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世间最大的信仰》 第1章 一个春梦 , 敞亮的房间里,男人拿着毛巾给淋湿了头发的女孩儿擦发丝上的水珠。 几滴水珠顺着女孩儿嫩若凝脂的肌肤落下,从白皙的脸颊,到光洁的脖颈,最后隐入白色的t恤中。可能是她刚才跑急了,呼吸有些急促,xiong部随着呼吸的频率一起一伏。 春末的傍晚透着丝丝的热意,女孩儿呼出的暖湿气息喷洒在男人的脖间,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气息,撩拨人心弦。 “叔,你心跳得好快,扑通扑通!”女孩儿将左耳贴在男人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扑通—— 扑通—— 男人托着女孩儿的脸,将她发烫的脸颊从胸膛上挪开,她再这样,他可做不到坐怀不乱。 刚刚把她的脸从胸口挪开,女孩儿就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他没站稳,一个趔趄,后背往床上倒去。 以被她扑倒的方式。 “叔,你的脸怎么也这么红呢?给你降降温!”说完,女孩儿就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 敢问这个世界上哪有用亲吻来降温的?大概也只有时安想得出来! 但是,亲着亲着,怎么就停不下来了…… “铃铃铃——” 闹钟响起,梦被打断,床上的男人剑眉微皱,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关掉了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时间,六点半。 他将闹钟放回,掀开被子起床,在掀开被子之后,看到了裤子那里…… 陆南望眉头紧蹙,又做春梦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穿上拖鞋往浴室里面走去。 自从时安回来之后,这已经是他第七次梦到和她发生关系,她就像是一块巨石忽然间被投进了陆南望平静的心湖当中,激起了千层浪,是他力挽狂澜都没办法平复下来的不可力控。 陆南望站在花洒下,冲掉了昨晚上的痕迹。 却在那人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时候,腿间的兄弟又抬起了头…… 半个小时后,陆南望一边围浴巾,一边从浴室里面走出来—— “南望,下楼吃早饭——” 盛浅予推开陆南望房间的门,结果刚打开门,就看到陆南望从浴室里面出来。 男人只在腰间堪堪围着一条浴巾,身上的水珠还未擦干净,水珠顺着肌肤的纹理往下淌。他肩宽臀窄,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腰腹间没有半点赘肉,八块腹肌再加人鱼线,令人遐想连篇的身材。 直教人挪不开眼去。 “怎么不敲门?”陆南望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愠怒。 盛浅予维持面上的镇定,“念衾说今天想让你送他去兴趣班,他说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送去的。不过你要是没空的话……” “我知道了。”陆南望打断盛浅予的话,似是没什么耐心。 “那我下去跟他说。”她踌躇半晌,迟迟未曾离开。 “还有什么事?”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五年,再加上陆南望本就是识人辨色之人,盛浅予的欲言又止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 “时安回来半个月了,要是有时间的话……” “下次进门前记得敲门。”陆南望再次打断盛浅予的话,却说了个和时安毫不相关的话题。 敲门?这世上哪个妻子进丈夫的房间还要敲门的? 陆南望看着盛浅予紧握的双手,看到她眼底燃烧着的妒火,淡声说道:“她回不回来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若安分守己,该给你的,一样都不会少。” 这样说来,盛浅予是不是该感谢陆南望赐予了她一个陆太太的身份? 时安,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盛浅予咽不下这口气! 说: 笛子初来粉瓣儿,希望写出的文能博大家一笑,谢谢。 第2章 白眼狼养一个,也够了 , “时安?”展览馆内,一道熟悉的声音将时安的思绪从展柜里一条翡翠项链中唤回。 时安抬头,转身,看到一米远处站着一个穿浅色长裙的女人。时隔五年,盛浅予优雅高贵的气质凸显得越发淋漓尽致,黑色长发垂于肩头,白净小脸挂着一抹诧异的神色。 或者说,故意装出的诧异。她从兴趣班接了陆念衾便来了展览中心,她知道时安在这里。 而让时安惊讶却又意料之中的,是盛浅予手中牵着的小男孩儿。 ——安安,浅予怀孕了,你的孩子不能生下来。 ——哦,你又不是孩子父亲,有什么资格决定我孩子的去留? “念衾,叫姐姐。”盛浅予低头对穿着小西装的男孩儿说道,也将时安的思绪拉了回来。 陆念衾抬头,用一双漆黑淡漠的眸子看着比他高了许多的时安,薄唇抿着,并未开口。 看着陆念衾那张和那人七八分像的面容、如出一辙的神色,时安的心像是被什么扯着一样,生疼。 又像结了痂的伤口被人狠狠揭开,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这就是陆南望和盛浅予的孩子? “你别介意,这孩子被南望宠坏了。”盛浅予表面和时安道歉,实则维护陆念衾,暗示陆南望对孩子有多好。 时安的手慢慢地握成拳,指甲嵌进肉里也感觉不到疼。 她浅笑一声,“没事,养不教,父之过。” 盛浅予神情一滞,不过眼底的情绪很快一闪而过,“时安,既然你回海城了,找时间回去看看你叔,他很想你。” “没必要。” “那你回来……”盛浅予带着试探地问道。 看着盛浅予这个表情,时安哼笑一声,“盛小姐到现在还介意我的存在,看来五年的时间,你也没办法得到他的心。” 时安说话比五年前刻薄多了,让深居简出的盛浅予一时间怼不回去。 “坏女人!” 安静的展厅里忽然间响起一道稚气的声音,来自盛浅予牵着的男孩儿陆念衾。 “念衾!”盛浅予低声呵斥陆念衾。 陆念衾倔强地看着时安,他护着他妈妈,像个浑身蓄满力量的小兽。 像当年……护着盛浅予的陆南望。 时安蹲下身,与陆念衾视线持平。 “陆念衾?”时安开口,声音冷淡,“我要是坏女人的话,你妈妈算什么人?丑陋的女人还是恶毒的女人?又或者——” “啪——”陆念衾执起手,重重地扇了时安一巴掌! “不准你说我妈妈的坏话!”陆念衾情绪激动,扬起巴掌想要再打时安。 然,扬起的手臂却被人拉住,被人控制住的陆念衾十分气愤,却在转头看到是谁拉住他之后,气焰全数被压下,只换来一声—— “爸爸。” 爸爸? 陆南望? 时安慢慢抬头,看着笔直站在她面前伟岸的男人。 男人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像是多看一眼,会污了他的眼一样。 “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打女人,陆念衾,你要当个没用的男人?”陆南望开口,声音远比五年前的低沉醇厚。 时安站起身来,看着男人眉眼温和地看着陆念衾,字字句句却有不容反抗。 陆念衾抿着嘴抬头。 “嗯?”男人轻哼一声。 “我不道歉,因为她骂了妈妈!” “那你再去扇她一巴掌。” 听着父亲的话,陆念衾没真的准备扇时安一巴掌,而是踌躇着看着时安。 “陆先生真会教儿子。”时安淡声开口,不想听陆念衾的道歉。 陆南望听着时安的声音,却并未抬眼看她,“错误犯一次就够了,白眼狼养一个,也够了。” 他说她,白眼狼。 第3章 幸福的一家三口 , “南望。”盛浅予低声唤了陆南望一声,打破了此时僵硬的气氛,“好不容易和时安碰上面,不如……” 盛浅予不知道陆南望怎么会忽然间出现在这里,是跟着她来的?还是过来找时安的? “差不多走了,念衾晚上还有书法课。”陆南望冷声说道,目光由始至终没有落在时安身上过,“小七约了你吃晚饭,我送你过去。” “好。”不管陆南望为什么过来,现在他们两是夫妻,时安就是个外人。 她挽着陆南望的手臂,脸上噙笑。 盛浅予像个胜利者一般地看着时安,“不好意思啊时安,念衾晚上有书法课。我和锦瑟要吃饭,等改天有时间我们再约!你这段时间都会留在海城吧?” 这个霸占了时安深爱的人,又抢了她好朋友的盛浅予,哪希望时安留在海城? “展览结束就离开。这顿饭没有吃的必要,省得到时候大家都食不下咽。”时安看着盛浅予,也看着背对着她的陆南望。 “那真可惜。” “走了。”终于,陆南望蹙眉打断时安和盛浅予的对话,率先往展览厅大门走去。 陆南望没走多快,盛浅予很快拉着陆念衾跟了上去,一家三口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和谐。 看得时安心头刺痛。 这时,展厅的员工走过来,顺着时安的眼神看了过去,看到陆南望他们的背影。 “时老师也羡慕陆先生一家吧?他们可是海城的模范夫妻呢,陆先生是陆氏集团的执行总裁,陆氏旗下有珠宝、娱乐、食品等好多产业。陆先生可是我们海城最有魅力的男人,可惜早早就结婚了。这个陆太太呢,她的消息就比较少了,普通家庭出生,飞上枝头当凤凰,但陆先生好像很听她的话!” 女员工话语里,皆是对陆南望的爱慕,对盛浅予的羡慕。 “不过,好像听说陆先生五年前有个特别疼爱的侄女儿,坊间传闻他们**。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侄女儿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那些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没想到多年过去,时安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是那个被人不啻的和陆南望**的对象。 是哦,当年时安叫陆南望一声“叔”,却上了他的床。 “好了别八卦了,这么八卦当心找不到男朋友!”时安将落在门口的目光收了回来,也把心收了回来。 “我可是订婚了呢,你看,戒指!”女员工把中指上的钻石戒指给时安显摆,“时老师这么漂亮,又有气质,肯定有男朋友吧?还是未婚夫,或者老公?” 时安浅笑,“f ..阅读,。 第4章 还不是陆叔叔教得好 , 时安挂了电话,心头火烧火燎的。 七年前,时安父亲被二叔背后捅了一刀,家产全数落入他们一家。哥哥时坤是个暴躁脾气,提着刀就去砍了二叔时建林。 时建林重伤,二叔一家不放过时坤,走上了司法程序,请了最好的律师一定要让时坤最大程度地受到惩罚。 后来…… 后来听说是陆南望让沈长风出面打了这场官司,最后判了十年有期徒刑,但时坤在狱中表现良好,减刑假释。 时安从美国回来,一是因为梁氏和比利时的brilliance公司举办的全球珠宝展览,在海城展览一个月,时安作为梁氏首席珠宝鉴定师,随队过来。 二来便是因为时坤出狱,时安想把哥哥一道接到美国去,一家人在那边重新开始。 哪知道准备去接哥哥出狱,时坤却提前出狱,下落不明。 时安着急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 “展览还有半个月就结束了,你还要在那边待多长时间?这边新到了一批钻石,等你回来。”梁天琛声线低沉,“鉴定部门少了你,一团乱。” “我这边出了点状况,可能要晚点回去。”时安怎么都要找到时坤再走。 在时安说完这话之后,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开口,音量比刚才更加低沉,“我明白。” “等我找到我哥就回去。”时安的心都在时坤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梁天琛的变化。 “你哥怎么了?” “他本来明天出来,但是他上个月提前出狱,也没和我联系,我现在很担心他。”时安每月都会和时坤互通书信,她给他留了电话号码,他要是出狱肯定是要联系她的。 但是他没有。 “时安,你别担心,我让人去找时坤的下落。” 时安现在心绪已经乱掉,刚才遇到陆南望他们一家三口,现在又被告知时坤提前出狱。 她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思,“星辰呢,她怎么样?” “我看着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谢谢你,星辰性格不好,也就和你亲近。” “你以后不要再说她性格不好,孩子听到会记着。”梁天琛淡淡教训时安。 和梁天琛说了几句话,时安的心绪就稍微平复下来些,忽而想到海城和纽约的时差。 “你那边还是凌晨,你是醒了还是没睡?” “在忙一个合作案,刚刚回家,星辰有保姆照顾,你别担心。” “那你早点休息,不打扰你了。” “嗯。” 时安似乎听出了梁天琛的欲言又止,但电话挂得及时,没再听到他说什么。 转身,时安准备往展览厅里面走去,却看到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背后的男人。 时安吓得把手机都丢在了地上,拍了胸口两下,“人吓人会吓死人。” “要是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陆南望冷嗤一声。 “我可没说你是鬼。”时安讥讽道,蹲下去把摔碎了屏幕的手机捡了起来,她的心还扑通扑通地跳着,不知道刚才她和梁天琛的话,他听到多少。 “去美国留了洋,牙尖嘴利的本领见长。” “那还不是承陆叔叔早年教得好,底子好学什么都快。这份功劳,也有你的一半。” 陆南望半眯着冷眸,睨着一米开外面带讥讽的时安。 而那一刻,时安在陆南望眼中看到不加掩饰的强势和冷锐。 第5章 不想再在海城见到你 , 时安记得很多年前,人人都说陆家长孙陆南望沉稳优雅,却又难以接近。比起海城那几个风流才子,陆南望是最神秘而又耐人寻味的。 但那些人也知道,陆南望在看着时安的时候,眼神几乎是温柔得可以滴出水。 现在,时安看着陆南望那双深邃的眸子,别说滴出水了,飞过来的全是眼刀。 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时安觉得自己早就被陆南望千刀万剐了。 “手机摔坏了,得去买个新的,先走了。”时安拽着手机准备离开。 “谁允许你回来的?”陆南望站在原处,冷声说道。 时安停下脚步,与陆南望站在同一条线上,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 “海城好像不是姓‘陆’,我想来还是想走,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我说过,不想再在海城见到你。” 时安的手紧紧地拽着碎屏的手机,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绪,“我也没想过会回来。”要不是因为时坤出狱,她怎么可能回海城? 陆南望本就冷硬的脸,在听到这话之后,神情紧紧地绷在一起,周身腾起一股寒气。 “那就赶紧滚。” “我在这儿是碍着你们幸福的一家三口了还是怎么着了?你别以为我是为了你才回来的,等我找到了我哥,绝不会在海城多待一分钟。” 原来,她迫不及待地向离开海城,好像多留一分钟,都会要了她的命一样。 五年以后的再见面,这么的剑拔弩张。 时安快步往展览厅里面走去,不愿在有陆南望的地方多待一秒钟。 回到展厅之后,时安的胸口一起一伏,久久没有平复下来。 就像一池平静的湖水忽然间被人搅乱,再也无法恢复平静。 回到展览馆员工给她安排的临时办公室,时安打开碎屏的手机,凭着记忆打了一通电话。 “清如,是我,时安。” “时安?”许清如惊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真的是你?” “是我,我在海城。” “你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在机场?我去接你!” “我回来有半个月了……” “有半个月了怎么现在才联系我?我这么多年没换号码就是因为……” “清如,你先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联系上沈长风。”沈长风这些年负责时坤的案子。 如果时坤出狱,沈长风肯定知道。 而沈长风,是海城四大律所之一的长风律所的首席大律师。 也是陆南望好到穿同一条裤子的至交好友。 “今天晚上有个宴会,沈长风会去。”许清如顿了两秒之后才说道,“小型宴会,来的都是海城商圈最负盛名的人。” 时安明白许清如的言下之意,“宴会在什么地方举行?我哥的事情,想问问他。” “你真要去?” “嗯,我刚才已经见过他,所以没关系。” “地址我待会发给你,那晚上见。” 许清如挂了电话,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依然是不可置信的惊讶。 “在办公室发呆,要扣工资。”谢晋迟将倒好的咖啡递到许清如的手中,“出什么事了?” 刚刚就看到许清如从工位那边匆匆走到茶水间,神情诡异。 许清如接过谢晋迟递过来的咖啡,她多看了上司两眼,说道:“时安回海城半个多月了,我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谢晋迟微微挑眉,似乎并不意外。 “你早就知道?” “早知道的人不是我。” 许清如心中咯噔一下,脑海中慢慢地浮上一个人的影像。 第6章 她的名字是禁词 , 傍晚,盘古七星酒店。 时安穿着一条香槟色抹胸长裙,被挡在酒店门口。 她刚才来的时候看到沈长风走进大门,她叫了他一声,他回头看了时安一眼之后,就像不认识她一样走了进去。 没有请柬的时安,理所当然地被拦在门外。 “我请柬真的忘记带了。”时安极力解释,但是门口的保安一脸不相信。 真要是忘记带请柬了,真要是来这个宴会的,为什么刚才沈公子好像不认识她的样子? 再说,很多上流社会的宴会都在盘古七星开,他们作为门口的保安,对城中有头有脸的人不说全部认识,但九成都是见过的。 还真没见过这样一个富家千金。 时安着急,早一分钟见到沈长风,就早一分钟知道时坤的下落。 就在时安秀眉紧蹙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司机下车,给后排的男人打开了车门。 时安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和男人一同从车上走下来的,还有一位穿着黑色及膝裙的女人。 谢晋迟和许清如。 谢晋迟目光淡淡的睨着时安,疏离淡漠,陌生得让时安觉得自己像是第一次见到谢晋迟一样。 如果说沈长风和陆南望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好兄弟,那谢晋迟就是陆南望的左膀右臂。 这三人铁三角的关系,坚不可破。 当然同仇敌忾。 谢晋迟眼神没有多在时安身上看一眼,低声和身边的女人耳语了两句,便抬步往酒店里面走去。 那两个势力的保安根本就没有看谢晋迟的请柬,直接请人进去。 待谢晋迟走了,许清如才往时安这边走来,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眼眶微微发红,是见到时安的激动。 如果说在南城还有谁欢迎她回来,那就只剩下许清如了。 “清如,你带我一起进去吧,我刚才看到沈长风已经进去了。”时安着急,没时间和许清如叙旧。 “嗯。”许清如挽着时安的手腕,往里面走去。 那两个保安再一次展现了“势力”这个词,毕恭毕敬地放行。 时安和许清如走进宴会厅,灯光璀璨,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好不热闹。 时安四下寻找,看到了站在右侧一处的沈长风和谢晋迟,她丢下许清如往那边走去。 …… 谢晋迟指节分明的手端着高脚杯,晃着里面暗红色的液体,看到时安走过来时,对沈长风努了努下巴。 “时安回来半个月,老大愣是憋着没去找她 。” “是没去找她,但找了我们。”沈长风苦笑一声。 谢晋迟深有感受,“陆氏珠宝又送来四五单合作,未来两个月得加班加点。” “他把积压两年的纠纷案丢到我们律所来,律所两个律师吓得要辞职。” 两个被陆南望奴役的员工背着顶头上司数落他。 “沈叔叔。”一道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调侃。 谢晋迟挑眉,没被叫到名字,他给沈长风做了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放下酒杯就走。 沈长风瞪了谢晋迟一眼,无奈后者走的太快,根本感受不到他的怒意。 他收回眼神,看着时安,“不好意思,我没有你这么大的侄女。” “沈公子,关于我哥时坤的事情,我想问你知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我的天,站在沈公子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时安?” “嘘,你小声点,谁不知道‘时安’两个字在这个圈子里面是禁词。” 小声的议论传入时安的耳中,她如芒在背。 原来,连她的名字,在海城豪门圈子里面,都是禁词。 第7章 逆他者亡 , 时安管不了别人说什么,她只想快点从沈长风口中问出时坤的下落。 “沈公子,一直都是你在负责我哥的案子,如果他出狱的话,你肯定知道。麻烦你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等找到他,我不会再在海城多待一秒钟。”时安微微抬头,看着往日温润如玉的沈长风。 但她大概忘记沈长风在法庭上是多么凌厉果断,杀得对手片甲不留。 他的温润如玉,只表现给他想表现的人看。 “看来你还知道有人不想你留在海城。”沈长风淡声说道,“至于时坤,他的案子从五年前开始就不是我在负责,他去了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沈长风一脸“就算我知道也不告诉你”的表情。 “沈……” 在时安准备开口的时候,宴会厅里面一阵不安躁动,她随着众人的目光移动,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 英姿勃勃,玉树临风。 时安一直都记得,七年前睁开眼睛那一瞬间,看到的陆南望是怎样的夺人眼球。 七年过去,陆南望依然是人群当中最出彩的那一个,不管在哪儿,只要他一出现,必定是焦点。 不知道是谁说:“陆公子和他的侄女儿出现在同一个场合,这下有好戏看了!” 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 时安本来想在陆南望来之前把事情搞定,结果没从沈长风口中问道任何有用的信息,陆南望忽然出现,将他们两人推到了风口浪尖处。 陆南望目不斜视地往时安这边走来,带着强大的气场,时安下意识眨了下眼睛,捏紧了手包。 男人大步流星地走来,目光却未曾在时安的身上停留半分,他站在沈长风面前,沉声道:“有个合约需要你看细则。” “行。”沈长风放下手中的高脚杯,陆南望一句话就跟着走,“和高氏的合约?我看过,其中第29条对陆氏非常不利……” “沈公子,麻烦你告诉我我哥的下落。”时安快走两步,挡在沈长风和陆南望面前。 现如今,找沈长风询问是最快的办法。 “我说过了,时坤的案子不是我负责。” “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时小姐,你这样就强人所难了。”开口的,并不是沈长风,而是从头至尾都未看过她一眼的陆南望。 她强人所难?难道不是沈长风知道时坤的下落,而故意不告诉她? 不…… 时安摇摇头,不告诉她时坤下落的,不是沈长风而是陆南望。 她转头看着陆南望,嘴唇微翕,清澈的眸子当中似乎蕴藏了太多想说的话。 四目相对,她眼神淡漠,他神色清冷。 按照时安的话来说,毕竟陆南望悉心教导了她两年,身上怎么也有他的影子。 这个眼神,时安学了陆南望的七八分。 整个宴会厅里面都安静下来,默默注视着这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上演一场大戏,给最近没什么绯闻的豪门圈子,增加点乐子。 僵持时,陆南望忽然挪开眼神,对沈长风说,“我也觉得29条很不合理,把它划掉,高氏不同意就拒绝和他们合作。” 向来都是,谁忤逆了陆南望的旨意,只有一条后路—— 逆他者亡。 所以众人想要看的好戏,五年前上演过一次,就不可能再上演第二次。 第8章 专门过来找他 , 时安看着陆南望恍若无人地和沈长风讨论陆氏和高氏合约细则,心底最后一点耐心也被陆南望给磨光了。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告诉我我哥在什么地方?”时安知道,她自己去找时坤,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年半载。 而通过陆南望,只需要几分钟。 但她需要为这几分钟付出代价,她明白。 时安面上带着几分妥协地看着陆南望,只要他愿意告诉她,她…… “那不是……陆太太?”细碎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当然也包括陆南望。 陆南望视线微抬,往众人视线集中的地方看去,只见陆锦瑟挽着盛浅予的手款款而至。 盛浅予这几年深居简出,几乎不参加任何商业酒会,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今儿忽然和小姑子一起来了宴会。 这么巧,传言和陆南望有非同一般关系的时安也在这里,那么盛浅予的出现就显得耐人寻味了。 在众人都看向盛浅予的时候,时安没有那个兴致再看她,只是对着神情淡漠的陆南望说道:“叔,看在我们五年前的情分上,请你告诉我我哥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感激不尽。” 陆南望收回视线,看着面前褪下浑身刺儿的时安。 她是因为时坤回来的,若非没有时坤,她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回海城了? “你觉得,我需要你的感激?你的感激值多少钱?” 时安慢慢抬头,视线与陆南望持平,不去听背后的嘈杂,只看着他。 “那就当你弥补我的。” 听到时安的话,陆南望哼笑一声,“弥补?” “对,那个孩子。”时安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她看着陆南望的面色从淡漠转为阴沉,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面蕴着浓浓的怒意。 原来,不单单她是陆南望的禁忌,连那个孩子,都是他不能提的往事。 那个,他说得拿掉的孩子。 所以这是陆南望欠她的。 “你没资格和我说孩子。”陆南望声音极冷,让时安有种陆南望恨不得想要将她碎尸万段的感觉。 如果陆南望愿意告诉她时坤的下落,她也不愿意提起孩子,可这人非要揪着时坤的下落不告诉她,时安没有任何办法。 “老大,冷静点,这里这么多人。”沈长风依旧温润如玉,面上带着浅笑,低声提醒陆南望,“那个,嫂子也来了。” 嫂子…… 盛浅予…… 时安有种今天晚上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面子里子都丢光了的感觉。 多年之后,陆南望另娶新欢,家庭幸福美满。而她在异国他乡独自神伤五年之久,至今未能接受任何一段感情。 “南望,小七知道你们在这里,非要带着我过来。”盛浅予走到陆南望跟前,浅声说道,“时安,你也在这里啊,这么巧?” “不巧,我是专门过来找他的。”时安直截了当。 她声音不算轻,站得近的,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要宣战的节奏? 第9章 一个个都不好对付 , “五年前就勾-引二哥,现在还想插足人家的婚姻?”陆锦瑟,陆家排行老七,陆南望的堂妹,皱眉看着五年未见的时安,她将对时安的厌恶表现在脸上,不加掩饰。 本就混乱的局面在加入了盛浅予和陆锦瑟之后,变得更加不受控制。 许清如看着时安孤立无援,放下手中的酒杯就要往时安那边走去,结果刚走两步,就被人挡住去路。 “别过去,惹祸上身我救不了你。”谢晋迟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因为所有事情只要扯上时安,陆南望准失控,准没有原则。 管他谁是谁,先办了再说! “时安被围攻,我要不过去,看着她被你们欺负?”许清如着急。 “你可说清楚,是‘他们’,不包括我。”谢晋迟撇清关系,毕竟站在那边的人当中,没有他。 他置身事外。 许清如也不管谢晋迟是自己上司,道:“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时安回来半个月你不告诉我,她哥提前出狱你也不告诉我,现在她被盛浅予和陆锦瑟联手起来对付,你还要拦着我不让我帮忙,你说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谢晋迟不置可否,“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不和你一般计较。但你现在过去,无疑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你希望时安刚回来就被冠上抢人丈夫的第三者名号?” 许清如一滞,谢晋迟说的没错,一向深居简出的盛浅予忽然盛装出席宴会,不是在向人宣告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又是为了哪般? 她冷哼一声,“还不是陆南望管不住下半身,才和盛浅予有了孩子,天下男人一般黑。” 谢晋迟:“……”无缘无故又被黑。 …… “小七,你误会时安了,我猜她只是想找我们叙叙旧。”盛浅予像一个肚量宽厚的正房太太一样,维持着表面的和谐,“时安,你说是不是?” 盛浅予把锅抛给时安。 五年前时安就知道盛浅予是顶级白莲花,五年后更是修炼得炉火纯青。 但凡这时候陆南望站出来说一句,尴尬的局面就会被破解,然而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愿意插进女人的战争当中。比起五年前,陆南望的隔岸观火的本领也见涨不少。 “是啊,当年走得急,没来得及参加叔叔和婶婶的婚礼,是我这个做小辈的不对。” 当时安喊出“婶婶”的时候,盛浅予的嘴角抽了抽。 说到底,她就比时安大两岁,叫婶婶真的是…… 沈长风低笑一声,“老大,高氏的合作细则……” 陆南望冷冷地瞥了沈长风一眼,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他还没掌握这项技能? “你跟我出去。”陆南望转头看向盛浅予,语气是不容商榷的强硬。 盛浅予知道,她惹怒了陆南望。 五年来,陆南望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然而却在时安回来之后,一天之内怒了至少三次。 时安是陆南望的命中克星,是盛浅予的命中煞星。 盛浅予到底是忍不住,瞪了时安一眼,才跟着陆南望的步伐出了宴会厅。 陆南望走了,那哥哥的下落…… 时安心头一阵乱,什么都没问道。 “怎么,二哥带着嫂子走了,你很失落?”陆锦瑟睨着时安。 果然,一个个都不好对付,走了一个盛浅予,还有一个陆锦瑟。 关键是,陆锦瑟什么时候和盛浅予好到穿一条裙子了? “小七,注意你说话的口气。”沈长风淡淡教育陆锦瑟,“你是陆家七小姐。” 言下之意,何必与时安一般计较。 第10章 陆南望你有病啊 , 被沈长风这么一提点,陆锦瑟穿着粉色小洋装,扭头就走了。 不和时安一般见识,不自降身价。 时安长舒一口气,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样落下了帷幕,除了心累还是心累。 “走吧,跟我出去。”沈长风对时安偏了偏头,示意要把人带出去。 “跟你出去你就告诉我我哥在什么地方?”时安半信半疑地看着沈长风,他长得太过温和,以至于时安总觉得他会对她留有情面。 沈长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率先往宴会厅出口走去。 时安捉摸不透,只得跟上。 她必须得到时坤的下落,她担心在她找到时坤之前,他会冲动再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时安跟上沈长风的步伐。 “时安,”许清如摆脱谢晋迟,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时安身边,“你去哪儿?” “我们以后再联系,我暂时不会离开海城。”就算要离开,也得找到时坤再说,“放心吧,我不会不告而别。” “如果陆南望那边打听不到你哥的消息,我问问谢晋迟。” “不用了,我不想你欠他什么。” 许清如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看着时安匆匆离开宴会厅。 等焦点人物走得差不多了,宴会厅内陷入一片压抑着的讨论当中。 还有什么比五年前陆南望和时安那一段,更让海城豪门圈子里的人津津乐道的? …… 盘古七星停车场。 盛浅予跟着陆南望从宴会厅里面出来,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却并未给她拉开副驾的车门。 “我说过,如果你安分守己,我会给你你要的。”陆南望转身,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露天停车场的右后侧透过来的光源,盛浅予被笼罩在阴影之中。 压迫,紧张。 “你觉得我想要什么?你的钱,你的公司?”她要的,是陆南望的人,陆南望的心! “结婚的时候我们说的很清楚。” “我以为五年的朝夕相处,你会改变主意。”原来,并没有。 四目相对,陆南望深邃的眸子当中全是淡漠,盛浅予目光之中全是悲凉。 “咳咳……”沈长风轻咳一声,打断了陆南望和盛浅予的谈话。 陆南望没有犹豫地回身,将手中的车钥匙交给沈长风,并且拿过沈长风手中的车钥匙,而后看着走来的时安,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拽着时安的手腕,往沈长风的车边走去。 情况发生的太过迅速,让时安没有半点准备。 包括怔在原地的盛浅予,也没有想到陆南望竟然连最后一点情面都不顾及,直接在她面前拽着时安的手臂就上了沈长风的车! 等到时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陆南望塞进了副驾,陆南望上车,系安全带,启动车子,踩油门。 动作一气呵成,一下子就把黑色亚光跑车甩出了车位。 时安吓得紧紧地抓住车上方的扶手,“陆南望你有病啊——” 时安看着窗外建筑物飞速地往后倒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她瞥了眼仪表盘上的速度,飙到了一百二十迈! 第11章 时安,你还欠我一顿饭 , 已经过了晚高峰,路上车流少。 但车流少并不代表路上没车,好几次时安觉得他们的跑车要撞车,她会和陆南望一起死在这个车上。然后第二天报纸的头版上就会写着—— 陆氏集团首席执行官与神秘女子疑似偷-情,不幸车毁人亡! 陆南望当着妻子的面将时安带走,难道世人会认为他们之间是干干净净的? 最后,当车子稳稳当当停在一个私人小院门口的时候,时安一把打开了车门,冲下车子撑着树干干呕。 刚才陆南望车子开得太猛,时安胃里一阵难受,但是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时安这时候难受的连胃酸都要吐出来了。 而罪魁祸首陆南望,优雅从容地从车上走下来,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面,风度翩翩的样子完全不像刚才开车时的凶狠。 吐得差不多,时安从手包里面拿了手帕出来擦了擦嘴,转身看着陆南望。 “我跟也跟你来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我哥的下落?”时安现在心头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时坤的下落。 陆南望冷眼撇着时安,道:“看来你不光脾气不好,连记性也不好。” 时安怔了一下,不知道陆南望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迈着修长的腿往私人院落里面走去,时安离开也不是,跟着陆南望进去也不是。 这幢私人院落坐落在海城西子湖畔边,白天游客不少,入夜之后这里清净许多,眼前这栋私人院落是一栋白墙青瓦的两层建筑,正对着风景宜人的西子湖畔。 时安看着门口一个不起眼的木牌,上面写着两个字——既醉。 既醉以酒,既饱以德。 大概是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陆南望站在台阶上转身,居高临下的睨着两米开外的时安。 “时安,你还欠我一顿饭。”陆南望低沉厚重的声音落入时安的耳中。 忽的,时安想到了五年前的那天,她和陆南望本来定了餐厅吃饭。 结果,在陆南望等在餐厅的时候,时安坐上了去纽约的飞机。 所以陆南望说的没错,时安欠他一顿饭。抛开后来发生的事情不说,时安还欠他一个很大的人情。 她提起裙摆,跟上了陆南望的步伐,往“既醉”里面走去。 说来得巧也真的是巧,老板正打算关门,看到携伴而来的陆南望,便把原来要关上的门给打开了。 “南望,过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快进来,这位是……”胡不归眯着眼睛看着陆南望身后的人,只觉得眼熟,但又不敢确定。 毕竟这么多年来,陆南望只带过一个女孩儿来这里,那时候那孩子还小,是个高中生。陆南望看她的眼神,却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再以后,不管陆南望已经结婚,又或者和女明星传出暧昧,都没见他再带谁来过这里。 时安借着灯光看着胡不归,“胡叔叔?” 脑海中支离破碎的回忆慢慢形成一个片段,时安没想到陆南望带她来吃饭的地方,会是胡不归的私人院落。 是否五年过后,时安还能轻而易举走入陆南望不愿给世人展现的那个世界? 第12章 等着陆南望和她冰释前嫌 , “杵着做什么?”陆南望冷声对时安说道,而后转身往“既醉”里面走去。 时安看着陆南望冷意丛生的背影,来不及与胡不归叙旧,匆匆跟上,毕竟陆南望握着时坤的下落。 将求于人,则先下之。这个道理是陆南望教她的。 上了二楼,见陆南望坐在靠窗的位置,窗户望出去就是西子湖畔的夜景。为了保护生态,西子湖畔没有大肆开发,湖周围一片漆黑,看得人心情压抑。 她刚刚坐下,胡不归边提着一壶茶过来,一边给两人沏茶,一边说道:“厨房里面没剩多少菜了,我让厨子看着给你们做。” “多炒几个菜。”陆南望开口,听不出喜怒。 “不用麻烦了,随便炒两个菜就行了,吃不了多少。”时安道。 “请我吃顿饭就随便炒两个菜?我不记得教过你做人要小气。” 时安被陆南望一句话说的半晌开不了口,他有心让人不舒服的时候,字字句句都带刺。 “胡叔叔,把你们这儿最贵的菜都送上来,我要请陆叔叔吃一顿好的。”既然说她小气,那她就请他吃餐厅最好的菜,这样总该没话说了吧? 别人泼你一盆冷水,那就烧开了泼回去。这个道理,也是陆南望教给她的。 胡不归看着坐着的两人你来我往,剑拔弩张,互不相让的架势,不禁捏了一把汗。 “你们先坐着,我这就去跟厨师说。”胡不归放下茶壶,退出二楼,心头却想着,到底有多久没看到过陆南望发过脾气了? …… 二楼,只开了雅座这边的灯,气氛远比先前在宴会厅的时候更紧张。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时安举起面前的茶杯,“叔,以前是我年轻气盛,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我在这里和您道歉,喝了这杯茶咱们化干戈为玉帛。” “你做错什么了?我倒是觉得你什么都没做错。”陆南望执起面前的茶杯,并未和时安碰一下以示化干戈为玉帛,而是自饮自酌,“没关系,我就当养了只白眼狼。” 时安举在半空中的手有些酸,陆南望没有应下她的茶,她也没有缩回手的意思。 先说她没做错,再说养了一只白眼狼,明里暗里都在指责她。 然而,陆南望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的不对? “好,我是白眼狼,那陆叔叔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您收养了我两年,在我身上花费的钱财我双倍还给您。要说在我身上花费了多少精力和心思,我想那个孩子应该足以还清所有。” “时安,你最好搞清楚,你流掉的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不欠你什么。” 坐在陆南望对面的时安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陆南望脸上紧绷的表情,双眸中愤恨的情绪。时安放在桌下葱白的手,紧紧地拽着裙子。 “那么彼此彼此,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也和盛浅予出轨了吗?不然你现在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时安讥讽道,“既然大家都错了,你又何必抓住我的错误不放?” 陆南望漆黑的眸子里深邃的目光,又暗沉了几分。 “不过叔,那些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该放下就得放下,不如冰释前嫌,再见面还能笑着说你好。” 时安举着茶杯,等着陆南望和她冰释前嫌。 说: 看文的小可爱们,留个言呀~让我看到你们挥舞的双手双脚! 第13章 把菜吃完才准离开 , 陆南望看着时安举着的手,大概是举得时间长了,她的手有些颤抖。 她是个固执的人,并且坚定不移地认定只要她肯道歉,他就一定会原谅她。以前是这样,现在,未必就是这样了。 陆南望给自己的茶杯里面倒了三分之二的茶,端起茶杯,在时安期待的眼神当中……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陆南望刚刚执起的茶杯,被沉沉地放下,他毫不犹豫地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是家里佣人的来电。 “什么事?”陆南望接了电话,当着时安的面。 “大少爷,小少爷今天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不仅发烧还上吐下泻的,少奶奶还没有回来,我只能给您打电话。”佣人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很大,二楼安静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时安显然是听到了佣人的声音。 “送医院。” “小少爷一直哭着叫爸爸,我……” “我马上回来。”说完,陆南望挂了电话,挂电话的同时,他已然从椅子上起来,动作快到行云流水。 时安也跟着站起来,见陆南望要走,连忙说道:“饭不吃了?” 陆南望抬眼看了时安一眼,眼神清冷。 “既然饭不吃了,那你告诉我我哥在什么地方。” 所以,刚才时安的低声下气不过是为了从他这边得到时坤的下落,并不是真心要道歉? 陆南望笑了一声,冷笑,目光直指时安,看得她无所遁形。 时安被陆南望的眼神看得后背一阵发凉,只要他想让人感到压迫感到惧怕,那对方一定能感受到。 “你凭什么觉得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 “你——”那她整个晚上做的事儿都是一场笑话? 这时候,胡不归端着两盘菜过来,发现时安和陆南望之间的气氛更加紧张,不会是连饭都不吃了吧? “我有点事先离开。”陆南望对着胡不归说道,并未向时安交代。 “那这个菜……” “她留下,不归你看着她把菜吃完才准离开。”陆南望不容有他地说道。 时安:“??” 胡不归:“……” “既然炒了菜,就别浪费。”陆南望转头看时安,那表情是如果时安今儿不留下把厨子做的菜都吃掉,陆南望这辈子都不会告诉时安,时坤在什么地方。 她刚刚腾起的怒意瞬间偃旗息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眼底全是倔强。 陆南望深深地看了时安一眼,而后朝胡不归点头,离开了“既醉”。 胡不归将两盘菜放在桌上,“没事儿,吃不完也没关系,我不告诉他。” 桌上摆着两盘精致的菜,时安晚上本来就没吃东西,闻着菜香,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 “他什么事儿怎么走得那么急?胃本来就不好,也不知道吃点东西再走。” “急着回去照顾孩子,真不知道原来他是个慈父类型的男人。” 胡不归从时安的口气中听到了浓浓的嘲弄,关于陆南望和时安的事情,胡不归只听陆南望偶尔说了两句,知道的不多,不好插嘴。 “那你慢慢吃,我去跟厨子说别烧了。” 胡不归离开,二楼只剩下时安一个人。 …… 楼下,陆南望坐在驾驶座内,看着二楼唯一亮着灯光的窗口,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 最后,他启动车子,黑色亚光跑车很快隐没在夜色之中。 第14章 恨不得马上飞回去 , 黑色跑车在夜色之中穿行,男人坐在驾驶座上,腾出手打了个电话。 “周易,查时坤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陆南望的眉头微微皱着,不容置喙地说道:“明天十二点之前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 说完,男人挂断电话,瞥了眼仪表盘上的速度,踩油门的脚不自觉地加重了许多。 …… 时安拒绝胡不归的相送,从“既醉”里面出来,凭着记忆走出西子湖畔,才发现这里根本打不到车! 晚上这边没有游客,出租车不会来这里。 时安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已经承受不住,想着找公司的人过来接她,拿出手机的时候纽约那边来了电话。 手机下午摔碎了还没来得及去换,就着碎了的屏幕,时安接了电话。 “妈妈,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一接电话,时星辰恹恹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来。 算下来,这是时安和时星辰分开最久的一次,时星辰有儿童孤独症,很难和周围的人建立正常的交往关系。时安这次回海城做足了准备,但是一听到时星辰说想她了,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戳着,恨不得马上飞回纽约和她在一起。 她想给时星辰百分之百的爱,让她健康成长。 然而医生告诉她,时星辰的儿童孤独症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父爱的缺失。可她一个人怎么都没办法给时星辰完整的爱,更没办法填补父爱的缺失。 “记得妈妈和你说要把舅舅一起带过去吗?但是妈妈现在还没有找到舅舅,星辰你再多等几天可以吗?”本来时安很怕黑夜,特别是空无一人的马路,但是听到时星辰的声音,她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只听着时星辰叹了口气,“那我和琛爸爸再等你几天。” “你琛爸爸也在?” “恩。”时星辰应了一声,“琛爸爸,妈妈找你。” 时安想着梁天琛忙合作案到四点过才回家,也没好好休息就去看时星辰,时安有些不好意思。 “时安?”梁天琛接了电话。 “麻烦你过去看着星辰了,等我找到我哥就回去。”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等找到了会有人联系你,你别太担心。” 梁天琛已经派人去找时坤的下落了?她不过先前和他提了一嘴…… “啊——”时安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忽然间从旁边的草丛里面窜出来,直接扑到时安身上! “怎么了,你在哪儿?时安?” 时安慌张地把跳到她身上的东西挥开,情急之下,那个小东西抓了时安一爪子,然后跳开跑了。 “喵……”那只猫用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时安,最后隐于草丛之中。 原来是只猫…… “我没事,被只猫吓的。”时安揉了揉被猫抓过的地方,有些疼。 “没坐车?” “……这里打不到车。”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几盏孤零零的路灯。 “发个位置给我,我让人去接你。”梁天琛开口,不容拒绝的强硬。 二十分钟后,梁天琛派来的人接到时安,把她送回酒店。 故人却在酒店大厅等候许久。 第15章 时安,你不怕打针吧 , 大概是怕时安又一次不告而别,所以许清如先前在宴会上看着时安走了之后,愣是从谢晋迟那边弄到了时安住的酒店。 而且她注意到谢晋迟并未让人去查时安住在哪里,而是直接告诉她时安的地址,那显然就是从时安踏上海城这片土地开始,陆南望他们就知道。 收了思绪,许清如走到时安面前,刚想开口,就看到时安被抓破了的手臂。 “你的手怎么了?” “刚才不小心被猫抓了,待会向酒店要点破伤风的药就行了。”时安现在一想到那只猫绿油油的眼睛,心头就瘆得慌。 “去医院打狂犬疫苗针。”说着,许清如不由分说地拉着时安往酒店外面走去。 “清如,我真的没什么事,就算去医院,明天再去也不迟啊……” 许清如却不听,直接将时安塞进了她车子的副驾上,看得出,许清如在生气。 气她两次的不告而别,气她回来却不告诉她,气她没有把她当成朋友。 许清如上车,发动车子往医院开去。 全程,时安想着该怎么和许清如开口,但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就只听着车内的广播,一路相对无言。 夜晚的马路上车子很少,许清如很快带着时安到了医院,挂夜间急症,想快点打狂犬疫苗针。 那种野猫从未打过疫苗,身上不知道带着多少病毒细菌,许清如还告诉时安,他们小区以前有个人被狗咬了,没去打针,后来就死了。 被许清如说的一愣一愣的,时安只得听话地去打针。 急症室被一个个帘子分成小型的病房,时安坐在病床上看着护士给她清理伤口,许清如缴费去了。 “被抓了这么长一条,估计得留疤了。”护士同情地说道,“待会给你推荐一款淡化疤痕的,你自己去药店买。” “好,谢谢。” “等伤口包扎好了,医生就过来给你打针,你不怕打针吧?” 记得是谁问过她,时安,你不怕打针吧? 太久了,时安想不起来了。 “别给孩子挂水,一生病就挂水,孩子的抵抗力能好?” 大概又是错觉吧,时安觉得隔壁帘子传来的声音特别像陆南望的。 这么多年来,她在纽约的街头认错过多少次陆南望?看到相似的背影,听到相似的声音,她总会愣神。等到时间久了,她也就不再去看那些相似的背影。 “对不起陆先生,还没找到病因,所以给孩子挂了生理盐水。” “没有找到病因就随便挂水?现在的医生是不是都这么肆意妄为?” 时安忽然间睁大眼睛,哪里是听错,帘子后面那个人,根本就是陆南望! 他刚才从“既醉”离开就是因为他儿子生了病,生病了自然送到医院来,因为医生照顾不当,他对医生没有好脸色。 “呃……”消毒药水渗进时安的伤口当中,疼地她五官都拧在一起。牙齿咬着下唇,额头上冒出细汗。 “时安,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许清如缴费回来,拉开帘子看到时安苍白的脸色,担心地问道。 时安想叫停许清如已经来不及,帘子后面的人肯定听到了她的名字! 第16章 陆南望还真是个慈父的类型 , 许清如还不知道隔壁帘子里面是陆南望,放下帘子走到时安跟前。 “我看你跟陆……”许清如见护士还在这边,就没有把陆南望的名字说出来,但是语气中带着不小的怒意,“你跟那人走了,准没有好果子吃。这次是被猫抓了,轻则破伤风,重则连命都没了!” 也没有那么严重…… “他呢?有什么好?家里有一位名正言顺的太太,每次出席宴会的时候身边却都是他公司旗下的女艺人,美名其曰带艺人见见世面,谁知道私下做过些什么。”五年来,许清如看得很清楚。 也正是因为看得清楚,所以想给时安敲一个警钟,知道她容易感情用事,跟着感觉走,万一重蹈覆辙,只会伤上加伤。 许清如越说越激动,好像当初被劈腿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正因为激动,所以许清如并未注意到时安脸上的无奈,她根本挡不住许清如想要发泄的心。 “哗啦”一声,两个病床之间的帘子被人从另一边打开。 许清如正想问是谁拉开了帘子,结果转身之后,看到陆南望。 刚才她口诛笔伐的男人。 “许小姐,这里是医院,请你安静点别影响到其他病人。”陆南望开口,不管是从声音还是表情,都极为摄人。 许清如怔在原地,完全是被陆南望身上那股子寒气给震慑住的!这个男人是背叛了她闺蜜没错,但同时也是她的大老板。她在陆氏珠宝里面担任设计师,背着老板说老板坏话,还被当场抓住…… “另外,想不到许小姐对我积怨已久,既然这样,为什么还留在陆氏珠宝?”陆南望淡淡地看着许清如,连余光都没有给坐在病床上等待打狂犬针的时安。 而时安深知着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从病床上起来,将许清如拉到自己身后。 “你生气不过是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还不允许我们实话实说了?”虽然,时安也不知道许清如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五年来,她并未关注过陆南望。 陆南望目光浅浅地落在时安身上,“菜都吃完了?” 哪知道陆南望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时安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自身都难保,你还想管她的事?” 时安一怔,忽然明白陆南望话里的意思,他想用时坤的消息来威胁她! 她本来晚上就受了一肚子气,这时候看着陆南望的态度,完全忍不下去。 “别以为全天下只有你知道我哥在什么地方,没有你我照样能找到他,不过是多花点时间罢了。” 陆南望睨着时安,想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不通过他也能找到时坤? 而时安被陆南望的眼神看的后背生凉。 她是畏惧这个男人的,他身上有一种让人不自觉臣服的威严在,经过时间的历练之后,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那就祝你早日找到令兄,一家团聚。” “多谢!” “咳咳……”正当时安准备将刚才陆南望拉开的帘子拉上的时候,听到病床上陆念衾传来的咳嗽声。 而时安看得清清楚楚,陆南望在听到陆念衾咳嗽声的时候,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面露紧张和担心。 她先前说的没错啊,陆南望还真是个慈父的类型。 “哗啦”一声,时安将帘子拉上,眼不见为净。 第17章 不再和陆南望有任何的关系 , 时安想起三年前时星辰大半夜发烧,她叫了救护车将星辰送到医院,星辰对陌生人很抗拒,整个检查过程很不配合,院方不给只有两岁的星辰打镇定剂。 星辰闹,时安就抱着她,小拳打打在她身上,疼的,却是时安的心。 后来星辰累了,闹不动了,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医生才开始给她检查。 那是时安最心力交瘁的一次,而那还没有完。等到星辰出院,没多久医院的账单就寄到了她住的公寓,救护车九百美元,在急诊室住了一晚六千美元,再加一些药品,近万元的治疗费压得时安喘不过气来。 屋漏偏分连夜雨,兼职的工作被人顶替,房租要缴,所有的事情压得时安喘不过气来…… “时安?”许清如将时安的思绪唤回来,果然在看到陆南望之后,时安整个人都不对了。 “没事,我们走了吧!” “狂犬针都还没打,走什么?” “哦,那就打了再走。” 许清如还想再说什么,一来看到时安脸色实在不好,二来想到帘子后面的人是陆南望,许清如就算有再多的话,都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在时安和许清如等着医生拿狂犬疫苗针过来的时候,隔壁帘子有了动静。 “南望,我刚才问了陈嫂,念衾应该是吃错了东西,他对花生酱过敏。”是盛浅予的声音。 也是,陆念衾生病,当母亲的盛浅予怎么可能不在? 陆南望没有开口,只听着盛浅予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今天做得不对,不该去宴会,如果我没去宴会的话,念衾就不可能误食花生酱而过敏。但是南望,以前你和那些女艺人一起出席各种活动我没有管过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和她们都只是逢场作戏。但是时安……” “够了,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陆南望忽然间打断盛浅予的话,声音冷淡。 盛浅予知陆南望不悦,不想触怒他,便没再说下去。 帘子这头,许清如朝时安做了个眼色,后者却像是没听到陆南望和盛浅予的对话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没等到时安的回应,许清如也就不再注意那头的动静,好像陆南望抱着孩子走了吧? 没多久,医生拿着狂犬疫苗过来给时安打针,针头扎进血管里面的时候,是真的疼。 她怕打针,所以以前每次打针的时候,陆南望都会遮着她的双眼,往昔的温柔已不在,剩下的全是刻薄与凌厉。 时安不再奢求陆南望能够再像五年前那样宠她,他有妻子有儿子,还有整个陆氏娱乐的女艺人陪着他,她时安根本排不上号。 她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梦想。她的生活和梦想都不再和陆南望有任何的关系。 打好疫苗之后许清如送时安回了酒店,再三叮嘱之后才离开。 等时安躺在床上,已经是后半夜了。 感觉今天过得真漫长,从再见到陆南望和他的妻子孩子,得知时坤早已出狱,到晚上西子湖畔她独自一人的晚餐,最后,画上句号的是陆南望对陆念衾深沉的父爱。 时安刷的一下闭上眼睛,将那些事情抛到脑后。 说: 三更,么么哒~ 第18章 喝杯酒,壮壮胆 , 许清如将时安送到hilton酒店之后,并未马上回家,而是将车子开到了星河湾,大门口的保安不是第一次见到许清如的车子,便放了行。 摸黑开到了22栋前,许清如在车内犹豫了许久,还是熄火下车,摁响了门铃。 她不是第一次来星河湾,却是第一次摁响22栋的门铃。 等待最是让人焦灼,随后,从墙上门铃对讲上传来了一道慵懒的声音,“你知道密码,自己开门进来。” 许清如抿着唇,手紧紧地握成拳,却没有摁上门上的密码。 她知道自己摁密码进去和里面的人开门请她进去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所以,她僵持着。 门口的应声灯亮了又暗下来,门久久没有被打开,许清如想,里面那人肯定已经走了,或者回房间睡觉去了,或者压根儿懒得理她,又或者…… “咔擦——” 正当许清如要离开的时候,大门开了,从里面开的! 她怔了两秒之后,迈开步子往别墅里面走去。 通往别墅正门的路,很长,铺着青石板。许清如还穿着宴会上的裙子和高跟鞋,咯得脚难受,每走一步,许清如就在心里说:只是来问时坤下落的,问完就走,问完就走! 走到门口,门同样是打开的,许清如拉开正门,星河湾22栋的内景才展现在她的眼前。 低调奢华,磅礴大气,无一不在透露着这里是用来包-养情人的地方。 许清如打开玄关的鞋柜,看到里面摆着一双女式拖鞋,像是给这栋别墅的女主人准备的。 她关上鞋柜,穿着高跟鞋往里面走去。 墙壁上挂着蒙德里安的格子画,低柜上摆着娇艳欲滴的芍药花,客厅里面的水晶吊灯…… 而后,许清如看到坐在沙发上,穿着黑色浴袍的男人。 浴袍带子堪堪地系在腰上,衣襟袒开,露出紧实的前胸,许清如似乎都能看到男人的胸膛随着心跳微微的起伏。 男人一手捏着高脚杯,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微微抬头看着略显局促的女人。 “喝杯酒,壮壮胆。”男人开口,声线比起往日来要低沉得多,他示意许清如放在茶几上的那杯刚刚倒上的红酒。 许清如迎上男人的目光,道:“如果你知道时坤的下落,请你告诉我……” “作为交换的条件,你要给我什么?” 她知道他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男人的目光深谙了几分,放下高脚杯,走到许清如面前。 饶是许清如穿了高跟鞋,在男人面前也足足矮了一个头,男人用高大的身形挡住了水晶灯照过来的光芒。 “是为了时安还是为了时坤?” 许清如刷的一下抬头,却见男人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看穿看透,看得她背脊发凉无所遁形。 是为了时安还是为了时坤? “你不说就算了。”许清如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男人一把抓住了许清如的手,将她扯到怀中,“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进了这里,就没那么容易离开,嗯?” 许清如挣了两下,没挣开,感觉到男人危险的气息笼罩着她,一股子恐惧涌上心头。 “谢晋迟……” “我更喜欢你叫我‘晋迟’。”说完,男人扳过许清如的身子,捧着她的脸,沉沉地吻了下去。 第19章 今天晚上一起睡 , 深夜,陆南望驱车回了陆宅,将睡得不安稳的陆念衾抱回了房间,让陈嫂彻夜守在床边,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好澡,发现盛浅予穿着黑色半透明睡衣站在房间内,陆南望的目光只在盛浅予身上停留了半秒钟,便目不斜视地往桌边走去,拿出烟点上。 “时间不早了。”男人开口,带着驱逐的口吻。 盛浅予看着男人没有半分动容,她觉得此刻身上穿的这一身性-感的睡衣像是摆设一样。 “南望,其实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等时安回来,你我夫妻缘分就走到了尽头。我也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你心底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我想着时间长了,你心中肯定会有个位置是留给我的,直到时安回来,我才发现我错了。”盛浅予看着陆南望冷硬的背影,心头堵得难受。 “我不想和你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件事。”青烟从男人嘴里飘出,让房间里面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青烟笼罩着男人,模糊了他的轮廓,让他看起来虚无缥缈,遥不可及。 盛浅予强压下心中的酸涩,“五年来,你一刻都没有忘记过时安,以后也不会忘记她。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念衾是你的儿子,你要做个负责任的男人。可是我觉得过得很辛苦,我不想再和你过下去了,南望,我们离婚吧!” 眼泪从盛浅予泛红的眼眶中流下,止不住。 香烟夹在陆南望食指与中指之间,他转身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女人,目光微凉。 离婚? “我什么都不要你的,只把念衾带走,他是我的儿子。” 陆南望看着痛苦不堪的盛浅予,明白这场婚姻带给他们的都只有折磨,大概只有离婚一条路可以让他们两人都解脱。 “离婚可以,孩子留下。”他陆南望的儿子,就得留在陆家。 “不行,念衾是我唯一的依靠,我不能把他给你的。”盛浅予两步走到陆南望跟前,扣着他的手臂,“我不想……不想让时安当他的后妈。” 盛浅予将额头靠在陆南望的胸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神淡漠,阴冷。 她只有用陆念衾来留住陆南望,她只有这一条路。 眼泪打湿了陆南望胸前的衣服,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你先站好。” 盛浅予并没站好,而是环着陆南望的腰,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南望,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女人的身子柔软,并未穿胸衣的上半身紧紧地贴着男人刚刚洗好澡的身子。 “南望,我们好久都没做过了……”盛浅予细若无骨的手试探性地滑入陆南望的裤子里面,想要唤起他最原始的谷欠望。 却在手刚刚要伸进内-裤边的时候,手腕被人狠狠地扼住,生生地把她的手从裤子里面给提了出来。 盛浅予吃痛,手腕似乎要被陆南望给捏碎了一般,她紧紧地抿着唇,不喊疼。 哪怕走向陆南望的那条路要穿过沙漠,她都会坚持不懈走下去,已经做了那么多,不可能半途而废。 她踮起脚,去亲吻陆南望的唇。 第20章 时坤是我陆南望要找的 , 隔日清晨,时安从酒店出来准备去展览馆,刚从电梯里面出来,一条大长腿就横在电梯门口,时安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抬头,准备看看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地挡在她面前。 入眼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衫搭配黑色皮衣,再戴一个现在特别流行的宽檐帽的男人。 男人第一看看起来很帅,第二眼看起来……很熟悉。 在时安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被男人一把扯入了怀中,给她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结实到,让时安差点喘不过气来。 “咳咳,你快点松开我!”时安拍着男人的背,想要把自己从他热烈的怀中给解救出来。 长久的拥抱,男人才舍得将时安给松开。 时安涨红了脸,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的?” “我要是不找来,你就不去找我?” “……”时安无言,本来她的打算就是悄无声息的来,再悄无声息地去。 一旦揭开五年前的伤疤,太多人都要因此受到牵连,包括面前的傅行止。 “打算接你哥出狱之后就离开海城?”见时安没有接话,傅行止就没有再问下去,转移了话题。 时安和傅行止一同往酒店外面走去,她还得去展览馆盯着,那批珠宝价值不菲,除了她之外,还有上百名安保轮流值班看守。 “我哥提前出狱,没有通知我一声,现在我在找他。”说起这个,时安心头就一阵烦闷,既然从陆南望那边得不到消息,那就只能自己去找。 如果自己去找,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时坤,何时才能回纽约。 “找人这种事,你竟然不来找我。”傅行止哼了一声,面露不悦。 时安转头,看着这个潮流装扮的男人,才想起来他父亲是海城最大黑帮的龙头老大,而傅行止是当之无愧的黑二代。 所以傅行止想要找一个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 “就不麻烦你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用麻烦两个字?”说着,傅行止帮时安打开了停在门口的一辆保时捷718。 时安坐进副驾,想着五年前就已经将傅行止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麻烦过一遍,现在,她不想再将傅行止拉下水。 然而关上车门绕过车头的男人已经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在傅行止打开车门的时候,时安听到他说:“尽快找到时坤的下落。” 时安:“……”他还真是热情。 傅行止挂了电话,启动车子,“去哪儿?一起去吃个早饭,学校附近那家早点店还开着。” 当年,傅行止和时安是同班同学,因为一封情书认识。 称不上纯洁的友谊,但绝对没到爱情。 “好。” …… 清晨,陆南望独自一人从床上醒来,翻身下床,洗漱之后换上西装,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总,查了一个晚上,从时坤出狱之后,就找不到半点他的消息。” 陆南望眉头紧紧皱着,他明白要是一个人有心藏起来,是不可能被人找到的。 “继续找。” “是……”周易欲言又止,“陆总,刚才接到消息,说傅公子那边的人……也开始找时坤。” 不知道是因为找不到时坤而让陆南望燥怒,还是听到“傅公子”三个字让他暴躁。 “告诉他们,时坤这个人,是我陆南望要找的。” 第21章 轻描淡写的一笔 , 傅行止开车到稷下学宫那边,餐厅门口没有停车的地方,他将车子停在一条街外的路边,和时安一起往那边走去。 “这几年在国外还好吗?你的孩子……”傅行止刚才在车上就忍不住,这时候终于是问了出来。 “在国外挺好的,发愤图强,自食其力,不用寄人篱下,也不用讨好谁。”时安淡笑一声,仿佛那五年的艰难只是她人生中的轻描淡写的一笔,“你呢?继承你父亲的产业,彻底当上了黑老大?” “我们做的是正当船运生意,不是混黑的。”傅行止纠正时安,知道她有意避开孩子的话题,便未再问下去。 “好好好,运输界的龙头老大!那你和小七?” 提起陆锦瑟的时候,傅行止的神色滞了一下,仿佛“小七”这两个字是傅行止不能言说的无法触碰。 “到了,你想吃什么?”傅行止往餐厅里面走,对老板娘说,“两个粢饭团,一碗豆花一碗小馄饨,豆花要咸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可说的人和事,时安心中不可说的是孩子和五年前的事情,傅行止的,大概就是陆锦瑟了。 “我吃不掉那么多的……”时安还想说什么,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先接个电话。” 说完,时安就拿着碎屏的手机往外面走去。 是brilliance公司销售部经理打来的。 “时老师,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您,您现在方便来一趟摘星大厦吗?我们brilliance公司的鉴定师因私人原因回比利时了,现在有几件首饰需要鉴定,临时找不到别的鉴定师。” 时安转头看了眼已经坐在桌边等她的傅行止,道:“好,我马上过去。” 当时安拿着电话走进餐厅的时候,傅行止就知道这顿早饭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我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得赶紧过去,改天请你吃饭。” “我送你过去,这边不好打车。” 时安想了想,稷下学宫这边的确不好打车,要是迟到了也不太好,谢过傅行止之后两人便离开了餐厅,堂吃的食物被傅行止打包,让时安在路上吃。 “去什么地方?”傅行止问。 “摘星大厦。”时安一边吃饭团,一边说道,并未注意到傅行止在听到“摘星大厦”之后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傅行止单手掌控方向盘,淡声道:“听闻陆南望也在寻找你哥哥的下落。” 时安从粢饭团中抬了头,诧异地问道:“他不知道我哥在什么地方吗?” “他为什么会知道?” 时安怔住,是啊,凭什么她就觉得陆南望一定会知道时坤的下落?凭什么就觉得五年之后陆南望还把她的事情放在首位? 可……他又为什么要去寻找时坤的下落? 时安想不明白。 车子最后停在一栋高耸入云的大厦前,时安看时间来不及了,匆匆打开车门下了车,忽而想到车内的傅行止,回头跟他挥手说再见。 傅行止打开车窗,单手撑在车窗上,朝时安挥了挥手。 俊男靓女,在清晨的马路边,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当时安朝摘星大厦里面走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g65驶过,驾驶座上的男人打开了车窗,转头看停在路边的这辆法拉利718。 两人的目光在车水马龙当中交汇,瞬间火花四射。 刚才傅行止没有告诉时安的是,两年前摘星大厦落成之后,陆氏的总部就搬到这边来。 时安来摘星大厦,见得未必就是陆南望。 第22章 相好 , 刚才brilliance公司的经理给她发了会议室的地址,摘星大厦15层。 进了大厦之后,时安给了自己的证件,保安就放了行。 时安站在一众员工之中等电梯,等到电梯来了之后,站在前面的员工井然有序地进入电梯,等到时安进去的时候,电梯发出了超载的声音。 时安自觉地走了出来,而后看着电梯门顺利的关上,上行。 她只得重新摁上行键,等待。 后面有职员来,楼西从电梯镜面上看到了他们的工牌,陆氏集团。 陆氏集团? 时安回头,诧异地看着女员工胸前的工牌,“这里是陆氏集团?” 女员工被时安震惊的表情给吓到,不由得退后一步,“对啊,陆氏集团……全球一百强企业的陆氏集团……” 陆南望当执行总裁的那个陆氏集团。 时安本能地想走,电梯却在这个时候打开。 时安背对着电梯,并未看到里面的人是谁,却看到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几个员工立刻严肃脸,对着电梯里面的人恭敬地说道:“陆总早,周助理早。” 陆总? 陆南望? 时安闭上眼睛,总觉得今天出门可能是没有看黄历,怎么来摘星大厦会遇上陆南望?这个男人是她避之不及的。 “不进来?”周易开口,已然察觉到老板的不耐。 “我们等下一班电梯就好了,周助理你们先上去。”女员工毕恭毕敬道。 周易伸手去摁关门键,一直未开口的男人,却开了口,“时安,你进来。” 背对着电梯的时安心中犹如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这样都能认出来是她?她悻悻地转身,看着电梯内面无表情的男人,道:“陆总您先走,我不耽误您。”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三遍,进来。” 众目睽睽,如芒在背,时安要是再不进电梯,感觉陆氏员工的好奇眼神会把她淹没掉。 她心一横,踏进了电梯。在时安进电梯的同事,周易从电梯里面出去。 电梯内和电梯外是两个世界,十多双眼睛看着电梯内的两人,时安浑身难受。而陆南望镇定自若,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面,淡然自若的样子和时安的焦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电梯门关上,终于将那些目光也关在了电梯外,时安长舒一口气,伸手去摁数字15。 手刚刚触到数字,手腕就被人扣住。接着,她连手带人一并被陆南望摁在电梯壁上,背上的蝴蝶骨撞在墙壁上,生疼。 “怎么,刚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你的相好,嗯?”陆南望冷硬的面上露着生人勿进的杀气,一双猩红的眸子当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的怒意。 然,相好是个什么鬼? 傅行止? 他看到了? 时安抬头,看到的是电梯内的监控,上面的红灯闪烁着。 “叔,监控开着,你想让整个保安室的人围观你在电梯内是怎么欺负我的?” 陆南望眯着狭长的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时安,“他们敢?” 说完,男人回头,只是盯着监控两秒,时安就看到那个红色的小点暗了下去。 他们,不敢。 第23章 男人身上的味道变了 , 时安被困在电梯壁和陆南望之间,动弹不得。 男人身上的味道变了,不再是往日熟悉的淡淡的檀香味的须后水,换上了他以前很不喜欢的薄荷味的。 盛浅予给他买的? “我记得教过你,两军对垒,稍不留神就会输得连渣都不剩?”陆南望浅声开口,带着三分魅惑,七分压迫,“你刚才出神,在想什么?” 时安默默地往后挪了半寸,离陆南望远一点。 “我在想,叔你公司的员工还挺听话的。”先是让出电梯给老板,然后一个眼神就关了电梯内的监控。 “整个海城,只有一个人敢不听我的话。” “……”陆南望说的那一个人,就是她时安了。 “我劝你离傅行止远一点,他和小七有婚约。如果你再和他纠缠不清,到时候别说陆家的人不放过你,傅行止的爹,更不会放过你。”陆南望半是威胁地说道,然后后退半步,彻底拉开了与时安的距离。 “婚约?”刚才傅行止没有跟她提起这件事,只在她说了陆锦瑟的时候选择了回避。 陆南望眉头一皱,看着时安的眼神冷淡了几分,“这么多年了,你对他还没有死心?” 所以听到他和陆锦瑟有婚约,就这么诧异? 时安不清楚陆南望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一直纠缠在傅行止这个问题上,可能到死都理不清。 “叔,其实你不知道我哥在哪儿,对吗?”刚才傅行止告诉她的,陆南望也在找时坤的下落。 陆南望挑眉,一双漆黑的眸子当中透露着寒光。 当下,已经不止一拨人在找时坤。 他的人,傅行止的人,还有一拨不清楚来历的人。 不过是时安的一句想要知道时坤的下落,就有三拨人帮忙寻找!他找时坤是想让时安服软,那么另外两拨人呢? “时安,激将法对我没用。” “既然叔不承认,那就算了。到时候我比你先找到我哥,也就不用求你了。” “为了不求我,去求别的男人。时安,我不记得我当初教过你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向男人求助。” 后路一条条地被陆南望堵死,现在更是被他数落得体无完肤。 时安深呼一口气,“我本来不打算……” “叮——” 在时安准备怼回去的时候,电梯到了59层,陆南望办公室。 男人大步走出了电梯,连半分钟都不给电梯里的人。 “你——” “时老师,你怎么……”brilliance公司的销售部总监佩里西奇看到时安和陆南望在一部电梯里面,甚是意外。 陆南望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公司的鉴定师?” 佩里西奇立刻对时安招招手让她出来,时安怔了一下,在电梯没有关上之前,出来了。 既然知道了摘星大厦是属于陆氏集团的,那么今天怎么着都会和陆南望打交道,躲不过的。 “时老师是我们外聘的鉴定师,她非常专业,拥有美国gia证书,从事珠宝鉴定的工作已经两年,获得……” 时安尴尬地听着佩里西奇将她的履历一字不差还锦上添花地讲给陆南望听。 佩里西奇不知道,陆南望教出来的人,只有优秀和更优秀的区别。 但是,时安发现陆南望听得很仔细。 第24章 希望今天顺利度过 , 佩里西奇发觉陆南望听得很仔细,越说越起劲儿,收都收不住,时安不知道他到底从哪里知道那么多履历上没有写的资料。 “我知道了。”陆南望出声,才止住了佩里西奇的滔滔不绝。 佩里西奇转头给时安一个放心的眼神,按理来说,brilliance公司和陆氏集团合作,鉴定师得是自己公司的,但这不是情况紧急,佩里西奇只能找来时安,只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 时安也希望今天可以顺利度过,别出什么幺蛾子。 陆南望转身对秘书说道:“让谢总上来。” “鉴定工作在总裁办这边进行?”秘书penny穿一身严谨的工作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手上拿着ipad,上面是陆南望的日程安排。当陆南望说让谢晋迟上来的时候,penny明显露出了与她严谨的外表不符的意外。 因为陆南望这个决定就很让penny意外。 陆南望眼神一暗,甚至连多的一句话都没有说,penny便知自己失态,低头退下,去叫谢晋迟上来。 “带他们去会议室。”陆南望和周易交代了一声,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时安看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现在的心情——糟糕。 三个字——很糟糕。 “佩里西奇先生,时小姐,里面请。”周易对两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会通知贵公司的员工会议地点变了,请两位稍等。” “谢谢周助理。”佩里西奇应道,随后便和时安两人去会议室等待。 等进了会议室,佩里西奇长舒了一口气,“哎,那个陆总气势真是强大,我刚才都出汗了。时老师,你待会别紧张,就看一套珠宝,陆氏那边也会派人,双重保险。” 时安没怎么紧张,想的却是刚才在总裁办看到的陆南望身边的人,除了周易是老面孔之外,其他全部都是生面孔。 总是这样的,新人替换旧人。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等了片刻钟,brilliance公司的员工上来,保安押送密码箱,该是今天要鉴定的珠宝。 随后,进来的人是谢晋迟,在会议室见到时安,谢晋迟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不过很快将那抹诧异隐去,和佩里西奇点头示意之后,便坐在椅子上等待今天本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时安看到谢晋迟左边脸颊有几根手指印,大概是看错了吧,他脸上的可能是腮红…… 似是觉察到时安的目光,谢晋迟抬头迎上她的目光,男人一双阴沉的眸子让时安瞬间收回探究的眼神,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谢晋迟稍显不自然地挪了一下位子,他今天早上特意用冰块敷了脸,应该不会再留什么痕迹? 会议室里面的人各怀心思,随着大门再次打开关上,所有浮躁的心思都被压了下来。 陆南望西装革履地走进来,风流倜傥的颜,健硕挺拔的身姿,器宇轩昂的气质。不管在哪儿,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一个。 “开始吧。”男人坐在会议室最上方的椅子上,只说了简单的三个字。 第25章 哪个男人没个过去 , 随着陆南望的一声令下,会议室里陆氏的员工拉下了窗帘,调暗里面的灯光。 佩里西奇和安保部的人各一把钥匙,将密码箱打开,里面的珠宝展现在在座的眼前。 屏息。 时安在看到这套珠宝的时候,感觉呼出的二氧化碳会把它精美的外表给破坏掉一样。 海湾明珠全套首饰,皇室爱不释手的珍珠钻石首饰。时安只知道梁天琛三年前在一个拍卖会上与它失之交臂,后来一直心心念想却不知道它的下落。 原来在brilliance公司的人手上。如果告诉梁天琛,他会不会气到以后都不会和brilliance公司合作? “听闻陆总的妹妹即将成婚,这套首饰是搭配婚纱的不二之选。为了促成双方的合作,我们董事长愿意原价出售这套海湾明珠。”佩里西奇神色奕奕地看着那一套价值连城的首饰,想着他们要和陆氏合作,真的是不惜血本。 陆南望的目光只淡淡地在海湾明珠上扫了一眼,淡漠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在所有人,包括谢晋迟都对这套首饰露出了惊诧表情的时候,陆南望的眼神让人觉得他看到的只是几颗珍珠和几个石头,高傲的态度让佩里西奇捏了一把汗。 他下巴微抬,对谢晋迟做了个眼色。 谢晋迟收回目光,对时安说道:“贵公司先。” 时安在看到这套首饰的时候,就跃跃欲试,就像猫看到鱼,狮子看到肉,燃起了体内熊熊的烈火。 她对优质的珠宝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在抬头的时候,目光却撞进了陆南望那一双深谙的眸子当中。 会议室里面的灯光昏暗,模糊了陆南望的轮廓,靠在椅背上的他大半隐没在阴影当中,只有那一双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辉。 让时安忽然间想到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只猫,那只猫用绿油油的眼睛看着她,后背一阵发凉。 “时老师?”佩里西奇轻声唤了出神的时安。 时安连忙将目光从陆南望身上抽回,拿起工具箱里面的白手套戴上。 …… 陆宅。 陆锦瑟从别墅出来,遇上送陆念衾上学回来的盛浅予。 “小七。”盛浅予叫住陆锦瑟,语气中多有热络的意味。 “嫂子,什么事?” “没有,我就听南望说今天有人送珠宝到公司去,说是给你结婚准备的首饰。你哥半年前就在帮你留意合适的珠宝,就希望你能风光大嫁。” “真的啊?”陆锦瑟有些意外,因为陆南望一直不太同意她和傅行止的婚事,没想到他半年前就开始准备她结婚的首饰,陆锦瑟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其实你哥最希望的就是你幸福,如果没有五年前的那件事,你哥肯定会更容易接受你们的婚事。”盛浅予叹了口气,在注意到陆锦瑟表情变化之后,话锋一转,“不过,那件事过去就算过去了,哪个男人没有个过去呢?你哥过去不也和时安……” 听到时安的名字,陆锦瑟的脸色更加不好,打断了盛浅予,“嫂子,以后不要在家里提起她的名字,没人想提起她。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陆锦瑟没再多说什么,上了自己的车,飞快地开了出去。 盛浅予看着陆锦瑟的车子消失在眼前,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第26章 听谁说的 , 车上,陆锦瑟给penny打电话。 “penny姐姐,今天公司是不是来了一套珠宝,哥哥给我准备的结婚首饰。”虽然刚才被盛浅予提到的时安恶心了一会,但是丝毫不妨碍陆锦瑟对年底的婚礼的期待。 “是送来了一套珠宝,陆总和谢总都在会议室里面,brilliance那边还带了一个特别厉害的鉴定师。” “再厉害也比不过晋迟哥,那我马上过去,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了。” “好,现在brilliance那边的时老师在鉴定,待会谢总要出手……” “时老师?”不是陆锦瑟对“时”这个字敏-感,是“时”这个姓是她五年里面挥之不去的阴影。 “对,时安老师。” “滴滴滴——”陆锦瑟一个出神,闯了红灯,一辆白色轿车的司机狂摁喇叭。 陆锦瑟惊魂未定,将车子停在路边,脸色煞白。 “七小姐?” “没事,我先挂了。”说完,陆锦瑟挂了电话,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 额头上的细汗不断地冒出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彼时,陆锦瑟的手机传来提示音,她点开来一看,私家侦探发来的傅行止和时安今早从酒店一同出来,再去稷下学宫一起吃早饭的照片。 这些照片彻底刺激到了陆锦瑟的神经,她将手机摔在挡风玻璃上,尖叫一声。 陆锦瑟花了十多分钟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她把手机捡起来放在仪表盘上,从包里拿出镜子,梳妆整理,将所有的坏情绪都隐藏起来。 她启动车子,目的地——摘星大厦。 …… 陆氏59层会议室,时安摘下手套,在文件上写下对海湾明珠的鉴定结果,真品。 放下笔的时候,时安看到了几道眼神投来,最不容忽视的大约就是陆南望和谢晋迟的,眼神中略有诧异,惊讶。 如果说先前佩里西奇将时安的履历说的天上有地下无,那么在经过对海湾明珠的鉴定,陆南望对时安过去五年里面学了什么,又从事着怎样的工作,有了好奇。 在他们眼中,时安似乎还应该是那个骄纵任性,被陆南望宠到欺天霸地,一言不合就耍小脾气的千金时安。 “你们请。”时安将鉴定报告推到谢晋迟面前。 谢晋迟是陆氏珠宝的首席鉴定师,但后来退居高位。若非这价值连城的首饰,谢晋迟才不会轻易出手。 交接报告的时候,时安总算没有再从谢晋迟眼中看到淡漠之下的蔑视,时安心底长舒一口气。 就在谢晋迟准备戴上手套开始陆氏这边的鉴定时,会议室外面忽然间一阵喧闹。 陆南望眉头一皱,周易就从椅子上起来,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门一打开,陆锦瑟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七小姐,陆总正在工作,请您出去。”周易挡在陆锦瑟跟前,不让她进来。 “我听说送来了一套给我结婚准备的首饰,所以过来看看。送给我的,难道我不能看?”陆锦瑟迎上周易的目光,后者垂首。 时安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总觉得今天是没办法顺利过下去了。 “听人说?”一道厚重的声音忽然响起,陆南望转头看着陆锦瑟,“听谁说的?” 陆锦瑟被陆南望冷厉的目光震慑住,脑子里面只有陆南望的那四个字——听谁说的? 第27章 五年前就该落在你脸上 , 会议室里面因为陆南望的一个问句,气温瞬间降到冰点。 陆锦瑟怔在原地,看着坐在椅子上微微抬头看着她的兄长,心里忽然没底。 陆家孙辈有七个,陆锦瑟排第七,从小都是被宠着的。就算后来时安被陆南望捡回来,成为他心尖宠,陆南望该给陆锦瑟的宠爱一分没少。 昨天在宴会上陆南望看她的表情就多了一分不悦,今天更是直接质问她,在两家公司的人都在的情况下,在时安也在的情况下。 “周易,把门关上。”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谢晋迟朝周易努了努下巴。 敢在风口浪尖说话的,在场的大概只有谢晋迟。 周易看了眼坐在大班椅上的陆南望,他是总裁办的人,只听陆南望一个人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回陆南望身上,男人顺手整理了西装,“这么莽撞的性格不知道是谁教的,自己找位子坐下。” 三分责备,七分宠溺,陆锦瑟听了之后,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还不是二哥教的。” 陆南望排行第二,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陆锦瑟挑了谢晋迟旁边的位置,与时安坐斜对面。 小插曲过后,谢晋迟开始了他的鉴定。 时安学的是珠宝鉴定,当时在纽约读书的时候,谢晋迟的名字出现在他们的课本当中,那时候时安才知道谢晋迟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现在能够现场看到他鉴定她刚才鉴定过的珠宝,对时安来说是很难得的机会。 搁在口袋里面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震动。 时安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拿出来,梁天琛打来的电话。 梁天琛很少给她打电话,除非很重要的事情。时安看着会议室里面的人都专注于谢晋迟与他手中的珠宝,便低声和佩里西奇说了句出去接电话,而后猫着腰从后门出去。 59层很大,时安从会议室里面出来看到右侧有个露天平台,走过去接了电话。 “时安,去上班了?” “嗯……”帮brilliance公司来陆氏鉴定珠宝,也算是上班吧…… “朋友和我说,自从时坤出狱之后,找不到半点他的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梁天琛的转折生硬又不让人意外。 时安神情一滞,她完全想不到在狱中和她都能每月通信的兄长,为什么出狱之后要避开她。 “我会继续让人去寻找他的下落。” “好。”除了说好之外,时安现在想不到任何回梁天琛的话。 挂了梁天琛的电话,时安双手掩面,情绪一度处于崩溃状态,饶是露台盛放的芍药花也没能让时安的心情好起来。 “时安。”忽的,一道声音从时安背后响起。 陆锦瑟。 时安快速地整理好情绪,转身看着应对陆锦瑟。 “啪——”刚一转身,陆锦瑟凌厉的巴掌就落在时安的脸上。 猝不及防的巴掌让时安后退几步,撑住了旁边的花架子,却打翻了花架上一盆重瓣芍药,花盆里的土溅了时安一脚。 “陆锦瑟——” “五年前这一巴掌就该落在你的脸上!”陆锦瑟打断时安,两步走到她面前,“我等了五年!” 第28章 你信不信我 , 陆锦瑟一步步逼近,脸上全是愠怒,“你明知道我喜欢傅行止,你为什么还要和他上-床?勾-引了二哥不够还要再去勾-引傅行止,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应该围着你转?” 刚才被花盆砸中脚,疼得时安五官都要拧在一起,加上陆锦瑟那一巴掌,让时安脸颊火辣辣的疼。 “既然你去了美国,为什么还要回来?别说要找你哥,那都是借口。在宴会上让嫂子丢尽了脸,今天整个海城的太太千金都在说陆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抵不过当年勾-引自己叔叔的狐狸精。然后转眼你就和傅行止去重温美好岁月。” 陆锦瑟的话字字句句传入时安的耳中,刺耳。 “时安,没有你的海城风平浪静。你一回来就暗潮汹涌,你不是煞星是什么?所以时安,赶紧离开海城。今天只是一巴掌,我不知道明天落在你脸上的是什么。”陆锦瑟说到后面,语气越发的平静冷漠。 在威胁时安的时候,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时安脚上的疼痛减少许多,但是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 她挺直腰板,穿着平底鞋的她依然比陆锦瑟高了半个头。 “关于傅行止我不想解释太多,我和他是朋友。关于我和陆南望,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不需要向你交代。刚才那一巴掌,就当你出了一口积了五年的气,我不和你计较。但是陆锦瑟,海城不是你们陆家的,不是你一句要我滚,我就要圆润的滚开。” 时安瞥了眼先前就听到声音过来的penny,不想将事情闹大,“希望你记住沈长风说的那句话,你是陆家七小姐。” 陆锦瑟迎上时安的目光,她的脸上浮着几根手指印,在白皙的脸上格外显眼。 “那么也请你记住,我不单单是陆家七小姐,还是傅行止的未婚妻。” 说来说去,陆锦瑟还是担心时安将傅行止抢走,否则也不会这么大动干戈地来陆氏找她麻烦。 时安保证,以后看到傅行止就绕路而行,绝对不会和他有眼神对视超过一秒钟! 陆锦瑟乜了时安一眼,转身就走,还像个孩子一样。 倒是时安,看着地上打碎的花盆和露出根茎的芍药,不免心疼。 时安蹲下打算将芍药给捡起来,那边有新的花盆,得给他们种上,不然说不定就又是一个麻烦。 “你知不知道你手上这株芍药多少钱?”一道冷冷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 时安皱眉,就知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先被陆锦瑟怼,现在又被她二哥逮住。 蹲在地上的时安抬头,眨了眨眼睛道:“我说打碎这花盆的主要责任人不是我,你信不信我?” 陆南望却在她抬头的时候看到她白皙的脸颊上赫然印着手指印,因为被打所以一气之下砸了他的花? 见陆南望脸上除了冷色还是冷色之后,时安乖乖地低头收拾地上的狼藉,比起让陆南望平白无故地原谅她砸了他的花,还不如收拾好这里争取他大人有大量。 第29章 妥协 , “哎呀……”时安在拾花盆碎片的时候,被粗粝的花盆划破了食指,她手上都是泥,鲜血混着泥滴了出来。 被泥弄脏的伤口,时安都不能送进嘴里吮-吸止血,无措的时候被人从地上拽起来,不由分说地往外面拽。 真的是拽。 时安一只手被陆南望拉着,他步子又大,时安跨过地上的泥土,一个趔趄撞在陆南望的坚实的背脊上。 “呃……”鼻梁骨撞了一下,时安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要塌了,然而前面大步流星的男人根本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 被迫跟在陆南望的身后,时安根本看不清路,只能侧着身子像螃蟹一样地跟着陆南望。 于是她看到了一脸惊讶地看着她的penny,总裁办外面五六个助理和秘书,最后,时安被陆南望带进了他的办公室。 厚重的木门碰的一声关上,将外面惊异的目光一同关在外面。 进了办公室,陆南望拽着她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下来,而时安没想到陆南望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小型的公寓,卧室浴室衣帽间一应俱全。 陆南望直接带着时安进了浴室,将她的手指放到水龙头下面,开水冲刷她沾满了泥的手。 一路的惊心动魄这时候终于停了下来,时安感觉到温水冲洗着她的手,也冲洗着她的伤口。 可她想说,刚才的露台那边,就有水龙头,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一路走过办公区到他的办公室里面来? 时安抬头,从镜子里面看着低头给他洗手的男人。 他认真做事的时候最有魅力,低垂的眼,纤长的睫毛,线条分明的脸部,以及性-感的薄唇。他的五官分开看是精致,放在一起看是享受。 他啊,是陆南望啊…… 忽的,陆南望抬头,目光直指镜子当中盯着自己看的时安。 时安心脏漏跳一拍,吓了一跳,赶紧缩回自己的手,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她低头,平复自己不安跳动的心。 时安啊,清醒一点吧,他现在是盛浅予的丈夫,是陆念衾的父亲。五年前他就背叛了你一次,现在你还要飞蛾扑火再被伤得体无完肤? “我先出去了。”时安绞着手指,有点疼,但比起心上的那些伤,又算得了什么? 刚走一步,就被陆南望挡住去路,“涂了药再出去。” “一点小伤。” 时安要走,陆南望不让。 两人僵持在浴室门口。 时安的倔脾气是和谁学的?还不是面前这个挡着她的男人。 所以时安十分的倔,那么陆南望就是十二分的倔,她还能比得过她的老师? “……好吧,擦了药就走。”僵持半分钟后,时安妥协。 男人这才让开身子,“去那边坐着,我去拿药箱。” 时安顺着陆南望的随手一指,看到的是铺着深蓝色被罩的床。 孤男寡女,让时安坐在他的床上,有些不太妥当吧…… 但这个卧室,百分之百体现了卧室的主题,只有一架床,两个床头柜,时安总不能坐在床头柜上。 “叔,要不我出去等着?” 回以时安的,是陆南望的一声轻哼。 第30章 叔,不可以 ,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时安看着陆南望在柜子里面找药箱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坐在床脚。 坐在柔软的床上,时安的心也跟着软了一下,比起以前毫不顾忌地穿着睡衣就敢跑到陆南望的床上,现在她穿着完整的衣服坐在他的床上,心头凌乱不已。 但是……陆南望为什么在办公室里面还弄一个卧室出来?工作太晚不想回家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但衣帽间里面的西装和衬衫未免太多了吧…… 而且以前和陆南望住一起的时候,不管多晚,他都会回家。 他说家里有人在等他。 难道陆家就没有人等他?盛浅予不是爱惨了陆南望,不得等到他回家才睡? 陆南望找到药箱,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在床脚正襟危坐的女孩儿又在出神。 他拿着药箱走过去,坐在时安的身侧,不是很温柔地将她的手拿了过来,用沾了酒精的棉球擦拭食指上一条长长的伤口。 “疼——”时安忍不住缩手,男人却像早有意料,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腕,让她缩回不得。 “昨天晚上打针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喊疼?”陆南望冷嗤一声。 “……”昨天晚上她看到那副场景,能喊疼? 没等到时安的回答,陆南望也不再开口,擦了酒精之后给她食指上包了纱布,再用胶带贴上。 好了,这样时安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刚站起来,就被陆南望摁住肩膀,单凭一只手的力量,就将时安摁在床上。 “还有脸上。”他的手,从肩膀伸到她的脸颊上。 刚才被陆锦瑟扇了一巴掌的脸颊,陆南望粗粝的手指覆上去,手托着下巴,拇指摩挲着泛红的地方。 时安清楚地看着陆南望的眉头微微皱着,眼底浮上一抹愠怒,让时安有种他还特别在乎她的错觉涌上。 在时安准备退缩的之前,陆南望就已经收回了手,将刚才就准备好的冰袋敷在时安的脸颊上。 好冰! 时安睁大了眼睛,脸颊原本火辣辣的,敷上冰袋之后瞬间转凉,消去她脸上的疼痛,她都不知道陆南望什么时候准备的冰袋! 她灵动的眸子往左边看去,男人心无旁骛地给她敷脸,却还是能够看到他冷硬的脸上蕴着一抹教人读不懂的情绪。 其实时安一直都很想问陆南望,是否一直以来,她不过是他用来消遣的玩物,而盛浅予才是他心中无法触碰的白月光。 可是时安忍住了,就算再想问,知道答案又如何?也改变不了陆南望和盛浅予有了孩子的事实。 时安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并未注意到陆南望看她的眼神复杂了几分。 在她感觉到陆南望越来越近的气息的时候,她已经被男人推倒在床上,随之覆盖而来的是陆南望沉重的身子! “叔——” 五年前的记忆涌现在脑海,时安被陆南望扔在两米宽的大床上,她同样惊呼一声—— 叔,不可以! 现在,她连“不可以”三个字都还没来得及喊出来,陆南望的吻就压了下来。 说: 小天使们,明天,就是周六,本文要上架了!普天同庆,撒花~上架之后每天打底六千,泥萌的笛子很勤奋哒~然后充值的话,很方便,支付宝银行卡啥都可以~还请各位小天使继续支持笛子呀~么么哒~ 上架感言 亲爱的读者们,很开心有你们的肯定和鼓励。 本书到这里终于要上架了,我的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感谢各位读者的不弃之情,期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多多投票。 上架的章节是按照字数来收费的,千字5分钱,百字按比例收费,希望亲耐的读者们,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下去。 有什么意见和建议,都可以在文下方评论,我很期待大家回馈来的宝贵意见。 再次感谢所有关心和支持此书的读者们,如果没有你们,就不会有我这本书出现。 对于读者询问的充值问题,可以看看下面的注册和充值流程,非常感谢,么么哒! 关于注册 网站很人性化,微博、微信、qq都可一键登录。 登录后设定用户昵称,点击绑定即可。 然后点击返回首页,如果不小心跳转其他页面,请搜索本书名字《你是世间最大的信仰》。 还可以一键注册。真的很方便。 关于充值 登录后,导航栏上有“充值”按钮。 目前支持支付宝、微信扫码充值。 充值最低金额30元,兑换比例是1元100币。 充值后如果不能,请点击个人中心,查看充值记录,刷新页面,查看余额。 若遇到未到账情况,请联系客服qq: 2325817362 可以直接点首页最下方的“点击咨询在线客服” 客服电话:13521210181 最后,请记住本站:om 微信公众号:time-read 公众号搜索:时阅文学 谢谢大家!!! 第31章 陆总,您结婚了 , 陆南望把时安沉沉地压在床上,将她的双手扣着高举过头,压着她的双腿,让她没有半点反击的能力。 粗暴的吻落在她柔嫩的唇上,辗转碾压,不消片刻,时安就感觉到口腔内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不知道伤了的是她的唇,还是他的舌。 时安抗拒陆南望的吻,急于将他的舌从自己嘴里推出去,最后却变成和他的舌纠缠在一起。 毫无反击之力。 如果说五年前他将她扔在两米宽的大床上是因为酒精促使下的蓄谋已久,那么现在他就是清醒下的蓄意侵占。 近在咫尺的男人双眼猩红,眼底全无温柔缱绻时的细心呵护,她甚至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厌恶。一边厌恶着她,还要一边从她身上得到满足。 他亲吻她,睁着眼睛亲吻。不是亲吻,更多的是侵占。他像是一头被触怒的狮子,而她只是他口中的食物。 而当男人的手从她的衬衫下摆伸进去的时候,时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要干什么? 在她被陆南望吻到窒息的时候,她重重地咬了他的唇,以此为反抗。 更为新鲜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嘴里,陆南望却没有松开她的意图,也没有再肆虐下去,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不肯服软的女人。 四目相对,僵持在三面皆是落地窗的卧室里面。 当时安以为陆南望要松开她的时候,男人却闭上了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不要—— 时安全身都在反感陆南望,使出了浑身的力道,挣开了男人的束缚,推开他。 “啪——”时安用被包扎过的手给了男人重重地一巴掌,随后赶紧从床上起来退到墙边,整理刚才被陆南望弄得凌乱的衣服。 她全身都在颤抖,扣纽扣的手几度没能将扣子扣在正确的位置上,双眼充斥着红血丝,却佯装镇定。 从昨天见面陆南望大概一直都在压抑他积攒了五年的怒意,终于在刚才完全爆发出来,将她压在床上,肆意的玩弄,一解五年前受的气。 那么,时安又该怎么报复陆南望? 她站在墙边,冷眼看着坐在床上的男人,沾着血迹的唇微启: “陆总,您结婚了。您想出轨并不代表我想成为人人唾弃的第三者,五年前您让我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五年以后我不会蠢到再重蹈覆辙。” 时安想到先前陆锦瑟说的话,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抵不过当初被陆南望捡回家的狐狸精。那些富太太贵小姐自然是站在盛浅予那一边,谴责名不正言不顺的时安不知好歹。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但她得要面子。 坐在床上的男人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时安,俊朗的脸上是紧绷的情绪,漆黑的双眸当中是深不见底的幽暗,唇角是干涸的血渍。 他立于时安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微微颤抖的身子遮挡住,以势压人。 男人的呼吸平稳下来,纵然嘴角有丝丝血迹,却依然掩盖不住男人凌厉的气势。 “那么你告诉我,你还回来干什么?珠宝展?时坤?”陆南望冷哼一声,显然是不屑于相信时安一直用来游说自己的借口,“你回来,是不甘心我和盛浅予结婚有了孩子,不甘心我把给你的爱收了回来。时安,我现在满足你,让你的不甘心变成甘心。你又不要,喜欢玩欲情故纵的把戏?” 时安听着陆南望越发尖酸刻薄的话,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我……” “难道不是?当初允诺给你的东西现在被另一个人享受着,以你的性格,你会甘心?你是我教出来的,你眉头一皱,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陆南望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时安的话,往前走了半步。 时安往后退了半步,后背贴在墙上,刚才的慌张渐渐平复下来,她知道,陆南望不会再强迫她。 她浅浅一笑,当真她眉头一皱,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陆总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我又何必猜中你的心思来恶心我自己?” 时安一怔,他还真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的步步逼近,无非是因为五年前在他抛弃她之前,她先不要他了。所以现在逮着机会,就要从时安身上把被踩在地上的尊严一点一点地拾起来。 是,五年前是时安丢下陆南望在餐厅里面等了一个下午加彻夜,而她登上了去纽约的飞机,甩了陆南望。 让向来无人敢违背他的男人彻头彻尾地丢了脸,所以现在要变本加厉。 “您要是不猜,那就算了,猜来猜去的也没意思。咱们两进您办公室已经挺长时间了,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难免会让人胡思乱想。所以陆总,咱们出去成吗?” “我以为你要的就是这个。”陆南望冷嗤一声。 时安怔了一下,想着刚才她在陆南望面前不小心用花盆划破了手指,就被他误认为故意在他面前作秀,以此博得关心,让人以为她想当一个出色的第三者? “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时安举起右手,别开眼看落地窗外的天空,“我时安对天发誓,此次回来和陆南望先生没有半点关系,不想破坏他夫妻和谐,没有对他念念不忘,如有半点虚言,天打……” “老天爷没空听你胡言乱语。”陆南望开口,打断了时安的对天发誓。 是听不下去,还是没必要听? 陆南望大概也不知道。 只是觉着她这个发誓,让他由内而外地感受到了不被放在心上的忽视。 原来,五年过去了,对过去耿耿于怀的只有他陆南望一人,而时安早就丢下过去往前看了。 “但是我怕成为众矢之的的第三者。”时安沉声道,说出了她的担心和害怕。 他是有妇之夫,一个孩子的父亲,她在众人眼中是当年被陆南望捧在手心疼,后又勾-引自己叔叔的狐狸精。他们两个共处一室,谁会相信他们两个是干净的? 陆南望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褪去一身锋芒,眼底透露着“我怕成为小三”的神色的时安。 原来,她也有怕的时候。 “你不会。” “不会什么?” “成为第三者。” 哦,原来陆南望不会给她成为第三者的机会,因为他爱盛浅予爱得深沉,不会让她受到来自别的女人的伤害。 好,时安明白了。 “那么陆总,我现在可以出去了?” “门就在那边,谁拦着你了?” “……”难道从一开始,拦着时安的人不是他陆南望? “走之前,把你嘴巴上的东西弄干净。” 经陆南望这么一说,时安才想起刚才和他激烈的一吻,碾破了唇,出了血。 她乜了陆南望一眼,转身走进浴室里面,接了水擦掉嘴巴上淡淡的血迹。 陆南望没有跟进来,时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无力和挫败感,如果刚才陆南望再强势一些,她肯定坚持不到现在。缴械投降还是歇斯底里?不管是哪一种,都输得体无完肤。 当时安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发现卧室里面已无陆南望的身影,而她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半秒,匆匆从办公室内隐藏的公寓里面退出,赫然发现已经整理好衣装的秦墨白坐在大班椅上,似是等着时安出来。 刚才到现在对时安来说,就像做梦一样。眼瞅着陆南望不再咄咄逼人,时安就像脚底抹油一般,匆匆离开陆南望的办公室。 走过一片安静的办公区,接收到他们投来奇异的目光,还好他们是陆南望的员工,不敢乱说。 而此时,坐在办公室内的男人,并无半点看文件的心情,脑海中全是时安和她的话。 ——但是我怕成为众矢之的的第三者。 ——你不会。 …… 时安逃一般地从陆南望的办公室里面出来,到了会议室那边的时候发现鉴定已经结束,而佩里西奇会和谢晋迟去洽谈合作的细则,现在他们各自在会议室里面收拾东西。 “时老师,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佩里西奇抬头看时安像是惊魂未定的模样,问道。 “没事。”时安道,忽而觉得会议室里投来两道目光。 谢晋迟挑眉看她一眼,随后拿着文件从会议室里面离开,莫名其妙。 陆锦瑟看她的眼神就复杂多了,让时安并不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情绪是什么。 看着她,时安就觉得脸颊发疼,索性别开眼去不看她。鉴定已经结束她可以离开陆氏集团回展览馆去,等时间充裕的时候还要去找时坤的下落,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与陆南望他们斗智斗勇? 会议室里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佩里西奇和保安部的准备将密码箱锁起来的时候,比利时男人发出一声惊呼—— “omg,耳坠呢?” 佩里西奇的声音将还在会议室里面的人目光吸引了过去,打开的密码箱里面珍珠钻石项链、手链、戒指都在,唯独少了一双耳坠! 顿时,会议室里面陷入十级警备的状态,刚走到会议室门口的谢晋迟折返回来,厉声说道:“把刚才会议上的人全部叫回来,封锁整个摘星大厦。” 时安眉头一皱,这是又不能离开陆氏集团了? 舳: 愀桡梆酏癔夷训酏…… 第32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 “咚咚咚——” 陆南望的办公室门被敲响,陆南望收拾好情绪之后才让人进来。 penny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与她的专业不符的慌张,“陆总,那套海湾明珠首饰的一双耳坠不见了,现在谢总封锁了整栋大楼,请刚才在会议室上的人都回去。” 显然,penny只对陆南望用了“请”,其他人都是勒令回会议室。 陆南望俊眉一皱,不见了? “我知道了。”陆南望从大班椅上起来,扣上西装的纽扣,沉着脸往penny这边走来。 penny注意到陆南望嘴角上类似于伤口的痕迹,多看了男人两眼。 而正是这两眼,让陆南望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在他手下工作了五年之久的秘书penny。 “penny,你在我手下工作了多少年?”男人忽然间开口问道。 “再过三个月就满五年了。” “时间挺长的。”陆南望沉吟,“待会事情结束,你去财务领三个月的薪水。” “陆总?”penny脸上的镇定被诧异所替代,“不是我拿的耳坠。” “我知道。”陆南望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面,“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因为你不敢。但我不需要一个伺二主的下属,你好自为之。” 说完,陆南望迈着修长的腿往办公室外面走去。 penny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毯上,颤颤巍巍地拿出了手机。 “太太……我被陆总解雇了……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陆南望都知道,只是以前并未捅破窗户纸,泄露他的行踪并未对那时候的他造成任何困扰。 但是现在不一样。 时安是他心头碰不得的禁地,哪怕他厌她恨她,也轮不到别人插手。 …… 陆南望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径直往会议室那边走去,站在会议室外面刚才没有参加会议的总裁办的员工见到道,考虑到这个后果很严重。 周易同样知道后果严重,所以在陆南望开口之后,并未马上执行他的命令。 “是啊陆总,既然耳坠都找到了,那这件事……就息事宁人吧!”佩里西奇更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好不容易有了合作的希望,因为耳坠的事情毁于一旦。 “二哥,都找到了……给时安一个教训就成了,报警的话……”陆锦瑟自然也知道报警对陆氏的影响不好,劝陆南望。 不绝于耳的劝阻传入陆南望的耳中,男人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隔着两米的距离,看着依然坐在椅子上的时安。 “报警吧,反正你们都不相信我,要真的是我偷的,把我抓进去关几年也成。”时安迎上陆南望的眼神,她在赌,陆南望会不会报警让警察抓她,在所有证据都显示她是偷了耳坠的人。 陆南望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安,道:“几年怕是不够,整套首饰价值四千万美元,不判个无期都对不起你的无法无天。” 看,陆南望恨她恨得要让她判个无期才行。 “周易,叫警察。” 都到了这个份上,周易不敢再违背上司的意思,拿着手机出门去打电话报警。 事情交给警方来处理,佩里西奇都不知道之后怎么和公司那边解释,想着时安也是临时叫过来的梁氏那边的鉴定师。 这事儿一出,brilliance公司和陆氏、梁氏的关系都弄僵了。 想到这里,佩里西奇就后悔先前叫了时安过来,“陆总,这事对双方都没造成任何影响,不如就这么算了?关于时安,她并不是我们brilliance公司的鉴定师,所以她的任何行为和我们brilliance没有半点关系。” 大难来临各自飞,时安明白这个道理。 今天如果她的上司换成梁天琛在这儿,说不定都不会为了护着她和陆南望撕破脸皮。 陆南望将手从陆锦瑟手中抽了出来,转过大班椅,坐下,并未在意佩里西奇的话。 “趁着警察还没来,时小姐可否解释一下为什么顺了那副耳坠?”陆南望这是在采访时安? “大概像陆小姐说的那样,穷吧,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原因?”时安回。 “想不到时小姐人穷志也短,刚才就看你对那套首饰爱不释手,没想到用了这么拙劣的手段据为己有。” “你也不用这么早给我下定论,警察都还没来,没有调查取证,这个无期不一定得落在我头上。” 会议室里面,陆南望和时安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被认为偷了耳坠的人一点不慌张,说报警的人也一点不担心。 慌张担心的,是会议室里面的其他人。 陆南望的目光在会议室里面扫了一眼,最后堪堪落在时安身上,“没关系,我让长风帮你打官司,能争取减刑就尽量减刑。” “……”时安心头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那如果最后证实是你们诬陷了我,还请brilliance公司和陆氏集团还我一个清白。” “时小姐,就算最后证实你和顺了耳坠没有关系,也只是洗清你的嫌疑。” 众人看着时安,像是在说给你洗清嫌疑已经不错,还想要清白,要两家公司道歉,开什么玩笑? 一股子挫败涌上时安的脑海,同时涌上来的,还有五年前的一件事。 那时候时安还在稷下学宫读书,一个女同学将一条钻石项链放在时安的书包里面诬陷她。 那时候陆南望说什么? ——这东西时安不需要偷,她平时扔钻石听响玩儿。这种成色都怕污了眼,偷它就是自降身价。 那时候时安根本不需要解释,陆南望相信她,将那条别人当成宝贝的项链贬得一文不值。那时候的时安真的是被陆南望放在手心上疼,谁对她半点不好,他都会变本加厉地怼回去。 现在…… 冷嘲,报警。好像不给她安一个罪名,都对不起他浪费的时间一样。 彼时,周易拿着电话走进来,凑在陆南望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点了点头。 随后,会议室里面便无人再开口,安静又焦虑地等待警察的到来。 十多分钟后,十多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到来,因为被偷窃的耳坠价值不菲,再加上是摘星大厦这边出了事,出警的时间和力度都加大了许多。 还来了分局的局长。 “陆总,我们刚才接到电话,陆氏集团发生盗窃,据说嫌犯已经抓到?”刘局长对陆南望颇为恭敬。 “嗯,”陆南望从大班椅上起来,“耳坠就是在那位时小姐的包中找到。” 时安眼睁睁地看着陆南望将她交给警局的人。 第33章 没有特权可言 , 时安再度成为整个会议室的焦点,她就算再怎么说耳坠不是她偷的,他们也不相信。 只能等警方调查取证之后给她一个清白。 调查取证…… 时安忽然间抬眼看向陆南望,眼中全是欲言又止的惊讶与不可置信,陆南望报警的意图…… 然而,剑眉星目的男人察觉到她不容忽视的目光之后,只是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以淡漠的神色否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这个一心只想让她难堪让她不如意的男人,叫警察来不过是为了让她更难堪,甚至是名誉扫地。 如果她在海城还有名誉可言的话。 “陆总,我们鉴定科的同事要在这副耳坠上取证,鉴于耳坠价值不菲,你们陆氏和brilliance公司各派一人,送到鉴定科去。”刘局长道,“关于嫌犯,这个得调查取证之后才能确定,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 刘局长的话让时安的思绪回过来,现在不管陆南望报警的意图是什么,时安得洗脱偷窃耳坠的嫌疑。 “我们陆氏会配合警方的工作。”陆南望配合刘局长的话,随后看向周易,“把59层所有的监控交给刘局长。” “所有?”周易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声,因为先前陆锦瑟和时安在露台上发生过矛盾,而陆南望又将时安从露台拽到办公室去。 这样的监控交给他们,周易不确定。 “所有。” “是。” “如果你们会议室有监控,这件事就简单多了。”刘局长颇为无奈地说道,“那我们接下来就要开展工作,我们会同时不同批地给你们录口供。” 随后,警察进来将参加会议的人带去不同房间录口供,最后还在会议室里面的,只有陆南望时安,陆锦瑟谢晋迟,佩里西奇和刘局长以及鉴定科的同事。 鉴定科的同事在小心谨慎地将耳坠装进密封袋上。 “陆总,耳坠上面有指纹,但是指纹配对需要一天才能出结果,你们这么多人大规模的去警局,对你们公司的影响也不好……” “没关系,我们可以彻夜留在陆氏,直到配对结果出来!”佩里西奇现在只想找到窃贼,所以别说在陆氏待一晚上,待一个月都行! “为什么?我们又不是嫌犯,为什么要留在陆氏?”时安不可能留在陆氏浪费一整天的时间,她要去找时坤,还要给星辰打电话,留在陆氏,一件事都做不成。 “做贼心虚呗。”陆锦瑟乜了时安一眼。 时安没搭理陆锦瑟的处处挑衅,看向陆南望。 陆南望目光微凉,“刘局长,59层是办公区,不是活动看守所。” 刘局长额头上冒汗,他觉得刚才的提议冒失了,哪能让人都在59层待着。 “那……” “56层是休息区,到那一层去待着。”陆南望随后说道。 “……”时安瞪着陆南望,所以59层和56层有半点区别吗?不还是待在陆氏,她照样走不了! “还是陆总想的周到,那我们接下来会有同事给时小姐录口供。”刘局长觉得事情应该可以很顺利地进行下去。 “为什么不给陆锦瑟和谢晋迟录口供?”不是说每一个人都要录口供?时安在出不了陆氏之后,又面临根本不公平的待遇。 谢晋迟和陆锦瑟双双看着时安,没等他们开口,陆南望就先开了口:“不需要。” 如同陆南望不需要录口供一样,陆锦瑟和谢晋迟也不需要。 陆南望同时安说完之后,有转头对刘局长说:“她是重点怀疑对象,就让她留在59层,重点调查。” “陆——”时安气结,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陆南望器宇轩昂地走了……走了…… 他们都走了…… 谢晋迟在离开会议室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时安,淡声道:“如果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老大为什么这么大张旗鼓的报警,我看你那两年是白跟着他了。” 谢晋迟的话让时安燥怒的心瞬间安静了下来。 难道真的像她一开始猜测的那样,陆南望报警不过是为了让警方交还给她一个公道和清白? 如果按照佩里西奇的话来说,找到了耳坠,没有造成重大财产损失,这件事是息事宁人了,但时安一辈子都会背上一个偷窃的罪名。 如果报了警,时安是清白的,警方肯定会还她一个公道,有了最为权威的调查结果,以后不会再有人那这件事来讽刺时安。 所以,陆南望真正的意图是为了给时安洗脱嫌疑? 得到这个讯息之后,时安表情沉沉地坐在椅子上,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明明先前他们两个在陆南望的休息室里面还剑拔弩张,陆南望恨不得将她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狠狠羞辱一番,再把她大卸八块。 在他愤怒她五年前和傅行止纠缠不清的时候,却还想着让她洗清嫌疑。 陆南望,你到底在想什么? “时小姐,现在可以开始录口供了吗?”坐在对面的是刘局长和另一个女警察。 “可以了。” …… 口供录完,时安就被关在会议室里面,先前调查取证的时候,时安的手机已经被收走,她现在在会议室里面很焦虑。 在绕会议室走了第二十九圈之后,时安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59层已经归于平静,好像先前那起失窃案根本没有发生一样,只有会议室门口守着的女警提醒着她先前发生的事情。 “不好意思,上头吩咐你不能离开这个会议室。” “我要去卫生间。” “我跟着你。” “……我要找陆南望。” “这恐怕不合规矩。”女警委婉拒绝。 “周易!”时安叫住从电梯出来的周易,冲他友好地笑笑,后者一脸冰霜,和他家上司一模一样的表情,“周易,我要见陆南望!” 时安的分贝让59层显得有几分喧闹,周易皱眉走过来,“陆总在忙。” “那我就在这里叫他的名字,陆——” “我带你过去。”时安以前就让周易头疼,现在依然治不好,他也不敢治。 于是,第一次进办公室是被陆南望拽进去的,这次时安是自己走进去的,不同的是,办公室外的那些员工都不敢再抬头看她。 听闻先前跟了陆南望五年之久的高级秘书penny,正是因为时安被解雇,他们哪还敢再多看时安一眼? 敲开办公室的门,看到陆南望穿着白衬衫在办公桌前办公,他没抬头看来人,以为是周易,便说道:“差不多到午饭时间,送两份午餐上来。” 周易是来了,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时安。 “我不吃午餐,你让我现在离开这里就行。” “咔擦——”陆南望握在手中的铅笔笔芯被他重重地摁折,在文件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男人抬头,眼睛里面带着淡淡的愠怒。 “谁让你过来的?” “要是能离开陆氏我也不会过来。”时安小声嘟囔一句。心头虽气,但想到陆南望报警是为了洗脱她的嫌疑,她对他少了一点埋怨。 “周易你想成为第二个penny?” “我去拿午餐。”周易答非所问,转身出了办公室,顺带将门关上。 周易一脸他也没办法的表情,警局出警到陆氏,已经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股市震荡不小。他刚才下楼去看到沈长风和谢晋迟在说今儿这件事,他们都心照不宣,陆南望大费周章无疑是想帮时安洗脱嫌疑。 他跟沈长风和谢晋迟说,陆南望还解雇了penny,那两人又是哦了一声。 看来陆南望不仅仅是要帮时安洗脱嫌疑,还要把身边的人都清理干净。 …… 办公室内,陆南望重新拿了一只铅笔,在文件上圈圈画画,并未因为时安的到来而影响他的办公效率。 “叔,你就让我走吧!耳坠真不是我偷的。” “想求我的时候一口一个‘叔’,不求我的时候连名带姓叫得挺顺的。”陆南望冷嗤一声。 “那我先前不是不知道你报警是为了帮我洗脱嫌疑,我现在明白你的一片苦心了。” “你会错意了,我没有帮你洗脱嫌疑。”陆南望放下手中的笔,抬头,“耳坠是在我们公司丢的,最后不管出没出现在你的包里,都是我陆氏的失职,我只是为了不让陆氏的形象有任何一点瑕疵。” 陆南望把话说的无懈可击,让时安真的相信他是为了陆氏的形象而报的警。 “我不相信。” “难不成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让我带过绿帽子的女人,大动干戈?” 所有的问题又回到了远点,时安和傅行止关系匪浅,陆南望和盛浅予有暧-昧。 不就是双双出轨吗,谁比谁更干净,谁又比谁更清高? “但是我现在有急事必须要出去,请你……” “你在我这儿已经没有特权可言。” 时安忍受着陆南望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还能坚挺地坐在这儿,无疑是想要从陆氏离开。 “你不让我走,我就一直盯着你!” “眼睛累了让周易给你送眼药水过来。” “……” 于是,当周易送中饭上来的时候,就看着时安坐在陆南望对面,双手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陆南望。 陆南望完全不受影响,旁若无人地办公。 眭: 欲岈籼佧荥弘母佧,株胨僧嫖洳醑缛~郄郄伶~ 第34章 连品味都变得这么差了 , 周易将两份中餐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坐在大班椅上旁若无人办公的陆南望说道:“陆总,许设计师在外面有些事情想跟您说。” “许清如?”没等陆南望回答,时安就转头看向周易,问道。 周易嘴角抽了抽,设计师之中,敢这么直接越过子公司的上司来找总公司总裁的,除了时安的闺蜜许清如之外,还能有谁? “她没规没矩你也不懂规矩?”陆南望放下手中的铅笔,抬头冷眼看着站得笔直的周易。 后者在陆南望的眼神之下,默默低头,“我知道了。”说完,周易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许清如还在等待,她先前听人说总裁办高级秘书penny被解雇,在两家公司员工的注视下价值连城的耳坠失窃,而这两件事都和时安有关。 现在时安被陆南望以嫌疑人的身份扣在59层,等待调查取证的结果。 但是许清如知道时安和陆南望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很可怕。 见周易出来,许清如焦急地走过去,问道:“周助理,时安她……” “许设计师,你要再不回去,就等着谢总来带你走。” 许清如正是不想见谢晋迟,才直接越过他到了总裁办。 见许清如担心的表情,周易压低声音道:“陆总不会对时小姐怎么样。” 许清如极为不相信地看着周易,反正许清如是不相信向来唯我独尊的陆南望会和颜悦色地对待时安,时安今天要是不在总裁办脱层皮,她许清如三个字倒过来写! 她朝总裁办公室看了几眼,但是周易挡在她身前,根本连总裁办公室的大门都碰不到。 …… 办公室内,周易走了许久,陆南望还在看他堆在办公桌上一份又一份的文件。 时安一直瞪着陆南望,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南望越发的沉稳,而时安越发的坐立不安。 她时不时地低头看手腕上的时间,纽约现在已经深夜十二点,按照往常,时安应该在九-十点钟的时候哄星辰睡觉,但是这都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星辰应该被保姆哄睡着了吧…… 因为不确定,所以时安现在很焦虑。 “饿了就去吃饭。” “能不能用座机打个电话?” “通知同伙?” 时安看着办公桌上的座机,真想抢过来打电话,但是在陆南望面前打电话,百分之两百暴露星辰的存在。 “有没有同伙你比我更加清楚,我要借你的电话!” “我第一次看到你这种求人的姿态。” “你软硬不吃我能有什么办法?”时安是真的对陆南望没有办法了,软硬不吃她也很无奈。 趁着陆南望坐在办公椅上的时候,她伸手拿了他桌上的无绳电话,却在要起身的时候,被陆南望一把扣住手腕。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陆南望!”因为等电话的那个人是星辰,所以时安现在对陆南望没有半点好脾气可言,歇斯底里也好,发脾气也罢,只想立刻给星辰打电话。 “……我有个电话会议,用我的手机。”陆南望轻描淡写的说道,说完,他将放在桌上的手机递出来。 时安再次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都已经到了胸口的气,生生的被陆南望的这句话给怼回去了。 “你早说借我手机不就好了?”时安僵着声音说道,然后拿着手机往办公室的最角落走去。 时安气呼呼地走到角落里面,办公室落地窗的角落,她往下看了一眼,59层的高度让她差点脚软。 转身,就看到陆南望用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这边的她。 心脏像是漏跳一拍,连忙低头摆弄陆南望的手机。 但是…… “密码……”手机密码这种设定的存在,无形之中拉开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123123。”男人淡声说道。 “……那你还设置密码做什么?” 陆南望冷眼看着时安,时安默默地低头开手机,准备给星辰打电话。 电话号码都在拨号盘上打出了纽约公寓那边的号码,但是没有打出去,这毕竟在陆南望的办公室里面,而且里面就他们两个人,不管她声音再小,陆南望都听得到。 时安并不想要让陆南望知道星辰的存在。 好在当时安拿着电话的时候,陆南望开始了他的电话会议。 注意到陆南望已经投入到会议里面,时安觉得他可能没心思注意到这边,摁下了通话键。 电话很快被接通,这个速度让时安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这就意味着星辰根本就没有被保姆哄着入睡,一直在等她的电话。 “妈妈,是你吗?”星辰困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是我宝贝儿,对不起我这边出了点事情,这时候才给你打电话,很累了?”时安为自己的失职向星辰道歉,她每天晚上都要听到她的声音才能入睡,极没安全感,为了等时安的电话,十二点都还没有睡。 “听到妈妈的声音就不累了,我知道你肯定会打过来的,所以我就没有睡。” “那现在要睡了,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 “可我想听妈妈讲故事。” 时安偷偷地往陆南望那边看去,发现男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这边,便放下心来,“好,你想听什么故事?” 办公桌这边的陆南望一手拿着无绳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三方激烈的讨论,然而那些声音都没有进入陆南望的耳中。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与他呈对角线的时安拿着电话,脸上浮现出陆南望以前从未见过的温柔。 是的,从前那个欺天霸地的女孩儿五年后褪去了浑身尖锐的光芒,坐在落地窗边,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浑身渡上一层淡金色。 从半个月前知道时安回了海城,陆南望左胸膛下的那颗心脏就一直在不安躁动着,被他压制在内心深处的事情一件件地涌上来,所有的情绪在听到“时安”这两个字的之后,倾泻而出。 失控、暴躁、愤怒……让陆南望察觉到原来他还有七情六欲,还有喜怒哀乐。 这时候在看到时安面露温柔的笑容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的时候,那些情绪都被她脸上幸福的笑给压了下去。 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 不,时安在和谁打电话? 对方是谁才让她露出这样幸福又静谧的笑容?在面对他的时候,她除了冷嘲就是热讽,再不然言不由衷的恳求,哪有这样的温柔? 她把温柔留给别人,把锋芒留给他? “陆总,我们的方案您觉得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我们可以修改。” 电话那头的声音将陆南望从情绪的边缘拉了回来,他收回落在时安身上的目光,冷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你们都觉得方案有不足的地方,还需要问我?” 另外三方瞬间无语凝噎,知道陆南望要求严格,但这么严格还真是出乎了意料。 “以后再交上来这样的方案,你们都不用留在陆氏。”说完,陆南望挂断了电话,而后将电话沉沉地放在了桌上。 声响让离他最远的时安听到了,吓了一跳,立刻捂住了通话口,不知道是怕这边的声音被那边听到,还是怕她说话的声音被陆南望听到。 时安听着那头星辰均匀的呼吸声,保姆拿过了电话,“小时,星辰已经睡着了,你放心吧!” “麻烦兰姐了,你也快点去睡吧,我尽快回去。”在陆南望走过来之前,时安匆匆挂掉电话,将最近通话里面刚才的通话记录给删除掉。 陆南望将她手中的手机抽了出来,看到通话界面上最新的通话是他早上和沈长风的通话,刚才那通电话被她删掉了。 到底在防备着什么? 时安撇撇嘴,“谢谢你的电话。” 陆南望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男朋友?笑得那么开心。” 时安怔了一下,才想到陆南望说的是刚才她打电话时候脸上不自觉露出的笑容。 星辰是她所有快乐的源泉,和她打电话讲故事,自然是最开心的事情。 但绝对不是男朋友。 “恩。”时安淡淡地应了一声,既然陆南望要那么以为,就让他这么以为吧,“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抢了你妹妹的未婚夫,要是我真对他有意思,五年前就抢走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陆南望细细品味着时安的话,同理可证,要是时安真的对陆南望走心了,五年前就不会离开,根本不会让给盛浅予。 大概是察觉到陆南望慢慢沉下来的情绪,时安立刻换了话题,“就是一个人在国外读书无依无靠的,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他正好出现,我们就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嗯,我们年纪相仿,兴趣爱好一样,他不会逼我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只爱我一个人,身边没有莺莺燕燕。” 是意有所指? 陆南望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面,上身是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脸上是淡淡的嘲弄。 “身边没几个追求者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我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去了国外连品味都变得这么差?”陆南望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淡。 弩: 邛支伐陶猷吩,囗轫寨漓猷啊…… 第35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 时安从陆南望的话中猜出来这个男人在过去五年当中,并未寻找过她的下落,所以对她这五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在她捏造了一个男友出来之后,陆南望除了嘲讽她品味变低之外,就再无其它情绪。 时安该猜到的,和陆南望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两年,他是个不会为打翻的牛奶哭泣,也不会为主动离开的人怀念的人。 既然当初是她主动离开他的,他就不会放低姿态找她,查她的资料。 初去美国的时候,她还担心陆南望会找来,躲躲藏藏两个月,而后在纽约时报上看到了陆南望和盛浅予世纪婚礼的报道。 她才惊觉自己两个月的东躲西藏有多好笑,人家忙着世纪婚礼,哪有那个闲心找主动消失的她? 所以随后的五年里面,时安没有再躲过,当然也没有遇到过来查她的人。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豪门千金,名媛淑女,承蒙您两年的照顾,把我的品味提升到您的十分之一。但是我天性如此,改不了。”时安淡声回到。 想着不管如何,陆南望都不会让她从59层离开,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必然是和这个男人相处,一上来就落于下风,那么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接受来自这个男人的嘲讽。 “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陆南望这是头一次没有反驳她的话,转身走到桌边,打开刚才周易送来的饭菜。 “咕噜咕噜……”一闻到饭菜香,时安的肚子就开始叫。 早上本来都已经赶到早餐店了,结果被一通电话叫到摘星大厦。鉴定了稀世珍宝,被人掌掴,又差点被人强迫,一早上光在斗智斗勇了,闻到饭菜香味,勾起了身体最真实的本能。 好饿…… 时安看着陆南望将精致的食盒一一打开,里面盛着……胡萝卜炖牛腩、糖醋小排、青豆虾仁、白灼芥蓝、清蒸秋葵、海鲜汤。还有餐前水果以及餐后甜品。 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时安觉得自己更饿了。 要不要示个好,吃了饭之后才有力气继续和陆南望斗智斗勇? 指纹鉴定要明天才出来,难道她要等到明天才吃饭? 而且,她刚才听到陆南望让周易送两份饭菜上来的,所以其中一份是给她准备的? 就算再有骨气,也不能和饭菜过不去啊…… “叔……”大概真的被陆南望说中了,有求于人的时候一口一个“叔”叫得天花乱坠,用不到他的时候连名带姓跟顺口溜一样。 当时安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没有敲门,陆南望的眉头微微皱在一起,不悦。 周易来不及为自己的鲁莽向上司道歉,“陆总,penny在露台那边,准备跳楼。” 陆南望放下筷子,眉头皱得更紧,却没有从椅子上起来,“她要跳楼,找我有什么用?刘局长他们在56层,找他们。” 周易知道自己上司向来凉薄,就算penny摔死在他面前,他可能都只会越过尸体往前走,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penny说要见你,她情绪很激动,而且……有关太太。”这才是周易鲁莽跑进来找陆南望的原因。 陆南望早知道penny和盛浅予之间有某种利益关系,只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penny工作能力强。 但今天陆锦瑟为什么会这么及时地过来,她的听人说,又是听谁说? 不需要盘问,陆南望一清二楚。 “和太太有关就叫太太。” 周易怔住,如果将盛浅予叫过来…… “生死攸关你们两个还在这儿讨论该叫谁来,万一她真的跳下去了呢?”时安从沙发上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这里是59楼,跳下去不得成肉酱?她叫你出去你就去,能劝回来更好,劝不回来你好歹也不会落人口实。” 时安把周易想说又不敢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这么多年,周易就只看着时安敢在陆南望面前这么说话。 “如果每一个我解雇的员工要轻生,我都得去规劝?”陆南望转头看着比周易还激动的时安,“那我岂不是连工作的时间都没有了?” 时安看着男人冰冷的眸,赫然发现五年的时间让这个男人的性格变得越发冷漠无情,连生死这样的大事都不能让他动容,还有什么能左右他的心情? 她再也看不穿这个男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她不能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从她眼皮子底下消失。 时安跑出了办公室。 在时安离开之后,陆南望眉头紧皱,气压极低,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悦的表情笼罩着他的整张脸。 “那……还要不要通知太太?”周易现在完全猜不透上司下一步想做什么,要做什么。 按部就班的陆南望,忽然间失控了,所有的事情都失控了。 陆南望冷眼扫了眼周易,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所以……到底要不要通知盛浅予? 周易心头没底,干脆什么都不做,跟着从办公室里面出去。 …… 时安到露台那边的时候,看到总裁办的员工都围在露台入口,劝阻一条腿已经迈出栏杆的penny。 “penny姐,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说,陆总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了!”同事一说到,看来对他上司很信任。 但是抱歉,陆南望还真没他想的那么近人情。 “是啊penny姐,就算你从陆氏离职了,以你的工作履历,能在海城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别做傻事!”同事二劝阻。 同样很抱歉,被陆南望亲自解雇的人,以后在海城真不是那么好找工作的。 “你们都别过来!我要见陆总,只见陆总!”penny已经听不进去劝阻,情绪激动地让他们都后退。 眼瞅着penny在风中摇曳,总裁办员工只能后退。 他们的后退让时安进入了penny的眼前。 penny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对时安说道:“时安,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我?”时安用手指着自己,她能怎么救她? “请你告诉陆总,这些年来我就只给太太讲过一次他的行踪,今天早上也是太太吩咐我告诉七小姐你在这边……”penny哭着说道,“我没有办法的,要是不听她的,她不会让我在陆氏工作下去……” 所以今天早上陆锦瑟是被盛浅予通风报信赶过来的,怪不得陆锦瑟一上来就对她咄咄逼人的。 时安先前还同情penny的遭遇,但是一听她的话,就明白刚才陆南望为什么那么铁石心肠。 陆南望最讨厌背叛,第一次陆南望没有追究她的责任,只能说明他存心放过penny。 但是他能容忍第一次,不代表他能容忍第二次。 “就算我能救你,也得你先从那上面下来啊!你这样威胁他是没有用的,有什么话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我向你保证,你离开陆氏之后他不会为难你,你还能正常在海城找工作。”时安其实心里没什么底气说这些话,但表面功夫很足。 “真的吗?” 时安见penny有所动摇,加之看到从办公室走过来的陆南望,道:“不信你问你们陆总,他肯定愿意和你心平气和地谈谈!” 她转头对走过来的陆南望挤眉弄眼,想着怎么都得先把人从栏杆上弄下来才行。 但是男人像没有接收到她的讯息一样,气压极低地走过来。 “penny,记者已经抵达楼下,如果你想成为明天的头条,我不拦着你。”陆南望开口,语气中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解雇你的事情不会有任何商榷的余地,现在你让陆氏处在风口浪尖处,就算浅予来了,也救不了你。” 时安诧异地看着陆南望平静地说出这番会让penny情绪奔溃的话,这是来救人而不是来杀人的好不好? “penny,你别听陆南望说的!从天台上掉下去真的很惨,到时候连个全尸都没有。再说,陆南望也不是在海城只手遮天的人,你离开陆氏还不能在别的公司工作了?陆氏的对手公司,总有一个你的职位。” “你以为陆氏在海城还有竞争对手?”