伦城发火的时候,萧伦城却哈哈的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你专门挑了你的出生地来做文章,看来你埋雷的本事不小。” 李潇玉笑起来,“为了免受皮肉之苦,自然什么方法我都要试试了。” “可是聪明有时候会被聪明误的,你知道吗?” 李潇玉知道萧伦城的意思,她蓄意留下了把柄,就是为了让萧伦城有自豪感,让他以为能掌控她的人生。但是萧伦城不知道的是,能掌控全局,让所有的人按照自己安排好的步骤去做,那才是真的赢家。 “在哪里?” “这里本来是高山,你画成了平原,你不要跟我说炸山开土,我不相信这么巧。” 李潇玉知道,只是单纯认输,萧伦城一定会觉得不过瘾。这种骄傲的人,只有势均力敌的抨击和辩驳,才能让他有兴奋,才能让他感到愉悦。 “啊……这里竟然错了?”李潇玉自己就跟口误似的说了一句,之后,则是一脸诧异的看向萧伦城,“真的错了吗?” “小姑娘,你觉得呢?” 萧伦城很是得意,仿佛这一刻,他胜券在握。 “这里的确是错了,但不知道萧伯伯打算让哪位侍卫与我过招呢?” 其实李潇玉更想知道的是,萧伦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让她多么难看,又或者其他几个霸主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她想把自己当做它山之石,去攻攻玉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小姑娘,愿赌就要服输。” 萧伦城动了动手指,华衣侍卫站在了李潇玉的对面,她仰着头,笑眯了眼睛。 “齐王妃,请。” 李潇玉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微微的呼吸间带着一股杀气,这是上万死尸堆里爬出来的戾气和狠厉。 这个华衣侍卫看来是个能力极强的人,只是她不知道跟这样的人对打,该如何获胜? 她轻盈的后跳几步,在华衣侍卫冲上来的时候,躲出几个虚位,试试华衣侍卫的力道。 比耐受度,她受过的疼痛训练比这华衣侍卫给她的两拳要痛上许多,可她早就养成了面不改色,呼吸不乱的本事。仿佛方才被锤了两拳只是别人而已,这个华衣侍卫看来是保留实力。 慕云昭皱起眉,潇潇竟然放虚招试试对方? 萧伦城看着慕云昭紧张的表情,对着华衣侍卫点头示意,华衣侍卫的眼神此刻变得兴奋嗜血,这一刻李潇玉知道,萧伦城想要见血。 她一个灵巧的翻身,借着华衣侍卫的力道,从他头上越过,抓住他的小手指,在快速落地的时候,一个很准的过肩摔,生生折断华衣侍卫的左手小指。而他的背部更是被李潇玉踢出两个鞋印子来。 这手擒拿术,让慕云昭松了口气,却让萧伦城有些气不过,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而华衣侍卫更是狂乱起来。 她擅长机动奔跑,在力气抵不过华衣侍卫的时候,她选择的是满场奔跑,寻找空档,出奇制胜。而吃过暗亏的华衣侍卫,完全不给她近身的机会,也不给她偷袭的机会,她的体力消耗的比华衣侍卫快,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得想想怎么办。 第一百三十四章四两千斤 , 此时是正午时分,阳光晒在李潇玉的脸上,将她愣是晒出了薄汗,这秋老虎的余热还真是厉害的很。秋日的正午阳光虽然比不上夏日毒辣,可光芒却是刺眼的。 李潇玉刚想感慨这阳光的刺眼,突然灵机一动,刺眼?这华衣侍卫怕是不能直视太阳吧? 李潇玉一个纵身背对太阳而战,调整呼吸的过程中与华衣侍卫对峙一方,此时华衣侍卫的小指已经通入心海,他虽然强撑着,可冷汗已经泌出,他现在急需胜利。他盯着李潇玉,眼睛因着阳光的关系,似开未开,半眯着眼睛看着李潇玉。 看来他晃眼了,可惜不够,她要让他因着阳光的照射而闭眼,她必须等待那闭眼的一瞬间,一招制敌。 华衣侍卫有些不耐烦了,他准备速战速决,“齐王妃,你怕是跑不了了。” 李潇玉挑起眉,伸手取下自己的金步摇,需要找准角度,将眼光反射在华衣侍卫的眼睛上,“只怕谁跑不了还不一定呢。” 这金子反射的光芒,让华衣侍卫快速闭上了眼睛,就是此刻,她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这一刻李潇玉发挥了身体所有的潜能,直奔而去,抓住华衣侍卫遮眼的右手小手指,一个越空而过,狠狠背摔,将华衣侍卫摔倒在地,他的另外一个小手指被折断,而此时李潇玉的速度极快,她将金步摇的发簪簪底抵住华衣侍卫。 “你输了。” 萧伦城垂下眼睛,好一个丫头,竟然能赢了青龙? 宋安拍着手,“精彩的搏击术,萧伦城,你的侍卫输了。” 李潇融也跟着帮腔,“伦城,你的侍卫被放倒两次,确实是你的侍卫输了。” 萧伦城有些不死心的说道,“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有什么好帮她的?我又不是不承认这个小丫头心眼多,会耍阴招获胜。” 啧,这个萧伦城果然是个讨厌的小老头,就连说话都带着噎人和数落。 “就算这丫头赢了,也只是赢了她一处错误,还有一处错误,她就未必这般幸运了。” 李潇融皱起眉,她没有留下其他的错误,怎么会还有错误? “不知道萧伯伯所说的错误,是什么错误?”慕云昭帮腔道。 “什么错误?此处,我北晋国常年大雪封山,哪里来的树木?这丫头最开始说罔顾事实,难道此刻,她不是罔顾事实,难道不是错吗?” 李潇玉皱起眉,北晋国是雪域,她是知道的,可是怎么可能全是雪山呢?显然这萧伦城就是不服输,非要没话找话说,让她和他的侍卫再打一次。 “我父皇说的没错,这里可是雪域,怎么可能有树木?”萧成帮腔道,而萧史则是冷静的看着这一切,萧史安静的仿佛和一切都与他无关,又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雪中怎么可能没有树木?即便是大雪封山,照样在雪域之中有松树,有针叶林,怎么可能是光秃秃的?” 李潇玉一副你欺负我读书少的模样,而慕云昭也帮腔道,“这里距离凉城那么近,难道北晋国的都城也是一片雪域,毫无草木?这是一个都城该有的模样?” 萧伦城静静的看着慕云昭,好哇,这个慕云昭果然是帮着李潇玉的,既然他铁了心的帮他媳妇,那么他萧伦城就让慕云昭知道,这么不识时务的代价是什么。 萧伦城就是个别扭的小老头,谁得罪了他,他就弄死谁,谁让他不爽,他就让谁哭的妈妈都不认识。他的概念里,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诛地灭。 “阿昭,虽说李潇玉是你的妻子,可终究是你表舅父李潇融的远房堂妹,更是你母亲的远方表亲,你这侄子去了堂姑,终究是道义不合,更是让人怀疑你被美色所误。”萧伦城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父亲慕彦竹那小子也没你这么贪色啊,你怎么就这么袒护一个非东岳国的郡主呢?真是令我好奇。” 慕云绝因为萧伦城的这句话,心里颇不是滋味,这也是他慕云绝很是好奇的地方。 “潇潇不远千里嫁给了无父无母的我,对我犹如兄长,将我视如好友。这样的红颜知己,世间有几个男子会拒绝?潇潇对我,从来没有假话,是就是,非就是非,她从来不愿对我使用心计,坦诚相待的女子,这世间又有几个男子会拒而远之?” 慕云昭慢慢的说着,他将此刻紧张的气氛化作他的表白大会,对着李潇玉极尽可能的诉说着他的满腔柔情。 “我母妃曾经是这个大陆上的玉容郡王,她被四海八荒的百姓所崇敬,被四方霸主所尊敬。世人只知道我母妃的坚毅和勇敢,沉静和睿智,却不知道我母妃水一样的内心。她在我儿时就告诉我,我的妻子,一定是一个知冷知暖的女人,对我要像朋友一般真诚,待我要像家人一般亲切,她不会骗我不会害我,她会时时刻刻为我着想,我也会时时刻刻为她担忧。我母妃曾说,这世间的女人有千千万万种,但只有知心暖心的女人,才是最让人可敬可爱和敬重的。因为这样的女人心灵干净,这样的女人灵魂纯粹。” 慕云昭深吸一口气,走向李潇玉,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为她擦破皮的手细细上药和包扎,他的语速很慢,可每一个却让她泪水盈目。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潇潇是一个西霖国的女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在我看来,潇潇与我一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她与我一样,渴望一个家,渴望一个等候自己的人,也渴望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可以挡风遮雨,可以互相取暖。这样的人,他们并不喜欢与他人争执,也不喜欢与他人争夺;这样的人,他们所需要的是志同道合,所重视的是一份安宁和安静。潇潇与我是一类人,都是渴望和平而又不愿伤害他人的人,这样的人,试问又有什么需要怀疑和敌视的呢?” 今天的慕云昭话很多,他有一肚子的话要给李潇玉说,给天下人说,所以他难得的口若悬河起来。 “萧伯伯,也许在你看来,我太轻易的相信别人了。可是萧伯伯,你站在我的立场来看,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怀疑别人?自从三年前我母妃去世以后,这唯方大陆开始躁动,四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而我东岳国却在这场即将洗牌的势力角逐中稳定了下来,在我皇兄的带领下日益壮大。萧伯伯,我不明白,我的国家已经强大,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推翻一个强大的祖国,再白手起家,经历千辛万苦在创造一个未必有现在好的国家?萧伯伯,我更不明白,我的妻子对待我已经入母妃所言,体贴入微,温柔可人,我又有什么必要去伤害一个女人的真心呢?” 慕云昭越说越慢,“我母妃曾经跟我深谈过萧伯伯,她说您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屑装腔作势的好人,只是萧伯伯太争强好胜,让你总是背负着一些扭曲事实的骂名。萧伯伯,你可知道,很多事情,你与我母妃弄拧了,其实是你太喜欢怀疑别人,多疑导致了你与母妃分道扬镳。我母妃说这是你们性格使然,但是我更觉得这也许是萧伯伯你本是排斥一切对你好的人。若说天性凉薄,或许就是萧伯伯这样的人。” 李潇玉愣住,凉薄?慕云昭真敢说。 宋安撇了撇嘴,昭儿果然嘴毒,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萧成垂下头,父皇确实冷心冷情,喜怒不定。 萧史怔怔的看向慕云昭,凉薄吗?若不凉薄,如何冷心? 宋戚风则是扭过头去,呲牙偷笑。 李潇融轻咳几声,慕云绝则是皱起眉,二弟这般说表达什么意思? 凌雪裳有些紧张的看向慕云昭,阿昭千万不要触怒萧伦城这个暴君啊。 凌祁天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巴不得这件事情越演越烈。 凌芷柔则是抚了抚垂发,今天的戏还真多。 就在众人各怀鬼胎的时候,慕云昭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萧伯伯,这个是我母妃的遗物,她一直让我保存着,在适当的机会,将它交给萧伯伯你。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遗物到底是什么意义,但是我想,你应该更清楚。” 这句话让萧伦城愣住,当他看清楚慕云昭递过来的遗物时,他双眼涌起了泪花,这是双獾玉佩,是他送给玉琪的十五岁少女及笄的贺礼,一晃数十年,她还带在身边? 泪水婆娑了老眼,让他看上去像个老小孩,他颤抖的看着这个玉佩,声音带着感慨和激动,“你母妃可还有说什么?” 慕云昭看着萧伦城,他知道母妃的柔情能湮灭这个暴君的怒火,萧伦城其实深爱着母妃,可是他太骄傲,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自识君,再难忘,今生情,来世债,兄弟情,永不逝。”慕云昭缓缓说来,他不知道母妃为什么说这句话,也不知道母妃为什么把这个暴躁的老头当做最亲密的战友。 宋安的手动了下,自识君,再难忘?玉琪,这就是你对待萧伦城的真心吗?你难忘的是兄弟军旅的友谊,还是难忘的是你们曾经有过的昙花一现? 第一百三十五章一种爱情 , 萧伦城哽咽的拿着双獾玉佩,瞬间苍老的声音,让人能够深刻感受到他的五味陈杂,“人这一生,有起有伏,有得有失,我这一生虽然错了很多,但我却感激一件事,那便是认识你的母亲。” 萧伦城看向慕云昭,这一刻他不是北晋国的国君,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在众人面前,直言不讳的说着自己的过往,回忆着那段青葱岁月。 “那时候我是氏族之家的嫡子,除了策论,在我的世界里是一片空白。你的母亲,少年与我相识,她为我带来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感觉和认知,从那一刻开始,我便爱上了你的母亲,当时的大祭司之女李玉琪。” 萧伦城坐在那里,这一刻成了他的独角戏,所有人静静地听着他的诉说。 “那时候的她问我可知道什么是吴钩,十岁的她竟然问弱冠之年的我是否知道吴钩这种武器?这也许就是缘分,那一刻开始,注定了我与她的情,不深也不浅,不远也不近。” 萧伦城看向慕云昭,透过他的脸,仿佛看见了李玉琪一般,“吴钩是什么?一种吴越之地的武器罢了,可是吴越之地的男儿却甘愿为了国家慷慨赴死。这种邦国之念,这种民族荣誉,让吴钩不仅仅是吴钩,反而代表了一个民族的勇气和血性。” “阿昭,你的母亲,十岁便有了一国大将的胸怀,她的心里存了家国,她的世界有着男儿何不带吴钩的豪气。那一年,我被这样的玉琪给吸引住了,一个看似人小,却是个绝对聪明的女子所吸引住了。” 萧伦城摩挲着手里的这张军事布防图,“这张图是你母亲十五岁那年回赠给我的礼物,这礼物我小心翼翼封存至今,用了所有保存不腐的方法,来保证她给我的东西,原样如初。你母亲曾说我是个偏执的人,也说我是个薄情的人。可是她不知道,人之所以薄情,那是因为他热血的时候,被人伤的体无完肤,在痛定思痛之后,心已经出现血洞的人,只能淡漠浅薄,用薄情对待他人。她却不知道,之所以是薄情的人,那是因为,自己若不薄情,一旦被人所辜负,那便是万劫不复,更是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她也不知道,薄情的人一旦遇到了他所能暖心和在乎的人,他会发疯,他会想守住这一切,他会想让这唯一的温暖陪着他。她不知道人之所以偏执,那是因为他真的在乎,太在乎了。” 萧伦城的泪水缓缓滑落,他本就是个真性情的男人,他若是想哭,在万人面前也会嚎啕大哭。 “双獾玉佩,本是男子求爱的定情之物,可你的母亲却依旧心心念念那个跟她与婚约的男人。”萧伦城抬起头,带着厌恶看向宋安,“可这个男人又做了什么好事?因为你母亲在我那里带了三年,因为你母亲陪我打败了叛军。这个男人的迂腐的族人,竟然以你母亲不洁的名声为理由,毁了婚!” 萧伦城很是愤恨,看着慕云昭更是带着气不打一处来的厉色,“你知道你母亲被悔婚是在什么时候吗?” 萧伦城手紧紧的攥了起来,“在这个男人利用你母亲十年,让你母亲建立起足以抗衡我势力的时候,在你母亲完全可以逃脱我的掌控,不再受我势力威胁的时候!这个男人的族人们,忘恩负义!这个男人的族人们,毫无廉耻!这个男人的族人们,言而无信!你知道吗?” 慕云昭差异的看着萧伦城,母妃曾说萧伦城是她这辈子的兄弟,这一点绝对不会改。看着萧伦城对他母妃的感情,他有些疑惑,这个萧伦城对母妃的一种什么感情?爱情?偏执?执拗?战友情? “我本想一生守护着你的母亲,也曾为了寻你母亲的下落,就在叛乱贼军攻破汴州城之时,只身犯险去找你十五岁的玉琪!若是那一刻我寻到了你母亲,这宋安和他那些可耻的族人,又怎么会用了十年的时间来利用玉琪?又怎么会用完了就跟垃圾一般,说丢就丢,说弃就弃了呢?” 萧伦城看向宋安,语气越发的眼里,“宋安,你便是罪魁祸首!” 宋安皱起眉,他在人前这般说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何必再这些后辈晚生之间诉说?再说他的族人那般对待玉琪,也不是他所希望的不是吗? “萧伦城,你指责也要有根据和依据,你说我是罪魁祸首,我请问你,我哪里做错了?因为我找到玉琪的时间比你早吗?” “宋安,那你的族人呢?他们怎么对待玉琪的?” “萧伦城,你不要忘了天明三年,雍州城事件!若不是这件事,我族人为什么这么抵触玉琪?罪魁祸首?是你还是我?” 萧伦城手握了起来,“就算是雍州城事件,那又如何?玉琪与你并肩作战十年,只为了抵抗我!难道这样的同袍之情,不足以让你接纳她?你这懦夫,竟然让玉琪那么伤心!” “那你又是什么?莽夫?让玉琪白白受了那么多的不白之冤?” “若不是你来搅和,我和玉琪的误会可以解决,我还是会与她在一起!” “呵……要不是你大脑充血,任性妄为,玉琪又怎么会这般被人指责?你与她的误会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吗?” “若不是你挡着,每次蓄意挑起战事,将我与她越推越远,我与她又怎么会成为了现在的模样?” “我不挡着,难道要让你继续靠近玉琪,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她心烦意乱是在乎我,你分明是嫉妒!” “我嫉妒?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为什么嫉妒?” “因为玉琪当时爱的是我!” “她爱你的话,又怎么会卯足了力气,帮我跟你对打?又怎么会下足了血本,帮李潇融和慕彦竹抵抗你?” 李潇融抬起眼,这宋安好端端的拉自己下水,真是的。 “李潇融,你说,当时玉琪是不是真的跟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仇怨很深?她为什么非要与你联合攻打这个家伙?” 宋安这话完全就是拿李潇融当枪使,可是李潇融又怎么会是一个笨蛋?他作琉璃珠万花筒很久了,从来都是化险为夷,身上不留半片绿叶的。 “玉容郡王为什么选择与我联合,这是西霖国的最高机密。而她为什么下定决心与伦城对打,我也不为从可知,毕竟我不是玉容郡王本人不是吗?” 底下的文武百官拉长耳朵听热闹,这北晋国的人果然是直性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全部倒了出来,更是让众人听懂了他们四方霸主与玉容郡王的恩恩怨怨,当真是精彩纷呈。 早就听说玉容郡王是一个博得四方霸主垂爱的女将,如今看来,传言果然是真的。 “你这老泥鳅,就是会推脱责任!”萧伦城一句话让李潇融彻底没了脸面。 “我这老泥鳅?”李潇融皱起眉,指着自己。 “怎么?你方才还说的很正确吗?”萧伦城一副不然怎样的模样。 “萧伦城,你我即便是好友,我到底是一方的国君,你还是要给我几分薄面才是。” “我给你几分薄面了,可你不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当然怼你了。你这老泥鳅,不抓紧点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多么的令人生气!” 慕云昭和李潇玉对看一眼,这三个老家伙自己吵上了? 李潇玉则是皱起眉,李玉琪到底是喜欢萧伦城还是宋安呢?为什么她感觉李玉琪更喜欢宋安呢?还有那个雍州城事件,这是东岳国境内的一件事情,听说慕彦竹去世之前,每年都要陪同玉琪皇妃去那里带上一段日子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慕彦竹和玉琪皇妃讳莫如深?又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萧伦城和宋安只是打嘴仗,却不肯明说?莫非这个雍州城是事情的关键? 这祭祀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奇怪的很。最开始是李潇融非要让自己露脸,之后是萧伦城在这祭祀高台上大发淫威,肆意欺负他人,更是嘴毒的让人厌烦。再之后就是萧伦城想要惩罚夫君慕云昭,然后自己代受惩罚,再然后就是萧伦城开始卖惨回忆他与李玉琪的点点滴滴。 这一切虽然看起来顺理成章,可仔细看起来却是牵强附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局?布局之人将这样一群看似滴水不漏,实则漏洞百出的事情串联起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潇玉眨了眨眼,她必须冷静下来,去想明白今日这一切究竟是什么引起的?又是指向了什么。 引起整件事情的导火索,似乎是最近一直被提到的七彩玲珑石塔,而这些事情的指向,却是玉琪皇妃。玉琪皇妃曾经是唯方大陆最后一个大祭司,更是知道龙脉宝藏的最后一个人。这三个国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七彩玲珑石塔重现的时候来,莫非是为了这个宝藏?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宝藏,引得这三个花甲的男人,犹如作秀一般,上蹿下跳? 看来这个关键节点就在于这是个什么宝藏,玉琪皇妃到底死没死,这三个活着的一方霸主,到底想要争取到什么?是什么重要到了,他们必须亲自出面?而另一个线索就是这个军事防御图,而且是出自李玉琪之手的地图,等等?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事有转机 , 萧伦城让自己画出这幅地图,还特意指出了自己的家乡,那也是李玉琪的家乡。他不可能不知道那片区域早就是一片泽国,但是他偏偏指出来了,莫非他想要知道被淹在洪水之下的城池具体方位? “今天是玉琪的祭日,萧伦城,你若是曾经真心的爱国玉琪,你就该让玉琪的祭日稳稳妥妥的举行完仪式!” 宋安终于忍不了萧伦城的大嗓门和坏脾气,呵斥着萧伦城,萧史刚想上前,却被萧伦城一把抓住。萧伦城对着萧史摇了摇头,萧史沉默的走开,萧成则是嘲讽一笑,但萧史却当做没看见一般,依旧是淡漠疏离的看着一切。 “宋安,我不过是替玉琪愤愤不平,你家族的人那么对待她,你却依旧跟没事人一般,我说几句公道话,你却这般的发火,心里莫非有鬼?” “我心里有鬼,抑或没鬼,今天都是玉琪的祭日,你要是真的对她好,就该让这场仪式完美落幕,而不是跟踢馆一样的闹场。” 萧伦城手指着李玉琪的丘墓大声说道:“玉琪的祭日?这里面只是她的旧衣服,这不过是个衣冠冢罢了!你自欺欺人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不管是衣冠冢还是真正的陵墓,这里都是玉琪的地方,请你尊敬一些。” “尊敬一些?呵呵……呵呵……” 这个萧伦城就跟特地来这里捣蛋一般,只要他一说话,就是让人极其厌恶。 “一群破布烂衣有什么好尊敬的?全天下人都知道玉琪被你带到了无荒城,天下人不去你无荒城祭奠玉琪,反而来这个所谓的衣冠冢,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不要以为你宋安做了什么好事,别人都是傻子,完全不知!” 萧伦城简直就是个刺头,指哪里,哪里就不太安生。 “你无荒城最擅长毒功,更喜欢以毒养人!玉琪被你这擅长蛊毒之人带到了无荒城,会发生什么?很令人遐想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我想说什么,你此刻不该很清楚吗?” “我不是你,我不清楚你要说什么!” “玉琪是不是还活着?” 萧伦城这句话引得众人倒抽一口气,而最激动的莫过于凌祁天,一个站住跌倒在地的凌祁天引起了萧伦城的注意,也让凌祁天被聚焦在众人的目光之中。 萧伦城皱起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凌祁天,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而宋安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只是宋安的拳头慢慢攥了起来。 宋戚风诧异的看向宋安,宋安这是拍了拍宋戚风的手,他们父子二人的互动,被李潇玉尽数看在眼里。 莫非这个宋戚风还认识凌祁天?宋安为什么看到凌祁天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模样?到底哪里不对劲,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李潇玉将视线撇向慕云绝和凌芷柔,慕云绝的表情还算正常,属于一副外事不能侵扰他内心的放空状态。也对,这天下雄霸一方的霸主在,又是实力胜过慕云绝本人的,他也只能当空气一般,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这个凌芷柔的表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她先是一惊,之后便是眼神闪躲不定,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时间,她立刻恢复了雍容华贵的样貌,眼神更是波澜不惊。可是她李潇玉却看到了凌芷柔的慌乱和恐惧,这下就更有意思了。 凌芷柔感受到了李潇玉探究的视线,与她对视起来,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织。李潇玉感受到了一股杀气,这个看似对慕云绝衷心又温柔无辜的女人,却也有属于她自己的私心和杀心,看来将有一场暴风雨来临,不知这场暴风雨是仅仅洗牌东岳国势力,还是将唯方大陆整体洗牌? 李潇玉挑衅的看了一眼凌芷柔,嘴角弯起弧度,直到将凌芷柔看的转过头去,才收起视线。当她回过头时,慕云昭正好看着她的眼睛,他的声音很低沉,趁着萧伦城大嗓门的问着凌祁天,小声说道,“潇潇,你这么暴露自己和皇嫂不和,对你自己来说,不是个理智的行为。” 李潇玉靠近慕云昭,“可是我不喜欢被一个刁毒如蛇蝎的女人盯着,让她转头的最好法子,就是我让她自己都觉得无趣。” “可你窥破了她的心事,你这是自找麻烦。” “你知道她是个什么人?” “雪裳与她姑姑的性子如出一辙,这对姑侄一样的为人和品行。” “怪不得你远离雪裳。” “我不喜欢一个很会伪装和示弱的女子。” “还好我一般都是强装坚强。” 慕云昭垂下广袖,袖口与她的袖口连在一起,刚好可以牵起她的手,又不让人发现。 “潇潇……” “嗯?” “宋安和萧伦城好像认识凌祁天。”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 “刚才凌芷柔恐慌的很。” “你也发现了?” “她的气息不对,我自然感受得到。” “嗯,她心里藏不住事。” “三年前,我母妃莫名其妙的死去,恐怕今日会有一些故事出来了。” “你很期待吗?” “期待什么?” “也许宋安说的是真的,你母妃,我婆婆她没死。” “嗯,我知道母妃不会那么轻易就死。” “为什么?” “母妃从未在无荒城下葬,而无荒城的百姓从来没有说过有尸臭味发出皇城。” “你派人探查过?” “毕竟那是我娘。” “所以,你见到宋安的时候,也信了一半?” “嗯,我也希望我母妃还活着。” “你觉得萧伦城会怎么对待凌祁天?” “我母妃曾说这天底下有两个人会不顾一切为她报仇,一个是我爹慕彦竹,一个就是萧伦城。” “难道不是宋安?” “我娘,其实不爱宋安。” “啊?” 李潇玉诧异的睁大眼,李玉琪不爱宋安? “这个事情,以后我会告诉你。” 她还是震惊在这个消息中没有回神,十年跟着宋安,却不爱宋安?十年不曾嫁给他人,却不爱宋安?这换作是谁,都觉得不可能吧? 此时萧伦城的华衣侍卫将凌祁天架上了高台,萧伦城捏紧凌祁天的下巴,皱起眉,“你这张脸,我记得,但是我记不得你叫什么了,自己告诉我,你的名字。” 好霸道的说法,而凌祁天竟然没有摆官威,这个萧伦城在这唯方大陆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作者题外话:期不期待,大大我7.1的上架之后的万字爆更啊?知道下一章是什么吗?留言区给大大留言,大大就会告诉你哦 第一百三十七章北晋暴君 , “告诉我,你是谁,我再说一遍!” 萧伦城的嗓音又拔了一个高度,可是凌祁天倒是个胆大的,还是不发一语,继续保持沉默,这可让萧伦城不开心了起来。 “你这脾气可真是像极了他,只是可惜,在我萧伦城的手底下还没有不吭声的人,不过不吭气的倒是很多。” 萧伦城转过头去,“华衣冢……” “在。” “讲这个不开眼的左手小指剁掉,让他痛一痛就说话了。” “你敢!你不是我东岳国的国君,你无权对我这般做,难道你想与我国君为敌?” 凌祁天终于受不住剁手指的恐慌,开口就是大声责备。 “口气倒是不小,为了一这么一个狗一样的臣子,你的国君主子会与我为敌?” “难道你不看看我佩戴相印吗?” 凌祁天企图拿自己的地位来彰显他的存在价值,可惜他算错了,这萧伦城简直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是一个油泼不进的死倔,他认定该死的人,就算天王老子的面,他也不给。 “哦?相印?拿来给我看看,让我看看慕彦竹那小子的宰辅相印长啥样。” 华衣侍卫一把扯下凌祁天的相印,双手举过头下去……” 萧伦城走近凌雪裳,眼睛眯起来,她成功让他感兴趣了起来。 李潇玉笑弯了嘴角,看来凌家与李玉琪的瓜葛很深呐。 作者题外话:大大我这几天卖关子,请各位多多留言哦,7.01上架万更啦。好多人告诉我,突然喜欢上了萧伦城这个老头,啊……大家还是喜欢霸道总裁一般的男人啊,连个六十多岁的老爷爷也不放过?哈哈哈 第一百三十八章祸水东引 , 凌雪裳清了清喉咙,虽然她一向喜欢被世人关注,但不喜欢此刻被一个嗜杀成性的暴徒关注,“这蓝色狐狸头的组织已经沉浮数十年,猎杀之人无数,结怨众多氏族之家,按道理是可以有据可查,有迹可循的。偏偏这个组织却像泥牛入河,瞬间不见踪迹,即便是北晋国君你亲自彻查,也未曾找到这个组织的据点。” 凌雪裳这句话算是说的到位,既说清楚了这个组织到底有多么可怖,又说清楚了这个组织为什么一直兴盛不衰,更点明了为什么萧伦城非要找到这个组织不可。 “所以?”萧伦城好整以暇的看着凌雪裳,他倒要看看,这个黄毛小丫头能说出个什么来。 “我祖父凌崇字月生,他曾是唯方大陆秀月王朝的总近卫庭长,他一直辖管唯方大陆的治安,恰好与蓝色狐狸头的组织有过交涉,后来因着玉容郡王遇刺的关系,又专门追踪过这个组织,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到了些线索和头绪。” 凌雪裳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壮着胆子走向萧伦城,她的祖父曾经跟她说过,这个项链是一对的,自己一个,父亲一个,这项链关键时刻可以救她的命。 她不知道这个项链是否跟蓝色狐狸头的组织有关,但看着萧伦城是这般的在乎玉容郡王,她也只能试试,就看能不能抓到一只死耗子了。 萧伦城看了一眼华衣侍卫,华衣侍卫拦住凌雪裳,接过项链拿出绸布擦拭干净,才将项链呈献给萧伦城。 这是一种羞辱,凌雪裳从未有过的,被当做下贱罪奴一般嫌弃的羞辱,她咬了咬唇,却无法发作。 萧伦城看着手里的项链,自己的看着,“这确实是那个组织的信物,可这信物该是一对,凌月生那个家伙就找到了一半?” 凌雪裳被萧伦城的观察细微所吓到,他竟然看得出这个项链是一对的? “嗯?难道只有这一个不成?” 萧伦城的脸上,显然出现了不耐烦,将凌雪裳吓了个激灵,脱口而出,想也不想,“我爹爹脖子上带着另一半。” 萧伦城对着华衣侍卫使了个眼色,被打的昏厥的凌祁天,被华衣侍卫以脚尖踢了个圈,正面朝上的时候,华衣侍卫伸出手将项链的另一半给拿了下来。 萧伦城将两个项链合二为一,当着众人的面,迎着阳光看着,完全不顾他的侍卫伤了东岳国的宰辅,也毫不在乎自己这般做合不合适,合不合理,他就是这么一个霸道的暴君。 “东岳雍州城?” 萧伦城眯着眼看清这五个字的时候,扭头看向凌雪裳,“你祖父可有说过雍州城的始末?” “祖父只是说,这雍州城是个多事之地,更是个惹事之所,不宜多呆。” 凌雪裳何等聪明的人物?看萧伦城这般提到雍州城,必然知道这雍州城与蓝色狐狸头的组织有关,而且她还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既然自己在李潇玉面前这般出丑,她就非要将李潇玉拉下水不可。万一这个北晋暴君一个不开心,直接杀了李潇玉呢?那她就可以欢欢喜喜的准备嫁给阿昭,成为齐王妃了。 “只有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凌雪裳只是一个转念,便将坏心眼转移到了李潇玉身上,“或许北晋国君忘记了今日里来与蓝色狐狸头组织有关的一些大事,但我父亲身为东岳国的宰辅,这些事情必然会记录在册,存档在案,而我也有机会看个一二。” 这话说的没错,毕竟凌祁天无论如何都是统管一国琐事的总管辅助宰相,他必然知道近些年来与蓝色狐狸头组织有关的一切事物。 “哦?这倒有意思了,你说说看。” 凌雪裳要的就是萧伦城的好奇,她要让李潇玉付出代价! “东岳国的齐王妃,原来是西霖国的和馨郡主,就在这位和馨郡主进入东岳国与西霖国交界处青林城的时候,遭遇了一次蓝色狐狸头组织的猎杀。北晋国君应该知道,这世上除了玉容郡王躲过了蓝色狐狸头组织的猎杀,就剩下咱们这位和馨郡主,玉容郡王的儿媳妇齐王妃了。” “哦?” 萧伦城看着说的有理有据的凌雪裳,转头看向李潇玉,这个小姑娘躲过了蓝色狐狸头组之的猎杀?还是在西霖国和东岳国的两国交界处? “这件事,就在我父亲案头的卷宗里,因为这件事情,我父亲专门派人禀报过我东岳国国君和西霖国国君。” 凌雪裳为了将这件事落实,更是将父亲怎么处理的这件暗杀活动给全盘托出。 慕云绝皱了皱眉,阿雪为了她父亲,不管国家律法了吗?他握了握手,可这是阿雪,他……慕云绝垂下眼,心里从未有过的挣扎在徘徊。 凌芷柔皱起眉来,自己这个外甥女当真是了得,给他国国君说自己本国的秘辛和律法,这简直是不想活了。可是她现在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毕竟祸已口出,她怎么就有这么笨的外甥女和弟弟? 慕云昭和李潇玉对视一眼,李潇玉嘴角一弯,面无惧色。 “李潇融,你得到过这个信息?” 萧伦城转头看向西林国君李潇融,他霸道惯了的脾性,让他想也不想的问出口。 李潇融怎么说?说不?这有两国的书信往来以及双方国度的公函换牒。说是?这不是让天下人都觉得他李潇融就是听萧伦城的话吗? 李潇融到底是个老狐狸,这说话的艺术更是登峰造极,“不过是两国的公文牒书,我怕是还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吧?” 这句话承认了凌雪裳说的确有其事,却也否认了他愿意回答萧伦城。 萧伦城挑了挑眉,“你还是这般说着让人不清不楚的话。事关玉琪的事情,你也这般不上心,说你老泥鳅,你竟然还不承认,这下暴露无遗了吧?” 萧伦城知道李潇融的意思,可他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舒服的打滑过去? 李潇融懒得理他,轻描淡写的说道:“若不是事关玉琪,你觉得我会回答你的问题吗?” 萧伦城爽朗大笑起来,这种气十足的大笑,让人想捂住耳朵,足见他的内力之雄厚,“哈哈……你不是不想告诉我?现在又回答我了?” 李潇融转过脸去,不再答话,萧伦城看向李潇玉,皱起眉,“丫头,跟我说说,你怎么遇见的这个蓝色狐狸头的组织?又是怎么逃脱的?” 凌雪裳嘴角弯起,她倒是很想知道李潇玉怎么回答,更想知道,她会不会一个不小心被萧伦城当成捏死在这高台之上? 作者题外话:嫌弃大大更新慢的有福气了,明天7.1,1万字更新/天,是的,你没看错,是每天。为了迎接上架,请各位多多留言大大哦,让大大笔耕不辍。 第一百三十九章反唇相讥 , 李潇玉岂是那般被人投了黑锅还能稳稳接住,甩都甩不开的笨蛋?她叹了口气,让周围的人感受到她的无奈和感伤,“我被蓝色狐狸头的组织追杀不是一次两次,不知北晋国君指的是哪一次呢?” 这句话似乎是承认了凌雪裳的话,但又似乎颇有其他的味道,让萧伦城不免觉得有趣起来,这个丫头话中有话,语气卖惨,表情却是刚正不阿的模样,像极了少年时期的李玉琪。 萧伦城的语气都自觉的温柔了几分,“说说你近几次发生的事情。” 李潇玉再度叹气,“说实话这个蓝色狐狸头的组织却是张狂的很,第一次伏击我正好在东岳国与西霖国的交界处,青林城。那时候我竟然被蓝色狐狸头的组织赶出了送亲队伍,夹杂在了难民之中,差点被青林城城主的儿子射杀。我不知道那一次他们的任务究竟是杀我,还是给我家夫君难看,我唯一知道的是,当我用尽力气保全自己的时候,我家夫君被引到我藏身的树林,与我见了第一次面。” 李潇玉看向慕云昭,有些委屈的瘪瘪嘴,“夫君那时候觉得我就是个母夜叉出身,还觉得我脸上写着生人勿进的字样,导致我们夫妻之间,很长时间都处在你猜我猜的循环中。不得不说这个蓝色狐狸头的组织,玩起人心来,还是很有一套的。” 李潇玉将自己并非是西霖国的细作,将自己跟慕云昭的过节轻描淡写的说了过去,可只有自己和慕云昭知道,当时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番场景。 “第二次见到蓝色狐狸头组织的时候,正好是夫君迎我回东岳国的途中。若说这蓝色狐狸头猎杀之人从未失手,那我确是奇怪的很,毕竟我和夫君只是被他们袭击,却不曾被他们扬刀猎杀。当时不过区区二十几个黑衣人,对夫君和我都未曾下了重手,一直在与我和夫君周旋。那时候我就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一个阴谋,一个非要诱发我和夫君之间猜忌,甚至是互相搏杀的阴谋。” 李潇玉从暗袖里取出一个带着“史”字的令牌交给萧伦城的华衣侍卫,恭敬有礼的说道:“这第三次出现,便是夙夜潜入齐王府,企图盗走我带来的七彩玲珑石塔。而这一夜,想必很多人都清楚,毕竟我引爆了火药,生生炸了齐王府的锦心湖和后花园。” 萧伦城看向华衣侍卫,接过手里的令牌,这个令牌怎么会带着“史”字? “当夜前来偷盗七彩玲珑石塔的人不止一拨人,有一拨像是凌相国府的家奴,有一拨确实是蓝色狐狸头的组织成员,还一拨人……”李潇玉拉长声音,看向宋戚风,她语速很慢,却让宋戚风陷入了沉思之中,“传说是无荒城的侍卫,直属无荒城少主宋戚风的下面。” 这句话点到为止,她相信挑起凌相国府和无荒城的撕逼,比自己单方面去摆脱凌雪裳投递过来的黑锅更容易一些。 凌雪裳深吸一口气,该死的李潇玉,竟然拉上宋戚风!这无荒城岂是她凌相国府能够得罪得起的?她美丽的大眼折射出恨意,恨不得一把火烧了李潇玉。 “哦?传说是我的侍卫?”宋戚风看向李潇玉,“何以见得?” “我曾经见到两个细作,其中一个当着我和夫君的面,说了三个奇怪的词句,分别是,无荒城,宋戚风,复活。” 这话很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萧伦城,他的思维更是发散而去。 “复活?”宋戚风轻笑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这七彩玲珑石塔究竟跟复活有什么关系,又是为了复活什么,复活了什么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这都未曾可知。”李潇玉显然是矛头对准了凌相国府和无荒城。 不过无荒城是底子硬,敢于多话。 “你倒是敢说,也倒是敢大声说。” 宋戚风淡淡一笑,他想知道李潇玉拿来的胆子敢杠上无荒城。 “我这人一向实诚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既然事情发生了,而我和我夫君成为见证人,自然是有胆子说。” 就在李潇玉话落的时候,众百官中站出一人,这人紫袍麒麟服,拾阶而上,儒雅的脸上有着属于他的少年英气,“齐王妃不只是见证人,还有目击证人,而我恰好是齐王妃的目击证人。” 刘侠此时选择站了出来,他选择帮助李潇玉,让她始料未及,更让慕云昭差异了几分。这个刺头一般的表兄弟,就因为那个极短的相处,就下定决定帮助自己和潇潇了? 慕云昭还是不敢相信,这人世间的有些事,就这么简单,全凭一个人的好恶,在一瞬之间的感觉,就让一个人甘愿冒险帮助他人。可后来多年的历练,让他知道,第一感觉真的很重要,也很直接,直接到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你是谁?” 宋戚风打量着刘侠,“慕连英长公主的独子刘侠。” 这句话,凡是知道东岳国国情的人,都该知道慕连英名字的后面代表了什么,更该知道刘家军目前归谁统领,又是效命与谁。 慕云绝握紧龙椅,该死的,刘侠竟然选择了阿昭! “刘将军的独子?你怎么有这闲情逸致,管一个闲人的俗事?” “我表弟的媳妇,我如何能不管?” “你倒是不怕把你自己拉进火坑?” “这个世界之上,总要有些人,甘愿跳火坑,也只有那些甘愿跳火坑的人,才能争取到这个世界上的正义和真理。” 刘侠不愧于他的侠字,是个肝胆相照又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我该说你傻吗?” “你该说我为了所谓的义气一根筋。” 宋戚风呵呵一笑,不再答话,反而是看向李潇玉,“我无荒城想要得到什么,直接去取就是了,何必要故作声张?又何必派一群废物,与蓝色狐狸头的组织和凌相国府一起自找难看?”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可是李潇玉却明白了宋戚风的意思,她知道此刻宋戚风不愿与她深谈,而她可以接着话头,剑指凌雪裳。毕竟无荒城只是个引子,她真正想给与难堪的是凌相国府。 “这倒也是,毕竟能这么大大咧咧彰显身份去偷我七彩玲珑石塔的杀手,确实是个不聪明的存在。可惜这些不聪明的人,将自己的蛛丝马迹留在了齐王府,也暴露出了凌相国府和蓝色狐狸头的组织。” 李潇玉往前走了几步,在凌雪裳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眼明如炬的看下凌雪裳,“既然凌相国这么熟知蓝色狐狸头的组织,又能拿捏好时间,与蓝色狐狸头的组织一起出动偷我的七彩玲珑石塔,必然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必然知道那夜为什么发生那些事情吧?” 这句话简直就是墨滴一般的脏水呼啦一下全部泼向了凌雪裳,跟蓝色狐狸头组织同时间出动,这怎么都是带着一点蹊跷的,更是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 凌雪裳感受到了萧伦城的眼神移向了她,此刻她感受到了被杀神凝视的恐惧。 可尽管是恐惧,多年的教养让她保持了镇定和优雅,她嘴唇微张,带着一丝诧异,“我凌相国府的人能进齐王府?皇嗣之家,一介臣子也能派人潜入?这不是荒唐吗?” 这话反击的漂亮,按照逻辑来说,这话很对,可惜李潇玉本就是个吵架中的高手,即便对方反击都很完美,她也能找出破绽来。 “凌相国敢让我这个齐王妃当众跳舞,我若不从便是丢了我西霖国的脸面,这种臣子要挟王妃当众舞蹈的桥段,若不是独断朝政的权臣,怕是做不出来,也没那个胆子做吧?” 这句话李潇玉又是卖好给慕云绝,她知道慕云绝恨透了凌祁天的独断专行,更厌烦了凌祁天的把持朝纲,这是个机会,皇权压下权臣的机会,她相信慕云绝在这一点上,与她有不谋而合的观点。 “你造谣!”凌雪裳如何能受到了李潇玉这般说他父亲? 权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臣?这权臣说重一点那叫霍乱朝纲,是要灭其九族的;说轻一点那叫以下犯上,足以满家抄斩。在四方霸主的面前,尤其是跟李玉琪都有瓜葛的霸主面前,凌家一个不小心,怕是会被这四方霸主直接湮灭的。 “我造谣?你确定吗?”李潇玉好整以暇的看着凌雪裳,她敢肯定这凌雪裳再狡辩一次,慕云绝为了找借口惩治凌家,也必然会以此为由头好好做做文章。 李潇玉想到这一点,凌雪裳如何能考虑不到?她已经看到慕云绝眯起眼睛,她与他相知相伴多年,这个姑父的每个眼神什么意思,代表了什么,她都烂熟于心。她又如何不知道慕云绝已经动了伤害她父亲的心? 凌雪裳收住这个话题,决定将话题带偏,“我父亲统管着商州城的都城安防,自然会尽全力护住每个地方的平安,派遣几个士兵在齐王府周围巡逻,不是正常?齐王府被点燃火药,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为了齐王的安全,我父亲派人去看个究竟,不也是分内之事?齐王妃,在你说被人之前,你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不然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这话说得倒是她的不是了? 第一百四十章节奏带偏 , 李潇玉看着凌雪裳,这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这嘴巴倒是利索。 “解释清楚前因后果?说前因是你父亲贪墨七彩玲珑石塔不成,代天子行使皇权还不满足,还企图制造强抢的后果?” “齐王妃你这红口白牙,随便一张嘴就是一个污蔑,这嘴巴动动很轻松,可是这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更是一口唾沫一口钉,容不得你颠倒黑白!” 凌雪裳将李潇玉的话题轻松收了回来,直接混淆视听,指责李潇玉信口雌黄。 “颠倒黑白?我夫君一把太师椅端坐凌相国府门外,晒太阳一个时辰才换的凌相国府开门。而凌相国开了府门,一杯茶也没给我夫君,就像轰走我夫君。且不说那些杀手的膝盖处明明白白的刻着效忠凌相国的刺青,就说这为人臣子的,却无半点下臣之礼,这就足以让人说道了吧?” 李潇玉的嘴巴何等犀利,这一张嘴,将凌祁天目无王法和不尊皇族的毛病给扯了出来。如今站在这高台之上的霸主,虽然不袒护也不爱护慕云昭,可不代表他们容忍下臣欺辱皇族。 凌雪裳显然知道这一点的,真是该死,这个李潇玉怎么都有法子将自己的话题打回来,还噎得她说不出话来。 这个李潇玉说自己父亲无下臣之礼,这事情可大可小,她已经感受到了宋安和李潇融的侧目,更感受到了慕云绝看好戏的心态,还有萧伦城那个暴君若有所思的神态,她不能就这么败给李潇玉,她必须要反击,必须要反击。 凌雪裳握紧手,她深吸一口气,不行,她必须要想个办法,在口才之上胜过李潇玉。 凌雪裳眨了眨眼,看向一旁的刘侠,一个计谋跃然心头。 “我父亲知道长公主家的小侯爷今日里贪玩,总喜欢找些新鲜的人,找些有趣的物去问个究竟,去探个大概。可小侯爷毕竟是年轻了些,又是手握军权的少年将领,虽说小侯爷旗下的士兵只有几千人罢了,可这几千人要是用得好也是一把利器。这世间万事万物,总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是造福社稷,用得不好,这九门提督可是顷刻之间覆了皇城的。我祖父成语先皇歃血为盟,立血为誓,终生不负东岳国。我父亲更是继承了祖父的遗志,为了护佑皇城,为了保护皇权,万事小心,总是没错的,不是吗?” 凌雪裳顿了顿,她先是将自己的家底交代了一下,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忠臣之后,借着这个铺垫,利用反差来映射李潇玉的心思。 “倒是你,齐王妃,算起今日你不过是嫁入东岳国的第四天,来到东岳国一个多月罢了。你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可以让素来不亲近他人的小侯爷,一反常态,在众目睽睽之下,甘愿为你担保?你到底是拥有什么样的法力,可以让素来平安无事的商州皇城一夜之间充斥了雪狼?齐王妃,从你踏入我东岳国开始,青林城毁于一旦,商州城几番祸端,就连那皇家牧场上,我与阿昭被几千野狗团团围住,差点命丧野狗之口。我想问问你,你莫非是命犯天煞,是天生的灾星?” 这古人最是愚昧,煞星,扫帚星,最是能让人胆怯,又是栽赃他人,毁了一个女子的极佳借口。这凌雪裳将这样的词汇用在她李潇玉身上,倒是贴切凌雪裳这个人,愚昧无知,自作聪明。 李潇玉感受着四周的窃窃私语,似乎凌雪裳的这句煞星真的引起了效果,让下面的文武百官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跟看瘟神一般的眼神,让她挑高了眉头。 凌雪裳倒是会带偏节奏,会找话题,只是她会找这样的话题,她李潇玉就不会了吗? “是啊,想来我一定是这雪狼和野狗的煞星!当夜我站在这上千头雪狼前面,面对着数千头呲牙咧嘴的雪狼面不改色,而你早就缩成一个球,躲在不知名的角落里,等着看我这个煞星是煞死了雪狼,还是雪狼咬死了我。只是可惜,我这人命好还金贵,不仅没有死在雪狼的肚子里,还让这些雪狼入狗一般,趴在地上乖乖听话。不知那时候,你这不是煞星的女子,看到群狼低头像我称臣服软的时候,可感激过我这个被你称作煞星的齐王妃?” 李潇玉顿了顿,“我也不清楚,当你厚着脸皮,仗着你爹凌祁天只手遮天的权势,硬逼着我夫君带你狩猎遇到野狗的时候,可曾希望陪在夫君身边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又可曾希望我这所谓的煞星能救你这条命?不过我清楚的是,当我带着被你父亲凌祁天盘扣军资活不下去的青鸾营兵士,拼了性命不要,救你和阿昭逃离危险的时候,你满脑子想的就是我的各种不是和小小瑕疵,一点也没有感激和感恩。人们都说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你这完全不知感恩,不懂珍惜的,高高在上的世家大小姐,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是煞星呢?你这手无缚鸡之力,不懂五谷之分,十指不沾阳春水,只知发号施令的世家大小姐,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是灾星呢?” 李潇玉冷冷笑起来,“一个不知感恩的女子,竟然也敢跟我这个救命恩人大呼小叫,你也真对得起你的家教,也真配得上你的家世!” 这句反话,让刘侠咂舌,这话说得好狠。 慕云昭走了过来握紧李潇玉的手,低声说道:“潇潇,我从来没认为你是个灾星,相反,在我心里,你是个旺夫命的福星,更是我慕云昭的救星。” 慕云昭这句话算是力挺了李潇玉,更像是扬手给了凌雪裳一巴掌。 凌雪裳咬着下唇,阿昭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帮李潇玉而不是青梅竹马的自己! “救命之恩?你私自扩充阿昭的府兵,不经过圣谕就收编了两千多青鸾营的士兵,你这么做便是毁了阿昭,让世人都以为阿昭有了不臣之心,你这样做,还说不是包藏祸心?” 这是李潇玉做的唯一一件任性的事情,当然,这件事没经过圣谕,确实是存在着问题。 可是这世界上有一个不成文的法则,那便是任何不可能的事情,一旦做了,即便是不可能,也有一丝希望成为可能,而能不能将这丝希望变成可能,全要看运作那个人的本事了。 李潇玉本就是个不轻易服输的人,哪怕是个渺茫的希望,她都会坚持到底,是那种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她想赌一赌,看她能不能扭转败局,而她在赌之前必须要想清楚,这个赌资和代价都是什么。越过圣谕而收编府兵,又是跟刘侠交好,若她是慕云绝,怕是已经动了杀念。毕竟这太像怀着不臣之心,企图以下犯上了。虽然唯方大陆的四方霸主都知道这东岳国国君的皇位,本该是慕云昭的,可是现在坐在国君之位的却是慕云绝。 既然慕云绝已经成为了国君,那么说这皇位本就是慕云昭的已经是一句废话,更是一句蠢话。但除了这个理由,还有什么理由是越过圣谕私自扩充府兵的呢?利用自己已过世的婆婆,李玉琪吗? 李玉琪毕竟是唯方大陆的女战神,更是东岳国的玉容郡王,一个被四方皇族所尊敬和朝拜的战神,必然有她自己的亲卫军。但是慕云昭当时也警告过宋安,说玉容郡王的玉容军早就不见踪影,而骠骑将军容龙更是销声匿迹,就连慕云昭自己都不知道这队伍在哪里。那么自己就不能提到玉容军了,也不能推托说是为了壮大玉容军。 那么,还有什么理由?不是乱成贼子的理由,还有哪个? 这萧伦城最关心蓝色狐狸头的组织,而这蓝色狐狸头被聚集到了东岳国雍州城,若是将这条线索引向雍州城呢?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吗?”凌雪裳心里有些雀跃起来,这个李潇玉终于栽在自己手里了吗? “我不过是想收编一些兵士,重组青鸾营,好去探探雍州城的水,深不深罢了。怎么?只允许你凌相国的府兵超过三千人,不许我齐王府的府兵超过两千人?一个下臣的规格高于皇族王爷,这又是什么道理?” 这句话成功让萧伦城感兴趣了起来,也让慕云绝挑高了眉头,雍州城? 宋安和宋戚风对视一眼,又是雍州城? 凌雪裳很想扬起巴掌扇向对方,说凌相国府府兵超过三千人?这嘴巴一张,真敢说!可是爹爹盲目扩张,找了些懂武的幕僚入府,这幕僚算起来少说也有两千多人,真要查下去,怕是对爹爹不利。 “凌大小姐,在你每次带偏节奏,带跑话题之前,麻烦你先自己问问你自己,你凌相国府的屁股擦干净了吗?你凌相国府做的到底对不对?不要总是把错误推在别人身上,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李潇玉这话更是诛心,将凌雪裳气的身子都要发抖起来。 “你!” “丫头,你说你想去试试雍州城的水?这是为什么?”萧伦城终于再次发出声来,而他这么一开口,问的却依旧是雍州城。 第一百四十一章再设圈套 , 李潇玉走向萧伦城,指着他手里的地图说道:“不知道可否拿北晋国君手里的地图一用?” “哦?” 萧伦城打量着李潇玉,这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更是个口才了得的女子,还是个军事素养极高的女子,她说要看地图,看来是有了一些心思。 “可以吗?” “好。” 李潇玉点了两个华衣侍卫,毫不客气的让他们为她撑开地图,而她则是拿起案桌上的毛笔,在雍州城的地方,画了一个圈。手指着地图上的纵深和山涧深谷说道:“这里是雍州城,雍州是上古九州之一,又名凤翔,位于关中西部,北枕千山,南带渭水,东望西安,西扼秦陇。雍州城境内地势总特征为北山、南塬、西河谷,就官职而言,便是北为京兆尹,南为左冯翔,西为右扶风。不知道北晋国君可知道塬的地貌?” 萧伦城摇了摇头,李潇玉挥笔在之上写道:“自己,让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真是让人有羞涩又惊喜。 李潇玉尤其不服气的说道:“谁是小家伙?我比你小不了几岁,好不好?” “你比我矮,所以是个小家伙!” “可是我成年了。” “成年了也没比我高,所以还是个小家伙。” “慕云昭!” “你不是一口一个夫君,叫的很溜吗?怎么不继续叫我夫君了?我还是觉得夫君叫的顺耳好听。” “你这家伙!” “嗯?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李潇玉狠狠的推开慕云昭,“走开!” 李潇玉刚想往前几步,就被慕云昭带回怀里,“当心,这下面是无底深渊。” “你唬我?” 慕云昭将手里一颗小一点的夜明珠丢了下去,这夜明珠顺着楼梯之间的空档往下坠去,许久都没有听到哐当一声。 李潇玉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笨蛋,人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是负的,果然没错。 她光顾着和慕云昭打情骂俏了,竟然防备心和警惕心都没了。 慕云昭抓紧李潇玉的手,笑了起来,“你还是安安分分的跟着我吧。” “好。” …… 名无心看着泗水递过来的文章,皱起眉,“玉丫头要去雍州城?” “是的,主子。” “跟北晋暴君一起去?” “没错。” “为什么要去雍州城呢?” “主子,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和馨郡主非要去雍州城。” “泗水……” “主子,泗水在。” “通知花荣轩,修饰好行馆,我准备去那里住段时间。” “主子,您又是为了和馨郡主?” “多事!” “主子……” “出去……” “主子,您万不能这般被女色所误啊。” “我叫你出去!” “主子……” “泗水?” “是,主子。” 名无心从暗格里拿出七彩玲珑石塔,眯着眼睛看着手里小小的石塔,权势,功名,利禄,财富,在这石塔的塔尖上沉睡,他什么时候才能唤醒它们?又是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掌控它们? “主子……萧成太子来了……” 泗水匆匆的跑了进来,名无心按下暗格机关,咔嚓一下,一切恢复原貌。而他正拿着他管用的汝瓷茶杯,细细的烹着茶水。 “嗯,叫萧成太子进来吧。” “叫我进来?你还是这般不客气?” 名无心抬起头,看向萧成,扬起唇瓣,“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那是因为你没信守承诺。” “哦?不知道我哪里没有遵守承诺?” “你说过帮我对付李潇玉对吗?” “对。” “可是,今日李玉琪祭祀之日,她全身而退。” “哦?是吗?” “不是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这个齐王妃是一个口灿莲花的女子,辩驳能力无人出其左右,怕是耍阴招对她无效了。” “那你还有什么招数?”萧成很是期待,今日里凌相国府的凌大小姐都败给了李潇玉,他必须另谋出路。 “我手下有一个御兽术的人,前段时间震慑过齐王,如何?” 萧成咧开了嘴,“那群野狗?” “那群野狗。” “很好。” 作者题外话:大家有没有很兴奋,大大竟然三更了?你错了,大大其实今晚是要7更2万1千字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点亮石塔 , 萧成端起名无心亲手炮制的茶,一饮而尽,笑道:“那你打算何时何地伏击?” 名无心皱着眉,“雍州城和商州城相距百里之遥,这百里总要有个路程,岂能一蹴而就?” “你的意思,我无需插手,只看结果?”萧成眯起眼。 “那就看你付的钱对我暗天阁而言,豪不豪爽,痛不痛快了。” 萧成看着名无心这般模样,皱起眉,“你暗天阁阁主也是个钻钱眼的小气鬼?” “若不是这般小气,我又如何养得起我手底下这么多兄弟?” “所以你必然是要见钱做事了?” “不见钱如何做事?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吗?” “你要多少?” “我暗天阁从来不明码标价,卖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而客户给的也是心甘情愿。” “看来你是一定要我自己来说个价钱了?” “毕竟是你要求我做的,不是吗?” “你觉得杀一个李潇玉能值多少钱?” “损失一个御兽术的高手,怕是费不少钱吧?” “那你觉得有多大把握杀得了李潇玉?” “那你有多大把握能够成为北晋之君呢?” 这话很大胆,但是他是暗天阁的阁主,他这么说,有恃无恐。 “若换成其他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萧成眯起眼,手不自觉的放在佩剑上,他动了怒。 “若是你敢半分造次,怕是你的东宫太子府,明天夷为平地了,你信不信?” 名无心慢条斯理的煮着茶,连眼皮都没抬。 “你没把握杀得了李潇玉,我又凭什么给你钱?” “你自己没把握杀得了李潇玉,跑来求我,我不过是帮帮你,可是能不能帮成全看你自己了,而我能帮,也只是将你领进门,修心靠个人罢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暗天阁,没有其他任何一个组织能帮你带进这个梦想的大门,不是吗?” “你这是告诉我,我给你的钱只够买个门票?” “在别的地方,你连门票都买不来,不是吗?” “你派御兽术的人都杀不了李潇玉?” “事在人为不假,成事在天是命,不是吗?” “所以我只能做冤大头了?” “你不想做也没关系,出门左转,不送。” 名无心一拂衣袖,转身刚想离去,却被萧成唤住了,“等等……” “哦?不知道萧成太子有何指教?” “我给你三千两白银,买这个门票。” “太低了,不卖。” 名无心斜睇一眼,面无表情的准备离去,“四千两,不能再高了。” “我今天心情不好,这笔生意不做了。” “五千两!” 名无心继续往前走,丝毫不顾及萧成。 “六千两!” “七千两!” “八千两!” 萧成看着名无心即将走出门口,大声喊道:“一万两,总可以了吧!” 名无心转身看向萧成,“雍州城外岐山,万头野狗等待李潇玉,你这两天将一万两准备好押运过来,我派人前去。你要是送的慢了,我的人去的慢了,扑了个空,我可就不管了。” “行!你怎么说怎么好!” 名无心嘴角扬起笑容,那是一抹得逞的笑容。 …… 慕云昭带着李潇玉走进最底下的暗室,这里有着数十个不同规则,不同样式的机关镇守,让李潇玉不得不感叹古人的机关术的巧妙和精妙。有人说先秦诸子百家的墨家机关术很霸道,如今看来,果然是厉害的很。 暗室里面盛放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七彩宝塔,与李潇玉原有的那一个很相近,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塔中央的暗扣,一个是凹扣一个是凸扣。 “这就是你的七彩玲珑石塔?你怎么点亮?” “血祭。” “啊?” 慕云昭割破手指,滴在七彩玲珑石塔上,七彩玲珑石塔瞬间光芒万丈,发射出柔柔的暖光。李潇玉的记忆有一瞬间被打开的感觉,那个和天子共同滴血的女子,此刻在慕云昭的身上出现了重影,渐渐吻合在了慕云昭的身上。 大祭司?李玉琪?李玉琪之子?梦境里的那个女人就是李玉琪,没错。 李潇玉还没问这血祭有什么用,只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慕云昭将李潇玉拉至身后,此时黑暗之中走出来一对父子,正是宋安和宋戚风。这宋安说的没错,整个齐王府都是他督建,包括这个密室,也是他亲自建造。 “你点亮了这七彩玲珑石塔?” 慕云昭眨了眨眼,他没说话,但是显而易见,他能点亮。 “果然是玉琪的儿子,血脉之内继承了祭祀的血统。那么你呢?”宋安的眼神带着浮躁,他看向李潇玉的眼神,闪躲游移。 “我什么?” “李氏,这是秀月王朝的皇姓,天子的皇姓,你虽然是天子的远方族脉,但也不代表你没有返祖的可能。” 宋安激动起来,一个纵身,抓紧李潇玉,从袖口拔出刀,滴出的血被宋安准确无误的弹进七彩玲珑石塔中,可是这个石塔竟然没有半丝光亮。 宋安抓住李潇玉也只是一瞬之间,快的慕云昭和李潇玉都没反应过来,这得是多么身后的武艺。 宋安失望的看着七彩玲珑石塔,喃喃自语的说道:“阳塔竟然不接纳李潇玉的血?为什么阴塔接受?” 宋戚风皱起眉,他反复看着七彩玲珑石塔,他很想知道,为什么这李潇玉的血脉不能点亮七彩玲珑石塔。 “父亲,也许这个李潇玉是假冒的皇家血统。” “李潇玉是什么人,难道你的影卫没查?不可能是假的。” “那父亲,为什么这灯塔不亮?” “一定是哪里我没想明白,风儿,跟我出去翻翻典籍。” “是,父亲。” 宋戚风横了一眼李潇玉,他本就爱笑的嘴角此刻紧紧的抿着,似乎这一刻,他怨极了李潇玉不能点燃灯塔。 “等等……”宋安才走到暗室门口,突然转过身来,看向李潇玉。 “怎么了,父亲?” “这个丫头的眉间怎么有颗痣?” 宋戚风也转过头去,仔细的看着李潇玉,也跟着讶异起来,“是啊,父亲,这丫头额间果然有颗痣。可是白天不是没有吗?” “这世间能被七彩玲珑石塔唤醒的红痣不多,能唤醒的,又恰好在眉间的,只有一种血脉。” “龙魂之血?” 宋戚风这次更是瞪圆了眼睛,不会是龙魂之血吗? 龙魂之血?李潇玉伸手摸摸自己的额间,她皱起眉看向慕云昭,带着询问的眼神。 慕云昭的眼神则是变得古怪起来,这表情告诉她,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慕云昭将李潇玉抓到自己身后,“宋伯伯,即便是龙魂之血,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这般偏执!” “昭儿……你该知道龙魂之血意味着什么吧?” “宋伯伯,我还是那句话,事情不可以强求!” “龙魂之血可以做什么,你也清楚吧?难道你心动?” “宋伯伯,这是潇潇,是我难得在乎的女人,我不在乎龙魂之血!” “昭儿,你被慕云绝那小子一直欺压,难道你不想反抗?你母亲是玉容郡王,难道你不想重振你母亲的威名?” “宋伯伯……不要逼我与你动手,她是我的妻子,我第一选择必然是保护我自己的妻子。” “昭儿,妻子可以再娶,她却是独一无二的。” “宋伯伯,她对我而言,犹如我的命一般重要,我不会再娶也不会放弃她!” “昭儿……听宋伯伯的话……” 李潇玉感受到慕云昭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龙魂之血能让宋安这么激动?复活?莫非是复活李玉琪?真的是复活李玉琪? 慕云昭将她一把推向暗道,而他则是快速的钻了进去,趁着宋安还没有反应过来,放下千金石,抓着李潇玉的手,拼命的往前跑去。 “你忘了你的七彩玲珑石塔。” “那不重要!” “为什么不把我交给宋安?他暗示你,牺牲我可以救活你母亲。” “即便救活了,就如同萧伦城所说,不过是个药人罢了。” “万一你母亲不是药人,而是需要我的血续命呢?”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将你献出去!” “可那是你的母亲!” “我母亲是死是活,都未知,我怎么知道宋安是为了自己长生不老还是为了我母亲?” “慕云昭……” “嗯?” “谢谢。” 慕云昭警惕的看着周围,给了李潇玉一个轻吻,“放心,一切有我,我绝对不会将你献出去。” “嗯。” 宋安抓着七彩玲珑石塔,看着千金石缓缓而下,深呼一口气,“风儿……” “爹……” “走密道!” “追上他们?” “既然有龙魂之血,我又如何能轻易放弃?” “孩儿明白了。” 萧伦城正走在齐王府的外围,地面传来了一阵波动,还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这是……七彩玲珑石塔产出的血香? 萧伦城眯着眼,伸出手来,“华衣冢……” “在……” “去看一看那所谓的锦心湖,看来这齐王府下面果然是藏龙卧虎,竟然还有我要的东西。” “是!” 萧伦城宽大的衣袖随风而摆,而他的身后跟着七皇子萧史,这种事情,萧伦城最喜欢带着的便是萧史,而他的太子萧成,那不过是一个不成器的摆设。 作者题外话:大大开始写生下的三章了,激不激动?还有一万字哦 第一百四十三章后有追兵 , 这密室之后的逃生道路很崎岖,而且一路上带着土腥气,可即便如此,李潇玉依旧感觉到了周遭洋溢着甜蜜的味道和花香的气息,这也许就是恋人之间的那种痴傻而又令人开怀的快乐吧? 慕云昭将李潇玉带进一个更为宽大的密室,这个密室链接的是上次路过的琉璃水道,他竭尽全力的往前奔跑起来,李潇玉知道,此时慕云昭想要逃命,可是她更知道,她与他必须要足够的速度才行。 “慕云昭,你觉得我们能不能甩开宋安?” “我不知道,但是我只想尽力。” “慕云昭……” “如果,我被宋安抓住了,你不要负隅顽抗。” “不行,你是我的妻子,一天是我的妻子,一辈子都是。” “慕云昭……” “嗯?” “有你真好。” “傻瓜。” 李潇玉的体力和体质都不错,他们一路奔跑,直直跑到了玉琪的故居,这故居是她和慕云昭第一次遇到宋安的地方。 “我在这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的预感没错,小姑娘。”宋安端着杯茶,慢慢走了过来,好像他在这里等他们俩很久了,“你们跑的速度有点慢,比我想象的慢很多,得抓紧锻炼。” “喝茶吗?”宋戚风提溜一个茶壶走了进来,在茶几上倒了几杯茶,看向气喘吁吁的二人。 “你们早知道我们会从这里出来?” “这密道是我爹建的,你不要忘了。” “所以这密道的出口只有这么一个?” “不然我爹怎么知道你们最终会回到哪里去呢?”宋戚风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是你拳头硬还是我的巴掌狠了。” 慕云昭亮出架势,准备和宋安或者宋戚风对打一场,而宋安老神在在的看着手里的茶杯,不为所动,“昭儿,你可想好了,这龙魂之血意味着什么。” “我不管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什么!” “你既然这么执拗于这个李潇玉,又怎么能不理解我的心情呢?”宋安一副不可理解的模样,“难道在你的眼里,你的媳妇比你生身母亲还要重要吗?” “我的母亲已经在商州城郊的玉容郡王墓里了。” “那是衣冠冢!” “可是我母亲咽气,我是亲眼所见。” “你怎么知道闭气就是咽气?” “宋伯伯你不要这么执拗,好吗?” “我执拗?那你为什么偏执于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是李潇融那个老狐狸的人,你不怕她反过手来插你一刀?” “她不会!” “她会!你了解她多少?你知道她的性格脾气和人物品格吗?” “那我夫君又了解你多少?你一直吧嗒吧嗒的说一大堆,若我婆婆真的活着,那么你可有给过我夫君,我婆婆活着的证据?你没有,又怎么能证明,你不是哄骗,甚至诈骗我的夫君?” 李潇玉站在了慕云昭身前,她知道此时,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小丫头,你很有胆量。” “既然我躲不开你的追击,那剩下的必然坦诚面对,我这人尊重事实。”李潇玉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宋安淡淡一笑,“说实话,你这样的模样,像极了年少的玉琪,可惜你不是她,撼动也柔软不了我的心!” 宋安对宋戚风使了个眼色,宋戚风缠住慕云昭,而宋安直接对着李潇玉出手。 李潇玉虽然没有半分内力,却有着四两拨千斤的本事,更有着以柔克刚的手法。她当时学太极拳和八卦步可不是白学的,如今她借由着似倒非倒的步法和刚柔并济的拳法,一一化解着宋安的拳法。 宋安扬唇,“丫头,你这化解之术倒也奇妙,可惜再奇妙也只是术不是根,终究是昙花一现的妙处。” 宋安一个闪影,他本就是极快的功夫,闪电般的窜李潇玉的身后,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将她一个倒栽葱的按倒在地,手更是掐住她的脖颈,“丫头,不要怪我太狠,都怪你有龙魂之血。” 李潇玉眯起眼,看着宋安的表情,他打算如何取龙魂之血? 慕云昭睚眦欲裂的看着宋安,他的武艺本在宋戚风之上,奈何他心烦意乱,丢了章法,被宋戚风缠着难以脱身。 李潇玉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处境,扭头看向慕云昭,轻启朱唇,“慕云昭,攻他下盘,踢腘窝。” 慕云昭神色复杂的看向李潇玉,但是他知道自己此刻绝对不能被宋戚风困住,他拿出身上的白角扇,一个回旋将宋戚风踢倒在地,他一把抓起地上散落的树叶,飞花摘叶,齐齐射向宋戚风。 宋安长袖一摆,树叶距离宋戚风三厘的地方落了下来,“风儿,如此武艺不精,丢人了。” 宋安说话的当口,一脚提起石子,石子接着他袖口的力道集中慕云昭的穴道,逼得慕云昭立在原地,维持着想要奔跑而来的姿势。 宋戚风羞愧的低下头,他确实是技不如人。 宋安看着地上的李潇玉,有些惜才的说道:“可惜了你这容貌和才智,终究因为龙魂之血而损了性命。” 宋安无奈的拂开她额头上的碎发,看着这好端端的额头保留着一朵完整的梅花,这好像是刺青上去的梅花妆。 “你为了爱美,竟然对自己下这么重的狠手,真是够狠。” 李潇玉没有解释,这是慕云昭手底下那个变态婆婆的杰作,此刻的她什么也不想,只想怎么逃开宋安的钳制。 宋安嘴里念着生涩难懂的咒语,手里夹着一个金质的钩子,他在她额头梅花妆的地方,慢慢的将金钩的根部扎入她的肌肤里,他的力道拿捏的很准,插入的地方是个穴道,不痛,麻麻地。 随着他的咒语,李潇玉的心神越来越迷糊,而她的眼神越来越悬浮游离。 “潇潇……” 慕云昭此刻被宋安的模样吓住,更被李潇玉的表情给惊住了。 李潇玉的眼睛开翻着白眼,眼珠子来回滚动,眼白多余眼黑,嘴巴慢慢张开,她四肢百骸尽可能的放松开来,仿佛睡着一般,又似乎置于云端。 “龙魂牵出……” 这句龙魂牵出,让李潇玉配合着宋安的动作,手开始慢慢的抬起,宋戚风惊讶的看着父亲施法,而慕云昭想说话却被宋戚风点了哑穴,只剩下呜呜呀呀的声音。 他想拿血冲开穴道,可是每次积攒力道,宋戚风就跟透视了他的内力一般,顷刻瓦解。 此时他真的是焦急万分,恨不得能来个天降神兵,救了自己和潇潇。 宋安有些得意的看着一缕白烟开始缓缓冒出,就在他得意的时候,李潇玉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然开始排斥这股白烟冒出,而她散漫的眼神慢慢开始聚焦,这让宋安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很纳闷,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抵抗催眠术。 李潇玉毕竟是出身特工,更是国家名列前茅的特警部队的警员,抗催眠术,抗干扰术,对她而言是经过规定性培训和强行暗示刺激的,这宋安又怎么会知道她接手过这种培训,又哪里知道她在抵抗催眠术上还写了一篇全军旅闻名的论文?但无论如何,也不得不说宋安的催眠术是霸道而又精妙的,至少让她成功的失去意识五分钟,这五分钟至关重要,她还需要自我锻炼不可。 李潇玉在宋安诧异的档口,一脚踹向他的心窝,一个反转起身,手精准无误的点中慕云昭的穴道,还好这个身子的原主人是巫医祭祀之后,对穴道的记忆很深刻,即便没有内力,也知道如何点穴和解穴。 慕云昭抓紧李潇玉的手,他的眼红彤彤的,虽然没哭,可他却让她感受到了他的无措和难受,她的夫君真的把她放在心尖上了,这个傻子。 李潇玉拍了拍他的脸,抓着他的手,一个手刀打晕还在发呆中的宋戚风,对着慕云昭说道:“跑!” 宋安爬了起来,顾不得其他,直直的在他们身后追着,才跑到门外,一女子撑着伞站在雨里,仿佛看闹剧一般的看着打开门的三人。 李潇玉一个猝不及防撞到女子的怀里,而慕云昭则是犹如雷劈站在了雨中,而宋安则是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犹如小孩子一般,紧张的搓着手。 女子将李潇玉抬起脸来,仔细打量着她,笑得很是温柔,“你便是潇玉吗?” 这句话让李潇玉诧异起来?怎么这么亲昵?这女子跟慕云昭长了几分相像,而宋安对待这名女子却像个犯错的孩子,这女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怎么宋安这么怕她?莫非这就是她婆婆李玉琪? 李潇玉有些尴尬的看着女子,想问是不是她,又不敢问是不是她,只能呆呆的看着女子。 “昭儿啊,你长大了,也健壮了。”这句话几乎落实了女子的身份,只是这死人能复活? 女子撑着伞,拉着李潇玉的手往屋里走去,才走到一半,转过头对着宋安,有些埋怨,“关上门吧。” 宋安点点头,与先前他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刚走进屋里,女子打横抱起地上沉睡的宋戚风,无奈地将他放在小榻上,转头看向宋安,“什么事情,让你跟小辈的人打起来了?这么大的人了,还知不知羞?” 第一百四十四章玉容郡王 , 女子是个喜欢烹茶的人,她一边烹茶,一边看着旁边不能言语的宋安,看着一脸委屈的慕云昭,扬唇笑起来,“你们一见面就跟乌眼鸡一般斗个没完没了,知不知道让外人看见像什么话?” “这不是找到龙魂之血了吗?” “龙魂之血是你想拿就拿的吗?那是有灵性的东西,既然选择了谁做主人,那便是认了谁做主人。” “可是这龙魂之血对你有很大的益处。” “益处?益处能让彦竹死而复生吗?” “玉琪你……” “这世上如果没了他,我又有什么意思?这世间没有让他复活的东西,又有什么价值?” “可是龙魂之血却可以让你……” “续命吗?我不需要,能让更年轻的生命活着,这便是最大的满足。” “玉琪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哪样?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你我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行将就木,活多少年是活?” “玉琪……” “好了,我今日里来就是让你不要胡作非为的。” 李玉琪一句话压住宋安的话语,她慈眉善目的看向李潇玉,“听说你也是个擅长军事的女子?” “嗯。” “昭儿有你做伴是有福了。” “嗯。” “刚才没有吓着你吧?” “没有。” “你别介意,这个宋安就是这么孩子心性,想起一出是一出。” “好。” “那你喝杯茶?” “嗯。” 李潇玉这般简练让李玉琪无话可说,她扭头看向还在发呆中的慕云昭,“阿昭,我知道你一直很纳闷,母妃当年明明咽了气,为什么却活了过来。” 李玉琪叹了口气,看向远方,“我是靠着你的父皇活了过来,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可是我虽然活了下来,却每每都在追思之中度过,知道我最近得知了给我种蛊毒之人的下落。” 李玉琪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铁片,“这个人来自蓝色狐狸头的组织,我听说最近活动在商州城,所以我来看看。” “母妃,你说这个人活动在商州城?” “对,这个人不仅是活动在商州城,更是拥有一身蛊毒之术。” “前段时间,我也遇到一个会蛊毒的细作。” “哦?跟谁联系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跟谁联系在一起,可是能肯定的却是刘侠引来的细作。” “慕连英的儿子?” “是的,母妃。” “慕连英?她和容龙曾经是一对恋人,却因为彦竹的关系嫁给了刘将军,如今物是人非,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是以前那般。” “母妃,我不懂你的意思。” “昭儿啊,你觉得人心是不是隔肚皮呢?” “母妃,你是说连英姑姑心怀叵测?” “慕云绝本是宫女所生,如今待你如何?” “母妃……” “这世上有那么一批人,会忘了自己的出身,忘了自己的曾经,忘了自己所有帮助他的人,忘了自己所有的恩人,只记得自己的仇人。他们在得势之前,伪装的像个善人,他们在得势之后,首先猎杀的便是有恩于他们的人。这种人不知感恩,不知回报,不知珍惜,不知廉耻。而这种人周围更是会围绕更多一种这样的人,你可知道?” “母妃的意思是,莲英姑姑和慕云绝是一伙的?” “一伙的,还是不是一伙的,端看慕连英怎么做,又是如何做了。”李玉琪笑起来,她将煮好的茶水递给慕云昭,“昭儿啊,你想不想为你父皇报仇?” “想。” “两天之后是凌芷柔的生辰,就看你那个姑姑是帮刘侠打点,还是继续孤高自傲了。” 李潇玉点着头,届时便是可以一下看出慕连英的心思了。 “那母妃可去参加?” “我本就是个已死的人,还去参加这个做什么?” “孩儿懂了。” “昭儿啊,你跟母妃一般,是个冷静自持的人,更应该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才是啊。” “嗯。” …… 李潇玉其实是好奇的,好奇慕云昭在见到李玉琪的时候,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感情,无论是悲伤,无论是惊喜,都没有,只是淡淡的表情。 李潇玉转头看向慕云昭,他不知道慕云昭为什么是这般的模样,也不知道慕云昭为什么这般说话,更不知道慕云昭为什么感情这般淡漠。 这一刻她又想起某人说的那句话,若不是天生凉薄,那么全心全意信任他人之时,便是粉身碎骨之日。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慕云昭给她一种凉薄的感觉。 慕云昭坐在窗口,他吹奏着长箫,箫音凄凉婉转,带着莫可奈何,又带着惊涛拍岸。这一刻李潇玉有些纳闷,慕云昭的感情波动这般大,他在乎他的母妃吗?还是他不在乎他的母妃吗?若是不在乎,为什么会惊涛拍岸?若是在乎,为什么莫可奈何? 她不懂,自从她来到这个异世开始,这一切就像是个谜,重重迷雾,让她看不透也看不穿。 …… “主子……” “何事?” “李玉琪出现了。” “哦?” 名无心放下手里正在碾碎的花瓣,他抬起头,“玉容郡王果然还活着?” “是的,主子。” “慕云昭可有什么过激表现?” “据说吹奏了一晚上的箫。” “有意思,继续查看。” “是,主子。” …… 萧伦城正在看着书信,华衣侍卫走了进来,“陛下……” “何事亲自来?” “玉容郡王回来了。” 萧伦城这下手里的竹签,这一刻他做了许久,久到他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她还好吗?” “看气色,还不错,犹如三年前的玉容郡王。” “她都快六十的人了,气色能好到哪里去?” 萧伦城赌气的转过头去,可也只是一会,他又看向华衣侍卫,“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夜子时。” “因为什么回来的?” “好像是找到了当年下蛊的人。” “哦?这莫非是要翻旧案了?” “恐怕是的。” 萧伦城重新看回竹简,“欠了人家的,终究是要还的。既然这是玉琪本人的意思,就随她去吧。” “陛下,我们可要做些什么?” “静观其变,便是最好。” “是,陛下。” …… “国君,接到密报,玉容郡王回来了。” “玉琪回来了?” “是的,国君。” 李潇融放下手里的玉杯,看向窗外,“她……还好吗?” “国君,密报说玉容郡王还是当年那般风骨。” “嗯,身体健康就好,就好。” “国君,我们可要做些什么?” “可知道玉琪要做什么?” “好像是找下蛊毒的人。” “哦……她还放不下彦竹呢?” ”国君?” “算了,既然这是她希望的,我们从中胁从帮助就是了。” “是,国君。” …… “国君,国君,玉容郡王回来了!” 慕云绝站了起来,“什么?!” “真的,玉容郡王回到她的故居了!” “这个老不死的女人怎么又回来了?” “国君,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个老不死的女人身边总是跟着那个宋安,我们又如何能够怎么办?” “那国君可想到什么法子?” “可知道她这次回来因为什么?” “好像是先皇的蛊毒之祸。” “蛊毒?这个老不死的女人还不死心呢?” “那怎么办?” “凌祁天呢?” “国君,我这就去传他进来。” “赶紧将他给朕叫来,快去!” “是,国君!” …… 这一时之内,李玉琪再度踏进商州城的消息,不胫而走,而四方霸主都知道了玉容郡的归来。而李玉琪却仿佛没被这次的风暴所感染到,依旧是闲来无事浇花煮茶。 李潇玉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女人,岁月没有在她的连山留下太深的痕迹,而她经历过那般的种种,拥有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竟然还有这般豁达的心胸,确实让她佩服。 李玉琪抬头看向李潇玉,笑起来,“做什么,看我这么入迷,儿媳妇?” 这句儿媳妇竟然将李潇玉叫的含羞了脸。 “我……” “是不是昭儿发疯吓到你了?” “我……” “他从小就是个内向的小孩子,总是别别扭扭的,爱笑爱闹,你别介意就好了。” “婆婆……” “婆婆?” “母妃……” “嗯,这才乖。喏,这个给你,今天我新弄得化团子,消食解渴的。” “母妃……” “嗯?” “你这次来其实知道谁下了蛊毒,是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花了三年的时间踩点布线,这一次四方霸主更是因为知道母妃即将归来,而特地亲自前来迎接母妃,我想母妃是知道了仇人在哪里,而这四方霸主更是想知道母妃还想做什么,才云集到了商州城,对吗?” “嗯,有点道理,说下去。” 李玉琪笑嘻嘻的看着李潇玉,李潇玉继续说道:“既然知道下蛊之人,而母妃一直在说慕连英,想必掌握了慕连英的罪证,潇玉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母妃不直接治罪他们,而是绕圈子?莫非也是因为最近炙手可热的七彩玲珑石塔?我能知道这个石塔到底是做什么的吗?为什么这个石塔犹如肥肉一般,被人看到就扑上去非要咬一块肉下来不可?” 李玉琪挑起眉,“肥肉?很形象,可惜我不喜欢肥肉,喜欢瘦肉。” 作者题外话:最后一章即将到来,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雨中散步 , “母妃,我更想知道的是您是什么想法,您是什么态度,您又是什么个意思,在您的心里,这整件事的始末是如何的,这整件事的走向又是如何的?在这其中,夫君是个什么角色?” “唔……问题太多,我先回答哪一个?” “依次回答。” “我的想法,必然是将仇人绳之以法,不过我喜欢有理有据,若是我想杀他们,只要我走出去喊一喊,第二天便有他们的人头奉上。可是这样不解恨,你得让你的仇人害怕,让你的仇人知道你回来了,让你的仇人恐怖你的报复手段才行,这叫做心里战术,阵前威胁。” “而我的态度嘛……”李玉琪拉长尾音说道,“我的态度是将他们一网打尽,让他们与彦竹一般,感受身体一点一滴败落的恐怖感和疼痛感。我要这些利欲熏心的人知道,当年彦竹受了什么罪,更要让他们知道,我李玉琪会千百倍的回报他们。” “我的意思嘛,这子债父偿。如果昭儿能靠自己的本事找到他们,又能够靠着他自己的声誉将我的衣钵传承下去,成为下一个郡王的话,那我有朝一日去地下,也好跟他的父皇好好的讲讲儿子的优秀了。这样我也好放心,在我真正死去之后,我的昭儿可以活得很好很出色,不被人欺负,不被人坑害,不会被人轻易蒙骗和设计陷害。这就是最好的方法,不是吗?” 李玉琪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的心里,这件事的始末和走向,我觉得我是无法告诉你的,这需要你和昭儿自己取摸索,你们找错了方向,那便是错了,我也不会告诉你。这是磨练阿昭和你的好机会,而我不插手才是对你们最大的爱护。” 李玉琪的这番话让李潇玉震撼到了,她从来没想到玉琪郡王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更没想到玉琪郡王爱孩子的模样竟然是这样的方式,难怪慕云昭一直说自己是个淡漠薄情的人,他的母亲给他的教育,就是让他学会坚强,学会独立,学会一人面对,更学会孤军奋战。这也许就是慕云昭所谓的,若是不薄情,便会被万箭穿心吧? 这样教育儿子,虽然对于慕云昭而言,是一辈子受用,可是对于慕云昭这个孩子而言,这犹如被丢弃一般的感觉。 想必他很小的时候,便是感觉自己的母亲跟不存在一样,他的母亲把他当做士兵一般培养,不是一个儿子,不是一个孩子,也不是一个幼童,仅仅是一个伙伴而已。 所以他对他的母妃是一种安静的感情,不磅礴大气,也不细水流长,不惊涛骇浪,也不平静无波,有的仅仅是淡淡的温情。 他是爱他母妃的,可惜他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了吧? 慕云昭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被李潇玉抓紧了手,她将他带到细雨里,她为他撑着伞,与他四目相对。 “昭……” “嗯?” “你说过商州的细雨很美。” “嗯……” “很美,我觉得这种美不仅是来自你的美,更是来自你母妃的美,还是来自我所认识的那些真性情的人的美,这边是商州城的美,一种率直直接的美,是吗?” 慕云昭皱起眉,今日里的潇潇怎么了? “昭,你知道吗?我很喜欢跟你漫步雨中,挽着你的胳膊,感受着这无边细雨带来的清凉和淡淡的草香气,看着淅淅沥沥的雨丝,有一种朦胧雾气的感觉。若是在山顶,必然是一番云雾笼罩吧?” “嗯。” 虽然慕云昭此刻的话很少,但是李潇玉知道,他每一句嗯,都代表了他的好心情。 “昭,陪我在雨中走走吧?” “好。” “昭……你喜欢煮茶,是不是你母妃喜欢煮茶啊?” “是。” “昭,你为什么喜欢用手接雨滴呢?” “也许感觉凉凉的比较舒服吧?” “昭,这地上有些雨珠了,咱们收集起来酿酒或者煮茶?这可是无根之水啊。” “好。” “昭,嫁给你真好。” “傻瓜。” 李玉琪站在窗台前,看着亲密的一对,笑着对宋安说,“我这儿媳妇还是很会哄我那个儿子开心的嘛。” “油嘴滑舌的女子。” “这个成语不该是用在男人身上吗?” “……” “他们这样挺好,让我想起了年少时的我,多么有趣啊。” “年少时,你喜欢烈阳下策马。” “可是年老了的我,喜欢窗下看雨,还喜欢雨中看人,尤其是我的儿子和儿媳妇。” “还有我呢?” 宋戚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去去去,你有什么好看的?武艺不精,用毒输给名无心,你给我赶紧练功去。” “爹……” “快滚!” 宋戚风嘟起嘴巴,厌恶的看了一眼宋安,有些羡慕但看着李潇玉和慕云昭,他一定要找个这样都自己开心的媳妇。 名无心站在高楼之上,任凭雨水打湿了衣衫,他一手拿着酒壶,一手看着底下执伞相伴的两人,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本想着来看看李玉琪和宋安的现状,却不曾想,看到了李潇玉和慕云昭的甜蜜,他的心有一种被人重击的疼痛感,很陌生,酸酸的,带着揪心的尖锐疼痛,带着一波一波不能自已的钝痛,还有着染红眼眶的魔力。 名无心皱着眉,看着底下的人,泗水交集的站在身后,多次想给名无心打伞,可他就是不愿。 “泗水?” “主子。” “这雨中打伞真的很有趣吗?” “主子,泗水不知道。” “为什么玉丫头这般喜欢跟这个慕云昭打伞散步呢?这都溜了六圈了,他们不觉得无聊吗?” “主子,或许人家有别的事情呢?” “什么事情,能让人在雨中原地绕圈?” “主子……” 名无心皱起眉,在李玉琪看他的那一瞬间,他拂袖而去,只留下片刻的红袖,让人知道他曾经来过。 就在名无心离开的当口,慕云昭抬起头,准确无误的看向名无心曾经待过的地方,潇潇的内力不佳,不知道方才有个人坐在那里看着她许久,可是他却知道的很清楚。 这名无心当真对潇潇没有异样感情吗?他慕云昭不信,他方才没有看错,名无心的脸上出现了嫉妒和占有欲,这让他很不舒服。看来他与名无心之间势必要有一战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再见无心 , 永康十三年秋,玉容郡王祭祀礼后的第三天为东岳国士子开恩科的日子,这一天东岳国的饱学之士将会齐集一堂,写出锦绣文章,以文问天下事,以文答天下事。 慕云昭青衣小帽,在太阳刚升起就站在了王府的门外,望向潇湘室的方向,紧了紧身上的竹制书篓,对着身边的林鹏说道:“走吧。” “王爷,不等王妃一起吗?” “等我殿试结束后吧。” “好的,王爷。” 林鹏驾着马车,带着慕云昭赶赴考场,这在东岳国的国史上还是第一次,一位皇亲国戚如同贫民子弟一般,赶赴考场,去参加进士及第的科举。 “夕月,这府里怎么了?” 刚刚起床的李潇玉有些纳闷,才结束了三天前的高强度体力消耗,怎么今天又开始恼人的事情? “郡主,咱们王爷今儿一大早背着个书篓,带着林鹏就出门了,还特意穿了一身书生装束呢。”夕月掩嘴笑起,好像发现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 “穿书生装?背书篓?他干嘛去?” 李潇玉刚说出口,院外响起了一阵敲钟的声音,她好奇的看向远方。 “郡主不知今天是咱们东岳国的科举吗?” “哦?科举?” 李潇玉皱起眉,科举?今日是什么科举?慕云昭好端端的去参加什么科举?等等?科举?他不会真要考个探花回来吧? 李潇玉一脸纳闷的看向夕月,“慕云昭走之前有说什么吗?” “哦,留了封信给郡主。” 李潇玉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道:与君约探花,探花郎阆探花,待君往,与君同乐。 李潇玉皱起眉,他真的去考探花了?就因为自己那句非探花郎不嫁?这个傻子! “郡主……你的表情不太好,可是有什么心事?” 夕月有些不安的看向自家郡主,她有四五天没见到郡主了,怎么郡主出去一次之后,真个人都忧郁了起来呢? “没事,夕月,你去准备早餐吧。” “哦,好。” 李潇玉呼出一口,看来以后是不能随便跟那个傻子开玩笑了,他真的会当真。 …… “哦?慕云昭去考场了?” “是的,主子。” “堂堂一个齐王竟然跑去跟一群书生竞考,真是有趣。泗水,可打听到慕云昭这次去考试的目的?” “主子,我听说是齐王妃发的话。” “哦?玉丫头说的话?说的什么?” “齐王妃说非探花郎不嫁,这齐王当了真,真的去考探花郎了。” 名无心握在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上,随着汝瓷的碎裂,他才回过神来,带着一丝诧异,“只为了玉丫头要嫁给探花郎?” “嗯,只以为齐王妃要嫁给探花郎。” 名无心眨了眨眼,倾国的容色染上不知名的怒气,他的眼底聚集了龙卷风一般的惊涛骇浪,可他的嘴角却是一副闲庭看花的平静,语气则是冰冷如霜,“只怕这探花之位终究会落得一个辣手摧花的名声。” 这句话让泗水诧异起来,主子怎么突然这么说话?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伴着主子这几天阴晴不定的性子,他有理由相信,主子是醋了。只是他不懂,主子为什么要对齐王吃这么大的醋,人家齐王为了齐王妃专门去奔赴考场,难道还不行了? 名无心站了起来,一拂身上的花瓣,对着泗水说道:“叫青衣卫四名,抬上我那最忌讳成为墙头草,你倒好,非哭着闹着要立在墙头告诉人家,你是一株墙头草,还是可以充当雷电引雷的铁质墙头棒!” 李潇玉这句话让名无心哭笑不得,他倾国的脸上带着一抹自嘲,“我要是铁质墙头棒,引来的巨雷第一个炸的定然是你,谁让你与我一般,都是铁质?” 李潇玉噗嗤一笑,这个名无心竟然还会开玩笑。 “你大中午的不在你的花语轩待着,顶着个大太阳来墨竹斋做什么?” “看你。” “看我?” “嗯。” “我有什么好看的?” “提前瞻仰一下探花夫人的风采。” “哦?我与昭闺房玩乐的话,都被人知道了?果然齐王府内无秘密。” “闺房玩乐?” 名无心的手紧了一下,他的笑容僵在了原地,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快,他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就是感觉到不开心。 “怎么?我有说错什么?” “你说错的地方,很多,我一时想不起来,等我想起来了,我再告诉你,可好?” “嗯?你今日里似乎话中有话,堂堂暗天阁的阁主,如此大费周章,大张旗鼓的站在我家墙头,必定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吧?” 李潇玉皱起眉,她很好奇,今日里的名无心到底是哪门子不开心,跑到齐王府来闹事,又是为了什么,非要跟她猜哑谜。 名无心皱起眉,玉丫头很排斥自己? “你家墙头?齐王府啊?” “那可不,玉牒之上,可有我与昭的名字呢,就连月老的三生石上都刻着我与他的名字呢。” “三生石?” “怎么?你不知道?” 名无心笑着倚在竹椅上,眼睛半开半合,嘴里带着笑,可是话里的内容却让李潇玉挑起眉。 “三生石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名字上刻得是谁与谁,可就没那么准了,因为我会抹掉一切我不喜欢的名字。” 李潇玉仰着头与名无心对视着,今日里名无心到底来做什么的? 作者题外话:今日四章,1万字哦,激动吗,分别是146-149 第一百四十七章守身如玉 , 名无心一边玩着发丝,一边笑道:“人都说三生石畔,三生相替,三生姻缘,三生纠缠。可我偏偏认为这些都是借口!真的有三生石吗?若是有,谁见过?真的有三生姻缘吗?若是有,你为什么记不得上一世的夫君或是妻子?真的有三生纠缠吗?这恐怕是假的吧?若是真的,你又怎么知道你认为对的那个人就是对的?” 李潇玉看着墙头上的那个人,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故作纳闷,“名无心,你来爬我家墙头,就为了告诉我这些?这似是而非的话,怕是与我无关吧?又或者,哪家名门淑女伤害了你,让你动了这样的凡心,逼得你成了一个爱在心口难开的闷罐子?” 李潇玉一个提气,纵身一跃,几个借力,蹦到墙头,站在名无心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姐大的模样,“你若是真的心情不好,来给我说说,我一定与你同仇敌忾。” “同仇敌忾吗?为什么不是同气连枝?又为什么不是有志相同?” 名无心显然喜欢上了文字游戏,说着这句话,却让李潇玉有些无奈。 “你大中午的跑到我家来,悲愤的说着这些话语,有跟我耍文字游戏,真的被人伤了心?” 名无心抬起四十五度的脸蛋,他的完美无瑕的侧脸带着一抹忧郁,犹如小鹿一般的眼神,让他看上去像个萌发的活宝,让人不自觉的柔软了心肠。 “若是我这里受了伤……”,名无心指着自己的心口处,好奇的问道:“你可会安慰我?” “你可是我的金主呢,我还要靠你的暗天阁帮我赚钱呢,自然会安慰你。” “只因为我与你合作关系?” “当然咱们还是朋友。” “朋友而已吗?” “或许是战友?” “同个战壕的队友吗?” “不然你认为我们是什么?” “你觉得呢?玉丫头?”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这人认定了你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为你横跨两刀。” “那你可会,为了他人插我两刀?” “你想什么呢?为朋友两肋插刀,又怎么会插朋友两刀?” “玉丫头……” “嗯?” “我明天要去雍州城做些事情,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哦,你要去雍州城啊?” “嗯。” “你是特地来与我践行的?” “嗯。” “你什么时候出发?”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离开?” “我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会什么时候离开呢?” “你若希望,我可以为了你,留下来。” “可别,你还需要几千人来供养,你不可能为了我留下来的。” “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做什么,又怎么会知道,我会做些什么?” “其实吧,我觉得,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既然有你的事情离开,我觉得,还是不要轻易改变你的计划和行程。” 名无心垂下眼来,眼里有着几许失望,“玉丫头,你一点也不留恋我吗?” 李潇玉愣住了,她看向名无心,这个家伙可是依恋她了?可是没道理啊,她与他的交集很少,除了钱财交易,剩下的只有互相利用,她跟他从没有朝夕相对过,他怎么会对自己产生这么深的依恋? “凤公子?” 名无心失望的眼神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你还记得这个称谓?” “既然是你要求我这般唤你,我这人素来信守承诺,又怎么会忘记?” “难得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也难得你还记得你说过的事。”名无心淡淡笑起,他的心真的是上一刻地狱,下一刻天堂,他想他爱上了眼前的这个女子。 “嗯,自然是记得的,再说这件事也没有发生多久不是吗?” “玉丫头,我想问你什么叫做朋友,你可愿回答我?” 李潇玉指了指脚下,“站在我家墙头上,跟你这般说话?” 名无心挑了挑眉,“那你觉得哪里合适?” “瑞锦园里有一处是古木参天的,旁边有一个暖阁,叫瑞锦阁,可以一坐。我让夕月准备一些酒水,你我去那里喝上一杯,就当我为你践行,你觉得怎么样?” “瑞锦阁?全无雅致的名字,慕云昭起的?” “你管那名字好听还是难听,大雅还是大俗,只要有一桌四椅,能坐在那里,喝茶饮酒就行了。” 李潇玉本想着说那里虽是陋室,却满室盈香,是个不错的地方。 可名无心这家伙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什么话都能说得极其暧昧。 “嗯,只要有玉丫头的地方,便是好地方,走吧。” 名无心抬了一下手,青衣侍卫,整齐划一的落在地上,而李潇玉则是咂舌起来,这青衣侍卫的功夫应该是相当的了得,他们竟然如此轻易的落地,又是这么整齐的落地。这名无心的轿子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 “玉丫头,带路吧。” “好。” …… 名无心支着头,倾国的容色伴着水光粼粼,更显得肌肤白如雪,面容艳如花。他本就是极其好看的,一颦一笑皆是一幅画卷,即便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沉思,都能让人怦然心动。这就是个天然的尤物,让人见之难忘。人都说女色倾国必然误国,可是谁知道男色倾国必然误天下? 当年她李潇玉读诗书,只知道慕容冲被苻坚当做真爱来圈养,一介娈童倾国天下,最终颠覆了天下,成为天下之君。她还一笑置之,如今看到这凤凰之貌的男子,她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有些人,非得亲身经历,才会感同身受,才能对历史认识的深刻。 名无心看着李潇玉忙前忙后的布菜和倒酒,嘴里的笑容不减。 “你这次来,如此兴师动众,到底有什么大事,非要用这样的形式来见我?” “没别的事,就是想来了。” “你想来了,就专门挑我们家男人不在的时候来吗?” “怎么,不行吗?”名无心坐直了身子,看向李潇玉,“你们家男人?什么时候慕云昭从你的主公成了你的男人?” “啊?” 李潇玉还没反应过来名无心的话中意,她一直想着名无心当着下人的面,突然出现在墨竹斋的外墙之上,这么做给她简直就是埋雷,却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就引得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名无心认了真。 “怎么?你不明白我说的话?” “我的夫君是慕云昭,没错呀?夫君不就是我的男人吗?” “你的男人?你确定?” “凤公子,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余醉未醒?怎么这话里话外都是那几句?你除了这几句意思,难道没别的要跟我说的吗?” “我不能问问吗?” “你挑慕云昭殿试的日子来问,不觉得有些不对吗?” “怎么不对?” “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出现在我的小院上方,你一个男人,我一个已婚女子,这就是不对。” “所以你承认慕云昭是你的男人?” “我承认或者不承认,他都是我名义上的男人。” “那实际上呢?” “实际上?” 李潇玉发现自己跟不上慕云昭的思路,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名无心抓住她的手,不顾她的反对,掀开衣袖,那颗守宫砂依旧在手上,他笑了起来,“你这颗守宫砂可否留在我归来之时?” “你想说什么?” 李潇玉不是不明白名无心的意思,只是她并不喜欢名无心这种性格的人,阴阳怪气,时好时坏。她喜欢的男人,是那种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够与她并肩作战,能够与她携手与共。 这样的男人也许不够富裕,也许不够尊贵,也许不够聪明,也许不够强壮。但是这样的男人暖心,他会知冷知热,会体谅自己的每一个心情。但是这样的男人安心,他会有守护妻儿弱的执念,会为了一个家而肩负起责任,不会朝秦暮楚,不会反复无常。 名无心是个女子梦中的情郎,邪魅聪明,有钱有势。可是这样的男人,却不是她李潇玉认为能够掌控的男人。她李潇玉追求的是一生一世的爱情,这种爱情是以结婚为目的,以共同抚育一个孩子为己任,以忠贞不二为原则的爱情。而名无心这样的人,给不了她这样的爱情,他有太多的选择,他随时会在爱情这条道路上与她分道扬镳。 就如同现在,他想的不是慕云昭那般,用尽心思的去守护她,去换取她的感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命令式的口吻,告诉她,她要如何如何,而他不必付出,只需要与她等价交换即可。毕竟他手里的资源比她多太多,很多她竭尽全力付出的代价,在他眼里不值一提,甚至不费吹灰之力。 这样的不对等,这样的落差,让她本能的排斥名无心的靠近。 “怎么了?玉丫头?你怎么不回答我?” “我为什么要留下这颗守宫砂?” “因为你说过,若是我真的倾慕了一个女子,那我只需要将她禁锢在身边即可。而现在我却想得是她能为我守身如玉。” 李潇玉站在亭子里看着名无心,他竟然让她为了他而守住清白? “凭什么?”李潇玉眼睛亮起,直视名无心,收起笑脸,一脸严肃。 名无心心揪疼了一下,玉丫头竟不肯吗?她为什么不愿意呢?名无心皱着眉看着一脸严肃和认真的女子,与她就这般对视着。 第一百四十八章那又如何 , 名无心终究是最先陷进去的那个人,他率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因为我发现,我竟然心悦你。” 这句话够直接,够大胆。这名无心竟然在齐王府就这么直接大胆的跟她这个齐王妃这般说? “哦?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必须要为你如何如何吗?我想知道,是不是你喜欢什么?那个被你喜欢的人,就要遵循你的意思,按照你的步伐来做?” “玉丫头……我……” “凤公子,容我告诉你。我很荣幸,你喜欢我,我也很荣幸被你所喜欢。尽管这种男女之间的情事,是你情我愿,强扭不来,但是我依旧感谢你对我的喜爱。但是我却无法喜欢上你,我对你最多就是无关性别无关风月的欣赏,那种志同道合的欣赏和合拍,这属于一种默契,却不属于一种灵魂的契约或是感情的敲定!” 李潇玉美丽的凤眼带着锐利,刺痛着名无心,“这个世界上,感情是最强求不来的东西。而这个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便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正如现在的你我,你喜欢我,而我只能对你抱歉。” “那你……可喜欢……慕云昭?” 名无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很痛,他头一次知道,一种属于男人的嫉妒是什么样子的,那是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更是一种想要霸占一切的**。 “我若不喜欢他,我不会说他是我的男人!” “为什么?” 名无心的眼神仿佛无辜的小白兔,是那般的无辜,又是那般的无助。 “从我来到东岳国开始,第一个信任我的男人是慕云昭!第一个对我伸出手,告诉我,即便我是细作,也要保全我性命,只为了感恩的男人是慕云昭!第一个将我拉在身后,用本能去保护我的男人,也是慕云昭!第一个敢在众人面前,说我是他妻子,是他命根的男人,也是他慕云昭!” 李潇玉慢慢的说着,可是每个字都是那么的铿锵有力。 “他没有多么优秀,甚至在东岳国无权无势,只不过是个闲散无用的王爷,任由下臣欺负。可就是这样的他,却愿意让我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允许我与他并肩而站。他没有多么杰出,甚至所能帮助我的,不及你万分之一。可就是这样的他,却愿意让我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他人的眼前,大大方方的说我是他的谁,让我活在阳光之下,与他携手与共。” “名无心,你很优秀,容色更是倾国之貌,可你不是他。你与我也不在一个层级,你无法体会一无所有之时,有个人肯认可你的感动。你也无法体会四面楚歌之时,有个人肯拼命保护你的震撼。我心小,这辈子被一个触动了,就不会再去容下第二个人。” 名无心手里的酒杯被他捏个粉碎,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泗水说过,女人最喜欢温暖的男人,看来他晚了一步,可是他却不会这么轻易的认输。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更喜欢去保护看起来无害又忧伤的男人。 既然他做不到那个保护她的男人,那么他就做个让她来保护的男人好了。 “玉丫头……”他忍着心里磅礴的怒气,脸上带着忧伤的模样,“你这些话让我这里……很痛……可是你这些话却也让我恍然大悟,我感激你的直白。” “不谢。” “但是玉丫头,你我朋友一场,今后,谁也离不开谁,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不是吗?” “所以呢?” 名无心淡淡一笑,所以呢?玉丫头这是有多排斥自己?就因为自己晚一点进入她的心吗?没关系,他名无心有的办法进入她的心。 “我曾有句话,问过你,也问过我自己,不知你可还记得?” “你说的话太多,我记不得是哪句话。” 名无心自嘲的笑起来,“看来只有我记得住咱们的每句话,而你却忘了。” 他叹息一声,笑了起来,“这个世界上的人,若不是天生凉薄,等到他真心实意之时,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玉丫头,你曾经宽慰我,说这世上只要彼此信任,便不会有背叛,也不会万箭穿心之痛。不知道此时,这些话,可作数?” 她知道他只是转述她当时说的话,并不是原话,可是这些话确实是她当时的意思。她想否认,可是她不希望这个世界上因为她的否定,又恢复了一个多疑冷血的魔王。她的愿望是唯方大陆和平,如今她必然要应下这句话。 “玉丫头,这些话,还作数吗?”,名无心近乎哀求的问着李潇玉,他很想知道,她可愿陪他一起沉浮? “你是我的朋友,在朋友这个层面,我们彼此必然永不相负。” 名无心将心放在了肚子里,就连脸上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他端起酒杯来仰头喝下,仿佛压下方才他满肚子的苦楚,填满他的忧虑。 此刻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暧昧的名无心,他似乎越来越强势,似乎也越来越霸道。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这个名无心真的非她不可了吗?就因为她曾经真心待他,他就认定了她了吗?他真的是这么偏执的一个人吗? “玉丫头,你知道吗?我将要去的地方,是蓝色狐狸头的组织,这世上的人只知道这个组织的信物是蓝色狐狸头,却没人知道,这个组织真正的名字,可我却知道。” 名无心又喝下一杯,他看向李潇玉,眼神里带着深不可见的忧郁。 “叫什么名字?” “青丘冢。” “青丘冢?” “莫非玉丫头不知道这世间有九尾狐的青丘之地?长洲一名青丘,在南辰巳地,地五千里,去岸二十五万里,上饶山川,又多大树,树有二千围者,一洲之上,专是林木,故一名青丘,仙草、灵药、甘液、玉英,靡所不有。玉丫头莫不知道这青丘?” 李潇玉愣住了,这是东方朔的《十洲记》,原来这个异世也有十洲仙山吗? “所以呢?” “青丘冢,南塬之地,山川之间,神出鬼没,这青丘冢的信物便是蓝色狐狸头。” “那你要去做什么?” 名无心仿佛喝醉了一般,一把将李潇玉拉进自己,他对着她轻吹一口气,带着微醺的模样,“北晋国君迟早要拉着你去南塬青丘冢的老巢,我先去帮你收拾一番,铲除一些荆棘。” “你为了我而去?可是我不信,怎么办?” 名无心轻叹一声,很是无奈的说道:“玉丫头,我为你拼命,你却是认为我在玩笑?当真是伤了我的心。” “你堂堂暗天阁的阁主,手底下几千人,你会为了我一个女子只身犯险?”李潇玉推开名无心,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自斟自饮。 “如果那个女子是你,即便赔上我所有的身家,我也肯。你又怎么知道,慕云昭肯为你付出的,我却不肯?” 名无心的这番话却让李潇玉皱起眉来,她还是不信自己能被名无心这般另眼相看。 “就因为我有你给我的雀牌?” 这句话简直是打击名无心,名无心深叹一口气,“原来在你的心里,我说什么都是处心积虑的。” “错了,是深思熟虑。” 名无心长叹一口气,他不明白,为什么玉丫头偏偏这么不信任他,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中了什么邪,为什么对玉丫头念念不忘? “玉丫头,你说过这碗酒水是为我送行的,可是你却一直打击我,这不符合朋友的道义吧?” “那你也不该跟我没事就玩一些言语不清的桥段,让我不得不对你设防。” “玉丫头……” “什么?” “你可知道,你这样很伤人?” “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却对我这般?” “如果我伤了你,却没有伤害我在乎的那个男人,那么三个人之间,我只能选择对不起一个,让我和另外一个开心。” “而我却是那个被你选择对不起的人吗?” “最开始我不就告诉你了吗?” “很遗憾,我走进你的心,慢了。”名无心淡淡一笑,“尽管如此,我喜欢你却是我的事,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我只要保证我一直喜欢你,这就够了。而你与我的关系,还是以往那般,无话不谈的朋友,如何?” 李潇玉实在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有这么死忠的备胎。他真的很像小说桥段里的那个男二,对女主至死不渝的守护着。只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他靠近她不仅是喜欢她,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是个简单的人,更不是个做事简单的人,只怕他说的这些话背后还隐藏着其他的事情,而她暂时还没想清楚罢了。 “凤公子……” “嗯?” “我愿意与你这样的人为朋友,更不愿意与你这样的人为敌人,但是我却不喜欢你这样三番两次的跟我暧昧。若是你真的把我当做朋友,请跟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总是带着调戏的成分,这样的对话,我不喜欢。” “你们女人不都是喜欢恭维的话吗?也不是都喜欢被男人所倾慕的话吗?” “那又如何?我就是不喜欢你这般不清不楚的说话,还不行吗?” “既然玉丫头不喜欢,我妥协,不这样待你了,如何?” 名无心心里却是万般的难受,这么与自己划清界限,都是为了慕云昭,是吗?可是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的,只要他结束了雍州城的事,他反过手来,一定会将整个事情反转。 作者题外话:最后一张第一百四十九章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王爷探花 , 李潇玉也知道自己说的过于铁面无私了,她说着缓和气氛的话语,“其实你不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们还是好友。这杯酒,我敬你,祝你旗开得胜。” “嗯?旗开得胜?我又不是行军打仗,拿来的旗开得胜?” “我不知道你去雍州城做些什么,你显然也不可能给告诉我具体是什么,我除了祝福你以外,作为你的朋友,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吗?酿好酒,等你归来,与你把酒言欢?”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名无心显然喜欢李潇玉的这番话,而李潇玉则是一脸纳闷,他真要让她酿酒等他归来? “哦,那你喜欢什么酒?” “我在喝的这杯酒就挺好。” “我知道了,夕月,叫容曜扛把锄头过来。” “好的,郡主。” 容曜扛着锄头过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坛好酒,他挥着锤头在瑞锦阁前的樱花树下埋下了两坛好酒。 “等你归来之时,这个酒开坛与你同醉。” “那玉丫头要等一段时间了。” “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 名无心笑着离开,他虽然没有得到他希望的回馈,可是他得到了一个许诺,这也够了。 …… 慕云昭回到齐王府已经是三日之后,这恩考三日,殿试一日,阅卷一月。等到开榜排名已经是一月有余的时候了,此时已经进入十月,初冬季节带着秋冬交接的严寒,让待榜的人不仅仅是感受到了初冬的寒,更是感受到了科举的严。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在仙福堂里来回踱步,笑了起来,“潇潇竟然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急?” “这都过去一个月了,我问你考得如何,你当时也不告诉我,我问你的文章写的如何,你也不肯跟我透露一句。如今我能不着急吗?” “我又不考功名吃饭,你又何必这般在意?” “难道你不想做探花郎了吗?” “能不能做,全靠天意了。” “幸亏这次的审核都是盖住了名字,看不到人名,否则,我真担心你的皇兄,因为你母妃祭日那天的事情,故意给你穿小鞋。” “这是东岳国最庄重的事情,而我又是大张旗鼓的去参加应试。为了东岳国的根基,为了皇族的声誉,皇兄就算是想给我小鞋穿,也得掂量掂量。” “原来你抓住了你皇兄的小辫子啊?” “什么叫做小辫子?这叫做抓住了核心问题。” “好吧,你厉害,我说不过你。” “潇潇,我听说一个月前,暗天阁的阁主专门来找你,说他要去雍州城?” “是啊,怎么啦?” “你还专门跟他义正言辞的说明你的态度和观点,划清界限,说你的男人只有我?” 慕云昭已经不用本王来跟李潇玉拉远距离,在他心里,他与潇潇平起平坐。 “容曜和夕月这两个大嘴巴!” “怎么?只许你在背后偷偷表扬我,就不许人家光明正大的告诉我?” “这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有好说的了,我家潇潇竟然把我看得这么重要,这得是多么丰富的话题呀。” “什么丰富的话题?我不想说。”李潇玉老脸一红,这个该死的慕云昭就知道给自己尴尬。 “不要不想说呀,你倒是再说说嘛,我怎么着就成了你心目中的男人了呢?你又是什么时候认可了我在你心里的地位的啊?是咱们上了玉牒的时候,还是我第一次拉你在身后的时候?是咱们第一次交手对打的时候,你觉得我玉树临风,俊美无双,本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呢?还是咱们唇枪舌剑的时候,你就觉得我这人本分靠谱,老实敦厚,爱妻如命?” 慕云昭开始展现他的缠功,他前段时间刚参加完科考,就被慕云绝拉到皇宫禁锢了一个月,专门去研究雍州城的地形,使得他今早才回到齐王府。 虽然他很疲惫,但是他真的很想亲耳听到潇潇把他当作心上人,把他当做意中人的话。 “这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听的,就这样,嗯,不要再说了。” 李潇玉的脸是越来越红了,这个家伙怎么就不懂得浅尝辄止呢? “那可不行,我错过了潇潇这么精彩的演讲,更没亲耳听到潇潇说我这人是多么多么的好,多么多么的优秀,这对我而言简直是今生最大的遗憾,所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你的潇潇,你认命吧。” 李潇玉很想咬一口慕云昭,这家伙简直就是打蛇随棍上。 “我不想说。” “不要嘛,潇潇,你就可怜可怜我,随便赏赐我几句,让我心中乐乐,如何?” “我说了,我不想说。” “哎呀,潇潇,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呢?说上一句也好啊。” “说上一句?” “嗯,说上一句。” “你要考不上探花郎,今晚给我睡地板,还得是书房的地板!” “……” 慕云昭看着落荒而逃的李潇玉,扬唇笑了起来,他的潇潇害羞了。 不久齐王府门前鞭炮齐放,锣鼓喧天,报喜的人敲门而入,恭喜道:“恭喜齐王,贺喜齐王。齐王文章卓绝,灿若桃李,拿了甲科第三名,成为探花郎。” 这句话很响,让慕云昭挑起眉,而这句话,让整个齐王府都沸腾起来,看来不久之后小王爷要出世了。 慕云昭谢过报喜人,拿着恩科的名次,大步流星的走向潇湘室,将报喜的帖子,啪的一声放在案桌上,脸上更是眉开眼笑。 “潇潇,你成了探花王妃了。” “你真的拿了探花?” “这还有假?” “这不会是你作弊吧?” “东岳国的恩科,怎么可能允许作弊?” “那你怎么会成为探花的?” “探花很难吗?” “你为什么不是状元或是榜眼?” “因为我在纸卷上故意圈了一个错别字,还多了一个黑点,扣了卷面分。” “你……” “潇潇是在说我聪明吗?” “你简直狡诈如狐!” “多谢潇潇夸奖。潇潇,我既然是探花郎了,你也成了探花夫人,咱们是不是可以……” 慕云昭刚想一亲芳泽,就被李潇玉给推开脸蛋,硬生生的将他推成了小猪脸。 “等等,我还有话说!” 慕云昭看着还在垂死挣扎的李潇玉,这次看她还有什么借口。 “你觉得现在有充足的借口吗?” “有!” “是什么?” “我来葵水了!” “……” 作者题外话:明天继续万更哦,请亲爱的读者多多留言哦,大大喜欢跟大家互动。我的昵称是二妹。 第一百五十章人逢喜事 , 慕云昭深吸一口气,来葵水了?真是会挑时候,他无奈的叹息一声,“嗯,我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就好了?这么简单?李潇玉有些不敢肯定的看着慕云昭,在她的记忆力,这个所谓的夫君一定是缠人得很,不可能这么快鸣锣收兵的。今日里,他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有什么心事? “慕云昭,你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慕云昭淡淡一笑,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慕云昭神秘一笑,“今日是我喜得探花的日子,你可知道?” “我知道啊。” 她就知道这个慕云昭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的,瞧瞧,又开始耍心眼跟自己兜圈子了。 “这俗语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喜事必然要有喜酒,喜酒必然要有好菜,你不想与我一起去品一品好酒,吃一口好菜?” 吃一顿大餐?慕云昭这是闲来无事跟自己卖好吗?只是他这么卖好给自己的理由和目的又是什么? 李潇玉还在思考之中,却被慕云昭一下拉到了怀里,他低下头,清晰可闻的熏香,徘徊在两人的鼻息之间,他男性的阳刚之气充斥在周围,让她的脸微红了一下,终于集中注意力与他对视。 “潇潇,你不该在你男人面前跑神,这会让我想入非非的。” 慕云昭点了点李潇玉的鼻头,蹲下身来,“潇潇,到我背上来。” “做什么?” “我想背着你。” “可是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背着我。” “潇潇,我带你去吹吹风,可好?” 她本想拒绝下去,可是他的眼神太虔诚,让她不好再说下去,只得跳上他的背,由着他任性胡来。 “潇潇,你抓紧我,我要带你体会一番商州城的夜风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 就在李潇玉问出口的当口,慕云昭施展轻功,一个借力使力,冲上房顶,在房顶之间快锁闪躲挪移。他的速度极快,犹如一只敏捷的黑豹,在夜空中来回穿梭。 “潇潇,你有没有闻到这夜风中的凉意和甜意?” “秋风凉我感觉到了,甜我没感觉到,也没闻到。” 慕云昭哈哈笑了起来,很是开怀,“傻瓜,这甜不就是你所散发的味道吗?这世间有你的地方,才会甜蜜。” 李潇玉俏脸一红,这个该死的慕云昭,竟然冷不丁的说起这么羞人的情话来了。 她不自觉的捶打了慕云昭一下,引得他笑的更是肆无忌惮,仿佛她对他的亲昵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让他难得的开怀和放松。 “潇潇,注意了,我要爬高墙了。” 李潇玉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慕云昭竟然一手抓着墙上垂下的绳子,一手托着她的臀部,呈三十度角的往二三十米高的城墙爬去。这城墙如此之高,莫说是单手拉着绳子爬墙了,就是双手爬墙都吃力的很。 可这个慕云昭却是如此任性妄为,竟然抓紧一根绳子,背着自己就往墙上爬。 她虽然没有恐高症,可从墙的半腰往下看去,依旧有些吓人。脚底悬空确实让人丧失安全感,她不自觉的抱紧慕云昭的脖子,双腿更是夹紧他的腰。 “怎么?潇潇,可是怕了?” “你背着我也敢爬墙,真是胆大包天。” “潇潇怎么不说,我酉时背着你爬护城墙,简直是胆肥得很呢?” “你知道还说?” “可是我就是想让潇潇抱我抱得更紧一点,多依赖我一些,怎么办?” “你……” “抱紧我,潇潇,我要从城墙跳下去了哦。” “什么?你还要跳下去?你蹦极……啊……” 李潇玉还没说完,就被慕云昭背在身上,纵身一跃,从二三十米高的城墙上往下蹦去。 这完全没有保护措施的蹦极,让她难以克制的心跳加速起来,而他还嫌不够,将她反手一抛,借力使力,单手保住李潇玉,与她面对面。 李潇玉还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慕云昭却笑了起来,“潇潇,放轻松,不过是跳墙而已。” 李潇玉此时的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就是跳墙而已?跳二三十米的墙?这跳下去可是要直接摔死的! 慕云昭从腰间抽出匕首,一下插入墙中,抱着李潇玉,以佩剑为原点,旋转一圈,减缓了下滑的力道。而他这是借着这转圈的力道,脚尖踩着佩剑,往上一蹦,再次减缓了下滑的力道。而这个过程中李潇玉则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犹如他的心肝宝贝一般,紧紧的抱着。 慕云昭抱着李潇玉再次落下的时候,斜着身子,踩着墙体,斜走s型,来减缓下滑的力道和速度。 这是李潇玉已经控制住了紧张,她睁开眼,看向慕云昭,虽然很气他的胡作非为,可她不得不承认,这从城墙上往下蹦,很刺激很好玩,让她本来烦躁的心情,因为那急速的跳跃和不能自已的紧张,如同回收垃圾箱一般,删除清空,只留下轻松和惊喜。 当慕云昭抱着她稳稳落地的时候,他挤眉弄眼的问着李潇玉,“潇潇,这跳墙是不是很有趣?” “嗯?我感觉所有的坏心情都被洗涤荡空,只剩下了开心。” “你开心就好。” “只是,你这爬墙的绳子和匕首哪里来的?不会是刚好有人在这里等你吧?我刚才看你抱着我越过城墙之时,那些守城门的将士反复视若无睹,你老实告诉我,今夜是不是你早就准备好的?” “嗯,潇潇,果然聪明。我让九堡和林鹏在前面准备好了马车,你随我走吧。” “你半夜出城,不怕你皇兄怪罪你吗?” “潇潇莫非不知道一句话?” “什么话?”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商州花?” 李潇玉愣住了,那不是一朝看尽长安花吗?他跟谁学的这个词? “潇潇,你又发呆了。” “啊?哦,我只是好奇在,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文采。” “我可是有探花之学的人,怎么会没有文采?” “是吗?你若是真有文采,为什么不给我看你的文章?” “你真想看吗?” “嗯。” “既然是潇潇所希望的,依了你又何妨。”慕云昭靠近李潇玉的耳畔,对着她吹了口气,神秘兮兮的说道:“一会吃完饭,我亲自写给你看,如何?” “好。” 作者题外话:今天苏小发糖果,如果喜欢忠犬系暖男男主多多出现,就请多留言和打赏吧。很多读者问苏小,为什么苏小的文章有的贵一点?因为苏小有些章节是3000字,1000字是3塔豆,所以会贵一点 第一百五十章手剥龙虾 , 这商州城郊南去两里地有一个庄园,名叫不可来庄园。这个庄园的主人是话不多茶馆的老板,这庄园里面种满了梨树和木槿。木槿花又名朝天子,是绿篱常用的装饰物,这装饰在庄园鹅卵石小径两侧,别有一番韵味。 不可来庄园里面最出名的并不是一花一景的美,而是那引泉水入泉池,铜龙木炭灼热泉池的奢侈,和这泉水之上独建暖阁,暖阁夏天靠着泉池祛除暑气,冬天靠着暖泉温暖如春。这泉水之上有七座暖阁,形同北斗七星阵。暖阁与暖阁之间并没有水廊互通,让暖阁形成自己独有的空间,保密了暖阁主人的**。每个暖阁上各自架有吊桥,可由暖阁决定吊桥是放下还是升起。吊桥所通之处便是不可来庄园的后厨,有专门的人前来打扫庭院,递送餐饮。 李潇玉走进暖阁,被暖阁的陈列所吸引,她喜欢这暖阁的竹制内室,让她想起了上一世在乌镇执行任务时候住的枕水江南十二星座屋。 竹制的半圆形秋千,可望着一池秋水,看尽日出日落,望断江南水乡。这内室红灯缭绕,锦绣鸳鸯的红绸被,金色林叶的绸缎靠枕。两个竹编蒲团上有着厚厚的丝绸软垫,悠悠茶香从茶几处飘来。 “潇潇,你知道今天我要请你吃什么吗?” “什么?” “秘密。” “……” 李潇玉看着今晚的慕云昭有些诧异,这整个房间布置的就跟新房一般,不对,简直就是洞房花烛夜一般,莫非这小子是打算弄晕她? 就在李潇玉防范着他的时候,房间里的银铃铛叮铃叮铃的响了起来,慕云昭看了一眼九堡,九堡赶紧出去放下吊桥。 八个人端着十六个菜缓缓而来,李潇玉定睛一看,得,全是海鲜,难道他要让自己吃全海鲜宴席? 李潇玉纳闷的看着慕云昭,慕云昭对着九堡说道:“你们去吃你们的吧,有事我会领导叫你和林鹏的。” “王爷,我们不在左右,会不会……” “难道本王的武艺你们不相信?” “属下不敢。” “去吧。” 李潇玉诧异的看向慕云昭,他将所有人支开,到底想做什么? “潇潇,你别防我跟防贼一般的,赶紧吃菜啊,今个儿的菜味道是极好的。先是这一道菜,酸甜海草丝,这是附近渔民从海里捞上来的,味道极好,清甜爽口,让人回味无穷啊。” 李潇玉将信将疑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果然是清新爽口,“想不到你对美食还很有研究。” “这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一张嘴,不就是填饱肚子吗?我本就是个闲散无权的王爷,平日里无事,可不尽是研究哪些好玩的,哪些好吃的吗?” 李潇玉耸耸肩,此刻的她对美食无抵抗能力,只要是好吃的,她都来者不拒。 “潇潇,你知道这一道菜叫什么吗?” 慕云昭指着一盘田螺笑眯了眼睛,让李潇玉不忍败了他的兴致,假装不知,“这是什么?” “酱爆田螺。这田螺可是经过甜酱、骨头汤、花椒、茴香、孜然粉、淀粉勾芡,配合辣椒、胡椒、桂皮,混合了十三种大料,大火爆炒而成。出锅之时,加上少许的盐巴,配上点糖提鲜,让这道菜闻上去便是香飘三里,吃上去更是口齿留香,你尝尝。” 李潇玉当然知道酱爆田螺怎么吃了,而吃酱爆田螺是必须要配着啤酒喝的,可惜这异世界是没有啤酒的,吃起田螺来则就少了些味道。可看在慕云昭这般慷慨激昂去演说一道菜的情分上,她卖给他这个面子。 “嗯,看上去不错,吃上去,唔……味道很不错。” “这不可来庄园就属这个酱爆田螺最好了,简直是十里八乡难得一见的绝品,你说是不?” “嗯……这田螺果然吃起来有一种弹性,有着骨头汤的味道,香、辣、麻,果然是值得回味。”李潇玉也感受到了这道菜的绝品,果然她是华夏族的子民,这爱吃的天性是根深蒂固的。 “潇潇,与这个田螺一同出锅的还有这个,你知道吗?这是我亲自为你放在清水里养了一个多月,放干净污泥的龙虾,要不要尝尝味道?” 这不是麻辣小龙虾吗?盱於龙虾就是这个吧? 就在李潇玉想伸手去拿的时候,慕云昭却抓住了她的手。她一脸诧异的看向他,皱起的眉头带着疑问。 “潇潇,我是你的男人。既然你嫁给了我慕云昭,那你这辈子只负责吃就好,而我负责养你,即便是你想吃龙虾,那也是你吃,我为你剥。”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有些被他的话感动,你负责吃,我负责养你。很多年以前,看周星驰电影的时候,那句我养你啊,一直回荡在耳边。人们都说看周星驰的电影,少年时代看是喜剧,青年时代看是爱情剧,中年时代看是悲剧。如今她看到了一种沉浸在悲剧中的喜剧,有一种幸福满溢则亏的恐慌感。 她抓紧慕云昭的手,带着一丝不安,“阿昭,我很感动你的这句话,可是我却害怕你的这句话。” “为什么?” “怕幸福来的太快,我还没感受完温暖,这份温暖就消耗完了,只剩下冰冷。” “不会的,我既然认定了你,你与我便是一生一世,不对,应该是三生三世。” “可是你不觉得这世上的事情,都是月满则亏吗?” “潇潇,你想多了。” “是吗?” 慕云昭将剥好的龙虾放在她的碗里,为她倒好调料,擦干净手,递给她一双筷子,笑起来,“你现在只要知道,我在你身边,为你亲手剥龙虾,而你幸福的做一个小吃货,这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慕云昭点了点她的鼻头,“傻瓜,幸福不就是越简单越好吗?” 李潇玉低下头,看着碗里的龙虾,幸福真的是越简单越美好吗? 慕云昭夹起龙虾,递到她的嘴边,“来宝贝,张嘴,尝尝这龙虾的味道,合不合你心意。”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龙虾,望着身边这个温柔如水的男人,他的笑仿佛一滩温水将她紧紧包围,让她温暖的沉溺其中,不愿逃离。这就是她一直以来就期待的那种爱情吧?平凡中夹杂着甜蜜和宠溺的幸福? “嗯?潇潇不打算吃吗?” “嗯,好吃。” “好吃,我再为你多剥一些。” 作者题外话:今晚上是150-154,1万字,每章2000字哦,么么哒。有一种幸福,那便是我负责吃,我负责养你,你吃龙虾,我帮你剥龙虾。这便是一种爱情,一种幸福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温润如水 , “慕云昭……” “嗯?” “你知道你给我一种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仿佛一滩温水,将我紧紧的包裹在其中,我觉得自己是一条鱼,而你就是养我这条鱼的鱼缸,保护着我,也滋养着我,还温暖着我。” “唔……鱼缸?挺形象,可是我没有鱼缸那么胖啊?” “我说的是感觉。” “哦哦,你说的感觉啊?唔,能让我家潇潇感觉到温暖和安全感,我自然是开心的。” “慕云昭……” “嗯,我在。”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耐心?就因为我救了你的男性自尊?” 慕云昭的睫毛很长,垂下的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留下一排剪影。他认真的为她剥龙虾,一边剥着一边分心回答着,“你救了我,我就得将自己的下半辈子搭给你,为你当牛做马啊?” 李潇玉愣住了,他怎么这么说? 慕云昭将剥好的龙虾放在蘸料里,蘸了下,带着宠溺的笑容,“来,再张嘴吃一个,啊……” 李潇玉傻傻的张嘴,咀嚼着他递过来的鲜嫩的龙虾肉。 “你瞧,潇潇,你自己都觉得我说的话让你无法反驳。显然,我为了感恩你的救治之恩,而对你这么好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也是不真实的。” 李潇玉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可是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真心呢?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缘分吧?” “缘分?” “我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开始仔细的观察你,你忘记了?” “你说的是偷窥吧?” 慕云昭笑起来,偷窥?这个丫头真会说,那时候她是敌是友都分不清楚,他对她防备一些,观察仔细一些确实无可厚非,不是吗?但是他却不敢这么跟她说,怕她听了会伤心。男人嘛,终究要学会善意的谎言,毕竟这女子就是喜欢被夸奖和称赞的。 “我若不偷窥你偷窥的紧,又如何得知你不仅是花容玉貌的女子,更是聪明睿智的丫头,还是个忠肝义胆的巾帼呢?” 这马屁拍的李潇玉都觉得他说的她飘飘然起来,果然男人的话,有时候是不能听也不能信的。可即便是不能信,但只要是情人之间的赞美之言,她还是颇为受用的。 “嗯,这话说得倒有几分道理。既然你不是为了我的救治之恩,那你又是为了什么才对我这么好的?” 她就差没说,你到底为什么爱上我了。这陷入爱情的女子,总是喜欢问一些相同的问题,甚至会重复的去问这些问题。她知道自己陷入了曾经最瞧不起的白目问题,她也知道自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显得她智商很低,可是她忍不住也控制不住。 她就是想要问问他,是否真心的爱她;她就是想要考验考验他,是否真心的待她;她终究是逃脱不了女人的天性,非要问这样一些问题。 “嗯?潇潇,对你好,还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理由吗?” “若是需要理由,也许我不是真心的待你。若我真心的待你,无论我找什么样的理由,强迫自己如何的漠视你或是无视你,我都无法真正违背自己的心去关心你和照顾你,这才是一个男人对待一个女人该有的情感。而这种情感,便是我的真心。” 这话回答的很漂亮,漂亮的李潇玉都想为他鼓掌称赞。 “潇潇,赶紧吃,这龙虾凉了可不好吃,乖哈。”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这般为她忙前忙后,却顾不得吃一口龙虾,突然善心大发,将碗里的龙虾拿了起来,递到他的嘴边,“喏,这个算我赏你的。” 慕云昭看着如此开心的李潇玉,也不拂了她的兴致,笑着含住她的手指,他温润的舌尖触碰到她的指腹,惊得她想要收回手,却被他抓住手腕,而他则是一脸享受的吃着她指尖的龙虾肉。 这陌生的触感,麻麻痒痒的,让她的脚底也跟着痒了起来,她想缩起身子,团成一团。可是他止住了她的逃离。她感觉自己四周的空气都燥热起来,而她自己的呼吸更是加粗了几分。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心慌,也让她欢愉,她的腹部有些空空荡荡的,像是没吃饱,又像是吃得饱饱的。 她的脸早就红润成一个苹果,而他视若无睹,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她手上的龙虾肉。仿佛这龙虾肉是世间珍奇佳肴,值得他细嚼慢咽。 他蓄意挑起她的触感,让她感受一种属于男女之间的触碰,他想让她明白,与他在一起,究竟是一番什么样子的欢愉,也想让她知道,与他在一起究竟是一番如何的幸福。 他知道他的潇潇还是个处子,这越是处子,越是抵触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而他要做的,就是让潇潇好奇,也让潇潇向往。 他能从她的眼里看出她的无措和渴望,也能从她微微颤抖中分辨得出她的惊喜和克制。这个可爱的犹如猫咪一般的女子,伸出利爪的时候犹如狸猫,战斗力十足,以一当十。收起利爪的时候犹如蓝猫,慵懒安静,小巧可爱。这样的她让他着迷和疯狂,如果这世间有一种魔药,让人奋不顾死的话,那便是爱情迷药,让人失去理智,让人飞蛾扑火。 他的声线此刻显得低沉而又好听,微微沙哑的声线,挑动着她的神经,每一句话都让她有种颤抖的酸麻,让她不自觉的舔了舔唇瓣。 “潇潇……这龙虾肉,很香,很甜。” “嗯……” “因为你拿着,所以越发的好吃了。” “嗯……” “可是与龙虾肉比起来,我此刻更想做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什么?” “你想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的潇潇这么聪明,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你不要这样子……” “我不要哪个样子,嗯?” 他一把手将她拉在怀里,对着她笑了起来。 他的笑带了魔力,竟让她迷糊起来,仿佛喝了上好的美酒,醉晕了她的神经。 “潇潇,你醉了?” “胡说,我没喝酒,怎么可能醉了?” “可是你此刻软绵无骨的让人想入非非呢……” “胡说,我只是有些累了。” “是真的累了,还是对我的一种欢迎或暗示呢?” “胡说,我怎么可能暗示你呢?” “难道方才我让潇潇感觉不到向往吗?” “我向往什么?” “你说呢?” 作者题外话:嚯嚯嚯,下一章洞房花烛 第一百五十二章洗冷水澡 , 慕云昭抚着李潇玉的碎发,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这个微醺的女子,这龙虾是喂了十年陈酿的,自然能让这个酒量不佳的丫头有着头晕脑胀的模样。 以前他看话本子,那戏楼里的话本子常说月下小生私会小姐,小姐两坨殷红,端的是秋风且月般的妩媚,看的是眼角春娇的风流。以前看着这段的时候,这文字只是文字罢了,如今懂了这风流是何意,妩媚是何貌。 慕云昭轻吹一口气,对着李潇玉极尽魅惑的说道:“潇潇,你可知昆曲有段唱词,极是好听?” “什么唱词?” “绣鞋儿刚半拆,柳腰儿够一搦,羞答答不肯把头抬,只将鸳枕捱。云鬟仿佛坠金钗,偏宜髻儿歪。这一段叫做元和令,不知道潇潇可明白其中的意思?” 慕云昭,一边说着一边为她轻脱绣鞋,手揽在让不盈一握的腰上,抬起她红彤彤的脸蛋,与她对视,目光里是那般的温柔,可他的气息明显浊厚了起来。 “云鬟坠金钗,发髻着了枕头便是歪,潇潇,可懂?” 他伸出手去,将她发髻上的簪子拿了下来,瀑布一般的黑发倾泻而下,披在了他的手背上,这一刻,她的潇潇犹如世间的精灵,让他痴狂。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乖,你听我话,我就让你听得懂。” “什么话?” “将你身上的纽扣慢慢松开,缕带慢慢解开,满屋盈香是处子之香,犹如兰草一般香甜,又是麝香一般惑人,不是吗?” 李潇玉隐隐约约的听出来这段话的意思,这不是《西厢记》王实甫写的东西?这家伙怎么连《西厢记》也知道?这么香艳的唱段,他竟然脸不红气不粗的给背了出来? 也许是灯光的原因,也许是满室的旖旎气氛,他的血液开始澎湃起来,气息更是慢慢的变粗变重,他抚着李潇玉光滑白嫩的脸蛋。 他的眉眼越发的深邃,眼睛里更是有了深深的漩涡,仿佛将她吸进去,再也不让她逃离一般。 “潇潇,你这温香软玉抱满怀,真是让我感到了人间花弄色。这人都说男女之事,**一刻,春满人间更是花弄影,如今确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呢。” 李潇玉迷梦的眼神看向慕云昭,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却让他的呼吸更加急促和变深。 “你这柳腰款摆,想点火烧身吗?我倒是不介意将你的花心轻拆,让你滴露牡丹开!” 这句滴露牡丹开让李潇玉打了个激灵,她是知道什么叫做滴露牡丹开的,这么香艳的景色,只需要大脑想一下,她就血冲大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手脚更不知如何安放。 她就跟挺尸一般的,与他对视,等待着他控制他那薄弱的控制力。 “潇潇,你离我太近了,知道吗?” “什么?” “檀口香腮,让我真的希望嫩蕊娇香蝶恣采。” 李潇玉眼睛瞪大了一些,让我这娇嫩的花蕊,任凭你这狂蜂浪蝶恣意采摘的意思吗?她的脸更是和煮熟了的大虾一般,红透了。 “慕云昭,你要克制。” “潇潇,你是我的王妃,你还记得吗?” “慕云昭,我来葵水了。” “可是你穿着浅色的衣服,而且你身上无半丝血腥气,不是吗?” “慕云昭,那个,现在这里不太好,会被人偷看到,我会害羞的。” “有我在,没人敢靠近这里分毫。” “慕云昭,你冷静一点。” “若是不能与潇潇鱼水之欢,我无法浑身通泰,如何?” 这句话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他这是吃了什么药了吗? 李潇玉咽了咽口水,企图想点别的什么话来分散慕云昭的注意力,她微醉的神情,此刻已经彻底清醒。 “潇潇,春罗原莹白,早见红香点嫩色。你可是这般的半推半就?又可是如同话本子上的那般,又惊又爱?” 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细细的允吻着,他的眼睛带着浓烈的**,随时将她分吃入腹。 李潇玉手有些颤抖,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抓的更紧,“潇潇真的打算暗示我吗?” “慕云昭,你冷静一下,不要这么激动,跟着我一起深呼吸,可好?” “不好,我现在只想与潇潇你共赴**。” “慕云昭,你冷静,真的,冷静,务必要冷静,真的要冷静,肯定要冷静,坚决要冷静!” “潇潇,你该听说过,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我也吃了些酒水?这酒素来就是催情的圣物。” 李潇玉颇为尴尬,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慕云昭,手不知所措的到处乱抓,慕云昭只当她是抓写东西找安全感,却不曾想李潇玉抓住了一个暗部机关。他就这么与她沉入了水里,他今夜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他已经开始攻破潇潇的心房,几乎可以得逞的时候,竟然被潇潇一个错手给丢进了水里。 他从水里游了上来,看着一旁一脸尴尬的李潇玉,“慕云昭,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话说这秋天的水还真是凉哈?” 慕云昭不发一语的看着李潇玉,眼里更是带着无名之火,而李潇玉则是尴尬的继续安抚着慕云昭,“慕云昭,这冷水最让人清醒,可这冷水也会让人感冒的,咱们不如赶紧爬上岸,如何?” 慕云昭冷冷的开口,“潇潇……” “啊?” “你破坏气氛的本事,可真是一绝。” “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不?谁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暗道呢?” “潇潇,你可知道我今天做了多少准备?” “哎呀,这人算不如天算,这也是没办法的是吧?” 其实李潇玉很庆幸,她与他洗了个冷水澡,将他一团火热尽数浇灭。 “看你这表情,你是相当开心呢?” “谁说的,我很不开心。本来我要跟自己夫君亲昵的,结果被一场冷水浇灭了,真是天杀的讨厌。到底是谁这么没脑子,竟然设计了这么一个掉水坑的机关,你说是不?” “潇潇……” “啊?” “这一次你欠我的,下一次再逃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知道吗?” “啊?还有下一次啊?” “嗯?” “嗯嗯,下一次,咱们一定挑一个绝对不出状况的地方,好好的培养气氛。” “潇潇……” “啊?” “手给我。” “做什么呀?” “你想继续泡水里?” “哦。” 作者题外话:请注意,大大是个后妈,你以为大大开车了,男主还能吃到嘴里?煮熟的鸭子必须得飞了才深得我意,来呀,寄刀片呀,噢哈哈哈,我真是坏蛋 第一百五十三章发小脾气 , 慕云昭湿哒哒的从水里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比黑炭还要黑了,看来她李潇玉的无心之失,果断而又华丽的坏了他精心策划的一场好事。 慕云昭看着罪魁祸首,对着奔跑而来的九堡,大声而又坏脾气地说道:“谁让你们过来的!给我转过脸去!” 九堡打了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刹不住车,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摔倒在地,而他手里的毯子,一个抛物线的姿势到了慕云昭的手里。 林鹏则是听话的背过身去,将手里的毛毯也丢向慕云昭的方向。 趴在地上的九堡,干脆当自己不存在一般,将头埋在草丛里,不发一语。 慕云昭把李潇玉包裹的紧紧的,将她打横抱起,嘴里带着一丝怒气,“告诉不可来庄子的橱子门,准备热水沐浴!” “是,王爷。” 慕云昭狠狠的将房门关上,林鹏才敢转过身来,提起地上的九堡,就带着他快速跑开。这次王爷怕是真的动了怒了吧?王爷处心积虑,这到嘴边的鸭子都煮熟飞了,换做是哪个男人怕是也会引着欲求不满而不开心的发小性子吧? 李潇玉第一次知道,男人竟然也会发小性子,她眨着眼睛,看着慕云昭在暖阁里翻箱倒柜的为她找干衣服,他的唇瓣紧紧的抿着,他的眼神带着煞气,更是让她缩了缩脖子。 这家伙的小脾气还真不小,看来是真的被她惹怒了。 “喏,穿上。” 慕云昭冷硬的说着,现在的他真的没心情安慰和哄着李潇玉,他一肚子怒火,真的是无处发泄。 “你背过身去。” “怕什么?我始终是你的夫君,看着又怎么了?” “不是,我希望你帮我挡挡风,这四面漏风的,万一被一些不知好歹的人瞧了去,亏大了的可是你呢。” 慕云昭很干脆的转过头去,此刻的他也不想一个控制不住对李潇玉发火。 “王爷,热水到了。” 慕云昭冷声的指挥着九堡和林鹏安排完热水,就把他们都轰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和李潇玉。 又是独处一室?慕云昭不会又要卷土重来吧? “怎么不洗?” “嗯,要不你先洗?” “不必,你洗完了,我在用你洗剩下的净身就好了。” “哦。” “快去洗。” “好。” 李潇玉偷瞄几眼慕云昭,他现在是不是要气死了?脸色都变了呢。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几分开心,一种恶作剧一般的开心。 …… 慕云昭看着沐浴出来的李潇玉,此刻的他已然调整好心态,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为她细细的擦拭着湿湿的头发,为她仔细的梳着长发。 “潇潇,你知道女子的长发最珍贵吗?” “啊?你不生气了?” “我又不是个气罐子,怎么会总是生气。” “哦。” “你可知道长发最是珍贵?” “知道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嘛。” “这长发终究是要与自己夫君的发丝交缠在一起的,称为结发夫妻。” 慕云昭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子,见了她一段长发,剪了自己一段头发,打了两对漂亮的蝴蝶结,整齐的放在两个精致的香囊里。这香囊上绣着一个潇字,绣着一个昭字,反面绣着情浓缘深。 “潇潇,这是你我的信物,可要收好。” 李潇玉握着手里的锦囊,有些发傻,这便是古人常说的结发夫妻的结发之意吗?原来这就是同心结的由来,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一处地方慢慢塌陷柔软齐来。 她的手细细的摩挲着这个锦囊,仿佛里面是什么宝贝一般。 她抬起眼看向一旁温润如玉的男子,他终究是这般的让她心动和安心,“夫君……” “嗯,我在。” 慕云昭很开心她又开始叫他夫君了,这代表,她的心在朝向他,不是吗? “我们从今便是结发夫妻了吗?” “对啊,这便是同心结,结百年之好。” “你是我的夫君了吗?” “傻瓜,这玉牒之上本就刻着你我的名字。” “嗯,是我傻了。” “潇潇……” “嗯?” “排除我的王爷身份,我若一无所有,你可愿嫁给我?” “嗯,我愿意。” “为什么?” “你给了我一个家的温暖,我也愿意给你一个家的安全。” “潇潇……” “啊?” “我对你,怕是此生再也不会放手了,你可会怪我?” “你是我的夫君,我怎么会怪你?” “那你要跟我说定了,这辈子,与我不离不弃。” “好,咱们不离不弃。” 慕云昭握紧李潇玉的手,他从来没这么渴望过一个家人,一个与他这么贴心的女人。 …… 名无心正在通往雍州城的路上,看到泗水接到飞鸽传书之后,便开始手足无措,支支吾吾起来。他眯起眼,泗水一旦这个模样,就跟玉丫头有关。这个丫头,自己一不在商州城,就出幺蛾子了吗? “泗水,发生了什么事事情?” “没什么事情,主子。” “是玉丫头的事情,是吗?” “没有,主子,你肯定瞎猜了。” “我真的瞎猜了吗?” “真的瞎猜了。” “是吗?” “嗯嗯嗯。” “泗水……” “主子,泗水一直在呢。” “你撒谎的时候,耳根会红。” “哦。” “拿来,不要让我发火。” “主子,你一定不要激动,不要为了和馨郡主坏了大局啊。” “我让你拿来。” 泗水无奈的献上迷信,名无心展开信,还没看几行,就将信纸撕了个粉碎。 “什么叫做渐入佳境?嗯?” 泗水心里一咯噔,完了,主子真的把这信放在心上了,这下可是真的发火了。 “主子,这齐王和和馨郡主到底是名义上的夫妻,迟早有擦枪走火的坏死后,也迟早会有婚后日久生情的可能,这是不可避免的,也是无法回避的,主子莫要生气啊。” “所以,他们感情升温,还渐入佳境了,是吗?” “主子,咱们不能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了整片深林啊。您瞧瞧您,玉树临风,一树梨花压海棠,当真是美的天怒人怨。咱们可要沉住气,若是主子多年的夙愿实现,这天下什么女人得不来,是不是啊?主子?” 名无心皱起眉,看向泗水,“所以,我现在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主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任性起来,特别让人头痛。 “主子,咱们马上进入雍州城了,还是先处理这边的事情,然后腾出手来,不是吗?” “那就让慕云昭多点时间,算我借给他的。” “对的,对的,算是主子借给齐王的。” 名无心看向窗外,眼里含上了杀气,他一离开,就真的出事了,果然他还是要盯着玉丫头的。 作者题外话:想知道名无心去雍州城做什么了吗?想知道萧伦城那个霸道小老头和玉容郡王最近在做啥吗?且待明天分解,今天大大的任务就是发糖果。哦也。 第一百五十四章丹青素描 , 东岳国皇后的寿诞正好是十月十八,十月的商州城已然开始有了霜降,湖水也越发的冰冷起来。 从未收到过包裹的李潇玉,在十月十六这一天,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是暗天阁阁主亲自托人带来的红绡长裙。 慕云昭看着这个锦盒是怎么看怎么别扭,他借故走了过去,声线都带着几分嫉妒,“潇潇,这裙子挺漂亮的。” “嗯,这信上说是红烛坊特制的红绡八福裙,据说只此一份,却是样式独特,精致的很。” “看来你很喜欢。” “收礼物,能不喜欢?” “这名无心倒是对你上心了。” “嗯?” 李潇玉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慕云昭话中的含义,他这是醋了? 不知为何,她却想逗一逗吃醋了的慕云昭。 “你等我一下,我去穿给你看看。” 慕云昭还没说好或者不好,李潇玉就抱着红绡长裙,兴高采烈的跑到后室去换衣服。 慕云昭很嫉妒,潇潇是他的王妃,怎么会喜欢名无心的礼物?她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她的男人,她只跟他好吗?这潇潇真是过分,竟然不遵守信用。 就在他在心里碎碎念的时候,李潇玉已经换好长裙,从后室走了出来。 她的身后金菊正艳,将她本就妩媚的容色映得分外妖娆,她蓄意的迈着猫步,弱柳扶风一般的风姿,竟看得慕云昭心跳快了几分。 “昭,我这样好看吗?” 慕云昭的眼神越发深沉起来,这红绡长裙好似贴身剪裁,将她的玲珑身段凸显到了极致。那属于女子的柔美和妩媚,经由她的演绎更是醉了人心。 他走向她,手搭在她的腰上,声线不自觉的轻柔了几分,“潇潇……” “嗯?” “如果我只说一句好看,你可会觉得我在敷衍你?” “既然给你看,自然是让你说出个之所以然来。” “你这长裙……” “嗯,怎么样?” “样式虽好,可惜这材质嘛……” “材质怎么了?” 他单手捏住她的裙摆,只听“嘶”的一声,她那双修长的大腿尽显在他的眼前。 “这材质怕是不太结实,万一刮到了什么树杈,可就不能帮你遮体了。” “你觉得你的手劲儿大,还是被我刮到的树杈力气大?” 李潇玉发现这慕云昭的脸皮是真的厚,不喜欢名无心送的裙子,就说不喜欢吧。非要当自己面将这裙子撕烂不可,这心眼不是一般的小。 “这裙子你是穿不了了,不如穿我送你的裙子吧。” “你送我的裙子很结实吗?” “冰蚕吐丝,金线横穿,必然皮实好用,还美丽大方。” 慕云昭接过丫鬟呈上来的裙子,放进她的手里,一脸期待,“快穿给我看看,看看我的眼光如何。” “慕云昭……” “你不是该叫我夫君的吗?” “你很在乎称谓?” “不行吗?” “行。” 李潇玉无奈的撇了撇嘴,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这个该死的慕云昭,就知道跟自己耍小心眼。 李潇玉看着自己枣红色小袄缀着狐狸毛坎肩,鹅黄色袄裙配着八福锦缎,桃色的披帛上绣着牡丹如意,黑色金线的小棉靴,让她看上去又尊贵又端庄。 当她走入慕云昭视野的时候,他的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看来是对他的眼力深感满意。 “潇潇,我觉得你还少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绢扇。” “冬天用绢扇?” “嗯,一定美如画,来来,我给你看看。” 慕云昭将身上的白角扇交给李潇玉,拉着她往庭院走去,这瑞锦园里此时已经盛开了木槿花,他拉着她站在木槿花墙旁,召唤着仆人为他搬来一桌一椅,文房四宝。 “你这是要作画?” “潇潇,你这身衣服和你这姿容,若是不能画下来,太可惜了。难道潇潇不希望如同我母妃一般,拥有一间挂满自己画像的房子,里面有着自己每个年龄段,每个神态,每处精彩的画像?” 慕云昭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他想留下她此时的模样,她倒是不介意,只是好奇,这身衣服真的这般好看吗? “昭,这衣服真的很好看?” “那是,我的眼光,必然把你的气质全盘托出。” 他拿起笔,刚想画下来,却对着夕月说道:“把潇潇的胭脂水粉,首饰匣子,木梳都拿来。” “你想做什么?” “今天潇潇的发髻不适合这身衣服,该是要梳一个流云髻,当然飞天髻也好。” “……” 这是李潇玉穿越到异世之后,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由着自己的夫君,描眉画眼,梳妆打扮。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很早以前,他便与她相识,又仿佛上一世,他便和她早起画眉,傍晚对弈。 “潇潇的眼角线该是要浓一点,这里眼角处要用胭脂绘上红色,这发饰更是要用长流苏的金步摇,才能彰显潇潇你的气质。” “什么气质?” “一笑倾国的气质。” “胡说,你怎么不说我眼角带煞的气质?” “潇潇是巾帼女子,怎么可能与那些闺中女子一般?肯定是一笑倾国的气质,配得上挥斥方遒的智谋。” “你就可劲儿的夸我吧。真是那句话,男人的话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啊?母猪真的会爬树呢。” “为什么?” “因为我说话老靠谱了。” “……” 周围的人掩嘴偷笑起来,然后李潇玉的尴尬癌都快饭了,这个慕云昭是越发的厚脸皮和能说会道,几句话就让她不知怎么说下去。 “好了潇潇,你就站在那里,仔细的玩赏木槿花就好,我要捕捉你的神态。” “好。” 当李潇玉走到慕云昭旁边的时候,他正好在上色。 这是一幅仕女图,画中的女子手握白角扇,侧脸而笑,笑不露齿,只是眼中带着属于她的敏锐与自信。她的金步摇被风吹得扬起了弧度,与她飘飞的披帛相衬,让她多了一份威仪和霸气。 这便是她吗?他笔下的她就是这番模样吗? “潇潇,你可喜欢?” “我给你的感觉是这般霸气和自负的吗?” “霸气和自负?” “不是吗?” “本王的王妃,难道还是个小家碧玉不成?没有一点威仪怎么可能?说实话,我就是喜欢潇潇这幅自信又睿智的模样,尤其是狼一样的眼睛,聚光和敏锐。” “……” 这个慕云昭会不谁说话?像狼一样的眼睛? “潇潇,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 “真没有?” “没有。” “哦。” 作者题外话:大大以后的文风将更加欢快和明亮哦,希望各位读者多多留言。今晚是皇家宴会,想看到女主精彩纷呈吗?给大大留言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与你赴宴 , 十月十七日这一天,张公公带着一张圣旨来到了齐王府门口,接到圣旨的慕云昭一脸诧异,在张公公宣读完圣旨之后,如往常一般,将银子塞到张公公的袖口里,堆起笑。 “张公公,这明日就是皇嫂的寿辰,一天的时间如何能安排好这场寿宴?” 张公公掂了掂银子,堆起笑,对于阔绰的贵人,他从来都是不吝啬语言的。 “齐王殿下,这寿宴的安排,自然是咱们这些下人按照惯例早就准备好了。咱家想啊,或许是陛下让齐王准备一些精彩的节目之类的。毕竟这次皇后娘娘的寿宴与以往不同,有外宾到来。” “北晋国君和西霖国君他们还没离开?” “这北晋国君和西霖国君倒是不会参加宴会,不过这北晋国的皇子与西霖国的皇子倒是要参加的。虽然不是一国之君,但好歹是皇家子嗣,怕是齐王殿下也要费费心了。” “本王明白了,谢谢张公公的指点。” “哪是什么指点呢?不过是借花献佛,给齐王提个醒罢了。” “那张公公先去喝茶,我好去准备准备。” “好。” 李潇玉不发一语的看着张公公离开,她的眉头此时已经皱了起来,这里面的氛围不太对,好像是慕云绝蓄意设的什么局,只怕这皇后寿宴里面会有什么幺蛾子出现。 “昭,我觉得这里面的文章很大。” “嗯,我也感觉到了。” “一天之内让你准备好皇后寿辰的节目,你能准备什么?” “戏曲,杂技,歌舞,游戏,还有什么?” “惊艳。” “惊艳?” “嗯,就是这个,出其不意,让人觉得惊奇和艳羡。” “潇潇可想到了什么?” “帮我找人做两千个骨牌。” “骨牌?” 李潇玉笑了起来,她将腰间的玉佩拿了起来,在他的眼前晃着,“这种玉牌的缩小版就叫做骨牌。昭,你可知道这世上的一切都是一个一个的元素拼凑而成?” “我不是多么理解,什么意思?” “不理解没关系,你找人帮我做就是了,到了那天,你就知道了。” “真的?” “嗯。” …… 当慕云昭星夜陪同李潇玉在宋晨殿排序骨牌时,他被李潇玉的创意和想法惊艳到。 他从未想过,一个一个如同麻将一般的骨牌按序排列之后,会出现一种壮观的场面。这也许是他这一生最难忘的一次节目安排,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多米诺骨牌效应。 “昭,你准备好了吗?” “嗯。” “蜡烛这个位置没问题了吗?” “嗯。” “火信子走位呢?” “没问题了。” “我推到了?” “好。” 李潇玉站在一侧,手轻轻一推,这两千个骨牌,顺势一个一个倒了下去。这是按字排列的骨牌,反面刷着金色。 这轻轻一推,金色的一面朝上,随着骨牌一个个倒下去,金色的寿字跃然眼前。当最后一个骨牌倒下去的时候,蜡烛被推倒,烛火碰到了地上的火信子。 哗啦一下,火快速的沿着火信子盘旋而去,火信子底下是浸满了油的布方块。 这火燃起来,引出了一个吉字,就在吉字最后一笔的时候,火信子燃到了烟火,一排排的烟火冲天而去,绽放出了多多璀璨夺目的烟花。 李潇玉满意的点着头,她这走位和布线的能力没有减弱,就连倾倒方向和速度也算的不错。 “潇潇……” “嗯?” “你怎么想出这样的一个节目?” “不好看吗?” “好看,很绚丽,简直是夺目。” “那就好。” “潇潇……” “做什么?” “这要是行军打仗,怕是可以用来关门放火吧?” “你又知道了?” “潇潇……” “干嘛?” “你真是我的宝贝。” 慕云昭忘乎所以的抱紧李潇玉,却被她无情的推开,在他还没站定的时候,她一副正经的模样,“别闹了,赶紧去安排明天的曲目。这戏曲,杂技,歌舞可不能缺少。” “潇潇,我有没有说过,你很会破坏气氛?” “你已经不止一次的提醒过我了。” “哎……” “赶紧去吧!” “好好好,我这就走。” “嗯,我还要在调试一下,保证这个多米诺骨牌可以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嗯。” …… 李玉琪正在与宋安下棋,只见宋戚风兴奋的跑了进来,“爹,琪姨,慕云昭和他媳妇儿在皇宫放烟火呢,弄得可有趣了,你不去看看?” “哦,是吗?” 宋戚风完全没被宋安的冷漠而浇灭了兴奋,“嗯嗯,那个李潇玉只是推倒几个木牌牌,就呼啦一下出现一个寿字,然后蜡烛被点燃,放了很漂亮的烟火。” “几个木牌牌?” 李玉琪抬起头,这是个什么做法? “琪姨,可有意思了,你真不去看看?” “你琪姨跟我在下棋,你有空出去练功,不要在这里碍眼。” “爹,我到底还是不是您的亲儿子?” “是啊。” “为什么你总是撵我走呢?难道不能留恋我一下吗?哪怕一点点?” “你有什么好留恋的?武艺比不过昭儿,用毒比不过那个名无心,你还有什么特色?还在这里罗里吧嗦的?” “爹,我是不是你捡来的孤儿,你老实告诉我,我不怪你。” “谁说你是我捡来的孤儿?” “既然你否认,为什么不把我放在心上?” “你是我在臭水沟抠出来的孤儿,好吗?” 宋戚风脸拉了下来,“爹……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的唯一的亲儿子?” “谁让你跟谁打都输,丢了我的老脸?” “琪姨……” “不要找你琪姨求情,事实就是事实,你技不如人,想哭都没地方哭。” “爹,你和我上辈子是不是狠狠打了一架,这辈子故意欺负我?” “就算是,你能怎么的?” “爹,我跟你说,要不是你是我亲爹,我一定跟你没完!” “你就算是我宋安的独子,我也一定揍得你让你姥姥都认不出你的模样!” 宋戚风瘪了瘪嘴,“我活该就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爹爹欺负的倒霉孩子吗?” “你不是倒霉孩子,你是不学无术的小兔崽子!” “爹,你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我好歹武艺在百晓生排行榜上排第十呢。” “那是别人让你,你以为你武艺有多么好?赶紧给我滚出去练功!” “我就是个没人爱的大头葱,谁见了都要踢一脚。”宋戚风故作伤心的吸吸鼻子,即便他没有意思想哭的模样,依旧是卖惨。 李玉琪和宋安对视一眼,无声地笑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动身雍州 , “玉琪,我的线人传来消息,雍州城异动了。” “是吗?” “跟几十年前你遭遇的一般。” “真的是青丘冢吗?” “说是在南塬一带,这暗天阁已经前去收集消息了。” “萧伦城的华衣冢也出动了?” “嗯。” “看来你我也要去看一看了。” “明天是凌芷柔的生辰,你真的要昭儿独自面对?” “我离开的三年,他不都是自己独立面对的吗?这儿长大了,就该多多历练。”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安排一下,明天你我动身去吧。” “好。” 就在李玉琪转身准备走进房门的时候,宋安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脱口而出,“玉琪……” “嗯?” “有时候想想昭儿,不要为了彦竹不顾一切,你还有个儿子。” 李玉琪推开内室房门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她头也没回的说道:“我这五十年来的生命,都是与彦竹在一起,如今,除了为他报仇,我再也没有活下去的信念。” “哪怕为了你的儿子,也不行?” “我的爱都给了彦竹,而昭儿已经到了做父亲的年纪,他长大了不需要母亲了,而我需要彦竹。” 宋安不再说话,任由李玉琪消失在视线里,他闭上了眼,他终究还是输给了慕彦竹,这一输就输了四十年。 …… 萧伦城坐在马车里,望着玉琪故居里的灯火通明,他的眼角挤出了泪水,他有四十年没见到玉琪了吧?突然知道她还活着,他竟然也有了老泪纵横的一天。 萧伦城抬起自己的手,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自己老榆树皮一般的皮肤,叹了口气,这岁月果然残忍,让他不再年轻,而他这一生竟与她错过了那么多。 若是年轻的时候,不要那么要强,若是那时候不是那么多的嫉妒,若是他能包容她的一切,他与她是否有不一样的结局? 可是这世上没有任何的如果。他垂下老眼,淡淡说道:“华衣冢……” “陛下,华衣冢在。” “通知萧成和萧史,他们留下参加宴席,我想四处逛逛。”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向玉琪故居的,他只想在自己有生之年,能住的离她近一些,能再看到她。 “是,陛下。” …… 李潇融放下手里的竹简,看向侍卫,“萧伦城在玉琪故居守了一夜?” “是的,国君。” “他守着有什么用?伤害既然造成了,又有什么法子挽回?”李潇融撇了撇嘴,他一向就瞧不起萧伦城这个大嗓门,如今更是越发的瞧不起。 “崇卿,明天你参加宴席,记得你只是看看的,不要多说不要多做,更不要多管。” “父皇,儿臣记住了。” “退下吧。” “是。” …… 萧史走过萧成的住处,他听到里面的粗重喘息的声音,皱起眉。自己这个皇兄当真是活久了,脾气越来越坏,明明已经有了暗疾,竟然还想拥有男女之欢。 “啊……该死!” “殿下……我……” “来人……将这个贱婢拖下去杖毙……” “殿下……” “啊……痛死我了,真是该死!” 萧史倚着门框,看着萧成半跪在床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频频滑落,他的打手捂着鼠蹊处,而那里肿起了一个巨大的包。 “皇兄,你既然突患隐疾,还是修身养性的好。” “你来看我的笑话?” “我只是被皇兄的声音扰到,特地来跟皇兄提醒一下。”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你说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自然是父皇外派我做些事情去了。” 尽管萧成痛的四肢发冷,他依旧想把控住萧史,“你可知道我是你的皇兄,更是东宫太子?” “可是皇命难违,不是吗?” “少拿父皇压我!” “不然我该怎么办?欺上瞒下吗?” “你以为你现在既不算是欺君瞒报吗?” “皇兄,我劝你还是省些力气,好好养养身子的好。” “萧史!你可知你这触怒我的下场?” “只要有父皇在,我只知道我一定是安全无虞的。” “你很好,很好!” “多谢皇兄夸赞,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先走了。” 萧成眯着眼,看着萧史离去,一脸恨意,“六爻。” “六爻在。” “告诉暗天阁阁主,我要那个御兽术的人,在明天皇后寿诞的时候给我弄死李潇玉这个贱女人!快去!” “是,殿下。” 萧成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发狠起来,他一定要让李潇玉悔不当初! 萧史抱着竹笛站在一旁,看着六爻匆忙离开驿馆,笑了起来,明天看来将会有一场好戏。 萧史眼神沉了沉,一个纵深,稳稳落在房顶之上,直直向着皇宫奔去。 “你又回来啦?” 李潇玉耳廓微动,听着来人的声音很轻微,以为是慕云昭去而复返,头也不抬的摆弄着骨牌,但等了半天也未见来人说话,抬起头的时候与萧史四目相对。 “是你?” “嗯,怎么,很意外?” “是有些意外,按道理,这个时辰,你不可能出现在皇宫。” “可我偏偏是来了,不是吗?” “是的,你能告诉我,你的来意吗?” “如果我说,只是好奇你在做什么,特地来看看,你信吗?” “显然我不信。” “也对,我也不信。” “那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吗?” “告诉你一个秘密,让你再欠我个人情。” “哦?什么秘密?” “一个你在皇家牧场遇到的秘密。” 皇家牧场?野狗之祸?御兽术的人? 萧史缓缓笑了起来,“看来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御兽术的那个人要来了,是吗?” “看来你很聪明,一点即通。” “谁引来的,来干嘛?” “我皇兄萧成,引来猎杀你。” “猎杀我?我这么大面子?” “嗯,毕竟你那一颗石子,准确无误的让他不能人道。” “哦,那我是该被你皇兄恨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助我?有我什么要告诉我这个秘密?”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不是吗?” “看来你也不笨。那你让我欠你人情,又是为了什么?我可不一定能还得上你的人情。” “如果我说,是为了让你时间到了,好好的帮我呢?” “如果到时候我不想帮你呢?” “那就看你是不是有恩必报了。” “哦?你这么相信我?” “我萧史看人,从没出现过差错。” “是吗?” “你不相信你自己吗?” 作者题外话:吼吼,正是开始皇家宴会 第一百五十七章见面争吵 , 十月十八的清晨,鸟儿才刚开始名叫,睡眼朦胧的李潇玉便被慕云昭从床上挖起来,他亲自为她净面,绾发,画眉,上妆。 她不得不承认,慕云昭这家伙有做造型师的潜质,他竟然将她从头到脚打扮的妥妥当当,让她美美的出现在皇家宴会上。 “潇潇……” “嗯?” “你今天真的很美。” 他动情的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上属于他的气息,这一刻,他的心为她跳动不停。 “谢谢你的巧手。” “走吧,再不去宴会,就要迟到了。” “好。” 有时候事情就是很奇妙的是,你越是不想惹事,越是有不知好歹的人,非要招惹你,非得把你逼的发火不可。 “容曜,怎么回事?马车怎么越走越慢了?” “王爷,前面好像是北晋国太子的车驾,他一直在咱们前面,也不让咱们超过去。” “哦?萧成的车驾?” “是的,郡主。” “看来这个萧成是在我身上吃亏没吃够。” “潇潇,你想做什么?” “既然这萧成不想及时赶到宴会,那就让他让道给咱么。” 李潇玉从袖口取出一颗光滑玉润的鹅软石,掀开车帘,双手手指一弹,正中前面马车的车轴。 只听咔嚓一声,这车轴应声而断,车轱辘啪的一下弹出几丈外,车一下就斜到了一边。而萧成更是被车的力气带出了车外,这萧成犹如一只蛤蟆一般,被甩在了墙上,脑袋更是被撞晕了过去,这晕厥的姿势犹如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 李潇玉满意的看着瞬间被清空的车道,对着容曜说道:“走。” “是,郡主。” “潇潇……噗……你这么对待萧成太子,恐怕……不好吧?” “企图用御兽术的人来猎杀我,我何必给他面子?” “你说什么?” “萧成想在宴会上杀了我。” “谁跟你说的?” “萧史。” “他说的话,你就信?” “夺嫡之间的兄弟,更是恨不得对方早死早超生,如何会骗我?” “看来我要加大侍卫的部署了。” “我的青鸾营的士兵,也练得差不多了,该是拉出来溜溜,积累积累经验的时候了。” “嗯。” 慕云昭将信号发了出去,九堡本站在马车的后方做守卫,看到慕云昭的信号,立刻跳下马车,向着青鸾营驻扎的方向而去。 “九堡去安排了?” “嗯,林鹏和容曜需要保护你我。” “哦。” 萧史走到昏厥的萧成身边,看着呼啸而过的齐王马车,扬起好看的嘴唇,他那这些一般的容颜让周围的女子倒吸一口气,而他却恍若未见,派人将萧成打横抱起,慢慢走向了他的马车。这个李潇玉真是狠,一点面子也没给皇兄留下,直接让他马车碎裂,倒是个狠角色。 李潇玉赶到之时,已经有陆陆续续的皇室贵族到了。 慕云昭对着李潇玉绅士而又儒雅的伸出手,声线温柔而又清扬,“潇潇,扶着我的手,下马车会稳一些。” “好。” 凌雪裳咬着自己的唇瓣,看着被慕云昭宠溺在掌心的李潇玉,很是嫉妒。这本该是她的幸福,阿昭该是这么善待她才是的!该死的李潇玉,她一定要让李潇玉去死! 慕云依摇晃了一下凌雪裳,有些愧疚的安慰着自己的闺蜜,“阿雪,你不要伤心,我儿歌不过是一时被美色所惑,等他醒悟过来,一定知道阿雪你的好的。” “怕是他醒悟过来的机会,几乎是零了吧?” “阿雪,你不要这样伤心,我二哥不会一直宠溺这个异国郡主的,你放心,有我在,她一定没好日子过的。” 尽管慕云依一直安慰着凌雪裳,可是凌雪裳此时却知道,若想让自己得到她希望的一切,靠别人终究是靠不住的,唯一可能的的就是靠自己。 凌雪裳咬了咬嘴唇,拉着慕云依就往慕云昭的方向走去。 慕云依到底是一个真性情的小丫头,为了自己的闺蜜,她愿意做个恶人。 “站住!” “皇妹,你拦住我的去路做什么?” “做什么?我是来提醒你,不要被异国的女子迷了魂魄,忘了她的出身和她的本来面目!” “哦?我什么本来面目?狐狸尾巴吗?” 李潇玉知道慕云依因为凌雪裳的关系,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不过这个小姑子就是个思想单纯的,她一定会被自己拿下的。 “瞧瞧,你自己承认你自己是狐狸精了吧?” “狐狸精怎么了?妖媚迷人,有着多少世间女子所不能拥有的绝美容颜?难道你不希望有一张狐狸一般的脸蛋吗?” “你……” “怎么?脸红了?” “呸,谁脸红了?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把狐狸精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是让叹为观止。” “是啊,你也真的让我大为意外。这世间,竟然还有这般为了一个不怎么帮衬自己的朋友,而像个愣头青一样,充当冤大头的罪人的。” 李潇玉眼睛扫向一旁跟没事人一般的凌雪裳,她真的是虚伪界的扛把子,这装可怜装无辜的本事可真厉害,只是可惜,自己不是笨蛋,而慕云昭也不是睁眼瞎。 “你那是什么眼神?” “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你骂我傻子?” 慕云依气坏了,这个李潇玉竟然骂自己是傻子? “我觉得你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开心的数钱,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你!” “凌雪裳,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冲我来就是了。何必撺掇一个云英未嫁的小丫头来跟我吵架?你要是让人家以为云依就是个霸道野蛮的讨厌鬼,那就是你的罪过了。” “我不过是气不过,才帮阿雪说你几句,你少挑拨离间!” “我是挑拨离间呢?还是说了事实,让你和你所谓的好友无话反驳?”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真是个泼妇,这骂人的本事真是一套一套的。” “你跟我这个泼妇这般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看来你也是个泼妇了?” “李潇玉,你!” “我说的逻辑有错误吗?难道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哈哈哈……什么道理?竟然气的我表妹发起火来?” 刘侠扇着扇子一摇三晃的走了过来,感受到这其中的气氛不太对劲,特地开起玩笑。 第一百五十八章皇家宴会 , “你怎么来了?” 慕云昭好奇的看向刘侠,按道理这个表哥会迟到的,怎么今日里来的这么早? “我要是来晚了,岂不是错过了表妹和弟妹这段精彩的争执?” “你倒是喜欢说。” “话说雪裳啊,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这不清不楚的跟人置气?”刘侠一脸关怀的问道。 “无事。” 凌雪裳本想说些什么,奈何刘侠这人坐拥一方军队,她还是少惹刘家军的少主人为好。 “哦?看来我是让场面冷下来的罪魁祸首了,罢了罢了,我先去一旁跟别人说会话,你们先聊哈。” 刘侠识趣的走开,让凌雪裳有恢复了跟慕云昭对话的冲动。 凌雪裳不顾李潇玉在场,缓慢的走向慕云昭,明明只有三四步的距离,她偏偏走了五分钟的时间。 凌雪裳的眼睛是极美的,清澈而又明亮,尤其眼里含泪的时候,更是让她看上去楚楚可人。 “阿昭,我姑母说我可为侧妃,你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侧妃?这是求婚?这凌雪裳真是大胆,当着自己这个正妃的面,跟自己的夫君说再娶的事情。 李潇玉好整以暇的看向慕云昭,她也很想知道慕云昭会说些什么。 “哦?皇嫂将你嫁给谁,你可知道了?” “难道阿昭不知道我的心意吗?咱们曾经在皇家牧场共同经历过生死,你忘了吗?” “哦?你在说本王?” “阿昭,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我从小青梅竹马,我这一生想与谁在一起,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这事情只有皇嫂知道吗?” “我父亲也知道,他说今晚趁着姑母的生辰,会专门请求陛下赐婚的。” “若是这场婚礼,本王拒绝呢?” “为什么?” 凌雪裳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阿昭会拒绝自己? “本王想娶谁,不想娶谁,还需要理由?” “阿昭,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排斥我?是不是我哪里不够好?” “你没有哪里不够好,只是本王与你不合适罢了。太监鸣金锣了,咱们该入席了。” 慕云昭牵起李潇玉的手,快步从凌雪裳的身边走过,连个回眸都没留给凌雪裳。 “阿雪……” “没事云依,我相信今天阿昭会同意我与他的婚事的。” “嗯,我二哥方才一定是不方便说,他一定会同意与你在一起的。” …… 东岳国帝后同出,满座高朋同贺寿辰,唯有北晋国的两位皇子姗姗来迟。 当李潇玉看清楚萧成的脸时,她差点笑出来,这萧成的脸上竟然青紫了一块,看来这撞得不轻啊。 萧成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潇玉,本想着发作,但一想到暗天阁阁主答应今天派遣驯兽术的人来猎杀她,他汹涌的怒气暂时压了下去,这个该死的李潇玉,就让她再得意一小会好了。 “本宫很感激各位外宾的到来,也感谢满朝文武和皇亲国戚的贺词。这一次本宫有幸请到齐王为本宫主持寿宴,不知齐王今夜可安排了什么有趣的节目?” 凌芷柔才说完这句话,慕云昭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说道:“这是臣弟草拟的节目表,已经放在各位的案桌上,请各位仔细欣赏。” “二弟辛苦了,那就让节目开始吧。” 今天是凌芷柔的寿辰,就连慕云绝都是让这凌芷柔的,由她这个寿星决定宴席的开始于结束。 李潇玉歪着头凑近慕云昭,压低声音,眼睛虽然在看着歌舞,可嘴里却说着让慕云昭挑高眉头的话,“你刚才怎么拒绝美人投欢送抱?” “她太瘦,我怕她的骨头膈到我。” “那你拒绝人家的求婚,可是忘了我让你给凌雪裳一些错误信号?” “我若是没完成你给我的任务,她又如何以为我要娶她?” “你什么时候完成的任务?” “在你还晕头转向的时候。” 李潇玉守住了话尾,好一个慕云昭,简直就是好样的,一句话噎住自己的下文。 “你选择的这个歌舞,说实话,无聊的很。” “但是一会就会有人来让你唱歌跳舞了,你信不信?” “为什么又是我?” “谁让这里大多数的人嫉妒你嫁给了我这样的好男人?” “你就臭美吧你。” “不然呢?还有其他解释?” “或许是我树敌太多呢?” “树敌太多也没关系,有多少树,我就帮你连根拔掉多少,护你周全。” 李潇玉扑哧笑起来,原来她的昭也会开玩笑的啊,真是能说会道。 “怎么?你这是小看你夫君我的实力?”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越发的幽默了。” “你不喜欢?” “喜欢啊。” “那就行了。话说潇潇,这凌雪裳看你的眼神都像是要将你咬死的模样,怕是过不了多久,她就要跟你发难了。” “那又如何?” “你可想好一会表演什么?可不是剑舞和醉拳了吧?” “骨牌不就是你和我一起的节目?” “这倒也是。” 凌雪裳看着李潇玉和慕云昭这般甜蜜的互动,她嫉妒的几乎抓狂。 她的手狠狠折断了小手指的指甲,嘴唇更是咬出了点点血渍,不行,她必须想办法,让李潇玉出丑不可!不然她难消心头之恨。 她想到这一刻,对着自己的爹爹使了个眼色,凌祁天自然知道女儿的心意。想着女儿终究是要在今天请求国君御赐婚姻,为了女儿嫁过去不受欺负,该立威的还是要立威。 “这节目都是戏团子里的,少了些花样,听说齐王妃连夜准备了精巧的节目,但不知道这节目可否现在给大家一观赏?” 这齐王府到达皇宫的时间是申时,天刚擦黑,在灯光下,这骨牌最是精彩。 李潇玉与慕云昭对视一眼,果然刁难开始了。 “既然是凌相国提出的要求,又是我连夜准备的节目,必然会让大家尽兴的。” 李潇玉对着慕云昭点头,这个骨牌需要慕云昭的配合才能完美无缺。 李潇玉缓缓走到舞台前方的骨牌前,素手一推,骨牌应声倒下,缓缓出现了金色的寿字,和火焰组合的吉字,在吉字写完的时候,烟火于天空朵朵绽放,照亮了夜空。 这绚丽的火焰走位和烟火,被铭记在了永康十三年冬,这是齐王妃为众人带来的一场视觉盛宴。 只是这场盛宴却不能满足凌雪裳嫉妒的心里,她要的是李潇玉出丑。 “烟火美是美,可是缺乏了惊心动魄的美,不知齐王妃可愿与我共同完成?” 凌雪裳站了起来,目光灼灼,不怀好意的看向李潇玉。 看来今夜凌雪裳是一定要跟自己一较高下不可了。 “好呀,那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惊心动魄?” 第一百五十九章方寸之地 , “其实很简单,我给你画个方寸之地,你站在其中,若是不被我的水袖所碰到,一曲终了之时,便是你赢,如何?” 方寸之地?那得是多大的方寸之地?水袖碰到?又是什么样子的水袖?只怕这凌雪裳所说没那么简单吧? “那不知道这方寸之地有多大,这一曲又是多长呢?” 凌雪裳眨了眨她那双明珠一般璀璨的杏眼,笑了起来,“来人,铺设一块方寸之地。” 这凌雪裳在舞台中央用烧得通红的火炭为边缘,以八十公分为边长,弄了一个正方形的区域。这火炭铺的很宽,足足有一尺。 李潇玉的心里扬起了然的笑容,这个凌雪裳看来是想烫死她? 而那边,凌雪裳更是将她所谓的水袖浸满了墨汁,她所谓的水袖不要碰到,就是不要被她甩过来的长袖给溅上一身黑墨吗?倒是有心计,怕是研究了一个多月才有了这个损招。 这水袖不具有杀伤力,若是被这水袖上的墨汁染了衣服,染在身上,尤其是脸上,怕是也出尽洋相了吧?这个凌雪裳还算个聪明的,有这样的对手,倒是不侮辱她李潇玉的智商。 “你这墨汁该不会是什么特别珍贵的墨汁吧?要是用那种染在身上半个月甚至终身都无法褪下的墨汁,你倒是浪费了,对我也太偏爱了点。” “看来你也有些眼力界儿,这是徽墨,经过特别的菜籽花油调制,一旦沾上终身难以洗掉。” 嚯……当真是出手阔绰,这桶徽墨怕是寸两寸金了。 “不过是个节目,这凌相国府倒是破费了挺多。” “今天是我姑姑的生辰,我们凌相国府尽力,不是应该吗?” “嗯……确实尽大力了。” 慕云昭皱起眉,这徽墨弄在身上难以去除?看来雪裳是真的想给潇潇难看了,他刚想出言说些什么,可李潇玉的反应比他还快,“夫君啊,既然这凌相国府如此破费,咱们也不好让人家失望。我倒是对于这个节目挺期待的,你坐一边为我鼓掌加油,摇旗助威吧。” 慕云昭与李潇玉对视,潇潇竟然应了这个挑战?可是他分明看见潇潇眼里的自信,他该相信潇潇的。 “嗯,既然你想去露一手,就跟雪裳好好玩玩吧,我这里给你准备一杯温酒。这一曲的曲目我看过了,刚好这一曲终了之时,酒还是温的。” 怎么?想让她温酒斩华雄?可她又不是武艺卓绝的关二爷。不过嘛,在凌雪裳面前,她倒是可以逞这个能。 “温酒等我归来?” “怎么?本王的王妃没这个把握?” “我只是好奇,若是这一曲还没终了,凌大小姐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地了,这怎么算?” “嗯,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不如问问雪裳本人?” “你来问吧,就当做这场才艺比拼的裁判好了。” “也行。” 慕云昭清了清喉咙,煞有其事的看向凌雪裳,“雪裳啊,万一你不小心跌倒了,又该如何?” 凌雪裳本想说不可能,可她不能在众人面前这般自大,她毕竟是东岳国的第一才女,如何能孤高自傲? “万一我跌倒了,自然算齐王妃赢。” “潇潇你听到了,凌大小姐说她要是跌倒了,也算你赢得。” “好。” 李潇玉要的就是这句话,这下她可以好好的跟凌雪裳玩一玩了。 “凌大小姐,请吧。” 凌雪裳咬了咬唇,她看见阿昭的眼里都是这个贱女人,而陛下和自己姑母完全就是壁上观,一点也没有插手的意思。既然她是孤军奋战,那么,她一定要竭尽全力让李潇玉丢人现眼! “你站稳了。” “好。” 凌雪裳本就是个舞者,她的身段柔韧度极佳,乐曲声响起,她伴着节奏,水袖一个纵抛,直奔着李潇玉的面门而去。 李潇玉一个原地蹲下,仰起头,躲过了这第一个水袖。 凌雪裳冷冷一笑,你躲得了初一,可躲不过十五。 第二个水袖横向而来,李潇玉若是抬头,必然碰到还没收回去的纵向水袖,若是不抬头,这水袖可是奔着她胸口而去。 就在众人为她捏把冷汗的时候,她单手撑地,一个漂亮的侧空翻,华丽的夺过第二个水袖。 “好!” 伴随着众人的叫好声,李潇玉问问的落在方寸之间,“你的水袖舞的不错,只是可惜了,我柔韧度不比你差。” “是吗?” 凌雪裳一个转身,后弯身,双袖从头顶而过,直直奔向李潇玉的双膝处,李潇玉知道凌雪裳想让她跳起来。若是跳起来,那就失去了着力点,若是凌雪裳原地旋转,她必然会被这水袖碰到。 看来凌雪裳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毕竟自己无着力点的时候,便会被车轮战一般的墨汁水袖打个满头满脸,满身满手,到时候,她就彻底成了一个漆黑的泥猴了,还是永远洗不掉的那种。啧,当真是狠,只是可惜,她李潇玉可不是笨蛋。 李潇玉在蹦起的那一刹那,从暗袖里取出两颗石子,伴随着她往上蹦,而掷向地面。 这凌雪裳果然是快速的收回水袖,原地旋转起来,而水袖不分上下左右的,快速向她袭来。 李潇玉借着下落的力道,刚好踏到弹起的石子,一个借力,左脚背踏着右脚背,又提高了高度,堪堪躲开了这波墨汁。 凌雪裳脸色有些发黑,她躲过了自己的旋转舞袖?既然如此,那试试海涛般的水袖,看她能躲到及时! 李潇玉刚落地,凌雪裳便甩起长袖,这波浪般的水袖犹如墨蛇,上下翩飞,不给李潇玉任何喘息的空间。 李潇玉冷冷一笑,这是想让她跳不得也躲不得?逼得她被墨汁打中不可了吗? 李潇玉一个原地纵身,这原地的弹跳力之大,让她直接跳出了水袖的攻击范围,而她从袖口里取出石子,算准力道,一个斜掷,嗞啦一声,水袖碎裂。 这水袖本是波浪线的甩动着,突然断开的水袖,借着惯性直直的飞向凌雪裳。 “啊……” 凌雪裳吓得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这染满了徽墨的水袖向她袭来。 一人长鞭甩出,卷住凌雪裳的腰,将她平安的带离危险地带。 李潇玉叹息的看着落在地上的水袖,啧,差一点,她就给凌雪裳一个大黑脸了,还是永远洗不掉的那种。 作者题外话:想知道萧成要怎么叫御兽术的人来吗?这李潇玉如何躲过这场暗杀?今夜敬请期待哦。给大大留言吧,多多鼓励大大,比心心,爱你们。 第一百六十章多管闲事 , 李潇玉抬头看向那个多管闲事的假英雄,看到的却是萧成那张令她厌恶的脸。这萧成什么时候愿意插手东岳国的国事了?倒是蹊跷的很。 “齐王妃,这凌家大小姐好心好意请你与她一起表演节目,你怎么暗器伤人呢?” “哦?倒是我的不是了?” “本宫可是看个分明,想必大家也看个透彻,你就是嗜着自己的武力在逞强欺弱。” “所以呢?” “所以什么?” “所以我一个王妃,皇室之人,活该被一个下臣之女挑衅,却不能有半点反抗之心,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本事,对吗?” “本宫没有这么说。” “你没这么说,看着我赢了凌雪裳,却说我是以强欺弱?” “你怎么可以这般扭曲别人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本宫的意思是,你不该欺负一个不懂武的弱女子,你这样做就是你的不是了。” “她本就知道我有武艺傍身,却没有说我不得使用武艺。你想必会说是凌雪裳善良才不加以约束我的吧。我就不明白了,游戏规则是你们定,裁判是你们来判,你们出老千不算犯规,我不过是靠自己的本事赢了,为什么成了胜之不武了呢?这天底下到底有没有道理可讲?” “你……” “怎么,说不过我,词穷了?告诉你,道理在我这边,我占着理,你怎么狡辩都说不过去。” “齐王妃,你口才好,灿莲花的称呼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有的,本宫说不过。但是你不要忘了,本宫可是你们东岳国的贵客,你怎么可以这般对待本宫这个外宾?” 李潇玉打量着脸上还紫一块青一块的萧成,尽管他想展现出他的太子威仪,却因为他颇有喜感的容貌而大打折扣。 此刻李潇玉知道,她不适合将这个话题拓展下去,“昭,外交事宜,不是我一个女人家能说道的,还是你来吧。” 慕云绝高高坐在上头,此刻的他就跟不存在一般,他安静的坐山观虎斗,甚至看的还有些投入。没人知道此刻慕云绝在想些什么,他嗜着笑,一声不吭。 “北晋太子,本王的内人不过是个女子,你又何必跟一个女子斤斤计较?若是传出去,怕是让人以为你太子你的心胸不甚宽阔,只怕对你的名声不佳呀。” “是吗?名声不佳。” “毕竟这世间的男子大多是让着女子的,不是吗?” “你这王妃跟个母夜叉似的,还是女子吗?” 母……母夜叉?李潇玉皱起眉,她有那么丑吗? 慕云昭一时没找词汇,母夜叉?他的潇潇虽然会武艺,可不止于这般骇人啊。 “不过,你说的对,本宫身为北晋的太子,实在没必要跟一个女子扯落不清。不过嘛,今日是你们东岳国国后的诞辰,你们东岳国表演了节目,我们北晋国也要表演一番才是。” 萧成看向身后侍卫,大声说道:“罗拉,出列。” “是,太子。” 一个浑身膘肉,熊背虎腰的壮士走了出来,眼眉带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罗拉,本宫在东岳皇家牧场见识过这位齐王妃一掌击碎树桩的厉害,见过之后,久久不能忘怀。今日你就与齐王妃比试一番,看看你这金钟罩,齐王妃到底能不能破解。” “是,太子!” 哦?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节奏吗?凌雪裳想给自己一脸黑不算,又要找个暴力肌肉男狂揍她一顿?这萧成到底有多么厌恶她,非要跟她过不去? 慕云昭站了出来,他的女人,不允许其他人欺负。 “北晋太子,你的罗拉不过是个侍卫,而潇潇是本王的王妃,如何能比试?再说,就算是要比试,潇潇此刻已然累了,你连喘口气的余地都不给留下,莫不是针对本王的王妃?” 这句话已经夹杂了怒气,李潇玉扬起笑,此刻她感觉到了被保护的幸福。其实有时候做个小女人挺好,不用愁也不用担心风雨雷电。 “莫不是你的王妃怕了?齐王,你是个病秧子,莫不是你的王妃也是个病歪歪的废物?” 这话说得李潇玉很不开心,这挑衅也没见过这么赤果果的,北晋无人了吗?竟派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的萧成出来贻笑大方。 “萧成,你不要太过分了!” “怎么?你不举的事情,整个唯方大陆的皇族,谁人不知?说你病秧子算是抬举你了!” 李潇玉皱起眉,萧成这是要跟自己明面上也撕破脸?看他这架势,怕是御兽术的人就在附近了吧?不知什么时候会发动这次的猎杀,她竟然有些期待呢。 慕云昭的脸彻底黑了起来,周围发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让他的脸更是黑的犹如墨汁。 “北晋太子,我听闻你的侍寝婢女一夜死掉一个,不知道这些婢女到底做错了什么,引得你这般发火,非要杀掉这些妙龄女郎?该不会是……啊……你不只是不举,更彻底的阳……痿了吧?” 李潇玉一声叹息,仿佛遇到什么十分可惜的事情一般,“原来你竟然痿了,你人不中用痿了就算了,就连这子孙后代都断了,当真是皇嗣的不幸,怕是你不日被废黜的消息将要传来了吧?啧啧,我真是替你惋惜。” 李潇玉好像发现什么特别大的秘密一般,一惊一乍的继续说道:“啊,你是我这一生中第一次遇到的直率之人,竟然将这种秘辛广而告之,真是心胸开阔啊!” “你……” “难道不是吗?北晋太子?” “你竟然敢羞辱本宫?”,萧成眼睛都被气的通红,此刻他很想就地掐死她。 “在我东岳国的领土之上,你羞辱我的夫君,难道你不是胆子太肥吗?” “你可知道惹恼本宫的下场?” “我只知道你惹怒东岳国国君和齐王的结局,从来不知道惹怒你这个外人是什么结果,这不是我需要考虑的。” “你就不怕有什么预测不到的后果?” “什么后果?” “我不知道,或许你自己做事太绝,引了天怒,糟了天灾呢?” “什么样子的天灾?狼祸还是狗灾?” “你猜……” 萧成眯起眼睛,他的眼睛里有着寒星,那是一种嗜血的疯狂。 看来今夜这御兽术的人只在等他的号令了,不知这一声令下的结局是什么。 “我猜,一定很精彩。” “你不怕?” “很可怕吗?为什么我不觉得?” “哦?” 作者题外话:求给大大打赏和留言,比心心。赶紧给大大说说你的感受呀,嘿嘿嘿 第一百六十一章画舫生事 , “宴席开……”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萧成和李潇玉的对视才告一段落。 坐回客座的李潇玉皱着眉打量着慢条斯理吃着酒菜,无丝毫波动的西霖国太子李崇卿,他未免太安静了,就跟从来没有这个人一般。而那个向来很爱说话的宋戚风更是安静的出奇,今晚的气氛很不对,莫非他们早就知道要发生事情? “在想什么?潇潇……” “这御兽术的人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而李崇卿和宋戚风为什么这般安静。” “你说的倒也是个问题,我也在纳闷,他们俩安静的有些过头了,好像不存在一般。” “你觉得萧成还能忍住多久的脾气?” “刚才皇兄下了一道手谕,你可知上面说了什么?” “什么时候下的手谕?” “你跟凌雪裳比试的时候。” “什么内容?” “晚宴之后,画舫游湖。” “冬天画舫游湖?” “嗯。” “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哦。” “潇潇,你怕吗?” “既然躲不过,又何必害怕?” “潇潇,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哪句?” “有我在,我定然为你挡下万千雨丝,定让你雨不湿鞋。” “嗯。” …… 这淮河两岸皆是花灯,画舫之上灯明如昼,即便是夜景,也是让如痴如醉,恍若仙境。 这画舫之上三三两两坐着一些人,他们互相交谈着,有说有笑。 “你倒是挺悠闲的坐在这里看夜景,不怕被我那暴躁的皇兄逮住狠揍一顿?” 萧史手里拿着一杯暖茶,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他的话语很轻,揶揄中有着一丝好奇。 李潇玉抬起头,看向来人,她的眼睛本就大而有神,长而翘的睫毛让她看上去更是迷人心魄。这带着几分无辜,几分呆呆的模样,愣是让萧史的心跳快了一拍。 “你跟你那个兄长不是一条心啊,竟然来看我这个把你兄长气的想杀人的仇敌,还跟我有说有笑?” “不然呢?我与你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不是吗?” “这话要是被你兄长听到了,他肯定气的想把你揍得毁了容貌,你信吗?” “呵呵……我皇兄是个纸老虎,除了跳脚以外,怕是赢不了我什么。” “你倒是自信。”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 “你过来看我,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也没什么其它的重要事情,只是顺路提醒你一下。” “哦?提醒什么?” “当心凌雪裳。” “哦?不是你兄长萧成了,改凌雪裳了?” “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不是吗?” “哦。” 萧史淡淡一笑,看来李潇玉对自己的好心不当回事,算了,他尽到义务就行了。 慕云昭看着远走的萧史,有些诧异,“他跟你说了什么?” “小心你的青梅坑我。” “嗯?我的青梅?谁啊?” “凌雪裳呗。” “哦,雪裳会掀起什么风浪啊?” “比如将我推下水。” “她有那个本事将你推下水吗?” “不知道呢,我也很想知道这个不会武功的凌雪裳,打算如何在画舫上跟我对垒。” “看来你跃跃欲试。” “这世上有对手才不会寂寞,但愿你的青梅不会让我失望。” “我也拭目以待。” …… “萧成太子,我有话想跟你说,不知道可否方便?” “凌大小姐?” “嗯,不知道萧成太子可否拨冗一叙?” 萧成挥退手下,看着娇娇弱弱的凌雪裳,语气不自觉放软,这样清丽又小鸟依人的女子,最是能让男人升起保护欲。 “凌大小姐,不知道你想跟我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很讨厌李潇玉这个齐王妃,刚好的是,我也很讨厌她。我与你有着共同讨厌的人,为什么你我不能结成同盟,来商量一下在这画舫之上如何对待那个李潇玉呢?” “哦?你我同盟对付李潇玉?” “正是。我看萧成太子今夜有恃无恐的跟阿昭叫板,怕是已经安排了一些人手,准备今夜动手教训惩治一下李潇玉这个不识时务的女子吧?” 萧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她有什么鬼主意要献给自己?不管这个主意是如何的,只要能给李潇玉添堵,他都乐意帮助凌雪裳。 “你这么说,看来是已经打算好了,不知道你的主意又是什么?” “呵呵……萧成太子果然是快人快语。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过刚好能减弱李潇玉的防备心和攻击速度,给萧成太子赢取一些胜算罢了。” “减弱李潇玉的防备心?她怕是对你的防备最深吧?” “她自持武艺比我高出很多,即便对我防备深,也是对我的心计和手段防备,却不一定会对我本人防备,这便是我的优势不是吗?” “那你的意思是?” 凌雪裳坐了下来,手拨弄了一下身边的水,皱起眉说道:“这水真凉,当真是凉的让人骨头都要痛起来了。这女人啊,若是葵水之时碰了这凉水,这力气被瞬间抽走不说,就连人都要痛的晕厥呢。” “看凌大小姐的模样,看样子你是对李潇玉现在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了?” “那是自然。”凌雪裳往前倾了一下身子,幽幽的说道,“这李潇玉敢讽刺萧成太子你断子绝孙,她得自食其果,尝一尝生不出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不是吗?” “哦?女子碰凉水会不孕?” “一般时候,碰凉水确实不会不孕。可若是来葵水的时候掉入冰湖里,这宫寒之后,可是再难受孕了。这女人要是不能受孕,那不就是断子绝孙了吗?” “想不到凌大小姐比本宫还狠。” “我不过是不希望李潇玉那个贱人怀上阿昭的孩子罢了,这么做,无可厚非不是吗?” “既然如此,本宫就派两个人去协助你。” “好。” 凌雪裳笑了起来,她就是要李潇玉坠入冰湖之中,在她瑟瑟发抖之后宫寒绝孕!而萧成则是欣喜于李潇玉若是坠湖之后,体力便会直线下降,到时候御兽术的人再发起袭击。只怕这李潇玉就算有个三头六臂,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一想到李潇玉瘫在一处,被他虐待致死,他就浑身热血沸腾,似乎还有些迫不及待。 “罗拉……” “太子,罗拉在。” “帮助凌大小姐,去将齐王妃推入冰湖。” “是,太子。” “那雪裳就先谢过太子的慷慨了。”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一定不会让太子你失望的。” 作者题外话:大家猜猜,李潇玉坠湖没有呀 第一百六十二章坠入冰湖 , 李潇玉正托着腮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凌雪裳迈着小碎步走到慕云昭的身边,扬起那水盈盈的眼睛,似水一般的柔情萦绕在眸色之中,让她更添了几分小女子的娇美。 “阿昭,这夜晚寒冷,在这吹冷风可是不好。” “雪裳,你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不能来看看你吗?” “你已经看过本王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阿昭,这画舫还未靠岸,你让我哪里休息?” 李潇玉闷笑一声,这个慕云昭赶人都不细想,怕是不希望跟凌雪裳多说一句话了吧? “阿昭,你自从娶妻之后,与我是越发的疏离了。我不懂,咱们儿时不是很好的吗?你当时还跟我父亲说要娶我呢,你可还记得?” “本王儿时的话,不过是一时玩笑,你莫要当真。” “可若是我当真了呢?” “那时候我不过**岁,不知好歹,你完全可以当个笑话。” “阿昭,有些人一旦认了真,便是一辈子,你可知道?” “本王很抱歉,给你这样一个错误的认知,但是本王与你没有那个缘分,怕是也结不了同心结。” “没有夫妻缘分吗?阿昭,你可知道我爹已经去请圣旨了,一旦画舫靠岸,必然会当众宣布这件事的。” “你说我皇兄同意这件事?” “阿昭竟然还不知道吗?” “皇兄在哪里?本王要亲自去跟他说。” “阿昭,你就这么不希望我嫁给你吗?” “本王说过了,本王想娶谁,不是别人说了算的!” “阿昭,你怎么可以这般冷酷无情?” “本王先不跟你说了,先去找皇兄最重要。” “阿昭……” 凌雪裳跺了跺脚,看着慕云昭远去,气急败坏的转过头来,“李潇玉!” “做什么?你求婚不成,反过来怪我挡了路?你倒是霸道。” “要不是你,阿昭就是我是夫君了,都是你横插在我与阿昭之间。” “所以你要与我生死相斗?”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 “所以呢?” “所以我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凌雪裳猛然保住李潇玉,就带着她往冰湖里跳,此时罗拉正好经过,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没站稳,还是蓄意将她们俩撞入河里。 “小姐……你怎么会想不开抱着齐王妃自杀呢?” 这一声尖叫和哭诉,让画舫上的所有人都齐聚了过来,而水里浮沉的二人,更是让岸上和画舫上的人都急坏了。 慕云昭对于这声尖叫更是皱起了眉,自己刚走到皇兄面前,还没说个之所以然,就发生了落水事件?看来这是一件环环相扣,早就策划好的事情,而凌雪裳的目的就是支开自己? 慕云昭从二楼画舫上想也不想的直直跃入冰湖之中,准确无误的找到凌雪裳的位置,一个用力,将她跑到了画舫之上,也不管这一抛是否让她撞到什么,他只知道,此时不能出了人命,让潇潇背上麻烦。 他以最快的速度游向李潇玉,当他靠近李潇玉的时候,她已经面色苍白。她并不是个旱鸭子,可她正好处于生理期,这冰水一刺激,让她痛的想要蜷缩起身体。 “潇潇,你怎么了?” “昭……我肚子很痛。” “你怎么会肚子痛?” “我怕是葵水要被激回去了。” “什么?你来葵水了?” “昭……我真的好痛,好痛。” “潇潇,别怕,有我在,我们就快到岸上了,就快了。” 慕云昭已经用尽最快的力气往岸边游去,此刻潇潇需要的是暖床和姜汤,他必须腰将她带离画舫。她需要的是医治,千万不能让潇潇落下宫寒的病根,那可是不孕的病因。 “潇潇,坚持一下。” “昭,我好怕自己就这么睡过去。” “不会的,潇潇不要乱想。你身体这么好,不可能有什么事情的。” “昭,你没发现你越来越无力了吗?” “他们在茶里下了药?” “看来是真的想将你我一网打尽呢。” “潇潇,别怕,我有墨玄神医的药,此药解百毒,把这个吃了,快。” “昭……” “潇潇,快吃下去。” “昭……你说萧成会不会趁着夜黑风高之时,借着人仰马翻,派那个御兽术的人埋伏?” “不会的,这里还有西霖国的太子和无荒城的少城主,萧成不敢乱来的。” “可万一就是冲着你我的院落而去呢?” “没有什么万一,有我在,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昭……我睡一会,就一会,你一定要叫醒我,不要让我一直睡,好吗?” “好。” 慕云昭将李潇玉快速的拖上岸,一边抱着李潇玉,一边对着岸边的侍卫大声说道:“叫御医来,煮一碗姜汤,弄一个火旺一点的碳炉子,快。” “是,齐王。” …… “御医,潇潇怎么样?” “寒气入体,又赶上王妃的月事,怕是寒气已深,深入五脏六腑了。” “可会宫寒?” “宫寒怕是难免的了,我这就给王妃开几服药,至于能否让王妃的体质调整过来,还要看王妃自己的造化了。” “有劳御医了。” “无妨,我也没有为王爷分忧解劳什么。” 慕云绝走近竹樂小屋的时候,慕云昭正拿着暖手捂给李潇玉捂着肚子,这般体贴入微,倒是让一旁的凌芷柔羡慕起来。 “二弟,弟妹如何了?” 慕云昭终究跟慕云绝是君臣,他连忙站了起来,“皇兄皇嫂驾临,臣弟没有远迎,还请皇兄责罚。” “责罚还是免了,只是今晚这凌大小姐为你殉情的事情,还是棘手了些,咱们皇家也是要给你皇嫂的娘家一个交代的。” 这句话堵住了慕云昭的去路,慕云绝几乎等于告诉慕云昭,他必须迎娶凌雪裳,就因为凌雪裳众目睽睽之下为了慕云昭自杀。 “皇兄,父皇去世之前曾说过,臣弟的婚事是臣弟的自由,不得干涉。” “话虽如此,可这凌大小姐终究是在众人面前为你要死要活,你若是不娶了这凌相国的独女,怕是会让外人笑话。” “皇兄,我不可能因为一个女子为了我自杀,而去委曲求全。” “朕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这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咱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不是吗?阿昭?这将相和可是国本,你总不希望父皇的基业毁于一旦吧?” 作者题外话:求留言,么么哒 第一百六十三章鼠祸火灾 , 李潇玉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入眼看到的就是慕云绝逼迫慕云昭娶了凌雪裳。这逼婚逼到这份上,也没谁了。虽然她不希望凌雪裳加入齐王妃,可以想到自己是正妃,凌雪裳不过是侧妃,她就希望慕云昭娶了凌雪裳,好让她有机会做一个凶恶的正妻,专门关起门来欺负小妾。 这个凌雪裳既然希望她李潇玉宫寒不孕,那她李潇玉就让凌雪裳流产绝孕!到时候看谁更狠,谁更能治得了谁! 现在若是慕云昭不娶凌雪裳,这凌雪裳还有凌家大小姐的身份,终究是隔着一道门,她报复起来也会碍手碍脚。看来这娶了凌雪裳,对她报复的益处更大。 李潇玉有气无力的对着慕云昭说道:“昭,人家为你跳湖自杀,便是对你情根深种,陛下又是这样劝说你,你还是答应了吧。” 慕云昭皱起眉,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潇潇,你说什么?” “不要让西霖国和北晋国认为凌相国与齐王不合,让他们有机可乘。陛下说得对,国本比什么都重要。” 慕云昭抿起嘴巴,慕云绝却是一副开心的模样,“瞧瞧弟妹说的,你还是答应了吧,这毕竟是一件喜事。” “就是啊,二弟。我那侄女说起来也算是东岳国的第一才女,你娶了她也不亏。” “就算我要娶了凌雪裳,那她嫁过来做妾吗?” “这……” “难道让潇潇这个和亲郡主贬妻为妾吗?” “这……”慕云绝和凌芷柔对视一眼,慕云绝无奈的叹息一声,“这和亲的郡主是两国的邦交之好,自然不能贬妻为妾,雪裳也只能以妾身嫁进齐王府了。” “若是这样,那皇兄定个日子,我遵从就是了。” “你这是答应了?” “我若不答应,皇兄可会如我所愿?” “还是你有大局观,如此朕这就去跟凌丞相说。” “好。” 等到慕云绝和凌芷柔离开竹樂小屋,慕云昭的脸立刻拉下来,语气更是不佳,他抓住她的手,“潇潇,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嫡妻,你为什么让我纳妾?” “帝后都在你我的屋子里,你有权拒绝吗?” “我拒绝得了,你又何必为我担心?” “真的能拒绝吗?帝后连番上阵,拿国家大义来跟你说,你又能拒绝多少?外面更有西霖国和北晋国在看热闹,你确定吗?” “潇潇,我若是迎娶了凌雪裳,你又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既然这是他们强加给你的,难道我们不能将这强加变成累赘,然后轻松卸掉?” “潇潇,你的意思是?” “妾是你的,七出就在那里,难道你还不能整出一个休书来?” “啊……潇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昭,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了。” “潇潇,你睡吧,我在你旁边守着你。” “嗯。” …… 丑时三刻,慕云昭被一股怪味惊醒,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地上是密密麻麻的老鼠,这些老鼠似乎是经过专职训练的,所到之处皆是废墟。这些老鼠正在啃咬大门,已将大门啃咬的只剩下门把手。 他不动声色的推了推一旁的李潇玉,李潇玉本就浅眠,被慕云昭推醒后,她并未发声,只是习惯性的打量四周。 当她看见几百只老鼠正在啃咬房门之时,她抿紧了嘴唇,她与他互对一眼。 默契十足的拿起身边的匕首,以最快的速度,跳到梁上,看着底下的老鼠。 “昭……” “我在。” “这些老鼠好像是循序渐进的去噬咬东西,他们照着挡路的顺序开始咬,你发现没。” “嗯。” “这御兽术的人,今夜是怎么了?怎么召唤的是老鼠?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意思或者信号?” “也许是萧成给钱没给够?” “不对,一定有什么深意。” “潇潇,你说这些老鼠,喜不喜欢血腥味?” “你的意思是?” “我感觉今夜的这些老鼠只是先行兵,大部队正在后面。而你我需要做的就是瓮中捉鳖,等待这些畜生大军到来,一网打尽。” “可是眼下有什么活物可以让你尝试的?” “一定要活物吗?” “你的意思是?” “高处落下的瓦砾,足够砸死几只了,砸死的这些若是自相蚕食,那就代表是用血喂得。” “好主意。” 慕云昭将火捻子递给李潇玉,“这梁上存了几坛好酒,是我儿时放在这的,我看了下,它们还在原地。当我用瓦砾砸死几只的时候,你用你的石子击破酒坛子,让酒水滴下去。” “你要火烧?” “不然呢?奋力搏杀?” “好。” “准备,我数到三。” “嗯。” “一,二,三。” 慕云昭拿下一块瓦片,捏在手里碎成瓦砾,利用自己飞花摘叶的本是,瞬间打死二三十只老鼠。这些老鼠一闻到血的味道,立刻向着那些死了的老鼠奔去,而这些老鼠越聚越多,看上去足有几千只。被啃咬的老鼠发出吱吱的声音,凄惨的响彻了黑夜。 “击破。” 李潇玉手拿石子,击破十坛好酒,酒刚落到地上,李潇玉就将火折子丢了下去。 就在他丢下火折子的时候,慕云昭赶了过来,一把抱住李潇玉,带着他破出房顶。 而小屋里已经是一片火海。 这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夜空,也让闻讯而来的人惊恐万分。 他们永远忘不了眼前的场景,几百只几乎烧成黑炭的老鼠,狂叫着四处逃窜,它们的嘴里还叼着其他死老鼠。这种同种相食的恐怖以及黑夜火焰燃烧老鼠的腐臭,让他们恶心至极。 慕云昭抱着李潇玉落地的时候,正好遇到赶来的宋戚风,宋戚风皱着眉看着大火冲天的小屋,“你到底惹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策动了血老鼠来诛杀你?” “若是我没听错,应该是萧成,若是我没算错,应该是萧成被人利用了。至于这幕后黑手究竟是何人,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今夜能派遣出这样老鼠的人,怕是实力非凡。阿昭,潇潇,你们注意一些。我只能在暗处帮你。” “谢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退无可退 , 宋戚风刚想说不用谢,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了夜空,“啊……老鼠……啊……啊……” 老鼠?慕云昭和李潇玉对看一眼,看来这些血鼠数量很多,他与她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看来这御兽术之人是势必要给她一些颜色看看了。 竹樂小屋聚集而来的达官贵人越来越多,就连西霖国太子李崇卿和北晋国太子萧成及七皇子萧史都奔到这个方向而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云绝脸色是黑的可以,他的发冠有些不整,显然是星夜背着乱糟糟的声音给乱醒的。而他身后的凌芷柔更是用一个发带将头发简单束缚了一下,便跟了过来。 李潇玉打量着匆匆而来的慕云绝,看慕云绝的脸色和他这般急切,她很想知道慕云绝有没有参与这件事,而她更想知道凌芷柔在其中又是个什么角色?怕是这两位也推波助澜了吧? “陛下,这竹樂小屋出现了大量老鼠。” “哦?老鼠?好端端的皇家别院,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老鼠存在?京兆尹辛立,你怎么当值的?” “陛下,臣疏于防范,只知防范闲杂人等,却未从注意过这些地下鼠类。本来这地下鼠类该是用药驱散的,却不知怎么会多出这般多。” 辛立也是一脸诧异,他一直护卫着商州城的治安,可未曾听说过这商州城郊的皇家别院会有这么多老鼠,难道与这地方背靠温泉有关? 慕云绝也只自己多责备辛立不妥,收起怒颜,看向李潇玉,“你初入皇城引来狼祸,再入皇家牧场招来狗灾,这次还能带来鼠祸,真是天降煞星。” 呵,这是一锤定音,给自己盖棺定论了?慕云绝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她去死吗? 如果说着慕云绝不这么说,她还想着这件事,不过是萧成自己唱独角戏罢了,可这慕云绝这般积极,她不得不深思是一伙人联起手来给她设下陷进。她真是想不明白,她何德何能,能让东岳国的国君和北晋国的储君这般“善待和青睐”她,简直让她受宠若惊。 但是不管这两位今夜是打的什么主意,眼下需要处理的该是这些血鼠带来的灾祸,她相信,眼前的这些血鼠不过是毛毛雨,后面还会有老鼠大军。 “陛下,我是东岳国的煞星,还是东岳国的救星,现在说还言之过早。您难道不觉得这些老鼠来的太诡异,而被我们消灭的太轻松了吗?” “你什么意思?” 慕云绝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设立这个局的人,不知想要李潇玉的命,还想要他慕云绝的命? 李潇玉自然知道当朝在位的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安全和性命。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威胁在,这慕云绝便会毫不犹豫的与她站在同一战壕,这便是一个平庸却又妄想掌控天下的无能之君的共有毛病。 “我若是设局者,今夜不只是惊吓和恐吓,而是要一箭双雕,以一死一伤来达到我的目的,至于这死的雕是我这只羽翼未丰的小鹰,还是您这只遮天蔽日的鲲鹏,就得看陛下您的智慧了。” 意有所指的话,让慕云绝若有所思,而凌芷柔的眼神慢慢的晦涩起来。 李潇玉感受到了凌芷柔的眼神,心里冷笑起来,原来这件事还有凌芷柔凌皇后的一份力呢,只是不知道,这些联盟的心齐不齐,也不知道今夜他们的想法是不是统一。 “皇兄,潇潇说得对,今夜这些老鼠来的古怪,更是一群嗜血的血鼠,怕是被人精心养殖。既然这人放出了这血鼠,必然想策动这些血鼠制造一些惊世骇俗的大案,皇兄不可不防。” “那你觉得,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将要发生什么,就要看这些血鼠到底意在何处了。”,慕云昭话说到一半,点到为止的让慕云绝自己去想。 而慕云绝不自觉的撇向一旁叼着老鼠,血红着眼睛,往东北方向逃窜的灰色血鼠。那血鼠的牙齿锋利巨大,而它嘴里叼着的老鼠已经被它啃得成了一团血肉。即便被大火烧的体无完肤,依旧不肯松开嘴里的猎物,甚至一边逃跑一边撕咬。冲着这份狠劲儿,他感受到了策动血鼠之人的狠厉和残忍。 说实话,此时的慕云绝是害怕的,他害怕自己辛辛苦苦堆积的势力,毁于一旦。他还没有打败凌祁天成为东岳国掌实权的国君,他不能就这般死去,绝对不能。 “二弟,今夜我让太监们将达官贵人全部聚集太极殿,你着人部署防备,以防这些血鼠再次袭击。” “好。” …… “昭,青鸾营的人来了吗?” “来了。” “人在哪里?” “随我来。” 李潇玉打量着星夜兼程而来的卞洪和曹仁,看着他们身后那些熟悉的面孔,心里有着说不清的骄傲,这便是她李潇玉的兵,属于她的部下。 “卞洪,我给你个任务。” “郡主请说。” “去盘点这次皇后寿诞,有多少碳炉子和酒坛?” “好!” “曹仁,我也给你个任务。” “郡主请说。” “碳炉子防烫用的石棉布以及驱赶虫蚁老鼠的艾草弄来。” “是!” “容声,你带着五百青鸾营的兵士,在你新制作的三连弩上绑上菜油浸过的布条。” “是!” “容曜,准备油桶和石子,用石子铺路,将菜油倒在石子之间,这些统一堆到太极殿外第三阶梯处。记住,让油不要漫过石子路。” “明白!” “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前来汇报给我。” “是!” 慕云昭打量着李潇玉,心里升起了一阵自豪感,他的潇潇是天生的军事指挥家。 一炷香之后…… “启禀郡主,卞洪查到约莫四千二百八十个碳炉子和一万八千九百二十五坛酒在皇家别院,并全部聚集到太极殿外的石阶上。” “很好。” “石棉布和艾草已准备妥当,也额外准备了外伤药。” “干得不错,曹仁。” “郡主,石子油路已经铺好。” “好。” “今夜,那驱动野狼的御兽术的高手,会驱动专门吃人血肉的老鼠前来为祸,你们可怕?” “不怕!” “士为国而死,化家为国者,战无不胜。你我的背后既是皇城,那里有你们的兄弟姐妹,前面将是一群不知疼痛和畏惧的血鼠,你们如何做?” “背后即是皇城,我们退无可退,血战到底!” “背后即是祖国,我们退无可退,抵死不退!” 李潇玉拔出长剑,“那么,就让血战沙场,为国而战吧!” “血战沙场,为国而战!” “血战沙场,为国而战!” 作者题外话:那兔谜的我给大家今晚上一万字的催泪瓦斯,亲,你可要接住哦 第一百六十五章我来帮你 , 慕云绝眯着眼,打量着前面鼓舞士气的李潇玉,这女子竟然是天生的将才?他感受到了士兵的忠君爱国之心,更是感受到了西霖国和北晋国两位太子的脸色微变。一国荣耀,国家尊严,在此刻让他这个东岳国国君很是骄傲,有这样的士兵,有这样的将帅,东岳之福。 显然此刻,慕云绝已经忘记了自己对李潇玉的不满,在生命和国家面前,他偏向于保护李潇玉,这个为国争光,给国家带来凝聚力的女人。 就在此时,乌央乌央的几千只血鼠从太极殿的正门方向涌入,它们张着巨嘴,让人不寒而栗。 “昭,箭给我。” 慕云昭将点燃的羽箭递给李潇玉,李潇玉一箭射出,准确无误的射中石子油路,火焰顿时燃起,形成了一道火焰墙。 “啊……血鼠……好可怕……” 女眷们瑟瑟发抖的尖叫着,却被慕云绝回过头狠狠的大声叱遭道:“不想被血鼠咬死,就给我闭嘴!” 慕云绝显然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多血鼠,果然李潇玉还是了解这个御兽术之人的性格的。 李潇玉显然没有被内殿的那些女眷的尖叫声所干扰,她令青鸾军和御林军撤退到碳炉子之后,对着周围的人说:“我们这一战会损失二千左右的碳炉子,这每一个碳炉子里有十块烧红烧透的木炭,你们要做的,就是用石棉布拿住木炭往血鼠中间投掷。” “可这木炭只能够烫着血鼠,却不能杀死它。” “八千坛酒不就是一场火海吗?” “容曜明白了。” “嗯。” 李潇玉沉着的看着血鼠涌了过来,而八千坛酒,被御林军轻松的投掷道九层台阶之下,顿时酒香四溢。这投掷的火炭刚接触到酒水,即刻燃起了熊熊大火。 “吱吱吱……” 惨烈的叫声回荡在清晨的太极殿之前,让内殿的一些养尊处优惯了的贵族,惊吓尿了裤子。 李潇玉负手于后,眯着眼,看着这群在火海里四处翻滚的血鼠。 按道理,这御兽术的人,不该是单方向的驱动血鼠,而是四面八方才是,为什么非要一个方向来跟自己正面交锋呢? 这不符合逻辑,更不符合兵法,不该是这样。 李潇玉皱起眉,对着慕云昭小声说道:“昭,太极殿背后可是连通了温泉?” “嗯。” “潇潇,可是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御兽术的人用尽全力让咱们往后退,是为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还有其他的文章?” “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而且不符合逻辑,必然是想把咱们赶进一个方向。这东边和西边都是城墙,就算是要逃,也只能从血鼠来的方向冲出去。我想,应该是逼着咱们进入温泉之中。” “你是说温泉里面有东西?” “又或许下了药。” “我们要去温泉吗?” “东西两侧是城墙,除了南边,只剩下北边,不是吗?” “可是咱们有足够的酒和碳炉子可以杀死这些血鼠。” “难道你忘了血鼠会打洞?” “那潇潇的意思是?” “先折掉眼前的血鼠,搬着东西且走且退,毕竟萧成也在咱们中间,他不可能将自己也害死。” “万一这御兽术背后的主人,是连萧成也杀死呢?” “挑动北晋国和东岳国的战事,好渔翁得利?” “不然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嗯。” …… 永康十三年冬,凌皇后诞辰之时,皇家别院发生鼠祸,齐王妃淡定自若,指挥青鸾军护卫皇城,平定鼠祸。 在青史之上,只是冷冰冰的文字,可没人知道,这一夜究竟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陛下,外面的血鼠越聚越多,这酒坛和碳炉子里的火炭怕是不够维持抵抗了。” 容曜单膝跪地,奉着李潇玉的命令前来禀报。 这个消息让不少女眷生生吓晕了过去,也让胆小的大臣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什么?没守住?” “这血鼠原先只有几千只,可不知为什么,竟然越来越多,达到了两万余只。” “那二弟和弟妹打算如何?” “王爷和王妃派臣来带陛下前往太极殿后的如意温泉。” “如意温泉?” 慕云绝显然是不愿的,可是一支飞箭带来的血腥气,让他的否定之词湮灭在了唇边。 生命此刻是第一位的,也是他必须要在乎的。毕竟西霖国的太子和北晋国的太子都在这里,若有一个万一,那便是两国兵戎相见了。 “陛下,快去温泉避难吧……” “陛下……” “那还不快走?” “是,陛下。” 李崇卿看了一眼容曜,今夜有意思极了,父皇让自己当做一个透明人,就是这么一个意思?看着血鼠的阵容,倒是很像父亲的手笔。 宋戚风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此刻他不能再坐视不管,他站了出来,“阿昭是我爹的义子,便是我的弟弟,我无荒城愿意与我的弟弟同心协力。” 宋戚风这个猪队友,简直就是给慕云昭抹黑的,他此刻只想着慕云昭并肩作战,却不知道他这么说等同于告诉慕云绝,无荒城承认的是慕云昭而不是他慕云绝。 宋戚风此刻早就把父亲那句暗地里帮忙的话,抛之脑后。 萧成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宋戚风,这个无荒城的少主如此愚钝,怕是无荒城湮灭指日可待了。而萧史则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笑着,只是这笑容里更多的却是一份看好戏的心态。 “阿昭,我来帮你!”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弹尽粮绝,我来帮你克敌。” “哦?你来帮我克敌?” “怎么?你不相信我?看来我不露一手,你都不知道我宋戚风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厉害的人物。瞧好吧你。” 宋戚风从腰间拿出一个长笛,横在唇边,吹奏出一阵怪异的曲调,不多时,嗡嗡洋洋来了数万只黄蜂,这些黄蜂随着宋戚风的曲调朝着血鼠而去。 在那血海之内,血鼠和黄蜂搏斗着。有些血鼠受不了黄蜂的毒性,口吐白沫在原地伸着爪子,一副抽搐的模样。而健壮一些的血鼠则是将黄蜂当做食物,一口一个,黄蜂的尸体更是残缺不全。 这一场畜生之间的搏斗,让人看着脚底都发寒起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有将如斯 , 看不出这平日里嬉笑怒骂没个正经模样的宋戚风竟是个驱虫的高手,这血鼠遇到了毒性很强的黄蜂,竟也死伤过半。 此时地上的血鼠已经堆积到了脚踝的高度,尽管有火海焚烧着这些血鼠,可终究抵不住血鼠的数量越来越多。 “潇潇,赶紧后撤。” “快!” “好。” …… 这太极殿的后边有一处温泉,是开国之君慕彦竹亲自督建之处,更是他和玉琪皇妃最喜欢的地方。传说这眼温泉是不老泉,可治百病,可延年益寿,被传得神乎其神。 这温泉之上是用幔布围起来的一个巨大的帐篷,有序的种植者四季常青的绿植,远远望去,那飘忽的水汽,让整个如意温泉犹如仙境。 可是李潇玉完全没心思欣赏这温泉的魅力或是功用,她此刻只想着保住她需要守护的东西。 “青鸾营的人,可在?” “在,郡主。” “如同上次猎杀野狗一般,将你们手里的刀全部碎成一段一段,插在这松软的泥地里,摆成刀阵,让那些血鼠们,有来无回!” “是,郡主!” 刀阵?这个名词让凌雪裳不寒而栗,她不会忘记上一次看见野狗残缺不全尸首时候的模样。李潇玉这个女人当真是残酷的很,只知道以暴制暴。 此刻凌雪裳很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却不敢说些什么,她不想死在血鼠的肚子里,她要活着,活着走出这个鬼地方之后,再好好的跟李潇玉算算账。 其实人有时候就是那么贱,当需要别人保护的时候,怂的像个窝囊废。当事情过去,不再危及自身利益的时候,蹦跶的比谁都能,使其坏心眼比谁都多。这种人,在青石上,若是男子便是佞臣,若是女子便是祸水。 萧史此刻终于不再沉默,他自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鹤立鸡群一般的站在了那些贵族之前。本就身材修长的他,配着那张谪仙一般倾国美人的脸,愣是让一些孔武的兵士当成了女扮男装的名门秀女。 “这位女郎,此处多事刀剑,小心莫要伤了手。” 卞洪是个粗人,本想着告诫一声萧史,却不曾想引来萧史的冷瞪。 慕云昭正在指挥御林军的人搬酒搬碳炉,而宋戚风更是招来黄蜂断后,唯一知情的刘侠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女郎?我?” 萧史的眼神啐了冰,把卞洪冻在原地,他是个男人?可是,有这么漂亮的男人? “你来做什么?” “来帮你。” “你帮我?” “嗯,你刚落入冰水不久,身子虚弱,需要男人帮助,而我是能帮助你的男人。” “不必,我承不起你们萧家男人的大恩。” “可你受了我许多恩,也不差这一次。” “萧史,你皇兄就在后边盯着你呢,不怕帮了我惹一身腥?” “我萧史想帮谁便帮谁,容不得他人置喙!” “若然智囊一般的人,就是霸道。” 李潇玉算是接受了萧史的帮助,嘴角一笑,“那麻烦你去跟女眷借一些披帛和八福裙带一用,我需要几百根长绳子鞭打血鼠。” “我懂了。” “很好。” 李潇玉与萧史擦肩而过的时候,萧史低声说道:“你又欠了我一次,丫头。” 丫头?这个声音好熟悉,她一直有一种感觉,萧史和名无心是一个人,可是他们明明长得不像,真是奇怪。 李潇玉的脚步也只是一顿,走到慕云绝的身边,行了一个大礼,说道:“陛下,不知你和诸位达官显贵可会跳绳?” “跳绳?” “一会血鼠涌入,我担心要分兵保护,唯一想到的办法,便是做几个长绳,长绳里面夹杂了刀片,以跳绳的方式,将大家保护其中。” “演示一遍。” “好。” 李潇玉对着容曜和容声使了一个眼神,一个刚编好的长绳出现在众人面前。 李潇玉从容不迫的跳了进去,在抡圆的大绳里面跳着。 面面相觑的达官显贵有些诧异,这能保护他们吗? “摇绳子的人若是受到攻击,又如何?” “我只需要保护摇绳子的人,便是保护大家。” “你又如何保证血鼠攻击的人是摇绳子的人,而不是绳子中的人?” “因为血鼠噬血。” “所以,你要给摇绳子的人放一些血?” “不过是手指划伤罢了。” “朕可以信你吗?” 这无疑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了李潇玉。 “陛下,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那朕要做什么?” “教给您身后几百口子达官显贵跳绳的时候,步伐统一。” “好。” …… 慕云昭带着众人把酒坛和火炭搬来的时候,宋戚风狼狈的跑了进来。 “潇潇,这血鼠太多了,我的黄蜂克制不住了。” “嗯,我知道了。” “我们该怎么办?”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路过刀阵的时候,小心一些,我需要收尾了。” “你可有把握?” “有。” “好,我听你的。” 宋戚风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今日感谢相信这个小丫头的话。 就在说话间,血鼠已经冲进了如意温泉的入口。 李潇玉镇定的看着血鼠,手轻轻的扬起,“青鸾军……” “在。” “等血鼠窜过刀阵的时候,用长绳鞭笞,觉得用力点。” “是!” “昭……” “潇潇,我在。” “刀阵上还没死透的血鼠,就靠着你飞花摘叶的功夫了,小心手酸。” “放心交给我。” “宋戚风……” “嗯,需要我做什么?” “你可能招来蛇?温泉之处,潮湿之地。” “蛇吃老鼠?” “没错。” “能。” “那就快一点。” “好。” 慕云昭转头看向容声,“容声,准备好三连弩,有多少血鼠,给我射死多少,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是,郡主!” 萧史笑了起来,“看来我无用武之地了?” “你可以摇旗助威,毕竟你这么靓丽的姿容,若是跟我们一般流汗出力。怕是有人说我待美人太狠,我可受不了北晋国的斥责,会夭寿的。” “哦?” “可是我却知道还有一个办法,让这血鼠不敢越雷池一步。” “什么办法?” “你可知道什么叫做雄黄酒?” “雄黄酒?” 那不是白素贞喝了现出原形的酒吗?啧,传说避开蛇虫的酒,难道真有这种酒? “看来,关键时候,还是需要我来出马。” 第一百六十七章雄黄退鼠 , 萧史走到温泉旁边,手轻轻的搅动着温泉池水,他手里有一个小小的药包,药包进入温泉水后,水面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这原本透明的泉水,顷刻之间成了黄汤水。 而此时血鼠正在穿过刀阵,吱吱吱的惨叫比被火灼烧之时还要厉害。这些血鼠似乎不知疼痛,卯足了力气往前边冲去,即便缺胳膊少腿,也好不后退,犹如丧尸。 血鼠在刀阵之中损伤了三分之一,挂在刀尖上的血鼠成了后面血鼠的垫脚石,让后面的血鼠如履平地一般,轻松越过了刀阵障碍。 这刀阵只是迟滞了血鼠的进度,却没有让血鼠停止步伐。 此时慕云昭将手里的石子飞速滑出,滑出的石子力道极大,一颗便爆了血鼠的头,血鼠的脑浆喷洒一地。而奔涌来的血鼠闻到了脑浆和血腥味,在刀阵和死了的血鼠身上,成群的啃食起来。啃食的声音响彻了清晨,令人打了个打冷战。 贵族们迫不及待的钻入大绳里,命令着青鸾军的士兵赶紧摇绳子,他们需要保护,需要安全感。 宋戚风额头的冷汗频频而下,他不能放弃,也不能就此安静下来,他需要召集越来越多的蛇来跟这群血鼠对阵。 蛇虽然是血鼠的天敌,可若是血鼠过于强大,鼠是可以吃蛇的。 当数百条蛇被血鼠吃入肚子里的时候,众人的眼里浮现了绝望的眼神。 就在此时,萧史脱下衣袖,将外衣置入泉水里,一个拎出,水洒向血鼠。 吱吱吱……惨叫再次袭来,血鼠不知为何竟然惧怕着泉水的水滴,水滴所落之处竟然将血鼠滴出来几个窟窿。 而萧史似乎没过瘾,更是将外衣掷向血鼠,吱吱吱……惨叫之声越来越大,外衣之下,肉眼可见血鼠慢慢化作了一滩血水。而问这气温而来的血鼠,刚碰到这摊血水,犹如灼烧一般,也开始融化。 这泉水竟然可以消灭血鼠? 慕云昭和李潇玉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脱下外袍,一个纵深跑到温泉旁边,将外袍浸了泉水,丢向血鼠。 贵族们发现萧史和慕云昭的手碰到泉水竟然毫发无损。便赶紧叫青鸾营的人停下摇绳子,纷纷脱下外袍,浸了水丢向血鼠。 更有甚者,直接蹦到泉水里,将湿哒哒的靴子丢向血鼠。 而青鸾营更是浸湿了绳子,齐齐的鞭笞着血鼠。 这一刻,人们不分国界,不分种族,不分血脉,不分身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消灭眼前这群令人不寒而栗的血鼠。 在青史上记住了这一天,永康十三年东,如意温泉旁,齐王妃与显贵协力血战老鼠,平定此次鼠祸。 瘫坐在地上的人们,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幸福,他们相拥而泣。 李潇玉看着萧史,尽管她此刻的身体很虚,可是她依旧需要给萧史一句谢谢,她是个有恩必谢的人。 “萧史……” “嗯?” “谢谢你的帮助。” “嗯。” …… 李潇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齐王府,那场血鼠的鼠祸,让她难以忘怀。尽管她的身子羸弱,可是她依旧想跟与自己并肩作战的青鸾营士兵坐下,好好谈一谈,也好好交交心。 李潇玉让卞洪召集了青鸾营的人,她坐在众人之间,温柔的笑了起来。 “大家一定对昨日的事情记忆犹新,那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人与兽之间的争斗。” “嗯,真的很刺激。” “也许大家会说,这血鼠很可怕,可是大家依旧与我李潇玉并肩作战,这一点,我感激大家。” “可是我在这里要跟大家说的却是,一个事情,那便是感恩。” 李潇玉从怀里拿出一个牌子,这个牌子是昨日在如意温泉无意之间捡到的,上面有句话让她有了触动感。 “大家可知道这块牌子?” “这是什么?郡主?” “一块刻有东岳病夫字样的牌子,我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可这个牌子却深深的刺动了我的心,让我不得不跟大家说说,说说一段我的经历。” 李潇玉顿了顿,眼眶有些湿润起来,她想起了近现代史的屈辱。 “我们唯方大陆的民族其实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华夏。我也是华夏族的一名成员。在我们华夏族之中,我们很多人很善良,很勇敢,很率直。我们曾经安乐的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可是生活久了,就会引起外来者的觊觎。” “这觊觎者久而久之就会对我们的东西垂涎,甚至想取而代之,那便发生了战争。一些人为了抵御这些肆虐者和贪婪者,便有了士兵和军人。” “我们都是在军营里长大的人,这军营里很多都是保家卫国的汉子。我想问问大家,你们最深的感触是什么?我李潇玉最深的感触就是,这个国家之所以平安和平,那是因为有人为你负重前行。” 李潇玉有些哽咽起来,“这个东岳病夫很像我以前见过的四个字,那四个字叫做东亚病夫。曾经有一度这个耻辱的名字,让华夏族陷入了祸害,它让所有的人耻笑华夏族人,它让所有的人践踏华夏族人。你们能想象父母被杀,子女被杀的凄惨吗?” “一个没有防御和自我保护能力的国家,遗留给百姓的那便是无穷无尽的杀戮和留之不尽的鲜血。而拿刀的侵略者,更会站在后面,肆无忌惮的嘲讽我们的软弱无能。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国吗?你们又知道什么叫做邦吗?何为家国?何为邦国?” 李潇玉叹息一声,看向远处,仿佛看到了八年抗战历史,仿佛看到了那可歌可泣的近代史。 “一个民族为国而战,才能让后世子孙幸福和平,才能远离战火。人们总是在最危急的时刻,才会体会自己的凝聚力有多么重要,也才会知道自己的付出又是多么的必要。就如昨晚那场血鼠最后,大家自发的站在一起,抵御着血鼠一般。这边是团结。” “我知道各位一直爱着这个国家,如同我一般,爱着这个养我生我的地方。而这个地方能让你我坚持下去的原因,那便是背后既是祖国,你我退无可退。如果说,这让我用什么来抒发,那只有一首歌,这首歌叫做《我的祖国》。” 第一百六十八章南塬出事 , 李潇玉扬唇清唱起来,“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慕云昭站在后边,听着李潇玉的歌声,心情低落了下来,他的潇潇有这般深刻的家国情怀。 这首歌竟深深的感染了青鸾营的战士们,他们没有说话,静静的聆听着齐王妃的歌喉,认真的听着齐王妃唱着一首震撼他们心灵的歌曲。 “这首歌,我希望青鸾营的士兵们能够记住,也希望你们能够会唱的出来。请你们记住,你们最柔软的地方便是你记忆力的家乡,也只有深沉的爱着自己家乡的人,才会有文君青山在,马革裹尸还的冷静和英勇。” 李潇玉的唇瓣慢慢扬起,她追忆着自己现代接触过的军史,这地表最强陆军的辉煌与坚韧。 “我曾经见过那么一批军人,他们穿着夏装,却勇敢的奔向北晋国那般严寒的地区,只为了与胆敢在国门叫嚣的敌人一次痛击。这个敌人是一帮坏蛋的老大哥,他纠结了十八个小兄弟,带领着数万人屯兵边界,并扬言一个月之内将这批军人打服气。” “论军备,这批军人的武器弹药都是腐朽不堪的木头和竹枪,而对方确实铁质的战戈和刀枪。论粮草,这批军人三四天没有粮食,饿了吃树皮,渴了吃雪球,而对方却又肉汤米饭。可是论毅力,这批军人可以趴在雪地三天一动不动,而对方却没有那个毅力。” “这批军人用着这个世上最顽强的毅力,凭借着超过人力体能的极限,只为了一句,背后既是祖国,我们无路可退,便拼了性命的与对手周旋。哪怕对手将油浇在身上,将火烧在身上,也拿出誓死杀敌的毅力,与对方同归于尽。” 不知不觉李潇玉的脸上流下了泪水,那是志愿军在近代史上的奇迹,更是人类军队历史上的奇迹,值得骄傲的奇迹。 “这批军人他们很朴实,只是希望不被人叫做乞丐,只希望不再被叫做东亚病夫,只希望能与自己的兄弟们在一个不被人看不起,能吃得饱穿得暖的地方,建立华夏之邦。兄弟们,在军队的历史上,一个钢铁一般的军队,他们不是真的坚硬如铁,相反他们的心很柔软,像棉花糖一般柔软的可怕。正因为柔软,他们才有了信念,才有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家卫国的信念。” “人们都说军人这一生都是为了国而战,其实他们不知道,军人这一生是为了亲人而战。只有他们深沉的爱着自己生长的土地,只有为亲人不惜拼死,才会有令人恐惧和尊敬的荣誉,属于军人的最高荣誉。” “郡主,你说的这种军人,真的存在过吗?” “存在过,他们不仅存在这个世上,还成为了大陆最强的军人。” “真的吗?” “嗯。” “郡主,你一直跟我么说这些事情,莫非希望我们与你说的军人一般,成为一支钢铁一般的战神之军?” “我希望大家与我一样,能够爱上一个国家,我也希望大家与我一起维护一个国家,作为军人,用军人的责任区守护。” “郡主……” “嗯?” “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了,跟着你,是我们青鸾营的荣幸。” “嗯。” …… 在青鸾营的士兵离开的时候,李潇玉坐在一处,而此时慕云昭则是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带着疑问。 “潇潇,你哭了?” “嗯?我没哭。” “你的眼里有泪水,你的眼眶也红了,还说没哭?” “我说我没哭,就没哭。我只是感动的。” “感动于你说的那种军人吗?” “嗯。” “潇潇……” “嗯?” “这便是你的家国情怀吗?” “嗯。” “我明白了,原来在潇潇的心里,东岳病夫这四个字是如此的触动你。” “我想知道,为什么这温泉之地会有这样的东西。” “你很想知道吗?” “你是不是知道?” 慕云昭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他想让她听见自己的心声,他也希望她能知道,他与她是一类人,一样爱国的人。 “潇潇,这个东岳病夫来的很突然,我很小的时候听母妃提起过。” “嗯,是怎么来的?” “蓝色狐狸头的组织,因为父皇抵不住他们的势力,他们便送来了这么一块木牌。其实这东岳病夫后边是个地图,本是约父皇前去一战的地图,可父皇不知为何终是没去。” “地图?你可知道是什么地方?” “那木板在你手里,为什么不反过来看看?” “哦?” 李潇玉愣住了,反过来木板,果然看见一张地图。 “青丘冢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青丘冢?蓝色狐狸头组织的名字吗?” “嗯,名无心说的。” “潇潇既然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又是亲自临摹过母妃地图的,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这是在玩寻宝图游戏吗?她眯起眼寻找着地图上的一些特征之处。 “昭,我找到了。” “嗯,是哪里?” “好像是雍州城。” “雍州城?” “你看着山川走向和旁边的树木,确实是雍州城的地方。” “父皇母妃每年都要去雍州城,可是那里真的有什么?” “不如去看一下?” 慕云昭刚想说好,九堡连滚带爬的走了进来,而林鹏则是一脸黑色。 “什么事?这么急的闯入本王的寝室?” 九堡泪流满面的说道:“王爷,玉琪皇妃她……她……她被埋在南塬的山川里,薨逝了!” “什么?!” 慕云昭站了起来,南塬的山川倒塌? “阿昭……我父亲被埋在南塬的山川了!”宋戚风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宋戚风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慕云昭的手,就大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母妃和我父亲被活埋在了南塬的山川里!你赶紧与我去救人,快!” 慕云昭的眼睛眯了起来,南塬的山川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被埋在了南塬的山川里? 就在这时萧史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也犹如冰霜,看着同样急切的宋戚风和慕云昭,沉声说道:“你们知道南塬的事情了吧?” “北晋国君也被埋在了那里?” “嗯。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萧史知道营救父皇这件事,需要无荒城和东岳国一起出力。 李潇玉眨了眨眼,无荒城,东岳国和北晋国都出了事,为什么西霖国的国君安然无恙?这么明显的疑点,是李潇融将计就计,还是李潇融被冤枉了? 而此刻身为西霖国人的她,在这三个男人心里,她又是什么一个角色?这一刻,李潇玉不得不深思起来。 作者题外话:大大写超时了,呜呜呜,完蛋了,我的全勤缩减一半 第一百六十九章定向爆破 , 李潇玉皱着眉看着三个男人为了各自的亲人,准备联手一起奔赴南塬地带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说道:“三位,你们现在去,几时能赶到南塬?点了多少将用了多少兵耗了多少财,你们可算过?” 李潇玉那特有的嗓音一出,三个准备手拉手一起走的男人齐刷刷的看向她。 她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冬日水寒,寒气入体,怕是伤了她的肺了。 她皱了皱眉,压下胸口的不适,拿起案桌上她曾绘制的山河地理图,随手丢给身边的容曜。 容曜和容声将地图展开,李潇玉素手指着地图说道:“你们可知道南塬地貌是什么模样吗?” “塬,平地起高土,上平侧陡,形同倒扣的锅盖。诸位可知道塬如同古代帝王的大坟?” 李潇玉拿起毛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左侧放倒的“土”字。 “熟悉地貌的人该是知道,这塬中空可藏人,如同这个左侧的土字。” “你的意思是什么?” 宋戚风现在不想听见李潇玉高谈阔论,他只想知道自己爹怎么样了。 “左侧的土字?有意思。” 相比之下萧史还是按捺得了性子,他很想知道李潇玉拦下自己的意思。 “三位可曾想过,去南塬之地的是什么样的人物?东岳国的开国皇妃玉容郡王,无荒城精通机关术的城主,算无遗策的北晋国君。这三位又岂会独自前往?定然带了精兵悍将,亦如华衣冢的那批侍卫,便是以一当十,不是吗?” 李潇玉从袖口拿出一个竹制小算盘,这是她的个人癖好,将所有开支算的清清楚楚,保证每一笔军资用的恰到好处。 “南塬之地,典籍记载不过方圆百里,可这里地深多少?穿三泉的地深。若是撬开一个山洞要多少兵力,多少财力,多少时间?” 她的手飞速的拨弄着算盘,此时整个齐王府只听到噼里啪啦的算盘声。 “总共一千二百三十人,需要两亿八千五百两白银,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睡不歇,也要一个月时间。我想问问三位,你们哪来的这些人,这些钱,这些时间?人的生命极限是三天不喝水,七天不吃饭。你们要营救的人能等得了一个月吗?” 这话彻底的让三个大男人禁了声。 “南塬之地,青丘冢的老巢,上一辈的人用了一辈子都没有铲除,甚至未动其根本。我又想问问三位,你们现在凭着一腔热血,又如何能赢得了他们?难道你们比上一辈的人还厉害不成?” “那我们也不能干瞪着眼,等着自己的亲人困死南塬吧!” 宋戚风脾气暴躁的说道,此刻他想的是时间越快越好。 “困死?谁说他们一定会死了?” “潇潇,你可是想到什么主意了?” 李潇玉走到案桌前,大笔一挥,跃然纸上的有一行字,上面写着:一硫二硝三木炭,定向爆破救人还。 “硫磺?硝石?木炭?你要做炸药?” 慕云昭眼睛眨了眨,他的声线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这炸药如何能在山中炸出一个窟窿来?那得需要多少的炸药?又如何运出商州城?万一路上颠簸生了明火,又该如何?” “你们只需按照我纸上写上的数字去准备,到了南塬山脚下,我自然有办法救人。” “炸药要是炸塌了山,你救也是白救,岂不白费功夫?” 萧史皱起眉,他很想试试她到底有没有把握。 “又不是松质土地,也不是豆腐渣的土壤,不会塌。” 李潇玉是一派自信的模样,她的眼睛里熠熠生辉,她的浅笑可以蛊惑人心,使人安定,令人信服。 慕云昭看着这样的潇潇,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她具有凝聚人心和安定人心的人格魅力,这是将帅才有的魅力和号召力,他的潇潇将成为唯方大陆的王者。 萧史惊讶于李潇玉的自信,他从不信任人,可这一刻,他选择相信,相信眼前这个精明又镇静的女子。 “好,最迟后天,准时送达齐王府,告辞。”萧史痛快的转身,只留下宋戚风皱着眉将信将疑。 “你还不去准备吗?” “准备什么?” “跟萧史一样去采买东西。” “就算买了又如何,你和阿昭又不能离开商州城。” “若是北晋国皇子和无荒城少城主,以邦交为筹码,请求陛下放行,为了边界安宁,必然会放行。” “你倒是了解慕云绝那小子。” 宋戚风抿了抿嘴角,不知为什么,他依旧不相信李潇玉的本事。 “明天我送一车材料过来,你定向爆破瑞锦阁旁锦心湖和醉心湖之间的假山,若是这假山沉入湖里而假山旁边的石桥回廊没塌,我给你准备双份硝石和硫磺以及木炭,如何?” “你这是考验我?” “你既然说炸不塌山,又说山不是豆腐渣,那么你一定有办法炸一个假山,还让这假山一旁的尽管不受损伤,是吗?” “你弄得到,我就炸得了。” “当真?” “潇玉说话,决不食言。” “那我这就去准备。” …… 慕云绝皱起眉,看着手里的密信,无荒城主,北晋国君和那个死而复生的玉琪皇妃都被活埋在了南塬之地?这三个人都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更是雄踞一方的霸主,若是处理不当,很容易引起边界战乱。 他的手在案桌上轻轻的点着,认真的思考着对策,底下的凌祁天则是一脑门的冷汗。 凌祁天知道自己在玉琪皇妃祭日的行为已经惹怒慕云绝,虽然玉琪皇妃又活了过来,可终究是他的失误,让东岳国丢了人。 他特意去看了一眼种在凌相国府的珊瑚,本以为珊瑚还在那里,却不曾想竟然消失殆尽。尽管他处罚了看守不利的侍卫,可将镇国之宝弄丢的罪名,更是不小,只怕此刻他凌祁天便是罪上加罪了。 “凌相国……” 慕云绝不温不火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平仄和顿挫,让凌祁天更是不安起来。 “臣在。” “朕听说你府里的珊瑚没了,可是真的?” “陛下,臣府中侍卫将这珊瑚当眼球一般珍惜,绝不离开半步,却不知道怎么就消失了。” “朕倒是知道怎么消失的,不知道凌相国可想知道一二?” “陛下肯跟老臣说,老臣自然欣喜。” “朕的二弟,慕云昭放珊瑚虫把镇国之宝给吃没了,你信吗?” “啊?” 作者题外话:大剧情来了,军工处爆破技术来了,轰隆隆 第一百七十章挑动内耗 , “凌相国,不信?” “陛下,您昨日才与老臣商议,一个月后将小女赐给齐王。这齐王与老臣是翁婿关系,怎么会害老臣呢?” “哦?翁婿关系?认真算起来,朕还是你的姐夫,你是我东岳国的国舅,朕可曾害过你?” “陛下开玩笑了,这天下都是陛下的,哪需要跟老臣一般见识。” “凌相国……” 慕云绝拉低声音,此刻他改变了将凌雪裳嫁给慕云昭的主意。 若是让雪裳嫁给慕云昭,以凌祁天爱女如命的毛病,怕是会和慕云昭强强联手,彻底架空他这个东岳国君了。 他必须要挑动凌祁天憎恨慕云昭,让这俩人掐起来才行。 “臣在。” “你可知玉琪皇妃还活着?” “什么?这不可能啊?” “那你现在知道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 “阿昭无论如何都是玉琪皇妃的独子,而玉琪皇妃跟青丘冢实在不合。若是让阿昭知道你曾经是青丘冢的堂主,你可知后果如何?” 凌祁天愣住了,他很诧异慕云绝知道他在青丘冢的背景,就连慕彦竹都不知道,慕云绝又如何知道的? 看来慕云绝已经下好套,让他非要跟慕云昭对立不可了。 “陛下慧眼,老臣汗颜。” “凌相国,阿昭终究是有不臣之心的皇嗣,而你却是个忠肝义胆的臣子。朕相信忠臣定然会诛灭奸佞的,对吗?” “陛下,老臣懂了。” “那你去准备吧。” …… “凌丞相请留步。” “丘姑姑何事?” “皇后最近有些心悸,希望凌丞相前去探望。” “哦?姐姐心悸?” “大人请随我来。” “好。” 凌芷柔为凌祁天倒了杯茶,徐徐袅袅的茶气熏香了整个内室。 “山语新茶,你的最爱。” “姐姐派人请我来这里做什么?” “见你。” “姐姐知道今天朝堂的事情了?” “你能知道,本宫必然更能知道,毕竟本宫还是一国之后,不是吗?” “那姐姐的意思是什么?” “听陛下的意思去做,不要顾及雪裳。” “姐姐不是一向不插手我们男人之间的事吗?” “那是以前,现在的本宫觉得权利更重要。” “姐姐,你的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看得出来本宫脸色不好?” 凌祁天虽然跟自己这个双胞胎姐姐从小不合,可终究是亲姐弟,他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搭在她的脉搏上,眉头皱得紧紧的。 “体虚之貌,失血之象,姐姐,你滑胎了?” “你随爹爹学的那点皮毛还没丢。” “这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姐姐,你身为一国之后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丢掉皇嗣?” “皇嗣?轻易丢掉?呵……是吗?若是本宫告诉你,有人希望慕家断子绝孙呢?” “姐姐,慕云绝不希望慕家有子嗣?这不可能啊?” “你现在明白了吗?” 凌祁天皱着眉,慕云绝到底想做什么? “姐姐,你的意思是?” “这东岳国的皇权实际在咱们凌家手里,为什么还要拱手于人?难道还要让本宫第二个孩子胎死腹中吗?” “我明白了姐姐。” “记住,保存你的实力,必要时候,反其道而行之,让慕家的男人窝里斗。” “嗯,我知道了。” …… 齐王府内 “宋戚风,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木炭和硝石?都有些发潮了,知道吗?” “我尽努力了。” “你这努力白尽了,降低了我炸药的爆破力。” “但不管如何,你说你今天要表演给我看定向爆破的。” “炸药爆破力不够,你觉得能定向爆破吗?” “你可以克服这些困难的。”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克服一个给我看。” “你自己信誓旦旦说没问题的,现在又有问题了?” “你能讲道理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手里每个金刚钻,这瓷器活能好吗?” “我不管,你做好就行了。” “你这叫霸道和不讲理。” “反正你说的能定向爆破,你说话得算话,今天萧史在这里看着呢。” 李潇玉冷哼一声,她不喜欢被人逼着做事,可先下她需要立威,只能忍了。 “如果我爆破成功了,你该如何?” “给你双份材料。” “不,我要三份,谁让你给我的材料打了折扣,灌了水分。” “你怎么可以坐地起价?” “那你还救不救人了?” “好!你说了算!你老大!” “立字为据。” “你!” “我什么我,你给我发潮的材料,我不对你严格点,怎么行?” 宋戚风冷哼一声,要不是为了爹……他攥了攥手,在纸上大笔一挥,写上了字据。 上一世的李潇玉在军工处有一个军彰战绩,双手组装弹药,一分钟内可组装三十个。她的一双手对于重量的感觉很准,可以像电子秤一般精准无误的抓取合适的木炭和硝石以及硫磺。 还没用一炷香的时间,李潇玉就组装好了她需要的弹药量。 她将弹药按照需要的角度和位置分散开来,拉长了一个火信子,站在宋戚风的身边,自信的笑起来,“睁大你的眯眯眼看好姐姐我是怎么炸掉一个假山,又是怎么保住它旁边的石桥回廊的。” 她对着容曜使了一个眼神,火信子被点着,轰的一声,假山石碎成一堆尘土沉入锦心湖和醉心湖里,而石桥走廊纹丝不动的立在水面上。 一阵尘土的大风刮过之后,湖上果然没了那块假山石。 这简直不可思议,这么多的炸药量,足够炸塌齐王府了,却对石桥走廊没有半分伤害。 不信邪的宋戚风跑到石桥回廊上左摸摸右碰碰,更是贴在石桥回廊上,要是有个放大镜,都恨不得用放大的效果来寻找石桥回廊被炸裂的蛛丝马迹了。 “宋戚风,如何?” “你行。” “三倍的材料,你的保证,我希望你不要拿你的信用当儿戏。” “知道了。” “既然你知道了,还赖在我家做什么?” “嗯?” 这句“赖在我家做什么”让慕云昭很暖心,潇潇把欺负当做自己的家,真好。 “嗯什么嗯?既然你服气了,又是人命关天,就赶紧去准备,再磨蹭天都黑了。” “哦。” 萧史沉默的看了一眼李潇玉,转身离去,他的心里是震撼的,这个世上竟有人可以定向爆破她想爆破的一切东西,还伤不到周围的一切事物。 作者题外话:有人问萧史和名无心是一个人吗?啊,你们猜,我不告诉你,不告你,就不告诉你。啦啦啦啦,我好欠打哦 第一百七十一章上门叫嚣 , “李潇玉,你给我出来!” 原本娇滴滴的女音,却因为尖锐高亢的音阶而破坏了声音的悦耳。 这是凌雪裳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破坏形象的站在齐王府的大堂里高声叫嚷,她真的是气坏了,也真的是爆发了脾气,因为她早已忍无可忍。 “这不是凌大小姐吗?怎么?我齐王府成了你家菜市场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大叫就大叫啊?” 刚送走萧史和宋戚风没多久的李潇玉还没休息过来身体,就迎来了一头发怒的小母狮子。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凌雪裳也有发怒的一天,她不是一直以名门淑女自居的吗? “我大叫为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好事,自己不知道吗?” 李潇玉坐在主位上,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端起盖碗茶,仿佛没听见她说话一般,慢悠悠的喝着手里的茶水。 “李潇玉!这就是你待客之道吗?” “什么待客之道?你是哪门子的客?” 终于喝上了一杯暖茶,虽然暖茶里有夕月亲自泡上的益母草,可她的肚子还是有些不舒服,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受孕啊。 李潇玉不自觉的抚着自己的肚子,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把凌雪裳太放在心上。 “哪门子的客?我是凌相国府的凌大小姐,是名门闺秀!” 凌雪裳本以为李潇玉会回她一句,可这家伙却一副神游太虚之外的模样,让凌雪裳彻底的发了火,她三步并作两步,企图一巴掌打落李潇玉手里的茶水。 李潇玉虽然身体不舒服,可反应力却没有降低。 就在凌雪裳即将碰到茶杯的时候,李潇玉一个反手,将整个茶杯里的茶倒在了凌雪裳的手背上。 凌雪裳“啊”的一声惨叫,后跳一步,一边吹着通红的手背一边瞪着李潇玉,“你敢烫我?” 李潇玉抬起头冰冷的眼神让凌雪裳有一瞬的畏惧,这种冰冷的眼神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般,阴暗的可怖。 “你一个下臣之女,哪来的胆子打落本王妃手里的茶杯?我虽然不愿依仗王妃的身份拿乔,可不代表我不会用,也不代表我容忍你不懂得尊卑!” 李潇玉缓缓站了起来,她的眼神似狼,盯着猎物一般的盯着凌雪裳,吓得凌雪裳咽了一口口水。 “你无请帖临门,属于上门挑衅。在王侯之家大呼小叫,属于上门叫嚣。这样的你,我完全可以扭送公堂,告你一个私闯民宅之罪,讼你一个藐视皇权之罪,你信不信?” “我……我才不怕,我爹是凌相国,京兆尹辛立是我爹的好友。” “臣子之间的友谊有那么铁吗?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在皇权和友谊之间,辛立选择慕家皇室,你信吗?” “你……你若不是一肚子坏心眼,用了计谋让陛下撤回婚事,一个月后我也是齐王府的主人!那个时候,我在自己的府里想怎么喊就怎么喊,谁敢告我?” “可惜现在不是一个月之后,而你也没有了进齐王府的资格了。哦,对了,即便你有那个资格,你依旧要奉我为主母,你却还是个妾,懂吗?” 凌雪裳一向自视甚高,她最厌恶的就是“妾”这个字,更是讨厌“妾”这个字相关的一切。 “你敢拿妾这个字羞辱我?” “我哪个字带着刻意的羞辱了吗?你已不是齐王府的贵妾,二没有买妾之资入府,三没有媒妁之言,如何凭借妾来羞辱你?不要忘了,你还不是妾!” 这句话还不如说你连妾都不如更直截了当,简直气坏了凌雪裳。 “你!” “凌大小姐,你最好克制一下你的脾气,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值钱,弄坏一个都要赔钱。我这人向来财迷,损坏一个不光原价赔偿,还要你双倍赔偿。” “你抢钱啊?” “觉得我心黑,就不要弄坏我家东西。” “李潇玉!你不要欺人太甚!” “嗯,那你就因为我欺人自己跟自己别扭去吧,我还忙,不送了。” 凌雪裳快走几步,拦住李潇玉的去路,她还没跟李潇玉说完,她不许李潇玉走。 “凌大小姐,你任性要分时候,也要看清对象。” “你为什么要破坏我和阿昭的婚事?” “陛下收回成命,就是我的不是了,对吗?” “除了你横加阻拦,又有谁会破坏我和阿昭之间的事?” “在凌大小姐的心里,我整天吃饱了没事干,跟你斗智斗勇,只为了抢一个男人。而可笑的是,这个男人不一定会把心放在你我二人的身上,对吗?” “你胡说!阿昭是喜欢我的。” “嗯,他是喜欢你。” “所以你破坏了我和阿昭的婚事!” “他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娶你?为什么不主动求婚?为什么不主动求陛下赐婚,想过吗?” “还不是你横加阻拦?” “这又是我的不是了?” 李潇玉无语问苍天的看向老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敢肯定凌雪裳这个女人简直是钻入爱情之中的傻帽,病得很严重。 “除了你还有谁能左右阿昭的想法?” “为什么不是陛下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陛下明明答应了赐婚给我和阿昭的。” “那他为什么收回成命?” “你从中作梗!” 得,凌雪裳这女人又恢复了无脑循环,她懒得跟凌雪裳这样智商有限的傻女人交流。 “李潇玉,你给我站住!你不说明白不准走!” “凌雪裳,我警告你,我对你耐心有限,不要惹毛我。” “你不说清楚,我不准你走!” “我说的很清楚了,还要怎么清楚?” “你明明从中作梗,却不承认!” “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你不要拦着我,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了,再见。” “不行,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我解释能让你的阿昭娶你吗?” “能!只要你去求陛下!” 李潇玉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凌雪裳,她有些头疼,难道痴爱一个男人的女子就是这般脑残吗?她简直跟这个看似清水出芙蓉的女子无法交流了。 “我最后一次认真的跟你说。你的婚事与我无关,我没做任何事,就这样。” 凌雪裳不信邪的追到李潇玉身前,死缠烂打的模样,让李潇玉的脾气差到了极限。 作者题外话:霸气侧漏的女主踹倒女二了,好爽,有没有? 第一百七十二章霸气侧漏 , “我不信!一定是你做的!” “我去你喵的,给姐滚!姐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李潇玉忍不住爆粗口,一脚将凌雪裳踹倒在地。 “李潇玉,你竟然敢踹我!我爹和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随便,齐王府随时恭候你的造作!” 这话气的凌雪裳几乎原地爆炸,她咬着唇瓣,几乎委屈的哭了出来。 而李潇玉则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慕云昭斜倚在回廊处,将这一幕看的一个清清楚楚,他的潇潇太霸气了。 去而复返的宋戚风更是被这场女人之间的争斗给镇住了,他第一次见到敢踢倒凌雪裳的女人,李潇玉真是胆子大的很。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这是完全不惧怕凌祁天的报复? 李潇玉才在潇湘室坐下,准备吃晚餐,却看见宋戚风去而复返。 这个宋戚风简直就是个活宝,这会来,指不定又是什么幺蛾子要飞出来。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这一天之内的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这一出又一出的,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你们在吃晚餐?” 慕云昭刚入座,宋戚风毫不客气的坐在李潇玉和慕云昭的中间,大快朵颐起来。 “宋戚风,你不知道礼仪吗?这是我和我家夫君的家宴,没邀请他人,而且这桌子上只有两双筷子,你拿走一双,我夫君吃什么?” “再添一双碗筷呗?反正我的驿馆也没其他人,不如就在你这里吃点,垫垫肚子好了。” “不如就在我家里吃一点垫肚子?你到是会找地方,可是你不想想这里是否欢迎你?”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欢迎我的,我可是阿昭的哥哥。” “昭,你认下这个活宝当你哥了?” “潇潇,别听他瞎说。” 慕云昭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碗筷,给李潇玉一边夹着菜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 “喂,玉容郡王将你给我爹做义子,这件事天下皆知,我不是你哥是谁?” “我没有你这样颠三倒四的哥哥。” “你这是瞧不起我?” “我没有瞧不起你,只是你与我不是一路人,也没有血管关系,还是不要瞎认亲戚了。” “嘿,那小子现在翻脸是不是晚了一点?是不是打算挨揍啊?” “你武艺不精,怕你吃亏,还是不要比了。” “不行,今儿就在潇玉面前,非要给你分个高低不可。爷今天饭不吃了,也要把你打的上不了床!” 这话好像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李潇玉差点没控制住笑了出来。说实话这个活宝有时候说话还是蛮逗趣的,她已经发现慕云昭的脸黑了。 “你还是好好吃你的饭吧。” “你到底跟不跟我比?” “吃饭。” “我让你跟我打一场,然后喊我哥,然后吃饭。” “潇潇还没吃饱,先吃饭再说。” “你没输给我,还想好好吃饭?” 这宋戚风就更故意似的,慕云昭夹哪一块肉给李潇玉,他就半道截胡把哪一块抢到自己碗里。 起初慕云昭没当回事,让宋戚风抢去了三四块肉。可他发现宋戚风还是不过瘾非要跟他对着干,好脾气的慕云昭彻底的发起火来。 “你这是一定要和我打?” “怎么,你加个菜都加不好?” “你一定要从我手里将菜抢走?” “不行吗?” “你打算不好好吃饭了是吗?” “你不喊我哥,休想吃饭。” 慕云昭深吸一口气,这个宋戚风就是这般缠人,缠的人恨不得举刀砍了他。 “既然你要跟我比,那就比我手里的酒杯能不能被你抢去。” “哦?要是我抢去了呢?” “算我输。” “那简单。” 李潇玉本来没什么食欲,看着他们俩你来我往的抢酒杯,兴致勃勃起来。这二人的武学造诣应该是在伯仲之间,只是上一次宋戚风为什么输给慕云昭就不同该清楚了。 宋戚风使劲了方法去抢酒杯,就是抢不到手,反而是慕云昭跟耍他一样,将酒杯在鼓掌之间来回切换。 慕云昭一边注意着李潇玉的吃饭进度,一边跟宋戚风对打。他的心里只有一个,自己饿着肚子不要紧,潇潇得抓紧吃饱,不要被这个疯子所烦到。 就在李潇玉放下碗筷的一瞬间,慕云昭将酒杯抛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对宋戚风淡然说道:“比试就此截止,你我平手。” “你竟然耍老千!” “我跟你机会了,你没抢到。” “不行,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输。” “我现在要吃饭,你不愿意吃,可以回去了。” “谁说我要回去了,我要跟你比一场。” 李潇玉皱着眉看着这位活宝,他跟凌雪裳竟然是一个脾气,真是跟苍蝇一样烦人。 不过慕云昭既然给自己时间吃饭,那她礼尚往来也是对的。 “宋戚风……” “干嘛?” “你要是不吃饭,不如告诉我,你去而复返是干嘛?” “啊?” “你总不能因为没吃饭,为了蹭饭而回来吧?” “不是,我宋戚风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回事那么没有格调的人呢?” “那你回来做什么?” “额……找东西。” “什么东西?” “我想看看石桥回廊有没有倒塌。” “你还没死心呢?” “那当然,我可是很执着的。” “你那叫偏执,谢谢。” “话说倒塌没啊?” “你自己去看。” “哦。” 宋戚风拿着俩大肉包子塞在嘴里,快速的往外跑去。 李潇玉扶额的看着慕云昭,有些崇拜的看着他,将他看的有些别扭。 “潇潇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从小到大是如何度过的?” “怎么了?” “这宋戚风这样的性子,怕是没少荼毒你吧?” “嗯,几乎就在他的口水和聒噪里度过吧。” “他是不是每次都逼你承认他是你的哥哥?” “差不多吧。” “那为什么上一次你没认出他来?” “我与他儿时在一起,后来将近七八年没见过面,所以认不出彼此。” “原来是这样。昭……” “什么?” “你知道怎么让宋戚风闭嘴吗?” “怎么了?” “我怕明天起程的时候,会被这个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家伙,烦的想亲手掐死他。” “嗯,很形象,很符合我的心思。” “你经常这样想?” “嗯。” 这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想起唐僧说妖是妖他妈生的那种聒噪烦人的模样。 作者题外话:小可爱,宋戚风来啦 第一百七十三章地图定位 , 萧史果然是一个很靠谱的队友,这跟慕云绝申请的出城文凭以及满车不受潮的一硫二硝三木炭都准备了个齐全。而宋戚风虽然没有掉链子,却让李潇玉和慕云昭夫妇有着近而远之的表情。 虽然萧史不知其中的一些道理,但感觉得出部分原由。 “潇玉妹子,这条路对吗?” “官道定然准确。” “我路痴啊,你不要骗我,要是带进山沟里,你得负责将我带回商州城。” “嗯,不会丢了你的。” “你保证?” “我保证!” “你确定?” “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好吗?” “那你可以发誓吗?” “你……给我……滚!” 李潇玉实在受不了这个宋戚风了,简直话痨到了啰嗦的地步,她头上的青筋都被他气的暴起来了。 “真是的,我不过是求一个心安。” 宋戚风摸摸鼻子,看向一旁的慕云昭,“阿昭啊,你说着南塬之地咱们多久能到啊?” “一个上午。” “可是我爹和你母妃都困在那里三天半了,等咱们到的时候都四天了,会不会……啊……我该不会是孤儿吧?我这么小,我还没足够的力气撑起无荒城,啊呀,我还没玩够,怎么办?怎么办?” “……” “阿昭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不你教我?” “我无权管理无荒城的事物,抱歉。” “我特许你管理,如何?” “没兴趣。” “阿昭,你不要这么冷血无情嘛,我是真的害怕,你能不能安慰我?” “……” “阿昭啊,你不要不说话,不说话我会无聊死的。” “潇潇刚才叫我,我去看她想做什么,抱歉。” “切,没良心。” 宋戚风将脸转过去,面对着萧史,一脸兴奋的模样,“哎,我说萧史啊,你陪我唠唠呗?” 萧史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喜欢说话的男人,简直比个娘们还唠叨。他有些头大的看着前边不远处相携而走的夫妻俩,羡慕异常。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嗯,说什么?” “说说北晋有啥好玩的。” “都是雪,终年飘雪,你喜欢堆雪人和雪莲花,倒是不错的地方。” “我不喜欢雪,有其他的吗?” “跟熊在树林里比武,想必你很喜欢。” “我不喜欢,还有吗?” “跟老虎赛跑,可能你更偏爱。” “啧,我不喜欢与禽兽为伍。” “那没有了,我一般足不出户。” “那你说说你的爱好吧?” “看书。” “看什么书啊?” 萧史感觉这个宋戚风的好奇心真的是无比的重,他简直是没完没了,说一句能接上一句,哪怕说句让他觉得尴尬的都能接得住下一句,完全不知道适可而止。 “喂,我问你话呢。” “家书,父皇喜欢让我临摹书帖。这书里面的内容,涉及北晋国国密,抱歉。” “……” 萧史一个策马,趁着宋戚风发呆的时候赶上李潇玉和慕云昭的马,只留下宋戚风一个人在后面慢吞吞的骑马。 “你也来啦?” “嗯,后面那位实在聒噪的可以。” “呵,我以为你能挺住更久呢。” “我已经词穷了。” “你已经算是好样的了。” “见笑。” 慕云昭看着后面有些疲惫的将士,对着李潇玉说道:“潇潇,我看士兵们累了,先休息一下,可好?” “好。” 李潇玉坐在草地上,看着地图,皱起眉。 “潇潇,你脸色不对,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不是去南塬的路,真是奇怪。” “怎么会呢,这可是官道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看着地貌和地图对比,好像是郢州城。可是我们要去的是雍州城,这相差虽然不远,可是方向却是一西北一西南。” “路标写的却是去雍州的路呀。” “莫非是青丘冢的人换了路标?”萧史抿了抿嘴巴,想到一种可能性。 “未必不可能。” “看来这青丘冢的人是不希望咱们找到雍州城的路了。”慕云昭也跟着点着头。 “你们在研究什么这么起劲儿?” 宋戚风开开心心的走了过来,看见他们正研究地图,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原来是地图啊。” “怎么?在这三岔路口找不到方向和路了吧?”宋戚风鬼灵精的眨眨眼,“我就说这条路不是父亲待我走的那条路,你们还不信,瞧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还是我的地图方向感好。” 宋戚风送口袋里取出三只蜜蜂,伴随着三只嗡嗡叫的蜜蜂,宋戚风吹奏起长笛,驱动蜜蜂而去。 引路蜂?这是无荒城蛊毒之一的蛊蜂,专门引路用。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引路蜂只回来了一只,还是受了一点伤的回来。 宋戚风手托着翅膀撕破一节的蜜蜂,诧异道:“什么厉害的阵法,可以将我的引路蜂给伤成这样?” “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戚风笑眯眯的脸上变得认真而又严肃起来,“禁声,让我再试试。” 宋戚风诉说着生涩难懂的语言,嘴唇里发出长哨一般的声响,呼啦啦天上飞来一群麻雀。宋戚风不停变幻着长哨的声音,仿佛与麻雀对话一般。 李潇玉一脸诧异,莫非是鸟语?能与禽类对话的异能? 就在宋戚风停止发出长哨的音节之后,麻雀呼啦啦的往三个方向而去。 就在这时,也不是哪里打了一个旱雷,轰隆一声,左侧道路方向燃起了熊熊巨火。哐当一声,也不知道哪里发生了一声巨响,右侧道路方向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焰烧焦东西的味道传了过来,让宋戚风的脸越发的严肃起来。 “这是……诸天绝阵?” 萧史才说完,李潇玉愣住了,这世间真的有奇门遁甲和梅花易数?当真是奇妙。 “有高人在此设阵,目的就是想要咱们去中路,左右二路已经被阻绝,你们怎么看?” 宋戚风说着大家显而易见的话,他也不知道中路会发生什么。 李潇玉皱起眉,展开的图仔细的看着地图上的位置,她需要定位自己的位置。 “青鸾营可在?” 这一次李潇玉带着整个青鸾营倾巢而出,她相信青鸾营的侦查能力。 “在,郡主。” “无荒城的少城主说走中路,我不太信左右二侧的火焰是真的,卞洪派人随我去侦察一下。” “是,郡主。” 作者题外话:猜猜,左右二侧的火焰是真是假 第一百七十四章嗅到危险 , “潇潇,你觉得先去哪里侦查比较好?” 李潇玉闭上眼轻嗅着周围气息,周围的人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指令。 她睁开眼的时候,明亮如繁星的眼眸带着自信的光芒,掷地有声的语气诉说着她的决定,“左边的气息更重一些,看来重兵屯守在左边侧。” “若是现在去左侧,留守的人要多少,会不会被他们偷袭?” 慕云昭这话说的很对,让李潇玉皱起眉,这也是个问题。 “潇玉,你尽管去侦查吧,留一千人给我和宋戚风就好了。” “好,青鸾营留一千人在这里,一千人随我去左侧。” “是!” 这左侧有重兵屯守,驻守之地是个狭隘,这关隘易守难攻。 “郡主,看这屯兵,好像这才是我们应该选择的路。” “嗯,卞洪你说的对。能重兵屯守的地方,必然是十分重要。” “那我们怎么做好?” “这处关隘居高临下,南塬地貌典型之地。若想过去,需要翻山越岭之能。” “郡主,我看此处草地茂盛,编草绳翻过去?” “用最快的速度翻过去,内外夹击如何?” “好,那就去试试。” “兄弟们,编草绳。” “是。” …… 萧成居高临下的站在城楼上,这李潇玉想要翻过这处关隘?当真是异想天开,此处必然是她李潇玉的埋骨之地! 萧成眯起眼看着暗天阁派来的堂主济水,“你们阁主这次派来的御兽术的能人可有把握?” “阁主只让他在此处埋伏,并没说其他。” “本宫一万两白银就只是人到就好?” “我家阁主的吩咐只有这些,暗天阁从不给出放水的指令,也从不做超出权限的指令。你与我家阁主说的,我无资格评判。” 济水强硬的语气让萧成很不爽,“你!” “太子打算什么时间下手,我好给阿南下指令。 “等她入城。” “好。” “太阳太大了,本宫先去喝会水酒,一会叫本宫。” “是。” …… 李潇玉抬起头打量着城墙上的人,刚转身离开的人,虽然距离有些远,可是他看清楚了,那是萧成没错。 这里怎么会有萧成呢?莫非这个家伙要借机做些什么? 萧成似乎感觉有人注意他,他回头往城下看去,李潇玉快速的闪入视觉死角。 真的是萧成?看来这处关隘里面大有文章啊,只是这是什么文章?又会有什么内容? 李潇玉沉下心,仔细的嗅着周围的空气,这空气之中有一些熟悉的味道,像是……野狗?没错这是皇家牧场上的野狗的气味。 难道上次利用野狗的就是这个萧成?这是打算在这关隘给她李潇玉下套吗? 李潇玉正在沉思期间,慕云昭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潇潇,我似乎看见了上一次使用御兽术的人。” “可看清样貌了?” “嗯,看清了,是他没错。” “那真是天送大礼给你我夫妻了。” “潇潇是想降服这个人?” “御兽术的能人,拥有一个就等于拥有了千军万马,不是吗?” “这倒也是,若是咱们也懂御兽术就好了。” “昭,你说这个人这次打算用什么动物袭击你我?” “野狗吧?” “为什么又是野狗?” “这种畜生生性残忍,又是公-狗和母-狗双双掌权的组织,这种畜生最喜欢生吞活剥。若是用野狗为军,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若是我能驯服呢?” “潇潇,你的意思是?” “这种技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总是人家的,不如掌握在你我的手里,这才是最稳妥的。你刚才很好的提醒我了,我想我知道怎么掌控这群被人饲养的野狗了。” “哦?我的潇潇已经有了主意。” “主意如何,且看我怎么先拿下这个关隘。” “这个关隘之上有一个熟人,不知道潇潇可见到?” “萧成?” “你看到了。” “嗯,看到了。” 慕云昭眨了眨眼睛,此刻他的潇潇这般说,定然是防备了萧成,他也就放心了。 “既然你看到了,那我就放心了。” “昭……” “嗯?” “你说我让萧成死于这次的关隘之中,尤其是葬身狗肚子里,会不会挑起东岳国和北晋国的国仇?” “会,但也不会。” “怎么说?” “七皇子萧史还活着,同样在这关隘附近,咱们救了萧史和身犯险境的萧伦城,那就是东岳国对北晋国的交代,至于不受宠的萧成,那便是死有余辜了。” “看来我可以下狠手了。” “对我家潇潇有危险的人,莫说是你了,就是我,也要利用这次的机会,让他有来无回。” “嗯,那就好。” “潇潇,我刚才看了此处的地貌,与我小时候跟父皇母妃前去雍州城的要道几乎一样。我想这边就是通往南塬之地的要道,你的方向没错。” “看来有人想要咱们全军覆没了,只是这里面会不会有你的大哥慕云绝?”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我死了,凌祁天就真是一手遮天了。现在我大哥希望的是两败俱伤而不是一家独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看样子是我想多了。” “潇潇肯为我着想,我很开心了。” “郡主……” 卞洪匆匆跑了过来,他的神情有些紧张和古怪。 “什么事情?” “我和兄弟去找草编绳子,却发现了一大滩狗粪,看这个规模,少说也有一千头。” “哦?带我去看看。” “是。” …… 卞洪所说果然没错,真的有一滩狗粪,看着规模,的确熟练不少。 “莫非是上次皇家牧场的那群狗?” “看着不像啊,要是那群狗,不该是有些带着腹泻的模样。” “狗就不会水土不服了吗?” “相距百里,怎么可能会水土不服?” “可是没道理会拉稀啊,这狗的消化能力可是很好的。” “狗拉稀?” 李潇玉掌握到了关键的词语,她只知道野狗的动物习性,却对动物的起居和生理不是太懂。她手底下的曹仁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竟然还是个兽医。 “回郡主,这群狗起码有半数以上处于拉稀的状态。” “曹仁,你肯定吗?” “我百分之一百的肯定。” “这真是个好消息。” “啊?” 作者题外话:女主开金手指啦 第一百七十五章野狗腹泻 , “济水,我要见你!” 一人身披蓑衣走了进来,年轻的脸上有几分忧郁的神色,语气更是带了几分不耐。 “阿南,你这是怎么了?” “济水,我的狗儿最近是谁在喂,你知道吗?” “不一直是你在喂吗?” “要是我在喂,我会亲自来找你吗?” “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蓄意给我的狗儿下了泻药,我手下的狗儿有几只已经奄奄一息了!” “腹泻的狗多吗?” “起码百只!” “什么?” 济水一脸屎色,起码百只?这次阁主蓄意放水,只让阿南带了一千头野狗来意思意思,这腹泻了百只,战斗力得下降到什么地步?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最近狗儿的粮食一直都是北晋国太子供应,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只怕是蓄意坑杀吧!” “阿南,你别激动,我带你去见北晋太子。” “我怎么可能不激动?那是我亲手养大的狗儿,各个都是我的命根,我如何能不激动?” “阿南,这次阁主交代了什么任务,你难道忘了?” “我……” “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是我的狗怎么办?” “我们先去问问始作俑者再说吧,你现在让我说,我也说不出个好歹来。” “好。” …… 萧成正听着最时新的歌曲,却被匆匆而来的济水和他身后的男子给打断了,一脸不快的萧成打量着来人,“你们可知道本宫在休息?” “北晋太子,我们自然知道你在休息。” “那你们这般骚扰本宫,又是什么意思?” “北晋太子,您花一万两定下的野狗军队腹泻了百来只,我带阿南来请教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狗也会腹泻?” “狗也是生命,怎么不会腹泻?” “吃骨头吃屎的畜生,还有腹泻?简直笑话?” 阿南还想上前,却被济水拦下,济水使了个眼色,阿南攥了攥拳头,沉默了下来。 “北晋太子说的没错,这狗腹泻确实有些令人奇怪。” “既然奇怪,那你们去做你们的事情,跑本宫这里做什么?” “北晋太子,毕竟是您花了一万两预定的一场狗祸之灾,这狗的战斗力如何全看它的健康状态。若是因为腹泻而萎靡不振,怕是这野狗军队的战斗力会大幅度减弱,到时候您的银子是否打了水漂,我们就爱莫能助了。” “你说什么?” “正如您理解的,我们也不过是在事情未发生之前,通知您一下。若是您不放在心上,这银子是您花,这事情是您定的,至于做不做得好,那真的要看天意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济水从来不敢威胁暗天阁的衣食父母。” “那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前来问事的态度。” “怎么?本宫还要为一群狗负责吗?” “既然如此,阿南啊,咱们另想别的办法吧,记得一定要飞鸽传书给阁主。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写个清楚明了。啊,对了,北晋太子,届时您一定要重复您现在的话,可别不认账哈。” “你这是威胁本宫?” “事在人为,全看北晋太子的一念之差。” 萧成与济水互瞪着,终究是萧成心疼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败下阵来。 “青空。” “太子殿下,青空在。” “跟着这位阿南看看那些狗。” “是。” …… 青空和阿南走到狗圈外,看到真的有几只野狗口吐白沫,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了?” 青空也感受到了野狗群的体弱武力,这不像是健康的状态。 “正因为我的狗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才来问你们殿下,到底你们给我的狗吃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给啊,按照你说的给生肉吃。” “真的什么也没给?” “真的什么也没给啊。” “什么也没给,我的狗儿会这样?” “也许是水土不服吧?” “水土不服会口吐白沫?” “不然还能是什么?总不能是我给狗下毒吧?我吃饱了撑的?” “若你不给我的狗下毒?我狗怎么这个样子?” “你好好说话,谁给你的狗下毒了?” 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让太子知道,以萧成太子的性格,非要虐杀自己不可。 “你们要不是蓄意的,我的狗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 “你是我的狗饮食的执行官,你不知道,谁知道?” “喂,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又不是养狗的行家。你给我什么,我就给它们吃什么!” “一定是你们干的,不然我的狗不会这个样子!” “嘿,你这是想给我泼脏水是吧?你们欺负我家殿下不算,还要从上到下欺负一个遍?” “大战在即,我的狗这样萎靡不振,你们如何让我拿出你们要的成绩?” “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你肯定给我的狗投毒了!” “你放屁!” “怎么,你想给我打架?” “打就打,谁怕谁啊!” 就在阿南和青空准备动手的时候,济水抓住两人的手,“蒋南住手!” “济水,这个人承认了给我狗投毒!” “你这是话赶话,不要在无谓的争执了。” “我今天必须要萧成和他的手下给我一个交代不可!我的狗不能白白这般死去!” “你的狗不过是畜生,何必这般在乎?” “畜生也是一条生命!” “生命贵过人命吗?” “你可以试试,当我策动它们的时候,你的人命是多么的不值钱!” “好了,蒋南,少说几句!” “哼!” 济水沉寂了一下心情,对着青空说道:“这毕竟是太子殿下花费重金买来的杀手锏,你可以要好好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要咱们内讧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我除了按照他写的东西喂食,从来没做过其他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宫女拖着剩菜走到野狗的狗圈前,直接将饭菜倒在地上,等着野狗来哄抢。 蒋南眨了眨眼,疯了一样冲了过去,驱走野狗,从里面找到了一根还算完整的生姜,他气的脑壳都要爆裂了。 “你们拿剩菜给我的狗吃,还给整块的生姜?” “狗吃人的东西,怎么了?” “怎么?!” 蒋南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一拳将青空打倒在地,送给他一个硕大的熊猫眼。 作者题外话:哦哦哦哦,女主一大副将上线,蒋南来也 第一百七十六章爱狗如痴 , “蒋南,你这是做什么?!” 济水紧紧的抱住蒋南,费着九牛二虎之力,制住蒋南。 “怎么了?拿生姜为我的狗,还问我怎么了?!” “生姜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生姜对狗来说是毒药,知道吗?你想活活毒死我的狗?” “我怎么知道狗不能吃生姜的?” “你说过只给我的狗吃了生肉,如今却是生姜?” “生姜怎么了?人吃了没事,我又不知道狗不能吃!再说了,在你的眼里人不如狗吗?” “这些都是什么狗,你不知道吗?你眼瞎吗?我的雪狼狗啊!这可是稀罕而又漂亮的雪狼狗啊!我家阁主为了你家主子的万两白银逼着我先出雪狼狗,你们却这般对待他们?” “雪狼狗?就算是又如何?还不是一群狗?” “你这是找死!” 蒋南一个使力,将济水推开,一个健步冲上去,将青空握在手里,将他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直接摔进狗屎堆里。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蒋南左勾拳右勾拳的捶打着青空,竟然让青空毫无还手之力。 李潇玉和慕云昭蹲在房梁上互看一眼,这个蒋南就是那御兽术的人?还是个狗痴?看来她知道怎么做了。 回到青鸾营中间的时候,曹仁走了过来,正捧着葡萄给大家分享。 “这葡萄倒是香甜。” “就是就是啊,倒是好吃啊。” “这野生的葡萄竟然比自家种的好吃呢。” “哦,郡主来了,郡主可要吃葡萄?”,卞洪捧着葡萄递给李潇玉。 “野外种养的葡萄?” “嗯,很甜呢。” “曹仁,我记得你对动物也有些研究,对吧?” “郡主可是要问曹仁关于狗的事情?” “你倒是聪明。” “嗨,郡主看见狗粪的是时候就眼睛放光了,我就知道郡主接来下要问什么了。” “那你倒是说说。” “郡主想必跟齐王找到了那群狗了吧?” “嗯,找到了,一群雪白色无杂毛的狗。” “雪狼狗?” “嗯,就是这种狗。” “这可是宠物狗里面的极品狗啊,很多名门贵族圈养它。啧啧,可惜了。” “这种狗,可有什么弱点?” “狗嘛,其实都一个样。都有一个狗王,只要打败他们的狗王就可以驾驭狗群。不过狗王一般在狗群里是两个,一公一母的狗夫妻。” “哦?那就是要一次性打败2头了?” “对。” “这些狗可惧怕什么?本王跟王妃在侦探的时候,发现这些狗吃生姜会腹泻,那吃什么会致死?” 慕云昭的脑洞突然大开,他很想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一次性解决这些畜生。 “致死狗?” “对,人吃了没事,狗吃了会死的那种东西。” 曹仁晃了晃手里的葡萄,“葡萄可以直接毒死狗。” “葡萄?” “嗯。” 慕云昭和李潇玉笑了起来,这倒是个好主意。 李潇玉心下不自觉的想到:若是毒死了这些雪狼狗,那必然是让暗天阁和萧成之间间隙越来越深,最关键的就是让暗天阁的人也很不得萧成马上去死。那这样她就有充分的把握,在此解决萧成了。 “曹仁,你去差人多采一些葡萄,我和齐王今天晚上就让那群雪狼狗归西。” “好咧。” …… 入夜时分,李潇玉、慕云昭、卞洪三人背着一袋子的葡萄潜入狗圈,在整个狗圈洒满了葡萄。 那天女散花式的葡萄让雪狼狗们吃的很是尽欢,可是越是吃得欢快,越是死的欢快。 不到一个时辰,这一千只雪狼狗都趴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死去。 第二天早起之时,蒋南面对着狗圈里一千多只早就冰凉的死尸,手紧紧的握了起来,看着狗圈里那些发紫的葡萄,想起今早萧成案桌上的葡萄,他就一肚子火。 这肯定又是萧成那个白痴一般的人物给他的狗儿为了葡萄!这个萧成简直是欺人太甚! 蒋南手持长刀,一脚踹开萧成的寝室大门,大声叫嚷道:“萧成,还我狗的命来!” 青空快速的闪入其中,挡住蒋南的长刀,“你们暗天阁打算毁约?” “你们害死我的狗,还执行什么约定?” “你不听你们阁主的命令了?” “我的狗死了,我听命令做什么?你们要给我的狗偿命!” “只怕现在由不得你!你要是敢动我家太子分毫,怕是你的尸首明日就在正门悬吊了!” “我就算是死,也要为我的狗报仇!” “呵,就看你有几分本事了!” 青空和蒋南在大殿里厮杀,而弓箭手更是涌入其中,随时准备射杀蒋南。 济水匆匆而来,他的头很大,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也不知道。但是他必须要控制态势,不能让萧成杀了蒋南。 “北晋太子,刀下留人……” “济水,你来正好,你暗天阁的下属可真是了得,竟然以下犯上。” “抱歉太子,阿南脾气急躁,我给你赔不是。” “赔不是?都敢跟本宫大呼小叫了,还赔不是?” “那太子想如何?” “敢对本太子不利的人,自然是有来无回。 “太子,容我提醒你,这阿南终究是我暗天阁的人呢,你无权对我暗天阁的人发难。” “就算是你暗天阁的人,又如何?对本宫不敬,本宫处置一二又如何?” “太子殿下,我们暗天阁虽然是拿钱做事,可是我们有我们的规矩,我劝你还会听我的话。” “你不过是个下人,也敢跟本宫趾高气扬?” “阿南,退下。” “你们惹怒了本太子还想一走了之?” “那太子想如何?” “蒋南死,就没事了。” “如果我不许呢?” “那就连你一起杀!” “容我提醒北晋太子你,若是你与我暗天阁翻脸,我和蒋南一气之下拂袖而去,这城外可是李潇玉和慕云昭虎视眈眈,到时候你的处境如何,可是自己想清楚。” “感情本宫没了你们俩还不成事了?来人,给本宫杀了。” “是!” 蒋南和济水对看一眼,济水也怒上心头,“北晋太子,既然你有杀人之意,那我又能如何?暗天阁与你的盟约,就此作罢!告辞!” 济水揪住蒋南的衣领,一个纵深,抛出大殿,几个跳跃之间不见人影。 第一百七十七章萧成之死 , “济水,谢谢你帮我!” “算了,我也老早看那个萧成太子不顺眼了,就这样吧。” “现在我们去哪里?” “这萧成若是活着,对你我都不好,而阁主显然也不愿意再跟萧成做生意。” “所以,我们要?” “去见齐王慕云昭。” “好。” …… 原地驻扎的慕云昭和李潇玉迎来了一个特别的人物,那就是暗天阁的堂主济水和御兽术的能人蒋南。 李潇玉满眼笑容的打量着蒋南,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很想收入帐下。 “听说你们跟萧成闹了个大红脸,还大打出手?” 李潇玉想起来就觉得好笑,看向蒋南,一脸诧异,“你是怎么容忍的下那般肆意妄为的太子殿下的?” “我就是受不了,才来到你这里的不是吗?” “这倒也是。” “你们前来,可知道十里之外有北晋的七皇子萧史在?若是你们将萧成死在这里的消息传播出去,你们猜萧史如何做?” 李潇玉顿了顿,继续说道:“必然会为兄长报仇还是不会?” “不管会不会,我现在只想让他死在这关隘之内。” “可是你的白雪狼已经被萧成毒死了,不是吗?” “你们是打算翻山而过,直接从里到外攻破这处关隘吗?” “你有什么主意?” “我可以就地驯服当地的野狗,让它们为我们开路。” “哦?驯服野狗?不是驯养的也能驯服?” “自然能驯服,只要你有心。” 蒋南这句话,让李潇玉很好奇,这是要在她眼皮底下示范? “狗如何能攻城拔寨呢?” “狗会打洞,尤其是狗洞,不是吗?” “有道理,说下去。” “我需要你的人帮我寻找到野狗的狗穴,而我要做的就是驯服它们为我所用。” “怎么找?” “我自有办法。” “那我就静待佳音了。” …… 这一天是李潇玉个人史上最重要的一天,这一天她学到了这辈子至关重要的一课,无论是驾驭一个人,还是统领一群野兽,这一天对她而言,是她脱胎换骨的时刻。 几百只野狗与一千人的士兵对峙,双方都是按兵不动,而站在前边的是狗王和蒋南。 旁边有四五十只趴在地上呻吟的野狗,而另一边也有两三个受伤接受包扎的人。 蒋南气定神闲的站在狗群之前,看着狗王,先是学着狗的声线叫唤了几声,借着做出进攻的动作。 这是动物世界里的规矩,若想为王者,必须要身体力健,还要一击击败狗王,成为新一届的王者。 动物世界里自古以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虽然残忍,但是秩序森然。 狗王显然受不了蒋南的挑衅,它呲牙咧嘴的蹦了过来,要跟蒋南决一死战。 而蒋南则是赤手空拳的跟着狗王搏斗,他先是一拳将狗王的头制住,用膝盖击中狗头,让狗王的狗牙击穿它的舌头。 鲜血直流的狗王,痛苦的呻吟起来,而蒋南还嫌不够,一脚将狗王踢飞。 随着狗王在半空中,他原地凌空而起,一脚将它踹翻在地,三个回合就让狗王再无站起来的机会。 这场战役是速战速决的,而其他的狗在见证到狗王失败之后,夹着尾巴,开始谄媚。 李潇玉挑着眉,看着人怎么降服狗群,又如何击败狗王。这让她记住了,如何在野外临时抓一群野兽为她所用。 蒋南擦了擦手上的狗血,学着狗的声音,以胜利者的姿态叫着,而狗群的狗们低下头,夹着尾巴,开始做出臣服状。 蒋南看向李潇玉,点头示意。 …… 这处关隘草木茂盛,狗群穿梭其中让人从城楼无法看出底下的狗有多少只,当然守诚楼的士兵也不会真的去关心一群狗到底想做什么。 经过一上午的挖洞,容纳人通过的狗洞终于挖好。而这些野狗更是跟着蒋南从狗洞而进入,向着萧成寝宫的方向而去。他蒋南一定要让萧成知道他的厉害! 李潇玉紧紧的跟在蒋南身边,她告诉过蒋南,她与他一样,厌恶萧成,同样希望萧成尽快的消失在人间。 “怎么会有这么多狗?蒋南?你这是想做什么?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自然知道你是谁?狗都不如的人!” “你可知道我父皇是谁?你若杀了我,我父皇定然会为我报仇的!” 萧成下的语无伦次,他身上到处都是被狗咬的血洞,鲜血直流。 “你父皇现在正在南塬之地的坍塌山脉里,能不能走出来还是个问题!你的兄弟巴不得你死,我杀了你,只会被表彰。” “你不能杀我,可是北晋国的太子!” “如今你是我狗的盘中餐!” “你不能这样!” 蒋南粲然一笑,扬起手,这群野狗扑了上去,将萧成硬生生的给死的体无完肤。 蒋南转过身,无视萧成的哀嚎,看向李潇玉,“我杀了萧成。” “嗯,死在狗肚子里。” “我无家可归了。” “暗天阁是不敢收留你。” “你可敢收留我?” “我?” 李潇玉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她何德何能,能让蒋南臣服? “你与我交手过四次。第一次是狼祸,我的狗被你驯服,对你俯首称臣,你会狼语,对吗?” “原来那是你的杰作。” “嗯。第二次是狗祸,你将我驯养的野狗杀死了一半以上,让我的野狗军队至今也没有恢复元气。第三次是鼠祸,你直接烧死了它们。让我的鼠军全军覆没。而这一次,雪狼狗的狗祸,你直接葡萄毒死了它们!” “你知道是我做的,为什么不恨我?” “因为我想杀萧成,我记得我告诉过你。” “是的,你说过。” “所以你可知道现在我想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 “你我交手四次,每次都是你以劣势赢了我。” “所以你对我彻底的服气了?” “你接受了走投无路的青鸾营,并给他们叱咤风云的机会。” “对,我觉得天底下有能力的军人都该有殊荣,也该有军功。” “我也是军人。” “嗯,你也想跟着我做一番事业?” “我听说你对青鸾军很尊敬也很重视。我需要这样一个能给我信任,能给我荣誉,还能尊敬我的主公。而我现在希望你为我主公。” “我倒是可以同意,但是济水可愿意?” “他会愿意的。” “哦?” 作者题外话:郡主收了大将了,扩编之类的事情,就是好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开山挖洞 , “济水,谢谢你帮我!” “算了,我也老早看那个萧成太子不顺眼了,就这样吧。” “现在我们去哪里?” “这萧成若是活着,对你我都不好,而阁主显然也不愿意再跟萧成做生意。” “所以,我们要?” “去见齐王慕云昭。” “好。” …… 原地驻扎的慕云昭和李潇玉迎来了一个特别的人物,那就是暗天阁的堂主济水和御兽术的能人蒋南。 李潇玉满眼笑容的打量着蒋南,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很想收入帐下。 “听说你们跟萧成闹了个大红脸,还大打出手?” 李潇玉想起来就觉得好笑,看向蒋南,一脸诧异,“你是怎么容忍的下那般肆意妄为的太子殿下的?” “我就是受不了,才来到你这里的不是吗?” “这倒也是。” “你们前来,可知道十里之外有北晋的七皇子萧史在?若是你们将萧成死在这里的消息传播出去,你们猜萧史如何做?” 李潇玉顿了顿,继续说道:“必然会为兄长报仇还是不会?” “不管会不会,我现在只想让他死在这关隘之内。” “可是你的白雪狼已经被萧成毒死了,不是吗?” “你们是打算翻山而过,直接从里到外攻破这处关隘吗?” “你有什么主意?” “我可以就地驯服当地的野狗,让它们为我们开路。” “哦?驯服野狗?不是驯养的也能驯服?” “自然能驯服,只要你有心。” 蒋南这句话,让李潇玉很好奇,这是要在她眼皮底下示范? “狗如何能攻城拔寨呢?” “狗会打洞,尤其是狗洞,不是吗?” “有道理,说下去。” “我需要你的人帮我寻找到野狗的狗穴,而我要做的就是驯服它们为我所用。” “怎么找?” “我自有办法。” “那我就静待佳音了。” …… 这一天是李潇玉个人史上最重要的一天,这一天她学到了这辈子至关重要的一课,无论是驾驭一个人,还是统领一群野兽,这一天对她而言,是她脱胎换骨的时刻。 几百只野狗与一千人的士兵对峙,双方都是按兵不动,而站在前边的是狗王和蒋南。 旁边有四五十只趴在地上呻吟的野狗,而另一边也有两三个受伤接受包扎的人。 蒋南气定神闲的站在狗群之前,看着狗王,先是学着狗的声线叫唤了几声,借着做出进攻的动作。 这是动物世界里的规矩,若想为王者,必须要身体力健,还要一击击败狗王,成为新一届的王者。 动物世界里自古以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虽然残忍,但是秩序森然。 狗王显然受不了蒋南的挑衅,它呲牙咧嘴的蹦了过来,要跟蒋南决一死战。 而蒋南则是赤手空拳的跟着狗王搏斗,他先是一拳将狗王的头制住,用膝盖击中狗头,让狗王的狗牙击穿它的舌头。 鲜血直流的狗王,痛苦的呻吟起来,而蒋南还嫌不够,一脚将狗王踢飞。 随着狗王在半空中,他原地凌空而起,一脚将它踹翻在地,三个回合就让狗王再无站起来的机会。 这场战役是速战速决的,而其他的狗在见证到狗王失败之后,夹着尾巴,开始谄媚。 李潇玉挑着眉,看着人怎么降服狗群,又如何击败狗王。这让她记住了,如何在野外临时抓一群野兽为她所用。 蒋南擦了擦手上的狗血,学着狗的声音,以胜利者的姿态叫着,而狗群的狗们低下头,夹着尾巴,开始做出臣服状。 蒋南看向李潇玉,点头示意。 …… 这处关隘草木茂盛,狗群穿梭其中让人从城楼无法看出底下的狗有多少只,当然守诚楼的士兵也不会真的去关心一群狗到底想做什么。 经过一上午的挖洞,容纳人通过的狗洞终于挖好。而这些野狗更是跟着蒋南从狗洞而进入,向着萧成寝宫的方向而去。他蒋南一定要让萧成知道他的厉害! 李潇玉紧紧的跟在蒋南身边,她告诉过蒋南,她与他一样,厌恶萧成,同样希望萧成尽快的消失在人间。 “怎么会有这么多狗?蒋南?你这是想做什么?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自然知道你是谁?狗都不如的人!” “你可知道我父皇是谁?你若杀了我,我父皇定然会为我报仇的!” 萧成下的语无伦次,他身上到处都是被狗咬的血洞,鲜血直流。 “你父皇现在正在南塬之地的坍塌山脉里,能不能走出来还是个问题!你的兄弟巴不得你死,我杀了你,只会被表彰。” “你不能杀我,可是北晋国的太子!” “如今你是我狗的盘中餐!” “你不能这样!” 蒋南粲然一笑,扬起手,这群野狗扑了上去,将萧成硬生生的给死的体无完肤。 蒋南转过身,无视萧成的哀嚎,看向李潇玉,“我杀了萧成。” “嗯,死在狗肚子里。” “我无家可归了。” “暗天阁是不敢收留你。” “你可敢收留我?” “我?” 李潇玉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她何德何能,能让蒋南臣服? “你与我交手过四次。第一次是狼祸,我的狗被你驯服,对你俯首称臣,你会狼语,对吗?” “原来那是你的杰作。” “嗯。第二次是狗祸,你将我驯养的野狗杀死了一半以上,让我的野狗军队至今也没有恢复元气。第三次是鼠祸,你直接烧死了它们。让我的鼠军全军覆没。而这一次,雪狼狗的狗祸,你直接葡萄毒死了它们!” “你知道是我做的,为什么不恨我?” “因为我想杀萧成,我记得我告诉过你。” “是的,你说过。” “所以你可知道现在我想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 “你我交手四次,每次都是你以劣势赢了我。” “所以你对我彻底的服气了?” “你接受了走投无路的青鸾营,并给他们叱咤风云的机会。” “对,我觉得天底下有能力的军人都该有殊荣,也该有军功。” “我也是军人。” “嗯,你也想跟着我做一番事业?” “我听说你对青鸾军很尊敬也很重视。我需要这样一个能给我信任,能给我荣誉,还能尊敬我的主公。而我现在希望你为我主公。” “我倒是可以同意,但是济水可愿意?” 第一百七十九章庶出黑锅 , “爹爹……” 泪眼婆娑的凌雪裳掩着嘴巴跑了进来,那红肿的眼睛让凌祁天心疼的站了起来。 “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怎么哭成这样?” “爹爹,为什么我和阿昭的婚事被陛下取消了?您不是说愿意让阿昭成为您的女婿吗?为什么会这样?爹爹,这到底是为什么?” 凌祁天到底是疼爱女儿的,他一边为她擦着眼泪,一边心疼的将语气都放缓了,“雪裳,那齐王也没有好到哪里,你还是别挂念了。” “爹爹,是不是您拒绝的?您为什么要这样?您知不知道我很爱阿昭,很爱很爱?” “雪裳,在慕云昭和我之间,你只选择你的夫婿,丝毫不顾及你的家族了吗?” “我……” “聪明如你,真的想不清楚爹为什么拒绝这件事吗?难道你也不清楚陛下想做什么吗?若是你连这一点都想不到,你这东岳国第一才女可真是浪得虚名了。” “爹爹,可是你和阿昭之间发生了什么?又或者陛下觉得你和阿昭联手撼动了他的位置?” “雪裳啊,咱们的陛下实在多疑,即便我握有实权并无造反之心,他却依旧不放心,还是想用王者心术来控制咱们凌家。你姑姑今天召见我,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凌雪裳不再哭泣,她冷静下来,此刻爱情在她心里虽然重要,却没有家人更重要。 “陛下亲自将你姑姑腹中的胎儿打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怎么可能?这是陛下的亲骨肉啊!” “亲骨肉?哼!”凌祁天冷笑了一下,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敬畏之情,“那慕云绝厌恶了你爹我的独掌军权,又恐怕这外戚干政,所以牺牲了这未成形的孩子。” “可是姑姑生下皇子,不是对陛下更好?” “你姑姑与你爹我是双生子,虽说感情不是多么亲密,可终究是一家人。若是皇子生下,慕云绝能够去母留子吗?敢去母留子吗?” “这……” “要是他敢,我定然会兴兵来犯,将他赶下王位。如今他慕云绝和慕云昭貌合心离,又如何能放心让慕云昭来救他?” “陛下对咱家起了杀心,对吗?” “对凌家骨血的孩子这般,你说呢?” “爹爹,陛下是绝对不允许凌家和阿昭联姻,甚至希望咱们与阿昭两败俱伤,是吗?” “那你觉得陛下还会赐婚吗?” “阿昭看得比我远。” “是你被爱情冲昏了头,忘了理智。” 凌祁天打量着凌雪裳,眼睛瞥到了她裙角的一大片淤泥,这是怎么回事? 凌祁天想也不想的抓住凌雪裳的手,反过来一看,果然看见手上有擦伤的痕迹。 “雪裳,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不小心绊倒的。” “爹爹……我……” “姐姐当然不是不小心绊倒的,她是在齐王府被那齐王妃一脚踹倒的。” 这凌相国府的公子凌雪焕摇着纸扇缓缓而入,他似笑非笑的脸上,带着一股算计人心的阴沉容色,让人看了就觉得不舒服。 “你怎么看到的?” 凌祁天显然对自己这个儿子看见自己姐姐受伤无动于衷,心里愠怒了。 “姐姐没有帖子硬闯齐王府,在齐王府的大堂被人赶出来,这可是路人皆知的事情。” 凌雪焕因着是庶出,自小到大都不如凌雪裳受宠,嫉妒和憎恨让他乐于见到她的丢人和落魄,而他更不介意落井下石。 “爹,你可不知道姐姐素来高贵惯了,这被人丢到大街上的尴尬,让整个路边的行人都纷纷侧目和耻笑呢。还有几个路过的世家闺秀,更是把这件事当做了谈资,眼下怕是传的街头巷尾都是了。” “那此时,你在做什么?” “刘侠非要我去看他的院落,我也只是匆匆路过。爹,你也知道刘侠那人是多么难约,我好不容易与他同行,可不能因为姐姐的愚蠢而坏了凌相国府的大事,不是吗?” “是吗?” “喏,这是刘侠的信物。” 凌祁天看着手里的信物,打量着凌雪焕,这个儿子因为是贱妾所出,自小就被自己所忽视。他本来以为自己还会有儿子的,可不知道是凌相国府的风水问题还是其他,就是生不出一男半女出来。 若不是看着他是凌相国府唯一的男根,他岂会容忍一个歌姬生出的儿子在大堂这般说话?贱妾的孩子就是低贱,难登大雅之堂。 “你为了巴结刘侠的好脸色,就忘记了家人吗?” “那是啊,我从小就得学会巴结被人,才能吃一碗热粥,爹爹难道忘记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回答您问话的孝子态度。” “凌雪焕!” “爹爹,我在呢。” “你既然知道你姐姐出了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停下马来?你可知道你这样更丢我凌相国府的脸面?” “爹,你公平些,好吗?姐姐吃饱了撑的跑到齐王府大闹,被人踹了一脚,然后被丢出府门,那都是她自己一人咎由自取,关我何事?她去丢人现眼,又不是我鼓动的!她去自找难看又不是我撺掇的!” “你还有理了,是吗?” “爹,我才是你唯一的儿子,而我从小到大没做过任何一件让您丢脸的事情。为什么在您的心里,我就跟个稻草一样的,让您这般厌恶?” 凌雪焕心里的怨气此刻腾腾的冒了起来,他恨凌雪裳,恨这个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正室所出。 “从小开始,这个大我三岁的姐姐,无论做什么,只要我在旁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挨罚!爹,在您的心里,我就是背黑锅的吗?” “凌雪焕,你是男人,该有担当!” “担当?呵?她出彩的地方,就是她天资聪颖,即便是我写的文被她拿来即用,也是她会借鉴,会借势借力。到了我了,就成了天资愚钝了,就成了不学无术了?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般厌恶?” 凌雪焕一脸忧伤的看着凌祁天,“难道我是歌姬所出,就该天生贫贱,就该当踏板,让我这个正室所出的姐姐一辈子顺风顺水,而我为她背负所有的坎坷吗?爹爹,我想问,凭什么?” 作者题外话:大大我又果断的拉出一员悍将,是谁啊?哦也,没错,凌相国府的公子,恨凌相国府一家人的少爷! 第一百八十一章怪你出身 , 凌雪裳看着这个怨气十足的弟弟,他真是不安分的一个庶出,竟然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痴人说梦! “凌雪焕,你母亲本是乐府里面的歌姬,知道什么是歌姬吗?就是倡优!知道吗?被世家贵族当玩物一般哗众取宠的倡优!你以为你母亲高贵到哪里去?” 凌雪裳一贯是骄傲的,即便她这次任性丢了一次人,她依旧相信她的爹爹能帮她摆平一切。反正她从小到大一切荣耀都是爹爹给她铺好路得来的,她无须担心。 “我母亲可是夏侯家族的嫡长女,夏侯家族即便是在天子在世之时,也是一方诸侯之家。我外祖家的人脉、势力、财富,是你那区区歌姬的母亲比得了的吗?你还真是翅膀硬了,敢在爹爹的书房里造次!” “我造次?凌雪裳,你不过是个女子,将来势必要出嫁的。而我凌雪焕则是凌家的独子,我可是要在凌家传宗接代的!我看真正看不清身份,造次的人,是你吧?” “凌雪焕,你敢跟我不分尊卑?” “是你不知自己的斤两,做了丢人的事,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我做了丢人的事,有爹爹和外祖家帮我善后。你呢?你有什么?” 这话简直是戳心窝,是啊,他凌雪焕能有什么?母亲除了安慰别无他法,父亲简直就是让他自生自灭。也对,父亲不过是而立之年,正是当年,想要几个男孩又有何难? 他看向凌祁天,这个身为他亲爹的男人,他从小对他就有孺慕之情,可是越长大他越知道的是,他就是个工具,一个被凌祁天彻底利用,榨个干净的工具! 此刻,他竟然期待,期待他的亲爹能说句不是,能说句至少还有他这个爹为他撑腰,为他做主。 可是当他认真的看向凌祁天眼睛的时候,他的心生生被撕裂,浓重的失望和一种心碎让他险些站不住脚。 早就知道是这样,不是吗?凌祁天从来当他是贱种,一个垫脚石罢了,不是吗?他又何必认真,又何必当真? 凌雪焕毕竟是个成年的男子,此刻他早就忘了儿时失望之后应该怎么样的痛哭,他早就哭干了眼泪,只留下男人的坚韧。 “是啊,我有什么?除了我自己,我一无所有。不对,我还有一个,那就是姓凌,可以在外面被人恭维,让人家以为我是凌相国府最受宠爱的孩子。虽然那只是错以为,但也是凌家给我带来的财富,我倒是该感激涕零的。” 他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却蕴藏了无限的苦涩。 “既然你知道你的几斤几两,你就该知道你要做什么,更该知道你怎么做。” 凌雪焕冷笑一声,恢复刚进门时的纨绔模样,“姐姐,我素来就是个不懂世事的愣头小子,若是没人告诉我怎么做,怕是我什么也做不出来啊。你不也说,我这人就是个废物吗?废物能有多高明的心思?你还是不要抬举我了。” “凌雪焕,你这是想让父亲请家法?” “家法?姐姐,你要讲道理啊,今个儿被人家踹倒和丢出来的可不是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不是吗?” “别人只知道是凌家的孩子出丑,谁知道是我凌雪裳呢?你和我就差一个字,说是你凌雪焕,也没关系,不是吗?” 凌雪焕不自觉的看向凌祁天,他很想知道此刻父亲是否还是那般的模样,让他背下这个黑锅? “雪裳说的没错,一字之差。” 凌雪焕闭了闭眼,早就知道是这种结局,他到底期待这家人什么事情呢? “那爹爹,我这人愚钝,您能否说说,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被这齐王妃踹倒,又因为什么,被丢出府门外呢?” 凌雪裳挑起眉,此刻她的心思简直是恶毒,“你调戏李潇玉那个贱人,被齐王撞破,一家踢倒,丢出府外。” 凌雪裳似乎还嫌不过瘾,继续说道:“不对,该是你和李潇玉那个贱人花前月下,被阿昭撞破好事,阿昭怒极给了你一记窝心脚,将你丢出府外。” 凌雪焕自我嘲讽的笑起来,“我连李潇玉长什么样模样都不知道,如何花前月下?姐姐,容我告诉你,你这话说的不缜密啊。” “你可以编一个你跟李潇玉早就认识的谎言!”,凌雪裳胡搅蛮缠的说道。 “编瞎话?我咋编啊?” “我不管你怎么编,你都给我圆谎就行了!” 凌雪焕皱起眉,“让我帮你背黑锅,我背了,你连教给我怎么背也不行?” “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做什么?” “呵,小事?丢人现眼也叫做小事?” “爹爹,你看凌雪焕!他简直就是气我!” 凌祁天皱起眉,看向凌雪焕,带着责备,“你赶紧给我下去好好想想怎么帮你姐姐,不要在这里无事生非,我还有事跟你姐姐说!” “我无事生非?呵……爹,你可真公平!” 凌雪焕转身白了一眼凌雪裳,撩开衣袍走了出去。 等凌雪焕走到自己院落的时候,他回头看向主院的方向,冷酷的眼神眯起,他早晚让整个凌相国府毁于一旦,让那个蛇蝎一般自大痴傻的凌雪裳沦落成乞丐,他发誓! “雪焕,你回来了,可吃过了?” “姨娘,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你这孩子,身上又没多少钱,如何能吃过了,肯定是骗姨娘的。”琳姨娘抓住自己儿子的手,有些自责的说道:“都是姨娘不好,姨娘没用,出身不好。” “姨娘,我从来没在乎过自己的出身。” “怎么会不在乎呢?要不是姨娘的地位低贱,你这些年又如何这般的吃气?” “姨娘,你不要哭,儿子将来一定给你好日子过的。” “儿啊,你能平安躲过大夫人的手段,姨娘我就幸福了。” “姨娘,是不是那夏侯又对你做了什么?” “没……没……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给我看看。” 凌雪焕扯住琳姨娘的手,仔细看着她的胳膊,上面青紫的伤痕让他的心揪痛起来。 “姨娘,夏侯打你了?” “哪有的事情,你莫要瞎猜了。” “难道你会自己自虐,无事伤害自己?姨娘,你猜我信吗?” 作者题外话:呼呼,凌雪焕想要坑杀凌相国府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姨娘猝死 , “儿啊,姨娘没事,真的。都这么多年了,姨娘习惯了,真的。” “痛也能习惯?” “儿啊,咱们母子能存活在凌相国府就很不错了,你就别在乎了。” “姨娘,虽然你是姬妾,我不能喊你亲娘,可你终究是我的亲生母亲。母亲被人虐待,做儿子的可以视而不见,你觉得那还是人吗?” “儿啊,你不能跟夏侯夫人较真啊,不然吃亏的还是咱们啊。” “较真?她都这般待你了,我还不能说个一二?” “你不要去,真的,不要去!” 凌雪焕这次是真的气急了,他大步流星的想着主院而去,这一次,他一定要为自己的母亲讨一个说法。 此时凌祁天的书房内,凌家父女俩还在商量着局势。 “爹,我那弟弟你再不管管,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嗯,我会约束好他的。他终究是帮你的人,还是不要逼他太紧,不然他反抗太厉害了,就没人会帮你了,对你得不偿失。” “可是他刚才那态度,简直就是放肆。” “这件事,我会处理。” “爹,你方才说到了一半,既然我不能嫁给阿昭,那我该如何?老姑独处吗?” “雪裳,你告诉爹,你真的很爱慕云昭吗?” “爹,他在我的心里很多年了,你该知道。” “嗯,我也舍不得慕云昭那种人才。” “你爹的意思是?” “你姑姑跟我说,她想掌握实权,不想做个附属品,更不想被人左右命运,你可懂?” “姑姑的意思是,除掉……” “我这有一瓶南蛮丹红,你明早入宫交给你的姑姑,后面的事情,自然会水到渠成。届时,你想嫁给谁,便嫁给谁,即便是慕云昭。” “爹……这会不会有风险?” “连凌家骨血的孩子都不放过,我凌家已经在火山口上了,不在乎火山爆发。” “我懂了。” “嗯,那你就跟你的姑姑好好学学,如何为人处世。” “好的,爹,我懂你的意思了。” 一阵争吵之声传来将凌祁天和凌雪裳父女俩的谈话打断,只听夏侯那本就高亢的嗓门,此时更是声线拔高。 “你这个贱种跑我这里跟那个贱妇说什么情?那不过是个歌姬,一个玩物罢了,我身为主母还不能有处置权了?” “贱种?你可想清楚,你说这话的时候会牵扯到谁?” “除了你那千人枕万人压的娘,还有谁?” “你可知道我有一半的骨血来自这个相府的主人?” “那又如何?不过是相爷一夜宿醉的产物,你还以为你是什么高尚的东西?” “我请你嘴下留情。” “嘴下留情?你帮赵琳那个贱妇求情,就该想到下场!” “公子,你不要再说了。”,琳姨娘瑟瑟发抖,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说?她是相国府的主母又如何?主母就能打人了吗?主母就能随便虐待他人了吗?这是什么道理?” “道理?我跟你这贱种根本不用讲道理,难道你不知道?我看你就是皮痒了,忘记谁是你的主人了,也忘记谁是你的出身了,来人!” “在,夫人。” “给我架住这个贱种,让他好好长长记性,让他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你们放开我!” “放开你?你来我的院子里跟我大呼小叫,为了一个倡优贱妇浪费我午休的时间,还打算让我轻易原谅你?简直是天真!” 夏侯夫人颐指气使的看着琳夫人,“赵琳,你生的贱种为你求情,我偏偏让他知道他的做法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不如就让咱们给他上生动的一课,如何?” “你敢!” “哟呵,你还敢对我呲牙?来人,照死里给我打,让这个小贱种知道让我不开心的下场!” 这些相国府的家丁,如何敢打凌雪焕?这可是凌相国的独子。他们跟着夫人许久,自然知道夫人所指照死里打是打谁。 “姨娘!” 凌雪焕睚眦欲裂的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被棍棒打得浑身是血,他想反抗,奈何他一介书生,一点武艺也没有,只能被狗一般的按压在地上,看着他的母亲被人活活打死。 “公子,不要过来,姨娘没事,没事……啊……没事……” 琳姨娘压抑着痛处,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活下去,不惹事的活下去,为了这件事她就算是死了也甘心。 “娘……娘……” 凌雪焕此时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可就是推不开压住自己的家丁,他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此刻他恨,恨自己不会武功,恨自己无能。 “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祁天匆匆而来,打量了一眼趴在地上已经没有呼吸的赵琳,仅仅是无情的皱了皱眉。 “夫人,你这是什么阵仗?” “什么阵仗?这个小贱种跑我这里来给他的姨娘一个交代,我就给了个交代,有什么问题?” 凌祁天皱着眉,看向衣衫磨破,十指更是在地上抓出血痕的凌雪焕,看着他眼里那不断而出的泪水,以及他那猩红如血的眼眸,愣了一下。 此时的凌雪焕犹如野兽,谁若靠近必被他咬下一口肉。 狼崽子一般的眼神,让凌雪裳很不舒服,“凌雪焕,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这般看爹爹,属于不孝,知道吗?” “不孝?生我养我的娘在我眼前被活活打死,我就是孝顺了?” 他沙哑的喉咙,说出来的话,让人有一种深深的凄凉。 “她是你姨娘,不是你娘,你连尊卑和规矩也不懂?”,凌雪裳嘲讽道。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女子不是我娘,又是什么?”凌雪焕看着凌祁天,无视凌雪裳的声线,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 “这天底下的孝道是多么的可笑?怀我生我育我的女子不能喊母亲和亲娘,只能叫做姨娘。而对我亲娘拳打脚踢的女子,与我无半分血缘关系,我却必须喊母亲?我亲娘被母亲打死了,我却不能悲伤,不能悲愤,还要继续孝顺我这个所谓的母亲!” 凌雪焕眼睛撇向夏侯夫人的时候,眼神有着嗜血的杀意,他一定要让凌家为他母亲陪葬,即便他自己要下十八层地狱,他也在所不惜。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孝道?又怎么会有这么畸形的孝道?难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亲娘不如一个出身高贵的母亲重要吗?当真是可笑,可笑,哈哈哈……” 作者题外话:黑化了哦 第一百八十三章抨击孝道 , “父亲,孩儿我想问你,我的亲娘被我所谓的母亲活活打死,我是如何坚守这个孝道?漠视生我养我的女子还是仇视挂名为母的女子?” 这句话很毒,让凌祁天很难回答。 凌祁天皱眉看向夏侯,他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夫人是个嚣张跋扈的,可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骄纵。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现在不能有节外生枝的事情,一旦凌相国府被慕云绝发现有机可乘,接下来的事情,一定是让凌相国府一夜崩塌。 他凌祁天不允许凌相国府因为一个歌姬而出任何的事情,更不希望在慕云绝被毒死之前,自己的府里出现内讧。 “来人,厚葬琳姨娘,这件事就此结束,谁也不许再提。” “厚葬这个贱妇?” “夏侯,这件事就此为止,我说了。” “你当真是喜欢这个贱妇喜欢的紧!” “夏侯,我有我的安排,你回房吧。” “哼!” 凌雪裳看了一眼凌雪焕,冷笑一声,跟着自己的母亲离开。她明日要去见姑姑,需要跟母亲商议一下怎么做,懒得跟这个贱种弟弟纠缠。 凌雪焕抱起琳姨娘的尸体,就在他与凌祁天即将错过的时候,他抬起头,望向凌祁天,“爹,这就是你所谓的宠爱?呵……” 凌祁天沉默的看着凌雪焕与他擦肩而过,他并不知道,这一次的错过,让他不仅痛失了儿子,更将凌相国府亲手送入了深渊。 …… 且说那雍州城的地下,当李潇玉和众人找到玉容郡王、无荒城主宋安和北晋国君萧伦城的时候,他们仿佛睡着了一般,被整齐的摆放在寒冰玉床上。 他们虽然还有呼吸,却不省人事,让李潇玉皱起眉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能让三个人物就这般悄无声息的睡着,还是无法醒来的那种。 萧史走近父亲跟前,手搭在萧伦城的脉搏上,皱起眉,“沉水龙雀?” “沉水龙雀?”,宋戚风的脸色大变,让李潇玉跟着好奇起来。 “萧史,真的是沉水龙雀?”,慕云昭的脸色也很古怪,更是让她加重了怀疑。 “真的是。” “不可能啊,我父亲自认是蛊毒的大家,他亲自查验过,这种药早就消失匿迹了。唯方大陆怎么还有这个药的存在?天子不是禁止了吗?” “萧史,你会不会看错了?我觉得宋戚风说的没错,这种药按道理不可能还存在的。” “我确定是沉水龙雀,你们不要忘记了,我父皇萧伦城也是个用毒的好手,更是医者。” “你们在说这个东西是强行致幻剂还是**剂?”李潇玉皱起眉,她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药物,能让人犹如睡美人一般的沉睡。 “致幻剂?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在毒经上没见过?” “我父皇的医书上也没有,这是什么意思。” 李潇玉暗骂自己笨蛋,解释起来,“让人常生幻觉沉浸在梦境中的药物叫做致幻剂,而**剂则是让人陷入沉睡,毫无反应的药剂。” “这两种有区别吗?”,慕云昭很好奇。 “有,第一种听得见周围的一切,但是无法反馈给咱们。第二种则是完全失去知觉。” “那你如何知道他们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无荒城的城主和北晋国的国君都是用毒的好手,本身就对一般药剂有着抵抗作用。若是他们能感知咱们,必然细节的变化,例如手指动一下,例如眼珠子转动。” “那你的意思,咱们试试,谁能够感知咱们?”,慕云昭马上明白了过来。 “嗯。” “那你来试试吧。”萧史让开路,让李潇玉试试。 李潇玉靠近宋安和萧伦城,仔细观察他们的眼珠转动情况,轻声说道:“我知道两位前辈能听得见我的话,若是你想醒来,请转动你的眼珠,越开越好。” 这话刚说完,李潇玉仔细的看着宋安和萧伦城,却发现他们毫无反应。 “两位前辈,我知道对你们而言转动眼球很难,我来教你们。转眼珠就是你上下左右从四个极限来凝视你的目光,即便你看见的是一片黑暗或者光明,但是对我而言,我能看得见你的眼珠转动。” 李潇玉话刚落,萧伦城的眼珠开始快速的动了起来。 “动了,动了,萧伯伯的眼珠在动。” “父皇,你可听得见我说的话?” “二位,现在北晋国君只能感知咱们,我要教他睁眼才行。” “这需要教吗?” “你没有被麻沸散迷晕过,自然不知道在似醒非醒之时,如何清醒对于很多人而言,是一种很深的无力感。” 李潇玉没说,她上一世做特工的时候,专门针对催眠术进行了反催眠的能力培养,能够感同身受的知道,如何不被催眠,更是知道醒来的诀窍。 李潇玉站在萧伦城耳边,缓慢而又清晰的说道,“北晋国君,我知道你现在想醒来,我也看到了你眼珠转动。现在我教给你怎么醒来,你照我的话做。” 李潇玉缓慢的语气让萧伦城的眼珠转的慢了一点,显然他信任李潇玉。 “北晋国君,你尝试着去想你最在乎的人或者事,想自己不能就此沉浸在眼前的黑暗或者光明之中,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你需要的是清醒,需要的是打破眼前的一切。集中精力去想这件事。” “很好,我看到了你的眼皮在睁开了,接下来照我的话,继续做。” 李潇玉慢条斯理的说道:“现在你开始让身体处于一种张开的状态,眼睛往最远的方向看去,想着你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不要放弃的告诉你的身体,你必须要改变现在看到的一切,你需要完成你没做完的事情。” 萧史和慕云昭面面相觑,这是一种什么法子,他们从来没遇到过。宋戚风则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李潇玉,他好像在师父的催眠术一章看过这种法子,想不到李潇玉竟然会懂得师父的催眠术,真是厉害。 “北晋国君,就在此时,给自己一个冲出的感觉,快。” 话刚落下,萧伦城的眼睛嚯的一下睁开,他的眼睛浑浊而又混沌,但也只是一瞬则变得清晰而又明亮。 “我昏迷了多久?” 第一百八十四章争一口气 , “父皇,你醒了?” “阿史?” “是我,父皇。” “嗯。”萧伦城抬头看向李潇玉,他知道方才就是这个小丫头让他清醒的,他的语气虽然沙哑却不犀利,“丫头,你的反催眠术很厉害,比墨玄差不了多少。” 墨玄?那不是这唯方大陆又名的神医吗? “谢谢,北晋国君的称赞。” “不用喊我北晋国君,喊一声萧伯伯就好。” “这……合适吗?” “我让你喊,你就喊,这么啰嗦做什么?” “嗯,萧伯伯。我能知道你为什么昏迷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可知道我昏迷了多久?” “从信使告知,到我们赶到,刨除萧成他们的阻挠,大概有十天左右。” “十天?”,萧伦城眼睛有着不可置信,“我竟然昏厥十天?” “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昏迷?” “你们下来的时候,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人?” “只看到了山被埋了起来,我们炸开了一个口子才进来。” “山埋了起来?”,萧伦城又是诧异的看向儿子萧史,“真的?” “父皇,千真万确啊。” “想不到这青丘冢的人还真是好手笔,竟然想拿山埋了我?萧成那个混蛋呢?” 萧成混蛋?莫非这萧成也参与其中?李潇玉诧异起来。 “阿史,我问你话呢。” “父皇……皇兄在几里外的关隘,也不知为什么发生了狗祸,葬身狗肚子了。” 萧史显然不愿意扩大这个话题,点到为止。 但聪明犹如萧伦城,他又如何不知道其中的意思是指什么?但是他反常的没有发火和悲伤。 “死的倒是干净,真是省了我动手。” “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史显然对萧伦城的态度起疑和好奇起来,按道理,兄长猝死,父皇该是会伤心的。 “这个畜生串通青丘冢打算活埋你爹我,你说发生了什么?” “这不可能啊,皇兄从来没有接触过青丘冢的人,怎么会陷害父皇?” “若不是他,我何以至此?” 李潇玉显然不想听到萧伦城和萧史打着哑谜一般的对话,尽管她听得懂。可这完全没有用信息的对话,让她有些不耐烦,尤其是空气越来与稀薄。 “萧伯伯,这里的空气不好,不如咱们先撤出去,边走边说?” “也好。” …… 李潇玉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萧成竟然真的联系到了青丘冢,更是利用青丘冢的势力,让刚入谷涧的玉容郡王和宋安昏睡在原地,随后赶到的萧伦城虽然想救出李玉琪和宋安,却被萧成背后捅了刀子,不省人事。 这华衣冢为了护住主子跟青丘冢死战,虽然将青丘冢的人赶出了谷涧,却因为重伤而死在了谷涧里。 不过让李潇玉很好奇的却是,萧伦城没说这谷涧里有什么,也没说清楚他赶来救李潇玉和宋安的时候,究竟看到了什么。 但不管如何,萧成勾结青丘冢足够让她浮想联翩了,看来这唯方大陆的事情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回到商州城之后,齐王府迎来了一个稀客,说实话这个客人真的让李潇玉始料未及。 “你是凌雪焕?” 一身雪白长袍的凌雪焕,让李潇玉看得出他在守孝期间,这凌相国府有谁去世了? “嗯,凌家的独子,一个倡优所出的庶子罢了。” “庶子?这话倒是有趣,你来我齐王府做什么?” “做一笔交易。” “守孝期间做交易,还与我?” “不可以吗?” “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更好奇,你跟我做什么交易呢?” “收我做你帐下谋士,我帮你达成你的目的。” “目的?我已经是齐王妃了,不缺吃喝,还有什么目的?” “血洗凌相国府,不是你的目的吗?” 李潇玉打量着这个年轻人,这是个眉目如画,笑颜常开的男子。虽然眼神带着算计,可她看得出一股苍凉的味道,这应该是多年不被人认可之后的凄凉。 “你不是凌家人吗?” “我亲娘被主母打死之后,我就不是凌家人了,我是赵家人。礼部侍郎赵文的外甥。” “你娘是赵文的亲妹妹?”不应该啊,赵文的妹妹怎么会是倡优? “远房堂妹。” “哦。”李潇玉了然的点头,“你为一个姨娘报仇,值得吗?” “生我养我的亲娘,在我眼前被人活活打死,这种仇都不报,枉为人子!再说,我那好姐姐和好爹爹,还打算让我被一个黑锅,既然他们这般待我,又何必顾念亲情?” “背黑锅?什么黑锅?” 李潇玉很好奇,凌雪裳能让这个小伙子背什么黑锅。 “我与你早就相识,并且暗通款曲,有天月黑风高夜,被齐王撞破奸情,对我拳打脚踢一顿之后,第二天当众丢出府门外。” 慕云昭正在喝茶,噗一下将茶水全部喷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角,淡淡说道:“嗯……很精彩的故事。” “是啊,很精彩。反正我就是个踏脚石,专门给我姐姐背黑锅,只是我觉得这黑锅我不能背的太冤枉,让他们太得逞。” “所以你打算来投奔我?” “既然他们让我与你多多接触,为什么不是暗通书信,让你我结为联盟?然后齐王让我用苦肉计骗得凌家父女俩的信任?” “说实话,你很难让我相信你是真的投靠我还是蓄意来捣蛋。” 凌雪焕那好看的狐狸眼亮起来,他的薄唇一张一合,好听的声线带着浓浓地恨意,“如果我娘不死,我还姓凌,会为凌家铺路和考虑。但我娘在我爹和主母眼前当做狗一般杖毙,这种仇恨和震撼,让我难以去相信,那些人还是我的家人。既然他们不是我的家人,又口口声声说我是倡优的孩子,那我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倡优的孩子到底有多么优秀?” 凌雪焕的声线很淡却很冷,一股令人心疼的凄凉,“我娘一辈子都觉得她是个姬妾,耽误了我的出身和前程。但我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出身决定一切的。我知道齐王妃你很尊敬和重视青鸾营,不知道你可愿不拘一格,让我成为你的手下悍将。让我也争一口气,给我天上的娘看看,我到底多么优秀?” 作者题外话:智斗来开序幕,凌祁天、凌雪裳父女将于女主正是拉开智商对决。百官即将被波及 第一百八十五章为你献计 , “即便如此,你到底有凌家的骨血,我又如何知道你是个多么优秀的人?又怎么能相信你的话真还是假?” 李潇玉端起茶杯,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凌雪焕,“所以,你想证明自己可以,的给我看看你的本事。” “我这有十个木牌,是我那狠心爹的得力干将,我帮你砍掉如何?“ 凌雪焕将木牌递给李潇玉,他的狐狸眼笑眯了起来。 “第一个你打算是谁?” 李潇玉笑了起来,把玩着木牌,她很好奇眼前这个狐狸眼的男子如何做? “太府寺李密。” 凌雪焕抽出腰间的匕首,一下插中身前的可有太府寺的木牌。 “太府寺?” 李潇玉笑了起来,她很想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如何对待掌管钱谷金帛诸货币的太府寺的。 “太府寺名下有左右藏令,这左藏令掌管钱财布帛,这右藏令掌管珍惜古玩。不知齐王妃可知道这太府寺卿的李密是个贪得无厌之辈,更是个嗜赌如命的赌徒?” 这狐狸眼的凌雪焕才说完一句,李潇玉就听出了下一句,她淡淡一笑,“硕鼠硕鼠,无食我黍,是吗?” “齐王妃看来明白我的意思了。”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这右藏令是何人,这个突破口又在哪里?” “话不多茶馆旁的启运赌馆,那是李密私自开的赌场。” “东岳国的官员还能私自开设赌场?当真是有意思。” “为了钱,某些仗着我爹权势的饭桶,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那你倒是说说,这启运赌馆何时去比较好?” 凌雪焕也只是诧异了一下,他漂亮的狐狸眼立刻笑成了月牙,“齐王妃打算亲自出马?” “哎……你都与我花前月下了,这个锅总不能你一人背负。我若是真的希望与你合作,势必也要拿出我的诚意来,不是吗?” “明日申时,启运赌馆内丙字桌卯号,如何?” “也好,明日申时让我去见一见这位里太府寺卿李密和他的右藏令,啊,对了,叫什么来着?” “右藏令吗?” “嗯。” “华容。” “倒是个有趣的名字。” 慕云昭皱起眉,说实话,他不希望潇潇去赌场,可是他说过要支持潇潇的,又不能食言而肥。他叹了口气,他的潇潇啊,终究是这般胡闹,而他除了纵容又该如何? “昭,你似乎有话对我说?” “没有,潇潇你想多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在撒谎。” 慕云昭抓紧李潇玉的手,笑了起来,“母妃现在还在昏迷之中,我想咱们该是要去看一看母妃了。” “嗯,也好。” …… 萧成顶着大太阳站在庭院之中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可是萧伦城显然没有让他休息的想法。 刚刚大病初愈一般的萧伦城,眼窝已经深凹进去,他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儿子汗流浃背。 “阿史,知道为什么我让你顶太阳吗?” “为了兄长。” “你倒是干脆。” “兄长到底是我北晋国的太子,即便顽劣轻浮了些,可终究是东宫之尊,我这身为臣弟的没有保护好储君,必该受罚。” “你倒是认识的清楚。” “儿子自然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阿史,你说现在北晋国内是否乱成了一团?” “父皇,儿臣不敢揣测。” “我让你说,你就说。” “父皇,后宫的几位娘娘都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母族又是河北的豪族,怕是这些人要蠢蠢欲动了。” “说下去。” 萧伦城闭着眼听着萧史分析着北晋国的国情。 “兄长之死,定然会让儿臣的五位皇兄尽全力拼搏,祸起萧墙,已然拉开序幕。” “那你觉得,眼下该如何?” “养精蓄锐,蓄势待发。” “这八个字怎么解释?” “父皇历来都是运筹千里之外的王者,自然知道如何平衡这五方势力。其实在儿臣看来,父皇并不担心五方势力的角逐,却唯独怕他们的联手。好在这五方的势力并不会同心,所以,父皇也不必太上心。” “你又知道了?” “儿臣终究是个自幼失去母妃的孩子,从小的历练让儿臣看清楚很多事情,自然知道父皇的心思。不知父皇可会怪罪儿臣的敏锐?” “阿史……” “父皇,儿臣在。” “过来坐吧。” “谢父皇。” 萧伦城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手绢,给萧史仔细的擦拭着汗珠,“阿史今年有二十有五了吧?” 萧史愣住了,他的父皇怎么会突然这般问自己? “这个年纪该是要有自己的正妃了,若不是你母妃走得早,我也能抱上孙子了。哎……” “父皇,是儿臣的错。” “怎么会错在你呢?到底是我北晋的国事误人,才拖累你至今。” “父皇,儿臣只要能为我北晋国尽一绵柔之力,便心满意足了。” “阿史,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萧史有些受宠若惊的看向萧伦城,他小鹿一般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煞是惹人怜爱,这小模样像极了他的生母。 “阿史,若是我体力不济,不要把我送回北晋国,我会孤独。就把我葬在玉琪所在之地吧,我想静静的陪着她。你能答应我吗?” 萧史的心有些低落,父皇还是挂念着那个不属于他的女人吗?他的母妃在世之时,总是垂泪到天明,那般美貌倾城的女子,一辈子抑郁不得志。他的父皇毫不心疼和在乎,也不关心北晋国的国事因为萧成的死而乱成一锅粥,想的全是如何跟李玉琪死同穴。 “阿史?” “父皇,儿臣在。” “你可答应我?” “父皇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难道我跟玉琪葬在一起竟然也是一种奢侈了吗?” 萧伦城自然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这青丘冢里面太过邪门,一进去便中了埋伏,他能感受到生命力在一点一滴的消退,他活了六十来岁,已经不怕死了。可唯独怕的,却是孤独和心愿未了。他纵横唯方大陆几十年,却在这一刻不得不去求一个被自己当做棋子一般豢养的儿子。 此刻萧伦城心里的忧伤的,这个小七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也有了阳奉阴违的本事? “阿史,你可想知道青丘冢里面的事情?” 他萧伦城终究是可以拿捏他的,毕竟知子莫若父。 作者题外话:大大我开始铺线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萧史崛起 , “父皇,你自从回到商州城一直缄默不语,如今为什么突然想说了呢?” “北晋国势必要被你那五个哥哥和那些不安分的皇妃搞得乌烟瘴气,为了国祚想,我也要找一个能压得住场的人来最终善后,不是吗?” “那父皇肯说这青丘冢的巢穴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阿史你可听说过龙魂之血?” 萧史的眼睛闪了一下,萧伦城看得出来他的眼神,萧史看来也知道此为何物了。 “龙魂之血在南塬之地出现,引发了龙脉宝藏的共鸣,在青丘冢的巢穴之中突然呈现了入口。只是可惜这到底是唯方大陆最为核心的宝藏,即便按兵不动,也会被入口的妖风波及,而这妖风便是我、玉琪和宋安中的毒。” 萧史皱起眉,此刻的他很奇怪,这个宝藏到底藏了什么,为什么入口难寻,又为什么入口还会有这样的奇毒。 “世人只以为龙脉宝藏是传说,却不知道传说之所以是传说,那是因为世间上的任何秘密都是泄密而来,而这些泄密之后的秘密,因为掌握秘密全貌的人只有几个,故而又变成了扑朔迷离的传说。但认真追究起来,传说确实是真的,只是信息夸大和虚假了一些。” “父皇,我不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阿史,玉琪之所以会昏迷不醒,并非是中毒,而是用血咒救了宋安,自我催眠。这世上,能让大祭司血咒救人,这件事便是非同小可了。” “血咒?” 萧史不会忘记李玉琪的大祭司的身份,血咒可是有着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的。 “血咒,大祭司以自身鲜血祭祀的咒语。” “父皇,那龙脉宝藏到底是什么?” “你若答应将我的尸首与玉琪葬在一起,我就告诉你。” 萧史看着眼前这个犹如老小孩的萧伦城,皱起眉,他对萧伦城的感情很复杂,有父子的孺慕之情,更多的却是主仆的感情。 “父皇,你是北晋国的国君,我把你与李玉琪葬在一起,北晋国的皇族会跟我拼命。” “不会,我可以让你成为北晋国的国君。” “我无母族,如何立足盘根错节的北晋国?” “我可以帮你建立亲族。” “可是父皇,您现在怕是时日不多了,我已经感受到你身上的死气了。” “阿史,有了龙脉宝藏,即便你没有母族,你依旧能成为唯方大陆上的皇者。” “父皇,你一定要这么任性吗?不顾及你的子民,不顾及你的国土,为了一个不是您妻子的女子,甘愿放弃一切,为难我这个无母的孩子吗?” “阿史,当你很爱很爱一个女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只要能与她在一起,宁愿放弃一切!当年我就是太在乎自己拥有的,才失去了我最该珍惜的。” “父皇,我绝对不会跟你一样,一辈子惦念不属于自己的女人!” “阿史,你到底答不答应我?” “父皇,我爱莫能助!” “阿史……如果我告诉你接近龙脉宝藏的办法呢?” “父皇,你为了她当真什么都能做吗?哪怕让我这个被您从小压制的儿子成为王者,你也甘愿?您莫非忘了,我母妃是多么的招您厌恶了吗?你也忘了,您说过,我在您的眼里就是个与你有血缘关系的死士吗?” 萧伦城有些不敢直视萧史的眼睛,他这个儿子虽然是自己最讨厌的女子所生,却一直自强不息。 萧史是他萧伦城最杰出的儿子,也是唯方大陆最出名的智囊皇子。虽然萧史被自己一直当做死士来养,可这个儿子却因为那一点点血脉,一直忠心自己,更保护自己。 以前,他一直享受着萧史的尊敬和忠心,却忘了这个眼前的青年是他的孩子,也忘了他之所以这么优秀,完全是他逼迫的。 他还记得萧史年幼的时候,张这两个白胖的小手求他抱抱,被他一掌推开的场景。那双眼中含泪的模样,至今还鞭挞着他的心。 “父皇,你拿我当棋子,我没有强大的母族,母妃更是在宫内毫无人缘,我认了自己的命,甘愿被您所用。可这不代表着我没有属于我自己的情感!” 萧史抿着他的薄唇,他是个凉薄的男人,可此刻,在他的父亲面前,他有着属于一个人的情感,一种愤怒和伤心的情感。 “无论您是让我杀人,还是让我帮你去运转北晋国的一切事物,身为一个臣属,我甘之如饴。可是父皇,这不代表着,我会接受将您跟那李玉琪合葬一起!您是我的父皇,即便为了我那过世的母妃,我也不会帮你做这件事!因为天底下的孩子,没有一个会希望自己的父亲跟第三者在一起!” 萧史你冷硬的转身离开,只留下萧伦城一人颓废的坐在一处。 萧史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今天开始,北晋公馆有人敢提起李潇玉,格杀勿论!” “是!” “把进进出出的大门给我封起来,谁都不许进去见父皇!” “是!” 萧史猛地回头,看着一道道被关闭的府门,他冷哼起来,眼色凌厉而凉薄:父皇,你老了,就一个人静静地去吧,现在该是他萧史的时代了。 永康十三年冬,北晋国君萧伦城于东岳国都商州城偶然风寒而终。 …… “这便是启运赌馆?” “嗯,我以前是这里的常客。” “飞鹰斗狗之辈,嗯,倒也是。” “一会跟紧我,这里面到处都是汗臭味十足的粗糙汉子,你忍耐些。” “好。” 启运赌馆内到处都是为了翻盘而赌红眼睛的赌徒,响着那拼尽全力的叫喊声。在这赌馆之内,有些人一瞬之间如至天堂,有些人一夕之间如堕地狱。这里是魔鬼的地方,夹杂着利欲熏心,夹杂着贪欲。 李潇玉将手放在鼻尖,她确实有些不习惯这臭气混浊的空气,才走到二楼,却被一个人险些撞歪。 那人急匆匆而去,连句道歉也没有。 慕云昭皱起眉,将手放在李潇玉的腰间,果然腰间的钱袋不见,对着林鹏使了个眼色,“林鹏,那个偷儿扭送京兆尹。” “是,王爷。” 作者题外话:一段还算微微虐的情节,下面爆更3章来**了,期待吗?留言留言,比心心爱你们 第一百八十七章看你不爽 , 李潇玉皱起眉头,“看来这赌场偷儿甚多。” “所以让你小心跟着我。” 本来李潇玉带着斗笠,可小偷将她的斗笠连带的撞到地上,突然强烈的光线让她不适的闭了闭眼,等再睁眼的时候,周围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安静? “哟,还是个不错的妞,兄弟们,今个儿咱们还是撞见艳福了。” 一个流里流气的锦衣少年出现在李潇玉的眼前,他的手还没伸到她的下巴,就被她抓住了手腕。 “妞儿,是不是觉得爷不错,想跟爷找个草丛乐呵乐呵?” “凭你?” “瞧瞧,还是个泼辣的妞儿,不过爷喜欢。” “敢动我的人,怕不是残废就是惨死,你选择哪个?” “妞儿,爷可不是个软柿子,能被你捏,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是吗?” 李潇玉这句话刚说完,手紧紧一攥,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了赌馆。 一个窝心脚,将这个流里流气的少年踹下楼去,她嫌恶的拿起凉茶倒在手上,似乎要洗去少年留下的气息。 “你竟然敢对待本公子,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 “这天底下,我看着不爽的不多,但是能让我看着不爽的人,也算是你的本事。我不管你是谁,只要我觉得你让我不爽,哪怕天王老子,我也照揍不误。” “你竟然敢藐视王法?” “凭你,还配谈王法?” 慕云昭走到李潇玉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从他的怀里拿出自己的手绢,细心的为她擦拭着手指,一边擦拭一边说道:“九堡,我好久没有看到人肉猪头包了,去表演一个。” “是。” 九堡识相的没有说出王爷二字,他相信,王爷的意思是微服私访。 九堡一个跃身飞到楼下,正好赶上冲进赌馆的二三十个壮汉。 一记勾拳将其中一个壮汉踢倒在地,九堡一个斜身,以手为支点,双脚离地,陀螺旋的将二三十个壮汉给踹翻在地。 他轻松的翻身而起,对着地上叫嚣的少年,雨点般的拳头捶了下去,愣是将少年打的像个开了染布坊的,青紫皆有。 那相九堡正在将少年揍成一个猪头,而这相,慕云昭则是极尽温柔的为她擦着手指,他很仔细很认真,长长的睫毛留下一排长长的剪影。 “潇潇,招惹你的人,我定然会让他知道招惹你的后果。你这身娇肉贵的,还是不要跟那个猪头过多接触,我喜欢。” 慕云昭的表情很认真,撇向少年的那一眼就跟看垃圾一般,嫌恶的很。 李潇玉从来不知道有一种埋汰人的眼神,是这么的给力,竟让她都想笑了。她怎么从来不知道慕云昭还有不带脏字损人的本事? “嗯。” 凌雪焕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九堡拎着猪头一般的少年走向慕云昭。 他好看的狐狸眼再次笑弯了起来,“夏侯荣啊,你怎么被人揍成这样?你爹不在,你这是闯祸了吧?” 夏侯荣?慕云昭的眼睛深沉了起来,李潇玉感受到身边这个男人周遭气息变得凝重,这个夏侯荣跟李密是什么关系? “关你何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只是你得罪了我的朋友,就真的与我有关了。” “这是你的朋友?” “怎么,我还不能有朋友吗?” “凌相国府的贱种也配有朋友?” “我再是贱种也是凌相国府独一无二的公子,你再高贵,不也是屈居在你的哥哥夏侯城的下面,是你夏侯家的家臣吗?家臣比我这贱种又有什么高贵的?” “哼,你这贱种的朋友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日里,也就在这里耗上了,敢动爷,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死!” 夏侯荣显然是气坏了,就连伸出的手指带着的动作都带着兰花指一般的模样,那个“死”字更是娘气十足了些。 这话刚落下,周围的气息压抑了许多,赌馆里的人都纷纷跑了出去。 李潇玉耳廓微动,来了一批人,听脚力,武艺不弱。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飞来,李潇玉抓住慕云昭的肩膀,将他拉离原来的位置。 “今日,爷带了一些羽箭,正愁没地方练靶子,你们等着做刺猬吧!” 这夏侯荣跑的倒是很快,嗖的一下跑了出去,只留下凌雪焕、李潇玉、慕云昭和九堡。 “九堡,保护凌雪焕。” “是,王爷。” “敢在我东岳国行凶,这夏侯荣倒是活得不耐烦了!” 慕云昭此时倒是真的生气了,他一掌拍碎身边的桌子,就在桌子的木屑飞起到时候,他摘花飞叶,将木屑尽数朝着窗外飞去,几声闷响,羽箭停止了发射。 慕云昭的速度本就是奇快,他抓起桌上的竹筷,一个人飞身而出,想着不同方向投掷着竹筷。李潇玉也不甘示弱的翻身而出,她快速的欺近射手,封喉索命,一击必中。 这一天慕云昭穿着黑色锦缎的长袍,而李潇玉则是白色绸缎的袄裙,他俩一黑一白,犹如黑白无常一般,穿梭在人群之中,手起刀落,砍瓜切菜一般,将射手尽数消灭。 其实慕云昭还算是收敛的,没有在都城之内血腥猎杀,不然他的速度只会更快。 李潇玉抽出身上的匕首,几个闪躲腾挪之间,便到了夏侯荣的身边,她的匕首架在夏侯荣的脖子上,冷笑起来,“你现在不仅是让我不爽,还让我的朋友更加的不爽,看来你是想死。” “你敢,我姑父可是凌相国!” “是吗?我夫君还是齐王爷呢。” “齐王?”夏侯荣是最近一个月才赶到京城的,他本就人人不多,自然人不出慕云昭的脸来。 “你不过是一个毫无官职的纨绔,也敢仗势欺人,还敢当街行凶,看来我不就地正法了你,显得我倒是无能,也显得没天理了,是不?” “你不能杀了我,我可是夏侯家的子嗣!” “夏侯家,很了不起吗?” “你敢对我怎么样,我姑父和我的家族肯定会将你彻底的毁灭!” “那你夏侯家企图暗杀皇族,就不怕株连九族?” “你胡说!谁人不知当今陛下最忌惮和猜忌的就是齐王,若是我杀了齐王,陛下说不定还会奖赏我!” “你这是离间皇族,可是罪加一等,你知道吗?” 第一百八十八章暗箭难防 , 夏侯荣骄傲的冷哼,尽管脸蛋已经跟猪脸一样难看,却依旧放肆,“你少唬我,我父亲和姑父早就商量好了。就算今日我撞到了齐王又如何?他不一样要死在我的手上?” “你倒是耿直的让人无语。” “我不过实话实说。” “是吗?实话实说?”,李潇玉的眼睛四周看着,莫非这里有伏兵? 凌雪焕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诧异的看向夏侯荣,“你被揍成了猪头,就连头也是猪脑吗?若是我父亲和你父亲真的商议了就地诛杀齐王,又如何会告知你这个无能的?” “我偷听到的。” 凌雪焕很瞧不起这个只知道逞强的夏侯荣,可就在他想反唇相讥的时候,九堡抱住他的腰,一个纵身快速的闪入赌馆里。 比方才更多的羽箭从四面八方而来,正如夏侯荣所说,真的有人在这里设下埋伏。 凌雪焕捂着头,有些吓得打哆嗦,差一点他真的成了刺猬。 “昭,真的是凌祁天做的吗?” “夏侯荣这般大大咧咧的说,很多人按常理会认为他是傻子,说的不可能是真的。可我却觉得这正是凌祁天的聪明之处,越是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外甥说他的不是,越会显得他冤枉。可是这是否冤枉,看看这暗箭射来,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昭,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更好奇的是,凌少爷,这是你的苦肉计吗?” 凌雪焕有些受伤的看着窗外不断射进来的羽箭,他的父亲竟然想连他一起射杀吗?他对自己真的没有骨肉亲情吗?真的就是个贱种而已嘛? “凌少爷?” “我也许一直都是凌家的贱种,一个弃儿罢了。” 这句话很忧伤,让李潇玉停止了试探。一个人或许可以伪装,但是眼底的忧伤和悲恸是无法装出来的。 李潇玉叹了口气,“你既然让我来着赌馆铲除李密,可这李密没见到,却被人堵在了这赌馆,命悬一线。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做?” 凌雪焕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他抬起头带着自嘲,“此时此刻你还信我?” “我这人素来相信置之死地而后生,再说你希望自己活出个人样来,不是吗?” “齐王妃,你真的信我?” “你我四人同处一室,我除了信你,也无他法。” 凌雪焕又重新拾起信心,一扫方才那精神萎靡的模样,精神百倍的说道:“既然齐王妃还愿意与我相谋,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 凌雪焕指着二楼说道:“这二楼之上有个加层,曾经是一些赌徒为了学习博弈之术而专门私自制作的暗格。咱们可以躲入其中,等箭阵过去之后,咱们在逐个击破。” “暗格?” “你们随我来。” “少爷,想必那几个人已经是刺猬了。” “嗯,看来还是这羽箭管用,任何人在这羽箭之中都无法逃脱。走,咱们去收尸,爷我今天非要鞭尸不可!” “是!” 躲在暗格里的李潇玉皱起眉,看着骄傲犹如孔雀的夏侯荣大咧咧的走了进来,他身后跟了二三十个武艺不错的侍卫,比第一批的家丁侍卫,武功要上升不止一个档次。 “潇潇,你左边,我右边,处理侍卫。” “好。” “我数一二三。” “嗯。” “一,二,三,走!” 慕云昭犹如从天而降,一个纵身而下,手直穿侍卫的脖颈,鲜血直流。他犹如地狱的恶魔,一手穿心而过,一手拧断挡路者的脖颈。他浑身是血,眼睛更是带着一丝轻蔑的冷诮。 惊吓的夏侯荣跌坐在地上,这个男人是修罗吗?怎么杀人不眨眼的?又怎么可能用手就可以贯穿他人的胸膛? 而更令夏侯荣恐惧但是李潇玉,这个女人速度犹如鬼魅,她所到之处,哀嚎遍野。那躺在地上的死尸舌头伸长,是活活窒息而死。 这两个人的目光是那般的冷漠,让夏侯荣吓得尿湿了裤子。 “你们俩是人是鬼?” “你觉得我是人便是人。” 李潇玉一脚踹倒夏侯荣,捏紧他的下巴,一副厌恶的模样,“你倒是跟我好好说说,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兵和羽箭,真的是你的姑父凌祁天做的?” “我……” “你方才还不是信誓旦旦?怎么,现在否认了。” “你想怎样?” “怎么样?自然是与你夏侯家彻底结下梁子。” 李潇玉抽出匕首,手起刀落,准确无误的斩断了夏侯荣的子孙根,她的技巧很好,让他虽然流血,却不止于血流不止。 “你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像个贱人。不对,你本就是个又贱又蠢的贱人,而我这人比你更可恶,我不喜欢嚣张跋扈的贱人,也不喜欢口无遮拦的贱人,更不喜欢得意忘形的贱人。” 李潇玉提溜起他的宝贝,丢给他,冷酷的说道:“既然你非要撞到我齐王府的枪口上,又是当街行凶,必然要受到制裁。跟你说啊,下次暗箭伤人的时候,算清楚你对手的本事,不然你的下场就是如此。” “你这般……待我……夏侯家定然不放过你。” “你夏侯家当真是胆子肥的很,竟然不害怕齐王的报复。不过呢,正如你今天这般,你那家大业大的夏侯家,该是要去势了,不然你夏侯家始终不知道谁是皇家。这主次不分,可是天下大乱的。我想陛下也必然支持我家王爷的决定。” 李潇玉一巴掌将夏侯荣打倒在地,厌恶的看着这个色中饿鬼的混蛋,转身对着凌雪焕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送夏侯荣回去,二,再也不要回凌相国府。” “我选择第二种。” “这么恨你的凌相国府?” “我说过,我娘亲被夏侯夫人杀死,我父亲凌祁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如今更是不屑关心我的生死,这样的夏侯家,回去又有什么意思?” “这话倒是说的干脆,既然你选择第二种,那这个去势的家伙,谁来处理?” “我来如何?” 刘侠慢慢的走了进来,消失了多日的刘侠终于现身,这让李潇玉挑起了眉毛,这刘侠倒是出现的及时。 第一百八十九章刘侠谜团 , “你?” “嗯,我。” “你不是消失很久了吗?怎么突然出现了?上次血鼠之祸,你去了何处?” 李潇玉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她喜欢在自己亲近之人的面前表现的坦荡。 “这很重要吗?” “我和昭面临生死的时候,你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和昭安然无恙的时候,你又突然出现,你觉得这重要吗?” “前面就是不多话茶馆,去喝杯茶吧。” “哦?需要吗?” “人多嘴杂,我不喜欢。” 刘侠对着侍卫说了几句,差人将阉割的夏侯荣送走后,慕云昭和李潇玉便跟着刘侠走到了包间里,而凌雪焕因为无处可去,只能跟着一起来。 刘侠看了一眼最后进来的凌雪焕,皱了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 “刘侠,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母亲那时候叫我回府。” “回府做什么?” 李潇玉想起前段时间李玉琪告诉自己,慕连英有着不轨的企图,只是这不轨的企图到底是什么,慕连英和李玉琪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 “我母亲说青丘冢的人就快出现了,让我躲避锋芒。” “你为了躲避锋芒,就可以丢下你的朋友?” “母命难为。” “是吗?是真的母命难为,还是你压根不想与我们为伍?” 刘侠长叹一声,带着一丝无奈,“弟妹,你可不可以先不要这般咄咄逼人,让我说完好吗?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一下。” “那你说吧。” 李潇玉两手一摊,她现在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母亲那日接到一封书信,上面写着青丘冢将在南塬之地搞事情,至于什么事情,没说清楚。但唯一清楚的却是玉容郡王将在南塬之地长眠不醒。” 刘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母亲一直不相信玉容郡王死了,她对那封书信深信不疑。为了防止玉容郡王着了道,专门派我去南塬之地驻扎和伺机相帮。可不知道为什么,等我带着李家军前去驻守的时候,竟然接到了陛下的书信。” 刘侠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书信上写着的字让慕云昭皱起眉头。 “表弟,你看一下,这个可是陛下的笔迹?我觉得这笔迹不像是假的。” “这确实是陛下的笔迹。” “昭,上面写了上面?” 李潇玉知道这是梅花篆体,可是她不清楚这梅花篆体到底写的是什么意思,跟加密了的蚊子一般,让她难以读懂。 “皇城有难,派兵增援。” “就这八个字?” “嗯。” 这奇怪了,慕连英接到的书信是让刘家军帮助李玉琪,而陛下却偏偏调兵将李家军调回去。这个时间段难道正好错开? “你什么时候调兵回来的?” “一周前。” “正好擦肩而过,还恰巧谁都没看见谁?” “嗯。” 刘侠也很无奈,虽然他感觉到里面有着似是而非的事情,可是他也说不出哪里的怪异。 “昭,好像有人设局,让我们误会一些人或者事。” 慕云昭点头,他也觉得如此。 凌雪焕皱起眉,他狭长的狐狸眼带着狐狸一般的狡猾和灵性,波光粼粼的眼睛带着属于他的智慧,诉说着一种睿智。 “其实,这件事情,或许没有那么复杂。” 凌雪焕这么一说,引起了李潇玉的好奇心。 “你到是说说。” “说先,长公主收到的玉容郡王的书信,却是现实发生了。也就是说有人很清楚玉容郡王若是进入南塬之地的后果。那么我们设想一下,到底是谁能知道这个后果?” “定然是设局的人。” “没错,只有设局的人,才会知道玉容郡王的结局是什么,他才会对时间把控的很好,对结果有百分之百的确定。那么下一个疑点,陛下调走士兵,用在了什么地方。” 刘侠眨了眨眼,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陛下调走士兵,做的很奇怪,竟然是加强皇宫守卫。” “皇宫有御林军还不够,竟然还要刘家军守卫,这代表了什么?一,陛下被人威胁了。二,陛下本人设局。” 凌雪焕到底是个聪明人,这话一说出,就让李潇玉似乎开窍了一般。 “慕云绝不可能是设局的人,毕竟慕云绝被架空的君王,连实权都没有,又如何有心情设局?” 刘侠直言不讳的点名现状,也说出了慕云绝最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就是陛下被人威胁了。陛下为什么那么巧的被人威胁了生命?你们可有人去查查陛下被人威胁过程中,皇宫发生了什么?” “嗯,这倒是个方向。” “另外,长公主既然知道好友玉容郡王还活着,我还有一个疑问,需要刘侠解释下。” “你请说。” 凌雪焕皱起眉毛,“既然玉容郡王还活着,为什么长公主不来探望?” “我母亲说,玉容郡王不愿见她。” “你可知道为什么不愿意相见?” “这个母亲没说过。” “不可能没说过,要是没说过,你不会这么凑巧的来这里帮助齐王。” “看来你知道了什么?” “刘侠,为什么不把你知道的告诉齐王和齐王妃,到底有什么是隐晦的,又到底是什么让你故步自封不愿说事实?你这样只会让大家猜忌,也会让真正设局的人得逞。” “我知道刘侠你一直都有着振兴家国的梦想,我也不相信刘侠你会真的助纣为虐。但是我希望你如同凌雪焕所说,能够真正的跟我们谈一次。能够坦诚不公的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事情。” 刘侠长叹一口气,“好吧,既然你们真的想知道,那我还能说什么?” 李玉琪慢慢的说道:“那你说说看。” “我母亲和玉容郡王曾经是最好的闺蜜,也是最好的小姑子和嫂子的关系。可惜,我母亲喜欢容龙,也就是玉容郡王的手下大将,容曜的亲生父亲。这遭到了先皇的拒绝,而我母亲想要玉容郡王保媒的时候,玉容郡王是拒绝的。所以我母亲一直怀恨在心,从来不愿意去参加玉容郡王的一切活动,甚至十分的仇视玉容郡王。那一年,我母亲得知了一件事,做出了让她这辈子都后悔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章公主之恨 , 刘侠抹了一把脸,又徐徐说道:“弟妹,你该知道容曜的亲生父亲是容龙,难道你不好奇什么吗?” 刘侠这般问她,显然就在暗示她李潇玉容曜的身份不凡,只需要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容曜和容声到底怎么回事了。 “你的语气告诉我,容曜是被过继出去给容龙的兄弟。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容声的父亲该是容曜的堂叔,容龙将独子过继给了自家兄弟,对吗?” 刘侠苦笑起来,不得不说李潇玉很会联想,而且是该死的,想的真的很对。 “是的,容曜就是容龙的独子。那一年我母亲还没有遇见我的父亲,她那时年少,用尽了全身心的去爱着容龙,甚至为了容龙甘愿以身犯险。她以为这辈子非容龙不嫁,却没想到容龙辜负了她的一厢情愿,更是给了她最致命的伤痛。” 刘侠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母亲不止一次跟我说,她亲眼看见容龙迎娶其他女子之时,真的想要毁灭一切。她恨,恨舅母不帮她,让容龙另娶他人;她更怨,怨舅母亲自拉线搭桥,给容龙找了媳妇。” “是的,女人嫉妒起来,的确不可理喻。”,李潇玉点着头同意道。 刘侠深吸一口气,“我母亲那年不过是及笄之年,她不知道人生很长,更不知道人生充满了遗憾。她当时只想把握住当下,只想痛快的做她认为对的事情。所以她做下了这辈子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李潇玉感受到身边的慕云昭手抖了一下,他手里的茶水洒在了手上。 尽管慕云昭表现出一派自然的模样,可她知道,慕云昭心理波动很大,也触动很大。 “长公主派了一个人抢了我那婆婆,玉琪郡王的幸福,对吗?而那个人率先生下了当今陛下,这是长公主至今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而这件事情也是玉容郡王一辈子也无法释怀的事情,对吗?” 李潇玉刚说完,刘侠呆了一下,重重的点了下头。 李潇玉不动声色的将手放在慕云昭的手背上,抓着他的手。 慕云昭看向李潇玉,他的潇潇真的很敏感,都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澜壮阔,有他真好。 “我母亲这一生,叱咤风云过,马上立下赫赫战功更有着名震四方的威名。可她终究是个内心孤独而又柔软的女子,年过中年之后,她很珍惜昔日的好友,更在乎往日峥嵘岁月时的伙伴。” 刘侠的语气慢慢带上了希冀,“也许弟妹你还年轻,你真的无法体会我母亲那种矛盾而又脆弱的心。现在的她虽然有着万人之上的长公主尊荣,可她却如同孤家寡人一般,再无朋友,再无真心。” “所以你的母亲一直关注着玉容郡王,也想尽力保护玉容郡王,只为了那份她曾经拥有过的真心和真情?” “也许这就是你们女人的友谊吧。” 李潇玉没法接下这段话,女人之间的友谊很脆弱,若是爱上同一个男人,一定会兵戎相向,不死不休。可若是一人设计让另一人痛失所爱,那便是今世的死敌,至死方休。但若是一人用计让另一人的爱情出现了坎坷,却最终因为坎坷获得了圆满,那剩下的只有老死不相往来,形同陌路。 女人的友谊,没有一如既往也没有永不褪色,她们善妒而失去了永远。 可她却又不得不承认,一些心中只有家国大义的大女人,她们的心思也许不会放在男女之情上,即便闺中密友设计让爱情坎坷不如意,在军旅驰骋的女子心里,也就不算作是事了。 不看重便不会在乎,不在乎又何须恨之入骨? 她又想起那夜玉容郡王的神态和话来,她到底是相信慕连英公主还是怀疑?她当时那种似是而非的说话,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在说慕连英公主扮猪吃老虎,还是在说慕连英公主曾与她有过节,可人心随着年龄会变化,心境的变化会让人的见识和做法都不同呢? 但不管是哪一种,目前她的眼前犹如一片迷雾,始终是扑朔迷离。 刘侠声音压低,话锋一转,说到了他们今日前来启运赌馆的目的。 “我知道你们今日来启运赌馆就是想找到太府寺卿李密的把柄,可是这把柄不是你在他开的私家店铺里就能找到线索的。” “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有了线索?” “说是线索,其实也不是线索,只不过是一个突破口。是否能利用的好,真的是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了。” “你倒是说说看。” “你们也知道我母亲一直痴迷容龙,她对容龙的一切信息简直是了若指掌。这李密素来是个谨慎的主儿,倒是应了他的名,行事诡谲隐秘的家伙。但是再隐秘也有透风的墙,也终究会有陷入坑里的时候。” “说下去。” “这李密三天前出老千逼死了一户赌徒之家,这赌徒王飒被迫死于刀棍之下,而他那媳妇这两天要被当卖入青楼。你们可知道王飒的这个媳妇叫什么?” “该不会姓容吧?” “那容曜就没有去跟你们说这件事吗?” 刘侠更好奇的却是容曜竟然没跟李潇玉和慕云昭说他家的这件事。 “这女子叫什么,与容曜什么关系?” “啧啧,这个容曜当真没跟你们说啊。”刘侠轻叹一声,“果然跟他父亲一样,什么都往肚子里咽。也罢,我就仔细说说。” 刘侠在案桌上,沾着茶水,写下一个娟字,缓缓说道:“这王飒的媳妇叫做容娟,是容龙的堂妹。你该知道玉容郡王被无荒城主带走之后,容龙带着玉容军销声匿迹,而我查到的信息告诉我,这玉容军的下落,容娟或许知道。” “容龙独子容曜都不知道,一个容娟怎么会知道?”李潇玉其实更好奇的是,这刘侠怎么知道的比慕云昭还多。 “容龙那人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抗,再说世人很少有几个知道容曜就是容龙的独子。” “那你怎么知道呢?” “我母亲痴恋容龙,不是吗?你要知道有些人,一旦恋上了,那便是一辈子。” “你母亲真的是一个迷妹一般的人物。” “什么?” “没什么。” 李潇玉淡淡一笑,她想她知道怎么抓住李密的小辫子了。 作者题外话:今晚开始,夏侯家即将扑街……留言留言,大大爱你们,比心心求留言,听说有人喜欢凌雪焕,怎么会有人喜欢男配呢?啊哈哈哈,名无心不是被人追捧那? 第一百九十一章茶馆密事 , 凌雪焕那漂亮的狐狸眼笑弯了起来,他本就轻灵悦耳的声线,此时更是显得清亮宜人,“出老千必死王飒,一家赌馆若是出老千被抓个现行,这家赌馆就会名声炸裂而再也不得翻身了。而最关键的还不在此处……” 李潇玉眼眸亮起来,“随着民间议论汹汹,这启运赌馆的老板是谁必然要彻查了,随着被逼死的赌徒越来越多,这命案官司必然会让陛下关注,届时李密必将在劫难逃,对吗?” “齐王妃果然聪明。”,凌雪焕不吝夸奖的说道。 “可问题是,这李密被查出来,要是咬紧牙关,我们费力干掉他又是何苦来哉?”慕云昭皱起眉,他其实不愿跟太多人结下梁子。 “倘若是这李密不仅是贪心民间的财富,更是醉心于巧取豪夺民脂民膏呢?”凌雪焕从袖口取出一封书信交给李潇玉。 “本来今天要给你看的,却不曾想被夏侯荣那厮耽误了,齐王妃,你看看这封信便知道原委了。” 李潇玉接过书信,展开与慕云昭一起细细读起来。 这书信才读一半,她的脑海想起少年时看的一个电视剧《雍正王朝》,还记得一个其貌不扬的进士,就因为铜钱制版中铜和铅的比例,大闹太府寺,以孤臣和诤臣的姿态,与上司扭打至雍正面前。 这位进士的心中没有上下级官场的规则,有的是天下苍生和世间沧桑。 这人间正道是沧桑,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这句话。 “李密手下的左藏令华容竟然私自调高了铜的比例,并要求百姓用铜钱换银子,再用收到的铜钱消融之后再铸钱卖出?” “齐王说的没错,这不就是个贪财问题了,而是国贼!”,凌雪焕义正言辞的说道,他恨如此贪赃枉法又草菅人命的官! “现在东岳国是百姓一人交税2两银子,官府定价为800个铜钱兑换一两银子,百姓手里往往没有银子,只能拿铜钱来换,也就是说按官价应该缴纳1600个铜钱就好了。可是这铜钱里面的铜含量最多,一旦官员拿铜钱来消融再铸钱,那便是大大消耗了铜钱的数量。” 李潇玉从暗袖里拿出她惯用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算着,对于算账,她一向在行而且很喜欢。 “假如随着铜钱数量的降低,铜钱数量越来越值钱,就会滚到1两银子市价400个铜钱换。那么一人交上来1600个铜钱,不用重铸就可以跟官府兑换出4两银子?因为铜钱有损耗,允许地方州府自己铸钱重铸,将铜比例下调一半。也就是1600个铜钱的铜可以兑换处3200个铜钱?折合成8两银子,去掉各种成本损耗,起码7两银子,也就是净赚5两,对吗?” 李潇玉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子算着,当她算完之后,她潋滟生波的眼眸染上了厉色,“果然是国贼。” “这华容敢与这般做,看来李密给了很多的支持嘛。不过这李密区区一个太府寺卿,怎么敢这般狂妄的独吞?必然是用这些钱来养朝中大员了吧?” 慕云昭一语点破乾坤,他相信凌雪焕接下来说的肯定就是凌家和夏侯家。 “这夏侯荣为什么急着置咱们于死地?因为这最终受益者就是夏侯家和我凌家。不过我爹那人聪明的犹如一只狐狸,早就把屁股擦干净了。只有夏侯家那般贪得无厌的,才会这般不知收敛。” “这就有意思了,一个华容牵扯出李密的贪婪,一个容娟扯落出李密的狂妄,一个李密带出夏侯家的欺君罔上,这种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感觉,我喜欢。”,李潇玉淡淡一笑,她知道怎么做了。 “那我和昭去见见容娟,你和刘侠去抓华容的现行,如何?” “自然是好的。” “我们三天后还是这个包间,再来喝一壶茶,聊一聊彼此的进度,如何?” 刘侠和凌雪焕对视一眼,很欣赏李潇玉的聪明和分配任务时的干练,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需要太费心思。 …… 刚回到齐王妃,李潇玉和慕云昭还没坐热屁股,大门之外就出现了一阵叫嚷声。 “不要拦着我,我进去问一问这齐王,他怎么敢如此随意的处置小儿!” 这声叫嚷可谓是中气十足,听这语气,像是夏侯家的老爷,夏侯空。 “潇潇,这夏侯空是又名的暴脾气,待会怕是免不了一场泼妇骂街。” “就算是上演全武行,我又何惧?” “这倒也是,我的潇潇武艺也不输他人。” 慕云昭笑着摇头,手一扬,之间夏侯空气急败坏的走了进来,那走进来的时候都带着虎虎生威的雄风,足见他平时是个多么喜欢摆架子讲排场了。 只是夏侯家的人都是武将出身,素来在军队里横行惯了,忘了尊卑。 “齐王,小儿虽说是个庶出,可到底是我夏侯空的儿子,你怎么能在赌馆外对小儿下如此重手?” “重手?”,慕云昭故作诧异,“夏侯大人,何出此语?” “我那小儿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动也不能动,身下更是血迹斑斑,这还不是重手?”夏侯空真的是控制自己脾气了,他很想说齐王睁眼说瞎话。 “是吗?血迹斑斑。” “我府上的下人都看了个分明,这还有假?” “那你府外的人可有告诉你,你家这位夏侯荣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潇玉接过话茬,准备与这位嗓门奇大的夏侯大人好好说说话。 “什么事?” “比如唆使几百名弓弩手对着东岳国的齐王射箭,想要在几百口子百姓面前,将东岳国的皇嗣射成一个刺猬。啊,不对,应该是就地射杀。” 李潇玉的语速很慢,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狠狠敲打着这位夏侯大人。 “你要知道,你那位夏侯荣公子,口口声声说陛下与齐王不睦,他勇做夏侯家和凌相国的先行兵,以正义而又光明的法子,替陛下直接杀死齐王。他那大嗓门与您可谓是如出一撤,这大嗓门一嚷嚷,整个街道的百姓都出来看热闹,更是让巡逻的士兵也看了个全程。” 李潇玉靠近夏侯空,半是恐吓半是讥讽的说道:“令郎那般直言不讳的性子,真是世间罕有,当成为我朝的一朵奇葩呀。” 作者题外话:夏侯城来啦,高智谋的反派,准备好小椅子和瓜子哟。 第一百九十二章叹为观止 , 李潇玉看着夏侯空猛然放空脑袋的脸,这是一脸懵逼的节奏,她决定要下一剂猛药。 “令郎不仅是派人放箭射杀咱们,还对着凌相国的独子说贱种呢。那一口一个贱种,可是把凌相国府的脸面直接踩在地上狠跺脚了。你猜凌祁天会不会此刻恨上了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夏侯空看向李潇玉,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儿子竟然敢在百姓面前叫嚣着要射杀一国之藩王,这形同造反,难道阿荣不知道吗?还被巡逻官兵看了个究竟,这……这……这该如何帮夏侯荣瞒过去? 就在夏侯空一脸不知所措之时,一名男子负手于后,笑面如花的走了进来,他是个明眸皓齿的男子。可李潇玉却知道,这个男子是个笑面虎一般的人物,定是个人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 “回齐王妃的话,我那弟弟确实是个欺君罔上,不思进取,不知死活的笨蛋。” 这句话,形似破釜沉舟,却让李潇玉皱起眉。 夏侯城将自己的父亲扶上上座,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一边安抚着老父亲,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只是我那弟弟再不知死活,终究是河北士族夏侯之家的公子,这是杀是剐全凭陛下一念之间,齐王妃又何须那般暴躁,直接狂扇我夏侯家的脸面呢?” 夏侯城叹了口气,似乎很是为难,“本来夏侯家与齐王府井水不犯河水,可为什么咱们夏侯家安身立命的时候,齐王妃非要挑起一个没必要的事端呢?我若是齐王妃,只是将我那弟弟给打的四肢骨折,让他伤筋动骨一百天,大不了躺个一年半载的出气。若是这样,我夏侯家也不至于这般生气,齐王妃也不必看见我父亲这般的模样。” 这句话很有味道,让李潇玉挑起眉,夏侯城?果然是个很有城府的人,一出口就说她越权僭越,他夏侯家有把柄让齐王府吃不完兜着走。 只是夏侯城不知道她李潇玉的性子,她岂是被恐吓吓到的无能之辈? “岂是我又何尝知道,暴揍一顿夏侯荣,还会换来夏侯家的感激?可这夏侯荣终究是犯了灭九族的大罪,我帮他减轻些惩罚,也是在善心的让他不要太受罪,谁让我这人就是心善呢?” 李潇玉蓄意装作梳理鬓发,假装不注意便把袖口的书信掉落地上。 夏侯城自然之道这书信就是给他看的,他倒是很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李潇玉佯装无奈的捡起书信,可捡到一半,又似乎想起了夏侯城还在这里,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不该收回去手。 “齐王妃,这书信不会是我那笨蛋弟弟交给你对吧?” “他掉出来的书信,被我捡到了,我还没来得及看个究竟……” 没来得及看,还是看了个全须全尾,才给他露出来? “给我看看,可好?” “昭,你说可好?” “既然这是夏侯家的事情,就给他看看好了。” “嗯,那你就看看吧。” 夏侯城展开书信,才看到一半,眉头就皱起来。 这是夏侯荣的笔迹,他很清楚,而上面的内容更是直率而又直接,竟然是夏侯荣逼问华容什么时候重铸铜钱,这次分成和提交的银两的数字跃然纸上。 这封信,若是齐王交出去,夏侯家要完了。 “齐王,齐王妃,这封信不会是刚好给我看的吧?”夏侯城的语速快了几拍,“我知道两位的意思,而我夏侯家不只是有我弟弟那样金玉其外的,还有敢担当的。” 李潇玉自然希望夏侯家族和凌祁天掐起来,好坐收渔翁之利。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 “自然是驱邪扶正,沐浴更衣,正衣冠,让夏侯家重塑清名。” “只是这样,这封信,怕是不能给你吧?” “凌家,我自然会给齐王妃一个交代。” “那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交代?” “齐王妃,你所谓的交代又是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交代,那便是什么交代。” “这封信价值千金,一般的交代,我这人可不愿意赔了买卖。” “那齐王妃想要如何?” “你做矛我去试试凌家的盾牌坚硬与否。” “这不是亲手把我夏侯家推入火坑?” “是族灭九族还是赌一赌生路,全在你一念之间,夏侯大公子。” “齐王妃的意思是我别他选?” “你觉得呢?” “齐王妃,这样逼迫他人可不是很好。” “射杀他人也不是很好,不是吗?更何况我夫君还是齐王,这可是罪加一等。” “既然如此,我夏侯家只能俯首听命。” “看来夏侯家大公子是聪明人。” “比起全部成为刀下亡魂,当然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那就不送。” 夏侯空还想说什么,却被夏侯城拖走。 “城儿,你在玩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弟弟出气?” “爹,这封信是怎么到了齐王妃的手上的?” “这……” “贪墨国家的钱财,你知道这是什么大罪吗?你也敢做?” “这不是来钱最快的途径吗?” “来钱快的途径?呵,呵?!爹,你可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万无一失?” “可是你姑父也说了,一定没问题。” “一定没问题就是绝对没问题了吗?我姑父自视甚高,你也跟着他一起疯?” “不然怎么办?我夏侯家家大业大,就得靠着前来支撑啊。” “爹,你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吗?你以为夏侯家大就是真实的吗?你可知道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可是我……” “爹,弟弟的这件事先压下去,这件事我会处理,但绝对不是现在。” “城儿啊,你真的要跟你姑父对着干吗?” “你还有选择吗?” “那可是你姑父啊,你要是这么做,你姑姑该怎么办?” “爹,我姑父已经是强弩末兵了,知道吗?” “我不明白。” 夏侯城叹了口气,其实很多时候他很想知道,爹这个智商究竟是怎么做到夏侯家的家主的,又怎么成为东岳国叱咤风云的人物的?他的智商跟爹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也不在一个档次。 作者题外话:夏侯城来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夏侯阿城 , “大哥,你回来了?”夏侯荣是个要强的人,自小到大,除了大哥,都是他欺负别人,从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他。 他夏侯荣从不崇拜任何人,却唯独对自己这个声名显赫的大哥,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外人只知道夏侯家不可一世,是士族之家中的翘楚,却没人知道,这些都是大哥一人撑起来的,爹爹和自己只是其中捡现成吃的罢了。 只是他不清楚为什么大哥和爹上门齐王府回来却是这般表情,莫非是哪里错了? “阿荣……” “大哥,你想说什么?” “这书信是你何时写的?” 夏侯城将书信放到夏侯荣的手心里,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可知道这封信被齐王妃抓住了把柄,你又可知道这书信将会对夏侯家带来什么灾难?” “大哥,有你在,会有什么事情啊?” “是啊,会有什么事情啊?你可知这东岳国还有国君?你可知道什么叫做王法?你又可知道,什么叫做国法?你这般做,可知道夏侯家的下场?” “大哥,不过是要些银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国贼蛀国,罪责全族,知道吗?” “不可能吧?” “你对律法怕是越来越生疏了。” 夏侯空不忍看着小儿子心慌,刚想上前,却被夏侯城一个眼神制住。 “阿荣,如今为兄我只能让你用苦肉计了,不然我夏侯家怕是不保了。” “大哥,你想做什么?” “阿荣,你还小,不过弱冠之年,可是你太骄纵了,会毁了夏侯家,知道吗?” “大哥,你这眼神我害怕,你不要这般看着我。” 夏侯荣自然知道自己的可怕之处,他不知道大哥要做什么,他却本能的知道自己要受苦。 “阿荣,你必须要疯癫才能活下来,若是你不希望疯癫致死,也可以,那只能永别了。” “大哥……你不能这样待我!” “难道让夏侯全族被杀,才可以?” “大哥,姑父一定会救我的,一定的!” “他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何管你?” “大哥,我错了,你不要杀我,求你了。” 夏侯城抚摸着自己弟弟的侧脸,叹了口气,“弟弟,下辈子记得,不要太过分的做人。你如今是个废人,活着更难受。” 夏侯荣还想说什么,却被夏侯城使了个眼色,几个家丁绑住夏侯荣,应将他憋死在了床榻之上。 夏侯空想要出手,夏侯城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冷冽的声线让夏侯空愣在当地,“若是爹出手,下一个死的将是我夏侯整个族人。” 夏侯空老泪纵横的跌坐在地上,这是他最宠爱的儿子啊。 夏侯城抬起头看下晴天,李潇玉,他记住了。 …… 名无心正在洗着自己的茶碗,却见到泗水递上来一封信件,他扬唇笑起来,“墨玄在来的路上?那宋戚风倒是亲自去找他师父了,真是有趣。” “主子,泗水听说那和馨郡主跟夏侯大公子见面了。” “嗯,见面有什么稀奇吗?” “泗水听说大公子最近有个很喜爱的姬妾,叫做荷花妆,但是泗水得到的消息却叫做青媚。主子,你应该不陌生吧?” “青林城主的女儿?这个女人好久没出现了,竟然做了夏侯城的侍妾?” “是的,主子。” 泗水转过身,接过信使递来的帖子,愣住了。 “泗水,你这表情,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刚刚得到消息,夏侯大公子将夏侯家的阿荣公子弄死了。” “哦?这个夏侯城倒是狠,知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和馨郡主威胁夏侯全族,给了一封书信。” “书信吗?可知道写了什么?” “上面似乎写着的内容是夏侯怀跟华容索要银子。” “还真不是小事。” “主子,咱们……” “先把我们手头上的重要事情做完,其余先靠边站,包括玉丫头的事情。” “是,主子。” 泗水刚走出去没多久,又匆匆走了进来,脸上更是菜色。 “又是谁来了” “夏侯家的大公子,拿着雀牌来了。” “哦?那就请进来吧。” 夏侯城走进来的时候,名无心正在抚琴,旁边有一盏茶,正是留给夏侯城的。 “这是给我的茶?” “有客自远方来,自然不亦乐乎?” “倒是好茶,暗天阁阁主的煮茶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烹茶看心,与好友一起品茶,自然是好茶。” “嗯。” “你这次来见我,又用了雀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个人,炙手可热,最近更是名声大噪的一个人。” “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名无心淡淡一笑,“齐王妃李潇玉?” “看来你知道。” “我若是不知道,暗天阁阁主该是要换人了。” “帮我。” “怎么帮?” “我要她全部的资料。” “你这是想要与她较量了?” “敢威胁我的人不多,她是头一个,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有什么本事,掌握了我弟弟的生死。” “这倒是个值得深思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一个月,准时给你。” “对了,我听说一件事。” “什么事?” 夏侯城本就是个心多一窍的,他眨了眨眼,“你的御兽术的大将蒋南和你那谋士济水全部送给了李潇玉,是真的吗?” “人家是自行寻找主人,又与我何干?”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你如何轻易放手下离开?不是你授意,暗天阁又怎么会毫无动作?” “你倒是观察细微。” “是我认识你太多年了。” “我最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我等了许多年,你知道的。” “五子夺嫡,对吗?” “看来你知道了。” “无心,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做无心吗?” “为什么?” “因为萧史无情,消失无心,师出无名,名状奈何!” “呵,我的身份竟然被你无情拆穿,真是情何以堪。” “萧史,你为了那皇位,放弃了什么,你知道吗?” “那又如何?我要的是天下而不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不属于我的女人。” “无心,我帮你乱一乱这个天下,让你有机会逐鹿天下如何?” “你毛遂自荐?” “我都敢跟凌祁天摊牌,你说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袖手天下 , “萧史,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差不多十年了吧?” “嗯,十年零一个月。” “萧史,该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北晋国底盘太小,不满足你的野心。而我更不甘愿做一个士族子弟,我要成为这天底下最牛的军师,而你必然是我主公。” “你打算如何乱这天下?” “李潇玉给我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让我的父亲不得不听我的。” “就是贪赃枉法的那件事情吗?” “凌祁天占据了太多的资源,让东岳国太稳固了,我需要这天下乱,不只是北晋乱,更要东岳乱。” “可若是这样,那西霖国不就有可乘之机了?” “他们现在的国力太弱,再说南蛮正在蚕食西霖国,李潇融没那么多空。” “阿城啊,若是我没有称王的野心呢?” “你现在挑动你北晋国的五子夺嫡,又是为了什么?你封死北晋国君去世的一切消息,又是为了什么?大丈夫活在世上一遭,难道就是看个风景的吗?若是不能在这个世上走一遭,在这历史上铭记一回,还有什么价值?” “听你的意思,你对于扳倒凌祁天,让东岳国平衡失去,跃跃欲试呢。” “也只有这样,阿史你才能有机会夺得最多的兵源和财气,不是吗?” “看来我不聘请你为军师简直就是可惜了你的才华了。” “你才知道?” “那我能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关心李潇玉吗?” 萧史其实是嫉妒的,他不喜欢玉丫头被太多的男人关注。 “你该知道我的侍妾青媚,她恨李潇玉。” “这个我知道。” “我很好奇,能让一个女人恨得使尽心计,到底是怎么样第一个狠角色。而我更好奇的是,你怎么会看上有夫之妇的?” “我看上李潇玉?” “从我提到李潇玉名字的时候,你反酸的眼睛,到你三番几次出现在齐王府,都能感到你对她的好感和好奇心。阿史,这更让我好奇,这个女子到底好在哪里,竟然让你这般的上心。” “她……” “嗯,能跟我说说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她给我的感觉最开始很平常,不过是个会武艺的女人罢了。后来她给我的感觉很特殊,她有很多出乎意料的想法和手段,懂的东西很多,尤其是行军打仗的东西,像个万宝盆一般,令人向往。” 这是萧史第一次跟自己的朋友提起心里,这一刻他感觉到了一种释放的放松感,“我很想知道玉丫头怎么可以这般让人好奇,我就去靠近她,近距离的观察她。可当我仔细的观察她的时候,她给我的感觉,却让我极其的诧异。” 萧史有些笑的不自然非,仿佛戳中了内心,“阿城,你知道我是个天性凉薄的人,父母之间的感情不好,导致我没有太深的感情。对父母,对朋友,都是淡之若水,形同薄情的人。但是那玉丫头却给我另一番感受。你知道吗?很奇怪的感受。” “什么感受?” “一种你从不信任何人,慢慢的变成,你愿意尝试相信人。那种冰冷的心变暖的过程,让我很痴迷,也让我很痴恋。我很享受自己被人惦记,也很在乎这自己被人关怀。一种纯粹的,不涉及任何杂质的关怀。” 萧史说出这些话的坏死后,真的有一种前无仅有的轻松。 “所以你喜欢上她了,对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她。我只知道,我让她为我守身如玉的时候,她答应了我,还做到了。那一刻,我很欣喜。” “所以你真的喜欢她了,对吗?” 夏侯城叹息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好友,“我从来没想过,你喜欢的女子会是这般的女子。这般缺少女子柔情,简直就是个女子外皮的男人婆。” “可又如何呢?我就喜欢这样暖心的女子,靠谱而又让我感觉到了安全感。” “阿史啊,这个女子,我昨天去见过。” “嗯,你觉得如何?” “她看齐王的眼睛……” 萧史心缩了一下,他知道,可他不愿面对。 “那是恋爱才有的眼神,你很危险了。” “可还有办法补救。” “那李潇玉喜欢作为名无心的你,还是喜欢作为七皇子萧史的你?” “我想是萧史吧。” “那就用萧史的身份靠近她,让她知道你的心。这样的女人往往是骄傲的女人,她喜欢依靠她的女人,更喜欢寻求她庇护的女人。我相信,萧史的你,肯定能让她对你敞开双臂,尽情的让你做个小男人。” 小男人?萧史皱起眉,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七尺男儿,像娘娘腔吗?” “你的脸,不需要化妆,只要穿上女装,披发在大街上行走,都可以获得男人的青睐。” “这句赞美,真令人伤心。” “阿史,相信你的容颜,这倾国魅人的容色,一定会让那个女人喜欢上你的,只要你足够的羸弱,只要你足够的依赖她。” “可若是她发现我就是名无心呢?会不会恼羞成怒?” “嗯……应该不会吧?” 萧史的心有着惴惴不安,他知道李潇玉对他名无心的身份产生了隔膜和隔阂。他总觉玉丫头与他会渐行渐远的。 “不管会不会,你要做到的是管好当下。” “好。” “阿城,谢谢你。” “你我朋友难道还是作假的?” “可是你如何跟你的侍妾交代?” “一个不自量力的女人,就让她叫嚣去吧,我懒得理她。不过她要是寻个不痛快,去跟李潇玉对着干,我倒是乐得看个热闹,至于你嘛……倒是可以英雄救美,反正我不在意。” “那你在意什么?” 夏侯城认真的看着萧史的眼睛,“你,君临天下的一天,便是我最在乎的。” “与我父亲萧伦城一般?” “不,跟天子一般。” “我吗?” “有我夏侯城在的一天,必然就有这么一天,我相信我能辅佐你登上一统天下的地位。” “阿城,也许我只喜欢偏安一隅呢。” “那你就看着慕云昭和李潇玉双宿双栖,你干瞪眼吧,跟你父亲一样,一辈子后悔和发火。” “阿城……” “什么?” “你说话很伤人。” “我愿为你袖手天下,又怎么回事出口伤人?你现在就开始假装羸弱了吗?” 作者题外话:萧史要追女主了,男二果断上线,你们说的没错,名无心是萧史,你们咋那么聪明呢? 第一百九十五章踢馆相府 , “阿城,这不是你说的,要我羸弱一点吗?” “你倒是学得快。” “你既然愿意做那羽扇纶巾的谋士,我必然要听你说所说,做那礼贤下士的羸弱君主,最好是一哭哭三方,哭的天下都唾手可得。” “呸,你那叫无耻。” “无耻吗?” “不是无耻吗?” “好吧,或许是无耻。” “阿史,我要去一趟凌相国府,你要是愿意,该是以你萧史的身份而不是名无心的身份,躲去李潇玉的羽翼之下寻求庇护。” 萧史放下手里的茶杯,打开身后的百宝阁,随意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递给夏侯城,“阿城,这是我送给你的大礼,你可要接好了。” 夏侯城慢条斯理的打开,“这是什么?” “听说你要去见你姑父凌祁天,既然你让阿荣永远闭嘴了,怕是该让你那姑父付出点代价吧?” “这个是什么?” “聪明如你,看不出这是什么?” “好像是西山大街的地址,那不是地价最贵的地方吗?” “那里有一处宅院,最近刚被你姑父买了,这是拓下来的交易契约。” 夏侯城仔细的看着这一份交易契约,好看的眉毛挑起,“我姑父竟然这般阔绰,这手笔,啧啧,他的银奉怕是不够买个耳房的吧?” “可他偏偏买了这个房子,而且是七天之前买下来的。” “看来你准备好了一切。” “暗天阁是什么地方,只要花得起钱,自然买得起你想要的任何信息。” “这倒也是。” 萧史斜靠在椅背上,缓缓笑开,“玉丫头让你去跟你姑父谈一次,这没有一点资本,如何能谈的漂亮?” “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在帮你的玉丫头?” “都帮。毕竟我既想要东岳国乱了,更想要玉丫头高兴。” “只怕你为博美人一笑更多一些吧。” “不管是博美人一笑,还是为了帮你这旧友,都是我的一份心意,你还是收下为好。” “这倒也是。” …… 夏侯城端坐在凌相国府的待客大堂里,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茶盖碗,凌祁天皱起眉。说实话他最近右眼跳得厉害,正所谓右眼跳灾左眼跳财,怕是这夏侯城来者不善。 “阿城,你平日很少来姑父这里坐坐,怎么今天有时间来呢?” “姑父,最近这商州城不太平,昨日我家小弟阿荣暴病而亡,怕是这几日就要出殡,父亲差遣我来给您送个帖子。” “阿荣暴病而亡?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日。” “昨日?” “昨日我那小弟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吃坏了肚子,竟然一病不起,当夜去世了。” “阿荣那么小的年纪,这去世未免也太早了些,有些英年早逝的遗憾。” “可不是英年早逝,要不是这般巧的早逝,怕是那前日启运赌馆的事情,会被人大做文章。到时候英年早逝就不只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家族,不是吗?” 凌祁天自然感受到这话里有话,看来自己这个大外甥是真的有话要跟自己说了。 “哦?阿城,你这话里有话,倒是有些意思,不知道你想跟姑父我说些什么呢?” “比如西山大街翠玉园的宅子。” “翠玉园的宅子?阿城,你这话说的我有些不懂,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我又如何能知道那里有什么宅子?” “是啊,这翠玉园如此名贵的宅院,如此珍惜的地段,确实让姑父觉得很为难。毕竟这刘氏商人卖给姑父的宅院不过是七天,怎么可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呢?这可是国都,万万双眼睛在盯着姑父呢。” 凌祁天自然是听懂了夏侯城的言下之意,笑了起来,“阿城,看来你知道的挺多。” “也不是很多,不多不少,刚好够让姑父告诉我一些事情罢了。” “那你今天前来跟我说一些话是假的,实际的目的就是跟我说你知道了我的宅院,好一次拿捏我吧?” “姑父,你这般说未免太直接了,我好歹是个晚辈,如何能这般对待自己的姑父?” “阿荣死的如此巧合,你们夏侯家折损了一个子嗣,难道不要我来负责?” “姑父莫非是想负责?” “你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难道不是要我负责?” “那姑父能付出什么责任来呢?” “就要看你打算如何掩藏我这处宅院了。” “姑父,你可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 “知道。” “华容要出事了,知道吗?” “我知道。” “姑父难道不怕华容反口咬上你吗?” “华容知道攀咬我的下场。” “姑父这般自信?” “怎么?还能出一些让人出乎意料的结局吗?” “不知道姑父可知道,最近那齐王妃和齐王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谁?” “说起来也是姑父的老相识了。” “哦?哪位?” “玉容军的头领容龙的堂妹容娟,不知道姑父可认识?” “你想说什么?” “华容跟李密将启运赌馆运作的是乌烟瘴气,前段时间出老千逼死了一个叫做王飒的人,而这个王飒的妻子就是容娟。此刻容娟已经浸了齐王府,怕是要将李密和华容供出来了。” 凌祁天的脸色黑了下去,夏侯城很满意凌祁天的变脸,更满意凌祁天的一团阴暗,他要的就是凌祁天坐立不安。 “姑父,若是容娟仗着玉容军的背景,让齐王相信她的话,这大理寺必然会介入,京兆尹也会全力搜捕和调查,到时候,只怕这华容和李密顶不住舆论的压力和心里的负担,会盲目的乱说话。要是这说话过激了,难免误伤人。” “所以呢?”,凌祁天的语气低沉几分。 “所以姑父还是早做些准备才是。我呢,只是个信使,特地来传递给姑父一些信息,姑父信与不信都在一念之间,而我尽了自己的义务,就此告辞。” 夏侯城以退为进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笑着转身离去,只留下深思的凌祁天。 凌雪裳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皱着眉,说道:“父亲,凌雪焕那家伙已经彻夜不归了,莫非那华容也会背离咱们?” “雪裳啊,你觉得华容会背叛吗?” “父亲,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无法用绝对两个字来诉说,不是吗?” “这倒也是。” 凌雪裳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但是咱们可以创造一个绝对。” 作者题外话:大家竟然喜欢看名无心的日常? 第一百九十六章创造绝对 , “雪裳,将你的绝对法子说出来看看。” “爹爹,你该知道这华容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是与爹爹在同一战壕之中,更与爹爹是同心同德。可就是这份同心同德,却让人怀疑他的气节。” 凌雪裳清秀的脸上扬起属于她的智慧和聪颖,“既然爹爹无法判断这华容是否在关键时刻能够为你所用,那女儿认为,爹爹可以找一个牵制华容的把柄,让华容投鼠忌器。” “虽然华容是一个区区左藏令,可他到底是主管铜钱铸钱的官员,这铸钱之时想必已经被阿昭知道。既然如此,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怎么一个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法子?” “爹爹,你是这东岳国执掌军权的人,势力犹如一方诸侯。只要你愿意,便可以让一些人或生或死。那华容,我听闻是一个气量狭小的人。若是此刻,你找出华容厌恶的人,以雷霆的手段强压那个人,那么华容将对你如何感官?” 凌雪裳一边给凌祁天捏着肩膀,一边得意的说道:“必然会认为父亲果然是东岳国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掌权者,就是一诺千金,更是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就是父亲的权威和威仪,恫吓他华容听话的威仪。其次,暗示他可以更进一步的投靠你,掌握他的把柄,好让他彻底的屈服在爹爹的膝下。” “雪裳所言甚是,该是要好好把握华容这个人了。毕竟这华容不出错,李密那缜密的家伙绝对不可能出错,这华容一出错,那李密难保不会被拔出萝卜带出泥。” “所以爹爹还是尽早打算为好。” “此话不错。” …… 齐王府内,此时容曜被一脸莫名的叫到潇湘室内,他很好奇郡主没有出去而是专门坐在自己的寝室等他,他更好奇齐王也特地在此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郡主,齐王,不知唤容曜前来何事?” “容曜,你有个远方姑姑是容娟是吗?” “啊?” “难道不是?” “容曜并未否认自己有个姑姑,只是不知道君主突然问起容曜的亲人,是为了什么?” “最近我在启运赌馆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据说跟你的姑姑有关,你该知道是什么事情吧?” “我姑父嗜赌,被人出老千打死的事情吗?” “果然你知道这件事,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和昭?” 容曜噗蹬一下跪下,脸突然红了起来,“郡主,这是我家的家事,又是招惹的这太府寺卿的赌馆,我不想给王爷和郡主招惹这样的麻烦。” “那你可以告诉我和昭,我们会给你做主的。” “我那姑父也是签了生死状的,再说愿赌服输,怎么跟人家告?告也告不赢啊。” “容曜啊,你果然跟你的生父容龙一样,是个死扛到底的笨蛋。” 这句容龙仿佛戳中了容曜心底最柔软的东西,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李潇玉,郡主知道他亲生父亲是玉容军的将军容龙吗? “看你这表情,打算是一直瞒着我和昭了?” 容曜立刻低下头去,闷声说道:“容曜是齐王府的家生奴,自小就是齐王府的奴仆,自然知道不给主子惹麻烦才是仆人最该做的事情。我那姑姑虽然命苦,可终究是命运所致,我没办法把这样的事情给自家主子揽上。” “容曜,你是本王的家生奴,这不假。但是你也是本王从小陪到大的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本王的事情,又怎么回事添麻烦呢?再说,这赌馆出老千,这属于行业犯规,更改告知本王才是。你呀,就是愚忠和迂腐,才导致你的姑姑差点自寻死路。” “什么?我姑姑做了什么傻事?” “现在你知道关心你那可怜的姑姑了?” “我……我……” “容曜啊,你也别听昭吓唬你,你那姑姑虽然被人抢去了赌馆,好在凌雪焕和刘侠及时赶到,有惊无险的将你姑姑救了,现在正在来齐王府的路上。” “多谢王爷和郡主相帮,容曜感激不尽。” 李潇玉叹了口气,对着容曜有些无奈,“你我到底是主仆一场,更是有过命的交情,何以言谢?你啊,就是太见外。” 话刚说完,这容娟就跟着凌雪焕的身后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小家碧玉式的女子,她的眉眼如画,笑起来像个弯弯的月牙,年龄约莫三十左右,还是个风华绰约的年纪。 看模样倒是与慕云昭一般年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潇玉对容娟的眼神不太喜欢,总觉得这眼神带着贪婪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傲气。 “齐王妃,我不负所望,将容娟带来了。” 李潇玉点点头,打量着容娟,此时容娟有些后怕的躲在凌雪焕身后,那怯生生的大眼诉说着无限的委屈与彷徨,倒是个能引起男人保护欲的女子。 李潇玉顺着容娟的视线,看向慕云昭,啧,他们家昭本就是个薄情冷血的男子。别说容娟长相只是秀丽,哪怕是那妖娆妩媚的青媚,他都能直接忽略,这男人就是天生伤女人心的薄情汉。 容娟此时的眼神都看直了,这天底下竟然有这般好看的男子?这星眸璀璨生辉,薄唇莹润诱人,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脸庞,让人看了便见之难忘。 这便是东岳国让无数名门闺女趋之若鹜的齐王慕云昭吗?果然生的让人心动。 容娟被凌雪焕推了一把,她怯怯的收起眼神,做了一个标准的女礼万福,那窈窕的身段,让人看着就流口水。虽然是农家小院出来的少妇,可这凹凸有致的身段确实是勾引男子的法宝。 只是可惜,他们家阿昭,是个异类。 “王爷,王妃有礼,小女容娟,见过贵人。” 这礼数周到,可惜人却不周到。此时李潇玉倒是能够理解容曜不跟容娟来往的原因来了,这女子过于把自己当做重心了,而且喜欢不分时候的去逾越界限,做些不符合她身份的事情来。 “你便是王飒之妻容娟吗?”,慕云昭的容色淡淡,凉薄的嘴唇说着平淡无波的声调。 “回齐王,小女正是。” 李潇玉能看得出容娟表情上的一丝别扭和难看,啧,这个女人看来不简单呢。 作者题外话:制造一个女配中的少妇出来,搞一点小误会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安分守己 , “本王听闻你的夫君王飒被启运赌馆出老千给逼死了,可是真的?” “回齐王的话,小女不知。” 慕云昭皱起眉,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不知?你连自己为什么被人绑进赌馆,都不知道?” 容娟泪眼涟涟的抬起头,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让人看着就心疼至极,她轻咬着下嘴唇,以受惊的兔子般的表情,企图博得慕云昭的怜爱。 “小女确实不知王飒为什么会被人打死,而小女只知道自己昨日被人绑了去,多亏身边这位公子搭救。” 容娟这话,让慕云昭挑高了眉毛,她这般说,倒是将自己完全置身事外了。只是她置身事外便没事了吗? 他慕云昭要的不是容娟置身事外,而是她的证词,以此来威胁华容,进而动一动李密。 “容娟,你该知道,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不是秘密,只需要轻轻一查,便知道事情的始末是什么了。” 容娟张了张嘴,以为自己这般说能让慕云昭动了恻隐之心,可她却没料到,自己的魅力没折服齐王,反而让他的话给堵住了嘴。 容娟有些受挫的看向慕云昭,男人不是都喜欢楚楚可怜的女子吗? 尽管她带着受挫的心情,可是表情却依旧是女子柔弱无骨的模样,“齐王,王飒与我虽是夫妻,可终究是一方管内,一方管外,我实在不知道这王飒到底惹了什么回家。” “签了生死状,被生生打死在家门口,难道你都不知道?或者你不识字?如果是这样,本王就没有再跟你说下去的必要了,九堡将容娟送回家吧。” 这对容娟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打击,一种来自于怀疑人生的打击。 她一向是十里八村的一枝花,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只消一个媚眼,就骗得那些男人对她温柔以对,恨不得掏心掏肺讨她欢心。 这百试百灵的招数,怎么在齐王身上就完全无用了呢? 不行,她好不容易踏入了王府的大门,就是死也不能出去。 就在九堡靠近容娟的时候,她抖着手,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布帛,这是用血写成的一份帛书,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让慕云昭眼睛亮了起来。 “齐王可是要的这个?”容娟蓄意扬了扬手里的布帛,咬着嘴唇,很受委屈似的说道,“齐王,小女确实不是个识字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东西。” 九堡接过血书递给慕云昭,慕云昭满意的点点头交给一旁的李潇玉。 李潇玉真是看戏看了个足够,她从来听说有一种少妇不安于室,喜欢四处勾引男子,并以勾引男子的数量为乐。看来这个容娟就是这样的女子,只是可惜,他们家的阿昭是个异类啊,真是可惜了这容娟引以为豪的媚术。 “潇潇?” 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愣住了一下,“什么?” “生死状,你看。” 李潇玉满意的点着头,可是只有证据还不行,还需要证词。 “王家媳妇,你可知道这生死状之外的事情。” 李潇玉这话刚说出口,容娟有些不开心的看着她,仿佛李潇玉对她说了什么特别不好的话一般,让她不仅不开心,还十分受辱。 “齐王妃,小女虽然是嫁给了王飒这个人,可上个月已经与他和离,如今这王家的墓碑上怕是再也没有我的名字了,还请齐王妃注意自己的说法。” 李潇玉眨了眨眼睛,啧,这个女人还敢跟她叫板。这般急速的撇清自己与王飒的关系,就为了博得慕云昭的同情和怜惜? 李潇玉不自觉得看向慕云昭,她很好奇,慕云昭怎么回复容娟这样的女人。 “容娟,本王的王妃问你事情,你好好回答,不要回答一些有的没的。” 这句话说得真是一点也不客气,简直就在说他慕云昭懒得听容娟的个人事情。 “齐王……我刚说到了赌馆的惊吓,眼下惊魂未定,如何能好好的回答王妃和王爷的问题呢?” “那你想如何?” 容娟轻悠悠的叹了口气,仿佛很为难的模样,看向容曜更是多了一份忧伤,“我这侄儿自小就在齐王府长大,从来没有跟我亲近过。如今我家遭逢巨变,却再次见到了自家侄儿,说实话,很多事情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丢过来丢过去的。总得给我些时间,让我消化消化,也让我好好的想想该怎么说吧。” 李潇玉冷笑起来,这是死皮赖脸的想在齐王府住下了? “既然你受到了惊吓,想必需要一处安静的院落静养,容曜啊,我记得前段时间给你再府外对面买了一处小院子,倒是可以让你姑姑去住个几天。” “去府外住?” 这怎么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呢?容娟诧异起来。 “你并非是我齐王府的客人,无法住客房,不住你侄子的院落住在哪里?” “可是我手上有足以告倒左藏令的生死状和证据,若是我住在外院,难保不会铤而走险。” “是吗?” “那华容本就是个吃干抹尽不认账的混蛋,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看来你很了解华容了,也知道我和阿昭想要什么,对吗?” 李潇玉这句话刚说出口,容娟住了嘴,她刚才说了些什么?好像说了华容? “我……” “你想在齐王府住下,我不排斥你住下,但是你给不了我和阿昭需要的东西,齐王府是不会留一个无用的贪婪之辈的。” “那你们想要什么?” “你了解华容,自然知道他怕什么,不是吗?你刚才也说了,所谓的证据。” “我没有什么证据。” “那我就去找别的线索,你在府外自求多福吧,毕竟容曜很少去住。” 容娟有些胆怯,今日她走进了齐王府,不管她有没有说出对华容不利的事情,都会被华容找人灭口。住进齐王府是最保命和安全的法子,她绝对不能离开,而且齐王府内都是锦衣玉食,她绝对不能放过衣食无忧的机会。 “王妃,我愿意交出证据,只是我想知道,我交出证据的同时,你们可能保住我的性命?” “这就要看你给出的东西,是否恰好是我和阿昭需要的,更是有价值的。” 容娟眨了眨眼,这句话好像话里有话的感觉。 第一百九十八章借走蒋南 , “容娟,你可想清楚了?” “王妃,我很想知道,什么样子的信息叫做有价值。” “这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难道这都要我教给你?” 容娟不自觉的望向慕云昭,这样的男子,即便是每日看到也是好的,她不能放过入驻齐王府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王妃说启运赌馆,这百姓都知道这个赌馆是太府寺卿李密开的,更知道为李密鞍前马后安排一切的是左藏令华容。而这个华容是铸钱官,因为王飒撞见了他铸钱的过程,而被设计诛杀。” 容娟不得不说,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会联想,而且也很会揣测他人的心思。 “王飒以前是李密手下的一个小吏,普通的刑罚对官府衙吏总是轻微的,那华容才想起了莫须有的责罚,一出老千的形式害死了王飒。” 容娟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我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想必就是这华容私自铸钱的暗窑了。” 李潇玉和慕云昭对视一眼,看来容娟还是有些价值的。 “你不会写字,如何告知我们?” “我虽然不会写字,却认识路,可以带王妃和齐王一起去看。” “这倒是个好主意。” 李潇玉对着容曜笑起来,“容曜啊,去好好安顿你的姑姑,客房你随便挑一件就是了。” “谢郡主。” 李潇玉站了起来,拍拍容曜的肩膀,慢慢说道:“自家人,说什么谢字?” 容娟奢望的看着慕云昭一眼,垂下头,有些羞涩,这齐王当真让人看了就见之不忘。 …… “容娟进了齐王府?” 凌祁天看向密探,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你可看清楚了?” “老爷,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老爷。” 凌雪裳安抚着有些气闷的凌祁天,“爹爹,看来你这恩威并施的计划,要提早,而且要尽快。” “可如今正是这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能的有些伤人。” 名无心往后退了一步,站在李潇玉的对面,夜风来袭,吹起他丹红的长袍,夜色的映衬下,让他这倾国的容色更添了几分神秘和魅力。 有男且妖,魅色倾国,一笑惑人,再笑祸国,果然是一个妖孽般的男子。 “名无心,这人我借给你,但是有借有还。” “玉丫头这般说,可是希望你我再见?” “我只是希望你把我的人还给我,而且是毫发无损的还给我,可做到?” “如果这是玉丫头的希望,我自然愿意。” “嗯。” 第一百九十八章借走蒋南 , “容娟,你可想清楚了?” “王妃,我很想知道,什么样子的信息叫做有价值。” “这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难道这都要我教给你?” 容娟不自觉的望向慕云昭,这样的男子,即便是每日看到也是好的,她不能放过入驻齐王府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王妃说启运赌馆,这百姓都知道这个赌馆是太府寺卿李密开的,更知道为李密鞍前马后安排一切的是左藏令华容。而这个华容是铸钱官,因为王飒撞见了他铸钱的过程,而被设计诛杀。” 容娟不得不说,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会联想,而且也很会揣测他人的心思。 “王飒以前是李密手下的一个小吏,普通的刑罚对官府衙吏总是轻微的,那华容才想起了莫须有的责罚,一出老千的形式害死了王飒。” 容娟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我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想必就是这华容私自铸钱的暗窑了。” 李潇玉和慕云昭对视一眼,看来容娟还是有些价值的。 “你不会写字,如何告知我们?” “我虽然不会写字,却认识路,可以带王妃和齐王一起去看。” “这倒是个好主意。” 李潇玉对着容曜笑起来,“容曜啊,去好好安顿你的姑姑,客房你随便挑一件就是了。” “谢郡主。” 李潇玉站了起来,拍拍容曜的肩膀,慢慢说道:“自家人,说什么谢字?” 容娟奢望的看着慕云昭一眼,垂下头,有些羞涩,这齐王当真让人看了就见之不忘。 …… “容娟进了齐王府?” 凌祁天看向密探,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你可看清楚了?” “老爷,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老爷。” 凌雪裳安抚着有些气闷的凌祁天,“爹爹,看来你这恩威并施的计划,要提早,而且要尽快。” “可如今正是这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能的有些伤人。” 名无心往后退了一步,站在李潇玉的对面,夜风来袭,吹起他丹红的长袍,夜色的映衬下,让他这倾国的容色更添了几分神秘和魅力。 有男且妖,魅色倾国,一笑惑人,再笑祸国,果然是一个妖孽般的男子。 “名无心,这人我借给你,但是有借有还。” “玉丫头这般说,可是希望你我再见?” “我只是希望你把我的人还给我,而且是毫发无损的还给我,可做到?” “如果这是玉丫头的希望,我自然愿意。” “嗯。” 第一百九十九章甜蜜日常 , 慕云昭回到齐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走进潇湘室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股熏香的味道似乎是那暗天阁的阁主名无心的。 “潇潇……”,他的心里开始冒着酸水,可他的面容依旧是温柔如往昔。 “嗯,怎么了?” “名无心是不是来过?” “你闻到他的气味了?” “,你是什么目的?” “养肥了当抱枕罢了,冬暖夏凉。” “……” …… 慕云昭喜欢跟李潇玉午饭之后下象棋,两人的棋艺是势均力敌,厮杀的很是酣畅。 “昭,我这这招叫做驷马难追的车,车走千里你追不上。” “可惜驷马再厉害还是死在仕上。” “昭,你当心我的马吃你的象。” “当心蹩马脚。” “……” “昭,你该知道,你的棋艺没有我厉害。” “可是每次被将军的是你。” “……” “昭,我不喜欢你下棋的时候太过凌厉,让我压力很大。” “那是因为你的棋艺太差,火候不到家。” “……” “昭,你每天不气我一回,是不是就上房揭瓦?” “你想上房顶?” “不想。” “没事,我可以满足你的想法。” “我是说,自从跟你恋爱,你没事就喜欢怼我,我很不开心。” “可是我若是奉承你,你反而更不开心,所以我还是怼你的好。” “……” …… 下午的时候,慕云昭总是喜欢拉着李潇玉在醉心湖和锦心湖之间溜达。 “昭,你为什么要在锦心湖和醉心湖之间修筑一个走廊?” “这样湖水比较宽。” “昭,上次我炸了这假山石,你可是心疼?” “没关系,我都交给宋戚风那家伙了,他原价赔偿给我了。” “奸商。” “不奸猾如何娶到娘子?不奸诈如何能养家糊口?” “你还有理了?” “这只能说明我很聪明。” “嗯?” “难道不是吗?” “你怎么这么自恋?” “自恋的人才会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我以前觉得你是个锦心绣口的男人,非必要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保持缄默的。” “在潇潇面前,我可以尽情的展现自我,别忘了,我曾经一度是个鬼见愁一般的好儿郎。” “飞鹰斗狗的纨绔王爷也叫做好儿郎?” “至少我是靠着自己所向披靡的本事,让整个东岳国的文武百官见识到了我的幽默。” “你那叫恶作剧。” “不对,我那叫幽默和开朗,其实我是个天真无邪的好男孩,只不过被一些墨水染黑了,成了一个喜欢开玩笑的幽默男人。哎……岁月就是这般无情,把我这般青葱的活宝给变成了沉默的羔羊。” “你真有脸自夸。” “没办法,为了让自己的娘子开心,我豁出这张脸不要了。” “你为什么就没被你自己这张嘴给羞死?” “我要是害羞死了,那潇潇不就成了小寡妇了?我可不能辜负潇潇的深情厚爱,做一个负心的坏男人。” “你倒是真敢说。” “那是啊,我可是个靠谱、阳光、爱笑的好夫君,一张嘴绝对能让自己的娘子笑得合不拢嘴。瞧瞧你那上弯的嘴角,不就在说你虽然很鄙视我,可就是喜欢我这番迷人的表白?真是没办法,我就是这般吸引自家娘子的男子,谁都无法撼动我的万丈光芒。” “慕云昭!” “嗯?怎么了?” “我发现你有时候说起话来是真的很不害臊。” “害臊能讨到娘子?” “那你也不能这般马不知脸长啊。” “只要能逗笑自己心尖上的宝贝娘子,什么我都敢说,你信不信?” “那你能说什么逗笑我?” 李潇玉仰着头,好奇的看向慕云昭,却被慕云昭猛地抱紧怀里。 他慢慢的靠近她的唇瓣,冰凉的碰触着她弹性而又水润的樱桃小口,极具魅惑的嗓音,诉说着浓浓的**,“潇潇……” “干嘛。” “你可知道月下的你有多美?” 李潇玉咽了咽口水,有些担心的四处瞟着,却发现王府的仆人很知趣的都散开了,只剩下两人站在湖边相拥而立。 “潇潇,我想吻你。” “什么?” 慕云昭拖住她的后脑勺,俯下身来,印上属于他的男子气息。 这种气息阳刚而又炽烈,将她俏脸染上了红晕。 他拥着她,将这个吻加深,身后一池荷塘月色,让美渲染到了极致。 她被他的热情所吓到,想要逃走,却被他紧拥在怀里。 他挑起她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缓缓一笑,“潇潇,你的唇瓣真甜,让我难以放手。” 他总是这般,在夜晚之时,总要找个机会一亲芳泽,而她却总是让他得逞,这也许就是情人之间的甜蜜吧?一种温暖如春的爱情,让人徐徐而来,徐徐而往,沉溺其中。 作者题外话:喜欢男主和女主的日常吗?其实男主平常是个毒舌的男主,一般人我真不告诉他。 第二百章铸钱暗窑 , 李潇玉斜靠在椅子上看着容娟那双含着秋水一般的眼眸,啧,这安分了一晚又开始春心荡漾了不成? 李潇玉斜看一眼慕云昭,恰巧慕云昭也看向自己,这厮没事生的这般好看做什么?平白无故的让别的女子瞧了去,生出了这么多的是非来。 容娟有些委屈,她自认为自己的容貌还算不错,为什么这齐王就是不肯多看她一眼,哪怕是多跟她说句话呢? “容娟,你这一夜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 “怎么?你浪费我齐王府的米饭,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 “我……” “铸钱暗窑在哪里,你可想起来了?” “我想是想起来了,只是那里有些偏僻,得需要一些车马。” “这不成问题,只要你带路就行。” 容娟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慕云昭抢了话题,“既然你支持需要车马,本王下午即可点到,你好好想想路怎么走就行。” 慕云昭说罢,拉起李潇玉的手就往王府外走去。 容曜路过容娟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姑姑,有些人,你肖想不来就不要妄想。” “你!” 容曜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留下容娟一人生闷气。 不就是齐王府吗?她容娟就不信没有那个登堂入室的命! “昭……” “怎么了?” “你没事生那么好看做什么?” “我怎么了,潇潇?” “不觉得有人在对你有非分之想吗?” “你吗?” “你我本就是夫妻,我需要妄想吗?” “如果不是潇潇,其余任何人,对我而言,就是一场笑话,而我势必要让你看到这场笑话是多么的荒唐。” 荒唐?这慕云昭真是敢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真的开心呢。 “你狠得下手?忍得下心?” “比起跟自己的娘子反目来说,让别人不难看对我而言,更容易一些。” 他将她的手放在胸口,语气极慢,眼中含着柔色,似乎要将李潇玉吸入其中。 “你终究是在我的心上,而我这人珍惜这颗心,实在不愿意做出任何的辜负。” 李潇玉羞红了一张脸,难得看到这般认真的慕云昭,她轻啐一口,推开他。 “潇潇可是感动于我?” “呸,你这甜言蜜语,要是真让人相信了,只怕母猪都要上树了!” “我还真见过母猪上树,你信不?” “什么时候?” “发大水的时候,母猪爬树可快了。” “呸,没得尽是胡说!”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小女儿的模样,笑了起来,他的潇潇越来越喜欢他了,是吗? …… “什么?齐王和齐王妃明天要去铸钱暗窑?” “是的,我听着齐王府的守卫说的,更看到不少车马在准备,怕是要闹出不少动静了。” 华容眯起眼睛,这齐王慕云昭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去李密的赌馆踢馆找事,如今又要去铸钱暗窑,看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啊。 华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看来这暗窑留不得了,来人。” “在。” “今夜子时,给我火烧!” “是。” 华容负手于后,他私自铸钱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国君和大臣知道。 此时凌相国府内更是灯火通明,凌雪裳看着凌祁天指挥着一波又一波的人,皱起眉。爹爹今夜未免显得太过浮躁,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爹爹,何事让你这般慌张?” 凌祁天屏退左右之后,凌雪裳从屏障后走出,她皱着眉,很是纳闷。 “那慕云昭找到了铸钱暗窑的地方,我正在想办法销毁。还有那个华容竟然打算明目张胆的派人去暗窑,这不是给慕云昭留下的影卫一个顺藤摸瓜的机会?当真是笨蛋!” “爹爹,华容的人有没有走出左藏令的府邸?” “还没有。” “也就是你只知道口令,却不知道这件事是发生还是没发生,对吗?” “雪裳,你的意思是?” “既然事情发生于未然之时,不如找个事寻点人,欲盖弥彰。” “雪裳,你可是有了主意?” “那暗窑所在之处距离铁匠铺子不远吧?” “确实不远。” “若是一群铜锁锁匠为挣地盘发生了械斗呢?这铜不只是铸钱,还是铜锁的最佳材料,不是吗?” “雪裳,你是说?” “既然无法收拾现场的工具,不如就将工具换个导向去引导,也让人们以为,这是民间的械斗事件,与华容,与李密,甚至与爹爹您都毫无瓜葛。” “雪裳,你说的极是,我这就去安排。” “爹爹,你一定要抢在阿昭前面。” “好。” …… 凌雪焕皱着眉坐在灯下与刘侠仔细的看着满城的布防图,一边看一边打量着旁边沉思的慕云昭和安静喝茶的李潇玉。 “这暗窑究竟会在哪里?” “雪焕,你可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刘侠,我觉得这暗窑既然铸钱那么多,必然是一个工匠所在,这商州城能容得下工匠的大街应该在东山大街的铁匠铺。” “不急,本王已经在凌相国府和华容府外埋伏了探子,一有动静,咱们就可以顺藤摸瓜了。” “齐王,你可曾想过,他们今夜会有所行动。”凌雪焕有些好奇的问着慕云昭。 “想过,不过本王算定他们比我们还手足无措。” “这倒也是,毕竟心里有鬼的不是咱们。” “我总觉得今夜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而且是让咱们无法扭转的事情。”刘侠不安地说道。 “即便是发生什么事情,那也是他们先引起,我们随后到。只要时间赶得及时,他们纵然有三头六臂都只能束手就擒。”李潇玉放下手里的茶杯笑了起来。 林鹏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喜色,“主子,华容府邸派人出来了。” 慕云昭点点头,“看看,鱼儿上钩了,咱们跟上去吧。” 凌雪焕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那就去看个热闹吧。” 刘侠不安的说道:“那凌相国府那边。” “不管是哪边,都有影卫跟上去采取措施了,咱们只需要赌一赌到底是凌相国府出动的对,还是华容出动的对。我赌华荣关心则乱。”李潇玉扬唇笑起。 “既然如此,那就随本王去看看,今晚到底是怎么个热闹法。” 作者题外话:今晚看点,铸钱暗窑发生械斗,女主霸道hold住全场。容娟不自量力想上位,被男主狠打脸。凌雪裳卖情怀,被男主无视到底。 第二百零一章暗窑械斗 , 这东山大街有一条街坊叫做铁匠铺街,这整条街都是做工匠师傅的店铺,其中以铁匠和铜匠最多。 李潇玉和慕云昭策马到时,前面正发生着大规模的械斗。 “这里怎么会打起来了?”刘侠刚稳住马匹,诧异地说道。 “显然华容不希望我们看到完整原样的暗窑,也不想给任何人留下他的把柄。”,凌雪焕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样让李潇玉忍俊不禁。 “潇潇,你笑什么?” “我笑这雪焕人不大,却装着人小鬼大的模样。” “人小鬼大?齐王妃,若是你再不制止,待会被他们打砸一通,怕是想找到那些铸钱的模子就更难了。”凌雪焕皱了皱好看的眉毛。 “是吗?一宿的时间,他们比我们来的也早不了多少久,能处理干净多少?不要心急,让我们慢慢看一场好戏的好。” “潇潇说的没错,既然是华容雇人给我们演一场好戏,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齐王和齐王妃这般说,那必然错不了,咱们好好看看吧。” 前面械斗的这些人,看似是一匹莽撞的汉子,只为了争夺地盘儿发生械斗,可是她李潇玉却看个分明。这两拨人根本是给对方手下留情,不出重手,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她眼明如电,静静的观察着眼前的一批人,任何人的表情和肢体动作都逃不开她的侦查和识别。 这里面大多数人是在打斗,可靠里的一个紫衣男子,却是忙着将模子推入滚烫的铁水之中,看来这男子就是今夜奉命销毁一切模具的那个重要人物了。 李潇玉提起气来,一个纵身,踏着马背翻空,飞奔向人群。 她几个起落,踩着这群光着膀子的男子,快速的靠近紫衣男子,一个侧空踢,将紫衣男子踢落在地,脚尖刚好接触到即将掉落模具,脚尖一勾,模具稳稳落入李潇玉的手中。 “铜钱模具,怎么?你想销毁?” 紫衣男子趴在地上一愣,他也只是愣了几秒钟的时间,立刻反应过来,便向着李潇玉扑了过来,以拼命的架势去抢夺模具。 而几百口子人也同时停下了互相攻击,转而向着李潇玉的方向攻去。 慕云昭手一扬,背后的影卫极速前进,加入了对战之中。 “昭,留活口!” 李潇玉五指成抓,直直的捏住眼前人的咽喉,一个使力,锁骨封喉。 她本就是浴血而生的特工,如何会怕几百人的械斗? 她一手抢过双节棍,将模具咬住,一个横踢将身边的人踢飞出去,双节棍在她的手中犹如灵巧的铁蛇,重击着每一个靠近的打手。 虎口之处最痛,膝盖若是碎裂,更是会疼的难以站直。 她的双节棍偏偏击中这些部位,不一会脚下就有二三十人满地打滚,痛苦哀嚎。 她仿佛没看见一般,踩着一个无法动弹的人的背,挑起那双带煞的凤眼,手里把玩着模具,冷诮地说道:“你们想要我手里的证据,怕是还不够格。” 这些人互看一眼,他们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抢下模具,举起铁棒就向着李潇玉而去。 她皱起眉,将模具重新咬在口中,一个醉卧,侧踢倒了七八个人。她快速的翻身而起,脚重重的踢在一人的手骨上,手骨应声碎裂。铁棒即将掉落的时候,她飞起一脚加速铁棒横飞的力道,这力道又是打倒了五六个人。 此时慕云昭更是亲自加入了这几百口子人的械斗中,他手里的叶子快速的飞出,每一片叶子正中这些人的手腕,硬生生的刺穿人家的手筋,逼迫这手里的铁棒掉落于地。 “潇潇,你还好吗?” 李潇玉还没说话,看到紫衣男子想跑,将手里的双截棍投掷出去,正中紫衣男子的后脑勺,看着紫衣男子狗吃屎一般的扑倒在地,她皱起眉有些埋怨。 “我不过舒活舒活筋骨,你却来捣蛋,喏,模具拿好。” “好。” 慕云昭摸了摸鼻子,得,碰了一鼻子的灰。 李潇玉走到紫衣男子的身边,将他翻身过来,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你是何人?” 紫衣男子虽然紧皱着眉,忍着疼痛,却是个傲骨的男子,一声不吭,仿佛这李潇玉无论如何说,都无法撬动他的嘴巴一般。 “看你的模样,你很喜欢逞强啊。” “你能奈我何?” “也没什么,不过我这人历来都喜欢蚂蚁的,毕竟万蚁噬心的滋味很难受。” 李潇玉从腰间取下竹筒,晃了晃竹筒,“你要不要试试?” “万蚁噬心?”紫衣男子有些怕的看着李潇玉。 “蚂蚁也可以咬人的,甚至如跗骨之蛆一般,非把你骨头要断不可。你要不要尝一尝?” 紫衣男子冷汗开始冒出,刘侠和慕云昭对看一眼,这李潇玉手里的食人蚂蚁可真多。 “我不相信蚂蚁能有这般厉害。” 李潇玉叹息一声,“你的冷汗告诉我,你信了我的话,但是你的信仰告诉我,你一点也不信我的话。既然如此,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李潇玉从腰间取出数十颗药丸,对着慕云昭一行人掷了过去,药粉飘得四处都是。 她从竹筒里拿出蚂蚁,放在手上,笑了起来,“一会,你一定不要叫得很大声,尤其不要叫得很难听,要是跟杀猪一般的叫声,我一定多给你几只蚂蚁。” 当蚂蚁接触到紫衣男子的身体之时,这蚂蚁就跟熟门熟路一般,直接开始啃咬男子的胸口,这种钻心的疼痛让紫衣男子闷哼了几声。 李潇玉有些赏识的看着男子,“你倒是个有骨气的,不如我再赏给你一只吧?” 李潇玉再取出一只蚂蚁的时候,影卫和凌雪焕咽了咽口水,这蚂蚁这么快的吃人血肉,还是第一次见到。想不到齐王妃竟然有这种东西,实在太吓人了。方才那药粉是不是防止蚂蚁过来误咬别人的? “啊……” 李潇玉才把第二只蚂蚁放在紫衣男子的手背上,他就发出了尖叫声,尖叫刺耳,划破了整个夜空,让李潇玉太高了眉毛。 “你的骨气,不会就这么一点点吧?” 第二百零二章杀一儆百 ,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毁灭模具?” “啊……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哟,你还是想要第三只蚂蚁吗?我成全你,如何?” “不……不……不要。” “那你还不告诉我?这蚂蚁一旦吃完你的肉,就要进入你的血液,寻到你的骨髓了,你不怕它吃了你的心?” “啊……痛……娘呀……痛死我了……” “告诉我,我让它停止,如何?” “蚂蚁怎么可能听你的话?” 李潇玉打了个响指,蚂蚁果然听话的一动不动,李潇玉看着紫衣男子,挑眉等待他说话。 这一幕让凌雪焕也倒抽一口气,这蚂蚁真的听齐王妃的话?怎么会这般听呢?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紫衣男子深一口气,他的手在哆嗦,“是华容……他……” 男子还没说完,一支羽箭飞了过来,正中紫衣男子的脖子。 慕云昭将李潇玉一把拉入怀里,“有埋伏,就地隐蔽。” “是。” 慕云昭抱着李潇玉躲进铁匠铺子里,头顶上的羽箭嗖嗖飞过。 “又是羽箭阵,看来想让你我变成刺猬的人很多啊。” “难道真的是皇兄授意凌祁天伺机射杀我?” “我觉得那夏侯荣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却不是个任意胡说的人。恐怕这件事,并非空穴来风了。” “潇潇,对不起,你嫁给我开始,一直担惊受怕,过着刀光剑雨的日子。” “所幸,我本就是个刚强的女子,过惯了军旅的生活。” “让你过这样的生活,我的过错。” “昭,我不后悔与你一起。” “潇潇,今日是我防备不周,才让你与我再次面对这样的境地,相信我,今日之后,我定然让这些企图伤害你我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嗯,我相信你。” 慕云昭看着地上散落的废品铜片,慢慢将它们捡在手心里。 李潇玉自然知道慕云昭的意思,此刻外面正是影卫和射手的厮杀,她必须相机而动。 …… 萧史斜躺在小榻上,正在前面,泗水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主子,大事不好了,东山大街的铁匠铺街发生械斗,那凌祁天叫了百来号射手打算就地射杀齐王和齐王妃!” “是吗?” 萧史打横坐了起来,他眯起眼睛,“什么时候发生的械斗?” “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前。” “嗯,派我的侍卫,带上我的轿子,看来该是我英雄救美的时刻了。” “主子,我这就去准备。” “嗯。” …… “昭,我听外面的羽箭声音越来越少了,血腥味也不再增浓了,可以出去看看。” “不行,这次的羽箭数量比上一次密集,看来对方是想置我于死地。” “昭,要不我先去看看?” “等下,我们在观察观察,毕竟敌在暗,我在明。” “好。” 话音刚落,一懒洋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风吹铃铛叮咚响,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明明是仲夏之夜。 “你们在东山大街这是做什么呢?都打扰到了我的休息,还延误我的客人来临,真是该死。” 李潇玉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是……名无心? 慕云昭的眼睛则是晦暗不明,名无心怎么来的这般巧? “啧啧,这一地的死尸,真是臭气熏天,泗水啊,赶紧将他们处理了,闻着太臭了。” “是,主子。” 名无心斜坐在竹椅上,支着头看着被制服的射手,“你们这一次来的人大概有多少?” “主子,泗水刚才清点了一下,大概有四百多个呢。” “一次派出四百多个射手,这东家真是大手笔啊,可惜了这笔钱去没流入我暗天阁的账中,实在可惜,可惜的很呢。只是,诸位,你们可知道这东岳国是我暗天阁一家独大,决不允许其他任何人造次?” 名无心一副王者的姿态,坐在那里,虽然慵懒,语气却是极其的强硬,“我想各位忘记了暗天阁在江湖上的规矩,更忘记我名无心到底是个什么做派的人物了。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们好好的想明白的,来人……” “主子。” “全部杀了。” “是,主子。” 名无心打量着四周,那倾国的面容带着一丝宠溺,“玉丫头,不要捉迷藏了,再玩,我的茶都要凉了。” 李潇玉不知为什么,此时她有一种欣喜的感觉,这种表情让慕云昭有些郁闷,也让他感受到了名无心的压力。 “玉丫头,你这是不信我的本事,还是不信我暗天阁的能力?” 李潇玉才站起来,却被慕云昭拉住了手,月光下,他的眸色带着一抹感伤和不自信。 李潇玉知道自己若是走出这间铺子,定然会伤了他的心。 “昭,若是我们一直在这里的待着也不是个事,总要出去的。” “可不能是这样的形式出去。” “你说,我听你的。” 慕云昭想说不要出去,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这样说很自私。这一刻男人的脸面和自尊上升到了极致,可他偏偏要压下这种骄傲。 慕云昭走到窗边,放出一个信号。 名无心眯着眼睛看着烟火信号,眼里闪过不可预见的得意。 “玉丫头,难道你还信不过你的好友我吗?” 名无心似乎是故意惹慕云昭不开心一般,这一声声的玉丫头叫的是那般的缠绵又是那般的深情,深深刺激着慕云昭的神经。 “王爷,属下来迟,请出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九堡带着一批人匆匆而来,驻守在了外边,等待着慕云昭走出来。 慕云昭此时僵硬的脸色才得以缓解,他伸出手看向李潇玉,“潇潇,我们一起面对,如何?” “好。” 外面的名无心正在煮茶,他坐在一堆死尸的中间,慢条斯理的烹茶,一点也不被这夜晚的诡异所干扰,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又似乎一切又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玉丫头,你来的正好,我刚好煮好了今日的茶,尝尝我的新手艺?” 李潇玉刚想上前,却被慕云昭拉住了手腕,“暗天阁阁主,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本王的王妃不口渴,暂时喝不了你的茶水了。” “哦?玉丫头不口渴吗?” 名无心的眼睛很亮,亮的李潇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作者题外话:容娟不自量力想上位,被男主狠打脸。凌雪裳卖情怀,被男主无视到底。 第二百零三章醋意横飞 , “嗯,我不口渴。” 名无心一脸遗憾的说道:“玉丫头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嗯?” “你救了我,我自然感谢,可我终究是有夫婿的有夫之妇,自然是要以自己的夫婿马首是瞻。这众目睽睽之下,撇下自己的夫婿与你喝茶,实在是不妥。” 名无心正在喝茶的手一顿,叹了口气,“这句话真让人伤心。” “多谢暗天阁阁主对我们夫妻俩的照顾,就此别过。” 慕云昭拉着李潇玉刚想离开,却被名无心开口拦了下来。 “无荒城的少城主亲自去找墨玄神医来救治玉容郡王和无荒城主,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难道齐王不好奇,为什么至今杳无音讯吗?” “你想说什么?” “今夜花语轩有些孤寂,我正好闲的发闷,邀请齐王夫妇俩去我那里做做客,如何?” “需要做客吗?” “不需要做客吗?” “本王觉得有话这里说完就好了。” “可是我有很多的话,要给二位说,可现在又是个不方便说的地方,怎么办?” “我们夫妇俩是非去不可了?” “事关齐王府,你这齐王如何能无动于衷呢?” 名无心瞥了一眼济水将凌雪焕和刘侠从废旧的铺子带了出来,弯起嘴角,“你这两位朋友今夜受到了惊吓,怕是要好好的压压惊才是。” “那不知道暗天阁阁主意欲何为?” “随我走,不就知道了?” 名无心转身走上自己的竹轿子,回头看了一眼慕云昭,“我好心帮你,你若是不能满足我的邀请,可就太不讲人情了。” “好,那我们随你走。” “这样说话才像话,走吧。” …… 凌祁天站了起来,“华容,你说什么?暗天阁的阁主亲自出面救了慕云昭?” “是的,我本来派了四百多个射手,可没想到这齐王的影卫折损了其中的二百余人,算是同归于尽。这暗天阁阁主到来之后,又把剩下的二百来人尽数消灭。” “暗天阁阁主名无心到底想做什么?” “我的属下回报说,暗天阁阁主邀请他们去花语轩做客,就在今晚。” “这暗天阁可是天下第一大信息机构,若是这名无心蓄意泄露些什么……不行,我们要早作打算。” “凌相国,眼下该如何做?” “既然他们不让我们活下去,我们自然要破釜沉舟了。” “凌相国的意思是?” “你的这件事情,就算提上啦,也是要大理寺层层查办的。如果我们先下手将层层查办的人改成自己人,即便齐王的证据齐全,也会因为这大理寺都是咱们的人,而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那咱们趁着这次机会,先把不听话的人,全部干掉?” “你赶紧去梳理一下名单,趁着齐王还没反应过来,先把这些阻碍清除掉。” “好。” …… 名无心慢条斯理的煮着茶,他喜欢煮茶,更喜欢透过沸腾的茶水看着对面人的表情。 这刘侠和凌雪焕的表情还算有趣,不过就是惊魂未定罢了。但这慕云昭的表情则是菜色,看来这次自己救了玉丫头,他很没面子啊。 不过这样的没面子,让他名无心很开心,他就喜欢胜过慕云昭,不管是任何事情,任何时候,任何角度,任何方面。 “玉丫头,茶好了,要喝茶吗?” “谢谢。” “齐王,也想来一杯吗?” “不用了。” “那你们两位呢?” “不需要,谢谢。” “哎……看来我的茶水只有玉丫头可以喝了。” “你叫我们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不能请你们来喝茶?” “暗天阁的阁主当真这么闲?” “只要能和玉丫头这般喝茶,哪怕是从日出喝到日落,我也是甘之如饴。” 这句话简直就是上门挑衅,尤其当着凌雪焕和刘侠的面,他慕云昭更是不开心。 “本王的王妃不是陪茶小妹,做不到陪着喝茶还要赔笑!” “我与玉丫头是至交好友,本就有说不完的话题,这笑自然是发自内心的。” “即便是发自内心的,这有夫之妇和你这男子始终有着男女大防,如何能靠的太近?” “你莫非是嫉妒我和玉丫头的感情比你好?” “本王是潇潇的夫婿,夫妻的感情自然是蜜里调油,又如何能比你的差?” “你若不是嫉妒,如何能在墙上插满了刀尖?” “我不过是防备宵小,难道你就是那宵小?” “我是抑或不是,今夜我救你的举动,难道还看不出我的为人吗?” “一个整日里爬人家墙头的男子,为人如何,本王还真不好预测。” “可惜啊,我这人就是大度,只要玉丫头认为我是好的,我便是好的。” “本王的王妃,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自然认为你是好的!” “是吗?” “自然是!” “你不是玉丫头,如何知道玉丫头的想法?” “本王的王妃,知根知底,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李潇玉头疼的看着两个人无厘头的争吵,他们俩这是醋意映天吗?没看见凌雪焕和刘侠已经表露出叹为观止的表情了吗?他们俩就跟斗鸡一般,没完没了。 “好了,凤公子,你叫我和夫君前来,又说道墨玄和宋戚风,到底是什么事情,说重点。” “凤公子?你叫名无心凤公子?” 慕云昭就跟踩到尾巴一般,声音都拔高了。 “名无心让我这般喊他的,难道不对?” “名无心不允许任何人叫他凤凰儿,而谁敢喊他凤公子,都会被立刻射杀,难道你不知道?”刘侠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而这句神助攻倒是让名无心没什么表情,反而是李潇玉一脸惊奇。 “你不许别人喊你凤公子?却让我喊你?” “玉丫头与任何人不一样,我自然许你这般喊我。” “名无心,你不要太过分!”慕云昭终于忍无可忍。 “我如何过分?我想让别人如何喊我,便是如何喊我,不是吗?” 李潇玉真的很想扶额,她叹了口气,“你们能不能说句重点?” “什么重点?” “为什么提到墨玄和宋戚风?” 第二百零四章啪啪打脸 , “北晋国三皇子萧恒叛乱,宋戚风取道北晋,被扣留在北晋,连同他的师父墨玄。” “是吗?” “我有必要骗你吗,玉丫头?” “所以你借走我的蒋南,就是为了救出宋戚风?” “我只是想让暗天阁多一点渠道赚钱罢了。” “嗯,你这么说到也不错。” 慕云昭抓住李潇玉的手,他实在不希望名无心跟李潇玉继续交流下去。 “你派人暗助宋戚风的情,改日本王还给你,今日太晚了,要回府了,告辞!” “你们刚来就想走吗?” “天色太晚,早走早休息。” “可是玉丫头不一定很累!” “她已经累了。” “我花语轩有的是休息的地方,可以在这里休息。” “不必,齐王府比你这里更舒服,潇潇习惯了高床软枕!” “看来你是一点也不希望玉丫头在暗天阁多待着了?” “有本王在,没必要!” “那就不送了。” 名无心这般干脆,倒是让李潇玉起了疑,名无心一定有什么未说完的话,她改日一定要再来一次。 “潇潇,咱们走。” …… 刘侠和凌雪焕对视一眼,抱拳一下,跟着慕云昭往外走去。 马车上,慕云昭的脸拉黑到了极限。 “潇潇,如果没必要,以后离这个人远一点,我不喜欢他!” “嗯,好。” “潇潇,我很嫉妒,你知道吗?” “非必要,我不会跟他接触太多的,你放心。” “潇潇乖。” 李潇玉感觉到了慕云昭跟个小老虎一样的暴躁,她要做的就是安慰这个发怒的老虎。 齐王府的门口有一辆马车等了很久,久到慕云昭才下马车,被人堵住了去路。 慕云昭本就在气头上,看着马车走下来的人,冷冷的打量着,不带一句话。 “阿昭,你星夜去哪里了?让我好等。” “有何贵干?” 慕云昭显然不打算给凌雪裳好脸色看。 凌雪焕躲在马车里,他不想跟自己的亲姐姐见面。 “阿昭,你我许久不见,怎么对我这般冷硬?”凌雪裳一副难过的模样,“亏得我知道你我无法喜结连理之后,日日以泪洗面,你却对我毫不留念。” “你有事就直说,我今日不愿与你拐弯抹角!” “阿昭,什么时候你的心思这般浮躁了?这好像不是你了。” “本王的耐心有限,你没什么事情,本王就回府了。” “等等……”凌雪裳拦住慕云昭的去路,“阿昭,陛下最近又在提及你我的婚事,你知道吗?” “有诏书吗?” “没有。” “没有,一切都是空谈,我没空陪你说话打发时间。” “阿昭,你对我已经一点耐心也没有了吗?”凌雪裳泪眼婆娑的看着慕云昭,她很失望,失望他对她没有半分的耐心和柔情。 “凌大小姐,我与你的感情早就消磨在了少年时光里,如今的你我已经形同陌路,你不必对我有太多期望,我也不会给你太多的奢望,你我早就两清了。” “两清了?阿昭,你这样说不公平!女人的感情若是付出了,又怎么会轻易的收回?你把爱情想得太儿戏了,不懂感情的珍贵!” 这句话简直就是戳中慕云昭的痛点,让他愤怒起来,他刚吃了名无心的气,正愁没处发泄。 “儿戏?凌大小姐,你喜欢本王是你的事情,本王不在乎也不关心!你对本王如何,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本王没求你,也没要求你,你不要把你的自愿付出当成条件,要本王与你对等交换!” 慕云昭的话越说越难听,而李潇玉则是衣服看热闹的模样。 “本王只想问问你,凭什么你喜欢本王,本王就要与你对等的相处?凭什么你对本王好,本王就要知恩感恩?本王不能不喜欢你吗?本王不可以厌恶你的示好吗?本王对你而答不理,你就认为本王负心薄幸!” 慕云昭的话越说越快,他此刻只想着发泄,“本王就纳闷了,怎么在你的心里,本王不愿和你好,就是本王千不该万不该了呢?你哪里来的自信,相信本王能看得上你?你有哪里来的自负,认为本王能对你死心塌地?本王不清楚,本王给你了哪一个暗示让你以为本王对你是痴迷的?本王也不明白,本王对你已经是厌恶至极,你为什么还一厢情愿的相信只要你改变,本王就会改变对你的看法?” 慕云昭走近凌雪裳,抬起她的下巴,带着冷酷的表情,“凌雪裳,今夜本王就告诉你。你无论变成如何模样,无论用什么话语,都无法撼动本王的心。早在少年时期,本王就知道你我不是一类人,不可能走到一起。本王劝劝你,你省省心,早点找别人,不要再来烦本王!” 慕云昭抓着李潇玉的手就往王府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的说道:“九堡,关门放狗!” 凌雪裳紧紧的攥着手腕,阿昭,你欺人太甚! 凌雪焕从凌雪裳身边走过去的,讥讽道:“原来骄傲如此的姐姐,在齐王面前狗都不如!” 凌雪裳此时的眼里染上了杀戮,很好,很好,这些人,以后都必须死!她一定要靠着自己的武力,逼迫阿昭娶她,只能爱她,只能看着她!一定能! 这慕云昭气呼呼的走进齐王府还没多久,容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走了过来,手里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笑脸盈盈的看向慕云昭,“王爷,您回来了,这是我给您熬制的参汤。” “参汤?” 慕云昭端起汤药,放在鼻尖闻了闻,“你好端端的给本王熬制参汤做什么?” “这不是看王爷太累了,想给您补补?” “本王有自己的王妃,你一个下人都不算的女子,给本王熬制参汤算什么意思?” “王爷,我……” “给本王收起你的小心思,本王岂是你这种寡妇所能肖想的?不要妄想用这种下了药的东西来迷惑本王!这种东西,本王见得比你多!” 慕云昭将汤药泼向容娟“本王已经找到了铸钱暗窑,你已经没有了你存在齐王府的价值,明日可以收拾一下给本王滚蛋了!记住,你这姿色给本王提鞋都不配,不要出来给容曜丢人现眼!给本王马上滚!” 李潇玉感受到手腕的力度,今晚慕云昭被名无心刺激的不轻啊。 第二百零五章王的女人 , 慕云昭铁青着一张脸,将李潇玉拽进潇湘室,大力的关上房门,此刻他头上的青筋暴起,她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他似乎已经失控到了忘记控制力道。 李潇玉其实有些窃喜的,窃喜在于慕云昭对她是这般的在乎,更窃喜在他吃飞醋吃得这般的眼中,这说明了他很在乎她,不是吗? “潇潇,我为你愿砍掉所有的树林,你可愿为我毁掉所有的红杏树枝?” 这句话伴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嗯?潇潇,莫非放不下外面的灿烂夺目?” “昭,你先不要这般生气,先沉下心来,跟着我深呼吸……深呼吸……” “深呼吸?” “对对,深呼吸,相信我,几个深沉的呼吸之后,你一定会发现这夜晚是这般的美好,你的人生是这般的幸福,你一点也不会伤心也不会难过,更不会失落。来,跟着我做……” “潇潇,我是你的夫君,难道你不能为了我遵循妇言妇德吗?” 他抬起她的下巴,此刻的他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他完全不想估计自己的形象,更不想斟酌措辞,他只想他的潇潇知道,她是谁的女人,他只想得到她的肯定答复。 “昭,你相信我,你真的是太生气了才这样,跟着我,放松,来放松。” 他将她拽进怀里,他的手捏紧她的下巴,这一刻李潇玉的是紧张的。 “潇潇,我在你的眼里只是生气而已?” “不,你是真情流露,嗯,真情流露。” “只是真情?” “不,你是情真意切,比金子还真实。” “潇潇,你该知道你的身份吧?” “嗯嗯嗯,知道,我是你的妻子,是齐王府的王妃,你的王妃。” 她此刻有些尴尬,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她只知道他靠的她太近太近了,近到他每句话的气息都喷在了她的唇瓣上,痒痒的,而他男性的气息更让她脚底心开始发痒。 她很想逃离,可是她却不敢逃开,她不想火上浇油,更不想给这头暴怒的老虎点着炸药。 “答应我,远离暗天阁,可好?” “可是昭,宋戚风和墨玄在北晋国,你我需要知道他们的下落,不然母妃就真的要昏睡不醒了,这对你而言也是心急如焚的,不是吗?” “潇潇,我说的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你可懂?” “嗯嗯,懂,懂。” “你真的懂?” “十分肯定百分百的懂!” “那你还去暗天阁吗?” “嗯……去。” “什么?” 慕云昭这次靠的她更近了,他每说一句话,唇瓣都拂过她的唇瓣,让她更是痒得想要逃窜,可他却抱紧了她的腰肢,他不允许她逃离,他要她正视他的话。 “不,不去了,有你在,我哪也不去了。” “潇潇……” “嗯,我在,我在。” “你可知道我们大婚到现在,一直没有完成一件事?” “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情,重要到我与你非说不可?” 此刻李潇玉的脸蛋红透了,什么事非说不可?不就是洞房花烛夜的床笫之欢吗? “昭……” “嗯,你说。” 此刻的他霸气十足,让她觉得她就是个十足的小女人,需要依赖着他,更需要攀附着他。 他近在咫尺,他的手心是那般的热,灼热了她的心,熨烫了她的体温,让她头晕目眩,让她的神志越发的不属于她的控制。这一刻她是脆弱的,比最精湛的催眠术还厉害,让她对他百依百顺,让她对他予给予求。 “我还没……” 他将手指放在她的唇瓣之上,他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霸道,“你已经是我的王妃了,难道你还没做好为人妻子的本分吗?潇潇,是我对你不好吗?” “不不不,你对我很好。” “你说让我跟你恋爱一场,我可是竭尽所能的在迁就你和尊敬你,对你我付出了我这辈子最大的耐心和细心,难道你感觉不到?” “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难道是我做人极其失败,用尽了心思,掏出了真心,却依旧让你无动于衷吗?” “昭,我感激你对我的好,但是我真的还没做好准备。” “你没做好准备?因为谁?他吗?” 慕云昭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这句话,让他血冲脑袋。 他一把拽过她的衣袖,狠力一撕开,露出那鲜艳欲滴的守宫砂,在烛光的照耀下,摇曳生姿。 “潇潇,这守宫砂,你要留在几时?” “我……” “我才是你的夫君,不是吗?我才与你三媒六聘,不是吗?玉牒之上,我才是你的婚配,不是吗?” “昭,我真的……” “你真的不愿与我亲昵吗?” “我还没做好准备,我还没想好,我觉得你我恋爱挺好。” “潇潇……你很自私,非常自私!” “昭……我……” “你可知道,你是我的王妃,是我的女人,我齐王的女人?” “昭,虽然你我身份是夫妻,可是我们的心还没有交的那么深,我还不想与你太深的羁绊。” “你都嫁给我了,还说与我不要太深的羁绊?你在自欺欺人吗?!” “昭,我是被逼无奈与你和亲的,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我的主公,而不是我的夫君,你一直知道的不是吗?” 李潇玉其实并不想这么说,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她真的不想与他发生关系,在她还没确定她是不是这辈子非卿不嫁之前,她不想委屈自己。 “对,你说的很对,很对,对的我竟无言以对!”慕云昭摇着头,他虽然在苦笑,可是她能感觉到他那股深深的感伤。 “昭,我很抱歉跟你说这些,我不想伤害你,我……” “好了,我不想再听到你说什么了,今夜你独自睡吧。” 慕云昭是个要脸面的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子。他其实已经箭在弦上,只要他再柔情攻击之下,相信她一定会迷迷糊糊的从了他。 可是他不愿意让她事后后悔,他要得到一个人,那必然是人和心一起获得。 他走到门口,月光轻洒在他俊俏的侧脸上,他嘴角挂着苦涩,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向床上一脸茫然的李潇玉。 “潇潇,时间会告诉你,你选择谁才对得起你的身和心。只是我希望你的良心能早些发现,知道谁才是你的良配。” 慕云昭大步流星的离去,只留下一室的荒唐与苦涩。 李潇玉望着他的背影,她有些伤感,她只不过想好好谈场恋爱,一场柏拉图式的爱情,难道这也错了吗?男人真的很在乎那更进一步的关系吗?真的很在乎吗? 作者题外话:作为后妈的我又开始找事给男主添堵了,我咋那么坏呢。今晚的看点是什么?华容冤枉孟学良,被女主偶然解救,拉出华容贪污又一罪证。李密与女主初次交锋,女主路遇暗杀,霸气反击。矛盾彻底激化。女主和男主处在了凌祁天和李密的矛盾之中,逼近真相,杀机四伏。 第二百零六章一场宿醉 , 慕云昭真的是气到了极致,可他不想像上次一般的与李潇玉闹掰,将举棋不定的潇潇推给名无心,让名无心那个情敌平白无故的抢个先机。他没那么笨,也不会那么糊涂。 慕云昭甩开众人,跑到酒窖里,随手拎起一坛酒,大口大口的喝着,不顾这酒水顺着下巴染湿了衣领,也不管这酒是否太烈,让他的眼球变得红烈如狼。此刻他只想一醉方休,他只想用杜康打消怒气。 他的脚边摆放着四五坛酒,他的两颊酡红,双眼迷离,已经是酒醉入骨了。 他长叹一口气,又抱起两坛酒跑到瑞锦园里,坐在醉心湖的湖中央的船舫里,深吸一口,大喊一声,将满心的郁闷尽数发泄出来。 这一声喊出来之后,他似乎感受到舒服了一点,又再次大喊一声。 他是真的醉了,就连站在画舫都站不直,他干脆席地而坐,抱着酒坛,倚着柱子痛快的喝着。 许是酒兴上来,他提起剑来,踏水而去。 没人知道他的轻功已经达到了踏水不落的本事,而他则是踩着水面,犹如溜冰一般。 他耍着剑花,剑花所到之处,水花处处,绞起层层波浪。 李潇玉站在远处,她从听见他第一声喊叫就从潇湘室赶了过来,看着湖面上的那人,青衣小帽,一副书生模样。 他本就是东岳国极俊的男子,是世家女子都向往的男子。他的样貌俊的仿若谪仙降世,一眉一笑皆是画作,他的容色俏的雌雄难辨,一颦一怒皆是山水,令人难以移开眼去。 他的嗓音是那般的悦耳,只要听到他的嗓音,仿佛什么烦恼的事情都会忘掉,只愿意托着腮紧紧的聆听着仿若古曲一般清幽悠远的声线。 她能感知他的一腔恼怒,她也能知道他此刻的愤懑,可是她真的无法给予他想要的。 她垂下眼,心中竟有了一丝不忍,可她到底是一个固执的女人,即便是不忍心,她依旧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初心。她这辈子只知道一件,她最好的东西,最纯洁的身体和心都要交给这辈子最重要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她必须要矢志不渝的与他度过一生。 虽然慕云昭很好,是个不错的男人,也是个不错的夫君,可他目前还达不到她追随他一生不弃的程度,而她只是喜欢他,还未曾爱上他。 她宁愿狠心的说句抱歉,也不愿意言语不详的耽误对方。 可她心底那隐隐的痛却又让她难以割舍,难道她岂是低估了自己对他的喜欢? 慕云昭的武艺一直深藏不漏,而此刻喝醉的他不再韬光养晦,他只想发泄,只想发火。 他将酒坛一抛,学着李潇玉刷醉拳的模样,在水面上,一边快速的移动,一边刷着醉拳。他或是斜仰饮酒,足尖一点,跃至半空,让人以为他在半空中被定格了一般;或是踢出半人高的水花,让无影脚的力道无限的放大。 只见慕云昭将酒坛一抛,张嘴喝下滴落的酒水,足尖一踢,将滴落的酒坛落在脚尖至上,也只是刹那间,在滑行水面之时,酒坛被脚尖一挑,犹如皮球一般,跳到他的手心。他手心一拍,将酒坛从左手顺着左胳膊滑到了右手。 即便是天下间最精彩的杂技,也没有慕云昭这般水上踏行还能耍醉拳的。他的武艺竟然精湛到了在如此地步,那为什么他先前保存实力,要等到名无心前来救援,而不是亲自冲出去跟紫衣男子和那些铁匠铺的人对打呢? 就在她思索到时候,他抓起酒坛仰头喝下,才喝了一半,竟然将酒坛丢向半空中,而他这是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横卧,一边慢条斯理的喝着,一边等待着落水的那一刻。 李潇玉此刻则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想也不想的褪去外衣,一个纵身跳入水中,尽可能快的向着慕云昭的方向游去。 慕云昭落水之后并没有浮出水面,犹如石沉大海一般,竟然不曾出现。 李潇玉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就跟突然停止了一般,她手心冒着冷汗,她不希望他死!她的心告诉她,她不希望他有一个好歹!不对,一根毫毛也不希望受伤! “慕云昭,你在哪里?” 李潇玉在水面上搜索不到慕云昭,她急切的含着。此刻的她宁愿相信慕云昭是喝酒喝多了,抽筋导致无法游泳而溺水了。 可是此时,整个水面上都静得吓人。 李潇玉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到湖底寻找慕云昭,她真的找不到他的身影。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而她的眼泪却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 她不希望他出事! “慕云昭你在哪里?” 她的声音更加急切起来,此刻的她已经顾不得游到湖中心的疲惫,她只想尽快的找到他,只想知道他是活着还是……不不不,他绝对不会有事。 “慕云昭……”李潇玉此刻带上了哭腔。 就此时,一双大手,将她拉入水里,一个温润的唇瓣堵住她的嘴唇。就在这水下,他霸道的压住她,他封住她的嘴唇,连带的攫取了她的呼吸。她睁着眼看着醉眼迷蒙的慕云昭,他没死,真好。 他的吻很霸道,也很炙热,仿佛要烧开了整个湖水。 就在她嘴里的氧气越来越少的时候,他将她拉出水面。 她刚换好气,他又缠了上来,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抓住画舫的木柱子,用力的覆上她的红唇,他的气息更加灼热,带着酒气的气息,将她熏得迷醉起来。 她的嘴唇已经被他允吻的红肿,她的腰肢快被他抱得断了,可她却有着暖心和安心的感觉。 他抵着她的额头,气喘吁吁的看着眼前这个两颊酡红的坏丫头,“女人,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可别怪我!” 李潇玉微张着嘴巴,看着眼前霸道十足的慕云昭,他说什么? “女人不要摆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茫然模样,你这样只会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趁我还没有后悔之前,离我远一些。” 他一张推开了她,他不希望她对他失望,而他更不想在她还没看清自己的心之前,委曲求全。他一直是个骄傲的人,哪怕是宿醉的时候,他也清晰的知道,自己所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作者题外话:糖果好甜啊 第二百零七章要你的心 , “昭……” 李潇玉无措的看向推开自己的男人,他为什么推开自己? “不要这样看着,在你还清醒的时候,在我还控制得了我自己到时候,你我都冷静些,也隔得远一些最好。” “为什么?” “为什么?潇潇,是你自己说的,你还没有考虑好你我的关系,不是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要的是什么,你很清楚,而你要的是什么,却一点也不清楚。现在我给你机会,在你确定非我不可之前,不要太招惹我。我的自制力不强,不想做出让你怨恨的事情来。” 慕云昭抓起李潇玉,带着她飞离水面,带着她飞入画舫里。 画舫上有着干燥的衣服,而他则是拿起干衣服,转身走到外面,等待着她打理好自己的一切。 李潇玉从画舫的小屋里走出来的时候,看着负手于后,观看着醉心湖的慕云昭,此刻的他像是酒醒了。 李潇玉有些为难的开口说道:“昭,我……” “你没有做错什么,而是我做错了,我错在陷进去的太快太深。但这又怎样?我爱上你了,那不是什么坏事,我问心无愧,我坦然接受。但是你呢?” 慕云昭喝醉酒的时候,话是最多的时候,也是说的最直接的时候,这是许多年之后,李潇玉最喜欢做的事情,那就是灌醉自己的夫君,让他多说些直白而又深情的话来。 “但是你又做了什么?你一直在思索我对你而言,到底重不重要,你一直在考虑,我对你而言,是个怎么样子的存在。潇潇,你是女人,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待男人的,可在我的眼里,你的喜欢未免太胆小。” 他真的很想打开她的心,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个什么构造,为什么她爱上他那么难? “对不起,我想是我太笨了。” “不,这不是你太笨。而是上一辈子我欠了你的,欠了你很多,让我这辈子见到你开始就动了心,让我对你见之难忘,也让我对你割舍不下。人们都说男人是薄情的,可谁又知道,男人在自己真正在乎的人面前是痴傻的,他会一心一意的对待一个女人,甚至抱着矢志不渝的心?” “潇潇,你要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男人的心也是。在你之前,我没有爱上任何人,所以我对任何人都可以保持距离,对任何人都可以维持着我的风度。可我遇到你之后,我动了心,我只想像《诗经》写的那样,一生一世只此一人,为她疯狂,为她迷茫,为她焦虑,为她欣喜。” 这么直白的告白让她红了脸,也让她说不出半句话来。 “潇潇,我不否认我爱上了你,我也自豪我爱上了你,我更庆幸我的心里只有过你一个人。我清醒的知道,我要得到如何的你,我明确的知道,我想要与你过如何的生活。但你呢?你又知道多少?” 慕云昭靠近她,将她逼在画舫的石柱子上,他的两臂将她固锁在他与石柱子之间。 “潇潇,为什么你还没有爱上我?难道是我做的不够好?” “不,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憎恨男人?” “我……” “还是,你只喜欢名无心那样可以利用你的男人?” “不是,我没有喜欢名无心。” “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今天看见他出现的时候,是那般的雀跃和期待?” “我……” “难道这不是一种喜欢?”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我不认为那是一种喜欢。” “你期待一个人犹如天神降临一般,将你救助,将你拉离苦海,这样的人,难道不被你所铭记?” “我承认,名无心的确是我所期待出现的人,可这不代表……” “不代表什么?不代表你喜欢他吗?” “是啊,不代表我喜欢他。” “你在自欺欺人吗?” 李潇玉拧着眉,她不懂慕云昭说的是事实,为什么他却气笑了? “呵……你竟然天真的以为期待一个人不算喜欢?” “难道不是吗?” “潇潇,你老实告诉我,今日里我和名无心掉落在水里,你会游向水?” “我……” “你回答不出来,是吗?呵……你回答不出来,我竟然还期待?” 慕云昭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心凉。他的傻丫头竟然能傻到如此地步,自己喜欢上了名无心竟然不自知。他也有些苦笑不到,这个坏丫头撩拨了他之后,却就想这般木木呆呆的逃离! “昭,我很抱歉。” “抱歉有用吗?有用的话,我可以跟你说一天一夜!” “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潇潇,那你回答我,如果我和名无心掉进水里,你到底先救谁?” 李潇玉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终于体会到了婆婆和媳妇掉进水里,你救谁的谬论了。她真是怎么回答都不行,左右不是人啊! “潇潇,你回答不来,还是不愿回答?” 李潇玉深吸一口气,她不喜欢今夜的氛围,即便是她的错。但这是她的主场,她必须找回自己的主场来。 “慕云昭,我谁也不救,因为我的男人会保护我,而不是我保护他!我不需要一个弱鸡一般的男人,我的身边必然站着一个比我还要强上数百倍的男人!” 慕云昭愣住了,他的潇潇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 “所以,慕云昭,我告诉你,尽管你今天说的很多事情戳中了我的心,但是我依旧无惧的告诉你,我没爱上你,不是我能控制的。也许是你自己做的不够好,也许是我自己太过固执,太过做作,但不管是哪种,这都不是你我单方面的错!” “潇潇……” “慕云昭,我把你当主公一天,就一辈子就当你是主公。但是你没有任何资格,也没有任何地位更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我还没有爱上你!你该知道,爱情这件事本就是个不公平的事情,我爱上谁,我没爱上谁,都不是你决定的,也不是我决定的,这是天意!现在天色晚了,你已经安然无事了,我告辞了,再见!” 慕云昭看着气呼呼离去的李潇玉,眯起眼睛,他用力过猛了,造成反效果了吗? 名无心则是站在远处的树下,就在李潇玉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李潇玉横看了一眼名无心,显然她连名无心一起生气了。 而慕云昭和名无心则是对视一眼,他俩的视线在半空中交织,激烈出了火花。 第二百零八章宿粮酿酒 , “郡主,这几天你都心情不好吗?怎么只吃这么一点?王爷三四天都没来咱们潇湘室了,莫非你们吵架了?” 夕月关心的说道,她很好奇郡主这几天脾气越来越差了。 “没事。” “哦,郡主,那你若是没事,就该多吃点。” “天热吃不下。” 夕月刚想说些什么,容曜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他脸上一脸着急,“郡主,太府寺出热闹了,右藏令孟学良当众杖刑呢。” “右藏令?李密手底下的官?” “是啊,郡主,眼下正在行刑,你要不要去看看?” “准备马车,咱们去瞧个热闹。” “是,郡主。” 这太府寺门前门庭若市,挤满了商州城的百姓,而这太府寺的外面,一人穿着黑色长袍,被按在长椅子上,屁股上的布匹已经被鲜血沾满了。 李潇玉到的时候,正赶上一人在宣读罪证。 “容曜,这个人是谁?” “左藏令华容。” “这个络腮胡子的就是华容?” “是的,郡主。” 此时这华容字正腔圆的读着,“太府寺建府衙至今,一直统管钱粮。历来陈粮做酒,新粮做米,为藏令该尽职责。可右藏令孟学良玩忽职守,竟然将新粮做酒,陈粮做米!引得陈粮因着陈放过久而生霉不可食用,在这次河北黄河之灾上,无米可赈灾!使得新粮因着成分太少,酿酒不足,导致粮食消耗过多,以致于国库存粮不过半,此人罪该当死。” 华容顿了顿,说的煞有其事的模样,“我太府寺历来是清明府衙,今有此国贼,必然公布于众,让大家监督和建议!” “打死这个国贼!” “打死贪官!” “太府寺卿和左藏令是好人!” “支持太府寺卿!” “支持左藏令!” 此时孟学良早就被打晕了过去,没人帮他辩驳,看来是有人想要做事孟学良的罪过了。 只是她李潇玉就是想要华容被坑进去,又如何坐视不理? 李潇玉掀开马车的车帘,缓缓走了出来,“右藏令管粮,左藏令管钱,自古以来治粟内使,才有了大司农。大司农本就管理钱粮,后来改名太府寺,太府寺卿名下左右藏令,管理国库财富。只是,我不明白,这右藏令出了事情,为什么左藏令却如此积极?” 华容盯着这马车走出来的女子,这个女子耀眼且妖,是个极其妖媚的女子,看着装扮,像是世家的家眷。 “哦?你想说些什么?” “我想说些什么?不过说些公道话罢了,既然你说接受建议和监督,为什么我不能说说我的建议呢?难道你方才说的就是一纸空谈?” 李潇玉这句反讽,倒是让华容愣住,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子。 “姑娘不妨说说,我们太府寺欢迎一切不同意见。” “你代表太府寺?” “我站在府门外,自然代表了。” “既然你如此,那我有三问,不知道左藏令可否回答我。” “你提建议而不是提问题。” “我提的建议,你若回答的让大家满意,便是建议,若是回答的不满意,那就是答非所问,那建议就成了太府寺的问题,需要解决。既然是需要解决,那建议是不是就是问题呢?” 华容皱起眉,这个女子来者不善啊,还巧言令色,偷换话题真是把好手。 “那你倒是说说。” 毕竟现在李潇玉将华容架在了火上再烤,他华容不得不答复她。 “这第一问,那便是家法,国法,哪个法大?” “这不是显然的事情,国法大。” “既然国法大,是不是万事万物都要遵循它所有的规矩,不得改变,更不得有任何篡改?” “那是自然。” “官员的惩治有官员自己的一套准则,左藏令将平级的官员杖刑到晕厥,这是不是有违国法?这样做,是不是让人质疑?” 百姓窃窃私语起来,华容感受到了舆论倒向了李潇玉,他虽然心中很气,却依旧一副清官中直的模样,“嗯,却是这样,可这是太府寺卿的决定,我不过是执行。” “那我第二问就在太府寺卿了。我很奇怪,这右藏令出了差错,这太府寺卿可是要背负一半的责任,他没有想过怎么善后,却大张旗鼓的推出自己的属下来做替死鬼。这明眼人一看,便觉得这位右藏令不过是帮上司背锅的蠢材,他实则无罪啊,对吗?” “姑娘不是我太府寺中人,如何知道这右藏令没有做出这等事情?” “陈粮做酒,新粮做米,世人皆知。右藏令这般年纪好歹也做了五六年吧?既然他一直能做下去,必然是万事做的不出大差错。那么这样的人,怎么刚好在今年做了这样的差错?还是这么大的差错?” “这……” “这不让人起疑吗?有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歧义,不是吗?” “他搞错了事情,我们太府寺的案头上的文档有记录。” “有记录的文档,就一定是事实吗?万一是贼喊捉贼的人蓄意陷害这位耿直中正的右藏令呢?你们可有调查清楚?” “这……” “那我第三问也就在这里,你们只是宣读一个结果,可告诉大家你们的证据和判断的过程?你凭什么认为你决定的就是对的?你又凭什么确定你做的就是准确的?你连我的问题都回答不了,又如何有那个能力明确自己是不是被人忽悠了呢?” “姑娘,你是不是来蓄意找茬的?” 华容说不过李潇玉,准备使出他管用的霸道和野蛮。 “怎么,说不过我,打算与我过过招?” “姑娘,这里是太府寺的衙门,不是你家后院,你扰乱公堂,妨碍公事,可知道后果?” “我只知道,你被我说的哑口无言,被我问的无话可说,恼羞成怒了。” “姑娘,我东岳国国法,有人妨碍公事,可乱棍打出。来人……” “在!” “这位姑娘方才提到国法,就让她见识见识国法如何!” 李潇玉淡定的看着七八个壮汉拿着大粗棍子站在她的眼前,风刮起她的秀发,她轻蔑一笑,“凭你们几个,也妄想动我分毫?” “能不能动得了,先试试再说,给我上!” “是!” 第二百零九章闹禁酒令 , “郡主,小心。” 容曜挡在李潇玉前面,飞起一脚踹飞一人手里的木棍,一手将那人翻转胳膊,踢翻在地。 “无妨,今日就让你舒活舒活。” “郡主,一切交给我。” “好,让我看看你的功夫到底如何了。” “那就让容曜露两手!” 容曜抓住一人的手将他漂亮的一个过肩摔,学着李潇玉的模样,生生折断了一人的小手指,就在另外一个人打过来到时候,一个错身,伸腿绊倒来人,将那人连同木棍一起踹向倒下的那人。 容曜抓住来人的胳膊,先是一人给了一拳,拳头松开,又是一手背。多亏了李潇玉让容曜和青鸾军锻炼铁砂掌。 容曜这一手,直接让壮汉吐出血来,捂着胸口满地打滚。 容曜的速度极快,几下就将八个壮汉打倒在地。 李潇玉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多谢郡主栽培的好。” 李潇玉懒懒的看向华容,“国法还有一章,左藏令你忘记了。” 李潇玉扶起刚刚醒过来的右藏令孟学良,斜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华容,“企图伤害皇亲国戚者,罪该当斩!” 李潇玉扶着孟学良走向马车,对着容曜说道:“容曜你去一趟大理寺,告诉大理寺卿,我齐王府知道了右藏令的委屈,特地申请大理寺卿审理这一次的酿酒案。” “是,郡主!” 华容望着李潇玉的背影,皱起眉头,齐王府,这人就是齐王妃?好生嚣张! …… “什么?李潇玉众目睽睽之下接走了孟学良?” 凌祁天看向李密和华容,气不打一处来,他这次秘密叫他们俩人来,竟然听到了这样的话,他的怒气已经上升到了极致。 “你们可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可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孟学良也处理不来,如何让大理寺那帮看人下菜碟的混蛋知道你们的价值?” “凌相国莫要这般生气,据我所知,这大理寺卿金润荣有一个儿子,经常去启运赌馆赌,欠下的钱几辈子都还不完,不过嘛,我已经派人告诉他,只要他审理的时候让华容赢,我便将赌债一笔勾销。” 李密到底是李密,做事滴水不漏,行事作风更是缜密。 “你都安排好了?” “凌相国吩咐的那一刻,我便想到了今日,自然是做一手留一手,好让咱们都好过。” “很好,那我就静待你们的好消息。” “相国勿忧。” “嗯。” 此时凌雪裳披着黑色披风走到父亲故友的门前,门童小吏通报之后,凌雪裳走进内宅,静待主人的来临。 “雪裳?怎么你亲自来了?” “郝叔叔,其他人来我不放心,自然要亲自来了。这是我父亲的书信,需要你做一件事,只是不知道你可愿?” “我河北世家名儒都遵循师兄的差遣,又如何是不愿的?拿来我看看。” 郝融看着凌祁天的书信,大笑起来,“就这么一点小事,还要世侄女亲自前来?” “对郝叔叔或许是小事,可在我凌相国府看来确实推波助澜至关重要的一步。” “你且放心,我一定办成。” “那就静待郝叔叔的消息了。” “一定会给你们最好的消息。” “那我就在家里等待喜讯了。” “嗯。” 永康十四年夏,河北士族大世家们静坐在皇宫外,他们扯着横幅,上面写着:打倒禁酒令主审官右藏令孟学良! 而这禁酒令反对的第一人则是郝融,这郝融写了一封很长的谏书,贴满了大街小巷,甚至送到了慕云绝的案头。 这郝融写的很是通俗易懂,更是写的大俗大雅,让百姓都能够朗朗上口。由于篇幅很长,百姓只记住了三句话,也成了坊间街头巷尾的谈资。 这第一句话,叫做无酒无肉不欢,形同行尸走肉,人生一大憾事。 这第二句话,旱灾之地是天罚,当地百姓自找思路,与他们这些士族富足之人无关。 这第三句话最是让人起疑,他竟然说喝酒就跟父母创造后代一般,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那有什么孝道伦理,又讲的什么父子天伦的忠孝? 这简直是对儒学的肆意鞭笞,引起了慕云绝的厌恶和斥责,可是郝融我行我素,依旧带领着众人坐在皇宫门外,以士族之力逼迫皇族交出孟学良。 李潇玉站在皇城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这帮人,她想起了一个极其相仿的案例,那就是孔融带头批判禁酒令,甚至辱骂曹孟德祖宗十八代。真的是风水轮流转,让她在这个异世也看到了同样的事情。 李潇玉挑起眉,看向一旁闷闷不乐的孟学良,“你倒是厉害,让半个东岳国的士族都来讨伐你。” “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认为称职的事情,哪知道这禁酒令竟然跟踩了这些人的尾巴一样,灾民嗷嗷待哺,可他们呢?却一点也不能腾出粮食给灾民。难道他们的命是命,百姓的就不是命了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很形象啊。” “齐王妃,若是他们闹得很了,将我交出去吧,我不怕死。只要能够证明大道何在,只要能说明天道纲常,只要能够让世人知道什么是对的,即便是死,我也甘愿。” “你倒是有骨气,可惜这帮人不会让你青史留名,你也甘愿?” “只要能从他们的嘴里掏出一些粮食救助百姓,我就甘愿!” “你倒是大度,但是你也不想想,他们这般逼迫你,你当真服软?这不辜负了我救你?不辜负了陛下让你躲在皇宫里避祸?” “我……” “若你真的是一个能臣,该是收服底下这帮食古不化的老酸腐书生才是。” “可是他们只想着自己士族的名誉,只想着他们自己士族的享乐,我如何能够降服?” “难道你只能被他们逼迫,就不能逼迫他们吗?” “可有什么能让他们听我的?” “大理寺难道就是看着的吗?” “可是大理寺卿还不是向着他们?” “有我和陛下在,难道大理寺不想保留官职?” “这……” “你要做孤臣和诤臣,第一要做的,就是利用一切的力量,化腐朽为神奇,而我相信你有这个智力,反败为胜。不是吗?” “你为什么这样相信我?” “因为我一向是个自信的人,而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也必然是这样的人。” 第二百一十章制定计划 , “孟学良,你就安心待在这皇城之内,三日之后我给你一个机会,至于抓不抓得住,能不能化腐朽为神奇,就看你本事了。” 李潇玉拍了拍孟学良的肩膀拾阶而下,慢慢消失在孟学良的视线里。 马车从郝融身边缓缓而过,李潇玉掀开车帘,与郝融正是四目而对。 她的嘴角轻轻一扬,比了一个手指枪的模样,轻轻一抬,眼睛轻眨,放下车帘。 这动作一气呵成,让郝融冷起了脸,这女子是谁?怎么这么大的胆子从皇宫出来,马车也不下,还给自己比了一个及其挑衅的手势? 华容跪着靠近郝融,轻声说道:“这女子是齐王妃。” “西霖国的那个和馨郡主?” “是的。” “误国妖姬!” 郝融冷冷的盯着远离的马车,他十分的看不起李潇玉。 “郝博士所说正是。” “那孟学良就是这个妖姬保的吧?” “确实是她,此女子极其张狂。” “对你们动武了吗?” “嗯,还打伤了我太府寺八个人呢。” “李密就不管管?” “太府寺卿当时不在府衙。” “一个西霖国的妖姬还妄想染指我东岳的朝政,简直是痴心妄想,有我在,她休想得逞。” “多谢郝博士。” …… 慕云昭坐在仙福堂里,消失许久的沐颜和沐戎站在对面。 “你们在凌相国府可看清楚了?” “王爷,你让我们兄弟二人在凌相国府潜伏,定然不负王爷所望。” “青丘冢的人真的天天进出凌相国府?” “确实如此。” “那凌祁天当真是青丘冢的堂主?” “王爷,我们貌似听到的,不会有假。即便我听错了,我弟弟沐颜也不可能听错。” “青丘冢的堂主竟然是我东岳国的相国?当真可笑。” “王爷,接下来我和沐颜要做什么?” “凌相国的那棵珊瑚还在吗?” “被珊瑚虫吃的只剩下一点了,不过有一处很蹊跷。” 沐戎皱起眉,他越想越觉得蹊跷,本来王妃是说去年一个月之后将珊瑚被吃掉的事情公布于众,可如今都一年过去了,竟然没有丝毫动静。 “什么蹊跷?” “年关时分,陛下微服进入凌相国府,特地跟凌祁天去看了一眼珊瑚。之后那里就不让任何人靠近了,也不知道那珊瑚是被换了还是怎么。” “皇兄年关时分特地去了凌祁天的府邸?” “是的,王爷。” 慕云昭抚着下巴,这倒有意思了,看来皇兄现在不是想让自己消灭凌祁天,而是凌祁天先消灭自己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隐隐作痛起来。 “王爷……” “你们不用回到凌相国府了,去你们的住处休息吧,本王自有安排。” “是,王爷。” 李潇玉走进仙福堂的时候,正好看着沐颜和沐戎出来,她眉头轻挑,这对兄弟出现的倒是时候,看来慕云昭早就把触角深入凌相国府了。 此时慕云昭和李潇玉还在赌气当中,他看着她的到来,虽然很开心,可是脸上依旧是面无喜色,他尽力的让她看到他的不爽和不开心。 李潇玉却是一个不细腻的人,她根本感觉不到慕云昭的心思,来他的寝室也只是跟他公事公办。 “昭,你和慕云绝打算如何安置孟学良?” “你不是让我去强求一道圣旨,让这孟学良去皇宫里住吗?我不是满足你的要求了吗?” “但是你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吧?” “这人是你捡来的,自然要你自己想办法处理了。” “我自然是处理,但是这事情终究是大理寺会审的事情,为了防止他们暗箱运作,我需要你的介入和主持公道。” “是吗?我的作用就是镇山石,专门镇场子的吗?” “不然呢?你做讼师,站在大理寺的堂前滔滔不绝,以展现你的雄辩之才吗?” “潇潇,在你的眼里,我的作用很小是吗?”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吵架的,你怎么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那你来又是为了什么?” “珊瑚虫吃珊瑚的事情,我想知道过了一年了,这凌相国府的珊瑚发生了什么改变。” “你想夜探凌相国府?” “不夜探,你能保证知道这珊瑚到底是个什么现状吗?” “你不是看到沐颜和沐戎回来了吗?他们回来,聪明如你,还不知道结果?” “我这人性子急,这种重要的事情,我要亲自确定才肯。” “你就不怕打草惊蛇,让凌祁天有机会反咬你一口?” “还能说我帮他移动了珊瑚?” “你真的希望在这珊瑚上做文章吗?” 慕云昭高深莫测的看着李潇玉,他虽然生她气,可他做不到对她视而不见,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贱。这潇潇没事就气的他想痛揍她一回,可他舍不得对她下手,更舍不得离她太远。 “怎么,你有更好的法子?” 慕云昭放下手里的竹简,修长的手指在手掌上轻轻的掐算着,一边掐算一边看向李潇玉,嘴角扬起笑容,“明日辰时三刻,有雷雨。” “你会看天象?” “梅花易数罢了,很奇怪吗?” “那你的意思是?” “既然潇潇想让凌祁天在人前丢尽脸面,让大理寺掂量一下得罪凌祁天和得罪我齐王府到底哪个危险更大,我这齐王府的主人,自然要帮着自己的女人把料做足,把事情做全。” 他走到李潇玉身边,牵起她的手,温柔而又专注的说道:“潇潇,这世上,只要是你想做的,我竭尽全力帮你做到。” 李潇玉的老脸一红,这家伙又开始说花言巧语了。 慕云昭叹了口气,她与他的关系,为什么就不能达到那种夫妻之间的亲昵呢? 她压下心中的羞涩,看向慕云昭,“你这是要拉着我去哪里?” “夜探凌相国府。” “做什么?” “安装引雷针。” “引雷针?” 李潇玉何等聪明的人,一想便知道慕云昭的打算。 “怎么,你不希望辰时三刻,咱们东岳国的凌相国青天白日招了雷电,活活劈断了这珊瑚?比起珊瑚莫名其妙消失,这雷劈更令人侧目。” 李潇玉感觉慕云昭真的是憋大招出损招的那种蔫坏的人物,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引以为豪呢。 “昭……” “嗯?” “你看不出啊,仪表堂堂却是个腹黑至极的男人。” “你不正喜欢这样的我吗?” 李潇玉愣住,她喜欢这样的慕云昭吗?好像是的。 作者题外话:凌相国府第一波危机拉开序幕了。今晚大大塔读的文写啥呢,女主已经拉大理寺了,我想刻画几千字的大理寺偏颇判决,女主力挽狂澜的一段孟学良起起伏伏的反转再反转 第二百一十一章舆论沦陷 , 今夜的凌相国府加强了守卫,可即便如此,对于慕云昭而言,简直如履平地。 冷着脸的慕云昭,迎着月光给人一种生人莫近的霸气,他取下身后的铁质细棒,就跟投壶娱乐一般,轻轻一投,便将铁质细棒准确无误的投入珊瑚所在的湖中央。 李潇玉不得不佩服这家伙投壶本事,而他则是面无表情的拉着李潇玉快速的赶往相府后院。 “你做什么?” “让凌相国府后院起火。” “雷雨能让凌相国府在雨中起火?而且暴雨还能保证这火不灭?” “只要引雷针放得够多。” “啊……” 此时李潇玉不得不佩服起慕云昭的腹黑来,简直是黑心黑肝才下得了这等黑手啊。 永康十四年夏,辰时三刻之时,雷雨初下。电闪雷鸣之时,数道雷电直直击中凌相国府的后院中,即便是在凌相国府的府外都能看见暴雨中那闪耀夜空的雷电,也能看见稍后燃起的熊熊火焰。 这场火焰和雷电持续了一个时辰,等雷雨过后,凌相国府的后院一半毁于一旦,而暴雨中都无法熄灭的大火,更是让凌相国府被街头巷尾议论汹汹。 一时之间这舆论的压力让凌祁天焦头烂额。 他站在成为废墟的后院前,听着管家诉说着盛放珊瑚的池中也被雷击得一塌糊涂。他该怎么跟东岳国的百姓解释?现在百姓说他凌祁天是坏事做多了,天也看不过去,才招致了九天雷霆的震怒。 他不知道百姓所说对不对,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此时在百官的心里已经是个不祥之人了。 凌雪裳走到凌祁天的身后,手里拿着一个黢黑的棒子,温柔的劝慰着,“爹爹……你可还好?” “雪裳,这次凌相国府怕是要栽在这天意之中了。” “爹爹,你什么也没做,如何栽在这天意之中了?” “这雷击,难道不是天意吗?” “又或许是**。” “**?” “爹爹,我从珊瑚池那里找到了这样一个东西,你看着像是个什么东西?” 凌祁天接过凌雪裳手里的棒子,摸了摸材质,愣住了,“这是铁棒?” “爹爹难道不觉得这是引雷针吗?” “引雷针?” “爹爹,既然这一次我凌相国府被好多人看到被雷劈,那必然要给个交代。如果纯粹归咎于天意,只怕对我凌相国府乃至姑姑都会受到波及。既然是祸事,不如推掉吧。” 凌雪裳温柔的笑起来,尽管她的笑很美,却是蛇蝎的狠毒。 “说下去。” “爹爹,咱们凌相国府好像是三年前翻修的,那时候正好是玉琪皇妃薨逝的时候。为什么不找到那个翻修的工匠,将所有的事情转移掉?毕竟这工匠将避雷针变成引雷针,倒是很容易的事情,对不对?” 凌祁天挑起眉,“雪裳啊……” “爹爹,雪裳在。” “你要是面对慕云昭的时候也能这般沉得住气,又何愁自己不被他重视?关心则乱,只有你冷心,他才会注意你和在乎你,你可懂?” “爹爹,雪裳以前不懂,可现在却明白了。” “既然你明白了,就应该懂得怎么做了。” “爹爹,我相信权势压人,只有帮爹爹成就了权势顶峰,雪裳才能有自己的意愿。” “你明白就好。” 永康十四年夏,凌祁天上表奏书自我批判一番,找出了凌相国府的翻修工匠十余人,将这些工匠一并告上了大理寺。东岳国君为了国宝珊瑚,下令处死工匠,史称珊瑚命案。 李潇玉皱起眉,听着容曜诉说的事情,这凌祁天竟然一天之内找到替死鬼,还果断神速的将这些人处死了?这心够狠的,几十条命就这么没了? “容曜,你可知大理寺什么时候审理孟学良的案子?” “郡主,据说是三日之后。” “三日之后?”这与自己跟孟学良商定的日期又多了三天,倒也是好的。 “嗯,我知道了。” “郡主,最近夏侯城的一个妾室在频繁出入太府寺卿的府邸。” “夏侯城不过是世家公子,身上没有半分的功名,一个妾室怎么可能进得了李密的府上?可知道这个人是谁?” “说起来也是郡主的老相识了。” “哦?我的老相识,谁啊?” “青林城主的女儿。” “哦,青媚啊,竟然成了人家的妾了啊?” “郡主,这个青媚一直都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前段时间更是害死了夏侯城少爷爱妾。” “那夏侯城都不管管?” “据我夏侯府上的朋友说,那夏侯城对于妾室之间的争斗一向是不参与的,哪怕是死上个把人,他都无所谓。” “啧,这还真是个冷血冷情的家伙。” “郡主,这青媚去李密府上,我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 “你不安?” “难道郡主不怕这大理寺审核的时候,青媚肆意造谣?” “这青媚恨毒了我的存在,要不是我出现在青林城,只怕这青媚也不会失去父亲。既然有机会告我黑状,自然是竭尽所有的心思去告我,你能拦得住?” “可是,郡主,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啊。” “你看我像坐以待毙的人吗?” “不像,可是郡主毕竟什么也没做。” “容曜啊,你说这凌祁天为什么找十几个人来顶雷劈的天罚之罪?” “因为舆论。” “没错。”李潇玉嘴角扬起,“舆论是个好东西,利用好它,可以事半功倍。” “请郡主明示,容曜这就安排人去宣扬。” 她就喜欢容曜这份机灵和善解人意。 “容曜啊,这青媚在青林城见不得任何一个比她漂亮的女子,见一个她就要毁掉一个。你方才说她亲手毁掉了夏侯城的妾,想必这夏侯府里有很多妾恨透了这个霸道的青媚。若是有人知道她的底细,你说还有人信青媚吗?” “郡主所言甚是。这青媚在青林城的口碑想必也有几个人知道,到时候我找几个青林城户籍的人士,在一旁推波助澜。那青媚即便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儿,只怕也会让人对她的信任大打折扣。” “容曜,你就照着这个思路去做吧,明天早上我要听到群情激奋的舆论。” “郡主放心,容曜知道怎么做。” “很好,你去做吧。” “是。” 第二百一十二章大案前夕 , 这青媚在青林城的胡作非为,一夜之间传遍了街头巷尾,这舆论的力量很是可怕。可怕到了什么地步?这青媚才走出李密的府上,本在大街上行走的女子则是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即便是长相实在有碍观瞻的女子,也是一副恐怕青媚划伤她脸的表情和动作。 青媚感受到四周的气氛很不对,可她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夏侯城坐在马车里,看着青媚在李密府外的尴尬,冷笑出声,“这个蠢女人,看来是要死在李潇玉那个女人的手上了。” “公子,可需要我们帮衬一番?” “帮衬?” “是的,公子。” “傻子不配站在本公子的身边。” “我明白了,公子。” 夏侯城懒懒的靠在马车上,放下车帘与青媚相向而去。 花语轩内,夏侯城刚走进来,就看见萧史忘乎所以的弹着古琴,那琴声入耳,铿锵有力,让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欣赏着好友的琴音。 “你来了?” “你今日的心情很好?” “何以见得?” “这琴音如同心音,听得出来你志在意满,能否告诉我为什么?” “想知道?” “自然想知道这暗天阁阁主萧史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萧恒怕是要兵败了。” “这么快?” “他轻举冒进,怕是要与我那几个哥哥拼个鱼死网破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值得你我喝一杯。” “汾酒?” “醉花间,自然是汾酒才行。” “好,泗水,上汾酒。” “是,主子。” 萧史端着汾酒,一边打量着夏侯城,一边小口喝着,他并没说话,可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告诉了夏侯城他的心思。 “你知道最近东岳国闹得最凶的舆论了,是吗?” “我暗天阁做什么生意的,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 “你的妾室青媚这般掀起风浪,你当真不管管?” “她又不是我的挚爱,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我早就说过,她要是聪明就不要被人弄死,要是蠢笨,我只能莫可奈何了。” “啧,真是冷情。” “一个玩物罢了,还要我寄托很深的感情吗?” “这倒也是。” 夏侯城为他倒上汾酒,笑起来,“你可知道我今日里来的目的?” “明日的大理寺审孟学良的案子。” “这是个有趣的案子,若是齐王府赢了,这凌祁天就是自断羽翼,到时候这齐王府和凌相国府抗衡下去,内耗严重,必然会损伤国本。” “所以呢?”萧史看向夏侯城,他了解夏侯城,他不会就说这么一点似是而非的问题。 “所以我要推波助澜一把,让凌相国府犹如风中落叶,谁都能踩上一踩。” “你不怕官逼民反?这凌祁天到底是有几个追随他的武将,到时候一怒之下带兵逼宫,可就不如你所愿了。” “如果慕云绝和慕云昭这兄弟俩扛不住凌祁天这样的人,那就是死了活该。” “你这般冷情,要是不熟知你,很难与你成为知心好友。” “庆幸的是,你了解我,不是吗?” “你打算怎么兴风作浪?” “萧史,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过了,什么叫做兴风作浪?我这叫做适当帮助。” “嗯,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要我和你一起怎么做?” “你是我的主公,以你的聪明,难道不知道我所指为何?” “禁酒令,你想扩大化?” “那郝融当真是个能耐的,拿着新粮酿酒还泼脏水给孟学良。要是百姓集体为孟学良喊冤,到时候这郝融又是个什么下场?” “孟学良到底得罪的是整个河北士族,他即便是赢了也不可能被士族放过。” “那就不是我所关心的了,我关心的是在慕云绝的手里和慕云昭的眼里,这件事怎么做会让凌祁天大伤元气。” “你打算让着些百姓如何进城?” “这就看暗天阁给的信息足不足够,如何安置了。” “嗯,看来你已经计划好了。” “我倒要看看慕云绝要民心还是士族的心,我更要看看这些士族是不是真的在乎朱门酒肉臭,是不是真的不怕路有冻死骨引来的恶性循环。” “看来你身为士族之人,却已经厌恶透顶了整个士族。” “一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除了五石散就是扑白粉打扮的像个娘们,有什么乐趣?” “啧,你这话说的你好像没这么过日子。” “我是士族里面的一股清流,绝对与他们的妖艳不一样。” “嗯,是不一样,你比他们更妖孽。” “你……” “留下吧,我让泗水准备了晚餐。” “好。” 此时齐王府内,李潇玉将孟学良接到了齐王府,慕云昭坐在一旁看着孟学良忐忑不安,他皱着眉头,实在不明白潇潇为什么把这种烫手山芋攥在手里做什么。 “学良,你很紧张?” “我听闻很多势力前天开始就造势了,看来我的案子会一波三折,我怎么能不害怕?” “你的家人我都接到了齐王府,你无需担心你的家人。” “可是齐王妃,那些士族现在还在皇宫外面静坐示威呢。” “可也有百姓陆陆续续进城,帮你助威。” “这民与官斗,自古以来都没胜算。整个士族如何能和百姓斗得过?” “学良啊,你是个干吏,你该知道这自古以来民心最是重要。” “可是这次士族和民心已经背道而驰了,齐王妃,我的感觉是忧郁的。” “你这么不自信?难道这世间就没有正道和天理了吗?” “难道不是吗?这士族的大儒都带头了。” “大儒?谁?郝融?那个只知道吃五石散,家里蓄养娈童的老混蛋?” “这……” 李潇玉拍着孟学良的肩膀,“学良你若是真的想为天下人请命,就该勇敢一点,亦如前几天你对我说的那般,干练而又勇敢。”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一切照我的话去做!” “我……” “潇潇啊,明日大理寺审案是什么时候?” “辰时一刻。” “嗯,到时候本王也到场,为你和孟学良助威镇场子。” “齐王也去?” “本王的王妃帮你,本王岂有置身事外的道理?你就听本王王妃的话,将心放在肚子里,不求成败,只问对错就行。” “这可以吗?” “本王说可以就可以。” “好。” 第二百一十三章大理寺审 , “堂下可是右藏令孟学良?” “正是。” 金润荣看着底下跪的板板正正的孟学良,其实这几天他也是吃不好睡不好,一边是自己儿子欠下的巨额赌债,一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干吏,他也是左右为难啊。 “太府寺提交了申请,说你玩忽职守,可有此事?” 这一次的大理寺会审是齐王慕云昭主持,在街口搭了个木台子,在百姓的监督之下光明正大的会审。 金润荣对面就是成千上万双明亮正直的眼睛,让他都有些汗流浃背的感觉。 “臣否认此事。” “说说你的理由。” 金润荣给孟学良自我辩驳的机会,毕竟他金润荣也想混一些好的官誉。 “正如世人皆知,这陈粮酿酒,新粮做米。今年的陈粮多于以往,可这酿酒量已超过了往年的酿酒量。” “哦?为何?” 金润荣感受到郝融的眼神,他硬着头皮问道。 “今年适逢齐王大婚,两国联姻之后士族们为了欢庆,饮酒量多于往年。同时这本可以开仓放粮的陈粮,因为州府陈粮遭到了雨季冲击,粮食发霉的情况日益增多。尚书台为了保证各州府的陈粮满仓,将陈粮下拨填充,本就记录在案。” 孟学良越说越激动,“可这陈粮下发下去之后,商州城的陈粮库存肯定就少了,正巧赶上了新粮上交。这些士族子弟等不及州府发霉的陈粮上交,并嫌弃陈粮发霉酿酒的品质不好,故而强行调走了新粮。” 孟学良从袖口取出一封书信,大声说道:“我这里有一封士族之家为了口腹之欲酿酒的书信凭证!” 这书信亮出来就让在场的百姓窃窃私语起来,而郝融则是坐立不安起来,这书信好像是他写给李密的。 郝融不安的看向李密,而李密则是老神在在。 “来人,呈上来。” 金润荣真的有些胆颤,这书信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李潇玉则是笑起来,看来这书信真的有猫腻了,不然那郝融那么紧张做什么?不过李密真的是人物,到现在也是面无表情,倒是华容真的着急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 “这笔迹你确定是在场某一位人的吗?” “这是那人的亲笔书信,又怎么会作假?” “即便是那人的亲笔书信,也未必是他的意思吧,他只是说无酒不欢而已。” 这句话基本就是针对性的说向郝融了,郝融感受到万万人的视线,如坐针毡。 “大理寺卿,你错了,这不是无酒不欢,而是警告太府寺,若是不交出新粮便是阻碍了士族的福利。” 孟学良站了起来,看向郝融,他很直接的说道:“我想问问郝博士,你好歹是当世大儒。在东岳国处于洪涝灾害之际,为什么你偏要鼓动士族之人,说无酒不欢,无竹不雅?你又为什么说洪涝地区的百姓是天谴,不该管?难道他们那些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孟学良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是在你们士族人的眼里,百姓就是贫贱如蝼蚁,性命不值钱吗?郝博士,请你回答!” 这种舆论造势,让在场的百姓激动起来,他们叫嚷着,“郝融,请你回答!” “郝融请你回答!” “郝融,回答!” 慕云昭对着身边李潇玉笑起来,“潇潇,这是你雇人的吧?” “怎么?我不能给金润荣压力?” “可以,只是嘛……” “只是你这样太过尖锐,怕是要被人回击的。” “是吗?” “你拭目以待就是了。” 郝融毕竟是当世大儒,本就是一个雄辩之才的能人,必然能说会道。 “回答?回答什么?我郝融是东岳国的酒祝,既然是酒祝,凡是大礼需要酒的地方,必然要安排好一切礼仪。自古以来礼不可废,难道我要为了苔藓之疾而不顾国家体面了吗?这不成了笑话?” “什么叫做国家体面?让百姓因为无粮而饿死,而你士族却将粮食酿酒吗?我想问问你,天下的官,哪有这样的道理?” “道理?右藏令,你玩忽职守,错把陈粮当做新粮交给我士族,如今却反咬我一口。你倒是能耐啊,竟然没有丝毫的礼仪尊卑!” “到底是新粮变陈粮,还是陈粮变新粮,自然有证据不是吗?” “你要证据?太府寺有的是证据,不是吗?”郝融回复道,但是他确实烦透了这个不知尊卑的孟学良,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跟他大呼小叫。 “证据吗?”孟学良从袖口又拿出一个信件,“这就是我太府寺卿逼着我陈粮变新粮的指示,上面由他的手印。” 这话刚说出来,李密皱起眉,“我前段时日,天天醉的不省人事,有一日发现自己手上有印泥,一直纳闷我碰到了什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李密明明没说什么,可这含沙射影倒是让人不得不想孟学良的为人了。 “就是,这孟学良虽然是右藏令,可总是关注我左藏令的铸钱,前段时间,更是派人到铁匠铺街去安排模具打造,这样喜欢横插别人工作的官吏,又能够好在哪里?” 华容神助攻的说着,他这话成功让百姓支持孟学良的声音越来越小。 “原来这前段时间铁匠铺街区的械斗是这么来的,我算是明白了。”李密一副了然的模样,看向孟学良痛心疾首的说道,“学良啊,我待你不薄啊,你怎么能这样呢?又是僭越做自己不该做的事情,又是喜欢栽赃陷害。即便你是个有能力的官吏,可也架不住你的人品不好呀。” 李密深深一声叹息,继续说道:“我虽然是太府寺卿,可是将自己的手下告到大理寺,已经是违背了我的意愿,这自打脸面的事情,我这么做了,你也不要怨我。” “太府寺卿,你自己做过的事情怎么可以不承认呢?你朝令夕改,让我们下面的人就当你的替死鬼就成了吗?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我不愿做的事情,你拿权势逼迫我,我避开了你的锋芒,将你要求做的事情做到,你又说这都是我的主意。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随时甩锅和帮你挡枪子的人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案情翻转 , “孟学良,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我身为太府寺卿,肯定要奉公执法,所做的事情都是有理有据,有章有法的,怎么会胡作非为?我若是在很的胆敢侵占国家的利益,你大可义正言辞的指责和拒绝我,又为什么会屈从我?这不符合常理。” 李密把孟学良说的哑口无言,李潇玉看着憋得满脸通红的孟学良,出于惜才的心,她终于是开口接上了话茬。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是难以决断的。好在今日是与百姓一起审案,自然陪审的百姓也有发言权。学良在商州城做官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为官如何,是否造福一方百姓,是否为民请命过,百姓说了算,不是吗?” 李潇玉看向身后的百姓,她话刚落下,只听有一人大声说道:“右藏令五年一直保证着我们的粮食有粮可领,他从没有官架子,更不曾对我们的事情有过任何推脱!” “就是啊,上一次我们家交谷子,可是收成不好。还是右藏令找出国家法律,不仅帮我免除了上交谷子不足的责罚,还帮我们争取到了国家的补贴。” “对啊对啊,我们家有段时间家乡闹灾荒,好多亲戚求州府开仓放粮,按规程要七日放粮的,右藏令做了担保,才让州府三日就放粮了。” “右藏令是个好人啊!” “右藏令是好官,我们不相信太府寺的诬告!” “我们相信右藏令!” “我们相信好官!” “我们支持右藏令!” 一片倒的舆论让李密眯起了眼睛,他对着华容使了个眼色,华容立刻了然。 “各位,我知道你们眼里孟学良是个好官,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孟学良是触碰了法律,即便是好官也是无效的。” “右藏令触碰了什么法律?” “就是啊,你身为左藏令,你到是说说!” “左藏令,你上次拿高于市价的铜钱给我换银子,你中饱私囊的事情,为什么不自己说说?” “左藏令,你自己屁股不干净,也胆敢说别人?” “就是啊,商州城身为都城,铜钱印制的铜含量还不如州府,你作何解释?” “为什么我手里的铜钱可以轻易被磨损和这段?” “你给我们解释啊!” 华容感受到百姓们的愤怒,他有些不知所措,该如何说? 李密轻喝一声,对着百姓说道:“官府审案,升斗小民,岂可造次?” 这句话让李潇玉都不开心起来,她冷声出言,“陛下让咱们公开审理孟学良,就是防止清官好官被诬陷。怎么,百姓问一问你手底下的得力干将,你就说人家升斗小民不可干政!华容任意指责孟学良,就是个好人了?” “齐王妃,先不说你是一介女流不得妄议朝政,就是你坐在这里处处说孟学良的好话,就实在不符合你的身份。不知道齐王妃可知道有一人特地来我太府寺和大理寺专门控告你?” 李潇玉冷笑起来,终于来了吗?看来这个青媚真是想挑时候找死了。 “哦?不知道是什么控告?” “齐王妃,容我提醒你,你是西霖国的和亲郡主,并非我东岳国土生土长的人。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不是东岳国的国民,到底是不是心向东岳国,自然是我们这些臣子要为陛下和齐王考虑的事情。” “听太府寺卿的意思,是有证人可以站在百姓面前指责我的不是了?” “看来这女子指责不是空穴来风了。” “太府寺卿……” “嗯?” “你这挖坑给人跳的本事真是极强,只是可惜啊,你找的这个证人未必如你所愿,你信不信?” “我正因为相信她,才让她在人前说一说。” “那就请她出来一叙吧。” 李密对着身后,官威十足的说道:“来人,请青媚。” 青媚本就是个妩媚风骚的女子,她一步三摇的走到台前,眼睛默默的扫了一眼慕云昭,可见到慕云昭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些失望的看向李密。 李密与她点了下头,她恶狠狠的看向李潇玉,一脸得意,“你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是没想到。” “你可知道,你害了我全家?” “是吗?你全家是我害的吗?” “你难道否认你手上沾了我家人的鲜血?” 这句话让百姓们面面相觑,他们大脑不够用,不是审理孟学良吗?怎么开始说齐王妃的事情了?这个齐王妃跟这次审理有关系吗? 其实百姓心里是有一杆秤砣的,他们能够分辨是非,只不过不愿意多说罢了。 齐王妃是支持孟学良的,而且是场上唯一一个支持右藏令的人。就冲这一点,百姓其实已经偏向了李潇玉,只是百姓不明白这些官老爷没事弄一个妖娆的女人上来做什么,就为了给齐王妃泼脏水吗?这官官相护未免太明显了,只是可惜,东岳国君视若无睹。 “李潇玉,你敢否认吗?” 青媚的指名道姓让慕云昭不爽了,他皱着眉,“你即便是夏侯城的妾,可还没尊贵到与本王的王妃比肩的地步,注意你的敬词!” 这句话让青媚收敛了几分,她一时情急忘了此处是何处。 “青媚啊,你让我怎么说呢?你问我手上是不是沾着你家人的献血。那我倒要问问你,你的兄长人猎之时,是怎么对待百姓的?将所有人当做猎物,任意射杀吗?拿女人当做玩物,当众羞辱,一逞兽行吗?” 李潇玉顿了顿,继续斥责道:“我和亲到了青林城边界,不成想遭到了埋伏,我一路逃到难民中间,却被你的哥哥差点射杀。不知道你青林城少城主射杀齐王妃,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罪过?挑起两国冲突,又是怎么样的一种罪过?” “这……” “怎么,词穷了吗?你词穷了,我却是绰号灿莲花的,不如让我说给你听如何?” 李潇玉芙蓉面一笑,犹如百媚花开,让人沉迷在了她的笑容之中,“你青媚初见之时,就想着拿鞭子毁了我婢女夕月的容颜。青林城中,凡是有些姿色的女子,都被你毁了容貌,不是虐待致死,就是鞭打致死。我想问问你,你手上的鲜血,可曾干净过?” “你……你……你胡说!” “我胡说吗?你当真以为你做过的事情,无人知道吗?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堵得住悠悠之口?你要知道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一目了然。而我李潇玉杀了坏人,染了坏人的鲜血,我认为无可厚非,反而是个英雄,还会有人对我拍手称好,你信吗?” “我不信!”青媚不相信的摇头。 第二百一十五章治罪青媚 , “你真的不信?” “我不信你能有那妖力蛊惑百姓为你所用!” “百姓的心在你的眼里竟然一无是处到了,需要我蛊惑了吗?难道他们没有判断力?” “若不是你煽风点火,你如何让陌生人为你喝彩?” 李潇玉被青媚的愚蠢给都笑了,“在你的心里,只有熟悉你的人才支持你?陌生人不管好歹都会坐视不管吗?青媚,这个时间有一句话,曾经深深感动我,如今我把它告诉你。” 李潇玉清了清喉咙,看向台下睁大眼睛盯着她的百姓,她的表情温柔而又亲切,她的声线舒缓而又有力,“这世间大道至简,举凡贤才皆出街巷,他们是经天纬地的大才,足以令山河变色!为什么?因为仗义每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她极具感染力的话语深深的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百姓,以至于多年以后,唯方大陆的百姓仍旧记住齐王妃的风采。 “也许在你们这些胡作非为的贵族子弟心里,道德和底线已经彻底消弭,留下的只有浓郁的私欲和利欲熏心,可是在我们这些善良的老百姓的心里,道德是人与人最起码的交际规则,底线是做人最起码的规矩。他们也许读书不多,也许地位不高,但是他们知道如何做人,更知道怎么做人,更清楚人应该保留什么样子的规则!” “青媚,即便你是青林城主的女儿又如何?即便你现在成为了夏侯家族的女眷,又如何?你永远是无知而且愚昧可笑的!为什么?因为在你的心里,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靠的是利益输送,人与人之间的赤诚都是微不足道的糟粕!但是这些是一个人在这个社会上立根立本的关键!而我李潇玉无论是什么分身,相信的就是这份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赤诚!” 李潇玉转向底下的百姓,她第一次将百姓的心声说给高高在上的权贵听,她也第一次代表里了百姓告诉权贵,他们到底比这些权贵好在哪里又胜在哪里。 “青媚,其实你是个可怜的人。为什么?因为在你的心里,你只是一个跳梁小丑,除了武力压人,一无是处。以前的你还可以靠着你父亲的势力,任意砍杀他人,如今你失去了你父亲的权势,你只能用你的心计去坑害别人,踏着别人的尸体走上你希望的位置。你满手鲜血和罪孽,怕是夜夜做噩梦吧?” “你妖言惑众!我现在说的是你杀了我全家!你不择手段害了我全家,你却巧言令色,把事情转到我的身上来,你是不是怕了我?” 青媚到底实在夏侯府上摸爬滚打很多年,才有了如今的模样,这心计自然是更上一层楼。 “我方才不是说了,我杀了你作恶多端的兄长和父亲,百姓却是支持我的,不是吗?” “你身上背负了我家人的命,这可是你说的!” “那又如何?” “你该是知道杀人偿命吧?” “我记得大理寺去年年关给你父亲了一个评语,此人行为偏颇,在地方引起了非常不好的反响,其罪当诛。这也算是杀人偿命?” “即便是我父亲其罪当诛,我兄长可不是官职在身。” “你兄长虽然不是官职在身,可是你那兄长当着我和几个兄弟的面奸污林家媳妇,我们可以作证!你们青家在青林城可是十恶不赦的家族!本就该诛杀!”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青林城少城主的德行?” “你们青家人活该遭了灭门,谁让你们作恶多端?” 青媚眯着眼打量着底下那几个蓄意造势的人,冷笑起来,“李潇玉你竟然买通人,帮你舆论造势?只怕是你心里有鬼吧?” “我心里有鬼还是没鬼,事实足以证明,不是吗?” 李潇玉从袖口取出一封长信,这是名无心交给她商州城布防图之时夹在里面的一封信,里面正是青林少城主写给华容的信,这可让她有了利用之地。 “你手上的是什么?”,青媚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一封信。” “什么信?” “青林城乃是铁矿锁在,这封信详细的记载了青林城少城主如何避开官税和官道,将大量铁器运往商州城。你们青林城不仅是耀武扬威,还私自偷运铁矿?” 青媚有些汗流浃背的感觉,她的心跳的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这封信怎么会在李潇玉的手里?怎么可能在她手里? “你胡说!” “我胡说?你确定?这信纸上,白纸黑字,还有个人私印和指纹,你确定是作假的?” 李潇玉若有似无的眼光瞥向华容,而华容也跟着紧张起来?信?莫非是青源那个笨蛋遗留的证据?真后悔跟这个不靠谱的混蛋合作! 金润荣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有些后悔听从齐王的建议,公开会审了。这齐王妃手上的证据若是属实,这青媚可是要治罪的,夏侯家他可是得罪不起啊。 “你给我看看,我兄长的笔记我自然认识!” “哦?你若是否认呢?” “在百姓面前我又如何能作假?难道让夏侯家一起丢脸吗?” “既然如此,那我给你看看好了。” 青媚接过信纸,看了一眼李潇玉,后退一步,只是扫了一眼信纸,顺手将信纸丢进身后的火坛里,一副你拿我如何的模样。 “李潇玉,这封信是假的,你竟然栽赃我青林城!” “你烧了我的信,却说我的信是假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封信上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当着百姓的面烧了我的信?” “这是假的,留着有什么用?” “即便是假的,你也没必要烧了呀,难道你是为了保全上面左藏令华容的笔迹?你做的不觉得过于明显和狂妄了吗?” “就算我是狂妄了,你以为今天的事情能上达天听?” “青媚,事情没有绝对的万一,而你这么做已经是欲盖弥彰了,可清楚?” “就算这样,你身后的这些如蝼蚁一般的百姓还能护着你不成?” “你怎么知道我身后的百姓不能护着我?” “你倒是让他们护着你看看啊?你连信都丢了,你还有什么能指责我青林城的?” “你确定我手里只有一封信吗?你又确定你哥哥只写了一封信?” 作者题外话:今晚看点,女主大理寺赢得民心,孟学良案件起伏反转 第二百一十六章青城盟约 , “如何不可能?” “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 “我手上可不只有你青源一封信。”,李潇玉从袖口取出三四封信,犹如扇面一般展开,在风中晃了晃,“这都是你兄长青源的笔迹,你可信?” “你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 “我说你胡说,便是胡说,你休想骗我!” “我有几封信,你不是看到了,又怎么知道我是胡说,又或者你知道什么内情?” “内情?我青林城是堂堂正正的,我青家更是清清白白的,我有什么内情会知道?” “可你为什么看了一眼就后退,还烧了我的信?” “李潇玉,你想说些什么?” “自然是问你,你烧了我的信,想做什么。” “我说了,那是假的,假的就该烧了!” “青媚,你是真的不知道东岳国的律法吗?这律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擅自损毁证据者,罪当同谋,以叛国罪惩处。知道这叛国罪是什么吗?那可是车裂啊。” 李潇玉蓄意恐吓着青媚,这个青媚是个外强中干的笨蛋,只要吓唬一下,就会露出原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毁了我的证据,这么多百姓在看着,你怕是逃脱不了被五匹马拉着脑袋和四肢,被活活拉裂的苦了。” “就是啊,你烧了齐王妃的信,我们都看见了!” “你到是说啊,你要不是做贼心虚,怎么会烧了齐王妃的信?” “你们青家坏事做绝,怕是真的有些什么事情吧?” “肯定是你心虚了!” 百姓群情激奋,华容想说什么,却被李密踩住了脚尖,李密轻轻摇了摇头,华容收回脚,有些心浮气躁的模样。 慕云昭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孟学良则是叹为观止的看着李潇玉,齐王妃的口才真好,快把青媚逼得崩溃了。 金润荣更是不敢大气出一下,尤其看见慕云昭那冷冷一瞥,更是沉默起来。 “我不过是烧了假的东西,又有什么错?” “假的东西?这是什么假的东西?你要是说出个原委来,我或许可以帮你量刑。” “你会这么好心的帮我?” “是否好心的帮你,看看你是否说实话了。” “我几时说了谎话?” “怎么?你还不想说吗?” “李潇玉,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潇玉看着青媚的嘴角开始哆嗦,看来她是害怕这刑罚的,这突破口就快有了,她要加把油,让青媚崩溃才行。 “好吧,你既然不承认,咱换个问题。”李潇玉接过容曜递过来的信封,扬了扬里面的信,淡淡说道,“你总该知道这铁矿的地契去了哪里吧?” “地契我怎么会知道去了哪里?” “你青林城守护着东岳国的铁矿,这铁矿归属国家,那地契不该是你青林城好好保管?” “我……” “我这有封信显示,你青林城的地契一年之前已经丢失了,这可是抄家灭门的罪责。你到是说说,这地契去了哪里?” “不可能!这地契一直在我青林城的府邸里!” “你不是说不知道去了哪里吗?” “我那是……我那是一时想不起来怎么说。”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忘记了怎么说?” “我一介女子,想不清楚,很正常不是吗?倒是你,怎么那么清楚我青林城的事情?莫非你实际是西霖国的奸细,来之前专门调查了我青林城?” 这句话反击的漂亮,她李潇玉都想为青媚鼓掌。 “你这样想,也是符合逻辑的,只是可惜啊,半年前我家王爷执掌国家矿产,正好在盘查,恰好查到了你们青家,不知是幸也不幸,竟然如今成了我质问你的原罪。” 慕云昭知道此时该是他登场了,他轻咳一声,缓缓说来,“潇潇,本王当时誊抄让你掌灯的时候,不过随口一句,你竟也记得清楚。不过咱们夫妻之间,又有什么不可说的呢?” 李潇玉感激慕云昭,她的这位名义上的夫婿,将她蓄意查青家变成了顺耳一听,帮她铲除了不少质疑和猜忌。 青媚怨毒的看着李潇玉和慕云昭互动,为什么齐王这么喜欢这个祸国妖姬? “青媚,你瞧瞧,我家王爷都说了,你青家确实有问题,你还敢否认吗?” “即便是这样,又如何?与我烧了假的信有什么关系?” “可惜那篇篇就是你们青家的地契,难道你没看清楚吗?” 青媚自然知道私自烧毁地契是要满门抄斩的,她一时情急失控的说道:“你胡说八道,这哪是地契,明明是契约!” “哦,是吗?契约?” 李潇玉若有似无的笑容让青媚知道自己毁了,她生气的指着李潇玉的鼻子,“你竟然耍诈!” “你自己说的是契约,我可没逼你。” “你故意设下圈套让我跳!” “你若没有实锤的错处,又如何能跳进去?” “你这个贱人!” “贱人?就因为上面那契约上有华容和你哥哥的约定,你就这般急躁的要靠辱骂我来湮灭罪行?” “你胡说!” 李潇玉慢条斯理的展开一封信,“你那兄长其实是个很奇怪的人,他竟然喜欢誊抄两份契约。不知道你会不会恨你那大哥青源这个毛病?你烧毁了一份,结果我手里还一份,还是一模一样的契约?” “你撒谎!我兄长怎么会傻得留下两份契约,给人抓把柄?” 尽管青媚很激动,可是李潇玉则依旧是淡淡的模样,反而是华容脸通红,百姓盯着他的眼神让他坐立难安。 “齐王妃,你说这是我与青源的契约,不知道上面可写了什么?” “这是你和青源的契约,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吗?” 凌祁天深吸一口,这个证据李潇玉是怎么知道的?他的眼神看向李密,而李密则是一副算计的模样,李密打了一个安心的暗语手势给凌祁天,短促咳了三声。 华容刚想说什么,脸色却是一瞬间的变了变,尽管很快,李潇玉却懂了他华容的意思。 慕云昭则是揶揄的看向李密,“怎么,太府寺卿,你珍爱的左藏令出了事情,你就偶然风寒了吗?” “齐王殿下,我不过是被茶水呛到了而已,还希望您不要过度解读。” “哦?是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下狱华容 , “齐王殿下,我也很好奇华容是怎么私下跟青源签订了契约,不知道齐王妃,可否不吝赐教?” 李潇玉淡淡笑开,不吝赐教?看来李密丢车保帅了,他李密真的以为自己能控制全局?未免想得过于简单了? “这契约之上写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铁矿每年六成的铁原料运到商州城华容指定之处。我很想知道这铁矿不是银矿更不是金矿,华容收集铁矿做什么?” 其实李潇玉这句话问的很直白,直白的百姓侧目而视,而华容的脸色又变了一变。 “铁器是百姓最重要的生产用具,又是我铸钱最重要的物件儿,我也是遵从朝廷法令行事,不行吗?” 华容这话说得很精彩,他笃定李潇玉对铸钱一窍不通。 “铁铸钱?这钱历来是铜六铅四吧?哪来的铁?你当我无知还是无能?左藏令大人?” 百姓则是瞬间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华容收藏铁矿石的真正用意。 青媚一看华容这番模样,她忍不住的出口说道:“李潇玉,女子不可干政!更何况你不是我东岳国的人!” 李潇玉皱着眉看向青媚,她真的厌恶这句话,很厌恶。 “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从夫,我既然嫁给了我家王爷,生是慕家的人,死是慕家的鬼,这东岳国是慕家的,我如何不是东岳国的人了?就因为我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所以我就是个外人吗?再说我是女子,就不得干政?那你为什么站在这里跟我叫板?” “我……” 青媚被李潇玉说的词穷,她本想帮华容的。 华容冷冷的看着青媚这个猪队友,一头黑线。 “看来你是跟华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不然怎么会这般铁了心的顶住压力帮助华容开脱?我听闻你能进夏侯府上,还是华容大力推荐,更是让你在华容府上住了很久。这孤男寡女,怕是有些不清不楚了吧?” 李潇玉还嫌不够,她要青媚下狱至死,这个女子简直就是个兴风作浪的,容不得她活下来。 “我真替夏侯家的大公子可惜,这大公子竟然拥有了你这样的干政又喜欢胡作非为的妾室。怕是你这妾室不安分的紧呢,真是可惜又可悲。” “李潇玉,你不要胡说八道!” “青媚,潇潇是本王的正妃,你一个区区妾室也敢跟本王的王妃大呼小叫?”慕云昭自然知道容不得青媚活下去,他冷声说道,“这妾室疑似私吞国家财产,送大理寺监狱待审!” 青媚愣住了,要是进了大理寺,夏侯城是绝对不可能帮她的。 “不要!齐王,你我可是旧相识啊,你不能不顾及咱们往日的情面啊……”青媚吓得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好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不要?你这般对待本王的王妃,全无悔改之意,更无一丝半点的敬重之心,你还妄想本王网开一面?” 慕云昭对外人而言就是冷酷残忍的王爷,他容不得的女人,即便是娇弱可怜,他也视若无物。 “李潇玉,你敢私自定了我的罪?大理寺卿都没说什么!” 金润荣莫名其妙被点名,此刻是恨死了青媚,他如何得罪的起凌祁天,李密和齐王慕云昭? “青媚,你虽然是夏侯家的妾室,可终究是国法大于家法,既然齐王妃有了你青家的证据,你怕是必须要下狱了。来人将她打下去吧。” “大理寺卿,我是夏侯城的爱妾,你不能这般待我!” “夏侯家比皇家还要大吗?”李潇玉神助攻第一句话,让金润荣更是打了个激灵。 “将青媚带到牢里去,快!” “夫君?夫君救我!夫君救我!”青媚挣扎着看到人群中的夏侯城,甩开侍卫,奔向夏侯城。 萧史淡淡笑起来,“你这不长眼的妾室,倒是给你惹了麻烦。” “这种麻烦也提醒你,选择女人要慎重。” “那你觉得怎么办?” “今日这华容怕是也要进入大理寺了,我想,要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进入齐王府。” “我?”萧史愣住了,这家伙要做什么? “所谓修身齐家,你先要成家才能立业,我给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夏侯城,一掌将全无防备的萧史推到前边。 青媚跑过来的力道过猛,正好撞到萧史的身上,而萧史此刻没有用武艺去抵抗,硬生生的背青媚撞倒在地。而此时夏侯城则是顺手点了萧史的睡穴,让他假装被青媚撞晕。 “啊……”青媚捂着脑袋坐在地上,刚看清自己怎么回事,脸色变了,这地上怎么是萧史皇子?她闯祸了? “七皇子,你没事吧?” 夏侯城晃了晃萧史,发现他已经昏厥,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青媚,他一巴掌扇了过去,“贱妇!你简直就是灾星,竟然撞晕了北晋国的皇子!” 青媚还在发呆中,则被赶来的侍卫给架了起来,而夏侯城则是扶着萧史,一脸无奈的看向李潇玉,似乎是求饶又似乎是求救。 “齐王妃,我听说您是巫医祭祀之家的后人,这北晋七皇子素来体弱,如今被我这贱妇撞晕了过去。不知道您可否宅心仁厚,实战医术救治?” 这北晋国国君和太子皆是死在东岳国,本就给足了北晋国借口来兴兵讨伐,如果此时再死一个七皇子,怕是东岳国的国运要被北晋国的战乱而拖到了底线。 此时华容和青梅的案子已经无关轻重,而孟学良的判决已经不是人们的重心,现在重要的则是两国的邦交。 站在东岳国国君的位置上,他不希望两国交战,那么该要做的就是扶持这位尚在东岳的皇子登基为王,好让这位七皇子感念东岳国的好,避免北晋国与东岳国开战,防止西霖国趁虚而入。 此时李潇玉的表态尤为重要,她要是置身事外,因为她是西霖国人,未免不会让人猜测她的内心是偏向谁。 李潇玉皱起眉,“好。” 她走到萧史身边,手搭上萧史的脉搏,看着悠悠醒来的萧史,皱起眉,“你怎么会这么虚弱?” “驿馆如今不安全,我连日来担惊受怕,所以……” 慕云昭站了起来站在李潇玉身后,这个萧史打算入住齐王府? 第二百一十八章近水楼台 , “齐王殿下,臣虽然是负责照顾北晋国皇子之人,可微臣的贱内却是这般冲撞了七皇子,您看,是否可以去齐王府让萧史皇子将养?” “去本王的府邸,合适吗?” “我夏侯家出钱来赔罪,可好?” “皇兄还没有下旨,你觉得本王能够擅自说好或者不好吗?” “那微臣这就去皇宫请旨意来。”夏侯城急急忙忙的站起来,才走到一半,似乎想起什么,看向青媚,“贱妇,你本来罪不至死,可你撞晕了北晋皇子,实在是命不好,我看你罪大恶极了。” “夫君……我是媚儿啊……夫君……” 青媚想匍匐到夏侯城的脚底下,奈何他一脚将她踹开,这一脚用了七分力道,踹到了心窝处,竟将她踹晕了过去。 这武艺,李潇玉看了个究竟和分明,夏侯城竟然有不错的内力,看来这个人她倒是小看了。 金润荣怎么不知道夏侯城的意思,差几个人将昏厥的青媚压入大牢之中。 李潇玉看着萧史醒来,让容曜把他扶上客座,而她则是选择继续跟华容对决。 她李潇玉是个有始有终的人,绝对不可能因为萧史一个外人而停止了自己的计划。 “华容,这契约既然有你的私印,你可知道你要被大理寺卿查办?” “齐王妃,且不说这程序如何走,你无权置喙,就算你能说道,又如何知道一份契约就是我华容有罪?” “对啊,一份契约本是贪污罪罢了,可是你这贪污贪得是铁矿,这就引人遐想了。” “是你遐想?还希望齐王妃赐教。” “铁历来都是刀枪箭羽的制作原料,你要那么多铁做什么?” “我说了,制作铜钱。” “所以你就是贪污罪而不是其它罪过,对吗?” “难道齐王妃觉得还有其他的吗?” 李潇玉打量着华容,处变不惊,倒是个人才,可惜啊,这人心术不正。 “永康十三年夏,你在启运赌馆出老千害死了容娟的夫婿王飒,那王飒可是个远近闻名的铁匠,而那个铁匠更是你华容手底下的大匠,对吗?” “齐王妃,这无凭无据可不能瞎说?” “无凭无据吗?这世间所有事情都有不透风的墙,不是吗?” “你有什么证据?” 李潇玉将她手里没展开的信封,打开笑起来,“这第一封信,是你和大匠王飒签订的雇佣协议,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明了你和王飒为期三年的制作战戈的协议,难道这不是你的笔迹?” 这句话让华容愣住,她怎么找到了这个协议?王飒家不是被烧了吗? “看来你有印象,很好,那我继续说下去。” 李潇玉又展开第二封信,扬了扬说道:“这一封信则是你永康十三年春,告知启运赌馆的掌柜永林出老千的手书,上面说你需要王飒倾家荡产,只为了找到我第一封信的下落,对吗?” 李潇玉看向百姓,“大家只知道启运赌馆是商州城的赌馆,却不知道这启运赌馆的实际所有人是你华容吧?华容,你该是知道官员不得涉足赌馆和**吧?你还运作赌馆,这不是知法犯法吗?” 华容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说启运赌馆是我开的,齐王妃,证据呢?” “这第三封信,就是你的证据,地契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这是你华容的地盘。” “难道我不能出租我的地盘吗?” “华容你说的没错,你可以出租地盘给赌馆,可惜啊,这启运赌馆的位置就是我家王爷都出不起钱盘下来,你却拥有地契,不觉得很奇怪啊?” “难道我家不能家境殷实吗?” “殷实超过了皇家?” “我华容华家四世三公,难道不能富可敌国?” “是吗?” “齐王妃,你带偏节奏的本事很强,但是你要想清楚,我说的和我做的,有没有道理。” 李潇玉抄起手来,这个华容真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华容,富可敌国超过皇家,这便是一种涉嫌贪赃,你可知道?”李潇玉慢条斯理的说着。 “所以我不否认我的贪污罪。” “是不是在你心里,你不过是贪污罪,大不了引咎辞职,伤不了性命?” “难道我还不能回家吃老本?” 李潇玉摇了摇头,带着无奈,“华家的子嗣该是为国效力,却是这般贪赃枉法,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辜负了你华家给你的尊位和荣耀,真是可惜。” 李潇玉从怀里再拿出一封信,无奈的说道:“我这人有个习惯,喜欢蹲在城门口看人家进进出出,你做事虽然滴水不漏,可惜啊,终究是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华容啊,你可知道永安当?” “永安当?”金润荣接了一句话,那里不是李密的家财吗? 李密则是皱起眉来,这齐王妃好生了得,永安当也知道? “来人,将永安当搜出来的兵器给大家看看。” 沐颜和沐戎带着三十来个侍卫拉了十车兵器,浩浩荡荡的走来,让众人面面相觑。 “华容啊,你这些武器少说也有数千把,你这是意欲何为啊?” 华容脖子僵硬的看向李潇玉,“齐王妃真是了得,连这都搜到?” “我该说是左藏令了得,胆大包天到了,派人扛着木柴,将刀剑夹入其中藏在永安当。啊,对了,这永安当是李密的家财,太府寺卿啊,你作何解释啊?” 李密笑了起来,“我年少时一直听说有下属胆大包天的陷害自己的长官,如今我算是见识到了。” 得,推脱了一个干干净净。 “华容,瞧瞧,你的上司并不想帮你,你该怎么办?” “齐王妃,你今日里非要我华容给你个交代,是吗?” “你这贪污罪不只是下狱了,还有私藏兵器罪,怕是数罪并罚吧。” “齐王妃,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信息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你这手眼通天的本事,倒是让我为我东岳国的国事担心。一个西霖国的郡主,竟然能左右我东岳国的大吏的人生。齐王,我只能说,你不得不深思了。” 好,好一个祸水东引,这个华容打算临死都拉一个垫背的了。 “你这话说得漂亮,可是再漂亮也解释不了你的罪责,左藏令大人。”李潇玉冷冷的说道。 第二百一十九章入驻王府 , “本王的王妃如何,不劳左藏令大人费心,现在你要做的该是跟百姓和大理寺卿解释一下你的行为。” 华容看着慕云昭这般维护李潇玉,冷笑几声,“看来齐王被美色所误,这误国妖姬怕是会害的我东岳国国无宁日了。而我华容,即便是忠臣义士又如何?终究是忠言逆耳!” 郝融看着华容要倒下的模样,不安起来,这齐王夫妇是想让台上与孟学良作对的所有人都去死吗?怎么感觉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呸!贪赃枉法还是忠臣?” “就是啊,齐王妃说的句句在理,自己答不上来就顾左右而言他!” “杀了这个贪官!” “左藏令有罪!” 百姓早就受不了左藏令华容的高傲,他们巴不得华容倒霉。 “华容,你看到了民意。”慕云昭淡淡说着,让华容不得不注意自己的行为。 “齐王,我知道,我贪了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我给华府抹黑,也给我的祖先抹黑,我承认自己的罪行也担当自己的罪行。但是这私藏兵器的罪过,怕是我有一百个头也不够砍的,也希望齐王高抬贵手,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是吗?不要做得太过分了,还是我家王爷说了事实,你敢做不敢当?” “齐王妃,有些事情我承认,那是我自己做了,有些事我不承认,那是我确实没做过。你数罪并罚,即便如此,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承认?” “你这是打算死不认账了?” “齐王妃你要是明察秋毫,就该去细心的看看这私藏兵器到底是谁的过错,而我华容只担着我自己的过错!” 华容是个烈性的人,他知道自己今日躲不过自己的惩罚了,但是他不想拖累家族,唯有一死才能赎罪。 “我华容虽然是个贪婪的人,却不是个没有担当的孬种,我不需要大理寺卿对我的审判,我自己可以给自己审判。” 华容高傲的仰着头,俾睨的看着底下的百姓,这一刻他有着属于他世家公子的骄傲和尊贵,虽然这份贵气和傲慢来的盛气凌人。 “我华容贪墨了新粮和陈粮的税收,该罚廷杖一百!我华容出老千贪墨了赌资,罪该免官!我华容害的水涝之地百姓无粮食可吃,饿殍遍野,罪该致死!而我华容的死,该有我自己解决!至于其他任何罪,与我华容无关!” 华容抽出佩剑,抹脖子死在了台子上,被铭记在了永康十四年夏。 李潇玉叹了口气,看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华容,帮他闭上眼后,看向李密,“太府寺卿,永安当该是你的财富,不知道你对此如何说呢?” “难道是我的财富,我就该负全责?” “那你至少有责任吧?” “我可以负责任,但是主要责任不在我。” “那华容也说这贪墨铁矿和私藏兵器与他无关不是吗?” “死无对证的事情,难道还要我一个活人陪葬?” 李密果然是太府寺的高官,说话跟别人都不一样。 “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齐王妃,今日里本该是审核孟学良,你让我的左藏令却引咎自杀,这该足够了,不是吗?” “但是你还没有给百姓一个右藏令和私藏兵器的交代!” “套用左藏令华容的话,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担着?” “太府寺卿,即便是私藏兵器罪不是你的,那右藏令你总该给个结论吧?” 此时孟学良抬起头看向李密,他很想知道李密对他的感官和心思是什么。 “孟学良?” “对,你的右藏令。”李潇玉补充道。 “既然左藏令说这些都是他蓄意冤枉孟学良,我还有什么话说?自然是无罪释放了。齐王妃难道这种很浅白的常识,你自己都不知道吗?或者你就喜欢咄咄逼人,让人非要说出这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太府寺卿,我拨乱反正在你看来却是过错了?” “不敢。” “那你这当着百姓的面,又是一个什么做派?” “我的左藏令死在你的言语之下,夏侯府上的贵妾被你下狱,难道我还要被你送进大牢吗?” “太府寺卿,你这样说就过分了!” “你这般处理我太府寺的事情,不觉得手太长了?” “你什么意思?” “齐王妃,你该审理的已经审完了,我无事告退了。”李密站了起来,和凌祁天对看一眼,恭敬的对着凌祁天和慕云昭一鞠躬转身离开。 “既然这里没有我什么事情,我也告退了。”凌祁天转身也走了出去。 郝融咽了咽口水,今日真是惊心动魄啊。 慕云昭走到李潇玉身边,皱起眉,却看到夏侯城骑着马快速回来,一边回来一边欣喜。 “齐王,陛下的旨意,让七皇子去您的府上静养。” 慕云昭看了一眼病歪歪的萧史,皱起眉,“夏侯城……” “嗯?” “你出资让我齐王妃养着七皇子萧史?” “对啊。” “你按照你的意见去了皇宫求本王的皇兄下旨给你?” “这不是圣旨吗?” “你真是耍的一手好牌。” 慕云昭甩袖而去,留下夏侯城一脸木讷。 “齐王妃,我可是做错了什么??”夏侯城不安的说道。 “没有,你先帮我扶着萧史皇子上马车吧,他现在这个模样骑不了马。” “好。” 孟学良站了起来,“齐王妃……” 李潇玉回过头看着孟学良用大礼对她一拜,“您的大恩,在下感激不尽。” “嗯,这天底下,正道就是正途,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百姓眼睛都是雪亮的,我不过是将真实展现给人看罢了,没做什么。你回去吧,来日再见。” “好。” 萧史坐在马车里,气喘吁吁的看着李潇玉,而李潇玉则是一边施着银针一边看着萧史的脸色,她其实是奇怪的,奇怪于萧史的体弱。 “萧史,你不该是这般体弱的身子啊,怎么会这般羸弱了?” “我被人下毒了。” “怎么可能?东岳国的人怎么可能希望你出事?” “我父皇也被人下毒,还被人烧死在了行宫,不是吗?” “所以这又是一个阴谋?” “是的。” 第二百二十章男二入侵 , “穆卓然,那个萧史住在哪里?” 慕云昭状似无意的看着手里的书简,可是他的目光只停留在第一行许久了。 “回王爷的话,根据王妃的要求,为就近诊疗萧史皇子,将他暂时安排在潇湘室旁的毓嵘室里,那里本就是王妃待客的厢房,刚好合适。” “你觉得合适?”慕云昭啪一下,把竹简放在桌上,一副老大不开心的模样。 这表情让穆卓然愣住了,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王爷这种表情? “穆卓然,本王以为你是王府里的老人了,又是本王的管家,不该是这般做事的。” “王爷,卓然不知哪里做错了,请王爷示下。” “你难道连悟性也没有?” “请王爷示下,卓然立刻去做。” 慕云昭看着穆卓然,他的眼神带着狼顾鹰视的模样,让穆卓然的小心脏突突跳起来,他出门没看黄道吉日,才碰上了一鼻子灰,引得王爷对自己这般训斥。 “卓然呐……” “王爷,卓然在。” “你自己下去想吧。” “啊?” “去吧。” 穆卓然一脸懵逼的看向慕云昭,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走廊之上,正迎上齐王的近侍林鹏,向着林鹏总该知道王爷的心思,便堆起笑拦住了他的去路。 “林鹏,你这是给王爷的东西啊?” “是啊,这是王爷最近需要的。” “王爷案头上的书简比往日多了许多啊。” “可不是,也不知道王爷怎么了,竟然给自己增加这么多的工作。” “莫不是王爷跟王妃吵架了?” “没有啊,没吵架啊。” “那不应该啊,我刚在里面感觉王爷跟吃了枪药一样,暴躁的很呢。” “啊?不会吧。” “你一会进去要小心一些。” “谢谢穆管家。” “嗯嗯,总不能我被骂了也让你跟着挨骂,只是可惜了我还没明白王爷想让我如何安排萧史皇子,真是个头疼的事情呢。” “萧史皇子啊?” “是啊。” “这个人终究是男子,还是在福禄堂吧,靠近仙禄堂,王爷可以随时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倒是个好主意,真是太感谢了。” “穆管家说哪里的话,你我都是在齐王府共事的,肯定互相帮衬。” “这句话不错,多谢了,林鹏。” “嗨,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先走一步了。” “穆管家请。” 慕云昭从书房走出来,看向远走的穆卓然,他看了一眼林鹏,“就你鬼主意多。” “王爷不是希望那七皇子距离咱们王妃越来越好吗?我这不是如你所愿?” “鬼机灵。” “王爷,你也别气了,这是近日的书简,你还要劳心看呢。” “放这里吧。” “好。” …… 夕月匆匆跑了进来,“郡主……郡主……” “女孩子家家的,跑这么着急做什么?” “郡主,那七皇子不住毓嵘室了,改福禄堂了。” “福禄堂距离慕云昭的仙禄堂很近,本身萧史就是客人,又是男子,住那里更妥当。” “可是郡主刚刚帮七皇子整理好这毓嵘室,眼下就改了位置。” “夕月……” “有些事情,改变比不变更好。” “啊?夕月不懂。” 李潇玉轻叹一声,拍了拍夕月的肩膀,宠溺的说道:“你个傻丫头,以后就懂了。” “哦,郡主这是我给你煮的莲子羹,这天热还是煮一些去暑的东西好一些,你尝尝。” “好。” …… 夏侯城对着周围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等闲杂人等清空以后,他笑着走近萧史,“可满意我的安排?” “折损了你的妾室来帮我,你可心疼?” “心疼不心疼,不是你该在乎的,开心不开心该是你该关心的。” “诚然,我很高兴登堂入室,更高兴让慕云昭看着我别扭。” “到底是萧史,就是坏心肠。” 风吹过萧史的发丝,让他本就魅色倾城的容貌更显精致,他夺人呼吸的眸色流光一转,带着属于他的邪魅与傲气,“北晋国皇子哪里来的愚蠢和单纯?” “你这份自信,我倒是很满意。” “你更该满意我将自己陷于齐王府,那凌祁天所有波动与我无关,你可以放开手脚了吧?” “这唯方大陆乌烟瘴气数十年,该是换个头面了,我不过是那个扭转乾坤的先驱罢了。” “你到是说的轻松。” “怎么,你后悔了?” “没有,我从不后悔。” “这才像是我认识的萧史,对了,这是萧恒最近的布防图,你可有什么要我帮你做的?” “萧恒这人不自量力,就让他先拿捏着墨玄和宋戚风吧,一个不小心捅个窟窿,洗牌之后你我再介入,才是上策。” “静观其变?” “以静制动更好。” “好吧,那我就去忙些别的事情,我毕竟是个忙碌的人。” “对了,阿城,最近李崇卿太过安静了,你不该放任李崇卿这般逍遥。” “你不怕西霖国出现一两个万一,给你那心上人设下危机?” “她是个有能力的女人,不会在乎这一点半点的危险,你不也见识过她的文采和武艺?” “这倒也是,那我去搅搅浑水,让李崇卿别处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 “你约莫什么时候?” “十日之后,我父亲的生辰,夏侯家的家主生辰,邀请齐王和齐王妃前去,你也得去。至于那李崇卿嘛,他既然是游学至此,更是不可逃脱东岳国第一大世家的盛宴。” “看来你已经完全想好了。” “既然我想搅混水,自然要把水的深度测量得当,更要把握住这水是不是我的水池。” “那我静待佳音。” “回见。” “去吧。” 萧史望着夏侯城离开,轻皱着眉,这东岳国的天怕是要变了。 此时风起,将他长长的衣袍吹起,大有一种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气势,仿佛这一刻,他是手指天下棋盘,与天下棋,决定每一场棋局输赢的人。 正在这时李潇玉处于礼貌,因着自己是王府女人的身份,带着家丁将生活起居的用品端来,看着迎风而战的萧史,恍惚之间,她看到了一个王者的诞生。这个长得犹如凤凰儿的天仙般的男子,将会是唯方大陆的霸主吗? 那与萧伦城一样霸道的眼眸与她对视的时候,她似乎预见到了刀光血影的未来,她与他将有一战吗? 作者题外话:没错,今晚大大就是放糖的,女主该是被宠爱了不是吗?大家不是觉得男主吃醋很精彩吗?那我就让男主酸死!啊哈哈哈,我是后娘,没错后娘后娘后娘!看准我,请叫我苏小二娘 第二百二十一章为你诊疗 , “你来了?” “这是你临时住在福禄堂的起居用品,你看一下可还有什么需要的?” “你为我准备的,我自然放心,不需细看。” 李潇玉看向萧史这人说话怎么带着一种令人误会的暧昧? “嗯,你既然满意,那我就差人将你的用品放进你的屋里,如果无事,我先走了。” 萧史将手放在唇边轻咳,仿佛有些困难,“那你去忙吧,我没什么大事。” 还说没什么大事?你萧史是带病入住齐王府,我能无视你的咳嗽?真是个心机男。 “你又心痛了吗?” “嗯,老毛病了。” “我看看。” 李潇玉不由分说的往里走去,走到一半回头看向萧史,“你不是心痛吗?现在又好了?” 萧史轻笑起来,尽管他紧皱着眉毛,可是他的笑却是倾国倾城的美。 这犹如夏花灿烂的绝美笑容,晃了她的眼睛,果然是生如妖孽的七皇子萧史。 萧史喜欢一袭白衣,他支着头,看着李潇玉。 “你是风寒湿邪内侵,久而化热,内舍于心,心悸,面色晄白,舌唇稍显青紫,容易咳嗽,脉象来说属于风心病。”李潇玉皱着眉,看着他的 “风心病?” 萧史愣住了,他的顽疾竟然还有名字? “嗯,风湿性心脏病,这是个慢性病,不会致命,常常煎水服药就好。” “我这病不能根除啊?” “嗯,这心脏受损,确实不能根除,好在问题不是很大。” 萧史轻咳一声,颦着眉,让李潇玉不知不觉想到了爱颦眉的西施,当真是西子颦眉美若画。人竟然可以美到一举一动皆是画作吗? “玉丫头,你怎么了?” 萧史将手放在她的手上,一脸关怀,并没注意他的手半握着她的手是多么的不合适。 李潇玉将视线移到他的大手上,衣袖拂开,“七皇子,你是客人,我是你的医师,可我不是你的情人或是姬妾,请自重。” 萧史无奈的收回手,有些忧伤,那苍白的脸色更是因为她的无情拒绝,更显白皙了。 “玉丫头,是我不好,我逾越规矩了,你别介意。” “嗯,这是《苏树荣芳》记载的治疗心气血不足,血脉瘀滞的药方你收好。” 这药方之上,李潇玉用隶书规规矩矩的写着:炙黄芪60克,淮小麦30克,毛冬青30克,丹参30克,益母草30克,全当归9克,川芎9克,桃仁9克,桂枝6克,炙甘草6克。 “淮水,按着这药方前去取药,记得从夏侯家的药库里去取,外面的药还是注意些。” “是,殿下。” 李潇玉皱起眉,这个萧史也喜欢用各种河流命名自己的属下?怎么跟名无心那厮一般? “萧史……” “什么?” “若不是你的相貌和脾气,我很怀疑你就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跟你一样喜欢拿河流命名属下。” “哦?不知道那人是何人?” 萧史笑起来,他的身后是怒放的红莲,为他的笑更添了几分山水抒情的美。 李潇玉移开眼,这个萧史简直就是妖孽,一举一动都可以蛊惑人心。还好她意志坚定,更是对爱情有洁癖,绝对不会轻易为了容貌改变自己的心志,否则就沉沦在他编织的情韵之中难以自拔,终成一个任人予给予求的傀儡了。 “暗天阁阁主名无心。” “哦,原来是他。” “你也认识?” “还算熟悉。” 萧史自己的心里则是笑开,能不熟悉吗?这就是自己啊。 “也对,名无心不可能只跟东岳国的皇族往来,你认识也不奇怪。” “怎么好端端的想起他了?” “没什么,只是好奇你们俩一个癖好。” 萧史不喜欢自己与她这般的生疏,他想要更进一步。 “说起来,那名无心的容貌也是极其不错的。” “嗯,是不错。”何止不错?简直就是与他一般程度的妖孽人物。 “听他说,跟你是至交好友,真的吗?” “他说的吗?” “嗯。” “他跟你不是不熟悉吗?怎么会告诉你我与他的友谊?” “也许,他与我是惺惺相惜呢?” “惺惺相惜?” “毕竟他确实将你告诉了我。” “你为什么不说你就是名无心本尊?” “哦?你认为我会是他吗?” 李潇玉被这句反问给问住,她盯着萧史的面容,这个犹如狐狸一般的男子,也有着多疑的性子,智囊般的人物,与名无心很多地方很相像。可是她亲手捏住过他的脸皮,那不是易容术的人皮面具。 “若不是我亲自验证过名无心的脸,我真都会认为你就是他。” “看你这么关心他,莫非你对他也有些其他的心思?” 李潇玉顿时被萧史的这句话说的不开心起来,“七皇子,你这句话说的过分了!” “有吗?” “在我看来已经很过分了。” “难道你与他是至交好友都不许说?” “可我与名无心除了是朋友,没有一分半分的其他感情!”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确实不喜欢名无心了。”萧史轻叹一声,为了自己也为了名无心。 “你的心痛暂时缓住了,一会药来了早晚服用就好了,我告辞了。” 李潇玉刚想站起身,却被萧史喊住,“玉丫头……” 她站住,却没有回头,只是等待他说话。 “你是我的医师,每天不要忘了来看看我,哪怕陪我说说话。” “嗯,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 她说责任?这句话很好听,他喜欢。 “谢谢,玉丫头。” 李潇玉大步流星的离去,只留下萧史独自坐在院子里看着庭前云卷云舒,他靠她更近了,却离她的心有些远。 他抬起手,遮住日薄西山的阳光,倔强的看向潇湘室的方向,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李潇玉,既然我认定了你,你休想逃离我的身边,更休想逃开我的生命。 萧史淡淡笑起来,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去让这个傻丫头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自己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 慕云昭从暗处走出来,眉头紧皱,潇潇说萧史像极了名无心?难道这萧史真的是名无心那厮?夏侯城那般骄傲的人物,却愿意做萧史的马前士卒,这值得深思。 但是最让慕云昭不开心的就是萧史的态度,他明显是想跟潇潇发生些什么。 慕云昭的手紧紧的握起来,皇兄慕云绝真会给自己找事,非要弄一个狼进入自己的齐王府,非得让齐王府后院起火不可!他的皇兄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是知道这样会折算了人心,逼得他终究与皇兄为敌? 慕云昭抚摸着胸口的锦囊,这里面有他与她的结发,是她与他的信物,而他这一生决不放弃她。 作者题外话:没错,男主开始各种吃醋,让可爱的你们心疼,男二上线,开始将剧情推向**,权谋,权势,猎杀,暗杀,让我们感受异世的军旅生涯。金戈铁马,马革裹尸还。 第二百二十二章夏日采莲 , 竹芷一蹦一跳的跟着夕月走了进来,手里是大把大把的莲蓬。 “你们回来了?”李潇玉放下手里的书简,看着兴高采烈的二人。 “郡主,这是刚采下来的莲蓬,可甜了,你尝尝?”、 “嗯,我尝尝。”李潇玉手剥莲蓬,一边吃一边点头,“这锦心湖和醉心湖的荷叶长满了吧?” “嗯,一大片一大片的,可漂亮了。” “夏日采荷,轻舟荡漾,惊奇一滩鸥鹭,试问卷帘人,今夜海棠是否依旧?”李潇玉信口说出李清照的文,顿时有了泛舟游湖的兴致。 “郡主,你这是要游湖?” “夕月,告诉容曜准备一片轻舟,我要自己划船,自己游湖。” “嗯,我这就去准备。” …… “主子,和馨郡主游湖了。”淮水走进来,给萧史端上茶水。 “哦?这还不到晌午就有了这等好兴致?” “我听暗卫说和馨郡主还说了一长串话呢。” “嗯,你说来听听。” “夏日采荷,轻舟荡漾,惊起一滩鸥鹭,试问卷帘人,今夜海棠是否依旧。” “倒是好词,夏日采荷?泛舟湖上,任凭鸥鹭飞起,这富贵闲散人的生活,倒是让人向往。” “主子,我该准备些什么?” “一片轻舟。” “主子,你自己划船还是?” “我自己来。” “是,我这就去准备。” …… “你说潇潇去游湖了?这大热天去游湖?” “是的,王爷。” “潇潇哪里来的这个兴致,她不是该去看萧史的病吗?” 林鹏挠挠头,“一大清早,王妃就去给萧史皇子诊过脉了啊。” “这个女人不知道瑞锦园萧史也可以去吗?” “王爷,要不咱们也去看看?” 慕云昭看向案头上那堆成山的竹简,这一刻他后会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算了,毕竟是在府里,出不了什么幺蛾子。本王先处理好这些公务再说。” “是,王爷。” …… 李潇玉头顶着荷叶,在锦心湖里轻舟轻荡,顺着水流的方向,她采下莲蓬,一边吃一边喝着醉桃仙的酒,这日子美若仙,畅快至极。 萧史划着船私下寻找着李潇玉的身影,都怪这荷花长得太郁郁葱葱,这高过人头的荷叶遮挡了人的视线,让人难以寻着踪迹。 醉桃仙的酒是桃花酿的果酒,最开始喝犹如蜜糖,可是喝多了容易醉。 许是喝醉了,她索性放下木桨,枕着手臂率性的睡起来。 那一年,荷叶之下,伊人在舟,芙蓉如面柳如眉,夺去了萧史的呼吸,更夺去了他的心。 他终是在荷花深处找到了贪杯深睡的李潇玉,此时的她犹如稚儿躺在舟里,打着微微的鼾声,睡得是那般的香甜。 这香甜的梦让他不忍打断她,他也学她,将木桨放下,静坐在舟里,托着腮看着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其实萧史的心里是很苦的,他与她的缘分很浅,让他恨不相逢未嫁时。可是他不愿她与自己的缘分很浅,所以他竭尽全力的去靠近她,想让她能够看他一眼。 荷香阵阵,熏得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索性拿过她手里的醉桃仙,就着她饮酒的地方,喝了下去。 这酒很甜,她嘴角的笑容很甜,这个夏天也很甜。 许多年以后,萧史难以忘怀的便是这一片荷叶之下,他就这般与她静坐,近在咫尺。 李潇玉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萧史支着头浅眠,她皱着眉头,这人怎么在这里?还有这舟上的木桨呢? “你在找什么?” “找我这小舟的木桨。” “木桨?嗯?我的木桨怎么也不见了?” “怎么可能你的也不见了?” 李潇玉愣住了,眼睛撇向不远处那漂浮的木桨,脸都要抽起来了,都怪自己贪杯,竟然没注意到木桨飘走了! 萧史顺着李潇玉的视线看过去,呆了呆,“玉丫头,这可怎么办才好?” “你在这等着,我去取来。” “你这是要下水?” “不然怎么取来木桨?” “你是一个女子,我如何能让你这般全身浸入水中?” “你现在正是体弱阶段,难不成你来?” “即便我体弱,但我依旧是个男人。” “算了吧,我怕你晕厥在水中。” 萧史静静的看着李潇玉,他猛然想起那一夜李潇玉和慕云昭在旁边那片醉心湖里沉浮的场景,更是记得李潇玉在这水里与慕云昭拥吻的一幕。那一幕他很嫉妒,他也想知道自己沉入水里,她可会为自己担心? 恋爱的男人都是痴傻的,他承认,但是他却不愿放弃,他想试试,也想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玉丫头,我是男人,我来就是我来。” 萧史不由分说跳入湖里,李潇玉眼见着萧史慢慢沉入湖里,她皱起眉头,这叫什么?没事瞎逞强! 她头疼的扶额,一会慕云昭看到自己和萧史都跳入湖里,不知道又要流出什么蜚语了。 但是她又能怎么办?难道让萧史沉溺湖里吗?这可是齐王府啊! 她纵身一跳,一个猛子扎到湖里,找到萧史的位置,拖着他的腰想将他带上去。可这个傻子偏偏开口说话。 看着他嘴里的越来越少,甚至有呛水的架势。 她想也不想的将嘴巴奉献了过去,给他灌输足够的氧气。这湖底距离睡眠还有一定的距离,而她不能让他在到达水面之前窒息而亡。 萧史在看到她奔向自己的时候,心情是雀跃的,在她不由分说吻上自己,给自己灌输氧气的时候,更是心跳如小鹿乱撞。 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滋味,原来这就是慕云昭那夜在水里被玉丫头吻的滋味,真是该死的好极了。而他想要更多,却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不允许他有更多的非分之想,更别说行动。 可是他的身体比他的脑袋还诚实,他无法拒绝玉丫头的甜美,他想要她更长的吻。 心随意动,他张嘴,以溺水的架势,换取潇潇的人工救助。 李潇玉急急地看向萧史,真是该死,她的速度还是慢了,这家伙开始溺水了! 她此时一着急,浑身发挥了潜力,拉着萧史就冲出了睡眠。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他带上岸而不是小舟上。 萧史假装晕厥,以漂浮的姿势,由着玉丫头将自己拉向岸边。他很享受潇潇抱着自己,在乎自己生命的温暖,也许这一刻开始他不再是早早陷入爱情之中,更多的是弥足深陷了吧?她不可避免的闯入他的心,而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作者题外话:主意前方高能,高能来了,请各位亲爱的读者多多留言,么么哒。 第二百二十三章醋意横飞 , 李潇玉将萧史拉上岸的时候,她的力气近乎枯竭,可是她不能就此倒下,毕竟萧史溺水了。 她翻过身来,趴在萧史的身上开始按压他胸腔里的水,就在她准备覆上嘴巴,人工呼吸的时候,慕云昭出现在她的身后,冷斥道:“潇潇,你想做什么?你不知道你是谁的妻子?” 李潇玉打了个激灵,看着慕云昭气急败坏的走了进来,慕云昭此时浑身上下都是怒气,而她更是知道为什么他这般生气。 好端端自己游个湖水,到底招谁惹谁了,摊上萧史这个灾星,害得她跌入湖里不说,还要浑身湿透的出现在瑞锦园里,让仆人们将她的妖娆身段看了去。 “披上。” 慕云昭接下自己的外袍丢给李潇玉,此时的他浑身都是怒气,而他的声线更是冷了几分,“林鹏,将萧史皇子的脚抓住,倒挂金钩背在身上,颠出他嘴巴里的水。” “是,王爷。” 萧史并没有晕厥,更没有喝多少水,就在林鹏准备碰触他的时候,萧史适时的醒了过来。 “噗……咳咳咳……这里是哪里?” 萧史很会装,他一副溺水初醒的模样,让慕云昭紧皱眉毛,“七皇子,你溺水了,是我家王妃救了你。” “原来是玉丫头,谢谢玉丫头。” “萧史皇子,这是本王的王妃,不是玉丫头,请注意你的称谓。” “称谓?”萧史苍白的脸看向慕云昭,一副痴呆的模样。 “七皇子,我看你也受惊了,还是早些回福禄堂休息吧。” “可是玉丫头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我如何能不感恩就离开?” “七皇子,你感恩,打算怎么一个感恩的法子?” “我……” “你若是打算以身相许,请注意,本王的王妃已经与本王三媒六聘拜了天地。你若是打算摆宴席宴请,很抱歉,本王的王妃近期准备备孕,不适合吃大鱼大肉的东西,对孩子不好!你若是准备在这里言语表达,本王的王妃已经累得不想多说一句话,我劝你还是省些口水,去休息为好。” “齐王,你这话很有针对性,莫非你不许萧某对玉丫头感恩?” “感恩有很多种,不需要你这么积极,再说本王的王妃也未必会喜欢你的热情。” 李潇玉皱着眉看着这两个男人一来一回,有些懵懂,他们俩这是咋了?跟斗鸡一样,到底有什么醋好吃的?慕云昭这人就是爱吃飞醋。 可是为什么她却有种甜如蜜的感觉,她好像很喜欢这般吃醋呢,尤其看着他两颊通红的像个老母鸡护着自己又像个大公鸡对着别人示威,就觉得有意思。 “咳咳……齐王,我是受了贵国国君的旨意前来贵府养病的,我感激玉丫头对我的悉心照料,想跟她多说些话,难道也是过错?我不明白,齐王为什么对我这般的排斥,我做错了什么?” 慕云昭蹲下身来,将李潇玉打横抱起,他本不想跟萧史废话,可是他眼睛瞥见了匆匆而来的夏侯城。 这个夏侯城最近在挑唆凌祁天和李崇卿对着干,对慕云昭而言,算是暂时的朋友,他还是要卖给夏侯城一些脸面的。 “发生了什么事?七皇子你怎么浑身湿透了?” “无事,我不坠入了湖里,是齐王妃拼了性命,将我拉上岸的。” “原来是齐王妃救了你,真是感激齐王妃的仁义。只是,七皇子,你怎么脸色越来越不好了?可是药物有问题?” “咳咳,没问题,不过是我坠入湖里,伤了些根本,旧病复发了。” 夏侯城看向慕云昭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对话,有些厚脸皮的说道:“不知道齐王可否准许齐王妃休息之后,今日再来看看七皇子的病?” 慕云昭此时怎么说?说不好?这是皇兄下达的命令。说好?满府的仆人和丫鬟都看到王妃和萧史衣冠不整的出现在岸边,浑身都是被湖水浸湿,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他身为齐王府的主人,却不能制止二人再见面,也不能将这场暧昧结束。 说起来他慕云昭真是窝囊,不是吗? 慕云昭深吸一口,低头看向李潇玉,一副好好老公的模样,“潇潇,你身体可还好?这受了水最是容易凉了宫,对今后你为我诞下麟儿不是个好事。而你毕竟是个女子,要真是身体不舒服,可以说下,我相信七皇子和夏侯公子能够理解你的难处。” 这句话让李潇玉自然听明白了慕云昭的意思,她刚想顺着说,却被夏侯城更加厚颜无耻的打断。 “天下谁人不知道齐王妃身子骨极好,更是武艺卓绝的女子。夏日里在湖里游个泳,对于健壮的齐王妃而言,不过是贪凉玩了一会水罢了,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反倒是七皇子,有心悸的毛病,常常心痛的他怕是难以熬得过这溺水的痛楚。” 夏侯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希望齐王妃能够体谅到七皇子的难处,也能鉴于七皇子的父皇和太子皆陨落在东岳国而上上心。” 这简直就是威胁了,李潇玉挑起眉,怎么,还不许别人休息了? 此时萧史神助攻的说道:“阿城啊,你我虽然是至交好友,可是人家与我不是很熟,不要这般强求他人。我熬上一晚上也没关系,左右我都习惯了。” 这简直就是卖惨,她抬起头看下慕云昭,含情脉脉,“昭,你是我的夫君,我的天,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萧史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僵了一下,又恢复了自己的表情。 慕云昭此时的自信息很满,他的潇潇看来很懂他的心嘛。 “潇潇,你告诉我实话,你累不累?” “累。” “那你多久能恢复体力?” “只要吃一顿好的,一个多时辰吧。” 慕云昭看向夏侯城和萧史,叹了口气,似乎是妥协,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尽是霸道。 “我家潇潇现在肚子很饿,为了她和孩子着想,还是早些吃些饭。一个多时辰以后,本王亲自带着潇潇前来福禄堂给七皇子把脉,如何?” 萧史与慕云昭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这个男人,看来是真的要跟自己下战书了,好,他萧史承下来又何妨? 第二百二十四章话里话外 , “说起肚子饿,好像我也一天没吃什么好吃的了,既然有现成的饭,不知道齐王是否邀请我和七皇子吃一顿呢?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情,对吧?” 慕云昭挑起眉,怎么,这一对黏黏虫到哪里都跟着吗?但是潇潇站在自己这边,即便萧史过来又如何?还不是刺激的萧史眼红? 一想到让萧史眼红和嫉妒,他莫名有一种欢快的心情。 “好呀,林鹏准备晚宴。” “是,王爷。” 这晚宴设在了珍馐厅里,这是慕云昭的专属餐厅,更是请客人的餐厅。 “珍馐?齐王,你这府里莫非有很多珍馐佳肴?” “其实也没多少佳肴,不过是潇潇喜欢下厨给本王做些有意思的饭菜,本王觉得这都是不错的饮食,便将这处屋子改成了珍馐厅。” 慕云昭带着骄傲的姿态介绍着珍馐厅,换下干爽衣衫的李潇玉则是保持着女子温润而又贤淑的模样,不发一语,尽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看不出齐王妃还是个厨艺高手?” “不过是夫妻之间的小玩乐罢了,不足为奇。” 萧史却是嫉妒的,但是他的修养让他保持了表面上的平静。 “话说今夜这酒很香甜,是什么酒?” “醉桃仙。” “醉桃仙?你酿的酒?”夏侯城好奇的问道,他是没话找话说,只希望萧史能跟李潇玉搭上话。 “嗯,我喜欢酿果酒。” “味道不错。” “喜欢你可要多喝一点。” 慕云昭则是细心的帮着李潇玉布菜,“你可以多吃一些,你太瘦了,若是养不好底子,对孩子不好。” 孩子,孩子,他慕云昭说了那么多次,终于让萧史关注到了慕云昭的意图。 萧史挑起眉,“看来齐王妃是打算为人母了。” “为人母不好吗?本王觉得潇潇该是要为本王繁衍子嗣到时候了,对不对潇潇?” 李潇玉何尝感觉不到这场宴席的你争我夺和你来我往?她很想置身事外,可是这些斗嘴皆由她起,她还能如何?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了。 “昭,你说的必然就是我想的。” 萧史看向李潇玉,她很喜欢孩子吗?只是这孩子一定是她跟慕云昭的孩子吗?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不希望李潇玉和慕云昭有任何关系,尤其是男女关系的那种床笫之欢。 “看来不久齐王府将有好事传出了,真是可喜可贺,我得多喝几杯。”夏侯城借着喝酒的手势给萧史使了一个眼神。 萧史眨了眨眼,叹了口气,“你们双宿双栖,而我形单影只,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到我的国家,才能够与齐王一般拥有如花美眷,能为我生儿育女啊。” “以七皇子的姿色和地位,必然是轻而易举的。”慕云昭顺着台阶说下去。 “是吗?” “怎么,七皇子不自信?” “我这痨病,气喘吁吁,走个路都能出虚汗,谁还会跟我有关系?怕是我这辈子就是孑孓一身的命了。” 萧史垂下眼神,那种深深的孤单感染了李潇玉,让她本就柔软的心更是一沉。 自己和慕云昭这般欺负内忧外患加身的萧史,好像有些过分啊。 不自觉的,李潇玉放缓了语气,安慰道:“七皇子是天下的智囊,自然有绝对的把握拥有你所喜欢的人,更能与你真爱的人白头偕老。” “真的吗?” “嗯,我相信你会梦想成真。” 萧史自我嘲讽道:“这北晋国如今战事不断,西霖国更是挑衅在即,我的小命都不一定能保的下来,还能梦想成真?” 慕云昭皱起眉,“西霖国?李崇卿?” 夏侯城感觉到了自己谈话的契机,立刻加入了话题,“那李崇卿最近和凌祁天发生了隔阂,不知道齐王可知道是什么?” 慕云昭其实也想知道发生了些什么,“本王只知道是李崇卿的一个什么宝贝让凌祁天给打碎了。但是这恐怕是表面,不知道深层次是什么。” 萧史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听父皇临终前说过,这李崇卿有一个与龙脉宝藏有关的宝物,跟七彩玲珑石塔同等重要。或许是凌祁天动了什么手脚,惹怒了李崇卿。” “算算日子,这李崇卿从玉琪皇妃的祭日之后,便以游学的名义留了下来。无荒城,北晋国相继出事,东岳国更是深陷泥沼,可唯独西霖国却是独善其身。齐王,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夏侯城这句话让慕云昭皱起眉,他体贴的抓起李潇玉的手,给她以信心。 李潇玉诧异的看向慕云昭,他竟然会想者握住自己的手?这一刻她的心被他的细心和温暖所包围,嫁给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幸福。 “西霖国不管如何,本王和王妃都站在东岳这一边。这也是皇兄让我保护七皇子的最根本的意思,不是吗?” 慕云昭将李潇玉和自己放在一起,让李潇玉被信任的同时也赋予了她守护萧史的责任。 “齐王,你可知道凌祁天的另外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青丘冢的堂主,你知道吗?”夏侯城并不想挑拨离间,让慕云昭和李潇玉反目,他要的是东岳国乱,至于是怎么乱,他不在乎。 “嗯,知道。” “那齐王又知道,这凌祁天最近接待了一批来自青丘冢的人?” “什么时候?” 慕云昭感兴趣起来,夏侯城继续说下去,“三日前,打碎李崇卿宝贝的时候。” “这么巧?” “这西霖国李家一直被视作正统血脉,而唯一一个不被青丘冢伤害的国家就是西霖国。我猜想这青丘冢其实是西霖国的一个组织。” 夏侯城说着自己的推测,让慕云昭挑起了眉毛,而萧史则是加重了这种猜测。 “我北晋国知道一些秘辛,大致的内容是青丘冢的帮主只面见李潇融,其余谁也不见。可若是这样,为什么李崇卿和凌祁天不合?莫非他们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 “萧史,你这话说的我也有种感觉。这李崇卿跟凌祁天未免摘的太干净了,可就是这种干净让我越发的怀疑李崇卿,齐王妃你可曾了解李崇卿?” “李崇卿毕竟是太子,我很少接触。” “巫医祭祀之家很少见到这位太子吗?”夏侯城显然不信。 李潇玉皱起眉,原主的记忆零零碎碎,她还真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好像不是特别熟悉。” “既然如此,十日后是我父亲的寿诞,不如咱们近距离看看这位李崇卿太子?”夏侯城提出建议。 作者题外话:大大引入下一个阴谋,猜猜李崇卿是个什么人物? 第二百二十五章假作真时 , 星夜时分,掌灯月下读诗,是一种美;灯下二人对弈,亦是一种美。 慕云昭走到李潇玉的身后,她褪去白日的妆容,此刻的她不再是金簪玉饰,瀑布般的秀发披在身后,她就坐在那里,一室温柔,一室思念。 “潇潇……” 他握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她的香气让他迷醉也让他沉醉,这就是他的潇潇呀。 “嗯?” 李潇玉转过头来,她一身红衣,拖在地上,让她看上去是那般的妖艳。 “你很适合红衣。” “你来就是跟我说,我很适合红衣?” “我听说你喜欢吃莲蓬,就亲自为你采摘来。?” 李潇玉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一个竹篮里慢慢的莲蓬,只是每个莲蓬都是少了一个莲子。 慕云昭顺着李潇玉的视线看向篮子里的莲蓬,俊脸一红,小声的说道:“我怕这莲子是苦的就帮你尝尝,没想到控制不住,将每一个莲蓬都尝了一个莲子。” “你喜欢莲子?” “以前不喜欢,现在还算不错。” “所以你就吃了我的莲蓬?” 这一句揶揄让慕云昭的脸更红了,“我不知道这莲蓬竟然是这般甜的,所以就……” “慕云昭……” “嗯,我在。” “不很馋,你知不知道?” “我……” “但是你别扭的模样确实有点小可爱呢。” “啊?” 李潇玉拿过莲蓬,刚想剥开,却被慕云昭抓住了手腕。 “让我来,我是你的夫君,不是吗?” “喏,剥干净一些。” “嗯。” “话说慕云昭,你可会嗑瓜子?” “啊……什么?” “我从没去过戏楼子,你可愿陪我去听听戏曲,顺道嗑瓜子?” “潇潇想出去?” “不可以吗?” “既然是你想的,那就去吧。” 慕云昭从梳妆台上随手拿过一个玉簪子,熟门熟路为她挽着发髻,一边挽着一边笑道:“你现在出去,还是挽个发髻的好。” “你这绾发的手艺莫非跟先皇学的?” “我母妃除了男人的束发,什么也不会。我父皇不愿意假手他人便亲自学了来,我小时候看得多了,也就知道怎么做了。” “你父皇真的很疼爱玉琪皇妃。” 慕云昭的眼皮垂了下来,“可惜我父皇英年早逝。” “昭……” “嗯?什么?” “玉琪皇妃还没醒吗?” “还没,但是生命无虞,只是要等墨玄神医的到来。” “你一点也不担心墨玄神医和宋戚风被北晋国的萧恒困住?” “无荒城的少主要是被这件事难住,他还有什么资格统领无荒城?” “可玉琪皇妃总是这般昏迷,终归是不好的。” “好与不好,今夜看完戏再说。” 他为她取来披风,拉着她缓缓走出门,仲夏的夜晚,就连空气都是夹杂着花香的。 …… “慕云昭和李潇玉去了戏楼子?哪一个戏楼?”萧史刚在喝茶的手顿住,有些诧异。 “说是祥云楼。”淮水恭恭敬敬的说道。 “祥云楼?这个时候慕云昭带着玉丫头出去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外面部署了很多的杀手?” “殿下,我们可要做些什么?” 萧史斜靠在椅背上,摆了摆手,“既然这慕云昭非要带着玉丫头体验什么叫做惊心动魄,你我又何必这般积极的去干扰?让玉丫头知道,跟慕云昭在一起多么危险也是可以的。” “殿下,真的什么也不要做?” “不要做。” “好。” …… 李潇玉站在王府门口等着马车,却见到慕云昭闲庭信步而来,抓起她的手,笑眯了眼,“这马车好像出了点故障,不如咱们走着去吧?正好感受一下夜风,如何?” “你又想走着去了?” “到时候咱们回来的时候,雇用一辆马车就好。” “好吧,你觉得如何好就是如何。” 祥云楼里,李潇玉刚坐下,慕云昭便殷勤的为她倒茶端水,给她剥莲蓬嗑瓜子。 李潇玉托着腮,好奇的问着一旁如小蜜蜂一般忙里的慕云昭,“你这是因为吃了我的莲蓬讨好我?” “没有。” “那你现在这是为了什么?” “宠你。” 李潇玉从来没想过慕云昭会这般直率的说出他的行为,倒是害得她脸红起来。 他一边认真的剥着瓜子,一边认真的说道:“你嫁给我开始,一天好日子也没体会过,身为你的夫君,我自然要对你好,才能让你体会到我是多么的疼爱你和喜爱你。” 李潇玉两颊红了起来,这般直言不讳的表白,让她很是害臊。 “来张嘴,瓜子仁已经准备好了。” “你不吃吗?” “我负责剥瓜子,你负责吃,这是天经地义的。” “可是你不吃,我自己吃的话,你不会嫉妒我吃独食?” 慕云昭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笑眯了眼睛,“傻瓜,你长胖一点我才好抱着舒服一点。” “你养猪呢?” “我不是说过我不介意做个猪倌吗?” 李潇玉有些尴尬,他今夜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慕云昭,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表现很不对劲儿,像是刻意跟我打情骂俏。” “对你好也不行吗?” “可你说的话,不像是你本尊说的,倒是特意而为之,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潇潇……” “啊?” “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婿,我对你好,本就是理所应当。难道这天底下的妻子都是怀疑自己夫君的心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不会开心于夫君的宠爱和纵容?” “慕云昭,你今天真的很奇怪,虽然我说不出是哪里的奇怪,但是我就觉得你很不正常。” “哦,是吗?” 李潇玉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眩晕,等等,自己刚才一直在吃莲蓬和瓜子,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你!”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你不是昭!” “你的昭不会这么生硬的说话,不是吗?齐王妃,我们帮主要见你,跟我么走一趟吧。” 李潇玉想要挣扎,奈何此处正是戏曲的**期,随着男旦水袖抛的漫天花雨,叫好声和欢呼声掩盖了李潇玉的声线。 在她晕厥之前,她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黑暗随即而来,她失去了意识。 …… “潇潇呢?” “王妃不是跟你出去听戏了吗?” “怎么可能?本王不是去准备马车了吗?” “我们看着王爷跟王妃并肩而去啊。” “就是啊,就是啊。” “什么?有人冒充本王带走了潇潇?” 门卫面面相觑,啊?有人冒充齐王? 作者题外话:昨天的亲们还没看够齐王放大招宠妻,还要甜腻,好吧,那今晚就开启糖糖盛宴吧,但是大大的剧情还是不能拖的,猜猜谁绑架了李潇玉?另外推荐一个我小姐妹的书,可以去看下《凰权劫:王爷摆驾》 第二百二十六章真真假假 , 慕云昭的手慢慢攥了起来,有人敢冒充他来骗走潇潇?当真是太岁头上动土,过得不耐烦了!他必须立马知道潇潇的位置,而此刻侍卫和暗卫已经无法告知他详细的信息了。 慕云昭转身对着身边的林鹏黑着脸,低声说道:“叫九堡带着沐戎和沐颜去醉岩轩、” “是,王爷。” 此时只有九堡和沐戎感到了醉岩轩,而沐颜却不知踪迹。 “沐戎,沐颜去了哪里?” “王爷,沐颜说不放心王妃的安全,便充当今夜的影卫长,跟在王妃身边。” “很好,九堡,通知影卫,寻找王妃。” “是,王爷。” “王爷,这冒充您的人,对您的面容和声音极其熟稔,仿佛是青丘冢的幻音,这天底下除了幻音这厮,怕是没人会可以这般形象的模仿一个人了。” “你确定是青丘冢的幻音所为吗?” “一会找到咱们影卫的标记,便知道了。” 一盏茶的功夫,影卫出现在祥云楼外,而慕云昭则是负手于后,观察着蛛丝马迹。 “王爷祥云楼外的营子寨找到了王妃的痕迹。” “走,去看看。” “是。” 这营子寨是个废弃的四合院子,本是安顿弃儿的地方,可久而久之这里成了乞丐的定居之所。 刚走入营子寨的门口,慕云昭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而引入眼帘的则是断指残骸,血洒满一地,一个血人匍匐在地上向慕云昭爬过来,嘴里啊啊的叫着,沐戎本想一脚踢开这个血人,却看见血人的手臂上那个一辈子都不会忘的胎记愣在了当场。 慕云昭又何尝没看到这个手臂上的胎记,他皱起眉,看着地上泪眼汪汪的血人沐颜。 这个沐颜被开膛破肚,肠子拉在地上拉了几十米,而他则是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到慕云昭的脚下,用流血不止的手指写下“青丘”二字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沐颜!”沐戎激动的抱住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大声嚎哭起来,声音悲恸的鸟儿都被惊飞。 慕云昭低下头看着歪七扭八的“青丘”二字,心里浮起了不想的预感。 “王爷,这是青丘冢的手笔,看来是像咱们挑衅啊。” “王爷,王妃肯定在他们的手上,不知道他们要耍什么花样!” “就是,沐颜被这般残杀,我们必须要报仇!” “王爷,我们一定要找到凶手,为我弟弟沐颜报仇!” 慕云昭皱着眉,看地上的字,又看向早就气绝的沐颜,冷冷的目光让怒气中天的沐戎收住了话题。 慕云昭走到沐颜身边,他皱起眉,看着地上这个早就没了人形的沐颜,从身上拿出一卷卷尺,量了量这个人的身高,皱起眉,“沐戎,你弟弟是一尺六而已?” 这句话让沐戎愣住,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云昭用脚尖踢了踢地上早就死绝的尸体的胸口,随着尸体的翻身,这个尸体显漏出了女子的胸脯。 沐戎愣住了,这人是谁? 慕云昭皱起眉,“看来有人设局让咱们蹦进去,还要让咱们完全的归罪在青丘冢的身上。又或许你我知道的事情,是被蒙蔽的事情,并非真相。” “王爷,你的意思是,有人设局?” “九堡,你可看见容曜?” “并未看到容曜在府里。” “容曜本就是个谨慎的人,既然没在府里必然在潇潇的身边。你觉得沐颜和容曜二人若是真的被发现,为什么此处浑身是血的是所谓的沐颜,却唯独没看见容曜?” “而且这个设局之人,也是个不甚细致的人,这个人只想着栽赃嫁祸,却没处理好细节,让一个女子破坏了他整个谋算。如此漏洞明显的谋略,你觉得普天之下,谁会做?” 慕云昭这句话让沐戎彻底的安静下来,打量着地上的尸体,对着九堡说道:“九堡,查一下,这大牢女囚到底谁走丢了。” “是,王爷。” “拿着本王的令牌去。” “是。” 九堡是个速度极快的,一个上午的时间,在刑部和祥云楼之间跑了个来回,他刚走进营子寨,沐戎便不由自主的迎了上来,“怎么样,九堡,是谁?” “王爷料事如神啊,前日跟王妃在台子上叫嚣的夏侯家的贵妾不见了。” 慕云昭挑眉,了然的点头,“原来是青媚。这难怪了,这家伙跟潇潇有私仇,栽赃嫁祸在所难免。” “可为什么她会死的这么惨?” “那就要问杀她的那个人了,为什么会这么狠心。” “王爷,我这里有新发现。” 林鹏从屋子里找到一个线索呈给了慕云昭。 “这是什么?”沐戎搞不清状况的问道。 “菱形齐天木牌和蓝色狐狸头。”林鹏简要的回答。 “怎么又是这个?”九堡皱起眉,王爷派他调查的也是这个木牌和蓝色狐狸头。 “本王想这凌祁天插手了这件事,而凌雪裳更是参与了这件事。” “王爷这般肯定?”林鹏有些诧异,他很想知道,王爷怎么知道的? “青丘冢不会设这么低劣的圈套引诱本王上钩,李潇融和李崇卿也不会自找麻烦去绑走潇潇,唯独跟潇潇合不来,又希望潇潇吃瘪的,除了凌家大小姐,本王想不到第二个人。” “王爷,那咱们什么时候去相国府要人?” “咱们先夜探凌相国府,探个虚实,好知道王妃的确切位置。” …… “殿下,泗水求见。” “泗水?” “是的,殿下。” “叫他进来。” “主子,主子,主子,不好了,齐王妃不见了!” “什么叫做不见了?” “主子,咱们派去的影卫被尽数屠杀,一个回信的也没有。要不是我好奇一上午没信息去看了个究竟,都不知道齐王妃不见了。” 萧史咔嚓一下,手里的竹笛被捏碎,“潇潇最后见的那个人是谁?” “据探子最新回报,是一个易容成齐王慕云昭的人。” “是吗?有人能杀的了我的人,还能这般轻易的模仿慕云昭的模样,看来是青丘冢的幻音来了。” “主子,还有更了不得的事情呢。” “什么事?” “青媚被人开膛破肚,陷害齐王妃跟青丘冢有染。” 萧史深思起来,青媚?那个青林城城主的女儿?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看来这件事很复杂,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萧史感觉有另外一只手在逐渐的向自己靠近。 第二百二十七章不是紫薇 , 这凌祁天的相府是个犹如苏州园林一般,山水花园的院落,这精致错落,恍若仙境。 可是慕云昭却是无心去观赏凌相国府的景致,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在凌相国府寻找到潇潇的下落和方位。 李潇玉是被一桶冷水给浇醒的,她醒来之时,自己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地上。四周灯火幽暗,而她则是处在一个形似地牢的狭小空间之中。 “你醒了?” 李潇玉眯了眯眼,她记得自己晕厥之前,听说是青丘冢的帮主要见自己,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是谁?” “你一直想见的人,你该知道,我这人对会见谁,是很挑的。” “所以我该庆幸,你愿意见我?” “我也不知道你是该庆幸还是该自认倒霉。” “你派人易容昭来骗我,又是迷晕,又是绑架,到底想做什么?” “我若觉得好玩,你信吗?” 李潇玉自然是不信的,可是她现在身为鱼肉,人为刀俎,她不能跟前边看不出容貌的人小心对话。 上一世她学过最重要的一课,就是怎么跟心里变态的毒贩头子打交道。在面对阴狠的敌人之时,她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沉着与冷静是制胜的法门,相机而动是便被动为主动的关键。 她此刻不能慌乱,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怎么不说话?” “你这般防备着我,又是五花大绑又是迷晕。我又如何相信这纯粹是好玩而已?” “这话说的倒也对。” “我能知道阁下为什么这般邀请我出现在这个地方吗?” “你想知道?” “阁下见我,必然是非见不可的必要,我自然想知道阁下这个必要到底是什么。这也是我以这种方式来到这里的最根本的权益,对吗?” “你买菜肯定是一把好手。”那人笑了起来,很是慵懒。 “怎么说?” “很会讨价还价。” “……”李潇玉尴尬的一头黑线,这人这般揶揄她做什么? “你可是巫医祭祀之家的李潇玉?” “是。” “李潇融的远房堂妹?” “严格算起来,只能算是除了五福的亲戚。” “身为皇族之人,该是有皇族血脉吧?” 那人似乎在思量什么,手里托着一个小瓶子,瓶子里闪着绿色的光芒,在这昏暗的灯光里,格外的渗人。 “皇族血脉?不知道我身上的血脉与商州城里的李崇卿太子,谁跟纯正一点。按理说皇室不该是我,我的血脉也未必纯正的让你欢喜。” “无妨,采你几滴血,做个验证就是了。” 李潇玉看着七八个女子走了过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尝尝的银针,在灯光的映衬之下,闪烁着阴森森的光芒。 “阁下放血取一处就好,为什么要如此多的姑娘拿针来取血?” 这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想起了被针扎的痛苦无比的紫薇格格,不会自己要跟异世界的容嬷嬷斗智斗勇吧? “皇族血脉,不知何时何地才会觉醒,才需要不同部位采血。” “是吗?” “长针取血不是多痛,你不必担心。” 李潇玉皱起眉头,真的不是多痛吗?她为什么不相信呢? 七八个女子走到李潇玉的面前,将她当猪一般,按在原地,耳朵,四肢,脚踝都被长针刺破,血滴子滴出来的时候,这些女子虔诚的用玉杯接住。 “主人,已经准备妥当。” “滴在这个上面,让我看看效果。” “是,主人。” 李潇玉的疼痛耐受力要比一般人重一些,她并不觉得刚才的取血多么的疼痛。可是不代表她不疼痛,这针上似乎有什么药物,让她感觉到血脉的奔涌,好像浑身上下血气逆行一般的难受。 “你的银针上是什么?为什么我这般难受?” “难受?”那人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即便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依旧能感受到他的嘲讽,“皇族血脉要觉醒,必须要加速血液流动,我不过是增添了一些血流不止的药物罢了。你真的感觉到了疼痛?” 该死的,这不是让自己跟血友病一般,流血不止,大失血而死吗? “主人,宝物没亮。” “没亮?” “是的,主人。” “那就再采血一次。” 还来?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是,主人。” 李潇玉感受到这一次的施针比上一次更疼,疼的她这样的耐受力都皱起眉来。 这种痛仿佛万千蚂蚁噬咬一般,又仿佛是一股热气在胸膛之中出不来,要将她活生生的撕碎一般的难受。 “主人,宝物还是没亮。” “没道理这巫医祭祀之血点不亮宝物啊,当年大祭司不也是点亮了?” 李潇玉恍恍惚惚的听见男子这般低语,她又模糊的回到了那个梦,那个李玉琪亲自点燃七彩玲珑石塔,召唤苍龙的梦境。 “看来是没有觉醒,我这人不留废物,既然是无用之人,不如弃掉。” “主人……宝物亮了一下!” “是吗?这个李潇玉的血还真能够点燃宝物?” “主人,咱们还要再采血吗?” “要,快去。” 李潇玉本就是个解绳索的高手,她虽然被反手绑着,所庆幸的是这绳子是她知道的一种暗扣捆绑模式,而她更是知道自己怎么解开。 “怕是你们没有这个机会了。” 李潇玉抽出腰间的竹制鸳鸯佩刀,一个翻身跳跃数十米,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苍白的脸色有着不容人践踏和欺辱的倔强。 “你们小看了我李潇玉,更是疏忽了我李潇玉的佩刀,既然你们用针取血,我也让你们知道如何用刀放血!” 李潇玉快速的闪躲腾挪,在八个婢女之间,鸳鸯双刀犹如一个刀轮,顷刻之间,八个婢女割喉而死,血喷出之时,她已经后跳躲开。 此时夜风袭来,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大红的衣袍在月光之下,让她显得邪魅而又狷狂,有女且妖,妖女祸国,她的妖媚让轻幔之后的男子眨了眨眼,竟看痴了去。 “原来是你,李崇卿!” 李崇卿笑了起来,“好久不见,和馨郡主。” “你本就是皇族之人,又是西霖国的太子,为什么要来绑走我?” “有些事情,你一介女子是无法理解的。” “包括你能指挥得了青丘冢叱咤风云的幻音我为你做事,也是我无法理解的?” “看来你猜到我的身份了。” “这是我更加好奇的是,青丘冢的帮主怎么会是你这样一个少年?莫非你的师父是上一届的帮主?” 作者题外话:高能高能来了,李潇玉又开始杀人了,李崇卿是青丘冢的帮主吗?你们猜是吗? 第二百二十八章真假太子 , “你觉得我是谁,那我便是谁好了。” 李潇玉打量着这个男子,他不像是李崇卿,李崇卿没有他这么宁静,宁静的仿佛一个了无生趣的死人。但是这个男子确实有着李崇卿的样貌,又或者是这个人也是易容的李崇卿? 毕竟幻音易容慕云昭很容易,不是吗? “你不是李崇卿,我少年时代曾经跟随母亲去跟太子接触过,太子有一个小习惯,就是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摸裤脚,高兴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摸鼻梁。而你什么也没做。” “也许我无悲也无喜呢?” “一个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出来的男人,会无悲也无喜?” “玉琪皇妃祭日,我不是在高台之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吗?” “那是置身事外的模样,不是自己本身的心思。而且你的小手指没有不自觉的蜷缩着,你不是李崇卿,我敢肯定!” “想不到你还听观察细微的。”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咱们来日方长,只是你既然点亮了我的宝物,你的血就是我的,怕是难以逃脱我的手掌心了。” “你这么肯定我难以逃离?” “你现在虽然手拿着鸳鸯双刀,又怎么敢肯定能逃得出我的身边?” “我这人从来不会被人家所说的吓到,既然你这么认为,为什么不比试一下?” “你很自信,这点我很赞赏,但是我怕弄坏了自己的血皿。” “是吗?” 李潇玉手不自觉的握紧鸳鸯双刀,她的血不断的在流出,尽管伤口很小,奈何都是生血的穴位之上,压制了生血的穴位,她已经出现了面白和呼吸急促。 该死,她开始出现头晕目眩的症状了。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快晕厥了。”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你是个有利爪的小老虎,我不会傻得现在靠近你,只要我耐心的等,你必然会倒下去,不省人事,一如我如何将你带来。” 李潇玉皱起眉,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可是她却不允许任何人做她的主。 现在唯有痛觉让她可以足够的清醒,而她需要保持清醒。 李潇玉想也不想的将鸳鸯刀割破自己的手指,她将手指含在嘴里,吸了口血,因着疼痛半是清醒了过来。 “你的毅力倒是坚强。” “什么毅力坚强?青丘帮主?” 青丘帮主?这声音是凌雪裳的声音,而这个男人真的是青丘冢的帮主? “你来了?” “一些私事耽搁了,晚来了些,你想做的做完了吗?” “不是太理想。” “这样啊,那是否可以给我了?” “你想做什么?” “你的血皿,我自然是留活得给你,但是这李潇玉特别招我不喜欢,我需要出出怨气。” “你觉得你现在能赢得过她吗?” “近身或许不行,可是长鞭未必就不行了。” 凌雪裳掏出身上的长鞭,不由分说的甩了过去,她想划烂李潇玉的脸,让她无法勾引阿昭! 李潇玉即便是半清醒状态,身体的本能依旧还是存在的。 借着本能,李潇玉凌空一跃,躲开了长鞭的袭击。 “看看,你不如她的武艺。” “即便如此又如何?我看不顺眼,自然要给她好看!” “那随你了。” 李潇玉已经无暇顾及这青丘冢的帮主为什么这般的纵容凌雪裳,但是她必须要躲开凌雪裳的每一次袭击。 “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李潇玉的体能已接近极限,她很想停下来,可就在她晃神的当口,她被长鞭击中,一下躺在了地上。 伴随着她的到底,长鞭雨点般的甩了下来。而她则是抱住头,忍受着长鞭的鞭笞。 这长鞭一下比一下用力,打的她皮开肉绽。 疼痛席卷了全身,她尝到了嘴里的甜味,莫非今夜就是她在这个异世界的最后一晚? 她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刚想站起来,又被长鞭打倒在地。 “你不配站在我面前,给我跪下!” 这句话让迷迷糊糊的李潇玉,愣是咬牙再次爬了起来,而随之而来的鞭子更是用力的抽在她的小肚子上,让她犹如虾米弯了起来,她好痛,浑身都痛,痛的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你给我跪下!” 她咬了咬嘴唇,恍惚中回到了自己还是孤儿的年代,那时候她街边沿路乞讨,被狗追被人打,她挣扎着活下来。后来她应征去了特工队,成为顶尖特工,她在那里认识了很多战友,认识了什么叫做军旅生涯,什么是家的温暖。 “小玉,在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是你的家人。有我们在,谁也不会欺负你。” 这句话很遥远又是如此的近,竟然没有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自己周遭的痛楚也逐渐消失了。 “潇潇?” 慕云昭终于找到关押李潇玉的地牢,他冲进来,看到的正是李潇玉晕厥的时候。 谁在叫自己?莫非是梦中的那个男人?是昭吗? “你醒醒?潇潇?” 好像是昭,可是自己好想睡,怎么办? “潇潇!你给我清醒一下!” 慕云昭将墨玄给的药,快速的塞入李潇玉的口中,保住了她最后一丝呼吸,应是跟死神拽回来了她。 他的星眸犹如寒星,释放出冷冽和嗜血,他衣袖一甩,几十个铁珠齐齐射向凌雪裳。 青丘冢帮主保住凌雪裳,一个转身,躲开了慕云昭的攻击。 慕云昭将李潇玉交给随之而来的容曜,衣袖一甩,对着凌雪裳就奔了过去。 他慕云昭从来不打女人,但是对于将他慕云昭的女人鞭打到临近死神的女人,他慕云昭不介意亲手结果了她! 此时慕云昭是真的生了气的,他将满怀的担心和惊恐化作了滔滔不绝的怒气,衣袖生风,招招歹毒,显然是对凌雪裳下了死手。 “啊昭……” “本王今日就让你偿命!” “阿昭,她是西霖国的奸细,不值得你为她如此待我!” “何必废话,青丘帮主,给本王让开!” “我做客凌相国府,又如何能让凌相国府的千金殒命于此?” “那就别怪我了!” 慕云昭从腰间取出白角扇,他很少用白角扇,对他而言,减少杀戮也是积阴德的事情,尤其他最近想要跟潇潇生个孩子,就更想做个温润的男子。 可这凌雪裳实在做的过分了些,他已经忍无可忍,只能痛下杀手,为自己的妻子铲除一切不稳定因素。 作者题外话:他慕云昭从来不打女人,但是对于将他慕云昭的女人鞭打到临近死神的女人,他慕云昭不介意亲手结果了她! 第二百二十九章结下梁子 , 他的白角扇展开之后,扇面上出现了锋利的刀尖,眼睛带着嗜血和狂乱,“凌雪裳,你今日伤了我慕云昭的女人,我定然让你悔不当初!” “阿昭,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只是帮你铲除奸细!” “住口,本王的王妃岂是你小小一个世家女子所能比得的?” 慕云昭长手一甩,白角扇犹如刀尖火轮沿着风向,向着凌雪裳的方向翻滚而去。 青丘帮主抱起凌雪裳一个纵身跳了起来,而白角扇则是齐刷刷的将凌雪裳的侍女沁儿的头颅给削掉,血喷射而出,直接喷湿了凌雪裳的后背。 “啊……” 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景的凌雪裳,不自觉的尖叫起来。 “怕吗?你伤害我女人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慕云昭将白角扇重新拿回手里,冷冷的看着凌雪裳,“你最好把你凌相国府的人都叫来,本王不介意让他们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你该知道如此鞭笞本王的王妃,按律当斩。本王更不介意用法律让你五马分尸!” “阿昭,你不能这么对待我,我是雪裳啊,你最爱的雪裳啊!” “本王与你不熟,不要跟本王套近乎!” 慕云昭甩出白角扇,此时他加重了一份力道,就在青丘帮主抱着凌雪裳跳开的一个当口,后面的一个侍卫被腰斩趴在地上,痛苦哀嚎。 “齐王,你这是大开杀戒?为了一个女人值得?” “本王的妻子被你们这般欺辱,如何不值得?” “看来你真的中了这个李潇玉的毒了。”凌雪裳一副着急的模样,“阿昭,她不是我们东岳国的人啊!” “你身边的这位也不是东岳国的人吧?凌雪裳,你跟青丘帮主这般亲近,怕是有通敌卖国的嫌疑。” 此刻慕云昭是被气疯了,他想拿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弄死凌雪裳和凌家子弟。 慕云昭准备再次逞能的时候,叮的一声,他的白角扇被打偏。 他怒气冲冲的回头看是谁捣乱的时候,李潇玉已经苍白着脸蛋醒了过来。 “阿昭,今日是我技不如人,你又何必为了我跟着凌相国府的千金大小姐和远道而来的客人这般上演全武行?” 慕云昭皱起眉,潇潇为什么替他们说好话?又为了什么说这样的话? 他的眼睛移动向四周,刚好看见萧史和慕云绝站在门外,而凌祁天则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二弟,是谁惹你不开心了,还在这里上演这样的血色事件?” 慕云绝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侍卫和早已死绝的沁儿,皱起眉,自己这个二弟竟然有这么霸道的武艺? “陛下,都是老臣的失误。老臣的女儿不过是贪玩邀请了王妃来,没想到我家雪裳这般的嫉妒王妃,也都是她爱之深恨之切,才导致今日的一幕。但这无论如何都是两个女孩之间的事情,实在不该牵扯上齐王,更不该让这件事情愈演愈烈才是。” 凌祁天这句话倒是符合了慕云绝的心思,他佯装沉思,就是为了给慕云昭俯首帖耳的机会,给他想好词汇,低声下气求饶的时间。 若是平时慕云昭或许会做点表面文章,可今日他真的觉得凌相国府欺人太甚,他不想服软。 李潇玉又如何不知道慕云昭的眼神代表了什么? 她轻咳一声,带着无奈,“我本是跟凌大小姐约好比试的,实在是我技不如人。昭,你不要这般书生意气,还是要顾全大局的。” 萧史皱起眉,潇潇竟然这般在乎慕云昭的处境吗?为了这个慕云昭的处境,竟然委曲求全? “二弟,你还不服气,是吗?” 慕云昭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那澎湃的怒气,半跪于地,“皇兄明鉴,臣弟一时糊涂。” “这少年郎重视情爱,总是喜欢缠缠绵绵实在是可以理解的。”不知为什么,这青丘的帮主竟然帮主慕云昭说话。 慕云绝皱起眉,这青丘冢的帮主第一次来到东岳国,说是来跟自己商讨事情,怎么却帮助二弟说话?莫非这青丘冢实则是帮衬二弟的? 慕云昭也是很纳闷,怎么青丘的帮主会帮自己说话? “我也是第一次来到东岳国,来的目的是化干戈为玉帛,可不是挑起事端。”青丘帮主的这句话算是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帮慕云昭说话。 可是这种解释,等同不解释,反而加重了慕云绝的猜测。 “陛下,老臣备了一些薄酒,方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不知可否允许我尽地主之谊,给各位压压惊?” “压惊就不需要了,只是朕的弟妹看样子受伤不轻,还是找个大夫来吧。” “是,陛下。” …… 李潇玉迷迷糊糊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此时慕云昭趴在她的身边睡得像个孩子,嘴角流出了细细的口水。 她刚一动,他立刻醒来,有些手忙脚乱的倒了些水,急急忙忙的端到她的嘴边。 “你渴吗?” “我睡了多久?” “三天。” “三天?” “嗯,足足三天三夜,吓死我了。” 李潇玉招了招手,慕云昭蹲了下来,靠近她,她细细的摸着他生出的胡渣子,有些心疼,“你就这样衣不解带的守着我?” “我怕你一直不醒。” “我又不是受了很重的伤,你何必这般紧张?” “长眠醉本就是一睡不醒的毒药,要不是萧史懂医术帮你解读,你怕是真的会睡死再也无法醒来。” “萧史?你怎么这么干脆的提到他?” “救过潇潇的,我自然感激和铭记于心。你欠人家的情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嫉妒而耽搁了,我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男人。” 李潇玉笑起来,将头枕在他的怀里,小口的喝起水来。 “潇潇……” “嗯?” “你以后千万不要这么傻了,若不是我反应及时,怕是你命丧在那地牢里了。” “我还不是因为那人易容了你,才着了道?” “潇潇……” 他收紧手臂,紧紧的抱住她,她就是他的命啊。 “嗯?” “以后若有人易容你或者易容我,咱们有个小秘密来识别彼此,好吗?” “什么秘密?” “你说,只要你喜欢的,我都能记住,但一定要特别。” “识别彼此的暗号吗?” “是的。” “那就钱塘吧。” “就这么一个名字啊?” “你不喜欢?” “喜欢。” 第二百三十章为你上药 , “潇潇……” “什么?” “你该上药了,你要忍着点。” “又是墨玄神医的药?” “嗯,他给我准备了很多外伤的药。所幸你的伤没伤及根骨,否则我非把凌雪裳扒了皮不可!” “啧啧,怕是你舍不得那一个大美人吧?” “她伤了你,你是我慕云昭的妻子,她是何人?不过是我少年时期的伙伴罢了,就算我与她有过什么若隐若现的情谊,也会随着时间冲淡。你才是我最在乎的。” “果然,男人说起甜言蜜语来,猪都会上树。” “可喜欢这种猪都会上树的情话,不是吗?” 李潇玉被他这般赖皮的话说的难以接下文,只能与他冷场。 他眨了眨眼,自己倒是没觉得多么尴尬,将视线转到她的伤口上,轻轻的给她抹着冰凉的药膏,她皱着眉,却是一声不吭。 看着这血肉模糊的伤口,他心疼的问道:“你还疼吗?” “皮外伤罢了,能痛到什么模样?” 他心疼的皱起眉,“你到底是女人家,怎么会不疼呢?这些伤就是我都会疼的直皱眉。” “如你所见,我的确在皱眉,因为我也感觉到了些许的疼痛。” “只有些许吗?” “不然呢?疼得哭爹喊娘,满地打滚?” “你还有没有一点女人该有的模样?” “没有,怎么了?” 慕云昭深吸一口气,他还能说什么?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不是吗? “潇潇,这伤药可以让你一天便会痊愈结疤,三天这疤痕就会消退,而你自己也是不在会有疼痛感了。” 李潇玉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你可有什么喜欢吃的?” “不是说受伤不能吃大鱼大肉和辛辣吗?” “这……” “你是不是病急乱投医?” “我……” “又或者你是欢心则乱?你不是挺聪明的吗?” 慕云昭有一种被她说的无话可说的感觉,潇潇什么时候噎人也这般厉害了? “想不到你也有嘴拙的一天。” “你简直就是我的克星,我又如何赢得了你?” “是吗?” “我可有反驳你的话?” “倒是没有。” “潇潇,你先睡吧,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 “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雪裳和那青丘冢的帮主所做的事情即便是被皇兄压了下来,难道不要给我一个说法?” “你要什么说法?” “凌雪裳伤了你,我自然要让她也付出一些代价。” “什么代价?” “让她也皮开肉绽的代价。” “你要揍她?你下得去手?” “潇潇,你该知道六日之后的夏侯府邸的宴席吧?” “知道。”李潇玉眨了眨眼。 慕云昭帮她盖好夏凉被,温柔的笑起来,“那你该知道西霖国的李崇卿也去吧?” “李崇卿?” “潇潇不觉得青丘冢帮主的容颜跟李崇卿很相像?” “可是那人不是李崇卿,我小时候见过李崇卿,这人的习惯跟李崇卿完全不一样。” “何以见得?” “小手指蜷缩的习惯,那个人没有,他是小指翘起。” “但是蹊跷就蹊跷在跟李崇卿相似的容貌。” “昭,你想说什么?” “你说参加夏侯老爷寿诞的人到底是李崇卿还是青丘冢的帮主?” “这……” “那你说凌雪裳可会分辨得出与她过于亲密的人是李崇卿还是青丘冢的帮主?” “昭,你这是打算坑你的青梅了?” “即便是青梅,此刻在我看来也成了酸梅了,我不介意她成酸梅酱!” “凌相国府的千金大小姐嫁给西霖国的太子,真是有意思。” 慕云昭端过婢女递过来的米粥,“来张嘴,喝下这碗粥。” “昭,你真的舍得那凌相国府的美人被李崇卿糟蹋?” “不管是李崇卿还是青丘冢的帮主,只要是他们其中一个,凌祁天必然深陷泥潭。而凌雪裳那股子傲气定然会闹得鸡犬不宁。” “所以你打算因为这个鸡犬不宁而毁了凌雪裳的一生?想不到男人狠起来比女人还厉害。” “这天下都是男人在掌控,若是不精通权谋和尔虞我诈,又怎么能在这东岳国中立于不败之地?人在世间,犹如逆水行舟,历来都是不进则退的。” “这话说得很实在。” “米粥好喝吗?” “好喝。” “那你多喝一点,得好好的补补元气。” “昭……” “嗯?” “谢谢你对我这般好,为我这般出气。” “傻瓜,你终究是我慕云昭的妻子。” 李潇玉扬起笑,不知为何,知道凌雪裳要**,她竟然能坏心眼的觉得开心。 …… 萧史坐在自己的房里,看着案桌上的文字,紧紧的皱起眉头。 “殿下,看来这个青丘冢的新任帮主是李潇融的双生子了。” “李崇焕,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殿下,我们该怎么办?” “凌雪裳不是一直跟玉丫头作对吗?就让她跟着李崇焕走的再近一些。” “主子,这样会不会破坏咱们的计划?” “凌祁天会坐视自己的女儿**给李崇焕或者李崇卿不管吗?” 淮水楞了一下,“不会。” “既然不会,又怎么会息事宁人,让待价而沽的女儿白白嫁给李崇焕?” “那必然是一出好戏了。”淮水笑着点头,“殿下好谋略。” “不过是挑起事端罢了,又怎么算是好谋略?” 萧史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额茶杯,他其实更多的是想帮助玉丫头出气。 他这辈子难以忘掉玉丫头浑身是血的躺在慕云昭的怀里,苍白如纸的面容,让他真的有一种毁天灭地的心思。 也许他陷入了她的情网,可他又能如何?这苍天从不善待他萧史,让他自幼缺少父母之爱,让他一直处于兄弟反目的边缘,他是个边缘人,可他却想善待她。 萧史站了起来,慢慢走向潇湘室的方向,他该去看看她的,哪怕是作为她的医师去护理她,也该是看看这个丫头的。 他现在很想知道,她的伤如何了,更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子的心思,还想知道如何做更妥当。 他现在需要知道她的心声,让他清楚,他与她同在,而他们的心,这一刻很近很近。很卑微,可他却没有任何资格去摆脱这种卑微的关心。 作者题外话:钱塘苏小的qq群是418127741,很多人问我的qq群,可以加我了哦 第二百三十一章巫医血脉 , 萧史走到潇湘室的时候,看见的正是慕云昭一口又一口的喂着李潇玉,而她则是一副享受的半阖眼睛,等待着慕云昭的宠爱。 这是一种其乐融融的幸福,而他就是一个外人,从未踏足也不能踏足的外人。 “你来了?” 李潇玉耳廓微动,看向门口的萧史,笑了起来,这一笑,百媚生。 “来看看你的伤如何了,你到底是我救下来的,不看我不放心。” 这句话一语双关,尽管慕云昭和李潇玉都听懂了,可他们装傻的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嗯,我的气色好很多,现在也能说上几句话了,怕是毒解了。” “嗯,你的体质本来就好,身体底子也不错,自然恢复的快。” 萧史走了过去,将手里的药瓶递给慕云昭,“这是玉丫头的药,为了防止余毒未清,还是保守一点治疗为好。” “谢了。”慕云昭此刻没有使出小性子,他得感谢萧史的医术。 “玉丫头,深处你的胳膊,我再次为你诊脉,可好?” “好。” 慕云昭让开了距离,让萧史坐在李潇玉的身边,他莹润的指腹搭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听着她的脉搏,仔细的听脉。 “如何?” 慕云昭有些担心的问道,虽然他自己也听脉了,觉得脉象正常,但是他毕竟不是个精通毒术的人,怕是难以知道其中的奥妙。 “还好,只是余毒还有点残留。”萧史靠近她,翻着她的眼皮,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珠,“嗯,这毒素在眼里也反映出来,还是大意不得。” “这毒确实有些霸道,让我最开始的时候竟然四肢无力,有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 李潇玉刚说完,萧史皱起眉,“窒息感?这毒会让你窒息?” “是啊,这毒药让我四肢无力,还让我有一种似梦非梦的感觉,当我激动的时候还会呼吸不畅。” “不应该啊,你的血脉没有显示出你中了这种毒啊?” “可是我确实有这种感觉。” 萧史皱起眉,他自认是用毒的高手,鲜少有失手的时候,怎么会……等等,如果玉丫头不是被喂了毒药,那就是闻了一些不该闻的气味。 “玉丫头,你上次穿的衣服在哪里?” 慕云昭知道这是证物,没有叫浣衣局去洗,便差人取了来。 萧史拿着衣服走到门口,距离李潇玉远了一些,才放在鼻尖轻闻,才闻了一下,他就丢下了手里的衣服,眉毛皱了起来。 “萧史,这是什么毒?” “眠醉散。” “那种让人闻多了就陷入沉睡,形同活死人的眠醉散?” “对。” “这种毒能不能解?”,慕云昭此时也跟着心咯噔一下。 “能不能解,先让我试试玉丫头的血液到底能抵抗什么样子的毒。” “又要给我放血?”李潇玉皱起眉,为什么老是要测试她的血液成分? 萧史旋踵看向李潇玉,好看的眉眼带着奇异,“又?还有谁给你放过血?” “就是昨晚那个青丘冢的帮主,派了七八个婢女,拿长银针扎我生血的穴道,让我贫血之后给我放血,说是点亮什么宝物。” 李潇玉本来是发泄不满,却让慕云昭和萧史对视一眼,尤其是萧史,眼睛已经眯了起来,显然是动了怒。 “八个婢女锁住你的生血大穴?这李崇焕是找死?”慕云昭的声音此时低了几分,周遭的寒气也冷了几分。 萧史的狐狸眼此刻危险的眯起,“原来是借助生血八大穴位的压制,配合眠醉散将血液流动加速,造成血液逆行的结果,这是打算让潇潇你暴血而死?” “看来这是凌雪裳授意了。”虽然李潇玉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能感受到事情的危险性和危害性。 “潇潇,你现在可还能承受住一次疼痛?”慕云昭看向李潇玉,不知为什么她感受到了他的不忍。 “不会我生血穴道被压制,需要戳皮扒筋一般的疼痛,才脱胎换骨吧?” “倒不是那么疼,不过是让你疼那么一会就好了。”,萧史温柔的说道。 “我不明白,我的穴道和眠醉散对我到底造成了什么样子的伤害,这会成为一个顽疾吗?” “顽疾?未必是顽疾,但未必不是顽疾,就看你的血脉如何了。”,萧史回答道。 “血脉?又是血脉?我不明白,难道血脉好,还能修仙成神啊?” “修仙不至于,但是却可以解百毒,驾驭奇兽。” “苍龙吗?” 慕云昭看着萧史和李潇玉一来一回的对话,实在插不进去嘴,但李潇玉提到了苍龙,他就有了发话的资格。 “苍龙是唯方大陆的龙脉所在,唯方大陆存在了上千年,历代的巫医祭祀都是靠着血脉的力量,控制和压制苍龙的龙力,让它听人的话,为人所用。”慕云昭慢慢解释着,他母亲就是最后一任大祭司,他有绝对的发言权。 此时李潇玉和萧史安静的听着慕云昭的解释。 “在每一届大祭司继承人的大典上,苍龙会被召出,以苍龙之力,血脉之能,画一个血点植入下一任祭祀的额头之上,成为龙魂之血。这龙魂之血是召唤苍龙的关键,更是延续唯方大陆平衡的关键。” “你说这苍龙上千年了?”李潇玉倒是没在乎什么龙魂之血,她更在乎这老龙是不是成精了。 “嗯,又是上千年了。” “那岂不是成精幻化成人了?” “额……” 李潇玉关心的东西让慕云昭无法去说下去。 “怎么,我关心点不对?” “潇潇,你难道不好奇这龙魂之血的妙用吗?” “难不成还能延年益寿?” “难道不至于。” “那有什么好处?” “人活一辈子,若是能在短短百年内保持着青春的身体和容貌呢?” “会有这样的事情存在?” “唯方大陆的天子,是最后一个容颜保持六十年不变,维持在三十岁容貌和体魄的八十老人,可惜苍龙召出之后,发生了不可预知的事情,导致整个江山毁于一旦,至今四分五裂。” “昭,你这些解释,是想告诉我,我的血脉因为是巫医祭祀的后裔,所以有这样的力量?百毒不侵,延年益寿,还能保持青春永驻?” “是的。” “那还真是令人趋之若鹜。” 第二百三十二章试验血脉 , 萧史走到茶几前,对着侍卫淮水说道:“去把我的试药石拿来,所有的。” “是,殿下。” 李潇玉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萧史在茶几之上摆了几十个瓶瓶罐罐,每一个罐子之前都有一个带着荧光的石头。 “潇潇,我需要你此刻全神贯注的去想一些你为之骄傲或者激动的事情,记得,要激动的满脸通红。” “激动的事情?” “是的。” “为什么一定要我激动才能试得出来?平常却没有办法?” “因为血脉的力量必须靠着主人强大的意念和情绪才能激发,而你不知道怎么运用意念,只能靠情绪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晚上的青丘冢帮主非要通过银针将刺激血液加速的药刺入我的体内。” “李崇焕还做了这样的事情?” 此刻不高兴的不只是慕云昭,更有萧史,这简直是过分至极! “李崇焕?”李潇玉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萧史一直再说一个人的名字。 “那帮主不会就是李崇卿的孪生兄弟吧?” “据我的属下告知,上个月才新任成为青丘冢的帮主。” “上个月?昭,你不是在雍州城刚接回婆婆和宋安城主吗?还有萧史你的父亲萧伦城国君。” “时间是很寸,正好赶上李潇融离开东岳国,途经雍州城的时间。” “所以这雍州城和青丘冢其实一直被李潇融所掌控,所以李崇焕才能成为下一任的帮主?” “暂时可以这样理解。” “啧,那婆婆到底是被下令毒杀的呢?” “这个只怕是李潇融自己知道了。” 李潇玉将心思收回,不再问萧史,反而转过脸对着慕云昭说道:“既然知道那个帮主就是李崇焕,我建议让凌雪裳跟李崇卿发生比较好。毕竟那个心高气傲的凌家大小姐,更希望与她有瓜葛的人是震慑一方的青丘冢帮主,而不是毫无实权的太子,尤其是一个出了名的花心浪荡子。” “好。” 萧史笑了起来,“玉丫头,你想拉李崇卿下水,让凌雪裳赖上李崇卿?” “不,我想让李崇卿恨上凌雪裳,恨她的自视甚高。” “玉丫头你这心思,真是刁毒。” “你会连同我的夫君帮我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 “若是你不想这么做,不会再听到昭和我的主意的时候,只有幸灾乐祸的模样,压根没有奇怪和镇静的表情。” “你倒是观察细微。” “你说的,我要激动一下,既然我要酝酿情绪,自然想一些我气愤或者痛快的事情来说。” “这倒是的,那你继续。”萧史继续摆弄着他的瓶瓶罐罐。 慕云昭则是无奈的看着李潇玉,这喋喋不休的小嘴,不知道多吃一些米粥吗? “潇潇,你先吃一点,再继续说。” “不行,我要想好怎么让凌雪裳彻底的被激怒,还要想清楚怎么让她恨得牙根痒痒。” “那你不能只是开心的想着,却什么饭都不吃吧?” “好吧,那我吃一口。” “乖,张嘴。” 萧史垂下眼,他们真好。 “萧史,你可有让李崇卿不自觉跟凌雪裳独处,还能动情的药物?” “有。” “能让李崇焕不发现吗?” “能。” “你说李崇卿懂不懂药理,会不会跟李崇焕一样是个用毒高手?” “以我对他的了结和情报,似乎他什么也不会。”慕云昭笃定的说道。 “真的什么也不会?当心李崇卿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色。” “那倒不会。毕竟在天子之家,双生子只能存活一个来执掌朝政。显然李崇焕成为了影子,只剩下李崇卿一人。李崇卿要学很多帝王之术,实在没有本事和精力去学其他。” 慕云昭的解释,极其具有说服的效果,让她不自觉的认可。 “那几日之后的寿宴,我就看昭你和萧史的安排了。” “定然不会让潇潇失望。” “我真的很想知道凌雪裳歇斯底里是个什么样子。” “应该不会多么的让你满意吧,她一向自视甚高,更是很容易掌控自己的情绪。” “但越是这样的女人,越有野心和强大的**,会激发她心理扭曲和腹黑,不过这样的对手,我喜欢。” “潇潇你自己给自己树敌,还喜欢?” “那是自然,不然我的人生岂不是平淡无味。” “真没看见你这样的女子,竟然喜欢自找麻烦。” “不怕麻烦的女人才是强者。” “好好,你是强者,那你可否再吃一口?” “我吃饱了。” “多吃一口是一口。” “我吃的成了猪,怎么办?” “没事,我不嫌弃你胖,我养你。” “你当自己是猪倌啊?” “你承认自己是猪了?” “慕云昭,你找打?” 萧史虽然心里很酸,但是他只能等待潇潇激动,他看着李潇玉此时激动的脸颊通红,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划破手指,滴出几滴血来。 “玉丫头,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血脉。竟然让李崇焕给你上了生血大穴的压制以及眠醉散。” 血滴在石头上,所有的石头都是黯淡无光的,唯独一个石头发出了淡淡的红光。 慕云昭顺着萧史的视线看去,愣住了,这是…… 李潇玉狐疑的看着慕云昭和萧史,这俩人怎么了,怎么会这么一个表情? “潇潇……” “怎么了?” “你有龙魂之血?” “啊?是吗?” “你让朽木石发光并冒出了绿芽,这是生机,是大祭司才有的血统。”萧史的这句话让李潇玉皱起眉。 “不会有人喝我的血来永葆青春吧?” “那李崇焕可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说我是什么血皿之类的。” “血皿?”慕云昭皱起眉,竟然是血皿! “那李崇焕真的说你是血皿吗?” “是的啊,这血皿难道还有什么其它的意思吗?” “潇潇,你可知道血皿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祭祀之器皿,用血祭祀苍龙。”萧史轻轻说着,他的语气越是轻,代表事情越严重。 “所以呢?” “这青丘冢就是个炼血的地方,可以根据潇潇你的血统,制作出各种丹药。你除了将要成为药人以外,还要成为饲养苍龙的粮食。” “感情我就是狗粮和自来水了?” “潇潇,你说什么意思?” “我在自嘲。” “哦。” 第二百三十三章心中之狼 , “潇潇,你绝对不可以成为药人,更不能成为血皿!” “那我该怎么办?” “必须要铲除青丘冢!” “婆婆和宋安城主都着了道,怎么铲除?” “潇潇,莫非你忘记了蒋楠?” 李潇玉愣住了,又是御兽术吗? “玉丫头,我记得坊间传闻,你第一次进入商州城皇宫的时候,与上千头雪狼对峙,可是真的?” “没错,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你是不是对狼有什么特别大的好感,或是认知?” 李潇玉怎么说?说她上一辈子认识了一个人,教会她知道狼和狗的一些习性和语言?可是她不能这么说,否则他们俩非得给她招魂不可。 “我自幼便对狼有一些感情,这狼是一种骄傲的动物。他们认定一头母狼,便是一公一母一辈子。公狼和母狼共同养育小狼,组成一个狼的家庭。” 李潇玉顿了顿,讲述她心目中的狼。 “狼又是一种群居的动物,它们每一个狼的家庭组成一个狼群。头狼带领着狼群狩猎,维护着并保护着狼群的治安。狼这种动物,孤傲而又负责。它们不离不弃,它们忠肝义胆,为了自己的伙伴,可以付出生命。” “所以你喜欢狼?”萧史似乎懂了李潇玉的心声。 “我喜欢狼,喜欢它的杀伤力,喜欢它的聪明劲儿,喜欢它的镇静和孤傲,也喜欢它的自知之明。而且我研究了很久的狼,懂得它们的一些习性和语言。” “潇潇,你懂狼语?” “没错,我懂一些狼语。” “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跟我多说说这些狼的事情。” 萧史情不自禁的开口,他想听到她激情飞扬的演说,更想跟她多多交流,哪怕是谈些别的事情。 “我小的时候看过一部关于狼图腾的不落的书籍,已经消失很久了,在咱们唯方大陆早就成了孤本,因为战乱更是消失不见了。” “那本书上写了些什么?” “一群狼如何狩猎。” “是吗?有些意思,玉丫头不妨跟我们说说。” 李潇玉越说越上瘾,说的越来越快,表情越来越丰富:“这草原上的狼,冬天捕获黄羊的时候,并不是随意捕猎。他们静卧在草丛里,等待黄羊吃饱喝足,把膀胱憋得足足的,促使这些黄羊不得不从温暖的草堆起来撒尿的时候,奋起捕猎。” “而这些狼是三面包抄,将惊慌失措的黄羊逼着跳下冰湖,被冰湖封冻,成为它们过冬的存量才罢休。当它们狩猎的时候,这些狼是专门咬破黄羊的肚皮,让黄羊的肠子坠落,让黄羊自己踩死自己的肠子,疼痛至死。这样,狼就有两个收获。这第一就是让黄羊自己跳湖自杀,这第二就是让黄羊活活踩死自己。而狼没有费多少力道,只是谋略性的威胁的恐吓。” 这很精彩,精彩的萧史和慕云昭都忘了去接话。 “这是狼王的聪明之处,更是狼群的睿智之处,它们聪明的犹如人一般。而狼更是讲究义气的一种动物。它们会营救自己的同伴。草原上的牧民铸造了两米高的高台来圈养绵羊,可是狼可以跳进羊圈吃羊,还能救出自己的同伴。” “怎么救的?狼会飞不成?”萧史不得不出言询问,在他的概念里,狼不过是畜生,怎么会比人类还聪明? “狼会飞啊。它们跟玩跳山山一样,一头狼站在高台之下,另外一头狼快速奔跑,借着下面那头狼的身高,踮起自己的高度,嗖一下飞入羊圈,大肆吃羊。” “这样会陆陆续续的进入七八头狼,这些狼吃饱之后,会多吃一些,带出去给外面嗷嗷待哺的小狼和母狼。而它们进出都是靠着这种飞跃。这种便是一种团队协作,更是一种义气,一个都不能少的义气。” 萧史垂下眼,狼竟然是这样的吗? 慕云昭也很好奇,这与他认识的狼不一样。 “狼还会感恩。当你救了一头狼的时候,狼群会在你住的附近留下气味,它们会绕开你的位置,不仅不会伤害你,还会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来帮你。” “可是人们不都说狼心狗肺吗?” “狼心是什么样子的心?勇于开拓,坚持不懈,绝不背弃的心!狗肺是一种什么样子的肺?维护主人,挚爱家人,绝不更换门庭的肺!这个成语是最对不起狼和狗的,最忠心的其实是它们。” 萧史笑了起来,“玉丫头,你的血脉竟然还可以解百毒。” “什么意思?” “你在说道激动处,这毒石头也发出了光芒,慢慢退出了它的黑色,变得白皙可见。” “所以我潜在的血统还带着解毒的功效?” 萧史点点头,“确实是如此。” “那我是不是要忍受疼痛,让你们给我解开我的生血大穴?” 慕云昭为她挽起垂发,“你要是疼,喊出来,我可以暂停,但是你还是要解穴。” “既然横竖都是一刀,长痛不如短痛,给我解穴吧。” 萧史和慕云昭对看一眼,既然如此,那就给她解除穴道吧。 李潇玉从来不知道解穴是这般的疼痛,痛得她第一次流出了泪水,这种疼痛称得上是撕心裂肺了。 她气喘吁吁的时候,萧史站定在她的眼前,“玉丫头,那李崇焕对你做的事情,连我都要怒了。蒋楠应该快回来了,我会让他出现在你的眼前,教你控制狼群。” “蒋楠?他不是在北晋国?” “你比我的国家更重要。” 李潇玉眨眨眼,此时的她更想知道蒋楠为什么听从萧史的话?莫非萧史就是名无心? “你是想一举消灭青丘冢?” “潇潇,那青丘冢既然把你当做血皿,你必然要跟我母妃一般,不铲除,难道要你经受一边我母妃的经历?” “所以,几日之后的宴席,将成为我只会野狼血洗夏侯府邸的日子?那夏侯城不得给你翻脸?” “玉丫头,夏侯府怎么做,你不用担心,我和慕云昭会为你摆平,而你要做的就是如何一击即中李崇焕,一次性解决这个悬在你头顶的利剑。” “非得如此吗?” “非得如此。” “好吧,那我等着蒋南的到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凌家雪焕 , 李潇玉才能在院子里走动,凌雪焕就匆匆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一抹关心和气愤,让李潇玉心里则是浮起了狐疑,谁惹他了? “郡主,当真是我那姐姐和青丘冢的帮主将你害成这样的?” “谁跟你说的?” “要不是容曜愤愤不平的告诉我,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难道你把我当做自己人吗?” “雪焕,我才下床,根本没时间告诉你!” “郡主,你可知道容曜暗地里跟着李崇焕的侍从到凌相国府的地牢,暗中观察时候的模样吗?” “哦?你知道?” “容曜这几天也是躺在床上,怕是被那李崇焕的药给熏到了,若不是实在无奈找到我寻求解药。我还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你有解药?” “这是我父亲自己亲自炼成的眠醉散,我自然有解药。” “你父亲?凌祁天会炼药物?” “是啊,我父亲本就是跟着爷爷学习炼丹术的。郡主不知道?” “我还第一次知道。” “我父亲不仅是个炼丹术的高手,更是个延年益寿的人才。” “是吗?” “先不说这个了,郡主,我现在想知道,我那姐姐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我好帮你报仇!” “你这么恨你姐姐?” “我娘被他们父女俩生生打死,我为什么不能恨?” “这倒也是。” 凌雪焕似乎还嫌不够,继续说道:“我那父亲最近让他的小妾怀上了骨肉,据说这几天临盆,应该是个男孩。有了一个贵妾所生的男孩,这男孩完全可以继承我父亲的家业,我简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谁让我是歌姬的孩子?” “雪焕,你不要这样自责,其实这不怪你。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是吗?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所以我活该做庶子,活该做棋子?郡主,你不知道凌相国府的冷酷,自然也体会不到我的寒心。” “可是你们父子相残,姐弟相互厮杀,合适吗?” “郡主,你还是不相信我的忠心,是吗?” “我并非不相信,而是你真的不顾及人伦了吗?” “我母亲在凌祁天面前被他的正妻打死,他眼睁睁的看着,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这也叫做人伦吗?” “雪焕呢,你也许是意气用事。” “郡主,我听说你喜欢狼,是吗?” 李潇玉愣住,这他也知道? “你怎么知道?” “你难道忘记你第一次在商州城的大事?一人跟几千头雪狼对峙,还能让这些狼趴下。”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听说蒋南将要来,你想跟蒋南一起控制群狼,对吗?” “你的信息真的很灵通。” “郡主,你可知道我会什么?” “你会什么?” “我会鸟语,遮天蔽日的麻雀,可以让天地都昏沉成了灰色。” “你会御禽术?” “我的母亲虽然是歌姬,却是个精通口技的女子,她是倡优世家,自祖上开始就懂了模仿鸟鸣叫,久而久之,便知道了这些鸟的意思,更知道如何驱动它们。” “所以你打算参加这夏侯府的宴会,与我一起?” “郡主,我有一个梦,我观察了你很久,我相信你也有这么一个梦。” “你倒是说说,你的梦想。” “我自小被人瞧不起,我希望能与郡主征战这即将乱掉的唯方大陆,亲手建立一个国度。在这个国度里,每个人吃得饱穿的暖,不会因为出身而被人瞧不起,只会长袖善舞,各展其才,人心一致的兴旺一个国家。” “你这个梦想很美,我也想。” “东岳国不过是君上尔虞臣子我诈的地方,这里充满了私欲,充满了权利的角逐以及对地位的维护。在这个国家里,出身低贱一辈子都会被打压和嘲笑。即便是有万分才能,也只能是一个被人利用就丢弃的棋子罢了。” 凌雪焕一般正经的说着,说着他的梦,也演说着她的梦。 “郡主,北晋国则是一群权贵为了自己的开心,互相倾轧之时带来一波一波的血腥,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这样的国度迟早毁于战乱。你的家乡西霖国更是一群吃喝玩乐的地方,那里只会歌舞升平,却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所以?” “所以我不喜欢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不该是这样的规则!这不是唯方大陆三个霸主所期待的模样,而他们自己却成为了他们最讨厌的模样!这个世间的规则该是要变一变的,该是要天公不拘一个降人才的!该是能者居之的!” 李潇玉看着眼前的这个凌雪焕,有那么一瞬间,她认为他也是个穿越者。 “那你要做的就是打乱现有的模样,建立一套属于你认为对的规则?” “我只希望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只愿意看到百姓民风纯补,德华载道!我希望顶层的权贵能让能者居之,能放任寒门贵子出现。而这一的地方,尚且没有,我希望郡主与我一起创造这样的地方。” “你为什么相信我能创造这样的地方?” “因为郡主对待你的手下,那些青鸾军,就是极其公平的。我相信郡主也有一个大国梦,更有一个兴国安帮的梦想!既然郡主有这样的气魄和势力,为什么不愿意迈出这一步?” “你又怎么知道我愿意做一个国度的国君,成为女王?” “郡主,你在我的心里,一直是个直爽的人。眼下青丘冢对你百般设计,更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对你造成伤害。你若是消灭了青丘冢,必然会牵扯到西霖国和东岳国。毕竟我父亲是青丘冢的堂主,而西霖国的李崇焕是帮主。这必然是挑起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 “所以你认为,我得罪了这么多人,干脆多得罪一些?” “不,在郡主的心里,你认为你不是得罪他们,而是书写心的规矩。借由现在的法子,让这个大陆出现新的规则。我相信郡主的能力,更相信郡主的本事,也相信郡主会把这件事当做终身的梦想去做。不知道郡主可愿与我一起?” “那你是给自己什么定位呢?” “为百姓谋福利,辅佐郡主的军师,如何?” “你想羽扇纶巾?” “可以吗?” “那就看你能不能为我出谋划策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仙德瑞拉 , 夏侯府的老爷夏侯空毕竟是夏侯的家主,这六十大寿来的全是东岳国的权贵,更有一些与东岳国通商的贵胄缙绅也来到了这夏侯的府上,正可谓是满堂高座,座无虚席,绝无白丁。 李潇玉和慕云昭来的晚了一些,因着这宴席开始还要好一会,她闲来无聊,决定带着容曜和夕月去夏侯家的院子里逛逛。 这夏侯家占地三百亩,几千人聚会在这里,真的空荡的很,不愧是东岳国的第一首富之家。 李潇玉坐在河边,习惯性的玩着手里的荷叶,本想着纳凉,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争吵声。 “就凭你还妄想接近我的城哥哥?” “我没有想接近他。” “什么没有,瞧瞧她这德行,自从她那倒霉娘死了以后,她多久没换过衣服了?都洗得发白了,这裙角都有破洞了。” “你这样的穷鬼还妄想攀高枝啊?也不照照你的德行!” “就是就是,你那父亲只爱你那庶出的二妹,即便你是嫡出的小姐,又如何?你还不是失去了你外祖家的庇护?” “说起她的外祖家,我真是觉得好笑了,不就是赵家嘛,那赵文被斥责之后,鲜少有人跟赵家来往了。现在赵家门可罗雀,怕是再无往日辉煌了,” “就是啊,赵菲瑶,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的名字就应证了你是个是非不干净的造谣之人!” “我从未冒犯过你们,更没对你们做过什么事情,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你们又凭什么这么羞辱我?” “凭什么?就凭现在我打你,你不敢反手!” 啪的一声,李潇玉皱起了眉,她询问的看向容曜,东岳国还是容曜比较熟。 容曜自然知道自家的郡主是什么意思,立刻说道:“郡主,这赵菲瑶是赵文的外孙女,凌雪焕的表姐,那凌雪焕的母亲是赵文的堂侄女。” “倡优世家姓赵,为什么会出了一个礼部尚书?” “郡主,这赵文是靠着自己的文学功底和才学底子,拼了全力考上的科举,更是有月旦评来评价。” 这不是跟曹孟德一样,都是月旦评来评价,不过赵文多了一场考试。说自己大惊小怪了,毕竟这阉宦之家出身的曹孟德都是一方霸主,赵文是倡优世家出来的又怕什么? “容曜,咱们去看看热闹吧。” “是,郡主。” 夕月忙着给李潇玉打伞,却被李潇玉拂开,她拍了拍夕月的头道:“问谁?” “你啊,你聋子啊?” “巧巧,我看她是又聋又哑!”,黄衣女子嫉妒李潇玉妖媚倾国的容貌,醋意十足的说道。 粉衣女子本来没仔细看李潇玉的脸,当她定睛一看,顿时气的肝疼,怎么会有这么妖娆的女子?美的犹如妖精降世,简直就是天生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你既然帮了赵菲瑶,今日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李潇玉抬起下巴,高傲的看着粉衣女子,余光扫了扫剩下的七个女子,阴测测的说道:“你若是不怕皮肉之苦,可以试试。” “你以为你是谁?你真的能对我如何?我告诉你,我爹可是李密,你敢招惹我,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李巧柔有些惧怕李潇玉的眼神,只能虚张声势。 “我倒是不介意你们一起上来跟我较量一番,只是我怕你们八个人过来,又说我欺负你们。” “你打算一个人跟我们八个人打?” 李巧柔不相信真有这样的好事,她必须再次确认。 “我不介意一个人跟你们八个人打一场,但是我怕打完了之后,你们会反咬我一口。” “谁说的,我们可是敢作敢当的!” “就是,就是!” “口说无凭,立字据?” “跟你打,还要立字据?凭什么?” “那就不打了,回见吧。” 李潇玉懒懒的回道,对付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片子,她还是不屑一顾的。 “站住,你瞧不起人?” “不然呢?” “姐妹们,这个妖女这般瞧不起咱们,咱们还跟她客气什么?动手!” 李潇玉皱起眉,看着撸起袖子就向自己奔过来的小丫头片子,有些无奈,“容曜,照顾好夕月和你身边的赵菲瑶,剩下的我来。” “是,郡主,我一定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好好舒活舒活筋骨。” 李潇玉回头对着容曜甜美一笑,一个纵身靠近李巧柔,抬手就将她打翻在地。这些千金们身骄肉贵,她是不能下了重手的,可是教训一下,还是可以的。 她一个灵巧的翻身,连环踢倒三个准备挠她的世家女子,手抓住其中一个女子的胳膊,一个使力,硬生生的将女子转了个圈,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 李潇玉眼睛看向四个愣在原地的女子,皱起眉,“不想自己的裙子脏了,尽管来。” 她们互看一眼,李潇玉往前一步,她们畏缩的后退一步,始终不敢靠近李潇玉。这个妖女竟然有这样的功夫,让她们有些害怕。 作者题外话:好多人问大大的读者群是多少,418127741特工皇妃邪王请宽衣。今晚上线一个夏侯城的官配,没错,悲剧,虐恋的官配。╮(╯▽╰)╭因为大大觉得没有虐恋的文似乎少点什么,我又不能让女主和男主分开,就坏心眼的建立新的吧。至于男二萧史的官配,哎呀,我还没想好名字,你们给一个呗,留言留言 第二百三十六章偷梁换柱 ,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呜呜……” 李潇玉看着被自己吓哭的女孩子,皱起眉,方才凶恶的打人,现在就孬种的哭了?这就是世家调教出来的贵女?啧啧,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鹅般的世家娇娇女啊。 “辛双双,你哭什么?就知道哭!”李巧柔挣扎着站了起来,抚了抚自己早就脏了的衣袖,咬牙忍住身上的擦伤痛,怒气冲天的对着李潇玉喊道,“喂,你既然得罪了我,报上你的名字!” 辛双双?李潇玉不自觉的多看了一眼地上哭泣的女子,她无事李巧柔的模样,走了过去,伸出手将辛双双拽了起来。 “你姓辛?” 辛双双的眼睛很明亮,大大圆圆的,呆呆傻傻的萌死个人,只是这哭的丑了些。 “你要做什么?” 李潇玉拍了拍她身上的草屑,“你父亲与我有些交情,劝你以后交友注意一些对方的品行,不要跟谁都玩在一起,对你,对你父亲都不好,知道吗?” 辛双双傻傻的歪着头,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让辛双双的恐惧降到了冰点,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心,“你跟我爹爹是好友啊?” “辛双双你离她远一点!你这个妖女,竟然蛊惑我的朋友,看我不打死你!” 李潇玉头也没回,一个侧身,准去无误的将碍事的李巧柔给踢飞了。这一脚是用了力道,让她正好滚入了泥潭里,这下她浑身上下都是泥巴。 “喔……”辛双双可爱的捂住嘴巴,双眼冒星星的看向李潇玉,“你真厉害。” “嗯,你走吧,不然这个李巧柔还会赖上你,别惹事上身。” 此刻李潇玉算是卖给辛立一个好,她和昭早晚要收揽辛立的心,既然如此,她没必要跟辛立闹得不开心。 “噗……呸呸呸……贱女人,你竟然将我踢进泥潭里!我给你没玩,你给我等着!” 李巧柔跺了跺脚,现在她需要找个地方净身,换身衣裳,她可不想给阿城留下不好的印象。 李巧荣气呼呼的从李潇玉身边离开的时候,冷瞪着李潇玉,“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报仇的。” “嗯,我相信你。” “你怕了?” “会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敢咬人,我以前只是听说,现在算是了解到了真谛。” “你!” “怎么?你还想跟我过过招?” “等我回来了在收拾你!姐妹们,跟我走!” 李巧柔就跟王一样,指挥着自己的姐妹转身离去。 李潇玉负手于后,王者的姿态走到身边披头散发的女子,皱起眉,“我来之前,为什么不反抗?” “我娘早死,父亲官职不高,而我外祖家更是得罪了贵人,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所以你忍着?”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我给你指明一条道路,你顺着我的路走,可愿意?” 赵菲瑶抬起头,有些纳闷,却也有些小激动,这是个贵人吗? “什么道路?” “方才那个李巧柔说你不能嫁给夏侯城,对吗?” “嗯,我人卑微小。” “我有绝对的把握让夏侯城今晚非娶你不可,你可信?” “娶我?” 赵菲瑶一点也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你不愿还是不肯,还是不相信?” “我能知道贵人你的名字吗?” “齐王妃李潇玉。” “齐王妃?!” 赵菲瑶刚想跪下,李潇玉拉住她的手,“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可愿把握?我这人直爽,只想听实话。” “齐王妃这般抬举我是为了什么?” “也许我单纯想给李巧柔难看呢?” 赵菲瑶将怀里的七弦琴抱得紧紧的,“即便是如此,我也不相信我就有资格加入夏侯府,毕竟方才你对待辛双双更好一些,不是吗?” “你倒是心思清明。” “人在底处看得多了,自然就心清目明了。” “那你给我一个准话。” “那我能知道这样的一个馅饼,里面包藏了什么吗?我又要付出什么吗?” “付出?” “难道这世间还有免费的午餐?” 李潇玉点点头,对着夕月说道:“去马车里把我备用的衣衫拿来,给赵菲瑶穿上。” “是,郡主。” 赵菲瑶不明白李潇玉的意思,她一头雾水,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你可知道今晚宴会会有一件针对我的大事?” “针对王妃的?” 李潇玉对着容曜使了个眼色,容曜懂事的放风守着。 李潇玉靠近赵菲瑶,温柔的笑起来,这一笑犹如邻家大姐姐一般温暖,“有人想要给我下药,让我跟夏侯家的大少爷不清不楚,好激起齐王府和夏侯府的不合。可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不说,更不希望夏侯府与齐王府彻底的反目。” 赵菲瑶皱起眉,“前段时间,我听闻夏侯府的二少爷夏侯荣得罪了王妃你,被阿城亲自处理了。王妃,齐王府和夏侯府不是已经结仇了吗?” “结仇?你太小看夏侯城的为人了,又或者,你从没有仔细的去揣度过夏侯城这个人。” “这样的仇还能不敌视彼此?” “这个问题,等你嫁给了夏侯城,亲自去问他的好。” 赵菲瑶红着脸,感情是齐王府让自己代替她吃药跟夏侯城一夜欢好啊?可是这欢好之后呢?她的名声怕是彻底的败坏了吧? 赵菲瑶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瓣,这样的姿态进入夏侯府,夏侯城如何看待她?即便他认为她是不知者不罪,可他相信这种巧合吗? 李潇玉看着夕月慢慢走来,笑了起来,“你的时间不多了,告诉我你的答案,” 赵菲瑶闭了闭眼,夏侯府的嫡少夫人,她这辈子休想的事情,可现在是近在眼前,不是吗? 她的手不自主的抚摸着七弦琴,点头轻嗯,“好。” 李潇玉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随我去马车换衣服吧。,不过,在这之前,你还要跟我演一出戏。” “什么戏?” “失足落水!” 李潇玉一掌将赵菲瑶推入湖里,看着她折腾起来,想也不想的跳入水里,将她从水里拖了出来。 “齐王妃,你这是打算与我一起换衣服?” “你不觉得落水换衣服这件事,更理所当然?” “那多谢齐王妃安排了。” “无妨,你只要跟好我就成。” “好。” 作者题外话:等等等,今晚的标题是童话故事,哎呀,我是长不大的宝宝,秋留言,求举高高,求宝宝。大大的群是418127741哦 第二百三十七章再见雪裳 , 李潇玉打量着重新梳妆打扮的赵菲瑶,笑了起来,“你的身高和侧颜与我倒是有几分相似。” “那真是感谢我的父母,让我有机会与齐王妃你合作。” “一会跟我走吧,毕竟方才的小厮和丫鬟,都看到了你落水,还是我推你下水的,自然你我同进同出为好。” “好。” “你的七弦琴拿好。” “谢谢。” …… 李潇玉刚走回院子,就看见园中小亭子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另外一个女子缠着。 真是阴魂不散的凌雪裳啊,这被阿昭拒绝了多少次了啊?竟然还能这般坚持不懈,锲而不舍的?这毅力怕是没谁了,这脸皮也忒厚了。 李潇玉双手环胸的站在不远处,此处刚好有浓密的竹林,遮挡了她的身影,让慕云昭和凌雪裳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不过这也也好,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凌雪裳心无旁贷的勾引她的老公慕云昭。等等,怎么用了勾引这个词?李潇玉有些诧异自己的想法,看来这恋爱久了,她已经把阿昭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了。 “昭,上次不见到现在,又过了十天,你可想我?” 慕云昭皱着眉看着远处,竟然一声不吭,。 “你可知你那天用暗器射向我的时候,我有多难过?我们曾经那么好,你曾经对我那么的好,为什么却对我这般的狠心?” 凌雪裳仿佛在唱独角戏一般,一个人嘚啵得的说着,可是慕云昭完全一副懒的理人的模样,这让李潇玉不自觉的笑起来。昭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把凌雪裳迷得团团转不说,还要让她多次拉下脸来表白。 “阿昭,你不知道我即将嫁给你了吗?为什么你却对我这般的狠?难道在你的心里,我竟是个可有可无的女子吗?难道你我多年的情谊,什么,我听不懂!” “是吗?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竟然什么也听不懂吗?”李潇玉顿了顿,朝慕云昭说道,“昭,你到是说说这位凌大小姐做了什么好事呀?” 慕云昭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娘子的坏心眼?他既然决定宠她,就要给她无上的尊荣。 “勾搭本王未遂,死不承认。” 慕云昭真敢说,这一句话直白而又中肯,让凌雪裳白了脸,也让李潇玉笑眯了眼。 “听见了吗?勾引我家王爷,被我抓个现形,你还说什么也听不懂?” 凌雪裳扭过头,愤恨的看向慕云昭,她很失望,更是伤心,“在你看来,你连留给我最后一点脸面也不行了吗?” “比起你的脸面,本王的王妃开心才是重要的,闲杂人等,对本王而言都是无足轻重的。” 凌雪裳深吸一口气,她怒气冲冲的看向李潇玉,恼羞成怒的她,冷声说道:“我凌雪裳想要得到的,从来没有失手过!李潇玉,我这人耐心够足,一年不成两年,两年不成四年,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谁笑到最后!” “但愿你不是那个笑岔了气,直接笑死的人。” “你!” “或者你笑得过火了,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 “要不然就是笑掉了大牙,大牙卡进了喉咙憋死?” “咱们走着瞧!” 凌雪裳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慕云昭走近李潇玉,带着宠溺的笑容,一汪温水的眼睛,带着不变的深情,浓密的化不开,深沉的解不开。 “潇潇,你方才去了哪里?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我?赵菲瑶愣住了,堂堂一个王爷,在一个女子面前自称是我?这是多么大的脸面和荣宠? “无事,我就是想给夏侯城塞个媳妇罢了。” “你身边这位吗?” “你觉得如何?” “倒是不错,你是哪家的姑娘?” 赵菲瑶轻轻一拜,柔柔的说道:“赵氏菲瑶。” “赵文的外孙女?” “齐王知道我外祖父?” “东岳国唯一一家赵赵联姻的人家,又能进的了这夏侯府的大门,除了赵文的外孙女还有谁?你那父亲本就是个倒插门的女婿,官职不高,如何能让你进来这里?” “齐王说的对。”赵菲瑶苦涩的一笑,她就是这样的家庭,她还能说什么? “稍后,你跟着本王和王妃,本王会给你安排好的。” “多谢齐王和齐王妃成全。” “无事,咱们走吧,宴席快开始了。” “好。” 第二百三十八章勾心斗角 , 李潇玉才一落座,就感觉到一道炽烈的视线向着她的方向而来,逆着这个视线而去,李潇玉看见了李巧柔的那双喷火的眼睛。 这个丫头火气还真大呢,只是李密那般老谋深算的家伙,怎么生出这样一个炸药桶?莫非是慈父多败儿? 李巧柔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双手啪的一下,拍在茶几上,双眸带火,“你究竟是谁!” 李潇玉与她对视,这个丫头还真是一根筋呢,这样的脾气,要是在后宫绝对活不过一晚。这夏侯家的宴会,她完全不给别人脸面,更不顾及场合的发火,这真的是李密那厮的女儿? “问你话呢,哑巴了?” “你还不知悔改吗?” “你把我推到泥巴堆里,还有理了?” “狗吃屎的滋味如何?还要一嘴泥吗?” “说,你到底是谁,莫非是你胆小鬼?” “胆小鬼?我吗?” “你不敢说自己的姓名,还不是胆小鬼?” “李潇玉,我的名字。” “李潇玉,是吗?” “怎么,你还想在这宴席之上跟我再打一架?” “我刚才没注意你的功夫如何,既然你这样挑衅我,我自然要跟你好好一场!” “怎么打?” “阿达,给我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女人!” 李潇玉挑眉,打不过自己,找人跟自己打,还是在这众多客人云集的地方? 慕云昭冷冷的开口说道:“你是哪家的女子,这般暴戾?” 李巧柔还想说什么,抬起头刚想反唇相讥,却忘记了自己的话语,这个人是……这不是齐王吗?东岳国的女子为之趋之若鹜的美男啊!能近距离的看着这个美男子,她也算值了。 这真的是男人的皮肤吗?肤若凝脂,薄唇朱红,两颊嫣红,星眸璀璨,这面容真的是美,而且是绝美。 “小姐,跟谁打?” 李巧柔红了脸,在齐王面前怎么能造次,对着身后的阿达恼怒道:“打什么打,整天就知道打打打,烦不烦啊你,走了。” “哦,小姐,那不打了。” 李巧柔小巧的脸蛋一红,柔柔的说道:“齐王,我不知道您在这,我……我……一会我……哎呀……我不跟你说了。” 李潇玉抬起头,对着慕云昭揶揄道:“想不到你这张脸还有息事宁人的本事。” “那人是谁?” “李密的女儿,李巧柔。” “是她。” “你认识?” “东岳国出了名的野蛮女。” “挺形象。” 刚说完,两个仆人拿着铜罗走了过来,敲着铜锣,示意大家静音。 夏侯空带着夏侯城步入宴席中央,今天的寿星是夏侯空,自然有很多人前来恭贺和宣读贺词。 宴席开始之后,歌舞升平便是常态,随着婉转的歌喉,大家开始觥筹交错,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但是李潇玉知道今晚其实是杀机四伏的,其乐融融也只是表象。 “昭,你看李崇卿今日有什么不同?” “嗯,小手指翘起?” “不是,这李崇卿和李崇焕既然是双生子,为什么这李崇焕从来不跟李崇卿同时现身?” “可能李崇焕觉得今天的场合,没有他来的必要呢。” “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吗?”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也许是你想多了。” “潇潇,咱们也去跟人去聊聊,喝点酒吧。” “谁来了?” “我刚刚看到凌雪焕的身影了,咱们还是走过去好一点,想必他有话要跟你说。” “好。” …… 凌雪焕刚走到李潇玉这边,便压低声音对着李潇玉说道:“李崇焕来了。” “在哪里?” “后院苍新楼。” “怎么没来这个宴会?” “我方才和刘侠去四处打探,才知道这个夏侯空也是青丘冢的人,好像是护法。” “这倒有意思了,一个护法,一个堂主,一个帮主,到齐了。他们莫不是想要策动什么?” “不知道,只知道最近父亲特别的忙碌,好像备战一样。” “是吗?那你可查铁匠铺子了?” “刘侠刚查封了几处,最近铁匠铺子的工匠日益减少,似乎被人抓壮丁,抓到一个山坳里去了。” “这是打算建造兵器,逼宫?” 刘侠此时走了过来,状似无意的转了一下李潇玉,实则给李潇玉塞了一个纸团。 李潇玉将纸团握在手里,对着凌雪焕说道:“你和刘侠去外面准备好,我不做准备,你们不要进来。” “好。” 刘侠本就是厌恶这种宴会的,喜欢离人群远的孤僻,让人们早就习惯了这位长公主之子的脾性。 慕云昭走到李潇玉的身边,借着酒劲对着李潇玉说道:“潇潇,为夫我喝醉了,陪我去湖边吹吹风吧?” “好。” 李潇玉知道此时要给凌雪裳机会对自己下手了,容曜不自觉的靠近赵菲瑶,开始让这个女子替代的时候了。 慕云昭故意带着李潇玉走到背光处,轻声问道:“刘侠说了什么?” 李潇玉快速的展开纸团,只是瞥了一眼,便将纸团揉碎丢进湖里,“丑时青丘冢的杀手会集结到夏侯府上。” “动作真快。” “他们这次难道是要做什么?” “这么大阵仗杀我的可能性有点低,似乎是其他什么事情。” “会是什么事情,非要一个青丘冢的帮主,堂主汇集?” “还有护法,这夏侯空是护法。” “哦?是吗?” “千真万确。” “看来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昭,城外的铁匠越来越找不到人了,似乎被认为的转移走了,这给我感觉很不好,似乎是有大战一触即发。” “大战?凌祁天莫非想逼宫篡位?” “未必不可能啊。我听说凌芷柔胎位不稳流了孩子,这孩子是慕云绝自己弄掉的。” “这你都知道?” “名无心给我的信笺里有这个。” “看来名无心一定知道些什么,却不肯告诉你我。” “你不是不喜欢我跟名无心交流?” “可若是涉及到这样的大事,还是问问这天下第一信息阁的阁主比较好。” “嗯,那我择日再去问问他。” 萧史快速的走了过来,看着相依相偎的二人,他的视线沉了沉,但也顾不得吃醋,对着李潇玉说道:“快,那凌雪裳已经派人到你这边来了,准备动手了。” “你看到了?” “你分配给我的任务,我自然要坚决完成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反折把米 , 李潇玉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必须要满足她的愿望,让她偷着乐一把。” 李潇玉对着容曜和赵菲瑶说道,“咱们走吧。” “好。” “是,郡主。” 李潇玉刚刚转到花园深处,就见到凌雪裳的丫头不小心撞在了李潇玉的身上,这一撞竟然将李潇玉撞飞了出去。 李潇玉是何等身手?这凌雪裳近在咫尺,她长手一抓,应是把凌雪裳连带着入了这湖里。 “啊……奴婢该死!” 这个看似粗鲁实则会武功的小丫头这一撞倒是撞到了她的痛处,算是有点武艺底子。赵菲瑶按照计划,想也不想的跳进了湖里,拼了力气将李潇玉给救出了湖里。 那小丫头将凌雪裳带到岸上,凌雪裳抹了把脸,少了往日的骄傲,说话都温柔了几分,“虽然这是仲夏夜,可终究是天凉如水。咱们四个都湿了衣服,还是找个地方去换吧。” 李潇玉挑起眉,怎么,打算用迷香了吗? “这衣服湿湿的确实不舒服,这附近哪有什么地方吗?” 凌雪裳点点头,“跟我来吧。” 其实凌雪裳又何尝不知道李潇玉是跟着自己将计就计? 但是她凌雪裳有绝对的把握,让李潇玉服服帖帖的按照她的规划走,也让李潇玉对自己俯首帖耳。 花园后有一处宅院,里面是红色幔帐飘荡之处,看上去跟怡红院似的。这让李潇玉深深的感觉这院子人的癖好,真是特殊,竟然喜欢青楼的装饰。 “这里鲜少有人来,咱们赶紧换衣服吧。” 凌雪裳说着便快速走进去,似乎告诉李潇玉这里没问题,就是个换衣服的地方。 李潇玉弯起嘴角,这种地方,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来这种地方换衣服,怕是猫腻颇多吧?但是不管是什么猫腻,她都要看看。 “跟我来吧。” 赵菲瑶抓紧自己的衣领,点点头,她有些紧张。 李潇玉刚跟赵菲瑶走进晾衣架换衣服,就见到凌雪裳按动机关跳了下去,她又如何能让凌雪裳这般逃走? 李潇玉抓住赵菲瑶的手,拉着她就是一路狂奔,跟着凌雪裳的身后,紧追不舍。 这凌雪裳并不是个娇娇女,还是有些武艺底子,脚程比一般的女子快一些。而赵菲瑶虽然不是养尊处优,可到底是身子底子弱,跑了一会就跑不动了。 李潇玉皱着眉,看着凌雪裳跑的不见踪影了,皱起眉,竟然跟自己玩迷宫? 此时容曜追了过来,跟李潇玉点了一下头,便快速的朝着凌雪裳的方向追去。 “你还好吧?” “还好,只是我实在跑不动了,对不起,我耽误了你的事。” “没事,这事情除了状况也是情有所原,只是我很好奇,你现在还能走吗?” “能。” “扶着我,一起走。” “好。” 这暗道不比齐王府的地下暗道差到哪里去,依旧是九曲十八弯的地方,多个隧道口让她走的都有点晕。 这绕不出去终究不是个事儿,而身上的衣服是越来越凉了。似乎这密道里灌了冷风一般,幸好她和赵菲瑶都拿了赶紧的衣服在手上。 “我帮你看着,赶紧换衣服。” “这……” “没时间了,即便这衣服有问题,也比冻死好。” “好吧。” 李潇玉并不后悔自己这个决定,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时候,她会舍得。 李潇玉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眯起眼睛,嗅着四处的味道。 这密室要是有出口,必然是风向所在,既然整个密室都有冷气,但是这仲夏夜的夜晚却是热气腾腾,那么热气和冷气的交汇处,必然是水雾颇多。而这颇多的水雾,要想保持干燥,就得放石灰粉。 她现在只需要知道石灰粉哪里最多就行了。 李潇玉睁开眼的时候,她露出自信的笑容,“你体力恢复了吗?” “歇了歇脚,现在休息过来了。” “跟我走吧,我直到出口在哪里了。” “好。” 李潇玉和赵菲瑶走到出口处的时候,正好看见容曜打晕了凌雪裳。 “容曜,你可看清楚前面的人是谁?” “是西霖国太子李崇卿。” “很好,那太子可吃了药?” “吃了,是王爷亲自下的药。” “你把凌雪裳送出去,记得回来的时候,别让李崇卿发现。” “好。” 李潇玉则是好整以暇的通过暗格,看着不远处在床上打滚的李崇卿。 这药还真猛,她都看见李崇卿磅礴的欲念了,啧,昭真是下手够狠。 容曜刚把凌雪裳送过去,一个翻身跳到梁上,只见李崇卿就跟饿狼扑羊一般,扑了上去。 男人都这么凶残和暴力吗?她隐隐的看到了凌雪裳手臂上的青痕。 李崇卿还嫌不够,一巴掌扇在凌雪裳的脸上,“女人,给本王起来!” 凌雪裳被容曜打晕,即便是被打的两颊红的如猪屁股,依旧不醒。 “码的,谁给老子送了一个咸鱼过来?唔……将就吧。” 这暴力的李崇卿让李潇玉叹为观止,啧啧啧,这个李崇卿竟然喜好**吗?竟然找了一根绳子把昏厥的凌雪裳困了起来,一边打着她的脸,一边和她做着男女之事。 凌雪裳被疼痛惊醒,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崇卿的脸,大叫起来,“啊……怎么是你?你放开我!唔……你个滚蛋!我要杀了你!” “闭嘴,女人,你再叫我毒哑了你!” “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这样!啊……” 啪……又是一巴掌,李崇卿也真下得去手,她的嘴角都流出血来。 “你现在已经是本王的女人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是东岳国丞相的千金,你这么对我,不怕我爹吗?” “你一条慕云绝的狗,也敢跟我大呼小叫?” “慕云绝的狗?只怕现在东岳国的国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了,这东岳国将是我凌家的江山,我将是皇太女!你真的想好了,跟我这掌权的皇太女一较高下?” “你还皇太女?” “我劝你最好从我身上下来,不然我会找个机会给你十八般酷刑,让你知道轻薄我的下场!” “我也劝你最好睁开眼,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货色,在本王的床上,还敢跟本王大呼小叫?本王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李崇卿又是一巴掌,将她打的双眼冒星,竟让她的牙齿都脱落了,“告诉你,本王最讨厌有人威胁我,谁敢威胁我,我让谁死的很难看,你信不?” 作者题外话:啊啊啊,李崇卿这个暴力狂终于上线了,他可是个双重性格的家伙哦 第二百四十章黑化之时 , “你敢打我?” “本王为何不敢打你?” “李崇卿,你这是找死!” 凌雪裳一直给人一种柔柔的感觉,温柔如水,说话轻轻的,即便是执着的挡住慕云昭的去路去表白,也不失大家闺范。 可是现在的凌雪裳发髻凌乱,俨然一副泼妇的模样。 她五指弯曲成爪,照着李崇卿的脸蛋就抓了过去,李崇卿又是什么样子的人物,岂会被这凌雪裳轻易给制服? 他抓住凌雪裳的手腕,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凌雪裳摔倒了身后的床榻之上,而他欺身而上,左右勾拳打的她是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女人,既然你现在委身于本王,本王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免得受皮肉之苦。” “做梦!我绝对不会屈服于你的,我凌家人自来都是高傲的。” “那你可以继续试试。” 凌雪裳似乎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对着李崇卿就是一阵乱转乱挠乱咬,成功的给李崇卿的胸膛之上留下数道血痕。 李潇玉倒吸一口气,想不到疯狂的凌雪裳竟然是这样的人物,怕是气急了吧? 李崇卿的药效刚好这时候发作,他犹如野兽一般的嘶吼一下,双手如刀直接打断了凌雪裳的前臂。 “啊……你竟然打折我的手臂?!” “女人,本王现在要你,你这个猫爪太锋利,还是老实一点。” “有种你就废了我的四肢,只要我有一息尚存,我就跟你奋战到底!” 李崇卿此时哪里管凌雪裳是有骨气还是有傲气,他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重重的点了凌雪裳的穴道,犹如野兽一般的对她进行床笫之欢。 容曜见况,一个快速闪身,进入了密道。 李潇玉挑起眉,看着房内打得火热的二人,笑了起来,“想不到平素里很清高的凌雪裳竟然会有这样的样貌,这李崇卿还是一个**的好手。” “**?”容曜皱起眉,郡主说的是啥? “没什么,走吧,人家的男欢女爱与我们不相干。” “是,郡主。” 李潇玉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赵菲瑶,“你怕吗?” “不怕。” “果然,女人为了爱情不顾一切。” “那就走吧,去看看这夏侯城在做什么。” 李潇玉凭借着石灰粉的气味,准确无误的找到夏侯城所在的房间,引入眼帘的竟然是夏侯城长发披肩的坐在浴池里,这浴池虽然水汽氤氲,可是依旧能若隐若见他那立起的男性骄傲。 看来这夏侯城在尽可能的压制自己的**,让她不知不觉想起了《青蛇》中那法海坐在河里任凭青蛇引诱的场景,啧啧,真是禁欲之美啊。 李潇玉看了身边的赵菲瑶一眼,“现在你可以进去了。” “我怎么进去才能让城公子觉得我不是蓄意的呢?”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一切听从王妃安排。” “哎,容曜啊,蒙面,送她一程,记得丢入水里,来个美人出浴。” “是,郡主。” 赵菲瑶瞪大眼睛,看着容曜点了自己的穴道,将自己打横抱起。 第一次接触男人,她羞得红了脸,闭了闭眼,假装自己昏睡。 哗啦一下,赵菲瑶被容曜从房梁上丢入水里,因为被点了穴道,很快便沉入了浴池底部。 李潇玉双手环胸的看着,她很想知道这夏侯城会不会坐看一个美人溺水而亡,还是在他的浴池里溺水。 夏侯城被这巨大的水花给打了一脸,他抹了把脸,低头看见一个俏丽有容色的女子被丢入浴池底部。 这个女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长相也有些形似李潇玉,怕是有人抓错了人丢进来吧? 他轻叹一声,此处是他的宅院,这里是他的浴池,他能看着这样一个女子死于自己的地方? 他不忍心的伸出手,解了赵菲瑶的穴道,刚想说出口,却不曾想,这女子的衣衫竟然滑落到了肩膀处,露出里面粉色戏水鸳鸯的肚兜。 这一下让他口干舌燥起来,他中了媚药,不能太靠近女子。 “姑娘,我知道你是**人所害,你且速速离去吧。” 赵菲瑶有些尴尬的看着夏侯城,这就让自己走了?她…… 这泪眼汪汪的模样,眨着那双涉世未深的眼眸,愣是看得他心跳半拍,这女子竟然有这样一双潋滟生波的美眸。 “公子,我若此时出去,巡夜之人发现了我,我的名声就毁了,再说我也不认识路,我……” 夏侯城也深知,如此夜晚,一般的世家女子早就回府邸了,她若是走出去,能走哪里去? “既然这样,你就在这里等到天明,我自有办法。” “那就谢过公子了。” 赵菲瑶咬了咬牙,她实在做不到献媚的地步,只能从水池爬了出来,虽然她感觉到自己距离那一步之遥的夏侯少夫人的位置越来越远,可是她对得起自己的尊严和人格。 她怯生生的转过头,对着夏侯城小心翼翼的说道:“城公子,我可以穿你的衣服吗?这里似乎没有女子的衣服。我……我……怕这夜凉如水,得了风寒。” 她没敢说她月钱本就少,看不起病的。 “可以。” 他的声音越发的低沉,这女子简直就是磁铁,吸引的他难以自制。 赵菲瑶穿好他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因着里面中空无物,她好看的双峰傲立,露出一般的白皙,那沟壑让人看着便蠢蠢欲动。 她的小腰不盈一握,她赤着足,有些尴尬的看向夏侯城,“抱歉夏侯公子,你的外衣似乎有点大,可有中衣借我一下?” 此刻他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她这般话语?那双峰凸出的小点已经让他的浴火汹涌,欲火焚身的他继续女人来灭火,而眼前的女人看起来还不错。 他也不想这个女人是谁,从哪里来,又从哪里去,大不了以后收入房中,许她一个贵妾的身份就行。 