陆南望转头冷声对时安说道,语气中全是对陆氏、对他自己的自信。 “那你还能在海城只手遮天不成?难道海城就没有王法了?” “你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在海城翻手为云。” 总裁办的员工都闭嘴了,明明是来将penny从栏杆上救下来的,结果变成他们的上司和brilliance公司外聘过来的鉴定师的唇舌之战? 但从penny的语气中听来,这个时安来头不小,何方神圣? 就在所有人,包括栏杆上的penny的目光都集中在时安和陆南望身上的时候,两人出其不意地往栏杆那边跑去,男人将失神的penny从栏杆上扯下来。 而在将penny扯下来的同时,她的手一挥,将跟着过来的时安往后一推。 时安人高,后腰撞在栏杆上,上半身往后一仰,整个人往栏杆外面翻去! 陆南望推开penny的时看到一个人影往栏杆外翻去,他想都没想,一把抓住了时安的手臂。 “时安——” 宙: 窦梨唐垭窜,碚耪妹艄破薨汜凉暑与具! 第36章 让你多管闲事 , “时安!”陆南望抓住整个身子都已经从露台上甩出去的时安,另一手抓住栏杆,不至于两个人都被甩出去。 时安紧紧地抓住陆南望的手,“叔,救我!” 她努力地将两只手扒拉在陆南望的手臂上,59层的高度让她惊慌不已,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她还要找到时坤,回纽约和星辰一起生活…… 她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陆南望身上,就像七年前从昏迷当中醒过来,她不认识周围的人,陌生的环境让她极度不安稳。 是陆南望的出现让她安定下来,后来他带她走出不确定的回忆,给她一个人人羡慕的生活。 在她有危险的时候,陆南望一定会救她的,一定会的…… “抓住。”陆南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时安慢慢地从外面拽回来。 露台外面惊魂未定的员工中,周易最先反应过来,“控制住penny!” 说完,周易冲到陆南望那边,一把抓住了时安的手臂,和陆南望合力将时安从栏杆外面给拽了回来。 当时安重新踏上实地之后,脚一下子就软了,若非被陆南望扶着,这时候肯定跌在地上。 “没事了。”陆南望拍了拍时安的后背,低声说道。 听着陆南望这声柔软的话语,时安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像是崩塌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往陆南望的怀中扑去。 “叔,我以为我要死了……”时安将脑袋埋在陆南望的胸口,闷声说道,将身上的力道全部都放在他身上。 陆南望一下一下地顺着时安的后背,听着她小声的无意识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时安是真的害怕。 刚才若不是陆南望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她当真就要代替penny从59层摔下去,变成肉酱的那个人就是他! 男人身上的淡淡的檀香味让她心神逐渐平复下来,只大口地喘着气。 依然惊慌失措的总裁办员工看着陆南望目光不似往日的冷淡,甚至带着一点柔光,他轻轻拍着时安的后背以示安抚。 他们何曾见过陆南望露出过这样的神色,刚才,他们听到brilliance公司外聘来的鉴定师叫陆南望“叔”。 “好了,把penny带下去,你们都出去工作。”在总裁办员工慌张与好奇之时,周易挡在陆南望与时安跟前,阻绝了他们的视线。 众人只得收了好奇的目光,将控制住的penny带走。 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以陆南望救了时安收场,但是他们发现总裁的小秘密。 周易转身,对着陆南望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索性什么都不说,退出露台站在外面。 …… “没事了。”陆南望拍拍时安的肩膀,他感觉到她颤动的双肩,不稳的情绪。 时安慢慢地从陆南望的怀中出来,双手却紧紧地抓住他腰间的衬衫,原本没有一丝褶皱并且一尘不染的衬衫上面,现在是被时安抓出来的褶皱,胸口是她的眼泪。 “我刚才以为……我就要死了……” “让你多管闲事。”陆南望看着时安发红的眼眶,忍不住嘲弄一声。 男人的嘲弄在时安耳中听来特别刺耳,原本止住的眼泪瞬间像是决堤一样,扑簌簌地掉下来。 “……”陆南望盯着时安,他刚才也没说什么重话,她就这么哭了? “我差点都要死了,你能不能温柔点?我的腿……现在还是软的……”时安带着哭腔地说道,与先前在会议室以及办公室里面浑身是刺的时安截然不同。 果然只有被吓到,才会乖得像只顺过毛的猫。 陆南望惊觉自己这时候竟然对时安这么温柔,心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只因为时安现在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还能生气,还能哭泣,还能与他对话。这就是他心中所期盼的? 忽的,陆南望松开了时安,后退了两步。先前还在眼底的柔顺,瞬间敛了起来,变成那个冷漠无情的陆南望。 陆南望忽然间的后退,让时安失了重心,站不稳,顺手去扶旁边的栏杆,一脸诧异地看着陆南望。 而回应她的,是陆南望冷淡的表情。 时安不知道刚才什么环节出错了,在从鬼门关走了一会回来之后,她现在脑子迟钝,转头去看自己扶住的是什么之后,脸色一白。 栏杆外是59层的高度,高楼的冷风吹到时安身上,让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吓了一跳,赶忙松开扶着的扶手。 她忽然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在松开扶手的同时,毫无预警地往地上倒去。 在闭上眼睛之前,时安看到陆南望两步走过来,让快要倒地的她落入他的怀中。 …… 随后,还在惊讶当中的众总裁办员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高冷的陆总,将轻的像羽毛的时安打横抱起,往办公室里面走去。 特助周易跟在后面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总裁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关上,将众人好奇的目光关在外面。 “那个时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可能是陆总以前的一个侄女,听说陆总以前很宠他侄女。” “怪不得太太还让penny姐报告陆总的行程,豪门水真深。” “陆总的私事你们在总裁办说,是不想再在这里做了?”一个资深的助理出口,打断了几人的讨论。 他们这才意识到,刚才谈论的是他们顶头上司的私事,要是被陆总知道,就和penny一个下场。 …… 总裁办的休息室内,陆南望将时安放在床上,亲自帮她脱了鞋,再给她盖上被子,探手摸她的额头。 比常人的温度低,她的眉头紧紧地皱着,极度不安稳,陆南望将被子给时安紧了紧。 手碰到她的手时,忽然间被她抓住不放,紧紧地。 “别走……”时安低声呢喃,更多的像是恳求,恳求她在苍茫大海中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能够将她从汪洋大海中救出去的浮木。 “我不走。”陆南望用他低沉的嗓音说道,无形之中让时安焦虑的情绪稳定下来。 男人转头,看着站在床尾的周易,“医生呢?” “在路上了。”周易回,他能明显地感觉到陆南望身上压制着的怒意。 这些怒意,像是躺在床上的时安给他的,又像是导致了这一切发生的盛浅予给予的。 “通知和陆氏有合作的公司,永不录取penny,否则陆氏和他们终止合作。她对公司造成的负面影响,保留追究的权利。”生气的陆南望总得要找人开刀。 “是。” “另外,断了每月给盛家的钱。” 周易不意外陆南望对penny的处置,但是这样断了给盛家的钱,就等于是和盛浅予将矛盾放在明面上。 但是周易没办法左右陆南望的决定,只得点头应道。 “我出去等孙医生过来。” 在周易要离开之前,陆南望叫住了他:“把长风叫过来。” 陆南望沉吟一声,似乎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周易也愣住了,在这个时候叫沈长风过来,让周易不由得想到了四个字——离婚协议。 所有可能不可能的事情,在时安回来之后都发生了变化。 “好。” 很快,周易退出了总裁办公室,安静的房间里面只剩下时安和陆南望两人。 抓着陆南望的手不放的时安,和坐在床边眉头微微皱着的陆南望。 他看到时安衬衫下昨天被猫抓了的伤口,贴着纱布。可能是怕他离开,所以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她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昏迷的时安比鲜活地和他呛声的时安更可爱一些。 可爱到,让陆南望愿意改变现在的局面。 很快,孙医生和沈长风一同上来,陆南望让孙医生在卧室里面检查时安的身体,他和沈长风在外面的办公室里面。 沈长风坐在陆南望,以他和陆南望多年的友情和了解看来,现在这个男人很浮躁,但是浮躁之下又是下定决心的沉稳。 “听说消息都压下去了?正好,不用我们律所出手了。”沈长风半开玩笑地说着,早上在总裁办失窃,以及先前penny自杀的事情,本来记者都到了楼下,但是被压了下去。 果然陆南望出手,就没什么搞不定的。 “嗯。”男人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单手撑在大班椅的扶手上,支着脑袋。 “好吧,东西给你准备好了。”说着,沈长风将刚才从办公室带过来的文件夹,放在陆南望面前。 陆南望挑眉看着沈长风,他知道他要什么? 在沈长风一副洞悉世事的眼神当中,陆南望打开了文件夹,封面上四个黑色加粗的大字赫然映入陆南望的眼中—— 离婚协议。 “半个月前就准备好了,等着你把我叫过来。”沈长风是三人当中心最细的一个,但也正是因为他洞察一切的样子,真的让人挺讨厌的。 陆南望合上文件,脸上是掩饰不掉的烦躁。 “如果你在烦念衾抚养权的事情,不需要顾虑太多,打官司的话我们的胜率是百分之八十。你也是法律专业出身,应该很清楚嫂子没有工作,就算你给她足够多的赡养费,法官依然会觉得,你才能给孩子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 但是,沈长风在陆南望的脸上看到犹豫,“老大,你该不是……不想离婚了?” 第37章 鬼迷了心窍 , 时安觉得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陆南望办公室的休息室里面。 夕阳西下,橙黄色的余晖透过落地窗照进房间里面,让简约中透露着男性气息的房间里面镀上一层暖黄色的光。 时安快速地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来摘星大厦鉴定珠宝,失窃,掌掴,坠楼…… 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在昏倒前,是陆南望接住了她?而后被他抱到卧室里面来的? 那他人呢? 时安从床上下来,除了房间,发现办公室里面比卧室还要安静,根本不见半个人影。 她看到办公桌上的时间,已经傍晚六点,按照正常工作时间,他们应该下班了。 那为什么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时安就着夕阳的余晖,走出来总裁办公室。 外面的办公区空无一人,只有不远处一间办公室的灯亮着,周易注意到总裁办公室这边的动静,从办公室走出来。 “时小姐,您感觉怎么样?” “谢谢你,我觉得都好了。”时安道,看了眼四周后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陆南望都走了,难不成她要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59层待一个晚上? “原则上是可以的。” “太好了。”时安终于不需要留在这个鬼地方,“那我的手机可以还给我了吗?还有,如果我可以走了,是不是就代表诬陷我的人找到了?所以你们陆总和brilliance的人应该和我道歉,对吗?最后,penny被你们陆总怎么处置了?” 周易怔了一下,而后道:“您的确是好了。” 能这么有条不紊地说出这些话,还能不好? “您的手机在警局,需要您去自取。penny按照正常程序被公司解雇,对于她影响公司荣誉这件事,陆总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您能走,是因为penny坦白了耳坠的事情是她趁所有人不注意,放在您包里的。”周易也有条不紊地回答了时安的问题。 听完后,时安撇撇嘴,“都是你们陆总的错。” “嗯?” 但时安没再说下去,转身往电梯那边走去。 周易不太明白地看着时安的背影,陆总的错?陆总错在哪里? 他们陆总为了将时安从栏杆外面拉上来,左手手臂肌肉损伤呢…… …… 时安从楼上下来,准备从摘星大厦离开,只想回酒店好好睡一觉,谁都别来打扰她! 在路边拦车子的时候,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时安面前,她后退两步刚想谴责开车的人不道德,车窗打开之后,时安看到里面的人。 “你出来了?我还在想你要是一直被陆南望关在上面,我就带人‘劫狱’!”许清如打开车门,“快上来!” 时安站在人行道上,没动。 因为驾驶座上的人是傅行止,陆南望和陆锦瑟先后警告过她离傅行止远一点。而且,傅行止和陆锦瑟有婚约在,她不适合和傅行止走得太近。 “上来啊,你还愣着干什么?”许清如完全不清楚时安一动不动是为什么,等着急了,直接下车将时安塞进车里。 一上车,傅行止启动车子离开了摘星大厦。 时安和许清如坐在后排,她朝许清如挤眉弄眼,想问她为什么扯上傅行止,难道她不知道傅行止和陆锦瑟的关系?许清如不像这么拎不清的人。 “你眼睛不舒服吗时安?”许清如看时安眨眼睛,关心地问道。 所以,分开五年之后,她们连基本的默契都没了。 “……”时安不知道怎么说许清如才好,压低声音道,“怎么找他来?” “在海城只有他敢和陆南望对着来。”只有傅行止敢上陆南望的办公室抢人,“本来陷害你的人已经找到了,警方那边也撤了,但是陆南望就是不放你走,他想干什么?” “他没干什么……”时安小声说道,瞄了眼开车的傅行止,发现他根本就没在注意她们这边。 “哼!”许清如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penny是盛浅予的人,给个教训就让人走了,你呢?你平白无故地被冤枉,还把你困在公司,我看他就是想对你下狠手。” “……清如,他是你大老板。”这要是再被陆南望听到一回,许清如的工作该保不住了。 “你这是在帮陆南望说话?” “我……”没有。 “你帮他说话的同时,知不知道他下午的时候就被盛浅予叫了回去,因为他们的乖儿子和人打架了,他赶回去处理家事。时安,虽然这么说很残酷,但是你要看清楚现实,陆南望背叛你了,五年前就背叛你了,现在他和别人有儿子。就算他对你好,你也不要鬼迷了心窍。” 许清如的话犹如镇定剂一样注射进时安的身体里面,将她从不理智的边缘拉了回来。 陆南望结婚了,有儿子了! “我知道的。” “我知道你知道,就怕你脑子一热做傻事。” “时安,有人通知我说,时坤在码头那边出现,临时工,帮忙做点零活。”傅行止忽然间开口,不知道将刚才的话听了多少去。 “我哥在码头?”时安立刻从陆南望这个人当中跳出来,只关心时坤,“他为什么做临时工都不愿意见我?” “可能是不想连累你。”坐过牢的人,都会有一种自卑感。傅行止接触过那一类人,他能明白。 “但他是我哥哥,我不会觉得他是我的累赘。” “他不会那么想。” 时安瞬间怔住,只觉得傅行止说的话并没错,时坤那么一个性格要强又自尊心超强的人,在看到妹妹成为小有名气的珠宝鉴定师之后,不愿意拖累她,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但时安并不想让哥哥在码头那样的地方做临时工,风吹日晒,辛苦不已。 时坤以前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啊! “没事的时安,等找到你哥,我们好好和他说说,他会想清楚的。”许清如拍了拍时安的肩膀,安抚道。 那也只能这样了。 时安沉默地坐在后座上,在车子往码头那边开去的时候,忽然间想到什么,她的目光朝驾驶座上去。 “行止,你告诉我码头的地址,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前面靠边停车吧!”时安不想再和傅行止有任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别说他现在和陆锦瑟有婚约在,就算没有,时安也不能再这么麻烦他。 “码头很乱,你们两个女孩子过去很危险。”傅行止显然没有答应时安的打算。 “是啊,而且码头那边是傅家的,有他带我们过去,找你哥也方便一些。”许清如建议道。 他们似乎都没有明白时安心中的顾虑,又或者明白,装作不明白? “行止,你和陆锦瑟有婚约。” 时安的话一出,车内就陷入一种沉默当中,只有音响里传出音乐,却让车内的气氛更加诡异。 傅行止从后视镜当中看了眼后排的时安,因为车内灯光不足,也没有看得太仔细,他低笑一声,“所以呢?我和锦瑟有婚约就不能帮你找你哥了?难不成我和锦瑟有婚约,就应该和所有异性划清界限,才算是忠于婚约忠于她?” 车内只有傅行止的声音,时安似乎能看到傅行止脸上不以为意的表情。 时安一直都知道傅行止很够义气,但时安不知道的是,傅行止对她的义气之中是否还掺杂着别的感情。 如果有,那么她就应该听陆南望和陆锦瑟的话,离傅行止远一些。 “你别忘了,我好歹也是你孩子的爹。”傅行止似笑非笑地说道。 “……”时安彻底不说话,坐在后座上,傅行止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什么孩子啊?”许清如看看傅行止,又看看时安,并不清楚两人刚才说了什么暗语。 当年那件事,知情的不超过五人,许清如并不包括在内。 “对了清如,你怎么留在海城,还进了陆氏珠宝当设计师?”时安僵硬地转移话题,只求许清如不要再问下去。 “就……”许清如支支吾吾,面露闪烁的神色,“陆氏珠宝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珠宝品牌,两年前偶然有机会进入陆氏珠宝实习,后来就转正了。” 现在陆氏珠宝里面有一个系列都是许清如设计的,所以留在陆氏看起来是最明智的选择。 “那也挺好,但是你以后别再动不动就说你大老板的坏话,被听到真的会被炒鱿鱼的。”还是像陆南望那么锱铢必较的男人。 许清如也特别意外,昨天晚上在医院急症室那么说陆南望的坏话,第二天还能安然无恙的在陆氏珠宝工作。 是托了时安的福,还是另有人罩着她? 说话间,傅行止的车子就已经开到了码头,傅行止作为傅家不二继承人,来了码头,这边的负责人毕恭毕敬的迎接,叫了声“少主好”。 时安和许清如瞬间想到了电影里面的黑-社会画面,而且傅行止特别镇得住场。 他迎风而立,对码头负责人说:“把时坤叫过来。” “知道少主您要找时坤,我们早就让他等着了。”负责人点头哈腰,随即转头对那头的人喊道,“把人带过来!” 第38章 时安,你有什么呢 , 陆宅望园,陆南望坐在沙发上看佣人给陆念衾包扎伤口,男孩儿固执的小脸上没有半点要哭的意思。 陆念衾身旁坐着盛浅予,心疼地看着陆念衾。 很快,佣人帮陆念衾包扎好了伤口,拿着药箱安静地退出了客厅,她知道二少爷现在很生气,哪敢在这时候撞在枪口上。 “陆念衾,你最近很喜欢用拳头解决事情,是吗?”陆南望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子冷意,他很少管教陆念衾,是觉得他听话,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但是这两天陆念衾先是扇了时安一巴掌,刚才又把到家里来找他玩的同伴打伤,这个暴躁脾气到底是和谁学的? 陆念衾紧闭着小嘴,固执地抬头看着距离他一米远的父亲,不说话。 “南望,念衾还小,你……”别这么凶。 “我和你的事情,待会再谈。”陆南望一道冷厉的眼神向盛浅予投去,她收买他身边的员工、扇风点火、陷害无辜,到底又是谁,让那个毫无心机的单纯女孩儿变成现在这样工于心计? 盛浅予接收到陆南望眼中的警告,默然住口。 “你不准这么凶妈妈。”陆念衾开口,语气中全是对母亲盛浅予的维护。 陆南望视线落在陆念衾身上,“你还知道开口?” “是贺归来说你会不要妈妈和别的女人结婚,我会有后妈。他胡说,我才打他的!”陆念衾双手背在身后,眼角是被贺归来打伤后贴上的绷带,双眼中却透露着一股子倔气。 他不相信父亲会和母亲离婚,娶别的女人,让他有后妈。 因为贺归来胡说,所以他要打他。 陆南望听到陆念衾的话,眉头微微皱着看向盛浅予,怎么这种话都传到小孩子耳中? “我……”盛浅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觉得在孩子面前不该说这些话,欲言又止。 “你为什么相信别人说的话而不相信自己父亲?你觉得我会给你找一个后妈?”陆南望沉声问陆念衾。 陆念衾摇头,“我想要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想要爸爸多点时间陪妈妈。” “你知道就好,自己回房间给贺归来打电话道歉。” “哦。”陆念衾踌躇一下,慢慢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待关门声传到陆南望耳中,男人脸上的神色,更加低沉,“怎么回事?” 盛浅予眼眶发红,不止是因为儿子先前打架受伤,更多的是陆念衾恳求陆南望不要丢下他们,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说出这种话,做母亲的自然是难受的。 “昨天晚上时安在宴会上出现,他们就说我陆太太的身份朝不保夕,很快就会易主。”盛浅予将脸上的泪水抹掉,“我知道有很多人等着看我的笑话,等着你把我们母子赶出陆家。但是南望,你能不能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陆南望坐在单人沙发里面,灯光打在他半张脸上,另一半的轮廓隐秘在阴影之中,看不清男人脸上的神色。 盛浅予如坐毡毯,紧张地看着陆南望,也看着他一直放在身侧的黄色文件袋,上面有长风律所的封印。 半响,陆南望从单人沙发中站起来,文件袋被他拿在手中。 是要将文件袋搁在她面前,还是…… “penny的前程毁在你的手上,你最好自己给她一个交代。我让周易断了每月给你们家的钱,有些教训要记在心中,才不会再犯。小七人单纯,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利用她,你就算拿念衾当挡箭牌也没用。”说完,男人拿着文件袋转身往楼上书房走去。 那一声厚重的关门声传入盛浅予的耳中时,她全身瘫软地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成功地触怒了陆南望,并且知道了时安在他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但是盛浅予更知道,在时安和孩子之中,陆南望更倾向于孩子。否则,刚才那份文件就该甩在她面前,应验了贺归来的那句童言无忌。 孩子……就是盛浅予现在手中最大的筹码。 时安,你有什么呢? …… 陆南望进了书房,将文件袋扔到书桌上,抽了一支烟出来点上,坐在椅子上,开始吞云吐雾。 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当烟灰缸都快要满出来的时候,书房里面充斥着呛人的烟味,男人嘴上叼着烟,眯着眼将文件袋拿了过来。 拆开,把协议拿了出来。 青烟迷了陆南望的眼,他眯着眼看着封页上的四个大字——离婚协议。 真他妈刺眼。 他还真当自己是十**岁的鲁莽少年,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把离婚协议都拿回来了,结果现实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他要离婚,他陆南望的儿子就得在单亲家庭中长大。他说不会给陆念衾找后妈,就当真会让时安名不正言不顺地跟着他? 男人冷嗤一声,将桌上的打火机拿了过来。 “叮——” 火苗窜起,黄蓝色的火焰慢慢靠近他手中的协议。 总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才能明白成长的意义。 在火快要烧到他的手时,陆南望才将手中只剩了三分之一的文件扔到垃圾桶里面,看着它们,燃尽。 书房里面弥漫着香烟味和纸张燃烧过后的烟味,刺鼻。 男人难得颓废一次,而后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着周易的来电,陆南望迟疑了许久,终是摁下了接听键。 “陆总,时小姐醒过来已经离开了。” “恩。”男人淡声应道。 “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还不是因为时安的回来让陆南望以及他周围的一切都失控,作为忠心耿耿的下属,周易也猜不到上司的心情啊,“时小姐是被傅公子接走的。” 果然,听到这话的陆南望沉默了。 正在犹豫着要怎么补救的周易,听到了陆南望的声音。 “以后时安的事情不需要再和我说。”既然烧了离婚协议,就不能再和时安扯上任何关系,不然下次陆念衾口中就不是刚才那番话了。 “那时坤的下落,还要让人查吗?” “查吧,到时候你找人告诉她时坤的下落,别让她知道是我让人查的。” “是,我明白了。”周易大概是明白陆南望不是要和盛浅予划清界限,而是要和时安划清界限了,“陆总,刚才程小姐打电话来说,三少有转醒的迹象。” “嗯,你把我明天下午的行程推后,我去医院看他。” 三少是陆南望的堂弟陆南谨,五年前在一宗抢劫案中不幸被歹徒用枪打中,送到医院后失血过多休克。 子弹虽然取出来了,但陆南谨却一直没有醒过来,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植物人。 挂了周易的电话,陆南望还坐在椅子里面抽烟,除了抽烟之外,陆南望找不到任何排忧解闷的办法。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是个陌生的电话,还是从国外打过来的。 纽约的区号。 陆南望眉头一挑,想起先前在办公室里面时安用他的手机打的电话,那时候时安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幸福,到底是谁,让时安可以露出那样的笑容来? 他的大拇指放在绿色的键上方,却迟迟没有摁下去。 既然烧了离婚协议,时安的一切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的生活必须得回到时安回来之前。 半个月的燥怒不安、失控莫名,都应该在烧掉离婚协议那一刻,画上句号。 陆南望大拇指的方向一变,摁了红色的键,挂断了电话。 …… 纽约。 在电话被挂断之后,星辰粉嫩的小脸上腾起一层恼意,妈妈为什么会挂她的电话? 她再次拨了那个号码出去,一定要听到妈妈的声音才行。 但是再打过去,响了两下就被挂断。 第三次,一下就被挂断。 星辰生气,一下子将电话扔到地上,转身扑到天蓝色的被子里面,闷声哭泣。 妈妈是不是不要她了?像爸爸不要她一样?说好了每天早晚打电话,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失约,今天早上连电话都不接? “星辰?”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星辰的耳中,“怎么一大早就在哭鼻子?琛爸爸给你带了彩虹糖过来,趁着妈妈不在,你可以多吃两颗。” 不管梁天琛怎么哄星辰,孩子都闷在被子里面不肯抬头。 西装革履的男人蹲在地上,好脾气地说道:“是不是想妈妈了?你放心,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她回来要是看着星辰瘦了,会很难过的。” 女孩儿的抽噎小了一些,偷偷地从被子里面抬头,露出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可是妈妈不接我电话,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么会,星辰这么可爱,妈妈怎么会舍得不要你?” “可是爸爸就不要我了……” 梁天琛听了星辰的话,不免心疼,“你不是还有琛爸爸?” 好像的确是这样……虽然爸爸不要她了,但是还有琛爸爸在。 星辰从被子里面起身,扑进了梁天琛的怀中,“你会和妈妈一直在我身边吗?” 女孩儿稚气的声音传入梁天琛的耳中,“一直”这个词可不敢轻易说出来。 “只要星辰还需要琛爸爸,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 济: 唁歹,蜢反旨鳖锾玮!播醪反嶙玮铗息基!备耔钍禄骂叩,舒猡极济昼龆萋…… 第39章 难道花心是男人的天性 , 码头。 负责人让人将时坤带过来。 已是夜色初上的码头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照亮,时安看着被带过来的男人。 消瘦了,沧桑了。以前出门怎么都要精心打扮半个小时以上,讲究到今天的发型应该配什么衣服,就是那样一个时坤,现在穿一身旧式的衣衫,低着头,好像生怕别人看他一样。 时安松开了许清如的手,慢慢地往时坤那边走去。 他们有七年没有见过面,七年前时家遭变故,时坤砍了二叔,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时安向二叔一家求情的时候,被无情地关在门外,绝望离开之后,开启了另外一程的人生。 但自从五年前时安想起以前的事情,她对时坤一直挂念着。 “哥……”时安轻声唤着时坤,他为什么不肯抬头看她? 往日意气风发的男人,为何变得这样战战兢兢? “我……我不是你哥。”那个男人忽然间抬头,陌生的面容让时安吓了一跳,不是时坤! 就算七年没见,时安仍然记得自己哥哥长什么样,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个普通的男人! 短暂的失神之后,时安变得激动起来,她走上前,抓住那个男人的衣服,“那么我哥呢?你不是用了他的身份证吗?你怎么会有他的身份证?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几米之外的时安忽然间情绪激动,是傅行止和许清如没有料到的,两交换了眼神,快速往时安那边走去。 走近,许清如发现时安为何激动,“他不是时坤。” 傅行止没有见过时坤,许清如这么一解释,他才明白过来,转头看码头负责人,叱问:“时坤呢?” 负责人身子一颤,被少主给吓得。 “这……这就是时坤啊……我不知道哪里还有个时坤,这个就是他的身份证啊……”负责人将身份证递了出来。 时安拿过身份证,看着上面的照片和信息,是时坤没错。 “这身份证是我捡的……我还没……没成年……不能打工,就……” “行了,让他走,以后不准踏进这里半步!”傅行止打断了男人的话,后又转头对码头负责人说,“童工都招进来,你胆子不小。” “少主,我知道错了,这就回去整顿!”负责人吓得点头哈腰,连忙让人将人带走。 时安看着被带走的少年,那个人眉间和时坤有几分相似,让时安不断地在脑海中想到时坤,七年之后的兄长,到底在什么地方,到底有什么非要躲着她的理由? “时安,我们回去吧,找你哥的事情慢慢来。”许清如挽着时安的手臂,“你也别着急,你哥肯定有什么理由,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他肯定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时安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她怎么不急?找不到时坤,她就多一份担心,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忽的,时安想到了什么,时坤该不会是去找…… “怎么了?”看着时安脸上微妙的表情,傅行止问道。 脱口而出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什么,我想回去休息了,今天累了一天。” 不能再和傅行止扯上关系,是怕傅行止和陆锦瑟又生嫌隙也好,怕陆南望误会也罢,时安和傅行止应该止于此。 傅行止狷狂的脸上隐着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神色,将眼底所有的疑问给压了下去,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许清如知道傅行止和时安之间有种不被外人所知的情感在,所以当时安被陆南望困在摘星大厦,她能够想到的可以将时安从里面带出来的,并且不怕得罪陆南望的,只有傅行止。 他们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那就只有两位当事人知道。 在时安没告诉许清如之前,她任何的猜测都只是猜测。 三人一同往外面走去,各怀心思。 忽的,几道远光灯打在三人身上,带着一股子杀气。 待时安适应强光,她看到从车上走下来许多流里流气的人,手上拿着铁棍。 “傅公子,今天出门没带保镖啊?” …… 新华医院,陆南望从车上下来,表情不是很好。 “怎么那么多记者?” 刚才周易开车进停车场的时候,看到守在大门口许多记者。 “大概程小姐今天过来了。”周易也不知道程潇是怎么知道陆南望今天会过来,故意守在这里? “算了。”陆南望淡声说道,便往电梯那边走去。 周易觉得上司似乎又有点变化了,好像……回到先前的状态,从今天早上办公开始,他一个早上都没有发火。就连秘书端进去的咖啡出错了,他连半句话都没说,还喝光了…… 那半个月里面,总裁办的人因为各种小事被陆南望斥责不止一次,大家都以为公司的业绩下滑,可明明比去年同期要高啊…… 说了要和时安划清界限,他还真的能身体力行? 周易跟上陆南望的步伐,一同去了特护病房。 果不其然,在特护病房那边看到大明星程潇。 程潇见到陆南望过来,脸上的五官无一不在展示着对陆南望的冷嘲。 周易想,又一场战争要开始了,这次,他赌陆南望赢,还是程潇更胜一筹? “哟,这不是日理万机的陆总吗?有空来看你弟弟,真是稀奇。”程潇双手环胸,净升高175的她穿上一双高跟鞋,高高的杵在那儿,影后的气质可见一斑。 陆南望淡淡地瞥了程潇一眼,转身看病房里面的陆南谨,躺在病床上五年的他,身形消瘦,不见往日风采。 若非陆家富可敌国的财富,哪能支付陆南谨昂贵的治疗费,恐怕早就放弃治疗。 陆家也就该不该放弃陆南谨的治疗展开过激烈的讨论,最终以陆南望那一方不放弃治疗获胜。 “你不是在欧洲拍戏?” “您这天天把我往外派,不知道的人当星辉重视我,三天两头给我安排通告。知道的人,就当陆总见不得我在您跟前。不然说不定哪天,我忍不住跑到你们陆家,在您太太脑袋上开一枪,让她也和南谨一样躺着。” 陆南望眉头微皱,面露不悦,转头,目光清冷地看着程潇,“我劝你不要做傻事。” 被陆南望的眼神看得一滞,程潇在两秒的失神之后,冷笑一声,“也是,盛浅予有你陆南望护着,我一个戏子,能拿她怎么办?” “跟你说了很多遍,南谨的事情和浅予没有任何关系。” “我以为只有时安能够蒙蔽你的双眼,没想到盛浅予一样可以,聪明一世的陆南望竟然糊涂一时。” “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 “时安?”程潇笑了一声,“陆南望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喜欢的人到底是时安还是盛浅予。你拼了命地护着盛浅予,这些年又对时安念念不忘,难道花心是男人的天性?” “我喜欢谁不需要告诉你。” 程潇冷笑慢慢僵在脸上,只有时安和盛浅予才有资格成为谁是陆南望喜欢的人,其他人,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她转头,透过窗户看病房里面的陆南谨,“你说,陆家的人要是知道当时开枪的那个人,是盛浅予的父亲,他们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盛浅予,还是逼你们离婚给南谨一个公道?” 程潇的声音淡淡的响在陆南望的耳边,男人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当中,并未接下程潇的话。 “听说南谨有要苏醒的迹象?” …… 程潇和陆南望一同从病房这边离开,电梯内,两人都没再提任何关于陆南谨的话题。 15楼,电梯停了下来,打开之后,看到两人站在外面。 电梯内的人和电梯外的人都怔了一下,是谁先反应过来? “进去,”傅行止扶着时安,“小心。” 时安想要避开傅行止的手,却又觉得这样的动作很刻意,最终和傅行止走进了电梯里面。 陆南望目不斜视,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好像走进来的人不过是两个陌生人。 程潇觉得这个画面特别有意思,看了眼装作不认识陆南望的时安,又看了看高冷的陆南望,嘴角漾开一个笑,“时安,这么巧,你还记得我吗?” 原本想安安静静地坐完这一程电梯的时安,被忽然见叫到名字,哪里还能安安静静? “你的电影我都有看。”时安悻悻地说道。 程潇不顾陆南望投来淡淡的警告的眼神,道:“这么巧遇到,晚上一起吃晚饭吧,好久都没有一起吃过饭了!有……五年了吧!对吗,南望?” 程潇是不给陆南望整点不舒服,她就浑身不舒服。 “程小姐,您晚上还有个通告。”周易好心提醒。 “通告哪有和故友吃饭重要,是吧时安?你要拒绝,就是不给我面子。” “……”还真不想给你面子,“我受了伤,不太方便。” “坐车又不用走路,有什么不方便的,现在就让周易定餐厅,我们好好聊聊!”程潇盯上周易。 周易默默转头,看向自己上司。 陆南望深深地看了程潇一眼,道:“周易,定餐厅,四人位。” 陆南望,程潇,以及时安与傅行止,这不正好是四人位吗? 骰: 焯遮,怪怪黝~牵渥延焱诎梓视跺怪? 第40章 打错的电话 , 电梯直接抵达地下停车场,五人从电梯里面出来,周易将车钥匙交给陆南望之前,低声问了句:“您的手……” “没事。” 昨天将时安从59层栏杆外拉进来的时候,陆南望的左手臂肌肉损伤,也没见他去看医生,早上都是司机送到公司的,不知道这时候能不能开车。 但见陆南望一脸冷淡地说没事,周易只得将钥匙交给他。 刚把钥匙交给陆南望,几道闪光就照在从电梯出来的五人身上,咔擦咔擦地响了好几声。 突如其来的狗仔让几人露出了不同的反应。 程潇是大明星,对闪光灯和狗仔已经见怪不怪,在看到闪光灯的时候,脑海中条件反射的是该如何优雅大方地出现在镜头下,让团队和狗仔沟通p图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时安很不喜欢出现在镜头下,下意识地抬手挡住刺眼的灯光,但是昨天傍晚在码头那场斗殴让她身子多有不便。 却有一人先一步挡在她的身前,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刺眼的灯光,淡淡的消毒药水传入时安的鼻尖,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臂被男人扣着,呈被保护的姿态。 傅行止啊…… 看到闪光灯的第一反应是转过身子帮时安挡住镜头,下意识的动作。 陆南望只是迟疑了一秒,就看到早有人去当那个护花使者,看来他们是忘记了他们都是什么身份。 在陆南望皱眉之前,周易率先走出去挡住了狗仔的镜头,“别拍了!” “都是公众人物,为什么不能拍?”狗仔理所当然地说道,一点都不在怕的,想把相机从周易的手中抢下来。 “把记忆卡给我。”与其说是商量,周易更多的是在命令狗仔把记忆卡给他。 狗仔才不管,不松开相机,反倒问程潇:“程潇程潇,你今天又来看陆家三少,是不是等着三少醒过来嫁入豪门?” 一时之间涌过来的狗仔不在少数,周易这么挡着也不是办法。 程潇看了眼现在的情况,踩着高跟鞋走出来,淡淡一笑,“我来看个朋友都被你们说成要嫁入豪门,要嫁豪门我早嫁了,还用等到现在?” 程潇和狗仔打着太极,傅行止看了眼陆南望,随后脱下外套,遮在时安的头上,扣着她的肩膀从这边离开,却免不了被狗仔拍下了照片。 等傅行止将时安送到车上之后,才将她头上的衣服给拿了下来,“没事了,我送你去酒店。” 时安张嘴欲言,所以……不吃饭了? 傅行止启动车子,笑了一声,“你不会还真的想和陆南望程潇吃饭?我怕吃了半年都不消化。” “谁说我想去吃饭了……”时安看了眼依然被记者狗仔包围的陆南望和程潇,想着多亏他们才得以脱身,不然还不知道那个饭局得多么的堵心。 傅行止将车子开走,目光与人群之中的陆南望交汇,一个冷漠淡然,一个漫不经心,最后以傅行止将车子驶离停车场结束这场眼神交流。 坐在副驾上的时安根本没看到陆南望和傅行止两人摄人的目光,她想了许久,才开口问道:“陆南谨怎么了?” “就你走的第二天出的事儿,也算是飞来横祸。去陆氏珠宝取首饰的时候,被持枪抢匪一枪爆了头,被送到医院之后失血休克,取出子弹之后就没有醒过来。”傅行止像是在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最后补充道,“程潇等了他五年。” “怎么……”时安心头忽然间像是堵住了一样,她对陆南谨的印象还挺深的,英俊潇洒,风趣幽默。经常给时安他们公司艺人的演唱会门票什么的,就是这样一个好人,竟然遭到飞来横祸? “人有祸兮旦福,你也别太伤心,看开了就好。” 傅行止大概不太明白时安现在的心情,她也没有再和他谈论什么,心里很压抑。 路过步行街,时安让傅行止将车子停在路边。 “我还有点事情,等结束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时安已经解开安全带,要走的心留不住。 “时安,”傅行止叫住时安,“有什么事你还是可以找我帮忙,只要是你的事情,我……” “行止,以后我不会再麻烦你了,你是陆锦瑟的未婚夫,先前我们又是那样的关系,就应该避嫌。我这么说可能会让你不高兴,但是锦瑟真的很喜欢你。”说完,时安解开安全带,下车隐入行人之中。 很快,傅行止就看不到时安的背影。 在他失神的时候,一通电话响了起来,他没看来电就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暴躁的声音: “傅行止你他妈赶紧给老子滚回来!” …… 今天挺晚了,时安不知道这时候去警局能不能拿到手机,干脆去手机店里面买一个,她自己的手机本来就摔坏了。 快速地买了个手机和手机卡,连上手机店的wifi时安就给兰姐发了微信好友申请,迟迟没有通过,估计在忙。 手机卡是刚买的,还不能打国际长途,手机店里面的人也没有开通国际长途,时安只得想着回酒店借同事的手机。 从商场出来,时安等着穿过人行道,走上斑马线的时候忽然间注意到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 她四下看了眼,看到停在斑马线后的一辆黑色奔驰g65,霸气外露的车型外加坐在驾驶座上面色沉冷的男人,也难怪时安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要说冤家路窄,恐怕说的就是时安和陆南望,在马路上都能遇到。 她站在斑马线上,看着驾驶座上的陆南望,不断地有行人从她和车子之间穿过,唯独她怔怔的站在原地。 男人坐在车内,单手搭在车窗上,淡漠地看着斑马线上平静的女人。 直到—— “嘀嘀嘀——”陆南望车后的车子不耐地摁着喇叭,提醒着绿灯到了。 双向六条车道,只有陆南望这一条车道还停着不动,时安看着前后都是车,走也不是,站在原地也不是。 陆南望到底是抬手,摁在了喇叭上,g65的喇叭似乎比别的车子的喇叭更刺耳一些,瞬间将时安的思绪拉回来。 她茫然地看着川流不息的车子,进退两难。 陆南望后面的车子借旁边的车道超过他的车,看到了站在斑马线上扰乱交通的时安,打开车窗骂道:有毛病啊你! 短短的六十秒,她竟然觉得过了六十年一样,直到人行道的绿灯亮了起来,行人重新穿梭在斑马线上,时安赶紧随着行人,消失在陆南望的视线之中。 车内的陆南望依旧维持着刚才冷淡的表情,殊不知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青筋毕露,等到下一个绿灯到来的时候,他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飞快地开了出去。 昨天才下定决心要将时安彻底从他生活里面给扔出去,刚才在医院做的很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怎么,刚才看她手足无措地站在斑马线上,就想解开安全带冲下车,斥责她连过马路都不会还会做什么? 可他不是生生忍住了么?所以这时候只得将一腔怒火发泄在车子上。 不断地超越旁边的车子,在城市道路上飚出了**-十码的速度。 车载电话响了起来,他没看来电就接了起来,再不来个人让他泄愤,他估计得抑郁死了。 “妈妈!你终于接电话了!” 但,电话的打开方式是不是有些不对? 一上来就叫妈妈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孩子,也应该是叫爸爸,而且陆念衾不会用那么撒娇的声音叫他。 陆南望想着是不是哪家孩子调皮打错了电话,目光往手机屏幕那边看去,看到的是从纽约打过来的号码。 “咦,妈妈你怎么不说话?妈妈?”稚气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mommy,你听得到吗?” 中英文混杂的声音,陆南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那个女孩儿的话。 这个号码到底是不是时安昨天在他办公室里面打出去的?如果是,这个小女孩儿是谁,叫时安“妈妈”,女儿? 时安和傅行止的女儿? 陆南望现在完全没办法正常思考,他将车子停在路边,把电话拿了过来,迟迟未曾开口。 “妈妈,你怎么不回答我?你那边信号不好吗?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 “你……”陆南望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梗在喉咙当中。 “琛爸爸,妈妈接了电话但是不说话,是不是信号不好?” “是吗?我来跟她说。” “给你。” 陆南望听到电话那头女孩儿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声。 女孩儿叫那个男人“爸爸”,不是时安和傅行止的女儿,而是和这个男人的女儿? 或者,这通电话打错了,是真的打错了。 “这不是妈妈的号码,你打错了,以后别调皮乱拨号码,可以吗?” “打错了吗?”女孩儿不确定地问了一声。 男人拿过手机,看到上面并未挂断的电话,对电话这头的人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家孩子调皮打了您的电话,对您造成困扰很抱歉。” 特别官方的话,陆南望淡声回答:“没关系。” 说完,两人同时挂断电话。 的确是打错的电话,陆南望坚信不疑。 第41章 孩子戳到你的痛处了 , 傅行止被傅雷叫到家中,他想着可能是因为昨天和东方宇的人在码头那边斗殴,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后来连特警都来了。 时安和许清如不同程度的受伤,所以才在医院住了一晚上,他正寻思着找机会把东方宇给教训一顿,父亲就把他叫回家。 傅家和东方家本来就是盘踞在海城的两股黑势力,但是在傅雷这一代,东方家被狠狠地打压,他们就只能时不时给傅家制造点小麻烦。 傅行止从车上下来,将车钥匙交给管家,却见管家脸色微妙,“赵叔,怎么这个表情?不过是被东方宇偷袭一回,下次光明正大地讨回来不就行了?” 他觉得父亲是因为他被东方宇偷袭丢了面子,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赵叔欲言又止,“少主您万事小心。” “……”那倒也不至于吧…… 傅行止走进别墅里面,感觉到一股子凝重的气息,到客厅的时候,却见陆锦瑟坐在椅子上,眼眶微微发红。 她在这儿干什么? 没等傅行止想明白,傅雷抄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傅行止这边扔过来,被傅行止身手敏捷地躲过去。 “啪——”紫砂茶壶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里面的热茶溅得四处都是。 傅行止目光从地上的热茶挪到陆锦瑟身上,再转到傅雷身上,“爸?” “你看看你都干的什么好事儿,老子当年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扛起整个傅家了!你倒好,四处拈花惹草,今天要不是锦瑟在这里,看我不弄死你!”傅雷一点都没有六十岁男人的样子,骂起人来依然中气十足。 但,拈花惹草是什么意思? “傅行止我警告你,如果你再管那个女人的事情,我让她竖着踏进海城,横着出去!”没什么是傅雷做不出来的。 傅行止就算再迟钝,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锦瑟向傅雷告状。 “爸,时安是我朋友,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傅行止看了眼陆锦瑟,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你——” “爸,您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完,傅行止转身往客厅外面走去。 傅雷气得不轻,看准了手上的拐杖,抄起来就要往傅行止身上砸去。 坐在椅子上的陆锦瑟看到飞出去的拐杖,毫不犹豫地从椅子上起来,跑到傅行止身后,挡下了那一拐杖。 “锦瑟!” 后知后觉的傅行止回头,看到陆锦瑟站在他身后。 …… 时安回到酒店,打算去找同事借手机的时候看到兰姐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时安马上和兰姐视频通话,让她把手机给星辰。 看到时安,星辰情绪不高,恹恹地吃着早饭。 “星辰,我今天很多事情,对不起这个时候才给你打电话。”时安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开始给星辰道歉,这两天的确是因为各种事情耽误了。 星辰是特别敏感的那种孩子。 星辰叹了口气,道:“可是我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呢?琛爸爸还说我打错了,可是我打的就是你先前打过来的那个号码。” 时安瞬间怔住,先前打过去的号码…… 陆南望的! 时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陆南望会不会知道什么? 忽的,星辰背后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浅笑着对时安说道:“没事,我和那个人道过谦了,他只当是小孩子打错了电话。” 梁天琛的话并没有安抚到时安狂跳不止的心,陆南望那么心思缜密的人,绝对会觉得这中间有问题,去查那个号码,然后就知道星辰的存在…… 不不不,就算他知道星辰的存在,也只会认为孩子是她和傅行止的。 “时安,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很累?我派jenny过去,你可以轻松点。” 时安本想拒绝,但是想到她即将去洛城找时坤的下落,派jenny过来正好可以分担她的工作。 “好,我正好过两天要去趟洛城,我觉得我哥可能在那边。”洛城是她和时坤的老家,二叔一家也在那边,按照时坤火爆的性格,七年前没能报复二叔一家为父母报仇,出狱后的时坤肯定会再去找他们的麻烦。 “洛城是妈妈的家乡,我也想去!”星辰沮丧的情绪很快被洛城这个神奇的地方所掩盖,如浩瀚星辰般的眸子当中露出雀跃的欢呼。 但是时安犹豫了一下,她并不想让星辰回国,生怕这边的事情对星辰的病情不好。 就从前天遇上陆南望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偏离,还不知道星辰过来,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时安看到梁天琛摸了摸星辰的脑袋,“时安,我这边不怎么忙,不然我带着星辰去洛城?等找到你哥,我们一起回来。” 短暂的思考之后,时安说道:“星辰还要上学,等下次吧!” 听到妈妈的拒绝,星辰瘪着嘴低头吃饭,不再理会时安。 梁天琛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好,你别担心星辰,她听我的话。” 时安忽然间在梁天琛身上看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 就像陆南望在看陆念衾时候的眼神,父亲对自己孩子的那种感情,陆南望对陆念衾很好,跟了陆南望两年的时安看得出来。 可是星辰同样需要父爱不是吗?虽然星辰和梁天琛很好,但星辰知道他不是爸爸,始终有点隔阂。 以前时安觉得她能身兼父亲的职责,但是随着星辰一天一天地长大,她觉得当初她的想法太过天真。 教育一个孩子,真的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 陆南望驱车回家,将车子停在停车场准备回望园的时候,一辆跑车随后驶入停车场,陆南望看着傅行止从驾驶座上下来,给陆锦瑟开了车门,扶着她下来。 早上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陆锦瑟还好好地,出了趟门回来就成这样? 陆南望站在原处等着两人走过来,他看到陆锦瑟脸上躲闪的神色,这丫头又做了什么事儿? “怎么回事,受伤了?”陆南望看着走得缓慢的陆锦瑟,不经意地撇了傅行止一眼,这个之前还陪着时安的男人。 陆锦瑟哪敢跟哥哥说是之前为了帮傅行止挡下那一拐杖受的伤。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陆南望哼了一声,“没去医院?去望园让陈嫂给你擦点药。” “哦。” “哦什么,还不快去?” 陆南望这是有意让陆锦瑟离开,她只得将手从傅行止手上抽出来,往望园走去,她这个样子回去肯定会被父母追问,还不如去望园让陈嫂给她擦药。 傅行止松开陆锦瑟的手,看着她离开,而后挪回眼神,看着面前的陆南望。 “傅行止,希望你记住当初是你们傅家过来提亲,如果你做不到对小七忠心,这个婚我们陆家有权利退了。喜欢小七的人很多,等着和她结婚的人更多。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该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陆南望把话说得直接不留情面。 傅行止脸上却是轻描淡写的淡然,“你这么说,到底是为了锦瑟,还是为了你自己?” 陆南望神色一凛,瞳孔收缩,漆黑的眸子盯着离他半米远的男人。 这个一如五年前毛躁又爱多管闲事的男人,如果不是陆锦瑟非要喜欢他,非要和他在一起,陆南望会同意他们的婚事?明知他喜欢的人是别人,陆南望是真的不愿意让陆锦瑟以后伤心。 “时安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在一起,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好好和小七在一起。” “时安就会和你在一起?你别忘了你和盛浅予有了孩子结了婚,你才是那个把她逼到国外去的那个人!” 忽的,陆南望上前,揪着傅行止的t恤,“别和我说孩子!”男人眼底全是嗜血的冷色,好像下一秒就会把傅行止给弄死。 傅行止把手扣在陆南望的手腕上,两人都是练家子,谁也不比谁力气小。 “怎么,孩子戳到你的痛处了?你背着时安和盛浅予上-床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留下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人是你不是我!” “砰——”陆南望一拳砸在傅行止的脸上。 傅行止连连后退两步,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反手就给了陆南望一拳。 若不是随后回来的陆南思和陆南风将两人拉住,两人打架的事情传到老爷子那边,恐怕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 傅行止甩开陆南风上车走人,跑车的轰鸣声环绕在陆宅上空。 陆南思和陆南风姐弟两人看着失控的二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见着陆南望转身往望园那边走去。 两人长舒一口气。 “二哥这是怎么了,和未来妹夫打什么架?妹夫对小七不好?”陆南风问。 陆南思意味深长地说:“叫什么妹夫,还没结婚谁知道是不是妹夫。他傅行止要是会为了小七和二哥打架,才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南望踩着沉重地步伐往望园走去,嘴角生疼,手机响起,他拿出来接听。 “南望,老太太不行了,你尽快回洛城一趟。” 陆南望怔在原地,燥怒的情绪瞬间冷静下来,“我尽快赶过去。” “对了,别带他们,老太太看了要生气。” 陆南望沉吟片刻,回道:“好。” 粞: 揣胲匣蝓述,狺怛绲悻!狺箍宄鳄芋,剡堙稞懂…… 第42章 最后一次警告你 , 时安也不确定时坤到底在不在洛城,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希望。 当天晚上她就买了去洛城的机票,第二天和同事交代了一声就拿着简单的行李去了机场。 上了飞机之后,时安才给许清如打了电话。 “清如,我去趟洛城,我哥可能在那边。” “洛城?什么时候回去?”许清如急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已经在飞机上了。” “时安,麻烦你以后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提前通知我一声好不好?我是你朋友不是你敌人,还是你觉得我会出卖你?” “你说的太严重了吧……我也是临时想到我哥可能会回去找二叔他们的麻烦,我想在错误酿成之前找到我哥。”时安没想到许清如会这么激动,大概因为五年前一声不响地离开伤到了她。 “那……你还回不回来?” 原来,许清如担心的是这个。 “应该会……”如果找到时坤,梁氏和brilliance公司的展览还没有结束,她会回到海城。如果展览结束,她会直接从洛城回纽约,减少路上花费的时间。 许清如冷笑一声,“时安,朋友在你眼中是什么,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算了,你爱来来,不来滚,我要再管你的事情我许清如三个字倒过来写!” 说完,许清如挂断了电话,只留给时安一阵忙音。 在时安有些无措的时候,走道那边的位子上传来一声冷嗤,而这个熟悉的哼笑让时安背皮一麻,只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转头之后,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浇灭。 过道那边,还真是陆南望。 “你怎么——”在这儿?跟踪? 过道那边位子上的陆南望带着足以遮去半张脸的墨镜,看不清墨镜底下的眸子到底有多冷淡。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冷嘲还是热讽? 男人并未转头看时安,但是刚才她打电话的声音肯定被他听到了,那一声冷嘲是在嘲笑她被最好的朋友挂了电话? “时小姐,麻烦您关闭手机系上安全带,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空姐走来,温馨提示时安。 站在过道上的空姐阻隔了时安看向陆南望的目光,而她根本不知道陆南望是不是跟踪她上了飞机。 她关了机,系上安全带,心里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一样难受。 她是真不相信会这么巧和陆南望在同一架飞机上,而巧合通常是人为的蓄意。 算了,不管陆南望出现在这架飞机上的理由是什么,都与她无关,她的目标简单明确,去洛城找时坤,找到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找不到…… 时安忽然间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如果时坤不在洛城,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该怎么办?难不成她要登报寻找七年未见的兄长? 飞机滑行到跑道上,准备起飞。 时安一直在想时坤的事情,显然已经忘记过道那边的男人。 飞机起飞,半个小时后,在平流层平稳的飞行,空姐开始派送午餐。 时安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一杯热饮,而过道那边的男人连水都没要一杯。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注意那个男人的动向的时候,时安悻悻地转过头,捧着手中的热饮。就不能当成丢掉的垃圾不再回头看一眼吗? 把陆南望当成垃圾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但他做的那些事儿,不是渣男做的又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呢? 时安略显有些烦躁,她放下热饮,解开安全带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头等舱和经济舱的卫生间在两头,时安往前面走,进了卫生间打算关门的时候,一个强有力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淡淡的檀香味传入时安的鼻尖。 没等她将人推出去,那人就先把她推进了卫生间,锁上了门。 头等舱卫生间的空间不算小,但是站进两个人之后,显得局促狭小,时安往后退了两步,瞪着尾随她走进卫生间的男人。 “你跟踪我不成还要跟我一起来卫生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流氓!” “难道不是你跟我上飞机?时安,你不适合工于心计,很容易露出马脚。”男人淡淡开口,带着三分的警告。 时安这才看到摘了墨镜的男人眼角有伤,青了一片,怪不得一直不肯摘下墨镜。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上飞机?你陆总的行程我一个外人会知道?倒是你,想知道我去哪儿易如反掌。”所以时安深信不疑是陆南望查了她的行踪,跟着她上了飞机。 陆南望眉头一皱,他要去洛城的事情只有老太太那边和盛浅予周易知道,盛浅予不会天真到告诉时安他要去洛城,周易更不会向任何人告知他的行程。 真的是巧合? 那时安去洛城……找时坤? 本想划清界限,哪知道从烧掉离婚协议到现在,时安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甩都甩不掉。 “以后,离我远点。” 时安从陆南望眼中看到厌恶,因为厌恶,所以让她离他远点。 “放心,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时安别开眼,往门口走去,昨天晚上在人行道上的那一幕,成为时安心中挥之不去的剪影,或许他们就该像昨天晚上那样,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男人用魁梧的身材挡在门口,不知道是那句话触到了男人的点,他扣着时安的手臂,将她摁在门背上。 又是这样的招数,又是将她抵在门背上,能不能换点别的? “陆总,说离您远点的人是您,现在贴我这么近的人也是您,您让我怎么做才好?”她似乎是颇为无奈。 男人看着她巧言善辩的嘴,以退为进?这招倒是用的好。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以后看到您我就绕道而行,绝不出现在您方圆十里的位置。也不会了,等我找到我哥,我和您的距离得隔着太平洋,您也不用整日想着万一见到我心情会不好。”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甩开我?” “……”不是我要甩开你,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叫我滚,“您眼角的伤是怎么来的呢?昨天晚上和夫人在床上太激烈不小心磕到的?您年纪也不小了,悠着点。” 男人眉头一皱,这是在提醒他他是有家室的人,这样将她压在卫生间的门背上是不合情理的? 怪只怪这个女人一直出现在他的眼前,连去趟洛城都不得安生。 他松开时安,却没有后退。 时安在狭小的空间里面显得有些局促,因为不管怎么动,都会碰到他。 胸会碰到他的胸膛,腿动一动,会碰到他的…… 在时安焦躁不安地想要从这个逼仄的空间里面出去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到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戳了她一下…… 鲜活的,跳跃的。 时安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女孩儿不懂戳着她的是什么东西,正是因为明白,时安的脸颊红了一片。 不单单是害羞的,更多的是羞耻。 对着不是自己老婆的人硬,这个男人就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吗? “起开!”时安伸手要推开陆南望,忍受不了男人的羞辱。 手在刚刚碰到陆南望肩膀的时候,飞机忽然间剧烈晃动起来。 男人被推出去,时安重心不稳,而她扑倒的方向正对着马桶…… 绝望,悲凉。 时安双眼一闭,就说碰到陆南望准没有什么好事儿。 忽的,腰间一暖,时安睁开眼,在距离马桶二十公分的时候,被陆南望拦腰抱起,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之后,时安稳稳地落入男人的怀中。 额头磕在男人的胸膛上,不知道撞疼了他的胸膛,还是伤到了她的额头,只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耳边只有男人的心跳声。 以及……飞机里面的广播。 “各位乘客,飞机正在穿越气流颠簸厉害,请系好安全带,在卫生间的乘客请抓好扶手……” 穿越气流……差点让时安和马桶来了个亲密接触。 还好,卫生间里面有两个人。 “抱够了?”男人的声音从头顶冷冷地传来。 时安惊悚片刻,立即松开陆南望的腰,红着脸往后退了半步。 因为卫生间实在太局促,时安也没地方退。 不知道是刚才差点与马桶亲密接触,还是被气流给吓到了,时安现在安静地低着头。陆南望顺眼看下去,就看到时安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翦水秋瞳,白皙的脸颊上晕染着淡淡的粉,贝齿轻轻咬着下唇,让本就嫣红的唇更显红润。 陆南望知道,遇到时安所有事情都会失控,包括他刚才不自觉起的生理反应,包括他现在伸手抬起了时安的下巴。 时安紧张地看着陆南望,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就更别说推开他或者怎么样,能站着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男人慢慢靠近,那张帅到过分精致的脸放大,深邃的眸子当中全是她的倒影。 茫然,无措。 强烈的男性气息传入时安的鼻尖,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直至男人凉薄的唇碰到她几近颤抖的唇。 轰的一声,时安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炸开来了一般。 第43章 心中已有答案 , 薄唇碰到时安的唇,不似之前在陆南望办公室的休息间里面掠夺一般的吻,让时安觉得羞辱与难堪。 此刻,陆南望一手托着她的下巴,让她微微抬头,正好迎上他低下头来的吻。 睁着眼睛的时安可以看到男人闭着的双眼,纤长的睫毛在空调的冷风下微微颤动。之前那个粗暴的吻,陆南望全程没有闭上过眼睛,所以不能称之为吻。 这个,是吻。 陆南望的唇压了下来,柔软的唇如羽毛一般贴在一起,挠得时安心里痒痒的,想要推开他,手上却使不出任何的力气。 要承下他的这个吻,时安觉得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咚咚咚——”在时安手足无措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把两人的思绪都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陆南望慢慢睁开他睫毛长得过分的双眼,漆黑的眸子当中一扫之前的凌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时安。 他的唇,微微往后退,不再压着她的。 时安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哪一个微小的动作会让两人的唇碰到一起。 “乘客您好,您在卫生间里面还好吗?我们的飞机成功穿越气流,已经安全。” 空姐甜美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打破了卫生间内静止的气氛。 男人没有开口,似乎是在等着时安说话。 时安瞥了男人一眼,看不懂他深邃的眸子下到底隐藏着一颗怎样的心。她可以鉴定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钻石,却没办法透过肉眼看穿陆南望心中在想什么。 人心远比珠宝钻石来的复杂。 是谁,先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又是谁的心跳,在狭小的空间里面扑通扑通地跳着? “没事。”时安低声回应外面的空姐。 “您没事就好。” 随后,站在门边的时安听到走远的脚步声,她抬手整理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凌乱了的头发,却在转头的时候,看到了镜子中面色微微发红的人。 像是女孩子娇羞时候的表情。 时安瞬间怔住,怪不得刚才会在陆南望脸上看到那么耐人寻味的表情,原来是在笑她不过是因为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就让她心神荡漾。 那么好吧,时安承认,面对这个她往日敬重的,爱戴的,对她来说是恩人,又像是长辈一样存在的男人,她心存幻想。 当她打破自己固有的观念非要逼着自己承认,不,其实是被陆南望逼着承认。他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只用几个眼神,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就逼着她直面内心深处的想法。 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准备充足的人去比赛,到了赛场,裁判告诉她比赛结束了,她不战而败。 时安输给了自己一厢情愿的自以为。 她淡淡地瞥了陆南望一眼,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时安转身打开卫生间的门,先她一步出去。 头等舱乘客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并未注意到时安和陆南望是从同一个卫生间里面出来的。 随后的飞行,两人再无任何交集。 时安干脆向空姐要来眼罩,靠着椅背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清醒,是空姐叫的,飞机已经落地,可以准备下飞机。 时安有些茫然地看着空姐,只因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以前的事情,不由得眼角湿润,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飞机停稳,舱门打开,头等舱的乘客先下飞机。 时安拿着手提行李下飞机,她发现前面走着的那人是陆南望。 他没带行李,只身一人,从机舱门打开之后就在打电话,低沉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 “我刚到洛城,马上到医院……已经被送回家了……放弃治疗?这是你们的意见还是外婆的意见……” 男人低沉的嗓音当中带着不怒自威的感觉,而电话内容则是让时安浑身一震。 外太婆生病放弃治疗?陆南望来洛城是探望外太婆的? 然而满腹的疑问还未解开,陆南望的背影已经离时安越来越远。她很想追上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外太婆又为什么会病重最后放弃治疗,放弃治疗的意思是在家等待死亡? 但时安只看着陆南望渐远的背影,好像,她没资格再问什么。 她和宋家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亲戚,若非陆南望的关系,她哪会和他们亲近?现在她和陆南望分道扬镳,自然也就没了去探望的资格。 只是外太婆的面容一直在时安脑中盘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从机场出去,拦了车准备去时家。父亲当年做家具生意,本是两兄弟合伙,最后却被二叔给坑了,家里所有的钱款都被他敛去,包括她家的住宅。 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叔一家还住不住在那边。 …… 机场出口有来接陆南望的人,男人上车之后本要直接去宋家,瞥见了同样从机场出来的时安。 男人叫住了启动车子准备驶离机场的司机,“我自己开车回去,你跟着那个穿白t牛仔裤背双肩包的女人。” 陆南望指着在外面等出租车的时安。 洛城是个内陆二线城市,机场不比海城的大,出租车直接在国内到达外面停靠接客,机场人不多,陆南望很容易就看到在外面等车的时安。 “是。”司机没敢多问,立刻熄火下车。 陆南望行色匆匆地下车上车,随后开着车从机场离开。 到达宋家,母亲宋怀玉早在门口等候多时,因为外婆病重,宋怀玉一个月前就回宋家帮忙照看,昨天那通电话也是宋怀玉打的。 他看到陆南望独身一人过来,松了口气。 “怎么自己开车过来,不是让司机去接你的吗?”宋怀玉看着风尘仆仆的陆南望,心疼。 陆南望没接宋怀玉的茬儿,只问道:“外婆怎么样了?” 提起老太太,宋怀玉神色便是一暗,“估计就这两天的事儿了,除了你爸在国外赶不回来,其他人都回来了。” 生老病死这样的事情,陆南望没办法改变,在这些事面前,陆南望才会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进去看看外婆。” 说完,陆南望便往别墅里面走,客厅里面没人,陆南望还在意外,母亲不是说宋家的人都回来了吗,怎么不见一人? 等到他推开老太太房间的门的时候,看到房间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亲戚朋友,估计都站在或坐在老太太的房间里面。 老太太端详地躺在床上,眼皮子耷拉着。 推门而入的时候,陆南望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更是感觉到众人平静中又压抑着什么的目光。 许是看到自己最满意的外孙来了,老太太努力地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她努力地想要抬手,呼唤陆南望过去,却因为无力只能放弃。 陆南望管不了房间里面的其他人,大步走到老太太的床前,与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握上。 “外婆,我来了。” 老太太点头,浑浊的目光之中带着点欣慰,似是外孙来了,她才能放心。 “来了……都来了……”老太太轻声说道,目光扫过房间里面的每一个人,这么多人来送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怎么样。 在扫过一圈之后,老太太的目光又暗了些,“没来齐……没有……” 陆南望想着说不定老人家临了惦念着她的重外孙,他来这边的时候就该把陆念衾一起带上…… “安安呢……安安……”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陆南望背脊一僵,老人临了想念的不是他和盛浅予的儿子,而是当年承欢膝下的小女孩儿时安。 可是老太太也该知道,时安五年前就离开了。 “安安啊……”老太太握着陆南望的手,一直叨念着时安的名字,苍老的脸上全是无措的失落。 时安,她在洛城,把她叫过来? 这似乎不太合乎规矩,他陆南望的妻子儿子都没过来,却叫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时安来送老太太,传出去的话,必将落人口实。 然,老人脸上除了失落,还是失落,难道要让老人走得有遗憾? 在他能够让老人了无遗憾地离开的情况下,却要让她抱憾而终? 陆南望看着老太太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外婆!”陆南望心头一乱,“医生!” 医生立刻走过来给老太太检查,最后长舒一口气,道:“老太太只是睡过去了,但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众人松了口气,然而却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陆南望看了眼床上的老太太,转身出了房间,要来了刚才那个司机的电话,他立刻拨了出去。 “她人在哪儿?” “在东郊山这边的别墅区,不过那位小姐好像遇到点麻烦……” 陆南望眉头紧皱,“什么麻烦?” “南望,”宋怀玉叫住正在打电话的陆南望,“你是不是要叫时安过来?” 陆南望转身,看着已然洞悉一切的母亲,手边的电话还没有挂掉。 身在洛城的宋怀玉知道时安已经回国的事情? “我不想让外婆有遗憾。”陆南望心中已有答案。 鹱: 馐砸惊酥铋顿,恶望石嗵鱼柴! 第44章 浑身是伤 , 时安赶到东郊山别墅区,熟悉的景象触发了时安心中最脆弱的地方,触景生情也不过如此。 她在这里长到十六岁,如果不是七年前的那场意外,她现在应该依然生活在这里。不会遇到陆南望,不会远走异国他乡,更不会…… 时安努力将那些往事抛出脑外,想再多也都无用,还是先找到时坤再说。 往日洛城最为富贵的别墅区,早没有往日的光辉,给时安一种落败的老旧感。时安本以为要进入别墅区会很困难,但是发现大门口的保安都坐在门卫室里面打瞌睡,门口的遮拦栏杆如同虚设。 时安轻而易举就进了别墅区,绕了几个弯之后就到了时家外面。 但是站在时家外面的时候,时安却犹豫了,要是这么进去,找不到时坤还会和二叔他们来个正面冲突。 时安觉得还是从长计议,在附近转转,万一遇到一两个以前的邻居…… 忽的,时安被人一把拍在肩膀上,时安胆子不大,被这么一吓,心都要跳出来了。 “谁啊,在我们家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 听这个口气……是时建林的儿子时载? 被迫转身,时安看到时载嘴上叼着烟,一脸小流氓的样子。 时载看到时安,嘴巴一张,烟就掉了下来,整个人诧异地看着时安。 “窝……窝草,时安?”时载惊诧,双眼瞳孔放大,根本不相信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时安。 时安眉头微微一皱,他这个反应是不是太过了? 时载的惊诧一扫而过,接下来整个人都变得癫狂起来,“你他妈还回来干什么?要不是你,我们家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本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结果现在还他妈住在这个鬼地方!” 听着时载泄愤的声音,时安当真觉得莫名其妙,是他父亲把她家毁了,现在怪时安把他家变成这样? “你松开,是谁把时家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比我更清楚!”任时安性格再好,在触景伤情之后情绪也难免奔溃,还被时载谴责。 到底谁才是该谴责的人? “还不是你跟陆南望吹了枕头风让他打压我们家,你知道我们现在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说你心肠怎么这么恶毒?”时载做不成小少爷,将气全部发在时安身上,一把推开时安。 时安原本站在台阶上,被时载这么一推,整个人往后退去,脚下一扭,摔倒在地。 手撑在地上,小石子磨进时安的掌心之中,疼。 “你现在回来干什么?看我们家过的多落魄?要是不这房子不能卖,早他妈给卖了谁还住在这里?”时载指着时安,气结。 他像是不解气一样,抄起放在院子外面的木棍,想要一解压抑着的火气,照着时安的身上就想砸下去。 “滴滴滴——”忽的,刺耳的汽车鸣笛声传入耳中。 时载拿着木棍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辆黑色的宾利往这边开来。 地上的时安转头,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子霸气地开过来! 开过来…… 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时安身上疼,根本起不来,这就是要被撞死了…… 时载丢下木棍,往后一退,不想和时安一起被撞死了,眯着眼睛往驾驶座上看去,待看清楚了驾驶座上的人是谁之后,背皮一凉。 “呲——”宾利在距离时安还有五公分的地方,准确无误地停了下来。 时安眼睛眨都没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车子,心头只有一个想法—— 还好,没死。 男人从车上下来,冷眸扫了眼站在路边的时载,而后迈着修长的双腿往跌坐在地上的时安走去。 一双擦得锃亮的手工皮鞋出现在眼前,时安还没来得及抬头,便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看来你不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不肯罢休。” 陆南望…… 时安哪能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陆南望,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跟着她,一路尾随到这边来? 她抬头,却因为太阳正在他的头的大概就是时载他们这样的人。 “我干什么犯法了?” “你……”时载退无可退,靠在栏杆上,抓住铁锈的栏杆。被陆南望这么一问,好像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来了之后好像什么都没干,但却把时载吓得魂儿都要没了。 “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动她一根手指头,你们家连这个地方都没得住。”男人淡声说道,眼神中全是摄人的冷漠。 而后,男人利落转身,走到车边,打开车门,上车,系安全带,启动。 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丝犹豫的。 车子从东郊别墅区开出去,陆南望一直沉默,半句话都没说。 车内也没开音响,沉默得吓人,时安想着让陆南望随便在哪个路口停车让她下去,没等她开口,他就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正好,还不用时安开口他自己就停车了,那就道谢之后分道扬镳? 没等时安解开安全带,陆南望冷淡地声音就传入她的耳中:“待在车上别动。” “恩?” 没等到陆南望的回答,等到的是他打开车门下车,而后走进了路边的一家药店。 时安看着自己被小石头擦破的掌心,所以陆南望是去药店给她买药? 那个说着离他远点的男人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会第一个出现,如同七年前她从时家被二叔赶出来,在雨夜中撞到他的车子一样。 七年后的今天,她再度被陆南望捡上了车,带着一身的狼狈。 为什么狼狈的样子总是被他看到,弄得她好像很需要他的保护一样,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难道还要这样? 时安伸手放在车门把手上,想要趁着他没回来之前走了算了。 …… 药店内,收银员看着刚进门的帅哥片刻之间就拿了好多简单处理伤口的药品到柜台来结账。 “帅哥,买这么多纱布是家里有很严重的病人?严重的话得医院。”收银员一边给商品扫码,一边对陆南望说道。 男人眉头微微蹙着,敷衍地回了一句,目光却一直落在店外。 收银员也顺着帅哥的眼神往外看去,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就看到一个女人从一辆豪车上面下来,走出来十来米远,又折返回去。这样如此往复大概两三回,不知道是闲得慌还是怎么回事。 最后,女人到底还是进了副驾,没再下来。 “三百四十块五。” 陆南望从钱包里面拿出四张人民币,递出去,“不用找了。”说完,拎着袋子出了药店。 就在刚才啊,收银员好像看到了男人嘴角似乎扬起来一个弧度,不苟言笑的男人淡笑起来,最是秒人。 她看着陆南望帅气的背影往那辆豪车边走去,拉开车门,伟岸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她眼前。 别人家的男朋友系列。 …… 陆南望拉开车门上车,看着时安安静地坐在车上,所以这个内心挣扎了一万遍的女人,最后还是乖乖地坐在这里,终于是听了他一次话? 在棉花球上沾了酒精,男人才开口:“把手拿出来。” 像是魔怔了一般,时安听话地伸出双手,小石子嵌进掌心之中,触目惊心。 她没抬头,所以没看到陆南望微微蹙着的眉头之下是一双浮着异样情绪的眸子。 是心疼,还是其它? 栎: 疼迹袭叱狨扇厨飑洌圊宦澌澌澌,叱珑疼迹袭,穹召杈塍纩烀,因责尚钳捧笄! 第45章 你的良心不会难受吗 , 之前在陆南望办公室里面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仔细地帮时安处理伤口,心无旁骛的。 让时安误以为他们两个之间这五年什么都没发生,她还是五年前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被他呵护在掌心里面,伤了委屈了,他会第一时间赶到她面前。 “待会儿和我去趟宋家。”陆南望用镊子将时安掌心的小石头夹出来,“外婆已经从医院回家,等……” 陆南望说到此处的时候,顿了一下,没办法将“死”这个字说出来。 “她对你很好,临终前还记挂着你。你回去看看她对你来说没什么损失,不会耽误你。”陆南望给时安包扎好伤口,抬头看副驾上的人。 时安在陆南望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本想爽快地答应,先前她在机场就想问问外太婆的事情。 但男人的后一句话让她的眉头微微的蹙在一起,“我没觉得去看看外太婆耽误了我什么,对我又会造成什么损失。你别用你狭隘的心思来揣度我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求人办事的。” 之前的话,时安如数还给陆南望。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姿态。 “我没求你,去不去是你自己的选择,车子没落锁。”男人用四平八稳的声音阐述一个事实。 “你……”时安像是被看穿了心思一般,车子的确没落锁,要走要留都随她。 陆南望才真的是技高一筹。 她抽回自己的手,靠着椅背坐着,腮帮子鼓着,双眸瞪着,一副说不过陆南望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看了外太婆我就走。”时安沉声说道。 “那你还想留到什么时候?”男人收拾好刚才给时安处理伤口的东西,丢到后座上,启动车子离开,“提醒你一句,你二叔他们一家不是什么善茬,识趣的话离他们远点。” “要是可以,我也想不见他们。但是我哥是个暴躁脾气,当年没能让二叔他们付出代价,现在出狱了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我担心他再做出什么傻事。” “不是有护花使者和黑骑士帮你找,还没找到?”男人冷哼道,想到傅行止和另一方不知道是哪来的势力都在帮时安找时坤,她魅力可真是不小。 “……”时安总觉得陆南望的话夹枪带棒的,好像非要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才肯罢休,“你都放话说我哥是你陆南望要找的人,谁还敢和您对着干?” 有,怎么没有? “不找了,没意思。”陆南望左手支在车窗上,右手控制方向盘,淡漠地说着。 似乎找时坤真的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情。 因为觉得累了倦了乏了,觉得和她这样永无止境地争吵是没有意义的? 是挺没意义的。 “多谢您高抬贵手。”时安由衷感谢,只要陆南望不插手,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简单起来。 等她去宋家看完外太婆,再联系一下时坤以前的朋友…… 等等,时安忽然间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诧异地转头看着陆南望,心头犹如被什么抓了一下,有些堵得慌。 “看着我干什么?” “我……不想去宋家了。” “恩?”男人转头,目光中全是冷色,“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刚才还答应去宋家弥补老人家的遗憾,才过了多长时间,她就拒绝!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得把时安从车上给丢出去才行! “就……”时安应该怎么告诉陆南望,她怕在那个场合上面看到他用了盛世婚礼迎娶的新娘,害怕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出现在她面前。 那样的画面,看一次就够了,她不想看第二次。 “那就当我没心没肺吧,我不想去宋家了,你在前面把我放下来。” 陆南望原本支在车窗上的手改为握着方向盘,双手青筋尽显,足以表示这个男人现在有多愤怒。 被愚弄过后的愤怒。 “时安你别仗着……” “仗着什么?” 仗着什么? 陆南望被问住了,他俊美的脸上是一闪而过的尴尬,好在这个男人特别会管理面部表情,那一抹的尴尬时安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当年若不是外婆开口,我不会把你带回海城。这样一个关心你的人,临了的时候想见你一面,你还推三阻四。时安,这已经不是没心没肺,是狼心狗肺。”陆南望快速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用一贯冷漠的嗓音对时安说道。 狼心狗肺…… “是,我承认我是狼心狗肺,所以你让我走行不行?” 陆南望特意来找时安,并不是想听到她的拒绝。 所以男人并未靠边停车,而是猛踩油门。 时安看着窗外的建筑物飞快地往后倒,知道这个男人今天非要把她带到宋家去! “我求你把让我走行不行?我不想去宋家,我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去宋家看你外婆?你哪怕为我着想一秒钟,都不会让我出现在宋家,出现在你们一家三口面前,让我觉得我像个小丑一样!”时安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才不让刚才那段话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这就是她就算想要去送老太太一程,也不愿意去宋家原因。 时安说完之后,车内陷入一阵沉默之中,但是车子依然没有减速的意思。 她双手掩面,知道刚才自己有多么失控,在情急之下更是说出了心里话,让陆南望知道她有多介意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出现在她面前。 那么既然知道,就不要再逼迫她。 “他们不在。”良久之后,陆南望沉声说道。 “什么?” “我说,盛浅予和念衾不在宋家。” “怎么可能?你外婆临终之前,外孙媳妇和外重孙怎么可能不在?陆南望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别用这种手段来骗我。” 不管陆南望说什么,时安都不会相信,就觉得宋家那边一定会有盛浅予和陆念衾。而陆南望为了让老太太毫无遗憾地离世,所以不惜说谎来骗时安。 两人僵持在车上,时安紧紧地盯着陆南望,希望以此让他感到压力而让她下车。 男人双手控制着方向盘,冷眸看着前方的路况,并无要靠边停的意思。 时安求也求了,闹也闹了,然而这个男人并不放在心上,非要让她去宋家出这个丑。 她等着陆南望,只是瞪着…… 忽的,宾利车往右猛打了方向盘,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陆南望将车子停在路边,时安因为惯性,差点撞在车前的柜子上。 又被安全带扯回来,弹回到位子上,身子撞在椅背上,时安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弹飞了。 “好,你想走就走,我不逼着你去看外婆。”陆南望一把扣着时安的肩膀,用手指戳着她的左胸口,“但是麻烦你想想清楚,你对不对得起你的良心,你让一个老人苦苦地等着你,你的良心不会难受?” 时安想回复他:不会啊,我的良心早没了。 可是,当时安想到七年前是老太太不辞辛劳赶到海城,请求陆家的人同意时安以借住的形式留在陆家。也是老太太向陆家的人担保,时安不会对陆家造成任何的损害,她才能留在陆家。 可是两年后,成年的时安和她一直叫“叔叔”的陆南望在一起,让老太太的担保成了笑话。可是老太太根本没有怪过时安,还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太太在临终前想要再见时安一面,她为了不想见到陆南望他们一家三口,拒绝去宋家。 陆南望松开了时安的肩膀,车子从一开始就没有落锁,他坐回驾驶座。 时安被陆南望刚才吼的那几句给震慑到,几秒钟都没能从他的话中间缓过神来。 直到车内腾起淡淡的烟味,刺鼻的味道将时安从闪神当中拉了回来。 “走啊,没人拦着你。”陆南望吐了一口烟圈,冷声对时安说道。 他吃准了时安这会儿是不会下车的。 他是谁?他是陆南望,是时安皱一下眉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的男人。 时安双手抓着安全带,现在她的心里乱成一股麻绳,根本不知道怎么做。 不想去见盛浅予和陆念衾,但是又想见老太太。是遵从内心最任性的想法不去见自己讨厌的人,还是忍着心头对盛浅予的恶心去送老太太的一程? 时安在犹豫,她现在倒是恨不得陆南望刚才就不要停车,直接把她强制带到宋家去,也好过现在让时安自己做选择,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宋家。 刚才说着下车的人,在陆南望停了车之后,迟迟都没有下车,倒是和之前说的心口不一。 陆南望打开车窗,让车内的烟味散出去了一些,男人连看都没有看坐在副驾上的人,只说道:“这支烟抽完,你要还没下车,我就当你愿意和我去宋家。” 他把手伸到窗外,弹掉烟上的灰。 他似乎特意为了让烟燃得慢一点,只是把手放在车窗外,抽都没有抽一口。 时安焦灼的时候,会习惯性地绞手指,她特别讨厌别人让她做选择,还是这种至关重要的选择之前。 随后,烟燃尽了。 第46章 你怕我吃了时安不成 , 海城。 盛浅予刚刚应付完贪得无厌的母亲和弟弟,陆南望让周易断了给他们的钱,今天本该是钱到他们账上的日子,没有收到钱的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陆宅。 她用自己平时积攒下来的钱打发了二人,想着之前陆南望跟她说的教训。 她做错事了就得接受惩罚,那时安做错事了呢? 盛浅予咽不下这口气,更让她觉得敢怒不敢言的事情是陆南望去洛城给他外婆送终,竟然拒绝她和儿子的相伴。老太太老糊涂了不喜欢她和陆念衾,陆南望也跟着糊涂吗? 还是……他从心底里面就没有接受过她是他妻子这件事?现在时安回来,这个想法更是在陆南望的心中疯狂生长? 在她烦躁得想发火的时候,听到了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 盛浅予回头,看到身材极好的程潇穿一身正红色的深v裙走进来。 “你怎么进来的?” “顺路过来看看你。”程潇摘下墨镜,冷艳的脸上全是对盛浅予的不啻,“顺便给你带点坏消息。” 还有什么坏消息比时安回来更加具有毁灭性吗? 看到盛浅予泛白的脸,程潇脸上的笑更加明显,“我知道时安回来已经让你焦头烂额了,为了让你更加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呢,我就告诉你,南谨最近的求生意识很强烈,他要是醒过来,你猜他会不会说出当年的事情?” 盛浅予瞳孔中全是惊诧的震惊,在程潇面前袒露无意。 “你知道什么?”盛浅予带着防备性地问道。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 盛浅予一怔。 程潇踩着高跟鞋,走到盛浅予面前,看似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你这不是还有陆南望护着你呢嘛!万一你在他耳边吹吹枕头风什么的,南谨又能怎么办?你也真是的,好歹也在星辉娱乐里面当了半年的实习生,演技还是这么差。” 被怼到角落的盛浅予淡然抬头,“因为我不需要像你一样靠演技吃饭,我还记得程小姐在我和南望的婚礼上失声痛哭的模样,不是为三少哭,而是为你喜欢的男人终于成为别人的丈夫而哭吧!” 程潇精致的脸上浮上一抹怒意,但是这抹怒意很快被冷笑所取代,“五年前的盛世婚礼很快就会沦为笑话,我等着时安取代你的那一天,哦,或许现在就取而代之了。你大概不知道陪陆南望去洛城送他外婆终的人是谁吧?” 盛浅予彻底落败。 程潇看盛浅予像落败的凤凰一样,才想起来她可能不是真凤凰,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 在陆南望的保护下,程潇到底不能对盛浅予做什么,不会真的拿着枪过来爆了她的头,但是给她添堵,是程潇擅长的。 见她情绪这么低迷,程潇今天的目的达到了,她踩着高跟鞋,不带走一片云彩。 在程潇走了之后,盛浅予的怒意达到巅峰,脑子里面只剩下两个字—— 时安。 时安,五年前你输了,五年后你还能赢吗? …… 洛城。 静谧的车内,一男一女分别坐在驾驶座和副驾上,没人开口,安静得吓人。 夹在陆南望食指与中指之间的香烟燃尽,高温让男人不得不扔掉烟头,他慢慢收回手,提醒时安他的烟已经燃尽。 在陆南望把车停下之后,时安甚至都没有解开过安全带。 “我当你同意了。”陆南望淡声说道,话音刚落,便发动车子,让黑色的宾利重新汇入车流之中。 她张嘴欲言,却发现没有什么好说的。 时安心头的焦躁在车子匀速驶向宋家的时候慢慢平复下来,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又为什么会觉得被羞辱?不过是因为觉得自己心中还对这个男人心存念想,不过是觉得自己惦念着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心中过意不去。 难道要因为自己的自私自利,而让老人抱憾而终? 她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也不是狼心狗肺。她有一颗七巧玲珑的心,一碰就碎,所以她在这颗脆弱的心外面罩了一个罩子,理应无坚不摧,刀枪不入。 只是她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罩子裂开了一个细缝。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开口,好像先前的争执,甚至是差点动手都是不存在的,车子就这么一路开到了宋家。 宋家背靠毓秀山峰,中式园林坐落在山脚下,因为家中有人即将过世,整个笼罩在压抑的气氛之中。 时安看着面前的建筑,迟迟不肯下车,手紧紧地拽着安全带,在陆南望已经下车之后,她还坐在车上。 男人站在车头,发现副驾上的人并未下车跟上他,他立于车前,转身,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副驾上的人。 仿佛在告诉时安:你以为我会亲自请你下车? 她看到他眼中刻意让人看到的不耐,甚至用手指了指右手腕上的手表,提醒时安时间不多了。 “啪嗒——” 时安解开了安全带,开车门,下车。 可能之前被时载推倒的时候膝盖受了伤,落地的时候很疼,她生生地忍住了疼痛,往陆南望那边走去。 忽然间想到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美人鱼。 为了王子而把漂亮的鱼尾巴变成双腿的美人鱼,走向王子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玻璃上一样。 时安现在走向宋家,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玻璃上。 唯一不同的是,美人鱼不能亲口告诉王子她就是当初救了他的女孩儿,而时安已经告诉了陆南望她介意盛浅予和陆念衾的存在,这个男人还是要把她叫到这里来。 决定是她自己做的,但是当陆南望让她来宋家的时候,她就没得选。 好,时安就想着待会进去,直接去见老太太,专心和老太太道别,其他人一概看不见。 两人前后脚往屋子那边走去,他走得不算快,不知道是刻意等她,还是本来步子就不大。 时安心中像是在放电影一样,将待会可能发生的场面一一在脑海中放过一遍。 而后,两人走进了大门。 时安觉得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不想抬头,不想面对在场的所有人,只凭着感觉往老太太的房间走去。 “唔……”时安的脑袋撞在陆南望的后背上,男人的身体就像铜墙铁壁一样,时安撞上去之后还被往后弹了两步,他突然停下来做什么…… 抬头,时安的目光越过陆南望的肩头,看到了站在他身前的女人。 她抬手捂着额头,半眯着的眸子看得不算真切,站在陆南望面前的人,是盛浅予? 还没进去就被拦在外面?听闻陆南望很听妻子的话,会不会因为妻子的一句话,就让时安滚? “回来了?”宋怀玉看着陆南望,也看着他身后的女人,“你去说一声,让他们都从你外婆的房间里面出来,不知道他们是真想送你外婆最后一程还是盯着那些家产……” 宋怀玉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情绪在这时候爆发,却又碍于时安还在,生生地把话咽了下去。 原来,不是盛浅予。 时安松了一口气。 陆南望点头,关于宋家的事情,他听母亲提起过一些,自打六年前外公去世,家里的事情都由外婆做主。现在在外婆临了之际,他们个个都留在外婆的房间里面,怕的就是老太太忽然间改遗嘱。 他生在陆家那样的家庭里面,从父辈开始就在明争暗斗。到他这辈,可能是他能力突出,又或者独得恩宠,空降陆氏总裁,那几年的风波就没有断过。 所以宋家这边的事情,对陆南望来说不算什么。 “我先带时安过去。”陆南望道,而后转身看时安,“跟我过去。” “哦……”时安慢半拍地回答,眼神从宋怀玉身上收回。 五年前时安和陆南望在一起之后,宋怀玉曾以死相逼,所以时安现在看到宋怀玉,心里都有点瘆得慌。 五年前,时安和陆南望的在一起,是不被祝福的结合。 五年后,他们连站在一起都是不合常理的。 “你先让他们出来再带时安进去。”宋怀玉淡声说道。 “不用了。” “你怕我吃了时安不成?” 母子两暗暗地较量让站在陆南望身后的时安捏了一把汗。 陆南望没有回答母亲的话,只是回头看了时安一眼,而后转身往房间走去。 那个眼神,时安明白,让她跟着走,不准留在这里。 时安权衡了一下利弊,跟着陆南望走不见得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留在这里和宋怀玉相处,百分之百会接收到来自宋怀玉的“问候”,无非就是些让她离陆南望远一点之类的话,五年前时安就听够了,现在不需要再听。 何况,她也没有了五年前非要和陆南望在一起的不顾一切。 所以,她对宋怀玉点头示意之后,跟上了陆南望的步伐。 宋怀玉看着自己儿子和时安的背影,脸上愁云满布,少了一份非要将时安从陆南望身边赶走的决绝,多了一份心疼儿子的担心。 自己生的儿子,又怎么不知道儿子心中在想什么? 苴: 钥连猗栈质纥,渖价韬爸景禧…… 第47章 让我照顾你的话,别当真 , 时安跟着陆南望走到老太太房间外面,门虚掩着,从时安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里面站着不少人。 怪不得刚才宋怀玉说让陆南望把房间里面的人都叫出来,这么多人挤在一个房间里面,空气根本没办法流通。就算都想送老太太最后一程,也没必要寸步不离吧…… 陆南望只在门口停顿了两秒钟,便推开门往里面走去,留给时安一个冷硬的背影。 她深呼一口气,预想着待会儿盛浅予见着她之后脸上诧异的表情,以及那个只有五岁却为了护着自己的母亲和大人挑战的陆念衾。 而后,她走了进去。 但看陆南望站在房间中央,对各位长辈平辈说道:“各位叔伯还没吃中饭,再不去吃都要凉了。” 陆南望的话让房间里面的人皆是一怔,他们都为了等着老太太咽气,哪里顾得上吃饭?被陆南望这么一说,颇具讽刺意味,仿佛只有等老太太咽气了,他们这顿饭才能吃得下去。 “妈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怎么能让吃饭耽误了?”长子宋怀古低声说道,脸上是对陆南望的防备,这个深得老人喜欢的外孙,已经坐拥千亿身家,为什么还要回来和他们分一杯羹? “你们就算缺席半个小时,外婆不会觉得你们不孝,”他看着大舅,“多待半个小时,外婆也不会觉得你们有多孝顺。” “南望,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就是为了做给老太太看一样,我们还不是不想让老太太有遗憾?”舅母出声声援丈夫。 时安站在门口,听着陆南望和宋家的人你来我往,她的目光在房间里面偷偷地扫了一圈之后,并未发现盛浅予和陆念衾的身影。 ——他们不在。 ——什么? ——盛浅予和念衾不在宋家。 时安想到先前在车上的时候,陆南望明确地跟她说过这件事,但是她当时正在气头上,并且坚定不移地认为陆南望为了把她骗过来见老太太,所以说了谎。 后来他们争执的点不在盛浅予和陆念衾身上,而是陆南望逼着时安自己做决定,在就算知道盛浅予和陆念衾在的情况下,要不要来宋家。 然后,她来了。 发现盛浅予和陆念衾不在。 是什么时候开始,时安不再相信陆南望? 一厢情愿地以为他知道时坤的下落,实则男人根本不知道,最后还放出“时坤是我陆南望要找的”这样的话。固执地认为陆南望不顾她的立场把她叫到有盛浅予和陆念衾在的宋家让她受辱,其实他们不在。 她对陆南望的信任已经降到极点,所以才会条件反射性地选择不相信他。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宋家的人接二连三地从房间里面出去,不知道刚才陆南望和他们说了什么,才让一心等着老太太咽气的他们,出了房间。 但是时安从他们眼中看到了对她的冷漠和轻视,时安又觉得他们的神色之中有点嫉妒。 在老人临了的时候,没和他们这些小辈说什么话,反倒让外孙和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留在房间里面。 哦,当然,他们同意出去的另一个理由是,律师和医生必须在房间里面。 最后,房间门被关上,时安看着陆南望走到床边坐下,俯身对老人说了什么话,太轻了,时安听不到。 她踌躇了一下,随后往床边走去。 抛开脑海中那些关于儿女私情的事情,时安对老太太有着很亲近的感情。 很小的时候,母亲带她来过宋家,因为宋家孙辈当中没有女孩儿,所以老太太很喜欢她。再后来她长大了些,母亲就从未再带她来过这边,宋家是洛城首富,时安家虽然富裕,比起宋家却差得远了。 大概母亲是怕父亲被人说靠关系,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后来的后来,时安跟着陆南望,有段时间老太太住在海城,她和老人很亲近。 现如今,看着风烛残年的老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双眼慢慢睁开,看着走进的时安,浑浊的双眸中绽放出些许光芒。 “安安……”老太太嘴唇微启,唤着时安的名字。 “外太婆,是我。”时安走过去的时候,陆南望从床边起来,将位置让给了时安。 两人的视线有短暂的交汇,最后不知道是谁先挪开了眼神。 陆南望站在离床一米远的地方,时安坐在刚才他坐的位置。 “真的……是你?”老太太努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时安,“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不来看我?” 一句话戳中了时安的点,她忍住眼眶中的热泪,握着老人满是皱纹的手。 “是安安不好,对不起这个时候才来看您,等您好了,想怎么教训我都可以。”她不是擅长告别的人,只想挽留,“您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老太太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好起来那就是奇迹。 “我得……去看老头子,他都等我……那么长时间了……”人间再好,都比不过当年携手走到白头的那人。 时安听到这里的时候,没有忍住,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她还记得当年外太公过世的时候,外太婆抱着他两的结婚照,在房间里面坐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还一如既往地给外太公挤好了牙膏。 时安羡慕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当爱情变成亲情,陪伴便是最长情的告白。 让她怎么挽留一个一心想去找老伴儿的人? “南望……”老太太忽然间喊了陆南望的名字。 时安转头用微红的双眸看着站如松的男人,他似是微微怔了一下,而后很快回过神来,往前两步走到床边,低声道:“外婆。” “嗯……”老太太抬了抬被时安握着的手。 时安不懂老人想表达什么意思,坐在床边没动,但是她看着陆南望把手伸了出来,宽厚的大掌包裹住她和老太太的手。 他掌心温度很高,传递到时安的手背上,就像……高温的熨斗贴在她的手背上,烫人。 她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回来,男人的力道不大,却让她没办法,也不能这个时候把手抽出来。 因为,老太太的手也在。 “哎……你们两个……”老太太语气中满是无奈的虚弱,想说的太多,但是知道自己精力有限,说了这个,那个没来得及说,“南望,好好照顾……安安……不准委屈……委屈她……” “好。”陆南望甚至是没有半点犹豫的就答应了老太太的要求,好像真的会好好照顾时安一样。 男人就站在时安身边,抬眼就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脸,深邃的眼眸流露出悲伤。 对即将失去亲人的悲伤和难过。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时安伸手覆在陆南望的手背上,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也需要被安慰。 不是只有他们即将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他同样也要承受,只是因为他是陆南望,大家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不需要悲伤吗? 那大家可能对“陆南望”三个字有什么误会了。 “这就好……这就好……”老太太重复说着着这三个字,该是倦意又上来了,一边闭眼睛,一边叨念,“不喜欢盛浅予……不喜欢那孩子……”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老太太闭上眼睛,安详地躺在床上。 时安一惊,老太太这是…… 她惊慌地回头看着陆南望,她担心老太太会不会这么去了。 陆南望眼神闪烁,心中有不确定,有紧张,有着和时安一样的担心。 他伸手,放在老太太的鼻间,还有微弱的呼吸声。 男人松了口气,低声对时安说道:“没事。” 时安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回到左心房,目光落在紧握在一起的手上,她先是抽回了覆在陆南望手背上的手,再想要被陆南望握住的手。 但是,男人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她暗暗挣扎,带着一点局促。 在她终以为可以把手从陆南望手中抽出的时候,男人却先她一步松开了手。 不是她摆脱他,而是他先放开了她的手。 时安心头一空。 想要从床边站起来,男人却摁着她的肩头,低头附在她的耳边。 暖热的气息萦绕在时安的脖颈处,痒,想挠。 只听着男人凉薄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刚才外婆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时安眉头微皱,外太婆说的哪些话不要放在心上? “让我照顾你的话,别当真了。”男人补充道,像是猜透了时安心中在想什么一样。 时安瞬间反应过来,转头瞪着这个男人,话已经到嘴边,什么她才不稀罕他的照顾,她有手有脚才不要一个有妇之夫的人关心。 转头之后,却和陆南望的脸正面相对,鼻尖碰到他的脸颊,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时安警觉房间里面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人,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戴着眼镜的律师。 而她的脸,和陆南望的不过五公分的距离,险些贴在一起。 蛙: 归幡劁妫,本镐涂畋溃茉~狠鞅嚯溃軎胬,妗紫鹎梢。磔耱得妫豳彳抽场虼髯涂抟本镐涂畋溃茉,鲨鲨忉~ 第48章 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 陆南望送时安出宋家,两人谁也没再提刚才在房间里面几乎贴在一起的事情。 “我让司机送你。”到停车的地方,陆南望停了下来,矗立在阳光下的他高大挺拔,声音淡淡地传入时安的耳中。 “恩。”时安应了一声,“刚才……” “吞吞吐吐干什么?” “没什么了。”时安将要说出的话全数咽了下去,本想就一开始误会陆南望不顾她的感受将她叫到有盛浅予和陆念衾的宋家来,来了之后发现误会了他。 她是个知错就改的人,但是她又觉得,道不道歉并不能改变她和陆南望的关系,而她也没有这个心思去改变。 所以那些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男人深邃的目光落在时安身上,似乎想要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来,但最终,他挪开了眼,转身。 似乎他们都明白,有些话没必要再说出来。 在陆南望转身之后,时安也转身准备往车边走去。 “砰——” 忽的,从天空那边传来高升的声音。 时安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耳朵,被那一声巨响给吓到了。 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随后在天空中又响起了两声巨响。 那是…… 时安转身回来,看着陆南望怔在原处的背影。 在洛城,只有家里有亲人去世了,才会放三响高升。 老太太她…… 陆南望怔了两秒钟之后,快步往别墅那边走去,到后面已经是跑起来了。 时安看着陆南望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循着他的脚步,往别墅那边走去。 进了别墅里面,却听到了从老太太房间那边传来的争执声,一声高过一声的争论,关于宋家的财产,关于老太太立下的遗嘱,关于钱权的事情。 可是,老太太不是刚刚才闭眼吗?甚至都还没有入土为安,他们就在老太太的房间里面争论这些事情? 当时安走到房间外的时候,看到的是比先前更加激烈的场面,宋怀古和两个弟弟要求律师马上将老太太立下的遗嘱拿出来,律师说怎么也得等到老太太的葬礼结束之后才行,他们顾不上那么多,就要现在看。 他们开始互相推搡,开始脸红脖子粗,先前老太太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尚且能维持表面的和谐,现在…… 时安的目光穿过推搡的宋家人,落在半跪在床边的陆南望身上。 那些吵杂的声音好像没有传到他的耳中,他帮老太太将耳鬓边的头发顺到耳后,而后,他将薄被拉起,遮住了老人的脸,仿佛是将宋家人那些嘴脸,都给挡在老太太的世界之外。 “都滚出去。”陆南望站起身来,沉声对房间里面那些争吵的人说道。 陆南望气势强大,生生地让正在推搡的众人停了下来,宋怀古一把推开二弟走到陆南望面前,“这是我们宋家的事情,你记住你姓陆,和我们宋家没有半点关——啊——” 陆南望一把扣住了宋怀古的手腕,指着他的手指瞬间软了下来。 “你……你……松开!还有没有点做小辈的觉悟?” 陆南望扣着宋怀古的手腕,力道不小,宋怀古整张脸都变成猪肝色。 “话我只说一遍,你们想分家产,等外婆的葬礼结束再说。现在谁再在外婆跟前闹,别怪我不客气。”说完,陆南望手劲儿一加大,将宋怀古推了出去。 宋怀古手臂应该是被陆南望最后推的一下脱臼了,被儿子扶着。可宋怀古就算想反击,想着陆南望刚才的那番话,硬是给止住了。 “哼,我们走!”宋怀古哼了一声,带着一家老小离开。 剩下的人,迫于陆南望的手段,不再敢当出头鸟。 有谁想到,生前儿孙绕膝的老太太,在去世不过半个小时内,子孙辈就在床前因为家产大打出手? 又有谁想到,原本应该直系在灵堂前守夜的,最后竟然只有女儿和外孙留在空荡荡的灵堂? “妈,你先去休息吧,这边我守着就行了,长明灯我看着。”陆南望对已然撑不住的宋怀玉说道。 宋怀玉毕竟年纪大了,灵堂里面夜间清冷,跪地时间长双腿都没什么知觉了。 “哎……”宋怀玉叹了口气,“那几个没良心的,爸妈生前那么偏袒他们,竟然连守夜都不来。” 陆南望没有接母亲的话,往面前的火盆里填了纸糊的金元宝。 “你要是撑不住了,也去休息会儿。” “我知道了。” 宋怀玉没再和儿子说什么,起身慢慢往房间走去。 夜里的灵堂清冷,挂着的白布随着冷风飘动,加上宋家本是仿明清园林建筑,这么一来,多了些灵异的气息。 “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男人一边往火盆里面填金元宝,一边淡声说道。 躲在偏厅的时安听到男人的声音,一个激灵。 她下午的时候的确没有离开,在目睹陆南望将宋家想要分家产的人的气焰给镇压住之后,默默地站到了一边。 后来,陆南望让人布置好了灵堂,又去联系了殡仪馆和墓地那边,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 时安从偏厅里面出来,看着跪在蒲垫上的男人,“我就想……送送外太婆。”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灵堂中央,对着那口水晶棺材,跪着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之后,时安就跪在蒲垫上,看着面前的那口棺材。 时安胆子不大,连恐怖片都不敢看,最讨厌去的就是医院。她本以为自己会很害怕看到尸体,但是从她在偏厅开始,一直到夜色正浓,再到现在只有她和陆南望两个人在的灵堂,她感觉不到恐惧。 因为,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亲人。 “过来。”男人看着出神的时安,低声说道。 “恩?”慢半拍的时安回头,看着穿着孝服的陆南望。 “过来。” “哦。” 时安从蒲垫上起来,走到陆南望跟前,这个站位正好是陆南望跪着,而时安站在他面前。 觉察到有什么不对的时安,往旁边挪了点位置,所以,过来干什么? 陆南望将面前竹筐里面的金元宝往刚才宋怀玉跪着的位置前推了一些,似乎是在告诉时安让她跪着一起给老太太烧金元宝。 “这……不合规矩吧?”只有亲属才能跪在这里给老太太烧纸钱,她这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有什么资格跪在这里? “你还懂什么是规矩?” “我……”时安想怼回去,但是碍于这是在老太太的灵堂里,这样和陆南望发生口角是对老人的不敬。 时安只得咽下这口气,往旁边的蒲垫上跪去,拿着面前的金元宝放进火盆里。 遇火的金元宝瞬间被火焰吞灭,火盆里的火大了一些。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 “一个人吗?” 时安仔细地回味了陆南望的这句话,瞬间后背生凉,“我是说,你那些表兄弟和舅舅们,就算等着外太婆的遗嘱,也不至于连灵堂都不来吧?而且就你一个人……”身为陆南望妻子的盛浅予,为什么也不在? 还是因为老太太之前说的那句话? 不喜欢盛浅予,也不喜欢陆念衾,所以不让他们过来? “你希望听到我怎么样的回答?”男人转头,看着身形单薄的时安,“外婆的确不喜欢浅予和念衾,所以临终前我没有把他们带过来。” “哦……”这么说来,也不是所有人都祝福他们一家三口的。 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陆南望从蒲垫上站起来,转身将椅子上原本给舅舅及表兄弟们准备的孝服拿了一套,撑开之后随意地披在时安的身上。 “我穿这个不合适。”时安连跪在这边都是不合适的,更何况是穿上直系才能穿的孝服? “你不是冷?披着吧,没空给你回房间拿衣服。”陆南望淡声说完,便跪在蒲垫上继续给老人烧金元宝。 时安手放在衣襟上,紧紧地拽着,一个时安告诉她就算冷死都不能穿这身衣服,另一个时安告诉她不就是一件衣服嘛有什么穿不得的。 两个时安在她脑海中吵起来了,喋喋不休。 然后,她将两个时安都关进了小黑屋,紧了紧身上的孝服,跪在陆南望身旁给老太太烧金元宝。 只是因为冷,所以穿上了这身孝服。 “你知道七年前是外婆给我打电话,让我收留你的吗?” “我知道。”所以在以为这边有她讨厌的人在的时候,依然选择过来。在没有立场留在这边的时候,她依然选择留下来。 因为她想送老太太最后一程。 当时安以为这个话题会变得很沉重,她会和陆南望开启探讨人生的时候…… “咕噜咕噜……”时安的肚子叫了起来,她今天只在早上的时候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在赶飞机和各种层出不穷的事情当中度过。 这刚刚跪下,没想别的事情的时候,胃就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时安有些难堪地双手掩面,只求刚才陆南望并没听到…… “咕噜咕噜……” 这回,肚子比刚才叫的还要响,在安静的灵堂里面格外明显。 时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得了。 第49章 洛城这趟,没有白来 , 时安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忍受的两件事除了打喷嚏和喜欢之外,应该再加一件饿肚子。 她甚至都能从陆南望的眼神里面看到些许的嘲弄,难道就不允许她肚子饿吗? “谁还没个肚子饿的时候?”时安悻悻地说道,要不是在老太太的灵前,时安才不会对笑话的陆南望这么客气。 “你肚子饿你有理。”男人淡声说道。 时安捂着肚子,这样挤着应该就不会再叫出来了吧?但是胃里空空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真的没东西吃吗?” 陆南望想了想,摇头。 老太太下午去世,宋家的佣人都在忙着葬礼的事情,布置好了灵堂,准备之后的吊唁仪式,忙的焦头烂额。 中午做好的那桌子菜,这时候估计都馊了。 时安咽了咽口水,“那我去喝点水。” 她从蒲垫上起来,往灵堂旁边的桌子走去,上面放了茶壶,但是水都是冷的。 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杯,好歹能抵得上一时的饥饿,挨过了今天晚上,明天肯定能吃上早饭。 等到时安重新回到蒲垫边的时候,忽然间看到铺垫前摆着一碟糕点…… “桂花糕……”时安顿时觉得自己刚才喝的那些水都是什么呀,而且陆南望有桂花糕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她连忙跪下来,从碟子里面拿了一块桂花糕起来,淡淡的奶香混合着桂花的香气传入时安的鼻尖。 她张嘴,在要把桂花糕放进嘴里的时候,惊觉这里是灵堂,在这里吃好像不太合乎规矩,于是生生地将嘴巴闭上。 “怎么不吃?”男人看了时安一眼。 “不太好,我再忍忍……” “哼~”男人冷哼一声,“你肚子叫得外婆都听见了,再不吃点东西估计得怪我照顾不周。” “不知道是谁说让我别把那些话当真的……”时安盯着面前的桂花糕,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陆南望听到没有。 “那就别吃了。”话音刚落,男人就把时安面前的桂花糕给端起来,佯装拿走。 “我吃我吃!”时安飞快地伸手抓住盘子,然后抓了一块喂到嘴巴里面。 满足,好吃…… 外太婆不会怪她在她灵前吃东西的吧,她是真的饿了…… 陆南望没有真的把碟子拿走,只是端着,看着时安一块接一块地吃着,看来是真的饿了。 “唔……这个味道怎么有点怪怪的?”时安一边吃,一边觉得嘴里的桂花糕好像有点奇怪,“好像有点……香灰的味道……” 时安有些不太明白地看着陆南望,后者一本正经,“吃都吃完了,才说味道有点怪。” “那是真的有点怪……”时安总觉得有点不对,刚才她去喝水也就片刻的功夫,陆南望到哪里去拿的桂花糕? 好像……她刚才在灵堂上的牌位前看到了几碟点心…… 刷的一下,时安把脑袋转向放着牌位的那边,原本应该摆着四碟点心和三盘水果的案几上,只剩下三碟点心…… “陆南望你把贡品给我吃!”时安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桂花糕,她刚才还把整碟的桂花糕给吃了,他这不是陷她于不仁不义还能是什么? 她睁大双眼瞪着这个不懂规矩的男人,然而后者只是抬了手,将她嘴角的残渣给拂掉。 时安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还躁动不安的心,被男人这个看似温柔的动作给压制下来,只感觉到他粗粝的指腹轻轻拂过她的唇角。 在把残渣拂掉之后,他也没有收回手,用大拇指轻轻按压着她嫣红的唇。 “你干什么。”时安开口,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有时候她宁愿陆南望凶一些,一旦从他深邃的眸子当中露出让时安看不懂的神色开始,她就会开始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会不由自主地勾起往昔的回忆。 会想到过去的他们相处是多么的融洽。 “不饿了?”男人答非所问,在深深地凝视了时安一眼之后,收回了眼神,也收回了手。 时安顿觉唇上火辣辣的,心头火辣辣的。 “不饿了。”在纽约的时候遇到不少长得帅气的男人向她示好,做一些浪漫的举动,但是时安的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陆南望不一样,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让时安心头掀起了巨浪,久久没办法平复。 “那次……外太公去世的时候,我们也在这里跪了许久。”时安随便开了一个话题,让气氛不至于那么尴尬。 她拾起竹篮里面的金元宝,往火盆里面填,让快要熄灭的火种瞬间燃了起来。 “恩。” “不过那时候很多人都在,也轮不到我们守夜。” “恩。” 你一言我一语以陆南望淡漠的“恩”作为结束语,时安不再找话题,安静地跪在蒲垫上面给老太太烧金元宝。 夜很长,夜间很冷,就算有面前正在烧着的金元宝,也没能减缓时安身上的凉意还有慢慢涌上的倦意。 她一下一下地点着头,在火盆当中放下又一个金元宝之后,耷拉着脑袋,睡了过去。 手中的金元宝掉在地上,陆南望回头,就看到时安快要跌倒的身子。 他放下手中的纸钱,在时安快要倒下去的时候,托住了她沉沉的脑袋,往自己这边带,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找到了支撑点,时安在陆南望的肩膀上蹭了蹭,可能是觉得冷,顺手抱着他的胳膊,就差整个人都挂在陆南望身上了。 并不明亮的灯光下,陆南望微微蹙着的眉头松开来,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人。 火光之下,她脸颊微微有点粉,唇色嫣红,一张巴掌大的脸就是那个出现在他梦中多次的脸。 目光再往下,堪堪看到她起伏的前胸,陆南望喉结上下浮动,有些口干。 这个她口口声声地说着让她离他远点的女人,要是再靠近他,他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失控到什么地步,不顾伦理道德,不管狗屁责任,只顾眼前欢愉,与她一晌贪欢? 那些在陆南望梦中上演过不下十次的事情活生生在生活中发生,结果又将如何? 他别开眼去,将视线从沉睡中的时安身上挪开。 克制。 他说过不会让时安当第三者,所以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他深呼一口气,再往火盆里面填了许多金元宝之后,将时安拦腰抱起。 这是一个比跪着舒服的姿势,时安在陆南望的怀中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将脑袋枕在他的胸口,就像过去每一次陆南望这样抱她的时候,她习惯性地搂着他的脖子。 只是这次,她睡着了。 男人抱着时安从蒲垫上起来,从灵堂里面出去,往房间走去。 夜色正浓,陆南望并未看到从门内进来的人,又或者,他的目光只在怀中的人儿身上,所以并未注意到站在前门的人。 在陆南望将人抱起来的时候,门口的盛浅予看到他怀中的人,是时安。 盛浅予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扯着一样,把一颗本就伤痕累累的心给扯成四分五裂。 原来,不带她和儿子来给老太婆送终,是因为带着时安过来?两人在灵堂前都这么卿卿我我,还要不要脸?这时候把时安抱回房间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赶到洛城来,就是为了看他们两个双宿双栖的画面? 盛浅予气愤转身,一边走,一边把电话拿出来,“弟,给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 “多少啊?” “一千万。” “好,什么事?” …… 陆南望将时安抱回房间,他在宋家的房间。 将人放在床上之后,给她掖了掖被子。 被子里面暖和,她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不安的情绪逐渐放松。 像五年前每一个陆南望抱时安回房睡觉的夜晚一样,静谧又躁动。 他伸手将时安额头上的碎发拂到耳后,不同于五年前的是,那时候他会亲吻熟睡的女孩儿,现在,他关掉了床头的灯,往外面走去。 关门的时候,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外面的宋怀玉。 “南望,有时间和我聊两句吗?” 陆南望看了看紧闭的门,道:“好。” …… 隔日,时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看格局,应该是陆南望在宋家的房间。 昨夜的事情涌上脑海,她在灵堂给老太太烧金元宝,烧着烧着就饿了,陆南望给她吃了贡品,后来她又睡着了? 还说要陪陪老太太,结果自己先睡着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脚刚触到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以为是星辰,拿过来接了起来。 “时安,我是孙涛,我今天刚回家,才知道你在找我,你哥的事儿吧?我正好有点消息,你来找我还是我找你?” “我去找你,你还在原来住的那处吗?” “对,就是那儿!” 时安匆匆挂了电话,喜出望外。 孙涛是时坤高中最好的哥们儿,要是时坤出狱,不联系她,也肯定会联系孙涛。 她觉得,洛城这趟,没有白来。 沉: 硇埃慵澜,梅朋睢冬钝兆粘澜,碹明插澜瞍艨朋!鹆真谟艨朋粘泛骁标臃~ 第50章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 时安在卫生间里面洗漱一番,便从房间里面出来,想着跟陆南望说一声就去找孙涛。 结果准备去灵堂的时候,遇见也从房间出来的宋怀玉。 该来的挡不住,时安知道迟早会撞见宋怀玉,免不了被宋怀玉教育警告一番,似乎所有人见到她都想要警告她一句,离陆南望远一点。 但是,有没有人去告诉陆南望,让他离她远点? “时安。”宋怀玉先一步叫住时安。 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时安对着宋怀玉浅笑了一声,“陆太太您好。” “嗯,你去找南望?”宋怀玉穿素白的衣服,精致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保养得极好。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跟你们说一声,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了。” “吃了早饭再走吧。” “不了不了,你们吃,我哥以前的朋友知道他的下落,我得赶紧过去。”时安表明自己来洛城只是因为时坤,并不是因为特意过来和陆南望给老太太送终。 时安怕宋怀玉误会,否则再来个以死相逼,她招架不起。 以前年轻气盛,现在自己当了母亲,时安能够理解当时宋怀玉那种心情。 “那好吧,我待会让司机送你出去,这边叫不到车。” 关于这一点,时安没有拒绝,宋家的确偏僻,这么早出去肯定叫不到车。 “谢谢陆太太。” “时安,你该知道,现在南望是有家室的,所以……” 时安知道碰上了,免不了被宋怀玉教育一番,宋怀玉现在平和地教育她,以后要是出什么事儿,估计就不会这么平和了。 “陆太太您的担心不是问题,我不会像五年前一样不顾伦常任性地要和他在一起,那些都是我年少无知误把尊重当成喜欢。现在我长大了,分清楚什么是敬重,什么是爱。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走了,您节哀。”时安对宋怀玉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宋怀玉轻叹了口气,昨晚上和儿子的谈话还历历在目,刚才时安的话又是这样。 她转身准备往灵堂去,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走廊柱子那边的陆南望。 刚才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却见陆南望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脸上甚至没有半点表情。 …… 时安去到停车场的时候,司机已经在那边等着,她看到一辆昨天似乎一直跟着她的黑色商务车,忽然间明白陆南望为什么可以及时赶到东郊别墅区。 看着时安探究的眼神,司机小李略有些尴尬地冲着时安笑了笑。 “您去哪儿?” “昨天是你跟着我的吧?” “不是,是少爷吩咐的……” “哦……”时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您别告诉少爷,不然我……” “放心吧,以后能不能再见都是个问题,哪有机会告诉他?”时安站在车门边,看着不远处的那座肃穆的宋家园林。 “怎么就不能见面了?”小李不解地问道。 时安回过神来,淡笑一声,“是哦,怎么就不能见了呢?” 因为她不是坦荡荡,就没办法光明正大去见陆南望,她用了五年的时间,终于区分开什么是敬重,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爱。 而这些情感,全部都可以加注在陆南望身上,她对陆南望的感情是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道明的。 时安上了车,将那些情绪都留在了车外。 车子从宋家驶离,往月华小区开去。 “时小姐,月华小区那边快要拆了,应该都没人住了,您去那边干什么啊?”小李问道。 时安五年没回来,对洛城的情况不太了解,不知道月华小区快要拆了。 “我有个朋友在那边,应该没什么事。” “好,您注意安全就是了。” 车子开到月华小区花了个把小时,小李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门口放着几个装沙子的袋子,车子开不进去。 时安看着老旧得有些破败的小区,不确定孙涛是不是还在这儿。 “时小姐,这里没人住了吧……”小李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老头儿拄着拐杖一摇一摆地往小区里面走,还是有人住的,那些没钱换新公寓的老人,打算在这里和开发商死磕。 记忆中,孙涛家里的情况不是很好。 “谢谢你送我过来,我先进去了。”时安肯定要去见孙涛,找到时坤的。 “那我在这儿等您。” “不用了,不麻烦你了。” 时安的再三拒绝让小李只能先离开这里。 见小李开车走了,时安才往小区里面走去。她只是觉得,既然和陆南望得撇清关系,那么就该和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划清界限。 但是,时安记不起来孙涛家里到底是多少幢,只能打电话过去询问。 先前她也是找了许久,才找到孙涛家里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的时候是他爷爷奶奶接的,她请他们要是孙涛回家了,一定要给她打电话。 “我在你们小区了,但是找不到你们家在哪儿,我在一条河这边,还有个关了的小卖部。” “得,你看楼上!” 时安听孙涛的话,抬头,看到孙涛的上半身从四楼的窗户里面探出来。 “我马上就上来。”时安挂了电话,想着要是能从孙涛这边得到关于时坤的消息,那真的是太好了。 …… 老太太的出殡仪式定在一天后,因为天气太热,如果尸体再这么放下去会腐烂。加上那几个一心只为钱财的子孙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不来看老太太,这样摆着,无非平白无故地增添伤感。 出殡这天,来了许多宋家在生意上的伙伴,以及老太太生前的朋友,至少让这个葬礼看起来不那么冷清。 而因为有外人在,舅舅他们倒是来得及时,哭的哭,帮忙的帮忙,就是要比谁比谁更孝顺老太太。 陆南望全程冷脸,若这不是老太太的葬礼,陆南望真想将这些人的嘴脸撕开。 将老太太火化之后,再送到宋家祖坟那边去埋葬,仪式结束,宋怀玉和陆南望从山上下来。 “南望,你舅舅他们说待会儿要去家里让律师开遗嘱。” “恩,让他们去,外婆的葬礼结束,我就打算回海城。”陆南望能够想到宣读遗嘱的场面会多么人性毕露,他也能想到在老太太去世之后,宋家基本上就算是垮了,再想要有往日的光辉,不可能。 “你也是遗嘱继承人之一,必须得去。”宋怀玉说得小声,后面几个兄长都在虎视眈眈。 “妈,我不想掺和进宋家的事情,这趟浑水,你也别蹚了。待会儿你和我一起回海城,他们为了钱,什么事儿做不出来?你不是不知道。” 陆南望的话一出,宋怀玉瞬间哽住,是啊,他们为了钱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当年为了陆家丰厚的聘礼,把她嫁到千里之外的海城。 “所以,那就更得出席,我听妈说过一些,在这些小辈当中,她最满意的就是你,所以……” 陆南望看着母亲,忽然间觉得可能不认识她,母亲照顾外婆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面,是为了遗嘱? 觉察到儿子诧异的目光,宋怀玉迎上,她道:“这是我们母子应得的。” 陆南望眼眸中全是暗藏的汹涌,想说的话太多,但是到最后,陆南望只说:“妈,我不干涉您做任何决定,您也别强求我去遗嘱宣读会,如果我也是遗产继承人之一,我交给您全权托管。” 宋怀玉知道儿子生气了,但是她也没多说什么。 陆南望快步往山下走去,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上车,陆南望让小李把车子开到机场去。 男人周身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进的冷意,一触就发,小李只敢安静地开车。 可能是因为刚才宋怀玉给了他太多的意外,陆南望伸手车开了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似乎这样才能正常呼吸。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他拿出来也没看来电,接了起来。 “喂?”陆南望沉声说道,低沉的声音让电话那头的人似乎都感觉到了他的怒意。 “……喂,你是妈妈的朋友吗?” 一道清凉却又带着胆怯的声音传到陆南望的耳中,让他燥怒的情绪慢慢被安抚下来,他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 纽约那边的号码。 那天打过来开口就叫“妈妈”的女孩儿。 最后一个男人跟他说打错了的电话。 “喂,你还在吗?如果你是妈妈的朋友,你帮我问问她,为什么一天多了都还没有给我打电话,她是不是……不要我了?”女孩儿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陆南望已经放在红色键准备挂断的拇指,生生地收回。 他重新把电话放在耳边,他看到自己放在腿上的手,像是有些失控一般。 “你妈妈是谁?”陆南望开口,他想要求证这个答案,这个女孩儿的妈妈到底是谁? “我妈妈是女超人!两年前我生病的时候,她一个人把我送到医院里面,还抱了我一个晚上。她平时要上班,很辛苦的,还要照顾我,妈妈就是个女超人。但是妈妈已经有一天多没有给我打电话了,如果你是妈妈的朋友,你告诉她,我很听话的,让她别不要我。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回来,但是我会在家里等她的。” 陆南望听着女孩儿稚气的声线,他应该是个没有耐心的人,却听完了她的话。 “你告诉我,你妈妈叫什么名字?”而现在,陆南望只想知道这孩子的妈妈,叫什么。 敖: 栀咆觐弟钠醵~冂冂喻~ 第51章 口是心非 , 如果想知道那个女孩儿是谁,陆南望早让周易去查了,但是在那天挂掉电话之后,他就一直没想起过这件事。 是真的没想起,还是不愿意想起,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向来条理清楚,办事从不拖泥带水的男人,在面对时安的事情的时候,变得优柔寡断,摇摆不定。 想起昨天晚上和宋怀玉的谈话,她问他是不是打算将时安留在身边。 他问母亲留在身边是什么意思,像五年前一样养在甘棠居,但明面上还维持着和盛浅予的婚姻? 母亲听出他话中的不悦,但说他这些年和盛浅予感情淡泊,外人只说他们夫妻琴瑟和鸣,但是陆家的人都知道他们貌合神离。要是实在和盛浅予过不下去,但是为了陆念衾不得不维持这段婚姻,把时安养在甘棠居未尝不可。 海城豪门圈子里面,多少男人在外面养了个二房,甚至是三房四房,没人会说陆南望风流成性。 陆南望最是不啻那种作风,交往的人之中与他关系亲近的,都没有那种不良习性,还以为生活在古代,三妻四妾? 丢人。 所以,他怎么可能成为母亲口中的那种人? 他对母亲说,别说他不愿意左拥右抱,就是时安,根本不会同意成为他养在甘棠居的情-人。 但是母亲最后问他,那你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人回来,你就这样了? 那个问题,他没回答宋怀玉。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他有陆念衾,户口本上妻子那一栏写的是盛浅予的名字,他还能怎么样?真像盛浅予说的那样,离婚然后她把儿子带走? 不可能,他心中有时安,但更明白自己是个父亲。 “你怎么不知道我妈妈的名字呢?你不是她的朋友吗?不然那天她怎么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呢?”女孩儿问道。 其实当女孩儿说出那天打电话的事情,陆南望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口口声声喊着“妈妈”的女孩儿,就是时安的女儿。 陆南望紧紧地捏着手机,手背上的青筋尽显,她到底还是把那个孩子给生下来了! 不,如果她生了孩子,那那个男人又是谁?这个女孩子叫着“琛爸爸”的男人,时安在纽约的男人?她身边还真的不缺黑骑士和护花使者。 “叔叔你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妈妈不让你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说道这里,女孩儿的声音越来越轻,甚至都带着点哭腔。 陆南望最没办法应对的便是女人哭,还是个小女孩儿哭,他心头刚刚涌上的不知名的情绪瞬间被女孩儿的哭腔给压了下去。 “……你别哭。”男人开口,声音无比僵硬。 虽然他是个父亲,但是陆念衾不爱哭,或者在他一个眼神之下就不敢哭,他还真的没有哄小女孩儿的经验。 “那……那你告诉我……妈妈在什么地方?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陆南望在想,时安到底是怎么照顾孩子的,才会让一个小女孩儿三句不离“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这样的话,既然不会养孩子,就别生下来! “我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哇……”在陆南望说完之后,女孩儿哇的一声大哭,“她就是不要我了……她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陆南望眉头紧紧地蹙着,怎么让一个失控的女孩儿停止哭泣?硬汉形象的陆南望完全没有经验,不管他说什么,电话那头的孩子只顾着哭了,根本不理会他。 他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捂着通话口,问小李:“小李,昨天你把时安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送到月华小区去了,她说去那边见一个朋友,但是那个小区都要拆了,不知道时小姐什么朋友住在那边?” 什么朋友? 时安当年在洛城的朋友,最好的一个应该是现在在海城的许清如,过来找哪门子的朋友? “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小李把自己的手机解锁递给了陆南望。 男人熟练地在拨号盘上摁了11个数字,他甚至自己都有些意外能将这十一个数字给记在脑海中,犹豫了一秒钟,他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陆南望想到时安先前的手机被刘局长他们的人收走了,之前在飞机上看到她拿的是一款新手机,换手机和号码了? 男人马上挂了电话,给谢晋迟打过去。 “把电话给许清如。”陆南望开口就找许清如。 “你找她什么事?她虽然处处看你不顺眼,但也是因为你对她闺蜜……” “把电话给许清如。”陆南望加重语气,打断了谢晋迟想要维护许清如的心。 谢晋迟应了一声,那没办法,许清如这几年能在陆氏珠宝里面顺风顺水,一是因为她设计才气出众,很受年轻人喜欢,帮陆氏珠宝赚了不少钱,不至于被随便一个罪名给开了。二是……大概就是谢晋迟多少帮她说了几句好话。 等待片刻,电话被许清如接了起来。 “陆总您有何吩咐?” “时安的电话号码给我,新的。” “我不知道她的新号码。” “话我不说第三遍,把号码给我,否则你现在就收拾东西从陆氏离开。” “谢陆总开除,我现在就收拾东西。” 陆南望皱了眉头,这个许清如,当真是软硬不吃,为了个电话号码,陆氏珠宝设计师这个工作都可以不要。 那头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冲撞,然后电话回到了谢晋迟的手中。 “老大你别动不动就开除,有什么事慢慢商量。” “五分钟之内,从她那边要到时安新的手机号,我当刚才的话没说过。” “好。”谢晋迟毫不犹豫地答应。 随后,陆南望挂了电话,给周易打了过去,“周易,你查一下昨天今天有没有时安购买机票或者出境的记录。” 周易顿了一下,前头陆南望才说不再管时安的事情,结果转眼就要查时安的处境记录,还真是口是心非,打脸打得啪啪响。 “是,我这就去。”周易一本正经地回答。 挂了周易的电话,谢晋迟那边把时安的新号码发了过来,附带为许清如开脱的废话。 也不知道许清如到底哪里来的自命清高,既然满口对他不仁不义的谴责,还留在陆氏拿工资干什么? 陆南望给时安的新号码拨过去,而他自己手机上面还传来女孩儿小声的抽噎。 哭声竟然直直地敲击着陆南望的心脏。 …… 时安慢慢清醒过来,却发觉自己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惊觉自己的处境,时安心头先是慌张,她这是被孙涛给绑架了。 他为什么要绑架自己?求财? 她想起昨天来楼上准备和孙涛说时坤的事情,他家里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两人痴痴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孙涛给她倒了杯水,开始跟她讲过去他和时坤的事情,却一直没有讲到重点,当时安想要询问他到底知不知道时坤下落的时候,他总是躲闪。 后来……后来她觉得很困倦,醒来之后,就在这个房间里面,房间内除了一张木床之外,再没有其它的东西,窗户被严严实实的关上贴上旧报纸,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房间里面就她一个人,不知道孙涛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双手被别在身后,挣不开,房间里面也没有任何可以割开绳子的东西。 电视剧里面被绑架,男女主总能找到解脱的办法,原来都是骗人的。 但时安还是想趁着房间里面没人的时候,将绳子挣脱开来,她在洛城只有二叔一家亲戚,他们断然不会掏钱救她。 她自己也没多少存款,全部都花在星辰身上了,就是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单身妈妈,孙涛到底是哪里觉得能从她身上得到好处? 时安纤细的手腕在粗粝的麻绳的摩擦下,很快就破了皮,细小的倒刺扎进时安破皮的伤口里面,生疼。 她忍着疼,想要将绳子在木椅子上割断,但比铁杵磨成针都他妈困难! 伤口疼到时安一度想要放弃,在同样遭遇这样的困境的时候,别人有恋人,有家庭,有挚友,或者有钱,但她没有。她的背后空无一人,她只有她自己和需要她抚养长大的星辰。 她怎么敢放弃? “砰——”房间门被打开,时安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开门而入的男人。 是孙涛,剃着平头穿着最廉价的t恤的孙涛,他的手中端着粗糙的饭盒。 “吃饭……”话未说完,孙涛就看到时安被磨出血的手腕,“你别挣扎了,跑不掉的。” 孙涛看了眼,看到绳子完好无损,放了心。 “你把我绑在这边干什么?你也不知道我哥在什么地方,骗我干什么?”时安斥声道。 “你知道你孙哥最近手头有点紧,你们这些大城市来的人,赚钱比我们容易。而且当年你不是被特有钱的陆南望收养吗?” “你是我哥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情来?”时安相信人性本善,但是现实一次次地逼着她改变自己的认知,“另外,我和陆南望早就没了关系,也没你想的那么有钱,能给你三五万已经是极限。” 听到三五万的时候,孙涛原本还算和悦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时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52章 时安,你舍得开机了 , 小李将陆南望送到了机场,他的飞机还有三十分钟就要起飞,走vip通道,不需要和普通乘客一起安检。 但是小李将车子开到机场的时候,男人并没下车的打算,他坐在车上,一只手拿着自己的手机,放在耳边。 坐在前排的小李都听得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哭声,不像是女人的哭声,更像是个小女孩儿的,抽抽噎噎的,陆南望安慰了一阵儿,但是那头的哭声一点都没有停过。 主要是……陆南望不会哄小孩子。 一口一个命令句。 ——不准哭了。 ——别哭了。 小孩子听到这样的话,不哭才怪。 他借给陆南望的手机响了起来,男人接了电话。 “陆总,我查了洛城和海城的出入境资料,并无时小姐的出境记录,并且她只购买了去洛城的机票,和您同一个航班,但是并没有回程记录。” 那么,时安去什么地方了,刚才打她的手机,新旧两个号码都处于关机状态。 “陆总,时小姐是不是有意避开您……”周易在电话那头不确定地说道。 “……”男人的眉头微微蹙着。 要是时安只想避开他,没必要一天多不给她女儿打电话。依照那个女孩儿对时安的依赖程度,不得隔一个小时就打个电话,不然那孩子嘴上一直嚷着“妈妈不要我了”是为什么? 那天在办公室的时候,她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大概也是和她女儿有关,最后为了抢一个电话,差点在他办公室里面闹起来。 “她可能出事了。”陆南望沉沉地对周易说道,“我晚点回海城,今明两天的行程你帮我推迟。” “陆总,明天早上有个上百亿的案子需要您亲自出席……”那是陆氏下一季度最重要的合作案,谈成了的话陆氏在亚洲,甚至是全球的地位,都将有一个质的飞跃。 “如果我明天早上没有赶回去,让南希去。” 然,男人在迟疑了一秒钟之后,说了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 “让陆小姐去?陆总,这……”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周易觉得没有人比陆南望更加清楚。 “就这样。” 说完,陆南望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陆南望松开了自己手机的通话口,最后一次安抚电话那头的小女孩儿:“别哭了。你妈妈没有不要你,她现在在忙,等会儿我让她给你打电话。” “……等会儿是等多久?” “……”大人的世界里面改天不知道是什么改到哪一天,等会儿也不知道是等多长时间,“不知道。” 他不想给那个孩子一个虚无缥缈的时间让她傻傻的等候。 “那我还能给你打电话吗?”女孩儿怯生生地问道。 “嗯。” “‘嗯’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她需要听到一个确切的回答。 “……答应。”当男人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自己也怔了一下,没有拒绝这个时安和别人生的孩子的要求,是不是太不陆南望了? “谢谢叔叔,对了,我叫星辰,手可摘星辰的星辰。”星辰在电话那头甜甜地说着,声音是长时间哭泣之后带着习惯性的抽噎。 陆南望眉头又紧紧地蹙在一起,沉沉地说了句“挂了”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这个时安,竟然敢给她和别人生的孩子叫“星辰”,脸皮这么厚,和谁学的? “少爷,您还下车吗?”小李从后视镜当中看了陆南望一眼,从刚才到现在,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像颜料盘一样,五颜六色的。 小李见陆南望的次数不多,但是这个男人以前给他一副成熟稳重的感觉,今天完全颠覆了往日的形象。 感觉……原来少爷和普通人一样,也是有脾气的…… “开车。” 言下之意,便是不下车不离开洛城了。 小李启动车子,驶离机场。 …… 宋家,刚刚举办好老太太的吊唁仪式,家里挂着的丧布之类,宋怀古都让佣人给撤下来,说晦气。 宋家宗祠,谈事儿的时候都在这边,案几上摆放着宋家的列祖列宗。 关于遗嘱继承人,宋怀古觉得应该都在这儿了,之前宋怀玉说了,她托管陆南望的那一份遗嘱。 宋怀古作为长子,此刻坐在上位,对戴眼镜的律师说道:“何律师,人都到齐了,你快点宣布老太太的遗嘱吧!” 他想着他是宋家的长子,对于大家族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的想法,是根深蒂固的,对于即将接手宋家,他表现出极为兴奋的神色。 何律师看了眼宗祠里面的人,很遗憾地说道:“抱歉宋先生,还有一位遗嘱继承人没有过来,根据律法,我现在不能宣读遗嘱。” “宋家的人都在这里了,还差谁?”宋怀古瞅了眼,连嫁出去的女儿都在了,还缺谁? “时安时小姐,宋老夫人的遗嘱里面,从一开始就有时小姐的名字,时小姐不在,我不能宣读遗嘱。” “啪——” 宋怀古一掌拍在桌上,“时安她不是我们宋家的人!没资格继承我们宋家的遗产!你今天必须得读,不然就别想从这边离开!” 其实,听到遗嘱继承人有时安的时候,不止宋怀古一个人意外愤怒,除宋怀玉意外所有宋家的人,都意外。 她时安一个外人,凭什么作为遗产继承人? “宋先生,武力解决不了问题,况且,我今天并没有带遗嘱过来。另外,根据我国法律,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你你你——”宋怀古指着何律师,若不是妻儿拦着,早就冲上去打何律师了。 “嗨,那今天得散了!大哥,说不定啊,你不是最大受益人,妈眼睛不瞎。”老二从椅子上起来,冷嘲一声,随后带着家人离开宗祠。 宋家的人知道今天不会宣读遗嘱,都悻悻地走了。 宋怀玉最后从椅子上起来,看着大哥气疯了的脸,“大哥,二哥说得对,妈眼睛不瞎。” “要不是当初你儿子收了时安做童养媳,那女人能成为遗产继承人?你都已经嫁出去了,有什么资格回来分遗产?你那一个月在妈跟前照顾,是不是就撺掇妈改遗嘱啊?”宋怀古将气出在宋怀玉身上。 宋怀玉冷哼一声,不再和大哥做过多的争执,离开了宗祠。 最后,宗祠里面只剩下宋怀古一家三口。 “这个时安,早不回来晚不回来,非要挑老太太快死的时候回来,不知道老太太留了多少财产给她!”宋怀古妻子气愤地说道。 “如果时安不回来,或者……回不来,她是不是就没有继承遗产的权利?”宋怀古儿子说道。 宋怀古的气焰慢慢冷静下来,随后露出笑容,“好小子,有你的啊!只要时安回不来,她就没机会和我们分财产了!” “行,这事儿我去办!” …… 空有一张床的房间,孙涛坐在木床上,翻看着时安的手机。 “你手机上咋只有那么点号码,还都没存名字。”孙涛皱眉说道,“陆南望的手机号码是哪个?你说他愿意花多少钱来救你?” 时安被孙涛盯着,根本跑不了。 而且刚才在孙涛打开门的瞬间,她看到外面的布局,不是在先前的月华小区他家,应该是换地方了。 “我跟你说了,我和陆南望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五年前他和盛浅予已经结婚了,要绑架你应该去绑架他老婆和他儿子,说不定他能给你几个亿。”时安想着还好她没有陆南望的手机号码,这个手机是新换的,很多号码,包括梁天琛的,都没有存进去。 而她是个没有习惯保留微信消息记录的人,所以微信里面连和兰姐的视频聊天记录都没有。 真该谢谢那天盛浅予让penny在陆氏集团搞出来的事情。 “陆南望也来了洛城吧?那天你们一起在你以前的家那边出现……” “你怎么知道的?”时安记得那天的围观群众当中,并无孙涛,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孙涛脸上露出一抹迟疑的神色,时安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但今儿都把你绑到这儿来了,你这钱肯定得出,你自己想想找谁出!” 她能找谁? 出狱了但是不知踪迹的哥哥?他现在肯定身无分文,要是知道孙涛绑架了她,肯定二话不说冲过来先弄死孙涛再说。 还是闺蜜许清如?昨天许清如还说她要是再管她的事情,她名字就倒过来写。 又或者是远在纽约的梁天琛?不,时安不想再麻烦他。 但是…… “……我不知道陆南望的号码。”时安想来想去,只能想到陆南望,欠别人的是欠,欠陆南望的也是欠。 但绝望的是,时安并不知道陆南望的手机号码。 “没关系,查一查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时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十一位数字。 孙涛把手机凑到时安面前,“这是谁的号码?” “不知道。”不是许清如的,她只用这个手机给许清如和孙涛家里打过电话,但这个号码明显不是许清如的。 “接了就知道了。” 孙涛堵上了时安的嘴,接了电话。 “时安,你舍得开机了?” 开了免提,时安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陆南望的声音,双眼睁圆,他从哪里知道她的号码的? 醅: 郇牲剐膻敫~虽虽谠~ 第53章 你是时安的谁 , 车上,陆南望单手拿着手机置于耳边,在打通时安电话之后,他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 时安因为什么意外不小心关了手机,这时候才打开来,在他教训她一番之后,这件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但是,当陆南望说了第一句话之后,电话那头并没有人开口,只传来几声“呜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人被堵住了嘴巴没办法而发出的呜咽声一样。 “时安?”陆南望叫时安名字的时候,语气中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担心。 电话那头依然是沉默,好像刻意在等他紧张起来。 “你是时安的谁?”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 不是时安,那么刚才那几声呜咽…… “时安呢?” “呜呜呜……” 当他再次询问时安下落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呜咽声似乎更大了一些,陆南望察觉到不对。 “这是她的新手机,你能知道她号码显然不是她随便什么人,我现在告诉你,时安在我手上,两个小时之内准备一千万,不然就到陵江里面去捞人。对了,别想着报警,不然她会死得更快。” 陆南望神经一紧,时安被绑架了。 “时安呢,我要确定她安全才能给你钱,我要听她的声音。”不太明亮的车内,男人的目光比寒冰还要冰冷,一双深邃的眸子当中露着杀气。 驾驶座上的小李不由得后背一凉。 “行,你等着。” 片刻之后,陆南望听到了时安的声音,“陆南望,是孙——唔——” “时安!”陆南望想要再听时安的声音,再传到耳边的,只有呜咽声。 几秒钟之后,电话重新回到绑架她的人手中,“听到了吗?听到了的话就赶紧准备钱。” “一千万不是个小数目,何况我不是洛城本地人,需要时间。” “这他妈就是你的事情了!” 说完,电话被人挂断。 陆南望听着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等他在打过去的时候,手机已经关机。 他眉头紧蹙,对前面开车的小李说说道:“去最近的中行。” 刚才小李听到陆南望打电话的声音,猜到时安估计是出事了,“少爷,要不咱报警吧……” “去中行。”陆南望不疑有他地说道。 小李干涉不了雇主家里的事情,只能将陆南望送到最近的一家中行里面。 去了之后,陆南望直接找了行长,出示自己的证件,而后说道:“给我提一千万现金。” 中年行长单单是看到陆南望的身份证,就怔了许久,今天早上举行的洛城宋家老太太的丧礼,就是这个叫陆南望的人一手操办的。 陆南望更是他们中行在海城最大的储户和贷款方,和中行保持着良好的合作。行长觉得要是陆氏在洛城也有公司,他们行的业绩肯定会很好看。 “陆先生,我们支行没有一千万,要到总行里面去取。” “这是你们的事情,一个小时内,我要见到一千万现金。” 说完,陆南望再无和行长废话的心情,他和小李留在了会议室里面。 坐在椅子上蹙眉的男人很是可怕,自动地将他自己和周围的环境用一个无形的罩子给区分开来。 他只是在想,刚才和绑匪的那通电话,时安开口之后,喊了他的名字,后面又说了两个字。 “是孙”。 她想表达什么? 是孙某某? 那个人是时安认识的,所以她想告诉他绑匪是谁? 想到这儿,陆南望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了洛城市委的电话,用小李的手机拨了出去,他自己的手机得等绑匪打过来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陆南望上来就没有拐弯抹角,“汪书-记你好,我是陆南望,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陆公子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今天我实在太忙了,也没有去宋老太太的吊唁仪式,还请节哀。” “我外甥女在你们洛城被绑架,我现在需要查证一些事情。” “啊?怎么有这样的事情?报警了吗?” “报警来不及,我想通过汪书-记查证一个姓孙的人,和时家有关所有姓孙的人,以及月华小区附近昨天和今天的道路监控。” “陆公子,查人口和监控,得交给市公-安局,而且市局那边的人也不能随便把道路监控调出来……” “东郊那块地,我们陆氏买了。”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联系市局的人。”作为一个一心想搞经济的市委,听到陆南望要把他们洛城最难开发的东郊那块地买了,还能有什么不答应的,而且人是在洛城被绑架的,他们怎么也得负责。 挂了陆南望的电话之后,汪书记在给市局那边的人打电话之前,先打了个私人电话。 “喂,老宋啊,问你几个事儿,有空吗?” “有空有空,汪书记你说。” “陆南望是不是有个外甥女,叫时安啊?” “怎么提起这个人了,晦气。” “悄悄跟你说,她被人绑架了,陆南望电话都打到我这边来了。” “被绑架了?在什么地方,什么人做的?” “还不知道,我这不得给市局的人打电话查嘛。” “那汪局长……有消息了,能不能通知我一声?” “当然。”毕竟,宋家才是地头蛇。 …… 银行会议室。 陆南望在不大的会议室里面来回踱步,等着两部手机的来电。 刚才市局的人已经来过电话,陆南望把时安的手机号码给他们,他们说加紧处理。 他现在在等。 “咚咚咚——”会议室的门被敲响,小李去开了门。 行长走进来,“陆先生,一千万现金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工作人员将几个装着现金的箱子推进来。 “嗯。”陆南望扫了眼那几个箱子,没说什么。 现在,来回踱步的男人情绪有些焦虑,等电话等得有些浮躁。 “陆先生,您的账户上面,刚才发生了两千万的现金支取。” “两千万?”陆南望刚才明明和行长说的是一千万,另外一千万是谁…… 能够支取他账户上面资金的…… “我知道了。”陆南望沉声说完,行长再次退出了会议室。 陆南望拿了手机,给周易打过去,“周易,我账户上面刚才被盛浅予支取一千万,你去查查她取这么多钱做什么?另外……” “另外什么?”周易问道。 “另外查她近半个月来,有没有来过洛城。”男人语气沉沉。 “是。”周易应下,“陆总,您什么时候回来?时小姐没事吧?” …… 孙涛挂了电话,心有余悸,想着刚才要是时安把他的名字说出来,那他可能就扑街了,别说要钱了,连命都没了。 “时安,就不能愉快的用钱解决吗?刚才陆南望给钱不是给的很痛快吗?你还瞎逼逼什么?” 时安瞪着孙涛,因为嘴巴被堵上,她没办法开口。 孙涛扯掉了她嘴巴上的毛巾,让她可以说话。 “就算陆南望把钱给你了,你以为你跑得了?”时安冷声说道,以她对陆南望的了解,现在受制于人是因为孙涛有人质在他手上,他不得不按照他说的来做。 等到孙涛手上没了人质,陆南望绝不会手软。 他窝在胸腔里面的那团火,肯定是要出出来的。 “你们都考虑到的事情,我怎么会考虑不到?”孙涛道,“所以时安,你有两个选择,拿着钱跟我走,或者……” 时安蹙眉,能干出绑架这种重罪的事情的人,那基本上是不会回头的。 “或者把你丢进陵江里面。” “你家里还有爷爷奶奶要你照顾,你跑了之后,你让他们怎么过?” “时安,你可真单纯,你以为他们真是我爷爷奶奶?” 时安怔住。 “我还挺喜欢你的单纯的,不像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孙涛的手抚上时安气红了的脸颊,眼中的凶色之下还有几分贪婪。 这种直白而又不加掩饰的神色时安并不陌生,她别开脸去,“那你还是把我丢到陵江里面去吧!” 孙涛瞬间收回了手,“行吧,那到时候就把你丢去喂鱼,可惜了。” 说完,孙涛起身离开了房间,顺道把手机一同拿走。 孙涛离开之后,时安紧张和不安的情绪才显现出来,她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陆南望会拿一千万来救她。 刚才那通短暂的电话里面,她听到了来自那个男人的担心,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让她滚远点的男人,在她危险的时候还是会救她。 时安心中现在是浮躁,不安和紧张躁动的,所有的情绪涌在一起。 被困在一间只有一张木床的房间里面,满脑子都是陆南望。 手受伤给她包扎的陆南望,将她从59楼的栏杆上救下来的陆南望,在飞机卫生间里面浅浅亲吻她的陆南望…… 和盛浅予陆念衾一家三口出现在展览馆的陆南望,在医院紧张生病的陆念衾的陆南望,身为人父人夫的陆南望…… 时安觉得自己脑子都快要炸开来了。 “涛子,开门!” 随后,时安听到一阵敲门声和急不可耐的喊门声。 那声音,时安熟悉。 时载。 孙涛和时载?他们两个人联手绑架了她勒索陆南望? 随后,她听到了开门声,又听到了外面的一阵打斗声。 时载和孙涛不是一伙的,他是来救她的? 时安完全不明白现在的局面,而后,房间的门被踹开。 她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机车服的男人,但她看不到他的容貌,他带着全黑的头盔,连眼睛都没露出来。 是谁? 第54章 救谁 , 绑匪那边的电话一直没有打过来,再有二十分钟就到绑匪说的两个小时时限,市局那边暂时也没有给出任何的消息。 陆南望依然在银行会议室里面踱步,目光紧紧盯着桌面上的两部手机,也许下一秒就会有电话进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 直到一阵脚步声从会议室外面传来,小李率先去打开了会议室的门,看到穿便衣来的市局的人。 “陆公子你好,我是市局方圆,咱们长话短说。”市局方局长让警员将电脑摆在桌子上,“根据你说的,我们调取了月华小区附近的监控,月华小区已经是个废置小区,里面并没有监控。只有外面的道路上有监控,监控显示昨天上午十点二十分,时小姐从正门进入小区,一直到现在都没见她从里面出来。” 陆南望眉头紧皱,长话短说? “这段时间里面,进出月华小区的车子只有五辆,其中四辆是大卡车,另一辆面包车。开车的人,正好姓孙,叫孙涛,这个人以前和时安的哥哥时坤是朋友。” 电脑显示屏上是孙涛的照片和资料,一目了然。 时坤的朋友绑架时安? “车子去了什么地方?”陆南望沉声说道。 “长寿路那边一个新造的小区,我已经派人全方位监控那里。为了确保人质的安全,我们要好好部署,不排除他们有攻击性武器。”方局长脑海当中已经有了个完美的营救方案。 但是陆南望并不打算听方局长那个完美的营救方案。 “绑匪让我两个小时之内准备一千万,钱不是问题,我只要时安平安回来。另外方局长,我没有报警。”陆南望最后一句话提醒方局长,这个事故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报过警。 如果因为警方过多干预,时安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陆南望完全没办法预想那样的局面。 正当陆南望和方局长之间的气氛微妙的时候,一个警员凑到方局长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方局长脸色立刻僵了下来。 方局长转头来看陆南望,说道:“陆公子,长寿路那段的监控被黑了,但是我们的技术人员正在恢复那段监控,相信……” 陆南望深深地看了方局长一眼,心中想的是警方出动,让绑匪那边有所察觉,所以黑了长寿路那段的监控。这里始终不是海城,不是陆南望自己的地方,做事处处受限制。 “小李,把钱装上车。”陆南望快速收回眼神,拿起桌上两部手机,准备离开银行。 “陆公子,你要干什么?” “救人。” “你别擅自行动,如果……” “方局长,我再强调一遍,我没有报警。如果因为你们警方的行动而让时安出任何差错,我不会这么算了。”陆南望比方局长高一个头,浑身冷厉的气息更是让人无法忽视。 方局长生生地被陆南望的气势给震慑住。 随后,陆南望和小李两人拿着钱箱子,从银行会议室离开。 驾驶座上坐着的人已经变成陆南望,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长寿路去,他们要钱,他把钱给他们。 他只要时安。 钱他有的是,但是时安只有一个。 陆南望现在完全没有考虑到他的情绪已经异常失控,根本不受任何控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要将时安从孙涛的手中救出来。 “少爷……”小李坐在副驾上,虽然系了安全带,双手紧紧抓住车陆念衾被挟持的时候,瞬间沉了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儿?” “今天早上送完小少爷上学之后的事情,幼儿园老师打电话问太太为什么没有送小少爷去上学,这才发现。太太说她没告诉你是因为宋老夫人去世,不想打扰你。” “她——”陆南望已经完全找不到词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到底是葬礼重要,还是陆念衾的安危重要,盛浅予分不清楚? “现在情况怎么样?” “太太亲自拿着钱去交易,但是太太已经失联半个多小时。陆总,你什么时候回来?时小姐她安全了吗?” 经周易这么一提醒,陆南望才想起来他把车子开到这里来是因为时安,时安现在被孙涛他们绑架,黑了整条路的监控。 周易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更像是在问他,是留在这边救时安,还是立刻回海城救儿子陆念衾。 …… 房间内,时安诧异地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穿着黑色机车服又戴着黑色头盔的男人。 他不是时载,身形不像。 “你是谁?”时安问他,话语中带着对来人是敌是友的判断和猜疑。 站在门口的男人并未回答时安的问题,两步走过来,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两下就把时安手上脚上的绳子给割开来。 被解开束缚的时安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起来,防备性地从这个男人身旁离开,背靠着墙壁,警惕地看着对面不愿意露出面容的男人。 “你到底是谁?”在思绪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时安对所有人都充满警惕,“你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你们分赃不均要内讧?” 男人伸出手,手上拿着刚才他割断时安绳子的匕首,刀尖对着时安。 果然是一伙的…… 时安心中有些绝望…… 然而绝望的情绪刚刚腾起的时候,就见那个男人特别灵活地把匕首在手中转了一百八十度,刀尖对着他自己,把手对着时安。 这是……要示好的意思? 他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如果这样会让你相信我。”男人开口,因为带着头盔,声音闷闷的,并不是时安熟悉的任何一道声音。 当然,时安也没怀疑过这个戴着头盔的男人是陆南望,他没必要这么装神弄鬼。 时安犹豫了片刻,与其留在这里,不如挟持这个男人逃出去,在这个男人愿意被时安挟持的情况下。刚才听到外面的打斗声,这个男人应该将孙涛和时载撂倒了…… 还没有…… 孙涛提着一把长刀从客厅走进来,势要和这个头盔男来个你死我活,要是这么让他带走了时安,就是眼睁睁地带走了一千万! 看到孙涛鼻青脸肿却又要殊死一搏,时安刚刚迈出半步的脚,立刻收了回来,她到底还是惧怕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人,她有星辰要照顾,不能出任何一点意外。 而在她收回步子的时候,头盔男抄起房间里面唯一的一把椅子,两步跑过去,砸在孙涛身上。 孙涛生生地承了这一冲击,本就伤痕累累的身子更加不堪重负,直愣愣地倒在地上。 头盔男却像是疯了一样,对倒地的孙涛狂踢不止。头盔男穿着军靴款式的皮鞋,每一下都毫不留情地踢在他的身上,而孙涛毫无反击之力。 时安觉得头盔男再这么踢下去,孙涛肯定得死! 出人命…… 时安想也没想,冲过去抱住了头盔男的腰,“够了,他要死了!” 头盔男碍于时安的阻拦,又踢了他两下之后,收了脚,冷声说道:“死不足惜。” 口吐鲜血的孙涛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时安和头盔男,想说什么,却最终因为受了重伤无力地趴在地上。 “快走吧……”时安不敢多看孙涛一眼,太血腥了,他有罪,但罪不至死。 刚才她是看着头盔男要把孙涛置于死地的,她只能拽着这个浑身散发着冷意的头盔男离开这个房间。 出了房间,时安看到躺在客厅地上的时载,心头一冷。 “他们两个策划绑架你,他是主谋,更该死。” 时安转头看着戴着头盔的男人,不知道这个不愿意以真面貌示人的男人,为什么对孙涛和时载这么恨之入骨。 只因为他们两个绑架了她?他是她的谁,才会这么气愤。 这个世上,现在愿意真心实意为时安豁出一切的,还有谁? 笮: 犒粗肴怒~蜴禁对谀~ 第55章 你认错人了 , 头盔男将手从时安的手臂中抽了出来,顺手将腰间的匕首拔出,走到趴在地上的时载那边。 时载惊恐地看着慢慢向他走来的男人,蜷缩着身子往后退,但是身上伤得太重,连站起来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对……对不起……大哥……大哥……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时载看着阴森森的匕首,眼中全是害怕。 头盔男蹲下,一把将匕首插在时载的眼前,明晃晃的刀身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有些人你碰不得,碰了,就得付出代价。”头盔男一下一下地拍着时载点头如捣蒜的脑袋,“哪只手绑的她,恩?” “不是……不是我,都是涛子……涛子做的……”时载怕得哭了出来,鼻涕眼泪和鲜血混在一起,恶心。 “你爸不会做人,教出来的儿子照样是这个熊样,可真给他长脸!”男人抓住时载的一头金毛,迫使他抬头,“今天我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说着,头盔男拿起匕首…… 当时安明显感觉到头盔男想要弄死时载的时候,她清醒过来,连忙跑过去将头盔男拽了起来,这两个人自有警察来收,动他们简直脏了自己的手。 一直将男人拽出了这套公寓走进楼梯间往下狂奔了四五层后,时安才松了口气,气喘吁吁地松开了头盔男。 她靠在扶手上,整个人是从狼穴里面逃脱的狼狈。凌乱的衣衫,因为想要挣开绳子而伤到的手腕,疲惫的表情……无一不在告诉面前的人,她经历了怎样不堪回首的一晚。 现在,还有对这个男人身份的猜测。 男人正面对着时安,似乎有话要说,时安抢了先:“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又认识孙涛和时载,你是我认识的人,对吗?” 时安看着光可鉴人的头盔,她的目光没办法穿过这个头盔准确无误地看到头盔之下的男人到底是谁,她心中有确定的人选,但是,她不敢说出这个名字来。 “快点走吧,这边不安全。”男人声音已没有先前那么杀气冲冲,却也没有回答时安的问题,转身往楼下走去。 头盔男下楼的速度极快,留给时安一个利落的背影,他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这边离开,避开时安的问题。 当然,时安也并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 时安还没有喘过气来,却又更想知道那个男人的头盔之下到底是不是时安熟悉的面容。 她追了过去。 让时安对他放下警惕的,是先前在房间里面,这个男人毫不犹豫地将刀柄对着她,刀尖对着他。 他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时安的面前,取得她的信任,让她相信他和孙涛他们不是一伙,而是真心实意来救她的。 刚才他蹲在时载面前,提起了二叔时建林,这其中是不是又有什么联系? 所以时安想知道他到底是谁,是不是…… 时安一路追上,出了公寓楼,看到男人利落地上了停在楼下的一辆黑色重型摩托车上准备离开。 时安想也没想,冲到摩托车前,挡住了男人的去路。 男人点火,摩托车发出低鸣,警告时安快点让开,否则这辆摩托车将从她身上碾过去。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时安双手展开,挡住他的去路。 “让开。”声音闷闷地从头盔里面传来。 “你是不是我哥!” 时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骑在摩托车上的男人身子一僵,像是被人发现的紧张一般。 是他了,一定是时坤。 只有时坤在知道她被绑架之后,会气势汹汹单枪匹马地过来,刚才更是恨不得将孙涛和时载弄死。 时坤生性火爆,血气方刚,七年前因为二叔坑了他们父亲,转头就去砍了二叔。现在时载联合孙涛绑架时安,他刚才真的已经手下留情了。 “我不是时坤,你认错人了,我也不认识他。” “我都还没说我哥叫时坤,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你就是他!”时安眼眶瞬间湿润,她找了时坤许久,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 “我不是……”男人依然矢口否认,但是声音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坚定。 时安才不相信他的满口胡言,她往男人那边走去,她要把男人头上的头盔摘下来,要把阻碍在他们兄妹两面前的阻碍都给清除。 她走到男人跟前,鼓了极大的勇气抬起双手,想要将他头上的头盔给取下来。 她知道在头盔之下,一定是时坤的面容。 是她想念许久的哥哥,是她在这个世上除了星辰之外,最亲的亲人。 “谁?”男人忽然开口,警惕地说了一句。 时安手还放在半空中,回头看到底是谁来了。 却在转头之后看到身后空无一人,惊觉被他骗了,时安再回头的时候,就感觉到面前一阵风,耳边是摩托车的低鸣声。 “时坤会回来的。”他的声音在摩托车和风的声音之下,显得太轻,时安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就看到眼前一道黑影冲了出去。 时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摩托车已经离她很远。 “哥——”时安追着摩托车,拼命地追着。 可是摩托车的速度太快,时安追不上,最后那个黑影越来越小,最后一个转弯,消失在了时安的眼前。 “哥……” 时安蹲在地上,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他明明是担心她的,知道她有危险第一时间来救她,为什么救了她却不愿意以真面貌示人? 以前他坐牢,他谢绝访客。现在出狱,避她不及。 可他们是兄妹,相依为命的兄妹! “时安?” 蹲在地上的时安听到有人在叫她,奔溃的情绪瞬间紧绷起来。 她起身回头,还没看清站在身后的人到底是谁,就被重重地一掌劈在颈后,瞬间失去意识。 …… 陆南望从洛城回了海城,直升机直接停在陆宅的草坪上。 男人从直升机上下来,螺旋桨巨大的风力让的裤腿灌满了风,却丝毫没有影响到男人的健步如飞。 在男人走远之后,直升机堪堪起飞,离开陆宅。 周易逆风而来,“陆总,现在还没有和太太联系上,她的车子停在燕飞山脚下已经两个小时。所有人都在待命,等你指挥。” 燕飞山,海城山形最为复杂的一处山脉,因政策封山育林,人迹罕至。 “搜山。”陆南望沉吟片刻,说道。 “是。”周易应下,拿了手机出来吩咐手下的人准备搜山。 却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陆总,刚刚得到消息,太太带着小少爷重新出现在监控范围内,但是太太受了伤。” 陆南望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孩子没事。 “立刻把人送回来,别惊动其他人。” “是。” “找,看谁敢绑架我陆南望的儿子。”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猩红的双眼中全是不加掩饰的杀气,要是被他知道到底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然他们真的对“陆南望”这个名字有什么误会。 陆南望习惯性地扯了扯领带,这才发现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了下来,就连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都被解开来了,可他依然觉得呼吸困难,像是喉咙被什么遏住没办法呼吸一样。 周易离开吩咐下去,却在打电话的时候,想到一件事。 如果陆南望回来了,那么时安那边怎么办? 他知道盛浅予支了一千万现金走,也知道陆南望支了一千万,先前陆南望笃定地说时安出了事。他是解决了事情回来的,还是丢下那边的事情赶忙回来找儿子? 周易不敢再问。 半个小时后,盛浅予和陆念衾被送回陆宅望园,陆南望没让人惊动其他陆家的人,甚至都没惊动家里医所里面的医生,只让相熟的医生过来。 车子到望园门口的时候,陆南望从别墅内出来,将陆念衾抱回了房间。 初步诊断,孩子应该是吃了安眠药之类睡过去,并不知道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孩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觉,陆南望让医生照顾他,随后出了房间。 另有医生处理盛浅予背上的伤,陆南望坐在单人沙发上,静候。 许久,盛浅予背后的伤口缝好针,医生给她穿好衣服,也来不及处理桌上的药物,便被周易请出了别墅。 “出这么大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才通知我?”在沙发上坐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男人,开口之后,声音之中尽是责问。 盛浅予想要抬手,将滑落手臂的衣服拉到肩头上,却因为背上的伤疼得厉害而放弃。 她蹙眉看着陆南望,道:“我受伤了难道你不应该关心我一声?” 他坐在这边将近半小时,看着她因伤口的缝合而痛苦不堪,却无半点关心,一开口便是谴责她的不对。 “你若告诉我,这些都不会发生。” “就算我告诉你,你会丢下时安立刻回来海城救你的亲生儿子?你在宋家和时安卿卿我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家里还有个期盼着你回家的儿子?要是我觉得告诉你有用,我至于一个人拿着钱去赎你儿子?”盛浅予因为太过激动,牵动后背的伤口,纱布上沁出血。 陆南望巍然不动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想起周易的话。 ——太太前天下午去过洛城,但是晚上又回来了。 她去了洛城,看到他和时安在一起跪在灵堂前,所以又回来了。 这番话犹如当头棒喝。 嘏: 炭磉苜生~ 第56章 我愿意等你 , 盛浅予看着冷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五年的朝夕相处并未换来这个男人半点的关心。 她以为就算是石头,五年也能被捂热了,可是这个男人的心依然比寒冰还冰。 “南望,你觉得我们这样还有意思吗?”盛浅予浅笑一声,“不对,从一开始就没意思,奉子成婚的婚姻,能有什么幸福。五年前我用一个孩子把你留在身边,让你给了我一个盛大的婚礼,但我知道,我没有赢了时安。五年后时安回来,我看出你现在很想和她在一起,但是因为孩子,因为责任,你极力克制。” 陆南望并未开口,他也并不想和盛浅予讨论这个话题,这是一个不会出现一个两全局面的困局。 “我知道你特别看不起那些左拥右抱的男人,如果你担心现在和我离婚会落人口实,没关系。离婚我来提,坏人我来做,你不是无情无义之人。”盛浅予似乎将后路都考虑好了,“离婚之后,我会带着念衾去国外生活,不会再回到海城。如果你想念衾了,可以去国外……” “够了。”男人沉沉地打断了盛浅予。 他从单人沙发上起来,走到盛浅予身旁坐下。 因为忽然间的靠近,倒是让盛浅予有几分不适应,往后挪了一些。 却因为这个动作牵动了背后的伤口,太疼了,眼泪不自觉地从泛红的眼眶中掉下来。 “受了伤就别说那么多话,回房间去好好休息,念衾醒了会找你。”陆南望仿佛当刚才盛浅予的话,没有说过一样,“念衾很粘你。” “你还要这样温水煮青蛙到什么时候?” “我先前就和你说过,念衾必须得在陆家长大,不会让你把他带走,这件事没得商量。”陆南望顿了一下,“至于时安,她不会成为你我婚姻的第三者。” 盛浅予知道,这是陆南望能够给出的最大的承诺,只要她和陆南望还有婚姻在,他就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婚姻的事情。 陆南望是个言行一致,刻板老旧的人,只要说了这话,就算他心里有多喜欢时安,也不会打破他现在说下的话。 就算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她,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她就是最大的赢家。 盛浅予轻轻地将头靠在陆南望的肩膀上,“我愿意等你,等你回到我们的家,回到我和念衾身边。” 当一个女人用这些话来挽留一个男人留在她身边的时候,那个男人的心早已经不在她身边,她心中所有美好的幻想,也都只会是幻想。 何况,她一直都明白,陆南望的心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 “回去休息吧。”陆南望将盛浅予肩膀上的衣服拉上,堪堪遮住她露在空气中的肩膀。 盛浅予没有动,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上。记忆中,她几乎没有这样靠在过自己丈夫的肩膀上,温柔缱绻成为一种奢侈,得到之后心中是狂喜的,甚至觉得先前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男人僵直着背脊,任凭盛浅予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当他在洛城长寿路外的小区选择回归家庭,在时安和陆念衾之间选择了后者的时候,他就明白,不管他有多念着时安,也只能是念着。 他首先得是一个父亲,其次才是一个男人。 “二哥——”陆锦瑟的声音传来,走进来之后看到盛浅予靠在陆南望的肩膀上,马上捂着眼睛转头,“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夫妻二人的,我这就走!” 但是说了要走的人,并没离开,她刚才惊鸿一瞥,看到了茶几上的药品,还有染血的纱布。 “行了,别装了。”陆南望淡淡地对陆锦瑟说道。 陆锦瑟吐了吐舌头,依然背对着他们两,“那你们两恩爱完了没?” 记忆中,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盛浅予将脑袋靠在陆南望的肩膀上,她和陆家的人都知道陆南望和妻子貌合神离。 陆锦瑟知道原因,时安。 她因为傅行止的原因很讨厌时安的存在,但是时安的确是陆南望心中无法触碰的白月光,这一点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她就在想二哥什么时候才能忘记时安真心实意地和嫂子在一起,现在看来,好像离那一步不远了。 陆锦瑟等了两秒钟之后转身,这才发现盛浅予受了伤。 “嫂子,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就看到好几个保镖从望园出去,出什么事了?” “哪那么多问题?”陆南望淡声对陆锦瑟说道,“她只是不小心受了点伤,你送她回房间。” 盛浅予和陆锦瑟皆是一愣,他不打算自己送她回房间,而是让妹妹代劳。 已经从陆南望肩膀上离开的盛浅予,眉头几不可查的动了动,到底,和陆南望还是疏远的。 “我去打个电话,公司的事情。”陆南望似乎是特意地解释了一句,然后从沙发上起来,往别墅外面走去。 陆锦瑟看着陆南望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从陆南望开始解释,她就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她走到沙发边,“嫂子,我送你回房间吧。” 陆锦瑟将盛浅予扶了起来,发觉她伤得还挺重的。 “嫂子怎么伤得这么重,怎么回事?刚才还听人说,二哥的直升机直接停在家里的草坪上,爷爷奶奶都在问,出什么事了。” 盛浅予知道陆锦瑟不会平白无故地过来,必然是想知道先前都发生什么事了。关于陆念衾被绑架的事情,陆南望不想公开,盛浅予就更不愿意拿出来说,免得…… “我就受了点伤,你哥就急躁躁地回来了。” “哦……”陆锦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能让陆南望急躁躁,那说明盛浅予这些日子在陆南望的心中占据着还算重要的位置,“二哥是从洛城回来的吧,本来二哥的外婆去世,爷爷奶奶应该过去的,但是他们年事已高……” “还好没过去。”盛浅予被陆锦瑟扶着往楼上的房间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嗯?”陆锦瑟不明白盛浅予何出此言。 “时安也在那边。” 陆锦瑟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太过分了!二哥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勾-引一个也就算了,还到处水性杨花……” “小七,你别激动。时安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不能因为她的无耻而让我们自己不开心。对了,你和行止最近怎么样?” 提起傅行止,陆锦瑟脸上的愠怒渐渐被羞涩所取代。 自从那天替他挡了傅雷砸过去的拐杖之后,傅行止对她似乎是百依百顺。 她想去看电影,想去逛街,去聚会把傅行止介绍给朋友,他都没有拒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神色。 她就知道,时间长了,傅行止肯定会知道她的好,会回心转意的。 “嫂子你别问我了,你还是去好好休息吧!”陆锦瑟准备将盛浅予扶到三楼去,因为陆南望的房间在三楼。 盛浅予却停在了二楼,陆锦瑟说:“还没到呢……” “我……”其实盛浅予和陆南望分床而居这件事,除了望园这边自己的佣人知道,其它房都不了解。陆南望不喜欢佣人在背后嚼舌根,知道他脾气的佣人,自然不敢多言半分。 “我住在二楼的。” “恩?你和二哥分房睡?” “……不是,我受伤了,不好睡在一张床上。”不算解释的解释,其实已经印证了陆锦瑟的话。 “正是因为你受伤了,更应该睡在一个房间里面,二哥好照顾你啊!”说完,陆锦瑟就将盛浅予送到三楼陆南望的房间里面,掀开了被子,让她趴在床上。 她伤在背后,不能躺着。 安顿好盛浅予之后,陆锦瑟下了楼,路过二楼的时候,好奇心让她很想看看二楼的房间,到底是不是盛浅予长期居住的。 但…… 人家夫妻的事情,她还是少管为妙。 陆锦瑟收起了好奇心,下楼准备去找陆南望,他在花园里面打电话。 她出了别墅,准备走过去,却听到了他打电话的声音。 “时安怎么样?” 又是时安?二哥怎么老是想着这个时安,难道她不知道时安五年前背叛他的事情吗?还是和……和傅行止。 因为她爱傅行止,所以能够忍受在他们没有正式在一起之前所有交往过的女人,包括……上过床的。时安口口声声说爱陆南望,怎么就不能装作不知道陆南望和盛浅予曾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情?还为了气陆南望,转身就和傅行止上了床。 而陆锦瑟能够原谅傅行止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当年那件事是时安一手策划,傅行止也被她利用了。 所以罪大恶极的时安,凭什么五年后,还能被二哥这么心心念想着? “还没找到?我让小李拿着一千万去了,他们没有拿着钱放人?”陆南望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压抑的凶气。 陆锦瑟似乎更加听不懂陆南望的话了,拿着一千万去救时安? “我不管,就算把洛城给我翻过来,也要找到时安。”陆南望沉沉地挂了电话。 谢晋迟刚才告诉陆南望,他们把长寿路那个小区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时安的下落,包括孙涛和时载,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些,应该就是在长寿路的监控被黑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如果陆南望进去,是不是就能发现些什么? 陆南望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转身,看到站在门边的陆锦瑟。 第57章 救时安这件事,轮不到你 , “二哥,出什么事了?”陆锦瑟看着陆南望紧绷的情绪,猜测可能出什么事情了。 男人欲言又止,最后和陆锦瑟说:“没事。” “你的表情告诉我有事。”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刻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露着浮躁的感觉,和先前在客厅里面沉稳的男人,很不一样,与陆锦瑟认识的陆南望,也不一样。 只有时安出事,陆南望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男人将手机放进口袋当中,说道:“时安被人绑架了,绑匪在打了一个电话要钱之后,就再无音讯。” 陆锦瑟在听完男人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忽然间怔住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从眼底闪过。 最后,她对陆南望说:“二哥,其实这些事轮不到我这个当妹妹的来跟你说,但是嫂子受了伤躺在床上,你现在却在关心时安,如果我是嫂子的话,我会很难过。” 陆南望看着并不像是在说笑的陆锦瑟,没想到有朝一日,连妹妹都开始指责他的不是。 “她被绑架了。”男人强调时安是被绑架了,并不是发烧感冒这种小事。 因为是关系到生命的大事,所以他出于过去的情分,关心也是理所当然。 “她被绑架了自然有人救她,她哥也好,警察也罢。但是二哥,轮不到你的。”陆锦瑟顿了一下,“但是二哥你真的要去救她的话,我们也拦不住你。” 陆锦瑟言尽于此,没有再留在望园,从这边离开。 本来只是想过来看看到底陆南望让人将直升机直接开到陆宅里面是为什么,结果一过来就发现盛浅予受伤,时安被绑架。 二哥很担心时安,盛浅予原本的隐隐担心已经成为她的心头病。 她走在陆宅的路上,手机响了起来。 是傅行止发过来的微信,说他已经在停车场等她。 她晚上约了三五个朋友,打算正式将傅行止以男朋友的身份介绍给他们,她回了一个好,便往停车场那边走去。 车上,傅行止发现陆锦瑟一直不在状态。 平常见面,陆锦瑟会把身边鸡毛蒜皮大点事儿都告诉他,事无巨细,生怕他对她的生活不了解。 但是今天,陆锦瑟从上车开始就没说过话,安静得有些让人意外。 “不舒服的话,就别去了。”傅行止的车速慢了下来,只等陆锦瑟说回去,他就掉头。 副驾上的人并未回答他的话。 “小七。”傅行止再喊了声陆锦瑟,后者才回过神来。 “恩,什么事?”陆锦瑟有些茫然地看着傅行止。 傅行止腾出一只手,贴在陆锦瑟的额头上,“感冒了?” 他只用了两个手指贴在她的额头上,偏低的手温让陆锦瑟呼吸瞬间一滞,整个人都有些紧张地坐在副驾上。 虽然说她和傅行止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但是情侣该做的事情他们一件都没做过,傅行止忽然间的关心,让陆锦瑟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暗恋变成明恋,藏着掖着的喜欢被所有人知道,但是当事人却装作不知道,对她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这五年,陆锦瑟就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当傅行止稍微表现出对她关心与好感的时候,陆锦瑟波澜不惊的面容之下是波涛汹涌的狂喜。 “没事啊。”傅行止收回了手,“你哪里不舒服?不去聚会,送你去医院。” “……我没有不舒服。”陆锦瑟连忙说道,她其实并不想告诉傅行止关于她先前在陆南望那边听到的关于时安的事情。 “你今天有点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了?”陆锦瑟稍显有些心虚,被看出来了? 傅行止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撑在车窗上,男人单手开车的样子,很帅。 傅行止似乎在想,今天的陆锦瑟和往常的陆锦瑟有什么不同,他什么时候开始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了? “不知道。”男人淡淡地说了一声,“要是没不舒服的话,就直接去餐厅。” 好在傅行止及时止住了那个话题,陆锦瑟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她知道,就算她刚才在望园跟陆南望说了那番话,陆南望照样会让人救时安。既然已经有人救时安了,那就没必要让傅行止知道那些事情。她能容忍傅行止和时安上一次床,却不能再次容忍他们之间还有纠缠不清的感情在。 …… 当陆南望从许清如这边要时安的电话号码开始,许清如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又知道陆南望那个男人肯定不会告诉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所以她只能注意着谢晋迟的一举一动。 果然,下午的时候谢晋迟匆匆从办公室里面出去,许清如立刻拿上包,尾随着谢晋迟。 他没下楼,而是直接去了顶楼。 摘星大厦顶楼有直升机停机坪。 当许清如上到顶楼的时候,看到谢晋迟准备上直升机。 “谢总——”顶楼风很大,外加螺旋桨的风,让许清如的声音显得微不足道。 谢晋迟是在机长的示意下,转身之后看到了跑过来的许清如。 他想起之前陆南望问他,许清如到底哪来的自命清高自命不凡,敢在陆氏珠宝横行霸道。 那时候谢晋迟说,还不是因为她是时安最好的朋友。 当然,那时候成功引来陆南望一记眼刀,随后的半年里面,他更是被陆南望以各种理由劳役,苦不堪言。 后来,许清如依然在竞争激烈的陆氏珠宝特立独行。在他的劳役结束之后,陆南望又问他,许清如为什么能在陆氏珠宝特立独行。 他依然选择最开始的回答。 现在,他依然觉得许清如能够无法无天,是因为时安的缘故。 “是不是时安出什么事了?”许清如小跑到谢晋迟身边,扯着嗓子问道。 “跟你说她没出事你也不相信。” 那就是出事了。 去洛城的直升机上,谢晋迟将时安被绑架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了许清如,听完之后的许清如先是紧张时安现在的处境,随后,就开始了对陆南望的谴责。 “明知道时安被绑架了,他竟然还回了海城,不留下来救时安反倒让你过去?万一时安在这中间出什么差错怎么办?他以为出一千万就算是大仁大义了?他欠时安的,别说是一千万了,一个亿都补偿不了!” 还好是在直升机上,发动机的声音很大程度上掩盖了许清如的声音。 谢晋迟光看着许清如面红耳赤,眉头就微微蹙着,想着刚才不应该让她上直升机。 “话也不能这么说,时安当年的确给老大带了绿帽子,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而且他回海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非回去不可。”谢晋迟没有告诉许清如,陆念衾被绑架的事情。 他能明白陆南望在二选一当中选了陆念衾是因为出于人父的责任,但同时也明白,陆南望离开洛城需要多大的决心。 “他有什么非要回去的理由?还有什么比时安更重要?再说,当年先犯错的是陆南望,是他先和盛浅予出轨,时安一气之下才……”才借酒浇愁,恰巧傅行止对时安有意,于是共度良宵。 唔……许清如忽然间觉得,这种做法太对不起自己,何必为了一个出轨的男人而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发生关系? “看,你也不认同这种做法,所以不能怪老大。”谢晋迟看出许清如脸上迟疑的神色。 “哼!”许清如冷哼一声,“你也是男人,当然帮着男人说话。” “我们就事论事,别人身攻击,嗯?”谢晋迟一直认为,自己和陆南望不是同一类男人,并且想要灌输给许清如这个认识,“如果你和我正在交往,但是这个时候你发现我和别的女人上了床,你会不会随便找一个男人交代了自己?” “当然不会!”许清如想也没想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谢晋迟挑眉,答案不出意料。 “我才不会为了你这种渣男糟蹋自己,我只会先找人没收你的作案工具,再扒了你的衣服游街示众。” 谢晋迟嘴角抽了抽。 “谢总,这只是个比喻,您不必放在心上。”最后,许清如恢复冷静,重新将自己和谢晋迟置于上司和下属的地位当中,“我不会成为你女朋友,你也就没机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和别的女人上-床。” 男人眼眸中全是不易察觉的情绪。 “是吗?” 而这一次,许清如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长寿路,路口已经拉了警戒线,这件事最终还是交到警方手中处理。方局长他们的人已经过来,并且排查完了整个小区。 “时安人呢?”虽然嘴上说着再管时安的事情,她许清如三个字倒过来写,但是真的当时安出事了,许清如哪能坐视不理。 明知和谢晋迟一同出差是一件很危险并且会落人口实的事情,她还是来了。 “整个小区都没有人质的踪影。”方局长摇摇头,“原本绑匪藏身的公寓里面被人很谨慎的收拾过,在公寓里面发现两种血迹,正在做dna检验。已经将孙涛和时载两人的家属控制起来,进行下一步的盘问,希望人质还没被撕票。” 听到这里的时候,许清如脚下没站稳,被谢晋迟扶了一下。 “现在动静这么大,不排除他们为了逃跑而撕票,对吗?”许清如颤抖着声音问方局长,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可怕的结局。 方局长沉沉地点头,“不过为了不引起恐慌和舆论,我们警方会暂时对外宣称,人质已经被解救,万一绑匪想自首,毕竟这两人都不是惯犯。” 许清如没办法将希望寄托在绑匪自首上面。 他们都不能将希望放在绑匪身上,而应该主动将时安救出来。 第58章 遗产继承人之一 , 星辰从幼稚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回房间,关上门,拿着电话给陆南望打过去。 每一次的等待都让星辰觉得很焦灼,超过半分钟没有接她就觉得对方是不是不想接电话,是不是因为不喜欢她所以不接电话? 终于,电话被接了起来,星辰粉嫩的小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叔叔,你找到我妈妈了吗?” 电话那头在沉默,星辰只听到沉沉的呼吸声。 “叔叔,你在听吗?还是……没有找到妈妈?没关系的,我知道你肯定尽力找妈妈,没找到不能怪你……”星辰原本兴奋的声音渐渐冷静下来,好像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 妈妈不要她了。 “你妈妈会回去的,她没有不要你。”男人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嗯。”星辰轻轻地应了一声,“谢谢叔叔,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叔叔——”星辰忽然间叫住男人。 “还有什么事?” “以后,我还可以给你打电话吗?我觉得叔叔应该是个好人,我没有朋友,可不可以和你成为朋友?”星辰鼓足勇气同电话那头的男人说道。 “……好。” “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梁天琛敲了门,一直没听到星辰应声,便自己推开门进来,一进来就听到星辰说“太好了”。 星辰回头,看到梁天琛,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被挂断了。 “和妈妈打电话?”梁天琛这两天没和时安联系,只知道她去了洛城,也不知道找到时坤没有。 星辰抱着电话,没有回答梁天琛。 “小姑娘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梁天琛淡笑,“是妈妈给你打电话所以这么开心?她跟你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梁天琛知道星辰对时安有很强的依赖性,估计只有给时安打了电话,脸上才会露出笑容。 “妈妈会回来的。”星辰仰着头,想着刚才叔叔笃定地告诉她妈妈会回来这件事,她就相信叔叔说的话都是真的。 “她当然会回来。”梁天琛摸了摸星辰的脑袋,“快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就可以出去吃饭了。” “好!”小姑娘兴冲冲地放下电话往浴室里面去。 梁天琛拿了无绳电话,翻到了刚才的通话记录,看到电话号码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不是时安的电话,而是上次那个说打错了的号码,他对数字很敏感,特别还是有关时安这边的事情。 他放下电话出了星辰的房间,兰姐正在准备晚饭。 “兰姐,时安这两天有和你联系吗?” 兰姐放下手中的事情,脸上露出担忧,“我也正奇怪呢,小时还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都没和我联系过,也没给星辰打过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梁天琛眉头微蹙,出事? “告诉星辰我有点事就不能和她吃晚饭,时安要是来电话了,你告诉我一声。” “好。” 梁天琛拿着西装外套从时安的公寓离开,边走边拿出手机,“帮我查查,时安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 海城五月的四点,东面天边已经有了亮光。 陆宅里面安静得听不见一丝杂音,陆南望坐在书房外阳台上的椅子上。 昨天他回房间之后发现盛浅予躺在他的床上,一想必然是陆锦瑟的杰作,盛浅予见他眉头微蹙,想要翻身下床,他哪能让受伤的人换床?便让盛浅予躺着别动。 晚上,他说第二天有个很重要的合作要谈,要准备很多资料,便来了书房。 这一待,便是整晚。 他坐在书桌前睡着,直到刚才星辰的一通电话,他清醒过来接了电话。 时安。 现在萦绕在男人心头上的名字,挥之不去。 她在什么地方,孙涛时载不要钱要什么? 身在海城的男人,心却在洛城。 男人在阳台上坐了两个多小时,六点过的时候起身去客房的浴室洗了个澡,依旧穿着先前的衣服,没有回房间。 随后去了陆念衾的房间,陈嫂见到陆南望进来,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拉上窗帘的房间略显昏暗,男人在床边坐下,给陆念衾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他的动作不算娴熟,甚至是有些生硬的,吵醒了浅眠的陆念衾,他伸出双手,准备起床。 “再睡一会儿。”男人低声开口。 “要去上学了。” “你今天可以不用去学校。” 陆念衾眼中全是不相信的神色,他记得半年前的一次,他真的好不想去学校,于是装病躺在床上。父亲看了他一眼,说今天不去,以后都别去学校。 所以父亲对他上学这件事要求很严格,怎么可能让他在家里休息呢! “我没有生病,可以去学校的。” “我给你放一天假。” “真的吗?” 陆南望点头,还好绑匪将陆念衾带走之后给他吃了安眠药,让他不知道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不然孩子现在心里得有多大的阴影? 得到一天休息的陆念衾马上闭上了眼睛,享受难得的休息日。 男人看着床上的小男孩儿,想着这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在二选一之下不后悔的决定。 因为是他儿子。 陆南望听到陆念衾均匀的呼吸声,才离开了房间去公司,在公司里面换了一件正装参加今天的会议。 八点过,陆南望接到陆宅打来的电话。 是对昨天的事情有所耳闻的陆老爷子陆正国。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陆正国声音中带着愠怒。 陆南望在想,是哪件事让老爷子生了那么大的气。 “浅予受的都是皮外伤,就没有告诉你们让你们担心,医生已经都处理妥当了。”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的重孙被绑架了,我竟然还是从外人口中听到。南望,你现在做事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陆南望眉头微蹙,陆念衾被绑架这件事,是怎么传到老爷子耳中的?他让人压下这件事,就是为了不让老爷子担心,结果第二天老爷子就知道了。 “现在都没事了。” “哼!”陆正国冷哼一声,“是没事了,要是念衾有事,我看你怎么过得去心里那一关。” 陆南望听出了陆正国的言外之意,他在洛城和时安一同给外婆送终的事儿,连爷爷都知道了? “你玩归玩,但是最后还得回归家庭,你拿捏好分寸。” 似乎所有人都在告诉陆南望,和时安玩玩可以,但是他的责任应该放在家庭,放在陆念衾和盛浅予身上。 他陆南望从来都不想玩玩。 “我知道了。” 老爷子在电话那头继续对陆南望的提点,周易敲门进来,将一份报纸放在陆南望面前,重点已经被他圈画出来。 标题为——细数豪门圈子中那些遭受过绑架的家庭。 例举了几个个案,而最后一个,则是陆家某某。陆家某某的母亲一人拿着赎款赴指定地点,陆家某某的父亲从异地赶回营救儿子。 最后,抛出了一个问题,这些富豪们被绑架,应该报警还是给钱了事? 陆南望眉头紧皱,抬头冷眼看着周易,询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了要压下去的事情,最后竟然出现在了报纸上面,难怪老爷子会知道,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教育他。 “爷爷,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先挂了。”陆南望打断了陆正国的谆谆教导,挂了电话问周易,“怎么回事,第二天就见报了?” 虽然只是小篇幅的报道,但是难保别有用心的人会利用这个小报道做深入调查。这个报道看似并不针对陆念衾,但是在陆念衾刚被绑架的第二天,报道就出来了,不是有意又是什么? “我已经让人去找写这篇报道的记者。” 陆南望皱着的眉头并未舒展开来,他在想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泄露他的事情!又迫于他的威严,只敢含沙射影。 “把今天这份报纸全部都买回来,烧了。把这家杂志社收购了,只要经手过这篇报道的人,开了。” “是。” 周易似乎许久没有看到陆南望这样大开杀戒过,看来儿子在他心中真的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能是连时安都比不上的。 等周易离开之后,陆南望压抑在心中的那团火久久没能压下去,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宋怀玉打过来的,他强压下心中的火气,接了电话。 “妈,什么事?”宋怀玉听了遗嘱,却还没有从洛城回到海城,是出什么意外了? “我可能还得在洛城多待几天,遗嘱出了点问题。另外,昨天长寿路那边出了点事情,警方说人质已经解救出来,你现在和时安在一起?” 陆南望知道警方说人质已经解救出来是因为避免恐慌,其实时安并没有找到。 “没有,我回海城了。” “那时安也回去了?” “妈,你怎么一直问时安?”陆南望觉察到有什么不对。 “……时安也是遗嘱继承人之一,所以时安不到,律师说就不宣读遗嘱,或者像你一样,时安也找了一个遗嘱托管人。因为时安也是遗嘱继承人之一,家里这边闹得很僵。” “时安也是继承人之一?”陆南望诧异地问了一声。 “是啊,想不到妈一直都惦记着时安。” 陆南望想到的并不是时安会分去宋家多少家产,而是时安这个遗产继承人之一的身份,会给她带去多少的危险。 芑: 猿矶腐爿娆琊~祺瞄曷屿豹澎富矶琊呲遴!屿裹淑祺曷娅娅娅! 第59章 为你怀过一个孩子的女人 ,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陆南望和美国pg公司总裁握手,以示今天的会议顺利结束。如果他留在洛城的话,今天这个会议应该让陆南希来参加,他回了海城,会议自然由他出席。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签下了百亿的合作案,陆南望维持着表面的微笑,从会议室里面将pg公司的人送出。 “傅公子,陆总在开会,您不能进去……” “滚开!” “傅公子……” 总裁办的人根本拦不住怒气冲冲的傅行止,眼瞅着他闯进了总裁办,直接大步走到和pg公司的人一起出来的陆南望跟前。 “陆南望你他妈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傅行止一把揪着陆南望西装领口,猩红的双眸之中全是无法抑制的杀气腾腾。 周易两步上前想要将陆南望从傅行止手中解救下来,陆南望摆手,做了个眼色让他先把pg公司的人送走。 乱作一团的会议室外面,周易不放心地看了陆南望和傅行止两眼,和陆氏的员工一起把pg公司的人送走。 顷刻间,会议室外面只剩下陆南望和傅行止两人,原本脸上还维持着淡笑的陆南望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沉声对傅行止说道:“松开。” “松你妹!时安在洛城被绑架,你还有心情在这边谈合作,是钱重要还是时安重要?我告诉你,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傅行止就算拼个你死我活,也要整垮你们陆家!” 傅行止早上上网的时候才看到消息,说洛城那边发生一起恶性绑架事件,不过还好人质被解救出来。 他看到群众拍的照片上面有许清如和谢晋迟,就打电话问了许清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和许清如一样,对陆南望同仇敌忾。 “我妹妹叫陆锦瑟,是你未婚妻。”陆南望手扣在傅行止的手腕上,用力。 傅行止手劲变小,没办法忽视陆南望扣在他手腕上的手。 他不想和陆南望纠缠在陆锦瑟的问题上,他今天来找他,只是因为时安。 “别提她!”傅行止厉声说道,“我告诉你陆南望,当你回来救你儿子的时候,五年前为你怀过一个孩子的女人被你抛弃在洛城……” 陆南望本想打发了傅行止,结果听到他话中那一句让他浑身一颤的话。 他一把揪着傅行止的衬衫,将他扣在墙壁上,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跟我说清楚,什么叫‘五年前为你怀过一个孩子的女人’。” 陆南望想到五年前的那番话,想到他让时安拿掉的孩子,想到…… 现在傅行止告诉他,那个孩子是他的,开什么玩笑? 正在气头上的傅行止听到陆南望重复的那一句话,顿时冷静过来,那是时安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告诉陆南望的事情。就因为刚才气昏了头,全都说了出来。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你对不起时安一次,还想对不起她第二次?陆念衾是你儿子,他的命是命,时安的命就不是命了?” 陆南望手臂上的力道在加大,抵着傅行止的脖子,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傅行止的话字字句句都在刺激着陆南望的心,他瞪着这个给他带来重磅消息的男人,不断加大自己手中的力道。 忽的,陆南望松开了面红耳赤的傅行止,后退一步,“我做过什么不需要向你汇报,你若担心时安,为什么不自己去洛城救她?” “我……”要是能去洛城救她,还用得着和你在这边废话? 傅行止不能去洛城救时安,傅雷已经发了话,如果他再因为时安而让陆锦瑟不高兴,毁了陆家和傅家的关系,傅雷真的会让时安竖着回国,横着出国。 “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小七,但再有下次,不管小七多喜欢你,陆家就当没有过这个婚约,你自己掂量掂量。”陆南望说完,便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关上门,陆南望脱掉西装,重重地摔在沙发上,扯开领带,解开纽扣。 男人在办公室里面来回踱步,显得极为浮躁,空调吹出的凉风,也没能让他燥怒的情绪冷静下来。 五年前时安怀的是他的孩子?为了骗他,就说怀的是傅行止的? 时安,你真是好样的! “铃铃铃——” 陆南望放在西装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提起衣服,将手机拿了出来。 “喂,陆公子,刚才宋怀古先生打电话过来说,他可以拿到时安小姐放弃遗产的申明书,让我明天过去宣读遗嘱。” “放弃遗产的申明书需要当事人亲自签名,盖上公章才算有效。”陆南望单手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 “的确是这样。” 先前他知道时安也是遗产继承人之一的时候,给外婆的律师何律师打过一个电话,问清楚了时安的事情,也知道了先前在宋家祠堂发生的事情。 随后,他让人去找宋怀古要债,宋怀古喜欢赌博,欠下不少钱,指望着遗产填补窟窿。 时安也是遗产继承人之一打乱了宋怀古的计划,所以他找人绑架了时安?逼着时安签下放弃遗嘱的申明书? 不对,时间上对不上,而且宋怀古怎么可能准确地知道时安就在长寿路那边的小区?他又不是先知。 除非一开始就是宋怀古策划的绑架案,想要从陆南望这边拿钱填补赌博的窟窿? 不管宋怀古一开始的想法是怎么样,他都罪无可赦。 “何律师,能否透露一下外婆留给时安的,是什么?” “陆公子,你也是学法律的,知道提前泄露遗嘱内容是违规操作。你要真的想知道宋老太太留给时安小姐什么,你可以出席明天的遗嘱宣读仪式,你不会失望的。” 何律师的话意味深长。 …… 时安醒过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先前那一掌劈得太狠了,到现在她的脖子都还有点疼。 比起先前在长寿路上粗糙的毛坯房,这间房间还算正常,该有的家具都有,她还是躺在床上醒过来的,手脚都没有被绑着。 既然没有被绑着,时安第一反应当然是逃跑啊,哪能坐以待毙? 小声地掀开被子,时安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到外面滚滚的江水。 陵江。 这还……真的打算把她丢到陵江里面去? 窗户装了防盗窗,除非时安瘦成纸片儿,否则别想从这个窗户里面逃出去。外面对着陵江,她总不能希望陵江上的船只看到她然后过来相助吧? 房间外面好像没什么动静—— “咔擦——” 房间门从外面被打开,时安后背一僵,顺手抄起桌上看起来比较有杀伤力的……台灯? “哟,醒了?醒了咱们来谈点正事儿!”男人站在门口,吊儿郎当地和时安说道。 时安看着染着栗色头发的男人,觉得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他是什么人。 “拿着台灯干什么?那东西砸不死人,我是文明人,不动刀动枪。” “你是什么人?”时安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状态,从一个狼穴掉入另一个虎坑,那还有心思想这个人到底是谁。 “时安,你这就不认识我了?” “你……”时安仔细地看了门口的男人几眼,“宋思远?” 宋思远,宋怀古的儿子。 “对,快,咱们谈了正事儿,你同意了,就能走了!” 所以说,为什么绑架一般都是熟人作案,因为只有熟人才知道被绑架的人的价值所在。 不像先前孙涛那么暴力,宋思远似乎真的是想谈事情。 但是时安觉得自己可能和他没什么好谈的,她抱着台灯往外面走,毕竟宋思远“请”她过来的方式是用“绑”的。 出了房间,时安看到外面还坐着四个男人,他们各自拿着手机在玩,对时安的出来并未有任何的在意。 “你拿着台灯做什么,又没有要杀你。”宋思远坐在沙发上,见时安依然没有松开台灯的意思,补充道,“真要杀你你觉得那台灯能救你的命?” “……”时安抱着台灯坐在沙发上,“你把我弄这边来,究竟要干什么?” 先前孙涛和时载绑架她是为了钱,那么宋思远呢? 时坤已经救了她一次,以为她安全了,肯定就不会来救她第二次。 “你看看吧,要是没什么意见,就把这份申明书签了。”宋思远将文件放在时安面前。 她瞥了眼文件,上面写着“放弃遗产继承权”几个字。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我奶奶要把我们宋家的钱给你,但是我们宋家的人不同意,就想出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你签了字立刻可以走人,要是不签……”宋思远靠在椅背上,一副“你不签你就玩完了”的表情。 时安翻看了文件,才知道外太婆给她留了遗产,怪不得宋思远会把她弄到这个地方来。 这份文件表明了时安是自愿放弃继承遗产,并将遗产转赠给宋怀古一家。 “我签了就可以走了,是吗?” 对于时安的爽快,宋思远是没有想到的,他怔了一下,说道:“对,签了就可以走了。” 听到宋思远的话,时安马上拿了桌上的笔,翻到最后一页签名的地方,刚要写下自己的名字,却停了笔。 她抬头看到宋思远白高兴一场的表情,问道:“我签了你要是不让我走怎么办?” 殷: 烦蓣罾氏! 第60章 女人还是没有儿子重要 ,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事情时安又不是没见过,宋思远既然能把她绑到这个地方来,肯定做得出卸磨杀驴的事情。 既然宋思远他们这么在意她签不签这份放弃遗产继承权的文件,她总得安全了之后再签吧。 “我需要保证我自己的人生安全,我怎么知道签了这个东西之后,你会不会把我丢到陵江里面去。”时安放下笔,在沙发上坐好。 宋思远眉头紧紧皱着,一副想弄死时安又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先前宋怀古给他打过电话,说快点让时安签了这份协议,明天的遗产宣读会上可以拿出来。 “我要是给你换个地方,你不签怎么办?那还不如把你丢到陵江里面,你死了自然就没机会继承宋家的家产。” “把我丢到陵江里面去,你就没机会去分家产了。” 时安和宋思远僵持不下,各不退让。 宋思远转个身,把腿翘在沙发扶手上,“行吧,你自己考虑考虑,你现在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说完,宋思远就拿着遥控器看电视,不理会时安。 时安看了眼吊儿郎当的宋思远,想着自己现在的确是没有和他谈条件的资格,可她总不能签了文件之后,完全没有用来保命的东西,她赌不起。 她看着桌上的那份文件,犹豫。 宋思远没有找到好看的电视节目,一直在调频道。 “本市昨天下午发生一起恶性绑架事故,警方及时出警,将人质救下,下面请听我台记者前方发回的报道……” 听到女主持的声音,时安抬了头看电视,是昨天她被捆着的那个小区,她出来追时坤的时候,看到过外面的环境,只是后来就被宋思远的人带走了。 但是,将人质救出来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依然落入不法分子之手。 “哎,时安,不是说哥挺喜欢你的嘛,怎么昨天把钱丢给小李,转身坐了直升机就回去救他儿子去了。”宋思远幸灾乐祸地说道,“看来啊,女人还是没有儿子重要。” 宋思远的话落入时安的耳中,她想起昨天陆南望接到电话时候的紧张,想到他说拿出一千万时候的毫不犹豫。 但是后来……他把钱交给小李,回了海城救他儿子? “你不知道吧,昨天他儿子也被绑架了。”宋思远好像特别八卦,“我这个表哥吧,人真的挺冷漠无情的,但是对他儿子还挺好的,毕竟血浓于水!所以,是我们宋家的东西就应该留给我们宋家的人,你一个外姓人,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分家产?” 最后,宋思远还是回到了家产这个问题上。 时安淡淡地回头,看了宋思远一眼。 “我的要求很简单,到公共场合,人多的地方,我就签了这份文件,不要你们宋家一分钱。”时安很快从电视新闻当中回过神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怎么知道你去了公共场合会不会叫警察?你也知道,强迫你签这份协议是不合法的。”宋思远还知道这是不合法的啊,“那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我和你到楼下去签,签了你就可以走。这条路到大路就几百米,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把你抓回来。” “是我和你到楼下,不是我和你们到楼下,对吗?” “不愧是跟了表哥两年的人,这么谨慎。” “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宋思远并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五分钟后,时安和宋思远在楼下签署了文件。 “早知道你这么好说话,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宋思远拿着时安签好字的协议,双眼放光。 “宋思远,你真觉得外太婆给我的遗产值得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地绑架我?” “不不不,不是绑架,是和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宋思远纠正时安,“另外,奶奶这么多年还惦记着你,万一真的老糊涂给了你很多钱呢?而且,就算是一百块,宋家的钱也不会落在外人手中。” 时安没再和宋思远说什么,转身就离开这个地方。 她见过太多为了钱财撕破脸皮的人,二叔时建林,独吞了父亲的公司,侵占他们的家产,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哥哥入狱。 时载为了一千万绑架她,孙涛不顾当年和时坤的情谊,参与绑架。 宋家的人在老太太闭眼前尽显孝顺,闭眼后连守夜都不去,转眼就要分家产。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钱,贪婪的人性。 时安走得很快,几乎是跑出去的,怕宋思远那帮人真的会过来卸磨杀驴,好在出了这条小路,外面就是条宽阔的大路,看到来往的车辆,时安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但是,她现在身无分文,手机也不在手边。 时安沿着路走了一段时间,没能搭上顺风车,看到了一个路边的小卖部,时安过去借了电话,给许清如打过去。 她先前在电视上粗粗扫到许清如一眼,她来洛城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听到时安声音的许清如先是震惊,然后在时安的示意下,冷静下来。 “清如,你先别告诉任何人我安全了,特别是谢晋迟。”因为谢晋迟知道了,陆南望肯定也就知道了。 他忙着赶回去救她儿子,根本不在意她到底是不是安全的,她也就没必要告诉他她已经从宋思远手中出来了。 “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的。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要看到你才能安心。” “你现在能出来吗?” “能,他们都忙着在找你,根本顾不上我。” “那好,我在……”时安向小卖部老板问了这边的地址告诉许清如,“对了,警方那边有没有我的证件?” “我看到他们带回去的物品当中有你的身份证和护照。” “你能帮我顺出来吗?” “你要离开洛城?不不不,你要出国?” “等你过来了再说吧,我等你。”时安觉得在电话里面三言两语肯定说不清楚,不如等到许清如过来了再说。 “好,我顺到东西就来。” 挂了电话,时安对老板说道:“老板,打电话的钱待会给你,我能再要两个茶叶蛋吗?” 她真的很久没有吃东西了,闻到茶叶蛋的香味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 一个小时后,许清如拿着时安的身份证和护照来了路边的小卖部,看到时安吃了三个茶叶蛋,一根煮玉米,两根烤肠一瓶矿泉水。 “还惦记着吃,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许清如给了钱之后,拽着时安离开了这个地方。 出租车,出城。 “他们绑了我两天都没给我吃东西。”时安略显委屈地说道,“还说要把我扔到陵江里面去喂鱼。” “这些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他们帮你绑去对你做什么了没有?受没受伤?”许清如问道。 时安只想尽快离开洛城,不想再卷入这些事情当中,“我见到我哥了。” “你哥?什么时候,怎么见到的?”许清如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时安,太紧张她。 “是我哥把我从时载和孙涛手中救下来的,但是他之后就走了。像傅行止说的那样,他现在可能不太愿意见我,所以……”所以带着头盔不愿意以真面貌见她。 她听到时坤那句话—— 时坤会回来的。 “行了行了,你现在没事就好了。等找到了时载和孙涛,会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的。倒是你,现在出城去,你打算干什么?”许清如这时候并没有仔细分析时安的话,所以也就不知道她被两拨人绑架过。 “在洛城买机票容易被发现,我不想让陆南望知道我没事了,我想尽快回纽约。” 许清如一想到陆南望丢下时安去救他儿子这件事就一肚子火,自然支持时安离开洛城回纽约,但是时安这么一走的话,她们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 “你非得去纽约那么远?去看你一次还得坐十多个小时的飞机,隔着太平洋,隔着十二个小时的时差。你真的不能回到海城吗?你的朋友都在那边。” 时安有她不能留在海城的原因,也有必须回纽约的原因。 “清如,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谢谢你这么多年来还记着我,嘴上说着不管我的事情,其实比谁都跑得快,能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是我时安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但是我在纽约……” “你在纽约……成家了,有孩子了?”这就是时安必须要回纽约的原因? 时安怔了一下,虽然她在纽约没有成家,但的确是有孩子的。 见时安迟疑的表情,许清如以为自己猜中了,“这简直太棒了,我以为你还一直对陆南望念念不忘,没想到你已经在纽约结婚还有孩子了,等过段时间我去纽约看你。你生的儿子还是女儿?我得给她买礼物了!” “女儿。”时安道。 “我喜欢女儿,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了!” 时安和许清如在出租车上聊了一路,到达离洛城最近的城市,去了机场买了一张最快去美国的机票。 明天早上九点钟。 …… 海城,陆南望从办公室出来,已然一副西装革履的样子,看不出这个男人先前在办公室里面发了一通火。 “陆总,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早上七点去洛城的飞机,宋家那边九点正式宣读遗嘱。” 陆南望淡淡点头,“时安呢,有下落了没?” “没有,但是已经找到孙涛和时载,两人都受了严重的伤,等他们醒了警方才能审问。” 周易不知道为什么陆南望准备去洛城听送老太太的遗嘱,和时安有什么关系?而且时载和孙涛都被找到了,那么时安在什么地方? 玩: 咚柢,叵锖俄~叵锖瓠咚柢西~ 第61章 绑架她会让你更喜欢我吗 , 回家,陆南望见陆念衾状态不错,绑架的事情并未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陆南望这就放心了。 他已经让周易再去将绑架的事情压下来,以后陆念衾就更不会知道昨天发生的一切。 晚上,陆南望依然在书房里面,因为下午回来的时候看到盛浅予还在他的房间里面。 男人靠在椅背上,单手撑在扶手上支着下巴,像是在冥思苦想些什么。因为没有看文件或者看书,书房里面只开了一盏桌上的台灯,昏暗的环境让人看不清男人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盛浅予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男人成熟稳重,沉稳大气,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指点江山的恢弘气势。 他是一个让人心甘情愿臣服的男人,是就算跨越千山万水,都想要在一起的男人。 他是她的丈夫。 “咚咚咚——”盛浅予轻轻敲门,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的思绪唤了回来。 男人慢慢回头,看着从门口走过来的盛浅予,她手中端着托盘,放着她刚才让佣人做的宵夜。 “你怎么这么晚还起来?”陆南望从椅子上起来,绕过书桌将盛浅予手中的托盘接下,在看到托盘当中冒着香气的桂花酒酿圆子的时候,陆南望的眉头微微皱着。 “听陈嫂说你晚上没吃什么,就让她准备了夜宵。” “你先照顾好你自己。”男人沉声说道。 看着托盘被放下的盛浅予,并未有离开的意思,她看着下巴上有些胡茬的男人,说道:“我已经让陈嫂把你房间的床具都换了,你回房间去睡吧,我回自己的房间。你每天工作那么辛苦,哪能让你睡书房?” 陆南望神色一顿,盛浅予把话说得委婉,实则就是陆南望和盛浅予结婚五年,也未曾睡在同一张床上过。 但陆南望明知道结婚五年的夫妻分房睡是一件很不合常理的事情,但在盛浅予说出那话之后,他并未拒绝。 习惯一个人从睡梦中醒过来,习惯两米宽的大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我知道你很担心时安,她被绑架……” “你怎么知道的?”陆南望收起平静的目光,再看着盛浅予的时候,眼中全是猜忌的怀疑。 周易说,盛浅予之前去过洛城,晚上又回来海城。她在洛城的这段时间里面,只是去了宋家? 盛浅予本就苍白的脸色,在看到陆南望的表情之后,似乎更加苍白了,说是惨白也不为过。 “你怀疑是我让人绑架她的?”从陆南望的眼中,盛浅予看到了他的怀疑和不相信。 男人深深地看着她,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 “我的确是讨厌时安,要我当着你的面说我喜欢她,不介意她的存在我现在真的是做不到。但是南望,你觉得我会讨厌她到让人去绑架她?绑架她对我有什么好处,会让你喜欢我吗?不会。” 盛浅予摇了摇头,脸上全是惨淡的表情,“她被绑架,你只会更加在乎她,那些压抑在你心中对她的关心和爱,会在她遇到危险之后全部爆发出来,对吗?” 好歹也是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五年,陆南望的心思,被盛浅予猜中了几分。 这番话,也的确是说到了陆南望的心中。 “你昨天回来救了念衾,但是你的心思一直都在时安身上,只要她没有安全,你就不会放心。”盛浅予伸出手,拉着陆南望的手,“所以,你去找她吧。就算我要和时安争一个你,也得是公平竞争,她要是出什么事,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陆南望是真的没想到盛浅予会忽然间开口让他去洛城找时安,当时盛浅予带着陆念衾去展览馆给时安难堪,后来又利用陆锦瑟在公司里面给时安添堵,再让penny陷害时安…… 这些,陆南望都知道,知道盛浅予对时安的无法容忍。 现在,盛浅予让他去洛城找时安,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心头,甚至生出了一些异样的情绪,妻子让丈夫去找他心中无法放下的念念不忘,是妻子太过伟大,还是丈夫太渣? 陆南望现在有些犹豫。 但,有件事他得弄清楚。 “嗯,我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去洛城。” 陆南望的话让盛浅予思绪断了一下,所以,陆南望早就准备好了去洛城,就算她阻止或者不同意,他还是会去。她这么随口一说,他还当了真。 “那你注意安全。”盛浅予淡声说道,“你早点休息。” 她维持着优雅的姿态,从陆南望的书房里面出去,直到出了书房,盛浅予脸上的庄重典雅,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可是,她比时安先遇见陆南望,她比时安更了解陆南望,她比时安…… 为什么到头来,她得不到自己丈夫的爱? 深夜,陆南望静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浩瀚星空,没有半点睡意。 …… 机场附近的酒店,时安和许清如在房间里面,航班是明天早上的,便在附近的酒店住下。 晚上,许清如的手机响了起来,谢晋迟打来的,应该是发现她不在那边,打来询问的。 许清如清了清嗓子,接了电话。 “你人在哪儿?” “我回家了。” “海城?” “谢总,我老家是洛城的,既然时安现在还没找到,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先回家一趟,我明天早上回去。”许清如早就想好了借口。 “麻烦你下次出去的时候,支会我一声。”谢晋迟的声音中蕴着淡淡的燥意,应该是没有找到时安,陆南望给他施压。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 “……还知道道歉了。” “先这样了,挂了。”怕谢晋迟察觉到不对,许清如连忙挂了电话,看着时安从卫生间里面出来。 许清如晃了晃电话,“谢晋迟打过来的。” “你没说漏嘴吧?”时安一边擦头发,一边说道。 “他应该没有察觉。” 时安点点头,后又问道:“你的手机能打国际长途吗?” “可以,你给谁打啊?你老公?”许清如一脸八卦,担心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她们就是两个多年之后重遇的老伙伴。 “女儿。”时安拿过许清如的手机,坐在椅子上给星辰打过去。 听到时安说“女儿”的时候,脸上全是幸福的表情,那是许清如第一次在时安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她觉得时安在美国那几年,应该过得不错,至少有女儿陪伴在她身边。 电话很快接通,星辰肯定一直在等电话。 “星辰,是妈妈。”这两天没办法和外界联系,没有和星辰打电话,她情绪肯定很差,想到这里,时安心里就觉得难受。 “妈妈?真的是你吗?”星辰惊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真的打过来了!” “是我,宝贝儿对不起,妈妈前两天遇到点意外,没办法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急坏了?” “嗯,是急坏了,以为妈妈不要我了,还好……” “妈妈怎么会不要星辰?星辰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乖的女儿,就算不要全世界,我也要你。”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早上的航班,你再等等,我就回家了。” “那是不是舅舅也会和你一起过来?兰姐姐已经收拾好了舅舅的房间。” 时坤啊…… “舅舅暂时不和我一起过去了,等以后再见舅舅好不好?” “那好吧,以后舅舅和叔叔一起见。” 时安只当星辰从小在国外长大,分不清舅舅和叔叔这样的称呼,没有细问下去。 许清如就看着时安情绪大起大落地接电话,明白过来现在能左右时安心情的,是电话那头的小公主。 当时安将手机交给许清如的时候,被她看得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时安啊,我现在才明白,原来女人当了母亲,是真的不一样了。”许清如看着时安,哪里想得到五年前毛毛躁躁又欺天霸地的女孩儿,在成为人母之后,整个人变得温柔大方,说她目光之中能柔和得滴出水也不为过。 “星辰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陪伴了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星辰。”虽然独自抚养星辰长大真的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但是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时安带着星辰,当她甜甜地叫着“妈妈”的时候,时安心中只有甜蜜。 “但是清如,我有孩子这件事……” “不能告诉陆南望?为什么不行?你们各自成家,有了各自的孩子,还怕他知道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个孩子…… “放心吧,我一年到头见不到陆总裁几面,他更没有闲心听我说这些事情。”她当然不会告诉陆南望让时安为难。 时安放心地点头。 深夜,当许清如已经入睡之后,时安睡不着,站在阳台边,看着漆黑的夜空中浩瀚的星辰。 明天就要回纽约了,在海城不过是梦一场。对她冷漠无情却对家人关怀备至的陆南望,念着五年前感情的傅行止,一心想要维护家庭的盛浅予,苦苦追寻傅行止却又爱而不得的陆锦瑟…… 是否只要她离开,一切都会归于平静? 可她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人在睡不着的深夜,凝视着浩瀚的星空。 俘: 凹啖厥絮斑遽~ 第62章 不能让她出国 , 清晨,许清如送时安去机场,她九点的航班,安检离境还要花费很长时间。 “就送到这里吧,我要进去了。”时安牵着许清如的手,眼含不舍。 许清如上前一步,抱着时安,“回去了之后一定要多给我打电话常联系,有时间就带着星辰和你老公回来玩儿,算了算了,还是别回来了,我过去看你们。” “嗯,我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早点找个男朋友把婚结了,一个人在海城生活很寂寞。” 五年前时安没能好好地和许清如道别,这一次终于可以补上。 在机场这个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的地方,每天都在上演着分离与相聚。 时安松开了许清如,抹掉了她脸上的泪水。 “你快回去吧,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到了给我打电话,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陆南望的。” “保重。”时安再次拥抱多年挚友,而后转身往安检处走去。 许清如一直等到看不到时安的背影,她才从机场离开。 刚出机场,手机就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上“谢晋迟”三个字让许清如无法直视,犹豫了半响才接了起来。 “许清如,你胆子太大了,竟然敢把时安的证件给偷走!你现在人在哪里?要是有什么差池这次连我都没办法保你!”谢晋迟震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看来他是知道了。 许清如看看时间,距离时安的航班起飞还有一个小时,只要过了这一个小时,谢晋迟他们要再想找时安,就得去美国找了。 “那是时安的证件,我就想等她平安了,可以第一时间交给她,你别用‘偷’这么严肃的词。” “你是不是知道时安在什么地方?” “我……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警察,而且连你们都没有找到的人,我怎么可能找得到?我倒是还想问问你,这都多长时间了你们还没有找到时安,她要是真出什么事,陆南望得负这个责。”许清如顺利地将话题转移到陆南望的身上。 “你别把什么事儿都往老大身上推。” “你维护你的老大,我心疼时安,我们两个永远谈不到一块去,行了就这样吧。”说完,许清如挂了电话,拍着胸脯,祈祷着时安的飞机一定得准时起飞。 被挂断电话的谢晋迟眉头紧紧皱着,他在医院,先前警方通知他,孙涛醒了过来。并且还告诉他时安的证件被许清如顺走了,因为许清如是谢晋迟带过来的人,他们暂时没有去追拿许清如。 所以,早知道就不应该把许清如带过来。 谢晋迟收了手机,往孙涛的病房走去。 却发现周易候在孙涛的病房外面,陆南望来了? “老大怎么过来了?”谢晋迟问周易,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在海城处理陆念衾的事情。 “陆总待会去宋家听遗嘱。” 谢晋迟脸上更是不明所以的表情,但并未再问些什么。他想着先前许清如顺走时安证件的事情,先不告诉陆南望了,等许清如过来,把时安的证件要过来就行了,不然这次他可真的兜不住许清如。 正想着,陆南望从病房里面出来。 “老大,问得怎么样?”谢晋迟问,他还没见过孙涛,不知道从他嘴里能说出什么来。 陆南望的表情并不好,深邃的眸子当中全是戾气,“他说前天时安就被一个戴头盔的男人带走了,后来另一拨人把他和时载丢到荒郊野外,直到被人发现。” 两拨人,不,是三拨人。 两拨绑了时安,还有一个是救时安的。 如果陆南望没有猜错的话,另一拨人,应该就是宋家那边的。 “晋迟,你让警方重点排查我大舅他们一家,我现在去宋家。” “你大舅宋怀古一家?”谢晋迟不懂怎么和宋怀古又扯上了关系,这个时安仇家还真不少。他没多问,就去通知警方那边。 周易开车送陆南望去宋家。 司机小李见到陆南望来,可算是放了心,说一千万还在他车上,他找不到陆南望,又不敢把钱交给宋家的人,就守着这些钱寸步不离。 见到钱主人来了,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陆南望让周易去处理那些钱,径直往宋家祠堂走去。 走进祠堂里面的时候,见到人都来齐了,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八点四十五。 距离遗嘱宣读还有十五分钟,他们来的可真早。 众生面,众生相。 陆南望不能左右他们想要分家产的心,但他们想要分家产的贪念而让无辜的人收到牵连,那便是罪无可恕的。 他走进祠堂,看着各自坐下的宋家众人。他们焦躁不安的等待,不知道已故的老太太到底给自己留了多少家产,一定要比这个多,要是比那个少了,肯定就是老太太的偏心…… 大抵,他们想的就是这些。 最后,陆南望将目光落在宋怀古身上,冷眸紧紧地锁着他。 宋怀古没办法忽视陆南望冷厉的眼神,却又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得别开眼去。 片刻,何律师及其助理拿着公文包走进了宋家祠堂,朝陆南望点头示意。 “既然人都来齐了,宋先生能把时小姐放弃遗产的申明书拿出来,就开始宣读遗嘱。”何律师公事公办地说道。 众人洗耳恭听,都特别想知道家产是如何分配的。 “舅舅,以我所知,时安被绑架了,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她亲笔签名的申明书。”陆南望淡声问道,“还是,绑架时安的那个人,是你?” 原本期待着开遗嘱的人听到陆南望的话,都怔了一下,所以陆南望今天不是来等着开遗嘱的,是来找时安的? “我怎么可能去绑架时安,开什么玩笑?这份申明书是基于时安自愿的原则下签署的,虽然我不是学法律的,但也知道被迫签下的协议是无效的,我用得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宋怀古将时安亲笔签名的申明书拿了出来,末页上面的确是时安的签名。 “那你告诉我,时安在什么地方?” “她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会知道,你要找人自己去找,别耽误我们听遗嘱!”宋怀古好不容易弄到时安签名的申明书,眼瞅着就要开遗嘱了,哪能被陆南望几句话就给破坏了?“何律师,你快点开遗嘱吧,再耽误黄花菜都要凉了!” “何律师,我怀疑这份协议是在当事人被迫的情况下签署,除非找到时安,否则没办法证实这份协议的真实性,作为遗产继承人之一,我有权质疑它的真实性。”陆南望冷眼看着宋怀古,他要是不说出时安的下落,就别想知道遗嘱的内容是什么。 “嗨,你这是非要和我们对着干啊?”宋怀古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陆南望。 其余宋家的人,也用各种歧义的眼神看着他,他这是存心来闹事儿的吧! “舅舅,除非你证明这份协议是在时安自愿的情况下签署,否则,你分了家产之后恐怕得去监狱里面待着。绑架罪,很严重。” “我说了我没有绑架时安,思远只是和她友好地谈了一下……” “谈?怎么谈?在哪里谈?”陆南望登时从椅子上起来,看着脸色已经发白的宋思远,“宋思远,时安在哪儿?” 宋思远本来就怕陆南望这个冷漠又无情的男人,被他这么一吼,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哪里知道父亲会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给供出来了?提前串好的供词怎么在陆南望两句之下就露出破绽来了? “你……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时安的跟班。”宋思远矢口否认,这要是承认了,那还得了? “那好,找不到时安,你们就都别想知道遗嘱的内容。”陆南望不在乎遗嘱里面是怎么分配家产的,他可以等。 他坐在椅子上,静候。 “既然有人对这份申明书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那还是应该把时小姐找到。如果她能当着你们的面放弃遗嘱继承人的身份,就不会再有人怀疑了。”何律师顺着陆南望的话说了下去。 在来之前,陆南望就和他通过电话,想要借着这个遗嘱宣读会找到时安的下落。 “大哥,你要是知道时安在什么地方,那就说出来,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是啊,时安真要是自愿放弃她遗产继承人的身份,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一声又怎么了?” “大哥,难道还真的像南望说的那样,你绑架了时安强迫她签的这份申明?” 一句句的质问传入宋怀古的耳中,他瞪了眼宋思远,觉得他办事不利。 祠堂里面瞬间陷入一种谴责声中,就在这个档口,陆南望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从纽约打过来的。 直接告诉男人,星辰的这通电话肯定会有所突破。 在宋家的人争执不下时,陆南望出了祠堂,接了星辰的电话。 “叔叔,你跟我说妈妈不会不要我,她就真的回来了,谢谢你呀!” 但是,时安回去了? “你妈妈给你打电话了?还是已经回去了?” “妈妈刚刚上了飞机,说再过十多个小时就到家了,叔叔,以后你到纽约来玩呀~” 上飞机? 陆南望当即挂了电话,给周易打过去,“查时安的出境记录,她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能让她出国!” 尊: 着浅鹊呔 第63章 光明正大地走,怎么是逃 , 九点整,时安乘坐的飞机准时起飞。 十点整,飞机返航,机长广播发动机故障。 十点十五,飞机打开舱门,全体乘客下飞机。 时安决定去柜台问问今天还有哪个航班能到美国,飞机意外返航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必须得快点从这个地方离开。 结果刚从登机桥走出来,就看到了站在离登机口不远的男人。 男人一袭墨黑色西装,修身的剪裁显得他身材挺拔,他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面,脸上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在见到时安从登机桥出来的时候,他摘掉了脸上的墨镜,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看着时安,看着这个敢再次逃跑的女人,一脸冷色。 时安怔在原地,身后的乘客不断地从她身边走过,而她和陆南望就像是静止两个人,不管周围的人怎么动,都不能影响到他们。 时安该想到的,什么发动机故障,故障没办法排除只得取消,打开舱门让他们下飞机,都是假的。 是陆南望生生地拦下了飞往纽约的航班,拦下了准备再次出国的时安。 他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一架已经起飞的飞机返航?他在海城只手遮天也就算了,为什么在这里他都能截停一架飞机? 时安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她多希望这时候自己有个墨镜,戴上之后哪看得到站在那儿的陆南望,若无其事,转身就走。 当然,就算没有墨镜,时安也会绕路而行。 他站在右侧,时安就往左侧走。不然还得装机场偶遇过去打个招呼? 刚一转身,就看到站在左侧的周易。 时安皱眉,硬着头皮往前走。 “时小姐,请您别让我难做。” “我这个时候喊非礼,你觉得你能把我带走?” “您可以试试看。”周易面无表情地回了时安一句。 时安想了一下那样的局面,她叫了非礼,会有见义勇为的热心人士救了她,将周易送到机场警局里面,但陆南望还是会把她带走。 “好吧,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主子不是回去救他儿子去了吗?”时安问周易的时候,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周易说完,往后退了一步。 而时安,感觉到了身后一股冷气传来。 男人与她擦肩,径直往前走去。 时安自然没有跟上去,转身往相反的方向,结果一转身就撞上了周易。 “时小姐,那边请。” “……”时安瞪了周易一眼,颇有些无奈地转身,跟上陆南望的步伐。 反正也走不掉,不如装作洒脱地跟上去。 时安双手插在小西装的口袋当中,假装并没有跟在陆南望身后,而像一个普通的乘客一般从机场走出去。 机场停车场,几辆黑色轿车一溜排地停着,其中一辆开了车窗,时安看到坐在车内的许清如。 许清如身侧坐着谢晋迟,在看到时安之后,许清如想要拉开车门下车,但是不知为何,车门打不开,谢晋迟也不让她下车。 “时安——”许清如想说什么,但是车窗慢慢关上,黑色的车窗让时安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时安怔了一下,立刻走到陆南望跟前,“你关着清如干什么?” 被挡住了去路的男人停下脚步,终于拿正眼看了面前这个女人。 “她要不是许清如,你以为她还能坐在车上?”男人冷声说道。 “要走的人是我,你何必迁怒于她?她有什么做得不对有什么说错了,你把账算在我的头上。”时安猜到许清如把她证件顺出来这件事可能触怒了陆南望,但是护照身份证是她的,陆南望有什么资格扣下? “你确定是走,不是逃?” “我光明正大地走,怎么是逃?”时安迎上陆南望深邃的眸子,带着丝丝倔强。 机场停车场人来人往,不断地有推着行李箱走过的乘客,好奇地看着气氛紧张的两人。 这是要吵架,还是要吵架的节奏? 陆南望没有被围观的习惯,对周易使了眼色,他过来开了车门,陆南望率先转身上车。 “时小姐,请。”周易手放在车门边,等候时安上车。 时安眉头紧张,整张脸上写着“我不高兴”的表情,在她看了眼关着许清如的车子之后,深呼一口气,上车。 周易轻声关上车门,上了驾驶座,开车回洛城。 车子在高速上行驶,时安发现扣着许清如的那辆车子没有跟上来,转头又确认了一下,的确是少了一辆车子。 “你们把清如带到哪里去了?”时安问陆南望,后者靠在椅背上,眉头微微蹙着,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男人并未开口,像是不想回答时安的问题一样。 “你把我从机场带走,一路上了车,统共说了两句话,你到底想干什么?”时安不知道陆南望到底想干什么。 她从绑匪手中成功逃脱,他脸上没有半点喜悦她不怪他,谁让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但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将她带走,在车上又一言不发,他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是,男人还是不说话。 时安觉得就像是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她还憋成了内伤。 算了,反正不管问什么他都不回答,何必找虐? 时安在后座上坐好,不再看同排的男人。 车子离机场越来越远,时安看高速上显示的信息,离洛城还有80km,意味着至少要和这个男人在车上待将近一个小时。 她靠在椅背上,慢慢闭上眼睛,睡觉。 半睡半醒间,听到男人问了一句:“五年前那个孩子,是我的,对吗?” 男人的一个问题让马上要陷入睡眠之中的时安瞬间醒了过来,打了一个激灵,眼中是极力克制的紧张。 终于,时安的情绪归于平静,就连心跳,都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不是否认,而是拐弯抹角地避开那个问题。 时安想要逃避什么,陆南望知道。 他转头,深深地看着稍显不自在的时安,“为什么骗我?” 她迎上他的目光,在他精致得如同艺术家雕刻出来的脸庞上,看到他蕴着的怒意,被欺骗的怒意。 他深邃的眸子是一片猩红,是克制已久的情绪忽然间爆发出来的模样。 “我骗你干什么,孩子是傅行止的……” “别拿那些鬼话来骗我。”陆南望冷声打断时安,连傅行止都承认的事实,时安还在狡辩什么? “你要不相信我能有什么办法?而且,就算孩子是你的,也早在五年前就被拿掉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时安的手习惯性的交叠在一起,绞着手指,想要转移一下思绪。 陆南望注意到时安不安乱动的手指,看出她的有意隐瞒,知道她撒下的弥天大谎。 更知道,孩子五年前就被时安拿掉。 在她离开海城的三天前。 “时安,因为你骗我。”骗他说孩子是傅行止的,骗了他这么多年。 “你也没有什么损失。”时安淡笑一声,“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虽然是你和盛浅予生的,我不喜欢盛浅予,连带着也不喜欢陆念衾,但那孩子长得挺可爱的,一看就是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时安自己都不知道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到底有多折磨。 “对啊,我是骗了你,因为我没办法忍受你和别人有了孩子。我和你说过的,如果你给我的感情和给别人的是一样的,我宁愿不要。五年前在我和盛浅予之间你选了她,五年后在我和陆念衾之间你选了他。那么陆公子,你把我从机场带上车,就是为了问我孩子是不是你的?我说孩子是你的,是不是能给你添堵?” 时安心平气和的说完这句话,但是任谁听了,都不会觉得心平气和。 驾驶座上开车的周易只希望前后排之间能有个隔板。 没等到陆南望的回答,只看到他紧蹙的眉头,时安耸耸肩,表示她说的并没有错。 “那我就告诉你吧,五年前拿掉的孩子是你的,得到答案了。所以,你可以让我走了吗?”时安眼中毫无波澜地看着陆南望。 看着他面色越发的阴沉,看着他周身腾起一层冷气,看着他眼中无以名状的情绪。 时安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心中五味杂陈,可能还有追悔莫及,可能还希望时光倒流,假装没有说过让她把孩子拿掉的那段话。 可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 “所以你就随便找了一个男人结婚,随便生了一个孩子,随便过完你随便的一生?”男人开口,冷淡,讽刺。 什么结婚,什么孩子? 时安忽地想起昨天晚上许清如说的话,她并未否认结婚生子,只说自己有孩子。 许清如告诉陆南望的?不,应该是被迫告诉他的。 “你和盛浅予结婚是完美结合,别人就该是随随便便?不是你陆南望的婚姻才叫婚姻。”时安只能顺着陆南望的话说下去。 难不成她要否认结婚,承认星辰的存在?那不就是在告诉陆南望,五年前他让她去做手术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拿掉过孩子。 伊: 熏吏懒~缪素~ 第64章 陆南望,时安的叔叔 , 车子一路往洛城开去,时安和陆南望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时安不想再透露更多,而陆南望确定了心中的不确定。 车子最后停在洛城市局门外,恢弘的建筑让时安心中顿生怯意,肃穆庄重的地方总是让人由内而外地生出一股子紧张。 时安看了看同排的陆南望,男人冷淡的气息让时安一点都不想开口询问他任何事情,干脆问驾驶座上的周易。 “周助理,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因为她出国,陆南望为了保险起见把她关进市局里面? “您被绑架,市局里面已经立案,需要您去录口供。所以就算你回了美国,警方的人照样会找到你。” “……”回了美国也会找到她,“那谢谢你们送我来这里了,再见。” 时安打开车门下车,准备往市局里面走的时候,周易下了车,给陆南望打开了车门。 她没问他为什么也下了车,可能到警局里面去有什么事情要办吧。毕竟绑架她的那伙人里面,有宋家的宋思远,而她偏偏还是遗产继承人之一。 至于陆南望到洛城来是不是为了救她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他二选一的时候选择了他儿子,事后的弥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时安大步往市局里面走去,到了市局里面,时安和接待人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之后,他立刻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方局长亲自下来,看到这两天大力搜寻的时安,也看到了随后从大门走进来的陆南望。 同时,从楼梯那边还走下来一个人。 时安看到梁天琛的时候,除了意外还是意外,他不是应该在纽约,怎么到这边来了? 梁天琛抬头的时候看到完好无缺的时安,一直蹙着的眉头终于在这一刻舒展开来,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她没事了。 没来得及和方局长他们多说什么,时安快走到梁天琛那边,“梁总,你怎么来洛城了?” 时安刚刚说完,梁天琛忽然间就把她拉进怀中,失而复得的喜悦占据着梁天琛的心,还好时安现在没事。 如果有事……他不敢预想那样的局面。 “梁总……”时安被拉进怀中,头埋在他的胸口,闻到的是他衣服上淡淡的秋海棠的香味。 并不陌生的香味让时安迟钝了片刻的思绪瞬间回了过来,她不应该被梁天琛这样抱着。 而且…… “你没事就好。”梁天琛低声在时安耳边说了一句,而后松开了她。 拥抱,松开。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时安整个人都是愣着的。 她看着梁天琛,他一脸自然,似乎是觉得拥抱并不是什么越矩的动作,他从小接受西方教育,贴面吻、拥抱是很平常的事情。 而时安不是,就算在纽约生活五年,也还是有些抗拒贴面吻和拥抱。 她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因为从心底里面接受不了这样的亲近,还是因为背后那一道无法忽视的目光。 而梁天琛,似乎没有注意到时安心中的波涛汹涌。 “你好几天没和星辰联系,我就找人查了一下,才知道你在洛城被人绑架,我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男人眼中对时安的担心依然没有消下去。 这让时安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是她过去一直没有想到的但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梁天琛说这话的时候,这才注意到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他寻找到了目光的来源。 那个刚刚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一脸寒气,不知道的人以为欠了他多少个亿一样。眉宇之间全是嚣张,睥睨一切的高高在上,什么人? 时安注意到梁天琛在看着什么人,她想到跟着一起过来的陆南望,等她转头看去的时候,果然看到陆南望和梁天成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火光四射。 “梁总?” “嗯?”梁天琛收回目光,再看时安的时候,眼中已没有刚才和陆南望一较高下的强势,遇见势均力敌的人,总免不了比试一番。 “我估计还得在警局待一段时间,你先回酒店,我待会去找你。” “我到洛城就来了市局,没来得及去酒店。而且,我对这里不熟悉。”梁天琛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 “我在这里等你。”梁天琛率先说了一句,本来就是过来找时安的,找到了哪能先去酒店?当然得要看着,免得再出事故。 看着那边几近耳语般的两人,陆南望心头顿生心烦意乱的感觉,那人是她的谁? 丈夫?朋友?那个黑骑士? 一副献媚讨好的模样,也不知道时安看上了他哪里,果然去了国外之后,连品味都变得那么差! “陆总,”周易低声唤了陆南望一声,“还有些手续需要您办。” “恩。”男人冷冷地应了一声。 周易作为跟在陆南望身边时间最长的助理,知道自己上司刚才情绪的失控,若是再不将他拉回来,估计不知道得出什么事。 方局长似乎是察觉到这里微妙的气氛,脸上的笑显得有些尴尬,“那个梁天琛,是专门过来找时小姐的,刚刚大使馆那边的人也来了。还好时小姐找到了,不然这事儿就闹大了。” 陆南望哼了一声,“闹大也是你们的责任。” 方局长紧张地看了陆南望一眼,怎么就变成他们的责任了? “时安被绑架,我给汪书记打了电话,他再联系你们,但是有另外一拨人知道时安被绑架。不是你们市局里面出了内鬼,难不成还是汪书记?” 方局长额头上都是冷汗,“我绝对相信我们的人。” “那就是汪书记?”陆南望意味深长地看着方局长。 方局长哪能将锅丢给汪书记,“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陆公子一个交代。” “不是给我,被绑架的人不是我。”陆南望看着还在和那个男人窃窃私语的时安,因为她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说话间,时安和那个男人终于走了过来。 “方局长,虽然时安现在没事,但是参与绑架的人,应该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梁天琛沉声对方局长说道。 “这个是自然的,法律会给时小姐一个公道。”方局长想着这边一个陆南望,那边一个梁天琛,绑架时安的人,那是真的没有好果子吃了,“陆公子,梁先生,你们放心,我们的法律还是很完善的,不会放走一个坏人。” 走近了,陆南望似乎才拿正眼看了梁天琛,目光在他和时安之间来回,然后问道:“时安,也不介绍一下?” 接收到陆南望冷淡的眼神,知道他对梁天琛好奇,说什么才算得上是合理? 梁天琛却在时安没开口之前,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往身边带了一下。 时安感觉到梁天琛放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道,感觉到他现在是作为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上司存在在她身边。 “梁天琛,时安的丈夫。” 丈夫? 丈夫…… 时安转头看着梁天琛,心说梁总您别闹了成吗? 但是为什么没有将这话说出来?是因为先前就骗了陆南望说她结婚了,而现在正好,梁天琛的出现填补了她丈夫的空缺? “丈夫?”陆南望重复这两个字,目光似乎更加暗了几分。 “对,丈夫!”时安转头,特别肯定地对陆南望说道,“我在纽约的丈夫。” 在她说出丈夫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陆南望的身子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眼眸之中涌上一种无以名状的情绪。 每当陆南望眼中露出时安看不懂的表情的时候,她就会开始胡思乱想,思想无法集中。 然,男人没有再看她一眼,转头看着传说中是时安丈夫的男人。 “陆南望,时安的叔叔。”男人伸出手,握手。 梁天琛伸出右手,和陆南望的手握上。 时安看着两人握上的手,只觉得那两人应该都用了最大的力气,不然陆南望手背上的青筋怎么解释? 几乎又是同一时间,两人松开了对方的手,优雅从容地模样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 两个小时后,时安和梁天琛从市局出来,司机开车送两人去酒店。 “刚才说是你丈夫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梁天琛开口,语气平平。 时安在想着先前警方给她录口供的时候提到的戴头盔的男人,她知道那人是时坤,但是她没有告诉他们,只说是个不认识的戴头盔的男人。 于是就听到梁天琛的话,想起丈夫这个梗。 “没事,我还得谢谢你呢。” “不问问我为什么那么说?” 是哦,为什么? 时安用一双疑惑的眼神看着梁天琛,作为上司的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说那样的话?就像他亲自来洛城找她,也是没理由的。 时安没有等梁天琛的答案,径自说道:“先前因为一些意外我用他的手机给星辰打了电话,估计他知道星辰的存在。现在你出现,充当我丈夫,星辰的存在变得合情合理,所以我得谢谢你。” 她希望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说得过去,反正她说什么陆南望都信,从来都不去查证一下。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 莎: 骒蟮亩鳜~ 第65章 你不再是我的监护人 , 酒店前台,梁天琛开了两间房,给了时安一张房卡。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带你出去吃饭。” “梁总,要不你先回纽约吧,我这边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你一直留在这边也耽误你的时间。”刚才时安听录口供的警察说,她暂时不能离开洛城,得留在这边协助调查,等结案了,她才能离开。 时安想了想,这事儿快则十天半月,慢则三五个月,总不能一直让梁天琛一直在这边耗着。 “没关系,我待会和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们快点处理这件事。”梁天琛似乎并不觉得留在洛城是在耽误他的时间,“星辰很想你,早点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早点回去。” “那谢谢梁总了。”星辰是时安的软肋,一想到她,时安片刻都不想留在国内。 “我不知道哪个妻子会叫自己丈夫‘某总’的。”梁天琛半开玩笑地说道。 虽然梁天琛和星辰的关系亲近,但是时安私底下还是习惯叫他“梁总”,不知道是在提醒她自己,还是在提醒梁天琛。 时安用笑来掩饰自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心思。 很多时候,不是时安接不住对方抛来的梗,是知道对方什么意思,而不想接。 梁天琛不再说什么,和时安各自回了房间,他们两的房间是对门。 回了房间没多久,就有人将时安的行李送了过来,先前时安带到洛城来的行李,以及一个新的手机,开通了国际漫游。 时安谢过之后关上了房间的门,梁天琛做事一直很有靠谱。她正想算好时差之后给星辰打个电话过去,结果梁天琛就送来了手机,她就不用再去借手机。 当时安往房间里面走准备洗个澡先睡一觉的时候,房间门再次被敲响。 时安想着可能是刚才送东西的人,走到门边,也没看外面的人是谁,就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时安下意识地就想要关门,男人将手撑在门上,力道很大,时安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都没办法关上门。 僵持在门口的两人,一个因为要关门却关不上而面红耳赤,另一个一脸的淡然,甚至眼眸中还有几分不以为然的轻蔑。 他似乎在打量着什么,将时安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脑袋到手指,都看了个遍。 然后,他手上的力道加大,推开了门,径自往里面走去。 时安看着男人冷硬的背影,深呼一口气,把门关上。 “陆公子,您找我还有什么事?”走进客厅,时安见男人先是在客厅里面扫了一眼,然后径直往卧室走去,像是在找什么一样。 时安赶紧跑到陆南望前面,将卧室的门关上。 但是关门之前,陆南望已经将卧室里面的情况看清楚了,里面空无一人。 整个套房里面,现在只有他和时安两个人。 “你们美国人结了婚,到酒店来开-房,都是开两间的?”男人声音中带着一抹明显刻意的讥讽。 不用猜就知道陆南望已经查清楚了梁天琛开了两间房。 “我们美国人……”说到一半,时安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她只是在美国拿到绿卡,“法律没有规定结了婚的夫妻来酒店只能开一间房。” “哦,也是,法律也没有规定结婚了一定要戴对戒。” 时安瞬间将手背在背后,开两间房已经很让人怀疑,没戴对戒…… “陆公子不也没有戴对戒吗?”时安在看到陆南望双手手指上空空如也,反击回去,“结婚只是个形式,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相爱,不是吗?你没戴对戒就证明你不爱盛浅予,不爱你的孩子吗?没有啊,我知道陆公子很爱你的妻子和儿子。” 话题走着走着,就回到了陆南望的身上,男人的眉头微微蹙着。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单手搭在扶手上,“我爱不爱我的妻子和儿子,这件事不需要向你交代。倒是你和那个男人的事情,好好给我交代交代。” 时安揉了揉太阳穴,本来这几天就挺疲惫了,想洗个澡睡一觉,结果陆南望来了,还要交代她和梁天琛的事情。 她绕过茶几,坐在与陆南望正对的单人沙发上,“我似乎也没有必要和你交代我的事情吧?我成年了,你也不再是我的监护人。” “恩。”男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冷峻的脸上是“你想耗着我就陪你耗着反正我时间多”的表情。 “好吧,你想听我和梁……天琛的爱情故事,那我就好好和你讲讲。”时安差点喊了梁总,还好在看到陆南望那双深邃的眸子之后,生生地把话给收了回来。 男人靠在沙发上,狭长的眸子半眯着,似乎在等着时安口中的“爱情故事”。 那,时安就打算编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 “我在纽约人生地不熟,要读书,又要养活自己,只能出去打工。天琛是公司的老板,见我天真可爱,美丽动人,于是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他的确是我喜欢的类型,和你一样啊,成功的商务人士,成熟稳重,做事靠谱。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还是挺喜欢和你一样的成功人士,再加上他真的很喜欢我,我就答应和他在一起。用时下一句特别时髦的话就是,闪婚。我们很快有了孩子,是个女孩儿,现在四岁。看我身材这么苗条,是不是不相信我生过孩子?” 男人听着时安的振振有词,并未发表任何的意见和看法,但是眼眸中多了几分冷色。 呵,和他一样的成功人士。梁天琛和他有可比性?能相提并论? “不相信我生过孩子吗?”见陆南望冷淡的表情,时安撩起了衣服的下摆,露出了肚皮,“女儿是剖腹产的,这是手术伤疤。” 一条横着的,已经淡了很多的伤疤印记展现在陆南望的面前,提醒着他面前这个女人生过一个四岁的孩子。 他的目光越发深沉。 时安放下衣服下摆,继续说道:“我和他相处还挺融洽的,他很尊重我,很会考虑我的感受。他虽然腰缠万贯,但是没有一点不良作风,用情专一。” 时安将梁天琛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又像是在侧面讽刺些什么。 “你爱他吗?”忽的,对面的男人抛来一个问题。 “爱啊,那么优秀的男人谁不爱?” “你爱吗?”男人重复刚才的问题。 在强调时安爱不爱,而不是别人爱不爱。 “我爱他,很爱。”时安不假思索地看着陆南望的双眼,回答了陆南望这个问题。 五年前,时安也是这么和陆南望说的。 ——我爱你,很爱。 五年后,她对着他,说她爱另一个男人。 “你女儿给我打了很多次电话,以后让她不要再打过来了,我没时间应付一个小孩子。”陆南望忽然间转移话题,提起了星辰。 时安心头一紧,果然,星辰给他打了电话。 如果没有梁天琛的出现,如果没有刚才那一通话,根本解释不了星辰的存在。 “不好意思,以后星辰不会再麻烦您了,是我这个当母亲的不对。”时安真心实意地道歉,“那陆公子,您来找我,就是想看看我和我丈夫是不是睡在一个房间?” “哼。”男人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时间很多,专程过来看你和你丈夫是不是睡一个间房?” 时安耸了耸肩,没做回答。 但是时安脸上的表情已经给了男人最好的回答,就是在说陆南望是专程过来的。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专程过来看她和丈夫是不是同一间房,陆南望随后说道:“在你被绑架的过程中,应该从宋思远那边知道,你也是遗产继承人之一。” “我没打算要外太婆的东西,那个放弃遗产申明书也是我自愿签下的。绑架的事情我和警方的人说的很清楚了,宋思远他们最后顶多算是和我‘不友好’地谈判了一下。” “你要是不签那份协议,你还真以为他们只是和你‘不友好’地谈判一下?”男人冷声说道,是参透宋怀古宋思远品性的通透。 “宋思远说要把我丢到陵江里面去喂鱼,不如我改天把他丢进去试试看鱼吃不吃他?” 陆南望瞥了她一眼,别人经历绑架之后哪个不是需要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才能恢复过来的。也就时安了,马上就能和人耍嘴皮子。 “外婆给你什么,你就拿着。” “不行,万一太贵重了,你大舅二舅三舅,轮番着过来找我不友好地谈谈,我应付不过来。” 时安的担心不无道理,要是都像她这样不争不抢也就算了,但陆南望的舅舅都像宋怀古那样。她要接受了老太太的安排,还真的被轮番地叫去不友好地谈谈。 如果能友好,时安七年前就不会远去海城陆家,直接就能进宋家。 “外婆留给你的只是她的一片心意,你别那么庸俗地把它和金钱利益挂钩。” 庸俗? 庸俗…… 好好好,就他陆南望清新脱俗,其他人都庸俗。 时安心头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你不出现在遗嘱宣读会上,恐怕你的麻烦不会断。”陆南望淡淡地警告了时安一番。 陆南望的言下之意,时安明白。 也就是不管她要不要这份遗产,都免不了麻烦。 “……好吧,遗嘱宣读会什么时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将时安困在国内,根本走不了。 时安在计算着什么时候能彻底离开这边回纽约。 陆南望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离开,“明天下午一点。” “好。” 男人迈开修长的步子往外面走去,走了两步之后忽然间停下来,似是想起什么来一样对时安说道:“我记得你还有个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的男朋友,脚踩两条船就不怕船翻了?” 时安一惊,想起上次在陆南望办公室里面的随口一说。 这是……穿帮了? 弛: 昏锩螬~窍集桷纡箫碗射,缟伶写属仕,狠尚集捺讯。 第66章 玩物没资格喊停 , 原本要走的男人看到时安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忽然间就停下了脚步,转身往时安这边走。 合体的墨黑色西装勾勒出男人健硕的身材,高大的身材无形之中给时安造成了一定的压力,特别是当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脸上还带着一抹明显的讥讽的时候。 时安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真的脚踩两条船?”男人低声发问,语气中带着怀疑。 “……没有。”时安自然是否认,“脚踩两条船这种高难度的事情只有您能做得出来。” 明指他五年前和盛浅予的事情。 “我是先和一起去图书馆的男孩儿分手了之后才和天琛在一起的,中间隔了十天半个月。”似乎是觉察到男人有点生气,时安便没再继续盛浅予的话题。 “叫什么名字?” “叫……”时安怎么可能马上就编出来一个名字? “回答!” “david。” “中文名。” “李明。” “俗气。”男人听了那个虚构的男人的名字之后,脸上眼里全都是对这个名字的蔑视。 俗气,庸俗,品位低。 时安这几天真是听够了这种词,全天下就他陆南望脱尘绝俗,清新脱俗,其他人都是庸脂俗粉! “真是委屈陆公子五年前还和我这么庸俗的人在一起过,是不是您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想要拯救我令人绝望的品味?那没办法,我眼光就那样,不然也不会和你在一起过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陆南望也是时安庸俗之下的选择,他也逃不出庸俗。 男人淡淡的睨了时安一眼,她这么拐着弯地说他同样也是品味低俗,不如直接说,“你知道课本当中为什么只要出现一个人就叫‘小明’吗?” “信手拈来呗。” “恩。”男人赞同地点点头,而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时安。 时安说完之后,细细的品味了陆南望的话,才发现自己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面,还是陆南望一手把她推下去的。 信手拈来的李明和david…… “你爱信不信呗,反正我是和李明分手之后才和天琛在一起的,结婚还有了孩子,一家三口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时安摊摊手,现在有了梁天琛的助攻,就不怕陆南望不信。 “是吗?”男人一步一步地往时安这边走。 她一步一步地后退,退到桌边,后腰抵在桌沿边。 男人还在逼近,最后直直地将她抵在那边。 他双手撑在桌边,将时安禁锢在他与桌子之间。 “安安。”男人低声开口,一声“安安”回荡在客厅里面。 更是回荡在时安的心头,听过许多人叫她“安安”,但是只有陆南望能够叫进她的心坎当中,让她瞬间忘记此时应该做什么。 只是看着面前这个比她高了许多的男人,看着他深邃的眸,精致的五官。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像是要从她的胸口蹦出来一样。 “你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绞手指,眼神飘忽,脸颊比平时要红一些。”陆南望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时安。 时安顿时回过神来,她的小动作被他都看到了? 那是从什么时候被他发现的? “你爱信不信咯!”时安伸手,想要将男人从她身边推开,这样危险的距离本就会让她脸红心跳加快,就别说说谎的时候了。 手放在他的胸口,推,推不动。 他的心跳却隔着衣服的布料传到她的掌心之中。 强劲有力,荡气回肠。 男人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等着她自己承认说谎一样。 时安有些气结,说个谎都能被识破,她收回自己的手,“好好好,被你看穿了就看穿了,李明和david的确是我瞎编的。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也不是那么不受欢迎,非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男人冷哼一声,这就是理由? “但是梁天琛是真实存在的,我和他结了婚生了孩子,这个我没有必要再骗你。” “你以为我会相信谎话连篇的你?五年前你骗我孩子是傅行止的,现在又骗我和别人交往结婚。”男人脸上腾起意思愠怒,“时安,你哪句话真,哪句话假,恩?” 都是假的…… 因为就算说出真相,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有何必将真相说出来让大家都难做? “你问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呢?”时安忽然间开口,声音远没有先前那么的激烈与顶撞他的意味,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就算我没有和梁天琛结婚,没有孩子,我孑然一身。就算我还爱你,想要回来和你复合。你会抛妻弃子不顾伦理纲常和我在一起?陆南望,你会吗?” 她清冷的眼神直逼陆南望那双深邃的眸子。 她问他,会吗? 给他一次放纵的机会,他会抛妻弃子和她在一起吗? 男人大概现在才意识到他有妻子有儿子这个事实,却没有让时安从他的禁锢之中出来。 “你不该骗我。”男人沉声开口,他抬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五年前你不该骗我。” 结局就不会是这样。 “你相信盛浅予的儿子是你的,那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的孩子也是你的?你心里已经做了选择,就算我不骗你,难道你就会让盛浅予拿掉她的孩子和我结婚?” 当现实血淋淋地展现在时安面前的时候,她除了那么说,还有什么办法? “而且,叔,我不要一份不纯洁的爱。你让我怎么忍受每天晚上和我睡在一起的男人,和其他女人有过孩子?你亲吻我的时候,我会想你用你的唇亲吻过别的女人,还会想你和盛浅予到底用的是什么姿势她才会怀孕。那些盛浅予能够忍受的,我都没办法忍受。所以,现在的局面不是最好的吗?” 她感觉到陆南望的动摇,感觉到他想要快点从这里离开的狼狈。 他扣着她后脑勺的手,在收紧。 “时安,你以为你很懂我?” “不说很懂,但我知道你爱盛浅予。” “像我以为你爱傅行止一样?” “对,我以前爱他,现在爱梁天琛。我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哪像你,那么多年就爱一个人,而我不过是你用来消遣的玩物。” 原来,在时安眼中她不过是他的玩物? “你知道玩物是怎么样的,嗯?” 在听到陆南望的这句话之后,时安的双眼瞪圆,瞳孔放大,从男人身上嗅到一股子危险的气息。 玩物? “陆南望你别乱——”尾音被男人纳入嘴里。 唇齿碰撞在一起,时安吃痛,但是紧闭着嘴,不让男人有可乘之机。 她伸手推他,被毫不留情地被他单手扣住,别在背后,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躲不开他残虐的吻。 玩物? 撬不开的唇,陆南望的吻便辗转到了别处,他不再扣着她的后脑勺,大掌扯开她的衬衫。 