他从浴池猛地站起,几乎脚不沾地的向她奔去,一下将她拉入怀里,他的骄傲顶着她,火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之间,有些痒,也有些让人意乱情迷。 “女人,你这衣服既然过大,就不要穿了。” “夏侯公子……你这是……”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你左右是别人送我的礼物,为什么我不收下你这份礼物,还要跟自己较劲儿?那岂不是很傻?” 此刻赵菲瑶羞红了脸,他这是要跟自己亲昵吗? 作者题外话:大大虽然回来晚了,但是大大依旧也不会低于1万字的,安啦 第二百四十一章观赏春宫 , “怎么?你不愿与我发生一些事情?” 赵菲瑶愣住了,她不愿?不不不,她很愿意,但是她又不想让夏侯城看轻自己。 “公子,我是被人点了穴道,误入你的浴池的,此事并非我愿。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但是公子若是夺了我的清白,我以后还如何嫁人呢?” “嫁人?你如今与我在这浴池里果呈相见,你还想嫁给他人为妇?未免想得天真了。” “可是公子,来到这里不是我的本意,我赵菲瑶即便是小门小吏出身的女子,也不能任由清白被这般抹杀。我自认为高攀不起你这高门,还请公子高抬贵手。” “赵菲瑶?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啊……你就是赵文的外孙女,赵高的女儿吧?这双赵联姻,在东岳国还算有些名气。” “我父亲赵高不过是礼部主簿,算不上什么大官。与公子您这样的人物攀不上关系,而且我虽然是小门之女,可依旧想做人嫡妻。您与我门不当户不对,怕是不能欢好。” 夏侯城明知道这赵菲瑶说的很对,可是他的媚药中的过于浓烈也过于久了,他已经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你这话说的很有骨气,可你现在的一举一动完全都是在勾引我。赵菲瑶是吧,你现在让我对你产生了情绪,又如何能让这情绪说消失就消失?” “公子,我不是蓄意的……” 赵菲瑶推开他,想要往外跑去。 “想跑?”夏侯城什么样子的功夫,一个转眼便到了她的身前,“点了火想跑,不觉得太简单了?” “你想怎么样?” 她揪紧自己的衣领,一副小鹿怕怕的模样,让他越看越是上瘾。 “自然是**做的事情了。” “公子,你若是无娶我的心,还希望你不要这般待我。” 赵菲瑶狠狠的踩了夏侯城一脚,忙不迭失的往外跑去,却被夏侯城追的犹如受惊的兔子四处乱撞。 “赵菲瑶,你这是在考验本少爷的耐心?” 赵菲瑶慌不择路的跑进夏侯城的内室,被他堵在了内室里,这内室有个极大的床铺,床铺上到处都是幔帐,飘着醉人的香气,而她因为笨手笨脚,却不小心抓塌了装饰性的幔帐,她被锁在了幔帐之内,就在挣扎的时候,衣领越开越大,显出了她的曼妙。 他咽了咽口水,这样的女子娇美如妖精,让他欲火难耐,也让他口干舌燥。 他挑起她的下巴,戏谑道:“你就是这样让我自重的?被自己做成个蚕蛹?” “我不是蓄意的,我不是的。” “可你跑进了我的内室,这里是我的卧铺,你这是打算与我共枕眠?” “不,不要!” “只怕是容不得你不要了!” 他的唇瓣封住她的樱桃小口,霸道的允吻着。这甜如蜜的味道让他更是欲罢不能,这个笨手笨脚的丫头倒是甜得很。 他还嫌不够,将手伸入她的衣领,挑动着她的神经,撒下点点火苗。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更是让他难以控制的加深了这个吻。 她羞红了脸,这便是夏侯城吗?她今夜就要与他在一起了,是吗?以后她再也不会被人瞧不起了吧?这样真好。 “女人,你在想什么?张开嘴。” 她反其道而行之,竟然紧紧的闭住嘴巴,应是将他的舌头顶了出去。 他夏侯城是个什么样子的男人? 越是有人挑衅他,越是要将这个女人拿下不可。 他邪邪一笑,手放在她的脚心,搔了一下痒,让她咯咯的笑了起来,他立刻覆上那火热的嘴唇,以吻封缄。 他对她很满意,这个女子很贴合他,他已经决定将她收为己用了。 而她更是沉醉在他的吻技里难以自拔。 李潇玉瞪大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场春宫盛宴,身后有一男子轻轻的环住她的小腰,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看得这么痴迷?” 她有一种看a片被老公抓个现行的羞耻感,立刻脸蛋通红,“我怕自己的计划失败,所以要盯着,容曜呢?被你赶走了?” “这春宫得夫妻看才好,他看多了伤身。”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让容曜丢赵菲瑶的时候。” “……” “潇潇,你若想,咱们可以今晚圆了你我的洞房花烛夜。” “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潇潇,你的身上夺了一些处子的方向,莫非你已经激动了?” “什么我激动了?” “不然你的体温为什么上升,这脸蛋也红了?” “行了行了,别看了,人家做男女羞羞的事情,有什么好看的?” “可你不是正看的激动吗?” “谁说我激动了?” “那你不是激动的话,这里怎么有点发潮?” “啊……你这个流氓!” “我身为你的夫君,还碰不得了?” “你就是大流氓。” “我与你天经地义,怎么算是流氓?” “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瞧瞧里面那两位,已经渐入佳境了,啧啧,这火热朝天的,真是看得人口干舌燥令人兴奋啊,你说是不潇潇?” “谁说的,我没感觉。” “那你为什么害怕我的触碰?” “慕云昭,我警告你,你不要跟我耍流氓!” “我轻轻的用爱的温柔触碰你还不许了?” “对,我不许。” “可是你看看,看看那赵菲瑶的表情,多么的享受啊,你真的不想试试?” “不,一点也不想。” “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也不诚实呢?” “我说不想就是不想,你走开一点。” “潇潇,不要勉强自己,你一定很希望尝试的,我知道对你的。” “谁说的,我没有这种想法。” 他一下将她拉入怀里,抬起她的下巴,“潇潇,你已经兴奋的发抖了,而且你身上的香味是越来越重了。” “你什么鼻子,我哪里有香味。” 他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你的女人香,属于女子的奇香,形同麝香。” “你离我远一点。” “可是我做不到,怎么办?” “为什么你做不到?” “因为,我想问你。” 他俯下身吻上她的红唇,他的潇潇好香,让他很想与她更进一步,可是现在在密道里,他只能浅尝辄止。 此时里面传来靡靡之音,让李潇玉羞红了脸,而他则是一脸悔恨的模样,“难得你我有这样的好时候,却只能看着,潇潇,看来咱们夫妻俩的洞房之夜得提前不可了。” 作者题外话:阿列,男三的官配要开始放大招给大家看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捉奸在床 , 他舔了舔她的耳垂,有些意犹未尽的说着,而她则是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潇潇,若是这里不是夏侯府是齐王府就好了。哎……” 慕云昭对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这青丘冢的帮主李崇焕再过半个时辰差不多要跟夏侯空和凌祁天谈完了,咱们该是要准备执行咱们自己的计划了。” “这么快就谈完了?” “嗯。” “那就让凌祁天看看她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货色。”李潇玉扬起邪恶的笑容,“我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倒霉了,例如捉奸在床。” “现在咱们夫妻就要回到自己的厢房,假装入睡的模样,如何?” “好,但是你不能使坏。” “潇潇,为夫我为什么要对你使坏呢?我爱你都来不及。”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潇潇,你很喜欢打击我。” “走吧,再晚一些,就授人以柄了。” “好。” …… 这一天夏侯府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大群女眷兴冲冲的带着兴师问罪的模样,跟在几个德高望重的男人后面跑到李崇卿的寝室。 本来在这些人在李崇卿的寝室外叫嚣的是有夫之妇不知廉耻,竟然爬上别的男人的床,那舆论造势的能力让李潇玉算是相信了这凌雪裳是多么的恨自己。 门外一番口诛之后,众人推开门,看到的是满是狼藉,到处都是摔碎的瓷器,而在这堆犹如垃圾的碎片一旁,一个身穿肚兜的女子,全身青紫,犹如母-狗一般的姿势撅着屁股,那屁股上到处都是青紫,而男人正在嘿咻嘿咻的自嗨。 女子的手臂呈怪异的姿势摆放两边,看那模样像是被打骨折了。 这个李崇卿竟然是这般凶狠的男人?女眷们有些不忍的闭上眼,而男人们则是兴奋的看着这场虐恋的场景,似乎忘了自己所来是为了什么。 慕云昭对着侍卫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哪个侍卫提示了一句,这带头的男子立刻反应过来叫嚷道:“你这个毫不羞耻的女人,竟然跟西霖国太子在这形似青楼的地方恩爱!简直恬不知耻!该坐木马游街示众!” “就是就是,我们去把这个女子拽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货色,竟然能这样勾引西霖国太子!” 凉风袭来,李崇卿终于清醒了一会,他抬起那张精致的脸蛋,随手将被子盖在凌雪裳的身上,怒气冲冲的看向来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西霖国太子,请不要这般生气,我们听说有人不知廉耻的勾引你,特地来帮你铲除妖女!” “对的,我们是一片好心,不能让你中了有夫之妇的奸计!” 一个胆大的绕开众人,一把掀开被褥,引入眼帘的是布满血丝的眼眸,她此刻的眼睛似饥饿的野狼,谁扑上来都能咬一口。 “怎么是凌大小姐?” “什么?怎么会是凌大小姐?” “不可能是凌大小姐啊!” “就是啊,怎么会是凌大小姐?” “这凌相国府的千金莫非是饥渴难耐了吗?” 这一声声的私语让凌雪裳的脸蛋都扭曲了,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李潇玉,她一定要给她好看,今日所有的耻辱,都要还施彼身! “一定是我们搞错了房间,应该是在城公子的房间。” “对对对,席间我曾看到那女子跟城公子眉来眼去,一定是去了城公子的房间,我们去城公子那里看个究竟。” 凌雪裳此时又扬起了嘴角,原来这批笨蛋是绑错了房间?也好,只要能让李潇玉身败名裂,什么事情都是值得的! 李潇玉挑起眉,对着一边的慕云昭笑起来,“瞧瞧,若是我中了招,还真是万劫不复了。” “索性我的潇潇聪明,我也不笨。” “走吧,正好让你实现我对赵菲瑶的承诺。” “为什么一定是要帮赵菲瑶?” “我需要夏侯城投鼠忌器,以为我设眼线监控他。你该知道家宅不宁,后院起火,做什么事情都不行。这叫做齐家治天下。” “你的门道倒是多。” “走吧,去看看。” 此时人们刚走进夏侯城的卧室,看到的是一对男女相拥而眠,女子的嘴角保持着幸福的笑容,而男子则是一副慵懒的模样。这一对相亲相爱,让人以为这是热恋中的情人。 夏侯城感受到众多人的目光,睁开眼,皱起眉,“谁让你们进来的?” 夏侯城是个极其霸道的男子,不许任何男子看到他的男人。 他一掌将靠近看的男子打出房间,冷声说道:“我夏侯府什么时候成了别人轻易进出的地方?这里是你们家后院?” “夏侯公子,我们只是听说有个有夫之妇来勾引男子,特地来看看你是否中招。” “什么样子的女子敢勾引我?” 夏侯城嗤之以鼻,此刻他更好奇自己为什么被下药,而那李崇卿好像也不下药,莫非有人设局?会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夏侯府设局? “传说是那位不安于室的齐王妃,正在搜罗面首。” “啊……那齐王妃当真如此不要脸?” 李潇玉无奈的一笑,推了推慕云昭,慕云昭会意的拉起她的手,从人群的最后边往前走去,“谁在议论本王的王妃?这朝廷的法度,这皇族之人也能容许他人妄自议论,还敢随意判断?” 慕云昭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愣是让所有人住了嘴,而他则是慢慢走到最前边,皱着眉打量着那个所在夏侯城怀里的女子,“赵菲瑶?你不是跟在本王王妃身边的吗?怎么出去拿点点心就一夜未归?” 慕云昭顿了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谎言,“本王还想着今夜王妃要跟你姐妹情深的说说话,怎么一个不见你就被人带到这里来了?看来是有人设局,错把你当做本王的王妃了吗?” 李潇玉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自嘲道:“菲瑶啊,都是姐姐我害了你,我还以为你我投缘,长相有些相似,身段也相似,可以促膝长谈呢。没想到竟让人撸了你去,王爷啊,这菲瑶到底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你还是要给人家做主的啊。” 第二百四十三章订下婚约 , 慕云昭皱起眉,“这菲瑶到底是一个礼部主簿的女儿,确实是身份低微了。不过你不是打算认她为义妹吗?不如本王认她做本王的义妹,做你小姑子好了。左右是身份变了,感情不变,这样这夏侯家就可以给人家一个名分了。” 李潇玉点着头,“这样是极好的,对菲瑶妹妹也是极好的。” 夏侯城眯起眼睛,瞥见人群里的萧史,见萧史点点头,他知道此刻只能应承了慕云昭的话。 “王爷真的希望夏侯家给菲瑶一个名分?” “不知道夏侯家给不给本王一个薄面?” 夏侯城冷静的看着慕云昭,这时候慕云昭这般热忱是为了什么?刚才见到这波人来捉奸,看样子是有人授意,是不是慕云昭?可慕云昭吃饱了撑的捉李潇玉的奸?那么剩下的,有这个实力的只有凌雪裳。 凌雪裳最近很活跃,莫非是……看来自己被凌雪裳坑了一把,成了人家的掌上玩具了。 但是这玩具岂能是被他人指挥?夏侯城转头看向双目盈盈的赵菲瑶,这个女子还算对他的胃口,只是这女子出现在她的床榻上实在是匪夷所思。 昨晚他大脑混沌,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今早他想着李潇玉应该是和赵菲瑶达成了什么协议。如今他爹夏侯空不自量力的打算跟凌祁天共同起事,借由这个机会,打压凌祁天,先把这时局搞乱,再把夏侯家脱离出风暴中心,才是明智之举。 “王爷的义妹,也是郡主了,夏侯家又如何不能给一个嫡妻的位子?” 嫡妻?梦寐以求的嫡妻?赵菲瑶激动地看向夏侯城,也许她不知道自己嫁给的是一个温柔的恶魔,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你都不需要问问你的父亲?” “夏侯家,我自己说了算。” “好,那本王就帮你保这个媒。” “那就多谢王爷的美意了。” 就在慕云昭和夏侯城达成共识的时候,一声尖叫传来,这魔音穿耳让慕云昭皱了眉,而夏侯城也是愣住,这声音是……凌雪裳? 夏侯城翻身下床,快速去过外衣,对着床上的赵菲瑶轻轻的说道:“等我回来,你先睡吧。” “嗯,好。” 夏侯城黑这脸蛋,看着众人,“你们越权来到我的院子,还打算观赏多久?还不给我滚?!” “走走,咱们走。” 夏侯城快速的往李崇卿的房间奔去,李潇玉和慕云昭对视一眼,有好戏看了。 萧史则是慢吞吞的跟在后边。 此时凌雪裳咬着牙跪在一处,她的身下流出了一滩血,显然是这李崇卿用力过猛。索性她被暖被盖住了重要部位,只留下修长的大腿,只是这腿上的血渍未干。 “你这畜生,怎么敢这么对待我的掌上明珠?” 凌祁天发指一般的走了过来,看着李崇卿,气不打一处来。 “本王是西霖国的皇族,你敢骂我?” “畜生!你这般对待我的女儿,还不准我骂你?” “你女儿委身于本王,就是本王的人,本王想如何就是如何。” “畜生,你让我女儿体无完肤,我跟你拼了!” 李崇卿毫不畏惧的站在那里,披着一个外衣,一掌打飞凌祁天。 “爹爹……” 凌雪裳此时终于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女儿不怕,有爹爹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本王劝你不要挑衅本王!” “你不是我东岳国的皇族,我凭什么要怕你?一个战败之国,也妄想染指我凌祁天的女儿?” “染指?若不是你女儿热情似火的跟我缠绵,我又如何让她在人前一展她的风姿呢?方才那么多双眼睛看到她与本王在一起,你还以为她又什么结局?” “李崇卿,老夫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一定要你给我偿命!” “偿命?你女儿与我鱼水之欢是男女天性,你管得着?还偿命?你不怕本王索命就该偷笑了。” 凌祁天又气不过的奔了过去,被李崇卿再次打倒在地,满脸是血的凌祁天刚想站起来,却被李崇卿踩在脚下,“你一个文不行武不就的蠢货,也是东岳国的相爷,真是丢了这凌家的脸,不配佩戴相印!” “你放开我!” “爹爹……你快走……” “女儿,我今天一定要帮你报仇!” “报仇?笑话,你怎么报仇?被我一次次打倒,踩在脚底下吗?” 李崇焕此时慢慢走了出来,看着自己的孪生弟弟无奈的说道:“崇卿,你这暴戾的性子该改一改了,也不看你身边的女子是谁,不瞧瞧你打倒的又是谁。” 李崇焕扶起凌祁天,帮他拍了拍衣服,“凌丞相,令嫒的手臂怕是骨折了,还是要找个大夫接上,迟了怕是废了。” 李崇卿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而李崇焕则是一副温柔的模样,找了个床单将凌雪裳裹了起来“凌姑娘,冒犯了。” 李崇焕想将凌雪裳抱起来,可就在抱她的瞬间,这张形似李崇卿的脸,让她恶心至极,“别碰我。” 李崇焕收住了手,对着侍卫说道:“送凌姑娘回府,路上轻一些。” “是,帮主。” 凌祁天此刻只顾着女儿的伤势,即便是叫嚣也是纸老虎,凌雪裳在于李潇玉擦肩而过的时候,双眸喷出火来,这一刻她凌雪裳的良心再也不会有了,她怕是堕入修罗界,成了彻底的魔鬼了。 “你来做什么?”李崇卿厌恶的皱起眉,看着假仁假义的李崇焕就是不开心。 “很简单,来制止你的错误。” “可是已经发生了。” “这只不过是一场闹剧,你娶了那凌姑娘就是了,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打你未来的岳父,这对你的未来,对西霖国都不好,你毕竟是太子,不是吗?” “你来就是教训我的?” “我来是告诉你,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 “你没资格。” 李崇焕无奈的轻叹,“你啊,就是这般任性。” 李潇玉则是皱着眉看着这双生子的对话,这兄弟俩竟然是这般不相容的模样? 慕云昭也敢说到了这李崇焕和李崇卿的微妙关系,莫非他弄混了这对双生子,其实做帮主的人该是李崇卿,做太子的是李崇焕?不然这李潇融找个暴戾喜欢实施虐待的太子做什么?祸国殃民吗? 第二百四十四章一地鸡毛 , 夏侯城看着一时冷场的兄弟来,再看看披着外衣匆匆赶来的夏侯空,聪明的不说一句话。 “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城,到底怎么了?” “父亲,凌相国和西霖国太子发生了一些不和睦的事情。” 夏侯空路上听说了今天的事情,今天成就了两对新人,一对怨偶,一对便是自己的儿子和赵家的女儿。虽然这赵家匹配不上夏侯家,但是他相信阿城的眼界,也就不怎么排斥赵家的女儿。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凌祁天和李崇卿发生了间隙,这对他的大计可是不好的。 “父亲,怕是那凌相国安顿好女儿之后,不日就要来咱们府上跟西霖国太子发生一战了。” “当本王会怕哪一个什么都不行的笨蛋?” “老爷……大事不好了,这凌相国府带兵前来了……” “瞧瞧,我说什么?” “这凌祁天胆子够大的,只是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李崇卿撇了撇嘴吧,一副他能耐我何的模样。 李潇玉皱着眉,西霖国的太子会有这样的模样?怎么跟她记忆中的不一样?好像这不是西霖国太子该有的模样吧? 慕云昭也跟着纳闷起来,这个李崇卿跟他得到的情报不一样,莫非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崇卿,你做过了。”李崇焕深吸一口气,急匆匆的往外走去,准备去救场。 “李崇焕,我不需要你来处理这种事情。”李崇卿骄傲的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鄙视的看着李崇焕,“你除了救火擦屁股还会什么?” “那也比你挑起事情强。” “你以为我会怕了凌祁天?” 李崇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刚好遇见凌祁天带着府兵过来。 “怎么,你这是打算与我硬拼?当心跟我拼了一个两败俱伤,你那女儿嫁不出去了。” “李崇卿别欺人太甚,你那么对待我凌祁天的女儿,我定然让你不得好死!” 李崇卿挑起眉,“不得好死?嗯,这个话很有趣,但是不知道这大街上,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你能否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是否问心无愧?” “我凌祁天岂会如同你这个畜生一般?” 李崇卿眼睛聚焦在了凌祁天的身上,那凉薄的嘴唇说出的话都带着极低的温度,“莫非你忘记了,天子在位之时,你在乌衣巷口见色起意,对一个世家女子做了同样苟且不人道的事情?莫非忘记了那个女子姓柳?” “姓柳?是你什么人?” 李崇卿冷笑起来,“那名女子身怀六甲,被你斩断了四肢,当众狎-玩难道这些你都忘了?说起心狠手辣和不择手段,你可是比我更技高一筹啊,凌相国。” “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崇卿双手环胸,“怎么,你心慌了?当着百姓的面,你难以维持颜面了?” “你跟柳欣什么关系?” “你在下手把那名女子虐待致死的时候,就没问过,那个女子身世如何?” “你到底是谁?” “你可还记得,那马路上五岁的孩童?” “那个孩子是你?” “难道你不知道我李崇卿的母妃姓氏?” “柳?莫非你是那柳欣的外甥?” “我那阿姨可是我母后最小的妹妹,特地来看我母后,却被你给奸污至死,我想问问凌相国,你身上一尸两命的命案,可给我一个说法?” “你这竖子休要胡言乱语!” “你一直问我和我阿姨是什么关系,现在又开始说我胡说八道。凌相国,你这公信力可真的是差呀。” “你想怎么样?” “既然你我早就有仇,我帮阿姨报仇,玩弄你的女儿,这不是一报还一报吗?怎么?你还不服气吗?难道你不知道你那女儿说自己是皇太女,而你是皇上吗?啧啧,我真是好奇,这东岳国什么时候姓凌,不姓慕了?” 凌祁天感受到周围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他有芒刺在背的感觉。 “李崇卿,我伤害了我女儿,无论你如何狡辩,你都要与我一战!” “是吗?你这是打算借着跟我的对打,挑起东岳国和西霖国的战事,顺道逼宫称王吗?” “李崇卿,我今天就让你常常造谣的滋味!” 凌祁天招了招手,弓箭手,拉满了弓,对着李崇卿就开始放箭。 李崇卿武艺本就不弱,轻松一个高跳,越过羽箭,站在高处,“你就这么点能耐?” “来人,给我射死他!” 此刻凌祁天已经是气的失去了理智,他要李崇卿去死! “凌祁天,你女儿自称是皇太女,你自认为是东岳国的王,你真是令我大吃一惊。瞧瞧我身后被你射死的百姓,你这叫草菅人命,更叫蓄意挑起战乱,知道吗?” “只要能射杀你,即便我身陷混沌,又如何?” 凌祁天手一招,万箭齐发,再次朝李崇卿射去,就在这时皇宫方向发生了火灾,烈烈火焰直冲云霄。 慕云昭眯起眼睛,这凌祁天打算今天就起事逼宫?可是信息说他还没准备万全。 李潇玉靠近慕云昭,“此刻这凌祁天和李崇卿要打好一会,去皇宫救驾才是最真实的。不然这东岳国陷入内乱,吃亏的还是你。” “好,我先走一步。” 李潇玉看了一眼容曜,“昭,我和容曜留下来,帮你盯着这里,要是有什么不对劲,释放信号,让沐颜和沐戎来。” “潇潇,你自己多加小心。” “放心吧。” 此时李崇卿手握长剑一个翻身逼近凌祁天,凌祁天往后一边退,一边招来高手与李崇卿对决。 此时萧史走到李潇玉的身后,低声说道:“这凌祁天和李崇卿谁都没有下死手,似乎在拖延时间。” “有吗?” “你不觉得他们说的内容很蹊跷?” “烧杀掳掠?” “不是,而是凌祁天身为一个相国,会这么直接的承认自己做过奸-杀的丑事?” “所以这又是一个局?自甘堕落,然后以假充真的局?” “你小心些,若是此时李家跟凌祁天联手,做了这个局,那说明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要忘了这夏侯府门外有三千的青丘冢的杀手在那里蹲着呢。” “那昭出去可安全?” “他们想要分开你和慕云昭,难道你看不出来?” “是吗?” “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护住你的周全。” “那我还是要谢谢你了。” “我今晚的想法只有一个,护住你,我曾经的未婚妻。” 李潇玉转身看向萧史,曾经的未婚妻?她和他真的有那份婚姻契约在? 第二百四十五章进宫救王 , “皇宫方向起火了!”容声抬起头,从王府的高墙处看到皇宫那边大火冲天,映红了这黄昏。 卞洪和曹仁刚好在王府密室广场训练流民,将这些流民编入青鸾营,五千人在这地下广场中正锻炼着铁砂掌和金刚罩,看到容声慌张的往广场跑来。 “小木匠,你这么急做什么?” “卞头领,皇宫发生大火了,怕是郡主和王爷都前去皇宫了。” “皇宫怎么会着火?” “卞头领,数月之前这凌相国就被郡主去调查了,你难道忘记了?” “小木匠,依我看咱们郡主在夏侯府的机会高于皇宫。” “卞头领,这总不能兵分两路吧?” 卞洪看向自己的副手曹仁,“曹仁,你带着三千兄弟直奔皇宫支援王爷,我带两千兄弟去夏侯府汇合郡主。” “好。”曹仁干脆的点头。 卞洪点下头,对着身后的青鸾营将士们大声说道:“各位,今夜皇宫发生大火,王在皇宫,王爷必然去救王,你们三千人随着曹仁支援王爷,记得带上小木匠的三连弩!” “是,头领。” “其余人,带上武器,跟我走!” …… 慕云昭带着二十侍卫,同行在暗处的还有五百影卫,一同奔赴皇宫,赶到宫门处的时候,引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地上更是躺着几百名禁卫军的尸体。 这些人都是被羽箭穿胸而死,就连着皇宫的大门上都插满了羽箭。 “王爷,这皇宫内怕是早有埋伏了。”,林鹏不安的说道。 “王爷,你万万不可孤身冒进啊,要冲前锋,也是我九堡去。” “即便这里面是尸山血海,又如何?本王的王兄在里面,本王如何能不救?” “可是王爷,若是您有个万一,王妃又该如何?” “这……” 就在慕云昭迟疑的时候,曹仁带人奔袭数里赶到宫门口,与慕云昭汇合。 “有我们青鸾营,王爷可勿忧。” 慕云昭扭过头,就看见曹仁带着三千士兵整齐划一的站在他的身后。这犹如神助的天降兵士,让他进宫救王又多了几分胜券。 “你们是如何得知这里事情的?” “王爷,小木匠看到火光冲天,断定了是皇宫的大火。我和卞洪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就兵分两路,一路赶来皇宫以助王爷一臂之力,一路奔去夏侯府去援助郡主。” 慕云昭点着头,他们分析时弊,根据形势随机应变的能力值得他以后深挖和细细研究,让这支部队发挥更大的作用。 “既然如此,战士们,随本王救王如何?” “好!” “现在随本王进宫!” 永康十四年夏,东岳国皇宫半数被烧毁,史书记载这一年给的笔墨是国君天佑,奸佞自除。却没说清楚谁是奸佞,谁是忠臣,却记录了皇宫的火灾。 “王爷,我们被包围了。” “慕云昭,你看见门口的死尸也敢进来,我是说你傻呢,还是说你笨呢?”凌祁天身边第一谋士许攸站在弓箭手身后,冷笑起来,“如今怕是你长了三头六臂,都难以逃过我这三千弓弩手的羽箭吧?” 慕云昭抿了抿嘴,他和三千士兵就站在慕云绝寝宫门口,这庭院极其空旷,他与士兵退无可退。 影卫因着翻越城墙,还未到位,即便到位,五百对三千,也要时间,怕是慕云昭不死也要重伤了。 “慕云昭,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外号叫做夜帝吧?你就这般不中用的人吗?配的上夜帝这种战神的称号吗?又或者,你不过是借助你母亲的名声,沽名钓誉罢了吧?” 曹仁对着周围的士兵打了个手势,三千士兵靠拢齐来,拿起盾牌,将慕云昭保护在盾牌之下。 “让我猜猜你多久会死,如何?” 许攸骄傲的看向慕云昭,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的手才要放下来,慕云昭将暗袖里的铁珠捏在手心,小声对着曹仁说道:“曹仁,你做好防御,本王和本王的影卫可以将这三千人尽数消灭,而你们另外一个则是陪本王杀进未央宫里。” “王爷,放心。” “兄弟们,听令,做好防御,掩护好王爷。” “是。” 慕云昭抬起手,将双手尽百个铁珠,瞬间躺下数百人,应是打出一个突破口。 早就听说齐王有着摘花飞叶的本事,双手若是有足够的叶子,犹如无限射发的三连弩,能将周围一圈人尽数消灭。 如今得见王爷的武艺,让青鸾营的兵士们敬佩的同时,也助长了他们的作战之气。与此同时,城楼上的影卫们在林鹏和九堡的带领下,分兵两路,以最快的速度猎杀着弓箭手。 “王爷,快,进未央宫。” 慕云昭的一个俊秀的纵身,犹如鬼魅一般,直接奔入未央宫门前,还未等人反应过来,他一掌劈碎宫门,直奔里面而去。 青鸾营的士兵则是举着盾牌,分了三百名举着盾牌守在未央宫门口,剩下的两千五百人抱成团,以战车碾压的姿态,配合着影卫铲除着弓弩手。 一时,未央宫外,血流成河,血腥冲天,哀嚎充斥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慕云昭冲入未央宫后,在内室发现躺在床上脸色已经发白的慕云绝,他颤抖着手指放在慕云绝的鼻孔处,还好,有鼻息。 他立刻掏出墨玄神医的药,暂时吊住慕云绝的气息。 慕云绝悠悠转醒的时候,引入眼帘的是自己的二弟,一时没反应过来,虚弱的问道:“二弟,你怎么来了?” “皇兄,谁将你害成这样?是凌祁天吗?他敢给你下毒?” “二弟,你不该来,你来了,咱们慕家就绝后了。” “你是我的哥哥,即便不是同母,可毕竟是同父同宗同源,你一天是我大哥,一辈子都是。而我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哥哥!” 慕云绝的眼里喊上了眼泪,这就是自己的弟弟吗?血脉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平日里尔虞我诈,此刻却有着血浓于水的不离不弃。 “二弟……现在出皇宫怕是很难了,你去我后边的暗格,把小妹放出来,你们逃命去吧。咱们慕家真的不能绝了后,而我怕是不久就要魂归离恨天了,就不要在带我这个累赘了。” 此时的慕云绝不再傲然的说自己是朕或孤,他如今只是个大哥,一家之长,他需要保护幼弟幼妹。 “大哥,你和小妹,我一个也不放弃,相信我!” 慕云绝抬起眼睛,泪水流了出来,“阿昭……你……” “大哥,我是你弟弟,不是吗?” “是啊,你是我弟弟,我怎么会忘了。” 作者题外话:没错凌祁天反叛,进入男女主双线厮杀的军旅生活了,大家爱大大的话,求留言,求打赏,求举高高么么哒。 第二百四十六章冲出皇宫 , “二哥……呜呜……你可来了,二哥……我还以为……”慕云依刚从暗格里被慕云昭放出来,就扑到在他的怀里害怕的大哭起来。 “云依别怕,有二哥在。” “二哥,大嫂连同凌祁天叛变了!” “我知道。” “二哥,我们还能活着吗?” “能。” “二哥……我怕……” “云依别怕,跟着二哥和大哥,我们会保护你。” “嗯。” “二哥,你能陪着我吗?” “能,有我和大哥在,别怕,我们在这里等着,外面有很多人为了你我正在拼命,他们会赢的,相信他们,也相信东岳国的运数。” “我相信你二哥。” 一个时辰后,林鹏跑了进来,半跪于地,“王爷,幸不辱命。” “可清点弓箭和羽箭?” “嗯,已经配备给影卫了。” “很好,林鹏你背着云依公主。” 慕云昭将又晕厥过去的慕云绝背在身上,走到门口,“将士们,东岳国的王在本王的背上,为了东岳国,为了王,为了你们的荣誉,拿出你们的血性,杀出一条路来!” “为了王!为了荣誉!” 慕云昭带着人奔袭到乾坤殿前,则见到两万兵士站在那里,似乎等候了他们许久。 乾坤殿前坐着的是雍容华贵的凌芷柔,她虽然很爱慕云绝,可是她更恨慕云绝夺走了她的孩子,她要让慕云绝为了她的孩子而付出生命! “二弟,你这是去哪里呀?” 凌芷柔的眼神不再是温柔似水,变得凌厉似刀。 “大嫂,你始终是东岳国的国后,如今本王的大哥被人下毒,你却带着如此多的士兵截去本王的去路,你这是打算谋反?” “谋反?呵呵……你觉得呢?” “大嫂,这东岳国始终是姓慕的,你真的以为这凌姓可以取而代之吗?” “如今你如鱼肉,我是刀俎,你又奈我何?” 慕云昭冷冷的看着凌芷柔,“大嫂,你这是打算与我兵戎相见了?” “这慕家既然想要断子绝孙,我得送你们慕家一程才是,不然怎么配得上慕云绝这种亲手杀死幼子的国君?” “大嫂,太医也说是你胎位不稳,导致孩子流掉,大哥又怎么会害你?那孩子不只是你的孩子,也是大哥的孩子。” “那为什么给我加入九里香的药物在我的饮食起居中?你可知道九里香是样子的药物?” 九里香?大哥怎么会让凌芷柔接触九里香? “你也觉得诧异吧?一个国君竟然允许国后的寝室里到处都是九里香,就连饮食都加入了九里香,这是多么恨我,才给我上了这么重的滑胎药?!” 慕云昭紧紧的皱起眉,大嫂现在是疯狂的阶段,看来大哥是真的不想留下凌芷柔的孩子了。 “大嫂,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兴兵逼宫!” “既然他不允许我凌家有慕家的血脉,那我凌家直接就抹除慕家的血统,这不很公平?” “大嫂,这里还是东岳国,东岳国的国姓还是慕!” “只怕一个时辰后,你们都死绝了,这国姓就是凌了。” “二哥……我怕……” “王爷,你先走,我们断后!” “王爷,影卫愿意豁出性命,保您周全!” “青鸾营誓死护卫王爷!” 慕云昭眼睛眨了眨眼,对着周围的人笑起来,“在我慕家的皇宫里,还要被这些人欺辱了不成?未免太小看我父皇的机关术的本事了。” 慕云昭对着左右冷静而又沉着的说道:“各位听本王的命令,朝着西北方向,退三十步,大家相距不得超过一拳,外围直径不可超过十米。” “慕云昭,你这是怕了?竟然在往后撤?可是你撤又如何?不还是要被两万兵士剁成肉泥?” 慕云昭看向高台之上骄傲的凌芷柔,大笑着说道:“你以为牝鸡司晨就可以勇往直前,战无不克?只怕你不了解我的父皇,你的公公究竟是何许人吧?” 就在凌芷柔 慕云昭取出一块玉佩,准确无误的投入一块看似凹陷,实则是机关触发的地方,只听咔嗒一声响,一个巨大的铁笼子从地底升了上来,快速的将慕云昭周围的士兵包围在内。 咔嚓咔嚓,铁笼刚刚四周竖起,就见到每一根铁柱展开成了铁皮墙,将铁笼变成了铁箱。 嗖嗖……随着铁箱的形成,地开始凹陷,慕云昭和自己的士兵开始陷入地下,随着他们的视野慢慢消失,看见的竟然是漫天的铁箭射向乾坤殿和广场上的众人。 这些箭从何而来,如何触发,怎么成功的将两万人全部射死,成为了东岳国历史上的一大悬案,而这个悬案的制造者便是齐王慕云昭。 “各位,外面定然聚集满了凌祁天的杀手,我们要从底下要道潜去齐王府,在那里备战凌祁天。” “是,王爷!” 慕云昭本不想触发父亲慕彦竹设置的机关,可是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不得不发动这个机关。毕竟凌祁天召集了青丘冢的人前来帮他,自己要对付的不只是皇城内两万的兵士。 “林鹏,你带一小队人,带着国君和云依公主去墨竹斋底下的暗室,守在那里。” “是,王爷。” “九堡,你去召集所有的影卫和暗卫,迅速集合到福禄堂。” “是,王爷。” “曹仁你和容声带着兄弟连夜去不知火药,穆卓然知道怎么做,你跟着他就行。” “好,王爷。” “我们要加快脚程,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跑得比他们快。” “王爷,可派人去找郡主,通知她王府汇合?” “不用,她知道在哪里找本王。” “是,王爷。” 正在这时,轰隆一声,一声爆炸让通道都有着塌陷的模样,纷纷掉落的土块,让众人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王爷……” “快跑,这里要塌陷了。” “大家快点跑。” 穆卓然紧张的来回踱步,当看到门口的瓷砖动了,才呼出一口气,他派人将瓷砖搬开,看到了灰头土脸的慕云昭和身后好不到哪里去的青鸾营士兵及影卫。 “卓然,带着曹仁他们部署炸药,要快!” “是,王爷!” “王妃回来了吗?” “半个时辰之前,带着卞洪他们刚回来。” “她现在在哪里?” “正在潇湘室救助伤员。” “嗯,你赶紧去部署吧。” “是,王爷。” 第二百四十七章落荒而逃 , 就在慕云昭刚离开夏侯府不久,这本在对打的二人突然听了手,只见李崇卿冷笑起来,“凌祁天,本王劝你少打本王的主意,本王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今天为了我的女儿,就是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是吗?你当真为了你的女儿打算损失目前的大好河山?” “你什么意思?” 李崇卿看向一旁打算做好人的李崇焕,“兄长,人家问你什么意思呢。” 李崇焕皱起眉,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弟,此时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这是要昭告在场所有的人,他李崇焕和凌祁天联合起来做了什么坏事吗? “兄长,你该知道哪怕是做坏事,也要行的端坐得直,不然就是显得龌龊不堪了,不是吗?本王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耗下去了。” 李崇卿懒懒的看了一眼凌祁天,“你女儿,本王派人接走,是生是死,至此与你无关,就这样了,今日父皇招本王回国,懒得与你们周旋。” “你敢?!” “蓝瓷,本王命你扛着那个女人,赶上本王的车队。” “是,太子。” 凌祁天气的原地跺脚,可是李崇卿就这么大咧咧的从他眼前消失,他有能如何?李崇焕毕竟是青丘冢的帮主,他还需要依仗青丘冢的势力。 “相爷……”一个家丁跑来,趴在凌祁天的耳边诉说,本来一脸愁眉的凌祁天,立刻笑起来。 那是一种很狂妄的笑容,这笑容让在场的老百姓有种毛骨耸立的感觉,而李潇玉也感觉到了这里面的意思不对劲儿。 “玉丫头,那个家丁的手腕露出了兵士才穿的铠甲腕带,看来慕云昭那边出事了。” 萧史靠近李潇玉轻声说着只有他与她听得见的话。 ”看得出来,这凌祁天打算此时对我发难。” “玉丫头,你只有自己,如何扛得住这凌祁天?” “扛不住,那就不要自己扛。” “什么?” “蒋楠不是回来了吗?” “玉丫头,这群狼在人群之中,是不是有危险。” “不冒险,如何得胜?靠巧合?还是不着边际的狗屎运?” 李潇玉对着身边的蒋楠和容曜,冷声下令,“蒋楠,招来战狼立刻!” “是,郡主!” “容曜,三连弩上膛。” “是,郡主!” 凌祁天此时收住笑声,阴森森的看向李潇玉,“齐王妃,你家王爷进宫打算刺杀国君,被国后团团围住在未央宫,此时怕是插翅难飞了,你若是知道好歹,怕是要俯首称臣了吧?” 李潇玉冷冷的注视着凌祁天,她本就是军营摸爬滚打出来的精英战士,周身凛冽的气势和弑杀果决的气息,让凌祁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潇玉,难道你想负隅顽抗?”凌祁天看着李潇玉接过容曜的三连弩,对着自己的时候,有一种被追魂的恐慌感。 她啐了冰的眼神里,释放出死神才有的气息,“负隅顽抗?你凌家打算逼宫篡权,还妄想一锅烩了我慕家人?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她扣动扳手,凌祁天被近卫拉走,三支箭准确无误的射中在凌祁天身后的木柱子上。 “李潇玉,我本来想你是西霖国人,放你一条生路,如今想来,你早就是慕家的忠犬了,我又何必对你宽容?来人呐……” “在!” “送齐王妃归西吧。” “弓箭手准备,射!” 正在此时,不知哪里窜出来的上千头深灰色巨狼窜了出来,伴随着蒋楠的笛音,恶狠狠的咬上弓箭手的手腕,一个甩头,硬生生的将弓箭手的手臂给撕了下来。 百姓尖叫着抱头四处逃窜,可这些狼倒也蹊跷了,只对着弓箭手撕咬,却对百姓视若无睹。 狼在李潇玉和萧史的身边窜过,他们二人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只是家养的猎犬罢了。 “李潇玉,你竟然招来了这群狼畜生!你这个妖女!” “妖女?你几千弓箭手对准我,难不成我要束手就擒?” “李潇玉,我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 战狼和弓箭手的厮杀,是一场人与兽的厮杀,人的四肢被狼狠狠的咬掉,而狼的头颅和眼睛也被人狠狠的砍掉。血腥味四起,被吓尿的人更是让周围的气味越发难闻起来。 “是谁,让我们家郡主有来无回?莫非向天借了胆子?” 正在此时,卞洪带着两千人赶了过来,李潇玉嘴角弯起,得意的看向一旁的萧史,“看来我的兵比较在乎我,而你和我暂时平安了。” 夏侯城此时早就带着夏侯家人躲回夏侯府,重重的关上了府门,只通过小窗看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刀斧手,给我上,能拿下李潇玉人头者,赏千户侯!” “不过区区几百人,只怕,你们拿不下我李潇玉的人头!” 李潇玉是何等身手?花语轩的杀手都能被她尽数杀死,何况这些一看就是武艺不佳的普通兵士? 李潇玉朝着临近的兵士疾奔过去,抓住这个兵士,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在兵士即将落地的时候,横踹一脚,将兵士踹入人群之中。 卞洪抽出长刀对着周围的青鸾营士兵说道:“郡主让我们有徒手穿木的本事,这铁砂掌练得如何,就看今日了,速战速决!” “是!” 李潇玉左手一个封喉抓,瞬间捏碎士兵的喉咙,右手一挥,一拳打晕另一个士兵。 她抓住晕倒的士兵,一个旋踵,扔向人群,砸到了七八个,砸得他们是眼冒金星,晕的七荤八素摔倒在地上。 她一个侧翻身,借着脚落下的力道,一脚劈昏挥刀而来的士兵,更是借着这个士兵的肩膀,将偷袭的士兵五指锁喉,窒息而亡。 她稳稳的站在地上,看着凌祁天,冷笑起来,“凌祁天,你企图谋反还打算叛国乱上,你当真是不怕族灭。” 凌祁天后退几步,这个李潇玉的身手怎么会这么好? 她身边不是抱着头来回滚着喊痛的,就是被她一手捏住喉咙掐死的。 她……她……她简直就是恶魔!简直就是罗刹! “怎么?你现在没声了?” 就在这时,皇宫出现了爆炸声,这给了凌祁天台阶下,也给了他脱身的机会。 “李潇玉,谁谋反,谁叛乱,还不一定!现在皇宫出事,我懒得与你在这里一争高下,所有人听令,快速跟我回宫查看!” “是,相爷!” 李潇玉负手于后,眯着眼睛,刚才那阵爆炸是什么信号?莫非……昭出事了?可是不应该啊,昭没有在皇宫安排炸药啊。 “郡主,我们该怎么办?” “带上伤员,火速返回齐王府等待王爷。” “是,郡主!” 第二百四十八章雪焕身世 , 慕云昭快速的往潇湘室走去,引入眼帘的是李潇玉正在细心的为伤员包扎,对啊,他怎么忘了,他的潇潇也是一名医者。 这一刻,他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仿佛隔了好几世才再次看到了她。 李潇玉感受到浓郁的视线射在她的背上,她本能的转过头看见的是慕云昭灰头土脸的模样。 她皱了皱眉,对着卞洪交代几下,便拉着慕云昭的手快速穿过门廊,走到隐蔽处。 此刻她的心里有着怀疑也有着了然,她需要他的解疑答惑,也需要他给自己一个定心丸。 “昭,告诉我,凌祁天是不是叛乱了?” “是。” “凌芷柔也参与了,对吗?” “是的。” “起因是什么?” “我大哥用九里香害死了她的孩子。” “九里香?” “嗯。” “他们打着什么旗号来做这事?” “我在皇宫里的时候,凌芷柔是直接的说清楚,她要让凌姓取代慕姓,成为东岳国的主人。但是看潇潇你的这个问法,看来那凌祁天在外面设计我进入皇宫,就是让我来背锅了吧?” “他们说你进宫擒王,胁迫慕云绝退位,他们则是保护国君的正义之师。” “果然是欺世盗名之辈,很喜欢胡说八道。” “昭,怕是这府门外聚集了不下数万人,我们该怎么办?扛得住这些人吗?” “潇潇,你别忘了齐王府是谁督建,又是谁设计的,这里如果不是最后一道防线,哪里还是?” “无荒城的宋安城主本就是个机关术的高手,婆婆玉琪皇妃也是个兵法的奇人,是我想多了。” “潇潇,你可怕?” “我又有什么好怕的?有你在,便是晴天。” “潇潇……” “嗯?” “我可以我抱一下你吗?” “好。” 慕云昭将她一把抓入怀里,抱着她,闭上眼。那好看的眉眼此刻尽是疲惫的模样,他好累,可是他必须坚持,坚持到刘侠的到来。 是的,他必须坚持,这里不仅是他的家,也是他的国,而他的母妃和宋安伯伯还昏迷在这密室里,绝对不能落入凌家人的手里。 此时一个身影急匆匆的而来,定睛一看,尽是多日不见的凌雪焕。 “你怎么来了?” “来帮你对抗我父亲。” “你真的想好了?” “我父亲不仁,为母报仇,理所应当。” 李潇玉叹了口气,拍了拍凌雪焕,“你我都是不容易的人,不论如何,你都会是我李潇玉一辈子的朋友,我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这一天将被载入史册,我凌雪焕要成为光耀历史的人,也要成为忠于东岳国慕家皇室的人!” 凌雪焕刚说完,只听外面叫嚷着,“慕云昭,你给我出来,龟缩在你的王府里算什么本事 !” 伴随着叫骂声,穆卓然和曹仁赶了过来,对着慕云昭说道:“王爷,幸不辱命,已经布置完成。” “卓然……” “王爷,卓然在。” “可启动了防卫方案?” “已经启动。” 咔咔几声齿轮声响的转动,原本突兀的齐王府的土墙钻出来数万根铁针,而土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拔高了十米。 这铁墙设计极为巧妙,可以防止弓箭摄入,可以防止木梯子爬墙,更是可以防止辎重破坏。 黑黝黝的铁墙,让懂得的人一眼便知道这所用材料——玄铁打造。 “慕云昭!你以为用机关术就能阻挡我凌祁天的十万大军?你这齐王府有多大?能挡得住我几时?” 凌祁天很骄傲,他不信一个区区齐王府,还能让他攻克不了。 “凌祁天,你若是有本事,可以试试。” 慕云昭对着穆卓然打了个手势,曹仁带着士兵,跳上庭院里的水缸之上,挽起带火的弓箭,嗖嗖的射向门外,只听嘭嘭嘭的爆炸声,随之而来,门外哀嚎声响彻云霄,火焰四起,照亮了夜晚。 可这齐王府的府门,一门之隔,门外是烈火地狱,门内则是一片安详。 “慕云昭,你使诈!” 凌祁天不敢的叫嚷着,此刻他的女儿刚被李崇卿抢走,他不服,他将所有的怒气转嫁在了慕云昭的身上,他要让慕家所有人都为他的女儿而担责! “凌祁天,莫不是忘了我齐王府是谁所建造?又是谁督建?你以为我母亲叱咤四方的玉容郡王只是一个名号而已?” “无耻小儿,有种出来与我比划!” “门外你十万大军,门内不过万人尔尔,你以为本王会傻得站直了被你杀?” 凌雪焕皱起眉,听着父亲那一贯沉稳的性子,竟然变得如此暴躁,冷笑起来。 原来自己以前尊敬的神,不过是个无胆无谋的鼠辈,真是可笑。 “郡主,你可还记得,我有御禽术的本事?” “记得。” “我昨天从刘侠那里知道了一件趣事,不得不在此处告诉郡主和王爷。” “什么事?” “我的母亲赵氏,本是京兆尹辛立的未婚妻,可没想到,被凌祁天硬生生的抢走。那时候辛立不过是个落魄书生,却跟我母亲早就有了夫妻之实。而我不姓凌!” 凌雪焕苦涩的说道,他才知道母亲是在新婚之夜被凌祁天强行带走的,而辛立更是在那一年改了名字,由原来的辛素龙改为了不破不立的辛立。 “你是辛立的儿子?” “我消失这几天专门去了辛立的府上,与他去对证。” “结果呢?” “辛家男人,都会遗传在胸口上一个红痣,而我也有。” “所以,你要为母报仇?” “对,我不仅为母报仇,我亲生父亲也会陪同刘侠将凌祁天这个恶贼拿下!” 说完,凌雪焕嘴里发出一声口哨,呼啦呼啦,就在这口哨发出不久,数百万的麻雀扑棱棱的飞来,遮天蔽日的向着齐王府外聚集。 它们叼着石头,才靠近凌祁天大军的上方,就丢下了石头。 “这些破鸟在丢石头!” “怎么会有这么多鸟?” “这些鸟想做什么?” “肯定有人控制!” 凌祁天大怒的说道:“是谁敢控制禽类对付我大军?” 凌雪焕大声的对着凌祁天喊道:“是我,你一直以为的杂种!辛雪焕!” “是你这个畜生?” “凌祁天,你害得我父母分隔两地,你害得我从小就饱受世间炎凉,欠我娘的,欠我的该还的,不是吗?”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麻雀之战,让我们看看御禽术的厉害 第二百四十九章麻雀杀人 , 凌祁天叫嚣道:“你这个畜生!果然是养不熟的狼,无论我给你多少粮食,都要反咬一口你的主人!” “那你呢?位极人臣,还要谋反,不更是畜生?” “你还敢反抗我了?你这个不孝子!” “我姓辛,不姓凌,你与我何来父子和人伦?” “辛?你是辛素龙那个蠢货的儿子?” “你也可以说是京兆尹辛立!” “什么?辛立?怎么可能?” “你是说你派人杀我父亲,我父亲竟然躲过追杀,还能和你同朝为官,而你竟认不出他来吗?”辛雪焕冷笑道,“我父亲若不是当时忍痛,找暗天阁改了容貌,受了千万刀的容貌更改,怕是早死在你的长刀之下了!” “原来是辛立的儿子,怎么,你们父子打算一起报仇?你父亲无兵,如何与我抗衡?” “无兵?凌祁天,难道在你的心里,所谓的兵丁就一定是人吗?” 辛雪焕变换着口哨,这些麻雀俯身而下,以自身高空坠落的冲击力,袭击着底下的士兵。 “怎么会有这么多麻雀?” “它们竟然自杀来袭击我们!” “啊……走开……” “娘呀……怎么会有咬人的麻雀?” 李潇玉皱起眉,要不是担心手里的蚂蚁不好控制,会伤害百姓,她真心丢出蚂蚁,让这些人尝尝食人蚁的滋味! 这些麻雀就跟精通人性一般,对着侍卫就是一阵猛咬,一个人身上往往有几十只麻雀,它们拼命的啄人,有的啄烂了士兵的眼睛,有的啄烂了士兵的膝盖,有的啄没了士兵的双手,更有的啄断了士兵的长矛弓箭。 士兵损坏了兵甲,等于缴械投降。 “啊……我的长矛怎么断了?” “啊……我的铠甲……” “我的裤子啊……” 凌祁天眯起眼,看向前面的一派乱局,招了招手,对着侍卫说道:“放火箭。” “可是相爷,这火箭射死咱们自己的士兵,燃起火来可不好。” “难道你要这些麻雀吃完人之后再吃咱们?” “是,放火箭!” 嗖嗖嗖……数万支燃着火的羽箭奔向了麻雀群。 一万多人陪同麻雀共同在火海里挣扎,而凌祁天知道晚上攻破齐王府怕是很难了,怕是要兵士们休息,明日再开始了。 凌祁天皱起眉,“我们后退一里地,等休息之后,再开始。” “是,相爷。” 这里毕竟是街道和巷口,十万人的大型作战不适用于巷口战,此时慕云昭算是占了上风。 慕云昭此时是彻夜难眠,虽然抵挡了凌祁天的第一波攻击,可是刘侠和辛立却是去北山大营调兵去了,这一来一回也要三天,他必须撑过三天。 慕云昭紧张的时候,总喜欢坐在台阶下发呆。 李潇玉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慕云昭坐在台阶上闷声不响的神游太虚。 “昭,士兵们都被安排进入了地下校场,丫鬟仆人们也去了密室,你可以放心了。” “嗯。” “昭,说实话,咱们这间密室还是个单间,婆婆那时候想的挺周到,知道给咱们留个单间休息。” “嗯,是挺好。” “昭,你可是担心明天?” “潇潇……” “什么?” “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人,抵抗得住这十万大军的?能从天而降,又能破坏力十足?” “炸药。” “炸药如何扔的出去?咱们现在城墙高十米呢。再说点着了炸药要是落在了院子中怎么办?” “我的三连弩不仅可以上羽箭,还可以上炸药,例如窜天猴。” “窜天猴?” “又或者叫二踢脚。” “二踢脚?那不是鞭炮吗?” “剂量小了叫做二踢脚鞭炮,计量大了那叫做炸药。” “我们可有材料?” “上次密室,如何有的材料,现在就如何有。” “好,那我陪你一起准备。” “不用,我带青鸾营一千人准备就好,现在需要休息,然后让剩下的人与你一起应敌。他们都知道怎么用三连弩。” “潇潇……” “嗯?” “谢谢你。” 李潇玉第一次在人前用木炭作画,那精巧的数学计算和抛物线掉落计算,让人叹为观止,对她的崇拜之情更深。这就是他们守护和追随的女将,和馨郡主李潇玉啊。 “明天,容声,你负责告诉剩下的人,在我画的这个圈子里点燃炸药。” “是,郡主。” “其余人,跟我制作和搬运炸药。” “明白,郡主!” …… 这天明之后,凌祁天越发骄纵,因为青丘冢派来了一万人前来支援。这一万人可谓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是万里挑一的杀手。 这对凌祁天而言,简直是如虎添翼。 慕云昭此时只能指挥着青鸾军,按照李潇玉的说法来应敌。 此时齐王府门外炸药声四起,血肉横飞,炸药带起来的灰尘笼罩在了齐王府的上空,犹如黑云压顶。 “慕云昭,你的炸药能有多少?炸死我几千人又如何?你能抵挡得住多久?” “我慕家的男儿,誓死不会束手就缚,你即便将我羞辱,我也不会如你所愿!” “慕云昭,你可知我身边站满了青丘冢的一等高手?对于你这十米高的铁墙,旁人不能及,对高手而言,简直如履平地。” “那又如何?”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青丘冢的高手们。” “在!” “给我翻墙开门!” “是!” 慕云昭指挥着青鸾军快速撤入密室里,而密室之内的人却没有恐慌,他们相信齐王和郡主的本事,更相信天佑慕家皇室。 在齐王府打开府门的时候,凌祁天邪恶的笑起来,“看来慕云昭龟缩到密室去了。只是他跑得掉吗?给我搜!” “是,相爷!” 可就在凌祁天刚要步入齐王府的时候,一个暗格被青丘冢的杀手踩到,铁箭不知从何而来,竟然四面八方都是铁箭。 刚走入齐王府内的八千名兵勇和三千多个杀手就这样瞬间毙了命。 凌祁天皱起眉,怎么?还想靠这种东西偷袭?简直是幼稚可笑! 慕云昭此时紧紧的眯着唇瓣,指挥着密道中的众人往玻璃水道走去,这玻璃水道往外就是玉琪皇妃的故居,那里的机关更多,完全可以杀掉四万多精兵。 众人在奔跑的途中,惊摄于齐王府的密道之诡谲,这简直是鬼斧神工。 头上的鱼儿在飘荡,他们都能看到醉心湖和锦心湖上,那些跑来跑去的凌祁天的亲兵,但奇怪的是,他们撤离的动静这么大,可湖水之上的人完全没有听到。 慕云昭知道这玻璃水道将是一个水淹大军的通道,可以消磨凌祁天的两万兵勇,这样一来凌祁天也就剩下五万余人,在母妃的故居再消耗四万,就只有一万军力。 届时他的压力,刘侠的压力都会小很多,他要坚持持久作战的准备了。 作者题外话:还记得齐王府的玻璃栈道吗?啊,要水淹大军了 第二百五十章地道战术 , 此时王府路面之上,凌祁天告诉所有的兵勇原地待命,他需要青丘冢的高手扫雷探路,方才急冲冲的往前行进,已经损失了一万多人在铁箭之下。 凌祁天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齐王府在慕云昭三岁的时候才开始建造,历时十五年才建造完成,也总算明白为什么玉琪皇妃在临死之前三年还要修缮齐王府。 这简直就是一座机关城,承袭墨家机关术的宋安是这里的主建造师,他几乎已经断定。 想不到十万大军竟然被延迟了行进,就是因为这些该死的机关。 凌祁天握了握手,皇宫此刻虽然被烧毁了一半,可妹妹终究是控制了整个皇宫。他现在必须要对慕家之人赶尽杀绝,绝对不能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幻境,你们多久能找到密道的入口?”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要好好看看,这里的机关术诡秘,不能轻举妄动。” “那你总能告诉我最晚时间吧?” “最晚时间?” “是的,最晚时间。” “今天未时三刻。” “好,我等你的时间。” …… 慕云昭递给李潇玉水囊,“谢谢。” “嗯,你快点喝一些吧。” “昭,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大概爆炸了两处,折损了他一万多兵勇,折算昨天的,差不多他还剩下七万兵力。” “还有七万?” “嗯,毕竟我们的炸药只能炸死扎堆的人,虽然王府够大,炸药分量足够,可顶不住十万人的战斗力。” “昭,我记得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一旁有地道,这地道可是作战时备用的?” “潇潇,你果然慧眼如炬。” 李潇玉扑哧一笑,慧眼如炬?她未穿越之前,幼时曾在二十一世纪看过《地道战》,这里面的布局跟地道战很接近。 “昭,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持队形不乱,保持人心不乱。咱们的干粮还有多少?” “足够支撑一万多人四天的口粮,而刘侠和辛立最晚后天一定到。” “算上今天吗?” “算。” “通知厨娘煮肉汤,咱们去壮大军心。” “好。” …… 李潇玉将肉汤放在手上,看着底下饥肠辘辘的众人,她蓄意将流民和王府的丫鬟仆人集中在一起。 “大家可有闻到肉汤的香味?” “有!” “大家喜不喜欢吃肉?” “喜欢!” “对啊,喜欢,很多人都喜欢吃肉。可是有人不让我们吃肉了,为什么呢?因为他想把所有的肉都给他的亲信,活活饿死我们。大家可愿被人家剥夺自己吃肉的日子?” “不愿!” “不愿!” “大家看看,身后就是我们这个国家的王,他现在奄奄一息,被祸国殃民的巨贪凌祁天害的命悬一线!我们脚底下站的是东岳国的都城商州城,可是我们却只能在地下躲着,忍受着叛军的欺压!” 李潇玉顿了顿,那好看的杏眼染上了血性,也唤起了青鸾军五千多人以及影卫的血性。 “我们是军人,更是保家卫国的军人!我们的百姓吃完这一次肉汤就只能易子相食,饿死在野外!我们的国都很快,就要被巨贪凌祁天祸害成炼狱之地,你们可甘愿如此?” “不愿!” “不愿!” “既然大家都不愿如此,大家可愿与我并肩作战,铲除这群害群之马?” “愿意!” “愿意!” “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地道,地道之内有可以御敌的武器,大家可愿与我在地道之内,将他们扼杀在这地下,永不翻身?” “我们愿意!” “我们愿意!” “战士们,如果你们还有血性,如果你们还记得住军功荣耀,如果你们还想再这一世做一件大事,佩戴一枚光耀后世的勋章,那么,请跟随我迎战敌人吧!” “为了荣誉!为了国家!为了国君!迎战!” “迎战!” “迎战!” 李潇玉满意的点头,她指着前边的石头和石头筐说道:“可是这地道之内,只能容纳一千人游击作战,我需要投掷精准的战士,请你们拿出你们的本事吧。” 一千名投掷精确的战士饮下肉汤之后,由曹仁、卞洪、林鹏、沐戎、沐颜各自带二百人的队伍,按照李潇玉的讲解部署。 李潇玉站在琉璃走到钱,看着那地道之内拿着长矛和石块准备备战的兵士,笑了起来。 “潇潇,你笑什么?” “我想起了一个游击战术的精髓。” “哦?是什么?” “敌进我退,敌疲我扰,敌弱我战,敌强我跑。” “倒是一个有趣的游击战术,果然是精髓。” “这是一代伟人的战术谋略,你也能理解?” “很浅显的道理。” “那就看看这地道战能不能赢得过那些青丘冢的杀手了。” 容声站在李潇玉身边,有些不懂的问道:“郡主,为什么不用我的三连弩?” “那是在空旷地带,跟凌祁天对决弓箭手的,如今在这地道之内用,是浪费。”容曜无奈的解释道,自己这个弟弟,一根筋啊。 “容曜所言不错,这地道战打的就是一个机动,是游而不击的战术。” …… “相爷,我找到入口了。” “很好,来人,给我下去,活捉慕云绝,击毙慕云昭!” “是,相爷!” 慕云昭皱着眉看着地道内慢慢的进入单个的人,心里竟有些雀跃,“他们来了。” “如此冒进和粗心,这凌祁天的运筹能力和判断力,实在是堪忧。” “潇潇,你觉得能拖延多久?” “拖延多久?定让他们一晚上不敢踏入地道半步。” 她对地道战很有把握,她亲自去过冉庄地道战的景点,亲自感受过地道战的作用和战斗力,自然知道这地道阻击的震慑力和杀伤力。 “潇潇,你这么有把握?” “难道你没听说过,地道战的侵略者敢来,地上地下一齐打侵略者,四面八方齐开战,全民皆兵,全民参战,把侵略者彻底消灭完?” “有这么神?” “你可以静观其祥。” 只听这时,地道内刚进入的兵勇被刺在半空,鲜血直流的哀嚎着,而它上边的人竟然没有下落的机会。 “昭,你还别说,无荒城主在这里设置玻璃走廊还真有用,可以清楚直观的看到这地道的一举一动,也能看见地上的一举一动,不愧是墨家机关术。” 慕云昭此时没心思去回答潇潇关于玻璃走廊的赞美,他瞪大眼睛,看着被堵在两个入口难以进入的地方,这地道战术竟然可以阻挡住几万人的大军?简直不可思议。 第二百五十一章地道制胜 , 凌祁天眯起眼睛,看着被卡在地道口的人,气得嘴都歪了,他对着守卫使了眼色,那被长矛捅死的兵勇被拽出地道口。 凌祁天语气阴森而又阴狠,显然是被气到了极致,“来人,既然这些人打算在地道里,那就淹死他们!” “是,相爷!” “给我打井水,按照相爷的话,往里灌水!” “是,将军!” 李潇玉咧嘴笑起来,“这帮蠢货打算水淹我们的兵士呢。” “这地道怕是难以逃出去吧?” 李潇玉摇了摇头,对着不看好的萧史说道:“萧史,你毕竟是这北晋国的皇子,怕是在燕北苦寒之地住惯了,不知道这平原地区的特色,更不相信玉容郡王的智慧。” 慕云昭很高兴潇潇怼萧史,这是他的骄傲,是他母妃给的,也是潇潇给的。 “这井水从哪里来,终究会回到哪里去的,不然那高出转出的通道不辜负了它的作用?那低斜的水道不也白做了?” “你们也别争了,静观其变,其义自见。”李潇玉双手环胸,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此时曹仁带着他的人通过水道爬上梯子,进入转出通道,盖上木板后,填上土,转向林鹏所在地方支援。 “还真能让这水往低处流呢。” “萧史,你可服了?” “服。” 李潇玉指向林鹏的方位,“那里怕是要有火攻和烟熏,你待会就见到什么叫做神乎其技!” “哦?有这么神奇?” “烟往高处走,莫非你不知道这个常识?” “只是这烟能从哪里出去?总不能充斥在通道中吧?” “齐王府的锦心湖和醉心湖就是装饰用的吗?再说齐王府的井可不止一口,还有那些排烟的烟囱口,你真以为就一个排烟口?” “你以为真的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你安静的看着就是了。” 凌祁天深吸一口气,看着这还没有冒出来的井水,嘀咕一声,“这是无底洞不成?” “相爷,现在该怎么做?” “既然水攻不行,那就给我准备火攻,我就不信,火攻还熏不死他们!” “按照相爷说的,给我点火,往里丢杂草,烧不死他们也要给我熏死!” “是,将军!” “林鹏,他们好像用火了,按原定计划做事情?” “嗯,咱们撤!” “好!” “听我安排,往低处撤离,盖上木板隔绝烟。” “好。” 曹仁和林鹏的移动速度很快,很快就移动到了卞洪处。 “萧史,你猜凌祁天敢下来吗?” “敢不敢下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凌祁天的耐心快耗尽了。” “耗尽又如何?只要敢来,来一个打一个,来十个打五双!” “口气倒是大得很。” “不然呢?还留着过冬不成?” 凌祁天眯着眼睛,看着这洞口,此时笑眯了眼睛,就不相信熏不死这地道中的人。 “卞洪,对方太嚣张了。” “既然他们这么嚣张,按照郡主的计划,给凌祁天那个狗贼一点教训才行。” “按原定计划执行,大家拿上三连弩,不准放空任何一个叛军!” “是!” 曹仁、卞洪、林鹏借助地形,钻出的地道口,对着满院子的士兵,扳动三连弩,弹无虚发,漫天而来的羽箭让整军待发的叛军瞬间跪倒了几千人。 叫喊声和哀嚎声刺激了沐戎和沐颜的神经,沐颜和沐戎也攀上了高防工事,对着底下毫无防备的大军释放出三连弩。 “发生了什么事情?该死的!” “相爷咱们身后有人偷袭!” “人呢?” “相爷饶命,怕是躲在了看不见的地方,我们也不知道在哪里!” “相爷,还是保存实力为好,不应该再做无谓牺牲,他们人不如我们多,暂时给他们休息的机会,咱们好找好机会一举突破地道,如何?” “你有什么把握?” “入夜,我青丘冢定然拿下这奇谲诡异的地道。” “你保证?” “相爷莫非不相信青丘冢的本事?” 凌祁天看着地道口,深吸一口气,不然还能如何?他的大军绝对不能当箭靶子被人家射杀,白白非战斗减员! “好,如你所说。” “那就静待我们青丘冢的本事了。” 李潇玉看着凌祁天的兵勇退出地道,对着容曜轻声说道:“容曜,叫他们回来,防止晚上被青丘冢的杀手袭击。” “是,郡主。” “昭,你随我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好。” 伴随着身后原地等待青鸾营士兵的欢呼声,李潇玉拉着慕云昭的手走到属于她与他的暗室,观赏房室的大门。 李潇玉低声说道:“昭,尽管我们可以消灭凌祁天的一万人的战斗力,可是三连弩已经所剩不多,不能再这么战斗下去了,我们的器械不足。” “你想?” “这玻璃通道哪里是最脆弱的地方。” “你要灌水?” “这地道可以容纳数万人,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一定要这样?” “嗯,必须这样才可以。” “这醉心湖的湖水可以帮我阻挡一段时间,可这湖水也会回到井里去,我们的时间不多。” “这样齐王府就会彻底的完了。” “可若不能破釜沉舟,你打算让凌祁天彻底掌握齐王府之后,拿来利用吗?我们的守军毕竟不多。” 慕云昭闭着眼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那桃花眼中带着一抹不忍却又有一丝坚定,“虽然是我母妃的心血,为了更多人活命,毁就毁了吧。” “告诉我,这玻璃通道的脆弱处。” “潇潇,还是我亲手来毁了吧,难道你忘了,论起射箭,我也不输给你?”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待凌祁天的到来。” “嗯。” “谁淹地道之后,我们还要去哪里?” “我母亲的故居,北山温泉所在处。” “上次你我遇袭的那里?” “对,那里是母亲最爱沐浴的地方,也是她故居的后院。” “是啊,那里引发温泉水和山中的深潭水,就那通道,四万人足足可以消灭。” “你早就想到那里了,是吗?” “嗯,这些人既然要造反,那就让他们知道造反的代价,也好让我母妃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下场。” 作者题外话:大大小时候很喜欢看《地道战》可以看一看,地道战术很有趣,爱我就请留言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水淹大军 , 李潇玉和慕云昭刚走出来,就看到曹仁和卞洪他们归队,他们脸上的兴奋不言而喻,是啊,打了这么一个打胜仗,更是让对方摸不着碰不着的打胜仗,怎么能不高兴呢?又怎么能不幸福呢? “郡主,你果然是神算,咱们赢了。” “我知道咱们赢了。这里可以看得见你们的战况。” “果然这王府低下的玻璃通道就是厉害,可以纵观全局,厉害厉害。” “你们赶紧带着其他士兵,保护国君和公主赶往玉容郡王故居。” “玉容郡王的故居?这地下能去?” “能去,叫林鹏带你们去。”慕云昭点头,他现在需要让兵力保存实力,不能让兵疲惫。 “郡主,您和王爷不去吗?” “我和王爷要在这里将这玻璃通道碎掉。” “碎掉?这不可惜啊?这么美得的地方。” “若不碎掉,当青丘冢的人赶来,我们又该如何?难道让军力殒没在这里?” “郡主说的是,是卞洪没想明白。” “快去吧,记住,你们才是我们东岳国的希望。” “好,我们这就去。” 慕云昭抓住李潇玉的手,笑着问道:“你不去?” “有容曜在,我不需要此刻就去,别忘了容曜的亲生父亲可是玉容军的将军。” “我觉得还是你去比较好,现在你我经不起内乱,经不起任何不可预知的因素。” “昭……” “这里交给我,我的身手定然可以安全的离开,相信我。” “好吧。” 就在李潇玉转身第一瞬间,慕云昭将她再次拉入怀里,他将头搭在她的肩头,“潇潇……对不起,让你在这个乱世陪同我一起担惊受怕。” 他与她对视,他的眼眸带着深情与温柔,“若这一次我们能答应,我定然给你一个和平安乐的生活。” 他轻柔的在她额头一吻,“为了我,保护好你自己。” “昭,我等着你的平安归来,不对,是平安回家。” “嗯。” …… 慕云昭看着一片狼藉的齐王府,这地下玻璃通道看到的是凌祁天大肆掳掠,他喜欢的好多东西都被当场破坏,更有甚者还要用尿来浇湿,这简直就是耻辱。 他握起拳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刻他的心已经死了,他的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光这些叛逆者! 凌祁天最终决定下地下通道的时候,是青丘冢的幻境告诉他,地下绝对安全无虞。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死在水里,淹死在不见天日的地方。 确定凌祁天走进来,慕云昭面无表情的放下断生石头,整个地下暗道开始下沉,埋着的磷石从土堆里被推出来,接触到空气,伴随着大军的摩擦,自燃了起来。 “是鬼火!是鬼火!” 慕云昭深吸一口气,用雄厚的内力,压低声音,阴测测的对着地下通道里奔命的人,犹如鬼音的虽说着,“尔等宵小竟然敢闯入我玉琪郡王的府邸,还敢惊扰我的安息,势必要让你们知道我的怒火是怎么样的!” “坏了,玉琪郡王苏醒了!” “啊……有鬼啊……” “啊……战神苏醒了……魔鬼来了……” “救命啊……” 一时之间整个地道内的人开始无头逃窜。 凌祁天冷声对着青丘冢的人说道:“将这些带头扰乱军心的,就地杀掉。” “是,相爷。” 一阵屠杀,四五百人就地躺倒,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是九曲十八弯的地下楼梯了,凌祁天冷声对着周围的人发号施令。 “随我找到慕云昭和慕云绝,敢退缩着,地上那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给我走!” “走!” 此时慕云昭嘴角弯起笑容,那是一种阴狠,一种家园被人践踏之后的怒气夹杂着复仇的阴狠。 慕云昭依旧学着母妃的语气和声音,恐吓着闯入者,“尔等还妄想闯入我的安息之处,看来你们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若是你们还不走,休怪我的怒气。” “相爷……” “妖言惑众,真以为那李玉琪变鬼了?李玉琪还活着,昏迷不醒的李玉琪还在她的故居,她能操纵什么?” “可是玉容郡王毕竟是大祭司。” “难道还能..阅读,。 第二百五十三章携手同心 , “你说什么?我大哥淹死在了齐王府里?” “回国后的话,是的。” “那齐王府是什么阴曹地府不成?十万大军,折损了五万人?就连青丘冢的人也赔了进去?” “说是这齐王府的醉心湖和锦心湖倒灌。” “这怎么可能?” “可事实如此,那醉心湖和锦心湖已经干涸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国后,该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帮我大哥报仇了。” “国后,我们去哪里找慕云昭比较好?” “那慕云昭是孝子,而玉容郡王还没死,必然是在她的故居里。来人,去北山玉容郡王的故居。” “是,国后!” …… 这玉容郡王的故居本就背靠一个巨大的温泉,这温泉分男女浴池,可容纳万人。曾是玉容郡王和她的玉容军沐浴休憩以及推演局势的地方。 这里的温泉可以很好的环节兵士们的酸痛,还能让他们睡个好觉,神清气爽的参与战斗。 故而这里一直都是玉容郡王最为看重和在乎的地方。 李潇玉带着女子们去女浴室泡着温泉,商量着晚上为士兵们准备什么饭菜。 慕云昭则是陪同士兵们在男浴池修整疗伤,在单人间的浴池里,慕云昭和萧史坐在温泉池中,两人静默无语,只有旁边的两只酒壶两个酒杯,彰显了他们的尴尬气氛。 “想不到你也喜欢温泉饮酒。” 萧史实在不希望冷场,开口解围道。 “你不也是?” “你觉得今晚这凌芷柔会派人前来吗?” “会。” “那你还放心的让兵士们泡温泉,让他们去休息?” “我可有说在地面修整?” “这……” “既然那凌芷柔非要来,那就到地下的通道里,感受一下她兄长所体会到的滋味吧。” “你又想水攻?” “我母妃的故居,当然有机关术。” “看来你是有恃无恐了。” “难道要紧绷一根弦,让我的士兵疲惫不堪,无法与大军近身肉搏?” “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你母妃被称作天下战神,为什么那么多人不叫她玉琪皇妃,而是玉容郡王。她真的是天地间难得一见的军事人才,这机关术和埋伏的本事,真是高。” “可惜我母妃却……” 慕云昭叹了口气,他的母妃却被青丘冢的人坑害,至今难以醒来。 “等墨玄神医来了,定然能解毒。” “谢谢。” 这天凉如水,尽管是仲夏夜的时候,对于慕云昭而言,则是焦躁的一夜,可是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焦虑和烦躁,只能冷静的坐在那里。 可他也是人,有属于他的七情六欲,更有属于他的不安。 可他知道也是勇者是将恐惧变化成镇静与杀气,而他是王,是今夜这近一万人的主心骨,他不能脆弱更不能软弱。即便是咬紧牙关,他也必须忍着,更必须保持着属于他自己的风姿。 李潇玉陪着他抱膝坐在台阶前,看着那一弯明月,笑起来,“怎么沐浴更衣之后,就在这里发呆了呢?” “看月色。” “仅仅是看月色而已吗?” “嗯。” “昭,我已经安排他们去地下去安眠了,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他们的,你可以放心了。” “好。” “昭,你是不是有些担心?” “我该担心吗?” “你是人,不是神,也有恐惧和害怕,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那我有资格害怕和担心吗?” “你有,在我面前,你可以任性的像个孩子。” “真的吗?” 在二十一世纪,她的师父就告诉过她,当男人真的把一个女人当做自己人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不再是成熟魅力,取而代之的是害怕而茫然的孩子,他会希望这个女人与他并肩作战,也会希望这个女人能够保护他脆弱的心。 “昭,我的怀抱没有你的宽厚,却比你温暖而柔软,你要不要让我抱抱你?” “抱我?” “是啊,这里下雨了,必然要让我抱你了。” “我要让你当做孩子一般的抱着我吗?”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这般别扭,笑了起来,这个大男孩啊,想要让自己安慰,却又怕被自己安慰。 她将他一把拉进怀里,揉着他的发丝,抚着他的发顶,温柔的说道:“昭,有我与你在一起呢,不要害怕。” “嗯。”慕云昭很舒服的闭上眼,犹如猫儿一般。 “这里是你母妃的故居,而我与你必然能坚守到刘侠和辛立的到来,你相信我。” “嗯,我相信。” “这是你母亲的宅院,在这里,你不用担心太多的事情,你只要记得,我会和你一起,永远的在一起。” 慕云昭闭上眼,趴在她的膝头,闷闷的问道:“潇潇……” “嗯?” “在你的心里,我是一个怎么样子的人?” “还算不错的人吧。” “只是还算不错?” “有点小骄傲,有点坏心眼,还有点嘴巴坏,其余的,还算可以。” “那你最初见我的时候呢?” “一个利用一切不择手段的淫贼。” “淫贼?我吗?” “你不是很喜欢偷窥我洗澡?” “我那是……我……”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冒名的李潇玉,我知道。” “嗯,我只是想验证你是不是我需要迎娶的女人而已,毕竟你知道,你遭受了袭击,和送亲队伍分散了。” “这倒也是,看来是怪不得你了。” “潇潇……” “嗯,我在。” “假如我一无所有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 “为什么?” “你没有钱,我可以跟暗天阁做生意养你。你没有兵,我可以训练新兵保护你。你没有武艺,我可以背着你战胜一切你的敌人。有我在,你可以平安无疑。” “潇潇……” “嗯?什么?”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啊?” “是啊。” “我认定一个男人,就会认死一个男人,不会再变心。至于为什么我对你好,我喜欢你,这就是理由。” “潇潇……” 慕云昭勾了勾手指头,李潇玉挑起眉,笑了笑,低下头来,却被他保住了脖颈,他吻住了她的唇瓣。 小心翼翼的吻着,犹如蝴蝶恋花,轻柔而又调皮,又似蜜蜂采蜜,缠绵而又执着。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围,这一刻,天地之间,只有她与他。 第二百五十四章萧史心声 , 萧史站在台阶后面,看着这拥吻的一对璧人,他闭上眼,靠在柱子上,忍受着心里的绞痛。 原来玉丫头是这般的爱慕云昭,原来她所谓的喜欢是那般的纯粹而没有任何的理由。 她难道不知道,慕家皇室即将土崩瓦解?难道她不知道这刘侠和辛立若是赶不来,四方诸侯一起,东岳国势必要被瓦解。 他皱起眉,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处境,难道她不知道跟着慕云昭意味着什么? 他必须离开这里,不然他会疯,真的会疯。 他知道他不能留在这里,如果想要让这个丫头属于自己,就像她曾经在暗天阁告诉自己的,以武力来圈禁玉丫头,让她与他朝夕相处,也只有这样,她才会彻底的归他所有。 他一个跃身飞了出去,现在他要做的是平荡北晋国,拿到国君的位置,利用暗天阁的力量,统一四方。 萧史刚回到花语轩,就见到一故人坐在那里喝茶。 “你终于舍得从温柔乡那里回来了?” “你来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了吧。” “来做什么?” “看你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我都要呢?” “那就趁乱去抢。” “今夜为什么凌芷柔的军队没来?” “有小股力量在皇宫捣乱,凌芷柔在镇压。” “怎么会有小股力量?哪里来的?” “你可知道玉容军?” “玉容军?他们不是早就消失不见了吗?” “显然在这国难当头的时候,那玉容军又出现了。” “领头的是谁?” “容龙。” “真的是他?” “必然是。” “他们不可能打得过凌芷柔的军队,毕竟有青丘冢的人在。” “他们就是为了去找青丘冢的麻烦,你以为他们是来保护这个东岳国?” “这不可能啊……” 夏侯城给萧史倒了一杯茶,笑起来,“不可能?玉容郡王已经成为活死人了,他们对于东岳国而言就是一种威胁,即便是慕云昭能接纳他们。慕云绝能容得下?” “可他们嫩肤刚起玉琪郡王亲手创造的国都?” “能,他们只在乎玉容郡王,其余所有的完全不在乎。当然最多在乎一个他们早就长大的少主,慕云昭。” “那你今天来,不只是跟我唠家常吧。” “显然不是唠家常。” “那你来的目的是?” “告诉你一些事实。” “什么事实?” “北晋国的萧恒占了上风,而宋戚风和墨玄神医跑了。” “你消息倒是比我快。” “因为那萧恒来信告诉我。” 萧史愣住,萧恒找夏侯家做什么? “你也很纳闷吧?其实我也很纳闷,他找我做什么,为什么不去找李潇融。不过我后来想明白了。” “因为近期那李崇卿对凌雪裳的狠厉?” “我怀疑这李崇卿是为了不跟萧恒打交道,故意的。” “萧史,你这么说也有可能,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就我所知的是,你再不回到北晋国处理这次的麻烦,只怕你难以成为北晋的王了。” “你这是直接的告诉萧恒,你选择了我而不是老三?” “萧恒那人,刚愎自用,拿乔自负,不适合做联盟。更重要的,他与我不熟。” “我明日启程去北晋国,你可去?” “自然与你一起。” “阿城……” “嗯?” “你说我此时离开,会不会伤了玉丫头的心?” “这么重要的时间,你不陪着她,反而去为了你的国家而去处理事情。若是你处理的再快一点,带着军队回到东岳国,怕是兵戎相见了。不过嘛……” 萧史自然知道夏侯城的意思,低下头,是啊,这样就彻底的失了先机了。 “你要知道,这李潇玉一直以东岳国的媳妇自居,你这北晋国皇子的身份本就尴尬,如果成了国君,怕是你父亲萧伦城和玉容郡王的爱情,会再次降临在你的身上。” 萧史皱起眉,捏碎了他的汝瓷茶杯,手里的茶杯被钻成了粉末。 “怎么?你生气了?” “我生气又如何?不生气又如何?难道我能改变现状?” “你改变不了,但是萧史,你可以用武力来获取。难道你还拿不下一个女人?” “对,既然我现在本就尴尬的身份,那我又何须自我怜悯又何必装作可怜?我必然以强者的姿态去赢得玉丫头的心,只是在离去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留一个好悬念给玉丫头,让她欠我人情。” “用你现在这张脸?” “她早就猜我是不是名无心了,现在慕云绝着急求医,这就是我的机会。” “你呀,还是希望得到她的心,太贪心了。” “我本就是个执着而又完美的人,既然我追求极致,就要做到极致。” 萧史站了起来,对着泗水说道:“泗水,你去叫济水来,你们俩陪我一起去趟玉容军的故居。” “好,主子。” 此时慕云昭和李潇玉还在拥吻之中,夜风习习而来,这风中夹杂着属于荷花的香气,柔柔的,熏得人都醉醉的。 满园菡萏随风起,皆是仙境人梦中。 萧史支着额头,坐在竹椅子上,那红色大袍衬得他的容色更是艳美,比他名无心的容貌更显倾国妖媚。 李潇玉感受到炽烈的视线,一抬头,愣住了一小会,随即恢复了原貌,这轿子和那身边的泗水是那般的熟悉,只是那张曾经熟悉的脸蛋,换成了另外一张脸,萧史的脸。 看来萧史确实是名无心,虽然她不知道一个人怎么会有两张脸,也许是她不懂的易容术。 慕云昭看向萧史的时候,皱起眉,这人是萧史? “玉丫头,我北晋国到了最关键的阶段,称王还是败寇,只此一击了。我只能离开,虽然我很无奈,但是我来确是想告诉你,作为你的朋友,作为拥有你婚姻契约的男人,你若是想得到墨玄神医的下落,想知道宋戚风的现状,可以在一个月后来花语轩找我。” 萧史将怀里的药瓶丢向李潇玉,看着她稳稳地接住,笑了起来,“我能帮你找到这墨玄神医,也能为了你杀掉墨玄神医,这其中道理,我不必说你自然也知道。” 萧史看向慕云昭,那潋滟生波的凤眼,带着一丝狠厉,“慕云昭,玉丫头与我的婚约是长辈所定,我手上有她亲生父母,而非西霖国养父母的手签婚约。这西霖国擅自将我的妻子送与你,这件事,咱们得清算。” 作者题外话:嘎嘎嘎,今天的写完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可懂我意 , 李潇玉皱起眉,而慕云昭则是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怒气冲冲的看向萧史,“你的妻子?我与潇潇早就拜了天地,敬了神明,你又算是什么?” 萧史支着头,打量着慕云昭很有意思的模样,“我此番前去北晋国,自然是北晋国的一国之君,我能给玉丫头的是万里江山和福泰安康。你能给她什么?颠沛流离和寄人篱下吗?” “这不是重点。若是你真的在乎潇潇,为什么在我和潇潇大婚之前,你不来?那时候我和潇潇大婚在即,你若真有婚约,何必等到现在?” “你们大婚公告天下,我就算是想要要回自己的妻子,又怎么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难道我与你一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深想吗?也对,你若是深想,又怎么会让东岳国陷入如此的战乱?” “萧史,潇潇已经是我的妻子,与我同床共枕,是天底下众人皆知的齐王妃,你如何能夺走我的女人?” “是啊,当年我的父亲在面对宋安的时候,那宋安也是这般说。我父亲为了颜面放弃了玉容郡王,放弃了与他相伴一生的女人,甚至放弃了那个生长在无荒城的亲子!” 萧史话说到一半,看向慕云昭,他这句话是东岳国和无荒城的秘辛,是玉容郡王坐在雪地一夜从未离开的原因。 慕云昭愣住了,萧伦城和母妃有染?他们竟然还有一个儿子,难道是宋戚风?怎么会是宋戚风? “看来你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大哥啊,真是悲哀,我却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在萧家以外的兄弟。其实想想,我你和宋戚风挺悲惨的,因着上一辈子的缘分和恩怨,导致咱们三个的关系是那般的乱糟糟。” 萧史不由自主的轻叹一声,他此刻就是想说一说,尽情的说说,让玉丫头知道她该选择谁,也让慕云昭自己想想,他到底如何自处!一个不能给女人平安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保护女人! “宋戚风的母亲是玉容郡王,父亲是我的父亲萧伦城,我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你与宋戚风都是玉容郡王所出,只不过你的父亲是慕彦竹,那宋戚风和你是同母异父的兄弟。算起来咱们三个该是兄弟才是。” 萧史看着慕云昭的脸色越变越差,他的话是越说越上瘾,有着嘴巴不把门的感觉。 “世人都以为玉容郡王只爱宋安,其实世人哪里知道,我的父皇萧伦城和玉容郡王才是真爱。只是玉容郡王性子耿直,我父皇性子执拗,两人的脾气无法融在一起,导致了那场灾难。” 这句话李潇玉不知道,可慕云昭却清楚的很,那是一场什么灾难。 灾难?李潇玉愣住了,从没听说过啊,难道不是雍州城的事情? “慕云昭,你若是真的有心,该是要去南蛮去挽救那场灾难。莫要忘了南蛮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和玉容郡王去死呢。”萧史这话说得慕云昭变了脸,他的话很尖锐,让慕云昭很难受。 “即便这样又如何?”慕云昭倔强的说道。 “一个随时都有南蛮蛊毒世家人追杀的人,有什么资格有妻小?又有什么资格去保护别人?你本就是个不祥的人,无时无刻不在让你身边的人倒霉,你又何必拉上玉丫头?” 萧史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利剑,一剑穿胸,让慕云昭的心,鲜血淋淋。 李潇玉抓紧慕云昭的手,无畏的看向萧史,“无论你是凤公子也好,是名无心也罢,就算是萧史皇子又如何?我喜欢谁,与他是谁,有什么身份,有什么财富,有什么恩仇,有什么本事毫无关系。我只是喜欢他,仅此而已。” 李潇玉给萧史上了一课,上了一堂剖开胸膛,让他萧史放在太阳底下炽烈烧烤的课,让他疼痛难忍的课! “也许正如你所说,昭有很多仇家。但是那又如何?昭的母亲是玉容郡王,四方势力无不朝拜的战神,天下无不尊敬的战神!这不是所有人都有的荣誉,而这种荣誉是昭最大的财富。” 李潇玉本想用这句话来告诉慕云昭他不是一无所有,他拥有的是独一无二的时候,萧史却无情的打脸,让李潇玉心里起了抵触和反感。 “所以你不在乎慕云昭是皇子,不在乎他有多少钱,反正他是战神之子,就冲着这个名号,你会有很多的军队和钱财,是吗?” 李潇玉抬起头,这话说的,让她厌恶,这话说得也让她不开心。 “战神之子是事实,不只是他的财富,也是我这辈子不会离开他的信仰。” “信仰?因为崇拜战神的心情,去崇拜一个毫无建树的战神的儿子?这就是你的信仰?” 萧史的话很恶毒,因为他真的愤怒了,为了她的维护。 “玉容郡王,以女子的身份成为了上个时代的王者,让天下的叛逆者匍匐在她的脚下,让天下的百姓欢呼着她的名字。这种荣誉是我李潇玉终身的梦想,也是我的毕生理想。我有幸成为了这个女子的儿媳,所以……” 李潇玉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要向我的婆婆学习,跟着我的夫君一起努力,在这纷扰的乱世,建造一个太平的盛世。在这个盛世里,民有所养,兵有所为,商有所行,士有所能。这是我和昭共同的理想。” “这个饼够大,可是你觉得能实现吗?你能扛得住我北晋吗?” “扛不住又如何?我那婆婆不也是扛住了北晋国君萧伦城的压力吗?事在人为。这个世间不是没有奇迹,而是勇敢的人,在一定的程度必然会创造出奇迹。” “潇潇……” 慕云昭很感动,感动于她的维护,他的潇潇总是这样让他暖心,让他难以放手。 “昭,今日是人家上我们齐王府来踢馆,既然是踢馆,那我们总要给他一块铁板,让他踢痛了脚不可!” “萧史,你死心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对潇潇放手的!” “哦……那你就看着你大哥被毒药折磨的日益不成人样,甚至越来越萎靡不振吧。到时候你想取而代之的舆论,便会喧嚣尘上。” “萧史……” 萧史看着怒气冲冲喊他名字的李潇玉,轻叹一口气,他舍不得她,可她却对他视而不见,“玉丫头,你本就是我的未婚妻,我索要自己的权益,又有何错?你恨我,可曾想过慕云昭对我而言,有着夺妻之恨?” 作者题外话:大大先去吃饭哈 第二百五十六章萧史心伤 , 如果我知道这一生,终将与你擦肩而过,我又何必倾其所有的爱你一场。如果我知道你终将不属于我,又何必与你这般纠缠,毁了你的前半生,毁了我的后半生? 萧史以为这一生,只要他努力了,他便会得到幸福。可是他却不知道,若是两厢情愿的努力,那叫做缘分,可是单方不喜欢的努力,那边是孽缘。 萧史鼻头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他从未有这种窒息的感觉,尤其李潇玉那般看他的时候。 “玉丫头,你莫非真的不知道你与我的关系吗?” “关系?什么关系?就算是你萧家给我娘下了聘书,那又如何?当我进入东岳国国境之前,你没有为了那纸婚约而带走我,那边是你对我不仗义在前!” 李潇玉顿了顿,句句刺心,字字伤神,“当我进入东岳国与西霖国边境的交界之时,你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我被杀手追杀,被迫混入难民之中,甚至差点被那青林城少城主射杀!那时候的你并未参与对我的营救,更没有暗中护我周全!这边是你对我的不仁慈在后!” 她本就是字字珠玑的女子,若不是被逼的发火,她绝对不会跟不交心的人这般多话。 “你说我们有一纸婚约,我在东岳国遭遇狼祸,命不保夕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你对我又做了些什么?你,什么也没做!你甚至带着那群狼出现在我的眼前,给我了一个雀牌!” 李潇玉从怀里掏出雀牌,狠狠的砸向萧史,她不稀罕他的东西。 “玉丫头……” “你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你做过什么?你除了与我利益均分,你还帮过我什么?除了给我带来四面楚歌就是杀机四伏!你若真的是我李潇玉的未婚夫,即便你我缔结婚约又如何?我依旧会和你这样的夫婿和离!而去绝对不拖泥带水的与你和离!” “玉丫头,你真的这么恨我?我原以为你很坚强,这些你都能够承受,这些都会让你长大的,不是吗?” “我承认磨炼可以让我最快的成长,我也承认磨难可以让我最快的成熟。可是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不是在乎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家?又有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个可以为她遮挡风雨的男人?” 李潇玉冷冷的看着萧史,这眼神犹如万箭穿心。 “萧史,只有没有人爱的女人,才会成长的快;也只有无法得到自己夫婿关爱的女人才能靠自己强大!但这样的女人,若是有一丝机会,她依旧希望能与自己的恋人相依相偎,依旧希望能与蜷缩在夫君的身边,受他保护,受他宠溺!” 慕云昭眨了眨眼睛,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染上了深思,在潇潇的心里竟然是这样的。 她站在那里犹如一棵挺立的松柏,是那般的坚韧又是那般的坚强,可她却又是那般的柔弱和懦弱。 他自己也忘记了潇潇是个女子,只想到了她的武艺高强和杀伐果决。 以后他必然要好好的保护潇潇,更要给她属于自己的宠爱,不,是溺爱。 “萧史,我知道你很不理解。在你的心里,我总是那般的强大,又总是那般的勇敢,似乎坚不可摧,是吗?” 萧史的凤眼微眨,他此时知道不能说些什么,只能聆听,只能等待眼前的小母狮能够平静下来,不再张牙舞爪,不再怒火冲天。 “萧史,我不是那种满血复活的铁血女金刚,做不来勇往直前,更做不到心冰如霜!我李潇玉选择男人,只选择对待我好的,也只选择待我如眼如心的真心人!这样的人,知道什么叫做珍惜!更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和爱护!” “玉丫头,我承认,我对你不如慕云昭,可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真的吗?” 李潇玉冷笑一声,真的?真是搞笑,就他还真心? “对不起,你的真心我承受不起。” “玉丫头,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 “对待?怎么对待?我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了吗?我让你深陷狼窝了吗?我让你面对执掌你生死大权的霸主了吗?我让你面对千军万马,让你独自应战了吗?” “潇潇……你不要跟他说了,他本就是个冷漠的人,是不理解你的意思的。” 慕云昭抓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他不希望潇潇再说下去,这会让他感觉她满腔的愤怒是因为她曾经对萧史动过心,哪怕是可能,他都受不了。 “潇潇?”慕云昭想将她拽到身后,她却纹丝不动。 “昭,今天这萧史非要我跟他说清楚,我自然要说的彻底清除不可!毕竟从今以后,再也不可能做朋友了,不是吗?” 李潇玉转过头来,她那双染了血丝的眼睛,疲惫映衬下的黑眼圈,让他感受到了她的不易。 毕竟跟凌祁天大战一场,潇潇早就满腔怒火,需要发泄。既然萧史撞在了枪口上,就让潇潇好好发泄一下,也算是对潇潇的另外一种疼爱。 “既然这是你希望的,我自然支持你。只是,你若是疲倦了,我会抱你回房的。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其余一切都是次要的。” 这话很温暖,让李潇玉感觉到自己嫁对郎,这就是她的夫啊。 “好。” 萧史皱起眉,他看着这般温暖互动的夫妻,心里的血洞成了血孔,仿佛千疮百孔一般,支离破碎。 他从未流过泪,可这一次,他酸酸的鼻头用上了酸意,竟让他的眼睛也染上了酸涩,泪水从眼眶中滴落,让他倾国的脸上,更显得我见犹怜。这是个足以魅惑倾国的男子,却为了她李潇玉的决绝留下了眼泪。 直到此刻萧史才知道自己已经深陷其中,越是得不到,越是舍不得,越是舍不得,越是求不得。 “玉丫头,你真的要这么对待我了吗?” “萧史,你如何待我的,我自然如何待你,这个世界上,本就是两好搁一好。你对我不好,我自然对你不佳。这不很公平?” “如果我说,从今以后,我对你绝不放手,你可会恨我?” 这句话引起了慕云昭的戒心,这家伙打算生抢潇潇?这胆子也没谁了。 慕云昭一把将李潇玉拽在身后,眼睛眯了起来,“萧史,你想做什么?” 第二百五十七章为爱开打 , “做什么?你问我做什么?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夺回属于我的感情,难道还不行了吗?” “萧史,你这是要跟我打一场?” “打一场?慕云昭,你觉得你的武艺能胜我多少?” “你未免也太骄傲自大了,你如何知道我的武艺不如你?不比试比试,恐怕你也不知道我慕云昭捍卫潇潇的心,是多么的坚决。” “既然如此,就在这庭院之中,来一场?” “来一场就来一场!” 慕云昭将李潇玉打横抱起来,她的眼睛瞪起,慕云昭做什么? 他抿嘴不说话,一个纵身,抱着李潇玉飞檐走壁,直窜上二层楼上。 他伸出手,将她微乱的鬓发理了理,“潇潇,我终究是个男人。有一个男人在我的家门前,叫嚣着抢走我的女人,这对我而言,属于严重的挑衅。而我想用男人的办法来解决,你可愿给我这个自由?” 李潇玉自然之道男人为了女人大打一场是他们夺爱的方法,即便是市井民间,男子为了心爱的女子,也会拳脚相向,用武力定输赢,用拳头明确谁有资格接近女子。 大自然又何尝不是如此?鹿抵鹿角,为母鹿战死而亡;狮互搏杀,为母狮死战不休;孔雀开屏,为母雀展屏斗艳。这是大自然的法则,也是人类的天性,她又何必去管这样一场为她而战的打斗? 再说眼前的这俩人,一个即将在明早迎战叛军,一个即将赶回北晋国平息内乱,他们不会搏斗致死。 “潇潇?” “竟然这是你所希望的,我随你便是了。” “谢谢。” 慕云昭在她的额头慢慢印下一吻,从腰间拔出白角扇,冷静的看向萧史。 就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刻,萧史将头转向了一边,他不想看,他怕自己收不住杀招,可是他的拳头攥得很紧。 “萧史,动手吧。” 萧史从竹轿子上飞身下来,夜风吹来,一身红衣衬得他犹如夜间精灵,即便是夜晚,四周都被他的妍色衬得花开似锦,璀璨如星。 “慕云昭,今夜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萧史缓缓的拔出佩剑,剑出鞘,寒星如墨,眸色内冉,神色肃穆啸烈。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来的动静,本来对峙互看的二人,同时飞起,佩剑与白角扇相碰的瞬间,火花四射。 慕云昭一脚踹向萧史的肚子,扇子随着手腕的请转,犹如风车一般犹自旋转,只是这扇子的前端充满了尖刃,犹如血滴子一般,转向萧史。 萧史不甘示弱的后仰身子,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握住剑端,剑端一松,白角扇被击出一个方向。 趁着卸掉慕云昭武器的当口,他敏捷的挥出拳头,向着慕云昭的下巴而去。 这力道仿佛要将慕云昭满嘴白牙给尽数击碎。 慕云昭一个灵巧的鹞子翻身,躲过萧史的拳头,借着背摔的力度,双脚犹如无影脚,踢向了萧史。 这无影脚是直直向着萧史的下盘而去,势要将萧史摔一个狗吃屎才甘心。 萧史单手着地,就在慕云昭换腿横踢的当口,快速单手撑地,一个灵巧的后跳,直直的站在地上。 而慕云昭也早就翻身而起,飞起拿回了白角扇。 一人执剑临风而站,端的是一个魅色倾国,美的是一个男色生祸。 一人执扇倚柱而战,端的是一个邪魅狂妄,俊的是一个血性阳刚。 这一刚一柔,一阳一阴,倒是组成了cp的既视感,若不是她知道慕云昭是自己的夫君,真希望这一对男子成为情人,他们真的挺登对的。 “再来。” “再来。” 慕云昭的白角扇一收,犹如短刃,向着萧史的脖颈而去,就在慕云昭距离萧史一尺的地方,他立刻换了角度,双脚飞起,越过萧史的同时,双腿踢向萧史。 萧史的反应力不亚于慕云昭,他的软剑在防御慕云昭扇子的同时,早就歪斜了身子,以肩头被体重的代价,腿踢过头顶,直直的踢中慕云昭的肩头。 慕云昭落地之时,捂住自己的肩膀之上,而此时萧史也是被他踢中了后肩膀。 两人都是肩膀痛,不分伯仲的攻击,让慕云昭和萧史知道,此刻他们不能靠着巧劲儿结束这一场打斗。 “想不到论闪避,你我不分伯仲。” “你还想打吗?” “打,不分出输赢,我又如何让玉丫头知道谁更强一些?” “那就继续。” “上一次是你先发制人,现在轮到我了!” 萧史软剑一甩,愣是让他舞出了万道剑花,给人一种万剑诀的感觉。 这防不胜防的剑花,让李潇玉皱起眉,这得是多么快的剑术才有这样子的剑气和招式? 慕云昭展开扇子,将扇子在双手之间转了起来,这旋转的速度犹如一个巨大的转盘,又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罩子,护住了慕云昭,也挡住了萧史的剑招。 “你的万剑诀不错。” “你的扇盾术也不赖。” 这一刻慕云昭和萧史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他们难分轩辕。 这便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现场讲解吗?这矛盾到底谁厉害?自古无解,如今看来,确实无解。 一声哨音响起,萧史后跳一步,而慕云昭也知道此时他需要保存实力对待即将到来的叛军的挑衅。 “慕云昭,如今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与你比试了,想必你也知道了,那凌芷柔也将会派遣将领前来。只怕今日你我的比武,要无疾而终。不过这场比试不只是体力的比试,更是脑力和战力的比试。” 萧史飞上竹轿子,斜眼看向慕云昭,“北晋国和东岳国的战场上,我等着你与我再次一较高下!” 萧史深深的看向李潇玉,尽管今夜的李潇玉是这般的不待见他,但是他相信日久见人心,更相信时间是一剂良药,必然让她知道谁才是她最需要的。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李潇玉大声说道:“玉丫头,三年之后,我在北晋国的国都等你归来!你将是我的国后,而我将为了你不惜一切代价!” 他将雀牌准确无误的丢进李潇玉的怀里,又大声说道:“为了给慕云绝解读,你必然需要我暗天阁的实力帮你找到墨玄神医,相信我,你需要雀牌,也相信我,我会为你杀了墨玄!” 萧史最后看了一眼李潇玉,叹了口气,对着泗水说道:“走吧。” 泗水点头,主子这一吼才会让李潇玉彻底的对他厌烦,真不明白主子的脑子是什么样子,怎么会这么说。可他一个下人能说什么? 李潇玉皱着眉,她相信今夜整个玉琪故居的人都听见了,包括那个本就多疑和不待见她的慕云绝!这个萧史临走还要给自己制造麻烦,让自己彻底的在东岳国待不下去,逼着自己去找他不可吗? 只是凭什么? 作者题外话:两个斗鸡一样的男人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哈哈哈,但是男二给女主埋下雷了,嘤嘤嘤……你们还喜欢这样的男二吗? 第二百五十八章埋下地雷 , 慕云绝刚想睁开眼,就听到外面萧史狂妄的声音,为了李潇玉不惜一切代价?难道为了一个小小的女人,拉上他东岳国的国力垫底不成? 这个李潇玉到底是一个祸水,在哪里,哪里就是整顿,如今看来,事实如此。 他紧紧的皱起眉,毒性又上来了,他此刻很累,可他却不能因此遗忘了自己的国家,更不能因此而丧失了自己的君威。 “云依,外面是什么声音?” “皇兄,你醒了?” “嗯。” “皇兄,需要喝水吗?” 慕云绝轻轻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想喝水,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内忧外患。 “云依,外面是什么声音,你可有听见什么?” “这……” “发生了什么?” “方才我听见这北晋国的皇子萧史说,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她杀了墨玄,更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两国交战,也要争夺二嫂。” “是吗?” “皇兄,或许那萧史就是胡说的。” “胡说?那萧史是何等身份?用这样的内力告诉所有人,必然是下定决心绝不更改。再说这暗天阁,你以为谁都能有雀牌?那名无心对雀牌可是吝啬的很,却给了李潇玉!” “皇兄……” 至此慕云绝还不知道萧史就是名无心,在他心里,雀牌只是萧史抢夺的,并非是萧史作为名无心送给李潇玉的。 “妹妹,你是我东岳国的长公主,你该知道,我们姓慕,更该知道这李潇玉必然是祸星。” “可是皇兄,我们现在处于危难之中,如此就跟李潇玉发难,不太合适吧?” “云依所言不错,确实是时机不对。等一切稳固,云依啊,你要帮朕一把,将这个祸害彻底铲除!” “皇兄,我们要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如果她招来了灭国之灾,还会是你我的恩人吗?” “皇兄,我明白了。” 慕云绝轻咳一声,在慕云依的耳边轻轻说道:“云依,若是东岳国没了,我们就什么也都不是了,知道吗?” “皇兄……我……” 慕云绝看出了慕云依的动摇,继续说道:“若是东岳国灭了,你我今日被人追杀的事情还会重演,你这一路可见到不少死尸,你可愿与那些人一样,被乱剑刺死?甚至是被侵犯?” “不……我不要!” “如果你不要,那么你就按照朕说的做,知道吗?” 慕云依抬起头看向慕云绝,她真的要做个坏人吗? “云依,你我没有退路了,而你二哥被美色所误,知道吗?我们是除奸佞,让我们兄妹三人不离不弃。” “只是这样?” “云依不相信皇兄?” “相信。” …… “听到刚才那段话了吗?” “听声音好像是跟着我们的萧史皇子。” “郡主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让萧史皇子为她不顾一切?” “不管郡主是如何让萧史皇子为了她不顾一切,我只知道郡主拿我当人看,给我田地耕种,让我有机会养家糊口,我绝对不会背叛郡主!” “可是声音国君必然也听到了,郡主要是被猜忌,我们也会被判为乱军的。” “你以为我们不保护郡主,那个国君就会把我们当自己人?你没发现他的饮食起居都是云依公主亲力亲为?你难道没看见那国君连齐王府的丫鬟和仆人都不许靠近?” “就是就是,这样多疑的国君和郡主相比,我自然选择郡主!” “我也选择郡主!” “我愿为了郡主而战!” “郡主是女中豪杰,我也愿意为了郡主而战!” “为了郡主!” “为了郡主!” …… 李潇玉皱起眉,看着月光轻散在地上,披上了薄薄的月之光晕,慕云昭轻轻走到她的身后,拥住她单薄的肩膀,从后抱住她。 “潇潇别怕,即便那萧史真的来,我必然会护你周全。” “哪怕成为亡国奴?” “现在的东岳国与亡国又有何益?” “你不怕众口铄金?你也不怕这东岳国的百姓骂你昏庸被女色所误?” “我不怕,你可怕被人骂成妖女祸国?”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潇潇……我能感受到你内心的不安,我知道你担心我的皇兄。” 这句话算是点亮了今晚的话题,李潇玉眉头一挑,“看来你很了解我。” “知妻莫若夫,你我尽管才新婚一年,但是我对你的了解犹如几百年,已经对你了若指掌。” “那我是感激你的观察入微,还是该怀疑你的针扎和监视?” “你更该在乎的是我对你的心思,是对还是错。” “是吗?对错?对错很重要吗?” “重要,这牵扯到了信任,你对我的信任。” 李潇玉转过身,她直视慕云昭的眼睛,她也讲不清楚自己的心思,既希望他能滔滔不绝的说尽情话,让她的心安定下来,赶走烦躁,留下幸福。 她又不希望他口若悬河,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她白白信了,又让她白白的忧愁。 她此时才知道,太在乎也不是好事,会在乎自己恋人的一举一动,在乎每一个眼神,在乎每一句话,在乎每一个表情,在乎每一声语调。 她的耳朵就跟有双兔耳朵一般,直直的竖着听着四面八方的声音一般,那么的敏锐又是那么的敏感。 似乎慕云昭有一丝的不信任,有一丝的质疑,有一丝的不维护,她都能弃他而去一般。 她闭了闭眼,不该这样,她不该这么敏感,可是她又该死的是这么的作,非常的敏感,非常的在乎。 人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脆弱,以前觉得是笑话,如今看来,是真的,而且是千真万确的。 她抿了抿嘴,直视他那坦诚而又满怀期待的眼睛,“我的信任很重要?” “重要!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为什么?” “你还记得帮我动手术时,我也这么问过你吗?” “有吗?” “有,我在你的窗外,徒手接着雨丝,问你的,你忘记了?” “哦,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么你又要告诉我什么?” “你可还记得,我对你的好?又可还记得,我对你是什么样子的心情?” “你说说看,也许我记得,也许我忘记了,也许我模模糊糊记着。” 她蓄意说着反话,逃避他的话题,她害怕,害怕他后悔这么力挺她,也害怕他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我说我选择放过自己,也放过你,给你一次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让我选择相信别人。” 慕云昭将她紧紧的抱住,给她温暖,也给她力量。他知道,此刻的她需要他的安慰,更需要他绝对的信任和宠溺。 “你教会了凉薄的我如何信任,也教会了凉薄的我如何坦诚,如今你又为什么不相信你自己里吗?” 作者题外话:男主放糖果了,放糖果了啦 第二百五十九章护你周全 , 李潇玉愣愣的看向慕云昭,有些迟疑还有些呆傻,“我该相信自己吗?” “我当初不也是完全相信了你?如今你我易地而处,我当初如何相信你的,你必然如何相信我才是。潇潇,放心的把你自己交给我,你会发现,其实这一切都很简单,只要你相信我。” “昭,你可知道,我若是相信了你,你的皇兄就会怀疑你了?” “那又如何?” 李潇玉眼里含着泪,那又如何?他难道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你当真为了我要……” 他抬起她的脸蛋,虽然她没有流泪,可是他能感觉到她的无助和彷徨。 这样一个又聪明却又脆弱的女人,确实值得人心疼,也值得人尊敬,更值得人为她付出。 她也许不知道,一直强悍如虎的她,或多或少都让他有些畏惧;可今日看到她这般的脆弱,犹如白兔一般,希望被爱护,希望被保护,这样一张一弛的女子,才是最美的女子。 “潇潇……你可知,你今夜很美?美的让我忘乎所以,美的让我不想放弃你,更不想离开你的身边。” 慕云昭的声音低沉而又好听,是那般的悦耳又是那般的令人心旷神怡,在这紧张的夜晚,他犹如启明星,照亮了她的人生,照醒了她的未来。 “也许你会觉得,我为你放弃江山,只要美人不要江山是不明智的。可是潇潇,你忘记了我是什么人,你也忘记了你是什么人,甚至你忘记了我们所经历的一切。” “我是你的夫婿,何为夫婿?夫,一丈之夫,离你的距离是最近的,也会最能护你周全的。婿,需要可以依靠的肩膀。我与你从结发夫妻那一刻开始,便是共同体。” 他轻轻的拉起她的手,温柔而又认真,声线阴阳顿挫中夹杂着对她的浓浓爱意和矢志不渝的情感。 “我在认识你之前,除了杀戮就是征伐,我的世界里只有不停的血腥和伪装。在朝堂之上,我玩世不恭,斗鸡走马,纨绔不堪。在朝野之外,我荡平一切不利因素,为了我的皇兄,双手沾满了献血。” 他轻轻拉开自己的外袍,那平坦的胸膛上有三个刀口造成的伤疤。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偏离心脏一寸的位置,眼里有着骄傲也有着伤心,怕是这伤口有着不好的记忆吧? “这个伤口,是我二十岁那年,皇宫围猎,为了保护皇兄亲自与刺客肉搏而留下,这个伤疤让我几乎就那么死去。” 这个伤口很狰狞,距离心脏太近了,近的李潇玉的手都发颤起来,她不希望慕云昭死,即便是很早以前的事情,有这个伤口在,就是提醒她,昭经历过什么。 “你知道吗?我重伤昏迷的时候,我的皇兄竟然告诉太医,若是药材短缺,周围刺客还没荡清之前,我的命就看天意了。他以为我迷糊不醒,可是天意让我醒着,你知道吗?” 李潇玉愣住了,慕云绝真敢这么说? 他笑了笑,仿佛那就是个笑话,又仿佛无关紧要,可这无关紧要的让他嘴里都含上了苦涩的味道。 “这个伤口……” 这是个几乎横穿他腹部的刀口,像是有人要给他腰斩一半,可见战况何等激烈。 “这是我平定土匪寨而留下的疤痕,那土匪寨的寨主是江湖上排行第三的高手,那一年我二十二岁,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可是你知道吗?潇潇……当我获得夜帝称号的时候,我的皇兄又做了什么?” “夜帝?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百姓和军中兵士他们不知道你是夜帝。” “为什么?因为要给我颁奖,昭告天下我的功彰的时候,皇兄以我是皇族为理由,给的原因是担心凌祁天对我下黑手。让我以江湖人自居,蒙面接受奖赏。” “蒙面?” “是的,蒙面。” “这样蹩脚的理由,你也信?这分明是打压你在军中的威望,怕你称王!” “是,他是这个意思,可是当时我母妃的亲信全部销声匿迹。我身边的兵都被各种理由策反,高官厚禄,财宝女人,即便是歃血为盟,也能为了利益,造谣生事,你信吗?” “我信。” “所以当你说我在军中威望的时候,我只有苦涩,我的皇兄走一步想三步,为了限制我无所不用其极,你觉得这样的皇兄,这样的家庭,我又如何能相信别人?” “潇潇……这个伤口让我记住了,我得防着自己的皇兄,从那一刻开始我便是商州城有名的鬼拍手,嬉笑怒骂之间再也不见往日的雄风。而我的旧部,早就荡然无存。” “昭……” 慕云昭即使在笑,可是他的表情是那般的苦涩,是啊,自己的哥哥这般的压抑自己,换做任何人都是会心痛和质疑身边一切的吧? 慕云昭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右侧肋骨上,他笑了,笑的是那般的惬意,却又是那般的无所谓,可是这种空洞和举重若轻的笑,让人更是心疼。 “这个伤口……这个伤口……这个伤口是我皇兄亲自刺得。”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反抗他!” “你怎么反抗他?” “他扶植自己的势力,却被凌祁天发现,结果他说是我培植自己的势力,为了抗衡皇权。你说我的亲哥哥,为了保命,为了不让凌祁天迁怒于他,竟然这般对我,你觉得是不是很搞笑?” “他待你这般,你却?”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这是我们的江山,慕家的江山。即便我不是国君又如何?” “你爱东岳国,可是你的皇兄可爱你?” “可是我的国家多少人?凌祁天毕竟是外人。” “所以你宁愿被你皇兄羞辱,都要扛着?都要帮你皇兄壮大实力,让你皇兄抗衡凌祁天?” “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命运。但是我又能如何?我只能认命,直到认识了你,直到你让我知道,这世间竟有人可以无缘无故的坦诚以待,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借口,就是相信我。” “我……” “潇潇,既然你曾经给我了希望,为什么你现在不愿意给你自己希望?在你的心里,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也这么怀疑你我的感情吗?你个小傻瓜。” 第二百六十章有夫若此 , “有夫若此,有心在此,你可知道什么是幸福的滋味?” 慕云昭抚着她的秀发,笑的是那么的安然,他的笑仿佛带着强大的感染力和号召力,竟让她有一种被宠溺的感觉。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大女人,从来不需要男人的安慰和怜悯,可如今,她终于知道了这种滋味。 是啊,有夫如此,幸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味道? 耳边不自觉响起王麟的那首《幸福的味道》,感动了就给自己一个拥抱,微笑了就让全世界都知道,走累了先投靠一座城堡,幸福了是因为有你在打扰。 打扰,是真的打扰吗?那何尝不是一种甜蜜的滋味,又何尝不是一种温暖的味道?那醉在味蕾之上的味道,让她能感受到鼻腔之内充斥着的酸涩,一种因为感动而逼出泪水的感动,这是一种幸福。 她闭了闭眼,当幸福来敲门的时候,你还记得初衷的自己是想要什么吗?这幸福来得如此措不及防,让她忘记了逻辑,忘记了辩论,忘记了一切,只记得天地间,她与他就这么对视着,幸福着。 “潇潇……怎么了?” 慕云昭有些手足无措,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嗯?你说什么,昭?” “我可有说错什么?为什么你的脸色变了?” “我脸色变了吗?” “嗯。” “昭,你说有夫若此,便是幸福了吗?” “我永远都是你的依靠,我会珍惜你的心,会呵护你。” 此时天空下起了漫天的细雨,他从房间里拿出雨伞为她打上伞。 “不管这外面的雨如何大,也不管这雨会多么的凛冽,我都会为你挡下万千雨丝,定让你雨不湿鞋。” 慕云昭看向李潇玉,他是那么的认真,又是那么的执着,那灼灼的目光让她嘴角挽起。 “昭……” “什么?” “背我在院子里走走吧。” “你想走走?” “你不是让我雨不湿鞋吗?” “好。” 慕云昭将雨伞递给她,蹲了下来,“潇潇,来。” 李潇玉趴在他的背上,双守环过他的脖颈,她第一次如此的靠近他,嗅着他熏香的气息,感受着他的温暖,在这夏日的细雨中,她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 “我们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只要你陪着我。” “潇潇……” “嗯?” “你这样,我很高兴,这说明你很留恋我。” “你是我的丈夫,我靠近你,我依恋你,我依赖你,不都是很正常的吗?” “至少,在你的心里,我是特别的,这就足够了。” “那你打算打我去哪里呢?” “去皇宫,看看,你敢吗?” “你若敢,我就敢。” “那就去看看。” “喏,我的娘子大人。” 李潇玉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虽然她知道此刻他与她离开玉琪故居不太好,可是她也需要看看这外面的一切,毕竟这里太过压抑。 “娘子,我要疾走了,你抱紧了。” “嗯。” 慕云昭的轻功本就极快,高低房檐,对他而言犹如平地一般,他快速的往外疾奔。 李潇玉收起伞来,这细雨能让她更清醒,她不喜欢打伞。 而他由着她,并未多说一语。 李潇玉和慕云昭赶到皇宫的时候,正看到一支分队与凌芷柔的军队打成一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玉琪故居外面没有叛军前来挑衅。 原来有队伍拖住了凌芷柔的步伐,只是这些人是谁? “尔等,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凌芷柔坐在高座上,狠厉的看着底下反抗不休的军队,她不知道这批人来自哪里,更不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只知道他们一直在皇宫肆意杀伐。 而去这支军队对皇宫非常的熟悉,更对皇宫内的机关熟悉。 当然,慕云昭也熟悉,所以他才能绕过守卫,轻松出入皇宫而不被人发现。 慕云昭站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这里曾是母妃最喜欢瞭望的地方,也是除了父皇和自己以外很少有人知道的暗室。 这里对皇宫可谓是一览无余,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 “自然知道是东岳的皇宫。” “既然知道是哪里,尔等还敢来犯?” “我们不过是替主子和少主子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又有何错?” “荒唐,皇宫岂是你们这些江湖草莽所能来到的地方?又怎么会有你们主人的东西?” “是吗?” 为首的人,从怀里取出东西,故意刺激凌芷柔一般,打开锦囊,晃了晃里面的东西。 凌芷柔的眼睛眯了起来,玉玺?! 慕云昭也皱起眉,这怎么会是玉玺?这些人是谁? 李潇玉眼睛一眨,笑了起来,“莫非是消失已久的玉容军?” “容龙明明奉了母妃的命令,不得轻易现身,怎么会这样?” “这个人是容龙吗?明明是个小伙子。” “我们的少主子本就是有这个东西的,却被你们篡夺了权利,如今凌家人叛乱犯上,我玉容军替自己的少主子取回该拿回来的东西,又有何错?” “玉容军?” “是玉琪郡王的玉容军?” “玉容军不是销声匿迹了吗” “对啊,玉容军怎么会出现?好奇怪。” 底下议论汹汹的众人让李潇玉皱起眉,而慕云昭则是凝神听着。 凌芷柔冷笑起来,“玉容军?你有什么凭证?” “军旗如何?” 那人骄傲的看了一下身后的手下,那赤红星月交辉的军旗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玉容郡王和东岳国的开国之君曾定下规矩,若是有朝一日是玉容军进入皇城,在皇宫之中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国君所授予,所作所为不仅无罪,而且所有士兵不得反抗也不得抵抗! 可是没人知道玉容军怎么自律的,只知道玉容军里从没有出现过叛徒,也只知道这玉容军就是玉容郡王最衷心的护卫。 “你这军旗,我一看就是假的。别人不知道玉容军,本后难道还没见过自己婆婆的军旗吗?” “是吗?” “来人,给我杀了这些冒充玉容军的宵小!” 那领头的人冷笑起来,“我若是宵小,敢问国后,你又为什么对我玉容军的少主人齐王慕云昭赶尽杀绝?你可知少主人也是玉容军的军籍?!” 第二百六十一章玉容军队 , “少主人?” 凌芷柔狂笑起来,还少主人?这群玉容军真以为那慕云昭就是玉容郡王那般的人物? 正所谓破其军心,便能分次拿下。 “你所谓的少主人,就是龟缩在玉琪故居再也不出来?你所谓的少主人就是炸毁了皇宫,炸死了自己的兵士,以求自保?” “嗯……很有力的对话,只是可惜啊,你这话说的我不是很新,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那少主人本就该是东岳国的国君,他没有国君的野心,却有国君的底气。我少主人若不是被逼无奈,又如何能在皇宫引爆老主人亲自布下来的绝命阵?若非国贼难除,就少主人的一身武艺,何至如此?” “就是啊,我们的少主人有什么道理破坏皇宫?身为皇族之人,破坏皇宫,一战定了乾坤,却跑了出去。这符合逻辑吗?” “你休要骗我们?我们即便不在朝堂,我们也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恨只恨我们赶来的慢了,才让你得逞!” “你以为你的只言片语能动摇我玉容军的心?简直是笑话!” 李潇玉转过身挑起眉,“昭,想不到你如此得军心。” “军心吗?” “嗯,这些人是如此的拥护你。” “可是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们了,我不知道他们对我还是否是如以往一般。毕竟我母亲昏迷了三年,三年不见定当刮目相看。” “这倒也是,不过这玉容军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你大嫂凌芷柔一般的吧?” “不管如何,我只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也只能知道,我不能做些什么。潇潇,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我母妃,我难以再信任何人,哪怕是玉容军。” “昭……”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酷?” “不会,我感激你对我说实话。” “昭,你觉得他们会打起来吗?” “凌芷柔不会放过玉玺,而玉容军势必要冲出去,否则是死路一条,这是个僵局。” “你会帮他们吗?” “不会。” “为什么?” “现在帮,也许会得到军心。但是现在帮,就等于告诉凌芷柔,玉琪故居是空无的。” 慕云昭转过头去,对着李潇玉轻叹一声,仿佛他也不愿说些这样的事情,可他无可奈何。 “潇潇,你能保证一炷香的时间结束这里的战斗,又能保证赶得及回防吗?” “不能。” “你不能,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出面?” “可是你不出面也不行。” “潇潇,你知道玉容军为什么对我母妃那么的忠诚吗?” “哦?为什么?” “因为他们畏惧我的母妃,也敬畏我的母妃,更把我的母妃当做神。” “神?” “御下之术,潇潇,你还不懂,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好好的教你。” 此刻的慕云昭仿佛一个身经百战的王者,他的睿智和心机让她见证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霸主之姿。以至于许多年以后,每当齐王问王妃她如何看待当时自己的时候,她都是一笑而过。 她一直没有告诉他,那时候的他,真的帅极了。 “这里是皇宫,我母妃是精通机关术的人,而宋安伯伯精通机关的制作。一个布局者,一个精良的木工,他们才创造了这唯方大陆上一个时代的神话。” 慕云昭指着前边的一个石墩,笑起来,“看到那个石狮子的石墩了吗?” “那里怎么了?” “那里有磷火,机关可以点燃,而玉容军中衣是石棉。” “火攻?” “对。” “你看到前边抱夏上的铜雀了吗?” “嗯。” “我这里一拉线,万箭齐发。” “婆婆布置了这么多的机关?” “我母妃是个极其冷静的人,她给玉容军的印象就是只要默念她的名字,就会天降勇气,让他们成为神兵神将。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更是一种战无不克的心术。而我母妃做到了,也做得漂亮。” “原来如此,婆婆当真是军队里的好手。” “我相信潇潇将成为这一代的女神将。” “我?” “我相信你,你不相信自己吗?” “相信。” “那就好。” 凌芷柔又如何能轻易放走玉玺?既然他们凌家为了叛乱付出了血的代价,哥哥被淹死,侄女被西霖国的太子带走,此刻她必须要豁出去拿下这个玉玺不可。 凌芷柔冷笑起来,“笑话,我动摇你们玉容军的军心?你以为我能动摇得了吗?我只是好奇,你竟然能有这样的本事睁眼说瞎话。你们的少主子优秀,可是优秀到了被我赶到玉琪故居龟缩不出?” 她的笑容极具贯穿力,让她身后的人呢跟着大笑起来,仿佛玉容军说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 “既然你们这般不识时务,又是这般抢夺玉玺,我自然要勤王保驾,为了我家国君的玉玺,拼了性命。将士们,听我号令!” “在!” “玉容军企图犯上作乱,就地射杀!” “是!” 玉容军互看一眼,冷笑起来,“就凭你还妄想从我们手里夺走玉玺?玉容军在唯方大陆都是所向睥睨的,莫非你不知道?看来玉容军消失匿迹三年,他们忘了我们的本事。” “长官,就让我们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玉容军到底是怎么样的!” “就是就是,让这些娃娃兵和老爷兵知道咱们的本事。” “长官啊,我们要怎么做?” “怎么做?听我号令,左右开弓,左右翼歼灭!” “是,长官!” 这一刻,本就经不起枪林弹雨的皇宫,再次陷入了血腥杀伐中。 玉容军到底是玉容军,这战斗力和杀伤力,让凌芷柔的兵丁不敢逾越雷池一步。 “长官,他们怕了。” “怕了?怕了也要让他们跪着哭!” “是,长官!” …… “看不出你母妃的玉容军的战斗力这般的厉害,比起我的青鸾营兵丁,简直就是神兵神将。” “你羡慕了?” “有点。只是皇宫这些兵丁人数过多,他们杀得过吗?” “杀不杀得过,不还有我吗?” “你的意思是?” “既然他们想要这样离开皇宫,我身为他们的少主人,定然给他们一个逃出的机会,而且是带着信仰而去。” 慕云昭双手一拍,机关咔嚓咔嚓的响起,只见磷火四起,只有玉容军淡定若素的站在原地。 他们欢呼着,“玉容郡王千秋!玉容郡王千秋!”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玉容军打开玉琪故居的副本来,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二百六十二章西霖盘算 , “昭,我们走吧?” “现在?” “他们在磷火造成的火海里,玉容军想必是要退出了。” “也对,他们一定会去玉荣故居的,咱们还是早一点去吧。” “潇潇,我来背你。” “好。” …… 李崇卿坐在软塌上,与他下棋的正是他的父皇李潇融,“听说你最近把那凌祁天的女儿带回来了?” “是的,父皇。” “那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终将会害了你,你还是送回去吧。” “可是父皇,这个小女子已经归我所有了,而且她的父亲已经被淹死在了齐王府里。” “齐王府?” “据探子回报,确实是齐王府。” “慕云昭竟然开启了她的机关?” “是的。” “当真是个不孝子,遇到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把齐王府付之一炬,现在齐王府怕是早就成了火海了吧?” “父皇,其实齐王府没有被烧,可是儿臣觉得那里不舒服,就叫人烧了,据说是烧了三天还没熄灭。” “你派人纵火?” “嗯,我不希望那里被人再次利用,对咱们计划不利。” “崇卿,朕怎么没有看见崇焕?” 李崇卿很讨厌自己的父皇提及双生子的哥哥李崇焕,这仿佛是对他的一种耻辱。 “嗯?崇卿?” 李潇融又问了一句,却让李崇卿回过神来,“父皇,听兄长说,他要去准备一些事情,也没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就和我分道扬镳了。” “崇焕做了青丘冢的帮主还不安于室?他想做什么?” “父皇,我也不清楚,他想要做些什么。” 李潇融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是个什么样子的心态?他又能说得了什么? “也罢,朕派人去问问就是了。” “好的,父皇。” “崇卿啊,朕有件事情需要听一下你的意见。” “父皇请说。” “你觉得这凌芷柔若是输了,东岳国将会是什么一个走向?” 李崇卿知道这是父皇在考察他对周边国度的理解和观察能力,身为一个国君,必须拥有判断时局,分析形势,解决大事的能力。 “父皇,既然你问了儿臣,儿臣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嗯,你说说看。” “父皇,其实这凌芷柔到底是一个后宫女子,从未见识过战乱的各种危机,又没有抗衡一支军队的经验,必然是输给皇城之内的军队。” “也就是说,你认为慕云昭会赢?” “父皇,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不是吗?” “说下去。” “父皇,若是凌芷柔输了,这凌家就是个粉墨登场的小丑,怕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更不可能让这慕家兄弟反目。这样对于咱们的计划来说,更是无任何意义。故而,儿臣认为无事生非,无中生有更为妥当。” “哦?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凌芷柔既然无论如何都是要输的,那就在她输之前给慕云绝一种她依旧爱着慕云绝,依旧为他着想的错觉。让慕云绝恍惚中分不清楚谁是敌谁是友,更辨不明谁对谁错。” “之后呢?” “之后的话,儿臣打算派遣一支队伍,打算佯装射死慕云绝,而让凌芷柔有机会为他挡箭而死。这样就会让慕云绝加重对慕云昭的猜测,但是这还不够。” “你还需要增加猜忌?” “是的,父皇。光是猜测,慕云绝也只能是看一看,可若是猜忌,那边是兄弟反目,国无宁日。” “你打算如何让他们彼此猜忌?” “父皇,我昨日刚接到战报,说是这玉容军以匡正少主人的名义,为慕云昭抢夺了玉玺。而凌芷柔因为这玉容军的重创,而需要调遣军队,筹措军粮,这个时候就是我们的契机。” 李崇卿说起他的谋划来,简直是侃侃而谈,一副书生指点江山的模样。 “这个时候,慕云绝会知道玉容军只听慕云昭一个人的,在玉容军的眼里只有慕云昭没有他慕云绝,让慕云绝有惊恐和不安的感觉。” “崇卿,这个方法不错,继续说下去。” 李崇卿被李潇融的称赞感染,越发欢快的说着自己的观点和判断。 “这个时候,我再加一把力气,派遣我西霖国的使者,以慰问和安抚和馨郡主为由,表现出只认慕云昭不认慕云绝的态度,让慕云绝不仅是猜忌,更是忌惮。” “忌惮?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父皇,你这是同意了?” “嗯,既然这是你所希望的,朕何乐而不为?毕竟东岳国的存在一直是是我心口的一根刺,早点拔掉,早点舒坦。”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为你连根拔除。” “很好。” 李崇卿刚走回卧房的时候,就看见凌雪裳一双胳膊打着石膏板走了过来,她已经没有前几日那般枯槁的模样,此时她的容颜虽然依旧苍白,却有了几点温润。 “殿下……” “你来做什么?” “听闻殿下今日要派使者去妾的故里?” “所以呢?” “妾自认为是女子中的智囊,既然殿下要去东岳国,去妾的故里,不如让妾来出个谋划。帮殿下一举拿下慕云昭?” “拿下慕云昭?你想的是对付李潇玉吧?” “反正在殿下的眼里,只要能够压制住慕云昭,让慕云绝和慕云昭反目即可,不是吗?至于李潇玉是死是活,殿下已经不关心了不是吗?” “你从何而知本王要派遣使者?” “殿下,身为你的女人,连一点探听的本事也没有,只怕殿下也觉得我只是一朵花,观之无用,弃之无味吧?” 李崇卿打量着这个裹着石膏板的女人,她莫非真的有什么好计策? 凌雪裳自然知道此时机,是劝说李崇卿让自己一展所长的好机会,她岂会放过? “我收到姑姑的一封书函,上面写着这李潇玉曾经跟萧史交情过密,还是萧史的未婚妻。不知道殿下可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大作文章?” “萧史的未婚妻?” 凌雪裳从怀里拿出一份书函和一份婚姻契约,这一份契约是女方收藏的那份,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凌雪裳的手里,李崇卿是压根也不关心,他只在乎对他有没有用。 “这婚约是真的?” “殿下先看一下,不就知道这婚约是真是假了吗?” 李崇卿皱着眉看着这份契约,有一个字眼很让他感兴趣,他很想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论域玉佩,这是什么?” “据说是萧伦城的信物。” “那个前任暴君的信物?” “是的。” 作者题外话:号外号外,女主陷入危难之中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流言蜚语 , “殿下,我姑姑在这封信函上说的很清楚了,这萧史想把李潇玉带回北晋国,甚至发话要不惜一切代价,三年之后以踏平东岳国的决心,来夺得美人归。” 凌雪裳笑了起来,她好看的酒窝随着笑容,越发的明显起来。 “殿下,既然是三年为期,那为什么不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将萧史本就属于李潇玉的事情,广而告之?” “你可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被百姓知道,西霖国闹了这么一个乌龙,对于西霖国而言,将会面对什么样子的危机?” “我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殿下,即便是这样,那这里面哪一边得利更多,也可以分辨的清楚不是吗?毕竟对于西霖国,不过是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笑话,但对于东岳国和北晋国,那边是国君之间的夺妻之恨!” “夺妻之恨?” “殿下,这夺妻之恨,对于萧史那样少年成名,又自持骄傲的人而言,是最容不得的。他第一要针对的不会是咱们西霖国而不是东岳国,不是吗?而你最希望见到的就是慕云绝和慕云昭打起来,萧史和慕云昭成为死敌,不对吗?” “所以,你觉得散布李潇玉的个人秘史对于整个时局更为有利?” “殿下不也这么认为吗?” “凌雪裳……” “殿下,雪裳已经是您的人了,自然是为您着想。毕竟我与您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搞垮这齐王夫妇,不同的是我希望齐王妃去死,而您希望齐王去死罢了。但追根究底,还是殊途同归的目标,不是吗?” “既然是这样,那本王又何乐而不为?” 李崇卿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处,回过偷来看向凌雪裳,“你很聪明,但是本王不希望本王的女人过于聪明,知道吗?” “殿下是人中龙凤,雪裳不过是粗浅见识,雪裳怎么敢班门弄斧?” “有自知之明就好。” 凌雪裳看着远走的李崇卿,咬了咬牙,自知之明?等她的敌人全部死去,她一定要让李崇卿生不如死! 绒落本想扶着自家小姐,却没想到凌雪裳躲开了她的碰触。 自从李崇卿对她造成伤害之后,她厌恶一切人对她的触碰,无论是谁。 “不要碰我!” 她虽然知道自己有些不可理喻,可是她没办法压抑住那种发自内心的恶心感。 “小姐……” “我饿了,去准备羹汤给我吃。” “是,小姐。” …… 萧史刚走进军帐,就见到泗水愁眉苦脸的模样,他皱起眉,“泗水,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这……” 萧史看了看左右,屏退左右之后,冷下声音,“不在暗天阁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主子,大事不好了,和馨郡主的婚姻契约不见了!” “和谁的契约?” “您……您……您的。” “怎么不见的?” 萧史的声音不自觉的戴上了冰霜的滋味。 “主子,本来这契约是在和馨郡主乳娘的手里的,和馨郡主早就忘了自己八岁之前的事情,也不记得自己被父母转赠他人的事情。可咱们暗天阁却顺藤摸瓜找到了郡主的乳娘。” “乳娘?彦嬷嬷?” “是的,主子,正是她,您还记得她?” 怎么能不记得?当时自己和母妃在西霖国国都遭人调戏,最先来抱住自己,将自己带离危险地带的就是这个和颜悦色的老嬷嬷,那是一个温柔的女人。 “嗯,说下去。” “那乳娘本来在汴州城的郊区,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群杀手闯了进去,为了搜到这婚姻契约和相认的身份文书,被人杀人灭口了。” “是吗?” “主子,您别生气啊?您上次生气弄坏了咱们花语轩,这一次,军帐之外的士兵非被您震飞了不可,您不能动怒啊……” “彦嬷嬷是个很好的女人。” “嗯嗯,主子一定要镇定。” “彦嬷嬷救过我的命。” 完了,主子这是要爆发了……他可不可以捂脸? “彦嬷嬷是个很善良的女子,却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主子,我们已经为彦嬷嬷报仇了。” “报仇?杀几个杀手有什么意思?” “那主子的意思是?” “既然那是玉丫头与我的婚姻契约的聘书,那么这有心之人必然是想尽办法来让我采用一些方法和手段去跟他对着做。可是,想过那个人会利用玉丫头的聘书做什么吗?” “主子,您觉得是做什么呢?” “自然是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例如宣布我与玉丫头最真实的关系。万事万物都有源头,水不是天上来,自然有冰川之水混合泉水汇聚成黄河。” “主子,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到近期散布和馨郡主信息的人呢,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元凶?” “既然那人挑衅我,更是杀了我的恩人,我自然要给对方备一个大礼物,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的凶狠?” “那主子可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可以猜到三个人。” “哪三个?” “宋戚风,凌芷柔,李崇卿。” “三个不同势力,但若是其中一个说出这样的事实,东岳国势必容不下和馨郡主了。那郡主是不是有危险?” “那是必然的。但是我就是要让玉丫头知道,离开我,她将面临的是怎么样的一条歧途,那里多么坎坷,而我这里又是怎么样的一条坦途大道。” “主子,万一那齐王和和馨郡主多难生情,日久生情呢?” 萧史横了一眼泗水,泗水连忙捂住嘴巴,都怪自己嘴碎,竟然不自觉的说出实话来。主子这下非要拆了自己不可了,哎呀,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主子的想法真的不合时宜啊,最起码对于追女人而言做的是真的笨啊。 “不管是如何的日久生情,也不管是怎么样的携手与共,你记住,只要让玉丫头知道流言蜚语的恐怖和众口铄金的悲凉,她就会向我靠近。” “那主子,我们在寻找杀害彦嬷嬷凶手的时候,可要推波助澜一把?” “不用,那个敢偷婚姻契约的人,势必要有广而传播的本事。我此刻需要这个信息传进东岳国,更需要这慕云绝容不下玉丫头,让她只能向着北晋国而来。” 他好像说为什么不是去无荒城呢?可是他不敢,他怕被主子修理。 “泗水明白了,泗水这就去安排。” “去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水淹大军 , 等到李潇玉和慕云昭刚回到齐王府,就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脚步声,人数不多,却是脚步稳健。 李潇玉和慕云昭对视一眼,彼此帮助对方理了理头发,负手于后等待着来人敲门。 咚咚……几声敲门声响起,伴随而来的是恭敬有礼的声音。 “少主子,玉容军虎贲校尉朱友明前来求见。” 李潇玉刚向前去开门,却被慕云昭拦住了去路,她迟疑的看着慕云昭,无声的张了张嘴,那表情似乎在问,怎么了? 慕云昭暗暗的摇了摇头,他的潇潇还是这般,直来直去,也不分清楚对方来的究竟是何人。 “少主子,玉容军虎贲校尉朱友明前来求见!” 门外的人以为没听到自己的声音,又大声的说了一次。 慕云昭静静的看着门板,此时九堡和容曜奔了出来,他们护佑在慕云昭和李潇玉的一侧,而沐颜和沐戎则是护佑在他们二人身后,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此时林鹏正安抚着地下暗室的兵丁,陪伴着慕云绝和慕云依。 一万多人屏住心神,高高悬着的心,紧绷着一根神经,不少人的手心都出了汗水。 “长官,怕是少主子怀疑咱们是冒充的吧?他是等咱们打暗语呢。” “哦,对,我这就跟少主子打暗语。” 朱友明挠了挠后脑勺,他行军打仗在行,这个人情世故是真的大咧咧的。 “春天青阳春蒐四方,夏天烈阳夏苗原野,秋天艳阳秋狝中原,冬天暖阳冬猎鹿围,玉容旗下不安眠,何处更安眠?” “何处是安眠?”慕云昭终于开了口。 “处处安眠处处眠,齐天享安眠。” “若不安眠又如何?” “刀斧胁身,从容而过,绝不退缩。” “九堡,开门。” “是,王爷。” 大门缓缓打开,朱友明将兵器丢给一旁的士兵,半跪着说道:“终于见到少主人了,少主人与三年前一般,还是容颜未改。” “你也是与以前一样,那般大咧咧的,这做了虎贲校尉还是这么粗犷?” “我这不是再改吗?” “算了起来吧,一会还要跟凌芷柔那个贱妇一场恶战。” “是,少主人。” “少主人,我们带来了良驹,等战乱一平,我们就会退守原地。” “你们来了就走?” “少主人,这不是老主人定下的规矩吗?绝对不扰乱朝政?” “我需要你们留下,帮我镇守到东岳国稳定。” “少主人,你真的要这般吗?” “必须要这样,我不能有任何的退缩,更没有退路。” “为了一个国家,值得吗?” “这是生我养我的国,值得。” 玉容军因为征战唯方大陆,又曾经是天子的兵,在他们的眼里,这东岳国也好,北晋国也罢,西霖国也行,不过是自封为国,并非是他们玉容军的国家。 正因为如此,玉容郡王和慕彦竹因着玉容军战功卓绝,而特批了一块神秘地域,允许他们休养生息,允许他们大隐隐于市,却不允许他们参与任何一个国家的朝政。 但是玉容军是玉容郡王李玉琪的私人军队,他们只效忠李玉琪极其子嗣。 若不是李玉琪不允许他们干预朝政,就在李玉琪亡故那一天,他们就会扶持少主人登上皇位。 如今能再次见到少主人,说实话,玉容军的心是澎湃的。 “少主人既然觉得值得,那就值得。” “朱友明,一会去暗道,帮着部署暗道的兵力。” “好,少主人,我知道怎么做。” “嗯。” “少主人,我能跟容曜说句话吗?” “可以。” 朱友明走了过去,那雄壮有力的身板投下阴影,笼住了容曜偏瘦的身板。 “阿曜长大了,长壮了,还长黑了。” “朱叔叔。” “嗯,这一次你父亲派我来接应少主人,你可有什么话让我带回去?” “没有。” “唉,你这孩子啊,就是让人不省心,你这样我怎么跟容龙交代?” 容曜皱了皱眉,怎么交代?他的父亲为了自己的理想和舍弃自己,即便是父子情深,可是却让自己常年流离在外。即便是在少主人身边又如何?即便是做伴读又怎么样? 他终究是跟自己的父亲有了隔阂,日子久了,即便是心心念念着这份亲情,却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告诉我母亲,我很好。告诉我父亲,我让他为我骄傲。” “好吧。” …… 凌芷柔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倨傲的西霖国信使,这个信使竟然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若不是军粮不济,她又如何不去攻击者玉琪故居? 虽说那玉琪故居是一个茅庐,可是李玉琪那厮能把齐王府修成机关府邸,就能把她自己的故居修建成机关窟。 这玉琪故居怕是一时半刻也攻不下来了,而她屡战屡败,此刻不能再败。 这李崇卿显然拿捏住了自己的命门,竟然拿军粮要挟自己听话。 可是,不听话将会是什么下场? 她已经处置几个想要跟随玉容军而去的将领了,可这玉容军毕竟是唯方大陆的神话,是军人最向往的军队,若是一味镇压也不是个办法,总是要想个两全之策。 “你们太子就这么说的吗?” “回国后的话,我们太子确实是如此说的。” “你们太子这么说,我一定要这么做吗?” “做不做随国后的心思,我们太子只是让我转达他的想法,仅此而已。” “是吗?” “国后贻误战机已经三天,在贻误下去,怕是要输定了。” “你就这么盼着我输吗?” “输不输掉,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国后等不起了,不是吗?” 凌芷柔闭了闭眼,也许她不该听哥哥的话,选择这样一条不归路。 可是这条路既然走上了,又怎么可能有回头路可以走? 凌芷柔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既然这样,我便与你家太子达成共识。” “多谢国后,那外臣这就去复命。” 这一年史书上记载,玉琪故居被围困三日,油水不进,齐王和东岳国君,危矣。 李潇玉站在地下通道的暗室里,“你真的决定引出这山中深潭的水来水淹?” “这是最有效的,一击必中,而去一击即溃的办法,不是吗?” 李潇玉皱着眉,看着那空荡荡的通道,慕云昭这打开大门就是打算水淹七军吗? 这些可都是人命呢!可是乱世之中人命又如何?一声叹息在她的鼻息之间。 作者题外话:女主要被人指责了,啊啊啊啊,激不激动,刺不刺激? 第二百六十五章一败涂地 , 凌芷柔看着身边的一切,她皱起眉头,她的身边还有多少是她所能信任的?她的身边还有多少是她所能相信的?哥哥被水淹死之后,底下的将领肆意争吵,完全不顾她这个一国之后。 她现在相当于被架在火上烤,而她手底下连一个可靠的大将都没有。 她一直以为只要拿捏住形势,只要打败了慕云绝一切都顺理成章。 可如今看来,她忘记了,若是群龙无首,剩下的便是一派混战。 她输了,输在无一兵一卒的亲信,输在毫无后手的准备。 她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信纸,她毕竟是叛了慕云绝,凌家怕是要灭族了。 她终究是要死的,可是在死之前能拉着慕云昭一起死,也不枉此生。 凌芷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目光穿过重重宫闱,似乎又看到了出嫁之时的自己。 那大红袍的喜悦,锣鼓喧天的幸福,宾客满堂的荣耀,那时的她是他的心上人,是他呵护宠爱的人。 只是她没想过,当她沉醉在他的甜言蜜语,当哥哥助他成就霸业之后,他翻脸无情了。 她曾经是那么的爱他,可如今她却用一半爱一半恨的心去骗那个人,去陷害一个人。 罢了,这也许就是她凌芷柔的命吧,一败涂地的命。 “来人……” 她即便是输,都要输的光明正大,要让史书记住她的名字,以为王而死的名誉来载誉赴死! “国后……” “集合军队,奔赴玉琪故居,今晚一举拿下玉琪故居。” “是,国后。” “半个时辰之后出发!” …… 九堡匆匆而来,“王爷,刘侠和辛立北山大营调兵而来,正在途中!” “援兵还有多久?” “约合一个时辰。” “很好!” 慕云昭身后的一万青鸾营的兵士喜不自禁,援军即将来了!援军马上就到了!这简直是生的喜悦。 可是喜悦还没有喜到一半,林鹏却带来了不好的信息。 “王爷,国后带着叛军到了府门口了。” “已经叫嚣了吗?”慕云昭皱起眉,这么快? “是的。” “带来多少人?” “目测,约合五万余人。” “五万余人?当真是了不起。”李潇玉冷哼一声,“不过都是些老爷兵,怕是来一个打一个,来十个打五双!” “王爷,我们该怎么办?”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何必担心?” “所有人听我号令,跟昭走地下密室,备战,其余人,跟着我诱军深入!” “是,王妃!” “是,郡主!” 慕云昭刚想说什么,却被李潇玉止住了话语,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李潇玉,他的潇潇…… “今夜,就让青史记住你们的勇敢,用你们的智慧和勇敢谱写那荣耀后世的威名,你们的军功章将记住你们今日的辉煌,为了你们光彩的人生,让我们一起为了军人的名誉,以战止战!” “为了荣誉,以战止战!” “为了荣誉,以战止战!” “为了荣誉,以战止战!” 当李潇玉与慕云昭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的声音很低,却有着震慑人心的效果,让他鼻头酸涩起来。 “如果你我之间,有一个必然会被青史所唾弃,那个人宁愿是我。” 她抬起眼,与他对视,这一眼似乎有一千年的时光,让他的泪水从眼中落下。 如果你我之间有一个被千夫所指,我宁愿那个人是我,这句话是那么的震撼,让他的心抽痛起来。 他不知道青史上会写着什么,他却知道这个傻女人想尽她所有的努力去保护他。他的潇潇,总是那么的傻,又是那么的让他心疼。 在这个随时会扭转时局的时候,那支历史撰写的笔,到底如何描述,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策动。 他不希望今日的正义之师成为叛军,所以他要尽其所能的握住这个笔杆子,更要有绝对的能力控制住。 为了他,也为了他的女人,这个傻傻的女人。 “容曜挑两千人,跟我走。” “是,郡主!” 这一刻时光在转动,历史的齿轮咔嚓咔嚓的转了起来,颠覆了每个人的命运。 很多年后,人们最为津津乐道的便是玉琪故居之中,那一败涂地的叛军和女中战神的齐王妃。 只是没人知道这一战,是多么的血腥又是怎么样的残忍。 用生命堆起来的胜利,那是一种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凄凉,而这便是自古以来将士的宿命,亘古未改。 …… “李潇玉给你给出来!你这个祸国殃民的祸水!若不是你,我凌家怎么会走上勤王保驾的道路?又怎么会被你得逞,让你抢夺了国君?” 五万人齐发声,声音响彻整个玉琪故居,这种欲盖弥彰,黑白颠倒的谩骂,让青鸾营的兵士们气的脸都变了色。 李潇玉拦住身边的兵士,笑了起来,“对方在激怒我们,让我们不顾一切开门,若是开了门,你们有多大的把握第一时间退出危险地带?” “可是郡主,他们在骂你!” “是吗?骂我吗?我为什么觉得这些话听起来很有趣呢,似乎逻辑缜密,说的很对呢。” “怎么不是骂你和栽赃?到底是谁叛国?到底是兴兵起事,怕是外面的人比我们还清楚。可是他们却这样泼脏水,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可是我有一个硬伤,你们莫非忘了?” “是什么?” “我生在西霖国,长在西霖国,更是在入皇宫第一天招来了狼祸。祸水之说,实至名归!” “郡主,我不同意,他们简直胡扯!” “郡主,让我帮你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靠我们两千人?我们的责任是诱兵深入。” “郡主,让他们死在密道里吗?” “外面五万人,我们两千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郡主,我们该怎么做?” “埋雷,引诱他们快速走进来。” “郡主,你的意思是?” “炸掉他们的军中锐气,让他们一鼓作气受挫,炸的他们魂飞魄散。” 李潇玉顿了顿,她身边的人都将是她未来的将领,她不介意多示教一下。 “之后我们用一千羽箭,示弱,告诉他们,我们弹尽粮绝,让他们孤军深入。” “郡主好谋略,一旦他们轻敌便可以跟着我们的步伐,进入地下密室。” “容曜,我还需要你做一件事情。” “郡主请说。” “一会我们射箭结束,你拿一支箭射向我,记得射准一点,让我肩膀受伤,但是不能是重伤!” “郡主,我……” “不用自责,我需要让他们看到我慌不择路的样子,也只有领军之人受伤他们才会拼劲全力的追逐我们。” 作者题外话:今晚我就让女主粉和男二粉大撕逼(吵架+暗杀),男主带着自己的粉儿开始霸气护妻。然后路转粉,女主旗下士兵因为粉她更多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扭转结局 , 凌芷柔坐在软轿上,危险的眯起眼,这李潇玉竟然能忍得住这样的羞辱?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李潇玉站到了高处,她的位置能让玉琪故居之外的士兵看的清清楚楚。 “凌芷柔,我是叛军还是义勇之军,历史自会铭记,何须你这般尽泼脏水?来人,给我放箭!” “是,郡主!” 一声令下,几千支羽箭,齐刷刷的射向凌芷柔。 凌芷柔斜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看着前边的士兵布阵防御,这几千支箭大多是残次的羽箭。 这些羽箭有些箭羽都脱落了,有些箭尖上都上了铁锈,更有些箭身都出现了各种凹痕,这些陈旧甚至破旧的羽箭,让凌芷柔有一种反手为局,扭转败局的错觉。 她不是个军事素养极高的人,看不出这是真是假,但她知道齐王府的人被围困了数日,早就弹尽粮绝,只怕现在是抵死顽抗了。 她有五万兵甲,可李潇玉却只有不到一万人,五比一,可不一定会输! 此刻她染上了喜色,就连话语都轻快了不少,“李潇玉,我劝你交出国君,我可以饶你不死!” “交出国君,让你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到底是谁胁迫国君,就像你说的,历史会给一个答复,而你怕是再也难以跟我一较高下了。” 凌芷柔看着羽箭停止射出,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她顿了顿,“如今该是你要尝尝我凌家的厉害了,来人,攻门!” “是,国后!” 这玉琪故居门前是开阔地带,容许辎重攻门,即便这门也是铁质,可终究是收不住这辎重的撞门。 “郡主……” “容曜,趁这个时候,给我一箭。” “郡主……” “快,这是命令!” “郡主,我不能……” “如果你不想地下暗室的兄弟死去,就给我一箭,记住避开要害!” “是,郡主,多多得罪。” 容曜扬起弓弩射向李潇玉,她皱起眉,这一箭够狠,可是她必须要这么做。 “现在,趁着我中箭,在射出两百支羽箭,记住,多一个也不给。” “是,郡主!” “郡主,对方射箭了。” “大家进暗道口……” “是,郡主!” 李潇玉捂住伤口,命令青鸾营的兵士快速闪入暗道,而她和容曜站在暗道口,静心等待着门破的那一刻。 咣当一声,门破了,引入眼帘的则是李潇玉捂着中箭的伤口仓皇钻入暗道口的模样。 凌芷柔此刻激动起来,天助她也! “所有人,给本宫追!拿到李潇玉人头者,赏千户,赐侯爵!” “是!” “兄弟们,跟我来,追上李潇玉!” 李潇玉此刻站在暗道口,这暗道口有几处暗槽,她眯着眼等待着凌芷柔孤军深入,她要这些人死在暗道里! “郡主……” “容曜,传令下去,让大家拿出三连弩,做出负隅顽抗,背水一战的模样,记住箭不虚发!” “是,郡主!” “兄弟们,拿出三连弩,上膛!” “是!” 李潇玉额头上的冷汗频频而下,而她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这箭伤如破了手指一般,并非多么疼痛。 郡主忍耐疼痛的能力,简直超出想象,让大家佩服之至。 “郡主,他们来了。” “准备好,我数一二三。” “是。” “一,二,三,射箭!” 六千发短头箭齐齐射出,放倒了刚进入暗道,拔出刀还没准备的大军。 “跑!” 这一声“跑”李潇玉蓄意用着歇底斯里的叫喊声,吸引凌芷柔的轻敌。 “国后,那李潇玉声音嘶哑了,像是紧张的破声了。” “破声?” “是的,国后。” “那就给本宫追,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是!所有人给我追!” 抡起脚力,青鸾营的人苦惯了,而这里面更有部分是曾经的流民。这些穷苦惯了的人,论起体力和脚力,凌芷柔的老爷兵是没一个追的上的。 “他们怎么跑的跟兔子一样快?” “再快也终有尽头,给我紧紧的追就可以了!” “是,长官!” 慕云昭此时看到李潇玉的肩上有羽箭,他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潇潇竟然用这样的手法来示弱? 李潇玉一路上一边跑,一边按下机关,地下机关的齿轮开始转起,她计算着逃跑的时间,也计算着躲入密室的时间。 输赢就在一瞬之间,是大军压境还是全军覆没,就看她的计算是否准确。 “所有人,等待着凌芷柔的大军。” “是,郡主!” 容曜有些担心的对着李潇玉说道,“郡主,你还好吗?” “放心,死不了。” “郡主,我……” “你不用自责,为了诱军深入,有些牺牲是在所难免,你是我的大将,我不过是个吸引凌芷柔的肥肉。你的康健对整个局面来说更为重要,知道吗?” “郡主,容曜明白。” “很好。” 李潇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她需要忠诚的队友,更需要真诚的朋友,而这一刻她知道完全俘获了容曜忠诚为主的心。 “李潇玉,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李潇玉皱起眉,上下打量着这个人,这是个陌生的将领,却能准确无误的交出自己的名字,想必是凌芷柔身边比较亲近的人。 “你是哪位?” “凌家若空,本次征伐你的上将。” “凌若空?有意思,只是这一次是你俘虏我还是我坑杀你,就看这一次你我的本事了。” “你什么意思?” “真正聪明的将领,必然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 李潇玉蓄意跺了下地面,一个暗道口再次打开,就在两千青鸾营兵士滑入暗道口的时候,她恣意的大笑起来,“那就是穷寇莫追!” 这个声音很大,在这可以容纳十万人的暗道里,这匆匆而入的五万大军,迎接而来的就是洪水卷入。 这犹如下水道的地方,充满了激流不退的水,将整个暗道都充满,一丝一毫的氧气也没剩下。 李潇玉快速闪入暗道里,看着消灭殆尽的五万兵勇叹了口气,这也是生命啊,可是打仗又怎么会在乎生命?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果然是战争时期,人与牲畜无异,都不过是待杀的祭祀之物罢了。 慕云昭的手颤抖起来,他的潇潇竟然中了箭? 他板起脸来,刚想训斥容曜,却被李潇玉抓住手腕,“若我不受伤,凌芷柔不会将所有兵力派进来,你知道的。” “潇潇,你又何苦?” “我不想给你,还有北山大营的兵士压力,更不想遍地尸骨,徒增我们的损耗!”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振奋人心的君王复位,可惜,女主卷入下一场是非之中了,人心啊,就是这么的奇怪 第二百六十七章重迎君王 , 慕云昭紧紧的抱住李潇玉,他还能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他的潇潇是为了他啊,为了他做尽坏人,为了他承担一切所有可能被攻讦的可疑点。 他知道,这一次凌芷柔是必败无疑,更知道一个时辰之后,北山大营将在玉琪故居门口,他们会匡正朝纲,更会迎回皇兄慕云绝。到那个时候,慕云绝依旧是国君,他慕云昭依旧是忠心不二的齐王。 可是潇潇呢? 在凌祁天和凌芷柔叛乱期间,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残杀东岳国的军队,致使军力匮乏。 若是此时北晋国和西霖国有一丝一毫的异动,东岳**队再输上一两场,那潇潇就是万劫不复的罪人! 尽管眼下的情况是潇潇不杀掉这十五万人是无法让凌芷柔俯首认罪的,可是青史的史官又怎么会给西霖国出生的潇潇一个公正?若是给了公正,猎杀十五万人就是正义,这样的结果如何让天下百姓心安和信服? 这会给天下百姓一种东岳国是虎狼之师的印象,是嗜杀成性的虎狼之国,对一统唯方大陆不利。 可若是不给公正,潇潇将会有什么评语?魔女?恶女?战争贩子?嗜杀成狂的魔鬼?祸国殃民的祸水? 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死路一条,不管是哪一种,她一个女人如何承受得住? 这些本该是他来承受的,可是潇潇却一力承担下来,他如何能不动容? 他紧紧的抱着她,即便是府医到来,他也不曾放手。 他害怕失去她,害怕因为朝局,因为时局,更因为形势而损失了! 他咬了咬牙,他现在只是一个王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宁愿负天下人,也会保全潇潇。 他蹭了蹭她的额头,温柔的笑起来,“潇潇放心,我今日一定会给你一个周全,也一定会给你交代,绝对不会委屈了你,也不会让你的苦心白白付出。” “成大夫,给潇潇包扎吧,记得,轻一点,潇潇怕痛。” 其实李潇玉的疼痛耐受力很强,可是他却说她怕痛,因为他的心会痛,会很痛很痛。 外面一片兵荒马乱,暗室里却是一派温馨。 当刘侠和辛立带兵控制住凌芷柔的时候,她这是冷静的看着一切,她知道自己败了。可是她却不能失去了礼仪和气度,反正有李崇卿帮她,不是吗?只要想到死后还能拉着李潇玉和慕云昭下水,她就开心。 “你们来了?” “国后,你们凌家叛上作乱,劝你缴械投降,少受些苦楚。” “哦?辛立,是你?你倒是好样的,留个种还能让我那哥哥帮你白白养了二十年,真是小瞧了你去!” 凌芷柔故意的给辛立难看,反正那天辛雪焕口口声声说他姓辛,就让天下人悄悄这京兆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子的人物,又是个什么样子的混蛋。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京兆尹是这样的人物,那跟齐王交好的人,只怕要当心一些了。 凌芷柔更知道的是,物理战役失败了,但是舆论战还没开打,她不过是一个小卒子,死不足惜。但是能知道之后李潇玉和慕云昭的发展,能预测到他们夫妇被舆论压得众叛亲离,终将惨死,她就兴奋。 她优雅的拢了拢头发,笑的是那般的雍容典雅,那符合国后的仪态,让人不自觉的羡慕起来。 这就是凌家人,这就是高贵的国后,即便是面临死亡都是这般慷慨和从容,这血统的高贵就是这般。 要是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跪地求饶了吧?这大士族之家就是大士族之家,高贵与贫贱一目了然。 “辛立,你的囚车在哪里?” “国后不归臣管,臣无权处置,请上马车,稍后自有国君秉公主持。”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了。” “国后,请。” 辛立和刘侠此时卸掉兵器,跪在玉琪故居的门口,大声喊道:“天佑东岳,国君吾主,天下已定,烦请现身!” “国君吾主,天下已定,烦请现身!” 慕云依一派喜悦的看向皇兄,“皇兄……” “外面可是辛立的声音?” “是的,皇兄,是辛立!” “辛立终究是个忠臣呢。” “皇兄,我们出去吧?” “不,我们不能出去。” “为什么?” “你知道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 “可你说他是忠臣啊。” “可是忠臣也会因着挟天子以令天下而心动,朕不得不防。” “那怎么办?” “让你二哥先去试水。” “皇兄,这样好吗?” “不然呢?” 慕云依抿了抿嘴,她实在开不了口。 “云依,若是你不想这样做,一旦我们被辛立俘虏了,怕是你再也不是一国的公主。你可愿做阶下囚?你忘记了凌雪裳的下场了?” “皇兄……” “你可想好了,是权贵还是女奴。” 慕云绝很会玩弄人的心,这句话让慕云依摇头往后走了几步。 “不不,我不做女奴!” “那就让你二哥出面!” “是,皇兄,我这就去。” 慕云绝看着奔跑而出的慕云依,人都是自私的,自己的皇妹又如何不是? “二哥……” 慕云昭不错眼珠的看着在床榻之上留着冷汗的李潇玉,似乎没听见慕云依犹如蚊子哼哼的轻唤。 慕云依咬了咬牙,这也不行啊,迟则生变啊。 “二哥,辛立和刘侠在外面,我怕他们跟大嫂一样,想你陪着我去看个究竟。” 她本不想自己去,可是一想二哥这般疼爱自己,有他在,自己绝对不会有问题,便壮着胆子提议。 慕云昭转过头看向慕云依,自己这个妹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这么巧合的提这样的话,看来是大哥授意的。 大哥不信任任何人,看来如今也是。 “你害怕?” 他动了动喉咙,说出的话是那般的轻柔又是那般的粗哑。 “二哥……我……” “既然你害怕,那我派人陪你去。” “可是二哥,那刘侠素来与你交好,我……我……” “你不是害怕,对吗?” “二哥,我……” “你不用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走吧。” “二哥,你同意了?” “我若不同意,你又能奈之如何?这是东岳国,是我们慕家的东岳国,而我终究是舍不得自家人的,走吧。” “二哥,原谅我,我只是……” 慕云昭打横抱起李潇玉,在走过慕云依身边的时候,轻轻一叹,“云依你长大了,从此,二哥不用保护你了,二哥很欣慰。” “二哥……” 可这句话才说出口,慕云昭已经往外走去,他在乎的只剩下了李潇玉这个傻女人。 第二百六十八章心伤心殇 , 慕云昭抱着李潇玉走向辛立和刘侠,这辛立的身边站着辛雪焕,看着这些疲惫不堪,鞋上沾满了尘土,可他们依旧精神百倍的人。 这一刻,不管他是怨怼的还是喜悦的,他都必须代表东岳国而表态。 此刻对他至关重要,他需要收揽军心,更需要建立属于自己的亲卫军,为了潇潇,为了自己。 他隐约感觉到了皇兄的杀意,更感觉到了皇兄一山不容二虎的恨意。 这是慕家的劫难,而他避无可避,即便他救了自己的皇兄。 “各位将士,我代表东岳国的皇族,感激你们的到来!我慕云昭感谢你们的衷心,你们诠释了军人的大勇无畏!你们都是好汉,更是载誉青史的英雄!这一刻我为你们而骄傲!” 慕云昭顿了顿,几万双眼睛注视着他,他知道他的话让他们热血沸腾。 “自古以来,武死战,文死谏!士为知己者死,而将为国家兴死!你们不愧是我东岳国的好儿郎,这一刻,历史将铭记你们的名字,而皇族也将铭记你们的名字!你们将继承我东岳国开国的荣誉,延续至子孙后代!” 这句福荫子孙,让对面的士兵喜极而泣,福荫子孙?这是最大的封赏! “今日起,我尚武台将竖起石碑,刻上你们的名字,让你们与宗庙同享后世香火!你们的家乡也将为你们立碑树文,记载你们的功绩,让你们的后代永享尊荣!” “谢齐王殿下!” 这一声声齐心的感谢,让他收获了更多人的心。 “将士们,多难兴邦,你我需要同舟共济,用你我的双守建造固若金汤的东岳国。你们的军队生涯不止于此时,更待于将来的封侯拜相,你们可愿为了你们的军队荣誉,奋力搏杀,为国效忠?!” “我们愿意!” “愿意!” “如果你们愿意,请高喊十声,东岳吾主,千秋无期,壮哉东岳,四方来贺?” “我们愿!” “东岳吾主,千秋无期,壮哉东岳,四方来贺!” 慕云依站在旁边,被这些将士们认真的脸蛋所感染,情不自禁的跟着大声喊着。 这一声声的示忠,让慕云绝那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点红晕,他的二弟果然有办法收复军心。 只是这么有能力,莫非不知道功高震主? 慕云绝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来人,更衣,朕要去面见我的将士们。” “是,国君。” 慕云绝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一腔热血震天下的将士,这种高涨的士气,对于险些乱国的东岳而言,是最珍贵和需要的。 他拍了拍慕云昭的肩膀,余光在他怀里的李潇玉身上一顿,便扬起笑容,“二弟,辛苦了。” “皇兄……” “不用说了,赶紧给弟妹治伤吧,她需要静养。” “多谢,皇兄。” 此时辛立给侍从使了个眼色,凌芷柔被推倒在地,她扬起脸蛋,看向慕云绝,微微笑起来,“你如此的健康,我这就放心了。” 她料到慕云绝不敢说出自己中毒的事情,如果慕云绝中毒,士族和宗族必然会让慕云绝退位,而慕云绝是绝对不可能退位的。 “朕很好,比你想象中还好。” “是啊,你很好,比我想象中还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你放心了?” “是啊,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陛下,不是吗?既然再次见到你,能看到你如此的好,我又如何能不放心?” “可是你却让朕伤心了,你知道吗?” “伤心?” “不是吗?” “陛下是让我伤的心痛了,可是我被陛下伤的心死了。你是伤心,我却是心殇,是无主之鬼的殇!” 凌芷柔终于可以痛快的大哭一场,她即便是流泪,都是那般的雍容,泪水缓缓而落,犹如溪流,可是她只是嗓音偏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抽泣和歇斯底里。 凌芷柔本就是个美人,只是她的美,更多了一份宁静。 “知道吗?陛下,你我的孩子,因为你的决定而死去,那也许是未来的太子,不是吗?我凌家为什么会伤害太子?为什么要与陛下这般?陛下怕是心知肚明吧?你容不下凌家的血脉,凌家怎么甘心被屠戮?” 将士们低下头,这些话他们可不能听,偏偏该死的听到了,他们一头冷汗,更恨起凌芷柔来。 慕云昭本来想走,却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静静的聆听凌芷柔的哭诉。 此时李潇玉已经转醒,可是她没有睁眼,凌芷柔这般说话,莫非话里有话?这怕是一个局的引子吧? “陛下,我凌家世代功勋。我父亲更是与先皇筚路蓝缕,与玉容郡王更是歃血结义的兄弟,难道你忘了?凌家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为什么要仓促来勤王保驾?若不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凌家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凌芷柔一边哭诉一边说着,此刻慕云绝只是紧紧的抿着嘴巴,凌芷柔这是打算……这一刻他允许凌芷柔说下去,为了能为自己铲除异己,为了能让自己的皇位做的更稳! “陛下,若不是妾腹中胎儿消失,若不是妾的家人以为陛下容不得凌家人的骨血,我凌家人为什么要这般做?现在想起来,这怕是一个局,一个死局,一个坑害我凌家,斩除陛下最忠诚臣子的局!” 凌芷柔的眼神此时狠厉起来,犹如厉鬼,狠狠的瞪向慕云昭怀里的李潇玉。 “陛下,若不是这个所谓的齐王妃,这场战役怎么会被挑起?又怎么会白白内讧内斗死了十五万人?陛下,这个世上知道九里香能堕胎的女子不多,李潇玉算一个!她正是拿着九里香这种药物来让妾滑了胎!而让妾的家人误判!” 凌芷柔往前爬了几步,而慕云绝抬起手,阻止其他人前来制止她。 凌芷柔抱着慕云绝的脚,一边哭诉,一边阴狠的看着昏迷中的李潇玉。 “陛下,我凌家至死也只是希望陛下能够知道凌家保卫国君的忠诚,我们并未想过颠覆皇权。而去妾已经是东岳国的国后,即便此时失去了皇子,也必然会有第二个!不是吗?” “所以,在你看来,你们举兵起义都是被人唆使和诱导?” “陛下所言甚是,我们凌家在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军力,用不恰当的将领,做了最不恰当的事情。而始作俑者,就是诱导我凌家误判,觉得必须用军队铲除奸佞,护卫东岳国正义之师的李潇玉!就是这个西霖国的女人!这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女人!” 此时李潇玉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第二百六十九章辩驳八方 , 慕云昭抱着李潇玉的手变得越来越紧,可他知道此时他不能说些什么,他是越说越错。 李潇玉睁开眼,与慕云昭对视起来,她也不希望昭被自己一同拉下水。 李潇玉拍了一下慕云昭的手,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落地,仅仅是轻咳一声,皱了皱眉。 这伤口真是该死的疼,尽管上了药,阵痛还是不减。 “我是罪魁祸首了,是吗?” 李潇玉冷静的看着地上的凌芷柔,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难道不是吗?你若不是包藏祸心,为什么要在齐王府杀了十万兵士,在玉琪故居再杀五万兵士?” “十五万?你嘴巴一张一合就是十五万吗?” “不是吗?” 李潇玉白了凌芷柔一眼,丝毫没有被她的栽赃之言气的上火,反而一副蔑视的模样。 她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玉制小算盘,噼里啪啦的算起来,“首先,凌祁天率领十万军队到齐王府叫嚣,打算猎杀皇族亲贵齐王慕云昭,本就是死罪。而这些人,被掩杀在齐王府总共是七万人。” 李潇玉一边打一边算着,“门前叫嚣两天,火药和暗器猎杀两万。这两万人是凌祁天轻敌冒进,打算用人命堆砌,靠着人命陨落来接近齐王府大门,此为你们凌家平庸的表现!” 万千军队面前,她一人,一身白衣,肩膀上血色点点,她的脸色苍白,可是精神却是那般的神采奕奕。仿佛她不是伤患,而她打算盘的模样,让人更觉得这是一个精通谋划和谋算的将帅之才。 这是一种霸气,一种千军万马之前,我自岿然不动的霸气。 这一刻,注定了她成为唯方大陆第二个女战神的契机。 而凌芷柔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的栽赃引发后面的事情,让李潇玉赢得了人心,更赢得了军心。 砥砺前行,万千磨难之后,必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不会给伟大的英雄平坦的道路,却会给她的未来,无上的光荣。 “你们凌家人趁着夜色,派遣青丘冢的人前来探路,开门之后,被我婆婆玉容郡王设下的陷阱猎杀一万人。这三万人属于非战斗减员,这是将领做的最愚蠢的决定,你们凌家还能振振有词的引以为豪的去指责别人,简直可笑!” 李潇玉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句句都是那么的发人深省。 “凌家人强行闯入地下暗道,与我一万余人的青鸾军护卫拼杀,底下暗道有水道,被洪水淹死,算上此处淹死的兵士,约合八万人。” 李潇玉抬起头,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凌家无论是勤王保驾也好,是一心为国也罢,还是叛军窜政也行,你们这争夺政权的本事真是令人汗颜。十万人的性命,如同儿戏一般,轻举冒进不算,还会算错账?五万人,是你凭空想象出来的吗?” 这句话让人皱起眉,杜宇凌芷柔的印象更是大打折扣。 “你胡说!” “我胡说?死了多少,去齐王府的地下暗道和此处底下暗道盘点一下就知道了。我都敢以数字示人,你这口口声声说我是始作俑者的所谓的正义人士,竟然怕证据?” “你简直是狡辩!” “我狡辩什么?狡辩事实?还是狡辩你的任意栽赃?” 李潇玉本就是外号灿莲花的当世英雄,她岂会怕了凌芷柔这种数字都算不全的世家无用女? “可你猎杀我东岳国士兵是事实!” “是吗?事实?我想问问你,什么是事实?什么又是虚伪?” “我……” “难道你说的就是事实,我说的就是假象?就因为你是凌家的女人,就因为你的凌芷柔,是东岳的国后?别忘了,你带着你的军队围堵我齐王府三天,是你们先动手的!也别忘了你围堵了我玉琪故居五天,让我们差点弹尽粮绝!这也是你们占尽了先机!” 李潇玉话说到一半,挑高眉头,接下来的话让凌芷柔很想冲上前去跟李潇玉厮打起来。 “啧啧啧……凌芷柔,我真是纳了闷了,你身为东岳国的国后,又是东岳国土生土长的贵族之女,你这带兵遣将的本事怎么会这么差?若是让你守个城池,怕是你顷刻之间缴枪投降了吧?真是令我汗颜,也真是令我不得不深思你的本事和能力。” 李潇玉皱着眉,叹息一声,“原来在你凌芷柔的心里面,这争权夺利,争宠夺权就是你的本事。可若让你守国保家,你若输了就是大嘴一张,将责任全部推给别人了事啊?” “李潇玉,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可知道是谁?” “你当所有人都是眼瞎吗?我和齐王为了保护国君,我受伤昏厥,我的夫君齐王更是抵死护住国君周全,不离半步。知道北山大营的将领在刘侠郡王和京兆尹辛立带领下,请王归位,才伴王同出。” 李潇玉蹲下来,抚着伤口语凌芷柔对视,“你一不身先士卒,尽是躲在人后静享其成;二不以身犯险,用心保卫东岳国,却口口声声为你凌家企图乱政的事情洗地,凌芷柔,你洗的干净吗?你以为你很干净吗?” “李潇玉,你不是我东岳国的百姓,你没资格对我这般说!” 凌芷柔高傲的看着李潇玉。 “是吗?对于乱臣贼子,我不能直白的说出事实,还要被一个妄想做女王的蠢货表现出我的忍让和气度,你不觉得你占尽了好事吗?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凭什么?” “你!” “我?我如何?我说的是事实,而你却搞不清楚事实,不是吗?” “李潇玉,你是西霖国人呢!” “我知道,我没否认。” “你其心必异!” “我不是东岳国土生土长的人,我就是包藏祸心的人呢?你的逻辑就这么生硬?” “你凭什么对我东岳国衷心?” “就凭我的家在东岳国!就凭我将来腹中的孩子是东岳国的子民!凌芷柔你平时不了解为人母的感觉,也对,你做母亲也没几天,让我来告诉你一个合格的母亲是怎么样的,如何?” 李潇玉冷冷的看着凌芷柔,这一刻她需要为自己正名,更需要帮慕云昭告诉全天底下的人一个事情,那就是慕云昭才是东岳国的王者!这一天的平定不是慕云绝的君威,而是慕云昭和自己的拼命!因此,慕云昭不可以被架空! 作者题外话:霸气的怼回去,我们的女主不仅是战神还是个灿莲花呢,对不对啊? 第二百七十章以死设局 , 此刻阳光照射在李潇玉的身上,让她隐隐的泛起一团光晕,而她的眼神是那般的锐利,那栗色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凌芷柔,什么叫做母亲,让我来告诉你!我的子女有一半东岳国血统,他的父亲是东岳国的齐王。他不仅降生在东岳国,更是在东岳国与更多的人在一起成长,他娶妻生子,或是她嫁人育子,直至终老都是东岳国的人!” “是,我李潇玉不是东岳国土生土长的人,我李潇玉也不是自幼受着这个国家的教育。可是我这个国家的媳妇,我的孩子是这个国家的子民!我有义务也有责任,更有决心为了我的孩子而守护东岳国!” “凌芷柔,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必须是一个国家土生土长的人,才能有所成就!” “你巧言令色!” “我巧言令色?难道在你看来我这一身的伤都是自找的?难道在你看来,你浑身无半点伤痕,无半点汗渍,就连衣服都不染尘埃,就是中直守成?” “李潇玉,你无论如何说,都不是我东岳国的百姓,你以为有多少人会在乎你又有会信任你?” 凌芷柔笃定了李潇玉没有支持的人,只是她却不了解李潇玉的为人,更不了解青鸾营。 “谁说我们不信郡主,郡主就是我们的恩人!我们相信郡主会为了东岳国,为了未来的小世子而努力!” “我们相信郡主!” “我相信齐王妃,若不是她力挽狂澜,我们无法如期而至,迎得国君!” 刘侠的出声可谓是帮助李潇玉奠定了在东岳**心的基础,但也是动摇了慕云绝的心,他从来没想过,李潇玉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可以动摇军心,还会这么有能耐的收揽人心! “李潇玉,你可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又可知道,你自己的未来将会是什么样子?” “我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货色,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不容你来决定!” “是吗?” “不是吗?” “李潇玉,你今日在国君面前如此鼓动军心,你可知道你已经犯了死罪?” “我鼓动军心?是你口口声声说我不是东岳国人,又口口声声说不信我,而将士们只是说了事实,这也叫做蛊惑军心,这也叫做鼓动军心?” “哈哈哈……你不是鼓动军心吗?谁不知道你跟北晋国的七皇子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凌芷柔此时真的是脏水尽泼,用尽办法羞辱李潇玉。 “你说什么?” 慕云昭皱起眉,他此时刚出声制止,却被李潇玉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的潇潇即便是被人口诛笔伐也不让自己参与,他这个做人夫君还有什么本事,又有什么资格站在潇潇的身边? “凌芷柔,我想有件事,你说错了,我慕云昭的妻子是什么样子的人,知妻莫若夫,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慕云昭忍无可忍将李潇玉打横抱起来,不顾眼前有多少的士兵,他只知道潇潇受伤,不能久站。 “昭,放我下来。” “潇潇,你受伤了,还是安分一点好,剩下的交给我来。” 慕云昭紧紧的抱住不安分的李潇玉,直到她精疲力竭才抬起头看向蓄意挑事的凌芷柔。 这个凌芷柔至死也不肯放过潇潇,脏水尽泼,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哦?是吗?知妻莫若夫?那你倒是告诉我,李潇玉跟萧史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西霖国不知潇潇已有婚约,将潇潇送来和亲。在和亲之前,潇潇与那萧史确实是未婚夫妇的关系,这是小家的关系而非国家!和亲之后,潇潇与我三媒六聘,大雁之礼,昭告天下,共拜天地仪式一一不缺,已经在天地之间确立了夫妻关系!” “我的潇潇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清清楚楚的知道,她现在又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更是明明白白的清楚。我只想你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慎言慎行,不要人云亦云,伤了别人,伤了自己!” “不要人云亦云?伤了别人,伤了自己?呵……你倒是会说!慕云昭,你不过是捡了一个别人不要的破鞋,你的绿帽子让整个东岳国为你而羞耻,你知道吗?” “我的潇潇至始自终都没有做过任何有违礼法的事情,怎么给我难看了?你倒是给个证据!” “那萧史都登堂入室了,住在你齐王府邸,那李潇玉天天去为他诊治,你以为这些都是假的?” “凌芷柔,你莫非忘记了,这萧史入住齐王府是我皇兄下旨,申请这个旨意的是夏侯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话的时候,该想想自己的话是否漏洞百出!” “呵……你当真是维护李潇玉维护的紧呢。但是你莫非忘记了,这萧史在临走的时候还在你这玉琪故居大打一架,那爬墙头的本事,啧啧,真是高明啊。慕云昭,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给你绝对的难看,给东岳国一个巨大的耻辱呢?” 就在此时一声呵斥传来,“慕云绝,我奉我家殿下萧史命令,前来夺回和馨郡主!来人放箭!给我抢人!” 这个人蒙面而来,身边只有三十来个侍卫,每人拿着一把月圆弯刀,冲着北山大营的侍卫就是横七竖八的砍着。 李潇玉皱起眉,冷静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来的如此的突然,又是这么有心计的搅局,看来设局的人,要给她一条死路了! 慕云昭低下头与李潇玉对视,俩人皆是心知肚明,这是一场阴谋,欲盖弥彰的阴谋。 这种直接而又蠢笨的栽赃,在这么多人面前,就会众口铄金,让非都能成为是。 嗖……一支羽箭袭来,直冲向慕云绝,凌芷柔想也不想的扑向慕云绝,背后被羽箭贯穿。 她的胸口被刺穿,心脏被射中,血流出口中,这一刻什么怨念,什么怨怼,全部消散,只留下少年时代,她对爱情的懵懂,对他的憧憬。 她伸出手抚着他的侧脸,温柔的笑起,“我走后,你不要伤心,保护好自己,请记住,我终究是你的妻。” 她闭上眼的瞬间,慕云绝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这种愤怒超过了他的自制力。 “将这些捣乱者,就地擒住,问出主谋!” “是!” 李潇玉知道眼前这几个人根本就是死士,这死无对证的局,做的很有章法,让她与东岳国国君慕云绝,与东岳国北山大营产生了深深的嫌隙。 这样的手笔,让人脊背发凉,也让人心寒。 作者题外话:不好意思各位,大大要去山东娘家做些事情,这个月只有6000日更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百口莫辩 , 慕云绝手里怀抱着凌芷柔,恶狠狠的看向李潇玉,那声音犹如千年不化的冰霜,能活生生的冻死人。 “李潇玉,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此时李潇玉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大家都很想知道她怎么说,会怎么做。 在这见证历史的时刻里,李潇玉的表现让青史都给了她一个极高的赞誉。 青史上有段话是这样记载的,永康十四年夏,齐王妃雄辩国君,一力挑战天下名士。 李潇玉抬起头看向慕云昭,难得的眼睛流出泪水来,虽然虚假成分居多,可是他知道潇潇此刻不示弱,对于整个局势而言是极其不明智的。 “昭,我一心一意为这个国家,我做错了吗?” “没有。” “昭,难道我这般的性格,这么努力的保卫国君也是做错了吗?” “不是你的错。” 李潇玉吸了吸鼻头,她很伤心,这种伤心有一半是对局势的压迫,有一半是东岳百姓和北山兵士的不信任。此刻她有一种付出再多也是肉包子打狗的感觉,一种凄凉席卷全身。 “昭,我虽然不是东岳国的人,可是我是东岳国的王妃,难道这样也会让人质疑我的衷心吗?” “不会,潇潇,我相信你,你不要多想。” “不要多想?一个三十人的小分队,挑战几万人的军队,在国君,在我这个所谓的大伯哥面前这般叫嚷,说着一听就很假的话语,而你的大哥却认为我是个细作?!是个处心积虑谋害这个国家的细作!” 她泣不成声的趴在慕云昭的怀里哭泣,他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打横抱着她,任由她毫无力量的粉拳袭击着他的胸口。 此刻他需要陪潇潇演一场戏,更需要帮自己的妻子走出这个困境。 “潇潇,三十人挑战几万人,几只破羽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全部自杀而亡。这显然是有人以死无对证的引子作局,引你入局,给你制作一个死局。这样的局,皇兄如此聪颖,不会看不出来的。在场的每一个人也不会看不出来是有人蓄意为难,你不要担心。” “是吗?” “是。” “昭,你说的是真的吗?” 慕云昭点头,“是真的,如此漏洞百出的局,任谁都看的出这是一个栽赃的局。” 他的话刚说完,身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这些声音诠释着他们的心声。 “我们相信你,齐王妃!” “齐王妃,这定然是陷害!” “就是就是,齐王妃,你身先士卒,为了国家而不顾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局的!” 慕云绝寒着脸,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凌芷柔费心拉李潇玉下水,为了看到慕云昭的臂膀,这心血要付诸东流吗? 不,他必须告诉眼前所有的人,谁才是王! “二弟,你说的都对,可是你能说服现在的兵士,那天下百姓如何说服?” 慕云昭故意表现出迟疑的模样,此时李潇玉知道,该是她扭转乾坤的时候了。 “昭,放我下来。” “好。” 慕云昭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地上,为她整了整衣冠,他是那般的温柔,又是那般的在乎,让她甜甜的笑起,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可在几万兵士面前,这是一种无声的暗示,暗示齐王慕云昭和齐王妃李潇玉鹣鲽情深,若是怀疑李潇玉便是怀疑他慕云昭的衷心。 此次战役之后,慕云绝的君威已经荡然无存,大家都相信齐王将会是下一届的王者。 王者面前,他们又如何能造次?再说东岳国本就该是慕云昭的,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国君。 在场的人都知道跟未来国君作对的下场,而慕云绝却自视甚高,把一切想得太过天真。 “潇潇,一切有我在,你尽情的说你想说的。”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给她无声的支持,也给周围沉重的压力。 慕云绝藏在暗袖里的手慢慢钻起来,二弟这是打算与自己正面硬刚了吗?他敢背负欺君犯上的骂名? “昭,我知道。” “嗯,去吧。” 李潇玉将拳头放在嘴边轻咳,看向慕云绝的时候,那双明媚的眼眸,流光溢彩,竟然让他慕云绝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国君,我想问你,在这玉琪故居之中,满面疮痍,到处都是残墙破亘,这里发生了什么,莫非你忘记了?这里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是,莫非您也忘记了?” 李潇玉的语速很快,虽然快,可是每句话却很清晰,说话的语气更是铿锵有力。 朱友明看着李潇玉这样的姿态,他无声的笑起,唯方大陆将会迎来第二个玉容郡王,跟老主人一样叱咤天下的女将神,他有幸再次见到了这样的辉煌,而这个辉煌还是属于老主人家里的,这个儿媳没白娶,娶的甚好。 “这里的每一个人,国君莫非忘记了,他们都是配享太庙的!莫非国君也忘记了,他们都是东岳国的功臣?在这些功臣面前,在这些为你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面前,您却因为三十个人的含沙射影,去肆意猜测。国君,这样的您,让我乃至在场的所有人如何看待你?” “李潇玉,你大胆!” “我大胆?我胆子如何大?我为了保住东岳国的稳定,三天三夜不合眼,我眼睛有浓厚的黑眼圈,我的肩头有箭伤!我的双手早就磨破了皮,脚更是起了血泡!这样您都不能对我放心,在您的心里,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卧薪尝胆,卖苦肉计,对吗?” 慕云绝气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这个李潇玉当真是打算与自己硬碰硬? “国君,现在的东岳国国本还没稳呢!现在的东岳国还需要青鸾营和北山大军的兵士维稳和保护国家安全呢!现在的东岳国还需要抵御随时趁虚而入的西霖国和北晋国呢!而您却在这样一个非凡时期,打算用您的君威来震慑四方!” 李潇玉顿了顿,“在国君眼里,君威高过国家的利益和稳定吗?” “李潇玉,你休得狂言!” “难道我要看着您犯了错误,而一声不吭,让您卸磨杀驴,犯下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才敢于冒险直言吗?” “李潇玉,你的胆子很大,很大!” “国君,您说给天下人一个交代,那么我就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如何?” “呵,你以为你能交代什么?” “我敢摆擂台站在台中央,接受天下人的质问,我敢答天下疑,因为我李潇玉问心无愧!” 作者题外话:最后一张,答天下疑 第二百七十二章答天下疑 , 李潇玉的这句话对于慕云绝而言,是一种绝对的刺激作用,这种刺激作用让他难以忍受。 而他能感受到四周传递来的认可和崇拜,这种对于李潇玉的崇拜,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耻辱和挑衅! 他绝对不能放任李潇玉有这样的口碑,也绝对不能让李潇玉越雷池一步,他必须要想办法让李潇玉丢脸,让她丢尽颜面,也让她难以维持她所谓的高傲。 这一刻慕云绝想到的是如何尽其可能的打压。 “哦?你敢在天下人面前答天下疑?” “当然,我有这个胆量。” “既然你有这个胆量,朕又何必做个坏人?” 这一天,东岳国发生了一件大事,在商州城的中央商区建立了一个高台,高台之上,齐王妃站在那里,等待着天下的提问。 这被载入史册的一天,成为东岳国的国史上举足轻重的一天。 李潇玉就站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一切,她很想知道会有多少刁钻的问题,更想知道这些问题的问出者到底是些什么人。 高台之上,她注视着行人,却看到这些人行色匆匆,似乎对于周围她身边那个答天下疑的大旗视若无睹。 李潇玉端坐在那里,虽然伤口隐隐作痛,可是她却不得不出此下策,她必须要在军队中扬名,更必须在军队里面立万。 “郡主,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吗?” “不干等着又如何?” “可是我们……”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既然这条路是我选择新的,我必然要坚持走到底。” “郡主,今日我们真的无路可退了吗?” 容曜其实是不安的,谁知道天下人会问什么刁钻的问题,万一问出来的问题稀奇古怪,那么他又该如何帮助郡主?万一有人授意,蓄意使坏,又该怎么办? “若是昨日交出军权,你觉得咱们的后果会是如何?” “必然会被国君架空。” “你甘心这样吗?” “可是答天下疑,郡主……” “我敢这样,就敢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的口才,被忘了,你家郡主可是绰号灿莲花。” “郡主,我更担心的是,万有一人蓄意搞破坏……” “蓄意破坏?” “是的,郡主。” “如果,真的有人蓄意搞破坏,那我就让这个搞破坏的人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郡主,你的意思是?” “今日的这个高台是一把双刃剑,不知我们被问得哑口无言时候带来的尴尬和丢脸,更有那提问的人被反问无话可说时候的丢人和难看。这授意的人必然要做充足的准备。” “郡主,那我们要等多久?” “等到那些人准备好,等到那些人觉得能打败我,而我却在天下人面前,借着他们的刁难一语成名,被天下仰视的时候。” 风吹起她的衣角,让她看上去高大了几分,这就是他容曜的主人,这个坚韧而又勇敢的女战神。 这一刻他感到了与李潇玉一样的骄傲。 “郡主,我等待着看你载誉而归,赢得天下事的时候。” “好。” 此时慕云昭提着一个饭篮子,拾阶而上,笑了起来,“潇潇,容曜,吃饭了。” “王爷你怎么亲自前来给郡主送饭呀?”容曜打趣的说道。 “本王的王妃在这里扬名青史,本王自然要来观瞻观瞻,相比十分精彩。” “精彩?昭,你没看见门可罗雀吗?” “是否门可罗雀,全要看那些有心人是否放过你,我猜他们绝对不愿,而你更愿意借势而上。” “昭,你真是深得我心。” “知妻莫若夫。” “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韭菜盒子,蒜拍黄瓜,腌萝卜。” “……” “齐王,你这是熏死挑战者?” “怎么?还不许我家潇潇吃大蒜吃韭菜吃萝卜了?” “可是这些容易口臭啊……” 容曜比较耿直,他实在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昭,辛辣之物,我有伤口,吃不得。” “萝卜和黄瓜还是可以的。” “昭,你打算口臭制敌?” “潇潇本就有舌灿莲花的本事,我不过是锦上添花。” “我看你是打算让我一张嘴,让对方被熏晕吧?” “既然赶来挑衅,还不能接受我家潇潇的独特爱好?” “那你不怕回王府我熏着你?” “没事,我跟你一起吃,以毒制毒,看谁口臭更厉害。” “……” 容曜一脸冷汗的看着自家王爷,王爷这是在做什么呀? 慕云昭从饭篮子里,取出凉菜,夹起来,送到她嘴边,不在乎周边艳羡的目光。 “来,潇潇,张嘴,啊……” 李潇玉淡淡一笑,张开嘴巴,点了点头。 “味道不错吧?” “很不错。” “我还给你带了瓶醉花酿,来喝一口。” “这不是我酿的?” “借花献佛呗,怕你无聊。” “嗯,你算是有心了。” “我给你扇一扇纸扇子。” 王爷也太殷勤了点吧?这是怎么个回事?谁能来告诉他? “昭……” “嗯,我在。” “你知道大家都在看我吗?” 李潇玉感受到台下聚集看热闹的众人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知道。” “那你还这样?” “你是我的妻子,我愿意如何便是如何。” “你既然这么说,我又何必拿乔?扇子扇快一点。” “好咧。” …… 萧史正在仔细校对军报,却心烦意乱起来,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主子,郡主在商州城摆擂台了!” 泗水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嗯,摆擂台。嗯?摆擂台?做什么?” “说是解释和您的关系,她还摆了一个大旗上面写着答天下疑。” “玉丫头这是疯了吗?不知道这样会遇到很大的陷阱吗?” “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主子,现在战事吃紧,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济水不得不劝诫自家主子。 “萧恒马上就输了,切不可此时分心。”淮水也劝着。 “主子,那可是您的心上人啊!” “泗水……” “主子?” “你去看着,如果有人挑战过分,暗杀,走吧。” “可是主子,现在是您出面的最佳时机。” “泗水,主子还有大事要做!”济水拦住泗水。 “泗水,主子的江山不比一个女子重要?”淮水也跟着阻拦。 “泗水,你懂不懂什么叫做轻重缓急?”济水再次说道。 泗水叹了口气,却见到萧史摆了摆手,“我需要立足才能赢得玉丫头,你去吧。” “主子,你会后悔的!”泗水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潮汐奚落 , “李潇玉摆擂台答天下疑问?” “是的,太子。” “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人不是一般的蠢。” “太子,我们该做些什么?” “做什么?” “是的。” “冷着她。” “什么也不做?” “说也不拿她当回事,比她搭得上来别人的疑问,更让她难看。” “是,太子,我们懂了。” 李崇卿的人刚走,凌雪裳端着燕窝粥慢慢走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 “来关心殿下的口味,毕竟汤凉汤暖,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是吗?” 李崇卿把燕窝粥放在鼻尖轻嗅“你话中有话?” “殿下果然是慧眼,妾不过刚想个开头,殿下已然想明白了。” “你想说什么?” “殿下,我刚才隐约听到了李潇玉的名字,不知道可是她最近洗脱罪名的事?” “你倒是直接。怎么想你姑姑和爹爹死了,对你丝毫没有刺激吗?不见你伤心。” “妾自然伤心,可是妾伤心缺换不来殿下的支持和在乎不是吗?我也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毕竟妾要靠着殿下而活。” “所以呢?” “所以,妾以为,我可以帮殿下完成一些事情,比如让李潇玉丢进颜面的事情。” 李崇卿不动声色的拿起汤勺,“燕窝粥滋味不错。” 凌雪裳立刻理解李崇卿的意思,看来他是没想好如何对待李潇玉啊。这倒给她机会了。 “殿下,目前这东岳国还没有爆发出对萧史的恨意,不如咱们碰巧制造一起惨案?” “你要对你的国民下手?” “妾是西霖国的太子的侍妾不是吗?等级位次夫人,妾自然为殿下尽忠。” “凌雪裳,你真是个毒辣而又不要脸的女人,不过,本王喜欢你的这份阴毒。” “殿下谬赞,我不过做分内的事情。” “一旦东岳国发生了这起案子,那萧史便是臭名昭著,而李潇玉必然会被波及。只要挑起民怨,打杂抢烧齐王府,不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吗?” “好计谋。” “最好能安排李潇玉亲自去征伐。” “看看李潇玉对萧史是不是下得了手?” “殿下英明。” “只是眼下,这李潇玉摆擂台着实不能放任她犹自做大。” “殿下,既然那就是个妇孺,何不以牝鸡司晨来大作文章?” “怎么做文章?” “手握军权,誓死不交出大权,越制组建私兵,开销大于北山大营军费。” 李崇卿深深的看了一眼凌雪裳,这个柔美清丽的女子,心如蛇蝎,当真是心毒的可怕。 “这里面无论哪一项都是死罪,而最重要的,就是让这慕云昭亲自去因为这些事情跟李潇玉决裂,岂不是更好?” “决裂?有意思,说下去。” 凌雪裳走到他的身后,那素白浅嫩的小手,柔弱无骨却又力道刚好。 他舒服的闭上眼,凌雪裳的推拿术是越来越厉害了,让他疲惫的身心得以放松。 她的唇很红,是烈焰一般的颜色,原本清丽的容颜此刻染上了媚俗的妖媚。 “殿下,那李潇玉是个很骄傲的人,可越是骄傲的人,越是有突出的弱点,而她的弱点很明显,那就是……” 她的唇瓣在他的耳边摩挲着,带着兰草馨香的气息熏得他有些晃神。 “哦?是什么?” “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背叛和质疑。越是骄傲的人,越是不允许她最亲近的人对她有误解,哪怕是形势所迫的误解。殿下之能,必然知道如何让慕云昭被形势压迫的不得不低头,也必然有办法让慕云昭误解李潇玉。” “哦?你倒是喜欢给本王戴高帽子。” “是戴高帽子,还是殿下名至所归,殿下自然清楚。” 她的手缓缓下移,柔软高圆在他背后轻轻移转,犹如一只调皮的猫儿,伸出可爱的猫爪,勾得男人心猿意马。 他缓缓睁开眼,眼底的**越来越明显,他抓住她的柔夷,将她拉入怀里,对着她吹了声口哨,痞痞的笑开。 “你开了苞以后倒是越来越会勾引男人了。” “服侍男人,是女人的天命,殿下可是被妾勾起了想法?” “你倒是自信。” “既然殿下赏妾,妾自然为殿下效劳。” 她仰起头喝下温凉的燕窝汤汁,含在嘴里,戏弄着他的骄傲。 “嗯……” 一声压抑从房间内传来,不久传来更多女子的孟浪之音,久久不能离去。 她走出来的时候,浑身青紫,绒落习惯性的为她披上外衣。 “小姐……” “给我准备浴桶。” “是,小姐。” 凌雪裳坐在浴桶里狠命的搓着自己的胳膊,她觉得自己很脏,浑身都沾满了恶臭。 她的皮肤早就红肿一片,而青紫的血斑伴着她蓄意错红的肌肤,形成了诡异的画面。 她静静的看着浴桶里的倒影,这张脸…… 她抚着自己的脸颊,这张脸曾经是东岳国的骄傲,是那般的清纯,如今却是被仇恨和浪荡浸满了毒,让她犹如夜间修罗。 她恍惚的抬起手,她要沾满多少的血腥,才能让她自我救赎?怕是在自己**之后,便再也没资格救赎了吧? 既然她下了地狱,那么她愿意倾尽心血的让李潇玉给她陪葬! 凌雪裳闭了闭眼,猛地抬手对着水重重的拍了下去,水花四溢,而她则是如同疯傻一般大笑起来。 既然她活了下来,所有负心与她的人都得死,包括她曾经爱过的慕云昭! 这一刻开始,她要为自己而活,她要复仇!复仇! …… 李潇玉坐在擂台之上,直到太阳西沉也没看见有谁走过来跟自己一较高下,莫非这些人是给自己一个冷场的难看? 就在她思索之间,一支羽箭射来,她一个后翻身躲开。 容曜连忙跑了过来,手里的羽箭绑着一个信笺。 她眯起眼睛,这是下战书? “容曜,看一下,上面写了什么。” “是,郡主。” 容曜展开信笺,清了清喉咙,缓缓念出,“明日巳时三刻,于擂台之上,潮汐奚落,一辩高下。” “潮汐奚落?” 李潇玉皱起眉,这是什么意思?潮汐,涨潮的潮汐?奚落,耻笑讥讽?这两个词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实在想不通。 “郡主,只怕这里面有诈。” “嗯。” 作者题外话:这几天大大在酝酿女主的大落,准备好了吗?如果你们真的爱大大,请给大大留言,多多留言,求抱抱,求订阅 第二百七十四章怒起杀人 , 人生有时候很玄妙,有大起大落也有大悲大喜,不是一路顺风的人们,总是在起伏坎坷中,或喜或悲。 李潇玉一身素衣的站在擂台上,旁边的答天下疑的大旗随风而起。 这夏日的风熏得人头晕晕的,汗水因着阳光的爆晒而越发的多,很多人的衣衫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 容曜撑着一柄伞过来,却被李潇玉推开,“心静自然凉。” “郡主,要不我给你准备一柄蒲扇?” “不用。” “郡主,昨日那人怎么还没来,这都午时已过了。” “或许这人遇到了什么事情耽搁了。” “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人迟到的?” 容声和容曜在争吵的时候,城北角的方向火光冲天,哀嚎声响彻苍穹。 “发生了什么事情?” “郡主,好像发生了械斗。” “械斗?” “是的,郡主。” 这么巧,在自己答疑天下人的时候,城北角发生了械斗?只怕这械斗不只是械斗,还有阴谋吧? 就在她思索中,一行人对她行礼下跪,“郡主,我们不辱使命,成功教训了对您不忠不敬的贱民,请您放心,今日无一人赶上擂台造次,若是有人敢不识时务,一定叫他有来无回!” 他们的刀尖上的血滴,滴滴而下,配合着他们凶神恶煞的表情,反衬的她是个无恶不赦的大坏蛋。 这是谁设局,用惨案来抹黑她?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来者,此时又来一拨人对她下跪,态度及其诚恳,“郡主,已经按照您的指令,按照高于北山大营三倍军饷的饷银下发给青鸾军,此时咱们的兵士已高达三万人!” 容声和容曜互看一眼,这两拨人都很陌生,而看郡主的眼神,似乎这是有人设局。 到底是谁,竟然对郡主做这样的事情? “郡主……”又一拨人喜极而泣的跑来,“这不听话的卞洪和曹仁被我们斩于马前,至此以偶,再也没人敢劝郡主交出军权,咱们再也不怕郡主受人欺负了。” 两颗人头滚到地上,虽然头颅上的发丝凌乱,血渍未干,可是卞洪和曹仁的脸蛋依旧是那么的清晰。 她张了张嘴,手不由自主的握起拳头,青筋暴起,那晶亮的双眸染上了浓郁的杀意。 她想也不想的掏出鸳鸯双刀,飞身而去,扬刀而上,划破来人的喉咙,他的嘴巴还在动着,可是身首分离,头颅呈抛物线飞了出去,血喷向了一侧。 她此时的声音犹如地狱里的恶鬼,阴森恐怖,“谁准你们杀我卞洪和曹仁的?” 她的手段极其残忍,在百姓捂着嘴巴惊慌失措奔逃的瞬间,她形如鬼魅,在三拨人当中三进三出,手起刀落,血洒商州城。 她鸳鸯刀形似齿轮,被她快速的转动着,刀落之处,腰斩的人们,痛苦哀嚎。 她恍若未闻,此刻她只知道杀,杀,杀! 容曜和容声对看一眼,拿出三连弩,配合着李潇玉的行动,射杀着这三批假冒郡主亲信的人。 这一刻,擂台之上成为了修罗炼狱,而百姓被李潇玉的虐杀所惊吓,这就是齐王妃?如此毒辣的杀人手法,如此狠厉的杀人手段,她会是一个好人? 李潇玉此刻双眸被仇恨所沾染,她什么也不想,她也容不得细思。 她的兵被人斩首示众,就这么赤果果的仍在她的脚下,这样的挑衅,若是她还能淡定自如,那她不是一个好的将领,而是一个好的政客。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李潇玉的鸳鸯刀横在最后一个冒充者的脖子上,周围被齐腰斩断的人,爬在地上,一边哀嚎,一边往李潇玉身边爬来,那身后的血道让人不寒而栗。 “说!我的耐心有限。” “我……” 她手里的刀深入了他的喉咙一分,她的眼里,眼前这个人不过就是个该死的猪狗罢了,她需要知道,对方打算给她泼多少脏水,杀她多少兵丁。 “潮汐奚落,汴州城外,巫医祭祀之乡。” 这一刻,冒充者用西霖国的方言诉说,而她则是紧紧的皱着眉。 这句话才说完,他便咬舌自尽,给她再一次来了一个死无对证。 很好,这设局的人,告诉世人她贪恋权位,告诉世人她军饷发放无度,告诉世人她有称王的野心,还让东岳国的百姓亲眼看见她如何残杀虐杀阻碍她的人。 即便前面都是假的,只要她真的大开杀戒了,那她所有的罪过全都背了,而且背的毫无悬念,毫无借口,很是干脆,对吗? 容曜和容声走到李潇玉的身边,他们俩已经感受到周围人的异样眼光,郡主一怒之下犯了错事,只怕是闯大祸了。 慕云昭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李潇玉一身是血的拿着鸳鸯刀,冷冷的看着地上早就死透了的尸体。 她的身边尸体死状奇惨,有被腰斩的,有被斩首的,有被掏心的。一个个死无完尸,不远处缩着很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百姓。 这一刻,他犹如五雷轰顶,被劈在当地,他的潇潇怎么会这么不理智的犯下这样的事情?难道她不知道这是陷阱吗? 她这么任性妄为,还在百姓面前,她可知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她抬起头与他隔着距离对视的时候,她的话语很轻很淡,让人以为她在玩笑一般。 “你来看我战绩如何,还是来押我进入天牢的?” “我……” “我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你最亲近的人,能被东岳国的百姓所接纳,可是我发现我错了。” 李潇玉蹲下身来,解下达天下疑的大旗,小心翼翼的将卞洪和曹仁的头颅包裹起来。 她是那般的仔细,仿佛怕吵醒了卞洪和曹仁一般。 她的手带着颤抖,她从不流泪的眼睛溢满了泪水,可是她却一声哭音也没有。 她将他们的头颅打包好,抱在怀里,声音是那般的嘶哑和低沉,“慕云昭,若是我今日大开杀戒,让你不好交代,也让你对你的未来难以交代,我不介意你将我交出去。” 她只是与他擦肩而过,便不再多话,可是当他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时,却被她大力甩开。 她转过头,与他冷冷对视,这一刻他觉得,他离她很远很远。 作者题外话:女主开始摊上大事了,男女主开始误会,没错,不虐心的小说不是好小说,求留言啊,大大最喜欢看大家的书评 第二百七十五章你已无用 , “放手。” “……” 李潇玉本就是个倔强的女子,这一刻她更是决绝。 他没有说话,可是心里活动很大,他的眼神表露出了不舍,可她恍若未闻。 风吹起了她素色的衣衫,那沾满鲜血的衣衫,宣告了她的决定,她与他怕是终将陌路。 “你若是信我,我便奉你为主公。” “我喜欢一个人不会改变。” “我只想安静做一个齐王府后院的米虫。” “昭,剑来。” “昭,如果有一人要背负骂名,我宁愿那个人是我。” 他回头望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他与她要因为别人的一个精心布局,而就此错过了吗? 他的心揪痛了起来,缓缓地,慢慢地侵蚀着他每一根神经,撕咬着他每一块肌肉。 他若是此时追上去,可以赢得回她的心,却赢不回这东岳国的万里江山。 他若是发了狠随她而去,难保不会有人四处设下关卡,对她和他一网打尽。 他必须要铲除一切暗礁,才能带回他的潇潇。 他嘴巴轻轻张开,无声的说了句,“潇潇,等我。” …… 这城北角的惨案,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无人提起也无人记得。 在永康十四年秋的这一天,国君慕云绝以自己无力治理国家,需要休养为理由,将大权交给了慕云昭,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摄政王,并赐给他凌祁天的府邸为新的齐王府。 就在慕云昭被加封摄政王的一天,齐王府被围得水泄不通,门外打着旗号标语,上面写着“杀人者偿命”,“修罗女贼该当斩首”的字样。 李潇玉坐在院落里,听着容曜的诉说,那水波无兴的眼睛里有着令人莫名心疼的孤寂。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若不是鼻尖有呼吸,或许会被人当做雕像。 “郡主……” “杀人者偿命?” “郡主,这一定是他们设计好的。” “慕云昭有一周没来我这边看我了吧?” “王爷或许是忙着百废待兴。” “是吗?” “嗯。” “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他还有心朝政,真是难得。” “郡主,我帮你赶走他们!” “不用了,今日是青鸾营三千兵甲的二七,我们该去祭拜了。” “郡主,今日怕是不适合出门。” “你害怕?” “郡主,外面都是老百姓,他们不懂事,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可今天是青鸾营三千兵甲的二七。” “我们在府里祭拜。” “这里是凌祁天的地方,我嫌脏,去齐王府旧宅的地方,那里干净些。” “郡主,我……” “你不想去?” “容曜,这就去安排。” …… 马车才走出齐王府,就被闹事的百姓堵了个水泄不通。 “李潇玉,你这个恶女还敢出来!” “你这个妖妇,祸水还不够,又打算出来兴风作浪?” “李潇玉,你赶紧滚出东岳国!” “李潇玉,你怎么不去死呢?” “你这个坏女人,赶紧滚回你的西霖国!” 李潇玉毫无反应的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卞洪和曹仁的骨灰盒。 她的记忆不自觉的回到十四天以前,当她抱着卞洪和曹仁头颅回到玉琪故居的那个场景。 满园的青鸾营尸首横卧在那里,那是她的精锐,更是她的战友! 这是她第一次的慌乱,第一次有一种想杀完所有人的冲动。 她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在瓢泼的大雨里,静静的矗立在那里,陪着她的战友。 雨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让她泣不成声,她对着他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那一夜她不曾离开,站在那里,倔强的站着,不为所动的站着。 那夜之后她昏迷了数天才醒,醒来她便将士兵都烧成了骨灰,默默的祭拜着。 而活着的青鸾营,他们为了自己的活路全部投靠了北山大营,这是人家的选择,她无从置喙。 可是,这一刻开始,她看清了很多东西,比如什么人该相信,什么人该抛弃。 她安静的坐在马车里,没有动一下,只由着外面百姓谩骂。 潮汐奚落,果然是有**就有低谷,有荣耀就有讥讽。 而她能感受得到这份奚落的滋味,果然,痛入骨髓。 “郡主小心,他们在掀马车了。” 李潇玉眼睛眯了起来,掀翻马车? 她灵敏的从马车飞了出去,手里紧紧的抱着卞洪和曹仁的骨灰。 “快打死这个妖妇!” “打死她!” 李潇玉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只是护着怀里的骨灰。 可是人就是很奇怪的动物,越是在乎什么,越是失去什么。 有人发现了李潇玉怀里的东西,竟然偷偷拿起石子砸向李潇玉的手。 越来越多的人将石子丢向她的手,而她却是倔强的抱紧,不肯松手。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人,以最快的速度靠近她,一个使力将她手里的骨灰罐子拍落在地。 啪…… 清脆的声音让嘈杂的叫骂声停了下来。 她眯起眼,看着地上散落一堆的骨灰,那含有血丝的眼睛带着戾气,“谁干的?” 她的声音嘶哑而又严厉,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说,是谁!” 声音很安静,而她越来越激动,不顾磨破皮的双手,冷冷的问着身边的百姓,“人,要敢作敢当!站出来!” 李潇玉等了半天也没看见有人站出来,她冷笑的点着头,抽出鸳鸯双刀,“既然没有人承认,那就品尝一下我鸳鸯双刀的力量吧!” 就在她准备对身边的百姓动粗的时候,慕云昭抓住她的手,“潇潇,住手。” “住手?” “我的侍卫死于非难,而我连他的骨灰都保不住吗?” “潇潇,他们是百姓。” “百姓就可以无视该尊敬的人吗?” “他们是被人鼓动的,他们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相信我。” “慕云昭,你觉得我还信你吗?” “潇潇……你不要任性。” “我李潇玉问心无愧,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从未杀过一个百姓。可是却被所谓的百姓这般的欺辱。” 李潇玉大力的甩开慕云昭,她想她受够了,她想这一刻开始,她宁愿从头再来。 “慕云昭,东岳国不是我的家,不是我曾经想要并期盼的家,我想我该离开了。” “潇潇……” “难不成你堂堂摄政王要留我一个祸国妖女?” “你不要这样。” “你我理想不一样,你要朝局要正统,我要的是偏安一隅要安稳,你我不是一类人,知道吗!!” 第二百七十六章已无所谓 , “潇潇,你不要这样,知道吗?” “不要这样!不要哪样?呵,慕云昭,我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我的战友被一群与我毫无关系,从未交流,对我知之甚少的人羞辱!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潇潇……”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可知道卞洪与我有什么样子的战友交情?那是过命的交情!如果有一天,全天底下人都反对我,卞洪他宁愿与全天下人为敌,也会选择与我并肩作战!” 她手紧紧的握着,每个骨头都在叫嚣着报仇的声音,她的青筋暴起,她的眼睛充血,对着周围一切的人,都有着深深的恨意。 她牙关紧咬,舌尖传来剧痛,她不想失控成为猎杀百姓的魔鬼,她在用疼痛压制自己。 “慕云昭,你无法理解那种失去战友的痛苦,你也无法知道,我此刻是多么的克制。” “潇潇,请你冷静,相信我,等你安静下来,你会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更会对自己的言语进行忏悔,” “后悔?还忏悔?慕云昭,我说的话够多了,今日是卞洪、曹仁以及三千兵甲的二七之日,我要去祭拜,而你不应该阻拦我!” 她的眼睛犹如狼眼,只需轻轻一瞥,便带上了狼的不驯和噬杀。 “潇潇,你现在不能出去,我不能让有心之人撺掇你,更不能让你在此刻不冷静的时候,陷入别人设计好的圈套里面!你懂吗?” 慕云昭抓紧了她的手腕,即便他加重了力道,可是她连皱眉都没有,仿佛这胳膊不是她的。 “潇潇,你明不明白!” “我明不明白?你觉得我明白还是不明白?” “潇潇,我请你冷静,冷静好吗?” “我已经很冷静了,冷静的跟你这个失职的王爷如此和平的交流,若是我不冷静,怕是我会跟你来一个鱼死网破!” 她抬手,对着他的虎口处,用力一击,他吃痛的放开手。 现在潇潇被失去战友的悲伤占据了理智,已经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也忘记了自己不该做什么,更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潇潇,我绝对不会让你中了圈套,让我们夫妇二人反目! 他一个转身,抓住李潇玉的手,“潇潇,你若是祭拜,可以在齐王府。” “齐王府?你是说我身后这座凌祁天的府邸吗?对不起,这里很脏,对不起我战友的灵魂。” “潇潇,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我不是固执,而是英灵不喜欢叛国者的地盘,会被侵扰!怎么,我连选择为我战友祭奠的场合也不可以了吗?” “潇潇,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 “不管你的意思是什么,我宁愿去拿烧成一片废墟的齐王府旧址也不在这肮脏的地方!” “潇潇,你说过有我的地方便有家的,不是吗?” “在你保护我的战友不周全之后,有你的地方不再是家。” “难道,在你的心里,有我的地方什么也不是了吗?” 他的心很痛,很痛,他绝对不允许潇潇对他这般多见外和失望。 “你背叛了我对你的信任,两个人如果连信任都没有了,那你在哪里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关系?” “潇潇,你要掂量你自己所说的话。” “掂量什么?” “你不该拿着我对你的宠溺,恃宠而骄!” “那你拿着我对你的信任,肆意挥霍的时候,可想到后果?” “难道在你的心里,我们夫妻的爱情,抵不上卞洪和曹仁对你的友情?” “爱情?” “是啊,难道你不在乎了吗?” “爱情不过是昙花一现,浪漫和璀璨之后,只会剩下一片狼藉。而友情,终生不变,也是终生不悔!” “所以,在你的心里,我不过是你的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不然呢?你还能跟我长久?” “李潇玉,你可知道本王是你什么人?” “大不了与我和离的东岳国摄政王,怎么,很厉害吗?” “你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这般与本王说话,可知道你将来会面对什么?” “会面对什么?我一没犯法,二没滥杀无辜,三没扰乱国本,我奉公守法,不过是与你和离或是被你休弃罢了,还有什么其他的大事不成?” “李潇玉,你这是打算与本王闹僵,是吗?” 李潇玉感受到周围百姓的异样目光,她的心已经随着三千兵甲而死,她无所谓,更好不在乎。 “不过是与你说些实话,怎么,忠言逆耳,难听得很吗?” “李潇玉,你该知道,恶语伤人冬日寒!” “我更知道实话实说是诚信!” 李潇玉冷冷的看向慕云昭,她不想再与他有瓜葛,甚至想与他彻底的分开,找一个与他再无关系的地方,隐姓埋名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她承认她想做缩头乌龟,她承认她不想面对这残酷的斗争,她的心很脆弱,受不住自己在乎的战友离自己而去,更受不了关心自己的人与自己生离死别。 她的心,从未如此的柔软过。 “李潇玉,你该知道,本王对你是绝对不会放手。而本王也绝对不会放任你做任何傻事!” 慕云昭想也不想的出手点中她的定身穴和哑穴,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倒根葱一般的扛了起来,让她趴在他的背上,扛着走回齐王府。 只是才走到一半,他扭过头看着看好戏的百姓,冷声说道:“今日,碰触到本王王妃的恶徒,杖刑五十,本王的王妃是皇族女眷,岂容他人放肆?” “是,齐王。” 李潇玉眨了眨眼,扭曲的脸蛋,诠释了她的恼怒。 …… 李崇卿接到密报的时候,眉毛轻挑。 有意思,这个慕云昭竟然当中维护李潇玉,看来煽风点火还不够。 “殿下,可是接到了喜讯?看看您的眉梢,就知道您是好事将至。” “可不是好事,那慕云昭竟然敢下水对李潇玉维护。” 尽管凌雪裳已经跟了李崇卿,更是恨极了慕云昭,可是她对他曾经的爱,却没有改变多少。 当听到慕云昭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维护李潇玉,她就心有不甘,更是百般嫉妒。 可是她早就不是以前的慕云昭,她学会了隐藏情绪,学会了隐忍。 “啊,你以前好像是深爱着慕云昭的,是不是?你的心可会痛?可会嫉妒?嗯?” 李崇卿仿佛看到什么新大陆一般,有些好奇,却话中带着暗暗地讽刺。 第二百七十七章成为有用 , 凌雪裳轻叹一口气,一边看着咕嘟咕嘟冒着的热水,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妾自幼便以为是要嫁给自己青梅竹马的玩伴的,可是当妾用尽了力气,才发现,人无法胜过天。这缘分该是如何便是如何。” “你的回答很巧妙,承认了你爱过他,也承认了你认了命。” “殿下,我不认命又如何?难道还要去强求别人娶我?虽然我试过了,可是人家爱的不是我,需要的不是我,在乎的不是我,我又何必犯贱去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难看?” 她带着翡翠玉镯的手放在煮沸的热水上,轻轻的晃动着那冉冉上升的水汽,这一刻,她仿佛什么也不需要做,只是看着这一切是如何的幸福,就好。 这样纯粹的看着水汽,她放空了自己一会便回归了理智,慢悠悠的说着自己的心声。 “这人呢,既然知道有些人求不来,那不如不去求,还是多关注眼下,实事求是,务实一些的好。” “务实一切的好?倒是有意思。” “难道殿下不觉得我的自知之明很可贵?” “我反而觉得你对自己的认命之情,很担心。” 她倒出热水,充好茶水,闻了闻,踩着小碎步走向李崇卿。 她煮茶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是那般的娴熟又是那般的柔美,仿佛一幅能动的画卷,配合着她清丽的容颜,让人不知不觉沉浸其中。 “殿下,尝一尝雪裳的手艺?” “嗯……清新回甘,味道极好。” “殿下喜欢雪裳的手艺便是最好,正如雪裳希望自己在对的人这里,做对的事情一般,为了达到自己的愿望,而不懈努力,追去极致。” “对的人?本王?” “殿下不也是觉得雪裳的计划初步奏效?才允许雪裳今夜伺候殿下的?” “那你倒是说说,本王又想让你做些什么?” “殿下既然让雪裳说一说,那雪裳就用心的说说,让殿下来评断一下雪裳的谋划,怎么样?” “你倒是说说看。” 李潇玉习惯性的跪坐在地上,给他捶着腿,一边不轻不重的捶着,一边缓缓笑起。 “那不知道殿下可否告诉雪裳,你这封密报写了些什么。” “你不是知道了?” “那慕云昭当众帮助李潇玉这是冰山一角,而我需要知道的是剩余的可利用的东西有哪些,也好借力使力。” “你不是可以帮本王出谋划策?怎么,黔驴技穷了?” “聪明的谋士,定然可以为自己的主公,借力使力,用尽一切资源帮助主公事半功倍,不是吗?” “你很自信。” “不知道殿下可否给雪裳一个机会,展现雪裳的才华?” “既然这是你所要求的,给你何妨?只是,本王给了你,你可但得起后果?” “若是我完成不了,殿下可以随意处置。” “哪怕为军妓?” 凌雪裳的自尊被打击,若是以往的她,必然借助父亲的势力,让对方悔不当初。 可是如今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她毫无资格让对方后悔,更没有本事让对方停止对自己的羞辱。 当自己的一切被他人操纵在手里的时候,她要做的就是在逆境中求生存。 凌雪裳仰起头,假装挣扎的皱了皱眉头,郑重的点头,“对于殿下,我不过是一个你可有可无的人罢了,这一次决定的成功或者失败,对殿下其实并不那么重要,可对于我而言……” 凌雪裳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我崭露头角,让殿下知道我是个可用的人的机会,更是为我自己争取最大福利和生存条件的机遇,我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所以呢?” “所以我愿意承担这个后果,要么辉煌的成功,要么仓促的失败。人生不就求一个恣意嘛,我又为什么不尝试一番富贵险中求的惊险?” “你决定了?” “嗯,我决定了。” 李崇卿从身边的抽屉里拿出密报递给凌雪裳,“看吧。” 凌雪裳恭恭敬敬的结果密报,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上面这些东岳国近一个月的大小事情。 这些事情与自己与父亲谋划的大差不离,除了父亲和姑姑的失败没有计算在内,其余的都可谓是如出一撤。 说实话这份密报没什么价值,都是过去式,可是她想得到以后更多的情报,让她逐渐能够掌握西霖国的情报信息,让她有资本终有一天与李崇卿叫板。 此刻她必须要让李崇卿相信,相信她是个有用的人,更让他相信,给自己机会就是他成功的保障。 她假装很仔细的在看这份密报,一边看一边计划着下一份谋算。 “你看的如何?” “殿下,我几乎看完了。” “你可有什么想法?” “殿下,有一个办法可有让李潇玉身陷囹圄,而且很快。” “哦?你这么有把握?” “嗯,有绝对的把握。” “你到是说说,怎么让李潇玉身陷囹圄的方法。” “东岳国的百姓一直都爱戴着玉琪皇妃,甚至整个唯方大陆都爱戴玉琪皇妃,对吗?” “对。” “可是李潇玉身为玉琪皇妃的儿媳,在她晕厥在雍州城之后,不怕人去寻找墨玄神医来救治,反而与我父亲比拼军力,这是不是于理不合?” “于理不合?有意思的词,说下去。” “我父亲和姑姑在兴兵的时候,玉容军明明去皇宫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可是玉容军偏偏破了规矩前去玉琪故居去看慕云绝和李潇玉的一场争执,对吗?” “所以呢?” “玉容军既然维护的是玉琪皇妃的权益,拥护的是玉容郡王的名誉,当众与国君争辩,这便是对国君的不尊重,更是对东岳国的不敬重。尤其那一天,玉容军只是看着慕云绝和李潇玉争吵,完全没有看到玉琪皇妃的人,对吗?” “不见李玉琪本人,倒是有些意思。” “而东岳国的百姓是知道无荒城的城主宋安和李玉琪一同昏迷不醒的躺在玉琪故居,而玉容军没有带走玉琪皇妃和宋安,只是看了场热闹,殿下,觉得这种文章,不该做一做吗?” 凌雪裳抬起她清丽的脸蛋,一副天真的模样,说的他心动了。 “毕竟李潇玉有一个尴尬的身份,那就是西霖国的郡主,还是萧史的未婚妻。不顾及玉琪皇妃和宋安,只顾及跟慕云绝比拼谁更有威慑力,跟我父亲比拼谁更有统军和作战力,这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矛盾点,可以攻讦,不是吗?” “确实,是个有趣的推论。” 作者题外话:女二越来预腹黑了,女二的崛起,女主的倒霉,虐心开始 第二百七十八章最大矛盾 , 凌雪裳悠悠笑起来,“天下的人若是知道李潇玉是个贪恋权位,敢跟国君叫板和唱反调的人,还是一个不顾及自己公婆,只知道一味强大自己的女人,她的下场难道不是被百姓的口水送进监狱吗?” “雪裳……” “嗯?” “你真的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磨死他人也磨了本王的耐性。” “那殿下,可满意雪裳的献策?” “本王,现在只想着,一亲芳泽。” “殿下,你真讨厌,不要这样。” “怎么,你不想?” “殿下,雪裳还没有净身。” “你已经很干净了,不需要。” 他的大手覆上她的浑圆,她轻轻吟出一声女子的娇媚,竟让他血脉喷张起来。 她将柔夷放在他的突起上,一边捻着,一边柔媚无骨的说着,“殿下,这人间极乐,若是没有酒,怕是无法飘飘欲仙,不如让雪裳与你共醉?” “你倒是花样百出。” “伺候自己未来的夫婿,自然要花样百出,不仅是要花样百出,更是要手法极好,这样殿下才满意我,不是吗?” “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难道殿下不也是这样吗?” “你很了解男人?” “以前雪裳只知道一点,如今被殿下调戏的越发的觉得这床笫之欢才是人间极乐。雪裳该是要跟殿下趁着年轻,好好的享受一番才是。” 她的手柔弱无骨,她端起他案桌上的酒,仰头喝了下来,跨坐在他的身上,低下头,将嘴里的酒水渡向他。 她的丁香滑若小蛇,游走在他的唇齿之间,挑动着他的神经,刺激着他的感官。 她慢条斯理的解开衣带,半隐半露之间,她将他的手举高过头道:“玉丫头将来是你们的玉王妃,你们还是对未来的主母最近一些的好。” “主子……” “好了,泗水你赶紧回去吧,其余人再次与我商量一下排兵布阵。” “是。” …… 慕云昭负手于后的站在李潇玉的窗前,白天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她那伤人心神的语言,犹言在耳。 可是他就是放心不下她,看着她长跪在房间里为卞洪和曹仁做二七的祭奠,他皱起了眉头,深深的叹息一声。 他的潇潇为什么会有这样深的战友情结?而他为什么刚好赶上三千士兵被一夜屠杀的蹊跷事? 他的隐卫一个未死,可她的侍卫尽数死亡。 异地处之,他也很难相信自己置身事外,可是他确实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手段,在他眼皮底下杀人之后还能将犯罪现场收拾的那么干净,一丝一毫的线索也不留下,只留下他的齐王令牌。 作者题外话:女主明天下监狱了哦 第二百七十九章毁人不倦 , 夜晚最适合杀人,尤其是月黑风高之时。 “郡主,你早些休息吧。” “容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丑时了,快天亮了。” “我念完这段往生经,就去。” “郡主,那我陪你?” “不需要。” “郡主,就让我个陪你呆一会吧,我和哥很担心你。”容声终于忍不住出声。 “担心什么?我又不会伤害自己。” “郡主,你不觉得最近太安静了吗?都到了五七了,一点事情也没发生,这不符合设局人的个性。” “你们认为今晚会有所表现?” “郡主,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不是吗?” 李潇玉叹了口气,她又能说什么?说不好吗?还是说好? 她闭上眼,重新念着往生咒,算是默认。 此时房梁句不知道,却被李潇玉抓紧了喉咙,她轻咳一声,五指嵌入到他的皮肉里,血顺着她的指甲而出。 “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更讨厌给我一个横竖都是死的选择,还问我喜欢哪个。我告诉你,如果是死路一条,在这条毁人不倦的道路上,我会先让设局者知道,死字怎么写!” 她的手重重在他的胸口上一拍,血液瞬间流出,而他张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潇玉。 她嫌恶的在他的衣衫上擦了擦,看着眼前的众人,那份桀骜不驯的表情,成为众人数年后的梦魇。 她从口袋里拿出她让容声特质的ak制手枪,虽然是木制手枪,子弹不如金属,可足够她双手握枪处理掉眼前一切阻碍了。 作者题外话:今晚的女主大放异彩了哦,虽然还是悲剧的开端,唉,人生总要有起落,总要有一批人刁难,才会成为伟人,不可能一成不变的强大和顺风局 第二百八十章阴差阳错 , 李潇玉的手法极快,她本就在二十一世纪是个神枪手,在特工处拉练的时候,她就以射箭和射击全能冠军成为了赴全球军事演习的机会,并获得了狙击能手的荣誉。 即便这木制手枪的火力不足,后坐力太大,她依旧能够驾驭。 这木制手枪里有四十发子弹,双枪就是八十发子弹,她亲手处理了二十个杀手,剩下的,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子弹的味道。 她一个转身,双枪向着两个方向,快速的射击起来。 只听砰砰砰的枪响声,不过双向六发子弹,却是每颗子弹都是弹无虚发,正中这些杀手的眉心,一子弹穿脑而死。 她如闲庭信步一般,一边缓慢往前走去,一边快速射击。 应声而倒的杀手相叠着,她面无表情的踩过去,对着企图落荒而逃的杀手,继续着射杀。 子弹的速度本就是极快,这些杀手即便是武艺高超,却躲不过木制子弹的速度,有很多在半空中就被击落下来,躺在地上抽动着,不一会就咽了气。 李潇玉对于自己枪击的战果并无心思观看,只知道她要在精神消耗殆尽之前,消灭这些杀手,为容曜和容声争取机会。 泗水睁大眼睛,这……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有这么快的速度,比三连弩还快。 容曜背着容声站在李潇玉的身后,看着自己郡主,这么快的射杀杀手,心里很是骄傲。 郡主这般的射击本事,怕是唯方大陆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李潇玉冷冷的看着倒地的杀手,头也没回的对着容曜说道:“你去玉容军的驻扎处等我,若是我回来了,自然会和你见面。若是我没回来,你在帮我想办法,快去!” 容曜重重的点了点头,郡主说的没错,服从比意见更重要。 李潇玉满意的看着容曜离去,他的听话让她更加的信任容曜,若是她有幸还活着,希望能与他共创辉煌。 她双手紧紧的握碎手里木枪,手心处的木屑顺着小指缓缓落下,成了一堆木渣子。 就在李潇玉扶着走廊的木柱子,喘息的时候,慕云昭带人匆匆而来,看着一百来号人躺子地上,这尸横遍野,血流漫地的模样,让他心惊起来。 朝堂之上,刚刚说过李潇玉是西霖国的郡主,就算是此刻没有叛东岳国的心,只要形势不对,李潇玉依旧互子选择帮助西霖国伤害东岳国的利益。 他本来跟人信誓旦旦的保证,李潇玉即便是受到了威胁也绝对不会轻易伤人。 可新的齐王府内,这一百来号尸首,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他是东岳国的摄政王,是实际掌权的王,可他的后院却起了如此大的火。 “潇潇,为什么你杀了卓重?” 他很气愤,因为潇潇不理智的杀了朝廷命官。 “我不杀他,等他杀我?” “你可以制服他,没必要杀他,为什么非杀他不可?” “为什么?慕云昭,你心里比我清楚。” 她即便是能分辨的清楚,今天的事情与慕云昭无关,可是她却恨屋及乌。 这卓重如此堂而皇之的进入齐王府,这么明目张胆的跟她对峙,足以见到慕云昭也暗地里给了纵容。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卓重能轻易进入齐王府,她就来气,就想跟慕云昭对着做。 “潇潇,你可知道你杀了朝廷命官,按照国法,我无法对你网开一面?” 李潇玉嘴角扬起,“那你就送我去天牢好了。” “潇潇……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非要弄得如此不可开交的地步?” “到底是我弄到如此地步,还是你们东岳国有人蓄意弄到这种地步,你自己不会想?” “难道你连最起码的忍耐力也没有了吗?” “那你的分辨力呢?” “潇潇,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在跟你认真说事情,知道吗?” “你想救我不成?” “你,终究是我的妻子,不是吗?” 慕云昭叹了口气,他看到李潇玉背后的伤痕,他很想去将她抱起来,给她上药。 可是他的身后站着太尉公和大理寺卿,他无法徇私,更不能落人口实。 他心里很急也很气,难道他真的不适合掌权干政吗? 李潇玉心里最柔软的一块地方被重重的击了一下,妻子?多么美好的词,可是她现在却不稀罕了。 “嗯,所以你要大义灭亲,送我法办吧。” “潇潇,你何必这般执拗?” “我很累了,容我告辞,大理寺卿有劳带路。” 当她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抓住她的手,而她则是大力的甩开,那回眸的一次冷睇,带着嘲讽,“别碰我,我怕拖累你。” 他闭上眼,心感受到了刀割一般的疼痛,他和她为什么走到这样的地步? 到底是谁做局?又到底是谁让他和她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他现在没空解释,他有太多的政务要处理,有太多的事情要梳理,可是他却发现,他的忙碌疏离了她,而她远离了他的。 难道爱情真的是昙花一现的美好吗?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太尉公身边,将一瓶药递给太尉公,“太尉公,内子终是皇族女眷,还请将药送至。” “摄政王请放心,老臣一定不辱使命。”陈宇点着头。 “有劳太尉公。” “摄政王客气。” …… 慕云昭看着一行人离开之后,立刻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向穆卓然的住处,他几乎是怒发冲冠的看向穆卓然。 “穆卓然,今天这卓重是怎么进的王府?” 穆卓然一脸茫然,卓重?那不是禁卫军的总教头吗?他今日……不是来办公的吗? 慕云昭揪起穆卓然的衣领,此刻他已经不耐烦了,“不要用这样的表情搪塞本王!” 穆卓然张了张嘴,从衣袖的暗袋里摸索半天,哆嗦着手递给齐王慕云昭。 慕云昭甩开穆卓然,看着手里的信纸,愣住,这是皇兄派遣卓重前来教导齐王府侍卫的敕令。 卓重既然有这个敕令,又怎么会去内院祠堂? 是谁带领着卓重去的?又是谁指示卓重的?是皇兄还是另有其人? “你可知卓重今日带来多少人?” “主子,卓然去迎接的时候,也就十个随从罢了。” “你可知王妃所在的祠堂进去了百来号人?” “啊?” 作者题外话:女主锒铛入狱了,虐情正式开始,啊啊啊,我是坏人,求催更啊 第二百八十一章隐隐有事 , 穆卓然,他还是了解的,齐王府的家生奴,是父皇和母妃亲手调教出来的衷心人。可是他不相信穆卓然对于后院的事情一无所知,莫非是穆卓然的什么把柄被人拿捏住了?才开了方便大门? 可是穆卓然会有什么小辫子,被人揪住? 慕云昭垂下眼眸,这太巧合了,有皇兄的敕令,他无话可说,穆卓然也不得干扰。 可是正因为这封敕令,那卓重却可以轻易的去后院祠堂挑衅,百来号的人,能让潇潇背部受了重伤,足见武艺不凡,怕是重金的杀手。 “主子,这后院怎么可能有人进去呢?我特地嘱咐家丁寻一个隐秘处留守在那里,有时随时来报。” “你派的人呢?” “主子,请随我来。” 穆卓然带着慕云昭走到密室,才走到一半却见到那十来口子的家丁尽数被人斩杀在了密道里。 这个迷倒是穆卓然派了二十个精通机关术的高手,摸索了半个月才找到的,除了王爷和自己,只有凌家人才知道这些密道了。 穆卓然皱起眉,凌家人?莫非是…… 他的表情,让慕云昭眼睛朝下,眨了眨,若有所思起来。 “主子,依我看,最近还是查一下这西霖国的动向比较好。” “李崇卿和凌雪裳练手了,对吗?” “主子,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这么悄无声息的进入密道。只是这也有风险,毕竟王妃是西霖国人。” “卓然……” “主子,卓然在。” “王妃今日被大理寺卿带走了,知道吗?” “啊?怎么会?” “卓重死在祠堂的院落里,被王妃亲手杀死的。” “这肯定是作局,我敢肯定!王妃那般人物,即便是百姓打碎了卞洪和曹仁的骨灰盒子,她也能克制自己不去动手伤害无辜。那卓重定然说了什么刺激了王妃。” “你觉得会是什么?” “主子,那卓重去祠堂挑衅王妃,先不说卓重擅自进入王府内院的罪过,就说他去内院刺激王妃的心思,就值得思考。” 穆卓然缓缓说来,“那卓重若是不想死,却误入了王妃所在处,大不了道个歉出来就是。可是他带了百来号人一起去,显然志在王妃。” 穆卓然此时站在祠堂院落前,翻看着杀手的手,一边看一边说道:“这些人都是些赏金猎人,而且是武艺不错的。甚至有些人的兵器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这就说明了对方,就是谋杀而来。” “这些兵器赫赫有名?能寻到姓名?” “能。” 慕云昭皱起眉,“那就给本王找出来,本王亲自去会会。” “主子,你日理万机,不适合现在就抽身去吧?” “难不成你去?” 穆卓然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慕云昭的肩膀,第一次用另外一个身份对慕云昭说话。 “少主,你难道忘记了,卓然也是玉容军的军官?玉容军,江湖没人不卖面子的。” 穆卓然虚长慕云昭八岁,在他眼里,慕云昭就是个爱生气使性子的小孩子,而他的责任就是替老主人照顾和辅佐少主。 也许外人不知,可是他穆卓然是知恩图报的人,尤其是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 “卓然,我……” “少主,你就是脾气太暴躁了些,我去帮你处理。” 穆卓然才走到门口,转过头来,对着慕云昭说道:“少主,记得,王妃虽然是被冤枉的,但是对方志在让你放弃政权。若是你此时放弃,就是功亏一篑,一个女人,一片江山,孰轻孰重,你要做好抉择。” 慕云昭握起手来,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事情的背后会是什么? 潇潇如此聪明,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事情背后的意义?可是她却真的陷入这些似是而非的事情里,对他恼了。 …… 萧史站在北晋皇宫里,长剑指向萧恒,“萧恒,你输了。” “是啊,七弟,我输了,输给了心软。只是我很好奇,你的软肋在哪里。” “怕是你这辈子也不知道。” “错了吧?你有一个很在乎的人,那必然是你的软肋吧?” “哦?是谁?” “李潇玉,你曾经的未婚妻。” “是吗?” “不管你在乎亦或不在乎,我已经派精通御虫术的人去找李潇玉去了。相信万虫穿心的味道,一定很好,就跟我心痛的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痛呐……哈哈哈……你惊不惊喜?” 萧史一箭穿心,用脚踢开萧恒,“我惊喜也好,激动也罢,都与你无关。” 他拔起长剑,转身对着济水说道:“济水,这里你来打理,淮水稳住局面。” “主子,你要去找李潇玉吗?” “那是你们未来的女主人,要叫王妃。” “可是主子,她已经是他人的妇人了。” “那也是你们的王妃,你们在这里等我。” 萧史一直在拼时间,而现在他拼过了慕云昭的时间,他有绝对的把握赢过慕云昭。 泗水接到飞鸽传书的时候,激动万分,他的主子终于想起来救和馨郡主了,真好……他都快感动的哭了! …… 李崇卿将密报递给一旁给他喂水果的凌雪裳,“如你所愿,李潇玉进了监狱,原因是误杀了卓重这个禁卫军军长,你不用做军妓了,可是开心?” “开心也不开心。” “为什么?” “开心的是雪裳终于给以往欺负我的贱人报了仇,让她知道我的厉害。不开心的地方,在于她还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我所做,还不能如我一般恨她这样恨我,这一点很遗憾。” “你倒是计较。” “殿下,接下来,怕是你还要再做些事情吧?毕竟在您的心里,只是身陷囹圄还不够吧?” “是你觉得不够过瘾吧?” “殿下……您说什么呢,雪裳听不懂。” 他的手伸入她的衣衫,揉捏着她的浑圆,带着戏弄,“真的不懂?” “殿下讨厌,雪裳只是觉得这齐王妃李潇玉要是死的让有些人害怕,让有些人深思,才有价值。毕竟杀鸡儆猴,这李潇玉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只薄弱无力的小鸡,却需要撼动那些木猴,让他们害怕了才是。” “你这般说,可是有了新的注意?” “殿下,你得奖励雪裳,雪裳才告诉你,不然雪裳不说,不说,哼,就不说。” 李崇卿看着在他怀里撒娇卖嗲的女子,挑起她的下巴,“你若是告诉本王,本王如你所愿,如何?” 作者题外话:女二越来越腹黑了,有没有感觉到,希望大大五更万字的,留言留言,大大就会爆更哦,不催更大大就三更,哼哼 第二百八十二章性格急转 , 凌雪裳的小手推了推李崇卿的胸膛,娇俏一笑,“殿下真的希望雪裳说一下吗?” “怎么?你还不想告诉我了?” “殿下是雪裳的天,雪裳怎么敢不从呢?” 她对着他的唇瓣一吹,往下一滑,躺在他的怀里,仰望着他,声音是那般的娇俏可人。 “殿下,那李潇玉在牢里,若是死于非命了,岂不是更好?” “如何死于非命?” “比如,有人看不惯她的待遇,蓄意给她下泻药,下的过了剂量。当然这只是表面看起来这样,至于事实嘛……” “有意思,事实是什么?” 他挑起她光滑的下巴,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这东岳国有一处地方正在闹瘟疫,这瘟疫传染力极强,要是将感染了瘟疫的衣服给这李潇玉穿上……” “倒是个有趣的法子,只是这样的方法不觉得简单了一些吗?” “能直截了当的结果了李潇玉,何必搞得那般复杂,再说……” 她涂满丹蔻的手指,在他的胸口,徐徐画着圈圈,吐气如兰,“再说这密报不是说那萧恒派了毒蜘蛛前去吗?既然有人用御虫术的能人去杀她,我们不过去锦上添花一下,又有什么错?” “你倒是个鬼机灵的。” “在殿下身边做事,怎么能蠢笨如猪?殿下,你答应给我的奖励,什么时候兑现?” “怎么?你这么迫不及待了?” 凌雪裳从身边取出一个精致的绣球,在他眼前晃了晃,“殿下,这是上次你撕坏的衣服,雪裳觉得怪可惜的,就做了个绣球跟殿下玩,不知道殿下可愿意陪雪裳玩耍一番?” “哦?你想怎么玩?” “自然是如殿下所愿的玩。” 她的眼睛眨了眨,这一刻开始,她要成为御男无数的强人,而李崇卿将成为她的第一个面首。 她不介意她以后石榴裙下有多少男人,只要能踩着他们往上爬,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去让他们依赖她。 “殿下,看看我手里的这个绣球,这里面还有您留下来的龙涎呢,味道很香,夹杂了妾的女子之气。” 她缓缓的脱下外套,只留下一个鸳鸯戏水的肚兜,在烛光的照射下是那般的白皙,水漾的眼眸只消轻轻一眨,便勾去了男人的魂魄,让他们为她痴狂。 她走到燃着香的铜炉旁,伴随着冉冉上升的香气,绣球一抛,飞至半空之中,她一个挺身,让绣球沿着她的胳膊,从手的一端传递到另一端。 她的浑圆高低起伏着,或高或低,她犹如蛇一般的身段,在这慢慢柔风之中,散发着属于女子的妖媚。 那轻佻起的眼眸,顾盼留情,竟让他咽了一下口水。 她脚踝上有一只叮当作响的银铃铛,伴随着她的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的兰花指轻轻的拽着绣球的丝线,仅仅是向李崇卿抛去,那绣球里面的花瓣配合着独特的方向尽数洒在了他的嗅觉之内,让他情不知进的深吸一口。 他睁眼的时候,眼睛里的**翻滚,是那般的浓郁。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就知道勾引男人。” 他甩出丝绸的毯子,裹住她的腰,将她卷到怀里,直接扔在床上。 “嘻嘻嘻……殿下,我可不是妖精,我是个美人罢了,美的让殿下情不自禁的人儿,不是吗?” 她的手在他的胸膛上滑动着,挑动着他的神经。 “你这是在调戏本王?” “殿下,你不是乐在其中吗?” “你可知道调戏本王的下场?” “这床笫之欢,不就是殿下要奖励给我的吗?怎么,殿下反悔了?” “你可做好准备了?” “殿下,雪裳,求之不得呢……” “你个小荡妇……看我怎么收拾你……” “来嘛……” 一夜颠鸾倒凤,满床发丝交织,鸳鸯交颈而眠。 …… 凌雪裳从打着呼噜的李崇卿身边起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如霜的寒色,冷冷的将他的打手掰开。 浴室里依旧有着为她准备好的浴桶,她坐在里面,看着水中她的倒影,今夜她不过是小试牛刀,那李崇卿就被他榨干了精神。 看来她的手段不错,以后要更加练习才行。 她伸出自己如玉的长手,仔细的观摩着。 这人生不就是这么一回事,等过了这一个坎儿,什么男人,什么非卿不嫁,什么挚爱,全都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有她能紧紧握住的,而她需要这种尽在掌握的安全感。 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再也没有了廉耻,而她一定要用尽自己的智谋,成为西霖国的女王。 …… 李潇玉皱着眉打量着关押自己的大牢,她以为给她一个单间,然后让她与周围的人都不靠在一起。 却没想过自己的前后牢狱都有秋后处决的女犯人,看来有人要让她在这牢里死于非命了,只是这是谁的手笔? 她刚席地而坐,太尉公就将药瓶送了进来,“王妃暂且在这里忍耐一些时间,这是药,王妃还是涂上的好。” “有劳太尉公。” “齐王妃说哪里话,这是老臣该做的,若是无事,老臣和大理寺卿先离开了。” “请便。” “多谢王妃。” 李潇玉攥着药瓶,本想给自己上药,却发现手够不到伤口,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个女子开了口。 “你是齐王妃?” 李潇玉转过身,看着这个圆脸大眼睛的女子,她没有闭月羞花的容貌,也没有艳丽无双的容色,只是小家碧玉的模样,可是她却给李潇玉一种清爽的感觉。 “是的,你是?” “我叫一陌,一二三四的一,阡陌道路的陌,我看你要上药,需要我帮你吗?” 李潇玉打量着这个女子,无事献殷勤,尤其是自己来到这样一个布局的房间,若是这个一陌没有问题,那旁边的监牢里的犯人必然有问题。 “你觉得我需要帮助吗?” “我只是希望能帮助你,也帮助我自己,仅此而已。” “哦?你可知道你身上的一副写的是重字?重刑犯人一般是秋后处决的。” “如果我能将功赎罪,就不必秋后处决,不是吗?” 李潇玉皱着眉,看着眼前的这个热情的女子,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你如何将功赎罪?” “例如帮你。” “为什么是我?” 李潇玉更想知道的事,她打的什么盘算,此刻她需要步步为营,万事小心。 作者题外话:今晚女主在牢中又收服了一个大将,没错,女将一陌。而今晚第一章将是女配正式进入逆袭和性格突变的阶段。 第二百八十三章一陌身世 ,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你身为一个王妃也进了天牢,还没给你安排单间。但是我这个人不信命,我想赌一赌,帮你能不能帮助我自己。” “要是你赌失败了呢?” “我本就被判了死刑,该死的人,能活着便是赚了。” “你如何让我信你?” “你喂我毒药,我肯受你摆布。” “我没那种毒药控制人生死的爱好。” “那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在这里,并告诉你这里最近一个月甚至是三天内的异动,换取你在这里绝对的安全,如何?” 这倒是个有用的信息,她眨了眨眼睛,算是勉强接受。 一陌见李潇玉不再搭话,便知道她暂时满意了自己的说法。 她压低声音,示意李潇玉坐下来,与她靠近一些。 李潇玉席地而坐,一边给自己吃着内服的药物,一边看着一陌徐徐说来。 “我是夏侯家的家奴,因为我家主子得罪了齐王而被大少爷诛杀,整个杞天院子的仆人都被老爷用各种理由送进了大牢。我本来不够资格来这天牢,却因为我家主子的夫人犯了偷盗的罪过,便拿我来抵充。” 一陌叹了口气,一副人命的模样,“我本就是个孤儿,年少的时候还帮村里的人放牛打野草,谁想着被人人贩子抓住卖进了夏侯家。” “你进入天牢没被打?” “打了,但是夏侯老爷说我要是不反水,就吩咐这里的仆人不要下重手。” “只是这样?” “嗯。” “那你又何必求生?” 一陌瞪大眼睛,“我即便是家奴,是奴隶,那也有生的**,为什么不能试着求生?” “你求生就是违背了对夏侯空的承诺,算是失信,你觉得这样的人,我救来做什么?” “我不想死,难道也是错了?” “你想活着,当然是对的,可是你若是或者,便是对夏侯家的不忠不信,可想过?” “我想过,但是我还是想活着。” “哪怕不忠不信?” “我承诺了夏侯老爷,必然是有始有终的去做。我不会去解释我的偷盗罪,默认这种委屈,这便是忠诚和信用。但是我救了你,便是立功。将功补过,那便是免除死罪,这是对我自己的一种责任,这也有错?” “是吗?你还是打算承诺偷盗罪了?” “嗯。” “什么样子的偷盗罪才能进入天牢,你可曾想过,又或者你把我当傻子?” “二少夫人偷了国君御赐的双喜玉带去帮她父亲买官,被老爷发现,虽然制止了这次的行为,可是玉带已经被人拿去私藏了。” “然后呢?” “然后,夏侯大公子发现了国君起疑了这件事,便花同样价格的钱,将那玉佩从别人手里买来,丢到当铺去当了。” 夏侯城用这样的手法洗脱了夏侯家女眷协助外戚卖官鬻爵的罪过,又帮助卖官所钱的人逃脱了慕云绝的追责,果然是个用计谋的高手。 “这件事闹大以后,我因为是夏侯家指派过去的大丫鬟,就成了我的罪过。” “给你定的理由是什么?” “企图赎出自己的卖身契。” “合情合理的说法。” “嗯,是合情合理的说法,可是一个奴婢怎么敢这样做?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 “你倒是心知肚明。” “王妃一开始说合情合理,我就知道王妃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你的出现太巧合了,知道吗?” “我知道。” “你的理由太牵强了,你又知道吗?” “可是这就是事实全貌,我没撒谎。” “所以我必须信任你?” “齐王妃,我能说句真心话吗?一句话,若是你还是不信任我,那我就信天由命,如何?” “那你说吧。” “奴隶也是人,会知恩图报,会想着跟对自己好的人忠心不二。我没遇到明主,遭遇了顶罪的波折,可是我依旧希望有个主子能千里伯乐,识别我这匹骏马。” “你希望有知遇之恩?” “嗯,我不希望我这辈子只是个奴隶,我希望能跟着一个明主干出一番事业,证明女子也是人才!” 李潇玉不自觉的打量着这个说话清脆利落的一陌,这个女子倒有几分意思,冲着她想证明女子也是人才的话,她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可你知道,我身陷囹圄,未必能真的救得了你。” “但是我更知道,齐王爱您入骨,定然想尽办法让您化险为夷。” “你这么笃定?” “我在夏侯家的时候,对您的风评还是有所耳闻的。” “你可知道我所在的地方就是风暴,我怕你承受不住风暴的强度,死于非命。” “我不怕,人活着,要么痛快伟大的去死,要么平安顺遂的终老,除此以外都是苟延残喘。” “你倒是有几分男子气概。” “不知道王妃可愿让我为你上药。” “你这么想帮我?” “嗯,我想告诉您,您相信我没错。” 李潇玉从口袋里掏出一面银镜子,背对着一陌,“上药吧。” “王妃请赐药。” 一陌稳稳地接住李潇玉的药瓶,轻柔的为她上药。 李潇玉皱起眉头,这个女子真的在认真的帮她上药?可是她进入牢中的理由是这么牵强,被判死罪也是这么牵强,她本不该信任一陌的。 “王妃,你要小心,三天之前,这斜对面来了三拨人,第一拨离咱们最远,好像是瘟疫之地来的人。第二拨在右手边的牢里,那里的人一进来就静坐在那里,似乎就在等您。而第三拨人,只有一个人,穿着黑色斗篷,像是个男人。” 一陌将药瓶递给李潇玉,借着这个当口,在她耳边加重了说话的语气,“那个人的手上,我看到了蜘蛛。” 这个时候一陌将手里的一颗草递给李潇玉,她抬起眼看向一陌,“这是?” “芨芨草,这次瘟疫据说是天花,这芨芨草含在嘴里可以抵抗一些。” “你不用吃?” “我这里还有一些。” “你是大夫?” “我八岁之前,跟着生父学过几年中药。” “一陌……” “王妃,一陌在。” “如果你说的没错,今晚这牢里怕是要有一场血腥,你可怕?” “不怕,只要能帮到王妃,我便心满意足了。” “你真的不怕?” “不怕,我只希望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潇玉伸出手拍着她的肩膀,“若是你能活得到齐王来救我,我愿意让你证明你的价值,让天下人知道女人也可以是天地间的人物。” 一陌的眼里染上了泪花,“嗯,我会努力活着那个时候的。” 作者题外话:一个牵强的理由入狱,这个一陌可信任还是不可以信任。社会往往有那么一些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理由牵强,给人的感觉就是说的有些天真有些假,可往往就是这些人,他们最终成为了伟大的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毒蛛来袭 , 中午很是安静,安静的让人无法睡着,安静的让人有着烦躁的心思。 李潇玉后背的伤开始结巴,她痒得皱起了眉毛,这火辣辣的感觉让她焦躁不安。 她掏出银镜子准备看自己面容的时候,却看到那身穿斗篷的人站了起来,双手做着怪异的姿势,这姿势让她愣了一愣,这是很熟悉的姿势,仿佛蒋楠召唤动物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莫非,这人也是个御兽术的能人?可是这一陌明明说的是蜘蛛啊,莫非是御虫术? 真是有意思禽兽虫鱼,除了水中的鱼类,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土里爬的都有人可以操控。 不知道这个御虫术的能人,打算召唤多少蜘蛛来对付她?一百只还是一千只? 就在她思索之间,一个小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她拿银镜子找了一下这个小手的主人,竟然是一个面容很老的侏儒! 她立刻双脚夹住侏儒的头,将他一甩,重重的摔在墙上。 她皱着眉,看着她脚上的衣衫,这个是什么?带着浓重的异味。 她的嗅觉本就极其灵敏,轻轻一嗅便知道这是夹杂了呕吐物及汗臭味的衣衫,先前这一陌说有人从瘟疫区而来,看来是带着天花病毒的衣衫了。 她将芨芨草取了出来,一棵含在嘴里,一棵揉碎了将汁液快速涂满脚踝。 此时她的耳朵也没闲着,充满了警惕,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她眼睛瞄到了乌央乌央的蜘蛛,瞧瞧这规模,得有上万只了,真是对得起她李潇玉。 “王妃接住艾草!” 一陌将艾草丢给李潇玉,这足足一大捆的艾草,让她讶异起来。这丫头从哪里弄来这么大一捆? “我穷惯了,总有些地方不舒服,艾草可以灸疗还可以驱赶蚊虫,我就把它制作成腰带,捆在身上,随时使用。” “多管闲事的丫头!我看你是找死!” 阴测测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李潇玉当机立断的将监牢的栅栏劈碎,抓住一陌的手,将她拽到身后。 将背后献给别人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全部的信任,而这一刻一陌的鼻头有些酸。 “点燃艾草围成一个圈,快!” “是,王妃。” “拿着我的银镜子,比着阳光,放出强光!” “能放出吗?” “跟我做!” “好。” 一陌学着李潇玉的做法,将银镜子斜道一定的角度,将阳光聚集到了地上,产生了强光。 还好,李潇玉今天带的两个银镜子是曲面镜,可以像放大镜一般的汇聚光线,甚至达到熔点。 蜘蛛是惧怕强光和艾草的动物,被强光照射的畏惧不前进。 “毒蛛,你的御虫术看来没什么效果。” “你们可以,你们来!” “那就先把你的小虫子收起来,免得被我误伤。” 毒蛛瞥了一眼同伴,招呼蜘蛛的时候,数百个铁钉齐齐的射向李潇玉。 她一脚踢起旁边的木桌子,挡住铁钉的一瞬间,从脚踝处掏出最后一把木制手枪,对着暗器者一个准确无误的射击,那人大脑中弹而亡,死时还保留着射出铁钉的动作。 毒蛛一看同伴被手枪所杀,他咬了咬牙,这个李潇玉的手里到底握了一个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动作? “你,带着你的蜘蛛滚,或者,死。” 李潇玉的声音很冷,带着冰雪的寒气,冻得人直发冷。 “还不走?等着我们家王妃杀吗?” 毒蛛还在打量着李潇玉,而她则是扣动了扳手,砰一声,他的左手腕被打穿了一个孔,血流不止。 “我再警告你一次。” 毒蛛捂住自己的左手,错愕席卷了全身,一脚踢开栅栏,狼狈逃窜。 地上的蜘蛛随着他的离开而跟着往大牢外奔去,一路经过让不少女囚吓得嗷嗷直叫,一时之间,大理寺的监狱被尖叫和哭喊充斥着。 李潇玉皱起眉,仅仅是毒杀和暗器射杀而已?不可能就这么简单,那背后的黑手不可能给她一个开胃菜就算了。 她的眼睛移向身后的一陌,可是一陌的表现很正常,太过正常了。 就在这个时候,头上的瓦片松动了起来,李潇玉想也不想的将一陌推开,她快速的滚到一边。 只听嗙的一声,一行黑衣人进入了牢里。 这些人的手里拿着寒光森森的匕首,每个匕首都泛着绿光,这是淬了毒。 “李潇玉,纳命来!” 李潇玉挑起眉,这才对,怎么可能就一波人罢了? 她后跳一步,趁着这些黑衣人拿着姿势喊她受死的时候,她的木制手枪快过这些人的声音,砰砰砰的枪声,将刚落地的黑衣人尽数射杀。 而这时房顶下来更多的黑衣人。 虽然牢狱很窄小,却足以让她变换方位射杀这些从屋顶跳入的杀手。 她历来是箭无虚发,子弹更是弹无虚发。 满地的尸首让她都快要没有了站立的地方,就在此时,一个银色的物体飞了过来,她偏过头,堪堪躲过。 只听咚一声,击中了她身后的一个女子,而凶器就是一陌手里仅有的银镜子。 “郡主,小心你的身后!” 李潇玉手枪一个花式旋转,从她的腋下而出,直接射向身后的女子,砰一声,女子的胸口开了血花。 那女子不可置信的捂着胸口倒下,而她的手里握着四五根半米长的银针,显然这些银针也淬了毒。 李潇玉抿了抿嘴,看来今夜很是精彩,这是布下了多少的暗桩? “你愿意救我?” 李潇玉不信,这一陌真的没有问题。 “我说过,我想跟随王妃你,而去我打算将功赎罪。” “你刚才看到了,很多人要杀我。” “但是我也看到了,郡主手里的神器,一招制敌。” “你不怕我连你也杀了?” “王妃不会杀我。” “说你的理由。” “因为王妃需要我这样的人,我相信,我能成为王妃的助力。” “你很自信,但是自信过头不是好事。”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时运,更相信王妃的为人。能被玉容军所信赖的人,是我一陌心目中的英雄。” “我不一定能保全你。” “可我想试试,能不能逆天改命。” 李潇玉站在死人中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一陌,这一眼似乎过了万年,这一眼让她们彼此认定了彼此,让她们成为唯方大陆一朵双生花,这辈子最亲密最重要的战友和主仆。 人的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和有趣,不经意之间的友谊,成为了天长地久。 第二百八十五章萧史救人 , 这午后的阳光刺眼的很,她无视地上一排的死尸,席地而坐,凭借着原主的记忆,从口袋里拿出一些药丸塞进嘴里,可是调理自己的气息。 一陌则是警惕的四周看着,这屋的便是他吧? 他的手里抱着早就精疲力竭昏厥过去的李潇玉,而他的脸上带着犹如乌云罩顶的怒气,这怒气似乎能吞噬一切,又似乎能毁灭一切。 “河童,你敢来这里撒野?” 男子的声音很冷,犹如万古寒潭那般冰冷,能活生生的冻住任何一个人。 “七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想如何?” “七殿下,这是三殿下交代的事情,河童不敢不从。” “河童,你该知道,谁才是北晋国的主人吧?” 河童瞥了一眼萧史腰间的玉坠,论域玉佩?!这么说…… 河童赶紧跪下,毕恭毕敬的说道:“吾皇赎罪。” “河童,现在出去,马上。” “是,殿下。” 河童收齐自己的银针,可才走一半,却被萧史叫住,“解药。” 河童从身上取出解药,双手举过头顶,“吾皇,此药吃三粒可解百毒。” “去吧。” “是。” 萧史将三颗药物,放在一陌面前,“念你救主有功,吃去。” 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秀的男子,竟让她忘了说感谢,她好奇的打量着萧史,可萧史看都未看她一眼。 他皱着眉,看着怀里的李潇玉,她的脚踝上中了银针,他叹了一口气。 玉丫头就是倔强,非要深陷险地,若不是他及时赶来,以河童的手段,她会如何? 一想到那种可能,他就恨自己远离了她。 他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一抬她的下巴,让她顺利咽下了药丸。 为什么,我每次遇到你,你总是麻烦缠身?为什么我又要为你疲于奔命?那封婚约,是你我的命吗? 他将脸蛋贴近她的,带着安心的笑容,似乎悬了多日的心,终于落下了,他留恋的蹭了蹭她的额头。 “我回来了,你可想我?还是倔强的认为我是你的蓝颜知己吗?嗯?” 他将她抱起来,才走到一半,却看到匆匆而来的慕云昭,二人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彼此。 慕云昭大声的对着身后喊道:“你们给本王出去!” 大理寺卿张辽知道自己触怒了天颜,立刻带人奔了出去,只留下齐王慕云昭和萧史对视。 “萧史,恭喜你成为北晋国的新一任国君,只是本王不明白,此时你抱着本王的王妃,意欲何为?” 慕云昭的声线很低,显然是压抑了脾气。 “救朕的未婚妻。” 慕云昭的白角扇从袖口露出,他捏紧扇柄,轻描淡写的说道:“是吗?” 作者题外话:二雄对决,激动吗? 第二百八十六章是谁的妻 , “不是吗?这天底下谁人不知道,朕怀里的女人与朕的关系?” “可是三媒六聘可是本王先做的,昭告天地也是本王在先,如何是你的未婚妻?” “朕的女人,朕想什么时候追回,就什么时候追回,还需要理由?” “只怕今日你带不走。” “是吗?带不走?只怕等玉丫头醒来,她不是朕带不走,而是跟着朕一起走了,你信吗?” “你以为你随便挑嗦几句,就能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 “你以为你们的感情很深厚?别忘了三千青鸾营的死,更别忘了卞洪和曹仁的腰斩惨状!这些你怕是永远也解释不清了。” “你这么清楚,莫非是你做的?” “若是我做的,我便承认,可惜的是,这不是我做的。” “是吗?” “你不是有影密卫吗?为什么不让你的影密卫去探查一番?” “暗天阁难道不知道吗?又或者你借着自己暗天阁的势力,嫁祸给本王?” “慕云昭,你未免把你自己看的过于重要了。” 慕云昭深吸一口气,他现在着急带着李潇玉离开大牢,无心与萧史吵架,“萧史,本王劝你还是将潇潇还给本王。” “还给你?让玉丫头再次深陷囵圄?” “这件事,本王会处理好。” “如何处理好?靠着你左右逢源,还是靠着你眷恋权势,将玉丫头推出去充当挡箭牌?” “萧史,本王劝你,还是想想潇潇今日的处境。若是你强行带走的后果!” 萧史何尝不知道,自己不能将她带出牢狱?他可以救她性命,却不能为她正名。 而能帮她洗脱罪名的,明面上,只有慕云昭能办得到。 “慕云昭……朕为了玉丫头的未来,妥协一次,劝你不要胡作非为,辜负了朕的妥协。” “本王的妻子,比你更懂得珍惜!” 萧史横了一眼慕云昭,将李潇玉小心翼翼的交给慕云昭,转身对着泗水说道:“通知暗天阁的影卫,日夜坚守齐王府,朕不希望今日的事情再发生。” “是,主子。” 萧史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冷冷的撂下狠话,“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你无所进展,就不要再和玉丫头见了。” 慕云昭回头看着萧史那般狂傲霸道的背影,这个男人,是跟自己宣战? 一陌讶异的看着萧史离开,这个男人竟然这么霸气?那么阴柔好看的脸庞竟然有这么霸道的性子? 慕云昭看了一眼一陌,这个女子和潇潇在一个地方,又是这般的毫发无损,看来是潇潇所倚重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一陌。” “嗯,今日起,你就负责照顾本王的王妃安全。” 一陌更诧异起来,她明明穿着重囚犯的衣服,齐王就这么让她恢复自由了吗?问都不问自己怎么回事? 就在一陌纳闷的挠头的时候,张辽匆匆赶紧来,长袖作揖,“齐王,您不能将齐王妃和重囚犯带走,这于法不合。” “于法不合?” “是的,齐王。” “本王的王妃在这天牢里差点丢了性命,你这天牢的安全性如何保障?再说本王的王妃是嫌犯不是罪犯,不过是被你请来审讯,又如何成了你大理寺的囚犯?” “齐王,虽然王妃不是囚犯,可是进了大理寺,若是没一些流程和手续,是无法离开的。” “是吗?大理寺卿?” “齐王,张辽不敢徇私。” “本王记得大理寺有一条规矩,叫做取保候审吧?这取保候审有一条原则,就是待审人员若是疾病就医,取保外审吧?” “齐王熟读律法,确实如此。” “那大理寺卿,你瞧瞧,本王怀里的女人,是不是中毒需要就医?是不是不省人事需要大夫诊治?” “齐王……” “齐王府稍后会把取保候审的金额交上,不会让大理寺卿你徇私!” 慕云昭将徇私二字咬的极重,吓得张辽一个激灵。 那李密以前跟凌祁天交好,还跟齐王妃正面冲突,可就在三日前,这位太府寺卿李密被齐王以贪污枉法的罪名下狱,三日三夜的审判,让那本来肥硕的李密变得毫无人形,几乎上全了酷刑的刑罚。 尽管李密全部都招了,并将凌祁天**几乎一锅端,但是满朝文武无一不惊悚于齐王的手段。 这样狠辣的男人,他张辽可得罪不起,再说如今执政大权在慕云昭的手里,他更不敢有所造次。 “太府寺卿明日还要你张辽大人监斩,你可别忘了时辰,在这里白白耗了时间,这对你不好,对本王的耐性也是个考验,知道吗?” “是,是,是,齐王所言甚是,张辽这就去准备,只是这一陌是重囚犯,这……” “她不管犯了什么罪,按照东岳国的律法,只要奴隶救了皇族的性命,都可饶恕,不是吗?还用本王教你吗?张辽?” “不不不,齐王所说甚是,甚是,张辽这就去做。” 张辽转身就往外快速的奔走,仿佛后面有狼追一般。 慕云昭抱着李潇玉才走到一半,看着那个犹自发呆的女人,冷声说道:“怎么?你打算在这里绣花?” “啊?哦。” 慕云昭皱起眉看了一眼一陌,这是个傻姑娘不成? …… 李潇玉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她伸出手挡了挡眼睛,忍受了一下阳光的刺眼,再次睁开眼。 这是齐王府?怎么回到齐王府了?不该是在大牢里跟那个妖怪一般的男孩对打吗? “郡主,你终于醒了……呜呜呜……您怎么样?” 夕月扑了过来,抱着她就猛哭。 夕月?看来是真的回到齐王府了。 “我没病都能被你哭出病来。” “郡主,你有什么想吃的,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来碗米粥即可。” “夕月这就去,这就去。” 李潇玉叹了口气,夕月什么都好,就是爱哭鼻子。 “王妃……” “慕云昭将你也带回来了?” “多谢王妃的救命之恩和收留之恩。”一陌赶紧跪下,为自己的孤注一掷和赌注成功而开心。 “嗯,起来吧。” “王妃,我……我……我想说……嗯……” 李潇玉拿着枕头靠在身后,打量着一陌,这个丫头想说什么?支支吾吾的。 “一陌,我喜欢快言快语,你想说什么直截了当,不要铺设太多废话。” “哦。” “你要说什么?” “王妃,我想说我可以帮你把脉吗?” 李潇玉没有忘记一陌懂医术,“你想诊治我?” “不,我觉得方才出去的大夫对您做了些手脚,我不放心。” “哦?” 作者题外话:大大我最喜欢两个男人为了女主打起来,哎呀,我好坏。阴谋越来越深刻了,发现了吗? 第二百八十七章医用下毒 , 李潇玉将手递给一陌,一陌仔细的把脉,一边把脉一边看着李潇玉的面色。 “王妃,你的章门是不是被那人动了,血脉开始翻涌。” “有什么特别的说法?” “人的章门,自古以来就是有肘尖点墨寻穴的说法,这里是五脏六腑的命门,可治百病亦可被害人性命。” “是吗?章门?” “王妃,我敢肯定,你这个穴位确实被那大夫用银针动了,而且入穴比较深。” “我可中毒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王妃,有件事我很奇怪。” “怎么奇怪?” “虽然这大夫没有给你下毒,可是王妃,为什么你却有潜藏在身体里的一种毒呢?” “可知道是什么毒?” “我取些您的血,回去研究一下,您看可好?” “好。” 李潇玉干净利落的用小刀划开手指,给一陌一些血,看着一陌用碗接着离开,她则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个身体的原主莫非早就中了莫种毒素?可是自己从未有过什么异样,这会是什么毒? 她不自觉的把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这脉搏雄壮有力,真的会有毒吗?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一个黑影罩住了她的上空,她抬起头,引入眼帘的是那身艳艳大红的男子——萧史。 “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 “你可知道这是哪里?” “只要你在,无论哪里,我都去。” “你不怕别人误会你什么吗?” “误会?玉丫头,我只能做你的朋友仅此而已吗?” “难道不是吗?” “你的心,就这么小?” “嗯,我心小。” 萧史眨了眨眼睛,也罢,来日方长,现在潇潇对慕云昭还没死心,他不能强求太过分。 “你讲手指搭在脉搏上,可是在查什么?” “我新收的婢女一陌说我中了毒,我想知道是什么毒。” “你中了毒?” 萧史皱起那好看的眉毛,抓住她的手,探其脉搏,他伸出手握住她的下巴,他的眼睛是那般的纯洁,让她都不好意思斥责他的突如其来。 “张嘴,给我看下舌头。” “啊……” “眼睛往上看,给我看看眼底。” 李潇玉尽力往上看去,萧史皱起眉,眼尖的看着她手上的伤口,放在鼻尖嗅着她的血。 “南蛮丹红,你怎么会中这种毒?” “这是什么毒药?” “一种南蛮地区的毒药,不过这种毒药按理说你不该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什么状态?” “你可知道慕云绝也中了南蛮丹红?你想想慕云绝的模样?” “嗜睡还有气无力?” “你在看看你。” “莫非是我巫医祭祀血脉的关系?” “我不知道是血脉还是龙魂之血帮你压制住了,但是这种毒药还是要解的。” “玉丫头……”,他伸出手抚着她光滑细腻的脸蛋,恋恋不舍,“你可知道现在东岳国的人都在骂你是妖女?” 他万分不舍的继续说着,说着他的心,说着他滴血不止的心,“你可知道我心疼你现在的境地?妖女,若是重了那边是祸国之女,是要处以极刑的,知道吗?” “你想说什么?” “玉丫头,你才从天牢中脱险而出,可慕云昭在哪里?还不是沉浸在那宦海中?你身中剧毒,那慕云昭又做了什么?将你丢在这后院,找一个随便的大夫帮你医治。玉丫头,东岳皇族都不肯你派御医了,难道你看不明白吗?” “是吗?你倒是知道的比我多。” 李潇玉此刻不相信慕云昭,也不相信萧史,自从青鸾营或死或散,她的热血渐渐浇灭。 “玉丫头,我不想你被天下的人指责是妖女,你知道吗?” “那你这是打算帮我?” “嗯,我想帮你正名,洗脱你的骂名,你可信我?” “你帮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我只是为了我的心呢?” “我也曾经这么想,可是在权力面前,在**面前,我的青鸾营什么下场,你不是知道吗?你觉得我还能信吗?” 萧史其实是高兴李潇玉心死的,对慕云昭的怨念和死心,可是他舍不得她这般的低沉。 人呐,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矛盾。 “玉丫头,这个世上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你不能不信我,知道吗?” “凭什么?” “凭我愿意给你军队,愿意让你实现你的理想,如同我父亲帮助玉容郡王成就荣誉一般,我为了你可倾尽所有。” “那你又凭什么为我这么付出?不要说你的心,我不信。” “玉丫头,你一定要一个理由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谁对谁好,以前或许我相信,现在我不信。” “好吧,如果你需要个理由,那我给你。” 他的打手抬起她的下巴,第一次用极其霸道的眼神盯着她,“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奉我为王,将你的身心都交给我,你该知道得一奇才,可得天下吧?” 李潇玉狠狠的打下他的手,“如果你想让我奉你为王,你就要对我绝对的尊重和给我绝对的距离,你办得到吗?” “可以。” 李潇玉抬起眼眸,那潋滟生波的双眸本是温暖如春的,如今却是冰霜严冬,毫无一丝生气。 “那你打算如何帮我?” “你带慕云昭和慕云昭来我暗天阁的花语轩,我以名无心的身份,让你成为勤王保驾的功臣。” “你莫非忘记了,慕云昭知道你就是名无心?” “但是慕云绝不知,天下人不知,就可以了。” “你不怕引火烧身?让慕云昭以为这都是你设的局?” “为你,我甘愿被天下人指着脊梁骨谩骂,又如何怕一个小小的猜测?” “是吗?” “你就这么不信我吗?” 李潇玉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她的眼睛带着审视,是那般的倔强又是那般的透彻,“泗水及花语轩的人,送给我。” “你现在就想组建军队?” “你打算食言而肥?” “不,既然这是你需要的,我送你何妨?只是你不怕慕云昭对此耿耿于怀吗?” “他与我迟早形同陌路,又何必在乎长长久久?” 她是真的不想与慕云昭再发展下去了,无论是不是慕云昭授意的,青鸾营的死,她绝对很介意。这是她与慕云昭之间的死结,若是解不开,这辈子怕是再也不见了。 作者题外话:有人说大大让李潇玉恨慕云昭恨得很牵强,是啊,就因为明眼人一看就是不对的牵强,才给男主机会反驳,才能翻身和好。再说女主是在乎慕云昭杀了她的兵,还是恨慕云昭没有尽心保护她的兵,甚至怀疑男主限制她发展,大家有没有深思呢? 第二百八十八章大打出手 , 萧史点了点头,他现在需要去安排,为他的玉丫头铺路,再说慕云昭就快要从朝堂回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给玉丫头找麻烦。 “玉丫头……” “嗯?” “我会信守诺言,你可愿遵守你的承诺?” “你做到那一天再跟我说,我现在不相信说的,只相信做的。” “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十日后,花语轩,我期待你我的再见。” 萧史的离开,让李潇玉再次陷入了沉思。 萧史似乎一直都没辜负过自己的期望,只是他能相信吗?可以相信吗? 她伸出自己的手,她还能相信谁?她本以为有了自己的军队,可以抵抗住被当做鱼肉的陷阱,可是结果呢?还不是一夕之间,她的实力荡然无存,而她犹如过街老鼠一般被人谩骂,甚至无法保护她在乎的人的骨灰。 这种耻辱,这种锥心的痛,她绝对不要再忍受一次。 慕云昭走进来到时候,看到的就是李潇玉绷着脸攥紧拳头的模样,她的眼睛无焦距的看向远方,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 他叹息一声,他的潇潇还在生气吗?可是青鸾营一夕之间死了那么多人,不是他做的,也不是他保护不周,他真的尽心了,奈何还是着了别人的道。 他很想知道是谁做的,在他的眼皮底下这般干净利落,可是他最查到了李密便戛然而止。 似乎这现实距离它很近却又很遥远,难道这就是横在他和潇潇之间的一道横跨不过的门槛吗? 她回过神的时候,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她想也不想的拿下发间的发簪,狠狠的丢向了慕云昭。 他用嘴咬住飞奔而来的玉簪,快速移向她,本想给她一个拥抱,却被她的横踢脚踢得跳开了一段距离。 他不服气的伸出长手,想要将她揽入怀里,却被她一个翻身,从他的腋下而去,后踢脚,险些踢到他的鼻梁。 他后退一步,越挫越勇,向她的胳膊抓去。 她一个灵巧的翻身,从他头顶越过,双脚狠踹向他的背上。 他踉跄几下,站稳脚跟之后,张开怀抱,打算给她一个熊抱。 她斜过身子,抓住他的胳膊,一个快速的过肩摔,将他狠狠的摔在地上,遏制住他的喉咙。 “不要再妄想碰我!” “潇潇,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吗?” 他笑得很温柔,似乎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小儿科的打闹罢了,无伤大雅。 “我再说一次!” 她锁住他的喉咙,加重了力道。 “咳咳咳……你是我慕云昭的妻子,我碰你又如何?” 他蓄意挑衅她,手戳一下她的肩膀,又戳一下,还戳一下。 她皱起眉来,扬起拳头就往他的脸上打去。 他握住她的拳头,“打我可以,随便哪个地方,但是脸可不行,你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个猪头吧?” “慕云昭……” “什么?” “你给我去死!” “啊?你谋杀亲夫啊?” 慕云昭看似在无力招架,实则是稳稳的挡住她的攻势,将她的拳头牢牢的锁在他的双手之间,没有漏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能让她碰得到他的俊脸。 “慕云昭……你敢挡我?” “废话,我还指望着自己的脸蛋出去见人呢,不然我摄政王的身份不是被人耻笑了?” “我非打死你!” “来吧,打不死我,你依旧是我慕云昭的小娘子。” 她雨点般的拳头打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他意思意思的发出疼痛的闷喊声。 她的汗水湿了衣衫,湿了头发,可是她依旧不停下她的千佛手,而他只是与她对抗着。 她的力气只是软绵,而他的力气只是温柔,他们只是发泄着彼此的怨气,却未曾真心的想要伤害彼此。 毕竟他们曾爱过对方,即便现在闹了别扭,却也舍不得跟对方真的下手。 “慕云昭,你再敢挡,我打死你!” “来嘛,你打不死我,我依旧能生龙活虎的与你纠缠下去。” “你……” “来吧来吧,尽情的打我吧,我不还手,但是绝对挡得住你的粉拳!” “你这是想找死?” “你谋杀亲夫却谋杀不得,不是吗?怎么样?气不气?恨不恨?” “我揍死你!” “来嘛,我这不是躺在这里给你打吗?你还不满意吗?” “啊……我要揍死你!” 她打了许久,直到她抬不起拳头,累的静止坐在他的肚子上,而他则是邪魅一笑。 “潇潇,你可是累了?要是累了,给我抱抱可好?” 他伸出双手,将她揽入怀里,这些天他终于有机会再次抱她了,失而复得的幸福真好。 她闭了闭眼,泪水从眼眶里滑落,可是比起鼻头的酸涩,她还是无法原谅他蓄意放水,让青鸾营的三千人死于非命,更无法原谅他蓄意遏制她的发展。 她是那般骄傲的女子,她不希望也不喜欢她最喜欢的男人不仅不支持她,还限制她。 这样的限制,让她伤心,也让她心灰意冷。 她狠狠的咬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肩膀咬出了血也不肯松口。 而他仅仅是拍着她的被,温柔的唤道:“潇潇,我的骨头硬,会隔着你的牙齿,不怕痛吗?” 她的泪水落的更凶了,可她不能沉沦在他的怀抱里,成为一个附属品,她不要! 她撑起自己,一个骨碌翻起,坐在地上冷冷的看着慕云昭,与他保持着距离。 “潇潇,你这是做什么?” “抱歉,齐王,我是祸国妖姬,当不得你这一抱。这英明神武的摄政王和祸国妖姬实在是不搭,我怕你的一世英名被我所玷污,你还是离我远一些的好。” “潇潇,谁说你是祸国妖姬了?” “我卞洪骨灰被人打落在地的时候,那些百姓骂的话,我并不聋。这几天墙外莫名其妙出现的祸水李潇玉的字,即便有人去拿油漆去刷,但是字迹依旧明显!” “潇潇,那些都是有人蓄意栽赃,我会处理好的。” “你会处理好的,怎么处理?杀光所有人,让人说你是暴君?” “潇潇,你为什么这么说?” “不然呢?你如何让我不再被人骂?你又如何解释我跟萧史的关系?你又如何跟你的国民说我西霖国的血统到底对东岳国有无威胁?” “潇潇,这些你不用担心,我都会解决的。” “你能解决吗?解决了这么久,不依旧是越演越烈?” “潇潇,你非要跟我争吵吗?” “我不认为我和你在争吵。” “我说了,这些事情,我自有办法!” “可是你处理的效果不佳。” “你想说什么?” “我受够了被人说妖女,知道吗?” “那你要做什么?” 作者题外话:女主和男主之所以闹别扭,就一句话,你若为王我为将,去你喵的做你的下属,老娘要做就做王,而男主你只能做我的丞相。我的兵谁也动不得,你男主保护不周,我就不再需要你了。对的,就是这么傲娇才让男主被女主排斥,不是误会,是女主不喜欢男主保护不力。 第二百八十九章入花语轩 , “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让天下人知道,我李潇玉做事有始有终,做人更是清清白白。”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进宫面圣,去面见慕云绝。” “你去见皇兄?做什么?” “我知道慕云绝中了什么毒,也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救了慕云绝的性命。” “你知道皇兄中了什么毒?” “南蛮丹红。” “南蛮丹红?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中了这种毒。” “你也中了……什么?” 慕云昭伸出手,直接将她拽回怀里,不顾她的挣扎,手搭上她的脉搏,仔细看着她的眼睛。他的心输出一口气,虽然他不是医者,但是她的脉搏告诉他,她身体还算无忧,说明中毒不严重,生命无忧。 “你真的中了南蛮丹红?” “怎么?很惊讶吗?” “怎么可能?”你的脉搏像个正常人,那么健康的脉搏。 “可事实如此,你不是也看了?” 我是看你脉搏正常与否,好不好?慕云昭很想说这句话,可是他可不敢在潇潇恨他的当口踩地雷。 “潇潇,如果你真的中了南蛮丹红,这种毒只有南蛮皇族才能解。看来我要为你去征战南蛮了。” “征战南蛮?” “南蛮那个民族,谁能打赢他们,他们便奉谁为神灵。是一种能战善战又是一种被人奴隶还甘之如饴的民族,这种民族只有打败他们才能拿到解药。” “玉容郡王不是跟南蛮是世仇吗?” “是世仇?谁告诉你的?” 他不是一直被南蛮追杀吗?这不是萧史说的吗?难道这还有理解错误? “南蛮只是恨我母妃的征伐,但是却敬仰我母妃。只是南蛮有几个人总是妄想打败我,来证明他们南蛮不是个被轻易征服的民族而已,这算是母债子还吧。” 这还不是人家追杀他吗? “那你想说什么?你只要打败南蛮,那南蛮皇族就给你解药?” “按照南蛮的性格,也只有这样。只是在这之前,要先找到墨玄神医才行。” “找墨玄神医?做什么?” “你的脉象很稳定,可是我皇兄的脉象是一日不如一日,他需要墨玄神医的药物续命。” “墨玄神医不能救?” “墨玄和南蛮有过盟誓,终身不解南蛮的毒。” “哦?还有这样的约定?” “上一辈的人,总是讲究信用和名誉,那墨玄神医是个极重信誉的人,自然言出必行。不过北晋国一次战役之后,墨玄神医和宋戚风不见了踪影,怕是难以寻找了,若是寻找,势必要……” “去找名无心。” “你很期待去,对吗?” 慕云昭瞬间被醋意浸染了全身,浑身散发着酸酸的味道。 “你能通过你的影卫找到墨玄神医?” “我……” “既然你皇兄命在旦夕,你还要因为你吃醋而耽误时间?再说玉容郡王和宋安城主也急需墨玄神医,他们昏迷的足够久了。” “你真的非要见到萧史不可吗?” “你不要提萧史,即便是萧史就是名无心,你皇兄不知道他是谁。而我需要借助暗天阁的势力,让天下人知道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怎么,你打算提前给我拆台?” “潇潇,名声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军人的名誉高于生命!” 这一句话,让他记住了一辈子,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与她太较真。而他现在却犯了他差点失去她的错误,一个自以为是的大男人主义的错误。 “但是我是你的夫君,只要我认可你,全天人都厌恶你,又如何?你只要在乎我的看法就可以。” “你的看法?抱歉,我李潇玉是个融于唯方大陆的女人,而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秀女。” “你真的要这样吗?” “你若是不喜欢这样的我,可以休妻!我不介意。” “潇潇,收回你方才的话!” 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我可以忍受你一切的毛病,你的所有小性子,但是唯独和离和休妻这两个,你这辈子想也别想!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是阎罗王的生死簿上,也会写着你是我慕云昭的妻!知道?” “慕云昭,你放开我!” “你听明白了吗?” “我让你松开!” “我不!绝不!你休想,知道吗?” “我不想跟你在这件事上争吵,我就问你,你带不带你的皇兄去见名无心?” 她的眼睛与他对视,是那么的倔强,又是那么的执着,让他不得不妥协。他陷得比她深,而他已然拿她无可奈何,只是她可知道他的心? “如果这是你决定的,我容你一次!走!” 慕云昭拽着李潇玉就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九堡,林鹏,容曜,准备马车,进宫!” 李潇玉被他拽着往门外走去,注目礼让她的俏脸嫣红,他这么大嗓门做什么? 他拽着她坐上马车那刹那,她与他的气氛就开始古怪起来,他在生闷气,可是她却是一副得逞的模样。 她竟然比他兴奋,还比他欢快?她就这么希望见到萧史那个混蛋吗? 她就没感觉到他一点也不喜欢萧史这个觊觎他人妻子的混蛋吗? 他抓住她的手,醋味十足,“你就这么希望正名,让我讨厌的那个男人帮你吗?” “因为你帮不了我,我只能找别人帮我了。” “在你的心里,谁能帮你,你就投靠谁吗?” “怎么?有问题?” “你可知道你我是拜过天地的?” “那又怎么了?你不是害死了我的青鸾营的士兵?” “那些人不是我的错,你知道的!” “可事实就是你的错误,导致我的亲卫军全军覆没!” “不是还有一些去北山大营了吗?” “叛逃的亲卫军还是我的兵吗?” “潇潇,在你的心里,你就这么在乎你手里的那一点点权力吗?”在意到,不要我这个夫君了? “我从进入东岳国开始,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寻点自保的实力也被你的错误消耗殆尽,而你的羽翼让我在天牢差点被人就地杀死,你觉得我到底应不应该在乎这点权力?这点保命的本事?” “潇潇,这就是你的内心吗?”为了你的权力,放弃一切,包括你我的爱情吗? “我肯告诉你实话也不行?” “潇潇,你我不该这样。”你不该是个利欲熏心的女人啊! 李潇玉甩开慕云昭的手,脸扭向一旁,她没有安全感,而此刻她需要绝对的安全感,这是慕云昭给不了她的。 作者题外话:女将的权力心崛起了,是的,一种执着就是没安全感带来的执拗 第二百九十章出宫寻方 , 相顾无言泪两行,白驹过隙已千年。 他静静地望着她的侧脸,这一刻,他竟然有了支持千年的错觉,让他难过却又让他着急。 他的妻子真的为了虚无缥缈的权力,为了追逐那份她所能控制的力量,而放弃了他这个枕边人吗? 他是错看了她,还是情根错种?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伤心席卷了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很想将她封闭起来,再也不让任何人接触她。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这样性格的她,真的要用自己的霸道将双方推到不可恢复的地步吗? 他闭了闭眼,罢了,他的爱比她深,卑微又能如何?不甘又能如何?扭转不了局面,还会让萧史白捡了便宜,而他慕云昭绝不是那种让人捡漏的笨蛋。 随着马车停驶在皇宫门口,她与他对视一眼,她此刻的眼里充满了陌生和抵触,而他只能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掀开马车的帘子,利落的下了马车,伸出手来,“潇潇……我扶着你。” “不必。” 她躲开他的手,单手扶着马车,利落的跳了下来,整理一下衣冠,“走吧。” “嗯。”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他得多多努力才是。 …… “陛下,齐王和齐王妃进宫见驾。” “哦?” 他们二人为什么而来?慕云绝皱起眉,难道是为了天牢里的那场失败的刺杀? “陛下,见是不见?” 见是不见?不见由得了他吗?他的国后被他刺激去攻击慕云昭失败了,他的国舅被他扶持去对垒慕云昭更是死在齐王府的底下湖底,他如今还有什么能力去抵抗自己这个弟弟,这个玉容郡王亲子的弟弟? 他是多么的憎恨这个弟弟,为什么慕云昭的出身这么得天独厚? 从小到大,慕云昭都被父皇捧在手心,而慕云昭更是被东岳国所有的大臣所恭维,整个唯方大陆的人,更因为他慕云昭是玉容郡王的唯一爱子,更是名声显赫。 慕云昭幼年的时候,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谁不是用溢满的赞誉去奉承他? 而自己呢?一个宫女所生的孩子,因为国后不能生育而被过继给国后,他的父皇从未把他当做儿子,更别说疼爱或是宠溺。 他从懂事起,就如影子一般站在慕云昭的身后,充当着守护者和保护者,一如侍卫一般。 可谁又记得他是皇子?是东岳国国君慕彦竹的嫡长子?东岳国的继位者? 所有人都拿他不当一回事,嘲讽、慢待、蔑视、讥笑,充斥在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 他怎么能不恨慕云昭的容光四射?他又怎么能不嫉妒慕云昭的万事顺遂? 他恨慕云昭,从小就恨,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如今他彻底的失败了,而他认了命,大权交出去了,他还有什么好后悔的?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他能活着就该感激自己的命硬。 “陛下?” “嗯?” “让他们进来吧。” “是,陛下。” 李潇玉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双眼深陷的慕云绝,他这番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中毒已深。 “皇兄,你的病情不过几日光景,怎么加重了?” 慕云昭快走几步,这个如父一般的兄长,让他舍不得他与他的兄弟之情。 “咳咳咳……无事。” “皇兄,你这毒怎么会蔓延的这么快?” “都怪兄长我识人不清,才着了凌芷柔的道,这毒怕是再难解了吧?” “不,皇兄,我这几日不眠不休,终于找到了皇兄所中的毒,有一个地方可以解了皇兄的毒。” “哦?还有地方能解这种奇毒?” “皇兄,可听说过暗天阁?” “天下间,信息无所不精的暗天阁?” “正是。” “那里会有解救朕的法子?” “皇兄,那里一定有。” 慕云绝在掂量着,他该信吗?可是自己的毒已经开始越来越厉害,毒素的摧残让他每晚都睡不着。 这暗天阁是天下的信息所,应该会有生的希望。 生?多么美好的词语,他都有些心动了。 “皇兄,我陪着你去,一定有办法的。” 慕云绝转头看向李潇玉,他不相信天牢的暗杀,这个女人对自己没有任何芥蒂。 这道视线,让李潇玉明白了慕云绝的顾虑。 “东岳国的人说我是祸国妖女,我还想借着国君的康复,为我的清誉正名。” “你只是为了名誉?” 慕云绝不相信有人会这么重视名誉和信誉。 “这天下间的人,都是为了利益二字,熙熙攘攘而去,熙熙攘攘而来。这利益有些人认为是财富,有人认为是关系网,有人认为是名誉,而我认为是我个人的信誉和清誉,一张贴在我脸上的可被广而告之的评语。” “这对你很重要?” “对于军旅出身的我,重于泰山,胜过生命。” “是吗?” 李潇玉直言不讳的说道:“如果我想问一些天牢的事,在一进门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发问,毕竟我是齐王妃。可是我什么也没问,只是任由我的夫君告诉你解毒的办法。” 慕云绝转过头去,看着慕云昭,“昭,你我是兄弟,朕信你。” 李潇玉挑眉,真是疑神疑鬼。 慕云昭心有些下沉,这句话是废话,说了也是白说,可是这句话却给他很别扭的感觉。 原来在自己的兄长心里,他的生命胜过一切,是吗? 原来他不信任何人,是吗? 这一刻他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还想着卸掉权力的皇兄,可以跟自己为了慕家的血脉而相安无事,甚至能重新捡回往日的兄弟情义,可如今看来,不过是他慕云昭一厢情愿罢了。 这人心呢,早就散了,越走越散,怕是再也不可能聚集在一起了。 “嗯,皇兄,放心,有我在,定然能让皇兄安然无恙。” “昭,咳咳咳……那朕随你去一趟暗天阁。” “皇兄,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马车和行程,走吧。” 慕云绝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慕云昭,半晌才说出一句话,“你倒是积极呢。” “事关皇兄的病症,昭定然要竭尽全力。” “你有心了,阿昭,咳咳,走吧。” “嗯。” 两辆马车从皇宫驶出,可是马车上的人,却是各怀心思。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挑眉,那好看的眉眼说着看似挑拨离间,实则真实残酷的话。 “慕云昭,你把你的皇兄当哥哥,他未必把你当弟弟,岂不是可笑?” 慕云昭抿了抿嘴,并未搭理,只是对着车帘大声喊道:“九堡,加快速度。” “是,王爷。” 作者题外话:开始慕云绝的实力死灰复燃,人心开始崩塌了。有些读者私下问大大,人心真的这么冰冷吗?怎么说呢,人心人性,在这个复杂的社会是瞬息多变的,但是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你的同事绝对不可能是朋友。 第二百九十一章暗天阁说 , 叮咚之音出于山峦之间,安放于山水之中,若是静听,可听出琴音的跌宕起伏,更听出这人世间的坎坷滋味。 萧史(名无心)坐在花语轩里,拿着自己的古琴,轻轻弹着。 那一袭红衣随风而摆,他就坐在那里,犹如玉雕,美如山水墨画,令人痴迷。 “主子,他们来了?” “哦?备茶吧。” “是,主子。” 萧史站了起来,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他又恢复了名无心的模样,而他此刻要做的就是告诉玉丫头,这东岳国是虎狼之窝哦,她哪怕付出了心血,也会被不知感恩的慕家兄弟恩将仇报。 这人心呐,就是这样,给一点利益,便会铤而走险,尤其是那些不自量力的人。 他转动着手上的凌云结戒指,轻轻一笑,容色艳艳伴随着满院桂花绽放,熏香怡人,令人醉了灵魂,醉了人生。 慕云昭扶着站不稳的慕云绝,一步一个脚印,缓慢的走进花语轩。 慕云绝一直不知道暗天阁的分舵就在东岳国的帝都商州城,如今看到这外部简陋门板,内部奢华景致的装潢,他才信了全貌。 传闻名无心是一个很讲究的人,甚至可以说是额追求极致的男人。 这暗天阁是唯方大陆的信息所,可谓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百晓生。 唯方大陆凡是能委托暗天阁做事的人,非富即贵,而能让暗天阁肯帮助的人,都是极具影响力的人。 可以说能被暗天阁赐予一个令牌都是极大的荣幸,可以光耀乡里。 尽管上一次见面是在皇宫的城头上,这武功造诣深不可测的名无心不知为何坐在那里与李潇玉对话,但是在他慕云绝的心里,这种就是传说中的人物。 即便是他慕云绝三请五请都不一定会与他相见的人物,这般的人物有这样的院落,自然能让他慕云绝更信了几分。 看来自己的毒是真的可以解了,只是不知道暗天阁要索取什么代价。 萧史坐在主座上,慢条斯理的煮着茶水,等待着三位客人的临门。 冉冉上升的茶水,伴着满院的八月桂香,有了几分烟火人间,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妙境。 “来了?” 他抬起头,仅仅是一笑,竟然把慕云绝笑的痴了去,这是男是女?怎么会有这般绝佳的容颜? 慕云昭和李潇玉对视一眼,萧史又戴上面具骗人了。 “坐下吧,这是我今年刚采摘烹制的新茶,叫做墨玉。” “墨玉?”李潇玉大咧咧的接过茶水,吹了吹,依旧牛饮喝下,“还是那般,没啥区别。” 萧史叹了口气,玉丫头喝茶真的是一点天分也没有。 慕云昭端着茶水,放在鼻尖轻嗅,“墨玉?烹茶所用的炭火是枣木碳,有枣木的香。这水里是不是加了一些桂花?我喝到了桂花的清冽。” “齐王果然是品茶的高手,确实如此。” 慕云绝轻咳一声,他的脸色有些微红,也不知为何,他竟然会对着萧史有一种毛头小伙子才有的激动。 可对方明明是个男人不是吗?难道他是……不可能,他对凌芷柔也有感情的,也会心痛,也会疼爱。 可是他心乱如麻的感觉,又是为什么? 萧史不是没感觉到慕云绝的不自在,但是他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是对着李潇玉笑容可掬。 “玉丫头,来找我何事?” 这厮真的很会装,那天和慕云昭还打了一架,竟然今天就开始装作不知道。 不过这样才有利于她去无荒城不是吗?她需要借着南部无荒城和南蛮地区,来壮大自己的实力。 “暗天阁阁主,我和陛下都无故中了一种毒,不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毒?” 萧史佯装不解,“你也中了毒?可你的气色看起来挺好,怎么会?” “正因为我气色看起来很好,可是精神却一日不如一日,才特地来问问暗天阁阁主,这是什么毒?如何解掉。” 萧史放下茶杯,靠着椅背,“既然玉丫头说是中毒,可巧了,我府上有一位医者,可以为你解答。只是他最近有些奇怪……” “哦?如何奇怪?” “医者本该悬壶济世,可是他却最近为了娶妻生子,而斤斤计较起来,我也没办法。” 萧史两手一摊,甩的一手好锅,她不佩服都不行,这是明目张胆的索要军费养泗水他们了? “斤斤计较起来?” 李潇玉看向慕云昭,此时慕云昭自然知道该如何配合。 “但不知道是什么医者,敢于这般斤斤计较?” 萧史将一个木制牌子递给慕云昭,“齐王,那人说是你的老朋友,想必你该认识。” 慕云昭接过木牌,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算是认可,确实是某人的信物。 慕云昭将木牌递给慕云绝,“皇兄,你看是不是墨玄神医的信物?” “这是乌木神冢的木牌?” “是的。” “确实是墨玄神医的信物,只是暗天阁阁主,这墨玄神医历来与我东岳国皇室交好,怎么会突然改变了性格?” 慕云绝皱起眉,他很纳闷这墨玄怎么会开始要钱了,他不缺钱才是啊? “那墨玄说要为自己唯一的弟子攒钱娶媳妇,这不是没辙吗?” “那墨玄要多少?” “一万两黄金。” “一万两?!黄金?!” 本来慕云昭没有插话,可此时他不得不参与慕云绝和萧史的对话之中。 “是的,一万两黄金,少一个子儿也不行。” 李潇玉在心里开始偷笑,行啊,这萧史竟然开始敲竹杠了。 “咳咳咳……暗天阁阁主应该知道东岳国刚承受了一场战乱的洗礼,实在经不起……” “是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也只能跟墨玄神医说句抱歉了。泗水……” “主子,泗水在。” “既然东岳国君觉得一万两黄金太贵,你去回绝墨玄神医,就说我暗天阁这几天的伙食费不跟他要了,他要是想生财,只能去别家了。” “好的,主子……” 这话是这么的果决,让慕云绝愣住,这暗天阁阁主是财迷不成? 慕云绝看向慕云昭,想让他讨价还价一番,可是慕云昭却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再看看李潇玉,李潇玉干脆低下头喝茶。 现在东岳国的朝政被慕云昭所控制,真正的摄政王是慕云昭,他慕云绝说给一万两黄金,说给就能给吗? 可是墨玄神医就在这里,他又如何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暗天阁阁主……” “什么?” “必须是一万两黄金吗?” 作者题外话:慕云绝被坑了,是不是?只是慕云昭为什么放任慕云绝被坑呢?想过吗?这个含义很深。 第二百九十二章君该知道 , “是不是一万两黄金,我实在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却是这是墨玄自己定的价格。” “朕能知道是为谁要这么多的黄金吗?” “这个嘛……” “那至少让我这个病人支付诊疗费的时候,知道这笔钱到底用在哪里去了吧?” “既然你非要这么问,那我只能说,这个是人家的**,等墨玄来了,你自己去问吧。” “朕连墨玄的面都没见到,就如此,是不是?” “东岳国国君……” “嗯?” “这不是你家菜市场,由得你讨价还价,你不愿意支付救命的费用,大可回去。我暗天阁是敞开大门做生意的,做的就是天下的信息生意,你见了面,还要我暗天阁做什么?” “这里到底是东岳国的帝都,你不要忘记了。” “那又如何?你东岳国的国力和军力,如今能与我暗天阁抗衡?” 这句话简直是戳心窝子,让慕云绝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能不能抗衡? 永康十年,暗天阁阁主率领暗天阁死士抗住西霖国和北晋国联手屠杀,甚至反手让西霖国的国力元气大伤,才给了东岳国用了二年多的时间将西霖国彻底打败。 这样的实力,慢说是东岳国,就是唯方大陆其余霸主,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底牌。 慕云绝眨了眨眼,所幸这里只有慕云昭和李潇玉看到了他的丑态,但是那又如何?他依旧是东岳国的王。 慕云绝轻轻咳了一声,带着无奈,“既然如此,朕又奈何?阿昭啊,你运来一些金子吧?” 慕云昭点头,本以为萧史救让墨玄即刻出来,可是萧史却是个怪脾气的人。 “那墨玄神医要的是货真价实的银票,既然你答应给他,就得兑现。这永通银号是唯方大陆不受任何国家限制的银号,就用这个银号的银票来交付,不然还是无法见到墨玄神医。” “朕都答应了!” 慕云绝有些恼怒的说道,可是他的声音却被咳嗽声给压低了几个音节,显得有气无力,毫无气势。 “国君历来喜欢讨价还价,这做过的事情不认,可在西霖国出了名了,不要以为我暗天阁一无所知。” 慕云绝在西霖国做了什么?还出了名?这引起了李潇玉的好奇心。 萧史感受到了李潇玉的好奇心,扬唇浅笑,玉丫头竟然喜欢听八卦,看来他要是想抓住美人的心,让玉丫头围绕自己左右,就要不断制造一个又一个的惊喜和八卦给她听了。 她眨眼的模样,让他觉得眼前的李潇玉就是只可爱温驯的猫儿,让他舍不得放手,就像这般稳稳的抱在怀里,再也不撒手。 “你……” “怎么?国君健忘还是敢做不敢当?” “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暗天阁的分舵,莫非国君忘记了这是谁的地盘?” “名无心!” “怎么?你这是吃霸王餐不成,反倒恼羞成怒了?” “你可知道你跟谁在说话?” “我只知道暗天阁不怕任何人,更惧怕任何一方的势力!就连无荒城的城主都要对我暗天阁细声细语,你一个不能文不能武的国君,打算何为?” 这话很硬气,让李潇玉莫名的觉得解气。 “你!” “如果国君觉得与我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就告辞不送,泗水,送客!” 名无心甩袖站起来,才走到几步,慕云绝就萎了下来,他又感受到了心痛的滋味,这毒太厉害,让他很希望解除。 “阿昭……” “皇兄,我在。” “去国库按照他说的数额,兑换成银票,取来。” “好,我马上去。” 慕云昭此刻也不希望在暗天阁待着,可当他伸手去拽李潇玉离开的时候,她却躲开了他的大手。 “潇潇?” “王爷,留陛下一人在这里终究是不好的,你我夫妻二人得有一个人陪着陛下,不是吗?” “你打算留在这里?” “这不是我身为弟媳该做的事情吗?” “好,你愿意待着就待着吧。” 慕云昭转身离去,此刻他不能翻脸,为了大局,也为了潇潇的名声。 萧史重新坐回座位,拿起枕边的书,安静的看着,一时之间,满室安静的针落地都可以听得一个仔细。 可是这种安静,却让慕云绝很不舒服,他必须要说出一些话来,让自己舒心。 “名无心,你这墨玉配着桂香纾解了我的疼痛,你是否知道朕中了什么毒?” 萧史看向慕云绝,摇了摇头,看回竹简,“不知。” 这冷漠的语气让慕云绝很是尴尬,他看向一旁安静喝茶的李潇玉,将怒气转移。 “弟妹,你为什么会和朕中一样的毒?” “我也不知道,只是今日里越发觉得疲惫,才知道中了毒。至于是不是陛下您的毒,那还得看墨玄神医的说法。” “你觉得真的毒和你的毒很相近吗?” “陛下,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毒,又如何知道相近与否?” “可你是巫医祭祀之家出身,你的家族……” 慕云绝还没说完,李潇玉就冷冷的打断,“我是巫医祭祀之家的后人,我就一定要精通医术和巫蛊之术?” “可你的家族是百年的家族,怎么会断代传承?” “战乱能够毁掉一代人,自然能毁掉一些传承,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你的眼神告诉朕,你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 “是的,我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 “你中了什么毒?” “南蛮丹红。” “南蛮丹红?怎么会?那不是神仙难救的消渴症吗?” “你不信?” “可你并没有消瘦,也没有双眼突出,怎么会?” “可是,我确实中了这样的毒。只是,我却不知道陛下您是什么毒。” “你如何知道你自己中了什么毒的?” “如何知道?难道我身边就不能有一些朋友帮我诊断毒药了?” “你会有什么朋友?” 李潇玉皱起眉,一副不可理喻的模样,“陛下,我有什么私交好友,都要告诉你不成?” “你是东岳国的臣民,必然要告诉朕所发生的一切。” “我所有的私事都要经过你的同意,我只想问一句,凭什么?” “就凭我是东岳国的王!” “所以我所有的事情,无论巨细都要告诉你不可?” “朕本就有权力知道你的一切事情!” “如果我不想说呢?” “在君面前隐藏自己的私事,可知道结局?” 作者题外话:这就是慕云绝为君的霸道和劣势,喜欢讨价还价,还喜欢控制别人的一切,女主和男主能受得了吗? 第二百九十三章何必争吵 , “结局?什么结局?我不知道在陛下让出大权之后,在我夫君成为摄政王之后,你为什么还要这般的强求别人的**告诉陛下您?莫非您天生就喜欢控制人?控制一切人,不管这个人是谁?” 慕云绝一时发觉自己的失态,他方才精神恍惚,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真是该死。 这些话身为一个国君,他怎么会这么说?莫非自己中的毒还有吞噬心智和意志的本事? 慕云绝摇晃了下脑袋,一副即将窒息晕厥的模样,眉头紧皱,脸色发白,双手抠着喉咙。 萧史不希望慕云绝和李潇玉有任何肢体上的碰触,他看中的女人不允许跟任何人有纠葛。 鉴于此,他一个纵身,抓住慕云绝的手,快速掏出锦囊里的药丸塞进慕云绝的嘴里。他的手奇快的在慕云绝的周身大穴点着,阻隔毒气的乱窜,安定着慕云绝的心神。 “泗水,点燃安静心声的香,快一点!” “是,主子,我这就去拿若水。” 随着香雾笼罩,慕云绝苍白的脸蛋有了一丝红晕,他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推了推萧史,“多谢暗天阁阁主的出手相助。” 萧史抓住慕云绝的手,手按在他的手腕上,皱起眉,“你的毒进了心神,需要调理。这里终究是我的地盘,你身为东岳国的国君,还是要安然无恙的好。” 近在咫尺的俊颜,恍若神邸,美的倾国又倾城。 这般美貌的男子,让他慕云绝竟动了心,他不自觉的反握住萧史的手,感激和心动齐鸣。 “谢谢你的关心。” 萧史嫌恶的推开慕云绝的手,“你的脉象如今接近平稳,等慕云昭来了,我让墨玄神医为你先制住毒。” “好。” 萧史刚坐下,就借着洗茶具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洗着自己的手。 李潇玉挑眉,心里暗暗笑起来,这个萧史竟然嫌弃慕云绝脏?只是他咋靠自己那么近? 慕云绝有些失望的看着萧史,他的神志很薄弱,此刻只有最原始的心神还在,他想靠近萧史,不管用什么办法。 “咳咳咳……你方才的药丸很好,朕的心脏不太痛了,能否再多给一些?” “东岳国国君,是药三分毒。” “可即便是毒药,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吃,因为好吃。” 李潇玉喝茶的动作一顿,她挤眉弄眼的看向萧史,萧史那张保持微笑的脸突然僵住。 “东岳国国君,你可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说了些什么?朕只知道,有佳人兮在水一方,一日不见兮,心神彷徨。” 这算是表白吗? “慕云绝,请注意你的说辞!” 慕云绝皱起眉,他说了一些什么吗?他摇了摇脑袋,实在记不起方才他说了什么。 只是他现在的神色很不好,真的不知道方才他做了些什么,但是周围的气氛这么怪异,怕不是什么好事。 慕云绝还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眩晕罩住,还没说句话,就晕倒在地。 萧史皱起眉,对着泗水使了个眼色,看着众人将慕云绝架走,他嫌恶的将外衣一脱,掷向泗水,“去烧掉。” “是,主子。” 噗嗤……呵呵 李潇玉刚笑起来,萧史则是伸长身子,靠近她,“你很得意?” “被慕云绝这么明显的表白,你也不浪费了你的容貌了,果然是倾国倾城,啧啧,我从来不知你竟然是男女通吃的吝啬鬼和守财奴。” 他修长的打手挑起她的下巴,粗糙的拇指在她的唇瓣摩挲,竟让她有些发痒。 “吝啬鬼?守财奴?我对你很小气吗?嗯?” “你借着洗茶具的功夫,来洗手,这不是小气?” “可我对你却从未如此,不是吗?” “哦?是吗?” 他斜坐在茶桌上,那艳红的中衣映衬得他肤如雪,脸似妖。 他抵着她的额头,那骄傲如凤凰的笑容,带着俯视众生的傲气,“女人,你对我该有些良心才是。” 他对着她的唇瓣一吹,在她逃离之前,将唇轻轻的印在她的唇上。 她又岂是被人轻易欺负的女人? 她一掌将他推开,擦着唇瓣,“你做什么?” “告诉你,你我有婚约,莫要忘了。” “有婚约?那玉蝶之上刻着的可不是你的名字!”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玉蝶刻谁的名字更合适。” “萧史!” “嗯,我在。” “你很霸道。” “你不是第一天就知道了吗?” “还喜欢算计别人。” “你很了解我。” “对财宝更是斤斤计较,一丝一毫也不放过。” “我毕竟要养着暗天阁一大帮子人呢,不是吗?” “所以,你就甘之如饴的调戏我?心安理得的逗弄我?” 萧史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不,这不叫调戏和逗弄,而教**,挑起你对我的念念不舍。毕竟,严格说起来,我才是你正儿八经的夫君。” “萧史……” “嗯?” “你答应过给我什么。” “我知道,泗水他们这些影卫,我方才不是帮你顺道要一些军费吗?” “可是你却跟我要更过分的东西。” “是什么?” “与我燕好。” 这句话让萧史难得的卡住了声音,燕好?这玉丫头知不知道当着他一个大男人的面说着这样的话,有多么的尴尬?他都替她脸红,可是他的玉丫头却是个特别的女孩,他就喜欢她的直接。 “嗯,我不该有这个想法吗?毕竟我说过,我要你的身心都归属我。” “你说的是主公,主从关系。” “玉丫头,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即便是主从关系,你是女子,我是男子,为什么不能从主从变成夫妇呢?这不更亲密?”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的带兵能力?” “玉丫头,我不是慕家男人,我可没有那么小心眼。” “可是你却说降服我就是降服了我的兵。” “我有这个意思吗?” “你的态度和语气就是这样。” 萧史无奈的扶额,他从来不知道青鸾营被杀之后,他的玉丫头变得这般执拗,甚至执拗的有些可怕。 她的不安全感这么深刻吗?深刻的让她觉得所有靠近她,企图娶她的男人,都是觊觎她的本事,只是单纯利用她达成自己目的的枭雄吗?难道没有一个是因为喜欢她,单纯将她留在身边而已吗? 看来他要花很长时间,让她明白,他对她没有那么复杂的心,只是将她锁在身边就好,如此而已。 作者题外话:霸道又爱笑的男二,我都想让他做男主了,可惜他不是。 第二百九十四章日月可鉴 , 萧史无奈的一笑,他斜坐在地上,是那般的娇弱,似乎随风就能被吹散一般。 那阴柔的面容带着无奈和纵容,一双湛湛水色的桃花眼带着那温暖的弧度,笑眯了起来。 “哈哈哈哈……玉丫头,你竟然是这么可爱不成?” 可爱?这是从何说起?李潇玉看着眼前这个笑的前仰后合的男子,他疯了? “你总是喜欢将我推倒在地,玉丫头,就算你觊觎我的美貌,也万万不该三番五次的这般待我,你只需要对我招招手,我便会如鱼得水的跑来与你亲昵。” 萧史抚着自己的垂发,薄唇说着让李潇玉羞涩万分的话语,这个家伙,真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主儿。 “玉丫头啊,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总是在男人面前说你要军队,你要权力,你要势力。若是不熟悉你的人,还以为你是个利欲熏心的女子,好在我是绝对的了解你,知道你是安全感不足才这般执拗。” 他又是一声叹息,仿佛在检讨自己的不该一般。 “其实想想也是,若不是我最近忙着北晋国的事情,忽略了你,又怎么会让人家欺负你欺负的如此厉害呢?竟让你每天每夜想的都是握着一把匕首,伺机待发。这是我身为男人的过失,是我的错。” 萧史无奈的叹了口气,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不过呀,玉丫头,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人,对你有什么多么的不一样才是。我都把泗水和花语轩所有的人都送给你做嫁妆,就万万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说实话有人保护你,反而让我更安心呢。” 他走向她,在她发愣的时候,靠近她的脸蛋,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子,惊得她后退一步,却换来他更肆无忌惮的大笑。 “哈哈哈……瞧瞧,玉丫头你这惊如小兔子的模样,果然可爱的很呢,让我看着就觉得是一个可人怜爱的宝贝。嗯,你的杏眼要是再瞪大一点,耳朵再长一点,可以做一个慵懒的小猫咪了,不过有时候还会张牙舞爪。” 猫咪?她?开玩笑呢? “怎么你不信?” 她当然不信。 “别人不觉得你可爱,那是他们不如我这般了解你。玉丫头,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你最喜欢的糖果的,你不用担心我跟你争抢,要乖哈。” 糖果?军队和亲卫军是糖果吗? 李潇玉抿了抿唇瓣,打掉他伸过来的狼爪,“你说话归说话,做什么鬼鬼祟祟的毛手毛脚?” “我这叫光明正大,好吗?” “萧史,你今晚怎么了?”他看上去不正常,从没有这么笑过,似乎中了什么邪气? “没怎么,只是被这可爱的模样给暖到了。” “……” 萧史摸了摸她的发顶,“玉丫头,你只要知道,这世间无论什么事情,一切有我就好了。” “这世间无论什么事情,一切有你就好了?” 她呆呆的重复着他的话语,一种暖心舒缓入了她的神经,她有些迟疑,有些向往。 “你这个傻姑娘,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对你我什么时候会吝啬?” 她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他的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听他好听的声音传达出来的话语,这对她而言是一种希望,一种新的出路,一种新的方向。 “我对你不仅是一个伙伴,更多的是想保护你的心不受伤的使者。” 他将她慢慢拉入怀里,他知道此刻的她开始迷茫,而他需要给她一剂定心丸。 他更知道慕云昭没有一天一夜是筹备不好一万两黄金的,所以他有很多的时间,与他的玉丫头好好的交交心。 “使者?”是使者还是天使?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想起了那首《天使的翅膀》,一种感动传入身体百骸,激起了她的鸡皮疙瘩。 “玉丫头难道不知道这女人是水做的?这水做的女人容易被墨汁染成黑色,而我的责任就是让你一直如一汪清水,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他摸着她的头发,让她舒服的闭上眼睛,享受着萧史带来的安宁与静谧。 “玉丫头,有些事情,我一直没给你说过,是我的不是,如今我必然要给你说个究竟了。” “嗯,是什么?” 她舒服的闭上眼,犹如猫儿一般,缩在他的膝盖上,让他顺着毛发。 “你我虽然有一张婚约,可是这个婚约对你而言,只是一个信息却无法对你造成影响力,让你欣喜也让你期待,这是我的不是。我很遗憾,在你出嫁的时候没有来得及找到你,也没有想去追回你,这是我的过失,我给你道歉。” 李潇玉睁开眼,看向他,他跟自己道歉?为了他不认识自己,不想与一张婚约的自己有纠葛? “我抱歉的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道玉丫头竟然是这般的可人儿,让我能这般快速的深入其中。我庆幸的是,玉丫头终于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凭借这份婚约与你亲昵,这算是我的万幸。” “所以呢?”她懒懒的看着他,她被他顺毛顺的有些发困,也许是南蛮丹红的原因,她有些神志不清。 “所以,我打算纠正我的错误,让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知道,我有多么的好,有多大的本事让你顺心。” “顺心?为什么不是舒心?” “因为我相信,你我之间难免也会有争吵,但是我只要拿捏住度,你依旧是顺心的与我过日子,不是吗?” “跟你过日子?” “玉丫头,你不是打算在南蛮战役之后,与我同去北晋国吗?莫非我会错意了?” 李潇玉摇了摇头,此时她的神志变得越发的迷蒙起来,而萧史的眼睛越发的深邃起来。 南蛮丹红,是一种可以控制人心神的毒药,若是久久不解,如同情蛊一般,中毒之人便会对靠近自己最久的人依赖,犹如婴儿对母亲一般的依赖。 这种依赖会损坏中毒者的心智,让中毒者以为深深地爱着别人,这种毒即便是解了以后,残留的毒素依旧会让中毒者恍惚的以为自己的心里有着朝夕相伴的那个人。 他虽然不是下毒者,却是对南蛮丹红知之甚深,他感激下毒者,让他有机会撬开玉丫头的嘴巴,让她对自己青睐甚至是倾心。 对于老天赐下的这份大礼,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哪怕是天花乱坠的甜言蜜语,他都要厚着脸皮将玉丫头抢到手。 他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看着她慢慢闭上眼,笑起来,“睡吧,有我在,你一切都会安好,你只要记着你深爱的人是萧史就好,知道吗?” “嗯,知道。” “乖。” 作者题外话:我也想要一瓶南蛮丹红这样的蛊毒一般的药物,啊啊啊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带你放鸽 , 萧史看着怀里的女子,她犹如一个瓷娃娃一般,在他的怀里就这么安静的睡着,如此的信赖。 他一手托着腮一手拨弄着身边的卷云托盏烛台,微弱的灯光在他的指尖轻轻拨动,红尘氐惆香炉染着熏香,让整个花语轩伴着八月桂花香,散发着熏人入睡的馨香。 她醒来时已经日落西山,迷蒙未醒的眼睛只是睁了一下,又再次合上眼。 她的鼻尖嗅到熟悉的香气,这不是慕云昭的,是谁?有这样的气味? 半睡半醒的眼睛睁开,引入眼帘的是萧史的那张俊脸。 他回过头来,发丝顺着肩膀滑下,露出他本就完美无瑕的侧脸。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一笑,满是芬芳。 “你醒了?” “什么时辰了?” “未时。” “日落西山还是未时?” “玉丫头这般聪颖,不妨猜猜,现在几时了?” “你外面的日晷让我看不清,不如你告诉我。” “你认为是几时便是几时,我都随你。” “你这么说话,岂不是荒谬?” “荒谬吗?为什么不是我对你的宠溺呢?” “萧史,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了?我记得我说过你我还是朋友,但绝不是情人。” 萧史叹了口气,玉丫头当真敢说。 “嗯,我知道了。” “好了,天色晚了,我该走了。” “你要是走了,你们东岳国的国君该如何呢?带回宫?” “怎么?慕云昭还没回来吗?” “嗯,这银号兑换钱财最是繁琐,又是一万两黄金,少说也得一天一夜。” “那就是我在花语轩要待一天一夜了?” “我这里房间多,你住得下,住哪里随你挑,我的房间也可。” “……” 萧史对着李潇玉盘腿而坐,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蔬果和饭菜,一边为她准备一边含笑,似乎他习惯了为她准备饭菜。 “你布菜倒是熟练的很。” 他的手顿了顿,逆着夕阳的余晖,散发着点点的光晕,“嗯,为你练习了很多次,总算没有手忙脚乱。” “为我?” “以后我都要为你准备餐饮,先尝尝。” “这是你做的?” “不像吗?” “你可知道君子远庖厨?” “为心爱的人,撩起衣袍做饭又有何不可?” “你真的好大的闲心,没事去研究如何烹饪。” “因为玉丫头你不喜欢烹饪,我为你学,又如何?” “你这是在讨好我?” “难道不行吗?” 他将筷子递到她的手里,“来吃吧,吃完了,我带你出去看看。” “出去看看?” “你想必没有见过商州城的风光吧?我带你去看看。”毕竟你以后住在北晋国就再也难以见到了。 他在心里补充道,只是他不清楚她是否愿意应了他。 她看着他,他的身后满院桂花浓烈,而他坐在这席子之上,眼眸似水,化水柔情,竟让她难以拒绝,更让她不忍拒绝。 “好。” “那就赶紧吃,来张嘴。” 李潇玉抓住他的手腕,“我自己来。” “嗯,那你自己吃。” 他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这一刻,岁月静好。 …… 这商州城,她住了近一年,却不知道商州城的小巷是这么的热闹,这走街串巷之间让她感受到了江南烟雨的朦胧。 轻舟荡漾小河之中,乌篷船上,一盏小灯,河两岸华灯初上,这夜色的商州城竟是这般的繁华。 “玉丫头,你可喜欢白鸽?” “什么?” “我很喜欢白鸽,那是一种和平的象征,不如我们放一些白鸽吧?” “放白鸽?” “你不喜欢?” “没有。” “船家,快一点,去永定桥。” “好咧,客官。” 李潇玉从来不知道在西市竟然有一处花鸟市场,这里面的白鸽少说也有上万只,可这萧史竟然一口气的买了下来,看着泗水和他身后的人前前后后的抬着鸽子,她就觉得浪费。 可是款爷是萧史,花的不是她的钱,她乐于看个热闹。 “玉丫头,一会我喊一二三,咱们一起放飞鸽子,如何?” “好。” “一,二,三,放飞!” 萧史对着泗水使了个眼色,一百多个笼子,被他任性的打开。 随着这声令下,鸽子呼啦啦的飞起,遮天蔽日的模样,竟让她有了动容。 看着这群洁白的鸽子,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仿佛她长了翅膀,能随着鸽子飞起。 这白鸽象征着的是和平,而她又何尝不希望平平安安? “玉丫头……” “什么?” “想不想跟着鸽子一起飞起来?” “飞起来?” 他红绸一抛,卷住她的腰,将她拉入怀里,一个提气,凌空飞起,他快速的在屋顶之间穿梭,伴随着猎猎的秋风,快速的奔跑着。 如果说慕云昭的轻功已接近精湛,这萧史的轻功早就登峰造极。 李潇玉被这快速的移动刺激到,她跟着他的速度,终于舒心的笑开。 而他还嫌不够,他希望她能笑的很开心很开心。 这商州城有一处高塔,他抱着李潇玉,快速奔袭而上,又抱着她从高处一跃而下。 这犹如极限跳跃的高空飞下,让她抱紧他的脖子,虽然她没有尖叫,可是她的心已经被触动,只是她不擅长表露恐惧,而擅长安静和沉默。 他平安落地的瞬间,她扶着他站稳,古人的轻功能达到如此快,真是令她难以相信。 “玉丫头,刚才你可还高兴?” “还好,想不到你的轻功比慕云昭更胜一筹。” 萧史的笑缓缓收住,他无奈一声叹息,“玉丫头,你不觉得与我在一起玩闹的时候,最好不要提起另外一个男子吗?” “可是他终究是我的夫婿,即便是名义上的。” “玉丫头,你非要刺激我吗?” “你说过,只做我的主公而不管我私事。” “我也说过,想要得到你的身心,你难道也忘记了?” “我的身心由我说了算。” 她就是这般倔强,让他无奈一声轻叹,玉丫头太直接了,直接的让他难以接下话题。 “玉丫头……” “什么?” “慕云昭有没有说你破坏气氛的本事很强?” “怎么了?” “有没有说过?” “有,怎么了?” “看来我与他英雄所见略同,虽然我不待见他。” “……” 李潇玉皱着眉,这个萧史对自己这般示好,她不是不明白他的心。 只是他喜欢自己是他的事情,她不受,是她的事情。谁也不能强迫她将自己的心奉上,谁也不能要求她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是她的原则。 作者题外话:今天大大就是让男二甜的发齁,齁死人不偿命的万更,嗯嗯 第二百九十六章街边小吃 , 萧史轻叹一声,看着李潇玉又开始一副别扭的模样,看着她的脸色慢慢的变得红晕,他看了看月亮,嗯,月亮变得更圆了,怕是潮汐毒素开始了。 既然毒素加速了运行,他必然不能放过这侵蚀玉丫头心智的机会。 “玉丫头……” “嗯?” “想不想吃一些点心?” “点心?” “我知道西市有一个地方,那里的胡辣汤很好喝。” “胡辣汤?” “你不喜欢?” 他歪着头,有些失落,仿佛她的拒绝是多么残忍一般,让她不知为什么心软了几分。 “那就去喝一碗吧。” “真的?” “嗯,去喝一碗吧。” “那赶紧走,那个小摊位很热闹,去晚了就没有了。” 他抓住她的手,刚走了几步,却被她甩开。 “玉丫头,怎么了?” “不要这样牵着我的手,要避嫌。” 避嫌?一头乌鹊南飞,他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现在不是月圆时分吗?怎么会这样? 他不自觉的看了看月亮,不应该啊,明明是对的时间啊?难道是自己算错了时辰? “你还愣着做什么?” “没有什么,走吧。” 李潇玉学着他的模样抬头看了看天在,这个萧史在看什么?这大晚上的除了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 这商州城的西市有一处小摊子,这摊子专门卖皖北的食物,尤其是那一碗胡辣汤,简直供不应求。 萧史为她挑了一个偏僻一点的座位,他用后背挡住其他人的目光,静坐在那里,等待着小二端上来热乎乎的胡辣汤。 “你从哪里发现这个小摊位的?” “一年前。” “这里如此爆满,看来生意不错。” “一会你吃一口胡辣汤,就知道这里为什么生意如此的好了。” “是吗?” “相信我的选择。” “爷,胡辣汤和面饼子来了,轻慢用。” “多谢。” 李潇玉看着一碗似乎藕粉的碗,这碗里面有花生、海带丝、豆腐皮、粉条、面筋儿、羊肉。 她闻了闻气味,这是有葱姜和桂皮胡椒的汤料,还有一些辣椒,这汤能喝吗? “玉丫头,将面饼放进碗里,跟我一样,喝一口,就这样,没错,滋味如何?” “嗯……有点香辣的味道,还有点麻麻的,很开胃。” “这胡辣汤是比较适合早餐的,不过你喜欢喝,那就多喝一些。” 她夹起葱油饼,大快朵颐起来,这小吃比起正餐来,更好吃一点,竟让她不知不觉吃了许多。 肯街头陪她吃小吃的人不多,萧史算一个,一直很多年以后,她都怀念着这碗胡辣汤和这大街上陪自己静坐的男子。 有时候思念一个人不一定是他与自己有多么深的爱情,有时候是那么一个片段,让自己再难忘记。 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般的复杂,不是纯粹的爱恋,也会记住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景。 就在他们安静的吃着胡辣汤,大街上突然躁动起来,似乎有尖叫声和吵闹声。 萧史眼明手快的将李潇玉揽在怀里,快速闪入一处地方,多开这突如其来的拥挤。 她一脸纳闷的看着萧史,而萧史则是抿着嘴,对着突发事件看来也是一无所知。 “泗水……” “主子,泗水在。” “去看一下,是谁打扰了我和玉丫头吃零食。” “是,主子。” 泗水快速的往反方向跑去,这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让李潇玉皱起了眉头。 她的耳廓微动,听这声音好像是一千多人,似乎还带了兵器。她的鼻子轻嗅了一下味道,这些人刀上有血腥气,似乎砍杀了一批人,是谁赶在商州城撒野? 泗水返回来,看着脸色有些不对。 “泗水,不用为难,说是谁。” “主子,是无荒城的二少主宋戚综。” “宋戚综?” “是的。” 这人是谁?怎么跟宋戚风的名字这么像? 就在李潇玉沉思的时候,只听啪一下,长鞭甩在人身上的声音传来。 “你们这些蝼蚁百姓,敢当小爷我的去路?” “这位爷,我们西市是朝廷批准的,允许摆摊的场所。这左边有马道,您骑马而来,为什么不走马道和车道,偏要在巷子里来鞭打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呢?” “鞭打你们?我鞭笞了吗?有吗?” 宋戚综朝着周围哈哈大笑起来,他丝毫不在乎眼前的百姓也是活生生的人。 “没有,二少,绝对没有。” “瞧瞧,我的下属都说没有,你还想诬赖本少爷?” 敢说话的小摊主却不曾想被宋戚综的下属拎了出来,当着几十个百姓的面,痛揍起来。 李潇玉想上前去,却被萧史拉住,他轻轻地摇摇头,无声的说道:“稍安勿躁。” “爷……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们当家的体弱会被您打死的!” 一个美妇人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一个十二三岁年纪的漂亮女孩,一双大眼明亮而又有神。 “你一个婆娘来这里,怎么,打算替你男人受刑?” “爷……我们当家的不是有意冒犯您的,求您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她说让我放过她男人,你们觉得可以吗?”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让咱们放过?” “就是就是,怎么可能?咱们二少又不是善财童子,发善心。” “婆娘,你可看到了,不是我不放过你男人,而是我的手下都看不过去了,知道吗?” “爷……我给您磕头……磕头……” 美妇人实在找不到法子,只能笨嘴笨舌的磕着头。 “磕头?你磕头对我没有半分益处,但是你若要让我们乐呵乐呵……那就……嗯?” 宋戚综这般说,让周围的百姓窃窃私语起来,可是人们都是看热闹,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一步。 “你想对我娘咋样?” 小女孩挡在美妇人的面前,气呼呼的看着宋戚综。 “呦呵,这还是一个小妹子,倒是挺俊的,爷,我就喜欢女童,来人呢……” “在!” “给我绑了,回去暖床。” “是,二少。” 李潇玉此刻忍无可忍,刚想上前一步,却见到萧史丢出一个木凳子,将宋戚综给砸下马来。 而他则是坐在泗水搬来的交椅上,靠在椅背,双手叠在胸前,眼睛如狼,瞪着眼前这个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恼怒的宋戚综。 此时百姓一溜烟的跑入茶楼里,顿时万街空巷,只留下萧史一个人坐在那里。 这一坐,万夫莫开的气势,让狗吃屎姿势爬起来的宋戚综一脸恼怒。 作者题外话:肯陪你吃街边小吃的男二,话说我咋饿了,哦,到饭点了,大大万更不辍,放心啦 第二百九十七章拳打二少 , 宋戚风吐出嘴里的石头和灰尘,呸呸几下,那脸上还染上了一些泥巴,他抬起头一脸愤恨。 “你是谁?报上你的名字来!” “暗天阁,名无心。” 这六个字掷地有声,让周围的百姓愣住,不少女子捂住嘴巴,这个好看的犹如天仙一般的男子是名无心?暗天阁的阁主,名无心? 小摊主睁开那双早就迷蒙浑浊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端坐在交椅上的男子,这个经常来喝胡辣汤的男子竟然是暗天阁的阁主? 萧史托着下巴,手指在交椅上轻敲着,他的眼神不善,让宋戚综瑟缩了一下。 “你无荒城什么时候这般骄纵跋扈了?难不成老城主昏迷了以后,你就向天借了胆子?” “什么向天借了胆子?你说谁呢?” “说谁呢?不是说你吗?” “你是名无心又如何?我无荒城与你暗天阁从来都不互相干涉,你何必在东岳国管我的闲事?” “何必在东岳国管你的闲事?嗯,不错,休闲的事情,闲散无趣的事情,我何必管。”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拦在这里?” 宋戚综不怕死的继续刺激萧史,他也许不知道萧史是个什么性格。 他萧史作为北晋国的七皇子,素来是有智囊的称谓,而作为暗天阁的阁主名无心更是有着心狠手辣的名气。他这人有个特色,逆风而向,碰不得。 这宋戚综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他萧史面子,他萧史又自然会给他足够的好看。 “我觉得这里坐着挺舒服,一览无余,除了你的人,只有我的人,挺好,安静。” “你可知道你挡着我的去路,要是耽误了时辰会怎么样?” “耽误了时辰?什么时辰?谁的时辰?你的时辰吗?” “你该知道在这商州城,我无荒城的谁还在这里睡着!” “你也该知道这商州城是什么地界儿,这里老城主下了什么命令吧?” “我父亲在这里生死未卜,我还管什么规矩?” “若是我没记错,无荒城的少城主是宋戚风而不是你吧?” “啊,名无心,你不会也是宋戚风那个杂种的朋友吧?” “杂种?谁?宋戚风吗?” 萧史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他不知道这宋戚风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与慕云昭更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这宋戚综是想找死了? 李潇玉皱起眉,这宋戚综这么说宋戚风?莫非宋戚风发生了什么意外? “怎么?你不敢承认了吗?暗天阁阁主?” “承认宋戚风的血脉?” “看样子你知道这是谁的孩子。” “暗天阁自然知道每一个皇族的秘辛,只是你再说这话的时候,可曾想过隔墙有耳?毕竟让北晋国和齐王慕云昭知道你这句话的具体内容,无荒城怕是在劫难逃了。” “什么在劫难逃?狗屁!我父亲在这里昏迷了将近一年,至今未送回无荒城,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又如何?”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管我来要人?” “你跟东岳国慕家的事情,我不插手,但是你何必跟老百姓置气?” “他们挡了我的路!” “所以就该死?” “蝼蚁一般的东西,我都不在乎,你何必跟他们站在一起?平白无故拉低了你的身份。” “拉低了我的身份,有意思,很有意思,只是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在这里造次?” “你会有什么好心?” “宋戚综你该知道暗天阁的规矩。” “什么规矩?” “对我暗天阁有恩的人,无论贫贱,都奉若上宾,若是有难,必然倾尽全力相帮,你该知道吧?” 宋戚综指着小摊主,冷笑起来,“就这么一个如同蚂蚁一般的野草能救得了你名无心?你在说笑话?” 萧史皱着眉,还未说话,小摊主的女儿突然说起话来,“什么叫做野草?老天爷都把万物当做急速给它的刍狗,大家都是稻草扎成的草人,都是野草,谁分贵贱?!” 萧史看着眼前拦在自己前面的小女孩,豆蔻梢头二月初的年纪,正是韶华好时节。 她回过头来,大大的眼睛,带着坚韧和勇气,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似乎会说话,用她娇小的身躯撑起了一片天。 尽管这片天对他萧史而言,太低,可是他欣赏小姑娘的勇气。 “哟呵,小丫头片子,还敢顶嘴?” “顶嘴?我说的是事实!你难道不知道《道德经》老子所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话吗?天地一视同仁,大家都是草扎成的草人,都是野草,本就是平起平坐的!” “你可知道我是谁?你敢这般跟我说话?”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羞辱我们东岳国的百姓,国有尊严,民有尊严,容不得你一个外来人践踏!” 萧史眉毛挑起,倒是个有个性的小姑娘,可以栽培一下。 “呵……你倒是有理了,一个百姓,无权无势,你还敢跟我讲你有尊严?” 宋戚综拿起身上的弹弓,瞄准小姑娘,就在弹弓弹出的时候,李潇玉飞身而出,抱住小姑娘离开危险地带,而她反手丢出的飞刀之中宋戚综的手腕,划出了伤口。 “啊……你敢伤害我?!” “二少!你这贱人敢伤我家少爷,看刀!” 李潇玉将小姑娘推到萧史的怀里,抽出随身携带的鸳鸯双刀,一个双刀旋转,准确无误的挑断两人的手筋儿,顿时刀落人趴。 “啊……你这个贱人……啊……我的手筋儿!” 这里是闹市,最好不要给百姓看见她杀人的模样,她只能采取控制。 她双刀齐下,将两人的脚筋瞬间割断,冷声说道:“为富不仁,胡作非为,不如沦为废人!” 宋戚综身后的人看着这般狠厉的女子,有几个不服气的,举着刀向李潇玉而去。 她一个凌空翻身,将一人踢飞,她的刀架在另一人的脖子上,“宋戚综,不想无谓牺牲,就住手。” “住手?让你逞能给我丢脸?你未免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是吗?你既然不思悔改,我今日就在这里,让你知道东岳国的百姓是不容欺辱的!” “你以为你是谁,还代表东岳国百姓?” 李潇玉一个手刀将眼前的侍卫打晕,踩着侍卫的身体,那双大而圆的杏眼闪着女子的巾帼之气,冷声说道:“我,齐王妃,李潇玉。” 作者题外话:女主霸气不?好帅有没有? 第二百九十八章打狗棒法 , “李潇玉?啊……你就是那个细作?西霖国的和亲郡主,就是那个那个……啊……对了,那个和亲路上被人差点当流民杀死,甚至差点被青林城那个色鬼给吃了的妞儿啊,啧,你长得倒是不错,就是玩刀的本事,差了点。” “是吗?我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本事差了点?” 此时百姓互看一眼,李潇玉?那不是被人称作是祸国妖女的王妃吗?她怎么在这里? “说实话,你这模样的女人,我还真舍不得下手。” “你不舍得?我却舍得!” “你舍得?”宋戚综一边缠着自己的伤口,虽然流血不多,“你求的是什么?你背后的这些百姓,他们都喊你是祸国妖女,都因为你是西霖国的人而排斥你,你莫非忘了数月前那卞洪的骨灰洒落一地的事情了?” 他抬起头,适时的提起李潇玉的伤心话,“那骨灰可是你烧了好久亲自装入瓷瓶里的,却被人一下打在了地上,你当时气的都要杀人了吧?怎么?你守住了本性?我不信呢。” “你说的话,很漂亮,有煽风点火的本事,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说的有一些是不准确的。” “什么地方不准确?” “我是西霖国人,我承认,我不否认,也不想抹去自己的血统。但是西霖国人就不能维护和守护自己夫君家的子民了吗?你莫非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的位置。” 李潇玉慢慢说着,她正好借由这个时机,告诉东岳国的子民,她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女人。 “我是东岳国的齐王妃,是夜帝的妻子,我的孩子不仅是西霖国的血统还会有一半是东岳国的血统!他将居住在这个国家,与东岳国的子民一起由生到死,一起安然终老!我是一个母亲,必然会为了我的孩子而打造一个太平世界!” 她的声音不快,可以说比较慢,可是她却能掷地有声的让人们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其次,我是巫医祭祀之家的后裔,我的家训自小告诉我,要如何的遵守出嫁从夫的规矩,也让我名记住了,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你说我是西霖国的细作,我只想问你,为什么我是西霖国的人,就是细作?我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我是细作?” 她的弯刀指向他,“若是你没有任何事件证明我是细作,为了东岳国的长治久安,你这班骄纵跋扈的外人,我一定要将你彻底的制服和赶出去!” “彻底的制服和赶出去?就凭你?” “就凭我手里的弯刀!” 李潇玉弯起嘴角,她的鸳鸯双刀霸气的一转,在他的眼前耍了一个靓丽的剑花,看着宋戚综。 “你以为你的刀舞得好,就能赢过我?” “我以为我的速度够快,可以取你狗命!” “你想杀我?” “你不是也想杀了我东岳国的国民吗?” “我杀了又如何?他们不过是贱命一条,比得上我尊贵?” “宋戚综,你这是像不要命了?” “你以为你是谁?我给你面子,你不要就算了,既然你想跟我较量一番,那就试试,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弹弓快。所有人不要动,让我跟这个李潇玉对打一番。” “是。” 宋戚综翻身下马,挽起弹弓,嗖一下,将石子射出,李潇玉灵动的转过身,跳到一侧,躲开了攻击。 宋戚综冷笑起来,又对着李潇玉连射十颗子弹,李潇玉犹如灵巧的猿猴,东奔西跳,一一躲开。 “想不到你的弹跳力还不错。” “是你的弹弓技术不到家。” “是吗?那就看看我的看家本事,五气连枝!” 宋戚综将五颗子弹同时射出,这五颗子弹分别想着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而去,李潇玉无论去哪一个方向,都势必要被石子打中。 这石子是专门打磨的一种特质石子,石子尖端是十字花形,十字花形的顶端有一根细长的毒针,看着毒针闪烁的绿色荧光,怕是见血封喉。 李潇玉将鸳鸯双刀旋转起来,借助着旋转的力道一一挡回了石子。 李潇玉俊秀的功夫,让百姓拍手叫好,他们从来不知道齐王妃有这般的身手。 “你的弹弓闹剧该结束了吧?换我了。” 李潇玉将鸳鸯双刀合二为一,成了一个木棍,她看着自己这竹制的刀柄,这合二为一之后犹如短棍,而她的话更是为东岳国提气不少。 “我这鸳鸯双刀,分开叫做血滴子,合起来叫做打狗棍。今日你这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说的话,实在不中听,该是要好好的打一顿。” “打狗棍?” 宋戚综冷冷的看着李潇玉,伸出手,转了转脖子,“拿剑来,让我看看是打狗棍打我,还是打狗棍打母……狗。” 他已经开始羞辱李潇玉了,可是她却只是淡淡一笑,“只怕是你这只疯狗!” 她木棍立起来,凌波微步而去,在宋戚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闪到他的身后,打狗棍直直的打向他的小腿肚子,“这一招叫做打狗腿!” 在宋戚综即将跌倒的时候,李潇玉将李崇卿一脚横踹倒地,李崇卿再次扑在地上,吃了一嘴泥巴。 “这一招叫做狗吃屎!” 宋戚综的手下想过来,但是宋戚综是个极为要面子的男人,他伸出手,大声斥责道:“不要过来!我的羞辱,让我自己洗掉!” “是,二少!” 宋戚综转了转脖子,咔嚓咔嚓的骨头声音,他抖了抖双手说道:“来,继续。” 李潇玉冷笑,就在宋戚综奔过来,企图用剑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她一个后腰弯下,柔韧度极好的她,借着身体平衡而起的惯性,脚尖直接踢向宋戚综的下巴,将他下巴活生生的踢歪了。 这一脚是用了力道的,与此同时,她的打狗棍直接打向宋戚综的侧脸,他趴在地上吐出几颗白牙。 “这一招,叫做打狗脸!” “好!” 叫好声此起彼落,而宋戚综则是气急败坏,他已经顾不得什么招式和男子的修养,扬起剑就向着李潇玉而去,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一剑刺死李潇玉。 李潇玉灵敏的躲开宋戚综的剑锋,一脚踢在他的手上,他的剑在落地的时候,被她的打狗棒一棒子打晕,而他在落地之前,看到的则是这打狗棍再一次的袭击他的头。 “这一招叫做打狗头,而你经不住我的打狗棒法!” 第二百九十九章宋安醒来 , “李潇玉,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怎么?你技不如人还穷凶极恶了?” “李潇玉,老子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你可以试试,到底是你杀的了我,还是我杀的了你!” 宋戚综还想站起来,却被李潇玉踩在地上,“你跟我东岳国的百姓道歉,否则,我将你打成一堆狗屎!” “道歉?我什么身份会跟百姓道歉?你要是真的敢杀我,当心无荒城找你算账!” “是吗?你连无荒城的少主都敢骂贱种,你觉得无荒城是厌恶你多一点,还是我?” “李潇玉,你不过是西霖国的人,做什么冒充好人,在东岳国赢得民心?依我看,你是心有奸邪吧?” “怎么?你打不过我,就像败坏我的名誉?” “谁知道你是包藏什么祸心?” “难道我不能纯粹的保护我自己所在国家的人吗?” “你觉得全天底下的人都是傻子?” 百姓此时则是选择了沉默,他们不太敢相信李潇玉的真心,可是他们又不敢相信宋戚综的话。 “瞧瞧,你身后有多少人,相信你?你跟我无荒城结梁子,值得?” 就在此时,萧史怀里的小女孩站了出来,她直视着宋戚综的眼睛,“我,王箬沐相信齐王妃。” 一个女孩都能这般说,百姓面面相觑一会,也跟着说起来。 “我相信王妃!” “我也相信!” “你们相信,以为整个东岳国的高层会相信?” “哦?本王的王妃,本王不相信,你还相信不成?” 李潇玉听到这个声音,转过头来,只见慕云昭带着四五十个人,走了过来。 他身穿黑色披风,洁白的衣衫随风而去,他解下披风为她披上,拉着她的手,走向宋戚综,“无荒城的二少,你来我东岳国所谓何事?怎么与本王的王妃大打出手?” 他的语速比宋戚综快,宋戚综还没想好怎么说,就被慕云昭接下来的内容气的鼻子都歪了。 “你这暴烈的性子,从小时候就这样,挑衅被人还被人打的满头包。你莫不是觉得本王小时候揍你揍得太狠了,你知道潇潇是本王的王妃,恨屋及乌吧?你这娘娘腔的性格,怎么就是改不了呢?” 要不是环境不对,李潇玉真的想笑,她怎么不知道慕云昭还会这么损人呢? “慕云昭,我警告你!” “警告什么?警告本王,你来东岳国来找本王的义父宋安吗?宋戚综,你别忘了,无荒城的少主是宋戚风不是你。” “那个贱种被我锁起来了,我现在要找我父亲,不行吗?” “贱种?” 慕云昭皱起眉,他不自觉的看萧史,萧史容宋戚综这般放肆? “不是吗?宋戚风不是我父亲的血脉,凭什么姓宋?又凭什么占据我无荒城的势力?” “可是你知道无荒城的城主不得羞辱吗?” “那个贱种又不是什么正统血脉,我叫了,怎么着?” 慕云昭叹了口气,松开握紧李潇玉的手,将手放在鼻子间揉了揉,“你还是没有吃够亏。” 话才落,他猛地伸出手对着宋戚综就是一顿猛揍,这顿胖揍,揍得宋戚综抱头在地上打滚。 这无荒城的侍卫却没人敢上前,因为老城主说过,齐王慕云昭,无荒城的任何人都不得伤害,敢动齐王一根毫毛的人,被无荒城终身通缉。 老城主是那般的爱着玉容郡王,以至于对玉容郡王的独子这般的怜爱和器重。 再说,在无荒城,这齐王隔一天揍一顿宋戚综,大家都习惯了。 宋戚综在地上打滚哀嚎的模样,让东岳国的百姓很激动,大家从没见过风度翩翩的齐王这般揍人,揍得还是这个骄纵跋扈的外来者。 有一种自豪在东岳国的百姓之中传开,大家起哄着,叫好着。 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宋戚综,趴在地上,竟然嚎啕大哭起来,“慕云昭,你又揍我!” “你欠揍,知道吗?” “可是你答应我爹,你不揍我了!” “你给宋戚霆做爪牙,就是欠揍,知道吗?” “可是宋戚霆是我亲弟弟,宋戚风不是!” “看来你永远学不会谁对你好!” “你揍我,我要告诉我爹!” “你现在去说呀。” “你!” “宋戚霆打的什么鬼主意,你别忘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再说你一千人在东岳国能干出什么大风浪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知道吗?” “我……” 慕云昭揪起宋戚综,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揍到怕的弟弟,尽管他是义父的儿子,有些缺心眼,可在他心里,这是他的兄弟。 “你知道,我不会骗你的,你最好给我停止捣乱。” “我不是想来帮你吗?” “你欺负我东岳国的子民,这叫帮?” “他们不过是贱民!” 此时萧史淡淡开了口,“嗯,你想狎玩贱民家的女童。” 慕云昭扭过头,“你真的这么打算?” “我没有,我还是说着玩玩,你了解我的。” “你说着玩?谁教你的?” “我……” “说!” “宋戚霆,他玩了一次,我觉得很有趣。” “是吗?宋戚霆?他竟然做这样的勾当?” 慕云昭握紧手,这个宋戚霆简直就是义父生下来的恶魔,这个家伙必然要铲除了。 “咳咳咳……宋戚霆吗?” 一个久违的声音出现,宋戚综睁大眼睛看向来人,这是?父亲? “父亲……” 宋戚综盯着一张开了染色铺子的脸,扑倒在宋安的脚下。 “嗯,你来了?” “父亲,我来啦。” “你带着一千多人来做什么?” “宋戚霆说您……” “说什么?” “说您被阿昭控制了,让我来帮忙。” “宋戚风呢?” “宋戚风?他被宋戚霆关押起来了。” “怎么会关押起来?!咳咳咳……他是少主,知道吗?” “他不是都弟弟,父亲,您为什么要把位置传给一个外人?” “外人?你不知道宋戚风对于我的意义吗?” “可是父亲,他不是您的孩子啊!我才是啊!我弟弟宋戚霆才是啊!” “宋戚霆是外来子,他不是我的孩子。” “父亲,您都能接受宋戚风这个家伙,为什么不承认我弟弟?” “不是我的血脉,我为什么要承认?戚综,你为什么就不能聪明一点,看清楚呢?” “我……” 宋安看向慕云昭,“阿昭,现在阿风怕是要被宋戚霆控制起来了,咱们要加快去无荒城才是。” 李潇玉和萧史对看一眼,现在去无荒城? 第三百章傻媳妇儿 , 慕云昭知道此时动身去无荒城已经是迫在眉睫,可是他的兄长,东岳国的国君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两边都很着急,可是他需要分一个轻重缓急。 “宋伯伯,去无荒城虽然很着急,但是更着急的事情在花语轩之内?” “更着急的事情?” 宋安才醒过来,他还不知道东岳国的巨变,只是隐隐觉得这东岳国的很多事情都不对劲罢了。 “具体的事情在路上我再跟您说,现在我们要赶紧去花语轩,对不对,暗天阁阁主?” 萧史皱起眉,这慕云昭拉上自己做什么?救慕云绝是他自己,与他无关。 宋安看了一眼萧史,他自然知道萧史和名无心是一个人,这萧伦城自己弄的暗天阁交给儿子打理,他又怎么会不清楚萧史的来龙去脉。但是看着慕云昭这般的着急,想必真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萧家小子,是这样吗?” 一句话点破萧史的身份,可却没有点明他具体是谁。 “宋伯伯慧眼识人,无心这就带路。” 萧史也不废话,命令泗水招来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赶往花语轩。 李潇玉很是奇怪,宋安若是刚醒来,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又怎么会这么铿锵有力的说话,是不是慕云昭隐藏了什么没告诉自己? “潇潇,你在看什么?看我看的这么认真?” “宋安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嗯?什么?” “宋安,怎么跟醒来很长一段时间似的?” “宋安伯伯吗?” “是的。” “醒来快五个月了吧,只是一直陪着我的母妃,不愿出来见外人罢了。” “自己醒的?” “我母妃曾是为唯方大陆的大祭司,她用血咒续命宋伯伯,宋伯伯只是沉睡又不是重病,自然可以不药而愈。怎么了?” “难怪你这一年来都不慎着急,原来是有人照顾你的母妃,而宋安早就醒来。” “潇潇……” “什么?” “你似乎是一个好奇宝宝呢。” “怎么了?” “特别爱问为什么,不过这样的你,我却很喜欢,怎么办?” “慕云昭,我记得我们还在冷战时期。” “那都是前尘往事了,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你就不要拿出来让咱们彼此伤心了,不好吗?” “你害死了我的兵士,害得我亲卫军全军覆没,你可知道?” “嗯嗯,我知道,你还认为我居心不良,对你更是不相信。可是潇潇,公平一点可好?我是你的夫婿,你我这辈子是要一直过下去的,这吵架的夫妻,从来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你怎么偏生跟我这般计较?” “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就因为卞洪和曹仁他们自己能力不足,被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实力给尽数杀死了吗?” “你瞧瞧你说的,你还不承认是你蓄意放水让人害了他们?” “你非要钻牛角尖吗?他们技不如人,不是我能决定的,再说当时我在哪里你知道吗?” “你当时在哪里?” “我当时带着皇兄清理皇宫去了,而卞洪和曹仁负责在咱们齐王府旧址善后。我当时与他们本就身处两地,他们三千人看一个家都看不住,你说能怪我吗?” “你为什么不把影卫放在那里?!” “我们的齐王府已经是一片废墟,新的齐王府选址还未选定,这时候我派遣三千人守着废墟已经是浪费了。” “那你为什么不带进皇宫?” “我们的家终归还有人来善后,总不能都带去吧?” “你至少带一些人去,为什么一个也不带?!” “潇潇……” “干嘛!” “你不要钻牛角尖好不好?” “我这叫钻牛角尖吗?你可知道青鸾营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可是青鸾营没了,我会再给你一批更精湛的士兵的,你为什么非要他们不可?” “因为他们是我的第一批士兵,我亲手扶植起来的!” 慕云昭扶着额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潇潇到底怎么了?他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别扭,不,应该是执拗的女人了。 “潇潇,我慕云昭对你从来没有吝啬过,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哪怕是东岳国的万里河山,我也会为你争夺在手,以千里江山聘你为后!但是……” 慕云昭顿了顿,将她的手抓起来,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但是你不能因为一时的巧合,因为一个我也无法控制的惨案而如此的厌恶和误会我!你可知道我这里因为你的拒绝是多么的痛苦?” “你也会痛苦?” “当然会!难道你没感受到你的手心处,我的疼痛吗?你难道没感觉到我的心在为你哭泣吗?” “你有什么好哭泣的?” “潇潇,我是你的夫婿,你我之间,终究是互相扶持的,你可知道夫妻本就是比翼双飞鸟?那种飞要一起飞,吃要一起吃,睡要一起睡的连体婴?” 慕云昭将她的手狠狠的按在自己的胸口处,“若是此刻有人来犯,我会毫不犹豫的为你挡剑!若是你要我齐王旗下所有的士兵和侍卫全部归你调配,我二话不说,给你我的兵符!你知道吗?” “你会这么慷慨?” “潇潇,人心虽然隔肚皮,但是它依旧会清清楚楚的在这里,让你看得清楚,让你明白,谁对你才是真的好!你懂吗?” 李潇玉静静地看着慕云昭,他说的这么认真,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更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他。 他看懂了她眼里的松动,借着马车颠簸,她坐不稳的势头,就势将她揽入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叹息一声,将她紧紧的抱住。 “潇潇,你就是太过直接了,若不是我这脾气好的男人,怕是早就和你吵得无休无止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怎么就这么傻呢?我竟然娶了一个傻媳妇,唉……我的一世英名啊,被你全部毁了。” “你胡说!” 她抬起头,准备犟嘴的时候,被他准确无误的稳住,她瞪大眼睛,想要挣开,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他的吻不断的加深,略带惩罚的吻,有着属于他的男人霸气,也有属于他的男子柔情。 他将她紧紧的锁在怀里,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爱她,很爱,很爱,爱到接纳她的一切暴脾气。 作者题外话:大大送来男主的糖了,甜吗?大男人的老公,大大最爱,因为大大老公就是这么贱萌的主儿 第三百零一章鱼水之欢 , 他的吻是那般的缠绵,竟让她透不过气来,她的小粉拳捶打在他的胸口,却被他一一降服,她的脸红如石榴,可是他却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他有多久没吻她了?大概有一年了吧?这喋喋不休的小嘴,总是说着让他无奈又让他想要发笑的论调,尽管她有时候很聪明,可有时候真的笨的可以。 他不清楚,为什么他的潇潇能中了别人的一个笨计谋,也许她真的太在乎自己的实力了。说实话,他有没有反感她的这种行为?确实是有的,不然怎么会跟她闹别扭和蓄意不搭理她? 可是他发现他的一放松,这个会爬墙上屋顶的傻妞儿就会跑到萧史那里,被萧史那个老狐狸给蛊惑一顿。 他很想与她赌气,可是赌不起时间,他真的怕萧史那人太好,将自己的傻媳妇儿给拐跑了。 这世间本就是没有道理可言,公平更是没有,而他陷得比她深,自然付出和委屈比她要多才行。 不甘心吗?确实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就是面临媳妇跟人跑了,他又能如何? 这时候他多么希望她是个无能中庸的女子,只知道绣花,只知道仰仗和依赖他? 可是他的潇潇不是这样的女子,而他无法真正控制得住这样的女子。 潇潇是唯方大陆未来的女将,他看得出来,他很庆幸自己的母妃是战神,自己的媳妇儿也是一代女将。 但是他更无奈,他的媳妇儿除了靠哄骗和宠爱,没有别的招数对付她了。 他的潇潇啊,只留给他无尽的叹息和委屈,而他只能选择甘之如饴。 他满意的看着她红肿的吻痕,在她的脖子上,快速准确的吸了一个红印子,这标记带有他的气味,更是他的象征,他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的笑开,“潇潇,我的吻技可还好?” “你这个浪荡子!” “嗯?你我夫妻短暂的温存一番,也叫浪荡?如果这种天经地义是浪荡,那人家青楼瓦肆十里扬州路的春风一度又叫做什么?” “叫仙人跳!” “仙人跳?什么意思?” “你管呢!” 她羞涩的推搡着他,可他非要靠她很近,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而他则是不紧不慢的调戏着她,仿佛他所有的正事和精力都是逗弄她一般。 “潇潇……” “干嘛?” “你还没回答我呢。” “回答你什么?” “我吻技可好?” “不好。” “真的不好?” “不好!” “那我再来一次?” “不要,你走开。” “那你还是喜欢了?”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给我走开。” “可是我很喜欢,怎么办?” “你想做什么?” “这去花语轩还有很长一段路,如今这路上又是这么拥挤,想必会堵路堵上一会,不如趁这个机会,你教我如何提高吻技?” “慕云昭!” “嗯?怎么了?你害羞?” “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我的怀里,而你坐在我的怀里,怎么了?” “你……你害不害臊!” “对你,我从来不知道害臊是什么。” “慕……云……昭!” “嗯嗯,我在呢,宝贝儿。”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媚药了?今晚这么风骚?” “媚药?咦?你倒是提醒我了,对啊,我可以在你我今晚喝的酒水里下一点媚药,让你与我尽情的享受床笫之事,想必如鱼得水,美妙至极。” 他的嘴巴突然靠近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说的极尽暧昧,“到时候潇潇必然会晕的云里雾里的,就不会因为是个处子而害羞紧张,咱们的鱼水之欢也会顺利很多。” “慕云昭!你找打?” “我们本就是夫妻,自然是要在一起相亲相爱,难道潇潇不喜欢颠鸾倒凤的?” “我喜欢你个大头鬼!” 她的青筋有点爆起来了,但更多的是臊得慌,被他说得浑身燥热难当,这个该死的浪荡子! “我的大头啊?”慕云昭摸了摸自己的大头,一脸无奈的笑开,“我觉得你控制不住我的大头,毕竟我要是拱起你来,能把你顶到墙角,让你的脊背都痛。你要是痛了,我可是会心痛的,潇潇。” “慕……云……昭……我看你真的欠揍!” “潇潇,你瞧瞧你,总是这般暴力,我给你说了什么?不过说说你我夫妻该做的事情罢了,人家都叫做承恩雨露,你却一点也不想着帮为夫我开枝散叶,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什么叫做我的不对了?我告诉你,我讨厌你这般跟我说话。” “潇潇,我看你是喜欢的不得了吧?” 他的大手将她锁在怀里,一手覆上她的高耸,带着火热的欲念,烧的她双颊通红。 “潇潇,你看你,你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轻颤了,嗯……这空气中弥漫了一些气味,想必是你的处子香吧?” “把你的手拿开!” 她又羞又恼的拍打着他的手,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倒在身下,他的硕大如硬棒一般的抵着她,宣告着他的热情,让她此时竟忘记了挣扎,更让她不敢挣扎,唯恐惹火烧身。 “潇潇……你真的是个妖精,让我想将你一口吞进去。” 李潇玉眨了眨宴,傻傻的望着眼前这个邪魅的男人,她咽了咽口水,这个混蛋想做什么? “潇潇,女人不要在男人面前轻易的咽口水和张嘴发傻,会让人亟不可待,知道吗?” 他邪魅笑起来,嘴唇轻轻擦过她的,带起来一丝丝的轻颤,竟让她有一种渴望,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渴望。 这种渴望很可怕,竟让她的肚子有些发空,让她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 他看着她的表现,弯起嘴角,“潇潇,原来没有媚药你也是喜欢与我一起的,你竟这般迷恋我的身子?真让我欣喜。” “你……胡说……些什么?” “胡说些什么?我说的是什么?你能比我还不清楚?我不过是作为一个丈夫,跟你要一些起码的权利的罢了。潇潇,你总不能这么吝啬的跟我说不吧?” “你……” 他将手指放在她的唇瓣,笑眯了眼睛,“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想今晚与我相爱相欢,我认了,今晚我洗白了等你来与我载舞载歌,让你尽兴,如何?” 她被他的话调戏的越发的羞涩,被他说得无话可说,眼发直的看着他。 “如何?嗯?” 她张了张嘴,张开嘴巴,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第三百零二章引来侧目 , 慕云昭闷哼一声,该死,潇潇这个笨女人竟然真的咬他,这一口真痛,让他险些飙出泪来。 李潇玉看着他脸色变成了绛紫色,开心的昂着头,仿佛她胜利了一般,“叫你戏弄我!” 慕云昭看着这个骄傲又耍赖皮的小丫头,快速的抓住她的双手,将手举过头顶,与她对视着。 “潇潇,你觉得咬我便能抵赖你渴望我的事实吗?” “你胡说。”她的声音很小,有些自己都不信的语气,又担心周围的人听了去。 “我胡说什么?胡说你现在害羞的望着我,满眼都是欢迎的神色,还是胡说你发抖并且欣喜期待的模样?你心尚我,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你不能这么赤果果的用你的牙印来宣誓主权,是吧?我就在这里又跑不了,你不必要这么做。” 他对着她的唇瓣,吹出一口气,满意的看着她有些颤抖,笑了起来,“反正你我夫妻早就不分彼此了,哪怕是水乳交融也没关系,即便是**也没啥大不了的,大家都理解,你就放心吧。不过,你非要给我留个什么印记的话,你就给我绣个锦囊吧。” “我不会女红。” “你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一针一线,我绣给你,你也绣给我好了。” “你一个大男人会刺绣和针线活?” “怎么?不行吗?” “我不信。” “我的父皇可就是个苏绣的高手,你不会不知道吧?我父皇闲暇的时候就喜欢给母妃绣各种汗巾,那叫一个帕上纷飞,犹如蝶舞啊。” “你父皇会刺绣,还是苏绣?” 她无法想象一个大男人,拿着针线在那里刺绣的模样,那不是如花大姐的尊容吗?不知道为何一想到周星驰的如花大姐,她就笑了出来,竟然笑场了。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毫无形象的大笑着,拧起眉毛,他那句话说的不对吗?怎么这个小丫头片子笑的这么开心? 他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又被她的大笑给破坏了,气闷的他有些不快。 “你笑什么?” “哈哈哈……大男人会刺绣?张飞穿针眼,大眼瞪小眼啊?一脸络腮胡须的刺绣,逗不逗?” “有这么好笑啊?” “有啊,很好笑啊。” “潇潇……” “哈哈哈……啊?怎么啦?” “你破坏气氛的本事,简直登峰造极!” 她抹着眼泪,有些诧异的看着慕云昭,这家伙又是抽哪门子的筋儿? “那又怎么样?你自己活该。谁让你逗笑我?” 慕云昭脑门一头乌鹊南飞,他很想掐死眼前这个笑的毫无形象的笨女人,这个家伙…… “潇潇,你现在不气我了吧?” “谁说我不气的?” “你怎么又气了?” “青鸾营的事情,我跟你没完!” “又是青鸾营,潇潇,那都过去了,我把我的亲卫军送你还不行吗?” “你的不是我的!” “可我是你的夫君,我的就是你的。” “不,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你是不是我的。” “潇潇,你怎么说话这么伤人?” “谁让你没保护好我的青鸾营?” “你不能因为你昏迷了那么久,就怪我青鸾营保护不周。” “不是你保护不周,又怎么可能尽数被人杀了?” “如果我说是青丘冢的,你信吗?” “你凭什么这么说?” “蓝色狐狸头的标记,你信吗?” “蓝色狐狸头?嗯?” 李潇玉还在发傻,慕云昭就把暗袖里的一个令牌交给李潇玉,“你看看,这是什么。” “菱形木牌?这不是……” “齐王府后院发现的那个,上一次来抢你七彩琉璃石塔的那群人,有一群就是青丘冢,可另外一帮人,我现在想来也知道了。” “是谁?” “无荒城,鸣凰楼的主人,宋戚霆。” “宋戚霆?那不是囚禁宋戚风的人吗?” “对,就是他。这个人习惯用菱形标记闪电,来表示他的雷霆之怒。” “他与我无冤无仇,为什么来杀我的青鸾营的人?你怕是我怨你杜撰的吧?” “潇潇,我像是那种没有担当的人吗?” “那你倒是说说。” “宋戚霆这个人,说实话是个很奇怪的人,应该说是心理扭曲的人。” “比你大哥还变态?” “嗯……我皇兄?” “嗯,你皇兄对你是又恨又爱,你没发现?” “额,差不多吧,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让我猜猜,那宋安说宋戚霆不是他儿子,而宋戚综又说是,这个人是宋安意外得子,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女子生的吧?” “宋安出身于大士族家庭,世代为官的家族自然有联姻,而宋安伯伯本就是一个书生飘逸的男子,自幼就有一个爱他至深的女子,那个女子为了与他在一起,不择手段,更为了他屈身为妾。” “这个人能有宋戚霆这样还有势力的儿子,想必她的来头也不小吧?” “确实不小,而去跟南蛮也有关系。” “哦?南蛮?难道是南蛮的贵族?” “南蛮端木王府的小郡主端木锐,便是宋戚霆的亲生母亲。” “南蛮的皇室?那宋戚霆的手底下有一半南蛮的势力?” “南蛮近些年皇室凋落,已经越发的没有子嗣了,而最近的血脉只有宋戚霆,可以说宋戚霆将成为南蛮的下一代的摄政王。” “南蛮未来的摄政王?南蛮会让一个外戚干政?” “南蛮是一个很奇怪的民族,会让能者居之,除了南蛮王是皇室嫡系,摄政王一般都是有能耐的人。而南蛮近些年被上一代的摄政王打理的很出色,国力日益强大。但是这一代嘛……怕是要再有一次洗牌,而宋戚霆将成为最大的黑马出现。” “那鸣凰楼如果是宋戚霆的楼,他又怎么会帮你我?” “他需要足够的钱财抓住南蛮洗牌的机会,自然会看在钱的面子上帮你我。” “若是真如你所说,宋戚霆杀了我的人,他不怕我报仇吗?” “只要你暂时假装不知这件事,他不会立刻对你动手。毕竟还有青丘冢的人也参与其中,你别忘了李崇卿和他的兄长掌控着青丘冢的事宜,而西霖国也快夺嫡之争了,各方面的势力暂时是管不到你的身上去的。” “真的是这样吗?” “潇潇,你虽然脾气执拗,但是分析时局,判断利弊,我不相信你的智商和能力会下降,你不妨自己掂量掂量。” 作者题外话:男主的糖果放完了,回到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笨傻女人 , 李潇玉皱起眉,难道真的如同慕云昭所说,这宋戚霆暂时会放弃对自己的追杀?想想也是,毕竟宋安要跟自己一起回去,怕是那宋戚霆在宋安跟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慕云昭……” “嗯?” “我相信你。” “潇潇,你以前都是叫我昭的,你叫我全名,我还真不习惯。” 他叹息一声,装着可怜的模样,仔细看,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抽泣的模样。虽然是假装的,却给李潇玉一种反差萌的感觉,这样的老公真的不错,只是她心里暂时过不了那道坎。 “……” 慕云昭看着她沉默不语,无奈的伸出手,帮着她打理着头发,一边帮她绾发一边无奈的叹息,“你啊,就是这样气你的夫婿,若是有一天我被你气的七窍生烟,怕是你悔不当初。” “你放心,你不会被我气死的。” “为什么?” “因为你这个祸害会活千年,简直如同那乌龟一般长寿。” “潇潇,你这是骂我?我若是跟乌龟一般长寿,那你就是龟婆!” 龟婆?李潇玉抬起头狠狠的看着慕云昭,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欠揍。 “你先说我的。” 他还有理了?她伸出手,勾了勾手指,“过来。” “潇潇,你要做什么?”,他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一点也不配合。 “给你个糖果,要不要?” “我不吃糖。” “我可以让你喜欢吃糖,真的不想?” “你当真这般好心?” “我一向很好心,真的不试试?” “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只要你相信我的话。” 慕云昭将信将疑的将脸凑过去,李潇玉扬起手,直接给他一个爆栗子,看着他揉着自己的额头,冷声说道:“再给我油嘴滑舌,我就毁了你的容貌!” 他抿了抿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你倒是真的舍得?” “谁让你嘴贱,那就必须舍得,怎么?” “我真是怕了你。” 他揉着额头,这个笨女人连**都不会,他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会心仪上这样喜欢破坏气氛的笨丫头的? 他的手很快,挽好了头发,本想将铜镜递给她,却被她拦住。 “我有银镜,比你的铜镜看得更清楚。” “哦?你有银镜?” “嗯,就是这个。” 李潇玉把自己闲暇时间做的银镜拿了出来,这不过是自己二十一世纪按照高中知识做出来的镜子罢了,玻璃镀银而已,却把慕云昭给震惊了。 “潇潇,这是你做的?” “是的,怎么了?” “你做的真的不错,这个东西一定会有人喜欢的,说不定咱们可以卖一个好价钱。” 慕云昭还是财迷不成?她愣住了,这家伙有这么缺钱? “潇潇啊,我看这是玻璃,你说是银镜子,莫非是镀了一层银?这镀银技术有些难,不过越是难得技术越是可以卖个好价钱。啊,对了,咱们可以弄些花样,做出各种漂亮的镜子,如何?” 他反复看着手中的银镜子,一边看着一边喋喋不休,让她一度怀疑慕云昭到底是不是他本人。 “潇潇,你怎么了?” “你见到银镜子怎么会这么激动?” “只是建业发财的好法子,我得养家糊口,不是吗?” “你这样像个市侩的商人。” “商人本就是市侩的,不是吗?” “……” “话说这银镜子卖到哪里比较好呢?西霖国?北晋国?南蛮之地?” “慕云昭,你够了!” “潇潇,你不是最喜欢赚钱吗?我与你一起努力也不行?” “我已经委托萧史去卖镜子了,不需要你。” 他收住兴高采烈的表情,拉下脸来,“潇潇……在你的心里,我就不如萧史吗?” “你与萧史不是一类人,没有可比性。” “潇潇,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位?” “曾经的战友。” “战友?只是战友?你我的婚姻算什么?” 他暗暗的攥起手,广袖之下,手筋暴起。 “这是被逼嫁给你,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被逼嫁给我?可是你我婚后,我对你不好吗?” “你对我很好。” “我对你还不够宠爱吗?” “……” “潇潇,为什么你总是要伤害我的心?我努力的跟你找话题说,我营造属于你我的气氛,可是你呢?你却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原谅我!我想与你一起共创事业,让你愿意与我对话,让你我可以交流的事情越来越多,可你呢?” 他真的被她气到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就不知道不能再他面前提起萧史吗?他本来想要压下醋意的,可是她就有本事让他破功发火。若是可以,他真想绑起来吊打一顿,让她老实。 “潇潇,你知不知道我是个男人?更是东岳国的亲王?我对你已经低声细气,你还嫌不够!你到底要跟我闹腾到什么时候?在你的心里,什么时候你才觉得是个头?” 李潇玉愣住,他发火了?她说错了什么?她不是说了一下事实吗? “潇潇,我知道,你嫁给我委屈了你,我在尽力的弥补你,可是你对我回报了什么?人不能总是接受别人的付出,一点回馈也没有。你要知道我也是人,一个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和嫉妒心的男人!” 此时马车彻底的安静起来,两人相顾无言,各自生着闷气。 萧史的马车本就离慕云昭的马车很近,他最开始看着马车微微侧偏,心里有很不是滋味,他一直凝神静气的去听旁边马车的声音。 当听到慕云昭卖好不成,终于爆发之后,他不自觉的笑起来,慕云昭终是输给了玉丫头的缺根弦。 不过这样也好,他慕云昭这般发火,一定会把玉丫头推到他的身边,而他就敞开胸膛,静待佳人就是了。他的眼斜了一眼马车,就在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的时候,慕云昭看到了萧史挑衅的一眼。 慕云昭的手握得紧紧的,该死的,他怎么又爆发了脾气? 慕云昭扭过头眯起眼,看着静静发呆的李潇玉,这个女人,他绝对不会拱手于人,绝对不会! 就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他强硬的将她打横抱起,缓慢的走出马车的时候,昂起下巴斜睨了萧史一眼,大步流星的往花语轩走去。 泗水捂着嘴巴站在萧史的身后,了不得了不得,主子这是要和齐王正面硬刚了吗?他们俩会不会打起来?啊,他好期待,不过他也好忧伤,怕这些人走了以后,主子弹琴又是一个不克制毁了花语轩,又得装修一次。 啊,他好忧伤,怎么办?怎么办? 第三百零四章初见墨玄 , 萧史握了握手,他的身边还站着宋安和宋戚综,他不能任性的甩袖而去,扭过头来,微笑着,“宋伯伯,请。” “原来你就是萧史,还叫什么名无心?故弄玄虚。” “我叫萧史也叫名无心,至于为什么我姓名,母亲的族姓不敢忘记。” “你母亲不就是名……” 宋戚综这个嘴巴不把门的还没说完就被宋安打断,“戚综,这里是无心的住宅,入乡就要随俗,叫无心。” “可是父亲……”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 “是,父亲。” 李潇玉揣着慕云昭的胸膛,“放我下来。”丢死人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抱她? “不放!”他板着脸,越走越快。 “你快些放我下来,听见没!” 她的耳廓越来越红,她的脸颊跟火烧似的,薄脸皮的她真的受不了他这般霸道。 “没听见!” “你……” “一会将是墨玄给我皇兄治疗,若是你心里还有我,若是你还记得咱们还在恋爱期间,请给我一点男人的尊严,回王府你让我怎么跪搓衣板,怎么打我,我都认了,可行?” 他的眼神是那般的明亮,似乎是命令,但更多的却是哀求。 鬼使神差的,她安静下来,点头,“好,我给你留面子。” “谢谢,我的潇潇,回家之后任你揉圆揉扁,我决不反抗。” 他这句回家之后,让她愣了半晌,回家?她和他还有家吗?他真的还把她当做家人吗? 她又记起以前他说过无论多晚都会为她留盏小黄灯,为她守门的温暖了。 这个男人,霸道有余,细心有余,耐心有余,暴躁有余,可他对自己真的好,她应该珍惜吧?应该珍惜的,这样的感情不多了。 “你先想好跟我怎么道歉再说。” 她算是让步了,而他则是狗腿的端来茶杯,给她倒上茶,借花献佛起来,“请你喝茶,你消消气。” “茶凉了。” 李潇玉故意刁难他,他立刻端起温着水的茶壶,给她续上热水,“现在呢?” “看你表现了。” “我会好好表现的,傻女人。” 她伸出手掐住他腰间的一小块肉,狠狠的扭着,阴森森的笑着,“你说谁傻啊?” “我傻,我傻,哎哟哎哟,我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你们小两口刚才还阴云密布,现在就晴空万里还打情骂俏起来了?” 宋戚综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萧史的脸立刻拉黑了。 慕云昭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尴尬的轻咳一声,故作镇静,“嗯?啊,那个,你说的一万两黄金的银票,我准备好了,可以让墨玄给我皇兄诊疗了吧?” “墨玄在这里?”宋安讶异起来。 “宋伯伯,墨玄确实在我这里。” “墨玄怎么可能跟阿风分开呢?”宋安自言自语起来。 慕云昭一抬手,林鹏与九堡抬着一箱子银票走了进来。 “你可以验验银票?” “不需要,你慕云昭的名声我还是信的,泗水,去请墨玄神医。” “是,主子。” …… 墨玄神医刚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许久不见的好兄弟宋安,眼里竟然染上了泪花,他快走几步,拍拍了他的胳膊,“老东西,你还活着?” “我宋安是谁?怎么可能会轻易死了?” “你不是在雍州城着了道吗?” “还不是玉琪那个丫头,她用血咒给我续命,至今昏迷不醒,我正找你呢。” “玉琪……她用了血咒?” “是啊,所以我才急着回无荒城,如今你在这里,看来我就不用这么着急去了。” “老东西,玉琪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你赶紧给我描述一下,我这就去取来药箱,咱们赶紧去看。” 墨玄神医才走到一半,似乎被什么吸引住,猛地看向慕云昭的方向,目光停在他脸上许久,久到慕云昭以为他就这么在这里站一晚上的时候,墨玄终于开了口。 “昭儿,你越长越像玉琪了,比小时候更俊俏了,差一点让干爹我以为你是玉琪本人了。” 墨玄的老眼里含着泪水,一晃眼,昭儿都而立之年了。 干爹?李潇玉愣了下,这宋安是慕云昭的义父,怎么墨玄成了干爹?难道干爹和义父不是一个意思?好嘛,慕云昭竟然有三个父亲,这……真是……啧……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看来玉容郡王这般的人物,太过叱咤风云,吸引太多优秀的男人终归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她的儿子父亲太多,而他将要面临的母亲情敌怕是也很多。 萧史说南蛮恨不得慕云昭去死,莫非那个南蛮小郡主端木锐就是玉容郡王的情敌之一? 想一想唯方大陆有权有势的男人都爱着玉容郡王,唯方大陆有权有势的女人,尤其是这些霸主背后的女人都恨毒了玉容郡王,她就起鸡皮疙瘩。 看样子玉容郡王给慕云昭带来的潜在敌人和对手挺多啊,不知道这唯方大陆会有多少针对慕云昭的暗杀?还有,她不明白的是,墨玄既然是慕云昭的干爹,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才请到墨玄本人? 慕云昭给墨玄写个书信不就行了?莫非这墨玄和慕云昭还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第三方介入? “干爹,我皇兄不知道中了什么毒,还有我的妻子潇潇,也中了毒,您能给看看吗?” 墨玄看了一眼李潇玉,伸出手,干脆利落的放在她的手上,眉毛紧紧皱起来,又再次舒展。 墨玄看向李潇玉的眼睛带上了偏狂,他的眼睛有着跟最初见到宋安一般的疯狂。 怎么?又是可以给李玉琪续命的话题吗? 李潇玉挑高眉,看着墨玄回头看向宋安,而宋安郑重的点头然后又用手摇了摇,他们之间无声的达成了一笔交易,而墨玄的眼神一下就暗淡起来。 慕云昭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母妃说过,不会让她的儿媳为自己续命的。 “你叫什么?”墨玄看向李潇玉的眼神,就跟施舍一般。 “李潇玉,西霖国巫医祭祀之家的后人。” “那不是玉琪的族人?” “是的。” “你可知道你的血脉里有什么?” “知道。” “玉琪跟你说了,是吗?” “嗯,婆婆告诉过我。” “你可愿意帮助玉琪?” “干爹,我母妃说……”慕云昭抱住李潇玉,他不允许自己妻子被当做药引子,他不许! “闭嘴,我在问李潇玉,不是你昭儿!” 萧史皱起眉,血脉?龙魂之血吗?这龙脉宝藏的事情看来有着落了。 作者题外话:大家猜猜墨玄要让女主做药引还是做什么?墨玄救人还是不救人? 第三百零五章呛声墨玄 , 李潇玉与墨玄对视着,她能从他的眼里看出来他想要的东西,那就是龙魂之血。虽然她的记忆很零碎,但是她能隐约知道这种来自于龙体的血液对人类有一定的作用,至于是什么作用,至于如何应用,她不知道。 但是这墨玄既然号称是唯方大陆的神医,必然有过人之处,看着墨玄如此的在乎玉容郡王,看来自己的这个血液真的可以帮助玉容郡王。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慕云昭这般的激动和紧张,但是不管慕云昭是什么样子的表情,她都想拿自己的这一点仅有的亮点去试试水。 “我听祖上说,凡是珍贵的稀有物品,都有灵性,需要它的主人心甘情愿。墨玄神医,你这般郑重的询问我的意愿,可是要我心甘情愿的交出?” “你肯吗?” “会危及性命吗?” 她理所当然的问,她自认为不是圣母,做不到不顾自己安危去营救别人,但是若这个人是玉容郡王,她想她是愿意的。 墨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的血脉继承了玉琪的祭祀之血,本就有自愈的本事,而你的血脉又机缘巧合有了龙魂的力量,又有了起死回生的本事。没有人知道龙魂之血是如何运作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唯一敢保证的就是能保证你的性命。” “是吗?你能保证我的性命?这种似毒非毒的东西,你如何能救得了我?” “自然有我的医术能救你,难道我的名号都不能让你相信吗?” 李潇玉皱起眉,她需要套出更多的话来,更需要知道自己到底在这些人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位置。 “你的名号确实不能让我相信,毕竟我第一次接触你,第一次面临的是大祭司血咒之后需要被人救醒,不是吗?这样的事情,我记得古书记载是一片空白,你这般保证,反而让我不踏实。” 李潇玉是巫医祭祀之家的后裔,墨玄知道她必然读过医书,她的问题让他一时不好回答。 “墨玄神医,你现在开始被我问的压住了声音,为什么?因为你也无法保证我的结局是如何的不是吗?” “可你是玉琪的儿媳,儿媳救婆婆,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墨玄神医,你说不过我,就拿伦理压迫我吗?” “你可知道你中了南蛮丹红,若是我不出手救你,你本就命不长久?” “是吗?南蛮丹红?这种毒我在医书上看过,不过是致幻剂罢了,又有什么会伤人性命的地方?” “你简直是稚子无畏!南蛮丹红能控人心智,会让人犹如行尸走兽一般,难道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南蛮丹红最开始会让人产生幻觉,之后蚕食人的意志力,让人失去自己的自我和认知,进而彻底的沦落为被人驱使的毫无自我的傀儡,知道吗?南蛮丹红不置人生死,却让人如同死掉。” 李潇玉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但是有似乎不明白,“所以我含有这种毒素,你第一要做的就是先替我铲除这种毒素,然后再让我救我的婆婆玉容郡王,是吗?” “难道你不愿意?” “我愿意亦或是不愿意,在你的心里很重要吗?” “你说过,龙魂之血的主人除非是自愿,否则不会发挥最大效力。” “是的,我说过。” “所以我需要你的自愿。” “我想问一下,若是我自愿了,你又保不住我的命,那我会如何?” “你……” 慕云昭将李潇玉拉在身后,看向墨玄神医,“干爹,这件事情你不要逼迫潇潇,就连我母妃也说,生死自有天命。” “你这个逆子,难道不知道生母为大吗?” “干爹,我母妃早就说过她不愿意为了自己还是任何一个无辜的人,难道你忘了吗?再说我花重金请你前来,就是让你诊疗我的皇兄,而不是我的潇潇。” 慕云昭顿了顿,他这个干爹与自己一向不熟,更不曾真的待自己好过,这句干爹,他自己喊的也有些拗口。 “重金?是吗?一万两黄金?” “是的,我准备了一万两黄金,就为了让您诊疗我的皇兄。” “慕云绝与你的兄弟情谊如此的单薄,你关心它作甚?” “他是我的血脉至亲,我如何能放弃对他的治疗?” “他妄想用军队打压你,还想刺杀你,你都不知道吗?你在剿匪的时候闯出了些名堂,不也是被他摸了一干二净?这样的皇兄,你要他做什么?” 慕云绝被人推着轮椅而来,他坐在轮椅上,安静的看着墨玄神医和自己的弟弟争执他的问题。 “我皇兄不过是被南蛮丹红控制了心神,可是他本心是维护我的,在我的心里,哥哥永远是哥哥。” “哪怕抢了本就是你的皇位?” “这皇位我本就是无心,如何能够算是抢夺?” “你倒是维护慕云绝那小子。” “干爹,我希望你能治疗一下我的皇兄。” 此时墨玄倒是使起小性子,“我救你皇兄可以,这个李潇玉救玉琪。” 这简直就是威胁,李潇玉抬起眉毛,这个墨玄当真是霸道。而她看得出来墨玄根本不在乎慕云昭,甚至与他没多少感情,这倒是有意思的紧了。 “潇潇……” 慕云昭想要阻止李潇玉上前,却被她推开了手,“墨玄神医,你真的这般在乎我的婆婆玉容郡王吗?” “是,我很在乎。” “在乎到了爱屋及乌的地步,还是在乎到了恨屋及乌的地步?”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历来知道的是拿钱办事的规矩,既然你给自己的干儿子开出条件,要他拿一万两黄金来给你做酬金,你们的感情早就荡然无存了,不是吗?” 李潇玉顿了顿,毫不留情的解开墨玄神医的伤疤,“既然感情本就不甚,这句干爹,我看昭还是别叫你了,省的拗口。”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您作为唯方大陆最有名气的神医,该是要拿钱办事,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临时敲竹杠。至于我是否去救我的婆婆,伦理上我必须去救,实际上我也会去救。但是我能不能甘心的去救,就看你能不能尽心的救治我东岳国的国君了。” 这句话就是反手一枪,简直就是变相威胁墨玄。 “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一个自称是昭的干爹,却没有半点干爹样子,反而宋伯伯更像父亲的男人。” “是吗?你倒是不怕得罪我?” “我认为是你更怕惹怒我才是。” “你倒是年纪不大,敢口出狂言!” 第三百零六章制服墨玄 , “我口出狂言还是押对宝,只有墨玄神医你最清楚,不是吗?” 墨玄双目如刀尖,狠狠的刺向李潇玉,可是他的眼神哪怕是狼眼,她也毫无畏惧。 “你倒是胆量不错。” “有人说我像极了年轻时代的婆婆,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 “是,很像,倔强而又胆肥。” “既然我像极了年轻的玉容郡王,那不知道你这爱她极深却又嫉妒极深的男人,可愿意冲着我这份想象而尽心?” 墨玄神医有一种错觉,仿佛回到了四十年前那个晚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拿着刀横在他的脖子上。 那时候的玉容郡王也是这般的眼神,倔强而又胆大,她的声音很低,低到至于她与他听得见。 “你是墨玄对吗?” “你是何人?” “永州李玉琪。” “大祭司?” “我要你救一个人,但是我没钱,只能用刀子跟你说话。” “小丫头,你可知道我墨玄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 “我知道,但是我想试一试,能不能让你屈服在我的武艺之下。” “我不跟女人动手,所以你怕是难以知道能不能降服我。” “不管你对我动不动手,我都要你去帮我救一个人。” “哦?是谁能让大祭司的血咒都无法救得了?” “无荒城主人,宋安。” “宋安?” “宋安。” “那抱歉了,我这人不救士族子弟,尤其是曲高和寡的士族子弟。” “是吗?那就问问我的刀子吧。” 那一场战斗,是他墨玄打的对酣畅淋漓的战斗,与李玉琪第一次的接触,是那般的畅快。 以至于很多年后,他都记得有那么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女子,在桂花盛开的夜晚,闯入他的住处,要挟他去救人。 那种倔强,很久都没有见到了。 墨玄收回会议,看向李潇玉,他承认他再次见到了玉琪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想再次与眼前的这个女子打一场,把她当做玉琪一般的打一场。 “你婆婆当时救宋安的时候,跟我打了一场。” “我知道,建业三十年,大祭司李玉琪与墨玄在乌衣巷一场对决,被记录在了史册之上。” “看来你很喜欢读书。” “严格来说,我更喜欢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那你该知道,那时候我一招之差输给了玉琪?” “知道。” “你更该知道,如今我胜过从前,绝对不会再输给你了,知道吗?” “我也知道。” “那你既然知道,怕是知道我的爱好吧?” “打不赢你,别想驱使你做任何事情。” “那么你想好了?” “我的夫君需要你救治他的皇兄,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打算将钱退回来。既然夫妻是共同体,那么我必然要倾尽一切的去帮助我的夫君完成他想的事情。” 李潇玉亮出招式,将鸳鸯弯刀拔开,做出攻防的姿势。 “你这是准备跟我打一场?” “既然我婆婆在少年时代与你有过一场战斗,一战定乾坤,那么身为她的儿媳,未尝不能再做一次。” “好,有志气,这样的女人,我喜欢。” 墨玄拔出随身佩剑,剑如寒星,直指李潇玉的眉心。 “小丫头,来吧。” 李潇玉知道自己的起手式一定要快准狠,更要形如鬼魅。 毕竟墨玄在武艺排行榜上名列第三,而自己的婆婆不过是名列第二罢了。 这数十年的打拼,这墨玄的功夫肯定是越来越高,而她的确是吃亏。 但是她绝不是个遇到难题就逃走的人,必然要迎难而上。 此时萧史心里有些不痛快,夫妻是共同体?这玉丫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有想过他的存在? 没想到玉丫头还是把慕云昭放在了心里,如此快的就原谅了慕云昭,看来他得加把努力才行。 李潇玉咬了咬牙,将鸳鸯弯刀掷了出去,本身则是飞奔而上,从墨玄的身上飞过,双脚本想踢向他的后背,却被他识破,他抓住她的脚踝,一个使劲儿,将她摔倒地上。 她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抓住自己的鸳鸯双刀,冷静的看着墨玄。 这墨玄的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超乎想象,比慕云昭的速度还要快。 这是个劲敌,而她得想办法取巧,她的眼珠子快速的旋转,大脑此刻极其活跃,努力的想着反败为胜的法子。 “小丫头,偷袭可不是好习惯。” 李潇玉皱着眉看着墨玄,“前辈的武学造诣如此的精深,不偷袭只怕是我难以有机会。” “可是你偷袭却没成功,不是吗?” “成没成功,就看我有没有这个运气了。” 李潇玉一个回转身,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尽快的挑掉墨玄手上的长剑。 她的鸳鸯双刀很快,左右腾挪,墨玄没有碰到她分毫,而她则是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挑掉他手上的长剑。 他们一老一少,一来一回,让人情不自禁的为李潇玉捏了把冷汗。 墨玄就跟逗弄李潇玉一般,给她机会挑开自己手上的剑,却又不给她机会让她挑掉。 李潇玉皱着眉,一个后跳,她冷静的分析着方才的战术失败,显然墨玄在逗着她玩,而她绝对不能就这般的输掉。 “小丫头,夸下海口的时候,想一想自己能不能办到,不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丫子。” “前辈何须担心?” “你倒是嘴硬,那就再来吧。” 李潇玉又拿着鸳鸯双刀在他的身边,犹如勤劳的蜜蜂,左右旋转,形如鬼魅的她,尽管速度已经是极限,可墨玄就跟有千手千眼一般,能够尽数将她的攻击驱散,更是能让她的攻击套数被打乱。 她后跳一步,躲开墨玄递过来的长剑,在这一当口,她终于发现了墨玄的左手似乎有些使不上力气,这是个好机会。 李潇玉立刻用右手的鸳鸯刀挡住刀锋,另外一只手快速的将另一个鸳鸯刀丢向墨玄的左手,在墨玄左手急着去挡开刀锋的时候,她的手就快的抓住墨玄长剑的剑身,借着自己右手鸳鸯刀的剑身一个立点反弹,剑尖向着墨玄的眼睛而去。 此时墨玄这是拉高右手的高度,用以避开长剑的反弹,而她更是利用自己极快的速度,将鸳鸯弯刀架在了墨玄的脖子上。 “墨玄神医,你输给了我的速度。” 墨玄眯起眼睛,她跟李玉琪太像了,就连制服自己的法子都一模一样,而他看都不看李潇玉一眼,则是转头看向宋安。 作者题外话:女主投机取巧 第三百零七章血脉神力 , 宋安也是一阵发呆之中,这是他四十多年前见到的一幕了,多久没见到了。 上一次见到还是玉琪为了自己的毒,跟墨玄的一场比武,她也是利用了自己反应极快的本事,双手弯刀胜了墨玄。只是胜在了墨玄的反应速度不佳,或者说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上。 如今情景再现,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或许是又想起了自己跟玉琪的少年时代吧?那时候还没有慕彦竹的加入,他还是她的唯一,而她还没爱上萧伦城,一切才刚刚开始。 命运的齿轮在那一刻如果停下,也许他这辈子就会把自己的这个未婚妻娶了,可是他却输给了命运。 “玉琪?” 情不自禁的,宋安喊出了玉容郡王的名字,可也只是一声,他就收住了声音。 慕云昭自然知道自己母妃在历史上与墨玄神医的那场比武,如今听到宋安这般喊潇潇,怕是重现了母妃当年的辉煌吧?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自豪,由衷的自豪。 “宋安,你也觉得是玉琪吗?我也觉得,只是丫头,你跟你的婆婆一样,很喜欢投机取巧。” “但不管是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不是吗?” “很有趣的论断。” “墨玄神医,我赢了你,你就要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 “你自己的规矩和偏好,难道自己不遵循了吗?” “那把慕云绝这小子推过来给我看看吧。” 墨玄坐在太师椅上,桀骜的看向慕云绝,仿佛他施舍给慕云绝一次生的机会一样。 慕云绝尽管有些不满他墨玄的态度,但是人家毕竟是叱咤江湖的神医,更是武艺卓绝的高手,他慕云绝造次不得。 “有劳墨玄神医。” 墨玄也只是看了一眼慕云绝,轻嗯一声,不再答话,只是把着脉。 “慕云绝,你也中了南蛮丹红,只是你的丹红剂量要终于李潇玉这个小丫头而已。” “那不知道墨玄神医可有办法解?” “解毒?” “是的。” 墨玄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饮着茶,似乎是喝饱了,喝满意了,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南蛮我发过誓,不解南蛮之毒。” “不解南蛮之毒?” 慕云绝消化着这个答案,他无法接受,南蛮丹红,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是让人变成行尸走肉的一种毒素,他……他不接受自己被人控制,犹如提线木偶! “墨玄神医,虽然你发过誓不亲手解毒,但是没说不去告诉我们药方,让我们自己去找药材,自己给自己煎药解毒吧?” “你倒是聪明。” “我聪明或者不聪明,这药方给不给不是你的一句话的事情吗?” “药方我可以给你,但是这违背了我做人的原则,想让我给,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你是心甘情愿呢?还是一味拒绝,让天下人以为你不孝呢?” “看来我是非答应不可了,对吗?” “你觉得呢?” “既然这样,那我又能如何?自然是答应了。” “你口说无凭,不是吗?” 李潇玉聪慧的转过身去看慕云昭,“昭,婆婆现在在哪里睡着,咱们该是要给婆婆净面了,不是吗?” “嗯。” 慕云昭点着头,“我母妃在玉琪故居里住着,我现在就带各位前去。” “宋安,你我一辆马车,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你这个笨儿子去跟暗天阁的小子。” “好。” 墨玄算是给萧史留脸面,没有当着慕云绝的面拆穿他的身份。 “各位长辈,请。” 慕云昭再次带着李潇玉往马车走去,他的速度很快,李潇玉被他的步伐拖着走,直到上了马车。 他不发一语的打开药箱,从药箱里拿出金疮药,就给她的手腕上着药。 “这是皮外伤,没事。” “谁说没事?女孩子怎么能留下疤痕?” “你介意啊?” “你为什么要打赢墨玄的无理要求?” “什么无理要求?” “你该知道这墨玄想要什么,你做什么要与他一般见识?” “他不就是想让你母妃醒来吗?” “只是让我母妃醒来?你未免想得太过简单了。” “这里面还有什么深意?” 李潇玉眨了眨眼睛,这墨玄还想做什么事情不成? “你也说了,我跟墨玄的关系虽然是母妃定下的,但是他与我的感情并不好,甚至说非常不好。” “所以呢?” “墨玄这个人是一个别扭而且钻牛角尖的人,我母妃曾经与他打赌了一件事,他至今耿耿于怀,你可知道?” “孩子心性的墨玄神医吗?有意思,打赌什么还念念不忘的?” “我母妃说谁想娶她,就要拿到天子的财富,龙脉宝藏,能拿到的,她就下嫁给谁。” “你母妃说用龙脉宝藏做聘礼吗?他都多大了?还在乎这件事?” 李潇玉觉得这简直就是胡扯的,算起来李玉琪都有五十来岁了,行将就木的老太太了,这墨玄还想来个黄昏恋不成? 可是慕云昭接下来的话语却让李潇玉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潇潇,我一直没告诉过你我母妃的一些家族的事情,这本来该是你巫医祭祀之家告诉你的,但是我看你怕是断代了文化,没了这份家传的密语。” “是什么?” “上古开辟天地之后,巫医祭祀继承了神的血脉,以苍龙为宠物震慑四方,以祭祀为法宝平衡四海。而每一届大祭司的身上,必然会被种上龙魂之血,这龙魂之血有着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但也有另外一个能力。” “是什么能力?”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的恐怖力量,那是一种只消一抬手,便可以毁灭四海八荒的神力,是上古之神的传承之力,知道吗?” 李潇玉心中一片起伏,这是不是再说原子弹?还是再说榴炮弹?或者洲际弹道导弹? 这神力就是丢一个炸弹的本领了?倒是厉害,只是一条龙,自己都救不出自己,它能给人类带来什么能力? 她不相信这个事情,但是却感受到了墨玄的野心,也隐约感觉到了一层迷迷糊糊的阴谋悬浮在眼前,只是隔着一张纸,还不能捅破,还无法捅破。 “这种神力,是不是只有男人可以用?而且是大祭司的丈夫才能使用?” “是。” 作者题外话:大大编造了一个血脉的神话,小说就是神话的一小部分,大家图个乐呵,别当真就是了 第三百零八章谁是敌人 , “大祭司自己不能用吗?” “强龙之力,纯阳之体,非男子无法驾驭。” “怎么没传承的?难道是洞房花烛就传递了?如果是这样,你父亲为什么没有拥有这个力量?” “潇潇……” “什么?” “我母妃是大祭司,但是神龙之血没有选择她,而是选择了一个女童,那个女童引发了江山的叛乱。人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直到最近才知道这个女童是谁。” “谁?我?” “嗯。” “我?!”李潇玉指着自己的鼻子,不会吧,她成一块肥肉了? “墨玄不会想做我……嗯……我的意思是说,你知道的。” “强龙只选择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男子,而立之年,血脉最强,正阳天罡可承日月。” “所以墨玄会为了他的徒弟而努力?” “是的。” “可是也不对啊,他徒弟也不一定听从他的意念,得到力量之后,要是为所欲为呢?” “潇潇……” “什么?” “你该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大祭司之所以是大祭司,即便没有得到龙魂之血,可以就能知道上古传下来的控制之法,不然天下不就大乱了?” “你是说婆婆知道怎么驾驭这个拥有神龙之力的男人,或者拥有龙魂之血的女人?” “是的,只有大祭祀知道。” “所以墨玄想彻底的控制你的母亲?” “我不知道他是否想通过得知如何驾驭神龙之力的人,来实现他的理想,又或者仅仅是想见我母妃,毕竟他与我很生疏。” “昭,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墨玄会是你干爹,你们感情却不好,我想不通。” “因为,我是慕彦竹的儿子,他曾经的情敌,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萧伦城不也是?” “可是娶了母妃的只有我的父皇。” “所以他恨你?” “他心眼很小,小到容不下任何杂质,也因为我的降生,而怒气冲冲的冲入皇宫杀了我寝宫所有的侍卫。那一年,我刚满三周岁,他持刀而入,想一刀砍死我。” “你的母妃怎么做的?” “在我的寝宫大打出手,自从之后二人再也不见。” “墨玄曾经想杀死你?” “曾经。” “那为什么你去无荒城,那墨玄是宋戚风的师傅,我的意思是,宋戚风是你的哥哥,毕竟也是你母妃所出,为什么你要被杀,你的哥哥被保护?” “因为……那宋戚风是他在战乱之时,亲手帮母妃接生的,他对宋戚风有绝对的感情。而我,与他没有这份缘分,更没有这样的感情。” “昭……” “什么?” “你从小到大,是不是遇到了很多次的暗杀?” “嗯,很多次,我都数不过来。” “你母妃被这么多的男人喜欢,还都是上一个时代最优秀的男人。我一直很好奇,这些男人背后也都是有女人的,他们的女人不恨你母妃吗?” “恨,当然恨。” “既然恨,她们就没想过暗杀你和宋戚风吗?” “这世上,很多人叫我是玉容郡王的独子,不是吗?我生来就是个箭靶子。被我母妃所有的情敌,无论男女,无休无止的暗杀。” “无论男女?你母妃还有男情敌?” “知道墨玄为什么不解南蛮之毒吗?” “为什么?” “有一个心思变态的男人曾说过,墨玄要是解了谁的南蛮之毒,他就将南蛮之毒洒满整个唯方大陆,以下地狱的狠劲儿,换取墨玄留在他的身边,不让他离开半步。” “南蛮的王?”李潇玉只想到一种可能,就是墨玄这飘逸迷人的脸庞,能让一个人为他这般着迷,还有这般底气的,应该是南蛮至高无上的人。 “对,端木锐的亲哥哥,如今的南蛮王端木焯。” “这个人可有对你下过毒?” “我三岁之前,听母妃说是连续不断的找各种法子给我投毒。但是墨玄与我母妃一战之后,我就相安无事了。当然我也曾想过,这是墨玄保护我的一种方法,可是他对我实在太陌生了,我不太相信。” “这一次墨玄来,会不会刺激到端木锐和端木焯兄妹?” “会。” “所以蓝色狐狸头的组织也有可能是这对兄妹派出来的?又或者是你母妃所有情敌的一个联盟组织?” “联盟组织?” “西霖国的李潇融和他的儿子青丘冢帮主李崇焕,北晋国的暗天阁萧史,无荒城的鸣凰楼宋戚霆,南蛮皇室端木锐和端木焯,这几个组织不觉得有一种诡异的一致性吗?” “潇潇,你说下去。” “西霖国的李潇融为什么喜欢置身事外?又为什么派我这个曾经导致天子之地分裂的女子前来东岳国,作为点燃一切事情的导火索?这值得深究,而我也觉得这件事在我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虽然我的记忆力有一些断片儿,让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其一。” “暗天阁的萧史一直在东岳国窥探四方的动态,可是你的皇兄却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有违常理,可是这种违背常识让人不得不想到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的皇兄和萧史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也有可能是北晋国的后宫太妃们与你的皇兄做了什么交易,这是其二。” “鸣凰楼可以卖天下任何需要的东西,来者不拒,大门打开四方来客,这大量聚集钱财的手段,与其说是为了他宋戚霆的夺权成功,不如说这是另外一种势力扶持安排,你说是南蛮的势力,我却觉得不像,虽然我不知道为为什么。” “南蛮的兄妹,摄政王端木锐和南蛮王端木焯都是视婆婆为情敌,这一番势力除了毒杀你,却隐隐不动,尤其是在东岳国国力空虚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动作,我不信,你信吗?” “潇潇所言甚是,这四方的势力太过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过头了。” “昭,我和你的皇兄都有南蛮丹红在,你皇兄比我的毒素更深,记得吗?” “记得。” “如果这是一根无形的线,那么线的那一头到底是谁,下了这种的药剂量,却没让你皇兄被人彻底的左右,你不觉得这也是一种矛盾吗?” “所以潇潇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的是,这里面有猫腻在,而且猫腻非常之多,夺得让我想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样子的一个状态,扑朔迷离,但是又似乎能看清楚一个方向。” “问题全部指向了南蛮和无荒城,对吗?” “没错。” 作者题外话:大大挑起主线的几个疑点,大家开动脑筋哦 第三百零九章玉容郡王 , 慕云昭和李潇玉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都知道南蛮势在必行了,所有的问题矛盾都集中在了南蛮。 “昭,南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我听父皇说,那曾经是上古之神栖息的地方。” “是吗?栖息的地方?” “是的。” “那里的神药和灵药很多?” “对。” “我有预感,我们的药有一个肯定在南蛮之地。” “嗯,历来都是解毒草的地方,必然在三步之内。” “这一次救醒婆婆之后,你我要去一趟南蛮。” “好。” 玉琪故居里面,李潇玉站在沉睡的李玉琪身边,她看着李玉琪虽然老去却风韵犹存的脸蛋,这是一张慈祥的脸蛋,在那一次撞入她怀里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她的善良与慈爱。 墨玄有些哽咽的摸着李玉琪的脉搏,抬起脸的时候,他的声音带着颤音,“你可知道,玉琪的时日不多了?” “抱歉,我不太精通医学,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你真的会心甘情愿的救玉琪吗?” “会。” “你敢发誓吗?” “我发誓。” “玉琪,你听见了吗?我找到当年那个在你身边的小女孩了,你很快就会得救了,知道吗?” 墨玄旁若无人的趴在李玉琪的耳边,说出来的话是那般的温柔,仿佛岁月没有在他们之间留下任何隔阂,只留下了她与他的深情厚谊。 “玉琪,你知道吗,我离开你有三十多年了,这三十多年我日日夜夜的都想来看你,可你知道南蛮的那个疯子,我没办法来,我也不敢来。可是如今你的儿子长大了,健壮而又聪明,我完成了对你的承诺,你看,你是不是很开心?” 墨玄的泪水滑落,犹如一个孩童,哭出了声响,“可是,为什么我回来看你了,你却不醒来看我呢?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用血咒?你明明知道血咒会耗了你的元阳的,你个傻瓜!” 墨玄将李潇玉拉在身边,逼着她跟他一般跪坐在李玉琪的面前,“玉琪啊,这是你的儿媳,你见过吧?你应该见过,她是个好姑娘,愿意为你付出,你很快就得救了,知道吗?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墨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突然不对,一掌掌风,将慕云昭和萧史推出门外,“宋安,带走你的儿子,守着门!” “好!” 慕云昭想要上前,却被宋安拦住,“阿昭,这是你的母亲,你该知道。” “可是潇潇也是我的妻子。” “你该知道孝更大,你想不孝吗?” 萧史则是站在一旁,他没资格插话,可是他的心里犹如万千蚂蚁在噬咬,这墨玄和宋安的武艺一个第一一个第三,他打不赢,只能站在一旁忍着。 “宋伯伯……” “昭儿,听宋伯伯的,李潇玉会没事,好吗?” “真的吗?宋伯伯。” “我也有医术,你忘记了吗?” 慕云昭抿了抿嘴,话已至此,他还说什么?跟宋安打,但是打不过还要逞强?他不做无谓的事情。 “好,我信你宋伯伯。” 房间内,萧史看着李潇玉,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刀,“丫头,你怕痛吗?” “不怕。” “你可知道心头的血最是好?” “但我也知道心脏手上神仙难救。” “那你说怎么办?”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出血面少,还可以取出你需要的血。” “什么办法?” “穿刺术!” 李潇玉终究是军医毕业的特工,她对外伤和解剖学比墨玄更清晰,她不想死,所以她要为自己争取利益。 “穿刺术?怎么穿刺?” “不知道墨玄神医可有很长的银针?” 墨玄取出药箱,将一根可以贯穿胸膛的银针拿了出来,“你要这个?” “墨玄神医,我知道有一种手法,疼痛极小,不会伤及心脏太多,却可以有比较大的出血带。” “哦?什么地方?” 李潇玉指着自己胸口偏了一点的位置,缓缓说道:“这里,假死的穴位,引得出胸口的血液,可以完美的避开肺脏和心脏,我这人不怕痛,但是不想这么早的去死,所以我选择亲自来示范,您只需要接好血液就好了。” “好。” 李潇玉将银针毫不犹豫的传入自己的胸膛,速度够狠够快,血滴滴答答的顺着银针而出,她的力道刚好,刺出了血液,却没伤到心脏内里。 她感觉到了疼痛,虽然她的耐受力很强,可是心脏跳跃带来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头,冷汗频频下滑。 墨玄看着李潇玉咬着牙,忍受着穿心的疼痛,取出血液,他满意的点着头,接着心头血。 墨玄取出一个小炉子,将一碗的血放在路子上的小锅里,放着数十种药材,慢慢的熬着。 而她这是背过身去给自己上药,这幸亏是银针不是箭,要是羽箭,怕是她要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你很勇敢。” 墨玄看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药汤,缓缓地说道。 “我也崇敬玉容郡王,我的婆婆。” “没人敢自己给自己穿胸,你知道吗?” “但是我不穿胸,你要亲手给我穿胸,我没办法,只能自己来,少受些罪。” “玉琪有你这样的媳妇,她会骄傲的。” “那我能知道自己的毒什么时候解吗?” “我抓住你手,让你跪在玉琪身边的时候,不是让你将脸埋入她的被褥上吗?” “那上面有药物?” “有,你的解药。” “南蛮的药物是吸入的?” “是食入的,但是解药只能吸入来解,食入的解药被代谢的太快,药效不大。” “为什么吸入的解药药性大?” “因为呼吸之间,吸入的气体是最快接触血液的,而血液又是最快带入心脏的,你不是了解吗?” 李潇玉愣住了,这是古人啊?古人知道肺泡换气?古人知道肺循环比体循环速度更快,时间更短,回心脏更快?这简直……她从没想过古人竟然如此的了解解剖学。 “我知道,所以你选择让我吸入体内,这样最快的解读?” “丫头,把手伸过来。” 李潇玉将手递给墨玄,他笑了起来,“我放在玉琪被褥上的是你的药引,只够消减药剂量,让你保持意志清醒不被控制,你现在闻到的是玉琪醒来的药物,这药物是帮你根除的东西。” “这里面有什么更重要的药物吗?” “有,你的龙魂之血和我的玉蝉草。” 玉蝉草?这是什么东西?李潇玉被这个药物给吸引住了。 “这世上的玉蝉草不多了,你能用上,已经算是你的福报了。” “玉蝉草到底是什么东西?” “上古之神的鲜血培育出来的药草,可解百毒,可强身,可回魂,知道吗?关键是回魂。” “这么神奇?” 作者题外话:女主要拜师学艺了,啊啊啊,墨玄其实是个好人,只是不爱解释,所以被人误解呢 第三百一十章治疗方案 , 墨玄轻轻一笑,他指着手里的这棵玉蝉草,“这么神奇?这唯方大陆存在了将近万年的光阴,有多少是我们这些后辈无法知道的?你可知道沧海沉浮,万年沧桑,必然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他轻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无知者无畏,但是无畏不代表它不存在,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你的胸口还痛吗?” “胸口吗?” “是的。” “穿刺术的伤口极小,不太痛了。” “想不到你一个女子对人体的穴位竟然这么的熟悉,若是我不教你一些什么,岂不浪费了你的天纵奇才?” “哦?墨玄神医这是打算犒赏我的诚实?” “不,我是感恩你真的心甘情愿的救玉琪。” “墨玄神医……” “什么?” “你真的很爱我的婆婆玉容郡王,是吗?” “是吧?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我只知道这辈子我是再也不可能忘记她,更不可能丢开她不闻不问。如果这种执念便是爱情,我想我已经爱入骨髓了。” “爱入骨髓?你的话很让我感动也很让我震撼,这样的爱情,你可知道很多女子都期望?我的婆婆竟然让我很嫉妒。” “嫉妒吗?” “很嫉妒。” “可是你嫉妒她被人喜欢,可是我呢?我这辈子一直是梅妻鹤子的过着日子,我又该嫉妒谁呢?” “墨玄神医,我不是故意勾起你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 墨玄摇了摇手,“你不用解释,我不过是一时悲风伤月罢了,咱们言归正传。” “好。” 墨玄取出一个绢布,在上面用小楷书写出两张药方,呲啦一下,将绢布一分为二,将两个绢布交给李潇玉,扬起唇。 “丫头,看一下这两个药方的不同之处,可看出区别?” 李潇玉接过绢布,看着绢布上那俊秀的字体书写着两个相似却又不相同的药方。 “这两个的药效和药性很相近,但是顺序却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左手上的药方是先消灭火气再保存元气,之后补充精气。但是我又右手上的药方是先保住怨气,再补充精气,最后消灭火气。看似是相同,实则不同。” “你只看得出顺序不同,如此而已?” “药效的轻重也不同。这先灭火的药效过重,而先保住元气的药效却相对温和。想必是对不同体质的人应用的吧?” “那你看看得出点睛之笔?” “点睛之笔?” “这两个药方都是针对你的南蛮丹红之毒的,但是一个是真正的痊愈,一个不过是控制罢了,你可看得出最根本的区别?” 李潇玉仔细的看着左手上的药方,这药方是灭火更重于保住元气,而且上面出现了红枣枸杞当归汤?! 李潇玉抬起头,愣住,“墨玄神医,我左手上的药方是吸入性治疗以及沐浴性治疗?” “看来你还不笨,真正解毒的药方是靠着气入血脉进行第一波的消除,沐浴性固元和增精气。你不要小瞧沐浴,这人在母体内形成之时,皮肤是人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线,它可以快速的吞吐药性,用最快的方式吸入体内,犹如胎儿在母体内一般。” 墨玄神医越说越激动,“重病救治就如同胎儿在母体,需要回归最原始的方式,才能够根除疾病。所以这沐浴性治疗更适合中毒颇深的人。” “内在血气混入治疗,最快最大程度的让血进入心脏,以血气的速度来解读内在。外在药物侵入皮肤性治疗,以最大面积的治疗来让每一处的肌肤吞吐药效,由外而内的固本。这样一来就是双管齐下,形同同时治疗,而此时饮入汤药,更可以让汤药的药效达到最大效果,是吗?” “不错,领悟很快。” “墨玄神医打开了我在一个方向的疑惑,谢谢神医。” “其实比起吸入治疗和沐浴治疗,还一种治疗也是可行的,只是我还没有研究透彻。” “但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治疗呢?” “血行治疗。” 李潇玉眨了眨眼,注射点滴啊?真是巧极了,她清楚怎么进行治疗。 “墨玄神医……” “什么?” “你很想知道怎么血行治疗,对吗?” “难不成你更清楚?” “我不仅清楚,更知道这种方法用什么样子的器械来达成。” “哦?你会?” “当然我会,只要你给我找到足够的沙粒和发馒头的酵母就好了。” “你有绝对的把握?” 李潇玉知道墨玄神医是医痴,她需要利用他的痴迷,来让他帮助自己完成有些事情。 “我不仅有把握,而且是信心百倍。” “你信心百倍啊?” “可不是。” “那你知道你需要哪些材料,又知道要怎么做成吗?” “知道。” “小丫头,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要利用你的医术跟我交易,是吗?” “墨玄神医果然是明察秋毫,但不知道你肯愿意帮我吗?” “你想要什么?” “南蛮王室的地图,不知道你肯不肯给。” “南蛮王室的地图?你要这个做什么?” “我听闻南蛮王室有一个组织是蓝色狐狸头为标记,我想去查探一番,是不是有这个东西,更想据为己有,可以吗?” “你人不大,胆子很大。” “毕竟这蓝色狐狸头的组织总是追杀我和昭,既然它不折不挠的追杀我们夫妻俩,我下定决定去根除这个诡异的组织,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有人追杀阿昭?” “看来你不知道?” “他答应过我不会过激的,怎么会?” “墨玄神医知道这蓝色狐狸头的组织,是吗?” “我不知道。” “可你提到了他,他必然是其中一员是吗?” “小丫头,这不是你能触及的,而你也触及不了,知道吗?” “触及不了,就要引颈待砍?”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药好了,我要给玉琪喝药了。” “墨玄神医,你处理的好,所以你就不要知道血行治疗了,对吗?” “小丫头,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知道吗?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去南蛮,也不洗阿昭去碰触!” “可是我右手上的这个药方,有一个药草,若是我没记错,就在南蛮之地,不是吗?” 李潇玉扬了扬手里的绢布,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墨玄深深的叹息起来,“鱼腥草。” 墨玄神医闭了闭眼,真是该死,他怎么会写鱼腥草? 作者题外话:女主要学习新技能了,嗯嗯,人生的导师啊 第三百一十一章南蛮王室 , 南蛮王室?他多久没有接触过那个地方了?第一次去南蛮,还是陪着玉琪去的,那时候和玉琪去南蛮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南蛮的玉蝉草,又是为了救宋安。 墨玄神医盯着自己手里的玉蝉草,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仿佛越过三十多年回到了年轻时代。 “玉琪,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宋安而去南蛮那个地方?” “那里是我的希望,我不得不去。” “可是你自己也知道,南蛮是一个神秘而又充满危险的地方,哪怕是我这个医者都会心生恐惧,你难道不害怕自己有去无回吗?” “我害怕,但是我没办法,我对宋安有了承诺,我承诺的就不会失信。” “承诺对你真的这般重要?” “人无信,无立足之地,不是吗?” 那时候看到的玉琪是那般的执拗,可就是这个执拗而又诚信的女人,让他记了一生,念了一辈子。 他幽幽的叹出一口气,看向床铺上安静躺着的玉琪,声音有些悲伤,“南蛮王室?那是一群继承了上古之神的血统的人,那群人任性而又残忍,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喜好屠杀一切,你真的不在乎吗?” “不在乎,既然我右手上的是缓解慕云绝的毒的,我就要去一趟南蛮。” “你跟玉琪一样,太执拗,执拗的让人心疼。” “可是我想去南蛮不是为了对慕云绝的承诺,而是寻找蓝色狐狸头这个组织,如果你肯对我说,我也许就不会这般执着于南蛮。” “其实你想知道蓝色狐狸头组织和南蛮皇室的关系,对吗?” “不知道墨玄神医,可否告诉我?” “告诉你?你知道了,能改变现状吗?” “至少我敢于破除一些壁垒,哪怕是破冰前行,我也在所不惜!” “即便是冻得双手僵硬?” “即便冻得双手坚硬,四肢瘫痪,我也绝不后悔。” “你真的太执着了,跟玉琪一样。” “墨玄神医说这话很多遍了,但是依旧不愿意告诉我是吗?” “血行治疗,我一生的追求和梦想,与那个秘密相比,我又该如何?” “是啊,墨玄神医,你真的想抱着那个秘密,谁也不告诉,眼睁睁看着昭去死吗?你该知道现在的玉容郡王更在乎谁,也许你救醒了她,她为了昭会再次选择死。” “不……”墨玄神医闭上眼,他见过玉琪两次这般不省人事,他不想见第三次。 “所以,你真的为了保存秘密而不愿意告诉我吗?” “你知道了又如何?” “我说过,这世间万事万物,不破不立,如果有些规则我不喜欢,我宁愿毁掉,亲自制订一套规则。” “是吗?” “这不是大道从简的道理吗?” “如果你非要知道南蛮皇室的事情,那么,在我讲完之前,可以不要打断我吗?我这人老了,记性不好,怕是忘了一些。” “好。” 墨玄神医顿了顿,起身将药汁过滤出来,放在一旁,看着徐徐而升的蒸汽,他缓缓说着往事。 “南蛮王室本是唯方大陆天子的嫡系血脉之地,有着青海之王俯瞰天下,天下抖动,青海平定的说法。那是上一个王朝的南方门户,更是镇南王的所在。” “嫡系血脉?可是天子不是李姓吗?” “唯方大陆的父神和母神各自有姓氏,父神是李氏,母神是端木姓,这天子一脉是父神一脉,这镇南王一脉是母神一脉,本就是同宗同源,不过以随母姓一随父姓罢了。” “原来是这样,那这南蛮皇室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青丘之国出于昆仑,昆仑南端是为南蛮,你该知道南蛮是上古神话最多的地方,那里很多上古之神埋下来的阵型,入了便会摄人魂魄。” “诛仙阵不成?” “差不多是这样的阵法,只是更为霸道和歹毒,非意志坚定者去不了这样的地方。” “莫非是梦魇杀人?” “这样说,倒也形象。” “如果真是这样,那婆婆和你遇到了什么?” “遇到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冤家。” “端木锐和端木焯?” “对,这对兄妹简直是我这辈子的梦魇,直到现在我都知道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除了有这两个人以外,还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吗?” “那里面多是深山老林,珍奇异兽很多,而这些奇珍异兽之中,有些碰不得,有些看不得。” “莫非那里就叫做神农架?” “神农架?有意思,不过那里不叫做神农架,而叫做神农冢。” “依旧是神农氏不是吗?” “可以这么说。” “神农氏尝遍百草,那神农冢之地多是珍奇草药,墨玄神医,那里怕是个聚宝盆吧?” “这世上相伴随的往往越是光鲜亮丽的外表,也是毒辣可怕,人是这样,草木亦如此。” “那你可有地图?” “有。” “可以给我看看吗?” 墨玄神医从暗袖里面取出一个羊皮地图交给李潇玉,“这是当时我与玉琪绘制的地图。” “很详尽的地图,只是墨玄神医,你说你知道蓝色狐狸头的组织,你可知道这个组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组织?” “蓝色狐狸头是一个联盟,不只是存在于南蛮。” “是吗?那就是多个地方的势力一起加盟了?” “对。” “蓝色狐狸头的蓝狐,商州皇宫的狼祸,南蛮丹红的灵魂,似乎都是l和h声母的发音,我记得这个大陆有一个有趣的地方叫做龙华,这龙华就是南蛮的帝都吧?” “看来你知道了线索。” “墨玄神医,我知道你还藏着一些事情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样子的估计,不肯告诉我全貌。但是我想知道的是,这个组织,是不是女性头目为主?” “为什么这么问?”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的婆婆积累了很多人脉,其中一块人脉就是情敌,她们似乎存在感太少了。而我李潇玉不信四方霸主背后的女人竟然是软脚虾,而我更不信恨我婆婆的这些女人会无所作为,尤其是在霸主们相继出事之后,对吗?” 墨玄轻叹一声,这个李潇玉果然聪慧,一点就透,他本不想说这些,可是如今事情越演越烈,他实在不想让这些事情卷入昭儿,毕竟孩子是无故的。 “对吗?墨玄神医?” “你的推测是对的,确实是她们联合的一个组织。” 作者题外话:有些事情浮出水面,主线进入下一个副本之中啦 第三百一十二章蓝狐组织 , 此时墨玄摸着汤汁凉了一些,细心的给李玉琪喂着药汁。 她看到了一种莫名凄凉的黄昏之恋,他爱着婆婆这么久,不求回报。可是他的爱太过于卑微,无法去夺得他想要的,甚至无法陪伴,只能与玉容郡王聚少离多的活着。 他这般的细心,仿佛将李玉琪当做终身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可是他却输给了时间,输给了命运。 “那蓝色狐狸头是她们这些疯狂女人的一个暗号,暗号的名字为蓝狐,其实是炼化的意思。正如你所说,她们恨透了玉琪,恨透了她的叱咤风云,恨透了她的顺风顺水,恨透了她被这么多优秀的男人深爱不移。” 墨玄叹了气,继续说着李玉琪的故事,在李潇玉听来真的很像玛丽苏女主的故事,那种天下男人都爱我,天下女人都恨我,我美丽聪明无敌天下第一,我善良可爱无人媲美的女主。 但是一声叹息的是,这样的女主,她的儿子将会面临是么?有多少人真正的关心过?又有多少人真正的在乎过? “玉琪十五岁成为了大祭司,那一年她得到了唯方大陆整个王朝的青睐和瞩目,那一刻她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大陆,成为了大陆之上最炙手可热的名字。而伴随着她大祭司凤命的命格,与她在一起的还有争夺她以定天下的枭雄。” “那一年天子陨落,战乱开始,萧伦城夺得了玉琪的心,但同样的伤害了另外一个世家女子的心。而这个女子便是当时名满天下的女诸葛澜月。澜月是那么的爱着萧伦城,她曾为他中箭负伤,她更曾为他雄辩天下人。” “可是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女子,却得不到萧伦城的心,反而与萧伦城差点反目。” “那澜月去了哪里?” “澜月愤懑之下去扶持尚是小官的李潇融,成为了西霖国的国后。但是谁不知道她有多么的恨玉琪?又是多么的希望玉琪去死?” “原来是我西霖国的国后?我倒是真不知道。” “毕竟你断代了信息,自然是不知道的。” “难怪国后对我巫医祭祀的后代那般的苛刻,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玉琪和萧伦城反目,她连夜逃出北晋国的凉城,而此时萧伦城心神大乱,有一女子帮助了萧伦城,而这个人就是七皇子萧史的母亲,秦瑶。” “秦瑶?萧史的母亲?” “秦瑶本是个歌姬,可是她的韬略不输给澜月,更甚澜月。萧伦城坐镇北晋国多半是秦瑶的功劳,只是可惜秦瑶福分不深,最终是抑郁而死。” “为什么墨玄神医专门提到秦瑶呢?” “因为秦瑶在这之前有一对双生子,而这对双生子你也认识。” “是谁?” “李崇卿和李崇焕。” “怎么会是他们?他们不是澜月的孩子吗?” “澜月那心高气傲的性子,怎么会容得下李潇融的近身?” “秦瑶在认识萧伦城之前认识的李潇融吗?” “可以这么说。” “所以萧史和李崇卿以及李崇焕是亲兄弟?” 李潇玉简直是咂舌,这关系得多乱啊?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萧伦城不喜欢秦瑶也是理所应当了,毕竟萧伦城对待李潇融的态度,决定了他对秦瑶也不好。 “秦瑶是李潇融进献给萧伦城,俯首称臣的礼物,算是一种西霖国早期的羞辱。” “生过孩子的女子也可以做礼物?” “只要不是国后,妾而已,本就是礼物。” 这句话让李潇玉不开心,妾而已,本就是礼物?人能是礼物吗?可是古代买妾之资,本就说了妾就是玩物,可以互相赠与的,她有能说什么? “秦瑶是怎么死的?墨玄神医?” “秦瑶抑郁而死。” “可是我看李崇卿和李崇焕对萧史无动于衷,对待昭更是平静异常啊?” “因为秦瑶不允许自己的双生子为她寻仇,秦瑶是永州人,以前是玉琪的邻居,她们其实是世代交好的,只是之后战乱才分开。” “那李潇融为什么恨我婆婆玉容郡王?” “你看得出来?” “我感觉李潇融的态度是又爱又恨,但是我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这李潇融曾经是玉琪家的家奴,后来被玉琪保送做官,而他与慕彦竹是同等的身份,你该知道慕彦竹曾经是玉琪的侍卫吧?” “知道。”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就是李潇融那个小心眼男人的解释。” “是吗?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是。” “那李潇融就是得不到所以就因怒生恨?” “可以这么说。” “那无荒城又是谁?不会仅仅是端木锐吧?” “无荒城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暧昧不清,至今我也没想明白她的立场是什么。” “是谁?” “宋戚综的母亲雅歌。” “雅歌?” “对,雅歌,宋戚综的生母,宋戚霆的养母。” 李潇玉眨了眨眼睛,一阵眩晕感,西霖国的国王李潇融和国后澜月恨着婆婆,无荒城的主母态度不明,南蛮的摄政王端木锐和南蛮王端木焯恨着婆婆,这简直就是四海为敌啊。 “她的态度还不明朗?” “至少我不知道雅歌到底想怎么样,她并没有出手,但越是安静的老虎越是可怕,尤其是一只笑面虎。” “北晋国秦瑶去世以后,这北晋国的太后是谁?” 李潇玉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问北晋国的太后,她想知道这个太后不会刚好叫胡什么吧? “你说胡蕴?” 果然姓胡! “澜月和胡蕴,蓝狐,澜和胡,有意思。” “澜月和胡蕴吗?”墨玄也愣住,是啊,这两个人的名字刚好是蓝狐。 “墨玄神医,虽然你说了一些推测,但是你总算将我婆婆以前跟谁人发生过什么讲了个透彻,我更能明白婆婆当时得罪了一些什么人,也更清楚这蓝色狐狸头的发起人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我还是不明白,需要您能指教。” “青丘冢为什么是李崇焕当家?” “是的。” “青丘冢的创始人本就是秦瑶,毕竟永州和雍州挨着地界儿。母子相传,这很正常。” “可是秦瑶不是去世很久了?而我听说李崇焕是去年才当的家,这里面有一个时间差。我想知道这个时间差的背后,到底是谁。” “是吗?李崇焕是去年才成为青丘冢的帮主?难道他骗我?” “墨玄神医,你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第三百一十三章你可受伤 , “没有谁,你听错了。” “我听错了?” “是的,你听错了,现在你把这药方带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李潇玉还想在说什么,墨玄神医霸道的用掌风推开房门,迎接而来的是慕云昭,他快速的来到李潇玉的身边,将她打横抱起,看都不看身边的人,快速的往一旁的卧房跑去。 李潇玉一头黑线的看着慕云昭,“昭,你要做什么?” “闭嘴!” “你可知道宋伯伯和墨玄神医在看着你呢?” “他们看不见了。” “你放我下来,我有手有脚。” “不放!” “慕云昭,我让你放我下来,听见没有?” “你先给我看看你的伤口再说。” 其实慕云昭是谢天谢地的,他的潇潇终是没有死在心头血放出的刀口之下,但是他依旧有一种窒息感,他害怕,害怕这一切仅仅是他的幻象,而潇潇早就倒在了血波之中。 他把她抱得更紧,紧的她有些疼痛,而萧史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去挣得什么,但是他终究会有机会争取的。 萧史手背在身后,沉默的看着慕云昭抱着李潇玉奔跑而去。 宋戚综搭在他的肩膀上,努了努嘴,“你羡慕慕云昭这小两口?” “我不需要羡慕。” “你为啥不需要羡慕?” 萧史打掉宋戚综的手,懒得跟这个出了名的笨蛋说话,径直往前走去,却被宋戚综拦住了去路。 “我娘说别人不回答我的问题是不礼貌的。” “那是你娘说的,不是我说的,与我无关。” “萧史,你是不是嫉妒那小两口?” “我本来就有我该得到的东西,不需要嫉妒,你给我走开。” “依我看你就是羡慕,更是嫉妒,还有些伤心,我看人很准的。” 萧史歪着头看着得意洋洋的宋戚综,“是吗?” “那当然,你的落寞和失望全部写在了脸上,知道吗?” “那又如何?” “你写在了脸上,当然就是能如何了。” “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的是,你输给了命运。” “什么命运?” “三生石之上,写着的是慕云昭和李潇玉而不是你萧史和那个女人的名字,而你却不认命。” 这个傻子竟然一语道破了他的尴尬之处,但是他岂能容他耻笑自己? “你很会联想,而我不想与你废话。” “你是被我说中了心机,逃之夭夭了吧?” “我做什么与你何干,闪开!” “你就是怕了,怕了!” “怕了又如何?与我无关。” “你就是胆小鬼,想争来这个女人,却无可奈何,啧啧,你还把自己看的很高,真是可怜的很呢。” “我可怜,亦或是不可怜,都与你无关,我胆小亦或是不胆小,都与你没关系,让开。” “你就是胆小,还说我,呸!” 宋戚综看着匆匆而走的萧史,吐出一口唾沫。 再说这李潇玉和慕云昭,他一路把她抱进自己的寝室,关上门之后,他一把将她胸前的衣衫扯开。 冷飕飕的空气吹着她毫无遮挡的胸膛,让她的美丽被他看了个齐全,而她捂住自己的浑圆,不开心的说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为你验伤。” “验伤是撕别人的衣服?” “衣服是累赘。” “你问过我的意愿吗?” 慕云昭皱着眉,蹲下身,与她的浑圆平齐,她的脸红了起来,这个家伙。 他不发一语的伸出手,指尖带着颤抖,他的指腹略带冰凉,放在了他的高耸之上。 “你!” 他的眼睛大大的,却在此刻流出了泪水,鼻子更是有些发涩,眼眶红红的看向她的眼睛。 “你这里可还痛?” “针眼大小的伤口,早没事了。” “这里距离心脏这么近,真的不痛吗?” “我现在不是生龙活虎的吗?” 他不信,他认为是她蓄意逞强给自己看。 “潇潇,你不要这般的好强好吗?” “我确实不疼了啊。” 他将嘴唇贴在了她的伤口上,冰凉的唇瓣犹如蜻蜓点水,让她有些发痒。 他却抱着她的腰,虔诚一般的吻着,仿佛他的吻能取消了她的疼痛一般。 “昭……” “潇潇,谢谢你愿意救我的母妃。” “这是我身为儿媳该做的。” 她与慕云昭之间的冷战就见鬼去吧,现在她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她的夫君好温柔,她被他温水一般的温暖给包裹住,被他虔诚的吻给揪住了心神,让她在劫难逃,只能认命的原谅了这个男人,只能束手就擒的让感动席卷了全身。 他竟是这般的在意她,在意她的性命,在意她的人生。 “潇潇,下一次,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下一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不要擅作主张,让我来,可以吗?” “让你来?你怎么来?如何来?” “有我在,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取你的心头之血,相信我可好?” “昭,可是你的血不如我的血有用,取你的也没用处啊?” “你难道还想让我再担惊受怕一次吗?你好残忍,知道吗?” 残忍?她说了事实而已,这个笨男人又想什么呢? “我……” “潇潇,我是你的男人,你的丈夫,你的依靠,你的夫君,以后有什么事情,你第一时间想的该是我,该想想如果你有什么万一,我该怎么办?我会如何?好吗?” “我又不会出什么事。” “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任何事情的。” 李潇玉被他这态度逗笑了,可是她才露齿一笑,就被他的说的收回了笑容,尴尬无比。 “潇潇,你以后要明明确确的记住,有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敢为难你。谁敢为难你,我定然让他血溅三尺,给他这辈子也不敢再来世上走一遭的噩梦。而你若是不听我的话,擅自行动,我一定将你吊起来打到你屁股红的不能入座为止!” “慕云昭,你敢打我?” “你若是不听话,还敢擅作主张,我一定让你知道我的决心。” “你凭什么打我?” 她知道自己问的是无脑问题,人家只是打个比方,但是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作,包括她。 “我不想再忍受任何一次,失去你的机会,哪怕仅仅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坚决杜绝!” “哪怕是不可能的可能,你也要杜绝?我万一不小心掉湖里了呢?” “我把湖水填平!” 作者题外话:玛丽苏人设李玉琪所生下的儿子,也就是咱们男主,有没有感觉危机四起啊 第三百一十四章霸道总裁 , “那要是我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呢?” “那我就毁掉所有的高楼!” “那我要是不小心碰到桌角,正好撞到太阳穴呢?” “那我就锯掉桌角,改成圆桌!” “那我要是不小心吃了过敏性的食物,窒息而亡呢?” “那就在你吃任何食物之前,限制你先吃一口,看看你过不过敏,限制你的食量。” “……你狠!” “只要是家里面,任何一个能够让你遇到危险的东西,我一定竭尽全力的让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你真的是不怕作起来遭雷劈啊?” “在我的心里,只要能让你安然无恙,我做什么都愿意,哪怕是与神为敌!” “……你行!” 李潇玉扶着额头,什么时候自己这么迷人,竟然让慕云昭成了一个小迷弟,对自己这般的在乎了?他们不是因为卞洪和曹仁的事情在冷战吗?这怎么回事?竟然被他拉入了意乱情迷之中? “潇潇,你以后都不要再让我心惊肉跳了好吗?我怕心脏不好,被你吓的背过气去。” 他那般的虔诚,跪在她的身前,这般温柔的眼眸,竟让她不自觉的想说一句好。 “昭……” “嗯?” “你说起情话来,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霸道总裁范儿。” “什么意思?” “就是个性十足,霸气十足,很喜欢限制别人,还喜欢别人一切随你的裁决做事,围着你做事。” “如果我能让你少受些伤,霸道就霸道了,我不怕被人嘲笑我,戳我脊梁骨。” “我怕别人骂我妖言惑众,或者说我妖女祸国。” “我不怕被人骂,你怕?” “那是,女人被人家骂最吃亏。” “如果有人骂你,我一定帮你掌嘴。” “要是骂我的那个人是你熟悉的人呢?” “照样大嘴巴抽他!” “要是骂我的那个人是你的长辈呢?” “我想办法让更多人骂他!” “……你可以的!” “怎么?潇潇不满意吗?” “我只是好奇,要是那个人是你心爱的女人呢?” “你自己闲的没事干骂自己做什么?吃饱了撑的?” 她好想一口血飙出来,什么叫做吃饱了撑的?这家伙会不会说话? 她伸出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脸颊,“我是说你曾经喜欢的女人,比如凌雪裳。” “凌雪裳?” “对啊,你的青梅。” “要是她骂你,我定然让她身败名裂!要是她说你的是非,让我发现跟萧史的关系是她蓄意泄露,并制造了唯方大陆对你侧目的话,我定然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她知道我还给她的数十倍的伤害和骂名!” “你可知道凌雪裳是女子,好男不跟女斗?”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什么男女之别,除了父母和兄弟,其余任何人,只要伤害你的,来一个我打瘸一个,来一双,我打残一双!敢骂你,我让他满嘴银牙全部掉落!” “……你真是霸道!” “为你,我从不会心慈手软。” “昭……” “什么?” “你是不是为了缓和我与你的冷战,蓄意哄我的?” “我没必要欺骗自己的妻子。”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我有一天跟你发生了很深的矛盾,决定不理你了,你会怎么办?” “因为什么你不理我?” “比如我误会你了。” “将你锁在我身边,跟念经一样的解释,知道你听进了为止。” “要是我就是不听呢?” “你会这么执拗?” “我发起火来,自己都害怕。” “如果你不听我的解释,那我就让你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大眼瞪小眼。” “若是我干脆闭着眼睛睡觉不搭理你呢?” 她就是想作,想听他的在乎,她陷入了低智商的爱情之中,就是想要被人爱着,这都不像她了。 “那我就陪着你睡。” “我生气的时候,你要是靠近我,我会误伤你的。” “那就好好打一架,我相信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好吧,换个话题,要是我偷偷跑了呢?” “怎么跑?” “比如骑着马,哒哒哒的跑了。” “一箭射死你的马,炖了吃马肉,让你没有马骑走!” “……你不怕摔死我?” “我会先把你拽到怀里,然后再射杀马。” “那要是我坐的马车呢?” “将你带出马车,然后将方圆一百里的马车全部烧毁,让你没马车可以坐!” “……你咋这么能耐呢?” “不给你任何机会逃离我身边,难道你不高兴吗?” “你简直就是霸道!” “我相信你会喜欢我的霸道!” “你简直就是自大!” “我相信这是一种男子气概!” “你怎么这么讨厌?”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是吗?” “啊……我要打你!” “你现在衣衫不整,不怕勾引我?” 李潇玉愣住了,收起张牙舞爪的手,捂住自己的前胸,“谁让你撕我衣服!” “我只是想验验伤痕!” “你简直就是色魔!” “为人丈夫的不色还是男人?” “你就是蓄意想要偷看我!” “我这是光明正大的看自己的媳妇,有错?” “你验伤就是借口,故作玄虚!” “那你对我这样的故作玄虚和对你的迷恋,不是在沾沾自喜?” “你说这话很容易惹怒我,知道吗?” “你气得眼睛圆圆的时候,双目亮晶晶的,好可爱,我很喜欢。” “你很喜欢我生气?” “我更喜欢你的可爱和娇嫩。” “我哪里娇嫩了?” “你的这里,很嫩,很白。” 他把自己的狼爪按在她的胸口上,得意的笑着,仿佛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你做什么?” “正如你骂我的那句话,做色魔该做的事情,圆你我的洞房花烛夜。” “你想得美!” 她一记窝心脚,将他一脚踹倒在地,他捂住胸口,轻咳。 “这是告诉你,想做色魔之前,掂量下自己的本事。” “潇潇这是吸引我,让我再霸道一些吗?” “你胆敢过分,我就让你哭的很有节奏感。” “很有节奏感?好呀,那我等着你的节奏。” 他犹如饿狼一般扑了上来,却被她的脚尖抵住,他握住她的脚踝,邪魅一笑,“你觉得,你能阻拦得住我吗?潇潇?” “当然能阻拦你。” “是吗?要不要试试?” “我当然要试试了。” “潇潇很自信,这是鼓励我变身做色魔吗?” “怕是你没这本事。” 作者题外话:放糖果了哦 第三百一十五章就是耍赖 , “潇潇,不要轻易挑衅一个男人,知道吗?” “挑衅你?你为什么不说是你挑衅我的权威呢?在我的印象里,你似乎与我比试,从未赢过。” “但是也未彻底的被你打倒过吗?在北山的浴室里,你输给我了,不是吗?” “我有真的输给过你吗?” “你觉得呢?” “试试?” “试试就试试。” “潇潇,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你知道吗?” “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我从来不觉得你会怕我,但是我会觉得你会担心我对你的认真是否持之以恒,而我这种男人历来就是一个坚持不懈的主儿。” 他伸出狼爪抓上向她的高耸,而她意识到了他的目的,侧身到一旁,一脚踢向他,他闪开一个方向,抓住她的腿与她双双倒向床上。 他在她的脚踝上轻轻吻了一口,“潇潇,你的起手式便是输给我了,是吗?” “是你耍赖!” 她另外一只脚伸过去,去被他轻松化解掉,他将她的双脚握在手里,看着她犹如美人鱼一般扭来扭去,扬起那好看的嘴角,仿佛看到什么特别美丽的景致一般,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 “潇潇,你的力气不如我,打算就这么白白消耗你的力气?” “你给我放手听见没有?” “你承认输给我了吗?” “你这叫偷袭,胜之不武!” 她就是耍赖,在自己的男人面前,何须做得这般公道?男人让着女人就是最大的公道! “我胜之不武?潇潇,你说话得有良心才行。” “我不管,你给我放手,我们再来过。” “你真是精神十足。”他满意她的精神奕奕,这说明她真的没事情,这样的心安他甘之如饴。 “放不放手?” “好,那再比一次就是了。” 李潇玉在慕云昭松手的一刹那,将他一脚踢下床去,霸占着床,骄傲的抬起下巴,“我这叫攻其不备!” 他看着她犹如孔雀一般的骄傲,这样小女人一般的沾沾自得,让他扬起宠溺的笑容,这样的潇潇好可爱。 “是我防守不足,我的错,只是潇潇,你偷袭我一次,可就不会有第二次这样的运气了,知道吗?” “你能耐我如何?” “那就拭目以待吧。” 慕云昭将手放在腰间,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邪魅起来,倒是让李潇玉感兴趣的挑起眉毛,他能如何? 他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腰带随着他手上的移动,一圈又一圈的被解开来,他掂了掂手里的腰带,笑眯了眼睛,“潇潇,你可做好准备了?”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很快就知道了,不要着急,我的宝贝儿。” 这句宝贝儿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都起了一些,怎么乍一听这样的甜言蜜语,她别扭呢? 就在她不自觉的抚向自己胳膊的时候,他手中的腰带抛向她,而她激动的躲开,她刚下床,却被犹如灵蛇的腰带卷住了脚踝,她金鸡独立的被他拉住。 她眯起眼,这倒有几分意思了,只是他小看了她的反擒拿术了。 她一个原地横空翻,将脚踝上的腰带甩开,一个助力快跑,飞起一脚想要在给他一个窝心脚,可他的反应更是灵活几分,他一个歪头,双手极为快速的卷住她的脚踝,将她犹如麻花一般凌空旋转一圈,八字形的卷住她的玉脚。 他一个移形换影,将她抱了个满怀,对着她邪魅一笑,“你现在如同鱼儿离开了水,怎么样?还要跟我比一比吗?” “你耍诈!”她嘟起嘴巴,尽管她输了,但是她就是死不承认。 “我耍诈?” “你就耍诈,蓄意绑住我的双脚,让我缴械投降,我不管我们还要再比一次!” “潇潇,你该知道再一再二不再三的吧?” “知道。” “如果你再次输给我呢?” “如果我再次输给你了,我就愿赌服输。” “你说话可算数?” “我像是那种不注重口碑和风评的人吗?” 慕云昭轻轻一笑,低下头,温柔地蹭了蹭她的鼻尖,“你在我这里从来没有说话算话过,对我有的只是撒娇和蛮不讲理。” “那你到底敢不敢跟我比?” 她被他这句话说的有些羞了,心漏跳一拍,他怎么能靠她这么近?仿佛靠近了她的心一般,让她的心跳快了好多。 “还要再比吗?” “当然,我不服气,你就要跟我比。” 慕云昭轻叹一声,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跟自己这般说话,可是他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 “好,我跟你比。” “那还不松开我?” “松开你,怎么松开你?” “你放我下来。” “这样吗?” 他将她扛起来,直直的走向床上,如同珍宝一般,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温柔的为她解开腰带,抬起头,眼里就跟盛满了温水一般,温暖的她鼻头有些酸涩,这样的男人,让她竟然无比的感动。 他这般的在乎自己,又是这般的温暖着自己,有这样的丈夫,是不是她的幸福?可是她与他为什么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在那里,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继续相处下去,可是她又舍不得这一种被包围的暖意。 也许她本就是个自私的女人,只希望被保护,被呵护,却不想去付出。 她不知道,当她想要付出的时候,她竟然付出了那么多,更是付出的心力憔悴。 可是爱情就是一种奇怪的实物,太容易得到了,就会浓酒转淡,终归各奔东西。 若是爱情坎坷不平或是细水长流,那种珍惜和在乎,便会让人不忍放弃,永久保险。 “潇潇?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再来过。” “好。” 他后退几步,等待着她的到来,而她则是斜坐在床上,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他们都在等待对方的第一个动作。 李潇玉趁着慕云昭眨眼的瞬间,将被子一下蒙在了他的头上,飞奔过去,蒙着被子开始乱拳打向他,嘴里开心的喊着,“服不服?啊?服不服?” 他一个快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从未这般的无奈,面对这种会耍赖的女人,他有着深深的无奈。 “潇潇,你就是这般?打算蒙个麻袋,胖揍我?” “不行吗?” “这不该是你该有的招数,又或者,潇潇,你这是对我的一种邀请?” “邀请你什么?” “欲擒故纵,想要与我你侬我侬?”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本就打算如此与我这般?” “我……” 她被他的眼睛电到了,这是一种深情中包含着霸气的眼神,一种浓烈的感情夹杂在她的眼里,虽然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可是她愿意随着他的主导,让他告诉她,属于她与他的爱情究竟该怎么走下去。 作者题外话:今晚大大什么也不做,就是放糖果 第三百一十六章何为爱情 , “潇潇,你什么?” “昭,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我吗?” 他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深吸一口气,笑眯了眼睛,“你倒是说说?”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压着我?” “我怕一个不小心,你变成小雀儿飞了出去,那我就得不偿失了。” “我怎么会飞走?我又没有翅膀?’ “你是真的没有翅膀吗?” “我当然没有翅膀了,怎么了?” “可是你没有翅膀是没有翅膀,但是你没有翅膀却让我吃了不少闷亏,我可不想让你这只煮熟的鸭子再次废除我的手掌心,用一种谚语,这叫做插翅难飞。” “插翅难飞?真有你的。” “怎么了?潇潇?你觉得我所言极是吗?” “如果你只想压死我的话,我无话可说,反正我输给你了。” “怎么会呢?我看你还是唇红齿白。” “是啊,我是唇红齿白,但是我的伤口快被你压出血来了。” 慕云昭皱起眉,立刻收起玩笑的心情,一个翻身,滚到一边,将她打横抱起来,翻开棉被,本想在看她的伤口,却被她抱紧了脖子,她将他的唇拉向自己的唇瓣,轻柔的覆了上去。 此刻,她只想品味一下这个男人的薄唇,这个能说出那么甜言蜜语的唇瓣,它到底又有什么样子的魔力,让她听了还想听,让她懂了还想听到的更多。 “潇潇……”他的喉咙滑动了一下,声音都有些低哑。 “嘘……别说话,让我亲亲你,我还不知道接吻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滋味。” “你很想知道吗?” “你会教我吗?”她抬起头,是那般的认真,犹如儿童,纯真无杂质。 “好,我教你。” 她不知道,她这般纯真的模样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为之崩溃,她也不知道她的这种美丽,让他的克制力早就荡然无存。 若不是她的胸口有伤,他真的很想就此圆了与她的洞房花烛夜,可是此刻他却想先尝尝她的甜美,哪怕是浅尝辄止,他也甘愿。 他将她抱紧,他一改以往的霸道和强硬,他略显冰凉的唇瓣带着轻柔的味道,犹如蝴蝶轻轻的碰触她的唇瓣。 他的唇犹如最好的毛笔,慢慢的描绘着她的美好,将她的轮廓勾勒出来,将她的美,若隐若现的在山水之间含蓄而又婉转的表达出来。 他的笔墨不重,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发痒,可是这种痒却又恰到好处的让她的神志浮在半空之中,随着他的节奏,载舞载歌,伴随着他的速度,若起若伏。 他的唇又恰似最好的刀刻,用他充满阳刚的气息,刻画着属于他的情感,仿佛在泥胚之上,用他所有的热情来雕刻出一种美得精致的爱意。 他想让她体会到一种爱情之火燃烧之后,烧制出来的属于他与她的青花瓷一般的爱情。 这种爱情洁白无瑕,没有背叛没有羞辱,没有质疑没有失望,只有纯真和真心。 这种爱情青花璀璨,只有花朵绽放的美好,只有青花绕瓷的精致,是一种近乎完美的不可求的爱情。 他想给予她最好的感受,让她能知道他是多么的在乎,这种在乎是如何的浸入骨髓,让他为她不惜以命相托。 他撬开她的檀口,在她兰花一般香气满溢的唇中寻找属于他的唯一。 他贪婪的在她的心里留下属于他的味道,留下属于他的痕迹,再难擦除的痕迹。 他的手,紧紧的抱住她,是那般的用力,又是那般的小心翼翼。 她闭上眼,沉浸在他编制的点点心云之中,感受着心境中的云彩多多,感受着心中云彩的璀璨斑斓,仿佛烟花在心中绽放,那是一种璀璨夺目的光芒,照的她的心境光明如昼,晃得她迷失了心神,沉迷在了他的温柔之中。 他的唇边溢出了属于男子的叹息,这种叹息带着满足,也带着餍足,仿佛她就是他的解药,让他彻底的舒畅。 他细细地数着她的贝齿,描画着她贝齿的形状,触探着她的小巧可爱。 他是那般的轻柔,竟让她不自觉的轻颤起来,她的体温在升高,而她的手更不知道放在那里,只能紧紧的抱紧他的脖子,犹如溺水的人寻找浮木,紧紧的攀附一般。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一句很美的词汇,君如磐石妾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而蒲草更多的该是像菟丝草一般,紧紧的攀附着磐石一般岿然不动的男子,与他载沉载浮,与他缠绵不弃。 她闭上眼,沉醉了,沉醉在这一夜的拥吻之中。 而他则是欣喜于她的接纳,也许他已经慢慢走进了她的心,这样挺好,不是吗? 她沉睡在他怀里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他其实是郁闷的,竟然把她吻得睡了过去。但他也是幸福的,能够让他的女人就这般舒服而又放松的睡着在他身边,这便是对他最大的一种认可和信任。 他的手在她的青丝上轻轻的摸着,嘴角扬起笑容,女人,你这辈子怕是再也难离开我了,这样真好。 萧史将手握得紧紧的,他本想叫李潇玉和慕云昭去陪着宋安去吃晚饭,却看到了这样一幕缠缠绵绵,这样的一种景象让他险些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泗水站在他的身后,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主子,主子怕是要受情伤了。 “泗水……” “主子?” “我该去抢吗?” “主子,此刻不适合这般做,真的,不适合,非常不适合,真的。” “可是里面的女子也是我的心上人,不是吗?若不是我放弃了……她如何会跟慕云昭这般?” “可是主子,现在咱们还在外围,实在不适合靠近,真的。” “泗水……” “主子,泗水在,在的。” “太后给你来了封信,是吗?” “胡太后确实写了一封书信。” “拿来给我看看。” “是,主子。” 萧史转过身,看着信里的内容,眯起眼睛,胡蕴这是想做什么? 泗水咽了咽口水,主子千万不要发火呀,这里可不是他肆意发货的地方啊。 “泗水,你去准备笔墨,我要给胡太后回信。” “是,主子。” 萧史将信纸紧紧的握在手里,才走了几步,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她坐在湖边丢着石头。 萧史眯起眼,这个女孩有些眼熟,但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了。 女孩子感受到身边有人在看她,她转过头,看着萧史,露齿一笑。 这四目相接的一刻,历史的齿轮开始滑动,而他却不知道命运竟然做了这样的一场安排。 作者题外话:这样的男主,请给我来一打 第三百一十七章王家箬沐 , “你是谁?小丫头,你可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玉琪故居,是玉容郡王的故居,我知道。” “看你的模样也只有十二三岁,可知道一个半大不小的丫头在夜晚乱跑,父母会心急的?” 他蹲了下来,看着湖边的这个小丫头,这是个鹅蛋脸的女孩子,婴儿肥的脸庞衬托着她一双丹凤眼,两旁扎着小包子发髻,让她看上去娇小可爱。 “我爹娘就是这玉琪故居的守门人,我就住在这里,怎么是深夜乱跑?” 萧史被她的话给说的无法再说下去,这个小丫头说这里本就是她的家?既然是这样,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必然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就不要操心太多了,不是吗? “嗯,既然这里也是你住的地方,那我就不打扰了。” “名公子,你就这般走吗?” “名公子?我吗?”萧史指着自己的鼻子,还未起身,却被小丫头握住了手腕。 “对,你不是暗天阁的阁主名无心吗?” “你该叫我名叔叔而不是名公子,知道吗?” “我比你小不了几岁,为什么要喊你叔叔?” “我如今都差不多有三十岁了,而你不过十二三岁,若是我努力些,孩子也有你这般大了。不是吗?” “可是你没有孩子。” 这句话简直是窝心脚,让萧史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嗯,我确实还是孑然一身。” “既然你没娶妻子,我喊你名公子又如何?就算你娶了妻子,我也可以喊你名公子,不是吗?” 萧史看着这个小丫头片子这般会说话,笑起来,“好吧,你既然要喊我名公子,便是有事要跟我说,你想说什么?” “我爹娘说你不是东岳国的人,所以今天开始我要天天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对。” “小丫头,我不缺丫鬟更不缺跟班,你还是没必要跟着我,再说你也未必跟得上我。” “你不要小看我,虽然我爹娘不会武艺,可是我却不是个什么也不会的毛丫头。” “哦?那你会什么?” “跟踪术。” “你可知道被发现的下场吗?” “我又不是不会拳脚功夫,为什么怕被人发现?” “你倒是自信,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 “我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件事,你要不要试试?” 萧史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能会些什么? “我不会以大欺小,知道吗?” “但是我允许你以大欺小,省得你觉得我一无所用。” 萧史看着小丫头摆起了架势,往后退了一步,那倾国的脸颊带着微笑,仿佛看待稚童一般。 “小丫头,我还有些事情,就不与你比试了,改天吧。” “你可知道,我王箬沐认定了你,便不会轻易的让你爽约?” “是吗?” “我是个认真的人,而我从不让我认定的人爽约!” “那等你大了,若是你还记得我,就来找我吧,我等着你。” “我多大的时候,可以找你?” “等你知道什么是大人的时候。” “好。” 萧史也许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一句戏言,竟然开启了另外一场的爱情,而他更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竟让他百般心肠,费尽思量,肝肠寸断难自抑。 …… 这玉琪故居从来没迎来过喜事,但是这醒来的李玉琪却让这里平添了许多的生机和喜气。 李玉琪虚弱的睁开眼,看着一脸疲惫的墨玄,眨了眨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她只是从容的拍着他的脸蛋。 墨玄被着突如其来的温度给扰醒,他睡眼惺忪的看向骚扰者,却看到了李玉琪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你醒了?” “嗯,醒了。” “你终于……醒了……真好……” 李玉琪轻轻的咳了一声,成功的止住了他的眼泪。 “墨玄,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般爱哭?” “我怎么爱哭了?” “你瞧瞧你这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模样,也不怕小辈笑话。” “玉琪,让我给你探探脉。” “好。” 墨玄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他皱着眉,尽管有龙魂之血和玉蝉草,可是玉琪毕竟用了血咒,她只不过是向天借了一些时间,终究是要还的。 一想到这个结局,他的声音就有些哽咽,他怕说出口,更不愿意这是事实。 “墨玄,怎么了?” “玉琪啊,你的脉搏很好,可是要吃什么?” “来点稀饭吧,我许久没吃东西了,怕是要饿死了。” “胡说,你那么能吃,即便是虚弱也能吃一锅红薯的吃货。” “你还记得呢?” “南蛮那一趟,我绝对不会忘。” “是吗?南蛮?” 李玉琪垂下眼来,那慈祥温柔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的阴影,南蛮让她也染上了一种毒,而这种毒让她与彦竹天人相隔。 她捂着嘴,再次咳了起来。 “玉琪,你怎么了?你可是想到他了吗?” “能不想他吗?那是我一辈子的幸福,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可惜,我还没珍惜就失去了。” 她的眼神很复杂,让墨玄心里颇不是滋味。 “在你的心里,你只有他了吗?” “你还记恨着呢?” “若不是他,也许你我……” “墨玄,我说过,即便不是彦竹,我与你也不可能,你与我只是兄妹,不是吗?” “为什么他可以?” 墨玄想说慕彦竹不过是她的侍卫罢了,可是他终究是说不出口。 宋安倚在门板上,他不敢进来,却也想知道为什么玉琪非他不可? “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她不知道谁对她好,也不知道谁能与她长久。可是若有一个人让你尝到了一星半点的安稳,让你知道,这便是一生一世,那这个人便在她的心里发了芽,生了根再也不可能离开。” “那就是慕彦竹吗?” “墨玄,你这辈子就一直在计较这个吗?” “玉琪,虽然我认识你没有他时间久,可是你真正爱的不是萧伦城那个混蛋吗?为什么最后是慕彦竹,却不给我或者宋安一个机会呢?” 宋安闭了闭眼,他也想知道,为什么玉琪非要选择慕彦竹这个谁也不看好的人呢? “也许我得到了太多,可是我得到的太多了,压力就太多了。我想要个单纯的男人与我一生一世。你墨玄,身后是端木焯!萧伦城的背后是澜月和胡蕴!宋安的背后是雅歌!而彦竹他只有我,这便是区别。” 李玉琪叹了一口,她知道自己命不久了,她需要将一些事情给墨玄说清楚,不想再耽误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了。 作者题外话:等等等……男二的老婆上线,少女养成开始 第三百一十八章历史遗留 , 李玉琪接过墨玄黑着脸端过来的药汁,咕嘟咕嘟喝了下去,擦了擦嘴角,看着墨玄等待下文的模样,无奈的笑开。 “这么些年来,你就因为这个问题,不依不饶了吗?” “玉琪,究竟是我不依不饶,还是你始终不肯给我一个交代?” “墨玄,你一定要个交代吗?” “你我都是行将就木的人了,难道在你的心里,我什么也不是了吗?难道你从未愿意想起我?甚至是可怜我?” 墨玄一直都是这般的直接,又是这般的率真,她不想伤害他,可是有些事情,不伤害也不可能。 她年轻的时候,就是对他太过于温柔,优柔寡断,不肯告诉他和宋安为什么。 可如今他们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有些话,她愿意说出来了。 “彦竹……确实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最爱。” “我不信!” 李玉琪深叹一口气,她看着至今还是激动的墨玄,安静地等待他的冷静。 墨玄知道自己失态了,深吸一口气,对她点点头,算是告诉她,他失态了。 “墨玄啊,我知道你一直在问我,为什么我选择彦竹。你我毕竟是十五岁就开始认识,一起走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从十五岁开始,你与我朝夕不离,直到我三十五岁,你才彻底的离开我。” 她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细雨,无奈的说道:“二十年,你我相处了二十年,风雨同舟了二十年。这二十年又怎么会是弹指一挥间的轻松?它夹杂了多少你我的故事,它又收藏了多少你我的情谊,又有谁说得清楚?” “所以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 他问的是那般的卑微,卑微的都不像他墨玄了,他曾是这般骄傲而又傲慢的男子。 “墨玄,虽然你虚长我几岁,可你终究是看不开这世事无常,更看不懂这人间的情感。你像个不食烟火的凤凰,盘旋在天际,供人仰望,也供人崇拜。可是我不是凤凰,我不过是一只孔雀都不算的鸟儿,我向往着自由,更向往着平等。” 她的声音很淡很慢,却如尖刀,让他的心狠狠的被剖开,鲜血直流。 “墨玄啊,你的世界充满了各种凤毛麟角的人物,在他们之间,你可以自在翱翔,甚至是其中魁首。可是我不行,就连龙魂都不选择我,我只是个平庸的女子罢了。” 李玉琪拍了拍墨玄的肩膀,却被他甩开,她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着属于他与她的纠葛。 “我十五岁成名是靠着我不要命的努力,你该知道我身上有多少处伤痕,这些不要命的拼搏才有了十五岁的扬名万里。我这种人不是你这种天才级别的人物,我是笨鸟先飞的人,只有持续不断的努力,才能勉强跟得上你的步伐,不被你产生的尘土给喷个满头满脸。” 她抓住他的肩膀,笑的是那般的柔和,“墨玄,我不是不是喜欢你,正是我喜欢你,我才知道你我不是一类人,我太好强,是一辈子赶不上你这种天才的。而我更难融入你的朋友圈子之中,在你的朋友之中,我自惭形愧,知道吗?” 墨玄震惊的转过头来,似乎想起什么,手指颤抖起来,“赵家大院,那一次比试才艺之后,你消失了一天一夜,甚至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对我的态度急速下滑,也是因为这个?” 李玉琪点着头,他总算知道她的心里了,可她却有一种犯罪感。 “墨玄,对不起,你我的感情太深厚了,我舍不得与你彻底的断了联系,可是我又不能与你共结连理。你的人生,被我的自私耽误了,这是我的不对。”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早告诉我?为什么!” “对不起,墨玄!” “什么对不起?如果你肯告诉我,我愿你为你舍弃这一身本事,甘愿做个无能之辈,难道你不知道吗?” “可是我不希望这个世界上,因为我的攀比心和好胜心,毁了一个神医,毁了很多人生的希望。” “所以你甘愿与我保持距离,让我一辈子摸不清道不明的与你就这么纠缠下去?” “我曾经试探给你找过你的伴侣,不是吗?那就是一种暗示。” “可是,你明知道我这人死心眼!” “所以我选择沉默,只有沉默,才会让你保留你最起码的美好。我不想毁了你,墨玄。” “那宋安呢?为什么你也不选择他?他与你有婚约不是吗?你不要告诉我是雅歌!” “我这人心软,你该知道的,雅歌是我邻居,我最好的姐妹,我不希望与她反目。” “可是雅歌对你呢?她从未来看过你,你知道吗?” “可她却没有跟澜月和胡蕴一般疯狂,不是吗?” “你为什么不选择宋安?我不相信是雅歌而已!” “宋安吗?” 李玉琪瞥见了门口那一角衣衫,轻叹一口气,“宋安啊,你来了,就进来吧。” 宋安叹了口气,他忘记了收起衣角,他对她总是会疏于防范。 “嗯,我来了,你们说的话,我也听到了。” 宋安总是这般,喜欢让彼此都保留下最美好的记忆,而他不愿意拆穿任何事情。 “你我都是过了半辈子的人了,你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不选择你,是吗?” “我确实一直思考这件事,你能给我这个答案吗?” “宋安啊,你是一个好大哥,也是我从小的好友。曾经我一直以为自己会遵从家庭的安排,欢喜的嫁给你,相夫教子,做一个安静的女子。” 她顿了顿,眼神有些模糊起来,她已经快看不清宋安的脸了,可是她却保持着与他对视的模样。 “后来唯方大陆战祸不断,我没办法,只能选择了用最大的能力去保护一方水土的平安。我很感激与你一起在无荒城做的努力,让那里成为了自由的国度,让那里的百姓过着我期望的生活。只是……”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是你的家族横在了你我之间,宋安,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在乎什么,其实我比你更清楚。” “玉琪,我在乎什么?” “少年的时候,你在乎家族对你的希望;青年的时候,你在乎家族对你的支持;中年的时候,你在乎天下对你的评价。而我却是唯一一个给你抹黑的人物,你堂叔那年的话,我记在了心里,在雪地里坐了一夜,去想他的话,去想你的处境,终究是选择了放弃。” 作者题外话:男主母亲的玛丽苏世界 第三百一十九章一声叹息 , 李玉琪看着宋安的眼睛,她隐约的读出了他内心的不安和挣扎,更读出了对她的恼怒和埋怨,尽管他隐藏的很深,可是他真的不怨恨她吗?她不信,怕是他自己也不信吧? 李玉琪缓缓笑起来,仿佛说出多年积压的话出来,心里都舒服了很多。 而此时慕云昭、李潇玉、萧史、宋戚综则是站在了外面,听着这一场对话,各自心里,别是滋味。 “我五岁与你初见,梨花树下,你的那个纸鸢与我的灯笼交辉在了傍晚的时光里,家族里的老人们为你我许下了百年之好,约在了我及笄之年。可谁又想到我十五岁的时候,发生了一场王朝的暴乱?” 她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十五岁那年,我拼了性命不要,终于成为了新一届的祭祀,继承了家族的大祭司的位置。而这一年,你宋安成为了天子门生,得了探花之位。我本想着坐等你的迎娶,却赶上了叛军之乱。” 李玉琪闭了闭眼,回想着她与宋安的种种,那些青葱岁月,对她而言,恍若隔日。 “后来,我找到了北方最大的势力,世子萧伦城,本想着与他平定叛乱,花了三年的时间却给他人做了嫁衣。三年之后,我重新与你会合,可是这时候的你已经听从家族的安排娶了雅歌。” 她的声音顿了顿,嗓音有些沙哑,“雅歌,雅家的嫡长女,世家之女,家世清白。你叔叔说的很对,她比我更适合你,比我这种浪荡在军营之中,率兵征战的女子更适合安稳和持家。” “那是我叔叔一时气话,你该知道的。” “是气话,还是事实呢?” “可是你知道我的心……” “我知道你的心,但是你的背后有巨大的家族,你能够为了我反抗你的家族,与他们以死相逼吗?你如此赤诚至孝的男人,能够这般心狠吗?” 宋安沉默了起来,他不能,她知道他不能,他自己何尝不知道? “若是我选择了你,你娶了雅歌,难不成让我做妾?我的性子,你该是知道的,绝不为妾。” “我知道。” “你娶了雅歌,我不为妾,又如何能与你一起?只能擦肩而过,不是吗?” “可是你不还是在我身边等了我十年吗?” “我是等了你十年,还是萧伦城逼迫我在你身边,做谋臣来抵抗他的野心?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李玉琪苦笑道:“我当时只是想做一个大祭司该做的事情,为天下苍生搏一搏性命,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可是你当时做了什么?你忘记了吗?” 说到这里,李玉琪是埋怨的,“你各种借口打压我的军队势力,你盘剥我的军需和军费,你还架空我的权力。在这十年之中,你对我的限制是一日比一日更加的严重,这样越演越烈的情形,我该如何?选择委曲求全,在你将我变得一无所有的时候,做一个无名的外室?” “玉琪,我……” “宋安,我一直很感激你对我的不离不弃,我也很感激你愿意陪着我。可是我很难相信,你就这般的与我分离,不曾关注我的分毫,你知道吗?” 李玉琪轻咳一声,墨玄尽管黑着脸,但是依旧给她顺着气。 而她则是拂开墨玄的手,看向宋安,“若不是你一直想要打压我,这萧伦城的北晋国还会如此的稳固吗?那叛乱之地又如何征战那么多年,导致那么多的百姓流离失所?这是你我的责任,更是你我的罪孽!” “玉琪,可是我待你,你知道的。” “宋安,我一直说过,我是个以天下为家的女人,我的心里不知是你我的感情,更多的是你我的信任,还有我对天下人的职责,而你却完全不顾及着一些事情,只想着的是那一亩三分地。这对我而言,你与我的向往不已,你与我的志气不一样,你我无法是最终的伴侣。” “玉琪,你选择慕彦竹,是因为他随你的愿望做事,对吗?” “不,彦竹没有这般的简单,他不知是纵着我罢了。” 李玉琪又想起自己的丈夫,她的嘴角泛着微笑,想着少年时代与彦竹的点滴,想着中年时代与他的岁月,又再次的想起他来了,她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你知道吗?彦竹在我很小的时候便是保护着我,将我团团围住一般,保护在一滩温水之中,让我冻不着,冷不着,饿不着,困不着。他曾经竭尽全力的保护着我的心,保护着我的健康和安全。” 她闭上眼,回忆着慕彦竹的模样,他是那般的阳光和幽默,让她情不自禁的笑起来了。 而墨玄则是痛苦的闭上眼,宋安又何尝不是自虐来让自己再次清醒? “彦竹一直把我当做一个小女孩,在他的眼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他都会想办法支持。他对我从来不会拒绝,但是他却会告诉我每一次我近似呆傻的判断,该如何付诸行动,落到现实。他能让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准确无误的执行,是他让我成为了玉容郡王,一个所谓的女战神。” 她嘴角扬起来,“一个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是什么?那就是有一个男人,能支持自己,不仅是支持自己,如同生命中的导师一般,告诉自己该如何做,该怎么做。他能帮你做成任何意见你所希望的事情,而不是告诉你这件事多么的蠢,多么的傻,而不是否定。” 她看向墨玄,“彦竹其实并不优秀,他也不是多么的杰出。可是他会告诉我什么叫做对,他会让我暖心,会让我即使神经紧绷也能舒缓的在他身边熟睡。他能让我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才是不负青春的,他也能让我知道我做的这件事是不是值得骄傲的。” “你们无法能体会,有一个男人能让你无论对错都会心胸坦荡,无论成败都会生死与共的窝心感。这种男人,给了我勇气义无反顾,这种男人,给了我机会勇往直前,这种男人,给了我毅力坚持不懈。” 她看向宋安,“彦竹的背后没有家族,没有势力,没有我的亲友,即便是后来娶了一个世家女子,也是我所授意的。他给我玉容郡王的爵位,一个女子承袭的爵位,一个天下之间,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做到的爵位!他让我这辈子都感觉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这样的他,我如何不爱?” 第三百二十章我的夫君 , 宋安闭了闭眼,他从未跟她强求过什么,他也不从强求过什么,哪怕是千疮百孔的心,他又能如何?他不过是一个她生命中的过客,在玉琪的眼里,他不过刚好是她的一个友人,却不是什么情人。 “彦竹……确实是个不错的夫婿,而我比不上他,我一直都明白的,不是吗?” 他的声音有些苍凉,而她的态度让他的心更拔凉,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不是吗? 是他让她对自己彻底的失望,也是他让她对自己彻底的放弃,那一夜的雪那般的大,让他几乎看不到了她的身影,她就那般倔强的坐在那里,全身冰冷都在所不惜。 他闭上眼,又想起了那年的她,她站在那背光的门口处,安静又失望的望着他,她的嘴唇是般的颤抖,带着不可置信,就连语言都带着刺痛。 她那一年想必是痛极了吧? “宋安,你告诉我,你叔叔说的是你的心里话吗?” “宋安,你该知道我的,我为了这个天下,我豁出去了所有,我是大祭司,我有着自己的使命,这是我家族赋予给我的使命,我是逃不掉的,难道你不能理解吗?” “宋安!你我自从五岁认识,如今已过二十载,难道这二十载不足一让你理解我的心吗?难道长大后的十年陪伴,你我风雨同舟都无法让你彻底的全然的相信我吗?” 她站在那里,犹如松柏一般,站在那里,逆着阳光看去,她仿佛神邸一般,散发着让他卑微的光芒。 而那时的他太希望能够控制住她,他想要的是掌握和掌控而不是陪伴,他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他以为囚禁和控制便是一切。 他决绝的话语,毁了他与她的一切,包括那一张婚约。 “我始终是宋氏家族的家主,我的叔叔又是我们的族长,我必须要为我宋氏考虑,玉琪。” “你的考虑就是架空我所有的一切,让我安心的当一个妾吗?我只是一个妾而已吗?” “玉琪,你我虽然有婚约,可是李氏已经没了,会在战乱之中了,而现在我已经娶了雅歌,永州雅氏是我很好的助力,你该知道的不是吗?” “我知道,所以我就要将我的夫君拱手让给别人吗?” “玉琪,你若是爱我,就不会在乎名分!”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若是爱我,便会给我名分?” “玉琪,这里都是我宋氏的长辈,我需要对家族负责,尤其是这个乱世之中,你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我就要受委屈吗?” “你为什么就是这么不懂事呢?” “我懂事,所以我就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叫我一声妾吗?而我要自称一声贱妾?我的孩子连族谱都要问过嫡子,我的孩子不过是个庶子而已吗?!” “玉琪,我会给你我的孩子一个好的归宿的!” “所以我的孩子就要过继给别人,对吗?” “不是这样的!” “你也知道妾,不过是买妾之资吧?不是这样的,那又是哪样的?我唯方大陆的大祭司之子,要成为一个庶子,被人家嘲讽吗?” “玉琪,你为什么非要这么说?我说过我会让他成为嫡子的!” “那还不是过继给雅歌吗?” “我会让他跟你在一起的。” “但是他连喊我娘的资格都没有,只有一句姨娘,对吗?” “玉琪,你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吞下委屈?” “宋安,我不是个能吃的下委屈的人,更是不能够忍得下屈辱的人,对不起,你我可能不合适!” “玉琪,你在胡说些什么?” “胡说什么?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吗?我的夫君,我一纸婚约的未婚夫,贬妻为妾,我还要欢欣鼓舞的与你做外室或者贱妾,你说我是不是很贱?” “玉琪,我不许你这般说!” 她大力的甩开他的手掌,“宋安,我李玉琪再不济也绝不为妾,我请你记住!我此生只做别人的妻子!若是不能为妻,我便要做这唯方大陆唯一的一个女亲王,孤独终老!” “玉琪,你怎么可以这般说话?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该如何说话?任凭你欺负我,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玉琪,我的族人在这里,你该给我,也该给你一个机会。” “给你机会羞辱我吗?” “玉琪……” “宋安,我想,你与我的理想不一样,而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抱歉。” 她转身往外走去,而他则是攥紧了拳头,背后的族人叫嚣着将她赶出去,他两难的站在原地,她不给他半分颜面,而他必须要给一个百分百的平安。 那一夜她坐在那里,因为他封锁了她所有的去路,而她孤独的坐在落满雪的院落里,望着门的方向,满眼的落寞和愤恨。 慕彦竹就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陪着她,那阳光的午后,这一主一仆就这般形成一幅画卷,深深的刺进了他宋安的心。 而那一晚,她的身下流出了一滩血,他终是将她抱回了房间,可是她却差点小产。 她不久生下了一个麟儿,他将这个男孩唤作宋戚风,他骗过了家族,让他成为了宋氏的嫡子,可是没人知道,这个男孩不是他的孩子,这是星夜萧伦城赶来,嫉妒攻城的导火索。 因为这个宋戚风,是他萧伦城对玉琪下药的产物。 萧伦城……他其实也是个悲剧,他一生痴迷着玉琪,可是玉琪与他并非佳偶,他们的性格太尖锐,彼此失去了彼此,尽管他萧伦城终究用了下三滥的招数,可他依旧没有换回她对他的回眸。 而他宋安又岂不是这样?他那场与玉琪的对话,铭记了一生,也错过了彼此。 他收养了她与萧伦城的儿子,可是她却只能与他拥有兄妹的情谊,再无男女之情。 他,墨玄,萧伦城,斗了一辈子,却被慕彦竹给抢了风头。 慕彦竹那般的衷心于她,他给了她所有的温暖和尊重,可他依旧没有给她嫡妻的位置,可玉琪却最爱他慕彦竹。 慕彦竹……他给了她唯一女诸侯的爵位——玉容郡王。 宋安闭了闭眼,他对她从来都是爱不得恨不得,而她与他缘分太浅,注定彼此神伤。 慕彦竹到底是一个合格的夫君,他宋安真的自认为比不过。 作者题外话:好多人好奇慕彦竹是个什么样子的男人,我下一章好好讲一讲上一辈子的温柔,让大家激动一下 第三百二十一章挚爱彦竹 , 李玉琪将手放在唇边,轻轻咳着,墨玄尽管很是不快,却依旧败给了自己的心。 他这一辈子对谁都是黑心的,却对她狠不下心也黑不来心肝,这是他墨玄的命。 “喏,药,吃下。” “你还是这般的孩子气,咳咳……” “我和宋安在你的眼里不过是个孩子,不是吗?你的心里只有那个慕彦竹,不是吗?” “彦竹吗?” 李玉琪笑了笑,她又想起他了,她的挚爱,那个陪伴她的男人。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用龙脉宝藏复活慕彦竹,你想让他再与说句话,不是吗?” “你又知道了?” 宋安垂下眼,慕彦竹就是他帮着玉琪一起来保存尸体的,四五年了,他慕彦竹的尸体依旧完好无损。 “不然你保存慕彦竹的尸体做什么?甚至为了保存好慕彦竹的尸体,不惜去雍州青丘冢的地下老巢去抢那一颗血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情!” “看来你很清楚。” “玉琪,你为什么这么疯狂?你可知道慕彦竹已经死了?你疯了吗?” 李玉琪将药丸放在嘴里,忍受着药丸在嘴里慢慢融化的苦涩,笑了起来,她只想让苦涩和心痛麻痹自己。 她疯狂吗?当然疯狂。 那个男人陪伴了她四十多年,怎么可能还没让她幸福够就要离她而去? “玉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当然知道,让自己的心上人苏醒过来,她是大祭司,让自己的爱人死而复生,为什么不可以?家族之中又不失没有人这么做过,她不过是重蹈了覆辙。 哪怕她知道这样的做法,逆天而为,哪怕她知道这样会贻害后世,可是她为了他慕彦竹,早就成魔。 她以前只是觉得不爱了便不爱了,离开了就是,她相信命运,随缘而为。 直到她爱上了他慕彦竹,她再也不要相信命运,她要他在陪着她,哪怕是一年,她都要他再次活过来。 她陷入了回忆,这回忆大概诠释了她的一生,她记起了她与他慕彦竹这辈子的美好,她最在乎的美好。 “你叫什么?” “彦竹。” “姓氏呢?” “小姐,我是家奴,无姓。” “不对啊,李潇融也是家生奴,他都是有姓氏的,他可是李姓呢。” “小姐,我是低一等的家生奴,我不配有姓氏。” “这样啊,那我赐给你一个,可好?” 那年的梨花树下,她站在那里,落樱缤纷,巧笑嫣然,而他俊俏内敛,挺拔如松。 “多谢小姐。” “你……姓慕吧,倾慕的慕。” “好。”他深深的看着她一眼,她的娇俏被刻在了他的眼里,印入了心中,那一年她五岁,他十岁。 “慕彦竹,我今日要去争夺大祭司的位置,你说我能继承大祭司的位置吗?” “小姐天纵英才,必然能够的。” “你这是说好话奉承我?” “彦竹从来不会说假话,小姐知道我。” “那我要是通过了,你要如何奖励我?嗯?” “小姐,彦竹整个人都是小姐的,你说怎么样便怎么样。” “你是木头吗?我要你制作礼物给我。” “那小姐,你喜欢什么我便送什么。” “真是一只呆木头,讨人厌,哼!” 那一年她十五岁,天纵英才,她如愿得到了大祭司的位置,就在她炫耀的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却错过了他的激动,他一直将他的感情藏在了心里,藏得是那般的深。 “我的礼物呢?木头?” “小姐,这是我做的竹笛。” “我不会吹笛子。” “我教你可好?” “不,我要你吹给我听。” “好。” 那一年,她托着两腮,憧憬着人生,他站在身边吹奏着让人甜入心境的笛音。 “木头,龙魂没有选择我!我可能要被家族抛弃了!” “小姐,不要怕,有木头在,我一定拼死护住你。” “啊……木头……他们疯了吗?为什么我的王朝要变成这样?” “小姐,莫怕,躲在木头身后,木头带你走!” “木头……我要报仇!我要为永州的百姓报仇!我要为我的族人报仇!这里既然成了血海,我就让这群叛乱者死无葬身之地!让他们知道,以血还血的下场!” “小姐,我会与你一起,你不会孤单。”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家的奴,我以主子的身份解除你的奴籍,你是我的侍卫,我李玉琪的左膀右臂!” “小姐,只要你不敢走木头,天涯海角,木头至死不离。” “好,那我们就去北晋,找势力最大的萧伦城,我要跟他联手压制叛军!” “不去找宋公子吗?他是小姐的夫婿……” “宋氏不过是文人一帮,我现在要的是兵力,尽快扶持皇族,矫枉过正的兵力!去北晋!” “是,小姐。” “慕彦竹……” “小姐,木头在。” “从现在开始,喊我玉琪。” “我……” “我给你的权力,你不听?” “好的,玉琪。” 那一年她十五岁,带着他去了冤家萧伦城那里,一待三年,与她一起浴血奋战,与她一起面临着她的第一场恋爱。 那一年是枫叶飘飞的时光,她坐在树下,抱膝哭泣,那一年她不过是十八岁而已。 “木头……他是不是不爱我了?为什么他跟澜月那般的亲近?为什么他还要接触秦瑶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玉琪,这也许就是命吧?” “木头,你说我该离开吗?他对我不真心,我不想要这样的爱情。我为了他不顾自己的婚姻契约,可他却不能为了我管住他自己,你说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的男人?” “玉琪,这世界上会有一个男人一生一世只爱你的,我保证。” “真的会吗?” “真的会。” “他这般的三心二意,有喜欢与我争执,看来我与他不是良配,对吗?” “玉琪,你可以问问你自己,感情,我不太清楚。” 也许那一年,她不懂,木头是那般的深爱自己,她当着他的面,大肆谈论萧伦城,伤害了他的心吧? 那是一颗多么温暖又柔软的心啊?而她太小,不知道什么才是长久的温柔,什么又是最长久的温情。 她只知道风花雪月,却不知道这风花雪月该是多么的跌宕起伏,才会让人以为精彩,让自己疲惫。 作者题外话:你们爱慕彦竹吗?大声告诉我? 第三百二十二章时光不再 , “木头,我决定了,我要去找宋安,也许我该听从命运的安排,听从家人的安排,对吗?” “玉琪,你怎么做都好,我一定会陪着你并支持你的。” “你觉得我的主意很好?” “嗯,很好。” “那咱们这就去吧!” 那一年也许她不知道,宋安才是让她心冷的人,而她也感激宋安,让她看到了慕彦竹的好。 “宋安,你可知道萧伦城来攻城,我们该做的不该是守,而是一战成名?” “萧伦城铁骑,如何能够打赢?” “怎么可能不会赢?只要有一大将,温酒斩杀萧伦城的一方大员,那便是有机会让他们止住步伐。” “玉琪,咱们这里有多少是习武的?” “有多少是习武的?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里除了你,谁还能扛得住萧伦城的铁骑?” “我,可以。” “你是谁?” 这一刻,她再也忘不了他,木头不再是个影子,而成为了替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慕彦竹,玉琪的侍卫。” “你以为你能够挡得住训练有素的萧伦城?痴人说梦!” “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之所以不可能,只是因为你想当然的以为难以成功罢了。而我,不信这个邪。” 他转身而去的背影是那么的帅,让她的心不自觉的为他加快了步伐,他在众人都指责她和质疑她的时候,站出来帮她证明,她是对的。 那一战,他扬名天下,那一战,她第一次正视这个男人。 “玉琪,你太累了,这里让我去为你部署,我可以画出这张图,帮你做好这件事,休息下。” “玉琪,宋安是不是欺负你了?你不要打理那群只知道文绉绉的酸腐书生,他们不知天下血腥谓何,更不知道兵法诡道,我支持你,你不要难过。” “宋安!你敢让玉琪落泪,她可是我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的人,你这般,我定然让你知道负心者的下场!” 她跑来前院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这一幕,只来得及听到这一句。 而他已经拔出刀与宋安在院落里大战一场,这一次,他是为了她,为了她能嫁给宋安,为了宋安能够推掉雅歌的婚事。 他将刀剑架在宋安的脖子上,眼神是那般的冰冷,“宋安,人心不是一天凉的,凉掉的心再难以焐热,我劝你想清楚,不要辜负了别人求不来的幸福。” 他第一次说出这句话,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他的话是那般的清楚,清楚的让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慕彦竹是爱着自己的,这一年她二十二岁,而他二十七岁。 “玉琪,若是你真的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很失败,对吗?三年前,我期待着他不娶她,可是他终究还是娶了她,而我却不再完璧,老天是不是报复我?报复我杀人过多?惩罚我双手染血?” “玉琪,这不是你的错。” 他站在她的身后,雪夜之中,陪着她,就这么一坐一站。 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泪水噼里啪啦的落下,“你可知道我二十五岁了,这肚子里却有了一个我不再去期待的男人的骨血,就在我满心期望嫁给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上天给我开了这样一个玩笑,你说我是不是命苦?” “玉琪,没有人会在乎的,真的!” “真的?” 她泪眼婆娑的抬头,而他将自己的手绢递给她。 “至少……我不在乎你怀了谁的孩子。” “慕彦竹,你是个傻子吗?你还想帮别人养孩子不成?” “如果这个是你的孩子,我会养着,连同你。” “你这个笨蛋!你这个笨蛋!” 她嚎啕大哭起来,将手不断地捶向他的胸膛,而他就这般受着。 “玉琪,哭多了会伤到胎儿,对你和他都不好。” “你关心他做什么?他都不是你的孩子。” “是你的骨血,就是我的孩子。” “你可知道今天堂屋里,那宋氏怎么贬低我的?你又可知道我怀了萧伦城的孩子?我是个不洁的女人,更是个不祥的女人,你还要在乎我吗?”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在乎你的这些事情,我慕彦竹无父无母,而你在五岁的时候,就为我的一生定下了结局,还记得吗?” “我说了什么?” “倾慕你的慕,这一生,注定我慕彦竹为你出生入死,也注定我慕彦竹为你倾尽一切在所不惜。” “可是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 “我不在乎,只要是你,都是好的。” “可是宋安要纳我为妾,你知道吗?” “若是你不想,天下间,又有谁会这般的强迫你?” “你真的不在乎吗?” 她二十五岁的时候,是那般的痴傻,受尽了爱情的伤痕,竟然小心翼翼起来。 “你愿意与我一起,我便谢天谢地,何来挑剔与不满?我没资格,而我的心已经被你占满,对你更是卑微入了尘埃,我都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与你一起,天荒地老。” “你爱我?” “爱。” “不计较我大肚子?” “不计较。” “真的吗?” “你若是信我,我给你一个完美的后半生,如何?” “好。” 她终究是满意了,而她却坚持不住晕厥过去,晕厥之前,她看见了自己身下的鲜血,也看见了不远处的宋安。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苦涩的药汁,慕彦竹耐心的喂着她,而她不再与宋安说话,只是认命的在无荒城,这座她亲手建立起来的城池安心待产。 “玉琪,他是你的孩子,生下来,他是我的儿子。” “我一定要生下来吗?” “他是你生命的延续,你不能剥夺你孩子的命,知道吗?” “我生下来了,你会带我走吗?” “会,我会带你们娘俩一起走。” “你发誓。” “你比我的命都重要,不是吗?” “我信你,木头。” “你个傻瓜。” 那一年,她任性的抱着刚满月的孩子,星夜奔袭,却遇到了半路拦截的宋安。 那夜的宋安披着披风,安静的站在那里,似乎等待了许久,似乎双目麻木,看着她的目光是那般的无神。 “你这一次要去哪里?去找萧伦城还是去你那忠仆李潇融的地盘?你以为这乱世都是太平之地吗?” 她抿着嘴,看着宋安,不发一语,而慕彦竹则是抱着孩子,安静的望着宋安。 这一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一种生与死皆在一线压力。 作者题外话:我都开始想念慕彦竹这个男主父亲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追忆那时 , 慕彦竹将她的披风拢的紧了紧,看着宋安,一点也不惧怕他宋安身后百余口精干的杀手。 “宋安,既然失去了,就要学会放手,不属于你的终归不属于你。” “慕彦竹,你可知道夺人妻儿者,不共戴天?” “玉琪与你无婚姻之约,她既不是你的妻,也不是你的妾,何来的妻儿之说?” “她抱着的就是我宋安的嫡长子,宋戚风,这天下皆知,不是吗?” “即便你办理了弄璋之喜,告诉天下人又如何?玉琪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答应你为妾,你何必让她终身不开心?” “她不开心吗?当真不开心?” “她开不开心,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三年,她过着什么样子的日子,你比我更明白。” “慕彦竹,不管如何,你抢了人家的妻儿,就要付出代价,懂吗?” “不过是刀剑相交而已,我见过,有何怕之?” “很好,那就拳脚见功夫。” 那一场百人之前的搏斗,他将宋安打的口鼻流血,他没有为宋安留下分毫的情分,拳拳见肉。 “慕彦竹……你竟然隐藏了自己的武艺!?” 宋安是错愕的,可是他更错愕在李潇玉的激动,这一刻他知道,他彻底的失去了她。 “宋安,你输了,你要遵守诺言!” 他五指成抓,抓紧他宋安的喉咙。 “天下人都知道,宋戚风是我的儿子,我如何能让我宋家的子嗣被人带走?” 李玉琪皱着眉,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儿子,可是她心里更明白,今日交不出宋戚风,只怕她与慕彦竹都会被滞留在无荒城,而慕彦竹怕是会死在宋氏的手上。 “玉琪,这是你的孩子,不要交出去!” “宋安说的对,他的儿子,不得带走,可是我不是他的谁,我可以走。” 她干脆的将宋戚风交还给了宋安,换回了他,换回了自己这辈子最不该辜负的男人,慕彦竹。 她闭了闭眼,“彦竹,如果有机会,帮我将宋戚风夺回来,而我要用三年时间夺回我的儿子,你可愿意帮我?” 她越过宋安的杀手人群,与慕彦竹策马进入西霖国境内的时候,她带着深深的震怒。 “好,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帮你达成。” “去找李潇融,现在他有些气候了,你的军中威名,我的天下盛名,定然会让西霖国成为历史上的强国!” “好!” “就让宋安好好的养着我的儿子一段时间,而我一定会夺回来!” “玉琪放心,我一定会陪着你,与你一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一年她二十五岁,三年的时间在西霖国建立起了庞大的军事实力,与宋安一战,将宋安的势力打压到最低,可是尽管如此,她的儿子宋戚风依旧没有被抢回来。 她站在高处,有些失望的看着慕彦竹,“木头,李潇融只想着得到王朝的宝藏,他与咱们离心离德,这天下怕是靠谁都不行,只能靠自己了。” “玉琪,你想如何做?我都陪着你。” “你我去东边吧,那边还没有势力,你我可以带着亲兵过去。” “东边有个大士族,怕是难以接纳咱们。” “大士族?闫氏?” “玉琪,不过为了你,即便让我披荆斩棘,我也在所不惜!” “闫氏有一个独生女,是个果敢的,娶了她。” “玉琪?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你不是说为我做什么都在所不惜吗?” “可是你不肯为妾!” “我让你娶了,你为什么不肯?” “我不能失去你,而我绝对不会为了权力而放弃你,玉琪,你不要胡闹!” “我胡闹?我花了三年的时间,都没有攻下无荒城,我的儿子一直都不知道亲娘是谁,难道我要再忍着?” “若是我娶了闫氏,你可还会在乎我?你可会恨我?你可会怨我?” “我不会!” “你会!你发过誓言,绝不为妾!你这是要给自己难看吗?” “难道你不想为我的儿子牺牲下?” “你让我牺牲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一点我做不到!” “就因为我说绝对不做妾室?” “是!我绝对不会犯下萧伦城和宋安的错误,你休想摆脱我!” “慕彦竹,我报仇心切,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这般为难自己!” “我是发过誓,绝不为妾,但是我也说过,我要跟着一个封我为女诸侯的男人一辈子,你可愿给我一个玉容郡王的爵位?女子承袭爵位?” “玉琪,你想成为女诸侯?” “我如今二十八岁,我这半生漂泊无依靠,我在乎的抛弃我,我认真的辜负我,我真心的错待我,这天下又有多少是真情实意?我连自己的儿子都追不回来,我女战神的名字不过是个空口号罢了!你知道吗?” “我……” “慕彦竹,我现在需要追回我的儿子,我需要将我的儿子带走,我是个母亲,我做不到自己的儿子被人家养着,却不能见上一面!” “所以,你要抛弃我了,对吗?我在你的心里,一直都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吗?” 这一次他是那般的上心,他从不流泪的脸上,竟然滴答出了泪珠,一滴又一滴,滴在她的心上,浇醒了她的理智。 她双手抱住他,“对不起,我魔怔了。” “玉琪……” “嗯?” 他反抱住她,将她抱得那般的紧,“你若是将你自己交给我,让我能有你的儿子,我便随你如何,至少我还有你的儿子,让你牵挂他,也牵挂我,你愿意吗?” “你说什么?” “我不想失去你,若是没有你我的儿子,我怕你会抛弃我,我对你已无可奈何,可是我又不想真的离开你,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很傻?” 他哭的犹如孩子,是她给了他恐慌,而她却不得不给他安心。 “好……” “你真的愿意?” “如果你需要我不离开你的诺言,那我付诸实践。” 他的手抖得是那般的厉害,仿佛她是个瓷娃娃一般,而她则是与他第一次奔赴在这迷幻一般的煽情之中。 她还记得他娶了闫氏的场景,她更记得他新婚之后为了权力三个月不理她的时光,但是她记住的是一年之后夺回宋戚风之后,他敕封她为玉容郡王的时刻,他掌握大权之后,与她在北山温泉再也不肯离开,更为她建造了地下密室,只为了与她能独处,只为了不再失去她,他这个痴傻的木头呀,而他不再来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当年的你 , 她眨了眨眼睛,青年时期的美好仿佛在重来,而她浑浊的老眼里能看到的是他与她第一次的美好。 她还记得,还记得他是多么的温柔,那略显冰凉的指尖描绘着她的凹凸有致,他是那么的慢,仿佛他想用一晚上的时间去来品味她的美丽。 她也记得他眼里的那份珍惜,那火热的眸子尽管压抑着深沉的爱意,可是他依旧小心翼翼,只为了能让她对他不排斥,也许他是怕自己再次想起萧伦城的混蛋吧?也许他是怕自己会厌恶他的手法生涩。 她不记得他当时说过了什么,或许没说什么,或许只是说了一些他自以为是的俏皮话,但是她却记得了他那颤抖如蝴蝶的睫毛,他的气息是那般的温热,让她被他感染的羞红了脸。 “彦竹,你……” “玉琪,若是你不愿意,随时喊我停下,我都可以的。” 他额头上的汗水流下,尽管他还没开始下一步,或者说他们还没开始,可是他却愿意尊重玉琪,尊重这个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我既然答应了你,便遂了你的愿,只是我希望你慢些,我会……会担心……” 他第一次笑了,笑的是那般的开怀,额头抵着她,“放心,我对你永远耐心十足,会让你开心,也会让我满足。” “嗯,那你开始吧,我准备好了。” 她那时说话有些生硬,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最熟悉的男子表达她的想法,她只能这般去说话,而他却懂得她的不安和不适,更懂得她的担心与紧张。 他的唇瓣在她的耳边,缓缓诉说着一句,让她至今都不愿忘记的话,这句话犹如梦魇又恰似那月老的红绳子,让她一记便是三十年。 “玉琪,你记住,你是我慕彦竹的第二生命,有你便有我,若无你,便再也无我。” 他的声音一直都是低沉的,低沉的让人觉得他是那般低调内敛的男子,可没想到竟让她感动的心都疼了起来。 他压抑了许久,压抑了他对她的好太久了,久的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对他更好,而他更是对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现在她有些怨恨深爱,可是若没有这份沉重多年的爱情,他们又如何在分分合合之间选择了彼此? 缘分有时候就这般的奇妙,奇妙的让她难以自已的去想一些年轻时代的事情。 她缓缓笑起来,将头埋在他的腋窝,闭上眼,享受着他布下的点点氤氲,感受着两情相悦的美好。 他的手掌因着常年练武的原因,略显粗糙,那似有幻无的触碰,让她不自觉的扭动着那一向御敌万里,杀伐果决的身躯。 他满意的看着她因着他而情难自已的俏模样,手在她的腹部画着小圈圈,看着她闭着眼微皱着眉头,缓缓说来,“这里可会有你我的孩子?” 她睁开眼,看着他那般模样,那是一种期待后代出生,延续她与他爱情的执着,她不忍辜负他的期待。 “若是你我水到渠成,便会有你我的孩子。” “是吗?你我的孩子?” 他回味着这句话,俯下身来,在她那光洁的小腹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这吻带着他积攒了三十三年的**,却也带着他不敢希冀的期待,虔诚般的跪在那里,一点一点的吻着,每一寸肌肤都不肯放过。 她有些发痒的想要躲开,却被他按住,他只想隔着肚皮告诉那里面的小精灵,他想要创造一个奇迹,他祈求这个奇迹能够出现。 她的手不自觉的抓住他的头发,只是慌乱中,抓住了他的发冠,轻轻一拽,他的发冠随即而落,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罩在她的肚皮上,而他抬起头,温柔的看向她。 “玉琪,你这是等不及了?” “没,我这是……我只是……那是……顺便……嗯……” 她已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情难自已了,而他则是少有的揶揄一笑,让她更加尴尬起来。 “对你,我始终是懂得,你放心就好。” “我……” 她手足无措的抬起手,而他这是抓住这是调皮的小手,放在唇瓣吻着。 这细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舔了一舔,而她则是瑟缩一下,犹如受惊的小白兔。 他的声音低哑而又好听,温柔的笑开,“玉琪,你怕我?” “没有。” “对我,你没必要害怕,真的。” “我没必要害怕?” 他含着她的耳垂,温暖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之间,看着她犹如煮熟的红虾一般,打趣道:“你我,只要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就好了。” “我……” “现在这里只有我慕彦竹,而你只要想我就好了,好吗?” “我还是……” “你只要记得,我是你的男人,你这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而你将是我孩子的父亲,就好,好吗?” “我可以吗?” “你只要在心底叫着我的名字,自然就可以。”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宠溺而又温暖的模样,跟着他的温柔而展开笑颜,“嗯,我信你。” 他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玉琪,你这个小傻瓜。” 他深吸一口气,在她的浑圆之间,埋着头,让她感受着突如其来的霸气,这种霸道让她感受到了一种空虚而又期望,这种期望很陌生,仿佛让她产生了什么样子的期待,又仿佛让她不自觉的发痒起来,而她竟然不自觉的攀上了他的腰肢。 他低下头,看着她犹如猿猴的动作,轻吻一口,“玉琪,你学的很快。” “胡说……我不是……我只是……” “对我,你不必要这般,自然而然就好,知道吗?乖。” 他这句乖让她忘记了紧张,也让她甩掉了自卑,她全心的投入,自然而然,只想着如何让自己顺着心而走。 他虽然与她一般,是一个情场上的生手,可是她却能感受到他用心带来的温柔,这种温泉一般环绕的暖意,让她不自觉的深陷再深陷,如果这是梦境,她不想醒来,如果这是幻境,她宁愿不再醒来。 他抓住她的手腕,温柔的说道:“玉琪,睁开眼,看着我。” 她如他所愿睁开眼的时候,他的双目晶亮如繁星,他好看的唇瓣一张一合说着让她羞涩不已的话语,“这一刻,你将成为我的女人,彻彻底底,再无遗憾,知道吗?” 作者题外话:有人问大大,今晚有肉肉嘛?必须有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真正拥有 , 当时的她不自觉的抵触起来,又想起自己被萧伦城下药的过程,她想要躲开,更想要逃开,可是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躲无可躲,被他锁在了他的臂弯之间,不让她有丝毫的退缩。 “玉琪,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可以就此作罢,你要有任何的顾虑,可好?” 她睁开眼,看着他起伏着的胸膛,看着他不愿委屈她的模样,她不知为何一阵恶作剧从心底产生。 “你真的可以就此作罢?” 她看向他的骄傲,她不信,不信那顶起的小帐篷能够就此作罢。 “能,为了你,不可能我都能做到!” “你当真能做到?” “必然能。” “那么,现在你停下来,让我看看你的坐怀不乱。” 这句话对于男人而言是一种酷刑,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却因为弦断了而不能发出的闷痛,可他尽管青筋暴起,汗水从头上频频落下,却咬牙说道:“若是你期望我坐怀不乱,那我就是下一个柳下惠。” 他翻身下来,打开内室之门,门外是一个巨大的温泉池,而温泉池的窗外却是冰冷的湖水,他打开窗户,想也不想的纵身跳下湖水,在湖水里冰冷着自己的神经。 扑通一声,她披上他的外衣,站在窗外,看着他在湖水里,举着湖水浇在他的头上,张着嘴大口的喘着气,这般压抑,让她于心不忍,可是她被萧伦城伤得太重了,重的她还是想要转移愤怒,尽管不是慕彦竹的错,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不去恼怒。 她手紧紧的扣在窗棱上,看着慕彦竹,在湖水里一个猛子扎下去,他在散发着他的注意力,她知道。 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全身**的立在水里,与窗户里的李玉琪对望,他只想她知道他对她的决心。 她皱了皱眉,好在现在是仲夏之夜,天气不是多么的冷。 “你冷水澡洗完了?” “洗完了。” “感觉如何?” “清醒了。” “那就上来吧。” “好。” 他从湖水里走出来,来到屋里与她对视的时候,她只是披着他的外衣,衣领颇大,从高俯视而去,里面的美景一览无余,而他被她的模样再次击中,他忍不住的低下头去,看着自己早就湿透的底裤,它再次骄傲的立了起来,告诉她,它的欢愉。 而他则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李玉琪,抹了一把脸,“玉琪,怕是你要等我一会。” 她的脸因为他这次沙哑的嗓音而变得害羞不堪,他转身疾奔而出,只听扑通一声,他再次跳入湖水里,在借由着湖水的冰凉来让它偃旗息鼓,让他恢复清明。 她的信不自觉的松动,她跟自己说,他要是五次都能靠着湖水冷却自己,那她愿意与他双宿双栖。 她是个自私的女人吗?不,她被情伤过,又被萧伦城下过药,还意外生过孩子,她害怕自己的不堪被他不尊重。 毕竟他慕彦竹将来要迎娶的是闫氏的嫡长女,一个学富五车,身家清白,冰清玉洁的女子。 这一刻,她李玉琪,这唯方大陆的女战神自卑了。 他再次上来的时候,顺手从衣架上披上了中衣,掩盖了他自己的尴尬,而她这是束住了领口。 “天色晚了,吃些东西吧。” 他对着门外招了招手,鱼贯而入的仆人端来了小菜,他给自己倒上一杯米酒,端给她也端给自己。 “就着酒吃一些吧。” 他其实有坏心思的,他期望能够凭借着他的温柔和米酒的催情,而让她落入他的怀抱。 今晚他势在必得,绝对不会放手,不管这个过程有多难。 “好。” 她又怎么不知道他的想法,可是她本就是个别扭的女子,自己跟自己较劲儿,她需要他的表现来说服自己。 可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对她的期待和热情,当她的手不经意的触碰到他的唇边时,他忍不住的含住她的指腹。 她本是看到他唇边有米粒,想帮他擦掉而已,而他却这般的含住了她的指腹。 她忘记了抽回来,而他也不允许她躲避他的执念,他坏心眼的挑逗着她,让她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可是他对自己的自制力太过相信,在她有些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唇瓣的时候,他狠狠的咽了口口水,他松开对她的钳制,有些尴尬的说道:“玉琪……你先……先吃,我……我吃好了……先走……先走一步。” 她一脸莫名的看着他打开门,再次扑通一声跳进了湖水里,她倚在门上,看着他在湖水里发了狠的游起泳来,她的眼眶里有着泪水,这个傻傻的呆子,竟然这般的遵循着他的诺言。 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吃完饭,她习惯性的斜躺在躺椅上,手里拿着竹简,仔细的看着上面的文字,而他则是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他倚在她身前的脚踏上,平息着自己的疲惫。 她顺手将一旁的水果推给他,“吃一些,你的体力需要补充。” 他看向她,苦涩的点着头,接过水果,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他的玉琪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愿意与他在一起? 入夜时分,她整理着地上的艾草,徐徐上升的艾草香,让她忘了自己外衣的松散,才站起来,头有些发晕,她有些站不稳,想要扶着一些什么,却被他赶过来,揽在了怀里。 她的衣衫不自觉的滑落,香肩外露,里面更是一览无余,她除了他的外衣,竟然什么也没有穿着。 他的喉咙滑动了一下,将她打横抱上了床上,手很僵硬的为她盖上薄被,转身推开门,再次跳入湖水里。 他在湖水里摸着自己的鼻子,他很怕自己气血太旺,冲出来鼻血。 她则是看着床顶,嘴角笑开,这是第四次了,是吗? 他回来的时候,她微微的打着鼾声,而他则是无奈的支着额头,看着婴儿一般睡相的她,他本想着今夜真正的拥有她,可是他却拗不过他的承诺,终是浪费了这大好时光,而她……他终究是不忍伤了她对他的信任。 他伸出手来描绘着她的五官,这五官他看了二十多年,竟然无论如何都看不厌,如今能这般静静的看着她,看也是美好的,不是吗? 可他却不知道她调皮的装睡,就在他的手描绘着她嘴唇的时候,她的嘴唇不自觉的允吸了一口,犹如婴儿一般,只是想要尝一尝嘴里的东西是个什么味道,可是他却是再次血冲的大脑,他再次苦笑,她就这般折磨他不可吗? 作者题外话:有人问大大,今天肉肉多吗?都是男主爹娘的,因为很多人竟然莫名喜欢慕彦竹,真是让我大出所料,但是我如你所愿 第三百二十六章夜色很美 , 他俯下身,吻着她的额头,叹了口气,转身打开房门,回头看着她精灵古怪的一笑,无奈的摇头,只听再次扑通一声,他还是跳进了湖水里,他闷闷不乐的看着自己的骄傲,它真的一点也不矜持,不给他足够的时间,静静的去看她的美好。 他从来没这么近的去看过她,更没这么多的机会与她独处,而他的骄傲硬生生的坏了他的期待。 他无奈的看着苍天,这夜色很长,这夜晚很美,可是他竟然无心欣赏。 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冰凉的,他信心满满的看向床畔,可上面已经空无一人。 现在的他竟然有些惊恐,他左右顾盼的看着,他不敢掉以轻心,他害怕,害怕她又去找了萧伦城,他害怕他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更害怕他明日娶了闫氏女子,尽管是听了李玉琪的话,可他会至此与她再也不想见。 他紧张的环顾四周,眼睛里溢满了泪水,他慌张而又不知该如何,只能呐呐的张开口,他只想着去喊她,却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 “玉琪?玉琪!”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说出的声音是那般的有气无力,他沉浸在冷水里太久了,久的他已经失去了力气。 可是他不管,他要尽力的找到她,哪怕疯了自己,他都会含着她的名字,寻找整个唯方大陆。 “玉琪……你在哪里?” 李玉琪正在温泉洗着自己身上的薄汗,听到身后那声嘶哑无力又包含惊恐的声音,心里被重拳打击了一般,他竟然害怕自己就此消失了吗? 他这个傻瓜,难道不知道,除了这里她哪也去不了吗?这个傻瓜。 她心疼的说道:“彦竹,你要是还有力气,进来帮我搓搓背,我身上的汗水太多了,油腻的很。” 他几近崩溃的神经被狂喜席卷,搓背?玉琪没有走?她只是去内室泡温泉了吗? 他喜得整个人都要癫狂了,他裂开嘴,尽管不能发出清楚的声响,可是他却依旧如她所说的推门而入,进入了那氤氲热气的温泉里。 他看着温泉里的她,就这般静静的望着,仿佛这一刻便是一世一般。 “怎么?你累了吗?” 她转过身来,那凹凸有致的曲线在水下若隐若现,她是故意的,故意引诱他,故意激发他的潜能,也是故意的戏弄他的自制力。 可是他很窝囊的不愿离去,哪怕是被血爆而死,他也不想辜负了眼前的美景。 尽管它已经雄赳赳气昂昂了,可他依旧面不改色的走了过去,走近温暖的温泉里,他拿过澡巾,为她慢慢的搓着背。 “这处温泉,冬暖夏凉,这温泉的水温刚好让我感受不到炎热,你倒是会选一个地方建造浴池。” “这北山浴池本就是为你所建立。” 他的声音有些刺耳,他的嘴唇有些发白,可她转过头,看着他这样的模样,有些不忍的伸出手。 “湖水可凉?” “凉。” “跳了五次,可有心得?” “对清醒很有用。” “你要跳第六次吗?” 她示意的看向他的骄傲,而他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的骄傲,声音嘶哑的说道:“若是你希望,我便跳。” “若是我不希望呢?” “若是你不希望,那我……” 他还想说什么,可是他的思路突然给冻住,眼睛瞪大的看向李玉琪,她说了什么? 若是我不希望呢?若是不希望,那么……他痴傻的看着她,张着嘴,一副傻子的模样,竟然逗笑了她。 “彦竹,你被我叫木头,难道就一直是个木头而已了吗?” “玉琪,你可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你说……你说……”他激动的找不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实现了你的诺言,而我说过要为你生个属于你我的孩子,不是吗?”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什么?” 他霸道的抓起她的手腕,不允许她在逗自己玩了,“若是你准备好了,你可知道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半途而废?即便你喊停,怕是再也不可能了,知道吗?” “是吗?即便是你自己喊停,也不可能吗?” “所以,你决定了?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她与他就这么注视着彼此,她感受到了他的狂喜,更感受到了他的激动,而她则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他竟然不知为何,像个毛头小伙子一般,一下将她扑倒在池水里,将她压在池底,不允许她有任何其他的气息,她的嘴里只有他的味道。 他想让她感受到他完完全全的滋味,他更想让她躲开所有的一切,哪怕是空气,只让她知道他是谁,只让她明白,他此刻压抑的有多么的辛苦,他对她有多么的疯狂。 他给她度气,却不允许她出水面,他想要她更多。 她看着他的眼珠红红的,他怕是哭了吧,应该是哭了吧? 她对他太残忍了,是吗? 她将胳膊伸过去,拦住他的脖子,陪着他一起疯狂。 当她与他一起跃出水面的时候,他抵着她的额头,密集的吻痕覆了上来,品味着她每一寸肌肤的甜蜜,描画着她每一寸的轮廓,他用他的行动告诉她,他若是失去她,真的会疯。 她在水里攀附着这唯一的浮木,感受着他的疯狂,他怕是爱惨了她吧? 嘶啦一声,他一下撕破了自己的底裤,他将她抵在了岸边,他低下头,恢复了好听声线的他,缓慢说着,“玉琪,这一刻开始,你再也逃不开我了,而你让我住手,我也绝对不会再停下来了,你明白吗?” 她点点头,而他则是深吸一口气,他一直都是那般的温柔,让她难以自拔。 “玉琪,不要怕,我会轻轻的,我会让你知道,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是多么的美好,你相信我,对吗?” “嗯。” 他缓慢的推送着自己,而她则是适应着他,她皱着眉,而他则是停在那里,等待着她的适应。 “你若是痛,可以咬我,但是不要拒绝我,好吗?” 李玉琪睁开眼,伸出手刮了刮他的鼻头,“慕彦竹,你个傻瓜。” 而他则是缓缓笑开,在她的鼓励下,用尽他的热情带着她走向人生的极乐,更是带着她在云端起伏。 这一夜,月色很美,人影重叠,迤逦缠绵。 作者题外话:你们感动吗?慕彦竹啊慕彦竹,你怎么是这样的男子? 第三百二十七章封王拜将 , 那也一夜很疯狂,疯狂的他觉得前三十年的委屈都是值得的,而他与她一直到天亮拂晓才放过了彼此。 可是他竟然一点也不疲惫,只是支着头,安静的看着深层睡眠的她。 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他神采奕奕的模样,而她则是羞涩一笑,本想躲在被子里,却被他再次覆上身来,他对她再难罢手,而她喜欢此时的他。 早餐时分,他给她一边布菜一边纠结的说道:“玉琪,我不娶闫氏的女子,不可以吗?” “可是东岳之地,若是你不娶闫氏女子,怕是难以立足。” “你说过,不要做妾室的,我不能对不起你。” “可是现在局势压人,若是这个男人是你,我愿你娶妻,我更愿意做你的妾。” “可我不愿意。” “你不愿意,那你能变出十几万的兵勇吗?你能抗衡萧伦城那个疯子或者宋安那个心思深沉的吗?” “玉琪……可是我怕……” “这既然是我选择的,我就不会怨你。” “玉琪,我记得你跟宋安说过,若是你没有做人妻子的命运,你宁愿作女诸侯,对吗?” “怎么了?” “玉琪,你该知道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吧?” “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让我娶了闫氏,就是做东岳的国君,是天子。到时候我在这里修建一个明光宫,作为这里的皇宫主殿,你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一定要以天子的身份,赐给你侯印,让你佩戴出了明光宫,成为唯方大陆的第一个女将。” 他抓过她的小手亲吻着,“因为历代都有国后不得为将的说法,却没有皇妃不得为将的规矩。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明光宫赐予的第一个女诸侯,你因为要做女将,才不屑于东岳国的国后之位,而我因为满足你的希望,才退而求其次的给你了皇妃的位子。” “天子临轩赐侯印?倒是个不错的场景,你这是要告诉天下人,是我李玉琪不屑于国后这个碍手碍脚的位置,才不做国后的?” “对,但是我也要告诉天下人,即便你不是国后之位,你依旧是我的国后,你我的儿子才是嫡子,才是这东岳国的太子,未来的国君。” “那你倒是说说,要给我赐一个什么侯印?” “你喜欢什么爵位的名字?” “非本姓不得为王,非本族不得沿袭爵位,我是女子,为公怕是难了,公侯伯子男,做个侯爷也不错。” “侯爷对应着郡王,你想要什么敕号?” “玉容吧,我的第一悍将是容龙,就叫玉容郡王吧,我的军队,玉容军。” “好,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一切随你。” 李玉琪笑了起来,她此刻,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他真的爱惨了自己。 李玉琪将思路拉了回来,少年的时光不足以记起,唯有那段青年时光,她真的灿烂辉煌。 她的彦竹,是那般的细心和体贴。 她还记得慕彦竹将她安排在了亲信而非妾室的位置,让她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站在迎亲队伍里,让她看着他的迎娶,而她虽然心里酸涩,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迫于局势,无可奈何,她怪不得彦竹。 她更记得两年之后,打败萧伦城和宋安,让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光彩。 那一年,她二十八岁,她成为了东岳国的第一个女郡王——玉容郡王。 那一年她在明光宫前,应了慕彦竹的那句话“天子临轩赐侯印”,她握着自己的郡王玉牌,与他牵手,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玉容军和万万东岳国兵士的时候,那一刻,荣耀和满足盈满了心头。 那一年是她幸福的开始,他终于摆脱了闫氏的钳制,他终于可以与她光明正大的征战南北,她与他阵前兄弟,阵后夫妻,她与他享受着征战沙场的美好,她与他享受着举世瞩目的荣耀。 她感谢他给了自己这种幸福,她更感激他给了自己这种女子无法求来的尊荣。 她依稀记得,二十九岁的时候,她终于坏了他的孩子,而他欣喜若狂的模样,那一年是云昭在她肚子里的时候,而那一年他三十四岁。 她是激动的,激动在于她再次做母亲,开心在于宋安终于亲自将宋戚风送了过来,这时候的宋戚风已经四五岁。 宋安来的时候,身边没有带着任何一个侍卫,似乎串门一般,来看看她。 宋安第一次放下了戒备,也不再用宋氏来压她与慕彦竹,他这次来似乎就是为了与她重修旧好,又似乎是为了宋戚风好而已。 但是宋安无论如何,都是帮自己建造了保护新生儿的府邸——齐王府。 慕彦竹希望自己的儿子慕云昭,如云海一般广阔四海,又能够昭示起他与玉琪的爱情,能够担起他母亲的荣耀。 齐王的敕封是希望慕云昭能够齐家治天下,能够洪福齐天。 他对慕云昭有多疼惜,对李玉琪就有多宠爱。 可是爱情有时候就是见不得人们太过甜蜜,玉琪不知为何竟然染上了一种毒,这种毒耗尽了他慕彦竹的心力。 李玉琪不知为何眼里流出了眼泪,她又想起慕彦竹为了救她而放弃自己生命的模样,他呵护了自己一辈子,却终究先自己一步而去。 也许她是疯狂的吧,她六十来岁了,却依旧希望她的恋人能够醒来。 爱情有时候是不分年龄的,而她不希望恋了半辈子的人,就这么悄然无声的再也不见。 她会疯,正如难念北山浴池之中,他见不到她会疯一般,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看向宋安和墨玄,“我也许很疯狂,但是谁又知道这种疯狂背后存在着的情感?我的夫君,爱了我那么久,与我从未离开过,我忍受不了没有他的日子。若是我救不了他,我情愿死去也不愿天天活在回忆里!” 她颤抖着的手指着墨玄,“墨玄,你一直是个单纯的人,你对我有多少的执念,我对彦竹就有多少的执念,这是一样的感情。她不会因为我六十岁了,我就会淡忘,更不会因为人总是要死的,而就能就此释然!” “玉琪……” 她站了起来,声音不大,却带着坚决,“我是大祭司,我的夫君,无论如何,无论用尽什么代价,我都要将他唤醒,让他与我一起走到我生命的尽头。而我为了救活他,用了赤天血咒,我愿意用我的余下的寿阳,换取他与我同年同月同日死!” “赤天血咒?玉琪,你!” 作者题外话:男主他爹给他娘的封王拜将 第三百二十八章龙脉宝藏 , 李潇玉和慕云昭对视一眼,他们想不到六十岁的老人竟然还能这般执着,这句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惊动了她的神经。 李玉琪强烈的咳嗽起来,而墨玄此时不知道什么脸色,赤天血咒,这可是将自己的命绑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自己有多少寿阳就分给另外一个人多少寿阳的最疯狂的举动啊! 玉琪怎么可以这么做?她可知道自己这么做毁了多少人的希望吗?她只在乎慕彦竹那个男人,一个人而已吗? “玉琪,你该知道你是大祭司,这唯方大陆的龙脉宝藏是不能轻易示人的,你若是动了,可知道后果?” “什么后果?” “你该知道你祖训写的内容,你难道还希望那上面的内容再次出现吗?” 宋安轻轻叹息,他想不到李玉琪竟然这般的疯狂。 “那又如何?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在乎我的男人能不能醒过来。” “你就不在乎你的儿子了吗?你还有慕云昭,知道吗?你不怕云昭被这龙脉宝藏的后续威力吞噬吗?” “云昭能理解我的,只要是能救他的父亲,我相信他会愿意的。” “你怎么知道他会愿意?” “我的儿子怎么会不希望自己的父亲醒过来?” “醒过来成为一个毫无心智,只是一个杀人傀儡吗?只是一个被魔鬼控制的不死杀手吗?你忍心吗?” “不会的,我是大祭司,我有办法控制住心魔。” “你真的控制得住吗?你连自己的愤怒都控制不住。” “我能够的!” “玉琪,你被心魔控制了,知道吗?你妄想一些不该有的事情,这是你的不对!” “不会的,我是大祭司,我能够做得到,因为我是大祭司!” “你是大祭司,那龙魂之血为什么是在你儿媳的身上?” 宋安和李玉琪的争吵之中,李潇玉抓住了一句关键词,龙魂之血,怎么又是这个? “我儿媳也是巫医祭祀之家的后裔,她肯定能帮我让彦竹彻底的醒过来!” “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过天真了,知道吗?” “是又如何?” “玉琪,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从来没有失去过什么,可如今,我失去了我最在乎的东西,你们不会明白的!” 李玉琪的执拗让宋安一拂衣袖,而墨玄则是低着头不说话,而慕云昭则是知道自己该出场了,他拉着李玉琪慢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萧史和宋戚综。 “母妃,你说龙脉宝藏和龙魂之血,我一直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关系,你能告诉我吗?” “阿昭……” “母妃,你想救父皇,我和你的想法一致,我知道你们有多相爱,更知道父皇对您意味着什么,但是你想让我帮你,总要告诉我,这是个什么吧?” 慕云昭的话很慢,让李玉琪有足够的时间去分析。 “是啊,婆婆,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当年龙魂会选择我,这龙魂之血到底是什么?当时天子为什么要诛杀苍龙?为什么?” 尽管李玉琪只能记住只言片语,但是她依旧坚信,保护自己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李玉琪。 “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 “虽然我的年龄当时很小,记不得很多,但是我记得,您拼了性命保护我,我还记得苍龙与我对视的模样。我更记得,天子和您联手杀了苍龙。” 李玉琪深深叹息一声,她已经知道自己一己之力是无法完成复活慕彦竹的事情了,她如今还能怎么办?只能够公布于众。 她招了招手,“阿昭,来,让娘看看你。” 慕云昭听话的走了过去,蹲坐在小马扎上,抬起脸来,看着自己的母妃。 “阿昭,这龙脉宝藏本就是你该知道的,告诉你早一点晚一点,你终究要知道的。” 李玉琪顿了顿,继续说道:“龙脉宝藏并不是上一届王朝埋在地下的一个巨额财宝,也不是什么武功秘籍,更不是什么绝世秘闻,而是一个法器,一个足以呼唤上古祖宗的法器。” 她的声音有些苍老,带着回忆,眯着眼透过慕云昭的脸,仿佛看着年轻时代的慕彦竹。 慕云昭和李玉琪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保持着相似的表情,互看着彼此。 “那法器可以聚集天地的灵气,可以拥有毁灭一切生灵的力量,当然也拥有复活一切的力量。这世间其实有很多东西不是真如世人所认为的那般,不过是金钱和地位,更高一层的反而是力量,一种凭借外力获得的无上力量。” 李玉琪抚摸着慕云昭的脸庞,“那个法器每百年才能动一次,每一次只能选择是生还是死,若是生,那你要用死的心态去救你想救的人,一旦你救活了你想救的人,那么你要付出同等死的代价。若是死,那你要用所有生灵的命去达成你的生,若是有一丝懈怠,便会被反噬。” 她顿了顿,“你怕不怕这样的法器?” “母妃,也就是谁选择驱动这个法器,那么驱动法器的人,一辈子都会被法器缠上,对吗?” “不,是生生世世被缠上。” “会有这样的法器?” “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然有很多你没见过的东西,也包括了你从未想过的东西。” “母妃,驱动法器的人,是不是要会驱动七彩琉璃石塔?” “是。” “所以很多人在用这个七彩琉璃石塔来评测谁有资格驱动法器?” “对。” “母妃,这个宝藏藏在哪里?” “永州,大祭司的故地,但是现在却去不得。” “为什么?” “因为打开宝藏入口的大门,需要南蛮的赤血玉,西霖国的天玄石,无荒城的血沐凰,北晋国的咒湖骨。” “赤天血咒,血玄沐湖,玉石凰骨?”李潇玉清幽的声音响起,让李玉琪愣住。 “大祭司的续命**,永州的永远像血一般鲜艳的沐湖之地,大巫医的疗伤秘法,有意思。”萧史接了一句话,却让李玉琪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所有的词汇都逃不开巫医祭祀之家,更离不开祖宅永州,更离不开疗伤和续命,莫非这个法器本就是一种续命的东西,只是被人们所遗忘?又或者说这个法器根本就是让人长生不老的东西?”李潇玉继续说道。 她的声音在沉默的众人之中犹如投下一颗炸弹,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打斗声,“墨玄,你答应过我什么?!” 作者题外话:回归主线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傲娇端木 , 墨玄看了一眼李玉琪,转身走了出去,只见高墙之上,有一墨发玄衣的男子,站在那里睚眦欲裂的看向走出门来的墨玄。 李潇玉跟着走了出来,看着高墙上的男子,这个男人差不多六十多岁,但依旧是一身健壮的模样,五官精致的像个瓷娃娃,有种男生女相的感觉。而他爱怕人墙头的毛病,她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萧史,跟萧史很像。 “端木焯,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是不是还打算跟你的旧爱双宿双栖?” “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什么?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墨玄?” “你自己派人给玉琪的儿媳和慕云绝下了南蛮丹红毒,我不该来看看?你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跟我答应过什么了吧?” “慕云绝和李玉琪的儿媳中毒?”端木焯皱起眉,认真的思索起来,后知后觉的吼向身后,“你们谁卖了南蛮丹红?” “主上,我们没有做过这件事。” “不可能,墨玄不会撒谎。” “主上,好像是摄政王……” “阿锐?她又做了什么?” “最近那小侯爷宋戚霆在铲除异己,好像对宋戚风和慕云绝都下了毒。” “是吗?阿锐没管管她儿子?” “好像没有。” “阿锐这个笨蛋!” “主上……” “好了我知道了。” 端木焯看向墨玄,一副无奈,“墨玄,我没管理好自己的属下,这不是我做的,是我那妹子端木锐。” “你答应过我,端木家的毒不会再出现在东岳国,你是不是忘记了?” “我又不是刻意的!你来到东岳没多久,我就来接你回家,难道我还没有诚意吗?” “是诚意还是监视?” “你答应过我终身住在南蛮的!”他决定不讲理,毕竟他端木焯就是个不讲理的。 “可你也答应过我,不伤害我在乎的人。” “我妹子又不是我,我无可奈何的事情,也没办法!” “既然如此,你答应我的事情还算数吗?” “如果你不开心,我会跟我妹子说的。” “说有用吗?” “有用,只要是我说的,她一定听。” “南蛮都是你妹子说了算,你说得她会听?” “她怎么不会听?” “你可知道宋安也在这里?” 墨玄这句话,让端木焯皱起眉头起来,“妹夫也来掺和什么?” 这句妹夫,让房里的宋安皱起眉头俩,他只是跟端木锐**一刻,后来与端木锐几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这个端木焯到底想做什么?老喊他妹夫。 “宋安,你又来东岳国做什么?你这是逼迫我那个疯了一般的妹子血洗商州城?” 他皱起眉,有些不理解宋安的做派,他以为宋安这个小子能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了,这么多年了,这俩人你追我逃,你逃我追的没完没了,怎么着宋安也该知道妹妹最在意什么。 李玉琪轻咳一声,推搡着宋安,“出去瞧瞧。” “瞧什么?” “端木焯在这里,端木锐也不远了。” “我若出去,端木锐来偷袭你,你受得了吗?” “那我和你一起出去。” “好。” 李玉琪被宋安扶着走出房门,可才走到门外,一支竹箭嗖的一下射了过来,宋安反手一挥,将竹箭挡开。 “是谁?”宋安皱着眉看向高处。 李潇玉和慕云昭快速走到李玉琪身边,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哈哈哈哈……这么多年来,安安,你竟然都不知道我的习惯?” “端木锐?” 端木锐从端木焯的身边走了出来,手里拉满了弓箭,“今日我可算逮到你红袖出墙的证据了,不对,按你们中原的话,是红杏出墙。” “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我的男人红杏出墙,我不该找回自己的场子?” 她手里的弓箭一松,三支箭齐射向李玉琪,而李潇玉快速的从腰间取出三连弩,对射而去,竹箭被冲到半空,直至落地。 “好箭法,你是何人?” “李潇玉。” “啊……慕云昭的媳妇,李玉琪的儿媳啊,倒是不错,只是可惜,今天你们都要成为刺猬!” 端木锐与端木焯对视一眼,端木焯抛出绳索卷住墨玄,就跟放风筝一般,带着他就往外跑去。 而宋安也一个不注意被绳索卷住,他被吊在半空之中,看着底下的李玉琪等人。 而端木锐拉满弓箭看向半空中的宋安,“安安,我给你一个机会,要么俯首认错,要么为了你的错误付出代价。” “端木锐,我劝你知道什么叫做适时放手。” “放手?你不乖,让我被南蛮耻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一雪前耻,我如何能够放手?再说她死了,你才没了念想,不是吗?” “端木锐,我警告你!” “警告我什么?” “你做事最好注意分寸。” “我这人做事只求快意恩仇,从不顾及后果,你越是这般说我,我越是孤注一掷。” “端木锐!” “安安,你就这么看着吧,我南蛮的绳索你以前见识过,是解不开的,不要费力气。” 她对着手下示意,“放箭吧。” 李玉琪快速的从腰间掏出两把木制手枪,双手开工,极快的射向高处站着的弓箭手。 慕云昭更是从暗袖里取出铁珠子,对着高处的人双手投掷,速度之快,都看不到他是如何出手的。 萧史这是眯着眼睛,原地跺脚一跳,飞了起来,抽出软剑,快速的在周围清扫着一波又一波的弓箭手。 虽然宋戚综是个傻呆呆的人,可他武艺却不弱,他一个原地拔高,竟然能够到宋安的高度,一个小刀,刺啦将宋安接了下来,而他这是反手就像端木锐投掷飞刀。 “端木锐,我娘说,你这家伙喜欢绑我爹,让我学学怎么破解你的捆绑法,这飞刀是我替我娘告诉你,别打别人老公注意!” “你是谁的儿子?”端木锐轻松躲开飞刀,一点也不在乎周围的弓箭手越来越少。 “雅歌。” “哦……那个口蜜腹剑的贱人啊,怎么,她不是被我儿子宋戚霆控制了吗?” “是宋戚霆控制了我娘,还是我娘控制他,你自己好好算算才是!” 宋戚霆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解着宋安是绳索。 雅歌有着唯方大陆第一神算的称谓,雅歌本就是个术数的高手,对于如何解绳索和谋算,她简直是如鱼得水。 只是可惜宋戚综有点笨,没有继承他母亲的特色。 “雅歌真以为自己能算就能算得到每一步吗?简直是笑话!” 端木锐双手环胸,她是南蛮的摄政王,一身毒功,她怕过谁? 作者题外话:端木锐,主线将进入一次**时间哦 第三百三十章八眼蜘蛛 , 端木锐看着底下的众人,轻轻一嗤,慢慢的从袖口取出一支短笛,她将短笛放在唇边,她的身后缓缓的爬出来黑峻峻的蜘蛛,这些蜘蛛全身密生细毛,接近三十寸。 李潇玉不动声色的看着这种蜘蛛,这是亚马逊捕鸟蛛,最大的蜘蛛,这种蜘蛛可以捕食鸟类和老鼠,是一种能够空中喷丝织网。 她拉了拉慕云昭的衣袖,低声说道:“这种蜘蛛可以喷丝织网,小心。” 他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萧史收回攻势,转回地面,拔出腰间的竹笛,看向宋安。 宋安自然知道萧史的意思,他永远忘不了萧伦城那御虫术的能力,更忘不了自己的万虫蛊输给御虫术的战绩。这萧史继承了萧伦城的能力,自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怎么样?可将过我这些小宝贝,八眼蜘蛛王?” “端木锐,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又可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我做些什么,又该做什么,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安安,你一直都是知道我要什么的,不是吗?” “端木锐,我劝你最好收起你的蜘蛛。” “收起来?为什么?我还没有让他们表演,怎么可能就此作罢?” 端木锐将短笛放在唇瓣上,她身后的蜘蛛整齐的将丝网吐向空中,织起网来。 喷丝织网的八眼蜘蛛王,很快就形成了一个硕大的蛛网,这蛛网奔向宋安而去。 就在此时,宋安嘴巴发出奇特的声音,这种独特的口技唤醒着周围的蚂蚁,很多从地穴里的蚂蚁钻出了蚂蚁穴,更有些大一些的蚂蚁直接飞起来,朝着蛛网而去,它们撕咬着蛛网。 与此同时,萧史唤出附近的大黄蜂,它们疯狂飞来,朝着八眼蜘蛛王的肚子就是一尾针,以自杀式袭击的模样,朝着八眼蛛王的腹部狠狠的扎了进去。 而这些八眼蛛王仿佛不知疼痛一般,竟然用蛛网将黄蜂卷入嘴里,一口吃下。 蚂蚁在地上噬咬着蛛网,尸体一片一片,它们前仆后继,这蛛网上的麻醉让不少蚂蚁四抓朝天,四脚抽搐。 飞在空中的蚂蚁更是被黏在了蛛网上,它们挣扎着,却于事无补。 “怎么?你们打算跟我硬拼?你们拼得过吗?” 端木锐冷冷一笑,笛声更加高亢起来,而她脚下的八眼蛛王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张开大嘴将蛛网结的更快更大。 宋戚综皱起眉,看着蛛网越来越多,有着天罗地网的模式,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这个蛛网,感受一下,却在触碰的一瞬间,立刻倒在地上,四肢抽搐。 慕云昭一把拽起宋戚综,将墨玄留给他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宋安皱着眉看着自己这个鲁莽的儿子,只听宋戚综就跟冻了很久一般,大起舌头来,“爹……这个……东西……让人跟冰风一样……麻……痛……” 宋安点了点头,其实他一直不明白宋戚综为什么没有学会他娘雅歌的聪明和镇定,这般的鲁莽,到底随谁? “怎么?你儿子身先士卒,打算让你见识一下我这八眼蜘蛛王的蛛网的厉害吗?怎么样?惊喜吗?” “端木锐,你该知道,这些都是晚辈,你不该这般,更不该这么戾气。” “戾气?我吗?” “端木锐,你该知道的!” “瞧瞧我大哥,他能一根绳子将墨玄捆走,可你呢?你不肯跟我走,我自然要不依不饶了,不是吗?咱们认识了几十年了,你还不了解我?” “端木锐,停止你的攻击。” “如何停止?我若是停止了自己的攻击,你会如何待我?只怕你还会这这个李玉琪相依相偎不离不弃吧?我这人心量小,容不得!” 她的短笛声音变了强调,八眼蜘蛛朝着李玉琪,吐出大量的蛛网。 李玉琪镇静的看着端木锐的袭击,她拔出随身的刀剑,一个快速闪身,干净利落的斩落了眼前的蛛网,而她则是依旧掩嘴轻咳。 “李玉琪,你的功夫倒是没退。” “我这人敌人太多,不敢荒废太多的功夫。” “你倒是清楚你自己。” “端木锐,你我多年的恩怨,不过是你我这一辈人的事情,可否让小辈的人离去?” “离去?怎么离去?离去了好为你报仇?我可不希望春风吹又生,知道吗?” “看来,你是希望一网打尽了。” “不不不,我还是要保证安安的安全的。” “是吗?” “那当然,我的夫君,我自然要护着,他若是死了,我便是孀寡了,这我可不喜欢。”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 李玉琪将长剑力气,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端木锐最讨厌李玉琪这种泰山崩于前不变容色的模样,让她总感觉自己就是个闹着玩的孩子,这是她所厌恶的,她不喜欢这样,她不喜欢这样! “既然你求死,就别怪我!” 端木锐将笛音变得急促刺耳,蜘蛛疯狂的开始聚集,向着底下的人奔去。 与此同时,蚂蚁和黄蜂更加疯狂的抵抗着,一地的昆虫的尸体,让人不寒而栗,腥臭味在人们的脚下。 宋安皱起眉,将手放在唇边,他召唤着周围的麻雀,宋家以万虫蛊和御禽术而闻名唯方大陆,他拿出看家本事,将近万只麻雀召唤而来。 呼呼啦啦,这遮天蔽日的麻雀朝着八眼蜘蛛奔去,可这八眼蜘蛛岂是一般小型蜘蛛的脆弱? 只见它们空中吐丝织网,愣是将麻雀卷入蛛网之中,将麻雀带入身边,吞吃而下。 这种能将鸟儿吃入腹中的蜘蛛,让人不寒而栗,这些蜘蛛违反了鸟吃虫的天伦,看着那一只只扑棱扑棱的鸟儿,被蜘蛛生吞入腹,那惨叫的声音,让在场所有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李潇玉一脸严肃的看着八眼蜘蛛王,此刻她更明白了眼前局势的险峻。 她悄然的给木枪上上木制子弹,此刻的她只能孤注一掷。 “云昭,你可能射中这些八眼蜘蛛的腹部?” “能。” “这些蜘蛛的死穴在腹部,只有尽快的杀光它们才能保护咱们的安全。” “可是这有成千上万只。” “那就看宋伯伯和萧史能招来多少黄蜂和麻雀帮咱们挡开视线,吸引火力了。” 萧史沉声说道:“放心交给我。” “我能唤来更多的麻雀,相信我。” 作者题外话:今天晚上大大生病了,只能更新6000字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弹无虚发 , 李潇玉点了点头,将木枪上膛,瞄准蜘蛛的腹部,扣动扳机,只听砰一声,蜘蛛的腹部被打出碗口大的伤痕。 她以前就是个神枪手,曾经在部队拿过狙击神手的称号,她可以双手握枪,弹无虚发。 她的双手犹如神助一般,左右开弓,朝着八眼蛛王,砰砰的开着枪,满地的蜘蛛,满地的悲凉,可是她来不及细看,她需要与慕云昭为身后的老人打开一条血路。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伟大,但是她就希望他与自己能够保护弱小的人,即使这些人不弱小,又或者这些人不曾弱小过。 但是她依旧想靠着自己的一己之力,让他们感觉到安全,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努力。 她的眼睛犹如鹰一般,紧紧的盯着周围的蜘蛛,她手里的枪将她的虎口震出了血痕,可她依旧没有停下来的决定。 慕云昭手里的铁珠子更快的射向蜘蛛,天上黑压压的麻雀和黄蜂,更是以送死的姿态,与八眼蜘蛛王血战到底。 端木锐冷笑起来,“你们以为你们的速度能快过我的小宝贝儿?未免天真了?” 她将竹笛横在唇边,她的笛音越来越快,蜘蛛更是疯狂起来,嘴里还咬着麻雀,麻雀还在挣扎在蜘蛛的嘴里,它们一边咬着麻雀一边吃着黄蜂,一边朝着李潇玉和李玉琪而去。 她一点也没有被这加紧步伐的蜘蛛所吓倒,她依旧拿着木枪,砰砰砰的射着子弹。 其实她的内心里是希望自己能够拿一把扫射机枪的,这样她就不用这般吃力的抵抗。 宋安看着蜘蛛越来越疯狂,他猛然将李玉琪拉在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玉琪,如今这件事是我所作孽,就由我来解决。” “宋安,你想做什么?” “我这辈子亏欠你太多,而我余下的时光为了保护你,什么都在所不惜了。” “宋安,你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傻事?我这辈子做了太多的傻事,唯一不傻的就是认识你,而如今能够为你做些什么,我心里已经满足了。” “宋安,你给我回来。” “玉琪,来世,我一定要早些认识你,让你知道,我是真的在乎你,比慕彦竹更厉害。” “宋安……” 就在宋安一跃而出的时候,只听一个女声柔柔的响起,“端木锐,你始终是一个妾室,在我这正妻面前,做什么?” 这声音刚刚响起,只见一女子,身穿素衣,慢吞吞的走了进来,八眼蜘蛛也不知为什么,见到女子竟然让开了道路。 “雅歌……” “你还知道我是谁呢?端木锐,你爱上我丈夫,纠缠了十几年,还没玩没了了,是吗?” 雅歌负手于后,她手里的算筹才抛出去,八眼蜘蛛就跟遇到什么天地一般,仓皇逃窜而出。 “雅歌,你做了什么?” “自然是算到了你这蜘蛛怕什么,你不是说我神算子吗?今日我倒是算准了你要做什么。只是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难道不问问我这个正妻,允不允许你这般造次?” “笑话,我是南蛮的摄政王,我想做什么,还不是听我的?” “但是我身边的这个男人,是我雅氏的女婿,我雅歌的郎君,你想做什么要是涉及我的夫婿,自然还是要听我的。” “雅歌,你以为你是谁?” “我只知道,你我第一次交手,你就输给我了,不是吗?” “现在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你以为你的阵法还能奈何的了我?” “是吗?你这是欺负我不会武功?” “我欺负你了,怎么样?” “真是遗憾,我雅歌最受不了人家挑衅。戚综……” “娘,我在。” “天罡步氜阵。” “好……” 只见宋戚综速度极快的在八方六面布置着东西,这速度也就是一弹指的时间。 “端木锐,你该知道,你当初如何输给我的,今日还想丢个颜面?” “你以为这里还是你的地方?你儿子布阵又如何?你根基不足,能耐我如何?” “端木锐,你们南蛮的人呢,是不是都是缺根弦,所以你猜现在这般模样?真是令我惆怅。” “我们南蛮的人直接,你要是打过我,我就离开,不过我,就不要跟我磨嘴皮子!” “是吗?打得过你,你就离开?我记得你很喜欢食言而肥。” “怎么?你这是打不过我逞强?” “我打不过你逞强,还是你事到临头懊悔迟,就看你的本事了。” “雅歌,你可知道,我最讨厌你这般自信?” “我也很讨厌你这般的无理取闹。” “那就收下见真章吧!” 她转动着短笛,发出刺啦刺啦的响起,一大片的蜘蛛再次来袭。 此时雅歌站在原地,双脚一跺地,阵中出现荧光,荧光的强度越来越大,将蜘蛛给吸引到了一处,这昆虫有趋光性,她李潇玉是知道的,但是第一次见到这阵法将昆虫聚集在一处的,倒是稀奇。 只见雅歌驱动着身边的昆虫爬向了一处,这些蜘蛛竟然不自觉的触碰到了磷粉,磷粉发出绿色的光线,慢慢的燃烧成了火海,而这些蜘蛛竟然前仆后继的在火海里翻滚。 “雅歌,你这个贱人!” “你的心血葬身火海,如何?服气了?” “服不服气,我只知道你不愿赌服输。” “我就是这样的人,怎么样?” “你这样在晚辈面前,还有没有尊严?” “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该死就是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吗?不过是一群蝼蚁,你觉得该死就死了” “是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雅歌皱起眉,这个端木锐真的欠收拾了,“端木锐,我劝你收拾东西滚,不然我一定给你绝对的难看,知道吗?” “呵……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 “就凭我是雅氏,雅歌!” 雅歌说完这句话,双手的算筹直接扔向端木锐,而端木锐则是往后一扬,却不想被算筹的机关暗算,噗嗤一下,她被算筹机落在地上,脸埋在了死去的蜘蛛之中。 雅歌走到端木锐的身边,冰冷的说道:“你这为老不尊的妾室,该是由我和老爷亲自出手才行,自己完全不顾及自己的颜面,真是……” 作者题外话:大大实在头疼的厉害,明天补上 第三百三十二章神算雅歌 , 李潇玉静静的看着这个传说中的雅歌,这个女子一脸英气,身材稍瘦,看上去似乎没有几两肉,可是她的眼神却是那般的锐利,她的嘴唇微微扬起,将端木锐提了起来。 “端木锐,你在小辈面前还要这般的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可知道对你的孩子是极大的伤害?做人呢,不能为老不尊,更不能不顾及老人该有的恬淡。” “你少唬我,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能治得住我多久?” “治得住你多久?你还记得二十年前无荒城的音韵阁吗?” 端木锐瑟缩了一下,这句话成功让好强的端木锐沉静下来,而李潇玉则是感兴趣起来,音韵阁?这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娘……” 宋戚综快速的跑了过来,抱住雅歌就在她的肩窝处蹭着,这个二十五六的大男孩,一看就是还没长大的妈宝男,即便是长了一米八的大个子,依旧是个没有断奶的娃儿。 “嗯,戚综乖。” 雅歌拍了拍儿子的脸蛋,眼神转向宋安,她仿佛隔了几世在看这个男人,是那般的陌生又是那般的熟悉。 她的眼神移向李玉琪的时候,她的眼神略显复杂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跟李玉琪,这个自己曾经最好的闺中密友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李玉琪以手掩口,轻咳一声,她看着这个昔日的好友,雅歌是唯一一个没有与自己动手的女子,可是她不动手到底是不屑于跟自己动手,还是她对宋安没有感情,又或者她还在乎与自己曾经的友谊,这早就说不清楚了。 “娘,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离开无荒城的吗?” “我来,还不是你让宋戚霆那小子造了反,闹了一场闹剧,我只能来叫你爹回去了?” 宋安皱起眉,雅歌是一个很少离开无荒城的女人,她喜欢安静的在一处,闲时喝茶,养养花花,玩玩算筹的女子,怎么今天却来说这么一句话? 雅歌感受到宋安的视线,有多久,她没有感受到他这般炽烈的视线了? 她转过头去,一向淡然的她竟然有些动容,也许是上了年岁的关系,竟然开始悲风伤秋了。 “宋安,你近来可好?” 这句话既陌生却又熟悉,夫妻不该这么问,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问,有十年不曾交流了,她忘记怎么跟他说话了。 “你呢?” 宋安嗓子有些痒痒的,他竟然有些感慨,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跟他强求什么,也没有跟他争吵些什么,他一直知道自己有负于她。 “嗯,很好,只是没帮你看好无荒城,这点,我对不起你。” 宋安叹了口气,他怎么说?说没关系?夫妻之间该这么说吗?可是不这么说,他又该如何说? 宋戚综看着父亲又陷入了沉默,嘟起嘴巴,“爹,你跟我娘说句好听的很难吗?” 孩子的催促让他不自觉的红了脸,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 可是宋戚综毕竟是成年了,有些话不能糊弄他,他该如何解说?只怕说不了什么,也说不上什么了。 “你爹会跟雅歌说好听的?呵……宋戚综你是真的傻瓜吗?你爹除了跟他身边这个不是外室的外室说尽甜言蜜语以外,他什么时候会跟你娘和我说句中听的?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端木锐至今还忘不了挑拨离间。 “你闭嘴!你这个只会给我父亲下药的坏人!” 宋戚综这辈子都忘不了自己六岁的时候,她假装婢女给爹爹下药,逼迫爹爹就烦的家伙。在他看来,端木锐就是个死不要脸的女人,就知道勾引爹爹。 “是吗?我这叫有能耐,你爹倒是不受啊。可惜啊,他不仅是受了我,还和我联袂气着你娘,让你娘跟我大战音韵阁,更自以为是的想看李玉琪的伤心。可是呢?” 端木锐越说越开心,仿佛接人伤疤,就是她最幸福的事情。 “你知道吗?你爹与我翻云覆雨的时候都不曾叫你娘的名字,那嘴里都是玉琪,玉琪,玉琪的,叫的那一个响亮啊,真的是响亮至极!那一夜是什么时候?好像是李玉琪坐了一夜的时候,那一夜,真的是……啧啧,我还记得那日子呢,真的是美好啊。” 端木锐丝毫没有羞涩的模样,反而让李玉琪和雅歌有些尴尬了,毕竟在自己儿女面前说这种事情。 端木锐看得出气氛的古怪,她更加兴奋起来,“你知道后面还发生了什么吗?后来这个宋安天天与我耳鬓厮磨,让你娘提着三尺剑与我大打出手,甚至打到了当时李玉琪住的院落里。可惜啊,人家那时候正趴在别的男人的怀里哭泣着,说着什么?说着盟约三生呢?啊……哈哈哈……” 端木锐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她不顾及宋安红了的脸,继续说下去,“可怜这个宋安,一直以为他若是沉浸了女色,宋氏会愿意接纳李玉琪,也可怜了他企图用他的不检点来平衡家人对李玉琪的抵触。可他不知道,这等于点了李玉琪的死穴……知道吗?死穴!” 端木锐接下来的话,让慕云昭拔出了长剑,他不许有人这般的羞辱他的母亲。 “这个李玉琪看似冰清玉洁,实则是个十足的荡妇,你们知道吗?她竟然被人下药与人欢好,生下来的孩子都不是宋安的,却霸占着宋氏的姓氏!这个孩子是一个野种,而这个孩子的母亲,人们称作战神的李玉琪,实则就是个浪荡女!她有什么资格被人家尊敬?有什么资格?” 端木锐越说越快,而慕云昭已经拔出剑,挡住了母亲的视线,他不希望自己的母亲看着这个污秽不堪,满嘴胡说的女人。 “这个李玉琪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霸占着安安的心?她不过是见异思迁的女人,今天爱上萧伦城,明天投怀送抱宋安,后天搔首弄姿慕彦竹,她看谁厉害就跟谁一夜春风,她算什么女人?不过是个连青楼瓦肆的雏鸡都不如的女人!” “端木锐,注意你的用词,这里是东岳国,本王不许这般羞辱本王的母妃!” 慕云昭的长剑指向端木锐,他握着剑的手筋暴起。 第三百三十三章无事生非 , “注意我的用词?呵呵……哈哈……注意什么?李玉琪敢做的事情,难道还不敢当了吗?啊?李玉琪,你胆子小了吗?你所谓的担当和诚实呢?你的守信呢?全是假的?” 这一刻,李玉琪多么希望她的彦竹能够再次复活,能够抱住她,让她免于这一场的羞辱。赤天血咒能救活一个人,却不能马上让一个人苏醒,可是她竟然妄想彦竹能够醒来。 她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一场雪夜之中。 正如端木锐所说,那时候的她趴在慕彦竹的怀里,正在大哭特哭,哭着她被命运辜负,哭着她被人千夫所指,哭着萧伦城毁了她的一切计划,哭着她的名誉,也哭着她的骄傲。 他是那般的温柔,抚着她的长发,一边轻柔的说着,一边极力的安抚着,“玉琪,这不是你的错,是你被萧伦城那个阴狠的男人算计了,这不是你的本意,你不用这般的伤心。” “可是,我却与他春风一度,我肚子里更有了他的骨肉,我该如何?” “我说过,玉琪,孩子是无辜的,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却已经不是处子,我不洁了,你知道吗?” “这天下间,有多少人是不洁的?他们或者身体不洁,或者心灵不洁,他们却没有你这般的自暴自弃。玉琪,你不能因为被人强加给你的错误,你就认了,这不是你的错,知道吗?” “可是我却曾经我妄想着嫁给宋安,你说我是不是痴心妄想?” “不,你本就该嫁给宋安,你与他有婚约的。” “可是他的家人安排了雅歌,我曾经最好的朋友,雅歌就住在这里,住了三年,你知道吗?因为我,她住在这里,无名无分的过了三年!我觉得我对不起我的朋友,我更对不起宋安,你知道吗?” “玉琪,你若是真的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 “哭出来?有用吗?” 她歪着头,是那般的委屈,她不想哭,可是眼泪止不住,声音更是苦涩。 “有用,只要你哭出来,今日之后,谁在说你的是非,我定然帮你杀光。用我双手染血,来换取你的心灵纯洁。” “彦竹……你又何必?” “玉琪,以前我不敢说,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跟你说,其实我爱慕你很久了,从我十岁,你五岁开始的初见,知道吗?” “彦竹?你……” “玉琪,我倾慕你许久许久,久到成为了我的自然而然的习惯,久到了我若是见不到你,便会心有不甘,你知道吗?我曾经想将这辈子的感情放入内心,可是我发现这种隐藏伤害了你,所以我想,我该是时候说给你听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为她温柔的擦拭着泪水,“玉琪,你真的很傻,傻到你从来不知道你有多么的好,有多么的被人所依恋,依恋到了,萧伦城为了得到你,而下了媚毒祈求你的留下;依恋到了,宋安为了得到你,与那端木锐缠绵,来换取你的嫉妒心;依恋到了,我为了得到你,守在你的身边难以离弃。” 他如同以往那般,拿出木梳子,为她整理着发髻,他相信木梳在头皮上一下又一下的按摩的力道能让她舒服的闭上眼,能让她缓解如今的苦涩和忧伤。 “玉琪啊,若是你厌恶萧伦城的不择手段,若是你讨厌宋安的贪恋女色,你可以跟着我走,我会带你离开,找个是非少的地方,与你一起,如何?” 李玉琪看着慕彦竹,她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她只知道此时她彷徨而无助,她不敢说什么,只能坐在院子里,静静的问着自己的心。 此时端木锐和雅歌,一人甩着蛇链鞭,一人持着长剑,追打到了她的院子里。 李玉琪被慕彦竹抱在怀里,躲开了两个人的攻击范围,随后而来的宋安,并未加以制止这场争斗,反而是倚在石柱上,看着两个女人为他大打出手,也在欣赏着李玉琪紧皱的眉头。 李玉琪咬着下唇,看着雅歌,她还是老样子,一身素衣,发髻轻轻挽着,没有丝毫的累赘,永远是那般的素净。 “雅歌,你跟我从音韵阁开始对打,这数月之间,追打不休,你是不是傻?” “我无论如何都是这里的女主人,我可以容忍你任何事,但是你对我的家人出手,我就不能再容你了。” “你的家人?呵呵……什么是你的家人?那帮姓宋的吗?那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整日里之乎者也,你看他们有帮过你吗?有吗?啊?不过是任凭你这不清不楚的住在这里三年罢了!这样的人,你也当家人?” “我何必与你废话这么多!” “废话这么多?你瞧瞧安安的模样,正是看咱们闹腾的欢快,他看的热闹,你又何必跟我来真的?再说你不看看我身后的这个女人,这个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你不知道我的探子回报说,这个李玉琪被北晋国的萧伦城下了药?那肚子里是谁的野种还说不定呢!” “你胡说些什么?”慕彦竹立刻投过去一个石子,硬生生的打开雅歌的长剑。 慕彦竹一个移形换影,他徒手打掉端木锐手里的长鞭,手紧紧的捏住她的下巴。 “女人,即便你是南蛮的公主,又如何?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凡是敢说玉琪坏话的女子,我一律让她死的很难看,知道吗?” “呵?你不怕南蛮的报复吗?” “我怕就不会这般捏住你的喉咙了。”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李玉琪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你无权无势的一介平庸之辈,也敢跟本公主叫嚣?胆子真大。” “是啊,你这个用了媚药,夜夜充当女奴的公主,比十里扬州路上的青楼女妓还要手段高超的床笫本事,我也真是叹为观止。” “你!” “怎么,你敢做不敢当吗?” “我敢做不敢当?笑话,我已经是宋安最珍爱的女人,我有什么不敢的?说出去,人家也会尊称我一句宋夫人,可是李玉琪呢?她是谁的夫人?谁有能忍受一个不洁的女人?何况带了一个拖油瓶的女人?哈哈……她比我可是脏百倍,恶心百倍呢!” 慕彦竹的眼里燃上了火焰,五指捏紧,将端木锐一个提起,她双脚离地,有一种窒息感传递在她的周围。 作者题外话:注意即将进入男主他爹的霸气之中,是的,稍后还会有你们喜爱的跳湖会再来,这一次是男主追媳妇 第三百三十四章惩罚贱女 , “女人,我告诉你,有些事情说的过分了,不会有好下场,知道吗?” 慕彦竹的脸色黑透了,他扬起手,在她洁白的脸蛋上,啪一声,将她的侧脸打了一个红肿。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慕彦竹,只见慕彦竹又是一巴掌,扇得她两眼冒金星。 “你可知道男人不打女人?” “骂我女人的女人,我照打不误。” 这句话犹如尖刀,插入了宋安的心口,慕彦竹的女人?什么时候起,玉琪成了慕彦竹的人了? “笑话,你的女人?你问问李玉琪,她答应你吗?她认吗?我猜她不认而去会笑话你的自以为是!” “她认不认,都是我的女人。我喜欢她,用我的一切去爱她,是我的事情。她不喜欢我,不愿意让我成为她的夫君是另一回事。但这不耽误她在我心里的地位,和我维护她保护她的心。” “你以为你是谁?自以为是的打我,以为她会感动?” 慕彦竹嘴角弯了起来,“感不感动是我的事情,你今日里如何在我手里受折磨是你的事情,知道吗?” 慕彦竹一脚踹向端木锐,丝毫不留情面的将她踢到半空中,双手出拳,拳拳到肉,将她打在半空中,犹如一个沙包,她趴在地上的时候,吐出一大口血来。 端木锐看向宋安,可是宋安仿佛没看见一般,只是皱着眉思索着。 而慕彦竹还不放过她,将她拎起来,朝着她的脸蛋,左右开弓就是五十来个巴掌,将她打的几近昏厥。 “端木锐,你的嘴巴很丑,欠揍,知道吗?” “噗……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家奴能厉害到哪里去?” “至少,揍你,还是不错的。” 宋安是一直好整以暇的看着的,只有雅歌不放心端木锐死在无荒城,制止了慕彦竹。 “彦竹,留她一条命,毕竟现在无荒城还是不要跟南蛮交恶的。” “是吗?” “彦竹,看在我的面子上,把她交给我。” “雅歌,你看清楚,这个女人留下来可是个灾难。” “我会约束好她,她终究是我夫君的妾室,不好这般的对待,再说她已经得到了自己应得的惩罚。” “我放过她,你能看的好?” “能。” “你怎么保证?” “若是她再敢出来撒野,天南地北,我都会亲自去捉回来,如何?” “雅歌,你一向是说话算话的,你记得自己的诺言。” “好。” 雅歌接过半死不活的端木锐的时候,看向宋安,她的声音,虚无缥缈,多了一丝无奈,“宋安,端木锐好歹是你的妾室,你还是与我一起为她找个大夫吧。” 宋安点着头,他沉默的抱起端木锐,只是看了一眼慕彦竹,便走开。 李玉琪闭了闭眼,后来她在雪夜坐了很久,后来宋安和彦竹还是打了一架。 她不知为什么又想起了彦竹,人真的,只有失去了什么,才会特别在乎什么。 慕云昭将长剑指向端木锐,“少时,我听父皇说,你喜欢大言不惭的到处乱说,我起初不信,如今算是见识了。但是你再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想过你面对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什么人?不过是些无知小儿罢了,怎么了?我还不能说事实了?” “只怕当年我父皇对你的教训还不够,如今我要再次告诉你,我们慕家人,容不得任何人伤害我们的亲人,哪怕是言语之上!” 慕云昭将长剑提起,对着端木锐刷刷的挥舞着,不一会将她的衣衫划到到处都是血痕,而她似乎不觉疼痛。 “这就是你的教训?毛毛雨嘛……你爹当年可是对我拳脚相加,你啊,还不成气候。” 端木锐不怕死的刺激着,可是她不了解慕云昭,她不懂慕云昭经历过什么,他怎么可能比慕彦竹心软? 他早就不是那个心慈手软的慕云昭了,更不是那个只记得兄弟伦常,却天真无邪的齐王了,他被压榨的这些年,记住的就是如何让自己更快的成长。 他邪魅一笑,“是吗?我不如我爹?只怕你会失望了,我比我爹更甚!” 他将长剑舞了起来,在她的脚踝和手腕处,划了几下,血喷涌而出,而她的筋脉尽数斩断。 “你做什么?” “我爹对你不过是皮肉之痛,你不知悔改,还下毒让我爹和娘选择谁生谁死,你说你这下毒的始作俑者,我会真的对你心慈手软?若不是你,我爹如何至今昏迷不醒?” “你能奈我如何?” “我爹当年中毒的时候,是腹痛如刀绞的,我想着刀绞的滋味,你该是不知道吧?” “你敢当着众人的面,用刀捅我?你该知道我南蛮……” “我劝你不要跟我提南蛮,你说南蛮,我一直在寻找当年父神和母神留下的血脉,不懂为什么南蛮对宋氏那般的尊重,后来我偶然的机会找到了当年司母戊方鼎上面的文字,才恍然大悟。” 慕云昭慢条斯理的说道:“父神,李姓,母神宋姓。宋者,地下未出之根脉,是为发芽的新生;李者,地上结出之果实,是为生根的终点,又是下一个生命的开始,此为父母神的轮回。所以南蛮之地的人都是听从宋氏的话的,这也是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宋伯伯这里,因为你知道南蛮有一个规矩……” 慕云昭继续说道,冰冷的声音让端木锐有些瑟缩。 “因为端木氏曾是宋氏的祭祀刍狗,每一届端木氏的女子都要有一个被献祭给母神,端木氏凋零,这一届怕是你是被献祭的那一个吧?能救你的只有宋氏的子弟,因为母神之子选定的女子不予献祭,这在司母戊方鼎上说的清清楚楚。” 慕云昭冷笑起来,看着端木锐的眼神变得古怪齐来,而他更是诛心的说道:“我一直知道你并不是真的爱宋伯伯,你不过是为了免死而给自己找的一个依靠罢了。可惜你找的这个依靠却不曾真的爱过你,不是吗?宋伯伯,你恐怕不知道一件事吧?” “什么事情?” “你可知道双目失明,腹部被蚂蚁咬过到重伤的女子,被大地之母的母神所不容,是要被炼化成药丸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 端木锐立刻尖叫起来,这句尖叫让众人更相信了慕云昭的话。 作者题外话:男主他爹霸气吗?霸气吗?霸气吗?啊啊啊? 第三百三十五章无荒至宝 , “我胡说?我胡说的话,你激动什么?” “谁说我激动了!” “你没激动,又怎么说我胡说?” “你不过是想虐待我而已,为你父亲报仇而已,你以为别人不知道?” “你不是不怕痛吗?你又何必担心我如何对待你?” “但是你想虐待我,我知道。” “即便如此,你不是一向不怕吗?你的眼睛为什么虚无缥缈?” “我没有!” “那你又何必担心我怎么对待你?” “慕云昭,你不怕南蛮的人报复你吗?” “你已经用毒伤害了我的父王,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吗?” “南蛮一定会跟你们东岳国刀兵相见,你不怕被我南蛮的勇士破国?你可知道北晋国和无荒城虎视眈眈?” “北晋国的王在你眼前,就是你嘲讽的萧史,无荒城的主子是宋安伯伯,你觉得他们会如你所愿?” “那可不一定,毕竟人心隔肚皮!” “是啊。可是我更相信,北晋国和无荒城对你南蛮的仇恨,多于我东岳国。” “你简直是疯了,你万一赌输了呢?” “我赌输了,那就愿赌服输!” “你简直就是个败家子!为了你的母亲值得?” “就算是我父皇再世,为了母妃,他宁愿荡尽一切,来换取母妃的尊严!” “你和你爹都是疯子!一群疯子!为了人尽可夫的女人,发了疯的疯子!” “可惜你没有这个资本能让任何一个男人对你发了疯!是不是可惜。” “我不过是可怜,可怜你为了维护李玉琪这个浪荡女的尊严,来打压我,简直是可悲可叹。” “可悲可叹?你一会就知道什么叫做可怜可惜了!潇潇,把你的竹筒给我。” 李潇玉愣住了,慕云昭真的要拿食人蚂蚁给端木锐上刑? “潇潇?” “哦,这个给你。” 慕云昭把玩着手里的竹筒,在端木锐的身上晃动着,“知道这是什么?” “什么?你可知道南蛮的公主不怕虫蚁?” “确实,你不怕虫蚁,还能驱动它们。可惜啊,这个不是一般的虫蚁,而是潇潇用血肉养大的血蚂蚁,专门啃噬人的血肉,你可知道厉害?” “这世上还有人能养得出血蚂蚁?你当我傻吗?” “你确实不傻,但是有些时候,你确实傻得令人瞠目结舌,比如这样……” 李潇玉从身上掏出香粉,立刻在周围几个人的身上撒了上去,而李潇玉这是亲自走到慕云昭身边,给慕云昭抹上了香粉。 慕云昭将竹筒交给李潇玉,“示范给她看。” 李潇玉动了动嘴皮子,终是没说话,毕竟这个端木锐挑衅的是他的母亲,是她李潇玉的婆婆,她不能容忍这样的女人,这样的羞辱她的婆婆,不是吗? “好。” 李潇玉再次取出竹筒里面的血蚂蚁,将血蚂蚁放在了端木锐的鼻梁上,蚂蚁一开始就啃噬着端木锐的鼻梁,就连鼻梁上的骨头都啃的很用力气。 “你想做什么?这是什么?” “血蚂蚁。” “慕云昭,你比你爹还狠毒!” “你害死我父皇,毁了我生活的时候,该想到,我会怎么对待你!” “你以为这蚂蚁能让我屈服吗?” “确实,只是我看见你的鼻子要几乎不见了,塌陷的鼻子,简直丑的可以。” “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你知道,羞辱我母妃的后果!” “你以为你能做得到吗?” “当然能做得到!” “你打算怎么做到!” “你不觉得鼻子凉凉的吗?” 慕云昭邪恶的从李潇玉的口袋里取出银镜子,照给端木锐看,此时端木锐看到的是一个没有了鼻梁的女人,这女人的脸上到处都是血。 “啊……这个丑八怪是谁!” “你啊!” “你胡说!” “我胡说?你以为你南蛮之地将你变成了一个不知疼痛的药人,我就不知道你的死穴了吗?” “慕云昭,你还想做什么?” “潇潇,将蚂蚁放在她的肚脐上,让她知道一下你血蚂蚁的厉害!” “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不是吗?” “慕云昭,你敢!” “只要你能够腹部破了元气,毁了你的毒功,你对于南蛮而言就是废人,到时候南蛮老人就会亲自来将你炼化,怎么,你不知道自己的归途?” “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现在难道没有感觉自己的肠子开始扭动的厉害?” “你又做了什么?” “自然是说话算话,让南蛮老人成功收了你的理由。” “慕云昭,你杀了我!” “你下毒企图害我父皇母妃的时候,怎么不求我?” “你给我个痛快!我不要被南蛮老人抓住!不要!” “可是你骂我母妃的时候,很是痛快啊!” “你快给我住手!住手!” “可惜,这蚂蚁爬得很快,无法住手,反正你不知疼痛,也无所谓,不是吗?” “你!” “我怎么样?我父皇对你太过仁慈,我母妃又不够狠心,我只能够对你进行所谓的变本加厉了,左右我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你记住我就行了。” “你不怕你毁了我,进不了鸣凰楼?” “鸣凰楼处于南蛮和无荒城的交界处,是南蛮老人的地盘,又不是你的。” “我儿子可是楼主。” “他要是挡住了南蛮老人的去路,怕是你儿子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毕竟你儿子宋戚霆没有反抗能力,不是吗?” “你可知道将我送给南蛮老人,你的下场又是什么?” “不知道,反正,比你好,不是吗?” 端木锐看自己威胁不了慕云昭,立刻看向宋安,“安安,你我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是我的夫婿,不是吗?” 宋安别过头去,“可是你害死了彦竹。” “你不是恨慕彦竹吗?” “我恨归恨!但是我更恨你差点害死玉琪!还羞辱玉琪!” 端木锐看自己说不过宋安,立刻看向雅歌,“雅歌……你不能……雅歌你不能袖手旁观啊!” 雅歌轻叹一口气,“我发现我真的无法制住你,负了慕彦竹的委托,如今我再也不敢保你如何了。” 慕云昭踩在端木锐的身上,“瞧瞧,无人敢于保护你,不是吗?” “谁说的,我知道怎么去鸣凰楼寻找你们需要的东西,血沐凰,血沐凰,我知道在哪里!” 端木锐紧张的说起话来,让李潇玉收回了蚂蚁。 “你知道我无荒城至宝的下落?”宋安诧异起来。 “知道,就在鸣凰楼,我知道放在哪里。” 作者题外话:主线告退,准备进入南蛮 第三百三十六章无奈之中 , “鸣凰楼的哪个位置?” “地下暗楼,但是要舞凤天才能去那里。” 端木锐这声歇底斯里的叫唤,让众人面面相觑,而慕云昭则是看向宋安,宋安点了点头,看来这是事实了。 “那你带我们去,现在就去。” “好。” “若是你算计我,你可知道后果?” “我不敢……你毕竟破了我的毒功,不是吗?” 尽管端木锐表现出惧怕的模样,可是慕云昭知道此刻她不是真心地服气,但是那又能如何?他只要能进入鸣凰楼拿到血沐凰。 “咳咳咳……阿昭,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出发吧。” “好的,母妃。” 宋安则是看向雅歌,而雅歌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又能说些什么?她这辈子就是个悲剧,她怨不得别人。 雅歌走到李玉琪的身边的时候,猛然抓住她的手,她第一次正视李玉琪,而李玉琪则是心颤起来,雅歌她…… 雅歌的心里何尝不是震颤的?她多少年没有如此亲近李玉琪了?三十多年了,有三十多年了啊…… 随着日子越来越长,她竟然无限的想念起她来了,也许她雅歌早就看开了吧。 “我有话对你说,今晚,我们好好谈谈?” 李玉琪点着头,她的眼里有泪水,“好。” 宋安此时没有跟上去,他知道,这时候还是要给雅歌和李玉琪留一些空间的。 …… 雅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向李玉琪,歪着头,犹如初见那般,带着一丝迷糊,“我们多久没见了?” “什么?” “我们多久没有这么坐在一起了?” “大概有三十年了吧?” “咱们初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李玉琪愣住,初见是什么样子的?那时候的她正在家里的后院挖着药草,父亲带来一个小女孩,说是她的邻居,这人叫做雅歌,是雅氏的嫡小姐。 那时候的雅歌穿着粉色的衣裙,娇俏的看向她,“你是李玉琪吗?” 那嗲嗲的声音,有着小丫头该有的可爱,李玉琪虚长了雅歌三岁,她点着头,“嗯,我叫李玉琪,欢迎你。” 雅歌看着李玉琪带着泥巴的小手,伸过去,握住李玉琪,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很想玩泥巴,你可以给我捏泥人吗?” 两个女孩就在那时结下了缘分,属于女子的闺蜜之谊。 雅歌从暗袖里取出一个很小的泥人,看向李玉琪,“你的还在吗?” 李玉琪眼里带着眼泪,这个是她与雅歌一起捏的。 “你还保留着?”她的手很颤抖,她以为雅歌恨死她了,她以为雅歌再也不愿与她交流了。 “嗯,这是你我的记忆,不是吗?我为什么要丢弃?” 李玉琪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她颤抖着的手,从暗袖里取出,与雅歌的泥人很像。 “这是十五岁你及笄的时候,我与你一起做的,你还记得吗?” 雅歌抚着手里的泥人,看向李玉琪。 “记得。” “我曾以为你与我这一世都是朋友,却没想到,阴错阳差,你与我终究成了情敌,真是天意弄人。不过……” 雅歌顿了顿,看着李玉琪希冀的脸蛋,“我原谅你了,因为你爱上了慕彦竹而不是宋安。” 雅歌伸出手握住李玉琪的手,她绝对她的日子不多了,这所剩不多的日子,她想做的就是与李玉琪一起过回小时候的时光,过回她与李玉琪亲密无间的孩提之时。 也许她真的累了,也许是她老了,此刻她不希望自己所熟悉的人一个一个离去。 “雅歌……” 这一刻从不哭泣的李玉琪,泣不成声,她扑进雅歌的怀里,有多久她与雅歌没有这么亲近了?她不知道,时间太长了,长的她都要忘记了。 “玉琪,你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笨女人。” 雅歌轻叹一口气,为她擦着泪,她这辈子唯一在乎过的朋友啊,她舍不得她这般哭泣。 “雅歌,我……我不该……我为当年的我道歉。” 雅歌叹了口气,“你道歉什么呢?说到底是我抢了你的夫婿,该是我道歉的。” “雅歌,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再也不会说话了。” “其实,我一直等待着,等待你的示弱,可是我发现,你这做女将的,最忌讳示弱,没办法,我这人老了,悲风伤秋,不得不去找你。” “雅歌……谢谢……” “你呀,总是这般。” 雅歌给李玉琪顺着气,她无奈的说着李玉琪,尽管李玉琪比她还大一些。 …… “玉琪,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能如实告诉我吗?” 李玉琪正在端茶的手顿了顿,“嗯,你问。” “血沐凰,你要这个是做什么?不会是复活慕彦竹吧?” “你知道了?” “你与慕彦竹的爱情,我也不是局外人,怎么会不懂你的心?” “你不认为我是疯子?” “若是宋安,我也会如你一般。” “那你支持我?”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持你,毕竟这血沐凰是我无荒城的宝物,还是宋安说了算。” “这倒也是。” “不过,现在鸣凰楼抢去了,我倒是可以帮你抢回来。” “真的吗?” “真的。” “雅歌,你还是这般的热心肠。” 雅歌笑了起来,拍了拍李玉琪的手,“玉琪,这世上不是任何人能被我雅歌所能看上,也不是任何人能让我雅歌甘愿去帮助的,你是唯一一个女性。” “雅歌……” “我曾经怨过你,恨过你,甚至想过杀你。可是后来我问过自己,杀了你我会开心吗?怨你我能追回宋安的心吗?恨你我能快乐吗?我问过自己,但是也问过世事,后来我想通了,帮你便是帮我。” 雅歌轻叹一声,她有了几许荒凉,“我是个注定悲剧的女人,我爱的男人,苦恋着我的闺中好友,而我苦恋着我的男人。我这一生只能追随着他,却因为自己的骄傲不能陪伴着他,只能远远的站在一旁,在他需要的时候来帮一帮。” 雅歌看着杯中的茶水,轻叹一口气,“这世界上有很多种女人,而我刚好是那种承受着伤痛也要去爱着他人的女子,一个注定形单影只还要苦苦恋着负心人的女子,有时候我何尝不是羡慕你呢?但是羡慕又有何用?我能做的就是帮助你复活慕彦竹,也让宋安死了心,想想他与我的事情。我啊,注定做不了一个坏心自私的女人,这是我的不幸,却是你的幸运。” 作者题外话:大家是不是好奇雅歌这个女人啊?接下来就是她的记忆。我发现我很喜欢谢人家的短暂回忆录 第三百三十七章雅歌哀伤 , “雅歌……” 雅歌站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请容许我自私的离开,我想去看看宋安,十年没有见过他了,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想他了。” “好……”李玉琪的嗓子有一些发痒,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除了说好。 “玉琪,我会帮你,你也会帮我的,对吗?” 雅歌大开门板的时候,看向李玉琪,她不知为什么,就是想问出这么一句。 “会,我一定会让宋安对你回心转意的。” “如此,我就安心了。” “雅歌,你一定会让宋安对你好的,你要相信你自己。” “是吗?三十年不曾有过进展,一朝能够爱上我?怕是不可能了,玉琪,我有自知之明的。我只求他能够与我多说些话就好了。” 雅歌忍住眼泪,看来她真的是老了。 李玉琪呆呆的看着雅歌离去,雅歌的心里承担了多少的悲凉,恐怕只有雅歌自己知道了,而这些苦涩,她李玉琪又何尝不是凶手之一? 雅歌端着一壶茶,走向宋安的房间,此时宋安正坐在里面仔细的看着鸣凰楼的地图。 她推开房门看到宋安案桌上的图纸之时,心里还是免不了瑟缩一下,宋安啊,你还是这般的在意李玉琪啊。 “你来了?” 他放下毛笔,看向雅歌,十年不见,雅歌越发的雍容华贵了。 “嗯,来了。” “你手里是什么?” “你喜欢的毛峰。” “你泡的茶?” “嗯,想让你试试我的手艺,你可还会介意。” “端来吧。” 宋安轻叹一声,看着她走近,她眼角上的鱼尾纹越来越多了,比他十年前见到她的时候,更多了一些,两鬓的白发也多了起来。 岁月沉浸在她的身上,将她打磨的越来越圆滑朱润,但也打磨的越发的不外露了心思。 他恍惚端茶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而她竟如少女一般红了脸。 上一次见到她红脸的时候,还是她初嫁给他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坐在喜床上,一身大红袍的她,在烛光的映衬下,娇俏可人。她那明晃晃的大眼睛,顾盼生辉之间,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在她的眼眸里,感受着岁月静好。 他如同新婚那日一般,情不自禁的抬起她的头,与她对视,看着她眼神里多出的那份自信,让他想起了音韵阁那个镇静自若的女子。 她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她有着唯方大陆第一神算的美誉,在音韵阁中,她的神算可谓是登峰造极。 有多少逃亡无荒城的人,想要在音韵阁占一席之位,却被她算无遗策的计谋给打了个打败。 她每一次的智斗,都让人在意料之中,似乎她从未算错过什么,也似乎她从没有过失败。 直到她怀上了他宋安的儿子,宋戚综的时候。 那时候她抚着肚皮,看着自己,正是这双眼睛,她眼里包含着委屈和怨念,她曾经用着哀婉的语气跟自己说,“宋安,你知道吗?我虽然有着神算子的美誉,可是我算漏了自己的命运,输给了你,输给了我的心。” 她曾经与他擦肩而过,那时候她曾经跟自己说,“宋安,你爱着玉琪,却毁了我和玉琪的友谊,你毁了我们三个人本来的相安无事。” 她曾经抿着嘴,手握算筹,将他拉至身后,对着南蛮的进攻设下朱天刚氜阵,她曾高楼之上抚琴,靠着她的名声吓退万千南蛮军。 但谁又知道,她曾经抱着膝盖,躲在唯一不被雨水淋到的角落里,压抑的哭泣? 她曾经斜睨亡命之徒,只是一个腾挪之间,将人一下扳倒,按在地上。 但谁又知道,她曾经斜倚危楼,望着满月默默流泪。 她其实是个脆弱的女子,只是人们只记得她坚强的一面。 宋安抬起头,将视线移向雅歌的脸蛋时候,他恍惚起来,他与她是不是错过了很多? 他从前将心全部扑在李玉琪的身上,他不知道自己是爱的无可奈何,还是全力以赴只为争口气,他只知道,陪在李玉琪身边,成为了他唯一的心思。 可如今,正妻雅歌在身边,他迟疑了,他一直都忽略的雅歌,竟然进入了他的眼。 这个雅歌再也不是有如影子一般的存在,反而是站在自己的身边,陪着自己,望着自己,让他有了一丝的心疼。 “雅歌……你……可瘦了?” 瘦了?雅歌皱起眉,她不知道宋安想说什么,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个她一直想要靠近的男人交流了。 “我想你应该是瘦了吧?” 雅歌正在思索之前,他竟然将她背在了身上,那轻叹一声的喃喃自语,让雅歌的心剧痛了起来。 “原来你真的瘦了,瘦的我六十多岁背着你还是这么轻。” 是啊,还是这么轻,雅歌心里因为这句户翻滚起来,她一直是轻飘飘的,在他心里甚至不值一提的。 可是她何尝不想在他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可惜造化弄人,她做不到,只能轻若鸿毛了。 他背着她,往门外走去,门外海棠正开,而她则是双眼婆娑。 “雅歌,你进门的时候,我记得我是背着你进门的吧?” “嗯,背着我的。” “那你还记得我背着你走向高台去看繁星吗?” “记得,你说嫁给你,就要辅助你,所以我必然要认识一些星辰。” “其实那时候我不该这么说,神算子岂能不知道星辰?” “但是我很喜欢你这么一板正经的跟我说,即便我早就知道。” “雅歌,你那时候是不是穿了一件黄色的衣衫?” “嗯。” “为什么要穿黄色?” “因为你的房间是暖色,我以为你喜欢明媚的东西。” “明媚?” “嗯。” 宋安沉默了下来,他背着她拾阶而上,一步一步的走着,而雅歌则是安心的将脸蹭在他的背上。 他背着她,再去走一遍他与她年轻时候的路,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是时光偷来的,不是她应得的一般。 “雅歌,这些年,你嫁给我真的苦了你了。” “嗯。” 她轻嗯着,竟然幸福的有些想睡觉,声音变得缥缈起来。 “其实你是个不错的妻子,只是我当时太过年轻气盛,对你忽略了太多,是我的不是。” “嗯,你确实忽略我很多。” “你说我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雅歌一下清醒起来,宋安今日说的话,是她这辈子期望的话,可是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作者题外话:宋安为什么这么说啊? 第三百三十八章难以置信 , “怎么了,雅歌?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对我这般好?” “我对你好,也不行了吗?” “你不是只对玉琪才是这样吗?”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 “误会?我误会了吗?” “雅歌,其实你一直是个很好的女子,只是可惜我以往总是陷在自己的死循环里,现在我老了,看见你,又让我想起了我年少的时候,我想我该做些改变,至少对你我的婚姻做些改变了,虽然有些晚了,但是我觉得还来得及。” “来得及吗?你我都六十了,孩子都快有孩子了。” “可是我还背的动你,不是吗?这就说明我们还有些日子。” “可惜这些日子已经不长了。” 她感动,但是却悲凉,她没想到自己对李玉琪的释然,换来了宋安对自己的良心。 可是太晚了,她已经……她闭了闭眼,她不想告诉他,她这辈子从来不希望他伤心的。 “谁说的,你我的本事,活到九十也是没问题的。” “可是活到九十岁,你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年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不过是你我相安无事的唠家常。可是你我的年轻时代,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怕是话题都不多。” 这句话简直是戳心窝的,宋安的心,不可遏制的痛起来了,他对雅歌的伤害太多了。 “雅歌,我……抱歉,让你伤心了那么久才记得来安慰你。”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很多年了。” 她平静无波的声音,让宋安更加的自责起来。 “雅歌,我看你今天的脸色不太对,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吗?” 宋安走到高台之上,与她并肩而坐,看向她的眼睛。 宋安虽然不是天下闻名的神医,虽然没有墨玄的本事,但是也是懂些医术的,她怕是瞒不了他了。 “你发现了我的异样了吗?” “你的眼睛虽然依旧是神采奕奕,可是你的动作有些僵硬,你发生了什么?” “你不想玉琪担心我,也不希望她伤心,所以单独问我?” “这也是你的本意不是吗?我是真的希望能与你重修旧好。” “重修旧好吗?只怕是晚了,我的时间不多了,宋安。” 宋安眼睛严厉起来,立刻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她的脉搏很强,这种强劲的脉动像是……沧浪! “这是沧浪的毒吗?” “你的医术这些年真的精湛了不少,我本以为我要亲口说出来。” “谁给你种的这个毒?” “你是宋安,难道你猜不出来?” “宋戚霆打算做什么?把你也逼出了无荒城?” “无荒城,你宋氏的亲信都被宋戚霆毒死的毒死,折磨死的折磨死,叛变的叛变了。他宋戚霆想要做南蛮和无荒城的王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狠毒不亚于他的母亲,智谋更是胜过了你这个父亲。” “宋戚霆没有这个手段和本事!” “但是南蛮老人有,对吗?” “南蛮老人?他动手了?” “嗯。” “雅歌,你可知道中了沧浪会怎么样吗?” “自爆而死。” 雅歌说话很淡,平淡的近乎是冷淡,让宋安嗓子发痒,鼻头有些发酸。 “你知道,那你不担心吗?” “我都活了六十岁了,如今你也关心我了,我觉得这辈子值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这辈子值了?她说她这辈子因为他关心了她一次,她就不怕死了吗?雅歌怎么会对他要求的这么简单?她可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吗? 不知为何,他有些发怒,发怒在于她从来不争,也从来不曾过激的跟他吵过。即便是端木锐跟她大战音韵阁,与她在李玉琪的院子里打架,她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手。 他此刻竟然有一种遏制不住的怒气,他一下拽住她的手腕,“你不怕死吗?” “怕死能管用吗?” “你可知道你死了,有多少人会伤心吗?” “我朋友不多,怕是除了我的儿子,没几个人会吧?” “可是,我会伤心,你知道吗?” 雅歌愣住了,此时她有些诧异,但就是这种诧异让他的心被狠狠的锤了一下似的,闷痛起来。 “你会为我伤心?真的吗?” “我是你的丈夫,你该记得。” “是啊,我的丈夫,我怎么忘记了呢?” “雅歌,我告诉你,沧浪的毒,我可以解,你不会死,我也不许你死,知道吗?” “血沐凰是来救醒慕彦竹的,你想让玉琪恨你?” “可是血沐凰也是救活你的!” “可是我这辈子活着没有太多的意思,也没有太多的希望,我活着,也许没多大的意思,又何苦……” “难道,陪着我,也是一种没多大的意思吗?” “你有玉琪了,不是吗?”她看着他有些生气的脸,不太懂的说道。 “你这辈子真的不去争取你自己的权力吗?” “权力?我有什么权力?你吗?” “雅歌……” “嗯?” “我不喜欢你这般,你知道吗?” “我哪般?” 宋安将她一下拉在怀里,他猛地俯下身去,尽管两人已经是花甲老人,可是他依旧控制不住的去吻她,他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更想让她体会到自己的怒气。 “宋安……你做什么?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你别这样……” “雅歌,我再说一次,沧浪,我会为你解毒!” “嗯,我知道了。” “雅歌,我不许你有任何事情,知道吗?” “嗯……” 宋安将她的下巴挑起,“你我夫妻这么久了,你不能在我对你认真的时候,突然离去,知道吗?” “嗯,我清楚。” 可是雅歌在心里苦苦的笑起来,她中的不是沧浪,而是无药可解的醉仙冢。 若不是她知道自己中了醉仙冢,她不会来见宋安,也不会出手制服端木锐,她只希望在有生之年再次见见自己这个念了一辈子的男人。 她温柔的笑起来,看着这个男人,伸出手抚着他的侧脸,“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可以松开我了吗?” “你可记住了我说的话?” “记住了。” “你不准出任何意外,知道吗?” “嗯嗯,我明白。” “雅歌,若是我发现你负了我……” “你会怎么样?” “下辈子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 雅歌轻叹一声,下辈子?她这辈子只希望与他就此情愿罢了,她不想再苦楚一辈子了。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若是有下辈子,宋安啊,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咱们还是再也不见的好。” 作者题外话:雅歌其实是个悲剧的人物,接下来男女主来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何为夫君 , 宋安静静的看着雅歌,而雅歌则是看向远方,而他则是无奈的叹口气,这一夜二人不再说话,只是感受着海棠花的气息。 他本想说些雅歌什么的,可是雅歌就是这般安静地人儿,他又能如何强悍? 李潇玉本是打算出来走走,却看到这一对老人坐在高台之上,避嫌的躲在一处,她身后的慕云昭则是与她对视一眼。 她打了个手语,二人安静的离开,给两位老人留下属于他们的空间。 李潇玉看向慕云昭,“你的母亲和雅歌真的是好友吗?” “是。” “闺中的好友,争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果然是值得叹息的一件事。而雅歌前辈,没有得到夫婿的爱,这是一个女子最大的悲哀。” “潇潇,你很感慨?” “我能不感慨吗?女人这辈子最期望的不过是恋情圆满,友情长久,亲情平顺。但是女人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就是恋人未满之时,最珍视的朋友却抢夺了她的心上人,而她被朋友和恋人双重背叛!这是一种重击,你是无法理解的。” “男人又怎么会不理解?最好的朋友抢夺了你的话,你要是与我的兄弟双宿双栖,我会气的杀了你和他。” “是吗?你会这么做?” “我会,我是那种绝不放手的男人,难道你没发现?” “你还是一个绝对不会对女人心慈手软的。” “我对你和我亲人意外的人,保持冷漠,难道你不高兴?” “高兴。” 李潇玉这句高兴的语气是那般的平顺,让慕云昭挑高了眉头,“你敷衍我?” “我有吗?” “你觉得呢?” “就算我敷衍你,又如何?” “潇潇,你今晚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 慕云昭将她的下巴抬起来,轻叹一声,“你知道吗?没有就是有,你们女人说话总是喜欢反着来,我听你说话,总是要小心翼翼的听出弦外之音才行。” “这次你又知道了?” “当然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 “你啊,怕我找到别的女人,甚至找你的好友,气你。” 他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很是温柔的说道:“不过潇潇,你该是放心我的,我这人没有什么大智慧,不会寻找一两个你的好友来蓄意气你,我只要一个你就可以了。” “你要我一个,怕是满足不了你吧?” 她想推开他,却被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谁说的?我只要你一个,就是心满意足了,而其余所有人,对我而言,不过是空气,不需要多多考虑。” “你做得到吗?” “做得到,只要你相信,什么事情我都做得到。” “我怎么相信你?你们男人,人心隔肚皮,我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若是有朝一日,有个女的好友勾引我,我给你一个鞭子,让你鞭打我和她如何?” “我不要。”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难得的嘟起嘴巴,她这是拿乔呢?看来他要再加把劲了。 “要是你不喜欢,那么我就给你一个鞭子,让你尽情的打我,好了,怎么样?” “打了你,你还不是跟人家跑了?” “这样啊……这倒也是啊,打了我,我还怨恨你呢。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我亲手写的信笺,要是我不小心跟谁谁谁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拿出来让我胖揍那个勾引我的女人,如何?” “你打女人啊?你下得了手吗?那可是如花似玉的女人。” “只要是惹了我家潇潇的,我必然下得了手。” “你万一做不到打人家呢?” “一定做得到,我这人信守承诺。” “你怎么知道,你做得到?你如何保证?” “我把我的信物给你,若是我不打,这个信物归你。” “你这信物能值什么?你万一不在意呢?” “我齐王府十万影卫调动的鹰符,不值钱吗?” “你肯给我?” “我相信你不会负了我这个夫君的,你一定会护住我的周全的。” “你不怕我带着这个东西跑了?” “你跑去哪里呢?你不觉得全天底下就属我最疼你了吗?” “最疼我了?呵……我觉得你脸很大。” “我脸很大吗?” 慕云昭装模作样的摸着自己的脸蛋,对着银镜子照着,“我这是典型的鹅蛋脸蛋,一巴掌就能够罩住,怎么是大脸呢?” “那你是马不知脸长!” “嗯,我的脸蛋可是俊秀无双的,这马的脸蛋怎么能做我的脸蛋呢?娘子莫非是欣赏能力有限?” “你说什么?” 他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缩着脖子,“是是是,娘子,是我的理解错误,我这脸蛋就是跟马一样的脸,又臭又长,长得可丑了。我家娘子也就是心善才接纳我这样的丑八怪,我得拜佛求神,谢天谢地呢。” 她看着他这样示弱的模样,噗嗤一下笑出声,手里垫着他的信物,“你真不怕我负了你?十万影卫?” 李潇玉更是知道这十万影卫相当于十万特种作战部队,是她特工这种特战能力极强的人的部队,可以一顶十的。 “潇潇,我相信你是一个良心很大的女孩子,定然不会辜负了为夫我的心的,对吧?” “要是我辜负了呢?” “那我就破衣烂衫的满世界找你,跟个乞丐一样也要找你。” “要是我说你是疯子呢?” “那我愿意以一个疯子的模样,出现在你的面前,祈求你的保护和心软。” “那我要是理都不理你呢?” “那我就远远地守着你,让你甩都甩不掉我。” “你是狗皮膏药啊?” “那可不,我是一个超级大的狗皮膏药,专门黏在你身上。” “你真是恬不知耻,说这种话都不害羞!” 他抵着她的额头,嬉皮笑脸的说道:“我是你的夫婿,本就是与你说些俏皮话,逗你玩乐的。这天底下的夫婿对自己娘子的时候,哪一个正经过?要真是正经八百的,怕是孩子至今都出不来了。说起孩子……” 他的视线移至她的肚子上,“你嫁给我一年半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不是太不该了?” “你想说什么?” “咱们的洞房花烛夜迟了一年半,你难道就不想与为夫我体会一下什么叫做人间极乐吗?” “我不想!” “可是我想,我想多跟你生个孩子,怎么办呢?” “你给我走开!” “我要是走开了,孩子从哪里来?” “走开!” 作者题外话:大大放糖果 第三百四十章和你生娃 , “我不走开,你能奈我何?” “你想我揍你?” “如果你真的想揍我,那就来吧,我脸在这里,你不怕我顶着一个乌漆嘛黑的脸蛋,被人嘲讽,你就打吧。” 他伸着脖子闭着眼睛,让她实在不忍心在他的俊脸上李绪蔼疤痕,但是这不代表她就允许他这般挑衅她。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了,我很认真的。” 李潇玉邪魅一笑,这家伙欠揍的很,她打算给他一个美丽的教训。 只见她双手握拳,狠狠的在他的肚子上挥手就是一拳。 慕云昭睁开眼睛,诧异的看向李潇玉,这个女人,她真打他?这个没良心的。 “你……唔……好痛……唔……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药了?” “什么药?胡说八道!” “你简直就是欺负我!我母妃在这里,我要去告诉我娘!” “去啊,你不怕丢人,就告诉婆婆去!” “你欺负我!我要哭给你看!” “那你哭啊,你要哭得出来,我算你本事!” “你打的我肚子好痛,不行了,我要晕厥了,我要晕厥了,我晕了……” 他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可怜吧唧的说道。 “有本事你不省人事!” 他立刻呈大字形的躺在地上,“我不省人事。” 她淡淡一笑,想要从他身边跨过去,却被他抓住了脚踝。 “慕云昭,你做什么?” “你打我了,都不跟我说些什么?” “你皮糙肉厚,不需要说些什么!” “可是我想跟你生娃,我不管,你要不答应我,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你可知道现在是要动身去南蛮?” “知道。” “你母妃,我婆婆正在急切的想去鸣凰楼取回血沐凰,宋安和雅歌更是急切的回到无荒城,在这个时候,你满脑子想的是滚床单?” “滚床单?滚……嗯,不错的词,很形象,我就想跟你滚床单,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精虫上脑?” “我只知道,你我的洞房花烛夜一直没实现,我不甘心。” “可是现在是做这事情的时候吗?” “我觉得没关系。” “可我觉得有关系!” “哦?你倒是说个理由给我看。” 慕云昭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靠近她,一板正经的看着她,“潇潇,那萧史就在旁边,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被萧史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孽抢走吗?” “你知道我跟萧史什么也没有。” “可是我更知道,你跟萧史确实有一张婚约存在,我担心,我忌惮,更是嫉妒!” “可是我嫁给你了,我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万一萧史捷足先登了呢?那我该如何?” “捷足先登?你倒是想得很多。” “事关我媳妇,我必然想得很多。” “但是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想男女私事,知道吗?我只想知道这南蛮很多的疑点到底指向哪里,到底是一个什么联盟,让你我被人追杀,其余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潇潇,你不能这般拒绝我,在你知道吗?” “哦?你还来上劲儿了?你真的想与我春风一度?” “那是,我是认真的,肯定的,明确的,必须的,坚决的。” “你今天非要跟我纠缠这个事情了,对吗?” “对。” 李潇玉皱着眉看向慕云昭,她跟他说过只是恋爱吧?这个男人今晚到底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你母妃曾说你父皇是个好男人,还是个好老公,我听说你父皇为了你母妃跳了五次湖,而且是一晚上跳了五次。据说那是很感人的,我这人没怎么被感动过,你做给我看,看看我能不能感动的眼泪盈眶。” “潇潇,你说真的?” “什么真的?” “我要是如同父皇那一般感动我母妃一样,感动了你,你就与我一起?” “只怕你很难感动我,毕竟我曾说过,我只想跟你恋恋爱谈谈心。” “我相信,我一定会感动你的。” “哦?你真的以为,你真的有这个本事让我感动的稀里哗啦?” “有。” 李潇玉双手环胸的看着慕云昭,“那就做给我看看。”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这般模样,他知道今夜他是达不到愿望的,但是他愿意付出努力,让她期待与他在一起的时光。 慕云昭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搬了十一坛子酒水,他看着李潇玉,豪气干云的说道:“一坛酒,我跳一次湖水,我一定让你热泪盈眶,你信吗?” “哦?你有这个能力?” “有。” “凭什么?” “凭我酒坛子里面都有媚药,只有你的酒坛子没有。如果有女人用这种手段算计我,我要给你表明,即便是你在我对面,我也能压制住自己的本心,不做出任何让你伤心的事情来。” 李潇玉挑高了眉头,他说不让自己伤心的事情?他这话让她动了动心。 “那就干杯吧。” 她很想知道喝醉的慕云昭是个什么样子的男人,都说男子酒醉之后就喜欢做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她很好奇,慕云昭是不是真的能把持自己,毕竟这酒里面有一些媚药。 “好!” 慕云昭将第一坛子酒水喝下的时候,他的脸红如苹果,而他的骄傲已经支起了帐篷,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潇潇,你今夜很美,但是我却不能在你身边待太久,我现在有些热,出去凉快一下。” 他转身奔向门外,咕咚一声,跳进湖里。 李潇玉站在窗外,看着湖里载浮载沉的慕云昭,她扬唇笑起来。 原来婆婆当年看着公公慕彦竹跳湖是这种心理,竟然有一种心灾乐祸的幸福感,这种感觉竟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快乐和欢畅。 慕云昭走回来的时候,浑身湿答答的,还好是夏末秋初,天气不冷,他只是帅气的抹了把脸,抱起第二坛酒水,继续汩汩的喝着。 而他本来偃旗息鼓的小兄弟,再次在酒水和媚药的刺激下,雄赳赳气昂昂的站了起来。 他醉眼迷离的看向李潇玉,声音有些粗哑,让她的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潇潇,你知道吗?男人喝醉的时候,看女人是格外的美丽,而如今我中了媚药,更是觉得你美的让我渴望已久。只是可惜,我这人许诺了十坛子酒,十次跳湖,我得信守诺言,尽管我很难受。” 他打了个酒嗝,转身往湖水里奔去,而她则是止不住的笑意印在了脸上,她看着他在湖水里数次深呼吸,一种被宠爱和尊重的感觉徘徊在心头。 作者题外话:今晚上的糖果喜欢吗? 第三百四十一章为你醉酒 , 如果人的一生之中有什么最值得开心和骄傲的,那就是你的另一半对你的爱与维护。 李潇玉托着腮,手指在案桌上来回的划着,而慕云昭浑身是水的走了回来。 她笑得是那般的灿烂,伸出两根手指,摇晃着,“第二坛,第二次。” 他靠近她,抓住她俏皮晃悠的手指,将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抬起眉,本就喝的熏醉的眼睛,带着属于陷入爱情之中男子的深情。 他的眼睛仿佛形成了深不见底的旋涡,专注的看着她时,她竟然有一种要被他摄魄一般的感觉。 她受不起这般火热的眼神,有些狼狈的错开眼去,却被他握住了下巴,板正了脸蛋。 “怎么?我为你喝了两坛酒,你竟然不能接受我与你的亲昵?又或者……” 他火热的唇瓣靠近她的耳朵,轻吐出一口气,竟让她有些发痒,身体不自觉的战栗了一下。 “你是怕被我的烈焰红唇给迷了魂魄,怕坠入我的五指之中,难以自拔?” “你当我是孙猴子呢?还在你的五指山里?” “嗯?你说什么?” “你离我远一些,这是夏末秋初,虽然有了些凉意,可以就是燥热的很。” “燥热吗?可是我却觉得很是清凉呢,怎么办?” 她的眼睛看向他湿透了的内衣,笑了起来,“你这一身的水,自然是清凉的。” 慕云昭挑了挑眉,走到一旁的衣架处,他拿起干燥的衣衫,就这么大咧咧的换着衣服。 李潇玉皱着眉看着他旁若无人的模样,脸早就红成了熟透了的番茄。 “你这是做什么?” “如你所见,换干燥的衣服。” “可你知道,我还在这里吗?” “你是我的妻子,按道理,你该服侍我穿衣,但是我这人心善,不必劳烦你了。” “我……” 李潇玉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人的脸皮老厚了,她说不过他。 “怎么?你是喜欢看我的身材?只是你看我后背没什么特色,要看就看前边。” 慕云昭转过身来,那结实的胸膛上有着边界清晰的六块腹肌,那窄瘦的腰肢,那水滴还在皮肤之上的美感,让她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她承认,他的身材极佳,让她不敢看太多。 这慕云昭的身材竟然比长时间在健身房的男人还要出色,简直是肌肉先生的代名词。 以往看着他穿衣的模样,从脸蛋只感觉得出他是个小白脸一般的人物,可如今,褪去衣衫,她竟然不自觉的被他的身材和肌肉所折服。 这充满阳刚感的肌肉,这麦色分明的肌肤,让她忍不住的想要摸一把。 而他随意披着一件干爽的外袍,底裤已经被他快速的换掉,此时他一手拿着酒坛,一手走到她的身边,邪魅的看着她,让她忍不住的后退一步。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眼睛迷离而又狂野,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有一点点的紧张。 “你很想摸摸看?” 他打量着她频繁摸衣角的手,嘴角轻扬,喝酒的动作更是慢了几分。 “谁说的?” 他再饮一口酒,晃了晃手里的小型酒坛,挑高眉,“潇潇,你的眼神从不会骗人,至少从没骗过我。” 他一下抓住她的手,将她不知如何安放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此刻他仿佛很慷慨。 “你想碰碰,我又如何能小气了去?” 她的脸蛋此刻更是跟煮熟了的螃蟹一般,红透了。 “你……” “怎么?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 “我希望什么?” “你手掌底下的触感。” 他靠近她,酒气带着他的阳刚之气,充盈在了她的周围,而她则是想要转身跑开。 可是他又怎么能让她就这样离开?他还没看到她的可爱,也没有看到她的紧张。 “怎么样?我的胸膛,可让你满意?” 他又是喝了一口酒,看向呆愣的李潇玉,抓紧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的声音带笑,仿佛是一种揶揄,又仿佛是一种戏弄,但更像是一种**,让她不自觉的沦陷。 “嗯,弹性极佳。” “你可喜欢?” “想不到这里这么结实,想必这人鱼线和六块腹肌练了很久吧?” “练了很久,为你而练得。” “嗯……”李潇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想碰碰这个高处一截的胸膛,属于男人的胸膛。 她不知道原来男人也有沟渠,这沟渠竟然是这般的整齐,看上去又是那般的迷人。 她很想咬一口,试试这个肌肉是不是真的结实。 她本来只是想着,却不曾想,竟然真的做了个动作,在他光洁的胸膛之上,那颗小樱桃旁边,留下了一排牙印。 他轻嗯一声,酒坛放到一边,一手抚上她的腰,一手摸着她的脸蛋,动情的说道:“原来,我的潇潇喜欢这种把戏。” “嗯?你说什么?” “原来你喜欢与我这般……我竟然不知道。” “胡……胡说……我……” 李潇玉本想着狡辩,可是眼神落在慕云昭的胸膛上的那排牙印,顿时偃旗息鼓。 真是该死,她本是想着咬咬看,怎么真的咬上去了?这下真是尴尬了…… “潇潇,我的滋味如何?你口感可好?” 他抬起她的下巴,笑眯了眼睛,可这样的语气让她怎么说? 她尴尬的推开他的手,可是他似乎与她作对一般,就是不肯放手。 “嗯?潇潇,你可是害羞了?” “谁说我害羞了?” “你没害羞,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只是一时好奇,我没见过男人赤膊上阵。” “哦……你没见过男人赤膊啊……” “嗯,我就是没见过,所以想咬一口,试试劲道,怎……怎么……么了?” “没怎么,只是潇潇啊,你咬了我,咱们怎么也得礼尚往来不是?” “你想做什么?” “让我也咬你一口,才公平不是吗?”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我有乱来吗?这不是你邀请我,还暗示我的吗?" “慕云昭,你走开……” “可是你却调戏我了,不是吗?” 他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俯下身子,含着她的耳垂说道,说的她打了个颤。 “你说你要为我跳十次湖的,你说话不算话了吗?” “可是,并不妨碍我回报你咬我一口的恩情,对吧?” “慕云昭,你想做什么?” 作者题外话:啊,今晚羞羞羞 第三百四十二章用心吻你 , “我想做什么?我现在的行动和表情,不是已经表明了吗?” 他的鼻子抵在她的额头上,嘴唇若有似无的刷着她的额头,痒痒的,软软的,让她犹如受惊了的兔子一般,想要躲开,却哪里也躲不开,被他束缚在了属于他的天罗地网之中。 “慕云昭,我告诉你,你不能这般待我!” “可是,你咬了我了,还咬的这般明显,不是吗?” “我……我只是……只是试试口感……试试口感,没错,就是试试而已。” “可是你留下了你的印记,不是吗?” “我不是蓄意的。” “那你是预谋的?” “我说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了这样的事情……” “那你不知道,还是做了,做了就要负责,不是吗?”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不是一直很清楚吗?” “你……你……” “潇潇,你可知道,你在我身上留下了印记,我就要让你留下属于我的气味?” 她紧张的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眼神,咽了咽口水,“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做我想做的事情,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我感觉不出来。” “既然你感觉不出来,我就让你感受一下,如何?” “慕云昭,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哪样?” “你该知道的……” “可是我不懂,我只知道你给我留下了你的牙印,不是吗?” 她死盯着他胸膛上的牙印,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在他的胸膛上再次留下了牙印,这一次她下了决心,也狠了心,用了力气。 他皱着眉,看着她埋着头在他的胸膛上留下更深的印记,哈哈的笑起,“潇潇,你这是想让我一辈子都留着你的印记吗?这样也好,我喜欢。” 李潇玉红透了脸蛋,怎么被他逼得又咬了他?自己这是被他刺激的傻了吗? 她看着他胸膛上那个红的发紫的牙印,更是尴尬起来。 而他则是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一口咬的真狠,怎么样,口感是不是更好了?” “你不打搅我,我咬的只会更狠!” “嗯,你咬的这般狠,可知道我咬你会怎么样?” “怎么样?” 她呆呆的看向他,很是尴尬,她怎么这么不理智,又开始咬人了? “比如这样……” 他俯下头,在她那殷红的唇瓣上,印上属于他的味道,他的吻很霸道,霸道的让她不得不仰着头,承恩他的温柔。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后背,硬是抓出了几道血痕,而他似乎没感受到一般,只是专心的吻着她的唇瓣。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一个男人只是吻着她,却给了她风卷残云的霸道和蛮力,她扛不住他这般的霸道,可他却不给她任何逃离和喘息的机会,只是搂着她,专心致志的让她知道,他有多么渴望她。 也许是药力的作用,也许是喝醉的关系,又或者本就是他蓄意已久的渴望,他的吻更加的温暖霸道起来。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的眼睛,可是他的眼睛传递出来的只是翻云的**,让她难以推开。 她很尴尬,从未有过的尴尬,让她从来没有这般的尴尬与紧张过,不自觉的想要推开他。 可是他对她的禁锢如此的重,让她不得自由,但是她又何尝真的希望得到这个自由? 她想真的中了他的毒了,竟然这般的不愿离开他对她的骚扰。 “潇潇,你是不是留恋我,嗯?” 李潇玉迷蒙的睁开眼,看着他,她有些不服气,为什么自己能被他这般的调笑?她必须要学会反抗,不是吗? 至少,在她的爱情字典里,她要占主导地位。 “我记得你说过,你会信守诺言吧?” “是啊?” “你说你要喝十坛酒,跳十次湖,证明给我看吧?” “嗯。” “可是你现在又是做什么?你跳了几次?” 她手肆无忌惮的弹了弹他的骄傲,“你莫非做不成柳下惠?” 他抵着她的额头,无奈一笑,“看来,你真的很会煞风景。” “难道你希望我对你失望?” “潇潇,你折磨人的本事,还真是厉害。” “我折磨人的本事?是你自己拍着胸脯请愿,怎么?你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 “潇潇……你不喜欢我的吻吗?” “我更喜欢你跳湖的英姿。” 她嘴唇扬起,成功的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宠溺。 “所以,你还是要看我为了你再跳第三次湖水?” “你不是说过了吗?你愿意为我证明你的信守诺言,这可是言之凿凿啊。” “言之凿凿,信誓旦旦,潇潇,你不仅喜欢破坏气氛,还喜欢打击我的心情。” “那你是跳还是不跳?” “跳,为了你看到我的英姿飒爽,我也跳。” 他在她的额头轻吻一口,将外衣爽快的脱掉,提起酒壶,快速走向后院,只听扑通一声。 他跳入湖里,在湖水中央,站的直挺挺的,端着酒坛,仰头大喝起来。 她倚在门板上,看着他在湖里这般豪气的模样,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感觉他此时是那般的帅气,又是那般的让人向往。 酒水顺着他的肌肉滑向腹部,他站在水里,就这般的喝着酒。 她的心情越发的轻松和越快起来,只是她有些担心,他喝这么多酒,身体可还受得住? 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冰凉,可是他却依旧是神采奕奕,他将她拽到怀里,不顾他身上的水滴是否沾染了她的衣衫,他只知道,他需要惩罚性的给她一个吻。 她承受着他的这个惩罚,甜蜜的惩罚,犹自笑开。 他换好干净的衣衫,将头发披散开来,坐在案桌上,似乎在雕琢着什么。 李潇玉端着夜宵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在雕刻着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 “湖底的珍珠,我取了一个上来,准备给你做一个珍珠的吊坠。” 李潇玉看着他手里拇指大小的珍珠,这是什么样子的河蚌才能形成这样的珍珠? “你这珍珠多少年了?怎么感觉这河蚌都上百岁了?” “有吗?” “不觉得珍珠太大了吗?” “我母妃以前喜欢珍珠,喜欢珍珠粉敷脸,我父皇就在湖底藏了几百颗,我找了颗最大的上来。” “你父皇藏在湖底的?” “嗯。” 第三百四十三章酒醉看你 , “你父皇可是每次不开心跳湖里,就是带着一颗珍珠去藏起来?” “这都被你发现了?” “有吗?” “我父皇只是觉得水养珍珠,仅此而已。” “哦。” 慕云昭一边雕刻一边看着李潇玉,“你这是佩服我的精湛手艺?” “我这不是佩服你的精湛手艺,而是好奇,你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 他笑了笑,一边拿着酒当水喝,一边仔细雕刻着珍珠上的花纹。 这珍珠之上是一对双飞的燕子,她不懂双飞燕代表着什么,也许是一种什么特别的含义吧? 她托着两腮,一边吃着夜宵,一边鼓着腮帮子问道:“问你个问题。” “问吧。” “你千杯不醉吗?” “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第四坛酒水了,你却没有太多的醉意。” “我醉了,谁说没醉。” “可是你的思维很清晰,你怎么会是醉了呢?” “思维清晰酒不是醉了吗?” 慕云昭淡淡的笑开,揉了揉她的发了些什么?这个死不要脸的。 “怎么?我才喝了第四坛酒,你就不愿意相信我了吗?还是你不想看少阳经的剑法?” “你真的会吗?” 她歪着头,一副讨价还价的俏皮模样。 “当然,我从来不骗你。” “你不会让我失望?” “不会。” 她狠了狠心,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嘟起嘴巴迎了上去。 而他则是闷笑的看着她一副很吃亏的模样,这个傻丫头啊,对待爱情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 “你可以表演了。” 慕云昭将手抬起来,一个漂亮的拈花指法,之间远处的蜡烛应声碎裂。 而她眨了眨眼睛,再次眨了眨眼睛,她没看到什么暗器从他手里出来,而蜡烛竟然碎了? “你隔空打牛?” “我只是用了少阳经的脉络气息成剑而已。” “所以你其实是懂得六脉神剑的,对吗?” “算是懂一点吧。” “那你拿手的是摘花飞叶,还是软剑,还是六脉神剑?” “这天下武学,万变不离其宗,用什么只是形式,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信手拈来,想用什么便是什么罢了。” “你只是觉得是信手拈来的事情,还罢了?” “是啊,怎么了?” “你让我嫉妒,知道吗?” “你嫉妒啊?” “嗯,你竟然是随心所欲的去使用我达不到的事情。” “你要是嫉妒没关系,反正我会教你,只要我耐心教你,你又何必担心,自己什么也不会?” “你真的会教我吗?” “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吗?我对自己的情人,从不藏着掖着。” “嗯,那你现在教我吧。” “现在?” “嗯。” “我现在醉眼朦胧,怕是难以教会你,等南蛮之行回来吧。” 她不开心的嘟起嘴巴,这个慕云昭,只知道调戏她! 他看着她撅着嘴巴,看了看窗外,“这天色晚了,你不打算洗澡?” 李潇玉斜看慕云昭,防贼似的,“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 “馊主意?我让你洗澡睡觉也是个色魔不成?再说我没喝完十坛酒,不会对你如何的,你怕什么?” 李潇玉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你确定不会?” “对,我不会。” “那你再跳一次湖水,让我看你冷静,我才去洗澡。” “为什么?” “你从湖里出来要打理自己,就没空偷看了。” 他无奈的皱着眉,“你打算让我今夜跳第四次湖水?” “嗯,你不是说一坛酒一次跳湖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霸道?” “你又想食言而肥了?” 他无奈的扶额,有时候真的不能意气行事,可是他自己说过的话,无论如何都要完成才是。 “好,如果你担心,我就去跳一次。” 他沉默的脱下外衣,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转身走到门外,咕咚一声,再次跳入湖水里。 而她则是噬着笑,走进内室的浴池里,开始沐浴。 整个玉琪故居都是引用的山泉温泉,好几处的寝室都带着温泉,包括他们今晚入睡的这一间。 当她沉浸在温泉带来的美好之时,她扭过头,正好看见慕云昭提溜着酒壶走进了浴池。 她双手环胸,皱起眉,“你竟然走进来了?” “湖水太冷,我今晚泡了太多次湖水,需要温泉舒展我的肌肉,你不希望我被冻出个好歹来吧?” “那你不能等我沐浴结束吗?” “没关系,我坐一边就好。” 他自说自话的坐在浴池之中,双脚叠起,搭在了一旁的池壁上,拿着酒壶,如同在湖水里一般,仰头慢慢的喝着。 他的视线正对着李玉琪,而她感受到了他那炙热的视线,让她万分的不自在起来。 他看着她的这份不自在,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换了一个交叠双脚的姿势,继续喝着他的酒,偶尔还会抬起酒坛,似乎在敬李潇玉。 这一刻,李潇玉恍恍惚惚的响起自己少时看的《仙剑奇侠传》中李逍遥喝酒,隔窗望着赵灵儿的场景,那一个场景,让她梦了数年,一个钻心又苦涩的场景,如今却让她亲自赶上了吗? 第三百四十四章中你的毒 , 慕云昭摇晃着手里的酒壶,那双流光溢彩的星眸,闪烁着让她心慌的光泽,他的笑容很浅,却让她不知不觉看痴了去。 她叹了口气,他的这个姿势,在这月光之下,让她恍惚看到了少年时代的李逍遥。逍遥哥哥,那是多少年的少女心,却在今夜,在他仰头喝酒的今天,彻底的爆发了。 他其实是个眉目如画的男子,从她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可是今夜他的俊秀却被无限的放大化,成了一张名片,让她怕是再难忘记。 他的十指修长,握着酒坛的手是那般的白皙,很难想象,这样时而爱笑,时而小心眼的男子,竟然有这样干净修长的手指,竟让她不自觉的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他的手上。 难道自己竟然是一个手控?对男人干净修长的手有着特别的爱好? “你在看什么?嗯?” 他端着酒坛,看向她的眼睛,看着她有些呆呆傻傻的模样,犹自笑开,“莫非你今夜和我就这般在这浴池之中对视到天亮?” 他这一提醒,让她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的手,手都被水泡的皱了。 他打量着她的模样,摇晃着手里的酒坛,继续喝着,可是这偷闲的一瞧,竟让她脸红了。 谁说过喝酒的男人最有男人味的?这man力十足的模样,让她实在是有一种不可遏制的期待,难道她的酒里也有媚药? 她不知不觉的摸了摸脸颊,发现自己的脸蛋有些烫,莫非是红了脸? 他停下喝酒的动作,看向她,“看你的模样,莫非对我真的感兴趣了?” “胡说,我感兴趣什么了?” “你的脸红了,而且一直在看我的手。” “谁……谁说的……?” “你瞧,你都结巴了,证明你承认了。” “谁说我承认了。” “你这模样,难道不是承认了?想必你已经是对我想入非非,想要与我在这浴池之中载沉载浮了吧?” “你不要胡……胡说……说……” “我胡说吗?我是胡说还是说的事实呢?嗯?” 他将酒坛放在岸边,这轻轻放下的声音,让她打了个冷颤,这厮要做什么? 他快速的游了过去,挑起她的下巴,“你脸都红成这样了,难道还不想要与我一起?” “我不想,你不要靠近我!” 他点了点她的鼻头,无限宠溺的声音,让她耳朵有些被酥麻,“撒谎,你个小妖精,就是爱撒谎。” “我没有撒谎!” “你就是个爱撒谎的小骗子。” 他再次点了点她的鼻头,他的声音是这般的温柔,犹如上好的酒坛,让她的脸颊酡红。 她呆傻的张开嘴巴,这小嘴因着热气的渲染,越发的红润起来,她的唇瓣犹如抹了唇彩,带着水漾的光泽,让他不自觉的下腹火热起来,伴随着媚药的药力,他越发的难以自控。 不过四坛子酒,竟然这般的醉了吗?竟然醉的自己都没有了自制力了吗? 他看着她晶莹玉润的唇瓣,他将她拉向自己,情不自禁的将嘴唇覆了上去。 他想他是真的中了毒了,中了一个叫做李潇玉的毒,他的毒,让他病入膏肓,药石难救了。 他叹息一声,嘴边溢出的叹息,让她茫然的抬起头,那闪着小星星的眼睛,让他更是难以自拔。 他的声音有些粗哑,“李潇玉,我怕是中了你的毒,在劫难逃了。” 李潇玉第一次听到慕云昭连名带姓的喊着自己,她的心颤了颤,原来听惯了一个人喊自己昵称,突然被喊全名,会感觉不舒服,很不舒服。 可当他听到,他中了她的毒在劫难逃的时候,她又是幸福的,原来他已经这般的离不开自己了,而她竟然是这般的吸引他。 不知为何当听到他这般的喜欢自己的时候,她竟然是窃喜的。 她的手不自觉的搂住他的脖颈,她闭着眼,享受着他带给她的温暖,他的吻是那般的温柔,让她竟然忘记了一切,只记得随着他的节奏在飞翔。 他看着她这般投入,心里是何等的开心又是那般的忧郁。 他的潇潇喜欢他的吻,可是他的潇潇却不喜欢他更进一步。 他对她早就无可奈何,这坛酒下毒,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进一层。 他揽着她不盈一握的腰,在她耳边说道:“你若是喜欢,我为你脱去贴身之物,如何?” 他只是想逗弄她,让她清醒一下,他不希望她误会自己下了媚药,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在她认可的时候光明正大的采取行动。 她睁开眼,看着他大手的位置,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他摔入池底,而她则是快速的奔到岸上,披上他的衣服。 他的外袍宽大,右衽的地方,让她的胸前美景一览无余, 他吹着口哨,让她脸羞红了去,这厮…… 她低下头,将自己的美景掩护好,看着痞痞的模样,将发簪狠狠的掷向他。 而他则是用手接住发簪,放在唇边一吻,笑起来,“潇潇,你这是打算送给我定情信物?嗯??” “谁说我给你定情信物的?” “那你为什么对我投怀送抱?还赠送你我的信物?” “我是打你这个喜欢偷窥别人的臭流氓!” “喜欢偷窥别人的臭流氓?我是光明正大的看你吧,瞧瞧你被这满身的水浸湿了衣服,你这曲线,可是一览无余啊。” 他又吹了一声口哨,竟让她的脸越来越红。 “慕云昭,你这个坏蛋!” “我承认,我一直不是个好人,怎么了?” “你这人怎么这般油嘴滑舌?” “你把我打在浴池底部,让我再次沉在水里,我不也是被你的一掌打进了第四次的跳湖吗?” “这算吗?” 他无赖的靠着岸边,托着下巴,“不算吗?若是不算,我再吻你一次,让你再推到我一次,如何?” “你这个满心满脑都是春宫图的混蛋!” “我是满心满脑都是春宫图的混蛋呢,还是你巴不得我像个正常男人一般,与你逗乐,嗯?” 他眨了眨宴,那嘴边的笑容,让她气的跺了跺脚,这个家伙真是会胡搅蛮缠。 他笑眯眯的看着岸上的李潇玉,看着她无可奈何,看着她气的撒娇,心里无比的欢愉起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醉翁之意 , 她咬了咬嘴唇,看着他慢条斯理的从浴池里走出来,拿起第五坛子酒水,汩汩的喝着,他喝酒的模样,让她有一种美人看英雄的感觉,如果再有一场英雄救美,就更加的美妙了。 她看着他这般,竟然一点也不像移开眼去,只想看着他这般豪气的喝酒,只想感受着他的阳刚之气。 他抱起自己的酒坛子,学着她曾经耍醉拳的模样,在岸边,耍着酒坛,这酒坛在他的双臂之间,来回游走,忽而左忽而右,忽而上忽而下,而他则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很享受眼前的模样。 他的将酒坛放在两手之间,来回旋转,犹如耍着太极拳一般,将酒坛东拨西弄,可是这酒坛里面的酒水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流出来,全部在酒坛之中。 他一声大喝,将酒坛扔在半空中,仰着头,喝着倾倒而下的酒水,大喊一声,“痛快!” 借着飞身握住半空中的酒,一个斜身背摔,躺在地上,继续喝着自己的酒水。 慕云昭的发丝早就被温泉打湿,但是他湿蓬蓬的头发,竟然让他看上去有一种英雄乞丐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欣赏着慕云昭的醉拳。 他看着李潇玉跨出一步,嘴角弯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抱着酒坛,似醉非醉的走着。 这行云流水一般的步法,让他看上去有些飘逸,却又有这醉拳的那种洒脱,他喝酒的动作,让他的洒脱更接近于潇洒。 他靠近她的时候,一手搭着她的肩膀,一手握着酒坛,打了个酒嗝之后,笑道:“潇潇,你觉得我这醉拳如何啊?” “还不错,就是打的有些少了。” “是吗?你喜欢天花乱坠的拳法?” “我喜欢天马行空的拳法。” “天马行空拳法?有这个拳法吗?” “有,我的天马流星拳!” 她曾经也是个酷爱漫画的女孩子,只是成年之后应召入伍而已。 “是吗?那就让我见识见识,潇潇的能力吧。” 慕云昭转身后仰,躲开李潇玉突如其来的攻击,而她则是双腿借势扫他的下盘。 他挑起的时候,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举了起来,一个漂亮的旋转,让她落入自己的怀里。 “潇潇,你这没喝醉的竟然赢不了我这喝醉的?” “你耍诈!” “我不过是佯装被你攻击下盘而已,是你轻敌了。” 她一拳打向他的脸蛋,在他躲开的一刹那,双脚踢向他的胸膛,将他一脚踹在地上。 “慕云昭,你怕是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吧?” “五坛子酒水罢了,有什么多的?你既然这般对我不客气,那我就跟你好好过过招,让你心里也开心一下。” 他抹了把脸,将酒坛子放下,摆出架势,招了招手。 她一个快速奔跑,提速而来,双拳捅向慕云昭的胸膛,而慕云昭则是抓住她的双手,一个格挡,将她的攻势硬生生的截了下来,她有些疼痛的扶着自己的胳膊,后跳躲开。 “你打算跟我正面刚?” “正面刚?这是何意?” “就是在我面前,光明正大的,与我面对面的,硬碰硬。” “嗯,不错的词,正面刚。” “怎么?你这是要跟我打一场了?” “打一场?我怎么舍得?我不过是打算与你好好的比一比拳脚功夫罢了。” “你真都要跟我彻底的打一场?” “怎么?你不愿意?” “我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怕你到时候还是会输给我。” “输给你倒是不至于,只是会让你觉得我胜过你,胜之不武罢了。” “我会打不过你?简直开玩笑!” 李潇玉被他的话激将到了,她不服输起来,也许她今晚喝的酒也有点多,竟然想与他对打一番,而去是跃跃欲试的那种。 “既然潇潇非要与我比试个一二,那就来吧,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李潇玉转了转拳头,一个横踢腿,想他的腰间袭来,而他则是一个后空翻身一百八十度,躲过了她的横踢腿,取而代之的,是他握住她的脚踝,将她原地拉起来,抛向了温泉。 他想,若是她掉进了温泉,他又可以借机一亲芳泽了。 可惜他抛的有点偏离了路径,竟然让她躲开了他的路线,一个单手抓地,伴随着漂亮的鹞子翻身,稳稳落地。 她一甩披肩的长发,“怎么,你还想将我抛进泉池?” “可惜,我没有做到,不过我不会让你在错过。” “只怕你是自己给自己找难看了。” “潇潇,说话不要说的这么满,我若是下定了主意,必然十拿九稳。” “那就试试看。” 她这次选择,横扫他的下盘,以无影脚的姿势,让他无路可退。 可是他又怎么会如她的愿望呢? 他笑了起来,摇着头,似乎很不满意她这般的做法。 他轻松转到她的身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她的脸颊亲了一下,将她抱了起来,以丢的方式,将她丢向温泉。 可惜她早就发现了他的想法,快速的抱紧他的双腿,借着他的力气,将他连带的带入温泉之中。 沉入水的那一刹那,他挑高了眉,好一个潇潇,竟然想到这样的法子。 他快速的一个反推,在她出手攻击他之前,借助着水的推力将她推开,一个纵身爬出水面。 他就是要跟潇潇比体力,看她能将他带入多少次温泉,而她又能消耗多少体力。 她也跟着快速的翻身上岸,捂着脸颊,斥责道:“你偷袭我!” “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你被我丢入了温泉,看来你没有百分百的成功,还是跟我一起跌了进去。” “那是,鸳鸯浴,我一向最是喜欢的。” “你!” 他笑嘻嘻的说道:“方才你将我丢进温泉,这是第五次了,而我喝了第五坛酒,潇潇,你这是多么迫不及待的与我春风一度啊?” “你这个色鬼!” “我色鬼吗?怎么我不觉得?反而我觉得我吃亏了呢?潇潇,你说话的时候要公平一些才是啊。” “你给我住嘴,看我不打你!” “来啊,你要是打不到我,我还是亲你,把你亲成猪脸!对,小猪脸!” “慕云昭,你这是找打!” “来嘛来嘛,给你打。” 他撅了撅屁股,让她本来很喜欢他喝酒模样的感触,全部扫除,荡然无存的崇拜之后,只剩下一个小受在她面前挑衅权威的娘娘腔。 她握了握手,“你还敢跟我撅屁股?” “你不是要打我吗?我怕你打不到,有本事你再把我丢进温泉啊?” 他挑衅的招了招手,让她咬了咬牙,扬着拳头就飞奔而去。 而他就跟挑衅她一般,一边后退一边招架着她的拳头。 她因着生气,拳头越来越硬,力气越来越大,打的她的胳膊骨头都生疼。 可是这个家伙一点也不虚让,竟然跟她硬碰硬,骨头对骨头的打着,即便是忍痛能力极强的她,都感觉到了骨痛的滋味。 而他竟然一点脸色也不变,她有些嫉妒的咬咬牙,加速了拳头的攻击速度。 这还不是让她生气的,让她生气的是他竟然学着她以往的模样,吐了吐舌头,一边跟她硬碰硬的对打,一边做着鬼脸,仿佛他很惬意。 “慕云昭,你这是讨打的很吗?” “怎么?还不允许别人做表情了?” “你做鬼脸什么意思?” “告诉你,你的拳头还是不够快,怎么啊,不行啊?” “你知不知道挑衅我的下场?” “知道,大不了就是和你一起掉进温泉吗?我知道你的心思的,毕竟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慕云昭,你这是非要逼我胖揍你吗?” “你不是已经在胖揍我吗?” 他吐了吐舌头,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要是再配上一句“哎呀呀”,她一定把这个死娘炮揍死在地上。 这还不算,他一边当着她的无影手,一边拿起一旁的酒坛,用嘴巴咬住酒塞,噗一下,吐向李潇玉。 在李潇玉后退一步的时候,仰头喝了下去。 这小子竟然敢在自己这般努力的攻击之下还能喝酒?这是在告诉她,她的近身搏击术在他面前就是个渣吗? 可若是他真是这般厉害,为什么在之前他都打不赢她?又为什么这端木锐出来的时候,他制服不了端木锐? 她满脑门子的问号,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显然是一点也不打算给她解密。 他打了个酒嗝,一手拎着酒坛子,单手与她对打。 “潇潇,你的攻击速度有些慢啊,你想什么呢?一点也不专心。” “你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喝酒?” “我这不是给你机会让你将我丢进温泉吗,你要是成功的话,这算起来就是我第六次跳湖了,想想距离十次这么近了,我就兴奋,对了,你兴不兴奋,激不激动?” “我激动你个大头鬼!” 她一个使力,握住他的胳膊,将他连人带酒丢向一侧,而他则是一个蜻蜓点水,跨越温泉而去。 这是……踏水而行吗?这就是传说中的水上漂? 她看着慕云昭轻松的从泉水之上走过,一个单腿立着,另一个抬起,仰身汩汩的喝着酒。 这咕噜咕噜的,竟然喝下了一整坛子酒,而他打了个酒嗝,竟然直挺挺的握着酒坛子摔进了温泉之中。 作者题外话:第五次的酒水啊,哈哈哈 第三百四十六章深情之中 , 她本以为他只是蓄意摔入温泉,可是她等了一分多钟,都没有等到他的出现。 顿时她慌了起来,想想也是,慕云昭喝了六坛酒,怕是喝的手足无力,不知东南西北了吧? 她一个纵身,跃入温泉之中,将他托出水面,她现在顾不得他是装的还是真实的,她只知道,她不想让他出现任何意外。 她跃入温泉的一刹那,就被他的大手抓住,他用自己的重量,将她压在了温泉底部。 小时候他母妃曾说过,这辈子最难忘的,就是被他的父皇慕彦竹压在水底为她度气。 他那时候小,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场景,也不知道这种场景是否会让他喜欢的人满心欢喜,可如今他算是懂了,他很想和她就这般的温暖着彼此,他想这辈子,就有她这般的缠绵纠缠,也是不错的。 他略显冰凉的唇瓣压在她的唇上,为她度着气,而她则是因着水底的失重,手足并用的缠住他结实的腰部。 他心中有了一种得逞的感觉,而她则是被他既期待有渲染力的吻,红了脸蛋。 这厮酒量竟然这般好?他的吻技也竟然是如此该死的好,让她都忘乎所以起来。 她感觉到自己口中的气息越来越单薄,而他度给她的气息,让她感觉到了一种新生的力量。 他将她整个包裹在了温泉之中,带着她享受着一场极致的水中拥吻。 他的手,在她的后腰上摩挲着,点起阵阵颤抖,她羞涩的想要逃离,可是怎么也逃离不出他布下的氤氲。 也许是这温泉之中的水汽太盛,又或许是这温泉之中的空气稀薄,才让她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她推着他的胸膛,有着逃离的想法,可是他不许,哪怕是窒息,也不许她离开他的怀抱。 这一刻,他总算感受到了父皇慕彦竹常常说的那种意境,他记得父皇说,这一生他最美好的时刻就是在这温泉底下度过的。 如今他感受到了父亲的那种幸福,而这种幸福来自于怀里的这个小女人。 他将她一把拖出水面,就在她换气的当口,他抱着她一个翻身,跃出水面。 他抱着她就地打了个滚,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而他的吻,密集的扫了下来,不放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也不放过她的每一次娇羞。 他想,他真的中了毒了,这媚毒如此的严重,竟让他不知不觉的沉溺而不愿自拔。 他想着她给自己的吸引力,在她的肩头咬下了属于他的牙印,而她则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副迷糊的状态。 他看着她这般纯粹而又干净的模样,让他的喉咙一滑,情不自禁的轻叹一声,将整个身子的重量覆了上去。 她的眼睛越发的迷蒙了,仿佛不懂他要做些什么,又仿佛知晓一些。 这懵懂不知的模样,彻底的击垮了他的自制力,以至于,他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脖颈之间。 他想要给她留下属于他的印记,哪怕是点点红梅,他也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一刻,他面前的这个女人被他所拥有了。 男人的占有欲,有时候确实很奇怪,奇怪的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理解。 可他真的有这种冲动,将她与他的故事,宣告天下。 他埋下头,在她的脖颈之间留下了朵朵红梅,在这白皙的皮肤上,朵朵绽放,一片灿烂。 她感受到了脖颈之间的微痛,睁开眼,看见的竟是他满足而又小孩子心性的模样。 她抹了抹脖子,戳了戳自己发红的地方,纳闷的问道:“你做了什么?” “让你留下我的印记的事情。” “什么事情?” 慕云昭得意的将银镜子递给她,而她看向自己的脖子的时候,脸快速的红透。 这个该死的慕云昭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 他给自己种了草莓?!也给自己中了红梅!这个混蛋,她怎么出去见人? “慕云昭,谁让你给我留下红印子的?” “难道你不喜欢?” “我喜欢你妹!” “可是我看到了你的惊喜……” “我这叫惊喜吗?” 她捂着脖子,看着眼前这个得意洋洋的男人,说实话,她又想揍他了。 莫非她有暴力的倾向? “我一点也不惊喜,你这样让我很生气,知道吗?” 慕云昭扭了扭她的小鼻头,“不信,你一向是个小骗子,你说不喜欢就是喜欢。” 她一口咬住慕云昭的手指,而他则是一副享受的模样,“嗯……再用力一点……嗯……不错……力道刚好……真是舒坦……嗯……” 这引起歧义的话语,让她快速的松开他的手指,而他的手指已经有了明显的牙印子。 “怎么了?” 他睁开眼,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让她的心不自觉的跳快起来。 她看见了他那深沉的**,这浓的化不开的**在他眼里翻滚,她很害怕他一时控制不住,化作色狼扑了过来。 “你可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的不开心?” “不,我觉得你其实是开心的。” “我开心什么?” “被我这般的宠信着,被我的雨露恩宠着。” 李潇玉的脸黑透了,承恩雨露?这个该死的混蛋,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你又胡说些什么呢?” “不是吗?你脖子上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慕云昭,你知道你有时候很欠揍吗?” “你这句话,今晚说了很多次了,但是一次也没揍我揍成功过,莫非你的心里,是欲擒故纵?” 他笑得很是灿烂,可是这灿烂的笑容,却让她看的是极不顺眼。 “我还欲拒还迎呢!” “其实你也不必这般跟我弯弯绕,如果你真的想要我,说便是了,我给你就是了。” “慕云昭!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他摇了摇一根手指,笑起来,“没有,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十足的坏蛋,怎么了?” “慕云昭,我看你极其的欠揍!” “嗯,你若是想揍我,就尽情的来吧,我等着你揍我。” “慕云昭!” “嗯?你说,我耳朵不聋,不用这么大声的喊我。” “我的手痒痒了,很想打你,知道吗?” “为什么啊?我这么乖巧,你打人家,你的良心会不会痛啊?你这样,人家会害怕的哦。” 慕云昭表现出小受的模样,刺激她,又是激得她扬起拳头,准备给他一拳! 作者题外话:今晚男女主修成正果 第三百四十七章你个娘炮 , 而他则是抓住她的小拳头,将她的拳头放进唇边,轻轻一吻,“潇潇,你是不是香美人?怎么一举一动,我都觉得你是香喷喷的呢?” 李潇玉板起脸来,这个该死的混蛋,又开始调戏自己了。虽然他的吻技很好,但是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被他控制,她一定能反杀,让他知道,谁才是主导者。 她伸出手来,直接打向他的眼睛,而他则是机警的后跳,躲开了她的攻击。 她一个鲤鱼打挺,再次翻身而起,摆出架势,准备与他对打一番。 他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他这么用心用技巧的去吻她,都不能拿下她吗?看来今夜他必须要拿出全部的精力,想好绝对的套路,来让她屈服在自己的魅力之下了。 他发现潇潇似乎对于自己难得的阴柔的一面,表现的特别的反感,但是这种反感却不是真正的讨厌,只不过是有些能吸引她眼球,让她注视自己。 既然他喜欢这样的自己,那他就卯足力气的去让她知道,他是多么有趣的一个男人。 不过他必须要尽快的喝到十坛酒才行,不然他就相当于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他必须要给自己的女人一个言必信行必果的样子来,这样他与她的将来,才会有完全的信任和尊重。 他比较贪心,要的是与她长长久久,而不是一时半刻,所以他要下足了本钱来讨好她。 “潇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摆出这个架势?莫非你这是想要与我一场比武?可是人家酒喝得多了,怕是难以话!” “不要,人家喝多了,人家舌头捋不直了,人家是小宝宝,人家就要这般说话!” 他一边这般说,一边还摇了摇他的身子,仿佛他真的是一个小宝宝一般。 就连他走到身后酒坛,那手都成了兰花指,而他喝酒的模样,都是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小受模样。 莫非这厮喝醉了就透露出他其实一直被自己当做小受的心思?还是他就是逗着自己玩的? 他喝了几口酒,停了下来,伸出兰花指,娇弱的说道:“潇潇,人家这可是第七坛子酒了哦,一想到能喝到十坛子酒,我就开心。” “为什么你会开心?” “因为十坛子酒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变成我的人,就可以与我这样这样,再与我那样那样,最后与我这般这般了,你看,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对吧?” “你很期待?” “当然很期待了。” “你现在是期待的双眼某了星星了?” 他打了个酒嗝,晃了晃那酒坛子,身弱拂柳的看着她,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虽然我还是个小男孩,但是我会努力让大姐姐你喜欢的。” “我?大姐姐?” “是的啊,你是我的大姐姐,我这一直都知道,你是我的大姐姐,大姐姐,来抱抱。” 他那八尺男儿的身高,在她看来犹如小山一般高,竟然喊她大姐姐? 她指着自己的鼻头,“大……大姐……姐……我?” “嗯嗯,就是你,没错,就是你,就是你,我的大姐姐。” 他有摇摆着身体,似乎想要撒娇,又似乎怕她的拳头一般。 她一脸黑线的看着慕云昭,这孩子到底发哪门子的疯? “怎么了?你不关心人家?” “我不关心你?” “你就是不关心人家,要是关心人家,你怎么会因为人家的小可爱而皱了眉头?” 他端起酒坛,喝了一小口酒,而她则被他的阴阳怪气给吓到了,因为他竟然扭着身子向她走来。 她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就让他更嘚瑟的往前走了一步。 “你给我停住!” “为什么呀?人家停住做什么呀?” “你这个妖孽,我让你停住,你就停住!” “不嘛,人家不要停下来,人家要和你玩。” “玩什么?” “你喜欢什么,人家就和你玩什么!” “我想揍你,知道吗?” 他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看着她,看着她一副头大的表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潇潇竟然害怕娘炮的男人,有意思,有意思极了。 “你要是揍了人家,人家可是会赖上你的。” “你敢靠近我,我一定揍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那我也要让你包养我一辈子,来回报我!” “我受不了娘炮,你离我远一些!” “可是人家离你远一些了,就生不出小娃娃了。” “生出你个妹的娃娃!” “潇潇,难道你有妹妹?” “我有什么妹妹?” “可是,你一直你妹的,你妹的,你妹的。” “我厌恶你,行不行?” “可是人家喜欢你,怎么办?” “凉拌!” “可是人家想与你羞羞……” 他的手指着自己的腮帮子,笑眯了眼睛,那模样真的是妩媚至极。 “羞你妹羞!” “你真的想让你妹妹与我……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啊……人家会不好意思的,不过既然是潇潇给的,那人家就来者不拒好了。” 他说着的模样,仿佛自己受了多大委屈,硬憋着不肯违抗她一般。 “你再说一格子,我就给你一个大耳刮子!” 他立刻捂住自己的腮帮子,眼睛跟小鹿一般,眨呀眨的,让她有点于心不忍。 他咬着唇瓣思考良久,带着委屈的模样,“那你打吧。” 他竟然伸出脸蛋去,似乎要给她打。 她当下不客气的,扬起手,可就在她打到他的时候,他突然撤回了头,让她打了个空。 由于她特别使力气,竟然身子前倾,倒入了他的胸膛之上。 而他一手抱着她,一手仰头喝着酒水,低下头,看着她一副呆萌的模样,一改娘炮的做派,笑了起来,“潇潇,原来你这般的想投怀送抱,竟然迫不及待的就找个借口趴我怀里,让我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是她情何以堪好不好?她都快丢死人了。 她就知道他在戏弄自己,她就知道! 作者题外话:慕云昭可爱么? 第三百四十八章出去走走 , 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蹭了蹭,现在的他喝到了第七坛子酒,有些醉意,实在不能与她玩闹太多,他眯起了眼睛,在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 那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的声线,“潇潇,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 “你去做什么?” 他点了点她的鼻头,“如厕。” “……” 其实她不知道,他是出去吐酒,他不想给她看到他不好的一面,两个恋爱的人,还是尽量的展现最好的一面为好。 “怎么,潇潇,你还不放开我?或者你又想我吻你了?” 李潇玉连忙松开慕云昭,他点了点她的鼻头,带着宠溺的声音,“你先睡吧,初秋天凉,记得盖被子。” 她看着他的身影,看着他越行越远,不知为什么,她竟然舍不得他方才与自己亲昵的模样。莫非她也中了他的毒?对他难以割舍了吗?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希望自己清醒一点。 “李潇玉啊,李潇玉,你活了大把年龄,怎么被一个邪魅狂妄的变态王爷所吸引了呢?你发什么疯了?” 她无奈的拍着自己,希望自己能够清醒一点,但是更多的确实希望能再次见到他。 也许这就是宿命,她的心尽管是来回徘徊,却也难以摆脱他对自己的影响。 人的这一生,总是这样,来来往往,有些人是过客,可有些人在劫难逃。 她安静的换下干燥的衣衫,躺在床上,似乎在等待什么,又似乎在期待什么。 可是她等待了半个时辰,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出现。 她掀开被子,走到窗边,看着一个男人,身边已经喝光了三坛子酒,这算起来应该是将近十坛子酒了吧?他这是一晚上打算喝光所有的酒吗? 而他一边喝着,一边单手枕着,看着天上的月亮,沉静的享受着夜晚的宁静。 她倚在窗边,隔窗看着他。 而他则是惬意的闭上眼,似乎陷入了梦境,又似乎仅仅是凝神听着周围的声音。 他的睫毛很长,弯弯上翘,让他看上去是那般的俊秀,男生女相的容貌,容色艳艳的五官,让她难以移开眼去。 什么时候慕云昭的五官,越看越好看了?又是什么时候起,她看着他容貌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转过头,抬起酒坛,扬了扬手,继续喝了下去。 这一刻,他给了她一种意境,这种意境是倚剑醉卧是江湖的感觉,这是一种侠客的感觉。 她与他对视的这一刻,让她多年后都难以忘记,那是一种求而不得的沧桑,一种孤寂,发自内心的孤寂。 而她一生也在回味这一刻,有个男人,为她跳了七次湖,为她喝了十坛子酒。 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最奇妙的事情吧?缘分妙不可言,以前不相信,现在真的相信了。 她的眼神瞥向他的衣衫周围,这衣衫周围竟然有水渍? 是啊,他一直是穿着湿透了的衣服的,怕是今晚会伤风感冒了吧? 她不忍,不知为何,一想到他会感冒会生病,心里就有着丝丝的疼痛,她想自己是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个时而幽默时而冷峻,时而温柔时而刚强,时而娘炮时而阳刚的男人。 她从衣架上,取下他的外衣,缓缓的走到他的身边,笑起来,“这天凉如水,你这湿哒哒的衣服,怕是会让你生病的。” 他似醉非醉的看着她,嘴角邪魅笑起,这一刻他是真的醉了,醉的没有了理智,只有本性。 “生病?若是你我洞房花烛夜还未圆房,怕是你就要被隔壁那个倾国的萧史夺走了,届时我醉生梦死又如何?我疯疯癫癫有怎样?我病入膏肓又奈何?怕是早就无人问津了。” 他的话很冷,仰着头,继续喝着他的酒水。 “你很怕萧史吗?” 他将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她,“你说呢?” “我不懂,我的心不在他身上。” “可你的心,也不在我身上,不然为什么对我若即若离?” “可是我对他是有距离的。” “哦?是吗?有距离的,对我呢?怕是也有隔阂的吧?” “你怎么了?” “我也许喝醉了,也许是越喝越清醒吧。”,他自我嘲讽般的一笑,看向她,“我对你用了百般心思,使了千种手段,可终究败在了你的无动于衷之下,而我竟然无可奈何……你说可不可悲?” 他摇着酒坛子,仰头汩汩的大口喝着,似乎发着闷气。 “你不要再喝了,这样容易伤到你的身子,再说你已经浑身是谁了,你会泡出病来的!” “是吗?我不在意。” “可我在意!” 她不喜欢他这般萧条和自暴自弃的模样,她不喜欢! “你在意?”,他抬起头,看向她,仿佛在询问她,又仿佛在嘲讽自己,“你若真的在意,为什么不愿与我圆房?” “我……” “也许你把你的清白看的太重要了,重要到了,你在考虑将它留给谁。又或者,你在想着,你的清白留给的那个男人,应该是最得你心的男人。可惜,我觉得那个男人不会是我了。” “慕云昭……你……” 他又是自我嘲讽的一笑,“不过我说这么多又做什么?抱怨你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何必自己给自己难看呢?” “我……” 李潇玉也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劝他,她也在反思,反思自己今晚是不是真的做的过分了。 “你怎么了?”他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笑起来。 “我想让你穿上干净的衣衫,如果你还听我的话。” “听你的话,有什么好处?” “至少,如你所说,得了我的欢心。” 他摇晃着酒水,思索半天,才发出一句话,“欢心吗?” 此时她的心被提到嗓子眼里,她好怕他说一句,他已经不稀罕了。若是这么说她会伤心,还会生气。 可是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跟着慕云昭,因为他的一句话,随便的一句话,或是开心,或是忧伤。 “那你可愿与我……”他想说却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算了,你也不会允许我这般待你。” 他拿过她手里的外衣,快速的往里屋走,可是走到一半,因为实在喝的太多了,竟然险些跌倒。 而她即使的过来抱住他,就在他低下头的一刹那,她正好抬起头,想斥责他。 却被他准确无误的吻住了她的唇瓣,而他则是难耐的发出一声低哑的声音,“我想要你,很久了。” 作者题外话:第三百四十九章,期待已久的床笫之欢,你们期待吗?期待就留言 第三百四十九章与你亲亲 , 他的唇压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他想,这一夜他也许能够彻底的拥有她了。 他早就对她迫不及待了,只是他以前过于谦让也过于尊重她了,让她总是将他拒之门外。 但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步。 他抓住她不知如何安放的双手,将她往后逼退,一直抵到了墙上,让她的双手禁锢在他的胸口处,一手则是撑住他的身躯,在墙与他之间,只留下一个她。 她的手心下是他磅礴的心,那是激情不减的心,那是让她无法忽视更无法忽略的心,这颗心是这般的热切,竟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想,她终究是个不怎么聪明的女子,不知道此时该是拒绝,还是迎合。 她睁开眼,第一次没有闭着眼睛去相守他带来的点点情氲,而是想全程认真的去看看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 她的眼睛带着审视,但是更多的时候带着的却是震撼,被他的眼眸所震撼,被他的话语所感动。 她想,这一次,她输给了自己的心,也输给了他的眼眸,这对深情而又压抑的眼眸。 果然,忧郁好看的男人最是醉人,令女人迷茫了心,沉沦了意志。 她微微张开嘴巴,那熟透了的蜜桃一般晶莹剔透的脸蛋,配着那樱桃小口的光润,让她整个人都是那边的甜蜜可口。 而他不知道该如何放慢他的节奏,只知道,用尽一切自制力,将整个速度放缓,再放缓。 其实他是贪心的,他希望她能够与他一般感同身受,其实他也是贪婪的,他希望她能够与他一起飞舞。 如果此刻他是一场风,那么他希望她是他身畔的雨滴,能被文人骚客描绘成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意境,在这惬意而又美好的时刻,记住他与她生生世世不再分离,正如他们的爱情。 如果此刻他是一缕烟,那么他希望她是他身畔的晚霞,能被黎民百姓诉说成孤舟日边采烟霞的闲适,在这静谧而又幸福的时刻,记住他与她世世生生不再分开,正如他们的爱情。 他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是那般的纯净,纯净的让他想戛然而止,可是他却不想停止,他知道只有拥有才能让她永远这般纯净的望着他,除他以外再无他人。 “你怕吗?”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会问出这句话,她是何人?一个武艺卓绝的女子,他本不该这么问的,但是他却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非要问出这么一句不可。 “怕?” 她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嘴巴的弧度又张大了一些,也许她是吃惊的。 “嗯,你怕吗?”他的手抚在她的腰上,渴望的看着她。 “……” 他笑眯了眼睛,他抵着她的额头,“怎么?你不好回答?” 她没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仿佛再看他要做些什么,又仿佛在欣赏他的自我矛盾。 