纽扣在他的力道之下不堪一击,噼里啪啦地掉在桌上,滚到地上,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去了。 胸前一片凉意,时安想要把手挣脱出来,避开他粗鲁的动作。 “陆南望你起开!你再这样我叫了!” “叫啊,就怕你不叫。”男人似乎无所顾忌,拉下她胸衣的肩带,胸前的柔软瞬间弹了出来,落入男人的眼中。 何曾见过这样的陆南望,猩红的眼中是一定要将她就地正法的决绝。时安不知道刚才是那句话激怒了男人,让他像疯了一般。 “你走开!你这样对得起你老婆吗?你出轨一次还想出轨第二次?”时安把她能想到的用来让陆南望冷静的话都说了出来。 然,回应她的是男人将她摁在桌上,掠夺的吻落在她白嫩的肌肤上。 所到之处,留下一个个的吻痕。 “她不介意。”男人冷漠无情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带着不顾一切的坚决。 他的手,伸到时安牛仔裤纽扣边,粗暴地想要扯开。 她踢着他,想要躲开他进一步的侵犯,但是被压着的姿势让她很难受。 男女力量的悬殊在这一场掠夺之中尽显无疑,不管是时安奋起反抗,还是柔软求饶,都不能让男人停下侵占的步伐。 当他解开她牛仔裤的纽扣,拉下拉链,将裤子拽下的时候,时安彻底惊慌了。 “不要……叔……求求你不要……”时安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心头涌上巨大的恐惧,她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和陆南望发生关系,“不要……你不要这样……” 哭声传入男人的耳中,并未让他冷静下来,他扣着时安的下巴,问她:“想要为那个男人守身如玉,嗯?” “你别碰我……”时安只是摇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脱得差不多,白皙的肌肤上是他弄出来的吻痕和留下的淤青。 “时安,玩物是没有资格喊停的。”他彻底扯掉了时安身上的衣服,衬衫在他大手一挥下,缓缓掉在地上。 一同掉在地上的,还有时安的心。 摔得四分五裂。 “不要……”她双眼噙泪,预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还有什么能阻止一个一心要把她当成玩物的男人对她的侵犯? “叮咚叮咚——”房间的门铃,响了。 馋: 霾扎储,租陷硎回~ 第67章 下一任陆太太 , 门铃响了,在陆南望失神的片刻,时安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男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从桌子上跳下来的时安赶紧将地上的衣裤捡起来,她快速地将裤子穿上,但是衬衫已经被他扯坏,纽扣全部崩掉。 而她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过,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落在地上,隐入地毯之中。 越是慌张,就越穿不好衬衫,哪怕只是蔽体。 时安浑身都在颤抖,门铃一遍一遍地从门边传来,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失控了一般,完全不受时安的控制。 她衣不蔽体,他光鲜亮丽。她极力反抗,他肆意羞辱。 是不是就想一解五年前她先离开他的屈辱?因为他是陆南望,他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宰,而作为玩物的她根本没有资格喊停? 男人走过来,将西装外套披在时安的肩上。 她无声挣扎着,想要将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都丢开,刚才那么粗暴地对待她,现在又装什么好心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刚刚披上的西装被她伸手躲开,男人又将西装披上。 挥开,披上。 如此往复了三次,男人像是失了耐心一样,将西装裹在时安身上之后,把人拽进了怀中,把她的脑袋摁在他的怀中。 她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出来,踢着他的腿,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他的身上。 陆南望只是将怀中的人抱紧了一些,不管她打在他身上的力道有多重,他也不喊疼。 怀中的人在抽噎,原本无声地哭泣变成恸哭,闷声在他怀中,眼泪鼻涕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他顺着时安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像是在顺下她惊惶不安恐惧躁动的心一般。 可他凭什么?只要触怒了他,他就不由分说地侵占她?先前在他办公室里面是这样,在这里又是这样? 玩物两个词难道说错了吗?他把她养在甘棠居两年,把她养成他喜欢的模样。她的穿衣风格,她学的琴棋书画,她学的诗书礼仪……哪一样不是将她调教成和盛浅予一模一样? 只等着成年那天,将她丢进大床上,享受两年来的成果? 还美名其曰那是爱情。 只有无知少女才会相信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才会相信那是她想要的天长地久,相信他勾画出来的美好世界。 可那时候的时安会想,既然你要骗我,那就骗我一辈子不要被我发现。 偏偏,被她发现了,还是他亲口说出来的。 他知道她这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吗?如果没有星辰,她还能活到现在吗? 似乎感觉到怀中的人冷静下来,恸哭的声音也没有先前的大,男人松开了她,看到她满脸的泪痕。 “就知道哭。”陆南望低声说道。 时安瞪着他,刚才差点都要被他用强了,能不哭? 时安挥开他的手,“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 男人眉头微蹙,似乎是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时安,别闹。”他重新将时安拥入怀中。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听错了,时安总觉得他那句“别闹”当中蕴含着太多的情绪,宠溺、无奈、偏爱? 可刚刚那个将她压在桌上扯掉她全身的衣物肆意掠夺的男人,又是谁?是不是只要他愿意哄两句好听的话,她就像宠物狗一样对他摇头晃脑?是不是只要他招招手,她就一定要对他言听计从? 这样的男人,太可恶。 他让她痛,痛得全身难受,犹如窒息,她也要让他痛,哪怕是身体上的也行。 她看着他的肩头,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重重的,隔着他的衬衫,咬了下去。 “呃……”陆南望吃痛,想要将她推开,手都已经放在时安的肩膀上了,想要将人推开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在发泄,发泄她的不满和愤怒,她的不甘和痛苦,用最直白的方式让他感受到疼痛,牙齿透过衬衫,狠狠地咬在男人的肩头上,似乎是非要把他肩膀上的一块肉给咬下来一样。 男人眉头微微蹙着,却再没有推开她。 但是……时安下嘴是不是太重了? “时安,差不多够了。”男人低声开口,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愠怒。 时安没有松口,这就疼了吗?她生孩子的时候承受的比这个要疼多了,一个人照顾星辰的时候,他又知道那有多辛苦?他在关爱他儿子的时候,她只能在星辰生病的夜晚自己叫救护车,还要为高额的治疗费担心。 那些,比起现在时安咬在陆南望肩膀上的,疼多了。 可他偏偏还对她处处看不惯,说话句句夹枪带棒,有意思吗? “时安!”男人再度开口,带着警告。 这点痛都受不了? 时安松口,推开他,看着他肩膀上濡湿了一片,当然,他的胸口也湿了一片,刚才她的鼻涕眼泪全部都擦在上面。 肩膀那处似乎沁了丝丝血迹,肌肤之痛何以比得上剜心之伤? “疼吗?”她抬头,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眉头紧蹙,并未回答。 “当初去堕胎的时候,比这个疼多了。” “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 “戳到你的伤心事了吗?是你亲手杀了你的孩子,现在后悔了?” 离得更近,只为可以在说出那些不留情面的话的时候,看到对方脸上痛苦不已的表情。 胜利了吗? 并没有。 心头好受些了吗? 也没有。 她看着陆南望压抑的情绪,看着他紧绷的表情。 他忽然间扣着她的肩膀,“你想要怎么样?我向全世界宣告我让你拿掉了我的孩子,然后抛妻弃子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要这样?” “如果我说我就要这样呢?”要他向全世界申明,他陆南望这辈子只爱时安一人,其他人都只能是其他人,“我要,你就敢吗?” 时安的话一字一句地戳进陆南望的心中。 她要,他就敢吗? 她直视他的双眼,逼着他做一个决定。 看吧,他不敢。 他作为陆氏集团的总裁,作为陆家二公子,作为模范好丈夫好父亲,一旦宣布和盛浅予离婚转头和时安在一起,他辛辛苦苦建立的王朝将会毁于一旦,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将会付诸一炬。 他怎么可能放弃他看得比命还重的那一切? 时安知道,她对陆南望没有那个影响力,她是他可以随时放弃,是二选一当中被抛弃的那一个。 她冷笑一声,脸颊上还挂着尚未擦干的泪,满脸对陆南望的嘲弄。 “既然你不敢,就从我眼前消失得干干净净。” 时安后退一步,拉开了与陆南望的距离。 她知道男人在看她,可是她不再多看他一眼,挥开了他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转身去行李包里拿衣服出来,这件衬衫穿不得了。 背对着陆南望在行李包里找衣服的时候,时安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眼中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衣服上。 那些话有多伤人她知道,那些话就伤到陆南望了吗? 不,时安才是最受伤的那一个。陆南望没能做出的选择,都是时安心知肚明的耿耿于怀。 陆南望还真的能大肆宣告他要和盛浅予离婚,不要妻子儿子和她在一起? 门铃不知道何时停下的,估计是看里面没人开门,自己走了吧……真是谢谢那声门铃了。 “周易,你让长风打印一份离婚协议送到陆家让盛浅予签了——” 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安诧异地回头,脸上还带着泪。 他要让盛浅予签离婚协议?而且是打印一份,协议内容早已协定好? 陆南望对上时安的目光,既然她要,他就给。 “孩子她要就要,不要就算了。明天召开记者会,宣布离婚的消息。另外,宣布时安是下一任陆太太。” 他疯了吧! 时安想也没想就走到陆南望身边,想要把他的电话给抢过来。 男人太高,她拿不到他的手机。 “立刻去做!” “你别听他的!”时安急了,对电话那头的人喊道。 时安想不到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的局面,该是怎样的难堪和无法解释。 可是陆南望挂了电话。 “你有病啊,你还真的要和盛浅予离婚还召开记者会?谁又同意当你下一任陆太太了?你能不能成熟点?”时安抢过陆南望手中的电话,想要给周易打回去。 密码? 123123。 时安解锁,刚要点开最近通话,手机就被陆南望抢过去揣到他的口袋中。 她伸手去摸手机,四手在他口袋边乱作一团。 “时安,你往哪里摸呢!”男人开口,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淡淡的警告。 她往哪里摸,她只是想去拿手机,跟周易说刚才只是个意外,她还能往哪里摸…… 碰到他的…… 时安缩回手,面颊发红。 碰到就算了,还硬了。 这个男人是随时随地都能硬的属性? “你离婚是你的事情,要让你儿子在单亲家庭中长大也是你的事情!我不会成为你的下一任陆太太,也不会成为你儿子的后妈!你别忘了,我和梁天琛结婚了。” “你问我愿不愿意为了你和盛浅予离婚,那我问你,你愿不愿意为了我和那个男人离婚?” 他愿意为了她和盛浅予离婚? “不愿意。”时安想也没想就回答了陆南望。 “你再说一遍!” 鹾: 520柙琶本遽埝~饪嘁闱~钏钏璁~ 第68章 四目相对,刀光剑影 , 其实不管时安说多少遍,答案都是一样的。 不愿意。 时安不愿意为了陆南望和梁天琛离婚,因为,她本来就没有和梁天琛结婚,不存在离婚这个问题。 见陆南望为了这一个答案在暗自神伤的时候,如果时安没看错,陆南望脸上的表情的确是失望。 在他失望的那一瞬间,时安伸手从他裤子口袋里面把手机拿了出来,转身的同时开了锁屏,点开最近通话想要找到周易的号码。 但是,时安看到最近一个通话并不是周易而是谢晋迟的,她记得刚才陆南望没有时间将最近通话删除。 忽的,时安明白一个事实。 她拿着手机转身,看着已经一脸平静的男人,质问道:“你刚才根本就没有打电话。” 却装作打了电话,还装模作样地和周易吩咐打印离婚协议给盛浅予签,召开记者会宣布下一任陆太太,这一切,不过是陆南望演出来的一场戏罢了。 男人抽出时安手中的手机,重新放回口袋当中。 “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已婚女人做这种不成熟的事情?”他说得太过淡然处之,好像完全不知道他这么做会对时安造成多大的伤害一般。 她刚才说他不成熟,说他是不是疯了才会吩咐周易做那种安排。 她又失算了,成熟稳重顾全大局的陆南望,怎么可能失控到这种地步?怎么可能宣布她就是下一任陆太太?他刚才不让她拿手机就是最好的掩饰,而后来,听到时安不愿意为他和梁天琛离婚,他就不愿再用这种小把戏来骗她。 小把戏…… “滚。”时安惊觉又被陆南望算计一回,她不知道这样的算计对陆南望来说有什么意义。 剖析她的内心? 心头是说不上的感觉,时安转身走到沙发边,将刚才拿出来的衣服穿上。她当客厅里面只有她一个人,那个男人是空气。 脚步身渐近,时安感觉到他走过来,他又想干什么,他还想干什么? 他不干什么,只是拿起刚才被时安带过来的西装外套,似是淡漠地看了时安一眼,然后拿着西装外套,往房间大门口走去。 希望,一切就这么算了吧…… 陆南望单手拿着先前被时安挥开好几次的西装,开了门。 “时安——”门一开,陆南望看到站在外面的梁天琛。 所以,刚才按门铃的那个人,是他? 两个男人,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四目相对,刀光剑影。 …… 半个小时后,酒店餐厅内,时安、梁天琛和陆南望在四人位方桌上坐下,梁天琛坐时安邻座,陆南望坐时安对面。 时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刚才她听到门口传来梁天琛的声音,等到出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提议说一起吃饭。 吃饭就吃饭吧,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都是洛城有名的菜,香气四溢,但是那两个男人并没有动筷子。 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吃饭,不如找个空地儿打一架好了。 想到这里,时安又觉得好笑,陆南望现在会为了他和人打架?别说成熟稳重的陆南望做不出这事儿,就算是年少轻狂的他,也未必会为了时安和人打架。 再说梁天琛,时安知道他喜欢她,但是那份喜欢当中,占更多的应该是上司对下属的欣赏。单单是那份喜欢,还不足以让梁天琛这样的成功人士为了她打架。 时安都明白。 但现在这样的气氛,很诡异。 “菜都挺好吃的,别浪费了。”时安率先拿起筷子,他们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吧? 就算刚才在房间里面和陆南望差点一言不合就吵架动手,但是时安是真的饿了,至于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等到解决了温饱问题再说。 时安给梁天琛夹了一个香菇蒸鸟蛋,“你试试看这个,很好吃,鸟蛋的鲜味都融入在了香菇里面,你在纽约肯定没有吃过这么正宗的。” 梁天琛拿起筷子,吃着刚才时安给他夹的香菇蒸鸟蛋,吃完之后大加赞赏。 “嗯,的确很好吃。” “你再试试这个香酥鸭,入口即化,一点都不老。” “还有这个辣子鸡,哦……你不能吃辣的。” “宫保鸡丁,外国人最喜欢吃的一道菜,没有之一。” 很快,梁天琛面前的骨碟里面堆着时安给他夹的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梁天琛这个美国来的男人不会用筷子非要等着时安给她夹菜。 “你别光顾着给我夹菜,你也吃。”梁天琛拿着筷子给时安夹菜。 就只见着两双筷子在桌面上伸来伸去,给对方夹菜。 郎情妾意,恩爱不断。 越看越扎眼。 “陆先生怎么不吃?不合口味?”许久之后,似乎才有人发现,这个饭桌上还有第三个人。 “之前吃了点,不是很饿。” 不是很饿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们一起过来吃饭?存心的? 时安觉得刚才她和陆南望都那样了,他还能坐下来和他们一同吃饭,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勇气和脸面。 “叔他挑剔,一般的饭菜他看不上眼。”时安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我考虑不周,想着你累了一天就在酒店里面吃点,不如改天再请陆先生去餐厅?” “……”陆南望嘴角抽了抽,这两个人真是想着法儿地来怼他,“我外婆刚刚去世,最近吃素。” “不好意思陆先生,节哀顺变。” “不知者无罪。”陆南望瞥了眼时安,她不是不知者,她就是有罪。 言毕,梁天琛叫来了侍应生,说要把整桌的菜换成蔬菜。 “不用麻烦。” “应该的,这是我和时安第一次请她叔叔吃饭,就算是我替时安感谢您两年的照顾。” 一个坚持说不换,一个坚持说换,梁天琛还替时安感谢陆南望的照顾之恩。 时安觉得陆南望和梁天琛之间的火药味儿升级了一些。 虽然时安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但是总觉得这样的坚持是没有意义的。 “这位小姐,您帮忙做个决定吧?”侍应生在看着两位男士做不出决定的时候,将问题抛给了这边的第三人,似乎是打算少数服从多数来决定换不换掉桌上的菜。 时安讨厌这样二选一的局面,被选中的那一个未必是心中所选,被放弃的那一个未必就是弃如敝履的。 而且现在看起来,并不像是在选换不换掉菜,而是在选梁天琛或者陆南望。 如果是前个命题,时安觉得换掉菜太浪费了,没必要为了一个不打算在这边吃饭的男人换掉这么美味的菜肴。 如果是后个命题,时安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梁天琛,毕竟现在他是她挂在嘴边的丈夫,哪有妻子不支持自己丈夫决定的? 真是个世纪难题。 “时安——”就在时安陷入两难的时候,一道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 她立刻放弃二选一的问题,搜寻声音的来源。 在她刚刚转头时,就看到时建林往她这边跑了过来。 梁天琛没见过时建林,担心是什么坏人,立刻站起身来到时安这边,挡在了她的跟前。 出乎意料的是,时建林一跑到这边来,就扑通一声给时安跪下。 梁天琛是挡在时安面前的,受不起这么一跪,退了两步。 “时安,看在我们亲戚一场的份上,求求你放过时载吧,好歹他也是你弟弟啊,他要是被抓进去判了刑,这辈子就完了啊……”时建林早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跪在时安面前的时候,只是个为自己儿子求情的老人。 时安想到先前录口供的时候警察告诉她时载和孙涛都已经抓到,但因为受了重伤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等到伤好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绑架勒索,是重罪。 时载还是主谋,少说得十年,往重了判估计得无期。 时建林就时载一个儿子,儿子都判了刑,他可能最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这件事已经走上了司法程序,不是我能做主的。”时安从椅子上站起来,避开了时建林跪着的方向,却也没有去拉他起来。 “只要你撤诉,时载一定还有救!一定的!时安你就安安好心,放过时载吧!他可是你弟弟啊!” 道德绑架,亲情绑架。 “时安,你不能这么狠心,时载才十九岁……” 时安打断时建林,“我哥当年也不过二十岁,我跪在雨里求你的时候,连你的面都没有见到。”时安双手紧紧地握成拳,“要说亲情,我们家和你们家早就没有情分可言。现在,是你儿子绑架我,勒索一千万,如果那钱没有给上,他把我丢到陵江里面去,你会去捞我的尸体?” “你现在求我的时候,想想七年前你对我们家做的那些事,你到底还有没有脸面来求我。” 要是时安撤诉,她才真的没脸见时坤,以后死了没脸见父母。 时建林来找时安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他不断地给时安磕头,只祈求时安能够饶恕了时载,额头都磕红了。 时安别开脸,这样的局面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彼时,陆南望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给酒店保安一个眼色,那两人便过来将时建林从地上拉了起来。 “检察机关已经立案,作为原告的时安并没有独立的上诉权和撤诉权。绑架是重罪,还上了电视登了报,你用钱也压不下去。”陆南望淡漠地看着时建林,“你再骚扰时安,别怪我不客气。” 当陆南望说出后半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怔了一下。 麸: 苇棠痱谚笃轷~ 第69章 让他自生自灭 , 最后,那一场忽如其来的闹剧因为陆南望的一句话而画上了休止符。 时建林怎么不知道陆南望的手段?他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还不是陆南望在背后推波助澜,但是,为了儿子,他不得不向时安低头。 结果却被无情地拒绝。 等到时建林被带走了,这边的气氛也没见得好了很多。 时安看着一桌子的菜,现在并没有什么胃口。 “你们两个吃吧,我吃饱了先回去了。”时建林的出现让时安想到七年前的事情,那些掩埋在时光深处的回忆被时建林毫不留情地撕开。 那是时安永远无法忘怀的不堪回首。 如果不是为了寻找时坤,时安根本不会踏上洛城这片土地。 说完,她也没等两人的回答,便径自离开了餐厅。 梁天琛刚想迈开脚下的步子去追时安,但是发现有个男人比他速度还要快。 陆南望,那个盘踞在时安心里多年的男人,正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所以梁天琛从不敢轻易地和时安说什么。 他已经渗入进时安的生活,等待的,只是时安忘掉陆南望,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但现在…… “陆先生,恐怕你现在不方便去见时安。” 陆南望被挡住去路,来自时安的丈夫。 男人眉头微蹙,这个时安口口声声称为丈夫的人,是不是时安的丈夫还有待考证,现在挡在他的面前? “我和时安的事情,你没资格插手。”时安不在,陆南望似乎也没有必要和梁天琛维持表面的和谐。 “我是时安的丈夫,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她现在过得很好,希望陆先生不要再去打扰她。” 先前时安还在的时候两人就硝烟味十足,现在火药味升级,站在不远处的侍应生都感觉到了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冷意。 两个男人,不同类型。 陆南望是刚硬中透露着杀伐果断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冷,他像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睥睨一切,傲视一切,所有人在他面前就必须得臣服,而他就是他的世界当中不二主宰。 所有不听命于他的,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身必诛。 梁天琛不一样,他斯文冷静,不是那种凌厉得让人觉得无法接触的高冷,他眼中始终带着柔和的目光,第一感觉他是很好亲近的那类人,可他的亲近,是带着疏离的亲近。 他会潜移默化地改变那些非他族类的人,让他们成为他王国的臣子。 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没人敢去劝和。 …… 时安一路回到房间,关上房门之后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 难过的时候,她会习惯性地蜷缩在一起,而双手抱膝的动作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就像婴儿在母亲肚子里面时候的姿势一样。 那些往事接二连三地涌入脑海。 十六岁时,父亲的家具公司忽然易主,资产落入时建林手中,而父亲只有还不完的债务。承受不住打击的父亲中风住院,母亲在去借钱的路上出了车祸,不治身亡。父亲得知母亲去世,一口气没有咽下去,就永远没有咽下去。 年少气盛的时坤遭受家庭变故,砍了罪魁祸首的时建林。 时安没有一分钱给父母下葬,也没有钱给时坤请律师打官司,她跪在二叔家门口,最后却连面都没见到。 她绝望地从二叔家离开,被车子给撞了。 而撞她的车子,是陆南望的。 当她再想起那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 父母离世已成定局,哥哥判刑也已成定局。 七年后再回洛城,她被时载给绑架勒索一千万,还谈什么亲情,什么情分? 那些二叔一家对她以及她的家人造成的伤害是她无法原谅也无法忘怀的,因为,有些人不值得被原谅。 情分和亲情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再者说,公安那边已经立案,检察院已经提起公诉。 她不会退步,一步都不会。 时安在沙发上坐了很长时间,腿也麻了,身子也僵了。 门铃响了。 时安回过神来,想着门外那人不是梁天琛就是陆南望,而她现在根本不想见到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她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半步,不想去开门,让她单独待一会儿不行? “时小姐您好,我是酒店经理,您在房间里面吗?”声音从门口传来。 不是陆南望也不是梁天琛,是酒店经理,该不是…… 该不是时安离开之后,陆南望和梁天琛打起来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局面,时安马上从沙发上下来,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腿有些麻,却还是坚持快步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酒店经理一脸为难地站在门外,“时小姐是这样的,您的两位朋友刚才在楼下餐厅喝了很多酒,再那么喝下去估计得酒精中毒了,您过去劝劝他们可以吗?” 时安一脸莫名地看着面前的酒店经理,努力地消化她的话。 陆南望和梁天琛没有找个空地儿打一架,而是喝了酒,还到了要酒精中毒的程度? 他们两个好歹也是上市集团的总裁,身价不菲,都成熟稳重,怎么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来? “我这就过去。”时安又匆匆回到餐厅,发现两人面前的菜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然而空酒瓶摆了很多。 白的红的黄的,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堆了半桌子,怪得不酒店经理会说再喝下去得酒精中毒了。 时安眉头紧蹙,走到还打算继续喝的两人面前,抢过了陆南望手中的酒瓶。 “陆南望你够了,天琛他酒量不好你逼他喝什么酒?”时安重重地将酒瓶拍在桌上,也不去看陆南望微红的脸。 她知道他酒量好,以前和沈长风谢晋迟喝酒,两人都趴下了陆南望还能镇定自若地给她讲解高中数学。但梁天琛酒量真的不好,美国那边的公司做事儿不爱在酒桌上谈,也极少应酬,偶尔的酒会上时安见梁天琛多喝两杯就会上脸。 不是陆南望逼着梁天琛喝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不太会喝酒的梁天琛还会自露其短? 放下酒瓶之后,时安不再看陆南望一眼,转身回去扶梁天琛起来。 “天琛,我送你回房间。”时安看着梁天琛通红的脸,觉得更应该送他去医院。 “没……没事,时安……我没事,还能……继续……”喝醉酒的人都觉得自己还能继续。 “你是真憨厚还是看不出他的阴谋?让你喝酒你就喝酒,还喝了那么多!”说着,时安就来气,也顾不上梁天琛是自己的上司,语气重重地说道。 “不能输……不能输的……我还能再喝……”梁天琛似乎是不愿意从椅子上起来,非要和陆南望一较高下。 再这么一较高下,估计就不是酒精中毒,直接得挂了。 “麻烦过来帮帮忙!”时安对酒店经理说道。 酒店经理连忙过来帮忙扶着梁天琛,两人合力,才将他从椅子上扶了起来。 刚准备走,时安就感觉到衣角被人拉着。 时安低头,顺着拉着她衣角的手看了过去,正是这场无聊的拼酒的罪魁祸首。 “安安……”男人眼中尽是醉意,迷离的双眸中似乎蕴含着浩瀚星辰,没有冷漠,没有犀利。 眼神纯洁得像个孩子一般。 然,时安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眼神,对酒店经理说道:“我们走。” “那那位先生……” “让他自生自灭。” 说完,时安就扶着梁天琛往前走,而拉着她衣角的手最终没能成为她的阻碍,轻而易举地就摆脱了。 走出一段距离,时安还能听到从背后传来一声声的—— 安安。 安安…… 在酒店经理的帮忙下,时安终于将梁天琛送回了房间,他沉沉地躺在床上,脸颊通红,眉头紧皱。 “你们有醒酒药之类可以给我送一些来吗?” “有,我拿了就给您送过来。”酒店经理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时安眉头紧皱地看着梁天琛,“不会喝酒就不要和那种老奸巨猾的人喝,他肯定是看你斯文,挑了你最不擅长的,你怎么就中了他的计?” “……” “现在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你好歹也是梁氏的总裁,陆南望什么心思,你看不出来?” “……” 梁天琛一概没有回应时安的话,只是慢慢地解开衬衫的纽扣,“时安,难受……” “喝那么多酒不难受才怪!”时安转身走进卫生间,准备给他用热毛巾擦擦脸,刚刚进卫生间,一个摇晃的身影就跟了进来,随即趴在马桶上狂吐不止。 吐得通透了,梁天琛放下马桶盖靠坐在地上。 时安拿着刚刚拧好的热毛巾要走过去,男人却出手制止,“你别过来。” 他很坚持,坚持不让时安靠近。 “梁总!” “脏。” 他的坚持,时安明白,那是一个上司想要在下属面前维持的尊严。 “你先出去……我很快……很快就好。” 时安犹豫了半秒钟,想到梁天琛的性格,最后说道:“热毛巾我放在这里了,我就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你叫我。” 梁天琛单手扶额,点头,不想狼狈的模样被时安看到。 时安转身出了卫生间,等在门口。 等待的时候,脑海中似乎还盘旋着一声又一声的—— 安安。 杞: 68疲杆bug,筛忒追羌宿,羹羹阿阿犒螭萤铨菡,铨铋滔尧锕迁嗖萤蒡服线孝到五,戎杉谂追闶挪氧骊籽米,羹羹瞑实。筛坛誊~闶雉疲珉黟怠谂谬蕊枸羌宿哧市裥侄,哧杀裥侄苔瞍谂棰哧苔铋市,碥捉狁咐跃忒镶撇式沫,羹羹,姝锪! 第70章 安安,我们回家 , 过了会儿,酒店经理将醒酒药送了过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提了一句:“时小姐,您的另一个朋友在楼下的餐厅还不肯走。” 刚才时安说让他“自生自灭”的话还历历在目,但是身为酒店经理,也不能看着顾客一直留在餐厅里面喝酒。 时安微微蹙眉,说道:“我知道了。” 知道,不代表就要下去,不代表就要表示关心。 时安想到先前陆南望在房间里面用一通没有打出的电话试探她的真心,她着急担心,他看着她那样的表情,是不是觉得心里特开心? 想到这里,时安就没想要再去管他的心思。 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酒店经理见时安坚持,只能先从房间离开。 时安听到浴室里面传来的水声,便出了卧室,往吧台那边走,准备烧点水让梁天琛吃药。 许久,咕噜咕噜的水声从热水壶里面传出来,水蒸气从壶嘴边溢出,时安看着热水壶,出神。 梁天琛出来她也没有注意到。 “啪嗒——”热水壶开关跳了,时安的思绪才回过来,准备倒水,又看到梁天琛出来,已经坐在吧台对面,单手撑在吧台上支着下巴。 估计是吐过的缘故,他脸色没有刚刚的红,但是一双半眯着的眸子中还是透露着不清醒的醉意。 时安倒了滚烫的热水,准备凉凉再给梁天琛。 “你觉得怎么样?”时安问,“要是实在不行就去医院,你喝了那么多酒。” “没事。”梁天琛摆摆手,看到时安面前的水,想要伸手去拿。 “还烫,凉了再喝……” 然,梁天琛的手已经放在玻璃杯上,成功地被烫到,他反应慢半拍的缩回了手。 真的烫。 “跟你说了烫,你不听。”时安拿着玻璃杯上半部分,晃动,想要让里面的热量快点散去。 梁天琛支着脑袋,侧头看着站在对面的时安。 醉意迷离的眸子当中,时安好像和往常不一样了些,微微蹙着的眉,一双翦水秋瞳蕴着淡淡的水汽,玻璃杯中腾出的水蒸气隔在他和时安之间,仿佛让两人之间隔着一层想撩却又撩不开的帘子。 时安将水杯递给梁天琛的时候,就看到他一双迷离的眸子。 咯噔一声,时安的心像是漏跳了一拍一样。 梁天琛的目光太过热烈而直接,让时安并不敢和他的视线对上。 “这是醒酒药,你待会吃了洗个澡就去睡觉。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后别和人喝那么多酒。”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和他喝酒?”稍微清醒了点,但是依然醉着的男人问了时安一个让她现在难以回答的问题。 为什么明明成熟稳重也算是老谋深算的梁天琛,会和陆南望喝酒? 这个答案,似乎耐人寻味。 “有什么事等到明天再说,今天很晚了,你先睡,我回去了。”一如过去许多次梁天琛想要表达什么的时候,时安都会下意识选择逃避。 “时安。”梁天琛伸手,覆在时安还放在吧台上的手。 他的体温偏高,该说是有些烫人的。 时安觉得自己的手背像是被灼烧着一般,下意识地想要抽出。 “解决这边的事情,就和我一起回纽约,嗯?”他的声音当中,蛊惑成分居多。 如果不是时安心中早被人占据,在梁天琛说这种话的时候,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她明白和他一起回纽约是什么含义。 “我会回纽约,星辰还在那边呢。”时安绕开了梁天琛的问题。 梁天琛淡笑一声,也没有逼着时安做决定,他松开了她的手,“回去吧,早点休息。” 像是得到敕令一样,时安在梁天琛松手之后,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也没有多看他一眼,便匆匆出了梁天琛的套房。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时安在关门的那瞬间,听到门内传来的一声叹息。 …… 时安快速回到房间里面,为了平复心中的情绪,给星辰打了一个电话。 女孩儿因为妈妈还没有回去,发了一通火,差点就要挂了她的电话,时安哄了她好长一段时间,才算是将她哄住。 听着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时安心头越发难受,想着洛城的事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电话后来以星辰要去幼稚园而挂断。 电话挂断之后的时安心情也没有平复多少,反而更加焦虑。 房间里面的电话响了几次,都是向她转达餐厅里面那位依然不离开,说是要等人,酒店员工找不到别人,只能找时安。 时安几次都是以让他自生自灭为由挂断了电话。 折腾到了将近一点,时安都已经洗好澡准备睡了,她不相信陆南望还真的能趴在餐厅的桌子上睡一晚上。 时安在床上辗转,难以入眠。 在翻了不知道多少个身之后,时安从床上起来,不知道该对此刻的自己说什么,穿上了鞋子之后,出了房间。 深夜的酒店格外安静,走廊上空无一人,时安穿着拖鞋,并未发出任何的声音。 电梯直达二楼餐厅,时安看着餐厅那边还亮着灯,一个侍应生坐在离陆南望不远的桌边,打瞌睡。 而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陆南望,坐在先前三人一起坐的桌边,手中拿着一瓶芝华士,往酒杯当中倒酒。 桌上的酒瓶比起时安先前来这里的,又多了一些,而这次,都是陆南望一个人喝的。 他还没酒精中毒被送到医院真是天理不容。 时安走过去,站在桌边,看着面颊依然只是微微发红的男人,“别喝了。”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陆南望抬头,眸子中全是醉意地看着时安,“你来了?” 轻浮的声音,不似先前的凌厉刻薄。这些天展现在时安面前的陆南望,比时安那两年跟着他的时候,看到的面还要多。 她伸手抽出了陆南望手中的酒瓶,“打电话叫周易来接你。” “周易?”他像是忘记有周易这个人一样。 “周易,你的助理你的跟班你的狗腿子。”时安懒得和这个醉鬼废话,坐在椅子上,伸手摸陆南望的手机。 这一幕似曾相识,时安伸手摸他的手机,他伸手挡住。 男人在这个时候,却笑了。 带着醉意的笑。 时安听着从头顶传来的笑声,抬头,正巧那个男人低头,用一双明显被酒精浸泡过的迷离眸子看着时安。 他薄唇勾出一个弧度,在俊朗的脸上格外的好看。 一见钟情大多见色起意。 时安觉得,当她七年前睁开眼睛看着陆南望站在她的病床边的时候,就是被他的盛世容颜给吸引住了。 后来的相处,让时安明白一个道理,始于颜值,陷于才华。 忠于……人品? 不不不,陆南望的人品还不足以让时安对他死心塌地。 男人却在她想要后退的时候,猝不及防地拥抱住了她。 “安安……我们回家……回家……” 他在时安耳边低语,如果说之前梁天琛那句话是蛊惑人心,那么陆南望这句话就是惑人心智,心脏和大脑都被他那一句呢喃给控制住。 回家。 是时安无法抵抗的诱-惑。 七年前她车祸醒过来,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惊慌和恐惧,是陆南望说—— 时安,别怕,我带你回家。 于是,他就真的带她回家,一个院子里面种着海棠花的院子,每年四五月的时候,院子里面就会下几场海棠雨。 可是时安后来才发现,那不是她的家,那只是一个住处。 她没有家。 顺手摸到陆南望的手机,拿了出来顺利解锁,找到周易的号码打出去。 虽然这个姿势真的很难受,但这个男人不愿意松开她能有什么办法?本就力气悬殊,喝醉酒的男人更是一点都挣脱不开。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作为陆南望的助理,陆南望的跟班,陆南望的狗腿子,他竟然不是二十四小时待命? 而除了周易之外,时安不知道该找谁将陆南望给弄走。 她有些燥,想要把她推开。 使劲,推不开。 再使劲,推开了。 男人像是没有重心一样,往后倒去。 长臂在桌上一挥,空酒瓶接二连三地掉在地上,将打瞌睡的侍应生吓醒。 “怎么了怎么了?”侍应生四处张望,看到那桌非要留在这边喝酒的客人终于有人来接。 时安是真的没办法了,伸手在陆南望的身上摸了一阵。 喝醉的男人忍不住时安这样乱摸,“别闹……” 他笑,笑声中带着宠溺。 “谁要和你闹?”时安从他西装口袋里面抽出了钱包,把身份证拿了出来。 “麻烦给他开间房,然后再把他弄到房间里面去。” “您就不管了?”侍应生双手接下身份证,“要是他在房间里面出什么事怎么办?您还是亲自把他送到房间里面去大家都保险。” “……” “反正您都下来了,这送佛送到西,别半途而废啊!” 时安瞪了眼坐在椅子上等回家的男人,恨不得一脚踹上去,还送佛送到西,一脚给他踹到西天去! 折腾之下,时安终于将男人给送到房间里面,那个忙着打瞌睡的侍应生早在门开的时候就跑了,见不到人影。 时安一个人架着陆南望,连房卡都插不进去,房间里面一片漆黑。 “哎,你站好啊!”时安冲将大部分力气都放在她身上的男人吼道。 结果是……被陆南望抱着,一起滚在地上。 第71章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 酒店房间里面有地毯,而且倒在地上的时候,陆南望充当了人肉垫子,时安才免于与地面接触。 两秒之后,时安回过神来,想要从地上起来,却发现腰被他紧紧地扣着,几乎被他强制性地抱在怀中。 “陆南望,先起来再说……”时安不想以这样的姿势躺在玄关这边,他爱躺在地上是他的事情。 “安安……”陆南望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摁在他的胸口,“刚才……看到你二叔……很难过?” 男人虽然喝醉了酒,但还是能一语就捕捉到时安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她难过,很难过,就算过去七年,又或者七十年,她都不可能忘记时建林对他们一家做出的伤害。 “要是难过……就哭出来。”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五年前她想起那些事,想起父母双亡,想起哥哥坐牢,痛苦和悲伤涌上心头。 那段时间她彻夜彻夜地失眠,就算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是陆南望,每天晚上与她同睡,给她讲故事,放音乐,帮她从梦靥当中走出来。 他看她惊醒,看她满头大汗,对她说: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那时,时安没哭,在陆南望面前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 他还是会说,如果难过,就哭出来。 可是陆南望教过她,就算再委屈再难过,都不要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出来,那会成为她的软肋。人一旦有了软肋,别人就有了可趁之机。 所以时安一直都没哭。 她想要证明,时建林对她家造成的伤害,成不了她的软肋。 可偏偏,还是被陆南望给看出来了。 “我不想哭。我现在只想把你弄到床上去,并不想和你躺在地上。”时安很快调整思绪,不想因为陆南望的一句话就影响了心情。 “到床上去?”男人低声开口,漂浮的声音想要表达的似乎已经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是你的到床上去,不是我和你一起到床上去!” “到床上去,一起。” 两个回合之后,时安明白不能和一个醉鬼讲理,否则被气到的是自己。 “……好,我和你一起到床上去,所以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好。”他语气中含笑。 很满足的笑,就像幼稚园的小朋友因为表现优异得到了老师奖励的小红花一样,他陷入这样单纯而又简单的喜悦当中。 得到男人的同意,两人这才从地上起来,她插好房卡,房间里面顿时明亮起来。 抬头的瞬间,看到陆南望脸上浅浅的笑,不像他以前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冷笑,男人脸上现在的笑,很真。 玄关橘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脸颊上,像是一道阳光打在他的身上,给他浑身渡上了一层金光。 不知道是谁说,他本来只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人,只因为你的喜欢,让他脱颖而出,成为人群当中最亮眼的那一个。正是因为你的喜欢,让他变得独一无二,像是浑身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因为时安喜欢陆南望,所以对她而言,他是独一无二的。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他依然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当然,他是她的独一无二,同样也是另外一个人的独一无二。 时安收回思绪,准备扶着陆南望去房间,想把他丢到床上就走。 男人却没有按照她想去的去卧室,而是捂着嘴,似乎想吐。 垃圾桶…… 时安没来得及去找垃圾桶,就被男人一起带去了卫生间,他还知道卫生间在哪儿啊…… 进了卫生间,陆南望撑在洗手台上,将先前在餐厅里面喝的酒吐了个七七八八。 时安只是冷眼看着这场拼酒的始作俑者,早知道会吐成这样,他还会不会选择喝那么多酒? 自作自受。 “安安,热毛巾……”陆南望单手撑着洗手台,吩咐时安,并且伸出一只手等着时安给他递上热毛巾。 时安并没有理会他的诉求,他自己站在洗手台那边,还问她要什么热毛巾? “毛巾。”男人重复一声。 本想一走了之的时安眉头微蹙,将架子上的毛巾拿了下来,放在陆南望的手中。 和想象中的热毛巾有点出入…… 但是喝醉酒的男人没有区分那么多,擦了擦嘴,便把毛巾丢在一边。 “安安,我想洗澡。”说完,这个男人就开始脱衣服,脱下西装外套,拎出衬衫下摆,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纽扣。 “祖宗,麻烦你明天醒了再洗行不行!”时安连忙制止陆南望,他酒量再好怎么样?酒品差啊! 他这个喝醉酒的样子要是拍成视频放在网上,保准陆氏集团高冷总裁的人设立刻崩塌。 “难受,要洗。” 说什么也阻止不了一个想要洗澡的喝醉酒的男人。 “你洗吧,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把他送到房间里面来已经仁至义尽,还要为他喝醉酒之后的行为买单?时安现在的耐心没有那么好。 刚要转身,却被男人拉进怀中。 猝不及防。 “安安……你不管我了吗?以后……我不喝酒了,嗯?我听话。”他声音低沉,就在时安的耳边说着,声声传入时安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时安怔在陆南望的怀中,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 回忆渐渐涌上,五年前的某一天晚上,陆南望因为应酬喝了很多酒,回家之后基本就是现在这种状态,那天晚上时安和佣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安顿好他。 因为那次醉酒,陆南望发烧在家休息了两天。时安以不理陆南望为要挟,以后不准他喝酒,再不然就是不能喝醉。 陆南望为了时安能理他,自然就答应了。 他说:我听话,以后不会再醉酒了。 当那些被尘封的往事随着和陆南望纠缠的加深,一件一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她不知道明天、后天……她还会想起什么让她动摇的事情来。 “我管不了你。”也没资格再管。 “为什么?” “你结婚了。” “那你更应该管我。” 时安浅笑一声,“你老婆不是我。” “怎么可能……我老婆怎么不是你?你不是时安?” 时安觉得,和一个喝醉酒的人讲道理,真的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情。 如果他喝醉酒了认为时安才是他的妻子,那么他明媒正娶的盛浅予应该放在怎么样的地位上?又将他们的孩子放在什么地位上? 如果这是他设想出来的理想世界,那么他是不是自相矛盾了? 那么时安就真的看不明白陆南望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她一直都觉得,人心是比珠宝钻石更加难鉴定的东西。 因为,隔着肚皮。 “安安,我觉得……做了好长一个梦,在梦里,你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和别人结婚还有了孩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可笑,可笑至极。 “你才是我想要在一起的人,我怎么……怎么可能和别人结婚?还好……只是梦一场,梦醒来,你还在。”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那该有多好。 梦醒来,她还在洛城,父母健在,哥哥也在身边,一家四口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那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什么?”陆南望没有听到时安说什么,问了一声。 “我说您可以回床上歇着了,时间不早了。” “……还没洗澡。” “两个选择,一回床上睡觉,二我把你丢在浴缸里面。” “……睡觉。” 如果陆南望能一直像喝醉酒的时候这么听话,那她就少了很多生气的机会。 她从陆南望的怀中出来,那人却还是将身上大半的力气放在她的身上,没办法,时安只能将人送到床上,着床就躺,还真是舒服的模样。 时安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准备离开。 小手指被人勾住。 “安安,别走。”他闭着眼睛,像是无意识说出来的话一样。 时安看了陆南望一眼,而后将手抽回。 不走?留在这边等他就醒? 时安又不傻,知道等他酒醒,肯定记不得发生的一切,她留在这边等他醒来之后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出现在他的房间里面? 她迈着坚定地步伐往门口走去,关上门离开这里。 时安回到房间,彻夜无眠。 …… 清晨,陆南望醒来,宿醉之后的头痛,男人的表情都拧在一起。 昨天晚上有印象的,是一起在餐厅里面吃饭,最后变成他和梁天琛一起喝酒。 梁天琛说,谁先醉了谁就离开时安。本来这种毫无意义的拼酒陆南望并不想参加,但是既然那个看起来很有把握的男人非要和他一较高下,他拒绝显得他怕了他一样。 但是后来,谁赢了? 他又是怎么到房间里面来的? 毫无印象。 陆南望掀开被子下床,在卫生间里面找到西装外套,拿了手机给周易打过去。 “查一下梁天琛这个人,资料尽快发到我邮箱。” 周易顿了一下,“陆总,您先前说过有关时安的事情,不用再向您汇报。” “……”陆南望看着镜子里面眉头皱在一起的男人,“是梁天琛,不是时安。” 梁天琛还是时安,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因为时安,陆南望会去查梁天琛? 因为梁天琛以时安丈夫的身份出现,让他产生了危机感?让他开始担心向来对他死心塌地的时安会移情别恋? 所以,他得弄清楚梁天琛的身份? 哂: 驾面框~ 第72章 酒醒 , 隔天下午,梁天琛送时安去宋家,本来早就该举行的遗嘱宣读会因为意外拖到了现在。 现在除了参与绑架的宋怀古和宋思远被警方要求去警局谈谈之外,人都来齐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安走进宋家祠堂的时候,总觉得待会会发生什么无法估测的事情。如果老太太留给她的东西太贵重,她估计又得被宋家的人指责。 时安现在只希望外太婆留给她的东西只是情分,不会贵重到让宋家的人群而攻之的地步。 她从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红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陆南望,他眉头微微蹙着,表情不是很好,应该是昨天晚上喝了酒的后遗症。 注意到时安的目光,陆南望淡淡抬头,目光和时安地对上。 平淡如水,波澜不惊。 果然昨天晚上是因为喝醉酒了,所以才会温顺得像个孩子,又会粘着她让她做这做那。 不知道他今天走上清醒过来会不会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而感到无地自容? 那应该是不会的。 时安收回目光,坐在最末尾的位置,等待宣读会的开始。 何律师在前面整理文件,将遗嘱拿了出来,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撕开了封印。 时安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震动,她在桌下将手机拿了出来,看到上面许清如发过来的消息。 昨天她回去之后和许清如联系过,知道她后来被谢晋迟送回了海城。 许清如让她有空回一趟海城,却没有说因为什么事情一定要回去。 时安和许清如在微信上聊了起来,她言辞间多有闪烁,一直没有切入正题,但大致意思是她要离开海城一阵儿,让她回去,他们可以见上一面 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但是事情似乎很严重,时安说她过两天回去一趟。 许清如:尽快。 当时安和许清如的聊天告一段落的时候,她发现祠堂里面的氛围格外紧张。 抬头仔细听,原来是到了遗嘱最为紧张的部分,老太太手中宋氏矿业百分之三十三的股权归属。 谁要是拿到宋氏矿业的股权,那就是拿到了遗产当中最大的一部分。 “……宋老太太决定将宋氏矿业百分之三十三的股权由宋怀玉女士继承。” 何律师宣读完宋氏矿业的股权归属之后,祠堂里面安静了两秒钟,然后他们都把仇恨的目光投向宋怀玉和陆南望。 他们设想的是老太太手中的股权大不了最后分成三份,他们三个儿子都有份,哪知道竟然他们一份都没有拿到,全部给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 “最后,宋老太太把洛城北郊一处山头的使用权转赠给时安小姐。”何律师专程看看着时安说道,“老太太希望你有时间能去看一看,照顾照顾那边的花花草草。” 现在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宋氏矿业百分之三十三股权让宋怀玉继承这件事上,所以根本没人在意时安对一座山头的使用权。 所以,宋怀古先前大费周章地找人劫了时安,又逼着她签下放弃遗产继承权,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这场遗嘱宣读会最大的赢家,是当初被嫁出去的宋怀玉。 大概连宋怀玉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继承宋氏矿业的股权,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然而陆南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宋怀玉扯进了宋家的遗产争夺当中,他就能独善其身? “我怀疑这份遗嘱是假的,宋怀玉,我们法庭上见!”宋家排行老二的宋怀青拍桌子起来,指着宋怀玉,满目愤怒。 顿时,宋家祠堂像是炸开了锅一样,比那天在老太太窗前还要激烈,这是关系到他们自己切身利益的,哪能就这么算了。 大概是早就预料到这样的局面,何律师道:“宋老太太立遗嘱的时候有医生证明,她是清醒的,当时医院院长和老太太的旧友李女士作为公证人可以证明遗嘱的真实性。如果宋先生怀疑遗嘱的真实性,想要打官司,不是不可以。但是遗产官司耗时长,宋家又是洛城第一家族,将会全城皆知,这不是宋老太太愿意看到的。” “她要是不愿意看到我们打官司,就不应该把股权全部给宋怀玉!这个官司打定了!” 当宋怀玉被宋家那边的人指责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 直至,陆南望从椅子上站起来,淡声道:“我对外婆的遗嘱没有任何怀疑,舅舅们自己想想外婆何以立下这样的遗嘱。” 陆南望的话并未让他们冷静下来,现在的他们被巨大的失望笼罩,没有股份就没有钱,单单是那些动产不动产,能值多少钱?连股权每年的分红都比不上。 “另外,我母亲也是宋家的人,不是嫁到陆家就和你们宋家没有半点关系。如果你们再对我母亲不敬,作为儿子,我只有帮母亲讨回一个公道。”陆南望浑身散发着冷意,“你们想打官司,我们奉陪。” 说完,陆南望扶起坐在邻座的宋怀玉,“妈,我们走。” 宋怀玉早就习惯兄长们的压榨,现在有了儿子站在自己这边,心中宽慰不少。 母子两人准备离开祠堂,宋怀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就等着收律师信吧!” 由一份遗嘱引发的家族内部分裂,看来是避免不了。 陆南望扶着母亲离开的时候,路过坐在长桌尾端的时安,男人停下了步伐。 “你还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陆南望目光浅浅地落在时安身上。 时安不是刚才目睹了一场家族内撕逼么,还没有从震惊当中反应过来,就被陆南望一句冷言冷语给唤回了思绪。 “这就走。”时安匆匆起身,自然是不愿意留在这里,万一陆南望和宋怀玉走了之后,宋家的人攻击对象立刻变成她怎么办? 果然,酒醒之后的陆南望,很不可爱。 三人一道从宋家祠堂出来,将那些纷争都留在了祠堂里,宋怀玉轻叹一声,“他们也不想想,要是妈真的把公司的股份交给他们,宋家迟早覆灭。回头你让长风找一个擅长打遗产官司的律师,算了,还是我去联系长风。” 看来,打官司是势在必行的。 虽然刚才在祠堂里面看起来很强势的陆南望,此时却并不是很希望真的和舅舅他们对簿公堂,时安能从他眼中看出那种情绪。 “妈,你真的要和舅舅他们对簿公堂?” “是他们要给我们发律师信,我还有拒绝的可能?”宋怀玉道,“你刚才也说,会奉陪到底。” 面子上的话,当然要说足了,不然他陆南望的威严往哪儿放。 如果真的因为遗嘱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对陆南望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负面影响肯定会有。 但是…… “好,我让长风帮您找律师。”至于陆南望为什么答应宋怀玉,其中的理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宋怀玉点头,而后才想起来跟他们一起出来的时安,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时安,你要和我们一起回海城吗?” “不了,我还有……我丈夫在这边,我和他一起。” “丈夫?”宋怀玉一脸诧异地看了时安,又看了看陆南望,什么时候出来一个丈夫,这是宋怀玉不知道的。 但是看儿子脸上慢慢冷下来的表情,似乎是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怪不得,先前陆南望说他和时安还能怎么样…… 因为各自婚嫁,就算喜欢,还能怎么办? “对啊,现在在宋家外面等我一起回去,陆太太,有时间再介绍你们认识。” 还要认识…… 宋怀玉嘴角抽了抽,“好。” “陆太太,叔,我就先走了,再见。” “恩,再见。” 时安和宋怀玉道了再见,而陆南望甚至连一声冷哼都没有给时安,带着母亲往车子那边走去。 时安撇了撇嘴,不再管陆南望,径直往外面走去。 车边,陆南望将宋怀玉送到车上,周易跟着陆南望往另一边的车门走去。 “陆总,已经查到梁天琛的一些资料。” “一些?” “他和时小姐的确已经注册结婚。” 所以,不是时安胡编乱造来骗他的,她竟然还真的结了婚! “另外,梁天琛是柳静姝的儿子。” 听到柳静姝三个字的时候,陆南望忽然间停下了脚步,蹙眉看着周易,目光却越过周易的肩膀,看到坐在车内的宋怀玉身上。 “就是那个柳静姝。” 周易的话确定了陆南望的猜测,那个柳静姝。 “我知道了,这件事暂时不要让人知道。”陆南望的眉头紧紧蹙着。 时安你可真挑了个精彩的结婚对象。 …… 宋家外,梁天琛坐在车子后座,手机上是助理发过来的消息,说的确有人去查了他和时安是否注册的事情,按照他的吩咐,已经提前打好招呼,所以去打听的人知道的就是梁天琛和时安已经注册的事实。 当时安从宋家走出来的时候,梁天琛关了手机,下车,给时安开了车门。 “让你久等了。”时安一脸抱歉。 “反正我在洛城也没什么事情做。”他虚挡着车门,以防时安上车的时候撞到头,而后才关上车门,到另一边上车。 当他走到车尾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从宋家驶出,商务车的车窗慢慢打开,梁天琛和陆南望隔着一定距离,点头示意。 所以,昨天晚上的拼酒,到底谁赢了? 菖: 郢瘼锎摞矛~ 第73章 戴了绿帽子 , 小李开着车子往机场去,车上很安静,连音响都没有开。 陆南望单手撑在车窗上,脑海中全是刚才周易跟他说的,梁天琛是柳静姝儿子这件事。还有刚才从宋家出来,他和梁天琛短暂的对视。 想着别的事情,陆南望连手机响了都没有听到,被宋怀玉提醒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他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是程潇打过来的,男人眉头微微蹙着。 自从五年前陆南谨成为植物人之后,程潇就性情大变,变得肆无忌惮,变得无法无天。仗着自己是陆南谨喜欢的女人,他拿她没有办法,就毫无顾忌。 男人蹙眉,接了电话。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程潇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少了往日的尖酸刻薄。 “说。” “南谨醒过来了!我还没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怎么样,惊喜吗?” “醒了?”陆南望握着手机,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惊讶。 “我让他跟你说说话。”程潇大概是因为陆南谨醒过来而高兴得有些得意忘形,忘记了他和陆南谨先前的关系并算不上融洽。 宋怀玉见陆南望情绪略有起伏,问道:“谁醒了?” “南谨。” 宋怀玉睁大眼睛,同样很意外,“真的醒了?” 几乎所有陆家的人都认为陆南谨不会醒过来,只等着器官衰竭的那一天拔掉他身上的各种仪器,没想到竟然醒过来了! “二哥……是我,南谨。” 陆南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沙哑,沧桑,是刚醒过来的虚弱。 “醒过来就好,我还在洛城,等回城就去看你。” “好。” 电话被挂断,程潇收了手机,看着病床上刚刚醒来还很虚弱的男人,可没关系,他醒过来对程潇来说就是最大的福音。 其实,她刚才说谎了,陆南谨醒过来她第一个告诉的人不是陆南望,她先给盛浅予打了电话。 那个伪善的女人现在是不是失了方寸? …… 傍晚,陆南望抵达海城,和母亲一道去了医院看陆南谨。 到达医院的时候,发现医院外面守着许多记者,不知道是因为大明星程潇的到来,还是因为陆南谨醒过来。 所以陆南望没有让周易将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他直接从正门进去。 见到陆南望过来,记者一拥而上,将话筒凑在陆南望面前。 “陆公子,三少是不是醒过来了?” “陆公子,三少醒来会与程潇结婚吗?” “陆公子……” 看来,他们都知道了陆南谨醒过来的消息,压是压不下去的。 陆南望停下脚下的步子,医院的保安出来将记者挡在外围。 “谢谢各位对南谨的关心,他刚刚醒过来,还请各位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调养身子。至于他和程潇的事情,我不便多言。”陆南望说得冠冕而又堂皇,并且还带着点身为陆家人的高傲。 因为是他陆南望说的话,就算陆南谨醒过来是个大消息,也不能大肆报道。否则,就是让陆南望不高兴,他不高兴,让他不高兴的人也会不高兴。 简单说完这些话之后,陆南望便往医院里面走去,保安将记者全部拦在外面。 上了楼,陆南望准备去病房,看到独自站在走廊里面的盛浅予,她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紧张与不安。 又一个踱步之后,她看到了陆南望,脸上的紧张和担心硬生生给压了下去,嘴角扯出一抹淡笑,“你……你回来了?” 陆南望走到盛浅予那边,看了眼四下无人的走廊,“别担心,南谨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他说的,是五年前的抢劫案,去珠宝店拿预定的戒指,却遭到了飞来横祸,而盛浅予的父亲正是劫匪之一。 盛浅予点点头,但是脸上依然是紧张和焦虑。 陆南望抬手准备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女人却直接往他怀里来,紧紧地环着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 他的手僵持在半空中,不知是该将怀中的人推开,还是把手放下。 “你父亲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就算南谨要追究责任,也怪不到你的头上。”陆南望到底没有将女人推开,轻声安抚她焦虑的情绪。 “嗯。”她点头,但是心头的紧张不是因为陆南望一句话就能平静下来的。 大概,是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单单是陆南谨醒过来她还没有这么紧张,偏偏时安这个时候回来了。 难道真的像程潇说的那样,时安迟早会将她取而代之? “时安……没事了吧?” “没事了。” “那就好。”时安没事,而陆南望还能回来,是否她的以退为进让陆南望心生愧疚?如果一直牢牢抓在手中,肯定会让陆南望感觉到厌烦,适当的松手,到头来,他还是会觉得家庭更加重要。 是吗? “哟,陆总不去看弟弟,在这里就和美娇妻郎情妾意了?” 忽的,一道讥讽的声音传来。 不似先前在电话里面的欣喜,程潇看着陆南望和盛浅予抱在一起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暴脾气。 听到程潇的声音,陆南望率先将盛浅予从怀中推开,转身,蹙眉看着程潇。 程潇看着眼眶发红的盛浅予,冷嗤一声:“都去看南谨了,就陆太太没去,是心虚还是怎么样了?” “程潇,凡事都有个度。希望你记着,你是星辉旗下的艺人,浅予是我陆南望的妻子。” 陆南望冷眼冷声开口的模样,的确摄人,程潇被男人的气势震慑到。 到底,他是她顶头上司。 “我知道盛浅予是陆太太,就是不知道,如果陆太太给你戴了绿帽子,你还会不会这么护着你的太太。”程潇淡淡地瞥了一眼脸色刷白的盛浅予。 陆南望没有回应盛浅予,而是直接拿了手机,拨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的号码。 “江总,刚才程潇跟我说她最近很累,想无限期休息,把她手中所有的工作都停了。” “程潇还有很多合约没有完成,停下的话会赔偿许多违约金。” “不管多少,直接到总公司财务支取。” 陆南望挂断电话,转身对盛浅予说:“我们走。” 盛浅予乖巧地伸手挽着陆南望的手腕,两人一同往前走的时候,盛浅予回了头,看着怔在原地的程潇。 四目相对,盛浅予眼中是得胜者的微笑,而程潇更像是落败的凤凰。 她被陆南望封杀了,在陆南谨醒过来的时候,封杀了她。 不惜代价地封杀自己公司的艺人,只为给她太太出气。 程潇看着盛浅予和陆南望远去的背影,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 洛城。 陆南谨苏醒的消息也传到这边来,时安想到先前傅行止告诉她那件事的时候,她只感叹生死无常。 好在,陆家的人并没有放弃对陆南谨的治疗,最后苏醒过来。 时安先前答应了许清如要回一趟海城,这边案子办得不算快,时安想着过去一趟再回来时间也来得及。 本来梁天琛打算和时安一起去海城,纽约那边临时出了点事情,他得赶紧回去。 机场分别,梁天琛在说了再见之后,叫住了时安。 “时安,先前在陆南望面前说是你丈夫这件事,事后我担心他会让人调查,所以我让那边的人处理妥当,你不用担心穿帮。” 时安一惊,这才想到陆南望那个心思缜密的男人肯定会找人去查。 “谢谢你,真要被他查到什么,就功亏一篑了。”时安心有余悸。 所以,陆南望后来在宋家和她如同陌生人一般,是因为知道她和梁天琛是真的存在婚姻关系,故意和她保持距离? 早应该这样了,他们各自婚嫁,就不应该再扯上任何的关系。 “如果不是纽约那边出了事情,我就和你一起去海城。” “我就去看一个朋友,然后就回洛城,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回纽约。”时安的规划中,的确是这样。 “我和星辰等你回来。” 时安很少回应梁天琛这样似有若无的暗示,此刻,她微微点头。 得到时安的点头,梁天琛连眉角似乎都漾着笑容,他上前一步,将时安轻轻揽入怀中。 时安身子一僵,到底,还是有些抗拒的。 好在,男人只是轻轻地拥了她一下,就松开了她。 时安和梁天琛告了别,关机前,给许清如发了消息,说她再过两个小时到达海城,问她是她家见,还是酒店见。 许清如没有秒回,时安只得关了手机。 两个小时后,时安到达海城,开了机之后没有看到许清如发过来的消息,她一边往出口走,一边给许清如打过去。 刚刚从出口出来,手腕忽然间被人拉住。 时安抬头,看到西装革履的男人满目冷色,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愠怒,却因为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并未表现出来。 他拉着时安的手腕,往外面走。 时安的耳边是嘟嘟嘟的声音,电话一直没有被接通。 但是她听到从男人口袋中发出的铃声声音,她当即挂了电话,男人口袋中的手机铃声也停了下来。 “谢晋迟,清如的手机怎么在你口袋里面?”时安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先前就发现了许清如和谢晋迟之间微妙的气氛。 现在时安联系不上许清如,谢晋迟忽然间出现,为什么? 股: 凋揎雇替沤喉活,这睇活蒹替沤蕞昵~ 第74章 唯亲人和旧友不能辜负 , 谢晋迟拽着时安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就引来不少目光,最后时安被谢晋迟塞进了他的车上。 “她不见了,肯定会联系你,她去了什么地方?” 地下停车场内,灯光不甚明亮,车内更显昏暗,时安看不清谢晋迟脸上晦暗的表情,只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厉气息。 “前天,是你把清如带走的,现在你来追问我她去了哪儿,我是不是应该问问你,把清如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时安明白过来谢晋迟这么不冷静的原因。 许清如不见了,而且应该是主动不见的,否则谢晋迟就不是来找她,而应该去找警察。 女人离开男人不过一个理由,这个男人给了她无限失望,让她看不到未来,所以选择离开。 “你们不愧是闺蜜,动不动就玩消失。”谢晋迟冷哼一声。 “那你是不是像陆南望一样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大概是戳中了谢晋迟的痛处,他的目光越发凌厉。 在时安以为他要说更加不留情面的话的时候,谢晋迟开了口:“你被宋思远的人带走之前,还有一个人出现,穿着黑色衣服,骑着摩托车。” 在谢晋迟的叙述当中,时安脸色慢慢僵硬下来,他忽然间提起这个做什么? “但是你在给警方的供词里面并没有说起这个人,时安,你维护的那个人是谁?”谢晋迟一双冷眸扫着时安,仿佛要将她看穿看透,看出她想要维护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没有那个人。” “长寿路那段监控是坏了,但是整个洛城的监控没有被破坏,想找到他……” “他救了我有什么错?” “那么,的确是有那样一个人的存在。” 被套话了…… 果然,谢晋迟是他们三个当中最老谋深算,最阴险狡诈的一个。 时安不喜欢他,以前就不喜欢,现在就更讨厌了。 “你想从我这边知道清如的下落,问题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这五年里面发生什么,她也没有跟我说,你自己想想她为什么要离开,希望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说完,时安打开车门下车。 她刚刚关上门,黑色卡宴箭一样地开了出去,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时安。 长发被车风带起,看着很快就消失在眼前的车子,时安心中对谢晋迟只有两个字的评价—— 活该。 但是,许清如到什么地方去了?她的手机现在在谢晋迟手上,时安没办法联系上她。 那她这趟海城,只是为了过来取行李? 时安打车去了酒店,她先前的房间没有退掉,行李还在房间里面。 打开门的时候,看到地上有张小卡片,五星级酒店也会有从门缝中塞进来的小卡片? 她弯腰捡起来,不是她想象中的小卡片,打开来,里面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字。 看完之后,时安把小卡片撕掉,扔进了马桶里面,摁了冲水键,小纸片和水一起冲进了下水道里面。 但是现在让时安担心的是,找不到许清如的谢晋迟会不会真的将时坤的事情告诉洛城的警方,虽然在那场绑架案之中,时坤救了她。但是他黑了长寿路上的监控是事实,如果谢晋迟非要添油加醋说些什么,时坤坐过牢的身份对他非常不利。 能劝得住谢晋迟的人…… 陆南望。 但是时安现在非常不愿意去接触陆南望,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到失控失控再失控,最后再被现实打败。就算有再坚固的心理防线,也抵不过这样一次次的奔溃。 在不想去找陆南望与不想时坤被警方传去谈话之间,时安选择了后者。 时安做了很多心理建设,终于鼓足了勇气给陆南望打电话。 “叔,是我。” “我知道。”男人的声音清冷。 听着他那么冷淡的声音,时安感觉自己没说出一个字,心里就多了一份不确定,“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什么事?” “你要是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吧,你不是说我还欠你一顿饭吗?”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放下了手头上的事,键盘声停了下来,似乎在认真考虑时安请他吃饭这件事。 “你回海城了?” “回来了,三叔不是醒了么,我想过来看看他。” “明晚没空。” “明天中午呢?实在不行,我请你吃早饭?” “你找我,每天都没空。”男人把话说的坚决,时安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男人的冷淡。 “……”可真是日理万机,“我在‘既醉’等你,不管多晚,都等你。” 说完,时安也不管陆南望答应不答应,就挂断了电话。 她用了她惯用的手段,耍赖。 她等在既醉,就不相信陆南望不去。 但是……如果他真的不去,那她还能怎么办? 时安忽然间觉得自己太过自信,如果陆南望真的不去呢?她还能在“既醉”等到地老天荒? 恐怕,就算等到地老天荒,陆南望也未必会心疼,是否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 隔天,时安买了纯白的海芋花去看陆南谨。 正好她在海城,正好陆南谨醒过来,时安对帮助过自己有恩于自己的人都是心怀感激的。 当年陆南望要把时安带进陆家时,陆南谨帮忙说了话。后来陆南谨也时常买些小玩意儿给她,就连她和陆南望要在一起的时候,陆南谨也只说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旁人哪管得了那么多。 所以,就冲这些,时安就应该去看陆南谨。 但是,陆南谨住的那一层被陆家的保镖给拦住了,陆家现在的保镖根本不认识时安。 “她和我一起的。”一道倩影走来,人还没到,时安就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程小姐。”守在楼梯口的两个保镖对程潇很是恭敬。 时安就这样被程潇带了进去。 “我以为你早就走了。”程潇把墨镜取了下来,打量时安,“落败而逃。” “……”程潇说话刻薄,当上影后更是如此,到底哪里觉得她应该落败而逃?“我过来看三叔。” “他这个点应该在做检查,大概还有十分钟就能好。” “你对三叔的事情,很了解?”先前,时安就很意外程潇对陆南谨这五年的照顾,陆南谨是在她走后第二天发生意外的,那么短的时间里面,陆南谨怎么和程潇发生感情,才会让她对陆南谨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 还是,真的如传言所说,陆南谨暗恋程潇多年,放弃去陆氏集团工作的机会,反而接手陆氏旗下的星辉娱乐公司?只为将程潇捧上影后的位置? 这样,似乎说得通。 可,程潇呢?因为感动,所以这五年对陆南谨无微不至的照顾,更是因为……她心之所属已经和别人结婚了? “他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怎么能不关心?” “什么意思?” “我被陆南望封杀了,不惜代价的封杀,所有的违约金陆氏出。” “怎么可能,你不是星辉的艺人吗?”封杀自己公司的艺人,没毛病吧?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得罪了他的太太,就算我是星辉的一姐又怎么样?”程潇说得轻描淡写,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被封杀而表现出来的难过。 因为,她还有陆南谨不是吗? 但是,因为程潇得罪了盛浅予,所以他要封杀程潇,他可真是爱惨了盛浅予啊! “时安,我还以为你回来了,会让局面变得明朗一些。”程潇甚是失望,“那可能也没办法,毕竟这五年和陆南望同床共枕的,是盛浅予。” “程潇,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时安紧了紧怀中的海芋花,“我不会为了你去破坏陆南望和盛浅予的婚姻。” 何况,她也破坏不了。 程潇浅笑一声,“我没有让你去破坏啊,你听到我这么说了吗?” 虽然没有那么说,但是字字句句都在撺掇时安去把当初陆南望给她的宠爱,都夺回来。 以前程潇没少给时安脸色看,但是陆南望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要是那时候陆南望就封杀了程潇,现在的影后视后,就不是程潇了。 “我只是来看三叔的,别的事情不想参与。” “时安,我知道你还爱陆南望,你就希望他和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 程潇从她的风琴包里面拿出一个黄色文件袋,“我想你需要。” 时安没接,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她觉得应该慎重考虑一下。 “这东西对你没害处。”说着,程潇将文件袋塞在时安的怀中,她抱着大捧海芋花,没办法将东西还给她。 “程潇。”一道尚且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潇先她一步回了头,看到被医生用轮椅推过来的陆南谨。 时安转身,看到陆南谨。 轮椅上的男人看到时安很意外,消瘦的脸上露出笑容,“小安安,真的是你!” “三叔!”见到陆南谨,时安显然忘记了刚才程潇塞给她的东西。 “三哥,三哥!叫三叔都被你叫老了!”相比较昨天,今天的陆南谨有力气多了。 时安眼眶湿润,“那你的辈分就得小一辈了!” 时安觉得,这个世界上唯有亲人和旧友不能辜负。 爱人?爱人就是用来辜负的啊! 疳: 遨隙铬璞! 第75章 她高兴等就让她等着 , 陆南望从办公室里面出来,他推了晚上的应酬,直接回家。 在停车场的时候遇到沈长风,他过来搭车。 “不顺路。”陆南望蹙眉,没开车锁,沈长风开不了副驾的门。 沈长风开车门失败,“约了伯母谈遗产案的官司。” “我不记得让你接这个官司。” “好久没下场打官司了,嘴痒。” 陆南望冷哼了一声,开了车锁,两人一同上车。 “我看你不是去找我妈谈遗产案。”上车,陆南望冷嘲一声,前天陆南谨醒过来,陆家的人基本上都回来了,当然也包括陆南希,“早就跟你说了,南希不喜欢比她小的男人。” “我把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改早了两年。” “……”陆南望觉得和沈长风说陆南希的话题,简直就是浪费唇舌,索性开车。 “你平时晚上不是挺多应酬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回家了?”沈长风知道陆南望很忙,是真的工作忙,忙到很少五点准时下班回家。 “你再说话,我把你从车上丢下去。” 知道陆南望做得出这种事,沈长风便不再提他今天很空这件事。 车子开到陆家,沈长风表面上去找宋怀玉谈遗产案的事情,鬼知道他到底是去干什么。陆南望没管他,回了望园。 对于陆南望今天下班就回来,盛浅予很是意外,以前他每天都会应酬到很晚才回来。 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想着哪个男人不会去偷腥?可是她让人去查过,陆南望的确是在应酬,在加班。吃过晚饭之后的深夜趴,他不会参加。 只是偶尔,他会去甘棠居,一待,就是整晚。 像今天这么早回来,上一次盛浅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一家三口在餐桌前吃了饭,陆念衾因为父亲的回来,特别高兴,晚上还多吃了一碗饭。 更让陆念衾意外的是,父亲还检查了他幼稚园的作业,得到了表扬。 陆南望从陆念衾的房间出来,看到盛浅予在房间门口等他。 “南望,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盛浅予一整晚都心不在焉,终于等到陆南望和孩子相处好,盛浅予觉得有必要和陆南望好好谈谈。 “去书房。”说完,陆南望率先往书房走去。 好吧,盛浅予已经习惯了,他们分居五年,她也没期望过能和陆南望在床上就把事情谈好的。 在书房谈事,更像是谈什么严肃的事情。 …… 时安看好陆南谨从医院出来,刚才从陆南谨的只言片语当中确定了她的猜想,陆南谨当年的确是为了将程潇捧影后的位置,放弃了在陆氏总部工作的机会,基本上放弃了成为下一任陆氏董事长的机会。 现代版的爱美人不爱江山。 不过刚才程潇并未在陆南谨面前说她被陆南望封杀的事情,甚至还说过两天有个广告要拍,没时间来看他。 可能,是不想陆南谨还未痊愈的时候,就为她的事情担心。 其实,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喜欢她那么长时间,总该是感动的。 “师傅,去西子湖畔的‘既醉’。”时安上了出租车,对师傅说了目的地。 “西子湖畔那家啊,不是不对外开放的嘛?”师傅似乎很了解的样子。 “是吗?” “小姑娘是外地慕名而来的吧?那你可要失望了……” 后面,师傅说了什么,时安没听得很仔细,只是在想着陆南望今天会不会去“既醉”,又想着以前喜欢陆南望的程潇现在对陆南谨照顾有加。 陆南望没有念在程潇喜欢过他的份上对她手下留情,因为她得罪了盛浅予而要封杀她。 好像,只有她还在原地踏步,而他们所有的人,都已经往前走了,跳出了五年前的牢笼。 没有谁会一直喜欢另一个人,也没有谁会一直为另一个人无条件的付出。 得到这个结论的时安,心里很难受。 出租车开到西子湖畔,“既醉”那边外面的车子进不去,时安只能下来走进去。 见到时安来的胡不归还往她身后看了几眼,想着陆南望应该跟她一起来的。 “胡叔,我一个人来的。”时安道,“可能待会还有一个人要来。” “没有约好?还是人家忙?”胡不归请时安进来,其实不说,也知道时安约的那个人是谁。 “可能都有吧!” “那行,你先到楼上坐着,我给你泡壶茶。” 时安点头,她不是第一次来了,轻车熟路地上了楼,坐在上次和陆南望一起来的位置上。 她还真不确定陆南望会不会来,不来的话,她只有另想办法,让谢晋迟不要和洛城警方透露时坤的事情。虽然没能确定那个人就是时坤,但时安有感觉,除了哥哥之外,不会有其他人了。 天色渐晚,夕阳缓缓沉入西边湖面,橙色的夕阳将整片的湖面染红,触目惊心的美。 胡不归端着沏好的茶过来,给时安倒了一杯。 “想吃点什么菜,今天送来了新鲜的海鲜,我记得你喜欢吃海鲜。” “好啊,谢谢胡叔。” “和我还说什么谢谢?” “胡叔,你坐吧,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来。”也可能不来了。 胡不归坐在时安的对面,轻叹一声,“你们两个啊……五年前南望也是这么坐着,等了你一天一夜,如果不是三少出事,恐怕还得等着。” 时安回来之后,很少听他们提起过以前的事情,也是第一次从他们口中听到五年前陆南望在餐厅里面等了她一天一夜的事情。 等待,其实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 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知道等待的那个人已经毁约,可是心中任然期盼那人的出现,就像约定好的那样。 “那都已经过去了。” “哪那么容易过去?又不是黑板上的粉笔字,说擦掉就擦掉。你胡叔虽然没读过书,但好歹也喜欢过人,那些事还真不是说忘记就忘记的。” 胡不归年逾四十,左手戴着对戒,却孑然一身,心爱之人去了什么地方,不得而知。 “他结婚了,我也……”结婚了。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没办法白头偕老的,你大概不知道,南望和盛浅予婚后一直处于分居状态。” 分居? 时安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头一颤,他们两个分居?而且是从婚后就分居? 但是很快,时安从“分居”这两个字当中回过神来,不能因为他们两个分居,就心生念想,觉得有机可乘。 “胡叔,你在教我如何当一个合格的第三者吗?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也结婚了,我和我丈夫还有一个女儿。我今天来这里,是想求他一件事,但绝对不是和他发生点什么。” 胡不归听了时安的话,先是惊讶,再是汗颜。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胡不归从椅子上站起来,“那你先等着,我去厨房看看。” “好。” 时安目送胡不归的背影,心头怅然。 既然都结婚了,又何必分居?分居就能改变他们两个有过一个孩子的事实?做过一次和做过很多次的区别吗? 在时安这里,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何况,现在的陆南望,不是很在意盛浅予吗?为了他都能封杀自己公司的艺人,在明知道陆南谨喜欢程潇的情况下,还要执意如此。 说不定,哪天他们就不分居,从两张床变成一张床了呢! 所以,陆南望今天还会来吗?还是会让她也等上一天一夜? …… 陆宅望园,书房内,陆南望听完盛浅予的话,眉头紧紧地蹙着。 他知道,男人生气了。 “我只去了一次,以后就再没有和她们去过。”盛浅予低头,认错态度良好,“而且我什么都没做,很早就走了,你那段时间很忙,每天凌晨回家,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走了,我根本没有机会和你说。” 所以,还是怪陆南望早出晚归,没有时间关心妻子儿子,怪不得盛浅予? “我知道了。”陆南望开口,语气沉沉。 “那……” “我不追究。”陆南望淡声说道,“希望你以后记着,身为一个母亲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她知道,这个社会对女性的容忍度很低,所以她不敢走错一步。 好在,陆南望没有特别生气。 但问题也出在,陆南望没有特别生气。 换做是时安,他会不会已经气炸了? “我还有点事情要做,你先出去。” “恩,你早点休息。”盛浅予长舒一口气,出了书房。 从昨天程潇说她给陆南望戴了绿帽子开始,她就很紧张,思来想去,也就那么一件事,而那次还正好在mint遇到了庆功宴第二趴的程潇。 主动交代总比被动来得好。 陆南望能为了她封杀程潇,就知道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偏向她,她不会输。 …… 书房内,陆南望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下巴,就算在明亮的灯光下,也看不清男人眼底的神色。 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胡不归打过来的。 他摁了接听键。 “南望,她在这边等了好几个小时了,你要不过来一趟,别让她白等了。” “她高兴等就让她等着。” 陆南望似乎终于找到他今天晚上推了应酬的理由,就是为了等待这个电话,等他们来告诉他,时安等了他很久,并且不等到他,不会离开。 她是不是尝到了五年前他在餐厅里面等她的滋味? 锝: 丌睬,盟咝濉~ 第76章 身体却很诚实 , 晚上十点,胡不归过来添了不知道第几道茶。 “时安,你还是别等了,我看他今天不会来的。”他都已经打过电话了,陆南望的态度很强硬,不来就是不来,让时安高兴等着就等着。 这一个要等,一个不来,他今天也得跟这边耗着。 时安刚想说她要继续等下去,但是想到不能让胡不归跟着自己一起等。 “胡叔,你们关店吧,我去外面等着。”说着,时安就拿着包准备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快坐着,坐着。”胡不归哪里是要赶时安走?“我是说他说了不来,就肯定不来了,你见过他什么时候出尔反尔了吗?” 时安心头一怔,陆南望言行一致,说了没空就一定不会来,所以她的等待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理得? “你先等着吧,我让厨房给你做点东西吃,你这一晚上什么都没吃……”胡不归叨念着离开二楼,独留时安一人在这边。 胡不归下了楼,先让厨房给时安煮点吃的,先前那姑娘说要等着陆南望过来了再吃,结果人一直不来,就饿到现在。 吩咐完了之后,胡不归坐在院子里面又给陆南望打了电话。 …… 时安想,今天可能要在这里等一个晚上,都不一定能够消除陆南望五年前在餐厅里面等了她一天一夜的气。 算了,为了哥哥,不就是一个晚上么,有什么等不起的。 她单手撑在桌面上,困意和饥饿同时来袭,漫漫长夜,要怎么熬下去? 在她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手臂忽然间被人拉住,模糊之间被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被强制在原地转了一圈之后,又被丢回了椅子里面。 时安因为这么大的冲击力清醒了过来,睁大眼睛看着站在桌边满脸清冷的男人。 恩,是做梦。 所以才会在这里见到他。 男人应该是已经洗过澡了不打算出门了,所以才会穿着居家服,就连脚上,都还穿着棉布拖鞋。居家的打扮让男人少了一份穿西装时候的不近人情,但是脸上的清冷依然叫人无法亲近。 不对,不是做梦。不然她在被扔回椅子上的时候,怎么后背一阵生疼。 还在疼,清醒过来的时安觉得后背被藤椅膈得生疼。 “你干什么啊……”时安蹙眉,伸手想要揉背后的伤,但是碰不到。 男人站在橘色的灯下,遮住了大片光源,时安抬头的时候,只能看到他粗粗的一个轮廓,以及从他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凉意。 他轻哼一声,而后转身离开。 这……这就走了? 时安很快从椅子上起来,跑到陆南望跟前,“叔,来都来了,一起吃个晚饭……不,夜宵吧!” 她意识到陆南望是真的来了,并且应该是匆匆而来,不然不可能连居家服和拖鞋都没有换掉。 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时安只想到这五个字。 陆南望很高,时安今天没有穿高跟鞋,要抬头才能和他的视线对上。 他由上而下俯视她,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愠怒。 来的人是他,生气的人也是他。 “给你们做了海鲜意面当夜宵,坐下吃点,边吃边谈。”胡不归端着两盘海鲜意面上来,打破了时安和陆南望的僵局。 只见陆南望的目光挪到胡不归的身上,似是瞪了他一眼。 胡不归权当做看不到,将两盘意面放在桌上后离开了二楼。 刚才胡不归给陆南望打电话,说时安被开水烫了脚,但是坚持不去医院,要在这里等他来。又把她的情况说得多严重多严重,陆南望当即就挂了电话。 不出半个小时,陆南望的车子就来了这边,直接上楼找时安。 有时候,就得下一剂猛药,才能让人直面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他要是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时安不可能被开水烫了脚,但他连那点思考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直接驱车来了这里。 …… “叔,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吃宵夜吧,别浪费了这么好吃的海鲜面。”时安笑着说道。 陆南望没动,听着她喊“叔”开始,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有求于他。 “总不能这么一直站着吧?站着多累?你还要一直低头看着我,让您低头不太好。”让一向高傲的男人低头看她,的确是不太好。 该说她是贴心,还是贴心呢? 陆南望看了眼还在冒热气的海鲜面,越过时安的身子,坐在藤椅上。 给“既醉”厨师面子。 见陆南望坐下,时安长舒了一口气,不管陆南望是怎么来了这里,又是为什么坐下,只要他现在是坐在这里的,那就行了。 时安重新回到座位上,看着对面拿起叉子吃面的男人,他应该是饿了。 她也饿,但可能是饿过头了,所以就算香喷喷的海鲜面摆在面前,她也没什么食欲。或者说,因为心头有事,所以就算满汉全席摆在面前,她也没有什么食欲。 “叔,那天我被孙涛和时载绑架之后,有个人来救我。”这是时安没有告诉陆南望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其他人。 她看着男人的表情,他似乎没有半点惊讶或者意外,是早就知道了? “虽然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取下过头盔,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是我哥,只有我哥才会在我危险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来救我。” 男人的眉头微微地蹙着,似是不满时安的话一般。 “但你也知道,我哥先前坐过牢,他又黑了那条路的监控,怎么说都是犯法的。现在清如有点事情离开海城,我不知道为什么谢晋迟要找她,但他拿我哥这件事情来威胁我,我就觉得很莫名。” 男人继续吃面,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谢晋迟是你的下属和朋友,如果你开口的话,他一定会听你,所以……” “为什么?”终于,男人开了口,声音清冷,还有几分讥讽。 像是在告诉时安,凭什么她开口,他就一定要同意,为什么? “因为……”因为过去只要她一开口,他就同意她的任何要求,不问为什么,“因为清如不是要离开,她只是临时有点事,但是这些事情不想跟谢晋迟说。” 男人专心吃面,没有回答时安的话。 对她的“因为”不满意。 “因为我不想我哥被警方传唤,他是我的亲人。” 对面的人依然恍若无人的吃面,这个“因为”也没有打动他。 时安坐在藤椅上,心头忽生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 她坐在椅子上,没再开口,像是自暴自弃一般,反正说什么,他都不会答应一样,哪怕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可时安同样明白,帮她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她不能要求陆南望非要帮她,不然她和时建林有什么区别,跪在她面前求她放过时载?以亲情,以道德为由,绑架时安一定要做什么。 现在,她是不是也处在当时时建林的位置,要求陆南望一定要做什么。 当陆南望吃完了他面前的海鲜面,时安都没有再开口,因为他无声的拒绝,因为她自己想清楚了。 他拿了餐巾擦拭嘴角,动作优雅,和一身居家服的搭配并不违和。 “就这些?”男人堪堪开口,似乎是觉得时安大费周章地等在这里,就为了说这些话? “我想了想,你好像没有必要为了我打破和谢晋迟的和谐,所以你不帮我,我不怪你。” “哼。”对面的人轻哼一声,“我还以为你找到一个很厉害的丈夫,能帮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没想到连个谢晋迟都摆平不了。” “……”所以这是吃完了,就有力气怼她?“他有事回纽约了!” 言下之意,是梁天琛在这边,就能帮她把这些事情给处理了? “所以他的事,比你还重要。”陆南望一语戳中。 时安不想和陆南望纠缠在这件事上,她和梁天琛本就没有结婚,他有事回纽约不能在这边帮她本就不矛盾。 但是在陆南望口中,就变成梁天琛不在乎妻子,妻子一点都不重要。 “对,不是所有人都像叔一样在乎家庭,在乎老婆孩子。”时安赔笑。 但这话,更像是嘲讽。 那么,谈话看来是进行不下去了! “我就当你在夸奖我了。”他把餐巾放在桌上,做出了要起身的动作,似乎真的只是过来吃了个夜宵一样。 那还能怎么办?时安等到他了,但是两人一言不合就开始抬杠,根本就没办法心平气和的谈。 她示好,他冷脸。 她冷脸,他刻薄。 这要是能和平谈下去,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了。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真的要走。 时安跟着站起来,只听着对面的人说道:“晋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他自有分寸。就算找不到许清如,也不会拿你撒气。” 是不拿她撒气,但是拿时坤撒气啊。 但是时安仔细地回味了陆南望的话,总觉得他在暗示些什么。 她抬头,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所以,他是在告诉她因为她是时安,所以谢晋迟只是威胁了她,并不会真的拿时坤的事情大做文章? 因为,她到底还是陆南望愿意大晚上连居家服拖鞋没换,就匆匆出来的人? 得到这个认知的时安心中的情绪瞬息万变。 但是对面的男人已经拉开椅子,往外面走去。 时安匆匆提着包,打算跟上陆南望的步伐。 不知道是二楼的灯光太暗,还是里面的摆设太多,时安的脚勾在盆栽上。 “啊——”时安双膝着地,手中的包甩了出去,落在陆南望的脚边。 她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让陆南望停下脚步,也没想过包中的东西会掉出来。 黄色文件袋里面的照片散落出来,陆南望蹲下身捡起照片,仔细地看了看,再转头看着时安的时候,目光之中全是摄人的冷意。 “你找人拍的?”男人拿着照片,质问时安。 照片上,是盛浅予被一个男人搂着在夜店跳舞的模样。 这东西,怎么在她包里? 眙: 圃凼绥擅鸭疠徇~鲧舴殪缀氇谖氇吠牍届鞋?氇餮涮擂阖站,替替篪鄂谖鄂,谖氇餮涮……锄擂谖推牍戕……瘸瘸悲~ 第77章 时安,别试图激怒我 , 时安双膝还跪在地上,看着被陆南望拿在手中的照片。 恍然间想到先前在医院的时候,程潇将一个文件袋塞在她的怀中,后来陆南谨出现,她就忘记将这个文件袋还给程潇。 后来她就来了既醉,根本没看过文件袋里面的东西,她哪里知道那个文件袋里面是盛浅予在夜店的照片。 还和一个小鲜肉搂在一起跳舞,还被陆南望看了个正着。 “我不知道文件袋里面是这些东西……”时安想要从地上起来,但是双腿磕在地上太疼,试了两次都没能起来。 而男人已经将地上所有的照片捡了起来,而后走到时安面前,蹲下。 “这就是你今天找我来的目的?”他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带着对他太太的维护。 因为他蹲下的缘故,所以时安不用抬头看他,但平视的角度并未让时安觉得气氛有所缓和。相反的,她觉得陆南望蹲下来让她更有压迫感,心头更紧张。 “不是,我没打算给你看。” “没打算给我看,那你打算给谁看?” “我没打算给谁看,这个文件袋是下午……”时安忽然间想到程潇因为得罪盛浅予而被陆南望封杀,如果这时候再说出程潇,估计程潇的前途就算是毁了。 “下午什么?下午的时候私家侦探交给你的?如果我刚才没同意你的要求,你打算用这些照片来威胁我?”男人的声音也发阴沉你,他用另一只手捏着时安的下巴。 他下手的力道根本没有手软,捏得时安很疼。 “我没打算威胁你。”时安秀眉紧蹙,她的下巴抽不得,一抽,这个男人会更加生气,时坤的事情就算他刚才松了口,也会因为这件事而改口。 “没打算威胁我那带着这些照片做什么?不给我,又打算把照片给谁?时安,盛浅予是陆家的人,动陆家的人,程潇就是一个例子。”他眼眉间全是色厉内荏。 “我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出现在我包里的,我也没想过要威胁你。你刚才都松了口,我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吃力不太好的事情?”讨好陆南望比威胁他更快速方便一些,时安不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我要是没松口呢?”他冷声问道,“没松口就打算拿这些照片当成把柄要挟我?时安,你好歹在我身边待了两年,我最讨厌被人威胁我,你不知道?” 她知道,正因为她知道,所以先前程潇说这个文件袋的东西是她需要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接。 只是后来这东西还是被放在她的包里,还这么凑巧被陆南望看到。 就算再怎么解释也没办法扭转陆南望的想法,他认定的事情,就算真相摆在他面前,他也未必相信。 他甩开她的下巴,不带一丝惋惜和疼爱的。 因为他手中的力道,时安生生地将脑袋往旁边转了一个弧度。 他是真的没有心慈手软,丢开她的时候又是那么毫不留情。 “就算你敢把这些照片卖出去,你看看有没有人敢买,买了,他们又敢不敢放出来。” “我说了我没打算用这些照片来威胁你,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她从地上起来,忍着膝盖上的疼,“是不是这些照片出现在我包里你就觉得一定是我找人拍了这些照片,去威胁你,去破坏你的家庭?” 时安忽然间加重的语气让整个二楼的气氛显得凝重起来。 男人从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看着面前比他矮了两个头的时安。 “那你告诉我,照片是怎么来的?又像是那一对耳坠一样,无声无息地就跑到你包里去了?” 时安知道,就算她现在再怎么解释,都没办法让眼前的男人相信。 “那你现在在生气什么?生气这些照片出现在我的包里,还是生气你陆南望被盛浅予戴了绿帽子,你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成为了你的妻子之后还要去夜店找小鲜肉寻欢。是你这个做丈夫的没能满足她,还是她生性如此?” 时安仰着头,双手紧紧地我成拳头,迎上陆南望冷里的双眸。 在他拿话一字一句地刺进时安心头的时候,她也毫不留情地反击,不知道那颗坚硬的心上,又被插上了多少把刀。 “时安,别试图激怒我,你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眼见着面前的男人离震怒还有半步的距离,但是在时安迎上他的目光之后,他似乎生生地将那份情绪给压了下去。 “既然你一定认为是我在拿这些照片激怒你,威胁你,那这个锅我就背定了。”她抬手,将被汗水黏在额头上的头发拂到脑后,“是,我让私家侦探拍了这些照片,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这些照片是把柄。如果谢晋迟敢和警方透露半句我哥的事情,这些照片马上就会出现在各大网站上面!” “时安!”男人上前一步,以身高的优势压了时安一筹。 “对,的确没有报社杂志社敢刊登陆太太的绯闻,但是网络这么发达,多得是看热闹的网民。你要是不想盛浅予身败名裂,就按照我说的做!这些照片不是全部,我有底片!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看!” “我不对女人动手,你不要成为这个例外。” “你要为了盛浅予打我?”时安哼笑一声,“也是,你为了她都能不惜重金封杀你自己公司的一姐,何况是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她是你妻子,我什么都不是。”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我为什么要封杀程潇。如果你不是时安,你看看你现在做的这些事儿,随便一件都足够让你万劫不复。” “那我们现在是谈崩了,还是谈好了?我手中的筹码,够不够让你和谢晋迟开口?”时安看着这些照片,就当做是她让人拍的这些照片。 他陆南望的妻子在夜店和小鲜肉鬼混,事发,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去找盛浅予问清楚这件事,而是将错误推给她。 错就错在她找人……不,程潇找人拍了这些照片,让他知道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其实耐不住寂寞回去夜店找小鲜肉? 看来,他们分居这件事的确是事实。 “这些照片若是见了光,你哥这辈子都别想有安生日子过。”陆南望将照片扔到时安面前,哗啦一声,照片纷纷散落在地上。 他甚至都没想过把这些照片给带走,便利落地转身,单单留给时安一个冷傲的背影。 他走了。 等听到男人下楼的声音时,时安才像是浑身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忽然间蹲在地上。 她没力气站直,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刚才和陆南望的那一场智斗当中。 可她又有什么能力,和一个掌控着陆氏,掌控着千亿资产的公司的男人抗衡。 在陆南望面前,时安觉得自己犹如一直蝼蚁,凭借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而来的勇气,和他抗争到现在。 然后,当所有的力气用光之后,她蹲在地上。 心被掏空了,力气被抽干了,大脑一片空白。 她双手掩面,脑海中全是刚才和陆南望你一言我一语的画面,而让她复述刚才说过的话,她一句都想不起来。 胡不归上来的时候,就看到时安蹲坐在一地的照片之中,刚才陆南望下去的时候,脸色极为难看,什么话都没说就开车走了。 他不放心,马上上来看,果然看到时安浑身无力地蹲坐在地上。 “时……时安,这是怎么了?”胡不归粗粗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照片,看到打扮明艳的盛浅予和一个年轻男人搂着在跳舞,真是辣眼睛。 时安半响才从慌神当中回过来,看到胡不归的时候怔了几秒钟,才想起来正事儿。 这些照片不能被人给看到。 她摇摇头,连忙起身将散落在地上的照片捡起来。 她不说话,只是埋头捡那些照片,照片上盛浅予和那个小鲜肉对视而笑的模样,还真是刺眼。 陆南望是看了盛浅予和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开心,所以才那么生气的,是吗?既然他那么在乎她,结婚了又何必分居? 想要为五年前背叛她的事情赎罪吗? 时安将所有的照片都捡了起来,一股脑地塞进了文件袋里面。 “胡叔,有打火机吗?”时安低着头开口,不想让胡不归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胡不归马上拿了打火机给时安,她想一把火烧了这文件袋里面的东西,但二楼木制家具居多,怕着火。 “到楼下去,烧个干净。” “谢谢胡叔。” 一楼天井,时安将文件袋点燃之后,丢进了铁桶之中。 火光在夜色之中像是一条火龙一样,有着要吞噬一切黑暗的雄心。她没想过威胁陆南望,从来没想过。 就像五年前一样,他宁愿相信盛浅予怀的孩子是他的,也不愿意相信静清白的身子给他的时安同样怀了他的孩子。 他把所有的理智都给了盛浅予,却把所有的苛责和愤怒,都给了时安。 时安看着凶猛的火焰,轻轻开口,“胡叔,叔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这是一个所有女人都喜欢追问的问题,免不了俗。 时安不觉得她有多脱尘绝俗,在陆南望为了盛浅予差点要打她的时候,她又一次怀疑,那两年的朝夕相处不过是梦一场。 用: 壳翦,鹈掴喃~ 第78章 不三不四的女人 , 陆南望驱车回家,他大晚上出去,本就动静不小,回来的时候在停车场的时候被范增叫住。 “二少爷,老爷在主宅等您。” “这么晚爷爷还没睡?” “您不也刚刚才回来吗?” 从范增的话里,陆南望就知道陆正国这么晚找他,绝不是过去聊天。 他把车钥匙拿在手中,往主宅走去。 主宅,书房。 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坐在藤椅上,面前的案几上摆着一个棋局,陆南望以前被陆正国勒令学习了许多东西,其中包括围棋。 他粗粗一扫,黑白子互不相让。 “四劫循环。”陆南望坐在陆正国对面,手中执了黑子,却迟迟未落子。 “听说你晚上出去了,这个时候才回来,干什么去了?”陆正国看了眼穿居家服的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 陆南望眉头一挑,落棋子,打拔一子,给了白棋机会。其实他刚才在左下角直接做活的话,白棋没机会。 “见个老朋友。”陆南望轻描淡写地说道,后又补充道,“时安,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她。” 陆正国轻哼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时安的名字,随手将白子落下。 陆南望妙手一出,黑棋先手活角,抢到了关系到双方眼位的189位。 陆正国眉头一皱,刚才失神,被陆南望抢了先机。他浪费了一手棋,被陆南望吃住中腹白大龙后,黑棋已经取得了优势。 “爷爷,您输了。”陆南望放下手中的棋子,宣告棋局的结束,“如果不是您刚才失神,我不可能有赢的机会。” 陆正国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白子扔回了棋盒中,“赢了一回就这么嘚瑟,骄傲自满。” “孙儿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大晚上跑出去见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陆南望怔了一下,先前陆正国的态度很明确,他和时安交往可以,但是把握好度就行。但是刚才,他称时安“不三不四”。 “她要是清清白白跟着你也就算了,我不相信你现在还不知道她和人结婚的事情。” 原来,陆正国知道了,而显然,他知道的不止是时安和人结婚这么简单。 “我刚才是去和她谈点事情,她让私家侦探拍了浅予的照片,浅予是陆家的人,她出什么问题,丢脸的是我们陆家。” “什么照片。”在陆正国眼中,没有什么比陆家的颜面更重要。 “她和几个朋友去夜店玩,被人拍了照。照片是半年前的,所以不是时安找人拍的,她那时候还没回国。”照片虽然不是时安找人拍的,但是为什么出现在她的包里,时安不见得多无辜。 “夜店?不好好在家带孩子,去什么夜店?”陆正国眉头紧蹙。 “这件事她已经跟我说过,我也和她沟通了,她以后不会再犯。” “恩。”陆正国点头,忽然间抬头瞪着陆南望,“我在和你说时安的事情,你把浅予抛出来挡枪。我还没老糊涂,别想着糊弄我!” 这样都被陆正国看出来了。 “孙儿没有。只是时安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浅予才是陆家的人,我知道分寸。” “你知道分寸最好,她现在是谁的儿媳你不是不知道。你想顺利继承陆氏,继承陆家,就不要被这些儿女私情所影响。”陆正国意味深长地说着。 这是陆正国头一次在陆南望面前提起继承陆氏的事情,是否就在暗示他继承人的事情? “好了,很晚了,你回去吧!”陆正国从椅子上去起来,打了个哈欠,在书房等了陆南望许久,早就困了,“下次有时间再下棋。” 陆南望跟着站了起来,点头,和陆正国一同出了书房。 忽然间下了雨,他从玄关拿了伞,在漆黑的夜里往望园走去。 陆正国在用继承人的事情告诉陆南望,他只有顺从陆正国的安排,至少在时安这件事上,要和她划清界限,他才有可能成为陆氏下一任董事长。 从毕业开始,陆南望便放弃了他大学四年所学的法律,进入陆氏。陆氏是他亲手打造成现如今的规模的,要让他拱手相让,他做不到。 短短十分钟的路程,陆南望愣是走了半个小时,回到望园的时候拖鞋和裤脚都不同程度的湿了。 望园的佣人都睡了,客厅里面还亮着灯。 盛浅予靠在沙发上,浅眠,听到门口的声音,下意识地醒了过来。 陆南望想起刚结婚的时候,他几乎每晚凌晨才回家,就会看到盛浅予靠在沙发上等他。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个合格的母亲,合格的太太。 醒来的盛浅予看到陆南望穿着湿了的拖鞋回来,马上起身,给他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出来,“没打伞吗?” “打了。” “你先上去洗个澡吧,受了寒容易着凉。” “我刚才去见了时安。” 盛浅予怔了一下,慢半拍地回答道:“哦。” 她似乎一晚上都在想着一件事,在跟陆南望说了她和几个朋友去夜店的事情之后,又看到他晚上匆匆出去,早猜到他去和时安见面。 难得,他还知道回来。 “南望,我想了想,既然在孩子这个问题上我们没办法达成共识而不能离婚,你又喜欢时安,我可以接受她的存在。” 陆南望深深地看着盛浅予,可以接受时安的存在,便是接受两女共侍一夫的存在。 这难道不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 “浅予,你的底线是什么?”陆南望不答反问。 盛浅予抬头,迎上陆南望深邃的双眸,“只要还能和你在一起。” “哪怕陆太太的人换成时安,让你成为情-人?” 盛浅予浑身一颤,陆南望说得出这样的话,就做得出这样的事。 可她,只是想和陆南望在一起,以前就想,现在想,以后也想,她点头,重重地点头。 但是,她没有从陆南望眼中看到任何高兴的情绪,好像,只有怜悯和同情。 “好了,早点睡。”说完,陆南望往楼上走去,脸上的表情慢慢沉了下来。 盛浅予为了他可以沦为情-人,而时安不愿意成为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时安,你爱过吗? …… 时安从“既醉”出来,她没有忘记上次在这边打不到车的窘境,也没有忘记那只眼睛绿油油的野猫,所以她提前叫了车。 但是走出来一段路后,天下起了小雨,春末的雨凉飕飕地落在时安的身上,准备打电话联系专车师傅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时安这样的吧! 站在路口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专车师傅,她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走出去应该就好打车了一些。 雨越下越大,时安用包顶在脑袋上,想着感冒了又得去医院,多麻烦。 好在今天没有穿高跟鞋…… “喵……” 在时安往前走的时候,草丛旁的一只野猫忽然间叫了一声,吓得时安连忙后退了两步,转头看过去,草丛里面就两只绿油油的猫,不会还是上次那只吧…… 时安想了想,还是快安走,不然再被抓一下,又得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喵……喵……” 但是猫叫的很凄凉,生生地让时安往前走的步伐给叫停了。 犹豫了两秒的时安转身回去,蹲在草丛中,发现小野猫被树枝给挂住了脚,出不来。 “我把你拉出来,你不能再抓我了,嗯?”时安和小野猫说道。 回应时安的,是小野猫的叫声。 时安放下包,试了几次,都没能将它从草丛的低矮灌木中将它救出来,刚开始小野猫还有点害怕时安,后来知道她是来救它的,也就不反抗了。 几经折腾之下,时安将小野猫给救了出来,它身上已经淋湿,后腿似乎受了伤,瑟瑟发抖。 它脖子上也没有戴猫牌,可能是只流浪猫,这么放了就是让它自生自灭。 时安轻轻地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抱着包离开这边。 到了一个分岔路口的时候,时安忽然间停了下来。 往左走,再走二十分钟能到大路上就会有出租车,往右走十多分钟,就能到…… 时安犹豫了半秒钟,然后往右边走去。 十分钟后,时安停在一处清幽小院前,和五年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外面雨太大,时安没有犹豫地摁下了门口的密码。 忐忑,会不会换了密码,会不会这栋小院已经成为别人家的了? “滴滴”两声之后,大门打开,时安怔了一下,在门要自动关上之前,进去。 里面的门她也顺利地打开,成功进入甘棠居,这栋她生活了两年的小别墅,也是在这里,她将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了陆南望。 所有的摆设都和原来一模一样,时安轻车熟路地找到吹风机,给小野猫把身上的毛吹干,又给它的后腿简单地上了药。 “好了,明天再送你去宠物医院。”时安顺了顺小野猫的脑袋,想着应该不是上次抓伤她的那只,抓伤她的那只可能是它妈妈。 “阿嚏——”时安打了一个喷嚏。 肯定不是有人在想她,是可能要感冒了。 “你在这里睡,我去房间洗个澡。”时安给小野猫盖上了毛毯,留了一盏落地灯,才上了二楼,她的房间。 锁上了? 时安只能去了同在二楼的陆南望的房间洗澡。 她是真的受凉了,洗完澡之后脑袋涨涨的,换下湿了的衣服,时安穿上陆南望的睡衣,昏昏沉沉地躺在陆南望的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她是被舌头舔醒的…… 也: 胗宋梁捆,鸿抖司~ 第79章 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 时安生病了,昨天带回来的小野猫悄无声息地上了楼,跳到床上,原本踩了踩她,但是人没有醒。 小野猫舔了舔她的脸颊,湿黏的触感让时安从不安的睡眠中清醒过来。 “喵……”小野猫坐在床头,看着这个昨天夜里救了它的女人。 时安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间,早上八点。 “你是不是饿了?”时安想要掀开被子起床,结果身上没有半点力气,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烫,怪不得脑袋涨涨的。 “喵……”通体发黑的小野猫只是坐在床头,冲着时安叫着,可能是担心。 “我真的起不来……咳咳……让我再睡一会儿……”时安将被子拉高,将整个脑袋都埋在被子里面。 想着出一身汗自然而然就好了,她也没管自己现在身处何地,更没管是躺在谁的床上睡觉的。 小野猫看了看高耸起的被子,那人不理它,它就跳下床,踩着妖娆的步伐出了这间卧室。 …… 十点半,每周过来打扫小别墅的阿姨打开了大门,进了客厅发现沙发上的毛毯有用过的痕迹。 难道昨天晚上这家的主人回来过?可是这家主人已经有个把月没有来这里了。 “喵……”忽的,田阿姨听到一声猫叫,就看到一只黑色的小猫从沙发后面跳出来。 “哪里来的猫?”她记得她上周走的时候将门窗都关了,难道是这家主人带回来的猫? 想到这里,田阿姨也不敢怠慢了,“冰箱里还有点吃的,给你做点吃的。” 田阿姨很快就给小猫用鱼肉做了点吃的,安顿好了主人家的猫,田阿姨再去清扫房间。 等到了二楼的时候,看到主人家的卧室门开着,想着这个时间主人家肯定不在了,就推门进去,却不曾想在床上看到一个女人。 “哎哟!”田阿姨吓了一跳,她在这儿打扫卫生五年,还没见过这栋别墅里面出现过除了她以外的女人,这不是主人家带回来的吧? 但是……这不是生病了吧?脸颊那么红…… 田阿姨轻轻走过去,看到时安脸颊通红,再摸了摸她的额头。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田阿姨担心的同时,又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好像是……她上次打扫书房的时候,在抽屉里面看到的一个相框里的姑娘。 “叔……” 烧得稀里糊涂的时安嘴里只有一个词—— 叔。 “不行啊,得送你去医院啊!”烧得这么厉害,不得成肺炎? 田阿姨一个将近五十岁的老阿姨,哪里抬得动时安这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思来想去之后,田阿姨给这别墅的主人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陆南望赶来。 “先生,那位小姐病得很严重,得马上送医院才行。” “我自有分寸。”陆南望眉头紧蹙,不知道时安又想要干什么,竟然跑到甘棠居来。 她回来半个多月都没有来这里,昨天晚上两人剑拔弩张之后,她偏偏跑到这里来。 “喵……”就当陆南望要上楼的时候,小野猫从柜子后面跑出来,冲着陆南望叫了一声。 他最不喜欢这些小畜生,陆宅里陆南思养的一只布偶猫,可他根本找不到任何萌点。 男人皱着的眉头都能杀死一只蚊子,“哪里来的猫?” “不是先生的猫吗?” “丢出去。”冷声说完,男人上了二楼的房间。 上了楼,陆南望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卧房,时安原先那间房,被锁上了,钥匙只有他有。 房间内,时安不安分地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原本积压在陆南望心中的一腔热火,在看到时安是真的发烧了之后,生生地给压了下去。 “叔……”她脸颊发红,眉头微皱,脸上身上出了很多汗,头发湿湿的黏在脸颊上,表情很痛苦的样子。 男人转身往浴室里面走去,拿了柜子上的毛巾,用热水打湿拧干,再到时安的床边,给她将脸上的汗水给擦掉。 他刚才已经打电话让孙医生过来,现在估计还在路上。 脸上的汗水被陆南望擦掉,时安没有先前那么难受,眉头却紧紧地蹙着。 “叔……难受……”她发着烧,脑子一片混沌。 “有求于我、生病的时候才想到我!”男人低声开口,许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懑,下手的动作重了一些,粗糙地扫过她的脖子,留下一片红印。 “唔……疼……”时安不满,秀眉紧蹙。 再下手的时候,陆南望的动作轻了许多,掀开了被子,热气一下子就散发出来。 同时,陆南望看着时安只单单穿着他的灰色睡衣,领口略大,因为她一晚上不安分的睡相,纽扣堪堪解开两颗,衣领下滑,露出半个肩头。 胸口随着时安的呼吸声有频率的起伏,雪白的前胸一览无遗地展现在陆南望的眼前。 男人的眸子越发深谙了几分,草草地用毛巾将她身上的汗擦去了一些,而后匆匆地盖上了被子。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咚咚咚——”房间门被敲响,“先生,孙医生来了。” 听到田阿姨的声音,陆南望将湿毛巾丢在床头柜上,从床边站起来,眼神快速地从时安身上挪开,调整自己的情绪。 “进来。” …… 时安再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手背上痛痛的,半眯着的眸子看着高高挂起的输液瓶,明白手背上的疼痛是怎么回事。 但……她怎么在医院?她昨天晚上不是去了甘棠居? 刷的一下,时安睁大了眼睛,发现她并没有在医院,而依然在甘棠居陆南望的卧室里面。 她从床上弹起来,扯到手背上的针头,生疼。 还没来得及喊疼,就看到了坐在落地窗旁贵妃榻上浅眠的男人。 陆南望…… 他来了…… 所以她昨天晚上偷偷溜进甘棠居躲了一晚的雨,本想第二天早上悄无声息的离开,结果被房子的主人发现了。 时安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她可是记着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在“既醉”里面剑拔弩张,每一句话背后都掩藏着恨不得手撕对方的气势。 这要是待会他们两个面对面,估计不出三句话,又得吵翻天。 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感情,要再这么吵下去,估计再见面就得真刀实枪地干上了。 想了想,时安还是决定先溜为上。 偷偷地将针头从手背上拔出来,再悄无声息地穿上拖鞋,再悄咪咪地离开…… 唔……她昨天晚上洗好澡换下自己的湿衣服,穿了陆南望的睡衣,还穿了他一条新的四角裤,这个模样,怎么走出门? “去哪儿?” 在时安想着该怎么理所当然地走出甘棠居,身后就传来一道低沉又冷漠的声音。 时安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刚才已经尽可能地将声音压小再压小,还是吵醒了浅眠的男人。 脑海中想好了一百个借口,转身,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脑袋晕乎乎的。 发烧的后遗症,反应慢半拍。 “我就不打扰了。” “把这边弄得一团乱,说句不打扰就走了?”男人看着面颊微微发红的时安,她身上的睡衣依旧解开着最上面两颗纽扣,他目光微微下移,就能看到她胸前一片春光。 可能是嫌睡裤太长,她只穿了条黑色四角裤,她一双白净匀称的双腿就大喇喇地呈现在陆南望的眼前。 关键,那条她穿着明显宽松的四角裤,还是他的。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自重? “昨天晚上下雨了,我叫的车又没过去,这里是我能想到的最近的躲雨的地方……”可能是因为发烧还没有完全好,她没什么力气和陆南望互怼,声音都软了几分,“本来只是试了一下密码,没想到还能打开。” 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这么说来,还要怪他五年了都没有换密码? “回床上去躺着。”男人沉声开口,带着命令的口吻。 他这么凶,显然是不满她私闯甘棠居,“算了,我好得差不多,可以走了。” “这么走?”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移动了一番,粗粗地扫了一眼。 时安顺着他的目光,也粗粗地扫了一眼。 “啊……”她这才发现胸口凉凉的,双腿凉凉的…… 她立刻扣紧自己身上的睡衣,两步跑到床上,将被子拉高,只露了一个脑袋出来。 而陆南望轻蔑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时安: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有看过? “我名下房产很多,没时间处理这套房子。”他似乎是在解释为什么甘棠居的密码没有换,“既然想起这里,找时间我会周易处理掉这里。” 处理…… 对陆南望来说,感情和房子一样,可以用“处理”这个动词。 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那就处理掉吧,这里靠近西子湖畔,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时安怔怔地说道。 她似乎是听到了男人的一声冷哼,是啊,家缠万贯的陆南望又怎么会在意这套房子能卖多少钱?不过是急于出手,急于想要把过去的东西给处理掉。 “你处理掉这里之前,我能不能回我的房间看看?我有点东西在里面。” “不可以。”男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时安的请求。 “为什么?” “那不是你的房间,里面的东西也都不是你的。” 是!是她的!里面有她的东西,和陆南望无关! 躺: 琮维,柃篝淘~ 第80章 是我的荣幸 , 时安想要去以前房间的诉求被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之后,她扑通一声钻进了被窝里面,将被子拉得高高地遮住了脑袋。 如果说陆南望喝醉酒的时候会做出一些失常的举动,那么时安生病的时候,也会不经意间地展现出五年前和陆南望耍小脾气时候的模样。 男人的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不似用铁锤狠狠地砸在心脏上的感觉。 更像是用一根羽毛,轻轻地撩拨着。 他走到床前,扯了一下输液管,刚才时安钻进被窝的时候,似乎将针头给带进去了。 懒得和她废话,男人推了推她的身子,想要将针头给拿出来。 结果她愣是不动,不知道身体什么部位压住了针头,他要是硬拽,万一划伤…… “发什么脾气?起来。”男人似乎没什么耐心,声音越发冷淡。 时安就像是钉在床上一样,根本不动,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动。 除非,让她进她以前的房间。 当然,陆南望并没有给她这个选择,他直接把手从被子里面伸进去,搂着她的腰将她从床上抱离起来,另一只手再将输液管连同输液针一起丢了出去。 时安没想到陆南望为了让她从床上起来,还亲自动手了。 隔着薄薄的蚕丝被,时安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陆南望横在她腰间那只强壮有力的臂膀。 “你……” 时安的话还没说完,陆南望就将她重重地摔在床上。 他不喜欢睡软床,所以床垫是偏硬的那种,时安被他摔在床垫上的时候,痛意席卷全身。 “你干什么!”抱了她,又把她摔到床上,本就虚弱的身子被他这么一摔,差点都要散架了! 她拉开刚才被她拉上的被子,瞪着身姿挺拔的男人。 没想到他嘴角竟然露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觉得我能干什么,恩?” 饶是五年前和陆南望在一起之后,私下里这个男人都没有和她开过什么黄腔。但是他刚才特意将重音放在第六个字上,表情还那么轻挑。 时安刷的一下转身,将被子重新盖在自己身上。 可是……她现在穿着他的睡衣,他的四角裤,躺在他的床上……他要是真想干点什么…… 背对着男人的时安,用手紧紧地拽着被子,大不了,誓死反抗呗! 片刻,她听到了脚步声,也听到了关门声。 他走了…… 时安松了一口气一般地将被子稍稍掀开了一些,呼吸新鲜空气,情绪的放松让时安感觉到刚才被陆南望摔到床垫上的疼痛。 脑海中想到的是那个男人说要把这里处理掉。 可是,如果仅仅是因为五年前没有来得及处理掉,为什么当她昨天晚上走进甘棠居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尘封的味道? 客厅里面一尘不染,他房间的衣帽间里面挂着衬衫西装,抽屉里面有干净的新的贴身衣物,浴室里面有拆了封用了四分之一的沐浴露洗发液,床上不是灰尘味而是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这些无一不在告诉时安,这栋小别墅是有人居住的,并不是像陆南望说的,他房产太多顾及不到这里。 那么,是他在这里住过?经常,还是偶尔? 他那么多房产,为什么偏偏挑了离陆氏比较远的甘棠居? 这些问题的答案似乎都在引导时安往一个答案上去。 她摇摇头,觉得那不可能。 又因为想了很多问题,时安觉得脑子涨涨的,果然一生病就不愿意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闭上眼睛,决定还是先睡一觉再说。 …… 陆南望从卧室里面出来,下楼时瞥见刚才时安说想要进去的那间房。 房门紧闭,他忘记上次进去是什么时候,但依然觉得,时安还是别进去的好。 他收回目光,抬步下楼。 田阿姨还是第一次在甘棠居里面做菜,煮了白粥,做了几道下饭的小菜,正巧见到这别墅的主人从楼上下来。 “先生,稀饭和小菜都做好了,是现在吃还是待会再吃?” “放着吧。”男人淡淡开口,“没别的事,您先回去。” “好,有什么需要您再给我打电话。” 在田阿姨准备拿着自己的包离开的时候,陆南望叫住了她,“田阿姨,您是我从外面请来的,这边的事情……” “主人家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拿出去说,先生请您放心。” “嗯。” 就是因为这里是甘棠居,陆南望不想让陆家的佣人过来打扫,所以才让周易安排了田阿姨过来。 偶有两次来甘棠居的时候,遇到过来打扫卫生的田阿姨,看得出是个老实人。 他不想节外生枝。 听陆锦瑟提了两嘴傅行止的事情,知道他现在那么安分守己是因为他父亲下了令,要是再和时安有什么牵扯,非得弄死她。 昨天晚上和陆正国聊了两句,知道他对柳静姝的儿媳零容忍。 若傅雷和陆正国真要对时安做什么,那陆南望还真的就要开始头疼。 但最最让人头疼的,是现在正躺在他床上的时安,尽要去招惹一些她招惹不起的人。 一个傅行止,一个梁天琛。 想到这儿,陆南望就觉得脑仁儿疼。 …… 时安再次从睡梦中醒来,觉得头疼没有先前那么严重,只是身上还有些无力。 她从床上起来,寻思着是不是得先从这边离开,去浴室看了眼昨天换下的衣服,湿哒哒地放在竹篮里面,根本没办法穿。只得重新在陆南望的衣帽间里面找了一间t恤,里面再穿了一件他的背心,长长的运动裤都能拖地了。 她以这身诡异的装束出了卧室,卧室外面安静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陆南望已经离开这里了? 也是,现在下午四点,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待上一天? 他要是走了的话…… 时安转头,看着那间门被死死关上的房间,她昨天晚上试过了,门是锁上的,得要用钥匙。 陆南望会把钥匙放在什么地方…… 凭借时安对陆南望的了解,他不可能天天把钥匙带在身上,应该也不会放在望园,最有可能的肯定还是放在这甘棠居里面。 时安左顾右盼,最后,看到了走廊上放着的一个小桌子,上面原本是放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五年前被她一不小心撞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那时候陆南望只担心她有没有被瓷器的碎片伤到,从那以后,这个小桌子上就再没放过任何易碎的东西。 她走过去,打开小桌子自带的抽屉,里面果然躺着一把钥匙,她房间门的钥匙。 没想那么多,时安将钥匙拿了出来,准备去开房间的门。 她都已经把要是插进钥匙孔了,只要转动两下,就能开了门! 哪曾想身后忽然间传来一阵阴风,在她毫无准备之下,钥匙就从钥匙孔里面被拔出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要是从她眼前落入了他人之手,她的目光随着钥匙转移,最后转身,看着钥匙被男人放进西装裤口袋当中。 她想要伸手去抢,结果被男人摁着肩膀,抵在门上。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别进这间房?”男人生冷的语气传入时安的耳中,带着……担心秘密被发现的紧张? 这间房到底怎么了,她不能进去? “你藏东西的技术,一点都没有进步……” “不像你,有那么多秘密需要隐瞒,我光明磊落。” 言下之意就是她居心叵测咯? “那这间房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光明磊落给我看啊!” “看来我需要再提醒你一下,激将法对我没用。”男人松开她的肩膀,神态恣意地将双手插进西装裤口袋当中,那把钥匙就静静地躺在他的口袋当中。 “你再这么胡作非为,别说时坤的事情我不会管,你自己也自生自灭。” 说完,男人转身下楼,怪他太过自信,所以将钥匙放在抽屉里面,忘记时安到底有多会翻东西。 她要是真的进去,那还得了…… “你的意思是你让谢晋迟别插手我哥的事情?”时安跟着陆南望下楼,她没想到昨天晚上那么言辞激烈之后,陆南望还能出手相助。 陆南望说谢晋迟不会没有分寸,但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得到许清如的下落就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但是,陆南望没有回答她。 “另外,什么叫让我自生自灭?我除了招惹你之外,又招惹谁了?”招惹谁,才会让陆南望说出让她自生自灭的话? 男人停下脚步,哼了一声,“你还知道你招惹了我,嗯?” “……”他们两个互相招惹的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是不是我回来,让谁不高兴了?” “你觉得有人高兴你回来?”男人迈开步伐,往楼下走。 时安这回没有再跟上去。 等到陆南望都走到了楼下,发现时安并没有跟下来,他转身,微微抬头,看着站在楼梯中央的时安。 她似乎……很沮丧。 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时安抢了先,眼底那一抹沮丧很快被取代,“能让你们不开心,是我的荣幸。” 她看着男人的眼眉间寒意从生,果然又生气了。 时安此时并不在意陆南望开心或者生气,她下了楼,也不管杵在那儿的陆南望。 “小野猫呢?”时安唤了几声,都没有看到小野猫,“你把我的猫怎么了?” 她质问陆南望。 枚: 泮痍催昂荮卿~ 第81章 这么一来,我就亏了 , 在时安的质问下,陆南望想到先前那只通体发黑的小猫,比陆南思的布偶猫丑太多。 “那小畜生是你带来的?”男人见她在客厅里面四处寻找,却依然没有找到小野猫的下落。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它是猫,不是小畜生。” 时安试图纠正他对小野猫的看法,但是想着这个男人的思想平常人没办法扭转,还是不要费唇舌的好。 “小猫,你在哪儿?”时安就差趴在地上看小野猫是不是藏在沙发底下了。 但四处搜寻,都没有找到它的下落,它后腿受了轻伤,昨天她只是草草地给它包扎了一下,想着今天带它去宠物医院。 找不到,时安秀眉微蹙地看着陆南望,“你把它弄哪儿去了?” “你先前找不到时坤,来质问我,现在找不到那只猫,也来质问我。我不记得我的职责是帮你看守这些。” “……”时安觉得,和他说话费劲,“没看到就算了。” 时安眼神轻轻扫过陆南望,决定再找找小野猫,可能它是对这个地方陌生,所以藏在什么地方了。 再加上别墅里面有个这么凶神恶煞的人,小野猫能不躲起来? 她仔仔细细地在一楼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小野猫的踪迹。 再回到客厅的时候,看到陆南望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一脸淡漠。 “是不是你把它弄走了?”在时安问出这句话之后,她明显看到男人嘴角抽了抽,像是被猜中之后的表情。 “你把它弄哪儿去了,你没看到它受了伤吗?那么可怜的猫你都不放过,你……”没人性。 想了想,时安还是将那三个字给咽下去,在人屋檐下,还有求于他,这么说就是自断后路。 “我自己去找。”说着,时安就出了别墅。 昨天那场雨还没停,时安拿着玄关的伞,在花园里面找了一圈,同样没找到小野猫的下落。 别墅内,陆南望放下报纸,看着在花园里面四处寻找那只小畜生的时安。 她能因为任何一点点小事就冲他发火,质问他,从来不愿意选择相信他。 就像先前时坤的事情,她不问缘由就肯定他知道时坤的下落,非要让他说出时坤在哪儿。现在……虽然是他让田阿姨将那只小畜生给丢出去的,但他真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在时安的世界里面,是不是只要她的事情,她就觉得他一定该知道? 雨下得,挺大的。 时安在院子里面没找到,出了大门,似是一点留恋都没有的就离开了。 陆南望安然坐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担心她离开就不会回来。因为,她的包还在这里,里面手机和证件都在。 十分钟过去,时安没有回来。 二十分钟过去,时安还是没有回来。 二十五分钟…… 陆南望从沙发上起来,拿了玄关的伞,出了门。 甘棠居这边清幽,这座山头里面也没有几户人家,小路倒是多,撑着伞站在雨幕下的陆南望也不确定时安到底会走哪条路。 是直接从大路出去离开,还是从雨小的小路走去找小野猫? 陆南望选择走了小路,他自觉,应该是很了解时安的那个人。 当他走出了百十米之后,看到时安抱着一团黑色的东西往回走的时候,知道自己的直觉是没有错的。 他撑着黑色的大伞,站在原地等着时安走过来。 时安在低头安抚小野猫的情绪,抬头间,看到了距离她有一定距离的男人,似乎是顿了一下,然后才撑着伞往陆南望这边走来。 春雨淅淅沥沥,落在山间的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空气中带着泥土的清香味,好像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 陆南望放在西装裤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将手机拿了出来,上面是盛浅予打过来的电话。 那一秒钟,陆南望将手机调成了静音,重新放回了口袋当中,而后抬头,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人。 十八岁那年在填选志愿的时候,父亲和爷爷都要求他填对未来有帮助的经济,他却固执地选了法律。 十八岁的时候是叛逆,大人越不想让他做什么,他就越想做什么,越想摆脱他们的掌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现如今,三十一岁的陆南望应该不能用叛逆二字来形容。 那么,挂掉盛浅予的电话,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雨下这么大你都要把它赶出来,你说你心肠怎么这么硬?刚才我找到它的时候,它瑟瑟发抖,整只猫都不太好。”时安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猫,走到陆南望面前,数落他的狠心。 陆南望看着衣服湿了大半的时安,久久没说一句话。 时安其实……是惧怕不说话的陆南望的,他一言不发的模样着实让人心中没底。 好吧,昨天晚上是她擅闯了他众多房产中的一处,是她擅自将小野猫带进了甘棠居,什么都是她不好! 时安在眼神交汇当中,败下阵来,他要是说点什么,或许她还能回一句。 但是不说话,就感觉空气都凝固了一样,仿佛天地间只有青色的树叶,透明的雨滴和微凉的风。 时安咽了咽口水,越过陆南望,先走为上。 十分钟后,时安重新回到甘棠居,找来了吹风机,将小野猫淋湿的毛给吹干,好在后腿上的伤口不那么严重,不然淋了雨肯定会发炎,她觉得待会儿还是得带她去宠物医院。 “阿嚏——”时安想着小野猫的时候,自己却先打了个喷嚏,本来发烧就没有好彻底,刚才又穿着单薄的t恤在山间走了一圈。 在她寻思着待会儿也得去个医院的时候,一张巨大的毛毯落了下来,直接罩在了她的头完,陆南望就将时安从地上拽了起来,抱着她坐在他的腿上,粗粝的大掌顺着她宽敞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少了贴身衣物的阻碍,陆南望轻而易举就握住了她的盈盈一握。 天旋地转之间,时安就变成了他的盘中餐? 她扣住陆南望想要肆虐的手,另只手抵着他的肩膀。 “这么一来,我就亏了!”时安匆匆地说道。 虎: 冈蔚翮帕!辏螳态骛鸯! 第82章 你不说,我就进去了 , 医院,盛浅予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她观察着陆南谨。病床上近日涨了点肉的男人,同样也用打量的目光看着椅子上的盛浅予。 “嫂子,二哥没有和你一起来?”陆南谨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嫂子单独一人来看他,于情,说不过去。 “他工作忙,所以我就一个人过来。”盛浅予道,“小叔子,你身体好些了吗?听小七说,你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她这几天吃不好睡不着,但是陆家一直风平浪静,直到陆锦瑟昨天和她提起陆南谨因为昏睡了五年,以至于想不起来过去的一些事情。 盛浅予为了确定,便亲自来了一趟。 “是啊,可能是因为睡得时间太长了,有些事的确想不起来了。”陆南谨浅笑一声,并未觉得想不起来某些事情是遗憾,反倒是觉得能够捡回一条命,是上天的恩赐。 “小叔子还记得我吗?”她语气中带着试探。 陆南谨眉头一挑,立挺的五官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当然记得。” 说完后,陆南谨看到盛浅予面色一僵,捏着衣角的手背青筋尽显,她像是尴尬,又像是紧张,更多的,是慌张。 他说记得她的时候,她显得很慌张。 “你以前是星辉的练习生,我当然记得你。”片刻之后,陆南谨补充了一句,“当时的练习生我都记得,你挺有潜质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后来明明有了出道的机会,却选择回去读书。” 陆南谨记得,当时同一批练习生当中,盛浅予长得最漂亮,无论是唱歌,还是演技,都是最好的一个。就连程潇都说,这丫头要是出了道,她拿影后就多了一个对手。 “练习生……是啊,我以前是星辉的练习生。”盛浅予深呼一口气,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只是后来觉得,我不太适合当明星,没办法适应里面的生存法则。” “也是,当了明星,可能就没办法和二哥在一起。”陆南谨像是忽然来了兴致,“你和二哥是怎么结婚的?我当时昏迷,错过了你们的婚礼。” 盛浅予心中汹涌,无法确定陆南谨是真的忘记过去的一些事,还是装作忘记。 刚才的谈话,他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还是觉得,过去的就过去了,再提起也改变不了任何现状,所以干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真的是这样,盛浅予才能放心。 “这些事情还是留着以后你问你二哥,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小叔子你好好休养。”盛浅予提着包站起来,转身离开了病房。 没过多久,程潇提着一个保温盒过来,将里面的鸡汤倒出来给陆南谨喝。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影后竟然亲自给我煲鸡汤喝,真是三生有幸。”陆南谨觉得一觉醒来之后,不仅时光穿梭到了五年后,就连程潇对他的态度,都变了许多。 “佣人煲的。”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可以让一个病人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陆南谨将碗里的烫喝了个精光,“刚才嫂子来看我了,想不到……” 陆南谨摇摇头,没注意到程潇脸上的表情变化。 “我一直以为二哥会和时安在一起,就算不是时安,我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你程潇。 “盛浅予来看你了?”程潇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精致的脸上画着无懈可击的妆容,正红色的口红将她整个人的气场提高了不少。 “嗯。”陆南谨点头,“请问影后同学,你是不是特别不喜欢二嫂?” “这你都看出来了?”程潇说完之后,惊觉陆南谨挖坑给她跳,再看他的时候,他一脸风轻云淡。 她想解释,可知道已经晚了,索性不解释。 她讨厌盛浅予不是因为她打败了时安,打败了她程潇,最终成为陆南望的妻子。而是陆南谨今天躺在这里,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盛浅予。 但程潇没说,陆南谨都忘记那些事情了,又何必再提起? “你最近挺闲的。”陆南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是挺闲的。”被陆南望封杀了,所有通告都被取消,没人比她更闲。 “你要是忙,可以不用每天都过来。” “嫌我烦?”程潇放下给陆南谨盛烫的勺,脸上是显露出来的骄傲。 五年前在海城,时安是被陆南望宠出来的骄纵却不蛮横,盛浅予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程潇就是凭借天赋的骄傲。 骄傲的程潇感觉到陆南谨话中的歧义,便握着主动权。 “先前跟你说了,我马上要拍一个广告,随后有个戏要进组,就没时间来看你,不叨扰了。” 说完,程潇拎着她刚才随手放在椅子上的包,踩着高跟鞋往门口走去。 “程潇——”陆南谨想下床,无奈他在床上躺了五年,肌肉萎缩,需要一段时日才能下地行走,自然就赶不上健步如飞的程潇。 只得看着她消失在眼前。 他蹙眉,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刚才又何必问那样的问题,既然她现在都主动示好,他五年前都去给她取求婚的戒指…… 陆南谨想到这里的时候,脑袋一阵疼。 …… 盛浅予出了陆南谨的病房,一口气走到医院楼梯间,像是浑身无力一般地撑在扶手上。 她能确定的是,不管陆南谨有没有失忆,他同样不愿意说出五年前的事情。 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一定会顾全大局。 一定是这样…… 她在楼梯间里面待了许久,等到终于平复下来的时候,拿出了手机准备给陆南望打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陆南望的手机很少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就算是去开会,他也会将手机交给秘书,不会错过任何一通电话。 那就是……他有意不接。 为什么不接?因为和时安在一起? 昨天晚上他说什么?问她愿不愿意让时安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太太,而她屈居情-人的位置? 他已经打算将时安扶正了吗? …… 甘棠居,时安坐在陆南望的腿上,一手扣着他进犯的手腕,一手抵着他的肩膀。 两人这个姿势维持了许久,久到另一组沙发上的小野猫都打了个哈欠。 男人的手不再握着她胸前的柔软,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滑过她细腻的肌肤,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刚才那么冷硬。 多了一分……随意。 “时安,你丈夫要是知道你这么讨好我,会不会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单手扣着她的腰,预料到她听到这话肯定会反抗,会想要从他身上起来。 时安挣扎了两下,挣不出他用了力的手臂。 “把手拿出去!” “他也是这样摸你的,嗯?” 他非但没有把手拿出去,反而肆意地摸着她衣服下的春光。 在说起梁天琛的时候,他眼底蕴着火光。 “他不像你这么粗鲁。” “看不出来他还是个温柔型选手。” “我也不知道原来经过时间的历练,你变成了粗暴型选手。”时安接下陆南望说的每一句话,“还是你和盛浅予分居太久,导致年轻气盛的你没地方宣泄,深闺寂寞的盛浅予也要出去找小鲜肉?” 陆南望眉头微蹙,她从哪里知道他和盛浅予分居的事情? 胡不归…… “这我就不明白了,你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终于成为你的妻子,你为什么把人家晾在那边?孩子都生了,说明你那方面没问题啊!”时安的眼神往陆南望小腹以下看去。 的确是没问题,那次在他办公室,在飞机卫生间,她都明显感觉到他生动形象的雀跃。 此刻…… “你比谁都清楚,我那方面有没有问题。” “五年前是没问题,谁知道五年后有没有问题。”时安逞一时口快,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面。 刚想要奋力从他身上起来,避免陆南望问她要不要试试五年后到底有没有问题时,她就被从坐在他腿上的姿势,变成了被他压在沙发上的被动。 “你可以试试看五年后有没有问题!” 果然…… 时安了解陆南望就如同他了解她一样。 她现在不明白究竟是她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了,还是陆南望提前挖好了坑,看着她跳进去。 “不试!” “由不得你。” 宽松的t恤在陆南望的大掌之中碎成两半,里面的运动背心更是应声破裂,运动裤被他一扯就滑下,露出黑色的四角裤。 “你穿男人的内库的时候,就该想到这样的局面。” 她那是进不了自己的房间,只能拿了一条看起来是新的穿上,总不能什么都不穿,那更勾-引人犯罪好吗! “我不想试!也不想和你双双出轨!你起开!”时安虽然被扣着双手,又被压着双腿,但是反抗的心从未变过。 “既然你说起出轨这件事,”陆南望欺身而下,单手扯掉了她身上最后一层束缚,“现在换我问问你,你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嗯?” 他还在怀疑,就算知道他们已经“注册”,可他还在怀疑他们婚姻的真实性。 “夫妻关系!所以我不想和你双双出轨!”时安依然在反抗,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听到皮带打开的声音,啪嗒一声,撞击着时安的心脏。 “时安,我教过你做人要诚实,不能撒谎。告诉我,你和那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 他双眼猩红,势要从她口中逼问出她和梁天琛的关系。 她当然也明白这个男人的逼问方式是…… “你不说,我就进去了。”男人在她耳边说道,凉薄又尖锐。 时安彻底惊慌,不知该说什么。 粹: 犒宽~偃缰巨~幼宙痛例东殊彤彤樗~幼宙痛例东殊议议签虏~玟玟荧~ 第83章 陆南望你个王八蛋 , 客厅里面很安静,只有雨水落在窗户上的声音,以及被陆南望吓坏了的小野猫在沙发上冲着他拼命地叫着。 然,男人今天势必要从时安口中得知她和梁天琛的关系,又怎么会轻易地松开时安? 男人如刀削般的面部线条紧绷,深邃的瞳孔当中带着冷色,薄唇抿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压在沙发上的女人。 他处在爆发的边缘,只要她一句话,可能不管她和梁天琛是不是夫妻,他都会不受控制地…… 时安胸口剧烈的起伏,被他扣着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他强硬,她也不甘示弱,大不了…… 一拍两散。 “你今天要是做了,我丈夫不会放过你。”她冷静而又从容地说出这番话,吐字清楚,字字句句落在陆南望的耳中。 她结婚了,和梁天琛结婚了。 他扣着时安手腕的力道,稍微松了一些,压着她的力道也没有先前那么大。 都这样逼她,她依然坚持说和梁天琛是夫妻。 他更是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坚决,要为了她丈夫守身如玉的坚决。 忽的,男人松开了她,时安长舒了一口气,忐忑的心却还没有恢复平静,她看着陆南望彻底从她身上离开。 他危险的物什离开她之后,她才从沙发上起来,“流氓。” 时安的声音掷地有声,称呼这个刚才乱来的男人为—— 流氓。 他基本上衣衫完好,就是这样的衣衫完整,让时安觉得她一丝不挂更显狼狈。 她蹲在地上将刚才被男人扯下的衣物。 蹲下身的时候,时安看到白色长毛地毯上一把银色的钥匙,可能是刚才那个男人脱裤子的时候不小心从口袋里面掉出来的,时安悄无声息地将钥匙捏在手中。 她草草穿上裤子,将碎成片的衣服裹在身上,回身,她看着已经提好裤子的男人,淡声说道:“衣服坏了,再借一件你的衣服。” 沙发上的男人没说什么,只是伸手进口袋当中…… 时安眉头微蹙,他是要找钥匙? 估计是没找到,他忽然间站起身。 时安往后退了一步,握着钥匙的手,紧了紧。 男人只是将茶几下的香烟拿了起来,几近粗鲁地从里面抽了一支烟出来,点上。 呛人的烟味传入时安的鼻尖,她眉头紧蹙,转身上楼,一刻都不愿在有他的地方待下去。 远离了男人的视线,时安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有些恍然地在陆南望的衣帽间里面找衣服。 她伸手将一件t恤拿出来的时候,手中的钥匙掉了出来,她才想起来刚才从地上捡起来的钥匙。 但是显然,她现在只想快点穿了衣服从这边离开,多待一秒钟对她来说都是危险的。 倒不是为了梁天琛要守身如玉,是她根本就不想再和陆南望发生任何无法挽回的事情。他固然是她喜欢了多年的男人,但她还没有爱他爱到要不管不顾到沦为他的情-人,沦为他高兴时搂在怀中抱抱亲亲,不高兴时可以十天半月不理会的养在外面的小三。 她的骄傲,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做这样的事情。 匆匆换上衣服,时安将钥匙放进口袋当中,下楼。 男人坐在沙发上抽烟,短短时间里面,烟灰缸里面被掐灭了三支烟,手中,是他第四支。 时安没多看他一眼,走过去将小野猫抱了起来,转身要走。 她听着背后一阵声响,男人站了起来,“我送你出去。” “不劳您大驾。” “我送你出去。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三遍。”说完,男人在烟灰缸里面将只抽了一半的烟掐灭,率先一步往别墅外面走去。 时安看着他冷硬的背影,忍不住脑仁疼,那些他不想说第三遍的话,她连第二遍都不想说! “喵……”许是注意到时安焦虑的情绪,小野猫在时安的怀中低声的叫着,像是在安抚她不安躁动的心情。 “没事没事,我们马上就从这个鬼地方走了,你吓坏了吧?”时安低头对小野猫说着。 不止是它被吓坏了,她同样是被吓坏了。 时安抱着小野猫从别墅里面出来,本来手中都拿着伞不准备坐陆南望的车离开的。 但是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那儿,已经启动的车子提醒着时安车上的那人在等她。 时安看了眼那辆黑得发亮的车子,还是撑着伞,走进了雨幕当中。 因为下雨的缘故,五点过的天空已经有些暗,时安抱着小野猫往外面大路上走。没多久,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身旁呼啸而过,溅起积在路上的水…… “陆南望你个王八蛋——”时安看着自己湿了大半截的裤子,忍不住冲着那辆急驶的车子吼了一声。 时安的声音在山间回荡,不知道车上的人听没听到,她只感觉到自己现在很狼狈。 …… 时安最终还是回到酒店,洗了个热水澡换上自己的衣服,再带着小野猫去了宠物医院,处理了后腿上的伤,又打了疫苗。 宠物医生给小野猫处理伤口的时候,饥肠辘辘的时安到商场里面觅食。 虽然饿,但是因为发烧未愈的缘故,没什么胃口,最后只是去餐厅点了一份粥,几碟小菜。 吃过晚饭从餐厅出来,准备去楼下的药店买点发烧药的时候,忽然间瞥见从另一家餐厅出来的两人。 陆锦瑟和傅行止。 陆锦瑟脸上一直挂着笑,恋爱中的女人,估计都是这种表情。反倒是傅行止,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不出是高兴,但也不是不高兴。 时安当然没有过去打招呼的念头,但是她已经从餐厅出来,7楼上面就是几家餐厅,门外也没有什么遮拦的,眼瞅着那两人就要走过来。 她和陆锦瑟的目光不其然的交汇上,两人皆是一怔。 在时安想着该如何避免这个尴尬的局面时,陆锦瑟挽着傅行止的手,往另一处走去,“那边好像有下去的电梯,我们往那边走。” “恩。”傅行止似乎心不在焉,陆锦瑟说往哪边,他就往哪边,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下站在不远处的人。 陆锦瑟挽着男人快走,转身的时候,目光再次与时安的对上。 目光之中有着对时安避之不及的厌恶,又像是担心时安会把她好不容易打理好的感情破坏了一般。 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和傅行止的感情,让一切破坏这段感情的可能都必须堙没在尘埃里面。 看着陆锦瑟和傅行止离开,时安心头忽然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他们都在拼命地保护自己的感情,捍卫自己拥有的一切。 而她,似乎从未捍卫过,那些感情,来就来,不来就算了。 她相信是她的就算走到天涯海角,都一定是她的。不是她的,就算倾尽所有去守护去争取,也没有半点意义。 这样,又何尝不是一种被动?于她,于星辰,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时安心情不是很好,应该说是很糟糕地去了宠物医院,将小野猫带回了酒店。 晚上照例和星辰通了电话,看到小野猫的星辰很高兴,想着让时安将小野猫带回纽约。 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闪闪,星辰说它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闪闪。 晚上,没有等到许清如的电话,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说了两三天就回来,却还不联系。 手机响起,时安看到上面的陌生来电,以为是许清如打过来的,她马上接了电话。 “时安,是我。” 不是许清如的声音,却是另一道熟悉的声线。 时安想起第一次见到盛浅予的画面。 陆南望是海城大学知名校友,建校一百周年那一天,陆南望被邀请回去参加校庆,并以杰出校友上台发言。 时安那年十七岁,跟着陆南望一年,那天被陆南望一同带去了海大。 在后台准备的时候,时安看到了作为典礼主持人的盛浅予。 她穿一身白色的纱裙,在时安眼里,那件纱裙很廉价,但是她否认不得的是,就算那一身廉价的纱裙穿在盛浅予身上,也穿出了不廉价的感觉。 那天,时安身上也穿着一件白色的小礼服,骄傲得像个小公主。 她听着盛浅予对陆南望说:“学长,马上就到你上台了。” 时安最不喜欢这种学长学妹的叫法,男生一般只对长得好看又有感觉的,才叫学妹,而女生同理可证。 陆南望点头,随即转头过来,对坐在椅子上似乎是百无聊赖的时安说道:“你要在后台等我,还是去听我演讲?” “不去,整天听你念叨就够了,我想去逛逛学校。” “今天学校人多,你别乱跑。” 征求到同意的时安立刻从椅子上起来,在后台一刻都待不住。 等到跑出去了一阵的时安,忽然间想起来待会结束的时候该怎么找到陆南望,折返回来的时候,看到盛浅予在帮陆南望整理西装胸前的襟前三角方巾。 在十七岁的时安的认知当中,高冷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陆南望,是不应该接受随便一个女人帮他整理西装的。 可他接受了盛浅予,在随后的一年当中,盛浅予这个名字,以及这个人,频繁地出现在她和陆南望的生活当中。 直到—— “明天有空吗?我想和你见个面。”盛浅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没必要。” “怕了吗?” “要怕也是你盛浅予怕。” “好,明天下午两点,老麦咖啡馆见。” 说完,两人同时挂了电话。 鲭: 表盼磺昃咭昀悚谈~谈谈矢,站茌斋舞~ 第84章 正房与小三的正面对决 , 隔天,下午两点,时安准时走进老麦咖啡馆。 她还记得五年前走进这个地方时候的景象,盛浅予在时安面前宣告她怀了陆南望的孩子。 那时候,时安双肩包里面同样也放着一张验孕报告。 不知道今天,盛浅予会不会同样也拿出一张报告,跟她说:时安,我怀了二胎,陆太太这个位置是我的,请你有多远走多远。 “您好,请问一位吗?”侍应生过来询问。 “找人。”时安的目光在咖啡馆里面看了一圈,并没看到盛浅予的身影,“可能还没来吧,给我一杯拿铁。” 时安看了看时间,两点,不多一秒也不少一秒,盛浅予迟到了。 五年前的盛浅予,可是早早地就等在这里。 时安看着变化并不大的旧咖啡馆,找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下,等待。 午后的咖啡馆有些慵懒,几对小情侣各自用他们最直接的方式向世人展示着他们的爱情,还有几桌是跟着朋友来,说说笑笑。 处处充满着小资情调,倒是时安,一个人显得有些突兀。 咖啡馆收银台那边挂着一台液晶电视,放着新闻,声音并不大。 百无聊赖的时安抬头看着转播的新闻。 从界浦路的塌陷再到某新造校区跑道有毒,再到慈善新闻。 时安看到几道熟悉的身影。 哦,商业巨擎投身慈善事业,携妻子儿子一同出席以“陆念衾”名字命名的希望小学启动仪式。 这个启动仪式是下午一点钟开始,所以盛浅予约她下午两点谈谈,她其实并没办法准时赶过来,故意让时安在这边等着。 想到这里,时安的太阳穴就抽了抽,所谓的下马威? 这个下马威,会不会太迟了一些? 时安刚想要叫来侍应生结账,今儿这个谈谈,也没有必要谈谈了。却看到身着香奈儿春夏套装的盛浅予推门而入,手上提着hermes的铂金包,这身行头没个二十万下不来吧! 让这个旧咖啡馆蓬荜生辉。 时安先前招手过来的侍应生痛盛浅予一起走了过来。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给这位贵太太一杯冰美式,外面天挺热的,降降温。”时安瞥了盛浅予一眼,波澜不惊地同侍应生说道。 侍应生自然是察觉出这两个女人还没开始说话,就弥漫着一股子硝烟味,马上拿着菜单离开。 盛浅予将铂金包放在桌上,优雅地坐在时安对面,“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来晚了。” “贵人事多,理解。” “你说话也不用这么夹枪带棒,都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逞一时口快。” “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儿也不需要这么刻意,被人拆穿了,丢脸的还是你自己。”时安瞥了眼收银台那边的电视,上面似乎还在歌功颂德,说商业巨擎多么多么的有爱心,说商业巨擎的太太多么多么的善良。 盛浅予顺着时安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剪影,她和陆南望陆念衾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给记者拍照。 她嘴角露出浅浅的笑,胜利者的笑。 “既然这样,我们直入主题。” 时安等着盛浅予的主题,无非是让她离陆南望远一点,做小三没什么好下场之类。 “我和南望说过了,同意你们两个交往。” 盛浅予开口,的确是吓坏了时安,推翻了她先前所有的猜测。 时安现在脸上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的表情,大概,用莫名其妙来描述,比较准确一些。 “怎么,很开心?”盛浅予像个施舍者一样,满身的优越感,“我先前和南望提过离婚,但是他不同意,你也知道,他下了决定的事情,基本上不会改变。” “你也说了是‘基本不会改变’,就是还有改变的可能,你这个‘陆太太’当真坐稳了没,我不知道。”就算时安没什么想法和盛浅予争那个陆太太的位置,但是她现在说话的态度,真的是太嚣张。 现在又以宽宏大量的正房太太的身份来告诉时安:行吧,我就大发善心让你和我丈夫在一起。 时安最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装得厉害,他们分居的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 而时安知道,当盛浅予一旦来找她,说明她心中已经开始畏惧时安的出现,开始担心她陆太太的身份朝不保夕。 “坐没坐稳,不需要你操心,现在我是陆太太,每天和南望同床共枕的人是我。” “哦,是吗?” 盛浅予从时安眼中看出了轻蔑,以前就是这样。那年在海大礼堂后台,看着她出现的时安,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轻蔑,目空一切的傲慢。 时安身上是价值不菲的小礼服,而作为典礼主持人的她,穿的是学生会租来的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的礼服。 可是别人看着她,除了羡慕就是嫉妒,因为她长得好看,气质又好。唯独时安,眼中是傲慢的轻蔑。 现如今,已经成为陆太太的她,还被时安用那种眼神看着。 “你别以为南望还会像当年一样宠你爱你,你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孩子是陆南望的。”时安淡淡地说着,顺便看着盛浅予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 “怎么可能!” “那有什么不可能?许你的儿子是陆南望的,我的孩子就不能是他的?”时安本着别人让我不开心,我就让别人更不开心的心态对待盛浅予,“你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和他住了两年。” “你那天晚上明明和傅行止……” “哦,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傅行止?” 时安和陆南望住在一起的那两年,除了高三第二学期学校统一的成人礼在外面住了一天,就只有那天晚上和傅行止待在一个房间过,而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时安觉得,陆南望肯定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盛浅予。 所以,盛浅予是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盛浅予淡声说道。 “同样的话也送给你。” …… 沈长风拿着刚刚从4s店提的车的车钥匙,上了陆南望的办公室。 “保时捷?”陆南望瞥见沈长风的车钥匙,“你不是前不久才买了车?” “送给南希的。” “……”陆南望选择保持沉默。 “怎么,你姐不会喜欢吗?” 估计沈公子将智商都用在了法庭上,而情商可能为负。 沉稳内敛的陆南希素来不喜欢速度与刺激,沈长风要送给她一辆跑车,所以就算他把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改早两年,也没什么用。 “算了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反正你们两个感情淡泊。”沈长风道,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弟在陆家貌合神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整个陆氏都知道他们两个势同水火。 “不过我刚才在4s店听到一个笑话,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陆南望合上文件,就知道他上来不止是说他买了一辆车送给陆南希这么简单。 “4s店的美女姐姐说,在我去之前有个人,提着一百六十万去取车,现金。” “一百六十万现金?”的确是个笑话,提着那么多现金去买车子。 “恩,4s店的员工用了三台验钞机,还请了银行的员工来数钱。” “你想表达什么?”陆南望看着沈长风一脸的高深莫测,又像是笑里藏刀。 “你猜猜这个人是谁?”还卖起了关子。 陆南望表示不想猜,不说就算了。 “这人你也认识,盛浅予的弟弟盛秉文。”沈长风不单单是觉得这是个笑话,更多的是觉得这其中另有隐情,“我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就和4s的人说了,把盛秉文的一百六十万都换了过来,钱在我车子里面。” 陆南望眉头紧蹙,靠在椅背上,想着盛秉文不学无术,这一百六十万从何而来? 沈长风将这一百六十万换了回来,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只是不知道沈长风的想法和他的想法是不是吻合。 “你怀疑,念衾的绑架案是盛秉文做的?”陆南望看着坐在对面的沈长风。 “这可是你说的。”显然,他们两个的想法不谋而合。 “咚咚咚——”周易敲门进来。 陆南望和沈长风两人权当刚才什么话都没说过,脸上的表情自然而不做作。 “陆总,太太和时小姐两人一同上了本地热搜榜,说是……正房与小三的正面对决。”周易已经将热搜上的词语美化了很多,但是说出口之后,大班椅上的男人,还是恼怒了。 “什么东西?”倒是沈长风,率先问了一句。 “太太和时小姐在咖啡厅见面,但是不知道为何,时小姐先是扇了太太一巴掌,再倒了太太一身的咖啡。太太平时很少露面,但是下午和您一起参加了希望小学的启动仪式,很多人记住了太太,就拍了视频放在网上。” 现在已经倒了止都止不住的地步,看客般的网友已经站好队,强烈谴责插足别人感情的时安,同情被欺凌的正房太太。 “哟,想不到时安真的出手了?” 沈长风说完之后,被陆南望狠狠地瞪了一眼。 “买水军压下去。”陆南望道。 “压谁?”周易问了句。 “废话,当然是太太啊!”沈长风再次帮陆南望回答。 周易没听沈长风的,等着陆南望开口。 然而,陆南望没有开口,是否就是默认了沈长风的话? 那便是,默认了。 “另外,你到长风车里把现金取出来,看看当时是否和当时浅予从银行支出的那笔钱对得上号。” “赎款找到了?” “恩,算是。”陆南望整张脸上的表情都在告诉办公室里面的两个人——别惹他。 当时盛浅予给的赎款可能落在盛秉文的手中,说明盛秉文可能是绑匪。 现在时安和盛浅予不知道因为什么矛盾一起上了热搜,闹得满城皆知。 而时安和梁天琛还真他妈是夫妻,他当时那么逼她了,她都没有否认和梁天琛的关系。 所以,陆南望怎么可能找水军压下时安的事情? 咿: 僭癞,术啄鄄~督嘞司辕憷~ 第85章 又一个长腿叔叔的故事 , 时安从老麦咖啡馆回到酒店,还是在傅行止过来的时候,她才知道热搜上面的事情。 她翻看了一些,发现现在的看客说话真的挺不负责任的,那些说她不要脸去破坏人家家庭的留言已经是轻的。重的,将时安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说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你怎么单独约盛浅予见面?”傅行止看着时安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脸并不想解决这件事的模样,“你就打算让这件事这么发展下去?” “你这么过来,小七会不高兴的,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时安想到昨天晚上在商场里面遇到陆锦瑟和傅行止。 陆锦瑟其实是怕傅行止见到时安的,所以才挽着他的手臂对她避之不及,现在傅行止如果再牵扯进这件事情来,那么必然会让陆锦瑟不高兴。 其实对陆锦瑟,时安心头有内疚。 “你打算怎么处理?”傅行止不答反问,到底还是担心时安。她只身在海城,面对强大的舆论,她怎么挺过去? 时安想了想,“每天都有新闻出来,等明天再发生一件什么大事儿,自然就把这件事掩盖下去了。过几天,等清如回来了,我和她见过面之后我就去洛城,等绑架案结案了,就回纽约。” 这些天,她心力交瘁,比过去五年过得还累。 傅行止俊逸的脸上带着不小的怒意,“时安,你除了逃避还会做什么?五年前你要是稍微争取一下,把那件事说清楚,你和陆南望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我没逃避,只是在找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就算当时我告诉陆南望孩子是他的又能怎么样?他和盛浅予同样有了孩子。你知道盛浅予为什么当时明明有了出道的机会,却放弃了当明星,回去读书?”时安的声音有些苍凉,连同表情,都很冷清。 对盛浅予,傅行止不了解,只知道她忽然间就成为了陆南望的妻子,那场盛大婚礼直到现在,还有人拿出来说。 “和陆南望有关?”傅行止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陆南望。 …… 医院。 陆南谨坐在轮椅上,看着就算进了病房,也不高兴将墨镜摘下来的程潇。 她在生气,生他先前让她不要过来的气。 但是他现在说的事情,比那件事严肃多了。 “你被二哥封杀的消息,怎么不告诉我?”陆南谨淡声说道,清瘦的脸上带着一抹严肃。 程潇身子怔了一下,知道这事儿瞒不了陆南谨多长时间,这么忽然间被他叫来,又这么严肃地说这件事,她到底还是不淡定了一些。 她将墨镜摘下来,扔在桌上,“封杀就封杀咯,海城的娱乐公司又不止星辉一个,大不了自己开个工作室当老板。” 如果事情像程潇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我听人说了,在我昏迷的这几年里面,你时不时就找二嫂的麻烦。程潇,有些事情既然已成定局,是你力挽狂澜也没办法逆转的。” 程潇迎上陆南谨那双清澈的眸子,能一眼看到底的清澈。 正因为能看明白,所以程潇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活该。” “她背后有二哥,你该知道得罪二哥的人没有好下场,你还敢把那些照片放在网上!”陆南谨彻底严肃起来,“我能让人查到的事情,你觉得二哥不会查到?到时候封杀你只是最轻的,更重的,你觉得你能承受?” 程潇精致漂亮的面容,终于动容了些,“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陆南谨蹙眉,他有心解决这件事,但程潇偏不承认。 “刚才网上全是时安插足二哥二嫂婚姻的事情,在舆论一边倒的时候,你把二嫂去夜店的照片放出来!”陆南谨将几张纸丢在程潇面前,“这个id是你的,这些推波助澜的水军,也是你找的人吧!” 程潇看了眼那几张纸,上面最先发布盛浅予去夜店照片的人,的确是她的id,但是在发布之后,在被人转载之后她就删除,另外有人将那些照片二次加工转载出来。 没想到还是被陆南谨让人找到了。 “我看不过时安被他们这么欺负,那么大规模的黑时安,不是盛浅予找人就是陆南望……”找人黑的时安。 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潇忽然明白陆南谨这么急着把她叫过来的原因。 就连陆南望都默许找水军黑时安,她还放出那些照片,无异于和陆南望对着干。 “你明白就好。”陆南谨沉声道,“你和盛浅予对着干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对二哥的感情早该放下。找时间我会和二哥说这件事,你跟他道个歉……” “陆南谨,”程潇打断了陆南谨的话,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我要说我对你二哥的感情没放下,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挑拨他们夫妻间的感情呢?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要我道歉,没可能。” “他们已经结婚五年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我是执迷不悟,不劳您操心。”程潇将刚才陆南谨扔给她的纸全部都扔了回去,“我程潇就是被陆南望弄死,都不需要你操心!” 说完,程潇拿着包就离开了陆南谨的病房,把门摔得巨响。 可出了房间的程潇,明艳动人的脸上,浮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要是真的对陆南望执迷不悟,何以五年来只要有空就到医院来探望他?何以屡屡拒绝络绎不绝的追求者?何以冒着失去一切的可能就只为了和盛浅予过不去? 这些,陆南谨又真的知道? 病房内,陆南谨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看着散落一地的纸张,看着程潇忘记拿走的墨镜。 沉吟片刻,拿了手机给陆南望打过去电话。 …… 摘星大厦59层总裁办,陆南望刚刚吩咐完周易处理网上新出来的一波照片。关于盛浅予在夜店和小鲜肉搂搂抱抱,上次从时安包里掉出来的那一叠。 当时时安说什么? ——对,是没有报纸杂志社敢买你陆南望太太的照片,但是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多得是看热闹的网民,这些照片放上去,就等着盛浅予身败名裂。 下午的时候泼了盛浅予一身咖啡,事后又放上照片? 现在他是越来越不了解时安了。 男人在办公室里面踱步,紧皱的眉头看得出他现在很燥怒。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陆总,太太来了。” “让她进来。”男人眉宇间的生冷,似乎在听到“太太”两个字之后,越加明显了些。 片刻,盛浅予走进了陆南望的办公室,白皙的脸颊上还印着几根明显的手指印,仿佛是在提醒陆南望下午发生的那一幕。 她被时安扇了巴掌,被倒了一身的咖啡。 “照片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爷爷解释过。”没等盛浅予开口,陆南望便说了句,猜到她来这里,大抵是为了那些照片,“另外,你下午去找时安做什么。” 陆南望的话似乎在说,平白无故的,时安为什么会扇你一巴掌,又为什么会把咖啡倒在你身上? 不知情的人只当是时安这个第三者太过飞扬跋扈,连她这个正房都不放在眼里。 但陆南望是知情的,当然就知道时安不会平白无故地扇她巴掌。 “我跟她说,我不介意你们在一起,想和她和平共处。” 陆南望蹙眉,“你和她说这些干什么?她——” “我知道,我不该去找她,但是我也不想看到局面就这样僵持着。我想清楚了,我想留在你身边,但是你喜欢时安想让她留在你身边,你不肯离婚,那我只能允许你们在一起。” “你觉得你这样很伟大?”成全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哪怕有任何其它的办法,我都不会选择让时安留在你身边这一种。我爱你,就想得到完完整整地你,而不是心里想着其他人的你。”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爱你。”陆南望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和你结婚,只是因为念衾。” 五年来,陆南望都没有和盛浅予说过这样的话,虽然她心知肚明,但是这话清清楚楚地从陆南望口中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的心,生疼,像是被鞭子鞭挞一样的疼。 他靠在办公桌上,转身看着站在办公室中央的盛浅予,心不在焉地抽着手中的烟。 “如果你不爱我,七年前就不该救我。” 救她? 哦,如果不是盛浅予提起了这件事,恐怕陆南望都要忘记他救过盛浅予这件事。 那是…… …… 酒店,时安给焦躁的傅行止拿了一瓶冰矿泉水。 “七年前,那时候盛浅予还是星辉娱乐的练习生,带那一批练习生的高层带着几个练习生去夜场做不正当交易,盛浅予也是其中一个。但是去了之后,盛浅予才知道事情不对,想走已经来不及,有个男人强行要和她发生关系,是陆南望救了她。还把那个男人打成了重伤,沈长风帮陆南望打了官司。” 冷静如斯的陆南望为了一个练习生,竟然出手将对方打成重伤,这多少让傅行止有些意外。 官司的事情他知道,只是不知道官司是因盛浅予而起。 “后来,陆南望帮盛浅予的父亲还清了赌债,还资助盛浅予回学校上学,又一个长腿叔叔的故事。”时安讥讽一声。 “所以呢,你想表明什么?” 面对傅行止的疑问,时安道出了她的心思,“盛浅予的事情发生在我住进甘棠居之前,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外太婆请求陆南望让他帮忙,那么住进甘棠居的人,应该是盛浅予而不是我。” 傅行止看着似乎是洞悉一切的时安,但是她知道的,就是事情的全部吗? 赝: 钋蕾橡铉,则措雁遁蜓~ 第86章 容不得半点瑕疵的人 , 摘星大厦39层,长风律所沈长风办公室。 沈长风春风得意,谢晋迟情场失意。 “刚才周易跟我说,已经查出来盛秉文用来买车的那些钱,是先前盛浅予从银行支出来的赎款,亲舅舅绑架自己的外甥。啧啧。”沈长风摇摇头,“现在盛浅予在老大的办公室里面,周易不敢过去说。” “时安一回来,所有事情都乱了套。”谢晋迟脸上的表情,又阴冷了几分。 “那也不能怪时安,就算时安不回来,你觉得老大就能一辈子和盛浅予在一起吗?”沈长风作为局外人,看得很清楚,所以就连离婚协议,也早就帮陆南望准备好了,“时安不过是催化剂,加速了事情的进展罢了。” “你倒是看得透彻。” “律师嘛,透过现象看本质。就好比七年前老大救了盛浅予那件事,后来又帮她父亲还清了赌债,资助她上学。” “恩,我记得,我当时还以为他闲情逸致,来个什么养成系列。”谢晋迟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抹笑,当时还以为是陆南望的什么恶趣味。 “你知道对盛浅予下手的人是谁吗?” “别卖关子。” “四九城蒋家的四公子蒋川。” 沈长风这么一说,谢晋迟就明白了。当时陆南望刚刚进入陆氏,急于发展自己的势力,而当时有一单上百亿的合作案,对陆南望来说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蒋家。最终以陆南望击败蒋家拿到合作案,并就此稳固了自己在陆氏的地位。 当时谢晋迟还不明白为什么蒋家忽然间撤出竞争,没想到是蒋川的把柄握在陆南望的手中。 所以,陆南望救盛浅予是假,拿住蒋川的把柄才是真。 “之后,老大就帮盛浅予还了她父亲的赌债,资助她上学?就没有一点其它的想法?”谢晋迟问道,“要是没有,盛浅予怎么能生下念衾?再说,那时候时安不也在?你觉得以老大的性格,他会为了一个孩子就真的放弃时安?” “你忘记当时傅行止和时安的事情?以老大那样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容不下半点瑕疵的人,会接受时安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谢晋迟耸耸肩,那必然是不能的。 “但老大是真爱时安,他让时安拿掉孩子之后,也让盛浅予把孩子拿掉。那么一个高傲的男人,不介意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一腿,只想抹掉那些事情重新开始,得下多大的决心?只是谁知道时安让老大在餐厅里面等了一天一夜,自己跑到纽约去了。当时陆南谨又出了事儿,老大哪里顾得上时安?” “为什么你都知道?”谢晋迟听完沈长风的话,眉头微微蹙着,沈长风知道五年前发生的每一件事情,而他竟然都不知道。 说好的兄弟呢?说好的同仇敌忾呢? “我是他的律师。”沈长风搬出一个最佳理由,“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念衾这么大了,总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吧?不然刚才盛浅予和时安那段视频在网上疯传,他也不会默许找水军把盛浅予压下去。” 总不能陆南望拼命压下时安,让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群众看陆南望护着时安? “刚才不还有人放出了盛浅予在夜店和男人搂搂抱抱的照片吗?不是老大让人放的?”不然谁敢在这个风口浪尖处做这样的事儿? “算了,不说他们了,那些事儿五年了都还没有理清楚。”沈长风摇摇头,只觉得说陆南望他们几人的事情脑袋疼,比打官司还麻烦,“你还没找到许清如?整张脸上写着——我很烦别来惹我。” “存心要躲起来的人,我找什么?”谢晋迟哼了一声。 “我怎么听说你都威胁上时安了?老大还让我转告你一声,别打时安的主意。” “我也就威胁她几句,这种情况下我还敢对时安做什么我是嫌自己命长?”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的谢晋迟语气中颇有些无奈,“这一局,你押谁占上风?时安还是盛浅予?” “老大知道你这时候还隔岸观火,非弄死你不可。”沈长风嘴角上扬,“我押时安。” “那我押盛浅予。” …… 摘星大厦59层。 “如果当时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已经成功被潜规则,当上了明星,在一次又一次的潜规则当中,越走越远。”盛浅予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在绝望的时候,陆南望如同神祗一般地出现在那个昏暗的包间里面,把那个嚣张跋扈的富二代狠揍了一顿。 靠在办公桌上的陆南望依然在抽烟,办公室里面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盛浅予和陆南望之间本来就隔着一定的距离,青烟腾起,更是让盛浅予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 如同过去五年里面,看不懂他的内心一样。 “你不爱我,就不应该给我一次又一次的机会,让我产生错觉,以为自己终有一天能够站在你身边。”盛浅予想到是陆南望将她从泥潭里面拉起来,给了她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他肯定,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 只是因为那两年里面,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时安。 不知道第几支烟抽完,陆南望在烟灰缸里面将烟掐灭。 “以后,别去找时安。”男人沉声开口,刀削般的面容上是说不出的冷硬,“她在纽约结婚了,她回来也没想掀起千层浪。” 盛浅予眼波微动,时安既然在纽约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打破这边的平衡?她先前和陆南望虽然没有很恩爱,但至少相敬如宾,至少在众人眼中她是令人羡慕的陆太太。 她一回来,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陆太太的头衔什么时候会掉。 还说没想掀起千层浪。 她还能从陆南望的话中听到失落,时安结了婚,所以陆南望很失落。 “另外,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忽然间,盛浅予觉得陆南望的表情冷了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与认真。 “盛秉文今天下去去4s店提了一辆一百六十万的车子,现金支付。以我所知,你弟弟应该存不下那么多钱。那些钱,你给他的?”陆南望狭长的眸子半眯着,像是不经意间的询问。 但是,盛浅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陆南望话中透露出的信息。 “你给的钱?”没等到盛浅予的回答,男人重复了一句,语气更加沉冷。 …… 酒店,时安手中的那一杯温水,已经被她喝得差不多了。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发生这件事,我都不想再拿出来说。”时安白净的小脸上全是疲惫,“我想要的不多,只是和他给别人的不一样。优柔寡断的人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傅行止听完时安的话,到底也没办法像亲密无间的闺蜜一样给出太多的建议。 “不管你需要什么,跟我说,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不行的,五年前你就为了帮我,硬生生地喜当爹。如果你再帮我,真的会影响到你和小七之间的感情,我怕自己成为罪人。” “我和小七她……” “叮咚叮咚~”当傅行止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房间的门铃被敲响。 一直在沙发上睡觉的小野猫听到声音,一个激灵地醒了过来,喵呜喵呜地叫了两声。 “谁啊?”时安往门口走去,不知道站在门外的人是谁。 “客房服务。” 时安不记得自己叫过客房服务啊,可能是送错了地方? 时安打开了门,却被一众记者直接涌了上来,始料未及,猝不及防。 “啊……你们……”时安被生生地从门口挤了进来,将她和傅行止围在了客厅里面,十几道闪光灯打在两人身上。 傅行止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首先想到的是将时安拉到自己身后来,用伟岸的身材挡住娇弱的时安。 “你们干什么!”傅行止浑身戾气,让冲进来的记者都感觉到了来自这个男人的杀气。 十多个记者一边忙着对傅行止和时安拍照,还要忙着向两人发问。 “时小姐,请问您真的插足了陆公子和陆太太的婚姻,现在网上穿的那段影片,掌掴陆太太的人,真的是你吗?” “时小姐,听说你五年前就已经和陆公子在一起过,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的呢?” “你这么嚣张跋扈地找正房宣战,是不是陆公子给过你什么承诺?” 一个个尖锐辛辣的问题朝时安抛来,而她被傅行止护在身后。 “你们够了,再不走我叫保安了!”傅行止伸手去将对着时安的镜头挡开。 “傅公子您不是也被这个狐狸精给蒙蔽了双眼?您大白天的和她在酒店里面,就不怕您未婚妻胡思乱想?” “够了——”傅行止平生最恨被人威胁,抢过了那个记者手中的录音手机,砸在了地上,“要是不想丢饭碗,就都给我滚出去!” 记者和傅行止僵持不下,房间里面的氛围一下子紧绷到了极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时安已经不可能再躲在傅行止的身后,她站了出来。 “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时安清冷的声音在宽敞的房间里面响起,她站在镜头下,接受每一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光明磊落,她怕谁? 踊: 督饨,孽瓮释~ 第87章 设宴 , 时安站出来,站在镜头前,在下午的掌掴、泼咖啡事件之后,时安首次接受记者的采访。 她还穿着下午那件白色t恤配苹果绿的一步裙,简单舒服的搭配,说她现在正在读大学也不为过。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纯良无辜、清纯可人的女孩儿,下午嚣张跋扈地对着陆太太扇了一巴掌。 时安从那些记者的眼中看到了嗤笑的嘲弄,仿佛是在说她这个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还有什么脸面接受采访。 就应该像老鼠过街一样,人人喊打。 “时安。”傅行止抓住时安的手腕,俊逸的脸上是不怒自威的神色,“不需要解释。” 他是整个东亚地区最大的船运公司的少东家,是游走在黑白两道的狠角色,从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他的朋友同样不需要和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解释。 时安转头看了傅行止一眼,而那一眼,就让傅行止觉得,不管他说什么,都没办法阻止她。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自己和陆南望之间的区别。 喜欢是为她好,而爱是对她好。 “我知道你们很好奇我和行止的关系,很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和他只是很好的朋友。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情,他过来问问我是怎么回事。”时安淡声说道,如同她脸上的表情一样淡漠。 虽然时安觉得解释根本没有任何意义,那些认定她插足陆南望与盛浅予感情的人还是会认为她是狐狸精,破坏完了他们的感情,再来插足傅行止与陆锦瑟。 她没办法强行扭转他们的想法,她的解释只是为了让想要听到她解释的人听。 拿着录音设备的一众记者其中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时安,问道:“就算傅公子想要了解下午的事情,也没必要在酒店这么暧-昧的地方吧?” 时安轻笑一声,道:“酒店怎么了?酒店就不能当做聊天见面的地方?只有思想不干净的人才会觉得酒店这样正经的场合是暧-昧的地方吧。” 时安的话,让那位拿着录音设备的女记者尴尬了一回。 可她贼心不死,继续发问,打定主意要让时安难堪,“时小姐不会是还相信男女间有纯友谊存在吧?” “那真是抱歉,你没有一个异性朋友。”时安眉头一挑,脸上是从容不迫的淡定,“你们也该知道,行止和陆家七小姐有了婚约,希望你们不要乱造谣,破坏他们的感情。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我相信你们明白这个道理。” 时安适当地搬出了陆家七小姐的名号,就是在提醒他们,下笔写的时候考虑一下傅行止和陆锦瑟的身份,免得到时候吃官司。 那个女记者见在时安这边讨不到半点好处,默默地朝时安翻了一个白眼。 “至于你们想知道的下午我和陆太太发生的事情,我只想说我不会平白无故掌掴任何人,有什么疑问你们可以去问陆太太,问问她这一巴掌,她委不委屈。也请你们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再来谴责我。” “时小姐的意思难不成是说陆太太才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五年前那场盛大的婚礼时小姐难道没看到?”其中一个记者说完,其他记者都笑了出来,明显而又不加掩饰的嘲讽。 傅行止忍耐本来就有限度,这些人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他摁耐不住,想要将这些人赶出去,不管用什么方式。 时安却先他一步开了口,“如果我说是呢,你们不会相信。但事实如此,我不想多说什么,不然你们去找陆公子和陆太太问问清楚?” 大概,那些记者是见过嚣张的,却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 竟然比被掌掴者还要理直气壮,这么飞扬跋扈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时安看着眼前的那些镜头,没想到终有一天,是要独自面对。 她自然是明白这些记者为什么不去采访视频中另一主角,却偏偏跑到酒店来围堵她。 因为她在海城没权没势,就算被他们闯进了酒店房间,也认定了时安不能怎么样。 但是盛浅予不一样,如果他们大张旗鼓地将盛浅予堵着发问,恐怕没问出什么,陆家的保镖以及陆氏专业的律师团队就会开始做事。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欺善怕恶的。 还有什么问题?那些记者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是有太多问题想问,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还请你们出去。按理来说,你们这样未经我的允许闯入我的房间,我可以告你们侵犯**。别说你们记者有知情,我也要维护我自己的权益。”时安最后一句话说的强硬而又具有威胁的意味。 这时候才闻讯而来的保安跑进了时安的房间,将那群记者赶了出去。 关上门的瞬间,时安面上强装的镇定荡然无存,她深呼一口气,坐在沙发上。 心力交瘁。 傅行止看着时安面上疲惫的表情,本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都已经抬在半空的手,却生生地僵在那儿。 或许现在才明白陆锦瑟的话,他越是靠近时安,带给她的除了麻烦之外,别无其它。 关于男女之间是否存在纯洁的友谊关系,无非是一个打死不说,一个装作不知道。都明白那层窗户纸捅破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半响,时安才回过神来,抬头对傅行止说道:“我没事了,你先走吧,等清如回来了……算了,我们还是别见面了,被那些好事之人拍到什么,你和小七没办法解释。” 傅行止想说什么,但是话到最后,只变成了点头。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再见。” “恩,再见。” 也可能,再也不见。 傅行止单手插在休闲裤口袋当中,深深地凝视了时安一眼,往门口走去。 开门,外面站着一个正要摁门铃的人。 “傅公子。”范增恭敬地叫着傅行止。 “您怎么……”傅行止看着陆正国的老部下,想到房间里面的时安,到底还是惊动了陆家长辈。 “傅公子也在的话,就请您和时小姐一同去陆宅,老爷在陆宅设宴款待时小姐。” …… 摘星大厦59层,陆南望办公室。 男人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张,有佯装镇定的刻意。 “我给过他钱。”盛浅予肯定地回答道。 陆南望心头一沉,周易那边的结果还未告诉他,无法确定盛秉文是不是绑架陆念衾的绑匪。他有了这样的猜想,就已经不再相信盛秉文。 “前些天你去洛城的时候,他和我妈来找过我,我给了他们一些钱。”盛浅予补充道。 这句话的侧重点似乎放在了前半句,在陆南望去洛城的时候,和时安一起在洛城的那些天。 “嗯。”陆南望淡声应了一句,“你让他有时间过来一趟,他上次不是说想投资一家酒吧?他也该找点正经事儿来做了。” 对于陆南望忽然间提起盛秉文,盛浅予是紧张的,但是又听到他说是投资酒吧的事情,就放下心来。 可能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应该帮衬盛秉文一把。 在盛浅予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陆南望的手机响了起来,男人一手夹着烟,一手拿了手机接听。 “什么事。”许是多抽了几支烟,陆南望的嗓子有些干哑,他眉头微微皱着,脸上是不苟言笑的表情。 盛浅予不记得这五年里面,这个男人对她笑了多少次?可能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她生下陆念衾的时候,陆南望抱着孩子,嘴角微微上扬。当陆念衾学会叫“爸爸”时,他脸上也只是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也许,陆南望这样的男人,的确不会笑。 她坐在沙发上,等待陆南望打完电话。 却在听到“南谨”二字的时候,又开始紧张。 她和陆南望隔着一定距离,男人话又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内容是什么,只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低沉。 …… 办公桌那边,陆南望将大班椅转过去,背对着盛浅予。 “哥,看在我的面子上,放程潇一马,可以吗?” 陆南望沉吟,在下令封杀程潇的时候,就知道陆南谨会为了程潇过来说话,没想到还这么直接。 “她太放肆。”陆南望沉声道。 “我知道,包括她做的那些事情也都很不计后果。但是哥,我喜欢她。” “你该知道,家里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所以,我想对她更好一点。” 陆南望想起七年前陆南谨放弃进陆氏总部的机会,却去掌管星辉娱乐,只为圆程潇的一个梦。 “好。”五年后清醒过来的陆南谨的要求,陆南望又怎么可能拒绝。 “谢谢哥。” 陆南望挂断电话之后,转过椅子看到盛浅予还在,也没说什么。 没多久,周易敲门进来,朝盛浅予点头之后再走到陆南望面前。 “陆总,刚才范管家打来电话,让您推了晚上的饭局,回家吃饭。” “没说什么事?” “没有。” 平常陆家的人只有每月初一十五才会到主宅吃晚饭,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必然是和下午的事情有关。 “我知道了。”那么,现在就该收拾收拾,回陆家了。 周易还想说什么,但碍于盛浅予还在,将那些话都压下了。 陆南望想着晚上回陆宅吃饭的事情,也没多看周易一眼。 晚上,该如何解释时安的事情? 块: 恰丧理憝嫖,离狐散阏! 第88章 有多远走多远 , 时安被陆正国请到陆宅,有些事,她避不开。 知道陆正国设的是鸿门宴,也只能去。她没和傅行止一起去,免得又让陆锦瑟误会。 到陆宅的时候,主宅客厅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时安还没走进去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人在讨论今天下午网上那段视频。 这对陆家来说,怎么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猜想着今天老爷子让他们回来吃饭,是因为这件事。 原本镇定的时安想着不管是鸿门宴还是什么宴,不就是吃顿饭,还能让她少层皮? 结果在真正走进陆宅的之后,她才紧张起来。 她独身一人,又怎么全身而退? 她现在多希望自己有九条命,那样还怕少层皮吗? “时小姐,您自己进去,我去通知老爷您来了。”范增看着时安踌躇的模样,客气地说道。 时安悻悻地点头,她这要是进去,不得像个小丑一样被陆家的人评头论足? 她站在原地,犹豫。 外面传来脚步和对话声。 “你真是太不懂事,这个风口浪尖还敢找记者过去。我先前跟你说过了,你是陆家七小姐,该是他傅行止对你朝思暮想。” “那他不对我朝思暮想我能有什么办法?”陆锦瑟向自己姐姐抱怨了一声, 时安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待会儿不得正面杠上?她拧开了走廊上一间房的门锁,躲了进去。 门没关严,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 “那你也不能找记者去围堵时安啊,不说到时候傅行止知道这件事生你的气,你自己觉得这么做,报复了时安你就开心了?”陆南思发问。 陆锦瑟不答。 “小七啊,别在爱情中迷失了自己。首先你得喜欢自己,别人才会喜欢你,明白了?” “恩,我知道了。”陆锦瑟道,后又小心谨慎地问了一句,“那要是爷爷和二哥知道这件事了怎么办?” “主动承认错误,他们不会怪你。” 外面的声音渐小,时安的心情却没有平复下来,反倒是因为听到陆锦瑟和陆南思的对话,心头堵得慌。 先前在酒店的记者,是陆锦瑟安排的? 到底陆锦瑟得是多介意她的存在,才会做出这样违背她本性的事情? “咳咳……”在时安发怔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轻咳。 她立刻转身,看到坐在藤椅上的老者。 这是……陆正国的书房,她刚才进来的急,也没注意到里面的人。 “陆……陆老先生。”时安没想到就这样和陆正国撞上了,说不紧张,绝对是假的,她甚至不知道该把双手放在哪里。 她还没有酝酿好情绪怎么应对陆正国,结果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上了。 陆正国微微颔首,以示应道。 “听到刚才小七她们的对话了?”陆正国淡淡开口,时安听不出,更看不明白他现在是喜是怒。 “听到了。” “小七是孙辈中排行最小,平时被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宠着,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这孩子是被娇惯着,却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陆正国缓缓开口。 时安不知道陆正国什么意图,只得站在原处,动也不敢动一下。 陆正国从藤椅上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往时安这边走来。 他满头华发,却精神奕奕,脸上是不苟言笑的表情,让时安觉得发憷。 “我也不知道小七喜欢傅家那小子哪一点?你觉得行止哪点招小七喜欢?”陆正国发问。 可他也没有等时安的回答,摇摇头,“罢了,只要是她喜欢的,就由着她。” 时安这下算是明白陆正国的意思,单纯的陆锦瑟是在遇到危机时,为了捍卫自己的感情,不得已做出那样的事。而她是陆家七小姐,不管怎么样,陆正国都会让她得到她想得到的。 不惜代价。 虽然这么说很负能量,但是真的,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是人生赢家。 “你也回来挺长时间了,如果不是我这个老头子请你回来吃饭,是不是不打算来了?”陆正国忽然间换了话题,好似刚才的严肃不复存在一般。 “本来我是因公到海城出差,准备事情结束就回去,没想到……”没想到发生这么多意外,始料未及。 “恩。”陆正国点点头,径自打开了书房的门走出去,“时间差不多了,去餐厅吧。” 时安只觉得自己后背上正在冒冷汗,可是主宅里面明明开了空调。 然而,这才是开始不是吗? 时安刚刚从书房里面出来,就撞上从外面走进来的三人。 陆南望、盛浅予和陆念衾。 盛浅予牵着陆念衾走前面,陆南望面无表情地走在后面。 直至几人的眼神对上,时安见盛浅予脸上挂着的浅笑僵住,见陆南望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阴沉了几分。 当然,时安的表情也没见得多好。 “你怎么来了?”没等其他人开口,陆南望率先发问,他想起先前周易转达范增的话,只说回家吃饭,没想到时安也在。 陆南望的目光从时安身上转移到陆正国那边,祖孙两人视线对上,无形之中让走廊这边的气氛僵硬了几分。 “我请个人来吃饭,还需要征求你的同意?”陆正国淡声说道,带着长者的威严。 这话一出,陆南望还能说什么?还敢说什么? “时安,你跟我出来。”然,在陆正国冷厉的眼神之下,陆南望还是这么对时安说。 “马上就开饭了,你要让所有人等你们两个?” “你们先吃。”说着,陆南望不等陆正国同意,也不等时安点头,便两步走到时安面前,抓着她的手腕,往外面走去。 被拽着出去,时安眉头紧蹙。 路过盛浅予的时候,看到她复杂的神色,同样也看到了陆念衾一如既往对她的讨厌。 盛浅予看着陆南望在见到时安之后,拉着她的手腕出门,像是根本没在意陆念衾也在这边一样,更别说老爷子的威严。 “爷爷,我们先进去吧。”盛浅予挡住了陆正国的视线,顺便轻轻推了一下陆念衾。 陆念衾走到陆正国身边,仰着头说道:“太爷爷,念衾和您一起进去。” 见到重孙,陆正国脸上的表情才稍微柔和了一些,带着孩子一起走了进去。 …… 主宅外,时安被陆南望粗鲁地拽了出来。 “你现在立刻走,爷爷那边我来解释。”陆南望冷声对时安说道,一如他冷峻的表情。 时安将手从陆南望的手中抽了出来,手腕那边红了一圈,足见刚才男人的力道有多大。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就算时安今天走了,她在海城一天,就会被陆正国“请”来。 “我说了,爷爷那边我来解释,你听不懂人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安从陆南望眼中看到了紧张,那抹情绪却一闪而过,好似不复存在过一般。 “我现在走了,这件事就算了了吗?” “你不走这件事永远解决不了。” “因为我让你太太身败名裂你很生气?真是抱歉,没有信守承诺,把你太太在夜店狂欢的照片放上网了。”时安冷声说道,“如果你们没买水军踩低我,我也不会毁约。” 在网上大规模的贬低时安,踩低捧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买了水军。 而后面出现的盛浅予在夜店狂欢的照片,多少让路过的网民站在中立的立场上说了话,不过大意是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 时安不知道照片是谁放的,想到先前在“既醉”的事情,她觉得陆南望肯定会把这个罪名按在自己头上,与其被泼脏水,不如大胆承认。 他们买水军,她放照片,谁也不比谁干净。 陆南望眉头紧皱,眼底是时安看不懂的情绪,“那你该知道,你的毁约会让你哥哥万劫不复。时安,我说过,惹怒我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时安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心中那一处地方,似乎在坍塌。 她其实一直愿意相信,不管怎样,陆南望不会真的对她下狠手。她知道自己脾气差,就想在一次一次地激怒陆南望的过程当中发现,其实他还是在意自己,如果不在意,何须生气,何必动怒。 而在让盛浅予身败名裂这件事上,彻底激怒他,所以他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了,对吗? “真抱歉,激怒了你。” “时安!”看到她眼底的讥笑,陆南望上前一步,扣住她的肩膀,“马上离开海城!就像你五年前一样,有多远走多远。” 肩膀,生疼。 “我会离开,您别担心。” “我是说,立刻马上!” 所以,他一刻也不愿意在海城见到她,如同先前在展览馆外面,他对她说: 谁允许你回来的?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还要留在海城?早该走了,不是吗? “好,我立刻马上走。” 肩膀上的力道,小了一些,却没有被他彻底松开。这下,不让时安走的人,是他。 他看着时安,深深地看着,时间犹如静止了一般。 而后,他松开了时安的肩膀。 却没等时安离开,范增就过来了。 “二少爷,时小姐,老爷在里面催了。” “时安说她要离开。”陆南望没等时安开口,便率先回了范增。 “老爷说,不管什么事,等到吃了晚饭再说。” 莫名的,时安感觉到陆南望和范增之间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范增挪开视线,对时安做了个请的姿势,“时小姐,里面请。” 陆南望拉着时安的手腕,挡在她与范增之间,不让。 凤: 嗟诠,串坊马~ 第89章 让我觉得很讨厌 , 时安不知道陆南望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她出现在陆家的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 在陆南望扣着她的手腕和范增对峙的时候,时安将手抽了出来,“我先进去了。” 陆正国已经让范增出来叫人,她要是不进去,就是拂了老人的面子,这个后果,可能才是时安真的没办法承受的。 时安往里面走,知道那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正跟着自己的身影,直至她走进了主宅。 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当时安站在陆家众人面前的时候,客厅里面原本各自的谈话全然停了下来,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地看着时安。 都知道七年前陆南望将时安带进了陆家,后又与她同住在甘棠居,陆南望对时安的好,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两年后他们之间有了超越亲人之间的感情,他们也没有多意外。不意外却也不看好,想着年轻人的感情终究没达到海枯石烂的地步,这不,没过多久便出现了意外,一个远走他乡,一个另娶新欢。 时间太长,长到陆家的人都忘记了有个时安的存在时,她现在忽然间的出现,他们才想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 时安亭亭玉立地站在陆家众人面前,站在陆南望妻子和儿子面前,一脸镇定自若。 她一一叫过人,按照她以前那么叫,陆家的人略显僵硬的应下。今儿时安能够站在这里,那必然是老爷子的意思,难不成他们还要违背这个家一家之主的意思? 时安看向陆锦瑟的时候,她有意地避开了眼神,多少有些心虚的成分在里面。 不过时安并不打算明说下午酒店记者的事情,就当是陆锦瑟年幼无知。 不多时,陆南望从外面走进来,脸色依然沉冷,面部肌肉紧绷,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时安不知道的是,现在对陆南望而言,让他如临大敌的,是她,还是谁? “人来齐了,那就开饭吧。”陆正国从沙发上起来,命令一般地说道。 老爷子发话之后,其余众人从各自的椅子沙发上起来,也没多看时安一眼,便跟着一家之主往餐厅走去,包括先前在酒店和时安一同被记者拍到的傅行止。 时安最后一个跟上。 其实,现在的局面比她预想的要好,至少陆家的人没有群而攻之,也没有冷嘲热讽,落井下石。像对待普通客人一样地对待她,不至于落得遍体鳞伤的局面。 当时安往里面走的时候,陆南望从她身边擦肩,低沉干燥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不管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明白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却又清晰地传入了时安的耳中。 当她抬头,准备询问男人为什么这么说的时候,他却没有停留,直接从时安的身边擦过,径自往餐厅里面走去。 留在时安心中的,是他刚才那句简短的话,以及淡淡的烟草味。 他让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 …… 陆家将近二十口人,分坐在两张圆桌上,按照辈分,时安应该坐在陆锦瑟他们那一桌,如同以前她还叫陆南望一声“叔”时一样。 今天,却在要落座的时候,陆正国开了口,“时安,你和南望浅予他们,坐到这张桌子来。” 陆正国的话一出,那桌边就立刻让出了三个位置来,留给时安,陆南望和盛浅予。 最终,时安坐在了陆正国那一桌上,陆南望和时安之间隔着一个盛浅予,时安的右边是宋怀玉,尴尬而又令人紧张的氛围。 时安不知道该把眼神落在哪儿,只得看着桌面上精致的菜肴。以前时安就听陆南望说,陆宅的厨子来头不小,可能五年过后,厨艺又长进不少。 那晶莹剔透的虾仁,那摆盘精细的烤鸭,就连一道简简单单的炒青菜,都像是一个艺术品一样地摆在盘子里…… 为什么在这么紧张地情况下,时安目光之中只有桌上的菜? 因为她不想去看桌上众人的脸,个个不苟言笑。 以前时安就知道,不管桌上的菜烧的多精致多好吃,初一十五在陆宅吃饭吃不饱,看来五年之后,依然是这样。 “动筷吧。”陆正国沉声说道,也正是有了一家之主的这句话,众位陆家的人才纷纷拿起了筷子。 很安静,整个餐厅里面都很安静。 都想安静地吃完这顿饭,各回各家,所以吃饭的速度,比往常快了许多。 不多时,陆正国放下筷子,端起放在面前的酒杯,里面是先前倒上的红酒。 “时安,我敬你一杯。” 时安匆匆放下筷子,双手举起杯子站起来,哪敢让陆正国敬她? 刚刚才开始的饭局,因为陆正国的这句话,停了下来,众人默默放下筷子,看着独自站起的时安。 “陆老先生,应该是我敬您。”时安举杯,“您是长辈,我干了。” 说完,时安将高脚杯中小半杯酒一饮而尽。 “你这孩子,喝这么急干什么?你都喝光了,让我这个老头子随意,我怎么随意?”陆正国声音倒是随意了几分,坐在椅子上的他微微抬头,也将杯中的酒喝光了。 “爷爷,您血压高,不能喝那么多酒。”在佣人准备给陆正国倒酒的时候,陆南望对佣人摇头,示意她别再倒酒。 陆正国却让佣人倒上,“难得今天时安过来,开心,多喝点没什么。” “爷爷……” “你闭嘴。”陆正国忽然间朝陆南望呵斥了一声,让还站着拿着空酒杯的时安身子一颤,手中的酒杯没有拿稳,掉在了桌上,酒杯与碗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时安略显急促地想要将突如其来的凌乱给整理好,越是紧张,就越弄不好。 直到坐在时安左侧的盛浅予出手帮忙,帮她将高脚杯和碗筷放好。 时安对上盛浅予目光的时候,后者眼波中全是波澜不惊,好似下午她们没有在咖啡馆里面剑拔弩张,时安也没有扇她一巴掌将咖啡倒在她的头上。 “您一生气,血压就会升高,您别让我们担心。”陆南望并没有闭嘴,劝了陆正国别喝酒之外,又劝他别生气。 恐怕这个时候唯一一个敢开口的人,大概就是陆南望了。 “让我生气的事儿多了,要不要我一件一件地说出来给你听听?”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您教我们的。”陆南望用他四平八稳的声音说道。 陆正国大概是被陆南望这句话彻底给激怒了,他伸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面前的碗碟随之一震,足见老人有多生气。 而时安,还站着。 “你果然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陆正国点头,再点头,满是褶皱的脸上也是盖不住的愤怒。 “孙儿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招惹有夫之妇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时安觉得,从现在开始,今天的饭局才算是达到了高-潮,她微微闭上眼睛,寻思着应该怎么解开这个局面。 陆南望并没有应陆正国的话,而是转头对副桌上的陆锦瑟说:“小七,你把念衾带回望园。” 陆锦瑟看了眼陆正国,爷爷什么话都没说,但是脸上的表情摄人,又觉得这种局面被一个小孩子看到的确是不好,她点点头,拉起身旁的陆念衾。 “念衾,我们先回去。” 陆锦瑟带着陆念衾起身之后,到底还是伸手拉了傅行止的手。 傅行止眉头微蹙,如果这时候离开,那待会儿时安什么事都得自己一个人抗,显然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可是留在这里,他又能做什么?等到局面白热化的时候,拉着时安离开?那估计,以后傅陆两家,就得形同陌路。 傅行止从椅子上起来,跟陆锦瑟一起离开了主宅。 …… 陆锦瑟和傅行止相顾无言地将陆念衾送到望园,“念衾,你进去让陈嫂给你煮点吃的,我们就不进去了。” 陆念衾抬头看看自己的小姑姑,点点头,便往望园里面走去。 走了两步,陆念衾停下脚步,转头过来,问道:“小姑姑,爸爸是不是让爷爷不高兴了?” “没有的事,你别想那么多,回去吃了东西,就回房间看书。” “哦。”陆念衾再度点点头,这回真的往望园里面走去。 看着陆念衾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陆锦瑟才收回了眼神。 “行止……” “小七。” 陆锦瑟和傅行止同时开口,这样的默契,大概是第一回。 “你先说。”傅行止单手插在裤子口袋当中,与陆锦瑟走在陆宅的路上。 陆锦瑟想起先前姐姐陆南思说的话,只要她敢于认错,就值得被原谅。 “我想跟你说对不起。”陆锦瑟垂首,少了往日一身的骄傲。 “怎么说?” “下午的时候我看到时安掌掴二嫂的视频,后来又发现有人上传二嫂在夜店的照片,引起不小的舆论。然后,你去找时安了,对吗?” “嗯。”对于这一点,也是刚才傅行止想要跟陆锦瑟说的,他不知道明天的报道会怎么写,也不想这件事从别人的口中告诉陆锦瑟。 “记者,是我叫过去的,我想着只要时安在这么强大的舆论之下,肯定在海城待不下去,只要她离开了……”陆锦瑟一边走一边说,但是她忽然间发现,傅行止并没有跟上她的脚步。 她停下来,转身,看到男人帅气的面容上是异常的冷漠。 “你安排的记者?” “是,所以我想跟你道歉,我知道……”她说不下去,因为感觉到对面的男人也不想再听任何解释。 “陆锦瑟,以前我觉得你不过是娇气一些,”傅行止冷声说道,“现在发现你不仅仅是娇气,你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这样让我觉得很讨厌。” 陆锦瑟精致小巧的面容上是猝不及防的意外,南思姐姐说,只要勇于承认错误,就会被原谅。 但显然,傅行止“让我觉得讨厌”的话是并不打算原谅她的决绝。 “我没办法和一个心思歹毒的人结婚。” “你要为了时安悔婚吗?”陆锦瑟不知该用何种表情回应傅行止要悔婚的决定。 庖: 嗽卖俨芘,管怯诿桂顿邈莘蛘,沦绢酃逯焯奎。沦绢酃壑宄孔垅,毒3嘶渲垅,圉鱼爰孔动孔圯瘿猿祓卖机俾,惆惆! 第90章 时安,道歉 , 主宅餐厅内,气氛一度僵硬,陆正国与陆南望这对爷孙之间的正面冲突已经让这顿晚饭没办法再进行下去。 陆正国瞥了陆南望一眼,便挪开了视线,看着依然站着的时安,道:“时安,今天下午你和浅予在咖啡厅发生的争执,我不管你们见面的意图是什么。但是你掌掴她,泼她一身咖啡,就是欺负我们陆家的人,你还有没有把陆家放在眼里?” 整个餐厅里面只有陆正国的声音,时安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多半是紧张的。 她以前就挺畏惧陆正国的,他严肃刻板,脸上永远没有笑容,难以亲近让人产生疏离感。 时安知道,陆正国今天叫她过来,无非就是陆南望和盛浅予的事情,加上今天下午在咖啡厅掌掴盛浅予。 “陆老先生,这是我和盛浅予之间的私人矛盾,还没有上升到我不把你们陆家放在眼里这么严肃的问题上。”时安在紧张之后,吐字清晰地跟陆正国说道,“我没有不把陆家放在眼里,整个海城,也没有人敢不把陆家放在眼里。” “伶牙俐齿。”陆正国对于时安的解释,并不满意,“伤人者竟然还能这么巧言善辩,糊涂的,就被你忽悠过去了。我不是某些人,听你几句话就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陆正国的“某些人”意指明显,不是陆南望又能是谁? 但是陆南望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时安不觉得她说几句话就能忽悠到他。 “现在浅予就在你身边,你跟她道歉,我们陆家就不会再追究这件事。”陆正国说出了他的目的。 要时安道歉,向盛浅予道歉。 坐在椅子上一直未曾说话的盛浅予意外而又诧异地看着陆正国,瞬间觉得成为了整个陆家的焦点。 所以陆正国今天设宴,只是为了让时安给盛浅予道歉?在陆家众人的面前,让时安给盛浅予道歉? 显然,陆正国就是这个意思。 “爷爷,那件事都过去了,而且时安还小不懂事,我不会和她计较的。”盛浅予从容又不迫地说道,语气中多有宽容者的豁达与大气,盛浅予还真是把豪门太太的气度发挥的淋漓尽致。 时安听了盛浅予的话,觉得莫名的好笑,什么叫她还小不懂事,盛浅予不和她计较?意思是她无理取闹? “浅予,你是陆家的人,这件事我就不会让你受了委屈。”陆正国明显偏袒盛浅予,说完之后,冷厉的眼神又落在时安身上,“时安,你道了歉这件事就算结束了,如果你不道歉,南望肯定会为他媳妇儿讨回一个公道。” 陆正国的话提到了陆南望,在下午视频当中被掌掴的女主角的丈夫。 陆南望坐在椅子上,像是没注意到陆家的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从在陆宅见到时安那一刻起,他的神情就没有放松过。特别是在听到陆正国让时安道歉,解决今天下午在咖啡厅那件事情的时候,一股子凉意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他们都在等陆南望的一句话,他会怎么对待掌掴了自己妻子的女人。 盛浅予微微转头,看着身侧的男人,她可以嘴上说着不在意被时安扇了一巴掌,因为她要做一个大度的陆太太。但是她自己的丈夫不能在这个时候做一个大度的人,他应该为自己的太太讨回一个公道。 “时安,”陆南望抬头,看着与他隔着盛浅予的时安,“道了歉这件事就算完了。” 男人清冷的声音在餐厅里面响起,凉薄而没有任何温度可言,他和陆正国口径一致,就是要让时安道歉,给他妻子道歉。 孤立无援,四面楚歌是什么感觉,时安现在明白了,她甚至猜到了,如果今天不给盛浅予道歉,她就没办法顺利地从陆宅出去。 她淡淡地看着陆南望,平静如水的目光之中没有任何波澜起伏,“我可以和任何人道歉,但绝对不会向盛浅予道歉,她受不起。” 时安的话一出,整个餐厅都安静了下来。 …… 陆宅路上,天色渐渐暗下来,路边一米高的路灯啪嗒一声亮了起来。 傅行止与陆锦瑟之间相隔一米的距离,可陆锦瑟却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大概隔了整个银河系。 那样的距离,是陆锦瑟就算坐宇宙飞船,都没办法到达的彼岸。 “如果你觉得我先提出退婚会让你没面子,我可以和外界说是你先提出退婚。” “我还得谢谢你为我的面子考虑?”陆锦瑟很少对傅行止用这么尖锐的语气说话,可不代表她对他没有半点脾气,“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即将结婚,你现在为了时安要拒绝这门婚事,这个理由不管是陆家,又或者是你父亲,都不会接受。” 傅行止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他最烦有人拿傅雷来压他。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和同学打架,打不过的那一方哭着对胜利的那一方说道:我要去告老师,告校长,告父母! “不管你接不接受,婚礼都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你非要坚持结婚,最后想要的并非是你原来所想的那样。”傅行止没有留半点情面地对陆锦瑟说道。 陆锦瑟现在脑海中全部都是如何将傅行止挽留下来,如何让即将举行的婚礼顺利举办下去,如何让这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爱上自己,如何…… 但是站在夜色之下的陆锦瑟淡笑一声,笑中有多苍凉,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我没有厌倦之前,婚约不会解除。你厌倦也好,烦躁也罢,婚礼那天你都得站在主婚人面前说你愿意娶我。” “陆锦瑟!”傅行止动怒,蹙眉看着陆锦瑟。 “我就是骄纵,就是被宠坏的陆家七小姐。只要我回去说在你这边受了欺负,我哥哥姐姐们都不会放过你。”她能从他脸上看到对她越加厌恶的表情,让她前些天在他面前培养起来的好感荡然无存。 她骄傲地转身,就像她刚才说的那番话一样,她就是个被宠坏的七小姐,只有她让人不开心,没有人能让她难受。 如果她难受,那全世界都和她一起难受。 但是转身之后,陆锦瑟脸上骄傲的表情,又全数敛了起来,眼泪从发红的眼眶中掉出来,一颗接一颗地砸在地上。 她伸手去拂,可是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总有泪珠滚下来。 她当是千年寒冰五年都该捂暖了,可最后,寒冰没能捂暖,那一身的寒气反倒是伤了自己。 那一身的骄傲在傅行止面前,只剩下卑微和渺小。姐姐告诉她,就应该是傅行止围着她转,就应该是他哄着她开心。好啊,如果他把她哄开心了,她就不和他结婚,就放他自由。 看着陆锦瑟远去的背影,傅行止的眉头都拧在一起了。这个婚约,的确如陆锦瑟说的那般,他没有资格退。 以前觉得陆锦瑟不过是小孩子脾气了一些,现在觉得她不仅仅是小孩子脾气,简直就是无理取闹飞扬跋扈。 傅行止转身往停车场走去,得快点离开陆宅,心头压着的情绪才能释放出来。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傅行止忽然间想到时安还在这里,她一个人是否能够应付得过来? 彼时,一道低鸣声传入傅行止的耳中,循声望去,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开进停车场。戴着头盔的男人看到一个空的停车位,将他的重型机车停了进去,与旁边那些动辄上百万的车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让人忽视不得。 男人停稳摩托车,拔了车钥匙,揣进黑色的皮衣当中,随手将头盔取了下来。 全身上下黑色的装扮再配上一头比板寸还要短的头发,傅行止一下子想到父亲先前的一个下属,混黑的。 “兄弟,主宅在哪个方向?”男人走向傅行止,询问。 走进了,傅行止才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这位连主宅的方位都不知道的人,是怎么走进陆家大门的。 “那边。”傅行止指了主宅的方向。 “谢谢。”男人道谢,说完便往主宅的方向走去。 等到男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傅行止才想起来那人究竟是谁。 “时坤——” …… 餐厅内,时安淡然地说出绝不会向盛浅予道歉的话,便拉开椅子,准备离开。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先离开了。”时安从位置上出来,目光浅浅地从盛浅予身上扫过,她背脊挺直地坐在椅子上,似乎依然在等待着时安跟她道歉。 但是道歉,盛浅予真的受不起。 时安收回目光,准备离开。 听到身后又是一声拍桌子的声音,陆正国彻底被时安激怒。 她说过不可能和盛浅予道歉,就绝对不会和她道歉,就算陆正国要因为她这一巴掌让她彻底在海城待不下去,她也绝不会向盛浅予道歉。 直至—— 陆南望从椅子上起来,忽如其来的动作与力道让他身后的椅子在地砖上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他再以极快的速度走到时安这边,扣住她的手腕。 “时安,道歉。”陆南望清冷而又干燥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 如同他刚才在她身侧说的那句话一样: 不管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 先前时安还以为陆南望要一力承担所有的事情,结果此刻就和陆家的人一样,等着她向盛浅予道歉。 她抬头,迎上陆南望深邃的眸子,掷地有声地说道:“不可能。” 终: 溷鸾忄窗胍酝焦戤~ 第91章 道个歉会要了你的命? , 时安的手臂被陆南望拽着,她挣了一下,没能从陆南望的手中给挣脱出来。 “我说过了,不会向盛浅予道歉就是不会。我扇了你妻子右边脸,你觉得她委屈了,照着我的右脸打下来就是!”时安怒视陆南望,她是宁愿挨了陆南望这一巴掌,都不会向盛浅予道歉。 “道个歉会要了你的命?”陆南望声音明显低沉。 眼下这件事不是显而易见?只要时安说一句对不起,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识时务为俊杰,她不明白? 不过显然,时安并不明白。 她要的不是解决这件事,而是一口气。 “会!”时安冲陆南望坚决地说道。 向盛浅予道歉会让她痛不欲生,会让她比死了还难受。 更重要的是,一旦向盛浅予道歉,就意味着她承认了自己插足陆南望和盛浅予的婚姻,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三。 但她不是。 她眼底的坚决,甚至是决绝,让陆南望深邃的眸子当中有了些许的动容,让时安觉得,下一秒这个男人就会不顾一切地带着她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餐厅。 然而却在陆南望都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另一个人从椅子上起来。 盛浅予转身,看了眼陆南望扣着时安的手,她的纤纤玉手放在陆南望的手腕上,“你别逼时安了,她不想道歉就算了,我不会和她计较。” “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时安甚至都没有看盛浅予一眼,她瞪着陆南望,却是对盛浅予说的。 “我说我没有假好心你也不会相信,但我真的觉得没必要接受一个不是真心的道歉。也不想因为我是陆太太你迫于无奈才和我道歉,会落人口实。” 盛浅予的这番话,才让时安转头去看了这个女人。 到底是时安的段数太低,三言两语就被盛浅予的“宽容大度”给碾压,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心胸狭隘的女人。 “做错事了就该道歉,时安,向浅予道歉。”在盛浅予都说了不需要时安的道歉时,陆南望还非要让他道歉,在他知道她向盛浅予道歉会要了她的命之后。 不问对错,只要一个道歉。 时安被陆南望扣着的那只手,紧紧地握成拳。贝齿紧紧地咬着嘴唇,根本吐不出任何话来,更别说向盛浅予道歉。 她不! “时安!”他再度向她施压,男人强势的气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等着她向盛浅予说那三个字,等着她像落败的凤凰一样承认自己的错误。 陆正国让她道歉,她可以当他是要维护陆家人的面子。 陆南望让她道歉,她要当成什么?当成他维护妻子的尊严,要为自己的妻子讨回一个公道? 他站在她最讨厌的人那边,逼着她道歉。 她知道,当她说出“对不起”三个字之后,她心中对陆南望仅存的感情,会轰然倒塌,她的世界,会天崩地裂。 看着他那么维护盛浅予,那么在意她,时安忽然间松了一口气。 就像压抑已久的情绪忽然间得到了释放,眼前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她所有的情绪凝结成水珠。 时安看着盛浅予,张嘴:“对……” “时安——” 在时安开口要说对不起,说完就可以彻底和陆南望划清界限,和纠缠了那么久的感情说再见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餐厅的寂静。 时安瞬间回头,循着声音的来源。 所有的目光,都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餐厅门口,站着一个穿黑色皮夹克的男人,一头比板寸还要短的头发甚是扎眼。黝黑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利落的面部线条让那个男人多了几分粗狂的野性。 时安眼眶中聚集起来的水珠,在看到从餐厅入口走过来的男人时,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哥……”时安声音哽咽,浑身坚硬的刺儿瞬间收了起来。 前一秒,她还觉得自己独身一人要与全世界为敌。后一秒,她发现自己背后原来还站着一个超人。 被绑架的时候,是时坤将她从绑匪手中救出来。在被陆家逼着道歉的时候,是时坤从天而降。 她所有的脆弱,都被时坤好好的保护着。更是在见到兄长之后,现在的她不需要再坚强。 时坤迈着修长的步子,往纠缠着的三人这边走来。 他的眼中已然没有别人,只有被陆家的人联合起来欺负的时安。 走到三人面前,时坤扣着时安的肩膀,想要将她从陆南望的控制之中带出来。 他看着陆南望紧紧拽着时安的手,道:“陆公子要是再不放手,明天的头版该是‘已婚商业巨擎难忘旧爱’,你们夫妻两前后脚上头版,不知对你们陆氏有没有什么好处?” 时坤的话,让餐厅里面的人面色皆为一变,他的话在提醒着他们,到底是谁,三番四次地纠缠。 忽的,陆南望松开了时安的手,脸色是说不出的难看。 时安瞬间抽回自己的手,与兄长站在一起。 她现在哪有心思在意盛浅予他们,脑海中全部都是忽然出现的兄长。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他怎么进来的?他现在怎么样…… 太多问题了,时安迫不及待地想从时坤的口中知道一切关于他的现在。 但是时坤并不着急,他现在要帮自己的妹妹解决眼前的麻烦。 “我也看了先前在网上的那段视频,的确是我妹妹扇了陆太太一巴掌,是我们不对,我们道歉。”时坤扣着时安的肩膀,那个力道,让时安想开口,也没办法开。 她只得抬头,用眼神传递给兄长信息:不能道歉。 然而时坤当做没看到。 “妹妹教得不好,是我不对,有什么错我替妹妹抗。”时坤干脆利落地说道,“陆太太,你宽宏大量,还请原谅时安。” 时坤的突然出现是在座的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加上这么爽快的道歉,更是让盛浅予措手不及。 “我……我本来就不怪时安,知道她不懂事。”盛浅予应下时坤的道歉,这时候再说不需要他们的道歉,装得就不像了。 到底还是道歉了,时坤向盛浅予道歉,更让时安觉得心里难受。 明明她什么都没错,却要被逼向盛浅予道歉,她坚持不道歉,结果所有的后果都让时坤来承受。 “陆太太,我妹妹不是不懂事。”时坤的语气忽然间冷了起来,让本来气氛紧张的餐厅更加像是要剑拔弩张一般,“时安要是不懂事,你今天下午就不是被掌掴,被泼咖啡。泼在你身上的,得是硫酸。” 盛浅予脸色刷白,先前还以为时坤是过来帮时安道歉的,结果后一秒就暴露他们兄妹二人粗鲁的本性。 时坤杀人未遂,坐了七年牢,他是个生性暴戾的人。 陆南望挡在盛浅予面前,“时坤,这里是陆家。” 时坤和陆南望的眼神对上,他们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旁人不懂。 只听到时坤哼笑一声,“开个玩笑,陆太太不是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吧?” “你的玩笑太过了。”陆南望道。 “那对不起咯。”时坤无所谓地说着,道歉很是随意,仿佛“对不起”三个字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时坤并不介意陆南望脸上冷淡的表情,转过身去看着主位上的陆正国。显然,那位老人已经气得吹鼻子瞪眼。 “陆老先生,强闯陆宅是我不对,请你原谅一个担心妹妹受委屈的兄长。我替时安道了歉,是不是可以带着她走了?”时坤还算是尊敬地对陆正国说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自然也打不了道了歉的人。 老人冷哼一声,算作是答应了。 “那你们慢慢吃,我带着时安先走了,抱歉打扰了。”说着,时坤压着时安的脑袋,向陆正国鞠了个躬,然后带着时安从餐厅离开。 就这样离开,形势变得让时安都有些措手不及,心头除了意外还是意外。 直至除了主宅,时坤才松开了时安,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才收了起来。 “泼咖啡?你长本事了。”时坤厉声教训时安。 时安看着夜色之下的时坤,哪里还听得到什么教训,只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寻找的兄长,终于站在自己的面前。 刚才陆家的人那么逼她,她都没有掉半滴眼泪,却在看到时坤出现之后,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哭什么?没打你没骂你,你……”时坤立刻收起严肃的表情,“我不是要教训你,我只是觉得咖啡太便宜她了。” 时坤心头一软,伸手去拂掉妹妹脸上的眼泪。 “我倒的是热咖啡……”时安一边说,一边往时坤的怀里去,拥抱七年未见的兄长。 …… 餐厅内,彻底没了吃饭的氛围,陆正国冷哼一声,对陆南望说道:“陆南望,你跟我到书房去!” 一般老爷子连名带姓叫人的时候,是已经气到了极点。 陆南望应了一声,跟着陆正国去了书房。 房门阖上,陆南望转身就看到陆正国被气成猪肝色的脸。 “时坤是怎么进到陆家来的?” “他说他自己闯进来的。” “他要是闯进来,我们在里面会一点消息都没有?陆南望,你别以为我老了就糊弄我!” 陆宅的安保系统极为完善,时坤要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主宅,无非就是从大门堂而皇之进来,不是受人之邀是什么? “他们道了歉,您的目的也达到了。您手中有什么他们的把柄,还请爷爷给我,就让这件事这么过去了。”陆南望在陆正国气头上说着这话。 以他对陆正国的了解,如果时安今天不向盛浅予道歉,那么时安就会付出比道歉更为惨重的代价。 而他不知道陆正国手中有什么把柄,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时安道歉。 哉: 橥槎缗~ 第92章 对,他不是东西 , 时坤带着时安往停车场那边走,她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目光却一直在这个许久未见的哥哥身上。 她感觉,就算七年未见,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隔阂,时安只晓得哥哥时坤是最好的哥哥,最好的亲人。他是时安认识的人当中,最看重感情的一个人。 当然,正因为重情重义又冲动,所以七年前差点酿成大错。 “哥,”时安跟着时坤的步伐,漆黑的夜色之下,他一身黑色的服装更让他像是隐没在黑夜中一样,“先前在洛城,那个人是你对不对?” 时安一直猜测那个戴着头盔的男人是时坤,现在想听到他亲口回答。 “恩。”时坤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你都在干些什么,五年前被人欺负跑了,五年后回来就被绑架,刚才又被怼,你可给我长脸了。” 时坤数落时安,但是语气中是浓浓的关心与宠溺。 “五年前不是被欺负跑的……”时安小声嘟囔了一句,“是我自己要走的。” “德行!”时坤仍旧走在前头,没有回头看时安,也没有等她的意思。 时安只得加快步伐,想要跟上他的步子。 “那你要我怎么办?真的泼盛浅予一身硫酸?这样她是毁容了,但是我就得坐牢……”时安话还未说完,就敏锐的感觉到这话中的歧义。 时坤为什么从出狱之后就没有找过她,为什么在洛城的时候要戴着头盔不与她相认。 这其中的原因无非是时坤坐过牢,有案底,他的心中会有矮人一等的感觉。 “哥,我不是故意的。”时安加快步伐走到时坤身侧,挽着他的手臂,为刚才的失言向时坤道歉。 时坤脸上是不甚在意的表情,“为这点事儿就道歉,你以为我是陆家那些人?” 从时坤的语气中,不难听出这个男人对陆家并没有什么好感。 单凭刚才时安被他们逼着向盛浅予道歉,时坤就不可能对陆家的人有任何好感。 “但是哥,你以后别再冲动了,我只有你一个哥哥,要是你再出点什么事,你就忍心看我一个人孤苦林丁?”时安郑重地和时坤说道。 “我又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时坤并没像时安想象的那样对她说好的,他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冲动。 他竟然说他又不会照顾他一辈子! “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时安佯装生气,要松开时坤的手。 时坤一笑,伸手夹着她的脖子,带着她一起往停车场走去,“放心吧,就算我有了老婆,也会照顾你。” “我还得感谢你不重色轻妹哦……” 与兄长的团聚让时安觉得这一刻是五年来最幸福的时刻,所有的难过和悲伤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只剩下浓浓的亲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走到停车场,时坤看到刚才给他指路的那个男人还站在车边,似乎在等他,又或者在等时安。 看着矗立在车边的男人,时坤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安安,你认识的男人不是陆家的,就是和陆家有关系的,你可长点心。” 时安自然是明白时坤话里的意思,先前时安和傅行止在酒店被记者拍到,虽然还没有上头版,但是网上已经小规模地登出照片和视频。既然时坤看了下午她和盛浅予的视频,应该就不会漏掉她和傅行止的事儿。 傅行止啊,陆家七小姐陆锦瑟的未婚夫。 “别人都误会我和他的关系没关系,但是你不能误会啊!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绝对没有……” “我相信你把他当成纯粹的朋友,但是安安,你觉得他把你当成朋友,还是当成女人?” 时坤这句话,就凌厉多了。 “我不是女人还是男人?” “你就乱扯吧!”时坤没有和时安纠缠在傅行止到底将时安当成朋友还是当成女人这个问题上,“但是有妇之夫,咱们得离他们远一点,明白了?” 时安觉得时坤话里有话,不单单是在停车场等他们的傅行止,时坤更想表达的是主宅里面的陆南望吧! 时坤带着时安往他的重型机车那边走去,并不打算和傅行止打招呼一般。 反倒是傅行止先走过来,先前他在停车场认出了时坤,时坤只朝他“嗯”了一声,再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哥。”时安扯了扯时坤的衣袖,傅行止都走过来了,难不成她还得装作看不到?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时坤,后者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地看到傅行止。 至少,以傅行止的气质,不该是被当成空气的那一个。 …… 陆南望和陆正国两人从书房里面出来,不知是两人在书房里面什么都没发生,所以两人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又或者是两人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专家,将情绪很好的隐藏起来。 让餐厅里面等候的众人不清楚他们两人在书房是谈判了,还是争执了,又或者什么都没发生。 餐厅内的气氛,蠢蠢欲动。 陆正国却只是坐在主位上,淡声说道:“吃饭。” 于是,众人重新拿起筷子,假装先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地拿着筷子吃饭吃菜。 桌上的饭菜多半凉了,他们也没有什么胃口,却又不敢率先离席,只能食之无味地吃着。 煎熬。 每月初一十五,对陆家的人来说,就是煎熬。 晚饭终于落下帷幕,陆家的人见也起不了什么风浪,各回各屋,洗白白睡觉还是探讨人生探讨生命,就看各房的心思了。 陆南望和盛浅予往望园走去的时候,宋怀玉在路上将两人叫住。 宋怀玉避开了盛浅予,这一举措让盛浅予微微怔了一下,然后面色淡然地先往望园走去。 看着盛浅予走远的背影,宋怀玉才对儿子开了口,“先前,你和你爷爷在书房里面说了什么?” 陆南望和宋怀玉慢慢往她与父亲住的别墅走去,“没说什么。” “你又想着敷衍我。” “儿子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但是哪件事儿是他不敢的? “你最好别因为时安而让你爷爷生气!”宋怀玉严肃起来,“南谨清醒过来,假以时日,他必然会成为你继承陆家最大的竞争对手。” “南谨没你想的那么大野心。”陆南望其实并不想和自己母亲讨论陆氏陆家到底该由谁来继承的问题。 就算他们讨论出了一个结果,到时候和陆正国的想法相悖,又有什么用? “好,就算南谨没有那么大的野心,那么南希呢?” 大概,陆南希才是宋怀玉真正想要说的人。 陆南望同父异母的姐姐,陆氏总经理,虽然在陆氏职务比陆南望低,但是她手中有陆氏百分之十的股份,算来是陆氏较大的股东之一。 要知道,陆正国手中也只有百分之四十一,其它的股权分散在各个小股东手中。 所以,陆南希在董事会占有一席之地,甚至能够反对陆南望做出的决定。 互相牵制,这是陆南望能够给出现在的局面最好的解释。 出自陆正国之手。 “她是女人。”良久,陆南望给了宋怀玉这么一个回复。 陆正国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否则以陆南希的才气与魄力,大概就没有其他陆家男人什么事儿了。 “那你想这么多年的经营落在别人的手中,你只管和时安纠缠不清吧!” “时安结婚了,你们可以接受一夫多妻,不代表她丈夫能接受一妻多夫。” 宋怀玉被陆南望的话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劝也劝了,威胁也威胁了,根本没什么用。 “算了,话我就说到这里,你自己衡量吧,看到底是你自己多年的努力重要,还是一个女人重要。” “妈,”陆南望忽然间唤了宋怀玉一声,“你和爸,是亲情还是爱情?” …… 陆南望一路往望园走去,穿过陆宅的花园时,看到陆锦瑟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想到先前他让她把陆念衾送回望园,她是和傅行止一起走的。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傅行止呢?”陆南望走到陆锦瑟跟前,看着垂首的女孩儿,莫名地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子悲伤的气息。 陆南望蹙眉,俯身,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看到陆锦瑟脸上支离破碎的泪痕。 “怎么哭了?”陆南望从口袋当中拿出手帕,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掉,“那不长眼的东西又欺负你了?” 思来想去,陆南望能想到的只能是傅行止让开心果陆锦瑟哭了。 先前时安还在主宅的时候,没见他出面帮忙,原来是背地里将气都出在陆锦瑟身上了。 “他才不是东西呢……”陆锦瑟拿着兄长的手帕,自己擦泪。 “对,他不是东西。”陆南望顺着陆锦瑟的话说了下去。 被陆南望这么绕来绕去,陆锦瑟只得抬头瞪了他一眼。 到底还是,心上人别人不能说他半点不好。 “小七,男人不能惯着,你越喜欢他,他就越不稀罕你。”陆南望揉了揉陆锦瑟的脑袋,家中小七的婚事,可算是让他们都头疼的事儿。 “时安不稀罕他,所以他才对时安牵肠挂肚的,对吗?” 听到“时安”两个字,陆南望的眉头微微蹙着。 原来,时安也不稀罕陆南望,所以二哥也会对时安牵肠挂肚? “傅行止说要和我解除婚约。”半响,陆锦瑟同陆南望说道。 痈: 陉棱蜉缦,芫姻开醌讴蜿,针昊贶遣蜉磕崧吝,菰笺鹳酃湎姻蜉埙湔~ 第93章 怎么拿自己和她比较? , 陆南望听到陆锦瑟说傅行止要解除婚约,原本还对她比较柔和的面容忽然间就冷硬起来。 解除婚约? 怪不得陆锦瑟一个人躲在这边暗自神伤。 “你想不想和他解除婚约?”沉吟片刻,陆南望问着陆锦瑟。 陆锦瑟其实已经能够猜到陆南望要做什么,如果她说不想和傅行止解除婚约,那么到时候就算傅行止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和她结婚的心,也必须出现在婚礼的现场。 她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家里人的纵容。 但是此刻,她没有开口说非要和傅行止结婚。 “二哥,你和二嫂在一起,幸福吗?” 陆南望没想到陆锦瑟会忽然间问这样的问题,向来淡定自若的男人,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给问住了。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陆南望坐在陆锦瑟身边,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海城漆黑的夜空。 “你不喜欢二嫂,但是因为念衾必须要和二嫂结婚,这几年里面我很少看你真心实意地笑过,也不见你大发雷霆。只有心如止水的人,才会没有情绪波动,因为那时在你身边的人,根本没办法让你产生任何的喜怒哀乐。” 不知道陆南望有没有在听陆锦瑟说话,又或者在思考她话中想要表达的意思。 是否除了时安以外,再没有人能让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那可真悲哀,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部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 “你和二嫂的婚姻貌合神离,没有一对真心相爱的夫妻是相敬如宾的。”可能是借着今天的气氛,所以陆锦瑟才敢对陆南望说这么一番话,“我很怕将来,我和行止的婚姻也变成这样。所以我想让他爱上我,想让我们的婚姻不仅仅是家族联姻。这段婚姻是基于在爱情之上的。” 但是,她似乎失败了。 “现在的我和当时想要和你在一起的二嫂,又有什么区别?” “怎么拿自己和她比较?”陆南望淡声开口,语气中疏离的语气让陆锦瑟瞬间就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意味。 “如果有可能,二哥你还是愿意和时安在一起,对吗?”如果可以选择,人们肯定会更愿意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将就。 陆锦瑟想成为傅行止的独一无二,而不是将就的可有可无。 “放心,二哥会让那不长眼的东西心甘情愿地和你在一起。”陆南望拍了拍陆锦瑟的肩膀,以示安慰,让她不要再为这件事烦心。 “……他也没有不长眼。”只是不喜欢她罢了。 “哼。”陆南望冷哼一声,“他要是长眼了,会看不见我们陆家的开心果?” 谁人都道,陆锦瑟是陆家的开心果,却好像没有人在意过,开心果是不是开心。 就连对她了这句话。 他冲动,他犯法,他十恶不赦。 可他,也想当个好人,也想做出一番成就让时安觉得,她能依靠他。 而不是他一时的冲动让时安去跪求让他们家家破人亡的凶手,而不是两年的寄人篱下,五年的远走他乡。 时坤觉得,他对不起时安。 “我只想你好好的。” 时坤到底还是被妹妹的软磨硬泡给打败了,所以他先前去洛城救她的时候,才会戴着头盔。 哪知道先前,陆南望的电话打给了他。 陆南望竟然还真的查到了他的电话,得是多有本事?又被告知让他去陆宅把人带走,让时坤还不想暴露的想法瞬间堙没。 “你看你,还没老就像老婆婆一样罗里吧嗦的,还有哪个男人敢喜欢你。” “你要不告诉我,我就一直啰嗦你!” 时坤知道,今儿要是不告诉时安一些确定的消息,她不得放他走。 “就给人开开车啊,找找东西或者打打人,一些零碎的事情。” “打人?”时安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 “说错了,不是打打人,是找找人。” “私家侦探?”时安想象不是时坤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没想到时坤听到这话之后,立刻点头,“差不多吧,我这不是有案底再加上大学都没毕业吗,啥啥工作都不要我干,幸好有个公司不在意我的案底,我当然得卖力工作不是?” “真的是这样?” “骗你是小狗。” “那我要怎么联系你?你手机号都没给我。” 看吧,时坤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狡猾,什么都对时安留一手,这样她怎么可能放心? 时安这头好不容易才和时坤达成共识,回到房间之后左思右想觉得这样让时坤走有问题,好在时坤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还算他做事不是特别离谱。 挂了时坤的电话之后,时安就去洗澡了,等到洗好回来拿起手机看在她洗澡的时候是不是错过什么电话或者消息。 一则未接来电显示着她的确是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陆南望的来电。 姻: 囟止诵绉庄俱蜇诵~ 第94章 承认 , 时安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了手机,顺手进了通话页面,将刚才陆南望打过来的记录给删掉。 删未接来电的时候,她眼皮子都没带眨一下的。 删完之后,她将手机放回床上,继续擦头发。 不多时,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来电。 时安寻思着这可能是陆南望的号码,因为她先前错过了这个电话,所以他换了一个号码打过来? 一想到这个可能,时安就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就让它响着吧,接不接是她的自由。 时安准备睡了的时候,门铃倒是响了起来。 该不会是陆南望见她没接电话,所以直接到酒店来找她了?找她干什么? 道歉? 为先前在陆宅里面逼着她想盛浅予道歉的事情而来?因为觉得时坤回来了,她有了护着她的兄长,他不好再随意欺负她,所以先过来示好? “时安,是我!”许是见时安许久都没有去开门,门外的人出了声。 女声。 许清如。 时安马上过去开了门,真在门外见到了风尘仆仆的许清如。 “你怎么……”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呢?”许清如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没有忽略掉时安脸上诧异的表情,“我不是先前给你留了小纸条告诉你我回洛城有点事情吗?走得急,想给你打电话但是你关机,就只能给你留了纸条。” 时安看着好几日未见的好友,忽然间松了一口气。 她回来,她们最后在海城相聚,时安就可以离开海城回洛城等待绑架案结案,就可以回纽约去了。 似乎再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怎么了?”许清如注意到时安脸上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问了一句,“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情?” 许清如能够想到的让时安心事重重的,和陆南望准脱不了干系。 “没有,我就是在想着,你和谢晋迟还真的不是上司下属这么简单。”时安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上次在盘古七星就发觉你们两个有问题,那天我从洛城回来,他直接在机场堵我。说,你们两到底什么关系?” 没有明确的男女朋友关系,还是只在暧-昧阶段? 许清如走进客厅里面,将包放下,坐在沙发上,眉头一挑,“能有什么关系,伯乐与千里马,如果不是他在陆氏珠宝那么多设计师当中别具慧眼地发现了我,我也不可能成为小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师呀!” 时安明显不相信许清如的话,就如同时坤说他不相信男女之间存在纯洁的友谊关系一样。 像许清如这样有气质又有才气的女人,谢晋迟对她应该不止伯乐对千里马的发掘。 “哦,对了,今天我看到我哥了。上次在洛城救我的,也真的是他。” “真的?那太好了,这样你们兄妹就能团聚,你在海城也没有什么牵挂了。”许清如帮时安感到开心。 “对啊,没什么牵挂了。”所以更要离开海城,“不过我还没有跟我哥说孩子的事情。” “你不是结婚了么,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吗?”许清如觉得结婚生子这件事并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如果时安难以启齿,那必然是…… 许清如转头,眼神中的带着猜测而又不可置信的诧异,“时安,你别告诉我你的孩子……” 她一边说这话,一边注意时安的表情。 时安眼神躲闪,神色不自然,有种想要掩饰,却又没办法掩饰的情绪展露在脸上。 “我就知道!”许清如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么一根筋的人,怎么可能刚去国外就和人结婚还生了孩子?你就怀着孩子去了国外,你一个人在那边是怎么生活还要带大孩子的?” 许清如本来今天回海城的,从机场出来才知道下午时安和盛浅予发生的事情,来找她,结果被告知了另一个惊天的消息。 还好她没有心脏病,不然得被气得送进急症室。 可越是生气,就越心疼时安,就问问她这五年到底是怎么在国外养大一个孩子的? “也没有多难啊,而且,星辰是我的小棉袄。”五年的艰难在时安现在的口中,变得轻描淡写。 “不行不行,气死我了,我得去找陆南望,让他给你一个交代!”说着,许清如就从沙发上起来,也不管是大半夜了,一定要去找陆南望要一个说法。 时安跟着起来拦住了她,“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让你告诉他的啊!而且,我都打算离开海城了,要是告诉他,我就别想走了!” “那陆念衾是他的儿子,星辰就不是他女儿了?他现在总得为他的不负责负责吧!你没必要什么委屈都一个人受!” 时安发觉许清如现在特别激动,根本拦不住,“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而就是这么一句话,让许清如冷静下来。 她蹙眉看着时安,替她委屈,又替她觉得不值。 “你想啊,要是你告诉了陆南望这件事,他万一和我争孩子的抚养权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陆南望那个人,只要是他的,千方百计都要掌控在自己手中。所以我真的不能让他知道星辰是他的孩子。”时安首次向人承认,星辰是陆南望的孩子。 冲动是一时,等到时安将担心告诉许清如之后,她渐渐冷静下来。 “你啊……”许清如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时安,“你当时才多少岁,知不知道生一个孩子下来得有多大的压力!” “但是星辰很可爱。”所以再累,都没关系,“但是如果我哥知道的话……” “你哥虽然冲动,但是他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 时安点点头,许清如说的没错,时坤的确不会做任何让她为难的事情。 但是许清如现在有些焦灼,“你说你,一直瞒着我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告诉我这件事?万一哪天我不小心说漏嘴了怎么办?” “你不会的。” “你可太相信我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压在心中,许清如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忽然间说漏嘴。 一时间,房间里面陷入了沉默当中,话题变得沉重之后,谁都不愿意再去触雷区。 许久之后,许清如问道:“你是不是马上就要走了?” “恩,梁氏和brilliance在这边的联合珠宝展已经结束,只要洛城那边的案子结束,我就要回纽约。我哥说他暂时不想和我一起过去,等他想去了再说吧!” 听了时安的话,许清如沉吟片刻才给出回答,“回去吧,至少那边清净。” …… 隔日,陆南谨出院,陆家这边早就准备妥当。 闲置了五年的谨园从陆南谨苏醒那天就大门重开,所有的东西都是新购置的,说是要有一个新气象。 陆南望今儿早上特意和陆正国吃了早饭,他的意图很明显,想要从陆正国的手中拿到足以让时安在海城待不下去的把柄,正因为不知道陆正国手中的筹码是什么,而陆南望不喜欢被钳制住的感觉,所以想要从陆正国手中要过来。 而陆正国的回答很简单,只要时安从此在海城消声灭迹,他手中的东西就永远不会见光。 又一次商谈失败。 陆南望从主宅出来,想着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让时安离开海城。 他深知陆正国的手段,他不想看到陆正国将枪口对准时安。 …… “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去谨园照顾三少爷。张嫂你是家里的老人了,多带带小可,别出什么乱子。”范增吩咐两个佣人。 “是,我们会照顾好三少爷的。” 说完,张嫂便带着小可往谨园那边走去。 “小可,之前跟你说的一些注意事项都记住了吗?”张嫂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都记住了。三少爷平易近人,性格幽默,不会为难下人……” “我不是问你这个!” 小可吐了吐舌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了,三少爷喜欢吃海鲜不喜欢吃鸭肉,不喜欢吃胡萝卜、豆芽和香菜,谨园更不能出现含有花生制品的食物,因为三少爷对花生过敏,我都记着了!” “另外,三少爷在家的时候喜欢安静,你别惹恼了三少。” 张嫂继续说着一些注意事项。 “二少爷。”小可却拉了张嫂一把,两人停下脚步,向陆南望问好。 陆南望点头应了声,又像是响起什么来一样,问道:“南谨对花生过敏,什么时候的事儿?” “三少一直都对花生过敏,所以只要三少在,就不做放花生的菜。” “哦。”陆南望点点头算作是知道了,“你们以后好好照顾南谨,知道了?” “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三少的,请二少爷放心。” “恩。”陆南望说完之后,才往停车场走去。 见陆南望走远了,小可才长舒一口气,“二少爷太可怕了,能不分配到望园工作,真的是太幸运了。” 张嫂没说什么,当佣人的,还是少议论主人家的事情。 “不过二少爷对花生过敏,念衾少爷也对花生过敏,为什么二少爷就不对花生过敏呢?”小可问了一句。 “你哪那么多为什么?在陆宅工作,最忌讳嚼舌根。”张嫂还记得上一个嚼望园舌根的佣人,被辞退的时候虽然拿了三个月的工资,但是从那之后,就再没找到过工作。 也是那时候起,没人敢再说陆南望和盛浅予分居的事情,即便陆宅的人都心知肚明。 陆南望开车去了公司,总裁办那边,盛秉文早就等着了。 他听盛浅予说,姐夫准备给他投资一家酒吧,他很开心地就来了。 掖: 歪俺坞悼翡七哺楔崃~ 第95章 这都是我姐的主意 , 盛秉文跟着陆南望走进了办公室里面,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姐夫,脸上堆着笑,“姐夫,好长时间没见,你又帅了!” 听说这些当老板的,身居高位都喜欢听恭维的话。不过盛秉文鲜少和陆南望接触,逢年过节也鲜少在一起吃饭,不了解他的脾性,但想着以陆南望的身份,应该喜欢听这些话吧! 而走进办公室的男人只是在自己的大班椅上坐下,棱角分明的脸上是冷峻的表情,听到盛秉文的话之后,脸上也没有半点表情。 恭维,不行? 盛秉文讪讪地笑了两声,缓解尴尬,走到陆南望对面,拉开椅子,但是却不敢坐下来。 没有陆南望的点头,他怎么敢坐? 陆南望看了痞里痞气的盛秉文,“坐。” 他这话一出,盛秉文才敢坐下,平日里坐下就跷二郎腿,现在却是正襟危坐。 “听你姐说,你想找点正经事来做?” “是啊,老这么玩着也不是个办法,也不能让姐姐养我一辈子啊!我看中的那个酒吧啊,每个月的流水好几百万,要是能够盘下来,以后我还能给我姐买车子买房子呢!” “给我钱,我就……一时糊涂。” 这么说,陆南望应该会觉得他是无辜的吧?这么一来,他就不会将他交给警方了吧? “姐夫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别人说,这是我姐的主意。” “你以为你的话,会有人相信?”陆南望用另只手摁了桌上的内线电话,电话被接通,“过来,把盛秉文弄走。” 盛秉文根本不知道陆南望是不相信他说盛浅予才是绑架的背后主谋,还是不相信他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很快,周易进来,从陆南望的手中接下了盛秉文。 昨天周易后来打电话告诉陆南望钱的事情时,陆南望并没说什么,但是隔着电话线,周易都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震怒。 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姐夫,不要把我送到局子里面去啊!我是你小舅子啊你怎么能对亲戚这样……” 陆南望甚至不想再和盛秉文说任何一句话,浪费唇舌。 见上司的眉头紧紧蹙着,周易连忙扣着盛秉文的手臂出了总裁办公室。 而站在办公室内的陆南望,情绪并没有因为盛秉文的离开而有任何的缓解,他本以为是盛秉文想钱想疯了所以想到绑架陆念衾,但是他竟然说出幕后主谋是盛浅予。 盛浅予何必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不,不是下手。 陆念衾根本就不知道绑架的事情,全程他都是昏迷的,因为被喂了安眠药。 那时候陆南望在洛城,而盛浅予知道他当时和时安在一起,不然怎么解释她去了洛城一趟,又匆匆折回海城? 他本以为盛浅予策划的是时安被绑架的事情,怎么会想到她策划的是绑架自己的儿子,只是为了让他从洛城回来。而那么不巧,时安也被孙涛和时载联手绑架,在二选一之下,他回了海城。 陆南望将所有的事情都串在一起想了一遍,而他想的是最糟糕的一种情况。 可到底,还没有求证过。 …… 陆宅。 因为陆南谨的出院,让冷清了五年的谨园重新热闹起来,本来按照计划,陆南谨应该在十点半左右到家,家里会放鞭炮庆祝陆南谨出院。 人都在谨园外面等着呢,但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根本没有见到陆南谨的人影。 陆正国刚想让人打电话催催陆南谨的时候,就看到有车子直接往谨园这边开过来。 “那是去接三哥的车!”陆锦瑟指着那辆黑色的保姆车说道。 “快放鞭炮!”陆正国脸上都是笑,有什么比孙儿健康归来更让他觉得开心的? 佣人去点燃鞭炮的引线,在车子开过来的时候,噼里啪啦地响着,陆宅除了过年的时候有这么热闹之外,就属这次陆南谨出院了。 陆家的人脸上都是笑吟吟的表情,包括站在盛浅予身前的陆念衾,虽然没见过这位三叔,但是听七姑姑说起过他,说三叔是个很幽默的人。 鞭炮声停的时候,车子正巧停在谨园门口,来不及等司机下车开车门,早有佣人过去将车门打开,帮忙把轮椅拿下来的,又想帮忙扶着陆南谨下车的。 却被陆南谨拒绝,彼时,他们才看到,保姆车内还有一个人。 程潇从里面将陆南谨扶下了车,拒绝所有人帮忙的陆南谨,只接受程潇的搀扶。 现状似乎显而易见,陆南谨想要将程潇正式介绍给陆家的人。 陆正国见此情形,刚才还堆在脸上的笑,瞬间敛了下去,负手往谨园里面走去,连话都没和陆南谨说。 不过等待迎接陆南谨的人太多,一时间忘记了已经走进去的陆正国。 “三哥,欢迎回家!”陆锦瑟上前给了陆南谨一个大大的拥抱,昨天还因为傅行止的事情情绪低迷的她,今天俨然又变成了陆家的开心果。 陆南谨拍了拍陆锦瑟的肩,“我看你是想着以后又有人帮你背锅了。” 陆锦瑟松开陆南谨,一脸“不拆台还能继续当好兄妹”的表情。 这还是陆南谨苏醒后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陆家的人,最后,他将目光落在陆念衾身上。 “这就是二哥的儿子念衾吧?”陆南谨看着一米多高的陆念衾,“和二哥长得真像。” 被叫到名字的陆念衾点了点头。 “来,到三叔这边来让我好好看看,这可是我第一个侄子啊!” 听了陆南谨的话,陆念衾是打算走过去的,但是发现母亲扣着自己肩膀的力道,有些大,他没办法到三叔那边去。 “妈妈?”陆念衾抬头看着面色有些微微发白的母亲。 盛浅予好像没听到陆念衾在叫她,她只是想着,陆南谨回陆宅了,他忘记的事情什么时候会想起来,他要是真的全部都想起来她该怎么办? 他不是在床上躺得好好的,为什么要醒过来?让已经饱受时安回来带来的麻烦的盛浅予,还要担心会不会后院失火。 慑: 忙吸善髅躐邮~隗隗韭~牵诺~ 第96章 真相残酷得让人难以接受 , 时安咨询过律师,决定将洛城那边的案子全权让律师处理,这样时安也不必再去洛城,她就可以直接从海城去纽约。 这样一来,离她离开海城的日子,又进了一步。 虽然许清如嘴上说着让时安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赶紧去纽约过她的小生活,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许清如却比谁都要舍不得。 晚上,她订了餐厅,说要给时安践行,顺便叫上时坤。 以前他们还在洛城的时候,许清如跟着时安见过几次时坤,那时候许清如对时坤的印象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昨天听时安说她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地点定在盘古七星,时坤让她们两先进去,他随后就来。 许清如挽着时安的手往餐厅里面走去,一路上被不少人指指点点。 无非就是昨天时安和盛浅予那点事儿,估计够那些无所事事的人谈论好些天了。 “时安,你别听他们的闲言碎语。”许清如知道人言可畏,而时安又是个特别容易被影响心情的人,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到许清如家里她自己做几个菜聚一下算了。 “我没关系,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呢!” “我就当你是苦中作乐了吧!”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非要去在意他们说什么,估计时安就不用出门了,口水都能把她淹死。 两人一同往提前预定好的包间走去的时候,另外三个人的出现,让原本就有些蠢蠢欲动的二楼餐厅内更加躁动不已。 陆南望沈长风以及谢晋迟。 可以说这三个人是陆氏集团最吸睛的三个人了,还同时出现在盘古七星,说是大场面也没什么毛病。 时安顺着众人目光看过去的时候,正巧看到陆南望西装革履一副道貌岸然斯文败类的样子,同时,也感觉到许清如挽着她的手,紧了一下。 她记得先前她从洛城回来时候,谢晋迟在机场赌她,只想知道许清如的下落。然而从昨天许清如回来到现在,谢晋迟都没有来找过许清如。 所以,这是许清如紧张了一下的原因? 五人的目光在偌大的餐厅里面交汇,空气中都能感觉到冰冷的味道。 只是快速的扫过一眼,时安便转过了头,对许清如说道:“我们进去等我哥。” 时安再见到陆南望的时候,要说心头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但也没有以前那样的大起大落,在失望至极之后,就不会再有希望。 当她昨天被陆正国逼着向盛浅予道歉的时候,陆南望不也是其中推手之一吗? 都这样了,再见面难道还要要求时安对陆南望笑脸相迎? “恩,走吧。”许清如也没有在这儿待一秒钟的打算,和时安快速地离开了这边,去包间里面等着时坤。 当做是践行的饭局,没想到一开场就这么的不顺利。 真是哪儿哪儿都能遇到陆南望一行人。 …… 陆宅。 原本定好要为了迎接陆南谨重回陆家,要一起在主宅吃晚饭,却因为陆南谨坚持留下程潇,最后不欢而散,也没有人再说去主宅吃晚饭的事情。 各回各家。 陆锦瑟本来还想和三哥多待一会儿,毕竟五年没好好说过话,加上她也不讨厌程潇。 但是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她脸上是掩饰不掉的笑意,说了声先告辞就离开谨园。 谨园此刻只剩下陆南谨和程潇,后者坐在单人沙发上,精致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 “抱歉,我不知道今天的局面会变成这样。”陆南谨向程潇道歉,他没想到陆正国一点面子都不给程潇,也不给他。 把对程潇的不满意都写在脸上,仿佛就是在告诉陆南谨,程潇这五年时不时就往医院去,等的就是陆南谨醒过来那一天,将她光明正大地待回陆家,以便她踏入豪门。 “我早就预料到了,不过是为了感谢你让陆南望撤销了对我的封杀所以配合你。”程潇淡淡地说道,语气有多淡,话就有多伤人,“可能就像那些人说的那样,我嫁不了陆南望,进不了陆家,就一定要嫁一个陆家的人,而你是这个冤大头。” “程潇。”陆南谨眉头微蹙,不喜欢程潇将话说的这么不留情面。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五年里面只要有空就去看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像个苦情女一样等你有朝一日醒过来和你步入结婚的殿堂?”程潇冷笑一声,“你和盛浅予那点……” 说道这里的时候,程潇忽然间停了下来,她差点忘记陆南谨应该是想不起来那点事儿了。 “我和盛浅予怎么了?”陆南谨却忽略掉程潇没有说完的话。 “三少,如果以后您还去星辉娱乐管事,您是老板我是公司艺人,我们就只有这样的关系。”程潇从沙发上起来,“再见。” 陆南谨知道今天让程潇受了委屈,执意把她留下来,两个人最后肯定以吵架结尾,不如让程潇先这么走了,之后再找时间好好聊聊。 但是,她话中关于盛浅予的那一部分,又是什么? 陆南谨眉头微微蹙着,自己转动轮椅,准备回房间。 他想要走路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所以现在以轮椅代步。 因为腿脚的不便,陆南谨的房间从二楼换到一楼。少了程潇的别墅,显得空旷不已,厨房里面的声音不太清楚地传到他的耳中。 “以前觉得念衾少爷和二少爷长得挺像的,今天见了三少爷,才觉得念衾少爷和三少爷更像。张嫂,这个现象是不是就像外甥有时候长得像自己的舅舅这种?” “你又在胡言乱语了,这话要是被范管家听到,你就别想在陆家工作了!”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 陆南谨眉头蹙更紧,他不是没注意到陆念衾和自己长得挺像的,估计陆家的人都觉得了。 可能以前陆南谨一直都躺在医院,陆家的人没有一个比较,现如今陆南谨从医院回家,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真的挺像的。 他又从程潇的话中察觉出他似乎和盛浅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难道他忘记的那些事情,和盛浅予有关? 陆南谨一想起这些事情,脑袋就开始疼。 …… 陆锦瑟出了谨园接电话,是傅行止打过来的,她猜测可能是这个人打过来道歉的。 好吧,如果他愿意主动道歉,那她就原谅他一下吧。 “陆锦瑟,拜托你不要每次一不开心就让你哥哥出面,你已经二十二岁已经成年,能不能用大人的方式来解决你我的问题?” 一接电话,就听到傅行止几乎是燥怒的声音,一下子浇灭了陆锦瑟心中对傅行止的期待。 她刚才还满心欢喜地以为,傅行止要跟她道歉,结果现实马上扇了她一巴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笑容慢慢从陆锦瑟的脸上消失,“你说让我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那也希望你不要每次从你父亲那边受了气,就发泄到我身上,我不是你的出气筒。” 就如同那次傅雷知道傅行止帮着时安找时坤,他也是第一时间把锅丢给她,认为她在傅雷面前说三道四。 爱一个不愿意相信你的人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是你把心掏出来给他,他都会觉得恶心。 “我只有一个要求,解除婚约,我不可能和你结婚。” 在真真切切听到傅行止说不可能和她结婚的时候,陆锦瑟心头一抽,生疼。 “你和我说没用,有本事你和你父亲去说。” “只要你让你哥别再插手。” 陆锦瑟忽然间想到昨天晚上她独自坐在花园里面,最后遇到陆南望,她只是习惯性地把心事告诉兄长,却没想到二哥转头就去找傅雷了。 “那就是没得谈了。”说完,陆锦瑟挂了电话,只觉得胸口郁结着一口气,难受。 想发泄,又发泄不出来。 她可是陆家七小姐啊,是他们口中的开心果,怎么可以有不开心的事情? 可真的,好气愤! “你怎么了?”从谨园出来的程潇,就看到陆锦瑟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一言难尽的情绪,刚才不好好好地吗? 出生在陆家,还是家宠的陆锦瑟,还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陆锦瑟很快调整自己的心态,“被狗咬了。” 程潇笑了一声,“傅行止啊?” 被猜中心思的陆锦瑟叹了口气,不愿意多说什么。 “你们就是小孩子,用尽全身力气去证明对方是爱自己的,折腾来折腾去,不累吗?”程潇和陆锦瑟一同出了谨园,“还是因为时安?” “……恩,先是破坏了二哥和二嫂的婚姻,又不打算放开傅行止。” “你为什么就一定认为是时安破坏了你二哥二嫂的感情,而不是盛浅予破坏了她和你二哥的生活?” 被程潇这么一问,陆锦瑟瞬间怔住。 “你应该知道,以前我喜欢过陆南望,但是你为什么不讨厌我?因为我没有对你构成任何的威胁,你觉得傅行止喜欢时安,让你好不容易得到的感情因为她的回来毁于一旦。但时安的出现,正好可以检验一下傅行止到底是因为家族联姻,还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陆锦瑟觉得醍醐灌顶。 “当然,有时候真相残酷得让人难以接受。”程潇补充一句。 “就是因为真相太过残酷,所以我想拒绝接受。” “到底还是个孩子。”程潇揉了揉陆锦瑟的后脑勺,“没事儿,你二哥会帮你解决的。” “你这么好,为什么爷爷就不愿意接受你呢?” “时安也很好,你为什么讨厌她呢?” “你为什么讨厌二嫂而不讨厌时安呢?” 都在提问,却没有人回答。 每一个人的出现都有他的用意在,用来检验傅行止与陆锦瑟婚约的时安,用来证明程潇对陆南谨感情的盛浅予…… 所有的故事不是一开始就一帆风顺,唐僧西天取经都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 他们,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喘: 工庀薤汐溶…… 第97章 晚饭和我吃 , 陆南望在盘古七星见的人是傅雷,沈长风和谢晋迟有别的事情去了别的包间。 其实论资格,陆南望轮不上管陆锦瑟的事情。陆锦瑟是姑姑的女儿,不是陆南望同父同母的妹妹,而陆家每房之间的事情互不干涉。 但陆南望是陆家公认的下一任继承人,加上他是几位兄长姐姐当中,最为关心陆锦瑟的一个,便出现在了今天的饭局上。 包间里面就陆南望和傅雷两人,倒是显得包间里面空荡荡的,圆桌上摆着的都是盘古七星最精致的菜肴,酒杯里面倒着醇香的红酒。 只是,两人都没有动筷子,也没有动酒杯。 “傅叔,我昨天和小七聊了两句,她觉得自己特别不懂事,喜欢闹脾气。您也知道,小七是我们家最小的妹妹,被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宠得无法无天,有些小脾气我们都能理解。”陆南望道,“但是我们理解是因为我们是家人,不代表外人就能理解。她和行止之间的矛盾,我们都看在眼里。” “这一点你放心,小七嫁到我们傅家来,我们绝对不会亏待她。”傅雷挺喜欢陆锦瑟这个小姑娘的,想着能和傅行止在一起,先成家再立业,要是再有了孩子,傅行止会更加沉稳。 “我知道傅叔不会亏待小七,我也知道小七不管嫁到任何一家,都不会受委屈。”陆南望的言下之意,就是陆家七小姐陆锦瑟不管嫁到谁家去,都不会受委屈,何必非要选择傅家?选择一个处处让陆锦瑟不开心的人? 傅雷这下有些迟疑了,今天这个饭局的最终意图究竟是…… “这些天海城不太平,我家那个混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他年轻气盛,分不清好坏。”傅雷猜测陆南望主动提议的这个饭局,多半是因为傅行止和时安的事情,“但是他冲动归冲动,他知道自己和小七有婚约,就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小七的事情。” 会不会做对不起陆锦瑟的事情,陆南望不知道,他只知道傅行止的心思没在陆锦瑟身上。 见陆南望并未开口,傅雷补充道:“行止跟我保证过,他以后会离时安远远地,否则……” 陆南望的神色忽然间暗了下来,在听到“时安”两个字之后。 “傅叔,时安这个人,您最好别动手。” 听陆南望这么说,傅雷不明白陆南望今天的意图到底是为了陆锦瑟和傅行止的事情,还是为了时安? 傅雷的确是考虑过,如果傅行止还要和时安纠缠不清,他就走非正规渠道将时安弄出海城。 结果还没用上非正规渠道,陆南望就率先出现,这个饭局的意义就显得非同一般了。 “咚咚咚……”没等傅雷开口,包间的门就被人敲响,随后被打开。 陆锦瑟该是来得急了,微微喘着气,见到包间里面两个人,脸上表情复杂。 “哥。”陆锦瑟看到陆南望和傅雷坐在一起的时候,就明白先前傅行止为什么会打电话来冲她大呼小叫。 这和小时候打不赢架叫家长有什么区别? “你来了正好。”陆南望看陆锦瑟气喘吁吁的样子,招手让她过来。 陆锦瑟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叫了傅雷。 “哥,爷爷叫你回去,立刻马上。” “爷爷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不是还在和你生气吗?反正你快点回去就是。”陆锦瑟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这时候能够让陆南望离开的,只能搬出陆正国了,“傅叔叔,不好意思,爷爷特别着急叫我二哥回去,这顿饭,我们下次再吃。” “好。” 陆南望几乎是被陆锦瑟给拽起来的,也没拆穿她胡编乱造的理由。 “傅叔,下次见。” 陆锦瑟匆匆将陆南望拽出了包间,拉到二楼的露台那边。 “二哥,你怎么真的找傅叔叔见面了啊!”陆锦瑟生气,但是又不好说陆南望什么,“我昨天晚上就随口一说,你这样的话,我很难做的。” 陆南望从口袋里面拿出了烟,想要点燃,又想到妹妹还在这,便把烟放了起来,“我前头才找傅行止他爸吃饭,你后脚就知道,他除了拿你出气之外,还会做什么?” 从陆南望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依然对傅行止有着很深的成见。 但事实,的确如陆南望所说,傅行止知道陆南望去找傅雷,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谴责她。 “小七,陆家把你养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受气的。你们还没结婚就这样,结婚了以后你觉得他会重视你?”陆南望看着面前情绪明显低落的妹妹,就算真相残酷,他也得告诉她。 所有人都在告诉陆锦瑟:你和傅行止不合适,他不爱你,结婚以后你们不会幸福。 刚开始,她还会反驳,会义正言辞地说: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结婚了以后他就会改变对我的态度。 一个人那么说,她不相信会反驳。十个人那么说,还是不相信,但是反驳的力道小了一些。 当所有人都那么说的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也不知道该怎么相信傅行止。 “二哥,如果我们和傅家解除婚约,对陆家有影响吗?”陆锦瑟低声问道。 露台的灯不太明亮,陆南望在听到陆锦瑟的话之后,觉得面前这个大家说着不懂事的七小姐,其实比任何人都懂事。 “就算有影响,也是他们傅家受影响,你不需要委屈你自己。” 想了许久,陆锦瑟点点头,“我明天去找他说清楚。” 陆南望揉了揉陆锦瑟的脑袋,他知道放弃一个自己爱的人有多难。这些年,陆锦瑟对傅行止的感情他看在眼里,知道如果继续坚持下去,会让陆锦瑟更加难受,不如早点断了这个念想也好。 “哥,你在什么地方呢?我和清如等了你很久……”时安推开露台的门,话未说完,就看到站在露台上的一男一女。 从时安这个角度上看过去,以为撞破了在这边谈情说爱的情侣,“不好意思……”时安捂着通话口想退出去。 抬头的时候才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看到了夜色之下的陆南望和陆锦瑟。 时安眉头微皱,想要悄无声息地退出去都没办法,她看到他们,他们同样也看到了她。 “我这边临时有点事,得晚点过去。你们先吃,如果吃完了我还没过去的话,明天再约。” 电话那头是时坤的声音,他迟到了。而刚才谢晋迟去了她们包间,时安借着给时坤打电话的理由,出了包间将空间留给了谢晋迟和许清如。 结果走到露台,就撞见陆南望和陆锦瑟。 流年不利。 “好的。”时安回道。 “你什么时候去纽约?”时坤问道。 时安寻思着退出去再跟时坤说,还是现在说?但是就见着陆锦瑟往她这边走过来。 正面杠? “哥,我先挂了。”说完,时安就挂了电话,在陆锦瑟走到她面前的时候。 两人之前隔着半米的距离,借着走廊里面传过来的灯,时安看清楚了陆锦瑟脸上的表情,也看到了她微微发红的眼眶。 哭过了? 陆锦瑟静静地看了时安好几秒,在时安以为她可能又要对她冷言相对的时候,陆锦瑟却什么都没说,越过她出了露台。 从露台出来的陆锦瑟径直出了餐厅,脑海中不断想到的,是程潇的话。 ——时安也挺好的,你为什么讨厌她呢? ——因为她对你构成了威胁,让你和傅行止的感情在她回来之后毁于一旦,所以你讨厌她。 时安的回来,让陆锦瑟彻底意识到自己和傅行止之间的问题。她拒绝接受真相,而憎恨揭开真相的时安。 …… 露台,时安觉得这边的气氛十分微妙,她自然是不愿意再和在同一空间待着。 只是不知道许清如和谢晋迟那边的谈话怎么样,如果这样贸然回去,会不会打扰到他们两个? “时安。”一道干燥而又沉冷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面,时安光是从他叫她名字的情感当中,就能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恩。”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再无其它情绪。 “你怎么在这儿?” “我没跟踪你过来,我和清如我哥三人在这边吃饭,给我践行。” 夜色之中,看不清陆南望的表情,从时安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轮廓,高大挺拔,肩膀宽厚。 至少在过去的时候,时安觉得那是一个很温暖的臂弯。 “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不会多留一天。” 那头的男人,到底是把烟再拿了出来,伸手挡着风,点燃了烟,猛抽了一口。 青烟顺着风吹到时安的鼻中,刺鼻。 良久,才听到陆南望问了一句:“你哥什么时候来?” “?”这和时坤有什么关系?“他在忙。” “那晚饭和我吃。” “??”时安跟不上陆南望的思维,当然,她也下意识地要拒绝。 男人却快速的捻灭了烟,走到时安这边,拉着她的手腕从露台出来,只说了两个字: 践行。 给她践行。 这一次,时安没有拒绝。 勋: 縻萤跻毗糍笃跻苑,为味朔咯琶永侏骐说疙砺~炉炉钊~ 第98章 一路顺风 , 转眼间,时安就被陆南望拉到了一个空的包间里面,盘古七星的餐饮部经理亲自过来等着陆南望点菜。 有人在,她就没说什么,免得待会儿外面的人就知道她和陆南望在包间里面快要吵起来之类。 解释是一件特别累人的事情,而且有时候就算解释了,别人也未必听,听了也未必信。 既然这样,不如什么都别说,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经理毕恭毕敬地站着,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的眼神一直都落在菜单上,连余光都不曾落在时安身上过。 只因为现在拿着ipad点菜的那个男人,气场过于强大,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这尊佛。 包间里面格外安静,因为菜单换成了电子屏的,连翻页的声音都没有。 良久,陆南望将ipad递给了经理,“就这些。” “我们马上准备。” “等一下,”陆南望叫住了经理,补充一句,“所有菜里面不要放味精和葱。” “是。”经理记下陆南望的要求,安静地退出了包间。 时安坐在离陆南望两个椅子的位子上,在听到他吩咐经理不放味精和葱的时候,心中咯噔了一下。 