而他竟被她这般的眼神,看的腹中小火越演越烈。 “你这个小妖精,竟然这般的勾引我,而我却对你难以熄火,你说怎么办才好?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慕云昭,你可是喝醉了?” “醉了?我是醉了还是念了,你怕是比我更清楚吧?” “你念了什么?” “你……” 他的这句话低沉而又让她颤抖,鸡皮疙瘩被他说的又再次站立起来,看来情话真的会让人有触电的感觉,让她虽然不适应,却很向往他能多说一些,来让她更是害羞。 看来她真的喜欢死了这种被他吻的感觉,也喜欢死了他说着羞人的情话,让她感受到那份窒息一般的羞涩和无可适从。 这便是爱情本来的模样吗?让她害臊,也让她期待?她想,她似乎懂得了爱情的滋味。 “我?” 他低低的笑开,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微肿的唇瓣,他知道她也想与他欢好,只是她还没有被他彻底的带入急不可耐和情不自禁的境界。 若是今夜要和她圆房了,那么他必然要卯足了力气不可了。 “对,我念你很久很久了,久的我的心都痛了,而你却依旧是忍下心肠视而不见,可见我的悲哀。” 他的笑容有感染力,让她不自觉的想要躲开,可是她无处可躲,她的身后已经是冰凉坚硬的墙。 “潇潇,若是你对我哪怕有一星半点的喜爱,请给我一个暗示,可好?” “什么……什么……暗示?” “你该知道的……” “知道什么?” “我十坛酒,七次跳湖可不是白做的。” “可是我……” “难道我这一身的冰凉,换不来你一句心软的可怜吗?” “我还没准备好……” “那我慢慢的让你渐入佳境如何?” “可是我第一次没经验,我……我……” “你怎么样?” “我会害怕……你会不会嫌弃我……我……很笨……”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他知道,她已经开始想与他欢好了,只是她不知道如何表达。 他无奈的亲了亲她皱起的眉头,那混合着酒香和他固有香气的气息,熏得她有些头发晕。 她是不是闹了笑话?竟让他这般的开怀? 她有些后悔说出这句话来,可是话已出口,又能如何? “算了,我们还是早些睡吧。” 他将她在怀里裹得紧了一些,“睡?你当真希望?” “怎……怎么……么了?” “你说要与我同睡?” “我……我是说……” 他的笑脸几乎让他看上去像一个眯起眼来的白狐,美丽而又俊秀。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意思,而且我这个人从来不觉得笨的人有什么不好的,我喜欢笨手笨脚的你,可以让我好好保护。” “嗯?真的吗?” “你个丫头。” 他再次忍不住的低下头,吻住她的嘴巴,看着她睁大的眼睛,捂住她的眼睛,在她的唇边,笑起,“你该闭着眼睛,感受我,知道吗?” “可是我想看你的表情,你吻我的时候,表情很专注,很帅气。” “帅气?” 他又笑了笑,将她打横抱起来,在她的耳边,轻柔的说道:“潇潇,你的手有些凉,需要与我去温泉感受一下暖意,也感受一些鸳鸯浴的美妙。” 鸳鸯浴?他不会是想在温泉里……这个色狼! 第三百五十章修成正果 , 他将她打横抱起,缓缓的走着,他的衣衫早就冰凉,而她的手因着他衣衫的冰凉而感染了凉气。 她有些畏寒的在他怀里蹭了蹭,而他停住脚步,低下头,看着她猫儿一般的模样,笑了笑,在她的额头上蹭了蹭,眼神是那边的宠溺。 这好似掐出水来的眼神,让她不安的咽了咽口水,今夜就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吗? 她折磨了人家许久,让人家又是喝酒又是跳湖的,她活该要偿还人家,对不? 可是她为什么感受到了一些阴谋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不安,她是不是给自己挖坑了?自己把自己活埋了? 她有些紧张的抓住他的衣衫,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时的不安,也许她骨子里就是个懦弱的人?只是以前没有发现过?而他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弱小?又或者恋爱的女人本就是双商不在线的? 她皱了皱眉,看着他好看的侧颜,这刀刻一般的侧颜,简直是完美到了毫无瑕疵的地步。 光是看着他的侧颜,她就能如同花痴一般的看个一晚上都不嫌厌倦,这是不是个迷妹的特性?而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花痴女,对吗? 她有些害羞的垂下眼眸,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了一个这般的小女人? 莫非她以往自己扛习惯了,把自己当男人当习惯了,让她早就忘了是自己其实也是个柔弱希望被保护的人? 她此刻很想孩子心性的捂住脸蛋,想闭上眼睛,自欺欺人。 就在她心想事成的捂住脸蛋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周围温泉的力量,这份温暖,让她诧异的看向他。 他则是缓缓一笑,“怎么?你现在知道害羞了?可惜……害羞也要与我一起……知道吗?” 他习惯性的捏了捏她的鼻头,而她则是被泉水熏红了脸蛋,她想,她害羞的时间是越来越多了。 他将泉水慢慢的往她的身上浇去,一边帮她舒缓着筋骨,一边帮她适应温泉的温度,而她的衣衫,在他柔弱无骨的力道之下,不知不觉的被褪去。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个绿色的肚兜在水里飘着,仅仅只能遮住她的高耸。 此刻她仿佛被人完全的透视了一般,这种毫无遮羞的模样,让她很想逃离,可是他却紧紧的抱着她,为她仔细的暖着身子。 “潇潇,放松。” 这句话很简短,可是让她的心慢慢的竟然安定下来,她看向他,他眼底的温柔让她卸去了不安,换上了感动。 老人们说温柔的男人,可以让女人一辈子都活在温暖的世界里,滋润的犹如一朵绽放不凋谢的牡丹,容光四射。 她想,她该是明白了,这男人温柔起来,该是个什么模样。 她抓住他的大手,有些紧张,“我虽然现在有些不怕了,但是我还是紧张,你待会可不可以慢一点,让我适应适应?” 这句话她近乎是乞求的,但是他却被她的表情逗笑了,这说明她愿意与他一起了,对吗? 真好,这是让他梦寐以求的事情,而他又怎么会辜负她的期待? “不怕,我会慢慢的,你只要跟紧我。” “嗯……” 他的手在她的高耸之上,而她则是紧张的再度闭上眼,他抵着她的头,温柔的哄着,“乖,睁开眼,我想让你看看我们的第一次是多么的美好。” 她摇了摇头,她怕被他看到她窝囊的一面。 可是他却不许她的逃避,“乖,你只要睁开眼,看着我就好。” 她睁开眼,看向他,而他则是在她睁眼的一刻,俯下头,在她的嘴唇上蜻蜓点水的印上一个轻吻。 “乖,你要记得,我是你的夫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让你感受到你我的美好,你在我的面前无需担心,无需紧张,无需害怕,也无需羞涩。” 他蹭了蹭她的脖子,将手移向她的高耸,嘴唇慢慢的在她的脖颈之间游移。 他的唇瓣带着温热的气息,让她有些发痒,也让她有些发颤,这种战栗,让她想要逃离。 可是这种逃离又不符合她的心,所以她决定坚持下来,想知道这种感觉之后是什么。 而他没有让她失望,反而让她感觉到了新颖和渴望。 她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热,浑身仿佛火烧一般,她将双腿交叠着,希望靠着扭动来摆脱这种战栗之后的空虚。 而他则是在她的敏感之上,布上种种情氲,让她的渴望和空虚越发的真实,越来越逃离她的控制。 这种逃离的控制,让她的心开始飞扬起来,她有些期待,期待这种不受控制的感受能带来怎么样的感官。 他看着她有些发直的眼睛,犹如猫咪一般半眯半睁的眼睛,想必是舒服极了。 他喜欢她的表现,这种表现说明了他的成功,这是最好的激励。 他的手速开始加快,她嘴边轻吟出声,这种声音带着一种诱惑,让他的骄傲也跟着矗立起来。 而他却无暇顾及自己,今夜他需要为她做足了铺垫,好让她能彻底的接受他。 她感受到他温暖的大手,这双带着魔力的大手,在她的腰间游移,让她的战栗越发的多了起来。 “乖,宝贝,放松,不要绷紧你的肌肉,这样你会感觉到不快乐的。” 她听话的将自己放软,软的像一朵棉花糖,而此刻柔软之后带来的欢愉,让她兴奋的叫了一声。 这一声,让他险些喷出鼻血来,这个该死的妖精,竟然这般的魅惑他? “宝贝,你的声音太甜了,小一些,不然我可能就地与你欢好,让你痛的。” 她被他吓得赶紧咬住了嘴皮,压抑的闷哼着。 越是这种压抑,于让他感觉到了无限的兴奋,他此刻真的希望能够与她载沉载浮。 他将她转了个身子,与他对视而坐,他埋在她的柔软之间,揉搓着她从未遇到过的情感。 他的唇瓣,在她的身上朵朵开花,红梅相应,红梅胜雪,雪白的皮肤犹如上好的画卷,书写着她与他的激情岁月。 她被他中了魔咒一般,身子越发的发颤起来,她想让他停下,却被他控制住了主导权,难以自制。 他让她仿佛置身在云端,又似乎置身在地狱,这便是欲生欲死吗?她想。 他在她的耳边,魔力一般的蛊惑着她,“乖,你若是想要告诉我你喜欢,就放开声音。” 她想问他,怎么放开声音,还想说,他不是不让自己大声发出声音吗? 可是她的大脑已经混沌了,混沌的不是自己的了,而她感受到了一股尿意,她害羞了,她想要告诉他住手。 可是她的嗓音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脱口而出的是单音节,而且是高亢的单音节,而她竟然在这温泉之中,第一次失去了自我控制,竟然如同婴儿丝毫没有自我节制的能力。 她很羞涩,羞涩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而她更是紧张,怕他嫌弃自己的这一次丢人行径。 可是他却大喜过望的将她举高了一些。 “潇潇,你这是准备好了,对吗?” 她愣住了,这便是准备好了吗?犹如婴儿一般不能自已的控制,就是准备好了? 她不懂,因为不懂,只能懵懂的看着他。 而他则是大吼一声,这压抑了许久的热情终于可以在这一刻释放而出。 他将她放在身上,结实有力的一个挺身,她发出了难以控制的嘹亮叫声。 而他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那阻挡他前进的东西,可是他毫不退缩,一蹴而就。 此时温泉之中淡淡的血色荡开。 他看见了她的珍贵,更是笑眯了眼睛,他的潇潇,终于属于他了,对吗? 他在她的耳边,轻柔的说道:“乖,深呼吸,听我的话,深呼吸,没错,就是这样,深呼吸。” 她有些疼,想让他走开,可是他却让她深呼吸? 他咬着她的耳垂,让她再度战栗,更多的不能自已而出,她更是羞涩的不知如何是好。 而他则是加速了他的速度,他感受到了成人之后的幸福,原来男人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强烈。 这是他第一次与女子做这些事情,而他不知为什么,竟然能如此的感受到了男子的幸福。 他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更加靠近自己。 “潇潇……我爱你……爱你很久了……” “嗯……” “潇潇,喊我的名字……喊我的名字……” “昭……我……” “乖……潇潇……告诉我,我是谁?” “你是昭……” “昭是你什么人?” “夫君……” “还有呢?” “夫婿……” “你不乖,你要是不乖我就不给你了。” “不要……我要……” “你要什么?” “我要昭……” “要我什么?” “要你爱我……” “那你说我是谁?” “你是昭……我的昭……” “还有呢?你在说些……” “你是我的夫婿,我的老公……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 “嗯,我的男人……啊……我的男人……”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我喜欢昭……” “那你可是喜欢我现在的模样?” “喜欢……” 他看着她越发的疯狂,加速了力道,与她一起进入了这辈子的疯狂。 第三百五十一章与尔同床 , 他的唇瓣,在她的耳边,对她诉说着让她羞涩不已的话,“宝贝,你方才真的好热情,这腰好像水蛇……” 她心里虽然被他的话羞到,但是她硬撑着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不就是做了一场爱做的事情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经历了,也见识过了,她不能输给他。 他笑眯了眼,看着她假装疲惫不堪的趴在床上,这装死的模样,在他眼里看来是格外的可爱。 他抬起她的下巴,捏住她的两腮,将她捏的两腮鼓了起来,看上去像个小猪仔。 她迷茫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而他只是想逗逗她而已。 虽然他还没有餍足,但是初经人事的女孩,他舍不得让她过于疼痛,他知道她是酸痛的。 他看着她这番可爱的模样,亲了亲她的脸颊,将她四抓朝天的翻了过来,一把拽入怀里。 她歪着头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他将他白皙好看的大手放在了她的肚脐之上。 温暖如期而至,仿佛能舒缓她阵阵传来的疼痛。 这种舒适,让她有些感动,他竟然是想给她按摩一下吗? 他的大手顺时针的给她揉起来,那目光如水,深情的让人一眼就陷入其中。 他将唇瓣放在她的耳边,温柔的说道:“你的肚子很凉,我给你暖暖,一会就不痛了,宝贝,乖。” 她以前总觉得“宝贝”、“娇娇”、“宝宝”、“乖乖”、“心肝”这些词汇过于肉麻,更是讨厌被人这般唤作,好像她是个弱智的一般。 可当她彻底的陷入爱情之中才发现,原来这恋爱中的人,若是不用这甜得发腻的话语来称呼对方,反而让人感觉不适应,更让人的心有些低落。 这句“宝贝”,她感受到他温柔如水的深情,他真的好像一潭温水,让她不得不爱上他,让她不得不陷入他的神情之中。 她看着他镇定的眼眸,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他说。 说谢谢吗?这好像很见外。不说谢谢吗?可是不说这句话,又显得她没修养。 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做了,她发现今夜,她更多的是无所适从,她在他面前竟然手无足措。 难道这就是越喜欢的人面前,一个人表现的越是笨拙可笑吗? 她想她能理解一些男孩为什么总是在最在乎的女人面前表现的呆傻。 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不想做作,所以不知该如何做,只能本能的看着对方,感受着对方。 说到底,人的本能,竟然是人之初,本就傻的吗? 她不知道,但是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慕云昭,她让她幸福,很幸福。 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低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察觉的娇媚,“天晚了,不用这样了。” “天晚了吗?”他摇了摇头,看向沙漏,“酉时过了没多久,还有大半夜的时光,为什么说天色晚了?” “是吗?才酉时没多久?” “是啊,这夜还很长,咱们的时光也很长,我正期待着与你发生些什么……你说是吗?” “发生什么?” 她呆愣愣的看着他,他又想做什么?不会再来一次吧?她骨头都快散了! 不过她很好奇的就是,怎么才晚上九点多呢?酉时……她有些害怕的抿了抿嘴巴。 “潇潇,你身上很像,我有些把持不住,你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的身上的香气太重,诱惑我攻破了自制力,你知道吗?” “这不是我的错……” “可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 “那你想怎么样?” “你得回报我才是。” “怎么回报?” “你猜……” 他神秘一笑,靠近她的樱桃小口,吧嗒一下,亲了一下。 “你……” “怎么?不许夫妻之间有亲昵的动作?” “我……” “你被我的吻,吻丢了魂吗?” “慕云昭,你这个坏蛋,你欺负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竟然逮过他的手腕,啊呜一口,狠狠地咬了上去,让他不知不觉的皱了皱眉。 这个死丫头要的力气还不小,这害羞紧了就咬人吗?这毛病可不好。 李潇玉看着他手腕上的牙印子,很是自信,抬起下巴,仿佛在讨要糖果一般。 那表情就像个说,看我多厉害,快夸我的模样,倒是逗笑了慕云昭。 他点了点她的额头,“怎么?你咬我咬的可是过瘾?” “那必须的。” “你可知道咬了我的后果?” “什么后果?” “我看你忘了数个时辰之前,你我的那场风花雪月了。” “什么风花雪月?” “你的疯狂,似花朵一样的娇躯,娇肤胜雪,月影相叠,引得你我颠鸾倒凤,好不自在。” 他对着她缓缓吹了一口气,而她则是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该死的,他这个会编造的,竟然这般解释风花雪月,她以后还要怎么直视这个词语?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哦?我是胡说八道,还是说的一点也没错?嗯?” 他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他的眼神告诉她,若是她多说错一个字,她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至于怎么死的,她现在在床上,而他刚才已经深刻的教育她了。 “我……” “你什么?” “你调戏我一个女人,你好意思吗?” “自己的媳妇,自己不调戏,等别人吗?” “你为什么老是让我害羞不可呢?” “你的脸一直像个红苹果,看起来才可口不是吗?” “你还不如说我是***呢!” “蜜桃?” 她很想咬一下自己的舌头,该死的她怎么顺嘴说出这么一个名字来?不过还好,慕云昭是古人,不知道这个词汇的意思,她可以一板正经,没错,她选择装傻。 “是……是……啊……蜜桃不是更切合你的感官吗?” “水蜜桃……甜甜的……倒是像极了你……” “像我什么?” 他神秘一笑,在她耳边说起了黄段子,而她差点就地爆炸。 “水多,还甜。” 轰的一下,她的脸彻底的红透了,这个慕云昭竟然这般的调戏她! 而她竟然小心脏砰砰的越跳越快,她该怎么办?她好羞涩,她好激动,她竟然被他的黄段子说的自己的肚子越发的空虚起来。 她不自觉的将双腿交叠起来,而他则是静静的看着她,他的潇潇竟然喜欢这种调调?倒是有趣。 第三百五十二章说些段子 , 既然他的潇潇喜欢黄段子,他多说一些又何妨?不过是夫妻之间的床笫之欢罢了,只要能让她心向自己,让她情不自禁的靠近他,与他再来一场欢爱,他不介意多说一些。 虽然他有心放过她,但是他却希望她能主动一点,这种主动能让她感受到她的魅力,也能让他自己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 他本就是个恶劣邪魅的男人,他不介意更邪恶一点。 他挑起她的脸颊,缓缓说下去,“你可知道你激动的时候,是何模样?” 她立刻羞得打掉他的手,可是他却不放过她,非逼着她与他对视。 她其实是好奇的,但是她却不敢说。 哎呀,莫非她是个色女不成?难道她骨子里其实是个荡惯了的女子? 他将她打横抱起,慢慢的走向浴室,而她却不敢挣扎。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又开始想了?她怎么没看出来? 他抱着她缓缓的走进浴室之中,这温泉的水四面八方而来,让她感到浑身的通畅。 她很奇怪,他刚才就说了一句,就戛然而止了?这就结束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丝小小的失落,她很希望他百般调戏她。 她真的想要洗洗脸,问问自己,她怎么开荤了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就在她还在想着为什么相顾不说一句话的时候,他竟然将她发上的头绳给单手取了下来。 她的青丝披肩而下,将她的笑脸映衬的好像只有巴掌一般大,而他则是点了点头的小鼻头。 她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是看到他将发绳团成一团,直直的击向一边。 只见这幔帐缓缓滑落,随着幔帐滑落的同时,一个落地大飘窗一般的镜子赫然出现在她的了面前。 她有些懊悔的咬了咬唇瓣,该死的,她将发财致富的法子交给了慕云昭,本想着他多做点银镜子卖点钱贴补家用,却被他这个死变态做成了这么大一面镜子。 若是这里不是浴室,简直可以当做跳舞的场地了。 她很想扶额,因为她即将料见一场别开生面的男女之欢,而悲催的,她还是主角之一。 他的双手从她的肋下穿梭而过,将她抱在了怀里,指着前边的镜子,“宝贝,你这美丽的模样,果然像一颗掐出水来的蜜桃,简直是熟透了。” 她别开脸,却被他矫正方位,逼着她看向巨幕镜子。 “怎么?宝贝,你这是害羞?可是我感觉你的害羞不更多的是一种邀请,莫非在你的心里,你竟然是个欲拒还迎的女子?这份别扭,真是……啧啧啧……” 她忍无可忍的辩驳道:“你胡说什么!” “是吗?我胡说吗?我胡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莫非你真的是个这般自己给自己别扭的小丫头?不过没关系,我喜欢这样的你,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喜欢。” 她恶狠狠的抬起眼,瞪向他,如果她的眼睛能够瞪死他,想必他早就七窍流血而亡了。 “怎么?宝贝,你这么聚精会神的瞧着我做什么?你不觉得在浴室里,与我幸福的鸳鸯浴,看着这巨幕镜子,很是幸福吗?” “什么幸福?我讨厌这种幸福!” “你讨厌这种幸福?你个小骗子,我为什么不相信呢?” “你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你一直都是个心不对口的小骗子,你越是说不喜欢,我越是喜欢呢。” “慕云昭,你真的很讨厌……” 她很想跺跺脚,但是再浴池里,她不能任意作为,只能推着他,而他则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一动不动的让她推着,却没被她推动分毫。 而他的嘴巴也没闲着,继续吧嗒吧嗒的说着羞人的段子。 “你给我闭嘴,知道吗?” “闭嘴吗?我要闭嘴了,你的草莓就少了,草莓少了,你不乐意就会对我霸王硬上弓,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我不会对你霸王硬上弓的!” “你不会吗?可是我明明看到你是会霸王硬上弓的,瞧瞧你这凶悍的样子,啧啧,真的像是要把我吞吃入腹的感觉。” “你……” “我怎么了?难道我会错意了?” “你真是坏蛋十足!” “那你不是坏蛋的媳妇了?” “那你是王八蛋!” “那你不是王八婆了?” “你这个混蛋!” “那你不是混蛋的娘子,混球了?” “你个臭鸭蛋!” “我不喜欢臭鸭蛋,但是我喜欢腌鸡蛋,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做一点,可好?” “你这个死不要脸的!” “可是我的脸蛋好好的在我的脸上挂着呢,瞧瞧,皮肤还是这般的紧凑呢。” “我要打死你!” 她终于被他逼急了,扬起手准备追打他,却被他一个侧身,绊了一个趔趄。 她即将入水的一刹那,被他捞在了怀里。 “宝贝,你这是投怀送抱吗?” “你要不是故意绊倒我,怎么会让你抱住我?” “我要是抱着你,你可就摔在浴池里,激起满浴池的水花了。” “要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呢?我可是你的夫婿啊。” “我讨厌你这个坏蛋。” “可是我不讨厌你,怎么办?” 她深呼吸,再次深呼吸,怎么老是被他带节奏的跑偏?她做什么与他这般生气? 她本想静下心来,可是他的大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她的腰,他的唇瓣在她的耳边印下,“潇潇……我又想了……” 这浓重的气息传入她的耳道,让她痒得缩了缩脖子,她被他的这句又想了给惊到了,她咬了咬唇瓣,被他说得呆呆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闷笑的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笑得格外开心。 而她顺着镜子看着他,看着他那一耸一耸的肩膀,皱起眉。 她想慕云昭真的喜欢在浴室行男女之事,在这浴室里面,简直就是个奔放的野牛,到处嘚瑟。 可是她又能如何呢?她发现,她竟然喜欢被他这般调戏着。 他将她转过身来,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瓣,这吻带着一副调戏的模样,竟让她感受到了无尽的发痒。 难道接吻也可以让一个人感受到痒痒的感觉吗?她不知道,但是她的身体却很忠实。 她的身体告诉她,她喜欢这种霸道一点的吻,不痛,却痒的让她忍不住的抱住他的脖子。 他看着她不自觉的将双手环在自己的脖颈上,笑眯了眼睛,一边笑着,一边将她拉向自己,加深这个吻。 他的吻很慢,似乎在品味最美的蛋糕一般,缓缓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攻城略地。 他的吻技很好,那调皮的丁香在她的唇齿之间来回游移,她想去追逐他的丁香,却被他调皮的躲开,当她想要去掌握住他的行踪的时候,他却突如其来,将她抵了回去。 这仿佛是将她抵在了墙上一般,比壁咚还让她措手不及。 而他则是笑眯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恶作剧一般的在她的舌尖起舞,让她痒得双腿发软。 她想要找个地方坐着,可是他不允许她坐下,而是将她挂在了自己的身上,慢慢的带着她走出浴室。 他将她抵在了墙上,让她感受着他的吻,让她期待着他的吻。 她从来不知道,男人竟然可以这般灵巧,灵巧的让她追不上他的步伐,只能被动的接受着他的宠溺。 她感受到了唇瓣上那温热的丁香,他竟然在描绘着她唇齿的轮廓。 这种缓慢的,近乎折磨人心智的做法,让她很想催促他快一点。 奈何,他就是闲庭信步一般,慢悠悠的与她玩耍嬉戏,就是不肯让她有一刻的安宁,也有一刻的安生。 他的出其不意和鬼使神差,让她一直全神贯注的去追寻他的踪迹。 而他就跟带着她兜兜转一般,让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抱着他的手越来与无力,而他抱住她的腰却越来越有力气。 她很羡慕他的清明和结实有力,她似乎被他抽掉了力气一般,只能依附在他的身上,任凭他的调戏。 他将战场从她的唇边撤走,撤到了她的高耸之间,而她则是被他的调戏,紧绷了心神。 她不自觉的将脚攀上他的腰,正如他所说,她是个水蛇一般柔软,喜欢缠人的女子。 她抱住他的头,感受着他的温热和力气,感受着他带来的那种情氲的完美和激动。 她竟然希望他的速度再快一点,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她很期望,很渴望。 她不自觉的发出一句叹息,“嗯……昭……吻我……” 这句话让她发觉羞耻,可是她竟然很窃喜自己说出这句话。 而慕云昭抬起头,看着她再次陷入了情氲,很是满意的向她拉向巨幕镜子方向。 “宝贝,乖,睁开眼,看看你自己的模样,瞧瞧,什么叫做蜜桃。” 她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自己?头发微微凌乱,但是还有些湿哒哒的。她的双眸已经沉醉,似乎满足于现在的情氲,她的唇瓣红肿,但是亮的犹如上好的樱桃,水润一般的樱桃。 她的眼神迷离,魅惑十足的模样,带着请君一尝的表情,望向自己。 这就是动情之中的她吗?竟然是这样的?可是这样镜子中的自己,为什么也能让自己有一种小小兴奋的感觉?莫非她被慕云昭带坏了? 可是此刻她期待他,期待他对她做的再过分一点,她想要他对她再坏一点。 第三百五十三章男欢女爱 , 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抬起那双迷蒙的,足以摄人魂魄的眼眸。 她本就是个有女且妖的女子,她的美过于妖媚,犹如精灵降生在人间。 以往她只是觉得,这是皮肉之相,没什么大不了的。而她自己也是个特工,硬气习惯了,并不在乎这妖媚能带来什么影响,也不在乎这妖媚能带来什么好处。 可是今日,她却无比的庆幸自己的容貌,这容貌足以让慕云昭破功,足以让他失去自制。 既然是他先勾引她的,又让她屡屡羞得脸红,那她就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岂能让自己一个人陷入了**的海洋,而他成为了岸上的旁观者?她不想自己一个人疯狂,即便是在这海洋之中欲生欲死,也要拉着他一起。 她伸出手来,轻轻的将他的头抬起来,主动地奉上一吻,让他本该使坏的,却刹住了手。 现在他疑惑的,但是心情确实飞扬的,甚至是高亢的。 她满意的看着他这般的发呆,她喜欢他为了自己的一个举动而失去了自我,有一瞬间的呆傻。 这说明她对他的影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刻,不是吗? 既然是这样,那么她又何必绕过这个总是调戏自己的坏男人? 她必然要用雷霆的手腕,让他知道,今天,到底是谁主沉浮。 她学着他的样子,奉上自己的红唇,将他的唇瓣包含其中,将他的痴傻也吻了进去。 她的手,若有似无的在他的胸肌之上游走,时而像蚂蚁过境,时而像蝴蝶轻吻,时而像蜻蜓点水,时而像雨打肌肤。 他闷哼一声,微微张开嘴巴,竟然将她与他的位置换了个方向,她将他所在了墙壁与她的臂膀之间。 她看着他犹如小鹿一般无辜的双眼,这双眼睛会说话,诉说着邀请她更进一步。 而他的唇瓣,水漾光滑,散发着一种情到浓时的味道,吸引着她越来越放开手脚的去调戏这个男人。 她学着他的模样,将他的头转向巨幕的镜子,笑了起来,“看看你的模样,这样的你,可喜欢?” 他微微睁开眼,那好不掩藏的**是那般的深沉,似乎带着旋涡,将一切都吸了进去。 他喜欢此时的自己,这样的自己,是一种伪装的自己,能让他的潇潇,随心所欲的欺负自己。 而他享受她的欺负,这让他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兴奋。 可是此刻他更明白,她想要让他表现出害羞以及吃惊的模样,最好还有一点小恐慌。 人,都是喜欢以强欺弱,若是弱小,欺负起来越是兴奋。 他又何尝不了解?自然是愿意陪自己的爱妻玩一玩了。 他捂着嘴巴,有些怨念的看向李潇玉,带着责备又带着期待。 而她很享受他的这个模样,仿佛她才是一切的主导一般。 她将唇瓣压了上去,加大吻他的力度,与其说是吻他,不如说是蹂练他的嘴唇。 她的吻技很是生涩,竟然将他的嘴唇都咬破了皮。 他虽然有些疼痛,但是他却不想大煞风景。 他邪魅的推开她,扬起兰花指,娇俏一笑,“死相,你欺负人家。” 他伸出丁香舌,在他的嘴唇边缘,邪魅一舔,极尽妖媚的跌倒在了地上。 李潇玉看着他这样软软的趴在地上,她的做恶心竟然升了起来,她想要百般欺负他。 她跟上他的步伐,将他压在了身下,她学着他方才的模样,在他的身上种着草莓。 他一边推搡着她,一边求饶着,“侠女,饶了人家,饶了人家。” 她有一种翻身的感觉,捏住他下巴,狂笑道:“你可是怕了我?” “人家……人家怕了……怕了……” “那你还敢调戏我吗?” “人家还要调戏你。” “你胆子真是肥了不成?” “你要是不调戏人家,人家就调戏你,不然就举起小拳头,捶捶你的小胸口,将你捶成平胸。” “什么?你敢捶我?” “人家就敢!” 他蓄意扬起拳头,轻轻的打了她的浑圆一下,而她则是战栗了一下。 真是该死的,这个家伙竟然若有似无的划过她的樱桃。 她张开嘴,在他的樱桃下边狠狠咬了一个牙印,而他则是发出难耐的声音,“啊……你轻点……人家痛……清点……讨厌……” 她抬起头,看着他故弄玄虚的模样,捏住他的下巴,骄傲的说道:“怎么样,你还敢惹我吗?” “人家不敢惹你了,人家知道错了。” “知道自己怎么错了吗?” “人家不该捶你胸口。” “还有呢?” “人家该让您满意,侠女。” “怎么满意?” 他捏着嗓子的声音,突然一变,一个翻转,将她压在了身下,“一如这样……” 她惊愕于他突然的转变,这个坏家伙又带着自己入戏了,而她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他竟然吃了她的豆腐? 可是她为什么被他吃的激情难耐呢? 她眯起了眼睛,舒服的感受着他布下的点点情氲。 他可以封号金蛇郎君了,简直是神一般的技术,尽管他和她都是处子,可是他竟然天赋异禀,让她如此的舒适。 他在她的高耸之上,布下的情氲,让她不由自主的轻颤。 她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媚药,竟然这般的渴望他更多的给予。 而他也没让她失望,他的唇瓣让她缴械投降,她的双手被他高举过头顶,她似乎被他禁锢在了地板之上。 而他则是在她的耳边,温柔的说道:“宝贝,看看一旁的镜子,瞧瞧你有多美,我的蜜桃。” 李潇玉迷糊糊的看向一旁的镜子,她的衣衫半luo,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而她的身体果然如他所说,蜜桃一般成熟而又美好,让她看了都想吃一口。 这就是自己吗?竟然这般风骚?而她一直怎么感觉不到? 她迷茫的看着他,想问为什么,却又不敢,只能干看着。 而他则是邪魅一笑,在她的身上继续布下点点草莓,朵朵梅花。 她难受的拱起身子,想要躲开他的进攻,可是他却不许她半分逃离。 他的吻真的有魔力,让她难以自制的夹住了他的腰,而他则是按照自己的进度,让她难以自拔的沉浸其中。 她想要推开他,奈何四肢无力。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嘴巴里传来的是一声声单音节的高亢。 她很欢愉,可是她不知道这份欢愉该如何结束,也不知道这份欢愉该是更进一步,更上一层楼,还是原地踏步,站在那里享受着此刻的幸福。 他不满足于她的跑神,一个轻吻,竟让她整个人像一条蛇一般缠在了一起。 他抱着她在地上打了个滚,让她趴在他的身上。 她的青丝尽数下滑,铺满了他的脸蛋,而他伸出大手,拂开青丝,与她对望。 此时两人之间似乎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他很喜欢这时候的她,看上去是这般的清纯,又是这般的可爱。 他想他该是要保留她这份美好,便停下了多有举动,只是与她这般的看着。 她的声音很是粗哑,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看着他难以自已的滑动了喉咙。 她俯下身来,在他的喉咙上印下一吻。 这一吻,她只是好奇男人的喉咙为什么这般突出,却对他是致命的暗示。 他抚着她的脸蛋,看着她的眼睛,无奈的笑起,“女人,你可知,你在点火?” “点火?”李潇玉不怕死的将手指戳向他的喉咙,点了点,“这里?” 他苦笑,早知道不该喝十坛酒,还是兑了媚药的酒,他有些克制不住药力了,他不想失控的犹如野兽。 他抓住她的手,他想给她最美好的感官,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刻,她都无比的幸福和怀念。 他深深的吸一口气,按压下药力带起来的兴奋,含住她的食指指腹。 这指腹传来的触动,让她害羞的想要躲开,却被他含住,不肯松开。 她不安的扭动着身躯,而他却更是冷汗频频,这个笨女人,可知道自己在煽风点火? “宝贝,你不要动了,知道吗?” “可是我有些热。” “你热可以趴在我身上,我身上凉一些。” “可是你老跟我使坏。” “现在我不会了,相信我。” “我如何相信你?” “你看,我都不碰触你了,不是吗?” “不要,人家喜欢你的碰触。” 此刻的李潇玉已经沉浸在了**之中,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她想蹭蹭他。 他按住她已经坠入情网的身子,将她再度压在了身下,抱住她的腰,一个挺身,将她整个人充实起来。 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这是……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是她知道,自己很开心,很希望他能更进一步。 这种空虚之后的充实感,让她忍不住的溢出满足的声音。 这种慵懒,娇气,又带着无限娇媚的声音,让他忍不住的律动起来。 她轻吟出声,因为他的力量而感受着属于男人的阳刚之气。 她想要让他更快一点,可是她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用她嘹亮的声线,来告诉他,这一刻她很欢愉,她很快乐,她很满足。 而他最的满足,便是她能欢愉。 这一夜,也很长,而他与她,确实谱写着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 第三百五十四章暴走萧史 , “主子……主子……主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泗水,你半夜三更不睡觉,鬼吼什么?" 萧史放下手里的竹简,慢条斯理的看着泗水,他不知道泗水怎么突然这般的莽撞起来。 泗水刚想说是什么事情,只见济水和淮水速度的赶了进来的,带着一份密函。 萧史皱着眉头展开信函,只见上面写着胡太后的落款,这胡太后从来不管皇权之争的,怎么突然给自己来了一封书信? 萧史不疑有他的仔细阅读着书信里面的内容,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这眉头都能皱成一座川字城池了。 “济水,胡太后可又说些什么?” “主子,太后倒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说,这夜长梦多,还请主子拿捏清楚分寸,知道一国之中,大事有几何。” “是吗?胡太后竟然也会因为政事来告诉我怎么做?倒是奇怪。” “主子,毕竟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怕是胡太后需要您的回去吧?” “回去?只怕是瓮中捉鳖。” “主子,依我看,咱们还是去拿个石头去试试水的好。” “怎么试水?” “据我所知,雅歌跟胡太后的感情很深,也许可以让雅歌修书一封。” “有这个必要?让胡太后以为我怕了她?” “可是主子……” 萧史抬起手,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位置很尴尬。 虽然他是新继任的北晋国的王,可是他却实权暂无。他不过是权力角逐之下的一个大满贯的佼佼者,只是侥幸,却不是十拿九稳的稳定了北晋国局面。 他之所以用国君的身份来到东岳国,其实更多的是想保护自己的这个安全。 虽然说出去可笑,一个暗天阁的阁主,全天下人谁不给些颜面?他的安全自然无余。 可是谁人又知道,胡太后就是个用毒的高手,只要她想,没有什么是她毒不死的。 他其实是绕着胡太后走的,毕竟胡太后不在乎北晋国的任何一个人,无论谁做皇位,她都不关心。 但是她唯一关心的却是李玉琪,这位名满天下的玉容郡王。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胡太后给他写信,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知道总没好事。 他握了握拳头,他真都不想回北晋国,至少眼下不能,他还需要跟玉丫头好好的聊聊天恋恋爱。可是北晋国确实是新君初立,他必须要亲自善后一些事情。 他无奈的扶着额头,看着这封书信,不知为什么,他绝对这封信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他的直觉是准确的,以至于他后悔了半生。 “济水,你说胡太后到底想做什么?” “主子,据我所知,这胡太后近期找到了一个宝物,说是与龙脉宝藏有关。她说她老了,需要继承人。” “继承人?为什么选择我?你不觉得很蹊跷?” “主子,淮水也觉得蹊跷。但是胡太后向来不会骗人,也许她真的是……” “从来不骗,一旦骗了就是大骗,知道吗?” “那主子,咱们回去,还是不回去?” “回去还是不回去?” “是啊,主子。” “既然是胡太后召见我,我不回去,不好。回去,也不好。不如占卜一卦?” “那就听天由命,看看主子到底是回去还是不回去。” 其实萧史的占卜之术很厉害,他几乎没有出过大错。 他占卜了一卦,果然是势在必行的回去。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个秘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国君,胡太后差遣我带了个信物给您。” “你到是来的巧合。” “国君,臣失礼了。” “你这次带了什么?” “传国玉玺。” “哦?这可是天子的东西,拿出来,我瞧瞧。” 萧史实在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够看到唯方大陆最后一届天子的玉玺,这个玉玺可以让人称王,他皱起眉,胡太后这是频繁示好?到底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连玉玺都能拿出来? “使者,皇宫可是出现了什么事情?” “国君,皇宫无事,只是太后让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想得到心目中的美人,就要想得到天下,否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哦?是吗?” “请国君深思。” 萧史看着使者,无奈的叹了口气,胡太后这时候要他回去,接二连三的叫人来送信,怕是真的有什么大事。罢了,回去一次也没关系。 他对着济水说道:“准备马车,即刻返回北晋国。” “是,国君。” 泗水着急的跺跺脚,跟在萧史身后,“主子你听我说……” “现在没有时间听你说了,泗水,主子急着回国。” “可是我有很着急的事情。” “什么事情,能重要的了胡太后的事情?泗水你不要不分轻重缓急!” “可是我……” “泗水,主子是个做大事的人,不关注这个儿女私情,你还是不要把主子往沟里带!” “济水,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就是啊,泗水,我觉得济水说的很对,咱们主子是做大事的人,实在不会做这样的儿女情长,你还是不要这么磨磨唧唧了,别耽误了主子的事情。” “你们……” “我们不过是帮助主子建功立业,你还是不要这般的强迫了。” “泗水,你还是知些趣味儿吧!” 泗水被济水和淮水打压,他多次想说句话,却被打压下去。 萧史策马往北晋国赶去,赶到一半路,休息的时候,坐下来问泗水,却没想到听到了这辈子的一句话,那就便是错过,生生错过。 “泗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是?” “主子,你肯理我了?” “说吧。” “主子,就在昨晚,慕云昭近水楼台先得月,跟和馨郡主圆房了!” 他本来拿着竹制的杯子喝水,只听咔嚓一下,他将手里的杯子给彻底的攥碎。 “慕云昭动了玉丫头?” “是的,主子,就在昨晚!” “你为什么没跟我说?” “主子,您昨晚不让我说话,而且济水和淮水,他们……” “我们没说什么,是你自己不想说的。” “谁说我不想说的?我想说,可你们说主子是做大事的人,不关注儿女私情!” “我们只是说小事不要烦主子而已!” 萧史冷声说道:“够了,我不想听到你们之间任何一方给我争执!给我安静!” 他的手紧紧的攥着,真是该死,竟然让慕云昭得了先机!真是该死! 第三百五十五章爆炸现场 , 萧史的手攥得很紧,很紧,紧到他的拳头早就没有了知觉,他还是紧紧的攥着。 他沉声对着周围的人,“所有人,往后退二里地,马上!” 他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他需要发泄,可是他不能现在就发泄。 泗水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可是济水和淮水挡住了他,泗水频频回头的看着萧史,他心惊于主子的爆炸脾气,看来这方圆二里地要遭殃了。 济水坐在石头上,狠狠地抽着旱烟,眼神尽是责备,“泗水,你明知道主子最受不了和馨郡主的任何事情,你也何必刺激主子?” “我……” “对啊,泗水,济水和我都拦着你,你又何必说这些话?瞧瞧主子的脸色,怕是又要搞一番破坏了,这都是心急口快的错1” “可主子说过,我们不能隐瞒他任何事情!” “泗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完全可以当作自己不知道,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是暗天阁的总管,我要是连这消息都不知道,那我不是失职吗?” “可你告诉了,主子因为你的消息,轻重缓急不分,导致咱们整体的进度延迟甚至迟滞,这对我北晋国的雄起,又有何益?” 济水刚说完,淮水将手搭在泗水的肩膀上,无奈的叹息一声,“泗水啊,你就是太实诚了,做事不考虑前因后果。就算你现在所说的一切事情,对于主子而言都是正确的,可是你误导主子做了不符合身份,甚至让他抛弃了最该做的事情,这就是你的失职了,懂吗?” 泗水傻傻的摇头,“不懂。” “不懂?你这个傻子……”淮水无奈的看了一眼泗水,收回手扶着额头。 “算了,泗水不懂就不懂好了,主子这次锐的做法,接下来,咱们还是要想办法让主子按照咱们所说的去完成他的事情,不能让他因为男女之情,耽误了称霸的契机。” “泗水,我和济水商量一下大局,你要是不懂啊,不妨趁着这个空档好好想想吧。” 泗水呆呆的看着济水和淮水,看着他们摇头,他抿了抿嘴巴,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 萧史坐在竹林之中,闭着眼睛,他还在消化着泗水的那句话,那句让他差点气吐血的话。 玉丫头真的跟慕云昭好上了吗?玉丫头真的舍得与自己的情谊,真的忘了与自己的约定,将自己交给了慕云昭那个家伙?慕云昭到底好在哪里?她为什么不等等自己? 他的气息越来越快,仿佛胸中有万千的气息在磅礴咆哮,在叫嚣之中,希望找到一个突破口。 他睁开眼,看向前方,双眼无神却狠厉,仿佛这白日之中的修罗,重现人间。 他的大手一扬,前方一根竹子就地倒下。 他一个翻身而起,抓住倒地的竹子,几个狠手快劈,将竹子硬是削短了数节。 他俯下身,拿起一个还算趁手的竹子,在竹林之中舞起剑法来,他的剑法极快,剑气纵横而又霸道,所到之处竹子都是应声断裂。 而他似乎没有消气,反而越打越快,越舞越快。 轰隆一声,一声旱雷响起,却没有丝毫影响他发泄的怒气,也没减慢他舞剑的速度。 他的眼睛越发的狠厉,手筋儿越来越大,咔嚓一声,手里的竹子碎裂,而他则是弯腰捡起另外一个完好的竹子继续舞着。 几声旱雷之后,雨水如期而至,而他因为舞得极快,快的雨水还没来得及掉落在他身上,就被剑气横扫出去。 这剑气如此的凌厉,竟然用雨水将竹子打出了一个小洞,随着不断的雨水被他的剑气扫出去,竹身竟然被打成了竹筛子。 但是他却还嫌不够,他还要再快,要再快,再快,他需要精疲力尽才可以罢手。 此时的他脑海里,一幕幕一桩桩的,都是与她相处的场景,她看上去是那边的清纯,为什么却不愿将最好的留给他萧史?她曾经与自己说好的,将她的清白留给他的,她忘了是吗? 她竟然忘了是吗?她因为是慕云昭名义上的王妃,就忘了,是吗? 那慕云昭有什么好?他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她不顾一切的去跟慕云昭在一起?为什么她半夜去跟慕云昭做这样让他难受和伤心的事情? 她可知道,一旦她委身给慕云昭,她与他萧史的一切都会改变? 他闭上眼,心中很是忧伤,他曾想着……他曾想着……想着奠定一切之后,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她却辜负了他的青睐,她可知道自己这辈子没看上几个女子吗?她可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不许生人靠近的男人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她凭什么这么对待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眼睛紧盯着眼前的竹子,掌风而至,竹子炸裂,四分五裂的掉在地。 他狠狠的扔掉手里的主子,一个原地飞起,向着四面八方发出凌厉的掌风,掌风所到之处,一片萧索。 等他再站到地上的时候,方圆十米之内,无一个好的竹子。 他还嫌不够,他需要继续的发泄着心里的怒气。 他一脚踹断近身的竹子,抽出佩剑,用力扬起,对着前方的竹子,左右耍着剑花,剑花让竹子应声碎裂,而他似乎没看到一般,冷漠着一张脸,继续在竹林里摧毁着竹子。 一个鹅黄色的小女孩,撑着一把竹伞,慢慢的走到这竹林之中,她一步步走来,虽然步伐很慢,可是她走路的速度却不慢。 她的步伐如行云流水一般,极其有章法,仿佛是疾云步法。 他感受到周围有人,想也不想的回头给了一剑,就在剑尖在女孩的喉咙处一寸的时候,他猛地止住自己的剑气,却被反噬的吐出一口血来。 他皱着眉,这个女孩……有些熟悉,这是谁? 女孩笑眯眯的伸出两指,敲了敲剑身,“你今日心情不好?” “你是谁?” “我们以前见过,你忘记了?” “告诉我,你是谁!” “我的名字就这么让你难以记住吗?” “我为什么要记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乳臭未干?我吗?”她掩嘴笑起来,“为什么不说我是豆蔻梢头?我好歹也是个少女,不是吗?”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我没空陪你玩耍。” “啊……这下雨天,怕是很难玩耍,毕竟你把这里弄得跟灾难现场似的,不对,更像是爆炸现场。”她往前走了一步,戳了戳他挺直的胸膛,抬起头,“你莫非是炮仗托生的?” “小丫头,这里是荒郊野外,你跟一个陌生男子这般亲近做什么?” “亲近吗?” 萧史冷冷的看着小女孩,他拂开她的小手,很是不满。“说,你到底是谁!” 她无奈的叹息一声,好像很无奈,“你真的把我忘了,我以为你会记得我的。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容貌,也高估了你的记忆力。” 她的手指闲适的敲了敲竹伞的手柄,“我,王箬沐。” “王箬沐?你是玉琪故居的那个女孩?” “总算你还记得我。” “你不在东岳国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你啊。” “看我什么?” “看你被齐王妃伤害的如何。” “那你看到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不不不,我现在可不想走,我还要跟着你呢,毕竟我现在无家可归,我得找个衣食父母才行。” “我没空养一个女孩,你可以走了。” “你就这么无情?” “我不想养着你,也是我的错了?” “因为我想让你养着我,你就必须要养着我。” “小丫头,我只是看你小,不愿意与你一般计较,你现在可以走了,不要再跟着我。” “不要再跟着你?你确定?” “怎么?我还会舍不得吗?” “那必须舍不得,毕竟我有让齐王妃不得不到你跟前伏低做小的把柄。” 萧史打量着这个小女孩,她这是什么意思?能让玉丫头俯首称臣?她能有什么本事。 王箬沐叹了一口气,从暗袖里取出一个信物,抓过萧史的大手,反过来他修长白皙的手掌,掌心朝上,将一个发着绿色光芒的小瓶子放在了上面。 “你毕竟是暗天阁的阁主,该是知道这个是什么吧?” 他低下头,皱起眉,咒怨露?怎么会是咒怨露? 他错愕的看向王箬沐,这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刁毒的东西?这是谁给她的?她跟血玄沐又是什么关系? 她叹息了一声,幽幽的说道:“我血玄沐在一个山谷之中,旁边有一个湖泊,名为血玄沐湖。很多人好奇这个地方,你呢?好不好奇?” “你与血玄沐是什么关系?” “我嘛?” “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过是血玄沐的一个少主罢了,莫非你不知道我血玄沐最近出了一个奇才的少主?” “可我听说血玄沐的少主至少有二十五岁,你的样子,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是啊,你不相信,我也不想相信,但是血玄沐湖的湖底有诅咒,每一届的血玄沐的少谷主都会有着迟缓发育的命运。而我二十五岁了,还是个十二三岁姑娘的模样。真是我的悲哀,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 他戒备的看着这个王箬沐,而她则是转着伞,娇俏一笑,“跟着你,找到龙脉宝藏,破了我这长不大的身板。” 作者题外话:今天大大开始多多码字了哦,男二,女二,各种配角上场了,这两天的糖果你们可吃的习惯? 第三百五十六章血玄沐湖 , 他还是戒备的看着她,而她则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伸出小胖胖的手,小巧可爱的手指上挂着一个成色很好的玉佩,“看看这个?” 他眼神凝向她的掌心,这是……这是血玄沐的信物,血玄玉佩,她真的是少主? 她笑着抚摸着自己手里的玉佩,“血玄沐的信物,血玄玉佩,我相信暗天阁的阁主,该是认识的吧?” “即便我认识,但就我所知,你血玄沐的谷主,每到四十岁,都会公开寻找伴侣,生下少谷主之后,不到二十年就会殒没。这算起来,就是六十岁左右才会去世,与这世人的年寿也相差不多,还保留着这么多年的青春,你又何必破解?” 他其实更好奇的是,这个王箬沐说的话中,还有什么是他没听明白,或者是他没想到的话中之意。 “是啊,永葆青春,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血玄沐的谷主拥有着这让世人艳羡的事情。” 王箬沐苦涩的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可是老妻少夫,一旦老谷主去世了,这夫妻之间,便是情分断了。而身为老谷主夫婿的人,他又会做些什么?你可知道?” 王箬沐愤恨的看着前方,仿佛透过萧史看到了自己的过去,“血玄沐的每一届的谷主都是女子,也一定生下女儿,更是延续了母姓的王姓,可正是如此,导致每一届的老谷主去世,少谷主还没成长之间,谷主的夫婿不会顾及自己的女儿,而会发起战乱和叛变!” 她将玉佩放在鼻尖,轻轻嗅着,皱了皱眉,“你知道吗?这玉佩之上有血腥味,很重。” 她看向萧史,表情是那般的无所谓,可是越是无所谓的表情,越说明她曾经真的很在乎。 “这个世间还是重男轻女的,尤其老谷主只能生下一个女儿便不再生育,这会使老谷主的夫婿尽可能的去包养外室,在少谷主四十岁之前,制造很多的兄弟姐妹和麻烦。我讨厌这样的轮回,每一次,都意味着杀戮。” 他有些动容,他知道血玄沐的一些事情,之所以叫做血玄沐。 那是因为每一届老谷主去世之后,少谷主为了保持谷中女子的安全和血统的纯正,必定要做出母蜘蛛所要做的事情。 血玄沐湖内埋葬着数千个男子的尸体,这些男子的尸体大多四十多岁,他们是历届谷主的夫婿,他们都死于少谷主之手。玄,是为黑色,是少谷主为了血统和权力,不得不黑心的意思。沐,是她必须要以血的方式,来沐浴成人之礼,来洗掉过去,让血玄沐成为新一届的血玄沐。 可是他却读懂了她的悲哀,这是一种手刃亲人的不伦之事,更是泯灭人性,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皱着眉,不知为什么,突然开始可怜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了。 “你觉得我很可怜,是吗?” “我没这么说。” “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了。” “这……” “我父亲还没死,我不想杀他,他毕竟是我的父亲,而我的父亲也没有娶外室,他这辈子就守着我娘的坟墓,安安分分的过着日子。我不想陷入这个轮回之中,我必须打破这个魔咒,为了我的父亲!” 她抬起脸来,是那般的倔强,倔强的让人心疼,“我父亲才四十五岁,知道吗?我父亲二十岁跟我母亲在一起,他挚爱着我的母亲,我不想做出畜生的事情来。” 他皱着眉,继续听着她说着有些无奈,又有些凄凉的话来。 “我知道,这一次胡蕴招你回去,是告诉你龙脉宝藏的事情,我也知道这世上,只有李潇玉能驱动七彩玲珑石塔,我和你的目标一致,我想要龙脉宝藏的龙气,来破了我的禁锢之身,而你要龙脉宝藏的宝物,不是吗?” “你只要龙气就好?” 她从怀里掏出一份竹简,丢给他,“这是我血玄沐的记录,你可以看下,我相信古人的智慧,我更相信古人诚不欺我。”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与我合作?” “那就看你这北晋国的国君,暗天阁的阁主,萧史大人,愿不愿意与我合作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小瓶子,“那你总要告诉我这咒怨露是谁的手笔吧?” “你可曾听到过白杜生?” “白杜生?那不是毒圣吗?” “他就是我的父亲。” “难怪这些年白杜生销声匿迹。” “我父亲白杜生还有一个身份,我想你一定很感兴趣。” “什么身份?” “胡蕴的师兄。” “你是说胡蕴是白杜生的师妹?” “是啊,我父亲的师父是上一届毒圣阿言,而阿言闭门弟子就两个,一个我父亲,一个你的后娘胡蕴。” “就算你父亲是毒圣,你有着这种毒药,你又怎么知道玉丫头会来跟我低头?” “若是为了求解药呢?” “你下毒了?” “那当然,他端了十坛酒去跟李潇玉做鱼水之欢,我肯定要借机给他下点材料。” “你真的下毒了?” “我父亲既然是毒圣,我又为什么没那个本事去下毒?” “这咒怨露可是让人虚弱至死的慢性毒药,极其难根除,你真的下了这种毒给慕云昭?” “看你的样子,你很不相信?” “慕云昭师从宋安,更有墨玄的教导,一届机关大师,一届医圣,这两个人的徒弟,能识别不了毒药?你说我信你吗?” “诚然,他一般状态下是不会看不出我下了毒的,可若是他满心满脑的都是与他的女人翻云覆雨,就会失掉他本该的警惕心。再说我压根不需要亲赴现场,只要做一些手脚就好了。” “你怎么做的手脚?” “趴在房太多。 泗水却是一副呆愣的模样,呐呐的说道:“主子,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吗?” 他看着泗水,而王箬沐则是一副你很啰嗦的模样,看向泗水,“喂,你叫泗水是吧?” 泗水愣住,这个女孩子竟然知道自己叫什么?她是谁? “你这个家伙有些呆傻,以后见到我远一些,我看你不高兴。” 啥?这么直接的说他?这个女孩子是谁啊?主子从哪里弄回来这么一个极品啊?他可不可以大声的吼回去?要是吼回去,主子会不会怪罪他?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王箬沐,一把将泗水推倒,“你不要当我的路,尤其是你让我看着不舒服的时候。” 泗水呆愣的坐在地上,这个女孩子是谁啊?谁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主子……主子……这是……” 泗水一脸黑线的看着济水和淮水闷笑,终于忍无可忍的问出口,而他确实偷瞄着一旁吃东西吃的笑眯眼睛的王箬沐。 “血玄沐的少谷主,王箬沐。” “啥?血玄沐?主子,那不是……” “嗯,就是那里。” “你怎么惹上这么一个煞星?” “泗水,你说什么?”,王箬沐阴测测的转过脸来,注视着泗水,“你屁股痒了?” “额……姑娘,我……我只是……”泗水其实很好奇,这个女孩子的耳朵怎么这么灵敏,像猫儿一样。 “你只是什么?你结巴了?” “我只是好奇,姑娘怎么追上我们的,追上我们主子的。”他拼命的咽口水,为空这个小丫头一个不开心就给他下毒,他可是知道血玄沐的规矩的。 “跑着。” “跑着?” 泗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主子是千里神驹,自己的马儿也不差,这个姑娘能靠着两条腿追上自己?这么厉害? “怎么?你不信?” “姑娘竟然可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实在是厉害。”泗水连忙抱拳。 她扬起唇,“你还挺有趣的,以后你做我的仆人吧,我缺个伺候的小厮。” “啊?”泗水尴尬的看向萧史,主子,可不可以不要啊?他害怕这个阴晴不定的女孩啊! “泗水,还不叫主子?”萧史似乎同意了,而泗水一脸苦逼想哭的模样。 作者题外话:男二的官配,大家觉得是好人还是坏人、 第三百五十七章少主箬沐 , “泗水?”萧史转过脸,再看向泗水,泗水竟然抱着主子,拼命的摇头。 “主子,你说什么都好,但是这个王箬沐姑娘,泗水真的不敢靠近。” 王箬沐正吃着鸡腿,突然笑喷了出来,几块碎肉准确无误的喷向泗水,喷了泗水一脸。 王箬沐是故意将口水喷向泗水的,但是她更是看着他斗鸡眼一般的看着自己鼻梁上的碎肉,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这毫无形象的模样,让泗水更是含上了眼泪,主子为什么不救他? 萧史略微尴尬的看着泗水饱含泪水的看着自己,更是被周围食客们投来的诧异目光所干扰,但是他也想笑。 “哈哈哈……泗水,你真好玩!哈哈哈……” 她拍着桌子大笑着,一边笑,一边耀武扬威的看着他,仿佛他是个多么有趣的小娃一般,而他则是一脸凝重的看向自己的主子,他希望自家主子能为自己秉持公道,但是他的主子显然是不愿意做这样的是,只是别过脸去,全当看不见。 他悲催的抹了把脸,看着那个笑的很是豪迈的小丫头,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被这么一个女孩子调戏? 这调戏也就算了,周围的食客都把他当做笑柄,跟着小丫头的节奏,哈哈大笑起来。 他很想找个洞口钻进去,再也不出现了好吗?可是天不遂人愿,这个小丫头竟然走了过来,她捏紧自己的下巴,就跟看牲口一般,“张开嘴,给我看看牙口。” 而他竟然真的张开嘴,给她看。他想死,有没有?他又被戏弄了? 王箬沐点着头,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嗯……很好,你这牙口还算不错,我接纳你了。” 什么?接纳自己了?呜呜呜……他很想去哭啊,主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伤害自己啊?这个小丫头片子好可怕,他想哭,好不好? 可是萧史权当没看见,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被子。 济水和淮水这两个没良心的,更是低下头,把自己当做小透明一般,只让自己一个人丢人现眼。 他委屈的抖动着嘴唇,血玄沐的少谷主啊,他不敢惹啊,但是他能不能哭啊? “少侠……” “少侠?” “少主……” “啊,又成少主了?” “主子……” “嚯,你愿意改口了?” “主子,泗水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欺负泗水?” 她弹了弹他的额头,笑眯了眼,“你没做错什么啊。” “那主子,为什么要这么吓唬泗水?” “我没有板起脸来啊?” “可是您的靠近,就是一种恐吓。” “我恐吓你什么啦?” “您能不能不要靠近我?我害怕您……” “我哪里可怕了?你倒是说个之所以然来!” 他打了个哆嗦,说出个之所以然来?他怕她下毒毒死他! “主子,泗水以后会乖乖的,您能不能不要这么靠近泗水?泗水想喊妈妈。” 这句话,让王箬沐再次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如银铃铛一般,清脆好听,让萧史本就愁云密布的脸,逐渐舒缓开来。 想不到王箬沐和泗水能组成这样一个逗比的组合,泗水的神来之笔,让他竟然一扫阴霾。 “你多大了,还喊妈妈?你不嫌丢人?” “可是,泗水是真的害怕。” “你这个没出息的,你到底是害怕什么啊?” “我害怕您直接打我!” “可是我有打你吗?” “您快打我了。” “那你身上也没有青一块紫一块的,再说我又不是恶主,你又不是恶仆。” “主子,您能不能不欺负泗水?” “你想要我离你远一点,不吓唬,是吧?” “嗯嗯嗯……” “那你学一下狗狗叫,要奶狗的那种,学不好,我就拿针扎你。” 也不知道王箬沐从哪里变出来的银针,明晃晃的闪着光芒,在泗水的眼前摇来摇去。 “你真的要我学吗?” “你怕针还是我?” “我都怕。” “那就学一下。” 泗水咽了咽口水,他看向自己的主子,可是萧史,仅仅是咳嗽了一下,没有任何意见发表。 他有种乌云密布的感觉,好想来一个雷,劈了他吧。这样他就不用学狗狗叫了,他好想哭。 “你想好了吗?” “主子,我怕我声线粗,学不来狗叫。” “那就试试我银针的力度?” “主子……我怕针……” 她二话不说,将银针插向他的穴位,此处是痛穴,本来这个银针穿穴位,没多少痛感的,可是痛穴,却格外的痛。 “啊……哎呦呦……妈呀……痛……啊……” 王箬沐拔出银针,看向泗水,其实她就稍微的穿刺了一点,只是为了让他害怕自己。 她若是真的想下毒手,现在他已经是说不出话来,满地打滚了。 泗水泪水哗的一下流了下来,委屈的咬着嘴唇,抽泣着,一副你欺负了人家,你是坏人的小模样。 王箬沐笑嘻嘻的看着泗水,她发现泗水真的很好玩,可以让她打发无聊的时间了。 “主子,您真的心狠。” “那你叫不叫呀?” 她手里的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而他又斗鸡眼起来,看着银针,咽了咽口水。 “啊?你倒是说话呀?” “叫……人家叫……” 泗水憋了一口气,立刻表现出来服软的模样,“呜汪汪……汪汪……汪汪……” 小奶狗的声音学了一个十乘十,她揉了揉泗水的头发,“乖,今日就放过你了。” “谢谢主子。” “乖。” 萧史看着王箬沐的表情,她真的是野蛮了一点。 …… 李崇卿正在看着奏章,他孪生的兄弟,李崇焕匆匆走进来。 “崇卿,你可知道最近萧史回北晋了?” “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崇卿,你可知道这次是胡蕴招他回去的?” “哦?”李崇卿放下手里的书卷,他看向自己的兄弟,皱起眉,“胡蕴不是不管政事吗?” “我也不知道这一次是怎么了,那胡蕴,竟然又开始管这些事情了。” “可告诉母后了?” “还没有。” “走,去见一下母后。” “不告诉父皇?” “父皇日理万机,不会管这些闲事的。” 李崇卿的一个眼神,让李崇焕不得不止住自己的话语,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要说些什么。 “好吧,我知道了。” “走吧,母后都等着急了。” …… 澜月坐在金色的孔雀卧榻上,玩着自己的丹蔻,慢条斯理的说道:“哦?胡蕴招萧史回去?” “是的,母后。” “这个胡蕴一向不管理这唯方大陆的任何事情,怎么这次却一反常态了呢?” “母后,我觉得也许是这胡蕴发现了什么事情,特意告诉萧史,毕竟那胡蕴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胡蕴的身子也不至于这般羸弱,怕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即将发生吧?”李崇卿笑了笑,觉得自己的兄弟说的不像是一个青丘冢的帮主该说出口的话来。 “崇卿说的极是,那胡蕴就是个万年的狐狸,以往与我交涉的时候,经常出其不意,更是喜欢做了初一做十五,她怎么可能毫无后路的去做一些无用功呢?” “那母后,咱们又该做些什么呢?”李崇焕好奇的问道。 “做些什么?你们觉得该做些什么呢?” “我觉得青丘冢的探子该去胡蕴那边蹲点,看看到底有什么趣事。” “胡蕴会给你的探子机会?你未免小看了这胡蕴。”澜月淡淡一笑,她很想说李崇焕,但是她历来是给对方留三分颜面的人,自然说话斟酌了一下。 “崇焕,你说的这个法子只能是对付一般人,对付胡蕴那种老谋深算的老女人,实在不是个上乘的招数,难怪母后这般说你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那胡蕴喜欢借力使力,必然会惊动北晋的一些大臣,你且看看这些大臣做了些什么就差不多猜到了胡蕴要做什么。”李崇卿顿了顿,一副讨好澜月的模样,“再说母后相知胡蕴这么多年,必然知道那胡蕴的一举一动是什么意思,更是有足够的人脉去摸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实在不需要我们这些小辈班门弄斧。” 澜月笑了起来,端起茶杯,“你倒是机灵。” “儿臣多年在母后膝下,承恩母后的教育,自然学了母后的十分之一,但也就是这十分之一,儿臣都觉得受用终生了。” “崇卿的这嘴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甜。” “彩衣娱亲,这是儿臣的本分。” 澜月放下茶杯,雍容华贵的笑起来,“其实那胡蕴这般作为,也没什么好大惊喜小怪的,不过是一个人即将出来,她害怕了而已。” “不知道母后所说的人可是那个传闻中的毒圣?” “看来崇卿知道不少这个大陆的秘闻。” “母后曾经给了儿臣一些书信,让儿臣好好的阅读,儿臣自认为记忆不错,还记得一些。” “哦?你倒是说说。” 李崇卿笑了起来,“这胡蕴有一个师兄叫白杜生,那白杜生是她胡蕴唯一的爱人,可是却消失了二十年。后来胡蕴知道了白杜生入驻血玄沐,她发了疯的想要破解,确实破解不了。直到逮了个机会,给这血玄沐的谷主下了毒。” 李崇卿顿了顿,“本来这血玄沐的谷主是二十年便是去世,可没想到那一届的血玄沐的谷主竟然活了二十三年,更是让她的女儿王箬沐二十的时候含恨而死。那王箬沐和白杜生可是恨死了胡蕴,怕是她想要保命吧?” 第三百五十八章恶人之事 , 澜月优雅一笑,手指画着手里的茶杯,若有所思,“说的倒是。” “那母后可以儿臣做些什么?”李崇卿笑起来。 “崇卿,你觉得可以做些什么?” 澜月的不答反问,让李崇卿眨了眨眼睛,“母后,以我的看法,不如就推波助澜一把,毕竟这王箬沐到了那萧史的身边,倒是可以加以利用。” “王箬沐到萧史的身边了?” “是的,母后。” “那王箬沐是个精通易容术的小丫头,看来胡蕴倒是要遇到对手了。” “那母后觉得咱们该如何做才好?” “那胡蕴多年自视甚高,被自己当做一把手,总是喜欢管不该管的事情,母后早就厌烦,不如趁此机会给胡蕴一个下马威。”李崇焕跟着说道。 “崇焕可想到了什么?” “咒怨露,不知母后可还有这个药丸?” “哦?你这是想在胡蕴面前班门弄斧?”澜月笑了笑,似乎感兴趣了一些。 “为什么不说是在胡蕴面前露出个线索,让胡蕴查一查萧史?”李崇焕解释道。 “确实有意思,让北晋先乱。”李崇卿点着头,此刻他同意自己兄弟所说的话。 “毕竟我西霖国最近需要北晋的冀州之地,咱们还是需要给对手一些诱饵,好讨得一些便宜。对吗?母后?”李崇焕卖乖一般的笑道。 “既然你们想这般,翠玲,将药物给崇焕,让青丘冢去作罢。至于崇卿嘛,你该是时候调兵遣将了。” “儿臣遵命,母后。” “好了,母后发了,你们退下吧。” “是。” …… 李潇融正在看着手里的竹箭,大监王允匆匆而来,他低垂的面容让李潇融放下了手里的书籍。 “何事?” “王,国后召见了太子和二皇子。” “澜月又召见他们哥儿俩了?” “是的,王。” “可知道说了些什么?” “不知,这次国后排除了我的一些安排。” “那这俩小子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什么?” “二皇子只是拿了一个小瓶晃了晃,似乎是绿色的液体,里面晶莹剔透,那样子着实好看。” “那瓶子的瓶口处可有一个小铃铛?” “有。” “有意思,这崇焕竟然这般直接的告诉寡人,他想做什么。” “王,不知老奴可否要做些什么?” “过一会那崇焕就会前来,你与寡人先看看。” “是,王。” 果然不一会,这李崇卿和李崇焕来到了李潇融的大殿之外,通传之后,二人相携而来,跪在地上。 看着模样相似的二人,李潇融不自觉的想到了他们二人的生母,秦瑶。 秦瑶……那个能歌善舞的女子,他竟然恍惚想起了那般美而又娇弱的女子,可惜红颜多薄命,真是可惜。 “你们所来何事?” “父皇,儿臣请求出使北晋,恭贺新皇登基之喜。” “哦?说说你的理由。” “儿臣出使一来是为了让戍边将士的心得以安抚,二来是为了探查这边境的形势。” “哦,这样,那你呢?崇焕?” “父皇,儿臣是希望能够去北晋游玩一番。” “北晋游玩一番?” “是的,父皇。” “你们两个成年的皇子,一个去戍边带兵,一个去边境带着青丘冢的一众高手游览,你觉得寡人会不起疑吗?” “父皇,我们真的是想体验一下塞北的风光。” “早不去,晚不去,见了澜月之后就要去,而且带着咒怨露去吗?” “父皇,我……” “你什么?” “父皇,儿臣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会不清楚吗?” “父皇,儿臣这是想说……” “想说你去见一下胡蕴,告诉胡蕴,这血玄沐的少谷主要去找她麻烦了,提醒她注意,对吗?” “父皇……” 李崇卿诧异的看向自己的父皇,他不太明白父皇怎么一眼就看懂了,而李崇焕一直没有说话,他在观察,观察父皇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李潇融看了一眼太子,“知子莫若父,你在想什么,很难骗得了寡人,知道吗?” “父皇,儿臣明白了。” 李潇融点了点头,算是满意,他拿起自己案桌上的竹箭,一边修缮着竹箭,一边看向李崇焕,“你动用青丘冢的实力,到底想做什么?” 李崇焕比李崇卿更稳重一点,他自然明白父皇的坦白从宽的意思。 “父皇,儿臣是想让胡蕴和萧史形成猜忌,让北晋内乱而空虚,进而得到冀州之地。” “是吗?得到冀州之地?” “是的,父皇。” “你可知道,冀州之地,那胡蕴绝对舍不得?而萧史是你和崇卿的亲兄弟?” “可是父皇,他姓萧,我姓李,不同姓,不是兄弟。” “是吗?” “父皇,我说句大胆的话,可好?” “说说看?” “前段时间,西霖国因着旱灾,被东岳国袭击,而北晋国更是借机偷袭我西霖国的国土,这北晋国从未因为血缘的关系有所顾忌,我又何必顾忌这种冷血的亲戚?” “所以,你想以牙还牙?” “父皇还记得暖儿吧?” “记得。” “暖儿死于北晋国之手,我势必要报仇。” “为了一个女子?” “还为了我西霖国的国祚。” “崇焕,有时候男女之情不能过重,知道吗?” “是,父皇。” 李潇融将脸看向李崇卿,“崇卿,你身为太子,离开京都去戍边,任谁看来都觉得蹊跷,你还是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就在汴州等待着消息。” “可万一边境……” “边境自有寡人的安排,你无须多担心。” “是,父皇。” “好了,崇焕准确去跟大监王允拿通关文牒吧,崇卿回府邸好好呆着。” “是,父皇。” 李潇融摆了摆手,李崇卿看向李崇焕,看着这个与自己相似面容,确实处处比自己风光的兄弟,他的嫉妒心迎了上去,他一定要打败这个兄弟,一定要! …… 胡蕴正拿着小竹扇给自己闪着风,她怕热,更因为多年的虚火过旺,而更加的畏惧热气。 她多年的小习惯都是拿着一把小竹扇,慢悠悠的扇着风,可今天她扇风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娘娘,您不要着急,想必陛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回来的路上?” “是的,娘娘。” “伊尔,你说的倒是轻巧,这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货儿,如何能跟自己亲?” “可是娘娘……” “好了,我也只是嘴碎说一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那娘娘,您?” “我没什么,只是有些心烦。” “娘娘,您现在好歹是北晋国的太后,咱们岂能还是这般的心烦?这天底下还有太后心烦的事情?” “你倒是嘴巧,是人,能没有心烦的事情?” “可是娘娘,您是心烦,但是心烦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 “所以娘娘还是笑笑的好。” “我笑不出来。” “为何,娘娘?” “你可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 “娘娘是所现在已经是二十五年了?” “这世间晚了五年,我真的担心……” “娘娘吉人天相,怎么会被那小丫头片子所吓倒?” “可是你也知道,这血玄沐的厉害。” 伊尔笑起来,给胡蕴揉捏着肩膀,“我只知道娘娘的毒术闻名天下,无人敢在娘娘面前班门弄斧呢。” “是吗?” “娘娘,您还是将心放在肚子里,这宫里守卫这般森严,即便是那个丫头来了,怕是也难以翻出什么水浪来。” 伊尔接过太监们陆陆续续奉上的鲜果,细致的为她剥去外皮,递到她的跟前,“娘娘尝一尝,这是东岳国最时鲜的果品。” 胡蕴刚想接过这个果品,伊尔却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一会便死了。 死了之后,整个人变成了铁青色,甚是吓人。 胡蕴后退几步,看着伊尔的死状,心里震惊起来,这是咒怨露?!王箬沐来了? 胡蕴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手段过辣的将周围所有的人顷刻之间,以毒针的方式射杀,而她则是冲出宫外,冷冷的看着大殿之内尸横遍野。 这个王箬沐竟然可以这般将毒药按在果品之上,还能让经手的人不死,要不是伊尔习惯给她剥果皮,怕是她要中招了。 看来这个皇宫越发的不安全了,而她势必要想些办法才是。 “来人……” “太后……” “将所有的宫女太监叫来,哀家要审一审这后宫。” “是,太后。” …… 萧史的马车刚刚驶入凉城,城门口,文物百官列队朝拜,王箬沐刚想走下马车,却被萧史止住。 他摇了摇头,而她则是会意的从袖口取出一张面皮,这是一个男子的面皮,她快速的戴上,顷刻之间,成为了一个娇俏的小书童。 她拂开他的大手,率先跳下马车,熟门熟路的取出下马车的小凳子,一副谦恭的模样,“主子……” 萧史皱了皱眉,他很好奇这个王箬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子,会易容,还会变声音,这小书童的模样,若不是他亲眼看到她如何易容,他都无法相信,这竟然是个女子。 萧史走下马车,王箬沐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仿佛她真的就是个小书童,一个不起眼的小随从。 作者题外话:女二要来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初见胡蕴 , 萧史走进皇宫,刚步入皇宫门口,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皱了皱眉,胡蕴又杀人了? 就在萧史走到后宫宫门口的时候,这浓郁的血腥气更是熏得他有些作呕,他皱起眉看向两侧清扫石板路的太监,这些太监的面孔很生疏,像是刚入宫不久的。 而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偏僻小门,那边的苔藓已经由葱绿色变成了棕红色,看来这次杀的还不少,这是打算血洗皇宫,重新换一遍后宫的太监宫女吗? 他紧皱着眉头,即便是皱眉,可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他本就是个倾国倾城的男子。 王箬沐自然也感受到了周围的压抑感,她吐了吐舌头,有些怕怕的靠近萧史,“这是你家吗?” 萧史看着情不自禁抓住自己袖口的小手,皱起眉,“怎么?不像?” “可是这里为什么感觉像是个鬼宫啊,好吓人的感觉,阴气森森,我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这自然是皇宫,朕的皇宫。” “可是这皇宫为什么给我感觉一点也不阳光啊?到处都是血腥味,东南角至少有二十个尸体,而且是很新鲜的。” “是吗?你鼻子这么灵敏?” “我一向是个嗅觉不错的,你嫉妒?” “不,我不嫉妒嗅觉很灵敏的生灵,毕竟她们都喜欢嗅东西,而且很粘人。” “……你在说我是狗?” “你自己说自己嗅觉灵敏的。” “啊,你这是找揍?” “只怕你无法对我怎么样的,你还是放弃吧。” “我很想试试。” “你现在是书童模样,如果你想暴露身份,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 王箬沐气的嘟了嘟嘴巴,气死她了,她好想咬死他。 “好吧,我这次原谅你。” “多谢你的原谅。” 王箬沐转过脸去,冷哼一声,却被一个景象吓了一跳,立刻窜上了萧史的后背,“啊……有鬼啊……” 萧史被迫背着身后的大无尾猴,扭过头,看到的是一批吊死的宫女,被装载上车。 王箬沐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紧紧的抱住萧史的后背,泪眼婆娑。 “你给我下来。” “沐沐不要,沐沐害怕。” “你害怕,在朕的后背算是怎么回事?” “沐沐害怕,沐沐一害怕就腿软,沐沐走不了。” “你可知道朕是国君,容不得你在朕的身边造次?” “知道。” “知道,你还不下来?” “可是沐沐还是害怕,沐沐就不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几岁了?” “人家十二岁。” “你知不知道你很会胡说八道?” “沐沐不管,沐沐害怕,你就得背着我。” “朕不想背着你,下来!” “不要,不要,沐沐不放手。” 萧史想要将王箬沐摔倒地上,却被她的双手双脚抱得更紧。 就在萧史跟王箬沐角逐的时候,一个大监走了过来,这是胡蕴的大监易高。 “陛下,恭喜您回宫。” “大监,所来何事?” 易高本想说话,但看到萧史背上的那个小男孩,无奈的掩口笑起来,莫非陛下竟是个断袖之癖?这龙阳之好虽说是不好,但这皇亲贵族,有哪个不好这一口?罢了罢了,他全当看不见就是了。 “陛下,太后邀您去一趟安宁宫,不知您可否移驾?” “哦?母后找朕?” “确实是。” “那就请大监带路。” “遵命。” 易高走一半路,偷瞄着身边这个东看西望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刚好是最娇嫩最讨人喜欢的时候,陛下可真会挑人。 易高掩着嘴巴,轻轻笑了起来,陛下莫非是像养成一个小伙子,然后好做那羞人之事? “你笑什么?” 王箬沐将视线转向易高,易高望了望前面坐在龙撵上的萧史,小声的在王箬沐身边说道:“小郎君,这伴君如伴虎,若是你希望多多受到陛下的关爱,既要学会怎么做人,还要学会那些本事,不知道你可有?” “什么本事?” 易高神神秘秘的一笑,从怀里取出一本书籍,立刻塞进王箬沐的手里,“正巧我昨日娶了梦云姑姑,这是我家那口子给我的小册子,我看着听欢喜,给你看看。” “这是什么?” 易高笑眯眯的说道:“这里人多嘴杂,正巧陛下在看别处,你赶紧收起来,晚上好好看看,对你极有用处。” “是吗?” “相信我,小郎君,我是过来人。” 王箬沐皱起眉,太监也能结婚?莫非是他的对。食宫女?只怕这本册子也没什么好的,不过她闲来无事看看,也是极好的。 王箬沐点着头,“多谢了。” “小郎君不必如此客套,左右都是为皇家做事,你以后多多的提携易高,易高就满足了。” “嗯,我一定会多多帮你的。” “那就谢谢小郎君了。” “不谢。” 萧史挑高眉头,他听得见易高的小声谈话,更是听得清这王箬沐的话语。 想必那本子就是春日宫羽图吧?这东西可不适合王箬沐这个偶尔聪明,偶尔呆萌的女人看。 他手指在椅背上敲着,看来要想个办法把这个东西销毁掉。 才走到这皇宫门口,易高便匆匆往内殿而去,只留下萧史和王箬沐站在一侧。 “你的那本册子最好消除。” “为什么?” “那册子可不是良家……男孩看的。” 他刚想说女孩,可看见易高走出来了,立刻改变了话语。 “哦。” 她感受到了前方传来的一道视线,狠毒而又犀利,这便是胡蕴吗? 她低下头去,此刻伏低做小才是正道。 萧史往前走去,她低着头佯装书童的模样,跪在一侧。 胡蕴瞥了一眼殿外的那个瘦小身影,可是这个孩子是男童,她皱着眉,看着年龄身段,像是十二三岁的,倒是符合王箬沐的年龄。 胡蕴看也不看萧史,对着殿外的王箬沐冷声说道:“殿外的小厮,进来给哀家看看。” 王箬沐立刻战战兢兢的跪着爬进去,头更是低到了胸口。 “你,抬起头来。” 王箬沐咬了咬唇瓣,可怜兮兮的看向萧史,在萧史点头之后,又看向胡蕴,那小鹿一般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这双眼睛……这不是王泷韵的眼睛吗? 这会是王箬沐乔装打扮的吗?要真的是她,她胡蕴岂能轻易的放过她? 胡蕴冷冷的说道:“你的眸子太过妖媚,不适合留在你的脸上。” 这句话等于是一道毒杀的政令,王箬沐更是紧张的趴在地上,“太……太后……后……小人只是……只是长得像女子一般……小人……” “哦?你是男子?” “是的,小人确实是男子。” “是吗?你怎么证明?” “小人并没有傲人的凹凸,不信太后可以查验。” “是吗?你想让哀家查验?” “是的,太后。” 胡蕴靠在椅背上,笑眯了起来,“你若是男子,必然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被人家看了去,不如脱了上衣?” 这句话让王箬沐错愕的抬起头,与胡蕴对视起来,而胡蕴就是猜测这王箬沐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怎么?你这是女子的心性?害怕别人看了你去,你被逼上吊以证清白?” “太后说玩笑话,沐沐怎么可能是女子?” 王箬沐干脆的一拉前胸,在宫女捂着脸蛋,太监皱起眉头,胡蕴看好戏的眼神之中,将胸前一览无余的展示给胡蕴看。 “太后,小人确实是一个男子,您可瞧见了。” “你确实是个男子?” “是的,太后。” “可是我并不相信,毕竟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没有发育,也很正常。” “太后这是打算验身吗?” “你……不敢吗?” 王箬沐摇着头,“不,太后,我敢。但是我即便是个奴仆,可也是个人,能否将我带到黑屋,让太监看一眼?” “你打算让太监看一眼?” “要是太后不信,不如让陛下看一眼?毕竟小人无论如何都是一个男子,这太后亲眼看小人的身躯,总是不妥的。” “是吗?” “必然是的,太后。” 萧史皱起眉,从刚才王箬沐帅气干脆的打开衣襟给人看,他就有些不舒服起来,这个丫头知不知道礼义廉耻?即便是胡蕴逼迫也该保留着自己的底线。 “阿史,你要帮哀家看一下吗?” “太后,您若是需要朕查验,朕自当效力。” “易高,你一起去。” “是,太后。” “要是这个沐沐真是男子,阉了。” “是……太后。” 萧史挑起眉,阉了?让他看向王箬沐,而王箬沐咬了咬嘴唇,看来胡蕴不仅是猜测,还要让自己受伤啊。 “你要是真的在乎哀家的儿子,这北晋国的国君,你牺牲一些,也没关系吧?” 王箬沐,点着头,一副委屈却又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模样,“太后所言极是,沐沐听从您的话便是了。” “那就去吧。” “是,太后。” 萧史转身随着太监引路而去,而王箬沐则是皱起眉头,她怎么瞒天过海?这易高是胡蕴的心腹,如何收买?再说了自己哪里来的男根?还是新鲜的男根?最关键的是,自己还要让那里受伤,莫非要扎大腿根部吗?哎呀……那很痛的,她欲哭无泪的想着。 第三百六十章以假乱真 , 王箬沐垂头丧气的跟在萧史后面,而萧史就当没看见一般径直往前走去,她看着前面那个丝毫没有袒护自己心思的男人,一种深刻的无力感迎上了心头。 看来她今日势必要挨上一刀了,只是这一刀到底是多么的恐怖,怕是没人知道了,她皱起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缓解这种心情,她很想窝囊的逃走,却被停留在了原地。 她看向易高,此时的易高一板正经,丝毫没有初见那般要讨好自己的模样,看来自己想要靠着嘴甜攻势来让易高放自己一马的可能性也降低了。 就在她想着如何避免今天被扎刀的时候,抬头不经意的一看,竟然看到净身房三个字。 她咽了咽口水,这是势必要砍自己一刀的节奏吗?她受不了,可以逃离吗?能够逃离吗? 她很想捂脸,很想跪下给萧史磕头求饶,可是她迈不动腿也张不开嘴,只能沉默的站在门口。 “怎么?你不想进去吗?” 萧史冷冰冰的站在她的身后,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而她很怂的缩着脖子,摇摇头,“我怕疼。” “可是你知道,你今天势必要挨上一刀了。” “那我可以求饶吗?” “懿旨能饶过你?” “不能。” “那你还心存侥幸?” “是啊,我就是心存侥幸,可以吗?” “恐怕容不得你这般,毕竟太后懿旨,无法法外施恩。” 她很想捂着嘴巴尖叫,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就冲着爹爹是白杜生,她都不能这么做。 她点了点头,高低眉毛看向萧史,“哦……我知道了……是我多想了。” “那还不进去?” 他催促她,可是她真都不敢进去,只能拖延着时间。 “嗯,这是你的地盘,你先。” “何必这么客气?你豪言壮语的时候,不是挺有想法的?” “我现在大脑是一团浆糊了,没想法了。” “是吗?没想法了?” “嗯嗯,没有一点想法了。” “可惜你还是要进去。” “我不要,我还小,你不能摧残我这颗小幼苗。” “你是老蒜头了,知道吗?” “你……” “难道我说错了?” “就算我是个蒜头,但是我也是个大头蒜,得需要别人掰我,我才能进去。” “怎么掰你?” “用手推我。” “为什么要推你?” “那还用问吗?我腿软。” “哦……” 易高则是掩着嘴巴偷笑,这个沐沐太有趣了,不愧是国君的开心果。 “别光顾着哦啊,推我一把啊。” “我不太会推。” “那就扯着我进去。” “怎么扯?” “抓我手腕,硬拽着。” “那不是叫做拽?” “你管我说的是什么呢!” “看来你的用词不当啊。” “喂,你到底帮不帮我?” “你可知道朕是谁?这般没大没小?” “我这是害怕极了,我是怕的……” “在皇宫之内,因为害怕就没分寸,没大没小了吗?” “我……” “你如何?” “我错了。” “是吗?” “求求你,把我拽进去吧。” “你真心求我?” “绝对百分百真心。” “朕该相信你吗?” “该相信。” “那朕有什么好处?” “我能为您献上一曲高歌。” “只怕一会你受伤了,就不会高歌一曲了。” “为什么?” “因为你会痛。” 这次王箬沐终于忍受不住了,立刻双手捧住脸蛋,“你可不可以不要吓我!” “这是事实。” “那我宁愿听到善意的谎言。” “你想听到谎言?” “嗯。” “那你不会太痛。” “那你还不如不说呢。”王箬沐深吸几口气,看向萧史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看来是天要亡了她王箬沐了。 “是吗?可惜朕说的很真切,你听的很清楚,想必理解的很透彻。”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般吓唬小孩子?” “你是小孩子吗?” 王箬沐挺着胸膛走过来,踮起脚尖,将手放向头挺喜欢这个逗比的王箬沐 第三百六十一章如何做到 , 胡蕴看着被人架进来,早就昏厥过去,满面惨白的王箬沐,再看一眼易高,挑起眉毛,莫非真的是个男孩子? “太后,老奴已将小郎君男根取下,请看。” 胡蕴看了一眼盘子之中那笑的跟小指一般大小的东西,挑起眉,“竟然是天阉?” “是的,太后,这位小郎君确实是个天阉的娈童,不愧是陛下新晋的小倌,确实是不可多得。” “是吗?阿史,你倒是会找……” “母后,我自来不近女色,您也知道。” 萧史这句话说的极其巧妙,让胡蕴错以为他真的是断袖之癖。 “嗯,喜好是你自己的,只是多注意身子,还有,记得考虑一些近年来大臣们的联姻,皇权稳固是最重要的。” “母后说的极是。” “好了,带上你的人,回宫安寝吧。” “是,母后。” 萧史转身,大步离开,而胡蕴则是皱起眉头,她不信这个事情,一定要问问这个净身房的所有人。 萧史皱着眉看着血流不止的王箬沐,掀开她的衣衫,看到了大腿内侧的一处刀口,这刀口不深,极有手段的避开了所有要害,只是增加了血量,却可以靠着针灸止血。 所幸他自己就是个医术不错的君王,无需假他人之手。 王箬沐醒来的时候,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这种疼痛让她想尖叫,更想大哭,可是她只能忍着。 “你醒了?”泗水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泗水?怎么是你?” “把这个喝了,主子说要你多喝药,才能好得快。” “这是什么药?” “治伤的药,里面还有一些蒙汗药,可以让你多睡会。” “真的吗?” “主子这么说的,我不太懂医学,我也不知道。” “那让我看看。” “好的,沐主子。” “沐主子?那家伙让你这么唤我的?” “嗯。” 她耸了耸肩膀,还不如叫她木柱子呢,真是难听。 她将药汁的碗端了起来,放在鼻尖一闻,“嗯……是个不错的药汁,里面有补药,有治外伤的药,确实也有蒙汗药,而她需要的就是多睡会。” 她想也不想的张嘴喝下,泗水则是取来蜜饯。 她喝完苦药,看向泗水,一副你要做什么的模样。 “沐主子,蜜饯。” “我这人拿甘草片当糖豆的,你觉得我会怕苦药?” 甘草片当糖豆?沐主子你还是人吗?竟然不怕苦? 王箬沐缓慢的躺了下来,豪气干云又中气十足的喊道:“我要睡了,你不要吵我。” “是,沐主子。” 萧史站在窗外,皱着眉看着这一切,心里开始慢慢掂量起来,这个王箬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子?这样性格的女子,真的是那血玄沐的少谷主?也真的是白杜生的女儿?那不该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吗? 暮色天至,他提着一个小竹篮,走到王箬沐的寝殿,在她的床边小几上放着一碗粥。 她睁开眼的时候,早就华灯初上,而他则是拿着一本竹简慢条斯理的看着。 “醒了?” “嗯。” “红枣粥,喝了。” “哦。” 王箬沐警惕的四周看着,而他则是笑了起来,“你在看什么?” “我爹说,我要是受伤了,要随时观察,看看有人偷袭我没。” “你觉得有我在,别人敢偷袭你吗?” “我白天受伤的事情,告诉我,恶人是会充当好人的。” 她煞有其事的点着头,而他则是一脸懵逼,感情易高帮她成了坏人了?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在你的眼里,易高是坏人?” “拿刀子捅我,当然是坏人。” “你可知道易高救了你?” “为什么?” “你的天阉和男根是谁给你的?” “易高这个胡说八道的。” “那我问你,他若不是有心帮你,为什么让你流血跟被阉了一般?又为什么隔着衣服把刀伸进去,准确无误的避开你的要害,只是为了给你增加可信度,也帮你变出了一个男根?” “我……” “虽然你是朕所谓的男宠,但是你也得脱了下裤,知道吗?易高没有脱下,便是帮你,更是帮你瞒天过海。” “那敢情是我错怪他了。” “你说呢?” “哦。那既然我错怪他了,我就去给他道谢。” “道谢就不必了,你该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情?”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少说少错。” “可是我……” “那易高手里的东西,是朕派人在小太监身边传给他的,你进宫之前,我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特地准备了一些。” “那胡太后不会查你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死无对证。” “什么意思?” “那天当值的太监早就死了。” “不可能啊,你为了我杀人啊?你怎么这么心黑?” “那胡蕴清扫皇宫的时候,是记不住太监的名字的,我用她早就处死的人来做名字我这样很好,是个好女孩。” “可是少谷主不该是稳重的吗?” “我不要做一个黑着脸的门神,我励志要做一个嘻嘻哈哈的高人。” “可是你的高,在我看来只有一个。” “是什么?” “眼高手低。” “你……” “沐沐,如果你适应不了后宫,劝你,早一点让你父亲来接你,这是朕的忠告。” “我要是不呢?” “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你要是愿意待着,成为了最终的牺牲品,你不要怨恨朕的冷漠。” “为什么?” “朕警告你,要远离,你自己非要走进来。既然这是你命中注定的事情,那么,是生是死,皆是你的造化,朕不是你的父母,做不来对你的细心呵护和百般照料,更做不到对你的保护周全。” “那我要是你的娘子呢?” 这句话王箬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顺嘴就问了出来,可是她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她就纯粹是话赶话而已。 “朕的娘子?” “嗯……我……额……”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颇为尴尬。 这本来是一个不必要回答的问题,他完全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鬼使神差的,他却答出了口。 “若是我的娘子,粉身碎骨也要护你周全。” “做你娘子真好。” “可惜你没这个命了。” “为什么?” “你我无缘。” “你看不上我就直说,不要弯弯绕,我讨厌听到似是而非的答案。” “那你很有自知之明。” “你不就是喜欢李潇玉吗?我又不是眼瞎,看得出来。” “那你更该知道,你在朕心目中的分量。” “行吧,你先收留我做米虫,等你的心上人来索取解药的时候,我在考虑帮你一把,然后离开。” “是吗?你不是来对付胡蕴的?” “对付她?” “是啊。” “那只是附带对付她罢了。” “那你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他很想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到底想做些什么。 “主要目的?” “是的。” “你真想知道?” “嗯。” 她勾了勾手,而他则是听话的伸过头去,而她在他耳边轻柔的说道:“听说萧家的男人都挺帅的,我打算勾搭一个回谷,不过你是唯一一个例外的,因为我不勾搭有妇之夫,尤其心里有了别人的。” “是吗?我萧家目前只剩下了六皇子,你倒是挑到了好时候。” “哦,六皇子?萧琮吗?” “看来你认识朕的六哥。” “那我可找到了目标了,你能牵线搭桥吗?” “你想见见?” “想。” “好,给你见得机会。” 作者题外话:男二官配到此截止,让我们看看女二近况,主线也该上来了,对吧 第三百六十二章再次失计 , 李崇卿才走回东宫太子府,只见一身素白的凌雪裳走了过来,她托着一个小盅,看着李崇卿紧皱着眉头,不自主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女子见到自己的夫婿,自然是开心的,这开心了,自然要多笑笑了。” “你只是见到本王而开心?” “是的,这是人之常情。” “可我更相信,你是来求本王的,毕竟你的心思,本王可不是个饭桶。” 李崇卿捏住凌雪裳的嘴巴,看着她,“说,什么事情。” 她紧紧的护着自己怀里的小盅,强颜欢笑道:“妾身只是炖了紫血鸭肉羹,想让殿下尝一下。” “哦?这里面怕是有什么毒药吧?” “殿下是妾身的天,妾身怎么敢这般做事?莫非要沦落到沿街乞讨才罢休?” “那你倒是说说,本王该怎么信你?” “殿下只要相信,我是真心的想要殿下尝尝我的手艺便是对我最大的信任了。” “是吗?只要尝尝你的手艺?” “是的,殿下。” “你说,本王信吗?” “殿下也是用毒的高手,只需要鼻子一闻,便能够闻得到。” “哦?” “殿下若是不信,可以让妾身先喝一口。” “那你喝给本王看。” 凌雪裳终于得到一口空气,立刻贪婪的深吸一口气,她的气息平稳之后,拿起汤勺,端庄的喝了一口。 “殿下,您看……” “确实是没毒,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本王觉得这还不够。” “不够?”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李崇卿从怀里拿出匕首,直接划破她的手指,贪婪的吮吸着血液,喝的她痛极了,但是她依旧是保持着镇静的模样,只是眼中含着泪,看上去楚楚可怜。 “你若是下毒了,你有吃了解药,血中必然有解药,你说对吗?” 凌雪裳笑着点头,只是泪水让她看上去笑容是那般的牵强。 “殿下所说甚是,只是殿下所说不够,妾身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够。” 她又喝下一口汤汁,踮起脚尖,迎上他的嘴唇,将汤汁送到他的口中。 她妩媚的抚着他的胸口,“殿下可觉得现在更美味一些了?” “你这是想诱惑本王?” “妾身不过是一个侧妃,妾身满心的想法就是怀上一个孩子,不知殿下可愿给妾身一个遂愿?” “是吗?只是想要个孩子?” “难道殿下还认为,妾身想一些别的?如今妾身都出嫁了,自然是什么也不会多想了。” “是吗?” “殿下,再喝一碗汤汁?” “你还要本王再喝?” “殿下不是喜欢吗?” “本王喜欢什么,你很清楚?” “殿下必然是喜欢这闺房之乐,而我早已安排好了,不知殿下可曾移步?” 他色眯眯的看着这个姿色上乘的女人,将她打横抱起,“好,本王就如你所愿。” 一场**之后,她趴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而他抓住她不老实的小手,“你做什么?” “给殿下按摩。” “你还想来一次不成?” “殿下,人家又不是欲求不满的女子。” “你不是吗?” “殿下好坏。” “你这么久不睡,怕是有事情要跟本王说吧?” “我前段时间给殿下出的计谋,不知结果如何?” “结果?” “嗯。” “东岳国确实发生了战乱,可惜仅仅是一瞬,如今大权在慕云昭的手里了,又成了百废待兴了。” “那慕云绝都没有挣扎一下吗?” “没有。” “这不符合慕云绝的性子,怕是这里面有后招。” “哦?说说你的见解。” “殿下,不知那慕云绝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密信来报,说是中了毒。” “姑姑曾经下过南蛮之毒,怕是这慕云绝要去南蛮一趟了。” “不,这中了南蛮之毒的不止是慕云绝还有李潇玉,而去南蛮的是慕云昭。” “是吗?这倒是个好机会。” “你又想到什么主意了?” “这慕云绝本就是一国之君,如今形同阶下之囚,必然想着怎么夺回王位。而慕云昭前去南蛮,必然会给慕云绝机会,在空巢之际,腾出手来收拾一番,重掌大权。到时候南蛮、东岳、西霖三方联手,那慕云昭该是什么样子的下场,怕是殿下一目了然了吧?” “你是说,帮助慕云绝夺位?” “殿下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如何夺位更是巧妙的,而帮助慕云绝,必然也会培植了自己的亲信,监控东岳国便更有了机会,对吗?” “人们常说,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果然……” “但是妾身对殿下还是忠心耿耿的,只是不知道妾身的肚皮可否争气。” “那就再来一次?” “讨厌……” 夜深之后,凌雪裳披着衣衫回到寝宫,坐在寝宫之内将内衣尽数脱下,丢给绒落,“拿去泡酒。” “主子……” “没听到我说的话?” “是,主子。” 凌雪裳眼睛染上了怨毒,将手里的手绢沿着蜡烛点燃,看着手绢变成绿色火焰,冷冷的笑开。 她要这天底下对她不好的人,全部去死,而且死的很难看。 她更要慕云昭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也好对得起她的痴心错付! 一想到慕云昭被人驱赶,一想到李潇玉被人追杀,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不过她最近又听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国后澜月和北晋的胡蕴是蓝色狐狸头组织的首脑人物,看来她要多多亲近,好讨到机会,去追杀李潇玉才是。 她相信自己一定有机会靠近这两个最高权利的女人,更有本事让李潇玉死的很惨。 她摸着自己的脖子,看着那烛火,冷冷的笑起来,她要负尽天下人! …… 李潇玉昏昏沉沉的睡在慕云昭的膝盖之上,这马车的前边是宋安和宋戚综,李玉琪和胡蕴坐了一个马车,夕月更是为了随时照看李玉琪,特批坐在了马车里面给李玉琪捶腿,林鹏和九堡则是守着端木锐坐在最后的马车之上。 这四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往无荒城行驶,而慕云绝竟然一口答应让慕云昭去无荒城,这是李潇玉至今都没想明白的事情。 李潇玉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看向慕云昭,她与他的感情更上一步,针对于这点,她很开心。 “昭,咱们行驶多久了?” “一日了。” “现在到哪了?” “大概是永州了。” “哦,才到永州。” “你最近越来越嗜睡了,可是身体不适?” “没有吧?我就是疲惫。” “你是疲惫还是怀了身孕?” “才一周,怎么可能?” “这倒也是,没有一个月,实在摸不出脉象来。” “话说,咱们这一路行驶的过于安静了,我总感觉到不安。” “有什么不安的?” “东岳国都能赶上杀手,可这里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因为无荒城无人敢去呢?” “你不觉得这墨玄被带走的过于蹊跷和容易了吗?” “你想说什么?” “墨玄是个疯狂的,我怕他作局。” “应该不会。” “可是你也知道,那墨玄是个小心眼的,万一触怒了他呢?” “这……” “所以咱们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娘子所说即是。” “我是你的王妃,你该叫我爱妃。” “可是我不喜欢跟你说本王,显得生分了,不如咱们这样,跟平民百姓一般,你喊我夫君,我喊你娘子。” “为什么不是夫人?” “你喜欢夫人?” “嗯,我喜欢这个称谓。” “好吧,我的夫人。” “嗯……这句话听来不错。” “只要你高兴,你让我喊什么,我便喊什么?” “你这么乖?” “必须乖。” “来,给我亲一口。” 慕云昭嘟起嘴巴,让李潇玉亲了一口,而他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副偷到糖果的模样。 “昭,其实我很好奇,你父皇为什么没被带在路上?” “我父皇?” “母妃不是说要复活父皇吗?那不是要带着他的尸体吗?” “父皇本就在无荒城。” “什么?” “只是那是个秘密的地方,只有母妃知道在哪里,当然宋安也知道。” “真的吗?你母妃不把父皇安在皇陵,而是无荒城?” “嗯,这是经过父皇临终遗言的,我和皇兄都必须遵旨。” “原来是这样。” “嗯。” “那我更是好奇一件事。” “什么事情?” “你母妃不着急去看看父皇的尸体是否安好吗?” “母妃有自信,无人可以找到。” “可是事有万一,不是吗?” “那里有玉容军镇守,无人敢进入,也无活人能进入。” “玉容军镇守那里?” “是。” “所以玉容军消失是为了守护先皇的尸体。” “是。” “那容曜知道吗?” “他只知道玉容军去守护先皇了。” 蒋楠为李玉琪驾车,容声为宋安驾车,而容曜为他们驾车,容曜在马车外笑起来,“郡主,莫非你很想去看看我父亲带领的玉容军?” “那是自然,玉容军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军队,能看上一眼,必然是今生的荣幸。” “那郡主必然是有机会看到的,这次一定会去先皇的寝宫看一下。” “到时候要引荐你的父亲给我看。” “郡主这般说话,容曜定然不会推托,定然完成使命。” “好,咱们一言为定。” “好。” 作者题外话:主线回归 第三百六十三章至鸣凰楼 , 这鸣凰楼是无荒城与南蛮的交界之处,这里是南蛮老人的楼,这个楼有天下奇珍异宝,可以卖天下任何可以卖的东西,更可以买天下任何出得起价格的东西。 这鸣凰楼唤作一鸣惊人,更是以凰之雌鸟为名,是为女主,昭示了摄政王端木锐本人的性子。只是这端木锐,若是熟悉情况的都知道,她不过是一个傀儡,而身后的南蛮老人才是南蛮真正的主人。 整个南蛮王朝,其实就是一个由南蛮老人操控的王朝,所有的目的只是为了获得最大的利益。 这鸣凰楼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谁能舞凤天,便可以去鸣凰楼的暗室取出一样奇珍异宝。 正所谓是凤求凰,一曲凤舞,雄鸟之舞,一场凰鸣,雌鸟之歌,是为凤凰于飞,天降祥瑞。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递给自己的信息,皱起眉,舞凤天,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莫非跟以前看的小说一般,是点天灯的另外一种形式?不由自主的,她想起那小说情节之中,佛爷点天灯的霸气了,三盏天灯啊,霸气,霸气。 她看向身边这位明媚皓齿的俊美王爷,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可带够了银票?” “怎么了?” “我怕你被人家点天灯。” “嗯?点天灯?人皮天灯?” 额……怎么回事人皮天灯?莫名其妙的,她有些排斥。 “不是,这鸣凰楼既然能买所有的东西,那岂不是要比拼财力?我怕你没多少钱财可以比拼啊。” “是吗?” “嗯嗯,我只是担心。” “潇潇……” “什么?” “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你是款爷。” “款爷?” “就是不差钱。” “那你觉得我兑换出来的银票,那墨玄还给我了,我身上的十万两黄金的银票不够吗?” “嗯……我怕会差一点。” “是吗?” “是啊。” “你可知道十万两黄金的概念?” “是什么概念?” “东岳国三年的收入,北晋国五年的收入,西霖国七年的收入。” “啊……这么多?” “所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哦,我们知道了。” “再说这舞凤天不只是拼财力,还要拼武力。毕竟这里是亡命之徒的地方。” “所以,我这必须要考虑更多的事情了,对吗?” “你觉得呢?” “哦,我知道了。” “潇潇,有很多事情,你知道便好,不用太往心里去,知道吗?” “啊?我知道了什么?” 她好像是跑神了,而他则是无奈的弹了弹她的额头,“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哦。” “昭……” “什么?” “你说我不玩那个心里去,是不是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莫非你是想告诉我,这舞凤天拼武力,你十拿九稳?” 这反应能力怎么这么长?慕云昭都有些想扶额,他的潇潇什么时候这么迟钝了? “不止有我,还有我的母妃,她可是一个精通武艺的人,更是能够一眼看出对方破绽的人物。你要知道我的母妃博览群书,对很多武术章法了若指掌,更是看一眼就能够击破。” 这不是王语嫣了吗?看不出来啊,自己的婆婆李玉琪竟然是这般厉害的人物。也对毕竟是玉容郡王,这女子封郡王的第一人,她若是不能够看出武艺章法,怕是也没几个人看得出来了。 “因为婆婆在,所以你十拿九稳?” “嗯。” “原来如此。” “你呀就是没事瞎操心,先睡一会吧,我看你最近思路不清晰。” “有吗?” “不是吗?你最近好像有些一孕傻三年的感觉。” “谁说我是这般呆萌的人了!” “你若不是这般呆萌的人呢,那你为什么问的问题前言不搭后语?只怕是你真的坏了我的麟儿。” “胡说,我只是嗜睡罢了。” “你真的只是嗜睡罢了?” “怎么?不可以吗?” “我若是说不可以,你会打我吗?” “会。” “那我还是不说了。” “为什么?” “你会打我呀。” “嗯……”她皱起眉,还是跟不上他的思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随着马车的颠簸,他将她拉进了怀里,抚着她的发顶,笑的是那般的温柔,“好了,你也别七想八想的了,安静的睡觉,乖。” “昭,你好霸道。” “对你这不乖,我只能霸道,睡吧,我看着你。” 李潇玉甜美一笑,闭上眼睛,而慕云昭则是一脸忧心忡忡,莫非潇潇真的怀了宝宝?这说话颠三倒四的,真是宝宝的关系?只是这么快就能怀上了吗? 此时马车内,李玉琪正端着茶水看着雅歌,雅歌与李玉琪正在下着一盘胶着的棋,正如两人的势均力敌。 “你可知道咱们去哪里?” 雅歌状似无意的问着,实则是竖着耳朵聆听。 “无荒城先救出宋戚风,再去鸣凰楼。” “那你可知道宋戚霆布下了什么东西等你?” “你能出来,必然是要告诉我这些,不然你不会问出口。” “看来你很了解我。”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你忘记了?” “那你知道我要说些什么吗?” “自然是不轻松的事情。” “宋戚霆布下了朱天刚氜阵,你最拿手的。” “是吗?学到精髓了吗?” “看样子是不错。” “所以你中了毒,是胡蕴留下的毒药被宋戚霆用了吧。” 雅歌手里的棋子久久不能放下,她抬起头看向李玉琪,“你看出来了?” “嗯,你的手腕有根线,这跟彦竹当年的情况很像。” “是啊,彦竹为了你甘愿以身代劳,为你送了命,说实话,我嫉妒你。” “是吗?你嫉妒我?” “对,我的丈夫爱你,你的丈夫更爱你。” “可是你还是选择了原谅我,对吗?” “没办法,我老了,念旧。” “你为什么没告诉宋安?” “我不希望他跟彦竹一般,更不想自己拖累了他,他的心不在我,不必关注我。” “你一直都这么傻。” “但是我好人好命,至今衣食不愁。” “我该说你开朗,还是说你呆傻?” “你也可以说我乐观。” “那宋戚霆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现在是否可以跟我说了?” “你真的想知道?” “我想,你肯告诉我吗?” 第三百六十四章心术心术 , 雅歌即便是掩住口鼻,可依旧是咳嗽的很难受,仿佛整个胸口都充满了火烧一般的疼痛,这宋戚霆的毒真是厉害,竟然让她现在已经感觉到了不舒服的感觉。 “你怎么了?胸口疼的厉害?” “嗯,我确实有些不舒服,你倒是看出来了?” “你的脸色都变了,你说呢?” “我也无奈,毕竟无荒城除了逆子。”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说会告诉我的。” “玉琪,你也知道这血沐凰一直是我无荒城的至宝,更是我无荒城的瑰宝。” “我知道,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鸣凰楼?” “你该知道这血沐凰十年一次的血祭吧?那血沐凰需要大祭司的血液,宋戚风是你的子嗣,一直在供养着血沐凰。就在这一次戚风回来血祭的时候,却被宋戚霆控制住。” “如何控制的?” “端木锐的毒功,他用了南蛮的毒术,让戚风中了毒。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无荒城,天下毒功第一的地方,又是少主宋戚风,怎么还会中毒?” “按道理,戚风与我血脉相连,不可能会中毒的,大祭司的血液也会解毒。” “对,暗道里是这样。可是你忘记了端木是母神的后裔?天生能破解父神留下的大祭司之血?” “你是说……” “南蛮的大萨满动用了巫术,给戚风中了蛊毒,也减弱了戚风的抵抗力,让他形同行尸走肉。” “是吗?大萨满?南蛮老人?” “是。” 李玉琪将手搭在雅歌的手腕上,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雅歌,你的脉象……” “你看出来了?” “我是巫医祭祀之家的血脉,必然懂的医术。” “也对,我怎么忘了,你和你的儿媳都是巫医祭祀之家的后人,怎么可能瞒得了你?” “雅歌,你也是精通毒术的,你不该丢了自己的母蛊,那是你的保命符!” “可若是戚风死了,血沐凰枯竭了,那又该怎么办?” “宋戚霆逼迫你交出母蛊?” “谁能让我交出母蛊?我不过是将母蛊交给了戚风,仅此而已。” “告诉我,现在的戚风忘记了一切,对吗?” “对,萨满术的遗忘咒,你我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所以再见,便是陌生人了,是吗?” “是啊,连你,他的亲娘都会忘记。” 李玉琪皱起眉,从袖口取出一颗丹药,“墨玄的续命丸。” “也不过能保证半年不死,又有何用?” “可是你需要活着,等待你的母蛊回来。” “出去的母蛊还能回来?怕是不可能了吧?” “雅歌,你不要悲观,我会救你的。” “只怕我的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 李玉琪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她知道自己没办法说下去了,可是这毕竟是她的朋友,无论如何她都会去救一下。 “雅歌,也许你觉得我说的是废话,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会救你,用尽一切方法!” “你啊,还是多多考虑你自己吧,我,不过是行将就木的人,你无须这么放在心上。” “可是我紧张你,更心疼你。” “那又如何?人多少都要一死,你我都活了五六十岁了,该是要认命了。” “不,这宋戚霆和南蛮老人逼迫你交出母蛊的事情,我一定要追究。” “唉……”雅歌轻叹一声,她如何能为自己追究?怕是追究下去也是一个不能满意的答复。 …… 宋安和宋戚综坐在一处,宋安本就好奇宋戚综的到来,此刻雅歌也来了,他更是好奇。 “戚综,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让爹早点回到无荒城。” “那里发生了什么?” “大哥被三弟打入了黑牢,就连这个南蛮老人都来助阵了。” “是吗?” “是的,父亲。”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一个月前。” “血祭的时候。” “是的。” “戚风如今如何?” “不知道,当时母亲把我丢出了城外,让我去找父亲你。” “南蛮老人来了,你能全身而退?” “母亲说他志不在我,也不关心我一个送信的。” “是吗?志不在你?” “嗯。” “那志在什么?血沐凰?” “是啊,被三弟和南蛮老人带到了鸣凰楼。” “倒是有意思,他们怕是不知道血沐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吧?” “父亲,这东西不是个球一般的东西吗?还很重要吗?” “自然是重要的。” “哦。” “你最近跟我说话,简练了不少,怎么回事?” “娘说言简意赅,让人看上去比较沉稳。” “你觉得你沉稳吗?” “嗯,沉稳,我发现话越少越稳当。” “你倒是得了你娘的真传。” “我娘就我一个亲生子。” “你倒是挺自信。” “父亲不是就喜欢自信的孩子吗?” “戚综……” “啥?父亲?” “你有时候不仅是要话少,更多的该是多用心去说话。” “我很用心了,你瞧我说话都带上了阴阳顿挫。” 宋安很想扶额,他这个儿子怎么永远不在主调上呢? “戚综……” “父亲,戚综在。” “我是说你要控制住你自己的脾气性格,让你聪明一些。” “父亲,我会多出鱼脑子的。” “为什么?” “变聪明。” “……” “怎么了,父亲?” “戚综,父亲头痛,我眯一会。” “好,我给父亲打扇子。” “随你吧,唉……” …… 此时慕云昭正在给李潇玉喂着水果,她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慕云昭手里的一叠信笺,里面详细描述了南蛮和无荒城的近来所发生的事情。 她很好奇,没有暗天阁,这慕云昭也能弄来这么多的信息? “昭……” “什么?” “你这些信息哪里来的?” “我的影卫搜集来的。” “你到底有多少影卫?” “十万。” “啊……这么多。” “怎么了?” “你哪里找来这么多武艺又好,又没有功名利禄的心,又愿意安心衷心为你做事的?” “驭人之术,你还是学不会,潇潇。” “什么驭人之术?” “就是能让你的下属铁了心听你的话的心术。” “你怎么做的?” “想知道?” “嗯。” “亲我一口。” “不要。” “为什么?” “我害羞。” “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不亲我一口,我如何能告诉你?” “你胁迫我?” “潇潇不是甘心被我胁迫吗?” “慕云昭,你是个讨厌鬼。” “那你是个讨厌婆。” “你!” “怎么?” 她亮晶晶的眼睛,让他看着越发的着迷起来,也许他就是喜欢她这种可爱吧,一种有别于其他女子的可爱。 他用书简固定住她的一侧脸蛋,伸过脸去,在她的另外一边脸亲了一下,将她嘟成了一个小猪脸。 他缓缓一笑,“确实像个能吃能睡的小猪。” “你说谁呢?” “说你呢。” “你这个讨人厌的坏蛋。” “唉……潇潇,你怎么可以老是这般跟自己夫婿撒娇呢?真是一个不乖的小丫头。” 他揉了揉她的发来听听,正好马车中闲来无事。” 作者题外话:大大开始写一段心路历程了,酣畅淋漓的说一说大大讨厌的人群,或者说剖析一些事情 第三百六十五章厌恶何人 , “我厌恶什么?我厌恶那些逢高踩低的小人,这些人逢高就会溜须拍马,各种甜言蜜语去奉承。他们不会做实质性的工作,只会以控制大局的废话,来做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还要拿来邀功请赏!” 李潇玉缓缓的说道,她的语气越来越快,嗓门越来越大,她很激动,一种从军多年之后,对于某种人的厌恶,达到了根深蒂固的厌烦和讨厌,这一次有机会脱口而出,她一定要争一争这个事非曲直。 “这种人,他们在逢高的时候,只是靠着嘴皮子,却往往能得到上层的赏识。在他们的嘴皮子之上,黑白颠倒,事实罔顾,可是他的上层却对他服服帖帖,更是信任百倍。我只想问凭什么?” 李潇玉顿了顿,那明亮如繁星的眼睛,带着一种刚正不阿的直率。 “我又想问一句,这批人,到底有什么价值?他们创造过什么?他们建立过什么?除了建立自己的门阀和派系,除了朋党之争,他们又能产出什么价值?能为一个长治久安的国度带来什么样子的益处?就因为他们有缺憾,只是小贪不是大恶吗?!” 李潇玉越说越激动,“你可知道天下之间,小贪比大恶更可恶?小贪,他知道天高皇帝远,所以鱼肉百姓起来,那简直是如鱼得水,无所不能!小贪,他知道鞭长莫及,所以搜刮民脂民膏起来,那简直是一个精彩纷呈,无所不行!可是这种小贪最终能为一个国度,带来什么,你知道吗?” 她从一旁的小桌上,展开一张地图,指着地图,手指有些哆嗦,指尖微微发凉,她真的激动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千里蚁穴就是小贪!他们可以让一个固若金汤的河堤变成豆腐渣一般的泥土坝子,大水一冲便会荡然无存!在百姓之中,这种小贪,因为长时间变本加厉的盘剥,导致不信任当局是越发的增多!这样会让一个国度都会因为基石的松散而如同泥土坝子!” 她在东岳国的国境上画了一个圈,“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要知道你所谓的好控制的,听话的,不敢跟上面有大作为的本心不坏的人,才是最坏的人呢!这叫做大奸似忠!你知道吗?” “潇潇……” “不逃打岔,我还没说完!” “好,你说。” “我告诉你,这种逢高踩低的人,我厌恶!我厌恶他踩低的时候,就因为在上层得到了关注和认可,就可以肆意妄为的抢夺别人的成果,让别人的努力成为他的功劳!我厌恶他踩低的时候,就因为在上层得到了赏识和信任,就可以泯灭良知的推脱责任给被人!” 她揪住慕云昭的衣领,愤恨的说道:“就是因为你这种人,让这些害群之马充斥在了各个地方,才让忠厚老实而又认真的人,避无可避,让他们哑巴吃黄连!就因为你的纵容!知道吗?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潇潇,我只是说这种人在御下之术上,是最适合……” “滚蛋你的适合!去你妹的适合!凭什么适合?他们什么也不做,就靠嘴皮子就适合了?” “可是他们之中也不缺乏能人。” “心术坏透了的,占便宜占习惯的泼妇,即便是个刺绣高手,也能够本着良心不坏去帮助被人,去成就大事?你觉得可能?你觉得泼妇能够为了大局,避免了自己满地打滚的自私?” “我……” “就是因为你这种纵容,导致了这种人的横行!你知道吗?我告诉你,我要有自己的军队,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于我的军队之中,这种人有多少我杀多少!” “潇潇,可这种人往往跟他人的私交很好,你杀一个会带动很多人对你反感的。” “那又如何?” “你不怕最终权力被架空?” “我为什么不能再这件事情成型之前,扼杀在摇篮里?” “潇潇,我不懂你的话。” “慕云昭,不懂?” “对,不懂。” “好,那我们继续辩论,如何,昭?” “好。那我现在问你,若是这种人跟别人私交甚好,他贪图小利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下属,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得到利益,有小聪明,却不会伤害大局,你怎么办?” “这种李云龙一样的人物,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是一根弦在他的心里,他知道有可为有可不为,更知道底线在哪里,这种人只是个刺头,却不是你所谓的本心不坏但是有些小贪!因为他的贪在服务团体。” “李云龙是?” 他有些醋意,能让潇潇记住人名的男人,他嫉妒。 “这个只是一个名字,我突然想到的,这不是重点,你继续说。” “是吗?你能这么清楚的记住一个人的名字,还告诉我不是重点?” “我只是想起了一个家乡的英雄,他叫李云龙。” “为什么我没见过这个李云龙的名字在唯方大陆?” “那时因为……我梦中见到的。” “你还梦见过他?” “我只是说我想象的人名。” “为什么你不想象我?” “慕云昭,你够了,我在给你说正事,不要挑战我的脾气!尤其是我认真跟你说的时候。” “好吧,那就回到你我的话题之中来。” “我想说的是,那种自私自利,不会为任何人谋求福利,除了他的家人和亲戚,他只知道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让任何人来参与,但是却想着让自己村里的狗都能够上衙门去养老,你觉得,这种人,你放心?” “只在乎自己亲戚,臃肿和充斥各个衙门州府?” “对。” “这种人,也许是小心眼了一些,可是,他却能够让政令行驶顺畅,这是他能做到的本分,更是好控制的地方。” “但要是这种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推诿给别人呢?” “若是推诿的漂亮,那个被栽赃的人,又无法洗脱嫌疑,只能说我要一个有用的人,而不要一个无能的人。” “老实人不可能能说会道,他是大匠精神,只是钻研技术去了,怎么可能会说话?” “我要那么多匠人做什么?他们不会说话,又何必在我的门下做事?这是给我找事吗?” “慕云昭……” “什么?” “你所谓的门下匠人够用就好,其余人能做事,便是最佳,对吗?” “对啊。” “我问你军旅上的三个问题,可好?” “你问。” “第一,这兵器是不是大匠所出?” “是。” “第二,粮草和运输效率,是不是大匠的技艺为重,包括了农民的种植和丰收?” “农民靠天吃饭的,不一定是他们的重要责任。” “靠天吃饭?” “对啊。” “那沟渠来做什么的?旱时看着玩的?那水库又是做什么的?旱时游泳的?那河坝河堤又是做什么的?就是个花架子,洪水一来,淹掉所有即将成熟的麦子和水道?” “潇潇,你偏激了。” “这都是大匠研究出来的技术,更是他们改变了这看天吃饭的本事,又怎么叫做不一定是他们的重要责任?” “好,潇潇,即便你说的是对的,那运输是协调的作用,怎么会是大匠的事情?” “你给我找一个不会看地图的,你猜他走哪条路可以让你的粮草及时运到?这运输过程中,雨天能保证粮食不发霉?还有,用什么运输更节省人力?” “这……” “你认识的人当中,有几个能细致精确的知道这些?你熟知的人当中,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够做到这些?你听他们说,还不如让他们不让别人协助,亲手做出一次给你看。只有独立能做事的人,才有资格去驾驭别人去做事,懂吗?” “潇潇,你这想法太另类了。” “我想法是另类还是事实?自己独立完成不了一件分内的事情,非要劳师动众,剽窃别人的功劳,这样的人,是你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精兵干将吗?那是饭桶!” “好,就算是这样,那第三点呢?” “第三,军队打仗的时候,辎重有什么作用?” “辎重?” “对,辎重。” “攻破城门的必备,远程杀伤力的重型武器。” “谁的辎重多,谁能赢,对吗?” “是。” “那这些辎重怎么来的?出自谁的手?谁又能够临场去修理?” “这……” “你认识的能人之中,有多少人能够修得好一个辎重?尤其是受损的辎重?甚至是改良辎重的运输成本?” “潇潇,这些事情都是有专门的工匠师傅去研究的,何须……” “是啊,何须这般提到你我的话题来。就因为你想当然的认为这是专人专门做的事情,不需要你看中的人去管,才导致了各个环节的失败,你可懂?” “有这么严重吗?” “我若是有一万兵力,后勤补给人数是三千人,那就是一万三千人。而你的后勤高管也有三千,可是遇到野外伏击的时候,一哄鸟兽散,我三千人亦可作为兵,就地歼灭你,信吗?” “潇潇……你想每个人都成为精英?” “不,我想每一个努力的,忠诚的,坚韧的,果敢的,有毅力的大匠,做好每一件事情,做完美每一件事情,并且每个人都能得到最大的赏识。而不是那些凭小聪明的人,窃取别人的东西。我要的是我的旗下,人人平等,人人的努力不再被别人抢走!” 第三百六十六章理想国度 , “慕云昭,若是你与我不是一类人,你我就此离开吧,也许你我的心思不一样,你是原谅那种不作为的人,我这人绝对不会原谅,更不会容忍。” “潇潇,你何必这般跟我计较?我只是与你的想法有些许的不认同,你又何必这般?” “何必哪般?我说的那句话不对?我说的什么地方不符合常理了?又或者我做了什么地方与你冲突了?” “没有,潇潇,你我没有什么冲突或者不冲突的地方,只是我是治国之道,你是治军之道,这不一样。” “不一样吗?” “确实是不一样。” “不,不是不一样,而是你我不是一类人!” “潇潇,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么样?” “我只是说我这里还是需要些好拿捏的人的,和你纯正的需要诚实干练的人不一样。” “所以,若是我助你成为了一代君王,那岂不是小人当道?君子让道?我不喜欢这样,这不是我的理想。” “理想?潇潇,你要为了你的理想与我隔离吗?就因为你的那种人人都得到青睐的不可能,而要跟我吵架?” “我不是跟你吵架,而是你我的想法不一致,你我不是一类人,不可能臭味相投,以后怕还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潇潇,你不能这么无情的跟我说这些话,难道你我过去的一切一切都因为今天的不愉快,而荡然无存了吗?” “对,荡然无存!” “我不信!我是你的夫君!” “今天开始不是了。” “潇潇,你不能任性,知道吗?” “我是任性吗?我只是发表了我对你的真实的想法。” “你的想法对我而言很残忍,你知道吗?” “是吗?我只是直率的告诉你,我讨厌什么而已。” “可是你的而已,让我很痛,这里很痛,知道吗?” 慕云昭指着自己的胸口,他没想到潇潇竟然是这班火爆脾气的女子,说翻脸就翻脸。 “痛?可是我更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潇潇,你不要任性,你听我说!” “没有必要了,你我没什么可说的,容曜,停车!” 容曜停下马车,而李潇玉一个帅气的翻身,就在慕云昭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跑出了马车。 李潇玉气呼呼的甩袖往前走去,此时宋安和李玉琪纷纷探出头来,看着那个负气而走的女子。 李玉琪皱起眉,李潇玉这是怎么了? 雅歌轻咳几声,看向那个越走越快的女子,在看着飞奔而去追逐女子的男子,无奈的笑起来,“你这儿媳与你当年和彦竹吵架的模样,很像。” “像吗?” “确实很像,一样不顾众人,甩袖而走。” “倒是很像,只是我好奇,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怕是小两口争吵吧?” “恐怕没这么简单。” “那你去问容曜就是了。” “容曜,刚才他们在吵吵什么?” 容曜行礼之后,缓缓说来,“玉容郡王,其实容曜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他们似乎因为是不作为好控制的人来做管理之位,还是认真守信的工匠来做管理之位发生了争执,进而上升到了治国之道和治军之道。” “哦?因为这个争吵?” “是的。” “倒也蹊跷了,我这儿媳竟然还会关心这个。” 李玉琪淡淡笑起来,没想到这李潇玉竟然有这份心,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那我那儿媳说了什么?” “好像是说了要每个工匠之才物有所用,更让他们不受委屈,能得到公平对待,让每个努力做事的人都不被宵小偷窃成果。” “是吗?这个心思很大,很难做到,却也是赤子之心。” “玉容郡王所言甚是,王爷这是这般说王妃,说王妃的是治军之道,但是不适用于治国之道。” “丫头还年轻,还不知道治国和治军的区别,但是却可以让她自己先体会一些,对吗?玉琪?” 宋安缓缓走了过来,看着李玉琪,笑眯眯的说道,那眼神之中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代的李玉琪。 “我这儿媳到底有我娘家的血脉,是刚正而又暴烈了点,不知道我这儿子降服得了吗?” “怕是很难,除非有些事情发生。”雅歌轻轻一笑,接过夕月端过来的茶水,看了一眼夕月,“怎么?担心你的主子?” 夕月点点头,眼眶红红的,“郡主又和王爷吵架了,我怕郡主气的过头了伤害自己。” 雅歌看着夕月一边抹眼泪一边强压着不安的表情,淡淡一笑,“你倒是个衷心的丫鬟。” “咱们就在这里等一会,看看他们小两口要闹什么别扭吧。” “等吧,左右快到无荒城的地界儿了,就当休息一下。” “好。” 端木锐此时浑浑噩噩的醒来,发现整个马车听了下俩,她凝神静气的听着,笑眯了眼睛,倒是有趣,竟然发生了夫妻争吵,看来她又有机会脱身了。 她正在盘算的时候,却看到九堡和林鹏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她闭上眼,装作看不见,正所谓眼不见为干净。 李潇玉快速的往前走去,而慕云昭则是紧紧的跟在身后,他想抓住她的衣袖,却被她屡屡甩开。 而他则是不厌其烦的在她的身后紧跟着,她终于忍无可忍,一扬袖,将慕云昭逼退几步。 “不要跟着我!” “我不跟着你,你若是迷路了,怎么办?” “你与我志不同不相为谋,你管我去哪里?” “我如何能不管你呢?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妻子?我不把你当做夫君了。” “那没关系,我把你当作我的妻子这就行了。” “你给我走开!” “我为什么要走开?我这不是跟你挺好的吗?我就喜欢看着你。” “我讨厌你!” “没事,我可以让你看着看着我,你就喜欢了!” “我不想见到你!” “你闭上眼,我保证你看不见我!” “你离我远一点!” “我好想做不到,怎么办?” “啊……我想揍你!” “喏……给你左脸。” 李潇玉很像打他脸,但是她知道要给他留着颜面,毕竟后面可是有李玉琪呢。 “怎么?你舍不得打?那就回去吧,媳妇。” “滚蛋!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没事,我在你身边,你赶都赶不走,你这梦想成不了,别做梦了。” “你这个混蛋!” “那你就打我出气呗,喏,给你右脸。” “啊……啊……啊……”她气得大叫,全无形象的大叫。 她以前是个很克制的人,至少是个不苟言笑,冷静自制的特工。可自从放松自己与他恋恋爱谈谈心之后,却成为了一个歇斯底里,一点事情就放大化的小女人。 她有时候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很生气,很生气,是毁灭一切的那种生气。 “乖,你狼嚎了这么久,喝口水吧?润润喉咙,接着喊,我等你。” 她接过他的水袋,仰头喝了一口,在还给他的当口,急急出手,攻向他的面门。 而他想也不想的伸出手来,防御一档。 这一下李潇玉更是将手抓住他格挡的双手,将他一个翻身,背摔到地上,一个健步,捏住他的喉咙。 “离我远点。” “不要。” “我掐死你。” “你想当寡妇,就掐我。” “你以为我不敢?” “我认为你舍不得。” “你怕是要失望了。” “没事,你要是觉得我会失望,就掐我吧。” 他闭着眼睛,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起来,跟我再打一次。” “打你有什么好处?” “让我发泄怒气。” “然后呢。” “一拍两散。” “那不行,我要是这样做,便是吃力不讨好,我没那么傻,潇潇。” “那你给我滚!” “怎么滚呢?” “原地滚蛋!” 慕云昭真的蹲了下去,一圈一圈的滚着,滚了三次,拍了拍衣服,“好了,我滚了三圈,满意了?” “你……” “怎么?你还不满意?” “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你是我妻子,我的媳妇,我得哄着你,哪怕你我吵架了,我也得回复你我的感情,不是?你毕竟是未来的孩她娘。” “男孩女孩?” “女孩。” “为什么不是男孩?” “女孩疼娘。” “男孩传宗接代。” “男孩比较累,而且不贴心。” “是吗?” “是的,我还是喜欢有个女孩与你多多说话,让你开心。”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开心?” “因为你的嘴角扬起来了。” “是吗?” “好了,你还生气吗?” “生气。” “为什么?” “你我理想不同。” “你这辈子不会改变你的看法和理想了,对吗?” “对。” “好吧,既然你改变不了,那我就改变我的,与你一致。” “你为什么肯改变?” “因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而时间会证明什么才是对的,我不跟你口舌之争,但是我愿意作为丈夫去维护你的一切判断,去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并拥护你的做法,追随你的做法。” “为什么?” “傻瓜,我是你的夫君,一个爱你的男人,爱你爱到了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很好的男人罢了。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有这是你,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愿意妥协,仅此罢了。” 李潇玉的泪水,哗哗留下,慕云昭说的好好听。 作者题外话:男主真好,是吗? 第三百六十七章甜蜜夫妻 , 慕云昭将李潇玉带回车队的时候,李玉琪只是叹了口一口气,让容曜转交给她一个物品,而她则是愣怔怔的接收过来,还没弄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就被慕云昭推上马车。 “昭,这到底是什么?” “玉容军的军令,玉容陵。” “这个似土似砖的令牌?” “对。” “玉容军的军令?婆婆这是?” “还不懂吗?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的理想得以实现。”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不会吧……” “要是假的,你手里的又是什么?” “可是婆婆与我还未交谈过很多次,这……” “傻瓜,你是我母妃的儿媳,她不信任你信任谁?这婆婆哪有那么多恶婆婆?我母妃就是个话少但是绝对不错的婆婆。” 李潇玉还是愣怔怔的,她不太相信李玉琪能把这么大的权限给自己,这是玉容军啊!这是玉容军啊! “容曜是容龙将军的亲子,容曜效忠你,潇潇,我以为我的安排,你一开始就明白了。” “我……” “你个傻瓜,很多事情,你总是想的太简单了,从不深想吗?” “你会不会被我蠢哭?” “蠢哭?” “因为我的愚蠢,弄得哭笑不得,只能皱着眉看着我闹笑话。” “你是我的娘子,是我慕云昭的妻子,这天底下之中,凡是敢嘲笑你的,有一个我打一个,有一双我废了一双,一定为你出气。” “万一对方是女生呢?” “照打不误。” “好男不跟女斗。” “触犯了我的媳妇,便是触犯了我的底线,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知道吗?” “昭……” “什么?” “你真好。” “你个小傻瓜。” “咱们还要走多久?” “差不多再过一个时辰,就要休息了,怎么了?” “一会你帮我去准备一些火药还有打磨一些木制子弹。” “潇潇,你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嗯,我感觉到越接近无荒城,越是危机重重,虽然我不知道哪里来,但是我不安。” “好。” “你信我?” “你的鼻子一向灵敏,而敏感度更是灵敏,你感觉到不对劲儿,我自然是信你的。” “无条件吗?” “你个傻瓜,竟是问一些傻瓜问题,若是我不信你,何必看着玉容军的军令交给你?” “也对。” “傻丫头。” 李潇玉闭了闭眼,她感觉到好温暖,这样的老公,这样的温暖,这样的人物,她都感受到了恋爱以来的温情脉脉和深情厚谊。 原来恋爱竟然是这般甜蜜的,让人生气的时候想要毁灭一切,甚至遗忘了生死;让人难过的时候想要消失一切,甚至淡忘了吃喝;让人开心的时候想要宣告一切,甚至忘记了低调。 人的心,真的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能让人不自觉的就全力以赴,又能让人一夜之间碎成渣渣。 她以前不理解什么叫做患得患失,这一次,她终于知道了。 而她更明白了,师父曾经告诉自己的,将者若想够强必须忘情,但将者若想成为一届将神,必须重情。 她一直以为这是矛盾的,现在她恍惚之间能理解了。 若是有人伤害了慕云昭,她一定会抽刀去跟那人好好的血战一番,慕云昭就是她的弱点,但她若是重视这个弱点,那她就会为了活下去,而坚韧不拔,为了负重前行而忍辱偷生,直到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摸着他的侧脸,她痴痴的看着他,看着这个俊俏的男人,看着这个一张嘴就能说出那么多让她感动的话语来的男人。 他抓住她的手,“潇潇,怎么了?” “你曾经给我吹了一曲凤求凰,还记得吗?” “嗯。” “再给我吹奏一首吧。” “什么曲调?” “春江花月夜。” “哦?为什么选择这一首?” “东岳国的国风之歌不就是春江花月夜吗?既然的富饶国度来的歌曲,我这做王妃的怎么能不知道呢?” “你想听?” “嗯。” “好。” 马车停驶在驿馆,慕云昭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李潇玉的手,赶回他们的卧房。 晚饭之后,慕云昭则是倚在窗边,为他的娘子,吹奏起那春江潮水连海平的月夜美景。 李潇玉看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河水,她叫不出河水的名字,却知道此时此景应了滟滟随波千万里的美,那是一种鱼龙潜跃水成文的美,更是一种年年化月只相似的叹。 可她却没有被这一段婉转的曲调伤感了去,反而是紧紧的看着这个男人,她一边打磨着手里的木制子弹,一边看着这个专心吹长箫的男子,她发现男人吹奏乐器果然是帅气的,更是加分项。 他吹奏结束,而她却还现在里面,久久不能回神。 “潇潇,你在看什么?” “咱们的儿子必须要会吹长箫。” “嗯?怎么了?” “男孩子吹长箫还是蛮帅的。” “是吗?要长得像你吗?” “不,你比我好看,长得像你就好。” “那潇潇,可是要与我在这春风一度之中度过你我的造人计划?” “你说什么呢?” “那你好端端的提到孩子?”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也就那么一听就行了。” “可是我偏不想那么一听,怎么办呢?” “凉拌吧,你自己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吧。” “潇潇,你不可以这么无情,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可是潇潇,你是我的恋人,你怎么可以这般放任我难受不管呢?” “你难受?” “嗯嗯,你摸摸我的胸口,跳的可快了,快窒息了。” “你脸色不红润,你骗我?” “不会的,你看看,你看看。” 她是个善心的女人,伸出手触摸到他的胸膛,可是手才到他的胸膛之上,就被他强行拽进怀里。 “潇潇,我开荤至今,才吃了一次,还没餍足,你说怎么办?” “你晚饭吃的够饱了,就你吃的多。” “可是我的粮食消化的过快,只能靠你来充饥了。” “你……你……” “我怎么了?” “你怎么可以这般戏弄我?” “潇潇,我是戏弄你,还是情到浓时,你比我还不懂吗?” “我又不是你……” “潇潇,我想你,你知道吗?” “慕云昭,这一招不好使了,我不信你了。” “那你甘愿让我就这么挂在这里,难受吗?” “对,我甘愿让你就怪在这里难受。”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我就是个狠心的女人,你咬我?” “你想要我咬你?” “我不怕你,你敢咬我吗?” 他邪魅一笑,抬起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嘴巴,蜻蜓点水一吻,“咬你我舍不得,以吻封缄,我倒是很乐于效劳。” “没有,你这是要讨打?” “若是你舍得到我,那就来打吧?反正你不疼我。” 他伸长脖子,一副任打任杀的模样,而她则是扬着拳头,不知该落到哪里。 “潇潇,你还不打我吗?”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让人讨厌?” “可是你不是喜欢我这种讨厌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是吗?” “你离我远一点。” “可是我冷,需要靠近潇潇你,我才能取暖。” “你走开,我不喜欢你的靠近。” “不要,潇潇,我就要靠近你。” 他将手抚上她的浑圆,看着她不知该如何自处,心中温柔一笑,他的小妻子还是这般痴傻,竟然和一个痴傻的小娃一般,而他却享受这样的过程。 他捧起她的脸蛋,在她扑闪犹如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下,柔柔的吻上她的甘甜,她想要后退,却被他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 她想要躲开这种甜蜜,令人窒息的甜蜜,可惜他不让她离开,他需要用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举动,来告诉她,他是谁,是她的谁,而她又是如何的要记住他。 也许感情上面,他一直都不如她细腻,但是夫妻的亲密上,他一直都比她敏感,他愿意用这样的方法,让她沉醉在自己的身边。 在他还没想好什么办法,让她更爱上自己的时候,他除了温柔和包容,除了一身风骚,再无其他。 说到底,还是他陷得太深了,患得患失,不知该如何把握,也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这段他在乎的爱情。 其实男人有时候也是痴傻的,越是在乎,越不知道该如何去呵护。 而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去试探,寻找与她这辈子都不会分开的机会点。 他吻着她的眼睛,感受到她小心翼翼的轻颤,仿佛小动物一般的可爱,让他的全身血气集中到了鼠蹊处,这股热流,让他不自觉的想要加深自己的欲念,他想要更多。 他将她打横抱起来,在她微张嘴巴的时候,他在她的耳边笑的很是邪魅,“乖,今日是你我的春江花月夜。” “昭……” “乖……你听我说就是了。” “我……” “乖,闭上眼,享受我的幸福,就好了。” “我紧张……” “小傻瓜,你在我的心里,就是那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珍宝,我又如何舍得伤害你?你放轻松,放轻松就是了。” “昭……你不要……” “潇潇,我是你的夫君,而你也渐入佳境了,难道真的舍得半途而废?又或者,你希望我独处空房?你不会这么对待你的夫婿的,对吗?” 作者题外话:大大今天什么也不想做,就是想发糖果,怎么办呢?就是想发糖果,有人还要看支线王箬沐那边,怎么?想看男二官配爬墙?哈哈…… 第三百六十八章与你亲密 , “昭,可是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呢?” “我担心自己不在状态,怕伤了你的热情。” “不要怕,我会一直耐心的等你,等你愿意与我共赴极乐。” “昭……” “嗯?” “我喜欢听你温柔的轻轻的发出嗯的回答声音,可不可以多多回答我?” “是吗?你喜欢我的声音?” “尤其是我不厌其烦的问你的时候,你温柔而耐心的回答我,哪怕是一个嗯字。” “那你多问我,我都会这般温柔的。” “那昭,你可不可以与我十指相握?” “嗯,这样,你看可以吗?” 慕云昭轻轻地将手指放在她的手掌之中,与她十指交握,她握了握他的手,舒心的深吸一口气,仿佛找到了什么寄托,彻底的静下心来。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这般模样,缓慢了进度,在她的耳边,温柔的说道:“你真的很怕?” “什么?” 她诧异的睁开眼,她不是害怕,就是紧张,因为经历少,又怕辜负了希望,所以紧张。 “你是不是很怕?” “我不怕。” “那你闭着眼睛,打着哆嗦?” “我就是有点冷。” 他笑了笑,脱去外罩,将她揽入怀里,盖上棉被,而她再度诧异的睁开眼睛,“昭,你怎么了?” “用我的体温帮你取暖。” “用你的体温帮我取暖?” “是的。” “昭……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个傻瓜,对你好也要问为什么?” “是的啊,我恨感动。” “这有什么好感动的?人家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不就是为了得到丈夫的爱情?你嫁给我,就是把一生都寄托给我,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可是你对我太好了一点。” “你这是不满意我对你好了?” “我又不笨,怎么会不满意人家对我好?” “那你可是被我的宠爱,甜的过腻了,有些骄傲自满?” “我又没跟人家说过我们之间的闺房之乐,又怎么是骄傲自满?” “那你为什么这么不自信?” “我不过是一个女子,一不漂亮如天仙,二不名满天下知,也不是什么名门淑女,更不是什么女中诸葛,你对我这样大众一般的人物,为什么这般好?我有些受宠若惊。” “为什么会受宠若惊?” “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仿佛不是我该得的一般。” “傻瓜,怎么会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你本就是个我一直希望追到佳人,是你肯青睐我,我才受宠若惊。” “可是为什么呢?你是王爷,权重一方,更是玉容军的少主,还是天下女子心系想嫁的男子,这样的你,要钱有钱,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为什么要选择我呢?” “第一,你嫁给我是和亲之命,那是国与国之间的一个预定,这是你我都不能反抗的,所以你我注定为夫妻。但是注定为夫妻,确实不一定有爱情,更不可能有乳胶事情的感情,那么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缘分。” 慕云昭以下巴蹭了蹭李潇玉的发过,任何羞辱我妻子的人,我都会加以颜色。” “可那是你曾经的心上人。” “只能算是感恩和欣赏的人,这人的感情,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归类到欣赏之中。” “所以,你对她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不然呢?” “那你一点也不愧疚?” “我不爱的人,用尽心思,也换不回我的只言片语,更不可能挽回我的一个眼神。但是我爱的人,会占据我所有的精力,会让我不得不挖空心思去让她开心。” “那个人就是我吗?” “你说呢?” “昭……” “嗯?” “你很会说话哄人。” “但是你也甘之如饴,不是吗?” 她甜蜜的笑了起来,将脸埋在他的怀中,“真希望你我的这份甜蜜能够长长久久的下去,不受任何事情的干扰。” “会的,只要你想,我便能保证。” “真的?” “你想从我神边走开,我都不肯。” “讨厌……” “睡吧……” “嗯。” 午夜时分,一场大火被烧起,一行去往无荒城的人全部从客栈里冲了出来,站在大街上,望着客栈的大火。 慕云昭抱着李潇玉,将她用棉被裹着,硬扛着出了房间。 此时李玉琪正在指挥着救火,而宋安和雅歌则是一脸铁青,宋戚综则是表情怪异,这让李潇玉不自觉的的感觉到了危机。 她闭上眼,轻轻的嗅着周围的空气,眼睛睁开,是那般的明亮。 慕云昭感受到她的异动,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往右侧撇去,他悄无声息的将暗袖里的铁珠子滑到了手心里。 九堡和林鹏跑出来的时候,一脸垂头丧气,尽管二人浑身都是烟灰,可看得出他们的焦虑。 作者题外话:今晚我就想写男主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好男人 第三百六十九章深夜血战 , 李潇玉用被子之中的手扯了扯他的衣襟,重重的扯向一个方向,慕云昭点了点头,李潇玉将手伸向小腿,刚好摸到那里的木枪。 李玉琪也感受到了周围的诡异气氛,她皱起眉,看向雅歌,“可是他来了?” “嗯,是他。” “这才走了一天的路程,怎么会?” “端木锐在这里,他又怎么会离得远?” “这倒也是。” 李玉琪点着头,宋安则是掏出自己的机关弓弩,将儿子护在了身后。 此时风中夹杂着火烤熟肉的香气,还有一些血腥气,更多的是一种压抑的让人呼吸不畅的气息。 “哈哈哈……无知小儿们,你们以为两个少年郎就看得住我这南蛮的郡主?” 端木锐站在高处,俾睨万千的模样,只是这番模样,更多的却是让人感觉到了不安。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肌肤微微发青,却是个长相不俗的男子。 这人是谁? 李潇玉皱起眉,她似乎见到过这个人呢,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感觉得到很熟悉。 “端木锐?你又想做什么?” 宋戚综快言快语的说道,他皱起眉毛,很是厌恶端木锐桀桀的笑声。 “做什么?你猜我要做什么?我要做的定然就是让你感受到恐惧,我这人啊,最喜欢听到别人的叫喊声,最好是那种哭喊声,啊……哈哈……” 端木锐就是个嘚瑟的主儿,她嘚瑟的看着底下的人们,仿佛睨视众生的神邸一般,只是可惜,所有的人都当做她是个跳梁小丑。 “你有什么本事?还不是我娘手下败将?” “你娘怕是毒已入骨,我那孩儿下了媚儿尽,她最终死于一腔抑郁,你以为她还有多少心思和力气?莫不是你不知道这阵术师最重要的就是心情?” “就是心情又如何?我娘发怒一样能治得了你!” “可惜你娘早就晕厥了,不信你看看,啊哈哈哈……你娘身为雅氏最杰出的阵术师,却落在毒术师的手里,滋味如何啊?啊,我忘了,你的爹,我的安安也是毒术师呢……真是有趣,哈哈哈……有趣……” 宋安的脸色立刻低沉齐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雅歌身边,此时雅歌摇摇欲坠,他的手准确无误的搭在她的脉搏上,这是……媚儿尽!竟然是媚儿尽!这是毒术师最恶毒的毒术,逼迫阵术师交出护体母蛊,深入阵术师的心神,生生让阵术师抑郁自尽。 他情不自禁的抚上她浓厚的眼袋,“你为什么这么傻?” 雅歌想说什么,可是精力不济,生生的晕厥过去。 宋安的心仿佛被谁重锤了一下,他握紧她的手腕,“雅歌……” “安安……你是不是很紧张?你是不是很着急?想不到你这样只爱李玉琪的,竟然还会关心雅歌死活?你不是只喜欢有夫之妇吗?怎么?现在良心发现了?晚了!你该知道阵术师失去母蛊的下场!” “端木锐!”宋安看向她的眼神都戴上了血色。 “安安,这是你第一次如此凝神看我,可惜啊,你这眼神打不动我的。” 端木锐身边的男子,嘴皮抽了抽,他似乎早就习惯了端木锐的无理取闹,他只是冷漠的注视着下面,手里是死神一般的镰刀,黑皴皴的,煞是吓人。 “你不过是蛊术师,端木锐,你以为你失去了母蛊又该如何?” “是啊,我失去母蛊,比雅歌的下场还凄惨,可惜啊,我失去不了,怎么办?你嫉妒啊?” “若是我取出母蛊呢?”李潇玉冰冷的看向端木锐。 “你?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不会法术,更不懂术数,你能如何?”端木锐冷笑的看向李潇玉,她压根瞧不起这个浑身武力的李潇玉,就是个野蛮的女人。 “端木锐,你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就是过于自作聪明,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作茧自缚。”,李潇玉顿了顿,看向端木锐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端木锐,我还记得你是这南蛮的萨满祭司的刍狗,既然皇族血脉为刍狗,那么你的母蛊便是可取的,而不是固若金汤的。” “你……胡说……” “是吗?我胡说吗?我记得母亲给我看过的巫医祭祀典籍里这么记载……”李潇玉顿了顿,蓄意让端木锐更加紧张。 “你一个黄毛小丫头,跟李玉琪一般,只知道骑马打架,你能知道什么?不过是巫医师,除了治病救人,你还有什么法力?” “是啊,巫医师除了做后勤给人家续血以外还能做什么?即便是打野,也是一个被人家追杀的菜,对不?” “你有自知之明最好!” “是吗?我是有自知之明呢,还是你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 “你一个胎毛未退的,能知道些什么?” “比如蛊术师的母蛊,因为自小与自己长在一起,所以母蛊如同身体一部分,动摇不得。但是南蛮老人是萨满师,是母神的巫医大祭司,所以他能让母蛊排斥它的主人,从而让蛊术师的母蛊变成子蛊。而这母蛊变成子蛊……” 李玉琪看向端木锐,眼神犀利的让端木锐打了个冷颤,“若是我没看错,你是蛊术师里的蝶蛊母蛊,你的母蛊变成子蛊一定要作茧自缚之后化蝶而出。所以要想得到你的母蛊,就先要你化作桃僵,然后再让你以木系来成为最终的蝶蛊母体。” 这句话让李玉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慕云昭更是越发的骄傲起来,他的潇潇不愧是巫医祭祀之后,母妃都点头了,怕是说的很对。 “你以为你说的就是对的吗?你以为你一个信口雌黄的小丫头片子说的,这些五六十岁的老人就会信你?异想天开!” 端木锐正在贬低着李潇玉的时候,李玉琪终于开了口,“以我阅读的书籍来看,我永州李氏家族里,确实有这么一条记载,巧的是我正好知道这蛊术师的母蛊怎么成为阵术师的母蛊,而救活雅歌,你确实是个不错的材料。” “李玉琪,你胡说八道!” “我是胡说八道,还是事实如此,不如咱们比比?” “李玉琪,你以为你是谁!” “我只知道我确定的,在场的没有几个人不信。” 宋安是蛊术师,但也是个厉害的墨术师,他的机关术和慕彦竹的机关术师出同门。只是当年慕彦竹只是窗外静静聆听,而宋安和李玉琪是窗内听着名师墨子教导罢了。 他虽然不如李玉琪知道这巫医师的一些秘典,但也知道这母蛊嫁接之术,他更是燃起了希望。 而最激动的当属宋戚综,他立刻开心起来,“玉琪姨姨,你说的可是真的?” “姨姨?”李玉琪缓缓的看向这个二十来岁的孩子。 “我娘说,她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姐妹,您本来就是我的阿姨,额……我是不是……” 李玉琪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雅歌……我欠你这么多……你却……依旧没有放弃过我?这些年,我们都错过了什么?为什么我跟你竟然骄傲的谁也不肯搭理过谁?原来你我从未怨恨过彼此,只是你我从未愿意迈出一步,去跟对方缓和,她的泪水扑簌簌的落下。 李玉琪哽咽的说道:“我……是你的阿姨,这世上也只有你才会是我的外甥,戚综。” “那玉琪姨姨,我娘有救吗?” 李玉琪看向端木锐,“若不是我的儿媳提醒我,这么久的时间了,我也忘记了这个法子,既然母蛊就在眼前,我为什么要放弃?” 李潇玉看着李玉琪,她明白了自己的婆婆的意思,而她又怎么会让自己这位婆婆失望?她是这个身体原主最敬佩的人,也是她吸收原主记忆之后,她李潇玉最敬佩的人,她愿意为自己的偶像拼杀。 “婆婆,潇玉不会让您失望的……交给我……” “好。” 李玉琪也是巫医师,巫医师不仅是懂得治病救人,更多的是懂得怎么医者杀人,只是她与婆婆一样,不喜欢滥杀无辜,更不喜欢大开杀戒,除非别人惹上自己。 李潇玉从腰间掏出自己的木制手枪,一个酷炫的旋转枪,砰地一声,开枪射向端木锐。 可是端木锐身边那个男子反应极快,揽住端木锐的同时,镰刀挡下了木制子弹。 这木制子弹竟然对镰刀毫发无损,而这镰刀反过来的光泽,让她愣住了,这是越王勾践佩剑的材料,记忆金属?!这个时代也有记忆金属这种神奇的东西?这个人是谁? 男子终于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却带着气场十足,“我在,南蛮公主谁能碰得?” “阿诺,你起来,让我用我的飞蛾术,弄死他们!” “是,公主。” 男子站到一侧,这移动速度,是那般的快,让她眯起眼,这是个劲敌。 “天理晃晃,地理昭彰,天轮滚滚,地轮涡涡,听我号令,飞蛾为号,舍己夺魂!” 端木锐咒语念出之后,身后飞出大面积的飞蛾,朝着众人而去! 身后巨大的火焰没有让飞蛾朝着燃烧的酒馆而去,反而朝着下面的众人而去,足以见到这些毒蛊飞蛾的霸道和凌厉,这违反了飞蛾补火的趋光性,让李玉琪抿紧了嘴巴。 这些飞蛾索性离得远,有些逃窜的百姓,再碰到飞蛾的瞬间就被定住在原地,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化作了累累白骨。 第三百七十章天敌相克 ,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不能小觑,尤其是看着笨笨的人,每个人都是上天的宠儿,他们必然会被赐予别人所不具备的异能,令人艳羡,使人嫉妒。 宋戚综皱起眉,大声喝道:“小小飞蛾也敢在面前班门弄斧?你这母蛊,我替我娘要定了!” 宋戚综将手放在嘴边,发出一声凌厉的哨音,哨音之后,人们看到的是铺天盖地而来的乌鸦,这些乌鸦尖叫着,悲鸣着飞奔而来,它们的速度极快,快的人们以为是黑色的羽箭。 它们的群体极大,大的像是一片遮天蔽日的乌云,它们朝着飞蛾而来,一口一个将飞蛾消灭着。 宋戚综哨音变动着,乌鸦们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朝着飞蛾而去,这是一场虫与鸟的敌对。 这一刻,李潇玉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师傅曾说过的一句话,这世上,老鼠与猫,到底谁是谁的天敌? 有人说猫当然是能战胜老鼠的,但是老鼠要是发了疯,群起而攻之,那一只猫能打过一群老鼠吗? 有人说当然是老鼠,如果这只猫有多几个伙伴,在火力上压制老鼠,老鼠真的能拗得过天生的体力和本领的差异吗? 李潇玉以前没想过这种力量不对等的较量,更没想过力量日趋相等时战况的惨烈,更没想过天敌占上风时,弱势一方的溃不成军和惨遭歼灭。 这一刻她竟然看了个齐全。 最开始来的乌鸦数量抵不上飞蛾,它们只是拼了自己的俯冲速度,成为了人们的一道保护墙。 这道保护墙是上万只乌鸦一波又一波的飞来,不顾顷刻之间毙命的威胁,宁愿化作一堆又一堆的白骨,也要保护目标。它们最开始因着数量上的绝对劣势,只能靠着鸟海战术来抵抗飞蛾的怒扑,靠着一个又一个的倒下,来减缓飞蛾的步伐。 无法想象,脚下累累白骨的震撼,哪怕是乌鸦的白骨,却也让她感受到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戚。 她的眼神湿润了,为这些不顾一切,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的乌鸦,它们不顾生死就是为了保护她和她周围的人们。 这些乌鸦惨叫着,宁愿惨叫也绝不后退,它们用翅膀忽闪着,用嘴巴啄着,即便是将死,也是一口一个咬着飞蛾,用它们仅存的力量去消灭一些飞蛾。 但是这种败局很快就被后来的乌鸦所扭转,这些乌鸦越来越多,后来的乌鸦开始以高空坠落的方式将飞蛾硬生生的砸到地上,一只乌鸦的失望带着七八只飞蛾的失望,它们是用死亡的意志去减弱飞蛾的绝对数量。 有些乌鸦脑浆迸裂了,依旧扑棱着去压向还在挣扎的飞蛾,它只想在它是之前让飞蛾闷死。 没过多久,又飞来一群乌鸦,它们嘴里含着石子,石子从他们的空中掉落,铺天盖地的石子砸中飞蛾的翅膀,将它们生生的从高空中砸到地上。 这些乌鸦的聪明程度,让李潇玉对乌鸦改观,而她更惊异于宋戚综的指挥能力和临场作战能力。 他的声音不断变动着,更有一些乌鸦,如同比翼鸟,它们共同咬着木枝而来,木枝砸下来的瞬间,飞蛾被木枝连同木枝上的枝叶扫落地上,咋成肉饼。 宋戚综一边变换着口音,一边从腰间取出火折子,此时他的声音更高亢,而乌鸦这次带来的东西,让李潇玉彻底的愣住,这是松枝?这是带着松脂的松枝啊!他这是想? 宋戚综将火折子丢到半空中,而他的手更是快节奏的将身边的酒壶丢了出去,酒水伴着松枝,大火燃烧起来,火焰高的都烧到了一些低空飞行的飞蛾。 此时飞蛾的数量正在肉眼可见的减少,而越来越多的乌鸦形成了绝对的压倒局面,它们一口一个飞蛾,一个时辰的功夫,将这些飞蛾尽数吃光。 宋戚综笑眯眯的挑起眉,一个手势配合着一声哨音,这些乌鸦竟然整齐划一的停在了树上,整条街上,到处都是安静站立的乌鸦,这阵仗,让李潇玉敬佩不已。 如果说宋戚风是一个御禽术的入门级人物,那么宋戚综绝对是大神级的人物,竟让乌鸦这般多精通人性,这种能力,简直可以成为叱咤风云的大将。 宋戚综本就是个说话不着调的,他一开口,却让李潇玉差点笑场。 “老太婆,你的手段使完了,准备束手就擒吗?” “什么束手就擒?” “你还有几只飞蛾?你的母蛊还能承受你多少次这样任意败坏的灵力?你们蛊术师和毒术师以及咒术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灵力吗?你的灵力怕是消耗完结了吧?” “你未免想的太简单了,我会灵力枯竭?少做梦!” “那就再比试!我正杀的欢快!” “你的御禽术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数御术师而已,你以为你不消耗灵力?” “那你还有什么?来吧。” “我南蛮之地,多的是蛇虫,你瞧瞧的蛇蛊如何?” 端木锐扬起手,一招手,从地洞里钻出许许多多的蛇来,更有甚者是直接破土而出的,它们支起上半身,呲着牙,颇为吓人。 宋戚综冷哼一声,“蛇?你是说蛇吃鸟吗?” “你的乌鸦的攻击力能有多少?还不是败在我的手上?啊?哈哈哈……” “我是败在你的手上,还是不败在你的手上,你可以试试看。”,宋戚综冷静的看着端木锐,“而且我让你死的很难看,你信吗?” “你有什么本事?这里可没有雕和鹰,你能有什么本事?” “是啊,这里没有飞禽这么多,只有乌鸦和灵鹫,却也有蛇獴,你说对吗?” “蛇獴?” 宋戚综故意气死端木锐似的,慢条斯理的说了句,“蛇永远咬不死,却以蛇为主食的蛇獴,不幸的是这里就是他们最多的地方,你个傻婆娘。”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傻婆娘!” 端木锐差点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你这个混小子,我非要你万蛇攻心!” “那你就等着吧。” 宋戚综眼睛眨了眨,再度发出一样的哨音,这哨音变得低沉有力,他的脚在地上跺了跺,一边跺脚一边发出哨音。 这时候越来越多的蛇獴从四面八方而来,更有甚者,就在蛇的位置,冒出头来,一口将蛇带入了地洞之中。 道路刚刚熄灭了火焰,这些蛇刚刚在地面上摆出姿势,就被蛇獴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三百七十一章蛇獴本事 , 蛇獴本就是世界之上最能和蛇一较高下的动物,蛇獴张开嘴巴咬住蛇,一口将蛇咬断。 蛇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蛇头与蛇身分开,蛇头还会活动,蛇头张着大嘴咬在蛇獴的脚上,而蛇獴则是一个硬摔,将蛇头才成了烂泥,这血染红了一块。 蛇口中的长信子,被蛇獴拉长了出来,生生的打了个结,仿佛在调戏蛇一般。 “端木锐,你以为你的蛇有多么厉害?还不是败给了我的蛇獴?” “蛇獴?不过就是一个老鼠一般的东西,还能多厉害?既然是鼠类,那就让鼠鼠相见吧。” 端木锐高傲的看向宋戚综,她的眼睛带上了栗色,她的声音冰冷的犹如地狱里恶鬼。 “是吗?鼠类?” “混沌之变,厚土之下,鼠鼠成狂,血鼠出来!” 成千上万只血鼠狂奔而来,这些血鼠与那日想要咬死李潇玉的血鼠几乎一只,宋戚综则是抿着笑容,“不过是一群嗜血的老鼠,有什么可怕的?” 宋戚手一扬,只见蛇獴立起了身子,叫了起来,蛇獴的叫声极具特色,竟然让血鼠缩成了一团。 “该死!这血鼠怎么会怕区区的蛇獴?” “你莫非不知道这蛇獴还是血鼠的天敌?” “无知小儿,你以为你胡说八道我就信了?” 端木锐手指变换各种动作,嘴巴里的声音开始抖动起来,这些血鼠狂叫着背上的毛都直立了起来。 蒋楠靠近李潇玉,低声说道:“郡主,这是血鼠狂变,怕是要出事。” “什么事情?” “这血鼠狂变之后,会靠着互相吞噬变成超级血鼠,不知郡主可知道这毒蛊的母蛊是如何挑选出来的?” “成千上万只蛊虫互相残杀吞噬。” “这血鼠亦是如此。” “有这么快的突变?” “在血鼠极具变动的情况下,会的,会异变。” “那我们该怎么做?” “虽然蛇獴是出了名的不怕剧毒,更不怕蛇毒,但是这蛇獴却不是个搏击术的高手,怕是会输在疯狂吞噬一切的血鼠身上。” “你也是御兽术的高手,可有办法?” “必须要猛禽加入,我不是御禽术的御术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 “你说的猛禽是什么?” “这些血鼠要不到的猛禽,一如苍鹰。” “你是说让宋戚综叫苍鹰?” “也可以叫秃鹫。” “乌鸦不行?” “乌鸦的战斗力不行。” “这……” “请郡主定夺。” 李潇玉咬了咬牙,只能移动几步走到宋戚综身后,说道:“宋戚综,我的伙伴蒋楠说,需要你招来秃鹫,这乌鸦和蛇獴,怕是难以阻挡这自相蚕食的异变血鼠。” “是吗?还要秃鹫?这血鼠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要什么血鼠?齐王妃,你多虑了。” “可是……” “等你看完蛇獴的本事,你再告诉我吧。” 宋戚综是信心百倍的,他自认为自己是御术师里面的杰出人物,搞定一个蛊术师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宋戚综也变换着手势,一个奇异的现象出现在了李潇玉的眼前,这是她这辈子都没见到过的震撼场景。 她以前读过封神演义,一直觉得这封神演义简直就是神话故事,直到现在,她感受到了所谓的天兵天将,更感受到了天生神力。 假如这动物有了人的思维,结果会怎么样? 以前这个思维一直困扰着自己,可如今这个思维让她越发的清晰起来。 如果动物有了人的思维,会配合它们的主人排兵布阵,这不是天兵天将又是什么? 呼呼啦啦,宋戚综身后的乌鸦乌央乌央的飞来,这些蛇獴一个后翻跳,挑到了乌鸦的背上,它们用后爪抓住乌鸦的背上羽毛,尾巴卷住乌鸦的身体,以乌鸦为坐骑飞到了半空之中。 而地上的血鼠此刻已经越变越大,眼睛越来越红,本来几万只的血鼠,顷刻之间,变成了一万只左右。 但即便是一万只的血鼠,依旧是场面震撼,而这些血鼠呲着牙,耀武扬威。 蛇獴又怎么会容了这血鼠的造反?它们的小爪子拍了拍乌鸦,乌鸦俯冲而下,有些乌鸦的嘴巴刚好插中血鼠的脑袋,脑浆崩裂而出,血洒满一地,让人看着就不自觉的恶心起来。 有些乌鸦的爪子刚好抓住了血鼠的眼睛,一个使劲儿抓爆了血鼠的眼珠子,这血光四溅之时,眼珠滚落到地上,而蛇獴这时候毫不留情的弯下身来,一口咬掉血鼠的身子,让血鼠只剩下一个狰狞恐怖的鼠头。 更有一些血鼠刚想站起来咬住乌鸦,却被蛇獴的小爪子一挑,被挑到了半空之中,坠落至下,刚好砸死一只血鼠。 可这些血鼠是闻到血腥就疯狂的老鼠,它们叫嚣着,朝着失去的同伴那里,一边不顾一切的吃着,一边朝着靠近的蛇獴攻击。 饶是这些血鼠吞噬一切,可终究不是机敏的蛇獴的本事,它们被蛇獴一个一个逐一溃败。 端木锐紧紧的握住手,怎么,这些血鼠竟然打不过蛇獴? 最让端木锐生气的是,这些蛇獴竟然会像人一样,胜利的时候拍着小爪子,呲牙咧嘴。 如果呲牙咧嘴算是笑,那么这些蛇獴就是在表现出庆功宴的嘴脸。 这是她端木锐所不允许的,她要这些蛇獴都去死! 她看向一旁的阿诺,“阿诺,你是咒术师,难道不想表现一下你的本事吗?” “是,公主。” 阿诺长长的镰刀转了个圈,手扬了起来,对着地下的蛇獴念着咒语。 这声音仿佛有人拿着扩音器一般,梵语一般的声音响彻云霄,而蛇獴这是捂住了耳朵。 宋戚综睁开眼,刚打一个撤出的手势,这阿诺睁开那双半蓝半绿的眼眸,对着空中沉沉的念道:“火雨升天,降!” 只见万千火雨从天而降,犹如泰山压顶,更似刀山火海,尽数砸在了蛇獴的身上,乌鸦的身上和血鼠的身上。 瞬间,这夹杂了蛇、飞蛾、树枝、石子的地面,连同乌鸦、蛇獴、血鼠一起成了一个浩大的火海。 阿诺冷冷的看向宋戚综,“你以为御术师的雕虫小技能起到什么作用?” “咒术师?”宋戚综不自觉的念出口,而李潇玉则是眯起眼睛,咒术师?这个阿诺会是咒术师?这咒术师可是法力最高的术师,这…… “阿诺,做得好,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是,公主。”阿诺,镰刀扬起,对着地下,语气是那般的阴沉可怕,“血魔冰霜,轰!” 成千上万道冰雪之箭从天而降,仿佛形成了一个棱角分明的雪龙,这雪龙咆哮着往宋戚综的方向而去,更是向着人群而去。 此时李玉琪则是捂着胸口,闭着眼,很是虔诚的念着,一个硕大的羽翼从她的背后而出,光芒万道之后,一个黄金色的光圈罩在了人们的头顶,仿佛一个倒扣的锅底,抵挡住了这万千冰雪的利箭。 “巫医师的虔诚守护?可惜你只能防御,又怎么能够抵抗呢?” 阿诺显然是瞧不起李玉琪的本事的,宋安握着弓弩,就在阿诺弯起嘴唇准备嘲讽的时候,一个暗箭而去,阿诺的肩膀中了一箭,好在是左胳膊,倒是伤不了他使用咒术。 “墨术师?想不到这无荒城的城主宋安不仅仅是毒术师还是墨术师,只是你这墨术和毒术谁更厉害?” “厉害不厉害,赢了你就行。” 阿诺挑眉冷笑,手里的光球越发的炙热,而他的动作越发的敏捷,他冷静的看着底下的人们,笑了起来,“那就试试吧。” 阿诺右手转了一下镰刀,一下立在了身前,镰刀半空之中凌空旋转,他嘴唇的声音越来越快,慢慢形成了一个清晰可见的话语,“火狱猖狂,灭!” 这火雨比方才的更大,打的让人几乎招架不住,这火狱猖狂的咒术,竟然让保护的黄色光圈裂出了一道缝隙。 阿诺看着这个保护光球即将碎裂,继续转着镰刀,大声说道:“冥雷顺昌,裂!” 这冥雷顺昌的咒术,让李玉琪寒了脸,而宋安更是紧张的抿紧了嘴巴,李潇玉感受到了周围的气氛,对着慕云昭轻声说道:“昭,你拿捏飞花摘叶的本事有多强?” “怎么了?” “这阿诺在招引巨雷,这乌云开始密布,电闪雷鸣,而阿诺已经拿起了镰刀,准备引雷丢向咱们,对吗?” “对。” “可是我知道有一种办法,让这雷引得下来,却丢不出来,让他自己承受。” “什么办法?” “我看你一直储存着铁珠子,对吧?” “对。” “你有办法,将铁珠子瞬间抛出,直接钳进这镰刀上,形成一个竖线吗?” “能。” “那我喊,一二三,你准备丢铁珠子。” “好。” “一……二……三……飞花摘叶,快!” 慕云昭听话的将满袖子的铁珠子都丢了出去,这慕云昭的飞花摘叶已经接近完美,他拿捏的力道刚好,让铁珠子一个整排的镶嵌到了这镰刀之上。 而这阿诺站在屋顶之上,将镰刀举到最高,眼里带着一丝蔑视,“你们,该去地下好好团圆了,不要在这里,碍了公主的眼睛!” 这话刚说完,他举高镰刀,镰刀引到了雷电,可是当阿诺想要丢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实在不能够将雷电丢出去,漫天雷电劈头盖脸的向着阿诺和端木锐的方向本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渡劫之时 , 此时端木锐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阿诺……” 这是她最后的一句话,却因为这句话成为了绝唱。 万千雷电劈头盖脸的从天而降,将屋着,这是一段生涩难懂的话语,却让母蛊从开了抱着李玉琪手指的动作,反而是跪在她的掌心,乖巧懂事。 “大祭司,请吩咐。” 李玉琪笑眯了眼睛,点着头,将另外一只手伸过来,咬破自己的手指,手指之上滴出血来,母蛊开心的看向那滴血,她咽了咽口水。 “喝吧,这是我奖励你的。” 母蛊开心的飞了过去,抱住她的手指吮吸那滴神族后裔之血。 “大祭司……”她再次跪了回来,一脸顺从的模样。 “可愿意去救我的朋友?她需要你的滋养和加持。” “她怎么了?” “她为了保护继子的性命,交出了她的母蛊。” “她是蛊术师吗?” “不,她是阵术师。” “阵术师?毫无灵力?” “是。” “大祭司,你该知道,若是没有灵力,会亮亮相抵的,我没办法救她。” “你是蛊术师的母蛊,该是知道怎么转换自己的品性,是吗?” “我……” “我那滴血液可以护你周全,而你若是品性转成功了,便会飞升,难道你不想吗?” “大祭司,你在赌我和你朋友的性命?” “我赌老天站在我们这一边。” “大祭司……” “什么?” “我叫蕊儿,花蕊的蕊。” “嗯,我记下了母蛊。” 蕊儿母蛊闭上眼,一脸幸福的扬起笑容,一道光线从它身边万道流出,这流出的光线将本已经一片废墟的地方全部恢复了原貌,更是让那些死于非命的普通人恢复了生机。 李潇玉好奇的看着这一切的改变,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明白,也不清楚。 慕云昭则是惊讶的看着这个母蛊,这是第一次看到母蛊,原来母蛊长这样。 蕊儿母蛊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万物苏醒,指出了早就被雷劈成了一堆黑炭的阿诺和端木锐。 而地上早就死无全尸的动物们,却只是消失在了地下,成为了厚土的养料。 蕊儿母蛊的眼睛是极美的,美的让人心动,它也是幸运的,幸运的是经历了雷电的洗刷,这雷电之劫又为渡劫,渡劫之后便会淬炼筋骨,成为更高一级的母蛊。 它本来是粉色的母蛊,这下变成了红色,而她的面容不再是娇小可爱,而是稳重大方。 “你成功了对吗?” “是的,大祭司。” “可愿救我的朋友?” “大祭司,凡是被引出体外的母蛊,若是大难不死,便会有重新选择主人的机会,或是投身为人,对吗?” “对。” “我可以选择一个人吗?” “你想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虽然我天生为母蛊,可是我依旧有喜怒哀乐,渴望自己的未来,我想成为人,而我想,您一定不会拒绝我。” “那么你选择谁?” 蕊儿母蛊飞到李潇玉的身边,她咬破自己的手指,一滴很小却闪着红光的血液粘在了李潇玉的额头之上,成为了她的红痣,一颗美丽的眉间痣。 “你,将会是我的下个主人,又或者你我的缘分够深,由你来让我变成人。” 李潇玉摸着自己的额头,额头有些刺痛,而蕊儿却转身化作一缕青烟,从雅歌的嘴里飞了进去。 直到李潇玉老去,才知道,原来这一刻是她与自己的未来做了一个交易,而她感谢这个未来的约定,让她拥有了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李玉琪皱起眉,走到李潇玉的身边,抓住她的手腕,搭着脉,她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去。 李潇玉诧异的看着自己这个婆婆,而此时雅歌悠悠转醒,而雅歌的醒来吸引了李玉琪的全部注意力。 “你醒了?”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 “怕是丑时了。”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端木锐呢?” “被雷劈死了。” “雷劈死?怎么会?” “那阿诺是咒术师,引来了雷暴,却被雷电杀死了。” “咒术师怎么会死于雷暴?” “这就要问问我这好儿媳了。” 李潇玉知道此时她需要跟雅歌和李玉琪解释一下,更要给宋戚综和慕云昭解释一下。 “我看那镰刀是个尖形的物件儿,向着这铁珠子若是能加持一把,定然能做成引雷针,将雷电引到一处。” “引雷针?”慕云昭后知后觉的才发现,竟然是这么一个东西。 “对啊,这铁本来就是引雷的,越是尖细的铁,越能引导雷电。我就是想,既然咱们都没有这咒术师与之对抗,而阵术师已经晕厥,只能坏人作恶靠天来收了。” “坏人作恶靠天来收?” “是啊,只能这样了,不然还有什么办法?” “玉琪,你倒是有个聪明的儿媳。”雅歌轻咳一声,笑了起来。 “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儿媳妇,有劳你了。”李玉琪第一次正面叫李潇玉,竟然将她叫的羞涩了过去。 而宋安则是扶着雅歌,此时他的心里再无其他,只有他的雅歌,他的夫人。 “早知道能这样,就不要瞎了我的乌鸦和蛇獴。”宋戚综心疼的说道,“都怪这阿诺出手完。” “对啊,他要是早点出手,或许咱们还可以让阿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人作恶天来收了。人啊,就是无法斗过天的。”蒋楠突然感慨了一句。 “对的,对的。”宋戚综看向蒋楠,“你也是御术师吗?” “是的。” “太好了,你与我一个马车,我与你说道说道,我倒是很喜欢与人切磋。” “这……” “反正玉琪姨姨要喝娘亲说话,我爹也不嫌弃我聒噪,不如就让你来跟我说话,让九堡给我娘驾车,让林鹏给我驾车,让容声和容曜给慕云昭驾车,如何?” “这……” “怎么?你还不想与我聊聊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身份低微……”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从来没觉得你身份怎么样!走啦,陪我去聊聊,我正愁的无人跟我聊天,闷得慌。” 李潇玉看着自己的属下被宋戚综毫不客气的带走,挑了挑眉,倒是个自觉的。 “好了,大家再找个酒馆睡下吧,明天咱们要早一些进入无荒城才是。” “好。” “走吧。” 一夜的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落脚之处,慕云昭给李潇玉揉捏着肩膀,仿佛几个时辰之前的那一切都是昙花一现,与他们无关一般。 “潇潇……” “嗯?” “你是不是精通很多《天工开物》的东西?” “你知道《天工开物》?” “知道,那是大匠的宝贝。” “大匠的宝贝?” “是的。” “那你问这个是为了?” “我想问问你,你怎么知道这铁可以引雷?为什么知道这越是尖细的东西越是引雷?” “我只是觉得这是常识。” “可这个唯方大陆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墨术师,你知道吗?” “墨术师?莫非是墨家之术?” “你也知道墨家之术?” “自然知道一些。” “那你该知道,我为什么问你这个问题了吧?” “我还是不太清楚,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慕云昭轻叹一声,“你当真不知掉?” “不知道。” “潇潇,你给我感觉不对,不像是……不像是我这个唯方大陆的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总感觉哪里很奇怪。”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着母蛊的表情不对,你是巫医祭祀之家的后裔,母蛊你该是见过很多的,为什么你却完全不认识?” 作者题外话:一个疑问 第三百七十三章我相信你 , “我自小接触的信息,不像婆婆是那么的齐全,我无法知道一些知识,而我娘也不是巫医祭祀的主事人,你知道我爹娘的地位吗?你又知道我的郡主来历吗?” 这句话让慕云昭愣住,他调查过李潇玉的背景,他垂下了眼,他不该问这句话,对吗? 李潇玉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神经一般的发作起来,也许她不喜欢这样质疑她的男子吧?她既然陷入了与他的爱情,就不愿意与他发生各种各样的摩擦,更遑论是猜忌? “我的母亲是巫医祭祀血脉里面的掌灯婢女,我的母亲往上数三代,都是婢女!你知道吗?你以为姓李就是能知道主要信息的人吗?你又以为是潇字辈,就是皇家血脉里面能说得上话的人吗?若不是当初的王朝四分五裂,我的娘家承袭的不过是县主,我的父亲不过是一方太守罢了!” 李潇玉知道自己不该发火,可是她管不住自己,她想要说,想要证明,更想要告诉眼前这个猜忌的男人,他做错了什么,他又伤害了什么! “你知道吗?若不是李氏的族人在战乱之中几乎消灭殆尽,我的家族绝对不可能靠近永州祭司神殿,更不可能成为汴州城内的新兴皇族!不是所有西霖国的李氏都是跟李潇融那般的心思,也不是所有的李氏都希望能够开故土!我成为郡主,如何成为你的和亲之妻,你不是调查过吗?” “潇潇……我只是顺嘴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很明确了?” “我只是想说一些话,仅此而已,你不要生气。” “我是不生气,还是要跟你锱铢必较?” “你不要这样!潇潇,我只是……我错了还不成吗?” “你错了?你可知道恶语伤人冬日寒?” “我错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 “你说,把你知道的关于我嫁给你以前的消息,都告诉我!你若是诚实的告诉我,我会告诉你这件事的解决方案,若是你不肯告诉我!那么……” “你会怎么样?” “两个人的好建立在彼此的信任之上,可是若是你作践了我对你的信任和好感,那么你我之间,再也不见!” “潇潇,你不能这么任性,知道吗?” “哦?不能这么任性?” “潇潇……” “我是不能这么任性,还是你是故意让我伤心?” “我……” “我给你了机会,你要也好,不要也罢,一切随你。” “你真的要这般决绝?” “慕云昭,我告诉你,我这个人是一个不将就的人,我的爱情要么纯洁无杂质,要么完全否定,非黑即白,绝不将就。” 这句话让慕云昭的心里犹如狂风刮过,他的心竟然扭痛。 “潇潇,我本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可是你刺激我了,那么你就要为你的语言负责,为你所有的伤害我的语言负责,知道吗?” “我如何负责?” “告诉我,我嫁给你之前,你都知道了什么,你又是怎么看我的?” “难道你一定要知道吗?” “你不是怀疑我吗?那么,将你所有的问题摆出来,说明白,告诉我,让我看看我能告诉你什么,你又相信我什么?” “潇潇,你一定要这么正式吗?” “我只希望你我正儿八经的谈一会,将所有的问题解决,之后再也没有机会你我之间被任何宵小挑拨离间,更没有机会产生分歧,你若是肯,那么我愿意跟你谈谈。你若是不肯,那我也无可奈何。” “潇潇,你这般说,我还能怎么说?” “那你知道的告诉我。” “潇潇,我知道的是不了解你的时候,那时候……” “不要废话,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母国提供的资料,关于我的资料,到底都是些什么!” “这很重要吗?” “不重要么?这也是一种风评,不是吗?” “真的要这样吗?” “是。” “好吧。” “那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慕云昭轻叹一声,他能怎么办呢?自己摊上了这么一个较真的媳妇,还是一个不将就的完美主义者,他还能如何?又能如何?只能这般的任凭东西南北风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从你几岁开始说呢?” “你最早知道我的事情,是几岁的时候?” “八岁,你认识萧史的那年。” “说说看。” “其实那一年我也在,那次的马车冲出来,即将要撞到的不只是萧史还有马车中的我。”慕云昭弯起嘴角,他的潇潇不知道,他与她的缘分从八岁就注定了。 “那辆马车是你的?” “是的,我母妃去汴州故地祭祀天子,正巧我和母妃就在那辆马车上。” “然后呢?” “李潇融想要留住我的母妃,将车轮割断了,马车失控,差点压到经过的萧史,被你的母亲救了出来。” 慕云昭深吸一口气,仿佛又回到了十岁那年,一次初见李潇玉,他想十岁的他已经知道什么是美丑了,更是记住了那一刻的惊艳。 李潇玉那时候梳着小小的包子头,她不顾一切的抱着萧史的腰肢,那发丝随风而起,伴随着李潇玉母亲那条长长绸布裹住腰,一个回拉之间,那大大的眼睛与自己对视的时候,他就已经记住了这双眼睛,更记住了胳膊内侧那只耀眼的蝴蝶胎记。 “潇潇,你可还记得,在你的家里曾经接待过一个极为尊贵的客人,你的父母忙碌的去招待这个客人,而你却被遗忘在了一侧?” 李潇玉眯起眼睛,她努力的搜索这一块的记忆,却发现这块记忆本就是空缺,而她只能茫然的看向慕云昭。 “是啊,你那时候才八岁,又只是陪一个不爱说话的小男孩坐在湖边,呆呆的望着月亮。这对你而言,是那般枯燥,又怎么可能记得住我呢?” 慕云昭垂下眼睛,他叹了一声,而李潇玉则是皱起眉,这个慕云昭曾经住过她的家?但是为什么原主的记忆什么也没有?但是……等等……有一个模糊的影响,这是两个男孩在打架,这男孩为什么打架?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说道:“你不会是那个跟萧史打架的男孩吧?” 慕云昭的眼睛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你记得了?” “我只记得两个男孩打架。” “原来如此,我确实打架了,因为你将归属于谁,你又是谁的谁。” “什么?” “看来你忘了,忘了很多,也忘记了你和萧史的那份婚约的来历。” “你知道?” “我不是跟他打了一架吗?” “那到底怎么来的?” 慕云昭推开窗户,看向窗外,他的声音悠远而低缓,“巫医祭祀之家的族人,每一个胎记都是特殊存在的,凡是第一眼看到女子胎记的男人,将成为她的第一个夫婿。而那天,我和萧史都看到了。” “啊?” “可是我在马车里,萧史在马车外,他是众目睽睽,而我是密室之内,他比我抢了先机。但是我气不过,我这人一向霸道,属于自己的就一定要抢回来,所以我跟他打了一架。” “因为我?” “因为你。” 慕云昭的眼神是那般的深情,仿佛要溺了她的心,让她沉到他的深水眼眸的潭底,再也不离开。 她很想说话,却发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而他却聪明的将这一切变成了一场告白。 慕云昭的声音是那般的低沉,好听而又悦耳,让她有些沉醉,沉醉在这个男人的温柔里。 但是她想到什么,又清醒过来,“可是不对啊,我曾经在七八岁的时候见过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婆婆,我听说你是婆婆三十岁才生下来的,也就是说我大你起码二十三岁啊!而你见到我的时候,又是十岁,那我当时起码要三十三岁了!” “你们巫医祭祀之家的孩子,每满八岁都要灌入上一辈人的信息,而你的母亲八岁的时候与我的母妃同时见证了苍龙出世,你母亲是苍龙的龙魂之血的选定者,而你是你母亲的继承者。” “你是说我的记忆,有一些不是我的?是我母亲的?” “你真的忘记了你的一切吗?包括你的母亲?” “我……你知道我曾经坠湖过,之后在边境被追杀……我……” 慕云昭转过身来,将她揽入怀里,他的声音很柔很柔,仿佛哄着婴儿一般,“嘘,我知道,你继承了上一辈子的记忆,自然会忘记一些,我知道。” “你也有吗?” “我也有,所以我能理解你,也信任你。” “婆婆将她的记忆给了你?” “给了我该给的,却没给我她的爱情,正如你记住了大事,却不知道你母亲的爱恨情仇。” “那能跟我说说我的母亲吗?说说我为什么十五岁的时候失去了他们?我想知道为什么,我更想知道为什么选择我为郡主,为什么我是和亲的对象?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啊,你一定有很多的疑问,这些疑问最红还是要有人告诉你的,不是吗?” “你能告诉我吗?” “能,你是我的潇潇,既然你想问,我自然会回答你的,让你知道属于你的记忆,也让你知道,我对你的信任是怎么样的?我对你是不是真心实意。” “好。” 作者题外话:女主的儿时来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你的故事 , “你的母亲叫做乐荣,是神殿的掌灯婢女,可她并不只是一个掌灯婢女而已,还有一个,那便是我母妃的弥音卫。你知道弥音卫是什么吗?” “是什么?” “弥音卫是大祭司的婢女,也是巫医祭祀之家为了保证祭祀之能不丢失的一种继承者。相当于我母妃的闭门弟子。” “你是说……” “之所以龙魂之血是选中了你的母亲,是因为你的母亲乐荣拥有了巫医祭祀之家难得的返祖血脉,这是我母妃都无法拥有的东西。那一年你母亲只有八岁,而我母妃十五岁。正如你记忆里看到的那样,苍龙出世却引来了浩劫,天子陨落,我母妃受伤却拼死压制住了苍龙,你母亲乐荣因此沉睡数年。” “之后发生了什么?” “之后你的母亲乐荣再次醒来,却被人们送到了当时的永州太守府上,这就是你的父亲李赫然。你的父亲是当时王朝最杰出的大臣,也是最年轻的探花郎。他十六岁中探花,二十二岁成为了封疆大吏。那一年你的母亲八岁,而你的父亲只是作为地方父母官,保护了你的母亲,却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巫医祭祀之家的人,尤其是大祭司之家和弥音卫之家,必然要与皇族联姻,为了父神的血脉和大祭司的血脉得以繁衍下去。但是你的父亲是个例外,唯一的例外。” “我父亲?”李潇玉皱起眉,原主关于这个一点记忆也没有,毫无印象。 “是的,所以你说你非要嫁给探花郎的时候,我以为你想起了你的父亲,这也许是你冥冥之中不忘父母的吧。” “那我父亲可会因为娶我母亲遭遇了什么?” “巫医祭祀之家的人,一直都以保护皇族血脉为己任,即便是王朝更替,他们都不会坐视大祭司和弥音卫不管,他们会为了血脉的纯正而去猎杀混血者和扰乱秩序的人。” 这句话让李潇玉意识到了什么,她张大嘴巴,看向慕云昭,他是说……是说他们之间被追杀,就是因为他们的父亲不是皇族血脉? “护卫皇族血脉的人姓什么?” “潇潇,你问到了关键,他们都是家族式的保护,更是世族氏的传承。而这些人就是澜家和胡家,又称为蓝色狐狸头的组织,称之为猎狐行动。” “为什么是狐?” “你莫非不知道上古父神,母神和大祭司的本来样貌吧?” “难不成不是人?” “人和动物,你能分得清吗?你怎么知道人生而是人,你又怎么知道动物生而不能成人?有怎么知道人就是人呢?” “这话很拗口,但是说的让我不得不仔细去思考。” “上古的父神和母神都是人首蛇尾,可大祭司却是九尾白狐。他们是部族的首领,但不是真正的人,又或者是人最初的模样。曾经我的母妃跟我讲过一件事情,我听了以后觉得很奇妙,或许现在我可以跟潇潇你分享一下我的看法,又或者你能为我解答一二。” “你说来听听。” 李潇玉皱起眉头来,这该不会是一场生物学的授课吧?她感觉这个异世虽然是古代,却充斥了现代的气息,虽然说话还是那般的文绉绉,可是她见到很多的科技与现代一致,这是矛盾的,正如越王剑一样,令人不可思议。 “唯方大陆之上,这大陆为什么叫做唯方大陆,是只有方圆还是只有方寸?方寸是什么?方寸如同天地一般,有就是无,无便是有吗?你又懂吗?” “我不是太能理解,你多说一些我听听可好?” “好,那我就多说一些。”慕云昭点着头,继续说道,“你可仔细看过自己手上的皮肤,从手上的皮肤看过去,你可知道能看到什么?” “看手上的皮肤?除了汗毛和一个个菱形的小方块,什么也没看到。” “可若是在极远镜底下呢?” “这……” 慕云昭从暗袖里取出一个圆筒状的金属,一甩手,金属变成了极其精密复杂的镜面结构,这竟然是一个超级显微镜?显微镜的前边还带着一根银针,银针能刺穿肌肤,又能插入毛孔里。 “你看一看。” “这是墨术师的东西?” “这是高级墨术师的东西,叫做极远镜,可以看到一切你看不到的东西,或大或小都可以尽收眼底。” 李潇玉将信将疑的将银针移向自己的汗毛孔里,她自然知道细胞结构,更知道细胞的解剖结构,所以她用极远镜看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更不觉得有什么好奇的。 但是慕云昭接下来的话语,让她不得不仔细的看着,因为慕云昭在这个镜子的一旁打开了一个暗光,这个暗光有透视和极端放大,这是……电镜! 竟然是电镜?这唯方大陆的墨术师竟然可以制造出电镜? “你现在再看一看,看看你眼底下的汗毛孔,给你的感觉像什么?” “想一圈又一圈的光云。”她想说像银河系,像银河系外太空和银河系本身的融合。 “将你的镜子推一推,接近其中一个看看。” “怎么推?” “手点一下这里。”他握着她的手,让她去看她自己的汗毛孔。 “这里?” “对。” 她的眼睛开始眯起来,这是……这是太阳系?!竟然是太阳系?!这是太阳黑子在发生活跃的模样,周围运行着很多的球体,像极了太阳系,而她去靠近一个蓝色的球体,这是……地球?!怎么可能? “你看到了一个令你不可置信的东西,对吗?” “是的。” “继续看下去。” “好。” 李潇玉充满好奇心的将镜子往前推去,她仿佛坐着飞船慢慢的过来,穿过重重的大气层,缓慢的进入地球的天空之中,又在天空之中盘旋,她想找到自己真正的国家……中国,更想找到自己的出生地泰山。 她闭了闭眼,不舍的移开眼,泪水已经簌簌落下,“告诉我,我想找到一个我特别想去找的地方,怎么办?” “你想在里面看到一块方寸?” “对。” “凭着你的心,或左推或右推,与你有缘分的,必然会在你的眼前,包括我以前走过看过的?” “包括。” “好。” 她深吸一口气,吸了吸眼泪,由着慕云昭温柔的擦完眼睛,迫不及待的又看向这个极远镜。 她凭着心去寻找,终于在一块地方找到了她的国家,那个雄傲一方的中国,以前没想过高空俯瞰是一种什么感受,可如今她却感动深刻。仿佛她置身在飞机之上,看着这片她希望已久的土地。 她声音沙哑的说道:“但愿我能找到我的出生地,泰山,五岳之尊之地。” 他眨了眨眼,泰山?那不是永州? 她果然看到了这个地方,那是她的出生地泰山。她看到了那巍峨的山顶,看到了玉皇顶,看到了五岳独尊的大石碑,更看到了那天外村的风光。 她的眼睛止不住的飞奔而下,她很想落地,可是无论如何却只能夹在云层这种,与云层并肩在一起,成为一个水滴一般的存在。 这时候她惊异的看到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与她对视起来,那是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双眼,而她清晰的听到女孩子的话,“我一定会有家人的!” 她离开了极远镜,那个女孩是她!真的是她!她穿越了时空,用极远镜看回去的时候又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那个时代的过去吗? 他看向她刚才看的地方,“这是你的小时候?这是你在的那个时代?唔,你怎么在一个奇怪的地方扛木头?这是军队训练场?你做过军人?这是什么?跟你的木制手枪很像,这就是你以前那个时代的东西吗?威慑力很大,不错。” 她被震撼到了,只是她的毛孔的细胞里的一个记忆,却能如此清晰地看出来? “这是你想告诉我的?一个人的几个时代,几个前世都能看的清楚?” “一个人无论是轮回还是转生,她的记忆会被遗忘,可是她的母蛊不会遗忘,会在每个细胞里诉说,只是你听不到,也不曾看到。你想看你很久以前的模样吗?” “我想看。” 慕云昭笑了起来,移动极远镜,将极远镜放在了一个地方,缓缓地说道:“这极远镜只能看到与你有缘的人,也只能看到你一个人的一生,你不断重复的一生,看看吧。” 李潇玉再次看向极远镜的时候,她捂住嘴巴,这是……她?怎么会是人首蛇尾?怎么会是?她不是人吗?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道:“你很奇异,为什么你是这么一个形态,对吗?为什么你和现在的模样不一样对吗?” “为什么?”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其实都曾在一起活过,只是这世界之大,这宇宙之大,他们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有机的结合在一起,他们被群分在一个地方,但是他们却从未曾真正的消失过。只是这辈子,我与你在这个时空,下辈子你与我不在一个时空罢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也很让人着迷,让她不知不觉的认真的听着,听着他的话语。 “潇潇,你该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乾坤吧?你更知道一个词汇,我想用你那个时代的词汇,该是能量不会消失,只是一种形态转换成另外一种形态。可若是人也是一种能量呢?那么人能变成哪些能量转换?” 作者题外话:能量守恒定律,大大我脑洞大开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能量转化 , 慕云昭顿了顿继续说道:“潇潇,你该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有花草树木,他们是木系却也有生命,会一岁一枯荣,对吗?” “对。” “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飞鸟鱼虫,他们是土系生命,他们也有生命,会生老病死,对吗?” “你是说禽类和兽类还有爬虫类?” “就是他们。你更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金银铜铁,他们虽然不是木系和土系这般的明显,却也是水中生出,土中孕育,最终成了这世上的珍宝,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脾气,也就是所谓的灵性。可知道玉石养主人?” “知道,玉石是最终成精怪的金系物品。” “这些金系也会被磨灭,也会被消失,他们也有生命的周期,不是吗?” “那么火系又是什么?水系呢?” “水系,你该知道你和我共同知道的盘古传说吧?那盘古的血液全部变成了河流。潇潇,我的母妃是巫医祭祀,你只知道祭祀,可知道巫医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慕云昭取来文房四宝,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画出了极其精确的人体脏器部位图,而一旁的纸上更是精确的画出了肝脏的肝血窦和肝血窦内的旁支血管,以及体循环和肺循环的血路循环图。这是人体解剖学啊! 她诧异的看向慕云昭,她学习解剖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精确化出过这种解剖的图纸,而他……他竟然是这般天赋异禀的男子吗? “潇潇,如果盘古的传说是真的,那么这所有的血液能形成什么?潇潇,看一看这个循环的血路图,这是心脏到肺部血路图,这心肺的循环夹杂了更多的氧气也就是非氧气不可,更是非短程不可。潇潇,你可看过地下河水?” “看过,地下河水和井水都很深,而比地面河水水量更多。” “所以你想到了什么?” “心肺循环的肺循环是地面河水?而这体循环的就是地下河水?” “潇潇,你可知道体循环的血液是要回到心脏的?但是去也要回去一个地方,那就是肝血窦,所以这肝血窦就是能消化一切的火山熔岩。而你又知道这火山熔岩的温度是接近于地心温度的,而人体的肝脏温度是最高的?” “所以?” “这河流之内有石子、草木、动物尸骨,这些如果是人体的血液细胞,那就是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再次循环。这样的循环,你可知道也是生命?” “这便是水系,而火系是什么?” “火系是什么?” “你以为只是火苗而已吗?还会有雷电,还会有龙等等这些的火系,但是火系有摧毁一切的能力,基本是不含生命的。你要知道,潇潇,我说的这些都代表了一种情况,那就是你可知道生命有很多形态,也就是有很多的能量?” “能量?” “就土系而言,人一定是人吗?你又如何不知道是鸡鸭鹅?又怎么知道不是猪狗样?为什么不能使牲畜,又为什么不能是鸟类?你该知道这些都是生命,也有智慧。” “你是说六道轮回?” “六道分别为天(化生)、人、畜生、阿修罗(魔)、饿鬼、地狱(化生)。你知道人和畜生都是土系生物,为什么不能互相转换?你又知道魔道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魔?魔是一种扭曲的偏执,但你又怎么知道,魔不是人?你又怎么去界定这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还有鬼和地狱,你怎么知道你一定是地上之物,犹如人体腹中寄生虫一般,为什么不是肠道杆菌,为什么不是各种部位的共生寄生虫?” “这……” “人,到底是什么?你又知道吗?” “可是你我长得一样。” “但你也看到你最初的形态了,不是吗?” “我……” “你该知道人的最开始长什么样模样吗?” “婴儿?” “胎儿之前。” “这是两种形态,分别是卵子和精子。” “盘古是在蛋壳里后来变成了万物供养,对吗?” “对。” “盘古是开天辟地然后给了蓝天和大地的分界线,对吗?” “对。” “那么盘古之前的混沌是什么样子的?” “之前的?” “受精卵……不是吗?” “你也知道这个?” “在卵子接受精子之前,卵子一直是作为供养体存在,那便是什么?那边是一个硕大的球体,不是吗?” “一个硕大的球体?” “所以在精子找到卵子并钻进去里面进行配对的时候,你告诉我,这个时间一万年来看,以精子和卵子的体型大小来看,你觉得像是什么?” “一个蛇在钻地。” “对,一个蛇在钻地。” “你又知道这蛇有多少条?”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上万亿条。” “那么这些一定会消失吗?” “能量守恒定律,不一定。” “会变成什么?告诉我?” “我不知道。” “那你再告诉我,如果受精卵形成了,那么第一步骤是什么?是一生二二生四的分裂,对吗?” “对。” “这种分裂又是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种分裂便是所谓的盘古开天辟地,不是吗?彻底泾渭分明。” “这……” “那时候会出现胎盘,对不对?” “对。” “所以,这便是上天亦或是下地。” “你可知道在这个过程中,那些在胎儿形成之前,这个时期会充斥了什么?” “充斥了什么?” “可见过放大版的细胞?” “见过。” “那我问你,细胞之间如何交流?” “抗体交流。” “抗体长什么样?” “倒着的人字。” “倒着的人字那便是y,对吗?” “对。” “那你告诉我,如果这里我画上一个圈,是什么?” “是人首蛇尾……这是……” “这便是最初的人,一个靠着圆脑袋,靠着尾巴进行交流的人首蛇尾,对吗?” “对。” “你可又想到了什么?” “如果这就是人首蛇尾,那么又怎么成为现在的人的?” “你该知道八卦长什么样样子吧?” “两条鱼,一黑一白。” “为什么不是两条蛇,一黑一白?” “这……” “蛇倒过来是什么样子?” “一个叹号。” “……” “要么一个问号?” “……” “都不是吗?” “人正过来的意思。” “那就是现在的人啊。” “那么从y变成人的过程中,这蛇头慢慢褪去主导,这人腿慢慢成为主导,这过程中会出现什么东西?” “左转还是右转?” “顺时针旋转。” “蛇变成人的过程?会变成歪掉的y,这便是r,这便是恐龙?还会变成横着重叠的一,或者竖着的i,这就是蟒蛇?再然后是会变成鱼,这是个交叉的人也就是x。再然后就是交叠之后的人,所以这就是蛇变人吗?蛇——恐龙——蟒蛇——鱼——人,混沌初开到第一次洪荒时代,到第二次恐龙时代,到第三次冰河时代,到第四次人的时代?这是……” 李潇玉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这一次的科普课,难以相信,竟然是一个古代的人来告诉她!简直难以相信。 “这便是人,自始至终,万变不理其中的不过是一个十字,或是y或是人,或是x或是r,或是i或是一,都只是十字的最终时代。” “你让我对文字重新产生了认知。” “对,这就是文字的魅力。” “那么你是说蛇到人很正常,对吗?” “对。” “还有你说的意思是,你我这辈子在这个时空相见,下辈子不一定在一个时空里,对吗?” “你的毛孔这么多,你确定你一定会在哪个毛孔看到你的过去吗?” “不确定。” “不如试试,看看另外一个毛孔?” “会有不同的故事?” “一个人的毛孔的多少,代表了她多少的过去,你可知道毛孔数量不是平白多的。” “那我要看看。” 李潇玉拿起极远镜看向一个毛孔,她看到的是一个明媚皓齿的女子,这个女子正在嘤嘤哭泣,而一个男子正在安慰女子,却没想到在不注意的时候,这名女子和男子被一个愤怒的男子一剑贯穿胸膛。 李潇玉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被刺杀的男子,而怀中的女子该是慕云昭。 “这是……” “你看到了什么?” “我和你被一个愤怒的男人刺杀。” “是吗?那你可知道那个男子是谁?” “我不知道。” “那就再换一个毛孔看。” “好。” 这一次李潇玉看到的是一个女子很是傲慢,她百般挑剔的对待一个男子,而那个男子却非常爱女子,仿佛还债一样。 “我就是那个女子?而这个男子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像是……萧史?” “知道潇潇你为什么跟萧史有缘无分吗?” “为什么?” “因为开天辟地的时候,你与我是一对,而萧史是后来者,不妨看看你的过去,你最初的那个毛孔。” “可是我找不到了。” “你的毛孔被看过之后有荧光,我相信你能找得到,或是感应得到。” 慕云昭说的没错,她确实是看到了,她最初的形态,一条母蛇,一条还算漂亮的,人身蛇尾的母蛇。而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同样俊俏的男子,这个男子她感到是慕云昭,而这个男子看她的眼神是那般的温柔和柔和,仿佛这是他一生所希望的那般。 她的眼睛移向周围,黑洞洞的,无花草树木,只有暗无边际,这便是洪荒时代吗?她不知道,只是感觉到了压抑,极度的压抑。 而她眼底下的这条母蛇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情,抬起头准确无误的盯着自己的眼睛,她看清楚了,这双眼睛是她自己的眼睛。 第三百七十六章心灵之窗 , 她被惊到了,这双眼睛,是她的,确实是她的,只是她没有那母蛇美丽,却有着母蛇的眼眸。 “己,我看到了一双眼睛在看着我。” “妫,是吗?是什么眼睛?” “我的眼睛。” “在哪里?” 母蛇准确无误的指着自己的方位,“那里,一双来自异界的眼睛。” “需要我帮你打下来吗?” “不用了,既然是偷窥者,就让她看着吧。” “妫,你方才说母神要做什么?” “母神怨恨祭祀和父神的爱情,要让大陆重来。” “所有人都将湮灭重生?” “是。” “妫,我倒是不怕重生历劫,只要与你在一起,什么都好。” “己,可是历劫会忘记彼此。” “但是眼睛不会遗失,这是每个人特别的东西。” “对,眼睛可以看到母蛊。” “你该知道母蛊会跟着我们生生世世,除非我们把母蛊逼出体外或者被别人取出洗练。” “我怕的就是这个,你该知道母神最喜欢洗练东西。”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己。” “妫,不要担心,我有办法让你我不会被洗练。” “什么办法?” “每一对都会不断的轮回,要么不见,要么见了重新合二为一,你和我是一个整体,母神分不开我们。只要你与我有一个时代不一致,那么母神就无法洗练我们。” “你这是想?” “你方才不是看到你的眼睛在看你吗?” “对。” “那或许是你的未来,这代表了我的方法没问题。” “你要做什么?” “我去找苍龙来,让他第一滴血,保护你,让你不会被洗练,知道我再次找到你。” “你也知道,若是轮回,你我之间便不会再见,我会在历劫过程中结婚生子,生老病死。” “但是当你我再见的时候,你我便会摆脱轮回,历劫结束,不是吗?” “我怕自己的心遗留在别处,再也无法……” “妫,你不是个懦弱的,而我也不详细你是个懦弱的,你相信我,你一定会找到我,而我一定会不惜代价的找到你。” “你要如何?” “若是我找不到你,我宁愿梅妻鹤子或者英年早逝。若是你不想要羁绊,苍龙的龙魂之血会让你天煞孤星,除了我,你再无亲人。这样你就不会被太多人羁绊。” “真的吗?” “妫,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 “妫,把你的心思放轻松,我相信你一定会为我争取到你所希望的事情的。” “嗯。” “妫,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放轻松和深呼吸,等待着事情的发生。” “好。” 李潇玉看着这一对叫做妫和己的,这是上古八大姓,是母族部落的姓,来自于洪荒时代,更是那个时代的皇族之姓,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但是却被深深的震撼。 这是个时候,她突然觉得一切不知道该是多好,她突然喜欢了不知道一切的孟婆汤了。 “你看到了什么?” “妫和己的对话以及湮灭。” “你有什么感触?” “你是己吗?” “你觉得呢?” “你用极远镜看到的?” “是。”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时候知道的吗?” “宋安伯伯将这个极远镜交给我,让我看毛孔的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 “凌祁天叛乱,刚炸毁了齐王府邸。” “原来是那个时候。” “嗯,就是那个时候。” “能告诉我,你知道我是妫的时候,你的心思吗?” “惊喜。” “还有呢?” “摆脱轮回的幸福。” “我听妫最后说,每一个人蛇都有印记,我是蝴蝶,你呢?” 慕云昭缓缓的扒开衣服,胸口上也是一个蝴蝶印记,与她的一模一样。 “这是你我的约定?” “不,这是你我作为彼此存在的契约。”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吗?” “混沌时期,是这样的,后来你我便是两个个体,却也是一个总体。” “你是说这人在世上很多事情不是巧合,对吗?” “对。” “很对事情也不是偶然,是注定的,对吗?” “你似乎很低落。” “我很想知道,你既然知道了这样,为什么还专门问我是不是穿越而来?” “因为己为了保护自己和妫,将妫送到了异时空,而我想真知道是不是你回来了,仅此而已。” “慕云昭,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恋人才是彼此的整体,那么,父母又是什么?子女呢?” “也许只是缘分深的路人吧。” “为什么会是这样?” “母神不让父神和祭祀找到彼此,所以她要搞乱一切,除非相同印记的一男一女出现。” “那你说在这个大陆上,你我找到了彼此,母神又是这个大陆最崇敬的神,至少在南蛮是这样的。那咱们将会遇到什么?只是澜月和胡蕴的追杀而已?” “还有血统的矫正以及你母亲的屈死。” “可是你说父母和子女只是路人。” “但是我说也许,你怎么知道不是你以前的至交好友?” “我不明白。” “人活一世,活的要有血性和感恩。若是你真的在乎你的父母,在乎你的子女,你就该为了保护他们而努力。也正因为这样,你才要为了保护他们,卷入这一世的恩怨情仇之中。这是做人的宿命,你知道吗?” “这是做人的宿命?” “是的,这是做人的宿命。” “所以呢?” “所以我要跟你说的就是,咱们找到了彼此是幸运,但是为了这一世的亲人而做人该做的事情,那是本分。” “那你说我母亲是如何屈死的?” “你该知道你父亲是李赫然,但不是皇家之人把?” “我知道。” “你可知道不是皇家之人,澜月和胡蕴的家族要做什么吗?” “杀死男方,比女方改嫁,或者让女方也跟着死去。” “你以为就这么简单?” “那是什么意思?” “母神喜欢炼化,知道吗?” “知道。” “可知道,什么是炼化?” “不知道。” “炼化就是让人悲痛欲绝之后,在她生无可恋的时候提炼她的母蛊,让她的母蛊成为养料,供给给母神。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被炼化的人是几乎再无生路的。” “再无生路?” “不入轮回,再无轮回,完全消失。” “什么?我母亲!” “而在这之前,为了让你母亲悲痛欲绝,澜月和胡蕴的家族会极尽羞辱和打骂,甚至是折磨李赫然以及你的母亲乐荣。你要知道怒气是最好的养料,因为母神是怨怒而死,她需要强大的怒气和怨念。但是怨念这些年她吸收的死灵太多,足够了。她需要怒气,暴躁的那种怒气,毁灭一切的那种怒气。” “我母亲和父亲如何被羞辱,你知道吗?”她不知为什么,心突然痛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女主的父母,想知道更多吗? 第三百七十七章如何羞辱 , “你母亲如何被羞辱的,你真的想知道?” “我想知道,我想为我的父母,就像你说的,为他们报仇。不管这个仇多么的艰难,我都要做一份身为人子必须具备的事情,那就是为了自己的本分,为了自己的良知,为了自己的孝道而去报仇。” “潇潇……你的母亲乐荣一直到都是弥音卫,也正是这样,所以你的母亲曾经是王朝最杰出的婢女,更是整个王朝之中,除了我的母妃最炙手可热的世家之女。尽管你的母亲是个县主,却也是人人都向往的女子之一。” “那澜月和胡蕴一直嫉妒你的母亲,因为李赫然,因为李赫然是探花郎,王朝之中天子门生,真正的少年探花郎,人生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的探花郎。你要知道这个的李赫然,确实那般的爱着你的母亲,至死不渝的爱。你知道若是非皇族的男子娶巫医祭祀之家的女子,要接受什么代价吗?” “什么代价?” “手筋脚筋全断,终身无法习武,你该知道在这唯方大陆不能习武意味着什么吗?” “被人鄙视?” “仅仅如此?你想的太单纯了。” “不能习武意味着,你将丢官罢爵,永远的被排除在了王朝之外,只能当个闲散人等,也就是所谓的小白脸吃软饭。” “这……” “你父亲李赫然是何等骄傲的男子?举世惊艳的才学,却因为你的母亲,甘愿变为废人,甘愿躲在茅庐与你的母亲在永州过着小门小户的生活,不再问津世事。” “那我父亲和母亲为什么还要遭受更多的侮辱?” “为什么?因为王朝败落了,因为澜月和胡蕴背后的家族的力量没有被消弱,他们空前膨胀,他们需要控制整个巫医祭祀之家的血脉为他们所用。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母蛊提炼,可以让人拥有能力,更有着绝对的机会从一个凡人转为一个修道者,甚至一个修道大成者。” “什么?’ “你的母亲的母蛊被提炼,你的父亲李赫然也是母蛊被提炼,你看到过你的过去,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是为什么选中我的父母?” “因为你的出生,因为你出生之时彩霞满天,这时神裔返祖的征兆,也就是所谓的神再次降临的征兆。在你觉醒之前,他们要做的就是给你的父母予以打压。你该知道蝴蝶效应吧?” 蝴蝶效应?那不是亚马逊的雨林一个蝴蝶扑棱一小翅膀,亚洲沙漠一场龙卷风的传说吗? “知道。” “你的父母生出了你,在一定的意义上,影响了你的父母,也就影响了你。毕竟失怙的你运气会大幅度降低,而做事和做人也会大幅度降低,因为你的平台和跳板越来越小,你无处可以发挥。” “是这样吗?” “是。你不觉得有一个能力强悍的父母,比如我的母妃和父皇,我的人生很顺遂。但是失去了他们,一旦自己保护不了自己,或是自己根本没有想过去处处提防被人,那么你的人生将是一败涂地?” “有,我有这种感觉。” “我更有,毕竟我成年之后,亲身体验了,不是吗?” “所以呢?” “所以他们要羞辱你的父母,来让你的运气被减弱,好靠近减弱的你的神泽之灵,对你进行提炼。” “那你还是没说我的父母到底是如何被羞辱的。” “最先被羞辱的是你的父亲,因为是被人,经常被人当做沙包打,更是每隔两三日将你父亲吊在城门之上暴晒。若是你的母亲乐荣不在身边,你的父亲每天都会过得生不如此。你能想象一个无能的丈夫的悲哀吗?你更能想象自己的丈夫经常半死不活的时候的压抑和崩溃吗?这是心理战。” “我能想象,但是我很气愤。” “是的,你很气愤,因为他们竟然将这样的疲劳战术用在了你的父亲身上,让你父亲常常遍体鳞伤。后来你的父亲不仅是被吊打,更是被很多好事的男子羞辱性的喷尿液,你该知道,这是多么屈辱的事情吧?” “什么?!他们敢!” “所以你小的时候,经常看到的是你的父亲躲在房间的浴室里,一泡就是一宿。” “就因为王朝破灭了,他们就拿我父亲这般羞辱?” “因为你父亲是最后一个胆敢非皇室的男子娶了神族后裔,娶了巫医祭祀之家的弥音卫!” “我的父亲没想过反抗吗?我的母亲没想过反抗吗?” “你的父母很恩爱,非常非常恩爱,这样的夫妻,你的母亲如何能坐视不管?” “那我的母亲做了什么?”她的手握得紧紧的,眼中含着泪水。 “你的母亲在你父亲终于忍不住折磨,服毒自尽之后,她抱着你的父亲哭了一宿,红着眼睛披麻戴孝的冲入澜月的家族,大开杀戒。” “大开杀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那年十五岁。” “婆婆去见我母亲的时候,我八岁,那时候我父亲健在。这七年之中,你母亲做了什么?” “去帮助你的母亲,我的丈母娘乐荣,联系巫医祭祀之家的人,去反杀澜月家族和胡蕴家族。” “那么我母亲是单枪匹马去的,还是跟着婆婆去的?” “你母亲乐荣太过于激进,也因为你的父亲死的太憋屈,她擅自行动。” “那我母亲受到了什么待遇?” “你的母亲有余杀了太多澜月家族的人,被澜月家族治住之后……” “你为什么不说了?” “潇潇,你真的想听吗?我怕你受不了,我不想你这般,你知道吗?” “我想听,我更要听,你说给我听。” “你母亲是弥音卫,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他们这帮畜生,先是用粪池之水将你母亲浇了一个遍,废了你母亲的赤天血咒之术,然后叫来了十只劣性狼狗撕咬你的母亲。” “叫狗来咬我母亲?” “因为他们要让天底下的人都看到,巫医祭祀之家的弥音卫又如何?依旧是一个凡人,都在他们的脚底下,若是让他们不爽,死的只会很难看。” “那我母亲如何做的?” “你的母亲,我的丈母娘当然是拼死护卫自己的尊严,她浑身是血,脚更被咬掉了半个,以不要命的冲动杀死了所有的狼狗,却也因为浑身是粪水感染了伤口,浑身化脓,全身脓包,臭不可闻。而他们将你的母亲压入了水牢。” “所以我母亲的伤更是严重了,对吗?” “是的,你母亲在水牢,每日经受七七四十九下倒刺的鞭笞之刑,她浑身的骨头都被打断,毫无一块完好的肌肤。而他们更实用你父亲死之前的羞辱刺激着你的母亲,终于将你的母亲以逼出自己母蛊的代价来杀了周围所有的人。” “逼出母蛊?” “是的,逼出母蛊。” “那母蛊出来之后的下场呢?” “你母亲的母蛊是金色的母蛊,虽然不及我母亲的赤金色母蛊,却也是上乘的母蛊,现在被澜月自私的收为己用,但是你父亲的母蛊却被炼化了。” “所以我母亲入了轮回,我父亲消失的荡然无存?” “是。” “我母亲没有化魔入修罗道?” “逼出母蛊便是化魔,自然入了修罗道。” “我听说修罗道的人不需要母蛊也能活着,对吗?” “对,他们不需要入轮回,终生不死。” “但也是不停的靠着杀戮来续命,对吧?” “是的。” “可找到我母亲的下落?” “在我父皇和母妃合力攻打西霖国和抗击北晋国的时候,发现你的母亲已经悄然的离开,无人知道去了哪里。” “我有一个入了魔的母亲,那么他们为什么还敢杀我?” “因为他们想引出你的母亲,一个魔化的弥音卫,这种魔化的神族后裔可谓是从未出现,他们很想知道能不能控制,此其一。第二便是你是真正的神族后裔觉醒,是后裔返祖的觉醒,若是炼化你,他们便可以直接返祖为神。” “所以没有杀成功我,但是可以借着我来找到我的母亲。杀成功了我,炼化之后,他们更是一步登天,对吗?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是的。” “可是你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想些什么?” “我想知道你也是神族后裔觉醒,你呢?为什么被追杀?你的母亲,我的婆婆可没有成魔。” “我被追杀,更多的是我母妃是他们的情敌,还有就是东岳国的权势之争,这些你都是看在眼里的,不是吗?” “我不相信有这么简单。” “是吗?” “是的,因为我不知道你说的一切,是不是你编造的谎言,一个假象。而我更不知道现在的我是清醒状态还是睡眠状态,是现实亦或是梦中?我现在不知道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我只知道现在你说的每句话我得细细品味。” “潇潇说的很对,谁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状态,你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寻找彼此的信任点,知道现在是现实还是梦幻。” “那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相信你?” “我现在能说些我的观点吗?” “能。” “我是神族后裔,却也是一个带着你反对母神的后裔,对吗?你看到了。” “对。” “所以你该知道,母神会对我大开杀戒吧?” “我知道。” “那么你还有什么怀疑的呢?” “可万一这是你和母神联合玩的一个把戏呢?又或者我和萧史才是妫和己,你不是己呢?” 第三百七十八章分辨真假 , “正如你所说,这也许是我和母神联合在一起的一个阴谋,那么我为什么要让你活着而不是让你失去?” “帮助你杀澜月和胡蕴。” “可这两个人侮辱了你的父母。” “但是你说的若是假的呢?那么谁真正的侮辱了我的父母,就显而易见了,不是吗?” “可是你该知道,我的心思的。” “我以前经历过一次梦境,又或者说是幻境,那个幻境里面我和凌雪裳有一场对手戏,我记得我告诉过你。” “我记得。” “我称之为黄粱一梦,那个经历让我后怕,更让我不得不深思,你现在和我之间到底是一个什么状态?又或者是你我之间被人操控,都被人催眠,而那个人是为了想套出你我的某些秘密呢?” “那你觉得如何催眠你?” “梦术师,最擅长制造梦魇,在梦魇之中,人们会自己把自己杀死,万一这是梦术师的做法呢?” “梦里是不会疼痛的,你咬下自己。” “会痛。”她真的咬了自己。 “那你使劲咬,你该知道,这种疼痛若是尖锐的疼痛便是真的,可若是一直深不下去的痛,那便是梦境又或者说是梦魇。” “我无论是现实还是梦魇之中,对疼痛感都不是很敏锐,我很抱歉让你感觉到了我只是疼痛而不是尖锐的疼。” “所以这样让你我都没办法甄别了,对吗?” “也不尽然,你可以说一句咱们都知道,但是对方不知道的事情,还要说错的。” “说错的?都知道的?我信口胡诌也是错的,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我?” “那是我的事情。” 慕云昭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想潇潇也许是对的,警惕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我为你跳七次湖的那夜,里面没有媚药。” “是吗?” “你不是说错的吗?” 李潇玉皱起眉,打量着慕云昭,“那你还有其他要跟我说的吗?” “说什么?” “七次湖跳完了之后,你可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仔细想想。” 慕云昭皱起眉毛,她与他到底还有什么是别人不知道的?他说过什么?此刻他很焦急,想让她相信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而李潇玉看着慕云昭的这个模样,移身过去,抓住他的衣领,手按住胸膛,“这里有什么?” “一圈牙印,永不消灭的那种,你咬的真狠。” 李潇玉挑起眉毛,“你倒是记仇。” “嗯……” “那你还有其他要跟我说的吗?” “我没有了,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尽管我搅破脑汁,但是我依旧无法做到让你相信我。” “你很紧张?” “嗯,我怕你再次误会我。” 李潇玉快速的伸出手去,而毫无防备的慕云昭被李潇玉一掌拍在了地上。 “起来。” 慕云昭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李潇玉再度快速的出手,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踹出一脚,而他一个凌空翻身,稳稳的落地。李潇玉丝毫也不打算放过他,抓住他的胳膊,一个漂亮的背摔将他摔倒地上。而她的五指准确无误的锁住她的喉咙,她的食指压在他的中指之上。 她的食指摸索着他的中指,弄得他痒痒的。 “若你是假冒的,昭,你的中指一侧不会有茧子,这就是你不会说却无法改变的。” 慕云昭愣住,李潇玉的问话都是假的,她只是想看看他的手指而已? “昭,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里很不对劲,不管你我看到的事情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假的,你我都必须出去。” “你觉得有问题?” “你不觉得我问了你很多话,可是月亮一直没落下来?” “你是说这里真是梦魇,你我同时入梦?” “对。” “你知道怎么醒来吗?” “你可有什么特别受刺激的事情,非要醒过来?” “非要醒过来?” “为了一个人,你很在乎的人。” “你。” “那你假装我不是我,而是一个假冒的人,你想象着我失去的模样,然后全力打伤我,要快。” “我……” “难道你想跟我在梦魇里消耗太多?” “好吧,我避开你的要害。” “好。” 慕云昭完全没有怀疑李潇玉决定的想法,现在的他一个华丽的转身,如她所说想着自己心中的事情,然后飞踹一脚将李潇玉踹了出去,而他则是心痛的大喊一声。 “啊……” 慕云昭突然觉得四周清晰了起来,他还在酒馆里,只是周围密布了白丝,他的周围是正在奋战的母妃李玉琪和宋安,还有刚醒来的雅歌以及宋戚综,而蒋楠、容声、容曜、林鹏、九堡都在外面跟黑衣人殊死搏斗。 他茫然的看向对面,正好看见一脸冷汗的李潇玉,他刚想说就些什么,李潇玉猛然睁开眼睛,她与他对视。 尽管她的眼睛已经出现了疲态,但是他看懂了她的意思,她已经彻底的清醒了。 “梦术师倒是厉害,只是不知道是哪位?”李潇玉踩了踩自己的嘴角血渍打量着四周。 她没有告诉慕云昭,梦魇之中她与他的事情,她最后一眼看到了,而他说的全部是真的,梦魇没有反着来,而是真的将以前的事情告诉了他俩。 “哈哈哈……你们杀了我的母亲,还问我是谁?” 一个粉衣男子,站在远处,手里拿着一个铜铃,他嘴唇虽然带着笑容,确实罂粟花一般的模样,有毒。 “宋戚霆?”宋戚综不可抑制的发出惊呼。 “哦?二哥还知道我是谁啊?只是可惜,我却不知道你是谁了,毕竟你也动手伤害了我的母亲,不是吗?” “你这畜生来做什么?”宋安沉声闻道。 “杀我母亲者,血债血还,这不是我该做的吗?我高贵的却喜欢捧被人臭脚的父亲?” “住口,谁是你的父亲?” “若不是我父亲,我为什么姓宋?” “你这逆子来做什么?!” “来做什么?我只是想问父亲,一个人的母蛊若是消失了,会如何?” “你想做什么?” “我母亲的母蛊投入了雅歌的身体里,可是我却拥有雅歌的母蛊,你说我要是将雅歌真正的母蛊炼化了,雅歌该如何?父亲,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宋戚霆冷冷的看向宋安,那眼神之中都是戾气,他的眼眸带着恨意,嘴角的话语是那般的恶毒。 第三百七十九章魔咒术师 , 宋戚霆的双眼是冷漠的,那双眼睛里面夹杂了对宋安的恨与怨。没人知道他不过二十来岁都经历了些什么,更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他也想问问命运,为什么它会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让他也跟着命运变成了自己所不知道的模样。可是谁也不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成魔,为了荣誉甘愿为魔。 他的双手一扬,一个小小的火焰出现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而火焰之中一个青色的精灵一般的女子在饱受煎熬。 “我虚伪的父亲,你可熟悉这个母蛊的气息?” 这是雅歌的气息,他感应的出来,他的脸拉了下来,“你想做什么?” “啊,你感受到了这个气息的不对劲,对吗?多么美妙的母蛊啊,真是可惜了一个青色的阵术师的母蛊,却被父亲你的偏执毁了一切。我都感觉到了这是一件悲凉的事情,哎……为什么我竟然是这般的悲天悯人?” “宋戚霆,你想说什么?” “父亲,我想说什么,你不是心知肚明吗?何必问我?” “我现在不喜欢你的态度。” “可是我却喜欢事情由我说了算的感觉,这滋味……啧啧,真是美妙。” “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父亲你该知道这个母蛊是谁的吧?” “那又如何?” “这个母蛊是我那杂种的同姓所谓的兄弟的保护伞,他在熬尽酷刑之后,才交出了这个母蛊,啧啧,真是可惜,这么快能交出母蛊。只是这母蛊他以为能交出来就能保住命了吗?你交出来的接班人,真是傻的可怜,啊,对了,也是怂的可怜。” “宋戚风?你对阿风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母亲是毒术师,而我是咒术师,你说一个失去了母蛊的人,我能拿来做什么?” “药人?你让阿风做了你的药人?!” “怎么?你这才反应过来了吗?我让我所谓的兄弟做了药人,你是不是很忧伤?是不是很伤心?是不是很愤怒?可那又如何?我可是已经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这事情做完了。” 宋戚霆笑得很是开心,只是笑不打眼底,他的手一扬,端木锐被烧焦的尸体回到他的手上,他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真情,“母亲,你劳累半生,还是输给了你自己的心,你是不是很傻?” 他叹了口气,手慢慢的缩了起来,而端木锐到底尸体变成了粉末,他嘴巴不停念着什么,粉末越聚越多,将形成了一个朦胧的影子。 他望向那个影子,带着思念和孺慕之情,“娘,把你要告诉我的,你的心愿都说出来,我会帮你实现的。” “帮我报仇,我要他们都给我陪葬!” “娘,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吗?” “是。” “好,我现在为你报仇。” “儿子,你是咒术师,我的母蛊已经被雅歌吸收,我现在要雅歌去死!用你的咒幻术!” “娘,你要拼了下辈子不要?” “娘说过,羞辱我的人呢,都得死,不管我是什么状态!我要报仇!” “你不后悔?” “不。” “好,娘,既然这是你需要的,儿答应你。” 宋戚霆的眼睛眨了眨,放出紫色的光芒,端木锐的灵体变成了尸体,此时端木锐的模样越来越清晰。她的脸蛋偏紫色,眼眸是血红的,就连头发都是绛紫色的。 她的十指尖长犹如丧尸的指甲,她的表情是及其凶恶的,这种怨灵的实体让李潇玉很不舒服,也让慕云昭很不舒服。 “哈哈哈……我又活过来了……现在我要让你们全部陪葬!” 端木锐站起来的那一刹那是狂喜的,只是喜色只有一瞬,她变成了狂怒,一张嘴,狂风暴起直直喷向李玉琪的方向。 宋安只是毒术师却无法对付恶灵,但是阵术师确实克制恶灵的。 雅歌将檀木准确无误的抛了出去,瞬间抛了一个八卦伏羲图出来。 雅歌的速度极快,快的让人不相信她只是刚回复。 “端木锐,不要忘了阵术师是你的克星,天罡诛魔阵!” 一道星光乍起,万道星光璀璨,恶灵惧怕星光,尤其是天罡星的光芒。 端木锐仿佛灼烧一般的收回了手,更是闭上那大作妖风的嘴巴,躲在宋戚霆的身后。 “儿子,有阵在。” 宋戚霆点点头,似乎一切了若指掌,又似乎一切皆在内心,他一点也不紧张的笑了起来,“是吗?不过是诛魔阵,没什么可怕的。” 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手里捏了一个决,一道烈火符飞了出去直指雅歌的桃木阵术。 他的烈火符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将多个阵术一烧而尽。 “娘,困难铲除了,你继续吧。” “恩。哈哈哈……雅歌,你个贱妇,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雅歌皱起眉,咒术师,这竟然是个魔咒术师?刚才她若是没看错,宋戚霆的眼睛是紫光的,这是魔光。难得一见的咒术师,却因为心魔走了魔道。确实是可惜了,只是可惜归可惜,她还是需要反败为胜。 “是吗?在你看来,我只会这一点吗?你该是小看了阵术师的本事。” “你以为你有什么本事?你们不过是阵术师,巫医师,墨术师,御术师,能敌得过我的恶灵咒术和咒术师?” “你的咒术师不是死于天雷吗?足见咒术师也有引火烧身的时候,啊,不对,是引雷劈身的时候,对吗?死去的端木锐?” 李潇玉站了出来,她笑了起来,看着端木锐。 “你是谁?不过是什么也不会的笨蛋,你以为你有什么本事不成?” “端木锐,你知道自己最大的失败就是过于自信和过于小瞧别人了吗?”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恶灵怕的是咒术和民间破邪之术。” 就在端木锐愣住的时候,李潇玉一把抓起地上躺着的黑狗,她突然发现这个黑狗就在脚底下,应该是路过被误伤而死,但是黑狗血破邪,这是自古以来的古法。 她的手极快的穿过黑狗的胸膛,抓住黑狗的心脏一提,心脏出现在了她满是狗血的手心里。 “你怕是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乃是圣物,专治恶灵和邪术!” “除非是咒术师,谁还有这本事能够伤害到我?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是痴人说梦,还是梦人说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实践出真知。” 她一个侧身,速度极快的转到宋戚霆的身后,可能宋戚霆还没反应过来,满是黑狗血的手一下子抓住了端木锐的手,而她更是准确无误的将黑狗的心脏投入端木锐满是獠牙的嘴里。 端木锐本想嘲笑李潇玉的幼稚,可是一个弹指之间,她仿佛遭受到了天罡星最强烈的照射,竟然有一种魂飞魄散的难受感觉。 她仿佛被钉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说不出,叼着黑狗心脏,难受的想要发疯,却犹如木雕,只能静止。 宋戚霆出手攻击李潇玉,可李潇玉满手是黑狗血,索性选择与宋戚霆来了一个手掌对手掌。 宋戚霆皱着眉的甩开李潇玉的手,后退一步,他有洁癖,讨厌女人的碰触。 此时端木锐仿佛要消失了一般,又仿佛要爆炸了一般,若隐若现,忽明忽暗,令人恐怖。 宋戚霆皱起眉,“黑狗血”?这种东西竟然能破了他的魔咒术师的咒术。 他想要捏个诀,却发现自己的咒术暂时失效。 此时李潇玉早就灵敏的退回原处,只见她随手摘下旁边的鲜花,一边揉搓着鲜花里面的汁液洗手,一边皱起眉,“我第一次碰到脏东西,真是手感不佳。” “是吗?” “不跟你母亲道个别吗?你可是孝子,而你母亲怕是要魂飞魄散了。” “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破邪之术而已。” “你可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我只知道我厌恶端木锐的笑声,想要清场。” “你倒是狂妄的很。” “怎么?我清除我不喜欢的也不行?” “要是我说不行呢?” “那就手下见真章,你该知道你的咒术失灵了吧?” “是吗?咒术失灵,你们就能对付得了我?” “对,你还有毒术师的本事,只是可惜你以为你有什么是我们可以投鼠忌器的?” “比如药人宋戚风。” 宋戚霆的嘴角扬起,发出一声嘹亮的哨声,一阵怪风刮起,随之而来的则是迎风散发着冷枭之气的宋戚风。 此时的宋戚风已经没有了暖阳一般的笑容,更没有了爱说爱笑的可爱模样,有的只是一双冰霜的眼睛,这双眼睛仿佛看破了红尘,看透了世间冷暖。但这双眼睛又仿佛只是双目无神,无法聚焦。 一种奇异的感觉传来,让李潇玉感受到了一丝不安,这个药人宋戚风会带来什么? 毕竟宋安和雅歌不会跟宋戚风打,李潇玉更不会出手。 那剩下的只有自己和慕云昭,还有宋戚综三个人而已。 李潇玉抿了抿嘴唇,靠近慕云昭,她很想问问慕云昭,这样的宋戚风该如何? 而慕云昭显然也在深思,深思该如何跟宋戚风打,不能重伤又不能阻止他进攻,着实令人头痛。 而宋戚综则是将眉毛皱成了川字型,他仿佛也预示到了这个困难。 就在大家都发呆的时候,只听宋戚风一阵狂吼,以手为刀飞奔过来。 第三百八十章精确制导 , 李潇玉小声对着身边的慕云昭和靠近过来的宋戚综说道:“你们可知道怎么药人的各个关节是否能插入银针?” “药人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可以激活穴位。” “你们谁认识穴位最多?” “慕云昭。” 宋戚综想也不想的说道,而慕云昭则是点着头。 “我虽然懂些医术,但是我的灵敏快于插针之术,昭,这件事情教给你如何?” “放心,我会如你所愿。” “很好,我现在引着他的注意力,你要做的就是尽快插针,将他变成一个固定的木桩,明白?” “明白。” 慕云昭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心中更是对潇潇的表现极其满意,这就是他的小娘子,一个聪明的女子。 “那我呢?” “用你的御术师保护我,掩护我。” “给你打下手?” “可以吗?” “可以。” “那么,各司其职吧。” “好。” 此时宋戚风来的很快,他拳拳生风,对着李潇玉就是左打右踹,而她犹如灵敏的猿猴,巧妙的躲开,并没给宋戚风一个打中的机会。 虽然宋戚风被弄成了药人,但是他也是个有脾气的药人,数次没打中,他恼怒了起来,嘶吼着朝着李潇玉的动作是越来越快。 而李潇玉则是加快了自己的腾挪速度,此时宋戚综加入了战局,只见宋戚综用自己的双手建立起来了一个蝴蝶旋涡。 慢慢的蝴蝶飞在宋戚风的眼前,让宋戚风很是烦躁,好多蝴蝶被他张嘴咬死,更有咽下肚子的。 可是这些蝴蝶都是被宋戚综注上毒的,还是让人延缓进攻的毒素。 此时宋戚风的动作越发的慢了起来,而慕云昭借这个机会,更是快速的在宋戚风的身上插上银针,银针插入的力道巧妙甚至是奇巧,让宋戚风的穴位被激活,而宋戚风的进攻速度变得越来越慢。 宋戚霆看着宋戚风节节败退,冷笑起来,一个后跳,躲开雅歌和宋安的攻击范围,给自己筑起一个光墙,他冷笑道:“你们不过是蝼蚁一般的人类,还敢跟我魔咒术师一较高下?既然你非要用雕虫小技来让我开心,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咒术!” 宋戚霆咬破自己的鲜血,往空中撒去,此时空中若隐若现的出现很多蝙蝠,蝙蝠慢慢变大,成为了一个个青面獠牙的怪兽。 此时宋戚霆的声音低沉的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充满了冷酷的气息。 “天旋地转,鬼手横行,绉!” 咒语让怪兽越发的激动起来,它们喷出浊气,赫赫的向着李玉琪和宋安以及雅歌而去。 但是更多的怪兽却涌向了李潇玉和慕云昭他们三个人。 宋戚风虽然被制服了,可是怪兽奔袭而来,让他们更是感觉到了事态的紧张性。 “鬼手怪兽?” 这是什么?李潇玉很想问,能让慕云昭这种性格脱口而出的东西,怕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一种死灵和咒术师的血液喂养出来的怪兽,怕是……很难胜出了。它们是那种有骨气的怪兽,咬到了死也不松口的。” 这不是乌龟?既然是不能被咬到,那么消灭总可以吧? 李潇玉将香氛弹药递给慕云昭,“弹向你所在乎的人,现在。” “潇潇,你这是要?” “既然这些怪兽碰不得更招惹不得,那就让能招惹的物种去消灭。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不是吗?” “好。” 而此时,宋戚霆则是冰冷的说道:“破我鬼手怪兽?怕是你痴心妄想了。” “那可未必。” 李潇玉这句话刚说出来,只见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竹筒,蚂蚁从竹筒爬出,不过是三只蚂蚁,可这蚂蚁的速度极快的在增长,慢慢的变成了跟怪兽一个尺寸,一口一个,一下消化。 这是什么蚂蚁?可放大缩小的? 慕云昭很是诧异,以前蚂蚁还是克制吗?这血蚂蚁竟然有这种奇效? 而宋戚霆则是眯起眼睛,这是血蚂蚁?这种物种也能培育出来吗? 此时李潇玉懒得与宋戚霆解释,她一个口令发出,这血蚂蚁以肉眼可见速度,快速的消灭了宋戚霆的怪兽。 而宋戚霆又怎么可能就此善罢甘休?他立刻念起咒语,越来越多的怪兽出现。 “你可知道英雄难敌四手?” “我更知道,邪不压正。” “可惜,你的蚂蚁虽然厉害,却不一定能够杀得死我这么多的鬼手怪兽。” “我的蚂蚁很能吃,相信它们的本事。” “当心撑死你的蚂蚁。” “我怕心疼死你的怪兽物种。” “是吗?” “那就拭目以待吧!” 李潇玉不管变换着口令,可是这鬼手怪兽真的越来越多,李潇玉额头上的冷汗越是越来越多。 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此时她已经想不出用什么词汇去跟慕云昭形容自己的内心。 可是尽管自己很紧张,她依旧表现出了一种大度和认真,仿佛什么都尽在掌握之中。 李潇玉的蚂蚁尽管吃得很快,可是耐不住鬼手怪兽的数量,这数量上的绝对压制,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做下去。 此时慕云昭终于出手,而李潇玉这一刻才知道,她的丈夫慕云昭,竟然也是咒术师。 只是慕云昭很少表现出自己的咒术师天分,就连李玉琪都不知道。 因为慕云昭的表现让李玉琪很是错愕,这让李潇玉很是好奇,她的丈夫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 “天将救天行!” 一句冷僻的话语,还不通顺,却万道光火垂下,直至砸死了所有的怪兽,一个光圈过后,一切回归原始,成为最初。 而慕云昭则是拿着自己的法器,冷静的看着宋戚霆,“你说没有咒术师不能与你一站对吗?” “有意思,你竟然是咒术师?” “我是咒术师抑或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说咒术师不配与你交手?那么就让我这个仙咒术师体验一把你的能力吧。” 慕云昭说着,一个光球从手里抛出,直直的砸向宋戚霆,而宋戚霆一个回跳,踩着云端兴奋的看着慕云昭。 “你是仙咒术师?有意思,有意思,这倒是真让我好奇了起来。” 宋戚霆轻松化解了慕云昭的咒术,眼睛充满了星光。 第三百八十一章仙魔咒术 , 宋戚霆看着慕云昭,一个拈花指法,双唇含笑,“仙咒术师,可见过这个?” 宋戚霆手上是一个硕大的光球,光球很漂亮,漂亮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深入其中。 这种光球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霓虹赞歌,可是这种赞歌却能吸走人的精气,使人萎靡不振。 “霓虹赞歌?” “看来你还是了解的,只是我更好奇的是你知不知道如何化解?” “试试不就知道了?” “也对,那就试试。” 宋戚霆双手一扬,金刚指法一变,光球由七彩荧光变成了紫黑色的光球,光球越发的骇人,有着吞噬一切的架势。 这个光球慢慢的变换了形状,变成了令人费解的多边形模样,这光球活动起来,变得越发的明亮,更是犹如活物一般来回变动。 “霓虹赞歌出!” 光晕很快集中了,成为了凌涛奔向了慕云昭。 慕云昭寒着一双星眸,双手移动,很快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金色光效口袋,口袋之内到处都是光剑,光剑所到之处都是利刃。 利刃尖端突出一朵金莲,金莲所到之处吞噬一切。 他的嘴里念着越来越多的咒语,咒语生涩难懂,却是光效异常的明亮。 “破月光带收!” 万道光芒齐齐射出,直奔宋戚霆而去,而宋戚霆则是笑了起来。 只见宋戚霆水袖一摆,笑眯了眼睛,“倒是有趣,能收我霓虹,可惜你的火候不到家。” 只见宋戚霆一个双臂摆动,犹如满月,将数万道剑气瞬间变为毒蛇奔袭而出,不过一瞬之间,成为了空中万蛇窟。 慕云昭将手画了一朵莲花状态,一朵绽放的莲花将吞噬的一干二净。 慕云昭的头发随着风的飞起而变得越发凌乱,眼睛更是凌厉,“你以为你是魔咒术师,你就很厉害了吗?” “我是不厉害,难道你比我要厉害的多吗?哈哈~一个仙咒术师而已。” ,↖“现在虽然是夜晚,可惜是皓月当空,你是必要输给我的。” “笑话!我会输给你?”宋戚霆是个争强好胜的,岂能容许慕云昭的挑衅? “输给我还是赢了我,手下见真章!” “你以为你一个不知道如何驾驭仙咒术师的笨蛋,能有几分机会?” “不管有几分机会,我只知道,我会赢了你。” “放屁!看我的妖刀!” 慕云昭大袖一甩,将李潇玉拐入怀里,更是抛出了同样的妖刀,只是一个黑色一个白色。 “潇潇,你怎么样?” 李潇玉要没想过宋戚霆会突然向她出手,她摇了摇头。 慕云昭在她的额头吻了一口,将她拥紧,单手快速变动手势。 周围的风越来越大,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他的眼睛里充斥了愤怒,这是一种担心之后的怒气,他的眼睛慢慢变成了蛇眼一般的金黄色,眼珠子都细成了一条线。 “灯灭影动,魂!” 慕云昭的语气很低沉,显然他是气极了。 他抓住她的手是那般的紧,紧的让她抬起头。 “灯灭咒?你为了这个女人动怒?你对我用激将之法,却被我伤到了要害,真是有趣!” 宋戚霆双袖上下翩飞,而他的表情是那般的狂妄。 他的手里猛然出现一个大网接住了灯火,灯火在网上跳跃着,一边跳跃一边欢快的笑着。 “哈哈哈~你的灯灭咒都被我破了,你还有什么法宝?哈哈哈~” 这一刻,李潇玉以为她看见了白蛇再说“法海,你还有什么本事?” 李潇玉皱着眉看着那个显然跟慕云昭玩耍的宋戚霆,看着他丝毫不难受的脸蛋,看着他一脸激动,从腰间取出木质手枪。 毕竟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衣服再吊一砖拍倒。 此时慕云昭和宋戚霆正斗法将大地给震的抖得厉害,宋安抓住雅歌的手,宋戚综攥起了拳头,李玉琪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其实李玉琪也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成了咒术师,但是她却相信自己的儿子。 “填海羽织,灌!” 慕云昭单手捏决,在他的身后猛然出现了万丈水涛,这是海啸才有的巨浪。 “怎么你还打算水淹?简直可笑!” 宋戚霆一个纵身捏住云决,飞致半空中。 慕云昭显然不肯放过他,水浪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惊涛骇浪,升!” 慕云昭继续升着水浪,只是有趣的是,这水浪只在宋戚霆的脚底下,却是不在其他人的身边。 李潇玉大为赞叹,原来这就是水漫金山啊,只是没想到这水还能区域性选择一个人脚底下有。 当年白素贞要是有这个本事,也就不会引发天怒人怨了。 “海浪飞升,苍!” 慕云昭的口诀声韵更大,语气更是低沉寒冷。 “你能升到多高?以为让我下不来就好?你简直是幼稚!” 宋戚霆手指捏决,火焰降下,刺啦刺啦的火焰如水即可灭掉。而灭掉的水变成了蒸汽,弥漫在空中。 水汽越聚越多,形成乌云,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你想水淹,那我就天雨还你!酸雨田冰,降!” 雨立刻落下,所到之处,焚化一切,渣子也不剩下。 “水幕联动,渊!” 慕云昭赶紧原地画出了一个光球,脚边身不可见的潭水,他一个快速的收掌,将所有的亲人纳入光圈之中。 光圈不断变大,保护着无辜的百姓。 “你还想做守护神?当真可笑!” 宋戚霆如何能允许?他一个转身举起手,掌心变得发红。 李潇玉看着宋戚霆的这个姿势,眼睛瞄向四周,这雨滴只是伤害活物?那么~ 她眯起眼睛,危险的看向宋戚霆,那发光的红点便是弱点了吧?随着宋戚霆缓缓降落,她计算着攻击范围。 手偷偷的将手枪掏了出来,等待着最佳时期。 这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宋戚霆偏偏是个作死的男人,他仿佛觉得慕云昭的攻击能力弱了,甚至保不住灵力,手抬起来,对着光圈拍了拍。 这拍着光球的手掌尽在眼前。 “昭,破一个洞,给我机会。”李潇玉话语极快,可是慕云昭却是听懂了。 “笑话?你不过是个不会咒术的,慕云昭都没办法抵抗我,你算老几?” “能打败你,便是你的老大。” 慕云昭刚放出一个洞,李潇玉扣动扳机,碰一声,木质子弹直接钻如宋戚霆的掌心! 第三百八十二章逼供审问 , 宋戚霆的手掌被木制子弹穿破,血奔涌而出,而他更是痛得原地跳了起来,几乎跌倒在地。两侧的冷汗频频冒出,他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在敌人面前,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因为痛苦而叫出声。 他强忍着疼痛抬起另外一只手冰封自己受伤的左手,打量着依旧端着木制手枪的李潇玉。 “你?西霖的和馨郡主?” “不错。” “你倒是有能力,还能伤得了我。” “你稍前不是说我无法伤到你吗?如今我做到了。” “哈哈哈……你做到了,你以为废了我一只手的法力,我就能束手就擒了?简直是痴人说梦!我单只手就能把你们全部诛灭,你信不信?” “我若是不信呢?” “那就试试看。” 宋戚霆单手拈花指法,一个迅速的莲花盛开,紧接着就是曼陀罗花在空中绽放,绽放的花朵枯萎之后,释放出来的是一只只飞翔着的火蛾,它们俯冲而下。 “潇潇,这是曼陀火蛾,沾一点就会被活活烧死,水灭不了,土灭不了。” “是吗?三昧真火一般的存在?” “也许吧。” “可惜,我这人有个毛病,越强则强,遇弱则弱,而且是专治各种不服。” 李潇玉笑了笑,反正这漫天的酸雨早就停止,她一个纵身而去,直接落到宋戚霆的面前,他则是有些出乎意料。 他与李潇玉如此近距离的互相对视,让他感兴趣了起来,“你不怕我手里的火蛾?” “我觉得你好歹也是血肉之躯,更是怕我手里的手枪。” “是吗?我只是一个不留神,被你伤到了,可是不代表你能够次次得逞。” “我若是不能次次得逞,又怎么能够体现我是你的克星呢?毕竟我喜欢挑战困难,更喜欢战胜困难,尤其是制服困难。” 她骄傲的伸出手去,在宋戚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手拿枪指着他的眉心就开枪,一手则是手刀攻向宋戚霆。 而宋戚霆显然是为了自救,他的手转了个方向,火蛾瞬间消失,变成了金盾,挡住了木制子弹。 但是这个挡住的姿势却给了李潇玉一个给他过肩摔的机会,她犹如鬼魅的出手,抓住他的胳膊,漂亮的转身之后,一个使力,漂亮的过肩摔,将宋戚霆摔到了地上。 而她则是在宋戚霆刚刚落地的时候,一脚踩断了宋戚霆没有受伤的手,咔嚓一下,骨骼断裂。 而她则是笑眯了眼睛,趁着宋戚霆皱眉顾及疼痛的时候,更是速度极快的将他从地上踹转了一个弧度,将他一脚踢翻到了带着水渍的泥土之中。 这泥土之中带着酸雨的雨水,顿时伤到了宋戚霆的皮肤,但是因为是宋戚霆的法术,他本身还有护体之术,这酸雨也只能让他皮肤红肿破皮而已。 虽然不至于破相,但是到底是挂了彩。 而李潇玉还是不打算放过宋戚霆,避开雨水的地界儿,一个回旋踢,愣是将地上的宋戚霆踢到了半空之中,而她跺地借力飞起,一脚踢中半空中的宋戚霆的腰窝。 “啊……” 他终于忍不住的叫嚷起来,而李潇玉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他? 她要做的就是专治各种不服,让宋戚霆知道她的可怕,让他见到自己就抽搐。 就在宋戚霆面部着地的时候,她重重的踹向他的屁股,将他的屁股上踹出一个脚印来。 她随手捡起地上的木枝,开始一边抡起棒子揍他,一边说道:“你现在可服气了?咒术师有什么了不起?自身的武艺不行,还想逞能?啊?” “你不过是偷袭我……”宋戚霆言语不清的说道。 “兵不厌诈,知道吗?” “你这叫做欺诈。” “兵者诡道,知道吗?傻子!” “你!” “现在把解药交出来,让宋戚风醒过来!” “我不要!” “你身子骨经受得住我的修理吗?” “来啊,我骨头硬。” “很好,有骨气,你给我等着。” 她李潇玉是什么人?专打痛楚的医者,还是医者特工,她当然知道人体的痛穴在哪里。 “外关,内关可以止痛,但是用力过度,那可是疼痛不断啊,连绵不绝,知道吗?” “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不怕痛吗?有骨气点,小伙子。” 李潇玉挑眉笑了笑,一脚踩向他的肘部内关,脚跟来回碾着,而杀猪一般的嚎叫立刻想了起来。 “你……这个……贱人……竟然使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对你这种不是君子的人物,我不必下手留情,对吗?” “你给我停手……啊……” “你不是很有骨气?” “你这最毒妇人心的混蛋!” “总比你亲娘死了还不怎么难过的畜生强!” “你给我住手!” “可惜啊,你不给我治好宋戚风的解药,休想让我停手!” “你这叫屈打成招!” “我这人追求结果,不追求过程,你可怜了,可以哭,但是我绝对不会停。”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很简单,你数次要致我们于死地,既然是敌人,对你仁慈就是对我自己残忍!” “你不能再这般对待我了,赶紧停手!” “想好了?怂了?” “疼……你停手……停手……” 宋戚霆的眼里都流出了眼泪,这个穴位真的很痛啊。 她摇了摇头,“那可不行,我要给你外关也上点力气,省得你觉得我说话不算话!” 她慢慢的翻过他的手臂,在他的外关穴上,使劲儿的按着,他痛的双眼冒金星,眼泪扑簌簌的掉得更加欢快。 这虐待人的本事,简直让她成为一个酷吏的模样,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慕云昭却觉得自己家的娘子就是帅气,对待制服的敌人,绝对雷厉风行。 只是宋戚综却成功的对李潇玉害怕了起来,他靠近自己的母亲,“娘,这个齐王妃好可怕。” “是吗?儿子?” “嗯。” “她要救的是风儿,重疴要用猛药,宋戚霆的脾气你也了解,不手段狠辣一点,他会就范?你以后要学着这份狠劲儿,毕竟将来你也要面对你自己的敌人。” “娘,做人一定要这么狠吗?” “你可以对百姓和无辜的人绝对的善良和温顺,但是你要对你的敌人绝对的心狠和手辣,这是你活着赖以生存的基础。” “那朋友呢?” “这世界上,有几个是过命的交情?朋友,随时会出卖对方,你还是少一些的好。” 宋戚霆讶异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他从来不知道母亲竟然是这样的心理。 而雅歌看向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无奈叹了口气,“儿子,你将来就会懂了,娘说再多也要你自己体会。” “娘,我想知道,为什么长大了的人会变成这样?” 雅歌看着这个二十多岁依旧呆傻的小伙子,无奈叹一口气,是她的错,太少跟戚综交流,让他总以为天下间的人跟书上一样。这是书籍误了人,还是人误了书籍? “戚综,每个人都有好恶,一旦你居于高位,你会跟着自己的好恶而走。这个时候,你的好恶就会决定一些人的命运。在这些人你不了解的时候,你凭着第一印象去做事,那么对这些人而言,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还是坏人?娘,我只是就事论事啊。” “是的,你只是就事论事。可正是你的就事论事,让你自以为是的认为你做的是最对的,最有价值的。但是你真的做得对吗?你可知道有些人因为你的决定妻离子散?又有些人因为你的决定而夫妻反目?还有些人因为你的决定,德不配位而导致麻烦频出?” “娘,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会,随着你管辖的人越多,这种几率越大。到那个时候,也许你选择的都是溜须拍马的人,这些人粉饰太平,让你很开心,可是却让你失去了接近人才的机会。而人才怀才不遇,就会导致更多的悲剧,这时候,你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娘,这太复杂了,我还是想不明白。” “是,你觉得这种事情几率太低,你很难想明白。可若是每天都会发生,那么你知道你周围相识的人之中,谁会因为你的决定而跟你反目吗?你又会知道你的上级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让本来是朋友的他为了那根骨头,而疯狂的与你掐架吗?” “我不知道,娘,这是每个人的心思,藏在肚子里。” “你既然知道人心难测,你又怎么能确定谁能够真的是你的朋友?对不对?” “对。” “那么,你对于自己的朋友要做的又是什么?” “保持**和秘密。” “对,你对你的敌人呢?” “绝对的震慑和打压。” “你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让观看者也害怕敬畏自己,毕竟杀鸡给猴看。” “既然这个道理你有些懂了,那你觉得李潇玉还狠毒吗?” “好像不那么坏了。” “傻儿子,你的路还很长,你以后会发现很多事情,而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看着李潇玉这个人怎么做事,知道吗?” “哦,知道了。” 此时李玉琪则是跟慕云昭站到了一起,“这种刑讯逼供倒是有趣,伤不了根本,却能让犯人说出实话。” “娘,你很感兴趣?” “我这个儿媳不错,昭儿,我很满意。” “娘,我也觉得潇潇很不错。” “要是真的能交出解药就好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你说不说 , 李潇玉眨眨眼,看向慕云昭,“昭,我记得你是咒术师对吧?可会化水成冰?” “会。” “捆缚他,让他的脚底下出现冰棱子,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酷刑。” 慕云昭的嘴角弯了起来,看向李潇玉,他的潇潇这是要做什么?真是个调皮的小丫头。 “快点。” “好。” 他宠溺的声音让她甜美的笑了起来,而她的笑容不仅是越发的甜美可人,更是声音柔美了几分。 慕云昭撤去守护光晕,双手十字花瓣一般的旋转一圈,在宋戚霆的脚底下出现了冰棱。 这些冰棱尖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人不寒而栗。 “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你若是交不出解药,就要感受一下我的报复。” “你……” 就在宋戚霆紧张的咽口水的时候,一道蓝色的光圈捆缚住了他的双手,将他高高举起。 “昭,可听过用春杵捣米做米团子?” “嗯。” “今个儿我看着这宋戚霆长得就像个春杵,怎么办?” “那就试试他结不结实。” “有道理。” 宋戚霆眉毛紧皱,“你可知道士可杀不可辱?” “我只知道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若是敢羞辱我,可知道后果?” “现在不是你威胁我的时候,而是我警告你的时候,知道吗?” “你以为我会怕?” “必然。” “凭什么?” 李潇玉从暗袖里取出一根长长的银针,直插入宋戚霆的丹田之处。 “啊……你这个贱人!” “丹田聚气,若是毁了,怕是你的的法术再高也无用了吧?” “法术有用或者没用,与你何干?” “看来你还是想嘴硬?很好,那就试试吧。”,李潇玉对着慕云昭弹了一下手,笑眯眯的说道,“昭,给他长长脚底刺破的滋味,记得要重一点,不然他不满意。” “好。” 宋戚综紧张的直接闭起眼睛,而雅歌则是推了推他,“睁开,这个世界你要学会第一件事就是要做强者。” “是,娘。” “这点小惩戒你都受不了,将来会怎么样?” “我知道了,娘。” 宋安看了一眼不安的宋戚综,眯起眼看向宋戚霆,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冤孽。 这孩子虽然是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不爱他,所以他并非舍不得他。可是他却真的有一种不忍,也许血脉的关系,让他实在做不到视而不见吧。 可若是他真的出手了,那宋戚风该怎么办?两难的决定,让他只能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的宋戚霆就像一个春杵一般,被慕云昭举高落下,举高在落下,此时他的脚底心已经冒出血来,顺着冰棱的棱角而下,染红了冰棱。 可是他虽然是疼痛,却是咬紧了牙关,不再像刚才骨折的时候大叫。 “骨头挺硬的哈?” “我丢过一次人,就不会丢第二次,你想怎么样随便你,来吧。” “哦?你倒是有些骨气,可惜啊,我这人就是不喜欢看着有骨气的坏人逞能。” “那你想怎么样?” “来个飞天术,如何?” “哦?飞天术?”,宋戚霆离开嘴唇,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你确实有趣的很呢,竟然说飞天术,我要是死了,你从哪里能弄来解药?嗯?” “但是我不让你摔死,我让你仅仅是吓死,就好了。” “怎么吓死?” “飞天遁地术,如何?” “什么?” “昭,让他飞上天,高度110米。” “好。” 慕云昭将所有的精力聚集在手心之上,凝神将宋戚霆举到高处,随着高度越来越高,宋戚霆越来越感觉到了恐惧。 这种恐惧让他不自觉的发抖起来,他害怕,他很害怕,可就是这种害怕让他忍不住的叫了起啦。 “昭,将他放下来,不要用法力托住他。” “嗯?” “让他感觉到重力加速度的滋味。快!” “哦。” 慕云昭虽然不太理解李潇玉的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是他至少明白了收起法术。 “啊……李潇玉……你要做什么?!” 宋戚霆的眼里都飚出了泪水,他感觉自己已经尿了裤子了,这至高点落下的感觉,让他实在是害怕。 “啊……李潇玉我要杀了……你……啊……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昭,接住这个家伙,速度。” “好。” 慕云昭用法术接住了宋戚霆,而宋戚霆吓得裤子已经尿了出来,裤管都滴答水滴。 “你怎么了?” “你自然知道!”宋戚霆愤恨的说道。 “我知道什么?” “你对我做了什么事情,你难道不知道?” “那你可喜欢这种青蛙跳的幸福感?爽不爽?” “你给我闭嘴!” “闭嘴?那告诉我,解药在哪里?” “你做梦!” “啊,我做梦是吧?” “对!你这样对我,我死也不给你。” “好,你很给力。” 李潇玉对着慕云昭笑了笑,手一抬,而慕云昭自然能够理解自己娘子的意思,立刻将宋戚霆抛上天空,尖叫声响彻了夜晚。 李潇玉摇着头,“啧啧啧,想不到这个宋戚霆竟然恐高啊。” “确实恐高。” “你说他多久会交出解药?” “怕是不远了吧?” “那就再等等。” “好。” 宋戚霆再次回到地面的时候,李潇玉笑起来,“想说了吗?” “你做梦!” “还是做梦呢?我怕你会被我吓的白日做噩梦呢。” “你以为你有多么厉害?” “我只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 “是吗?既然你嘴硬,那么,咱们换个游戏,如何?” “什么游戏?” “近距离的靠近地面,如何?” “你又想怎么样?” 李潇玉拍了拍宋戚霆的脸蛋,“你耐心等等,我会告诉你的。” “哼!” 李潇玉摆出一个葫芦状,“昭,按下葫芦浮起瓢,你懂?” “懂。” “月牙状,幅度大一点,让他好好感受一下。” “好。” 李潇玉此时笑了起来,很开心慕云昭的配合,而宋戚霆则是紧张的打了个哆嗦。 李潇玉仿佛没看见一般,对着慕云昭挑眉,“让他知道,不说的下场,现在。” “好。” “啊……李潇玉……你一定会后悔的!” 随着宋戚霆的尖叫,他做起了海盗船一般的自由落体和月牙式的摇摆,这让宋戚霆吓得几乎晕厥。 他怂了,真的怂了,大声的尖叫道:“我说,我说,我说!” 李潇玉发出一个静止的手势,而慕云昭听话的住了手,半空中的宋戚霆突然大哭起来。 第三百八十四章终于招了 , 这哭声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说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这一大老爷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愣是哭出了一个上气不接下气来。 等宋戚霆哭够了,只剩下哆嗦着喘气的时候,李潇玉才开了口。 “想好了吗?” “想好了。” “打算如何?” “招了。” “真的招了?” 宋戚霆骄傲的扬起下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招了就招了。” “那么解药在哪里?” “我左边口袋里。” “昭,用法术拿出来。” “好。” 慕云昭用发出将宋戚霆左边口袋的东西悬浮在空中,李潇玉伸出手招了招风,深吸一口气。 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笑了起来,“毒蒺藜?你这是解药?还是致幻药?” “你这么远也能闻到?” “你说呢?” 宋戚霆被李潇玉的表情吓得有咽了咽口水,眼下他是风吹屁屁凉,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裤子湿透了。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尽毁,可是他却依旧想逞能。 “你又怎么能知道毒蒺藜不是解药的成分?” “可是罂粟花壳的味道又是怎么回事?用来上瘾吗?” “你连罂粟也知道?” “我是巫医祭祀之家出身,你莫非忘了,我本就是个医者。” “看来是我大意了。” “宋戚霆,我劝你老实一点,交出东西。” “交出东西?你这般羞辱我,我怎么肯交出东西给你?” “是吗?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我怕你啊?” 李潇玉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看你还是不老实啊,我对于不老实的人,一向是变本加厉。” “你又想怎么样?” “我不是又想怎么样,而是要将你如何。” “你不要过来!” “我不过去?可是你这人不老实欠收拾,怎么办?” “我说了,你不要过来!你走开!你走开!” 李潇玉显然已经决定不搭理这厮的无理取闹,她素手一扬,慕云昭立刻会意的让宋戚霆再次坐起海盗船起来。 李潇玉双手环胸,抬高下巴,嘴角更是恶作剧的咧开,似乎很欣赏宋戚霆的大惊失色和狂吼乱叫。 “昭,这速度太慢,给他加点火,让他叫唤的更欢快一些。” “好。” 慕云昭这下让宋戚霆不只是走着弧形回荡,直接走圆形回转。 一时之间天旋地转让这个可怜的少年话不成声,语不成调,只剩下不知道是什么音节的怪异词汇。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李潇玉让慕云昭停下,刚落地的宋戚霆此刻瘫坐在了地上,趴在地上就开始大吐特吐起来,几乎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吐出来才肯罢休。 “怎么?这滋味不好受吧?” 李潇玉捂着鼻子,看着宋戚霆的惨样,这厮已经是脸色苍白,双手打颤了,距离口吐白沫就差一步。 “你这个恶女!” “怎么?我不是贱人了?” “你就是恶女!可恶的心狠手辣的邪恶的女人!” “承蒙夸奖,我这人不达目的不罢休,你想要个痛快,就告诉我解药在哪里。” “解药?我给了你,你还不杀了我?” “你这是担心我们会杀了你?” “我母亲都被你们杀了,你们又怎么会姑息我?” “若是我们不杀你呢?” “卸磨从来杀驴子,哪有过河不拆桥的?我虽然技不如人,可是脑子可不是猪脑。” “倒是有些道理,所以呢?” “我给了你也是死,不如跟着宋戚风一起死!”,宋戚霆现在将视线引向宋戚风那里,“瞧瞧我这兄弟的面容,都已经似人非人了,要是这药人的毒再深一点,神仙难救了,终身就是个傀儡,啊……不……应该是个提线木偶才是,真是讽刺,是不是父亲?” 宋戚霆将视线慢慢的移向宋安,此时他终于看向了宋安,“父亲,我一向是骄傲的,虽然我有我的弱点,也有一些被人耻笑的地方,可是我终究是你的儿子,并非是个外来子,可是您呢?” 宋戚霆嘴角弯起弧度,那是一种自嘲的冰冷,更是一种心酸到了极致,“你对一个并非亲生的儿子,给了他最好的老师,给了他最好的朋友,给了他最好的地位,给了他最好的财富,却丝毫不愿意给你的儿子留那么一丁点。” 宋戚霆挑拨离间的看向宋戚综,“爹,你瞧瞧我这个唯一的兄弟,我所谓的二哥。他,正室所出,是雅歌唯一的儿子,可是你呢?似乎将他永远当个庶出一般的看待。他可曾有名师?他可曾有名士之友?他可曾因为您的私心而名噪天下?没有,你说为什么呢?爹?” 宋戚霆顿了顿,看着宋戚综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他想自己就是死,也要买下宋戚综仇恨的种子,让他来跟自己的父亲磨。 如果这是一场冤孽,那么他宋戚霆不介意让这个冤孽惊涛骇浪! “二哥啊,你的武艺不输给宋戚风,你的智谋不输给宋戚风,甚至你的眼界也不输给他。只是你太喜欢扮猪吃老虎了,总喜欢装作什么也不懂,我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天生善良,还是你良善胜天的让人觉得你就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宋戚风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相信,在你的心里,你和我一样讨厌宋戚风这个杂种!不是吗?你我兄弟的爱都被父亲给了他,而他肆意挥霍着本不属于他的温柔。你敢说你不嫉妒?不,你嫉妒!你更心寒我现在的遭遇,父亲甚至都不肯出手帮我一下下,这会不会是你将来的下场?嗯?宋戚综?” 宋戚综想说却被雅歌拦住,雅歌摇了摇头。 宋戚综垂下了头,只是他的眼睛一闪而过的是一种复杂而又诡异的目光。 雅歌清了清喉咙,“你说的这些话确实是有些道理,但是越是有道理的有时候越是没道理,因为大道从简。戚霆啊,虽然你是宋家的骨血,可是宋家历来都是有能力者居高位,尽管戚风不是宋家的骨血,可他会是个好的城主,为了百年的安定,交给戚风,是我跟夫君一起的决定,你可懂?” 宋戚霆狂笑起来,“是吗?你和我父亲共同的决定?让一个外来户执掌中庭?就因为他的母亲是天下有名的玉容郡王?你们是打算捆绑玉容军为你们服务?还是打算强制玉容军的忠心和东岳国的重心倾斜无荒城?这里面是是非非,外人看不出来?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李玉琪的眼睛眨了眨,她显然听进去了这句话,而李潇玉则是眼珠一转,也跟着深思起来。 作者题外话:大大明天万更哦 第三百八十五章南蛮老人 , 雅歌拧眉看向这个即便受到了惊吓和恐吓依旧不该挑拨离间本性的小子,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宋安拦下。 此刻宋安说话是最恰当的,而他需要一一家之主的身份来说些话,更要给李玉琪说些话。 “诚然你说的这些都在理,可是朋友之间哪有这么多的为什么和计较?有很多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多功利,你知道吗?” “是吗?父亲?不像我想的那么功利?若是不这样,她雅歌为什么刚才气不过的要反驳我,又为什么被你拦下?为什么李玉琪眼睛闪烁了光芒?父亲,你的话,我不信,而我更相信我的侦查能力!” “你想说什么?”宋安不再回答,反而静等着宋戚霆说着。 “我想做什么?我不过是说一些事实罢了,难道我这些事实不对吗?难道我说错了一个字吗?没有吧?你们不过是一群利益交互的酒肉朋友罢了!一旦利益互相倾轧,你们还是会翻脸,就像那年的雪夜一样!” “是吗?这与你现在交出解药有什么关系?” 李玉琪终于说出话来,可这句话却让宋戚霆笑了起来,他坐在地上,好形象的大笑着,仿佛遇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一边拍着地板,一边哈哈大笑。 “哈哈哈……果然……果然……” “果然什么?” “果然,在任何事情面前,你更需要你的儿子,宋戚风醒过来。无荒城的一切在你看来都是虚无和不重要的,就像你那年雪夜抛下一切离开一般,在你的心里,谁对你有利,你便选谁,只除了你的儿子,对吗?” 宋戚霆擦了擦眼泪,笑中带泪的看向李玉琪。 “那年你还没出生,未必能说清楚那夜我做了什么,就连你的母亲端木锐都不一定知道我的想法,你又如何笃定?” “我笃定不笃定不重要,我只知道那时候你兴兵来犯无荒城的时候,你当时联合北晋国和慕彦竹的东岳国势力,差点剿灭了整个无荒城,那一次战役,宋家很多当时羞辱过你的长老因罪自杀。那一年,宋家损失了很多族人,这些全部都因为你,你说是吗?玉容郡王?” 李玉琪看向这个年轻人,他说的不错,那一年宋家死了很多人,她不会狡辩这个事实。 “不说话?”宋戚霆冷笑起来,“你这是承认了是吗?” “事实,我从不会狡辩。” “好,这句话够可以,算你有担当。但是你该知道,宋家人太多因为你的兴兵来犯而死,这一场战役之后,你积累了不少的宋家死敌,对吧?” “我不是你们宋家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是吗?你不知道我宋家人在想什么?那你说为什么我父亲去找你之后,整个无荒城的元老甚至这些元老的侄子们联合起来绑了宋戚风?” “这就是你们宋家人决定害了我儿子的根源?”这一刻,李玉琪终于光明正大的说出宋戚风的真实身份。 “对啊,这一刻就是我宋家人知道一个外来户,打算清理门户的原因。” “你想说什么?” 李玉琪抬高下巴,她的身后是昏昏沉沉的宋戚风,宋戚风一直抽搐着,仿佛在与自己抗争一般。 “你自己和那萧伦城苟合一夜,得来的宋戚风,他该是姓萧!他既不是慕彦竹的种,更不是东岳国的皇子,他是北晋国的皇子!他凭什么要在无荒城掌管一个地方的势力?一个外来户?凭什么要占着我宋家的地盘?” 宋戚霆越说越慷慨激昂,这一刻他将心底多年的仇恨和愤怒尽数发泄了出来。 “这宋戚风凭什么要拥有我宋家子弟用血来守护的城池?萧家的男人,与我们宋氏是死敌,我们凭什么要养一个仇人?你来告诉我,你要是宋家人,你愿意养着这样一个狼崽子吗?啊?你愿意吗?” “所以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想做什么?哈哈哈……我们想做什么?我们自然要做的事情,就是拨乱反正,不是吗?宋家的人才有资格掌管无荒城。” “所以你今天打定了主意,即便是死,也不会救醒我的儿子,对吗?” “对,我即便是死,也不会!” 宋戚霆骄傲的挺起胸膛,李玉琪皱起眉,抚着下巴,“嗯,你的说辞很坚决,我差点就信了,只可惜,方才你也会所你招了。” “我反口不行吗?我反水不可以啊?” “可以,只是,我这人年纪大了,这作弄人的手段孤僻了些,所幸还算管用。”李玉琪闪电一般的来到宋戚霆风身边,她两根手指捏住他的虎口,力气慢慢聚集起来。 这虎口的痛是撕心裂肺的,让宋戚霆差点昏厥过去。 “啊……”尖锐的喊叫响彻了夜晚,而李玉琪似乎全然没听见一般,只是捏住他的虎口,加重力道。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告诉你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什么?” 李潇玉则是差异的看向李玉琪,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这不是……难道自己的婆婆来自异世界?来自自己的那个世界? “啊……痛……” 李玉琪完全不放松,她一个反手,将他丢了起来,将他像沙包一般的打了起来,只是拳头所到之处全在肋骨之处。 宋戚霆在半空之中被打到落地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李玉琪将他肋骨打了一个遍。 躺在地上的宋戚霆倒抽气,这肋骨的痛,让他几近晕厥。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告诉我,小伙子。”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确定不告诉我?” “当然,我可是有骄傲的。” “只怕你的骄傲会输给你的意志力和忍耐力,小伙子。” 李玉琪将他再次丢到了半空之中,半空之中,宋戚霆的肋骨再一次挨了很重的拳头。 他跌到地上的时候,吐出血来,趴在地上,粗喘着气。 “我劝你最后一次,你最好告诉我,知道吗?我的耐心可不是很好的,就像你说的,我恨不得杀了你们这样挑衅我的人,不管这个人姓宋还是姓萧。” “是吗?你打算杀光所有人?” “我杀谁轮不到你来告诉我,我只要你告诉我解药,可明白?” “解药?哈哈……解药?你当真以为我会告诉你?” “你觉得肋骨的点痛还算可以,我不介意肋骨出肉,让你看看肋骨到底长什么样样子,尤其是我亲自折断,如何?” “你……” “咒术师的肋骨要是外露,怕是你的所有的灵气不保,到时候你就是个废人,你可愿意这般?” “你想做什么?” “解药,立刻给我。” “你不怕我逃走了会找你麻烦?” “你母亲我都不怕,何况是你?” “我的咒术师可比我母亲厉害。” “可惜在我看来依旧是个雏鸟,不足为惧。” “可是我不相信你。” “你这是为自己保命做准备?” “对。我珍惜自己的性命,我想知道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是吗?在你的心里,你很想知道自己如何活着?” “是。” “我李玉琪为你担保,你该知道我玉容郡王从来不给任何人担保,而我做的担保,必然是言必处行必果。” “你为我作担保?凭什么?” “就凭天底下的母亲没有一个会放弃自己的儿女。” “那你的信物呢?” 李玉琪撕拉一下将自己的下摆撕掉,想也不想的咬破手指,写出一行字来,“饶宋戚霆一命,保他活着离开我的眼前,乙亥年丁卯月辛丑日,李玉琪书。” 这几个字,李玉琪直接砸到了宋戚霆的脸上,宋戚霆看着这行字,他的嘴角弯起,若有所思的看向李玉琪,沉重的语气带着自嘲,“若是我和宋戚风换一下出身,我又何必又这样的劫数?只叹造化弄人。” 宋戚霆从怀里拿出药瓶丢给李玉琪,“红色内服,白色外敷,三日醒来。” 李玉琪放在鼻尖闻了闻,确实是一种药物,却不是控制人神经的药物。 “你为我作担保,我又何必偷鸡摸狗自找死路?” “你现在可以走了。” “是吗?” “现在,马上离开。” 宋戚霆摇摇晃晃的捡起地上的木枝,扶着站了起来,看向宋戚综,“戚综,你我早晚还会见面,我方才说的,你还是要好好想想,你我最终是亲兄弟。” 宋戚综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宋戚霆则是颤巍巍的往前走去,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绸布裹住了腰,被拉到一个人的身边。 那人黑衣黑帽,虽然是个怪人的打扮,却是个帅气阳光的面容,这面容要说是十**岁的男子,也有人信。 只是这人一张口却破坏了他第一印象,这人的声音沉重而又沧桑。 “玉琪,十几年不见,如今再见竟然是这番模样。” “是你?” “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我见得时间不多,你早就忘了我。” “南蛮老人,这南蛮的大萨满,母神大祭司,与我本就是同级同坐的祭司,我如何能不认识你?” “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只是你的同僚而已吗?玉琪,这句话倒是伤了我的心。” “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怎么?你还是这般不愿与我唠家常啊,真是可惜。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我这个不孝徒弟宋戚霆而来,另外是来告诉与其你,血沐凰在我的鸣凰楼,鸣凰楼的规矩你还记得,我等你来。” 南蛮老人抓着裹住宋戚霆的绸布,几个跳跃失去了身影。 第三百八十六章南蛮秋阳 , 李玉琪陷入了回忆,这个人,她还记得与他初见的时候。 那时候她不过十二岁,还有三年就要步入大祭司候选人。而按照王朝的规定,父神的大祭司和母神的大祭司要在十二岁的时候,都来到帝都汴州学习。 那时候南蛮老人刚好是自己的同桌,她还记得他的名字,秋阳。 那时候他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他是个修长的男孩,声音却是跟注了寒冰一般,冷的可怕。 第一天上课的时候,这个秋阳就坐在自己的旁边,身为同桌的他,总是喜欢跟自己争课桌的地盘。 她曾经在这课桌上画了一条线,将课桌平均为二,一人占一半。 可是这个秋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偏要多占着一部分,非要激怒自己不可。在整桌地盘的时候,他们经常在课桌底下拳脚相向,可是每次都是棋逢对手,难分输赢。 她还记得宋安每次来接自己下课的时候,她恶狠狠的与秋阳对视的时候,而秋阳则是一副的得意洋洋的笑起,那是一种可恶的笑容,纯属小人得逞。 这个秋阳还一个特别不好的毛病,就是喜欢上课睡觉,那打呼噜的声音,经常打扰她的静心,无数次她很想施法让他闭嘴,可是都生生的忍住了。 除了记住这一些小毛病,最让她铭记难忘的还有三件事,可谓是她童年的阴影。 这第一件事,就是南阳总是喜欢揪她的小辫子,课间的时候,总喜欢趁着人多的时候,将她的发辫弄散,让她自己给自己扎小辫。 因为这件事,她曾经在学院的操场上与他手执法器大打一场。 那一天,她一身素衣站在了操场的正中心,手里的桃木法器直指南阳,嘴里则是气急的恶劣语气,“南阳,今日里你我非要分出一个胜负雌雄不可!” “雌雄?这不必分了,你是雌,我是雄,这显而易见。至于胜负嘛,萨满和巫医,你定然是输给我,知道吗?” “你觉得我信吗?我这人较真,若是没有个对错结果,我绝对不会认输!” “唉……我好心怜香惜玉,你却对我一点也不感恩,既然这样,那就来吧。” “天降甘露,淋!” 她手里的法杖转了一个圈,天降雨露,漂泊而来,南阳头道:“倒是把你打哭鼻子了,我该怎么办?我可是会心疼的。” “你心疼什么?输了就是输了。” “你输了可是要受雷刑的,我怎么忍心让个小丫头这样可怜?” “你管我?” “我当然管你,我是你的搭档啊。”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搭档。” 他叹了口气,逆着阳光伸出手来,揉着她的小脑袋,一副怜爱的模样,“你呀,就是死鸭子嘴硬,这样让人怎么放心的下?” “我稀罕你担心。” “你啊,还是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你要知道大萨满和大巫医才是一对。” “呸呸呸,我和宋安少年定亲了,我的郎君是宋家的大少,跟你是什么一对?胡说八道!” 此时秋阳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是吗?宋安跟你定了亲事?” “怎么?这是整个王朝都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 “你非皇室不能嫁,非祭祀之家不能外嫁,不知道吗?” “胡说八道,我娘可没跟我这么说过!” 秋阳的脸色拉长,黑着脸,“你现在知道了,而我决不允许你外嫁任何人,知道?” 作者题外话:我亲爱的读者,你的秋阳来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争夺婚姻 , “你算老几?竟然不允许我外嫁任何人?我的婚事是我爹娘定下来的,父母之命大过天!” 李玉琪骄傲的抬起下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而此时宋安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热乎乎的馒头和米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提着菜篮子的慕彦竹。 “小姐,这是老爷让我带给你的。” 慕彦竹快走几步,穿过秋阳和宋安对视的目光,那是一种想要刺穿一切的激烈的目光。 显然宋安听到了秋阳的话语,更是对秋阳的话语产生了反感。 “是什么?” “小姐,老爷让你亲自看。”这一刻,慕彦竹则是羞红了脸单,因为小姐摸到了他的手指尖。 他将手指不动神色的移到身后,笑眯了眼睛,看着自家的小姐。 李玉琪展开信看到的是父亲李宏毅要自己立刻回府邸的书信,而宋安则是装作没看见秋阳一般,走到李玉琪身边,拿过她手里的书信,笑了起来,“一会在看,先吃了这个,刚出炉的馒头,这站了一个下午,该是饿了。” “嗯,这是长福记的馒头?” “是。” “宋安还是你对我最好。” 宋安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发髻,“傻瓜,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此时秋阳伸出手来,将宋安的守拂开,懒懒的看向宋安,“你的未婚妻?还不一定。宋氏,你该记得这大祭司,尤其是巫医祭祀之家的大祭司该是姻缘与谁的,这祖宗的规矩,不可废。” “是吗?你是秋家的子弟还是端木家的子弟?” “秋家。” “秋家?那又如何?你们南蛮之地的规矩早就散了,我们父神之地何必遵从母神之地的约定?” “这是改朝换代都不可能废黜的规定,你说南蛮就能抹除?怕是你没好好看信吧?” “看什么信?” “李宏毅该要给我秋家一个交代了,我秋家是母神的嫡系子嗣,竟然这般怠慢不成?” 那一年,秋阳甩开了宋安,招来了他的仆人,第一次李玉琪见识到了南蛮秋家,这个萨满祭司之家的气魄。 这金镶玉的轿子,轿身是乌木制成,整个轿子都是奇珍异宝的宝石镶嵌而成,就连轿子的下轿板都是南海檀木,这些都是权势的象征。 早就听说南蛮秋家要跟天子的李家平起平坐的,如今看来,确实是如此。 她以前只知道端木家是母神的子嗣,可是嫡系子嗣竟然是秋家,是萨满之家,她却是第一次听说。 秋阳走到轿子之前,回头看向吃着馒头的李玉琪,“玉琪,我先走一步,在你家等你。” “谁让你等我?” 秋阳摇了摇头,仿佛看小孩子一般,放下那苏锦织缎的轿帘,沉声发出命令,“走。” “是,少爷。” 在轿子与宋安擦肩而过的时候,秋阳掀起轿帘,举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而宋安则是眯起眼睛。 这一天,她真的难忘,难忘秋阳独来独往,却第一次显露出了他们秋家的阔气和豪气,更是显露出了他的势在必得。 “小姐,你好像惹上了一个麻烦人物。” “是吗?我惹上了一个麻烦人物?” “嗯,小姐,你怕不怕?” “我怕个鬼?走来回家。” 慕彦竹吐出舌头,笑了笑,跟在李玉琪的身后,而宋安则是一脸凝重。 “宋安,你还不走?” 这句话让宋安回过神来,他快走几步,抓住李玉琪的手,“玉琪,你该知道一会回到你家,你该做什么吧?” “做什么?” “你不知道这个秋阳说的话吗?” “他说的都是屁话,你还真的相信?” “女孩子还是不要说脏话的好。” “怎么?我说事实还不行?” “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个事情,一个你的婚姻由你做主的事情。” “什么事情?” “虽然远古时候,父神和母神约定,祭祀的后裔只能与父神和母神的血脉联姻,但是却给出了一个额外的机会,你可知道?” “什么额外的机会?” “我宋氏也是母神的子嗣,只是我宋氏是母神的嫡系里面的庶出,秋氏是嫡系里面的嫡出,端木氏则是旁系。我们三个姓氏都可以与你联姻,只是这联姻之中,秋氏是首选。可是尽管如此,你依旧可以选择你青睐的男子。” “我还是没听明白。” “小姐,我好像明白了。”慕彦竹若有所悟的说道。 “你明白了什么?” “我想宋家少爷的意思是说,小姐可以说你喜欢谁,反正大家都是母神的子嗣,只要你选择一个,就不算违反规则。” “是这样?” “没错,小姐,我觉得是这样。” “可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宋安你来说,到底怎么个意思?” “玉琪,彦竹说的没错,只是操作起来还要复杂一些。” “说重点。” “就是你要在精华水那里,闭着眼睛,满心满眼都想着我,让精华水认为你是真的倾慕与我,这样你就可以避免嫁给秋阳了。” “就这么简单?” “还有一条。” “还有什么?” “还有……” 宋安想说什么,却被匆匆而来的萧伦城打断了话题,“玉琪,你真的要嫁给秋阳?”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李玉琪从小就不待见萧伦城这个冒失鬼。 “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是又怎么样?” “你可知道秋阳是南蛮人?” “我知道。” “你又知不知道,这南蛮之地多是虫蚁,很可怕?” “嗯,你这样一说,我算是更知道了。” “那你还允许秋阳去你家提亲?” “谁跟你说我允许这件事的?” “他昨天就差人去了你家,你不知道吗?” “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我一直在学院里!” “这倒也是。”萧伦城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接着不安起来,“玉琪啊,这个秋阳现在去你家了,你说怎么办?” “燕世子啊,你又不是父神的嫡系血脉,更不是旁系血脉,也不是母神的任何血脉,你着急什么?”李玉琪一句话呛到了萧伦城。 而萧伦城却一点也不被她的恶劣语气吓到,取而代之的确实一副紧张的模样,“我宁愿你嫁给宋安,也不愿意你远嫁南蛮。再说我是宋安的好兄弟,这不是为你们两口子着急吗?” “你真是好兄弟?” “那是。” 李玉琪双手环胸,她最喜欢打击萧伦城,“可是我看不出丝毫宋安对你的好感来。” “我和他世代是好友,我父亲和他父亲还是同窗。” “那又如何?宋安不喜欢你。不是吗?” “你管宋安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你现在要解决的是秋阳!”萧伦城也火了,他是个一点就炸的性子。 “我怎么解决,有宋安在,你害怕什么?” “那……那宋安,你可想到了法子?”萧伦城更是紧张起来。 “精华水和另外一个法子。”宋安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是说?” “嗯。” “你这又何必?” “正如你所说,玉琪不能嫁给我以外的任何人,否则我宋安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宋安看向李玉琪,走到她身边。拿出小刀,直接划破她的手,也划破自己的手,将自己滴血的手指递到她的唇边,“吸了它。” “啊?” “快点,吸了它,玉琪,听话。” “哦。” 李玉琪想也不想的吸掉那一滴血液,而宋安则是抓着她的手,吸掉她的指尖血。 这一刻血液在她和他的喉咙里,慢慢的融入血脉里,盟誓了彼此同生共死的决定,也促成了宋安一生也不负她的盟约,让他为了她癫狂了一生。 这也许就是一种缘分,一种我与你有缘无分,也要与你生死与共的缘分。 那时的她还是个懵懂的小姑娘,她只知道自己很羞涩,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在慕彦竹晦暗的目光和萧伦城羡慕的目光中,由着宋安拉着王李府跑去。 此时李府之内,秋阳正坐在主位上,他举手投足都像极了一个成人,不对,是一个百岁的老人才有的沉静和睿智。 那抬起眼看她的一刻,这一眼仿佛过了千年,而他似乎等了她千年一般,他的嘴唇扬起,仿佛终于等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他的笑容是那般的温柔。 而李玉琪触动于这一刻的笑容,她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出现了一刻钟的亮光,这种亮光让她沉浸了回忆之中。 她忍不住的出声问道:“秋阳,你和我是不是曾经见过彼此?” 此时秋阳的笑容越发的大了,点点头,“有几千年了。” 李玉琪傻傻的张大嘴巴,几千年了?怎么可能?她有些诧异,更有些害怕的后退,却被秋阳甩出的绸布裹住了腰。 他一个使劲儿,将她卷到了眼前,眼神投了投一旁的座位,“坐我旁边。” “凭什么?”仅仅是一刻钟,她立刻回过神来,无视于秋阳的笑容和俊脸,板起脸来。 “当真是个不乖的丫头,你要是不坐,久站着好了。” “你又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小丫头。” “不准叫我小丫头。” “我不叫你小丫头,叫你什么?小笨蛋?”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是胡说八道呢。还是正儿八经呢?小笨蛋?” 李玉琪气呼呼的想要再说什么,却被宋安拉到了身后,他一边帮着李玉琪解着绸布,一边说道:“玉琪,你还没吃饱,一会到对面继续吃你的馒头。” 作者题外话:男主他妈就是个玛丽苏,全天下男人都喜欢她,才导致了男主这一辈子到处是仇家哟 第三百八十八章南蛮之主 , 秋阳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你侬我侬的二人,微微一笑,并不在意的吹了吹手里的盖碗茶,慢慢的饮了一口茶。 他的眼睛很明亮,仿佛是秋后的高阳,在这湛蓝的天空之中,带着纯粹也带着光明。 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茶杯的杯沿,眨了眨眼睛,似乎对于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又似乎只是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夹杂了一些若有似无的感叹。 他放下茶碗的时候,已经是安之若素的无动于衷,说是安之若素,那是因为他绝对一切都随缘,有着大祭司该有的随心所欲。 说是无动于衷,那是因为他对于自己势在必得的东西,想来都是充满了信心的,一点也不会被别人的小手段所累赘。 只是此刻他还是有些不习惯,不习惯他在乎的人对他视若无睹。 他叹了口气,果然他还是对着自己的所有物有着占有心理的,这是一种执念,而他竟然第一次感到了甘之如饴的滋味。 “玉琪,若是你觉得这个馒头好吃,我可以包下你喜欢的那个店家,让你四季吃到撑。” 他这句话说完,李玉琪停下吃馒头的动作,抬起头看向这个男孩,这是第一次她仔细的打量着秋阳。 秋阳,秋氏的嫡长子,这南蛮萨满的杰出少年,传说他三岁能言大人的事情,五岁能够弯弓,七岁能够射箭骑马,十岁更是能够名噪唯方大陆,更是祭祀后代中的佼佼者。 她听说这个秋阳仅仅六岁的时候,就能够用法术一招制胜萨满的长老,更是在八岁的时候一招打败巫医的长老。 她其实是敬佩这个少年英才的,只是这个英才还是有一点让她无法理解,更是让她嫉妒的。 那就是秋阳有一副绝佳的面容,他长发披肩的时候,恰似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只是那双眼睛过于沉静,是死水一般的静谧,语气过于冰冷,若不是这些,他真的是一个万人迷一样的男孩。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她不喜欢这个杰出的少年,他让她感觉到了难以言表的压力,更让她害怕自己失去一切。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述自己的难受,但是她总是不自觉的将眼前的这个男孩排除到自己的安全圈子以外。 这属于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更是她害怕靠近英才的一个方式。 只是这种方式,显然触怒了这个少年英才,而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嗯?你似乎不喜欢我说的话?” 秋阳看着眼前这个看着自己发傻的小丫头,莫非自己说的话太过深奥,让她不明白?可是这是十二岁的年纪,不该是这般让她难以接受了啊。 秋阳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歪着头,“我说的话,是不是太深了?” 李玉琪刚想说一句“没有”,宋安挡在了她的身前,“她是我的未婚妻,秋阳。” 萧伦城想上前,却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握了握拳头,愣在了原地,而慕彦竹则是眼神更加的灰暗起来,他慕彦竹知道自己根本不配说些什么。 “你的未婚妻?”秋阳手指轻敲案桌,打量着宋安,“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毫无法力的臭小子?” “我与玉琪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现在还没出现,父母之命,今天就会改了。” “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我是南蛮之主,你可知道?” “南蛮之主会是你?” “南蛮之主是我还不是我,你瞧着不就是了?” “你说你是南蛮之主,你的证据呢?”萧伦城帮腔道。 “你和宋安要证据?”秋阳迟疑了一下。 “对。” “我宋安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信物,会让你说自己一个十二岁的男孩是南蛮之主!” 秋阳皱起眉头,他打量着宋安和萧伦城,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我需要这么幼稚吗?” “你怕是不敢了吧?因为你在撒谎!”萧伦城大笑起来。 “没错,你这般说,就代表你没有证据!” 宋安也知道,若是真的是南蛮之主,就连玉琪的父亲李宏毅也必须俯首称臣,听从南蛮之主的决定。这天下只有天子可以拒绝南蛮之主的要求,而李宏毅是万万不会因为李玉琪的婚事而叨扰天子的。 宋安其实是害怕秋阳真的有南蛮之主的信物的,而秋阳并不想幼稚,可是他却希望李玉琪知道,她该属于谁。 秋阳慢条斯理的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个信物,这是一个通体翠玉的玉佩,上面是一个人首蛇尾的模样,上面梅花篆体写了一个满字。 “你是说这个玉翠满吗?” “你肯定是偷来的!”萧伦城想也不想的说道。 而李玉琪则是皱起眉,这是玉翠满?真的是这个吗? 宋安则是后退一步,真的是玉翠满? “怎么?这东西普天之下只有我和天子有,天子的是父神的心头血而成的玉翠满,而我是母神的心头血而成,难不成我会撒谎?” “不可能!这不可能!”宋安摇晃着头,他不信,秋阳才十二岁! “不可能?难不成我的信物是假的?” “你才十二岁!”宋安还是不信。 “难道我不可以少年老成?” “我不信你的话,我一句也不信,玉琪,我们走!”宋安抓起李玉琪的手,就想带着她逃离。 可是秋阳却快速的闪到他们二人的身前,挡住了去路,“我既然来了,你们又怎么可能走得掉?” “你想怎么样?”宋安抓紧李玉琪的手腕。 而秋阳则是衣袖一扬,一阵风扬起,推开了宋安,而他双手环胸,下巴微抬看向宋安,“你武艺不精,才艺不行,法术不会,如何保护巫医祭祀?” “那是我的事情。” “是你的事情?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明知故问呢?” “我怎么明知故问了?” “祭祀的后裔,他们的婚姻是定死的,而你显然忘记了规矩。”秋阳摇了摇头。 “我不懂什么是规矩。” “是吗?母神的嫡系后裔,你该知道能享有什么特权吧?” “我不知道,我不相信,我不想听。” “除非你们唯方大陆的王朝这一刻土崩瓦解,否则玉琪十五岁及笄之后,该如何,去哪里,跟着谁,这是命中注定的,你宋氏好歹也是母神的嫡系庶出的血脉,不会比我这个嫡系嫡出的血脉还知道的少吧?”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我的未婚妻,谁也别想抢去!” “是吗?你以为你能螳臂当车?” “我只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只知道什么该放手,什么不该放手!” “可惜啊,我觉得你的手指攥的再紧也阻止不了我南蛮之主秋阳的决定。” “你忘记了,若是巫医祭祀的后裔不愿嫁给你,依旧是徒劳的?” “是吗?你觉得玉琪这么小的丫头,会知道自己喜欢谁?只怕这个丫头还情窦未开吧?” “玉琪,你是巫医祭祀之后,你该知道,若是不愿嫁给南蛮之主,只要你说个不字,没人敢难为你吧?” “是吗?” “只是轻飘飘的说句不字就可以了?” “我会让玉琪走完该走的程序,解除你对她的贪婪!” 宋安坚定的说着,他现在只想着留住自己在乎的人,只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任性引发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惜,我若是不许,这程序怕是走不了了。” “怎么可能走不了?我只知道只要有人想做,就没有做不来的事情!” “那你倒是问问这个丫头,她可愿意为你付出那么多的心血和委屈?她承担得起吗?” “我相信玉琪对我的心,只要她愿意,一定能够承担得起。” “十五岁就承担那般的事情,宋安,你的心倒是挺狠的。” “那一对恋人之间不是有着惊涛骇浪?这样的爱情才会长长久久。” “是吗?原来你要一个轰轰烈烈的爱情,却让玉琪为你忍受那一份罪孽和伤害?” “这是我和玉琪之间的事情!” 宋安倔强的说道,而秋阳显然不想再搭理宋安,反而看向李玉琪,眼睛是那般的明亮,明亮的李玉琪有些畏惧。 “丫头,你身边的这个男人让你为他赴汤蹈火,你可敢?” “什么?” “你喜不喜欢这个男孩?”秋阳是个骄傲的男孩,他从来只对自己在乎的人问一句话,只一句话,便可以定了乾坤。 “我喜欢宋安。”李玉琪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你知道,若是我要娶你,无人阻止得了?”秋阳的自尊心有些受打击的说道。 “是吗?你若是想娶我谁也阻止不了?你不是说天子和我都可以吗?” “可是,你不知道你的组织和天子的组织要付出的代价吗?” “什么代价?” “若是天子,就要违背誓言,是父神的誓言要被诅咒王朝灭亡,天子不敢但这个风险。若是你,你这般拒绝我,你将面临的将会是天子所不能帮你的局面,那就是走一遍鸣凰楼,那里面可是巫医祭祀的噩梦,知道吗?” 秋阳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玉琪,他的眼里有不舍,语气更是低沉,“你可知道,那是个让女孩哭泣的场所?” 第三百八十九章少年时代 , “让女孩哭泣的场所?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场所?我不懂,而我不信你能够让我成为一个只知道哭泣的爱哭包。”李玉琪是骄傲的,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哭泣和低头。 “如果在你看来女人就是一个无用的只知道嘤嘤哭泣的女子,我想我会让你失望,我这人从不是个只知道用眼泪博同情的笨蛋!” 李玉琪微抬下巴,学着秋阳的模样,说着她的骄傲。 秋阳笑了起来,他第一次遇到了这样第一个女孩,丝毫不会惧怕他的言语威胁,这样的感触是第一次,竟让他有了跃跃欲试的感觉和幸福。 “是吗?你不怕,对吗?” “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可怕,更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怖。” “那可知道恐怖的未来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尽人事听天意。” 她鼓着腮帮子,让他竟有点喜欢,他或许真的是与她有着那说不明白的缘分,让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产生了这一的情感。 这样的情感虽然陌生,却不让他排斥,反而令他向往。 “鸣凰楼,你不怕吗?这可是任何女孩子闻之色变的地方。” “我说了,我不怕就是不怕。” 秋阳叹息一声,手指轻敲桌面,这有一声没一声的敲着,让李玉琪的心也跟着他的拍子忽上忽下,宋安则是眯起眼,宋安知道鸣凰楼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他抿起嘴巴,李玉琪现在表现出了一种勇敢的模样,可是他该不该告诉玉琪,那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 萧伦城则是皱起眉,他有些不安,更有些愤懑,“秋阳,你既然是新任的南蛮之主,怎么可以让你喜欢的女孩子去那鬼也扒皮的地方?你这样不觉得自己是太恶毒了吗?” 秋阳停下手指轻敲,抬起头看向萧伦城,“看来你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对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是啊,你都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这所谓的丫头的未婚夫却闷声不吭,着实让人可以好好琢磨琢磨了。” 秋阳的声线不高,却句句击中要害,只是当时的李玉琪并没多想,可如今想来,也许那时秋阳看得比她透彻,更比她看得懂人心。 “你想说什么?”宋安受不了秋阳阴阳怪气的声音,冷声问道。 “字面意思,你可以解释也可以不解释,反正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不是我,我不需要听到你的解释,也不稀罕你的解释,只是帮玉琪问问你,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我安的什么心,用不着你来挑拨离间!” “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挑拨就能挑拨得了的,同样,有些事情,不是我想说不是,就不是的。” “我发现你很喜欢没话找话说,更喜欢没事找事,我倒是好奇,你怎么那么喜欢找些话题来蓄意攻击别人?” “我是攻击你,还是真的事实,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只是你该关心的就是丫头能够相信你,更该在乎的是我是否一语中的。” 李玉琪本来没想多想,可是秋阳和宋安的话语让她不得不深思起来,她看着这一对剑拔弩张的人,不自觉的把事情想的更深了一层。 宋安是如此的了解李玉琪,以至于他知道李玉琪真的在顺着秋阳的话题在深思,他很着急又很伤心,可是他无论是多么的伤心,他都必须以一个男人的模样站在那里硬挺着。 慕彦竹低下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身份也不允许自己能说些什么,只能低下头当做不存在的人一般。 萧伦城咬了咬唇瓣,他该说些什么?他不想帮助宋安,更不喜欢秋阳,可是要去鸣凰楼,要去鸣凰楼…… 就在这个时候李玉琪的父亲李宏毅匆匆赶了回来,他对着秋阳行了一个臣子之礼,而秋阳则是侧过身,招了招手。 李宏毅连忙走过去,秋阳指了指一旁的座位,“你女儿不打算坐在这里,你坐这里吧。” “是,南蛮之主。” 秋阳点点头,看了一眼李玉琪,只是一眼,她看得见他眼里的骄傲和示威。 李玉琪有些难受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巫医祭祀之家是王朝多么尊贵的存在,而且父亲还是巫医祭祀的族长,他怎么可以跟一个半大的小孩子点头哈腰?这天底下除了天子,父亲从不会如此卑躬屈膝。 可是李玉琪又如何能说些什么?南蛮之主,天子平起平坐的人,比南蛮王还要高一层的皇者,父亲不俯首称臣便是有违礼数。 李玉琪有些难受的低下头,她不想看到自己父亲这般,可是偏偏要眼睁睁的看着。 “你是李宏毅对吗?” “对。” “这巫医祭祀之家和我萨满祭司之家都是唯方大陆的神裔对吗?” “是的。” “在这王朝之中,你巫医祭祀之家是仅次于天子的家族,在我南蛮,萨满祭司是高于南蛮王的家族,你说对吗?” “没错。” “你该记得母神和父神湮灭之前说过的话吧?” “记得。” “怎么说的?”秋阳好整以暇的看着李宏毅。 “父神血脉、母神血脉、祭祀血脉才可以通婚,若有逾越此规矩者,格杀勿论。” “你该记得违背这个规矩的人都有哪些惩处吧?” “的确记得。” “说说看。”秋阳一点也不在乎李玉琪的压抑和李宏毅的诧异,语气淡淡,仿佛在谈天气一般。 “说什么?” “若是天子和南蛮之主与祭祀通婚,祭祀血脉拒绝的话,会如何?” 这句话让李宏毅猛地看向李玉琪,他已经知道秋阳这番话针对谁了,可是他又说不出什么太多的话来,只能看向李玉琪,却被秋阳叫回了魂。 “嗯?你巫医祭祀之家的族长也不记得了?” “臣记得。” “详细的说说家规。”秋阳端起茶杯,“尽量详细。” “父神与母神的嫡脉为天子李氏,李氏随了父神的姓氏。父神与祭祀的嫡脉庶出为巫医祭祀李氏和宋氏,父神与母神的嫡脉为人主秋氏,秋氏随了母神的姓氏。父神的旁系为萧氏,母神的旁系为端木氏。” 李宏毅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说起来,真正的父神、母神的后裔只有李氏和秋氏,而父神与祭祀的后裔只有李氏和宋氏,其余都是混血了凡人血统。” “那你倒是说说,若是秋氏或者天子李氏要迎娶巫医祭祀的李氏,巫医祭祀的李氏若是想要反抗会如何?” “会……南蛮之主……你是说玉琪……” “你现在不要说这些,我现在要的是如果拒绝嫡脉的话,会有什么下场?”秋阳眼睛看向李玉琪,可是命令却是给李宏毅下达的。 “这……” “怎么?对你一个族长而言,这些规矩很难背诵?” “南蛮之主,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家玉琪……” “我误会或者没误会都没关系,我现在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懂?”秋阳看向李宏毅,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懂。” “那就快说。” “是,南蛮之主。” 李宏毅内心是有些复杂的,他眼神更是复杂的看向自己的女儿,他皱起眉,这难道是冤孽? “若是嫡脉的后裔,无论是天子李氏还是秋氏,拒绝了嫡脉的联姻,那就代表了藐视了父神和母神的权威,拒绝者若是巫医祭祀的李氏或者宋氏,将会面临七七四十九鞭笞,之后要在十五岁及笄之年连同她选定的伴侣共闯鸣凰楼。” “可知道什么是鸣凰楼?”秋阳转向李宏毅,声音极慢,很有震慑效果。 “知道。” “那就好好说说,让这些孩子也开开眼界。” 李宏毅深深叹了口气,他现在还能说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鸣凰楼是仿照十八层地狱而建造,每一层便是一种磨练,足足磨炼十八层。而每一层的锻炼都是生死攸关的一层,若是其中一人重伤,便会被整个唯方大陆所遗弃,他或者巫医祭祀的下场,就会使不治而亡。” “不治而亡?你确定是不治而亡吗?”秋阳笑了起来,“你这话好像不准确。” 李宏毅立刻脸红了起来,没想到一个十二岁的男孩记得比他还清楚。 “确实……确实是不对,若是在鸣凰楼重伤,那将会被唯方大陆的南蛮萨满群起攻之,以至于流血不止,血流尽而人亡,人死亡之后,还要被炼为药人,母蛊被提炼。” 李玉琪愣住,这是要将整个人都变成再也不可轮回的人啊,这么狠的下场? 她抬起头看向宋安,而宋安则是微微一笑,此刻的他很是温暖,“玉琪,你怕吗?” “怕死还是怕痛?” “我只问你,你愿意与我携手赴汤蹈火吗?” 宋安是那般的温柔,温柔的仿佛一大朵的棉花糖,那眼睛里面已经是浓浓的情谊,仿佛将她融化其中。 她笑着摇头,“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慕彦竹头垂得更低,他没资格去说些什么,但是他作为小姐的侍卫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救助自己的小姐。 萧伦城想要说什么,才走了一步,就被李玉琪接下来的话语给绑住了脚,让他动弹不得。 “我李玉琪讲究契约精神,既然我的父母将你我绑定在一起,我就要遵守承诺,是你便是你,无论横在你我中间的是生还是死,是苦还是甜,我都不后悔。” 秋阳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嫉妒? 第三百九十章契约精神 , 那一年的风很甜,而她笑的也很甜,似乎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事情,直到秋阳变了脸。 “很好,小丫头不怕痛,算是个有能耐的,只是可惜,再有能耐也会害怕鞭子。”秋阳手心向上,出现了一个精致的软鞭,而这个软鞭上面充满了倒刺,倒刺之上还用铁片给镶嵌了铁刺。 秋阳一边摸着手里的鞭子,一边挑眉看向李玉琪,“可知道损骨鞭?” 损骨鞭?她如何不知道?这损骨鞭就是能够直接此种脊椎,生生将脊椎打出伤残来的鞭子,甚至会将人弄得半生不死,终身瘫痪。 秋阳看着李玉琪,那眼神带着意思邪恶,让她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你是我看中的女人,我不会让你伤残,但是我却会让你感受应该感受的教训,可知道?” “是吗?你会这么好心?” “我这人对待女人影响是温柔的,怎么,你还不信?” “我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 “我这人嘴巴笨,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的,但是可以让你见识一下我这人说话算不算话。” 秋阳转身伸出手来,将软鞭交给他的侍卫,“按照规矩,需要我萨满的萨音卫来亲自主持,去吧,我等待你七鞭的战果。” “是,主人。” 李玉琪看着侍卫走向自己,而她的父亲李宏毅想要阻止却只能握紧拳头。 此时天子正好带人前来,看到侍卫手中的损骨鞭,皱起眉,“何事,秋阳?” “正如你看到的,我求婚未遂,而我看中的新娘嫁人了,新郎不是我,我自然要讨回公道。” “玉琪是我们未来的大祭司,你怎么可以用损骨鞭?” “我萨满之力本就可以治愈一切,你又何必担心?” “可是治疗和原本没有受伤还是差别很大的,你可知道?” “知道又如何?” “秋阳,你该好好想想,你这么做,还是无法抱得美人归。” “那我也要按照祖宗家法来行事,毕竟祖宗礼法不可废,不是吗?” “你又何必这般……唉……” “我如何,怎么做,该如何,你自然比我更清楚。但是我的性子,你更该知道。” “我知道,秋阳,只是,这玉琪好歹是我们巫医祭祀之家族长的独女。” “那就更该知道嫁给我和嫁给一个庶出的区别,她自己找了一条小路,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怎么可以这么死脑筋呢?” “天子,你是唯方大陆的天子,就算是我南蛮之主也要对你表现出礼让。但是在我个人的婚事上,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所能控制和掌握的,那么是否按照祖宗礼法,这都是我说了算的,不是吗?” “可是你现在这样,可知道自己将来会反噬自己?你这样只会让玉琪对你更不满。” “不满又如何?若是她属意是我,必然会日久见人心,更会天长日久的过下去,到时候是浓情蜜意还是相敬如宾,全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但不管如何,我总是相信烈女怕缠郎,日久可生情的。” 秋阳摊了摊手,一副他也没办法的模样,“可是偏偏这个李玉琪却对我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完全无视于我南蛮之主的模样,这就算作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天子抓住秋阳的手腕,轻飘飘的问道:“在你的心里,你真的要较真不可了吗?” “对,我势必要较真不可了。” “没有任何理由?” “没有任何理由。” “绝对不后悔?” “绝不后悔。” “好吧,既然这是你选择的,那么我又能说什么呢?只是这七七四十九鞭笞是七七四十九天而成,而且是在永州神殿,现在施行也不好吧?” “那就明天去永州吧。” “好。” 李玉琪眨了眨眼睛,年仅十二岁的她,还不知道接下来将面临的是什么,只是这秋阳严肃而邪魅的脸,让她记住了。 那一年,她和一群大人来到了这永州神殿,在这神殿之中,承受着七七试十九日的鞭笞之刑罚。而行刑的第一天,她清清楚楚记得秋阳是皱着眉毛的,也许他一直等待她的求饶。 那一天萧伦城是急切的,却被萧家的大人按压在地上,他身为燕王世子,第一次满头是土的趴在地上看着自己忍受鞭笞的刑罚。 而宋安则是别过脸去,仿佛他看不见便没发生了一般,这一刻其实李玉琪的心是松动的,她也好奇嫁给宋安对不对,只是除了宋安,她似乎不知道该跟谁在一起。 而慕彦竹,李玉琪看了看自己浑浊的老手,叹了口气,她将心思收了回来,暂时告别了那段回忆,因为她又想起了彦竹,这个爱她至深的傻瓜。 那年她去挑衅秋阳的权威,忍受鞭笞之行的时候,彦竹是暗自运用了咒术师的替身移魂之术的,她的眼神不再知不觉的湿润了。 她从来不知道慕彦竹竟然是咒术师,还是罕见的自学成才的咒术师,他移魂的一刹那,她捂住了嘴巴,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张早就熟悉的脸蛋。 而那是自己的脸蛋,可是里面是慕彦竹的魂魄,他生生的帮她忍了这次的疼痛,而秋阳和天子这等修为,却一点也没感受到任何的怪异之处。 李玉琪的泪水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彦竹,她的彦竹帮她承受了七天的鞭笞,她记得那时候彦竹眼里的隐忍,更记得秋阳施加救助,让她恢复如初的时候,彦竹的那副释怀感,不,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而正是那一刻,她看清了宋安对自己道貌岸然的感情,只是她咬牙顶住了秋阳的求婚,所以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也正是那一年,萧伦城对自己的心被她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的清清楚楚。 萧伦城这七天里都是灰头灰脸,他被人压制在地上,即便是如此,他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去尝试翻身,尝试去救在惩罚柱上的她。 十二岁那年,仿佛一夜之间,她长大了,她认识了很多自己所看不清楚的东西。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这是彦竹送给自己的,可是十二岁的时候,为什么造化那般的弄人? 她叹了口气,到底什么是鸣凰楼?什么是鸣凰楼?她以前一直以为不过是一个言过其实的楼,可是到自己十五岁成为大祭司之后,才知道那里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她的思绪再次沉淀,重新回到了她十五岁那年。 那一年她走下马车的一瞬,看到的是同样十五岁的秋阳,他早就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她。 她刚想往前走去,却被秋阳移形换影来到身前,他攥住她的手腕,“你可知道走进这里,若是走不出来,你的后果?” “我知道。” “你可知道我不能徇私?” 他手腕的力量更重了些,他的语气很低沉,表情很凝重。 “我也知道。” “那你还愿意去赴汤蹈火?” “我要的是与命运的抗衡,我要挑战别人给我定下命运的轨迹,我要自己的命运……”她看向他,那般的安静,“我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主。” “李玉琪,你可知道,就算你命大,从这里走出来,你将要与天子一起迎接苍龙出世。你刚成为巫医大祭司,如果你这时候灵力受到了损害,苍龙怨念反噬,你将会遇到什么?你的国家将会遭遇什么?这样,你也愿意试试逆天改命?” “我要我的自由,我不喜欢被任何人绑缚,更不喜欢被任何人指挥,我的命我的运道只能我自己掌握。” “哪怕你为了自己的任性付出惨重代价,哪怕你为了你的胡作非为引来泼天罪孽和**?” “如果破除就是带来动荡,那么我甘之如饴!你知道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她的语气是那般的铿锵有力,而秋阳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他带着不可置信,“你成为大祭司的那一天,难道没有看到天书?你该知道你若是在你十五岁之时走进去,将带来多么可怕的改变?” “我看到了。” “那你还一意孤行?” “我说过了,我要我的自由,我为了它,甘愿付出一切代价。” “你若是选择了我,你可知道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可知道将不会出现那么多的事情?你可知道?”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李玉琪拍掉他的手,抬起头,带着冷漠,“一个鞭笞我的男人,我知道,这辈子我绝对不会与他有任何交集,任何可能都不可能有。”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就要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如果这是我的命,我为了自由愿意去这般任性一把。我趁着年轻任性,又如何?我有大把的时间去体会我所希望的,我所想做的。” “你可知道这将会遇到一些什么事情?” “我知道。” “李玉琪,你知不知道你很自私?!” “自私?你南蛮之主和天子喜欢我,就要强娶我,我若不从就要鞭笞,还要走一趟十八层地狱,这不叫自私?不要跟我说什么祖宗礼法,这在我眼里全是借口!说白了,你们就是决定一切,喜欢控制一切。可是……” 李玉琪冷笑起来,“可是我李玉琪不服,我绝对不允许你们的一句话决定我的一生,我更不允许你们的喜好决定我的喜怒哀乐,我告诉你,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明白?” 第三百九十一章旧时鸣凰 , 秋阳认真的看着李玉琪,绝不可能?在她的心里,竟然是绝不可能?她可知道她都说了什么?她又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只是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他的心被她的坚定所伤到,而他只能踉跄几步,做回自己的座位。 这一刻秋阳总算知道天子不让自己鞭笞李玉琪的原因了,女人果然是小心眼的,记得住一切事情。 可是他更傻的以为吓唬她就能阻止她,更以为她会迫于压力接受他。 只是他错了,李玉琪是整个唯方大陆的奇迹,她不会为了自己而停住脚步。 他转身那一刻,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我知道慕彦竹替身移魂,但是我默认了,因为你是我看中的女人,丫头。” 李玉琪看向秋阳,话也不说,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此时宋安跟在身后,他的目光是坚定的,只是他身后的宋家确实不安的。 李玉琪其实也是有压力的,自从十二岁自己要和宋安共同走一遍鸣凰楼开始,整个家族就说她李玉琪就是个灾星。那时候起,整个宋家人都厌恶她,更是排挤她。 但是再鸣凰楼外,不止有宋安,还有萧伦城和慕彦竹。 慕彦竹是李玉琪的侍卫,所以要跟着李玉琪,而萧伦城则是以宋安侍卫的身份,混入这次的队伍里。 因为祖宗礼法上说,进入鸣凰楼的人,可以是一对璧人带着一对仆人共同进入。 他无可奈何,只能屈尊降贵的给宋安做侍卫,他这次偷跑出来也是废了很多周章的,可是他不悔。 这一刻李玉琪看着鸣凰楼的楼牌子,在双手搭在鸣凰楼的楼牌钱,秋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玉琪,这鸣凰楼每进去一次,就会重新换一次布局,若是几十年后你再次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记住我的话。” 李玉琪终于转过头来看向秋阳,而秋阳则是一改以往的冰山脸,眼眸终于染上了温度,“若是你愿意跟我约定下一生,我愿意助你通过鸣凰楼。” 李玉琪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只是毅然决然的走入鸣凰楼。 那一年她十五岁,桀骜不驯的年龄,自以为是的年龄。 那鸣凰楼果然如同秋阳所说,处处是机关,十八层楼,十八种机关,步步要人命,招招骇人心。 等她从鸣凰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以后,一身褴褛,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以手挡住明媚的阳光,感受着新生的幸福。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重新做人,而她的身后,宋安已经昏厥,而萧伦城却倔强的与她并排而坐,慕彦竹只能背着他们的行礼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待着他们。 如果说这是个人谁受伤最少,那就属宋安了,可是宋安的体力却是最不好的一个,最先晕厥,一路靠着慕彦竹背着才出来。 真正在鸣凰楼铲除困难的只有萧伦城和李玉琪。 “萧伦城……” “什么?” “看不出你一个燕王世子竟然还有这等能耐。” “士为知己者死,我不过刚好觉得你是我的知己,要是换做别人,我才不会这般拼命的。你瞧我的衣服,都破了,你得赔我一件新的。” “行,我赔给你。” “话说,你与我并肩作战的感觉如何?” “什么如何?” “感觉我的判断力,机动力,行动力,反应力还有执行力?” “还好吧,至少你不是个猪一般的战友。” “看来你很享受与我并肩作战的感觉。” 李玉琪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有机会,我愿意与你共同驰骋沙场,我做先锋,你做大将,如何?” “你是女人,我来做先锋,你来做大将,我挺你的。” “成交,如果有机会,你我一定是战场上的双生花,绝对叱咤一方。” “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走吧,这七天没洗澡没吃过好东西,咱们该犒劳自己了。” “好。” 此事秋阳站到了一侧,他是那般的安静,安静的李玉琪都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秋阳的身后,侍卫捧着一个红布盖着的东西,此时秋阳的脸色不是太好,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你来了?” “嗯。” “你想做什么?” “你通关了鸣凰楼,我要做的就是满足你的一个愿望,这是母神留下的规矩。” “是吗?我可以要一个愿望?” “是。” “什么都可以吗?” “是的,什么都可以。” 李玉琪坏心的笑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个决定,决定了后代的一条路。 “你想要什么?”秋阳的语气是温柔的,他多么希望她说的自己。 “帮我再有人来鸣凰楼,除了我来,封楼,如何?” “封楼?” “对。” “若是你再来呢?” “那就让我带着我的晚辈再闯一次。” “鸣凰楼,人这一辈子只能进去一次,你不可能再进去一次。” 秋阳看着李玉琪,他无情的戳破她的梦想。 “是吗?那就是我要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晚辈走入鸣凰楼?” “是的,而且你要是封楼,你的后代,尤其是你的直系亲属要是进去,里面所有的攻击力都会增加一倍。” “是吗?我觉得我的后代不会有这个机会再来这里,有我一次精力就够了。” “你想清楚,若是封楼,你的后代若是真的要来,只怕困难会使你现在的一倍,你这是给自己后代子孙埋了雷区的,这是最不该做的。” “我相信天意,更相信自己的命自己把握,你封楼吧。” 秋阳叹了口气,封住楼,他也有私心,若是真的有人来解封这个鸣凰楼,她还会来到他的身边。 他施咒之后,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玉琪,你该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若是你真的要重新解封这鸣凰楼,那么你要做的就是用你的心头血和我的心头血来唤醒。而作为条件,你要住在我的宫殿里,一辈子。” “是吗?这算是报答你?” “算是。” “我觉得你没这个机会了。” “玉琪,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我等待你的归来。” 李玉琪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她安静的坐在床上,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吗? 果然人老了,就是喜欢想些东西,更喜欢追忆一些事情。 她好想又回到了年轻的时代,续着白天的记忆回忆那年那时,只是她现在才知道人不可以做太绝,而她十五岁的时候年轻气盛,给自己和云昭找了一条最困难的路。 她伸出手来,摇晃着自己的手指,看着手指上那枚戒指,这是彦竹送给自己的,可是她当时却依旧没有注意到彦竹。 为什么那时候的自己不在乎彦竹?又为什么那时候的自己非要跟秋阳对着干?以至于苍龙出世的时候,她灵力不足,导致天子当场殒命。 那一刻开始,整个王朝崩塌,社会动荡,她的家永州沦陷,汴州成为废墟,她的家族被愤恨的百姓绞杀。 一时之间,她为了自己的自由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族人,失去了骄傲,失去了地位,犹如丧家之犬到处逃窜。 那几年,她被宋家的人尽可能的嘲讽,她更被萧伦城手底下的将军排斥,而萧伦城更是不相信她的诚心。 对啊,她为了宋安敢进入鸣凰楼,她又如何能够真心帮助萧伦城?人的嫉妒,毁了她与萧伦城的信任,毁了她曾经涌起的对爱的渴望。 后来她顺着记忆的模样,跟着宋安,十年的时间,她想要跟宋安开花结果。 可是鸣凰楼一役之后,整个宋氏都抵触和谩骂她,更是无处不在的给她穿小鞋,她十年忍受了最难受的折磨和摧残。 尽管她战术彪悍,尽管她军功累累,可是她依旧逃不开那被人耻笑和讥讽的日子。 她也曾想就这样陨落,找个没人的地方,以血谢罪,可是慕彦竹拯救了他。在她想以死谢罪的时候,他给了她生的希望,给了她尊重,给了她绝处逢生的喜悦。 可是人生总是处处是惊喜,也总是处处是磨难,她选择了彦竹,也选择了更艰难的道路。 那一天开始,萧伦城和宋安同时成了她的敌人,而她周旋在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时候,更是招惹了这两个男人的女人,那个阴险毒辣的胡蕴,那个骄傲而又心狠的澜月,还有那个玲珑七窍心的秦瑶,甚至是神算子之称的雅歌。 她一时之间成为天下名女人之间的情敌,成为共同讨伐的对象。 她一夜之间成为天下有权男人最憎恨和难忘的女人,成为他们抢夺的物品。 她虽然是玉容郡王,可是天下之间,谁又知道,她的苦涩,她的无助,她的彷徨? 她若是真的听了秋阳的话,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一切不能时光轮回再来,而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走的人来人去,走的缘聚缘去,走的该散的散了,走的该死的死了,走的不该死的长眠了,而她最终孤家寡人的继续走下去,一路萧索,一路落寞,一路凄凉。 她握住自己的右手,双手交叠,一滴老泪落下,这一种遗憾,但更多是一种年轻时代任性的追悔。 烛光摇曳,一人一灯,人老了,灯快灭了,满室荒凉,状若沙漠,令人殇魂。 旧时鸣凰,一夜成名,一夜巨变,人生鸣凰,非凤凰涅槃,不得鸣啼天地间,怎能一舞成凰? 第三百九十二章风云再起 , 李潇玉刚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关上房门,认真的看向慕云昭,“你看出婆婆的失魂落魄了没有?” “嗯,看出来了。” “你可知道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我想大概是秋阳吧,那位传说中的南蛮之主。” “南蛮之主?这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南蛮之主,就是秋阳,也就是宋戚霆的师父。这个人的地位不亚于当年王朝的天子,他是母神的嫡脉后裔,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更是个少年成才的人物。” “这么厉害?” “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 “那婆婆为什么会表现出那样的表情?” “我小时候听父皇说过,母妃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让秋阳封了鸣凰楼。这么多年来,鸣凰楼的外场一直靠拍卖为生,可是真正的宝藏都在鸣凰楼。而鸣凰楼因为母妃的原因,导致从未有人再能进入。” “婆婆做了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隐约知道是母妃为了摆脱与秋阳的婚事,偕同宋安伯伯,连同父皇和萧伦城四个人一起闯了鸣凰楼,那一年母妃才十五岁。但是那次之后,母妃任性的要求秋阳封了楼。” “那婆婆可又说出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来?” “重要的事情?” “就是秋阳答应她,婆婆所要付出的代价。” “好像是她的后代进入鸣凰楼,所有的难度要提高一倍,而去母妃不准进入鸣凰楼。” “啊?婆婆一次任性就让你独自面对更大挑战的鸣凰楼?” “可以这么说。” “怪不得婆婆那么着急,可是你说婆婆当年是四个人一起闯关,那就是说你不一定非要自己去?” “对的,但是规矩还是有的。” “什么规矩?” “好像是两个人是为伴侣,男女双方都可以带一个侍卫,但仅限于一个侍卫。” “什么?” “是的,就是侍卫。” “带侍卫?我可以带蒋楠,你呢?” 慕云昭此时垂下眼睛,是啊,他又能带谁?带容曜还是容声?难道是九堡或者林鹏?他们都是武将,都是兵家之人,只懂搏击术,不过是兵术师罢了。 潇潇本就是兵术师,他不能再一个了,他一时也想不起还有谁,这时候李潇玉却笑了起来,“不如带宋戚综吧,她还是个不错的人选。” “啊?” “怎么?不能选他??” “宋家的人怎么可能为我的侍卫?这怕是不会被答应的。” “不过是冒充一下也不行?” “也不行。” “什么?!那萧伦城当时做的宋安的仆人,他怎么做到的?” “他为了我的母妃,不顾一切,连颜面和地位都丢失了,以至于后来王朝混战,他异军突起的时候,是个什么也不是的兵痞之王,不再是燕王世子了。” “萧伦城?” “萧伦城。” “想不到这是一个如此挚爱婆婆的男子。” “我母妃确实是唯方大陆的传说,那么多优秀的男子围绕着她。” 李潇玉突然笑起来,一副安慰人的模样,拍着他的肩膀,“我能理解你身为嫉妒中心的感觉,到处都是坑,不是你母妃的情敌就是你母妃的追求者,你就是个香饽饽,让你母妃为你做事的鱼饵。” “是啊,有一个被那么多男人喜欢的母妃,确实是我的不幸,也是我的幸事。毕竟我有那样的母妃,一个坚韧果敢,认真勇敢的女子为母亲。” “你看起来是又骄傲又开心。” “若是你有这样的母妃,你不也是很骄傲和自豪的吗?” “这倒也是。” “话说咱们什么时候去鸣凰楼?” “先不着急,去鸣凰楼之前,先要去鸣凰楼的外场拍卖地,这地方俗称南满菊。” “南满菊?什么意思?” “南蛮之地,萨满之所,菊花之乡。拍卖一年一次,皆是秋天菊花绽放之时,那模样霎时美妙。” “是吗?” “确实如此。” “原来这样。” “明天出发还是?” “先休息一天吧,我想最迟大后天。” “好,听你的,我去铺床,咱们睡觉。” 慕云昭笑了起来,看着李潇玉为他铺着床,一种幸福感当然在心底,这就是他相守一生的女人,对吗?真是幸福,不是吗?怪不得人们总是说幸福其实很简单的。 …… 李崇焕轻敲马车的窗户,小厮立刻走了进来,他抬起眼,看向小厮是那般的慵懒,就连语气都是慵懒至极。 “到凉城了吗?” “主子,已经到了。” “很好,看到他们的人来了吗?” “主子,还没看到,不知道这北晋国怎么会这般怠慢。” “是吗?胡蕴那女人还没准备接驾的人?” “是的,主子。” 李崇焕倚着靠着摇着头,啧啧的笑起来,“真是胆小如鼠的女人,不过是王箬沐来了,竟然吓得都不敢派遣人出来,当真是可笑。” “那主子,咱们这是……” “走,他们不来,咱们去驿站等他们,别耽误了母后的正事。” “是,主子。” 此时胡蕴的宫殿之内,她皱起眉,听着大监王允的话语,心里泛起了低估。 这几天阿史竟然跟那个叫做沐沐的小倌同进同出,同吃同睡?当真是断袖之癖了吗?萧史不是迷恋那个李潇玉吗?怎么,眼下是转了性了? “王允……”她的声音带着波澜不兴,看似不在意,却让王允背后冒了汗。 “回太后,王允在。” “阿史最近真的在跟那个叫做沐沐的小倌在一起厮混?” “是的,太后。” “这年轻人虽然年轻气盛,但是阴阳颠倒还是对身体不利,还是早早的去选择女孩比较好,这件事,看来哀家还是要给阿史安排安排。” “太后所言极是,不知是选择哪个嫔妃呢?” “哪个嫔妃?确实,阿史只有那两三个只堪为妾的贱嫔,少了几个贵妃,少了几个皇妃,更少了一个主事的皇后,确实是不应该。” “那太后的意思是要给咱们的陛下选后了?” “你最近可有看到哪家的女儿家不错?” “这……这……王允可不好说。” “什么好说不好说的,哀家在这里,你就敢说。” “那王允去准备一下她们的画像,太好,您看可好?” “甚好,你去安排吧。” “是,太后。” 王允才刚刚走出皇宫,一个许久不见的小厮匆匆而来,腰间别着胡蕴的令牌。 他留心的慢走几步,只来得及听到一个崇焕二字,而这句话让他眯起眼,是西霖国的那位二皇子? 王允觉得这件事有些重要,连忙绕了个弯,以进献女子画像为由去见了萧史。 萧史正看着画卷上的画像,这王允连忙端着茶凑了过来,声音带着毕恭毕敬,“陛下……” “嗯。” “这些可都是咱们北晋国大士族的嫡女,个个都是眉清目秀,那才艺更是算得上精彩,不知您可有中意的?王允好报给太后。” “王允,朕这里看一遍,太后那里还要再遴选一遍?” “太后既然是给陛下您挑选皇后,自然是先要问问您的意思了。” 王允的眼神里闪烁,话语里更是反常,这选后以往都是胡蕴玄选好,他才可以过目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他抬起头,看着王允对着自己点头,看来这厮有什么话要跟自己单独说了。 “你确定这些女子才艺绝伦?” “确定确定。” “这倒是有趣,但是这属于她们的**,姑娘家还是说的小声些,你靠近些说。” “是,陛下。” 王允知道萧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立刻凑了过去,快速的说道:“陛下,李崇焕来了。” 萧史挑起眉,李崇焕?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必然是有事要跟胡蕴商量。而李崇焕的出现,一般代表了澜月。 只是这澜月会做些什么事情,非要李崇焕亲自来?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移向一旁的竹简之中,那里面有几个密信,密信上说玉丫头和慕云昭到了南满菊了,这代表距离鸣凰楼更近了,对吗?若真的是这样,那澜月志在鸣凰楼? 只是鸣凰楼里面除了血沐凰以外,还有什么是澜月感兴趣的?而这个东西重要到了胡蕴也要掺和一脚? 就在萧史凝神仔细的去思索的时候,王箬沐倒根葱的姿势,从房梁上,慢慢的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此时萧史正好目无焦距的看向窗户,正好看见倒着脑袋的王箬沐,他手里的画卷被吓得抛了出去。 萧史的脸色铁青,拳头攥得紧紧的,他没有叫喊,却是已经达到了怒气的临界点,几乎要爆发。 而这个后知后觉的王箬沐打着哈欠,拽着绳子,跟人猿泰山一般的模样,抓住即将落地的画卷,摇摇晃晃的看着这个画卷。 她的腿卷着绳子,整个人是倒着的,可是她却能稳稳当当的拿着画卷看着。 “这个女子是谁?长得倒是不错,可惜胸小了点。” 她砸了咂嘴,才抬起头就看见冰霜脸的萧史,她疑惑的将画卷收起来,一个翻身落地,一脸莫名其妙的模样,“喂,你怎么了?你这是生气了?” “谁让你上房揭瓦的?” “我只是喜欢在房梁上睡觉,怎么了?” “那谁让你突然倒垂着脑袋突然出现的?” “我睡醒了,顺着绳子滑下来,找些东西吃,不行啊?” “你可知道你这般神出鬼没的后果是什么?” “我只知道我长这么大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人说过我错了什么!” 第三百九十三章刁蛮女郎 , 萧史冷哼一声,那倾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此时两人的态度是剑拔弩张,而王箬沐仿佛没感觉到一般,只顾着看着手里的东西,嘟起嘴巴,“我不就是说这个女人脸蛋虽好,但是身材不佳嘛,怎么了,这句话那句不对了?” 她一脸委屈的看向萧史,那长不大的脸蛋带着天真的神色,歪着脑袋,那般的可爱,让人想要生气都生不起气来。 “难道你喜欢膀大腰圆的魁梧女郎?还是你喜欢骨瘦如柴的娇弱女郎?” “沐沐!”,萧史皱起眉,这句话成功阻断了她的碎碎念。 “嗯,我在。” “朕的书房,不允许你这般造次,这里不是你睡觉的好地方!你若是喜欢睡觉,去你的沐若斋,那里床大,够你怎么睡都可以!” “我不要去那里睡。” “为什么?” “那里就我一个人,还有一堆应声虫,睡起来无聊。我喜欢有人在我身边,让我醒来可以有安全感。” “朕哪里让你有安全感了?” “你从头到尾,从上到下,都让我感觉到了可以依靠的感觉。” “可以依靠?你当朕是你的什么?拐杖?靠山?还是避难所?” “都不是,我把你当做我父亲,嘻嘻……” 她笑眯了眼睛,为自己这句话而鼓掌,她明显感到了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看来她这句话成功的刺激到了他,让他难以自制的爆发了脾气,真好玩,他脸都黑了。 “朕不是你的父亲,给不了你绝对的安全感!” “没关系,只要我把你当做我的父亲就行啦。你承认或者不承认都没关系!” “沐沐,你可知道自己有时候很欠揍?” “我不觉得啊,我觉得自己很好很可爱,怎么啦?” “你真的以为自己很好很可爱?” “对啊,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可爱,我爹爹说我是天上地下的明珠,而且是最闪亮的那一颗。” “你爹喜欢你,不代表朕也是如此。” “可是我看到你对我很关怀。” 她自发自的跑到他的身边,将他的手强行掰开,顺着他双手之间的空间,钻入他的怀里,脸蛋在他上好的绸缎外衣上蹭着,一边蹭着一边笑眯眯的。那眯着的眼睛仿佛一只小猫咪,舒服的都快眯上了眼睛。 萧史看着怀里这个任性妄为的女孩子,她虽然只有十二岁的模样,可实际上有二十五岁的高龄了,竟然还能这般撒娇卖萌? 尽管她卖萌起来确实可爱,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她可知道这对男人是什么意思?这让男人会想些什么?男人会浮想联翩的,她可知道? 她知不知道这件事,很危险?她的错误暗示,会对她的人生造成什么样子的后果? 他不得不承认,因为她完全不设防的模样,他怒了,为她的未来,为她的安全,怒了。 他想把她推开,她抱得更紧,甚至还咯咯地笑了起来。 “沐沐,你给我松开。” “不要,沐沐喜欢被抱抱。” “朕不是你爹,不喜欢抱你,松开!” “不要,沐沐喜欢你身上的味道,这是阳光晒过草地以后的清香味,有一种烤麦子的感觉,还有一种割麦子的馨香,啊,还有那种陶陶欲醉的目眩,暖洋洋的很舒服的滋味。” “沐沐……你知不知道,是这样是一种不对的做法?你又知道,周围的人都嘲笑你呢?” “嘲笑就嘲笑吧,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要觉得舒服,我就要这么抱着,因为我喜欢。”她抬起头冲着他一笑,又低下头,咯咯地笑起来,仿佛拥有了什么宝藏一般。 “沐沐!” “不要,我不放手,就不放手,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朕还有其他的事情,你可知道?” “哦,那你就把我抱在膝上,做你做的事情,我会乖乖的玩自己的,绝对不打扰你。” 她抬起头嘟起嘴巴,声音带着丝丝奶香味,让他不知道是拒绝还是顺从。 这个女人,这个奇异的女人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从未体验过,如今他总算是体会到了。 这种感觉是一种被依赖的感觉,一种信赖,一种被人所依靠和信任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含任何杂质,只是因为她信任他,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掺杂,仅仅是她想相信,她就信了。 他对于这种陌生的感觉,实际上是一种期待的,只是他还不知道怎么表达。 他推了推,发现她已经微微打起了鼾声,无奈一叹,他将她打横抱起,回头看向王允,“王允大监。” “陛下,王允在。” “你说的事情,朕觉得不错,可是这些女孩子多少是朕没见过的,还是眼见为实的好。这几天,你就安排见面晚会吧,朕好好看看,而你也在朕的旁边,好好说说。” “是,陛下。” “去吧。” “是,陛下。” 王允离开之后,萧史就这样抱着王箬沐在龙座上,一坐就是一下午,而她则是打着小小的鼾声,睡到了华灯初上。 此时她伸了个懒腰,引入眼帘的是萧史靠着椅背进入了睡眠。 她笑了起来,一个骨碌爬了起来,仔细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他。 他真的是天地间的尤物,长得是这般的美丽,不,美丽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他了。他的容色可以说是倾国,更可以说是牡丹花开,富贵怡然。 那晃乱人眼的眸色,那迷乱人心的容色,那搅乱神经的神色,让她知道了父亲说的那句话,魂牵梦绕,难以割舍,怎能割舍,只能沦陷,只有沦陷。 她伸出手来,沿着他的轮廓,微微的描画着,她的手指没有接触到他的皮肤,却在他脸庞极尽的地方描绘着。 他真的太美了,美的她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她只想着与他一起,只是他的心里有了别人。 她垂下眼睛,看着这个男人,她想走入他的内心,可是她除了装作天真无邪以外,竟然别无他法。 也许她这辈子只能让他看做成为一个心智未开的女娃,一个笨手笨脚的傻瓜,可若是这样能换来他的惊鸿一瞥,能得来他的温柔对待,她宁愿浑浑噩噩的过着,宁愿傻傻呆呆的活着。 她喜欢萧史,一见钟情,可是她的红线确实波折的,但是她血玄沐的少谷主绝对不会轻易认输。 正如父亲说的那句,只能沦陷,只有沦陷。 在爱情面前,她一向是傻得,她只有沦陷在他的身边,才能沦陷在她自以为是的幸福里。而这个幸福,她必须要守住本心,不能贪心,不能嫉妒,只能当做一个后备之人,只能当做他的影子。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吻上他的唇。她的睫毛是颤抖着的,可是她却知道,她很幸福,即便是那蜻蜓点水的一下。 她捂着嘴巴,笑眯眯的跑了出去,两颊酡红。 而他睁开眼,看着那个笨手笨脚,慌乱之中又带着小幸福的女孩子,他疑惑的抚上自己的嘴唇。 她仅仅的碰了一下他的嘴唇,她就这般的开心了? 他听到了她开心的大叫声,感染到了她笑起来的声音,也跟着笑开。 只是他依旧是茫然的,他很想知道幸福是不是就这么简单。亲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可以如此放肆的大笑欢呼? 也许是他太复杂了,当遇到简单的时候,他忘记了这是幸福本来的模样。 王箬沐正欢呼,一个男子走了过来,芙蓉树下,那阳光的笑容印入了她的眼里。 这个人有着不俗的外表,更有着跟萧史相似的容貌,她几乎可以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你是萧琮?” “你认得我?” “四爪蟒袍,成年男子,这萧家唯一成年的王爷,不就剩下一个你了吗?” “看来你眼光不错。” “这是常识,好吗?” “嗯,尤其的常识。你就是皇兄最近喜欢上的那个小倌?” “小倌?我嘛?” “对。” “那你看我的容色是几等小倌?” 她像个骄傲的小孔雀,孔雀开屏,来炫耀自己的美丽,而萧琮显然被他逗笑了。 “我看你一等也算不上。” “一等也算不上?” “对。” “为什么?” “因为你半夜三经不睡觉,在我皇兄的书房大喊大叫,不成体统。即便是再美的人,都会损失了他的格调,从而显得一点也不漂亮了。” “为什么不是丢失?而是损失?” “丢失是失而复得,损失嘛,那就是丢了也找不回来了。” “有这么严重吗?” “你觉得呢?” “好吧,那我以后要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 “其实你还小,还不用克制,只是以后记得收敛。” 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揉了揉这个大眼睛的“小男孩”,这个沐沐很对自己的眼缘,他竟然能够对她笑灼颜开,这也是萧琮自己所没想到的。 “话说,你来找他什么事情?” “自然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你怕是不能理解。”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能理解?” “难不成,你是个小人精不成?” “我要真是小人精呢?” “那倒是有趣极了。” “嘿嘿,你是说我有趣,还是说你有趣?” “看丑角唱戏,自然是丑角唱的精彩逗趣,看客观赏的趣味横生了。只是这个丑角觉得逗趣容易,还是看客觉得趣味好玩,那就各执一词,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你说话好深奥……”王箬沐表现出一脸懵逼的痴呆脸蛋,让萧琮更是得意了几分。 “那是因为你还小。” 第三百九十四章可爱沐沐 , 萧琮的这句话让王箬沐笑的犹如小狐狸,她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着,“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个什么样子的小郎倌?要是说的我不满意,我就不撒手了。” “你真想知道?” “嗯嗯,我这人喜欢听实话。” “不会哭鼻子?” “我鼻孔深,一时半会流不出鼻涕来。” “你要是涕泗横流的怨我,怎么办?” “放心,我绝对不抵赖,绝对不哭给你看。” “你的可信度高吗?” “我要是可信度高,你每次见到我都给我买串糖葫芦或者一包麦芽糖,如何?” “看来你为了自己嘴馋也要保证自己的可信度了,对吗?” “嗯嗯,那你可告诉我?” “好,那我可说了。” “嗯嗯,你说吧。”她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萧琮。 而萧琮则是看着摇晃他胳膊,眨着鹿眼一般的眼睛,煞是可爱,他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你是个天真无邪,可爱迷糊的小天使。” “仅仅是天使而已?” “不仅是天使,还有呢。” 她扬起头,好整以暇的看着萧琮,而萧琮则是笑眯了眼睛,一副很享受她崇拜自己的模样。 这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真是让他喜欢极了,很大程度的提高了自己的认知力和自信心。 “还有就是,让我想要把你举高高。” 她的手立刻从他的胳膊上松开,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手举高,“求抱抱。” 她看得见门后那个站着的人,萧史在拧着眉看着她与萧琮互动,而她不介意让萧史吃吃醋。虽然她知道,萧史为自己吃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她就是想要试试水,哪怕是失望。 “你真的要我抱抱?” 看着这个萌物一般的小郎倌,他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小家伙真的自己举高高? “你说要抱我的,难道骗我?” 她失望的皱起眉,一副你们都是骗子的模样,很可爱,也很逗趣。 而他竟然不忍心这般对待一个萌物,他立刻把她抱了起来,如她所愿举高高。 而她就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开心的鼓掌欢呼,“呀呼……举高高……举高高……” 这一声声奶声奶气的呼唤,让萧琮就跟打了鸡血一般,更是将她举得更高,甚至带着她原地打转,忽高忽低的让她在他的掌心里上下翩飞。 “好高……哈哈哈……好好玩……” 她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御书斋,而萧史这是眉毛拧成了麻花状,不知为什么,他并不待见自己的弟弟跟王箬沐这般的亲昵。 “沐沐,我以后叫你小萌物,可好?” “萌物?什么意思?” “萌芽一般的稚嫩,可爱的小物件,萌物。” “那能给好吃的吗?” “你想吃什么?” 她被他抱在了臂弯上,而她则是靠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我晚上看见王允大监端了一盘糖果放在御书斋的东南角,就是那个摆着白玉兰盆栽的那个茶几上,你能喂我吃吗?” 她将小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处,唇边流出一丝口水,这馋猫样子,逗笑了萧琮。 “你想吃那个?” “可以吗?”她笑的很开心。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怎么报答我?” “你不能动我的糖果。” “我不动。” “你发誓?” “我发誓。” “那我亲你一口,可好?” 她说着吧唧一口亲了上去,而萧史则是脚尖移动了半只脚的距离,又收了回来,深吸一口气,换了一副模样,低声说道:“萧琮,你来了?” “陛下,臣来了。” “进来做吧,外面天凉,湿气重。” “是陛下。” 萧琮完全没有放下王箬沐的意思,反而是抱着王箬沐朝着一盘糖果的方向,让王箬沐的小手抱紧这盘糖果,由着她把自己的嘴巴塞满,抱着她走回了他要坐下的位置。 而萧琮坐下之后,并没有急着跟萧史说些什么,反而是慢条斯理的给王箬沐剥着糖果,递着水杯。 萧史看着这一对如此甜蜜的互动,有一种自己所有物被人抢走的感觉,心里很矛盾也很毛躁。 “陛下,你这次叫臣来说为了?” “你现在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打算让这个小猫儿自己吃东西了?” 王箬沐突然停住自己吃东西的模样,满嘴里都是糖果,想嚼糖果又不敢嚼糖果,只能委委屈屈的让嘴巴满满的,鼓着的腮帮子,看上去像个小青蛙。 “猫儿?倒是形象。” 王箬沐抱紧自己的糖果,仿佛萧史和萧琮要抢夺她的糖果一般,那捍卫的小表情逗笑了萧琮,却让萧史的脸蛋拉了下来。 “萌物,不要怕,我们不抢你的糖果,都归你了。” “呜呜……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你发誓。” “好好好,我发誓,你现在可以乖乖的了吗?” “我要是乖,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再给你一盘糖果。”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 “你真是个好人。” 她满是糖渣子的嘴巴吧嗒一下,在萧琮的脸上留下一个糖渣子的唇印,而他却一点也没嫌弃,揉了揉她的脑袋顶端。 萧史别过脸去,仿佛没看见一般,对啊,王箬沐想要扑倒萧琮,卖萌装傻是她最拿手的,他添乱什么?他现在不开心,就像自己养了一个小狗,小狗突然跟自己不亲了,跟别人亲了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把自己的心思转到养宠物上,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思路。 而此时萧琮则是拿着手绢擦干净了自己的脸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萧史,“陛下,我……” “没事,沐沐就是个可爱的小芽儿,你逗她玩很正常。” “多谢皇兄体谅。” “话说你知道这次朕叫你来的事情吧?” “知道,李崇焕进了凉城。” “可知道他什么时候进宫?” “这次没有进宫,而是胡蕴亲自出宫去见他。” “是吗?是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未时,话不多茶馆。” “话不多茶馆,倒是有趣。” “陛下,你可是让我要做些什么?” “李崇焕并不是一心为我北晋而来,必然里面有着猫腻,朕需要知道那天他们说了什么。” “陛下放心,我一定会探听到的。” “嗯,这点我是放心和相信的。” “对了,陛下,有件事情,我还是想要说说的。” “什么事?” “这次李崇焕来,不只是一个人来,还带来了一个故人。” “谁?” “墨韵姑姑。” “墨韵姑姑?这不是墨玄的师妹?” “是的。” “墨韵姑姑从来不出山,怎么这一次被澜月请到了?” “据说是为了鸣凰楼的一个宝物,但是不是血沐凰。” “这天底下不寻求血沐凰而去鸣凰楼的,倒是有趣了。” “陛下,会不会是上一辈子的什么恩怨?” “你觉得会是什么?” “皇兄该知道这玉容郡王死而复活,现在去了南满菊,南满菊取来了这救治慕云绝的解药之后,剩下的就会是什么?” “会是什么?” “慕云绝和慕云昭的王位之争,东岳的内乱。” “说下去。” “所以我觉得这墨韵姑姑来,就是为了亲眼看到这东岳的**,好逼着墨玄现身。” “之后呢?” “之后让墨玄回复当年她问他的那件事情,那件让整个唯方大陆都为之震惊的事情。” 萧琮压低了声音,慢慢的说着,“墨韵和李玉琪,他墨玄到底选择谁。” “墨韵时隔这么多年,还会这么执着?” “陛下,你该知道,有些人死心眼,一旦认定了,那边是一辈子的事情。” “这倒也是。不过朕倒是觉得可能还有另外一种说法。” “是什么?” “血玄沐的少谷主寻仇,那胡蕴怕是让墨韵出山救她自己的性命。” “啊,你不说这件事我倒是忘了。这白杜生好像也是墨韵喜欢过的男子,更是胡蕴迷醉的男子,莫非是为了白杜生?” “怎么讲?” 此时萧史看向王箬沐,可是王箬沐依然是一脸可爱的模样,只是他看明白了她竖着耳朵听的心思。这倒也是,白杜生可就是王箬沐的亲爹啊。 “听说白杜生因为一些事情,也去了鸣凰楼,至于目标是血沐凰还是其他,就不知道了。” “你是说白杜生要让王泷韵起死回生?” “是的,这白杜生毕竟爱惨了王泷韵。” 王箬沐眨了眨眼睛,她母亲和父亲?难道父亲真的疯狂到了这般的地步? “所以墨韵这次来不是为了墨玄就是为了白杜生。” “但不管是为了白杜生还是为了墨玄,只要知道李崇焕和胡蕴谈了些什么,就一目了然了。” “陛下,那我去准备准备。” “去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好的,皇兄。” 萧琮临走之前,揉了揉王箬沐的发顶,“萌物,下次给你带很多糖果给你吃。” “嗯嗯嗯,沐沐喜欢,大好人。” “要乖,我先走了。” “嗯嗯,祝你有个好梦。” “乖。” 萧琮才离开,王箬沐就拧起眉毛,而萧史则是轻轻嗤笑一声,“不装可爱了?” “我爹怎么会去鸣凰楼?” “怎么?你不相信?” “我是觉得不可思议,暗道里,我爹是不可能去鸣凰楼的,再说我娘的尸体……等等?那是个衣冠冢!我爹莫非是疯了?”她捂住嘴巴,似乎理解了父亲要做什么,但是她却不敢苟同。 第三百九十五章那年痴恋 , “沐沐,你想到了什么?” “没有,我什么也没想,你别多想。” “真的吗?你什么也没多想?” “嗯嗯,我什么也没多想,真的,真的。” “可是你的表情告诉真,你分明想到了什么,可是想到了你父亲白杜生?” 萧史的眼睛是那般的清澈,让她难以拒绝,她本就是个不知道该如何去答复和拒绝别人的善良小丫头,只能叹了口气,她的表情不再可爱,取而代之是一种符合二十五岁年龄的心智。 “你可听说过一句很有趣的话?”她的眼神一下深沉起来,就连语气都低沉的可怕。 “什么有趣的话?” “若是爱上了,只能沦陷,除了沦陷,别无出路。”她停住这句话,看向萧史,“我爹这辈子活着唯一的一件事就是爱我娘,这用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也耗光了我该获得的所有父爱。” 她托着脸看向窗外,她每次回忆父母恋爱的时候,总是会去看着窗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才能捋清思路。 “我爹白杜生,曾经是毒圣最杰出的徒弟,更是唯方大陆最年轻有为的毒术师。他的颜值与你的面容,不遑多让。听我娘说,我爹弱冠之前,那云英未嫁的女子们,就将我爹的家门口堵了一个水泄不通。”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想象着父母亲那段爱情,让唯方大陆都为之嫉妒的爱情,这天底下只有李玉琪和慕彦竹的爱情才能与之媲美的感情,一段她听起来凄美却动听精彩的爱情。 “我爹是个倔强的人,总觉得所有的事情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信缘分是不经意之间的一瞥,他坚信他喜欢的女孩是一见钟情的。可是他却没等来他能惊鸿一瞥的女孩,却被一个他以为是小姑娘的女子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甚至赔上了一辈子的幸福。” “那一年我爹弱冠,奉着毒圣的命令前去朝拜天子,却遇到了毒圣的仇家,一个不小心坠入了血玄沐湖,之后……”,王箬沐的语气很淡,可是她的眼睛很空洞,显然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里是哪里?”白杜生捂着自己的伤口,傻呆呆的看着眼前娇小可爱的小丫头,她看上去似乎只有十二三岁。 “血玄沐湖。” 这是一声冰冷的声音,虽然带着娇憨的语调,可是语气生硬而又气势。 “是吗?血玄沐?那你是谁?”白杜生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丫头。 “救你的人。”王泷韵看了一眼白杜生,将手里的药丸丢给他,“外敷三日,若是你能走,就可以离开了。” 她转身往外走去,他眯起眼睛,这个小丫头为什么有一双如此看破世事的眼眸?她到底是谁? 白杜生掂量着手里的药丸,放在鼻尖,这是上好的治疗外伤的药,看来对方并非自己的敌人。 他是个要强的男人,在他的心目中,所有的一切困难都不是困难,只要是他想的,他都能战胜。 他将外伤药敷上之后,咬牙做起来,运功给自己疗伤。 这血玄沐湖是一个硕大的湖泊,与其说是湖泊不如说是内海,简直望不到边界。 在这湖水的一侧有一个硕大的千年老树,这老树上有一个漂亮的树屋,树屋盘旋而上,用木板做成了楼梯。而这个楼梯的两旁种满了曼陀罗花。 粉白的曼陀罗花争相绽放,煞是好看。而他拾阶而下,慢慢走向树底。 那个谜一样的女孩就坐在树底下的一片阴凉处,一身青衣,手中的茶水冉冉飘来香气,而她的眼眸却似枯水一般,波澜不兴。 “你是这血玄沐湖的主人,对吗?” “主人?”她停下喝茶的动作,那幼稚的脸蛋带着疏离的目光。 “又或者说,你是这血玄沐湖的谷主,是吗?” “我是这里的谷主又或者是个路人,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你的伤快好了,在这树屋里再住上一段时间就可以离开了。” “你这么快的撵我走?” “你是毒圣的弟子,我知道你叫白杜生,我不希望与外界任何一个派系染上一丁半点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早些离开。” 她的目光是坚决的,他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对他下了逐客令。 这是他生命里面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对他的容色毫不在乎,对他没有一丝半毫的亲近之感。 可就是这样的感觉,让他错愕,更让他好奇,好奇这个看似十二三岁,实则三十以上的女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精怪,又或者是什么样子的精灵,竟让他有了兴趣去与她纠缠一番。 “你可知道我的外伤很严重?” “我血玄沐湖的药丸,我还是有自信让你去腐生肌。” “可是痊愈也要时间,三天时间怎么够?” “我没有那么多的米粮养着一个闲人。” “闲人?我?” “除非你能自给自足,否则,我只能将你扫地出门。” “对你而言,我就是垃圾一般,随手一丢即可?” “我只收留有用的人,而我没有亲手赶你走,已经是留下了颜面。” “确实留下了颜面,只是这颜面未免太轻了吧?” “轻还是重,这不是我考虑的,我所考虑的是你到底能带来什么好处。” “在你的心里,你就是这般的在乎得与失?” “因为帅气的面容不能当饭吃。” 她转身,继续喝着自己手里的茶,仿佛她刚才只是说了天气很好一般,并不在意他扭曲的面容。 而他倒是一口气堵在心里,帅气不能当饭吃?真是直接!她就这么看不起他? “我会自给自足,你放心好了,绝不浪费你半点粮食!” “那是最好。”她站起身来,才走几步,却被他烦躁的叫住。 “喂,小丫头,你到底叫什么?我只知道每一届的血玄沐的谷主姓王。” 她第一次转过身,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白杜生,“我?” 他喜欢她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的模样,点头,“对,你。” “王泷韵。” “你的名字?” “还有小子,我看你顶多弱冠之年,而我却已经三十五岁,若是我努把力,孩子都有你这么大了。” 她转身往前走去,只留下白杜生诧异的望着她的背影。 他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那个小丫头有三十五岁了?他不信,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小姑娘罢了。 但是……那是血玄沐的谷主,听闻谷主每一届都是年满四十岁才会长大成人,莫非她一直都是这般孩子身材直到她四十岁? 四十岁?都可以做人家的奶奶了,这……白杜生心里不自觉的别扭起来。 人都说希望长生不老,这血玄沐的谷主怕是最苦恼的就是四十岁之前都不能成年吧?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容颜不老不是个好事,至少他感觉到了王泷韵的不开心。 王泷韵,倒是个有趣的名字,这个看似年老实则年幼的女子,让他感兴趣,真的感兴趣起来。 这树屋之上有一个地方,那里是一个平台,平台之上,王泷韵如往常一样,躺在拉直的绳子上,半阖着眼睛,似乎在小憩。 他诧异的看着那个青衣的小姑娘,那娇小玲珑的身材,在拿一根还没有拇指粗的绳子上稳稳的躺着。 她竟然喜欢睡在绳子上?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你在看什么?”她闭着眼,可是说出来的话也就是冷冰冰的。 “看你怎么睡着的,是真睡还是假睡。” “我睡眠如何不劳你费心,我看你来不仅是问我这个问题的吧?说,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我只是好奇,这绳子如此纤细,你怎么一点也不累的。” “习惯就好。” “是吗?那我也来试试。” 白杜生到底是二十年华,还是有些玩心不改的,这童心未泯的下场就是莽撞。 王泷韵才睁开眼,就看到白杜生犹如大鹏展翅一般的跳上绳子,而这绳子没有被她绑的太紧,一根绳子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只听咔嚓一下,绳断。 王泷韵想要在落地的那一刻一个漂亮的翻身,却被他抱紧怀里,他背部着地,抱着她在地上翻滚了一圈。 而她站起来的时候,脸上的寒冰更深了一层。 “我只是……你别误会……我不是登徒子……我真的只是想……” “你想什么?”她的眼睛啐了冰,语气更是森寒了几分。 “我只是想看看这个绳子是否真的适合睡觉。”他煞有其事的点着头。 “你看到了,你没这个天分,以后还是不要这么做了,尤其是靠近我。”王泷韵捡起地上的石子,直接投掷过去,他快速闪避的当口,她已经悄然离去。 他双指夹着她投掷过来的石子,有些落寞,她就这么走了? 可是为什么手上还是有她的体温?是那般的温暖和柔软?莫非他开始喜欢小孩子了? 不对啊,他一直都是个正常的男子啊,又或者是……她外表年幼,实则年老,这种不对称才吸引了他? 他傻乎乎的看着石子,看到夕阳西下,看到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起目光,看着周围华灯初上,低落起来。 他还是个重伤员,他还没力气寻找吃的,这王泷韵真的打算饿死他吗?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不对,是完全没良心的女孩! 他扶着有些酸疼的腰才站起来,就闻到了菜香,转过头,欣喜若狂的看向来人。 作者题外话:沐沐的父母也是一段深情,每一个人的父母都有过轰轰烈烈的爱情,那爱很美 第三百九十六章到底心软 , 此时王泷韵逆着灯光而战,她一手提着一个菜篮子,一手负手于后,安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 他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可是他失望的看到了一种单纯,一种只是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的那种无所谓。 他难道就是她顺手救过的人而已吗?甚至不如她身边那只纯白的雪狼重要? 他抿了抿嘴,刚想说什么,王泷韵则是将菜篮子提了起来,放在他的跟前,为他布菜。 她与他之间,除了碗碟的声音,再也不见其他的声音,而他却不喜欢这样的沉静,必然要打破这一切不可。 “为什么给我送饭?” “长老们说,你与我有缘,是我命定的人,我只是想着,不管是真是假,你不能饿死在我这里,省的我埋了你,还要劳累我挖坟。” “是吗?在你看来,我就是个麻烦?” “不,你是我的有缘人,只是我这人缘分浅,不相信你我真的有缘罢了。” “你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对我不相信?” “你二十岁,花样年华,我三十五岁,半老徐娘。” “你的面容不像是三十五岁。” “可是我确实活了三十五年。” “你不觉得我们见面不过七天,说这些实在没必要嘛?” “所以,我只是来给你送饭,省得你饿死,让长老们碎碎念。” “你只是觉得我不能饿死而已?” “差不多。” 他突然停下吃饭的动作,骄傲如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直接,这简直就是对他赤果果的嫌弃。 “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这句话很直接,让王泷韵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你回答不来我的话?” “你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救起的人罢了,你不必在意,也不必上心。” “你说我不在意我就不在意了?你该知道我是个如何的人吧?” “我只听过你的毒术能力,至于你本人,七天的时间不足以让我了解你。不过我倒是知道你的师妹胡蕴和墨玄的师妹墨韵都喜欢你,这件事倒是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所以,你担心自己争不过墨韵或者胡蕴?”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眼前这个看似娇小年幼的王泷韵争一争。 “我从来没想过与你有什么,何必争?” “你给我送饭,不就是打算与我亲近一番?” “我只是好奇,你真的是我命中之人吗?” “你好奇不就是想跟我多多了解?” “了解?你不知道血玄沐的故事吗?凡是被血玄沐谷主看上的男人,都不得好死,你不怕?” “我怕什么?” “你真的不了解血玄沐,不如我来跟你讲讲一些事情?” “你倒是说说,看看能不能吓破我的狗胆。” 王泷韵被他自嘲的一句话,给逗得咧开嘴,“你是狗胆?” “怎么了?” “没什么,既然你真的想知道,那我就跟你说说血玄沐的故事,也好让你斟酌一下,要不要靠近我。” “我看你很无所谓的模样,你不会是编瞎话吓唬我吧?” “我没必要跟你一个不熟悉的男人,说一些鬼扯的闲话,如果你不想听,那我走就是了。” 她才站起来,就被他抓住了手腕,“告诉我,血玄沐到底有多可怕。” “你又想听了?” “嗯。我想听。” “好吧,既然你非要知道。” 王泷韵叹了口气,微微一笑,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说着这个被诅咒的地方。 “血玄沐的每一届谷主都长不大,直到四十岁才能成年,有了外面人们二十弱冠的体魄。每年四十岁的血玄沐谷主都必须要找到她命定的男人,去繁衍后代,生下下一代的少谷主,一个还是要等到四十岁才能有成年人身躯的小女孩。” “是吗?这有什么可怕的?” “你没有感觉到奇怪吗?” “奇怪什么?” “假如我四十岁与二十五岁的你生下了女儿,女儿二十岁的时候,你多大?” “四十五岁。” “我呢?” “六十五岁。” “人活百年,但是大多六十一甲子,真正七十古来稀,八十耄耋难至,哪怕是我血玄沐谷主的血脉,也熬不过七十岁,知道吗?” “所以呢?” “当我的女儿二十岁的时候,我已经老去,更是死去。这时血玄沐的谷主必然会留下一道密令,那就是……” 她顿了顿,眼神染上绝望,仿佛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是什么?” “你可知道蜘蛛繁衍后代的故事?” “知道。” “母蜘蛛和公蜘蛛交。配之后,母蜘蛛会如何?” “吃了公蜘蛛。” “血玄沐的谷主老去,少谷主即将成年之时,谷主的夫婿要被下令猎杀,你可知道?” “你是说你死的时候会捎带上我?” “不过我觉得这是一个诅咒,循环的诅咒,我不打算像我父母那一辈一样,我娘和我爹没有感情,我爹只是为了血玄沐的财富才留下。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爹公然出轨,更是招揽了不少的年轻女子气我那快速老去的亲娘。你无法想象,那付出感情之后的女人,在凋谢的过程中忍受自己男人背叛的痛楚。” 她的眼睛飘忽而又冷淡,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可是她的表情却是那般的伤情。 “我不懂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若是不爱,为什么要生下后代。要是真爱,为什么要背弃彼此的诺言?我不懂为什么人没有了契约精神,我更不想我的女儿和我的丈夫拔刀相向,互相搏杀。” 她看向血玄沐湖,湖水红的发紫,而她有一瞬间的厌恶,“血玄沐湖的湖水够红了,它沾染了太多父女相残的故事,戾气太重,不该再沾染一次,而我也不希望我的女儿以后出生便没资格享受人伦。” “是吗?你是说你像个毒蜘蛛会吃了我,对吗?” 王泷韵看向白杜生,笑起来,“你不怕?”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挑战,而我竟然想要跃跃欲试。” 他想靠近她,却被她推开,“年轻人,我劝你,还是不要意气用事,而我现在对你没有那么好的印象。” “年轻人?若是外人看来,我怕是可以做你的叔叔了。” “但实际,我可以做你娘亲了。” “是后娘吗?” “不管是哪一种,你我都不在一个辈分上,而你我本该就是陌路人。这血玄沐湖的湖水终结在我这一代就足够了。” “你这么说,追根究底,不过是你长不大的原因。假如我帮你破解了,你是不是就再也不用惆怅这件事情了?” “你知道怎么破解我身上的诅咒?”她看着他这般自信,突然燃起了希望,她小时候听娘说过,有一个东西可以破除了她身上的诅咒。 “你可知道这世间有一个东西叫做血沐凰?” “血沐凰?” “那个东西可以让你破了你身上的魔咒,莫说是你的诅咒,就是人死了都可以复生。” “你知道这东西在哪里?” “当然,我师父这次派遣我出来,就是找那个东西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与你一起去寻找那个东西?” “你愿意吗?” 他的眼神是那般的温柔,让她想要躲避,却闪躲不及。 而他似乎很喜欢她这种尴尬而又羞涩的模样,第一次他绝对女子羞红了脸,煞是好看。 “我听说这血沐凰是个宝贝,那么多人想要它,你觉得一定是被我所用?” “只要你有心,你怎么知道没办法?” “是吗?” 他看着她这般的迟疑,揽过她的肩膀,点了点她秀气的小鼻子,“怎么?你还不信我?我可是你的有缘人。” 她皱着眉,一掌将他拍飞,“你我没有确定感情之前,我劝你离我远一些,我这人矜持,不喜欢男人太热情。” “你是太守规矩吧?” “不管如何,我劝你对我放尊重一点。” “那行,你想不想去,明天这个时候来这里跟我说句话,我等你的答复。” “好。” 她看着白杜生离去,皱起眉,这件事情,真的要跟长老们商量一下了。 第二天,白杜生正在钓鱼的时候,王泷韵走了过来,其实她是被长老给推过来的。 白杜生看着一票女子笑嘻嘻的簇拥而来,有匆匆离去,皱起眉看向眼前这个别扭的小丫头。 “你想通了?” “父神和母神的圣器,也许真的可以破除我身上的诅咒,我和长老们商量过了,打算去看看,碰碰运气。” “哦,你只是碰碰运气。” “我可以准备一些你需要的东西,你觉得什么时候动身比较好?” “你对我不冷淡了?” “我只认识血玄沐的路,对外面一无所知,还需要你带路。” “你这态度好像不怎么样,我看咱们就在这里待上个五年,这样我等你长大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压下火气,换上笑脸。 “这样也不好,我还是希望自己早一些正常的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你真的决定要跟我去看看?” “嗯,我已经打包好了包裹。” “你知道那血沐凰在鸣凰楼里面吗?” “知道。” “可知道距离那里多远?” “不知道。” 她坦诚的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我倒是可以带着你这个笨丫头,但是我要报偿才可以。” 他弯起嘴角,他发现,他很喜欢傻呆呆的她,像个温驯的小绵羊。 第三百九十七章共闯鸣凰 , “什么报偿?” “以身相许如何?” 王泷韵看着白杜生,眼睛是那般的明亮,亮的他心跟着飞扬起来,他真的喜欢这个女子的双眼,很亮很专注,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光芒罩在身上,暖暖的,滋味很不错。 “我即便与你有着所谓的命定的运数,却不代表我会在与你无半点感情基础的份上产生任何一种情分。我这人不自作践。” 她一把将他推倒在地,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只留下他半躺着在地上,以手为枕头,仰望星空。 他第一次,毫无征兆的笑了,因为这个有趣的女子,也因为自己的心,这一刻他有一种缘分妙不可言的感觉。 也许是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遇到过自爱自重的女子,全部都是投怀送抱的女子,才让他对这么一个对自己不热情的女孩这么关注吧? 其实人们都是人之初性本善的,她救了他的命,又对他毫不掩饰,这样的朴素,他很喜欢,也很稀罕。 他闭上眼,眼里竟然还是出现了她的影子,这一刻他决定了,这个怪异的女子,他要定了。 第二天的时候,王泷韵还是来了,她之所以来,一是因为长老们的催促,二是不希望儿时的噩梦重现在自己子女的身上,她想要改命,就要付出代价。 “你决定了?”他头也没回,只是看着满树的叶子,笑的分外开怀。 “嗯,我决定了。” “想好要做什么了?” “是的,我想好了。” “可知道我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做,但是我知道的是,你让我做的是事情,我都做了。” “你做了什么?” “为你打包,与你去鸣凰楼。” “怕是还少了一样吧。” “是什么?” “你给我的报答,又或者说,是酬劳。” 他翻身而起,站在她的跟前,低头看着这个达不到自己胸口的王泷韵。 而她抬起头,咬了咬牙,那两腮的咬肌是那般的明显,竟然让他不自觉的笑了。 她这是多么的不自在,是尴尬还是愤恨? “你一定要酬劳?” “那当然,女子的吻可是最甜蜜的负担,我这人最喜欢女子,尤其是娇小可爱的。”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管身后长老们捂着嘴巴窃窃私语的低笑,她要做的就是付诸实践,才能改善自己的宿命。 “你不怕糖果多了牙疼?” “我不怕糖果多了牙疼,我就怕糖果不多,饿着。” 他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小女子的羞涩,只是可惜他没有迎来她捂着脸跑开,也没有换来她的嗔怒。 取而代之的,却是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瓣上,蜻蜓点水一吻,而她落脚的那一瞬间,狠狠地擦了自己的嘴巴。 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唇,看着这个愤恨的小女子,再度不自觉的笑了,她却是有趣,而且敢作敢当。 “好了,你要的,我给你了,现在你要带路了。” 他也不废话,干脆利索的从地上拿起她准备好的包袱掂了掂,“挺重。” “走吧,再不走,天就晚了。” “好,走吧。” 这血玄沐湖的谷外,此时正好有他的仇家蹲点,这是第一次,白杜生佩服一个人的武艺,这武学造诣竟然比他的师父毒圣还厉害。 这王泷韵一出谷口,徒手接住飞速而来的铁质暗器,一个反手原路返回,直直刺向杀手的脖颈。 而她从腰间取出一只竹笛,竹笛在她的手中瞬间变成一把利刃,她凌空一挥,一个杀手顷刻殒命。而她看也不看的走过去,踏着那尸体一个左提腿,将偷袭的此刻一招放到。 她皱了皱眉,看向满地的杀手,“你们的武艺这么差也敢出来杀人?” “这句话说的倒是毒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插句嘴,却换来她的白眼。 “这一出门就见血,不吉利,还是将他们化了吧。” “化了?” 白杜生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将满地的尸首全部用药粉化了个干净。 这干净利落的模样,让他玩味的笑了,看来王泷韵还有很多故事没有告诉他。 这去往鸣凰楼的路上虽然太平却也是枯燥,而沿路的风景却没有让王泷韵乏味,她依旧眨着眼睛四处看着,仿佛这天底下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极其新鲜的。 “在看什么?”他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眼前的女子停住了脚步。 “有一只鸟妈妈在做鸟巢,你听,它正欢快的歌唱。” 他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看到一只鸟儿在筑巢,他挑起眉,“你倒是挺有想象力的。” “鸟也有感情,你怎么知道它们没有喜怒哀乐?” “好好好,鸟也是有感情的,那我多愁善感的王泷韵大小姐,你是不是该移步去酒肆住一宿了?要是再不走,咱就风餐露宿了。” “野外扎营吗?” “你我可没有那营帐,只能以天为被地为席了。” “哦。” “怎么?你还不走?” “我觉得这外面跟我呆的地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住的那个地方都是树,这里却是好多不一样的景致。” “哦,你觉得很新鲜?” “嗯,很新鲜,怪不得谷外的人进了谷里久了就想出来了。” “你很低落?” “没有。” “确定没有低落?” “白杜生……” “什么?” “跟我讲讲你的家人好吗?” “我的家人?” “嗯,我的家人相处不是很愉快,我想听听别人的故事。” 白杜生笑了起来,这一刻他本来阳光的脸蛋,却阴霾密布,“我是个孤儿,记忆起就无父无母。”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我给你讲我师父的故事,如何?” “好。” “我师父是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圣,别看他整日里板着脸蛋,其实他最喜欢小孩子,小时候还当大马给我骑着跑呢。” “你师父很喜欢你。” “也许吧,他很喜欢带着我游山玩水,还喜欢到处骗女孩子,逗弄人家又哭又笑,一个老不正经的坏蛋。” “是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厌恶?” “厌恶?我师父是个人见人爱的男性,怎么会厌恶呢?” “那你为什么给我的感觉不是特别的开心?” “我需要开心吗?” “每个幸福的人的回忆,不都是满面红光吗?我记得我们谷里的阿英结婚的时候,她一脸喜色。” “可惜我不是阿英,而且我不觉得我多么开心。” “为什么?” 他将手压在她的嘴巴上,笑眯了眼,“因为我还没找到我喜欢的女子。” 这句话让王泷韵傻了,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是在暗示她什么,还是他只是单纯说目前没有人能让她感觉到开心? 她不懂,却选择了沉默,而他以为她懂了自己的心意。 没有人知道,这一错却是五年。 酒肆里到处都有人谈笑风生,那酒肆的中央有一个说书人,说着时下最喜欢的故事,她托着腮听得入神的时候,却看到白杜生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 她想问他出了什么事情,却被他抓起手腕,她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子,那女子美得出尘,却是一脸冰霜。 她很诧异,为什么那女子对自己有如此深厚的敌意。 “白杜生,后面的女子追上来了。” “嗯,你我快速的奔跑,定然能甩掉她?” “她的眼睛很红,好像要哭了。” “哭就哭吧,我们不管她。” “可是我看到她很想见你,你这样太伤人家的心了。”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子,她不知道将自己让给别人,她也会伤心吗?这个傻瓜。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别担心,她并不是太希望见到我。” “是吗?可是我看到她想出声喊你,嘴唇动了好几次。” “你到时眼睛犀利。” 而此时那女子一个加速追过了他们,一个纵身跳跃,来到了他们的身前。 “白杜生,你终于出现了。” “嗯,好久不见墨韵。” “你可知道见到我将要面临什么?” “面临什么?我自己说,我可不是你的蛔虫,摸不清你的斤两。” “说,你和我师兄大战一场之后,我师兄哪里去了?” “谁?墨玄?” “对。” “腿长在他的身上,我怎么知道?” “每年医圣和毒圣的徒弟在血玄沐的湖上决斗一次,这一次你输了,为什么你还能活蹦乱跳的出来,而我师兄不见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你师兄胜了我,高兴坏了,喝醉了就一脚踏入湖里淹死了呢?” “你胡说!”墨韵手里的长剑指向白杜生,而他却依旧是痞笑着不改面色。 “呵呵……我胡说?既然我胡说,你自己去查证啊,找我做什么?” “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我师兄的人!” “可他是最先离开的人,我又不是他的谁谁谁,我怎么知道他又去哪里了?你的逻辑有问题,你的思维也有问题。怪不得那墨玄一见到你就四处逃窜,跟个鸭子似的。” “白杜生,不要以为我不敢揍你。” “你倒是敢揍我,但是你要是揍了我,怕是你自己的漂亮脸蛋也得开花。” “是吗?你这是挑衅我?” “墨韵,你不要总爱把自己看得像个仙女行不行?你以为你是谁?还不许别人说你一两句不是?你不过在我看来就是个甲乙丙丁而已,我对你连个点卯都不感兴趣,劝你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第三百九十八章简直找揍 , “我劝你有伤在身,又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还是老实一点。” “老实什么?老实就能让你放过我?别呀,我看你这看我的模样,都快被我看出一个万年铁树开花来了,我这人可不是个花一般的妖孽,容不得你这般的盯着我,万一你想欺辱我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那语气仿佛多么的不舒坦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其实吧,我也理解你这少女怀春的心情。哪个女孩子还不喜欢那俏郎君呢?偏偏我生的又是一副花容月貌,让你的心都荡起了旋涡涡,我都能理解。只是嘛……” 他蓄意拉长尾音,将墨韵气的差点挥剑砍过来。 “只是什么?”王泷韵神助攻的问了一句。 “只是她看你一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片子在旁边,不好意思放下架子,跟我来个你侬我侬的模样,只能端着,死死的端着,好没劲呢。” 他蓄意抛出兰花指,让王泷韵捂住了嘴巴,这捂嘴的动作,可爱而又稚嫩,可在墨韵看来,就像一个巨大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她死要面子的脸上。 她剑直了起来,指向白杜生的眉心,“你找死?” “我找死?”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看向一旁傻呆呆看好戏的王泷韵,一时恶作剧的心扬了起来。 “小韵韵,你知道什么是烈女怕缠郎吗?” “你胡说什么?” “小韵韵是说我吗?” 王泷韵那还没开嗓子的奶声奶气让她看上去无比的可爱,而同时发出声音的墨韵却显得是气急败坏。 此时墨韵立刻住了嘴巴,她似乎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小丫头片子好像也叫什么韵。 而白杜生为了给墨韵无限的尴尬,坏心眼的举起王泷韵,吻了吻王泷韵的眉心,笑了起来,“王泷韵啊,你的名字太长,还是小韵韵好听,押韵的很。” 墨韵的脸立刻红透了,而王泷韵的脸却羞红了,她第一次被男人吻,原来轻吻是这样的感觉。 那温热的嘴唇,柔柔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下来,让她感受到了从不消失的触感,这种感觉难以形容,让她有点兴奋又有点焦躁。 此时王泷韵的大眼睛,折射出来的是无所适从,依旧呆傻的模样,让白杜生开心的将她抱入怀中。 墨韵盯着白杜生和王泷韵的互动,不知为什么,她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开心。 “小韵韵,你在这里等着,我给你表演一番,可好?” 墨韵还没理解这句“表演”的含义,她就被白杜生一个转身抱住了腰,他的手突然伸了出去,戳了一下她的腰。 而她恼羞成怒的挥剑砍过来,而他就跟戏弄她一样,一边躲闪着剑气,一边戳着她。 这无处不在的手,将她戳的是气急败坏,而王泷韵则是托着腮,坐在地上笑眯眯的看着,歪着头,是那般的萌物触动,触动了他的眼,更搅动了他的心。 这世上最可气的,就是有人戏弄你的时候,他毫发无损,而你遍体鳞伤。 此时墨韵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流血和受伤,却感觉到了尊严被极大的羞辱,她趁着白杜生偷袭他的时候,立刻抓住了白杜生的手,想也不想的一口咬了下去。 白杜生皱着眉,站在那里,看着墨韵咬着自己的手腕,头歪着,却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其实墨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咬这个男人,但是她就是想咬他一口。 “你咬完了吗?” “没有。” “那你继续。” 她继续咬着,而他则是眉头紧皱,一声不吭。 他感觉到痛感越来越小了,低头一看,墨韵竟然昏厥了过去。 “她晕了。”王泷韵说着废话。 “我看到了。” “那怎么办?” “背着她。” “你来?” “你背的动?” 王泷韵习惯的吐了吐舌头,她背不动,即便背的动,她也不背。 “你来吧,我还是看着好了。” 只是可惜,这里是郊外,已经月黑风高,他只能背着墨韵,找了一个山洞,点火取暖。 王泷韵近距离的看着墨韵,一脸羡慕,“这就是成年女子的体魄?” “嗯?”白杜生一时没明白过来。 “凹凸有致,真好。” “你不是在你的血玄沐湖见过了吗?” “可是他们不是谷外的人呢,我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谷外的成年女子,果然是风景独好。” “你羡慕?” “若是我是正常的女子,我十几年前就该有这样的身材了,只是可惜了我的血液。” “是啊,你这青春不老的容颜着实让人羡慕。” “羡慕长不大的痛苦?” “羡慕长不大的痛苦,毕竟是青春永驻啊。” “若是我和你对调身份,我倒是极其乐意的。” “那我却不乐意了。” “为什么?” “因为无法欣赏美景,无法取悦女子。” “取悦?” 王泷韵再次傻傻的眨眼,而他则是凑了过来,“我做个示范?” “好。”她还傻傻的点头。 此时他将手放在她的胸前,“看见没?一贫如洗。” “是吗?”她低落的看着自己,是啊,她都三十五岁了,双峰还未发育。 “你再看看她,多么壮观。” 他只想晕厥的墨韵,那真的是骄傲的高耸,让她这个女人都羡慕的眼红。 “你要是够胆量,就去试试。” “你不怕她杀了我?” “她昏厥了,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万一醒过来了呢?” “我帮你,她的武艺很低,不是我的对手。” “你倒是自信。” “自信是要有资本的,不是吗?” “好,既然你好奇,那我就让你看看好了。” 他一个骨碌爬起来,将手悬在墨韵的高耸上方,神秘一笑,“我要开始了。” 王泷韵点头,还举起小拳头,一副加油的模样。 “我真的要开始了。” “嗯嗯嗯,我看着呢。” “我要是被打,你可要帮我。” “放心好了。” “那我可狠心下手了。” “嗯嗯嗯,加油。” “你真的要我这么做?” “去做吧,我支持你。” 白杜生深吸一口气,他不是个下流胚子,更不是个流氓,可是他的小韵韵要看,他只能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了。 “我要开始了。” 她认真的点头,而他无可奈何,只能转过脸来,将手索性放了下去。 而此时墨韵刚好睁眼,她感受到胸前的重量,抬起头看向白杜生,“你做什么?” 白杜生仿佛自己的手被烫着一般,立刻缩了回来,“没什么,帮你打蚊子。” “打蚊子?你是打蚊子吗?” “嗯……我确实是打算帮你打蚊子。” “那你怎么不打呢?” “蚊子飞走了。” “是吗?” “小韵韵,你说是不是,你是我的证人。” “他说的没错,确实有蚊子,一只狠毒的蚊子。” “你看,小韵韵都说了,她不会撒谎的。” 白杜生以为墨韵会拿起剑来继续揍他,可他却意外的发现墨韵竟然偃旗息鼓了。 “好,我相信你一次。” 白杜生皱起眉,他那么蹩脚的理由,她相信他?不可能吧? “白杜生……”墨韵清了清嗓子,说道。 “啊?做什么?” “今晚要露宿在这里,我这人有些怕冷,你多弄些柴火。” “哦,那我现在去弄,小韵韵……” 他才说一句话,却被墨韵喊住了,“你自己去,小韵韵还小,不能跟你去,万一见到野兽了呢?” “是吗?小韵韵胆子很大,不必担心。” “我看还是咱们俩去吧,小韵韵年纪小,怕是要睡觉了。” 此时白杜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里面就王泷韵最大,好吗? “白杜生……” “啊?” “小韵韵怕是也饿了,你捡柴,我打猎,今晚也得吃点东西。” “哦,那小韵韵呢?” “这里有火,不会有野兽来的。” 其实白杜生不是怕野兽袭击王泷韵,而是好奇墨韵叫他出去单独相处做什么。 “嗯,我是累了,你和墨韵去准备野味吧,我休息一下。” 王泷韵说着,就靠着岩石上,闭上眼,想要睡觉的模样。 “你自己一个人,行吗?”尽管白杜生知道王泷韵一个人完全没问题,但是他还是想问。 “没问题,你放心。” “可是你不怕黑吗?有大灰狼哦?” “不怕,你早些回来就是了。”王泷韵的拒绝让白杜生很挫败。 “墨韵,咱走吧,让小韵韵休息下。” “好。” 这野外之中,墨韵第一次显露出来了温柔,她拎着刚打好的野鸡,看着捆柴的白杜生,眼睛都温柔了起来。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白杜生才问出口,墨韵就转过脸去看野鸡,“这个东西需要去河边处理,你知道哪里有水源吗?” 话题由此中断,而白杜生依稀感觉到了墨韵的不对劲,这墨韵不是喜欢墨玄的吗?怎么这么快看上自己了?就因为自己刚才想戏弄墨韵而已? 此时他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尴尬的陪着墨韵整理野鸡,此时他必须找些话题来说,才能让彼此少一些尴尬。 “墨韵,血玄沐湖旁边的杀手,是你派来的吗?” “什么?” “有一批杀手躲在血玄沐湖,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医圣的人请来的。” “不是我们的人。” “这么肯定?” “确实不是。” “那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莫非王朝出了什么事情?” “好像这王朝的巫医祭祀和萨满祭司要在鸣凰楼一决雌雄。” “你是说李玉琪和秋阳?” “就是他们俩。” “他们想做什么?” “好像是为了血沐凰。” “我看未必。” 第三百九十九章墨玄身世 , “怎么讲?” “你该知道这个世界之上有一个人对于李玉琪是求而不得,却又是求而必得吧?” “谁?” “那个人你很熟悉,不是吗?” “我师兄墨玄?” “我还记得三年前,那李玉琪刚刚成为新一届的巫医大祭司的时候,我的师父和你的师父同时前去恭贺,你那师兄第一眼见到那李玉琪就着了迷,不是吗?后来他有特别喜欢跟在这个李玉琪的身后,可谓之为尾巴。” “你是说我师兄暗中设局?可是我师兄那般单纯的……” “单纯?很多人看似很单纯,实则用心险恶。很多人看似很邪恶,实则用心良善。莫非你不知道大忠似奸,大奸似忠的道理?” “可是我师兄没理由做这样的事情啊。” “是没理由,还是你忘记了他的出身?” “我师兄有什么出身?” “你师兄墨玄在拜到你师父门下之前,曾经是一个富家公子,后来家道中落,他没办法,被父母亲送到了山上拜师学艺。这个时候恰逢这上一辈人出现了权力的交锋和摩擦,我想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说……” “聪明如你,该是知道,有些事情,有些人总是来的莫名其妙。可若是你真的知道来龙去脉,你又会发觉,每一次爆发,每一场聚集而起的火气都是来自于最根本的起源,那便是人们称之为历史的东西。” “历史?” “经历的,能被史书所记载的事情,那便是历史,不是吗?” “能跟我说说我师兄吗?” “你很好奇墨玄?” “我更好奇,为什么你这般了解我的师兄。” 白杜生悄然的笑了,他为什么这么了解墨玄?他当然了解,谁让他……算了,往事不必再提。 他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你师兄的美好形象,我还是不要给你打乱了,省得你恨我。” “我现在只想知道真想,为什么鸣凰楼那么多人去,为什么我师父也要我去那里。” “医圣让你去鸣凰楼?” “是。” “这倒是有趣了,医圣暗道理是不可能助纣为虐的,莫非……啊……也不奇怪了,确实有他这么做的道理。” “我这人直爽,最讨厌人家藏着掖着的,你有话说清楚好吗?” “可是我肚子饿了,先解决肚子要紧,再说我的小韵韵还等着我喂食呢,走吧。” 他捆结实了木柴,抗在肩膀上,回头看向墨韵,“不走?” “走。” 白杜生烤山鸡可谓是一把好手,他正美滋滋的烤着鸡肉的时候,只听墨韵不死心的再次响起声音,“你还是没告诉我你起来的话头。” 王泷韵好奇的凑了过来,“什么话头?” “小孩子家,吃你的鸡腿。” “可是你们显然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你要知道这件事情做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不行啊?” “不行。”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 “这还算是个乖乖女孩,来小韵韵,给你加个鸡腿。” “你走开,老是瞧不起我。” “我哪有瞧不起你,我只是让你看清楚有些话不该问。” “可是我看墨韵明明是真的很想知道。” “不错,我确实想知道,白杜生,为什么你总是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墨韵很焦急,她很想知道事情的全貌。 “你真的想听?” “嗯,我想听。”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说说。” 白杜生笑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那医圣是墨玄的亲叔叔而已,本名墨容,后来为了躲避仇家改名医圣的化名,自诩为医圣。他与我师父本就是同门师兄弟,至于这个墨玄嘛……” “他怎么样?” “那墨玄一直是个激进的男子,只是这些年跟着医圣墨容性子收敛了很多,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灭族之恨至死不休。他又怎么可能就此忘掉呢?再说他想忘掉,整个族人也不会忘掉的,不是吗?” “所以呢?” “所以他要拿到血沐凰,以血沐凰逆天改命的本事来寻他仇家的晦气。只是我看不清楚,这个墨玄为什么偏偏舍得李玉琪那个女子。” 墨韵皱起眉,“我师兄竟然有这样的家室?” “常州墨家庄,可是很出名的,只是被一场浩劫掩盖在了尘土里,被世人遗忘了罢了。但是我这人酷爱读书,偏偏读到了一些事情,真是巧合,是不是?” “是你那个酒鬼师父没事说人闲话,被你听到了吧?”墨韵显然不相信白杜生的这番自我吹捧。 “这又有什么关系?左右我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始末,还知道一个特别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情?” 白杜生感受到了王泷韵专注的关注,他立刻变得神秘起来,以戏弄墨韵的方式逗弄王泷韵吃醋,显然他得逞了。 “来,靠近点,我说给你听?”他勾了勾手指,而墨韵想也不想的凑过脸蛋去。 而他则是捧着她的脸蛋亲了一口,笑眯眯的一个后滚翻,拿着鸡翅继续吃了起来。 “白杜生!” “嗯,美人与烤鸡翅,人间极品也。” “你轻薄我?” “我只是看你靠的这么近情不自禁而已。” “是情不自禁还是蓄意戏弄?” “我只是逗你玩,你何必这般生气?” “我非杀了你!”她又再次冲动的拿起长剑,挥了过去。 而王泷韵则是瘪了瘪嘴吧,看着这一对追逐的男女,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失落和孤单。 女人能长大成年真好,可惜她没有这个命格,也没这个福分。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毫无耸起的前胸,无力的叹了口气,深深的感受到了悲凉的气质。 她睁开眼,看向远方,一脸忧郁,而前面的白杜生一边逃窜,一边看着王泷韵发呆,嘴边的笑容扩大。 看来他的小韵韵嫉妒了,这样很好,他入了她的心。 “墨韵,好了,你不要跟我恼了,你这样我会很没面子的,因为没面子会感觉到脸上无光的,这脸上无光的话,我就会失落,失落的话,你想问我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他双手捏住她的剑锋,笑眯眯的耍无赖。 “你这般待我,我岂能放过你?” “我不过是陪你玩闹罢了。” “可是玩闹是你这样玩闹的吗?” “我觉得我就是这样玩闹的。” “你……” 他一个漂亮的反手,快速的将她的佩剑送回剑套里,抓住她的手,将手放在她的嘴唇上,“嘘……你要是想听到真相,就不要打扰我,让我安静的,静静的,悉心的,缓慢的,柔柔的说完。” 他的每一句话是那么的慢,慢的王泷韵诧异的看向白杜生,而墨韵有些受不了他这么近距离的靠近自己,立刻推开他的手。 “你真的是太过孟浪了。” 她的脸秀红,因为他的眼睛是那般的专注,又因为他的语气是那般的温柔,而她懦弱的沉浸在他编织的温柔之中,听着他胡说八道,竟然也觉得是一种趣味。 “孟浪还是潇洒?愉快还是幸福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对不对?” “对。” “我只是逗着你玩,却不是真的下流,对不对?” “嗯……” “乖,告诉我对不对。” “对。” “那么你说,我好吗?” 墨韵迟疑了,他这么说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跟她表白吗? 而王泷韵则是默默的啃起鸡腿,只是侧了侧身子,她感觉到了胸口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那里,很憋屈,很难受。 王泷韵的眼睛有些湿润,那本来亮晶晶的眼眸,变得晦涩晦暗起来。 白杜生还想说下去,去看到王泷韵竟然不自觉的流下眼泪,他立刻停止了自己的放肆。 “小韵韵,你怎么了?” “你不用管我,我只是眼睛进了沙子,你继续说,我很想知道墨玄有什么秘辛。” 她蓄意岔开话题,不喜欢墨韵看着自己的眼神,这让她不舒服。 “你想知道墨玄做什么?你又没见过他?” “我是没见过墨玄,但是我认识李玉琪。” “你认识李玉琪?” “嗯,我是认识她。” 其实王泷韵没有告诉白杜生,她何止认识李玉琪,她本就是李玉琪亲娘的结义姐妹,算起来,她还是李玉琪的阿姨。 虽然那时候她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年纪,**岁的样貌,可是她却是抱过李玉琪的。 白杜生还想说什么,但转念一想,这王泷韵本就是三十五岁的高龄,如果往前推十五年,也不过二十岁,正好是李玉琪母亲的年龄,这么算起来,其实王泷韵和李玉琪也许早就认识,甚至关系匪浅。 也对,这巫医祭祀和萨满祭司之家的人认识血玄沐湖的谷主很正常,甚至世代交好也很正常。 “你认识李玉琪?”墨韵显然不相信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片子的话,这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毛丫头。 “我认识,李府我可以随意进出。” 其实王泷韵是保留了自己的身份的,她岂止是李府随意进出,就是南蛮之王,天子的皇宫,南蛮之主的家,她都是进出自由的。 “那李玉琪何等人物,即便是我都不能近身,何况是你?” “可是我确实认识李玉琪,而且她要按辈分喊我一声阿姨的。” 墨韵冷笑起来,“你这是攀亲戚?” 其实也不怪墨韵怀疑,毕竟王泷韵本就是个稚童的模样。 第四百章我是谷主 , “看你的表情,你不相信我?” “我当然不相信你,你才多大一点,这又是第一次出远门,怎么可能认识这巫医祭祀?” “墨韵,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知道吗?” “但是你这人是个未发育成熟的小丫头,你这海水怕是五斗米的斛都能给你盛满了。” “你这是小瞧我?”王泷韵也是有脾气的,尤其是自己被人家这般耻笑的时候。 “你的年龄让我如何相信你是李玉琪的阿姨?你自己看看你自己。” 这句话让王泷韵冷漠了起来,她从来不觉得别人说她年纪小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情,取而代之的,她特别讨厌别人这般歧视她。 “墨韵,莫说是李玉琪喊我阿姨,即便是你,喊我一声阿姨,我都算是称得上的。” 王泷韵皱起眉,一脸严肃。 “你?个头都不到我的下巴,如何让我相信你辈分比我高?” “因为……” 王泷韵抽出是自己的长笛,朝着墨韵前方本来,她的手一把拉过墨韵,将墨韵准确无误的推到白杜生的怀里。 此时墨韵的身后出现四五个杀手,这些杀手训练有素,直接朝着王泷韵的面门而去。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遇到了怎么样的对手,此时王泷韵一个转身,长脚一踢,将一个杀手踢飞出去,她将长笛放在唇边,音乐而出,却带着杀气,直奔向杀手。 此时她像一个偏飞的蝴蝶,腾转到了半空中,回旋出了一轮弯月的模样,这一个回旋而去,数万到笛音而出,直接将来人奏得一个七窍流血,弹得一个满面鬓霜。 她将长笛放在身后,轻拍双手,杀手应声掉地,成了一句被冰封在霜冻里的死人。 而她转过头的那一刹那,双目是赤红色的,眉间一条新月状的月牙红的发紫,让人但是看着就有些毛骨悚然。 墨韵有些害怕的抱紧白杜生,这犹如妖女的模样,让她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而王泷韵则是自嘲的一笑,那笑容里夹杂了太多的味道,有失望,有愤怒,有羞辱,有不甘,还有不舍和失落。 “你觉得我是妖,对吗?” 这句话她的话很直接,却不是问的墨韵,而是她身后的白杜生。 白杜生知道她在问自己,他在消化她这句话,而她则是不给他半点时间。 “我的眼很红,像血滴,对吗?” “对。” “我的眉间有一弯月亮,红的发紫,对吗?” “对。” “这世间可有红目的女子?” “没有。” “可你还是看见了,对吗?” “小韵韵……” “若是你害怕,可以走了,就当你我没见过,我不是我娘,做不来要么杀要么留的霸道。” “可是我,小韵韵……” “不要叫我了,你身边有一个如花美眷,尽管我看得出你不怎么喜欢她,但是假以时日,我相信你们一定是神仙眷侣。毕竟一个俊,一个俏,不是吗?” “小韵韵……” “我一直不明白我娘说的那句求不得,放不得,舍不得,怨不得,只能沦陷,只有沦陷。如今我算是懂了,只是我懂得慢,慢了半拍。” 她刚想转身离开,却被白杜生抱了个满怀,“小韵韵……你可是要躲着我?” “你过来做什么?” “我只是逗你玩罢了。” “跟别人打情骂俏,当着我的面?” “我想让你嫉妒,仅仅是嫉妒,没有其他想法。如果说让你吃醋是一种错,那么我愿意从此以后只让我一个人吃醋,只让你开心,可好?” “你的话,很甜,可惜我不信。” “那我如何做,你才信?” “你的眼睛很漂亮,琉璃色的艳红,但是我却不怕。你问我你这样的模样,我可会厌恶,我想说,你独一无二的面容,我很喜欢,你不需要遮掩。” 他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身上,抬起她的下巴,无视墨韵的失望和醋意。 “我听说每一届血玄沐湖的谷主情动的时候,会一夜之间飞升成为成年的女子,我很好奇这是一种什么样子的蜕变,不如让我看看?” “你说什么?” “傻丫头,你还不懂我想说的话吗?” “你……” “你既然救了我,就要对我负责到底,你既然说与我有缘,就要对我有缘到死,我不许你放手,更不愿你离开。” 他俯下身,嘴唇在她的柔软之上,是那般的轻柔,轻柔的让她以为只是羽毛拂过,轻柔的让她不知道东南西北,只能沉浸在他编织的情网之中。 她闭上了眼,不知道该是信,还是不信,可是她王家的女人,若是信了便是飞蛾扑火。 她踟蹰之间,只听他温柔的在耳畔,低语,“你若信我,交给我,我终身对你负责到底。你我的女儿,我会如同你一般的宠爱,你是我的最爱的女人,而她将是我最宠溺的心肝宝贝。” 她眨了眨眼,“你不怕我二十年之后去世,到时候你还年轻,你的路还很长,你该如何和女儿相处?” “与你如何相处,便与她如何相处,只不过与你,我是男人,与她,我是父亲,仅此而已。” “可是……” “若是你只能活二十年,我陪你,黄泉碧落,绝不分开,如何?” “我该信你吗?” “你想长大,就要学会信任,不是吗?” “我要是伤心了,动怒之后,你可知道,你的下场?” “我宁愿被你杀掉,也不愿与你分开。” “你为什么这么痴傻?” “有一种爱情叫做一见钟情,有一种感情,叫做至死不渝。你比较幸运,我的全部感觉都被你撞上了,不早不晚,恰好在我最好的岁月,在我春心萌动之时,遇上了一个让我想要一辈子对她好,真心待她,悉心宠她的女人。” “那这个人真的是我吗?我们才认识不够一个月。” “一个月够久了,久到我以为我与你认识了半生了。” “我们会不会太快了……” “你若是信我,相信我,你我的感情不会太快,只会细水流长。” “真的吗?” “我的心在这里。”他抓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处,“若是你选择相信我,与我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它为你而跳动。若是你选择怀疑我,与我彻彻底底的打一场,它愿被你挖出胸膛,剖开给你看,看看里面有多少个你。” “白杜生……” “什么?” “你很会说情话。” “那你可信我?” 王泷韵害羞的低下头,“我若是信你呢?” “什么?” “我若是……信了你呢?” “真的愿意信我一次?” “长老们说,你是我的有缘人,也许这是天定的命数。” “那你可愿将自己交给我?” “你不会负我?” “我若负你,你可以直接砍死我,我束手就擒。” “我……” 他捧住她的脸蛋,“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喜欢红色,更喜欢红目的你。” 他再次吻上她的嘴唇,封住那喋喋不休的疑问,可就在这时候,一阵光线闪出,将白杜生硬生生的推开。 此时光芒万丈,犹如最美丽的烟花空中绽放那般的绚丽,又是那般的耀目。 他以手遮住眼,看向这个蜕变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周围却发生了神奇的变化。 一圈又一圈的烈焰在她的周围燃烧着,让人靠近不得,而她似乎没受什么影响,只是将自己包裹在这火焰之中,感受着火焰的炽烈,感受着火焰的重生。 那犹如花瓣一般的火焰,先是将她犹如蚕蛹一般的束缚在一个密闭的,不透光线的火墙里。慢慢的蛹壁破裂,一圈又一圈的,像是盛开的牡丹,慢慢绽放的过程。 这说火焰之花,这是生命之焰,这焰火仿佛将王泷韵变成了浴火重生的凤凰,而她慢慢站起来的那一刻,青丝飞扬,红目耀火,周围出现了上百种的鸟儿。 鸟儿鸣叫着,是那般的欢快,围绕着王泷韵歌唱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百鸟朝凤。 此时王泷韵还是懵懂一般的稚儿,虽然已经慢慢有了成年女子的体魄,可是她的双目无神。 就在这个时刻,王泷韵的眼睛,慢慢开始聚焦,她菡萏芍药的脸庞,如花朵绽放,那是一种璀璨至极的美。 如果是他白杜生的容颜是沉静的犹如睡莲一般,那么这王泷韵的面容便是最炽烈的红花,美的让人不能移开眼睛,只能呆呆的望着这个艳美的女子。 这样的容颜给予白杜生是一种极度的震撼,最开始认识的王泷韵还是一个娇小可爱的模样,那种小小的模样,是一种寻求保护的小鸟依人,让他有一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 而现在的王泷韵,在那光线之后,在那火焰燃烧殆尽之后,呈现出来的竟然是一种艳丽至极的绝美,这种美,让他感觉到了百花齐放,让他看到了百鸟朝凤,更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南方有佳人,一世而殊丽。 王泷韵的衣衫变成了一身大红色,她的发髻上别了一只凤凰,是那般的高贵,让人只敢远远的看着。 王泷韵聚精会神之后,诧异的看向自己的手,这是一个成年女子的手?她情动而长大了? 此时她是欣喜若狂的,就连看向白杜生的眼睛都充满了惊喜。 第四百零一章我会爱你 , 此时墨韵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前的童女变成成年女子的事情,让它充满了玄幻和难以置信。墨韵这不可思议的模样,让白杜生防备了起来。 “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 王泷韵看着墨韵,她还没意识到墨韵的不对劲儿,“当然是人。” “你是血玄沐湖的谷主吗?” “是啊,我是血玄沐湖的谷主,有问题吗?” “人怎么可能一夕之间从小变大?你不是鬼是什么?” “我血玄沐湖每一代的谷主都是如此蜕变的,这是上古就注定的。” “可是人不可能幼儿形态很多年,你这样说我不信。” “无论你信或者是不信,你都要记住,我是人,不是神仙,不是妖魔,更不是鬼怪!” “可是你的样子,哪有红色的眼珠子?你肯定是鬼怪!” “我是或者不是,似乎与你无关。” “可是你显然迷惑了白杜生!” “我迷惑白杜生?是他迷惑我,还是我迷惑他?” “男人都有猎奇的心理,你不过是一个妖精的鬼怪,摄魄钩魂,才让白杜生喜欢上你。” 墨韵这一刻有些受不了,受不了白杜生看着王泷韵的深情,受不了白杜生明明认识王泷韵还没多久,却这般的爱上了她。她嫉妒,嫉妒的发狂,她更悲哀,悲哀于白杜生并没有喜欢上他。 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她不明白这一刻,为什么她那么在乎白杜生到底喜欢谁,她更不明白,为什么白杜生这么在乎王泷韵。 “你知道你是谁吗?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你又知道我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你不过是一个血玄沐湖的妖怪,而我是堂堂医圣的徒弟。” “是吗?我是妖怪?论辈分,你师父还要喊我一声王泷韵姑姑,你可知道血玄沐在江湖的地位?” “你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罢了。” “我名不见经传?”王泷韵皱起眉,她有些疑惑,难道现在世道的人都变了吗?她已经不明白这个世界了。 “你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罢了!” “我是名不见经不传,还是我的时代你早就没有听过,怕是你心里有数,小丫头,我只想告诉我,我的辈分高出你的师父,甚至比你的师父还要年龄大一点。” “所以你就是个不老的老怪物。” “我是老怪物,还是正常的女子,这是我与白杜生之间的事情,怕是与你无关吧?” “与我无关?你怎么知道与我无关?” “我认为与你无关便是无关,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白杜生,你看看你这个认为不错的女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货色!” “我喜欢小韵韵的一切,一嗔一怒,一笑一颦,都是我的珍爱,至于你,正如小韵韵所说,你与我又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这句话很冷淡,冷淡的让墨韵后退一步,他明明和她玩闹了,明明暗示自己了,他难道要否认了吗? “你可知道男人应该为自己的话语负责?”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为我心爱的女人负责,而那个人不是你。” “白杜生!” “嗯,我在。” “你调戏我在前,难道你想不认账吗?” “我认账还是不认账全在我,至于你,我并不认为你与我之间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吗?” “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你我明明……” “你我什么也没发生,不过是玩闹罢了,你莫非当了真?” “白杜生,你可知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我只知道,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任性妄为,只除了小韵韵,我收敛了自己。” “你可知道这样说话很伤我心?” “我不知道,你说出口了,我就知道了,但是你伤心来相比较,我更怕我的小韵韵伤心。” “白杜生,你这是打算负了我?” “我负了你或者不负了你,全在你自己看来,而在我看来,你我不过相识不到一天,算不上什么情深义厚,更不是什么你侬我侬。” “白杜生,我这一生认死理,你这般待我,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哦?是什么代价?” “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十年,不管是你,还是你们的女儿,只要让我知道,我一定要将我今天受到的羞辱,还施彼身!我墨韵发誓!” “好,我记下了。” 墨韵拿起手里的长剑,转身离去,只留下眼前的两人。 王箬沐叹了口气,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萧史正站在身后,她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有些尴尬。 “你方才表情有悲有喜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史慢慢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些糕点,显然是给这个喜欢吃夜宵,但是怎么都吃不胖的小家伙的。 “在想我娘跟我讲的我爹的故事。” “白杜生?” “嗯。” “因为鸣凰楼?” “嗯,因为那里。” “怎么突然响起你爹娘的故事了?” “我爹和我娘真正改变来自于鸣凰楼。” “是吗?能跟我说说吗?” “你想知道这段秘辛?” “你愿意告诉我吗?” “也不是不可以说,只是牵涉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墨韵。” “墨韵?胡蕴的死对头?” “其实墨韵并非喜欢墨玄的,她真正喜欢的是我爹白杜生。” “哦?是吗?” “我爹年轻的时候,是个纨绔子弟一般的人物,喜欢嘴巴上占便宜,更喜欢戏弄小姑娘。那一年我爹遇见了墨韵,做了一些玩闹的事情,可是墨韵以为是我爹钟情于他,便认真了。” “那你娘呢?” “我娘当时就在身边,因为这件事情,差点吃醋走人。我爹那个会甜言蜜语的,将我娘生生给骗了回来。当然,我爹也创造了我的家族历史上的奇迹。” “什么奇迹?” “血玄沐湖的谷主,还不到四十岁就能成为成年人。” “是吗?还没四十岁就成年身体了?” “是的,所以我娘一直感激我爹,更喜欢与我爹一起,当然天真无邪的听我爹吹牛造谣。” “那这墨韵当时是不是气坏了?” “那墨韵就跟个巫婆一样,发誓非要给我爹一个狠狠的报复。这个报复不知道是在我的身上还是我爹的身上。” “我有些不明白,小沐沐。” “什么不明白?” “既然你说你爹创造了奇迹,为什么你娘没有活下来?” “我娘没活下来?谁告诉我你我娘死了?” “你娘没死?” “血玄沐湖的谷主,如果四十岁之前有了成年体魄,可以与伴侣同年同月同日死。我爹这人的阳寿挺多,好像要八十多岁呢。” “是吗?那你娘为什么这么久不见了?还有听说血玄沐上面有你娘的墓碑。” “这你都知道?” “我暗天阁网罗天下的消息,而我是阁主。” “也对,你还叫做名无心嘛。” “那你告诉我,你娘没死,你爹在哪里?” “守着我娘,只是我娘去过鸣凰楼,用了血沐凰,只能保住生命不息,却无法健健康康,她天天吃药,吊着命。” “你娘那般的武学造诣还要靠着药石?” “不然呢?我娘又不是神仙,还能长生不死了?” “那你娘现在做了些什么?” “我娘说血沐凰二十年出一次,这一次是血沐凰最好的时候,她希望治愈自己。” “可是能治愈你娘的,不止是血沐凰,还有巫医祭祀赤天血咒吧?” “可是李玉琪不可能救我娘的,更不可能治疗我娘。” “为什么?” 其实萧史很好奇,传闻这王泷韵是李玉琪的阿姨,更是李玉琪娘亲最好的姐妹,暗道里李玉琪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除非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可知道那东岳国的开国之君慕彦竹?” “知道。” “你只知道南蛮给慕彦竹下了毒,让慕彦竹死于蛊毒,可你知不知道蛊毒血玄沐的人可以治疗?而且是治愈?” “李玉琪求过你娘?” “求过,第一次在鸣凰楼的时候,我娘自私的吃了血沐凰的灵茸,李玉琪红着眼跟我娘第一次争执。第二次,大雪纷飞,那李玉琪抱着慕彦竹来到血玄沐湖外,跪了三天三夜。” “你娘还是没有救慕彦竹,对吗?” “我娘没法救,也没本事救。” “为什么?” “南蛮之主告诉我娘,若是二十年后想续命,想跟我爹好好的在一起,就不能管,只能袖手旁观。” “你娘为了你爹,没见李玉琪?” “没见。” “那李玉琪呢?” “那夜她浑身凉透了,撕心裂肺的大喊,那样子很伤情。” “当时你娘为什么不让李玉琪来救自己?你该知道……” “南蛮之主秋阳是什么样子的人物,你不知道吗?” “那不过是一个世袭的……” 王箬沐再次打断萧史的谈话,“世袭的?你大错特错!我来告诉你秋阳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 王箬沐皱起眉,想起那个她害怕至极的男人。 “每一届的南蛮之主都是女子,可是这一届是南蛮萨满祭司的奇葩,出来的是男子,那就是秋阳。秋阳是母神的传人,更有甚者,说秋阳就是厌恶女子处境的母神,母神转世投胎之后觉醒,成为了秋阳,你知不知道!” “是吗?我为什么不太相信呢?” “你以为巫医祭祀的救人本事很强对吗?” “是这样啊。” “可是萨满祭司的救人本事和杀人本事,整个唯方大陆无人匹敌!” 第四百零二章再说秋阳 , “有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母神的传人,从来都是女子。这巫医祭祀和萨满祭司历来都是命定的情敌。可是这一世,那萨满祭司成了男人,而巫医祭祀依旧是女子。最令人想不明白的是天子,堂堂父神的血脉竟然断了根!” “你是说前朝天子的血脉?” “对,天子竟然没有子嗣。你可知道天子的子嗣一半是父神的血,一半是母神的血?” “我知道。” “可你又知道,其实天子的子嗣在母神陨落的时候,就消失殆尽,在一个禅让的时机,登位的天子是一半父神的血,一半祭祀的血?” “你是说?” “看来你不知道很多事情,这个世界的本来模样,所有事情的原始初衷,设计人到底想怎么样,你一无所知。” “这些都年代久远了,你要知道这些年代久远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知道。” “但是血玄沐收藏了父母神开创之初所有的事情,因为血玄沐的人就是母神用自己的血脉硬生成的人。” “母神自己能生成人?” “很难理解对吗?” “确实不能理解,我真的理解不来。” “那让我跟你说说个故事,如何?” “好。” “血玄沐湖的人怎么来的?为什么姓王?王者,天地人三横一竖,说的就是顶天立地。这天是父神,这地是母神。父神和母神最开始甜蜜的时候,母神用她永葆青春的法器中,存留了父神的一些龙涎。这些龙涎驻存了很久,只是作为二人的爱情见证,却一点也没用过。” “这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父神和母神只有一个儿子,父神和祭祀也只有一个儿子?” “我的确不理解。” “天敌开创之初,人们的寿命是一千年五百多年,五百年童年,一千年成人,一千五百年老死。” “我似乎想起了什么。” “蛇活百年为蟒,蟒蛇活五百年为蚺,蚺活一千年为蛟,蛟活五百年为角龙,角龙再活一千年为应龙。而虺龙千年为蛟,蛟五百年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 “蛇?龙?” “父神和母神是人首蛇身,你忘记了不成?” “可我们是人。” “是人,就不能是人首蛇身?” “我不理解。” “蝌蚪变成青蛙之前,难道不是人首蛇身?” “这个……” “蛹虫变成蝴蝶之前,是不人首蛇身?” “那个……” “上古时代的人们活得很久,久到了他们很久都是出于原始状态。你可见过极远镜下的龙涎的模样?或者是人的龙涎的模样?” “见过。” “那不是人首蛇身?而且是成千上万亿个?” “这……” “远古时代的父神和母神,之所以都是龙涎最初的模样,那是因为,他们活得太久了,久到在龙涎的时候开始就活了几百年。你也知道树活百年成精,动物百年成妖,草木活百年为灵,死物活百年为怪?” “知道。” “那时候的父神和母神,他们有了自己智慧是百年之后,百年之后必然是有了自己的智慧和判断力。只是可惜的是,他们只有这些却如同我这般,年纪达到了,身体还达不到。如果是这样,是不是还是人首蛇身?” “那为什么还有手呢?” “那你可见过受孕之后,人发育的模样?” “人在母体发育的模样?” “那人在母体发育的模样,就是先出手再分化脚。这也就是手为什么比脚灵活的原因,因为分化出来最早,更因为活动起来最多。” “你是说父神和母神的时代,经过了五百年的生长,他们还是从人头蛇身慢慢走向有尾巴和双手的时代?” “没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能理解了。” “古代人没有那么大的想象力,一般是我思考即是我见到。” “那你倒是说说秋阳的家族。” “当时父神和母神保留了龙涎,主要是怕怀不上孩子。要知道孩子在母体的时间很短,只是负责保护他们能够避过困难期。等到他们避过了困难期,还是要在大地上来汲取营养的。” “保持着人首蛇身的状态?” “对。” “那么接下来呢?” “那时候的大地物产丰富至极,即便是人头蛇身的模样,依旧可以靠着大地的供给活上千年。可是父神和母神在成年之后,终于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成长的太慢,就像我这般,快三十岁了,依旧还是十一二岁的模样。” “然后呢?” “然后父神就去找同样有着法力的祭祀,祭祀迷恋父神的容貌,在母神尽心尽力照顾后代的时候,跟父神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介入,让母神痛苦至今。” “然后呢?” “母神自然是不愿意父神离去的,只是祭祀比母神更懂人心,更明白父神的意思。母神是越挫越勇,可是越勇越错,错的离谱之后,父神对待母神,只是敬而远之。这样对母神的打击可想而知。” “母神发火了吗?” “这天地间生育本就不容易,而祭祀竟然坏了父神的孩子。母神很生气,她需要告诉父神,能打破神话的不只是祭祀一人,她也可以。” “所以呢?” “所以母神就拿出在神器之中的龙涎,靠着她的法力纳入体内,在她成年之后的体魄里强行怀着秋氏。你知道什么叫做秋吗?” “还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秋,禾稻米谷丰收的时候,用火焰来庆祝。秋是告诉天地之间,他们要屯粮酿酒了。秋是秋藏,更是秋收,还是秋愁。因为秋天的时候,是它果实累累的时候,更是秋在心头强说愁的时候。” “母神再次怀了父神的孩子?” “是。” “可是父神确认为这个孩子是别人的?” “天地之初,不只是父神和母神,还有其他的人。父神一直以为是火神的孩子。” “就因为那个秋字?” “对,就因为那个秋字。” “那这个秋又有其他的意思吗?” “父神活得太久了,久得忘记了他天地之处的名字,那便是雷。” “雷?” “天上的云彩,在田地之间,顷刻释放雷电,制造火苗,燃烧禾稻的雷。母神只是想暗示父神,秋是他的孩子,他燃烧禾稻都无法熄灭的星星之火。可是父神忘记了自己的承诺,也忘记了自己妻子的等待。” “他爱上了别人。” “是的,父神爱上了别人。” “所以呢?” “母神虽然是恨得,但是母神却生下了秋,更是为了秋跟父神大战一场。那一场大战,天地变色,天都塌了一角。火神更为了母神的清白,跟父神最得意的手下大战一场,将天的窟窿捅的更大。” “那之后呢?” “天塌地陷,地心西斜,终于温暖的地方冰雪覆盖,寒冷的地方温暖如春,四季早就变了模样。” “我听闻母神发了个誓言,一定要天地变色,重蹈轮回?” “是的,母神确实这么说。” “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说秋阳就是母神的转世?” “不错。” “说下去。” “秋阳自出生开始就契合了母神的很多习惯和心思,此其一。秋阳五岁便有了神通,只要他想,无人可以逃出他的手掌,这只有母神做得到,此其二。其次,秋阳对待李玉琪的态度,很不对。” “哪里不对?” “你可知道李玉琪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 “玉容郡王,唯方大陆唯一的一个女郡王。” “你可仔细听过父神的故事?” “父神?” “父神善战,喜欢征战四方,更喜欢以武力解决一切麻烦。父神不太擅长口舌之辩论,可是他非常的擅长排兵布阵,而且父神特别喜欢那条苍龙,而那条苍龙是父神的坐骑,只会被父神所用。” “你是说几十年前苍龙出世的时候?” “你该知道,苍龙若是失控,就连天子都杀了。可是那苍龙只给一个女孩龙魂之血,饶了的人是成年的李玉琪?” “我知道。” “可是真正的苍龙,若是失控,会大开杀戒,谁也不会放过。可是苍龙只杀了天子。” “你是说,苍龙只是为了帮助父神荡清血脉纯正?” “对。” “那李玉琪不是父神的血脉啊。” “不是吗?父神的旁系,真的是旁系?” “我不明白。” “历史桑海桑田,曾经的嫡脉会因为历史的蜕变,起伏不定,更会因为每一个系别的发展,有着轻重缓急。如果嫡脉很早以前发展不利,最终轮回旁系,为什么不可能呢?别忘了,李玉琪的家族一直是永州神殿的守护者。你可知道守护者不一定就是家奴。” “你的意思是,李玉琪才是父神的血脉?” “可以这么说,现在宋戚风和慕云昭也算是了。” “如果李玉琪是父神的转世,秋阳是母神的转世,那么祭祀是谁?” “宋安。” “不是慕彦竹?” “不是。” “为什么?” “慕彦竹是父神当年消弭之前留下的一个后悔,他靠着一口气制造了一个十全十美的人,让他陪他轮回转世,他不想再跟母神和祭祀有任何关联了。 “可是他们曾经那么的相爱。” “相爱有用吗?相爱最后导致三个人相爱相杀?相爱,导致天塌地陷?相爱,让秋氏背负了那么多的债?” “那你的意思是?” “父神想终结在慕彦竹的幻境里,母神偏偏不让,而祭祀得不到,只能饮恨。” “竟然是这样吗?这一世父神成了女子,母神和祭祀成了男子?” “十世轮回,男女,谁知谁是谁?” 作者题外话:即将回到主线了 第四百零三章血玄沐湖 , 萧史皱着眉看着王箬沐,而王箬沐则是轻叹一声,“我血玄沐湖的湖水为什么能这般的红?最根本的原因并非是那些没有感情的残杀染红,而是母神留下的神坛埋在了那里。你可知道那里又是什么?” “是什么?” “母神曾经想要炼化人的灵魂,来洗涤整个大陆,凡是被提取了母蛊的人,他们的母蛊都要被融化提炼,那么提炼成为什么呢?提炼成为的就是一颗丹药罢了。那这些母蛊是如何成为丹药的?” “血玄沐湖的湖底有药庐?” “丹药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什么?” “丹药,术士们练出来的丹药专业的称谓是外丹,指用炉鼎烧炼金石,配制成药饵,做成长生不死的金丹。外丹分为神丹、金液、黄金三种,并称金丹为药,烧之愈久,变化愈妙,百炼不消,毕天不朽,人若服之能令人不老不死。” “这是常识。” “可是常识之外呢?” “还有其他的不成?” “那必然有其他的。常识之外的便是这丹药为什么是多种药物最终成为丹药?为什么是一个圆形的丹药?为什么是个团子的模样?”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理所当然就是真实的?” “不然呢?” “你可知道天地方圆?这药庐之内是方圆还是天地?” “药庐应该是肚子部分是圆形的吧?” “是圆形还是方形?” “圆形。” “错,是方形。” “啊?” 王箬沐托着脸,慢慢的说起来,“这天地之间的极致便是圆就是方,方就是圆。你在外面看来药庐的肚子的确是圆形的,可是在药庐的肚子里面看着那提炼丹药的地方,却是实打实的方形。若想要圆形的物件儿,必然要圆形的外廓赔上方形的托盘,反之亦然。” “嗯?不太理解。” “不太理解?” “确实很难理解。” “负负得正,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可懂?” “额……不太懂。” “算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赶紧想想怎么去鸣凰楼。” “你不管胡蕴了?你不想去听听李崇焕想说些什么?” “难道他们还能说出一朵花来不成?” “未必不能说出一朵花来,万一他们说的正好是你需要的呢?” “你不是让萧琮去了吗?” “朕做事一向是做个周全,非十足的准备,朕不放心。” “你要与我一起去?” “不可以吗?” “好,那就去看看。” “不知道沐沐你可有什么方法?毕竟血玄沐湖如果真的是母神的血脉的话,应该知道母神最拿手的隐蔽吧?” “你是说藏身咒?” “看来你知道。” 王箬沐伸出手来,“牵着我的手,我带你走。” “你现在就用藏身咒?” “对。” “那你上来吧。” “做什么?” “朕带你走。” “你带我走?” “对。” “怎么走?” “朕打横抱着你,你抓住朕的手,朕带你去李崇焕住下的地方。” “是吗?” “对。” 她盯着他很久,笑眯了眼睛,“好吧,那我就去看看那李崇焕到底是一个怎么样子的人。” “走吧。” …… 此时李崇焕正端着茶杯笑眯眯的看着来人,“真是稀客,从来不出后宫的贵客都来了?” “哀家来不是为了你。” “知道,你为了墨韵姑姑。” 胡蕴看向墨韵,皱起眉,“你这次怎么出山了?” “鸣凰楼的血沐凰快出来了。” “是吗?你还放不下他?” “我这一生绝对忘不了。” “你就这么死心眼了一辈子?” “若是真的不愿与我有瓜葛,何必早年给我希望?既然给了我希望,为什么要收回去?” “你啊,这辈子就是认死理,毁在了这个死理之上。” “不然呢?我还能怎么样?我没办法啊。” “是啊,你的心总是那么的倔强,又有什么办法?” “不说这个了,我听说白杜生的那个孽女来找你了?” “你知道了?” “我就为了这个事情来找你的。” “你该知道我的师兄比我的毒功要高明很多,他的女儿,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你来我就安心了。”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 “可是你忘记了这血玄沐的女人都是个异类?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八岁还是九岁还是十一二岁。” “这就是你在宫里专门找小太监小宫女猎杀的原因?” “我不放心。” “一个小丫头片子,你当真这般担心?” “你难道忘记了血玄沐湖的那个王泷韵了吗?这鸣凰楼进出自由的人物,她的女儿……” “你多虑了,那个孽女没什么本事,没有她娘的本事。” “为什么这么说?” “要是真的有那能耐,又何必等到现在?她为什么不动手?你没想过?” “这倒也是,要是王泷韵,现在怕是要跟我胶着了。” “显然那个小丫头片子并没有来出现。” “可是不应该啊。” “你就是多想了,那个小丫头不会这么早带来,最起码该是再过五年。” “是我想多了吗?” “你若不是想多了,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你啊,就是喜欢安慰我。” “我并不是安慰你,而是我觉得那个小丫头片子不可能这么早出来,就算她想,依照白杜生的心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让这个小丫头片子独自面对你?若是那小丫头死了,他如何对得起王泷韵?”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就是真理。” “好吧。墨韵,我相信你。” “胡蕴,你在这后宫住了太多时间了,该是出来活动了。” “现在活动吗?” “你觉得呢?” “可是澜月不是说……” “澜月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李崇焕不是说澜月打算让我再稳上个几年?” “几年?如今李玉琪都到了南满菊了,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时间?” “南满菊?” “血玄沐湖最近的湖水越发的血腥气,怕是要再次暴怒了,需要血沐凰的压制。” “你说白杜生已经去了鸣凰楼?” “是的,现在已经在南满菊了,怕是现在快要跟李玉琪碰上了。” “碰上了?可是李玉琪不是跟白杜生是死敌吗?” “他们是死敌?未必吧?” “不是吗?” 墨韵笑了笑,看向窗外,此时的她表现出的是冷静,更多的确实无奈。 “墨韵,你的表情不对,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崇焕……” “墨韵姑姑,崇焕在。” “你先出去,我想跟胡蕴说些知己话。” “可是……” “澜月我会跟她说的。” “是,墨韵姑姑。” 李崇焕低下身子,转身离开,而藏身咒中的王箬沐和萧史则是对视一眼,看来接下来的将会是整件事情的细节了。 “墨韵,你有什么要跟我交底的?” “胡蕴啊,你可知道我来的路上遇到了谁?” 这一刻胡蕴觉得墨韵瞬间老了十几岁的模样,她将手搭在墨韵的身上,“是墨玄还是白杜生?” “墨玄?你觉得我会因为他而这般的眼神吗?” “你不会。” “那你知道我是为了谁?” “为了白杜生?” “我在南满菊的时候看见他了,他还是年轻时代的那般,只是白发多了些,长得有点富态,还多了点皱纹。” “我记得白杜生曾是唯方大陆最帅的男子,没有之一。” “你还记得?” “他是我的师兄,朝夕相处,你忘记了。” “对啊,你我真是可笑,这么多年,斗得跟乌眼鸡儿一般,五年之间,我一直以为白杜生最爱的是你,却发现,这五年他只是为了保护那个才正常的王泷韵。” “你我都是被我师兄那个坏心思的人给害了。” “你还恨我吗?当年我毁了你的一生。” “我如何恨你?现在我是万万人之上的太后。若不是当年你的任性,我怎么会跟萧伦城成为了这样的伴侣?而我又如何能够懿旨天下?” “你确实还是怨恨我的,你的话语带着的话题和语气就带着怨恨。” “你该知道,我的师兄,其实我更有资格跟他白头偕老,不是吗?” “是啊,可是我就是气不过。” “我的师兄怪就怪他长得太过于俊秀,而你我都中了这皮相的诱惑。” “所幸,咱们醒悟的还不算晚。” “话说你这次来,见到我那师兄,可有跟他说句话?” “没有,他在南满菊呆了一会就离开了,行色匆匆。” “你不是说他去见李玉琪了?” “是从李玉琪的院子里出来,但是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白杜生的脸上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但是我不明白,那王泷韵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会这般的表情。” “你怀疑王泷韵还说着?她不是该六十了吗?” “可问题是王泷韵是唯一一个四十岁之前觉醒的血玄沐湖的谷主,她身上有太多的变数。” “就算有变数又如何?她的女儿,不还是那般的稚儿模样?” “可是不一样,我觉得这次血玄沐湖的事情发生了改变,而且鸣凰楼里面的秋阳,也变了。你知道吗?” “秋阳?那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秋阳竟然开始去南满菊,李玉琪去哪里,他就跟在哪里,这是我第一次知道秋阳会放下架子,当人家的随从。” “是吗?秋阳跟着李玉琪?” “没错。我想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更想知道这白杜生为什么会那般的表情,而我需要你这个同样有毒功的女人,陪着我去一趟南满菊。” 第四百零四章少年杜生 , “现在?” “对,我保护你,可以免除那个可能出现的孽女的骚扰,而同样的我需要你跟着我去一趟南满菊。” “可是澜月让我在这里等待着结果。” “澜月现在锐利钝了,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还听她的?” “可是澜月有青丘冢的势力,你该知道。” “青丘冢是澜月的还是李潇融的,你自己还不清楚?澜月太过自信,现在的李潇融不是当年的傀儡了,当心被李潇融反噬。” “你是说……” “西霖国造孽太多,现在该是要回报自己了,而你不该跟澜月再纠缠下去了。” “李潇融告诉你的?” “不需要那个伪君子告诉我,我只需要看一些事情,就知道了。” “也对,你是医圣的弟子,更知道占卜之术,应该知道的。” “跟我走吗?” “明天吧,现在也没地方落脚,你觉得呢?” “明天我在你的宫门口等你,要快。” “好。” 萧史对着王箬沐打了个手势,两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所在地,默默地对视无声,直到回到萧史的寝宫,被萧史拉入密室之中。 “沐沐……” “什么?” “你爹不是跟李玉琪不共戴天?” “我娘也说过李玉琪不肯原谅她的啊。” “可这次又是为什么?” “难道是母神觉醒了,然后秋阳做了什么?” “我很好奇,你爹到底是得到了什么信息,竟然是这般的开心。” “那我们赶紧去一趟南满菊?” “等胡蕴一离开,我们就走,我也要看看这鸣凰楼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而这胡蕴和墨韵又能找到什么样子线索。” …… 这一夜墨韵睡得很不踏实,她坐了一夜的梦,梦中回到了三十五年前,正好是她初见十岁白杜生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和他还是那般的甜蜜。 “喂喂喂,你为什么总是走这么快?” “你想做什么?” “我听说你是毒圣的弟子?” “嗯,怎么了?” “可是毒圣不是一个女弟子一个男弟子吗?” “又怎么了?” “你是胡蕴?” “胡蕴?我?” “对啊,我看你长得这般漂亮,不该是女娃娃吗?” “你才多大,叫我女娃娃?” “我比你高,你不该是妹妹吗?” “你哪里听说我是你的妹妹?胡蕴比你小吗?” “可是……” 白杜生勾起嘴巴,那时候的他逆着阳光,是那般的俊秀,让她移不开眼去。 “来来来,我跟你说个事情。”好奇的墨韵将头伸过去。 白杜生调皮的咬了一下她的耳朵,看着她躲开,立刻大笑着说道:“给你盖个章,让你说我是女孩,小爷我可是实打实的男人,我叫白杜生,记住了。” 她望着他,是那般的随意,又是那般的洒脱,这么漂亮的脸蛋竟然是男孩?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学堂之上,白杜生和墨玄正在追打着,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抢夺彼此的毛笔,将毛笔上的墨汁甩到彼此的衣服上。 那年她正好经过,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墨汁撒到,她瘪着嘴巴,自己的裙子毁了。 她刚要哭的时候,白杜生跑了过来,手里拿了一个皂角,他的眼睛是那般的明亮,明亮的她的眼睛都被晃了起来。 “喂,你这小丫头别哭啊,你都把你师兄吓得飞走了。喏,这是皂角,你洗洗就没了。” “可是我的新衣服……” “你不会洗衣服?” “这是我师父刚给我买的新衣服,我的……” “好好好,别哭了,真是的,你师兄造了孽,我帮他还,你别哭哦。”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帮你就是了,走。” 他率性的拉着她的手,穿过柳林,穿过那飞扬的柳絮,走到了河边,她脱下外袍,他为她温柔的写着外衣。 那一刻柳絮飞扬,她托着腮,盯着眉目如画的白杜生陷入了梦境之中,这是她最幸福的一天。 梦境之中的镜头一转,这一次是十五岁及笄的时候,那年的白杜生刚好十七岁,他叼着狗尾巴草,大咧咧的从她的窗前经过。 这一次是毒圣来找医圣对弈,白杜生无聊的出来走走,正好遇到准备洗头的墨韵,而墨韵拿着梳子刚打散了头发,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白杜生,竟然忘了避嫌。 “你披头散发的做什么?吓人啊?” 这句话让她的眼里聚集了泪水,她很想说什么,可是说不出什么,只能傻呆呆的看着白杜生。 “喂,你又哭?你不是不爱哭了吗?” “我只是觉得……害羞……” “你害羞什么?” “我想洗头发,但是……我的丫鬟好像离开了,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你丫鬟?谁?小茹?” “嗯。” “她去给我师父打扇子了,你知道吗?我那师妹非要看我师父对弈,我这个人很懒散,我才不要看呢。” “是吗?你师父会伤心的。” “伤心?” “是啊,毕竟我师父和你师父难得对弈一次。” “两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如果说要看,我还不如看你洗头发呢。” “你要帮我洗头?” “怎么,不行啊?” “可你是男人……再说我师兄他……” “墨玄就是个粗鲁的人,他没遇到真的让他心仪的女人之前,他就是那副死样子了。不过,我猜你师兄会对一个人感兴趣,只可惜那个丫头才十二岁,还差几年的时间。” “你是说李玉琪?” “你也知道她?” “巫医祭祀之家最杰出的女孩子,我当然知道。” “你不嫉妒?” “我为什么要嫉妒?” “你不是很喜欢你师兄吗?” “你认为我真喜欢我师兄?” “你喜欢跟着他屁股后边转,对吧?” “那不代表我喜欢,而是我必须跟着他,这是我是师父交代的。”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话说我没给女孩子洗过头发,教我一下,或许我要给我娘子也洗头发呢?” “你娘子?” “对啊,拿你练练手,或许我是这一块材料呢?” “你将来会给你的娘子洗头发吗?” “会啊,只有温柔的男人才会有死忠的妻子,再说男人对自己女人好,女人才会对自己死心塌地,才会对自己更好,我又不是笨蛋,为什么不先对着一个人好?” “那你会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吗?” “我只对我未来的妻子好。” “是吗?那你的妻子真的命好。” “你嫉妒啊?” “我嫉妒?” “你要是舍不得我这张俊脸,又嫉妒的要是,可以选择努力让我喜欢你啊。” “那你会喜欢我吗?” “你要是交给我怎么洗头发,我就试试看。” “好。” 也许白杜生不知道,那年的她说的那句“好”是有独特的意义的,只是她以为他还年纪小,却没想到,他对她从没认真过。 白杜生一手舀水,一手放在她的头上,为她温柔的按摩着头顶,降水缓缓的顺着头冲了下去。 这冲下去的水,顺着她站着的位置慢慢的流入旁边的沟渠里。 这沟渠慢慢的成为了一个带着泡沫的水流之地,而墨韵的头上沾满了皂角引起来的泡沫。 香气弥漫在两人之间,白杜生是那般的温柔,温柔的让墨韵有些无所适从。他专注的眼神,仿佛是烈火炙烤者她的神经,她想她的脸蛋肯定红透了。 而白杜生似乎没觉察到墨韵的改变,更没有发现,当墨韵伸出手想要按压头发的时候,碰到白杜生手的时候,猛然抽回来的羞涩。 白杜生真的是认真的在学习怎么给女孩子洗长头发,以至于他专心的忘记了周围所有的细节,只当是单纯的学习。 白杜生的学习本就是一个专注至极的过程,而他学习的时候会忘我。 此时的墨韵总觉得还是说些话来岔开话题,不然她想原地逃走了。 “白杜生……” 白杜生没有回答她,而她则是想要抬起头,却被他的手按住了头。 “别动,我还没给你冲洗干净。” “白杜生……我想跟你说些事情……我……” “你什么?” “你这次会留多久?” “留多久?” “嗯。”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没话找话说,毕竟维持一个姿势挺累的。” “也是。” “那你回答我?” “估计三天之后吧,也许七天?谁知道我师父什么时候想走呢?” “白杜生……” “什么事情?” “你说你喜欢给你的娘子洗头发,对吗?” “对啊。” “那你会一直这般的给她洗头发,这般的温柔和专注吗?你会吗?” 不知道为什么,墨韵是真的想问出来,她想知道,迫切的想知道他对待自己妻子的态度。 “什么?” “你会这么认真的对待你的妻子吗?如你我现在这般?” “给你洗头?” “嗯。”她嗯的声音很轻,自己都没有了底气。 “如果我娘子是一个很喜欢洗头发的人,又或者她是个容易出头发油的人,那么我愿意每天给她洗头发,让她每天都是发丝飘柔。” “你不会觉得闷吗?” “不会。” “那你娘子不会觉得你这么做太啰嗦了吗?” “我娘子肯定喜欢我这么做,你不很喜欢吗?” “我……”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不相信哈。” “可是我不是你的娘子。” “是吗?” 第四百零五章若有本事 , “不是吗?我对你而言只是个外人罢了,算不上什么熟人,更算不上什么特别了解的人。” 他取过架子上的毛巾,为她擦着头发,笑了起来,“你这是多愁善感?” “可是你的心,我从来没有清楚过,你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吗?” “我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子?” “是啊,你看你帮我这般温柔的擦拭着头发,想来你对你的娘子也是会这般的温柔吧?” “你想知道?” “嗯。” “你要是有本事就让我喜欢上你,你就知道我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有的还是对待你什么样子态度了。” “可是男女之事,不该是男子主动的吗?” “主动?我这人懒,若是你不主动,我想我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了。” “真的吗?在你看来,你需要与我好好相处?” “不是,在我看来,我需要知道你值不值得我相处。” 他将她的头发擦干,不再滴水的头发,现在是乱蓬蓬的,而他则是拿起木梳开始为她梳起长发来。 “白杜生……” “什么?” “若是在你喜欢上我之前喜欢上了别人,我该怎么办?” “我喜欢你之前喜欢了别人?” “对。” “那你就卯足力气与我周旋啊。” “可是我要周旋不来呢?” “那就没把饭了,我归属于谁,是天定的,非你我之力所能左右。” “为什么我觉得你这句话很奇怪?” “因为你还小,而我快弱冠之年了。” “我听说,你将和我师兄在那血玄沐湖上比武,对吗?” “嗯。” “你可会害怕?” “害怕?” “嗯。” “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一点也不怕。” “是吗?那到时候我去观战可好?” “随你了。” 白杜生不知道,墨韵很开心,她开心的让白杜生木有意识到,以前就种下了这个孽债,导致弱冠之后,纠缠不休。 梦境一转,回到了白杜生弱冠之年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再见到白杜生,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大眼睛的小女孩,看样子只有十一二岁,却有着不错的气质,这种气质让她自惭形愧。 她追了他很久,终于追上他的时候,她却失望的发现,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最初的那般,那般专注和和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疏离和试探。而这种疏离,因为他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此时她很好奇,他到底怎么了,她与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不过两年不见,为什么他有了别人,而她还没走入他的心?他不是说过要等她的吗?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可当她醒来,发现他的大手放在她的高耸之上的时候,她是羞涩而又窃喜的,那时候她以为他对她又有了感情。 可是她并不知道,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她也为了付出了代价。 她心碎离开的时候,狠狠的瞪向那个叫做王泷韵的女孩,她不相信这个似妖非妖的女孩,这个能一夜之间长大的女孩能占据浮萍一般心思的白杜生。 五年之后,她再见到王泷韵和白杜生的时候,正是他们做客在胡蕴居所的时候。 此时的胡蕴和白杜生的感情,比她想想的要好很多,反观王泷韵,仿佛仅仅是他一个同行的伙伴而已。 这一刻她不洁,她很好奇,当初那个维护王泷韵的男子怎么突然转了眼神,转了心向。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好奇起来,她想知道白杜生到底是喜欢谁的。 可是那时候的她太年轻,以至于她以为白杜生其实是喜欢青梅竹马的胡蕴的,当然当时的胡蕴也是这么想的,她们都没想过,白杜生之所以跟她们俩亲近,全是因为王泷韵虽然长大,但是对白杜生依旧是疏远抵触。 白杜生实际上是想让王泷韵彻底的知道什么叫做嫉妒的滋味,什么叫做非你不可的味道。 而她和胡蕴成为了悲催的实验者了,她们俩却沾沾自喜的以为这个浪子只为了她们俩而改变。 年轻有时候真好,可是年轻有时候真的充满了可惜和伤怀,那错过的,没错过的,看错的,待错的,统统在岁月之中消弭殆尽,只留下一声叹息和追忆。 那时候的她为了争夺白杜生的注意力,对着胡蕴下药,让胡蕴的经血紊乱,导致胡蕴的怀孕出现了极其严重的问题。 尽管白杜生没有碰过胡蕴,可是她却自私的毁了胡蕴的一生。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她为自己树了一个劲敌,却让真正的情敌逍遥法外。 五年之后,白杜生竟然销声匿迹,在与王泷韵大吵一架之后,他和王泷韵统统消失,消失在了那白露很重的夜色之中。 她曾经想要寻找过他,可是遍寻不到,知道二十年后,她寻找到了进入血玄沐湖的入口,误打误撞进入之后。 她乔装成当地的村民,进入了那少谷主王箬沐的院落,对于那熟睡的只有五六岁样貌的女孩下了毒,这毒来自于胡蕴,而这王箬沐差点就被她毒的归了西。 这时候白杜生出现,一见面就大打出手,而她则是伤情的看着白杜生捅了她一剑。 墨韵此时已经醒了,她满是皱纹的手颤悠悠的抚上自己的胸口,这里在偏离一寸,足以一剑毙命。 他真的狠得下心,对吗?而她却因为他哭泣了一整夜。 四十岁,本该是不惑的年纪,可是她却如同少年时一般,哭泣了整夜。 整夜的哭泣之后,她呆坐在那里,任凭伤口流着血,若不是胡蕴不放心的跟来,她怕是死在了血玄沐湖的郊外。 胡蕴是憎恨白杜生的,真正算起来,让她终身不孕的罪魁祸首是白杜生,她一是为了她胡蕴的个人恩怨,一是为了自己的奇耻大辱,亲自出手去毒杀王箬沐。 只是她去的时候,进错了房间,看见了几乎老去的王泷韵,此时王泷韵苍老的厉害,满头的银发,已经无力与胡蕴较量一番。 胡蕴用毒功将王泷韵毒倒,看着她毒发之后,才离开。 血玄沐湖痛失谷主之后,王箬沐便在谷口立个牌子,宣称二十五岁的时候回来报仇。 那年胡蕴的亲信一夜之间,在凉城消失殆尽,这让胡蕴惶惶不可终日了五年。 一切的是是非非,仿佛是一个巨型的齿轮,说不清楚谁对谁错,更说不明白,谁负了谁,谁有亏了谁。 这交织在一起的事情,让人们无法理得清,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不甘心和执着。 夜尽天明,胡蕴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墨韵黑黝黝的眼圈,她叹了口气,“一夜没睡?” “嗯,多梦。” “又是他?” “这个世上除了他,我还能想着谁?” “他不该负了你。” “走吧,我很想知道南满菊,他们到底买了些什么。” “好,走。” 藏身咒之下,萧史和王箬沐互看一眼,他们坐在胡蕴的马车顶上,清清楚楚的听到二人的谈话。 看来南满菊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正影响着两代人的命运。 …… 慕云昭端着药水走了进来,他看到的是李潇玉正在端详着什么,“潇潇,把这个喝下去。” “这是什么?” “安胎药。” “我怀了?” “嗯,昨天我搭了下你的脉搏,你确实有了。” “这么快?” “怎么,你不开心?” “也不是,只是我比较好奇,怎么会这么快。” “赶紧喝了,一会吃蜜饯。” “不用,我这人吃中药当糖豆吃的。” “好吧,那我就不让你吃米见了。” “对了,那个秋阳今天又来了吗?” “嗯,来了。” “他不是南蛮老人,更是南蛮之主吗?” “是的。” “怎么老是跟着婆婆呢?” “秋阳一直喜欢我的母妃,你不知道?” “我知道,只是这种喜欢未免有些过了。” “嗯,但是我娘也赶不走他。” “这倒也是。” “对了,潇潇,宋戚风醒了。” “真的?” “真的。” “那待会咱们去看看他。” “好。” 此时宋戚风正眨着眼睛,四处看着,而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宋戚霆则是不屑的弯着嘴角。 当宋戚风的视线集中到宋戚霆的身上的时候,他伸出手来,刚想打到宋戚霆,秋阳手一指,宋戚霆被转移到他的身后。 这移身咒,果然厉害,南蛮萨满的本事,让宋戚风诧异了几分,更让刚进门的李潇玉挑高了眉头。 “这是我的弟子,无论对与错,都有长辈在,你没有资格身畔我秋阳的弟子。” “你是秋阳?” “怎么?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若真是南蛮之主,为什么要收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人为弟子?” “恶贯满盈?他如何恶贯满盈?就因为对你用了手段?他可有残害百姓?他可是鱼肉乡里?他可曾大开杀戒?他对付的的不过是与他有关系的人,却没有对众生做过什么,怎么算是恶贯满盈?” 秋阳不开口不打紧,一开口就让宋戚风闭了嘴。 李潇玉很想为秋阳鼓掌,这口才,了得。 “可是他取了我母亲的母蛊!手段何其残忍!” “你的母亲同样取了端木锐的母蛊,直接让端木锐被雷劈成了焦炭,你母亲和你的亲人的手段,更是何其的残酷?要知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戚霆只是取了你母亲的母蛊,却没有让你母亲死于非命,更不是死无全尸。可是你的家人呢?你可曾想过?” 第四百零六章南满之菊 , “就算是这样,那端木锐是死有余辜!” 此时宋戚霆大笑几声,冷淡的看向宋戚风,“哈哈……哈哈哈……我母亲是死有余辜?你的亲人就是个个都不能少?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这是什么逻辑?你可曾想过,我母亲有做错过什么?” 宋戚霆越说越大声,“我母亲不过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呢,死心眼的爱了那个人那么多年,更是寄希望于他,希望他能够救她一命,让她免遭南蛮王室被炼化的命运。可是结果呢?结果呢!” 宋戚霆看向宋安,目露凶光,“结果我娘为了大胆的彰显她敢爱敢恨的性格,被我所谓的爹赶着追杀,甚至她死了还要求我把她变成死灵来做最后的抗战。她宁愿万劫不复也希望舒一口长气,我娘又做错了什么?” 宋戚霆看向雅歌,眼神带着犀利,“雅歌,你说你这辈子没有得到宋安的心,可是你得到了他的尊敬,得到了整个宋氏人的拥戴和维护。我娘呢?除了我,除了南蛮皇室,一无所有。即便是南蛮皇室,我那舅舅还是只关心他爱着的墨玄,与我娘的感情,可有可无!” 宋戚霆带着怨恨的目光看向李玉琪,“还有你!都是你的介入,让我本来幸福的家,变成了一个家非家的地方!一个外来子的孽种,鸠占鹊巢,还要享受我无荒城的最高权利,我真不明白,这凭什么!他除了姓宋,没有一点我宋家的血脉!” 这句话很硬气,秋阳眨了眨宴,很满意自己徒弟所说,他并不打算插手,他倒是想看看李玉琪怎么辩驳,就像几千年前,他曾经这般说过某人一样。 只是因果轮回,同样的内容,同样的争辩说法,却是角色对调,李玉琪又能否了解了当年他的心情? “你胡说八道!”宋戚风大声制止,“我是我爹的孩子!” “是你爹的孩子,可是你爹姓萧!姓萧!”宋戚霆残酷的指出事实。 “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还是说的事实,历史自有公论,而你现在要解释的,就是我师父说的,论起残忍和十恶不赦,你们比我更甚!知道吗?” 李玉琪皱起眉,她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场景,她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哪里见过。 “宋戚综,你才是我的兄弟,你作为旁观者,自己说说,我做的哪里有错?我和我娘,不过是想要我爹回头,想要跟我爹过着天伦之乐罢了。偏偏这个宋戚风,这个李玉琪跟萧伦城一夜欢好的孽种占据了你我的势力,更是霸占了你我爹所有的关爱,你不恨吗?” 宋戚综显然比宋戚霆的情商更高,他掏了掏耳朵,装傻的说道:“啥?恨?咱爹老实说我缺心眼,我这人听不懂啊。” 宋戚霆哈哈大笑起来,“是吗?你听不懂?你是真的听不懂还是你不想说?一个人回避一件事情,往往是这件事情很重要,重要到了避无可避,他只能用装傻充愣来表达。哈哈哈……有趣有趣……” “我没有逃避,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与我无关。你说是吧?” “是啊,你的母亲雅歌那般聪明的人,生下来的你,要智力不足,要情商不够,要能力没有,只有一身蛮力,你确实不该介入。只是,你做的这些,会是真的吗?智者往往会大智若愚,因为会伪装。而你骗不了我。” 宋戚霆今天就是要拉着宋戚综下水,下水对付宋戚风。 李潇玉借着给慕云昭端茶的功夫,小声说道:“今夜是宋家兄弟内讧,你我看戏?” “你觉得精彩吗?” “内容还是形势?” “都有。” “内容而言,我反而觉得宋戚霆说的没错,咱们比他的手段还残忍,一点没错。” “你倒是心大,认可你的对手的话。” “尊重对手,尊重自己,这才是人生。” “那形势呢?” “宋戚综的手越攥越紧,看来是要跟宋戚霆唱双簧了,宋戚风无荒城城主的位置不保了。” “你怎么知道?” “雅歌刚才对着宋戚综偷偷摇手,我看到了。” “还好咱们离得远,不然你说这话,雅歌非给你灭口。” “也许。对了,婆婆为什么一副看戏的模样,宋戚风无论如何都是你亲哥哥。” “无荒城的城主,本来我母妃就说不得,不是吗?” “这倒也是。” “对了,你先说陷在他们再计较一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们计较一些什么,只知道,他们估计要吵翻天了。” “你会紧张吗?” “我倒是不怎么紧张,只是好奇一件事。” “什么事情?” “你猜……” “别闹。” “好吧,我觉得今天去南满菊之前,这个公论会成为宋安和我母妃决裂的导火索。” “为什么?” “因为秋阳。” “因为他?” “还因为前几天看到的白杜生。” “啊……说起他,白杜生去哪里了?” “去迎接王泷韵了。” “你知道婆婆他们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他们关上了房门,秋阳设下了结界,就连宋安都不知道。” “这倒是一个蹊跷之处。” 就在慕云昭还想说什么,一声高声叫喊将他和李潇玉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宋戚霆,我今天非要杀了你!”这一声高声叫喊来自宋戚风,此时宋戚风的眼睛发绿,俨然是药人的药性发作。 宋戚霆嘴巴弯起,“你药人的药效发作了,可控制的住?你要是控制不住,可就要四处破坏了,你可知道肆意妄为的城主,最是要不得?” “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还是你性子暴躁。控制不了一个药人的药效?百毒不侵的医圣徒弟?哈哈……你活该砸了你师父的招牌。” “我没有……” “是没有还是你已经破坏了?不对,是砸破了?” “我没有……你胡说……”宋戚风拼命的压制着自己暴戾的性子,仿佛下一刻他就要成魔。 宋安看着即将发作的宋戚风,而此时宋戚综靠近雅歌,一副保护雅歌的模样。 “宋戚霆,我要杀了你!” 随着宋戚霆的碎碎念,宋戚风立刻暴躁起来,他扬起刀就想要去砍杀宋戚霆,只是他的眼睛已经全然的变成绿色,他的实力变了方向,竟然攻向了雅歌。 雅歌身上的母蛊气息,和宋戚霆很相像,失去理智的宋戚风会把雅歌当做端木锐。 雅歌不慌不忙的使出阵数,可是宋戚风快如闪电,在雅歌布阵还没完成的时候,已经身处那泛绿光的手,扬手就给了雅歌一下,雅歌被他的大力道给击飞。 此时宋戚综凌空接住雅歌,一个翻身将雅歌放在地上,此时他顾不得藏拙,使出全力对着宋戚风出招。 宋戚综的招式凌厉,比宋戚霆的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每一招都是极其歹毒,只是药人一般的宋戚风却全身刚硬如铁,他完全不受宋戚综的掌法影响。 宋戚综不仅是个御虫术的高手,更是个搏击术的高手,这一招一式,完全看得出他的功底。 这搏击术的功底,让宋安诧异起来,这不像是个少年才有的,更像是他这个年纪才有的反应力和速度,那雄厚的内力将力大无穷的宋戚风震得后退一步。 内力释放出来的空气波,让众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只除了宋安、李玉琪和秋阳三个人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宋安诧异的看向宋戚综,这还是他的儿子吗?宋戚综真的有这么厉害吗?难道宋戚霆是对的,宋戚综一直是在藏拙? 宋戚霆大声的笑了起来,“戚综,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跟你娘一样的狠毒和艰险,喜欢伪装的黄鼠狼子!” 宋戚综此时是沉不住气的,刚才宋戚风差点杀了他娘。 “你给我闭嘴,要是你不激怒宋戚风,我娘又怎么会有性命之忧?” “怪我咯?我不过是说的事实,他受不了而已!” “你还不制住这个药人?” “制住?我现在五花大绑,怎么制住?” “你可以念口诀!” “制住他,我的筹码是什么?白白被你们杀吗?我不是我娘,没有那么笨蛋。” 宋戚综一边跟宋戚风对打,一边目露凶光,“你非要我亲自给你松绑?” “你若是松绑,按照宋家的规矩,我就是无罪,不是吗?毕竟我需要自己的亲兄弟来帮衬我。” “你我的娘不和,我不会帮你!” “那你就享受发作的宋戚风和你以及你娘,没完没了的对打和厮杀吧。” “你当真这般无动于衷?我娘可是你母亲!” “那也只是个代名词,我的生母是端木锐,除了他,我谁也不认。” “你……” “来啊,给我松绑。” “爹在这里,我如何给你松绑?跟你一起不孝吗?” “那我就不管了。” 宋安看着宋戚综尽管武艺不错,可是面对不知疲倦的宋戚风,慢慢开始落下乘了。 这不是个办法,而宋安也跟着宋戚综一起焦急起来,此时李潇玉凉薄的声音终于开口了。 “宋戚霆……” “什么?” “在你看来,你可会遵从你师父的一切命令?” “当然会。” “秋阳,你既然是宋戚霆的师父,又是你救下的他,你说个处置办法吧。” 秋阳放下手里的茶碗,安静的看向李玉琪,嘴角弯起,“我来处理?” “嗯。” “丫头,你可曾觉得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 “相识?” “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第四百零七章故事起源 , 秋阳知道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他也知道李玉琪也在好奇的看着他,他笑了起来,好久没有这么舒心的感觉,仿佛过了几千年都是心情低落,只有现在,他才有了些许的宽慰。 “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很简单,却也很复杂,但是我却想让你听。” 秋阳叹了口气,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他的眼前再次悬浮起那段故事,那段他无法忘记的故事。 “在很久以前,这个世界之上有一对夫妻,他们相亲相爱,本来许诺着终身相伴,只此一人,再无牵绊。可是时光是一种刁难,它能消磨很多信誓旦旦,更能够讲很多言之凿凿摧毁的体无完肤。” 秋阳看着李玉琪跟着他缓慢的语速陷入了沉思,也跟着笑了起来,她回想起来的,回想起来与他的曾经。 “这对夫妻不久面临了一种伤心,那就是男方遇到了另外一朵解语花,这朵解语花让男人很幸福,甚至为了这种莫名的幸福摧毁了他自己的家庭,伤害了最爱他的女人,也伤害了爱他的孩子。” 秋阳顿了顿,那声音很悠远,仿佛隔了几个世纪,就是那冰凉的语调,都显出了几许苍伤。 “后来那个解语花勾走了男人的魂魄,为了男人生下了他的孩子。可是这妻子的孩子和妾室的孩子,在男人的心里同等重要,只是重要之外还有身份。正妻的孩子是嫡子,嫡子本就是应该继承父亲的一切。可是这个男人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他很自私,他为了他的爱情,剥夺了他嫡子的权力。” 秋阳深吸一口气,看着外面慢慢落下的夕阳,感伤了起来,语气更加低沉了起来,“你知道正妻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输给了妾室的儿子的心情吗?嫡子被庶子打败,嫡子竟然不如庶子重要。这对那个嫡子的孩子来说,受伤很重,更对男人的妻子而言,受的伤害更重。” 秋阳知道他被很多人关注着,他说的每句话很慢,但同时,每一句话似乎都像个雨滴,准确无误的踩在了这些人的心坎里。 “你们知道这个世界之上,最忧伤的故事是什么吗?”秋阳自嘲一笑,“最忧伤的故事就是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因为第三者插足,更因为第三者的儿子的掠夺,原配妻子发狂,成为了一个毁天灭地的讨债者。你们可知道当一个人从挚爱变成了憎恨之后,那恨意是多么的强烈吗?” 秋阳手一划,划出了一个空气一般的镜子,悬浮在空气之中,上面印出的是一个幼稚可爱的小男孩,可是这个男孩的脸上全是背上,男孩的手背之上到处都是他自己割破的痕迹。 “当一个孩子,因为父亲的忽略而自残的时候,这个父亲是不合格的,更是残忍的,对吗?可是那个做了孩子父亲的男人,那个被原配妻子珍爱的男子,却辜负了这样的家庭。” 秋阳顿了顿,眼睛犀利的看向李玉琪,“庶子,妾室的儿子,那不过是鸠占鹊巢的人罢了,那个男子凭什么让庶子登堂入室?又可曾真的怜惜正妻的孩子?” “你想说些什么?” “我想说些什么?我想说的很简单,就是在这个男子,为什么要给庶子一个光荣万丈的身份,却不给嫡子一个正确的认可?你说这天地之间,是不是很不公平?” 李玉琪皱起眉,仿佛被触动了什么,看向宋戚风,又看向秋阳,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你再说我的儿子是鸠占鹊巢?” “我在说什么,其实你很清楚,而你不想深入了解。” “秋阳……我不明白。” 秋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对着宋戚霆捏了个决,将宋戚霆拉到身边,为他疗伤。 “秋阳……我没说放过宋戚霆!”宋安此刻忍不住爆发了起来。 “宋戚霆到底是你的孩子,哪怕是你不爱的女人的孩子,你为什么就不肯给他一个公道?哪怕一丁点的父爱?” “不是我爱的人所生的孩子,我不认为是我骨血,哪怕有我的血液也不行!” “即便你不喜爱,难道你不能为了天地人伦,认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他已经没有了亲娘了。” “端木锐那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秋阳叹息一声,看向李玉琪,“你可听见宋玉的话?他不爱的女人的孩子,哪怕是他的血液,也不会给半分公道,你觉得这样的父亲,配做父亲吗?你觉得这样的父亲,对孩子又是一种怎么样子的伤害?那个爱他的女人端木锐,又被他伤害成了什么样子?嗯?” 李玉琪沉默了下来,说实话,她也不认可宋安对宋戚霆的这般严厉,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宋安宁愿对自己的儿子宋戚风好,也不愿意对宋戚霆好,这一种怪异的感觉,让她似曾相识,说不清道不明,却有着明显的抵触心理。 “玉琪,你的儿子宋戚风是幸运的,被一个不是他父亲的养父所珍视,可是这种珍视带给另外一个孩子的却是伤害,一种无法避免的,不可挽回的伤害,你懂吗?” “秋阳,你在说,若是这个父亲当初没有做这一切,孩子不会出生,便不会有这样矛盾的一天吗?” “爱情可以是两个人的事情,也可以是三个人的事情,但是当三个人各自生下孩子的时候,这便是上一代的痛苦延续到了下一代,成了死敌。若是这三个人当中的那个男子,当初爱上第三者的时候,只是想保留着爱情,那么受伤害的只是男子的妻子,而不是孩子,你明白吗?” “秋阳……孩子不是爱情的结晶吗?” “孩子是爱情的结晶,但若是孽缘,还是不生为好。” 李玉琪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句话,她认为对,却也认为不对,她不好回答。 此时宋安隐隐的觉得秋阳在含沙射影的说他,他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秋阳,你若是救宋戚霆,你就好好的救人,何必顾左右而言其他。” “宋安,我是说的一个事实罢了,什么叫做顾左右而言其他?” “你说的事实,已经涉及到了我的家事了。” “家事?你问问宋戚综,他可会恨你?” “你想说什么?挑起家言吗?” 宋安很不爽,他很讨厌秋阳跟李玉琪说话的表情和语态,那模样仿佛很多年前他们就认识了,甚至是熟知了,这让宋安很不舒服,就跟慕彦竹给他的感觉一样。 就在宋安皱起眉大量秋阳的时候,秋阳却突然从袖口拿出一张纸递给李玉琪,“玉琪,你该知道这世间,生便是死,死便是生。这生生世世,须臾轮回,到底谁是真,谁是假?谁又是谁的谁?谁又能说得清?只是有一件事,在人的心头挥之不去,那便是,这一生,总是有那么一个人让你似曾相识。” 秋阳拍了拍李玉琪的手,“这封信给你,宋戚霆我带回去,你我鸣凰楼之后再见,相信你一定会愿意跟我深入交流的,再会。” 宋戚霆终于撑不住的昏厥过去,被秋阳的手下抬着,跟随秋阳扬长而去。 李玉琪握紧手里的信纸,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她不知为什么,很像单独看看这封信上说了什么。 宋安看着李玉琪离开,欲言又止了起来,雅歌则是眯起眼睛,心里不免泛起了疑惑。 宋戚综望着那离去的宋戚霆,再看看宋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情更低落起来。 其实秋阳有句话说的很对,若是不爱自己,干嘛给自己生命,父母应该担得起对生命的责任的。 宋戚综低下头,不发一语,他永远是一个被遗忘者,而他不甘又如何? 李潇玉看着婆婆离开,拍了拍慕云昭,“我感觉婆婆和秋阳相识很久了,不只是一个世纪。” “为什么这么说?” “你忘记了极远镜?” “你是说……” “如果你我和是那上古时代的人蛇的话,那秋阳和婆婆会是什么?公公慕彦竹呢?而且我有一种大胆的猜测,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感。” “什么猜测?” “婆婆和秋阳有一个是母神,有一个是父神,而宋安可能是祭祀。” “你为什么会有这么样的感觉?” “如果那个极远镜显示的事情是真实的,那么我应该是母神或者父神身边的婢女,对他们特别的熟悉。在这个唯方大陆给我这种感觉的人,只有婆婆和秋阳。” “你这样说,我倒也有一些感觉,好想的却是这样,我对秋阳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所以,咱们去看一下?” “嗯,你去追秋阳,我去问婆婆,极远镜给我。” “这个?” “去看看,婆婆和秋阳到底想要做什么。” “好。” “还有一件事,其实婆婆忘记了。” “是什么?” “宋戚霆可以召唤端木锐的魂魄,那么秋阳呢?婆婆似乎不太灵光,若是真的想念公公慕彦竹,为什么不让秋阳来召唤?” “你的意思是……” “我想秋阳和公公慕彦竹应该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不然婆婆不该会以往这件事。” “也可能是我母妃真的没想到。” “不可能是这样,我觉得是婆婆试过招魂,但失败了。而秋阳不愿意为婆婆招魂,又或者说,婆婆不敢问秋阳愿意否,而秋阳也许就是公公慕彦竹本人。” “不可能!”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相信我。” 第四百零八章玉琪本源 , 慕云昭挑了挑眉,看着李潇玉转身离去,拉住李潇玉的手,“我母妃,我清楚,她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你我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去问秋阳,他反而更会说一些。” “是吗?” “我刚才能够感觉的出来秋阳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没说出来,我想他会告诉你我的。” “你有把握。” “嗯。” 李潇玉认真的看着慕云昭的眼神,许久叹了口气,点头,“也许你是对的,咱们走吧。” “去哪?” “追上秋阳,问问一些事情。” “好。” 秋阳的轿子走得很慢,慢的让李潇玉和慕云昭拦住了去路,被他们二人请进了茶馆,而宋戚霆则是被下人送回了南蛮老人的鸣凰楼旧宅。 秋阳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看了一眼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慕云昭,笑了起来,“拦下我,只是为了一杯茶?” “有些事情,想问你,但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单纯的问问你。” 李潇玉比较直爽,直接开了口,而秋阳停下喝茶的动作,笑了起来,“哦?问哪里。” “我小时候曾经被苍龙选中,种上了龙魂之血,我听说这龙魂之血遇到母神和父神的转世,会再现在我的眉心,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算是真的吧。” 秋阳笑了起来,对着李潇玉点着头,他知道李潇玉所谓何事。 “那你可否给我你的一滴指尖血,放在我的眉心之间?” “现在?” “嗯。” 秋阳那俊秀的脸庞笑了起来,他这一次没有看向李潇玉,反而看向慕云昭,“你呢?” “我?”慕云昭很好奇,这关自己什么事情? “嗯,你想看看我的血能否燃起龙魂之血吗?” “我可以看看嘛?” “当然呢,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照做。” “为什么?”慕云昭傻愣愣的问着,其实他隐约感觉到潇潇说的正确,秋阳确实给他一种亲切熟悉的感觉,而去这种感觉跟慕彦竹给他的感觉很像。 秋阳叹了口气,大手一挥,制作了一个结界,而他伸出手来,“因为,有些事情,孩子,你该知道了,而我和你母妃的时间不多了。” 慕云昭愣住,傻傻的看着秋阳伸出的双手,李潇玉也是皱起了眉头,这个秋阳莫非要带领他们灵魂穿越?这是真的吗?自从来到这个唯方大陆开始,一切犹如玄幻一般,或真或假,或神或仙,让她应接不暇。 “握住我的手,去看一看那上古时代吧。” “你知道?” “萨满祭司,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呢?更何况,我是秋阳?” 秋阳主动握住慕云昭和李潇玉的手,将他们带入了梦境,这梦境穿过一道道光环之后,来到了一个灰暗的世界,那里到处都是岩浆和河流,没有四季,没有鲜花,犹如鬼蜮。 “欢迎来到上古世界,跟我一起去看看我说完的和未说完的故事吧。” 秋阳率先在前面带路,他们见到的第一个场景是一个极美的男子在那里握着长剑与几个神仙打架,他浑身充满了阳刚之气,是那般的骁勇善战,他似乎天生就是战神一般的存在。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柔美的女人,那个女人嗜着甜美的笑容,抚着隆起的腹部,看着男子跟几个神仙大打出手。 他们的身形都有一个模样,那就是人首蛇尾,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从腿部开始变成了蛇尾。 正在打架的两个人,一个火红的头发,看样子像是火一般的人,莫非是火神?而那个拿着长剑的男子,似乎已经占了上风。 “秋阳,他们在做什么?”,李潇玉好奇的问道。 “抢夺与母神在一起的权力。”,秋阳耐心的回答着。 “可是母神似乎已经怀孕了啊。”,李潇玉诧异的回头看向秋阳。 “抢夺下一届与母神在一起的权力。” “我看这个男子是赢定了,他是那般的威武有力气。” “也许是吧。” 这场架打了五天五夜才罢休,最终还是男子赢了,他骄傲的抱起母神,扬长而去。 镜头一转,接下来是母神临盆,生下了一个人首蛇尾的小男孩,那是一个漂亮的犹如花朵一般,可爱又美丽的男孩,那男孩的小尾巴一甩一甩的,一出生就会睁着眼睛求抱抱。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可爱,小小的酒窝印在脸上,月牙一般的眼睛弯起的弧度让人忍不住就像多亲上几口。 男子将男孩抱了起来,举高高,她似乎听到了那还开心的笑容。 之后男子孤单的坐在了高峰之上,粗长的尾巴卷着山峰,托着腮,一副孤家寡人的凄凉。 女子抱着小男孩,沉默的站在了身后,母子俩对视一眼,她隐约感觉到了母神的郁郁寡欢和那母神嫡子的惴惴不安,而男子似乎很快就要离开这对母子。 李潇玉不知不觉的握上慕云昭的手,她不太喜欢父神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这违背了父神对母神的承诺,可是承诺是一回事,答案又是另外一回事。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貌美多姿的女子出现在了父神的身边,那是一朵解语花一般的女子,将父神逗得满面春光,仿佛容光焕发了一般,这也许就是爱情的滋润,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力量。 父神没过多久就跟女子在一起,并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便是秋阳口中所说的庶子吗? 镜头再次转动,父神和母神的嫡子,嫉妒的看着父神每天抱着庶子在天地之间奔跑嬉戏,每一次父神嫡子看到这样画面的时候,都会拿一把小刀划伤自己的胳膊,以至于他小小的胳膊上伤痕累累。 母神见到嫡子这般自残的时候,她制止他,却换来他的歇斯底里。 在孩子的心目中,父母相爱,父亲的宠爱,才是一个家庭必备的。 当这种宠爱转移给别人的时候,孩子的心灵会受到重大的创伤,这是什么也弥补不来的。 此时慕云昭也感受到了心里的不舒服,他甚至能够感同身受的知道那个嫡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那般对待自己,他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胳膊。 而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让李潇玉感受到了不对劲,她似乎能感受到慕云昭的彷徨和伤怀,难道…… 接下来的镜头很可怕,嫡子跪求母神为他做法,让他消失在天地间,他哭嚎着,是那般的痛心疾首。仿佛只有他消失了,才能解脱这种痛苦。 而母神则是泣不成声,在嫡子一遍又一遍的乞求中,终于将他化作了虚无,但是母神却留住了他的三魂七魄,母神以自己的血肉为养料,以父神与母神爱情契约留下的龙涎为根本,强行将龙涎纳入体内,怀胎十月,终于将他转世成了一个人首蛇身的孩童。 只是这个孩童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身份,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母神和父神的血肉之躯,也没有了那传承的血脉之力,可是母神却只是将他再次创造出来罢了。 后来这个孩童长大了,成为了母神的侍卫,这个侍卫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过去,每天过得很开心,甚至喜欢上了母神身边的弥音卫侍女己,己每天都和孩童玩耍,直到父神发现了这一切。 父神发现嫡子消失,以为是母神和火神共同造了孽,他要为自己的嫡子报仇,引发了一场天地之间的大战,这场大战导致天地崩塌,两极倾斜,就连天都破了一个洞。 母神不希望这个世界被彻底的销毁,她知道自己的嫡子太苦,可她的嫡子却不是真的消失在了天地间,她需要保护她的嫡子,所以她留下了一个混淆世界的谎言——以轮回不歇的母蛊为元神提炼,滋养母神的生灵,洗刷这轮回的万物,让一切回归根本。 其实母神只是想让父神内疚和恨她,只有这样,轮回的父神才会生生世世都记得她和嫡子,都能在每一次轮回之中,体会被第三者插足之后的痛楚,子嗣争夺长辈恩宠的痛苦。 母神其实是用自己每一世轮回修成功的母蛊来滋养那个陪同她一起轮回的嫡子,她期待着轮回完成之后,嫡子能够再次醒过来,她希望再次醒过来的嫡子能够记得,他不是一无所有,他还有一个爱他的娘亲。 这世界之上,什么最伟大?当属母爱,而这种母爱,有时候孩子不懂,却在多年以后深刻的体会到了。 慕云昭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看向秋阳,“你是母神吗?我是不是嫡子?” “你想起来了?” “为什么你要让我想起来?” “孩子,这是我和你的父亲最后一次的轮回,这天地间的万物哪有永生不死的?我既然选择了轮回,就必须面对湮灭,既然是湮灭,我又何必这般伤怀?”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你为什么要喊醒我,让我记得那种痛苦?” “痛苦吗?这一世,他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一直陪着你不是吗?” “可是他却选择了与我这一世的爹一起去死!” “慕彦竹吗?是我这样的吗?”秋阳转了一下身,变成了慕彦竹的模样。 李潇玉眯起了眼睛,果然她的直觉很对,只是她不明白,父神和母神也会彻底的湮灭? “你真的是……” “父神亏欠了你我太多的东西,这一世,该要还给你我了。只是他一旦知道错了,要还给你我之后,那便是大彻大悟。这人世,只有还清两不相欠,才会终止轮回,一切归零。” “你不想在做神了吗?” “活那么久,依旧痛苦,不如进入无妄界,无欲无求,那也自在。” 第四百零九章一度消沉 , 秋阳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我老了,这辈子真的有些乏力了,不想做事情也不想多做事情,只希望就这样随缘了。” “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母神,你我本就有着母子的情谊,为什么你却有了这样消沉的意志?” “消沉的意志?当真是消沉吗?是消沉还是幸福,其实这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对吗?” “我不太理解。” “也许是我累了吧,几千年前我发了誓言,可是兜兜转转,看着你父神经历的那些悲欢离合,即便我总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看,去也感觉到累了。这人累了,久而久之就会消沉。” 秋阳看向慕云昭,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地说道:“也许这就是人生吧,人生注定我会忘记以前的激情澎湃,人生也会让我忘记我以前的信誓旦旦,最终留下一抹消沉,一点冷淡,去想着来一个圆满的收尾。” “可是……” “其实也没有什么遗憾的,至少你的母妃,你前世的父亲,已经开始质疑宋安的做法,开始考虑这一生到底是该一个人从一而终,还是一个人三心二意。这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那你现在又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慕云昭喊不出口那句母神,他更无法叫一句父皇,尽管秋阳给他的感觉像极了父皇慕彦竹,而秋阳本身也证明了自己就是慕彦竹,可他却叫不出口。 “我剥离自己的一魂一魄去守护玉琪,这一生,感受过她太多的悲欢离合,感受到她的起起伏伏,我用我自己塑造的人去守护了她,这一生她记住了我,我已经满足,不需要说么回馈了。” 慕云昭不再说话,这一刻的沉默让李潇玉也跟着心情低落。 也许正如慕云昭所说,他和秋阳有前世也有今生,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已经分不清楚,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改称为什么。也许孟婆汤对人真的是好的,让人忘记过去,不再被太多的忧愁所耽误。 秋阳大手一挥,三人回到了那茶馆之中,秋阳的杯中茶水微凉,而他们三人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才再次开口。 慕云昭牵着李潇玉的手,才走到房间门口,秋阳将一个荷包准确无误的丢到慕云昭的背上,而慕云昭反手接住的时候,眼神却是诧异的。 “你终究是我的孩子,而我不希望你真的在塔里受到什么事情。” 秋阳淡淡的说了这句话,而慕云昭只是颔首而去。 李潇玉看着绷着脸的慕云昭,他的脸色发青,似乎被自己的奇特父母所伤到,又似乎被自己的前世所灼伤。她知道他需要找个酒肆,大喝一顿。 所幸这南满菊的酒肆很多,而他则是抱着酒坛子,找了一间上好的厢房,一处有院子有床榻的厢房,拉着她走了进去。 酒香四溢,而他的眼神却没有被酒香所沉醉,那是一种清醒的痛,他好像想要忘记,却无法忘记。 “潇潇……你说这世间可有忘忧愁的东西?” “有。” “是什么?” “孟婆汤。” “可惜我没见到孟婆,没有那孟婆的忘忧。” “那你只能喝这个杜康酒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确实如此。”慕云昭仰头大口大口的喝下,红晕的脸庞却有着出奇明亮的眼睛,看来他痛苦于自己的清醒百倍。 他仰着头,酒水顺着衣领而下,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只是仰着头喝着那辣喉的酒水。 “昭,你要是想哭,可以哭出来。” “哭?我一个大男人何必去哭?” “可我知道你内心很苦,尤其知道自己的身世和以往。” “人都说难得糊涂,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所谓的父皇,不给我机会让我继续糊涂下去?却让我想起了那根本就压不下去的苦楚?他不知道我心眼小,承受不住吗?” “昭,你是承受不住,还是难以忘怀?” “一种愁,那是父亲不爱的痛,如何能忘?我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我的母妃了。” “你更难以忍受的是见到宋安的脸吧?” 慕云昭嘴角一笑,似是承认,似是无奈,仰头加快了喝酒的速度。 “昭,你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你想什么?” “我想知道秋阳为什么对婆婆这么执迷不悟,难道仅仅是女子对自己丈夫深沉的爱?我觉得不是。” “那你认为是什么?” “我觉得也许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一种你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东西。” “比如说?” “比如说,后天的鸣凰楼,不是你我进这鸣凰楼的塔,而是他们这帮老人。” “你又知道了?” “我发现秋阳给你锦囊的时候,眼神不对,像是一种诀别。” “是吗?” “你当时低落的很,没有仔细观察。” “他们何必代替我去鸣凰楼?” “也有可能是有其他的事情。” “比如?” “比如你母妃和秋阳到底跟白杜生说了什么,比如这几天是不是胡蕴和澜月将要出现,是不是这南满菊将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你感觉到了什么吗?” “我这人的直觉一向灵敏,你知道的。但是我现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这种错觉很深刻,深刻的我在思考整个事情的起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发现了什么?” 李潇玉一手沾茶,在桌子上写下一行字,慕云昭的酒此刻彻底的醒了,这桌子上写着:南蛮王端木焯还未出现,墨玄至今未归。 确实墨玄是宋戚风的师父,按道理,墨玄该是要回来看看宋戚风的,此其一。 端木焯尽管一直控制着墨玄,可是墨玄依旧有机会来南蛮的地界儿,来着南满菊走一走。 如今秋阳这南蛮之主都来了,南蛮王作为南蛮之主的随从怎么可能避而不见?这更不符合逻辑,所以这里面必定存在了一些猫腻,至于是什么猫腻,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潇潇,你的意思是……” “我听说墨玄一直是医圣,可是他却很少给人看病,反而哪里出现哪里就有麻烦。我最近查到了墨玄的一手资料,当然还是拜托齐王府的影卫查到的,你想看吗?” “你去查墨玄?” “嗯,我觉得墨玄出现的蹊跷,走的蹊跷,做人更奇葩,所以我就好奇了一下。你从来没好奇过吗?” “一个不喜欢我的干爹,我自然当做不存在,甚至那是我的禁区,你该知道的潇潇。” “这倒也是,你讨厌的人,你一般不会去碰触。再说墨玄与你不在一个辈分上,他也不会对你怎么着,你就更没必要查。可是当你查到了,你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慕云昭接过李潇玉递过来的茶水,仔细的看着她从随身小包里拿出来的资料。 “你看看,这些都是说墨玄的。” “墨玄的?” “是的。原来墨玄在拜师之前曾经是富家子弟,因为夺嫡失败而惨遭屠戮。他和他的叔叔潜入山谷,拜了师学了艺,最终他的叔叔成为上一届的医圣,收徒墨韵和墨玄,而墨玄成了这一届的医圣。昭,你可有曾想过,什么样子的人,会放下灭族的仇恨,一心救人?” “这……” “你现在踌躇不知该如何回答,就代表了,你也不信,对吗?” “那墨玄还有什么事情?” “墨玄在几十年前跟白杜生在血玄沐湖大打一场,差点把白杜生揍死,然后墨玄就消失匿迹。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很奇怪墨玄去了哪里,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你可懂?” “凭空消失?” “再之后,墨玄跟你的母亲同进同出,更是对待你母亲彷如心上人,可是在天子被苍龙所杀,你母亲的族人被灭的时候,这个尾巴一样的墨玄却失踪不见了。这一消失,又是数年。”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还不算,之后墨玄回来是你降生的时候,这墨玄除了保护婆婆和你以外,却意外的沾惹上了南蛮王端木焯。那端木焯对墨玄是言听计从,仿佛将墨玄看成了这辈子最爱的人一般。可是问题就出在这了,你知道吗?” “南蛮王不是断袖之癖?” “没错。这南蛮王不是断袖之癖,他在你降生之前,是个正常的有作为的南蛮王,更是一个对待南蛮之主毕恭毕敬的皇族中人。可是在墨玄失踪之后,再到墨玄和端木焯在齐王府出现的时候,这段林林总总,他们一起出现的次数多达十次。” “十次?” “确实是十次。这第一次是你降生的时候,第二次是你满月的时候,第三次是你周岁抓阄的时候,第四次是你八岁狩猎的时候,第五次是你十岁入学堂的时候,第六次是你十五岁被人称作小神童的时候,第七次是你二十岁弱冠之年的成人礼,第八次是婆婆诈死的时候,第九次是婆婆入殓的时候,第十次就是上一次在那屋顶之上的时候。” 李潇玉的声音很轻,却说得慕云昭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昭,我不明白,如果墨玄真的讨厌这个的端木焯,为什么要跟他同时出现十次?你说这是为什么?” 慕云昭皱起眉头,这些事情,他也知道,以前没有多想,可如今想来,却是蹊跷的很。 第四百一十章墨玄之疑 , “如果说这些都是猜测的话,那么接下来我的话,那便是石锤了。” “石锤?” 显然慕云昭不理解李潇玉的意思,而李潇玉则是清了清喉咙,“就是真实案例的意思。” “哦。” “昭,你可曾想过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墨玄为什么总是喜欢对你言辞犀利,对你的大哥却是慈眉善目?要知道你和你大哥都是婆婆的儿子,只不过父亲不一样。” “我一直也很纳闷这件事情。” “那么将你我的视线往前推,如何?” “好,你说。” “记得秋阳说过,上古时期,他还是母神的时候,婆婆还是父神的时候,有一个关键人物,是秋阳说过的,只是你一直没注意过的。” “火神?” “对。正所谓五行之神,金木水火土。这火神和雷神本就是脾气相仿,你可曾想过一件事,那就是火神去了哪里?” “你是说墨玄……” “我查过墨玄的档案,他从懂事开始,就很会炼制丹药,你也许觉得这是医者,炼丹很正常。可是我要说的却是,一个懂得火术的医者,又是个脾气暴躁的医者,不觉得跟上古的火神很像吗?” “可这也不是什么石锤啊。” “确实,单独拿这些说事,确实不是石锤,可若是能凌空出火呢?不是咒术师的墨玄,可以空手出火,你该记得这件事吧?” “我记得,当时我大哥弱冠之年,我跟着母妃去观看。墨玄举办了一个医者大赛,专门用来炼制丹药。那天天降大雨,墨玄凌空出火,让每一个炉子都不被雨水浇灭。那时人们说墨玄是天将之神,有着三昧真火的本事。” 李潇玉点点头,看着慕云昭能像墨玄的往事这般清晰的说出来,她知道,他已经开始质疑墨玄了。 “你记得这件事,对吧。” “对。” “你说墨玄使用这火的本事,不让人生疑问吗?” “还有其他证据吗?” “有当然有。” 李潇玉将材料拿了过来,翻了几页,递给慕云昭,“看看这边的文字。” “这是……” “墨玄在血玄沐湖对白杜生重伤的那一次,白杜生是被烧伤的,而且是无法治愈的火伤。但是白杜生恰巧坠入了千年冰湖的血玄沐湖里,浇灭了那火伤的火气,更是迎来了血玄沐谷主的照料和治疗。你该知道这件事吧?” “这是血玄沐湖的秘辛……你……” “我用极远镜隔着远处照了一下白杜生的皮肤,看到的。” “看来你看到了他的记忆。” “对,我看到了他的记忆,有关墨玄的记忆。” “那记忆里可还有其他的东西?” “有。” “是什么?” “也是墨玄年轻时候的事情。” “说说看。” “墨玄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婆婆的府上住过很长时间,但是却一直没怎么和婆婆走动,只是远远的观看着。” “你用极远镜照我母妃看了?” “嗯。” 他想说她胆子真大,但是他又好奇,他的母妃又对墨玄有着什么样子的记忆。 “你也好奇,对吗?” “你倒是说说,我母妃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和做法。” “其实婆婆对于墨玄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人没什么看法,只是有件事,让婆婆至今如鲠在喉。” “你倒是说说看。” “墨玄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换一副画,那画上是青衣小帽的男子,那男子有很多张画像,各种姿势,各种样貌,但就是从来不画脸。” “有吗?” “确实是这样的。” “所以……” “青衣小帽,你不觉得有个人就是这种风格吗?” “秋阳?” “你说呢?” “上古时代,火神挚爱母神,可是母神只爱她的丈夫。火神是一个付出很多的人呢,他想要疗伤母神,更希望陪伴母神,可是却被母神拒之门外。也不知道是谁,曾说木神尝百草,治疗天下人,最是得到母神的尊重和敬佩。那火神转世的时候,希望成为木神那般的人物,也许是可能的。” “但也只是也许。” “是也许,还是事实,你和我一样清楚,不是吗?” “那还有其他关于墨玄的事情吗?” “还有一些事情,其实挺有趣的,只是这些事情,匹配上墨玄,就显得有些难以想象了。” “说说看。” “比如墨玄很喜欢坐在竹林下,一把交椅,一杯凉茶,坐到天黑。” “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用极远镜照过秋阳,他也这样。” “是吗?” “看来你不太喜欢用极远镜看清楚很多事情。” “我是没有潇潇你机灵罢了。” “我为什么不太相信呢?” “我……我只是想恭维你几句……” 慕云昭本就因为酒精熏陶而红的脸上,更显得红了不少了,而李潇玉则是打算放过这个爱脸红的家伙。 “好了,我不逗你了。” “谢谢你,潇潇。” 李潇玉坐了过来,将他拉入怀里,让他枕着她的腿,而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的头发,很是温柔。 “你啊,这辈子总是夹杂在你的父母之中,总是盯着东岳国的事情,却没有跳出来看看大局。” “嗯,确实是我的过错。” “你啊,就会认错,可是认错又有哪个作用?不过是徒增伤感或是气愤。你还不如跟我一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事实说话。” “是是是,我的潇潇历来都是一个女战神,绝对无往不利。” “醒了,你本就是个不太会恭维的人,说太多了,反而假了。对了,你说着墨玄许久不见,如今会不会再来?毕竟秋阳在这里,而他们要在鸣凰楼解决这一辈的恩怨了。” “应该会来吧。” “我很好奇,这个墨玄再度出现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我更好奇,墨玄知道秋阳打算与婆婆相认,之后与婆婆结束这无尽轮回的时候,墨玄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感觉墨玄知道了秋阳的打算?” “一个总是在模仿秋阳,在揣摩秋阳心底,更是喜欢思考求样的人,你觉得他会放弃任何一个跟秋阳有关的线索吗?” “不会。” “所以,我这一次墨玄必然是卷土重来,也可能是拿着必死的决心要让秋阳回心转意。” “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假设墨玄死在了鸣凰楼,怕是端木焯真的会疯掉。” “为什么?” “其实潇潇,你很多研究都是对的,唯独对于端木焯是了解很少的。” “你很了解这个人?” “这次鸣凰楼解了你和皇兄的毒之后,我定然要兴兵去跟端木焯一战,对于对手,我一向是要知道很细。” “那你知道了什么?” “端木焯虽然不是一个断袖之癖,可是他曾经被墨玄救下了性命,更是被墨玄那执着的心思所感染。这端木焯少年时代,曾经被母亲抛弃,他很期待一个能为了他不索取的人出现。而墨玄那种无所谓的心思,正好迎合了这端木焯的心思。” 慕云昭顿了顿,继续说道:“之后便是那端木焯曾经出战平定南蛮部族的内乱,是墨玄天降仙人一般,帮他稳定了局面,给了他无上的尊荣。” “墨玄?” “墨玄的武艺不弱于我的母妃,甚至于秋阳持平的。” “是这样?” “所以在很多人看来,墨玄是神一般的存在。而端木焯是一个崇拜英雄,崇敬高人的人。一旦有了让他仰视的人呢,久而久之,仰视成为了倾慕,倾慕成为了暗恋,暗恋成为了难以割舍的爱恋,这也是可能的。” “这是你的猜测还是……” “这是南蛮之中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现在更是天下共知的事实。只是那墨玄很奇怪的是,他将端木焯的恨意尽数引向了我的母妃。” “如果是借刀杀人,这墨玄的这一招算是厉害。” “我母妃与萧伦城也好,与宋安也罢,与秋阳的一魂一魄所生产的我的父皇慕彦竹也罢,那真的是有感情的纠葛。可唯独墨玄,那只是世人所认为的一般。” “可是那天我看墨玄给你母妃治病的时候,确实是真情实意的,那真的是担心和紧张的眼神。” “如果墨玄真的是火神转世,他记得自己和父神的兄弟之情的话,自然还会有对自己兄弟的在乎和珍视。可这不是爱情,更不是对恋人才有的模样,对吗?” “你这么说我倒是赞成的。那么按照你这么说,那端木焯势必要跟你打一架。而打之前,墨玄选择与秋阳和你母妃陨落在鸣凰楼,将成为整个事件的导火索,对吗?” “可以这么说。” “那白杜生和王泷韵将处于什么角色?” “这个就要问问我母妃和秋阳与白杜生夫妇到底商定了什么。” “我隐约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情?” “王泷韵的女儿有二十五岁了,该是要去北晋国找胡蕴晦气的时候了。而这种时候,白杜生为什么会来南满菊而不是北晋国看牢他女儿?” “你的意思是……” “你可知道胡蕴年轻时候是整个唯方大陆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胡蕴还是白杜生的师妹,这个胡蕴因为不孕的身子,一直对于小孩子就产生了辣手摧花的心态,可白杜生没有去管自己的独生女儿,你觉得是不是很奇怪?” 第四百一十一章再见萧史 , “奇怪抑或不奇怪,我父亲倒是不担心,毕竟我有金蚕母蛊护体,又有什么可怕?”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出现,李潇玉打量着来人,这是一个娇俏的小丫头,而身后的男子,她的眼睛嗖的眯了起来,这是……萧史? “好久不见,玉丫头。”萧史看着眼前的李潇玉,不知不觉语气都温柔了几分。 “萧史?” “你认识萧史却不认识我吗?暗道里说,我母亲和你母亲也算得上姐妹。” 李潇玉紧紧地打量着来人,这个小丫头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反而像个跟自己同龄的女子,有这样的样貌,却有这样谈吐的怪人,这天底下只有血玄沐湖才有。 而白杜生和王泷韵,她见过,想来这个小丫头不是王泷韵,那便是王泷韵的女儿王箬沐了? “你是王箬沐对吗?” “看来你认识我。” “我不是认识你,而是恰好几天前,你的父母亲来见我婆婆,我见过你的母亲和父亲。才猜出你不是血玄沐湖的谷主,而是少谷主。” “你倒是观察入微。”,王箬沐自己端起一杯茶,缓缓的喝了下去,皱了皱眉,“这茶有些发苦,你喜欢苦茶?” 李潇玉显然不愿回答王箬沐的问话,她看向萧史,“你此时不在北晋国来这里做什么?” “我北晋国的太后胡蕴和墨韵姑姑都来了南满菊。” “你是说胡蕴和墨韵都来了?”慕云昭忍不住的插嘴道。 “确实如此。他们这一次的目标依旧是你的母妃,玉琪郡王李玉琪。” “看来她们还是真是阴魂不散。”慕云昭点点头,现在他相信萧史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萧史的话语很真实。 “这倒有趣了,他们的目标是婆婆,可是我不清楚这种目标意味着什么,是报仇还是抱怨?” “玉丫头,我不懂你想说什么。” “我听说胡蕴这几年过得很不好,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王箬沐要去报仇,她甚至为此血洗了北晋皇宫的后宫,可是这样的人,却甘愿冒险出宫来这里,你不觉得自相矛盾?” “可问题是,我和王箬沐打在了胡蕴和墨韵姑姑的马车而来。” “是吗?”李潇玉显然不太相信萧史的话,更不相信王箬沐能够放下私仇。 “确实是这样,因为我知道我的父母亲来了这里,我母亲虽然没有去世,可终究体质太弱。暗道里我母亲只会在一个地方安静养息,不可能千里迢迢来这里,我想知道我爹来这里做了什么。” “你想知道白杜生做了什么?” “我娘的大限快到了,鸣凰楼的血沐凰即将出世,我猜与这个有关。” “你是想保护你的母亲,还是你想知道这件事怎么回事,又或者你只是想要用血沐凰解救你自己而已?” “玉丫头……” “萧史你不要打岔,你可知道血玄沐湖的少谷主和老谷主的夫婿,她的亲爹都会兵戎相见,她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王箬沐鼓着腮帮子,看着李潇玉,她很讨厌李潇玉说话的语气,更讨厌李潇玉表达的意思。 “我就不能和我爹我娘和平相处吗?” “一个注定活不过一甲子的女子,一个注定生下的孩子都是受到血液诅咒长不大的孩子,她的心里能不扭曲?我不相信血玄沐湖数千年的血腥会因为你的单纯而抹杀。” “你认为所有的人都在乎生死,在乎自己吗?” “别的人我或许不信,可是你,我不得不怀疑。” “我为什么这么找你讨厌?” “你不是招我讨厌,而是我说的事实,你无法反驳,不是吗?” “你真的这么不喜欢我吗?”王箬沐大大的眼睛里面蓄积了泪水。 “打住你廉价的泪水,我不是男子,你的大眼睛卖萌蛊惑不了我。” “卖萌?” “用你貌似天真无邪的样子,装作一无所知,只需要被保护的小可怜,这种就叫做卖萌。”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是这样的一种状态,仅此而已。” “在你的心里,我不能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我说过,我不是男子,你的好坏都与我无关,我只追究事实。” “那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你是血玄沐湖的少谷主,如果你真的在乎你的父母,那么拿出你的证据。” “什么证据?” “我不知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而我要的是一份信任。” “你都是这般抵触别人吗?” “是的,我就是这般抵触别人,因为这人不相信纯粹的好人。” “你说话很直接,你知道吗?” “但是对于你我觉得很受用。” “你看样子很了解我。” “我只是觉得你可能喜欢直率一点,而我不介意给你说的再透明一点。” “所以呢?” 李潇玉看着王箬沐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皱起眉,“你来这里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目的?” “我只是来寻我的父母,仅此而已。” “南满菊左弄巷口,去那里找。” “谢谢。” 王箬沐起身刚想走,却发现拉不动眼前的这个萧史,她皱起眉看向萧史,却发现萧史看向李潇玉的眼睛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浓郁得化不开的深情,让王箬沐竟然嫉妒起来。 “喂,萧史,你还不走?” “玉丫头,数月不见,你近日可好?” 萧史也打算忽略王箬沐,他此时只希望能跟李潇玉多多说话。 “我好与不好,你都见到了,你和王箬沐可以离开了。” “你就这么对我吗?这么着急的赶走我?” “我只是说实话,你在这里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还不如离开。” “在你的心里,你就这么想我吗?” “在我的心里,你只是我的朋友,而我要为了顾虑我相公的心思,决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玉丫头,你可知道你这句话有点狠,伤了我的心?” “即便知道又如何?” “在你的心里,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过客吗?” 他的心里开始起伏,他看到了慕云昭的得意洋洋,这让他很不开心。 “是的,你在我的眼里,不过是恰好与我有些交集的人罢了,但是还算不上朋友。” “玉丫头,你该知道一点……” “什么?” “曾经你我还算不错的时候,你曾经说过,我若喜欢一个人,我该怎么做,你也许忘记了,但是我却记得门清。”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潇玉,抓住王箬沐的手,转身离去。 此时泗水着急的看着主子,看着那吃醋了的王箬沐,看着主子已经惨白了脸蛋,而和馨郡主竟然纹丝不动,丝毫不受到干扰。看来这场孽缘要没完没了了。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这般冷酷,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萧史有些可怜,他笑了一声,走到李潇玉的身后。 “你这般说话,没得伤了人家的心。” “那也比伤了你的心来的好。” “你和他终究有一段感情,何必这般……” “我从未倾心于他,又怎么会是有感情?” “是是是,潇潇与那萧史一点感情也没有,是我想错了。” 李潇玉冷冷的看着慕云昭,冷声说道:“伸过你的脸来。” 慕云昭伸着脖子,李潇玉重重的在他的脸上留下一巴掌,这巴掌声是那般的响,竟然让他错愕在当场,他捂着脸,一脸傻相。 “我的男人,不得对我有半分的怀疑,当我委身与你的时候,你要做的是信任我,就如同我信任你一般。你我既然结了婚,既然生了娃,这就是契约精神,谁也不得伤害谁,谁也不得背叛谁,要坚持契约的信用和守则。” “我……” “这一次,我饶过你,毕竟你见到萧史,事出有因的说出这种话。但是下一次,若是再有,那你我可以彻底的再见了。我李潇玉宁缺毋滥,我只接受纯洁无暇的感情,绝对不接受有任何瑕疵的质疑,明白?” 她给他的压力很大,大的他呆呆的点了点头,而她则是转身匆匆走下楼去。 一身酒气的慕云昭顾不得自己的脸上印记,连忙跑下楼去追赶那生气的李潇玉。 此时萧史黑着脸蛋坐在对面的酒肆,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李潇玉和慕云昭,他的眉头都快打了一个大大的结。 “萧史,你真没用,竟然输给了慕云昭。”王箬沐吐了吐舌头,看向一脸黑面瘟神的萧史。 “是吗?” “我要是你,非要将这个女人绑到自己床上,让她对自己屈服不可。” “哦?”这句话很熟悉,以前玉丫头也说过。 “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如果不疯狂的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自己是否成功呢?再说那李潇玉对你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只是她还没意识到与你的真感情罢了。” “这是你的真心话?” “那当然。” “那你知道怎么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吗?” “你想要夺回那个女人?” “我想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不管这个东西是否曾经被别人占领过,那都是我的东西,无论如何我都要收回来。” “那你可曾愿意听我的建议?” “如果是不错的建议,我倒是愿意听听。” “鸣凰楼之后,那南蛮之王端木焯一定会发疯与慕云昭对打,那时候慕云昭无暇顾及这李潇玉,你不就有机会了吗?” “趁人之危?” “不,是趁虚而入。” “确实不错,是个好主意。” “对啊,确实是个好主意。”只是萧史没注意王箬沐那一闪而过的失望。 第四百一十二章见白杜生 , 李潇玉才走到大街上,却停下了脚步,而慕云昭则是一个闪躲不及,自己撞到了李潇玉的身上,就在李潇玉即将摔倒的时候,慕云昭将李潇玉抱在怀里,一个转身,稳稳的站在了原地。 她在他的怀里,她的眼睛盯着他,让他有些好奇。 “潇潇……怎么了?” “你说婆婆到底跟白杜生说了什么?” “你很好奇?” “这王箬沐也了这里,虽然王箬沐一直没说实话,但是我知道王箬沐见她父亲倒是真的。我很想知道这些人聚集在这里,只是为了血沐凰而已?” “你怀疑这其中还有其他的事情?” “必然还有其他的东西,只是现在我还想不明白是什么。” “潇潇,要不我们去问问白杜生?” “你觉得好吗?” “既然你觉得好,那就是好。” “你不怕婆婆说你?” “你是跟我过一辈子的人,哪怕是我任性一次,我母妃也不会说你我什么。” “这倒也是,那就去见见白杜生吧。” “你不怕王箬沐跟着你?” “她不跟着我才见鬼了,毕竟血玄沐湖的谷主都是有绝对的路盲症的。”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在王箬沐一进来的时候,我整理极远镜,照了一下王箬沐,发现的。” “这么短的时间?” “极远镜是个好东西,我不介意多多的去看看别人的来龙去脉。” “好吧,既然潇潇有这样的心思,那就看吧,我倒是乐于陪同自己娘子疯狂一把。” “既然你也没异议,就去见见白杜生吧,走。” “好。” 此时白杜生刚照顾王泷韵睡下,他正躺在躺椅上,却发现相携而来的慕云昭和李潇玉,他放下手里的书籍,端起茶杯,并不感觉到意外。 “白前辈……” 慕云昭这句话才说出口,白杜生就好像早就知道事情始末一般,点了点头,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坐吧。” “白前辈知道我们要来?” “玉琪说你们迟早要来我这里,既然来了,我自然就奉君之托,尽人之事。” 四十多岁的白杜生已经沉稳了不少,言语之间,充斥的都是一种恬淡,这时候他唯一的执着就是床上那羸弱的老妻王泷韵。 “白前辈,不知道我母妃拜托了你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告诉你一些事情。” “一些事情?什么事情?” “关于鸣凰楼,关于血沐凰,关于胡蕴,也关于墨韵。” “我母妃竟然知道我要问什么?” “你母妃到底是玉琪郡王,自然知道你们要问什么,再说秋阳在,更是知道你们要做什么。” 李潇玉有一种自己被人安排好一切,按照别人的剧本而走,像个棋子的感觉。莫非这一切是一个局? “那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从哪里说起?” “鸣凰楼。” “鸣凰楼?” “是的,鸣凰楼。” 白杜生笑了,尽管是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可以就不改他俊秀的面容,那笑容里的儒雅让人沉醉。这岁月有时候是好东西,涤荡了青涩,留下了成熟的魅力。 “鸣凰楼……一个不好也不坏的地方,却是我和箬沐的母亲真正相爱的地方。” 白杜生的眼睛转向一侧,慢慢的陷入了回忆,那回忆里有李玉琪,有王泷韵,有墨韵,有胡蕴,也有秋阳,更有年轻气盛的萧伦城和宋安,还有那沉默守规矩的慕彦竹。 那年正和他白杜生风华正茂的年纪,他二十弱冠,刚刚让墨韵哭鼻子跑走,他陪着王泷韵来到了这鸣凰楼的楼底下,巧遇了十五岁的李玉琪,那时候的李玉琪比现在要青涩许多,有着一股牛脾气的蛮劲儿。 “王泷韵阿姨?” “玉琪,你也来啦?”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应该待在……”李玉琪刚想说什么,却自己收住了尾。 “我的命定有缘人出现了,长老们让我出来看看外面。对了,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我说了,阿姨可会帮我?” “会的,毕竟我和你的母亲乐荣是结拜姐妹,不是吗?” “那阿姨的有缘人就是你身边的这位对吗?” “玉琪认识吗?” “毒圣的大弟子白杜生,我自然认识。” 这一刻王泷韵也不知道有什么感觉,只是有一点失望,原来很多人都是认识白杜生的,只有自己,对白杜生的记忆只有几天的时间,甚至不足一个月。 “哟……这不是新任的巫医大祭司吗?怎么?你身边的护花使者还在呢?” “必然是在了,只是没你好,你可是要成为我姨夫了,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是吗?那你还不赶紧叫一声姨夫来听听?” “叫你姨夫?”李玉琪嫌恶的打量着白杜生,这个白杜生就是个花花公子一般的人,斗鸡遛狗,没一点正形。 “怎么?我不配吗?” “你说这话算是对你自己的一种认知,我觉得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我是有自知之明,还是对你的态度不满,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该知道血玄沐湖的规矩吧?除非是我阿姨委身与你,否则,你当不起我这一声姨夫的。我怕你会折寿!” “哟呵,你看不到你的阿姨已经是成年体魄了吗?” “那又如何?我阿姨一天没认可你,我就一天不会把你当姨夫。” 白杜生笑着展开了扇子,“是吗?那我必然要竭心尽力的让你阿姨怀上我的小宝宝,好让你彻底的喊我一声姨夫,如何?” “等你有那个本事再说。” “你这算挑衅我?” “你猜?” 就在白杜生合上扇子,准备和李玉琪大打一场的时候,王泷韵终于插入一句话,“玉琪……我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 李玉琪看向王泷韵,阿姨从来不跟自己说请求的,怕是与血沐凰有关吧?不过自己对血沐凰也不在意,就算送给阿姨也没关系。 “阿姨,我们去一边说去吧。” “好。” 王泷韵和李玉琪比肩而去,站在鸣凰楼的老柳树下,王泷韵温柔的说道:“玉琪,你要血沐凰吗?” “阿姨可使用这个来破解你身上的血脉诅咒?” “你知道?” “我母亲在世的时候说过阿姨的事情,我知道一些。” “那你可愿意将它送给我。” “那阿姨,若是我送给了你,将来我遇到事情,你可会帮我?” “我会帮你。” “真的吗?” “是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你。” “阿姨,你该知道血沐凰不是普通的东西,那是认主的神物。若是你真的想要,你要跟我发誓,我才能用契约的形势交给你。” 此时王泷韵举起三指发誓,“我王泷韵发誓,即日起,若李玉琪将血沐凰赠给我,今后李玉琪若是摆脱我所有的事情,哪怕是危及我个人生命,我都会帮她。若有违此誓,我的儿女将无法正常繁衍后代。王家绝户于我这一代!” 这誓言很毒,可是血沐凰必须要绝对的誓言才能交易。 此时秋阳拍着掌走了出来,脸上依旧是他那冰霜的面容,无喜亦无悲,“很精彩的誓言,只是人都没有前后眼,万一你真的违背了你的誓言呢?” “你是……” 王泷韵还在好奇来人是谁,怎么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却被李玉琪笑声的说道;“他就是南蛮之主,秋阳。” 秋阳萨满大祭司?他这么年轻就是南蛮之主了吗?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南蛮之主,足见这厮的法力和道学。 不过这让王泷韵突然想起了血玄沐湖的一则古老的语言,当萨满出现年轻男祭祀的时候,就是母神觉醒的时间,更是父神觉醒的时间。 不由得,王泷韵看着秋阳的眼神越来越深刻了起来。 “既然知道我是谁了,王泷韵,你是血玄沐湖的谷主,自然知道自己的血脉承袭哪两位。玉琪和我都是神族后裔,你对着其中任何一个发誓,若是有违誓言,下场可是很惨的,你可想好?” “我……我现在喜欢上了一个人,我愿意为他拼一拼,也许我能感动天地呢?” “很天真的看法,但是我祝你好运。”秋阳淡淡一笑,只是这笑容笑不达眼底。 “你来做什么?”李玉琪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来看你准备好进入鸣凰楼了吗?”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李玉琪是倔强的,她总以为秋阳对她不怀好意。 “我是来看笑话的,还是来等你的,日久见人心。只是你这阿姨既然想要血沐凰,你又希望给她,念在她也是神族血脉的份上,我准许她带着一个侍卫陪你闯一下这鸣凰楼。” “你有这么好心?” 秋阳哈哈的笑了起来,带着一丝难得笑容,“我是好心还是假意,你以后就知道了。你现在要知道的是怎么通过这鸣凰楼。你要知道凡是进入鸣凰楼的人,都被设下了仙障,若非闯关成功,是终身不得离开的。” “所以呢?” “我这一次没有资格陪你走一遭,但是下一次,我一定有机会陪你。到时候你该知道鸣凰楼的规矩,而我相信,你愿意邀请我与你一起走一走。” “你做梦!” “我是否做梦,等你闯完鸣凰楼再说。” 秋阳转身离去,只留下李玉琪和王泷韵面面相觑。 作者题外话:我喜欢秋阳,嘿嘿嘿……你们喜欢的白杜生来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那年秋天 , 爱有时候是极其美好的,有时候却是苦涩的,当你靠近它的时候它是美好的,但当你彻底沉醉其中的时候,它变得发苦发涩,更让人伤心不已。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那么多的小儿女对它趋之若鹜,这就是爱的力量。 白杜生深吸一口气,他想起了少年时代的自己,与王泷韵那纠集的过去,可是他不悔,更不愿。 他将头转向床上躺着的王泷韵,他与她有了女儿,他与她有了那段的过往,他庆幸更是一种珍藏的幸福。 “白前辈,你方才陷入了沉思?”李潇玉不得不打断白杜生的沉思,她听说白杜生四十岁之后经常喜欢发呆,与其说是入定,不如说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嗯,我想到了我年轻的时候,似乎比你们还要再年轻个几岁。” “白前辈,你方才说鸣凰楼还有墨韵和胡蕴,能说一下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满菊吗?” “她们来了吗?” “方才我遇到了您的女儿王箬沐,她说她们来了。” “是吗?还是不打算放过泷韵?” “白前辈,我想知道到底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你能帮我解疑答惑吗?” “解疑答惑?” “这不是你方才跟我和昭所说的吗?” “我年纪大了,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不过你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 李潇玉有一种不开心充斥在心间,这白杜生是蓄意的吗?这四十岁就健忘?说出去谁信? “那你现在可记起来了吗?”李潇玉沉声问着,她今天必须要知道婆婆到底许诺了白杜生什么事情。 “鸣凰楼出血沐凰,世人皆知。可是没人知道这血沐凰如何来的。” 白杜生淡淡笑开,“你知道为什么这鸣凰楼只能有父神和母神血脉的后裔才能打开吗?” “为什么?” “因为血沐凰,它的意思是以血祭祀,沐浴血而重生的凤凰,是用嫡系子嗣的血液滋养而出的凤凰,是一只通身赤红的红凤凰,不过这只凤凰盘旋一圈最终变成了一块玉佩。” “这便是血沐凰?” “对,这便是血沐凰。”白杜生点点头,“至于你的婆婆,那玉容郡王答应我的便是将血沐凰继续赠给我,来续命我的妻子,来解救我的女儿。” “那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告诉你们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吗?” “不然这样的事情,你们对我这般的不恭敬,我作为前辈为什么不对你们使毒用诈,反而坦诚相待?” “那胡蕴和墨韵只是为了王泷韵而来吗?” “显然不是。”白杜生摇着头。 “那是为了什么?” “血沐凰有着起死回生的本事,一次血沐凰是出雌雄两块,是为血沐凤和血沐凰。这血沐凰是赠给我的,这血沐凤则是你们的。” 李潇玉皱起眉,这血沐凤第一次听说,到底是一个什么用处的东西?而此时慕云昭则是脸色变得黑了一些,像是想到了什么。 “昭,你知道这个东西?” 李潇玉看向慕云昭,她似乎发现了慕云昭知道一些事情,也难怪,毕竟慕云昭是李玉琪的亲生儿子。 “血沐凤是可以号令天下的盟主令,可以召唤风雨雷电为其所用。” 苏武穆王书藏在倚天屠龙里面?号令天下?天下盟主?这还是武侠不成?不过等等……墨韵和胡蕴是奔着这个来的? “你是说墨韵和胡蕴想要借助江湖力量,若是得到了这个血沐凤,就拥有了俾睨天下的力量吗?”李潇玉的话音刚落,白杜生则是笑了起来。 “暗道里说,确实是这样的。而且这血沐凰只能由父神或者母神的嫡系子嗣,还必须是咒术师的人才能拥有。” “也就是说昭可以用,那么还有谁?” “还有宋氏和萧氏。” “宋戚综、宋戚风和萧史?” “对,不过宋戚霆也可以,毕竟宋戚霆才是宋氏的咒术师,萧史和萧琮也是咒术师,他们也有机会。”慕云昭插了句话,让李潇玉的眉头越皱越紧。 “所以这是宋戚霆、萧史、萧琮、和我们家昭四方争夺的东西。而胡蕴是北晋国的太后,可以驾驭萧史,所以胡蕴亲自来抢夺?” “是也不是。”白杜生摇了摇头,他笑了起来,“其实严格说起来,应该是墨韵要争夺,毕竟胡蕴还在担心我的女儿报仇,更担心我动手报复她。” “墨韵?墨玄的师妹?” “不错,正是她。”白杜生点头,很欣赏李潇玉敏捷的头脑。 “我不明白,这墨玄的师妹怎么会来争夺这个东西。” “因为她想要洗刷在我这里留下的耻辱,更希望能够一跃成为天下间最有权势的女人。墨韵的心和澜月是如出一撤的。” “如果这么说,那李潇融不会派人来吗?” “李潇融派人来也没办法得到,李潇融的子嗣连同他自己都不是父母神的嫡系血脉,他拥有不了。” “那么澜月呢?” “澜月更拥有不了。” “所以这只有墨韵和胡蕴有机会?可是墨韵没有父母神的血脉,她得来也没有用。”李潇玉这句话说的对,倒是让白杜生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丫头所言甚是,确实墨韵得到无用在,只是墨韵有一个最好的筹码,那就是宋戚风,不是吗?” “宋戚风?” “宋戚风对墨玄言听计从,对于这这个师叔还能拒绝?” “可是宋戚风还是昭的亲兄弟,他怎么会……” “宋戚霆给宋戚风下了噬心蛊,即便解了毒,这噬心蛊造成的意志力损伤,足以让医圣传人拿来大做文章了。” “所以白前辈的意思是,墨韵会掳走宋戚风,并将宋戚风做成傀儡?” “可以这么说。” “难道最后,宋戚风一定要跟昭兵戎相见吗?”她忍不住说出口,而这句话成功的冷了场,此时慕云昭动了动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你的想法也不错,只是那宋戚风意志力到底如何,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可是萧史为什么是父神血脉?我记得萧伦城不是父神血脉啊。” “萧伦城的母亲是母神的一名萨满祭司,你觉得萧伦城不是母神血脉?” “什么?”李潇玉终于弄清楚萧伦城为什么受到南蛮的支持了,原来是这么一个原因。 如果说秋阳是觉醒的母神,那么对于母神血脉的人,秋阳又怎么会不照拂?原来如此。 “所以胡蕴是被墨韵哄来陪她抢东西的?” “可以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抢血沐凤?” “血沐凰和血沐凤不可同时拥有,否则便被天地诅咒,灭族灭种。我担不起这种反噬。” 几声轻咳,白杜生站了起来,倒了杯水,扶起床上的女子,为她仔细的喂着水。 这王泷韵并不想李潇玉认为的那般苍老,反而是鹤发童颜的模样,更有点像白发魔女的造型。 这一头银发配合她那绝尘的美貌,倒是像极了一个美貌的修道之人。 “咳咳咳……杜生,谁来了?” “慕云昭和她媳妇,玉琪的儿媳妇和儿子。” “是吗?他们来了?” “嗯,玉琪嘱咐我说些事情给他们。” “是吗?让他们过来给我瞧瞧?我都没看过玉琪的孩子长什么样。” “好。” 白杜生对着慕云昭和李玉琪点头示意,他们走过来看到的是羸弱不已的王泷韵,此时王泷韵正从腰间的香囊里拿着是什么,她搜索半天,将药丸递给白杜生。 “给这两个孩子,他们会用得着的。” “这是?” “大力补血丸,血玄沐湖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活血生肌,更是医治重病。你们迟早要去鸣凰楼,早些准备也好。” “多谢。”慕云昭代替李潇玉说了句感谢。 王泷韵抓过枕头,靠在腰上,看向李潇玉,眨了眨眼,笑了起来,“原来命运真的是个轮回,到了终点的时候,该认识的,不该认识的都会聚集而来。而曾经在一起过的人呢,终究会坐在一起,一如往昔。” 这句话让李潇玉皱起了眉头,王泷韵这句话倒像是说了上古时代,她不知道这个王泷韵是谁,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你好奇我是谁?”王泷韵轻柔的笑起来,指了指自己。 “嗯。”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你应该是谁。 “什么意思?” “我像你肯定知道自己的意思,只是你现在还没明白自己的心。” “我不太懂你的含义。” “你有极远镜对吗?” “对。” “拿出来看看我的手?” 李潇玉诧异的看向王泷韵,这个血玄沐湖的谷主怎知道这个极远镜的功能?难道这本就是她的东西? 她看着这个笑眯眯的女子,陷入了踟蹰之中,而王泷韵这是笑了起来。 “怎么,你不想看看?”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这么说?” 李潇玉一动不动的看着王泷韵,而她则是叹息一声。 “因为这个东西本就是我送给玉琪的。我血玄沐湖的镇湖之宝,不过我以此为代价换来了我们夫妻几十年的感情。如今我见到了旧物,难免玩心大起,你不想看看我的手和你的手吗?” “你是说我们曾经有一段过去吗?” “不,是你,我,还有杜生和阿昭。” “是吗?” “来看看吧。” 第四百一十四章缘起缘灭 , 李潇玉拿出极远镜照向王泷韵的胳膊,只是这一下,她竟然颤抖了手,若不是慕云昭接住,她手里的极远镜就咣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女子的时候,李潇玉的眼里满是泪水,而白杜生则仿佛知晓一切一般,也不见得多么的伤心,更不见得多么的忧伤。 “记起我了吗?” “妲?” “还记得我是吗?” “为什么……你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上古之神有父神母神,母神膝下有妲和妫,妲是为腾蛇,妫是为白矖,父神膝下有姜和己,姜为应龙,己为巨蚺。” 王泷韵一边说着一边轻咳着,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需要跟眼前的这个故人多说一些话。 “所以?” “我血玄沐湖历来守着父神和母神重来人间的秘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遇到,可如今我算是知道了。也就在今年,今朝,父神母神同时觉醒,一场浩劫,即将打开。” “你说的浩劫是什么?” “自上古开始,凡是浩劫,必然是兵戎相见。神与神,神与魔,人与人,人与魔都会一场搏杀。这场搏杀起源于神的冲突,终结于人的冲突,是为改朝换代的战争。而这一次的战争比较大,是整个唯方大陆的战争,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没有净土了。” “你是说我的婆婆李玉琪和秋阳之战吗?” “其实很多人都以为是父神和母神的战争,其实为什么不是父神和母神重修旧好,但是这么多年人们先入为主的却觉得是父神和母神的战斗,只是为什么这么偏激呢?” “你的意思是?” “你是父神李玉琪的儿媳,而秋阳这位觉醒的母神,对待李玉琪的态度,怕是你很清楚吧。” “我很清楚。” “阿昭,你也清楚吧?毕竟秋阳忍着剧痛用一魂一魄去塑造了你的父亲慕彦竹,这慕彦竹对待李玉琪如何,足见秋阳的心如何,对吗?” “我承认。” “秋阳无论是分出去的魂魄还是他本人,在这一世到底都是你慕云昭的父亲,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父亲和母亲,是绝对不会兵戎相见的吗?换句话说,只有可能李玉琪去伤害秋阳,却换不来秋阳伤害李玉琪。” “所以说呢?” “所以说,这父神和母神的大战不如说是火神连同祭祀与和好的父母神的宣战,一场因为爱而不得的宣战。咳咳咳……”王泷韵又咳嗽了起来。 “宋安是祭祀我是知道的,那么火神到底是谁?” “火神?的确很多人以为是南蛮的某个人,毕竟火神很爱母神,一定会守卫母神。知道过去的人一定会猜测火神是南蛮王端木焯对吗?可惜端木焯不是火神。” “那这个火神到底是谁?” “有一个霸主,至今没有卷入其中,对吗?” “对。” “而这个霸主,明面上是爱护李玉琪的,实际上确实处处打压李玉琪的,而这个人与父母神的血脉没关系。” “李潇融?!” “看来你知道是谁了。”王泷韵点着头。 此时慕云昭也陷入了沉思,如果说李潇融是火神,没道理没有来啊。 李潇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皱起了眉毛,“为什么李潇融没来?” “胡蕴和墨韵都来了,为什么李潇融和澜月没来?” “你的意思是?” “一个聚会的盛世,能再见到秋阳的机会,李潇融是决对不会放过的。” “所以李潇融其实是来了,只是来的很隐蔽?” “怕是现在这些人都已经去了鸣凰楼了。” “我不明白,鸣凰楼为什么会是这些神的归宿。” 李潇玉大概听出来王泷韵的意思,可是她还是不懂。 “你在想鸣凰楼为什么会让父母神和火神与祭祀一战对吗?” “对,毕竟现在他们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打起来。” “的确任何事情都是有导火索,正所谓缘起缘灭,总是在那一刹那之后,一切归于零。而这缘灭的导火索正好你也认识,与你也有关系。” “是谁?” “唯一由弥音卫成魔的乐荣。” “我娘?”李潇玉瞪大眼睛。 “对,乐荣承继了怨愤之情,对于这个世界早就恨透了,她想要湮灭一切。而激怒火神和祭祀的嫉妒之情的必须是弥音卫入魔的母蛊来影响。” “为什么母神当年要建立这个鸣凰楼?” “鸣凰楼?哀鸣的凰,乞求那飞走的凤重新归来,当凤还巢之时,凰才能重获新生。毕竟这个世界上,女人最重要的是爱情,而爱情的承载着便是你最在乎的那个男人,不是吗?” “所以母神是想要所有的人来调换位置,当转世之后,卫道者变成了破坏者,破坏者变成了卫道者,当易地而处的时候,如果卫道者能放下屠刀,那便是母神错了,愿意干脆的让祭祀和父神在一起。若是卫道者嗜杀成魔,便是让父神看清楚,人之初的根本上,到底谁才是正确的,对吗?” “你的认识很深刻。” “那就是说,我这一世的娘就是一个引子而已,那为什么要让我娘做这个引子?” 显然李潇玉接受不了自己的亲人成为一个棋子,一个注定被舍弃的棋子。 “你可知道乐荣上古时代是什么?” “是什么?” “介绍祭祀和父神认识,帮助祭祀偷取父神龙涎生子,跟你大打一场,让你重伤轮回的嬷。” “是她?” “你既然知道是她了,你还会痛苦吗?”王泷韵直直的看向李潇玉。 “若是现在有人伤害了你的王箬沐,你会痛苦吗?” “会,但是王箬沐只是我女儿,上辈子也没做错事。” “但是我是乐荣的女儿,即便她做错了事,一世为母,终身是娘。我的娘,即便上古时代与我做了很多事情,即便我当时厌恶透了她。但是现在她是我娘,我就要感恩她,更要维护她!” 李潇玉的语气越来越重,“我不相信什么缘起缘灭,我只相信,是我的娘,是我的亲人,我就要尽力去维护,去保护,包括我的下属,包括我的军队!我只相信,人活一世,必然是有东西留在心底的,这种东西,挥之不去!而我是坚守这份缘分,更是流连这种感情的!哪怕乐荣变成了魔!” 第四百一十五章载浮载沉 , 李潇玉其实是生气的,她的气愤来自于王泷韵过于超脱了现在,只想着过去,只想着轮回几世里面,她的以前仅仅是以前,再也回不去了,人确实要往前看。 但是她也是难过的,难过于她的母亲乐荣因为最开始的错误,遭受了这么多的打击。如果说乐荣就是嬷,就是让祭祀和父神暗通款曲的错,那么自己这一世的父亲李赫然又是谁?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错误让他这辈子承受了湮灭的错,湮灭不入轮回,不是死亡,而是干干净净的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不留一丁半点的痕迹,连灰尘都算不上。 难道是当年执行慕云昭为嫡子之时死刑的某位神? 李潇玉不敢想,也不敢深想,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救出自己的母亲,哪怕这个母亲上辈子,上上辈子是自己的仇敌,但是这辈子,身为人的子女,必然要尽孝道。 她眯着眼睛,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只知道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那摇曳的烛火。 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白杜生也只是笑了笑,他并不想说些什么,也不想做些什么。他知道他和王泷韵的爱情是偷来的时间,能相守已经是万福。 此时一个熟悉的香气飘了进来,白杜生笑了笑,一脸宠溺,“跑出去玩够了?知道带人回来看我了?” 这句话是慈父对爱女的语气,可李潇玉却有些嫉妒,她从来没承受过这种关爱。 上一世的她是孤儿,在军队里只有军队的友情,这一世的她即便是穿越而来,也是一个形同孤儿的人,有母不在,有父亲已经逝去,她怀疑自己是天煞孤星。即便她曾经是母神最受宠的妫又如何?她终究是一个孤家寡人。 她叹了口气,回过身去,看到那笑眯眯的王箬沐,其实她是嫉妒王箬沐的。 萧史跟着走进来,看着李潇玉,看着她眼圈红红的,皱起了眉去看慕云昭,而慕云昭则是同样的表情。 萧史想说些什么,却被王箬沐娇滴滴的声音所掩盖,之间王箬沐开心的说道:“爹爹,你看一下我这不是完好的回来了吗?”她说着转了一个圈圈,本就娇小的身材,看上去玲珑可爱。 “你啊,就是淘气。” “我淘气还是你不许我天真可爱啊?” “你倒是越发的爱捣蛋了?” “爹爹,你和娘来了南满菊,不带我才真的是不好呢。”,王箬沐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抱着白杜生的胳膊摇晃着。 “沐沐……” 王箬沐看向床上的娘,一蹦一跳的走了过去,“娘……” 这一声娘很甜,叫的王泷韵很受用。 “嗯,你这次去哪里玩耍了?” “去北晋找胡蕴,结果那厮吓得把整个后宫的人都清理了一遍,嘻嘻……” “你也不怕胡蕴对你不利?” “我是谁啊?我可是血玄沐湖的少谷主,她能耐我何?” “好了好了,你这样骄傲,完全是跟你爹学的,完全不学好。” “我哪有,爹爹,你说我哪有,对不对?” “就是啊,我们的女儿娇俏可爱,怎么可能是不学好?” “白杜生,你的女儿都是被你给宠坏了。” 白杜生看着老妻终于有了些精神,点头,“我宠坏还不因为是你的女儿?若不是你生的,我又怎么会这么疼爱呢?” 这句话让李潇玉的眼神黯淡下来,这种温情她一直想要,却一直得不到。 “潇潇……” “嗯?”李潇玉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慕云昭关切的模样,强颜欢笑了起来。 “你难过?” “哪有?” “我看到你的眼神显得很疲惫,而且很渴望。” “你说过,给我一个家,对吗?” 李潇玉再次想起了那句“我会在家里给你留盏灯”,这句话让她飞蛾扑火一般的投入了他的怀抱里。 “对,你和我的家,有你,有我,有孩子。” “我希望你我都能像白杜生和王泷韵一般,这般的爱着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几片瓦房,遮风挡雨。” “只要是你想的,我一定为你实现。” “真的吗?” “嗯,只要你想。” 李潇玉的眼睛里打转着泪水,她终于控制不住,抓住慕云昭的胳膊,靠了过去。 慕云昭错愕的看着李潇玉,这是李潇玉第一次在人前这般失态,莫非在潇潇的心里,这种温暖,家的温暖,是这般的弥足珍贵?原来她想要一个属于她的家啊。 如果真是这样,他不介意给她一个最温暖的家。 而此时萧史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这旁边是王箬沐的父母,他无疑是王箬沐的有缘人,他不敢造次。 可是他也想去安慰一声李潇玉,只是他也没有理由和立足点,只能干看着。 “沐沐……这是谁?”王泷韵知道李潇玉感慨他们三口之家的幸福,可是她不能劝说什么,只能当做没看见,岔开话题。 “谁?萧史吗?”王箬沐没心机的笑起来,“我的有缘人。” “胡说八道,小小年纪哪里来的有缘人?”白杜生显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早嫁人,尽管这个女儿已经二十五岁了,但是还是十二三岁的身材,他宁愿她还是个小姑娘。 “什么胡说八道?我的许愿珠亮了,你瞧。” 王箬沐将许愿珠亮了出来,果然闪闪发光。 萧史愣住,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发光?而王泷韵则是看着萧史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你是萧史?萧氏的人,萧伦城是你什么人?” 王泷韵昏迷了太久,刚性不久的她对于现在的局势是一无所知。 “朕的父皇。” 这句自称和称谓,让王泷韵皱起眉,“你是这一届的北晋国的国君?” “是的。” “你可知道血玄沐湖的姑爷都是入赘的?”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那你可愿?” 这句话很露骨,让萧史难以回答,他踌躇之间,白杜生跟着王泷韵的话题问了过来,“我白杜生的女儿,要找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嫁了,不允许后宫佳丽三千,更不允许子嗣繁杂,你懂?” 白杜生的话让萧史更是感觉到了压力山大,他可以拒绝回答吗?他不想做王箬沐的有缘人,可以吗?可是他能说不吗?尽管他是暗天阁的阁主,可是……他自问没多少本事打得过血玄沐湖的谷主和毒圣的得意弟子。 “怎么你不好回答?” “我的母后是胡蕴,算起来也是白前辈的老相识,我能否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就要问太后了。” 这句话说的很巧妙,将仇恨转移到了胡蕴身上,可是白杜生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转移了话题? “一个男人,自己能做主,何必在乎一个无心北晋国的太后?再说胡蕴是真的太后,还是早就被架空,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朕若是真的可以做主,何必要被胡太后一个懿旨传回京都,不得违抗命令?这皇家是非,我想白前辈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再说为了皇家子嗣的繁衍,朕的后宫已经有了一些嫔,这些嫔难道都要为了少谷主尽数坑杀吗?” 这句话问的很犀利,让白杜生成功的眯起眼。 “你在挑衅我的权威?” “我在说一个事实。这是我在认识王箬沐之前就有的事实,而这个事实,显然不足以满足您对于我的要求。” “你若是真的在乎我的女儿,你会选择遵守我的要求。” 萧史很想说,他与王箬沐没有多少感情,可是他更不能这么说。 他有些无奈的看向王箬沐,“沐沐,你希望朕为了你大开杀戒吗?” 这句话是他在赌,赌王箬沐心软,而李潇玉则是皱紧了眉头,这白杜生和王泷韵在强逼萧史荡清周围一切麻烦,只为了王箬沐的独宠吗?这一刻她感觉到了有父母真好,原来这就是靠山。 “我……” 白杜生将王箬沐拉到身后,看向萧史,“我的女儿涉世未深,她回答不了你,但是我却可以回答你。若是你真的是我女儿的有缘人,你就该知道一颗真心换不来几个人的纠缠,尤其是一群女人围绕你。” “我……” “你词穷了?”白杜生皱起眉,他不喜欢萧史的表情,若不是沐沐的有缘人只有一个,他很想一刀劈了眼前这个三心二意的小子。这个小子竟然还喜欢李潇玉这个已经出嫁的少妇? “白前辈,我不是词穷,而是我觉得这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在这之前王箬沐从未说过我是她的有缘人,如今却是这样,我也很尴尬。可即便是尴尬,我却无法真的现在就许诺。难道我不爱就是错误了吗?” 萧史壮着胆子,看着白杜生,他知道生死就在这一瞬间。 “你是说你若不爱我女儿,你会选择离开我女儿,对吗?” “强扭的瓜不甜,即便是有缘人,有些缘分也是孽缘。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她的唯一有缘人呢?” “怕是你不动血玄沐的规矩,凡是少谷主的有缘人,只有一个,若是那人不爱少谷主,他的母蛊就要交纳出来!” 这句话让李潇玉瞪大了眼睛,更让萧史愣住,交出母蛊?强迫交出母蛊只有本人死去,这白杜生是威胁吗? 第四百一十六章末日之声 , “是吗?原来你女儿看上了谁,那个人若是不喜欢你的女儿,你就爱莫能助了,对吗?” “对。” “原来在你看来,我不过是一个蝼蚁,随便你的猎杀,只要你女儿喜欢或是不喜欢了,对吗?” “没错。”白杜生此时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去倔强的回话。 “所以我若是不喜欢你的女儿,便是身首异处,对吗?” “是的。” “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在这里,你杀了我吧。” “你这是想死?”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互相的,却不是强迫的。若是我不爱你的女儿,你非要逼迫我,那我只能选择去死。” 萧史开始用我来表达自己,足见他已经是怒极,忘记了用自己朕这个称谓。 “你这是想找死?”白杜生抬起手,却被王箬沐拦下,“父亲……” “沐沐,你走开。” “父亲,你听说我,我的血脉觉醒必须是两情相悦,你该知道的。” “知道又如何?我宁愿你十二岁到死!” “可是我不愿意!” “这个男人伤了你,会毁了你,我不会允许他给你带来危险!” “可是我却知道,若是他不伤害我,我不能成长。你和我娘不也是在鸣凰楼里面出现了误会,那误会产生了五年吗?既然你们可以有一个五年过渡期,为什么我不可以?” “沐沐,我那时是认定了你娘,而这个萧史显然认定了别人。” “可我不怕,我相信是我的终究是我的。” 王箬沐拼了命的抓住白杜生的手,而白杜生则是盯着王箬沐好一会,才放下手。 “你走吧……”白杜生一瞬间老了许多,女儿不由爹啊。 “沐沐,我感激你今天为我做的事情,但是我同样也要告诉你,即便是我感激你,我依旧秉持着我的想法。我这人宁缺毋滥,我也相信骄傲如你,也是如此。” “你要去哪里?”王箬沐一个闪身,挡住萧史的身前,“去我该去的地方。” “可是胡蕴和墨韵就在附近,你若是突兀的出现,一定会让他们察觉。这不是害了我们,也害了你吗?” “所以呢?”萧史自然知道自己离开的后果, “就算为了我们的安全,我也必须让你跟着我们。” “可是我说过,我对你目前是没用感情的。” “但是我也说过,感情是相处而来的,我不介意你现在对我没感情。但是我相信上古造物的缘分,既然我的有缘人只有那么一个,又是你,我就相信你迟早会对我动心的。” “是吗?” “我相信我自己,我比较自信。” 沐沐一直是个自信的女儿,开朗而乐观,只是她多了些少女的本性,少了些成熟女子的本心。 “沐沐,你该知道,爹是为了你好。” “爹,你为了我好也不至于杀人。” “算了……” 就在白杜生想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爆炸突然出现,整个天空飘出了一朵云彩。 这朵云彩犹如一个巨大的蘑菇,整个蘑菇向着天空尽心尽力的冲刺着,周围带起来的热风摧毁者房屋建筑。 “这是……鸣凰楼的末日之风?”王泷韵愣住,立刻翻身下榻,联合白杜生开始凝集结界。 咒术师的慕云昭自然是加入了这场结界的凝集之中,而李潇玉则是眯起眼,看着眼前的壮观。 此时正是傍晚,可这朵巨大的蘑菇云,将整个天都照亮了,热气侵袭,鸟儿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整个大地都灼热了起来,周围的房屋开始坍塌,犹如地震一般,抖动了起来。 巨大的灰尘卷着砂砾呼啸而来,迎着结界之上,清楚的看到这些石子砸下来的力度,它们犹如在弹簧垫子上蹦跳一般,弹跳着奔向远方。 而四周的风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的龙卷风,龙卷风变成了越来越多的龙吸水,将地上的水都吸到了天上,而天上的水经过蘑菇云的映衬和交融,变成了酸雨顷刻而下。 这下来的酸雨具有即将的腐蚀作用,肉眼可见速度,将石子都消融了。 这便是原子弹爆炸现场吗?她竟然有幸见到这样一段场景,只是这个东西从哪里来的? “这是鸣凰楼的方向?” “南满菊距离鸣凰楼要一日的路程,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末日之风?” “怕是玉琪和秋阳进去了吧?” “那宋安和李潇融也去了?” “怕是还有墨韵和胡蕴,你看到旁边那个结界了吗?那是墨韵的医圣沐风之光。” “还真是……” 王泷韵吃下一颗丹药之后,仿佛变成了一个正常人呢,她和白杜生的对话让李潇玉紧紧的皱起眉头。 “泷韵,看来咱们得早一点带着这些孩子们去鸣凰楼了。” “玉琪真是傻,非要自己担着,何必要这样跟他们硬拼?” “不然呢?毕竟李潇融觉醒了,代表了新一轮的波荡再次开始。” “这倒也是。” 李潇玉愣住,李潇融觉醒了?火神觉醒意味着什么?战火还是? “我知道李潇融觉醒了,但是我更好奇这李崇卿和李崇焕到底谁继承了他的血脉,可以在我们这一辈再来一局?”慕云昭此时是黑着脸的,他的话让李潇玉有理由相信,慕云昭其实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怕是李崇焕,毕竟李崇焕也来了。” “看来倒是有些意思了。”慕云昭点头,而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声马蹄奔跑的声音。 在滚滚的烟尘之中,约莫三千人的队伍凌空出现,仿佛穿越时空之门,从空中落下。 这些人身披斗笠,周围有着淡淡的强光,为首的人跟容曜很像,莫非是容龙? “少主人,老主人去了鸣凰楼?”这几乎就是一句肯定句。 “是。” “玉容令呢?”容龙低声问道。 “在我这里。” 李潇玉赶紧从腰间取下玉容令,而容龙扮戏跪下,“主人,既然老主人将玉容令交给你,你便是这一届的玉容郡王,更是我玉容军的将军。” “你知道婆婆的安排?” 这句婆婆更让容龙相信了李玉琪的决定,“巫医祭祀必然会占卜之术,早在玉容军归隐之时,老主人就告诉了容龙何时出现,何时归来,又是何人执令。” “是吗?这一切婆婆竟然早就知道?” “主人,正所谓末日之风起,凤鸣岐山时,有凰出南蛮,叱咤玉容军。这自然是冥冥中自有定数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勇闯鸣凰 , 李潇玉皱起眉,她不知道所谓的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苦其心志是什么,也不知道所谓的劳其皮肤空乏其身又是什么感觉,却知道现在的她有一种责任感,更有一种想要荡平一切的心情。 倒不是说鸣凰楼里面的婆婆和那一干众人如何如何,却是因为这一世的母亲,尽管是自己穿越而来的母亲,尽管没多少感情,可是母亲就是母亲,亲人便是亲人,不会因为任何事情的改变而改变。 李潇玉握紧手里的玉容令,冷着一口气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奉我为将帅,就该知道将帅之命,不可不从对吗?” “对。” 几声中气十足的回答,让李潇玉心里被激起了澎湃的血性之气,更是让她看到了容声、容曜、九堡、林鹏这几个经常在她身边的侍卫的坚定。 有这样衷心的伙伴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荣耀。 “既然你们都认定了我,我何尝不认定你们?如今我们的玉容老郡王已经深陷再鸣凰楼里,我们要做的就是忠其事,尽其义!” “忠其事!尽其义!” “这鸣凰楼这一场风暴之后,各位整理一天的军务,明天整军待发,直取鸣凰楼!” “是!” 此时萧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难以理解的情愫,而王箬沐则是垂下眼睛,那眼里有着羡慕。 白杜生和王泷韵对视一眼,怕是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你现在叫做李潇玉对吗?”王泷韵看着那些李潇玉,皱起了眉头,她还是不习惯妫的现在名字。 “是。” “你可知道鸣凰楼是什么样子的地方?” “以前不知道,现在你说了很多,我知道了一些。” “可是妫,你该知道,若是进入鸣凰楼,那是九死一生啊!再说那父神和母神的血液启动了血沐凰,更是激活了血沐凤,你这时候去,无疑是去送死!” “送死也不能让墨韵和胡蕴白白的抢了那血沐凤,遗祸后人!更不能坐视我的婆婆在这鸣凰楼里无人去救她!我做不到那种只管自己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事情。” “可是……” 王泷韵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白杜生止住了,他摇了摇头,“既然这是李潇玉的决定,你我就不要再啰嗦了才是。只是这血沐凰一出,咱们夫妻俩也还是要去一趟的,为了你的病,也得去。”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去吧。”王泷韵还能说什么?除了好,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明天出发吧。” 此时胡蕴和墨韵则是在鸣凰楼的脚下看到了那王泷韵结界的特有光环,那是血玄沐湖的守护之光,还有白杜生特有的毒圣自卫结界。 “胡蕴……你看到那边了吗?” “看到了。” “是白杜生,对吗?” “对,那是我师傅教给我们的自卫结界。” “还有王泷韵那个贱人的守护之光。” “我们看得见对面,对面也看得见我们,看来我们相隔不是很远。” “这王泷韵没事吗?”墨韵皱起眉,她不喜欢王泷韵这个人,尤其是她没死的消息。 “也可能是白杜生带着女儿王箬沐而来。” “不可能,王箬沐的武学造诣不可能有这么深,这绝对是王泷韵那个贱人!” “你这么肯定?”胡蕴诧异起来。 “又不是第一次跟王泷韵交手,那王泷韵的本事有多么厉害,我自然识得。” “那他们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也是血沐凰?” “白杜生是为了血沐凰给王泷韵续命,至于另外一批人,你发现那结界之中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没有?” “好像是慕彦竹的咒术……” “可知道谁继承了慕彦竹的咒术?” “慕云昭?莫非李玉琪的儿子也在那边?” “他们本就是亲戚,走动也很正常,不是吗?”墨韵笑起来,“只是联手制造结界,足见王泷韵的武功造诣减退了多少。” “所以这次王泷韵急需血沐凰保命?” “鸣凰楼现在已经舞凤了,现在鸣凰楼长鸣,自然是血沐凰出世。这个机会白杜生怎么会放过?” “可是我不明白,这白杜生来这里为什么要带着王泷韵这个拖油瓶?”胡蕴皱起眉头。 “为什么?不过是不愿意与那个贱人分开吧了。你难道忘记了,咱们俩斗成乌鸡眼的时候,白杜生就跟那个贱人形影不离了吗?” “看来你我势必要先拿到血沐凰了。” “还要拿到血沐凤,你方才也看到了,澜月和李潇融也跟着走了进去,怕是里面现在打成一锅粥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以我对李玉琪的了解,必然是准备了她的御用军,如今鸣凰楼鸣了凤凰,那支军队必然要来了,咱们悄然跟在后边就好。” “你是说……” “我们何必自己费力去做不讨好的事情?只要跟随者大部队,谁知道几千人之中多了你我二人?” “有道理。” 胡蕴点着头,只是胡蕴没有看见墨韵那一闪而过的狡诈。 第二天的鸣凰楼外,整齐划一的玉容军,等待着他们的首领李潇玉的下令。 这一刻李潇玉终于见识到了那传说中的鸣凰楼,这鸣凰楼有十八层每一层都挂着一个铃铛,随风而摇曳的铃铛散发出清脆的声音,幽谷回荡,却诉说着几千年来的孤寂。 不知为什么,李潇玉很不喜欢这个声音,她很想让这个声音中断,可是只能忍受着这个铃铛的噪音。 “潇潇,你怎么了?” “你有没有感觉这塔上的铃铛很烦?” “没有啊。” “这个塔楼很蹊跷,我感觉这个铃铛是一个什么东西,你帮我取下一个来,不,是两个。” 慕云昭愣住,但是爱妻这么说,他只能照做。 李潇玉晃了晃手里的铃铛,这铃铛显然被雨水冲刷得上了腐蚀的锈迹,斑斑锈迹诉说着悠远的历史。 此时李潇玉皱着眉,却发现上面写了一行她难以理解的字,只是这字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 “昭,极远镜。” 慕云昭再次愣住,潇潇怎么要用极远镜,看一个死物? “昭,我觉得这铃铛有蹊跷。” “真的吗?” “你该相信我的直觉。” “好,你用极远镜看一下。” 此时李潇玉透过极远镜看到了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在这塔里被吞噬的毫无剩余,那一个个痛苦的哀嚎透过铃铛被放大,成为了一声声催人心神的哭泣。 李潇玉咬住舌尖,怔住了自己恍惚的心神,仔细的看着铃铛上边的自己,随着极远镜的推近,一圈圈梵文一般的东西一圈一圈的转了开来,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光环,伴随着这个光环,李潇玉仿佛见到了另外一个景象。 这是一个一片苍白的镜像,镜像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景色,除了景象,仿佛就是个镜中世界。 她皱着眉回头,发现四周变成了空迷茫的一片,只剩下她一个人。 看来,她透过极远镜进入了这镜中世界了,只是这里怎么会空茫一片,这不应该里面充斥了很多怨灵吗? 可是她来不及多想,只能寻找着答案,可是这答案很远,远的她不记得自己能够找到一些什么,也不记得自己能够发挥一些什么,只能够寻找自己该做的,只能够查找自己该想的。 她闭上眼,沉心静气,感受着周围的水滴,风声,鸟鸣。 等等鸟鸣?这里是鸣凰楼,鸟鸣便是凤啼对吗?既然是这样,那么……她寻着声源望过去,看到了一个个阴森恐怖的幻影,这些幻影被烈火炙烈燃烧,发散着极大的怨气。 这铃铛果然是有问题的,有着极其强烈的致幻效果,只是这种幻觉让人很不安。 她咬了一口舌头,用舌尖血吐出一口元气,这些阴暗的幻影消失,只留下一个人,那是个人首蛇尾的模样在那里。 此时她正托着腮,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是谁?”那人首蛇尾的女子抬起头,望向李潇玉,很是诧异。 这女子极美,已经超过了她对美丽的认知,仿佛真的是天地初开令人难以忘记的美好。 “你是谁?”那女子站了起来,与其说是站,其实更像是立了起来。 “我叫……妫……”她决定用自己的前世名来试试路。 “妫?为什么你变了模样?我不认识你了?” 看来这个女子认识自己,等下,这个女子是金色的尾巴,莫非是母神的本体?可是母神的本体不是湮灭了吗?而如今母神的母蛊却是秋阳啊。 她有些搞不懂,但是她决定试探一下面前的这个人首蛇尾的女子。 “我因为一些事,去了轮回,变成了人。” “人?” “嗯。” “因为什么事?” “因为嫡子去了轮回,而我需要去见一下嫡子,毕竟己为了嫡子,付出了自己的母蛊元神,将自己和嫡子绑在了一起。” “嫡子?是吗?”,那女子的神态暗淡下来,“他为了什么去轮回?” “因为父神只爱祭祀的孩子,不爱他,他厌恶自己的一切。” “是吗?厌恶吗?可是他不知道我也很爱他吗?这个傻孩子。” “母神,你一直在这铃铛之上沉睡吗?想不起来很多事情了吗?” “什么事情?” “例如你以自己为轮回的代价,拖很多人入了轮回,包括父神和祭祀?” “我做的?”女子愣住。 第四百一十八章母神之体 , “母神还是想不起来吗?” “我为什么一点也不没有影响了呢?” “也许是过了几千年,你睡了太久。” “可是我为什么在这铃铛里?” “鸣凰楼的铃铛有着固本的作用,或许是母神你想保住自己的仙体而变换了形态。” “是吗?你又怎么找到我的?” “凭借一行梵文,而这行字,让我想起了某些事情,一如母神跟我说的落叶归根是铜铃。” “铜铃?” “对。” “你如何证明,你所说的不是假的?” “母神可愿意将你的手交给我?” “交给你?” “确实,母神您毕竟是神的最高品阶,不可能担心我这侍女吧?” “可我现在很虚弱。” “但是我相信您一定知道怎么甄别我说的对与错。” “是吗?” “母神,你的母蛊正在鸣凰楼与人厮杀,如今血沐凰出世,怕是母神的母蛊要被人所利用了。您虽然只是母神的仙体,却也有着母神的力量,不该是会放弃自己的母蛊吧?” “我的母蛊也来了?” “来了。” “在哪里?” “若是我没猜错,是在第十八层。” “是吗?我感知一下。” 母神的仙体到底是有些法力的,即便是沉睡很多年,依旧不会忘记自己的气息。 母神的眼睛睁开,金色的眼睛里面带着一抹诧异,“它真的在里面?” “母神,你现在的仙体在十八层的墙外铃铛上,我建议您自己重铸仙体,而我会帮您找到您的母蛊。” “我虽然不记得我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你说我的母蛊在这里,而我刚才也嗅到了你身上的仙气,看来你说的没错,我的母蛊在里面,我是要去见一见的。” “那母神……” “你和我退出这镜中世界,我要去重铸我的仙体。” “好……” 李潇玉醒来的时候,周围刮起了一阵大风,风大的让人眯起了眼睛,看不清对方。 此时一阵阵金色的光芒飘出,让众人再次闭上了眼睛,等再次睁开的时候,一个极美的女子站在了远处。 这是一个人首蛇尾的女子,女子的尾巴是金色的,而她的容貌让众人瞪大了双眼,这不是母神的画像吗? 很多人匍匐在地,以为是母神显灵,而女子游走了过来,来到李潇玉的跟前,她好听的仿佛歌唱一般的声音带着信任和慈爱的光芒,对着她说道:“你果然没骗我,只是你身边的这个男孩,我为什么这么熟悉?” 这句话让慕云昭不过是呆滞了几秒,他便知道了自己和这女子的关系,他伸出手,掌心朝上,拿出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指,血滴子出来,而他则是抵到了女子面前,“母神,嗅一嗅我的血液,里面有我无数轮回的记忆。” 母神轻轻一吸,睁开眼时,那金色的眼睛戴上了泪光,“原来是吾儿。” 她毫不犹豫的张开手臂去拥抱慕云昭,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个空影,从他的身边穿了过去。 母神呐呐的看着自己的手臂抬起头,眼里含泪,“我竟然入了虚妄之地,抱不了我的昭了。” 昭,母神竟然知道慕云昭的名字?李潇玉不得不承认,母神果然是上古时代法力最强的女神。 “若是你记得起来,该知道,现在我们需要你,需要你带着我们去十八层的塔顶,寻找母蛊。” “嗯,既然我觉醒了,自然是容不得他人占了便宜去,走吧。” 她率先游走在前边,双手莲花形状,一个翻转的法术手指,鸣凰楼的大门应声打开。 这鸣凰楼里面传出了阵阵阴风,而这冰凉的风让众人打了个冷战,这是什么样子的魔风? “这里面有弥音卫的气息?”母神皱起眉,她嗅到了乐荣的气息。 “是的。”慕云昭看了一眼李潇玉,只能这般回答。 母神凑近李潇玉,带着质疑,“这气息和你的很像。” “诚然,那是我这一世的母亲叫做乐荣,上古时代是嬷。” “嬷吗?她成了你娘?” “确实。” “造化弄人,走吧,这弥音卫成魔是很难止住的,怕是也只有你这为人子女的了。” 母神往前带着路,而这玉容军面面相觑,尽管是好奇,也只能跟着自己的将领走。 此时队伍最后的胡蕴和墨韵则是瞪大眼睛,母神还能复活?真是千古奇闻。 “墨韵,那母神的表情不对,好像染上了魔的气息,你一会小心一些。” 胡蕴的话不无道理,墨韵听说母神是最温柔的存在,可是方才她看到的明明是一个嗜杀成狂的人,莫非真的如同胡蕴所说,这母神多年含冤含恨,此时真的魔气入侵,真的气急败坏了吗? “胡蕴,可知道你毒圣的经要里面传颂了母神入魔的语言?” “有吗?我不记得。” “但是医圣的经要里面传说母神入魔,仙体与母蛊撕裂,双方为了占领母神的最终主导权而导致了末世之战。” “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所以你我待会要小心,我知道怎么避开这母神的仙体和元神的对比撕裂。” “真的有这么严酷吗?” “是与非,你我到时候就知道了,赶紧走吧。” “好。” 这第一层的鸣凰楼里面充斥了条状物,每个条状物鲜血淋漓的,这些条状物上面有紫灰色的藤条,藤条之上有着倒刺,仿佛有人靠近就能被这些倒刺伤着。 这些倒刺之上,有一些还挂着那枯了骨的遗骸,从上面还能清除的看到那些人死去的痛苦。 李潇玉数着地上的条状物,正仿佛是一个天罗地网,可是仔细看,却能看得出里面的规律来。 这规律之上清楚的像跳大绳一般,而李潇玉记清楚了每一步的步伐招数,“这里往里走,跟着我的步伐。” 虽然这条状物来回波动的极快,可终究是给人留下了空隙,而李潇玉利用这些空隙轻松过关。 只是这玉容军里面有些过得慢的中了招数,生生的被倒刺插入了胸膛,死在了那来回波动的条状物上。 那哀嚎一时响动了鸣凰楼,不过还好,也只有十几个人中了这招,只是当李潇玉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却发现身后又来了一帮人,这是……宋戚霆? 宋戚霆自然也看到了李潇玉等人,但是他此时不是来找茬的,而是来救他师父的。 “李潇玉,你等等我……” 这是第一次她听见宋戚霆叫她,而她更是好奇宋戚霆怎么能这么心平气和。 待着宋戚霆走过来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了宋戚霆已经毫发无损恢复了元气,看来秋阳治疗了宋戚霆。 “我要与你们同行。” “凭什么?” “我的师父在这里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要救我的师父。” “你师父是什么人,需要你救?” “我知道我师父是母神的转世,但是我更知道,我是我师父的徒弟,一日为徒终身要记住自己要做的事情。而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这一句话让李潇玉对宋戚霆有了改观,她看着宋戚霆倒是想起了另一桩事,“我很好奇,你的兄弟宋戚综和她的母亲雅歌去了哪里?” “我只听下人们说,宋安一大早便追了过来,去跟着我师父秋阳和李玉琪闯了鸣凰楼,我更知道雅歌和宋戚综为了弄清楚宋安到底为什么这么着急也闯入了这鸣凰楼,我还知道李潇融和李崇焕也走了进来。” “那你没看见澜月?” “澜月?那女人怕是来了,但是我没看到她到底去了哪里。” “那胡蕴和墨韵呢?” “我也没看见。” “这倒是奇了。” 就在李潇玉和宋戚霆对话的时候,墨韵和胡蕴则是悄无声息的混入人群之中,低下头,隐蔽自己的行踪。 “我现在只希望与你共同进退,并无他意。” “你倒是对你的师父情真意切,那是……”宋戚霆还想说些什么表扬自己,一看到母神的光影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母神靠了过来,仔细的看着宋戚霆,“你说你的师父是秋阳,母神的转世?” “对……对啊……” “你师父是男是女?” “男子啊……怎……怎么……么了?” 母神的金色大眼睛变成了蛇眼,也只是一瞬间,恢复了慈爱的目光,“无事,我只是好奇,走吧。” 母神游动着尾巴往前走去。 李潇玉其实也是好奇母神方才的变脸,这一刻她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莫非是她自己不该唤醒母神的身体? 可是若不唤醒母神的仙体,这秋阳亲自进入鸣凰楼,会被母神的仙体所反噬,终究离不开鸣凰楼的。 但是这母神的仙体显然不喜欢秋阳的存在,仿佛是很排斥,莫非这仙体有了自己的神识之后,就希望鸠占鹊巢?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李潇玉就算是闯了大祸了,毕竟巫医祭祀的书上说,母神的母蛊和仙体重逢,若是入魔气,会是灭世之战的。 她有些踌躇起来,母神则是回过头来,“走啊……” 这句不耐烦,让李潇玉更是加深了怀疑,看来她要想个办法削弱母神的仙体法力才行。 此时慕云昭也看出了李潇玉的心思,他也皱着眉看着这个心急的母神仙体,莫非真的是预言上说的那样? 可是母妃也告诉过自己,怎么摆平这种危机,他攥了攥手里的玉石,仿佛这个玉石能为自己带来力量一般。 第四百一十九章恍若地狱 , 走过了眼前的一条黑暗的甬道,再见到光明之时,看到的确实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场景,上面他们看到了那熟悉的人——宋戚综,这宋戚综的身后有一条很粗大的铁柱子,从他的臀部传入,从他的脖颈出穿出,整个人不像是被穿到了骨头,而是仿佛仅仅是穿到了皮肤。 那宋戚综哆嗦着在铁树上叫喊着,一边叫喊一边求饶,可是他涕泗横流也无法解决他现在的痛苦,只能在那铁树上吊着,哆嗦着。 那宋戚综的脸蛋苍白的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浑身的皮肤已经青紫,他的左脚更是已经腐烂发臭。 就在宋戚综的脚底下,数千万只小虫来回的爬着,偶尔它们的嘴里还能伸出像蛤蟆一般的舌头,舔舐着宋戚综的左脚,贪婪的吃着那低落的血滴。 玉容军握紧手里的兵器,面若冰霜,毫无表情,李潇玉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玉容军,再看向那受苦的宋戚综,紧紧的皱起眉头。 这宋戚综是一个御术师,这御禽术和御虫术可谓是出神入化,怎么现在……她还是有些想不通,这铁树若是被虫子覆盖,该是可以让宋戚综很容易逃脱的,怎么会…… 此时宋戚综看向了李潇玉和慕云昭这边,他那死灰一般的眼睛燃起了希望,“你们是来替代我的吗?” 替代?不该是营救吗?这宋戚综的眼睛不对,带着嗜血和残杀,仿佛是似鬼非人的境界,莫非…… 李潇玉还想说什么,之间宋戚综张开嘴巴,那舌头伸出,舌头的尖端是一个青面獠牙的蛇人的脸。 这宋戚综莫非是魔化了不成? 慕云昭将李潇玉抓到身边,他低声的对着李潇玉,依旧是那温柔的模样,“潇潇小心一点。” “嗯。” 此时宋戚霆则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戚综伸出来的怪异舌头,而反映最灵敏的当属白杜生,白杜生扔出一颗药丸,将宋戚综可怕的舌头给击落。 这带着腥臭味的血舌头在地上扭着,不就变成了一个满眼邪恶的蛇人,张着大嘴,一副挑衅的模样。 而宋戚综则是将剩下的舌头收回,舔了一下嘴唇,面色由享受变成了痛苦,紧接着,他又长大了嘴巴,那断掉的舌头再次完好如初。 这是什么鬼东西?还是壁虎不成?李潇玉想不明白,更想不通这宋戚综怎么妖化了。 “母神,这是什么?” 慕云昭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眼前这个魔化了的怪物,只得协助王泷韵制作结界,挡住宋戚综攻击的同时,问着身边的母神。 “这是铁树之域,凡是被铁树挑破了皮肤的人,都会化作魔。” “这个我看懂了,只是我看不懂怎么打败这个魔。” “打败?”母神看向慕云昭,眼神古怪,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不是打败吗?” “吾儿,你难道忘记了妊?” “妊?”慕云昭不可思议的看向母神,他知道妊这个姓氏,这妊的部落喜欢炼制各种魔怪,炼制的莫怪全部被母神和父神所用来做奴仆。 这妊部落早就的魔怪,对母神和父神很忠心,当然对嫡子也很忠心,可对外人只有猎杀。 其实妊早就的魔怪跟藏獒有一点相似,都是只认识几个主人,其余的人都会被它的魔力和暴力撕裂杀死。 记得上古书上说,这妊早就的魔怪无法消灭,但是却可以用最新的祭品安息魔怪,但也只是一瞬间。 这也就是宋戚综说的那句“有人替代他”的意思,可是这替代的人呢除非找到下一个,否则只能永远忍受这份痛苦和惩戒。 慕云昭攥了攥手,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想牺牲,而李潇玉又怎么会不知道慕云昭的心情? 她走上前来,问着母神,“可这妊的魔怪到底是只听从母神和父神的安排,若是您开口……” “做法一天,我的母蛊若是灰飞烟灭了,你觉得值得吗?现在十八层是一个什么现象,你我都不知道,不是吗?妫?” 这句妫叫的李潇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啊,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解救母神的母蛊的,可若是在这里停驻了一天的时间,怕是真的耽误不得。 “哈哈哈……想好谁来替代我了吗?”宋戚综笑嘻嘻的看向众人,他的眼睛因为激动,流出了血泪,还爬出了一条扭动着身子的长虫。 “宋戚综……你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宋戚霆一脸诧异,他不相信前几日还跟自己信誓旦旦的二哥,如今变成了这样。 “是啊,我为什么会变成了这种鬼样子?我起初也纳闷,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那就是父亲想让我获得力量!我现在觉得力量涌上来了,真好!” “如果你喜欢这种力量,又何必让人替代你?” 宋戚霆这句话说中了宋戚综的心坎里,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宋戚综恢复了原样,他哀嚎着哭诉着自己的经历。 “霆,我悔不该不相信你的话,悔不该认为那宋安会怜惜我是他的亲骨肉!那宋安在这里宁愿牺牲我,打晕我娘,也要带着那宋戚风从这这里闯过去!你知道我有多恨他吗?你若是见到他,一定要帮我手刃他!你知道我又有多痛吗?我从没这么痛苦过!我如今才知道铁树地狱是个什么样子,你知道么兄弟?” 宋戚综哭着,嚎啕大哭着,一个大男人哭的是那般的凄惨,惨的众人都打了个冷战,这形同鬼哭的声线,刺激了众人的神经。 宋戚综的破音很多,可是他的破音之中夹杂了可怜,他颤抖着的举起自己的手,指着宋戚霆,“霆,给我一个痛快,我不想做魔头,生生世世步入轮回,我也不想做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给我一个痛快!” 宋戚综才说完又恢复了那魔怪的心智,嚣张的大笑道:“哈哈哈……一个懦夫,忍不了痛,怎么成为魔?魔是什么?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这个蠢货竟然还妄想着失去这一切!” 宋戚综的眼眸是狠厉的,看着众人戴上了一副自嘲,更是染上了一副似笑非笑,“你们可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 这句话阴测测的,这种话来的没头没脑,但所有人都加紧了戒备,深怕那舌头再次将人卷走。 “你们害怕我?也对,你们不过是一堆蝼蚁,该是怕我的。” 宋戚综话音刚落,又伸出舌头,这舌头恰好卷到了一个人,这人在风中落下了帽子,长发偏飞,那是一个美丽而又雍容华贵的老年女子。 看着样貌,好像是……澜月? 澜月此时从腰间拿出一个金刚杵,对着宋戚综的口直接戳了进去,此时金刚杵碰到了魔物,金光大射,整个铁树之域都被照亮。 地下的那些虫子被这光芒照射的变成了缕缕青烟,而宋戚综发了疯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可奈何身子在铁树上,挣扎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这种自己的全身犹如火烧一般,慢慢的变成木炭。 这碳化的速度太快,快的宋戚综还没来及说句什么,便彻底的变成了一尊木炭雕塑。 澜月收回金刚杵,斜了一眼众人,快速的闪入前方的入口。 此时胡蕴和墨韵对视一眼,也跟着澜月飞了过去,只留下错愕的众人。 金刚杵可以震慑魔物,李潇玉愣住,她怎么忘记了,这儒道释本就是中原大陆的大道。魔物该是有释的佛道来亲自湮灭的,她竟然忘记了? 而此时母神的脸色有些不好,仿佛感觉可惜了什么似的。慕云昭距离母神最近,毕竟他是嫡子转世,感受得了母神仙体的心情改变。 “走吧,这铁树之域打开,下一站怕是要经历那刀山了。” 刀山?李潇玉愣住,这如果是十八层地狱,莫非下一站就是剪刀地狱?剪刀?怕是真的是那刀山了。 众人快速闪入这下一站的入口,没人敢看眼前的这个魔物宋戚综,仿佛刚才只是环境。 宋戚霆与碳化的宋戚综对视,他的眼里滴出一滴泪,滴在了宋戚综那痛苦扭曲的早就碳化了的脸上,一滴泪水,仿佛灼热了碳化的宋戚综,下一秒宋戚综从碳化之中飘了出来,他满脸解脱的模样,尽管是虚无的,却是带着餍足。 “霆……”宋戚综的眼里已无恨意,只有那洒脱和超脱。 “你……” “我经历了大难,可我没有太多的罪孽,现在要去婆娑劫经历一番婆娑,再之后就要沉入这北俱芦洲的越丹俞去生活了,谢谢你,我的兄弟。这一世咱们在西牛贺洲相遇,婆娑劫,婆娑界,是你我的缘分。但是来世,你我无缘,再也不见了。” “哥……” 宋戚霆哭了,可是宋戚综却无奈的笑了,“缘分亦或是轮回就是这样,你还清了这西牛贺洲的一切,你便失去了这西牛贺洲的缘分,必然要去下一个福地。西牛贺洲之外是北俱芦洲,若是我有幸,在南瞻部洲或是东胜神洲等你,如何?” “你我还会相见?” “你的一滴泪,解脱了我的灵魂,自然你我还有下一届的善缘,只是不会在这里,应该在那北俱芦洲,也许会在南瞻部洲,但是你我终究相见。” “那我等你。” “好兄弟,这一世我谢谢你,下一世记得,来的时候带着我给你的印记。” 宋戚综将一滴泪转换成了玉佩飘落在了宋戚霆的手里,“你也是个苦命人,记得这个玉佩可以护你性命,而来世定然也是你我的信物。” “好。” 第四百二十章恐惧之力 , 这刀山之地很奇怪,到处都是镜子一般的存在,这镜子能够反光,反的光芒刺进人眼,会让人产生恍惚的感觉。 李潇玉看着这刀山,她的眉毛紧皱,这刀山火海,光是看了刀山,她就有些发憷。果然鸣凰楼就是鸣凰楼,非浴火重生,非置之死地而不能后生。 “潇潇,你在看什么?” “这刀山之地仿佛是断头地,刚才看到了那宋戚综的模样,我担心这里还会有一个成了魔的熟人。” “成了魔的熟人?谁?” “若是这刀山被阵数所控制,怕是会很难闯过去。”李潇玉小心的靠近慕云昭,压低声音,尽量不让母神听到。 “你是说雅歌?” “毕竟宋戚综死的那么惨。” “应该不会吧?” “什么不会?”王箬沐一蹦一跳的过来,嘴里还吃着什么。 李潇玉彻底的愣住,这王箬沐经过那几关竟然还能这般心安理得的吃东西?她一点也不恶心和不舒服?她不得不佩服起王箬沐的强大,这是没心没肺到什么程度? “我是说这里会不会有魔物。” “宋戚综那种魔物?” “嗯。” “太可怕了,宋戚综那种魔物啊……” “对啊。” “我想哭……”王箬沐硬挤出几滴泪水,可接着吃着手里的零食,她嘴里的瓜子皮吐了出来,看向慕云昭,“喂,你既然是母神的嫡子,该是知道这里怎么趟过去吧?”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啊?” “嗯。” 王箬沐努了努嘴吧,“真没用,亏了你的身份,白瞎了你的血脉。” 萧史则是皱起眉头,莫非这里还会有宋戚综那样的魔物?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此时整个刀山之域出现了奇妙的事情,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蜘蛛的女子落了下来。 这女子落下之时头朝下,头发覆盖在了脸上,发出丝丝的声音,那女子的眼睛是绿色的碧油油的。 慕云昭抬起头看向女子,突然眼睛瞪大,而他自发的将李潇玉抱紧了一些。 此时李潇玉也看到了来人,那是……雅歌,果然是雅歌。 雅歌的一只触角抱着一个孩童一般的东西,她的眼睛是绝望的,仿佛刚经历了丧子之痛。 “你们来了?来看我那可怜的儿吗?”雅歌一边抱着手里的骷髅儿童,一边眼里含着泪。 只是这泪水流下来,泪水里夹杂了绿色,绿色里面涌动着一只只蜘蛛,落地的一瞬间变成小蜘蛛四处爬着。 “人这一生,有丈夫又如何?还不是让你当做他的踏脚石?有儿子又如何?不还是你无能导致你懦弱无能?人啊,这一生总是这样的悲惨,又总是这样的伤情。” 雅歌深吸一口气,仿佛看开了什么,大笑一声,“原来这就是我的世界啊,丧夫丧子,就连我自己都成了自己最厌恶的魔。既然我都成了魔,你们又何必这么幸福的活着,对吗?” 李潇玉看着雅歌那碧绿的眼睛变成了艳红色,她身后的发丝突然变成了蜘蛛的汁液,向着慕云昭方向而去。 这速度太快,大家还没反应过来,雅歌就把慕云昭给举在了半空之中。 “瞧瞧,这是什么?这不是那李潇玉的贱种吗?啊,听说你也是神族的后裔对吗?来让我看看神族后裔的血有多么珍贵!让宋安都丧心病狂的把自己儿子尽数放弃了?” 慕云昭此时被束缚住,而雅歌已经将周围的刀剑用蜘蛛丝卷起来丢向李潇玉等人,众人自保的同时只能眼睁睁看着慕云昭被雅歌当做玩具一般摆弄。 “我的血,你这魔怕是没资格。” “哦?为什么?” “我是嫡子,你是魔,你是妊的魔怪,是我的仆人,懂吗?” “我不懂,我觉得你会输给我很惨。” “我会输给你还是赢了你,你试试。” 李潇玉瞪大眼睛去看慕云昭,却发现雅歌将那带着绿光的蜘蛛爪子伸向慕云昭,就在这时慕云昭一个咒语念出,烧了雅歌的蜘蛛丝,灵巧的速度在她身边旋转着。 “我是雅歌,你可知道?这唯方大陆最有名的神算,更是阵术师,你以为你的速度赶得上我的阵数?” 这话刚落,慕云昭触碰到了机关,顶上的刀剑伴随着阵的发动,纷纷落下,慕云昭凌空翻滚,躲避着这凌空而下的刀剑。 “慕云昭……” 李潇玉此时忍不住大喊一声,她将随身的软鞭抛出,在慕云昭靠近自己的时候,卷住慕云昭的腰肢,拉到身边。 可是雅歌的速度到底是快的惊人,李潇玉刚救下慕云昭,却被雅歌偷袭到,她的肩胛骨被刀剑伤到。 血立刻流了出来,慕云昭则是差异的看着李潇玉,他的潇潇…… 慌乱中慕云昭抓住了李潇玉的手腕,此时那喜脉的脉搏让他惊愕,更让他愤怒。 慕云昭知道在这里不可以动怒,否则神族的血脉会被魔入侵袭,可是他顾不得了,他的妻儿被雅歌这般戏弄,她要他的潇潇死,那他就要雅歌付出毁尸灭迹连渣也不剩下的代价! 此时慕云昭使出咒术半空中护住李潇玉,手指快速变化着,嘴里念着,“大罗天网,世尊诸佛,八部天龙,龙亢九天,火降!” 火攻对于雅歌而言,不算什么,只见雅歌张大嘴巴,将火尽数吸了进来,“哈哈哈……你以为你的真火能伤得了我?” “看看我的刀山如何?” 无数的刀片袭来,李潇玉此时捂着肩胛骨,大声对着慕云昭说道:“昭,提高你火的温度,这刀是铁,有熔点,可以直接化作铁融水,这铁融水的温度极高,会烫死蜘蛛的!” 李潇玉的话显然对于慕云昭有了启发,慕云昭咬破手指血,点在眉心,双手合十,手指变成了大力金刚指,大声说道:“火炎焱燚,炙烤!” 突然这剧烈喷出的火焰,将迎面而来的刀剑融做了铁水,铁水落在了地上烫死地上的蜘蛛,也烫的雅歌尖叫起来。 “啊……”这凄厉的惨叫,让玉容军这种见过大世面的军队都打了个冷战,而萧史抓住王箬沐,此时王箬沐吓得钻入他的怀里,而白杜生和王泷韵则是皆心全力的凝集结界。 “你们竟然毁了我的刀剑!很好很好,我现在要你们去死!全部去死!” 此时慕云昭冷哼一声,“你即便放过我,我岂能放过你?” 宋戚霆赶了过来,看着雅歌身后多出了一个蜘蛛快速的移向慕云昭的方向,一个冰刀过去,插死那蜘蛛。 “宋戚霆,你竟然多管闲事?” “你是……雅歌?”宋戚霆瞪大眼睛,怎么会是雅歌? “你知道我是谁?你有我儿子的气息,你对我的儿子做了什么?”雅歌到底是一个母亲,只关心自己的儿子,即便儿子已经是魔了。 “我有个东西给你,你看一下。”宋戚霆知道魔是不死不灭的,与其消耗法力,不如和平解决。 那滴宋戚综的眼泪慢慢的飘了起来,形成了万千雨落,雨落而下,花朵肆意,充满花香。 “娘,当你看见我的眼泪,我一进去了北俱芦洲。你该知道那是个幸福之地,你现在被魔控制,但是你该做到无欲无求,才能解脱,才能离开西牛贺洲,才回去东胜神洲或是南瞻部洲,或是与儿在北俱芦洲相聚。” 雅歌捂住嘴巴,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看着自己的儿子,呜呜的哭了起来,“综儿……” “娘,你我本就是一个悲剧的命运,也许是前世作孽太多了,但是这一世,我们该是要知道孽完了,就该离开了。你若是负隅顽抗,还是会在西牛贺洲轮回,娘,我是您的儿子,尽管下辈子再也不见,可终究是母子一场。请你,放下你的屠刀,你才能立地成佛。” 这句话让雅歌哭的泣不成声,“儿啊,放下屠刀,如何简单?魔控制了心智,如何能够处理?” “我的儿,娘与你在一起,不会分离!” 雅歌猛然蹦起,直接插到刀剑里,雅歌身体里的母蛊慢慢出来,只是这母蛊被魔鬼浸染成了魔蛊。 “你们害死了我的寄体,可知道我有多恨?”那母蛊瞪着眼睛看着那很快变成青烟的雅歌,目光移向宋戚霆,“你可知道害了我成魔王的机会?” 此时母蛊是阴狠的,她仿佛没有看见母神,只知道复仇。 “你不过是母蛊,如何能有自己的意识,你不可能成为魔王!” “是吗?我不能吗?你怕是不知道母蛊成魔王的机会吧?” “我不管知不知道,但是我不想要雅歌过的这般难过,你是母蛊你不是雅歌的身体,你怎么知道这种剧痛和伤神?” “她不是你的母亲,我曾经是你母亲的母蛊,你为什么不帮她?” “我这人虽然嫉恶如仇,但是我不助纣为虐!我可以为了母亲报仇,但是我绝对不会滥杀无辜!若你真是我娘的母蛊,你不可能是这般的残忍,我娘虽然任性却是个呆傻的女子。” 李潇玉此时对宋戚霆改观了看法,这个男子竟然这般的对着那个魔化的母蛊说。 “这里叫做刀山炼狱,可知道刀山后面跟着什么?是刀山火海!”母蛊一个转身,变成了人首蛇尾的模样,这人的眼睛是紫色的,她的眼睛看向母神的时候,带着一丝嘲笑,“母神的母蛊觉醒,可仙体未免太弱了,正好可以被我寄居!倒是得来不费吹灰之力。” “你做梦!”李潇玉用赤天血咒治愈自己,将肩胛骨上的刀剑扔了回去,母蛊吐出一口浊气,刀剑化作了铁水,罗在了地上。 “你胆子不小,敢挑衅我?” 第四百二十一章魔化之蛊 , 李潇玉冷笑一声,双脚落地的瞬间,抛出一缕细沙,细沙所到之处,变成了朵朵鲜花,而她则是环胸笑起来,“你不过是一个母蛊,还以为是人不成?这一撇是母蛊,一捺是**,你不过是只占了其中一个,当心风太大,闪了腰,碎了心。” “是吗?碎了心?怕是你碎了心我都碎不了!”母蛊转了一下手里的光环,将那紫色的光环变成了万千光束,这光束犹如利剑,直奔向李潇玉的面容。 李潇玉不是咒术师,可是李潇玉是巫医师,这母蛊最害怕的就是巫医师,因为巫医师会提炼母蛊,更会精炼母蛊,还会坐化母蛊。 所幸母蛊释放出来的不是人的法术,而她恰好是母蛊的天敌,可以完全的克制住。 这也正是慕云昭一点也不担心的原因,也是白杜生和王泷韵仅仅是看着的原因。 母蛊在这刀山之域里待着的时间有些长,似乎忘记了自己不是人,而是一个母蛊,哪怕是一个强化的魔母蛊,却也摆脱不了这种天敌的克制和压制。 李潇玉从腰间拿出一个法器,凭借着身体原主的记忆,将那小小的铁伞转开,这铁伞是墨术师的作品,机关精巧,一个按钮便可以放大数倍。 一时之间这黑黝黝的铁伞变成了鹅黄色,而李潇玉则是转着那鹅黄色的伞,挡下了紫色的光芒。 这些紫色的光芒落下,仿佛滋润了大地一般,这被铁水烧焦的地方开始重现生机。 母蛊看着自己的万千光束变成了零,恨了起来,那眼神仿佛要吃掉李潇玉一般,“你耍诈?” “莫非,你不认识这铁雨伞?” “你母亲不过是一个弥音卫,怎么会有大祭司的东西?” “我该说你是孤陋寡闻呢,还是该说你是目不识丁?” “你想说什么?” “大祭司的铁伞叫做寰宇伞,而我的这把是铁雨伞。但是巫医大祭司也好,巫医弥音卫也罢,对于你这种母蛊还是有办法的,毕竟除魔卫道,取出邪佞本就是巫医的使命,啊……也是萨满的使命。” “是吗?你以为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定得了我紫金母蛊的魔力?” 母蛊显然是自信的,只是自信的过了头,让李潇玉难以自制的笑了起来,“你是紫金母蛊,可不是赤金母蛊,你因为你可以让我看到一些什么?你的逆天本事?我不太相信母蛊能胜人的,毕竟自然犯规也不允许。” “你不相信?那我就打到你相信为之。” “好呀,那就让我来试试你的厉害吧,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存在,竟然能够这么轻松的将我打败?”李潇玉耸耸肩,将伞放在肩膀上,转了个圈,完全不惧怕母蛊那紫色眼睛释放出来的邪气。 “天牢地煞,煞气入邪……”母蛊深吸一口气,那小小的身子漂浮在天空之中,诉说着她的恼怒,也诉说着她的本事不小。 “煞气入邪?有趣。”李潇玉一点也不惧怕那扑面而来的黑色气体,反而是单手一个翻转,将自己连同身后的人呢尽数包裹在了光球之内。 这母蛊的煞气虽然伤害了地上新发芽的幼苗,却对李潇玉的光球结界毫无办法。 “怎么可能?”母蛊显然不信这个邪,再次释放,却遇到了同样的事情。 “怎么?你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对吗?” “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是巫医弥音卫的李潇玉,虽然不是大祭司,但对付你这魔化的母蛊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不相信!”母蛊显然是一根筋到底的,一副要跟李潇玉大战三百回合的模样。 “怎么,你还是不服气吗?” “对,我不服气,不服气!” 李潇玉轻叹一声,这母蛊都是一根筋吗?只知道一个方向? “你服气也好,不服气也罢,但是你终究是输给我了,而我没将你炼化,便是给了你一条生路。” “炼化我?你以为你有这本事?” “我有没有,待会你试试不就是了?” 此时母蛊的眼睛瞄了一下慕云昭,她知道慕云昭是母神的嫡子,若是吸了一口嫡子的血……怕是这李潇玉的死期也就到了。 李潇玉此时还没觉察到母蛊的奇异之处,只是做好了防御准备,却不想这母蛊释放一股黑气之后,将慕云昭卷到了身边。 母蛊那嘴边的獠牙伸了出来,很是开心,那獠牙在慕云昭的脖子旁边摩擦着。 这母蛊想吸人血来增加功力?这慕云昭若是被母蛊吸了人血可是要变成宋戚风那般的药人的啊! 就在这个时候,母神的仙体终于体现了它存在的价值,她一个纵身而去,一掌断掉母蛊的胳膊,这带血的胳膊和手腕还留在慕云昭的胳膊上,连同慕云昭本身被母神的仙体丢回了李潇玉的身边。 “看好吾儿。” 这句话很冷,可是却让慕云昭感觉到了温馨,即便是母神的仙体也会这般在乎他吗?哪怕他早就转世?也这般的爱护着他吗?原来这就是母亲。 此时母蛊早就跟人一般大小,而母神的仙体根本没想过用仙术,而是拳拳到肉的胖揍母蛊。 “一个小小的母蛊,妄想驾驭我这仙体?你吃了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量?” 母神的仙体这一拳头将母蛊的左脸给打扁了下去,这母蛊就像一个橡皮娃娃,仅仅是一拳就将母蛊的脸打出一个大凹坑。 “你一个小小的母蛊,魔化了也不守本分,滥开杀戒之后还妄想将吾儿变成你的仆人?谁给你的认知,当着我的面这般做的?你活的不耐烦了吗?” 母神的仙体又扬起一拳,将母蛊的右脸打扁了,母蛊的整个脸蛋就像一个漏了气的橡皮娃娃,除了鼻子和嘴巴凸出来,其余的都是扁了下去,看不出人的模样来了。 “你到底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敢这般待吾儿?知道吾儿是嫡子吗?知道万物来朝的嫡子吗?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来偷袭吾儿,你这是想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母神的仙体此时扭住母蛊的另外一只胳膊,呲啦一下,将母蛊的胳膊带着手尽数给撕裂了,仿佛是撕着鸡肉一般。 众人不忍看着这血腥的模样,把脸转了过去,只留下慕云昭和李潇玉眼也不眨的看着,而白杜生抱着王泷韵皱起了眉,母神的仙体怕是也入了魔气了吧?王泷韵毕竟是小孩子,紧紧的把头埋在了萧史的怀里,眼眶里含着泪水。 母神的仙体仿佛还不过瘾,抬起一脚将母蛊踹到了地上,这一脚的力道,将母蛊踢出了紫色的血液来。 母蛊变形的脸蛋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是呜咽着,不知道是求饶还是谩骂。 母神的仙体抓住想要遁地逃跑的母蛊,将她跑向天空,凌空跃起,飞踹四五脚,愣是把母蛊的肚子踢得扁成一张纸。 母蛊抓紧母神的手,想要推开母神,却有如蜉蝣撼大树一般,根本推不动。 “怎么?你以为遇上我你能活着离开?怕是你不知道我的脾气。” 母神的仙体冷笑一声,伸出手,直接将手穿过那扁成一张纸的肚子,给母蛊来了一个穿腹而过。 “你知道濒死的母蛊最适合炼化吗?” 这句话让母蛊瞪大眼睛,而此时母神的仙体念起了咒语,随着咒语越来越复杂,母蛊变幻出各种形态,最终一声凄厉的叫喊之后变成了一个药丸。 母神的仙体却没有将这药丸给任何人吃,单手捏住这个药丸,冷声说道:“母蛊,你变成了药丸,被人吃下以后,即便是被人吸收了,也会有自己的一缕魂魄,控制新主人的**。只是可惜,我不给你任何时间,让你死灰复燃。” 紫色的药丸此刻变成了铁绿色,仿佛是母蛊绿了脸一般。 “可知道变成药丸的母蛊,若是被神的仙体碾碎,那便是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这句话成功的让铁绿色的药丸变成了苍白色,苍白色的药丸之上还有了些许的泪珠。 而母神的仙体一点也不被这药丸的凄惨所干扰,两指使出了力气,只听咔的一声,这药丸应声而随,变成了一抹渣子。 这些渣滓还没落地,母神的仙体吐出一口仙气,硬生生的将这浮在空气中的药渣子烧的一干二净。 母神的仙体看着那渣滓燃烧的时候,嘴角的笑容是残酷而又残忍的,让李潇玉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 慕云昭也知道李潇玉的意思,他何尝不是怀疑母神的仙体入了魔气? 李潇玉有些担心的抓住慕云昭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下几个字。 夫妻之间毕竟是心有灵犀的,这几个字让慕云昭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看来潇潇也知道了母神的仙体入了魔气。 这入了魔气的仙体是最忌讳和母神的母蛊相遇的,不然会引发母神直接变成魔王,一定要在母神的仙体遇见母蛊之前净化母蛊的魔气。 可是能净化母神仙体的方法很少,几乎在这鸣凰楼里没有可以净化的东西,只除了父神的眼泪,这种忏悔的唤醒母神的眼泪,才能让母神良知发现,控制住这魔气。 可让父神为母神而哭,这上千年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慕云昭叹了口气,在她的手心上写下了一个“难”字。 而李潇玉则是无语的看向慕云昭,嫡子都说难,还有什么办法? 作者题外话:给小姐妹助威一下,大家也可以去看看我小姐妹的处女作《凰权劫:王爷摆驾》 第四百二十二章孽镜泡影 , 就在众人愣住的时候,母神的仙体仿佛才消了气,又恢复了那慈爱的模样,她托着那长长的尾巴靠近慕云昭,虽然无法触碰到慕云昭,眼神却是无限宠溺的模样,“吾儿莫怕,那妊做的小玩意被我弄没了,不会再伤害你了。” “嗯,娘,我知道了。” “娘?你不该叫我母亲吗?” “娘不是母亲吗?” 慕云昭其实很纳闷,母神的仙体已经入魔了,能对他这嫡子转世忍耐多久,是真的会疼爱他还是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早就不是数千年之前的嫡子了? “母亲是天地之间最大的人,是你的嫡母更是你的教养亲娘,而娘不一定是你的生身之母,也许是你父亲的妾呢?” “所以母亲希望我喊你母亲?可是娘更代表了我的孺慕之情,不是吗?” “是这样吗?”母神的仙体被慕云昭的一番话给说的乱了脑袋,开始沉思起来。 就在这时,前边的光晕打开,出现了一个门,这门后边是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像是一个世外桃源,更像是一个山穷水尽疑无路之后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此时李潇玉抓紧了慕云昭的手,低声说道:“最美丽的东西往往有毒,你小心一些。” “我知道,你我拉着手,绝对没有问题。” 李潇玉还是不放心的说道:“我遇到过好几次幻境,你也遇到过,你该知道若是陷入了迷幻的幻境之中,你要做的就是摸摸这里,知道?” 李潇玉拍了拍慕云昭被她咬的不能消失的牙印,深吸一口气,一脸认真。 “知道。” “你确定自己没任何问题?” “我确定。” “好,那咱们就走去看看吧。” 其实李潇玉还是戒心很重的,尤其是旁边母神的仙体陷入了自己跟自己较真的烦恼之中,这失去了母神仙体的法力,李潇玉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陷阱,等着他们如何的付出。 白杜生自认是毒术的专家,此刻他看得出来前面是一种毒药制造的幻境,他拉住要往前走的王泷韵,低声说道:“来,让我背着你。” “怎么了?” “前边就是传说中的孽镜泡影,我怕你一个不小心中了招数。” “咱们不是来过这里吗?你又何必怕?” “可那时候的李玉琪是有法力的,可眼前的这个李潇玉的法力显然不如李玉琪,我怕出意外。” “是吗?” “泷韵,你对我而言比生命还重要。” “好吧。”,王泷韵叹息一声,回头看向自家女儿,“箬沐怎么办?” “让萧史背着她。” “萧史会吗?” “肯定会的。” “萧史,背着我的女儿,防止你们分离。” 这句话声音很大,引得萧史站在了原地,一脸莫名奇妙,而王箬沐则是红透了眼睛,慕云昭看了一眼李潇玉,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慕云昭想也不想的把李潇玉背了起来,萧史迫于周围眼光的眼里,慢条斯理的顿了下来。 “王箬沐,上来。” 王箬沐哄着一样脸,还想说什么,却被白杜生的眼神给吓到,立刻蹦上了萧史的后背。 王箬沐将脸蛋蹭在白杜生的后背上,咯咯的笑了起来,倒是让萧史皱起了眉头。 “你笑什么?” “你背着我,真是难得呢……” “很幸福?” “嗯,我这人给点阳光就灿烂无双。” “我看出来了。” “你快点跟上去,千万不要掉队哦。” “好。” 这石门之后的世界,的确是色彩斑斓,但是更多的却是四面立着镜子,每一个镜子都是凹面镜,聚集着阳光,更聚集着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氤氲。 李潇玉抱紧慕云昭的脖子,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这幻境,但是我想跟你说说话,好拜托我的不安。” “你想说什么?” “你说现在这里到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感觉到了压抑。” “确实,这里到处都是阳光明媚的色彩,不该是压抑。”慕云昭点头说道,他也奇怪,因为他也不耐烦。 “昭,你还能压抑你自己身体里的那股烦闷的感觉吗?” “还可以,你呢?” “我有些想发火。”李潇玉攥起了手,莫非这幻境就是引人吵架? “那我说些故事岔开你的注意力?” “怎么岔开?你要知道我想找人吵架,你说多了不怕我借故跟你大吵特吵?” “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爱我,而我也爱你。” “可是爱不一定是绝对的包容和认可。” 慕云昭愣住,这句话倒是说的实在,可是他却有一种按捺不住的脾气,想要反驳。 李潇玉感受到了慕云昭那因为克制而紧绷的肌肉,他在深呼吸做着调整,莫非这里真的会引发人们的争吵或者自相残杀? 等等自相残杀?人都不是完全理智的,若是被怒气冲昏了头,就会拔刀相向,就会自相残杀。 李潇玉想到这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又点了一下慕云昭的眉心。 “你做什么?”慕云昭的语气显然有了动怒的前奏。 “昭,你很爱我对吗?” “对。”慕云昭仿佛不愿回答李潇玉说话一般,语气都差了许多。 “若是你我在这里吵架,少说也要耽误一些时间,会影响你的母妃,我的婆婆最佳救人时间,对吗?” “是又怎么样?”这句话让李潇玉的心绷紧了一下,看来慕云昭中招了,而自己心里那翻滚的气息告诉她,她也想语气不佳,但是她克制住了。 “咱们进来就觉得这里蹊跷,对不对?” “别讲废话,直入主题,我没时间听你啰嗦。” 这句话让李潇玉挑了挑眉,她突然拔高了音量,“你这说话什么语气?想和我拔刀相向,互相砍伤对方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可是你有这个语气,你想跟我吵架?”李玉琪一时控制不住语气,大声的吼道。 慕云昭跺了跺脚,虽然没有放下李潇玉,却真的想把李潇玉丢下来,狠狠的摔死她。 此时慕云昭已经怒气冲冲,“干嘛?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的姑奶奶还是我的太上皇?我凭什么管你?我凭什么要担心我的语气如何?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我是无理取闹还是说的事实?” “你自己听错了音怪我?” “不怪你怪谁?” “李潇玉,我告诉你,我忍让你不是代表我怕你!” “你要是不忍着我,有种的你打我呀!” “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 “有本事你和我打一场?你个孬种!” “你骂谁呢?” “谁说我,我骂谁!”李潇玉想也不想的咬了下去,而慕云昭则是将她甩了出去。 幸亏李潇玉身手了得,她一个侧翻空落在了地面上,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慕云昭,你找死?” “我看你是找事!” “找事?我今天非揍你不可!” “来啊,不跟我打一场,你是我孙子!” “行,这是你说的,我非揍得你六亲不认!” “你说大话可以,动手啊!” 慕云昭紧紧的攥起拳头,看着李潇玉,那防御的架势更是点燃了李潇玉的怒火。 李潇玉一个擒拿手过去,抓住慕云昭的胳膊,连番捶着慕云昭的胸膛,而慕云昭则是在闪躲腾移之间,抽出空来扇着李潇玉的脸蛋,可惜是屡屡不中,每次扬起手都被李潇玉躲开。 啪……一巴掌正中李潇玉的脸蛋,李潇玉错愕的捂着自己的脸蛋,看着那怒红了眼睛的慕云昭,这个该死的敢打她的脸蛋? 此时慕云昭终于看到自己得逞了,准备扬起手,却被李潇玉一个横踢脚,踢了过去。 这一脚够狠,将慕云昭一脚踹在地上,一时之间都没有爬起来。 就在慕云昭瘫下去的一瞬间,李潇玉欺身而上,直接坐在他肚子上,扬起拳头,噼里啪啦的闪着慕云昭的脸蛋,很快就把慕云昭扇的满面红光,腮帮子肿的老高。 而慕云昭则是尽全力的抱着脑袋,防止其他地方被李潇玉痛揍。 就在李潇玉正打得过瘾的时候,慕云昭突然伸出手拍向了李潇玉的肚子,李潇玉想也不想的,靠着本能转过了身子,用侧着身的后背来承接慕云昭的掌力。 这一掌的力道将李潇玉翻出去了几个轱辘,她抱着肚子,在地上粗喘着气,浑身充满了惊恐。 此时她的肚子开始痛了起来,她好害怕孩子就这么没了。 “慕云昭……慕云昭……该死的你……” “你又干嘛?不是跟我打架吗?” “我肚子疼……” “怎么?打不过我,你就说肚子疼?” “是孩子……我感觉孩子不对劲……慕云昭!你个混蛋!快来看看,咱们的孩子!” 这句话醍醐灌顶,让本来怒气冲冲的慕云昭立刻平息下了脾气,他呆呆的看着地上蜷缩着甚至的李潇玉,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方才怎么了?真的跟李潇玉打了一架? 他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嘶……好痛,他以为自己是只是想象,而去是不着边际的想象罢了,怎么会真实发生了? 李潇玉突然爆了脏口,“我叉你个混球二百五,没看见老娘痛?” 慕云昭立刻醒悟过来,抱起李潇玉,将手聚集了咒术输送到她的肚皮上,眼里含着泪水,“潇潇,方才咱们到底怎么打起来的?宝宝会不会受到伤害?”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的泪水,此时疼痛和害怕让她的火气彻底消失,只剩下一抹诧异和紧张,“应该不会吧,咱们只是中了这里的魔障,不是你我真的想打架。” “可是宝宝……” “昭,你的咒术我觉得很舒服,你不要听,相信我和宝宝,我们都是很坚强的。” “真的吗?” 第四百二十三章如梦似幻 , 慕云昭看着地上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的李潇玉,把她抱了起来,呵护在怀里,一边念着“对不起”,一边给李潇玉输送着咒术师的真气。 悔恨,从未有过的悔恨划过了慕云昭的心尖,他很想自己给自己一拳,又或者扇自己一巴掌。他不清楚自己怎么下得了手去打李潇玉的,莫非他的心里住了一个恶魔? 就在慕云昭在反省自己的时候,李潇玉则是按住肚子,她以前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却情不自禁的念出“阿弥陀佛”,这声音很小很快,却代表了她的急切。 慕云昭也能感受的出来李潇玉的不安,将他的打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温柔的说起来,“潇潇,别怕我在,我刚才得了失心疯我……” 李潇玉咬住嘴唇,无力的摇了摇头,“没事,保住你我的孩子才是真。” “放心,一定能保住的。”慕云昭还想说什么,却实在说不出来,只能着急的看向她的眼睛。 许是胎儿稳当一些了,李潇玉才有了力气岔开话题,她苍白的脸蛋看向慕云昭,温柔的说着属于他们俩的悄悄话。 “昭……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方才为什么那么生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开始就如同你说的,我感觉到了胸口闷闷的,后来想发火,再后来直接控制不住要发火了。” “确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你对这里熟悉吗?” “我虽然不熟悉,却凭着印象记得,这里是孽镜之地,凡事尽这里的人都会心智受损。” “是吗?心智受损?怎么一个受损的方法?” “大致上来说,就是自己的心思不受自己控制,经常出现自己不能把控的事情,令人特别的头疼。” “是吗?经常出现自己不能把控的事情?” “是的。” “看来,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潇潇,你的意思是说?” “我想咱们被孽镜之狱蛊惑了心智,才导致你我夫妻二人拳脚相加。正如方才你说的,对着我忍不住的爆发了脾气,我也是忍不住的爆发了对你的脾气,这是很奇怪的事情,不是吗?” “确实如此。” “所以咱们要做的就是控制住心神,你懂?” “懂。”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点了点他的额头,他摸了一下自己额头,一脸纳闷。 “昭,你这里少了什么东西,记得吗?” “少了什么东西?” “一个我进来之前用赤天血咒下的保护符。” “是吗?” “是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 “我们还在环境之中,也就是说你我还没有摆脱现在的困境。” “可是潇潇,也许是你我对打的过程中无意间擦掉了。” “不可能,赤天血咒即便是对你这嫡子血脉,也不可能失效的,这毕竟是保护性的血咒。” “所以?” “所以,我们一定还在这梦境之中无法自拔。” “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我只知道,你我要沉默,或者破除现在的麻烦。” “怎么做,我听你的。” “你想好了?” “嗯。” “好,既然你想好了,那你听我说,这梦境之地,是不立不破的。就跟上次我把你从幻境之中强行推出去一样。还记得上次宋戚霆给咱们设下的幻境吗?” “记得。” 李潇玉满意的点点头,细心的说道:“很好,既然你记得,就该知道我要说些什么吧?” “知道。” “来跟着我深呼吸,对着外面伸出手去,对,就这样。” 李潇玉抓住慕云昭的手,对着前面那辽阔的地界,猛地吐出一口血,这是舌尖之血。巫医祭祀的舌尖血最是纯正,能破一切阴邪。 一阵闪光之后,李潇玉和慕云昭回到了那犹如原始森林一般的地方,而此时她还在他的背上,而他则是僵硬的看向前方,一动不动。 难道只有自己出来了?李潇玉有些纳闷的拍了拍慕云昭,此时慕云昭终于动了一下,抬起头看向李潇玉。 可是李潇玉却觉得此刻的慕云昭像是一个陌生人,那眼神说不出来的古怪,仿佛要跟她动手,又仿佛要对她保护,可有仿佛要取了她的性命。 这一正一邪的表情来回切换,伴随着那破音的嗓子,让李潇玉想要出掌。 “你来了?倒是真的能见到我,开心吗?” 这句话让李潇玉很不舒服,显然这不是慕云昭,绝对不是。 “你是谁?” “舌尖之血破了我第二重的梦境,你竟然问我,我是谁?” “你是魔化之人?” “魔化之人?你觉得我是人吗?” 这句话问的极好,李潇玉仿佛以为眼前的这个是灵魂,寄居人身体的灵魂,可转念一想,这不对,没有谁能控制嫡子的身体。 可若不是灵魂控制,莫非是鬼怪? 看着慕云昭那古怪的表情,突然之间表现的极其凶残可怖,她的心跳快了半拍。 “怎么?害怕我的表情?” 这绝对不是人的表情,绝对不是! 李潇玉想要出掌,可是她却不敢随便出掌,犹豫之间,这古怪的慕云昭竟然伸长脖子,这脖子是一种奇异的伸长,仿佛弹簧一般,贴近了李潇玉的脸,阴森森的笑起,“怎么?你不敢看我?你不是很爱我吗?” 李潇玉皱着眉,她看着眼前的这个慕云昭,他的眉心有她抹下的血液痕迹,可是他却不像是个正常的人啊。 这怎么回事?李潇玉弄不清楚,她抿着嘴巴,看着眼前这个奇怪似妖怪的人。 “怎么?你不想回答我?” “我回答你贴我脸上一点也不礼貌?” “怎么?你不害怕我?” “你除了吓唬我,还能做些什么?真的出手伤害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出手伤害你?” “梦魇之神,最常做的就是吓唬人,更喜欢让人自己扰乱自己的分寸,用那恐怖的外表去让人自相残杀。但是我若是不动,伤害不了我自己的时候,你也就没辙,不是吗?” “是吗?那就试试。” 假的慕云昭张大嘴巴,那嘴里的舌头仿佛蛇一般伸了出来,在靠近她眼睛一寸的距离停下。 这舌头明她依旧在梦中。 这是几重梦境?三重还是四重?李潇玉紧紧的皱起了眉毛。 “潇潇,你怎么了?” “慕云昭,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方才有没有打我?” “胡说八道,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打你?” “可我动了胎气,你知道吗?” “你又在开玩笑了不是,我都没碰你,你哪来的孩子?” 这句话让李潇玉愣住,而慕云昭则是笑容嗖的消失,转成一种狰狞的表情,“看来你很聪明。” “我自然觉得气氛古怪。” “刚才被你震飞,现在,看我的本事吧!” 那人突然张大嘴巴,一股黑风吐了出来,李潇玉踹向假的慕云昭的胸口,自己翻身,躲开了这抹黑雾。 那人还是不死心,继续张大嘴巴吐着黑雾,李潇玉左蹦右跳之间,一个脚下没注意,即将扑倒在地,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紧。 李潇玉抬头一看,温柔的笑了起来。 第四百二十四章惹我爱妻 , 这人正是慕云昭,只是慕云昭的额头上没有血渍,只有那一脸冰霜,但是他抱着她的手,那熟悉的力道,那熟悉的体香让她直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慕云昭。 “昭……” 慕云昭将手放在李潇玉的嘴唇上,“嘘……你精力耗费太多,对你和宝宝都不利,安静一点,剩下的交给我。我是你的丈夫,也是孩子的父亲,你们娘俩本来就是由我来守护的。” 慕云昭将李潇玉习惯性的藏在身后,他单手捏出一个诀,丢向那假的慕云昭,“梦魇,你在我面前也想班门弄斧?未免小看了我慕云昭!” “慕云昭?”梦魇转了转脖子,咔嚓咔嚓的骨头声响之后,他恢复了本来面貌,这是一个阴邪却又美丽的男子。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自然知道你是谁,母神和父神唯一的儿子,这天地之间的嫡子。怎么,你觉醒了?” “这世间有一种能力,让人强大百倍。这种能力就是为人父母,为人夫婿的责任。我的妻儿凭空消失,我自然要寻找我的妻儿,这是一个男人该做的本分,不是吗?” “呵呵……曾经厌恶一切,憎恨一切,想要毁掉一切的嫡子,竟然也会有在乎的东西?” “我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梦魇,你不该在乎,你该在乎的是今天我要将你彻底铲除。” “怎么?铲除我?可知道有人做梦就有我?” “这世间有很多梦的精灵可以成为梦魇,而你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慕云昭板着脸蛋的样子,与他一如以往的温暖,大相径庭,可不知道为什么,李潇玉却非常喜欢现在的慕云昭。 这慕云昭的一举一动在她的眼里形成了非常美好的形象,甚至她的小心脏都在扑腾扑腾的乱跳,这么man力十足的男人,她真的好幸福。 “你有什么本事?转世多次,法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吧?” “梦魇,这里是鸣凰楼,这里任何人都可能法力削弱,可唯独我,母神的独子,能够吸纳力量为我所用。” “我的力量,你以为你能吸走吗?太多年了,你早就不是你了。” “那就试试看。” 慕云昭一个决过去,对着梦魇就是一阵火烧,这火烧之上还有那不溶于火的冰箭,冰火两重天,这梦魇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他左右躲避着这火和冰的考验。 慕云昭此时将整个火焰和冰箭加深攻击伤害力,将梦魇的衣袍都给撕成了渣渣。 好在梦魇及时用法力给自己编了一套,可是这编了一套的衣服还没穿好,这火焰就烧掉了他的衣袖。 此刻梦魇光着两个膀子,穿着一条歪七扭八的裤子,逃出了祸害。 那一脸黑不拉几的灰尘,伴随着烧焦的头发,造成了莫名的喜感。 “你用火烧我?” “你梦魇又如何?这里是孽镜之狱又如何?我慕云昭还能奈你不得?” “是啊,你是厉害,只可惜啊,你能赢得了我,却不一定能护得住你的伙伴。”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想说些什么?” “自然是我想说的,至于你想不想听,就看你的本事了。” 梦魇一个弹指的功夫,仿佛沐浴更衣了一般,又恢复了那洁净如初的模样。只是他的气色有些不好,仿佛要背过气去一般。 梦魇想了想又说道:“不管你现在想要做些什么,你都要知道,这里不只是你一个人,我死了他们都得死!”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是想折磨你一下罢了,毕竟你喜欢折磨别人,让被人做噩梦。现在惩戒一下,也是极好的,尤其是你这种喜欢维持形象的。” “是吗?”梦魇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可以试试我的决心。” 慕云昭点着头,他笑了起来,只是笑不达眼底。 “什么决心?” 慕云昭长手一指,一颗萤光虫飞了起来,照向了梦魇,梦魇一个闪躲不及,被萤火虫沾到了衣服,仅仅是一瞬的时间,整个衣服着火了。 这梦魇连蹦带跳的企图扑灭火焰,可终究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副被烧得只剩下遮羞布。 梦魇气呼呼的一个转身,又换了一身衣服,“你喜欢烧人衣服?” “我只知道,烧你衣服,减少你的灵力。” “那你何尝不是浪费?” “这里的灵力,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忘记了。” “这不可能!” “你大可以试试!” 慕云昭大笑起来,又是一个弹指,此时飞出去了两个萤火虫,一边一个,尽管这梦魇想要逃离,却依旧逃不过两只萤火虫的荼毒,不过极快的时间,又是被烧焦的模样出现在了李潇玉的眼前。 其实李潇玉是想笑的,每一次慕云昭烧一次梦魇,梦魇就跟被炸弹炸了一样,灰头土脸衣衫不整的,委实是有趣的很。 慕云昭弹指放出八只萤火虫的时候,梦魇终于忍不住的大喊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这般羞辱人?你有完没完?” “只要你没屈服,就没玩没了。” “那你把我也烧死吧!” “可惜啊,我烧不了你这梦中之魇。”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折磨我了?” “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 “磕头,给我夫人认错。” “凭什么?” “我的妻子,是你能惹的?” “我要是不呢?” 慕云昭一个弹指,一百只萤火虫悬在了梦魇的头顶,“他们一窝蜂的给你来一次火焰舞蹈,如何?你可以想象一下,衣服一出来就烧掉的刺激感。” “慕云昭……” “什么?” “你够狠!” “是吗?所以呢?” “我道歉。” “那就道歉吧。” 此时梦魇缩成一个穿着肚兜的娃娃模样,可爱的很,跪在地上,奶声奶气的说道:“嫡子夫人,我错了,求您原谅我的顽皮。” 这句话让李潇玉愣住,这邪魅狂狷吊炸天一般的梦魇,怎么一瞬间变成了娃娃?还是个奶娃娃? “大声点,我夫人没听见。” 梦魇嘟起嘴巴,又增大了一点声音,“我错了,求您原谅我!” “不够诚心,再来。”慕云昭摇头说道。 “你!” “怎么?想被烧衣服?” 梦魇委屈的眼睛里打转着泪水,“嫡子夫人,我错了,求您原谅我,不要烧我衣服,我不喜欢光屁屁。” 这可爱的模样,让李潇玉刚想说原谅,却被慕云昭接了话题,“是吗?那我给你一个开裆裤如何?” “嫡子!你真是坏透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可爱梦魇 , 李潇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梦魇当真是好玩的紧,竟然这般哀怨,可这般哀怨的表情配上他那小巧可爱而又一脸愤恨倒是有趣了几分,她揉了揉那个小可爱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在你看来,你很伤心还是很难过?” 梦魇气呼呼的扫掉她的打手,弩起嘴巴,“我开心也好,难过也罢,你管我呢!” “我是不敢管你,可终究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呀。” “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想要长大,你知道吗?长大,你看我这五短身材,到哪里都被人家当孩子看,我就想知道,我什么不能长大!”梦魇肉呼呼的小手摸着脸蛋,一副难过的模样。 可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可爱了,导致这种凄凉反而成了一种对比鲜明的喜感,而李潇玉则是爆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这洪亮的笑声吓得梦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干嘛?”梦魇一脸诧异的看向李潇玉。 “你很有趣,小东西,像是个宠物呢。”李潇玉捏了捏梦魇的脸蛋,他扭着身子,拒绝李潇玉的碰触。 可是这小孩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过大人?再说有慕云昭在,梦魇也不敢用法力去推开李潇玉,只能靠着自己本身的小力气抗衡着。 “喂喂喂,男女授受不亲!不要捏我脸,会捏成大饼脸的!喂喂喂,你不要揉我头发,会变成鸡窝子头的!你干嘛……” 梦魇气恼的很,因为自己的力气小,总是被李潇玉各种揉搓,而他怎么推都推不开这个庞然大物一般当李潇玉。 在李潇玉的眼里,这梦魇就是个可爱的小玩具,她捏着那弹性十足的脸蛋,笑眯眯的说道:“跟姐姐走吧,有肉吃。” “我不喜欢吃肉,我喜欢长大,你知道吗?长大!” 梦魇气呼呼的别过脸去,可又被李潇玉得逞扭住了小脸蛋。 梦魇的脸蛋被李潇玉揉搓的变了形状,红扑扑的腮帮子此刻像是画上去的胭脂,漂亮极了。 “慕云昭,管管你的女人!”梦魇忍无可忍的大声喊着。 可惜这种奶娃的声音不具备任何的震慑力,反而更增加了几分喜感。 “哟?你这是说我家昭呢?我家昭可是听我的。” “那你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为什么?你不觉得我捏你的脸蛋很有趣?” “你是觉得有趣,可是我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觉得有趣就行了。” “你倒是霸道的很,你为什么能这么霸道?” 李潇玉想象到一个表情包,那个你为什么能这么吊?她噗嗤一下笑了,将梦魇举高高,看着那肉呼呼的仿佛小猪仔的模样,大笑起来,“哟呵,你还会反抗?” “我为什么不能反抗?被你这个女魔头荼毒,是我的不幸!” “是不幸呢?还是有趣呢?哈哈哈……” “你赶紧放开我,讨厌!” “讨厌?为什么我觉得我一点也不讨厌呢?小可爱?” 慕云昭在一边笑着捂着嘴,能看到潇潇这么开心,其实他心里是觉得值得的,其实梦魇捉回去做个玩物也是有趣的。 “谁是小可爱?我比你的年龄大多了!” “可你还是光屁股的小孩子模样,对不对?” “那又怎么样?我迟早会变成大人的!” “那你变成大人的时候再告诉我呀?” “你这是欺负我小,还是欺负我能力差?” “要是我说都有呢?” “你……你……你……” “我怎么样?”李潇玉得意洋洋的说道。 “哇……你这个坏人,欺负人!”梦魇大嘴巴一张,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抽泣。 慕云昭看着梦魇哭,则是忍不住笑出声,梦魇停住哭泣,看向慕云昭,瘪了瘪嘴吧,更是放声大哭起来。 李潇玉笑眯眯的看着手里这个哭的花枝乱颤的小娃娃,“确定不做我的宠物?” “我凭什么要做你的宠物?我可是梦魇!将来的梦魇之王,更是梦魇之神!”梦魇肉呼呼的小手拍打着李潇玉。 可是这力道很淡,她一点也不觉得痛,反而是将他举得更高了一些,这正在闹的梦魇突然怂了,抱紧李潇玉的手腕,哆嗦着说道:“你不要把我丢下去啊,我还怕痛。” “你害怕痛还是还怕痛?” “我不害怕痛,但是我还是怕痛的。” “有语病,要是说不好,我不放你下来。”李潇玉耍起无赖来,却把梦魇气的噘高了嘴巴。 “你为什么要找我麻烦?挑我的语病?” “因为欺负你好玩!” “啊……慕云昭你可是嫡子啊!你不管管你的女人?” “抱歉,我们家女人做主。” 这句话相当于判了梦魇死刑,梦魇耷拉着脑袋,双肩抖动着,几乎要哭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我妈妈离开我那么早,不然我妈妈就要打你了,呜呜……没妈的孩子像棵草啊……” “你要是跟了我,你可以像一个大宝贝。” “凭什么?” “因为我会把你当做我的小宠物,小宝贝,来逗着玩。” “你会不会打我?”梦魇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 “那你会不会不给我好吃的?” “你不捣蛋,就不会。” “你会不会一直对我好?” “如果你不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也不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我必然会喜欢你这个小萌货的。” 梦魇眼睛瞪得大大的,刚想说什么,一道金光闪了过来,梦魇将眼睛扫向了李潇玉的肚子,他的眼睛眨了眨,嘴巴哆嗦起来,“你可知道你肚子里的是什么?” 梦魇的表情很奇怪,慕云昭则是皱起眉头,梦魇可看胎梦,可知胎儿,莫非? 李潇玉则是完全不当回事,“必然是你的小主人,你觉得会是什么?” “你难道一无所知?” “知道一些什么?” “嫡子,你的法力难道看不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吗?” “我轮回转世,有些法力确实消失了。” “难怪。” 梦魇叹了口气,想到什么,看向李潇玉,“你是嫡子的娘子,可知道前世是谁?” “前世?妫。” “妫?你是妫姐姐?” “是啊?怎么了?” “你真的是妫吗?” “还有假的吗?” “你要真的是妫姐姐,那我认你做我的主人,只是你腹中的胎儿,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些实话。” “你这表情那么严肃,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妫姐姐,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前世,知不知道血脉的关系,你可知道你这一世的母亲乐荣是这鸣凰楼里最大的魔?” “我知道,怎么了?” “你知道?你可知道血脉里有一个人成了魔,必然会影响着这未出世的孩子?” “会有什么差别吗?” “当然有差别了!”梦魇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妫姐姐,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一个一半魔血一半神血的孩子!这个孩子的魔血正在吞噬者神血!你知道吗?” “魔血?什么意思?”李潇玉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姐姐不知道魔血的含义吗?” “不知道。” 梦魇握了握小拳头说道:“这魔血的含义,其实就是一半是造福万物的神,一半是泯灭众生的魔!你该知道一边死一边生吗?这种或神或魔的孩子,若是一个控制不好,会毁灭整个唯方大陆的!” “是吗?” “嫡子,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慕云昭也皱起眉头,他揽过李潇玉的肩头,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尽管没有突出来,却让他感觉到了孩子在里面的幸福,也隐约有了一丝不安。 “我知道,只是我的孩子怎么会有魔血?” “嫡子,妫姐姐被你送到了异世,异世回来之后,必然会血脉涌动,我看妫姐姐的模样,仿佛是死过一次了。这死过一次的人,必然带着煞气,煞气入魔域,在这胎儿还没稳当之前,又来了这魔域最强的鸣凰楼,怎么会不受干扰?” 梦魇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妫姐姐现在的身体也感受着乐荣的魔气,心思都跟着起伏变幻,不然嫡子和妫姐姐也不会一进来就脾气暴躁的要跟对方打一次吧?这就是魔化的影响。” “你是说一开始不是你捣的鬼?” “不是,我只是捡现成的,在妫姐姐破了第二重的时候,我接过了第三重。” “那你能破解这里的结界,找到我的伙伴吗?” “妫姐姐,你还在乎什么伙伴?现在精华这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净化?用什么?” “血玄沐湖的湖水以及王家的仙术。” “血玄沐湖的谷主吗?” “是啊,不过这个谷主经常神出鬼没……” “那就更要找到他们了,因为他们就是血玄沐湖的少谷主和老谷主。” “什么?” “确实他们一起来了。” “这可难倒我了,我想想出去的办法,妫姐姐别担心。” “你真的有办法?” “我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知道一些安全之所,我们先去看看他们现在处于什么样子的孽镜轮回,再想办法解救吧。” “这倒也是一个方法,那你带路吧。” “妫姐姐,嫡子,请这边走,跟紧我,不要掉队。” “好,我们跟着你,不会掉队,放心吧。” 第四百二十六章孽镜传闻 , 李潇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梦魇当真是好玩的紧,竟然这般哀怨,可这般哀怨的表情配上他那小巧可爱而又一脸愤恨倒是有趣了几分,她揉了揉那个小可爱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在你看来,你很伤心还是很难过?” 梦魇气呼呼的扫掉她的打手,弩起嘴巴,“我开心也好,难过也罢,你管我呢!” “我是不敢管你,可终究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呀。” “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想要长大,你知道吗?长大,你看我这五短身材,到哪里都被人家当孩子看,我就想知道,我什么不能长大!”梦魇肉呼呼的小手摸着脸蛋,一副难过的模样。 可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可爱了,导致这种凄凉反而成了一种对比鲜明的喜感,而李潇玉则是爆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这洪亮的笑声吓得梦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干嘛?”梦魇一脸诧异的看向李潇玉。 “你很有趣,小东西,像是个宠物呢。”李潇玉捏了捏梦魇的脸蛋,他扭着身子,拒绝李潇玉的碰触。 可是这小孩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过大人?再说有慕云昭在,梦魇也不敢用法力去推开李潇玉,只能靠着自己本身的小力气抗衡着。 “喂喂喂,男女授受不亲!不要捏我脸,会捏成大饼脸的!喂喂喂,你不要揉我头发,会变成鸡窝子头的!你干嘛……” 梦魇气恼的很,因为自己的力气小,总是被李潇玉各种揉搓,而他怎么推都推不开这个庞然大物一般当李潇玉。 在李潇玉的眼里,这梦魇就是个可爱的小玩具,她捏着那弹性十足的脸蛋,笑眯眯的说道:“跟姐姐走吧,有肉吃。” “我不喜欢吃肉,我喜欢长大,你知道吗?长大!” 梦魇气呼呼的别过脸去,可又被李潇玉得逞扭住了小脸蛋。 梦魇的脸蛋被李潇玉揉搓的变了形状,红扑扑的腮帮子此刻像是画上去的胭脂,漂亮极了。 “慕云昭,管管你的女人!”梦魇忍无可忍的大声喊着。 可惜这种奶娃的声音不具备任何的震慑力,反而更增加了几分喜感。 “哟?你这是说我家昭呢?我家昭可是听我的。” “那你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为什么?你不觉得我捏你的脸蛋很有趣?” “你是觉得有趣,可是我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觉得有趣就行了。” “你倒是霸道的很,你为什么能这么霸道?” 李潇玉想象到一个表情包,那个你为什么能这么吊?她噗嗤一下笑了,将梦魇举高高,看着那肉呼呼的仿佛小猪仔的模样,大笑起来,“哟呵,你还会反抗?” “我为什么不能反抗?被你这个女魔头荼毒,是我的不幸!” “是不幸呢?还是有趣呢?哈哈哈……” “你赶紧放开我,讨厌!” “讨厌?为什么我觉得我一点也不讨厌呢?小可爱?” 慕云昭在一边笑着捂着嘴,能看到潇潇这么开心,其实他心里是觉得值得的,其实梦魇捉回去做个玩物也是有趣的。 “谁是小可爱?我比你的年龄大多了!” “可你还是光屁股的小孩子模样,对不对?” “那又怎么样?我迟早会变成大人的!” “那你变成大人的时候再告诉我呀?” “你这是欺负我小,还是欺负我能力差?” “要是我说都有呢?” “你……你……你……” “我怎么样?”李潇玉得意洋洋的说道。 “哇……你这个坏人,欺负人!”梦魇大嘴巴一张,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抽泣。 慕云昭看着梦魇哭,则是忍不住笑出声,梦魇停住哭泣,看向慕云昭,瘪了瘪嘴吧,更是放声大哭起来。 李潇玉笑眯眯的看着手里这个哭的花枝乱颤的小娃娃,“确定不做我的宠物?” “我凭什么要做你的宠物?我可是梦魇!将来的梦魇之王,更是梦魇之神!”梦魇肉呼呼的小手拍打着李潇玉。 可是这力道很淡,她一点也不觉得痛,反而是将他举得更高了一些,这正在闹的梦魇突然怂了,抱紧李潇玉的手腕,哆嗦着说道:“你不要把我丢下去啊,我还怕痛。” “你害怕痛还是还怕痛?” “我不害怕痛,但是我还是怕痛的。” “有语病,要是说不好,我不放你下来。”李潇玉耍起无赖来,却把梦魇气的噘高了嘴巴。 “你为什么要找我麻烦?挑我的语病?” “因为欺负你好玩!” “啊……慕云昭你可是嫡子啊!你不管管你的女人?” “抱歉,我们家女人做主。” 这句话相当于判了梦魇死刑,梦魇耷拉着脑袋,双肩抖动着,几乎要哭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我妈妈离开我那么早,不然我妈妈就要打你了,呜呜……没妈的孩子像棵草啊……” “你要是跟了我,你可以像一个大宝贝。” “凭什么?” “因为我会把你当做我的小宠物,小宝贝,来逗着玩。” “你会不会打我?”梦魇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 “那你会不会不给我好吃的?” “你不捣蛋,就不会。” “你会不会一直对我好?” “如果你不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也不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我必然会喜欢你这个小萌货的。” 梦魇眼睛瞪得大大的,刚想说什么,一道金光闪了过来,梦魇将眼睛扫向了李潇玉的肚子,他的眼睛眨了眨,嘴巴哆嗦起来,“你可知道你肚子里的是什么?” 梦魇的表情很奇怪,慕云昭则是皱起眉头,梦魇可看胎梦,可知胎儿,莫非? 李潇玉则是完全不当回事,“必然是你的小主人,你觉得会是什么?” “你难道一无所知?” “知道一些什么?” “嫡子,你的法力难道看不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吗?” “我轮回转世,有些法力确实消失了。” “难怪。” 梦魇叹了口气,想到什么,看向李潇玉,“你是嫡子的娘子,可知道前世是谁?” “前世?妫。” “妫?你是妫姐姐?” “是啊?怎么了?” “你真的是妫吗?” “还有假的吗?” “你要真的是妫姐姐,那我认你做我的主人,只是你腹中的胎儿,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些实话。” “你这表情那么严肃,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妫姐姐,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前世,知不知道血脉的关系,你可知道你这一世的母亲乐荣是这鸣凰楼里最大的魔?” “我知道,怎么了?” “你知道?你可知道血脉里有一个人成了魔,必然会影响着这未出世的孩子?” “会有什么差别吗?” “当然有差别了!”梦魇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妫姐姐,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一个一半魔血一半神血的孩子!这个孩子的魔血正在吞噬者神血!你知道吗?” “魔血?什么意思?”李潇玉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姐姐不知道魔血的含义吗?” “不知道。” 梦魇握了握小拳头说道:“这魔血的含义,其实就是一半是造福万物的神,一半是泯灭众生的魔!你该知道一边死一边生吗?这种或神或魔的孩子,若是一个控制不好,会毁灭整个唯方大陆的!” “是吗?” “嫡子,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慕云昭也皱起眉头,他揽过李潇玉的肩头,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尽管没有突出来,却让他感觉到了孩子在里面的幸福,也隐约有了一丝不安。 “我知道,只是我的孩子怎么会有魔血?” “嫡子,妫姐姐被你送到了异世,异世回来之后,必然会血脉涌动,我看妫姐姐的模样,仿佛是死过一次了。这死过一次的人,必然带着煞气,煞气入魔域,在这胎儿还没稳当之前,又来了这魔域最强的鸣凰楼,怎么会不受干扰?” 梦魇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妫姐姐现在的身体也感受着乐荣的魔气,心思都跟着起伏变幻,不然嫡子和妫姐姐也不会一进来就脾气暴躁的要跟对方打一次吧?这就是魔化的影响。” “你是说一开始不是你捣的鬼?” “不是,我只是捡现成的,在妫姐姐破了第二重的时候,我接过了第三重。” “那你能破解这里的结界,找到我的伙伴吗?” “妫姐姐,你还在乎什么伙伴?现在精华这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净化?用什么?” “血玄沐湖的湖水以及王家的仙术。” “血玄沐湖的谷主吗?” “是啊,不过这个谷主经常神出鬼没……” “那就更要找到他们了,因为他们就是血玄沐湖的少谷主和老谷主。” “什么?” “确实他们一起来了。” “这可难倒我了,我想想出去的办法,妫姐姐别担心。” “你真的有办法?” “我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知道一些安全之所,我们先去看看他们现在处于什么样子的孽镜轮回,再想办法解救吧。” “这倒也是一个方法,那你带路吧。” “妫姐姐,嫡子,请这边走,跟紧我,不要掉队。” “好,我们跟着你,不会掉队,放心吧。” 第四百二十七章孽镜不破 , 梦魇傻呆呆的看着李潇玉歪着头,“破解?” “对破解。” “主人,这孽镜是无法破解的得靠自己醒来。” “怎么可能?我都知道怎么醒来,你怎么会不知道怎么醒来?” “主人,孽镜是每个人的心魔,是每个人心思之处最深的魔鬼。这种魔鬼在这鸣凰楼被放大了无数倍,成为了贪欲、杀欲等等可怕的事情,除非这个人停止想一些有的没的,否则什么现状也改变不了的!” “真的会这样吗?” “主人你这是不相信我吗?”此时胖胖的梦魇嘟起嘴巴,终于喊了李潇玉主人。 “那该怎么办?” “潇潇,我们无可奈何,那就只有等着,防止他们伤害自己就好了。” “是吗?” “不然呢?别无他法,不是吗?” “好吧。” 此时李潇玉抿了抿嘴巴,只能呆呆的看着前边。 萧史还在孽镜之中不能自拔,此时他狂妄的看着孽镜之中的假的李潇玉,与这李潇玉对砍了起来,可这李潇玉却十分的能打,将萧史打成了重伤。 此时萧史掩着胸口,看着李潇玉,“你宁愿与我两败俱伤也不肯屈从我?” “我屈从你太久了,该是要反抗的时候了不是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我现在是这样的,我以后也会是这样的,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玉丫头,慕云昭曾经叫你潇潇,你可知道我很难过?你是我遇见的女子,你曾经说过我们会是最好的知己。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是个薄情的人,需要你远离我,可是你依旧是对我那般的信任,从未质疑过我。我不懂,为什么你以前那么相信我,现在却这般的排斥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萧史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若是落泪,必然是到了伤心的极端之处。 “在你的心里,我比不上你的慕云昭,比不上他的只言片语,对吗?可是你又知道,他到底好在了哪里?你可知道我又是做错了什么?你我怕是早就分不清楚了彼此的纠缠了。” 萧史抹了把泪,那本就绝美的脸上,带着孤楚的味道,是那般的心殇,仿佛心死了一般,“若是知道将你强带在我的身边,便是如此害了你我,我当初又何必认识你呢?若是知道如今我对你深陷难拔,当初我又何必一往情深?怪只怪,我对你情深,而你对我缘浅。” 萧史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颓废的说道:“若是你杀了我是你的心愿,那么不要正面刺伤我,我不想记住你的脸,让我下辈子恨着你。我这辈子爱你,就不会为了自己的怒意,下辈子非要你偿还我。我爱你,便是爱你,再也不要你的补偿。” 萧史攥了攥拳头,凄凉的说道:“也许我本就欠了你的,若是如此,我只希望你我就此缘灭,再也不见。” 李潇玉冷笑一声,“你想死,那就去死吧!”拿起长剑,就冲着萧史刺了过去。 而孽镜之外的李潇玉皱起眉头,感觉到一阵风扫过,她很熟悉却又感觉到杀气十足。 慕云昭都没想到李潇玉突然一个翻身而去,一脚踢翻那怪物,抓住萧史的手,一个手刀打掉萧史手上的利剑,将他锁在了怀里,冷着眼睛看向那怪物。 此时萧史一个趄趔,被手刀打中的疼痛让他打了个激灵,这孽镜之中即将刺向他心口的长刀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李潇玉那换了衣衫换了眼眸和情感的脸。 “萧史,从你的孽镜之中醒醒,不要被这个怪物控制了!” 李潇玉急切的声音传到萧史的耳朵里,萧史笑了笑,“你又不恨我了?我是死了吗?在做梦吧?” 李潇玉一边抱着萧史后退,一边大声吼道:“萧史你刚才无论见到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现在的我才是真的。你看看周围,那边有慕云昭,旁边是王箬沐!你的孽镜里却只有你的噩梦之人,没有被人,你懂吗?” 萧史是多么克制的人,他皱了皱眉,聚焦在了李潇玉的脸上,瞥见一旁还在痛苦的王箬沐,眼光快速的扫向怪物,诧异的同时,一个转身,打横抱起李潇玉跳开怪物的攻击范围。 此时慕云昭皱起了眉,有些醋意,而萧史则是喜出望外,他一手抱着李潇玉,一手拿出墨术师的机关枪,对着怪物一阵扫击。 可这枪并不是怪物的克星,只能延缓怪物的行动,却无法让怪物顷刻死去。 “昭……你的咒术!快!” 李潇玉抽出那鸳鸯佩刀,与萧史打着配合,这一来一去阻挡着怪物的前进路线,而王箬沐摇摇欲睡的那根线,被李潇玉误打误撞的给切断。 还在大哭的王箬沐扭头看向李潇玉,再看向萧史,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出什么事了?” 而慕云昭则是聚集在手里一团光球扔了过去,只见这个光球在怪物身上转了几个弯,在怪物的脚下呈现出了一个蓝色的光圈,光圈突然出现了几个利刃,将怪物活活的架在那里,让它无法移动。 “昭……重击!”李潇玉一边跳跃一边喊道。 “好的,潇潇,你躲开。” 慕云昭聚集出力量,可这怪物竟然挣脱了束缚往王箬沐的方向而去,此时一声大喝,将怪物抛了出去,“你敢碰我白杜生的女儿?活的不耐烦了吗?” 此时白杜生丢出一个绳索将王箬沐卷回了怀里,冷着眼睛看着那移动笨拙的怪物。 “你是白杜生?”浓厚的声音带着一时不能确定,冷着看着白杜生。 白杜生身后的王泷韵眯起眼睛,冷声说道:“怎么?胡蕴你也会变成魔怪?” 这一句胡蕴让李潇玉和萧史震惊的睁大眼睛,而慕云昭仿佛没有受到干扰一般,面无表情。 “你是胡蕴?”白杜生楞了一下,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可笑,你的枕边人认得我,而你却不认得我?” “你怎么会成为魔的?” “我怎么变成魔的?我便成魔,还不都因为是你吗?”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难道不记得我和墨韵一起来了这里吗?” “我记得,只是……” “你可知道我有多惨?你又知道我有多么的可惜?我好难过,可是你却一点也记不起我来了!” 如果胡蕴会流泪,此刻怕是泪流满面了。 “胡蕴你……” “我哭的很丑对吗?对吧?我一向那么信任墨韵,却被她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和欺负。我对你永远是那般的好,可你总是看着你身边的女人挪不开腿!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比不过他们?我还怀过你的孩子,你不知道吗?” “墨韵让你给我下药才有的孩子,孩子又被墨韵下毒害了去,我又奈之如何?” “可是你一点也不悲伤!” “我如何悲伤?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便发生了。” “可是你的宝贝女儿王箬沐呢?她被我碰了一下,你就要大发雷霆,不过是弄上了她的手指头,让她被花叶刺伤流血,你就要跟我拼命的模样,那眼睛都红了,这又是什么?” “孩子是跟着娘的,我喜欢谁的娘,便疼谁。” 白杜生这句话可谓是残酷的,让胡蕴急红了眼睛。 “所以,在你看来,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连同我的孩子也是?” “胡蕴,你我本就无情分,你的孩子是强求来的,强求走了,这便是你的命。” “呵呵……我的命……你是我的师兄!我的师兄!你我青梅竹马!” “可是青梅竹马也当不上我爱了别人,不爱你。” “是啊,你总是这样,你不爱的,语言残酷而又犀利,不管别人死活。你爱的掏心掏肺,完全当宝贝。我何其不幸,爱上了你,她何其有幸,被你爱上。既然我这辈子是个悲剧,如今又成了魔,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胡蕴说完,张大嘴巴吐出一口黑雾,这口黑雾吐得极远,吐得白杜生抱着王箬沐跳开,而王泷韵直面这一团黑雾,但是王泷韵显然不会背着团黑雾所伤到,一个翻身,躲开黑雾,拿出随身的腰带,这腰带是上古的圣物,一个抛出,一阵风当过了这场妖气。 被妖气返还的胡蕴,被自己的黑气重伤,流出了黑色的液体,她捂着肥硕的胸口,看着王泷韵,“你用了什么?” “血玄沐湖的圣物,血玄。” “血玄腰带?母神的圣物?” “你还算有些眼力。” “可是这不是消失了的东西吗?” “消失了?” “不对,你这是赝品!” “胡蕴,你这自说自话的性子一点也没改,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为什么你的黑风被我的腰带弹回去吗?你这是明知故问。” “王泷韵!就算是血玄腰带又如何?不过是一个神器罢了,我可是不老不死,不生不灭的!” “可惜魔还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若是湮灭,一点渣滓也不剩。” “你想说什么?” “可知道驱魔师的职业?” “你什么意思?” “沐沐,血玄沐湖本就是血脉的守护者,你该要给这个人看看,你的本事了,知道吗?” “好的,娘。” 王箬沐翻身落下,笑眯眯的接过血玄腰带,“胡蕴,可知道我是个不错的驱魔师?” 第四百二十七章血战胡蕴 , 梦魇傻呆呆的看着李潇玉歪着头,“破解?” “对破解。” “主人,这孽镜是无法破解的得靠自己醒来。” “怎么可能?我都知道怎么醒来,你怎么会不知道怎么醒来?” “主人,孽镜是每个人的心魔,是每个人心思之处最深的魔鬼。这种魔鬼在这鸣凰楼被放大了无数倍,成为了贪欲、杀欲等等可怕的事情,除非这个人停止想一些有的没的,否则什么现状也改变不了的!” “真的会这样吗?” “主人你这是不相信我吗?”此时胖胖的梦魇嘟起嘴巴,终于喊了李潇玉主人。 “那该怎么办?” “潇潇,我们无可奈何,那就只有等着,防止他们伤害自己就好了。” “是吗?” “不然呢?别无他法,不是吗?” “好吧。” 此时李潇玉抿了抿嘴巴,只能呆呆的看着前边。 萧史还在孽镜之中不能自拔,此时他狂妄的看着孽镜之中的假的李潇玉,与这李潇玉对砍了起来,可这李潇玉却十分的能打,将萧史打成了重伤。 此时萧史掩着胸口,看着李潇玉,“你宁愿与我两败俱伤也不肯屈从我?” “我屈从你太久了,该是要反抗的时候了不是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我现在是这样的,我以后也会是这样的,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玉丫头,慕云昭曾经叫你潇潇,你可知道我很难过?你是我遇见的女子,你曾经说过我们会是最好的知己。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是个薄情的人,需要你远离我,可是你依旧是对我那般的信任,从未质疑过我。我不懂,为什么你以前那么相信我,现在却这般的排斥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萧史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若是落泪,必然是到了伤心的极端之处。 “在你的心里,我比不上你的慕云昭,比不上他的只言片语,对吗?可是你又知道,他到底好在了哪里?你可知道我又是做错了什么?你我怕是早就分不清楚了彼此的纠缠了。” 萧史抹了把泪,那本就绝美的脸上,带着孤楚的味道,是那般的心殇,仿佛心死了一般,“若是知道将你强带在我的身边,便是如此害了你我,我当初又何必认识你呢?若是知道如今我对你深陷难拔,当初我又何必一往情深?怪只怪,我对你情深,而你对我缘浅。” 萧史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颓废的说道:“若是你杀了我是你的心愿,那么不要正面刺伤我,我不想记住你的脸,让我下辈子恨着你。我这辈子爱你,就不会为了自己的怒意,下辈子非要你偿还我。我爱你,便是爱你,再也不要你的补偿。” 萧史攥了攥拳头,凄凉的说道:“也许我本就欠了你的,若是如此,我只希望你我就此缘灭,再也不见。” 李潇玉冷笑一声,“你想死,那就去死吧!”拿起长剑,就冲着萧史刺了过去。 而孽镜之外的李潇玉皱起眉头,感觉到一阵风扫过,她很熟悉却又感觉到杀气十足。 慕云昭都没想到李潇玉突然一个翻身而去,一脚踢翻那怪物,抓住萧史的手,一个手刀打掉萧史手上的利剑,将他锁在了怀里,冷着眼睛看向那怪物。 此时萧史一个趄趔,被手刀打中的疼痛让他打了个激灵,这孽镜之中即将刺向他心口的长刀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李潇玉那换了衣衫换了眼眸和情感的脸。 “萧史,从你的孽镜之中醒醒,不要被这个怪物控制了!” 李潇玉急切的声音传到萧史的耳朵里,萧史笑了笑,“你又不恨我了?我是死了吗?在做梦吧?” 李潇玉一边抱着萧史后退,一边大声吼道:“萧史你刚才无论见到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现在的我才是真的。你看看周围,那边有慕云昭,旁边是王箬沐!你的孽镜里却只有你的噩梦之人,没有被人,你懂吗?” 萧史是多么克制的人,他皱了皱眉,聚焦在了李潇玉的脸上,瞥见一旁还在痛苦的王箬沐,眼光快速的扫向怪物,诧异的同时,一个转身,打横抱起李潇玉跳开怪物的攻击范围。 此时慕云昭皱起了眉,有些醋意,而萧史则是喜出望外,他一手抱着李潇玉,一手拿出墨术师的机关枪,对着怪物一阵扫击。 可这枪并不是怪物的克星,只能延缓怪物的行动,却无法让怪物顷刻死去。 “昭……你的咒术!快!” 李潇玉抽出那鸳鸯佩刀,与萧史打着配合,这一来一去阻挡着怪物的前进路线,而王箬沐摇摇欲睡的那根线,被李潇玉误打误撞的给切断。 还在大哭的王箬沐扭头看向李潇玉,再看向萧史,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出什么事了?” 而慕云昭则是聚集在手里一团光球扔了过去,只见这个光球在怪物身上转了几个弯,在怪物的脚下呈现出了一个蓝色的光圈,光圈突然出现了几个利刃,将怪物活活的架在那里,让它无法移动。 “昭……重击!”李潇玉一边跳跃一边喊道。 “好的,潇潇,你躲开。” 慕云昭聚集出力量,可这怪物竟然挣脱了束缚往王箬沐的方向而去,此时一声大喝,将怪物抛了出去,“你敢碰我白杜生的女儿?活的不耐烦了吗?” 此时白杜生丢出一个绳索将王箬沐卷回了怀里,冷着眼睛看着那移动笨拙的怪物。 “你是白杜生?”浓厚的声音带着一时不能确定,冷着看着白杜生。 白杜生身后的王泷韵眯起眼睛,冷声说道:“怎么?胡蕴你也会变成魔怪?” 这一句胡蕴让李潇玉和萧史震惊的睁大眼睛,而慕云昭仿佛没有受到干扰一般,面无表情。 “你是胡蕴?”白杜生楞了一下,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可笑,你的枕边人认得我,而你却不认得我?” “你怎么会成为魔的?” “我怎么变成魔的?我便成魔,还不都因为是你吗?”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难道不记得我和墨韵一起来了这里吗?” “我记得,只是……” “你可知道我有多惨?你又知道我有多么的可惜?我好难过,可是你却一点也记不起我来了!” 如果胡蕴会流泪,此刻怕是泪流满面了。 “胡蕴你……” “我哭的很丑对吗?对吧?我一向那么信任墨韵,却被她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和欺负。我对你永远是那般的好,可你总是看着你身边的女人挪不开腿!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比不过他们?我还怀过你的孩子,你不知道吗?” “墨韵让你给我下药才有的孩子,孩子又被墨韵下毒害了去,我又奈之如何?” “可是你一点也不悲伤!” “我如何悲伤?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便发生了。” “可是你的宝贝女儿王箬沐呢?她被我碰了一下,你就要大发雷霆,不过是弄上了她的手指头,让她被花叶刺伤流血,你就要跟我拼命的模样,那眼睛都红了,这又是什么?” “孩子是跟着娘的,我喜欢谁的娘,便疼谁。” 白杜生这句话可谓是残酷的,让胡蕴急红了眼睛。 “所以,在你看来,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连同我的孩子也是?” “胡蕴,你我本就无情分,你的孩子是强求来的,强求走了,这便是你的命。” “呵呵……我的命……你是我的师兄!我的师兄!你我青梅竹马!” “可是青梅竹马也当不上我爱了别人,不爱你。” “是啊,你总是这样,你不爱的,语言残酷而又犀利,不管别人死活。你爱的掏心掏肺,完全当宝贝。我何其不幸,爱上了你,她何其有幸,被你爱上。既然我这辈子是个悲剧,如今又成了魔,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胡蕴说完,张大嘴巴吐出一口黑雾,这口黑雾吐得极远,吐得白杜生抱着王箬沐跳开,而王泷韵直面这一团黑雾,但是王泷韵显然不会背着团黑雾所伤到,一个翻身,躲开黑雾,拿出随身的腰带,这腰带是上古的圣物,一个抛出,一阵风当过了这场妖气。 被妖气返还的胡蕴,被自己的黑气重伤,流出了黑色的液体,她捂着肥硕的胸口,看着王泷韵,“你用了什么?” “血玄沐湖的圣物,血玄。” “血玄腰带?母神的圣物?” “你还算有些眼力。” “可是这不是消失了的东西吗?” “消失了?” “不对,你这是赝品!” “胡蕴,你这自说自话的性子一点也没改,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为什么你的黑风被我的腰带弹回去吗?你这是明知故问。” “王泷韵!就算是血玄腰带又如何?不过是一个神器罢了,我可是不老不死,不生不灭的!” “可惜魔还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若是湮灭,一点渣滓也不剩。” “你想说什么?” “可知道驱魔师的职业?” “你什么意思?” “沐沐,血玄沐湖本就是血脉的守护者,你该要给这个人看看,你的本事了,知道吗?” “好的,娘。” 王箬沐翻身落下,笑眯眯的接过血玄腰带,“胡蕴,可知道我是个不错的驱魔师?” 第四百二十九章杜生发癫 , “胡蕴,这天底下男人你知道最爱谁吗?” “谁?” “那就是这个男人的亲生女儿!这天底下有父亲坐视自己的女儿被欺负而坐视不管的吗?没有!这天底下有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吐血而能克制住跟对方谈笑风生的吗?也没有!” 白杜生的手攥得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的妻子王泷韵是无法使出太多的法力来的,现在也只有他能为自己昏迷不醒的女儿讨回公道了。 “师兄,你这是想要用毒术师的功力来跟我切磋一二了?你该知道如今的我魔化之后,可是功力在你之上了。” “在我之上又如何?我现在只想要作为一个单纯的父亲为我的女儿讨回她该拥有的权力!” 白杜生将手指放在嘴唇,发出尖锐的哨音,哨音突破耳膜的极限,令人不得不捂紧耳朵,而此刻,他则是将哨音变动了方向,顺着他的手心突然跑出来一群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这些小虫子仿佛有生命力一般,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这胡蕴脚底下的血被这些小虫子贪婪的吮吸,慢慢变成了拳头大小的虫子。成千上万的虫子变成了一条条毒性很强烈的蛇,这蛇吐着信子,看着胡蕴。 胡蕴冷笑起来,“就这么一条小蛇能耐我何?” “是不能把你这魔化了的人如何,但是却可以让你俯首称臣!” 白杜生扬起手里的铃铛,晃动着铃铛,铃铛伴随着他的手势变着各种音调,而这些音调形成了让白杜生称之为魔音的共振,这共振的音量对于人而言不算什么,却对于入了魔的胡蕴,那是极为震撼的音效。 “胡蕴,你为什么捂住耳朵?莫非忘记了我们毒术师本就知道入魔之人的弱点?上古祖师教给我们的是如何降妖除魔,可如今你自己成了魔,滋味不好受吧?” 胡蕴是那种打肿脸蛋还要充胖子的人呢,怎么会就这般的认输? “哈哈,但是师兄,我也是毒术师,你忘记了?难道我不会自己来阻止这种魔音穿耳吗?” “你可以,但是你入魔的舌头不能?我用的这个魔音之术,你该知道,不能使无音催动的,你的舌头能喊出那些上古的咒语吗?怕是不能了吧?” “哈哈哈……师兄,你果然够毒辣,只是你也忘记了,入魔之后有些咒语反而可以强化了吧?”胡蕴大笑起来,那经过与王泷韵对打之后恢复了部分人的容貌和身形,她虽然不再是臃肿,却依旧是肥胖。 她举起胖胖的手,只想王泷韵,眼里只有愤恨,嘴里念着生涩难懂的咒语,王泷韵随着风而飞起。 王泷韵毕竟是血玄沐湖的谷主,怎么会容许胡蕴这般的胡闹?王泷韵一个反手,打压住胡蕴的魔气,接过女儿递过来的血玄腰带,对着胡蕴甩出一道十八色彩的光圈。 这光圈击中胡蕴的肚子,将胡蕴击中在了墙体之上。 “十八色光晕?倒是厉害。”胡蕴抹了一把嘴上的血渍,“王泷韵,你命不久矣,用了真气,还能坚持到吃掉血沐凰吗?怕是很难了吧?” “咳咳咳……我能不能坚持吃,我真不知道,但是我的女儿若是能够吃到并改变了体质,我倒是能够预料到。” “是吗?”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能对你如何?你可知道我现在在想的是什么?”胡蕴摇动着手里的一个挣扎着的草,这个草人发出吱吱的叫声。 梦魇靠近李潇玉,低声说道:“主人,这是草蛹,若是能够降服,主人这个东西可以相当于一个移动性的暗格,能拿出很多的好东西哦。” “背包?”李潇玉愣住,想当然的认为是游戏里面的背包之类的东西。 “主人,我现在想说,这个草蛹带着异时空的空间能力,可以移形换物啊。”梦魇激动的说道。 “如何降服草蛹?” “主人,一会这个白杜生和胡蕴打起来的时候,王泷韵必然参战。你只要适时的将草蛹带离危险地带,快速的滴血认主,它就属于你了。因为你救了它免遭真气的碾碎。” “就这么简单?” “虽然简单,但是这属于千钧一发的机会啊。” “潇潇,我会帮你的。”慕云昭将手搭在李潇玉的肩膀上,笑起来。 