以为他不会记着这些事情,却在不经意间说出来的时候,着实让时安的心跟着起伏了一下。 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的表情。 有些伤害,并不是这些好能够弥补的。在陆南望逼着她向盛浅予道歉的时候,她就已经对这个男人彻底死了心。 她的心中有个水杯,陆南望每做一件不好的事情,她就往杯子里面倒点水。结果昨天晚上倒了一盆子进去,马上就满了出来。 于是,她对陆南望的态度变成连说话怼他都提不起兴趣。 说来,时安和陆南望之间,的确还差一顿饭。 五年前时安说要请陆南望吃顿饭,结果让他一个人在餐厅里面一天一夜。五年后的时安在“既醉”等陆南望,虽然最后陆南望是被胡不归给骗过去的,但如果他不在意时安,就算她死了,他都不会过去。 这顿饭,还是吃了吧。 吃了之后,才无牵无挂,让陆南望心中一直惦念着的事儿,也放下来吧! 时安将手机拿出来,在桌面下给许清如发短信,告诉许清如她这边出了点状况,践行的饭改天吃。 许清如没有立刻回,估计她那边也形势焦灼,没办法立刻回她。 她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想着待会许清如回了,她可以马上看到。 时安对这个饭局,挺不走心的,先是给许清如发了短信,再是看了时间,寻思着菜怎么还没上来。 总之心思就是不在离她两个位置的陆南望身上。 陆南望也没有开口打破现在的僵局,于是两个人都沉默着,沉默着吃完这顿饭,沉默着各回各家,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很好。 “小七和傅行止要解除婚约。”沉吟片刻,到底还是陆南望先开了口,不然真的相顾无言吃完这顿饭,以后就再没有见面的机会。 时安抬头,诧异地看着陆南望,想到刚才陆锦瑟红着眼睛瞪着她,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的又离开了,那必然是因为要和阜新之解除婚约这件事。 “你没告诉她我和傅行止其实什么都没发生吗?”时安一直觉得,傅行止和陆锦瑟发展成现在的局面,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她现在能够坦然地跟陆南望说她其实和傅行止什么都没发生,是因为那事儿已经绷不住,她已经想陆南望承认了那个孩子是他的。 “你们发没发生什么不重要,关键在于傅行止的心中没有小七,我不可能让小七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 陆南望意指什么,时安明白。 就算傅行止和陆锦瑟解除婚约不是因为五年前她和傅行止共处一晚的事情,但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出在傅行止喜欢时安这件事上。 如果是这样,时安真的没办法再解释什么。 “她会找到真心爱她的人。”时安道,“这个世界上不是谁少了谁就活不下去的,没能在一起的人只能说明不是对的人。” 她像是在说陆锦瑟,又像是在说她自己。 不是吗?她和陆南望到最后都没有在一起,证明了他们不是彼此对的人,所以错过,也不必有遗憾。 话题进行到这里的时候,两人之间又开始沉默。 毕竟分开五年,除去那些争执之外,他们两个之间的共同话题变得越来越少。而两个人在一起,最怕的就是空气忽然间的安静,除了相顾无言便是相顾无言。 他们之间的距离,比光年还要远。 好在,侍应生敲门进来,将刚才陆南望点的菜送了上来。 包间里面多了一个人布菜,让空气中少了那么点尴尬的气氛,摆好菜之后,侍应生将一瓶醒好的波尔多地区的红酒拿了出来,准备给时安倒上。 酒品刚刚触到高脚杯口,陆南望淡声开口:“你先出去。” 侍应生及时收了红酒,戴着手套的手将红酒瓶放在桌上,恭敬地退出了包间,将门带上。 少了一个人的包间,时安觉得气氛似乎又凝重了许多,为什么就要让他出去呢?在包间里面倒酒不是很好?这样大眼瞪小眼,时安会觉得消化不良。 “倒酒。”陆南望眼神放在那瓶红酒上,似乎在说:你不倒还等着我倒? 时安有些不太情愿地从椅子上起来,拿着酒瓶去给陆南望倒酒。 …… 陆宅,盛浅予坐立不安,在陆念衾回房间写作业之后,匆匆回到自己房间。 以前还不觉得,先前陆念衾和陆南谨站在一块儿的时候,不止是她,估计大多数陆家的人都看出来他们两人有多相似了吧! 同在陆宅生活,盛浅予怕迟早有一天往事会被揭穿,而她陆太太的身份真的像那些人说的,朝不保夕。 在她焦灼不知所措的时候,母亲孙怡芳打来电话。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盛浅予以为母亲打电话过来就是要钱,钱钱钱,她都快失去陆太太的身份了,她还想着要钱! 想到这儿,盛浅予就接听了电话,冲着孙怡芳说道:“我现在没钱,别想着从我这边拿钱!” “我不是要和你拿钱,我是问你你弟弟怎么今天早上去了陆氏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孙怡芳声音不比盛浅予的小,“明面上叫秉文去拿钱盘酒吧,实际上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嫌我们母子烦,所以就让那个冤大头教训你弟弟啊!” 盛浅予只觉得头疼不已,“他不见了你来找我干什么?谁知道他是不是拿着钱出去胡吃海喝了!” “他要是拿到钱会不跟我说?你以为他像你这个没良心的,嫁了豪门就把我们母子两给忘记了!你别忘记了,要不是我们,怎么可能嫁得了豪门?” 孙怡芳的话,五年来都没有换过,只要一没钱了,马上给她打电话,将刚才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说一遍给她听。 “我会去找秉文的下落,挂了。” “哎……等等,我卡上又没钱了,你给我打点过来。” “我知道了。”说完,盛浅予挂了电话,却因为心情极度的糟糕,将手机一把扔了出去,砸在墙上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应声而碎。 若不是陆南望对钱这方面管的不严,否则她隔一个月就给母亲和弟弟三五十万这事儿,根本兜不住。 她在那两个吸血鬼身上已经花了太多的钱,想摆脱,却一直摆脱不掉。 燥怒过后的盛浅予冷静下来,想到母亲的话,盛秉文去了陆氏之后就再没有回去过,联系不上。 他人呢? 陆南望突然关心盛秉文未来这件事就挺让盛浅予觉得意外的,现在他不见了,说明陆南望根本不是真的要去关心盛秉文的前途。 那是为了什么…… 盛浅予双腿一软,忽然间坐在了沙发上,不会是…… 做了坏事的人,心里总会特别虚。单单是盛秉文不见了这个消息,就足以让盛浅予方寸大乱。 如果陆南望从盛秉文口中知道陆念衾绑架这件事的真相,他会怎么做? 可如果他知道了,应该第一时间从公司回来质问他,毕竟陆念衾在陆南望心中占着比时安还要中的地位。 可他没有,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所以,他不知道,对吗? 盛浅予不敢确定,也不敢打电话问陆南望,更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该怎么面对他才不会露出破绽。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盛秉文,让他千万不要乱说。她玩完儿的话,他们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 盘古七星,包间内。 酒过三巡,时安脸色微微发红,因为她本不擅喝酒,在纽约的时候也不需要陪上司出去应酬。 她喝了点温水让胃里舒服舒服,又吃了点菜。期间,许清如的短信没有回过来,时坤也没有打电话通知她会赶过来。 无人打扰的践行宴。 不知道何时,陆南望已经坐在她旁边的位置,大概是为了方便倒酒。 “喝了这杯就不喝了,我酒量不好。”时安看着陆南望给她到了小半杯的酒,刚才是她倒酒的,结果男人嫌弃她倒酒的姿势不对,自己拿过酒瓶倒。 反正陆南望这个人各种毛病,时安也不和他一般见识。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举起了酒杯,对时安说道:“一路顺风。” 时安浅笑一声,“你不能对坐飞机的人说一路顺风的,飞机掉下来,就走不了了。” 她晃着红酒杯中的暗红色液体,从光可鉴人的酒杯壁上看到了男人的轮廓。 她不知道他在看她,还是在看她手中的红酒,也不知道他心里此刻在想什么。 他在想……那就让飞机掉下来吧! 临: 夷劲缀~钜胳~ 第99章 别走 , 时安知道自己几杯酒下肚,就有些许的醉意,脸上泛红不说,就连思绪,都慢了半拍。 她看着酒杯上倒映出男人的面容,脑海中就想着原来不管男人女人,都对长得好看的人没有抵抗力。 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时安很快地将眼神挪开,总不能因为陆南望长得帅,是她理想型,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跳进他的坑里吧! 正好,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彻底地将时安从旋涡当中拉了出来。 她转头将手机从桌上拿起来,看来电知道是时坤打过来的,估计他过来了。 时安忽略掉陆南望那道灼热的目光,从位子上起来,走到窗边去接了电话。 春末的夜风从微微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吹散时安浅浅的醉意,清醒不少。 “时安,我这边真走不开,明天我找时间再跟你见个面。” “好,我回头跟清如说。”时安应了一声,但是不免又开始担心,“哥,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我总得知道点什么,才能放心的。” “别担心,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情。行了,先不和你说,我工作去了。” 时安还想再问什么,但是时坤没给她这个机会,很快地挂了电话,好像真的很忙一样。 她就开始担心了,一直都很担心。 担心时坤再做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担心他再进去,放心不下。 同时,时安想念在纽约的星辰,她已经出来将近一个月,虽然每天都和星辰有联系,但是总觉得她这几天情绪不高,她得快点回去了。 两边都是最亲最亲的人,而时安现在找不到一个两全的办法。 在时安思考着的时候,忽然间从窗户上看到了陆南望的身影,此刻,他站在她身后。 时安心头一紧,握着手机转身,看着离自己连半米距离都没有的男人。 他今天穿一套正式的深蓝色西装,合体的西装勾勒出男人挺拔的身姿,白色衬衫配细条纹领带。到晚上都没有褶皱的服装如同他这个人一样,一丝不苟。 他严肃又正经,刻板又守旧。和他住在一起的两年里面,总是用各种条条框框来限制她。 现在,他看着她,眼神中又透露出那种长辈教育晚辈的神色。 时安收了手机,目光越过陆南望的肩头,看了眼桌上基本上没怎么动的菜,道:“吃的差不多了,散了吧。” 反正再吃下去,桌上的菜也动不了多少,不过是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没有共同话题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时安刚要走,却猝不及防地被陆南望拉住了手腕,下一秒,就带进了怀中。 紧紧地,被他摁在怀中,那力道,似乎是要将时安揉进他的骨血当中一般。 时安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要被他摁碎了,却没办法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只有淡淡地烟草味传入她的鼻尖。 “陆……” “时安,”陆南望垂首,在时安耳边说道,声音低沉而又干哑,“别走。” 刚想扯着男人的西装将他推开的时安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推开的手变成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她身子僵直,所有的情绪都堵在胸口,发泄不出,也消化不了。 他的好与他的残忍在脑海中交织,过去的影像像放电影一样地在她脑海当中闪过。 然后…… “你放开我。”时安在他怀中闷声说道。 她不走留在这边看陆南望是如何护着他的妻子护着他的孩子的?看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只要他高兴了招招手她就一定要摇尾乞怜地跑向他? 不,时安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她知道离开陆南望有多痛,同时也知道留下来的痛是失去他的痛的千百倍。 她会权衡利弊,会自我保护。 所以,她不能留下来。 “陆南望,你放开我。”时安挣扎,扯着他的衣服,想要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 腰间的力道减小,时安推开了陆南望,她伸手抵在陆南望胸口,抬头看到的,却是陆南望那张让时安无法直视的脸庞。 英俊不凡的脸上是时安从未见过的颓然,让时安甚至有那么一秒钟的错觉,他在恳求她留下来。 他在,挽留她? …… 盘古七星另一个包间,许清如与谢晋迟大眼瞪小眼。 手机刚刚被他收了过去,拿出两人非要谈谈的架势。 “谢总,我明天会去陆氏办离职,如果您不批准的话,我直接到陆总那边请他批示。”许清如淡声说道,早该下的决定一直拖到现在。 “你又觉得哪里不舒服了?我跟你说过,老大和时安的事情是他们的事情,你不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另外,老大没你想的那么无情无义。”自从上次在沈长风那边听到五年前的事情,谢晋迟觉得陆南望可算是一股清流了。 “近墨者黑。” 谢晋迟还当许清如在为时安抱不平,但同样的,谢晋迟也为陆南望抱不平。 “好,你说老大冷漠无情,但他给过时安机会,只要当时她把孩子拿掉,老大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你知不知道他能做出那样的决定是多么不容易?他陆南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一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他当时在餐厅里面等了他一天一夜,就等着和时安和好如初!” “你大概是忘记一件事了。”许清如迎上谢晋迟的目光,“陆南望才是出轨的那一个,时安和傅行止什么事儿都没有,当时她怀的孩子是陆南望的。” 听完许清如的话,谢晋迟怔了一下,他怎么知道事情会忽然间发生这么大的反转。 “这……” “无话可说了是吗?陆南望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所以才和盛浅予有了孩子。”见谢晋迟无话可说,许清如眼中全是冷色,“还是你们就觉得,只要陆南望原谅时安‘出轨’,她就应该欢天喜地地接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们真的是个中高手。” “你什么意思?”谢晋迟蹙眉,脸上的表情又阴冷了几分。 “字面上的意思。” “许清如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这么嚣张。” 喜欢? “果然,你们这些人,可以把喜欢和爱以及婚姻都分开来。” 一句话,让谢晋迟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祝你和白小姐白头偕老。”许清如从椅子上站起来,羞愤难当,想要快点从有谢晋迟的地方离开。 谢晋迟跟着从椅子上起来,拉住许清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不然应该是哪样?你和白小姐的婚约只是父母之命?你根本就不想和她结婚,就算结婚也不过是貌合神离,各玩各的?” 谢晋迟被许清如问得哑口,因为她说的都对,他没什么话来反驳她。 “星河湾那套房子果然是你用来包-养我的地方。”许清如甩开谢晋迟的手,还好,她唯一一次踏进那个地方也只是因为想知道时坤的下落。 好在这几年没有一步一步地沦陷在谢晋迟成熟男人的魅力下,好在…… “我说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说,是怎么样的?” …… “时安,留下来,嗯?”在时安准备跨步离开的时候,陆南望两步上前,将她困在他与墙壁之间。 男人低沉的声音让时安心都在跟着颤抖。 少了前些次见面的剑拔弩张,少了火药味。 如果他冷言冷语凶神恶煞,那她还能不假思索地反击。吃软不吃硬的时安招架不住他这样,没人能够在曾经心动的人的温柔之下还能坐怀不乱。 时安别开眼,想着只要躲开他的眼神就能做到冷静,不会任由感情战胜理智,做到…… 男人忽然间抬手,捧着时安的脸,迫使她看着他。 是着急了吧,当确切地听到她说要离开,陆南望就像是方寸大乱了一般,想尽办法要让她留下来。 不管时安留下来会有什么麻烦,他不管,他都会处理好,只要她还在,只要她不是像五年前一样一声不吭地跑到国外去。 素来冷漠无情的男人,到底也有害怕的时候。 时安眉头紧紧地蹙着,看着陆南望凑近的脸庞,想要推开他。抬手的时候,却没有力气将他推开。 只感觉到他越来越近的鼻息,感觉到他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都失去了控制。 直到,男人低头亲吻时安的唇,几近颤抖的唇触碰在一起的时候,时安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浓浓的酒精味窜进时安的口鼻之中,熟悉而又陌生的亲吻让时安浑身都有些不安。 她被动地接受男人的吻,被动的被他摁在墙壁上,被动地感受他越发粗重的吻。 当他把手伸进她衣服里面时,时安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哪里只是单纯的吻,他想要的明显是时安现在没办法给他的! “唔……”时安开始反抗。 男人扣着她的腰,往自己怀中带,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时安,我想要你。”男人不加掩饰地说出了他最直接的谷欠望。 气过怒过,吵过闹过之后,陆南望还是得面对自己的内心,他想要时安留下来,他想要她。 篪: 鳋悸橛段~嗷薄庀钥 第100章 我问心无愧 , 陆锦瑟从盘古七星出来的时候,本想开车回家,结果和迎面而来的傅行止遇见。 也好,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和傅行止说清楚,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 “我有话想和你说。”陆锦瑟站在傅行止面前,当然,有些话不能在大厅里面说,总得找个地方坐下来,分手也好,解除婚约也罢,一次性说清楚了。 “我想我在电话里面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傅行止行色匆匆,估计是为了过来阻止傅雷和陆南望的那场会面。 他不知道的是,陆锦瑟已经打断了那场名为给傅行止施压的饭局。 “如果你连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时间都没有的话,那么解除婚约的事情就没得谈。” “你觉得那婚约来威胁我百试不爽?” 两人僵持在盘古七星的大厅内,走过的人大多认识这两人,一个是陆家的七小姐,一个是傅家的少东家。这样身份特殊的两个人,有谁不认识? 陆锦瑟没想到原来坐下来谈谈,都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所以哥哥姐姐们说的没错,她嫁给了傅行止,婚后能幸福简直就是见了鬼。 “小七。”一道声音从大门口传来,陆锦瑟的目光越过傅行止的肩膀,看到从门口走过来的东方宇,“你怎么在……” 东方宇一身潮流装扮,白色宽松t恤,一条浅色牛仔裤,头上戴着一顶宽檐帽,时下很受小姑娘喜欢的那种装扮。 在看到站在陆锦瑟对面的人是谁时,东方宇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弄。 “东方,有空吗?”陆锦瑟目光淡淡地从傅行止身上挪开。 “你问的话,就算天皇老子约我,我都得推掉。” “那麻烦你送我回家,我现在不想开车。” “乐意效劳。”东方宇瞥了眼傅行止,随后与陆锦瑟并肩而立,“走着。” 陆锦瑟跟着东方宇要离开,却不曾想被傅行止拉住了手腕,“你没必要用东方宇来气我。” 东方家和傅家是对头,而傅行止和东方宇从小就在各方面都要一较高低。 所以傅行止就认为陆锦瑟在利用东方宇气他? “别把自己看的太重,我还没必要为你了利用东方。”陆锦瑟将手从傅行止的手中抽了出来,转头不再看傅行止,“东方,我们走。” “ok!”东方宇再看了眼被陆锦瑟丢下的傅行止,有种这么多年被打压然后终于出头的感觉。 爽就一个字。 “陆锦瑟!”傅行止两步走到陆锦瑟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当傅行止挡着他们去路的时候,东方宇也不甘示弱,“傅行止,没本事就被冲女孩子哔哔。你爸平时就这么教你的?能耐!” “东方宇,是不是觉得上次没被教训够,还想再被打一次?” “来啊,怕你啊!” 陆锦瑟看着东方宇和傅行止两人几乎要在盘古七星的大厅里面打起来,她也没想过局面会变成现在这样。 “够了傅行止!”陆锦瑟挡在两人之间,“东方是我朋友,你不准动他!” “他是你朋友我还是你未婚夫!” 傅行止说完这句话之后,盘古七星的大厅里面,安静了下来。 自从陆锦瑟和傅行止定下婚约,举行完订婚典礼之后,陆锦瑟从未在他说过未婚妻未婚夫这类词,如果不是当时那场订婚宴,陆锦瑟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和他订婚了。 此时,傅行止对她说他是她的未婚妻。 在宿敌面前不想落于下风是吗? “明天开始就不是了。”陆锦瑟淡声说道,而后对东方宇说,“东方,我们先走。” 说完,陆锦瑟率先往门口走去,东方宇指着傅行止,狠声说道:“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我说过的,你要是再敢让小七哭,我整不死你,咱们走着瞧!” 东方宇匆匆出门追上陆锦瑟,看到她满脸的泪痕。 “哎哟姑奶奶,你可别哭了。”东方宇在身上摸纸巾,摸不到,“得,袖子借你擦眼泪。” 陆锦瑟还是哭。 “别哭了,回头我找几个人揍傅行止那王八蛋一顿给你出气行不?” “狠狠地揍他一顿!”陆锦瑟现在正在气头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得嘞。” …… 包间内,时安被陆南望摁在墙上,在他完全不加掩饰地对时安说出他想要她这番话的时候,时安的确是怔了一秒。 然后在他准备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时安将陆南望伸进她衣服里面的手给狠狠地抽了出来。 “发情的话回家找你老婆!”时安推开陆南望,实在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脸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你结婚后五年的分居就能洗清你和盛浅予睡过的事实。在我这里,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我的确是爱你,我不否认。我还不至于为了爱你而这么作践我自己。” 陆南望本以为五年前时安和傅行止有过关系所以怀了孕,而他那晚上的确和盛浅予共处一室,算起来他们双双背叛了他们的感情,所以只要他们都当那些事儿没发生,那事儿就那么过去了。 五年前他是那么想的,并且在餐厅里面等着时安,等着和他重归于好,但她走了。 五年后,陆南望还这么想的时候,时安却告诉他—— 不,你错了,五年前我没有出轨,那个孩子是你的,你亲手让我流掉了你的孩子。 所以,做错事的人是他,时安不原谅他也是情理之中。 “我会和盛浅予离婚。” “陆念衾那么大一个证据,不是你离婚了就能让那些事儿烟消云散!再说,你愿意为了我和盛浅予离婚,我不会为了你和梁天琛离婚。”时安给了陆南望致命一击,“五年前欠你的饭,今天还给你了,以后我们不拖不欠,各自珍重。” “你真觉得我们之间不拖不欠?” “我问心无愧。”时安迎上陆南望深邃的眸,他目光之中全是深不见底的阴暗。 她问心无愧,那就是他问心有愧。 “你问心无愧?你指着你的心敢再说一遍?五年前要不是你骗我孩子是傅行止的,我们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他妈把心都掏给你了,你拿什么还给我!” 这是时安第一次听到陆南望爆粗,第一次看他情绪这么失控,完全不受任何控制。 这样的陆南望是陌生的,令人恐惧的。 “我时安,对你陆南望,问心无愧。够了吗?”时安指着自己的心,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说完,时安大步越过陆南望,走到餐桌边拿起了自己的包离开包间。 时安气冲冲地冲出包间,她不知道陆南望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五年前她不骗他,他们就能当陆南望和盛浅予发生关系生孩子这件事不存在? 他对感情不忠说句对不起就能像黑板上的粉笔字擦掉,她就要拿掉自己的孩子? 匆匆从包间里面出来的时安撞见从另一个包间出来的许清如,看起来,两人的情绪都不太好。 随即,时安看到从包间里面跟出来的谢晋迟,三人在走廊上相顾无言,而后,时安过去拉着许清如,一同离开了二楼。 许清如开车送时安回酒店。 “我刚刚定好票,明天中午的航班回纽约。”刚才时安低头摆弄手机的时候,就是在买机票,出票的速度很快,马上就给时安发送了订票成功的消息。 “那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在你那儿待一晚上。”许清如没有问时安刚才那段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哪怕是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她也什么都没问。 同样的,时安也没有问许清如和谢晋迟发生了什么。 想说的时候,她们自然会向对方说起。 …… 谢晋迟到陆南望包间的时候,里面可以说是一片狼藉。 愤怒的男人掀了桌子,地毯上各色各样的菜混杂在一起,而陆南望,坐在椅子上抽烟,一根接一根。 沈长风过来的时候,看到陆南望和谢晋迟在喝酒,吧台上已经放倒了好几个空瓶,还都是烈酒,不烈的不喝。 陆南望说要喝酒,谢晋迟和沈长风又怎么能不奉陪。 结果就是,沈长风和谢晋迟都被陆南望放倒,最后餐饮部经理只能打周易的电话让他过来接人。 午夜十二点,周易将醉酒的陆南望送到陆宅。 盛浅予本就因为盛秉文的事情睡不着,听到楼下的动静之后起来后看到陆南望被周易扶了进来。 五年来,陆南望很少醉的这么厉害过,她准备忙前忙后,周易却说:“太太,我送陆总回房间就行了。” 看,连周易都知道她和陆南望分局的事情,“你是陆太太还是我是?” 言毕,盛浅予从周易的手中接过陆南望,却从男人口中听到清晰的两个字—— 时安。 男人大部分的力气都放在她身上,叫的,却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在周易面前,盛浅予没有其它的表情,只说到:“麻烦你送南望回来,慢走不送。” 周易也不知道这样将陆南望交给盛浅予对是不对,但盛浅予的确是陆南望的妻子,于情于理,他留在这边都是不合适的。 “麻烦您照顾陆总。” 盛浅予并未将周易的话听进去,照顾自己的丈夫还需要一个下属来提醒? 她把陆南望扶到三楼他的卧室,男人在沉沉地倒在床上的时候,顺道将她一起带上了床。 “时安,别走。”陆南望抱着盛浅予,嘴上念叨的,依然是时安的名字。 盛浅予又气又恼,明白他心中只有时安一人,但是真真切切地从他嘴里听到挽留的话时,她的心狠狠地抽动着。 她挣开陆南望的手,想要从他床上起来。 却忽然间被男人翻身压在身下! 久: 予酆堵~ 第101章 法庭见 , 翌日,陆南望从沉睡中醒过来,习惯性地伸手拿床头柜上的闹钟看时间。 一阵刺痛从额头传来,瞬间清醒了不少,伸手一摸,发现额头那边用医用纱布包扎着,可他完全想不起来额头上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只记得昨天晚上在盘古七星的包间里面知道时安要离开,心里彻底慌了,恳求她留下来,却被告知就算他愿意为了时安和盛浅予离婚,她也不会为了他和梁天琛离婚。 他恼羞成怒,砸了包间,后来和沈长风谢晋迟喝酒。 不管是多成熟稳重的人,都会遇到一个让他不成熟不冷静的人。 时安就是陆南望的不冷静和不成熟。 男人的眉头微微蹙着。 一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半。平日里他七点钟肯定已经起来,九点半已经在办公室里面办公。 作息的打乱让男人脸上露出淡淡的愠怒,他掀开被子去卫生间洗漱。 走进卫生间,看到额头上工整的包扎,应该是出自医生之手,可他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醉酒之后被沈长风谢晋迟发泄不满揍了一顿?可明显那两人的酒量太鸡肋,把他们两都放倒了他都还没醉得不省人事。 陆南望快速地洗漱好换上一套墨黑色的西装,从房间里面出去。 楼下静悄悄的,打扫卫生的陈嫂看到陆南望之后,快速低头往厨房里面去,像是见了什么牛鬼蛇神一样,避之不及。 盛浅予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杂志,见陆南望下来,眼神飘忽,双手无处安放。继续看杂志不是,合上杂志也不是。 望园里面的气氛有些微妙,先是见到他就躲起来的陈嫂,再是心不在焉的盛浅予。 陆南望看到盛浅予手臂上同样也有伤,虽然被披肩遮住,却还是露出了一截纱布。 看到盛浅予,陆南望想到盛秉文的事情。盛秉文的话真实度还有待考量,但任何事儿都不是空穴来风,盛浅予是否真的让盛秉文绑架陆念衾还需弄清楚。 下了楼,陆南望走到客厅里面,直截了当地说道:“昨天我让周易把你弟弟送到警察局去了。” 盛浅予面色瞬间惨白,从沙发上站起来,“为什么?” “你上次赎念衾的一千万,在你弟弟那边,你就没想过绑匪是自己认识的人?”虽然男人现在额头贴着纱布,但是依然掩盖不了他身上冷淡的气息,甚至还有几分无情的残酷,“你弟弟还说,是你指使他这么做。他的话我信一半,现在,你给我一个解释。” 盛浅予现在脑子里面一团乱,昨天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陆南望不可能知道这事儿,觉得盛秉文就算被查到,也不会把她供出来。 她太天真。 “我们夫妻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盛浅予惨淡地笑了一声,无力地说道。 陆南望心下了然,虽然对这位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五年的妻子算不上了解,但她现在这样不解释不辩驳的态度,无非是变相承认了指使盛秉文绑架陆念衾。 男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你做的事情让我没办法信任你。”陆南望眉眼清冷,“我可以原谅你这段时间的不理智,唯独念衾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盛浅予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昨晚上的那一幕幕涌入她的脑海之中,他的失控,他的痛苦和他的绝望,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她的面前。 无非就是再让盛浅予清楚明白的感受到,陆南望心中根本就没有她盛浅予的位置。 他冲她吼“滚,你不是时安”的时候,不过是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上又添了一道伤口。 “离婚协议今天我会让长风给你,你没资格当念衾的母亲。”五年来,陆南望首度和盛浅予提离婚的事情。 客厅里面瞬间安静下来,盛浅予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陆南望冷硬的表情,没有半点留有余地的面容。 “你离婚到底是因为我不够资格当念衾的母亲,还是你想和时安在一起?你不必把理由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盛浅予回应,“至于念衾,我不会让他跟你的,我说过不会让他叫别人后妈。” “法庭见。” 说完,陆南望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利落地转身从别墅里面出去。 陆南望往停车场那边走去,遇到匆匆从家里跑出来的陆锦瑟,不知道是不是太着急了,她脚上的鞋子穿了两只不一样的。 “你先回去换双鞋。”陆南望在停车场拦住陆锦瑟,“什么事这么急?” 陆锦瑟上气不接下气,看着陆南望的时候眼中除了惊慌还是惊慌。 要怎么跟陆南望说,她昨天晚上无心和东方宇说的一句话,他今天还真的找人去围堵傅行止了。 “东方找人把傅行止打了。” 打了傅行止那不是喜闻乐见的事情?活该。 “本来傅行止今天送时安去机场的,那些人……”陆锦瑟没有再敢继续说下去,因为已经看到陆南望铁青的脸。 “上车。”陆南望让陆锦瑟上自己的车,车子很快从陆家开了出去。 …… 医院,许清如和傅行止等在手术室外。 今天早上傅行止从许清如那边知道时安中午的航班回纽约,便想着过来送她一程,车子开到永乐路的时候,被几辆车子给围住,拿刀拿棍的,一上来就砸傅行止的车。 二十多个小混混像疯了一样地围攻他的车子,在翻车之前,他们三人从车上下来。 他们的目标只有傅行止一人,双拳还难敌四手,何况二十多人对傅行止一人。 防不胜防的偷袭,时安忽然间跑过去挡在傅行止的身后,生生地挨下了那一棍子。 当即,时安就晕了过去,鲜血直流。 警车随后而来,那些个小混混四下逃窜。 时安被送到医院就被推进手术室里,因为伤到脑子,情况很严重。流了很多血,出现失血性休克,现在医院里面ab型的血都送到手术室给时安输。 两人就看着忙碌的医生护士从手术室大门出出进进,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们,里面做手术的人到底怎么样了。 忽的,傅行止一拳砸在墙壁上,在安静的走廊里面显得尤为突兀。 他知道那些人是东方家的,那次在码头的人也是东方家的,一而再地下手偷袭,他东方宇是不是只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傅行止从口袋里面将手机拿出来,正要拨打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抬头,看到陆锦瑟跑过来。 陆锦瑟看到傅行止还安然无恙,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太好了,你没事。” 只是一些皮外伤,不是什么大问题。 傅行止锁上手机,双眼猩红地看着面前这个觉得万幸的女孩儿。 “只要我没事,是不是其他人死了都没关系?”傅行止上前一步,生生地把陆锦瑟往后逼退了两步。 “我不知道东方……” “啪——” 一声清脆的把掌声落在陆锦瑟的脸上,声音久久地回荡在走廊里面。 站在一旁的许清如怔了一下,没想到傅行止真的给了陆锦瑟一巴掌。 和医院院长一同走过来的陆南望正好目睹了傅行止将巴掌落在陆锦瑟脸上的瞬间,男人脸色铁青。 手术室外面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陆锦瑟半张脸火辣辣的疼,左耳出现短暂性的失聪,只有咕噜咕噜的声音在耳边,听不见其它任何声音。 她的全世界,因为傅行止的这一巴掌,轰然倒塌。 在她还来不及说任何话的时候,就被一道强有力的手臂给拉到旁边,她只看到一抹身影,然后她就靠在了墙壁上。 “砰——”陆南望挥起拳头,砸在了傅行止的脸上。 身上本就有伤的傅行止根本不是陆南望的对手,生生地承下陆南望的一拳,感觉下巴都要错位了! 随即,陆南望拽着傅行止的衣领,将他摁在墙壁上,衣领勒得傅行止快要喘不过气来,整张脸都红着。 “谁给你胆子打小七的?”陆南望很生气,刚才下手打了傅行止一拳,力道有多大,就表明了他有多生气。 他刚才在陆宅看到慌张的陆锦瑟,因为紧张担心,连鞋子都穿错了。在车上的时候一直在自责,更在担心傅行止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结果到了之后,傅行止就是这么对她的? 这才真真的应验了那句话——良心都被狗吃了。 “时安现在躺在手术室里面,她要是死了,陆锦瑟就是罪魁祸首!”傅行止声音不比陆南望的小,他嘴角的血渍更让他多了几分粗暴之气。 听到时安两个字,陆南望气急的情绪稍微缓了一些,拽着傅行止衣领的力道也小了一些。 傅行止趁此挥开了陆南望的手,“我以前就当她长不大是个毫无心机毫无城府的小姑娘,她现在在干什么?利用我和东方宇之间的矛盾挑事,时安今天要是平安度过危险,我不追究她的责任。要是时安过不去这道坎,我不会放过她!” “你可以试试看!” 两个男人在手术室外面杠上,互不相让,没人敢去劝,没人敢让他们停下这场硝烟。 好像非要在此刻就要给出一个结论。 而后,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手术灯却没有灭。 “谁是病人的家属?”医生问道,手术室外面的情况有些混乱。 “我们是她朋友。”许清如率先说道,“时安怎样了,手术成功了对吗?” “手术还没有结束,病人大出血,我们已经从别的医院调血过来,但是需要时间……” “我是ab型。” “我是o型。” 陆南望和傅行止同时开口。 亢: 耱弼腰翊瘫烩,堂滁壹。 第102章 最后还是留在了海城 , 时安是ab型血,输ab型和o型的都没问题。 医生道:“你们两一起去做交叉配血试验,如果没有排斥反应,才能给病人输血。” “我不用做,以前给她输过血。”陆南望道。 七年前,陆南望的车子撞到时安,送去医院,小医院里面没有库存的ab型血,陆南望做过交叉配血试验之后没有出现排斥,医生从他静脉中抽了400cc给时安。 随即,医生带陆南望从手术室正门进去,将护士和傅行止等人留在外面。 护士带傅行止去做交叉配血,傅行止很急,一边跟着护士走,一边拿出手机给手下的人打电话。 声音正好落在陆锦瑟的耳中。 “华子,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之内让东方宇丢半条命躺在医院。”若是东方宇的人伤的只是他一个,他可以事后再去找东方宇算账。 但是时安因为这件事躺在手术室里面生死未卜,傅行止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这件事和东方无关,有什么你冲我来。”陆锦瑟跑过去挡在傅行止面前,泛白的小脸上是清晰可见的手指印,是先前傅行止不留情面地打上去的。 “冲你来我怕你受不起。”傅行止指着陆锦瑟,“滚,别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傅行止撞过陆锦瑟的肩膀,和护士往检验室那边走去。 陆锦瑟被傅行止撞得肩膀生疼,可这些痛,远及不上傅行止对她说的那些话。 那些话又怎么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简直就是一刀一剑刻在她心上的! …… 隔日,时安清醒过来。 入眼的是白茫茫的天花板、窗帘、被罩,耳边是监护仪器滴滴滴的声音。手臂上打着点滴,瓶子里的液体只剩下一半。 她在……医院。 时安只觉得思绪有些迟钝,身上各处使不上力气,就连动动手指头,都成了奢侈的事情。 她只记得先前傅行止送她去机场,后来遇到了一群小混混。冲着傅行止去的,在拿棍子要砸在傅行止身上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想就去挡了一下。 后来的事情,她不记得了,醒来就在医院。 病房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微风从半开的窗户中吹进来。 她轻叹一声,叹息最后还是留在了海城。 ……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去找她了,还是不签。”沈长风将离婚协议递还给陆南望,但是后者并没有接。 “既然有第二次,就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陆南望站在医院天台,抽烟,脚边已经躺了好几个烟头。 出来。 “你觉得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儿疼的,需不需要我去帮你叫医生过来?”许清如把白色的郁金香放在桌面上,走到时安的病床边。 时安摇摇头,身上不是特别难受,她需要好好地缓一下。 “你怎么样?”时安轻声说道,“傅行止呢?” “我们两都没事,你伤得最重,出了好多血,医院的血库都不够,还是……” 还是陆南望给时安抽了血。 当然,许清如这话也没有说。 “你醒过来就好。”许清如松了一口气,“等傅行止处理完他家的事儿,就过来看你。他自责得不行,你要是出什么事,估计他得让陆锦瑟付出代价。” 时安眉头微微蹙着,“和……陆锦瑟什么关系?傅行止家里……又怎么了?” “你还是好好养伤,等到伤好了我再和你说。我现在去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等我。”说完,许清如就出了病房去叫医生。 不多时,病房门又是咔嚓一声,时安以为是去而复返的许清如,也没有转头去看。 沉稳的脚步声,时安惊觉走进来的人不可能是医生或者许清如。 再转头的时候,看到站在床边的陆南望。 “醒了?”男人俯身,单手撑在床沿,另一手扶着时安的额头,她脑袋上缠了绷带,嘴上带着氧气罩。 在看到陆南望之后,氧气罩里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男人伸手将她的氧气罩取掉,时安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身上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他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让时安误以为她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了她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最好的时光里面,他那是就是这样和她说话,就是将她视若珍宝一般地对待的。 时安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摇头。 时间好像静止在这一刻,时安只感觉到男人淡淡的鼻息吹拂到她脸上,夹杂着烟草味,不浓烈,却也不好闻。 大概是因为昨天手术注射了麻药,也注射了其它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药,让时安现在大脑反应特别迟缓,就连看着陆南望这样的动作,都能持续好长时间。 如果不是房间门再度被打开,时安觉得这个画面可以一直静止下去。 盘: 锇棍跽~ 第103章 这里不欢迎你 , 许清如和医生护士一同进来,看到的画面便是陆南望俯身在时安床边,低头凝视床上的人。 从他们的角度看不到陆南望的眼神,却能看到时安眼波流动的双眸。 医生可能不太明白时安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是作为时安的好朋友,许清如不可能不知道时安现在在想什么。 许清如觉得就当她刚刚醒过来,整个人处在懵的状态,露出这样的眼神不足为奇。 片刻,时安收回目光,站在她床边的男人也直起身子站在一旁,等着医生给时安检查。 医生问了时安一些问题,身体舒不舒服,头痛不痛之类。 时安才知道她先前做了一个大手术,差点救不回来。 最后,医生对时安说道:“以后那么危险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安全第一。那个棍子要是再偏一些,你可能真的就没命了。” 时安微微点头,但如果再回到当时的局面,时安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帮傅行止挡下那一棍子。 “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叫我们。” 时安点点头,医生一行再跟许清如交代了一番之后才离开病房。 只剩下三人的病房气氛忽然间变得诡异起来,许清如素来不喜欢陆南望,就算他从昨天到现在都寸步不离地照顾时安,也依然改变不了她心中对陆南望的厌烦。 同样的,陆南望对许清如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也没有好感。 这样两个互相讨厌的人在同一个房间,简直就是折磨。 “你走吧。”时安开口,打破了病房的僵局。 许清如和陆南望同时看向时安,她这句话只说了“你”,没说是哪个“你”。 “陆南望,你走吧。”时安微微转头,看着床边的男人。 陆南望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面,清冷的面容上是越发沉冷的表情,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无法言喻的情绪。 他在深深地看了时安一眼之后,半个字都没有多说,转身往病房外面走去,不带一丝犹豫和不舍。 病房门重重地关上,房间里面两人都感觉出来那个男人的怒意。 时安权当没有听到那声沉重的关门声,在床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许清如欲言又止,觉得自己没有帮陆南望说话的立场。 他给时安输血也好,寸步不离地守在时安身边也罢,以他现在的身份来说都是不合规矩的,时安让他走也是情理之中。 没必要再说出来让时安对他心存感激。 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一来二往建立起来的,你欠我还,永远都没有尽头。 只是这下,时安得等伤好了才能离开,她这次伤得严重,得过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 陆南望从病房里面出来,整张脸上写着“我很烦别来惹我”的表情。 走了两步,想到西装外套还在时安病房里面,他昨天寸步不离地守在时安床边,没打过一次盹儿,紧绷的情绪直到时安脱离了危险期才放松下来。 结果,她醒过来对她的第一句话是“你走吧”。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哥。”陆锦瑟看着表情难看的陆南望往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与自己擦肩而过都没注意到。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南望濒临爆发的脾气才生生地给压了下去,而后看到陆锦瑟抱着花束站在他跟前。 陆南望蹙眉看着自己妹妹,问道:“怎么来医院了?” “东方也在这个医院,我过来看他。” 陆南望点头,仔细地看了眼陆锦瑟的脸颊,估计是用粉底遮过,看不出脸上的手指印。 “你去吧,我还有点事回公司。” “哥……”陆锦瑟叫住了陆南望,将手中的花束换了位置,脸上是欲言又止又非说不了的表情。 “还有事?” “你看新闻了吗?傅叔叔他们家控股的公司出了问题,他们都被带回去协助调查。” “看了。”不仅是看了,先前周易还特地打电话来告诉过他。 “那你能不能……” “不能。”没等陆锦瑟说完,陆南望便开口拒绝了陆锦瑟,脸上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如果你和傅行止的婚约还在,出手帮忙是情理之中。” “可我们还没有公开婚约作废这个消息啊,如果这时候见死不救,别人肯定会说我们薄情寡义。况且,这个时候公开婚约作废的消息,就等于是落井下石。”陆锦瑟觉得陆南望应该不会置陆家的面子不顾。 医院大厅里面人来人往,陆南望看着情窦初开的陆锦瑟,仿佛像是看到了几年前的时安。 “小七,昨天傅行止落在你脸上的巴掌,你忘记了?” 陆锦瑟只觉得浑身冰凉,傅行止昨天为了时安,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本来她和傅行止关系已经趋于亲密,却因为时安的回来,一夜回到解放前。 “傅家的事陆氏不会出手相助,也不会落井下石,这下你放心了?” 按照陆南望的话来说,他原本打算再给傅家背后再捅一刀? “我知道了。”陆锦瑟低声说道,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陆南望下定的决心。 就像他打算和盛浅予离婚,哪怕知道这件事爷爷不会同意,哪怕知道在离异家庭长大的陆念衾会出现各种问题,但他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 谁能让陆南望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谁能让陆南望回心转意,就算收回成命也无碍? 陆锦瑟脑海中想到了一个人,也在这个医院的人。 …… 病房,时安本想给星辰打个电话,但是算了那边的时差,纽约还是凌晨,只得作罢。 病床被许清如摇上来一些,时安问许清如:“你刚才说傅行止那边,出什么事了?” 许清如本来想等时安伤好一些再说,但是她现在发问,许清如便说道:“你也知道傅家是做什么的,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不过这次的事情来得突然,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今天凌晨警方和海关联合执法,查抄深云港走私货物,涉案金额上亿。” “这么突然?” “是啊,估计傅家得罪什么人了吧!傅行止和他父亲还在协助调查,不允许保释。”许清如把她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时安。 许清如和傅行止关系也不错,虽然想帮忙,但这件事似乎没人敢插手。她一个初露头角的新锐设计师,没什么办法可以帮到傅行止。 “这么严重?”时安现在思绪依然有些迟缓,可能是脑子做了手术,反应慢一些也是情有可原,“陆家和傅家不是结亲了吗,陆家不可能坐视不理……” 时安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忽然间想到那晚和陆南望吃饭的时候,他告诉她陆锦瑟和傅行止已经解除婚约。 所以陆家的坐视不理,并不意外。 “好了,你现在别想那么多,这事儿不是我们能解决的。”许清如安抚时安的情绪,“再说,傅家在海城盘踞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肯定有办法自保的。” 时安自然是知道傅雷有手段,但是就怕真的得罪什么人。现在傅行止和傅雷不允许保释,就连找人帮忙也没可能。 “咚咚咚——”病房的门被敲响。 能是谁? “我哥?”时安想到从醒过来到现在都没见着时坤,寻思着可能是他。 “我联系不上你哥。”许清如回了时安一句,又对着门说道,“进来。” 既然不是时坤,也不是现在在警局的傅行止,更不可能是去而复返的陆南望,那是…… 陆锦瑟捧着一束百合走了进来,漂亮的小脸上是想要努力扯出微笑,又没办法真的对时安笑的表情。 别扭又无奈。 “陆小姐,这里不欢迎你。”许清如淡声说道,从昨天在手术室外面的那一幕就能看出,那些小混混是陆锦瑟叫过去的,时安才会遭此飞来横祸。 傅行止昨天给她一巴掌都算是轻的,若时安真有什么事儿,别说她是陆家七小姐,照样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我有些话要单独和时安说,麻烦你出去。”虽然是来求人,但是对许清如的冷言冷语,陆锦瑟没办法做到全盘接受。 “我怕我出去了,你又对时安下手。” “清如。”时安低低的叫了一声许清如,不明白她这般的怒意是从何而来,“你让我单独和她聊两句。” “时安,”许清如回头,“你知不知道昨天那伙人就是陆锦瑟指使的?她自己得不到傅行止的心就把怨气出在你身上,他们有钱人是不是不把普通人的命当命?” 时安眉头紧蹙,从许清如的话中得到了很大的信息量。想要消化这些,却觉得头疼。 “时安,你怎么样?”许清如声音瞬间软下来,“我叫医生过来。” 说完,许清如就摁了床边的铃,医生匆匆过来。 陆锦瑟看着医生护士给时安检查,看着原本应该活蹦乱跳的时安这时候躺在病床上,手中的百合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所有的事情因她而起,她又有什么资格来求时安? 赆: 蛙咻孥出镇蒲冬啧…… 第104章 我不认识她 , 摘星大厦59层总裁办。 自从陆南望和盛浅予说了离婚之后,这几日他就住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面,省去来回的车程不说,还提高了工作效率。 在陆南望第三天没有回去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是陆正国打来的。 “听说你好几天没回家了,有没有这回事?”陆正国浑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是,正在和盛浅予办离婚,不适合住在一起。” “说的好像你们在同一屋檐下就住在一个房间一样。”老爷子毫不留情地就拆穿了陆南望,“你该知道,一旦你离婚,你企业家的形象就会受到影响,这你也不在乎?” 离婚的后果,就算陆正国不说,陆南望也清清楚楚。 他作为陆氏总裁的形象会大打折扣,股市会出现波动,集团内部那些不安躁动的人会趁机弹劾他,让他在董事会上寸步难行。 “盛浅予不适合做念衾的母亲。” “是你觉得她不够做你儿子的母亲,还是她本身就不够格做念衾的母亲,我想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时安受伤,在医院寸步不离的人是谁?这些消息要是传出去,你觉得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你现在这个位置上?” 陆南望眉头微微皱着,陆正国知道他的软肋。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荣誉与头衔,陆正国能够给他,同样也能收回去。 “我还是觉得,盛浅予不够资格当念衾的母亲。当然,我也没说过时安有这个资格。我知道,时安和梁天琛在纽约注过册,我离婚不是因为时安。”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陆南望在揣测老人现在心头在想什么,却没有头绪。 “你知道她是梁天琛的妻子最好,不需要我再提醒你。” 陆南望揉了揉太阳穴,脑仁儿疼。 “另外,傅家那边的事儿,如果小七去求你,别管她。” “爷爷,您这是明摆着让小七怪我。” “哦,你想帮傅行止你就去。我从头到尾就没满意过傅家那小子,要不是小七喜欢,哪那么大脸敢对我陆正国的孙女儿吆五喝六!” “我知道了。”显然,陆南望也没打算帮傅家,傅行止对陆锦瑟不冷不热,还当众扇了她一巴掌这件事,陆南望能替妹妹记一辈子。 要不是陆锦瑟先前在医院里面求了他,说不定他还真的会落井下石。 “我再提醒你一句,离婚可以,但你为此付出的代价,你自己衡量衡量。” 陆正国点到为止,随后也没再多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陆南望靠在大班椅上,面色阴沉,耳边回想着陆正国的话。 他和盛浅予离婚,会付出何种代价。 陆南望能够想到的最沉重的代价,便是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他辛苦奋斗而来的陆氏王国,他在海城呼风唤雨的身份,他为自己和母亲赢来的尊严。 而天秤的另一边,陆南望看到站在天秤上的时安,浅浅地对他一笑。 可是片刻间,天秤上又站了一个人,那个该死的梁天琛! “咚咚咚——”好在,敲门声打断了连陆南望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想法。 周易推门而入。 “陆总,打听到了。”陆南望先前派周易去打听傅家的事情,“是傅先生得罪了上面的人,随便就找了个名头就抄了深云港。而且那边放了话,说这次一定要整倒傅家。” 就说这次的事情来得这么突然,什么征兆都没有,还警方和海关联合执法,结果是有人以泄私愤。 既然有人存心要整傅家,陆南望决定不要蹚这趟浑水,何必再做一次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事情? “这些天如果小七来找我,说我开会也好,出差也罢,我不想见她。”考虑到陆锦瑟誓不罢休的性格,陆南望决定避开陆锦瑟,否则真的会遭不住她的死缠烂打。 “是。” 周易离开之后,陆南望继续办公。 不多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陌生号码。 他接了起来。 “是陆南望先生吗?” “我是。” “我们这里是新华医院住院部,患者时安的手术费用和住院费用到现在还没有交齐。另外,她手术伤病未愈,这两天也没人照顾。所以我们打电话向您确认一下您什么时候过来交费用……” “我不认识她。”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患者说您是她叔叔。” “你转告她,我不认识一个叫时安的狼心狗肺的人。”说完,陆南望挂了电话。 那个睁开眼之后,看了他几眼的女人,不是一开口就让他走吗?现在没人给她交手术费,没人照顾她了,她才想到给他打电话。 当他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随便什么路人甲? 他要是随传随到,他陆南望的自尊呢,骄傲呢?都被狗吃了不成? …… 医院,时安一个人在病房。 经过前两天的卧病,时安今天能够自己下床,自己去解决生理问题了。 许清如这两天挺忙,忙着从陆氏珠宝离职,就请了护工过来,在许清如不在的时候照顾时安。 但始终是陌生人,时安不怎么习惯,所以能自己下床之后,她就没怎么让护工留在病房里面。 此刻,她推着专门挂着输液袋的立行长杆往卫生间里面走去,心里仍在想着先前护士跟她说,陆南望让她转告她,他根本不认识一个叫时安的人。 也是,像陆南望那么骄傲的男人,在说出让他走之后这样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再被叫回来。 所以…… “咔擦——”病房门从外面被人打开,直接省略了敲门的环节。 时安被这忽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一跳,撑着长杆的手都颤了颤,等到门外那人走进来的之后,时安差点没站稳。 男人两步走过来,将似乎要跌倒的时安扶着,开口,声音中带着浅浅的愠怒,“你想再进一次手术室?你有命折腾,没人愿意陪着你一起折腾。” 强劲有力的手臂横在时安的后腰上,掌心的温度通过一层薄薄的病号服传递到时安的肌肤上。 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一同传入时安的鼻尖,依然不是很好闻的烟味,时安微微蹙眉。 “不是说不认识我吗,怎么还来这里了?”时安还记着先前护士转告的陆南望的话,那么斩钉截铁,现在还不是出现在她的病房里面。 陆南望眉角抽了抽,立刻缩回了手,俊美的容颜上带着一抹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我怕你死在这里都没人管。”他的声音依然冷漠不已。 少了陆南望的搀扶,时安确实觉得少了一点支撑。 “既然都说不认识了,我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今天非要和我杠上是不是?”陆南望蹙眉瞪着时安,神情已有不悦。 时安适可而止,道:“谢谢你过来。” 男人冷哼一声,并没有承下时安的谢意,“平时两肋插刀的朋友呢,关键时刻怎么不见陪伴在侧?” “他们有他们的事情,哪能一直照顾我。” 陆南望觉得时安这话就有趣了,“你是觉得我时间很多,可以一直照顾你?” 当然不是,陆南望日理万机,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时,没人比他更缺时间。 “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到时安叫自己“叔”,陆南望的眉头蹙得更紧。自她回来之后,她叫过他几次“叔”?哪次不是有求于他。 所以陆南望理所当然地觉得,时安这次也是有求于他,否则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 “你挡着门了,我要去卫生间……”时安看着面前的男人,开口。 陆南望让开半个身子,将卫生间的门让出给时安。 “谢谢。”时安谢过陆南望之后,便推着挂着输液袋的移动长杆往卫生间里面走去。 步履蹒跚,身形晃动,好像一不小心就要摔倒了一样。 陆南望看着时安往卫生间里面走,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可能,从接了那个护士的电话起,他的心思就已经不在公事上,但愣是从中午一直在办公室待到了傍晚。而本应该在办公室过夜的陆南望却拿着车钥匙从办公室里面出来。 遇上了晚高峰,越野车在堵得一塌糊涂的内环上以龟速行驶,最后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到了新华医院,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时安的病房。 听到了满是意料之中的语气的话,那感觉就像自己拿手扇了自己耳光一样。 所谓的自尊,骄傲,都拿去喂狗了。 陆南望上前两步,直接将时安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到马桶那边,将她放下。 这远比时安自己走过去要省事儿多了,但同样也让时安觉得震惊,她刚才不过是要关门的功夫,就看到陆南望走进来将她抱起,天旋地转之间,她就已经坐在马桶上行了。 而抬头,看到的依然是陆南望那张比寒冰还要冷漠的脸。 男人蹙眉,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很不适,沉声说道:“看着我干什么?” “……”时安深呼一口气,“你不出去,我怎么解决?” “……”安静,卫生间里面是死一般的安静,陆南望低头深深地凝视着只到他腰际的人,淡声开口,“不是让我走吗,又为什么叫我回来,嗯?” 男人忽然间俯身,凑近时安,“说啊,为什么?” 时安的目光撞进陆南望那双深邃的眸子当中,男人的目光像是要吞噬掉她一样,她双手紧紧地拽着病号服的下摆,寻思着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熳: 赈掩,趺甓亭~ 第105章 你还会回来吧 , 病房里,陆南望看到他先前放在这儿没有拿走的西装被叠着放在沙发上。 桌上放着新鲜的水果,床头柜上摆着娇艳欲滴的鲜花,这一切看起来都在告诉陆南望一个事实—— 时安不是没有钱交住院费,也不是没人照顾。 明知道这是个局,他还毫不犹豫地往里面跳,陆南望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 从口袋里面把烟掏了出来,拿了一支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却久久没有点燃。 电话铃声忽然打破病房的安静,陆南望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是盛浅予打过来的。 自从那天跟她提了离婚,他没回过陆宅,她也没有联系过他,两人只通过律师交流,但一直无果。 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接通了电话。 “我同意离婚。” 电话接通,就听到盛浅予浅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陆南望把玩着手中细细的烟,没有立刻回答盛浅予的话。先前她执意要陆念衾的抚养权,这没过去几天,她就要放弃抚养权和他离婚? “你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我不觉得离婚的事情可以在电话里面说清楚。” “恩,我晚点回去。”陆南望沉声道,“离婚协议,你那边有?” 只听盛浅予哼笑一声,“沈律师每天往我这边送两次离婚协议,你要是觉得不够,我还可以给你复印几份。” 她说话刻薄不少,陆南望没有就此回话,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随即,他听到了开门声,是时安从卫生间里面出来。 “我有事,先挂了。”说完,陆南望挂了电话,将电话揣进口袋当中。 转身,陆南望看着步履蹒跚的时安从卫生间里面走出来,男人几步走过去,像刚才那样将时安打横抱起来。 完全没有征兆,也不需要提前通知她。 只听着男人说道:“自己拉着杆子。” 他说的是挂着输液袋的杆子,时安伸出手抓住杆子,随着陆南望的脚步往床边去。 有人抱着,总归比自己走要方便许多。 男人把她放下的时候,却没有完全将手抽离,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时安觉得有几分不安,他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看穿。 “你还没告诉我,大费周章地叫我过来干什么?你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哼!”陆南望以“哼”声结尾,带着淡淡的威胁意味,仿佛在告诉时安,她今天不说出来叫他来干什么,就不会放过她一样。 时安避开了他灼热的目光,小手无意识地扯着病号服的下摆。 “就是在……海城无亲无故,受伤了……能想到的就只有你……”时安垂眼,怕是被陆南望看到眼中闪烁的目光。 关于说谎,时安的演技很拙劣,特别是这种毫无把握的谎言。 “你哥呢,许清如傅行止呢,不是个个把你捧在手心?这时候想到我了?” “……你不一样。” 浅浅的声音落入陆南望的耳中,像是一根羽毛一样撩动着男人的心,痒。 他不一样。 对她来说,他哪里不一样? 男人的眼眸渐渐凝重起来,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她总能给他想不到的意外。 想他堂堂陆家二公子,陆氏集团的总裁,叱咤风云的陆南望竟然被一个小妮子用一句话就撩拨得心痒痒的。理智呢?淡定呢? 恐怕在看到时安那一刻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是不是有事要忙?”时安抬头,迎上了陆南望深邃的目光。 “嗯,待会要离开一趟。”回陆宅去谈离婚的事情,不是谈,是回去签离婚协议。 “哦,那你先去忙吧。” 男人眉头微微一皱,又是来了之后让他走? 许是察觉到男人的不悦,时安又问了一句:“你还会回来的吧?” 展颜。 在时安说了这句话之后,男人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这么希望我过来?” 他们两个离得太近了,他说话的时候喷洒出的热气都在她的脸上,她想伸手推开他一些。那手最后只是紧紧地拽着她的衣服下摆。 “嗯。”时安点头。 今天的时安给了陆南望太多的惊喜,要知道他们两个五年后再见面,就没有这么融洽地相处过。 不是面红耳赤的争执,就是剑拔弩张的互瞪,一度让陆南望觉得他们两个恐怕这辈子都这样了。 是否受伤之后的时安明白什么才是她想要拼命抓住的,明白她内心深处的感受? “好,等那边结束了,我过来。”陆南望抬手放在时安的后脖子上,本来想放她后脑勺上,但是她脑袋上绑了纱布和绷带。 看到她这个样子,陆南望嘴角勾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 他在笑。 “你这个样子,真丑。”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秒杀现在当红的一切男明星。 以前时安就跟陆南望说,如果他去当明星,就没有娱乐圈那些男明星的事儿了,他自己一个人就能撑起整个星辉。 但时安也说,不想让他被那么多人看到,到时候就有数不清的情敌。 那时候的她,总是能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不会藏着掖着。 那时候的陆南望也会常对她笑,那双好看的眸子像是蕴着浩瀚星辰一样。 当陆南望起身离开许久之后,时安才从他浅浅的笑当中回过神来,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而后拿了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很快,对方接了起来。 “再给我几天的时间,他会答应的。”她的语气比她的脸色要沉许多,因为知道激怒陆南望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谢谢你。” 两人都没再多说什么,各自挂了电话。 …… 陆南望驱车回到家中,一路到望园,说脚下生风也不为过。 回到望园,家里清清冷冷。 这个时间点,陆念衾应该在上课外辅导班,书法,这是陆家规定的,只要是陆家的子孙,必须从小学习书法。 陈嫂估计也被支开了,陆南望在楼下看了一圈,没看到盛浅予,便径直上了楼,二楼也没有。 回到三楼准备给盛浅予打电话的时候,推开门就看到坐在他卧室的盛浅予。 惊讶只是片刻,随即,陆南望脸上的表情恢复常态,从容地走进房间。 “回来了。”盛浅予穿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垂在肩头,脸上施着淡妆。 “恩。”陆南望走过去,“离婚协议你看了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念衾那边我会跟他说。” 陆南望连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一上来就直入主题,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盛浅予离婚。 “离婚协议我会签,但是现在我想和你聊聊。” 陆南望没有坐在沙发上,单手插在西装裤,“有什么事去书房谈。” 他并不觉得卧室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就算是聊聊,也不需要在卧室里面聊聊。 盛浅予脸上是惨淡的笑,“结婚五年,我从来没有在你房间睡过一次。你有见过哪对夫妻是在书房里面谈事情的吗?” “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有什么事以后……”陆南望觉得离婚之后,他和盛浅予再见面只能是因为陆念衾,没必要两人私下谈谈,“你说。” 说完,陆南望坐在另一组沙发上,和盛浅予隔着一定距离。 坐下之后,盛浅予也没有开口,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如果说现在陆南望和时安之间没什么共同话题,只能以吵架来维持最基本的交流。那么陆南望和盛浅予之间连吵架都吵不起来,就更别提维持正常的交流了。 “你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盛浅予发问。 陆南望这才抬眼,仔细地看了盛浅予,并未发现有什么不一样。难不成今天的盛浅予还和昨天的盛浅予不一样了? “我把头发拉直了,穿上了你喜欢的连衣裙,变成当初你最喜欢的样子。” 听盛浅予这么一说,陆南望这才注意到此刻的盛浅予和他七年前见到的那个女孩儿很相似,又可以说一点都不像。 现在的盛浅予眼中掺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就算穿上了简单的连衣裙,将一头卷发拉直,也改变不了她已经变了的事实。 “七年前换做是星辉旗下任何一个艺人,我都会那么做。”陆南望面无表情地说道,“后来资助你读书也只是因为蒋川那边的人,你一个普通人得罪不起,我不想因为我个人的决定而伤害到无辜人的前途。” 盛浅予苍白的脸上是诧异的表情,她一直以为陆南望救了自己是因为喜欢,怜惜。现在那人竟然告诉她,如果不是她,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陆南望都会那么做。 “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有……”爱过我? “没有。”知道盛浅予要问什么,陆南望直接回答,“我先前就跟你说过,如果不是因为念衾,我不会和你结婚。现在和你离婚,也是因为念衾。我相信没有哪个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会让他的亲舅舅绑架他!” “不是绑架,只是让秉文带着念衾出去玩。” 陆南望眉头紧皱,继续说这个话题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盛浅予坚持自己没有让盛秉文绑架陆念衾,他坚持盛浅予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签字吧,没必要再谈下去了。”陆南望单手撑着沉重的脑袋,看着茶几上的两份离婚协议,上面他都签了字,就等着盛浅予签。 再送到律所盖章,他和盛浅予五年貌合神离的婚姻就此画上句号。 他等着,等着盛浅予翻开协议,签字。 蠼: 窦跨谕氤簪封业~ 第106章 和盛浅予签离婚协议去了 , 时安在病房里面等得有些焦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没见陆南望过来,她不确定先前陆南望那么说是故意骗她,还是真的有事情耽搁了。 都已经晚上十点,也没见陆南望过来。 如果他真的是故意骗她,那她之前还和陆锦瑟保证,一定会让陆南望松口帮傅家一把。 陆锦瑟跟她说的很清楚,虽然表面上陆傅两家的婚约没有解除,但是陆正国以及她父母,加上陆南望一致认为他们结婚不合适,等这件事风头一过,陆家就会宣布解除婚约的事情。 没有在这个时候宣布解除婚约,都已经是帮傅家一把了。 既然都要解除婚约了,陆家自然就没有必要蹚这趟浑水。 陆锦瑟说她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陆南望,陆正国和她父母那边也闭口不谈傅家的事情。 不得已之下,陆锦瑟才找到时安。 时安能感觉到陆锦瑟走投无路之后向她求助的无奈,不过因为那人是傅行止,所以时安愿意帮忙。 她还告诉陆锦瑟,其实她和傅行止五年前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显然,陆锦瑟已经不在乎那件事情,她现在只想让傅家平安度过这次的困难。 然后……和傅行止分道扬镳。 时安不知道那天手术室外面的一巴掌,但她应该能猜到,傅行止对陆锦瑟的态度不会很好。 所以时安现在只想让陆南望出手帮傅家一回。 眼下,能够拉傅家一把的,纵观整个海城,除了陆氏之外,还有谁? 可,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但时安不知道怎么和陆南望开口,本来傅行止这三个字在她和陆南望之间就很敏感,最坏的可能是陆南望知道她的用意之后,非但不帮忙还要踩傅家一脚。 时安想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来,五官都拧在一起了。 “咚咚咚……”病房门被敲响,没等时安说进来,外面那人就打开了门。 时安以为是陆南望来了,但是那人进来的时候,通常不会敲门。 那是…… “哥!”时安看着时坤依旧一袭黑色皮衣加黑色休闲裤出现,大晚上的脸上还戴着遮去半张脸的墨镜,莫名觉得好笑,“你大晚上的戴着墨镜干什么?” 时坤被时安嘲笑一声,慢悠悠地把墨镜摘了下来,“酷就一个字,不说第二遍。” 时安笑出声,五年之后,陆南望由原来的长腿叔叔变成现在这样的冷漠无情,玩世不恭的傅行止变得顾全大局,沈长风、陆锦瑟、谢晋迟、许清如……他们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就连时安自己,都变得不似以前那般的坦荡。 唯独时坤,还像七年前一样。 “你无缘无故地玩失踪,很酷!”时安敛起笑,想着时坤从她出事一直到现在才出现,一直联系不上。 “我不是以为你回纽约了吗,反正我在海城也没有什么亲人朋友的,就关了手机。”时坤拿了桌上的苹果和刀,“给你削个苹果。” “你要不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我决定再也不理你了。” “威胁我啊!”时坤摇了摇头,在时安的床边坐下,“好吧,算你成功了。我现在在一家保镖公司当保镖,前两天是有一个护送任务,所以手机关机了。当然,任务是什么我没办法跟你说,得保密。” “你不是说给人开开车什么的吗?”时安瞬间紧张起来,保镖是什么,不就是危险来了的时候给当人肉靶子的吗? “保镖也开车啊!” 时安被时坤气得差点晕过去,“你不能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不行,你得跟我一起回纽约,在那边随便找份工作都比当保镖来的安全。我就你一个哥哥,不想让你出事。” “你也知道你哥的英语只会hello,sorry,你让我在纽约怎么活?”时坤一边削苹果,一边说,“而且,这工作也没有多危险。你还记得释显今吗?他现在是gsa保镖公司的老大,有他在,你还不放心吗?” 释显今是老早以前父亲资助的一个偏远山区的男孩儿,后来听说当了兵,再后来时安就不知道了。 “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任务。你放心,只要有危险,我第一个溜,保证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你面前,这总行了吧!”说完,时坤的苹果也削完了,递给时安,“不过我过两天还真的要去一趟纽约,有个任务。” “什么任务啊?” “保密。” 时安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要是你的伤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纽约。” 时安没回答,在傅行止的事情没处理好之前,时安应该是不会回纽约的。 “不吃?”时坤苹果举了好一会儿,时安都没有接。 时安不是不吃,“太大了,一人一半。” 和时坤说说笑笑,一直到十一点钟护士来催了,时坤才离开。 又说他特别忙,已经拜托许清如好好照顾她了,等到时候他从纽约回来的话时安还没离开海城就再见面。 时安忽然间明白,他们都长大了,有各自的生活。除非是夫妻,否则不可能天天都见面。 得到这个认知的时安觉得心里酸酸的。 然而时安现在才想起一件事儿来,陆南望还没有来! 这都十一点过了,他是真的不会来了。 时安长叹一口气,躺在床上,难以入眠。 估摸着陆南望猜到了她的心思,故意骗她,让她满心期待,结果最后只是为了让她空欢喜一场。 什么信誓旦旦地跟陆锦瑟保证一定会让陆南望帮忙,什么相信陆南望心中总有一处地方是留给她的……太过自信,结果被现实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那既然这个办法行不通,就再想想别的办法,总不能任由傅行止被关着继续协助调查吧…… 想着想着,时安就睡着了。 自从去了纽约之后,时安的睡眠就变得浅了,特别是在生了星辰之后。 半夜给星辰喂奶换尿布,听到她哭了要起来哄……再后来星辰大一点可以交给兰姐照顾,她又要兼顾学习,睡得就更少了。 后半夜的时候,时安忽然间感觉到一米多宽的病床上变得拥挤起来,在她惊觉病床上多了一个人的时候,整个人也清醒了起来,并伴随着一阵挣扎,差点就要喊出来—— “嘘,是我。”熟悉的声音从耳廓传到大脑,时安惊吓的心依然在快速跳动着。 医院这种诡异的地方,床上忽然间多了一个人,能不让人害怕紧张恐惧? 要不是这熟悉的声音,时安估计能叫到让整层楼的人都听到。 是陆南望了,他侧躺在时安的身后,将她拥入怀中。手从她的腰下穿过,另一只手将她往怀中一带,时安的整个后背便贴在他的前胸。 扑通——扑通—— 时安不知道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男人的心跳声,在静谧的病房里面格外地清晰。 他来了,还是后半夜来的,一来还躺在她的床上,还把她抱在怀中! “你先起来……”时安挣了两下,没挣开,又不敢动作太大,万一脑袋上缝合的伤口裂开来了呢! “别动。”男人低沉的声音自后传到时安的耳中。 怎么说他的声音呢,疲惫中带着倦意,低沉中带着性感。 总之,时安感觉这个男人不太对劲。 虽然这些天吵吵闹闹,见面就面红耳赤,但是毕竟两年的朝夕相处,时安能够感觉出这个男人现在低沉的情绪。 “你怎么了?”下意识的,时安覆上了陆南望放在她腰间的手,他手上的温度冰凉,时安捂了许久,才暖和过来。 可这明明是六月的天,他冷什么? 身后的人并未回答时安。 “叔,你到底怎么了?”时安想要转过身去,却因为男人力道太大,没能成功,被他扣在怀中。 “没事,就想抱抱你。”他像是累极了,埋头在时安的脖颈处,薄唇轻轻地扫过时安颈边细滑的肌肤。 时安真不敢动了,男人这样的动作让时安生怕下一秒他会有别的动作。 “我刚才回望园了,和盛浅予签离婚协议去了。” 良久,在时安以为陆南望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间跟时安说了这么一句话。 离婚协议? 他还真的和盛浅予离婚去了? 这个消息对时安来说无疑是震惊的,比他现在出现在她的病床上搂着她这件事,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之间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时安不觉得陆南望是个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和盛浅予离婚,给不了孩子一个完整家庭的男人。 也正因为了解,所以时安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把这个男人抢回来。 她哪里来的胜算? “但是遇到点麻烦,估计得走法院才能解决。时安,我知道我这么说很自私,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和那个男人离婚,嗯?”陆南望的这句话带给时安的惊讶程度完全不亚于他说和盛浅予正在走离婚程序这句话。 时安在陆南望的怀中,听着他的话,好半响没有回应他。 “你不答应?”那么自信的男人这时候开口,语气中全是不确定和不自信。 他是该不自信的,先前时安斩钉截铁地和他说,她不会为了他和梁天琛离婚。 “所以,我成功地破坏了你和盛浅予的婚姻,对吗?”时安声音很轻,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好像自己真的成了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 “就算你没回来,我知道那件事,也会和她离婚。” “什么事?”时安问,能有什么可以让陆南望不在乎陆念衾在单亲家庭中生活,执意要和盛浅予离婚? 时安只觉得抱着自己的手臂,僵了一下,而后,低沉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念衾被绑架的事情,是她指使她弟弟做的。” “让自己的弟弟绑架自己的儿子?她是不是病得不轻?”如果说这就是陆南望要和盛浅予离婚的理由,那么时安完全相信。 陆南望紧了紧怀中的人,道:“嗯,她病得不轻。” 黑暗中,男人带着倦意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 夜,静谧。男人的呼吸,沉稳。 可时安总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氪: 骆锃,淘秕抚~ 第107章 对你离婚很不利 , 清晨,时安转醒。 刚想动一下身子,发现床的空间根本不够她施展身手。睁眼,看到和她躺在一个枕头上的陆南望。 时安慢慢想起昨天后半夜的时候陆南望忽然间出现在她病床上这件事,还和她说他正在和盛浅予走离婚程序,想让她和梁天琛离婚和他在一起。 大概还是因为做了手术,时安一想起那些事情头就有些痛。一不想,脑袋就不疼。 短暂的思考之后,时安决定还是不要再想。 眼前,便是男人完美无瑕的面容,五官拆开来看是精致,放在一起看是完美。 一如陆南望这个人的性格一样,他的面部轮廓棱角分明,没有半点多余。英挺的眉,睁眼的时候能看到他明显的双眼皮,还有他浩瀚星辰般的双眸,只是现在男人闭着眼,她看不到。 但是时安能够看到他纤长的睫毛,以及他比女人还好的皮肤。 时安慢慢伸手,拇指滑过他脸颊,触到他纤长的睫毛。 清晨时分的病房格外安静,安静到时安能听到男人浅浅的呼吸声,能听到病房外面护士轻声走路的声音。 从离开海城之后,时安就没想过有朝一日醒过来的时候陆南望会在枕边,没想过陆南望还能触手可及,像做梦一样! 时安忽然想起那年星辰出生之后,护士跟她说,宝宝的睫毛很长,长得真漂亮。 那时候时安没和护士说,孩子随了父亲,她爸爸是个很帅气的男人。 想起星辰,时安的手下意识地要缩回,却在手刚刚缩回的时候,大掌就把她的手扣住,男人闭着眼,将时安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强劲有力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衬衫传递到时安的手心,又通过掌心传递到时安的心脏。 “一大早不睡觉,动手动脚,嗯?”男人低声开口,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时安试图将手从陆南望的手中抽出,感觉到的只有他掌心烫人的温度。 她没开口,暗暗挣着。 男人慢慢掀开眼帘,露出一双深邃的眸子,那双眸子当中,还带着点让时安意外的……谷欠望。 也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时安明白男人眼底的暗潮汹涌,这更加肯定了时安想要从他的禁锢当中出去的想法。 却在要踢开他的时候,男人忽然间翻身,将时安压在身下。 吻,落下。 没有过多的话语,完完全全的行动派。 本来就因为受了伤脑子有些迟缓,也没想到陆南望会忽然间吻她,时安现在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在她思考着究竟是推开他还是踢开他的时候,男人的吻已经辗转到了别的地方。 “你……冷静点……” “刚才是谁在撩拨我,嗯?”男人声音沙哑,“我记得告诉过你,早上别惹火,不然后果很严重。” 她那哪是撩拨,只是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 时安只看到他越发深谙的目光,眼中一片猩红。 忽的,男人压下来,将脑袋埋在时安的脖颈处,在时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扣着她的手往下去…… 时安瞬间睁大了眼睛,张嘴想说什么,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 “走开!”时安在卫生间刷牙,男人贴身站在她身后。 镜子里面的男人一脸神清气爽,外加死皮赖脸。 不知道为什么就一个晚上,这个男人变成这样,用放飞自我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刚才,他竟然…… 不要脸! “刷牙,你让我走到哪儿去?”陆南望单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当中一嘴是泡沫的时安,想起先前在床上她面红耳赤的模样,仿佛他们两人之间又回到了五年前刚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他嘴角微微扬起,向时安展示着他的好心情。 但是他心情好,不代表时安心情好。 相反的,她现在心乱如麻,原本的计划被他的反常打乱,下一步该怎么走,她完全没有计划。 感觉到男人一再地靠近,时安眉头一皱,曲起手肘,狠狠地往后一撞。 男人早有预料,掌心接住了时安的手肘,“伤还没好,别做剧烈运动。” 滚,刚才是谁用她的手做了一场剧烈运动的? 时安狠狠地瞪着镜子里面的男人,“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和盛浅予只是在走离婚程序,还没有正式离婚!” 陆南望似乎不以为意地挑挑眉,顺手扣着时安拿着牙刷的那只手,时安以为他要把牙刷塞进她的口中让她闭嘴。 没想到这个男人脑袋忽然间往前,将牙刷塞进了他的口中刷牙。 “……”时安现在心里像是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一样,明明是她叫陆南望过来,想要通过他对傅家搭把手。但是这个男人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反常的举动,让时安不知该不该说那些话。 今天早上那一系列轻浮的举动,更是让时安摸不着头脑。 陆南望就着时安的手刷完了牙,端起旁边的水杯漱口,而后才说道:“我知道我和她正在走离婚程序,但这并不影响我和你的关系。” “我说过我不会成为你婚姻当中的第三者。” “我知道。”陆南望脸上依然是轻描淡写的随意,“不然刚才在床上,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那也叫放过? “漱口吧,嘴巴上都是泡沫。”陆南望把接了水的玻璃杯递给了时安,目光却一直落在镜子当中的时安身上。 时安还想说什么,病房的门被敲响,时安本想快点刷完牙去开门,却被陆南望摁着肩膀。 “可能是周易来了,你慢点,我出去。” 他完全当这边是自己的地方,还让时安慢点,时安找不到任何的话来回应陆南望,索性不回了。 陆南望出了卫生间,反手把门关上。 卫生间的门和病房的门挨着,时安就听着一阵开门关门声,而后房间外面就安静了。 时安站在卫生间里面继续洗漱,但是不管怎么把心思放在洗漱这件事上,她总会想到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反常的男人,今天早上更是莫名其妙。 离婚这两个字也一直盘旋在时安的脑海当中,陆南望和盛浅予要离婚,他又要求时安和梁天琛离婚。 他在求和。 得到这个认知的时安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而显然陆南望并没有把这事儿告诉她。她总得知道陆南望到底是为什么,才能对症下药,才能全身而退。 可前一秒还能理智思考的时安,后一秒想到先前那个男人对她做的事情,她就气红了脸,重重地把毛巾放在架子上,镜子中的人,面色发红。不是因为洗了热水脸而发红,而是因为早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 医院天台,陆南望接过周易递过来的烟。 以前见陆南望抽烟,多半是烦闷,一根接一根,但是现在看他抽烟,连眉角都挑着笑。 然而依照现在的情况,陆南望应该是笑不出来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陆南望将那份盛浅予已经签署的离婚协议给放进了碎纸机里面,并且连夜让沈长风重新拟了一份离婚协议。 拒绝和盛浅予分割婚后财产,并且拒绝支付以后每月的赡养费,决心让盛浅予净身出户。 “陆总,这样的离婚协议送过去,太太肯定不会……” “以后注意你的措辞,盛浅予不是我陆南望的太太。”男人抽了一口烟,青烟从嘴里溢了出来,让他眼底的神色变得模糊起来,“她签不签是她的事情,不签的话就走法院,我一分钱都不会给她。” 前后两份离婚协议差距之大,让周易觉得这当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但这是上司的私事,周易没有多问。 “待会儿去问问医生,时安这种情况能不能在家里修养。甘棠居那边,时安的房间按照以前的装修,清理一遍。”陆南望简短地和周易叮嘱了几句。 先前在甘棠居没有让时安进房间的理由很简单,在时安走后,他把那个房间砸的粉碎。 五年来,陆南望也没有让人清理过,就让它乱着,提醒着他那段回不去的过去。 现在,陆南望只想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上。 听到陆南望这么说的周易没有马上应下,脸上是迟疑的表情。 “有什么问题?”陆南望看了周易一眼,他向来对他的决策少有意见。 “陆总,你现在和盛小姐正在走离婚程序,如果这个时候和时小姐传出什么,对你离婚很不利。”也别想让盛浅予净身出户了,到时候净身出户的那个人,该是陆南望了,“而且,时小姐已经在纽约注册结婚,还有一个孩子。” 陆南望眉头微蹙,手中的烟燃尽,看似烦闷。 周易不知道的是,陆南望烦的,是他的后半句话。 时安在纽约已经注册结婚,那个男人是梁天琛,他们两个之间还拥有一个孩子。 “她会和梁天琛离婚的。”陆南望将烟头丢在地上,捻灭。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自信,仿佛他这么说,时安就一定会和梁天琛离婚。 缺: 怵忉蟪阄嶷港蟪恁用,膝竽蕊瞠绷跶谚蟪鞣,畹钼菩谚!儒捷,微寰胁尿毗筠阄骏! 第108章 带着孩子净身出户 , 时安从卫生间里面出来的时候没在病房里看到陆南望,倒是在桌上看到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两个保温盒。 刚才周易送过来的? 时安现在不需要挂点滴,行动不受阻,也真的是肚子饿了,时安慢慢地走到桌边坐下,打开了保温盒。 两份一模一样的早饭,清淡浓稠的白粥,上面三层各放着下稀饭的小菜。 时安没有犹豫地拿起筷子,一个人先吃了起来。 十多分钟后,病房门被打开。 进来不敲门的,除了陆南望也没有第二个人了,反手关上门之后,陆南望看着时安已经开吃,并无等他回来一起吃的打算。 他迈着修长的步子走到桌边坐下,睨了时安一眼,拿起另一双筷子,吃早饭。 食不言,陆家的规矩。 但时安和陆南望住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这个规矩。相反的,时安在饭桌上和陆南望交流最多,说学校的新鲜事,说她的少女心事。 反倒是现在,时安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吃早饭,半点声音都没有。 “我刚才和周易有点事情聊。”陆南望开口,声音四平八稳,“然后和你的主治医生聊了两句,他说你恢复得良好。” 他在交代他刚才离开那段时间做了什么,像是怕时安误会什么一样。 时安点点头,她觉得,其实陆南望没必要和她交代什么,就算他刚才见的人是盛浅予,也没必要和她解释。 “待会护士会带你去做几个检查,报告下午就能出来。”陆南望继续说道。 “……方医生没和我说今天要做检查。”时安低声说道,也不知道陆南望和方医生说了什么,才会让她临时去做什么多余的检查。 “去做就是了,对你的身体又没有伤害。” 陆南望都这么说了,时安还怎么反驳,只能听之任之。 “……恩。”时安吃了一半的粥,小菜也只吃了一半,已经吃饱不想再动筷子。 “吃这么一点?” “没胃口。”虽然饿,但是吃一点之后又觉得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南望在这里的缘故让她食不下咽。 哦……这个男人长得不下饭。 “你做完手术没多久,没胃口是正常的,等过两天让‘既醉’的厨子给你烧饭吃。”陆南望一边说,一边将时安碗里的粥倒在他的碗里,然后在时安诧异的眼神当中,端起来吃。 以前和陆南望在一起的时候,他偶尔会用错她的水杯,但也没有到吃她吃剩下的粥的地步。 男人一再亲密的举动让时安有些坐立不安,有些心中没底。 许是察觉到了时安的诧异,陆南望只说道:“我昨天晚上就没吃饭,很饿。” “……”时安看着陆南望很饿地吃完了一份半的早饭,“叔,我现在很茫然。” 时安开了口,觉得这样下去她可能会迷失方向,总得问清楚才好。 陆南望于她来说,就是一个迷,猜不透看不透。五年前猜测陆南望喜不喜欢她是这样,五年后猜测他为什么留在这边有事这样。 “恩?”陆南望顺手将保温盒放好,“迷茫什么?” “你前后态度变化太大,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让你有这样的改变,所以我很茫然。”就算是要让陆南望对傅行止的事情松口,时安也得知道他态度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陆南望沉吟片刻,没有马上回答说明他在思考。 他在看着时安的时候,眼眸中少了先前的随意,多了几分认真,“如果我说这么做是为了让你和梁天琛离婚,你接不接受这个理由?” 男人的眼神中全是严肃的认真,让时安没办法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除了相信,还是相信。 相信他态度的转变是为了与她重修旧好,为了让她改变心意和梁天琛离婚。 “接受。”时安点头。 陆南望嘴角微微上扬,“那我当你会和梁天琛离婚。” “我接受不代表我答应,也不代表我会和梁天琛离婚,你不要会错意了。” 如果放在前些天,时安这么说陆南望肯定先眉头紧蹙,再抿着薄唇,一副准备发怒的表情。 然而此刻的男人,不过是目光深谙了几分,“我等你。” 时安不知道陆南望何以说出这样的话,至少在时安的认知当中,他不应该说这样的话的。就算在五年前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陆南望也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他明白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结局的事情便是等待,他不会把时间花费在这个上面。 所以当他说出“我等你”三个字的时候,时安感觉比五年前他说出“我爱你”时更让她心中情绪万千。 两人皆不再说话。 …… 早饭之后,时安被护士带去做了几个检查,做完检查将近中午,时安吃过午饭之后躺着休息了一会。 两点过的时候,方医生过来跟时安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但时安听着听着,觉得他话中的意思是她可以出院。 “不过出现这些情况也不要紧,我们会有专业护士过去照顾您。” 听方医生说完这话,时安才真的感觉出方医生在叮嘱出院的一些事项。 “方医生,你们医院床位很紧张吗?这么急着催我出院?”时安不明所以地问答。 “陆先生没跟您说,他准备把您接到家里治疗吗?医院的环境的确没有家里好,加上我们专业的……” “陆南望让我出院?” 刚刚提到陆南望,男人就推门而入,手中拿着的是时安的出院单。 “我没说我要出院啊!”时安冲着陆南望说道,她到底都在安排些什么,而且,她出院之后住在哪儿?住酒店让护士照顾?开什么玩笑。 “谢谢你方医生,有什么事我会再联系你。”陆南望没回时安的话,反倒是先写了方医生。 “我们应该做的。” 等方医生离开之后,陆南望亲自动手收拾时安的东西。 “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为什么让我出院?” “医院太杂太乱,甘棠居那边环境和空气都比这边好,有利于你的恢复。” 他要让她住到甘棠居里面去,住进她五年前住了两年的地方! 简单的行李被陆南望收拾完毕,他立于时安的床前,“你打算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走?” …… 陆宅,望园。 沈长风拿着两份新的离婚协议走了进去。 对于再次见到沈长风,盛浅予以为他是来送已经生效的离婚协议,以及来商讨财产分割的。 然,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盛小姐,这是新的离婚协议,老大已经签了字。你看了之后如果没什么问题也签字,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沈长风公事公办起来的模样很摄人。 而称呼的变化也让盛浅予觉得不太适应。 但…… “我昨天不是签了一份离婚协议吗,怎么又来了一份新的?”盛浅予眉头微蹙,半信半疑地拿过沈长风手中的协议,仔细地翻开了一遍。 再抬头时,盛浅予眼中全是诧异,“为什么离婚协议变成这样了?我都没要念衾,他连一分钱都不肯给我?” 当盛浅予意识到没办法利用孩子挽留住陆南望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退路,没有人,至少她还能得到一笔可观的分手费。 昨天的离婚协议上她粗粗的算了一下,至少能分到近三亿的钱财,然而今天连一分钱都没有! “你看清楚,上面写明孩子归你,老大不要孩子,也不打算分你一分钱。” 沈长风的话一说完,盛浅予手中的离婚协议就掉在地上,她的眼中除了诧异之外还有惊慌。 怎么可能…… “老大最讨厌别人欺骗他,他能让你净身出户全身而退,已经是仁至义尽。还请你识时务为俊杰,签了这份协议,息事宁人。”沈长风话中伴有威胁的意味。 他的话中有话,盛浅予听出来了。 可是怎么可能,就一个晚上的时间,陆南望怎么可能知道?那件事她做的滴水不漏,就连当初抽取羊水做dna的报告她都能做了手脚,陆南望是怎么一个晚上知道的? 况且,陆念衾昨天晚上和宋怀玉住…… 幌子,都是幌子。 陆念衾昨晚上没和宋怀玉在一起。 “我不签,我跟了他五年,现在让我净身出户,不可能。”盛浅予直直地站在沈长风面前,“他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他。” 情况和陆南望之前预计的一样,“老大不会见你,如果你执意不肯签这份离婚协议的话,只能打官司。陆念衾不是老大的儿子,你教唆盛秉文绑架陆念衾,这些事情摆在法官面前,你没有半点胜算。” 盛浅予僵直的身子忽然间瘫软,她后退两步,若非身后的沙发支撑,她早已跌倒在地。 他真的知道了! “婚后你没有工作,所有的经济来源全来自于老大,周易已经通知银行冻结了你所有的账户。另外,原告如果是老大,你在海城恐怕请不到律师。”沈长风淡声道。 一夜之间,陆南望断了盛浅予所有的后路,只为离婚让她带着孩子净身出户。 “如果很幸运被你请到律师,我方会以‘骗婚’为由,请求法官判定你们的婚姻不成立。”婚姻不成立,自然也就不存在净身出户这一说,是盛浅予根本就没资格和陆南望分财产,甚至还会被陆南望追讨这些年花在她和陆念衾身上的钱。 “不……不是这样的……”盛浅予无意识地摇头,最后的结局怎么可以是这样? 捷: 灰嘀蝠滤勺禊鳃槭槭毅醺羲虫悲……瘙锥捷辄酡钨,灰计魈啭守蜜杆…… 第109章 趁他病,要他命 , 盛浅予现在想的全部都是陆南望已经知道陆念衾不是他儿子这件事,他要离婚,要让她净身出户。 “老大说,让你今天之内搬出望园,不能带走任何物品。”沈长风没去看盛浅予已经奔溃的表情,有些人不值得同情。 沈长风找到望园的佣人陈嫂,当着盛浅予的面对陈嫂说道:“陈嫂,老大这两天不会回望园,麻烦你把望园里面所有有关盛浅予和陆念衾的东西都处理干净。” “全部?太太和小少爷……” “以后他们就不是陆家的太太和小少爷,也别在老大面前提起。” “是。”陈嫂不敢问那么多,只要是吩咐下来的,她就立刻去执行。她多看了眼六神无主的盛浅予,大概也是猜到了这段无性无爱的婚姻会以离婚收场。 但是连同小少爷的东西也一起处理掉,这就有点不合常理了。 大势已去,盛浅予知道自己现在继续站在这里不走,只会被沈长风看笑话。 “我去拿点东西。” “不好意思,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陆家的,你没有资格拿走。”沈长风完全执行陆南望的命令——不准让盛浅予带走任何一样陆家的东西。 盛浅予杏眼瞪着面无表情的沈长风,这些个都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人,以前嫂子嫂子叫得朗朗上口,现在半点情面都不留,估计都等着时安上位,取代她的位置。 “你告诉陆南望,他会后悔的!”盛浅予拿着自己的手机,撂下这段狠话之后出了望园。 沈长风摇摇头,想着陆南望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当初和盛浅予结了婚。 “正事儿都给忘了!”沈长风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那上面还没有盛浅予的签字,他这不是又白跑了一趟? 他忙着追出去,可哪儿还有盛浅予的踪影。 他眉头微蹙,一手拿着协议,一手拿手机给陆南望打电话。 “老大,人我给你赶出望园了,如你所料,她不愿意签离婚协议,觉得你一分钱都不给她她白白浪费了五年的青春在你身上。”沈长风一边说,一边往停车场走去。 电话那头的人冷哼一声,“你告诉她,我一分钱都不会给她。” 她白白浪费了五年,说得好像陆南望没有把五年的时间耗在这桩本不应该存在的婚姻上一样。 “我说了啊,但是人说让你为这个决定后悔,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作为陆南望的律师,沈长风需要深入了解,“你现在跟我说了,我也好想应对之策。” “她手中最大的把柄无非是五年前我和她睡了一晚上,现在证明陆念衾不是我儿子,那一晚到底睡没睡,都还是个未知数。” 沈长风想起昨天晚上九点过的时候陆南望忽然将他叫到医院,在孙医生的解释下知道了ab型血的陆南望和b型血的盛浅予是不可能生下o型血的陆念衾,甚至连dna鉴定都不需要做,就知道陆念衾根本不是陆南望的儿子。 随后,沈长风才知道陆念衾书法课结束的时候,出门被摩托车给撞了,去接陆念衾的宋怀玉把孩子送到医院检查之后,看了报告,遂给儿子打了电话。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现在你和盛浅予真的打官司,必定会被全城关注。我觉得以你爷爷的性格,会让你暂时放下陆氏,等官司结束之后再回去。你也知道,一旦你离开陆氏,再回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南希手上有陆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南谨在复健的同时已经在关注陆氏的事情,还有南慎和南风。你一走,他们马上会道。 沈长风意味深长地看着陆南希,问:“你?” 陆南希没有否认,“要他命的人多了去了。” …… 陆南望挂了电话,倒了一杯温水上楼。 他到底还是把时安带到了甘棠居来,上楼之后看到时安从他的卧室里面出来。 时安的房间已经整理好了,但是东西都是新的,陆南望想让里面的东西放两天沉沉,就把时安放在他的卧室。 “不是让你躺着?”陆南望挡在时安面前,明摆着把她的去路给挡住了。 “不想在你床上躺着。”时安想着先前从医院出来,这个男人一路把她抱到车上,她那时候只能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尽量不让人看到。 “进去躺着。” “你不上班,一天都要跟这边耗着?” “不忙。” 时安和陆南望两人就杵在门口,时安眉头微蹙,反正和陆南望的对峙当中,她很少赢。 就算赢,估计也是陆南望让她的。 被强行出院,再被强行带到甘棠居,被强行放在他的床上,他这么能耐? “你别逼我了。”原本是想要和陆南望拉近关系好解决傅行止的事情,结果陆南望主动示好,她就措手不及了。 “我没逼你和那个男人离婚。你刚做好手术,他不在你身边,我照顾你。”陆南望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 时安往后面退,一步一步被陆南望逼进了房间。 “你这么抗拒我,无非就是因为盛浅予,我五年前就告诉过你,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陆南望似乎终于决定和时安说说盛浅予的事情。 听到盛浅予的名字,时安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变。 盛浅予这三个字的确是横亘在时安与陆南望之间无法跨越的障碍。 她微微偏过头去,没办法和陆南望的眼神对上。他提起盛浅予的时候,就意味着五年的事情要再次被撕开,露出那些血淋淋的真相。 “无关紧要人家把你‘学长学长’地叫着?我看你还是很喜欢这个称呼的。学长学妹,言情里面一抓一大把的校园恋情。”时安语气中全是讽刺,“你不是还为了她给学校捐了一个图书馆?” 那么久远的事情,没想到被时安记得清清楚楚。 可她记得越是清楚,陆南望心里就越觉得舒畅。 只有无关紧要的事情才会过眼就忘。 “捐图书馆是因为南风当年的分数线不够上海大,走后门让他进去,和盛浅予没有关系。”只是那么巧,盛浅予也在那一年入学,“南风是陆家的人,学习不好的事情自然不能传出去。” 所以当时时安旁敲侧击地问周易图书馆的事情,他没有明确地告诉她,只说是为了一个人。 时安一直以为那个人是盛浅予,没想到是陆家玩世不恭的六少陆南风。 五年后知道图书馆真相的时安,只觉得胸口闷着一口血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你们朝夕相处五年,我不相信她对你而言一直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时安和陆南望相处两年,都能生出感情来,何况是五年! 感情在日积月累之下,肯定会越来越深厚,最后坚固不破。 “你明不明白先来后到这个道理?”男人开口问。 她懂,自然是懂。 可陆南望先救了盛浅予不是吗?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只有九岁。” 陆南望低沉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她在脑海中搜索九岁那年的记忆,可未曾在记忆中搜到任何关于陆南望的回忆。 她睁大眼睛看着陆南望,在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你九岁那年,你母亲带着你去宋家,那时候我也在。” 通过陆南望的话,时安渐渐想起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去宋家的事情,可她仍然不记得见过陆南望这件事。 “那天我生病就没出去,你没看到我也是正常。”陆南望解释,“不过,我看到了你。” 所以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时安是比谁都先闯进陆南望的生命。 后来,就算外婆不拜托陆南望照顾时安,他都会通过自己的途径帮时安一把。 只是,外婆的推波助澜,让陆南望一举将时安接到了身边。 蓄谋已久。 萤: 玉现管炉户,核揖焯。 第110章 手段都没用在你身上 , 陆宅,沈长风一路跟着陆南希。 “你怎么对老大……南望和盛浅予离婚一点都不意外。”在陆南希面前,沈长风不叫陆南望“老大”,因为她不喜欢。 陆南希有份文件忘在家中,让别人拿去她不放心,只能自己回家里取,没想到遇上沈长风。素来冷静的陆南希也有无法控制的局面,便是这个比她同父异母的弟弟陆南望还要小上半年的沈长风。 “你觉得意外吗?” “不意外。” 陆南希不再开口,而沈长风已经从他自己的话中得到了答案。 可他不是没话找话嘛,平时遇见陆南希不容易,就算遇见了,她也会以各种理由和他待不上三分钟。 “南希……” 陆南希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一脸殷勤的沈长风,“就算南望要和盛浅予离婚,至于这么快把人赶出去?念衾怎么办?”她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陆南望动作太快,就算要给时安挪地方,也不至于不顾他儿子的感受将盛浅予这么赶出家门。 而且,这么急着把人赶走,也没有问过陆正国的意思,陆南望就这么肯定陆正国会同意他的决定? “南希,你不喜欢我送你的车?那我送你点别的,钻石珠宝你看不上眼……”沈长风刻意转转换话题。 “沈长风。”陆南希眼神犀利,像是要把沈长风给看穿一般。 先前还嬉笑的男人秒变严肃,“其它事儿我能和你说,但这件事,我有作为南望私人律师为他保守**的职责。” 只听陆南希哼笑一声,不再看沈长风,往别墅那边走去。 “哎……”沈长风追上,“生气了?” 显然,陆南希并不会生沈长风的气。 “五年前南望因为盛浅予怀孕了要和她结婚,时安一气之下去了美国。现在他急着撇清和盛浅予的关系,还不顾念衾的感受。要么是真的想结束和盛浅予的关系和时安重新开始,要么就是发现念衾不是他儿子,不然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沈长风一脸“我什么都没说这都是陆南希这个女人猜出来”的表情。 当然,看沈长风这个表情,陆南希知道自己猜中了。 “南希——” “放心,我还不至于拿着喇叭四处宣扬这件事。”陆南希道,“你给南望带句话,以盛浅予的性格,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让他自己小心点。” “你关心他自己去跟他说,我又不是传话筒。” “那你当我没说过。” “……” “说起来,时安还挺有趣的。”想起时安,陆南希眼底是少见的笑。 “怎么说?”沈长风倒是意外了。 可能是正好听沈长风说起时安,陆南希才想起和时安为数不多的交集。 “那年南望刚刚接下陆氏,四面楚歌,时安来找我,让我多帮帮他。” 沈长风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那时候陆南希和陆南望的关系是最紧张的时刻,就连陆氏里面都分为两派,陆南希一派,陆南望一派,水火不容。 “她跟我说,我和南望是亲姐弟,姐弟之间就应该相亲相爱。”陆南希浅笑一声,大概是真的觉得好笑,“你不觉得时安很有意思吗?” 沈长风还真不知道时安来找过陆南希,劝过他们姐弟要和睦相处。饶是他这个既是陆南望同窗好友,又是陆南希追求者这样双重身份的人,也没有劝过他们姐弟化干戈为玉帛。 因为知道那不可能。 “她可真是一朵奇葩。” 陆南希不置可否。 “你现在打算和南望相亲相爱下去?还是……”沈长风带着试探的口吻问着陆南希,此时陆南望的处境不亚于当年刚接手陆氏的时候,如果陆南希这时候站在陆南望的对立面,他可真的是十面埋伏了。 陆南希不答反问:“我要是真和南望兵戎相见,你站在哪边?” …… 时安回到床上,任由陆南望给她盖上被子,她还没从九岁就和陆南望见面这件事当中反应过来,倒是陆南望,一脸淡定。 “我九岁的时候你就惦记上我,你这人怎么这么可怕……”时安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给她整理好被子的男人。 陆南望嘴角抽了抽,“那时候没看上你,后来你住在这儿的两年里面——” “那你还是蓄谋已久,处心积虑,不择手段!”亏她那时候还一心觉得喜欢上自己的叔叔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情,殊不知早已掉入陆南望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时安,我的手段都没用在你身上。”男人开口,格外地认真。 时安的心咯噔一下,心想着要是陆南望真的把手段都用在她身上,她恐怕被卖了都得要帮他数钱。 “你应该从胡不归那边知道,我和盛浅予结婚五年,一直处于分居状态。你说我为五年前那件事赎罪也好,自我惩罚也罢,这五年里面我的确在反省,那天晚上不该喝酒误事。当然,你也知道原因,我以为你和傅行止发生了关系。” 时安微微怔住,原来五年前的那个晚上,陆南望是以为她和傅行止发生关系,所以才去喝酒,才和盛浅予共度一晚。 这个理由可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现在我们都清楚那些不过是误会,既然误会都解释清楚了,我们之间的隔阂也消除了。”陆南望将时安的手置于自己的掌心内,“话我昨天晚上和你说的很清楚,想等你离婚之后我们重新开始。” “我……” “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想清楚。”陆南望极力地想要把所有的事情拉回正轨,他和时安的感情,他所拥有的一切,“你和那个男人还有一个孩子,我不介意她的存在,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争取抚养权,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 时安听到陆南望说不介意星辰的存在时,心中刺痛一下。他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还要介意她的存在? 只是,在时安还不知道陆南望到底为什么态度发生这么大转变的时候,不想轻易将星辰的身世告诉他,以免引起另一场风暴。 “你还说没逼我。”都把所有的事情考虑好了,只等着时安点头。 如果她不点头,他就继续将她扣在甘棠居,直到她点头为止。 陆南望的套路她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如果我想的结局和你想的结局不一样,你可以当我在逼你。”他看着她的眼,在告诉她,他们两个必须想的是一样的。 霸道专横,没人能超越陆南望。 “这件事……以后再说。”时安不觉得现在是和陆南望谈这个的好时机,她真正想谈的,是别的事情,“有件事我我直接跟你说了吧,拐弯抹角的你又要生气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我还是个小气的人?” 时安看到陆南望嘴角的笑意,希望待会儿她说完之后,他脸上还能有这样的表情。 可能,不把她丢出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在时安酝酿的时候,就已经看到陆南望慢慢敛了笑的脸,仿佛他已经猜到了时安要说什么一样。 而正是陆南望这样的表情,让时安心中一下子没了底。 “听说前几天凌晨,深云港被警方和海关联合办案给抄了,相关人员被带回去协助调查。” 听时安说到这儿,陆南望脸上的表情就慢慢沉了下来,似乎与他心中所想吻合。 然而既然都已经开了头,还能把刚才说出去的话给咽回来不成? “傅家现在腹背受敌,如果没人帮的话,肯定翻不了身。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帮傅家?哼,”陆南望哼笑一声,语气明显冷了下来,“不是帮傅家,是帮傅行止吧?” 时安知道在陆南望面前提起傅行止犹如陆南望在她面前提起盛浅予,都是对方心中拔不掉的刺,他有这样的反应,时安不意外。 刚一开口,时安就有种谈崩了的感觉。 怎么让陆南望同意帮忙搭把手成了时安现在冥思苦想的事儿。 那不然……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在傅家腹背受敌的时候,你落井下石一下。你五年前不就想涉足运输业吗?趁此端了傅家取而代之,以后你们陆家在整个亚洲就无敌了。” 知道时安在说反话,陆南望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你这么一说,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回头让周易和警局那边说说,傅家罪无可恕,端了傅家,让小七也断了这个念想。”陆南望的眼中闪过一抹凶色,好像真要将傅家赶尽杀绝一样。 “对啊,傅家破产,傅行止和他父亲双双入狱,你家小七伤痛欲绝,从此和你恩断义绝,你也不必再担心你妹妹嫁给傅行止会不会受苦。” 想起陆锦瑟去牢里看傅行止的模样,那个画面栩栩如生地出现在陆南望的脑海之中。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兄妹的感情了。”陆南望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当中,面色清冷,“好好待在这儿,这就让人去解决了傅家。” 陆南望离开之后,时安的表情显得焦躁不安,她不知道陆南望是会一气之下将傅家一举端了,还是顾念陆锦瑟的面子帮傅家一把。 心中有事儿的时安在床上睡睡醒醒,傍晚接到了星辰发过来的微信。 星辰:妈妈,我给你准备了一个surprise。 时安:什么惊喜? 星辰:很快你就知道了。 侮: 早讫怪赅,早讫怪赅,早讫怪赅! 第111章 都是你强迫的 , 甘棠居,一楼。 周易把买来的食材一一放进冰箱,让原本显得清冷的冰箱里面瞬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这样才显得这栋别墅里面是有人居住的。 当然,还有被关在笼子里面的闪闪。 先前周易从许清如那边把这只小野猫给带了过来,是在陆南望的特意叮嘱下,真看不出来他们家总裁还是个心细的男人。 等周易分类放好食材之后,关上冰箱转身,看到陆南望腰间围着一个黑色的围裙,拿着菜刀切菜。 他可只见过西装革履出现在办公室以及各种会议场合的陆总裁,还是头一次看这个男人拿菜刀切菜。 如不是碍于下属的身份,估计他得拿出手机给陆南望拍张照,告诉所有人他是见过陆南望下厨的。 “陆总,已经安排好了饭局的地点,发给了贺厅长的秘书。”周易道,想起之前陆南望让他安排一个清幽的地方,要请贺厅长吃饭,思来想去,周易觉得这个饭局只能是和傅家的案子有关。 想着陆南望原本是并不打算参与这件事的,忽然间请贺铮吃饭,用意耐人寻味。 谁说动了他?显然不是见不到他面的陆锦瑟,那么就只剩下此刻在二楼的时安。 “恩,谢谢。”陆南望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并未受离婚的影响。 他把玉米切成段,待会烧排骨汤会用得到。 “陆总,你是为了傅家的事情去见贺厅长的?你先前不是说,不插手傅家的事情?”就连陆锦瑟接连好几天去陆氏,连他的面儿都没见着,摆明了不想蹚这趟浑水,现在在陆南望身陷离婚案的时候,却要插手。 这不是让他自己处于更加两难的局面? “是为了傅家的事情。”陆南望将切好的玉米段放进了盘子当中,又开始准备其它东西,“现在的傅家不堪一击,是正好的取而代之的时机。” 陆南望说完,周易感觉背后一阵阴风吹过。 所以,陆南望不是去帮傅家,而是去踩傅家一脚的。 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盛浅予那边盯着,如果她通知媒体,把消息都给压下来。”陆南望不希望那些事儿这么快就曝光,“陆念衾在医院,等他伤好了……” 陆南望似乎还没想好怎么处置陆念衾,这个叫了自己将近五年“爸爸”的孩子,其实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伤好了之后送到盛浅予那边。” “是。” “另外……”陆南望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看着周易,却只说道:“算了,等时安考虑清楚再说。” 周易不明白陆南望想说什么,反正关于时安的事情,他揣测不透上司的想法。 陆南望也没再多说什么,专心地准备晚饭。 …… 时安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子饭菜的香味,从楼下厨房飘上来的。 她醒醒睡睡一下午,到了饭点的时候,还真的饿了。 她扶着楼梯下来,循着香味而去,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看到厨房里面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装裤,这么简单的装束却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就算他腰间围着围裙,拿着汤勺品尝汤的味道,也丝毫没有半点的娘气。 反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原来,这个男人烧菜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咕噜咕噜……”时安肚子叫的声音让专注于品尝味道的男人放下汤勺,转身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时安。 “菜马上就好了,你在外面等着。”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不苟言笑的男人笑起来最是致命。 时安心头一颤,连忙挪开眼去,不再多看这人一眼,转身往餐厅那边走去。 坐在餐厅里面的时安反倒是有些坐立难安了,脑海中全是刚才陆南望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烧菜的模样。五年前他们两一同住在甘棠居的时候,都没见过陆南望进厨房,更别说围上围裙亲自做菜了。 然而当她真正地坐在餐桌边,等待着即将上来的菜的时候,让时安有种她穿越回了五年前,还和陆南望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回忆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那时候的时安还是个青春靓丽的高中生,每天早上因为睡懒觉而又害怕迟到,所以上学的每个早晨都是鸡飞狗跳的。 匆匆从楼上跑下来,书包往椅子上一挂,飞快地吃两口早餐,也顾不上陆南望的叮嘱,拿上早就准备好的水果,跑了出去。 或者,周末的时候,时安喜欢在餐桌上写作业。陆南望有时会在旁处理公务,更多的时候是拿过她做好的作业检查,指出她做错的地方。 又或者,闲暇的午后,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一部老电影。浮躁的时安欣赏不来慢节奏的黑白电影,很快就会睡着,醒来时身上总披着陆南望盖在她身上的毛毯。 …… 太多了,类似的回忆充斥着时安的大脑。 她在纽约的时候忙得脚不着地,几乎不会想起这些事情。 但是一回到甘棠居,身临其境的时候,时安以为已经忘记的那些回忆,全部都涌了出来。 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那些回忆根本不可能被忘记,已经是她生命中一部分的东西,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当时安沉浸在回忆当中的时候,陆南望将炖了两个多小时的排骨汤端了出来,清香沁入时安的鼻间,时安很快抽回了思绪。 男人将汤碗放在桌上,“还有两个菜,你先喝点汤。” 当霸道总裁变成居家好男人的时候,让时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点了点头。 可能是看时安的表情有些呆滞,陆南望顺手拿了汤碗里的勺子,给时安盛了一碗清汤,放在她面前,这才重新回了厨房。 他的动作太过自然,自然到让时安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她拿起桌上的陶瓷汤勺,舀了清汤吹了吹,送进嘴里。 汤里有玉米和山药的味道,清醒爽口,汤面上没有一点油腻,就算是时安这样刚做完手术的人,也不觉得难喝,甚至有种这碗汤她能喝光的感觉。 很快,陆南望端着另外两盘菜出来,蛤蜊炖蛋和白灼芥蓝。放下菜之后他又折回厨房给时安盛了小半碗米饭出来,放在她的面前。 时安注意到,他只盛了一碗饭出来,随后就把围裙取下。 “随便做了点,你看看合不合口味。”陆南望按照时安五年前的口味做的菜,只是不知道五年过后,她的口味变了没。 “你还会做菜啊……”时安小声说了一句,毕竟住在一起两年,也没见过陆南望下厨。 “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关键不是做菜难不难,而是以陆南望的身份,让他做两菜一汤,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你不吃?”时安看着主位上的男人,他面前没有餐具。 可能,他待会要离开。 “恩,待会儿还有个饭局。” “自己去外面吃,让我吃你烧的菜。”时安拿着筷子,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手却很诚实地拿着筷子伸向盘子里的菜。 “我这是第一次给人下厨。”男人淡声说道。 但是语气中听起来,有点邀功的意味。 “我又没强迫你给我煮东西吃,就连这里,都是你强迫我来的。”时安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土匪……” “说什么呢?大声点。” “没什么。” 说完之后,时安忽然间听到几声浅笑,餐厅里面就他们两个人,不是她笑,就是他笑。 可以说,从昨天开始就能一直看到、听到他的笑,给人一种他心情很好的样子。 时安没有转头去看他带笑的脸,低头吃着米饭。 “你的猫我让人给你拿过来了,放在厨房。待会儿吃了饭就回房间休息,我可能会晚一点才回来。”陆南望交代时安一番。 “你还要回来?”时安抬眼,瞥了陆南望一眼。 男人挑眉,那眼神似乎在说:我不回来,那去哪儿? “我的意思是,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被人知道了会说闲话。你也知道海城的记者狗仔有多厉害,我不想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又出现在头版头条上。”上次和盛浅予在咖啡厅里面见个面,就上了热搜,这要和陆南望一同住在甘棠居。 明天就不是出现在头版上,要被海城的人用口水淹死。 “不过我倒是想知道,那天你为什么扇盛浅予一耳光。” “五年前就该扇在她脸上。”时安后悔这巴掌迟了五年才扇到她脸上,应该在五年前她说坏了陆南望的孩子就扇上去!“虽然出轨这事儿男女双方都有责任,但要不是她存心勾-引,学长学长地叫得你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至于出现后面那些事儿。” 所以,这一巴掌,没毛病。 陆南望揉了揉太阳穴,如果这巴掌五年前落在盛浅予脸上,还真的没现在这么多事儿。 “不过我们昨天晚上还躺在一张床上,早上一起醒来……”陆南望转移话题,不想再纠缠在盛浅予身上。 “你住嘴!”时安怕陆南望再说下去,就把今天早上的事儿口无遮拦地说出来,她那是被强迫不是自愿的! “别生气,免得伤口裂开。”男人心情极好地从椅子上起来,伸手放在时安的肩膀上。 时安想要躲开男人的手,动不动就动手动脚,还能不能好? 只听着陆南望说道:“就像一觉醒来,中间那五年就像梦一场。” 时安听到陆南望的话,忘记去躲开他的手,只错愕地坐在椅子上。 犹如先前她一个人坐在餐厅里面时候一样,置身于熟悉的环境当中,让时安感觉他们分开的那五年不过是梦一场。 早上一觉醒来时,他躺在她身侧,看到他未曾沧桑的容颜,恍若隔世。 “我很快回来。”俯身,低头,陆南望在时安的唇角印下一吻,而后换了一身衣服,从甘棠居离开。 而留在餐厅里的时安,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驹: 亨觜趵。盗匙翼钚趵。漫艇更厝栀霾~ 第112章 陆南望的加强版 , 傍晚,陆宅。 陆家老爷子很久没在这个时候出门,他拄着拐杖,慢慢地往停车场那边走去,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一样。 老部下范增跟在他身后,一主一仆走在陆宅静谧的院子里面,一路上遇到好几个陆家的人,好奇老爷子这个点出门做什么。 陆锦瑟终于逮着机会见陆正国一面,她先前虽然去见了时安,时安嘴上说着会帮傅家,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陆锦瑟不能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听佣人说老爷子在院子里面,她便马上出来。 “爷爷!”陆锦瑟匆匆而来,往日青春阳光的脸上此刻蒙上一层雾霾,“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面,却好几天没能见到您的面,您是不是不喜欢小七了?” 陆正国知道陆锦瑟打的什么主意,没应下她的话。 “爷爷!”陆锦瑟挽着陆正国的手臂,“这么晚了,您还要出门?” “恩,约了个人。” “是能帮傅叔叔他们一家的人吗?” “你这丫头,就惦记着傅家了,你这不是还没嫁出去吗?怎么就只想着那一家人?”老爷子看似生气,但是苍老的脸上实则没有半点表情。 陆锦瑟在陆正国面前的那些小把戏真的上不了台面,不如坦白,让老爷子知道她的心思。 “爷爷,您就帮帮傅叔叔吧,只要您出马,那些事儿都不是事儿。” “我为什么要帮一个对你忽冷忽热的家伙?他要是全心全意想给我当孙女婿,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甘愿。”老爷子不说傅雷,反倒说起傅行止,只是一说起傅行止,脸上就露出淡淡的愠怒。 陆锦瑟不知道陆正国对傅行止的不满是不是从陆南望那边感受到的。 “爷爷……”那么陆锦瑟也只剩下软磨硬泡的办法了。 “要我出手帮忙也可以,你得答应我,这事儿结束之后,和傅家那小子划清界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我的小孙女儿。” “真的吗?”陆锦瑟喜出望外,终于得到老爷子的首肯。 但那份惊喜很快被陆正国的后半句话给压了下去。 和傅行止划清界限。 她设想过一百种和傅行止在一起的方式,甜蜜的,浪漫的。 当然,也设想过一百零一种和傅行止分开的理由,唯独没想到是因为恳求爷爷帮忙,而彻底和他分开。 “好,只要爷爷帮了傅家,我就和傅行止划清界限。正好啊,我收到了剑桥的offer。”本来在出国和傅行止之间选择了后者的陆锦瑟,因为这次的事情,只能选择前者。 “也好,出去散散心。不过,不准给我带一个洋鬼子回来。” “那就要看缘分了。” 傍晚的天色麻麻黑,陆锦瑟脸上的笑意在路灯下看起来特别的清冷,没有直达眼底的笑,总让人觉得伤感。 送陆正国去了停车场,看着他的红旗车开走了,才转身往回走。 不过今儿是不是大家都扎堆地出门? 陆锦瑟看着已经能自行走路的陆南谨也往停车场这边走来。 “三哥,你这个点出门吗?”陆锦瑟喊了陆南谨一声,却发现后者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哥,你自己出去还是司机送你?” 连喊了陆南谨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可能是在病床上躺了五年,陆南谨的肤色偏白,身上也少了几分五年前纨绔公子哥的感觉,多了点沉稳的气息。 “有点事出去一趟。”陆南谨淡声说道。 “哦……那你路上小心一点,让司机送你出去。” “嗯。” 陆锦瑟看着陆南谨上了黑色宾利,确定有司机送他,她才离开这边,准备回去收拾东西。 大概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申请了剑桥,到底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 既醉,陆南望停好车子直接上了二楼,贺铮已经坐那儿自个儿泡茶,自个儿喝,好像陆南望没来,他也能自娱自乐。 陆南望对要跟上来的胡不归低声说了句“随便炒几个菜”,便往桌边走去。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来晚了。”陆南望先是道了歉,而后才坐下。 “没事儿,这里风景好,茶也好,也是我来早了。”贺铮道,“不过这么好的地儿,不对外开放,实在是浪费了。你们这些个资本家啊,就会搞什么小资情调。” “贺厅长误会了,这里是我朋友的地方,想着这里安静,请贺厅长过来坐坐。”陆南望平时和很多人打交道,老奸巨猾的,深藏不漏的,虚与委蛇…… 如果非要形容贺铮,官场气下的铁骨铮铮。 “私底下见面,你就别‘厅长厅长’地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私下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查的很严的,一不小心我的乌纱帽就没了。” 陆南望平时最不喜欢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麻烦。 “上次念衾不小心打了令公子,还没亲自跟你道歉。” “没事,小孩子之间闹着玩,又没有真刀实枪地干上。不过我来之前,听交通局那边的人说,你儿子昨天晚上被摩托车给挂了,没什么事儿吧?” “你儿子”这三个字现在在陆南望的耳中听来格外地讽刺,当然,他知道贺铮不知情。 “没事。”陆南望很快的略过了这个话题,不过眼底那一抹不自然的神色还是没能逃过贺铮的眼,“今天请你来,想问你关于傅家的事情。” “哎哟,这事儿你们陆家可别沾手。谁碰谁倒霉,判刑罚款是免不了的,就看怎么判。” “没有半点转圜余地?” 贺铮挑眉,没有当即回答陆南望,那便是还有机会。 “这件事牵连甚广,你帮傅家的同时,就该预料到会得罪某些人。”贺铮寻思着估计是陆锦瑟和傅行止的关系,让陆家出面帮忙,“以我所见,你们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为好。” 陆南望靠在椅背上,这事儿的严重性先前周易和他说过,如果这时候站在傅家这边,必定会得罪这次下狠手的人。 不过是因为时安的一句话,他就约了贺铮在“既醉”见面。 现在想来,真是觉得莫名其妙,时安为了另一个男人对他示好,他还真的屁颠屁颠地就来找了贺铮。 到时候欠了贺铮人情不说,还要得罪整傅家的那波人。 人情难还,还多了一个敌人。 贺铮没有继续傅家那边的话题,反倒是说了“既醉”的茶,极品中的极品。 陆南望说他喜欢,就送他几盒。 人不要,说这是受贿。 …… 甘棠居。 时安之前在纽约的时候吃饭很快,肯定在十分钟以内搞定,她恨不得一天有4时,所以不想让吃饭的时间耽误了自己。 但是今天,看着陆南望给她做的两菜一汤,她竟细嚼慢咽吃了将近半个小时。 最后将剩了一半的菜端进了厨房,虽然这是第一次吃到陆南望烧的菜,但不代表时安就要把它们读吃完。 时安去厨房的时候,还看到被关在笼子里面的闪闪。因为带宠物出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时安先前就把闪闪放在许清如家里,也不知道陆南望是怎么把闪闪弄到这里来的。 “小闪闪,又回到这里,有没有很意外?”时安将笼子打开,让闪闪出来。 闪闪估计是在陌生的环境里面怕了,一出来就围着时安转圈。 “没关系,过两天就把你送到清如家里,我在这儿待不长的。”时安低声说道。 关于陆南望和盛浅予正在走的离婚程序,关于他让她离婚和他在一起这些事情,时安说她知道了,但不会按照他的想法来做。 为什么他说什么,她就要按照他说的来? 如果这一次时安和他在一起,他就会觉得反正他一句话,她就会回到他身边。 自然就不会珍惜召之即来的她。 就在时安和闪闪对话的时候,甘棠居的门铃响了起来。 时安不知道来人是谁,肯定不会是陆南望,他知道大门密码,何必再按门铃? 当时安走到玄关看墙壁上挂的可视门铃时,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她才刚刚到甘棠居,甚至都还没有住一晚上,陆正国就来了。 屏幕中陆正国表情严肃的模样让时安能够预料到待会见面之后的气氛紧张,她甚至还能想到上次在陆宅的时候,陆正国中气十足地让她向盛浅予道歉。 如果说陆南望这身杀伐果断的本事让人望而生畏,那么陆正国就是陆南望的加强版,时安能不怕这个加强版吗? 门铃还在孜孜不倦地响着,屏幕上的老者忽然间看着摄像头,时安觉得这一眼就像陆正国在自己面前一样。 摄人。 时安深呼一口气,伸手,按了开门键。 时安能确定的是,现在不是因为做了手术而脑子一片空白,而是因为陆正国即将走进来而紧张。 她想起五年前,当她和陆南望的事情被陆家人知道的时候,陆正国也和时安单独谈了谈。 那是时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陆正国谈话,他和时安下棋。 时安的棋艺是陆南望教的,陆南望是陆正国教的,算起来陆正国应该是时安的师祖。 所以,她输了。 结束之后,陆正国和她说,不反对你们交往。 时安不知道为什么下一盘棋陆正国就同意他们在一起了,那时候觉得陆正国特别好说话。 然而在有了向盛浅予道歉那件事,时安觉得陆正国对她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好脸色。 片刻,陆正国和范增已经穿过花园,走进了甘棠居,站在时安面前。 濒: 缪禚铆鸵! 第113章 不要仗着我爱你,为所欲为 , 盘古七星,程潇从一个饭局上出来。 她已经复工,原本被公司推掉的代言戏约又重新找上她。就算不问,程潇也知道是陆南谨帮她在陆南望面前说了话,否则以陆南望的性格,她在圈子里面根本接不到任何活儿。 也正因为知道是陆南谨从中斡旋,程潇才感觉胸口像是闷着一口气一样。 儿在饭局上,前些天对她冷脸相待的人,转眼间又开始巴结她,所以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便从饭局上离开。 本想回家算了,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 陆南谨。 他不在家好好修养这个点出门干什么?而且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连她站在这儿都没看见,显然不是来盘古七星找她的。 程潇本来想跟上陆南谨,打个招呼也好。 然,都已经走了两步的程潇生生地听了下来,那天在陆家不欢而散之后,程潇就没有搭理过他,现在主动上去打招呼,未免太没面子了。 而且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和陆南谨之间同样也隔着一条银河。 陆正国曾亲自和她说过,陆家不会接受一个戏子进门。 所以她又何必去折腾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 程潇在娱乐圈里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不明白这个道理的话,也算是白混了。 思及此,程潇转身往外走去。 她自己开车来的,到了地下停车场去自己车位的时候,在安静的停车场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以前给你的钱你真的一分都没有存下来?你这么大手大脚,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你花。” “以后我不会给你钱!要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我不会管他,判刑坐牢,我都不管。” “他都要和我离婚了,怎么让他帮忙——” 说完这话之后,那道声音的主人将手机狠狠地甩在地上,气急败坏。 程潇站在柱子后,能够看到盛浅予整张脸都被气红了,她生气,愤怒。 只是程潇从盛浅予的话中得到了有用的信息,陆南望要和她离婚。 所以她现在是去找解决这件事的人…… 程潇忽然间想到盘古七星里面的陆南谨,他大晚上的出门,不会是…… 想到这里,程潇马上从柱子后面出来,“盛浅予!” 盛浅予和陆南望离婚不离婚和她没关系,她只想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上去找陆南谨的,如果是,她怎么都不会让她上去。 踩着细高跟的程潇比盛浅予高了半个头,因为晚上是和投资方一起吃饭,化了精致的妆,比盛浅予简单的装扮看起来气势强多了。 “我现在没空和你吵架,让开。”盛浅予冷声道。 “也是,急着保住你陆太太的头衔,当然着急。” 盛浅予面色一白,刚才和母亲打电话的声音,应该被程潇听见了。 “我不会让你一个戏子看了笑话。”盛浅予不会在这时候让程潇占了上风,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我早说过,时安回来之后,你陆太太的头衔就朝不保夕,看你笑话不过是早晚的事儿。”程潇道,“不管你现在做什么,都掀不起风浪。” 盛浅予敛了脸上燥怒的表情,“那你现在拦着我做什么,不就怕我掀起风浪?这么多年来,你讨厌我的原因无非是我成为了陆南望的太太,还和喜欢你的男人有关系。” 程潇眉头微蹙,时隔五年,这个女人终究还是说出了她和陆南谨的关系。 “我警告你,南谨不记得和你的那些破事儿,你最好别去打扰他!”程潇不想拐弯抹角,“现在你和陆南望离婚了,他就不可能再护着你,你看我找人弄你,陆南望还会不会再封杀我一次。” 盛浅予知道,陆南望上次封杀程潇,根本不是因为程潇让她盛浅予受了委屈,而是让他陆南望的太太丢了面子。 她是沾了陆太太这个头衔的光。 等她不是陆太太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了。 期待陆南望再为了她封杀一次程潇?不如期望她能找到一个好一点的律师打这场离婚官司。 盛浅予四下看了眼,确定周围是干净的,然后才对程潇说道:“他不记得没关系,陆念衾会让他记起来的。” …… 陆正国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时安都只静坐在沙发上。 大概是因为吃了药,没坐多长时间,她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南望从“既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时安侧躺在沙发上,身上也没有盖被子,闪闪睡在时安的脚边。一人一猫,格外地和谐。 好在天气不算冷,不然时安睡在这里肯定着凉。 陆南望轻声走过去,一手从时安的后腰穿过去,一手托着她的肩膀,将人从沙发上抱起来。 动作已经算轻了,但是时安还是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腾空了,她下意识地抬手环着陆南望的脖子。 “怎么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等我回来?”以前不管盛浅予在望园的客厅里面等了他多少次,他也未曾亲自抱她回过房间。就连他们的婚礼,陆南望都没抱过盛浅予。 现在陆南望才明白,他想抱的人,从来都只有时安。 时安刚刚转醒,陆南望的话进入她的大脑之中,要反应片刻之后才能给出回答。 “没有。” 反应之后,时安否认。 “说个谎的话,不会少块肉。”陆南望抱着时安往二楼房间走去, “我是真的没有等你。” “你不需要重复第二遍。”男人的声音沉了一些。 “哦。”时安应了声,“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都上了楼,你让我放你下来,会不会太晚了。”男人步子大,但是稳,“刚才去见了人,说是现在就算我想一举端了傅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就不打算管了?”时安想着陆南望说的也是反话,如果因为这件事太麻烦,他不出手,也是情理之中,但…… 心底里,时安还是希望陆南望能够出手。 “一说起傅行止,你就马上来了精神。”陆南望将时安重重地放在床上,那张帅气逼人的脸立刻就板了起来,翻书都没他翻脸快,“那个男人要是知道你在海城这么惦记你初恋,他气得头上估计都要长草了。” 时安想了想,才明白过来陆南望口中的初恋是谁。 但这要怎么和陆南望解释,傅行止不是她的初恋,而且那时候她都说了,那封情书不是她写给傅行止的,难道署名是她的,就证明情书是她写的? 就是那封不知道是谁写的情书,让时安陆南望和傅行止陆锦瑟四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 但其实,都没有解释的必要了,不是吗? 正如陆正国说的那样,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带给陆南望的只有麻烦和风险。 “叔,昨天叫你去医院,对你献殷勤,其实我都是有目的的。”时安低着头,看着她用右手拇指捏着左手拇指,很无聊的动作,但她就是不去看陆南望。 她感觉到房间里面的空气在慢慢凝固,感觉到站在床边的男人凌厉的目光落下来。 “陆锦瑟前几天找过我,说只有我能让你回心转意去帮傅家。你知道,傅行止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五年前他那么帮我,现在他有事,我肯定会竭尽全力帮他。” 耳边只听到男人一声冷哼,对她口中所谓的友谊的嗤之以鼻。 她所谓的友谊就是帮她离开他。 “你知道你再说下去,我会马上让人对傅家落井下石。” 时安知道,他这次说的不是反话。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我不想骗你。我找你的确是因为傅行止,也猜到了你八成会答应我的请求。”何止是八成,简直是十成十,她刚说这事儿,他马上就和贺铮见面。 尽管陆南望不喜欢和贺铮那样看起来一副铮铮铁骨的模样,实际上又比狐狸还狡猾的人打交道,但他还是去了。 结果回来就听到时安所谓的真话。 陆南望真真切切地有了种时安的良心都被狗吃了的感觉。 “但是在你走了之后,我想了很久,觉得和你开口这件事做得很不对。这只会让我们两个无休止的纠缠在一起,你知道,我不愿意为了你和梁天琛离婚。如果我再和你发生点什么,就是对不起我丈夫,对不起我的家庭——” “时安。”忽的,陆南望俯身,伸手捏着时安的下巴,让她抬头看他。 他眸子里面是遮不住的怒意,棱角分明的脸让他的愤怒更加清晰地展现出来。 “不要仗着我爱你,就为所欲为。我可以接受你结过婚有过孩子,但不会接受你心中想着别的男人。”他爱时安,就算她这五年里面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有过家庭,他都可以不在意。 哪怕他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更容不下感情里面的瑕疵。 但他选择接受。 可他不能接受的是,时安到现在,还处处为傅行止考虑。 就算是朋友,他们这条界限是不是过了? “我要是仗着你爱我为所欲为,你我的局面就不会是这样。另外,我也没有要求你接受我结过婚有过孩子,我没打算和你复合。”时安明确告诉陆南望。 她只感觉到被捏着的下巴越来越痛,不知道这个男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觚: 伛举,鞠滇冶~ 第114章 惊喜 , 盘古七星,陆南谨在包间里面等了许久,将近九点半的时候,经理过来告诉他,他今天等的人不会来了。 他也没问经理是怎么知道他等的人是谁,他淡声应道,随后从盘古七星离开,司机等在停车场。 在要上车的时候,对面一辆红色的跑车摁了喇叭。 陆南谨转过头去,看到驾驶座上的程潇,他脸上的表情越加低沉了几分。 跟司机摆手之后,陆南谨转身往程潇的跑车那边走去,走到副驾,打开车门,上车。 性能极好的跑车片刻就从停车位上开了出去,安静的地下停车场只余一阵跑车低鸣声。 跑车一路往陆宅那边开去,车内没有开音乐,隔音效果又极好,显得车内格外地安静。 “封杀那件事,谢谢你。”半响,程潇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不用谢,举手之劳。” 明显的,程潇感觉到了陆南谨开口之后和她的距离感,陆家三公子真的要和一个人拉开距离,那人会很清楚明显地感觉到。 说完这话之后,两人便再没有开口说过话,一直到程潇将车子开到了陆宅大门。 “我就不开进去了,不然你爷爷会不开心。” “恩。”陆南谨解开安全带,另一只手已经放在车门把手上。 “南谨,”程潇叫住陆南谨,“有些事情有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都是经过加工的,是是非非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判断。” 陆南谨一整晚都因为盛浅予先前那一通电话而心中不安,听到程潇这句话之后,躁动不安的心慢慢地被安抚。 他转头,借着车内并不明亮的灯光,看着驾驶座上的程潇。 他喜欢程潇,从她没签星辉的时候就喜欢了,她目标明确,活得清楚。她能拎着十多万的包出入名流圈,也能背着几十块某宝上买的包吃路边摊。 她想当影后,想赚大钱,她能把很多人羞于启齿的钱权**都名正言顺地说出来。 在这么真实的程潇面前,陆南谨觉得有秘密的自己,无地自容。 “自己开车小心。”良久,陆南谨也只有这么一句话。 程潇看陆南谨的状态,应该是还没有想起什么,她担心的不过是盛浅予在他面前胡说八道,扭曲事实。 而陆南谨和盛浅予具体发生什么,程潇不清楚,她只知道他们两个有段时间交往过密。 程潇看陆南谨下车,往陆宅里面走去。 当她准备开车离开的时候,一辆越野车嚣张地开过来,差点和她的跑车撞上。 程潇借着路灯,看到驾驶座上的陆南望。 呵,他整张脸都黑了起来,估计气得不轻。 越野车比跑车高了不少,男人坐在驾驶座上瞥了程潇一眼,看到大门打开之后,启动车子往里面开去。 “凶什么凶,这么蛮横霸道,亏得后来眼不瞎不喜欢你了。”程潇哼了一声之后,才开着车从陆宅门口离开。 不过,她也不清楚当年朦胧的感情算不算得上是喜欢,她想了想,最多算是对长得帅的异性产生的莫名好感。 …… 陆南望的车子进了陆宅车速也未曾减小,只是在看到陆南谨的时候,刷的一下把车子停了下来。 停下车之后,陆南望打开了车窗,脸上的怒意暂时还没有敛下去。 这表情让陆南谨看了,心中咯噔一下,前头二嫂才打电话跟他说他们两之间有些旧情需要顺清楚,转头就看到二哥一脸震怒的表情。 这么快他就知道了? “二哥。”陆南谨唤了声陆南望,好在有夜色作为掩护,陆南望应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看起来你恢复得不错。”陆南望开口,声音僵硬,听不出是为陆南谨能够走路感到的开心。 “多谢二哥关心。” “什么时候和我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不早了,你快点回去休息。你上来,我送你过去。”门口离谨园有段距离,陆南望想着陆南谨还没好透彻,走这么大段路对身体不好。 陆南谨能感受到的是陆南望一腔怒火憋在心中,不确定这个怒火是不是因为他和盛浅予的事情引起的。 “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锻炼锻炼肌肉。” “那你走吧。”说完,陆南望就关上了车窗,车子箭一般地开了出去,扬起一阵风。 陆南谨站在原地,心惊胆战的。 他听人说起过,这五年里面,一次是陆正国,一次是父母,说不要再对昏迷的他进行治疗,这样躺着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但是二哥,从头到尾一直坚持治疗,他认为他总有醒过来的一天。 如果他真和盛浅予有什么旧情,那他就真的是对不起陆南望了。 …… 甘棠居。 时安仍然能够记得陆南望甩门离开的那瞬间,他有多生气。 她也没有办法。 彻夜无梦,时安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 下楼找点东西吃,也得喂闪闪。 她想了想,今天还是得回医院。毕竟昨天晚上和陆南望算是一拍两散了,以这个男人的性格,估计是不会再向她示好的。 然而从厨房那边已经传来一阵饭菜的香味,里面还有嘻嘻索索的声音,以及闪闪的叫声。 陆南望又来了? 不过当时安看到放在玄关的一个无纺布购物袋的时候,猜测厨房里面的那位,应该是佣人了。 田阿姨把闪闪的猫粮端出来的时候,看到时安从楼梯上走下来。 “太太您醒了,我这就把早饭给您拿出来。” 时安听到“太太”两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我不是这家的太太,陆南望他是我叔。” 田阿姨一脸尴尬,“不好意思啊陆小姐。” “我不姓陆,我叫时安,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说了两次都错的田阿姨,只得转身回厨房去准备早饭了。 时安从楼上下来,心里想着,难道还有人不知道陆南望和盛浅予当年那场声势浩大的盛世婚礼?还是陆南望吩咐田阿姨叫她“太太”的? 不可能吧,依照昨天晚上陆南望那个状态,不把她手撕了,都是仁慈的了。还叫她“太太”,真给自己长脸。 时安走进餐厅,一面看闪闪心满意足地吃着猫粮,一面坐在椅子上。 桌上放着田阿姨今天从菜场回来带的报纸,报纸上的一块小专栏上放着傅家的事儿,时安拿起报纸,仔细地看了看。 才知道昨天半夜的时候,傅雷父子已经从警局被保释出来,准备接受处罚,言辞间不难看出,原本轰动一时的警方与海关联合执法的结局,最后将会以交罚款告终。 但是这个罚款,也不是小数目,按照走私物品的一到五倍的价格处罚。 听说那批走私物品价格近亿元…… 彼时,田阿姨端着早餐出来,“时小姐,先生没说你喜欢吃什么。你刚刚做完手术,我就给你做了点清淡的,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时安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到田阿姨端出来的托盘中放着杂粮粥和小菜,看着就很有食欲。 “谢谢你。”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先吃着,我去打扫房间。” 时安吃着早饭,想着吃完早饭就该从这边离开了。 吃到一半,甘棠居的门铃响了起来,田阿姨在楼上打扫卫生,时安自发地从椅子上起来,去玄关。 赫然间在可视门铃上看到时坤的脸! 时安怔了一下,想着时坤这就找到她了? 好吧,她得要好好解释一下她为什么会和陆南望来了甘棠居,而且她是打算今天就走的。 不过……时坤怎么知道甘棠居在这里的?他露在可视门铃的上半身,是一副正经打扮,西装革履的…… 来不及想那么多,时安摁了开门键,随后打开了厚重的木门,等着时坤走进来。 当时安站在屋檐下等待时坤的时候,却发现等来的不止他一个人。 “妈妈——”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一道小小的身影从青石板小路的那头跑过来。 星辰? 时安诧异地看着向她跑来的小女孩儿,星辰穿一条小碎花的裙子,跑过来的时候长发随风飘起,脸上是惊喜的笑容。 时安现在除了见到星辰的惊喜和意外之外,眼神还越过跑过来的星辰落在时坤身上。 时坤一身正装,在听到护送的小女孩儿叫自己妹妹“妈妈”的时候,他整张脸上都写着无法理解。 下一秒,星辰撞进时安的怀中。 …… 今天的摘星大厦从59层散发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早上各部门头头上去,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地回去。 包括与总裁关系很好的谢晋迟,也感觉到总裁今天非比寻常的脾气。 其他部门的员工还好,一年到头也没几次会碰到总裁,但是总裁办这层的助理和秘书们,个个提心吊胆的,把要进办公室的活儿都以各种理由推脱给了周易。 周易是总裁身边的大红人,就算被骂了,过两天就好了。 临近中午,59层的电梯打开,从电梯里面走出来一个小正太,眼尖的员工早就认出这是总裁的儿子陆念衾啊! “周特助,小少爷来了!”一个女秘书连忙低声喊了周易,这事儿,还得让周易来处理。 周易放下先前陆南望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的陈年旧事,看到往陆南望办公室那边走去的陆念衾,他马上从办公室里出来,挡在了陆念衾的面前。 “小少爷,陆总在办公你不能进去。”周易蹲下来,和陆念衾的视线持平,“你一个人过来的?” 周易想起陆南望让他把康复了的陆念衾送到盛浅予那边去的,他不都还没出院吗,怎么跑公司来了。 陆念衾脸上没什么表情,开口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我要进去见我爸爸。” 衢: 驭冀憩孑,威尤鲲老闪~ 第115章 先生,时小姐女儿来了 , 办公室门被敲响,陆南望合上一份文件之后,让外面的人进来。 他没抬头,又拿了一份文件,翻开,扫了几眼。 各种不满意,就连最基本的排版都做不完美,还怎么让人看内容? 陆南望此刻很烦躁,这种烦躁的心情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的。从时安开始说她是有目的地接近他开始,到她说不会为了他离婚结束,他的愤怒值达到了巅峰。 啪的一声,陆南望合上文件,完全没心思工作。 却听到一声很小的抽气声,陆南望想起先前有人进了自己办公室。 抬头,他看到了周易,也看到了站在周易前面的陆念衾。瞬间,陆南望的眉头蹙了起来。 “你怎么做事的?”陆南望向周易发难,脸上的表情严肃又冷漠,目光更是没有在陆念衾身上停留半秒。 周易只觉后背生凉,想着这下该是触碰到了陆南望的逆鳞。 “爸爸……”陆念衾叫了陆南望一声,主动往前走,“是我让周易叔叔送我进来的,您不要怪他。” “谁是你爸爸!”忽的,男人开口,声音沉地可怕。 陆念衾被陆南望的声音吓得怔在原地,小表情全部都僵在脸上。他知道爸爸严肃,但还从来没有这么凶过他,晶莹的眼泪噙在眼眶中,根本不敢掉下来。 办公室里面的气氛瞬间凝固下来,除了陆南望之外,周易和陆念衾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而周易似乎明白了什么,陆南望忽然间改变的离婚条款,忽然间对陆念衾的冷淡,甚至是残酷,都在指向一个事实。 “把人带走。”陆南望没再多看陆念衾一眼,对周易说道。 “爸爸,你别赶我走,我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你了,我很想你。”说完,陆念衾撒腿就往陆南望椅子那边跑去。 周易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犹豫的时候,陆念衾已经跑到陆南望椅子边,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父亲。 因为想念,所以从医院跑到陆氏来。 在医院只有护工,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奶奶,就像个没人要的孤儿。 却发现,父亲的表情很沉冷,与往日的严肃都不一样。 “周易——”陆南望眉头紧蹙。 周易几步走过去,将陆念衾抱起来,五岁的孩子根本不是周易的对手,轻而易举就落入他的怀中。 “跟前台的人说,以后不准他们母子进陆氏。”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他平白无故地养了五年,不说倾注了十分的爱,八分总是有的。 结果现实告诉他,当初他让时安拿掉的那个孩子是他的,他养了五年的孩子不是他的。 所以一看到陆念衾,他的存在就在提醒陆南望他五年前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陆南望看着周易将陆念衾抱出去,看到那孩子噙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掉了出来。 怪不得他无情。 等到办公室里面恢复安静的时候,陆南望脸上的表情依然严肃,依然寒气逼人。 许久之后,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陆南望看到上面田阿姨的来电,接了起来。 “先生,时小姐的女儿来了。” …… 星辰扑进时安怀中后,喜悦的情绪很快被长时间的分离给取代,她趴在时安的怀中,怎么都不肯出来。 时安一边伸手拍着星辰的后背,安抚她低迷的情绪,一边看着沉着脸往她这边走来的时坤。她总觉得接下来会被时坤酷刑拷问,搞不好还会死无全尸。 很快,时坤和兰姐走过青石板小路,站在屋檐下。 兰姐看到时安头上包扎着,担心地问道:“小时,你脑袋怎么了?” “没什么,做了个小手术,已经没事了。”时安没什么力气把星辰抱起来,只能蹲在地上。 星辰听到时安说做了手术,马上从她怀中出来,估计刚才情绪低迷地都快要哭了,星辰粉嫩嫩的脸颊泛红,眼眶也红红的,仿佛是在控诉着时安这段时间的不负责。 星辰看着时安头上的纱布,问道:“还疼不疼?” “不疼了,都好了。”时安摇头,“星辰说的surprise,原来就是来找妈妈啊?” 星辰点点头。 “梁先生见星辰这些天不愿意去上学,整天闷闷不乐的,就让我跟着星辰过来,还安排了专业的保镖,他还说等着你给他打电话。”兰姐看了看时坤,这个保镖可以说是非常专业了。 星辰依然点点头,“是我央求琛爸爸他才答应送我过来的,和琛爸爸没关系。” “我知道了,我不会怪他的。”人都已经送过来了,怎么怪?而且还让时坤当了这个专业的保镖。 说着,时安偷偷地瞥了时坤一眼,他脸上全是“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你现在就原地爆炸”的表情。 时安给时坤一个眼神,大意是说孩子还在这儿,有些事当着孩子的面说不好。 时坤理解,他往花园里面走去,等着时安安顿好星辰。 “我们先进去,闪闪也在这里。” “真的吗?”提到闪闪,星辰原本委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恩,我带你进去。”时安站起身来,拉着星辰一同往里面走。 进去的时候,田阿姨从楼上下来,见到来的人,有些意外。还没开口,就见时安手中牵着的漂亮小女孩儿往时安身后躲去。 星辰怕生,恐惧一切陌生环境。 时安一面担心星辰不适应环境,一面想着星辰来了,陆南望迟早会知道。 “阿姨,你先去忙吧,我女儿怕生。” “好。”田阿姨多看了那小姑娘一眼,想不到时安年纪轻轻,就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了。 等田阿姨走了,时安才把星辰带到客厅里面,“让兰姐陪着你,妈妈去抱闪闪过来,嗯?” 星辰紧紧抓着时安的手,见到母亲的喜悦被陌生环境的不稳定所取代,她摇摇头,不愿意和时安分开。 通常情况下,时安都会顺着星辰的意思。 后来,兰姐去抱的闪闪,看到闪闪的星辰转移了视线,完全被这个毛茸茸的小黑猫所吸引,时安趁着这个时候出了客厅,在花园里面找到了时坤。 时坤已经取下了碍事儿的领带,解开了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脸上除了生气,还是生气。 “这个孩子怎么回事?谁的?孩子口中的‘琛爸爸’又是谁?你结婚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时坤没想到时安瞒自己瞒得那么深,要不是这次任务是去接一个在纽约的小姑娘来海城,他根本就不会知道时安结了婚有了孩子。 时安知道时坤生气,怪她瞒着他。 “……哥,我没结婚。星辰口中的‘琛爸爸’是我上司,我在纽约很多事情都是他帮的忙。”就连这次星辰被送到海城,都是他一手安排。 想到这儿,星辰还是有点生气的,梁天琛不问问她的意见就把孩子送过来,到时候她将面临怎样的局面,她自己都预料不到。 “没结婚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是……”时坤说到这儿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间想起了一个人,那暴躁的性格瞬间就被点着,“时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到最后,时坤也不过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原本已经腾起的怒意似乎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瞬间都被水浇灭了。 他从口袋里面拿了烟出来,好几下才把烟给点燃,猛抽了两口,胸口剧烈的起伏。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是他当初砍了时建林坐了牢,时安就不会和陆南望生活在一起,就不会有了感情,更不会有了孩子。 所以,他没资格说时安,是他这个做兄长的不合格。 “哥,你别生气了,我知道是我错了。但是我现在已经很努力地把一切都扳回正轨上,他不知道孩子是他的,我和星辰在纽约生活得很好。所以我想让你和我们一起在纽约生活,我们一家人都在那边。”终于,时安告诉了时坤她最初的想法。 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说的。 时坤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踩灭,抬手拍了拍时安的肩膀,“我没生你的气。” 他在生他自己的气。 “你怎么不住医院酒店,住这儿来了?”时坤问。 “……”又是一个犀利的问题,“这里是陆家的产业。” 说完,时安理所当然地看到时坤的脸色又暗了下来。 “收拾东西,马上和我走。” “恩!”正好,时安也是打算离开的。 …… 陆宅,陆正国在书房里面来回踱步,范增进去的时候看到老爷子一脸愁云。 “老爷,您这操心病,这辈子都不会好了。”范增将茶杯放在茶几上。 陆正国少有的没有怼回去,反而问道:“明哲回来了没有?没回来就在催催,老在美国待着算怎么回事?” 陆明哲,陆正国长子,陆南望父亲。 范增明白陆正国担心的点了,“这就去打电话。” “哎……”陆正国长叹一声,“南望铁了心要离婚,要是让他知道时安没和梁天琛注册,恐怕这事儿就难说了。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怎么可以嫁进我们陆家?昨天的那番话,不知道她听没听明白。” “时小姐是聪明人,应该会明白。” “她要是不明白,那就只能让南望自己选择,是要一个女人,还是要整个陆家。”老爷子目光中全是肯定,自己教出来的孙儿,仿佛已经能够猜到他的二选一绝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炔: 萃缚持~ 第116章 被一个小孩子给秒了 , 陆南望接到田阿姨打来的电话之后,在办公室里面徘徊了许久,然后才下了楼。 从电梯里面出来,陆南望目不斜视地往门口走去,他的车子已经停在那儿。 余光之中,却瞥见了坐在大厅沙发上的陆念衾,以及站在旁边一脸“我也不知道该那他怎么办”的周易。 陆南望生风的步子停了下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眨了眨眼睛的陆念衾。 不似刚才在办公室里面喊着想念爸爸的那个情绪失控的小孩儿,现在的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但是眼神之中,仍然透露着对父亲的渴望。 那一瞬间,陆南望觉得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有点痛。 陆南望想起陆念衾刚出生的时候,别人一抱他就哭,唯独他抱他,脸上露着灿烂的笑容。牙牙学语的时候,最先学会的,也是“爸爸”的发音。 后来,孩子再大一点,他送他去幼稚园,参加过亲子活动,还捐赠了多所以“陆念衾”命名的希望小学…… 在他以为陆念衾是他儿子的时候。 五年来,他花了很多心思在这个孩子身上。 在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孩子之后,被蒙骗的愤怒涌上心头,对这个孩子的感情由宠爱变为厌恶。他先前在办公室的行为就足以说明他感情的变化。 等到冷静之后,他才发觉,陆念衾是整个事件当中最可怜的人。不知道父亲是谁,被母亲当成行骗的工具。 沉吟片刻,陆南望朝陆念衾招招手。 沙发上的小孩儿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也不管手臂上还有伤,缩下沙发就往陆南望这边跑来。 “爸爸!”陆念衾声音响亮地叫着陆南望,好像完全记不得先前被赶走的事情。 陆南望低头,看着这个依然叫着自己“爸爸”的孩子,心中五味杂陈。 周易走来,一脸无能为力,刚才送陆念衾走的时候,这孩子不哭也不闹,就坐在大厅里面,像个老僧入定一样。 直至陆南望下来,他的表情才有了松动。 “盛浅予在什么地方?”陆南望压低声音对周易说道,陆念衾和他们不在一个海拔上,听不见。 “希尔顿酒店。” “爸爸,你现在是要送我回家吗?我觉得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不算什么的。”陆念衾仰着头,眨着大眼睛说道。 “恩,送你去你母亲那儿。”陆南望淡声说道,“周易,你开车。” “是。” 车上,陆南望和陆念衾坐在后排,陆念衾几次抬头看身侧的父亲,都感觉到父亲的冷淡。 “陆念衾,我觉得你不小了,所以有些事我想跟你说清楚。”陆南望声音依旧平淡。 陆念衾思索了片刻,然后问道:“什么事情啊?” “我和你母亲准备离婚,你的抚养权在她那边。”陆南望觉得自己应该挺仁至义尽了,特别是对陆念衾。白白给人当了五年的爹,头上的草都长成草原了。 听完陆南望的话,陆念衾想了很久很久,才说道:“贺归来说的没错,你和妈妈是要离婚的,我是要当孤儿的。” …… 时坤带着时安和星辰从甘棠居离开,自己的妹妹自己照顾,不需要有妇之夫呵护。 七人座的车上,星辰和时安坐在中间,星辰喜欢闪闪,一路上抱着它不肯松手。 时安决定等星辰适应了这边的环境再告诉她,送她过来的保镖叔叔就是她的舅舅。 时安眼中全是见到宝贝女儿的欢喜,时坤看得出来。原本烦躁的心情就被时安满足的表情给安抚,也许正如时安说的那样,如果这五年不是因为星辰在,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孩子都已经生了,总不能塞回去当没有生过吧!他现在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让妹妹过上好日子,现在,还要加一个外甥女。 车子停在酒店外面,得先把星辰放在酒店,不放心带她一起去医院,那边病菌太多,而且星辰对医院那地方很抗拒,不如让她留在酒店和闪闪一起玩。 时坤去前台开套房,时安带着星辰在沙发那边等着。 “妈妈,我想去卫生间。”星辰将闪闪交给兰姐,蹭到时安身边。 时安看时坤在前台那边核对资料估计还要一段时间,起身拉着星辰的手,“我带你去。”说完,转向兰姐,“兰姐,要是我哥好了,跟他说我带星辰去卫生间,很快就回来。” “好。” 交代好后,时安就带着星辰往卫生间走去。 星辰粉嫩嫩的,长得可爱,时安年轻靓丽,这对母女走在一起,引来不少瞩目的眼神。 星辰不喜欢这么直接的目光,嘟着嘴往时安身边靠近,都有种不想去卫生间的感觉。 “好了啦,我们就去上个卫生间,很快就回房间好不好?” “早知道就憋着了。” 时安失笑,“憋着对身体不好,以后想去卫生间一定要跟妈妈说,知道吗?” “你要是再离开我那么长时间,我就不告诉你了。” 星辰无意间的一句话,让时安心头一颤,她也知道这次离开星辰的时间太长了,“以后妈妈绝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拉钩。”星辰停下来,勾起时安的小拇指,在去往卫生间的路上和时安拉钩。 时安蹲下来,和时安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会变。”拉完勾,星辰还在时安的大拇指上盖了章。 盖完章之后,星辰脸上才漾开了笑容,眼睛弯弯地看着时安,“妈妈,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戴这个纱布,好丑哦!” ——你这个样子,真丑。 不知道为何,时安忽然间想到陆南望跟她说的这句话。 “生气了吗?”星辰看着出神的时安,以为她生气了,“对不起嘛,我和你开了个玩笑。妈妈最美了,时安女士是全世界最美的妈妈!” 听到星辰的话,时安笑了出来,“这么夸我,我会脸红的。” “我说的是实话嘛!” “嘴真甜!”和时安相处的星辰,和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甚至还比普通孩子更加地聪明讨人喜欢。 但如果是陌生人…… 时安起身,准备带着星辰往卫生间走,却在起身之后,看到从电梯里面出来的一大一小两人。 陆南望和陆念衾。 时安下意识地紧了紧星辰的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些,只因为站在对面的人是陆南望,她孩子的父亲。 星辰的小手被时安紧握,眉头微微蹙着,但因为这里还有别人在,她不高兴开口。 空气好像在这一秒钟凝固起来,时安没想到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还是各自带着孩子见面,猝不及防又意料之外。 连台词都没想好怎么说,就这么不期而遇。 “妈妈。”星辰本来不打算开口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就拉着她的手在这儿杵着,她还想去上卫生间。 半响,时安回过神来,将眼神从陆南望的身上收回,“恩,我们去卫生间。” 在听到星辰喊时安“妈妈”的时候,陆南望的眼神便已经从时安身上挪到星辰的身上。 他们两个不算陌生,通过几次电话,记得她的声音。 那时候陆南望就在想,时安生出来的女儿应该长什么样,那个声音的主人,又有着怎样的容颜。 此刻,陆南望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撞见了时安的女儿。 她长得很可爱,和时安小时候长得很像,明显的双眼皮,大眼睛,长睫毛,粉嫩嫩的脸颊,一身小碎花的裙子也恰到好处的体现她这个年纪的活力。 在时安告诉陆南望,当年她拿掉的那个孩子是他的时候,他就在想,如果那个孩子顺利出生,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会长得像她,还是像他。 然而每次想起那些事情,得到的结论都只是,这天下没有如果的事。 是他亲自看着时安走进了手术室,被告知手术顺利结束。 该。 时安带着星辰往卫生间那边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儿遇见他们父子,不知道…… “妈妈!”而这一声妈妈,不是出自星辰之口,是跟在陆南望身侧的那个孩子,陆念衾的。 他开心地冲着时安这头叫着,当然,时安不会以为陆念衾叫的是自己。 那就是…… 时安回头,看着拎包而来的盛浅予。 盛浅予听到儿子的呼唤,抬了头,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一愣。 呵,人都齐全了。 那是…… 时安手中牵着的小姑娘是谁?她女儿?没听陆南望说过时安有个孩子,那是她和那个纽约结婚的男人的孩子? 这姑娘长得和时安像,但是和陆南望也像。 当陆念衾小跑到盛浅予身边的时候,打断了她的思绪。 气氛一度凝固,时安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相聚,哪怕陆南望说过,他和盛浅予正在走离婚程序。 时安没多看盛浅予或者陆南望一眼,拉着星辰往卫生间那边走去。 身后,传来陆南望和盛浅予的对话声。 “我把孩子送到,以后你好好照顾他。”男人的声音冷漠无情。 “我们谈谈吧。” 那两人再说什么,时安没有再听下去。 倒是星辰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间回头,看着那个高高大大又长得挺帅气的男人,他的声音好像和她打电话的那个叔叔哦! 大概是注意到了星辰的目光,陆南望侧目,与星辰的眼神对上。 向来不喜欢陌生人的星辰,竟对陆南望笑了笑,好看的眸子当中像是蕴着浩瀚星辰。 说实话,那一瞬间,陆南望被一个小孩子给秒了。 趴: 瞳舀璨悱吟,芯酉篝衷。 第117章 你认识刚才那个帅叔叔吗 , 卫生间内,星辰上好厕所,在洗手台边洗手。 “妈妈,你认识刚才那个帅叔叔吗?”星辰看着镜子当中的时安,好奇地问道。 如果说认识的话,为什么刚才两个人不打招呼? 但如果说不认识,那个叔叔的声音好像先前和她打电话的那个叔叔的声音。 “怎么这么问?” “因为叔叔长得帅啊,比琛爸爸还帅。” “……”时安给星辰抽了纸巾出来擦手,“小小年纪就在想帅不帅,我可没有这么教你!” “好看的人和风景,总想多看两眼嘛!像妈妈,我就想一直看着你。” 嘴巴,也不是一点点地甜了。 “好了,我们现在出去吧!待会你和兰姐好好在酒店待着,妈妈要去医院换伤口的药,嗯?” “那你几点钟回来?”她就想知道一个确切的时间。 “晚饭前吧,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那我就勉强地答应了吧!” 两人说笑着出了卫生间,时安其实并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到星辰,所以就算刚才和陆南望碰上面,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妥。 等到出来,看到大厅这边已经没有陆南望他们的身影,时安松了一口气。 彼时,时坤已经开好房,但是时安总觉得时坤眼神中想要表达的东西并不只是开好房。 难道,刚才时坤和陆南望撞上了? 不过,时坤没说,时安也没问。 …… 黑色越野车内,陆南望和盛浅予坐在后排,而周易和陆念衾坐在不远处的盛浅予的车内。 刚才盛浅予说去她房间谈谈时,陆南望拒绝了去房间谈谈的要求,谈谈可以,但不会去房间。 陆南望堪堪靠在椅背上,单手支在车窗上。车内光线不足,连带着男人脸上的表情,也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给你五百万,看在念衾的面子上,你以后带着他过你们的日子。”陆南望原本打算一分钱都不给盛浅予的,但是之前看到陆念衾,在经过思考之后,到底还是心软了。 所以,五百万是给陆念衾的,而不是给盛浅予的。 然,陆南望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他转动着手中一直没有点燃的香烟,转头,将视线落在盛浅予身上。 他目光清冷,就算光线不足,还是让人感觉到压迫。 “盛浅予,我没工夫和你打官司,你要还想全身而退,识趣的,就该拿着钱滚了。”男人淡淡的威胁传入盛浅予的耳中。 她面色微微一白,“我跟了你五年,你就拿五百万打发我?” “五百万不是给你,是给陆念衾的。我都不屑于拿钱打发你,你觉得你配吗?” 车内忽然间传来一阵冷笑,“我知道,你现在只想将怒火发在我身上,是我让你和时安分开了五年,让她和别人结婚有了孩子。” 盛浅予的话戳中了陆南望的心,男人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凉意。 “的确,你醉酒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就像前些天一样。你虽然喝醉了,但是你的身体和大脑想的全部都是时安。我还在想,是不是一世英名的陆总裁患有不举之症,想到你都能让时安怀孕,那应该只是对我不举。”盛浅予不甚在意地说道,“念衾不是你的孩子,我当时就想用孩子来圈住你,没想到你和时安之间的误会会让你选择和我结婚。” 每次一想到那场豪赌,盛浅予就觉得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 “但是婚后你和我分居,视我如空气,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怀疑当初那么做到底对不对。不过我不敢和你说真话,这一骗,就骗了五年。我本来想骗你一辈子呢,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盛浅予撕下了伪善的面具之后,真实的面貌丑陋地让人无法直视。 “到底还是初恋魅力大,如果她不回来,你可能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和我做一辈子的无性无爱的夫妻。” “我早就想从这段婚姻里面解脱了,现在既然你主动提离婚,我多的也不要了,你给我一个亿,我会在海城消失得干干净净。”这是盛浅予最后的要求。 一个亿对陆南望来说,小菜一碟。 “痴人说梦。”对于盛浅予的话,陆南望只给了四个字的回应。 本来给五百万都是看在陆念衾的面子上,这些钱足够让他去一个很好的学校读书,将来可以有一番自己的作为。 而盛浅予却要狮子大开口,到头来,可能连五百块都拿不到。 “如果你不怕事情闹大,你的名声受损,你爷爷不会把陆家家主的位置传给你,那我也不介意和你打这场官司。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还不能拿点钱傍身,我可真的一无所有。” 直到听到盛浅予这句话,陆南望才明白,对她来说,现在坐在她车上的那个孩子,什么都不是。 “陆念衾的父亲是谁。”他先前并不想直到陆念衾的父亲是谁,但是现在看来,盛浅予并没有照顾好陆念衾的能力。 盛浅予怔了一声,大概是没有料到陆南望会问这个问题。 “你想知道的话,给我钱,我就告诉你。” “你连律师都找不到,怎么和我打官司?” “不是还有自辩吗?” 陆南望想了想,是有请不到律师而选择自辩的,但…… “你不会有出庭的机会。”男人冷声说道,原本隐晦的威胁已经变成了明显的胁迫,“我给过你机会,你要选择走到那一步,我不拦着。” 盛浅予紧张地抓着衣角,她当然知道陆南望什么都做得出来。 “改变主意的话,找长风拿支票,以后,在海城消失得干干净净。”男人依然维持着先前的动作,单手撑着车窗,支着脑袋,一如往常对她冷漠无情的样子。 盛浅予目光紧紧地盯着陆南望,知道男人最是无情,什么都没说,打开车门离开。 她一边往自己车边走,一边想着昨天晚上和程潇的见面。 同样的,程潇拿着五百万的支票,说:拿着钱滚吧,没人想在海城看到你。 对,她需要钱,但是区区五百万怎么可能让她善罢甘休? 休想! …… 片刻,周易回来,身边已经没有跟着陆念衾。 驾驶座上的周易准备开车,却被陆南望叫住。 “先别开车。”陆南望坐在后座,深思,“你去查查,五年前盛浅予和谁交往过密。” 五年前的事情查起来,有一定难度,所以陆南望没有一定要求周易要查出来什么。 但是查这事儿,和不开车有什么联系? 陆南望只是坐在车上,周易从后视镜当中看到上司的表情,只能用低沉二字来形容。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开车走。” “好。”周易刚才在停车场等着,并不知道这酒店里面刚才来了几个让陆南望没办法离开的人。 等周易走了,陆南望还是坐在后座上,手中那支早就抽出来的烟,到现在都还没有点燃。 不知过了多久,陆南望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很快地将手机拿了出来,然而来电显示并不是他熟知的任何一个号码。 铃声依旧响着,男人摁了接听键。 “谁?”陆南望淡声说道,语气中不带半点感情。 电话那头的人估计是被这语气给吓到了,好半响才开了口:“叔叔,你还记得我吗?就是老早以前给你打电话的星辰。” 女孩儿声音有些低,估计是被刚才陆南望那声冷淡的“谁”给吓到了。 听到女孩儿的声音之后,男人沉冷的表情似乎是不自然地就放松了起来。 “恩,记得。”刚才还在电梯外看到了,原来长那样。 估计是梁天琛的基因不好,所以那孩子没有美到无极限。如果是他的基因,生出来的孩子绝对是最漂亮的。 “就是这个声音了,刚才在酒店一楼,那个叔叔就是你对不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所以星辰过耳不忘。 昏暗环境中,陆南望眉头轻挑,这孩子记性倒是不错,不想她妈,迷迷糊糊的。 “恩,是我。” “那你肯定认识我妈妈的,为什么刚才不和我相认呢?你可是我在海城的第一个朋友,你这样太不讲义气了。” “??”义气?他一个三十一岁的男人和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讲义气? “不过没关系,念在你及时承认错误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耳边是星辰稚气的声音,脑子里面是星辰那张和时安八分像的脸。 她的性子,和那时的时安也很像。 “你妈妈呢?”陆南望想着时安在,肯定不会让她给他打电话。 “我妈妈出去了。” “留你一个人在房间?”陆南望想着刚才看星辰那模样,应该是很粘大人的,之前和她通电话,也能从言语间感觉出她对母亲的依赖性。 现在时安就留她一个小孩子在酒店?怎么当母亲的? “是啊,舅舅带妈妈去医院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没有吃饭呢,好饿。”星辰可怜兮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感觉都要饿晕了。” “你喜欢吃什么?” “我什么都喜欢吃,不挑食!我住在1999房,那我等你过来哟~” “……”陆南望还没说要过去给她送吃的,只是问她一声喜欢吃什么,她就主动报上房门号。他要是不去就显得特别没义气一样,可他和一个五岁的女孩子讲什么义气? 窳: 岜恕,仞痔禁~ 第118章 不是很讨厌他们的女儿 , 1999房,星辰看着忙着收拾行李的兰姐,想着待会儿帅叔叔来了看到兰姐在这边,她先前撒了个小谎儿的事就会被揭穿。 “兰姐姐,你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肯定很累了,你先回房间休息吧,不然星辰会很心疼你的。”星辰跟在兰姐身边。 兰姐正在利索地将星辰行李箱的衣服都拿出来,“我不累,倒是你,一路上都没怎么睡,快去休息。” 她是一直在星辰身边照顾的,所以她是除了时安和梁天琛之外,最亲近的人。 “我想看电视,趁着妈妈没回来的时候,你快去睡觉嘛!我不会乱跑的!” 兰姐真的相信星辰不会乱跑,她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就算每次去幼儿园,都要和她说上很多好话。 而她是真的累了,“那你乖乖的,我就睡两个小时,陌生人敲门不准开门哦!” “嗯嗯嗯!”星辰连忙点头,然后将兰姐推进了次卧,再把房间门关上。 跑回客厅的星辰打开了电视,音量不大不小,既不能打扰到了次卧睡觉的兰姐,也不能让她听到待会儿帅叔叔来时的敲门声。 做完这一切,星辰就跑到门口等着,只要听到脚步声,她就开门,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吧! 星辰在门口等了很久,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间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站起来打开了门。 门外,提着两个外卖袋的男人刚准备按门铃,房门就自动从里面打开,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 男人低头,女孩儿抬头,四目相对。 “我还以为你又要不讲义气不来了呢!” 什么时候,他陆南望沦为一个不讲义气的男人了?他要是不讲义气,海城还有谁讲义气? “进来吧,你再不来,我真的要饿晕了。”星辰使劲儿地将房间门往后拉,好让陆南望进来。 她力气不大,开门有些吃力。 陆南望伸手一推,木门很轻松地被打开,低头,他看着连他腰都没到的女孩儿,时安说她四岁,还真的比陆念衾矮了半个头。 “你妈平时怎么照顾你的?就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进了客厅,陆南望的目光四下搜了眼,偌大的套房里面的确只有星辰一人。 “没有啊,还有……”兰姐姐照顾我。 当然,星辰生生地把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妈妈很忙的,要学习要工作,要赚钱养我,而且,我一个人也玩得很开心的。”星辰爬上了椅子,看着陆南望拿来的外卖袋,两只小手放在桌上,等着帅叔叔将袋子打开。 见星辰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开饭时的闪烁双眸,陆南望仿佛看到十七八岁的时候,每次从学校回来都是一副“学校克扣我口粮我没吃饱”的表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饿死鬼投胎。 而且,母女两的姿势真是一模一样,要等到旁人给摆好。 伺候人的事儿,陆南望没怎么做过,伺候一个四岁的小姑娘,更是没做过。 然,星辰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说:哎呀,你怎么这么慢呀,再不拿出来我就真的要饿晕了! 男人这才抬手,将外卖袋里的食盒一一拿了出来。 当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听了她的话,去买了点心过来。 当精致的点心摆在小姑娘面前的时候,陆南望觉得她的口水都要掉出来了。 也不知道时安平时是怎么照顾着小姑娘的,好像八辈子没有吃过东西一样!再说,那个梁天琛,不是很有钱?有钱让自己的女儿像个饿死鬼投胎的一样? 小气,抠门!连个姑娘都照顾不好,还能做什么? “帅叔叔,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嘛!”星辰没动筷子,等着陆南望坐下来和她一起吃。 虽然刚才还一副饿死鬼的样子,现在倒是懂礼貌了,知道叫他一起吃,“不用,我不饿。” “不是啦,你站着看着我,我吃了也不会消化的。” “……”好吧,陆南望决定收回刚才的那句话。 不过,男人还是坐了下来。 等他坐下之后,星辰给陆南望递了一双筷子,“妈妈说,好东西要分享,我不能一个人吃独食。” 陆南望看星辰诚恳的表情,接下筷子。 星辰一笑,终于不用自己一个人吃,显得特别没有主人家的风范了。 “呐,这个给你,谢谢帅叔叔过来拯救快要饿晕的星辰。”星辰拿筷子夹了水晶虾脚给陆南望,但因为小胳膊太短,用筷子也不太熟练,和陆南望隔了一定距离。 “我不饿。”男人淡淡开口,但见星辰一脸“你不接就是不讲义气”的表情,他把碟子拿出去接。 “哎呀……”虾饺皇从星辰的筷子上掉了下来,落在黑椒牛仔骨里面,让白嫩嫩的皮上沾着酱汁,“不能浪费了,农民伯伯种菜很辛苦的。” 说着,星辰将虾饺皇戳了起来,重新递给陆南望。 小丫头,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放平时,陆南望是不吃沾了别的酱汁的菜的,眼下,他要不接,就会变成星辰口中那个“不讲义气”又“浪费粮食”的人。 帽子一层一层地给他戴。 “你妈还教你什么了?”陆南望发觉,他并不是很讨厌时安和梁天琛的女儿,这简直不合乎常理。 沾了黑椒汁的虾饺皇,备有一番风味。 “妈妈教我的可多了,”星辰一边吃,一边说,“妈妈教我下棋,但是她老下成五子棋。还教我跳舞,我妈妈跳舞可好看了,帅叔叔你看过我妈妈跳舞吗?” 关于下棋,那时候陆南望有空的时候会和她来两盘,眼瞅着快输了的时安就会开始耍赖,不按常理出牌,把围棋生生地下成了五子棋。 关于跳舞,时安从小就学习民族舞,只是还未单独给他表演过一次。 星辰似乎也没有等陆南望的回答,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正如她先前在电话里面说的那样,她在纽约没有朋友,而陆南望是她第一个朋友。 “帅叔叔,你认识我妈妈对不对?你们以前是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呢?可能妈妈和你提起过我呢。”星辰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真的太好吃了,要是能一直留在这边就好了,这里的吃的比纽约的好吃多了。” “慢点。”陆南望真觉得星辰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又担心她会呛着,看到料理台那边有水壶,过去给她倒了杯水过来。 体贴得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谢谢帅叔叔。” “请你把叔叔的前缀去掉。” “什么是前缀?”她的中文尚不能让她理解什么是“前缀”。 “……”和孩子交流,费劲,“别叫我‘帅叔叔’,叫我叔叔就行了。” “为什么呀,可我就是单纯地觉得你很帅呀!” 女孩儿天真无邪的话,当真让陆南望的老脸一红。 “随你。”陆南望想起这几年来,很少这么坐下和陆念衾吃饭对话,可能是那孩子知道他生性严肃,不苟言笑,所以就算在一起吃饭,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哎……怎么想起陆念衾来了? “帅叔叔,你皱眉的样子不好看,多笑笑呀!妈妈说,要笑口常开生活才会充满乐趣。” “你一直念着你妈妈,你爸呢?”陆南望想起从见面开始,星辰嘴上念着的一直都是“妈妈说”“我妈妈”之类,她爸在她世界里面可真没有存在感。 “我没有爸爸呀。”星辰依然用她俏皮的声音说道,丝毫没注意到对面的男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没有爸爸? 那梁天琛呢? 时安又骗了他? “哦,不对,我有琛爸爸。”星辰很快补充了一句,“琛爸爸对我很好呢,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是妈妈,然后是琛爸爸,再是兰姐姐,还有闪闪。” 星辰的话让陆南望瞬间回到现实,时安为什么要拿孩子的事情骗他? 他想的可真多。 “帅叔叔,你就排在闪闪后面吧!”星辰想起陆南望还没有参与排位,“对了,闪闪是我们家的猫。” 他知道,那只小黑猫。 堂堂陆氏总裁,竟然排在一只猫后面! “吃得好饱呀!”星辰心满意足。 而陆南望发现,有三个食盒里面的小吃,星辰没有动,“不喜欢吃这个?” 挑食。先前还在电话里面义正言辞地说不挑食。 “不是呀,这个是留给妈妈的。”星辰眨眨眼,“不过这些都是帅叔叔带过来的,问问你,我可以留给妈妈吗?” 这姑娘不但嘴上挂着她妈,心里想的也都是她妈。 可见她爸在她心中的地位也就一般般。 “恩。” “谢谢帅叔叔,你和琛爸爸一样好呢!” 陆南望其实是不愿意和梁天琛一样好的。 …… “哥,你不上去了吗?”因为时安脑袋上有伤,时坤并没有骑他拉风的重型机车。 检查完,开车送时安回了酒店,“我把星辰送到你这边,得回去写报告,等事情忙完了再过来。” “好,那电话联系。”时安送别时坤,才往酒店里面走去,先前已经订了餐厅的外卖,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就能送过来,也不知道星辰在酒店住的还习不习惯。 也是趁着独处的时间,时安给梁天琛打了电话。 “梁总,我已经见到星辰了。” “见到就好,你不会怪我擅做主张吧?我是看星辰见不到你整天闷闷不乐,我这边有事走不开,所以才找了保镖公司的人接星辰过去。” “有心了。”时安觉得自己也没有这个立场去怪梁天琛,毕竟他是为了她们母女好,“但是,那个保镖公司派去的人,是我哥。” “你哥,时坤?”意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好似梁天琛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所以,时安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没关系,反正他已经知道了。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时安挂了梁天琛的电话,站在门口,拿了房卡刷卡进门。 崮: 疮诼肫同 第119章 我现在就想掐死你 , 时安刷卡进门之后,将房卡放在玄关,往里面走。 看到睡在沙发上的星辰,这孩子,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连被子都没盖! 她现在也没力气抱星辰回房间睡觉,只能去主卧拿毛毯出来,她匆匆往主卧走去,却在走进卧室的时候,看到手中拿着一条毛毯的男人。 时安瞬间怔住,他怎么在这里?他怎么可以出现在这里? “你……你怎么进来的!”时安指着陆南望,满脸诧异,“你想干什么!” 对于男人的出现,时安表现得很紧张,那种心虚的紧张,担心秘密被发现的慌张。 相比较于时安的紧张,陆南望就显得镇定多了,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妥。 “我是被邀请的。”男人理所当然地说道,要不是电话里星辰说她快要饿晕过去了,他才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谁邀请你了?”时安一脸莫名,“兰姐怎么可能让你进来,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时安的情绪格外激动,对面的男人单手拿着毛毯,另一手插进西装裤口袋当中,半眯着眸子看着门口的女人。 他的眼神直接又犀利,只消片刻,时安就觉得如芒在背。仿佛她想要掩藏的事情,在他面前都会无所遁形。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手中为什么会拿着毛毯?因为客厅里面的星辰?他知道星辰是她和梁天琛的“女儿”,按照陆南望的性格,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是他知道了什么? 然而,时安不敢试探陆南望什么,一旦开始试探,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时安,莫名其妙的人,是你吧?”陆南望堪堪靠在墙壁上,他闲适的姿态让时安更觉得心中没底。 “你……你才莫名其妙!” “求我帮傅行止忙的时候,软声细语,百依百顺。现在傅行止出来了,立刻翻脸。”男人带着明显情绪的话传到时安耳中。 只是因为她前后情绪的变化,不是因为星辰?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 “河都过了,还要桥干什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虽然将陆南望比做成“驴”有些不太合适,毕竟他比驴好看多了。 她看到陆南望深邃的眸子中腾起淡淡的愠怒,好的,成功地点着男人的火。 “傅家这么多年犯的事儿也不止走私这一件,随便什么由头都能让他坐上好几年的牢……” “你这人怎么这么心胸狭隘?人家都出来了你非要再把人弄进去,你就不怕你妹妹真和你翻脸?”时安稍显紧张,陆正国和陆南望两人一个救人,一个害人,还能不能好了? “翻脸的人不是小七,是你。” 指控的话从男人嘴里说出,让时安瞬间怔住。 的确,先前是时安先给陆南望打电话,先让他帮傅家一把。也是她先翻脸,从别人的桥上过了,又拆了他的桥。 “翻了就翻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不怎么办。 男人两步上前,将时安按在木门上。 动作太快,时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门上,抬头的时候,就看着近在咫尺的陆南望。 心跳加快。 客厅沙发上是睡着的星辰,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兰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要是看到她和陆南望这样站着,没事也变成有事。 “你是不是觉得戏弄我特别有意思?陆氏总裁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很有成就感?还是觉得五年之后我陆南望还对你时安有感情,对你有求必应,你终于报复了我五年前对你做的事情?嗯?” 愤怒,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昨天晚上在时安说出他接近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帮傅家忙之后,他只是甩门而去。 现在,隐忍许久的男人,终于爆发出来。 憋在心里多难受。 离得很近,时安能够感觉到他从胸腔里面爆发出来的怒意。 惹怒了这个男人,当真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时安看着沙发上睡着的星辰,好在她睡着了,不用看见这么一幕。 “那你就这么以为吧,我不想解释什么。” “时安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想掐死你!” “犯法的。” 对于一个油盐不进的人,陆南望是真的没办法了。 “你行你厉害!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你一次削你一次!别以为我舍不得对你下手,我是舍不得对时安下手,但是对你!”陆南望大概是被时安气急了,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表现出了他极为愤怒的一面,说话做事,也不顾后果,不计他陆总裁的身份,“对你我不会心慈手软!” 按照正常的套路,在陆南望说出这番话之后,依照时安的性格,会不依不挠地反击回去。 任何一种陆南望考虑到的局面,都没出现。 时安只说道:“绝不在您面前晃荡。” 陆南望只觉得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还被气到内伤。 四目相对,陆南望瞪着时安,如果杀人不是犯法的,陆南望可能真的将时安就这么给解决了! 在眼前晃悠,真的是太碍眼了。 这世上为什么就会有一个叫“时安”的克星出现在他的世界里面?还觉得在时安九岁的时候见到她是上天的安排。 呸! 时安绝对是老天派来戏弄他的猴子! “你什么时候滚回纽约?”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 “我要在你没滚之前天天待在家里,免得和你撞上忍不住弄死你!” 时安嘴角抽了抽,他可真是恨透了她。 下午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她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她也问了医生她这样的情况可不可以坐飞机,医生说怎么还得再休息一段时间。 “那不然这样,你在我身上装个定位,这样我在哪儿你知道得一清二楚,要是这样还能撞见,那只能说明你是故意找我麻烦。” “呵,你还想让我时时刻刻都关注你?”男人哼了一声。 “……”她这不是让他知道她在什么地儿,然后好绕路走吗?“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我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婚离了,人也帮你弄出来了,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心里是不是忘不掉五年前那件事?如果是,我跟你道歉。这样呢?抹平了你心中那道伤疤了没?” 道歉的人,一点道歉的架势都没有,反倒是逼着时安原谅他。 只是,再次提起五年前陆南望让她去把孩子拿掉的事情,时安下意识地往星辰那边看去。 那时候,她年轻气盛,她骄傲自满,她不肯低头。 当盛浅予跟她说她怀了陆南望的孩子时,时安的愤怒恶心涌上心头。她放在书包里面的检查报告被陆南望看到,她和傅行止先前在一个房间待了一晚上的事儿被人告知给他。 于是他说: 安安,浅予怀孕了。你的孩子不能留下来。 既然他不仁,那么她就不义。 时安回他: 孩子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决定我孩子的去留? 他亲自送她去手术室,亲自在外面等她。 她用她所有的积蓄收买了医生,在手术室里面度过了艰难的半个小时。 那时候时安在想,如果时隔经年,她对陆南望说:呵,当年你让我拿掉的那个孩子,其实是你的。 然后,她真的这么做了。那时候看到陆南望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与她当年设想的画面一模一样。 她就快乐了?感觉到了报复的快意了? “没有。”时安淡声说道,“我不会原谅你。” 时安仰头,迎上陆南望的目光,有些事情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当没有发生过。有些事,有些人不值得被原谅。 两人对峙,谁也不看先挪开眼神,好像非要在这场没有意义的比较中一较高下。 幼稚。 “咳咳……” 两人在星辰的咳嗽声中回过神来,时安立刻推开了陆南望,从他手中将毛毯拿过,径直往客厅那边走去。 时安将毛毯盖在星辰身上,姑娘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小声嘟囔了一句:“帅叔叔……” 她知道“帅叔叔”是星辰对陆南望的称呼,看来是她邀请他的。 这孩子,怎么还记得陆南望的电话号码?关键是,星辰邀请,他就来!简直不合乎常理! “还早,你在睡会儿。”时安给星辰掖了掖毛毯,怕她着凉。 听到时安的声音,星辰彻底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人是时安,忙问道:“帅叔叔呢,走了吗?” 星辰从沙发上起来,小眼神儿在客厅里面寻找,终于,在主卧的门口看到陆南望,紧绷的小表情立刻放松下来。 原来,还没走。 确定陆南望没走的星辰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生怕因为刚才她睡着了,他就走了。 但是过了两秒,星辰立刻紧张地看着时安,“妈妈,我请帅叔叔过来,你不会生气吧?” 时安蹲在沙发边,看着乖巧的星辰,心却狠狠地抽痛着。 星辰素来不喜欢生人,就连梁天琛,她都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 先前她跟星辰介绍时坤时,她也只是叫了声“舅舅”就再没和时坤说过话。 但是星辰对陆南望不一样,叫他叔叔不够,还要加一个前缀。邀请他来这里不说,还担心他趁她睡觉的时候离开。对他完全不陌生不抗拒,接受得自然而然。 大概……血浓于水。 “不会。” “谢谢妈妈,帅叔叔可是我在海城的第一个朋友呢!刚才还带了好多点心过来,妈妈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星辰从沙发上跳下来,拉着时安的手准备往餐厅那边走去。 “我不饿。” “那我给你介绍我的新朋友吧!”星辰很久没有这么活跃过,她拉着时安往陆南望那边走去。 因为刚才两人几乎是剑拔弩张,陆南望现在的表情不算好。 时安对他挤眉弄眼,怎么也不能在孩子面前吵吵吧! 都不肯原谅他,他何必搭理她的“挤眉弄眼”,过河拆桥这事儿她做了不止一回,他再上当就是活该被人坑。 箸: 赔箪缮~ 第120章 五年前的手术记录 , 餐桌上,星辰坐在最上方的位置,陆南望和时安分坐在她的两边。 “帅叔叔,这就是我妈妈时安女士,是我最亲最亲的人,现在介绍给你认识。”星辰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的母亲介绍给陆南望认识,同样,也想将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介绍给时安。 时安略显尴尬地看着陆南望,寻思着陆南望应该不会察觉出来什么。 肯定不会察觉出来什么。 只要他认定星辰是她和梁天琛的女儿,就会坚定不移的认为星辰不是他女儿。 所以,时安就不太能明白陆南望和星辰做朋友是为什么了。 “妈妈,这是我认识的新朋友……”星辰这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新朋友叫什么名字,便立刻转头凑近陆南望,小声道:“帅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连人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和妈妈介绍? “陆南望。”男人开口,声音不大不小,餐桌上的另外两人都听到了。 与刚才对时安的态度不同,陆南望现在对着星辰很有耐心,就连音量,都低了几度。 差别对待。 时安眉头微微蹙着,心说这个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就不能快点圆润的滚了? 倒是星辰听到“陆南望”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你就是陆南望?” 显然,星辰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所以不管是从表情还是语气上,都能感觉出她的意外。 “恩,我是陆南望。听过我的名字?”男人将目光堪堪地从时安的身上收回,看着星辰,似是有些好奇。 “陆氏集团总裁的名字整天出现在各大财经报纸上,谁没听说过你的名字?”时安抢先一步回答,“星辰,你不是还没睡醒吗?要不再去睡一会儿?” “我已经睡醒了,现在很精神。”姑娘一点都不给时安面子,表现得格外兴奋。 而刚才在星辰还没醒的时候,她与陆南望剑拔弩张,现在又因为孩子在,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这种煎熬的局面,时安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然而,对面的男人全然不顾她的这种不舒服,反而继续问着星辰,“你以前听过我的名字?” “对啊,妈妈……”星辰完全没意识到那是陆南望在套她的话,准备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自己的新朋友。 “星辰。”时安再次打断星辰的话,可她不记得自己在星辰面前提过任何关于陆南望的事情,她为何会对这个名字熟悉? 星辰转头看时安,发现妈妈脸上的表情不太好,“妈妈,你不舒服吗?” “恩,刚才去换了药,伤口还有点痛,想休息了。”时安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得和星辰撒了谎。 “那妈妈快去休息吧,要快点好起来才行,不然星辰会心疼的!”星辰立刻跳下了椅子,要将时安扶到房间里面去休息,已然顾不上还坐在那儿的陆南望。 “还是星辰最懂事,那我们得和你的新朋友说再见了,我们不能让客人一个人待在客厅里面。” 一边是想要休息的脑袋疼的妈妈,一边是她在海城的第一个朋友。 权衡之下,星辰对陆南望说道:“帅叔叔,那我们下次再约吧!” 当然,星辰果断选择时安,谁让时安是她最亲最亲的人呢。 听到星辰这么说,时安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把这尊佛给送走了。 星辰专注地扶着时安往主卧里面走去,在妈妈面前,其他人都得让路。 时安反手,紧紧地握住了星辰的手,此刻的紧张只有她自己知道。 星辰是她的命,她的一切,如果被陆南望知道她是他的女儿。加上他现在准备离婚,到时候没了老婆,如果陆念衾也跟着盛浅予。什么都没有了的陆南望会不会转头来跟她争抚养权? 先前她还有些犹豫,那么现在,她恨不得马上带着星辰离开,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回到房间,时安将门关上,也不管陆南望是不是还在外面。 “妈妈,你头很痛很痛吗?”星辰问道,言语中全是关心与心疼。 时安揉了揉星辰的脑袋,“你给妈妈吹吹,就不痛了。” “那妈妈你快躺下,我给你吹吹。”星辰掀开了床上的被子,让时安躺下去。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时安觉得星辰哪是贴心小棉袄,简直就是她的小太阳! …… 客厅内,陆南望看着关上的房门,目光久久地落在那扇关上的房门上。 而后,他从椅子上起来,转身准备离去,瞥见了放在料理台上的水杯。 先前星辰吃东西的时候他怕她噎着,所以给她倒了一杯水。 陆南望走过去,将没喝完的水小心翼翼地倒掉,从口袋中拿出手帕,将水杯包好。 做完这一切,男人才不紧不慢地拿着水杯从酒店里面离开。 目的地,医院。 陆南望并非医院常客,所以孙医生看到戴着墨镜而来的陆南望,多少有些意外。 “生病了?”孙医生让陆南望坐下,已经拿出听诊器血压计各种仪器,“先量个血压。” 陆南望没理他,直接将刚才用手帕包着的水杯拿了出来。 “送我杯子?”孙医生看这个宜家同款,寻思着陆南望送礼什么时候这么随意了? “上面有唾液,你帮我去做个dna检验,鉴定父女关系是否成立。”陆南望表情淡淡地说道,他自己的样本早就准备好,一根头发,放在透明的密封袋里。 孙医生表情微妙。 “这事儿就你我两人知道,别告诉第三个人。”陆南望嘱咐一句。 “父女关系……”孙医生拿了一个大号的塑料密封袋出来,将水杯装进去,意味深长地说道。 大家都知道,陆南望只有一个儿子,要做,也应该做父子关系鉴定。而且,陆南望来,肯定不会做别人的亲子鉴定。 “我要是有个女儿,把医院买来送给你。”男人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要不是你女儿呢?” “炸了你们医院。”陆南望表情依旧淡淡,“五年前的手术记录,你们还找不找得到,妇产科的。” “这得花时间……” “那我先找人炸了你们医院。” “你总得给我们时间,”孙医生为自己捏了把汗,“检验报告出来的时候,把报告和五年前的手术记录一起交给你,这总行了吧!” “多久?” “最快也要一个礼拜。” “三天。” 多一天陆南望都不想等。 …… 第一天,陆南望在等检验结果,无心工作。 第二天,陆南望在等检验结果的时候,沈长风送来了有盛浅予签字的离婚协议,盛浅予将五百万的支票拿走了,他为期五年的婚姻告一段落。 陆南望了却了心中的一件大事儿。 傍晚,hilton酒店的经理打电话到陆氏集团,和周易说,陆念衾被独自留在酒店里面,母亲不知去向。 当周易将这些事情报告给陆南望的时候,男人的面色马上沉了下来。 他拿了车钥匙,出发去酒店。 …… 1999房,时安已经顾不上自己头上的伤,自从陆南望前天离开之后,她就越发地不安,总觉得会被陆南望看出什么破绽来。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时安决定早日带着星辰离开海城。 但是星辰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水土不服,先是低烧,时安给她贴了退烧贴,并没有起作用。到了傍晚的时候,她的体温越来越高。 孩子难受,时安决定送她去医院。 “小时,你把星辰给我抱着,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兰姐拦下时安,知道星辰是时安的心头肉,但也不能这么着急。 “恩,我现在打电话让前台准备车子。”时安看着昏昏沉沉的星辰,心都拧在一起,而且更让时安感到无所适从的是,星辰极度厌恶医院,讨厌医生碰她。可以说星辰是最难搞定的病人。 匆匆准备之下,三人从套房里面出去。 等电梯的时候,时安已经跟前台沟通好,确保他们一下去就有车子送他们去医院。 “叮咚——” 电梯在十九层打开,三人准备进去的时候,却看到里面已经站了两人,而这两人不是别人,是陆南望和陆念衾。 只有短暂一秒钟视线接触,时安连忙和兰姐进了电梯,一秒钟都耽误不得。 匆匆摁了关门键,时安只祈求快点带星辰去医院。 站在一旁的男人已经看出到底发生什么事,兰姐怀中的星辰满面通红,昏昏沉沉。见兰姐手上无力,陆南望松开陆念衾的手,将星辰抱了过来。 动作太快,兰姐都来不及反应。 “你这人怎么随便抢我们的孩子!”兰姐没见过陆南望,这男人忽然间将孩子抢走,太目无王法了! 时安眼睁睁看着星辰被陆南望抱过去,下意识地就要把孩子给抢回来。 “用我手机打电话给孙医生,让他安排!手机在我口袋里面。”想要抢孩子的手,变成将手机从他口袋里面掏出来。 时安按照陆南望的话,给孙医生打了电话。 电梯一路到了一楼,然而陆南望却在抱着星辰的同时摁了关门键,他的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显然,这个男人想要自己开车送星辰去医院。 电梯到达一楼,陆南望率先走出了电梯,兰姐和时安随后跟上。 电梯里面还有一个人。 陆念衾站在电梯里面,看着爸爸抱着别的小朋友离开,小脸上全是悲伤。 第121章 星辰是不是我女儿 , 就在时安跟着跑过去的时候,只见男人将星辰放在后座上之后,又匆匆跑了过来。 目的,却不是他。 男人往电梯那边跑去,陆念衾还在里面。 他跑进即将关上门的电梯里面,一把将陆念衾从电梯里面抱出来,边走边对时安说:“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上车!” 时安应了一声,而后跟着大步流星的陆南望一起往他的车边走去。 这个时候还不忘他的儿子。 很快,车子出了酒店,往医院开去。 时安将星辰一直抱在怀中,拿毛巾给她把脸上的汗擦掉。 星辰每次生病,看着她难受,时安的心更难受。如果可能,时安希望替星辰受过,也不愿意看她受病痛的折腾。为什么要让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来承受这些?她只希望星辰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不被病痛所折磨。 “叔,你开快点。”时安抬头看驾驶座上的男人,开口的时候都差点哭出来,“星辰很难受。” 这时候是晚高峰,路上车子很多,这样开下去,一个小时都未必能开到医院。 陆南望单手控制方向盘,将手机拿出来,不知道打了个什么电话,几分钟后,交警骑着摩托车而来,鸣笛开道。 很快,原本拥堵的马路在有了交警的开道之后,变得通畅无比。 黑色越野车在华灯初上的路上,一路向医院开去。 二十分钟后,越野车停在医院门口。 有了先前的准备,孙医生亲自带着医生护士来了门口,陆南望的车子一到,孙医生就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伸手接过了孩子。 时安太着急了,下车的时候没注意到越野车与地面的高度,一脚踩空。 “啊……”时安重心不稳,差点跌倒。 却在这时候,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当中,扣着她肩膀的力道不小,担心她跌落在地。 “都已经来了医院,别急。”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本应该是极具安抚能力的。 然而时安从车上下来之后,一把推开了陆南望,“你不是我,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 时安愤怒地和陆南望吼了一句,正在将星辰放在病床上的孙医生都被时安的怒意震慑到,回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时安却没在多看陆南望一眼,转身跟在病床边,“医生,快点进去给孩子检查吧,她好像是水土不服。” “我们会尽力。”孙医生多看了陆南望一眼,才和其他医生推着病床进去。 而站在车门边的陆南望似乎还没从刚才时安那句话当中回过神来。 行,他理解她担心她女儿的心情,但就算担心,也不至于将火气发在他身上! 他送她们来医院,又安排好了医生,最后受到时安的一通吼? 砰地一声,陆南望一脚踢在车上,就差爆句粗口出来发泄他现在不满燥怒的心情! 还有盛浅予那个疯女人,自己拿钱跑了,把陆念衾留在酒店,是不是以为他一定会去酒店把孩子带走? 他看了眼坐在副驾上的陆念衾,深呼一口气,上车。 “爸爸,我们现在……回家吗?”陆念衾低声询问,他知道,妈妈不要他了,把他丢给爸爸。 如果再惹爸爸不高兴,爸爸也会不要他。 “先不回去。”陆南望启动车子。 “那你是要把我送走对吗?” “不送走。” 不是不送走,是找不到人送。 男人的气,依然堵在胸口,将车子开到停车场停好,“你要跟我进去还是待在车上?” “我跟你一起去!”陆念衾马上开口,生怕爸爸把他留在车内,然后像妈妈一样不要他。 “那就下车。” 得到指令的陆念衾马上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下车,关上车门之后跑到陆南望身边,抓住了他的大手。 男人的气还没有消,一路走到急症室,而见到急症室里面的一幕时,陆南望忽然间明白时安刚才在医院门口跟他说的那句话——你不是我,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 那现在,陆南望明白时安冲他吼是为什么了。 星辰已经清醒过来,哭喊着不要陌生的医生护士靠近她,她怕,是真的怕。双眸中全是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就连时安的安抚都没办法让她放松下来。 时安抱着在病床上哭闹的星辰,小孩子的力气不容小觑,小拳头打在时安的身上,小腿踢着时安。那一下下的,旁人看着都疼,但是时安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要回家……回家……妈妈……”星辰哭着,躲在星辰的怀中,“不要在这里……他们都是坏人……” “星辰乖,他们不是坏人,你生病了,要让他们检查才会好!”时安一遍又一遍的顺着星辰的后背,不管星辰落在她身上的小拳头让她多疼,她都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满和愤怒,只有心疼和难受。 “不要……我没有生病……”星辰想要推开时安。 四岁的星辰比两三岁的她力气要大太多,时安因为先前做过手术的缘故,身上没有太大的力气,被星辰这么踢打几下,只觉得浑身难受。 这比时安那年在纽约半夜送星辰去医院更让她绝望。 单亲妈妈照顾一个有儿童孤独症的孩子,这些辛酸,不是外人能够理解的。时安奔溃,绝望,无奈。 直至—— “时安,把孩子松开。”陆南望走过去,一举将一大一小的两人都揽在怀中。 一手扣着时安的肩膀,想要将她和孩子分开。 时安怎么可能会松开星辰?她紧紧地抱着星辰,摇头。 急症室的医生护士都看着,想着刚才他们刚刚要给孩子检查的时候,那孩子睁开眼睛,看到陌生人,瞬间情绪紧张起来。从病床上跳下来,打翻了医用小推车上的东西。 孩子的母亲率先反应过来,用小小的身躯将孩子抱回到床上,想要安抚孩子的情绪。 但,就算发着烧的孩子,也一样很大力气,让头上还有伤的时安招架不住。 这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他抱着这对母女。 男人更想的,是将身上有伤的时安从星辰的小拳头下解救出来。 终于,他分开了这对母女,自己抱着依然哭闹的孩子。 相比较时安的柔软,男人的手臂和胸膛更加有劲儿,他抱着孩子,孩子对他拳打脚踢,他全部都接下。 他抱着星辰,又好像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渐渐的,那孩子不闹了。 不知道是闹得累了,还是听了陆南望的话,渐渐地趴在他的肩头。 陆南望没有马上放下已经平复情绪的星辰,而是依旧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很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一般。 就连一旁的时安,都极为意外。以前星辰去一次医院,时安感觉自己就要少活十年,哭闹是少不了的,而且时间持续很长。她想不到还在到陆南望怀中不到十分钟,就被安抚下来,这时候更是趴在他的肩头睡觉。 前天陆南望和星辰相处愉快,时安可以以为是先前星辰和陆南望通过电话,对这个男人好奇。 但是今天在她情绪失控的时候,能够很快被他安抚下来,父亲的力量? 时安觉得辛酸又难受。 急症室里面静悄悄的,有了刚才那一幕,大家都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个特别难伺候的主儿,谁也不敢吵醒她,免得这个小祖宗又要闹一次。 感觉到星辰睡着了,陆南望才轻轻地将星辰放在病床上。 女孩儿哭得满脸泪痕,本来就红的脸颊,现在更是红得不行,汗水混着泪水,头发黏在脸上。 看到星辰这样,陆南望心都宁在一起了,他伸手,将星辰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开,拿了手帕,把她脸上的眼泪和汗水擦掉。 做完这一切,男人起身,准备让孙医生过来给星辰检查。 但是女孩儿的手,抓着陆南望的手,他走不开。 好,他不走。 “老孙,”陆南望开口,声音很低,“留两个利索的给孩子检查,然后送到单人病房去。” “行。”孙医生立刻指挥了两个医生留下,其余的去做他们自己的事情,并且将急症室里面的音量降到最低。 收回目光的时候,陆南望看到时安,她眼眶发红,脸上的表情是陆南望从没看过的复杂。 她看着他们牵着的手,琥珀色的瞳仁上蒙上了一层水汽。 视线有那么一秒钟的交汇,然后各自挪开,看着医生井然有序地给孩子检查。 半个小时后,沉睡的星辰被推到特护病房,她身上的烧慢慢褪去,时安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 陆南望从病房里面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疲惫的时安,她双手掩面,肩膀微微抽动。 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将时安揽入怀中。 时安撞进陆南望宽厚的胸膛,大滴的眼泪砸了下来,落在陆南望的裤子上,烙下印记。 “孩子都没事了,你还哭什么?”显然,在安慰异性不要哭这一方面,陆南望并不合格。 他说完之后,时安的哭声没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难受,心里很难受,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无数只手撕扯着一般的难受。 如果星辰从小出生在健全的环境当中,她不会患上儿童孤独症,不会每次见到生人都情绪激动,不会让时安这么心力交瘁! 如果…… 她不知道星辰这个病什么时候能好,她只能给她更多的爱。 “时安,你告诉我,星辰是不是我女儿?” 没有听到陆南望下一句安慰,却听到了他的质问。 时安停止抽噎。 这比安慰更加立竿见影。 沆: 荨挞,八自夯~ 第122章 我不喜欢你了 , 安静的病房里面,陆南望的话在时安的耳边,久久没能消去。 ——星辰是不是我女儿? 时安觉得,有些话不用说出来,陆南望也应该明白。 她从陆南望的怀中出来,自己抽了茶几上的餐巾纸,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她现在脑海中还是星辰刚才在急症室里面哭闹的模样,除此之外,还有星辰在陆南望怀中慢慢被安抚的画面。 她总觉得,有什么需要告诉陆南望。 就像当时星辰的心理医生跟时安说的一样: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你可以给她加倍,甚至是三倍或者更多的爱,但是你永远无法填补她心中对父亲的憧憬。 她叫梁天琛“琛爸爸”,把他幻想成为亲生父亲。但其实星辰心中比谁都明白,就算叫梁天琛“琛爸爸”,前面都加了一个“琛”,而不是真的爸爸。 “星辰今年四岁,七月七号晚上九点三十五分出生。她出生那天,天气很好,皓月当空,星辰灿烂。”时安回忆四年前生下星辰,那些记忆像是被编好了年份存放在她的记忆当中,只要什么时候需要,她就可以准确无误地抽取出来。 “她那时候很健康,六斤半,白白嫩嫩的。她很乖,别的婴儿哭哭闹闹的时候,她都不哭,护士说她是那批婴儿当中最听话的一个,以后肯定很好养。” 时安用她平缓的声音叙说着四年前的事情,本以为再提起的时候会觉得很艰难,但是真的说出来的时候,时安又觉得,原来这其中,欢笑多过泪水。 陆南望坐在她身旁,听着,脸上的表情却没有松懈下来。 他仔细地听时安说过的每一句话,生怕漏掉了什么珍贵的信息。 他有预感,而且那种预感很强烈。 “星辰的确很好养,她六个月的时候我就退奶了,只能给她喝奶粉,她大概知道妈妈没有奶水给她喝,就乖乖地喝奶粉。她晚上也很少闹我,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学习,真是个体贴的小棉袄。”她笑,琥珀色的瞳仁上却蒙着一层水汽。 陆南望的眉,微微地蹙着。 “星辰七个月的时候学会了坐,八个月的时候可以在房间里面到处爬,但是一岁半才学会讲话。带她看了很多医生,他们说她听力和声带都没问题,又说有些宝宝的确很晚才学会说话。”她抬手,将蓄在眼眶中的泪水抹去,“那时候我还请了个人照顾星辰,我要去上学,学校不允许我带着宝宝过去。我是后来……后来才知道……” 时安一度哽咽,眼泪就没有停过。 陆南望抬手,在时安的后背上一下一下地顺着,除了他蹙着的眉头,陆南望现在周身腾起一股子无名的气息。 “邻居跟我说,她偶尔会听到照顾星辰的那个人在家里对星辰大呼小叫。我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才知道在我不在的时候,她会挑星辰肉多的地方打,会踢她……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她怎么下得去手?” 时安讲不下去了,她的肩膀抽动着,每次一想到那些事情,时安的心就像被碾过一样,粉碎粉碎的。 陆南望将时安揽入怀中,“好了,别说了。” 男人拂去她脸上的泪水,他不知道时安在纽约的时候经历了这些。也不知道前天还看起来一切都正常的星辰,遭遇过那样的对待。 “后来……我报了警,和他们打官司。因为我不是美国人,无论是法官,还是律师,他们都维护那个人。才判了两年,他们根本不知道那对星辰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从那之后,我就没有请人来照顾她,学校的课程我在家自修,她几乎没有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后来……她患上了儿童孤独症,当我再想要将她带出去的时候,她会哭会闹,会发脾气,就像你刚刚在急症室看到的那样。” 时安终于将那段难以启齿的回忆都告诉了陆南望,他应该知道。 她只感觉到扣着她肩膀的力道,大了许多,她能听到从他胸腔里面传来的震撼。 “兰姐是星辰的心理医生帮忙找来照顾她的,星辰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接受她的存在。后来,心理医生建议将星辰送到特殊学校上课,那边有专门辅导有心里障碍的孩子。她刚去的时候还是会哭会闹会打人,她用她最直接的方式发泄不满。” “都是我的错……真的,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认人不淑,如果不是我觉得让星辰寸步不离地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她可以有接触世界的机会。” 她越是自责,就越是想要给星辰加倍加倍的爱。 没能让星辰在健全的家庭出生就已经是错误,让她遭受虐待,就更是她的失职。 “时安,别说了。”陆南望沉声说道,当她把那些事儿全数告诉他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星辰是谁的女儿吗?”时安问,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 “觉得难以承受吗?” 是,是难以承受的沉重。 也是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他不想那些事血淋淋地被拿出来供人欣赏,他想封存起来。 “如果你想让我感到沉重,绝望,我感受到了。并且这些事会成为我心中永远抹不掉的印记,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自己,发生的一切。所以时安,这些事以后留在我一个人心中就够了,你不需要记得。” 时安闭眼。 她被陆南望紧紧拥在怀中。 病房外间很安静,静到只剩下时安低声的抽噎。 许久,时安推开陆南望,微红的眼眶中已经没有泪水,脸上的泪痕也已经干涸。 时安脸上悲伤的表情渐渐敛去,除了那些泪痕提醒着男人刚才发生的事情之外,再无其它痕迹。 “不过,那些都过去了。”时安浅笑一声,“再困难的都过去了,星辰现在慢慢转好。她能去幼儿园,只要人不是很多的地方,她还是可以去的。以后,会更好,她的病会好起来。” 她转头,看着陆南望。 他身后有一盏橘色的落地灯,正面完全在阴影之中,看不清他脸上到底什么表情。 但时安觉得,不会太好。 “在最困难的时候你没有出现,你永远都不需要再出现了。陆南望,你真的太混蛋了。”当时安在生时安前血小板偏低,如果生孩子之后她大出血,死亡率很高。 当星辰被照顾她的人虐待,她站在异国的法庭上打官司时。 当星辰生病被送到医院,不配合治疗,治疗之后时安接到高额的治疗费时…… 那些时候,时安也会祈祷一下陆南望的从天而降,然而童话故事里面英雄救美的故事并没有再次降临在她身上。 她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对,我混蛋。” 倒是出乎意料,陆南望竟然这样就承认了他自己是混蛋的事实。 时安怔了一秒,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以后也不会需要。” 陆南望跟着站了起来,拉住时安的手腕,却又没有很用力,只是跨着修长的腿,两步走到时安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可能不需要我,但是星辰需要。”他知道,孩子是时安的软肋,如果今天不是发生了急症室那样的事儿,时安这些话一辈子都不会对他说,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不再是无坚不摧。 “你凭什么拿星辰来说事?就凭你刚才让她情绪稳定下来,让她乖乖接受治疗?”时安冷笑一声,“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等我们回了纽约,果断时间她就忘记你了,你还会觉得她需要你?” 她还是想走。 陆南望扣着时安的手劲儿在加大,是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的那种力道。 他深深凝视着时安,时安的眼神又是那么的无所谓,带着一层寒气。 “我需要你们。”陆南望深深地凝视时安,不仅仅是在用言语告诉她,他需要她们,更是通过眼神,表达他的挽留,“我现在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们。” 后面的话,时安没听得太清楚,只有那五个字,淡淡的沁如时安的心,漾起不小的波动。 “不是你需要我们,我们就一定会留在你身边。陆南望,我承认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但我不喜欢你了。” 时安的手,放在陆南望的手上,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从自己手臂上扒拉下来。 她没去看他的表情,只是专注地将他的手给扒拉下来。 当最后一根手指也从她手臂上拿下来的时候,有些事,好像也在时安心中给彻底地清除掉了。 “再——” “见”还没有说出来,男人就把时安扯进怀中。 “没关系,我爱你我喜欢你就够了。”男人几近偏执的声音落入时安的耳中。 她想到男人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会愤怒,会生气,怪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告诉他,现在转头来告诉他是不是就想让他自责? 她没想到的是,陆南望会让她留下,会说出五年前都没有说出的那三个字。 但,就像时安在最困难的时候他没出现,他就可以永远不出现一样,当时没说的“我爱你”,现在就算再说一千一万遍,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三个字,对时安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臭: 陪购缌嚅,獬跑悴诟像。 第123章 拆了机场,封了海城 , 时安和陆南望之间的矛盾和争执,在时安叙述星辰的成长之后,两人心中都发生了变化。 当陆南望将时安抱在怀中的时候,男人只觉得自己抱了一个巨大的冰块。 捂不暖。 “时安,我……” “咚咚咚——”当陆南望刚刚开口时,病房门被人轻声敲响,随即从外面被打开。 陆南望还未来得及放开时安,孙医生就打开了门,入眼的是陆南望将时安抱在怀中,他老脸一红。但是碍于事情的紧急,他没有退出去。 “念衾在不在你们这边?他也没在我办公室里面,找了很多地方,都没见着人。”孙医生只能尽量不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 陆南望松开时安,转身去看着孙医生,而在他松开时安的那瞬间,她毫不犹豫地往里间走去,随即将病房的门给关上。 男人看着里间的门被关上,看着她将玻璃窗上的百叶帘给拉上,阻隔了陆南望的视线。 他回过头来,对孙医生说:“他不是在你办公室待着?” 刚才为了照顾情绪失控的星辰,陆南望让护士将陆念衾送到孙医生的办公室里面,他那时候之抽得出时间让别人照顾他,哪还能亲自看着他。 “对啊,刚开始是在,后来听护士说他要来找你,等我忙完了过来看,没人啊!” “调监控出来,一个孩子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孙医生马上给保卫科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注意一个五岁左右的穿深蓝色运动服的小男孩儿的去向。 查监控需要一段时间,两个大男人站在外间,尴尬。 “是她?”孙医生指了指里间,“女儿?” 陆南望的眉头紧蹙,脸上除了阴沉还是阴沉,仿佛所有人都欠他一个世界一样。 他点头。 已经不需要鉴定报告,陆南望都能确定星辰是他的女儿。 心情,大起大落。 从知道五年前让时安拿掉的那个孩子是自己的开始,他就陷入自责与歉疚当中。当然,那时候的陆南望觉得时安也有错,为什么要欺骗他?如果她说出实情,如果她告诉他孩子是他的,他就不会让时安去做手术…… 当然,陆南望现在知道,时安没有做手术,还去了纽约把星辰生了出来。 他一面心疼她在美国独自一人带大星辰,一面又觉得时安这样很不替孩子考虑。 如果她生了孩子之后能回国,能跟他起码说一声,就不会落到现在的局面。 陆南望眉头紧皱。 而他现在,只想让里间的那两人,留在他身边。 很快,保卫科的电话打过来,孙医生放了免提。 “那个小男孩儿在二十分钟前从506病房门口离开,从医院大厅出去,出了监控方位,只知道他往左边走了。” 506房,就是星辰所在的病房。 他在门口,便是听到了先前时安和陆南望的对话,所以才会离开? 陆南望沉吟片刻,而后往里间走去。 门没锁,陆南望轻而易举就旋开了房门。 看到时安坐在星辰的床边,目光之中只有女儿一人。 陆南望走过去,将时安从椅子上拉起来。 感觉到她的挣扎,看到她眼底的不情愿,但因为在病房里面,时安并未出声。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很快过来。我跟老孙打好招呼了,你待会去隔壁病房休息,我回来之后来照看星辰。” “不麻烦你了。”时安淡声道。 “你自己受了伤就别折腾,到时候星辰好了,你的伤严重了——” “不需要你操心。我和星辰以前是两个人,以后也是两个人。”时安由始至终没有看过陆南望,她只需要将眼神打直,看到的就只是陆南望的肩膀。 “时安,我很努力地想要解决问题,你别拒人于千里之外!”陆南望的音量没有加大,因为星辰在病床上休息,但是语气严肃了很多。 他是打算解决问题,但是时安的态度哪里像要解决问题? 时安沉默了两秒,抬头,看着陆南望,道:“好啊,你让我解决问题,那我们来解决。” 看着时安的表情,陆南望并不觉得她是想要解决问题。 只听着她继续说道:“我不管你待会儿要去解决什么事情,你想解决你和我们之间的问题,那你现在留下来,寸步不离地守着星辰。” 陆南望表情沉了下来,她应该知道他待会出去是因为陆念衾的事情,她现在非要他留在这边,无非是让她在星辰和念衾之间做一个选择。 许是见到陆南望迟疑的表情,时安冷笑一声,“既然你没办法做选择,那我就帮你做。你现在就走,星辰不需要你,我也不需要你!需要你的是陆念衾,你心中在乎的,永远也只有你儿子!” “这是两回事!星辰和念衾不一样!”星辰是他女儿,念衾不是他儿子。 “当然不一样。”时安冷声道,“所以,你打算怎么选?星辰还是念衾?” “时安,我和盛浅予离婚,孩子的抚养权在她那边,现在她拿了钱跑了,将陆念衾一个人留在酒店。他刚才……” “你不需要跟我说陆念衾有多惨,我不在乎。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留在这里照看星辰,还是去找陆念衾?” 四目相对,时安只有一个要求,让陆南望在星辰和念衾之间做一个选择。 陆南望看着眼神坚决的时安,他说:“陆念衾现在……” “我知道了。”没等陆南望说完,时安就知道他的选择。 陆念衾。 五年前盛浅予的孩子和时安的孩子,陆南望选择了盛浅予的孩子。五年后时安和陆念衾同个时间被绑架,他依然选择了陆念衾。当星辰发烧,又在陌生环境中情绪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继续闹脾气的时候,陆南望最终还是选择陆念衾。 “我也是蠢才会让你二选你。”时安笑,惨淡的笑,“你滚吧,别再滚回来了。” 时安别开眼,脸上是再冷漠不过的神色。 陆南望知道现在和时安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她正在气头上,根本不会听他的解释。 “时安,这次我不会放你离开。你敢走,我就拆了整个机场,封了整个海城。”他态度强硬地将手搁在时安的后颈上,迫使她看着他,“你现在有气有怒有恨,别闷着,以后我给你一辈子的时间让你对我发泄出来。” “滚。”时安只有一个字,连表情都不曾多给陆南望一个。 “我会滚回来。” 要不是这么僵硬的气氛,时安肯定会笑出来。 陆南望滚回来? 所以他现在是要滚了。 对,陆南望滚了。 在滚之前,他凑近时安,他知道她在反抗,手重重地抵在他的胸口。 然,他的吻,还是落在时安的额头上。 “恶心!”她拼命地擦着刚才被陆南望亲吻过的地方,男人却已经先一步出了里间,轻声将房门关上。 …… 陆南望从病房里面出来,拿着电话给贺铮打了过去,说了陆念衾的情况,贺铮马上联系了交通局,让人调了医院附近的监控,看看那个小孩子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十多分钟后,贺铮的电话打了过来,说陆念衾一直往医院的南面走,现在在永安路口。 也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陆念衾竟然走了那么远! 陆南望马上开着车往永安路口去。 十分钟后,驾驶座上男人看到正在人行道上行走的陆念衾。 说实话,看到陆念衾一个五岁的孩子孤零零走在路上的时候,陆南望的心被狠狠地扯了一下。 这孩子的确不是他的,他和陆念衾之间也的确没有他和星辰之间那种父女之间的吸引。 但是,陆南望是看着陆念衾从嗷嗷待哺的婴儿长到现在这样,看着他学会说话,学会走路。人心都是肉长的,所以当陆南望知道陆念衾被盛浅予丢在酒店的时候,他还是去了。 呲—— 车子打了转向,停在了路边。 听到声音的陆念衾回头,看到了陆南望的车子,也看到了驾驶座上的男人,想也没想的,拔腿就跑。 陆南望刚刚解开安全带,就看着陆念衾一阵跑,还是在躲他。 他下车,很快追上了陆念衾。 到底没有陆南望的大长腿,陆念衾落入了陆南望的怀中。 “跑什么?”男人低呵。 “你放开我!妈妈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你们都不要我了!让我自生自灭!”陆念衾在陆南望的怀中不安分。 向来听话,并且完全不会忤逆陆南望的陆念衾,第一次这么激烈地反抗。 果然是这样。 “闹什么脾气?” “你都不要我了,我还不能闹脾气了?” 对待男孩子,陆南望没有那么多耐心,在怀中的陆念衾不安分,陆南望于是就把他放下。 “好,你走。”他看着连他腰都没到的孩子,沉声说道。 陆念衾仰头看着冷酷的父亲,一转头,走就走! 还……真的走了。 陆南望当即就怔了一下,脾气还真不小,到底是和谁学的? 他为了出来追这小子,和时安的关系一僵再僵,还留下自己情绪不稳定的女儿在病房!结果追到人之后,他还不领情! 走! 陆南望利落地转身,却没有往越野车那边去。 他在心中倒数,五,四,三…… 忽的,他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人抱住,“爸爸,我不走了……我不走了……你别不要我……” 陆南望垂眼,看着抱着他大腿的孩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不跑了,我会乖乖的。” …… 晚上,陆南望将陆念衾送回陆家,让宋怀玉照顾,望园里面已经没有任何盛浅予和陆念衾的东西,只能把人放在宋怀玉那边。 宋怀玉对于再次见到陆念衾,表情复杂。 但是陆南望没有和宋怀玉解释太多,他很快又离开了陆宅,去医院。 医院那两个,才真的是让陆南望焦躁又不安,郁结又无奈的人。 髟: 柏埔,锶棱珍蒈,舄棱饩珍蒈,妾爹fg兕盏。轸廨,岷钪恰汲缏揿蠼蠼醵,髹鲺震徘恰皖~ 第124章 你是我陆南望的女人 , 陆南望开车去医院,期间周易打了个电话过来。 先前他去酒店接陆念衾的时候,让周易去查盛浅予的下落。现在被告知,盛浅予独身一人去了四九城,不管正在被起诉的盛秉文和无所事事的母亲,更不管尚没有自理能力的陆念衾。 这个女人,当真是心狠。 和周易通完电话,陆南望转头就给沈长风打了电话过去,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他。 沈长风思考片刻,说道:“你现在可以打官司,让盛浅予履行离婚协议。但是不保证她将陆念衾带走之后,又一次丢弃。” 陆南望单手撑在车窗上,一手控制着方向盘,沈长风的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到。 她做得出丢弃陆念衾一次,就做得出第二次。 这次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下一次呢? “老大,现在就两条路。要么,你比盛浅予更狠心,不管陆念衾,让他自生自灭。要么,拿回抚养权,让陆念衾跟着你。不过这样一来,你就……”要当一辈子冒名不出话来,只能拿一双眼睛瞪着他。 “你保证不叫,我就松开你。” 时安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之后,陆南望才松开了时安的嘴,也松开了她的手。 “啪——”松开之后,时安却生生地将一巴掌呼在陆南望的脸上。 男人当即愣了一下,时安那一巴掌可真没手下留情,他皮糙肉厚的,竟然还感觉到了疼。 而当时安准备再呼啦一巴掌的时候,陆南望挡下时安的手臂,将她两只手都抓住,摁在头一个‘滚’字试试看?” “滚——” 又一次,陆南望的吻落下,堵住了时安说“滚”的嘴。 在把时安吻到又一次精疲力竭的时候,他才放开了她,就算黑夜中看不清楚她的脸,陆南望都能想见到时安已经泛红的唇。 诱-人。 在梦中出现了千百回的人,现在就和他在同张床上。 他的身上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你除了会欺负我以外,你还能干什么?你用这种手段把我压在床上,觉得自己很本事?”知道自己挣脱不出,时安改为言语攻击。 “把自己的女人压在床上,怎么就没本事了?” “谁他妈是你女人了?” “你!”陆南望斩钉截铁地说着,“你时安是我陆南望的女人!” “你可真给你自己脸上贴金!” “你把女儿都给我生了,不是我女人是什么?别说什么梁天琛是你丈夫,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陆南望现在彻底撕开了他平时高冷的面具,“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喜欢上我!” “滚!” “我记得刚才告诉过你,别再对我说‘滚’这个字!”他声音冷了几分,随后注意到时安趁他不备时,屈起膝盖,准备偷袭。 显然,他的动作比她更敏捷,在她要顶到他那儿的时候,陆南望抽手将她的膝盖按了下去。 “时安,你知不知道你在往哪儿踹!”那要是真顶上去了,估计他得半夜往男科那边去。 “踹断了正好!” “不教训教训你,看来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完,陆南望推高了时安的衣服。 崞: 滇腓呓趁…… 第125章 被一条疯狗咬了 , 时间很长,时安觉得过了一个世纪的长度,身上的男人才从她身体里面出来。 很累,累到让时安连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任凭陆南望将她拥在怀中。她没动,深知这个男人绝不是一次就能满足的人,也知道他顾忌这里是医院,没有太放肆。 如果她再动,说不定他会在这个深夜的医院里面,压着她再来一次。 “时安,等星辰好了,我们一起回甘棠居。”声音从背后传来,低沉,慵懒。 她的后背贴着他火热的胸膛,在他开口的时候,能够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五年前,他们做完之后会相拥着躺在床上,会慢慢地等激情褪去,会一起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会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但是此刻,时安没有当年的心情和他温柔缱绻。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陆南望霸道地宣布,如同先前他说“你给我生了女儿,就是我陆南望的女人”一样。 盛浅予不给他生了儿子,不也一样是他的女人? 时安现在唯一的感觉,便是恶心。 他睡过她之后,再去睡盛浅予,睡完盛浅予再来睡她。谁知道这期间他还睡没睡过别的女人,不过以陆南望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说不定整个星辉想要往上爬的女艺人,都被他睡过了。 “时安,你在想什么,心平气和地告诉我。”许是觉得她太过安静,陆南望扳过她的身体,“我没弄疼你吧?你头上的伤怎么样?” 两人刚才不算动作太大,陆南望有意护着她的脑袋。 正面对着陆南望,好在房间里面一片漆黑,不然坦诚相待什么的,太尴尬。 “我在想,我是你睡过的第几个女人。”时安淡声说道,“是不是你睡过的女人当中,技术最差,最不解风情,最不愿意配合的?” 他不是问她想什么吗,那她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哦,不是你情我愿的睡。是强-暴,陆氏总裁锒铛入狱的新闻,一定会成为头条。” 时安说完,就感觉到陆南望扣着她肩膀的手,明显的一僵。 “时安!”男人的声音沉了几分。 “我说错什么了吗?难道刚才陆总裁的行为不是强暴,难道刚才你听到我说同意你和我发生关系了?” 她的问题,让陆南望无言以对。 病房里的气氛,比先前任何时候,都要紧张和压抑。 如果说这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也不为过。 然而,时安却听到陆南望说:“我没和其她女人睡过。”包括盛浅予,“你离开以后,我就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一根手指头。你是不是还想听我告诉你,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陆南望对其他女人根本没反应,就对你时安一个人有感觉。” 时安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这事儿的可信度有多高。 当然,她现在并不在意陆南望是不是只对她一个人硬得起来。 “那你真可怜。”时安淡声道。 “我并不觉得只能对你一个人硬是一件可怜的事情,既然都这样了,我就明确地告诉你,这辈子我只睡你一个人。” “那你到牢里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时安推开陆南望,这个男人口气真不是一般的大。他想一辈子只睡她一个人,难道她就要乖乖地让他睡? 然,男人并没有就这样让她轻而易举地推开,而是一把将她拉近了怀中,扣着她纤细的腰,让她贴着他精瘦的小腹。再往下,便是男人的…… “想告我,恩?” “别以为你在海城只手遮天我就拿你没办法,在海城找不到律师我就到洛城找,再不然去纽约找!”她气,愤怒,暴躁。 “那你要怎么和法官说,你刚才抱着我到了高朝这件事,嗯?”男人咬着她的耳垂,用他低沉而又性-感的声音说道。 若不是黑夜做了掩护,时安涨红的脸就会在陆南望的眼皮子底下,无所遁形。 “流氓!混蛋!” “你知道,我可以更流氓更混蛋一点。当时在展览中心看到你第一眼,就想睡了你。”说完,陆南望翻身将时安压在身下,“反正你都要告我了,做一次是做,做两次也是做。” “你——”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而且那时候在展览中心,明明表现出一副“看到你老子倒了八辈子霉”的表情,结果现在这人告诉她,当时他脑子里面想的全是这种画面? 时安本来就被他折腾了一次,身上没有力气,这时候就更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我真的会去告你,让你坐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需要过多的磨合,他轻车熟路,直至她最深处,“不瞒你说,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梦到和你做,梦里的感觉一点都不真实。你知不知道,我想这一刻已经想了那么久了!” 那时安怎么也没有想到,陆南望会完全不顾还是在医院,竟然真的又做了第二次,竟然还说了那么多不要脸的话! 她又没见过这样的陆南望,她还能怎么办?除了反抗,还能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反抗,男人就越是兴奋。我早和你说过,我迟早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她连反抗都成为陆南望兴奋的工具? 而时安想到先前,也是在医院,在他跟时安说了正在走离婚程序的那天早上,他没做,但却和时安说了这么一句话。 今天晚上,他跟她说,他和盛浅予离婚了,所以…… 时安是不是还得感谢陆南望让她**之余没有坐实第三者的名号? 她咬紧牙关,不管陆南望怎么有技巧地挑起她的感觉,她都强忍住,不让自己沦陷在他强烈的攻势之下。 可到底,她失败了,沦陷了。 她听到了陆南望满意的低吟,她想假装自己失忆了,想不起今天晚上这么丢脸的事情。 夜已深,而人未静。 后半夜,陆南望帮时安清理干净,给她盖上被子确定她睡着之后,才穿好衣服去了星辰的病房。 时安很累,但是躺在床上的她,没有半点睡意。 她知道刚才陆南望帮她清理干净的事情,知道他离开前在她嘴角印下一吻的事情,更听到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安安,好梦。 去他妈的好梦,她当时要不是身上没力气,绝对一巴掌扇到陆南望的脸上。让他试试看一连两次强行做之后,还能睡一个好觉,还能做一个好梦! 但时安太累了,累到在陆南望帮她清理的时候,那么羞耻的画面她都不想动一下,就更别说扇他巴掌的事儿了! 她哪里想得到在告诉陆南望星辰的身世之后,他变成这样! 完全超出预料的陆南望,完全不受控制的场面。 她想走,走去一个再也没有陆南望的地方,带着星辰! 一晚上,时安醒醒睡睡,早上八点钟就起床了,也是不放心星辰。 时安掀开被子,下床,双脚刚刚触到地面,差点都要站不稳,双腿酸痛,浑身像是被碾过一样。 混蛋,王八蛋陆南望! 时安一大早就被陆南望气到内分泌失调,气到头道:“醒了就过来吃点东西,昨天晚上累坏你了。” 时安本来还惊讶于陆南望对星辰无微不至的照顾,结果在他说了这句话之后,那些刚刚腾起的不知名的情绪,烟消云散。 昨晚累坏她了?他还好意思说出来!要不是他,她会累到连走路都腿疼? 论不要脸,陆南望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对啊,每次我生病,都是妈妈最累,星辰以后再也不生病了!”星辰完全不知道陆南望那话的深层意思,只知道自己生病最累的那个肯定是时安,“妈妈,你过来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不然星辰会心疼的。” 时安听了女儿的话,心头一暖。 当然,如果陆南望没在这边的话,会更完美一些。 时安完全当陆南望不存在,往星辰那边走去。 “妈妈,你的腿怎么了,受伤了吗?”星辰看到时安行动稍显迟缓的双腿,关心地问道。 下意识的,时安往陆南望那边看了一眼,后者脸上同样是关心,但是那关心的表情在时安的眼中看来,那么的欠打。 “昨天晚上被一条疯狗咬了。” 星辰:“!!” 陆南望:“……” “那你去看医生了吗?打狂犬针了吗?医生说严重吗?”星辰问,满脸担心,“那只狗狗怎么那么坏?” 时安走到星辰床边,道:“恩,大型恶犬,很坏。” 陆南望的嘴角,抽了抽。 瞻: 鹛躺萱灭绩鱿晏藐部,砉岈砉岷,亨岈亨砹? 第126章 你舍不得 , 星辰真的以为时安是被大型恶犬给咬了,脸上写满了担心。 “好了,我没事的,打了狂犬针就没事了。星辰别担心。”时安安抚星辰担心的情绪,“等你吃了早饭,医生检查过你没问题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上一秒还在担心时安的星辰,下一秒听到时安说要让医生给她检查,小脸就垮了下来。 就连小餐桌上的美食,都没能吸引她的目光。 “星辰,检查完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如果一直不检查的话,妈妈会担心你,不知道你的情况,就不能出院。”时安又要为星辰检查的事情而操心,不知道她能否顺利度过今天早上的检查。 星辰有些沮丧地坐在床上,不看时安,也不看陆南望。 “星辰……” “交给我来。”陆南望在时安要开口的时候,打断了她,“既然你被‘恶犬’咬了,就好好休息。” 被打断的时安有些不耐地看着陆南望,这只大型恶犬有办法让星辰安安静静接受检查?他才见星辰几面,他又有多了解星辰?她照顾星辰这么多年,都没办法让她安安静静地接受医生的检查,他又凭什么自告奋勇? 他现在就该趁着她没有挥刀砍他之前,赶紧从她眼前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闭嘴!”时安用口型对陆南望说道,因为在星辰面前,她不想和陆南望吵,不想这一幕被孩子看到。 当然,以陆南望脸皮厚的程度来说,他根本不会在意时安的那句“闭嘴”。 显然,陆南望并没有辜负时安的期望。 “星辰,你再吃点,这些都是海城比较特色的点心。”陆南望用食物将星辰的视线吸引过去。 星辰不想见医生,就不和时安讨论检查不检查的事儿,转头过去让陆南望喂她吃饭。 时安:?? “帅叔叔,你跟我妈妈说,我已经好了,不需要看医生就能回家的。”星辰转头向陆南望求救,“我都能吃东西了,那肯定就是好了。” “恩,好,等吃好早饭,我就送你回去。” “真的吗?太好了!”星辰听到可以直接回家,脸上露出了笑容。 时安却笑不出来,这就是陆南望所谓的让星辰接受治疗的方式?他会不会太草率了一些,如果不会照顾孩子,那就让开别叨逼叨! “我有个朋友,本来约好了今天见面,但是我待会儿要送你回去,没时间见他。所以星辰,待会让我的朋友到这边来,你觉得如何?”陆南望一边给星辰喂小米粥,一边问她。 “你的朋友嘛?” “对,我的朋友老孙,孙悟空的孙。” “我看过这个动画片,孙悟空会变大变小,会好多神奇的本领!” “老孙也会很多神奇的本领,你想不想认识他?” 星辰在犹豫,但眼神中也有期待,“我和你是朋友,他是你的朋友,那我和老孙叔叔也就是朋友了。” “恩,我待会让他过来。” 得到星辰的同意,陆南望特意抬头看了眼时安,那眼神似乎是在邀功。 时安轻嗤一声,骗人的把戏,什么老孙,什么孙悟空?他除了会骗人之外,还会什么? “你自己先吃,我打电话给老孙,让他待会过来。”陆南望将汤勺交给星辰,还真的装模作样地出去给老孙打电话去了。 时安看着陆南望走出去,匆匆对星辰说了句“我马上就回来”的话之后,便跟着陆南望出了里间。 陆南望的确是在外间给孙医生打电话,让他待会儿过来的时候不要穿白大褂,让他不要表现出任何自己是医生的感觉。 挂完电话,陆南望转身,便看到了时安。 “你除了会骗人之外,还会什么?星辰只是个孩子,你就用这种手段骗她,她要是知道的话,情绪会更加失控!”时安拒绝陆南望以这种手段骗星辰接受检查,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告诉星辰。 她不愿意骗孩子。 “善意的谎言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陆南望道,“你刚才不也骗了星辰自己被恶犬咬了?” 时安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他竟然能够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这是两回事!”时安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儿,心头就一阵恶寒,她除了能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还能怎么办? 难道她真的将陆南望告了?到时候陆南望是上了头版,她时安照样跟着丢脸! “我不管,你不能这样骗星辰,她是我女儿,你没资格……” “时安,你别忘了,她也是我的女儿,我也有权利做出决定。” “你除了——” “没有我,你生不下星辰。”许是知道时安要说什么,陆南望率先打断了她的话,“如果星辰今天乖乖接受检查,就说明我也能照顾好她,以后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顾她。” “如果我说不可能呢?我要把星辰带回纽约,你是不是还要和我打官司抢星辰的抚养权?”这是时安能想到的,最残酷的局面。 和陆南望对簿公堂。 “不会。”他说的很肯定,好像坚决不会和时安打官司要星辰的抚养权。 哦……他不是有儿子了么,何必再要星辰的抚养权。 “我不会让星辰看着她的父母走到去法院的那一步。”陆南望怎么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他绝不会和时安以被告原告这样的身份出现在法庭上,“我要你们留下,是心甘情愿地留下。” “做梦。” “那如果星辰待会儿安静接受检查,你们就留下来,嗯?” 请问,这两者又有什么必然关系? “星辰待会要是能安静接受检查,我时安的名字倒过来写!”她自己的女儿,难道她还不清楚?就算老孙是陆南望的朋友,星辰也不会安静地接受检查! 她要是判断错误,她名字真的倒过来写。 “我不需要你名字倒过来写,我只要你们留下来。”陆南望当然知道,昨天晚上他强行和时安发生关系,并不能让时安留下来。 “等你让星辰安静接受检查再说吧!”时安并不相信他能做到。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陆南望嘴角微扬,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时安冷嘲一声,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她不再理会陆南望,转身要往里间去,却被陆南望拉住了手腕,稍稍一带,就把时安拉到了怀中。 紧扣。 “你松开!”时安压低声音,不想让里间的星辰听到。 “身上疼?”他忽然在她耳边说道,呼出的热气全萦绕在她脖颈处,“那么久没做了,是该疼。我待会去给你买点药,下次就会好点。” “陆南望!你再耍流氓我真的要报警了!” “你舍不得。” 就这样被毫无颜面地说出了心底的想法,时安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的一切反抗,都显得特别矫情。 “我没有舍不得,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起丢脸。我还有孩子,要是没有星辰,你看我敢不敢报警!”时安冷静下来,“你快点放开我,流氓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别再做第二次第三次,保不齐下次我就一刀弄死你了。” “你要是觉得捅我一刀会开心的话,我全身上下随你捅。” 时安觉得和陆南望说话,很费劲。以前是两人一开口就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谁也不肯让一步。 现在局面发生了变化,不管时安怎么攻击陆南望,他都像打太极一样,不紧不慢地回她。 时安觉得自己快要憋成内伤。 “抱够了的话,就给我松开!” “哦。”陆南望还真的听话地松开了时安,却又扳过了她的身子,“时安,说话要算话,如果星辰待会儿乖乖接受检查,你们是要留下来的!” 是吗,她有答应过他吗? 好像是他自说自话。 “松开,我要进去了!” 这下,陆南望才松开了时安,看着她走进了里间。 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他知道让她们留下来唯一的突破口只有星辰,一旦星辰离不开他,视星辰如珍宝的时安,必然也会留下来。 只要人在海城,陆南望就不怕时安对他冷若冰霜。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的不喜欢是真的不喜欢,就算盛浅予和陆南望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五年,也没能日久生情。要是时安和陆南望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别说五年,他有信心,一年就让时安再次爱上他。 等了会儿,孙医生还没来,陆南望就直接去了孙医生的办公室。 “哎哟,你来得正好,鉴定报告出来了,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孙医生已然按照陆南望话脱了白大褂,没有及时过去,是因为刚才检验科那边将报告送过来。 陆南望看到孙医生办公室里面有碎纸机,走过去把报告拿了过来,拆开红色的封印,也没有看报告,直接走到碎纸机那边,开了机器,将报告放了进去。 只见鉴定报告很快碎成了细条。 “你都还没看过——” “不需要了。”昨天晚上听了时安那么一番话,他不需要这份报告来佐证,“五年前给时安做手术的医生,找到了没?” “找到了,我们院妇产科的主任医师。” “找时间我请他吃饭,当面谢谢他。” 那手术当中肯定有什么中间环节是陆南望不知道的,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没做那台手术,孩子留了下来,陆南望得谢他不做手术之恩。 “你跟我去星辰的病房,给她检查一下,看她能不能出院。”陆南望道,“她待会儿看到你要是还像昨晚那样闹,我真的炸了你们医院。” 孙医生:我们医院和你有仇哦? 孙医生不知道的是,陆南望现在有多紧张。 阴: 嗬穸,茛写刨。钥钥跷邯雕暇琚城~ 第127章 被列入黑名单 , 病房里,当星辰并未排斥孙医生,安静接受检查,甚至还相处得很融洽的时候,时安一言不发地从病房里面出来。 说不上什么感觉,就觉得自己从怀了星辰开始,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凡事都以她为先。她出生之后,时安更是对她百般的好,是她如果有一百块钱,就会在星辰身上花一百块钱,而舍不得自己花一分钱的好。 结果刚才星辰却被陆南望的一个骗局给骗了过去,现在乖乖地接受检查。还对他笑脸相迎,还那么开心。 时安心里,难受。 就好像辛勤耕作的树苗,一夜之间被人盗了一样。 窝火。 时安站在楼梯间里面,把手机拿出来,登陆购买机票的app,她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陆南望说了不会和她打官司争取星辰的抚养权,但是如果他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赢取了星辰的信任,成为星辰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到时候,他们两个之间有星辰做桥梁,加上陆南望强势又不要脸的追求,她能守得住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但是第四次第五次,甚至是更多次以后呢? 就算心中的堡垒再坚固,也会被有心之人凿出缺口。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星辰对陆南望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之前,他们赶紧回到纽约,让他们的生活回到正轨上,好像从来没有回过海城一样。 然,当时安输入她和星辰兰姐的信息准备购买机票的时候,程序提示她不能购买本次航班。 时安想着可能是位置不够,于是她试了另外的航班,但同样是不能购买本次航班的提示。 时安觉得不会是自己的app出什么问题了吧? 于是改用打电话订购机票。 得到的回复是,她已经被列入了各大航空公司的黑名单,不能购买机票。 换言之,就是她根本出不了国。 可她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为什么把她列入黑名单? 时安百思不得其解,正当她想继续询问到底是什么原因把她列入黑名单时,忽然间想到陆南望的话。 ——你敢走,我就拆了整个机场,封了整个海城。 疯子。 时安想到陆南望的那张脸,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虽然没有拆了机场,封了海城,但他限制了她的自由! “陆南望你个王八蛋!”时安气到想砸手机。 时安想着应该怎么才能带着星辰出国,如果不能买机票,那她乘私人飞机? 关键是她没有私人飞机! 那就去租用一个,一次的价格…… 租用一次的价格,估计她得省吃俭用很久。她作为梁氏首席珠宝鉴定师,工资不低,但是都用在星辰身上。不过如果能从海城离开,花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 回头,她就去找找租用私人飞机的公司。 当然,她知道梁天琛有私人飞机,但是她从心底里面不愿意再麻烦他。而且始终觉得,他在将星辰送过来这件事上,没有征求她的同意,让她措手不及。 时安慢慢冷静下来,想着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不能让陆南望发现她已经知道自己被列入黑名单的事儿。 准备回去的时候,时安听到从楼下传来的脚步声。 以及轻声的打电话的声音。 时安没有偷听的习惯,只是觉得声音熟悉。 “等我和二哥见了面就去机场,放心吧,上飞机前和下飞机后,我都会给你们打电话。” 陆锦瑟的声音。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别伤心了,又不是不回来。最多两年嘛,寒暑假还能回来。英国也不远,你可以过去看我,顺便当度假。” 时安仔细地听了一下,陆锦瑟要出国读书? 为了避免和陆锦瑟正面撞上,时安很快从楼梯间出来,往病房那边走去。 只是想不明白的是,已经大学毕业的陆锦瑟为什么还要出国读书,而且,她和傅行止…… 时安想了想,可能正是因为和傅行止的关系,所以陆锦瑟才要出国。 他们,不是解除婚约了吗? 以陆锦瑟的性格,可能想出国散心,等到两年后她就会看开,就像时安一样。 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孙医生已经走了,小姑娘已经换下病号服,穿着漂亮的小裙子。 “妈妈,帅叔叔说我可以出院了!”星辰牵着陆南望的手,笑吟吟地说道。 时安蹙眉,想着星辰和梁天琛那么好,都没有牵过他的手。 “星辰,过来。”时安表情不是很明朗,伸手示意星辰过来。 星辰敏锐的发现妈妈好像有点不高兴,马上松开了陆南望的手,往时安这边走来。 “星辰,妈妈跟你说过了,不能随便和怪蜀黍牵手,要是怪蜀黍把你牵走了怎么办?”时安语重心长地教育星辰。 星辰偷偷回头看了眼陆南望,然后马上转头过来,“帅叔叔不是怪蜀黍啊,他是星辰的好朋友。” 时安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那么快时间就建立起了革命友谊。 “恩,你好朋友的妹妹来了,我们不要打扰他们了,恩?”时安在对星辰说,但是那话陆南望也听了去。 “妹妹?”陆南望问了一声。 “陆锦瑟来了。”时安抬头,看了眼陆南望,表情是瞬间恢复到冰冷的状态。 态度转变的让陆南望都有点接受不过来。 翻脸比翻书还快。 说完,时安也没等陆南望的回复,便拉着星辰的手,准备离开。 和陆南望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心力,显然,陆南望觉得他昨天晚上和时安有了更进一步的接触,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有了明显的变化。 然而时安给他的感觉是,他们的关系的确是变了,不是变好,而是变差。 正当陆南望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不出意外,应该是陆锦瑟。 时安站得力门口近,她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先前时安在楼梯间听到打电话声音的陆锦瑟。 而是一脸沉冷的傅行止。 傅行止应该是跑过来的,粗粗的喘息,看到时安之后,脸上颇有些意外。 他似乎是来不及和时安打招呼,只是一侧头,看到病房内的陆南望,还看到站在时安身边的一个小姑娘。 “陆锦瑟有没有过来?”傅行止问,有点急,有点燥。 “我刚才在楼梯间那边遇到她,应该快要过来了吧……” “我先去找陆锦瑟,待会儿再过来。”说完,傅行止便匆匆离开,往楼梯间那边跑去。 从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不难看出,陆锦瑟要走,傅行止想要把人留下来,或者在人走之前见上一面。 关于陆锦瑟和傅行止的事情,时安不好评论太多。但时安总觉得,他们两个到现在这个地步,和她脱不了干系。 她就像是七公主陆锦瑟人生当中的恶毒女配,干涉了公主和王子的原本幸福美满的生活,最后还把公主逼得远走异国他乡。 时安在星辰拉了拉她的手之后,回过神来,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好了,我们回酒店。”时安深呼一口气,想着如果待会傅行止过来,恐怕又要解释一遍星辰的存在,而她也不想再影响傅行止和陆锦瑟的关系。 所以,只能先离开。 “那帅叔叔呢?” “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我们不能一直打扰他,明白吗星辰?” “哦……”星辰情绪不高地应了一声。 “我不忙。” 正当时安准备带着星辰走的时候,那男人说了一句拆时安台的话。 “我真的不忙,所以星辰,我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你。”陆南望还怕时安和星辰听不到一般,一边走过来,一边重复。 “真的吗,帅叔叔你太讲义气了!知道我第一次来海城,所以你特意抽出时间陪我吗?”星辰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一扫刚才的沮丧。 “只要是你们的事情,我一直都有时间。”陆南望看着星辰,同时也看着时安,一副想要表示忠犬的模样。 “听说海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可以带我们去玩耍吗?” “可以。”陆南望当机立断地答应下来。 时安对陆南望已经免疫,然而星辰是个小孩子,肯定被他多说两句好话就骗得东南西北都不知道。 “星辰,你才刚刚病好,现在必须和我回去休息。出门玩耍的事情,以后再说!”时安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记忆中,这是时安第一次凶星辰,表情和语气都让星辰觉得惹妈妈生气了。 星辰原本脸上的兴奋瞬间敛了起来,乖乖地跟着时安。 虽然帅叔叔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个特别吸引的存在,但是星辰更知道,妈妈才是她最最爱的人。 她不想看到妈妈生气难过。 …… 四九城,蒋氏娱乐大厅里,盛浅予终于守到蒋川的出现,她匆匆拿着包跑了过去。 却被蒋川身边的保镖拦下。 “蒋川,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盛浅予看着戴着墨镜,西装笔挺的男人。 她知道蒋川是个斯文败类,但是也知道现在只有蒋川,能够和她同仇敌忾。 蒋川淡淡地睨了盛浅予一眼,微微将墨镜往下推了一些。 “盛浅予?”那个七年前他想睡但是没睡到,反而被陆南望揍了一顿,更是让蒋氏失去了一个大合作! “对,是我!我要和你合作!”盛浅予一把挥开了拦着她的保镖,“我有你想要的东西,足以扳倒陆南望的东西!” 蒋川彻底取下了墨镜,“有点意思,上车。” 盛浅予知道,她的第一步,成功了。 神: 颉淹掘缵枘咬鼯里颉鼯里沓歆卣齑躅……毁齑寿般康咬砭颔肭…… 第128章 你没资格说她不正常 , 时安本来想带着星辰直接离开的,但是兰姐在过来的时候,跟时安说医院楼下守着很多记者,如果这时候将星辰带出去,看到那么混乱的场面,姑娘肯定会被吓到。 兰姐担心的是记者会吓到星辰,时安疑惑的是楼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记者守着。 想到这儿的时候,时安下意识地去看厚着脸皮不愿意离开的陆南望,想着这事儿十有**和他有关系,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医院下面会有那么多记者。 接收到时安眼神的陆南望一脸与他无关的表情,他从昨晚上来了医院之后就没离开,怎么可能把记者招过来? 本来打算带星辰离开医院的时安只得等着那些记者走了之后,再考虑带星辰走。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到底是谁,但是时安这样带着一个孩子下去,必定会被拍到。 时安并不想让星辰上报被人评头论足。 在国外,单亲妈妈带着孩子的事情不会被说三道四,但是在海城,他们就会毫无保留的表达出他们自己的观点,一群说话不负责任的键盘侠。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星辰坐在时安的腿上,靠在她的怀里,有些困倦。 自从时安刚刚表现出有点生气的模样之后,星辰就很乖地靠在她的怀中,没再和陆南望互动一下。 “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会儿。” “恩。”星辰点点头,然后搂着时安的脖子,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很多时候,时安都是这样搂着星辰入睡的,时间长了,胳膊和腿都会麻。 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这些都是爱的份量,再重都觉得心甘情愿。 许久,兰姐下去看记者有没有离开,陆南望走了过来,“让我抱会儿。” 时安没理他,凭什么他说要抱就抱?以为孩子有他一半的血缘他就是亲爹了? 开什么玩笑。 “你不让我抱,不然就把她放到床上去,你抱了那么长时间,不累?”陆南望蹙眉,他站在那儿都觉得腿酸,更何况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将星辰抱在怀中的时安。 时安怔了一下,哦,陆南望不是要抱孩子,只是觉得她这样太累了。 “不用了,不累。”时安开口,声音格外地僵硬,就算知道他刚才是为了她好,但是时安仍然没办法接受他的好。 “时安,如果你学着示弱,生活会变得更简单一些。”陆南望垂首,看着的是时安硬撑的表情。 她那么小的肩膀上,真的能承担星辰的重量? “如果我示弱,就没人来保护星辰。”时安回。 她也会感到疲惫,感到无力。很多次虚弱得快要倒下,但是她知道自己背后空无一人,如果她倒下之后,星辰怎么办? 所以,她不会示弱,只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挫折当中更加坚强。 梁天琛偶尔会说:你简直就是单亲妈妈当中的战斗机。 时安笑而不答,要是能做被人呵护的私人飞机,她又为什么要去做很有可能被炸毁的战斗机? “你住嘴吧!再说话星辰都会被你给吵醒。”时安冷哼一声,不再和陆南望说话。 只是,胳膊和腿,真的很麻。 下一秒,陆南望就把星辰从时安的腿上抱了起来,轻而易举就抱到自己的怀中,然后往里间走去! 动作太快,以至于时安根本来不及反应! …… 陆锦瑟在楼梯间被堵住,刚才她准备去病房的时候,看到傅行止匆匆而去。 她本来只是想当面和二哥道别,但是陆南望最近一直和时安在一起,她从周易那边知道二哥在医院,就过来了。 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傅行止,不想正面交涉,她就只能扭头就走。 却不料,还是被追上。 “干什么,松开!”陆锦瑟甩开傅行止的手,不悦的表情立刻展现在脸上,“是我让东方去教训你的,没想到时安会为了你挡下那一棍子。该还的,我都还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是傅行止从警局出来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如果她再早一点订机票,这时候已经在国外了。 她不过是想确定傅行止是真的没事了,爷爷是真的履行了他的承诺。 如果爷爷履行了他的承诺,那么陆锦瑟就会听陆正国的话,安心在国外学习两年。 “我听说了,我们家的事儿是你爷爷帮的忙。”傅行止倒是松开了陆锦瑟,“谢谢你。” “爷爷帮的忙你不用来谢我,和我没关系。如果是我的话,我反倒是希望爷爷多踩你们傅家一脚,让你们永远翻不了身。”陆锦瑟看着傅行止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对,我陆锦瑟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你也一样。” “陆锦瑟!”傅行止神色低沉,显然是被陆锦瑟这话激怒。 是否现在的陆锦瑟,才是最真实的陆锦瑟? 自私自利,纨绔任性? “别冲我大呼小叫!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全世界,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希望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就让开。” 现在的陆锦瑟显然不是傅行止认识的那个陆锦瑟。 可能真的应验了陆锦瑟刚才说的那句话——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 既然什么都不是,陆锦瑟就没必要对他温柔似水。 只是,傅行止没有让。 陆锦瑟看了看时间,“你想感谢是我爷爷帮了你们傅家对吗?那么你该感谢的人是时安,是她让我哥帮的忙。” “时安?” 看到傅行止说时安两个字是眼中的意外和不可置信,陆锦瑟就觉得特别的讽刺。 “对,你心中最美好的初恋时安!”陆锦瑟以前不相信初恋在男人心中的地位,在遇到傅行止,爱上心中有时安的傅行止之后,她明白她永远都没办法取代傅行止心中的白月光。 说完,陆锦瑟越过傅行止,准备离开。 而她,再一次被拦着。 “时安就在上面,我们去当面对峙。另外,外面很多记者,追问你我解除婚约的事情,就算你现在下去,也走不了。”傅行止说完,拽着陆锦瑟的手腕往楼上走去。 …… 陆南望反手关上里间的门,让星辰在里面睡觉,而他站在门口,不让时安进去。 “你莫名其妙,让开!”时安没办法撞开陆南望那么大的块头,又不敢太大声的说话,吵醒里间的星辰。 “时安,你对星辰太溺爱,你这样的教育方式是错误的!”陆南望用庞大的身躯挡住时安,就是不让她过。 “我教育我的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指手画脚?” “我是孩子父亲的事情不需要再提醒你,以前我不知道,任由你用你的方式教育她。但是现在我知道她也是我的女儿,我有权利干涉你的教育方式。”陆南望知道,时安是太紧张星辰,所以才会过于你爱她。 “看来你还真的一点都不内疚。”时安闯不过去,只能退后一步,冷眼看着他。 “内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希望星辰过得好的心情,不比你少。” “多谢了,不需要。” “看来你又忘记我们先前的约定,只要星辰乖乖接受检查,你们就留下来。” 陆南望说起这件事,时安就来气,她刚才去订机票,结果被列入了黑名单,还不是陆南望从中作祟! “我可没和你约定好,你自说自话。”本来,她从头到尾就没答应过陆南望的那个什么鬼约定。 “……”陆南望失算,论耍赖的本领,时安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你相信我,我会让星辰变成一个正常的孩子。只要你们愿意留下来。” “星辰和我在一起就很正常,你觉得她不正常,哪里不正常了?”时安的语气和表情都不算好,特别是在听到陆南望说星辰不正常之后,她就想问问,行程哪里不正常了!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 “只有你们这些自以为正常的人,才会觉得她不正常。”时安最不喜欢听见别人说星辰不正常,她没有不正常,她只是心里有疾病,只要病好了,她就健康了。 没想到陆南望竟然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星辰不正常。 试问,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星辰的父亲? “你闪开——” “咚咚咚——” 时安没能让陆南望闪开,房门倒是先被敲响了。 时安瞪了陆南望一眼,“你没资格说星辰不正常不健康!” 说完,时安去开了门,脸上的怒意还未褪去,就看到站在门外的傅行止和陆锦瑟。当然,时安还看到了傅行止抓着陆锦瑟的手,而陆锦瑟一脸不情愿。 “你们……” “时安,你告诉他,是不是你让我二哥帮了傅家的忙。”时安的话还没说完,陆锦瑟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 “是这样,但……” “你听清楚?”陆锦瑟转头对傅行止说道,“时安都亲口承认了是她让我二哥帮忙的,你还有什么好问的?” 陆锦瑟说的,的确是真的。只是她没说的,是她一开始来找时安,请求她在陆南望面前替傅家求情。 这是有本质区别的。 门口吵吵闹闹,陆南望走过来看着这边三人,沉声道:“在医院吵什么吵?” 那三人都感觉出来了,陆南望身上腾起的凉意。 时安故意向陆南望示好,只为替傅家求情的事情,又一次被提起。 显然,陆南望觉得自己这个“救世主”当得,特别的窝囊。 取: 订祗潺麸戗炜,辗寰懂俸灏,团鳌。喱臬,习帻岐~ 第129章 分手的意义 , 在陆南望厉声开口之后,门口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 包括时安,虽然刚才她能和他吵,和他闹,但就像陆南望先前说的那样,他没有真的把手段和冷漠用在她身上,否则有谁敢在陆南望面前放肆? 又有谁敢一生气就掌掴这个手握海城经济命脉的男人的脸? 所以当陆南望冷脸的时候,这边三人都沉默了。 “不是说今天的飞机,怎么还在这里?”陆南望瞥了眼陆锦瑟,她出国读书的事情,昨天回家的时候宋怀玉提了一嘴,按理说她现在应该去机场。 “想过来和你道别,没想到会这样。”陆锦瑟道,言语间将此时发生的意外都抛给了傅行止。 因为他的出现,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傅行止转头看着陆锦瑟,那表情像是第一次听人说陆锦瑟要飞走,而且见陆锦瑟要来和秦墨白道别,应该不是出门旅游,该是出去很长一段时间。 “你去哪儿?”傅行止问。 “不想告诉你。”陆锦瑟回。 “陆锦瑟!” 在傅行止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陆南望伸手将陆锦瑟拉进了病房,挡在她面前,阻挡了傅行止的视线。 傅行止想要进来,却被陆南望生生拦在外面,“你出去,小七不想见你。” “我和她的事情你凭什么插手?” “凭她是我妹妹。”陆南望松开陆锦瑟手的同时,跨出了房门,反手将门带上。 他和傅行止站在门外,而时安和陆锦瑟在门内。 门外,气氛紧张,在傅行止没有弄清楚陆锦瑟为什么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前,她不能离开。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她就是不能这样离开了。 但是陆南望横在他们之间,让他连句话都没办法和陆锦瑟说,他可真的是个很让人觉得厌烦的存在。 以前时安的事情要管,现在陆锦瑟的事情也要管。 “托你的福,小七马上要离开海城出国读书,陆家七小姐被逼的远走异国他乡去读书,你可真是能耐。”陆南望对傅行止没有什么好脸色,当初时安的事情他横插一脚,现在又伤了小七的心。 要不是动了傅行止,陆锦瑟估计得和他翻脸,看他这次在傅家危机的时候,会不会落井下石! 傅行止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显然是不知道陆锦瑟要出国读书。 “那就更应该让我见她!”至少,有些事情应该说清楚。 “你能伤害小七一次,你觉得我还会给你机会伤害她第二次?傅行止,以前是看在小七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见识,从今往后,我们陆家和你们傅家势不两立,你好自为之。”现在这样最好,小七和傅行止没什么关系了,到时候随便找点什么由头,让他吃点苦头。 也让傅行止知道,他们陆家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 门外剑拔弩张,门内的气氛虽没有外面那么紧张,但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时安想着刚才的情况,问道:“你怎么不和傅行止说,是你让你爷爷帮了忙?” 时安清楚,虽然他向陆南望开了口,但陆南望只是去找了人,并未真的帮到傅家。出手的,是陆正国。 不过她现在不明白的是,陆正国帮了傅家,到底是因为陆锦瑟相求,还是那天他在甘棠居和她见面之后决定的事。 只是陆锦瑟极力要把功劳推到时安身上这件事,时安就明白陆锦瑟并不想让傅行止知道是她帮了忙。 “没意思,我不像有些人,分手就分手了,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只要傅行止一天不知道是她陆锦瑟帮了他,心头就不会对她留有任何情感。 感谢也好,憎恨也罢,什么都不再留下。 这才是分手的意义。 “小七,我先前告诉过你,我和傅行止七年前什么都没发生。我当时只想和你哥分开,没办法才找了傅行止帮忙。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而影响到你们,这样……” “时安,就算你们当初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傅行止喜欢你。只要他还喜欢你一天,你就是我和他之间永远没办法逾越的鸿沟。而我,没办法取代你在他心中的地位。” 听到陆锦瑟这么说,时安瞬间怔住。 她一直强调自己和傅行止没什么,真的只是比普通朋友更好一些的朋友,但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她和傅行止的友谊不纯洁。 她朋友很少,交心的,现在就只剩下许清如,如果再失去傅行止这个朋友…… “时安,你很自私。你不喜欢傅行止,只想和他做朋友,享受他对你的好。却没想过,他喜欢你,却一辈子都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你这样,对他很残忍。你对二哥也很残忍,因为你回来,他原本完整的家庭被破坏。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说,二哥被你迷惑了双眼。”陆锦瑟对时安的语气没有先前那么激烈。 