萧史则是暗淡的看着怀里的王箬沐,眼光呆滞,她为什么要救自己?此时他已经不再注意李潇玉,只记得怀里的这个女人为了自己豁出了性命。 “好。” 李潇玉接过慕云昭的软鞭,准备随时卷住草蛹。 此时王泷韵却大笑起来,“也许在你看来,我什么也不是,也许在你想来,我虚弱到了人尽可欺的地步。但是你却忽略了身为人母的力量!” 王泷韵当着白杜生的面,以自毁的方式开始念着咒语,此时她的身上一圈又一圈的红光,红光所到之处,一片温暖,这便是降魔师的大爱之能。此时王泷韵的心口的一个金坠子飞向了王箬沐,王箬沐本已经死灰的面容重新红润起来。 王泷韵不舍的看了一眼王箬沐,轻轻笑起来,“沐沐,替娘活下去。”她的眼睛看到白杜生的时候,却是满足的,“杜生,照顾好你我的女儿,我先走一步了。” 白杜生想说什么,却被王泷韵的红光定住了身体。 此时王泷韵聚集全身的红光冲着胡蕴大喊道:“天道昭彰,魔物休要猖狂!以我之血,毁你七世轮回!天灭,地藏!” 王泷韵身上一片片的碎了起来,形成了一个锋利的长剑,长剑飞过去直插向胡蕴的胸口,此时红光移开了李潇玉身上,能活动的李潇玉一个软鞭卷住那即将被灰飞烟灭的草蛹,快速的咬破手指滴向草蛹,而草蛹则是变成了一个可爱的洋娃娃男孩,笑眯眯的张着胖胖的小手,“抱抱。” 李潇玉开心的抱起这个比梦魇可爱数倍的小娃娃草蛹,看向王泷韵的时候,那王泷韵和胡蕴变成了一团光球,一声大脚之后,两人变成了一团团的碎片,随着碎片的再度融合,胡蕴捂着胸口,已然奄奄一息。 此时白杜生已经疯狂,确切的说是癫狂,他挥舞着长剑奔向胡蕴,一剑又一剑的刺穿她的身上,“你该死!毁了我的幸福!我要杀了你!” 第四百三十章同归于尽 , 白杜生眼睛通红,他长箫指着胡蕴,那紧抓着长箫的手都青筋暴起,看来他已经是怒极。 “你不是最爱你的女儿吗?怎么这时候开始觉得你最爱你的女人?你这是什么心事?东一下西一下的?莫非在你的心里,你一直都是个反复的小人吗?”胡蕴眯起眼睛,那黝黑的舌头发出斯斯的声音,霎时恐怖。 “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与我钟爱的女人长相厮守,看着我的女儿长大成人,看着她能够结婚生子,能够带着外孙或是外孙女,陪着我的老伴漫步夕阳。可是你毁了我所希望的一切!” “是我毁了你所希望的一切,还是你命中就注定了孤家寡人?啊?” “胡蕴,你毁了我的心思,毁了我的一生,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付出惨重的代价!” “哦?是吗?付出代价?还付出惨重的代价?真是可惜,再惨重的代价也没办法让你的王泷韵回来,不是吗?这个贱女人让你我分离了这么多年,你还在乎一个死人做什么?啊,不对,是一个碎成了渣渣的人!” 胡蕴蓄意刺激着白杜生,而白杜生此时已经开始扭曲了嘴脸,“胡蕴,你该知道,我你同宗同师,你会的我也会,你不会的,我更是会吧?”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 白杜生将长箫横了起来,一个漂亮的弧度扔起,长箫伴随着他的力道,碎成了细小的玉石碎片,这玉石碎片带着尖端,而白杜生则是扬起了衣袖整个人扫了过去,这扫过去的衣袖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招数?能够将长箫顷刻之间粉碎,更能够将粉碎的碎片齐刷刷的扫向胡蕴这个怪物,而这些碎片仿佛有生命力一般,在接触到胡蕴之前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状星空,星空点点,却能够刚好摆出一定的弧度,这些弧度折射着阳光。 阳光随着这些小碎片的折射角度,阳光的热度越来越尖锐,阳光的伤害程度越来越强大,强大的众人挡住眼睛,挡住这强烈的光芒。 就在人们挡住这种光芒的不适应,这光芒所造成的热量开始灼烧胡蕴的衣角,而这能灼烧衣物的光线越来越多,甚至形成了天罗地网。 这是……胡蕴大惊失色的看向白杜生,这竟然是天罗地网丝?师兄为了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用这样的招数来对付自己?莫非在他的心里,那个王泷韵真的这般重要?她不信,她不信!师兄是她的,他们曾经那么的相爱!她不信! 虽然胡蕴感受着整个衣物灼烧的痛楚,可是她依旧不躲不闪,任凭这光线灼烧自己,她的双眼空洞,带着她都不知道的语气,近似哀求又仿佛是心碎。 “师兄……你用师父的绝学,天罗地网丝来杀我,难道字啊你的心里,我真的不如那个女人吗?一点一滴都不如那个女人嘛?难道在你的心里,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吗?我们是同门的师兄妹啊!你该知道师父给了你我同命蛊,让你我同命相连,若是我死了,你也不可能活着!” 同命蛊?李潇玉愣住,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来,这可是毒圣发明的一种蛊术,主要是抱住他的传人不灭。每一届毒圣都有两个弟子,这两个弟子若是有一人死了,另外一个人也会跟着死。但是还有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一个人死了,另外一个会感知这死前的反差力量而起死回生。 看白杜生这般模样,莫非这……是啊,这血玄沐湖的谷主本就懂得起死回生之术,而毒圣的弟子更是有同命蛊的肉白骨的能力,若是这两者结合,再配上自己巫医师的救治之术,那么王泷韵醒过来不是不可能。只要白杜生肯把自己的血肉分一半给王泷韵,将寿命也分出一半给王泷韵。 只是这白杜生能忍受那种分出一半血肉的痛楚吗?这毕竟是重新造人啊,相当于哪吒重生术啊! 李潇玉将手不自觉的放在肚子上,可是自己的孩子一半魔血,一半神血,若是王泷韵不能救自己的孩子,怕是孩子出来就是个魔星,会杀光所有人。 李潇玉垂下眼睛,这一刻她想知道,孩子选择帮白杜生和王泷韵,还是选择袖手旁观。如果孩子真的是一半神血的话,应该有神识可以跟自己感知。 “宝宝,若是你真的希望自己出生就是个好人,那么你就让我的小手指不自觉的跳一下。”李潇玉小声的嘟囔着。 尽管现在的孩子不过是一颗豆芽那么大,但是她相信孩子能跟自己互动。 就在这一时刻,李潇玉的小手指动了一下,看来孩子的神性多于魔性,是希望自己能救助这一对苦命的鸳鸯的。 而此时白杜生则是加重了自己的攻击力道,他仿佛一点也不怕死一般,拿出自己锦囊里面的埙,开始吹起埙来,埙生出现哀悼之色,这埙所发出的音调,竟然能够共振空气中漂浮着的玉箫碎片,这些小碎片变换了方位,慢慢的变成一圈又一圈的碎片角度。 这角度一边,光线更加的炽烈起来,这炽烈的光线甚至点燃了植物根茎的火苗,火苗慢慢的升起,像是三昧真火,除了活物什么也不烧。 胡蕴此时难能容得这升级了的火焰奔向自己,胡蕴此时张开嘴巴,喷出一大股腥臭的粘液,将可以反光的小碎片黏在了一起,落在地上。 胡蕴擦了擦嘴唇,看向白杜生,“师兄,你当真要用绝学烧死我?” “胡蕴,你我今日不死不休!”白杜生哪容得跟胡蕴这般婆妈?他只希望为妻子报仇。 只见白杜生将手里的埙捏碎,抛到空气中,捻着指法,背诵着上古的词汇,慢慢的将埙的土碎片变成了玻璃色的碎渣。这些玻璃色的碎渣漂浮在空中,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光影。这些光影比方才的玉箫更加的吸收光线的力量,而这些力量凝集起来的时候,白杜生将掌心的力量化作一阵大风,将整个碎片的角度改变。 此时整个光线凝集在了一起,朝着胡蕴的肚子而去,这是团更加炽烈的阳光之力,胡蕴闪躲不及,背着烈阳的热流给烫到了皮肤,更是被烈阳的强光把肚子烧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 胡蕴惨叫一声,趴在地上来回打滚,一边打滚一边谩骂道:“白杜生!你为了王泷韵这般陷害同门师妹,你不得好死!” “是吗?我现在只要你死!” “要是我死了,你该知道,你也会死!” “你要是真的死了,我倒是落得清闲!” “你会跟我一起死的!你知道吗?”胡蕴不可置信的看向白杜生。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既然你不信,那我就捏诀给你看!”胡蕴深吸一口气,做着鱼死网破的打算,“天罡地裂,崩!” 可是等待胡蕴的,却不是她期望的那般,而是白杜生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继续加大埙碎片折射来的阳光,而她无处可躲,只能在天罗地网丝的布控之下,被烈阳灼烧每一寸的皮肤,烫伤每一寸的肌肤。 惨叫不止,胡蕴想要自.杀可是每一次都被白杜生用掌力所带来的风给推翻,她咬着牙,忍着这剧痛,愤恨的看向白杜生,“你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吗?” “我只知道,你现在触犯了我,而我一定要你付出绝对的代价!” “付出绝对的代价?简直是可笑!可笑!” 胡蕴毕竟也是毒圣的弟子,也有自己的拿手绝活,她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意念集中在了一处,以必死的心思将整个毒术的精髓抛出-一只大蜘蛛的母蛊。 这个大蜘蛛是一个巨大而又恐惧的母蛊,从胡蕴背后爬出来的时候,让不少玉容军的人吐了。 慕云昭将李潇玉抱在怀里,为她顺着背,而她则是深吸一口气,忍住恶心,看着这只母蛊的出来。 胡蕴交出母蛊,必然是打算不入轮回了,这魔化的胡蕴叫出来的母蛊必然跟魔化的人一般,不好对付,甚至更加难对付才是。 那母蛊吐出一口丝,将埙的碎片全部缠在一起,形成一个的巨大的光球丢了过去,而白杜生灵敏的挑开。 母蛊冷笑起来,“你毁了我的主人,也就毁了我成为魔王的机会,看来你现在想要让我来吞噬你,以增强法力。” “你是胡蕴的母蛊,自然有着胡蕴的野心,只是你的主人做不到的事情,你以为你能做到?”白杜生丝毫不惧怕这个样貌丑陋的蜘蛛。 “是吗?你觉得我做不到?看来你是小看我了。不过也好,这样更具有挑战能力,毕竟你已经失心疯了,我比较好控制你的心神,不是吗?” 蜘蛛突出一口玄吟的曲调,白杜生还想说什么,却忍不住的捂住头,那模样是难受至极。 “怎么?你这是受不了我的曲调了吗?看来你也不怎么样,不过你耐心一点,只要不再抵抗,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要乖哟。”母蛊冷笑着说的话是那般的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主人……主人……你得帮帮这个白杜生,这个王箬沐身上有精华小主人的宝贝。” “是吗?不是这血玄沐湖的谷主王泷韵而是她的女儿王箬沐?”李潇玉这句话让梦魇诧异起来。 草蛹则是蹦跶着走过来,小小的声音趴在李潇玉的耳边,奶声奶气的说起来,“主银……梦魇魇说的对对的,那王箬沐有一种变异血脉的气味,可以救小小主银。” 第四百三十一章死而复生 , 李潇玉喜欢草蛹的可爱,揉了揉身边的这个小草蛹,看着她咬舌头的说话方式,温柔的问道:“你知道了什么呢?小草蛹?” 草蛹点着头指着前边的白杜生,又指着王箬沐,“白杜生是上古神神的转世呢,这王箬沐的母亲也是上古犯了错的神神转世呢,他们的血脉王箬沐更是一个在血玄沐湖浸泡过后的异常血脉,足以净化小主人的戾气呢。” “怎么净化?” “这个我不知道呢?只知道王箬沐一定可以净化小主人呢。” “是吗?”李潇玉愣了一愣,而梦魇不服气的嘟起嘴巴。 “我想梦魇和草蛹说的都对。”慕云昭插上嘴,“因为我也能感受到你靠近王箬沐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会安稳很多。” “为什么我感受不到?”李潇玉诧异的问着,突然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吐了吐舌头,低下头。 但是慕云昭却是极其耐心的解释道:“因为我是仙咒术师,对于法术敏感,而草蛹和梦魇也是法术系的,对于这气流更是敏感。你排兵布阵或许还好,但是对于这细节感悟,怕是不如我们了。” 李潇玉突然想起什么,皱起眉,“那你不是可以用法术撒豆成兵来征战四方了?何必带上军人?” 此时容龙终于忍不住笑了,自己这个新主人倒是脑洞大开的很呢。 “容将军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新主人,你该知道一件事,这天地间有自然的法规。法术之人必须在法术的特定场所才能用,否则相当于无。上古开天辟地以来,这懂得法术的人,只能与人斗法的时候,在制造结界的地方才能凸显他的本事。而若是在普通人之间使用,那边会因为法术的反噬,当场血爆而死。” “血爆而死?也就是说咒术师是不能对人释放的?” “是的。” “那其他人呢?我还真不知道这些禁忌的事情。” 容龙看了一眼迎刃有余的白杜生,看来胡蕴还是处于下风,他放心的解释起来,“这巫医师是上古时代就留下来行医治病的职业,自然可以治病救人,但除了治病救人再无他法。兵术师是可以排兵布阵,阵术师的布阵当然强于兵术师的,但是兵术师的行军打仗的思路是要强于阵术师的。这些是可以对于普通人进行职业能力发挥的。” 容龙顿了顿继续说道:“墨术师是鲁班和墨子遗留下来的机关术,自然是一种凭借人类智慧而进行的一种能力升级,这也可以用在普通人身边发挥能力。毒术师、蛊术师在南蛮一带用的最多,这些毒术师、蛊术师更多的是治病救人,是萨满师的一种传承,但是毒术师、蛊术师和萨满师却都可以用蛊虫杀人。这些都是上古传下来的许可,许可与人类进行直接接触的职业能力。但是……” “但是什么?”李潇玉好奇道。 容龙继续说道:“萨满师由于和巫医师的法力过于强大,所以他们只能在人类之间运用医术和祭祀占卜的法术,其余什么也不能用。咒术师和驱魔师是不能与人接触的,对于人而言,除非是斗法的同道,否则使用一次会被当场反噬,血爆而亡。” “所以咒术师和驱魔师一般在人类之间是隐蔽的,很少人知道和懂得这其中的奥秘?”李潇玉马上领回了容龙的意思。 “是的,新主人。” “这鸣凰楼是个例外,是禁忌之外,所以咒术师和驱魔师在这里是最强大的存在,对吗?” “是的,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这么理解。” “原来如此。” “新主人,少主子,我想说的是,你们还是去救一救白杜生吧,毕竟这毒术师和驱魔师可以将大部分的胎毒和魔气去除,他们夫妻两个缺一不可。而这驱魔的药引子就是这王箬沐的血,这一家三口一个都不能少的。”容龙诚心的说道。 “容龙,你说的对。”慕云昭点头同意道。 “可是眼前的这些人,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从胡蕴身边抢走白杜生,昭,你在这里法力最高,能力最强,你可有法子?”李潇玉毕竟觉得自己跟一个魔化的非人非鬼打,有些能力欠缺,搞偷袭可以,正面刚,有些难啊。 “潇潇,这样,我给你开路,你照着我做的方法如何?” “你是咒术师啊,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是咒术师。” “可是我不是咒术师,我不清楚怎么远程将人抓过来。” “好吧,潇潇,那你就帮我看着,给我鼓励?”慕云昭叹了口气,他本想让白杜生感激李潇玉的。 “这白杜生求死的心很重,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有求生的心思呢?”容龙皱起眉头。 “死而复生如何?”李潇玉笑起来。 “潇潇,你是巫医师……所以你有法子了,对吗?” “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只是刚好我知道这种同命蛊让碎化的灵魂和**重塑罢了,只是这母蛊也碎了,拼接起来比较费劲。” “所以?” “所以我需要帮助,需要你帮助我告诉白杜生一件事情。” “是什么事情?” “那就是胡蕴若是死了,要在死的那一刹那收回胡蕴的母蛊来做成王泷韵的母蛊。” “这倒不难。” 慕云昭点点头,闭上眼念了一长段的咒语,将咒语甩出去的当口击中要飞奔跟白杜生同归于尽的胡蕴,胡蕴被击中了腹部,张大口吐出一团黑血,这黑血慢慢的让她的精力变弱,成为了萎靡不振的模样。 白杜生回头看了一眼慕云昭,不太明白慕云昭为什么此刻来帮自己,却听见慕云昭缓缓的说道:“击中胡蕴,收回母蛊,本命长生,同名蛊可再生王泷韵!” 白杜生自然知道嫡子血脉的慕云昭是不会说半句瞎话的,他的眼睛明亮起来,能再次见到阿韵了吗?既然能这样?那么他一定要拿到母蛊不可! “师兄?你想用我的母蛊来拯救那碎成渣渣的王泷韵?” “只要能救活我的妻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甘之如饴!” “哪怕是伤害我吗?” “我要的是我的夫人复活,至于你,你害了我妻女这么多次,我该是要跟你讨一些利息了!” 白杜生拿出师父毒圣交给他的圣物,这是一个玻璃球,这颗玻璃球云集了毒圣一生的心血,可吸纳母蛊。 “波魂球?师兄,你用混沌初开的波魂球想要吸走我的母蛊?” “我不是要吸走你的母蛊,而是抢走!” 此时白杜生将波魂球往天空抛去,这抛向天空的波魂球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圈,光圈一圈又一圈的变小,照向了胡蕴,此时白杜生嘴里念着那生涩而又尖锐的咒语,让这光圈仿佛绳索一圈又一圈的捆住胡蕴,有将胡蕴一点一点的压缩起来。 “混沌初开,万物丛生,魂魄驶来,母蛊见!”白杜生大喊一声,此时波魂球光芒大盛,变成了万道七彩光芒,这光芒犹如最锋利的长剑刺破了胡蕴的魔化肌肤,将胡蕴变成了一团血水。 “啊……好痛……师兄,你对我这般的狠?你可知道我爱你?一直都爱?”胡蕴一边爱好者,一边看向白杜生,她的双目含泪,她不懂,她那么爱他,为什么他却这般待她? “我不需要你的爱,以前是,现在是,未来更是!” “师兄,你用波魂球来照着我,为的就是我的烟消云散,换来王泷韵那个贱人的重铸**,为的是抢走我的母蛊没来换取你所谓的长相厮守。可是师兄,你忘记了母蛊是我的,你若是跟我的母蛊在一起了,那也是跟我在一起吗?你可知道这代表了,你还是摆脱不了我吗?” 胡蕴一滴泪落下,放肆的大笑起来,“啊……哈哈哈,我竟然是一个疯子,一个爱上了你,却被你伤害的体无完肤的疯子!我是这么一个傻子,被你说不爱了,还是要飞蛾扑火。这辈子我欠下了你,可是你这辈子又欠下了我多少?你我之间可还能还清?啊?” 胡蕴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形成了黑色的珍珠,是那般的璀璨,她抑郁的长啸一声变成一团黑雾,消失在了七彩的光芒里。 只是人们还能幽幽的听到一句,“原来是不再相见,你我两不相欠!” 胡蕴最终还是消失在了一团光线之中,而遗留下来的母蛊被慕云昭快速的吸入掌里,此时李潇玉席地而坐,双手合十,拿出家族世代相传的法器,凭着原主的记忆念着复生咒。所幸这同命蛊开始让王泷韵的**复原,而她要用复生咒把母蛊送入王泷韵的体内。 白杜生紧张的看着,他的眼泪落下,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天人永隔的痛苦,他希望这辈子与他的阿韵,生同衾死同穴,而且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这样他才不会痛,不会这般的痛不欲生,只求死亡。 王泷韵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她的血脉?难道她拜托了那种长生不死的血脉?她……王泷韵诧异的看向白杜生,嘴唇颤抖,“杜生,我还活着?” “嗯嗯嗯……你还活着,还活着,是阿昭的媳妇救得你。” 王泷韵看向李潇玉,她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愣住,“逆天复生,小玉,你可知道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第四百三十二章不计代价 , 李潇玉温柔的笑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睛,对于王泷韵的话并不在意,“我这人若是想救人,那想救便是救了,又何必在乎我为什么救,干嘛要救,救了以后要担负什么呢?” 王泷韵轻咳一声,白杜生激动的握住王泷韵的双手,这交握的双守让白杜生红红的眼睛再度湿润了起来,这温度真好,让他知道不是做梦,而他紧绷的神经也不再一直撑着,他终于叹了口气,那是一种满足的叹气。 “杜生,我有话要跟小玉说,你先去看一下女儿可好?”王泷韵拍了拍白杜生的脸,她想提醒白杜生女儿第一,毕竟女儿还在昏迷之中。 “好。” 白杜生走向王箬沐的时候,慕云昭本想跟着离开,却被王泷韵拦住,此时王泷韵低沉着声音,指了指一旁的一块大石头,“咱们连走了几层楼,该是要休息一下了,让玉容军的将士们补充些食物和水分也是好的。” 李潇玉打量着王泷韵的眼睛,看来这个女人要有很多话要跟自己和慕云昭说,她只能点头同意。“大家就地休息,我去前面和王泷韵探探路。” “是,新主人,大家原地休息,”容龙招呼着玉容军原地休息。 此时李潇玉和慕云昭坐到了王泷韵的对面,而王泷韵则是打开一个光圈的结界,罩住了他们三人。 “小玉,我冒昧叫你出来,确实是有事情要对你说,这件事不只是你让我复活的事,而是接下来的鸣凰楼的一些事情。而这是你必须要知道的事情,也是阿昭要知道的事情。” “听前辈的意思,莫非后面的路要我和慕云昭单独去闯?”李潇玉似乎听出了什么语病。 “这鸣凰楼本就只能允许四个人闯楼,如今这玉容军进来也只是进了这楼的前厅罢了,再往里面,也只有我那女儿和女儿的有缘人能陪你们继续走下去了。”王泷韵点着头。 “那你们呢?”李潇玉愣住,她知道王泷韵曾经和婆婆李玉琪一起闯过这鸣凰楼。 “我当年和杜生也是在这里原路折回的,往前真的无法走进去了。” “可是王箬沐还没醒过来。”慕云昭有些那么的皱起眉头。 “我用所有的神识之力修复了沐沐的伤口,也帮她加强了神识,她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那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告诉你接下来要发生一些什么,以及你所需要注意的事情。而我和杜生,以及你的玉容军将在塔外等着你们平安归来。” “我有一点不明白,这楼里已经有我的婆婆他们一行人了,而我们再进去,不也是打破了四人一组的界限吗?” “不,并没有打破。那鸣凰楼凤舞的时候,代表了你的婆婆玉琪以及那秋阳已经魂归混沌,只留了一丝神识在这里,当然也包括了与玉琪一同进来这里的所有的人。” “那澜月和墨韵呢?也不再是人了吗?” “可以这么说。”王泷韵慎重的点着头。 “你的意思,就是说除了我,昭,你的女儿沐沐以及萧史,再往前走,没有任何一个人将是活人?要么是死,要么成魔物,对吗?”李潇玉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 “确实如此。” “那要是这么说,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和昭,以及沐沐和萧史将成为最后四个活下来的人,就跟你当年一样?” “是的。”王泷韵点头。 “那后面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只能活下这么少的人?”李潇玉看了看后面那黑洞洞的入口,皱起眉,感觉到了四周的妖风大作。 “我更纳闷这母神的仙体也跟着我们一起,不就是五个了吗?”慕云昭加了一句话,“还有那不见了的宋戚霆,那个人难道不会进去吗?” “我不知道宋戚霆他会不会为了秋阳而进去,我也不知道这历来只有四个人存活下来的鸣凰楼,这一次是不是会允许五个人或者只有三个人存活下来。但是我却知道这后面的陷阱和危机之处。”王泷韵缓缓说来。 “这鸣凰楼说是鸣凰之楼,其实是母神创造的十八层地狱,相信你也见识到了这孽镜之狱的厉害。这里是母神考验人心的地方,更是母神用来惩戒贪心不足之人的地方。这里不允许有活人出现,只除了意志特别坚定的人,也除了这些能够给人类带来更多福音的先知。” 王泷韵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和白杜生那一次是为了挽救我岌岌可危的性命,因为我觉醒过早,生命损耗的过快。正因为我不希望沐沐少年丧母,特地来了这鸣凰楼,求得了血沐凰。但同时我更亲身体验了这里的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而这是你接下来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前辈请说。”李潇玉点点头,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首先,这后面的鸣凰楼会出现更多的魔化之物,这些魔化的物不一定再是人了,还有一些是动物,还有一些可能是植物。这些魔化之物需要你甄别和加倍小心,因为他们更会隐忍和伪装。” “也就是我不一定要跟魔化的人打,还要跟动物和植物打?”李潇玉愣住,这是三界大战不成? “可以这么理解。”王泷韵点头,“这其次,你需要注意的是后面是的人大多是墨术师,这些精通机关术的人一旦魔化,就会制造更多的陷阱和机关,你每一步都要计算得当,每一个位置都要精确的布置才能走。不要轻易的走过去尝试,也不要轻易的相信所见即所得。” “也就是说,后面魔化的人会有很多机关术等着我?而我要跟魔化的人、魔化的动物,魔化的植物打斗以外,还要面临着更多匪夷所思的机关陷阱?”李潇玉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这后面想必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可以见识一下,最关键的是,这是一个异世大陆,里面有太多与她所知冲突却又相识的地方,而她相信里面可以学到很多她受用终身的事情。 其实李潇玉这种想法很对,她不会知道,鸣凰楼出来之后,她凭借着鸣凰楼所学到的阵法和机关术,成为唯方大陆赫赫有名的女战神。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谁又知道是福是祸呢? “那么前辈,第三点又是什么呢?”慕云昭更想知道最关键的一处。 “这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地方,那就是在这鸣凰楼的什么的时候,一个人影匆匆赶来,那人看了一眼王箬沐,拿出一颗药丸,对着王箬沐的嘴里就塞了进去,那速度之快,都让白杜生诧异了。 这人抬起头,李潇玉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宋戚霆的脸,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到。 “你给我女儿吃了什么?”白杜生揪着宋戚霆的衣领怒气冲冲的问道。 “醒神丹,萨满师的神药,你该知道我师父秋阳的本事。”宋戚霆拂开白杜生的手,皱起眉看向萧史,“你这人都看不好自己的女人啊?” 这句话说的萧史的脸蛋是一阵红一阵白,他怎么解释?他又如何去解释?他现在的脑袋已经空掉了,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如何去做了。 宋戚霆看着萧史傻呆呆的模样,撇了撇嘴,“你真如你爹萧伦城那厮一般,竟然是个呆子。啧……” 白杜生还想抓住宋戚霆却被宋戚霆的法术制住了身形,此时白杜生正准备全力挣扎,却被王泷韵给解除了封印。 “你怎么对杜生下了手?”王泷韵显然是不满宋戚霆对长辈下手。 “他阻拦我救你的女儿,我觉得人命关天。对了,你看样子是死而复生的吧?你这样若是没有血沐凰能撑过十年吗?怕是会反噬那个救你的人的性命吧?”宋戚霆这无意中的一句话,倒是让慕云昭眯紧了眼睛,这死而复生的法术会折寿? 李潇玉倒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挑起眉,“半天不见你的踪影,去哪里了?” 宋戚霆叹了口气,“我的嫡母和二哥死在这里,我总得掩埋一下,立个碑吧?你身上的煞气很重,莫非王泷韵的复活术是你使用的?” “是又如何?”李潇玉无所谓的点头。 “啧啧真有趣,还真有傻子奉献出十年阳寿不要,救一个活不到十年的人啊?”宋戚霆举起大拇指,“果然,高风亮节,令我甘拜下风。” 慕云昭眼睛眯了起来,竟然真的是折寿……这……而此时李潇玉将手放在肚子上,笑起来,“女人有时候很伟大,特别是做娘的时候。” 宋戚霆看了一眼李潇玉的肚子,再也不说话,他懂了李潇玉的意思。 第四百三十三章蒸笼铜柱 , 很多时候当你注意了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会忽略一些事情,当你忽略了一些事情的时候,你却会发现,你真的注意到了一些事情。人生就是这样,起起伏伏,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是你想做完成的,又或者是你想全力以赴的。当你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请抓紧它,那是你的机遇。 李潇玉抿了抿嘴巴,看向远方在,和诗与远方的精彩有的时候是洒脱,但有的时候是精彩。慕云昭知道宋戚霆看懂了潇潇的话。 就在众人陷入了一时尴尬之时,母神的仙体游走了过来,她仿佛从哪里闲庭信步而来一般,一手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心情看来很是不错。 她甩了甩那又长又红的大蛇尾巴,笑眯眯的看向慕云昭,“吾儿,你看母亲给你找到了什么?” “这是什么?”慕云昭看着母神仙体的指甲上占满了泥土,想必他们刚才大战胡蕴的时候,她跑到那个地方去挖了一个洞,挖到了一个宝贝吧?只是这是什么宝贝? “吾儿,你难道忘记了?这是你少年时代最钟爱的物件儿啊。”母神的仙体将这个所谓的小物件儿交到慕云昭的手上。 这是一个迷你一般的小蒸笼,蒸笼的下边还有四根矗立的铜柱子,蒸笼与铜柱子之间,靠着一个铜圈联系着。看样子是要在这铜柱子地下生火,专门用来蒸包子糕点之类的。 只是这个东西怎么会是慕云昭是嫡子之时最喜欢的物件儿?莫非这个慕云昭做嫡子的时候,最喜欢吃?还是个标准的吃货?可看样子不对啊?李潇玉心里也难免的嘀咕起来。 “母亲,这是什么东西?”慕云昭不得不直接问起来,毕竟他并不记得这个物件,更不记得这个物件为什么得了他的青睐,被他所喜欢。 “吾儿,你忘记了?凡事不听你话的,你都要让他们抱铜柱子,跑到这蒸笼顶上被蒸笼蒸烤而死吗?这可是你最喜欢收集母蛊的方式。”母神的仙体一副开心的模样,可是李潇玉却诧异的看向慕云昭。 难道上辈子的慕云昭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然制造了这蒸笼地狱和铜柱地狱?等等?这不是十八层地狱紧挨着的两个吗?要是这么说……那么…… 李潇玉看向慕云昭,心里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莫非这鸣凰楼其实不是母神所建造,而是嫡子所创造?这嫡子本身不得父神的喜爱,所以创造了这么一个折磨万物的地方,只为了发泄他那郁结的情绪?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鸣凰楼建造在人间,到底是为了什么? 又或者这里并不是人间,不是所谓的婆娑世界,而是神与人之间的一层过渡地界?如果真是这样,倒是可以解释这里的人为什么都会法术,为什么跟自己的那个时代很相近又不完全相近。 虽然自己也能记得起来自己身为妫的时代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她依旧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在原来时空的一切。不管这里是东胜瀛洲,还是南瞻部洲,是西牛贺洲还是北俱芦洲,她还是喜欢自己所在的那个时代。 “潇潇……”慕云昭拍了拍李潇玉的肩膀,李潇玉诧异的抬起头看向慕云昭。 “什么?”李潇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入了一个近似温泉地貌的地方,这里到处都冒着热气,热气翻涌而上,蒸汽密布了整个空间。这里难道是蒸笼地狱? “你刚才看母神的仙体给我的那个小物件,为什么那么的入神?”慕云昭很诧异的看向李潇玉,“就连你跟玉容军告别,跟我还有萧史、沐沐来到这里都是神情恍惚的,你到底怎么了?” 李潇玉看向慕云昭那关切的眼眸,他的手上依旧拿着那个物件儿,可是那个物件儿却变了样貌,变成了一个稀松平常的瓶子,这个瓶子里面有一股蓝色的光芒旋转着,煞是好看。 这怎么成了一个瓶子了?方才自己看到的并不是这个瓶子啊?自己现在是在梦里,还是被人催眠了?她眼神四处看着,有些急切。她害怕再次进入孽镜里面,再也无法自拔。 “潇潇,你在找什么?”慕云昭诧异的看着自己这个不安的小娘子,难道人怀疑了就开始神经兮兮的了吗? “我的草蛹和梦魇呢?”李潇玉抬起头看向慕云昭,“你看到他们了吗?” 慕云昭诧异的眨了眨眼睛,“梦魇?草蛹?” 李潇玉皱起眉,这四周的水汽开始越变越大,给人感觉像是幻境,像极了幻境,而慕云昭的表现不像是刚才在孽镜之中的表现,莫非还在孽镜里没出来?可是不对啊,自己明明复活再生咒救了王泷韵啊?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潇玉闭上眼,尽管她现在的心跳的很快,可是她努力的镇静自己,一边镇静一边思索着哪里出现了问题。 是哪里开始的?是看到母神的仙体开始的,还是在宋戚霆来的时候?等等?宋戚霆,这里怎么没有宋戚霆的身影?而慕云昭也没说过宋戚霆的什么事情。莫非…… 李潇玉抬起头看向慕云昭,她将木枪快速的拔了出来,指着慕云昭,“你是谁?” “潇潇?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做?” “说,你是谁!” “我是你的丈夫,慕云昭!” “不对,你不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不可能不知道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而且你漏了一个很大的破绽,那就是你没说宋戚霆,你难道没发现这里少了一个人吗?”李潇玉扣动扳机,木制子弹飞奔而出,慕云昭赶紧躲开。 此时慕云昭皱起眉,一个快速的闪身来到李潇玉的跟前,她岂能容慕云昭欺身向前,近身自己?她一个反擒拿手,将他的手翻转到后背,一脚将他踹的往前奔走了几步。 慕云昭再往前走的几步,即将摔倒的时候,一团雾气过来,接住了他,而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双目通红。 “你的反应还是那么的敏锐,只是可惜啊,你现在进了我的局。”那人不再以慕云昭的面貌来跟她说话,反而是换了一张嘴脸。 这张嘴脸她很熟悉,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这是……李崇焕!奇怪,李崇焕怎么在这里?难道李潇融把李崇焕带了进来?这李崇焕和她没交过几次手,他到底是怎么了解她的? “很好奇,我怎么了解你的?你似乎忘记了,你有一个仇人,那个人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不过我够好心,提醒你一句,那个人,是个女的。”李崇焕的样貌还是个正常人的样貌,只是李潇玉注意到了李崇焕的脚下没有影子。 看来李崇焕也入了魔,只是这个入了魔的人眼下只是一个自以为没有入魔的魔物罢了。 “你是说凌雪裳对吗?”李潇玉想都不用想,一个恨她的,许久没见的,跟李崇焕有可能有交集的,只有被李崇卿带走的凌雪裳。 “看来凌雪裳说的没错,你的反应的确机警。”李崇焕开始有些欣赏李潇玉了。 “只是我很好奇,你怎么将我从昭的身边带过来的?我在上一秒还在深思这昭喜欢的玩物,这下一秒就跟你这般的对视,我实在匪夷所思。虽然最近在鸣凰楼发生的一切,的确足够的匪夷所思。但是我还是想要多嘴的问一句,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李潇玉是在拖延时间,她现在需要分析李崇焕的心里,想知道他目前是知道自己入了魔,还是不知道。更想知道他抵触自己成为魔物不,要是抵触,那么她就有办法攻心为上。若是不抵触,那么她可以试试血拼一场,大不了鱼死网破,也好过委曲求全。 “怎么做到的?看到这里的雾气没有?是不是很多?”李崇焕笑眯了眼睛,仿佛很得意自己的杰作一般。 “确实很多蒸汽,像个蒸笼一样。”李潇玉想暗示李崇焕,这里的布局很奇怪,可是李崇焕却没听到一般,继续说着自以为是的话题。 “这里像蒸笼?这么美好的温泉圣地,你却说是蒸笼?真是没有想象力,也难怪,你本就是个下里巴人,怎么了解的了我这阳春白雪的妙处。” “那不知道我这下里巴人的阳阿可否知道你这名扬天下的《广陵散》到底妙在何处?毕竟我是一个粗人,实在想不明白这么高深的布局。”李潇玉假装局促的摸了摸自己的袖口,却摸到了正在沉睡的草蛹,是草蛹娃娃? 草蛹方才说它困了,想这个地方睡觉,她没注意这东西去了哪里,竟然躲到了她的暗袖里。看来自己知道怎么脱身了,只是脱身之前,她需要知道李崇焕到底做了什么。 “你真的想跟我请教一番?”李崇焕不太相信的看着李潇玉。 “我只不过是在临死之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这总要知道事情真相的对不?”李潇玉笑眯了眼睛,等待着李崇焕说着下文。 “既然你这么诚心的问我,那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李崇焕自得的说道,“其实我不过是看你刚踏入这力道时候,在极其短的时间内,用一个吸魂器将你吸到了这个温泉圣地罢了。” “吸魂器?什么样子?有多小?”李潇玉愣住,若真的是吸魂器,那不是吸了她的魂?那草蛹怎么会在这里?这李崇焕是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作者题外话:大大十一爆更,日更恢复1万字,但是大大请求各位亲爱的,能不能留下言给大大呀?大大期待你们的留言哦 第四百三十三章不知已死 , “吸魂器?你不知道吗?”李崇焕笑眯了眼睛,看向李潇玉,仿佛李潇玉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我的确不知道,知道的也不多,不如你好好的跟我说一下,如何?”李潇玉一脸无奈的看着李崇焕。 “可惜我不想告诉你,怎么办?” “你不告诉我,那就是你胆小如鼠。” “谁说我是胆小如鼠的?我就告诉你,我不过是将你锁进了这里,你知道吗?缩进来了这里!” “是啊?你将我带入了这里?只是可惜啊,我还是没理解你为什么将我带到了这里,却没有杀我?”李潇玉知道李崇焕开始情绪激动,这种激动的情绪让李潇玉挑高了眉头,她清醒的知道,此刻的李崇焕已经是鬼迷了心窍。 很多年前她曾经看过一个报道,报道中说四个人打麻将,这打麻将的人因为在一个密闭的环境里,又是冬天,这冬天的暖炉造成的炭气导致了房间里缺氧,这缺氧致使四个人都一命呜呼。可问题是这四个人尽管是已经去世,可是依旧能叫来外卖,依旧能吃着外卖,知道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四个人打麻将死去。 这世上有一些奇怪的镜像,恰好就是有些人已经死了,却不知道自己死了,但是你把真像告诉那个人的时候,他会因为惊恐还有不可置信而恢复到正常的死亡状态。 此时李潇玉就怀疑李崇焕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他还以为自己活着,这像极了那条新闻。 “我没有杀你?谁说我没有杀你?”李崇焕显然不开心。 “既然你可以杀我,那么你来杀我试试?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是杀不了我的。” “谁说的!”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身体有些发硬,你的脸色有些苍白,更是有些发冷吗?” “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 “你既然感觉不到寒冷,那你倒是说说,你现在为什么想杀我而杀不了?” “我杀不了?谁说我杀不了?” “你若是杀得了,就来啊?”李潇玉双手环胸,她已经看到李崇焕明显的尸僵,看来这个家伙害死了没多久。 “为什么我有些僵硬?” “很好奇吗?” “你给我点了穴?” “我碰都没碰你一下,不知道吗?” “你可以隔空点穴!” “你哪只眼看到的?” 李潇玉笑了起来,她很好奇这李崇焕的思维怎么变得这么笨的?难道人死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我很无奈,你说用吸魂器将我吸入了这里,你将我放入了这里,你又让我成为了这里的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不知道,我哪里有那本事点了你的穴。”其实李潇玉蓄意把自己说成已死的人,她想易地而处,让他跟着她的思路去想清楚他自己的状态。 “这倒也是,你其实被吸进来就早死了!” “啊,我在这里就是早死了,那你呢?” “我?我是吸入你进来的人,我当然很厉害的,当然是..阅读,。 第四百三十四章改变认知 , “宋戚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对打?” “我是个东西抑或只是个人,对你这种不是东西的东西来说,我与你已经不在一个档次了,你自然不知道我作为人的感觉,更感觉不到我作为一个男人的感觉。不过也是,你活着的时候都是个雏儿,都没开过荤的男性,怕是你难以知道作为男人的幸福吧?啊?” 宋戚霆的话越来越毒,而自视甚高的李崇焕已经气得发抖起来,李潇玉不得不佩服宋戚霆的毒舌。她响起初见宋戚霆的时候,那个邪魅狂狷的男子,邪恶的令人讨厌。可如今,见他这么怒怼李崇焕,莫名的感觉到舒畅和解气。 果然这气人的话只要不是说给自己听的,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 “你胡说八道!”李崇焕词穷,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只能青筋暴起,只说出五个字。 “哟哟,你这是词穷了吗?难得啊,你也会词穷……啊……是我的错,我以为你是哪个能言会道的李崇卿呢。毕竟嘛,你们两人长得那般的想象,我认错也是可能的。你这笨嘴笨舌的,实在不能跟你大哥相提媲美啊。啧啧……” “你瞧不起我?” “我不是瞧不起你,而是我压根就看不起你,要知道瞧不起也只是一时的,看不起那时终身的。而你就是终身不被人看得起的,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宋戚霆呲牙一笑,摇了摇手指,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唉……你瞧,你的智商真是堪忧,我不过是说出个引子,你就想知道下文,你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不过也是你的智商怎么知道我哪句话是真哪句话又是假的呢?这蠢材啊,往往就是被人拿来当做踏脚石的。” “你!”李崇焕眼睛瞪得贼大,配合着他苍白的面容,诡异而又阴森。 “还好我不是女流,你这般瞪我即便是货真价实的鬼瞪眼,我也不怕你。”宋戚霆晃动着手里的一个摇铃,摇铃声声响起,这金钵开始发出一圈又一圈的响动,这响动随着摇铃的声响,集中向李崇焕而去。 这是声呐波?还是什么?怎么她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个声圈呢?她不是只能看到光圈吗? 李潇玉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她隐约感受到掌心里有力量,她诧异的看向慕云昭,而慕云昭也感受到自己小娘子的诧异,低下头温柔的笑起,“怎么了?” “我的掌心似乎有灵力,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我能看的很清楚那声圈。” “你能看清楚声圈?”慕云昭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皱起眉,“这孩子还未成型就有了母蛊和神识?她在传输给你力量。你能感觉到她说话吗?” “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能知道她?”李潇玉诧异的看向慕云昭,显然她感受到了力量,却感受不到这个孩子能跟她对话。这个唯方大陆真的很是奇妙,她真的不知道一个胎儿都能这般的跟她进行神识交流,这里难道真的是神和人界的交接之处吗? 她闭了闭眼,很像感知肚子里的孩子,她将手放在肚子上,可是依旧是泥牛入海,啥也没有。 “昭,你能知道她再说什么吗?为什么我不知道呢?”李潇玉抬起头诧异的看向慕云昭。 “或许你第一次有了灵力,还不会驾驭。不过没关系,这里是鸣凰楼,即便你没有半点灵力,也依旧能够在这里磨练出你的灵力来。等到了顶层,我相信你和宝宝都能够运用这份灵力。就跟你现在感知到了声圈,甚至看到了声圈一般。”慕云昭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是这样吗?” “确实是这样,你要相信我说的话。” “好吧。” 李潇玉深吸一口气,她还能说什么?对于这个她从来不敢相信,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在这个大陆上竟然是司空见惯,难道这里还有虫洞理论不成?若真有虫洞理论和这空间折叠……那么……她是不是其实来的就是梦寐以求的星际时空? 她砸了咂嘴,真是变幻莫测的时空,真是令人蹊跷的时代。 就在这时金钵变得无限大,大的足够装下李崇焕,宋戚霆的眼睛睁开,笑了起来,“魔物,受死吧!” 宋戚霆的这句话才说出口,那伴随而来的梵音声声入耳,伴随着这梵音的曲调,上古语言再次袭来,带着五彩祥云和卍字金色佛光向着李崇焕而去。 李崇焕瞪大眼睛,转身跳开这个金钵,那速度极快,“你怎么会用萨满师的降魔术?” “巫医祭祀和萨满祭祀所在之地,自然会教会皇家之人懂得一些降魔之法,我会一些,这李潇玉也会一些,就连萧史和慕云昭更是会一些,怎么?你以为魔物很厉害?可是这魔物在这唯方大陆确实最基本的存在。” 宋戚霆将摇铃转了个方向,又再次罩在了李崇焕的身上,他挑起眉,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木鱼,只是这木鱼是银子制成的上面的花纹像是文字像是装饰。 “你胡说!魔物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神的存在!不要忘了,这里是鸣凰楼,这里是母神一手创办的鸣凰楼,凡是能进入顶层的人物,都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力的人物!” “是人物还是魔物?好像是人物才能成为神吧?而魔物只能成为人物进阶的牺牲品,又或者成为宠物。可惜啊,你这个子太大,样貌丑陋,性子太野,做不来宠物,只能被拿来练手了,知道吗?蠢材!” “宋戚霆,你这般说我,可知道自己的下场?” “下场?”宋戚霆缓缓笑起来,“我只知道你头顶上的金钵即将把你化作血水!” “你以为你懂得萨满师的降魔术就能拿下我?你简直痴人说梦!” “是痴人说梦,还是梦人说痴呆,就手下见真章!” 李崇焕冷笑一声,这凄厉的鬼笑,令宋戚霆厌恶的皱了皱眉,因为这厌恶,就连音阶都高了几个。 正是这高出来的几个音阶,让李崇焕逮住了机会,只听李崇焕大笑一声,“你破音了!” 只见万道绿光而出,李崇焕双手抓住金钵,一个使劲儿,将金钵掰成了碎片,散在了地上,他学着宋戚霆的玉琪摇着头,“啧啧,你的降魔术不到家啊,而我显然赢了你。现在是不是让我这个魔化人物来教教你怎么做人?又或者考虑一下,让你来做一个不怎么地道的低级魔物?” 作者题外话:好事只说一遍,大大10.1双更啊 第四百三十五章发现三界 , 但是李崇焕是什么样子的人物?在如何都是青丘冢的帮主,更是作用一方势力的老大,他即便入了魔又怎么回事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 只见李崇焕,将那黢黑的手指伸了出来,以一种诡异的指法,握着拳,拳头之上还有一团小黑气。 “也许你的确是这萨满里面知道如何降魔伏妖的人,只是可惜啊,我曾经也是西霖国的皇子,更是知道些巫医的降魔之术。你说这知道降魔之术的魔,对付你又是如何?” 这句话才说出口,只见李崇焕轻轻吹出一口气,这团气体包裹着金钵,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手掌,这气团组成的手掌硬生生的将这金钵给掰成了两半。 李崇焕一个弹指,金钵掉在地上,碎成了渣渣,“你的降魔术不过如此。” “看来是我学艺不精,只是你似乎忘了正统的巫医继承人和这降魔师可都在这里。”宋戚霆这算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看来你是打算搬救兵,搬得还是女人,你这窝囊废就是靠女人来救你吗?简直丢人啊!”李崇焕学着宋戚霆方才奚落他的语气,回敬回去,“只是可惜,你惹恼了我,我不会给你任何一个机会让你翻身。” 李崇焕此时手里凌空变出了一个方天画戟一般的武器,他握着这个长兵,扬刀对着宋戚霆砍去,此时宋戚霆一个左翻滚,躲开了这攻击,而攻击过后的石块碎成了粉末。 “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只是你这两下子真的以为自己能躲过我吗?幼稚!”李崇焕将长兵转了一个方向,又挥向宋戚霆,而宋戚霆不得已,用咒术师的法术来抵抗。 这骤然变出来的蓝色盾牌,很好的挡住了攻击,却让李崇焕兴奋起来,“看来你要消耗灵力了?在这鸣凰楼里,只有我可以魔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你怕是灵力枯竭就会等死了!” “我看未必吧?”此时王箬沐站了出来,她。毕竟龙血可以抵得上百年修为。” “龙血可以抵得上百年修为?可是我怎么功力还没有强大呢?” “潇潇,这龙是至阴之物,它只对魔物有用,对人,无用。但是万事万物都是物极必反,虽然对你的功力无任何作用,却可以抱住你的命,相当于你最强大的盾牌。当然你的这种龙魂之血,可以帮你招来很多的魔物为你所用,但是这些魔物却无法伤害你。” 慕云昭这般说完,李潇玉心里有一种感觉,自己就是个带着召唤兽打小怪兽的ow,她的最爱啊。 “但是,在人间,是不可能有魔物的,人间是结界,限制了魔物。所以你的即便有驱使魔物的本事,也只能在这鸣凰楼里,或者在神魔混居的地方。在人界,无任何作用。” “唯方大陆到底是人界还是人间,还是人魔混居?”李潇玉不得不问问慕云昭,从她穿越而来,过了一年半载了,她还是对唯方大陆一无所知。 在这个充满了离奇色彩,与她的时代既相像又不像的大陆,每个人都会一些奇怪的东西,这是超能人才拥有的东西,这种东西让她错愕,她怀疑这个世界,更怀疑这个唯方大陆。 尽管前边王箬沐和李崇焕打的不可开交,可是她看得出这两人不分伯仲,谁也赢不了谁。可是这一边是人,一边是魔,这两个怎么能打成平手的?即便是血玄沐湖的人,又如何?她不懂,太多蹊跷,还有当年李玉琪为什么没有得到龙魂之血,这也是很蹊跷的地方。 “潇潇,这唯方大陆是南瞻部洲,是人、鬼、魔、神、仙、妖、精、灵、怪混居的大陆。你在版图上看到的四个国家只是这唯方大陆很小的一部分,不过是人界的一块人间罢了。” “东岳国,北晋国,西霖国,南蛮,无荒城都是人界的一小块人间而已?却不是全貌的人界?而我们在这人间的一小块地皮上,却见到了魔和神?我不明白,这里又是哪里?” “每一个地界儿都有一个大门,打开神魔鬼,仙精灵,人妖怪互动的地方。鸣凰楼正是这最大的一块地方,由母神亲自铸造,亲自看管。”慕云昭一边关注着王箬沐和李崇焕的对打,一边快速的给自己的小娘子解释道,“正如你看到的,在混居的地方,结界是暂时打破的,在这里可以使用法术。可是在人界,是无法使用法术的。” “为什么龙魂之血没选择婆婆,为什么你说的是神魔鬼,仙精灵,人妖怪,你再说三界六道?”李潇玉有一种感觉,似乎接上了她知道的所谓轮回。 “我母妃是父神的转世,上不受低阶之物,所以这龙血不敢造次在我母妃身上。” “你言下之意,就是我比着龙还低一等?” “潇潇,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是不是这样?” “龙毕竟是父神的坐骑,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自然比你身为妫的时候,好很多。它相当于一方大将。” “是吗?那三界呢?你说说看。” 第四百三十六章六道轮回 , 慕云昭知道李潇玉很好奇母神当时的分配,其实这世界上很多知识都是共通的,很多道理都是浅显而又众所周知的,只是人们经常会忽略这些自古以来的古谚语以及民俗,只以为道理是非常深刻难懂的,却忘记了,大道从简的道义。 这自古以来的大道理,都是极其简单的,这简单的道理如同是一个标题,能让人清晰准确的知道它要表达的意思,能让人马上明白它所涉及到的内容。可是这标题之下一定会有分解和细节解释,因着大道理面向着四通八达的方向,便会有这四八三十二的解释,而正反阴阳更是让三十二种解释,变成了六十四种解法。 这是人们忘记了八八六十四卦的卦意,更忘记了世界大道,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方,八生三十二道,三十二生六十四象。 又由于这上古时代的文化断层导致了,这六十四象的细节解释,断了传承,只留下了象,却丢掉了意。象形意义,象形文字,该是由象入字,由字入心,由心回到象的。人们如今只记得象和字,却不记得字的含义,不记得心该如何去堪读。 慕云昭深吸一口气,如今潇潇,这巫医祭祀之家的血脉,却来问这最基本的问题,他真的不知道是喜还是悲,是苍凉还是该无奈。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如今除了去再次复述那上古时代便有的内容,别无他法。 其实想想也是,若不是他自己的血脉觉醒,他也几乎忘记了这六道轮回,这三界众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然潇潇想要开一个头,想要去说说这些事,那么他就跟她好好的说一说,道一道。 慕云昭淡淡的笑起,他将手放在了她的肚皮之上,温柔的看着她,“潇潇,你可知道上古时代母神和父神的模样?你身为妫的模样?” “记得,人面蛇身。” “很好,那我记得我说过这人面蛇身是因为神活得太久了,久的还没有成为实体便有了智慧,有了这最初模样却能说话和思考的形态吧?” “是的,我记得。” “你说这个时候的母神和父神,是神,是魔,是妖,是怪,是人,是鬼,是精,是灵,是仙?” “这有区别吗?毕竟那时候的母神和父神的成年形态和最初形态差别那么大,怎么区分呢?”李潇玉皱起眉。 “确实难以区分,毕竟人身蛇尾,是人的脸和头,是人的手和上半身,却不是人的下半身,对吗?” “对啊,这根本就很难区分啊,说是神,却与人的形态差别很大,说是人嘛,可是人没有尾巴……这让人怎么说?” “潇潇,你该知道每一个中华的文字都是象形文字吧?” “嗯,我知道。” “你倒是说一下,这神怎么写?” “神?”李潇玉以为是隶书,可在地上写了一个字的时候,慕云昭却摇了摇头。 “这是隶书,是通行字体,却不是本来的象形字体,象形字体是金鼎文。” “我不懂金鼎文。”李潇玉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你确实不知道金鼎文,毕竟这是最初的象形文字,是一个字能代表多个字的时代,是通假字最多的年代,也是上古洪荒时代。” 慕云昭叹息一声,在地上写出一个神字,“神,你看像什么?” “示是法杖?这旁边是一个带着手的人,不对是一个右手有躯干有人头,却没有人腿,一个蛇尾的人?” “人首蛇尾,你觉得这种形态是什么?” “神?!”苏韵愣住,这文字就是神吗?可是这也可以说是人跪在那里,既是一个什么台子的东西啊? “你觉得这文字还有一个解释对吗?” “嗯,这文字更像是人跪在那里,一个三只脚或者四只脚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祭品。是祭祀之物,这人更是祭祀之人呢。” “想知道祀怎么写吗?”慕云昭笑了笑? “你倒是写给我看看。” 慕云昭在地上写出了一个祀字,这是一个人头蛇尾的家伙,甚至是没有双手的家伙站在一边,上边有一个一只脚或者两只脚的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祭品?李潇玉糊涂了起来,怎么两个字这么神似?可是祀和神不是一个字啊。 “这祭祀是什么意思?就是供养给神的,神又是什么样子的?如何能让神来迎接祭祀之物?那就是演示神获取祭祀之物。神如何获取祭祀之物必然会被记录下来,成为祀。这祭祀为什么是每个部落,每个朝代,每个时代最重要的存在?那就是祭祀通神,而且祭祀能够跟神交流。你认为什么样的祭祀能跟神交流?那就是模仿神,又或者叫做神上身?” “什么?祭祀的祀字才是神的本来样貌?这……” “你想说光怪陆奇,还是想说太奇怪了?” “我都想说。” 慕云昭看了一眼还在势均力敌的李崇焕和王箬沐,他立刻制造一个结界,将时间滞缓,仿佛她与他在一个独立的空间,这里面是一小时不过是外面的一秒罢了。 “你为什么制造结界?” “三界的话题太大,我不能说的很快,却也不能耽误这王箬沐降服这蛊虫的母虫,只能制造一个时空结界。毕竟这里是鸣凰楼,这里可有用法术制造仁和空间,只要你有法术。” “有法术真好。”李潇玉叹息一声,很是羡慕。 “你也不必羡慕,毕竟你本来就是祭祀之后,更是那人首蛇尾的妫,那最厉害的父神使者。” “好吧,你也不必夸我或是安慰我,你倒是说说,如果这祀是说的神的样貌,那么这神就是人首蛇尾?” “可有说第一代的神确实只有人头无双手,随着时光的延续,只会萌生,双手也就出来了。”慕云昭继续说道,“你看这是魔,魔像是什么?” “嗯……像是一个在房子里面,燃烧着火焰的房子里面,一个粗大的脑袋,还有手和尾巴?” “可以这么说,但也可以说另外一种解释。” “什么解释?” “你看着这是金鼎文的鬼字。”慕云昭继续写着鬼字,这鬼,像极了魔里面那个下面的字,不过想想也是,这魔就是广+俩木+鬼嘛。可是这鬼……为什么慕云昭却写了三个? “潇潇,这是龟壳之上的文字,这叫做鬼。” 李潇玉瞪大眼睛,这不是甲骨文吗?慕云昭还懂得甲骨文? “潇潇,这是金鼎文的鬼,而这是金鼎文大篆的鬼,这是小篆的鬼字你该知道上古时代很长时间都是大篆金鼎文吗?” “是吗?你懂得这么多的字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着甲骨文,像不像是一个长着大脑袋,跪在那里的人?但又像不像是一个刚刚分出手来,大脑刚开始发育,双腿也出来的神字里面的申字?” “申?去掉示的申?” “是的。” “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像极了一个刚刚分出推来,还有了手的状态……这是?” “神作为祀的时候,还是人首蛇身无手的状态,可是随着祀慢慢的被他人接替,他们就成了神,神此时有了双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神不满足于有手,更希望加长手的灵活度,甚至希望走到更快,他们按照手的模样,分出来了腿。” 慕云昭将双手放在了李潇玉的双肩上,“潇潇,告诉我玉蟾蜍是什么?” “怎么突然提到蛤蟆?” “告诉我,玉蟾蜍是什么?” “蛤蟆怎么可能是玉制的?” “潇潇,你告诉我答案。” “如果是动物,青蛙也好,蛤蟆也罢,不可能是玉石的,除非是雕刻!若是这自古以来的文化,这玉蟾蜍就是月亮,毕竟月亮里面有玉蟾嘛。” “很好,这月亮是玉蟾,对吗?” “这是常识啊?” “但是你能告诉我,这玉蟾从蝌蚪变成青蛙的时候,现有后退还是先有前爪?” “蝌蚪变青蛙?” “对。” “应该是后腿吧?” “不。” “不?” “这后腿和前腿是一起长大的,只是后腿长,让人以为是先长的。可是这后腿正因为长,所以很多时候后腿还没长完,这前腿已经长完全了。” “你是说母神时代最开始是蝌蚪?然后是后腿先长了一点,类似于小骨朵?但是手就是前腿,却长得最快?因为手短?” “你的理解很对。” “这世界……太玄妙了。” “这大道至简,字是如何的,便是如何的,从来不会作假。” “那你倒是告诉我,这广+木+鬼是为什么是魔?” “魔?什么叫做魔?这头顶上有盖,用木头做的盖,是什么?” “用木头盖房子啊?” “像茅草屋吗?” “还别说,有点像呢。” “你倒是说说,这像的茅草屋之下有着长了腿的申,可是此时申已经开始不接受祭祀了,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从今以后不再靠着祭祀来活?靠自己?” “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建房子而不住山洞的?” “会农耕的时候,慢慢学会了造房子。” “潇潇,那你自己说说,魔是什么?” “魔难道仅仅是会造房子的,已经进化出了双腿的神?只是这些神不愿意再接受人的礼物?想自食其力,所以被认为成了魔?” 第四百三十七章何为神魔 , “潇潇,你再看看这是什么?” 只见慕云昭缓缓的写出一个人字,这是什么?这是没有了示,没有了卷曲尾巴的神? 在李潇玉震撼的时候,慕云昭又再次写出一个妖字。 “这是什么?”李潇玉很想知道,这是什么字,现在的她求知若渴。 “妖,妖怪的妖,动物才能修成的妖!” “为什么只有一个字?” “因为妖只有金文大篆的字体。” “这妖我是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一个有手有脚的人,在打理着两个木头,而旁边像是那个广字右边的复杂了一些,像是捆绑又像是编制……这还是建房子?” “妖是什么?不过是魔再度从后腿发育变成了真正的人,而真正的人能够熟练的运用木头建造房子,当然也可以利用木头来进行生火,甚至还可以用农具犁地耕田自食其力!” “那么怪,怪怎么写?”李潇玉突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慕云昭继续写着怪字,这个怪像极了妖,却又不是妖。左边很雷同,可是右边确实这个有手有脚的人变成了合并双腿站立弯腰的人,而人的下面是一个土字。 李潇玉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茫然的看向慕云昭。 “不懂?” “不懂。” “你知道土为什么这么写吗?” “为什么?” “土,一层又一层的钻出来,是种子发芽之后,从大地之下越出表面,成为了一个伸展开来的有着根系,有着旁支的植物!” “植物?这是粮食长大的模样?” “你认为能让粮食长大,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游牧的结束,农耕的开始,可以不再靠着打猎为生!” “如果说着妖是一个尝试耕地,更熟练的建造房屋的人,那么这怪就是能够彻底掌握了种植技巧的人!而人的旁边还有一个东西,你看得懂这是什么吗?” “像是牛头?” “仅仅是牛头?” “要么是龙?带着两个犄角的龙?难道龙是帮人耕田的?” “如果说是龙帮助人耕田,潇潇,你觉得这怪为什么民间的言语里都不是好字,都是说的心很诧异,都是说的这个字很奇怪?” “我不明白。” “你告诉我这个人下面站着一个植物种出来,你觉得在那个刚刚摆脱游牧狩猎的时代,这种人可以称之为什么?又将是整个部落的什么人物?” “难道是祭祀?” “可是祭祀是靠着祭祀之物而不是去研究种植的。再说隶书的怪可不是祀。” “那就是……圣贤?你是说圣?!” “圣,你该知道什么叫做圣吧?” “当然知道,能叫做圣的人不多。” “一个怪,为什么是心中有圣贤?又为什么是圣贤之下是植物生长?” “圣?却不是神?” “你听说神圣俩字的时候,你觉得说的是什么?” “人,一个圣人,却不是神的人。” “所以你只知圣人,不是神也是圣吧?” “对。” “圣发什么音?” “生,生长?” “所以能够给部落带来粮食的人,才是圣,而这种人让人由衷的敬佩。所以左边这个也可以是心字。”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喜欢带牛头,不过不是这个时代的,是我那个时代的一个部落的首领,所处的时代正是唯方大陆的父神和母神的时代。” “你去过的那个异世界?” “也可以说这唯方大陆才是我的异世界。” “好吧,那里又是说的什么?” “蚩尤,死而不僵,僵尸之祖,跳脱三界之外的存在,却也是一个崇拜牛的部落。” “是吗?蚩尤?很不错的名字。” “嗯嗯,你觉得会是蚩尤吗?啊,对了,蚩尤就是虫字的,更好是南蛮地方。不过很好奇的是,人们喜欢喊蚩尤的部落为东夷。” “或许蚩尤是南边,可是跟蚩尤部落对战的那个部落在中间,右为东,所以叫做东夷吧?” “有些道理。” “我知道了这妖和怪,可是我不明白,这与人什么关系?” “当人类彻底的长大,成为了一个有手有脚的人的时候,造房子时代的魔已经不再伟大,最伟大的将是一个敢于尝试耕田的人,那就是妖!可是妖会失败,所以就会有人前仆后继的去研究,从而有了这怪。人、妖、怪都是在一个界的,那就是有手有脚的界限里,他们开始固定下来,可是学会自食其力,这便是界,一个界限,一个群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妖怪不是人?” “听过妖人和怪人,可听过神人和魔人?” “当然听过。” “可是神人和魔人用的多,还是妖人和怪人用的多?” “后者。” “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李潇玉很是好奇,慕云昭怎么知道这么多,这脑洞太大了。 “因为游牧结束了,神魔鬼已经归属于上一个界限之内,他们有他们的圈子,不再跟靠自己的人妖怪在一起了。而且在众生平等的时空里,很多人忙着专注一件事,就会忘记很多的事情,这些事情弱化了天赋,弱化了本领,早就了不同。” “比如?” “比如这神魔鬼已经距离人很遥远,大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存在了。而这妖,只能由动物变成,因为动物和人一样有四肢,却比人多了皮毛,多了速度,多了力量,更多了夜视能力。这些的能力让这些动物还存活在狩猎的时代,还存活在游牧的年代,只是这些妖还是懂了一些群居的本事。” 慕云昭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道兽类,这张着大嘴只是分化出了简单四肢,尤其是前掌拍打有力的人是妖,比如狐妖,蛇妖。可你说这禽类,这有着造房技术,知道用木头造房子的却努力发展脚掌抓握有力的人是什么?” “是怪吗?” “是怪。这怪懂得播种,弄得将种子丢到田里,甚至有些禽类更知道如何用那强有力的后爪去刨地埋种子,这意味着他们还保留着种地的记忆,却只停留在挖个坑将种子扔进去的时代。” “鸟怪?”李潇玉恍然大悟的说道,“这便是三界最初始的模样吗?” “这就是前两界最初始的模样。” “可是人和妖怪还在一起呢。” “确实是在一起,毕竟人最终掌握了这耕作农田的本事。但是他们始终只是懂得挖洞造房子,挖树洞造房子,衔来草木建造鸟巢,用木头做茅草屋罢了。依旧是停在了那个时代。” “如果人妖怪是一个,那么仙精灵呢?” “潇潇,你看这是什么?” “口+巴?邑?” “可知道这个的金文?” “写来看看?” “一个人蹲在口下边?” “也可以说一个人安心的坐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地方。” “理解,那么你想说什么?” “那么,这又是什么?” “巴字啊?” “那这个呢?”慕云昭写着巴的金鼎文字。 “一个坐在那里加长手或者是鲜血淋漓的东西?” “这是巴。” “哪个巴?” “尾巴的巴。” “啊?” “你不好奇,为什么这口巴是邑,是一个人口区域的意思吗?你不好奇吗?” “确实,应该是口人为邑的。” “可觉得这巴长得像是一个手很多的东西?” “倒着看,像是毛很多的尾巴。” “可是有尾为什么要加一个巴?古人不做重复字,知道吗?” “那我就不懂了。” “这个巴其实是一个错别字,其实这代表的是迁徙的迁字。” “怎么讲?” “迁徙……可知道迁怎么写?” “不知道。” 慕云昭缓缓的在地上写出一个迁字,这是遷?这是什么字?李潇玉挠了挠头,她不懂,这汗渍怎么从未见过? “这是隶书的迁,其实是个错别字。”慕云昭继续写着,“这是迁,这里是说一个人坐在一个四处封闭的地方,你知道的四处封闭的,像是口巴为邑。” “这是邑?” “可以这么说。” “那你继续说。” “然后这便是手在抓着什么东西。你知道抓着东西待在一个封闭的地方,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懂,但是我知道迁是从高处移动,只是不知道是从下往上还是从上往下。” “你蹲着的时候是从上往下还是从下往上?” “当然是蹲下。” “但是你头顶有东西的时候,会想做什么?” “用头顶开啊?” “所以?” “向上移动?” “对,这就是迁的含义。而这个写法是抓着东西往上走,那叫做什么?引体向上。那么你再看看金鼎文与篆文的区别。” 慕云昭写出的金鼎文,让李潇玉彻底在震撼起来,这是什么?仿佛是四只手又仿佛是四个人在拉扯着什么东西,而旁边有个人想迫不及待的从一个圈里或者方形的口里窜出来。 “这是什么?” “真正的迁。” “我不懂,你说迁与仙什么关系?” “你可见过这个?” “这是……这不是迁吗?” “是迁,人远离一个地方的意思,远离便是迁,迁走便是往上走。所以……” “所以这仙就是一个人往上走而已?” “可是你看到金鼎文的迁,说的确实四个人拉扯着一个蜷缩在地上的人,那是一个抱着头,抱蜷缩在一处的人,像个球体的人!而这个有手有脚的人的旁边有一个人首蛇尾的东西呼之欲出。” “你是说邑?” “若是这是神想突破自己呢?毕竟这仙有着一个有趣的意思。” “什么意思?” “仙接近于神。” “胡说八道!仙和神怎么想通呢?” “可是神仙神仙,成为神也可成为仙啊?” “你是说形状以外的意思?” “象形来自于本形,更来自于人对于形状的理解,也就是意。” 李潇玉有些懂了,她点了点头,“这么说,神和仙倒是几乎等同在一个地方了?” “不,神和先,不在一个地方。” “怎么说?” “仙其实是人+远走的迁,而且是隶书的遷的写法。这意味着人要远走远离人群,要被人们鼓励甚至谩骂,又或者可以理解为被很多只手来锤炼和折磨,最终这个蜷缩的人冲出一个突破口,大喊一声,又或者是在一个密闭的境界里突然知道了如何突破,从而成为仙。” “倒是有些形象,这倒是像极了仙人得道的过程。” “那你说这仙意味着什么?” “嗯,突破自我?” “又或者是往上走,去接触那高高在上的人首蛇尾的,早就不在这个人界的神?” “做仙不说就是做神仙吗?”李潇玉理所当然的说道。 “可是神不是仙,仙更不可能是人!” “所以?” “仙要返祖,放弃一切现有自食其力的本事,蜷缩着自己,直到找到自己能够与那隔代很久的神有了共同之处,才能得到。而仙的存在价值,便是从各界里面,变回最初的模样。” “最初的模样?” “知道精灵俩字有多少种解释吗?” “我只知道精灵合起来是草木成精或是人很聪明可爱的意思。” “上古造字,一字一词,一字多义,但是绝对不会俩字一词,知道吗?” “那么你说说,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三界的本源,有或者说大道,更可以说是无妄界。” “无妄界?怎么会是……” “就是无妄界,没有任何妄想,自然而然,顺其自然的无妄界。” “我不懂,这太深奥了,能解释一下吗?” 慕云昭笑了起来,引导着李潇玉去想很多事情,让她彻底的了解了她从未去深思过的事情, “潇潇,你知道精本是果实累累和那花草芬芳吗?是米+菁,而青只是简化,知道吗?” “青是菁?怎么可能?” “知道白吗?” “当然了,不就是白天,不就是光芒,不就是……” “一个白字,可以是太阳照耀时的天空,可以是清澈的溪流,可以是接近纯色的禾稻,可以是那犹如雪一般的颜色,还可以是那停泊的泊字,也可以是那柏树的柏字,再可以是那超薄薄片的苩字,还可以是那铂金的铂字,更可以是那繁星的星字的隶书皨,还有那明亮异常的熠字,只是这熠的习是飞起来靠近那金乌鸟的意思,又或者直接的就是金乌鸟。” “你是说……这一个白字,在金木水火土的部首下,可以成为不同的意思,但可以用白来表示?” “白色的树是柏树,白色的金子是铂金,白色的水是泊水,白色的火是太阳,白色的土是星星。他们的确是白色不是吗?” 第四百三十八章何为象形 , “确实是这样,若是这样说,我也可以说,这金木水火土组成的青都不是一个意思,却都是青色。这菁是花朵下的花萼,花萼是绿色的也是青色。这锖是精炼而成的金属,是铜制为主,上古九鼎为铜鼎,金便是铜而不是金。” 李潇玉举一反三的说道:“而且这清是水流清晰可见,谁是水绿色可是深水是蓝色,蓝绿便是青。这埥……这埥……” “这土青为埥,若是念精则是青色的土壤,若是念峥,则是治理的意思,是理也是治。青土之地,便是人最初待着的地方,更是需要被治理的地方。这火青是青最初的形态,是为荧,绿色之火。萤隶书去掉了房屋下那燃烧的火苗,改为了月亮进入了房屋之内,成为了青。”慕云昭缓缓的解释着。 “所以这小篆字形青字从荧省从月。荧兼指东方。东方,生长之方。月兼指南方。南方,丹穴之地。这便是万物复苏开始,更是绿意盎然之本,但是绿便是青,便是荧,当然也可以叫做萤。因为上古是用萤火虫当做灯笼的,因为还没发明灯。而荧的意思就是微弱的光芒,但可以通过这光芒看到那天空的颜色。” “这便是青?” “这便是青。” “所以青和米构成了精,却也是开花结果形成了粮食的意思?这精,就是人亲自培育出来的粮食?” “上古造字来看,确实就是说的开花结果实,此时算是记录一次人工耕田成功的记忆,更算是试种田地完全成熟的开始。而你知道人靠什么活着吗?” “靠粮食啊,人必须靠着粮食才能活着。” “唯方大陆的大夫都是医者,医者之书写着世界的法则,那是万物的最简单的道理。这个道理便是说的这精,便是生命能量的传递模式,一种续命的模式,叫做化血化气养神。说白一点,这精就是人来靠着粮食作物,或是果实或是花朵来补充体力,来维持自己活着的状态。” “活着的状态?这便是神吗?若这是神……那是不是有些奇怪?你不是说母神和父神的形态不是仅仅为了活着吗?”李潇玉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确实,这神在上古医术之中写的是神是天地之间最真实的力量,也是统领生命的力量,来自于父母奇妙的两精相搏,但是需要后天观照持守。”慕云昭缓缓说来。 “我还是不太懂,这意味着什么?” “父母的两精相搏,是什么?你可知道?” “父神和母神对打?” “为什么不说是最初的形态?是那最初蝌蚪的形态以及这最初的母体的形态?” “你的意思是?这神是……是蝌蚪形态以及那个蝌蚪进入球形母体的场景再现?” “万事万物,一生二,二生四。这一生二如何而来?父母的精华,是一种物质,都是能够维持生命活下去的能量,却也是制造下一代出生的能量。而这个能量能够从一变二,因为都是精华,只不过父神的是蝌蚪状,母神的是球形状,仅此罢了。” 李潇玉愣住,这是在描述受.精,卵的过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声音变的缓慢起来“那二生四,就是父神和母神的精华互相融合,成为了二生四?只是这四是什么?” “神,统领生命之主,是俩精相博,当神形成就会分出四项,这便是神、魂、魄、灵,这神主导着一切。你可知道魄如何写?” “你说了白,是不是停泊的鬼?这鬼你又说是后腿生出,前肢已经发育完成的状态。那就是说一听停泊在这种状态的?” “不错,你已经领会到了一些道理了。我写给你看,这便是魄,正所谓人生始化曰魄,魄是停泊的**,神形成,故而魄又称为七魄,因为有着喜、怒、哀、惧、爱、恶、恨,这也是**感受到的最真实的感受,每一种感受能够靠着神的主导让身体产生不同的反应。” 慕云昭慢慢说来,他的话语虽然玄妙,却充斥着有趣的解释,竟让李潇玉上了瘾,托着腮,安静的听着他诉说着那过往的故事。 “你看这喜,这喜是的金文是有人击鼓大笑,这是击缶而笑的模样,也是原始时代那人们最喜欢表达欢喜的模样,这长大的嘴巴便是魄的一个反应,那就是嘴唇往上,双手高举过头顶,这手前后摇摆或者左右摇摆,以示欢喜。” “这倒是形象,那么怒呢?”李潇玉情不自禁的想象一下自己高兴的模样,好像确实是有这样的所谓的情不自禁。 “怒,你看这个金文和大篆文,这说的是一个手足俱全的人,应该说是妖或者怪级别的人,他弯着腰被人鞭打或者推搡,这便是奴,奴役之意。而奴役下边是一个心脏,一个心脏的模样,这代表了被奴役的人的心情。你知道被奴役的人,被人惩戒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很不满,想反抗,双眼冒火,啊,确实是怒意。”李潇玉想了一下,倒是能够理解。 “怒如何产生?便是被人压迫或是欺负的时候,怒从心中烧。这怒的人往往是弯腰垂头,背对着人,因为他们需要酝酿那怒意,他们的手往往放在腰间,而且是双手握拳,双唇紧抿,你看这字,不是吗?” “这便是怒吗?” “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字都是一个词,每一个象形字的最初便是表达一种情景,是模拟当时的模样,你以为这是什么很深奥的东西吗?这不过是常识,只是人们早就忘了那最初的文字,所以他们不记得为什么这些字是这样的了。” 慕云昭又写了一个字,“知道这个字吗?” “这不是你写的怒吗?”李潇玉想当然的回道。 “不,这不是怒,这是恕。” “怎么可能?这明明是怒!” “金文的恕和怒是一个字,所以隶书的恕和怒长得很像。可是意义是一反一正,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被打的人若是看开了,就不会追究,所以叫做宽恕。可若是被打的人没看开,便会追究到底,这便是怒气不减了。” “啊……竟然恕和怒是一个字?怪不得这么相像。” “这便是上古造字,最简单的含义。” “那你倒是说说这哀呢?” “这哀金文有两种写法,你看看,这是三个人围着一个人,三人说虎,一人变成了被攻击的靶子,这个被攻击的人就是一种悲哀的情绪。而另外一种,则是形象的描述一个场景,潇潇,你能看得出来是什么吗?” “是什么?” “披麻戴孝。” “披麻戴孝?这是孝衣?这头我看得懂,是孝帽,可这衣服……怎么是两个胳膊再加上一个尾巴呢?难道这是魔的时期?又或者是鬼的时期?” “披麻戴孝时期兴起于上古时期的魔称霸的时期,也就是双手已经很灵敏,可是双脚依旧没进化,还是蛇尾,当然也不排除过渡到了有了双脚,但是依旧有尾巴的鬼时期。在魔或者鬼时代的人类,那些人类就开始穿着这样的孝衣,以至于现在的孝衣都是长衣拖地的。” “你是说这哀就是披麻戴孝的痛苦吗?这口就是大哭的意思吗?” “可以这么理解。而这个时候的魄,往往是双目朝下,嘴唇下弯,双手无力的下垂。这便是魄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李潇玉不得不佩服古人,竟然文字是这么解释的,尽管她绝对这个异时空的慕云昭的脑洞有些大,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的确说的很有道理。 “惧的模样,你再瞧瞧这个懼,知道瞿是什么意思吗?” “瞿?这本就是一种惊恐不安的意思,这瞿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瞿,双目很大的鸟,这隹就是说的一种短尾鸟的总称,这雏便是张着嘴巴叫的幼鸟儿。你说着瞪大眼的短尾鸟盯着人看的时候,人会有什么感觉?” “那得看是什么鸟,毕竟要是一只猫头鹰,人们也就觉得是一种有趣的凝视。” “可若是鹰隼呢?” “大雕,鹰隼之类的?那当然害怕的转身就跑啊!” “这惧,便是说的这种心情。被鹰隼盯着,心里的活动,此时候的魄往往是僵硬着身子,浑身开始颤抖,人也是双眼瞪大而且是嘴唇微张的。” “这惧和懼?”李潇玉想说她只认识简体字的惧,可是她没说这繁体字的懼竟然是这个意思,看来认识繁体字真的很重要,有着认识金文的基础。 “怎么了?”慕云昭愣住,他转头看向李潇玉。 “没……没什么。” “下面便是爱,这是金文的爱,是说一个人在喃喃自语,它的心,明显的被捧它在手上,潇潇,一个人诉说话的时候,为什么要捧着自己的心?” “捧着心说话?掏心窝子的话?” “是的,掏心窝子的话。只有在乎的人才会这般吧?这爱倒是形象。” “可是爱的大篆文确实一个人抱着自己的心,这时候的大篆文把欠这个字换了种模样,而心还是在下面。只是隶书的时候,欠被写错了,至此爱不再有温声细语的诉说,只留下一个有着告白,有着从朋友开始做起的爱,这便是愛。” 还是繁体字的愛?愛竟然是一个错别字吗?李潇玉诧异的看向慕云昭,他若不说,她还真不知道爱竟然是个错别字,而隶书的爱……怎么会是这么一个模样?它像极了这个篆文,还像极了金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上古神魔 , 慕云昭继续缓缓说道:“可知道什么是恶?恶便是两个人比着赛,凭着谁更厉害。因为好胜心,便会产生更多的恶劣想法,这便是恶向胆边生的模样。” 随着慕云昭写下恶,李潇玉更真切的认识到了这恶,而慕云昭继续缓缓说道:“这恶的时候,人们是双眼半眯起,一个嘴角翘起,一副瞧不起或者轻视的模样,这便是魄的动作。而恨很简答,即使因为人们瞪眼的心情,因为心情恶劣而瞪眼,这便是恨,你看一下这个恨的模样,是不是像是个人上面加了一个人眼?” “倒是像极了。那么这魂呢?灵呢?” “这话问的好,这魂是什么?上古医术上说的便是这铜陵精神的神秘力量,又称为阳神,主要负责人的主要思想活动。其实这是错的,这魂是受到神的控制的,这魂就是像云朵一般,像气流一般,四处飘荡的,这魂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在魄表现出应有的动作的时候,这魂要跟着反映出眼睛里面紧连着的心情的模样。” “你是说相由心生,眼睛就是心灵的窗口吗?” “是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那么你能告诉我,这灵吗?” “灵是什么?灵的金文是一群人在呼唤着求雨,雨若下来,便是庆幸和激动。而这求雨的一群人还记载了零和靈是一个字体,他们都是代表了求雨的过程。如果说着仙是登高去追去神的本来样貌,那么这灵就是靠着法术或是其他术数,来实现与天地想通。毕竟这神并不是天地,知道吗?” 慕云昭顿了顿继续说道:“潇潇,所以这仙精灵的一届,将的不过是天地之间的一切供养以及与天地融通的奇妙,而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植物和金木水火土。” “植物和金木水火土?怎么说?” “我来问你,若是树活百年,叫做什么?” “树精。” “我再问你,若是花百年不落,又叫做什么?” “花妖,花灵,花精都可以叫。” “那么,潇潇,你说这水若是有了智慧呢?” “水灵?” “山要是有了智慧呢?” “山精?山灵?” “金木水火土这种大自然本就生成的东西,若是有了智慧便是能融通天地的,这叫做灵,他们也是人们追求能与大自然融通的灵,一种能够获得天地之力的力量。这植物若是有了智慧,便成了精,这是一种可以供养人类生活的能量补给,也是一种能够自己就可以供给自己生活的能量自产自销之地。” 李潇玉恍惚响起了那光合作用,植物的确是自产自销自己养活自己的,只要有阳光和水分。 “这便是精灵,山精地灵的意思。只是人们却往往会忘记了这仙,很多人好奇仙是什么?仙不过是恢复到父母的两精相搏之后,再度形成神的过程。这便是登高追去神的最初面貌,可是如何能成为这样的情况呢?你想过吗?潇潇?” “看你的表情,你知道?” “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那你说说看。” “这父母的两精相搏在本体的时候,是能量的输送,而能量的输送则是精产生以及灵来主导。毕竟能让精产生的,那只是能形成神的前提,灵才是能够让精成为神的整个过的监督者和主导者。那么想成为仙的人,必须要懂得精,也就是常说的辟谷。辟谷若是成功,那便是自产自销,甚至呼吸之间都与整个天地的能量互通。” 辟谷?李潇玉又想到了道家的一些东西,好多知识的互通,让她听得津津有味,这精和灵分析,倒是精辟又新鲜。 “而这辟谷成功的精也只是一个,需要变成两个精,一个是父神那般的蝌蚪形状,一个是母神那般的球形形状。那么这位辟谷成功的人就要学会一分为二。而人身体之中就有两个是一分为二的,那便是魂和魄。” 慕云昭说的很慢,他怕李潇玉听不懂一般,说的是那般的详细,“这魂为阳神,魄为阴神,这便是一分为二。这阳神像蝌蚪一般,游速极快,而这阴神想球形一般,待在那里等待阳神而来。这便是仙要做到的化形。当仙能够化形魂的形状和魄的形状,便会变成自由支配魂,而魄变成一团白色的云团漂浮在空中,在不断的碰撞和接触下,伴随着灵的知道,重新为神。” “重新为神之后,这神就会慢慢的再回到一个轮回,那便是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万物。” “这便是轮回?” “这便是轮回的一种,叫做有意识的提高自己的驾驭能力,人们常说这叫做修仙。而另外一种是随着魄的陨落,回归天地之后,等待时机再次成神化人,人们常说这叫做投胎。这灵在这人间,被人所知道的就是母蛊,神魔鬼用的就是母蛊化人妖怪,而人妖怪想要从仙精灵的母蛊转化过去,则需要母蛊的降级,也就是借助外力,那便是南蛮研究的蛊虫的母虫,以此来激发沉睡的母蛊。” “投胎……”李潇玉竟然有一种无法辩驳的感觉,好像是这么回事一般。 “而且这自古以来就是物极必反,阴阳两极端也不是固定不变。也许最开始的时候魔和鬼的自食其力没有任何错误,但是魔和鬼太偏激了,他们想要一切都是他们所掌控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靠自己而得来的,久而久之就会有极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以至于本心为善的魔和鬼成了真正的魔鬼,而神因为无欲无求保存着那永久的模样,反而因为中庸的平衡而保持住了善心。” “同样的妖和怪,也许一开始希望耕田获得更多的食物和能量,可是贪多无厌的能量,毫无限制的攫取毁了他们的初心,让他们的贪婪和**放大了,以至于成为了真正的妖怪。而人类的能力有限,所知有限,故而与神一般,维持住了自知之明的认知,也就保持住了恒心和毅力。” “而现在我想给你说的这神魔鬼,人妖怪,仙精灵的三界,却经常发生大战,因为神魔会因为分化的分歧,又因为活得太久,很多事情可以等很长时间反应然后对打,这便早就了人妖怪经常会遭遇灭绝,还没有进入仙精灵时代,就消失殆尽,如同洗牌一般,重新来过。” 慕云昭长叹一声,“这算是人类的不幸,但也算是人类的庆幸,不用记住上万年的恩恩怨怨,不愿再跟一群熟悉到骨子里的人厮打谩骂却不得不忍受彼此的存在,也不必再面对子嗣繁衍艰难的悲痛以及伴侣说分手就分手,你还要顶着一脸不甘愿去眼睁睁的看着前伴侣笑颜如花。” 李潇玉挑高眉,这是在说网游的世界吗?如果上古的神魔鬼的世界就是网游的世界,那种只要有id就是不死不灭的,即便是争吵谩骂,厮打扯皮,也依旧灭不了彼此,更是无法让对方彻底的离开眼线之内,这种无力感以及伴侣随时分手的不安全感,她想她宁愿在人界,一生就爱那么几个人,生几个孩子,过完一生。 再来过之时,她早就忘记了曾经的恩怨,忘记了自己最爱的人和孩子,毫无负担的从新来过。如果这就是神魔界的话,她愿意做人,一个至少还算忠诚的人。 慕云昭破掉结界,指着前边的李崇焕,缓缓说道:“眼前的这个是蛊虫母虫,你我需要用嘴的能力来灭掉这个母虫,才能剪除利用母虫获取能量的背后之人。” “背后之人?就是让李崇焕变成这母虫模样的人吗?”李潇玉立刻理解了关键点。 “是的。” “那我们赶紧用血蚂蚁吧。” “潇潇,我跟你讲这么多的三界,就是希望你知道,这个世界本就是大道从简的,没有那么复杂。” “嗯,我知道。” 此时李潇玉握紧手里的竹筒,而慕云昭则是认真的看着前方王箬沐和李崇焕的对打,尽管李潇玉和慕云昭在结界里说了大概两个时辰的话语,可是对于外面的人而言不过是一个招式对打完毕的时间。 王箬沐甩着长鞭大喊道:“魔物,受死吧!” “就凭你还想伤到我?痴人说梦!”李崇焕一个火刀飞过去,王箬沐的长鞭被烧着了,而王箬沐则是将鞭子丢向李崇焕,双手合十念着古老的咒语。 李崇焕双手环胸,“你以为你的咒语能伤害到我的肌肤?” 王箬沐理都不搭理李崇焕,继续念着咒语,咒语解释,一个回转的身形,将咒语丢了出去,她此时脚下生出朵朵的红莲,而丢出去的咒语则是飞在半空中的红莲的花瓣。 这花瓣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所到之处,烧毁一切。 这是红莲业火?这王箬沐祭出红莲业火,就是想烧死李崇焕吗?只是这李崇焕是母虫的魔物,这能伤害到李崇焕吗? 李潇玉有些担心的看着王箬沐,总感觉这一招会失败一样。 而慕云昭则是盯紧这李崇焕的状态,他知道红莲业火若是大一些,这母虫背后的操纵者一定会出现,若是出现了,便是破坏这母虫最好的机会,是切断母虫和操纵者关系的最佳时机。 这红莲业火果然如李潇玉想的一般,火焰刚到李崇焕的脚底下,便偃旗息鼓,只剩下了几缕细烟。 “瞧瞧?你的红莲业火就是废柴!啊?哈哈哈……”李崇焕无比得意的笑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大大努力更新哟 第四百四十章魔仙澜月 , “废柴?瞧瞧我红莲业火如何?”宋戚霆双手合十,将一个而更大的红莲业火抛了出去,这红莲比王箬沐的更加强大一些,将李崇焕的衣服烧掉了一个洞。 “倒是有些本事。”李崇焕弹了弹衣服,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此时王箬沐不服气的看了一眼宋戚霆,她比宋戚霆的年纪还大,不可能法力不如宋戚霆的!她不服气! 此时王箬沐出于好胜心,再次抛出这红莲业火,这次的火焰比宋戚霆的大多了,可也只是烧着了李崇焕的靴子,这火焰还没烧多久,就被李崇焕一个手掌扑灭。 “你这是给我送上大礼?这大力历来该是要礼尚往来的,让我回敬给你如何?”李崇焕挑眉,奸笑着将红莲业火的火苗重新复燃,一个掌风,逼着红莲业火扑向王箬沐。 此时萧史抱住王箬沐的腰一个旋转,手丢出光球笼罩在自己和王箬沐的身边,抬起头冷冷的看向李崇焕,“你是蛊虫的母虫?这天地之间的灵媒?” 这句灵媒,让李潇玉眼睛亮了一下,这萧史竟然知道这母虫是灵媒?要不是慕云昭跟自己解释说明什么叫做三界,什么是神魔鬼,人妖怪,仙精灵,她还真难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你倒是有些眼力,到底是北晋国的国君,还是有些见识。”李崇焕点着头,算是对萧史的一种认可。 只是萧史却不打算买帐,萧史看了一眼身边的慕云昭和宋戚霆,“大家都是咒术师,加上一个驱魔师,既然都会红莲业火,不如打个比赛,同时祭出红莲业火,如何?” 这个建议,若是不懂的人呢,还以为只是又一波的炫耀自己的法力,可是慕云昭和李潇玉明白,这是打算加强红莲业火的实力。 只有加强了红莲业火的实力,才能知道这灵媒背后的精到底是什么人,这个已经将自己修炼出精的人,又打算做一些什么。 “好!”宋戚霆无所谓的点头,而王箬沐咬了咬牙,她不能输给这里任何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男人,她不能丢了血玄沐湖的脸。 “我同意。”王箬沐只能硬撑着说道。 “既然没问题,那就开始吧。” 李崇焕挑高眉头,“你们四个懂得红莲业火的人呢,想用这个来伤到我?真是痴人说梦!我不是这普通的魔物,你以为红莲业火能伤我分毫?再说你不怕我直接攻击这不懂任何法力的李潇玉吗?齐王,不怕你的齐王妃死于非命吗?” 李崇焕显然在挑拨离间,可是李潇玉并不打算给这个家伙一个离间计使用的机会。 “是吗?我死于非命?真是可惜,你似乎忘记了我是巫医师,巫医师天生就克制魔物,你的魔术或许对其他人有作用,可唯独对我这巫医师,却是毫无作用的,当然对于萨满师也是毫无效果。下一次,李崇焕,你挑拨离间的时候,想好词语,不要找这么明显的漏洞。” 李崇焕冷笑着摇头,“看来你不知道我的厉害,我可不是普通的魔物,你尽管试试。” 此时李潇玉只是微微一笑,对着慕云昭点头,“昭,你们可以开始了。” 这句昭,让萧史的心情沉入了谷底,这慕云昭一路跟李潇玉恩恩爱爱的模样,让他很受刺激,他恨不得大步走过去,一把拉过李潇玉,将她雪藏起来,让她只能与自己对视。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而自己这个暴躁的性子怕是受到了这鸣凰楼的干扰。 萧史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那种想要抢人的冲动,沉声说道:“慕云昭,开始吧。” “好。” 三个咒术师,一个驱魔师,四个红莲业火,一个比一个硕大,一个比一个明亮,齐齐朝着李崇焕而去。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纯白衣衫的女子冲了出来,她制造出一个光影幕墙挡住这一波又一波的红莲业火,而李崇焕趁着这个时间朝着李潇玉发起攻击。 李崇焕这次使用的是链接自身本体的树藤,树藤朝着李潇玉而去,难免被红莲业火伤到,到达李潇玉跟前对手,已经是伤痕累累,可即便是这样,依旧能够毫不减速的攻击李潇玉。 李潇玉毕竟是特工出身,这腾转挪移的本事可是不差,在树藤袭击李潇玉的时候,李潇玉取出随身的竹筒将血蚂蚁丢了上去,而她咬破手指直接将血洒向了树藤。 “啊……” 李潇玉的血带着龙魂的力量,这树藤承受不住龙气,直直的冒着气体,而慕云昭则是快速的将引路虫释放到这树藤之内。 这速度之快,快到了李崇焕还没有收回树藤就被三只血蚂蚁钻入了血管,而慕云昭的引路虫则是很快的将蚂蚁带入了这李崇焕的心脏地带。 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之后,李崇焕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机,甚至慢慢变成了一团黑色粉末。 白衣女子收回光幕,回头看了一眼那碎成一地黑粉的李崇焕,抬起头看向收回血蚂蚁的李潇玉,她皱起眉,一副诧异的模样,“你是乐荣?” “可惜我不是。”李潇玉很想说这个白衣女子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熟悉,但也感觉到了排斥,她不懂怎么回事。 就在李潇玉迟疑的时候,萧史则是皱起眉,“澜月?你竟然控制李崇焕做灵媒,打算做人精?” 澜月?人精?莫非这就是慕云昭所说的,先做人精化仙,在做灵媒,仙分成魂魄,魂魄灵媒牵引最终成神?若是这样,现在的澜月是人精还是人仙? “看来你的咒术造诣不错,不愧是萧伦城的儿子,只可惜,你继承了他的聪明,却没继承他的脑子!”澜月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在我的面前,你也敢这般直呼我的名字?你可知道你的下场1?” “澜月,我不知道我的下场是什么,可我却知道,我五个人进入了这鸣凰楼的高层,便不会轻易丢掉任何一个伙伴。同样的,你虽然被萧史叫做人精,可是我看你这一身纯白又脚不沾地的模样,怕是已经是人仙了吧?听说人仙魂魄分离,可以魂攻也可以魄攻,我不知道这仙的法力与这人的法力如何,倒是想试试。”宋戚霆一副骄傲的模样。 “澜月,你将李崇焕这般听你话的人变成母虫,你的良心何在?我娘说你是个魔鬼,我看,你就是一个十足的魔鬼!一个打妖怪!”王箬沐看着澜月一掌将黑粉吸入掌里,凭借着仙力将黑粉化作丹药吃入嘴里的模样,很是气愤。 “我若是魔鬼,你娘就是靠着血沐凰吊着命的老不死的妖怪!你就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妖怪!”论嘴毒,这澜月却也是不遑多让的。 “你!”王箬沐激动的抛出一个水刀,却被澜月吸入掌内。 澜月打量着掌心的这团水雾,抬起头一副诧异的模样,“王泷韵好歹也是个人物,她生出来的小妖怪竟然法力薄弱到了这样的地步,看来血玄沐湖怕是要彻底的倒了。” “你不许羞辱我血玄沐湖!”王箬沐气的要跳了脚,她从腰间取出血玄沐湖的长鸣法剑,就朝着澜月奔跑而去,一副要拼命的模样。 萧史却即时的抓住王箬沐,“沐沐,稍安勿躁。”他更想说澜月此时不对劲,沐沐还是不要送死的好,可是他选择了委婉。 “可是她羞辱我娘!”王箬沐显然不领情。 “我会帮你的。”萧史看着这个依旧可爱的小丫头,忍不住的安慰道。 澜月撇了撇嘴,“萧史,你还学了萧伦城的打肿脸充胖子?真是可笑,我在,你觉得你们会丢失一个人吗?” “我自然知道你来的目的,这母虫消失,你需要的动力已经消失。你现在需要寻找新的母虫,成为你的牵引物,来强大你的母蛊。但是你虽然有这个心,却忘记了,这里有嫡子的转世。你想一锅烩了我们,真以为有那么简单?” 萧史一番话,成功让澜月的眼睛转向了慕云昭和李潇玉,而慕云昭则是将李潇玉护在了身后,“澜月,你既然成了仙就该善心,而不是作恶。” “一个黄口小儿也敢教训我?”澜月冷笑一声,伸出手,隔空抓住慕云昭的脖子,打算将他拉到眼前,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人身蛇尾的女子给一巴掌拍倒。 “汝对吾儿,意欲何为?”这句古语让澜月愣住,这人是谁?怎么人身蛇尾,保持了神的姿态? 本来变成一条小蛇睡在慕云昭暗袖里的母神的仙体突然醒过来,凶悍的站在慕云昭的前边,“吾儿是何等身份,汝敢如此不敬?” 澜月安静的打量着母神的仙体,半晌说出一句她自己也不太信的话,“传闻母神的仙体一直在鸣凰楼,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你倒是一个上好的母虫器具。” 澜月满意的打量着母神的仙体,可惜澜月虽然已经登仙,却忘记了,母神的仙体也是仙籍,有些法术对于母神的仙体是毫无作用的。 就在澜月与母神的仙体对峙的时候,慕云昭低声对着李潇玉说道:“这澜月是仙入魔,会更难对付一些,你要召唤草蛹和梦魇来帮忙。” “那母神的仙体有多少胜算?我需要做什么?”李潇玉也感觉都了澜月气势上的压力,她抿了抿嘴,对于这个打怪升级的鸣凰楼,有了一种排斥感,她似乎能懂得当年婆婆李玉琪为什么非要封了鸣凰楼,她也想封掉这个到处是魔的鸣凰楼,不然真的是太魔幻又太多杀戮了,会影响自己在唯方大陆上做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也会留下灭世隐患给人类。 第四百四十一章战术分配 , 此时澜月正笑眯了眼睛,“可知道我来着鸣凰楼是为了什么?” 澜月的话让母神的仙体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它虽然不认识澜月,却感受到了这澜月的能力。 慕云昭也看到了母神仙体的慌乱,他对着李潇玉点头,李潇玉此时召唤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草蛹,草蛹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像一个可爱的小药人。 “主人,你喊我?”草蛹大大的眼睛一睁开便是绿色的水润,带着娃娃脸的笑容,是那般的可爱。 “草蛹,你有没有控制异时空的本事?” “异时空?主人想做什么?”草蛹歪着脑袋笑眯眯的,那水润的眼睛带着天真。 “我想着和澜月进入你的异时空。” “主人,我可以制造异时空,但是削弱力量,可做不到呢。”草蛹嘟起嘴巴,“但是梦魇可以让人昏睡,到时候这部分的能力就无法施展了,这算不算是减弱力量?” “算。”李潇玉点头,立刻召唤出来梦魇,此时梦魇穿着那漂亮的小肚兜,正拉扯着自己的肚兜仿佛在跟自己较劲儿,可当他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的时候,他愣住了,抬起头可怜吧唧的看着李潇玉。 “主人,你召唤我是什么要我做的吗?”梦魇虽然是个娃娃的脑袋,却有着成人的思维。 “梦魇,我需要你将澜月拉入草蛹的异时空。” “主人,你是说让哪个人?”梦魇一头雾水。 李潇玉指了指前边那个白衣女子,“就是那个紫眸的白衣女子,澜月。” 梦魇胖胖的小手捂住嘴巴,“主人,你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东西?” “怎么了?” “主人啊,这是仙化魔的魔物啊,这是极其罕见的魔物,这种魔物可以升级为魔王的。”梦魇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主人,得罪了这种仙化魔的魔物,可是会纠缠不休的,你确定要跟她正面对着干?” “这仙化魔的魔物想要把咱们都炼化成她的母虫,来净化她的母蛊,你觉得你逃得过去吗?” “主人?这仙化魔的魔物想要净化母蛊?咱们炼化成母虫的养料还可以,可是这母虫的驱壳必须要坚硬无比的魔物或者神物才行,怎么可能练出母虫?”梦魇不相信的摇着头。 “你没看见母神的仙体处于下风了吗?”李潇玉指出关键点。 梦魇讶异的看向母神的仙体,有些结巴,“母神的仙体竟然被仙化魔的魔物所控制?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那你还不赶快想办法。” “主人,我可以让这仙化魔的魔物进入这草蛹的异时空,可也只能降低她的攻击能力,却无法控制和消灭它,需要主人带着您的队友一起来消灭。” 梦魇指了指对面那三个人和旁边的慕云昭,“这里面一个降魔师,三个咒术师,加上嫡子的血脉,足以消灭一个仙化魔的魔物了。” “你倒是清楚的很。”慕云昭笑了起来,“只是小东西,你现在再不把澜月纳入这草蛹的空间之内,咱们就都死在这蒸笼炼狱之内了。” “嫡子别急别急,我这就施法。”梦魇缩了缩脖子,赶紧施法。 一阵白雾之后,李潇玉不再感受到周围的闷热和那徐徐上升的热气,反而是一片清凉,而与她比肩而站的则是慕云昭,他抓紧她的手,笑了起来,“潇潇,我在你身边,别怕。” 此时萧史垂下了眼睛,虽然他看到了梦魇施法,也看到了草蛹制造时空结界,这些他能艳羡玉丫头的好运气,纳了这两个精灵为她所用,可是他不能忍受玉丫头跟慕云昭这般的亲昵。 可是萧史也知道自己出了眼睁睁的看着,别无他法,他想,等出了这鸣凰楼的鬼地方,他一定要在现实中,那不再有法力只有权势、地位、军力的唯方大陆去争取这个运气颇好的玉丫头。 他将手藏进袖口,他的手紧紧的握着,这个玉丫头有着绝对的好运气更有着兵术师的头脑,他为了北晋国也绝对不能放弃玉丫头这样的人,更何况他也心仪玉丫头?既然当年父亲能够拿下李玉琪这样的人物,他相信自己也可以拿下玉丫头这样的女人。 王箬沐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子,她好奇的四周打量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萧史的黑脸,“这里好舒服,比刚才那个蒸笼好多了,李潇玉你真有办法。” 宋戚霆则是吹了一个口哨,“听闻草蛹的结界是这唯方大陆不亚于父神和母神亲自制造的结界,如今看来,这草蛹精灵果然名不虚传。齐王妃,你倒是好运气能拥有草蛹这样罕见的精灵。” “虽然草蛹制造了结界,梦魇将澜月引入了这里,可是这草蛹对咱们的保护光晕很快就消失,到时候,澜月找来,咱们就麻烦了。”李潇玉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就是想靠着在咱们的法术,在草蛹的结界里消灭澜月。” “怎么消灭?仙化魔的魔物可是比普通的魔物更强。”王箬沐睁着大大的眼睛,带着疑惑,“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 “是啊,齐王妃,这仙化魔的魔物确实非比寻常,莫非你知道怎么做?”宋戚霆也带着好奇。 “这仙化魔的魔物,虽然拥有仙身和仙人之法,却到底个魔物。既然是魔物,就有魔物的弱点。恰好我是巫医师而沐沐是降魔师,降魔可以破除仙化魔的魔术防身,巫医可以降低仙化魔的仙术防身,这防御降低的仙化魔,便如同一般的魔物,比较容易攻击,此其一。” 李潇玉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仙化魔的魔物,虽然降低了防御,可是这攻击力还是没有减弱,这就需要仙咒术师和魔咒术师的联合了。所幸咱没有两个魔咒术师和一个仙咒术师,那么我就要物尽其用。” “怎么一个物尽其用法?”萧史呆了一呆,他没听过仙魔咒术师可以联合起来对付一个仙身的仙化魔,这挑战可见一斑。 “仙咒术师的防御能力比魔咒术师要强,再加上昭是嫡子的血脉,这防御能力就更强烈一些。若是仙咒术师将澜月所有的吸引力吸引过去,那么就会降低魔咒术师迎接澜月法术的机会,而魔咒术师的攻击力要比仙咒术师高一些,此时魔咒术师需要在隐蔽状态下用游击战术施法,来拖死澜月。” “游击战术施法?”萧史若有所思起来。 作者题外话:大大这几天过十一出去玩,昨天累坏了,没更新,喜欢大大的放心,大大是个尽责任的大大,会补上的 女主可是作为队长分配副本打怪兽了哦 第四百四十二章乌合之众 , “是的,游击战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能让咱们能够拿下有利阵型和方式的法子。”李潇玉缓缓说来。 “可是这么做也有一个问题存在。”慕云昭皱起眉,似乎想到一些什么关键之处。 “什么问题存在?” “若是我仙咒术师的法术不足以吸引澜月的注意力,这澜月将所有的注意力移交到了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怎么办?我怕这仇恨吸引不过来,会引起咱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重伤。” 慕云昭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即便是打游戏,这t拉不住仇恨,也会引起整个队伍的团灭。她也有这种想法,可是眼下又有谁能够的防御能力可以和仙咒术师媲美?又是嫡子血脉的神血加成?只怕没几个可以的吧? 宋戚霆站了出来,“我,萨满师和咒术师的双法结合,可以做到仙咒术师的防御能力。” 宋戚霆?他是宋安的儿子,也就是祭祀的儿子,有着祭祀的神族血脉,这的确可以媲美这嫡子血脉,虽然血脉之力差了一些。而且这宋戚霆师承秋阳,更是继承了秋阳的萨满祭司的能力,想必这控制魔怪和自我提高防御能力的法术要高一些。 想来也是,这萨满本就是可以输出又可以防御的职业,更是可以媲美咒术师的存在,比只会治疗降魔炼化母蛊的巫医祭祀要强上数倍。看来也只有宋戚霆能够担当此任了。 “既然你这般说,那我不得不要跟你说一下事情了。”李潇玉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 “你说,我必然按照你的说法去执行。” “如果昭的仇恨拉不住的话,你要在第一时间控制住澜月的行动力,记住,是减缓行动能力,之后你要将你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减弱澜月的施法时间,尽量拖延澜月的出招时间,给昭反应时间去控制澜月的视觉能力。而昭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速度的将澜月的视觉锁定在你的身上,周围所有的人在她面前相当于隐遁,你可做到?” 李潇玉刚说完,这王箬沐高兴的拍着手,“隐遁能力?我驱魔师正好懂得群体隐遁的能力呢。” “你懂得群体隐遁的能力?”李潇玉眨了眨眼睛,这么说这关键时候王箬沐可以协助慕云昭了? “那是当然,让这澜月失去咱们的锁定,让咱们在她眼前消失,对我而言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既然这样,那你就要协助昭去让澜月将所有的注意力移交到昭的身上,可能做到?” “放心吧,交给沐沐,沐沐是个能干的孩子。”王箬沐拍着胸膛,这十二岁身板的模样,让人看上去不知不觉的减缓了整个表情,仿佛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只是个孩子罢了。 “嗯,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再总结最后一次。”李潇玉缓缓说道,“昭负责吸引澜月的注意力,将澜月的视线锁定在你的身上,沐沐负责群体隐遁,让澜月失去对咱们的锁定。” “收到。”沐沐开心的点头。 “好的,潇潇。”慕云昭点头。 “关键时刻,若是澜月发现了咱们的身影,宋戚霆你要做的就是将澜月的视线锁定到你的身上,而且是整个注意力锁在你的身上,帮助昭抗住澜月的招数。并且你要用你的萨满之术,降低澜月的施法时间,降低澜月的移动速度,为昭夺回澜月的关注力挣得时间。” “明白。”宋戚霆点头,“我会将危险控制在我和慕云昭之间,不会有第三个人直面澜月的法术。” “很好。接下来,萧史,你的任务就是拿出你所有的看家本领,你需要做的就是全力输出。将你所有的攻击力尽数的抛到澜月的身上,不要担心澜月会将视线转到你的身上,也不必害怕你受到重击伤害。我作为巫医师会用最大的努力保护你并给你足够的治疗。” 李潇玉凝视着萧史,让萧史的心里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他点了点头,“玉丫头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好我。” 李潇玉看了一眼萧史,将他方才深情款款的话当做废话,一点也没听到一般,只是慕云昭的眼神幽深加黑了不少,显然他被萧史的话酸到了,也醋了。 “既然这样,那大家各就位,准备在这里让澜月魂归西天!” “好。”众人齐声说道。 澜月找到李潇玉一行人的时候,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你们在这里怕是等久了吧?我真是好奇啊,你们这些人不过是一群法术不精通的乌合之众,还能对我这仙入魔的人造成伤害?简直是不自量力。” 澜月话说着,就将一个明亮的光球丢了过来,而李潇玉则是扬起一个光幕,挡住光球,将众人保护在了身后。 “信仰之光?倒是有意思,怎么?你这小小的弥音卫的巫医还能抵挡住我的法术不成?在我这大神面前班门弄斧,不觉得自己是找死的更快吗?” 澜月虽然这般说着,但是李潇玉显然当澜月说的都是废话,她对着慕云昭使了一个元神。 此时慕云昭念出一个口诀,一个巨大的苍鹰出现在了他自己的身上,只听他缓缓的念着,“娜迦迦罗帝,轰鸣!” 一条巨大的光影之蛇奔向澜月,澜月的眼睛眨了眨,被这个巨大的光线给强逼着闭上眼睛,随之而来的光影之鹰将整个澜月升至半空之中,而慕云昭的光影随着光线变弱收成了一个光线的笼子,将澜月锁定在了这个光影的笼子之中。 “血泊苍穹!闭!”慕云昭再次念出一个咒语,这光线的光影之笼将澜月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球,光球散发着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异时空结界。 “你以为将我封闭在这薄弱的空间里,给我一个所谓的光线之笼就能控制住我?亏你还是嫡子的转世,简直侮辱了你的血脉!”澜月那骄傲的声音响起,一声巨响之后,澜月漂浮在了半空之中,她的脚下是一个盛开的曼陀罗花,而她则是一手拿着曼陀罗花,一手将一个充满蓝色之血的杯子端在手里,像是在饮葡萄酒一般。 “嫡子,我可知道我挺喜欢你的血脉和长相的?只是可惜了,你不识时务,怕是要糟蹋了你这一生皮相和你数百年的轮回转世了。”澜月的眼睛半睁,喝下那蓝色的血水,抬起头,满目狰狞。 第四百四十三章技高一筹 , 有的时候轻视你的敌人是最笨拙的表现,有的时候忘记对方的指挥官是谁,是最惨的开端。而澜月过于自信,忘记了审时度势,造就了她的失败,也许这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 “是吗?你看上了我的长相?”慕云昭冷笑一声,看着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子,他很想知道澜月为什么突然说自己的长相,若是他没记错,这是他第一次与这个澜月有所交集,怎么会突然得了这澜月的青睐? “是人都说我爱极了萧伦城,对吗?”澜月自我解释着,显然她很有兴趣跟慕云昭交流,甚至自大到了忽视这李潇玉等人的小动作,在她看看来,捏死眼前这群人犹如蚂蚁一般简单,只是她很想跟这位嫡子身份的人聊聊。 “不是吗?你为了萧伦城一怒之下嫁给李潇融,这不是事实嘛?”慕云昭很好奇,这不是事实又是什么? “下嫁给李潇融?嫡子,你既然是转世觉醒的嫡子,怎么会不知道这李潇融是谁?你觉得我是下嫁还是高迁?” 澜月这句话问的很是巧妙,让慕云昭很是好奇,而与此同时李潇玉将极远镜对准了澜月,这极远镜下的澜月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姜,是父神座下的一员大将。只是令她不解的是,这姜的记忆里面,满满的都是己。 己?这不是慕云昭前世的一个形态吗?在己之前,母神用自己的血脉和魂魄,算上这父神的龙涎重塑了嫡子的血脉,并将嫡子的血脉与己融合,造就了全新的嫡子。己其实就是嫡子,只不过不再叫做嫡子,反而叫做己罢了。 只是这己到底是嫡子还是嫡子是己,已经没有人分的那么清楚了。但是这极远镜下的澜月,却还是将己和嫡子分的很清楚,这己本就是父神座下的大将,和姜出生入死,颇得姜的青睐和信任。等等……还不只是信任,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 怎么会?这姜竟然爱着己?这是俩男神啊?这姜上古时代就爱上了己?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男男之间的爱情,只可惜是单方面的相思,显然己不爱姜,而爱着自己的前世,那个叫做妫的女神。 随着极远镜的推近,这姜看着己和妫恋爱着,那愤恨充满了整个胸膛,伴随着嫡子的陨落,己为了弥补父神的错误,献身让母神将己和嫡子融合在了一起,而这融合而又新生的己忘记了与妫的爱情,此时父神和母神一场大战,万物毁灭,一切轮回。 那轮回湮灭之际的姜发下毒誓,一定要给推波助澜的祭祀和火神予以报复,报复他们毁了己,报复他们毁了他的平静的生活。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姜竟然偏执的要找到宋安和李潇融,要用尽一切的手段去报复?那么萧伦城又是谁?她很想知道,可惜萧伦城已经作古,她只能凭借着姜的记忆去寻找那萧伦城。 随着萧伦城浮现在眼前,她看到了一个字,那就是娠?娠是什么?好像是养育应龙的神,只是不知道这是女神还是男神,只知道是养育一切坐骑的一位神,而这位神的名字为娠。 妊娠?突然李潇玉想到这两个字,妊如果是为母神提供一切可称为生命之物的神的话,那么娠就可以像古代书籍上说的,妊动为娠,这胎儿动起来就是娠。 这娠除了给母神和父神看管坐骑以外,还可以促使胎儿互动,成为与母体感知的神吗?如果是这样,那么萧伦城能够控制和感动军队,倒是天生我才,毕竟能使一切万物随他心愿的去有所动作,这便是一种最大的能力。 只是这种能力让李潇玉诧异,姜为什么要跟娠在一起?姜……炎帝生活的地方,是神农族的族人,世代为医。这父神座下己和姜,姜是神农族的哈,这己应该是织布造衣的嫘祖。这嫘祖是黄帝的媳妇,那就是炎帝和黄帝的两个分支共同服务于父神? 她有些发懵,实在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哪些是对的,但是唯一可以知道的便是这澜月是姜,而慕云昭既是嫡子又是己,萧伦城是娠,虽然不知道妊是谁,但是她隐约感受到了这其中的一个怪圈,只是还暂时想不清楚。 莫非这澜月想做的事情,就是想要让慕云昭回到己的时代?可是回去又有什么意思?一个尝百草种地?一个纺织织布看家?莫非男耕女织相携到老?不过这也是一种生活的意境,只是这慕云昭肯接受这澜月吗? 就在李潇玉越想越多的时候,只听这慕云昭冷笑起来,“我自然知道李潇融是火神,更是知道你是父神座下的姜。这父神和火神并不相容,而你却投靠了这火神,足以见得你没有按什么好心。” “没按什么好心?说的倒是直率,只是你觉得我为什么没按好心呢?”澜月淡淡笑起。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你满肚子的小九九是什么。”慕云昭无情地说道。 “是吗?可惜我却是想说,怎么办?”澜月弯起嘴角,“因为这么做就是知道火神有一种可以复活一个人的法子,而我想要与那人双宿双栖,必然要想尽办法的与火神达成一致。” “是吗?”慕云昭高深莫测的看向澜月。 “那是当然,毕竟萧伦城那厮是娠,娠告诉我怎么让那人重新便会胎儿,如今这火神告诉我怎么将他引入胎儿的时代,我自然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差那个人的到来,并成功让我引渡了。”澜月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慕云昭,让慕云昭产生了本能的抵触。 “不知道谁那么倒霉,让你念念不舍。”慕云昭皱着眉,召唤出自己的仙咒术,打算增高防御,将仇恨来在身上,让队友全力输出。 “倒霉?应该是幸运吧?能被我眷顾着。而那个幸运的人,必然是你。”澜月的眼睛放出了精光,这精光隐含着一种疯狂,让慕云昭皱起眉。 李潇玉从极远镜知道了澜月的意图,立刻对着慕云昭大声喊道:“昭!遁地!她要锁住你的三魂七魄!快!” 慕云昭眼睛一闭将三魂七魄所在体内,而母蛊更是静止在了一瞬间,他的周围带上了光圈一般的幕墙,抵挡着澜月的攻击。 此时宋戚霆知道自己必须抢过仇恨,既然知道这澜月想要汲取慕云昭的魂魄,为了战斗力着想也要将澜月的目光转移过来。 毕竟宋戚霆和慕云昭不一样,慕云昭是己和嫡子的融合体,必然是会受到这生魂汲取的干扰,可是他确实唯一一个母蛊,又加上是萨满师和南蛮的血脉,本身驱魔的血液可以减弱澜月的攻击力。 “天魔吞噬,怒扑!” 宋戚霆一声令下,一只硕大的吊睛白额虎扑向澜月,将澜月整个身子扳倒,在澜月站起的瞬间,王箬沐转动着她的血玄腰带,腰带变成了血玄木杵,这木杵转动着光圈,“万影破灭,熄!” 王箬沐的一个群隐身,将所有的队友都隐藏了起来,澜月失去了目标,着急的四处寻找。 李潇玉快速奔向慕云昭,咬破指尖血,将滴着血滴子的手指塞入慕云昭的嘴里,巫医弥音卫的血液可以驱魔,更可以巩固精元,让慕云昭少一些干扰。 慕云昭此时看向李潇玉,有些疲惫的笑了笑,可就在这个时候后,澜月硬生生的的撕开群隐遁的口子,她那鹰视的目光,扫着眼前的众人。 萧史转动着手里的法器,缓缓念着,“万物更替,失物失真!” 魔咒术师的咒术一出,一道攻击击向澜月,迫使澜月后退几步,澜月的嘴角泌出了血渍,而宋戚霆则是奔跑过来,再次用怒扑抓紧了澜月,逼迫澜月与他仅仅对视。 “萧史,加大你的攻击,快!”李潇玉知道机会来了,“沐沐,破防!” “天降金刚,物体萃取,冰破!”王箬沐转动着血玄,迫使澜月的盔甲出现了裂缝。 “万物沧桑,霜降寒露,皲裂!”李潇玉用着地之灵力,加速澜月盔甲的破裂。 慕云昭镇定了一下心神,对着澜月使出仙咒术师的法术,“血魔,万灭!” 一阵光亮而出,只见慕云昭的身后万道光辉,光芒之上带着锋利的刺刀,刺向澜月。 澜月此时被万道光芒刺的体无完肤,她趴在地上,嘴角带血,笑了起来,“你们就这么一点攻击力?” 这么虚弱的澜月,却有着这样的表情,让众人再次愣住,之间澜月一个深呼吸,双手一握,几道紫色的光线快速冲向她的掌心,她犹如充气娃娃一般,再次变得丰韵起来,而她的眼神则是带着几分寒冰。 她玩着指尖的豆蔻,皱着眉,看向慕云昭,“你终究还会是我的,而我为了你准备了几千年,以为我仙入魔是为了什么?我以不在轮回终身为魔的代价去换取你与我同在的机会,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打倒?己,这么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的单纯,一点长进也没有,说到底,还是我技高一筹,不是吗?” 澜月一个转身,变成人身蛇尾的模样,那是一个巨大的紫色的蛇尾,她不再是女子,而是一个俊俏而又阳刚的男子,这男子浑身上下都是力量的源泉,他孔武有力的手臂上,绑着一个五彩斑斓的线做的手环。 澜月看向慕云昭,眼神是那般的深邃,“你既然终归是属于我的,这辈子,下辈子,怕是难以逃离,只能与我一起了。” 作者题外话:女主短暂的情敌出现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怕是多想 , 可惜澜月一厢情愿的变成姜,但是慕云昭却不是当初的己更不是一个喜欢断袖之癖的男子,只见慕云昭瞥了一眼澜月,一个光幕之墙出现在了澜月与慕云昭之间,他双手念出金刚指法,冷冷的对着澜月说道:“只可惜,现在已经过去数千年,有些事情,该淡的早就淡了。” “淡了?你我在一起那么多年,说淡就能淡了?” “我自认为上一世把你当做兄弟,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你自己多想却不该让我陪你一起疯。” “是吗?陪我一起疯?为什么不说我终于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给你听?己,我是看着你出世的男人,你还记得你出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澜月仿佛进入了回忆,嘴角带着那温柔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什么最美好的事情一般,“那时候的你刚从娘胎出来,可惜这盘古初开之后,很多女性灰飞烟灭,而你的母亲靠着最后一口力气将你护了个周全。” 澜月张开双手,模拟着当时慕云昭的大小,一脸甜蜜,“你有一条美丽的蛇尾,这蛇尾之上还有一个漂亮的铃铛,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纪念。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睁大着双眼,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样,那时候的你多可爱啊,喜欢张着双臂求抱抱。” 澜月将眸子转到慕云昭的身上,一副心伤的模样,“那时候的你有多依赖我,你知道吗?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你害怕黑,总喜欢依偎着我。你不喜欢吃苦涩的食物,我总是会小心翼翼的帮你挑选最好的佳肴。你小时候胖胖的,我怕鱼刺卡到你的喉咙,总是细致的帮你剔除鱼刺。那时候的你说过要跟我一生一世的,可是你却食言了。” 澜月的脸上留下一滴泪水,这泪水诠释着她对慕云昭的喜爱,“可是你长大之后,喜欢上了一个叫做妫的女子,那女子甚至还没有你漂亮。你为了讨好那个女子,委屈你自己,甚至伤害你自己。因为那个叫妫的女子一直暗恋着嫡子,嫡子自杀之后,你奉献出了你的自己的一切去与嫡子融合,为的就是跟那个叫妫的只是的女人在一起!可是你想过没有?谁才是你最该陪伴的人呢?谁又该是你最该珍视的人呢?” 澜月指着李潇玉的脸,大声的斥责道:“她如今转世成为了这个叫做李潇玉的女人,又对你做过什么呢?有将你置于何地呢?她对你好过吗?她保护过你吗?她对你好吗?好过吗?她除了害你就是坑害你!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留恋和在乎的?在乎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啊?!” 澜月的声音很尖锐,但是却让慕云昭皱起了眉,他一伸手,将李潇玉拉入身后,而澜月释放出来的光球扑了一个空。 “你到现在还袒护这个女人?!”澜月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是澜月也是上辈子的姜,你曾经养育过上辈子身为己的我,我对你感恩戴德,但是这不能左右我的心,更不能强迫我去喜欢一个养育我的人,你知道吗?”慕云昭皱起眉,看着这个澜月,这个有些疯狂的澜月。 “为什么?我对你比这个女人还好!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澜月接受不了的说道,“甚至这一世那李玉琪昏迷之际,你三四年之间被多次暗杀未成功,都是我暗中在帮你。我不仅保护了你的周全,还保证你在东岳国不受委屈,难道我的付出不足以让你知道我对待你的情谊吗?” “且不说这一世为人不是为神,你作为我的长辈,你我之间的感情本就是不许的。就说那为神之时,你对我百般的好,那也只是子女对待父母第一种感恩之情,却不能代表着我一定要完全的听从你的话,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不再有任何人!”慕云昭反驳着澜月的话语,“我感恩你对我的点滴恩德,更感谢你对我的珍视。可是这不能代表着我的人生里只能由你来支配,我完全没有主见,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是吗?你这是反抗我?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所以就开始反抗我了吗?”澜月一副不讲理的模样。 “我反抗亦或是不反抗,对于此时的你我而言,已经是无用的话题了。你现在仙入魔,已经是大错特错了,你背叛了父神,更背叛了你的信仰,你已经不配为神了。” “不配为神?我为了你甘愿放弃自己的一切,你竟然还说我不配?”澜月的眼睛红了起来,整个背后狂风骤雨的乌云,闪着危险的闪电,仿佛一个不顺心就能尽数丢过来万道雷鸣。 “你即便使用雷霆之怒,我也必须要告诉你,你我现在不是以前,而你甘愿降低神格是你的一厢情愿。若是你开看些,或许你我还是那至交好友,还是那个曾经养育我的人,而我对你一定是彩衣娱亲。可是你却执着的想要控制我的一生,想要我对你俯首听命。这样的话,我恕难从命。” 慕云昭知道,现在澜月打算与他正面硬刚,而他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你这是决定了,宁可死也绝不向我服软?”澜月的眼睛闪着恶毒的光芒,手心里的雷电闪射出强大的光芒,这是紫色的闪电,足以毁灭任何生灵的雷电。 “我只能说,这世道之上,该是我的就是我,不该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我从不强求什么,也从不拖延什么,更不会去强迫什么。而你非要强迫我,我除了反抗别无他法。”慕云昭亮出光幕,准备迎接澜月的重击。 “很好,很好,为了一个从未费心保护过你的女人,竟然这般的反抗我,你该知道,我既然入了魔,便是不成仁便毁灭!”澜月的头发都被吹了起来,他那紫色的蛇尾闪动着耀眼的光芒,“九州雷天,听我号令,紫电闪烁,毁尸灭迹!” 一阵狂风飞过,万道闪电尽数砸向慕云昭,此时慕云昭召唤出了光幕,强行抵挡着这闪电的毁灭之力。 萧史借着这个机会,在澜月的身后发起高频率的攻击,而宋戚霆则是协助萧史进行攻击,王箬沐旋转着血玄法器,输送给慕云昭灵力,一场法术对决在这蒸笼地狱拉开了序幕。 第四百四十五章释然湮灭 , “己,你以为你扛得住我的法术?”澜月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里面夹杂了对慕云昭的小瞧。 “扛得住亦或是扛不住,你只要试试就知道了。” “试试就知道了?” “你可以尽管试试,看看你一个人单挑我们五个人到底胜算多大。”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还以为自己是很厉害的角色?该是时候让你们瞧一瞧这仙入魔的本事!”澜月狂笑着,扬起手里的一个木制法器,法器上扬四十五度角,一阵光芒闪过,只听得澜月大声说道:“暴风天降!” 一阵龙卷风从澜月的脚底下升腾而起,向着慕云昭而去,这龙卷风来势汹汹,一下就把慕云昭翻倒在地。失去仙咒术的光罩,慕云昭直面这龙卷风的强大。 此时李潇玉眯起眼睛细细观察着澜月每次施法的关键点,对于澜月这种高暴击的杀手,她需要做但就是在破防降攻击的同时寻找着澜月的破绽。 这澜月的招式确实厉害异常,仅仅是一个大风就把众人吹的是人仰马翻,就连母神的仙体都招架不住。 若是这澜月这般厉害,难以想象这后面的魔化物又将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存在,莫非这就是魔化物的本事?要知道后面还有失踪的墨韵、李潇融、宋戚风还有觉醒的父神和母神。这些人任何一个成了魔都不是一个好事,而她要做的就是借由这一次仙入魔的机会,寻找魔物的通病。 如果是这最开始的胡蕴是一个皮脆的魔物,那么这澜月绝对是一个高输出高爆伤的魔物,但是这高输出的魔物必然是防御力低下,除此之外该是有一些相克的属性,但会是什么呢? 李潇玉的眼睛瞥向澜月身后的一个巨大的铁柱子,这个铁柱子散发着隐隐的光芒,仿佛是这澜月的力量源泉?她不自觉的拿着极远镜去看那铁柱子,随着极远镜的推近,她看到了一种称之为生机的东西。 这仙如果真是远离人间寻找山中之神的话,那么人与神之间的仙就该是能够远离人却又能够获取神的力量,若是这个假设是对的,那么澜月身后的铁柱子应该相当于她的根茎,又或者称之为源头。 这力量有供给必然有消耗,若是能够在消耗差不多的时候,用尽全力将这铁柱子摧毁,这澜月的力量变成了无根浮萍,任由他们拿捏了。 想及此,李潇玉趴在慕云昭的耳边,轻声说道:“昭,辛苦你拖住澜月,消耗澜月的功力,我要跟萧史权力攻击她身后的铁柱子。” 慕云昭看了一眼那跟铁柱子,也感受到了那里的生机,心下了然,“嗯,你小心些,我引开澜月。” 此时慕云昭一个飞跃来到李潇玉的对面,迫使澜月背对着李潇玉,萧史快速的移动到李潇玉的身边,低声问道:“你方才看我,莫非是要我做些什么?” 萧史这句话倒是让李潇玉有一种心有灵犀的错觉,可这种感觉也只是一瞬,她定下心神,“看到澜月身后那个铁柱子吗?虽然有些小,却有着盎然的生机,若是摧毁了它,也许就摧毁了澜月的法术蕴藏之地,没有灵力的法术只能作废,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权力输出,攻击这铁柱子?” “对。” “你有几成把握?”萧史抬起头看向李潇玉,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大的胜算。 “毫无把握,我只是想试试。” “毫无把握?你这是靠着直觉?” “也不是直觉,而是靠着观察。” “那你打算如何攻击?”萧史掂量了一下自己在鸣凰楼的法术造诣,这里虽然可以解禁法术的使用权限,可他的法术到底根基浅薄,怕是难以摧毁一个铁柱子。 “这澜月总是喜欢用沙尘,风暴之类的土系伤害,按照五行相生相克,能破土的有金也有木,,好在你是金系而我是木系,你我可以集合全力攻击这个铁柱子,当然还需要宋戚霆的火系。” 宋戚霆此时也跟着跑到李潇玉的身边,眼下只有李潇玉这边是最安全的,他听到李潇玉这般说挑高眉头,“火烧铁柱子?” “对。” “那沐沐呢?”王箬沐歪着头也跟着跑到了李潇玉的身边。 “驱魔师继续降低澜月的攻击速度和攻击频率,并且延缓澜月的攻击力量,保护昭。”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击?”萧史很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将这个不可一世的澜月一招摧毁。 “等那铁珠子再亮起来的时候,这代表了澜月在续充能量,这是她最薄弱的时候。” 不得不说李潇玉的判断很精确,这种精确使她得到了一战定下了团队首领的地位,而此时慕云昭则是咬牙坚持着,忍受着澜月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李潇玉看着慕云昭的脸色越加苍白,她逼着一口气,她知道这一次必须跟时间赛跑,赌一赌老天偏向谁那边。 “听我口令,一,二,三,丢出你们的法术,快!” 当这铁柱子再次亮起来的时候,萧史、宋戚霆和李潇玉快速的丢出法术。 就在澜月狂妄的蹲下身子,挑起慕云昭下巴,得意忘形的问慕云昭服不服气的时候,铁柱子应声碎裂。 “啊……”一声凄惨的大叫之后,澜月怒气冲天的回过头,正好看到铁柱子被摧毁,“你们!” 李潇玉抛出守护之光,抛出去的绳索将慕云昭拉至身边,而澜月狂怒的沙球只能在光罩之上来回弹跳,却伤不到李潇玉的守护之光。 “李潇玉!你这是找死!”澜月这次是歇斯底里起来,整个人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紫蟒,紫蟒张着大嘴朝着守护之光撞去,每撞一次,蛇嘴里的毒液就喷洒出来腐蚀一点守护之光。 李潇玉此时无暇顾及这澜月的疯狂,她腾出手来救治慕云昭,这慕云昭所幸是在鸣凰楼被魔物用法术所伤害,靠着巫医师的治疗可以原地满血复活,若是在外面,怕是得躺个十天半个月才能伤势好转。 慕云昭轻咳几声,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潇玉,抬眼在看看光罩之上那已经将蛇头撞烂还坚持不懈的澜月,他嘴角溢出一句诧异的话来,“姜这么爱己吗?爱的宁死也要拉着己陪着去死?如果这是爱,那么这爱未免太狠毒了一些。” 这话传入了澜月的耳朵里,她的大蛇头晃悠悠的抬了起来,可以感觉得出澜月是茫然的,仿佛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若是你爱曾经的我,为什么不愿意恭喜我重获新生?为什么不愿意祝福我生活幸福?若是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又为什么非要拥有而不去守护?我不懂你所谓的爱情是什么?但我知道,你的爱情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牢笼,不被世俗所接受,被你一意孤行的去执行。” 慕云昭轻咳一声,站了起来,这是他与澜月隔着守护之光的一次对话,此时的澜月尽管是紫蟒,尽管是曾经的姜,尽管他被迫参与到了姜的生命里,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跟这段过往说句再见。 “姜,你太沉迷于过去,沉迷在了你我在一起服从父神的日子。可这斗转星移转变了很多,变得不只是人心还有神性。姜,你不该太执着于相守,要知道太苛刻的相守那如同监狱,这种监狱一般的暴行,会让你失去的比得到的多,知道吗?” 慕云昭撤去守护之光,看着那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澜月,此时澜月长发披肩,尽管她用法术修缮了容貌,可是这一头的白发显示了她油尽灯枯的法术,而他也知道她几乎到了末日。 “姜,这一生,你是我父辈的人,你我本就不该再有交集,这是命也是运。而你该做的便是要顺从命运,更要顺从这种安排。”慕云昭走了过去,将手搭在澜月的肩膀上,“我依稀记得上一世你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只是你现在被戾气包围忘记了那句话,但是没关系,现在我可以再讲给你听。” 慕云昭蹲了下来,感受着澜月抖动的肩膀,他温柔的伸出手,帮她把碎发挽到耳后,他的声音很暖,将澜月的眼眶染红,让澜月的泪水缓缓流下。 “澜月,你曾说过,愿时光温柔的待你,也愿你温柔的对待时光,你还记得吗?” “被温柔以待?”澜月呐呐自语的看着慕云昭。 “你说过你最大的梦想就是温柔的对待每一个人,这是你的梦,也是你的心,而你现在只是忘记了本心。可是你也说过不忘初心,才能负重前行,你更说过,负重前行是为了守护你最爱的人们。” “我说过吗?”澜月傻乎乎的抬起头看向慕云昭。 “你说过,只是你被韶华灼伤,失去了初心,现在的你若是放下,便会释然,要是释然便会重获新生。”慕云昭缓缓说来,此刻的他像极了她的心灵导师,为她带来温柔与光明。 “我还有机会吗?”澜月缓缓的说道,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她好想有很多杀戮没有洗清罪过。 “若是你释然了,便不再介怀,不再介怀,便是进入无妄界,也就不会失望和伤心。” “是这样吗?” “是的。” 澜月嘴角缓缓扬起,她看着慕云昭,颤抖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之上,“上一世我没爱够你,你却入了轮回。这一世我还没来得及爱你,你却被我伤害。若是来世,我想最好的爱,便是不见不爱,才能你不欠我,我不欠你。这样我就没有了执念,也没有了恶念,你说可好?” “好,只要你幸福,一切都好。” “那我走了,你要保重。” “好。” 澜月点点头,含着微笑,全身碎成一点一点的片段,随风而去,只留下丁点的温度让慕云昭知道她澜月曾经存在过。 作者题外话:鸣凰楼快写完了,还有几个boss就只要回到唯方大陆的现实世界进行全力角逐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血池牛坑 , 李潇玉扶起地上的慕云昭,此时的慕云昭双目微红,怕是哭了一场吧?这也难怪,毕竟姜对于己而言是真的好,这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如果消弭在世界之上,任谁都会难过的。 “昭,我们还要赶紧往前走,毕竟母神的时间不多了。”李潇玉这句提醒也不是没有道理,母神的仙体现在已经开始变得越发透明起来,就连现在,母神的仙体都蜷缩在慕云昭的袖口里打起瞌睡起来。 慕云昭看着袖口上那睡得很沉的小蛇,点点头,“走吧。” 这蒸笼瞬间降温,接连外面的是一个冰封素裹的世界,到处都是冰山连绵不绝,而这冰山之下竟然有类似岩浆一般的血池,翻滚在冰山之中,汩汩冒着热气。 王箬沐捂着嘴巴,紧紧的靠在萧史的身边,她不自觉的挽着萧史的胳膊,有些害怕。 宋戚霆则是咂舌的说道:“这里难道就是冰山地狱和血池地狱?” “冰山地狱和血池地狱?”李潇玉眨了眨眼睛,这里当真是十八层地狱,果然跟自己那个时代的认知一模一样。 “传闻这冰山地狱是要人果体上去受苦的,而这血池地狱则是将人慢慢腐蚀消化殆尽的,不知道这里会有什么样的怪物等着咱们。”宋戚霆看向李潇玉,“到时候也不知道齐王妃,你的神器还管不管用了。” “既然如此,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安之。” “这话说的倒是痛快,我支持你。”宋戚霆吹口哨的起哄道。 “话说你觉得这接下来将会是谁?宋戚风、墨韵还是李潇融?不过我觉得李潇融既然是火神转世,在这里见到的机会不大,而最可能的该是墨韵,那家伙确实是一个内热外冷的女人,倒是应了景致,你说是与不是?”宋戚霆还在玩闹,就在他刚说完只听“桀桀”的笑声响起,令众人捂住了耳朵。 慕云昭习惯性的将李潇玉揽入怀里,做出防御的模样,而萧史则是将王箬沐抱的更紧了一些,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走来。 那怪物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像极了马蹄子在冰上产生的动静,李潇玉突然想起这血池地狱之外可是牛坑地狱,莫非是一个长得像是牛的怪物? “桀桀桀……你们终于来了吗?我的长刀渴了很久了,需要鲜血。”一个长发披肩的怪物,上半身是女子的模样,下本身则是牛的身子,像极了人马座的模样。 “你是……墨韵?”王箬沐比较熟悉墨韵的样子,她从父亲的画像中见过这个人。 “你认识我?”墨韵走到阳光下,她的眸子是橙色的,就连头发都配合了她牛身也是橙黄色的。 “我爹曾经作画,画的是当年师门比武,我看过那画像,有你,有胡蕴,还有墨玄。”王箬沐刚说完,墨韵本来还有一丝笑意,突然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白杜生的女儿?” “嗯,我爹说你是个要强的女人。”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只是后半句王箬沐可不敢说出来。 “要强?我苦修了那么久,却依旧无法心想事成,如今倒是得偿所愿,只是可惜你爹胆子太小,不敢进来,只能让你来体验我的力量了。毕竟……父债子还,对不对?” 墨韵一出手,甩出一尺高的赤练绸缎,直直攻向王箬沐,萧史一个光球打弯了绸缎,抱着王箬沐滚到一旁。 墨韵眯着眼睛看向萧史,突然愣住了一下,这个容颜……这不是……墨韵入魔之后很多记忆被唤醒,“是你?” 墨韵收回法术,看着萧史,眼睛非常复杂,像是舍不得下手又像是不敢下手,她双眉紧紧皱着,“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可知道这里是鸣凰楼?你这样会伤到你的?” “那又如何?”萧史握紧拳头,“我只知道有些事情我必须来。” 墨韵皱着眉,“你该知道这里很危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我可以送你离开,你给我马上走!” 李潇玉和慕云昭面面相觑,而王箬沐诧异的张大嘴巴,宋戚霆玩味一笑,莫非这个墨韵跟萧史还有什么关系? 其实李潇玉也是有些好奇的是,毕竟这鸣凰楼简直就是一个打开上古时代回忆录的地方,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有了自己的记忆,但是宋戚霆、王箬沐、萧史却依旧不知道前世是谁,如今这墨韵这般的对待萧史,要么是萧史的身份有什么奇特之处,要么就是……萧史和墨韵前世有什么关系。 “走?入了这里,还有两关卡就到了楼塔着。 萧史并不感动,他依旧眯着眼睛,“是吗?我是青龙又如何?苍龙又怎么样?我还不是我?这一世我是人,不是龙。” “是龙很糟糕吗?”夸父显然不想听见萧史这般说话,“我看你长时间在人间待着,忘了自己的爹娘是谁了。” 显然夸父想要揍萧史,而墨韵却阻拦着,“夸父不要在这里浪费法力,上面父神和母神还在跟祭祀和火神斗法,我们需要看护整个鸣凰楼。” “可这小子显然不想认祖归宗。”夸父气呼呼的说道,那声音浓厚有力,让李潇玉很想捂住耳朵。 “他只是忘了一些事情,小龙儿从小就执拗,你就不要生气了。”墨韵正哄着夸父,只听见一声巨响,身后奔腾而出上千万头燃着火焰的牛群,牛群的牛角尖锐至极,有很多牛角之上已经穿惯了一些死尸。 “糟糕,这牛坑爆发了灵气,夸父……救儿子……”墨韵摇身一变,变回牛身模样,一把将萧史和王箬沐带到了身上,奔跑起来。 第四百四十七章有所不知 , 上千万头燃着火的牛奔跑起来,有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且不说这些牛从哪里而来,又去到哪里去,看着墨韵的表现,就知道这牛并不是很好惹。 慕云昭背起李潇玉,与宋戚霆对视一眼,卯足了力气奔跑起来。 李潇玉往后望去,这些牛像极了西班牙斗牛之后,那发疯了的牛奔跑出牛栏的模样,听着身后很接近的跑路声音,李潇玉抿了抿嘴,心止不住的跳快了几分,甚至隐隐感觉到了一些刺激的感觉。 “昭……往前面,那边有个山可以挡住这些牛。”李潇玉四处打量着高地,终于找到一个还算不错的。 “好。” 慕云昭用尽力气望着冰山而去,而宋戚霆紧随其后,再往后就是驮着王箬沐和萧史的墨韵,此时夸父用了最大的力气再减缓这些牛的奔跑速度。 令人奇怪的是这些牛竟然不攻击夸父,这让李潇玉感受到了一些奇怪,但是更奇怪的是这些牛似乎只想攻击墨韵,这让李潇玉皱起眉。 如果夸父和墨韵真的是夫妻,怎么会攻击妻子不攻击丈夫的?再说这夸父为什么和水神成了夫妻?虽然都是人首蛇尾的神,可没说过这风姓的夸父族会和水神共工是夫妻啊?莫非哪里不对劲? 李潇玉抬起头看向月亮,此时她的眼睛恍惚了下,下玄月?他们来的时候明明是上玄月啊?这里是幻境?幻境!难道……李潇玉拿出极远镜照向墨韵,此时发现墨韵已经减退了所谓的神性,她在极远镜之下展现出来的是一个巨大蜈蚣尾巴的诖误,这是……魔! 李潇玉眼睛瞪大,她不放心的拿着极远镜再照过去,还是魔的模样。 真是奇怪,为什么方才在冰山地狱那里看到的是神,在这接近血池地狱看到的确实魔?难道魔和神本就是对立面?不过昭说魔其实是神的一种进化,又或者说其实她一早弄混淆了魔和神的区别?又或者说其实是她颠倒了彼此的特色? 她闭上眼回想起王泷韵所说的母神颠倒了黑白,在这后世之中,角色对换,这神变成了魔,魔变成了神,而互换之后的神便成魔之后,未必有魔当时那般善良甚至更加恶毒,而魔变成神之后,也未见得是不善良的。 这么说……这里跟孽镜之狱一般,也是黑白颠倒,纲常对调的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现在他们一行五人处在一个什么样子的空间里?是幻境还是现实?这冰与火同在的一层楼,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或者说……这是魔性和神性同时兼容的时代? 李潇玉手不小心扫向了慕云昭,此时她看向慕云昭,而慕云昭也变成了浑身邪性的魔,就连身边的宋戚霆都变成了丑陋不堪的魔!她颤抖着手照向自己的手背,发现自己也是,也是一个魔鬼的模样! 这是随时互换的吗?如果是这样,那么萧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当李潇玉将极远镜对向萧史的时候,她的眼睛再次瞪大,这萧史竟然还是苍龙的模样?莫非苍龙不受鸣凰楼的干扰?如果是这样,那么王箬沐呢? 此时李潇玉看向王箬沐,王箬沐也变成了一个穿着花肚兜的小魔鬼,这就是说五个人之中,就只有萧史真的不是人转生而来的了,也就是说这墨韵说的萧史是真的,但是墨韵为什么变成了魔鬼呢?如果萧史是苍龙,墨韵也该是青龙才对。 此时李潇玉的眼珠子乱晃,她在急速的思考,而当她目光扫向墨韵的影子的时候,却奇怪的发现墨韵的影子竟然站起来,手里拿着匕首,咧着个大嘴,那模样仿佛要捅死萧史一般。 克制不住的,李潇玉大声喊道:“萧史!当心地上的影子,快跑!” 这个声音很大,让萧史回过头来,他皱着眉,他知道玉丫头不会撒谎的,那么说这墨韵……萧史想也不想的念出一个咒语,抱着王箬沐往前飞掠而去,落地的瞬间,那影子奋起一跃,直接将一把匕首插中了墨韵的胸膛。 献血喷涌而出,随着献血越来越多,这影子慢慢有了实体,她仿佛从地底下钻出来一般,浑身湿乎乎的,只是那副模样简直就是墨韵的翻版。 而墨韵躺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影子,她嘴里想要说些什么,却来不及说半句话便被影子整个人都吸入,影子最终将墨韵吸收殆尽,成为了一个有着极短尾巴的长毛人,而这长毛人的脚下没有影子。 身后的牛骤然消失,影子打了个响指,那身长矛褪去,她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穿着长旗袍站立原地的妖娆女子。 “啊……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只有,你倒是眼睛犀利,若是让我尝到了这苍龙之血……啧啧,只怕我成神一步之遥了,只是你多管闲事,毁了我的计划。”那长着墨韵脸蛋的影子冷酷的说道。 “是吗?那我该庆幸你错过了成神的道路了?只是我很纳闷,你这样的人不该是成魔的吗?”李潇玉冷静的看向那影子。 “魔?魔有什么好?要成为神,被万人供养才是真。要知道魔都是靠着自己,那么累还要被人到处追杀。不过,你既然打扰了我的好事,就必然要付出代价。”影子嚣张的笑了起来,“话说,女娃娃,你可知道来我这里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倒是好奇,会是什么代价?”李潇玉挑起眉,很想知道这个家伙要做些什么事。 “代价……我也没想好,不过嘛,我看你们跟牛赛跑挺有趣,不如再来一次?”影子漂浮在半空之中,一个响指,万千牛奔跑而来,这奔跑而来的牛,卷起了巨大的沙尘。 “昭……跑!”李潇玉抓紧慕云昭的手,二话不说的就往山顶跑去。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与自己交握的双手,他看着这十指相扣的模样,心里美滋滋的笑了起来,若是出了这鸣凰楼,他一定要好好宠宠这个小女人,但是现在,她必须要听他的。再说他身为男人,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这般的辛苦? 慕云昭扬起手止住李潇玉,就在李潇玉愣住的时候,扬起手,一阵风雪飞过,牛瞬间变成了冰雕,慕云昭拍了拍她的手,温柔笑道:“潇潇莫非不知道,在鸣凰楼里面,我越靠近母神和父神,这法术越是强大?” 作者题外话:大大明天开始万更恢复,这个月恢复30万字 第四百四十八章嫡子血脉 , 此时的慕云昭面容隐隐显出红色的曼珠沙华的模样,这血红色的曼珠沙华顺着慕云昭的眼角只知道往下蔓延而去,延伸到了嘴角边。 他的眼睛含上了厉色,往前走一步,所走之处,朵朵曼珠沙华绽放,他手指一动,一朵艳红色的曼珠沙华在他指尖慢慢零落,片片花瓣被他轻轻一吹,尽数落地。 这一刻李潇玉感受到了慕云昭不太一样的地方,她能隐约觉得此时的他满身戾气,已经不是他本人了一般。 “这气味……你是……”那澜月的影子大声笑起来,“你竟然觉醒了?怎么靠近你的父母,你就提前觉醒了吗?” 慕云昭玩着手指上的曼珠沙华,风吹起他的长发,将他本就俊秀的脸蛋衬得更加的倾国。他微微低下头,鼻尖触碰到了曼珠沙华的花瓣,此时这花变成了燃烧的火焰,火焰之花慢慢燃烧,看着这火焰的光芒,他的声音很低。 “我醒了,是吗?”慕云昭的声音很冷,让李潇玉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来,这不是慕云昭,这绝对不是慕云昭! “看来你真的是靠近你的父母才能够完全的做回你自己啊。”澜月的影子挑高眉。 “你不过是一个母蛊罢了,也敢跟我这般说话?当真不知我历来的脾性?”慕云昭的抬起头。 一阵风起,万千曼珠沙华将他包裹住,一阵红光之后,曼珠沙华被碾碎,红色的汁液滴在了他的衣衫之上,白色的衣衫慢慢变成了血色,不过眨眼之间,花去白衣变成了红色。 “红衣?倒是符合对你的心性,怎么,你沉睡了这么多年,还没改变你的心性?”澜月的影子笑眯了眼睛,“你还是这么喜欢红色,而且厌恶一切丑的东西。” “是吗?我什么喜好你还知道?”慕云昭挑了挑眉,只是可惜,“你若是熟悉我的喜好,更该知道,挑衅我的人,尤其是以下犯上的人,我一般会做些什么吧?” “做些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如今的你还是那般暴戾呢,还是维持你转世之后的温吞呢?”澜月的影子指了指慕云昭身后的李潇玉,“毕竟你都能容忍这么丑陋的女人在你身边,不是吗?” 慕云昭皱了皱眉,转过头与李潇玉对视的时候,李潇玉竟然有一种紧张的感觉。尽管她知道此时的慕云昭不是她的昭,而是那个陌生的嫡子。但是她依旧不希望这张熟悉的面孔说出让她心伤的话来。 “你……”慕云昭的眼睛眨的很慢,就连语气都像是施舍一般。 李潇玉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而慕云昭则是弯起嘴角,“你这是怕我?” 李潇玉摇摇头,但又点点头,说怕吗?确实她不怕。说不怕吗?她确实很担心这暴力阴鸷的嫡子会狂性大发让所有的人团灭在这冰山地狱之中。 她现在无比的希望从这鸣凰楼里面出去,她不喜欢这种非人类的时空,不喜欢这种充斥了神魔的鸣凰楼,她宁愿披挂上阵,与唯方大陆的人类浴血奋战,杀出一道血路,靠着双手,一步一个脚印的建立属于她的未来,也不愿意在这鸣凰楼里面做一个毫无法术的无用之人。 她不喜欢鸣凰楼,甚至从蒸笼地狱开始,她就厌烦了这里的一切,她甚至怀疑有些人为什么要做神,做神到底又有什么价值?只是长生不老吗?未必吧?看看这些古老的上神,不还是魂归混沌,轮回转世? 想要拥有无上的法力吗?可只有在鸣凰楼才能施展出法力,除了这个小小的楼以外,任何地方都无法施展。若是在唯方大陆之上,这些所谓的神或者魔,除了用头脑和武艺以外,又与普通人类有何区别? 这一刻她真的特别希望从这里离开,能够快速通过塔什么东西,但是不敢当着觉醒的嫡子面前这般说话,硬生生改了口,“嫡子的子嗣?” “看来你的老眼昏花还是有药可救,按照规矩,你该尊称我一句幼主才是,你现在却仅仅说了我的身份,难道你不怕我一怒之下将你焚烧个干净?” 李潇玉望着那曼珠沙华之上的小奶娃,虽然是一个奶胖的娃娃,可终究是下半身为蛇尾,她咬了咬唇瓣,这是她的孩子吗?这就是半人半蛇,半神半魔的孩子? 仿佛感应到李潇玉的纠结,奶娃转过头来,本是厉色的表情变化为奶娃娃的甜笑,“娘娘,你和几位叔叔阿姨休息一下,我和爹爹要对着神魔两道一些不守规矩的人做些清理。” 这话让李潇玉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一个才成型一个月的娃娃,靠着他父亲的神力出了母体,而出母体之后却叫嚣着惩罚一个仙入魔的母蛊,这让她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无奇不有。但是她又能说什么呢?在这鸣凰楼里,她毫无法力,根本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呢。 “哦,你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劳累。”她还没有太多的母爱在身上,只能顺着奶娃娃的话说下去。 奶娃娃欣喜的拍拍手,看向慕云昭,“爹爹,这个仙入魔的母蛊,到底算是仙还是魔?” “应该算是魔吧?毕竟这仙应随着本体消失殆尽了。”慕云昭点着头,玩着手里的曼珠沙华。 “既然是魔,那就归我,你看行吗?” “你想要亲自对付这个仙入魔的母蛊?” “这母蛊虽然低阶但也是一个补品,眼看着就要出鸣凰楼了,我无论如何都要抢一些能量补给才是,对不对爹爹?” “你既然想,就拿去吧。”慕云昭点着头。 而小奶娃则是笑着看向已经脸色变绿的澜月的影子,“你冒充水神共工,这属于欺诈,你冒充夸父这属于欺瞒,你这欺骗做多了,怕是要按一个欺诈罪过了。不过好的是,我可以让泥毫无痛苦的消失,你也不必谢我,我不过是不挑食罢了。” 澜月的影子还没说一句话,只见小奶娃一个蛇尾扫过去,将澜月的影子硬生生的打成碎片,而小奶娃一个漂亮的莲花金刚指定住碎片,她凌空变出一个药炉子来,将澜月的影子炼化成一颗丹药,捧在了手心上。 这么快?一招毙命还能顺道炼丹?李潇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就是她肚子里的娃娃?这就是所谓的半魔半神? 第四百四十九章强大奶娃 , 此时王箬沐嘟起嘴巴,她看到这个强大到了逆天的娃娃,有些排斥,也有些惊恐,但是更多的是她感受到了这个奶娃与她有一定的关系,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但却能够清楚的明白,一定是带着血光之灾的。 她往后缩了缩,却依旧逃脱不开这奶娃犀利的眼眸,只见奶娃踩着曼珠沙华飘到了王箬沐的眼前,她奶胖的手掌拍着王箬沐的脸蛋,学着王箬沐的表情,一脸天真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熟悉?”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清楚你是谁。”王箬沐还是往后躲着,很不喜欢这个小奶娃的碰触。 可是小奶娃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王箬沐,她一个弹指,将王箬沐隔空抓在了眼前,她胖胖的小手再次伸出来,这一次她探向了王箬沐的脖颈。 “你身上有血香,好像是血玄的味道,莫非你是血玄的血香子?” 这话让王箬沐倒抽一口冷气,血玄的血香子,这个小奶娃怎么会知道?她忍不住的去看萧史,别人不知道血香子是什么东西,但是暗天阁的萧史却是绝对清楚这是什么的。 萧史皱起了眉头,血香子?当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而且这个血香子就跟成了精怪的人参一般,能够到处乱跑?又或者说这王泷韵根本没有生过孩子?这王箬沐只是一个血玄幻化而成的血香子? 王箬沐感受到萧史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快,这让王箬沐很不舒服,此时的王箬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喜欢被人当做一种肥肉,更不喜欢为人鱼肉任人宰割的感觉。 “小娃娃,你不要胡说。”王箬沐选择狡辩,可惜这狡辩的王箬沐却没有小奶娃的话语更有信服力。 “我胡说?别说是我,就是我的爹爹也能够闻到你身上的血香之气。你莫非因为自己的身份,害怕我现在就把你化作了丹药?” 小奶娃的话语很直接,直接的王箬沐打了个冷战,而慕云昭则是眯起了眼睛,他的嘴唇邪邪一笑,“看来你说中了。” 小奶娃甜甜一笑,“爹爹,我好歹有你的血脉,这嫡子血脉的神力我可不能辜负和埋没了。” “你倒是很自信。”慕云昭笑了起来,他伸出手,将小奶娃托在了手上,“你倒是喜欢显摆,只是你可知道你爹我可不是个爱显摆的人?” 小奶娃笑眯眯的摇着头,“不不不,爹爹怎么会是一个低调的人?爹爹自从成年以后,便是叱咤风云,名噪一时的嫡子,我虽然是嫡孙,可是我也能从血脉里读出爹爹以前的英明神武。真是我都知道自己的名字,爹爹,你信不信?” 显然这王箬沐暂时解除了危机,这小奶娃的心思转到了与慕云昭的交流之中,而王箬沐深吸一口气,靠在了萧史的身上,若不是有萧史伸出手接住她,只怕此时,她已经倒在地上瘫痪不起了。 这个小奶娃的眼神太过可怕,果然是半神半魔的血统。 李潇玉歪着头,到底什么样子的血脉,能够让一个只有一个月大的奶娃,这一个月还是在母体生长一个月,还不是出生一个月的奶娃有这样的能耐?这能说会道,出口成章也就算了,还能够知道自己叫什么,还能一招击中澜月的影子,霸道无比的将影子炼化成药材。 其实李潇玉更是好奇,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小奶娃出生以后能有什么样子的造化和本事,如果出了这鸣凰楼,回到不能用法术的唯方大陆,按照人类的习惯出生之后,他又会带来什么样子的惊喜? 她不自觉的将手放在肚子上,听着小奶娃奶声奶气的说着话。 “爹爹,我知道我的名叫烨,还知道我应该叫做慕玄烨。爹爹,你不好奇我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吗?”小奶娃胖胖的小手拍着掌,咯咯笑起来,“爹爹肯定不知道。” 李潇玉挑高眉,玄烨?那不是康熙大帝?这个家伙莫不是要改变唯方大陆的大帝?若真是这样,就冲着这个名字,他该是个男孩才是。 “若说我不知道,你怕是说的不对了,怕是你想问问你娘吧?你去问问你娘。”慕云昭显然不想回答小奶娃这么无聊的问题。 小奶娃飘荡着来到李潇玉的身边,伸出两个胖乎乎的胳膊,讨好着,“娘,抱抱。” 李潇玉本想着自己可能会无动于衷,又或者像王箬沐那般的紧张,毕竟这个小奶娃的法术太过霸道了。 可是李潇玉终究是低估了自己作为母亲的能力,这种母亲的本能会不由自主的对自己的孩子好,她不自觉的伸出双手,抱住半空中的那个小奶娃。 小奶娃的小蛇尾巴开心的帅了起来,在她的怀里蹭着,一边蹭一边咿咿呀呀的叫着,很是可爱。 “你怎么了?”李潇玉不自觉的问出口,有些担心这个小奶娃会从自己怀里掉下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娘的怀抱好柔软,好香,玄烨喜欢。”小奶娃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娘,你知道我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你是男孩,叫做玄烨的孩子必然是建立一方帝国的孩子。”李潇玉想也不想的说道。 “娘怎么知道的?”显然她猜中了自己儿子的性别。 “你的表现以及母子连心。”李潇玉也不知道怎么猜到的,但是就是有一种想当然的理所当然。 “嗯,也对。”小奶娃笑眯眯的继续蹭着李潇玉,“娘,你要是从这鸣凰楼出去,一定要好那个女人,她的血会对我有帮助,让我减少发火的机会哦。” 小奶娃嘟起嘴巴,在李潇玉的脸上吧唧一口,又咯咯的笑开,笑了一会,看向王箬沐,凌空一指,王箬沐再次被抓到了他的眼前,慕玄烨看着眼前紧张不已的王箬沐抬起头一脸傲气,“你是血玄沐湖的传人,自然知道自己要为主子贡献出什么东西,你该知道若是反悔会有什么下场吧?” “沐沐知道。”王箬沐看得出来更紧张了,李潇玉很纳闷这血玄沐湖到底跟嫡子血脉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王箬沐这般害怕? “既然知道,发出你的誓言,我许你摆脱幼年体魄。”这句话很是霸道,让李潇玉恍惚觉得自己怀里的慕玄烨压根不是一个小孩子,而是一个活了很久很久的魔头。 第四百五十章何为血玄 , 王箬沐看着慕玄烨的眼睛,忍不住的想要后退,却被慕玄烨架在了半空之中,此时小奶娃已经表现出了不开心,“你该知道,血玄是个什么东西吧?更该知道这个红的发黑的石头与我神族血脉的关系吧?怎么,活的够久了,久的忘了自己的根本,开始准备反抗主人了吗?” 王箬沐可怜兮兮的看向萧史,此时的萧史却是一副任由事态发展的模样,而宋戚霆也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王箬沐将脑袋转向李潇玉,“阿玉姐姐……帮帮我……” 王箬沐双目含泪,一副可怜吧唧的模样,让李潇玉想要张开嘴帮一帮这个十二岁身板的沐沐,却被慕玄烨一句话给止住了。 “娘,你若是想我在唯方大陆能够平安降生,就不要管我和这位血玄沐湖后人的事情,不然的话,那就是你要朋友没儿子,要儿子没朋友了。”显然慕玄烨就是在暗示自己的母亲,他重要还是朋友重要。 “我……”李潇玉一副两难的模样,儿子是妈妈身上的肉,当然儿子更重要。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慕玄烨伸出手来,抓住王箬沐的脖子,虽然他的手很小,可是凌空的王箬沐还是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一副挣扎的模样,“敢跟我的母亲讨饶,你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全忘了吗?” 王箬沐眼睛里面流淌下来了泪水,她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慕玄烨,“我……我……没忘。” “没忘?很好,那你倒是说说,自己是个什么角色?又是怎么效忠我嫡子血脉的?”慕玄烨这句话很冷,却让王箬沐打了个冷战。 李潇玉皱起眉头,莫非自己的儿子在利用母蛊的力量逼迫王箬沐发誓救他?只是这强大的母蛊为什么还要王箬沐来救他呢?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不可思议也不是没有道理,这鸣凰楼本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这里面是神魔妖怪都有的地方,更是精灵仙鬼都共存的地方,这里发生什么都会让人觉得理所应当,包括这个在她肚子里只有一个月大小的慕玄烨。 “我……”王箬沐四顾却发现无人帮她,只能颓废的低下头,“我是您的忠仆,嫡孙大人。” 这种把自己比作奴仆的模样,让王箬沐委屈极了,她不想有这样委屈的模样,可是她没办法这么做。 “很好,既然知道是我的忠仆,那你倒是说说,你要如何效忠我?” “嫡孙大人,我会用我的血液献祭给您,让您得到您本该得到的力量,也让您恢复您储存在我这里的力量。”王箬沐被慕玄烨放在了地上。 此时的王箬沐双目无神,以一种骑士跪拜国王的模样跪在地上,手放在胸口上,一副虔诚的模样。 “可知道血玄沐湖的后人都三十岁之内不得长大原因?”慕玄烨高傲的看着眼前的王箬沐。 “请嫡孙大人示下。”王箬沐一副驯顺的模样。 “血玄沐湖的湖水之所以是红色的,那是因为我神族一脉将造血的肝脏一块遗留在了那血玄沐湖里,变成了一块血池。那块血池只有神族的嫡脉才能在唯方大陆相守那代代相传的力量,也只有神族的嫡脉可以从血玄沐湖后人那里拿回属于自己的能量。” 慕玄烨顿了顿,像是专门说给李潇玉听一般,声音极慢,“血玄沐湖的后人为了保持着神族最强大的能量,必须要付出代价,那便是用生长缓慢的血液来移走部分的能量,转换成供养神族能量延续下去。每一届血玄沐湖的后人都是神族的刍狗,必然要被献祭给神族嫡脉,让嫡脉的后人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是……” 慕玄烨转头看向李潇玉,“母亲,你愿意让这个女子活还是死?” 这句你愿意让这个女子活还是死,让李潇玉皱起了眉头,她不喜欢杀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说不出让这个王箬沐活还是死的答案。 原来当一个人的生死捏在自己手里的时候,会存在这样的困难,这种困难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逃离,更让人克制不住的想要停住眼前的一切,她抿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些话语。 “怎么?母亲,你不想说吗?”慕玄烨皱起眉,“母亲,你可知道,神族的后裔若是用母亲而不是娘这个称谓的时候,那便是认真的,不亚于人类的发誓。我用母亲唤您,必然是听从您一切安排的。” 此时王箬沐清醒过来,她抬起头看向李潇玉,张了张嘴,像是害怕什么,又像是下定决心要做什么,张开嘴巴说道:“阿玉姐姐,我也想拥有活下去的希望,更希望能够生儿育女,您现在是一位母亲,必然懂得一个渴望拥有孩子和家庭的女子的想法。” 这话像是点中了李潇玉的死穴一般,让她愣在那里许久,久到她尝到了嗓子眼里的苦涩,她叹了口气,终于输给了自己的良知,“玄烨,你若是听我的,就让这个孩子活下去吧。” “活下去?”慕玄烨歪着头,“母亲,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 “是,我希望王箬沐能跟萧史修成正果。”李潇玉算是表露了内心的意思,而这句话却让萧史特别的排斥。 萧史望着李潇玉,内心波澜起伏,可是脸上却是波澜不兴的模样,玉丫头竟然将自己拱手于人,在她的心里,他就是这么不值钱吗?可以任由她送给别人?若是他是慕云昭的话,她是不是打死不让?不知道为什么,他很醋,很想问问李潇玉,若是慕云昭,她又会怎么做? “修成正果?母亲,既然这是你希望的,我如你所愿便是。”慕玄烨看向王箬沐,眼神犀利而又放大,“我给你机会,如同我母亲所说的一般,让你活下去。” 王箬沐如释重负一般瘫坐在地上,但又像是打了一个激灵一般,立刻爬向李潇玉身边,磕头感谢,“多谢阿玉姐姐的不杀之恩。” 李潇玉有些尴尬的伸出手想要扶起王箬沐,却被慕云昭抓住了手腕,“潇潇,你要知道,这个大礼你当得起。” 此时慕云昭的眼睛不再是嫡子的眼神,恢复了他一如既往的温柔,那眼神里含着的深情让李潇玉的心暖了起来,只是她不懂这么短短的时间,慕云昭是怎么恢复了自己的神志的?又或者是因为己所以才恢复的这么快吗? 此时慕玄烨看着慕云昭,眼神有些复杂,“爹爹,你恢复了人类的模样?为什么?” “你不喜欢人类的模样?”慕云昭显然不了解眼前这个小奶娃的想法。 “我是上古的神族后裔,世间最尊贵的神,可是你却让我像人一般,我不懂,我为什么要开心?” “神也是人类而来。就算是上古最尊贵的神,在上古时代也不过是那个时代的人类罢了。只是刚巧的是,你的阿祖和阿奶是那个时代的国王和王后,而我是他们之间的嫡子,你又分出了我的一部分血脉和魂,你也成了上个时代的王室成员,成为了嫡孙。” 慕云昭顿了顿,抱起这个甩着小尾巴嘟着嘴巴的小家伙,“但是,上个时代已经覆灭,那时候的人类已经轮回转世成为了现在的人类,你虽然返祖拥有了上古时代的母蛊以及法力,可是不代表你的肉身也是上个时代的肉身,你还是这个时代的孩子,所以你也是这个时代的人,知道吗?” “那我要是只要母蛊呢?” “那你只能成为这世间游移的一个虚无缥缈的小宝宝了,我和你娘都抱不了你,也亲不了你,更无法哄你了。”慕云昭耐心的解说着。 “所以,即便我是嫡孙,也不能改变我即将成为人类的事实嘛?” “你说呢?” “我不喜欢这个认知。” “可是做人类很好。” “有什么好的?”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现在你的阿祖和阿奶正与一些人在楼顶对战,你不想帮帮他们吗?” “我阿祖和阿奶?”慕玄烨闭了闭眼,周围散发出数万道紫色的光线,这些光线犹如触角一般延伸向更深的地方而去,等慕玄烨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的小眉头皱的更紧了,“阿祖和阿奶受伤了。” “你看到了?”慕云昭仿佛知道玄烨说的意思。 “我的神风之触碰到了吐血的阿祖和阿奶,对方很强大。”慕玄烨的眼睛此时转成了紫色,紫色的小尾巴不安的晃动着,“爹爹,这是要发生大事了吗?” “嗯,看来是要发生大事了。”慕云昭将孩子抱在怀里,“你既然懂得神风之触,带着我们去找到你的阿祖和阿奶,要快,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 “可是爹爹,你知道前边有一个怪人,像是一个石头,但又像是一个怪物,我触角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他一下,就被他直接张嘴吃了进去。那个怪人守在门口,怕是很难闯过去。” “可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模样?”慕云昭问道。 慕玄烨顿了顿,用触角拼凑着那个人的模样,此时慕玄烨的触角仿佛是led灯多个灯亮起一般,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影,这个光影慢慢的形成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个人竟然是宋戚风?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宋戚风? 第四百五十一章嫡庶有别 , 怎么会是宋戚风?李潇玉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光影,而慕云昭显然也跟着纳闷起来。其实说起纳闷,更多人其实也是一种了然,毕竟这剩下的魔物必然是宋戚风和宋安了,这宋安是祭祀,这宋戚风肯定将成为最后一个魔物。再说李潇融是火神,更不可能成为所谓的魔物。 只是这个魔物来的太过突然,即便是有心理准备,却也没办法一时接受。 荣获新生一般的王箬沐虽然眼神依旧是虔诚的,但是难免还是有些变了质的,毕竟她方才被嫡孙折辱,又被嫡孙逼着举手发誓,尽管她发誓的模样与人类不一样,但是她真的有些恨着这些神族血脉,这些神族的人总是自以为是,把自己看的高高在上,仿佛一切都是蝼蚁一般。 她最厌恶在萧史面前出洋相,可现在她能感知到这萧史完全把她当做透明人一般去看,仿佛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她很怨恨,但更多的是憎恨。她不懂,为什么萧史不肯出手帮帮她?她更不懂,为什么萧史这般的无视于她?难道他的心里真的不在乎她吗?可是她在北晋完全是这样的感受啊…… 她低下头掩盖自己的不适合怨毒,看来以后要多多使用手段来让萧史爱上自己了,他既然是自己的有缘人就必须完全的帮助自己,更必须全身心的爱上自己。 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蛊虫,这蛊虫可以迷惑萧史的心智,可是她不愿意使用,她相信自己的能力。 就在这时一阵腥风袭来,宋戚霆愣住了一下,立刻使用出萨满师的法术堵住了这腥风,“这是化石风,快,躲进我的光圈里。” 宋戚霆大喊一声,大家匆匆跑入这个光圈之中,随着腥风将周围的一切草木化成石头,一个许久不见的人走了出来,此时宋戚风的整个人仿佛是油墨刷了一遍,蜡黄蜡黄的脸,浑身都是土黄色的模样。 宋戚风的眼睛扫向众人,那唯一带着人类一点仁慈的眼神,诉说着一种驱散的意味,“这里不属于你们,尔等速速退离。” 宋戚风这句话让众人有些诧异,这魔物还有放过他人的时候? 此时李潇玉知道自己作为队长,该是要说句话的,她清了清嗓音,“宋戚风,若是你还有自己的意识,你该知道我进去便是帮助你的母亲,更是帮助你的养父恢复神智。” 养父和母亲,自然是指向明确,可是宋戚风不为所动,“这人间该是要变换一番模样了。这母亲生了孩子却不养着,这孩子被带到这个时代却不被母亲所养育,这样的世道该是要变换一番了。” “可是你该知道,你的母亲不是不养你,而是被你养父夺走了。”李潇玉说道,可是这话很单薄,让宋戚风嘲讽一笑。 “若是我还是人类的时候,你这般说,我还是信你的。可惜的是,我的母蛊苏醒了,我自然知道自己是谁。”宋戚风淡淡一笑,一个弹指,整个蜡黄色的面容变换,变成了一种奶油小生的光鲜模样。 这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男子?比起萧史更是美艳三分,只是这美艳之中多了冷冽和肃穆,这眼神里更多的是噬杀和摧毁一切的疯狂,这是个狷狂的男子,看得出来,还有这狠厉和辣手。 “你是……吴?”慕云昭愣住,看着眼前慢慢变成青色蛇尾的男子。 “昊,你我多日不见了,不对,应该是多年不见了,对吧?”被称作吴的宋戚风冷冷的说道,“当初爹和我娘亲亲蜜蜜,你娘吃醋将我娘和爹分离,还制造了整个洪荒时代的洪水淹没,毁了所有的人,你可知道你娘背负的罪过?” “吴,你在胡说些什么?”慕云昭显然不接受宋戚风的说词,“你该知道咱们是兄弟啊!咱们是亲兄弟啊!你即便恢复了上古的记忆,你也不能否定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感情?呵……感情……”宋戚风玩着手里的月绣花,歪着头一副俾睨的模样,“是吗?兄弟的感情?那为什么你是昊,是人皆知道的昊,而我确实吴,无人知道的吴呢?为什么你是嫡子,我就是庶子了呢?就因为娘不一样吗?就因为出身吗?啊?” “吴……” “不要喊我吴,我不喜欢这个名称!凭什么我就是父亲的月亮之子,你就是父亲的太阳之子?凭什么人们都知道你这个日天而成的嫡子,而不知道我这个月天而成的庶子?凭什么你享受一切的荣华,享受万人朝拜,而我却要跟着那些底下的仆人一起跪拜你?就因为你娘是嫡妻,是母神吗?”宋戚风眼里的怨毒很深刻,深刻的让李潇玉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感觉,仿佛眼前的这个男人想要毁灭一切。 她倒是看过不少戏本子,知道这庶子历来都是分不到家产的,更是得不到族人的尊重。这庶子之所以生出来,大多是延续香火,以备不需。庶子生出来也就是算嫡子的一个帮手,帮助嫡子做事,替代嫡子踩雷,替换嫡子抗雷,是嫡子的替身。这庶子之所以存在,往往是为了嫡子血脉断掉的时候,庶子的血脉还可以保住香火。 可保住的香火因为数代人的更替,早就不知道嫡子一脉的秘密,最终血脉和家族的很多事情被遗忘。但是无论如何以往,这庶子的身份便是奴仆,是历来不变的规矩,这也造成了很多庶子的怨恨和怨毒。 不过这嫡次子却是另外一种说法,这嫡次子只是嫡子的弟弟,可以继承家产,也是家族的主人,只不过不是嫡长子罢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嫡脉一支子的人那么团结,庶子血脉的人经常跟嫡脉争权夺势的原因。 这嫡庶有别,自古以来的沟壑太深,难越雷池。 李潇玉虽然能够理解这慕云昭和宋戚风的愤恨从何而来,但是她不得不想起另外一个人,如果说着秋阳可以分出自己的血肉塑造一个慕彦竹的话,那么这萧伦城难道就是宋安作为祭祀分出来的血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就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宋安总是让着萧伦城,又总是帮着萧伦城。 但同时也揭示了宋戚风的身份,但也是揭示了萧史的身份,这祭祀的血肉,萧史又是秦瑶所生。可是很多时候萧史和李崇卿并不和,也就是说……其实萧史的母亲并不是秦瑶,而是……李玉琪? 等等,据说皇七子是萧伦城最宠爱的孩子,而萧伦城和李玉琪春风一度之后,李玉琪在宋家产下了孩子,但是这孩子一出了母体,李玉琪就昏厥了,而慕彦竹根本没有靠进产房。 若是宋安是祭祀,萧伦城是祭祀分出去的血肉,那么这萧史和宋戚风的生日似乎是……是同一天而且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这李崇卿的生日似乎也就比萧史大半岁,那时候秦瑶还没有来到萧伦城的身边,也就是说萧史名义上的母亲是秦瑶,但是实际上是李玉琪吗? 如果真是这样,萧史总是说宋戚风和自己是兄弟,但也是和慕云昭是兄弟,如果真是这样,其实萧史和宋戚风是双胞胎,而慕云昭则是有一对兄弟了? 可是这也说不清楚一点,那就是萧史怎么会是一天苍龙的?难道说这祭祀是一条青色的人首蛇尾的神?可是这祭祀据说只有一个儿子,如果是宋戚风,这萧史的母蛊又是上古的水? 如果这祭祀的儿子的母蛊是萧史,那么这宋戚风又是谁? 她隐约想起白杜生一句话,那就是自己这五个人的队友里面,有一个人不是人,莫非说的就是萧史?也就是说萧史回最终把宋戚风的母蛊吸过来,合二为一? 这祭祀的儿子能将母蛊和肉身分离吗?跟母神一般的能力? 她有些脑壳疼,觉得这些事情扑朔迷离,只能看看了。 “昊,你拥有了太多的东西,拥有爹对你最真诚的爱和祝福,有天底下最强大的法力和身份,更有着普天之下之臣皆来朝贺的荣耀,可是我呢?我除了是爹的儿子,却是一无所有!你知道吗?” “所以你醉心于权力,对吗?”慕云昭一句话点出宋戚风的心思。 “醉心于权力?为什么不说我要拿回我该得的那一部分?”宋戚风看向慕云昭,眼神犀利起来,“你既然不珍惜自己的嫡子身份,还自杀而去,又何必要母神救你回来?若是没有你,我是父神唯一的儿子,我将会拥有整个天下,你既然早就选择了湮灭,又何必回来!你为什么要活回来!” “我也有母亲,我即便是抑郁,也不代表着为了允许所有的人挑战我的权威,你懂?”显然慕云昭被宋戚风的话语给气着了,“我那年只是选择了沉睡,没有选择湮灭,到底是谁告诉你我要湮灭来毁掉自己的?是你自己的痴心妄想,还是祭祀蓄意告诉你,好让你有了夺权的心思?你该知道这天地之间,嫡庶有别,你无论如何只是一个庶子,而你身为庶子要有庶子该有的自觉。” “昊,我只想问你一句,凭什么!你凭什么叫做昊!你凭什么是太阳之子,天底下最尊贵的神?我为什么被叫做吴!我为什么却是月亮之子,天底下即便拥有父神血脉,却也只是嫡子臣属的神?你说这到底凭什么!” 第四百五十二章兄弟阋墙 , 宋戚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也是父神的儿子!父神这一生就俩儿子,你是一个,我也是一个,凭什么我就要忍受跪拜你的耻辱,你却要平白接受我跪拜你的尊贵?你我都是父神的儿子,不是吗?” “还是那句话,嫡庶有别。” “去你.妈的嫡庶有别!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服!我讨厌所谓的嫡庶有别!我讨厌你这样理所当然的模样!我的母亲,即便是祭祀,那也是洪荒时代最尊贵的女神之一,母神即便是国母又如何?我母亲也是仅次于国母的存在!我母亲越是接受万臣朝贺的女神!我母亲论尊贵不输给你!你知道吗?” “即便如此,又如何?祭祀算起来不过是一个妾室,一个妾的孩子只能是庶子,这不仅是神族,就算是魔族,妖族,鬼族,仙族,人族,怪族,灵族,精族,都是一样。妾就是妾,买妾之资而来的孩子,就是庶子。庶就是庶,这就是规矩。”慕云昭显然不想跟宋戚风在追究这件事,而宋戚风却不愿意就此作罢。 “所以,这个世界该打破了。不能所有的好处都让你嫡子占去了,我们庶子也该占一占便宜了才是。”宋戚风笑着看向萧史,“对不对,我的孪生兄弟?” 萧史此时皱起了眉头,看向宋戚风,而宋戚风一副了然的模样,捂着嘴巴笑起来,“啊……我倒是忘了,你天生没有母蛊,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这天生没有母蛊的人就是没有心的人,这没有心的人嘛……” “没有人心会如何?”王箬沐紧张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担心萧史就这么如了他的名字,消失不再。 “怎么?你很紧张萧史?”宋戚风打量着王箬沐,啧啧的摇着头,“看不出来,兄弟,你到底是比我厉害一筹,竟然也能够有女子喜欢,只是可惜呀,这只是一个血香子,喜欢你也终究陪不了你多久。” 宋戚风眼神带着蔑视看着王箬沐,“你该知道没有心的人,冷心冷肺,怕是除了冷漠一无所有了,我怕你靠近这萧史太近了一些会冻得你瑟瑟发抖!啊……哈哈哈……” 萧史始终不发一语的站在那里,他的眉头皱得很紧,似乎在思索,思索着宋戚风所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思索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萧伦城和李玉琪的儿子,和宋戚风是双生子。 如果自己真的跟宋戚风是双生子,那就代表了自己可以跟慕云昭站在一个起跑线上,可以对玉丫头展开属于他的追逐。说实话,他竟然还有一些紧张,紧张自己只是秦瑶的孩子而不是李玉琪的那对双生子。 “你胡说!这萧史跟你长得一点也不像!而且萧史也不是一个冷血冷心的人,他不是!”王箬沐不知道为什么,只想着反驳。 “不是吗?” 宋戚风脑袋从左边往右边歪过去,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立刻换成了另外一个样貌,这个样貌是……是名无心的面孔!怎么会! 李潇玉愣住,她转头看向萧史,这名无心的面容竟然两个人都会有?这难道就是在解释当日她捏名无心的脸蛋之时,发现并不是易容的根本原因?若是这名无心的脸才是两个人身为双胞胎的脸蛋,那么,他们又是怎么做到用另外一张脸来掩盖本来的脸? 萧史看着这张名无心的脸蛋,他再熟悉不过,这是自己的脸蛋,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萧史不是这样的脸!”王箬沐没有见过名无心的脸蛋,自然而然的否认。 “不是这样的脸?你问问萧史,他可否拥有这样的脸?你问问他,他若是愿意,是否可以瞬间变成这样的脸?”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就是事实。”宋戚风大笑起来,“我说兄弟,你真的不打算当着众人的面,变回你我共同的面容?不然不辜负了这张脸的绝世美貌?” 萧史皱起眉,他不想再人前改变自己的容貌。 “怎么?你还是不打算恢复你本来的容貌吗?不过也没关系,你不过拥有了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庶子的仙身罢了,我可是庶子的母蛊,你我终将合二为一,又何必在乎你我的脸孔如何呢?”宋戚风手指一弹,萧史被他抓到了半空中。 王箬沐紧张的祭出血玄,嘴里念念有词,“血之沐湖,听我号令,玄天为上,断臂之根!” 一道红黑色的光线而去,直直击中宋戚风的胳膊,宋戚风受痛松开,萧史则是掉落下来,被王箬沐接住。 萧史看了一眼对自己满是紧张的王箬沐,再扭头看看那似乎在看热闹的李潇玉,心里有一道防线在下滑。他有一种苦涩弥漫在嘴边,更有一种难过充斥在心头,他很想问问玉丫头,他与慕云昭之间,她到底选择谁? 他真的很想知道,知道如果都是父神的孩子,她会选择谁?会选择自己吗?会因为自己无心而跟自己在一起吗?会可怜自己仅仅是一个庶子的仙身,而愿意为自己奔走一切,甚至保护自己吗? 他不敢想,更不敢深思,怕想多了就会后悔,怕后悔了就会难受,怕难受了就会发狂,这里是鸣凰楼,他不愿意情绪波动,被魔性左右。 他拍了拍王箬沐的手,无声的说了句谢谢,便站直,看向宋戚风,“我在你的眼里也是刍狗吗?” 这句话声音很淡,却是萧史进入鸣凰楼之后唯一一次正式的去说出内心。 “你认为呢?” “宋戚风,我很想知道,如果你我真的是孪生兄弟,你可知道孪生兄弟本该是同气连枝?如果你我真的是双胞胎兄弟,你又可知掉,没有心的我,日子过得是多么的艰难?”第一次萧史承认自己无心,也是第一次,萧史告知人们,他的秘辛。 “我出生起,心脏便与常人不同,我不能大喊大叫,不能情绪激动更不能过于劳累。我每天就跟一个活死人一般,无怒无悲,无喜无忧,无爱无恨的活着。每一天对我而言,就是一种煎熬,我无法去表达我内心的真实感情,因为我无法懂得这些感情该如何说出口。” 相比较于宋戚风的兴奋,萧史却是一种抑郁的美,这种抑郁更多的像是蓝色的忧郁,忧伤却又哀鸣,他的声音很淡,很沉,一开口,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凋零了。 “我曾经想去爱一个人,你知道吗?可是我却不知道什么是爱。我想要体会别人说出来的那些感情,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同身受。你能想象我看到别人或开心跳跃,或大哭流泪,或愤恨叉腰,或相拥欢笑时,自己却一无所知的感觉吗?那是一种无论如何也融入不了的隔阂感。” 萧史将手放在心上,皱着眉,表情依旧是那般淡淡的,像是无所谓,又像是太在乎之后产生的一种无奈接受,“我这人,被人说成无情无心。可是又有谁知道,我也可为有情有心。可是我的心,不在我的身上,我甚至每感到一丝心动的时候,都因为心脏不在而犹如刀绞。也许你觉得我无心挺好,凉薄的人必然天性薄情,天性薄情的人必然不会被深情厚谊所伤害,也不会被欺骗所灼伤。但是,你若是我的兄弟,你该明白一件事……” 萧史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该明白,我也想去爱,去认认真真的感受一份感情,无论是这份感情是浓情蜜意还是酸甜苦辣,我都想去轰轰烈烈的体会一番。可惜我不行,我只能看着这熙熙攘攘的人,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外人,仅此而已。” 萧史低下头,表情很是低落,这是第一次,李潇玉为他而感到难过,而王箬沐已经隐隐的流出泪来。 “我本就是个无名的人,无名字,无名分,无名号,无名姓的人。所以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名无心。想告诉众人,我本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我没有任何的依靠,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我这种人,因为无心,所以天性凉薄,所以……天性……凉薄……” 名无心,这名字的含义让李潇玉咬了咬嘴唇,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萧史给自己取名字的原因,这名无心竟然是一个伤感的意思?她很想去安慰这个虽然做不成朋友,却可以成为至交好友的男子。但是现在的局面,她却不能做,什么也不能做。 漂浮在半空中的小奶娃托着腮,静静的看着萧史,那长而密的睫毛闪动着光芒,慕云昭将小奶娃抱在怀里,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爹,这个人说话好煽情,可惜我听不太明白,就是鼻头酸酸的。” “小小娃也知道煽情了?”慕云昭的眼神此时瞥向同样被感动的李潇玉,他想去制止自己的妻子关心萧史,可是他却知道,这萧史帮过潇潇很多事情,这知恩图报才是纲常,他不能阻止也不想阻止。 “你现在累了,爹抱你一会,一会你还要见到你的阿祖和阿奶。”慕云昭抱着有些疲惫的小奶娃,这小奶娃的母蛊能支持到现在还不消失,就代表了嫡子血脉的强大,但是慕云昭还是免不了担心怀里的孩子。 “爹,我还不能睡。”小奶娃摇摇头。 “为什么?” “我能隐约感觉到这叫做宋戚风的人要对娘和萧史发动攻击,只有我能够控制住局面。” “你能预见未来?”慕云昭愣住,自己这个小奶娃能遇见未来吗? 第四百五十三章一场对决 , 小奶娃强打着精神,看向一旁说的很是欢快的宋戚风,“爹爹,这个人入了魔,你稍后要当心。” “放心,爹心里有数。”慕云昭自然知道小奶娃慕玄烨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更清楚自己的担当是什么。 “嗯……爹,我就眯一小会。”小奶娃终于撑不住力气,眼睛慢慢闭起来,化作团光束来到慕云昭的袖口。 此时慕云昭不动声色的走向李潇玉,轻声对着李潇玉说道:“潇潇,一会你和王箬沐躲在我的身后。” “玄烨呢?”李潇玉此时更在乎自己的孩子,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不过看了一眼萧史在回过头来,孩子竟然不见了。 “在我的袖口里,他很安全,你放心。” “昭,你说着宋戚风到底是不是入了魔?” “入魔是必然的,不过这宋戚风既然能够驳斥回玄烨的神风之触必然有一定的能力,我还是需要保护你和王箬沐。毕竟你是我的妻子,而王箬沐是血香子,是孩子出后最关键的人物。玄烨,我给你,你在你的袖子里藏好。” “好。”李潇玉明白的点头,小心翼翼的把小蛇放入自己的暗袖里,走过去伸出手将身边还在发呆的王箬沐拽到身后。 王箬沐诧异的看向李潇玉,只听见李潇玉低声说道:“一会必然会发生一场战斗,你我还是远离一些。” “可是萧史他……” “沐沐,萧史和慕云昭定然会有办法应对的,这是他们兄弟三个之间的事情,而你我只要跟宋戚霆站到一侧,最安全的一侧就好。” 宋戚霆此时也走了过来,他自然知道这一场战斗,他作为一个外人还是远离比较好。 “齐王妃,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两位女子的。”宋戚霆有担当的说道。 “好。”李潇玉点头。 可是王箬沐还是不安的看向萧史,她分明看出了萧史的不适,她很想帮助萧史,却无可奈何,无法靠近也无法阻止。 “怎么?你现在不舒服了?可是这里?”宋戚风激动的指着自己的心脏,“你别忘了,这里是鸣凰楼,是那母神为了救回她嫡子所创建的鸣凰楼!这里所有的生灵若不是入魔贡献出灵魂就是湮灭贡献出能量。在这里,除了嫡子本人,无一人可以幸免。不过好在,咱们都是父神的血脉,是唯一一个例外。” 宋戚风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的能量,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闻闻,你闻闻,这空气里到处都是能量的味道,我在这里越来越充盈了,你可知道?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我缺少了我自己的仙体,吸纳再多的能量也受不住。” 萧史捂住胸口,他的额头已经泌出了汗水,“即便如此又如何?我不想成魔,更不想成神。” “是吗?不想成魔?可是你踏入这鸣凰楼开始,便已经被魔化,你不成魔便会疯癫致死,你也甘愿?”宋戚风收住那激动异常的表情,眼睛变得灰暗起来,“我入了魔,你却不做魔,你以为你能摆脱我的控制吗?嗯?” 宋戚风凌空一抓,萧史立刻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在尘土里,他的脸色已经苍白。 “心很痛吧?你不过是仙身转世,哪怕你继承了我的青龙身躯又如何?你依旧没有心,没有心的你,什么也不是。”宋戚风脚尖挑起萧史的下巴,“你以为你能反抗我多久?” 萧史自嘲一笑,“反抗?我不懂我是反抗还是我这个没心的人出于本心而不愿违背初心?我虽然没有心,但是我知道什么有可为,什么不可为!” 萧史抬起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模样,看的宋戚风心沉了沉,“还有你似乎忘记了,这里是鸣凰楼!当年母神创立鸣凰楼的时候曾说过,她不信这世间父神认为是好的就是真的好,更不认为父神所认为的坏的就是坏的,她要逆转阴阳,癫覆乾坤,让好变成坏,让坏变成好,让神变成魔,让魔变成神。她要千年后的父神亲自看到,魔不一定就是恶的,而神不一定就是善的,易地而处,魔不一定善良输给神!而神不一定邪恶少于魔!” 李潇玉微微张开嘴巴,这不是她方才想到的吗?莫非自己跟着鸣凰楼还有什么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关心?不然她怎么能跟萧史想到了一起去? 萧史的声音很低沉,声音带着一丝了然,但更多的却是苍凉,“你现在追求的入魔,不过是千年前的成神,而我不想入魔,也不过是不打算成神罢了。阴阳对调以后,你偏执于力量和权势,你执拗的认为,只要你拥有绝对的力量,你就能控制一切,甚至扭转一切。你可知道,当你不顾一切,用着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信念,害死那么多所谓的牺牲者之后,你又将得到什么?” “我得到什么?我当然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宋戚风大笑一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是吗?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你得到了什么?父神对你的认可?可是他轮回之后变成了玉琪郡王,她现在甚至不认可自己身为父神的身份,又如何认可你?你得到了万神的朝拜?这些所谓的神,在这鸣凰楼里大多湮灭不在,即便是轮回,现在又有多少能站在你的身边为你喝彩?宋戚风,梦很美,可是醒了之后,会发现,很冷。”萧史的话很直接,也很真实,让宋戚风收住了笑容。 “至少我能控制住一切,让一切随我想的去发生,让所有的事情如我所愿!”宋戚风俾睨的看向萧史,“而你只能作为我的祭品,归属于我!” 萧史从地上爬起来,轻咳几声,回头看了一眼李潇玉和王箬沐,再看向宋戚风的时候已然是一副随缘,“如果命运注定你能够实现你认为的正确,那么我败给你,不怨任何人。若是命运注定你的想法是错的,怕是你只能归属于我了,毕竟我需要一颗心,尽管这颗心需要涤荡灰尘,但是我依旧需要他。” 此时萧史的手里出现一根发光的长鞭,而慕云昭拿出来随身携带的白角扇,这白角扇不像是唯方大陆那般,仅仅是一个白色的扇子,此时的扇子微微发出金色光芒。 萧史笑着看向慕云昭,“如果,你我注定上辈子同父异母,那么这辈子你我同母异父。但不管是怎么样子的轮回,你我终究是兄弟,我这辈子不想做一个入魔的执拗者,你可愿意帮我?” 慕云昭知道萧史这番说辞便是认定了他这一个兄弟,他又如何能够辜负他? “你我上一世虽然不同母亲,却有着一个目的,那就是世界安好。你我这一世虽然不同父亲,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切如旧。上一世我是哥哥,但是我没来记得好好保护你。这一世,你是哥哥,而你既然这样问我,作为弟弟的我,又怎么会不愿意?”慕云昭亮出白角扇,向着宋戚风发出攻击。 “慕云昭,你疯了吗?我跟你从小长到大!”宋戚风一边防守一边大声说道。 “你我即便知根知底,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慕云昭的白角扇扫向宋戚风的脖颈,宋戚风一个九十度弯腰,躲过白角扇的攻击。 此时萧史也加入了其中,他的长鞭甩出,朝着宋戚风的下盘而去,宋戚风一个凌空飞起,躲过萧史的攻击。 半空中的宋戚风冷着面孔看向地上的两人,“你们的意思,就是要联手了?既然如此?那就天诛地灭如何?” 宋戚风一个口诀念出,宋戚霆连忙用咒术唤出罩子,顶着这宋戚风的天诛地灭决,这法术过于霸道,竟让宋戚霆半跪在地上,他的嘴唇快要咬出血来了。而慕云昭和萧史因为恢复了上古的记忆,用着过于霸道的法术抵抗着。 王箬沐捂住嘴巴,她很想出手帮着,但是又怕自己一个不好破了这唯一能够保护她和李潇玉的罩子。 李潇玉眯起眼睛,她也很想帮助昭,可是她在这里毫无法力,除了疗伤一无所能,只能干瞪眼。 “哈哈哈……慕云昭,你是嫡子又如何?陪我的仙身葬送在这里吧!你的法术完全无效,不是吗?”宋戚风得意的大笑起来。 慕云昭不得不承认,他觉醒的时间太短,实在不能够使出太多的法力对付宋戚风,刚才对付澜月的时候已经失去了部分法力。他只能耗费宋戚风的法力,但是能够耗费多少,他不清楚,只能咬牙硬扛。若是再靠近母神或者父神近一些,他的法力得到补充,拿下这区区宋戚风还是有绝对的把握的。 “慕云昭,我本想念及这一世你与我的感情,放你一马。可惜啊,你竟然非要与我作对!既然你非要这样,我只能对你用我该用的手法了!”宋戚风十指转动,后面出现一个巨大的龙卷风。 这龙卷风越来越大,竟然形成了一个沙尘巨龙,巨龙张着大嘴咆哮着,朝着慕云昭而去,萧史抱着慕云昭滚到一侧,慕云昭甩出白角扇击向沙尘巨龙的咽喉处,但这一击也只能让巨龙暂时停住喷洒毒气。 就在这时一声娇斥从半空中而来,“小小巨龙也敢在我面前猖狂?宋戚风,你这是欺负我嫡脉无人?” 那沉睡过去的小蛇突然醒了过来,从李潇玉的袖口飞出,飞到半空之中,变成与宋戚风一般大小的人,只是慕玄烨此时依旧是人首蛇身,只是这时候的他确实成年男子的模样。 李潇玉张大嘴巴,这是她儿子吗? 第四百五十四章嫡孙之能 , 成年面孔的慕玄烨真的当得起一个“妖孽”的形容,他的眉眼狭长上挑,这是典型的丹凤眼。双唇薄而饱满莹润,仿佛涂了上好的唇膏,是那般的晶莹玉润。高挺的鼻梁让他的五官立体而又完美,一双柳叶弯眉,眉间一滴朱砂痣,让他看上去雌雄莫辨,更是能够迷了人的心窍。 如果是慕云昭是一种阳刚而又安静的美,那萧史一定就是阴柔而又忧郁的美,可是在这一阳一阴,一刚一柔之间,却有着慕玄烨这种刚柔并济的美。 慕玄烨是那种让人一见误终生的美,这种美令人窒息,令人着迷,犹如罂粟,恰似毒药,难以割舍,难以忘怀。所幸这个家伙是她李潇玉身上掉下的肉,可当她现在看到这孩子这幅容貌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少女心萌动,这厮要不要这么美?要不要这么美? 慕玄烨手里一个拈花指法,一个漂亮的回转之间,金黄色从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上,“宋戚风,你不过是一个庶子,你母亲祭祀不过是一条青色的龙罢了,这龙和神的人蛇之身能一样吗?你以为修炼多年的龙转化为神的身子,就能成为真的神?简直是痴心妄想!别忘了上古血脉至今,只有母亲本就是上古神的身子,他们的只是才能使真正的神,而你不过是一个伪神罢了!还妄想着打败我的父亲?” 慕玄烨一个反手,长剑的金色剑光挥了出去,尽管宋戚风躲得够快,依旧有些许的长发飘落,足见慕玄烨的剑气之强大。 “是吗?要看母体是谁?那你呢?你母亲不过是一个转世了的,还不如我母亲的一条白蛇罢了,你以为你又高贵到哪里去了呢?以为自己占了一个嫡孙的名声,就能够比我这个叔叔强很多吗?”宋戚风说着一个反手,黑色的气体喷出,直接朝着慕玄烨而去,而慕玄烨则是一个剑花舞动,将黑气劈成了万千碎片。 “我母亲是什么身份,怕是你的道行是无法看出来的,不过你记住,母体如何,能决定孩子如何,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显然慕玄烨并不打算深说这些话。 “是吗?这是更古不变的事实?你以为你在这里能打败我吗?你的父亲,所谓的嫡子都无法打败我,你以为你一个肉身不到一个月,还没出娘胎的婴灵就能够战胜我?”宋戚风显然是瞧不起慕玄烨的。 慕玄烨冷笑一声,金色的长袍随风而起,他闭上眼念着一种生涩难懂的古咒,李潇玉仅仅是觉得熟悉,而宋戚风已经容色大变,“你怎么会这个咒语的?” “奇怪吗?血脉的力量,你是无法估计的!所以,宋戚风,你受死吧!” 慕玄烨一个剑花舞出,周围突然出现了很多银杏叶子,这些银杏叶子发黄发亮,随着他的剑气翻滚着,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风暴,随着风暴越聚越多,这风暴之力朝着宋戚风而去。 “万剑诛魔诀!” 宋戚风闪躲不及,被卷入了这银杏叶子之中,随着宋戚风的哀嚎声,整个银杏叶子染上了黑色的水渍,随着黑色越来越多,银杏叶子尽数掉落在了地上,而此时宋戚风则是一身狼狈的趴在地上,此时已经是呼气多吸气少。 “魔,不是不死的吗?”宋戚风喃喃自语,仿佛不信自己已经接近了尾声。 “魔是不死的,但是你这心底不纯的魔,是无法永生的。”慕玄烨将长剑插入地上,蹲下来看着宋戚风。 “告诉我为什么?”宋戚风抬起头看向这个唯一的侄子。 “我,半神半魔,所谓半神半魔,那便是魔的极致,神的极限,也就是再世的魔王。这天地间,魔可以永生,但是魔王却知道如何让魔湮灭。” “你是魔王?我不信,你才多大?你甚至没有自己的仙体!我不信!”宋戚风显然不信自己走向了末路。 “你不信?那你看看我身上的魔气,你该熟悉自己向往的力量的气息吧?”此时慕玄烨一个转身,金色闪闪的衣衫变成了纯黑色,只是这黑色之间还夹杂了银色的镶边,让黑色长袍体现出了墨锦的质感。 “魔……这是魔……你真的是魔王?”宋戚风不可置信的说道。 “这世间很多事情,很出乎意料,也有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是嫡子之子,便是嫡脉之孙,嫡孙的力量自然继承了母体和父亲的源泉,更是有着绝对能力返祖。你该知道父神之上的远古众神到底是什么样子吧?或者,那些混沌之神,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混沌众神?不可能,他们早就湮灭不见了!”宋戚风摇着头,不可置信。 “你都可以轮回转世,为什么混沌众神不可以转世?只许你重修你的修罗道,不许他人重练他们的菩提道?这又是什么道理?”慕玄烨冷笑起来,“我只能劝你,你这人做魔不合格,终将被弃去,而你又是我的叔叔,我不得不屈尊跟你说说。” 宋戚风瞪大眼睛,“我不信,魔是长生不死的!魔是与天地同寿的!” “看来你还是很固执的,我很好奇,你这么固执是为了什么?为了你能长寿?还是为了你能够永远不死?你说你这一生不爱任何人,不在乎任何人,只在乎力量,即便你的到了力量又如何?能够有什么乐趣?掌控人的生死吗?让更多的人因为你的一时乐趣,而忍受着生死离别吗?又或者因为你的一时起意,而让整个世界陷入一团厮杀之中吗?这样的你,与灭世主有什么区别?又为什么给你足够的力量让你活着,让你去陷害世人?”慕玄烨残酷的说着事实。 “你可知道我是谁的儿子?”宋戚风瞪起眼睛。 “知道,我的阿祖父神的儿子,怎么了?” “你可知道我是母蛊转世?我早已逃脱了轮回?”宋戚风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怎么?你还想扭转乾坤?” 宋戚风邪性一笑,看向萧史,“我母蛊若是愿意,必然能够重生,即便你是魔王又如何,你又如何能够让我的母蛊和仙体同时毁灭?” 宋戚风说完这句话,立刻化作一团烟火,快速的奔向萧史,只是一瞬,萧史便接受了宋戚风变化的母蛊,母蛊钻入萧史的体内,而萧史则是差异的看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他有心脏了?他此刻开始有心了是吗? 萧史颤抖着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这里真的回来了吗?他再也不是名无心了吗?如果这样,他就可以爱一场了吧? 此时宋戚风显然不想失去生命力,想要跟萧史争夺意识,争夺主导权。 萧史感受到了宋戚风的挣扎,立刻打坐起来,一边念着大悲金刚咒,一边压制着宋戚风的作妖。 慕玄烨靠近萧史,双目染上金色,耳边的流苏垂了下来,正好触及萧史的鼻尖。 这流苏仿佛有了生命力一般,直接伸出万千细小的光触,顺着萧史的鼻孔钻入。 “萧史,照着我说的做,你想着无畏无惧,便可以控制住宋戚风在你心里造成的恐慌。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有一颗心,而我也知道你命不该绝。出了这鸣凰楼,你与我的父母亲还有命中注定的一劫,我不能让你死在这里,而你也不能死在这里,知道吗?” 其实慕玄烨并不想救萧史,可是命运使然,他也违抗不了命运的安排,毕竟萧史若是不与自己的父母亲爆发一场劫难,他就无法将生。 萧史自然听到了慕玄烨的话,将整个意识放入感知慕玄烨紫色光线的地方,他必须拿下宋戚风,必须拿下。 慕云昭此时捂住胸口走到李潇玉的身边,他望着那个美的犹如罂粟花的男子,缓缓笑开,“你我的玄烨长得还不错,就是性格有些霸道。” 此时慕云昭还能开起玩笑,可是李潇玉显然不愿意与他开玩笑。 “你可知道这宋戚风的本事?萧史会不会有事?”李潇玉有些紧张起来,现在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萧史还是一动不动,而儿子慕玄烨额头上也已经泌出了汗水。 王箬沐则是手足无措的抓紧衣衫,“上天保佑,千万不要有任何事情,上天保佑。” 慕云昭看着两个女人这么在乎名无心,皱起了眉头,而宋戚霆则是无奈一笑,他不过是个外人,能说什么? “潇潇,放心,玄烨在这鸣凰楼里有着绝对的力量,能够控制住宋戚风的,你放心。”慕云昭安慰着。 “是吗?怎么会这么久?玄烨打败宋戚风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怎么帮助萧史拿下宋戚风却要这么久?” “也许好事多磨?” “可我不希望我的儿子陷入其中,更不希望萧史出事,毕竟他帮过我这么多。” “潇潇没事的,相信我。” “嗯,希望真的没事。” 王箬沐此时泪眼婆娑,她看到萧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嘴角都流出了血来,可是她不敢出动静,唯恐让萧史分了心。 此时慕玄烨低声对着萧史说道:“宋戚风折腾累了,该是你反扑的机会了,记住,一招毙命,不要给母蛊任何反手的机会,要快!” 萧史此时双目圆睁大喊一声,“破!” 一阵怨气而出,此时宋戚风趴在地上,此时宋戚风已经是半透明的人,而萧史则是虚脱的坐在地上。 第四百五十五章仙体之胜 , 宋戚风轻咳着,看着自己透明的双手再看向萧史,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竟然输了?我竟然输给了仙体?这简直是耻辱!耻辱!” 宋戚风双目怒极,看向萧史更是带上了愤恨,“你不过是我千百年来修成的仙体,你所有的一切都要听我的驱动,你竟然靠着半魔半神的力量来掌控整个神识,简直是倒施逆行!” “我只知道,我想有一颗心,很久了。”萧史轻咳着,尽管他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可是他依旧笑得很开心,“如今,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你不过是一个仙体!没有我,你就是一个行尸走肉,毫无灵魂!你竟然敢反抗你的母蛊!慕玄烨,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造成什么样子的恶果?!你可知道!”宋戚风大声的喊道,声嘶力竭。 “我只知道,比起你,我更愿意救萧史。如果你和萧史有一个人必须活着,那么我选择萧史而不是你。”慕玄烨双手环胸,“再说,你一个失败者,有什么资格对我叫嚣?” “呵呵……你莫非忘记了,你的阿奶的仙体和母蛊分离,到时候你救谁?怕是你也为难吧?哈哈哈……你现在让萧史赢了我,接下来你是让母神的仙体赢了母蛊吗?你可知道那将会是什么样子的结果?啊?哈哈哈……我很期待,我真都很期待,想必那一定很精彩吧?不过再怎么精彩,也只怕是你自己吞食苦果吧?”宋戚风看慕云昭。 “慕云昭,你的好儿子赢了我,却让你的母亲注定输给了命运!别忘了那到底,这都是你上辈子造的孽,若是你上辈子真的在乎过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又怎么会同室操戈?瞧瞧他们现在的模样,怕是刚经历了一番血战。” “是吗?你是说萧史和宋戚风合二为一?”秋阳到底是一个嘴巴毒辣的,一张嘴就直戳中李潇融的语病,而此时宋安则表现出了无所谓的模样。 “是吗?戚风终究是输给了萧史?没想到母蛊会输给仙体,玉琪,你说这带进来的仙体,会不会吞噬了你?”宋安大笑起来,“不过我能驱动这仙体,你倒是猜一猜,我是让你输还是让你赢?” 秋阳将李玉琪带到身后,“你们造的孽难道还不够吗?还想着一争长短,一较高下吗?” “怎么?这鸣凰楼是谁建立的?还不是你一时黑心建立的?秋阳,不要以为你现在转世成了男子,就摆脱了你母神的身份骂你依旧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母神!这也难怪,谁让你嫉妒我和父神的爱情呢?”宋安双手环胸,“你倒是很奸诈,创造一个慕彦竹来让玉琪念念不忘,不过好在我也有我的张良计,我创造了一个萧伦城来抢先一步,怎么样?这一世嫡子该是我的儿子了。” 李玉琪冷声斥责道:“宋安,你曾经是那般的温柔和善解人意,如今的你让我大失所望,原来你的心底竟然是这般的黑暗!” “黑暗吗?若不是你对我和我的儿子那般的不公,我又何必这般的不义?这一切都是你创造的苦果,而这一世你又是给了两个家庭以折磨,这是你的错,更是你的罪孽,不用你的血液来洗刷,如何能够来填平我与儿子的伤痛?”宋安此时一改深情的模样,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捅死李玉琪。 “宋安,你不该这般对待你深爱过的人,更不该这般对待你的孩子,你可知道你这样会毁了别人,又何尝不是毁了你自己?”秋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怎么?你这是看到自己的仙体怕了吗?我可以理解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啊,不对,应该是秋阳你这母神的转世将死,其言也善吧?可惜无论你怎么做作,怎么假装善良,我依旧饶不了你!” 宋安念着一段咒语,那粗壮的青色蛇尾扫向秋阳,而秋阳则是抱着李玉琪一个翻滚跌到了地上,秋阳的后背被宋安的青色蛇尾重重一击,仿佛骨头都要被击中断裂。 “师父!”宋戚霆大喊一声,想也不想的伸出手就要救助秋阳。 “黄口小儿,也敢在这里撒野?”宋安耍出一阵光波,将会宋戚霆一下甩到墙上,此时宋安眼里没有父子,只有报仇。 宋戚霆竟然被宋安一下就击晕了过去。 第四百五十六章上辈恩怨 , “宋安,你还是人吗?这是你的儿子啊!”李玉琪看向宋安,长长的金色尾巴卷住宋戚霆,将宋戚霆安放在一侧,“你我之间的恩怨,是我们这一辈子的恩怨,又何必牵扯小辈?” “我的儿子?这不过是我这一世酒醉的一个错误罢了,这个错误又不是我上辈子的孩子,他的母蛊的低贱的,我又何必这般的在乎?我在乎的最多也就是宋戚风一个罢了,不过好在现在宋戚风和萧史已经合二为一,我的儿子已经回来,我又何必心痛?”宋安看向萧史笑眯眯了起来。 “即便你的分身是萧伦城又如何?宋安,你不能这般丧心病狂,人活一世,怎么可以忘记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儿女?”李玉琪摇着头,她显然不喜欢宋安这般的冷情。 “我丧心病狂?李玉琪,我为了你疯了多久?我上一世放弃了大祭司的位置,只为跟你生生世世,可是你呢!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什么!在你的心里,我的儿子又是什么?儿子上万年岁加冕的时候,你在哪里?儿子娶妻生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说你不爱秋阳了,可你不还是去找秋阳?你不还是跟在秋阳的身边看着你嫡子冠礼,帮你的嫡子安排迎娶事宜?!” 宋安的眼底蕴含了极度的怨恨执念,“我这一世安排了你上辈子的儿媳陪在你的嫡子身边,只是可惜,这两个人却不是上一世的夫妻,是不是很搞笑?啊?哈哈哈哈……” 宋安止住笑容,看向一旁的李潇融,“火神,你难道不想说说这李玉琪和乐荣的身世吗?毕竟这可是你一手安排的好戏!” 李潇融摇着扇子,假装风雅的说道:“我就算了吧,这乐荣和李玉琪这辈子毕竟是母女,尽管上一辈子是情敌,可终究还是化解了不是吗?” 慕云昭皱起眉,这是什么意思?潇潇上辈子是妫,自己是嫡子和己的合二为一,两个人不是情人吗?还有其他的吗?又或者自己什么记忆断片了? 萧史则是若有所思起来,王箬沐紧张的抿着嘴巴,这是说李潇玉本就是萧史的妻子吗?是这个意思吗?可是这一世李潇玉嫁给了慕云昭,不会改嫁了不是吗?不是吗? “你说不出口?哼!不过是一个假正经的家伙,亏你还喜欢母神那么久,亏你还在乎母神,在乎到了不惜变成与母神秋阳一个性别的人类,也要守护着你心爱的女人,可是你的为人,啧啧,真是令人不齿!”宋安斜了一眼说话不清不楚的李潇融,看向慕云昭,仿佛就是为了打击慕云昭而说出口。 “慕云昭,你这一世可还喜欢李潇玉,嗯?可知道李潇玉为什么嫁给你,嗯?为什么非要在边境上对你们夫妻二人猎杀?哈哈……你一定很好奇吧?那就让我来告诉你把!”宋安越说越兴奋,仿佛他握着什么了不起的内容,又仿佛这个内容能够对于慕云昭一招毙命。 “慕云昭,李潇玉可是你上一世的弟妹呢,是我家庶子的媳妇,是我的儿媳!我这一世忍痛割爱,将我的儿媳送你,怎么样,你还算喜欢吧?过了几个轮回,可如了你的心意?我记得上一世你就一直暗恋着我这儿媳,她那时候叫什么来着?啊……叫做妫。只是你可还记得你的嫡妻,那嫡子之妻的嬷?”宋安的眼睛放出精光。 萧史立刻转头看向宋安,庶子的妻子?那就是自己的妻子吗?玉丫头本就是自己的妻子吗?本就是吗?萧史咬着唇瓣,她……本就是自己的妻子?上一世就是自己妻子了吗?是吗? “这一世真有趣,不是吗?你的嫡妻成为了你的岳母,而你的情人让你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你的妻子,只是你以为这妻子就这么轻松,能够让你这么陪着她一生一世吗?只是可惜啊,这该是谁的历来就是谁的,这该是怎么样的,历来就该会回到怎么样的,知道吗?尤其那个为了你发疯的嬷,她更会将一切回到正轨。想一想……” 宋安深吸一口气,仿佛见到什么特别精彩的画面,笑容越来越大,“你最爱的女人,你当做妻子的女人,终究是要回到我儿子的身边,而最爱你的女人,会强迫你在她身边,你会是过着一个什么样子的日子?我真是期待呢,只是可惜,到那个时候,父神和母神已经作古,再也不会轮回,怕是谁也救不了你了!到时候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儿子与儿媳亲亲蜜蜜,而你孤孤单单被一个疯婆子折磨!” 慕云昭手握紧,这是宋安早就安排的一步好棋吗?真是够狠。萧史垂下眼睛,一切会回到原点,自己的还是自己的?所以玉丫头还会回到自己身边,对吗?她本就是在自己的妻子,不是吗? 李玉琪轻咳几声,打断宋安的说话,“宋安,你本不是一个狠毒的人呢,又何必这般强行违背自己的本心?孩子都有孩子自己的故事,你为什么非要横插一笔?上一世你就太过拘谨的管着吴,才使得吴过得没有一刻是开心的,这一世你还要这般的对待他,你可知道他也不会幸福吗?” “幸福?我只知道我安排的就是最好的,再说这李潇玉本就是他心尖上的宝贝,我将原物还给我的吴,又有什么错?”宋安大声说道,“倒是你,从未管过我的吴,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你有什么资格!” 怒极的宋安一个尾巴甩了过去,却被秋阳巨大的金色蛇尾卷住,两个尾巴在空中较着劲儿,犹如扳手腕一般,谁也不肯放松,僵直在那里。 “秋阳,你做什么?你还想护着这个李玉琪吗?她伤了你我的心,哪怕是你我忍受剧痛分割出去的萧伦城和慕彦竹,她依旧书毫不犹豫的伤着,你还在乎她做什么?她上辈子身为父神,身为男人的时候,做的极度不合格,这辈子身为玉琪郡王,身为女人的时候,做的是更加不合格,你何必袒护?”宋安瞪大眼睛吼着。 “宋安,你身为大祭司,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理解什么叫**。”秋阳一手搂着怀里精疲力尽的李玉琪,一边与宋安的尾巴较着劲儿,“爱是什么?爱是付出,那种不求任何回报的付出!爱更是守护,不顾一切的守护!我的爱与你不一样,你要的是要么相爱,要么相恨,要么厮守,要么厮杀。而我要的是暖暖的关注着,守护着,坚守着。” “坚守?坚守什么?坚持你可笑的活寡生活?还是坚持你可笑的傻子付出?她对你回报了多少?她对你关注了多少?她又对你几分真几分假?你又知道多少?你不觉得自己就是傻子吗?!”宋安不服气,他不喜欢秋阳这句话,他不喜欢! “至少,我的分身比你要幸福,玉琪她真的爱上了彦竹,更为了复活彦竹不顾一切,这就够了。她只要爱上我的一刻,哪怕是我为了陪伴她,而制作出来的一个分身,我也是满足了。其实萧伦城又何尝不在玉琪的心里呢?只是当时的你太过霸道,你的尖锐和玉琪的强势,造成了你们的针芒相对,也导致了你们的决裂。这是性格使然,却不是不够相爱,你还不懂吗?”秋阳抱紧李玉琪,一个使力,将宋安扳倒在地上。 秋阳收回金黄色的蛇尾,低头看着怀里的玉琪,“玉琪,上一世,我是你的嫡妻的时候,我不懂守护一个人的滋味是如何的,这一世我是你的秋阳的时候,作为一个男人,我却懂了最好的爱,便是给你自由,我想你也懂了男子与女子之间的不同,也能领会当年我的彷徨和无助,但这就够了,至少你懂了我,而我也懂了你。” 此时的秋阳展现出了慕彦竹的温暖,李玉琪的眼里染上了泪水,她懂得太晚了,是吗?她不知道这般的爱情便是爱,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直到慕彦竹的出现,直到她体会到那剜肉一般的痛,她才发觉自己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我上一世的记忆虽然复苏,但是那时候的我想着每一个人都能够开心,却不知道,这世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这一世尽管我依旧在你和宋安的漩涡里难以分开,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了自己更该爱谁,更该在乎谁。若是上一世,一开始的时候我能够了解,也许,这一切恩怨就不会发生。但是……我却造就了悲剧,秋阳,你这一世能原谅我吗?我错了,你做男人比我成功,是我了解的慢了。” 李玉琪的泪水频频而下,秋阳将她抱在怀里,抚着她斑白的秀发,微微一笑,“傻瓜,只要是你,我又怎么会不原谅你呢?我一直都在等你,更在宽容着你。” 李玉琪抬起头,看向秋阳,她哽咽起来,“若是还有下一世,我还想做女人,被你呵护,而你还如彦竹一般待我,你看可好?” 秋阳点头,“若是你舍不得我,我定然与你相约,绝不失约。” 李潇融的心被秋阳的话彻底的打击,他怒吼道:“秋阳!我为了你变身成跟你永不可能的西霖国的国王,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为什么你的眼里看不到我!你与她相约!于负了你的她相约,可我呢?我呢?我从没有负过你!” 第四百五十七章了解之心 , 秋阳终于正视李潇融,他看向李潇融的时候,双目是带着怜悯的,“潇融,我该喊你火神才是。你确实没有负过我,可是你可懂我创建鸣凰楼的含义?” 秋阳叹了口气,“鸣凰楼,哀鸣之凰,等凤来仪。自古凤为雄,凰为雌,我不过是等待玉琪归来的鸣凰罢了。也许在你的心里,你我曾经有过一段爱情,更有过一段过往。可是在我的心里,你依旧是我最好的朋友,却不是我心底那个一直寻找的人。” “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正如你陪着这个毫不怜惜你的李玉琪一般,上一世父神那么待你,这一世李玉琪这般无视你,你还要在乎他!为什么!为什么!” “火神,也许你没明白。两个人的爱情很奇妙,不是那个对的人,即便你对另外一个人足够的好,好到不能再好,也是无用的。心底的那个人即便互相伤害很多年,可依旧想要在一起,不离不散。可若是你不是我命定的那个人,即便短暂的相处,依旧无法守护着彼此,也依旧无法陪伴着彼此。因为,情深缘浅,更因为缘浅份散。” 这声叹息,令所有人的眼眶都湿润了,秋阳吻了吻李玉琪的额头,他温柔的笑起,“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世上人与人的缘分早就注定,是朋友还是夫妻,是情人还是伙伴,命运已经写入缘分,没有任何人可以更改,包括你我。” “秋阳,你知道吗?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我爱你那么久,我都没有选择过其他人,而你呢?你就告诉我,我们命中注定不是彼此的情人,你这样,何其狠毒?!”李潇融的眼睛变得红了起来,他赤红的蛇尾巴不安的甩着。 “狠毒?秋阳何止是狠毒,更是冷心,李潇融,你身为火神,还妄想着这个秋阳对你有半分怜悯吗?你简直是痴心妄想!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就是妄想,知道吗?哈哈哈……简直是可笑,你用尽了心思去陪伴一个人,可这个人呢?却是那般的冷酷,在他秋阳的心里,永远都住着另外一个人。” 宋安煽风点火的说着,却让李潇融火了起来,“你给我闭嘴!” 李潇融显然不想听到宋安更多的话语,他赤红的尾巴甩向李玉琪却被秋阳金黄色的尾巴卷住,两人较着力气,谁也不肯放松力气。 李潇玉皱起眉,他们就是这般用最原始的尾巴掰手腕来对打?丝毫不用法术?可是她为什么感觉到了不安?似乎……等等……母神的仙体呢? 李潇玉转头看向母神的仙体,只见母神的仙体变成了艳红色,这周遭艳红色的光芒让母神的仙体看上去是那般的邪恶,“小心……”李潇玉情不自禁的说出口。 秋阳分了神,被母神的仙体扑住,整个人困住在艳红色的光芒里,只听到秋阳不满的大声说道:“李潇融,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既然我得不到你,那就让你入魔的身体吞灭你,也许你的母蛊不爱我,可是你的仙体受了我这么多年的恩惠,终归还是会陪着我的。既然我得不来你的心,那我就得到你的人,也是好的,不是吗?”李潇融笑中带泪的看着秋阳。 李玉琪闭上眼,一道金光从她的眉宇之间射出,直直射向艳红色的光芒,可是这光芒却抵不上任何作用,只听到秋阳痛苦的发生出闷响。 “你对秋阳做了什么?”李玉琪看向李潇融,“你这样,会毁了秋阳,甚至让他不得转世,你知道吗?” “与我在一起,又何必转世?与我在一起,又怎么会毁灭?” “李潇融,你这是疯了!”李玉琪紧张的看着秋阳又看向李潇融。 “疯了?在秋阳执着的爱上你,在他为了你不顾一切的时候,我就疯了!我疯了多久,你知道吗?也许几千年了吧?也许一瞬间?当我的心沦落在秋阳身上的时候,我已经疯了,彻底的疯了!人们常说不疯魔不成活,而我就是早就疯了的神,若是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李潇融尽管是噬着笑的,可是那留下的眼泪,却让人心堵的上,这得是多么深的爱恋,才会有这么深刻的恨意。 慕云昭手握得紧紧的,就在众人都在聚焦在秋阳身上的时候,慕云昭一个纵身而去,伴随着艳红色的光芒,他硬生生的钻入其中,而此时一个鬼影出现。 李潇玉的呼吸几乎停止,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这张脸与她何其相像?这是……乐荣?她这一世的娘吗? “李焕然?你还活着?”乐荣看向李潇融,木讷的指着李潇融,那眉眼之间带着恨意,“不,你不是李焕然,李焕然早就死了,你是谁?为什么跟我的焕然那么像?”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在乎的人想要摧毁你的李焕然,不去看看吗?”李潇融本想骗着乐荣,可乐荣却偏偏看到了李潇玉。 乐荣诧异的看向李潇玉,“你是谁?为什么跟我长得这么像?” “娘……我是潇玉,你忘记了吗?”李潇玉忍不住说出口,她不知道这句娘怎么喊出口的,可是她真的很想念这个母亲,尽管上辈子她们是情敌也是妯娌,可是这一辈子,她是她李潇玉的娘,这就是事实。 “潇玉?我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时光过了多久?我又在这里呆了多久?”乐荣恍惚起来,她皱起眉,她隐约记得自己有一个女儿,一个喜欢粘着自己的女儿,如今是这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吗? 乐荣不知道,只能后退着,一直触碰到了这艳红色的光芒,一阵红光大射,乐荣挡住眼眸的时刻,变成了艳红色蛇尾的神。 李潇玉瞪大眼睛,这蛇尾与李潇融一模一样!莫非李潇融和乐荣是一个族的族人? “我是嬷?还是乐荣?”乐荣皱起眉,捂着脑袋,有一瞬分不清现实。 “你是嬷也是乐荣,更是这鸣凰楼最强大的魔,怎么?你不记得自己这一世的夫婿怎么死的吗?李焕然死得多惨,你忘记了吗?”李潇融变本加厉的说道。 “焕然……他死的好惨,而我的主人却不来救他。我的主人……”乐荣抬起头,那充满恨意的眸子锁定在李玉琪身上,“都是你,你袖手旁观,让我夫离子散!若不是你的孤注一掷,若不是的任性偏颇,唯方大陆怎么会分崩离析,我与我的丈夫怎么会阴阳分离?我要杀了你!” 乐荣飞奔过去,一副要掐死李玉琪的模样,李玉琪一个转身躲开乐荣的重击,而乐荣则是趴在地上,一个漂亮的翻空齐跃,卷住李玉琪的金黄色蛇尾,将李玉琪拽到身前。 乐荣双手淬了毒一般,一扬手就在李玉琪的肚子上重击,这一下重击让李玉琪捂着肚子被直接拍在了墙上,李玉琪大口吐出血来,她摇摇晃晃站起来,看向乐荣,“乐荣……” “不要叫我!若不是你这个祸害,我怎么会死了丈夫,我又怎么会被关在这里成为了一个魔?弥音卫成魔?!这是笑话不是吗?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乐荣飞奔过去,卡住李玉琪的脖子,又是一扬手,将李玉琪拍到了地上。 宋安一副痛快的模样,完全没有帮助李玉琪的想法,而李潇融则是盯住艳红色光芒,似乎在等待什么奇迹。 萧史走了过来,将王箬沐和李潇玉挡在身后,“一会他们可能要用法术互相攻击,我来保护你们。” 尽管萧史说的是你们,可是王箬沐知道,其实萧史想说的只有李潇玉一个人而已,她不过是个附属品。宋戚霆则是捂着胸口,走到萧史跟前,“你不帮帮李玉琪吗?那也好歹是你这一世的母亲。” “我法术不够,再说有嫡子的地方,我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轮到我出手?再说我若是出手了,不就是忤逆了宋安了?你和我既然都是宋安的孩子,尽管我是宋安分身萧伦城的孩子,可终究是一个父亲,你愿意违背宋安的意思吗?” 萧史这句反问,算是无情可又是事实。 “我……”宋戚霆低下头,他除了母亲端木锐再无其他,他算起来才是真的一个可怜的孩子,可是他又能如何?一个入了魔黑了心的父亲,他只能忍着,别无其他。 李潇玉看了一眼冷漠的萧史,推开萧史的大手,靠着那敏捷的伸手奔跑到乐荣的身边,她抓住乐荣的手腕,“娘,她始终是我婆婆,我肚子里孩子的奶奶,你也有了外孙,真的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吗?” 乐荣扭过头来,她看向李潇玉,尽管她恢复了嬷的记忆,可是这一世妫是她的女儿,她舍不得,也下不去手对付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她有些复杂的看向李潇玉的肚子,“孙儿?我的?” 乐荣发呆的同时李玉琪出乎意料的伸出手来,一道金色光芒输入李潇玉的肚子,这一道光芒过后,李玉琪仿佛失去了力气,跪坐了下来,但是李玉琪的脸上是幸福的光芒,“孩子胎动不安,需要安定。” 李玉琪的这句话让乐荣皱起眉头来,“在你看来,孙子比你的名字还重要吗?” “他不仅是我的孙儿,也是你的外孙,这是你我共同的后代,如何能不重要?”李玉琪掩嘴轻咳。 宋安不喜欢这样的温馨,容不得乐荣深想,一个青色光球就要击向李潇玉,却被乐荣一道赤红色的闪电给击碎。 乐荣瞪着眼睛看向宋安,“你做什么?” “谁敢捣乱你报仇,我自然要对付谁!你不要忘记了,妫是你什么样子的仇人!”宋安提醒着。 第四百五十八章一世父母 , “我不需要你提醒我上一世的事情,我既然入了魔,我自然记得起来!但是那又如何?”乐荣将李潇玉拉至身后,一副就要保护自己女儿的蛮横模样。 “夺了你丈夫的爱,让你的丈夫终日以酒消愁,让你毫无子嗣,还让你被整个神族嘲讽,这样的耻辱,你忘记了?”宋安继续挑动着乐荣的恨意。 “我记得!” “你记得?我怕是你忘了吧?你忘了冠礼之时,你在雨里等待着你的丈夫,那叱咤一方嫡子到来的时候,你却看到了什么?你看到了嫡子抱着妫,为妫疗伤。嫡子昊为了妫,不顾及神族的嘲讽,更不顾及你脸面,以大伯哥的身份照顾妫,你忘记了,你的恨了吗?夺夫之仇不共戴天,你忘记了?” “不用你说,我当然记得!” “那你也忘记了,你因为愤恨,气的自己滑了胎,甚至再也不能有怀孕的机会?你也忘记了,那昊陪着妫看星星的模样?本该属于你的夫君的爱,却完全的被你的弟妹所拥有,你真的不恨了吗?” “宋安!我当然恨,我恨不得挫骨扬灰,我恨不得将妫置于万劫不复!但是宋安,你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一世妫是我的女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是我和焕然相爱而出的结晶。这一世我不再爱嫡子,我更不喜欢与嫡子有任何的瓜葛,我只爱那个给我温暖和尊重的男人。” 乐荣冷声看向宋安,那入魔的红色眼珠带着一丝温暖的回忆,她又想起了那个男人,那个叫做李焕然的男人,尽管那个男人是个凡人,但是她不悔与他在一起过。 “我的女儿她继承了她父亲的优点,她是焕然的延续,更是焕然的生命,也是我的生命。上一世我没有丈夫没有孩子,我不知道自己该牵挂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放弃什么。可这一世,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有我血液的孩子。” 乐荣抓紧身后李潇玉的手,接下来的话,竟让李潇玉心痛了起来,这就是母亲吗? “我爱着我的女儿,用尽我的一切爱着她,我希望给予她我最好的一切,我希望她能记得她的母亲,更希望她过得幸福快乐,哪怕为此我付出了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我只知道在我的意识里,谁若是对我女儿不利,那么我就算是豁出去,哪怕永世不得轮回,我也要去救我的女儿。” 乐荣回头,那带着母性光辉的眼眸让李潇玉的鼻头酸涩极了,“女儿,上一世娘对不起你,但是这一世,娘绝对不会不管你。咱们是娘俩,更是母女,你的命既然是我给的,我便会护你终生。谁要是敢伤害你的性命,这一世娘就会要了谁的命!” “娘……”李潇玉艰难的开口,泪水扑簌簌直下。 乐荣温柔一笑,转头看向宋安,“宋安,现在我女儿的肚子里有我的外孙,你却想让我女儿一尸两命,这笔账,怎么算?” “怎么算?我真是好奇,不过是做了一回妫的母亲,你就抛开了仇恨,再也不恨还护她护得紧?当真让我叹为观止。你简直就是个忘恩负义,反复无常的小人!”宋安很生气乐荣失控,竟然倒戈相对! “命运让我做了妫的母亲,这世上的母亲没有不爱孩子的。即便是天大的仇怨也会彻底消灭。你不懂爱,更不懂父母对子女的爱!不过也对,你连你自己的儿子也能利用,只要能让父神关注,你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孩子,在你这样只有自己的人心里,子女算什么?不过是你利用的工具罢了!” “乐荣!你这是想找死?”宋安不喜欢乐荣这么攻击他,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 “找死?你这是被我说的无话可说了吗?你这是被我说的怒极了吗?若是想打架,我奉陪到底!”乐荣扬起那赤红色的闪电,朝着宋安而去。 而此时宋安则是毫不顾忌的丢出青色的气泡,两人一边打着一边升起来,正打得难分难舍。 李潇融眯起眼睛,看着地上两个空出来的人,奸笑起来,扬起手,一团赤色的火焰对着李玉琪而去,却在这个时候,一个紫色尾巴的小人闪现出来。 慕玄烨一尾巴扫掉赤色火焰,那穿着肚兜模样的小人颤抖着小小的手掌指着李潇融,“你还要不要脸?作为一个男人,竟然这般对待老弱妇孺?还对付我这么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你个老不要脸的!” 李玉琪看向旁边这个小可爱的宝宝,这就是她的孙子吧?这才一个月身板的模样,竟然有了这样的法力?嫡孙的血脉果然很强大。 “奶奶,娘,别怕,玄烨保护你们!”慕玄烨接住李潇融投递过来的第二个光球,硬生生的化作了满地的星光,“你个老不要脸的,竟然趁着我扭头的时候偷袭!既然你这样做,就承受我的神风之触的威力吧!” 慕玄烨小小蛇尾旋转着,双手变换了十几种手势,他的身后出现了万道紫色炽光的光线,“神风之触,轰!” 李潇融没料到一个还没成型的娃娃竟然有这样的法力,他连忙防守,才躲过这神风之触的威力。 “怎么?你想不到我一个没成型的娃娃有这样的威力吧?莫非你不知道婴灵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存在?我不仅拥有人的身体,更拥有混沌之神的母蛊,还拥有与混沌周天借力的法术,你以为你一个洪荒之神有多么了不起吗?告诉你作孽多了,天自然来收!” 慕玄烨掐着小腰,指着李潇融大声斥责。 “哼,你的法术能有多少?还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混沌之神的母蛊又如何?你的法术储存能力本就若,如今怕是难以维持了,我真好奇,你能抵挡住我多久。” “抵挡住多久?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慕玄烨双手环胸。 李潇融眼睛微微上挑,十字星的火焰从他的指尖冒出,“三昧真火是个好东西,可以焚烧世间的一切,你受得住吗?小东西?” “三昧之火有什么了不起?” “看来你不知道这三昧之火便是轮回之火了,即便是我也若是中了这三昧之火,也得焚烧个干净。”李潇融眼神凌厉起来,“李玉琪,我倒要看看这个三昧真火是你受了还是你的孙子受了!” 十字星的火焰朝着慕玄烨而去,此时李玉琪推开慕玄烨,硬生生说了三昧真火的法术,这法术让李玉琪瞬间卷入赤红色的火焰之中。 “奶奶!”慕玄烨气的要跳脚了,“你为什么要推开我?我有办法忍受得住!” “孩子,你还小,强行出来已经伤了根本,你若是出世,怕是要少不得忍受一段时间的虚弱,你要是成为一个病痨子,奶奶可是会自责的。”李玉琪使用着法力克制着三昧真火。 “怎么?被我和宋安强行攻击,你这甚至还能有法力压制住三昧真火?看来是我的法术不够好,不如再试试我的三昧火海?”李潇融特别喜欢看李玉琪难受,她越是难受他越是兴奋。 “是吗?你若是有力气,尽管使出来就是了,何必废话?”李玉琪冷哼一声。 “那就试试吧,我看你这废物的儿媳和你这还没成型的孙儿能护住你不!天灭,三昧火海!” 伴随着李潇融冷酷的声带,三昧火海直接降下,而李玉琪却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慕玄烨送回李潇玉的肚子里,并将李潇玉推向萧史。 萧史抱住李潇玉的瞬间,火海吞灭了李玉琪,痛苦之声传来,李玉琪在地上打起滚来。 “火海的力道还算不错的,瞧瞧你,看看你这德行,就你这样还配跟我抢夺秋阳?你配吗?”李潇融歪着头邪佞笑起。 “我配不配,这不是你说的。”李玉琪尽管已经痛的四肢无法动弹,依旧使出力气说着让李潇融堵心的话。 “是吗?你瞧瞧那个保护你的乐荣,似乎处在下风了,真是可惜。上一世你那么大的能耐,这一世却是一个废物,还是一个十足的废物呢!啊……哈哈哈……”李潇融狂笑起来。 乐荣从天上直接跌到火里,席卷而来的火舌吞没了乐荣。 李潇玉想要扑过去救自己母亲,却被萧史死死抱住。 “萧史……松开我,我要去救我母亲!” “那是三昧火海,你若失去了,你会死!” “那是我的娘!我的亲生娘!” “即便是这样,我依旧不放!我不会让你去死!” “萧史!松开我!马上!” “不放!” 就在此时那艳红色光芒的秋阳突然消失了光芒,慕云昭甩着那金黄色的蛇尾扶着喘粗气的秋阳,只见慕云昭一张嘴,将三昧火海尽数吸入腹中。 “你!”李潇融愣住,怎么会……母神的仙体竟然败给了母蛊? 秋阳扶起地上与他一样气息虚弱的李玉琪,扬起头看向那依旧愤恨的宋安和李潇融,而乐荣则是被火直接烧成了一颗红色的珍珠,这颗珍珠慢慢升到了半空中照亮了鸣凰楼顶层。 “火神,祭祀,你我四人,纠缠不散,又何必这么恨?” “秋阳,我是恨,还是爱而不得,你不得知道吗?”李潇融大声吼道。 “爱而不得?还是求之不得,也许我们都错了。”秋阳抱紧怀里的李玉琪,“我创建鸣凰楼的时候,就曾说过,这一世也许我们终究是错的,但若是阴阳颠倒,谁又知道谁错谁对?” 第四百五十九章不悔封楼 , 秋阳那凉薄的声音缓缓响起,“上一世,我如同你们,恨着父神,恨着祭祀,恨着所有一切对不公平的人。我想着也许这个世界换换,这阴阳颠倒,这乾坤互换,或许对方都能体会对方的心。终于我做到了,将一个鸣凰楼矗立在这人类的边缘地带。” 秋阳轻咳几声,缓缓说道:“我想在这是魔神仙,人妖怪,仙精灵三界生灵的坟墓,也许濒死之时,人们才会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最在乎的是什么,最珍惜的是什么。也许爱的变成恨的,这爱的未必有曾经那个恨的人做的那么好,也许恨的变成爱的,也许爱的人未必会有恨的人那么宽容。” 秋阳看向宋安,“宋安,你曾经为了父神豁出了性命,你不一切的追随父神,你甘愿放弃你大祭司的身份,也要陪伴着你朝思暮想的男人。那份爱,你真的放得下吗?若是父神真的不再轮回,你真的会心安吗?你真的会快乐吗?你真的,不爱了吗?” 宋安愣住,若是父神再也不出现,他会开心吗?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开心,他也想问问自己,是否真的会开心。 “宋安,若是父神真的陷入混沌再也不见,你可会哭?你可会伤心?若是你会,又何必这般的伤害父神?难道你真的要这样作践自己,要伤害自己的爱情吗?”秋阳看着那宋安,看着宋安崩溃的流下眼泪来。 “我记得宋安你很喜欢夏花,因为你喜欢夏花盛开的繁茂,更喜欢热闹。你喜欢围绕着父神跳着你最喜欢的舞蹈,你喜欢与父神奔跑在草原之上,如今你都忘记了吗?又或者,你已经不在乎了吗?你该知道,人死了,什么都没了,也该知道,失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因为人心是最脆弱的东西,一旦碎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宋安看向李玉琪,眼里带上了不安。 “若是你懊悔,你该放下你的偏见,这一世咱们的仇恨太浓,可是下一世,也许咱们就不再会这样。若是你真的希望与玉琪爱上一场,我不介意成为你们之间的见证者,你看可好?”秋阳缓缓笑起。 李玉琪看着那笑的煞是好看的秋阳,他真的这般大度?为什么上一世她却不记得他的好? “我还有机会吗?”宋安看向秋阳,像一个想要被救赎的小孩。 “若是你想,上天是不会遗忘任何一个人的,而我愿意为了你的爱,而选择帮你。”秋阳伸出手来,“你愿意与我们还在一起,就趁着弥音卫的玉石之光,过来,去另外一个你我都在的时代,你看可好?” 宋安点着头,像个得到玩具的小孩,更像一个暖心的小朋友,哭着走了过去,坐在了李玉琪的身边,颤抖着手握着那几乎睡着的李玉琪的身边,“玉琪,下一世,我还是做男人,保护你爱护你,你可否对我温柔一些?” 李玉琪笑了笑,如果这是秋阳说的,她愿意如秋阳所愿,“好。” “玉琪……”宋安抱紧李玉琪,大哭起来,“对不起……我对你太狠,对我自己也太狠……对不起……” 李玉琪轻柔笑起,“爱没有对错,只有曾经,愿下一世,时光温柔的对待你。” “玉琪……我……” 李玉琪点了点宋安的手心,“记住,下一世,我等你找到我,就像秋阳说的,任一世你我安好,凭一世岁月静好,过一世风花雪月。” “好。” 李潇融轻蔑一笑,“你以为秋阳真的会允许你抢走他的最爱吗?只怕他会食言,就像对我一样!” 秋阳伸出手,一道光芒捆住李潇融,将李潇融卷到他的手心里,秋阳松开李玉琪,抓住李潇融的手腕,感觉到李潇融小鹿一般扑闪的大眼睛,缓缓说道:“你这么追逐我,虽然我给不了你爱情,但是我想,你也许可以与我做一世的兄弟,不离不弃的兄弟,就当做个伴吧。” “你……” “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情都必须是一男一女的爱情,还有的,不会褪色的就是友谊。也许你现在还不明白,但是下一世,你会知道,长久的友谊比爱情更重要。”秋阳温柔一笑,看向那乐荣变成的玉石之光,念了一声口诀,整个鸣凰楼开始崩塌,而他们是个纠缠不休的四个人被吸入光芒之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几个光球将李潇玉和慕云昭等人送出了鸣凰楼。 回到唯方大陆的世界,李潇玉和慕云昭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鸣凰楼碎成瓦砾,瞬间消失在了世间。 这是封楼了吗?那么血沐凰和血沐凤还会有吗? 就在李潇玉看着这消失的鸣凰楼深思的时候,她的手上出现了血沐凤,一只傲然飞翔的凤,而王箬沐则是握住了深情注视天空的凰。 这是血沐凰?王箬沐诧异的看着手里的宝贝,而李潇玉而是一滴泪珠滴下,她的母亲湮灭在了鸣凰楼里,这是她的母亲吗?这就是血沐凤吗?她母亲用命换来的血沐凤? 此时玉容军站在身后,整齐划一而来,容龙跪拜在地上,“新主子,可接到了血沐凤?” 李潇玉愣愣的点头,而白杜生则是奔跑过来,欣喜的接过王箬沐手里的血沐凰,王泷韵轻咳数声,手搭在李潇玉的肩膀上,“孩子,很多事情,命中注定,而这鸣凰楼是该湮灭了。” 李潇玉抬起头,看向这个似乎看破一切的人,“你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对吗?” “我是嫡脉的守护者,自然知道命中注定的事情,而命中注定之外的,我也是不知道的。” “你知道我的婆婆和母亲都会死于这鸣凰楼,对吗?” “我只知道血沐凤一出,唯方大陆必将改天换地,而接下来的将是嫡孙一统唯方大陆,再现王朝风华。” “是吗?而你为什么要血沐凰,仅仅只是为了续命?”李潇玉犀利的眼睛扫向王泷韵,“又或者,这鸣凰楼只是一个开始,只是告诉我以前的始末,而从这鸣凰楼湮灭开始,有一番局面即将打开,而我是其中的棋子,你却是一个执棋人?” “你是天定的女将,更是这唯方大陆不可磨灭的人物,我还没有那个本事,去给上古时代的妫定下命运。再说,我只是一个守护者,却不是一个定局者,对吗?” “是吗?” “是与非,对与错,真与假,时间到了,你自会知道,就此告辞。”王泷韵牵起白杜生走到王箬沐身边,“沐沐,你有你自己的命运,而我和你的父亲知道你已经长大。” 此时王箬沐诧异的看向自己的母亲,而王泷韵咬破自己的手指递到王箬沐的唇边,“我的血液里有血沐凰的药效,喝下去,恢复你的成人之躯,去完成你自己的人生吧。” 王箬沐喝了一口母亲指尖的血滴,一阵花雨来过,她在花雨包裹之中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而王泷韵仅是轻轻一笑,转身与白杜生消失在了尘烟之中。 慕云昭此时已经恢复了人身,他冷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不发一语,父母再次双亡,李潇玉知道慕云昭跟自己一般,都很忧伤,更是难掩悲痛。 就在这时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带着一行人出现在一旁,“二弟,你怎么这般模样?可受伤了?” 慕云绝匆匆而来,这奔跑不慎摔倒的模样,让李潇玉皱起了眉头,这戏份做的真足,不知道又想做什么? “皇兄,你来了?”慕云昭冷漠的看着跌倒在地的慕云绝,“有何事,离开商州来这里寻我?” “二弟,这南蛮王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最近要发兵攻打朕东岳国,朕数日寻你不到,只能特地来这里寻你了。” “是吗?南蛮王发兵?为了什么?” “朕就是因为此事才来找你的。”慕云绝还想说什么,却看到一旁的宋戚霆,“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 宋戚霆冷哼一声,“脏水泼到我南蛮,你真是个虚伪的王,慕云昭有空再聚,再聚亦是兄弟。” 宋戚霆几个总跳之间消失不见,让慕云绝愣住,“这人是人是鬼?怎么行动这般快?二弟,这样的人可是劲敌……你可别……” “皇兄,这里还有北晋国的国君在,我想大家刚从鸣凰楼出来,都累了,不如休息一番,明日再说?” 慕云昭想让慕云绝住嘴,若是让萧史来得及调兵,南蛮王和北晋联手,只怕东岳休矣。 “好吧,这鸣凰楼确实是一个不祥之地,咱们还是先去休息吧,来人准备马车……”慕云绝还想说什么却被慕云昭打断。 “不必了,我骑马就是。”慕云昭翻身上马,伸出手来看向李潇玉,“潇潇,走吧。” 萧史站了起来,看着离去的李潇玉,看着那堆着笑容的慕云绝,他有感觉,这东岳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会什么,他还不知道。他需要去暗天阁,去了解一下这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沐沐……你可还能骑马?”萧史回头看向王箬沐。 “能。” “随朕回北晋吧。” “好。” 慕云绝看着绝尘而去的人们,再看看那跟着慕云昭早就离开的玉容军,冷下脸来,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瞧不起他的人统统去死,一定! 作者题外话:鸣凰楼终于结束了,累死大大了,虽然仓促,但是咱们还是回到主线的好,对不对?哈哈哈哈,其实我也有些感动这李玉琪和秋阳呢,尤其是秋阳,话说我要出一个秋阳传吗?啊?哈哈 第四百六十章一场风雨 , 烛光之下,葡萄酒色,阑珊灯火,人已远。 这西霖国的皇宫之内,新皇加冕,觥筹交错之间,那尽是得意之色的李崇卿彰显了君临天下的威仪,在众人道贺声之后,酝酿着唯方大陆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一个低头匆匆跑来的内侍让正在迎接群臣道贺的李崇卿皱了皱眉,可随即又扬起颇有深意的笑容。 “如今看来,天佑我西霖国,真是天下之大幸。”李崇卿的嘴角弯起,高傲的看向那天边的繁星,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醉醺醺的李崇卿才走到房门口,甩开身边的内侍,“孤现在想要在书房安静呆一会,你们都给孤退下,退下!” “是,陛下。” 凌雪裳噬着笑,与一众退出的内侍反向而行,走进了这御书斋。 “你?来做什么?”李崇卿回头看向凌雪裳,皱起眉。 “陛下大喜,臣妾作为陛下的妃子,自然是来恭贺吾皇万岁隆康的,当然最该恭贺的还是陛下即将迎来天下一统的盛世,怎么能不可喜可贺呢?” “是吗?迎来天下一统的盛世?你又知道了什么?” “自然知道陛下知道的事情,还知道陛下不知道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陛下肯不肯静下心来,让雪裳揉揉肩,让雪裳说说话?”凌雪裳走到他的伸手,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的肩膀上揉捏着。 “是吗?你想说什么?”李崇卿抓紧凌雪裳的手。 “自然是陛下感兴趣的事情,陛下不是在开心那鸣凰楼的一阵巨响吗?若是臣妾看的书不假,想必那就是末日之风吧?这风一起,血沐凤再现世人,若是陛下得到这个东西,那唯方大陆不就一统了吗?而且我还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助陛下得到这个血沐凤,而且是兵不血刃。” 凌雪裳扬起那豆蔻的之间,在他的脖颈上细细的按摩着,“不知道,陛下可愿意知道更详细一点?” “说说看。”李崇卿挑起眉毛,“说说你所谓的兵不血刃。” “陛下明见,这所谓的兵不血刃,不过是一个成语罢了。” “哦?哪一个成语?” “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或者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凌雪裳羞涩一笑,顺着李崇卿的一拉,顺从的坐在他的怀里,与他那双桃花眼对视起来。 她的眼仿佛含了星辰,闪烁而又明亮,晃了李崇卿的眼,更让李崇卿动了心。 他轻啄她的朱唇,“说下去。” 她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描绘着他胸肌的轮廓,看着他微微绷紧了肌肉,咬了咬唇瓣,趴在他的耳边,“陛下,若是您没有奖励雪裳,雪裳是宁死也不会说的。” 她的手放在他的腰带上,轻轻一拉。 李崇卿抓住她的手,邪魅一笑,“你是一个不知餍足的猫儿不成?” “猫儿?就算是猫儿,也是陛下的猫儿,不是吗?”她嘟起嘴巴,“莫非,陛下不愿?” “美人邀请,孤又如何说不?” 他前倾身子,将这温香软玉搂紧,倒在那偌大的龙床上,一阵颠鸾倒凤。 香汗淋淋之后,凌雪裳趴在李崇卿的怀里,一副餍足的模样,“陛下……您真的不是一般的坏。” “是吗?那你不喜欢吗?” “陛下……”凌雪裳抬起头,一副埋怨的模样,“您明明知道,还这般逗弄人家。” “是吗?你这是满足呢?还是不满足呢?” “陛下这般,让雪裳该如何说呢?雪裳到底还是个女子呢,您这般,让雪裳该如何?”她摇了摇李崇卿,一边撒娇一边嗲嗲的说道,“陛下可记得这李潇玉本该是萧史的妻子?” “自然记得。” “陛下,这萧史如今对那个李潇玉是情根深种,这可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呢,若是萧史一个头脑不清,为了那李潇玉动了真情,发了真火,不知道这萧史可会以灭掉北晋国的代价来换取美人归呢?不知道陛下可感兴趣?” “你说萧史会为了一个女子不顾江山社稷,宁愿丢了江山,也要没人?” “陛下也是见过萧史的,这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想必陛下比我这眼界高很多,必然能够懂得很多,不是吗?” “所以……” “所以,我的想法就是,也许陛下可以利用一下这样的情分,再连同东岳国君一起设一个局。” “设局?什么局?” “自然是请君入瓮的局。陛下可还记得,这慕云绝恨着慕云昭,若是有机会灭掉慕云昭,他会毫不犹豫的去与人合作,哪怕是割地,他在所不惜。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他,能够瓜分北晋国的一些土地,怕是那慕云绝会更加铁了心。” “你又怎么知道那慕云绝一定会这样?” “他为了能够控制东岳国,都肯娶了我姑姑,甚至为了加固对东岳国的统治,不惜对整个凌家加重恩赏,就为了让凌家和慕云昭对抗,这抗衡之术,帝王自然懂得,就不必雪裳细说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让陛下拨冗写封信去邀请那慕云绝在边境见个面,设下一个局。” “那什么是引子,什么是导火索,什么又是炸药筒呢?”李崇卿捏了一下她的高耸,让她巧笑着躲开。 “陛下,您真是讨厌。这引子可以利用那墨玄和端木焯的感情,说是端木焯不许墨玄殉情,继而大恨慕云昭,发兵要灭掉东岳国,就是为了铲除李玉琪和慕云昭所有的一切痕迹,而慕云绝慌不择路,跑到鸣凰楼去现场任命慕云昭为镇南大将军,前去镇压南蛮叛乱。” “倒是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那么导火索呢?” “这导火索,就是这宋戚霆,这家伙也进入了鸣凰楼,等这厮出来之后,一定会去质问端木焯,宋戚霆所谓的舅舅。要知道有些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是恰好让墨玄知道李玉琪作古,怕是端木焯那厮一个转不过来弯,就会为了墨玄真的挥师北上,到时候假的也是真的了。而这导火索必然会逼着慕云昭还没将养好身子,就被迫南下镇压叛乱。而这个时候,最忌讳夫妻离散……” “夫妻离散?你的意思是让齐王妃住在商州城?” “陛下,自古以来,带着大军镇压的将军,家眷必须要滞留在京城作为人质的,这皇族更是如此。那慕云昭还能否认了这个规矩?若是真的否认了这个规矩,怕是他的子孙后代将会遇到更多带着家眷遁逃京城的故事,若是这样,东岳国迟早国将不国。所以我笃定,慕云昭不敢违背这个规矩。” “倒是有些意思,这样倒是可以让齐王妃被当做人质,可是你打算如何利用这个人质呢?” “利用?我又何必利用?陛下,该知道这天底下最大的诛心就是众口铄金。只要三人说虎,这李潇玉迟早会被自己逼死,我们又何必亲自上阵?” “那么说,爱妃有了逼死齐王妃的做法?” “陛下,这女人呐,要么同情女人,惺惺相惜,要么憎恨女人,处处为难。而我恰好是憎恨的很,必然是想尽了办法,也必然知道如何步步诛心呢。”凌雪裳终于扬起了属于她的笑容,她等这一刻很久了,只要能伤到李潇玉,她就兴奋,无比的兴奋。 “你打算如何做?” “陛下,如果南蛮和东岳国大军,一胜一败呢?即便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但若是让百姓知道,失败来源于北晋国的因素,而这些因素的根源,追根究底却是齐王妃与萧史的关系呢?陛下曾设计过狼群攻击这商州的皇城,故技重施,又如何?” “你想让百姓认为这齐王妃是灾星啊?” “不,我不想。我认为这样太便宜她了。” “那你想?” “我要让这个李潇玉被所有的百姓认为是瘟神,所到之处皆是杀戮,所在之地全是地狱,有关系的人都不得好死!我要让所有的人都怕她,恨她,惧她,厌她,逃离她!让她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而这个时候的她,必然会被另外一个人所怜惜,最好能突破那个人心疼的底线,逼迫那个人坐实所有的栽赃,哪怕万劫不复,都要将李潇玉这个贱人带回身边。”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陛下,不过就是怒发冲冠为红颜罢了。” “萧史会吗?北晋国的国君,为了一个已嫁给他人的女人?会吗?” “陛下,那萧史是个情种,我保证。” “如果真是这样,这天下怕是要打乱了。” “但是陛下就是希望天下大乱,不是吗?” “是吗?” “陛下,咱们西霖国国祚昌隆,必然会迎来一统。” “那你去预约这慕云绝吧。” “那陛下是答应了?” “如此有诱惑力的事情,又是兵不血刃,孤为什么要拒绝?” “那雪裳这就去安排。” 此时东岳国和西霖国在杳无人烟的地方,两个国家的国君首次坐下来对谈,而所谈内容却是颠覆这个天下的细节。可是人们不知道,一切的劫难,不过是两个国君为了地盘之争而创造出来的战争。这就是人心,为了权势不顾一切,为了个人私怨,不惜生灵涂炭,只为了能够让上位者得偿所愿的一场角逐,染血的角逐。 作者题外话:引子一过,正剧回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恩爱夫妻 , 李潇玉走近慕云昭,她看着慕云昭坐在地上,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望着月亮。 她忘不了,忘不了慕云昭金色蛇尾的模样,忘不了慕云昭身为嫡子的模样,更忘不了父神和母神此生无怨的模样。她跟着慕云昭一般,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拿起他打开的酒坛,仰头大口喝了起来,慕云昭抬起头,看着她喝的衣襟浸湿,嘴角苦涩一笑,捡起地上的石子,将酒坛击碎。 李潇玉一个后跳,躲开酒坛里那满满的烈酒,看着酒散满一地,酒香四溢的同时,她的眉头皱紧。 她气不过,又拿起一坛子酒,却被慕云昭再度击碎。 接连四五次,她终究是发了火,直接对着慕云昭出手,而慕云昭一个鲤鱼打挺,纵身躲过李潇玉的重拳。 李潇玉还嫌不够,五指锁喉想要抓住慕云昭的喉咙,可是慕云昭却弯身躲过,反而出其不意的踢出脚来,带着他即将侧摔的力道,想要将李潇玉绊倒。 她单手支地,一个后空翻,躲开他的格挡和偷袭。 “再来。” “好。” 李潇玉一个飞身而来,双手霍霍出拳,拳风生威,将他逼迫的节节后退,真是将他逼迫到了墙角,他双手按压她的肩头,一个翻身,带着她滚到了草地上。 她借着背摔的姿势,敏捷的踢出无影脚,而他则是蝴蝶打转,躲着无影脚的袭击。 他一个滑溜的转身而起,从腰间抽出那束身的腰带,一个力道刚好束住让她的双手,他一个回转,快速的围绕着她跑了几圈,将她团团绑住。 “这是做什么?”李潇玉抬头看向慕云昭。 “天色暗了,你我该休息了,娘子。”他依旧唤着她娘子,“你腹中有孩子,他受不住你这般运动。” “慕云昭,你不难过了吗?”她望着他,很想从他那星眸之中看出点点故事,可惜他除了饮酒时的苦涩和落寞,此刻已经是一片从容,似乎他从未发生过什么事情,又似乎,发生的事情与他关系不大一般。 可越是这样,李潇玉也是心疼,这代表了大哀哭不出的痛苦,更代表了大喜大悲之后的寂寥。 她很怕他就此厌世,更怕他就此如同他的父亲秋阳一般,能够许她来世再也无缘。 她不是母神更不是父神,也是那痴迷不悔的火神,她不要下辈子与他再也无缘,更不要这辈子与他相敬如宾。她是个执着的人,一旦认了真,便会不离不弃,一旦许了诺,便会坚持不懈。 她一个使力,挣开他锦缎腰带,抓住他的大手,“你告诉我,你下辈子是如何打算的?” “下辈子?”他好奇的看向李潇玉,他的潇潇怎么了? 她盯着他那不知道是一片茫然还是从未深想的表情,怒了起来,“你竟然不打算与我一切了吗?” “潇潇,我……” “你难道真的要和你的父亲,你上辈子的母神学习,这一世情缘这一世了结就好,下一世愿意放手给我自由了吗?你真的不在乎吗?你可知道那种所谓的爱足够了,下辈子已然无缘是多么的伤人吗?”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我认真之后,因为你父母亲的关系,就要毁了我对你的认真?你可知道这样很残忍?你又怎么可以在我对你真的动了心以后,因为你父亲的影响,就要让我对爱情绝了望?你可知道这样很残酷?” 他伸出手来为她拭泪,却被她扭过脸,她拒绝在他没有解释清楚之前,与她有碰触。 “潇潇,我并不是我这一世的父亲,你知道吗?”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想的?这一世你怎么打算?下一世呢?” “下一世,我不知道,毕竟我不知道下一世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怕我答应了却负了你的约定。但是这一世,我答应你,我会给你身为丈夫的一切的爱,更会给你该尽的责任,也会给你足够的信任。”他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经历了丧父丧母的巨大哀痛,如今却要对自己的妻子说一些话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内心。 也许他会如同父亲那般吧?下辈子能不见便不再见了。但是这一世,他不会选择父亲那般,同归于尽,如果四个人之中必须有两个人牺牲,他必然会保护自己和潇潇活下去。 “慕云昭,我们在一起多久了?有一年多了吧?你什么表情和心思,我看不出来吗?你是不是打算下辈子与我再也不见?你若是觉得这一世爱我足够了,下一世可以不用再有瓜葛了,那么我宁愿自己配制堕胎药,咱们两清!你也不必对我负任何责任,我也不必与你有什么瓜葛,大路朝天各自过!” “潇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怎么可以这般就轻易的抹掉玄烨出生的机会?” “抹掉?是你磨掉了我对你的耐心和希望,既然你不能许给我三生三世,既然你只能忍受我一世,我为什么要与你缠绵悱恻的过下去?我为什么要与你亲亲蜜蜜的在一起?我是自己给自己难看呢?还是自己给自己伤心呢?既然你满足不了我对爱情的向往,我大不了中途停止,再寻他人就是。” “你敢!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我儿子的母亲!” “你都能跟你父亲一般,下辈子忍受我与别人恋爱,又何必在乎这一世我与谁在一起?要是能断,早断早好,我这人喜欢干脆利落。” “潇潇,你可知道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都说了些吗?不过是告诉你我的心思罢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可知道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一个不想跟我长久恩爱的人呢,我何必寄希望于他?又何必幻想着他能够到老都与我白头?更何况是携手?你既然走不了一条长久的爱情之路,我来放手,未尝不可。” 李潇玉甩开慕云昭的大手,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慕云昭拽到怀里,他将她抵在了石柱之上。 “潇潇,你该知道我对你的情,又何必拿话激我?我的父母在鸣凰楼魂归混沌,我伤心难过,彷徨无措不也正常?你又何必在此刻问我到底如何作想?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人,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来问我又是打算如何待你?” “对不起,当你的父亲秋阳做出那个决断的时候,我对你的为人已经实在不了解了。” “潇潇,你何必这般说话?你该知道我的。” “我为什么要知道?我知道又如何?我这人死心眼,如果给不了我三生三世的执着,那么这一世就不要再往来了,你都不想着与我哪怕日月轮换也要携手相爱,这样的决心没有的男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在你看来,有来世,有未来的爱情,才是你渴望的吗?” “对!” “那你的意思,萧史那厮能够给你?”他的眼睛染上了危险的颜色。 “我不是萧史,不知道他怎么想。” “可你却是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我,不是吗?” “我在问你为什么不愿意与我有来世,你为什么要顾左右而言其他?你这是欲盖弥彰吗?” “潇潇,你可知道在一个醉酒的男人的面前,太过盛气凌人会遇到什么样子的结果?” “怎么?你想跟我打一场?” “打一场?潇潇,我不是莽夫,又何必要跟自己的妻子,尤其是怀有身孕的妻子切磋?”他出其不意的点中她的穴道,将她打横抱起。 “慕云昭,你做什么?” “没什么,我喝的酒有些多,怕你在我醉酒之后再次去找萧史,只能将你……金屋藏娇。” “去你妹的金屋藏娇,你把我放下来!” “说脏话?很不乖,该打。”他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而她羞愤难当。 “慕云昭,你有种的跟我正儿八经打一场,点穴算什么本事?” “我现在酒劲儿上来了,脑子很乱,不想与你说太多的话,等我醒了,看我如何教训你,你这个坏丫头。” 他打着酒嗝,将她扛回了住处,日上三竿之时,他才醒来,而她则是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他扶着额头,看着李潇玉,“娘子,你怎么这么生气?” “给我解穴。”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解穴?谁点了你的穴道?” “你!”她开始磨牙。 “我?为什么?” “给我解开,我就告诉你。” 慕云昭刚解开穴道,她扬手就给他了一巴掌,“慕云昭,你我和离,马上!” “为什么?潇潇?我做错了什么?”慕云昭捂住半边脸,彻底愣住。 “你既然不想与我长久的过下去,又何必跟我在一起?我这人不喜欢无疾而终。” “潇潇,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你马上跟我和离,要么我给你一封休书!就这样!”她准备翻身而去,却被他冷不丁的拽回怀里。 他挑起她的下巴,脑子过了过昨晚的情况,那好看的桃花眼带着魅色,挑了挑,“你说我残忍,因为我从未想过与你生生世世做夫妻?你说我残酷,因为我从未正儿八经的跟你说过,我想与你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原来我的潇潇,已经这般的爱上我了,对吗?” 他的嘴唇咬了一口她的鼻头,略带惩罚性质的在她的鼻头上印上牙印。 作者题外话:大大引子之后放颗糖,虐恋来袭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花言巧语 , 慕云昭抬起头来看着被怀里这个张牙舞爪的小丫头,刚才还是一副要跟自己撕破脸的模样,那一刀两断的态度,啧啧,真是要多强硬有多强硬,可如今倒是安静了不少,看来是真的乖多了。 他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点着她的小鼻头,温柔的笑着,仿佛她闹别扭的样子很是可爱一般,“潇潇,莫非你在鸣凰楼之前就已经爱上我了,才会跟我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而在鸣凰楼里面,因为我的英勇而对我更是倾心暗付,甚至为了我不惜一切?” 他看着那眼神闪烁的小丫头,更是温柔地笑起,“出了这鸣凰楼,你更是追问我是不是可以三生三世,仿佛我不愿意与你三生三世,你就要与我彻底决裂一般。换个角度想想,潇潇啊,你莫不是对我情根深种,已经难以拔出了吧?” “你……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我是胡说还是说的事实呢?” “我没有……没有……” “若是没有,你这底气怎么会这么不足呢?” “我昨晚喝醉了,胡说的,嗯,胡说的。” “你是昨晚喝醉了胡说的呢,还是你心里已经想着与我生儿育女,还想着与我生生世世做夫妻了呢?” “我……我只是喝醉了,我断片了,对的,我就是断片了。” “断片了?” “嗯嗯嗯,断片了!” 慕云昭将那带着红掌印的脸蛋凑到她的跟前,“瞧瞧,这么大的力道,这么清晰的指印子,你说断片了?可是记得很清楚呢,一上来就说和离,仿佛昨晚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我……哎呦……哎哟……这一夜被你点了穴道,我浑身麻木,好痛……哎呦……”李潇玉有一种想要咬自己舌头的冲动,真是该死的,自己怎么又上了这家伙的套了? 昨晚全神贯注的想着他不愿与自己厮守就再见,可是今日里想来,这不正是他所谓的,她陷入太深了,不想让他离开自己了吗?这……太丢人了,她怎么做出来的?这太不符合她的智商了。 “你浑身麻木?”慕云昭看着装病的李潇玉,抬起她的下巴,“娘子演戏演的甚好,可是总是少了什么味道,不如为夫我把料加足?” 尽管慕云昭在鸣凰楼亲眼见到自己的父母亲湮灭,但是他上千年的记忆告诉他,这湮灭也只是一时,终究还会轮回,故而酒醉一夜,醒来便是将悲痛了了,彻底断了个干净。 他还在唯方大陆活着,还在这个大陆上过着属于他的轮回人生,他已经是个有妻有子的男人,他要做的是承担起对家的责任,更是负担起对妻子的爱护。 但是自己的这个小娘子,似乎还是有些淘气,他不得不先安内,才能集中精力攘除外部的烦扰。 “什么佐料?你想做什么?”李潇玉一张老脸红的很,“我告诉你,宝宝才一个多月,你不能伤到他!” “哦?你是说宝宝才一个多月,让我不要伤害到他?” “那是当然,太剧烈了会导致宝宝不安,甚至伤害到他,你不知道吗?” “我有说与你在大白天里重温床笫之欢吗?” “你……”真是该死,她怎么又说错话了? “你?潇潇,你想说什么?你又要怎么?”他的嘴角弯了起来,有一种得逞的笑容浮在脸上。 “我告诉你,你离我远一点……”她推搡着他,却被他紧紧的握住了手。 “潇潇,你怎么又推开为夫?这样可是会伤了我的心的。”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看着那当红炸子鸡一般的脸,这如同熟透了的番茄脸,让他的恶作剧更炽烈起来。 “我告诉你,你尽量的离我远一些,听到没有!真是讨厌!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了。”她实在羞涩的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佯装凶悍。 “不想跟我有所瓜葛?你倒是有意思的紧儿,这肚子里有我的种,这浑身又都被我看过,就连……” “就连什么?”她下意识的问道。 “就连你这温香软玉的气味,都充斥着我的味道,你竟然还想逃离?逃到哪里去?” “你管我……” “你想带球跑,还容许为夫我管你,这恐怕是过于霸道了吧?” “我……我想去哪里就去那里。” “你倒是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是你呀,却离不开我了,若是你真的逃到了我看不见的地方。到时候你这举目无亲,四下无我的模样,你就会流着眼泪,想着为夫我的好了。” 慕云昭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手指微微蜷着,放在了胸口,仿佛真的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一般,难以自制的皱起了眉,“若是我的潇潇流泪了,我会心疼,可若我心疼了,我的潇潇还不一定能够回到我身边,这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一段憾事,你说是不?” “你不是说过,若是我不见了,你会发疯一般的寻找我吗?” “对啊,我是这么说过。” “那你怎么会仅仅伤心而已?”她嘟起嘴巴,突然想知道他怎么自圆其说。 “啊……我到时候若是找不到你就会疯了,可是我若是找得到你,怕是就会与你隔窗相望,让你到哪里都能看见我这张俊脸。只不过,你不肯见我,我就一直站在你的对面,让你看到我,看到你肯见我为止。” “我不肯见你,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因为我得让你时时想起我,所以要站在你的对面。” “我不愿见到你,你还要我看见你,你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哪有,只要看见我的潇潇,走到哪里我都会幸福,哪怕你凶我,我都会觉得甘之如饴。” “是吗?那我现在不愿见你,你走吧。” “你现在是赶走为夫吗?” “对,我赶你走,现在走,立刻走,马上走。” “可是我不想走,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要怎么办?” “那不如这样吧,你既然要赶走我,而我要站在你的对面,不如……” “不如怎么样?” 李潇玉还在好奇慕云昭要说些什么,却被慕云昭一个翻身带到了床上,而她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侧躺着,而她被他的大手扶正脸蛋,让她正面朝上。 他捏住她两个腮帮,让她的嘴巴被他捏的变了形,仿佛一只小鸭子的嘴巴,“慕云昭……你做什么?” 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他,他喜欢这样的她。 “慕云昭,你笑什么?” “你倒是像个小猪,哼哼哼的在说话,着实可爱。” “你放开我的脸!” “不放,你的小脸蛋被我捏成了小猪脸,真是有趣。” “慕云昭,你让我扭下头。” “不行,你说过不见我,要做到有一说一,要做到言必楚行必果。” “你放手!” “不放,我就不放,你能拿我怎么样?” “慕云昭,不要挑衅我,不然我一定打得你像一只猪头!” “没事,我让你三招,再将你彻底的制服,看谁更像一只可爱的小猪。不过为夫觉得,那一定是你。” “慕云昭,你找打的本事真是一点也不差!” “是吗?那你打呀?” 慕云昭伸过脸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他捏成小猪脸的李潇玉,只见她空出的手直接拍向他的侧脸,而他则是闪身的时候,让她一个打挺,快速翻身下床。 她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犹如河东狮吼,“慕云昭……” “嗯?潇潇,为夫在呢。” “我今个儿非要把你揍成猪头!有种别走!” 慕云昭扑哧一笑,仿佛一只漂亮的大蝴蝶,扑闪着翅膀,只为了诱惑眼前的人儿。 其实慕云昭本就是一个俊俏阳光的男子,这东岳国第一美男子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郎君,又岂是一句妍色就能形容的? 他掩唇一笑,那风姿犹如濯月,明亮耀人,又恰似凌空烟火,璀璨迷人。若是倾国倾城形容的是那萧史的倾世魅颜,这妍极殊色说的便是慕云昭的俊秀。 玉树临风的男子,若是风月起来,会让人看的发痴,更会让人忘记了周围景色,只记得一人一扇在风中浅笑。 妖孽,这个词浮现在了李潇玉的眼里,她深吸一口气,这家伙怎么好端端的开始对自己抛媚眼了?还摇着扇子假装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这家伙害得她都下不去手了,怎么办?怎么办?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却发现手很重,实在无法对他暴力相向。 “娘子,你可是觉得为夫今日里容色尚可?若是这般,那你可要对人家好一点,不然人家会变成蝴蝶,飞走了,到时候哭鼻子的可是你了。” 他看出她眼神中的惊艳,白角扇掩唇,妩媚一笑。 要说这男子妩媚起来,真的比女子还要厉害。 “娘子,我看这外面下起了白雪,该是可以出去走走,而你这微微蓬乱的头发,虽然还是那般的如绸如缎,但终究还是要打理一下,才能彰显娘子你的倾城佳人的。不如……” 他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一个旋转,将梳子在他指尖转了一圈,笑眯眯的看向李潇玉,“让为夫我为你梳妆打扮一般?娘子该知道,我这绾发的本事也是不错的。” 作者题外话:今日大大只喜欢甜宠,嗯,甜宠 第四百六十三章绾君青丝 , 慕云昭取过按照上的银镜,这银镜着实是好卖,自从潇潇发明了银镜,他卖出去的银镜子积累的财富,让他都快成了东岳首富了。 说实话,这都要归功于他的小娘子潇潇。 “喏,这个给你。” “这是银镜子?你又改良了?”她很好奇,他一直在鸣凰楼跟自己在一起,哪里来的时间让这银镜子改头换面的? “说实话这沐颜兄妹倒是一个头脑精干的,我在这鸣凰楼的期间,他们倒是找到了客户的一些心思,比如在这银镜子上镶嵌了一些宝石,这宝石倒是精巧,我看着花样别致,就让他们派人送来了一些。” 他靠近她的耳边,极慢的语速说着让她脸红心跳的情话,“毕竟我慕云昭的女人,该是要配得上最美镜子,才能照的出她的花容玉貌,才能配得上她的精致容色,可是?” 他将镶嵌了一圈红宝石的银镜子放在她的手里,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尽管此时的她长发披肩,头句实话。” “真的?” “真的真的,来,靠近一下。” “我靠近你,会有什么好处吗?” “我会亲你一下,如何?” “你确定?”他挑眉,似乎在评价凑过去值不值得。 “怎么?你这是不稀罕我的轻吻了吗?若是这样,我真是伤心呢。” “你真的要亲我一下?决不食言?” “你这么执着?” “我可是一个执着的好孩子,你若是失约了,我可是会算总账的。” “是吗?” “当然。” 李潇玉深吸一口气,罢了,不过亲一下,她嘟起嘴巴,“自己把脸蛋靠过来。” 他欣喜的点着头,“来了,我的娘子大人。” 他刚凑过脸,碰到她那朱唇,就被她一下推倒在地,看着他只手撑地一副错愕的模样,大笑道:“永矢弗谖?你到是会说!” 第四百六十四章夫妻玩闹 , 慕云昭委屈的瘪着嘴巴,一副要哭的模样,就连那指尖都颤抖了起来,“你……你……你……” “怎么,你还要哭出来不成?” “你欺负人!你欺负人!”他委屈的颤抖着嘴唇,双手还斗了起来,他坐在地上犹如一个顽童,“娘子是坏人,专门欺负人。” “是你自己往脸上贴金,这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若是你自己不作妖,我如何能这般欺负你?” “可是人家就是有匪君子嘛。” “有匪君子是你这样的?” “那当然!” 她打量着慕云昭,说实话,自己的这个夫君却是盛世美颜。 今日里他穿的是一套月牙白的一副,这领口是狐狸毛的装饰,围着领口、衣襟的开襟绣了上了兰花。这袖口是镶着银边的银线,极具金属质感的衣服,让他看起来有那么几分仙气。 虽然睡了一夜,他的衣服已经有了一些褶皱,可是依旧能够将他衬托的像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这腰间的腰带是同款的镶着银边的绸缎,旁边系了一个银制的腰佩,腰佩底下是长长的流苏。 立起的领口,绣的是月开竹影,将他的贵气给衬托了一个十足。 他的长发披在身后,束发带冠,看上去又是那般的儒雅。 他摇了摇手指,“娘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莫非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然为什么娘子看我看痴了去,竟然都不回我话了?” “嗯?你说了吗?” “你看看,你看看,你就是不关心我了,我说了什么,你都不知道。”,慕云昭装作孩子一般,瘪着嘴巴,“潇潇,你真的不搭理我了吗?” “你给我一边去。” 她被他说的都不知道怎么接下一句,将他推开,可是他犹如大山一般,就是推不开。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人家都这么对待你了,人家还给你唱情歌。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视人家?” “你五音不全,唱的很难听。” “你骗人!我可是东岳国唱歌最好听的男子,还没有之一。” “嘶……你怎么就那么骄傲和自满呢?” “我这人一向靠事实说话。” “你一点也不知道藏拙吗?” “我本就是个优秀的人,为什么要藏拙?”他挺了挺胸膛,一副理所但若干的模样。 这话愣是把李潇玉说的哑住了口,她怎么从来不知道慕云昭竟然是这样性格的人? “怎么了?娘子可是认可我说的话了?” “慕云昭……” “什么?” “过来一点,来……” “你干什么?不会又想推倒我吧?”他心里已经闷笑到了极致,逗弄潇潇真是个有趣的事情。这闺房之乐,夫妻之间的趣味就是好玩,让他已经乐在其中。 “虽然……嗯……虽然人家整日里梦想着被潇潇你推倒,但是潇潇你也不能这么直接啊?你这样可是有点太过分了?你这是在诱惑我呢,不对,是本王呢。” 他指了指自己殷红的唇瓣,“如果你真的按捺不住你那奔腾汹涌的小心思,喏,这里任你蹂练。我这人就是这么慷慨,慷慨的任凭我的女人予给予求。” “慕云昭!” “怎么了?” “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脸皮?若是娘子想要拿去,悉听尊便,我这人对你什么都是慷慨的。你若是想要拿去,慢说是一个区区的脸皮,就是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来吧……” 慕云昭闭着眼睛,那表情就跟再说eonbaby一样,李潇玉深吸一口气,“你确定让我今天非打死不你不可吗?” “娘子,你想谋杀亲夫?你这样可要不得,要是没了我,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有了爹,要是没有了爹,你就没有了依靠,孩子就会被人说有爹生没爹养了,你们娘俩会被欺负的。那可不行,我可不能让你处于这么凄惨的状态,我必须要努力的,竭尽全力的活下去。” 他拍打着胸脯,一副勇士的模样,李潇玉握紧了拳头,一甩手,直接拍了过去,而他则是凌空跳开。 “你做什么?” “做什么?慕云昭,你真的是欠揍的可以!” “我……我……”他咬了咬嘴唇,“你要是打我可以,不准打脸。” “是吗?我就想打你脸!过来!” 她站了起来,而他则是握着梳子满屋子里乱窜,她喘着气在后面追着,两个人嬉笑的闹成一团。 终于她累的瘫坐在地上,而他则是走了过来,从她的身后抱住,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笑眯了眼睛,“这么久没看见你这么开心的笑了,真好。” 她停住笑容,抬起头看向他,他是为了逗笑她吗? “我知道岳母的离世,对你也是一种伤害,但是你现在有夫有子,要学会坚强,而我们一家人终究还是在一起的。你要相信,现在你不只是一个人,还有我。” 他抬起她的下巴,温柔地覆上他柔软多情的嘴唇,他想用他的温柔温暖着她,更想用他的柔情呵护着她。 她闭上眼,享受着这个男人的温暖,享受着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温柔。她想这一生一世都无法离开他了,她被他所温暖和感动,更愿意沉醉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沉沉浮浮。 他揽上她的腰,她仿佛被他抽走了力气一般,浑身柔软无力,只能攀附在他的身上。 他摸着她的侧脸,与她四目相对,“潇潇……” “嗯?” “这一生有你真好。” “我也是。” “来,我为你绾发,一会还要带你去看看外面的风景。我不仅喜欢雨天还喜欢雪天,这雨天让人沉思,这雪天让人安静,更让人享受生活的惬意。” 他将她扶正,为她挽着飞天发髻,细心体贴的帮她插上流苏簪子,取来多宝架子上的一朵绢花,放在她的发髻上。 “你这胭脂色的一群配着藏青色的绢花,看上去显得贵气端庄。” “嗯,你还会搭配?” “若不是你,我还不打算去学学这配色的东西。来,披上裘衣,想必九堡已经准备好了这马车。” “你当真要与我驾车远行?”李潇玉还是不敢确定。 “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又怎么会轻易更改?” 他握住她的手,将狐裘护手套子递给她,“揣着,暖和些。” “好。” 此时慕云绝正在书房里写字,一手好书法的他此时无法精心,他害怕南蛮王按兵不动,更害怕自己跟李崇卿商量好的一切付诸东流。 “陛下,齐王和齐王妃驾车驶离客栈,往东南方向而去。”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刻钟前。” “可寻到痕迹?” “约莫寻到了一些,可这齐王似乎打算刻意甩开侍卫,又不知踪迹?” “是吗?那就加派人手,给朕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是,陛下!” 慕云绝负手于后,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眯上眼,“想逃?他设计好的局,这慕云昭怎么可以离开?” 李潇玉掀开车帘,带着一丝激动和雀跃,“那些侍卫找不到咱们了?” “我那皇兄必然会加派人手,到时候咱们故意亮身,给他们追逐的动力,咱们也好有驾车的快意。” “可若是你预估失败了呢?” “那大不了就偃旗息鼓回东岳国待着呗。” “但是绝对你不一定会失败。” “既然你决定我不一定会失败,那就与我一起试试呗?” “哼,你这是打算与我一起玩玩咯?” “若是没有竞逐的乐趣,这冬天在这雪地上驾车,又有什么兴味?既然我带着娘子出来踏雪寻梅,自然要让这些侍卫充当那猎犬,让娘子感受雪橇的飞驰。” 他轻吻一下她的发丝,抬起眉眼,邪魅一笑,“也正好应了那句风驰电掣的成语。” 果不其然,过了不到一个时辰,这后面追逐的侍卫是越来越多。 “林鹏,驾车走s弯路,我要让他们在这湿滑的雪地上摔个狗啃泥。九堡记得往雪地上丢木钉子,让那马蹄子摔跤。” “是,王爷。” 李潇玉捂着嘴指着慕云昭的鼻子,“蔫坏的人儿。” “增加点有些乐趣,还不行?” “你倒是好说辞。” 李潇玉耸耸肩,没什么不行也没说什么行不行的,只是笑了笑。 这身后的马车果然如同慕云昭所说,一个马蹄踩上木钉子,一个打滑,连人带车直接翻倒在地,愣是甩出去几米远。 还有几个打着轱辘往前翻滚着,那人还啊啊啊的叫着,甚是有趣。 “林鹏……去冰河上,让他们感受下冬季游泳的乐趣。” “是,王爷!”林鹏的声音更高亢了一些。 此时慕云昭拿起随身携带的两个弹弓交给李潇玉,“可打过马球?” “打过。” “可用弹弓打过飞鸟?” “当然。” “娘子天生将才,可知道这冰河之上,击碎一些冰的薄弱点,可以看到下饺子的奇观?” “你的意思是……要让这侍卫陷入冰水之中?” “娘子莫非不知道,我那皇兄蓄意说南蛮的时候,这宋戚霆说了些什么?一些明知故问的事情,他却要做的一个滴水不漏,甚至唯恐我不上战场,这怎么能让我不深思呢?我现在需要度假更需要去调查一下这些细节,你我要南蛮走一趟之前,必然要甩掉皇兄的尾巴,让他知道……” 他弯起邪魅的嘴角,弹弓而出,击碎河面,“想要困住我,那几乎就是痴人说梦。” 随着这句话,身后的侍卫瞬间陷入碎裂的冰河里,而林鹏驾驶的千里驹和容曜驾驶的马车伴随着冰河碎裂的线条,快速的越河而去。 作者题外话:男主要帅起来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世外桃源 , 李潇玉望着慕云昭的侧颜,她又发现了自己男人的另外一个面孔,可是这种面孔却让她以外的感到很帅,她喜欢这样的他,自信而又邪魅。 一个王,从小出生在皇族,怎么可能傻白甜?一个王,从小耳濡目染权谋,怎么可能温润如水?一个傲视天下的王者,必然要雄才大略,更要有狠辣的手腕,这样的男人才是她喜欢的男人,才是她愿意合作的伙伴。 “潇潇,很多事情,我不想做,不代表我不做,而很多事情,我不想去管,可不代表我就会放任自由。” “我明白,而你现在打算觉醒了?” “觉醒?有趣的词汇,但更确切的说,我打算正视我的这位皇兄。” 他掏出一个信笺,这是绢纸所写,足见重要性。 “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还有你的老熟人呢。” “我的老熟人?谁?男的女的?” “男女都有,你我夫妻算是犯了煞星,可这犯煞就要会去煞。” “男女双煞?李崇卿和凌雪裳,是吗?” “看来我的潇潇也不是个笨的。” “你身边的女人,我又怎么可能是绝对的笨蛋?不然岂不是与你完全不般配了?” “看看吧,看看咱们的煞星都说了些什么。” 李潇玉展开绢纸的信笺,仔细的读着,读完之后,玩微一笑,“好大的胃口,将你困在南蛮之地,让你和宋戚霆以及端木焯互相残杀。然后让我毁誉,还妄想拉萧史下水,然后分割东岳和北晋的领土,真是好大的野心。” “只是可惜,这样的野心,若是没有局中局,又如何能够反杀?” “你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只是这种将计就计还要加上一个有趣的故事才行。” “所以你打算去南蛮?” “必然要亲自去问问南蛮王这件事了。” 慕云昭点头,可是李潇玉想起什么,有皱起眉,“端木焯不会趁机杀了你吗?你又怎么知道端木焯的心思?再说这墨玄若是真的想杀了你呢?端木焯还不是照做?太危险了,要不我自己去吧?” “潇潇,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母妃曾跟我说过南蛮吗?这南蛮我以前只依稀记得大概,如今我却记起了全部。” “南蛮与你也有渊源?”李潇玉皱起眉,那端木焯显然不是李玉琪的手下,不然怎么会端木锐和端木焯跟李玉琪动手? “你在想什么?” “这南蛮真的与你有渊源的话,我在想这是什么样子的渊源。” “什么样子的渊源?你很在乎吗?” “当然在乎,这事关你的身家性命,我自然紧张。” 他淡淡一笑,将她揽在怀里,“潇潇,稍安勿躁,这到了雪筑我跟你细细说来,可好?” “好。” 说起这雪筑,李潇玉一直以为是什么柴门扉开的农家别院,可等到了这雪筑她才发现她完全错了,这里简直就是一座石头城。 这雪筑的开门竟然是山涧一条极其隐蔽的小路,小路之后是一段梅花易数的暗桩机关阵,过了这个机关阵,后面是一座跟传说中穆柯寨一般的山寨大门,只是这大门利于峡谷之中,大门用上好的玄铁所做,很难攻破。 进入这玄铁所做的大门之后,里面竟然是一个桃花源似的村落,徐徐上升的炊烟,遍地盛开的花朵,让她捂住了嘴巴。 “昭,这不是冬天吗?怎么会有些鲜花?” “潇潇,橘子可知道有种说法?” “什么说法?”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山南为春,山北为冬,正如那断桥残雪,大雪过后日出之时,桥东为雪,桥西为桥。这世间本就有很多一道之隔,便是阴阳互转的地方和道理,又怎么会难以理解?” 李潇玉眨了眨眼睛,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南蛮若是没理解错,那就是云南地界儿,这云南四季为春,尤其是昆明的春城,广东冬季也是鲜花盛开,应该是到了某个刚好分解的领域,而自己站在了所谓的云南地域的缘故吧? 她只能用地理学来安慰自己,不然实在难以解释,要么就用喜马拉雅山来解释,毕竟印度一方是平原,但是中国一方是高原,也可以是一个道理,不是吗? “走,跟我去见一见族长。” “好。” 慕云昭拉着李潇玉走近一个石头堆砌而成的茅庐里,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那里,老人见到慕云昭,眉开眼笑起来,“阿昭,你长大了呀?” “族长爷爷,许久不见了。” “嗯,许久不见了。有多久了?二三十年了吧?” “二十多年了。” “唔,看来老头我的记忆还不错。你身边这是……你的妻子吗?” “是的,族长爷爷。” “牙子长大了,都开花结果了,哈哈。” “族长爷爷,我这次来又是要跟你商议一下。” 族长看了一眼周围,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是,族长。” 族长将长烟杆子熄灭,聚精会神的看向慕云昭,等待他的话语。 “族长爷爷,我想见一见端木焯,有些事情我要去问问他。” “见阿焯?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族长爷爷,你可还记得我娘给您的那本古书?” “古书?带着蓝色狐狸头的那个?” “对的。” “那件事情终于要发生了吗?” “是呀,要发生了,毕竟唯方大陆分割的太久了,还是要合则聚的。” “天意天意,既然如此,那我就派人去叫阿焯来,你在这里等等。” “多谢族长爷爷。” “赶紧去你的树屋吧,你那里我经常找人打扫,相信你会满意的。” “好的。” 李潇玉有些诧异的由着慕云昭拽着自己往前跑,她回头看向那个慈眉善目的长者,又看向周围满园花香的田园苗圃,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 直到被慕云昭揽住腰,飞上树屋,居高往下望去,一片大平原近在眼前,她有一种雄壮奇伟的景观震撼的感觉。 “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是一个密道入口,更是南蛮和东岳国的交界处。” “可是东岳国去南蛮不是要绕很远的路吗?” “你以为绕山而走和从山底下直接走,哪个更近?” “这里是噶蓝山的山底下?” “应该说是山谷,最大的裂谷。” “这里,最大的裂谷?”裂谷?那不是不周山? “你又想什么呢?” “我听说这世上有一种说法,就说这不周山的。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负子。你可知道,这裂谷传说就是不周山?” “还有这说法?倒是有趣。” “这里难道是共工族的族人?毕竟火神怒撞不周山,就是火神的部落。” “如果有这个说法,那也算是火神的部族吧。” “可是李潇融……”她还想说什么,却引起他的低笑。 “潇潇……你太执着于故事而忘记了故事本身就是人为书写的,结局当然也会改变。而你现在关注和执着的不该是过去,而是现在,我即将见到的端木焯。” “说起来,这个端木焯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族长能请动端木焯?还有你不怕墨玄?” “可知道,我为什么尊称为族长爷爷?” “为什么?” “因为他就是医圣,上一届的医圣。” “墨玄的师父?” “对。” “所以你不担心墨玄在他师父面前造次?” “那是自然了。”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婆婆与这里的渊源了吧?” 慕云昭倚着树脂做的座椅,端起冉冉而起的茶水,看了一眼树屋底下那安顿一切的九堡、林鹏他们,笑起来,“可还记得王朝破灭,我母妃曾经负气离开无荒城,要去西霖国,甚至跟我的父皇携手又创造了东岳国?” “记得啊。” “那你不想想,我母妃和父皇离开的时候,一无所有,又怎么有的财力和兵力,有了财力和兵力又怎么能够让西霖国倚重?又怎么创建了一番天地?” “因为这里是你父母发迹的大本营?这里是融合李潇融族人的地方?” “潇潇果然一点即通,另外你没听过我父皇和母妃跟南蛮有过节甚至征战过吧?” “是没有,怎么了?” “知道南蛮崇拜什么神吗?”,慕云昭转身看向李潇玉,“崇拜母神。” “秋阳的转世?那就是说……啊,对呀,秋阳一直深爱着婆婆,更是为了婆婆付出一切,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婆婆的一切?再说这公公慕彦竹本就是秋阳的分身,他必然会权力相帮婆婆拿回至高点了。” “这里是南蛮和火神族人的共居处,所以这里也是我父母的大本营。既然南蛮奉我父亲秋阳为神,秋阳又是南蛮之主,那我这南蛮之主的儿子又是什么?可想过?” “南蛮少主?”她脑袋一瞬间打开了什么,一道亮光进来,“你是南蛮之主的继承者,南蛮王也得听你的?” “那必然是,不要忘了蓝色狐狸头和你的七彩玲珑石塔。” “这些都是什么?我一直想问你,还有龙脉宝藏。” “我来,就是来给你解疑答惑的,更是打开本就该属于我的龙脉宝藏,因为我是秋阳的儿子,更是慕彦竹的儿子,还是嫡子转世,不是吗?”他负手于后,风吹起他的长袍,让她仿佛看到一个王冉冉升起。 第四百六十六章静水深流 , 一根羽箭嗖的射了出来,慕云昭轻松一躲,只见一名女子走了出来,手上拿着弯弓,这是一个艳比花娇的女子,英姿飒爽的走到慕云昭的跟前。 “小昭,很久不见了。” 小昭?还是张无忌不成?她有些好奇,这个女子似乎跟他认识了很久一般。 “嗯,上一次见面,好像是两年前,也不算很久。” “你这次回来是为什么?” “有人想要拿我当万年老鳖,但是我不愿做瓮中之鳖,算不算?” “谁设计你?” “李崇卿和我那所谓的大哥慕云绝。” “那个宫女所处的皇子?”女子眯了眯眼,“那是个狠厉的,我早告诉你……” “我知道,如今我已经后悔没有早早听你的了。” “嗯,你现在后悔还不算晚。” 女子仿佛没有看见李潇玉一般,骄傲的走向案桌上,精准的端起慕云昭喝过的茶杯,一饮而就。 李潇玉皱起眉毛,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是情敌?还是……为什么能就着慕云昭喝下去的地方去喝水? “乔月?你在上面吗?”一声清脆的声音,从树底下传来。 “在。” “族长找你有事,快来。” “好。” 她的话语很少,只是对着慕云昭点下头,转身离去。 李潇玉醋意大发的看了一眼慕云昭,“你倒是处处留情呢。” “嗯?潇潇,说什么呢?” “那个女子,别说与你只是普通朋友,显然我不信。” “是吗?那你觉得我们般配吗?”他笑着弯起嘴角,一点也不怕她吃醋一般。 她心突然被重击了一下,什么叫做般配?他这是承认了吗?他可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可又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你!” “嗯?潇潇,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吗?” “慕云昭,我警告你。” “我听着呢,潇潇,你说就是了。” “你如果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为什么不娶了她?你何必娶我?就算我是与你和亲的,你大可以与我维持你我最先说好的那种模式,何必招惹我?!” 李潇玉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怀孕的关系,竟然鼻头酸酸的,想要哭。 “潇潇……” 他抓住她的衣袖,却被她拂开,“你做什么?” “你哭了?” “我没哭!谁说我哭了?你不值得我哭!” “你没哭,眼眶却是红的!” “这里风大,我被沙子红了眼睛。” “那我帮你吹吹。”他走近她,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吹着她的眼睛。 可是她眼里的泪水扑簌簌掉的更厉害了,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滴滴落落。 “乔月不是我的妻子,也不是我的情人,她是宋家少主的未婚妻,也可算是我的大嫂,但如今怕是要嫁给宋戚霆了。” “那她为什么喝你喝过的茶杯?那么多茶杯,却要喝你喝过的?!” 她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明白? “我好像说过这里是我父母的大本营吧?” “说过,那又怎么样?” “我是这里的少主人,而这里的人要做的第一件事,你猜是什么?” “是什么?你是皇帝老儿,还要帮你验毒啊?” “倒不是验毒,只是我喝过的东西,吃过的东西,他们都会记录在册,并予以分析。毕竟医圣在此,他需要知道很多关于我的身体状况的事情,而乔月是他最后一个徒弟,自然担任我的医师身份了。” “那她要是医者,我巫医师又是什么?” “你嘛……”他抵着她的额头,“就安心做我的王妃就好了,毕竟我还是养得起一个米虫的。” 李潇玉停止那抽痛的心,讶异看向慕云昭,他在说他要养着自己吗? 这句话真好听,她竟然忘记了反抗,更忘记了难过,只能晒呆呆的看着他。 “怎么?你这是感动了吗?” “我没感动。” “你没感动,还是很心动?” “慕云昭……” “什么?” “你问题太多了!” 慕云昭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到一侧,取下他随身携带的竹笛,倚着树干吹了起来。 笛声悠扬,穿过层层云端,让抱膝而坐的李潇玉陷入了沉思。 就在一曲笛音结束的时候,一支穿云箭在天空绽放,他弯起嘴角,“端木焯来了,走吧。” …… 此时族长的房间内,端木焯和墨玄端坐一侧,而宋戚霆则是安静的喝着茶水,慕云昭才走进去,端木焯挑起眉,“你要见我?” “嗯,有件事情即将发生,而我作为南蛮少主,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是什么事情?” “一个即将搅动天下棋局的大事。” “哦?” 端木焯接过九堡递过来的绢纸,仔细的看着信笺上的内容,他与墨玄对视一眼,墨玄眼睛眯了起来,显然对于信笺里面的内容动了怒。 “李崇卿和慕云绝这是打算打破现在的格局?” “也可以说,他们想要打破南蛮与东岳国的联系,让整个唯方大陆更加支离破碎。” “这凌家的女儿倒是有些长进,知道设计这么一个一语双关的计谋,只是你那大哥当真是这般痴傻的人儿吗?毕竟李崇卿是李潇融的儿子,这狐狸的儿子能够是多么可靠的人物?”端木焯显然高估了慕云绝的智商。 “如今鸣凰楼外的凤壹客栈,我那皇兄就在那里等着我的归来,而我在不缺河甩开了他们。”慕云昭无奈的撇了撇嘴,显然慕云绝确实智商不行。 “是吗?看来那这件事,便不是子虚乌有了。”墨玄点着头。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端木焯前倾身子,望着慕云昭。 “我想将计就计,既然慕云绝给我一支军队,我想将他们藏在南蛮境内,连同我本人。”慕云昭解释道。 “连同你本人?你是说消失一段时间?”端木焯摸着下巴,“可是我有什么理由战胜你呢?南蛮的人都知道你是少主,秋阳主人已经在去鸣凰楼之前就已经跟整个南蛮交代了。” “若是我在南蛮沼泽全军覆没呢?”慕云昭看向端木焯,“我记得南蛮有一个沼泽之地,那里可以直接通向一个地下暗道。” “你想以此金蝉脱壳?倒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样,我如何跟南蛮的子民交代?”端木焯有些为难,“毕竟少主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南蛮沼泽,有一个是萨满一族闭关之地,到时候放出风,说我闭关修仙。但是东岳找不到我的人,那就更加扑朔迷离了。”慕云昭笑起。 “这倒是个好办法,你觉得呢,墨玄?”端木焯看向墨玄。 “办法是很好,但是阿昭,你莫要忘了,到时候潇玉怎么办?她可是要驻留在商州城的。”墨玄看向一旁的李潇玉。 “潇潇……我也正是为此事发愁。”慕云昭叹了口气,“毕竟潇潇身怀六甲,实在不能舟车劳顿,我想让南蛮派几个得力的人护住潇潇。只是不知道,你打算让谁去?” “我吧,我是医者,我去能够照顾齐王妃,更能够保住母子平安。”墨玄自告奋勇。 “不行!”端木焯不让墨玄离开,这辈子他们聚少离多,他不允许。 “如果我不去,谁又能够保护住齐王妃?”墨玄反问道。 “舅舅,我可以去,只要让我易容。”宋戚霆抬起头看向端木焯,“毕竟我的咒术在这唯方大陆还是可以用的,又加上我懂萨满术的治疗术,也懂得南蛮的巫蛊之术。关键时刻,我可以召集虫蚁来作战。” “可是外甥,你若是被慕云绝发现的话,那可就……” “舅舅,既然保护这南蛮未来的小主人是必须的,那我来又有何妨?” “可你是未来的南蛮王,更是无荒城的少主,你怎么可以!” “正因为这样,我才可以在关键时刻抽调无荒城和南蛮的势力,不是吗?” “我不同意!” “那舅舅,就让你的墨玄去吧。”宋戚霆双手一摊。 “这……” 此时乔月走了进来,跟族长点了下头,看向墨玄,“师兄,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讨论护住少主人夫人的事情,还有小主人。” 乔月终于正视李潇玉,“小主人?你是说齐王妃有喜了?” “是。”墨玄点头。 “你们都是男子,不如我去吧。”乔月点点头,看向族长,这并非是问询,而是肯定。 “你去?”宋戚霆愣住,仿佛见到鬼一般,“你去要是跟我打起来怎么办?” “那你可以躲着我远一点。” “可是我……”宋戚霆欲言又止,这表情让李潇玉眼睛亮起来,啊,宋戚霆和这乔月有故事? “你是少主人的妻子,便是少夫人,但是按照规矩,我依旧会喊你齐王妃。”乔月开门见山的说道,语气简洁有力,“这是宦银玲,你晃动一下,我就会出现。” “传声筒一样的东西?莫非这里面有蛊虫?” “我的母虫滋养而成的,已经母虫融为一体,这宦银玲异响,我的母蛊就会感应。” “吖……”李潇玉愣住,跟电话一样了?真有趣。 “孩子们,你们都决定了?”族长笑眯眯的站了起来。 “是的,族长爷爷。”慕云昭点头。 “既然你们决定了,那么,你们就放开手与那两个捣乱的孩子玩一把吧。关键时候,老头子我会给你们一个惊喜的。这唯方大陆好久都没有热闹了,而我终于没有目睹王朝再次复兴,真是老头子我这辈子的幸福。呵呵……” 族长笑了笑,转身离去,只留下众人。 作者题外话:大家开不开心,大大开始补文了,今天一万字更新嗯 第四百六十七章乔月故事 , 李潇玉走回树屋,四处瞧了瞧,发现无人之后,绽开笑容,“昭……过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情?” “你什么时候打算回东岳国?” “看看时间吧,毕竟过几天就是火把节了,等过去了再回去也不迟。” “火把节?很好玩的吗?” “那必然是好玩的。这火把节的第一天是祭火,这一天是祭祖之日,你会看到星火传递的壮观,也会看到村民们举着火把排队游走田边地角的美景。而这第二天是传火,这一天最有趣了,小伙们要效仿传说中的阿体拉巴,赛马、摔跤、唱歌、斗牛、斗羊、斗鸡。姑娘们则效仿传说中的阿什嫫,身着美丽的衣裳,撑起黄油伞,跳起朵洛荷、达体舞。” 慕云昭靠近李潇玉的耳朵,神秘一笑,“而这一天最精彩的当属于选美了,这选美。” “选美?怎么选美?” “能歌善舞,容貌娇媚是为美。这选出来的俊男美女自然是一对对有情的男女,他们或许在山间,或许在小溪的旁边,或许在茂密的舒琳琳,唱响口弦,互诉衷肠。” “那不是情歌对唱?” “确实是情歌对唱。” “那倒是有意思了几分,比如山丹丹的那个红咧,太阳出来咧嘿……这陕西民谣就是有趣。” “看来潇潇懂得还算不少呢。” “那是,我是谁啊。”李潇玉骄傲的挺着胸膛。 “这第三天是为送火,这一天人们个个手持火把,竞相奔走,之后围成一个圈,形成一对对巨大的篝火。这个时候人们会开始唱歌跳舞,更会吃着美好的食物。” “这么有意思?” “再过两天就是火把节了,你还是耐心等几天吧。我想让你参加一下,保证你今生不忘。” “可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个事情想要问你。” “什么事情?” “说说乔月吧?我总觉得这个乔月与宋戚霆有什么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呢,我目前还不知道,需要你来说说。” “乔月?宋戚霆?” “你没发现他们相识认识了很多年的模样吗?” “我和宋戚霆认识并不久。你也知道最开始,这宋戚霆不知道我是南蛮少主的时候,跟他母亲企图对我和我母妃下毒手。后来秋阳告知了整个南蛮地区的人们,才明确了我的少主之位。” “所以宋戚霆对你这么恭敬,那个端木焯对你这么重视就是因为秋阳说明了你的位置?” “可以这么说。” “明白了,怪不得最开始宋戚霆对你很糟糕,却在鸣凰楼里对你百般保护,更是除了鸣凰楼的大门对你更是犹如随从。原来是这样,只是这南蛮对于秋阳当真是极其尊敬的。” “南蛮民风淳朴,南蛮之主是萨满祭祀,萨满能为百姓治病,能辅助王室善待百姓,自然会得到拥护。”慕云昭说着,这似乎本就是理所当然。 “是吗?” “不然呢?” “哎呀,你又岔开话题了,我说那乔月,你又说什么祭祀的?快跟我说说。”李潇玉笑得很开心,脑袋一点一点的,像个吃着大米的老鼠。 慕云昭看着眼睛笑弯了的李潇玉,有些诧异,自己的娘子应该是一个不怎么爱笑的女军人才是,怎么这一会却成了这么一个爱打听别人秘史的小女人了?不过这样的李潇玉也不失为一种可爱。 “嗯,乔月?我听说几年前,她喜欢上了一个人。” “然后呢?然后呢?”她攥紧他的衣袖,期待着。 “然后听说男人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爽约了乔月,后来乔月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一个月不见任何人。”慕云昭点了点她的小鼻头。 “这就结束了?” “是啊。” “那一个月之后呢?乔月做了什么呀?”她不信就这么简单。 “似乎开始学习骑马射箭吧?本来只是一个毫无功夫的小丫头,如今变得坚强话少,想最开始我认识的你。”慕云昭想了想说道。 “女人只有没有人疼爱,或是知道自己不保护自己,再也没人保护,才会假装坚强,才会让人看起来像个汉子。可谁又真的想做一个十足十的爷们?谁不希望在男人的怀里撒娇打滚?谁不希望躲在男人的羽翼之下,天真无邪?” 李潇玉嘟起嘴巴来,“你这么说,好像我就是个逗比。” “什么叫做逗比?”慕云昭挑高眉头。 “就是又傻又天真,很傻很天真,真傻真天真的意思。” “哦,确实符合你现在的模样。”慕云昭毫不留情的说道。 李潇玉伸出两根手指,直接捏住他的腰间的细肉,“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疼疼疼……”慕云昭躲着,可是怎么也甩不掉她恶作剧的手。 “你说什么?” “我说你聪明而又敏锐,可爱而又大方。” “是吗?” “是的,是的,真的是的。” “哼……放过你。” “谢谢娘子大人宽宏大量。”慕云昭揉着腰间的肉,堆起笑容,一副讨好的模样。 “话说,这乔月一个月失魂落魄之后变成了一个女汉子,这说明问题很严重,那个宋戚霆一定是闯了什么了不起的祸事。只是会是什么呢?”李潇玉抚着下巴,认真思考着。 “不管是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句话倒是说的通透。话说,乔月是你的贴身医生,人家情殇那么重,你都不安慰一下?”她一副嫌弃慕云昭的模样。 “安慰?怎么安慰?一男一女,若是说多了,人家对我上了心,你怎么办?你可会吃醋?你要是吃了醋,是不是又得欺负我这个老好人?你要是欺负我这个老好人,我是不是又得委曲求全?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我得杜绝不是?” “你倒是说的通透明白,看来你是不打算纳妾了,那么咱们齐王府后院的那几个小妾,你打算如何处理?” 慕云昭不说还好,说起来,李潇玉真的就记起来了。 慕云昭真是想骂自己一句蠢货,怎么什么不好说,偏偏让潇潇想起这样的一件事情来了?自己简直是自己找难看。 “那些小妾?” “是啊……”李潇玉蓄意拉长尾音。 “啊,他们不是趁着上次凌祁天作乱逃的逃,死的死吗?咱们王府里面应该没几个了吧?” “所以你不打算处理了,对吗?”李潇玉微微瞪大眼睛,瞪得慕云昭缩了缩脖子。 “嗯……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慕云昭看着李潇玉的脸上而一边看着一边细细的说着。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样?” “所以我打算在回到齐王府之后,给她们点钱财,让她们能够孤独终老。” “给钱就行了?万一花光了,是不是还要回到咱们王府?”李潇玉显然不支持慕云昭的这句话。 “嗯……那娘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她们又不是我的小妾,我不知道怎么办。”李潇玉打定主意,就要看看慕云昭打算如何处理,顺道看看慕云昭对自己到底有没有衷心。 “嗯……这样也不行啊?那还真不好办了。” “是吗?不好办了?”李潇玉手放在慕云昭的腰上,慕云昭缩了缩身子。 “哎哎哎……娘子大人息怒,这件事,好办好办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如,我给她们每个人安置好房子,给她们今生不愁的银子,签上犹如卖身契一般的契约,再也不来往了,如何?”慕云昭谄媚的笑道,“这样娘子该满意了吧?” “若是不要钱不要房,就要你的呢?”李潇玉执着的问着。 “一个妾,还能一哭二闹三上吊,逼我就范的?这不可能,妾都有自己的本分。” “万一就有想要上位不开眼的,你有打算如何?” “真有那样的人们?不可能吧?这得是多么不识趣啊?” “我问你如果呢?”李潇玉双手环胸,等待着他的交代。 “如果真的有不肯离去的,我就安排好人,将她嫁了。毕竟妾就是买妾之资,我转手送给别人就送给别人了,但是我好心的安排她出嫁,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慕云昭笑起来,“娘子,你说是吧?” “算你聪明,过来给我揉揉肩。” “好咧,娘子。”慕云昭勤快的跑到她的身后,按捏着她的肩头。 李潇玉望着窗外,那些忙忙碌碌的人们,嘴角抿起来,“你说这火把节要准备一些什么?咱们要不要准备?” “嗯?就准备一些挂满红色纸花的木棒,还有青松,这些九堡他们都知道,不需要娘子亲自动手的。” “松树?这是要松香吗?” “嗯……也算是吧,毕竟松树油脂比较多,容易燃烧。” “嗯……”李潇玉将头放在他的双膝上,看着忙忙碌碌的慕云昭,“昭,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嗯,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慕云昭点着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李潇玉也陷入了小女人的怪圈,喜欢问着自己喜爱的男人,爱不爱自己。 “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但是我只记得,你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烙印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也许是梨花树下,你带着梨花,浅笑的唤我一声夫君开始?” 他低下头在她的额间一吻,“也许是你沐浴完之后,与我贴身而战,告诉我你今夜要去为你的生而战开始?又或者是你镇静自若的将我救出野狗群开始?我不记得,因为有太多让我爱上你的机会和情景,每一个我都如数家珍,再难忘记。” 第四百六十八章暗藏祸心 , 这一生,我赖上你,你休想将我赶走;这一世,你遇见我,你休想将我抹除。 王箬沐望着萧史的背影,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与萧史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这条道路,她也知道是很漫长的。可是她既然一见他误了终身事,那么他就要为她负责到底才算公平。 此时萧史垂下眼眸,四周的人早就被撤离,他静坐在那里,手指搭在琴弦上,虽然琴声是温和而又玉润的,可是里面暗藏的杀气,让人感觉到了十面埋伏的味道。 随着曲子慢慢的渐入**,他双手拨动琴弦的手也跟着加速,周围的竹子应声而断,甚至还有一些竹叶被他的琴音震成两段,而他却是越来越投入的模样。 王箬沐拿出自己的红竹伞,一个旋转,当下那堪称飞刀的竹叶,发丝随风而扬。 萧史许是弹琴谈的更加兴奋了一些,弹琴的动作幅度更加的大了,他周身辐射而出的内力,一圈又一圈震得地面上的尘土犹如一圈又一圈的烟云,慢慢往外辐射而去。 可这些却对王箬沐丝毫没有任何作用一般,她依旧是一人一伞,稳稳地站在那里,看着那漫天已经变了的颜色和竹林之貌,不言不语。 萧史停下弹琴的动作,看向王箬沐,“你还在?” “嗯,我留下来,陪你。”她话中有话的说道。 自从她的血脉觉醒之后,她不再是十二岁少女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成为了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染上了妩媚。 仿佛王箬沐就是这天地之间的尤物,那染了繁华一般璀璨的眼眸,奢华了时光,明媚了年华,令人不自觉的沉醉在其中。 “是吗?陪我?”萧史垂下眼眸,手指轻轻跳动一下请先,眼里带上了自嘲,“我这无父无母的孤儿,还有人肯陪我?” “只要是你希望的,我便陪着你。”她缓缓走来,那一步一从容的模样,令人陶醉。 可这种成熟的魅色,却对萧史无效,他只是淡然的看着,看着王箬沐斜身坐上他的十二弦琴,他无动于衷,甚至连一个表情都不舍得留下。 “我,不够资格留在你的身边吗?” “血玄沐湖的少谷主,又是天生尤物一般的女子,这姣好的面容比下去多少天下间的女娇娥,又怎么会配不上我?”萧史解释着,可是越是解释,越让王箬沐不开心。 “既然我配得上,那么你又为什么不肯对我露个笑脸?”她眨了眨眼睛,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配得上是一回事,这心里喜欢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不是吗?” “说的倒是极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所以?” “所以,你还是会血玄沐湖奉养双亲为好。”萧史站了起来,刚想离开,却被她拉住了衣袖。 “你现在就像将我打包送回血玄沐吗?毫无留恋?莫非你真的是冷心肠,又或者真的没有心?”,她望着他,希望他那薄薄的嘴唇里能说出一个“不”来,可是他总是让她失望,又总是让心伤。 “呵……留恋?我始终就是个无心的人呢,无心了大半辈子,也不差那一星半点的没心,对吗?”他拂开她的手往前走去,而她则是深吸一口气,她绝对不会放弃的。 ………………………………………………………… 萧史才赶回北晋国的凉城,就接到了一个密件,他展开看了好一会,收起信笺,看向随从济水,“济水,那人在哪里?” “回陛下,已经在小卓潘了。” “是吗?安排好,今晚去见一下。” “是,陛下。” 这小卓潘里坐着一个白面的书生,书生手里玩着一个玉如意,他的身边坐着一个秀色宜人的温柔女子,只是那女子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在惧怕着什么,又似乎在紧张着什么。 “什么时候来的凉城?怎么不托人早早捎个信?”萧史才走进包厢,就笑了起来,这笑容带上了真心。 “我就算是找人烧捎个口信,按照你的脾性,还不是在那温柔乡里待着,死活也不会来看我一眼?”书生叹了口气,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样,“如今我举家北迁,来到这里更是为了讨口饭吃,这跟自己的老板伸手要钱还要张口讨嫌,这可不是我的耐性。” “是吗?怎么,不再夏侯家大院里呆着了?”萧史端起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旋即放下,皱起眉头有些嫌弃,“怎么,许久没有煮茶,竟然偏颇到了这种程度,这茶煮的实在不敢恭维啊。” 夏侯城淡淡一笑,而他身边的女子,那盘起头来的小妇人立刻打翻了手里的茶杯,她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大大的眼珠子里都是泪水,她做的还不够好是吗? 她的手背红成了一片,却丝毫不敢叫喊出声,只能默默转身,拿起随身的药瓶,自己给自己上药。 萧史看了一眼小妇人,又看向夏侯城,挑高眉毛,“该不会是你的夏侯少夫人烹制的茶水吧?你好歹也是个中高手,怎么不教教?” 夏侯城旁若无人的端起茶杯,仰头喝了下去,这种一口闷的喝茶方式,让萧史扑哧一笑,“怎么,你还学会了牛饮?” “若是一口饮下,穿喉而过,这滋味也是极好的,你可以试试。”夏侯城看向萧史,说的煞有其事。 “是吗?穿喉而过,丝毫不品茶,就只是牛饮?这样还是茶道吗?”萧史啧啧称奇,“莫非你这成了婚的人,整个人都变了样?” “你这是羡慕我成婚?”夏侯城微微一笑,眼神在小妇人的手背上停留了片刻,抬起头看向萧史,“我记得你有一瓶药,治疗烫伤有奇效。” “这是为你的新婚妻子讨药?”萧史看向济水,“济水,去让淮水取来我的存融膏。” “是,陛下。” “你倒是大方,这倒是不像你了。”夏侯城又是一杯茶,只是这杯茶明显放满了喝下去的速度。 “你要的东西,我自然会痛快一下。” “我记得你最近喜欢称作朕,怎么,不自称了?”夏侯城好笑的揶揄道。 “当着外人,我不过是虚张声势,当着你,我始终做不到孤家寡人的自视甚高,怎么,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 “我也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只是好奇,你怎么变了模样罢了。” “如今,觉得呢?我可还是原本的那个模样?” “还算凑合吧。” “什么叫做还算凑合?” “你也就那样,不好不坏。” “是吗?你这一来就是不给我好日子过呀,那我还得考虑给你多少的银奉了。” “不管是多少,至少养得起媳妇就行。” “你倒是要求不高。” “我自问也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主儿。” “话说,阿城,你这次如此仓皇而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李崇卿和慕云绝联手设局罢了,可恨的是,他们不仅妄想拉你下水,毁掉北晋国,更妄想毁掉我整个夏侯家。” 夏侯城拿出一封告示,这是皇家讣告,说的是夏侯家贪墨皇家财物,抄家充公的事情。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约莫你进去鸣凰楼之后三个月。” “我在鸣凰楼里呆了一天,按照世间的时间就是一年,有这么快的动作?” “有。” “倒是有趣的紧了。这慕云绝动你夏侯家,那齐王慕云昭可知道?” “恐怕那齐王还在东岳和南蛮的交界处,我来之前,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说,这齐王消失在了那边。看来慕云昭还不知道东岳国的国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吗?看来我得抽个时间看看那堆积如山的暗天阁密信了。”萧史叹了口气,“不过慕云绝就算是抄家,也不敢对你夏侯城公子做什么大动作,你怎么会带着你媳妇这般匆匆而来?” “那慕云绝从李崇卿那里知道了我夏侯城是你暗天阁的总堂主,对我下了黑手。所幸,暗天阁的消息比他们还灵通一些。” 萧史看了一眼夏侯城的衣衫,这衣衫之上破了几个洞,夏侯城是个完美主义的男子,从来不许自己邋遢,更何况这鞋面上后尘土和泥沙?看来是一路上从未停歇过了。 “他们追杀的很紧?” “还好。” “损失了多少人?” “我培养的护卫尽数殒没了。” “他们派出了多少人,这是下了血本?” “我感觉到整个局势很不对劲,才回到凉城。”夏侯城看向萧史,郑重的说道,“这李崇卿看来是真的要联合东岳国挑动一场唯方大陆的战争,而这场战争已经箭在弦上,阿史,你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尤其是你在乎的那个女人的事情。” 夏侯城认真的看着萧史的脸庞,“阿史,你知道我说什么。他们这次设局肯定是与那个女人有关,而你绝对不能轻易的中了这个埋伏,哪怕你想着将计就计,也要寻思好每个步骤,算好每一步得失,千万不能像这次一样,你知道吗?” “你也觉得我太莽撞了,对吗?”萧史深吸一口气,他此时想听到真话,哪怕听到遍体鳞伤的话语。 “你何止是莽撞!丢掉整个北晋国的朝局不管,非要去鸣凰楼闯那生死未卜的关卡!你可知道你随时会失去一切?你为了那个女人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的痴傻?” 作者题外话:今天开始双线了哦,大家喜爱的萧史、夏侯城以及官配王箬沐和赵菲瑶来了,虐恋,甜宠,互相帮助 第四百六十九章情让人痴 , 萧史握紧茶杯,双目直直的看着茶杯,似乎在看着自己的过去,又似乎在沉思,他的嘴唇有些哆嗦,“是痴傻吗?” “你难道不傻吗?为了一个已做他人妇的女人,为了一个心思不在你身上,甚至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的女人,你忘乎所以,甚至愿意放弃一切,你觉得呢?” “我知道我很傻,可是人活一世,谁没有一个痴傻的时候呢?我为了自己的爱,努力过,奋斗过,痴傻过,较真过,这一切就足够了。虽然我努力了也没有获得我心目中的女子的青睐,但是我依旧不悔。”萧史看向夏侯城。 “是吗?你后悔?你可知道你走之后北晋差点被李崇卿的人煽动叛变?你那弟弟为了帮你镇压,都断了一根手指!多少人为了你流血,多少人为了让你成为这天下的皇者,为你不顾一切,而你却要为了一女人忘乎所以,你说,你对得起我们吗?”夏侯城走了过去将萧史提到眼前。 小妇人捂着嘴巴,很是惊愕,而夏侯城转过头去,“菲瑶,出去,现在。” 赵菲瑶点点头,一边回头一边快速往外跑去,甚至还几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对不起你们。” “你还有脸说吗?我们为了你付出了多少?我们为了你的大业,为了这北晋国的一统,又甘愿抛弃了多少?而你就因为自己的一时不如意,就开始撇开一切,难道在你的眼里,我们什么也不是吗?” “阿城……” “萧史,我告诉你,你现在不是那七皇子,不再是那个智库一般的存在,那个智多星一般的七皇子!你现在是我夏侯城的主公,是北晋国的皇!你是要将唯方大陆一统的皇!你知道吗?”夏侯城冷着脸看着萧史。 “萧史!你要知道,任何大事必然要有牺牲,若是明天,我为了咱们的大业而牺牲,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知道,可是你自己为什么不能如同我们一样?那个女人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真的愿意放弃你所有的一切?你回答我?你这容貌,你这身份,你这背景,你这才华,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那个不在你身上的齐王妃?” “阿城!我不喜欢齐王妃这三个字!她与我本就有婚约,她本该是我的!”萧史抬起他那猩红的眼眸。 “你的?她和亲的时候,是谁冷眼看着她在难民之中逃窜而袖手旁观?又是谁冷眼看着她处理李崇卿制造的狼祸而无动于衷?还是谁冷眼瞧着她在凌祁天的报复之中游离而无所作为?” “我……” “萧史,你也知道,你从一开始就输了!你没有走进她的心里,甚至,你没有靠近过她的心半分!” “我改还来得及吗?” “你觉得她会回头吗?在她觉得有一个依靠,有一个对她好的男人之后,她为什么要回头?萧史,你不要再傻了好不好?” “可若是我比慕云昭还好,对她更好呢?” “慕云昭已经是她孩子的父亲,这一生你输了,你知道吗?” “不,我不相信,我一定会赢得!” “萧史,你知道李崇卿和慕云绝联起手来设计你,你还要傻傻的上当?” “可是……” “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作为兄弟,只要一句话就好。” “你说。” “是不是,只要李潇玉在你身边,你就会安分的做你该做的事?”夏侯城深吸一口气。 “潇潇真的会在我身边吗?” “一个女人,若是你喜欢,绑来就是。感情是可以磨出来的,你有一生的时间可以让她醒悟,不是吗?” “所以呢?” “所以,你现在要告诉我,你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要她在你身边?” “她本就是我的,不是吗?”萧史偏执的说道。 “如果我将她绑了来,你可会好好的跟我分析一下局势?” “若是真的……那我为了她也要弄一个锦绣江山。” 夏侯城扬起手直接给了萧史一拳,这一拳头打在他的胸膛上,将他一拳打倒在地。 夏侯城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史,冷声说道:“这一拳,为了那些因为你枉死的兄弟,也是告诫你,尽快给我醒过来!这天底下,女人比起权势而言,不过是个附属物。” 萧史望着大步流星而去的夏侯城,苦笑起来,你怕是不懂,真的陷入了爱情,那毒药一般的爱情会让你变得委曲求全,会让你认为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她罢了。阿城……你也会遇到那一天的,我相信。 夏侯城走到门口,看着那小鹿一般闪烁着双眼的赵菲瑶,冷声说道:“走,回客栈休息。” “哦。”赵菲瑶犹如一个痴傻无主的小木头人,木讷的点着头。 夏侯城皱着眉坐在房间里,看着赵菲瑶傻乎乎的煮着茶,抓住她的手腕,“你手还疼吗?” “啊?”赵菲瑶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立刻点头,又立马摇头。 “到底疼不疼?” “那疼的劲儿过去了,这侍卫大哥送了一瓶药来,涂了上来,很清凉,一点也不疼了。”赵菲瑶展露笑颜,却被他冷酷的模样吓得缩了缩脖子。 “冬天了,一会陪我去喝羊汤。”夏侯城感觉手中的小手冰凉,她四肢冰凉的毛病还没好? “哦,好。”赵菲瑶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却发现夏侯城一直注视着她的手背,她连忙遮了起来。怎么她答应陪同夏侯城一起逃出东岳国开始,这夏侯城对自己的态度就改观了呢? 以前他对待自己犹如一个影子一般,即便是看见也权当没看见,即便是同桌吃饭,也是各吃各的,甚至都没几句话交流。 可是那天讣告下达之后,这官兵抄家,她镇静自若的将所有之前的东西都交了出去,甚至一点也没哭泣。 她当时只是想着自己是名满京城的夏侯城,城公子的妻子,她不能给自己的夫君丢脸而已。可是也没道理让他这般看重她了吧? 她搅动着衣角,最令她纳闷的是,以前夏侯城容忍着他的小妾欺负她,更纵容着夏侯家的几个姨太太合伙羞辱她。她以泪洗面被他看见了,也只是被他嫌弃的赶出寝室,对她几乎就是一个厌恶状态。 可是自打她抓住他的衣角,告诉他与他一起坐马车离开东岳,他的态度就诊的变了,变得喜欢关注她,变得会关心她了。 可是这样的城公子,真让她有些诧异和别扭。 他虽然没有像话本子里的夫君那般知冷知暖,可是他对她的好,她却是记得的,更是感动的。 还记得那天马车上,外面传来了打斗声,她想也不想的拿出父亲给她的护心镜,仓皇的给他戴上,甚至把绑在胳膊上的袖箭分了一半给他。 她那时候太过紧张,只来得及说一句“这东西保命”,便被马车的颠簸给撞到了后脑勺,整个人都撞晕了过去。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等她醒了,城公子破天荒的抱着她,让她枕着他的腿,带着她往东岳国的边境行驶。 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大事,不过是尽一个妻子的本职罢了,她挠了挠后脑勺,本就不是多么聪明的她,仿佛还在梦里,从未醒来一般。 “你在想什么?”夏侯城轻敲赵菲瑶的额头。 “啊?没有想什么呀?我……我就是好奇你问对我这么好了。”赵菲瑶才说出口,就立刻捂住了嘴巴,糟糕,自己刚才怎么把心声都说出来了?这不是傻吗? 她两颊酡红,低下头,踢了踢脚边的桌腿,可是她太用力,一下就把桌子踢得歪了一边,眼看着滚烫的茶水就要倒在她的身上。 夏侯城打手一捞,将她捞在怀里,眯起眼睛看着赵菲瑶,“你是一只猪吗?笨到死的那种?” “我……” “你没事踢什么桌脚?” “我……我只是……” “你这么笨是怎么长大的?你长这么大是怎么活成这样的?不觉得笨的有些天怒人怨了吗?” “对不起,我错了。”赵菲瑶低下头,城公子的毒舌她早就习惯了,趁早认错是最佳的选择。 “你还知道错了?” “嗯嗯,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下不为例。” “你的保证有作用吗?” “有,很有作用,百分之百有作用。” “可是我看你一直不是个怎么灵光的人,笨手笨脚的。” “我会努力变得灵光的。” “我看你已经笨的天怒人怨了,还是算了,我不相信你能改掉这蠢笨的毛病。”他叹了口气,“想我一世英名,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迷糊而又蠢笨的女人?这蠢笨的好无招架别人的能力,甚至连反击也是笨的离奇。” “我以后一定会成长的,一定能够聪明起来的。”赵菲瑶昂首挺胸,仿佛要发誓一般。 “你还是算了吧,我就算相信一头驴能变成马,相信一只猪能上树,我也不相信你的聪明紧儿。毕竟你在夏侯府混了一年多,都没什么长进,一直是节节败退,甚至是完全吃瘪的状态。这样的你,我怎么敢相信你能够吃一堑长一智呢?我想,你这辈子就这样了。” “我又不是个十足的傻子,你教我,我就可以学的。”赵菲瑶终于忍不了夏侯城的打击反唇自证能力。 作者题外话:夏侯城,咱们的城公子来了,毒舌大王 第四百七十章毒舌相公 , “哦?是吗?你还有变聪明的时候?” “那是当然,你不要瞧不起人。” “那你什么时候能够聪明?” “至少……至少……” “至少什么?” “至少,嫁给你,是我最聪明的决定!嗯!” “呵……你倒是敢说,你要我说清楚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你以为我是傻子还是笨蛋?”夏侯城用玉如意抬起赵菲瑶的下巴,“你连同李潇玉设计我,这笔账我还没给你清算过。” 赵菲瑶就跟被咬掉了舌头一般,愣在当场,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被人当枪使,竟然也能沾沾自喜,若不是我对你有了一些回转的心思,怕是你被人卖了还得帮人家又唱又叫的数钱叫好呢。”夏侯城指了指赵菲瑶的头。 “……”赵菲瑶羞得捂住脸,他怎么知道的?怎么可能知道? “怎么?说不出来了?”夏侯城无奈的探口气,“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用你这样不动脑子的小笨蛋。走了,去喝羊汤。” “啊?还去喝羊汤啊?” “天寒地冻的,不喝羊汤喝什么?” “哦……好吧。” 赵菲瑶垂着头,她正在碎碎念夏侯城的冷血无情,却一下子撞到了夏侯城的后背,她捂着自己的小鼻子,气呼呼的看着夏侯城的后背。 “你待会走出来的时候小心些,知道吗?” “为什么?” “你一会就知道了。” 夏侯城故作玄虚的笑了笑,赵菲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脚踩上了不知道谁丢的一块香蕉皮,整个人往前跌了过去,其实赵菲瑶练过舞蹈,她直接转身一个转圈,奔向华丽丽的稳住身形,却不曾想下一脚踩到了这冰块上。此时北晋国已经是冰天雪地,这结冰的地面甚是光滑。 赵菲瑶差点劈断了腿,她艰难的抱住旁边的木柱子,防止自己劈腿直接坐到地上。 她咬紧牙关,想要借着自己上肢的力气,将自己稳住,可没想到,双手无力,即将跌倒的时候,被夏侯城拦腰抱起。他将她打横抱在怀里,低下头看着怀里的这个笨女人,“还说自己聪明,如今看看,聪明到了什么地步?” “我……” “你这笨拙的模样,任谁看来都会笑掉大牙的,劝你还是少自作聪明了。”夏侯城往前走去,而她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一副要羞死人的模样。 这凉城有一家的羊汤馆很是地道,里面的羊肉味道鲜美,羊汤味道更是好到了极致。 夏侯城慢条斯理的喝着羊汤,而旁边的赵菲瑶则是挑挑拣拣的,似乎对于羊杂汤并不满意。 “怎么不吃?” “这羊肠羊肝羊心好吃吗?”她歪着头,放下筷子。 “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 “可是这味道有些膻味,我喝不下去呢。” “那就加点醋和辣椒面,这羊味道就会被遮盖一些,而你也会喝出一些汗水来。” “是吗?” “你试试。” 赵菲瑶看着夏侯城吃的这般开心,将信将疑的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巴,“这味道好是好,但是好像还是缺了一点什么。” “是吗?我觉得味道还算不错。”夏侯城皱起眉,这个小女人又打算做什么妖? “我还是再要一点盐吧,觉得不够咸。”赵菲瑶点着头,“对的,毕竟我吃咸鱼当菜肴的,这东西一点滋味都没有。” 咸鱼?想起这个词汇夏侯城就不舒服,这家伙竟然有天晚上偷溜进入厨房吃东西,等他看到的时候,她将一条晾了一年的咸鱼炸成了金黄色,正用着手指捏着鱼肉,当咸菜或是零食,吃的那是一个津津有味。 他也真是佩服赵菲瑶,竟然能够吃着这么咸的东西,甚至一点也不觉得齁。 “怎么了?你不吃盐吗?”赵菲瑶嘟起嘴巴,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周围有异响,她咽了咽口水。 而夏侯城则是安静的放下碗筷,伸出手,“过来。” 赵菲瑶立刻站到夏侯城的背后,而此时对面走进来一个人,那人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赵菲瑶歪着头实在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你怎么来了?”夏侯城看向来人。 “你都来了,我为什么不能来?”那人笑呵呵的看着夏侯城。 “是吗?那你来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做想做的事情,见想见的人,然后达成我想要的事情罢了。” “你可知道自己这么做的风险在哪里?” “夏侯家都没了,还有什么风险?”那人挑高眉头。 赵菲瑶突然灵光一闪,啊……是他呀,这人不是夏侯那庶出的夏侯箜吗?怎么也来这里了? “你可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会意味着什么?” “能意味着什么?不过是一些有趣的事情即将发生罢了。” “你可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自然是报仇雪恨。” “因为什么?” “我的父母死在那次抄家之中,你倒是好,一走了之。你不觉得自己有负于夏侯这个姓氏吗?” “我只知道,什么该做,是不该做,还有什么是天命。” “天命?呵……好一个天命。天命就是让夏侯家倾家荡产,天命就是让夏侯家分崩离析吗?若是这是天命,那些摧毁夏侯家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夏侯箜眯起眼睛看向夏侯城,“我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你可信?” “夏侯箜……” “做什么?大哥?” “你可知道在北晋国这么说,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对你极其不好?”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大哥你终究是在这皇家之地的不是吗?听说你和这北晋的国君是至交好友,有你在我会有什么危险?再说我投奔你,你不帮自家兄弟,怕是世人都会戳你脊梁骨,说你狠心把?” “夏侯箜,你可知道自己都说了一些什么?”夏侯城眯起眼睛。 “说了一些什么?不过是说了一些事实罢了。”夏侯箜放下一锭银子,“这顿我请,不过下顿,怕是大哥你要保证我的衣食住行了,毕竟我到底也是夏侯家的子孙,对不对?” 赵菲瑶咬住嘴唇,这个人打算赖上夏侯城了吗?只是夏侯城肯要这个狂妄自大的夏侯箜吗?她很好奇,她家的相公一向都是个冷心肠的人,她实在不看好夏侯箜的请求啊。 作者题外话:我可爱的夏侯城要爆发一次魄力了,而北晋国的第一相爷即将上线 第四百七十一章富贵由天 , 夏侯箜这口无遮拦的模样,让夏侯城眯起了眼睛,他真的恨不得把身边这个兄弟赶跑,可是他若是这般出了手,怕是会让整个暗天阁的兄弟对于他产生间隙。 想想也是若是自己对于夏侯箜是这般的狠厉,又会对于谁真的真心和善待呢?这带下属的人还是要以身作则的,所以夏侯城只能是忍下夏侯箜这种有头无脑的笨蛋。 “怎么?你这是对我无话可说了吗?”夏侯箜歪着头,一副欠揍的嘴脸。 “夏侯箜,在我发火之前,快速离去,我不想手里有什么闪失,更不想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会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攀龙附凤罢了,不过说起来也是你的运气比较不错,毕竟认识了还不是皇帝的七皇子,若不是你押对了宝,怕是我也没这个福分来这里分一杯羹吧?” 夏侯城温柔的笑起来,转了一下手里拿着的玉如意,走近夏侯箜,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别人家的兄弟,那都是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互相帮衬,芝麻开花节节高的。可是咱们夏侯家不知道是到了什么霉,自从我父亲那一代开始就喜欢内讧攀比,互相拆台,还有不怕死的,张着大嘴给自己找晦气,你的智商跟你那姨娘一样,有待提高啊。” 夏侯城也不管夏侯箜的脸色多么的难看,回头看了一眼发呆的赵菲瑶,“还愣着?” “啊?哦哦哦。”赵菲瑶提着裙摆,快速的来到夏侯城的身边。 夏侯城伸出手来,“伸手。” “啊?” “你又想摔倒?” “哦,呐。”赵菲瑶快速的伸出手,感受着夏侯城掌心带来的温度,回头忍不住的看了两眼夏侯箜。“相公……你那个弟弟好像脸色不好看呐。” “嗯,我知道。” “你这当众不搭理他,甚至不安排他的住宿,万一传出去,好像不太好呢……” “是吗?” “阿瑶……” “啊?” “你会把燃着的窜天猴带回家吗?” “那当然不会了,那不是等着窜天猴窜上房就不说呗,做什么这般说人家?人家哪里做的不好了?” “你哪里都做的不错,就是人,实在太笨了。” “笨也不行啊?难道我还要聪明绝顶吗?”赵菲瑶扬起头一副不服输的模样,“有本事你也笨给我看看?你别以为你聪明,你就不敢笨了,你笨起来也能让被人笑你的。” “哦?谁敢笑我?” “当然是我了。我一定会很大声很大声的笑的,而且笑的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敢出来。” “我谅你也没这个胆子。” “谁说的?我很大胆的!”赵菲瑶蓄意表现出一副凶悍的模样。 “是吗?你又想作妖了?” “什么作妖?我说的是事实。” “那你确定?” “当然,我可是个不笨的丫头!” “好吧,你说的,我也没办法,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自己找难看的。” “你胡说……八……道……”赵菲瑶光顾着抬起头看夏侯城的脸了,缺一个不小心踩到了旁边的一个凹进去的地砖,只看着她一下子跌倒成了一个球,往前滚去,而这下了雪的北晋国愣是被她滚出一道学道来。 夏侯城负手于后,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哎呦的赵菲瑶,“我胡说八道还是料事如神?嗯?” 赵菲瑶要紧下嘴皮,她很想大喊一声,可是她知道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她往后看了一眼,老天,她这一跟头甩出去了三尺多远,这雪道还带着她摔倒时候的挫样呢,这旁边有几处还有她的爪印。 她很想捂住脸,可是她现在没办法做一个缩头乌龟,她瘸着腿站了起来,“不过是摔了一跤,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小时候常常摔倒,真实的。” 她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往前走去,只是听到夏侯城的闷笑声,加快了步伐。 夏侯城轻叹一声,她到真是个开心果。 此时高楼之上一女子眯着眼睛看向那里去的两人,笑了起来,“你可知道刚才那对人,是什么人?” “我听到了,那个自称是夏侯箜的人喊他大哥,这人是夏侯城,号称东岳第一谋士的城公子。”女子身边的男子儒雅一笑。 女子玩着手里的垂发,妩媚的斜坐在栏杆上,看向那惨不忍睹的雪道,笑了起来,“人们都说家和万事兴,若是家不和,人不兴,这家畜不旺,六财不行,对吗?” “怎么,你想用哪边的人?”男子挑了挑眉。 “这夏侯城一来就惹到了一个家族的笨蛋,若是你我伸出手来帮他设局去掉累赘,想必他一定很感激你我,而你我也需要他的权势,不是吗?” “你就这么笃定夏侯城会为你所用?” “不,我笃定的不是夏侯城为我所用,我笃定的是夏侯城是个妻奴。”女子转过脸来,那风华绝代的背影之后是一张魅色如妖的女子,那浑然天成的妩媚让男人都把持不住,想要臣服在她的裙下。 “你这么做,可知道我的皇兄又会为你做些什么?你不怕成就了别人,糟蹋了自己?”萧琮到现在还是不能适应昔日的少女突然变成一个成熟女子的事情,他还没消化完毕,还需要接受。 “萧史要运作整个北晋国需要左膀右臂,要想让一个男人臣服,不仅是要抓住他的胃和眼球,更要抓住他的心,他对你不离不弃而又无法远离的心。”王箬沐缓缓的伸出五指,五指慢慢朝着掌心靠拢,仿佛将萧史的心抓在了手心里一般。 “我那皇兄最讨厌被束缚,更讨厌被控制。” “可是他却又不得不求我的事情。”王箬沐淡淡一笑,她心里补充道,一如嫡子慕云昭的毒,一如齐王妃李潇玉的毒,那毒非我不可。 “我不懂,为什么你来了,不直接去找皇兄,反而来找我?”萧琮有些受宠若惊。 “你是萧史的顾命大臣也是他唯一一个有血亲关系的兄弟,他自然舍不得你,而我也需要你。”她转过头看向萧琮,“毕竟我说过,你我是有缘的。” “可是沐沐,你该知道,有时候你太过于激进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可我也知道,我若是太过于松散了,就一无所有了。”王箬沐看向萧琮,“难道你不想让北晋国强盛起来吗?又或者你不想成为铁帽子王,能够造福后代吗?” “可我不忍见你和我的皇兄这般,你这样,如果皇兄知道了,你可知道结果?我皇兄最是讨厌玩弄人心的女人,尤其是背着他玩弄他最在意的臣子和知己的女人。你这样无异于玩火**,知道吗?”萧琮出于对朋友的好心,劝诫道。 “是吗?我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富贵由天不由我,我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但是这听天命之前,还是要尽我所能的去做。”王箬沐手轻敲着栏杆,望向那楼底下白茫茫的一片,“这里有他,怕是我这一生都不会离开了。” “你呀,跟我的皇兄真的是一段……”萧琮想说,却不没有说下去。 “孽缘是吗?可他也是我命定的有缘人,我相信老天不会骗我,而我更相信他与我的命里本就是一对。” “沐沐,我只能祝福你,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不,你还有竭尽所能的帮我。” “可是你想好了吗?” “我将血玄沐湖整个势力都北迁,就是为了我的有缘人,我父母归隐之后,我再也无牵挂,只除了他。既然我都把血玄沐湖搬了过来,又怎么会没下定决心呢?你未免太小瞧女人的信心了。” 王箬沐从袖口取出一个绢纸的信笺递给萧琮,“看一下,这是前段时间我的人截获的信息。” “上面写了什么?” “李崇卿打算在北晋边境挑起祸事,让边境的百姓流离失所,迫使冬季之时萧史出兵镇压。而我问过钦天监,钦天监说这几天边境上会有暴风雪,李崇卿打算兵不血刃消耗一部分北晋的兵力,更希望能够激起一些兵变的火花来。毕竟这样,可以为他走下步棋子做准备。”王箬沐冷笑起来。 “李崇卿真的打算和慕云绝联手挑衅北晋国?”萧琮还是不可置信,“他们怎么放下个人恩怨的?” “这倒是归功于那个姓凌的大小姐。”王箬沐弯起嘴角,“只是他们想得过于美妙了。” 作者题外话:回到萧史支线,咱们官配露出智商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为你守护 , “那你的意思是?”萧琮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既然告诉了他。 “既然他们打算玩阴的,又打算让北晋国的将士们以为他们的陛下已经不再关心他们了,这样诛心的招数,不止他们会用,我也会用。”王箬沐玩着手里的一个蓝色狐狸头,“这个东西毕竟是青丘冢的东西,虽然青丘冢打算靠这个连同七彩玲珑石塔打开这囚禁苍龙的大门,可是却也是让百姓知道了东西的出处。” “这李崇卿怕是也没想到,这蓝色狐狸头会被百姓知道来自西霖国,若是我广告而之这蓝色狐狸头是西霖国青丘冢所为,更是西霖国的皇家印记,怕是很多人都会知道我要做什么了。”王箬沐那上吊的眼角看上去狠辣而又干脆,是个果决的女子。 “你要在西霖国和北晋国的边界制造混乱,用这个小牌子?”萧琮皱起眉头。 “制造混乱?我可不是制造混乱,而是将真相告白于天下罢了。毕竟那齐王妃和齐王也正好想知道这东岳国和西霖国以及北晋国三国边境交界的地方,到底是谁在猎杀齐王妃的同时猎杀齐王,这至今还是一个悬案不是吗?” 王箬沐跳下栏杆,走近萧琮,将蓝色狐狸头的令牌交到萧琮手里,“这人呢,总是会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但是时光却不会遗漏那些做过坏事的人,他们终有一天会露出马脚。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打造一些一模一样的,再派一些人去消耗一点西霖国兵士的兵力,找点利息。” “倒是个绝妙的法子,杀了西霖国的士兵,这西霖国一定会追查,并以为这是一个找事北晋国的由头。而北晋国的士兵呢,更是看到蓝色狐狸头想起那青林城城主的胡作非为。毕竟这人都不傻,那青林城的城主能那般的作恶多端,肯定有人支持,这若不是东岳国的某个人物,就是西霖国的某个人物。” “到时候牵出那齐王和齐王妃被追杀的线索,引火烧身就是他们自掘坟墓的时刻,而你我只是还做一番看客罢了,这样又有什么不好?” “沐沐……” “什么?” “你长大以后,就连做事的手法和思路都不一样了。” “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只是我已经不再是那般懦弱的我罢了。”王箬沐缓缓一笑,“毕竟爱情靠着乖巧和可爱已经换不来我如意郎君的心了,而我更需要付出一些什么,这世界上,只有彼此交换,才能长久,不是吗?” 王箬沐往楼下走去,只留下萧琮站在风雪之中,看着手里的令牌发呆。 夏侯城才走到客栈,就接到了一位拿着圣旨而来的公公,这凉城之中一个地段上乘的府邸就这么划拨给了夏侯城。这一时之间,成为凉城之内大官小吏争相奔走的消息,这位凌空而降的夏侯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物,又是跟陛下什么样子的交情成为了他们最热门的话题。 夏侯城跟在萧史的身后,看着这布局优雅的宅子,淡淡一笑,“此处位于最热闹的街区,你这是想让我大隐隐于市吗?” “与其说是大隐隐于市,不如说是让你安心的在这里常驻下来。怎么,觉得这周围的布置如何?” “当今北晋国的陛下,屈尊降贵给我采买院子,帮我规划院子里的布局,我这是齐天的福分,怎么会嫌弃呢?”夏侯城虽然说这恭维的话,可是脸上依旧是波澜不兴。 “听你这般说,好似是这里并不是什么比较好的院子,莫非你有心属的地方?”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这里如此眨眼,少不了宵小之徒前来,到时候防备就有些吃力,这样摆阔气的事情,做起来得不偿失。” “可你终究要成为我北晋国的相爷,这相爷的府邸不怎么样,说出去还不是驳斥了朕的颜面?” “如果这是你想的,那就住在这里吧。” “等等,你这话似乎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吗?可能是我语气没有想象中那般激烈,也没有谢主隆恩的欣喜若狂,让你这位北晋国的陛下展露出了失望吧?没关系,我会想办法补回来,让陛下您喜出望外的。” “是吗?你这算是补偿朕?” “不,我这算是新官上任之后必然想着做出一番业绩来的雄心壮志。” “是吗?” “难道不是吗?” “你的眼神告诉我,好事近在咫尺了?” “可知道最近发生的大事?” “什么事?” “看来你对自己的桃花债是一点也不在乎啊。”夏侯城啧啧的摇着头,“看看吧。” “这是……” “那血玄沐的少谷主将整个血玄沐组织的势力全部拉了过来,就坐落在蟠龙山上,距离凉城一日来回的地方。你该知道那里吧?” “王箬沐回来了?” “对方不仅是回来了,还专门占山为王,不过最近做的事情倒是极有意思。” “什么事情?” “你可知道这萧琮最近在打造青丘冢的令牌?好像就是王箬沐授意的。” “打造令牌?想做什么?” “自然是想帮你一把,莫非你没有看那些案桌上的卷宗?那李崇卿最近可是打算在西霖国和北晋国的边境找些事情做做,却没想到要被王箬沐倒打一耙。” “莫非想要引出什么旧账?” “北晋国和东岳国以及西霖国三国交界之处,发生过命案的就是青林城,而青林城周边命案未遂的,算起来也只有那命大的齐王妃和齐王了。这东岳国的齐王夫妇若是知道这三国边境的地方上,有人设计在追杀他们,而追杀的人却是青丘冢呢?” 夏侯城看了一眼远处的小太监,皱起眉头对着萧史使了个眼色,萧史立刻端起北晋国君的架子来,而夏侯城也变得毕恭毕敬起来,甚至半弯着身子,一副臣恭的模样。 夏侯城走近萧史,在他耳边低语道:“陛下,若是真的这样,想必那齐王夫妇必然会同心协力追查到底,而这追查的结果嘛,那自然就是李崇卿引火上身了。不过这却有另外一个走向,你可知道?” “什么走向?” “陛下,若是这李崇卿足够聪明,在边境上制造齐王妃是妖女的讹传,那么你也会被卷入其中。到时候就在这三国边境上,这就是他们引出陛下的一个绝佳的机会。到时候他们也许会疯狂,会孤注一掷,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你诳过去。” “朕觉得玉丫头没有那么笨,被他们设局生擒。” “可是我却觉得,这东岳国国君慕云绝派遣齐王慕云昭去攻打南蛮就是一个局中局,按道理,这亲王率兵征伐,王妃要留守在京都,相当于质子的。你可曾想过,若是这慕云绝利用慕云昭的生死作局,你又怎么知道齐王妃不会束手就擒呢?” “可是这慕云昭是南蛮的少主,是秋阳的儿子,这南蛮的百姓和王室都知道!” “确实是知道,但是南蛮那里的地貌不知道,若是将慕云昭引入了沼泽之中,怕是没有救援就是等死了。” “你是说……” “若我是慕云绝就会将慕云昭逼向沼泽,让他淹没在沼泽之中。” “那玉丫头该去是南蛮而不是青林城,不是吗?” “可若是陛下说派兵之日就是齐王妃去青林城去取来皇家信物之时呢?毕竟这雍州城距离青林城不远,而那里是苍龙的囚室不是吗?这西霖国一直想要解救苍龙,更想获得龙魂之力,而龙魂之血在齐王妃的身上,齐王妃就是钥匙。” “你是说慕云绝和李崇卿还设局让玉丫头去当活祭品,去打开囚禁苍龙的底下囚室?” “陛下明鉴,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倒是一石三鸟的好计策,慕云昭实在沼泽地,朕为了救回玉丫头在边境上与他们撕扯,而玉丫头一门心思想要去打开囚禁苍龙的密室!朕若是一意孤行,为了玉丫头不惜兵力,因为朕在鸣凰楼的所作所为让部分人动摇了心,那么他们就有机会钻了空子,激起兵变?” “陛下,这人心呢,通常是居心叵测的,你得多多留意和留心才是。” “看来朕不得不防备了,毕竟这慕云绝和李崇卿已经疯狂,听说他们私下开始商量如何瓜分北晋国了,这样的情况,让朕不得不深思了。” “臣会尽心的辅佐陛下,定让陛下无忧。” “那真是要谢谢未来的夏侯相爷了。” “陛下隆恩,夏侯城受之有愧。” “夏侯城……” “陛下,臣在。” “明日,朕给你一个隆重的拜官大礼,让你相爷及第。”萧史挑高了眉头。 “谢陛下。” 夏侯城直起身子,顺着萧史的眼神看向一旁匆匆而去的小太监,指了指内间。 萧史轻微一点头,两人快速的进入内间,落锁的同时转入密室。 此时夏侯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这李崇卿派来的人竟然这般的愚笨,还妄想在那么远的地方设置埋伏,偷听你我的对话。” “说到底,也是那李崇卿利用满朝文武对你这信任相爷感兴趣的风潮,浑水摸鱼。不过阿城,你方才说的话,那细作一点也没听到,你又何必做个样子?” “阿史,你可知道李崇卿有一个能人叫做顺风耳?那小太监就是那顺风耳。” 第四百七十三章桃花之债 , “是吗?顺风耳?确定是顺风耳?” “我保证没看错,那顺风耳曾经被李崇焕带出来过一次,那李崇卿不知道李崇焕为了显摆青丘冢的实力,特地亮出过底牌。说到底也只能怪李崇卿有一个深坑一般让他李崇卿开不过去坎儿的兄弟,这也算是天意。” “阿城,如果真是那顺风耳,你方才说的话,不是都让他听了去吗?” “听去了又如何?” “阿城,你的意思是?” “既然李崇卿想要跟咱们玩一把大的,那么就让他知道,咱们的水深还是不深,正所谓静水深流,这越是安静的水面这暗流越是汹涌。李崇卿是一个谨慎异常的人,按照我对他的理解,若是他知道你我的打算,必然会将原定的日子拖后,甚至是再次探查一番才肯再次出招,而这就是你我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 “阿史啊,敲山震虎,有的时候震慑的是老虎,有的时候震慑的是纵虎的人。而我需要让那有着老虎的人知道,他们不仅有打虎英雄,还有一招击毙纵虎人的本事。” “你倒是心眼颇多。” “我不是心眼颇多,而是更心思缜密一点,适合做师爷罢了。” 萧史淡淡一笑,拍了拍夏侯城的肩膀,“我听说你来了个倒霉亲戚?” “嗯,我父亲姨娘的孩子,夏侯箜。” “我没怎么见过你这个庶弟,倒是说说看。”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这个夏侯箜喜欢显摆更喜欢逞能,是个成事不足的家伙。” “原来是个坏事有余的笨蛋,难怪你不愿意提到他了。你可知道他最近做了什么?” “知道,争相奔走,在百官之间游走往来,一边拿着人家的好处,一边贩卖你我的曾经。”夏侯城笑起来,“你这是打算出手修理我那不成事的兄弟?” “这样一个活宝,会成为你我最强大的保护伞,你我面上争执冷战,底下合作愉快,全靠他的表现了。” “看来阿史希望我那不成器的兄弟可劲儿的闹,最好闹翻天。” “这样才会让李崇卿放心,觉得你我的确闹翻了,不是吗?” “说起来,我那兄弟到还有些用处。”夏侯城将信笺交给萧史,“这是近期的密信,有空看看,还有出门的时候当心一点。” “怎么了?莫非还有人对我这北晋国的国君出手不成?” “你的桃花债怕是将至,难道你没闻到熟悉的味道?” “有吗?” “这天底下问嗅觉谁最灵敏,李潇玉算一个,我也算一个。” “还有多远?”萧史挑了挑眉。 “你若是现在出这道门,差不多你刚走出一个街口。” “你说那丫头敢拦住皇家的马车吗?” “皇撵不一定敢拦住,但是凭借她的身手,想要钻进去,易如反掌。但是她敢这么做,就会有更多的人这么做,她绝对不敢起这么一个头,要知道女人都是善妒的。” “你倒是理解女人。” “应该说我看惯了我父亲那些姨娘的把戏,实在是如数家珍。” “我知道了。” “阿史……” “什么?” “路上小心。” “好。” 萧史毕竟是青衣便服而来,坐的又是普通马车,他才走到马车里面,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已然稳坐在里面。他此刻想要退出去,却被她的手拉住了衣角。 他抬起头与她对视,而她倔强的不肯松开手。 济水止住淮水的话语,更是对着话痨一般的泗水投递出警告的目光,留下一片安静。 萧史维持着上马车的动作,他知道周围的人都在看,而他不能就这样下了马车,只能叹口气坐了进去。 王箬沐挪了挪甚至,算是给萧史留出了空隙,两人竟然出奇的安静,仿佛有一种默契一般。 萧史掀开窗帘望着窗外奔驰而后的景色,王箬沐抿着嘴巴,终于克制不住,小声的问着,“数月不见,你最近可还好?” “还算不错。”不轻不重的声音,说着不冷不热的话语,让她兴起的话题被冷水浇灭。 “那你可曾……”想我?她很想说,可是说不出口,只能变换话题,“你可知道李崇卿要在边境搞事情?” “知道。” “也对,你本就是暗天阁的阁主。” “嗯。” “那你知道我派人伪造了这青丘冢的令牌,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嗯,我知道这件事。” “那你……”你有没有一点感动?她也想问,可是终究是将话硬生生的吞进肚子里,只能化作无尽的相思之情,“萧史,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怎么感觉你瘦了很多?” 萧史知道自己这般与王箬沐聊天终究不是办法,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王箬沐,“是吗?也许冬天嗜睡不爱吃饭吧?” “萧史……”她突然扑向他的怀里,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这是思念的滋味,一种摧心肝的疼,一种让人痴迷而又欲罢不能的痛。 “怎么了?沐沐?”萧史再度叹气,他与她不知道是有缘无分,还是有份无缘,也许是有情的,可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对她,更没想好以什么面目来对待她。 王箬沐与他其实相识不久,甚至没有太多的记忆在脑海里,他心里小,已经装下了一个人,实在难以再去装下另外一个人,只能木讷的接受着这个傻丫头的追逐,却做不到冷心拒绝,更做不到老死不相往来。 也许他还不是一个绝对薄情的男人吧?做不到对她的绝情和冷漠,哪怕语言上说尽绝情的话,可是行动上终究是下不了决心,更是杜绝不了对她的善意。 “没什么,我就是有些想你,想要抱你一会。你进宫之后,我会离开,你放心。”王箬沐抱紧他的腰,泪水浸湿了他的胸膛,“我很想你,很想很想,真的很想。” 最开始她说不出话来,可是扑倒在他怀里之后,她的话匣子打开,只想着诉说她的感情。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母亲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遇到我爹那般的男子。我羡慕我娘,你知道吗?我娘没有付出太多,就换来了我爹的死缠烂打。我娘没有太多的追逐,就尝到了爱情的甜蜜。我爹甚至花样百出的哄我娘开心。你知道吗?我很嫉妒!” 她抬起头看向萧史,“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娘能拥有我爹那般痴心不悔的男子,可我却遇不到。为什么我遇到的你比齐王妃晚了那么一段时间,而你却吝啬的只为一个人打开心扉。你可知道我这里很难过?”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处,“这里很痛。我的父母太过幸福,让我本来以为幸福可以触手可及,可如今我才知道我的幸福太过艰难,若是没有使尽全力,怕是会伤的体无完肤。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不喜欢她哭的,可是他却想不出话来安慰。 “萧史,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我每天都想着问你,问你可曾喜欢我,问你可愿喜欢我。你知道吗?” “嗯,我也知道。” “可是你为什么不肯打开你的心,给我一个机会呢?为什么我不能跟我娘一样,拥有一份令人艳羡的幸福呢?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想这件事。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这件事,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真的想知道答案。所以我来了,来到距离你最近的地方落脚,想要找到问题的结症所在。” “沐沐,我想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你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出在我的身上。”萧史没有用朕来自称,他感激沐沐为她做的事情,他并不想以皇帝的身份来生分了彼此。 只是此时萧史还没想明白王箬沐对于他,到底是什么,也没清楚为什么他只对王箬沐网开一面,为什么除了李潇玉,只对王箬沐下不来狠心。 “沐沐,我想你我之间有一个怪圈,那就是你追我跑的怪圈。但是这种怪圈却也解释了一种,那就是你我始终是有缘无分的,又或者说是有份无缘的,那知道吗?” “不,族里的长老给我看过,你是我的有缘人!我们血玄沐的族人不会看错。” “就算我真的是你的有缘人,沐沐,可能你我的是一段孽缘呢?” “我不相信,我相信你我终有一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王箬沐摇着头,一副不听解释的模样,“我相信你一定会对我另眼相看的,我相信我对你而言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我相信。” “沐沐……你听我说!” “萧史,你休想将我推离身边,更休想让我再也见不到你!如果你真的要远离我,那么我宁愿选择是在你的面前!你要知道,我血玄沐的女人,不成魔不成活!” “沐沐……” “萧史,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不用解释了,也不用这般的跟我说了。我这人解释不动,更是个解释不清的人。你不要跟我浪费口舌,而我也不想与你太多的争执,今天就这样吧。” 王箬沐听到马车停驶了下来,她翻身下了马车,在马车进入皇宫之前,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萧史看着那离开的人儿,叹了口气,手里的余温还在,佳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他该如何对待他的这朵桃花债呢?是砍掉还是细水流长的养着?他很苦恼,也很无奈。 第四百七十四章葵水囧事 , 夏侯城正躺在床上睡得安稳,可旁边的赵菲瑶却是怎么也睡不好,跟个咸鱼一般,东翻一下西翻一下。夏侯城闭着眼,手在她的腰间紧紧的拢着。 她抬起眉眼,他却依旧一副闭着眼睛似乎在沉睡的模样,嘟起嘴巴,“喂,你松开我,我肚子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他睁开眼,看着她,微笑起来,“我说呢,你屁股上长了什么,像个泥鳅一样来回打滚。” “可是,我真的肚子不舒服,我没有骗你。” “是吗?” “我从来不骗人的,好吗?” “可是你这人说话却没有完全靠谱的时候。这不靠谱的你,就算是说了实话,也要斟酌和思考的。” “你!” “瞧瞧,你不是中气十足吗?” “你真是讨厌极了!我肚子痛成这样,白天又摔了一个大大的屁股蹲儿,你却没有对我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是没有怜悯之心呢,还是我的怜悯之心很不错呢?嗯?” “夏侯城!” “怎么了?” “你把手伸过来。” 夏侯城歪着头显然就是不肯配合,而她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将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一股暖流而来,让赵菲瑶舒服的闭起眼睛,甚至像个猫咪一般,整个眼睛变成了月牙的形状。 “很温暖吗?” “嗯嗯,你这手掌就跟熊掌一样,厚实还有暖和,舒服极了。” “熊掌,我吗?” “嗯嗯,特别的温暖,真的和熊掌一样。” 赵菲瑶只顾着诉说自己的舒适度,却忽略了身边这个人的恶劣度,就在她舒服的想要蹭蹭被角入眠的时候,夏侯城一脚将赵菲瑶踢到了床下。可怜的赵菲瑶,白天摔了一个屁股蹲儿,今天又摔了一个狗吃屎,而且这个狗吃屎还是鼻子先着地的。 她揉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怨念的抬起头,被嗖嗖冷风给震惊回到了残酷的现实。 “相公,你做什么?” “你方才说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赵菲瑶瑟瑟发抖的想钻入暖和的被窝,却被夏侯城一遍又一遍的赶下床,她哆嗦着抱着自己的胳膊,看着那可恶的夏侯城,她怎么就没发现所谓的城公子实则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这欺负起人来,那是一套接着一套! “我说了什么?不就是说你体温比我高,我很舒服吗?还说了什么?” “真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我能说什么?你是不是又想欺负我?”赵菲瑶揉了揉鼻子,感觉鼻子痒痒的。 “欺负你?你惹恼了我,还妄想让我饶恕你?你想得到是挺美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 “自己先想起自己说过什么再说吧!” “我……我……我什么也没说……”赵菲瑶打了个冷颤,想起她似乎说他是熊掌?真是要命了,这家伙很记仇的。 “看来你是想起来了。” “想起来又怎么样?你我是夫妻,我说几句话怎么了?你就不能大度一点让着我?你还是男人呢,不知道男人要让着女人吗?” “抱歉,我心眼小,让不了。” “让不了……你……”赵菲瑶差点被他气到,这个该死的小心眼的家伙,这是要开始欺负她了吗? 好冷……她有点冷的控制不住自己,再打一个冷颤,她感觉到了一股热流涌了出来,让她纯白的内衣变成了红白相间。唉……真是的,葵水流出来了。 她想要往外跑去,想找些厚实的手帕,毕竟这是第二天,正是量最多的时候,她的备用月事巾帕不多。 夏侯城皱着眉,看着赵菲瑶火烧屁股一般的往外间冲去,看着地上那几滴子献血,皱起了眉,她真的来月事了? 他连忙翻身下床,穿上衣衫,取来架子上的银灰色大毫披风,走到她的身后,将她整个人裹住,二话不说的将她打横抱起,一脚踹开房门,朝外面走去。 “相公,你要做什么?” “这所宅子有一处温泉,适合现在的你。” “唔……我的肚子……”她又开始痛了,好痛…… “你又痛了?” “嗯,我月事总是会痛,痛晕过去就会好的。” “胡说,这月事怎么会痛晕过去?”他本能的排斥她晕过去,毕竟晕厥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将披风拢了拢,将她裹得再紧了一些,所幸这温泉不远,而他抱着她也走了不需要多久的路程,便走到这热气环绕之处。 “你现在这里面泡着,不要出来。” “你不怕我染红了这一池子的温泉啊?” 她咽了咽口水,这个家伙很爱干净,万一被自己染红了,这可指不定又要被他怎么欺负呢。她有些害怕这个小心眼的家伙。 “你安心进去待着,不要乱跑,知道吗?” “哦。” 她挠了挠头,算是知道了。 她赤着脚才走进温泉之中,浑身就感觉到了热浪来袭,她笑眯了眼睛,很是期待接下来的温暖。 她开心的捂着嘴,防止自己幸福的尖叫出声,一边往温泉池中最深处走去,一边感受着温暖的水环绕着自己,这真是最美妙的感触。 这温泉的前边有一个出水口,雕刻了一个巨大的铜铸成的巨龟,她点了点乌龟的眼睛,对于这精雕细琢的美,很是惊叹。 “你在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在看乌龟罢了,这乌龟真有趣。”她哎呀一声,糟糕太得意忘形,结果忘记了那个小心眼的家伙回来了。 “喏,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 “红糖姜水。” “哦,这里面的生姜怎么大小不一啊?”她抬起头,看着那俊俏白皙的脸庞红了一下,收住了嘴巴,疑惑的看着这个家伙,他有这么好心? “你啰嗦多嘴什么,赶紧喝了。” “你告诉我,红糖你认得吗?” “你到底喝不喝?” 赵菲瑶走了过去,用小手指沾了沾这红糖姜水,却被洁癖的夏侯城抓住那深入糖水未遂的小手,冷声问道:“你做什么?” “我怕你把这豆掰酱当红糖,万一是咸的,那不齁死人啊?虽然我不怕咸,可是我可不喝豆瓣姜片水。”她嘟起嘴巴。 “你要是不喝,我就倒掉。”夏侯城刚想转身,被她拉住衣角,“怎么?你又想喝了?” “城公子,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妾身错了还不成吗?” “城公子?” “嗯……相公……我的好相公……” “赶紧喝了。” “得了,我这就喝掉,保证连姜片都一个不剩的吃下去。”她果然照做,将生姜当零食吃了个干净。 他等着那被她舔干净的连糖渣子也不剩的碗,皱起好看的眉头,“赵菲瑶……” “啊?我喝的不够干净吗?” “你是不是猪托生的?” “不是啊,我是个有手有脚,聪明伶俐的人啊?怎么啦?” “这拱食这么干净的,除了猪,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做到这样。” “我这叫不浪费一丁点粮食,知道吗?” “是吗?” “那是自然。” 她刚想在说什么,却突然夹住双腿,脸红的想煮熟的番茄,结巴道:“你……你……赶紧……转过头去……” “又怎么了?” “不要看我……走开……走开……” “说,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她很想哭,她控制不住了,怎么办? “你怎么了?说人话。” 她瘪着小嘴,身边晕开一大朵的红花,随着水流的方向形成了一个蜿蜒的红色小蛇,她捂住脸,真是糟糕,被他看见了,早知道打死也不来这温泉啊。 “你这样会不会失血而亡?” “不会。” “可是你刚才……流了很多血……”夏侯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找着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我知道,可是我不会流血而亡的。” “不行,我不放心,我现在去派人找大夫来,你等着。” “啊,不用啊。我不需要找大夫……喂……你给我回来!” 赵菲瑶从来没这么丢人过,以至于她与夏侯城来到这北晋国就制造了一个坊间的笑料,那就是信封的夏侯相爷,因为爱妻月事过于充足,愣是扛着御医奔入这温泉之中,去为他的爱妻把脉。 幸亏夏侯城走之前派丫鬟一边一个给她架起了帘布,这被夏侯城扛回来的老太医,一边咳着,一边为赵菲瑶把脉。 “她如何?”夏侯城着急的问道。 “气血有些损失。” “仅仅是有些损失?她流了很多的血,你知道吗?” “相爷,不洁之物,怕是还是不要男子见到为好。” “什么不洁之物,我说的是她流了很多的血!你知道吗?” “相爷,老夫开个补血的药方子,让相国夫人补点红枣和枸杞就好了。” “我觉得她元气不足,要不要来点阿胶或者人参?”夏侯城说着无脑的话语,却让老太医无奈的摇摇头 “相爷,我多年的行医经验告诉我,相国夫人仅仅是月事罢了,吃点补血的就好,可以相信老夫的医术吗?”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老御医点头。 “那多谢御医,来人帮我送送御医。” “是,相爷。” 夏侯城转身对着丫鬟点点头,看着丫鬟离去,低下头看着那煮熟大虾一样的赵菲瑶,不放心的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皱起眉,“你的气血怎么和你流血的量完全不对等呢?” “那是你不了解女人!”赵菲瑶气呼呼的说道。 第四百七十五章边境行动 , 这星夜扛着老御医出太医院的举动让萧史诧异不已,他放下手头的一切,赶到相国府就是为了看看他的好兄弟兼北晋相国到底是怎么一个爱妻的模样。 说实话萧史还是有私心的,如果能够跟夏侯城偷师一点半点,也许能够让李潇玉转了心思,变了脸色,回了情分也说不定。 他刚迈入相国府的时候,就听到下人们在议论昨晚夏侯城的壮举,幸亏今日里是他便服而来,而府里的下人们的都是一些新人,不知他就是北晋国的国君。 萧史也有一颗无时无刻不八卦的心,他支棱着耳朵,听着下人对于萧史的评论暗暗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般,直到夏侯城黑厚着一张脸出现在他的身后。 “阿史……你在听什么?” “听夏侯城这家伙出糗的糗事,真是一箩筐的好听咯。”萧史回过头来,无视夏侯城的黑脸,大笑起来,“真是精彩的很呢。” “若是你的玉丫头,你还笑得出来?” “倒不是笑出来,只是觉得真的很好笑,哈哈哈……”萧史前仰后合的笑着,他喜欢在夏侯城这里,可以不用摆着君王的架子,想笑就笑,想说就说,不用顾忌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心怀叵测。 “是吗?我等着你被你的玉丫头整哭的时候,或者被你的桃花债整的乱无章法的时候,一定会更大声的笑你。”夏侯城挑了挑眉,“你该知道我说到做到。” “只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是吗?” “你以为你有多大的机会和把握能够看到我出糗?”萧史自信的环胸。 “行了,你热闹看够了,可以来书房了。”夏侯城黑着脸转身离去。 这人说生气就生气,果然还是那般记仇和小心眼,啧……萧史跟在身后进了这夏侯城的书房,这书房转动了一下机关,两人慢慢走入地下甬道。 甬道之中点亮了火把,这是湖中的下方,可以透过湖水看到地上,与齐王府邸当年的设计几乎如出一撤。 “看看这个,今日最新的邸报。” “邸报?不应该是我先看到吗?怎么会在你这里?”萧史冷下脸来,收起那好心情的模样,变得凝重起来,“这邸报上面有暗天阁的印记,莫非是大臣之中有人蓄意隐瞒?” “阿史,这北晋国的官员该要清理一下了,有人竟然隐瞒了军事要闻,这代表了武官之中有很深的渗透了,不得不防。” “这邸报说了什么?”萧史点点头,接过邸报并未拆开。 “东岳、西霖、北晋三国边境发生了一起杀人越货的勾当,巧合在,这商人是东岳的商人,盗匪是西霖的,可是帮凶却是北晋的。当地的兵勇在面临东岳边防守军的逼问,而西霖却已经将盗匪绳之以法。” “帮凶是北晋的?这是什么道理?” “道理很简单,就是要咱们交出人,可是这人到底是不是咱们的人,咱们却一无所知。不得不说这凌雪裳最近真是越发的能耐了,就连这设下的局面都是精巧的。” “可知道怎么回传的这个帮凶的细节?” “说来也巧,竟然是青林城的某一个驻军。这驻军本是东岳国的千夫长,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北晋国的国籍。”夏侯城慢慢说来,“这也就意味着西霖国完全可以无赖咱们是蓄意安排奸细去东岳国。” “这是一盆很黑的脏水呢,这是要尽数泼下来的意思吗?” “只怕是这个意思。” “那不知道名满天下的城公子作何打算呢?又有什么锦囊妙计呢?” “我这山中的老人,自然有山人的妙计,虽然与其他之人的妙计不一样,却也有身为我的一些反击的法子。” “比方说?” “可想过,若是有人泼了脏水,可是这脏水还要用盆装的,所以嘛……既然这个千夫长是咱们北晋国的户籍,却又是东岳国的军官,那么西霖国又怎么会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的?这能自圆其说吗?” “自然不能。”萧史点着头,“只是你不可能就这么一个后招吧?” “自然不是。” “说下去。” “这西霖国和东岳国既然联手给我们这么大一个黑锅,那必然是将这个人的身份作死了,既然是作死了,怕是咱们就算去彻查也查不到这个人是不是北晋国的,而这个人为了某些利益也断然不会改口。那么我们可以反向思维,比如这个北晋国户籍的男子在东岳国是如何瞒天过海成为军官的,他娶是不是娶了东岳国的女子,又或者是西霖国的女子。” “若是东岳国,我们可以制造一个两个冤案,全部归罪在这个千夫长的头上,反正那些冤案的主人也是一些贪赃枉法之徒,只不过多背负了一些叛国的罪名,而这个罪名足够北晋国脱身了。”夏侯城转了一圈手里的玉如意,继续说道,“若是西霖国,那文章就更大了。” “怎么一个**?” “阿史,西霖国户籍的女子,北晋国户籍的千夫长,却出任这东岳国的边境军官,这种匪夷所思的身份以及婚姻嫁娶,怕是这东岳国的皇家必须要意识到他们管理混乱,又或者是满朝文武已经沦陷在**之中的问题了。”夏侯城笑眯了眼睛。 “而这个也给慕云昭足够的理由和借口延迟南蛮之行,着手以清君侧的方式,来安插他自己的人。若是这慕云绝下了台,想必李崇卿的打算就要落空。而李崇卿为了避免这种局势,必然会加重帮助慕云绝的筹码,到那时……”夏侯城看萧史,笑眯了眼睛,“你懂得。” “到那时,东岳国就会陷入严重的内耗之中,李崇卿为了帮助慕云绝也会被拖死,对不对?”萧史点着头,“阿城果然是不负相爷之位。” “若是慕云昭跟慕云绝战斗到最严重的时刻,那你的玉丫头就会直面整个内耗的漩涡之中,到时候不用拿李崇卿设计你,你都可以英雄救美一把,而慕云昭还得感谢你救了他的妻儿。到时候你也占了理儿,也占了人情,还占了名誉,何乐不为?” “夏侯城啊,你真是一肚子锦绣文章啊。”萧史笑了起来。 “是吗?所幸我的锦绣文章只是对外人而言,对你我而言,这高山流水必然是以琴相约。”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与你那相国府人的生活了,我先回宫一趟,毕竟我还要清理一下北晋国的一些杂碎。我给你十天时间,列个人名的名单给我,我想在东岳国内耗之前,先把北晋国树清干净,毕竟攘外必先安内。” “十天太长了,有暗天阁,三天足够。” “你有把握?” “必然。而且我还能腾出手来,让那青林城奔走相告这千夫长夫人的户籍以及西霖国知道这件事的蹊跷之处。这舆论有时候很有趣,也很有用,不是吗?” “那我等你好消息。” “你就在宫中,等着我这个相国去给你长揖请安吧。” “好,我等着你的归来。” 夏侯城看着萧史离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完全不再有刚才那副自信满满,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阵懊恼。 他一世英名竟然被一次月事给毁了,真是……他深吸一口气,才走到卧房,就看到那赵菲瑶裹着一个厚厚的束腰带。 “赵菲瑶,你有在做什么?” “嗯?我在束腰啊?我听说束腰可以让肚子不再疼痛,果然很不错,就是呼吸起来不太顺畅。” “谁跟你说的?” “我想的。” “你……你想的?”萧史深吸一口气,这个猪脑袋的女人又胡七八想个什么? “啊,我觉得吧……” “不要跟我说你觉得……” “可是你不是问我吗?” “现在把这个鬼东西拆掉!” “可是我再也不想被御医看月事了,我估计整个凉城都知道我赵菲瑶的大名了。这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为什么不是你自己找的?谁让你的月事流血那么多?” “那说明我体质好!” “体质好会疼的哭爹喊娘,会疼的让我给你捂肚子?” “可是肚子痛与我流血多那是两码事!” “是两码事还是一码事?” “当然是两码事,你又不是女人,你怎么知道是什么?” 夏侯城很想扶额,他怎么就看上这个女人了呢?她还是赵家的嫡女,真是……这猪脑袋怎么活下来的?这后宅阴私的谋略,她竟然学都没学会吗? “你马上给我把你的束腰弄下来!” “不要!” “你若是没学会,当心我亲自上手!”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给我拿下来,马上!” “好吧……”她叹了口气,将束腰拿下来,长长的吸一口气,看向夏侯城,“这下你满意了吧?” “赵菲瑶,我问你一个事情,你要老实回答我。” “好,你说。” “你在家里的时候,可遇到你的庶妹欺负你?” “我是独生的。我爹就生了我和我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你的表妹或者堂妹这总该有吧?” “有啊。” “那你和她们有事怎么相处的?” “唔……怎么相处的?” “嗯,怎么相处的?”这女人多的地方就是事儿,这下总该有些门道可以说说,让她知道一些成熟的事情了吧? “就是家教的先生讲完课,我跟着丫鬟回家吃饭啊?我那些妹妹喜欢绣花养鱼,我这人只喜欢睡觉,一到家就睡到天亮,就没怎么说过话。” “你真的是猪托生的,绝对没错!”夏侯城深吸一口气,这真是气死他了! 作者题外话:可爱的赵菲瑶,嘿嘿嘿 第四百七十七章冬季虐恋 , 王箬沐站在距离王宫最近的地方,眺望着,眺望着萧史居住的地方,那里是她心里的那个男人的居所,那里有他的气味,有他的声音,有他的温度,也有他的温暖。她好想他,好想他的一切一切,好想他的音容笑貌,好想他的颦眉皱鼻,好想他的嗔怒吸了。 尽管他每一次的喜出望外都来自于那个叫做李潇玉的女人,可是她依旧不悔,依旧不悔爱上这个倾国魅色的男人,依旧不悔跟这个男人有着瓜葛。 她很想与他发生些什么,可是她知道,即便是她肯,他也不会允许与她真的发生一些什么。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 这是不是就是父亲所说的怜爱的苦涩?为什么这种苦涩却如同毒药,让她欲罢不能?她不知道泪水已经多少次的流了下来,也不知道心痛了多少次,她只知道很想他,很想像以前那样,被人以为她是小公子,而他对她像个宠溺孩子的兄长。 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可是她不想失去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只能傻呆呆的这般看着,这般望着。 萧史正在青梅煮酒,却看到夏侯城挑高了眉头,一副揶揄的模样,“你做什么笑的这么贼?” “可知道有人快成了望夫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想着你这个男人能够去看她一眼?这寒冬腊月的,你的倒是足够的狠心。”夏侯城看着眼前这个一边煮酒一边皱眉的男子,他很想问问萧史,到底在不在乎王箬沐。 “是吗?我狠心?有多狠心?狠心超过了你吗?你可是将你的妻子直接推入这雪地上,让她耍了好几个屁股蹲儿呢。”萧史反唇相讥,显然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被人家窥觊,尤其是夏侯城。 “是吗?我狠心?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趣味罢了,你这孤家寡人的怎么会明白?倒是你如今可知道这望夫石看到你的眼神,都成了一种奢望,奢望你这襄王能够有心。” “你现在专职做媒婆牵线搭桥了吗?相国?”萧史看都不看夏侯城一眼,只是将手里的玉勺子拿起来,放在鼻尖,感受着玉勺子的香气。 “你这煮茶煮酒倒是性质极好,可惜,太过冷淡。”夏侯城笑了起来。 “难得,我在你的私宅里享受着个人的时光,你不陪你的夫人,跑我这里没完没老的说话,又是为了什么?怕是别人猜猜就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 “说吧,王箬沐给了你什么条件,不管是什么,我给你双倍,你去拒绝她。” “她若是说将委身于我,气死你呢?” “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毕竟你这家伙是什么样子,我比你更清楚。” “好吧,那只能说我朕的不知道她贿赂了我什么,我只知道,看着一个痴情的女人,难得对你好的女人这么受苦,我看不下去。” “你要是看不下去,去看你那个猪托生的笨女人,想必乐趣十足。” “这个猪托生的名号只能我叫,知道吗?阿史?” “看来你当成好词汇了。” “好词汇还是坏词汇,我只知道,今天那个人,你肯定是非见一次不可了,毕竟那人换了相思病。” “你这是威胁我?” “我这是告诉你,提前告知。” 夏侯城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萧史搅动着青梅的手并没有停下,仿佛对于夏侯城的话毫无知觉一般,直到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靠近,这脚步声不像是夏侯城的,更不是那个莽撞的赵菲瑶的,他放下了玉勺子,抄起手来。 他在等,等待着那个急于想见他的女子。 “阿史,你近来可好?”王箬沐终究是拗不过自己的心,还是来见他了。 “嗯,很好,我新煮的酒,要喝一杯吗?” “青梅酒?” “嗯,我喜欢酸甜的酒水。”萧史递给王箬沐,“尝一尝。” “你不怕我酒量浅,一杯醉倒?” “血玄沐的少谷主不可能是个一杯放倒的无酒量之辈,毕竟这酒仙白杜生可是叱咤唯方大陆,他的独女怎么可能是一个酒量少的人呢?” 王箬沐不再多话,一杯喝掉,只是她双颊红了起来,不知道是醉酒还是被他迷醉。 “你还真是酒量浅。” “嗯,我酒量不太好,喝多了容易昏睡。” “那你就在这里睡一会吧,毕竟这雪夜容易让人水面。” “阿史……我可以枕着你的腿睡吗?” 她厚重的黑眼圈让他还是舍不下拒绝的话来,点点头,“可以,记得找个棉被,别伤风感冒。” “好。” 王箬沐将头枕在他的腿上,蹭了蹭,抓紧他的衣角,仿佛她已经习惯抓住他的衣角来寻求安全感。 其实她现在已经是伤风感冒了,站了一夜的雪地,此刻早已冰冻麻木,可是她依旧想在高烧之前,看看他,想要昏迷之前见见她。 也许她是个失败者,做不到男人追逐,只能自己来追逐男人吧? 她的一滴泪水留下,为她尴尬的爱情,为她多磨的爱情,也为她不被男人所喜欢的凄凉。 “你有些发烫,可是受了凉?”萧史还想说什么,却发现王箬沐已经沉睡而去,他本想着帮她拢拢被子,手背触碰到她的脸颊,烫的他弹开了手。 她竟然发了高烧?她这是在雪地站了多久? 他心里突然慌了,不知道是感动于她,还是终究心生不忍,想也不想的将她打横抱起,出声说道:“济水,传御医,要快。” “是陛下。” 萧史皱着那弯弯如柳叶的眉毛,不断换着冷毛巾为她降温,太医赶来把脉的时候,她已经进入了高烧昏迷的状态,眼看着她嘴唇越来越干裂,脸色越来越苍白,萧史竟然按耐不住了语气和语调。 “太医,她为什么会高烧?” “陛下……这个姑娘染了风寒,又赶上身子虚弱,怕是这高烧会连烧几天。” “可有办法快速降温?” “怕是不能,这高烧而来,想要快速退烧,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朕命令你,想办法。” “陛下,这办法有很多,可是对身体会不利的,姑娘是个成年人,应该可以抗过去。” “朕的话,你没听懂?” 第四百七十八章不想离去 , “是,陛下,臣这就去想办法。” 老太医本想着说一些什么其他的话语却被萧史抓住了衣领,萧史冷冷的说道:“你连一个降温的法子都没有吗?” “陛下……” “太医院连急速降温的办法都没有?” “有,老臣这就去配药。” “还不快去!” “是,是,是。” 萧史本想着起身去监督太医配药,却被王箬沐抓住了衣角,他回过头看着那苍白而又虚弱的王箬沐,皱起好看的眉头。 “阿史,不要走……我想看到你……” “沐沐,告诉朕,为什么要在雪地里站一宿?” “那里距离你的宫殿最近,我想站在距离你很近的地方,感受到你的存在,哪怕看不到你,也想闻到属于你的气息。” “可是朕并不在那里。” “可是我不知道如何找到你,不知道如何能够让你见到我不再颦眉不再不开心,阿史,你是我的有缘人,为什么在你的心里,却是一个非常不值得你珍惜的人呢?” 王箬沐站在距离王宫最近的地方,眺望着,眺望着萧史居住的地方,那里是她心里的那个男人的居所,那里有他的气味,有他的声音,有他的温度,也有他的温暖。她好想他,好想他的一切一切,好想他的音容笑貌,好想他的颦眉皱鼻,好想他的嗔怒吸了。 尽管他每一次的喜出望外都来自于那个叫做李潇玉的女人,可是她依旧不悔,依旧不悔爱上这个倾国魅色的男人,依旧不悔跟这个男人有着瓜葛。 她很想与他发生些什么,可是她知道,即便是她肯,他也不会允许与她真的发生一些什么。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 这是不是就是父亲所说的怜爱的苦涩?为什么这种苦涩却如同毒药,让她欲罢不能?她不知道泪水已经多少次的流了下来,也不知道心痛了多少次,她只知道很想他,很想像以前那样,被人以为她是小公子,而他对她像个宠溺孩子的兄长。 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可是她不想失去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只能傻呆呆的这般看着,这般望着。 萧史正在青梅煮酒,却看到夏侯城挑高了眉头,一副揶揄的模样,“你做什么笑的这么贼?” “可知道有人快成了望夫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想着你这个男人能够去看她一眼?这寒冬腊月的,你的倒是足够的狠心。”夏侯城看着眼前这个一边煮酒一边皱眉的男子,他很想问问萧史,到底在不在乎王箬沐。 “是吗?我狠心?有多狠心?狠心超过了你吗?你可是将你的妻子直接推入这雪地上,让她耍了好几个屁股蹲儿呢。”萧史反唇相讥,显然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被人家窥觊,尤其是夏侯城。 “是吗?我狠心?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趣味罢了,你这孤家寡人的怎么会明白?倒是你如今可知道这望夫石看到你的眼神,都成了一种奢望,奢望你这襄王能够有心。” “你现在专职做媒婆牵线搭桥了吗?相国?”萧史看都不看夏侯城一眼,只是将手里的玉勺子拿起来,放在鼻尖,感受着玉勺子的香气。 “你这煮茶煮酒倒是性质极好,可惜,太过冷淡。”夏侯城笑了起来。 “难得,我在你的私宅里享受着个人的时光,你不陪你的夫人,跑我这里没完没老的说话,又是为了什么?怕是别人猜猜就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 “说吧,王箬沐给了你什么条件,不管是什么,我给你双倍,你去拒绝她。” “她若是说将委身于我,气死你呢?” “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毕竟你这家伙是什么样子,我比你更清楚。” “好吧,那只能说我朕的不知道她贿赂了我什么,我只知道,看着一个痴情的女人,难得对你好的女人这么受苦,我看不下去。” “你要是看不下去,去看你那个猪托生的笨女人,想必乐趣十足。” “这个猪托生的名号只能我叫,知道吗?阿史?” “看来你当成好词汇了。” “好词汇还是坏词汇,我只知道,今天那个人,你肯定是非见一次不可了,毕竟那人换了相思病。” “你这是威胁我?” “我这是告诉你,提前告知。” 夏侯城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萧史搅动着青梅的手并没有停下,仿佛对于夏侯城的话毫无知觉一般,直到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靠近,这脚步声不像是夏侯城的,更不是那个莽撞的赵菲瑶的,他放下了玉勺子,抄起手来。 他在等,等待着那个急于想见他的女子。 “阿史,你近来可好?”王箬沐终究是拗不过自己的心,还是来见他了。 “嗯,很好,我新煮的酒,要喝一杯吗?” “青梅酒?” “嗯,我喜欢酸甜的酒水。”萧史递给王箬沐,“尝一尝。” “你不怕我酒量浅,一杯醉倒?” “血玄沐的少谷主不可能是个一杯放倒的无酒量之辈,毕竟这酒仙白杜生可是叱咤唯方大陆,他的独女怎么可能是一个酒量少的人呢?” 王箬沐不再多话,一杯喝掉,只是她双颊红了起来,不知道是醉酒还是被他迷醉。 “你还真是酒量浅。” “嗯,我酒量不太好,喝多了容易昏睡。” “那你就在这里睡一会吧,毕竟这雪夜容易让人水面。” “阿史……我可以枕着你的腿睡吗?” 她厚重的黑眼圈让他还是舍不下拒绝的话来,点点头,“可以,记得找个棉被,别伤风感冒。” “好。” 王箬沐将头枕在他的腿上,蹭了蹭,抓紧他的衣角,仿佛她已经习惯抓住他的衣角来寻求安全感。 其实她现在已经是伤风感冒了,站了一夜的雪地,此刻早已冰冻麻木,可是她依旧想在高烧之前,看看他,想要昏迷之前见见她。 也许她是个失败者,做不到男人追逐,只能自己来追逐男人吧? 她的一滴泪水留下,为她尴尬的爱情,为她多磨的爱情,也为她不被男人所喜欢的凄凉。 “你有些发烫,可是受了凉?”萧史还想说什么,却发现王箬沐已经沉睡而去,他本想着帮她拢拢被子,手背触碰到她的脸颊,烫的他弹开了手。 她竟然发了高烧?她这是在雪地站了多久? 他心里突然慌了,不知道是感动于她,还是终究心生不忍,想也不想的将她打横抱起,出声说道:“济水,传御医,要快。” “是陛下。” 萧史皱着那弯弯如柳叶的眉毛,不断换着冷毛巾为她降温,太医赶来把脉的时候,她已经进入了高烧昏迷的状态,眼看着她嘴唇越来越干裂,脸色越来越苍白,萧史竟然按耐不住了语气和语调。 “太医,她为什么会高烧?” “陛下……这个姑娘染了风寒,又赶上身子虚弱,怕是这高烧会连烧几天。” “可有办法快速降温?” “怕是不能,这高烧而来,想要快速退烧,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朕命令你,想办法。” “陛下,这办法有很多,可是对身体会不利的,姑娘是个成年人,应该可以抗过去。” “朕的话,你没听懂?” 第四百七十九章药三分毒 , 御医匆匆而来的时候,正好见到这萧史和王箬沐对视的时候,他正抬脚考虑是进还是不进去,就听到萧史冷声说道:“是田御医吗?进来?” “是,陛下。” 田御医走了过来,拿出御医专门用来急剧降温的药丸,刚想给王箬沐说含下去,手却被萧史抓住,“陛下?” “她自己吃了药,降温了,你看下可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自己吃药降温了?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怎么可能?”田御医出于对医术的认定,自然是不相信有这样的齐丹妙药的,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面,这降温最快也要个把小时,而且是逐步降温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降了温? 他伸手搭在王箬沐的脉搏上,皱起眉毛,看着王箬沐,一脸诧异,“姑娘,你吃了什么?怎么这血气这般汹涌?这是要反噬你的精气的。” “我没吃什么,只是我血玄沐的降温药罢了。” “姑娘,你是体寒的体质,又是寒冬腊月受了寒气,怎么可以吃这样的烈性药物?你可知道你的血气翻涌的很是厉害?”田御医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王箬沐的鼻子流出了血水。 萧史自然也看到了她流出鼻血,有些紧张了起来。 “姑娘,你流鼻血了,看来血气已经冲破了上限,我现在给你施诊。” “施诊还是施针?”这时候王箬沐还有心情说笑,可是萧史却已经不开心了起来,他拿出手绢为她细致的擦着汗水。 “姑娘,老夫劝你一句,这世界上的药物都是药三分毒的。” “我知道,我也是医师。” “姑娘既然是医师,更该知道,什么时候吃烈性药物,什么时候吃温性药物,什么时候吃寒性药物,你这体质如此薄弱怎么可以吃这么强烈性质的药物?你这样不是糟蹋自己的身子吗?” “我不喜欢发烧糊涂,万一烧成傻子呢?” “是烧成傻子还是将自己的身子拖垮?” “我看你很喜欢教训我呢。” “姑娘,我这是作为医者对你的劝诫,而不是教训或是责备。” “我懂得,你帮我施针吧。” “这……姑娘啊……你……” “好了好了,我要睡了。” 萧史看着王箬沐耍赖的模样,皱起眉,这个丫头竟然这般耍赖? 田御医无奈的叹口气,这是个不知道珍惜自己身体的姑娘啊。 这田御医走了之后,王箬沐睁开眼睛,刚想下床,却被萧史按住,“你去哪里?” “自然是招来我血玄沐的医者来帮我在复诊一下。” “你不相信朕的太医?” “你的太医也是御医,既然是田御医,自然是这御医里面最好的,可是御医终究是御医,不知道我这特殊体质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治疗。你难道忘记了鸣凰楼里面,那慕玄烨说我的话?” “你是药香,朕知道。” “上古血脉,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还有你没发现这房间里的花朵全部枯萎了吗?” 萧史环顾四周,果然如此,怎么会…… “我血玄沐湖承接了母神的大地之灵气,自然有着吸收四方灵气为我所用的本事,只是这只有治疗的本事。也就是血玄沐湖能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了,但是我本体受伤却要血玄沐湖的东西治愈。” “什么东西?” “玄玉腰带召唤而来的血玉。” 王箬沐释放出信号,不过片刻功夫,这血玄沐湖的人站在了她的眼前,这神出鬼没的功夫倒是让萧史皱起眉,若是血玄沐湖想要进宫杀人,怕是易如反掌吧?所幸这血玄沐湖的人历来不管唯方大陆的各方势力,不然这天下怕是要打乱了。 “少主。” “我发烧了,血玉给我。” “是,少主。” 那人将血玉呈上来,而她则是拿在手里,仿佛一块护手的玉如意一般,而血玄沐湖的仆人则是快速的涌进来十个人,按照伏羲八卦的方位摆放上了寒梅,就是这黑白双鱼的鱼眼上也放上了寒梅。 他虽然在唯方大陆关于仙咒术师的咒术受到了约束无法施展,但是依旧能够感受到四周的灵气,很充沛的灵气。 “这是寒梅凌雪,专门给我疗伤用的。若是这嫡子血脉要六十四个,我只需要十个。” 王箬沐一个转手,将手里的玉佩翻转而下,整个人浮在了半空中,她念着生涩难懂的咒语,将周围的寒梅吸入体内,眼看着这蓝色光晕的气体犹如水一般注入王箬沐的身体里,他的眉毛挑了起来。 这就是有着上古血脉之人的疗伤之术?这就是不药而愈的治愈之术?倒是神奇。 王箬沐睁开眼的时候,十盆子的寒梅已经枯萎干净,而她仿佛是没事人一般的将手里的血玉扔到了地上,血玉已经发黑,在地上慢慢陷入了地下,消失了个干净。 她揉了揉后颈,“你们走吧。” “是,少主。” 王箬沐看着仆人们离开,转身看向萧史,“嗯……我做错了什么?” “你可以一天之内不药而愈?而你的手下可以闲庭信步一般的来到我的寝室?” “可以这么说。” “血玄沐湖可以管唯方大陆的事情吗?” “你知道的,母神下了死规矩,是万万不能的。” “那你的人若是背叛了呢?” “那便是化作妖了,会被雷击的。” “雷击下来也有时间,万一没有被雷击呢?” “会吗?” “你说呢?” “如果真是这样,怕是我的人啊,都要走的走,死的死了。” “王箬沐,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若是妄想称霸,可会留下退路?” “我不会的,我是药香,我只能等待着嫡脉来找我。” “可是你为了我走入了这唯方大陆,不是吗?” “即便是我进入了唯方大陆,可我依旧是我,我依旧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好吗?” “是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还是你会为了我偏颇?” “我即便嫁给了你,即便碎了我的心愿,我依旧是我,我依旧会坚持血玄沐的规矩。这是不容置疑的,我不会因为我的爱情妄图毁坏母神留下来的一切,绝对不会。” “是吗?” “萧史,血玄沐湖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你要相信。” 第四百八十章萧史弄玉 , 萧史望着眼前的这个倔强的小丫头,他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怎么样子的心里,也不知道自己与她将会产生什么样子的故事,但是他却知道她将会与他面临一些什么样子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属于唯方大陆这个人间世界的,还是不要插足为好。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控制不住这血玄沐湖的人心,怕是到时候唯方大陆将会面临一场灾难。 而他到底是母神的另外一个孩子,他不希望这个人间因为自己的怒嗔痴变成一片泽国或是一场地狱。 “好,既然你知道什么是规矩,那请你记得,这规矩必然要执行更要坚持。” “我知道。” 萧史笑了笑,却不再多说什么,他转身想要离去,却依旧被她的手拉住了衣角,他低头看着这个白皙无骨的小手,皱了皱眉,“你这是?” “我虽然复原了身体,可终究是因为你生了一场病,我觉得你应该陪我坐一坐,你说呢?” “朕的庆元殿都让给你住了,你不是每天都能看到朕吗?” “若不是你十六人的大轿,以皇后之礼聘我为妻,我是不会进入你这清源宫更不会入住庆元殿的。”王箬沐有自己的骄傲,“我知道你觉得我可能自视甚高或是孤芳自赏,可是哪个女人没有一点自己的坚持呢?” 王箬沐认真的看向萧史,“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认真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会计较和在乎,我在乎我的名分,在乎我在你心底的位置,更在乎在你身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角色。如果一切还没有如期,那么我宁愿等待。” 王箬沐自嘲一笑,“可能我这种等待,会等到一辈子结束,也许行将就木的时候,你才会点头。但是我依旧想要去等,等一份简单而又纯粹的感情,一份只有你我,再无他人的感情。” “沐沐……” “不用这般看我,看得我像个怪物似的。其实我只不过是笨了一点,傻了一点,较真了一点,其余的还是不错的。至少我相信,我还是个优秀的女子,一个足以与你匹配的女子。”王箬沐笑了起来,“毕竟我为了能与你比肩而战,付出了我所有能付出的努力。” “沐沐……你说给朕一个方法,两全其美的方法……你这是要……” 她知道萧史以为她改变了主意,其实他不了解女人的心,她并不是改变主意,只是改变了一些表达的方式。 “我没想过在你认可我之前,干扰你和李潇玉的事情,我只是说着我对你的感觉,这是我爱你的心思,可是我爱你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无法对我做决定,更无法干扰我对你的态度,不是吗?” “你爱朕,与朕无关?” “当然,这是我对你的一种感觉,就跟你喜爱李潇玉,可是李潇玉并不能阻止你喜欢她,也不能因为你的意志改变她喜欢慕云昭的态度,不是吗?这是一样的道理。” “倒是说得有几分道理。” “所以,我给你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你和李潇玉相处试试,甚至帮你出谋划策,让李潇玉离开慕云昭在你身边。但是这不妨碍我对你说一些我的心里话,难道你还不让我说话了不成?”王箬沐只想着靠自己的告白在他的心底留下一些影像,哪怕仅仅是只言片语的回忆,甚至记不清楚,也是可以的。 她要的,不过是他的心里,记得有她这么一个女子罢了。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挺悲哀的,我一辈子守规矩,却没有收到你的心,挺可怜。但是可怜又如何?你无法对我心生怜悯,而我也不是一个我见犹怜的佳人,只能委屈自己了。”王箬沐苦笑起来,带着一丝伤感。 正是这一份伤感,竟让萧史触动了几分,他伸出手来,刚想抚上她的发髻,只听她幽幽说来。 “也许你是一个很喜欢玉的男子,不然为什么对李潇玉那么感兴趣?不然你的亲生母亲怎么回事李玉琪呢?既然如此,我想,我也该叫一个昵称,好让你记得我。” 王箬沐抬起头来看向萧史,“不如叫弄玉,如何?” “弄玉?”萧史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竟然本能的接受这个名字,“若是你想,可以叫这个。” “是啊,弄玉,玉石之美。只是这弄玉也有着浓郁的悲伤之意,还有着侬语的期待之意,我想你该是懂得我的。” 王箬沐笑了笑,躺了下来,带着一种安慰的模样,像是自我催眠,“也许有一天,你再也记不住潇玉,而记住弄玉。毕竟潇是小雨,浓是大雨,你也许喜欢大雨也说不定。好了,我困了,你去睡吧。” 王箬沐下着逐客令,其实她怕自己再说下去,会让他觉得自己的话很多,她很想滔滔不绝的说一些心里的话,可是这些话让她有矛盾的拒绝说出来,毕竟她是女子,不该是她来告白。 也许女人,天生就是这么矛盾的。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朕会接你进宫。” “算了,我还是在这相爷府里待着吧,毕竟你更喜欢这里,而不喜欢那个牢笼一样的地方,那里太多耳目,不适合你我的交心和交流。” 王箬沐倒是看得真切,让萧史挑高了眉,“若是你想,在这里也好。” 萧史转身刚想走出房门,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说上一句,便不由自主的开了口,“沐沐,若是潇玉没爱上我,也许我会爱上你这个玉丫头。” 这句话刚说出口,萧史愣住了,而王箬沐的脸上则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那我每天烧香拜佛,期待李潇玉就是不爱你。” 王箬沐坐了起来,长发披肩而下,妩媚而又犹如世间最美丽的精灵,俏皮的眨眨眼,“这样,你就完全的属于我了,而我可以对你无所欲为,也算是达尝所愿了。不知道我的成语运用的可对?但这却是我的心声。好像我有些语无伦次了,但是那又怎么样?我确实开心了,因为你这句有心抑或无心的话语。” 王箬沐,撩了撩长发,嘴角一扬,竟让萧史看痴了去。 萧史往后走了几步,差点摔倒阶梯上,却换来王箬沐的大笑,而他则是望着那个任性而又爽直的女子,移不开眼去。 也许他的心里是有她的吧? 作者题外话:有人喜欢夏侯城那对夫妇,哎呀,好吧,我继续写那个贪吃丫头的日常 第四百八十一章并非猪婆 , 夏侯城皱着眉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赵菲瑶,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知不知道今天他要出城?又知不知道他要带她一起去?这个所谓的相国夫人就这样吗? 夏侯城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可是那个一点也没有自我警觉意识的小女人还留着可耻的口水,趴在那枕头上一点也没想要移动的模样。 “赵菲瑶,是不是你说的,要出去见一见这冰上马球?”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起身,你知道的,我很累,昨晚被你累着了。不要吵我。”赵菲瑶闭着眼睛,一副要跟床相亲相爱不离不散的模样。 “你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你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我是女子,我一点也不怕被你鄙视。”赵菲瑶翻了一个身,继续闭着眼,还蹭了蹭被子。 “你这是要我将你直接拎起来吗?” “干嘛要拎起来?我可是猪一样重的,你不可能……啊……我的被子……”赵菲瑶打了个激灵,瞪着眼睛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气的脑袋的。” “那你想要我怎么表现?” “当然让我满意为主。” “好,我知道了。”他一边接过丫鬟送来的紫铜捂手,递给她,“你笑也笑够了,走吧。” “喂,你让我多笑一会不行啊?” “我已经让你笑了。” “可是我没笑够呢。” “可是我觉得你笑的足够了。” “你……” 夏侯城拉住她的手,也不管她的反抗,带着她往马车里走去。 这凉城的冰湖马球是整个北晋国冬季里最热闹的节日,而这一天不仅是城郊的百姓进城,更多的是这慕名而来的人们。 赵菲瑶从茶楼望下去,这里刚好是冰湖马球的最佳看点,她皱起眉,“你真的只是让我看看而已?” “今天这西霖国的李崇卿会派遣心腹,来看一看北晋国,这是个有趣的事情。” “为什么?” “因为这心腹虽然以使者的身份前来问询边境的事情,但是东岳国的使者没到,他却到了,这耐人寻味。” “你是说李崇卿那家伙让自己的使者来得早了写?这不可能啊,我父亲说这李崇卿也是个聪明绝顶的皇者,不可能犯这种错误。话说你刚才提到边境,边境怎么了?” “边境有一个千夫长,那人是东岳国的边境千夫长,但是这个人的国籍是北晋国,而夫人是西霖国的。”夏侯城笑了起来。 “千夫长,北晋国的国籍,有个西霖国的媳妇?怎么那么熟悉呢?嘶……那人是不是叫做林中?”她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掌,“对,肯定是他。” “你认识?” “何止是认识,当年这个林中去找我爹,想要从我爹那里走个近路,早些进入商州城,做个高管。你也知道,虽然我外祖家是倡优世家,可倡优与内侍是一样的家族,都是接近权贵,甚至接近天颜的家族。他那年妄想娶我家族的一个姐妹,嘿嘿……可惜啊……” “倒是一段有趣的过往,说来听听,如何?”夏侯城给她倒了杯水。 “怎么?你无事献殷勤?” “自然是娘子有好故事,愿做说书人,我来听听一二罢了。” “你得求我,不然我不会告诉你,哼!大冷天抽走我的被子!” “娘子,这个林中想要挑起北晋、东岳两国战事,如果你觉得这件事并不大,可以不用告诉我。” “他一个小官吏,有这种能力?” “东岳国的官,却是北晋国的户籍,你说呢?” “不可能啊,他曾经送了八字和家谱给我太爷,我太爷还存了一份给我爹,上面都有他亲笔签字的啊?他是东岳国的户籍,没错啊。”赵菲瑶瞪大眼睛。 夏侯城皱起眉,“你说林中是东岳国的国籍?” “对啊,是东岳国的人,土生土长的东岳国的人啊?一点也没错。只不过……这林中的娘好像是北晋国的,不过他好像不喜欢自己这个娘的出身,一直与他娘分开住。哦,对了,他还有个弟弟呢。” “他弟弟是东岳国户籍还是?” “他弟弟因为林中爹死得早,被赶出了家门,好像林中他娘为了他弟弟的生计,带着他弟弟在凉城卖酒。上次我表姐还说来着,可怜他弟弟一个东岳国的户籍,却被赶到北晋国这天寒地冻的地方。” “你是说林中将他的娘和弟弟赶回了凉城?” “对啊。” “看来你并非猪婆,倒是懂一些事情。” “你说啥?” 第四百八十二章夫妻玩闹 , “没说什么。” “你刚才说我不是猪婆?” “没有,你听错了。” “我耳朵没聋。” “不,你耳朵有些问题,我没说,真的。” “你以为我耳背?” “你可能真的是想多了,我这么温柔的男人,怎么会说这么粗鲁的话语,你说是吧?” “夏侯城!我要揍你!” “菲瑶,这下面,马上就开始冰上马球了,不看了?” “不看了,我想揍你!” “可是我现在在履行公务,你这样相当于妨碍公务,你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不过是被陛下知道了,怕是要给你一真好看了。” “什么好看?” “自然是要罚俸禄了,到时候怕是你再也吃不了你喜欢的红烧肉以及这个肉夹馍了。” “啊……我的肉肉……” “对,你的肉肉。” “我喜欢糖醋排骨,喜欢醋溜大骨头肉,呜呜,你一定是骗我的。” “若是我今天没看到那个使者的事情,没有研究透彻,怕是就会这样呢。” “你一定是吓唬我。” “可惜,我说的是是事实呢。” “夏侯城……’ “嗯,什么?” “我错了,我不跟你玩闹了,你加油。” “我加油什么?” “自然是找到那个使者了。” 夏侯城微微一笑,这个傻姑娘,她呀……真是有趣的孩子。 “好。” 他端起茶碗,看向窗外,倚着窗棂,皱起眉,那个使者叫廖冲吧?倒是个有意思的人物,为什么要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的眼睛随着那个打着马球正开心的廖冲,对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此时泗水翻窗而来,“副阁主。” 泗水将手放在胸膛上,行礼。 “后天将这林中在北晋的亲娘给我找出来,还有他所有在这里的财产,要绘图。” “是。” 泗水将手里的文档放在茶桌上,看了一眼赵菲瑶,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忍住了。 这个副阁主显然比阁主更不好说话,他还是不要捻胡须了。 “去吧。” “是。” 泗水才走开,夏侯城就翻看着手里的文档,一边看,一边紧皱着眉头,而此时赵菲瑶倒是蹭了过来。 “怎么?” “你在看什么?” “秘密。” “给我看看。” “你看得懂?” “未必看不懂。” “喏,你看。” 赵菲瑶一看夏侯城的文件,脑袋都大了,这是什么?不是隶书,不是楷书,简直是乱草,不对,是乱涂乱画。 “这是什么?鬼画符?” “这是金鼎文,你自然不认识。” “有这种文字?” “文字最初的模样,自然是这样。” “哦,你为什么认识?” “这官府的印章转开来自大篆,大篆来自金鼎文,这是常识,你难道没有学过?” 赵菲瑶很想说她上课的时候都睡过去了,她哪里知道。 挠了挠头,干笑三声,转身离去,她不想跟他说话。 夏侯城紧盯着手里的文件,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林中现在已经下了大狱?甚至为了避嫌,让西霖国监禁了起来? 这不是监守自盗是什么? 这耍心机耍手段,也不要这么明显。 只是……等等,现在手里的这些材料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怎么这林中的母亲才到东岳国不足四个月就生下了林中?这林中的那个弟弟林工又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里面有些什么细节他倒是忽略了一般。 能够去找赵菲瑶的家里,跟赵菲瑶攀亲戚的,即便不是贵人也得是富人,等等? 夏侯城看向赵菲瑶,温柔地笑了起来,“娘子,有件事问你。” 赵菲瑶正嗑瓜子嗑的开心,突然被夏侯城叫了一声,她愣住,张着嘴看向他。 他看着她这般痴傻的模样,笑了笑,“你可知道当时这林中带了多少钱财去提亲?” 赵菲瑶歪着脑袋想了想,“多少钱?嗯……好像有三四千两黄金吧?” “三四千两黄金?”夏侯城愣住,这可是北晋国半年的国库收益,更是东岳国一个季度的国库收益,这是说……林中家里很有钱? 这林中如此有钱的人物,又怎么会被下狱呢?又怎么可能被李崇卿给拿来卖了? 这不对,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哪里出了纰漏。 “你确定?后来没发现什么离奇的,或者让人捧腹的笑料吗?” 他绝对这种事情很不对劲。 “离奇的?搞笑的?嗯……好像是他送来不久吧,就被他凶悍的老娘讨上门来,索要了回去,还在我们堂屋里大吵了一架。也因为这样,这林中就和他老娘彻底一刀两断了。这件事,当时在赵家挺出名的,你不知道?” 还别说,他夏侯城自认为无所不知,竟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看来赵家也是为了顾及这林中家里的颜面,硬是压了下来,但是说来更是奇怪,这做娘的怎么会要会娶媳妇的钱?更何况是攀附赵家? 这不对,或许还有哪里有了纰漏, “可知道那吵架之后,林中的老娘和他弟弟林工去了哪里?” “我听人说,吵架之后,这林家分崩离析,这林中的老娘先是在东岳国买了一处房产,住了半年,之后带着小儿子回到北晋国开酒店了,这你知道了啊?” “林中的母亲出去住了半年,又回到了北晋国,那林中呢?” “我表哥由此去赌馆,发现了那烂赌如泥的林中,正欢快的撒钱,说是他那该死的母亲可走了。” “该死的?” “嗯,正因为如此,我们家才特别的庆幸没有因为这个聘礼而找了这么一个人渣。” “你该知道,这娘不可能是生分了母子之间的,更不该叫做母亲,而不是娘亲。这不对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可能哪里都有问题吧?喂,你怎么老提别人?你不看那个廖冲了?” “不看了,那人也没什么好玩的。” “是没什么好玩的?可是你说……” “好了,我刚才逗你玩的,过几天要去见见林中的母亲,早些回去睡觉了,乖了。” “你就是这么逗我的吗?” “乖了,我给你买糖葫芦,可好?” “我不要。” “一个不够,来两个?” “我不喜欢。” “那就买十串,可好?” “嗯,成交。” “你看,还不承认自己是猪婆?” “我喜欢吃,你管我?” “好,我不管你,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夏侯城拿着十串糖葫芦,这垒起来的糖葫芦,让他都抽不出手来,抓紧赵菲瑶,他皱起眉,看着手里的东西,她真的要吃这么多吗? “喂,有热羊汤喝呢。” “嗯?你想喝羊汤?” “是啊,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没多的银子了?” “真的吗?那我还有一些铜板,应该够我一个人喝的。”赵菲瑶开心的点头。 “那我呢?” “你可以看着。” “赵菲瑶,你不想要你的糖葫芦了,是吧?那我扔了?” “哎哎哎……别激动,这样吧,我吃肉,你喝汤,如何?”她咬了咬牙,仿佛尽了最大努力一般。 “我喝汤,你吃肉?你这是皮痒了?” “我给你我的羊肉汤喝,很好了,可以吗?你不知道那个儿媳妇的故事吗?” “什么故事?” “从前有个儿媳妇,她相公出远门,她照顾她婆婆,她喝米汤,她婆婆吃米,接过她胖成猪,她婆婆还是干瘦如柴。要知道这是说米汤,肉汤最营养。” “那你自己留着发胖吧。” “喂!你怎么可以!”赵菲瑶气呼呼的看着夏侯城将糖葫芦放在桌子上,拿着羊肉汤咕咕嘟嘟的喝下去,一滴也没剩下。 她气的嘴巴都鼓了起来。 “怎么?我不能喝?” “你喝光了!最过分的是连肉丝都没给我留一个!” “你的糖葫芦,我可是一口也没吃。” “我管你,你喝了我的羊肉汤,你要赔给我!” “可是我身上没钱啊。” “你……” 赵菲瑶气的眼睛都要流出眼泪来了,夏侯城无语的看着这个呆呆的笨女人,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认识了这么一个蠢货?果然是猪婆。 “好了,给你喝两碗,去拿吧。” “可是你没带钱,我不想被你扣留在羊肉摊,冷在风中瑟瑟发抖。” “我带钱了,去吧。” “真的?你没骗人?” “我堂堂相爷,把你滞留在这里,你不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真的?” “真的。” “好咧,我这就去拿。” 赵菲瑶开心的跑到老板跟前,“我要双份,什么都是双份!” “好。” 夏侯城看着那个吃的很是幸福,慢慢的幸福感的丫头,情不自禁的笑起来,也许简单也是一种幸福,一种求而不得的幸福。 他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子,陷入了一种怪圈里,仿佛越是欺负这个丫头,越是能够距离幸福更进一步,仿佛看到她气的红红的脸颊,他越能感觉到幸福就在眼前。 他怕是中了她的魔咒,与她就这般打打闹闹下去了? 但那又如何?他甘之如饴,不是吗? 也许这就是感情的魅力吧,夫妻之间,玩闹嬉笑,蜜里调油,这便是爱情吧? 他夏侯城不懂什么叫**情,却想,这也许就是他的爱情,他能给她的爱。 作者题外话:大大新书,请支持,塔读旗下,不良医妃:王爷,假正经 第四百八十三章林中怪事 , 这暗天阁到底是唯方大陆第一大帮会,只要暗天阁想要搜到的事情,就没有搜索不到的。很快,这林中的母亲以及相关信息来到了夏侯城的案头。 他皱着眉,看着卷宗,一边看着一边皱紧了眉头,这林中的母亲是闫氏,闫氏有一个姐妹叫左秋娘,做秋娘竟然跟闫氏一起嫁给了林中的父亲林孔。 这林孔娶了一妻一妾之后,这妾室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林家,而这林孔不久后便把林家变成了东岳国的首富之家。后来这林孔得了重病,死于非命。 林孔死后,林家的产业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可是这闫氏愣是有手段将一个即将没落的林家变成了整个东岳国乃至唯方大陆的巨富之家。 之后这闫氏跟林中闹了一场隔阂,母子二人争吵,正如赵菲瑶所说,这闫氏带了小儿子林工来到这北晋国定居,而林中依旧在商州城花天酒地。 后来林中败光了家财,想要跟闫氏讨些钱财,却被闫氏棍棒打出,这林中一次讨钱不成,竟然起了歹意,还妄想绑架林工。 后来闫氏报案,林工失去了小手指,却也被救了回来,最终闫氏与林中彻底了断,而了断的方法则是捐钱买了个边境小官给林中过活。 夏侯城手里的玉如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掌心,嗜赌如命的林中,丝毫不顾及母子感情的闫氏,林工兄弟的交恶,倒是一盘很乱的棋,却也是有意思的线索。 夏侯城看了一眼那在床上依旧睡得像猪头的赵菲瑶,轻叹一声,转身备了马车走向这闫氏的兴悦酒楼。 闫氏正在雅间休息,这是她一年一度忙里偷闲的时刻,却被一个不速之客乱了悠闲,她皱了皱眉,看向来人。 “你是?” “我复姓夏侯,单名一个城字。”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相爷,老妇眼拙,未曾看出。” “无妨,我此次前来有些事情想要问问闫氏你。” “只要是老妇我知道的,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 夏侯城端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茶入口中,香气四溢,他笑了起来,“徽州毛尖,味道极好。” “相爷还是个品茶大师?这是今年的春茶,这春茶最是香醇,我酷爱春茶。” “春茶甘厚,秋茶微苦,这甘厚之人向往平和,微苦之人向往波涛,看来闫氏你喜欢安静,更喜欢清静,不知道我可否打扰到你?” “相爷所来是问老妇我事情,必然是我国的大事,既然是大事,作为北晋国的子民,必然以身作则,又怎么回事打扰?” “这话说的中听。” “那不知道相爷,这次前来到底是问什么事情?可是边境上的事情?” “看来闫氏你早就知道我想问的话了?” “如此大事,又出自林家,我这作为林家的掌事婆婆,自然要关注。这事情说起来,也是林家出了一个罪孽,导致了整个家族连同北晋国一同遭了殃。” “可否详细说说?” 闫氏为夏侯城续上茶水,点着头,“必然会跟相爷好好说说。” 闫氏顿了顿,将下人叫来几个,放下几个茶壶,几个温着谁的茶炉之,便将所有的人挥了出去。 只留下夏侯城和闫氏的时候,闫氏才开了口,“这林中并非是我所出的孩子,他姓林不假,是东岳国的户籍不假,可却不是北晋国的户籍,而是西霖国。” “哦?是吗?” “这边境上说林中是东岳国的官吏,确实北晋国的户口,更是娶了这西霖国的媳妇,这三国交汇在一家,但是话里话外直指我们北晋国在安插奸细,这细作之事如此栽赃,老妇我自然要查个明白。” 闫氏拿出一份证明交给夏侯城,“相爷,你是东岳国人,该是认得这个证明吧?” 这是东岳国特有的出生证明,每个出生的孩子,必须要有亲生母亲带着自己的户籍来给孩子上户籍,而上户籍之前,每一个即将临盆的母亲都会缴纳自己的户籍,并根据自己户籍定下孩子的乳名。 等到临盆之日,这东岳国的太医司会派出干事前去验明正身,这很大程度上杜绝了东岳国户籍的混乱。 这北晋国也有这样的证明的,闫氏拿出了林中和林工的出生证明,指给夏侯城看。 “相爷想必知道先夫本有一妻一妾吧?” “知道。” “那左秋娘就是西霖国人,还是西霖国的舞姬,您可知道?” “舞姬?怎么会?” “我那先夫是个重情义的人,他酒醉与左秋娘春风一度,知道那左秋娘怀了孩子,害怕族里的人不同意,便谎称是我远房表妹,更是我的闺蜜。可是……” 闫氏苦涩一笑,“可是这舞姬的心,犹如那浮萍,当年先夫不过是一个尚能温饱的商人,算不上是什么富贵人家。她生下那林中之后,便消失匿迹,不见了踪影。而这林中恰好与我而林工相差不过五六天,我便一起养了过来。” “可是这出生证明上说,这左秋娘的孩子叫做衷儿,你的孩子叫做恭儿?” “确实,毕竟不知道男女,只能给一个同音字。这出生证明上面的字与真实的名字是同音不同字,这便是章法。若是那林中真是我儿,该是叫做林工而不是林中,不是吗?相爷大人?” “这倒也是。那么闫氏,你可查到那左秋娘现在成了何人?” “那左秋娘生的倒是如花似玉,我这些年也在寻找,本以为杳无踪影,直到上个月我查到了这个左秋娘的线索……” “如何?” “那左秋娘嫁入了一个富豪之家,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年岁久了,她做了主,成了那户人家的老太君。”闫氏挑起眉,“好像是西霖国的廖姓人家的媳妇。” “姓廖?那闫氏,你可认识廖冲?” “廖冲?那不是西霖国国君的御史大夫吗?” “你认识?” “此人酷爱冰上马球,每年都来玩耍一二,还喜欢来兴悦酒楼饮酒住店,自然是认识。” “那闫氏不知道林中的妻子姓什么吗?” “好像是廖吧?嗯?不会是左秋娘的女儿吧?这左秋娘……” “我查到的信息,并不是左秋娘生的女儿,而是廖氏里面一个庶出的女儿嫁给了林中。”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 “那就是说,这廖氏应该是左秋娘在控制,而左秋娘是西霖国人,林中也是西霖国人,两个西霖国人却搬弄是非。” “相爷,这出生证明是最好的证物,想必一定能帮我国证得清白。” “闫氏,还有一件事,我还想问问你。” “相爷请说。” “你可知道这林中到底犯了什么事?或者当初烂赌,将家底输光的时候,招惹了一些什么人?我想你应该帮他还过赌债。” “上门催债的人?” “对。” 闫氏皱起眉,看着夏侯城的脸色凝重,认真想了起来来,思考片刻,说道:“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但是有个令牌对方当初想拿出来下吓唬我,就留给了我。” “可否拿出来给我看看?” “那相爷随我去府里取来,可好?” “好。” 闫氏点着头,前方带路。 说实话这闫氏的住宅当真是大,比新落成的相爷府邸还大,却没有当初夏侯府邸的辉煌。 闫氏刚走到家门口,就见到林工慌忙的往外跑来,闫氏皱着眉斥道:“慌慌张张什么?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娘?有一批黑衣人闯了进来!” “黑衣人!?”闫氏瞪大眼睛。 夏侯城皱起眉,对着身后的泗水说道:“泗水,叫兄弟们来,日夜把守,看看到底是谁,敢太岁头上动土?” “是!”泗水一个纵身奔入府中,一个窜天猴炸开,瞬间上百人从四面八方涌向闫氏住宅。 此时闫氏安慰着受到惊吓的儿子,夏侯城看着这个最多二十岁的小子,皱起眉,“可知道这些黑衣人都做了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他们一来,也不杀人,也不放火,也不打架,也不抢掠,好像是找东西。”林工诧异的说道,“可是我们家有什么是他们必须要找到的?” 夏侯城皱起眉,有什么?必然是林中的证据。 “我儿这里有相爷在,不会有问题,咱们先上马车,等外面清理干净再进去,可好?” “好,娘说好就是好。” 夏侯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自己的马车贡献了出来,而他也跟着进了马车。 这周围的影卫瞬间包围住了马车,挽着弓箭,四处警戒着。 “我儿,娘给你的护身符,你可带在了身上?” “带着呢。” “拿出来,相爷要看看。” “哦,好。” 林工拿出来的东西,是一个令牌,这是一个带着蓝色狐狸头的令牌,菱形的模样,反面一个史字。 这是……青丘冢的令牌?若是这普天之下,谁能用史这个令牌,只怕要李崇卿本人莫属了。 这是下了重令?有意思,这设局的人,怎么会百密一疏的去大肆搜索闫氏家宅?不怕给人留下话柄? 又或者这是一个局中局? 夏侯城眯起眼睛,想着整个事情的脉络。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响声而起,轰隆隆,把马都惊了。 夏侯城愣住,这是……他明白了,搜索东西是假,将所有证据集中在一起彻底毁灭才是真! 怎么?这是打算折了他这个北晋国的相爷,暗天阁的副阁主吗? 倒是贪心得很。 此时驾车的是济水,这是萧史专门调度给他的干将。 “济水,稳住马,不要离兄弟们太远。” “是,相爷。” 夏侯城安慰着眼前的这对母子,“闫氏,不必惊慌,有我在,万事无忧。” “相爷这般说,我定然是信的。”闫氏从容的点着头。 尽管林工有些慌乱,可是林工依旧保持了镇定。 此时马车里面抖动的很是厉害,马不安的来回踱步,仿佛随时要飞奔。 就在此时,一阵鞭炮声,不知从哪里而来,直接来到了马车底下,这下彻底的惊了马,马抬起前蹄狂奔了起来。 夏侯城皱起眉,好计策,竟然要惊了马?可惜对方算准了一切,没算准他夏侯城的到底是个什么角! “济水,稳住马车,保持平衡,不要闯入集市。” “是,相爷!” 济水的声音已经嘶吼,看来局面有些难以控制。 夏侯城看了一眼闫氏母子,直接掀开马车的车帘,尽管马车抖动的厉害,可是他一就能够看清楚四周埋伏的杀手。 他将自己手里把玩的玉如意,一个竖放,一个按钮下去,这玉如意瞬间成为了杀人于无形的暴雨梨花针。 数万个银针喷发而出,朝着不同方向射击着埋伏的杀手。 夏侯城借由着马车打转的瞬间,消灭了一圈的杀手。 “相爷,马要往湖里跑了。” “好,那就入湖!” “是!” “闫氏,你可懂水性?” “老妇……” “济水,入水救闫氏!” “是,相爷!” 夏侯城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工,说道:“你一会跟紧我,可懂水性?” “相爷无碍,我懂水性。”林工显然不担心自己入水之后的情况。 “很好。那就准备。” 夏侯城一掌劈开这马车的顶盖,随着落入湖里的瞬间,整个人蹦到了这马车顶盖之上,顶盖随着湖水漂泊,夏侯城踩着顶盖转动着暴雨梨花针一般的玉如意,扫射着眼前的这些埋伏之人。 他眼尖的看到岸边埋伏的一些弹药,一脚踢向那碎裂的木块,直接踢向炸弹之地。 轰隆隆的爆炸声,让本就警戒的血玄沐的人也跟着奔过来,王箬沐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能加入唯方大陆任何一场厮杀,但却可以救助伤员。 她等待着,等待着救助夏侯城。 而皇宫中的萧史,则是看到了爆炸的火焰,火光冲天,他抿紧了嘴唇,这是做什么?要炸了他的凉城?这西霖国的人倒是胆子真大。 只是阿城……会有事情吗? 赵菲瑶此时被噩梦惊醒,大喊了一声,“阿城……”便醒了过来。 夏侯城踏着车盖顶部,几个翻身,落入水中,对着身边的闫氏、济水、林工说道;“今天,有人想要你我死在这里,死于非命,可是这炸药没了,你猜下一步是什么?” 第四百八十四章拼命搏杀 , “毒杀?还是仇杀?”济水跟着开起玩笑,可是夏侯城却不觉得是玩笑。 “毒杀?怕是没有机会,因为……”夏侯城扬唇,“我夏侯家的嫡长子,本就是百毒不侵的血脉。而闫氏你和林工呢?可有身体异样?” 夏侯城想说闫氏如果中了毒,那就有意思了,毕竟在雅间被她的下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毒,这有点让他不敢相信。 闫氏到底是活得久了,她自认为识得一些毒药和歧黄之术,“相爷无须担心,老妇不过是泡水,顶多受凉罢了,不会有生命之危险。而我儿……自幼也是药罐子泡大,一些药物怕是不起作用。” “那就剩下仇杀。” 夏侯城环绕着四周看着,“我想这些人怕是打算一波一波的前来,不过呢,我这人受不了车轮战术,不如一次性结束吧!” 夏侯城以掌力将闫氏和林工分别推向岸边,而济水顺着夏侯城的掌力奔跑过去保护这对母子,“相爷小心。” “放心,我多年不曾舒展筋骨了,该是要好好的表现表现了。” 此时夏侯城将玉如意一个翻转,玉如意变成了七节鞭,他将七节鞭慢条斯理的扣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剑,这剑寒光四射,吹可断发。 “来吧,喽啰们!” 夏侯城一个纵深而下,直奔湖里,对着湖里那些,埋伏的人,开始了一场水下的搏杀之术,而与此同时,岸上的王箬沐则是紧张了起来,这夏侯城是萧史最中意的朋友,她不能袖手旁观,否则会毁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有的信任和感情。 可若是插手了,这就违反了父神和母神的规矩,她不能,她不能违反! 王箬沐的手攥得紧紧的,她深吸一口气,随时准备下去救人。 萧史压着所有的脾气,他需要马上去救自己的兄弟,奈何他是皇者,只能坐镇后方,此刻他离不开宫殿,因为这廖冲已经在这里长篇大论起来。 看来一切都有阴谋的。 赵菲瑶泪眼婆娑的看向窗外,正好看见爆炸,那是湖泊?有人要欺负她的男人吗? 赵菲瑶虽然是个笨蛋脑子,却是个天生的武学奇才,她不喜欢武力解决事情,但是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的夫君被人欺负。 她擦了擦眼泪,第一次爆了粗口,“你娘希匹,有人动了老子的男人?” 赵菲瑶抓起长袍,一边穿着,一边往马厩跑去,她要去救夏侯城。那家伙太过自信,防止自信过头。 夏侯城此时在水底下杀的正是过瘾,可是这水里的空气毕竟稀少,他刚想往水面上而去,就被一波又一波的杀手拦截。 随着氧气越来越少,他甚至有了缺氧的征兆。 他咬了咬牙,甩开几个杀手之后,拼了老命的往上冲去,他需要氧气。 他刚吸了一口氧气,还没来得及吸上第二口,就被人卷住了脚,他惊讶的回头看去,想要躲开,却怎么也躲不开。 此时一声娇叱传来,“娘希匹,老子的男人你也敢动?你找死?” 一句粗话刚出口,夏侯城就感觉自己被人凌空抓了起来,而他看清来人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这是赵菲瑶?这厮天生神力吗? 赵菲瑶哪管这夏侯城到底怎么看自己,一下把夏侯城扔向济水那边,而夏侯城脚底下还一个绑住他的杀手也被顺势带出了水面,这个时候赵菲瑶一脚将杀手踹倒。 赵菲瑶,抽出身边的软剑,就朝着湖里冲去。 此时整个湖里晕开了血色,夏侯城整个嗓子眼都提了上来,他害怕,可是说不出来,此时已经精疲力竭。 一碗茶功夫,随着水面上的波澜越来愈大,赵菲瑶旁若无人的从水里游了出来,一边往岸边走,一边呸呸的,像是吃到了什么泥沙之类的东西。 “阿嚏……这水这他娘的冻死老子了。”赵菲瑶刚说完,愣住,有些尴尬的看向夏侯城,“我……冷……相公……我冷……” 此时济水已经生火,夏侯城找来几个换衣服的遮挡物,让赵菲瑶和闫氏换好衣服,自己才去换干净的衣服。 这赵菲瑶倒是聪明,来的时候知道带了四五套男士外衣和两套女士外衣。 就在五个人烤火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湖水溅起巨大的水花,赵菲瑶一个翻滚往后滚了几圈,大骂一声,“娘希匹,我刚干了的衣服!” 此时整个湖里翻滚上来数百个杀手的尸体。 夏侯城看向赵菲瑶,“你怎么制服他们的?” “我天生神力,找了根绳子,捆住他们的手脚,跟一箩筐螃蟹一样,放在湖底,放了炸药。” “是吗?”夏侯城很想说,他都不能同时制服一百多个杀手,哪怕他杀了一半的杀手,可还有五十来个呢? “相公,先烤火要紧,冷死了要。” “哼!”夏侯城很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夏侯城带着闫氏母子回到相府的时候,已经是星夜,此时的夏侯城憋着一肚子的疑问,看着那泡着温泉哼着小曲的赵菲瑶,越想越不对劲。 “赵菲瑶?” “啊?相公?” “你是倡优世家出身的吧?” “是啊。” “你怎么会懂武术的?” “我不能学吗?” “那你怎么从来没表现过?” 赵菲瑶有些不开心,“我要是不会武功,今天之后我就守活寡了!” “我问你话呢!” “我回答了啊?” “你怎么会武功的?” “学的啊。” “说实话。” 赵菲瑶挠挠头,真是无语到家了,“我外公是个武术迷,他的后人每一个喜欢武术的,就我一个喜欢。就教我了呗,我外公说我骨骼清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 “是吗?” “不然呢?” 夏侯城想也不想的纵身进入温泉之中,对着水中的赵菲瑶立刻出招。 赵菲瑶一个快速的闪躲,犹如池中鲤鱼,速度极快。 好一个反应速度,她竟然还是个武艺高手? 夏侯城想也不想不想的直接出招,再次袭向赵菲瑶,赵菲瑶竟然犹如一条鲤鱼一般,一个打挺,翻开水面,越出老远。 “喂,我还没冷过来呢?你想冻死我啊?” “你的武艺倒是真不错。” “我不过是反应敏捷罢了。” “你是反应敏捷罢了,还是你反应本来就很快?”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的这个武艺,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再说那些人有没有把我怎么样?我又不关心他们说什么,我为什么要使出武力呢?再说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吃吃喝喝罢了。” “但是你的武艺告诉我,你可不是随便练练就好的。” “夏侯城,有些人天生学艺不精,有些人天生武学奇才,有些人笨鸟先飞,有些人就是聪明绝顶一学就会,你还能被不公平气死?” “所以说,你这些功夫就是一学就会,甚是能触类旁通?” “是啊,怎么啦?” 赵菲瑶撇撇嘴,继续往身上灌着热水,真是的温泉不享受,就知道打架。 “赵菲瑶,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嘿,你不是说我是猪婆吗?我就是个爱吃的猪婆,不行啊?” “是吗?”夏侯城显然想再试试赵菲瑶的深浅。 而赵菲瑶显然被他没完没了的偷袭弄的恼怒了,她一个翻转,将夏侯城的手腕翻转,将他整个手臂放在了身后,她抬起腿抵住他的后腰,在他身后一招制服。 “夏侯城,我不想对你出手,不代表我能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懂?” “你这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换谁,开开心心的泡澡,被一个攻击狂出手袭击也会烦的。” “你这力气倒是很大,怎么我以前没发现?” “我不过是有些武艺,你这人整天怀疑东怀疑西的,我又没招你惹你,真是的……” 赵菲瑶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止住了自己的话语,她顺道捂住了夏侯城的嘴巴,“相公,有人,在房顶,好像不止一个。” “是吗?” “是,到底是谁,一波一波没完没了?” “进了相爷府上,倒是大胆的很。” 夏侯城眯起眼睛,此时赵菲瑶,爬上岸便,快速的着装,抽出随身佩戴的软剑,“相公,上去看看?” “好。” 夏侯城和赵菲瑶互相看了一眼,飞身上去,只见上面埋伏了少说二十个准备投毒的杀手,她一个飞脚将杀手踢倒在地,将杀手手里的毒直接塞入杀手的口中,顷刻毙命。 “济水!保护闫氏母子!” “是,相爷!” 沐浴完毕的闫氏母子,看着相府满地的杀手尸体,哆嗦了起来。 王箬沐忍无可忍的走了出来,“来人可知,血玄沐所在之地,不许杀戮?” 那些人仿佛不知道王箬沐到底是何许人,依旧不停下手里的猎杀动作。 王箬沐抛出一颗信号弹,红色的弹药炸裂,可是杀手依旧故我。 王箬沐再也不肯忍耐,一个长鞭,卷住杀手的脖子,一下致命,王箬沐以极其深厚的内力,令整个凉城的百姓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王箬沐,血玄沐的少谷主再次,血玄沐所在之地,不许杀戮,否则屠尽杀戮之刃,灭尽杀伐之人!不要忘了唯方大陆最开始的规矩!” 杀手们楞了一下,互相看着,天空中出现了一颗蓝色的信号弹,仿若一只蓝色的狐狸头,杀手才陆续离开。 第四百八十五章温泉秘事 , 李潇玉坐在树屋之上,看着底下的篝火,看着人们载歌载舞,那火焰炽烈,人心热烈,让她融入了整个热闹之中。 她喜欢个节日,更喜欢随着那阿哥阿妹们一起欢哥笑语。 等慕云昭将她带下树屋,与众人们一起跳着歌舞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众乐乐的滋味是如何的幸福。 她竟然有一种不醉不归的豪迈,还有一种不想离去的眷恋。 人们手拉着手,在这夜光之下,篝火之旁,嬉笑玩闹,歌声响彻云端。 她跳累了,抱着膝盖,与慕云昭比肩而坐,满眼的幸福。 “娘子,可喜欢这南蛮?” “喜欢,很喜欢,这里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是吗?很漂亮?” “我觉得这里非常非常的漂亮,我想每一年都来这里,可以吗?” 他看着她,看着她仿佛已经从鸣凰楼的难过中脱离了出来,扬唇一笑,“我这一生都是为你而来,你想要的,我又如何不能满足呢?” “那你不干脆一点?” “娘子,只要是你想的,我会说,当然可以!” “嗯,夫君,你真的是个好人!” “为什么不是一个很好的夫君呢?” “讨厌!” 李潇玉推了推他,笑的满脸甜蜜,她喜欢这样的他,亲近可爱,还让人有一种幸福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她喜欢这样的慕云昭,喜欢这样的夫妻生活。 “夫君,你看这满山的火把,真是明亮而又灿烂,这里恍若世外桃源,怪不得婆婆和公公不愿意离开。真的很不想离开呢。” 她在他耳边温柔的说道:“而且这里四季如春,这春城之名真的是名不虚传。” 昨天她才知道,这里竟然就是自己那个时代的昆明,云南昆明! 怪不得她觉得是苗疆之地,也对苗疆的确位于南边,也是历史上的南蛮。 果然历史有很多巧合之处。 慕云昭温柔的捏了捏她的小脸颊,“你倒是知道的很多。” “如果这个大陆之上没有磨难,没有战争,没有竞争,没有斗争,该多好?人们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吃饱了大家一起玩,玩累了躺在花丛间还能美美的睡上一觉,该是多好。” 她叹了口气,“可是这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这有竞争的地方,不是头破血流就不可能得到惬意和舒适。人,为什么活着这么累?” “娘子,你累了吗?”他今夜只想做她的夫君,他想喊她娘子,想与她周公之乐。 “嗯,我有些累了,这跳了很长时间的舞蹈,我都出汗了。” “可要为夫的帮你?这里有一处温泉,我知道在哪里,可要去看看?” “温泉?倒是极好。” 她没有多想,只想缓解疲惫。 “走。” 他知道即将要抱得美人归,立刻变得勤劳起来。 她懒懒的伸出小手,“我累了,你抱我吧。左右你的武艺也不差,能轻功走很远。” “娘子,你可知道让我代劳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头抵着她的额头,对着她的嘴唇微微吹出一口气,“你我好久没有亲昵了。” “你不怕你儿子出来,那个霸道的小玄烨指着你的额头,问你这么戳痛不痛?” 她幻想着自己看的一个段子,戳着他的额头,笑得很是灿烂。 “不怕,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一切都有我在。” “可是我很累,只想睡了,不对,是洗洗睡了。” “即便是洗洗睡了,也要先服侍你的男人。” 他显然是霸道的,更是不讲理的。 “我很累了,你怎么这么缠人?” 她拍打着他的打手,迷迷糊糊的,真是想要睡了。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可不允许你睡过去。” 他低下头,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可愿意?” 可回答他的只有微微的鼾声,她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他轻轻一叹,先把自己的小娘子带到这温泉,沐浴一番再说。 好在那温泉足够大,这山里的百姓可以分享一部分,而父亲当年围起来的沐浴之地,也能成为她与他最美的地方。 他点了点她的朱唇,“你不反抗,那便是答应了我,可不许反悔。” 他抱着她急速的朝着温泉方向而去。 此时他只想带着她,在这温泉之地,载浮载沉。 他一点也不想想别的,更不想有任何的人来打扰他。 她正睡得鼾甜,却被这温泉的水给泡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感受到了他浓烈的男子气息。 他高挺的鼻子蹭着她的脖颈,弄得她痒痒的。 她想要推开他,却发现手脚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无力的攀附着他。 柔软的唇瓣印出点点的梅花,在胜雪的肌肤之上,缓缓绽放,犹如踏雪寻梅。 他的手将她带入怀里,紧紧的圈在怀里,不放松一刻。 她感受到他那气息之中夹杂了压抑,更夹杂了属于男性的狂野,许是他真的忍了很久了吧? “潇潇,可以吗?” 他在询问,只是这才问出口,他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自制力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原来人们说开了荤就无法再吃素,果然他的自制力早就土崩瓦解。 可是他希望她甘愿,甘愿与他沉沦。 她抬起头望着他,调皮的弹了下他的胸膛,“我以往看过一些话本子,听说这男子的吟唱声音非常的美,可是从未见过。你可愿表演一二?”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响起那《青蛇》的画面来了,甚至脑袋里响起摩呼罗迦的歌曲来了,那张曼玉的曼妙蛇舞在她眼里回荡。 果然看多了电影就这么一个坏处,她会无时无刻不在联想。 “哦?娘子竟然喜欢这种味道?” “怎么?你不肯?”她抬起倔强的小下巴。 “若是我能吟唱一曲,你会如何?” “若是你能吟唱一曲,还能舞上一曲,我自然愿意与君载浮载沉,甚至愿意予给予求。” “这是你说的?”他挑高眉。 “夫君这倾国之貌,若是不能来一段面首的娇媚,实在可惜,不是吗?” 她挑起他的下巴,印上一吻,眼神带着调戏的味道,“来吧,让我瞧瞧,咱们的齐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娇媚的美人儿。” 慕云昭邪魅一笑,拿起她的手,让她抓住他的衣袖,他抛了一个媚眼,兰花指翘起,放在嘴唇一笑。 一个回转,外衣随身而落,漂浮在温泉之中,而他则是一个仰泳而去,一个回旋之间,他上身的衣衫随着水流慢慢飘走,他此时的长发披肩。 他小手一勾,那眼神媚如丝,竟让她有了一丝口干舌燥。 他一个潜水,慢慢站起来的时候,水滴沿着他光滑的胸膛而落,他将头发放在唇边,晃动了一下身子。 这晃动极慢,妖媚,妖艳,妖娆,让她看到了人间绝色,不分男女的美。 他顺着水慢慢滑了过去,直接滑到了她的身后,他的手犹如蛇,慢慢顺着她的腰爬上了她的脖颈,又慢慢从脖颈顺着胳膊而去。 不过一个触摸之间,她的外衣依然不见,而他不放慢手的速度,继续从她的手心之上打转,让她想要攥拳,却又舍不得这种又痒又舒服的感觉。 她半阖着眼睛享受着这种暧昧,一种属于青蛇一般妖媚的味道。 他看着她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嘴唇轻柔一笑,在她的耳边,微微发出羞红人脸的声音,让她犹如触电一般,睁开眼。 四目相对,她竟然有一种将他扑倒的冲动,莫非她上辈子是男人? 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她的嘴唇,仅仅是一下,她便笑开。 她的夫君竟然深谙此道,真看不出来,果然有做小受的资质呢。 慕云昭顺着她的手心有回到了她的脖颈,嘴唇辗转在她洁白的脖颈上,印下多多红梅,而她的中衣也顺着水流而去。 他将手慢慢的滑向她的腹部,在她的腹部打着蛇行,蜿蜒而上,却是游而不碰触,让她腹内小火干烧,却得不到慰藉。 她深吸一口气,整个气息都浑浊了几分。 他轻扬唇瓣,含住她朱润的耳垂,声音带着魅色,“娘子,你似乎要软到在我的怀里了,还要再来吗?” “要……我还没输给你。” 她歪着头看向他,“我来唱歌,你来继续,如何?” “哦?你还打算给我配音?” “那是自然。” “好。”他抬起她的下巴,印上一吻。 她的嘴唇慢慢的启动,唱着似是催情似是动情,似是生情似是迷情的歌曲,这歌声,迷惑人而又魅惑人。 “别叹息色是空空是色 色变空空变色 未世摩登伽此刻不变色 是美色出色生色 问谁可以不爱惜 唱出惜色的歌摩登伽正是我 莫呼洛迦莫呼洛迦揭谛摩词 莫呼洛迦莫呼洛迦揭谛摩词 天龙之女一曲婆娑 心眼中了魔尽我角色意识美色 来请你多爱惜良夜又逢未世人 珍惜今宵记住我” 伴随着这首歌,他像一条蛇一般,在她的身上游走,点着火,让她颤抖起来。 他的腿提高,犹如青蛇那般,攀附在舞者身上,与舞者一起摇曳。 他的鼻子与她的鼻子碰触,他的嘴唇若有似无的碰触着她的唇瓣,单腿立在水里,一腿盘绕在她的腹部,随着她的摇摆幅度,一起摇摆。 而他的打手,则是将那浸满水的中衣罩在了他们的头上,两人在这湿哒哒的衣服之下舞着。 人们常说这女子舞蹈,最开始是为了祭祀,后来是为了求偶,而这求偶的女性若是舞蹈,更多的是求欢。 可是她不知道男子舞蹈,竟然求欢的力度更大,像是孔雀开屏,只为了女性的青睐。 她的力气逐渐被抽走,她慢慢的坐在这瞒过胸前的温泉里,而他则是缠绕着她,将她按到了水里。 中衣随着他与她的倒下,而慢慢进入水里,罩住了两人。 只能隐约从这中衣外部,隐约看到两个扭动在一起的人,犹如蛇一般,纠缠在一起,却给人一种震撼的美感。 他将嘴里的氧气度给她,看着她沉醉不已的模样,一个翻身,将她带出水面,与她对面而坐,四目相对,luo诚相见。 他的手在她的锁骨上留恋,而他们依旧在中衣之下,两人隔着丝衣,能感受到这璀璨的夜明珠的余光,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轮廓。 她咬了咬唇瓣,抓住他的手,而他则是妖媚轻吟一声,妖媚动了动甚至,慢慢闭上眼,又慢慢的睁开眼。 这妖娆至极的模样,让她伸出手来,将他搂在怀里,今夜她要在上,做一个角色互转。 他喜欢她的热情,竟然也没有反抗。 他躺在温泉池底,任她吻着。 只是他的大手,在她光滑的背上留下了存存火焰,让她再也忍不住,与他共享极乐。 只是这人不能纵欲生歌,一夜不眠,她的腰都快被他弄折了。 她趴在池边,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吃饱餍足的男人,轻啐一口,“你倒是舒坦了,倒是让我累的够呛。” “是吗?你累吗?累的怕是我呐。” “你尽是欢愉了,都不知道收敛。” 她指了指他的胸膛,“你让我明天如何见人?” “若是你不想见人,那就不见,只见我就好。” 他将她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嘴唇,“娘子,你今夜真是妖媚,若是再来一回,该是多么的**,你说是吧?” “你还没够吗?” “对你,我永远不会知足,更不会够。” 他抵着她的额头,温柔的学着她的曲调,慢慢的唱了起来,“摩呼罗迦,珍惜今宵记住我,良辰今宵,莫要辜负了这青春,不是吗?” 他对着她的耳边轻吹一口,弄得她痒痒的,“若是我没记错,摩呼罗迦是大蛇神。而蛇神主管生育,莫非……娘子又想与我颠鸾倒凤?” 她轻啐一口,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她挣扎间,感受到了他的强壮和高耸,她愣住,糟糕…… 她的嘴角有些抽抽,怎么又挑起来了? “娘子,你这点火的小妖精,怕是要灭火不可了,不然我可不放过你。” “慕云昭,我们要克制……” “克制?” “我已经很累了,你要放过我。” “可我看你的精神很好。” “不,我已经要睡过去了,真的。” “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的。” “不,我不喜欢,真的不喜欢,放过我,放过我。” 她推搡着他,却奈何不了他,只能由着他载浮载沉。 作者题外话:男女主回归,放糖 第四百八十六章一封书信 , 李潇玉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此时的慕云昭就跟没事人一般,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书信,只是脸色沉得很。 “怎么了,昭?” 她很好奇慕云昭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无事,你昨日睡得可好?” “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她埋怨的看了他一眼,“你就跟喂不熟的狼一样,不对,是喂不饱的狼。” “那你可喜欢?” “你真是讨厌……” 她羞涩一笑,也不回答是好还是不好,只是低着头,不再说话。 他笑了笑,点着她可爱的小脸蛋,笑的很是甜蜜。 此时她的目光放到了那金鼎文字的密件上,一般这种文字,就代表事情很严重,而她隐约看到了一个字,那就是晋,是北晋国的密件? 她虽然看不懂金鼎文,却知道这密件的来源,她皱起眉,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这北晋国为什么给你来信?” 慕云昭挑眉,一副被人猜中心事的模样,“看来潇潇还是知道一些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 “一些小事。” “昭,这不是小事,北晋国给你发文,不可能是一件小事。我想知道是什么事,可以与我分享吗?” 慕云昭轻叹一声,也罢,给潇潇说也没什么。 “可还记得青林城?” “青媚的那个青林城?” “对,你我相识的地方,也是你我第一次打交道的地方。” “我记得那里,怎么了?” “那里自古以来就是北晋国、西霖国和东岳国三国交界之处,这青林城的城主死了以后,一直由一个叫做林中的守城将领看守。只是这个人出了一些事情,很有趣,也很棘手。” “说说看。” “首先,这个林中从西霖国和东岳国的记录来看,他是北晋国的户籍,却是东岳国的将领,娶了西霖国的媳妇。” “这么复杂的身份?”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杀了人,更是指向了北晋国。毕竟林中是北晋国的户籍,还杀了西霖国的人,这就不知道谁来管辖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东岳国的边境大将是北晋国的将领,这萧史难辞其咎,必然会引发这慕云绝的质疑,而西霖国的国君李崇卿作为调节者,会专门出使使者,就为了探查这件事情。可这件事……” 李潇玉顿了顿,“可这件事,本就是西霖国和东岳国的国君联手设下的埋伏,本就是想要引起北晋国和东岳国一战,然后好借由我这齐王妃的尴尬身份,来做文章,最后让你利于一个窘境之中,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对吗?” “娘子看问题果然犀利,这也是他们设局的想法。只是我不会如他们愿望的。” 慕云昭算是认可了。 “这设局的人恐怕是凌雪裳吧?她那么恨你我,必然会想着你我早死。而慕云绝怕你夺权,只想早早将你置于死地。让我想想……我若是他们会如何?” 李潇玉走了几步,推演着整个事情的发展,“首先他们的第一步棋是让你出使南蛮,若是你在南蛮陷入胶着,又或者是走入了迷失沼泽。那我是唯一一个滞留在商州城的女眷,我必然会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而让步。” 她看向慕云昭,“我让步的结果就是去帮助慕云绝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是西霖国的人,想要联系李崇卿是易如反掌,可是西霖国显然不想与东岳国交战。那么就只剩下,与我有婚约绯闻的萧史,北晋国的现任国君。” 她的眼缓缓眯起来,而他的脸也缓缓沉下来,若非必要,他真的不想听到萧史的名字,哪怕是他真正的兄弟。 “若是我去修书一封给萧史,必然会以此为把柄来制约萧史。这次的林中不管最终查出来是北晋国的奸细还是不是奸细,百姓之间都会怀疑任何一个与北晋国有关系的人,而我便是首当其冲。” “届时,我修书的内容不管是什么,都会被人们所攻讦,而必然会为了避嫌而远走边境。一旦回到青林城,那萧史若是不想坐视事态发展,更不想我实在羞辱之下,必然会出兵。”李潇玉手不自主的扣着桌面。 “若是会出兵,那我串谋北晋国的恶名,即便不是真的也会坐实。到时候你即便命大回到了东岳国,我的爆发了事情,你必然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就没有几个人真的拥护你,而你便会被拔出了所有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如他们的计划发展下去。” 李潇玉皱起眉,“这是想要我万劫不复,背负叛国的骂名,然后让萧史冲冠一怒为红颜,毁了北晋国的疆土,让你直接成为废人吗?倒是想的极好,那算盘打得很响。” “知道来信的人是谁吗?” “我不认识金文,你说给我听。” “夏侯城。” 慕云昭玩着手里的密件,笑了起来,“就在前几日,这林中的嫡母被数百个黑衣人袭击,整个相爷府邸陷入了烈火之中,而血玄沐的王箬沐出面镇住了杀手。这些杀手不要命了一般,非要让林中的嫡母闫氏死去。” 他喝了杯茶,继续说道:“但最有趣的是,那夏侯城查到这一次派遣杀手的竟然是西霖国的一个大户人家,廖氏。不知道娘子可知道廖冲,又可知道左秋娘?” “廖冲?李崇卿的幕僚,现在的御史大夫。左秋娘?那不是廖氏的当家太夫人?真是有趣,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廖冲出使北晋国,在皇宫之时,相国府陷入了烈火之中,而廖冲的嫡母则是拿左秋娘。” “你的意思是,这场暗杀是左秋娘,也就是廖氏所为?” “想来该是如此。” “那就更有趣了。若是真是如此,夫君,怕是你握要好好的去看一看了。” “这西霖国我倒是不熟悉,不知道娘子可愿与我去看一看?” “自然是愿意,那可是我的老家。不过你我还要化妆才行,我猜想这西霖国怕是不愿见到你我夫妻二人呢。” “易容丹,你不是一直好奇萧史为什么和名无心两张面孔吗?这就是吃了便会改变容貌的丹药。” “你有这个?” “自然有,这是母神炼制的,也是秋阳留下的,我自然有。” 提起秋阳,她又想起那个风姿绰约的老人,又想起了奇幻的鸣凰楼,她摇了摇头,都过去了,唯方大陆才是现实。 “嗯,有这个就好,咱们走吧。” “好,告别族长,咱们就离去。” 马车顺着羊肠小道而出,朝着西霖国的亳州城而去。 他望着起起伏伏的山川,看着那广阔的江河,叹了口气,这迤逦河山为何又要陷入一场战火之中? 李潇玉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皱起眉头,“昭,你怎么了?” “无事,我只是感叹这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她看向天边,并不是下雨的模样,皱起眉,“不是乌云密布啊。” “潇潇,你可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 “有吗?” “有。这唯方大陆有又陷入一场搏杀之中,这场战乱怕是要延续数年,甚至数十年。这才和平了数十年的平安,因为人的**,因为几个王者的自私又要陷入无休无止的战乱之中。可怜天下苍生,可怜……” 他叹了口气,若无杀戮,他又何曾想过挥刀? “昭,这不是你我的错,我们的任务是平息这一场战乱,用最好的方法,减少伤亡,减少搏杀,留下太平。” “真的吗?” “昭,你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是的,我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你。” 慕云昭抵着她的额头,真诚一笑,“谢谢你,潇潇。” 原来电视上有些是骗人的,都说男人喜欢战争,可是喜欢战争的人都是没有见过血腥的人呢。若是真的见过血腥,又有几人愿意战乱? 想不到她的夫君竟然也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呢,怪不得是嫡子转世。 “昭,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达亳州城?” “还要走两个月吧?这一路上正好借由这个古道,去了解一下风土人情。若是真的要战乱,部署和实地考察更胜过地图勘探,不是吗?” “你有了计划?” 他点头,“若是李崇卿真的打算与我大哥不顾苍生的生命,一意孤行,那么我就会跟萧史联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至于我与萧史的个人恩怨,那是我与他个人的事情。” 他握紧她的手,“我这一生所求不多,只求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万自珍重你的生命和你肚子里这条小生命。你要相信我,我为了你们娘俩也不会出任何意外。你只要等着,我便会归来。” 他将脖颈上的一块所小型的七彩玲珑石塔交给她,“这里面有我的护心神,若是我在这世上,它就会发亮。若是我不在了,便会消失湮灭。你带着它,就知道我再或者不在。” “昭,你可是预感到了什么?” “唯方大陆即将爆发一场乱世,你我难免分离,我只是不希望你为我担心,更不希望你放弃了生的希望。”他不想告诉她,这一次他有一种凶多吉少的直觉,但是他会努力活下来,为了她,为了慕玄烨的出生。 “好,你若是死了我绝不独活。你若是活着,我一定等你。” “好。”他将她抱紧,闭着眼,深吸一口气。 第四百八十七章一路向北 , 这从南蛮到达亳州城,是一路向北的方向,途径的一些小店虽然有着东岳国的国风,可终究是走的边境,依旧能够看到这些许的西霖国的民风。 走了一些天,在途中的茶棚才刚坐下,李潇玉看着周围的景色,竟然有一种姑娘回门的喜悦。 “你在开心什么?” “你开心什么,我就在开心什么。” “哦?不就是一些景致,怎么想家了?” “家?我父母去世之后,哪还有家?”她叹了口气,记忆里那段过往再次浮现,原主的记忆让她不自觉的心疼起来。 那段记忆,一段锥心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荡开。 一道白光闪烁,她突然感觉自己闪入了一段回忆,而这段回忆她竟然可以触摸,仿佛带着vr眼镜在看着周围的一切一般。 这段回忆闪现到了原主八岁的时候,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规规矩矩的坐在下手处,堂前一群大人在叫嚷着什么,看得出来小女孩很害怕。 不久闯进来一群人,将那群争吵不休的人分开,而小女孩甚至被推搡到了地上,她大哭的当口被一个温柔的女子抱了起来,紧接着女子皱起眉,冷声的让这片争吵放下。 小女孩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女子,这女子的面容……是李玉琪? 曾经慕云昭说过,自己记忆里面有一段往事来自于母亲,她看着四周的景象,并不像是东岳国的陈设,更不像是西霖国的,北晋国虽然未去过,可是也不想这个大陆当下时代的模样。 莫非……这是那个传说中的王朝? 李潇玉诧异的将自己的脸转向一旁的铜镜,这个面孔……是母亲乐荣的! 果然她有一部分了乐荣的记忆。 可是她听不真切这些人在说什么,伸出手想要听得清楚一些,后背却被一个人搭上。 她回头,竟然是慕云昭…… 这里不是鸣凰楼,他怎么还会有法力? “嘘……”他眨了眨眼睛,指了指前面争吵的人,在她耳边说道:“咱们进入了雍州地界儿,这里有你的记忆,有我母妃的记忆也有你母亲的记忆,你的记忆被唤醒了。但是……” 他的声音很低,只能让李潇玉一人听到,“但是我却没有在这里出现过的机会,所以我在他们面前相当于一个隐形的人,一会我打开时光之钥,你便会重来一次,看看那一段过去。只是,我会在你身边,而你不能让他们看到我。” 李潇玉点了点头算是知道,更小声的问道:“你不是没有法力了吗?” 慕云昭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他笑了起来,“有些攻击性的法力是没了,但是与生俱来的穿越过去的法力,我还是尚存的。预知未来,感应过去,这便是嫡脉的血脉继承。” 那不是先知?怪不得古代的人都尊敬先知,而先知似乎无所不能,这就是血脉吗? “乐荣,你说什么?什么法力没有了?”一个凶悍的男人站在乐荣的眼前。 “没……没……没什么。” 李潇玉,应该是记忆力的乐荣,摇着头,后退一步。 而扶着她的李玉琪看了一眼虚空飘渺的慕云昭,仿佛能透过空气看到慕云昭的本人一般,她只是对着慕云昭笑了一下,却未多言。 李潇玉愣住看向慕云昭,慕云昭皱起眉,母妃在十五岁不到的时候就能看见自己了吗?也对,母妃是父神转世,看得见也无可厚非。 慕云昭对着母妃点点头,而李玉琪则是挑眉,笑容更大了一些。 “少主,你笑什么?”容龙走了过来,他行了个军礼。 “没事,一个与我有缘的精灵在看热闹罢了。” 李玉琪将慕云昭说成精灵,不知道为什么,李潇玉想笑,他娘竟然说自己可爱的儿子是个精灵?也对每一个孩子都是母亲的小宝贝,小天使,小精灵,也没错。 李玉琪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女孩也笑了,语出惊人的说道:“乐荣的身体里也有一个小精灵,很可爱,似乎与旁边这个小精灵是一对。” 李潇玉止住了笑容,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李玉琪,这便是父神转世的神力吗?好厉害? “看来我说对了。”李玉琪嘴角一弯,笑的更是灿烂。 “少主,明年便是您十五岁及笄,您可做好了准备?这乱成一锅粥的长老们吵得我都听不下去了,你还不走?” 容龙显然烦死了这些只知道长篇大论的糟老爷子。 “想走,可是你走了,便会追到家里去,你不怕被烦死或者吵死?”李玉琪无奈的扶额,“在这里听着就是了,在说那秋阳不是要来吗?他们在为准备迎接秋阳做准备。” “那秋阳又来了吗?有完没完?”萧伦城冷哼着走过来。 “燕小王爷。”慕彦竹恭敬的行礼,而容龙只是行了一个点头礼。 论身份,容龙高于侍卫慕彦竹。 “嗯。”萧伦城看都未看将来的情敌慕彦竹,反而看向李玉琪,“你上次跟秋阳斗法,还信誓旦旦的要去陪同宋安去鸣凰楼,他又来做什么?” “这要问秋阳本人了,我又不是他。”李玉琪双手一摊。 “真是的,都是宋安那个多事的,还拉你下水。” “萧伦城,你说谁?”宋安摇着纸扇慢慢走来,身后跟着一个李潇玉无比熟悉的人,那是……李潇融? “宋安,你带着谁来了?这人的面孔很生啊。”萧伦城眨眨眼,“不过也是个白面书生,算不得什么厉害角色。” 李潇融行大礼,对着李玉琪恭敬的说道:“祭祀姑姑,陛下派我来主持秋阳大祭司的迎接工作。” 这是第一次李玉琪和李潇融见面,李潇玉仔仔细细的看着李潇融的面容,这时候的李潇融是一个清秀的男子,还是一个小官吏,算不上是什么大人物,只是……李潇玉说不上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毕竟鸣凰楼一战,李潇融是火神转世已经显现,李潇融爱的是秋阳的前世母神,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为什么李潇融看着李玉琪的眼神也带着崇敬和尊重呢? “玉琪,你老是搂着你的小婢女做什么?不过是个弥音卫,又不是你的布娃娃。”萧伦城不喜欢李玉琪和李潇融的对视,这让他很不是滋味。 萧伦城伸手去拽李潇玉,可是李玉琪却把萧伦城的拍掉,“这是我的弥音卫,不只是我的随从,还是我的姐妹,容不得你这般。” “喂……我只是告诉一些丫头,不要不知道分寸,你这做人家主子的分不清楚,也怪别人分不清楚吗?”萧伦城气呼呼的模样。 李潇玉皱起眉,这么讲究尊卑啊?怪不得萧伦城一开始就不招人喜欢,不过也对,这萧伦城是祭祀的分身,这宋安既然分出的是女子才有的娴静和讲究,那萧伦城就该分出祭祀的霸道和凌厉。 李潇玉悄然的走到李潇玉的身后,慕云昭走到李潇玉的身边,皱起眉说道:“这萧伦城一开始就这么针对你的母亲,难怪你母亲知道萧史的身份之后想要悔婚。” 悔婚?有这么一件事?还是慕云昭因为嫉妒胡说而已? “你不知道吗?乐荣和你救过省亲的萧史母子,然后定了娃娃亲,写了聘书。可是一年之后,乐荣发现萧史是萧伦城的儿子,还是个傀儡,专门用来做杀手的傀儡,就一直想悔婚。只是当时你的爹李焕然出于风口浪尖上,所以一直搁置了。” 慕云昭继续说道:“我甚至找到了你娘乐荣和你爹李焕然专门写下的悔婚文书,只是发出去了两封,萧史那边石沉大海,人们不知道这件事情罢了。” 李潇玉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她倒是能理解她娘乐荣的心里了,这萧伦城是讨厌,老了更讨厌。 “祭祀姑姑,不知道这一次对秋阳大祭司的款待的安排,到底是什么?您过目一下明细表。”李潇融将一份长长的文书递上来。 李玉琪身后的那些长老们纷纷而来,七嘴八舌的评论着这明细表。 这大声吵嚷的模样,堪称菜市场啊。 “长老们分出一个胜负估计要太阳下山,你且等等吧,喝些茶。”李玉琪看了一眼慕彦竹,伸出手来示意李潇融坐一旁等待。 萧伦城看到自己被忽视了很不开心,“喂……你没听到我说什么?” “听到了,你话很多,聒噪。”李玉琪掏掏耳朵。 “燕小王爷,你确实太能说话了,我家玉琪都受不了你了。”宋安摇着扇子淡淡笑开。 “你笑什么?没有你,那秋阳会去而复返?没有你,这长老们会在这里争吵?”萧伦城气呼呼的说道,“还有你的弥音卫,若不是你宋安只是,这八岁的弥音卫为什么要去秋阳那里待上一年才能回到京城?” 什么?要去秋阳身边呆一年?怎么没听过呢? 慕云昭和李潇玉互看一眼,怎么会有这么一出?上一辈的老人们没有说过这件事啊? 不过想想也是,当年闯鸣凰楼的时候,只有宋安、李玉琪、慕彦竹和萧伦城,确实少了弥音卫,本来以为乐荣是在祭祀的寺庙里潜心学习,认真修道。 如今看来,竟然是去秋阳身边呆了一年?莫非……这是一个轮回?一个秋阳蓄意设计的一个轮回? 这是这个轮回又预示着什么? 她有一种预感,这是一场由南向北,甚至一路向北就设定好的一场阴谋,而执棋人,便是秋阳。 第四百八十八章那年旧事 , “不行,这巫医祭祀的弥音卫怎么可以去萨满祭司那里?” “对啊,我们才是正统,要是弥音卫来,那也是萨满祭司的弥音卫来!” “你老糊涂了啊?那萨满祭司的弥音卫是南蛮王!” “对啊,那南蛮王能来吗?” “肯定不能来,你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 “你才老糊涂了!” “怎么你想打架啊?” “来啊,谁怕谁?” “嘿……你这个老小子……” 李玉琪深叹一口气,这巫医祭祀的祖庙里,这些长老整日里吵个没完,也吵不出一个胜负输赢来,真不会知道有什么好吵的。 “玉琪,你怎么了?” “无事,只是想知道这些长老们怎么看待这弥音卫去秋阳那里。”她托着腮,望着窗外,说实话,若不是她是巫医祭祀的族长之女,她真的不想来这长老院。 宋安低声在李玉琪身边说了句,“玉琪,不如咱们先走?” “走?去哪里?他们现在正在争吵,你敢离开?” “这……”宋安环顾四周,他也讨厌这长老们没完没了的争吵。 “我说,你们几个不要吵了,这秋阳好歹是南蛮之主,你莫非忘了母神留下的规矩?”一个辈分较高的长老冷哼一声,“若不是母神的命令压在那里,又怎么容忍了那南蛮?” “是啊,母神有规矩……” 李玉琪满意的挑挑眉,看来他们吵完了,她清了清喉咙,“既然母神有规矩,那就按照规矩执行吧,省的这南蛮以为我王朝不懂规矩。乐荣,等秋阳来了,你随着秋阳一起走吧。” “好。”李潇玉点点头,她能感受到母亲乐荣心里的那一点点不开心,但更多的是好奇心。 也难怪,此时的母亲最多八岁,不可能理解太多的。 这回忆里面的时光过得飞快,不过一眨眼,这秋阳就来到了这王朝的帝都汴州。 第一次与秋阳见面,秋阳坐在那奢华无度的金色十六人抬着的大轿里面,他掀开轿帘,看向乐荣,仿佛能透过乐荣的身体看到藏在里面的李潇玉。 秋阳玩味一笑,那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眸微眨,转过头去,看向李玉琪,眼眸里有着深情。 李潇玉看的真真切切,秋阳看李玉琪的眼神里充斥着爱意和深情,他是那般的宠着李玉琪,仿佛在看一个变扭的孩子一般。 他走下金色大轿,一步一步,身后竟然奇迹般的盛开出朵朵金莲,他站定在李玉琪跟前的时候,幽幽一笑。 有人说一眼万年,有些人,无论过多少年,都能一眼就能认出对方,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那藏了几个世纪的感情。 李潇玉知道李玉琪忘记了过往,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认为秋阳记得所有的事情,甚至可能记得鸣凰楼发生的一切,包括她和慕云昭在鸣凰楼里发生的一切。 毕竟唯方大陆传说,秋阳的法力深不可测,是数千年来最杰出的萨满祭司。 秋阳抬起手,当着天子的面,抬起李玉琪的下巴,温柔一笑,“还有半年,巫医祭祀之位,我等你。” 这句话像是敲章定论,若是这一刻,李玉琪答应了秋阳该多好? 李潇玉不自觉的想着,而慕云昭则是眼眶微湿,这便是他父亲的主体吗?如果说祭祀分出了宋安和萧伦城,以宋安为主体;那么秋阳和慕彦竹则是母神的分身,只是秋阳该是主体。 这一世他何其有幸,能够早早的见到如此年轻又锐气风发的秋阳。 秋阳转过头来看向慕云昭,虽然出了李玉琪和慕彦竹之外,所有的人都看不到慕云昭的存在,仿佛那里只是一团空气。 可是对于秋阳,他看得真切,父子四目相对,秋阳扬唇浅笑。 不知为什么,慕云昭竟然激动的往前走了半步,却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再走一步。 毕竟这里,只有李潇玉参与过,他不是参与者,不该现身。 秋阳摇了摇头,仿佛示意慕云昭一些事情,那眼神里有很多事,慕云昭觉得,也许他该出现在秋阳面前,只是不该是现在。 慕云昭看向慕彦竹,慕彦竹的眼神竟然带着慈爱,这一刻他才看懂,原来慕彦竹一直知道秋阳的存在,也是他们本就是一个人,只是分成了两个。 李玉琪看向慕云昭,皱起眉,这秋阳看一个虚空的精灵做什么?那眼神为什么那般的温暖? 她不懂也不想懂,只是一巴掌拍掉秋阳的手,“你我并无婚约,亦无干系!” “是吗?”秋阳挑眉一笑,伸出手来,只想李潇玉,不应该是八岁的乐荣,“她,便是你我的联系,再也不可割舍。” “你的话,你猜我会信吗?” “我猜,你……迟早会信。” 秋阳看向天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天子,仿佛天子是他的臣属一般,“天子……” “南蛮之主……”天子下意识的回答道。 “该知道萨满祭司若是出了男子,你该谨遵什么样子的祖制吧?” 秋阳站在那里,一种为王的模样。 巫医祭祀长老院的长老们,发了火,伸出手来,预备用法术抗击。 秋阳仅仅是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对着身后的黑白双煞说道:“医圣、毒圣,清空他们,下人不该对主子呲牙。” “是。墨玄、墨韵……” 这是墨玄的师父?李潇玉愣住。 “在,师父。” “左边归你们。” “是,师父。” “白杜生、胡蕴……” “在,师父。” “右边,击飞。” “是。师父。” 李潇玉和慕云昭张了张嘴,毒圣和医圣竟然是秋阳的手下?竟然是手下? 秋阳瞥了一眼早就消失不见的长老,皱着眉看向天子,“你的祭祀长老院,该整顿了。” 秋阳的这个表情让天子惶恐起来,立刻跪了下来,“南蛮之主,请恕臣失礼。” 臣?! 怎么会是这样?她看到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只剩下李玉琪和她父亲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巫医大祭司和巫医少祭司,是不拜萨满祭司的。 慕云昭也很纳闷,这一段历史,为什么史书上没有记载?又或者是史书偏离了什么? 秋阳走近李玉琪,笑起来,“玉琪,天下都在我的手里,更何况是你?你未必逃脱的了我的掌心,而我对你也未必非要绑在身边不可。毕竟……” 秋阳看了一眼慕彦竹,不再说下去。 “毕竟什么?你不过是萨满祭司里面唯一一个男祭祀罢了!不过是凭借着母神定下萨满祭司若出男祭祀,便奉为皇罢了,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祖制让你得了便宜!” 李玉琪这幅不服输的模样,让秋阳轻笑,他伸出手,仿佛画了一个圈一般,将李玉琪罩住,缓缓的将她抬高,让她双脚离开了地面。 秋阳往前走着,犹如放风筝一般,她就在天上漂浮着,而他从未回头看一眼。 此时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有错愕的,有激动的,有忍着笑的,有忍着怒的,有眼角含着泪的。 她看到了宋安那一张妒恨的脸,萧伦城那攥紧的拳头,慕彦竹一脸宠溺的模样,而墨玄,这位后来的神医,竟然没有半分动情或者动容的模样。 这墨玄不是深爱着李玉琪吗? 不过当时他没说墨玄遇到了一些事,才爱上了李玉琪,这是什么事情? 她很好奇,满脑子都有对过去探究的想法,犹如名侦探柯南,想要寻找蛛丝马迹。 秋阳走到一半,伸出手来,掌心朝上,“来,握着我的手。” 在众人倒抽一口气的时候,李潇玉愣住,握住秋阳的手?怎么会……这被聚焦的滋味让她红透了脸。 “被选中来萨满祭司身边的弥音卫,也算是我秋阳的关门弟子,必然要跟着我。” 秋阳耐心的招了招手,“来。” 李潇玉一步步的走了过去,在众人的关注之下,在众人的嫉妒之中,慢慢走过去,还处在不可置信的阶段之中。 甚至李潇玉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李玉琪,却意外看到了李玉琪认同的脸,那仿佛是她李潇玉被秋阳认可,李玉琪与有荣焉一般。 她走近秋阳的时候,秋阳握紧了她的手,一步步的朝着天子的皇宫而去。 在众人诧异之中,秋阳低声笑了一句,“以后,昭还需你的照拂。” 这句话声音很小,可是李潇玉和慕云昭都听到了。他说,昭?他竟然知道自己和慕云昭吗?只是这是数十年前,他如何知道? 慕云昭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这里是历史,也是记忆,他不得出现,也不能出现。 这天子的皇宫像极了汉宫,华丽至极,这想必是阿房宫再建吧?金碧辉煌,大气厚重,充满了历史感和金属质感。 这天下分九州,九州有九鼎,天子有九鼎,九鼎耀九州,竟然在这里看到了九个大鼎。 她微微张大嘴巴,这比电视剧里面还要震撼。还有,这里好像是曹孟德横槊赋诗的地方,壮观,简直是壮观至极,这台阶怕是有九十九个吧?寓意九十九至阳之数。 真是皇家气派。 只是为什么天子王朝会土崩瓦解不复存在了呢? 一种浓浓的可惜在她的心间荡开,当秋阳牵着她站在最高一层的高台,往下望去的时候,她感觉到一腔热血在澎湃,仿佛雄踞天下,虎踞龙盘之间,定要让江山在她脚下,为她而颤抖。 这便是战士的血魄军魂,一股豪迈,一场精彩,一次战役,一战扬名。 第四百八十九章北斗七星 , 秋阳扬起唇瓣,看着底下众人匍匐跪拜,看了一眼身边那战战兢兢的天子,抬起头再看看那漂浮在半空中依旧一脸不服气的李玉琪,莞尔一笑。 这一笑仿佛冬日暖阳,照拂大地一般,一种温暖入心。 秋阳一个弹指,李玉琪凌空而落,他踏地而起,直接将她抱入怀里,落下之时,他们相拥,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竟然吻上了她倔强的嘴唇。 他伸出手止住李玉琪愤怒的小爪子,将她尽数收在掌心中,让她看向底下那乌央乌央的文武百官。 秋阳有着为君的霸气,有着为王的威严,更有着为皇的尊贵,举手投足之间,充斥着令人畏惧而敬畏的王者之气。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下边,都是我的子民,也是你的子民。看看他们的脸,那般鲜活,可若你一意孤行,非要闯下那鸣凰楼,这里将是一片血海,可知道?” 随着他说话的模样,那包裹着李玉琪的气泡慢慢飘到了他与她的眼前,就连李潇玉和慕云昭都看了个清楚。 这气泡慢慢浮现出两年之后的景象,这两年之后,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战火不休,人们死状凄惨,哭天抢地的嚎哭与怒气冲天的冲杀声交织在天空,就连这天边的火烧云,都变成了极其绚烂的红色。 那是一种鲜红色,是红的如血的那种艳丽,那妖艳泣血的画面,让李玉琪别开头去。 “不可能,这是你的幻术!” “幻术?”秋阳温柔一笑,“怕是你一意孤行之后,这唯方大陆最后的净土只剩下南蛮了。毕竟无人敢真正的侵犯母神的封地,那里有神力,也有守护神力的使者。但是其他地方呢?怕是一片废墟。” “可是你是天下之主,更是南蛮之主,你不可能坐视不管的!”李玉琪抬起眼,她不信,不信秋阳这么狠心。 “命里定数,莫要强求。改变不了,只能任其发展,我何德何能,能够螳臂当车?除了任其发展,毫无办法,不是吗?” “可是母神的萨满祭司若是除了男祭祀,那便是救世主,更是这场灾难的终结者,你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秋阳挑眉,那气泡打散,慢慢的落在底下每一个的头顶上。 在众臣欢呼雀跃之中,李玉琪的眼睛慢慢的圆睁,李潇玉也错愕不已,就连慕云昭都无法克制的抿紧了嘴唇。 这是什么?这是上一世,这些百官做的事情。不对,是累世做的恶事。 他们每个人的头上都是黑色的气体,有些甚至浓黑看不清楚人影,有些发紫,有些发蓝,有些粉红,有些发绿,还有些是橙色的。 “人们作孽,累世不断。该死的,命中注定。我又何必伸出手去救一个十世的混蛋?再说,我并非是天生心善之人,有些人我想帮的时候自然会帮,不想帮的时候,不要给我扣一个善人的帽子,我当不起。” 秋阳说话很冷,让李玉琪被冻到了。 “和我眼缘的,我自然会帮衬几分,不合我眼缘的,我又何必废话几句?在我的心里,所有的一切,若是我管了,大乱了定数,必然反噬在我身上。我承受了这份伤害,那也要我心甘情愿才行,不是吗?” 秋阳抓紧李玉琪的手腕,他的声音很低沉,“玉琪,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半年之后依旧要去鸣凰楼吗?不顾你所谓的天下苍生?只是指望我网开一面?或者期待命运高抬贵手?” “我不明白,我的婚姻到底与这天下何干!”李玉琪抬起头,依旧是那般的倔强。 “你的婚姻……也许是我最在乎的东西,而你却忘了你曾经的承诺。不过,没关系,我会等,等到你想起来,等到你后悔还来得及的时候。”秋阳叹了口气,往未央宫走去。 这未央宫让两侧有高柱子,中央有一个水坛,水坛之上有一个横桥,横桥通过便是王座。 秋阳一撩衣袍,端坐在王座上,接受万臣来朝拜。 李潇玉看着这一切,犹如梦中。 等到李潇玉缓个神来的时候,李玉琪早就离开,只剩下秋阳一人一茶,坐在僻静之处,而四周有墨玄、墨韵、胡蕴、白杜生在把守。 “坐。” 秋阳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石墩子。 “你可是知道我是谁?”李潇玉不该这么问,但是她相信秋阳知道自己的意思。 “知道,我的儿媳。” 他真的知道? 李潇玉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慕云昭,尽管慕云昭还是虚晃的人,可是她依旧指着他,“可知道他是谁?” “我秋阳这世上最亲的人,阿昭。” 秋阳放下手中的茶杯与慕云昭对视,他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的旁边,拍了拍软座,“与我同坐,这也是你的位置。” 慕云昭走了过去,由于要不要现身的时候,秋阳点头一笑,一挥手,冻结了时间。 周围所有的人被锁定在了时间里,而慕云昭则是堂而皇之的走了出来,坐在了秋阳的身边。 “父亲……” 一句话足以,而秋阳轻嗯一声,算是默认了。 “父亲,算上时间,这是数十年前,你怎么会……” “会知道你叫什么?又怎么会知道将来发生什么?” “父亲,嫡脉的血统都会知道过去未来,我知道您一定会知道。只是数十年前,您也不过十几岁,怎么会提前知道?不是三十而立才能看到吗?” 秋阳并未作答,只是看着慕云昭的模样,伸出手,触摸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带着满意,带着欣赏,更带着骄傲。 “果然随了她的面容,当真是倾国之色,只是可惜,偏了一些阴柔,少了一些阳刚。还好,你的性子比较坚强,这也还像我。” “父亲……” “嗯?” “我是在这去往亳州的路上,在靠近雍州的茶摊旁,误入了这回忆里。我想知道,这是不是您的安排?”慕云昭这句话问的很直接。 “嗯,算是吧。”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是的。” “昭,可见过北斗七星?这所谓的大熊星座,这紫薇星辰?” “北斗七星?大勺子一样的北斗七星?” “北斗七星四季旋转,可以就变动着那勺子的模样不变。可是人们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是这样,不如我来讲一讲,如何?” “好。”慕云昭点点头,想要知道父亲怎么会有这么交叉的记忆和预测能力。 “这万事万物,都像是在一个水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这石子落入水中,一圈圈的同心圆随水波扩散而去。棵这同心圆也不是一直都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也会慢慢走散,也会慢慢走散,亦如人生。” 秋阳手一翻,北斗七星出现在李潇玉和慕云昭的眼前,慢慢的北斗七星周边形成了两个圆,这勺的部分是两个同心圆在交叠,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同心圆渐渐疏远,只有一条切线边缘还黏在一起,慢慢随着时光拉成长长的勺子把,这便是北斗七星模样的一种解释。 “人们总是说,希望往事重来,那迫切的希望,若是缘分够深,执念够深,那么同心圆就会改变了结局,在那最开始走岔路的路口重置,让人们回到那个点上。当人们回到那个点上的时候,会做出其他的选择,这时候圆心不再重叠,就成了切线重叠,圆心早已偏离的紫微星的勺柄,这勺柄慢慢的拉长,最终故事彻底改变。” 秋阳微笑起来,“我曾经施法看到过你来的那个时光的结局,那个结局,我答应玉琪,我还是做她的丈夫,还是要好好的宠着她,爱着她。而一切能改变的地方,便是这里,我最后一次来到未央宫的时候。” “你是说同心圆最终变成另个独立不再重叠的圆,对吗?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说,故事在这里变成了分水岭,我们依旧经历着我们那个圆的故事,而这里,你将会我的婆婆玉琪经历另外一番故事?”李潇玉立刻理解到了。 “可以这么说。只是还是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李潇玉好奇起来。 “任何事情必然发生一件事,然后物极必反,阴阳互补。若是没有你那个时空的事情,没有玉琪那强烈的执念,以及我的执念,就不会发生另外一件事。所以,你的那个圆的故事是真实的,而我这个圆的故事还未发生,却也是属于我与玉琪最真实的故事。只是……” 秋阳淡淡一笑,“只是你和昭再也无法经历,也无法加入我们,参与我们的将来了。” 秋阳突然抓住慕云昭的手,抓的紧紧的,“让我好好看看你,我做了你几万年的母亲,又做了你一世的父亲。我对你的感情,比玉琪要深很多。说实话,我舍不得你,你是我最珍视的存在。可是我也舍不得我的爱情,可事无两全。” 秋阳伸出手来,尽管现在的他是男人,可是慕云昭一点也不排斥,反而有些哽咽。 “你这一世比活了几万年的你更幸福,你找到了你的心,也找到了你的情,我祝福你。几千年的沉睡,你也想清楚了自己最珍视的是什么。” 秋阳温柔的帮慕云昭挽着碎发,“既然你知道了,那么久勇敢的去守护,不要像当年的我和玉琪那般,太过于要强,又太过于纠结于自己的底线,毁了彼此的姻缘。你记得,任何事情,都不要放弃你的家人,懂吗?” “可是……”慕云昭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一场血光之灾,他不知道自己趟不趟的过去。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更知道你在还怕什么。你是我的儿子,更是我的骄傲,嫡脉的血统会护住你的一切。” 秋阳咬下手指的血,点在他的眉间,“关键时刻,这滴血会救下你的性命,也会保护你和我的儿媳以及那尚未出世的孙子的安全。只是你要记得,该你面对的,你要勇敢。还有,这雍州城我早年在那里,帮你埋了个宝贝,怕是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是什么?”慕云昭抬起头。 “龙魂宝藏,龙脉之血的力量,结合那血沐凤的力量,必然会让你得到你该拥有的能量。可还记得那句儿歌?”秋阳笑起来,低声说道:“赤天血咒,血玄沐湖,玉石凰骨。南蛮的赤血玉,西霖国的天玄石,无荒城的血沐凰,北晋国的咒湖骨。当知道咒怨露,血玄沐,媚儿尽,帝皇生。” “父亲,这是什么?” “昭,你已经得到了西霖国的七彩玲珑石塔,这便是天玄石。你也有无荒城的血沐凤,这便是凰骨。这血玄沐寄存了我的赤血腰带,就差北晋国的咒湖骨,若是得到咒湖骨,结合巫医祭祀的法术,必然激发赤天血咒,这便是儿媳能做的。” 秋阳顿了顿继续说道:“赤天血咒激发,这血玄沐湖的湖水会上涨,淹掉周围一切,咒怨的声音响彻了水泽,谄媚之人全部淹死,或是被帝皇的怒火烧死,最终大陆恢复太平,一切周而复始。” 李潇玉有一种听着像是上个纪元,姆大陆和亚特兰蒂斯大陆原子弹互相伤害,引发了大海啸,铺天盖地的洪水让人们无处可避开,只有那在诺亚方舟之上的人才逃过了一劫。 后来人们停靠在了最高山峰,喜马拉雅山,人们在这里重新开始,不久女娲和伏羲结为夫妇,再不久大禹分九州,治水开始。 大洪荒时代,这便是再一次的大洪荒吗?她要亲眼见证那所谓的姆大陆和亚特兰蒂斯大陆的辉煌以及再次湮灭吗? 不知道为什么,历史缓缓重合在了一切,让她仿佛揭开了历史的面纱,慢慢的成为了一场历史的经历者。 如果这便是历史,那么她脚下的唯方大陆便是姆大陆吗?那崇尚太阳,那挚爱太阳,更是高度发达的姆大陆? 可若真是这样,那这里的原子弹是什么?是血沐凤引发的法力? 只是法力又是什么?是汲取的大自然的力量化为己有,还是一种神秘的力量? 她也有过灵力,那种感觉,就像是云端龙吸水,将海水吸纳入体内,再将体内的海水尽数释放出去,成为法力。 这个灵异的大陆,让她越来越着迷了起来。 第四百九十章小儿化生 , 秋阳一挥手将周围恢复原态,而慕云昭再次回到隐身的状态,慕云昭还没适应好,却看到了匆匆跑来的李玉琪。 他第一次见到年轻时代的母亲,真的是闭月羞花的美,怪不得母亲让那么多的人为她而痴狂。 “秋阳,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你不要给我装作不知道,别以为我不懂!” “那我到是想明白,你要说的是什么吧?” “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的族人!” “你的族人?”秋阳一脸茫然的看向李玉琪,却惹恼了李玉琪。 “你这是装傻充愣!” “我装傻充愣?到底发生了什么?”秋阳止住李玉琪再说下去,伸出手掐算起来,算到一半拧起眉。 “有人已经按耐不住,提前想要揣测上意了吗?” 秋阳扬起唇,无奈的看向李玉琪,“这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人前表现出我的喜怒。” “来人。” “帝皇……” “今日里祭祀祖庙遭到了一些人的袭击,这般不知深浅,将他们抓来,革职查办吧。” “是,帝皇。” 秋阳抬起头看向李玉琪,“这下你可满意了?” “真不是你做的?” “若是我,我不会给你机会反抗我,甚至指责我,我会直接铲除一切反抗力量,而不是留下来给你哭诉。” “可是……” “有些人,总喜欢揣测上意,着实讨厌。”秋阳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玉琪,可吃过饭菜了?” “没有,话说你身边的这个小精灵,若是不吃饭,怕是会饿了吧?” 慕云昭愣住,是说自己吗?可是在回忆里面的他并不需要饮食,但是李潇玉毕竟是在乐荣的身体里面,还是要吃些的。 “他不需要,他只要呼吸天地灵气即可。”秋阳这话说得到不错。 “可是,我觉得他挺可怜的,还想抱抱他,总觉得似乎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了一样。”这句话让秋阳和慕云昭愣住,李玉琪感觉到了慕云昭的母子之情? 秋阳也只是楞了一下,微笑起来,“难得,难得……” “难得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有些事情,血的确浓于水。”秋阳一个弹指,慕云昭变成了跟李潇玉一般大的八岁男娃娃,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让李玉琪欢喜的不行。 虽然李玉琪很讨厌秋阳,可是她真的喜欢这个男娃娃,她一把将慕云昭抱起来,放在怀里亲了好几口。 四岁的男娃娃,知道避嫌了,可是李玉琪依旧克制不住。 慕云昭一边推着李玉琪,一边奇怪,母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了?哪怕是自己小时候,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模样,仿佛除了他从她肚子里爬出来以外,什么也没有。 “你真是可爱,到底是哪家的小天使啊?怎么落在了这里?可是迷路了?”李玉琪问了很多话,可是慕云昭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摇摇头。 “瞧瞧你这可怜的小娃娃,不过没关系,娘会好好的保护你。”李玉琪说秃噜了嘴,可是她一点也不介意,“虽然我还没出嫁,但是我决定了,你就是我的儿子了,你说好不好呀?” 慕云昭点头,眨着那双大大的眼睛,伸出手,奶声奶气的说道:“要抱抱。” 这句话彻底的让李玉琪母爱泛滥,她抱紧慕云昭,蹭了蹭他光滑的小脸蛋,“那你喜欢吃什么?咱们去吃,好不好呀?” “好。”慕云昭的心里在流泪,这是第一次,感受到母爱。 而秋阳则是摇着头,依旧说着,“真是难得。” 李潇玉倒是一副偷笑的模样,这慕云昭变成四岁的男娃娃,却是有趣可爱的很多。 皇宫之内,正在吃饭的四人,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人便是将来的西霖国国君,李潇融。 “京兆尹李潇融见过帝皇。” 李潇融恭恭敬敬而来,将手放在胸口上,抬起头一脸崇敬的看着秋阳。 “嗯,这汴州可安排妥当?” “回帝皇,您暂住这汴州城两个月的行程如下……” 李潇融一边念着,一边观察着秋阳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便继续读着。 “嗯,安排的不错。这是天子的意思吗?” “回,帝皇,是的。” “很好,你安排去吧。”秋阳点头,本想让李潇融就此离开,可这李潇融奈何依旧站在那里不肯走。 秋阳看向李潇融皱起眉,“还有事?” “帝皇,按照礼数,午休过后,您要乘舟顺着护城河一路南下,巡视周边四城。不知……” “嗯,如果这是礼数,那边按照古法办理吧。我记得祖制上说,你身为京兆尹,要做我的引导,可是?” “回帝皇,是的。” “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陛下。” 李潇融才走到门口,恋恋不舍的回头看向帝皇。 如果说李玉琪是倾国倾城的面容,那么秋阳的面容那堪称是天仙下凡,令人惊叹,见之不忘,一见误终身。 李潇融按捺着自己那颗跳不停的心,那颗早就紊乱了心跳节奏的心,他似乎恋上了这初见一面的帝皇。 李潇玉看到了这回眸深情凝望的李潇融,慕云昭也看到了,原来这孽缘从这时候发生。 时光已转,这扬帆的巨船之上,秋阳望着那匆匆而过的树木,并未发一言,可李潇融唯恐怠慢了这帝皇,不断的解说着,甚至将李玉琪这本就要做陪的人儿挤到了一边。 秋阳看了一眼自由活动的李玉琪,温柔一笑,这是这笑容太暖,暖到了李潇融,让李潇融的脸红了起来,“帝皇……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你说的很好。”秋阳摇了摇头。 此时宋安作为大世家的继承人,也在船上,秋阳的余光扫到那慢慢接近李玉琪的宋安,不悦的拧起眉,而李潇融的心思就跟坐山车一般,忽高忽低,忽喜忽忧,“帝皇……我……我说错话了……” “没有,你继续介绍,没你的事情。”秋阳注意力压根没在李潇融的身上,反而是那跟宋安走到一起的李玉琪的身上。 此时李玉琪正逗弄着怀里的慕云昭,四岁的慕云昭可谓是将活泼发挥到了极致,而李潇玉则是憋着闷笑,看着慕云昭戏弄着宋安。 “娘,您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 “娘喜欢大英雄。” “娘?你叫谁娘?”宋安不开心的斥责道。 慕云昭抱紧李潇玉的脖子,骄傲的抬起头,“她就是我娘,我娘就是她,你是谁啊?你靠近我娘做什么?你瞧瞧你,贼眉鼠目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人。娘,他好像是个大坏蛋,咱们不理他。” “好,咱们不理他。” “玉琪……” “他是我半路收来的儿子,瞧瞧多么可爱?”李玉琪嘟起嘴巴,又亲了亲慕云昭。 “可爱?他都这么大了,一定有自己的父母了,你这样会让娃娃的父母着急的。” “娃娃有名有姓,娃娃叫做阿昭,阿昭的母亲就是娘,娘正在抱着我。我爹比你可英雄厉害多了。” “那你爹是谁啊?”宋安冷哼道。 “我爹,就是……”慕云昭一指,直指秋阳。 秋阳正说着话,看到宋安和李玉琪正看着自己,而李玉琪俏脸微红,慕云昭指着自己的方向,宋安已经有了嫉妒的模样。 秋阳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却是下意识的一笑,挑眉,一副挑衅的模样。 “你小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他都没有妻室哪里来的?”宋安不悦的说道,“你莫不是一个小骗子?” “你才是小骗子呢?我爹爹自然是秋阳,我娘娘是李玉琪,我就是他们的儿子,我是阿昭……阿昭……”说着说着慕云昭耍赖似的哭了起来。 “那你倒是说说,你爹怎么把你生出来的?”宋安仿佛戳穿了慕云昭的谎言一般,却没想到被啪啪打脸。 “化生!我爹大手一晃,我就被化生出来了!你不信,问娘!” 李潇玉扑哧一笑,她连忙捂住嘴巴,自己的夫君竟然是个这么能折腾的人物,这句话,婆婆李玉琪肯定不会否认,这可是婆婆亲眼看到的。 可这宋安也不能否认,因为确实有化生这种让孩子出生的方法。 “化生?谁看到了!” “娘娘叫阿昭,爹爹就把阿昭唤出来了!”慕云昭搂紧李玉琪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李玉琪的脸上,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那挑衅的模样,简直与秋阳一模一样。 而站在李潇玉身后的慕彦竹则是甜甜的笑开,仿佛他知道一切。 李潇玉听到身后的笑声,转过头去,看向慕彦竹,而慕彦竹将手放在唇边,做出“嘘”的模样。 啊,对,慕彦竹在旁边,秋阳想不知道这边说了什么,也难不知道。 李潇玉点点头算是与慕彦竹达成协议。 “娘,这个坏人欺负昭,阿昭不喜欢他,咱们走,咱们走。”慕云昭抱紧李玉琪的脖子,仿佛怕宋安抢走了自己的娘一般。 “瞧瞧你,还跟个孩子一般见识。我看他可爱,让秋阳化生出来的,这是千真万确的。你干嘛非要惹怒一个小孩子?惹怒也就算了,还非要惹哭,你的修养去哪里了?” 李玉琪这话说的宋安极其委屈,“我……我……我哪知道他真是化生的?” 第四百九十一章打到萧伦城 , 宋安看着这个令人生气的小东西,气的是吹胡子瞪眼睛的,可是变成奶娃的慕云昭却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娘娘抱抱。” “好。” 李玉琪受不了这样可爱的慕云昭,愣是把他抱在怀里亲了好几下,“我的阿昭最乖了。” “嗯嗯,阿昭最乖了,乖乖的,最喜欢娘娘了。娘娘亲亲。” “来,亲亲。” 慕云昭搂住李玉琪的脖子,狠亲了几口,竟把宋安给惹得醋意横生,倒是那边看热闹的秋阳笑了起来。 仿佛秋阳是一家之主,在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儿子相亲相爱一般。 “喂喂,即便你是化生的小男孩,也跟我家玉琪没有关系,不要这么亲密!”萧伦城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想要抱走慕云昭,却被李玉琪打了手背。 “你做什么?” “这小子一看就是个色魔,我知道这化生的男孩长得极快。我担心他成为下一个你的追求者!” 李潇玉实在憋不住笑了,哈哈大笑起来,那属于八岁女孩的声音,是那般的悦耳,竟然李玉琪跟着笑起来。 追求李玉琪?慕云昭追求李玉琪?这萧伦城到底是不是傻?亲儿子会追求亲娘?不过也不能怪萧伦城,毕竟慕云昭相当于空降在这个时代。若是认真算起来,这萧伦城还要十五年才会怀上,十六年才会出生。 确实这时候的慕云昭让人忌惮和猜测,但是这样的事情,却无法忽视。 李潇玉笑够了,感受到萧伦城那锐利的视线,尴尬的说道:“燕小王爷,不好意思,我控制不住。” “你控制不住什么?你笑什么?有那么好笑?” “嗯,一点也不好笑,真的,噗……”李潇玉又笑起来了。 “你身为弥音卫一点自己的自觉也没有吗?”萧伦城开始将怒气撒到李潇玉的身上,“你说说你,既然要跟着秋阳去南蛮了,还不赶紧在秋阳身边待着,在这里围绕着你的主子,只是傻笑,你还有一点弥音卫的意识吗?” “嗯……弥音卫是什么意思?”李潇玉装起傻来,她不相信萧伦城能逼迫一个八岁的女童变成一个厉害的人物。 “是吗?你不知道?弥音卫都是厉害的女孩晋升而来,你怎么来的?自己不知道?莫非你不是弥音卫,而是假扮的?说!你是谁!” 萧伦城这句话让李潇玉挑高了眉头。 李潇玉一个白鹤亮翅,“你要是不信,大不了打一架。” 如今的萧伦城不过十五岁,她不相信自己的搏击术会输给一个目前武学造诣还不够深的萧伦城。 再说这个时候的萧伦城应该还是个纨绔,一点真本事也没有。 “你这是挑衅我?” “你既然说我不是合格的弥音卫,打一场又何妨?” 李潇玉抬起头倔强的看着萧伦城。 “玉琪,你看到了吗?你的弥音卫妄想挑衅我。” 萧伦城本想着让李玉琪管教管教,却不曾想李玉琪压根不曾帮他。 “既然我的弥音卫有这个自信,你打一架就是了。” “玉琪……” “怎么?你还害怕一个七八岁的女孩不同?” “我……” “若是不打,那就就此作罢吧。” “玉琪,你别瞧不起人,你等着看好了!” 萧伦城挽起袖子,一副要跟人打架的模样。 “来吧。” 李潇玉娇斥一声,一个飞身而去,五指成抓,直接扣住萧伦城的喉咙,一个凌空翻身,借着她灵巧的身板,翻孔而过。 而萧伦城被李潇玉翻空的力道带着翻了个身,一下被李潇玉扑倒在地。 李潇玉此刻不肯放过萧伦城,长脚一踢,将萧伦城踢倒在地,而她这是双脚踏上萧伦城的腹部,一个翻滚,躲开萧伦城的攻击。 萧伦城捂住腹部,看向那个犹如猿猴一般灵巧的丫头。 “你倒是灵巧。” “承让。” 李潇玉嘴角一弯,很是不驯。 “继续!” “来!” 萧伦城这次改变策略,从一旁伸出长臂打算直接攻击李潇玉的肘部,本想着小丫头年纪小,忍不住痛。 可谁曾想,李潇玉避开关键部位,硬是抗下了萧伦城的攻击,借着萧伦城攻击手肘附近,一个横踢腿,直接搬到萧伦城前倾的姿势。 借着船的摇摆方向,将萧伦城再次摔倒。 此时李潇玉一脚踹向萧伦城的小腿骨,这一下痛的萧伦城大叫起来。 这痛,不只是萧伦城,还有李潇玉。 只是历来对疼痛不敏感的李潇玉,扛下了疼痛,纹丝不动的看着地上翻滚的萧伦城。 “还要再来吗?” 李玉琪微微一笑,很想知道萧伦城到底服不服。 “当然,我岂会输给一个弥音卫?” 萧伦城爬了起来,唾手,发狠的看着李潇玉,“你给我等着!爷现在好好教训教训你。” “有本事,来。” 李潇玉扬了扬手,等着萧伦城上来。 此时萧伦城一个回旋踢,想要夹住李潇玉的脖子,李潇玉立刻后翻身躲开,借着后翻身的力度,以及灵巧的身板,左右翻转,让萧伦城徒有凶狠的模样,却实则毫无杀伤力。 萧伦城大吼一声,很是崩溃,竟然碰不到这个臭丫头! 他从腰间抽出九节鞭,准备甩向李潇玉。 慕云昭皱起眉,尽管是五岁的身板,可是他得了秋阳的些许法力,可以用搏击术来应对。 尽管是四五岁的模样,但依旧是一个攻击不弱的小奶娃。 慕云昭直接飞了过去,一口咬上萧伦城的手腕,萧伦城想要甩开慕云昭的时候,慕云昭直接将萧伦城的小指折断。 这力道让萧伦城大喊一声,痛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而李潇玉看了一眼慕云昭,两人一点头,一个攻击萧伦城的上半身,一个攻击萧伦城的下半身。 一男童,一女童,男童力道小却是处处攻击萧伦城的痛穴,女童力道大,却是让萧伦城处处掣肘不得发挥。 只能任由这一对小儿戏弄和攻击。 直到萧伦城累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才作罢。 慕云昭嘟起嘴巴,一屁股坐在萧伦城的脸上,气呼呼的看向李玉琪,“娘,这个人很讨厌,他欺负小姐姐。我们不理他了,再也不理他了!” 慕云昭那鼻子都要气歪的模样,逗笑了李玉琪,“好。” 李玉琪保住慕云昭,看向地上的萧伦城。 萧伦城现在真想找个地钻进去,为什么倒霉和丢人的都是他?、 此时秋阳走了过来,他伸出手看向李潇玉,“弥音卫,来。” 李潇玉搭上秋阳的手,站了起来,擦了擦一头的汗,“帝皇。” “告诉我,为什么要打架?” “他……羞辱我。” “是吗?” “嗯。” 秋阳看向地上的萧伦城,皱起眉,“燕小王爷,虽然你世袭爵位,可你该知道,这天下之间,也有你惹不得的人?” “什么?”萧伦城看向秋阳,“你是帝皇,我可不怕你。” “确实,你不需要怕我。但是,你惹到了我的关门弟子,怕是我不管也得馆了。” “一个弥音卫,也算是你的关门弟子?开什么玩笑?”萧伦城一点也不相信。 “或许你该多多读书,毕竟祖制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而这里面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弥音卫是萨满祭祀和巫医祭祀的使者,是可与天子比肩的人物。” “我不知道你的只是都学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一个满腹草包的人物,我只知道,祖制不废,我必然要为我的徒弟找一个公道!” 秋阳一手将萧伦城提了起来,他皱着眉,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我的心情有限,并不喜欢这样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你又想要什么公道?” “我的女人被你调戏,我的儿子被你数落,我的弟子被你嫌弃,这样待你,相当于慢待我。而我只能给你加以颜色。” 秋阳一个甩手,将萧伦城抛了出去,咕咚一声,萧伦城直接沉入河里。 秋阳看都不看后边的人,冷声说道:“带回帝都汴州,不得出城,我不想见到他。” “是,帝皇。” 秋阳点点头,看着身边的李潇玉,“你以后只管记得,我是你的师父,其余人,若是欺负了你,告知我便可。懂吗?” “知道了,师父。”李潇玉点头,她是以母亲乐荣的身份去说的。 可是秋阳却又说道:“不管是现在,将来,你以什么身份,你降生在什么地方,与我有什么关系,哪怕是我的儿媳,也是我弟子,知道吗?” “我……”秋阳在说她李潇玉本人吗?这…… “我秋阳一生只收两个徒弟,你是第一个,还一个我想你以后会认识,又或者你将来会认识,也许你过去曾经认识。” 秋阳果然是知晓过去未来的人物,这句话实则告诉她,宋戚霆和她李潇玉都是他的徒弟吗? 这……转眼间,自己成了宋戚霆的师姐?真是世界何其小。 “帝皇……”李潇融走了过来,有些不安的看向那落入水里挣扎的萧伦城。 “何事?” “这老燕王要是发了火。” “那让他去找我。” “帝皇……这天子……又该怎么交代?”李潇融不安的问道。 “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只管说,我的妻子被觊觎。” 李玉琪愣住,他的妻子被觊觎?说谁呢? 李潇玉笑眯眯的捂住嘴巴,看来秋阳真的很爱李玉琪,也难怪,几世姻缘,几番爱恋,终是难以割舍。 “可是帝皇,这巫医祭祀还没有出来,这玉琪虽然是族长之女,可终究还不是大祭司。” “我内定的人,即便不是大祭司,也是我的帝后。” “是,帝皇。” “走吧,巡城。” “是,帝皇。” 秋阳坐上那龙椅,高深莫测的脸上,带着一贯的沉默,只是那贵气,震慑四野。 李潇玉望着那秋阳,羡慕至极,以至于慕云昭都有些吃自己父亲的醋。 这入夜时分,因着慕云昭的闹腾,这李潇玉终于和慕云昭住在了一处。 此时夜深人静,两个小娃娃坐在床上,说着悄悄话。 只是若细听,会发觉,他们说的是大人才会说的语言。 “想不到你可以做一个杰出的戏子,这演戏的本事真是强。” “那是自然,只要能气死宋安和萧伦城,我当然可劲儿的造作。” “我真是被你逗得笑死了。” “怎么样?你可羡慕我的聪慧?” “啧啧,我觉得你的演技还要在有所提高,你瞧瞧那萧伦城都找我算账了。” “那种事情,我又无法控制。” “你是无法控制,可是,你该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保护媳妇是你的职责和责任。。” “这倒是的。” “对了,这个是什么?” “这个啊?这个是我母妃给我的东西,你要看?” “那是当然。” “喏,给你。” 慕云昭将一个可爱的玉佩给李潇玉,“这个东西是母妃今天给我玩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你可看得懂?” “这个东西很奇怪,有些熟悉,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熟悉?长得不过是菱形的东西,怎么了?” “菱形?狐狸头?!”李潇玉反应过来,捂住嘴巴,“昭,会不会是……” “难道这是青丘冢最开始的模样?” “我倒是听说这青丘冢最开始创建的人是一个女子,只是这个女子很少出现,但是这个女子的后人必然会出现接管。也正因为这样,人们一直以为是李潇融,因为这青丘冢只是说这后来的女子叫做姓李名潇缺一字。” “也就是所,其实青丘冢的主人应该是我了?” “也可以这么说。” “这么说到有几分意思。” “潇潇,你可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假设。毕竟你我来到了这里,也到了那雍州城,甚至是那南塬之地,不是吗?” “没错。” “南塬是青丘冢的老巢,更是创始人在这里创建的地方。就在这里,你看到了一个这样的令牌,这代表了什么?” “时光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任何不相关的物件,有缘的人汇聚在一起,那有缘的物品也会再次出现。如果真是这样,这代表了,我可能是青丘冢的创办人?” “确实如此,不然怎么解释李潇融冒充你接管了?” “这样的话,倒是解释了一个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什么事情?” “为什么我的父母以及族人全部被灭!” 第四百九十二章青丘冢事 , 李潇玉点着头,她也觉得该是这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青丘冢必然会留下一些线索。你的父亲秋阳是一个预知未来的人,必然会告诉我们更多的事情。” “那我们现在去找我父亲问问,如何?” “好主意,走。” 此时秋阳正在看着外面的天空,那温柔的模样让人为之一叹。 “父亲……”慕云昭走进这秋阳的卧室,低低的喊道。 “来了?” “来了。” “可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秋阳将面前的茶杯推给慕云昭,“尽管问我,我可以帮你看看。” “父亲,可见过这个?” 秋阳看到那个菱形的带着狐狸头的令牌,笑的高深莫测,“你不认识这个了吗?” “嗯,这个我在未来见过,是青丘冢的蓝色狐狸头的一种令牌,传闻只有帮主才有机会使用。” “是吗?一个青丘冢的令牌而已?你想得有点简单,儿子。” “父亲,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很多事情需要自己来看,更需要自己来检测。若是你不知道,可以试试用心看。难道你的记忆和血脉的认知,不足以让你想起一些往事吗?” “父亲……你是说……”慕云昭愣住,血脉去认知?莫非这个东西是什么特殊的东西? “你试试,也许会发现我所说的事情。不过这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乾坤,你进去怕是难以招架,儿媳妇,劳累你与我这儿子走一遭了。” 秋阳话音刚落,大手一挥,这慕云昭和李潇玉恢复本来样貌,进入了一个镜中世界。 这里是哪里?怎么四周晦暗,像是雾蒙蒙的? 李潇玉和慕云昭手牵着手,快步的往前走去,慢慢的走到一个光影洞口,从光影出来之后,看到一个生机盎然的世界。 这个世界像极了神农架的那个地方,到处都是古老粗大的树木,更多的地方甚至有着极其古老的花朵。 慕云昭皱起眉,这里为什么这么熟悉。 李潇玉抿了抿嘴春,在慕云昭的耳边说道:“这雨林之内多事虫蚁,还是到树对吗?” “我知道鸣凰楼的事情,可是这不代表能解释这里的奇怪。” “这能解释。” 李潇玉缓缓说来,“因为在那个时空,你的父母,我的公公婆婆已经湮灭,你我再难相见了。这便是一个圆的终结。但是我们在这雍州城附近,因为你我曾经也参与过婆婆十五岁之前的事情,所以出发了婆婆十五岁之前的轮回之圆,那个圆又和雍州城的那个茶棚重叠,茶棚就是一个切线的切点,也正因为这个切点,你我切入了上一个时空。” 李潇玉继续解释道:“而上一个时空之中,婆婆还是在拒绝秋阳,只是那拒绝之中还带着一种期待,期待公公能够真的娶了她。你不了解女人,我却能很好的看到这一场爱恋。” “那你怎么解释,我们又来了这里?” “那就是另外一个切点,婆婆给了你一个令牌,带着狐狸头的菱形令牌,这就是另外一个切点,一个能切回终点的切点。这个切点的发起在于公公让我们重回这里。” 李潇玉看向慕云昭,“也就是说,将来你我回到自己的轮回之中,结束了那个轮回的故事之后,也许数年,也许数十年,也许上万年,你我会再回到这里。而这里,就是你我最后一个轮回,而这个轮回……怕是人们所说的长生不死的仙界。” “看来儿媳的理解能力要强过我这个不懂事的小儿子。”秋阳满意的点点头。 “那不知公公,你为什么要把我和昭带到这里来?这里可是将要发生什么?”李潇玉很好奇的问道。 此时慕云昭还在去费力的理解茶棚到见到十五岁之前的李玉琪,令牌到穿过光影来到这个所谓的海底城市,他的理解不太快,需要慢慢消化。 秋阳看了一眼那个正在理解的慕云昭,轻咳一声,“儿媳,你该知道,鸣凰楼里,萧史曾经是一个无心的人吧?” “知道。” “其实你也许不知道,在你的那个轮回里,我的儿子也是一个无心的人吧?他只是转世了身体,却没有转世心。不然他为什么有时候聪明,有时候笨拙呢?” “公公的意思是?”李潇玉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这菱形有时候是一种很相像的形状,你如此聪明,不可能不知道。” “心?” “儿媳所说甚是。”秋阳看着那个陷入了深思之中还不能自拔的慕云昭,轻叹一声,“那铜牌就是他从未激活的心,这个心是他累世的记忆和法力,被封印在了血玄沐湖的湖底。这狐狸其实是他的宠物化作了守护神,封在了这心口处。” “公公,你是说……这其实是我丈夫最开始的心脏,作为人首蛇尾之时的心脏?” “对。” “保存心脏,便是保存了记忆以及法力吗?传闻嫡子曾经自杀湮灭,当时婆婆和公公都是为了救下嫡子,为了让他复活而付出了轮回的代价。这便是那个能够留下他的心?” “确实如此。”秋阳笑起来,“为人父母,愿意为儿女付出一切,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拼上一拼。” “公公,你这般,怕是我这丈夫未必能懂。” “若是你回到你们最开始相识的那个轮回,回到那个唯方大陆,去雍州城地下,南塬之地找到了这令牌,用血玄沐湖的湖水清洗,便会让我的儿子彻底的重生。” “重生?”慕云昭回过神来,看向秋阳,“难道我是个不完整的人呢?” “你的血脉是真实的,可是你的法力却连儿媳都不如,你的武艺不过是血脉在滋养你,可是,儿啊,你若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又如何能凤凰涅盘,重生恢复呢?毕竟你是我的儿子,也是你娘的心头肉,我们又如何能让你不完整的回来呢?” “这里真是我将来的终点?” “是。” “我凭什么相信你?” 第四百九十三章吴的故事 , 秋阳笑了起来,“就凭我能让你看到未来看不到的事情,也能让你看到你最终回来的结局。” “我听这个轮回的母妃说,我终于回来了。这里可是长生不死之地?” “是。” “如果这里真的是长生不死之地,那你倒是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没有心?我为什么要经历轮回?” 慕云昭望着秋阳,他觉得自己的父亲一定有什么故事没有告诉他。 “我告诉你,你肯原谅你的父亲和母亲吗?” “你倒是说说看。” 秋阳长叹一声,将周围封印住,负手于后,往前走去,“想看就跟我看一场光影之宴吧。”秋阳回头,看向慕云昭,“昭,跟上来。” 李潇玉推了推慕云昭,慕云昭才往前走了几步。 这水帘洞的洞口走进之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荧幕,荧幕之上有一个极其美丽的小男孩,甩着尝尝的蛇尾巴,那是金黄色的蛇尾。小男孩嘟着小嘴吧,在李玉琪的怀里蹭着,欢乐的喊着娘亲。 后来这个小男孩子长大了,变成一个美丽的男子,只是这个男子不像小时候那般活泼,反而安静的很。 此时男子的身后,一对父母焦急万分,只听男的说道:“母神,我们的儿子真的将心赠给了妫吗?” “是的,而且是毫不犹豫。”母神点头。 “可是没了心,儿子会消失神格,成为凡人,甚至轮回的。” “这还不怪你,谁让你去与那祭祀鱼水之欢,生出了那吴!我家昊顾及着兄弟之情,不愿意手足相残,才割爱。”母神说着哭了起来,这时候天都下起了雨。 “都是我的错,可是我没有想到祸及子孙啊!” “你没想到什么?你什么没想到?若不是你,我儿怎么会这样?我儿无心之后又是多么的可怜!”母神气呼呼的说道。 李潇玉愣住妫?那不是自己吗?昊?那不是慕云昭吗?记得萧史说自己是吴,那慕云昭是昊啊。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那妫是祭祀的族人,祭祀又是妫的主母,祭祀让妫去嫁给吴,我能插嘴吗?”父神无言以对。 “即便那祭祀是部落的首领,可你是整个部族的首领,为什么你不能说?”母神不依不饶的说道,“你不关心我,不维护我也就罢了,你却连自己的儿子也不维护!” 母神愤怒的尾巴四处扫着。 “我不是不维护儿子,而是这件事情,真的很难办理。” “多难办理?怎么难办理?你不过是推卸责任罢了!” “我没有,母神,我是真的不想这样的……”此时父神已经很是为难,他就算是所有部落的首领也不能干涉人家部落的婚嫁。 “我不管,我儿子没了心,你必须要帮我找回来!不然我儿子要是因为没了心而失去了生命,我也不活了!” “你若是不活了,整个大陆就会陷入崩溃,你这是打算天地崩塌吗?你我本就是一阴一阳,怎么可以如此不顾肩上的使命?”父神斥责道。 “我顾得来所有的人,却保护不了我的儿子,我为什么还要活着?让祭祀那个吴和那妫每天刺激我的儿子吗?”母神倔强的看着父神。 “好,如果是这样,我用我的法力来让昊变成那祭祀部族的一个弥音卫,去保护那妫,如果我的儿子得不到妫,那是他自己无能,如何?” “那他的心呢?” “我用玄铜冰封,让雪狐去守着,可以吧?” “那就要放在南塬,那里是你的地盘,你可以把你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送给我儿子的心脏,让它不枯竭!”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父神点头,算是认可。 “我苦命的儿子……你为什么这么傻?”母神还是难以自制的哭了起来。 这光幕一转,这嫡子昊变成了己,这己保护着妫,一白一黑两条蛇尾极其般配。 己每天都陪着妫,可是妫因为即使的忘情丹,早就忘记了昊这个人,而吴却因为哥哥的死去,也贡献出了心,慢慢随着昊而去。 祭祀用毕生的功力保住了吴的心脏,让吴的心脏进入这血玄沐湖附近的鸣凰之地,这里若是吴有天回来,必然会让心脏回来。 此时祭祀虚弱不已,而在祭祀死之前,祭祀恨毒了妫,她要让妫终身不得好死,轮回不得好过! 诅咒压了下来,惹怒了母神和火神,更是激发了父神的脾气,一场山崩地裂的战争顷刻激发,而妫则是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这己用生命将妫送出,送到了一个异时空,成为了一个孤儿。 而己以自己的生命献祭,让所有的人,进入了轮回。 李潇玉仿佛看着别人故事一般,眼睛不眨的看完,看完之后也无点评,只是心里不太好受。 她看向秋阳,“我是一个导火索?” “不,应该是我的儿子不够坚强,这怪不得你。” “我想知道,吴到底爱谁。” 这句话让秋阳苦笑,“你还想着你第一任的丈夫?” “不,我很想知道,吴为什么选择去死。毕竟吴不可能也不甘愿去死,因为他一直想着取代昊的位置。父神的儿子,如此的地位,怎么会轻易放弃?”李潇玉是熟悉这吴的,她隐约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我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你也怀疑,这是去吴湮灭之地的入口,你们去问一下那一丝魂魄吧,也许他愿意告诉你们。” 萧史还有一丝魂魄留在这里? 李潇玉愣住,而慕云昭则是差异,吴?那不是萧史?这萧史不可能与自己兄弟情深的。 “他的一缕魂魄在哪里?” “你们随我来。” 秋阳转身,带着二人继续往前走去,那里是一个五彩缤纷的地方,一个白色的魂魄漂浮在那里,支着头像是在冥想,又像是在睡觉。 感应到众人的到来,那人睁开眼,微微一笑,这一笑百花齐放,这一笑锦瑟齐鸣,令人移不开眼去。 想不到这吴竟然如此的模样,美的不辨男女,美的令人窒息。 “你们来了?许久了,久到我都要石化了。” 吴的一缕魂魄漂浮在半空中,那笑容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放手,更是一种罪孽得到救赎的幸福。 这是怎么回事? 第四百九十四章一场孽缘 , 吴慢慢的飘了过来,他的眼睛盯紧李潇玉,仿佛周遭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李潇玉一人在他的眼里。 吴缓缓的伸出手来,却发现他自己的手早就透明,再也无法摸到她的脸颊。 吴慢慢的放下手,轻叹一口气,虽然是笑着,却有一种忧伤,在话语之间荡开,“我竟然摸不得你了,真是时光不饶人,岁月不怜惜啊。” 吴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忧伤,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一般,只是他的眼里此刻没有泪水,只有低落和失落。 “你来看我,可是从轮回之中回来了?”许久,吴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来。 “不是,我是半路而来,还要半路回去。”李潇玉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要开口回答这个失落的男子。 也许吧,吴最开始的时候,终究是她的夫婿。 “嗯,还要回去?回到哪一世?”吴抬起头眼里有了一些希望。 “弥音卫,李潇玉的那一世。” “唯方大陆东岳国的齐王妃吗?”吴认真的想着,许是在这里久了,忘了很多东西,他紧皱着眉。 “那时候的你,叫做萧史。”慕云昭轻声说道,他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兄弟。 “啊,我叫做萧史?萧史弄玉的萧史吗?那个骑凤凰而去,终究被凤凰涅槃而消失在唯方大陆的人吗?” “这,我还没经历到,也许吧。”李潇玉愣住,她不知道该如何说。 “那一世的我,做了什么?”吴认真的将手放在下巴旁边,轻敲着下巴,依旧很认真的模样,想了好一会,眼睛才亮起来,“我从我大哥昊的手里将你抢了回去,却依旧是得不到你的心。” 吴无奈的自嘲道:“那一世我努力了,想要尽我所能的去给你最好的一切,可是你依旧给我冷脸看呢,甚至不给我一丝一毫的回心转意。” 吴看向昊,“说实话,大哥,若不是你为了妫舍身变成了己,有从己经历了轮回,才换来这妫与你的幸福,我一定会不择手段。可是,我不择手段了,却依旧没办法拆散你们,我又能如何?只能淡淡的看着,远远的看着。” 李潇玉的心有点痛,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上一世的关系吗?她早就没有了关于吴的记忆,却有着心痛的感觉?只是这痛楚,不明显罢了。 “你们的轮回没有结束,怎么回来到这里?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除非是父亲将你送了这里来。” 吴想了一下,点头,“也对,你本就是父亲最钟爱的儿子,自然是宠溺你了。” “吴,我来这里,有些事情想不通,想要你帮我解答。”慕云昭也不解释,直接问出来意。 “我解释?什么事情?”吴挑眉。 “你为什么会选择自杀?”慕云昭直截了当,李潇玉本以为吴会变脸,梦想岛吴会笑的前仰后合,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 “我为什么会自杀?我为什么会自杀?”吴那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嘲,“我不过是一个爹娘不疼的孩子,想要用一种决绝来换取我的父母对我的在意。却没想到,终究他在两难之中选择了那个他最钟爱的孩子。” 吴的脸慢慢变得寒冷,“从小到大,你拥有太多的东西,父亲的爱,嫡子的身份,群臣的朝拜和尊敬,就连我的未婚妻妫都对你芳心暗许!你夺了我太多的东西,而我却一无所有,我怎么能甘心?” 吴白色透明的身子,慢慢变得黝黑,仿佛一团黑云,“我也是父神的儿子,也是父亲的儿子!我也有一半父神的血统!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却拥有嫡子的身份,我却没有?为什么你是太子,而我却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 “你执掌六界轮回,统管三界之事,为什么我却只能俯首称臣?就因为母亲不一样吗?就因为我娘说好听点是祭祀之神,说难听一点就是一个帮着母神分管祭祀事宜的婢女?” 吴一个甩手,巨大的气流而过,慕云昭左跳,身后出现了巨大的光墙,光墙越来越大,最终爆炸开来。 李潇玉看到吴,那副狠厉的模样,伸出手来,想要拉住慕云昭,却被吴以气流拂开。 “妫,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女人靠边!” 吴抛出一个光罩,将李潇玉罩在里面,眼睛凶狠的看向慕云昭,那前世是嫡子的昊。 “昊,拿出你的本事,与我打一场!让我看看,母神的血脉,到底多么厉害,我缺少的那一半的血脉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慕云昭摇着头,“我不会对自己的兄弟出手。” “兄弟?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和我哪有兄弟之情!你简直是在说笑!” 吴一个甩袖,犹如龙卷风的飓风朝着慕云昭而去,慕云昭一个回旋,将龙卷风一下劈成两半。 此时慕云昭感应到了这个空间的灵力,一个变身,变成了那金色蛇尾的昊,真正昊的模样。 “怎么?觉醒了吗?很好,那就打一架,让我瞧瞧,母神多么得了不起!” 此时吴亮出了手里的武器,对着慕云昭直接刺过去。 慕云昭一个蛇尾荡开这传递而来的光晕,手上凌空出现了一个镶嵌绿宝石的折扇,扇子一扇,狂风骤起,竟把吴卷想了天边。 吴一个快速的移动,又回到了慕云昭的眼前。 此时吴的嘴角挂着血丝,他满不在乎的擦了擦,“倒是有几分本事。想不到你轮回数次,竟然还有这样的法力,真是想不到。” “吴,你我毕竟是兄弟,当着妫的面,何必这般手足相残?” “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你,你我不可能同时存在,按照那句人类的俗语,你我既生瑜何生亮?!这世间本就有一个即可,两个多余!” 吴手持长剑,直接朝着慕云昭的命门而去,慕云昭金黄色的蛇尾卷住吴的蛇尾,将他整个人倒吊起来,一个轮回飞扇子。将吴手里的长剑打掉。 这简直是吊打吴,没想到昊的本尊是这般的力量? 李潇玉不得不赞叹,这到底是嫡子,果然法力异常雄厚。 “呵呵……我被你吊着又如何?你以为我就会这么投降?” 吴一个狂甩,将慕云昭拽上天,此时天上电闪雷鸣,只听得吴大声说道:“上苍昊天,旻天仓皇,听我祈求,直降苍茫,轰雷!” 一句“轰雷”才出口,万道闪电齐齐而下,朝着慕云昭,朝着吴,不断的甩了过来。 那闪电击中他们兄弟俩,产生了烤肉的味道,而吴则是放肆大笑着,“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我宁愿与你共赴湮灭,也不许你抢走我的一切!如果父神,你我的父亲非要偏心一个,那么我就让他常常一个也得不到的锥心之痛!” 吴的声音都变了,“父亲!你不爱我,我亦不爱你!这一世不要再做父子!若是我扭动不了命运之轮,那我宁愿无心无爱的孤独终老,以抗议苍天让我再次轮回为你的儿子!我将以我全身的血肉尽数还给你,至此,两断!” 巨雷轰鸣,一阵红光,昊与吴消失殆尽。 李潇玉愣住,瞪大眼睛,恐慌的大喊,整个声调都跑了,是那般的尖锐,“慕’1云!昭!” 李潇玉顾不得自己的模样,整个人发了狂一般,额间的那滴血再次出现,她仰天长啸,整个人变成了人身蛇尾的妫,洁白的蛇尾在空中摆动着,她不顾自己为了挣脱吴的光圈已经弄得浑身是血,她拼了命的往天空飞去。 她不懂,不过是看一场吴的幽魂自说自演,怎么会惹得慕云昭陪同这个疯子一起死了! 她更不懂,不过是一场游园惊梦一般的梦魇,怎么会真的让慕云昭消失不见了! 她止不住眼泪,只想找到慕云昭,她在半空中,顾不得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飞起来,如何变得蛇尾,只想知道怎么找到湮灭成繁星点点的慕云昭。 “慕云昭!出来!这里是幻境!你不可能死的!慕云昭!”她的发丝飞扬,整个人犹如时空一般,“我们还有慕玄烨,你我之间还有一个可爱的宝宝,你怎么可能舍得我们娘俩?你给我滚出来!” 可是回应她的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李潇玉此刻无法安静下来,她四处搜索着,在这雷电经过的地方,一寸寸,一点点的寻找着,企图寻到慕云昭的一点足迹。 可是却发现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一切,只有她一个人,趴在那里。 “慕云昭……你我不过是来看一场故事,为什么你会那么倒霉?为什么你会被那个叫吴的疯子给带入了死地?昭……你是我孩子的父亲,怎么会在这种须弥世界死了?昭……不可能的……” 李潇玉擦着眼泪,想要安慰自己,可是崩溃的泪水无法止住,直到她被点点星光吸引住。 这是……这是找给她的吊坠。他说过,若是他活着,这吊坠会亮起来的。 当时昭有一种即将会死亡的感觉……莫非是……李潇玉愣住……她想起秋阳说过,这嫡子因为死过一次,所以要置之死地而后生。那萧史都能在鸣凰楼得到失去的心,阿昭应该也是在这里再次历练才对。 李潇玉深吸一口气,这里既然是恢复了她真身的地方,那么她应该有着妫的记忆,有着祭祀能够救活吴的记忆,一定有。 李潇玉闭上眼,仔细的去寻找,想要找遍自己的所有记忆,在记忆的伸出找到她急需的知识。 她抿着唇瓣,寻找着任何可能,直到一个字眼弹跳在脑海里,“龙魂?” 上古神族的魂魄与苍龙的龙魂是联系在一起的,这龙魂便是唤醒的法器之一? 龙魂?她的身上就有,不是吗? 李潇玉以手画十,卍字转型,她嘴里念着一些咒语,这些咒语仿佛是她最熟稔最亲切的语言,她一边舒缓了那紧皱的眉头,一边轻轻的念着。 伴随着她的咒语,她额间的龙魂之血越发的明亮,随着这明亮的亮光变强,地上的繁星一般的辰光,慢慢聚集起来,那消失不见的慕云昭慢慢恢复了昊的模样,这无力下垂的蛇尾,让李潇玉鼻头一酸。 没事能回来便是最好。 既然这里是慕云昭最终的地方,那么她现在将慕云昭找回来,便是将他最终带回来,也只有带回来,他才会恢复嫡子的模样。 昊……如果吴刚才的追忆是真的,如果刚才就是吴自杀的原因,如果这就是你伴随着吴一起消失的原因,那么她愿意穷极一生,去让昊再次醒来。 她抱着他的头,以那光洁的下巴轻轻的蹭着,那长长的白蛇尾巴与昊金黄色的蛇尾交叠,她呢喃着,“昭,你的心遗留在了唯方大陆,我会帮你找来,与你一会回到这须弥世界来,这里怕是婆娑世界的尽头。上一世,我负了你,这一世,我必然要把你找回来,与你生生世世,不离不散才好。” 此时秋阳和李玉琪站在了她的身后,李玉琪擦着眼角,“你终于觉醒了吗?妫。” 李潇玉点点头,她方才的发怒,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与吴的母妃,那祭祀是同族。更想起来了,她是水神洛妫。 水神滋润万事万物,上善若水,至柔至真。 她滋润着所有的生灵,却唯独没有滋润到那个最爱她的男子。 她笑眯了眼睛,那不是李潇玉的笑容,仿佛换了一个人,一个本就孤独无心的人,“母神,祝融回来了,而我却变了模样,不再是共工族的洛妫了。” 李潇玉自嘲一笑,看向秋阳和李玉琪,“我上一世无知,伤害了他,这一世,在这唯方大陆,我一定要寻回他,无论是用什么办法,经历过什么。” 她对下头,蹭了蹭那个仿佛睡着一般的慕云昭,“昭,你的本尊仙体既然在这里,那么唯方大陆的那个你,我一定穷其一生去助你,去完成你所有的心愿,让你无憾离世。这里是你我的终点,而我愿在途中早早的邂逅你,更远守护着你。” “洛妫,等出了这里,你回到唯方大陆的时候,越是接近雍州城,越是会让阿昭虚弱,你要做好准备。”秋阳不放心的将一个缩小版的菱形铜制腰佩递给李潇玉,“这是唤醒唯方大陆上阿昭的命根,你可要收好。” 第四百九十五章返程嘱咐 , 秋阳缓缓的说道:“这本就是被封印的阿昭的真心,这颗心在唯方大陆若想融合回昭的身体里,需要你的龙魂之血觉醒,而这觉醒之地就是雍州城的南塬地下。” “南塬地下?”李潇玉皱起眉,她把那里炸成了废墟啊。 “对,那南塬地下有苍龙在哪里。在那个地方,你的七彩玲珑石塔配着这血沐凤,必然会打开这地下暗道。这苍龙会记得你的气味,会帮你打开这觉铭令的封印,到时候这白狐觉铭会出现。” 秋阳继续说道,“到时候你只要记得,那白狐在唯方大陆法力尽失,你只要与白虎一战,一战定了乾坤,便会拿到这白狐幻化而成的觉铭令。到时候冲水给阿昭服下,阿昭就会恢复所有的记忆,不再有着胸口疼痛的毛病。” 李玉琪接着说下去,“儿媳妇,这一路上凶险,我这里有些跌打损伤的药物,必然能保你无忧。若是我儿在唯方大陆醒过来,必然让这须弥世界的昊有了转醒的迹象。这昊有了生的愿望,必然会慢慢复活。只是……” “只是什么?”李潇玉诧异道。 “只是这阿昭虽然在唯方大陆夺回自己的心,依旧有自己的使命在那里。我儿逆天改命,重新获得了生机,必然要攫取很多生灵的灵气,这灵气耗尽必然剩下死气。这死气出现,必然会出现战争。这是无可避免的……” 李玉琪叹了一口气,“每一次生灵涂炭,我也不想。可是天下苍生有自己的命运,他们造的孽使得怨气太炽烈,炽烈的怒气让人们不再善良,必然会引发天怒。而每一次天怒必然有让上古之神复活的雷神之灵,这灵气上涌天庭来到须弥世界,就会让整个神界充沛灵力。” “而这充沛的灵力,会让我的昊真正的醒过来。只是这苦了尚在轮回中的你,也累了尚在轮回中的阿昭的魂魄。”李玉琪握紧李潇玉的手,“但是不管如何,只要你们走完你们自己的命运,必然会来到这里与我们重新会合的。” 李玉琪最开始见到他们的时候,真的以为是他们轮回结束了,直到秋阳解释完毕,她才从惊喜中变得冷静下来。 只要能让昊活过来,时间等得久一点就久一点好了。 “我懂了。”李潇玉转身准备离去,走了几步才想起什么,看向秋阳,“我和慕云昭一起来到这须弥世界,更是来到上一个的镜中世界。若是须弥世界消失了他,那镜中世界,那个十五岁之前的你们,他还能记得吗?”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不知道秋阳怎么处理? “镜中世界是他对雍州产生联想和向往的关键所在,必然会在。只是这须弥世界,他只是来了些许的魂魄,他的大部分魂魄会留在镜中世界。故而他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秋阳解释着。 “也就是说,那昊和吴的一场战斗,包括这里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李潇玉愣住。 “是的,他不会记得。” “不记得……”不记得她刚才还哭的那么可劲儿做什么? “嗯,确实不会记得。” “那有劳公公送我离开,毕竟镜中世界的慕云昭会等的着急的。” “好。” 秋阳点头,与李玉琪互看一眼,带着李潇玉就往光影幕墙走去。 随着一道亮光,秋阳带着李潇玉来到了船头,身后是飒飒风,秋阳负手于后,而她还是八岁乐荣的模样。 此时慕云昭正是酣睡在摇篮里,想必是回到了五岁的模样,他实在比不得大人的身板。 “你打算让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李潇玉皱了皱眉,看向秋阳。 “看到青丘冢的入口。” “南塬?” “南塬。” “好。” 李潇玉点头,她倒是不着急离开,毕竟这是李玉琪十五岁之前的时代,倒是有趣的几分,这里有生涩时期的李玉琪、李潇融、萧伦城。 睡了一觉的慕云昭,伸了伸懒腰,看向秋阳嘟起嘴巴,“父亲,为什么要把我变成个四五岁的小不点?我想要与我的潇潇一般大。” “八岁?”秋阳歪着头,那目光带着身为人父的慈爱。 “嗯。” “你要是八岁,就无法与那个总是企图将你母亲从你身边偷走的萧伦城给欺负了,还有那个总是看不起你的宋安。” 秋阳看向慕云昭,“你愿意让那两个家伙看不起你吗?” “可是我不喜欢这水上行船,我晕船。”慕云昭使着小性子。 看玩笑,他变成了小孩子以后,都无法欺负自己媳妇了,这会憋得内爆好吗? “那你平衡吧,看看你是选择当个坏小孩,欺负靠近你母亲的坏男人呢,还是打算做个小男孩只能无奈的看着你的母亲再也不能母爱爆发。” 秋阳说的似乎是一切看你,可实际上,他是在威胁慕云昭。 慕云昭自小没怎么受到过母妃的疼爱,也难怪,母妃李玉琪生慕云昭的时候已经三十岁,那时候的她早就对周遭一切麻木,甚至没有太多的感情。 她马上定江山的时候不多,甚至也没有获得过很多可以相信,值得相信的人或者事,导致她的感情不多,甚至母爱不多。 慕云昭又想起自己小时候走两步就要摔倒的噩梦,那摔倒之后,李玉琪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往前走着,丝毫没有伸出手来的意思。 就连秋阳伸出手想要帮他的时候,都被李玉琪止住。 他记得李玉琪说过,自己摔断了腿,想要再站起来,就要靠自己,靠别人靠得住吗? 这句话身上人,那年他才十岁,很多事情好不懂。 他甚至记得,自己第一次联系刀剑的时候,被刀剑刺破了手,她的母亲只是扔给他一团纱布,冷声说着怎么包扎,却完全没有心疼的模样。 她不像是个母亲,像是个对待新兵的将军。 以至于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母妃就是个冷情冷心冷血的人。 慕云昭打了个冷战,现在的母妃对他又亲又抱的,还帮他欺负别人,若是长大了…… 若是长大了……可了不得啊,那不是白白丢失了母爱? 可是若自己不去母亲那边,潇潇这边……嗯……真是令人头疼呢。 慕云昭很是不爽,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深吸一口气。 那胖胖的小身子,带着怒气,跺了跺脚,往前走去,但是走了几步,回过头来,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我忍耐这种身形最多十年!” “好。” 秋阳点着头,笑的很是温润。 李潇玉捂住嘴巴,这躲着小脚的小娃娃啊,真是可爱的很呢。 慕云昭怨念的看着李潇玉,气呼呼的别过头,“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夫君吗?” 这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一声惊呼,“夫君?我的小娃娃这么快就知道喜欢女孩了吗?” 李玉琪笑眯眯的端着甜粥,她想着午睡之后的慕云昭大概会饿,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要去亲自给他煮一点东西吃。 “娘……”慕云昭伸出胖胖的小手,装可爱的扑了过去,鼻子嗅嗅,像个小狗狗,“娘,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李玉琪自己也闻闻,没什么怪味道啊? 慕云昭左看看又看看,终于在李玉琪的腰间找到了一个香囊,那个香囊带着一个字,宋。 宋安!这个讨厌的该死的可恶的家伙! 慕云昭跑到李潇玉身边,伸出手来,“给我小刀。” 李玉琪还没来得说什么,李潇玉干脆利落的将刀递给慕云昭,慕云昭拽下这锦囊,就拿着小刀使劲儿的刺穿,非要弄个稀巴烂不可。 这李玉琪看着那撅着小屁股发火的模样,笑眯了眼睛,怎么看怎么可爱。 而宋安则是走了过来,皱着眉,这香囊被这个混小子弄成这样了? 此时慕云昭也不管周围的人想什么,立刻将锦囊丢到河里,只是这小身子摇摇摆摆,差点被颠倒。 李玉琪将甜粥递给李潇玉,立刻一个飞身过去,保住这个胖乎乎的小娃娃,点了点额头,“你这是怎么了?” “娘,我讨厌宋这个字,见不得任何宋这个字。感觉就跟两个人站在心上一样,讨人厌。”慕云昭看着宋安,气呼呼的说道。 “怂?”李玉琪扑哧一笑,“多大的娃娃,竟然知道这么多字?” “娘,我天生可爱,天生聪明。不可以吗?” “可以,只是你这般骄纵,当心那个宋叔叔打你屁股。”李玉琪笑眯了眼睛。 “他敢!要是敢打我,我咬死他!” “是吗?人家可是让你咬不到的。” “谁说咬不到?” 慕云昭仿佛在验证自己一般,巴巴地跑了过去,伸出手来,“娘,你看着。” 慕云昭直接跳起来,啊呜一口,像个小狗狗,直接咬住宋安的手腕,吊在半空中。 李玉琪瞪大眼睛,而李潇玉则是叹为观止,秋阳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模样。 “松开!”宋安皱着眉头,那好看的脸上带着怒气。 “不要,你企图调戏我娘,我要咬死你。”慕云昭抓住宋安的手打提溜,说完这句话,又是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宋安皱起眉,看着这个耍赖的小子,若不是李玉琪在这里,他怕是要一只手捏死他了。 “你松手,我不说第三次。”宋安的耐心即将用完。 慕云昭瘪起嘴巴,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那哭的模样真是可怜极了。 只见四岁的慕云昭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哭,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让李玉琪心疼极了。 李玉琪连忙抱起慕云昭,一边亲吻着一边安慰,“不哭不哭,你想要咬他,就要使劲儿咬他。他不敢凶你的,不怕哈。” “哇……娘,他要单手掐死我,我读得出来他想什么!他要掐死我!”慕云昭一边颤抖一边大哭。 秋阳挑了挑眉,很会挑事,这小子。 李潇玉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自己这位活宝夫君,他变小以后,就开始心智变得单纯了吗?不过这样欺负人真是有趣,想必宋安会很难过了。 “你说你,你为什么要掐死我儿子?你想做什么?”李玉琪瞪着那双大眼睛,那美丽的大眼睛带着怒气,“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君子,至少心地善良,如今想来,我真是不了解你,不足够了解你!” 宋安真的是有苦难言,他没想到这慕云昭竟然懂得读心术,难道这化生的娃娃都有异能? 真是个讨人厌的小娃娃,简直想丢出去喂鱼。 “哇……”慕云昭哭的更加用力起来,他双目带着委屈,“娘,这家伙想要把可爱的我丢入河里喂鱼!呜呜呜……” 慕云昭抖得犹如筛糠一般,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甚至打嗝了起来。 “宋安,我让你离我远一点,立刻马上。看把阿昭吓得……离我远一点……” “可是玉琪,这不是我的错……我……”宋安还想说什么。 那慕云昭的哭声更大了起来,简直是恶魔一般的哭泣,嚎啕不知道休止一般。 “走,马上立刻!” 宋安冷冷的看了一眼慕云昭,转身离开。 慕云昭得意的挑起眉毛,蹭着李玉琪的脖子,“娘对我最好了,最喜欢娘了。” 宋安走到一半,回过头来,看着那个肆意妄为的小子,好小子,以后有你好看的。 此时李玉琪哪管身后宋安的想法,对着李潇玉说道:“把我给阿昭煮的甜粥拿来,小阿昭要多吃一点,长得胖一点才是。” “娘娘,长胖一点,你会更喜欢我吗?”慕云昭眨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问道。 这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可爱的让李玉琪只想好好的亲亲,她点着头,“嗯,你若是胖胖的,娘自然更喜爱。” 慕云昭嘟起嘴巴,“可是我吃成了小猪,娘抱不动了怎么办?” “不会的,只要你能吃,好好的吃饭,娘一定会更加喜欢你的。” “真的吗?” “真的。” “那娘不许骗我。” “娘不会骗你的,乖儿子,来张嘴,啊……” “啊……” 慕云昭听话的张嘴,任凭李玉琪喂什么,都吃的很香甜。 此时李玉琪有了为人母的幸福感,而秋阳则是感觉到一种属于家庭的温馨。 李潇玉则是暗笑不止,自己这个夫君真的很会演戏,怎么以前没发觉呢? 第四百九十六章活该吃撑 , 入夜时分,当李玉琪将慕云昭哄睡之后,李潇玉像个小丫鬟一般,接过胖乎乎的慕云昭,对着李玉琪行了个礼,边走回房间。才回到房间,慕云昭就睁开眼睛,四处看着。 “你倒是醒了?” “嗯。”慕云昭一咕噜爬了起来,揪了揪自己肚子上的小胖肉,“要是玄烨出生了,我绝对不让他吃这么多,真是撑的我难受。” “难受你还吃?” “我娘很少喂我吃东西,更何况是给我下厨?”慕云昭开心的笑起来,“若不是肚子难受,我还想吃。” “那你真是撑死活该。”李潇玉撇了撇嘴吧。 “话说,你在船头跟我那父亲秋阳说什么呢?神神道道的,那么久都不回来。” 船头?去婆娑世界的那次?看来这秋阳说的真的慕云昭是不会记得这婆娑世界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给我开示未来,说说这唯方大陆之中,咱们的未来将会是什么模样。” “咱们的未来将会是什么模样?他可是说了?” “嗯,说了。” “说了什么?” “嗯,等找到青丘冢,然后找到这个觉铭令,觉铭令的守护兽觉铭会觉醒,然后将觉铭令给你,之后你就会获得力量,到时候你就会保护我和玄烨了。” 李潇玉温柔一笑,掩下了见到吴时候的那抹忧伤和记忆。 “我父亲秋阳说的?” “是。”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那东西又在哪里?” “据说是在南塬,就在雍州城的南塬。” “你炸掉的那个地方?” “没错。” “嗯……怎么会选择那个地方?很奇怪。” “或许那边是青丘冢的故居吧。说起来公公也说了一个有趣的事情。”李潇玉打算岔开话题。 “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青丘冢的创建人是八岁的乐荣,我的亲娘,但严格说起来,应该是我。因为咱们这个圆,这个轮回的圆还是和唯方大陆擦边的,有切点。”李潇玉解释道。 “也就是说,这里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扭转了结局的一切,而是本来就存在的一切?我曾经真的来过这里?这也就是宋安不喜欢我的原因?那墨玄为什么更不喜欢我?”慕云昭打了个饱嗝,纳闷的托着脸。 “这个谁知道呢?”李潇玉双手一摊,“除非墨玄暗恋的不是婆婆李玉琪,而是公公秋阳,而你是秋阳创造的,可能耗费了体力或者寿命?” “咦?”慕云昭转头进行的看着李潇玉。 “干嘛?”李潇玉一脸诧异。 “有道理啊,这墨玄可能真的喜欢我父亲秋阳?毕竟我父亲秋阳长得比我娘可是美多了,就是我父亲分出去的分身慕彦竹都比我母亲媚上几分。说起来,这墨玄真可能喜欢我父亲呢?嗯,有道理。” 慕云昭才说完,李潇玉就笑了起来,整个人瘫在了床上,真的,慕云昭变小了以后,整个人都智商堪忧了。 “你笑什么?”慕云昭又打了一个嗝,纳闷的看着这个家伙。 “没笑啥,我就是想笑笑。”李潇玉双手一摊,表示她真的没有笑什么。 “话说,我真的吃的肚胀了,你帮我揉揉?” “谁让你那么贪吃?”李潇玉看了一眼那鼓出来的小肚子。 “我不是想跟我娘多多呆一会吗?怎么?你这是吃醋自己的婆婆?”慕云昭笑眯了眼睛。 “我吃醋自己的婆婆?怕是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话很逗趣却没有道理罢了。”李潇玉伸出手在慕云昭的小肚子上揉捏着,“你这变成了小孩子,整个智商也都是孩提的模样吗?这么不着边际的话,你也能说出口?你还打滚,撒泼打滚啊,你都不知道羞涩吗?” 李潇玉捏住慕云昭的腮帮子,捏的像个小猪嘴巴,“你真的是脸皮越来越厚了。” 慕云昭嘟着嘴巴,“我不过是把以前被宋安欺负的时光全部找回来,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宋安来看我,总是背着我娘,以教导我的话语来偷着打我头。” 慕云昭越说越生气,“气死我了都要,竟然偷着打我头!简直是丧心病狂!我那么可爱,你说是不?” 慕云昭看向李潇玉,发现自己的娘子根本不搭理自己,气呼呼的说道:“喂喂喂,你不搭理我?” “揉肚子还想说话?你想做什么?”李潇玉拍了拍他光滑的小脸蛋。 “我还在生气,你不能同仇敌忾一下?”慕云昭说着,突然放了一个屁。 噗……慕云昭的脸立刻红了……该死,自己控制不住这个小身体。 “啧啧……好臭……”李潇玉扇了扇,却把慕云昭扇得一屁股爬了起来。 他的脸像红透了的番茄,真是该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小身板,他不过四岁的身子。 “你做什么去?”李潇玉抓住慕云昭的小粗腿。 “我走……你嫌弃我……”他嘟着嘴巴,憋屈的很。 “行了,在我面前不要装可爱,我不吃这一套。”其实她很喜欢,真的太可爱了。 “你嫌弃我。”他别开头,他的心智真的可能小了一点,他宁愿抓住唯一的可爱地方卖萌。 “好了,我不嫌弃你,乖了。”李潇玉揉揉他可爱的小脑袋。 “你真的嫌弃我,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呢?” “我知道你不管嫌弃我,还想打我。”慕云昭抬起头,可怜巴巴的。 “为什么?”李潇玉挑眉。 “因为我好像……尿炕了……”慕云昭真希望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是该死,四岁的他憋不住尿……啊……他就不该吃那么多的甜粥…… 李潇玉突然爆发出大笑,“你真尿了?” “你还笑?” “真的吗?”李潇玉把慕云昭带过来,掰开他的小手,看到那湿润的一大片。 “慕云昭,你也有今天?唯方大陆的齐王啊!你竟然尿裤子……啊?哈哈哈……”李潇玉大笑不止,让慕云昭都快丢死人了。 “行了行了,我帮你弄一下。有什么害羞的?你本就是我男人,再说,你现在变小了,像个小孩子,很多事情控制不住,也是正常的。” “你……”慕云昭还想说什么,李潇玉已经动手开始为他换小衣服了,他望着她贤惠的模样,心里涌上了温暖,有这样的媳妇,真是幸福,不是吗? 第四百九十七章霸气秋阳 , 一场记忆,一场回忆,一段青春,一段你我难以忘记的过往。 李玉琪托着脸看着滔滔江水,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她想她有了身为人母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很幸福也很快乐。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跟人分享,只想独处一处发呆。 秋阳走近李玉琪的时候,看到她那温柔而又充满笑意的脸蛋,他随着她的笑意而弯起了嘴角。 “在笑什么?” 秋阳走近李玉琪,有些好奇,其实他也不是完全的好奇,这本就是母子天性,不是吗? “在想阿昭,那个聪明淘气又腹黑的小宝宝,他总是欺负宋安,为什么却不肯欺负你?”李玉琪很好奇,她现在的年纪还是一个对一切都好奇的年纪。 “欺负我?”秋阳淡淡笑了起来。 “是啊。他似乎对你很特别,真的把你当做父亲一般的崇敬,难道你创造了他,所以他一定要尊敬你吗?”李玉琪楞了一下,她很想知道这个事情。 “也许吧,但更多的,他可能知道你终将是我的妻子,也未曾可知。毕竟精灵这种生灵,本就是可以未卜先知的。”秋阳煞有其事的说着,那手轻抬,帮她顺了顺碎发。 “你……”李玉琪从来没想过如此的靠近秋阳。 她近距离的看着秋阳,这个男人,有着女子所不能企及的容貌,只是这番惊人的容貌却永远是冷冷淡淡的,仿佛天地间没有任何事可以让他动容。 不过她似乎是那个唯一的意外。 她不知道这是她的荣幸还是不行,也不知道这是她的幸福还是不幸。 她只知道,尽人事听天命,一切全凭天定。 风吹起了长发,淡淡的水汽袭来,他修长的手臂上挂着一个披风,他为她细心的系上,那一成不变的冷静,让她不自觉打掉了刚才的那种想法。 秋阳会在乎自己?这分明是自欺欺人。 秋阳毕竟是南蛮之主,又是唯一的帝皇,他这般的人,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喜欢自己这种不安于室的女子?又怎么会稀罕自己这样容貌普通的女子? 即便是巫医祭祀与萨满祭司注定为夫妻,那又如何?那不过是祖宗定制,却不是他真的喜欢上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秋阳的喜欢,但是她真的想知道。 其实在这之前,第一次见到秋阳的时候,身为同桌的她,其实还是挺喜欢秋阳的。 这般精致的容色,哪个女孩能不喜欢呢?只要是爱美的人,都会心生向往,可是他却一直跟自己作对,甚至戏弄自己,让自己在学校里打出洋相。 这样的秋阳,着实是讨人厌的,更是让人不愿靠近的。 那操场之上,两人斗法,其实是她气不过秋阳这样高雅的人,竟然小心眼的戏弄自己。 也许有一种感情,叫做崇拜的人不该有低俗的一面,那是一种偏执。总觉得自己崇拜的那个人,该按照自己的想象,一尘不染,什么都是极好极好的。 当靠近之时,发现对方不过尔尔的时候,就会因为失望而产生抵触。 她那时候就是抵触这样的秋阳,她只想与他疏离。 再到后来,秋阳来到她的家,非要她嫁给他。其实这样的求婚,她是挺兴奋的,这可是南蛮之主的求婚,还是非她不可的求婚。 可是触怒她的是这秋阳完全不顾及自己父亲是巫医祭祀的族长,直接让父亲俯首称臣,看到父亲那当做仆人一般的模样,她就克制不住自己的小脾气。 这岳父历来都是凌驾在女婿之上的,这女婿历来都是极其孝顺岳父的,怎么到了她这里,那岳父还要对一个未来的女婿点头哈腰? 这让她感觉到了落差,一种身份上的不公平,一种实力上的巨大落差,一种沉重的隔阂。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以至于她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秋阳的提议,甚至要父亲挺起腰杆子。 宋安虽然没有秋阳的身份,但终究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呢,更是一个对自己知冷知暖的男子。 虽然宋安的性子有些古怪,偶尔温润,偶尔狠毒,可是他到底对自己是真的好。 她宁愿接纳宋安这样的男子,这样对她一心一意,这样公平而又呵护自己的男子,也不愿选择那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秋阳。 就算秋阳是唯方大陆的帝皇,就算是南蛮之主,就算是这个大陆上最强大的男子,她也不愿意接近他。 毕竟女子都是自私的,在她的心坎里,只要能够过的幸福,那便是目的。 而这种幸福,通常都是一男一女产生,男的迁就女的,女的宽容男的。这种互相谦让,互相尊敬,又互相爱护的感情,才叫做幸福,才是女子的福气。 而秋阳那时候给自己的感觉却是全然没有的。 只是是这一次,这尽在咫尺的秋阳,却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 听说秋阳上次闭关,这闭关之前,撂下一句话,说是出来之后便要来汴州城。 她不知道这闭关的秋阳到底经历了什么,似乎经历了一些事情,又似乎是心境上更进一步,让他有了豁然开朗的心境。 不管如何,他就跟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似乎更沉稳,甚至更能尊重她了。 秋阳那好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暖,暖的犹如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浑身舒畅,比起那冬日寒冰刺骨的语气,她喜欢这个时候的取样。 “嗯?”秋阳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 而她竟然没有拍掉他的手,只是与他四目相对。 “秋阳,你数月之前闭关了,对吗?” “对。”为你闭关了一次,也结束了一场轮回,甚至带回来了你我的儿子阿昭。 “你闭关是不是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你的眼神很温柔,你知道吗,秋阳? “嗯,经历了一些事,一些人,一些过去,不过都过去了,再也不会存在了。”只要是你所希望的,我都必然会达成,鸣凰楼那一役之后,你再也不会有机会进入鸣凰楼,而我决不让你进入。 “是吗?可让我知道一些?” “一些前尘往事,不过是一场梦魇,没什么必须要记住的,也没什么必然要经历的,不知道也罢。”阿昭虽然还会回到唯方大陆,但是那已经是儿子必然经历的轮回了,而你不用再去了。 玉琪,既然你在鸣凰楼与我约定,让我生生世世做你的丈夫,而你我最终会回到须弥世界,那么这一世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伤心的地方。 如果必须要伤心,那必然是阿昭回到属于他的那个轮回的暂别之痛。 秋阳温柔一笑,那眼神里带着宠溺,更多的是珍视,这种深情让李玉琪竟然有些动容。 “玉琪啊,这闭关不过是神游太虚,带你去不了,你又何必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很想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吗?”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该要想起些什么。 “镜花水月,还是水月镜花,没有人能够分得清楚,人生几何,对酒当歌,当下之事,当下解,莫待明日成蹉跎。玉琪啊,一段梦而已,忘记便忘记了。” 可是李玉琪却不想忘记,“我听说你闭关出来之后,整个人沉默了一个月,不吃不喝,完全辟谷,是吗?” “算是吧。” “算是吧?如果你真的希望我能对你态度好一些,你最好告诉我一些实话。”李玉琪倔强的看着秋阳。 她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个撒娇的女孩,吵着要糖果吃,而他却是愿意予给予求的,“嗯,你倒是说说,是哪些需要我据实说的?” “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发生了改变?”李玉琪是个直言直语的人,她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就会说出来。 “什么样子的改变?”秋阳愣住,自己改变了什么?只不过是不再是十**岁的年纪而已,心境变成了六十岁罢了。 六十岁的老人,自然只知道听天命尽人事,很多事情不强求,很多事情不尖锐,愿意缓缓而行了。 “你不再高傲,甚至是孤傲了,待人很随和。”李玉琪指出来,“而且多了一些王霸之气,你以前之后贵族之气,如今多了为君者的霸气。” “是吗?随和?也许吧?”他在上一个轮回经历了太多的孤楚,更是反思了很多。 他一直想着,玉琪十五岁之前,到底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才让她如此的反抗自己。 他想了足足四五十年,这四五十年,他每天都在反思。 那时候他想不明白,玉琪为什么这般的排斥他,他有一段时间很气馁。 那慕彦竹的分身,尽管还是保留着他秋阳的一些脾气,可终究是与他不一样。 秋阳,高高在上的南蛮之主,任何事情做起来,都是那般的肆意。 而慕彦竹不过是巫医祭祀之家的一个侍卫,无父无母,甚至受到无尽的嘲讽和排挤。 当慕彦竹的时候,他的所有精神聚集在一处,那便是保护好李玉琪,用尽自己的一切力量。 只是慕彦竹沿袭了他木讷不爱说话的毛病,只能靠着实际行动来诠释自己的心思。 虽然很艰难,虽然忍受着锥心之痛,看着玉琪跟萧伦城谈了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情,但依旧担任着保护的职责。 当他尽全力的扮演好慕彦竹这个角色的时候,他秋阳终于尝到了疼痛与包容,一种只要你幸福便是晴天,你若安好便是太平的满足。 当他用慕彦竹的眼睛看到这玉琪被宋安抛弃在雪地的时候,那一刻他终于忍受不住心里那种将玉琪带离乱世的渴望。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突破了自我,他伸出手来,告诉玉琪,若是玉琪选择是他,他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保护她周全。他为了她喝酒跳湖,他跳了七八次,他只想用酒水麻醉自己。 麻醉自己渴望与玉琪在一起的心,那是一种狂野的内心,更是一种男子极其渴望一个女子产生的本能。 他排斥着自己的这种本能,却又渴望着她能接受他。 尽管最终,他的守护得到了反馈,可是他依旧感谢上苍,这缘分终究是站在了他的这里。 在这之后,他陪同玉琪白手起家,尽管慕彦竹不过是他的分身,他完全可以用秋阳的身份去追回玉琪,甚至完全可以用秋阳的势力来帮玉琪去报仇。 可是他终究是按压下这种与生俱来的权力,靠着慕彦竹那个一无所有的身份,与李玉琪凭借着一份蛮力,创出了一个东岳之国。 东边有河,河上有山,东岳之畔,沧海茫茫。 他深吸一口气,周围的风很暖,却笑了,“也许吧,我这人经历了一场闭关,懂得了什么叫做舍得。” 秋阳的眼睛落在她的肩膀上,“这种舍得,或许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这种不足,虽然偶尔伤心的,但是更多的却让我感觉到了幸福,一种有妻有子的幸福。” 他伸出手,以慕彦竹拥住她的姿势,来将她带入怀里,下巴习惯性的蹭蹭她的头顶,“若是你想,我可以一直这般待你。” “秋阳?你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了?” “中邪?”秋阳微微一笑,“我怕是中了你的毒了,那个叫做李玉琪的毒,让我要么毒发身亡,要么毒深入髓,难以拔除,只能随着我的生命,让我永远的记住。这种毒,如跗骨之蛆,让我难以忘怀。” 他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他喜欢她望着他的模样,那是一种依赖感,而他情不自禁的说道:“这一世,若是可能,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我一定将你护个周全。” “秋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只是我感慨,感慨自己以前太过于自信,也感慨于自己太过于放逐,以至于我没有去来得及把我什么,而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会亲自出手。” 秋阳此时的眼里染上了霸道的模样,“玉琪,你这一生,怕是难以逃开我了。因为我已经决定好,走入你的生命,经历你所经历的一切。不管这一切是对的还是错的,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会与你不离不弃,而你可愿?” 他的眼睛很真诚,真诚的让她难以说一个“不”字。 第四百九十八章我心依旧 , 李玉琪想要后退,她害怕,害怕这个样子的秋阳,可是秋阳却不肯让她离开,他抓紧她的手,眼睛带着一丝疑惑,“怎么?在你的心里,你就是这样的排斥我吗?又或者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秋阳那双眼睛带着一丝遗憾,她不知道为什么,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坚决毫不犹豫的拒绝,可是如今的他,她竟然怜惜起来了。 怜惜?这是一个多么陌生的词汇,而她竟然愿意用这样的一个词汇去描述她对秋阳的印象。 秋阳已经不再是一个充满刺得的男人,他现在像一只迷失的羔羊,等待她的救赎。 她的心软了下来,她伸出手,抓住那即将落下的手,“我并不是拒绝你……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想告诉秋阳,她似乎对他有一些青睐,更想告诉他,她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可是她的矜持让她说不出口,她结巴了起来。 “玉琪,那你是什么意思?”秋阳看向李玉琪,眼睛带着探寻。 其实他是了解她的,当他还是慕彦竹的时候,他看多了她的背影,见到各种各样的她,怎么会不了解结巴的她是真的对他动了恻隐之心?不,应该是懂了怜惜之心? 这说明,玉琪还是心软的,为他而心软的,不是吗? 李玉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慕彦竹来,她脱口而出,“我只是觉得你跟慕彦竹很像,虽然你们长相不一样,他没有你出色,也没有你长相俊美,可是……你们做事的方法,做人的方式,感觉很像……” 慕彦竹?她发现了什么吗? “是吗?我像慕彦竹?”他望向她,而她则是有些不安。 “不,我不是看低你的意思,我知道慕彦竹只是一个侍卫,你看不起他。我不该把你这个帝皇比作慕彦竹那个人……我……” 秋阳摇了摇头,“慕彦竹很好……我没觉得自己被轻视,我反而很高兴,很高兴你能记住慕彦竹。”记住另外一个我,一个我为了保护你而变化的形态。 “你竟然不生气?”李玉琪很诧异,“你是南蛮之主,又是新晋的帝皇啊……” “帝皇就不允许任何人来跟自己说一些推心置腹的话?”秋阳反问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 “帝皇就不能跟一个与自己身份不一样的男子相提并论?一定要拿捏着高度?”秋阳继续问着。 “我没这么说……我想表达的是……”李玉琪还想说下去。 秋阳打住了李玉琪的话语,“我挺喜欢慕彦竹那个人,或者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子都可能会触怒我,但唯独是慕彦竹,他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接受,甚至他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我都会认可。” “你想说慕彦竹代表了你?你无条件授权?”李玉琪诧异的看向秋阳。 “更确切的说,我接受慕彦竹做的一切,不管是经过我同意或者不同意的,我都会认可。”我希望你知道,慕彦竹就是我。 “不可能啊,这个世界之上,没有任何人会完全的接纳另外一个人,也不会有任何人会觉得另外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是对的,就算是夫妻,就算是最爱的两个人,也不可能这样。除非慕彦竹就是你本人!”李玉琪一句话让求样的心跳快了几拍。 “可是也不对啊……慕彦竹是个无父无母的故而,我认识的时候,我才八岁。他怎么可能是你?他有影子,也有属于他的生活,除了跟你有那么一些想象之外,其余一点也不像啊。”李玉琪纳闷的说道。 “什么地方想象?”秋阳挑眉,想不到十五岁之前的李玉琪竟然回观察自己的分身慕彦竹? “你们喝茶的习惯一个样子,都喜欢食指和拇指捏住茶杯,而不是整个手握上去。你们用筷子的习惯一样,都喜欢拿住筷子的上半部分,居高临下的去夹菜。还有你们喝酒的习惯也一样,习惯用竹制的杯子喝酒,不喜欢瓷碗。瓷杯是配茶的,竹制杯子是配酒的,你们的习惯如出一撤。” 李玉琪如数家珍的说道:“你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喜欢不自觉的捏住下巴,沉思。那慕彦竹也是有这么一个爱好,而且是越沉思越是捏的久。你给我系带子的时候,喜欢左边在上,那慕彦竹也是如此。” “还有什么呢?”李玉琪没有发现秋阳的笑容越来越大。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分身如此的进入了李玉琪的脑海里,如此的深刻。 看来这温润如水的男子,像一个最安全的海湾,保护着一个女子,无声无息,无欲无求,只是尽职尽责,是这般的招人喜欢。 他秋阳以前怎么没发现慕彦竹这么早的进入了李玉琪的心里呢?若是早一点知道,还有萧伦城什么事情?又还有宋安什么事情? “还有那笑容,对,笑容。我有一次去吓唬慕彦竹,那慕彦竹被我吓的一愣,愣住之后笑起来的时候,你们的酒窝一个方位,丝毫不差,甚至漏出来的牙齿都是一模一样。” 李玉琪似乎想明白什么,看向秋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兄弟?” 秋阳愣住,兄弟?怕是她的思维很发散,只是不够太发散。 “不是,我没有兄弟。”却有一个分身,保护着你,不离不弃。 “可是没道理一个人的小习惯那么多的想象,就连脾气也那么想象。你很倔强,喜欢逗弄我。虽然慕彦竹从来没有逗弄过我,可是他宠溺我的笑容和你现在一模一样!甚至同样讨厌萧伦城,恨不得吧萧伦城揍一顿的表情,也是一模一样。” 李玉琪看向秋阳,很是诧异,“就连你看待宋安的态度以及眼神,那慕彦竹也是一样,若你不是慕彦竹的兄弟,又怎么会这么相像?而你为什么愿意接纳慕彦竹的一切?”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去接纳呢?”秋阳笑眯了眼睛。 “我猜想,你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肯定与慕彦竹有关,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可以去找慕彦竹!” “那他一定会告诉你吗?” “别人或许我不敢说,慕彦竹,只要我问,那肯定会回答我!他如果不是出身低微,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是吗?” 第四百九十九章思慕彦竹 , 秋阳这句话让李玉琪认真的思索起来,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彦竹呢? 似乎是真的喜欢彦竹的,又似乎只是一种依恋罢了。她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自己很喜欢慕彦竹的眼光。 那种眼光带着爱恋,带着纵容,带着无论她做什么都会保护她,都会认可她,都会承认她,更会赞美她的模样。 她在别人的眼里,一直是被要求的那个人,但是在他慕彦竹的眼里,他一直认为她是一个需要被被人关怀和呵护的人。 他总是怕她受伤,怕她难过。他虽然嘴巴笨笨的,不能哄她,但是可以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她抱膝冥想。 她的每一滴泪水,他都能理解是欢喜还是忧伤,是快乐还是愤怒。 只需要一个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样的感觉,让她真的很喜欢。 她点点头,“嗯,我很喜欢彦竹。” “你很喜欢彦竹?”秋阳挑了挑眉,没想到李玉琪真的这般说?不过这也是他,不是吗?他倒是蛮喜欢的。 “哦,倒是说说,为什么?” “为什么?”李玉琪看着秋阳,秋阳不生气吗?为什么一副很想知道的模样?难道他不是让她做他的妻子吗?他竟然不嫉妒,甚至鼓励她说说慕彦竹? 她纳闷的模样,让秋阳温柔笑开,揉了揉她的发髻,“一个能让你上心和记住的男人,也是我的榜样,我想我要好好的学习一番。” “你要学习慕彦竹?”李玉琪愣住。 “嗯,我要学习,那个让你留恋的慕彦竹,能跟我讲讲吗?”最好让我知道,你多么喜欢我那个分身,也算是变相夸奖我吧? “你保证不生气?” “我不会生气的,你放心吧。” “你真的不会生气?” “不会,你可以完全的放心。” “既然你这般说,那我就说说了。” “好。” 秋阳点着头。 “他,很好。让我感觉像是沉浸在一个温暖的水中,不会被窒息,不会被难受,一直温暖的在那里。那里没有悲伤,那里没有恐慌,只有一种可以依赖和信赖的力量。你知道吗?就是心安。” “心安?” “是的,心安。”李玉琪笑了起阿里,回想着慕彦竹。 “或许彦竹真的不会说话,但是他会陪着我,陪着我疯。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个很脆弱的女人,我每一次完成父亲交代的高难度的任务以后,都是遍体鳞伤。尽管在人前,我保持着自己的骄傲,让人们认为我是个强者。但是……” 李玉琪笑中带泪的说道:“但是,人怎么可能英勇而毫无畏惧?又怎么可能受伤而不知疼痛?我每一次都会将自己锁在院子里,像个小狗一般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慢慢的等待伤口愈合。” 李玉琪看向秋阳,“你一直高高在上,不知道周围的压力,毕竟在你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你是天生的奇才,你所有的一切总是那么的容易,似乎唾手可得。可是我呢?” 李玉琪看向秋阳,是那般的嫉妒,“我不并不是个天资聪颖的人,更不是一个人间罕见的天才,我无法轻而易举的做到你这样天才的事情,我必须笨鸟先飞,靠着轻粉来补充我的笨拙。” “笨拙?在我的眼里,你并不笨拙。”秋阳想要解释,却发现适得其反。 “当然,在你的眼里,只有天才和庸才之分,庸才本就是笨的。只是笨的人多了,你分不出来了罢了。可是我依旧是一个与你相差很远的人啊,这是无可置疑的,更是不容置疑的。这样的你,让我觉得相差很远,很远,你知道吗?” “我知道。”秋阳叹了口气,他刺激到她了吗?她这般好强,唉…… “你知道又有什么用?我每次艰难任务之后,整个人会瘫倒,真的不想再动一下。你没见过我披头散发,三天不洗澡的模样,你没见到我蓬头垢面,窝在床上补眠的模样!” 李玉琪抿了抿嘴,“你更没见过我咬牙拿刀子将自己的腐肉切掉的模样,也没见过我浑身酸臭,的都很对,但那是没有缘分的两个人,才会如你所说,昙花一现。若是缘分天定,数万年的情分,数千年的缘分,怕是再怎么样也会浓的化不开水。” 秋阳的声音极其的好听,让人听着就有一种心悦的感觉。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那修长的手掌抚着她美丽的脸庞,“你说我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那我来告诉你,我对你是不是一时兴起。” “首先,我喜欢你,并不是一见钟情,更不是所谓的一时兴起,也不是一时冲动。我喜欢你,有很多年了,多的你怕是难以知道要多久才能够有现在我的模样。其次,你知道什么叫做闭关吗?” 秋阳一个挥手,将她带入了一个异时空,在这个异时空之中,她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可是这些人都是她所熟悉的人。 她皱起眉,看向秋阳,而此时秋阳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这第一个大门之后,她见到一对相亲相爱的夫妻,那男子在帮女子画眉,这一旁的画眉鸟正在欢声歌唱,这女子羞怯的推搡着男子,男子将女子轻揽入怀,红唇覆下,一派旖旎。 这是一对幸福的夫妻,李玉琪甚至能够看出那女子的幸福和满足,这怕是一种女子所希望的你侬我侬的夫妻感情吧?而这男子的眼神里有着宠溺,更有着纵容。这样的眼神像极了慕彦竹,莫非慕彦竹的转世? 李玉琪还没有看清楚,秋阳就拽着李玉琪走向另外一个门。这扇大门之后,一对夫妻正在清晨双双舞着双剑,这闻鸡起舞的美感充斥在眼前。一切都是拂晓的时分,这昏昏沉沉的大地之上,一对深爱彼此的人儿,默契的练着那美若翩鸿的舞剑。 这怕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直观现场吧?她竟然微微艳羡起来。 秋阳在她的耳边吹出一口气,笑眯了眼睛,“不过两个场景,你就这么快动了凡心?跟我走走看吧。” 李玉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秋阳拉着走入第三个门,这扇大门之后,一对夫妻正在踏着水面而去。这是传说中的蜻蜓点水的轻功,那女子笑的是天真烂漫,那男子则是笑的温润尔雅。 两人在水天一线之间,一起在水面之上恣意奔跑,仿佛他们之间只剩下了彼此。 这种任天地之间姹紫嫣红,只取一瓢饮的感觉,让她再次羡慕起来。 “任尔东西南北风,只留卿卿在心中。”秋阳在她耳畔轻声说着,而她犹如受惊的兔子,想要逃离,却被秋阳抓的紧紧的。 秋阳再也没说什么,带着她快速走到第四个门的门后,这扇大门之后,一对夫妻正在琴瑟和鸣。 那金黄色的银杏叶子随风而下,在这场叶子之雨的树林之中,女子一边吹着笛子一边跳着美丽的舞蹈,而男子则是抚琴唱和。 有一种幸福叫做夫唱妇随,有一种快乐叫做琴瑟和鸣,有一种美丽叫做知音是红颜。 她望着那一对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夫妻,羡慕那鹣鲽情深的感情。 就在羡慕不已的时候,秋阳抓着李玉琪的手,“下一个门,有你值得羡慕的地方。” 一道强光之后,一对有着长蛇尾巴的夫妻,正在茫茫水泽之中拜着天地。 “昊天大帝在上,羲与娲拜为夫妻,愿天地祝福,愿四海来贺!” 顿时天上的云彩聚集在了一起,放出七彩光芒,鸟雀欢唱。 那一对有着长蛇尾巴的夫妇,在茫茫水泽之中愉快的嬉戏着,旁若无人的模样,让人感受到了他们的亲昵,更让人们感受到了他们的快乐。 那是一种亲密无间的快乐,更是一种你知我知的舒畅,还是一种你侬我侬的自然。 这种感觉,仿佛她李玉琪很多年就感受到了,她竟然诧异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认识这样的场景,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秋阳站在了她的身后,指着那光影之中的场景,“你还记得吗?” “为什么那么熟悉?”她很诧异。 “因为,那就是你我。” “你我?这一路上都是你我?” “都是,你我的爱情。” “你我很多年的夫妻了?” 秋阳点点头,“应该说,我纵容着你,宽容着你,容纳着你很多年了。” “可是我为什么一点也不记得?” “你我之间,有一个背负着情债就好了,何必两个人都记住?你只要记得,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去找你,都会保护你就好了。” 秋阳摇身一变,变成了慕彦竹的模样,李玉琪倒退一步。 这是彦竹?怎么会? 秋阳觉得再也不该是瞒着李玉琪的时候了,他抓住李玉琪的手,将她贴近他的胸膛,“萨满祭司可以分身,我将血肉和灵魂剥离,忍受着剔骨的痛,重造了一个我,那人你给了个名字很有趣。” 他的声音低低的,让她颤抖起来,“说是倾慕你,还说他像个木头,是个不怎么说话的笨猪。所以叫做慕彦竹。” 秋阳抬起她的下巴,“我觉得这个名字为你而生,也算不错,便是忍了下来。不过认真想来,你这取名字的能力实在不怎么好,不然我那唯一的儿子阿昭为什么要姓慕?” 李玉琪愣住,慕?怎么会…… 秋阳抚上她艳丽的红唇,“你我还差一环,便可以再做夫妻,不如看看一个叫做鸣凰楼的地方,如何?” “为什么那么熟悉?” “因为那是你我来到这个时代的关键。”秋阳抓紧李玉琪的手,“跟紧我。” “嗯。” 此时一个黑色光影之后,李玉琪看到了四个长着长蛇尾巴的人在半空中对打。那女子在临死的时候倒在了秋阳的怀里,说是希望来世再做夫妻。 后面是跑进来的慕云昭,这是成年模样的慕云昭?跟自己看到的那个精灵长得很像呢,还有那个李潇玉的女子,也像是一个她看到的乐荣身上的精灵。 莫非这是……真实的过去? “你或许还没有想起来全部,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你我的过去。我不希望有这样的结局,这一世,我希望与你再次做一对人类的夫妻。一直到你我再次回到须弥世界,等到你我唯一的儿子回到须弥世界。” 秋阳伸出手来,“若是你愿意,就让我拉着你的手,为你仔细的说着来龙去脉,也让你帮帮你我唯一的儿子,你觉得可好?” 李玉琪盯着那认真的秋阳,点头,“好。” 第五百章寻找青丘 , 秋阳轻咳一声,淡淡的笑开,他和她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终究又是绕到了一起,这在一起的人啊,总是会有一种小别神新婚的感觉,而他也沉醉于这样的感觉之中。 “我之所以分出一个慕彦竹来,是因为我想弄明白为什么你那般的排斥我。”秋阳轻叹一声,“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都不够好,我认为我的态度、谈吐都是极佳的,知道现在,才知道,错在了我过于的优秀,让你自惭形秽。” 秋阳摇了摇头,很是不同意,“这世间又两种女人最是有趣,第一种女人,她认为自己有姿色就会有全天下所有男人的宠爱和支持,她忘乎所以,更是忘记了一切,只知道搔首弄姿。” “而第二种女人,这种女人总是认为自己的能力不足,或是自己不够好,以至于自己不配得到最好的人的爱慕和宠溺。其实这两种女人都是傻女人,第一种女人傻在认为自己能得到一切,却是被人家玩弄于鼓掌之上;第二种女人傻在认为自己不配得到一切,却被别人苦苦的铭记在心上。” 秋阳抬起李玉琪的下巴,“可是玉琪,你本就是该得到幸福的女人又何必这般的为难自己?难道在你的心里,我的眼神有问题,认为你是一个有头无脑的女人,或是一个只知道卖弄的傻子?我的眼神似乎没有那么差,对吗?” 是啊,秋阳说中了她的内心,她总觉得匹配才是想当,当一方高出自己很多,她就不敢去获得。 “我……”她不知道该如何说。 他捧住她的脸蛋,轻轻一笑,“你呀,就是个傻女人,傻的可爱,也傻的可怜。我做慕彦竹的时候,看着你命名受伤却要一个人背负,你可知在我的心里,你是多么的令人怜悯?倔强的令人心疼?” 他的唇瓣轻轻的落在她的朱唇上,那般的温柔,“你上一世凄苦,飘零而又无所归一,这一生,我必然要带着你走一个圆满,也给咱们的儿子一个幸福。” “阿昭,真的是我的儿子吗?”李玉琪很是诧异。 “是,是你我的儿子,我的分身慕彦竹与你的儿子。” “为什么,不是你的儿子?”李玉琪有些糊涂。 “我的分身慕彦竹也有我一样的血脉和灵魂,只是不是我秋阳的本尊罢了,可以就是留着我的血脉。依旧是我的儿子,也是我南蛮之主的独子,南蛮少主。”秋阳笑了笑,“你若是不信,可以跟我去看一段如何?” “好。” 此时秋阳长袖一扫,鸣凰楼的一切再现,李玉琪望着十五岁之前的她,望着十五岁之后漂泊无疑的她,捂住了嘴巴。 如果秋阳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是个漂泊无疑的小可怜,那么萧伦城和宋安就是给她制造痛苦的始作俑者,更是缔造一切灾难的源头?怪不得而慕云昭不喜欢这两个人。 “你讨厌萧伦城,是不是因为这个?”李玉琪后知后觉的说道,“因为他上一世让我生下了萧史?” “不,还因为宋安跟我用同样的方法剥离了一个分身,那个人就是萧伦城。”秋阳摇头。 “什么?宋安?他不是南蛮之主,怎么会……”李玉琪愣住。 “祭祀,这世间可与我媲美的神,自然可以转化分身,你忘了过去,自然不知道宋安的本事。” “那他这次又想做些什么?” “夺回你,为他的儿子吴正名。这吴是两个人,一个是宋戚风一个是萧史,这是一对双生子,只是一个是心脏的化身,一个是**的化身,都是吴的本尊。”秋阳解释着。 “吴?口天吴?”李玉琪愣住。 此时李潇玉抱着睡醒的慕云昭,推开门走了进来,那嘟着小嘴吧的慕云昭,看着抱在一起的父母,眼睛瞪大,“你们……你们……”他哆嗦着小手,想表现出可爱的模样。 秋阳一个挥袖,李潇玉顿时觉着手上的人重了很多,不过眨眼之间,慕云昭恢复了成人的模样,就连乐荣也变化了,成了李潇玉的模样。 “你们的母亲已经知道上个轮回了,不需要再恢复儿童的模样。”秋阳解释着。 李潇玉立刻松开手,可怜的慕云昭屁股着地,揉着屁股站了起来,“父爹,你这说句话也行啊,你儿媳妇都把我丢地上了。” “你便是阿昭长大的模样吗?真是俊俏。”李玉琪打断慕云昭的说话,惊喜的走了过去,左捏捏右捏捏。 “母妃,我这脸要是捏丑了,会娶不到媳妇的。”慕云昭打掉李玉琪的手,嫌恶的往后躲着。 秋阳摇了摇头,“阿昭,你和儿媳妇恢复成年体魄也只是一时,等到宋安回来,依旧是儿童模样。” 慕云昭立刻不开心,“爹,感情我只能出来一小会啊?我这做月娃娃已经很憋屈了。” “这轮回若是保留着你成年的体魄,怕是会引起轮回崩塌,你可知?”秋阳皱起眉,严肃起来。 “那爹你现在是要做些什么?”李潇玉诧异的问着自己的公公。 “去一趟青丘冢,这里距离雍州城的青丘冢很近,你们距离回到上一个轮回没有多少时间了,我需要加快你们进入青丘冢的速度。”秋阳画出一个光圈之门,回头看向众人,“跟我走吧。” “好。” 这光圈之门之后,是南塬的广袤之地,这南塬的高田之间有一处缝隙,缝隙之间绵延着一条河流,秋阳带着众人往河流走去。 这是要趟过河? 慕云昭和李潇玉对视一眼,此时秋阳已经蹲下,“来,玉琪,我背着你。” 李玉琪是有些羞涩的,毕竟知道阿昭是自己的儿子以后,当着儿子的面子这般,总是感觉会有羞涩感觉。 “玉琪?”秋阳会头看向李玉琪。 “这儿子在呢。” “没事,他会背着他自己的媳妇儿。”秋阳看了一眼示意慕云昭表现一下。 慕云昭立刻蹲了下来,“媳妇儿,咱爹让我背着你。” “嗯,背着吧。”李潇玉倒是毫不客气,有人背着自己不湿了衣服,倒也是极好。 李玉琪看着李潇玉这般不客气,只能忍下那心里的羞涩感觉,也由着秋阳背了起来。 这河很深,可是秋阳带着慕云昭走的地方有河底暗礁,这暗礁是一个八卦方阵的形状,沿着这高低起伏的暗礁,走到生门之时,一个用力踩踏,河底似乎有一扇大门,大门一开,河水倒灌,竟让整个河水干涸。 “走吧。” 秋阳看了一眼慕云昭,往前走去。 这河底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溶洞?这是怎么形成的?莫非这河底的大门是某些机关大师早就建造好的大石门,这大石门严丝合缝,让水在大石门之上流淌? 这一刻李潇玉有一种墨家机关术的向往,传闻先秦时期的墨家机关术很是了不起,莫非这就是先人的智慧?果然令人震撼。 这溶洞之下,完全不见一滴子水,若不是地面有着水洗的光润,怕是很难相信刚才河水倒灌进入了这溶洞之中。 刚踏入溶洞之内,这秋阳以手击中机关,这石门关了起来,而旁边的长明灯亮了起来,甚至这一亮就成了几排,甚至是几十排齐刷刷的亮起来,将整个河底溶洞照的犹如白昼。 “爹,那河水哪里去了?”慕云昭很好奇。 “你齐王府地下走的是水晶通道,这溶洞走的是石晶通道,都是河里挖洞。只是这里有一个引水装置,可以让河水流入大海之中,也因为突然涌入大海之中掀起了这大海的巨浪,这巨浪回流,过不了多久,随着水流的压力会填满整个河道。” 秋阳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那是要多久?”李潇玉也跟着豪好奇的问道,“我是说河道重新填满。” “一刻钟,这回流的甬道要有潮汐变化,更是从那泉眼涌出,是需要走甬道的时间的。”秋阳脚步未停,走的越发的快了。 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那也是很快了。 “爹,这地下溶洞是谁建造的?”李潇玉对于这墨家机关术很是上心,总有一种一探究竟的向往。 “谁建造的?” “是啊,咱们齐王府的机关术就是很厉害,这里的机关术更是厉害,让我不得不佩服。也许我学会一二,回到唯方大陆也能帮助阿昭一些。”这话算是卖了好,说进了秋阳的心坎里。 “若是你喜欢,回去之后,从我这里看一本书,你就全然知道了。这是上古时候共工族的杰作,毕竟共工喜欢水利,自然更喜欢修理河道。”秋阳看向那求知若渴的李潇玉,“说起来,还是你上一世的本家。” 那可不是,她上一世就是妫啊。 “那太好了,爹。”李潇玉喜不自禁。 这说话之间,已经到了一处微微发暗的洞口,这洞口上有两个石狮子把守。 秋阳看了一眼慕云昭,“一会走进去,跟着我的步伐,不要走乱。” “好。”慕云昭点头。 这秋阳一脚踢向石狮子的口鼻,咔咔的声音响起,洞口的大石门自动打开,里面豁然开朗,仿佛是一个倒挂的大钟,这钟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璀璨夺目的宝石。 只是这些宝石对于秋阳和慕云昭完全没有吸引力,他们二人走着梅花易数的梅花八步,一边走着秋阳一边嘱咐着,“记住这里的步法,回到唯方大陆,你需要亲自来一趟。” 嗯……走地下河道?也对,毕竟潇潇吧那南塬的青丘冢的入口给炸平了。 “好,我知道了,爹。”慕云昭点头。 秋阳将两人带入洞口之后,洞口走百步,有一个纯白色的狐狸镇守在那里,这是一只九尾白狐,生的是极其貌美。 那白狐赤红色眼睛发出犹如婴儿的啼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尔等何人?”白狐口说人话,尾巴犹如孔雀开屏,都竖了起来。 “觉铭……”秋阳开口说道,只是这话是上古的语言,可是李玉琪、李潇玉和慕云昭竟然听懂了这两个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会上古语言?你是谁?”白狐一个变身,变成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那清秀的眉眼,完全没有一点狐狸精的模样,很是清澈干净。 “我是娲,她是羲,我们轮回转世,你竟然不认识了主人?”秋阳的眼睛变成了金色。 一下之间,秋阳将李玉琪放下,几句咒语,变成了金黄色蛇尾的男子,而李玉琪仅仅是皱了皱眉。 李潇玉见过慕云昭的本尊,见到秋阳这般容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这人身蛇尾是男子的样貌,到是出乎她李潇玉的意外。 不过转念想来这母神转世为男子,自然是男子的模样,不该是母神最本初的模样了。 “原来是母神……你为什么变成了男子?” “因为羲想做人,而她又希望做女子,我只能转世为男子,而此后怕是阴阳互变,我为男子,她为女子了。”秋阳点着头,算是解释自己为什么是男子之身。 可是接下来的对话,让李潇玉叹为观止,甚至有些地方她都能对上了这洪荒和冰河时代的故事了。 “这母神轮回为男子,父神轮回为女子?这共工一族发明机关术之后,这火神被祭祀煽动,水神为了救下父神怒撞不周山,至此之后天崩地裂,天柱子歪斜,父神、水神、火神湮灭,祭祀殉情,母神补天之后也殉情而亡。那天地就变了模样。” 觉铭顿了顿继续说道:“之后天地之间,南北互换,东西颠倒,四季已然变了模样。这大地更是河水倒灌,到处都是洪水一片,这河水和地面也互换了位置。原来是母神选择为了男子,父神选择为女子,互换阴阳,阴阳导致两极消融,变成了那冰河的一段乱世。” 觉铭叹了口气,“那场天灾之后,大地冰封了很多年,才有了新的生机。只是这四季不再如南蛮一般常温,变成了苦寒和酷暑,那不下雨的沙漠,那下雨不断的雨林,都给人类带来了灾难,更给那冰河融化之后的洪荒带来了可乘之机。母神可知道,人类灭了一次?” “我自然知道,这场灾难,更知道亚特兰蒂斯大陆和姆大陆已经彻底的陷入了这海底。说起来,也怪那火神因为祭祀的几句话,便要动用那灭天之力的朵云,这朵云何等威力?他又不是不知道?”秋阳叹了口气。 朵云?云朵?难道是原子弹?还记得鸣凰楼第一次打开,她和慕云昭进入鸣凰楼就是这个所谓的朵云出现,那便是原子弹爆炸的模样。 依稀记得非洲有一个地方,甚至保留着原子弹爆炸之后,那高温将墙体变成玻璃的残垣。 莫非那所谓的天火和天地崩塌是因为原子弹爆炸,捅破了大气层?可是大气层要是捅破了,不该是天降暴雨啊? 她还是没明白其中的故事,毕竟这曾是上古的传说,不是吗? “朵云威力虽然巨大,但终究只是诱导因素。真正的因素还是来自于那不周山的崩塌,将整个姆大陆的温度变化,甚至气流过大,导致了云层的变化,引发了海底震动,导致了前所未有的海啸。”觉铭继续说道,“甚至这地心的力量也被诱发出来,让整个大陆的底层断裂,整个空间下沉,落入了这河底之中。” 底层断裂?莫非这就是说传说中的地心有九层空间,每一层就是一个世界?这天其实是倒过来的?要是这么说,那就是说这地心之下还有世界? 不过也对,如今只不就是站在地心世界吗? “父神,你如今可见过那火神?”觉铭看向李玉琪。 李玉琪恢复记忆没多久,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这火神爱惨了母神,怕是也要出现了。”觉铭点点头,“母神这次来可是要做什么重大的事情?” 秋阳拿出令牌。“我儿和我不在一个轮回之中,而你却嵌在整个轮回之中,如今轮回之门打开,需要你来协助我,把这觉铭令解封,给我儿重铸尊神之体。” “嫡子?他就要回来了吗?”觉铭莫名的兴奋起来,“我的主人就要回来了吗?” “你的主人就在你的眼前,你没看到吗?”秋阳长指一指,慕云昭立刻变成了人首蛇尾的模样,此时巨大的金黄色蛇尾在觉铭眼前摇啊摇的。 “主人……是少主人……少主人……”觉铭立刻变成小狐狸,欢欣鼓舞的来回蹦跶着。 慕云昭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这突如其来钻入他怀里的小狐狸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主人,我是觉铭,你最忠诚的宠物,你还记得吗?”觉铭一脸希冀。 可是令觉铭失望的是,这慕云昭完全没记忆的摇摇头。 觉铭嘟起了嘴巴,“主人你的心被封印,不记得我也难怪,不过觉铭会帮你的。” 此时觉铭看向秋阳,“母神,可是我要在哪里等待着主人再次而来?” “你只要记得,八月十八,潮汐最大之时,我儿慕云昭会来找你。而你要做的就是解除封印,而我那不孝儿子吴也回来,你注意保护你的主人昊。” 秋阳点头,算是认可了觉铭的说法也给了具体的日子。 八月十八?钱塘观潮?莫非这里也会有潮汐?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第五百零一章回到唯方 , 觉铭看着自己的少主人竟然不搭理自己,垂下了耳朵,此时秋阳的眼睛变成金黄色,他一把从慕云昭的怀里将觉铭抓了出来,“你身上有魔气?怎么回事?” 觉铭诧异的看着秋阳,“母神……”它四处嗅嗅自己,不对啊,他没有闻到魔气啊? “魔气黑而不弄玉,莫非是?”秋阳看向慕云昭,“昭,快点回去,雍州城的南塬觉铭怕是被李潇融留下来的魔阵触动,诱发了觉铭的魔气了!” “可是我该如何对付一个有了魔气的九尾白狐?”慕云昭愣住,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只能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只要记得你是嫡子,靠着你的血脉记忆去打开。来不及细说了,快去……”秋阳长袖扬起,慕云昭还没来记得说什么,却被秋阳赶出了当下轮回。 一阵强光之后,慕云昭和李潇玉回到了这茶棚外,而此时老板刚好端来一壶茶水和一碟包子。 须臾之间便是万年,这句话,在李潇玉清醒之后,便有了一种很深地感触。莫非人们所说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就是这般? 她和慕云昭去下一个轮回少说也有四五天,可是回到唯方大陆才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莫非真的是地心说?这地心九层是真的吗? 李潇玉和慕云昭对视一眼,她比慕云昭还多一个记忆,那便是须弥世界那吴和昊的故事。 “觉铭被魔化?到底是谁做的?”慕云昭忍不住的直言直语起来。 回到唯方大陆的他,不再是心智不熟的时代,而恢复了他邪魅而又腹黑的脾性。 他托着下巴,看向那漫漫河流,“看来要去这河底下看看了。” “客人要去河底看看?”那送茶小妹差一点看向慕云昭,这般好看的人儿竟然要去河底看看? “怎么?这河底还有妖怪不成?”慕云昭半开玩笑的看向送茶小妹。 “这河底倒不是有妖怪,而是有一个鲛人,那鲛人最近怀了孕,总是喜欢兴风作浪。听村里的乡亲们说,这鲛人泛酸厉害,总是喜欢在河里喝些鲜血止住呕吐。莫非客人不知道这鲛人喜欢吸血?” 鲛人喜欢吸血?这个他倒是知道,只是这南塬的河道里面怎么会有海里的生物?等等,父亲说过这南塬河道是机关,这机关可以通到东海的,如果是这样,那倒是可以解释了。 “你鲛人只有一个?”慕云昭问道。 “听说是有一公一母,这母鲛人出现的比较多,那公鲛人倒是不常见到。不过这对鲛人很喜欢在河岸上吓唬人,很多小孩被他们逮了去,再到出来的时候,只剩下骨头渣子了。” 送茶小妹神秘的说道:“我外婆是巫女,她说鲛人只吸血,吃肉的不是那鲛人,怕是这南塬地下的青丘之狐呢。这青丘之狐喜欢吃小孩,这倒是真的。不过我倒是不信的,毕竟这河底下怎么会有那常住在山洞里的狐狸精呢?” “是吗?是狐狸精?” “我是万万不信的。再说现在是涨潮之时,怕是那鲛人不会出来了。”送茶小妹继续说道,“这八月十八的潮水跟那钱塘江潮水倒是一样呢。” 八月十八?李潇玉和慕云昭对看一眼,倒是极好的日子,没想到就是今天,看来今天必须要去一趟青丘冢了。 “嗯,不知道这八月十八看潮,那里最好呢?” “客人真的要去看潮水?” “那是自然。” “若是去看,必然要去石老人海的码头去看,那里最是精彩。” “那多谢小妹了。” “无妨。” 送茶小妹走开,李潇玉则挑起眉头,“看来这觉铭真的有了魔气,只是为什么会有这鲛人来?” “鲛人?”慕云昭皱起眉,那是人首鱼尾的一群人类,这群人类最是凶残,却是共工族的宠物。 等等?共工族,他看向李潇玉,“潇潇,你可还记得共工族的一些记忆?” “共工族?” “潇潇莫非不知道这南海之神曰祝融,东海之神曰苟芒,北海之神曰玄暝,西海之神蓐收,西北洪荒之神曰共工,长江神为奇相,黄河神为冰夷?”慕云昭解释道。 “你共工族?族长是谁?”李潇玉很是好奇。 “天吴,就是吴,我上辈子的兄弟。”慕云昭解释道。 “吴?” “对,是吴。” “吴引发洪水,导致整个南塬河底涌起?”李潇玉有些明白了。 “你可知道这鲛人曾是共工族的宠物?如果真是有宠物在这里,怕是要你亲自出面了。”慕云昭笑了起来。 “你是说要我恢复妫的模样?”李潇玉不知道如何恢复人身蛇尾的模样,“这里是唯方大陆,怕是不能用仙法吧?” “确实不容易恢复人首蛇尾的本身之尊的模样,但是却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血脉。” “血脉?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们用血脉的气味和天地之间共同的阵法买来唤醒鲛人对你的记忆,也唤醒觉铭对我的记忆。”慕云昭说道。 “传说这地下有苍龙,莫非你要放出苍龙?” “不,我是让苍龙为我解开封印,毕竟这苍龙该是时候回到它本来就该去的地方,虽然那地方我还没有想明白是哪里。”慕云昭一脸认真的说道,“但是我知道,它该离开了。” 难道是须弥世界?看来苍龙的轮回结束了。 “既然如此,那你可还记得这雅歌的阵法之术?毕竟阵术师的事情,我一窍不懂,我懂排兵布阵,却不懂这类。” “我的父亲在做慕彦竹的时候也是个不错的阵术师,也是咒术师,我懂一些。” “那就交给你了。” “好。” 此时慕云昭带着李潇玉匆匆往小镇走去,在小镇上买了一些糯米、黄纸、朱砂、红纸又换了一些铜钱。 这看上去倒是像茅山道士的法器,难道要写急急如律令? 她的脑洞大开,突然闷笑起来,那想必是有趣极了。 “你在笑什么?潇潇?” “没有,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布阵。”李潇玉看向慕云昭,她更想问,是不是茅山道士那般埋在土里。 慕云昭拿出一个铁铲子,这是洛阳铲的一个缩小版,极其便携,“挖坑埋了一些物品。” 果然就是埋东西,看来这阵法万古不变,甚至自己那个时空也是。 “嗯,告诉我方位,我和你一起。” “嗯,潇潇,你把这个拿起来走四十步伐,然后埋进去,记得是前脚尖贴着后脚跟。” “好。” 太阳西下,慕云昭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潇玉,突然一笑,“是不是还不适应这没法力的唯方大陆?” “没有。”没有法力,一起都要靠脑力和智慧,拼的是体力,这样还算公平。若是法力,怕是谁修炼的久了就会任意欺负谁,谁的血脉尊贵就要永远高高在上。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贵族之人通婚专门看门楣和八字,而八字之外还要看祖上是否是贵族或是士族之家。这自古以来就是种姓制度猖獗,而这种姓带来便是贫贱之分天定。 她突然能体会这吴对于昊的愤怒和嫉妒,甚至是想要毁灭的心理。 毕竟生下来,什么也不做就是这天地间的天宠娇子,任谁也不服,尤其是她这样从异世界来到这唯方大陆的现代人,更是不太会接受。 “我觉得这里靠努力和勤奋就能得到该得的一切,这样的地方很好,很公平。”李潇玉笑了起来,“也只有这里,我满脑子的军法和战法才有用武之地,不是吗?” “这倒是,若是你在鸣凰楼或是上一个轮回之中,你引以为傲的擒拿术怕是早就成为了废招了。”慕云昭掏出手帕递给她,“擦擦汗,我去引来鲛人,你拿着这个,若是看到鲛人入阵,念这个咒语。” “这阵法也需要咒语驱动?”李潇玉看着这简短四字的咒语,愣住。 “上古时代,人们相安无事。那时候有人神魔,有仙妖怪,有鬼精灵,那个时候语言互通,大家都能好好的交流。可是如今各族有各个族人的语言,语言不通,误会加深,自然会产生很多的战事。而上古语言就是催动最初那大家都懂的语言,让大家被唤醒。” 慕云昭继续解释道:“人们只能活百年而已,而神魔,仙妖怪,鬼精灵都是上千年的寿命,少年时代之后,便会跟着长辈学会那上古传承的语言,自然懂得最开始的语言,又或者叫做华语,华丽的华,语言的语。” “华语?”突然孔子说中华之语言,该称之为雅语,最文雅的语言,其余都是番邦语言,称之为蛮语。 如今看来这雅语便是华语?这倒是符合了自己那个时代的语言时代。 “嗯,华语,到时候你念一句即好。跟我念一遍。” 慕云昭教着李潇玉这上古的语言,这语言的发音让她有种恍惚感觉,这女娲为什么发音是夏娃?这一刻她有一种世界大同的感觉。 “我去引来鲛人,你在这里等着。” “好。阿昭……” “什么?” “一定要当心一点,你现在不比从前,要做父亲了。” “我知道的,你放心。” 作者题外话:许久不见的萧史和反派即将上线,上线…… 第五百零二章引来鲛人 , 这水面上本来还是波光粼粼的,等慕云昭接近的时候,已经翻出了波浪,此时慕云昭看着水面浑浊的模样撇了撇嘴巴,对着河水说道:“区区鲛人,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一句话让那本就脾气火爆的鲛人从水面跃出,张开大口,对着慕云昭就喷出一口水柱。 水柱,带着毒性,地上的草木腐烂一地。 此时慕云昭冷哼说道:“你以为你只会吐口水就行了?不过是一个无用的鱼罢了。” 慕云昭想鲛人丢出一颗石头,正中鲛人的肚子,鲛人发了火,一个纵身飞到岸上,慕云昭转身就跑。 “孬种,还敢跑?” 李潇玉看着那飞奔而来的慕云昭以及身后那飞着的鲛人,整个人愣住了,这鲛人长得是什么模样? 满口黄牙,眼睛死鱼眼一般,浑身都是鱼刺,油腻腻的,那尾巴更是青一块黄一块紫一块的,难看至极。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鱼?怎么会这么丑? “潇潇,念咒语!” 慕云昭才说完,李潇玉立刻念起咒语,只听这咒语一起,那鲛人被困在阵中难受的打起滚来。 李潇玉看着那突出的肚子,有些纳闷的看着慕云昭,那眼神在问,是不是很残忍。 慕云昭摇了摇头,他指了指嘴角,李潇玉看到了那鲛人嘴角的血渍,她本灵敏的嗅觉告诉她,这是人血。 真的在吸食人血?那便留不得了。 李潇玉加重咒语,只听母鲛人大喊一声,凌空而下一只更大更丑的鲛人来到母鲛人的身边,大鱼尾巴一扫,将阵给破坏殆尽。 此时奄奄一息的母鲛人被公鲛人抱了起来,那公鲛人张嘴吐出一颗珠子,对着母鲛人,眼看着母鲛人苍白的脸白的脸蛋变得红润起来。 公鲛人放下母鲛人,看向慕云昭和李潇玉,那锋利的爪子指向李潇玉,“你,伤害我的女人?” “你鲛人喝人血,不该被惩罚吗?” “惩罚?那人类吃羊肉,吃猪肉,吃牛肉,不该被惩戒吗?怎么?只许人类吃动物,不许生灵吃人类?是何道理?”公鲛人冷哼一声。 “那你连小孩子也不放过?”显然李潇玉不接受这种态度和答案。 “那烤乳猪和烤乳鸽不也是如此?” 这……确实她词穷了。 “上古的规定,你莫非忘记了?”慕云昭接过话题。 “上古?母神和父神早就湮灭,这里可还有规矩?”公鲛人看向慕云昭,“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气味,我不为难你,但是你现在就要离开。” 熟悉的气味?这鲛人能闻到慕云昭身上的嫡子血脉? “我必然为当地百姓讨一个说法,怎么会轻易离开?”慕云昭亮出白角扇,一副要跟鲛人拼命的模样。 “鲛人本就是以血为生,若是不吸血,难道要饿死我的妻儿?”公鲛人做出防御的动作,却迟迟未动手,“我看你身上有神族后裔的血脉之气,不愿动手,可不代表我不会动手。” “吃人,天雷劈之,可知道?”慕云昭冷哼一声。 “那也是我吃饱喝足了以后。”公鲛人丝毫没有退缩的征兆,甚至更加的狂暴起来。 “既然你不知道悔改,那我就要替天行道了!”慕云昭已经忍无可忍,他扬起手里的白角扇,对着公鲛人就攻击过去。 李潇玉皱起眉,这鲛人能这般的攻击吗?她不知道,更不清楚,只能望着那战斗的两人,暗暗发呆。 此时母鲛人想要去帮公鲛人,李潇玉余光瞥到了要吐出毒液的母鲛人,直接抽出鸳鸯双刀,竹制的鸳鸯双刀速度极快,在母鲛人还未吐出之前,一刀刺中心脏。 李潇玉一个凌空翻身,躲开母鲛人流出来的毒液。 母鲛人还没来记得说句话,便死了过去。 公鲛人此时震动万分,“你们敢杀了我的妻儿!” 这一愤怒,天地变色,风云突变之间,公鲛人手里出现了尝尝的三角叉,他要让李潇玉血债血偿! “你想如何?”李潇玉防备着的往后退去。 “天定,玄冥,诛杀!”万道冰柱从天而降。 李潇玉抬头看的瞬间,被慕云昭拦腰抱走,这李潇玉在地上滚了几圈,被慕云昭紧紧的抱在怀里,这冰柱子尽数打在了慕云昭的后背上,将慕云昭几乎打晕了过去。 李潇玉从慕云昭的肩膀看去,这树早就被冰柱子打烂,而慕云昭的后背也是红肿一片,虽然未流血,却已经是惨不忍睹。 还好慕云昭有着嫡子血脉,这皮肉骨头都很坚硬,可是在坚硬也经不住这般多的冰柱捶打。 慕云昭嘴皮都发紫了,他哆嗦着嘴巴,“潇潇……快跑……” 李潇玉抓紧慕云昭的手,咬破手指,一个纵身跃起,犹如一只绽放的蝴蝶,在慕云昭的头上悬空。 “玄天血咒,听我之命,随我之愿,醍醐灌顶!” 李潇玉到底是巫医祭祀之家的后裔,这玄天血咒还是懂一些的,治疗她还是会的。所幸这唯方大陆唯有对医术和巫术治疗的法力没有限制。 慕云昭本事吸气少出气多,一道红光而下,慕云昭已经变换了模样,只是还是没有多少力气。 “昭,你的元神不足,本尊已不再这唯方大陆,本就是虚弱。如今这里就靠我来守护。”李潇玉将慕云昭放在一侧,看向公鲛人。 “你伤了我的男人,你可知道?” “你杀了我的妻儿!” “可惜,你不知道惹怒的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李潇玉从母鲛人那里知道,这鲛人也不是刀枪不入的,既然不是刀枪不入,她就有机会一招击中。 此时李潇玉一个飞身而起,双手握紧鸳鸯双刀,对着公鲛人就是一个闪电一般的穿刺术。 这鲛人躲闪不及,胳膊和鱼尾多处刀伤。 李潇玉不停止在公鲛人身上戳出很多的口子,这口子流出的鲜血让地上的草木瞬间枯萎。 此时慕云昭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发现公鲛人慢慢的在召唤母鲛人身体里的那颗明珠。 这是要打算用明珠对付潇潇吗? 糟糕,鲛人的明珠最是霸道,若是被攻击到,就会三魂焚烧再无轮回生机。 “潇潇小心……”慕云昭斜身飞了过去,李潇玉被他推开,鲛人的明珠一下击中,慕云昭顿时冒气了蓝色的火焰。 火焰之大让李潇玉近身不得。 “昭……你怎么了?” “潇潇,离远一些,这是鲛人明珠会让人的三魂焚烧殆尽,不要靠近我!” “你是嫡子血脉,怎么会被焚烧?”李潇玉不信的摇头。 “我还是人类肉身,自然也会被焚烧。” 李潇玉看向鲛人,那鲛人开心的大笑起来,而她则是握紧了拳头,只听得鲛人说道:“嫡子血脉?若是焚烧成了丹药,我妻儿便可复活,真是天赐良物!” “你做梦!”李潇玉想也不想的斥责道。 整个人飞身跃起,朝着鲛人就是快速的移动,那鲛人因为笨拙的身子,移动不变,被李潇玉划伤多处。 此时鲛人一个大鱼尾巴将李潇玉拍到在地,李潇玉趴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来,但是记忆一个封口竟然被慢慢打开,有很多知识鱼贯而入。 鲛人伏在地上看着那慕云昭狼狈的闷哼着,冷笑起来,“若是我死了,怕是你连就他的希望也没有。” “你当我巫医祭祀之家的书白读了吗?你若是死了,这心头血刚好可以剿灭你的明珠之火!” 李潇玉甩了甩头,吐出一口血,这口血准确无误的吐到了鲛人的身上,鲛人就跟燃烧起来一般,整个周身都是赤红色的火焰。 “这是什么?你是谁!你是谁!”公鲛人激动起来。 “你闻到了嫡子血脉,忘记了上古禁忌,却问我是谁?”李潇玉冷眼看着鲛人,鸳鸯双头一横,朝着鲛人的心头而去,当刀插入其中,她的眼眸变成了紫色,而她沾染了鲛人的献血,尾巴凸显出来,那是银白色的蛇尾。 “妫!你竟然是洛妫大神?!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作为我的族人之神不保佑我,却要杀死我!”公鲛人激动的大吼起来。 “我说过,杀人,天灭之!吃人,雷劈之!你犯了天规,还让我救你?”李潇玉冷哼。 她拔出鸳鸯长刀,以手接住鲛人心头血,连忙朝着慕云昭而去,对着慕云昭的胸口摸上去。 果然这心口血一处,慕云昭恢复了正常,只是精力更弱了一些。 糟糕,这失去了心脏的慕云昭灵力是越发的削弱,得赶紧找到觉铭,让慕云昭重新获得心脏才是。 不然这便会如同那吴一般,消失不见。 这兄弟俩都是丢了心,一个是寄存在宋戚风的身上,一个是寄存在觉铭的觉铭令上,说到底都是她惹的,她必然要负起责任,更要为了腹中的孩子担当起来。 “昭,不要睡过去,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潇潇,我没事,放心,为了你和孩子,我也会坚持的。”慕云昭淡淡一笑,握住李潇玉的手腕。 “嗯,你醒着,记住,见不到觉铭绝对不可以睡过去。” “好,我跟你一起走河底八卦阵,咱们还要去青丘冢见一见觉铭,我必须要好起来,为了你为了玄烨。” 慕云昭自然知道自己的使命,他强打着精神安慰着李潇玉。 “咱们在这里一宿,等着退潮,退潮之后赶紧去踩八卦暗礁阵。” “好。” 第五百零三章地下青丘 , 李潇玉和慕云昭趁着潮水退去,沿着秋阳曾经走过的步法,走进了地下甬道之内。 李潇玉手托着夜明珠,脑海里不知不觉想起了关于青丘的传说。 这青丘位于自己那个时代的山东菏泽境内,山海经曾经说过这里是齐景公的地盘。这所谓的青丘就是心宿的分野,称之为九尾狐。 这九尾狐算起来也是青丘过的图腾。而这青丘国有很多地名至今还是在沿用,分别叫做商丘、蔡丘、楚丘等等。而丘在《尔雅》一书中也是称之为高土,是山地的面貌。 说道青丘不得不说涂山,青丘和涂山都盛产狐狸,这涂山就是会稽山,而青丘则是上古大泽之地。 青丘最出名的当属那九尾狐的传闻,记得《山海经》曾经说过,青丘的大山里面有一种狐狸,九条尾巴,能吃人,声音像婴儿一般。但是这东方朔却说了另外一个青丘,被记载在《十洲记》里面。 这《十洲记》上面说的是,青丘是长洲,是神仙居住的十个岛屿质疑,哪里还有紫府先生。 这紫府以前一直好奇是什么,后来想明白了,应该是紫薇星吧? 慕云昭轻咳一声,他的力气越来越薄弱,仿佛随时就要被风吹到一般,而她被他的咳嗽声给惊到。 “昭,你没事吧?” “没事,我还撑得住,想不到这鲛人真是厉害。”慕云昭掩嘴又咳了几次。 “我记得公公说过,吴也会来这里,可是吴是萧史,萧史本人会赶得过来?” “不是,这吴当年练功走火入魔,这祭祀为了保住吴的元神不灭,将一魂一魄植入宠物之中,成了这天吴,这天吴八头九尾,是个老虎一样的怪物。” “天吴?” “是的,天吴。” 这天吴,她有一些印象,当时说过这陕西和陕西一代的人就被叫做吴人,而吴人崇拜的神便是天吴,又叫做天虞。而之所以称之为吴人,就是因为吴人大多是田猎的长官,而吴人又叫做虞人。这虞人就是先秦文献之中的吴人。 “那要是这么说,那这天吴必然会来?” “也许吧。” “那我们该如何?” “等待他的到来。” “嗯……等待他的到来?你不怕有问题出现?” “我不怕,也许有问题,也许没问题,但是该来的终究会来。” 慕云昭很想坐下来休息,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只能强打精神。 “这甬道太长了,还多久到达这青丘冢的大门?” “怕是快了。” 慕云昭也很想早点到达地点,可是他已经开始双目发花了。 “昭,你是不是难受?” “没有。” “昭,你有没有闻到双目味道?” “好像是狐狸的骚味?”慕云昭嗅了嗅,愣住。 “觉铭出来了?”李潇玉有些欢喜。 “不像,觉铭不该是除了密室。” “那是谁?” “天吴?” “或许是天吴。” 李潇玉愣住,天吴?她不自觉的将鸳鸯双刀取出。 “是你吗?昊?”天吴迈着步子慢慢走了出来。 “怎么会是你?” “当然是我,这里有你的觉铭令,若是我得到了,我会得到你所有的力量,甚至吸收现在我那仙身的力量,这不是极好的?” “你可知道你现在已经是个怪物了?” “怪物?我吗?我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反而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是吗?你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你不觉得做一个不人不神的怪物,很可耻?”慕云昭清了清嗓子,此时他说话也有一些费劲了,只能慢慢来说。 “怕是你挡不住我一招了,昊。真是没想到,不过是区区看门的鲛人,你都打不过。这轮回让你变得这般虚弱了吗?真是可笑。” “天吴,你该知道,这里是母神留给我的青丘冢。” “是啊,我知道。可是我也是父神的儿子,母神既然是天下之母,当然也要关照我的,对不?” 天吴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人,这人的容貌便是那名无心。真是名无心的模样呢? 李潇玉不可思议的看着天吴,天吴仿佛没看到李潇玉一般,双目带着怨气。“你这破身子,怕是撑不住多久了,不如给了我。” “天吴,既然是嫡子,便不会容你这般。” “容我哪般?你打得过我?凭借你身边的一个小小的人类?你觉得没有法力的人类能与我对打几次?”天吴显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看清楚李潇玉的真身。 “有我在,谁也别想对昭不利。” 李潇玉站在了慕云昭的前边,抽出鸳鸯双刀。 “是吗?凭借你手里的铁片?” 天吴一个反手,李潇玉的鸳鸯双刀直直插入了身后的石缝之中。 李潇玉看着双手空无一物,抬起头握紧了拳头。 “瞧瞧,轻而易举,你还能拿我如何?”天吴双手环胸。 “这里既然是青丘冢,我相信母神必然算到你的到来,也定然有对付你的法子。” “对付我?我没有听错吧?” 天吴一个弹指,李潇玉被击飞到了天上,此时天吴抬起头,慢条斯理的看着李潇玉,“你倒是个容色不错的人类,倒是和我眼缘,要不,我收了你?” “你敢!”慕云昭自然不允许天吴这般做。 “怎么?你还对这个人类用情至深?你不是最爱妫的吗?移情别恋了?要是被妫知道,你这般的模样,怕是难以在原谅你了。啧啧……”天吴笑的很是奸诈,“不过,你越是不要我做什么,我越是要作什么。” 此时天吴一个伸手,将李潇玉拽到了手心里,他低下头,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李潇玉,挑高了眉头,“你倒是让我感觉到熟悉,你是谁?” “杀你的人。”李潇玉一个使力,对着天吴突然出手,将天吴一招击中,后跳开来,而天吴半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倒是个泼辣的,只是你这样,不怕惹恼了我?” “天规说过,若是杀人,天雷劈之。你是怪,必然会被劈个粉碎。”李潇玉冷哼说道。 “倒是嘴硬,不过我这人最喜欢天雷,因为可以洗练精髓。”此时天吴捏住李潇玉的脖子,直接将她提到半空中。 “既然你觉得我与你并不是一类人,不如我送你上路,如何?” 天吴手越攥越紧,此时慕云昭的眼神聚集成了金黄色,被愤怒和担心所取代,他大喊一声,金黄色的大蛇尾巴再次出现。 天吴兴奋的看向慕云昭,“昊,你又觉醒了?在这唯方大陆显现真身,不怕天雷劈你?” “我依稀记得,我去找你,让你不要自寻死路的时候,你将我卷住,与你一起遭了天雷。如今倒是可以旧事重演。” 这句话让李潇玉愣住,莫非须弥世界的事情,慕云昭是记得的?可是不应该啊,当时秋阳说的很笃定,说慕云昭不会记得的。 “上一世,我懦弱不敢追求我爱的女子,这一世我绝对不会旧事重演,让她再次失望。” 慕云昭一个翻身,变成一条长的金黄色巨蟒,张着大嘴,将天吴卷住。 此时天雷滚滚,朝着慕云昭的方向而来。 李潇玉很担心,但是她记得置之死地而后生,秋阳说过,昭必须要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重头再来。 如今天雷加身,必然是回到最开始的好时候,她不能出手。 一道道的天雷,将地上砸出一个个大坑,而慕云昭将天吴卷的紧紧的,带着天吴一起承受天雷的惩戒。 这烤肉的香气充斥四周,李潇玉很想去帮忙,可是她知道自己帮不了,只能双手合十,默默祈求上苍。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而下,慕云昭几乎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恢复人身的他,若不是看到胸口有起伏,怕是以为已经死了过去。 此时天吴已经被天雷继承了黑炭,被李潇玉一脚踏成了碎渣,而碎渣之下有一颗宝玉一样的东西,她下意识的捡了起来,放进暗袖里。 “昭……我现在背着你去昭觉铭令,马上,不要怕。” “潇潇,我会不会死?” “不会,你不会死,你是嫡子,怎么会死?” “你知道吗?我是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感觉很奇妙,很奇怪也很奇特。” 慕云昭的双目开始泛白,他已经看不见她,可是还想跟她说些话。 此时李潇玉发挥了潜能,背着慕云昭快速的望着觉铭的密室跑去。 直到跑进密室,李潇玉咬破手指,以血唤出觉铭。 而觉铭却已经魔化,魔化的觉铭双目赤红,带着怪笑,“竟然有人不怕死的等我来吃?” 九尾白狐站在那里,尾巴来回摇摆,让李潇玉皱起眉。 “嫡子在这里,你身为嫡子的宠物,不知道来救少主人?” “少主人?少主人本该来了,可是却没来,你以为你能满得了我?”觉铭显然只想吃东西,他眼睛瞥向地上随时会是的慕云昭,“你看上去好吃一点,不如先你把。” 觉铭朝着慕云昭而去,啊呜一口咬住慕云昭的手腕,生生要下一口肉,可是折扣肉还没咽下去,觉铭整个人就跟撕裂了一般,在地上打起滚来。 “啊……怎么回事……” 觉铭一边打着滚,身上掉落了觉铭令,而觉铭令沾染了慕云昭的献血,发出了极强的亮光。 李潇玉眼睛亮了起来,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吗?昭要复活了吗? 第五百零四章嫡子归来 , 这觉铭令亮起来的时候,那光芒辐射到了李潇玉的身上,伴随着强光到来,一股温暖的光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感受到了洋洋暖意。 她舒适的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周围已经是繁花似锦,整个晦暗的溶洞变成了一个宫殿一般的厅堂。 慕云昭此时支着头坐在椅子上,犹如王者一般看着李潇玉,嘴角微微弯起,那本就好看的眸子,此时熠熠生辉。 这是王者之气,更是帝皇之气,莫非……秋阳附体? “你醒了?” “嗯,我醒了。” 慕云昭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不是南塬地下的青丘冢吗?”李潇玉愣住。 “这里不仅是青丘冢,还是上古洛河之地,你是洛妫,该是要熟悉。” “洛河之地?” “走,我带你去看看,顺道缩地成川,见一见这青林城的那位守军。” “林中?他不是在大狱?”李潇玉愣住。 “我那大哥慕云绝和李崇卿联手坑我和萧史,若是不见见这个林中,不知道一些其中奥妙,岂不是很亏?” 慕云昭拽着李潇玉的手,往青林城的地下走去,不过一个时辰,竟然从雍州城走到了这青林城。 这地下走,相当于走乐一个捷径?不过想想圆的边长和周长以及直径倒也是解释的通顺。 “走,去看看林中。” 慕云昭站在了地下,指了指上面。 “莫非你会钻地术?”李潇玉看着那厚厚一层土壤,不知道如何出去。 “钻地术?我倒是不会,但是我会出魂。” “啊?”那不是灵魂出窍。 “走吧,去见见,左右见了魂魄这林中也会怕个一二。” “哦。” 呆呆傻傻的李潇玉赶紧看向慕云昭,却被慕云昭点了点眉心,她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回头一看,一模一样的的她站在了原地。 这是……灵魂出窍?真是……太奇迹了。 而此时慕云昭则是画了一个圈,保护着他与她的**,伸出手来,那泛着白光的大手,等待着她的加入。 “好。”手放在他的掌心之中,本以为两个虚无的魂魄仅仅是无感觉的,却没想到竟然和**一般真实。 “走吧。” 一道白光,慕云昭带着李潇玉慢慢升向上空,从土里走了出来,直接走到了林中的面前。 林中打了个寒战,看到眼前的两人,眼睛瞪到最大,“你们是谁?” “你是林中?”慕云昭也不回答。 林中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咂了咂舌,想要晕厥,却发现他老壮实了,怎么也昏不了。 他双手抱住自己,“你们不要过来。” “我问你话,最好回答我。” “我……”已经说不清楚话的林中让慕云昭厌恶至极,他一拂衣袖,将林中抓到半空中。 “如果想死,可以继续保持沉默。”慕云昭冷瞪着眼前的人儿、 “你是人是鬼?” “我问你的话,你最好回答我。” “我……我回答,回答什么?” “回答你到底是西霖国还是东岳国人。”慕云昭眼睛慢慢的红了起来,让林中尿了裤子。 “我母亲是西霖国人,叫做左秋娘,现在是廖家的主母。”林中认为鬼骗不得,尤其厉鬼。 “是吗?左秋娘,廖家?你为什么陷害北晋国?”慕云昭看向这个林中,他想知道更深一层的关系。 “因为……我兄长廖冲,他说给我西霖国的高官厚禄,而唯一让我做的就是栽赃北晋国。” “如何栽赃?” “就是杀掉那夏侯城以及我那明面上的嫡母闫氏和兄弟林工。” “是吗?倒是狠毒的计谋。那你可知道全貌?” “还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 “很好,你只是做了噩梦,一觉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去睡吧。” “是……” 林中耷拉着脑袋往后走去,仰着头睡了过去。 此时慕云昭抓住李潇玉的手腕钻入地下,快速的回到肉身,“走,现在去北晋国。” “你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如果这廖冲去北晋国去针对夏侯城,那代表东岳国的大士族要真的闹起来了。要知道夏侯家虽然倒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底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到时候这东岳国若是因为这个乱了社稷,我大哥难辞其咎。” 慕云昭一边念着咒语,一边抓紧李潇玉的手腕。 “我们这么走要走多久?” “一个时辰。” “地下一个时辰?怎么会?” 那不是比高铁还快? “我的法术可以缩地,自然可以,没时间解释了。” 此时萧史看着那廖冲淡然的模样,整个脸黑了起来,他很想撵走这个所谓的客人,可是两国邦交,不得对使者不恭敬。 他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可终究还是要因为社稷不稳而要按捺脾气。 就在萧史已经失去耐性的时候,殿内的使者走了进来,“陛下,宰相到。” 宰相到,这句话是萧史从没听过的最好的声音,他弯起了笑容。 而此时那熟知的身影慢慢走来,夏侯城逆着阳光而来,让萧史喜上眉梢,却让廖冲脸色黑了起来。 只听那夏侯城嘴里念叨着什么,整个人带着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夏侯城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走向廖冲,“最近偶得佳句,不知廖冲廖大人可还喜欢?” “你到时来的很是时候。” “是啊,让你大失所望了,我终究还是来了,完好无缺,一点损伤也没有的来了。” “只是可惜,你一个东岳国的子民,来这里,实属不该把?” “是吗?不该?若是不该,怕是你更不该吧?当着我国君的去路,在这里充当门神,岂不是更大的不该?” “那你我可是半斤八两谁也说不得谁了?” “那可不是,而我更知道的是这东岳国的齐王已经到了。” “齐王?在哪里呢?” “你看,这不是在门口吗?” “是吧?我来了,并不开心?” 第五百零五章廖家往事 , 廖冲确实不喜欢看到齐王慕云昭,这代表了东岳国选择相信北晋国而不是西霖国,更代表了慕云绝的失败。 当初他就劝说陛下不要相信慕云绝,毕竟慕云绝在凌祁天造反的时候已经是昨日黄花,不成气候了。 可是陛下还是听从那个凌雪裳,这个该死的妖姬的话语,硬是要跟慕云绝对话。 廖冲站了起来,以一个使者的身份对着慕云昭行礼,“齐王。” 慕云昭点点头,做到上座之上,李潇玉则是一身戎装坐在了一侧。 这齐王夫妇如此快速的来到凉城,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慕云昭才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笑了起来,“我听闻这西霖国有一处地方极好,是这亳州城廖家的田地,那里种满了齐丹妙药,不知道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夏侯城接到萧史的颜色,顺着慕云昭说下去。 夏侯城知道慕云昭突然说起廖家,必然是有故事准备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知道的一样? “夏侯相爷,你是夏侯家出身,腹内藏着百家书,不如说说这亳州城的廖家?” 夏侯城果然发现在慕云昭跟自己是心意相通的,他正好想要在朝堂之上讽刺一下这廖冲。 “这亳州的廖家,算起来跟我夏侯家一样,曾是西霖国的首富之家。只是不同的是,我夏侯家是东岳国的士族子弟,这廖家确实时代农耕商旅。” “哦?那便是富人之家而不是贵人之家了?”这富贵一分开,让廖冲有一种变脸的冲动,但是廖冲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萧史才说完,慕云昭接过话题,“这富人之家若不是贵人之家,一般是很难有功名利禄在身的,廖大人,你是如何成为官员的?莫非不知道这官商要分离的吗?” “对啊,廖大人,我也很好奇呢。”萧史笑眯了眼。 这慕云昭到底是说话够毒,瞧瞧廖冲那高高之哀伤的脸蛋已经变了模样。 “怎么?你还觉得自己很不开心?” “没有,我廖家的男人,不过是四海为家。这四海为家的男人,要么是为了一餐半饭而努力耕耘,要么是为了国家大计而努力奋斗。我这人喜欢张扬一国之本,自然出仕使者,出访他国。” 廖冲顿了顿,那本就是语言奇才的他,说着自以为占尽便宜的话语,“不过让我很是好奇的却是,东岳国的齐王,为何对于我如何出仕感兴趣?莫非你很想探问我西霖国的国政?” 这句话巧妙,让人怀疑慕云昭的不怀好心。 可是慕云昭是何许人也?他自然容不得廖冲这般的暗示。 “探究倒是不至于,只是害怕……” “哦?有什么会让齐王你害怕的?” “自然是害怕,害怕你突然又来一个东岳国的户籍,在西霖国就职。这边境之上有一个林中就行了,还要再来个你,怕是让人怀疑,这是蓄意栽赃。至于栽赃的人嘛……” 慕云昭笑的高深莫测,“怕是大家心知肚明。” “齐王的话,很有趣,含沙射影。” “你的回答更有趣,不是吗?” “是吗?齐王殿下?” “不是吗?” 廖冲看向李潇玉,将话题移到李潇玉的身上,“说起来,我西霖国与东岳国是两国交好,而齐王喜爱齐王妃,自是随身带在身旁。只是齐王,你身边本就是西霖国的女子,不是吗?” “我是西霖国的人,又如何?”李潇玉冷声打断廖冲自以为是的话题。 这是想说慕云昭本就是偏向西霖国,还是说她李潇玉本就是个细作,所以这慕云昭所说的话只怕是跟廖冲唱双簧? 想要拉阿昭下水,这廖冲怕是活腻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我好歹是一国之人,而你又是贵为王妃,该是要体谅娘家人才是。”廖冲叹了口气,“毕竟我代表西霖国而来,你到底是西霖国的女子。” “是吗?我被东岳国当做奸细的时候,西霖国的你没出现来说你是我的娘家人。我面对凌祁天那反叛的数万兵丁砍杀时,没见到西霖国的你赶来营救我,只因为是我的娘家人。” 李潇玉顿了顿,冷声说道:“可是我来到这北晋国,陪同我的夫君来查一下这林中案件的时候,你却拉我下水,说我是你的娘家人。这娘家人真是好用,需要就可以拿来,不需要就可以当做什么也不是。” 李潇玉比慕云昭直接一点,噎得廖冲无法接住下文。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在这北晋国,不给北晋国君任何的颜面,不给我的夫君任何的尊重。你这使者做的合格吗?” 李潇玉这话是十分的不给面子,让廖冲那习惯高高在上的他冷下脸来。 “怎么?齐王妃,你忘记自己的娘家人,就是对了吗?” “怕是我记得我娘家人,辜负了我的夫家人,更是大错特错。” “看来你忘了自己的国姓,李。” “而你却记住了西霖国的标志,煽风点火。” 李潇玉本就是穿越而来,前尘往事对她而言没有那么重要。 她不喜欢被人当做细作,更不喜欢被人当做傻子。 此时觉铭从她的锦囊里冒出头来,狐狸眼睛眯了起来,好像嫡子和妫生气了。 这个人类,敢惹少主人和少夫人发火? 觉铭嗖的一下窜了出去,照着廖冲的手腕咬了下去。 血弥漫在空气之中。 “该死的,这是个什么东西?”廖冲很不开心。 觉铭呲牙咧嘴的,却被李潇玉扣住。 这个小东西怎么跑了出来? 此时慕云昭更是诧异的看着这个小东西,它怎么跟来的?不是伴随着觉铭令消失了吗? 而萧史的眼睛则是亮了起来,这是觉铭! 得觉铭得天下,怕是血沐凤已经消化,变成了这九尾白狐的觉铭了。 他必然要得到这个宝贝。 觉铭感觉到了萧史的视线,诧异的看向萧史,那双狐狸眼睛与萧史对视,整个狐狸跟炸了毛一样,躲在李潇玉的怀里瑟瑟发抖。 李潇玉不知道怎么了,可是萧史却知道这觉铭怕是发现了他已经回归了天吴灵魂的魔气。 他不介意在唯方大陆成为魔,只要能心想事成。 此时的萧史只想着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只想着得到江山,得到美人。 萧史的眼睛一闪而过的红,让觉铭瑟缩着身子。 而廖冲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吓到了觉铭,冷声斥责道:“齐王妃,你的宠物不会管教一下吗?” “抱歉,我的宠物很乖巧,但是遇到了你,很难继续乖巧下去。” “是吗?齐王妃,在你看来,你的宠物无法乖巧了吗?” “是的。” “既然如此,就让这个畜生去死吧。” 廖冲习惯了颐指气使,更习惯了作威作福。 其实他廖冲也知道自己今日里,不是在这里搅出一帆风浪来,回到西霖国也是死。 毕竟林工和闫氏活了下来,而廖氏的左秋娘必然要被暴露。 既然横竖都是死,他所幸把事情挑开,越挑越大。 “你敢!” 李潇玉娇叱一声,握紧随身的鸳鸯双刀,这是觉铭当初用法术帮她取回来的,后来觉铭不见了,她以为就此消失了。 “我当然敢!” 夏侯城亮出玉如意,靠近萧史,以防这廖冲和李潇玉对打,误伤到萧史。 尽管萧史的武艺来说,根本不会让廖冲近身。 廖冲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李潇玉,他在计算,计算自己若是就此在这里因为跟李潇玉口角而死,一个使者实在东岳国齐王妃的剑下,还是北晋国的凉城,北晋国的都城。 那么这件事对于西霖国的益处是不是很大。 他廖冲的脑海里犹如一个算盘,噼里啪啦的打着,仿佛能够算出今日里所有的一切,又仿佛能够计算出今日里所有的得失。 廖冲权衡利弊之后,决定还是将李潇玉惹毛,毕竟西霖国的两个人打架,而东岳国和北晋国被无故卷入,也算是如了这凌雪裳的愿望,让李潇玉成为始作俑者。 尽管这个始作俑者很牵强,甚至百姓不会相信。 但是他的目的就是要西霖国的国君讨要结果,让慕云绝有机会对李潇玉下处置命令。 只要能够短时间内让李潇玉和慕云昭无还手之力,那便是他最满意的结果。 他廖冲到底是廖家的人,必然有廖家的血性在,为了国家利益最大化,他愿意做一个被历史嘲讽的笨拙之人。 廖冲大声的对着慕云昭说道:“我廖家,亳州廖家可是西霖国的名门望族,莫说是我,就是我的族人都在西霖国官居要职。我虽然不是廖家的嫡子,可是廖家的儿郎都是为国尽忠,为百姓鞠躬尽瘁的人物。” 廖冲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是你们!竟然派了一个白狐来咬我?我是西霖国的使者!代表了西霖国而来,来做的事情就是来帮忙调查林中的案子,而你们却是这般待人的吗?” 廖冲气的拿起身边的瓜果丢向觉铭,李潇玉几个腾挪,躲开了瓜果。 而廖冲还嫌不够解气,一边丢着,一边大声说道:“我廖冲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丢人过,被一个白狐咬破了手!而这东岳国来的丧家之犬竟然还敢说我是富家子弟而不是贵族子弟!怎么?你夏侯已经破败成那样了,也算是贵族子弟?我呸!” 廖冲表现出了极强的爆发力和感染力,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整个人的声音都高亢了起来。 “我廖冲是什么人?我廖冲饱读诗书,我廖冲十二岁中了榜眼。我天生人才,却被尔等这般奚落?你们有辱斯文!我今日里若不能为我廖家出气,我不叫廖冲!” 廖冲像是整个人气急,拔出剑,就冲着李潇玉而去。 李潇玉将觉铭丢给慕云昭,抽出鸳鸯双刀就跟廖冲对打了起来。 整个大殿之上,所有人,因为廖冲是使者的关心,并未插手。 萧史也顾及着北晋国对西霖国的使者动手不太明智,也按兵不动。 慕云昭想要插手,却被李潇玉以眼神止住,“昭,我是东岳国的齐王妃,可是不要忘记了,我也是西霖国的和馨郡主!我是君,他是臣,我来教训他,理所当然!” 此时李潇玉躲闪着廖冲的剑气,说实话,这廖冲倒是个武艺不错的,竟然能够接的下李潇玉的百十来招。 整个大殿之上,两个西霖国的人,你追我打,刀光剑影之上,带着怒气冲冲。 李潇玉看到了廖冲第一个空档,打掉廖冲手上的剑,直接捏住他的脖子,“你的闹剧完了没有?西霖国的人,都被你丢尽了。” “丢尽了?你们含沙射影的对我百般羞辱,还不许我闹上一闹了?” “不要忘记了,你是使者。” “我奉上谕来调查案件,这本就不是西霖国的事情,可是我国国君依旧热心帮忙。可是东岳国和北晋国如何对待我这个使者?除了嘲讽还是嘲讽!” 廖冲一个弯身躲开李潇玉本就捏的不紧的爪子,反过来止住李潇玉,“今日里,我脾气爆发,自然是维护了我西霖国的脸面。只是你,和馨郡主,亏你还记得自己是郡主,竟然完全不帮衬母国!你配做西霖国的人吗?你配称之为西霖国的人吗?你配吗?” 廖冲本想将李潇玉一招放倒,却被李潇玉一个横踢腿,被绊倒在地。 廖冲大笑的坐在地上,“你,妄为西霖国的国民,却对自己的国家毫无感恩之心!” 廖冲笑完,看向周围的人呢,冷哼几声,直接撞向旁边的巨大柱子,头破血流。 “快……传御医……” 夏侯城诧异的看着这个自己撞死的廖冲,大声喊道。 而萧史则是眯起眼睛,这做傻事的廖冲莫非想让所有的指责都集中到玉丫头的身上? 慕云昭也有同样的感觉,这殿内什么样子,也许没人说的清楚。 可是外面,一定会说一个事实,那便是齐王妃逼死了这使者。 这话可多可少,却足以让潇潇成为祸国殃民的妖女。 这是想要让潇潇卷入战火? 慕云昭抿紧了嘴巴,而李潇玉盯着地上的血渍发呆。 这廖冲方才那场闹剧绝对不是闹剧,廖家的人跟毒蛇一般,一旦盯上不打目的绝对不会罢休。 看来廖冲打的如意算盘,就是让人们忘记了他廖冲做了什么傻事和笑话,反而让人们记住她这个始作俑者? 到底是廖家的人,她都想为廖家的人鼓掌了。 靠着这样的做法,他廖冲不仅是死的憋屈,更是让她卷入了一场是是非非之中。 这样以退为进,以笨拙隐藏恶毒陷害的本事,倒是极其厉害的。 只是这廖冲想要坑害她,她便容忍了吗? “这廖冲没有撞坏脑壳,让我来,大家都退下。” 此时李潇玉咬破衣衫,开始为廖冲做着包扎以及整个脑颅露骨的整形和复位工作。 这野外生存的第一法则,便是在各种恶劣环境下能够生存下来,而她索性,学习的还不错。 廖冲想死,她绝对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松去死。 既然想坑害她,就让他付出绝对的代价。 “昭,你还记得亳州廖家吗?” “记得。” “我是东岳国的齐王妃,更是和馨郡主。尽然廖家以下犯上,我又有先皇御赐的赏罚令牌在,自然可以对着这商贾之家问责。你说对吗?” “自然是对的。” “如今这廖冲妄想用剑刺伤我,已然是犯了罪,不如你与我去一趟西霖国,找一找这李崇卿去讨个公告,如何?” 李潇玉的眼睛带着光芒,那光芒有着不容置疑的神色,仿佛下一秒,她就能够控制住一切。 又仿佛,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件事,那便是证明她的不容侵犯。 慕云昭更是知道,这般做,便是打消了廖冲的计划。 既然是这样,他自然是支持的,更是想办法配合的。 “昭,你还记得亳州廖家吗?” “记得。” “我是东岳国的齐王妃,更是和馨郡主。尽然廖家以下犯上,我又有先皇御赐的赏罚令牌在,自然可以对着这商贾之家问责。你说对吗?” “自然是对的。” “如今这廖冲妄想用剑刺伤我,已然是犯了罪,不如你与我去一趟西霖国,找一找这李崇卿去讨个公告,如何?” 李潇玉的眼睛带着光芒,那光芒有着不容置疑的神色,仿佛下一秒,她就能够控制住一切。 又仿佛,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件事,那便是证明她的不容侵犯。 慕云昭更是知道,这般做,便是打消了廖冲的计划。 既然是这样,他自然是支持的,更是想办法配合的。 “昭,你还记得亳州廖家吗?” “记得。” “我是东岳国的齐王妃,更是和馨郡主。尽然廖家以下犯上,我又有先皇御赐的赏罚令牌在,自然可以对着这商贾之家问责。你说对吗?” “自然是对的。” “如今这廖冲妄想用剑刺伤我,已然是犯了罪,不如你与我去一趟西霖国,找一找这李崇卿去讨个公告,如何?” 李潇玉的眼睛带着光芒,那光芒有着不容置疑的神色,仿佛下一秒,她就能够控制住一切。 又仿佛,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件事,那便是证明她的不容侵犯。 慕云昭更是知道,这般做,便是打消了廖冲的计划。 既然是这样,他自然是支持的,更是想办法配合的。 第五百零六章暂住凉城 , 李潇玉站在高楼之上,望着地下那冰天雪地的景色,不禁想起一位伟人的诗词,“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这凉城的雪景很是震撼,让她难以忘怀。 人们都说北方的雪景能让人置身其中,只感觉大自然的伟大,能忘及一切,也能忘怀一切。 此时的李潇玉就是有了这样的感觉,只是身后那个攥着她的手,给她温暖的人,让她更是感觉到了暖冬的幸福感。 “潇潇,你在想什么?” “看雪景,觉得很温暖。” “为什么?” “因为有你。” 李潇玉的话让慕云昭很是温暖,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谢谢。” “傻瓜,你是我的丈夫,我的夫君,我自然要真心待你。” “潇潇,你肚子里的玄烨快三个月了吧?” “嗯,差不多三个月了吧?” “快显怀了,到时候小家伙动来动去,我就可以与他互动了。” 慕云昭想得美美的。 “我想了一个场景,若是你怀了二胎,肯定很是温馨。” “什么场景?说来听听?” 慕云昭从身后搂着她,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呢喃的说道:“上元灯节那天,我抱着咱们的小肉包子女儿,你拿着一个荷花灯,咱们走在钱塘的河边,看着两岸的灯火,看着满天的烟火和雪花,想必是极美的。” “最好那个小肉包子长得想娘子你美丽而又娇媚,让人看到就会欢喜的很。”慕云昭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我的作用就是抱着女儿,搂着你,慢慢的沿河看灯。偶尔或许还能猜个灯谜什么的。” “倒是有趣,只是……” 李潇玉扑哧一笑,“你能猜出几个?” “我家潇潇让我才出几个,我就能猜出几个。” “呵……你倒是自信。” “嗯,自然是自信。对了,昭,你会溜冰吗?” “溜冰?” “对溜冰。” “冰刀鞋?”李潇玉只会旱冰鞋,那种四个轮子的。 “不如我带你去玩?这凉城有一处最是有趣,冰河上的冰层老厚老厚,可以在上面肆无忌惮的滑冰。” “是吗?溜冰?” 这冬天若是溜冰,一定有趣,她竟然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只是她现在怀着孩子……这合适吗?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而他顺着她的眼睛看向她的肚子。 “你放心,宝宝很健康,更是强壮,没事的。” “嗯,既然你说没事,那便是没事。”她其实心思早就飞走了,只想着滑冰。 “自然是没事的,有我在。” 慕云昭吻了吻她的小嘴巴,突然在她耳边说道:“若不是潇潇怀孕了,只怕我吻你千遍也不厌倦。” 吻你千遍也不厌倦?她倒是知道这首歌。 “昭……” “什么?” “我许久没唱歌了,不如给你唱一首,让你听听?” “也好。” 李潇玉轻轻哼唱起来,“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三月,浪漫的季节,醉人的诗篇。” 这曲调缓慢细腻,让慕云昭一下就学会了。 慕云昭取出随身携带的长箫,吹奏了起来。 李潇玉清了清喉咙,继续唱起来,“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爱恋,你的唇齿之间留着我的誓言,你的一切移动左右我的视线,你是我的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这首歌,很好。” 慕云昭将她抱紧,打了一个圈圈,“你是不是读我也是这般的感觉?千遍也不知道厌倦?” “昭……”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慕云昭一下丢到半空之中,她被他丢下楼,而他一个飞奔而去,直接抱住她,一下又踏上那房檐上的瓦砾,一个弹跳,蹦上了左边的屋,可是她却当了真,果然这情话最是美妙,竟让她变得不可理喻却又敏感细腻。 李潇玉靠在慕云昭的怀里,“你真是讨厌,这谎话说多了,竟然也添了许多新话语,让人平白的空欢喜一场。” “谁说是空欢喜?我是认真的。” “当真是认真的?” “那是必然的。” “可是我觉得你的认真可以打折扣呢?” “天地良心,我若对你不好,愿意天打雷劈,如何?” “我不信,不信,不信。” 李潇玉摇着头,撒娇。 “好吧,那你如何才能信?” “什么都会听我的吗?” “自然什么都会听你的。” “那让我想想,如何?” “好。” 李潇玉抚着下巴,左看右看,指着前边桥上,笑起来,“我听过一个故事,一直艳羡的很,你倒是重现如何?” “怎么一个重现的方法?” “那桥上,你锦衣玉面的男子吹着长箫,桥下一女子温柔的望着那男子。男子的眼神温柔多情,女子的眼神沉醉崇拜。周围所有的人都被男子的一首箫曲而迷住,仿佛时间停住,人们都在观看。” “潇潇……” “什么?” “你这是想要一个万众瞩目的盛况,更要一个万人空巷的效果了?” “怎么,你不敢吗?弄玉一曲琴音,萧史一首箫曲,一唱一和,骑着凤凰而来,携着佳人而去。你做不到?” 萧史?慕云昭看着李潇玉,突然板起脸来,“潇潇,你我夫妻之间,不要提到萧史。” “我……嗯……是说我那个时空的萧史,有个成语叫做萧史弄玉。”李潇玉连忙解释道。 “你很向往?” “是的。” “我一曲百鸟朝凤,定然为你招来百鸟萦绕。” “可是冬天只有麻雀和乌鸦,你能招来什么?” “喜鹊。” “喜鹊?” 李潇玉诧异的看着慕云昭,慕云昭一个轻功提起,直接飞到了这高桥之上,他拿着质地上好的玉制长箫,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风吹起他的长发,这一刻,羽扇纶巾,不足以形容他的俊秀。这一刻,竹有清香,不足以形容他的雅致。 慕云昭站在那桥头之上,所有的人,都驻足下来,闭上眼,感受着这箫曲的美好。 慕云昭也不看周围的人,只知道吹奏着那首仿佛天上仙乐的弦曲。 此时呼啦啦的喜鹊四面八方而来,随着慕云昭的曲调变换着高低形状。 这形同鹊桥的模样,让李潇玉恍惚。 这便是七夕鹊桥吗? 慕云昭一边吹着长箫,一边走上喜鹊搭成的鹊桥,直到走到李潇玉的身边,他的眼神紧紧的看着她。 而她鬼使神差的走上这鹊桥。 鹊桥平稳的上升,将他们二人升至半空之中。 这一生李潇玉记住了这美好的一刻,仿佛牛郎织女重逢那般的美妙而有玄秒。 萧史望着那半空中踩着喜鹊的二人,眼睛眯了起来。 他的身后站着王箬沐,王箬沐艳羡的看着那对璧人,“你很嫉妒,对吗?” 王箬沐低下头看着变了脸色的萧史。 “嫉妒?嫉妒有用吗?” “如果你想要,我有办法为你抢到。” “抢到?抢到什么?抢到我所需要的一切?你觉得可能吗?” “只要你想要,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想要。”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帮我?” “我只知道,尽我所能,达成你的愿望,不管这个愿望违背我的初衷还是本心。” “你不觉得委屈你自己?” “只要你幸福,我愿意放弃一些原则。在我的眼里,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是吗?我若安好便是晴天?” “是的。” “可是你让我如何得到玉丫头?掠夺还是抢夺?” “他们要去西霖国质问李崇卿,对吗?” “对。” “凌雪裳跟李潇玉是死敌,对吗?” “对。” “死敌见死敌,怕是会用尽手段吧?若是这其中凌雪裳或是李潇玉有一个死去,你觉得西霖国和东岳国会爆发什么?” 王箬沐拿出手里的药丸,“别忘了,慕云昭和李潇玉还中了我的毒,我有办法让李潇玉假死,来个金蝉脱壳。” “你想要挑起东岳国和西霖国的战事?” “是。” “你血玄沐不插手唯方大陆的任何事情,你忘记了?” “为了你,我愿意万劫不复。” “可是你觉得李崇卿会任由事态发展吗?” “只要凌雪裳死的足够难看,我认为李崇卿为了脸面一定会按照我所想的去做。” “你倒是有信心。” “与其说我有信心,不如说我早就知道了结局。” “所以?” “所以,我更好奇,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一下?” “看来我是必须要帮你不可了。” “没错。而这已是你帮你自己。” “如果你能为我得来我想要的,我必然如你所愿。” “你可知道我的愿望?” “自然知道。” 萧史挑高她的下巴,“你想要我不是吗?” 作者题外话:大大是放糖果,光写主线,都没写过糖豆了 第五百零七章了解你心 , 李潇玉站在高楼之上,望着地下那冰天雪地的景色,不禁想起一位伟人的诗词,“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这凉城的雪景很是震撼,让她难以忘怀。 人们都说北方的雪景能让人置身其中,只感觉大自然的伟大,能忘及一切,也能忘怀一切。 此时的李潇玉就是有了这样的感觉,只是身后那个攥着她的手,给她温暖的人,让她更是感觉到了暖冬的幸福感。 “潇潇,你在想什么?” “看雪景,觉得很温暖。” “为什么?” “因为有你。” 李潇玉的话让慕云昭很是温暖,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谢谢。” “傻瓜,你是我的丈夫,我的夫君,我自然要真心待你。” “潇潇,你肚子里的玄烨快三个月了吧?” “嗯,差不多三个月了吧?” “快显怀了,到时候小家伙动来动去,我就可以与他互动了。” 慕云昭想得美美的。 “我想了一个场景,若是你怀了二胎,肯定很是温馨。” “什么场景?说来听听?” 慕云昭从身后搂着她,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呢喃的说道:“上元灯节那天,我抱着咱们的小肉包子女儿,你拿着一个荷花灯,咱们走在钱塘的河边,看着两岸的灯火,看着满天的烟火和雪花,想必是极美的。” “最好那个小肉包子长得想娘子你美丽而又娇媚,让人看到就会欢喜的很。”慕云昭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我的作用就是抱着女儿,搂着你,慢慢的沿河看灯。偶尔或许还能猜个灯谜什么的。” “倒是有趣,只是……” 李潇玉扑哧一笑,“你能猜出几个?” “我家潇潇让我才出几个,我就能猜出几个。” “呵……你倒是自信。” “嗯,自然是自信。对了,昭,你会溜冰吗?” “溜冰?” “对溜冰。” “冰刀鞋?”李潇玉只会旱冰鞋,那种四个轮子的。 “不如我带你去玩?这凉城有一处最是有趣,冰河上的冰层老厚老厚,可以在上面肆无忌惮的滑冰。” “是吗?溜冰?” 这冬天若是溜冰,一定有趣,她竟然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只是她现在怀着孩子……这合适吗?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而他顺着她的眼睛看向她的肚子。 “你放心,宝宝很健康,更是强壮,没事的。” “嗯,既然你说没事,那便是没事。”她其实心思早就飞走了,只想着滑冰。 “自然是没事的,有我在。” 慕云昭吻了吻她的小嘴巴,突然在她耳边说道:“若不是潇潇怀孕了,只怕我吻你千遍也不厌倦。” 吻你千遍也不厌倦?她倒是知道这首歌。 “昭……” “什么?” “我许久没唱歌了,不如给你唱一首,让你听听?” “也好。” 李潇玉轻轻哼唱起来,“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三月,浪漫的季节,醉人的诗篇。” 这曲调缓慢细腻,让慕云昭一下就学会了。 慕云昭取出随身携带的长箫,吹奏了起来。 李潇玉清了清喉咙,继续唱起来,“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爱恋,你的唇齿之间留着我的誓言,你的一切移动左右我的视线,你是我的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这首歌,很好。” 慕云昭将她抱紧,打了一个圈圈,“你是不是读我也是这般的感觉?千遍也不知道厌倦?” “昭……”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慕云昭一下丢到半空之中,她被他丢下楼,而他一个飞奔而去,直接抱住她,一下又踏上那房檐上的瓦砾,一个弹跳,蹦上了左边的屋,可是她却当了真,果然这情话最是美妙,竟让她变得不可理喻却又敏感细腻。 李潇玉靠在慕云昭的怀里,“你真是讨厌,这谎话说多了,竟然也添了许多新话语,让人平白的空欢喜一场。” “谁说是空欢喜?我是认真的。” “当真是认真的?” “那是必然的。” “可是我觉得你的认真可以打折扣呢?” “天地良心,我若对你不好,愿意天打雷劈,如何?” “我不信,不信,不信。” 李潇玉摇着头,撒娇。 “好吧,那你如何才能信?” “什么都会听我的吗?” “自然什么都会听你的。” “那让我想想,如何?” “好。” 李潇玉抚着下巴,左看右看,指着前边桥上,笑起来,“我听过一个故事,一直艳羡的很,你倒是重现如何?” “怎么一个重现的方法?” “那桥上,你锦衣玉面的男子吹着长箫,桥下一女子温柔的望着那男子。男子的眼神温柔多情,女子的眼神沉醉崇拜。周围所有的人都被男子的一首箫曲而迷住,仿佛时间停住,人们都在观看。” “潇潇……” “什么?” “你这是想要一个万众瞩目的盛况,更要一个万人空巷的效果了?” “怎么,你不敢吗?弄玉一曲琴音,萧史一首箫曲,一唱一和,骑着凤凰而来,携着佳人而去。你做不到?” 萧史?慕云昭看着李潇玉,突然板起脸来,“潇潇,你我夫妻之间,不要提到萧史。” “我……嗯……是说我那个时空的萧史,有个成语叫做萧史弄玉。”李潇玉连忙解释道。 “你很向往?” “是的。” “我一曲百鸟朝凤,定然为你招来百鸟萦绕。” “可是冬天只有麻雀和乌鸦,你能招来什么?” “喜鹊。” “喜鹊?” 李潇玉诧异的看着慕云昭,慕云昭一个轻功提起,直接飞到了这高桥之上,他拿着质地上好的玉制长箫,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风吹起他的长发,这一刻,羽扇纶巾,不足以形容他的俊秀。这一刻,竹有清香,不足以形容他的雅致。 第五百零八章是是好是坏 , 这人心,这世道总是会变,或是会变的光怪陆离,或是会变的一筹莫展,或是会变的难以启齿。 凌雪裳坐在那偌大的床上,盯着徐徐而生的紫檀香,听着内侍说的话,眉头轻挑,“是吗?就这么简单而已?” “是的。” 凌雪裳看向那窗外的飘雪,冷冷笑起,“廖家就这么没用?” “那德妃娘娘……” “去,把左秋娘叫来。” “是,德妃娘娘。” 凌雪裳看着外面的飞雪,冷笑起来,“李潇玉,你说这大雪会不会压死你?不,最好憋死你,让你连呼吸的地方都没有,你说对吗?” 左秋娘到底是廖家掌事的太夫人,即便是凌雪裳召见,依旧带着诰命夫人的官服,端庄的走入这德妃寝宫。 凌雪裳看着左秋娘那作揖的模样,面无表情的喝着茶,并没有让左秋娘起身的意思。 左秋娘虽然已有四十多岁,可这身子骨一直不怎么好,这地上冰凉,让养尊处优的她有些吃不消,她多次看向凌雪裳,却发现凌雪裳仅仅是喝着茶。 她的目光望向窗外,似乎看雪景看痴了,都忘记了她这个诰命夫人一般。 左秋娘为难的看着内侍,可是内侍却不敢有所声音,因为内侍看清了左秋娘行礼的时候,德妃娘娘那快速的一次讥笑,很快,却让内侍看了个清楚。 内侍只好垂下眼来,摆了摆手。 左秋娘跪在那里,只得挺直身子,板板正正。 但是这冬天的地板到底是寒冷刺骨的,不过一会,左秋娘已经受不住了。 “德妃娘娘,这次唤老身前来可是为了小儿廖冲的事情?” 这句话犹如对症下药,凌雪裳转过头来看向左秋娘,“你倒是清楚?” “自然是清楚的。”左秋娘心下了然,看来德妃娘娘是恨廖家没有对那齐王妃有过激的反应吗? 早年听说德妃娘娘来自东岳国,本事爱慕齐王的,却阴长阳错,被齐王妃设计嫁给了陛下。想必是德妃娘娘觉得廖家和齐王妃发生了过节,希望将事情放大化吧? 只是这放大事情容易,可是收尾不容易。 若是一个收尾不好,怕是会让廖家大夏将倾。 想想那夏侯家的例子吧。 这夏侯家本事整个唯方大陆的首富,却因为这夏侯家的老爷投靠错了慕云绝,而夏侯城又是跟萧史走的很近,这慕云绝为了对付慕云昭,为了寻找兵马粮草,直接寻了一个由头,灭了夏侯家。 这养肥了猪再杀的皇家,历来喜欢养肥一个最肥的猪,然后杀掉好过一个丰收之年。 可是她主管廖家那么多年,怎么肯当那个被宰杀的猪? 她必然要想尽办法保住自己周围的一切,无论这个方法是好还是坏。 “德妃娘娘,这廖冲死讯未来,而廖颖已经去北晋国寻找廖冲了。若是这廖冲真的出了意外,那廖家必然会让陛下和娘娘为我等做主。可若是廖冲没有出意外,只怕是廖家难辞冒犯齐王妃的这个咎责,怕是会迎来一场祸事。这些老身都知道,只是……” 凌雪裳看向这个明白事理的老夫人,看来左秋娘还不笨。 “只是什么?”凌雪裳终于发了善心。 “只是老身到底是年纪大了,还需要一把椅子,才能与德妃娘娘说一说廖家的打算。” 左秋娘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凌雪裳就是想让廖家讨个说法? “来人,赐坐。” “多谢,德妃娘娘。” 左秋娘坐在椅子上,接过递上来的茶水,喝了几口,缓过那寒冷刺骨的冷意,才说道:“德妃娘娘,不知道这齐王妃出嫁之前,在西霖国的事情,您可知道?” “出嫁之前的事情?” 显然凌雪裳感兴趣起来,而左秋娘看到凌雪裳眼里闪动着的好奇感。 很好,只要好奇就可以了。 “也对,德妃娘娘速来不爱打听这些,可是老身还是要跟德妃娘娘说说,毕竟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是吗?人尽皆知?” “是的,人尽皆知。” “那说说看。”凌雪裳靠在椅背上。 “德妃娘娘,这齐王妃出嫁之前,是巫医祭祀弥音卫乐荣的女儿,可是乐荣当年冒犯了大祭司,甚至与我西霖国的太后发生了激烈冲突。按道理,这乐荣的女儿是绝对不可能封为郡主,更不可能和亲的。” 这句话让凌雪裳的眼睛亮起来,这代表李潇玉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她最希望看到李潇玉万劫不复。 “是吗?那是什么?”凌雪裳前倾身子。 “德妃娘娘,或许您还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跟您说一下。” “哦?这个故事很精彩?” “故事或许不精彩,但足够让德妃娘娘您觉得精彩。” “那说说,我倒是想知道如何精彩。” 左秋娘知道自己成功吊起来了凌雪裳的好奇心,立刻说下去。 “这齐王妃,本名李潇玉,父亲是李焕然,那是一个不错的好官。只是这李焕然曾经在神力一桩官司的时候,涉及到了这前朝往事,而前朝的天子留下了一个至宝,这至宝对太上皇至关重要。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李焕然因为拒绝交出这个宝贝,被一些了解太上皇心思的人呢群起而攻之,最终屈辱致死。” 左秋娘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乐荣为父报仇心切,在玉容郡王还未来周旋的时候,就以弥音卫的身份闯入禁宫拔刀对着太后,那是一场血流遍地的战争,最后以乐荣发疯为结局。可是这结局却让乐荣的女儿,李潇玉卷入了太上皇对于宝贝的追踪之中。” 左秋娘瞧着凌雪裳的脸色,继续说着:“德妃娘娘,可知道,那李潇玉身上有什么秘密?让太上皇网开一面,甚至不追求刺杀皇族的灭门之罪过?” “是什么秘密?” “不知道德妃娘娘可知道龙魂之血?又可见过七彩玲珑石塔?” “龙魂之血?七彩玲珑石塔?” “是的,七彩玲珑石塔,想必在东岳国出现过吧?” “是的,那又如何?” “德妃娘娘,汴州曾经是前朝都城,雍州城外有一处,可以唤醒苍龙,而龙魂之血可以打开阴兵大门,不知道一统江山,对于陛下和您而言,是否很重要?” “是吗?”这说明李潇玉很重要?这样的消息她不高兴。 左秋娘看得出“陛下把唤出苍龙的人送给了东岳国,难道德妃娘娘不好奇,这是个很矛盾的事情吗?” “你的意思是?” “苍龙出世的时候,前朝天子死于苍龙之下,德妃娘娘可知道?” 第五百可零九章你可想好 , 凌雪裳眼睛眨了眨,笑眯了那双眼睛,“是吗?苍龙出世,杀死了前朝天子?这件事我确实有所耳闻。” “那德妃娘娘想必也知道一件事吧?” “什么事情?” “这李潇玉在咱们西霖国可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苍龙杀死的女子,更是一个得了龙魂之血的女孩。要知道这可是一个药引子,更是一个秘宝。” “说下去。” 左秋娘自然知道凌雪裳很好奇李潇玉的一些往事,她年纪大了,自然知道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足以让她保护好廖家。 “李潇玉的母亲和父亲都是冒犯天威的,可是李潇玉偏偏被皇家保护,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龙魂之血所在之处,必然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按照坊间百姓所说,那便是扫帚星。” 左秋娘阴测测的笑起来,“只是这扫帚星百姓说的毫无根据,而皇家秘闻嘛……” “看来真有其事?” “那东岳国的国君年纪尚轻,这慕彦竹死的又早,自然不知道这件事。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德妃娘娘,你可知道陛下如何让慕云绝这位一国之君答应了不平等的条约和对待吗?” “慕云绝还有什么特殊的身世?” 一个被慕彦竹醉酒生下的孩子,一个宫女所出的孩子,这不就是慕云绝的身世吗? 只是等等…… “若是老身没记错,这廖家有一个管事嬷嬷曾是那年帮助慕云绝的母妃出生的稳婆。说起来,这慕云绝倒也可怜,宫女所出,却被安排在宫外出生。” 左秋娘笑了起来,“那一年老身正好去东岳国做生意,恰巧带回管事嬷嬷,吴嬷嬷。这吴嬷嬷手里还有慕云绝的身世证据。” 左秋娘仿佛想起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般,“说起来倒是有趣,那慕彦竹虽然是东岳国的开国之君,可他依旧不容这宫女为他戴上一顶绿帽子呢,这慕云绝一出生,就让慕彦竹一针去了生育的本事,倒是够狠。” “什么?”这么多年姑姑不孕,感情是慕云绝不育?!可是……怎么可能? “这慕彦竹做了这样的事情,报应到了他自己儿子身上,导致齐王先天不举呢,不知道德妃娘娘又可知道?”左秋娘自信凌雪裳并不知道这些宫中秘事。 “是吗?真有此事?” “这件事情毕竟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自然是真的。” “那……慕云绝是谁的孩子?” 八卦谁都喜欢。 “谁的孩子?”左秋娘,掩唇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半天才止住笑,“不过是宫女醉酒,与一个侍卫一夜风情,而慕彦竹只是为了让那个花瓶一样做摆设的皇后得到一个孩子,逼不得已,找两个人生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娃儿罢了。” “那慕云依呢?”如果慕云绝是这样,那么慕云依呢? “一个养女,一个被玉琪郡王包养的孤女罢了。可是这包养来的两个孩子,在东岳国可是卯足了力气想要陷害这齐王呢。啧啧,这算不算是中山狼?” “这个消息倒是让人震撼,只是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自然有我知道的渠道知道。只是德妃娘娘,老身告诉您这些,无非是希望您在这之上加点佐料,而我廖家也好推波助澜罢了。” “佐料?” “德妃娘娘明鉴,为何不将李潇玉是灾星的传闻传播开来?再将这慕云绝和慕云依的身份捅出来?这人啊,处在高处久了,就会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会想着把握住现在所有的一切,患得患失。” “你倒是很会算计,只是你廖家怎么推波助澜?我可是希望这浪头足够的高,最好是海啸呢。” “娘娘,这廖冲已然失踪,即便不是死,也怕是与死亡无差别。”毕竟廖冲不是亲生,她压根不在乎这个廖冲。 “既然如此,那我廖家一口咬定齐王夫妇蓄意残害我家儿郎,那便会闹得不可开交,到时候这慕云绝被那风言风语刺激的惶惶不安,必然会乱中生变,忙中生错,彻底跟齐王撕破脸。” 左秋娘到底是个心狠毒辣的老太婆,一张嘴就是想着把别人如何往死路上逼迫。 “一旦跟齐王撕破了脸皮,这失去了东岳国支持的齐王夫妇,就好比失去了根的浮萍,不,应该是丢掉了家的丧家之犬,那不是任由德妃娘娘和陛下发落?” 左秋娘看到这凌雪裳的脸色变得舒缓,再接再厉的说道:“这萧史对着李潇玉势在必得,一旦齐王暂时调不动军队,出于被打压阶段,那萧史便会想着伸出手,直接横刀夺爱。” “届时这局面怕是很精彩。”凌雪裳机会能够想象那个乱成一团的画面。 “确实够精彩,到时候齐王跟北晋国的国君萧史有夺妻之恨,跟东岳国慕云绝有鸠占鹊巢的王位之恨,与咱们西霖国更有切齿之恨。可是三国同样对他有仇杀之恨,到时候齐王慕云昭还不是生死难保?再说那齐王妃,若是萧史足够爱她也就罢了,若是不足够的爱她,乱世之下,她岂能抱拳自己?” “无法保全自己?” “娘娘所言正是。这乱世之下,那萧史若是真的爱李潇玉,到时候北晋国的权贵会拼了性命来巩固自己的权势,必然会百般陷害李潇玉,到时候死在阴私手段之下,怕是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若是这萧史不够爱李潇玉,不过是玩玩罢了,新鲜感一过去,这李潇玉终究还不是被丢弃?” 左秋娘笑眯眯的说道:“若是被丢弃了,那便是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废人,还不是任由娘娘发落?” “倒是有趣……”她似乎能够看到李潇玉千人枕万人压的下场了……真是好极了……她一定发配她李潇玉去青楼!一定! “娘娘?” 左秋娘轻唤着。 “嗯……你的建议倒是有些道理,倒是我错怪你了。如今你还是做些去处理的好,省的夜长梦多。” 凌雪裳只想左秋娘快些出手。 “公布慕云绝的身世吗?” “还有廖冲的死讯。” “娘娘明鉴,老身这就去安排。” “快去吧,我等着看你说说的那种结局。” “绝对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第五百一十章绯十闻漫天 , 这一年唯方大陆出现了一个街头巷尾都在热传的传闻,说是这齐王妃李潇玉是一个天生的灾星,可谓是扫帚星下凡,人到哪里那里便是一场灾难。 而这一年更让人瞠目结舌的当是这慕云绝是个不育的帝王,还是宫女和侍卫偷晴而生,并非皇族血脉,就连那高高在上的慕云依公主都是保养来的孩子。 这一年喧嚣尘上的故事,满天飞,而绯闻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故事。 但是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却是这慕云昭,皇位被一个外来的血脉抢了,自己的媳妇还是个灾星降世,怪不得这齐王从结婚开始就一直是坎坷异常呢。 皇宫的慕云绝自然听到了这些传闻,而慕云依公主更是听到了这些传闻,兄妹二人坐在偌大的皇宫里,沉默不语,因为对面坐着西霖国的国君李崇卿。 这是李崇卿第二次来到东岳国,上一次来到,将凌雪裳带走甚至逼迫这凌祁天直接叛乱。这一次来到东岳国,却是拿着东岳国的江山社稷来要挟慕云绝。 慕云绝本不想承认自己的血脉,可是李崇卿带着高手而来,门外的侍卫被尽数杀死,他除了沉默寡言的坐在这里,别无他法。 是的,他的母亲不仅是宫女,更是父皇慕彦竹为了搪塞闫皇后而制造的产物。 是宫女和侍卫的产物,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他慕云绝都杀光了,是没想到还是被人知道,甚至证人和证据都被西霖国的国君所掌握。 本来这件事情,若是西霖国来一个随便的使者,他慕云绝摆出君主威仪,搪塞一下就过去了。 可是西霖国来的是便服的李崇卿,李崇卿带来了青丘冢的高手,他怕是难以矢口否认了。 “你要江山还是身份?” “有区别吗?”慕云绝看着李崇卿。 他本想着靠着李崇卿孤身犯险直接就地射杀,却没想到青丘冢的高手竟然是这般的厉害,他慕云绝奈何不得的一群人物。 “有,江山,那便是我西霖国的藩属国,身份,那便是一个绯闻中心的过气君主。第一个有权,但是得听孤的,第二个无权,但是可以不听孤的。”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但是我不知道你会选择谁?” 李崇卿挑起眉。 “你想让我怎么做?” “北晋国,全了这李潇玉就是个灾星降世的说法。” “直接出兵讨伐?理由呢?” “盗取皇族至宝,七彩玲珑石塔。” “这个理由很牵强。”慕云绝觉得这个说法很不对,再说直接出兵镇压,怕是会引起整个江山的轰动,且不说满朝文武会不会唱反调。 就说这东岳国和北晋国开战,怕是坐山观虎斗的西霖国会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你觉得理由很牵强,可以选择不开战,无所谓。”李崇卿威胁道,“若是你不开战,到时候出现了任何意外,可就怪不得我了,” “李崇卿……” “什么?” “你很会威胁人。” “为什么不说是你自己太弱,或者……太蠢?” “好,我发兵,倾全国之力去攻打北晋凉城。” “很好。” 李崇卿笑眯了眼,“那孤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这一年,令人们瞠目结舌的是,这东岳国的国君,因为知道齐王妃对廖家出了手,而廖家全世界的在为廖冲讨说法,而下了十道军令,要求齐王妃回国听宣。 而这听宣,说简单点就是回去调查,说严重一点,那便是直接判刑入狱。 爱妻如命的齐王慕云昭又怎么会同意?再说齐王妃身怀六甲? 此时慕云昭直接拒绝回国的说法。 齐王的抗令在第十道军令之后,换来的是一道檄文,上面写着齐王妃的种种不是,将她说的犹如灾星,更将东岳国最近凌祁天的叛乱之心归咎在了李潇玉的头上。 一时之间,唯方大陆的子民陷入了诧异之中。 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这檄文发出之后,慕云绝率领天子之师,朝着凉城进发,竟然想着攻打北晋国。 萧史看着檄文,听着前方战报,眉头又皱了起来。 李潇玉看向外面那不尽的风雪,冷笑起来,果然这廖冲失踪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冲着她来了。 这来的不早不晚,恰好是时候,想要将她往死里去逼迫。 唯方大陆早晚是要一场战事的,她还记得公公秋阳说的,这唯方大陆该是要血洗一边,才能减轻罪孽,而这些罪孽的人失去之后所产生的能量,也是促使慕云昭回到须弥世界的关键。 既然这是关键,她不介意长刀跨马,驰骋沙场。 夏侯城皱起眉,“东岳的慕云绝这是要借着讨伐的罪名清楚齐王慕云昭,这计策是谁给他出的?不怕把东岳国拖下水吗?” 这显然是说给慕云昭听的,这意思是北晋国打算动手了,对吗? 可是能不动手吗?这慕云绝占了皇位也就罢了,还非要跟他来一场大战,还想着直接杀了他慕云昭的妻儿,他能让一个外来子如愿以偿吗?不能。 慕云昭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打仗生灵涂炭,不打仗,哀鸿遍野,那就打吧。” 一句话,定了乾坤。 既然齐王都说打了,那就打吧。 “那不知道,谁去做这大将军呢?” “显然这件事背后有西霖国,弄林中的事情做了废,就开始挑起慕云绝的这件事情。既然西霖国一直想要搅浑水,自然不能放过西霖国。”萧史的脸都黑了,“尤其我知道这玉丫头被称作灾星的事情,来自凌雪裳和左秋娘之口。” 李潇玉自然知道这名无心就是萧史,暗天阁的阁主的消息历来精确,看来她也不用顾虑一些什么了。 “如果要打,我来做将军,既然冲着我来的,就由我摆平。” “玉丫头,你要做将军?” “潇潇,你身怀六甲,怎么可能做将军?” “我若是做了将军,必然有了一战定乾坤的办法,而一战定了名声,就会有逆转的机会。可别忘了,玉容军目前在我的麾下。” 是啊,他怎么忘记了,母妃当时娘玉容军交给了潇潇。 是吗?玉容军在李潇玉的麾下?叱咤天下的玉容军? 此时夏侯城眼里泛起了算计。 如果李潇玉是玉容军的将领,那必然更要帮助陛下夺得李潇玉这个人了。 “潇潇,你已经决定了吗?” “昭,你能去攻打自己的军队吗?” “我……” “你不能,但是我可以,我可以阻挡住慕云绝的黑心,也可以将这个黑心变成一场人尽皆知的阴谋。要知道我始终是西霖国人,如果我参战,东岳国的将领也会恨西霖国的人。” “潇潇,那也是你的国民。” “是,他们是我的国民。可是他们却纵容刽子手还是我的父母亲,甚至我的母亲被逼迫发疯。若是我不记得前尘往事也就罢了,可我偏偏记住了以前。这血债历来都是血偿的。” 李潇玉冷哼说道:“这李崇卿既然想要坑死我,还想要让你所谓的大哥慕云绝坑死你,那就尝一下我的刀快不快。” “你已经决定了吗?玉丫头。”萧史忍不住插话。 “对,既然这一场战争是我带来的,那就让我带着玉容军在北晋国的国土上正儿八经的打上一场吧。” “如果这是你一直想的,那么我愿意陪同你一起。” “不,我不需要你陪同我,我需要的是你在在关键的时候,帮助我做到一件事……那便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大臣们听着国君萧史称作“我”,对着齐王妃李潇玉的身份,自己不自觉的掂量了几分,在这朝堂之上,如此的自谦。看来齐王妃很得陛下的赏识和爱护。 一些贵族却在此时动了歪心眼,对于这个得了萧史青睐的齐王妃,这让他们有了一种危机,一种李潇玉若在北晋国,不仅会害了北晋国,甚至会让北晋国后宫无妃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北晋国的贵族暗暗达成了一种共识:待到战争之后,齐王妃留不得的共识。 也许李潇玉从没想过,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的事情,真切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没想过她不过是被动的让天下以她为爆发点,爆发了一场本该就要爆发的战争。 而她因为是个导火索,却被人们群起而攻之。 也许她进入这个乱世本就是个矛盾点,该着要经历一场惊心动魄,更该着要经历一场刀口舔血的日子。 这种日子,她并不想过,但是摊上了,她愿意硬抗到底。 李潇玉整理着戎装,慕云昭站在她的身后,从后抱住她,“潇潇……” “什么?” “对不起,让你要经历一场战事。” “无事,我不过是该着要经历这一场事情罢了,算是命。” “我会调动南蛮的兵力,帮助咱们这个小家化险为夷的。” “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这一次对我而言也是一种机会,一种脱颖而出,让天下都知道我李潇玉大名的机会。既然这很容易出名,而我有特别想做一个女将军,你就当成全我的梦想吧。” “你真的打算就这么……” “对。这青林城一战,我不介意将水搅浑。既然西霖国要东岳国和北晋国打起来,那我就利用我的身份让西霖国和东岳国也打起来。这慕云绝不会挑选位置,选在了青林城。而我一向最会看位置,自然有办法扭转乾坤。” 那副自信在她的脸上,让他看的着迷起来,也许很多年前,他的父亲就是这般痴迷当年的母妃——唯方大陆的唯一一个女郡王,玉容郡王的吧? 这女子为将,当真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