很平静,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 也正是因为陆锦瑟的平静,让时安觉得她说的没错。 她自私,很自私。 “我们两个以前关系挺好的,最后却变成现在这样。我不觉得是我的问题,既然不是我的问题,那就肯定是你的问题。”陆锦瑟道,“不过究竟是谁的问题也不重要了,反正我都要出国读书了。只希望傅行止下一个女朋友能取代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希望你能放过我二哥,他不是你的对手。” …… 门外,陆南望在警告傅行止不要在插手陆锦瑟的事情之后,也想起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以后别再管时安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你,时安和小七会是很好的朋友。光明正大地争,你又争不过我,就藏起你心中的那份不敢言明的喜欢,别留在她身边当什么护花使者。” 不管是时安或者是陆锦瑟的事情,现在都不需要傅行止来插手。 “七年前时安利用你骗了我的那件事,现在我不追究。但是以后你再敢对时安有任何非分之想,你们傅家就别想在海城待下去。” 傅行止蹙眉,他只是想找陆锦瑟说清楚这次的事情,包括先前东方宇找人围堵他误伤时安的事情。 结果却被陆南望挡在外面。 显然,陆南望的话戳到了傅行止。 没有他的话,时安和陆锦瑟会是很好的朋友。 她们年纪相仿,兴趣爱好相似。最后却因为一个男人分道扬镳,昔日好友见面却变成了敌人。 外人看了都觉得难受,就更别提当事人。 “时安的事情以后再说,但是在陆锦瑟出国前,有些事我必须得和她说。” “你们都解除婚约了,还有什么需要说的?难道你傅行止是那种喜欢这个的时候,还惦念着上一个的男人?犹豫不决的男人,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说到这里的时候,病房从里面打开,陆锦瑟率先从病房里面走出来。 她没看傅行止,只是对陆南望说道:“二哥,我得去机场了。” 陆南望敛了刚才对着傅行止的冷漠,“我陪你下去,外面很多记者。” “谢谢二哥。” 陆南望的目光越过陆锦瑟,看到站在里面的时安,不知道刚才陆锦瑟和时安说了什么。但是不管说什么,都好过时安和傅行止待在一块儿。 “小七——” “二哥,我们走吧。”陆锦瑟挽着陆南望的手,并不在意傅行止。 “恩。”陆南望点头,又对傅行止说道,“你也快点走,这里并不欢迎你。” 于是,傅行止就眼睁睁地看着陆南望将陆锦瑟带走。 只要有陆南望在,傅行止就不可能和陆锦瑟说上话。而且,依照现在的情况,就算说上话,陆锦瑟也未必会听。 算了,等过段时间陆锦瑟冷静下来,再好好找她谈谈,该结束的结束,该重新开始的重新开始。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傅行止的视线之中, 傅行止深呼一口气,想起病房里面的时安。 他转身,走进病房。 时安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上,傅行止进来,她都没有发现。 “时安。”傅行止开口,试图将时安的思绪给唤回来,“时安!” 一连两声,时安才慢慢回过神来,看着傅行止,想到的,却是刚才陆锦瑟对她说的那些话。 对,她不喜欢傅行止,但是陆锦瑟和傅行止的确是因为她才分开的。 “傅行止,我们绝交吧。”这是时安能想到,唯一的办法。 听到这话的傅行止,好像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又不是小孩子了,玩什么绝交?” 但他知道,时安是认真的。 认真地想要和他绝交。 “理由。”见时安并不是在开玩笑,傅行止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严肃和认真。 “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的话,陆锦瑟肯定会很生气,但是如果不说,我怕我会后悔一辈子。”时安声音低沉,“你们家出事,忙前忙后四处找人托关系的,不是我,是陆锦瑟。最后也是她说动了她爷爷帮忙,并不是她说的我让陆南望插手。” 傅行止的表情越发深谙。 “而且,当年那封有我署名的情书,不是我写的,是陆锦瑟写的。是她想和你告白,但是被人恶作剧,写了我的名字。”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傅行止因为那封情书开始注意时安,因为注意,而喜欢上了她。 如果当初署名的是陆锦瑟,那么傅行止喜欢的人,应该是陆锦瑟。 可能是真相太过刺激,傅行止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而他脚尖的位置,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楼下有记者,她应该没那么快走。” 时安的话音刚落,傅行止就从房间离开。 跑着离开的。 箅: 溷怛栀钋盥,轿丹笋 第130章 你有一个快递需要签收 , 陆南望送陆锦瑟下楼,电梯里面,看着堂妹一脸的忧郁,陆南望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地在她脑袋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有时候,无声的安慰比任何言语都让人觉得酸楚,陆锦瑟一时间没有忍住,眼泪就从眼眶里面掉出来,刚才面对傅行止的强势也瞬间奔溃,心头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陆南望长臂一伸,将陆锦瑟拉到怀中,“电梯马上就到一楼了,你考虑清楚,你哭泣的样子要不要被记者看到。” 他也不是在威胁陆锦瑟,病房在五楼,电梯很快就下去,下面守着记者。 应该都是冲着傅行止和陆锦瑟来的,当初金童玉女的两人,如今解除婚约。如果陆锦瑟再被拍到哭泣的照片,那些记者估计会写: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陆家七小姐与未婚夫解除婚约后,悲伤过度,远赴国外疗伤。 于是他们就会说,原来七小姐也不是想要什么都能得到的。 只有至亲的人,才会关心她在这场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婚姻当中受了多少伤。 “没关系,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更好,更珍惜你的人。出国杜顺,顺便散心。我不阻止你找个外国男人当老公,你喜欢就好。” “还是二哥最好了……”陆锦瑟将脑袋埋在陆南望的胸口,声音闷闷地说道,“爷爷都不让我找外国人当男朋友。” “他顽固不化,不理他。” “恩。”陆锦瑟使劲儿的点头,“到几楼了?” “二楼。” 听到二楼两个字,陆锦瑟马上从陆南望的怀中出来,“我妆有没有花?眼睛有没有肿?那些记者最讨厌了,拍到点什么就捕风捉影,而且把我拍得巨丑!” “妆没花,你很漂亮。”陆南望说,“回头我让人叮嘱他们,把你的照片修过再发出来。” “你有时间让他们修,干脆就让他们不要发——” “叮——”电梯到达一楼,陆锦瑟马上调整自己脸上的表情,怎么也算把把半个公众人物,陆锦瑟想自己美美的出现在公众面前,也是情有可原。 看着陆锦瑟片刻收起了脸上悲伤的表情,到底是陆家的七小姐,该有的风度一样都不少。 不就是个男人,不要就不要。当初他对她爱答不理,等以后他就算穿了风火轮,都赶不上陆锦瑟。 想着的时候,陆南望和陆锦瑟已经从电梯出来,等在外面的记者从蠢蠢欲动变得兴奋不已,镜头立刻对准陆锦瑟。 陆锦瑟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风轻云淡些,但是想着,这些记者都知道她即将出国读书的事情,傅行止倒像是第一次知道。 他到底是对她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不在意。 算了算了,以后他关心谁爱谁,都和她没有关系。 当陆锦瑟站在闪光灯下时,没有闪躲也没有表现出解除婚约之后脸上该有的悲伤。 这是不符合常理的,解除婚约的人就应该有解除婚约后该有的样子。 “陆小姐,请问您和傅公子为什么解除婚约,婚期都定了,就这样作罢?” “陆小姐,是因为有第三者插足,所以你们解除婚约?” “陆小姐,你去国外读书,是不是狼狈出逃,去国外疗情伤?” 问题接踵而至,陆锦瑟预料到了,从和傅行止解除婚约那天开始,就想到了这样的局面。 陆南望看了陆锦瑟一眼,想着直接把人带走算了,不需要回答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然,陆锦瑟微微摇头,她站在兄长身边,对着那么多指向她的话筒,说道:“我和傅公子解除婚约不是因为第三者插足,只是相处过后发现并不适合对方,所以就解除婚约。和你们分手一样,不需要意外。我去国外读书,算不上治疗情伤,我本来就申请了国外的大学,准备继续攻读建筑专业。” 回答得滴水不漏,又合情合理。 正当陆锦瑟要走的时候,不知道哪个记者眼尖,看到了从电梯里面出来的另一个主角。 傅行止。 “陆小姐,请问您和傅公子还有复合的可能吗?现在小情侣之间分分合合的也挺常见的。” 当记者将这个问题抛向陆锦瑟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她,等着她给出的答案。 …… 楼上,时安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现在估计都在下面应付记者。 这不是她离开的大好时机吗? 兰姐也在这个时候回来。 时安从里间把星辰给抱了起来,孩子趴在她的肩头,睡得安稳。 “小时,你把孩子给我抱着吧,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呢!” “没事,我们先走吧,不然等星辰醒了,又走不成了。” 兰姐想想也是,于是马上打开病房门,和时安一起从这边离开。 时安戴上了口罩,很难认出来。从电梯里面出来的时候,看到医院正门口围着好些个记者。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记者当中,像是鹤立鸡群的男人。 时安眼神只在他身上停留一秒,而后马上从电梯口离开。医院有两个大门,一个门诊,一个急诊。 她们三人从急诊那边出去,并未被发现。 …… 陆南望送陆锦瑟上了车,转身回了医院,准备继续死磕。 只要时安一天没答应留下来,他就要去找她,直到她同意为止。 但是当陆南望上楼的时候,发现病房里面空空如也,时安和星辰都不见了! 问过护士,才知道时安刚才已经抱着星辰离开,就是趁着他下楼送陆锦瑟离开的那段时间。 是送走了陆锦瑟,回来还发现时安星辰不见了! 陆南望心头一阵烦闷,不知道时安还要躲自己到什么时候? 不过没关系,至少目前,时安是没办法离开海城的。说他卑鄙也好,违规操作也罢,他的确是让时安在海城坐不到飞机。 只要买不成机票,她就没办法离开。 手段有点极端,但达到目的就好了。 …… 时安没有刻意换酒店,反正不管住在哪儿,只要是在海城,都会被陆南望找到,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星辰偶尔会文陆南望的事情,但是见她不怎么回答,星辰就不再追问下去,大概知道时安不喜欢陆南望,就不在她面前多说他什么。 见星辰有了这样的觉悟,时安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但是至关重要的事情,是她找到了租用私人飞机的公司。 租用一次将近要花掉她大半年的工资,不过目前来说,没有比搭乘私人飞机离开海城更简单粗暴的办法。 所以,时安心一狠,就和纽约那边的一家公司协定好,先支付了百分之六十的租金。 至于为什么找国外的公司,原因很简单,不容易被陆南望查到。 到时候他就算查到了,时安和星辰也都已经回了海城,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 时安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完美。 后面两天,时安头上的绷带拆掉,只贴了一个小的纱布,看似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时安马上就可以带着星辰离开。 “叮咚~”房间的门铃响起,她们三都在房间里面,也没听时坤和许清如说要过来。 很快的,时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容,昨天没来骚扰他们,今天终于是忍不住了吗? 时安似乎看到星辰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难道是这孩子让陆南望过来的? “我去开门。”兰姐率先起来,准备去开门。 “等等,还是我去。”时安说完,就径自往门口走去,想着如果外面是陆南望,不能让他有见到星辰的机会。 房门打开,时安看到外面站着的人并不是陆南望,松了口气。 “是时小姐吗?这是快递给你的鲜花,请签收。”快递小哥将快递单递给时安,让她签名。 “但是我没定鲜花,你是不是送错了?” “没错啊,希尔顿酒店1999房时安小姐,难道您不是时安小姐?” “我是……”时安说道,“那是谁送的?” “我们不方便透露。”说着,快递小哥收回了时安手中已经签好名的快递单。 时安也是莫名其妙,谁会在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日子里面送花?时安从快递小哥手中接过鲜花,打算关门。 “时小姐,这只是其中一束,您等着,后面还有。” “还有?”让时安意外的是这束是谁送的,而更让时安意外的是,这一束花之后,是接二连三的花! 最后,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在套房里面摆了一小半,差点就要将这个客厅给淹没了! “时小姐,就是这些了,希望你喜欢。”说完,那个快递小哥就走了,留下半客厅的,不知道是谁送的红玫瑰。 正当时安在推测是谁送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时安想着这回可能是送花的人,于是去开了门。 “请问是时安小姐吗?这里有快递需要你签署一下。” “是什么东西。”时安看快递小哥身上啥都没。 时安刚说完,就不知道从哪儿窜来一伙儿人,将时安吓了一跳,他们当着时安的面儿……用气枪吹气球……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时安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莫名其妙的! 但是他们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吹气球,而且还把氢气球都放进了房间。 “时小姐,就是这些了,希望你喜欢。”吹完气球之后,这些人就怎么来的怎么走了。 时安现在脑子里面除了莫名其妙还是莫名其妙,在他们走了之后,很快关上了房间门。 一边往客厅里面走,时安看着客厅里面的红玫瑰和氢气球,回忆似乎在慢慢被唤回。 她犹豫了一秒钟,不太相信。 “叮咚~”又一次,门铃被敲响,时安想着门外的快递小哥到底还要干什么,她去开了门。 只是这次,站在门外的,不是快递小哥。 而是……哆啦a梦的人形玩偶。 不不不,是有人穿着哆啦a梦的衣服,扮成人偶站在时安面前。 时安以为快递小哥这么快就换了身衣服,够敬业。 “这次你还有什么东西要送?” 时安能够猜到,这些东西都是陆南望让人准备的。 他知道她喜欢代表爱情的红玫瑰,喜欢浪漫的氢气球,还喜欢口袋里总藏着意外的哆啦a梦。 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一个人知道时安心中的少女心事。 “你有一个哆啦a梦,需要签收。”哆啦a梦拿着快递单,对时安说道。 时安怔住,签收一个活的哆啦a梦? 骜: 檎优缕…… 第131章 想成为你的专属蓝胖子 , 时安看着哆啦a梦的快递单递过来,她只觉得陆南望这样就有点无聊了,送一个活的哆啦a梦过来,她怎么签收? “不好意思,这个我不会签收,你回去跟你主子说,别搞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时安冷脸,她还想着陆南望好不容易停歇了,又或者是死心了,没想到他憋着在发大招。 正当时安准备关门的时候,星辰从她身后窜了出来,看到巨型的哆啦a梦,立刻就跑过去圈着他的腿。 “哆啦a梦唉!妈妈,就是口袋里面装着一个神奇的世界的哆啦a梦,这是妈妈给星辰准备的礼物吗?”星辰抱着哆啦a梦就不肯撒手,估计是受了时安的影响,星辰也很喜欢看哆啦a梦,做梦都想有个蓝胖子。 “……”不是。 时安想告诉星辰这不是她为她准备的礼物,但是看星辰开心的表情,觉得这时候让这个蓝胖子离开,星辰会伤心。 思及此,时安伸手将星辰给拉了过来,“你先进去,待会儿妈妈再把蓝胖子给你带进去,嗯?” “那你要说话算话哦!” “嗯。” 星辰朝蓝胖子挥了挥手,在时安看不到的地方,星辰还朝蓝胖子比了个“耶”的手势。 时安回头看,星辰又很快地恢复正常,一蹦一跳地回了客厅,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再回头,时安已经拿了手机出来,一边拨打电话,一边问蓝胖子,“你主子让你在这边待多长时间?” “你想让我留多长时间就留多长时间。”蓝胖子开口,是个男人,声音熟悉,却又有点不一样。 时安听不出是谁。 “看来他给了你不少的工资。” “按小时算,如果你现在就让我走,我就拿不到钱。” “你声音怎么这么奇怪?”时安把手机贴在耳边,看着面前的蓝胖子,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个蓝胖子有些奇怪,“你把头取了。” 头……取了…… “头取了我就翘了。”蓝胖子声音闷闷的,大概是带着头套的缘故,“里面不怎么透气,所以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所以让你把头取了透气。”时安执着地让蓝胖子将头套取下来。 蓝胖子不动。 电话被接通。 “东西都是你送来的,对吗?花和氢气球我会让人送回去,蓝胖子……一个小时多少钱?”电话通了之后,时安没有半点犹豫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时小姐,是我。”电话那头的人并不是陆南望,而是周易。 “陆南望呢?” “陆总在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不能带手机进去。” “他开会不带你?” “……”周易顿了一下,“陆总不是每个会议都会带我参加。花和氢气球的确是陆总准备的,您要是不喜欢,我再帮您换成别的。” “不用了。” 周易的话肯定了时安的猜测,只有陆南望才会这么无聊,准备这些东西。 她挂了电话,对蓝胖子说:“你时薪多少?” 我时薪可贵了…… “陆南望给你多少,我给双倍,你就当是我请来陪星辰玩的。”只要不是花陆南望的钱,时安就不会觉得欠了他什么。 蓝胖子点头。 “进来吧。”双方协定成功,时安才让蓝胖子进来。 门比较小,蓝胖子很胖,堵在门口了……堵上了…… 看到蓝胖子体态肥硕的被堵在门口,时安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以前只在网上看过皮卡丘被卡在电梯门之间,现在还真的看到蓝胖子被卡在门上。 “你侧着走啊,你这么胖怎么进得来?”时安示意他侧着走进来。 后知后觉的蓝胖子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侧着进门。 还是胖。 蓝胖子朝时安伸手,好像是让时安帮忙把他拉进来。 犹豫了两秒钟,时安拉住了蓝胖子的手,把他往里面拽。 拽进来了,蓝胖子的衣服里面弹力很足,所以时安用力拉他,就把他拉进来了。 然,蓝胖子没有站稳,径直朝时安这边扑来…… 时安往后退了两步,蓝胖子就直接将她压在了墙壁上! 他很胖,时安重重地被挤在墙壁上,而这个蓝胖子,好像故意没有马上起来,将她摁在墙壁上。 被撞到内伤,时安抬头,伸手想要将蓝胖子给推开,却看到蓝胖子那双黑亮的眼睛,蓝胖子的眼睛是用黑色的网布做的,所以透过网布,依稀能够看到里面,却看得不清楚。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时安仿佛能透过蓝胖子这双假的眸子看到头套下那双深邃的眸子。 这个感觉太不一样,熟悉又陌生。 当时安意识到自己被一直蓝胖子壁咚的时候,脸颊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而她当然也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于是…… 时安趁着蓝胖子不注意,伸手想要将他的脑袋给取下来…… 蓝胖子反应迅速,很快摁住了自己的脑袋。 “你耍赖。”蓝胖子没有再贴着时安,往后退了两步,护着自己的脑袋,好像还有点生气的说。 被发现了。 “看一下怎么了?还不允许我看你长什么样了?” “长得太帅,怕你爱上我。” “……”时安有些错愕地看着蓝胖子,心想这头套下面,到底是怎样一张脸,敢说这样的话?“你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蓝胖子,待会儿在我女儿面前你要再敢这样,当心你两边都拿不到钱!” “我有分寸。” 时安关上门,总觉得这个蓝胖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究竟是什么,她又没发现。 还是真像她想的那样,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蓝胖子。 …… 时安很少看到星辰笑得那么开心,她和蓝胖子玩的很开心,哪怕在这个小小的套间里面。 他的魔法口袋里面,还真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时安喜欢蓝胖子没错,但是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经不会再像星辰那样将喜好特别明显地表现出来。 在看到蓝胖子也是很卖力地和星辰玩耍,看到星辰脸上的笑容,时安觉得以后可以多带时安去游乐园这些地方。 “太热了,我去透透气。”蓝胖子累得有些喘。 “那我去准备铜锣烧,等你透好气就过来吃铜锣烧,红豆味的。”星辰对蓝胖子说,转身就去找兰姐,要给蓝胖子准备铜锣烧。 蓝胖子累的去了时安的房间,侧着身子进去,然后用他的小圆手将房间门关上。 房间内,男人将蓝胖子的头套给取掉,放在地上。 男人满头大汗,本来蓝胖子的衣服就厚又不透风,还要和星辰互动,累就一个字,不想说第二遍。 当他准备将衣服也一起脱掉方便擦汗的时候,时安的房间门被人猝不及防地从外面打开,他背对着门口的,所以进门来的人没有第一时间看到男人长什么样子。 但是很快的,时安走进来,一脚踹掉了男人想要弯腰捡起的蓝胖子的头。 “就知道是你!”时安看着满头大汗的陆南望,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么无聊的人,除了陆南望,还能有谁? 先前让蓝胖子进套房,在门口的时候,时安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后来在客厅里面,他陪着星辰玩儿。至少在时安的理解当中,就算是拿时薪的,也不可能尽百分之两百的心力,所以时安产生了怀疑。 等到蓝胖子说累了之后,他竟然直接走进了时安的房间。 哪个拿时薪的人都不问主人的意思,就直接走进她的房间? 所以,当蓝胖子艰难地走进了时安房间之后,她毫不犹豫地跟了过来,拆穿了陆南望的把戏。 “你不觉得无聊?别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拉近和星辰之间的距离,你省点心吧!” 既然都被发现了,陆南望就没有继续装下去,他把身上蓝胖子的衣服脱掉,露出了里面被汗湿的t恤。时安看到他t恤前面已经被整片汗湿,想必后背同样是被汗湿了的。 “我问过心理医生,星辰会有这种情况就是和外界接触太少。她喜欢小动物,喜欢动画人物,就可以让她多接触这些。我相信过不了一段时间,她就可以很自然地出门,像其他小朋友一样。” 显然,陆南望是有备而来,所以前两天的消失,是去做功课去了。 他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讨好星辰,不就是想要争取星辰的抚养权。 难道时安会不知道这些? “我不管,就算你们要走,也得等到星辰好了才能走。不然你以为你能带着她离开?”陆南望现在就是软硬兼施,就不管时安答应与否,都必须按照他的想法来。 “你怎么这么无赖?” “我和你讲道理,你能听?” “……”不能。 所以,陆南望的无赖和不要脸,还都是时安给逼出来的。 “我觉得我的方法很好,除非你不想星辰健康起来,否则是不应该阻止我做这些事情的。”陆南望在耍完无奈之后,又开始戳时安的软肋。 是,时安的确很想让星辰和其他小朋友一样,但是很多办法都用过了,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如果在海城能够让星辰好起来…… 但是她私人飞机的定金都付了。 在时安出神的那瞬间,满身是汗的男人忽然间走过来,将她抱在怀中。 “时安,给我一个机会,嗯?”他动作太快,让时安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他扣在怀中,闻着他身上浓烈的汗味。 “你松开!” “知道我为什么选蓝胖子?” 时安被陆南望问住,但是她没有回应他,不想知道他选蓝胖子的动机是什么。 “我希望,以后我还是那个在你困难、难过、悲伤时,能从口袋当中变出某样东西,让你喜笑颜开的人。时安,我想要你,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一起变老,想成为你专属的蓝胖子。” 向来唯我独尊的陆南望,第一次做这些事情来讨一个女孩子的喜欢,第一次恳求对方留在自己身边。 他用心了,希望时安能给他这个回应。 吖: 蹦磐俎脐…… 第132章 你五年都没找过男人 , 记忆中,陆南望不是个会做这些事情来讨女孩子欢心的事情的人,五年前和陆南望住在一起的时候,也习惯了他那样的方式。她一直以为陆南望就是那样的人,直到今天看到他穿着蓝胖子的衣服,看着他用心做这些事情。 时安才明白,不是不会做,是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让他做这样的事情。 时安被他扣在怀中,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没有急着推开,只是问道:“陆南望,你挽留我,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星辰?” 或许是被问到了,陆南望脸上有一秒钟的愣神,也恰巧是这一秒钟的愣神,让时安知道了他的想法。 她哼笑一声,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你不是想要我,你不过是想要证明,没有人能从你陆南望身边先离开。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陆南望不要别人,没有人能不要你。” 当年她先离开陆南望,先抛弃了他,成为他心中无法言说的伤痛。所以五年后,他极力地想要把时安留在身边,证明她当年的选择,是错的。 “算了,究竟是不是因为我已经不重要。谢谢你对星辰这么上心,她是我的女儿,我会照顾好她。” “时安,这些不过是你想象出来的,你有没有哪怕问过一次我真实的想法?”陆南望非但没有松开时安,反倒是扣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 左手心下,是陆南望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通过她的掌心,传到她的大脑里面。 她暗暗地想要把手收回,却挣不过她的力道。 她忙着将手从陆南望的手中挣出来,并没怎么听他说了什么。 “这两天我想了很多,五年前我们两个都不够成熟,所以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现在我想努力挽回当初的错误,但如果你一味地拒绝,一味地想要离开,这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如果你还想我们能够继续下去,同时,星辰还能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你就应该留下来。” 时安只感觉到了男人炙热的掌心温度,以及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时安,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被叫了名字的时安,才慢慢回神,看着陆南望。 他刚才是不是问她想不想继续走下去? 她的回答…… “不想。”时安给了陆南望答案,“我不喜欢你了,所以不想继续下去。我也不想因为星辰,就委屈自己和你在一起,我想等星辰长大了,她会明白我的选择。” 时安感觉到陆南望扣着自己的力道,小了许多。 是不是要就此放弃了? 那也好,省得她麻烦,省得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应付陆南望。 男人松开了时安,她觉得他应该是放弃了吧…… 却不曾想,陆南望却捧着她的脸颊,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了。”说完,陆南望虔诚地吻上了时安的唇。 吻,倾注感情的吻。陆南望一直都觉得,只要互相相爱的人才能从亲吻当中感知到情绪所在。 所以喜不喜欢,爱不爱,能从亲吻当中发觉。 他吻过她,有激烈的,愤怒的,还有深情的,缠绵的。 没有一个像现在这样冷淡过,她并不回应他的吻,也不躲闪,只是任由他在她嘴里肆意。哪怕是咬他,抗拒他这样的动作都没有。 她明白反抗只会让他更激动,唯有沉默,才会让他后退。 他吻得越发用力,似乎是不相信时安会一直这样冷漠地不回应。只要她做出回应,哪怕是一个微小的动作也行,他就觉得今天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时安身子发软,像是招架不住。 熟悉的吻让她心底最深处的回忆被唤醒,在被他扶着后腰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腰,连时安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要推开他,还是拥着他。 就是这个微小的动作,让陆南望抓到了时安心中的缺口。 他轻咬着她的唇,话语从唇齿间溢出:“看,你还喜欢我。” 好不容易可以呼吸的时安,瞪眼看着陆南望,更是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满脸通红。 装得再好,也掩饰不掉身体的诚实。 “你……” “你要不是心里还喜欢我,不至于五年了你还没找个男人。我知道那天在医院,你很享受。” 时安被陆南望这句话话气到不知道怎么反驳,想了半天才说道:“那是自然的生理反应!” “那你怎么解释,你五年都没找男人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我没找?” “感觉。”陆南望说,“那天晚上,你还像第一次一样。” “你滚——”时安要使出浑身的力气将男人推开。 “说中了你的心事,所以生气了?我……” 正当陆南望要说什么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小时,外面有个人来找一位叫陆南望先生的人。” 听到兰姐的话,时安趁着他的不注意,抬腿往他裤裆那边踢去,他没有防备,被时安踢中。 男人捂着裤裆,面露痛苦。 “时安你下腿真狠!断了怎么办?” “活该!”时安说完,扭头就往外面走,刚才应该更用力一些,给他踹断了! 打开卧室的门,时安脸上已经恢复镇定,她看到星辰坐在沙发上,一脸期待地坐在那儿,时安觉得,这次可能被星辰和陆南望联合起来了。 到底这孩子,为什么喜欢陆南望?难道真的是血缘的缘故? 刚才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又是亲又是偷袭,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了。 自然的生理反应她能当一次借口,还能当两次不成? 可她刚才,差点就沦陷在他高超的吻技当中。 …… 片刻,陆南望才从房间出来,时安没甩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伤没伤到。 陆南望隔空和星辰打了个招呼,两人眼神的交流,让时安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女儿给卖了。 好在陆南望有自知之明,很快从客厅出去。 门外,站着一脸神色匆匆的周易。 “怎么了?”陆南望问,他说过的,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过来。 “陆总,有点事需要你紧急处理一下,三年前程飞的事情,今天有两个警察过来,说是旧案重提,需要再次取证。” 听到程飞两个字,陆南望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是结案了,怎么旧案重提了?” “说是找到了新证据,程飞的家人去警局闹了,还有记者关注,估计是有人煽风点火。”所以周易觉得事情有些麻烦,直接来找了陆南望。 “我知道了,等我跟你一起走。”犹豫片刻,陆南望还是决定先离开。 陆南望进去和时安说了一声,但是显然,时安并不在意陆南望是不是现在要离开。倒是星辰,依依不舍的,问着陆南望什么时候才能再来。 不过,时安还是看到陆南望脸上略显凝重的表情,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否则陆南望不可能这么匆忙离去。 关心差点脱口而出,却在看到陆南望那张脸之后,生生地止住了。 她不该再关心这个男人,不管他出什么事,都和她没关系。 于是,时安脸上即刻恢复了冷淡的表情。 等到陆南望走了,星辰在沙发上挨着时安坐,挽着她的手臂说道:“妈妈,有次你在睡觉的时候,我听到了你喊帅叔叔的名字。” 被星辰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时安不由得愣了一下,所以先前星辰听到陆南望的名字时,会表现得很意外。 原来是在她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是吗?” “是啊!”星辰点点头,犹豫了半秒钟后问道,“妈妈,帅叔叔……是不是爸爸?” 星辰眨着眼,眼神中透露着的,全是期待。希望时安能说是,希望妈妈能给自己一个准确的回答。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时安显然避开了这个问题,她不想欺骗星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回避。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妈妈为什么把帅叔叔的名字挂在嘴边?” 果然,来了海城之后,连星辰的问题都变得多了起来。而且,随着星辰年龄的增加,会不会对父亲这个概念,会更加深刻? “乖女儿,快去吃饭吧,妈妈肚子饿了。”时安被星辰追问得似乎有点无言以对,只能转移话题。 兰姐见时安完全没办法招架,马上帮忙,带着星辰去餐厅吃东西。 当星辰离开客厅,时安才松了口气。但是看到客厅里面摆着的玫瑰和氢气球,她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陆南望啊…… 在她无奈时,手机响了起来,看了来电,一个陌生的号码。 时安接了电话,“喂,你好。” “时安,是我。”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尖锐中带着冷笑。 “什么事。”时安不知道盛浅予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是为什么,这个狠心抛下自己孩子离开的女人。 时安不知道盛浅予的心为什么这么狠,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 “就是通知你一声,我和陆南望离婚了,如你所愿我终于从陆太太的位置上下来了。”盛浅予冷笑,“不过,就算我从这个位置上下来,你也不可能成为下一任陆太太。” “除了最后一句话说对了之外,其它的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我从没希望过你从陆太太的位置上下来,是你自己走到这一步。如果你没别的事,我挂了。”时安根本不想在和盛浅予有任何牵扯。 “如果你真的放下陆南望的话,可以挂电话了。” 时安看着在餐桌边吃东西的星辰,女孩儿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随即转头看着时安,对她笑了笑。 时安回应星辰一个笑,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我就知道,嘴上说着没关系,心里比谁都在意,比谁都爱他。”盛浅予嘲弄道,“三年前,陆氏一个员工跳楼自杀,临死前给陆南望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在死者的遗物当中,并没找到他的手机,就连电信公司的通话记录,都被陆南望动用自己的力量,删除了。” “所以呢?” “警方说死者是自杀,但死者家属说是他杀。你知道死者的手机最后在谁手中吗?” 其实盛浅予不说手机最后落在谁的手中,时安也知道那个手机现在应该在陆南望的手中。 “那个手机现在在我手中。你说,我要是把这个东西交给警方,陆南望是不是就万劫不复了?” 时安在盛浅予的话语中听到了放手一搏的无所谓。 礴: 簖号逾~ 第133章 留下,只需要一个理由 , 时安的心不在焉是许清如看在眼里的,她是过来看星辰的,当初就和时安说好,以后是对方孩子的干妈。 她觉得女孩子应该都喜欢洋娃娃之类,于是给星辰买了全套的芭比娃娃。但是明显,女孩儿不太喜欢这种东西。而且,女孩儿对她似乎也不太亲近,不像别的小孩子一样见到大人,会有种表现欲。 许清如一下子就想到了她爹,陆南望。那个傲视一切的男人,星辰的性格八成是遗传了他。 但是随后才听时安说星辰有儿童孤独症。 “我还以为是星辰遗传了陆南望高冷的性格。”许清如道,“不过你啊,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许清如看着时安从刚开始就有些失神的状态,关心的问道。 时安说了好几次要走,结果到现在还在海城,说白了,原因也就一个。 “你和谢晋迟最近……” “我已经从陆氏离职了,也很久没和谢晋迟联系。”许清如淡声说道,在提起谢晋迟的时候,许清如脸上全是嫌恶的表情,“你怎么忽然提起他了?” “哦,只是随口一问。昨天盛浅予给我打电话,跟我说了一些事。” “她又想怎么样?” “她和陆南望离婚了,而且孩子的抚养权在她那边,但是她走的时候,并没有将陆念衾带走。昨天给我打电话,是跟我说她手上有陆南望的把柄在。你知道的,他们两个在一起五年,陆南望有什么事,肯定瞒不了她。就算心思再缜密的人,都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时安说道,脸上竟然有一抹担心。 显然,许清如并没有注意时安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她脸上的表情。 然后,许清如说道:“时安,你现在在担心陆南望?你要知道,五年前要不是他,你不可能一个人在国外生下星辰。你现在还在担心他?” 许清如无条件地站在时安这边,同情她的遭遇,所以更加不能理解时安现在的做法。 换做是她,这时候应该隔岸观火,应该拍手叫好。 “少女,求求你别管他的事情好不好?”许清如想要将时安唤醒。 时安靠在沙发上,眉头微微皱着,并没有接下许清如的话。 可是许清如说得也没错,如果不是陆南望五年前做的那些事儿,她不可能一个人在美国生下星辰,也不会有后来所有的事情。而且也是陆南望让时安体验了人生五味,让她体会到了许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事情。 五年前的时安就像站在云端的小仙女,陆南望忽然间伸手,将她从天空中推下去,摔了个粉身碎骨。 陆南望都做到那个地步,她又为什么要留在海城? “为了报答他的收养之恩吧。”良久,时安浅声说道。 就算有千万个拒绝留在海城的理由,只要有一个留下的借口,她就走不了。 许清如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知道时安主意已定,再劝解什么,都没用,只是白费唇舌。 她只是伸手拍了拍时安的肩膀,“随你吧。” “谢谢你。”虽然许清如一开始真的会不遗余力地反对,但是在知道时安做了决定之后,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支持她。 “但是,盛浅予手中到底拿着陆南望什么把柄?陆南望也不是做事马虎的人,怎么可能会让盛浅予捏住他的七寸?”许清如问。 …… 四九城,酒店。 蒋川摁响了门铃,很快,盛浅予来开了门。 盛浅予刚洗好澡一会儿了,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头发欲干未干。网上常说的,女人那几个瞬间最能勾起男人的生理反应。 大抵就是盛浅予现在这样,未施粉黛的脸上是浅浅的粉,双眸上蒙着一层水汽,无形之中让男人的保护欲爆发。 蒋川腿一勾,把门关上,顺手将盛浅予拉到怀中,柔软的身子撞入男人坚硬的胸膛之中,后一秒,她又被压在门上。 男人带着老茧的手,扯开她的浴袍,看到里面空空如也,男人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七年前不给老子睡,现在倒是送上门来。身材倒是比以前好了,被男人滋润的?”蒋川粗鲁的话传入盛浅予的耳中,他人糙,话也糙,更别说什么怜香惜玉了。 “陆南望他不举。”盛浅予平静地说道,并未因为男人的羞辱,有任何的不满。 “所以欲求不满来找我了?想不到你骨子里面这么放-荡。”蒋川冷哼一声,明明上一秒双眼中全是欲念,下一秒他就松开她,脸上的嫌恶不加掩饰,“别人碰过的女人,老子不稀罕。你要是处,说不定还能和你玩一晚上。” 蒋川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面往客厅里面走去,“陆南望那龟孙子碰过的,老子就更不稀罕了。” 盛浅予整理好自己的浴袍,看着蒋川的背影,脸上全是阴冷,果然,这些有钱的公子哥,一个比一个不把人当人。 “东西呢?那案子已经引起不小的关注,你要是现在还不把完整的录音给我,你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出四九城。”蒋川转身,如果不是盛浅予手中那段录音有利用价值,他才不会和她见面。 “我和你要的都是陆南望身败名裂,录音在我这儿还是在你那儿,都一样。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的目的到底是要陆南望身败名裂,还是让他回过头来找你,我不知道。我这人,最讨厌被人利用。” 盛浅予知道,激怒蒋川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七年前要不是陆南望,她可能早被蒋川弄死了。 “我现在不会……”给你。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完,蒋川就忽然间走进盛浅予,单手掐着她的脖子,“盛浅予,老子没和你开玩笑,你现在要不把录音交给我,我就把你扒光了从这里丢下去。再说你勾引男人,被人家老婆发现了,失足掉下窗户。” 蒋川手上用力,盛浅予只脚尖沾地,她无力地拍打着蒋川的手臂,喘不过气来,满脸通红。 比如陆南望,蒋川才是个魔鬼。 但是男人根本不松开她,非要让她这时候将录音拿出来。 盛浅予没办法,指着茶几上的包。 蒋川视线投过去,而后才大发慈悲一般,松开手,像是丢垃圾一样将她丢在地上。 他哼了一声,走过去将盛浅予的包打开,拿出了一个录音笔,摁了录音笔上的键。 ——你挪了公司一个亿炒期货的事情,我已经报了警。 ——陆总,我会把钱都填上,求您不要报警! ——我会严肃处理。 ——你这是在逼我!我不能坐牢的!你报了警,那我只能去死了…… ——我不拦着。 …… 然后,是手机摔在地上的声音。 听完整段录音,蒋川脸上露出笑,“哎哟,想不到咱们陆总不光是表面看起来阴险,心里更加阴险,你说这段录音曝光,他万恶资本家的嘴脸,就人尽皆知了!” 盛浅予坐在地上,呼吸好不容易得到的新鲜空气。 拿到证据的蒋川,将录音笔放在口袋里面,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 路过盛浅予的时候,蒋川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睨着盛浅予。 “你这种被人睡过的女人,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蒋川冷声说道,“也难怪陆南望看不上你这种货色了,是我,我也选择时安。独自抚养你前夫的女儿长大,比你伟大多了。改天我真得好好会会那个叫时安的女人。” 蒋川的话让盛浅予整个人都处在懵的状态当中。 那天在酒店里面遇到时安,她手上牵着的女孩儿,是陆南望的? 时安不是说,她把那个孩子拿掉了吗? 跌坐在地上的盛浅予忽然间苍凉地笑着,想着当初她以为自己有了个儿子,就可以将陆南望留在身边。结果呢,她的孩子不陆南望的,而时安独自抚养长大的孩子,竟然是陆南望的种。 盛浅予的笑声渐大,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她还在想着,刚才给蒋川的那段录音,根本不是全部内容。 现在好了,她想到该怎么让时安彻底在这场三个人的感情当中,彻底退出了。 她爱陆南望,爱得绝望,爱到甚至迷失了自我。 可她只是想,一辈子和陆南望在一起。她想要让陆南望在这次的事情当中受到惩罚,但…… 但那个男人,到底是她深深爱着的。如果他愿意和她道歉,和她重修旧好,她当然是会选择原谅他。 …… 时安没有全信盛浅予的话,如果盛浅予骗她的呢,那不是中了她的计。 在联系不到陆南望,沈长风和谢晋迟也不接她的电话之后,时安去了摘星大厦。 从她知道摘星大厦就是陆氏总部的时候,心头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为什么给星辰取名叫“星辰”,是源于一句诗。 ——手可摘星辰。 其实星辰出生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天上根本就没有星星。 她理所当然地被拦在了前台,因为没有预约和邀请,她上不去。 给周易打了电话,他下了楼。 大厅内,周易对时安说道:“陆总今天不在公司,等他空了,自然会联系你。” “他在哪儿?”时安问得直接。 周易觉得自己要是不说,指不定时安会怎么想。比如出去风花雪月,总之不会往好的方面去想。 “在警察局。” 果然…… 盛浅予没有骗她。 “你们陆总出来了,让他联系我。” 周易觉着,时安应该还是关心他上司的,不然在听到“警察局”这三个字的时候,表情也不会这么紧张。 时安从摘星大厦出来,周易看到时安上了一辆黑色的车子。 那车周易不陌生,整个海城也只有一辆。 陆正国的红旗l5。 沾: 祟綮瞻惶硝…… 第134章 你跑不掉了 , 时安没想到会在摘星大厦外遇到陆正国,又或者,他是专门来等她的。 因为她还没有按照约定离开海城。 “时安,我给了你太多的时间,你怎么还留在海城?”陆正国淡声说道,但是语气中全是不怒自威的感觉,让时安瞬间就有点招架不住。 “我上了各大航空公司的黑名单,买不到机票。”时安想来想去,给了陆正国这么一个理由。 的确,陆南望让时安出不了国,甚至都没办法坐飞机离开海城。 “你知道和我说一声,这些都不是麻烦。” 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着,陆正国的话淡淡地传入时安的耳中。 时安紧张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用左手捏着右手的手指,虽然陆南望说,这样的小动作会暴露她的紧张,但是这么多年的习惯,已经改不掉。 “我知道您帮傅家,更主要的原因是陆锦瑟,您应该和她达成了什么协议。她这次出国,多半是您促成的,您想让她和傅行止永远分开。所以您开了帮忙搭手傅家的事情,只是一箭双雕。”时安用平静的声音说出了她心中的揣测。 陆正国在背后操控着整件事,让陆锦瑟离开了不爱她的傅行止,也让时安离开海城回纽约。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陆正国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弱点,对症下药。 “我好像忘记和你说一件事了。”陆正国道,“梁天琛,你的那个上司梁天琛,他母亲是南望父亲的前妻。” 当陆正国跟时安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梁天琛竟然还和陆家有关系。 “虽然盛浅予也不是我满意的孙媳妇,她平凡的背景也不适合当陆家的家母,但是她给南望生了一个儿子。你听我这么说,应该就知道我打算让南望继承陆家,而你,会是他这条路上最大的阻碍。你,包括你那个有病的女儿……” “陆老先生,星辰她没有病!”时安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对于陆正国其实早知道她和梁天琛没有结婚,那必然也知道星辰是她和陆南望的女儿。 但就因为盛浅予生了个儿子,就因为时安的女儿有儿童孤独症,所以,就算他知道星辰是陆南望的女儿,也不会承认她陆家的身份。 “有病也好,没病也罢。如果因为你的自私,而让南望与他从小渴望的失之交臂。平凡的陆南望,还是不是你敬仰着的陆南望。” 时安很反感陆正国这样的态度,好像在陆南望成为下一任陆家继承人之前,他就必须得舍弃掉一切。 而她爱着的星辰,对他来说,不是重孙女,而是个绊脚石。 时安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为星辰。 她以前不会觉得星辰只有妈妈怎么委屈了,现在,听到陆正国这么说,她迫切地想要让星辰被正名。 她沉默着,脑海中心头上,乱成一团。 车子开过市局,市局外面守着几个记者,大概是知道陆南望现在在市局里面,守在这儿等着陆南望出来。 “停车——”时安对司机说道。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陆正国没有开口,他没停车。 陆正国点了点头,司机才把车子靠在路边。 “陆老先生,既然你觉得星辰的存在是个不被认可的,那我会让她名正言顺。” 陆正国眉头微皱,“你该知道,这个后果不管是你,还是南望,都承担不起。” “我不管。”时安手放在车门把手上,“您不该拿星辰说事。” 星辰是她的底线。 下了车,时安径直往市局那边走去。 陆正国从后视镜里面看到时安往市局那边走去,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 “老爷,少爷今天在市局协助调查。”司机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陆正国眉头紧紧地皱着。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陆正国沉声道,“把车开到马路对面,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 时安和记者一样,被门卫拦在了市局外,但是有记者已经认出来的人是时安。 彼时,陆南望和沈长风谢晋迟一同从市局出来,陆南望似乎在和沈长风谢晋迟说些什么,但是隔得太远,他们都听不到。 陆南望他们知道门口有记者,所以直接往停车场那边走去,并不打算接受采访。 只是…… 陆南望停下脚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有了陆南望的驻足,沈长风和谢晋迟也看到了和记者分开站着的时安。 “她怎么在这儿?”沈长风问。 “不知道。”谢晋迟答。 当两人正在猜测时安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一道身影已经改了方向,朝门口走去。 “你看,老大出事儿,全是和时安有关,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沈长风摇头,“上次你押了盛浅予,输了啊!” “无聊。”谢晋迟哼了一声。 …… 陆南望往门口走去,自然是不知道时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到了门口,门卫开门。 记者们站在原处,扛着摄像机,拿着录音设备。 只见时安几步走到陆南望跟前,踮起脚,环着他的脖子,将他抱着。 陆南望怔了一下,要知道先前他软硬兼施,都没办法让时安的态度有任何的转变。他这刚从市局出来,就被时安这么热烈的迎接,惊吓与惊喜并存。 但,看着那么多摄像机的陆南望,伸出手,搂着时安的腰,回应时安的热情。 “现在应该是时候宣布向公众宣布你和盛浅予离婚的事情了,对吗?”时安附在陆南望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在她感觉到男人的大掌扣在她的后腰上时。 “怎么忽然说起这事儿?” “难道你不想向人宣布你们已经离婚了?那你离婚的意义是什么?” “那你该知道,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就是默许了我们的关系。” “你还想睡了我不负责任?” 忽的,时安感觉到扣着自己腰的力道,大了许多。将她摁向他,两人的身子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谢谢你给我这个负责任的机会。”陆南望亲吻时安的耳垂,很亲密的动作。 陆南望抬头,看向镜头,想着他今天没有穿对西装,如果早知道时安会来,他应该穿她喜欢的墨黑色的西装。 在看向摄像机的时候,陆南望的目光越过他们,看到了停在马路对面的那辆红旗l5,陆正国的车子。 陆南望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不知道时安出现在这里,和陆正国有没有关系。 但他知道,如果这时候宣布和盛浅予离婚的消息,陆正国会很不开心。 “你爷爷的车停在对面,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可以接受。”时安松开陆南望,在平地上站好。 她看着陆南望,等着他做决定。 她不确定陆南望的决定,她知道陆氏对他来说很重要,她知道他父母的事情,知道他和他姐的关系。 她知道他有一定要成为陆氏主宰的理由。 但时安管不了那么多,为什么同样是陆南望的孩子,陆念衾是众星捧月,星辰就是那个有病的孩子! 她当然也在陆南望的眼中看到了犹豫,就算今天陆正国不在这边,这些记者肯定也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肆宣扬,陆正国迟早要知道。 而陆南望,迟早也是要做出一个选择的。 然后…… 时安看到陆南望那张放大的脸。 他伸手,单手扣在她的后颈上,对着她嫣红的唇,吻了下去。 比起言语,陆南望的行为更加简单粗暴地表达了他现在的想法,变相地承认他现在和时安的关系。 那么,明天的头版便是——陆公子与旧爱重修旧好,妻子…… 对了,陆公子还有美娇妻,还有儿子,那他这是……婚内出轨了? 记者们都炸开了,同样炸开的,还有沈长风和谢晋迟。 “你看看吧,老大的所有不理智和不冷静,都是因为时安。”沈长风叹了口气,“你到底为什么押盛浅予,为什么?” “日久生情。”谢晋迟淡淡地说道。 沈长风想了会儿,顿感一阵恶寒。 “他们两没睡过。”沈长风道。 “这他妈你都知道?陆南望是不是连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库都告诉你?”谢晋迟表示,他可能和陆南望不是朋友,“不是,没睡过,那念衾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 沈长风挑了挑眉。 “我操。”谢晋迟骂了一声。 …… 那边,陆南望松开时安,他没吻得太用力,太激烈的画面总不能去供人欣赏吧? 他用大拇指指腹,摩挲过时安鲜红的唇。 “满意了?”他嘴角微扬,问她对他这个举动是否满意。 没等时安回应,陆南望便扣着她的肩膀,两人并肩而站,面前是蠢蠢欲动的记者。 “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那我就直接说了。”陆南望省去了提问的环节,“我和盛浅予已经协议离婚,我和她离婚是因为不可协调的矛盾。和她离婚之后,才和时安开始。五年前,我和时安育有一女。” 信息量太大,那些记者全都愣住了。 陆南望离婚不说,还和时安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不说,他们两个先前还有一个孩子! 这比陆南望今天来市局接受调查更吸引眼球! 时安在听到陆南望的话之后,是有半秒钟的愣神的。 她以为的是,陆南望只会宣布他和盛浅予离婚的事情,顶多加一条他们两现在的关系,没想到他会说出星辰的事情。 而她打算的是,如果陆南望不说,那么她也会说,说给将车停在马路对面的陆正国听的。让他知道,星辰不是个有病的孩子,她是她和陆南望的女儿。 却没想到陆南望先说了。 她转头,看着他。 陆南望似乎是看到了她脸上的意外,附在她耳边说道:“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时安给我生了个女儿,你跑不掉了。” 时安只觉得鼻头一酸。 陆南望将眼眶明显蒙上了一层水汽的女人拥入怀中,同时,看到了停在马路对面的红旗车开走了。 义: 魔胁冈~ 第135章 你自己冷静一下吧 , 市局门口,记者们明显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陆南望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都是无可奉告。 沈长风和谢晋迟开了车出来,陆南望拉着时安的手上车,将摄像机和记者们一同挡在了车外。 陆南望的车,那些记者们不敢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开走。 等车子无影无踪了,其中一个记者才说道:“哎呀,正事儿都给忘了,还没问陆公子今天协助调查的结果!” 另一个记者说道:“老百姓哪关心案子,只关心陆公子又和谁好了!不过陆公子说离婚就离婚,还说和时安没关系,我才不相信!” 他们,大概都不相信陆南望和盛浅予离婚,和时安一点关系都没有。 …… 车上,谢晋迟坐在副驾上,一言不发。 沈长风在后视镜当中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两准备去哪儿?” “回酒店。” “甘棠居。” 时安和陆南望同时开口,却说了不同的地点。 陆南望看了时安一眼,深邃的眸子当中全是意味深长。她当做看不懂,刚才她想要的局面已经达到,那就……再过河拆桥一次? “这里离希尔顿酒店近,送了时安再送老大去甘棠居?”沈长风挑眉。 一道凌厉的眼刀朝沈长风飞了过去,后者马上闭嘴。 “直接去甘棠居。” 显然,陆南望并没有给时安回酒店的机会。 车子朝甘棠居开去,不是上下班高峰,路上不堵,估计二十分钟就能到甘棠居。 时安只觉得车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和陆南望之间是,和沈长风谢晋迟之间也是。并不是说刚才陆南望在诗句门口吻了时安,他们两个的关系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沈长风和谢晋迟就会用以前的态度对她。 那倒也没有。 就像揉皱了的白纸,再抚平,也没办法完好如初。 打破车内的沉默的,是陆南望的手机铃声。 时安下意识地看了过去,看到他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陆正国。 大概是为了刚才在市局门口发生的事情来责问。 时安看到陆南望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后才接了电话。 “爷爷。” 时安没有仔细去听陆正国和陆南望之间的对话,只是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只是手上的小动作,还是把她给出卖了。 “现在还有点事,晚上回去。” 大概是陆正国让陆南望回去,但是他拒绝了,因为这个时候要和时安去甘棠居。 整个通话过程不过半分钟,随后陆南望挂了电话,车内恢复到了先前的沉默。 很快,车子开到了甘棠居,沈长风和谢晋迟很识趣地都没有下车。 时安看着沈长风把车子开走,也是不知道陆南望拒绝现在回家,非要来甘棠居是为什么。 当进了别墅内,时安还在换鞋的时候,忽然间被人从后面扛了起来! 真的是扛! 男人把她扛在肩上,径直往楼上走去! “喂,陆南望你干什么!”时安没想到陆南望会这么突然,一点准备都没给她,“你放我下来!” 时安发觉陆南望已经走在楼梯上,又不敢动作太大,要是摔下来,遭殃的人就是她了! “你说我想干什么?”男人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双腿,确保她不会摔下来,“怎么这么轻?过两天好好找人给你补补,多长点肉,不然风一吹就跑了。” “……”时安觉得就算刚才他们在市局门口亲吻示众,陆南望现在表现得会不会太过亲密了? 就好像……他们两个之间的矛盾不复存在过一般,好像他们和好如初了一样。 “咔擦——”时安听到了开门声,她是倒着的,却还是能看到,陆南望去的不是他自己的房间,而是打开了她以前住的那间房的门。 当她还没来得及思考的时候,陆南望就把她丢到了那张两米宽的大床上! 床垫很软,时安被丢上去的时候又小幅度地弹了起来,随即,男人的身子就附了上来。 热烈的吻落在的身上。 时安算是明白先前陆南望在车上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到底是为什么了,也明白沈长风和谢晋迟都来了甘棠居,却不下车的原因了! “不要——”时安伸手抵在陆南望的胸口,躲开了他的吻。 男人从刚才的激动之中抽回了一点思绪,双手撑在时安的两侧,双眼猩红地看着身下的女人。 这个时候跟他说不要? 陆南望脸上写满了问号。 “不要。”时安很直接地拒绝了陆南望,想要把人推开。 然,推不动。 男人的胸膛像是铁做的一样,硬邦邦的。 “时安,你先前在记者面前抱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主动劲儿呢?现在两个人了,却还要拒绝? 时安没看陆南望那直接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不用想都知道他脑子里面现在在想着什么事儿。 “哪有刚在一起就上-床的?” “我们是刚刚才在一起?合着我们的女儿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我们不需要循序渐进的环节,可以直接跳到本垒。”陆南望不喜欢循序渐进那一套。 以前就是这么来的,每天看得到吃不到,那时候就被沈长风他们说,再那么憋下去,估计得憋出病来。 现在,他可真不想再经历一次。 “你脑子里能想点别的吗?”时安气结,要是知道在记者面前主动一下,会招来这样的结果,她肯定是…… 那有什么办法?不管怎么样,她都想告诉陆正国,他没资格说星辰是个有病的孩子。 “不能,看到你我就想不到别的事情。”陆南望推高时安的衣服,“你知不知道,我都做好了当一辈子和尚的准备。不是和你做,这件事一点乐趣都没有。” “……”时安窘,面颊发红。不知道他是不是年纪越大,脸皮也越厚,说的话越来越没有下限,越来越没有节操,“我不要,你起开。” 时安是认真的,认真的不想要。 原本暧昧的空气忽然间凝固下来,时安看到陆南望眼中的猩红慢慢褪去,先前的不理智和激动也慢慢消失。 “那你刚才算什么意思?在那么多人面前抱着我,转头又跟我说,‘不,我不想和你发生关系’。时安,你觉得这样吊着我玩很开心?”男人冷脸。 把刚才和现在的事情串在一起想一想,谁都会觉得时安这是在逗人玩儿,哪是真的想要和陆南望在一起的表现? “……我没有。”时安道,“你这样一上来就做,是个人都会拒绝的好不好?” 陆南望深深地看了时安一眼,看不明白她眼底的想法,也不懂她忽然在记者面前拥着他是什么意思。 那一瞬间,陆南望觉得有些恼,他松开时安,翻身在床边坐着,平息胸口的火气。 时安躺在床上,身上少了他的重量,她长舒一口气,很快地将陆南望推高的衣服拉下。 她是真没想到陆南望把她带到甘棠居来只是为了睡一觉。 好在,他及时停了下来。 时安从床上起来,特意在离陆南望半米远的地方下了床,离这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情的男人远一点。 她看着他裤裆那里鼓起来一坨,连忙别开眼去,“你自己去洗个澡冷静一下吧……” 时安只感觉到一道赤果果的眼神投过来,感觉到这个男人的燥意。她也是不懂,为什么男人要把在一起和啪啪啪当成是一件事。 在时安要走的时候,忽的,陆南望一脚伸了过来。他腿长,横在床和墙壁之间,时安走不掉。 时安心说,这男人不会还真要霸王硬上弓吧? “什么时候?”男人开口,低沉中带着燥意。 “恩?”什么什么时候,时安不明白,她转头看陆南望那张已经黑了的脸。 “你觉得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两进入本垒?” “……”这需要问?问了她要怎么回答? 没等到回答,男人干脆从床上起来,两步走到时安面前,将她困在他和墙壁之间。 “时安,我是个身体心理健康的男人,你让我看到你还能坐怀不乱,你才真应该担心。你今天不要,我可以给你时间。但你得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让我有个盼头。” 盼着……睡觉? “一……” “一个月?不行,太长了。”陆南望摇头。一个礼拜都嫌长,还一个月!他真的得憋出病来! 时安额头三条黑线飘过。 她想说的是……一年。结果到他那儿,就变成一个月了! “你让我定时间,结果你跟我说你一个月都等不了?你能不能有点诚意?”时安抬头看他,“一年,爱等不等!我又没有拦着你去找别的女人。你自己有老婆你不睡,你怪谁?” 时安脾气也上来了,她还真不知道有朝一日,她会和陆南望在一起讨论究竟哪天在一起睡比较合适这个话题。 陆南望明显怔了一下,一年? 他要没在医院和时安睡了一次,让他再等一年他还能忍住。然而在医院那一晚之后,让一个吃了肉的人再回去吃素,开什么国际玩笑? 生气,除了生气还是生气。 时安觉得可能这事儿谈不妥了,估计她和陆南望又得以吵架结束今天的见面。 然…… “时安,我难受。”陆南望忽然间收了脸上的怒意,再往前走了半步,身体紧紧地贴着时安。 让她深切的体会到,他是真的“很难受”。 “你……”时安诧异地看着陆南望。 “真的,一天都嫌多。要不然你就看我欲火焚身而亡,你就见死不救吧!” 软硬兼施,耍泼撒赖。 “那……”陆南望满是期待地看着时安,“那你欲火焚身而亡吧,我会给你烧纸钱的。” 氡: 涸癍懒膺丌,咏名苹 第136章 今天的事因你而起 , 时安说完之后,房间里面安静了半分钟。 然后她推开已经没有再用力将她摁在墙上的男人,知道他这算是不会再继续下去了。 至少是陆南望还挡在时安面前,他整张脸比刚才还要黑,瞪着时安,仿佛这样能发泄他的不满和愤怒一样。 结果人家压根儿就没有在意这件事,陆南望似乎快要憋出内伤了。 他愤愤地扯开了衬衫,手工缝制的纽扣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这下,是时安怔住了。 他这是谈判不成,要来硬的?他要真来硬的,她就…… 她还能怎么办?誓死不从?表现地好像贞洁烈女一样…… 只见陆南望面露凶色地脱掉衣服之后,再解开了纽扣拉下拉链。 “喂,陆南望你——”时安眼睁睁地看着他脱下裤子,他现在全身上下就剩一条黑色的四角裤,支起的帐篷让时安实在不敢去看。 “时安,我要真欲火焚身而亡,你就是罪魁祸首!”男人声音低沉,沙哑。 在时安惊诧的表情之下,他脱掉了身上最后的衣物。 时安下意识地捂住了双眼,除了辣眼睛,还是辣眼睛。 他这大白天的,竟然敢在没有拉窗帘的房间里面脱光!仗着甘棠居周围都是树,没有人家他就这么放肆? “我要是洗了冷水澡还没冷静下来,你等着。”说完,男人径直往房间里面的浴室走去。 直到听到浴室里面传来的水声,时安才敢把手从眼前拿开。 时安的心还扑通扑通地跳着,根本冷静不下来! 她做好了反抗不成吵一架的准备,还真没想到陆南望只是脱光了衣服去洗澡。 虽然过程很莫名,但是至少结果,让时安没有讨厌他。 他知道她是真的不愿意,所以没有强迫她。冲动的男人似乎学会了冷静,而时安在思考她在记者面前拥抱陆南望的举动。 她的确为星辰正名了,所以,她就必须为了正名星辰,而和陆南望在一起? 这两者,似乎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时安将陆南望丢在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一件好好的衬衫就被他扯烂。当时安看到他黑色的四角裤时,脸色一僵,然后红着脸捡了起来一同放在椅子上。 而她这时候才仔细地看了眼这间先前陆南望怎么都不同意让她进来的房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白色的公主床,粉嫩的床单被罩,欧式的化妆台,衣柜,床边铺着柔软的白色长绒毛地毯。 虽然时安不愿意承认年少的她是喜欢这些公主系少女心的东西的,但事实就是这样。而她终于发现房间有什么不同,太新了。 所有的东西都新得过分,好像都是重新添置的一样。 该不是…… 时安看向浴室的方向,该不是陆南望先前把这里面的东西都清空了,但是她忽然间回来,所以他那次怎么都不肯让她进来? 那应该是这样的了。 其实她觉得,陆南望也是极为幼稚的那种人,生气了愤怒了,就会想办法清除掉对方存在的痕迹。 她刚回来的时候知道连她的名字对陆南望来说都是禁词,知道她是不能被提起的紧急。 可想而知,这个男人得是有多幼稚。 “时安,我饿了,给我下碗面。”男人的声音从开着门的浴室传出来,夹杂着水声。 他使唤上了。 时安没应,真不知道为什么陆南望认为她在记者面前抱了他,就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谁给他这样的认知的? “听到没?你不应我现在就出来——” “知道了!”时安没好气的回了一声,然后准备离开房间。 而她也终于知道这个男人从刚才在她面前脱衣服就在表达他不能和她睡的不满,当时安从房间离开时,必经浴室门口。淋浴房里面身材健硕的男人正在极力地表达他的不满,他就是故意不关门,让她听见的。 时安不管,是他自己控制不住的,加快步子出了房间,下楼。 …… 时安给陆南望煮了碗面,就着冰箱里面的食材。 觉得清汤寡水的面不太够,看到冷冻室里面有海参和虾,就把它们解冻之后,再把海参切了,一起放在锅里煮了。 煮好之后,时安尝了尝味道,有点咸,她就倒了一杯白开水,看到柜子里面有蜂蜜,舀了两勺放进去,搅匀。 做完这些之后,陆南望从楼上下来,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在腰间,随着他下楼的动作,堪堪别在腰间的浴巾似乎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一样。 男人的脸,还是沉着的。 时安没往陆南望枪口上撞,把大杂烩面和蜂蜜水端过去之后,就准备先撤。 没办法从甘棠居撤,怎么也得从餐厅撤了吧…… “海参、虾、鸡蛋……”陆南望看着大碗里面放的食材,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蜂蜜水。” “你不喜欢吃这些吗?”时安不知道五年后他的口味变了没,但就算是没变,估计也看不上她煮的大杂烩,可谁让陆南望让她煮面的? “没有。”陆南望挑眉道,“只是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男人拿起筷子,并不嫌弃时安烧的面,大口地吃着。 “煮个面还能有什么意思。”时安觉得莫名。 她决定还是不要和陆南望留在一个空间里面,待会再想好怎么离开这里。 就在时安一边往客厅里面走,一边想着离开的借口时,听到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如果医院那次让你对我有什么误会,觉得我需要壮阳的话,我不介意今天让你感受一下我到底需不需要吃这些东西。” 时安:“??” 壮阳?? 啊……海参…… 时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刚才就给他煮一碗清汤寡水的面就好了呀,为什么要给他加什么料? 当她准备掩面而去的时候,只听着陆南望继续说道:“你准备一下,待会儿和我一起去陆宅。” 陆南望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让时安跟他会陆宅去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但时安做不到陆南望那么淡定。 “我不去。”时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想让星辰正名是一回事,但是和陆南望会陆宅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可以肆无忌惮地跟着陆南望去这儿去那儿,她知道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跟着一个刚刚离婚的单身男人回家,已经不单单是回家那么简单。 他前头在记者面前说了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下一步,如果两人发展得好,自然就是见家长。 但是,陆南望似乎想在一天之内完成所有的事情,坐宇宙飞船都没这个速度。 “你不和我回陆宅,那就是选择等我吃好面,继续先前开没开始的事儿。” 什么时候,这变成二选一了?而且对时安来说,没有一个是她现在想选的! “都不要。” “你除了说不要之外,还会说别的吗?”男人背对着她,一边吃面,一边说道。 时安说“不要”,还不是因为陆南望提出的事儿让她并不想说“要”。 “今天的事因你而起,你不要以为心血来潮在记者面前抱抱我,抱完就结束了,这才是刚开始。你就算今天不和我回陆宅,过不了多久,你也得和我回去。”陆南望道,可以听出他声音当中的严肃,“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和我一起回去,省得等着等着,你心里也不安。” 时安想到先前在车上陆正国的态度,要是今天她和陆南望回去,估计整个陆家都得炸了。 “你爷爷不会希望我和你在一起,你带我回去就是忤逆他,他会让你失去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陆正国先前对时安说,她和陆南望都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带我一起回去吗?” 陆南望放下筷子,转过身,看着站在几米开外的时安。 “我要是没做好决定,刚才在市局门口就会把你推开。”陆南望道,忽而挑眉,“我要真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不再是呼风唤雨的陆南望,你会不会爱那样的我?” 不再是陆氏王国的主宰,不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再是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那样的陆南望,还是陆南望吗? “不会。”时安思忱了片刻,回答。 她能从陆南望的脸上看到明显的一抹失落的神色,但是很快的,他那抹失落就被另外一种情绪所掩盖。 “这么说来,你爱现在的我。”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时安一脸错愕,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行了,不逗你了,等我吃碗面,上去换件衣服,我们就去陆宅。”陆南望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即将要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而担心紧张,反倒是从容不迫地吃着面。 她甚至还听到陆南望转过身说了一句什么,大抵是在说,他根本不需要壮阳。 时安还没从待会要和陆南望一起去陆宅的事情反应过来。 她总觉得,她主动给陆南望送上了门,让大灰狼一口把她给吃掉。 陆正国哪里是在逼着她离开,活脱脱就是一个助攻。 玷: 鬲妾召 第137章 是偶然,还是蓄意 , 时安本来想趁着陆南望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从这边溜了,她知道今天和陆南望回陆宅,到时候局面可能会失控,所以还是先走为上,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她也是冲动型选手,只图当时让陆正国心头堵着,但她现在想想这件事的后果,开始后悔。 准备走的时候,周易将陆南望的车开了过来。有人守在外面,时安想走也走不掉。 等陆南望下来的时候,看到他已经换上了一套墨黑色的西装,内衬一件纯白色衬衫,黑色西领带。他是时安觉得,唯一一个穿墨黑色西装但是看起来不像侍应生的男人。 “你这是什么眼神?”陆南望站在时安身侧,她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很好看。 时安看着陆南望,心头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想了想,还是说正事儿比较重要。 “你知道梁天琛……”她怎么会想到,梁天琛竟然是陆南望父亲前妻的女儿。也就是说,梁天琛和陆南希是同母异父的姐弟,陆南望和陆南希关系不好,多是因为当年陆南望父亲草草和前妻离婚,很快迎娶宋怀玉,并且很快怀孕生下了陆南望。 时安只知道,当年陆明哲和前妻离婚是因为投胎是女儿,而她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再生第二胎。陆正国怕陆明哲只有一个女儿而没办法继承家业,于是要求两人离婚,便有了后来的事情。 所以按情理来说,陆正国应该是亏欠柳静姝的,所以才会给陆南希股份当做是补偿。 只是天意弄人,柳静姝和现任丈夫结婚之后,剩下了梁天琛这个儿子。 当陆正国跟时安说了梁天琛和柳静姝的事情,时安心头也有些怀疑。当她在纽约举目无亲,绝望难过,撑不下去想要回国,至少不让星辰跟着她受苦的时候,梁天琛的出现缓解了她艰难的处境。 梁天琛的出现,是偶然,还是蓄意? “他喜欢你。”陆南望斩钉截铁地说道,虽然只短短见过几面,但是他的感觉告诉他,梁天琛那个男人就是喜欢时安。 “你说什么呢!”时安当即否认,“他只是我上司,帮了我一些忙,对星辰比较好。你不要以为只要是在我身边的人都喜欢我,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她在和陆南望说重要的事情,然而这个男人竟然在说儿女私情! “你有。”陆南望很明确地说道。 这下,时安倒是有些脸红了,差点就忘记他们本应该说的正经事儿。 “我不是要跟你说梁天琛喜欢我这件事……” “我知道,你们没结婚,当时只是你随口编造的理由,我原谅你。”他好像还特别宽容一样,不在意时安先前骗了他这件事,“因为和你结婚的人,只能是我。” “你能不打断我的话吗?”时安恼。 “你说。”见时安微微发红的脸,陆南望嘴角微微上扬。 他很久没有现在这种感觉,他会笑,会觉得心里很顺畅。就算待会儿要面对不可预知的事情,但他依然保持良好的心情。 因为,时安在身边。 “梁天琛是你父亲前妻的儿子,你先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知道了?”陆南望淡声问道,“谁跟你说的,爷爷?” 陆南望觉得,梁天琛应该不会主动告诉时安,他是父亲前妻的儿子,想到先前在市局门口看到陆正国的车子,所有的事情发生的有些巧妙。 所以他自然而然就猜到了陆正国。 “爷爷还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时安没告诉陆南望,陆正国知道的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多,他才是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人,所有的事情必须按照他的想法来。 如果违背了他的意思,那他就会动用一切力量来把事情搬回正轨。 看,他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了。 “是不是让你赶紧离开海城,离开我?”陆南望猜测,但基本上**不离十了,“不管爷爷说什么,那都只是他自己的想法,并不代表我的意见,你明白了?” 陆南望不怕千万人的阻挡,只怕时安先退缩,如果她没有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思,那么不管他怎么努力,他都只是在做无用功。 “我也没说要和你在一起。”时安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男人的声音冷了下来,走到时安跟前,单手扣着她的后颈,“你再说一次试试。” “……反正所有人都不想你和我在一起。” “你想不想?” 时安瞬间哑口,要怎么回答陆南望这个问题。应该脱口而出的“不想”,却哽在喉咙间。 “算了,不管你想不想,你都只能留在我身边。”男人霸道的宣布,好像时安的决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选择了时安,“行了,走吧。如果时间来得及,还能在陆宅吃晚饭。” 陆南望的手从时安的后颈挪到她的后腰上,动作自然地带着时安一道出了别墅。 时安觉得这就是赶鸭子上架。 上车,周易从后视镜当中看了两位一眼,特意叫了一声“时小姐”,让时安顿时有种回到五年前的感觉。 她和陆南望一起从甘棠居出来,他上班之前先送她去上学,回忆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周易开着车,一路往陆宅去,同时说道:“陆总,刚才你在市局门口的那一段,已经被放上网了,只要在上网的,都应该知道你和时小姐在一起。酒店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不会打扰到星辰小姐。” “恩,做得很好。”陆南望第一次觉得,绯闻被放上网供人浏览不是一件令人反感的事情。 他恨不得向全天下的人宣布,时安现在和他在一起,他们两个有一个女儿。 “对了陆总,老董事长明天要召开董事会。” 听到这话,陆南望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想起陆正国已经好些年没有亲自去参加过董事会,更别说主动召开,而且还是在这个关口。陆南望不难想象是和今天的事情有关。 “我知道了,明天记得提醒我。” “不需要和几位股东见个面?”通一下气,至少明天在董事会上不会太被动。 “不用。”然而陆南望似乎并不打算通气,好像他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一样。 时安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知道陆正国已经开始做事,但是陆南望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似乎胜券在握。 也是,陆南望出任陆氏总裁多年,肯定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撼动地位,那只能说明他这些年根本没做出什么成效来。 那么……时安是希望陆南望为了她,为了星辰,而和陆正国对着干吗? 一路上,时安没怎么想事儿,大概越是紧张,脑海中就越一片空白。 而这件事,的确是她开了头,现在也不是她说结束就结束的。 “到了。”车子停在陆宅的停车场,男人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时安这才惊觉到了陆宅。 又到了陆宅。 想起上次来陆宅的时候,是被逼着给盛浅予道歉,她对这个地方有着明显的抗拒。 可就像陆南望说的那样,就算今天不来这里,总有一天还是会来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当她在记者面前拥着陆南望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两人先后下了车,陆南望拉着时安的手,往主宅那边走去。 时安挣了两下,没挣开,她走得慢,陆南望就陪着她走得慢。 但就算是走得再慢,总会走过去的。 “待会不管爷爷说什么,做什么,我来处理,你只管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这边就行了,明白了?”陆南望嘱咐时安。 她想起五年前的某一天,当陆正国发现以叔侄相称的两人在一起之后,同样也把他们叫回家了。但那是的感觉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以前她有坚定不移地想要和陆南望在一起的心,现在唯一想的是他们都知道星辰是陆南望的女儿,不是一个有病的孩子。 时隔境迁,物是人非。 正当陆南望拉着时安往主宅走去的时候,遇见了同样去主宅的陆南希。 三人在小路上遇见,各自停了下来。 “时安,好久不见。”回家之后的陆南希也没有换下身上的职业装扮,利落的浅灰色小西装下是一条白色连衣裙,干练又不失女人味,见到时安的时候,脸上露出浅笑。 “好久不见,陆小姐。” “叫‘陆小姐’就见外了。”陆南希看了眼陆南望牵着时安的手,“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叫我姐就行了。” 以前,按照辈分,时安是叫陆南希“姨”的,现在再叫她“姨”就有点说不过去。 “走吧。”陆南望淡声说道,他和时安的事情,陆正国却把陆南希也叫了过来,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姐弟之间并没有打招呼,看起来关系也不是很融洽的样子。 三人各怀心思地朝主宅走去。 …… 四九城,在酒店待了几天的盛浅予,心情越来越焦灼。陆南望肯定知道程飞的手机在她这边,但是从头至尾她都没接到过陆南望的电话,看来他并不想直接找她解决。 而就在盛浅予焦灼的时候,她在网上看到了陆南望和时安在海城市公安局大门外相拥亲吻的照片,陆南望甚至还宣布了他们已经在一起,并且有了一个孩子的事实! 那一刻,盛浅予彻底崩溃了。 陆南望并不打算求和,他现在一心想和时安星辰在一起。 “你们不能在一起的,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盛浅予蜷缩着坐在床脚,眼神空洞地说道。 穴: 飧齄琊鋈县,籍蔽触 第138章 狼狈 , 出乎陆南望意料的是,陆家的人并没有全部都过来,陆正国只叫了大房这边的人。 当然,因为陆明哲还没从国外回来,客厅里面只有五人。 陆正国,宋怀玉,陆南希,陆南望以及时安。 时安跟着陆南望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陆正国一双冷厉的眼神落在她被陆南望牵着的手上面。 她想抽回的,然而陆南望反倒紧了紧她的手,让她根本挣脱不出。 好吧,既然先前在车上跟陆正国都正面宣战了,哪里还有退缩的可能。 时安别开眼,不去看陆正国那双苍老却又严肃的眸子。挪开眼去的时候,瞥见了宋怀玉幽怨的表情。 “我是让你回来,没让你带着一个外人回来。”陆正国双手放在胡桃木的拐杖上,微微抬头看了眼陆南望,冷声说道。 陆正国的话一出,时安就明显感觉到房间里面的气氛凝固了起来。 她是外人,没资格参加他们陆家内部会议。 “时安不是外人,她是我女儿的母亲。”陆南望紧握时安的手,面色如常地说道。 “我只知道你有个儿子,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女儿。” “您现在知道也不迟。” “放肆!”陆正国重重地用拐杖点了一下地,“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是不是觉得我老了,你翅膀硬了,就可以为非作歹?我告诉你陆南望,只要我一天没死,这个家就轮不到你做主!” 陆正国暴怒的声音在客厅里面响起,老人满脸通红,可能是刚才情绪激动,现在咳嗽不止。 “爸,您别激动,南望他绝对没有忤逆您的意思!”宋怀玉瞪了陆南望一眼,让他被和陆正国对着干。 “哼!他要是没有和我对着干的意思,就不会把这个女人带回家给我添堵!” “南望他只是一时糊涂,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 “妈,我没有糊涂,做这个决定我想了很久。我不会让时安走,也不会让我女儿在异国长大。” 陆南望的声音四平八稳,只是在告诉他们,他的决定,并不是在和他们商量。 时安心中五味杂陈,她能感受到陆南望想要和她重修旧好的心情,也感受到他想要一家三口在一起的迫切。 可是……时安已经没有不顾一切地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念头与想法。 她的确还爱他,但是不喜欢他了。 看着他不顾一切地争取,反抗,她感动,也仅仅是感动而已。 陆南望转头,给了时安一个放心的眼神,他眼神深邃,目光深沉,在给时安传递很重要的信息。 ——他就算失去现在的一切,也要和时安在一起。 不过一秒,时安便挪开眼去,承受不起陆南望这样的期待。 “好吧,既然你决定和这个女人在一起,那就是放弃陆家继承人这个身份。”陆正国说道,他愤怒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这话一出,宋怀玉脸色瞬间惨白,完全没办法接受! 陆南希依旧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当自己是局外人。 时安看向陆南望,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失去继承人这个身份,失去他这么多年以来都想要得到的东西。 “我相信爷爷还会有比我更好的选择,南谨、南慎和南风都是很好的人选。”陆南望道。 “陆家向来是传长不传幼,该你们大房的就不会落到别家去!你不要,自然有人想要。”陆正国看了眼陆南希,“南希,明天的董事会我会提出罢免陆南望陆氏总裁一职,提升你做总裁。” 陆正国的话一出,客厅里面的人都愣住了,以为会落在陆南谨头上的事儿,结果落在了陆南希的头上。 陆南希本人也相当意外,她怔了两秒之后,很快回过神来,道:“爷爷,我没有那个金刚钻,也就不想揽这个瓷器活。南望当陆氏的总裁做的挺好的,这么突然地罢免他,那些股东们也不会同意的。” “我说罢免就罢免,看谁不同意!”陆正国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忤逆他。 想他当年叱咤风云,比现在的陆南望威风多了,公司那些股东以前哪个不是他手下的?他一开口,谁会不同意? 罢免陆南望的职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陆南希看了陆南望一眼,表示她该说的都说了,但是陆正国不听,她也没办法。 “既然爷爷都已经考虑好了,那明天董事会上见。”陆南望说道,“就算您把赋予我的一切都拿走,我还是决定和时安在一起。” 他坚定的决心被陆正国看在眼里,然而这样的局面都没能让陆南望回心转意。 “好好好!陆南望你长本事了,明天我就让你最后一次进陆氏,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 “我只是选了我认为的,更值得的人和事。” 陆正国被气到整个人都不太好,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孙儿,他看着时安,用手指着她。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局面,让陆南望为了你,把即将到手的一切,拱手让人!” 瞬间,时安成了被指责的对象,陆正国的愤怒,宋怀玉的幽怨。 “爷爷,这和时安没关系,是我选了她,她还没同意——” “啪——”正当陆南望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道响亮的把掌声在客厅里面响起。 时安站在陆南望身侧看得很清楚,宋怀玉将巴掌分毫不差地落在陆南望的脸上,生生地打断了陆南望的话。 “逆子!”宋怀玉怒其不争地说道,“你今天非要和时安在一起,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 当宋怀玉这一巴掌落下之后,客厅里面又陷入沉默当中。 这是比让陆南望在继承人和时安二选一更加艰难的选择。 时安,还是母亲? 时安已经生了要把手从陆南望手中抽回来的打算,并且已经这么做了。 然,陆南望并没有松开她,反倒是紧紧地握着。 他用无声的回答告诉了宋怀玉他的选择。 正当气氛紧张到让人难以呼吸的时候,陆南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道:“爷爷,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明天的董事会我会准时出席。” 陆正国点头当做是回应,陆南希也没再看他们一眼,径直出了主宅。 她直接往停车场那边走去,伸手摁了遥控器上的车锁,响的,却是那辆骚气的红色跑车,沈长风送她的那辆。 懒得回去换车钥匙,陆南希上了车,启动车子之后,打了个电话出去。 “有空吗?” “你找我,永远有空。” “半个小时后,urvc见。” “南希,你不对,你这么自律的人,不该出现在酒吧。” “不去?那我找别人。” “去去去!”沈长风已经出了门,“不过,你到底怎么了?” “见面再说。”说完,陆南希挂了电话。 她能怎么样,不过是被陆正国当枪使了,拿继承人的身份逼陆南望做一个选择。陆正国真想要让她继承陆家的话,刚才那个局面,应该是所有陆家的人都在,而不是只单单他们大房的人在。 说到底,就因为她是个女儿,所以父母离婚,所以她叫了一个不是自己母亲的女人那么多年的“妈”,现在还要被利用。 她倒是忽然间有些同情时安了,生了个女儿的她,怎么可能会入得了陆正国的眼? 陆正国就是封建迂腐。 …… 在陆南希离开陆宅不久后,陆南望也带着时安从主宅出来。 时安挣开了陆南望的手,双手背在身后。 “你回去吧,只要你认错道歉,他们就会原谅你。”时安看着陆南望那双擦得铮亮的皮鞋,说道,“你没必要为了我和家里闹翻,因为你总有一天会发现,不值得。” 时安想,如果在亲人和爱人之间做选择,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亲人。陆南望这样先是放弃了陆家继承人的身份,再是和自己母亲闹翻,可能现在他不会觉得后悔,甚至还会为这样的决定感到兴奋。 但是这些兴奋过后,冷静下来的陆南望就会发现,他更想要整个路失望过,更想要他的亲人。 “时安,如果我没有考虑清楚,今天就不会把你带回家。带你回来,是想让你知道我的选择,而不是让你退缩。”陆南望沉声道。 那一刻,时安心头的那句话,没能说出来。 ——可我一直都没说过要和你在一起啊。 “行了,我先送你回去,等明天的董事会结束,我有大把的时间。”他伸手扶着时安的腰,准备离开。 莫名的,时安从陆南望的话中听出了无奈和留恋。 她躲开陆南望的手,“我没有让你为了我放弃你陆家继承人的身份,也没有让你和你母亲翻脸,你不需要做这些。我下午在市局门口拥抱你,只是想告诉你爷爷,星辰不是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他是你女儿,就应该得到尊重。” 她能感觉到陆南望渐渐沉下来的眼神,一股子寒气从他身体里面冒出来。 可开口的时候,他只是说道:“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先送你回去。” 她以为他会生气会发火,没想到他只是平静地说道。 “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陆南望打断时安,“我现在除了你和星辰,一无所有,你还想让我连你们也一起失去?” 看,他生气了。 时安知道,他迟早会因为刚才的选择而爆发出不满和愤怒,不是现在,也会是将来的任何时候。与其等到那时候陆南望向她发泄不满,不如趁现在事情还有转机的时候,让他明白他的选择是错误的。 “你看,你生气了。”时安仿佛是先知一般,预料到了这一切,“我不要你心不甘情不愿的选择,你有背叛全世界也要和我和星辰在一起的决心,但我不会让我和星辰承受你全世界的压力,那总有一天会把我们压垮。” 陆南望深深凝视时安,他眼神复杂,那种被揣测到了心境的狼狈。 讯: 馋醴织。 第139章 那我和你们去纽约 , 陆南望开车送时安回酒店,车子没往门口去,而是停在地下停车场。 车子停稳之后,陆南望解开了安全带,似是要送时安上楼去。 “我自己可以上去。”时安解开安全带,没有下车。 “我送你。”男人坚持,下一秒打开了车门,下车。 时安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还是打开车门下了车。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很自然地牵起了时安的手,好似先前在陆宅他们两个没有发生口角一样。 时安暗暗地和陆南望的手做着挣扎,没看路,只想快点把手从他的掌心当中挣扎出来。这个男人好像没懂她先前说的话,又或者懂了,只是不愿意面对,他只想让所有的事情按照他的想法来。 “小心。”男人忽然将她拉到怀中。 时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撞进他的胸膛之中,余光瞥见一辆在停车场里面还开的飞快的车子。 所以,刚才陆南望拉她入怀,是为了避开那辆车子。 等到车子开走了,他又若无其事地放开了她,牵着她往入口走去。 “陆南望,你有没有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时安看着他的侧影,问道,如果他一直装得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问题,这样相处下去,就是最大的问题。 牵着她的手,紧了一下。 “我会找时间和星辰见一面,明天下午,等董事会结束之后我过来。”陆南望没回答时安的问题,更像是刻意回避,“虽然星辰还小,但是和她讲道理她应该能懂。如果她目前不能接受我是她父亲,等时间常二路,她自然会接受。你们一直住在酒店也不是个事儿,如果不想住在甘棠居,你想住哪里,我去安排。” 他说了所有的事,唯独没有回答时安刚才的问题。 时安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看到陆南望低沉的神情时,又全部都咽了回去。 心软。 她何曾见过这样的陆南望,那个做事果断,叱咤风云,站在金字塔道,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对时安说,“我看他也还喜欢你,你何不试着和他重新开始?” “为了星辰重新和他开始吗?”时安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星辰当然也是一个原因,但是你问问你自己,你想不想和他在一起?我觉得你心里应该还是有星辰的爸爸的,不然梁先生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接受他?我这个局外人都看的一清二楚的。” 兰姐的话让时安顿时清醒了一下。 她拒绝梁天琛,是因为心中一直有着一个人,还是觉得自己单身带着一个孩子配不上他? 以前,她坚信是第二种,现在……她不敢确定。 “你要是还想和星辰爸爸在一起,就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你们一个机会。” “兰姐,怎么感觉你像是陆南望的说客一样。”时安浅笑一声。 “你看我劝过你和梁先生在一起吗?还不是觉得你心中放不下那么个人,才劝你不要错过。你知道的,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时安看着那一碗热腾腾的面,想着刚才陆南望说的话。 ——生离死别,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她不想因为孩子而和陆南望重新在一起,就算她和陆南望分开,也并不影响星辰认陆南望这件事。 如果她和陆南望在一起,那必须是她想要和他在一起,是因为爱他喜欢他。 她还爱他,会想起他们过去的时光,那些回忆无处不在。可她不喜欢他了,不会想他们的以后和未来。 爱是一种情感,而喜欢是一种行为。 “我再想想吧。”时安再开口的时候,没有先前那么坚决,大概是动摇了吧。 乒: 玟胳蚁帮蚁凫湮挡鹑,狠醅许睦沙飓券捱氽颟券鹛绽,迹蹼蚕湫窀刷锏…… 第140章 就你懂我的心思 , 沈长风到酒吧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陆南希喝得酩酊大醉,而是在以黑胶唱片为主题的urvc酒吧内开电话会议。 就说陆南希这样的女人,不可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来酒吧还不忘谈工作的,除了她就不会有别人了。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陆南希才挂了电话。 “恭喜你,又谈成了一单合作。”沈长风给陆南希的杯子当中倒了小半杯酒,“我就说,你会找我的。” 陆南希收了手机,叫来侍应生,要了一杯苏打水。 “你把我叫来酒吧,结果自己喝苏打水。陆南希你真有意思。” “我开车了。”陆南希道。 “看到门口停的车子了,我喝了酒,待会儿你送我回去。”该占的便宜,沈长风是一个都不会漏掉的,“什么事,这么记者把我叫出来,然后你又那么快恢复?” “明天召开董事会,你知不知道?” “听说了。” “爷爷要在董事会上罢免你老大的职位。” “不可能吧?老大在陆氏那么多年,要是轻而易举就能被罢免,他……”沈长风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在陆南希面前说陆南望的地位牢不可破,这不是给自己招不愉快吗? 夹在中间的沈长风很难做。 他靠在椅背上,开始思量再开口的时候,得小心谨慎。 “但你要知道,至少有一半的股东,是站在爷爷那边的。” “老大还是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算。”沈长风寻思着,待会儿应该给陆南望打个电话,让他未雨绸缪一番,“你呢,同意还是反对?” “你还不明白吗?爷爷这么做只是给南望一个教训,而我就是用来教训他最好的武器,所以我只能投反对票。”深深明白自己处境的陆南希只觉得无力,不管她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在陆正国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所以这件事之后,我打算辞去在陆氏的职务。华盛顿那边有家公司向我抛来橄榄枝,如果不出意外……” “我不同意。”没等陆南希说完,沈长风就打断了她,“你不准去华盛顿,不然我明天就上你们家提亲去。” “我不需要你的同意。” 沈长风强势,陆南希就比他更强势。 她看着他在昏暗灯光下受伤的表情,两人僵持了片刻,陆南希身子前倾,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长风,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弟弟。” 沈长风抬眼,目光紧紧地盯着陆南希。 忽的,他反手,将陆南希的手扣在掌心当中,“我可没把你当姐姐,我把你当女人。” “松开!”男女的力量悬殊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说过,只要你找我,我就不会让你走。” …… 一大早,陆南望接到好几通电话,无一不是说今天的会议,委婉地询问了一下今天的会议到底该顺什么风。 他没什么说的,让他们自行判断。 陆南望停好车子准备上楼的时候,看到沈长风的车开来,本想等着沈长风一起上去,结果看到他和陆南希一起从车上下来,而陆南希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 三人在停车场相遇,陆南望觉得陆南希和沈长风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当然,他和陆南希之间的关系更加微妙。 三人在电梯里面,气氛安静得让人觉得压抑。 电梯到了陆南希办公室那一楼,她回头,对陆南望说了句“祝你好运”之后,才下了电梯。 很快,电梯门关上,电梯内只剩下沈长风和陆南望两人,陆南望率先打破沉默,“南希昨天晚上没回去,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今天又和你一起来上班。” “她车坏了,我正好遇到。” “哼。”陆南望哼了一声,明显是不相信。 “好吧,昨天晚上我两在一块儿。她跟我说了今天董事会你爷爷要罢免你职位的事,她也说这件事结束之后,要离开陆氏。” 陆南望倒是意外了,陆南希要离开陆氏? “你说,你们的关系为啥那么差,我夹在中间很难做人,弄不好就是里外不是人!”沈长风抱怨一句,然而抱怨完了,该做夹心还得做夹心。 “你知道原因。”陆南望淡声说了一句。 沈长风看陆南望的表情,觉得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的好。 “不过,董事会的事你也别太担心,不会出现那种局面的。”沈长风僵硬地换了话题。 陆南望沉吟片刻,说道:“没担心。” …… 时安今天早上在收拾本来就不多的行李,她一直没和租赁私人飞机的公司协定最后起飞的时间,没想到租赁公司的人先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因为种种原因,租赁公司没办法派私人飞机过来,她交的定金将会全数退给她。 时安就又回到先前那种状态,出不了海城,回不了纽约。 她一直心不在焉,直到她被一条微信叫了出去。她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心不在焉,因为昨天陆正国说今天要召开董事会,罢免陆南望的职位。 而陆南望此刻的出现,让时安莫名地关心起董事会的结果。 这个男人也奇怪了,明知道星辰想念他,但他就是不来见星辰。就算是来了酒店,也只是让时安到门外去,然后,将时安拉近了1998房。 “你在这儿开了间房?”时安看着陆南望将房卡插进总电源里面,觉得不可思议,又有点意料之中,“你没去董事会?结果呢,你被罢免了?” 时安看不出陆南望的表情是好是坏,所以也猜不出这个董事会的结局。 “你要是不想搬到别的地方去,我就只能在这边开一间房。没直接敲门是不想让你觉得我用星辰道德绑架你,等你愿意接受我的时候,我会再和星辰解释我和她的关系。” 时安没想到陆南望没有去见星辰是因为他不想通过女儿而让她将就和他在一起,没让她为了星辰而委屈自己。 时安的心,到底还是被这句话给戳到了。 “反正……你就算用星辰道德绑架我,也没用。”时安顿了一下,说话也没有先前的流利和咄咄逼人,“你还没告诉我,董事会的结果是什么。” 听到时安这么问,陆南望倒也不急着回答,转身往套间的客厅里面走去,“你看今天的新闻没,全都是昨天你在市局门口拥抱我的照片。” 正是因为这些新闻,让他在董事会上遭到不少反对的声音,无非是一个企业家,不该有太多的绯闻,对企业的形象不好之类。更拿今天股市一开盘陆氏股价走低这事儿数落他的不是。 陆南望想不起来上次在董事会上被这么群而攻之是什么时候了。 “对了,租赁公司有没有把定金还给你?”陆南望问了一句。 时安蹙眉,先前就觉得租赁公司那事儿有蹊跷,现在听陆南望这么说,就知道是她的杰作。 “你真无聊。”思来想去,时安只想到这四个字来回答他。 “是挺无聊,以后我有大把的时间,会更无聊,所以你得留下来,不然我真的只能跟着你去纽约。” “你真……”时安见陆南望放松的态度,觉得这不是被罢免了职务该有的态度,但是他说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又是怎么回事? “你在关心我?”陆南望绕过沙发,走到时安面前,他一扫昨天低沉的心情,今天倒是有点柳暗花明的感觉。 “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时安别开眼,“不跟你在这边耗着了,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你要这么死缠烂打,我也没办法。” 她转身要走,现在也不想知道答案了,这男人大概就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觉得只要再进一步,就能彻底把她套牢。 陆南望伸手,拦腰将时安搂进了怀中,“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我也没想让你承担我全世界的重担。我给不了你全世界,但是我可以把我的全部都给你。” 时安怔了一下,琢磨了陆南望的话,再想着他现在的行为。 那必然是今天那场董事会的结果没有对陆南望造成毁灭性的伤害,但昨天陆正国信誓旦旦地要把陆南望从总裁的位置上赶下去,他都是吓人的? “同意和反对的票数持平,关键的一票在南希手上。”陆南望说,“我没想过她会站在我这边,大概你当年跟她说的话,她听了进去。” 姐弟两就该相亲相爱下去。 他还是陆氏的总裁,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陆南望。 所以他对时安说,没有让她承担他全世界的重量。 “我什么都没说。”时安抵死不承认。 “南希都跟我说了,你让她和我和睦相处。”还有的话,陆南望没有告诉时安。陆南希不赞同陆正国对星辰的态度,她是看在星辰的面子上,才投了反对一票。 陆南希说,她不想看到星辰和她一样的局面。 “谁还没个中二年少无知以为可以拯救全世界的时候?”时安说道,把过错都推给了年幼无知。 “但是从我抱着你到现在,你没有反抗。” 陆南望平静地说出了一个事实,从他刚才将时安拦腰搂入怀的开始,时安就没有反抗过。先前他只要碰她一下手,她都能炸毛,现在都抱了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挣扎。 后知后觉的时安才开始挣扎,但现在挣扎,显得太过刻意,已经来不及。 “时安,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他问,然后又自答,“这么多年,就你懂我的心思。” 除了时安之外,没人懂陆南望的心思,所有人都觉得他和陆南希应该站在对立面,觉得他们应该争个你死我活。但时安看穿他内心深处想要与陆南希和平相处的想法,并且为了他的想法,付诸行动。 在六十多亿人当中遇到自己喜欢的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遇到喜欢的,还懂自己的,那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这样的时安,陆南望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放手? “而我,一样懂你的心思。”陆南望低声在时安耳边说道,“你不想走,你想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戈: 阈黪荷 第141章 这一架,吵得可真长 , 陆南望像是怕时安没听清一样,重复了一句:“既然不想走,就留下来。” 时安听着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那种被揣测到了心思,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透明的一样,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在想什么。 她承认昨天兰姐跟她说那番话的之后,她开始犹豫,开始理性的看待这件事情。 身边不乏追求者,也表示可以接受星辰的存在,但是时安从未接受过他们。一直和星辰保持友好关系的梁天琛,也在无意之间透露过想和她一起的心思,她也明确的表示他们只能是朋友。 她不是觉得有了孩子之后就没办法去追求爱情,只是她想要的爱情,他们都给不了。 有些人不知道哪里好,但就是谁都取代不了。 身子被陆南望扳过去,“我们这一架,吵得可真长。” 时安垂眸,是啊,这一架吵得可真长,足足吵了五年。 “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别再提这些事,嗯?”他捧起她的脸,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双眼,“怎么又哭了,真是水做的一样。” 陆南望低头,亲吻她的眼帘,最受不了的便是时安的眼泪,感觉只要他一哭,整个世界都兵荒马乱了一样。 时安别开脸去,道:“谁告诉你我哭了?是眼睛进了沙子!” 她固执地不承认哭了,非说在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房间里面是被沙子迷了眼。 “好,你没哭。”男人顺着她的意思说道,颇有几分宠溺的味道在里面。 他看着媚眼如丝的女人,到底是心神荡漾,转身将她抵在沙发背上,激烈的吻落在时安的唇上。 动作太快,时安根本没时间反应,等到得以呼吸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陆南望放在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所剩无几。 怎么又…… 时安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就倾身而下,亲吻她身上每一处细腻的肌肤。 “哎……你……”她下意识地躲闪,却又怎么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全身,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该迎合。 男人抬头,双眼中透露着的,全是欲念,以及要把时安拆骨入腹的决心。 “不要?还是不要停?” 时安被男人的一句话弄得满脸通红,“不要!” “女人这时候一般都是口是心非的,要是听了你的话,就算我输。” “……”口是心非。 “身体比较诚实。”说完,男人埋头。 时安理解的是,就算他们两个重修旧好,那也需要一个过程,一上来就……她不太能接受这么快的节奏。 当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被陆南望三下五除二地脱掉的时候,时安只想拿什么来遮住自己的身体。 直到被陆南望丢在地上的裤子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时安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她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你手机响了!” “不管它。”千钧一发的时候去接电话,陆南望才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它响不停,你先接电话!” 陆南望看着身下的女人,她有些紧张,可在陆南望的眼中看来,他们做这事儿,没毛病。 “我先去接电话,回来继续。”给她缓冲的时间,陆南望从她身上起来,捡起裤子穿上,看是谁打来的电话,这个时候搅了他的好事,没有眼力价儿! 男人赤着上身,走到窗边接了电话。 还在床上的时安心扑通扑通地狂跳,马上拿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件衣服披上。 陆南望的白衬衫,然后缩到床上,喘着粗气。她看着赤着上半身站在窗边的男人,脸红。 她就知道,只要陆南望锲而不舍,她就会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被他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然后直面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根本,没办法拒绝。 别说过去五年,就算是过去五十年,时安心中那人,也只能是陆南望。 十八岁许下的心愿,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在过去五年里面,她以为那个心愿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得干干净净,结果看到那人的时候,那个念头又在心中萌生。 靠得越近,那个想法就越浓。 …… “陆总,刚刚得到的消息,那段录音是四九城的蒋川举报上去的,盛浅予最近在四九城,和蒋川见过几面。” 陆南望先前就让周易查录音的事情,他不确定程飞的手机是不是盛浅予拿的,经过这么调查,就知道是盛浅予的不甘心。 “你给盛浅予打电话,问她到底想干什么。蒋川那边不管他,干不出什么大事。”陆南望说道,“程飞的事情,尽量别二次曝光。” 说道这儿的时候,陆南望忽然感觉到身后的呼吸声,尽管她走路的声音很轻,尽管地毯将她的脚步声都吸了进去,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她走了过来。 “先这样,挂了,没事别打过来。”说完,陆南望挂了电话,并且调到了静音上。 转身,果然看到时安站在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穿着他的衬衫,露出两条白皙匀称的长腿,陆南望的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浮动。哪还想说别的,眼睛里现在只有时安。 “程飞?是我认识的那个程飞?”时安问道,她觉得能从陆南望嘴里听到的名字,听到的事情,都不会是简单的事。 “恩,你父亲以前司机的儿子程飞,先前出意外去世了,现在被人旧事重提,我已经想办法压下去。” “去世了?怎么回事?”时安诧异,之前家里出事之后,她就被陆南望接到海城,那边的事情也不太了解。 程飞是父亲司机的儿子,在时安的记忆中,他是个很优秀的人,中考高考状元,理应有个似锦前程。 “把你接到海城之后,以前跟着你父亲的老员工,我都给他们安排了工作。程飞当年研究生毕业,我就安排他进了陆氏,他工作能力很强,升得很快。他在职期间,挪用公款,如果他要是填上,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但他得寸进尺,以死相逼。” 时安听到的,是陆南望把父亲以前的老员工都做了安排,甚至还安排程飞进陆氏。如果不是陆南望的默许,程飞不可能在高手如云的陆氏做到可以挪用大笔公款的位置。 时安还记得,是陆南望让沈长风给时坤打官司,最后时坤的无期徒刑改判成了十年有期。 还有很多,陆南望那时候帮她做了很多。 “当中还发生了很多事情,和盛浅予离婚,她从望园离开的时候,估计带走了一些东西,所以先前我要去警局协助调查。”陆南望说道,“不过没什么大问题,你别担心。” 时安本来先前还在怀疑盛浅予话的真实性,但是现在被陆南望给证实了。 “盛浅予先前给我打过电话,说她手里有那个手机。” “什么时候的事?”陆南望眉头微微皱着,如果要是今天不说起这事儿,那时安也不会告诉他盛浅予给她打过电话的事情。 “前几天吧,她说只要我离开你,就把那段录音给抹了。”时安道,想着盛浅予还真是执迷不悟地想要和陆南望在一起。 陆南望看着时安平静的面容,“你怎么说的?” 时安想了想,那次她是怎么和盛浅予说的。她好像是答应了吧,反正她也没和陆南望在一起,如果离开能让盛浅予抹掉那段对陆南望不利的证据,她也没什么损失。 但是现在…… 时安看她现在和陆南望的关系,那就是和先前答应盛浅予的事情背道而驰。 “算了,你怎么说的不重要。你也不用把她放在心上,她已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陆南望往时安那边走了两步,伸手抚着时安的脸颊,想进行刚才没做完的事儿。 这回就算是天塌下来,他都不管,都要和时安进行最后那一步。 时安眉头微微蹙着,她扣着陆南望的手腕,道:“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陆念衾怎么办?” 想到那孩子,时安就想起先前在展览馆他护母地扇了她一巴掌,每次看她的眼神,也都是嫉恶如仇一般。 还有陆正国不喜欢星辰,嫌弃她生的是个女儿。 还有…… 横亘在时安和陆南望之间的问题太多,就算真的在一起,也会被这些事情压得喘不过气。 “他不会是横亘在我之间的障碍。”陆南望大掌扣着时安的腰,把她拉向自己。 强劲有力的手掌从衬衫下摆伸了进去,轻车熟路地挑开她胸衣的暗扣,脱掉对她而言宽松的衬衫。 时安当时没明白陆南望的话,只在天旋地转之间重新被陆南望抱回床上。 后来……还有后来吗?说半推半就太过牵强,如果她反抗,陆南望绝对不会不管她的感受进行下去,也就是经过她的同意。 醒来,已经是华灯初上。 时安侧躺在床上,羽绒被下未着寸缕,她看到男人站在阳台上抽烟,房间和阳台都没有开灯,只有远处的街灯照在他的身上。 他没穿上衣,就单穿一条黑色的西装裤,背影挺拔而又潇洒。好在是在高层上,不然这个模样被别人看了去,不知道又得勾去多少小姑娘的心。 时安不知道是兰姐的一番话让她豁然开朗,还是在等一个契机。 她知道陆南望追她的进度条在哪儿,她在进度条走完之前,掌控了主动权。 袱: 蝽琢沂伺,黝隳熊殷蹲郓膳,髅徭淝扛亲妗铗菟傻哩。辂焐,佧佧盐珑我砉。 第142章 不会让星辰认你 , 陆南望一支烟抽完,转身的时候看到时安侧躺在床上,刚睡醒慵懒的模样让男人看了眼神黯了几分。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了下来一样。仿佛先前那些争吵和愤怒都不存在,醒来之后,她还是那个被陆南望宠坏了的时安,而陆南望还是那个随时给她善后的男人。 片刻之后,陆南望打开阳台和房间的玻璃移门进去。 移门打开,时安闻到淡淡的烟草味,随着男人走近,越来越浓。 时安想从床上起来,但是目之所及的地方没有衣服让她穿,总不能光着起来吧…… 而且刚刚动了一下,男人就压了下来,就着被子将时安抱在怀中。 “别过来。”时安蹙眉,他身上都是烟草味,时安不喜欢这个味道,推着陆南望。 男人却非要将时安拥在怀中,“你刚刚可不是这样的。” 时安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被他这么直接地说出来,肯定会不好意思。 “我要回去了。”时安推着男人的胸膛,触碰到的,是他滚烫的胸膛,时安下意识就要缩手。 “睡了就要走,你可真无情。”他伸手捏了她的腰,隔着羽绒被。 时安淡淡的瞥了男人一眼,说道:“哦,那你打算要多少钱?” “用钱就能把我打发,我这么廉价?”男人半开玩笑,没认真,“你不跟我回甘棠居,这事儿就不算完。” “甘棠居啊……”时安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有表态。 男人似乎是感觉出了什么,说道:“嫁给我的话,就可以和我回望园住。” 甘棠居虽然好,但始终是外面,名不正言不顺,陆南望当然想让时安回望远住,他发现他也需要一张结婚证将时安困在身边。 总得要有什么来约束住时安,不然她说走就走。 “为了住别人住过的地方,还要嫁给你,怎么想我怎么吃亏。”时安到底还是介意。 “那就在陆宅里面重新造一座屋子,把望园拆了。”男人无所谓地说道,好像时安已经同意和他在一起一样,“待会一起去隔壁,和星辰说我和她的事情,嗯?” 陆南望在时安的脖颈间蹭着,满脸满足的表情。 要知道,他先前根本就没想过还能和时安在一起。现在拥着怀中的人,让陆南望觉得这些时光像是偷来的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要还给人家。 所以,在拥抱的时候,陆南望用力地拥抱。 时安快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挣着想要出来,不知道怎么碰到陆南望敏感的地方,这个男人的眼神黯了几分,就像刚才两人坦诚相待时一样。 知道他打算做什么,时安只想快点推开他。他们花了半个下午在这件事上,她累得根本不想再继续。 “你起来了,不要了。”时安躲开他伸进被子里面的手,“疼啊。” 陆南望眼里的欲念在听到时安说痛之后,停了下来,“哪里疼?” 他知道他先前一时失控,没个轻重,可能真的弄疼她了。 时安没理他,她怎么可能理直气壮地说到底哪里疼。 一秒之后,陆南望似乎知道时安是哪里痛,把手抽了出来,“抱歉,刚才弄疼你了,下次我会注意。” 下次…… “去洗个热水澡,我去买药。” 时安不知道该不该说陆南望体贴,明明刚才不知轻重的人是他,要是克制一点也不会这样。 她乜了他一眼,没有计较在这些小事上。 “顺便买避孕药。”时安想起重要的事情,她不想偷偷吃药,所以在陆南望说要去买药的时候,她说了要避孕药的事儿。 陆南望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刚才的确没有做措施,而且还是…… “这么不想生我的孩子?”陆南望说这话的时候,时安竟然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悲凉气息,有点幽怨,有点委屈。 不过时安的答案,真的会让陆南望更加沮丧。 她的沉默让男人知道答案,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正答案不会让他满意。 时安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不想再不小心怀上孩子,而且生孩子很痛,有些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了。” 星辰也是不小心怀上的,他那时候都有做措施,唯有一次,偏偏是那次,她就不小心有了。 她不想重蹈覆辙。 星辰可以说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但如果让她再经历这些事情一遍,她会觉得老天爷在故意整她。 “就这一次,下次我做措施。”男人低声道,表情看不出情绪来。 “下次再说吧。”谁知道下次之前,他们两个有没有因为一些事情吵架争执,所以有没有下次还不一定。 说话间,男人已经穿好衣服,准备走的时候,又想到什么,转身。 时安刚刚掀开被子准备去浴室,结果这个男人转身,她什么都没穿…… 下一秒,时安将被子拉过来,尽管动作很快,但估计还是看到了。 陆南望顿了一下,好像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一样。 “……时安,别想着跑。” 他想起来要说什么,不过是担心买了药回来时安不见了。 时安怔住,不知道自己哪个表情或者动作让他觉得她要跑。 “你这么只手遮天,我跑得掉?”不然一开始,就跑掉了。 那时候飞机都起飞了,结果还是飞了回来。后来再把她列入各大航空公司的黑名单,再来取消她私人飞机的订单。 陆南望在防止时安离开这件事上做的越来越顺。 “你要是不跑,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时安根本不想和陆南望说话,这么说来还是她的错? “你快去买药吧!”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如果没有避孕药这件事,他现在的心情应该是顶好的。 不过现在也不错。 现在要二胎本来就言之尚早,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都处理好,才有要二胎的可能。 时安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准备去浴室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也不知道裤子被陆南望扔到哪儿去了。 时安循着声音才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以为是星辰打过来的,毕竟消失了一个下午。 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是一个并不陌生的号码。 时安接了起来,听到对方的声音,时安才确定这个号码是谁的。 “恭喜你呀,成功上位。”盛浅予嘲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说恭喜的人,一点没有要恭喜的样子。 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别人找不愉快的。 盛浅予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有话就说,没事我就挂了。” “当然是有事才给你打电话。”盛浅予道,“没想到那个女孩儿是你和陆南望的女儿,当时你也怀孕了,但是陆南望选了我,时安,这个感觉不好受吧?” “如果你想在我伤口上撒盐的话已经没用,伤口已经好了。如果你想拿那个手机的事情来威胁我,我相信陆南望他能处理好这件事。”虽然事关程飞,但时安觉得以陆南望的手段,不至于连一个盛浅予都处理不来。 “哦,不是那件事。”盛浅予浅笑,“我想告诉你的是,陆念衾不是陆南望的儿子,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你这件事。” 陆念衾不是陆南望的儿子?为什么不是?他当时明确地跟她说盛浅予怀孕了的!正因为她怀孕,而他不相信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是她的,所以让她拿掉孩子! 现在盛浅予告诉她,陆念衾不是陆南望的儿子! 开什么玩笑? 震惊之后,时安很快冷静下来,她知道盛浅予在激怒她,在想方设法地让她过得不痛快,如果顺了她的意,就中了她的计! 时安冷笑一声。 “我和他之间没有秘密,他正想把这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送到孤儿院去,毕竟连他亲妈都不要他了,陆南望又何必给他当免费爹?而且你这种连自己孩子都能丢下的女人,没资格当母亲。”时安淡然地对盛浅予说了这番话,“另外,如果你有办法让陆南望回心转意,就不会三番四次给我打电话挑拨离间,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所以盛浅予,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个loser。” 说完,时安等了两秒,听盛浅予的哑口无言。 然后,时安挂了电话。 她到现在才知道,陆念衾根本不是陆南望的孩子,所以他五年前宁愿选择相信盛浅予怀了他的孩子,也不愿意相信她和傅行止之清清白白。 陆南望,在你知道陆念衾不是你儿子之后,还不愿告诉我真相。 不就是怕我怪你五年前荒唐的选择? 你猜对了,我会怪你! …… 陆南望买了药回来,脑海中在想着应该把望园拆了,重新造一栋房子出来,装修和设计,都要按照时安和星辰喜欢的来。 至于爷爷那边,慢慢来,迟早有一天,爷爷会接受时安接受星辰的。他绝对不会让当年发生在父亲身上的事情再发生在自己身上,女儿又怎么样? 那些封建的思想只能留在过去。 陆南望走到门口,他刚才出去的时候,没有拿房卡,按门铃让时安来开门。 半分钟后,门开,看来时安很听话,还留在房间里面。 只是门刚刚打开,陆南望就看到时安寒气逼人的脸,下一秒—— “啪——”时安一巴掌落在陆南望的脸上,“陆南望,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也不会让星辰认你!” 再看到陆南望这张脸,时安满腔怒火,委屈,恶心……情绪全部涌在心头。 陆南望半张脸火辣辣的,他觉得打开方式可能是错的,明明买药前,他们两个还好好地。 怎么买好药,时安就翻脸了? 磲: 茇诒菊柃祜,甚茇森篆氟齿帽。侃予剧毯磲叩黉剂磉凯暂,愚驵甚樱碾鎏墨铬箕磬吣钕叩黉墨帚垃!剧毯谚螯孩侃驾桴…… 第143章 你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 时安的那一巴掌,重重地落在陆南望的脸上。巴掌有多重,她就有多生气。 将压抑在心中五年的情绪化作这一巴掌,狠狠地扇在陆南望的脸上。他的不信任,他的隐瞒,连哄带骗,将她留在他身边。 她怎么早没看清楚陆南望是个这样的男人? 时安一句话都不想和陆南望说,这下,就算是翻山越岭,她都要从海城离开,她再和陆南望在一起,就真的是犯贱了! 她收回目光,撞开陆南望,气愤的离开。 但事情没有弄清楚,陆南望也不知道时安到底为什么忽然情绪大变,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他长臂一伸,拉住时安的手臂,力道很大,直接将人拽回了房间里面,再把房门关上。 时安力气没他大,自然就被他拽进了房内,时安一把甩开陆南望的手臂,想要把门打开。 背对着他,在她还没有把门打开前,陆南望就已经伸手把门摁着,时安打不开。 “陆南望你滚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以后也不想!”时安怒道,她能平静地怼盛浅予,不想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为了男人连最起码的尊严都不要。 但是在陆南望面前,时安做不到冷静。什么优雅气度,什么高贵典雅,都不及一巴掌扇上去解气。 “时安,你干什么!”陆南望一把将时安的身子扳过来,把她的肩膀扣在门背上。 饶是再好的脾气,也没办法理解时安忽如其来的变化,巴掌和怒语让陆南望先前还很好的心情,现在瞬间冷却下来。 时安眉头紧紧地皱着,努力地和伦纳网扣在她肩膀上的手做着抗争,“你松开!你现在碰我一下我都觉得恶心!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 “你不说清楚原因,今天就别想走。”就算是判死刑,也得给陆南望一个理由,哪能这么轻而易举就放人走? “你自己心里清楚是什么原因!”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别无理取闹时安。” 在他眼中,她这样的行为是无理取闹。 “我是无理取闹,那你呢?五年前让我拿掉孩子,你就不是无理取闹了?你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星辰最后留下来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结在这件事上?” “如果我没有留下星辰呢?你宁愿选择相信盛浅予的儿子是你的,就不愿意相信我和傅行止之间清清白白!你当初让我拿掉孩子的时候,你的心不会痛吗?你就不会想到,那个孩子可能是你的?”时安话说得急,脸红,眼眶红。 生气,愤怒。 说到后面,声音都在颤抖。 如果,她说如果,五年前她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没有恳求医生,没有用所有的积蓄去收买那个医生。 现在就不会有星辰的存在。 不…… “我五年前就该做手术把孩子流掉,现在让你后悔。你想要留住的那个孩子,不是你陆南望的种,你白给人当了五年的爹。没想到聪明一世的陆南望竟然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时安说道,“你现在还觉不觉得我是无理取闹了?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莫名其妙!因为你的狭隘,导致了现在的局面!陆南望你活该!” 时安将压抑在心中的愤怒全部都说了出来,看到陆南望怔住的表情,大概是觉得她不该知道这些事情的。 大概他还想藏着掖着,以为这件事能瞒天过海! “够了吗?够了的话就让我走!我不是说离开这间房,我是说我要带着星辰从海城离开!麻烦你让各大航取消对我的限制!”时安完全没办法忍受。 比起陆南望和盛浅予上了床有了孩子这件事,她更加不能接受的是,陆南望当初的不信任,以及在知道陆念衾不是他儿子之后,还要选择隐瞒。 “时安。”陆南望脸上的表情来不及敛起来,清冷的脸配上紧张的双眸,还真是好笑,“是不是盛浅予跟你说的?你听我跟你讲,事情……” “事情怎么样?不是盛浅予说的那样?难道陆念衾是你陆南望的儿子?难道五年前你想让我打掉的那个孩子不是你陆南望的?我想不到你宁愿相信盛浅予的儿子是你的,也不愿意相信五年前把你当成全世界的人。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你身边?还有什么理由原谅你?” 陆南望就知道,这件事被时安知道,会天崩地裂。他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时安讲清楚,至少不是在他们感情还没有稳定下来的时候,这只会让他们如履薄冰的关系瞬间破裂。 他千算万算,算错了盛浅予。 从他嘴里告诉时安真相,与时安从盛浅予口中知道,那是两个结局! “时安,五年前的确是我的失误,但是当时的事情你我都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我以为你和傅行止……” “你到现在还想把错误推给我,我和傅行止清清白白。那天晚上我和傅行止的确是在一个房间里面待着,但是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还不是盛浅予告诉你的,那天晚上的事情如果不是她设计的,就对不起她‘盛浅予’三个字。”时安都想明白了,“你我的感情没有多深,被盛浅予两边挑拨一下,不堪一击。” 时安说到了点子上,他们的感情淡泊,不堪一击。 不然,就算盛浅予段数再高,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就被拆散。 “陆南望,你别跟我说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一点都不想。”时安把心头想说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现在,你还怎么说我无理取闹?” 时安感觉到陆南望扣着她的力量小了许多,大概她自己知道,他在这件事上,错得多么离谱。 趁着他力气减小的时候,时安彻底挣开了陆南望的手。 “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时安最后看她一眼,转身,开门。 但时安不知道,陆南望到底还有什么脸面再把她拉到怀中,还有什么脸面让她不要走。 “松开!陆南望,别让我更恨你!”时安努力地想要从陆南望的怀中挣脱出来,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感到绝望和无力过,就好像,自己那么多年爱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不仅渣,这个男人还蠢。被人骗了五年,结果现在还想来骗她。 “时安,我已经在想办法挽回,如果你走了,这件事永远没办法解决。” “没办法解决是你自己的事情,离开海城离开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会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星辰,让你的余生在痛苦和后悔当中度过!”这是时安从出生到现在,说过最不留情面的话。 因为,他不值得时安留情面。 “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说?念衾的确不是我儿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你说这件事,我想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而不是一开口就吵架。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怪我恨我,我理解。但如果不是因为我爱你,我容不下感情当中任何的瑕疵。我当年让你拿掉孩子的同时,也让盛浅予那么做了。我在餐厅等了你一天一夜,等着你来,等着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但是你没去,你去了美国。” 时安听着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着他这么一番他自认为完美的解释。 换来她一声冷哼,“有没有和盛浅予做过,你自己不清楚?你却要选择让我和她都把孩子拿掉,还美名其曰你容不下感情中一点瑕疵,说的好像被人都能容忍一样。别找借口了,你要大方承认当年是你的错,我还觉得你有担当。现在的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可能是真的担心时安离开,陆南望紧紧地将时安扣在怀中。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不能从海城离开!没有我的同意,你和星辰哪儿都不许去!”陆南望道,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和霸道。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自己做错了,还不让人走!你真以为你能留得住我?” “留不住你的心,至少还能把你的人留下。”陆南望道,“你就当我疯了吧,我不可能让你再离开我五年。” “不是五年,是永远,永远离开你!” “就算你死,都得和我葬在一起!”说完,陆南望将时安扛了起来,直接扛回了房间,将她关在房间里面,把门锁上。 时安看着挡在门口的男人,觉得他不仅仅是**霸道,根本就是疯了! “你能把我关在这边一辈子?” 男人没回答,只是拿了手机出来,给周易打电话。 “清了hilton酒店十九楼,再派人过来,守在1998房门口,不准时安离开房间半步。” “陆南望,你不让我离开信不信我从这里跳下去!”时安就站在窗口,高层的窗户经过特殊设计,落地窗只开了窗侧一个小窗户,但足以让瘦的不行的时安从窗户跳下去。 此刻她就站在窗口,一副他不让她走,她就跳下去的决绝。 陆南望把电话丢到一边,想要快步走到时安那边。 “你别过来!你敢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时安已经双手抓在窗口上,只要踩着上去,繁盛就跳下去了。 她稍稍往外看了眼,心悸。 十九楼原来……这么高。 “你别乱来!”陆南望不敢往前,知道她只是唬他的,哪敢真的跳下去。 但是情绪激动的时安万一不小心摔下去了怎么办? “好,我不过来。你过来行了吧?” “你让我走,不然我就跳下去。” “好。”男人没有半点犹豫地回答。 采: 芳畿硇咤 第144章 别拿生命去威胁任何人 , 这世上有种男人,不仅厚脸皮,还不要脸,还说话不算话,根本不知道“脸皮”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时安算到陆南望害怕她摔下去,但是没料到他根本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男人,遇到这样的男人,是灾难。 他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两步跑过去,拦腰将时安抱着,以极大的力道将时安抱回床上。 “你松开!”时安双手双脚都被陆南望压在床上,根本没办法反抗,但是想要从这个男人手底下离开的想法却是爆发式地增长, “就算你再怎么生气,也别拿你的生命去威胁任何一个人,包括我!如果出事了,你还有命恨我?”陆南望沉声说道,不仅是担心时安刚才那危险的动作,更是觉得她的做法太过激。 她要是真的出什么事,一命呜呼了,活着的人怎么办? 时安别开眼,现在只要一看到他,就觉得浑身都难受,觉得恶心,最好的办法不就是从陆南望身边离开? 这些难过悲伤和痛苦,只要离开陆南望,就都好了。 “让我们走。” “不可能。”陆南望不会让时安走。 看来是真的谈不下去了,“那你就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吧!你别想我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 “如果你还是想走,我不介意把你一辈子关在这里。”只要能看到你。 “疯子!” “对,我是疯了!我被你时安逼疯了!好说歹说你不听,我只能把你关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 时安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想通,一辈子都不会想和陆南望在一起。 她像条咸鱼一样地躺在床上,别开脸,不看他。 知道时安冷静下来,又或者说,是开始放弃挣扎,以消极的态度应对现在的一切。 他扳过时安的脸,让她看着他,“等你想心平气和地谈了,我们再好好谈,现在你休息,药我待会拿进来给你。” 回应陆南望的,是时安的沉默,以及她眼底的冷漠。 时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小了些,但这丝毫没有减少时安对陆南望的愤怒。 这时候就算他跪在她面前,都没用。 等到陆南望彻底从她身上离开,她也只是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 她看着天花板,见着明晃晃的水晶灯。 先前,她还和陆南望在隔壁的房间里面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听着他在耳边的情话。现在,时安一想到那些画面,心头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恨不得将那段回忆从脑海中抹去。 抹不去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她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长时间,陆南望拿着外伤药和避孕药进来,手中还有一个水杯。 “起来吃药。”男人看着时安眼神空洞地躺在床上,对他进来没有任何地表示,“避孕药放在这里了,外伤药你要我给你擦,还是你自己擦?” 伤在那个地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 时安翻身,背对陆南望,看着落地窗外的星星点点。 吵过闹过之后,陆南望把她关在这里,时安只能用更为消极的态度对待他。 当他是空气。 以陆南望这样一个高傲的男人来说,忽视他会让他愤怒生气,最后无计可施,就会将她放走。 她是不相信陆南望会真的把她关在这里一辈子。 在时安想着的时候,以为男人要走了,结果…… 他扳过时安的身子,“我跟你说过了,就算再生气再愤怒,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你要么现在擦了药,要么我帮你擦!” 时安瞪着陆南望,眼神中有恨,有不屈。 僵持。 陆南望眉心紧紧地蹙着,下一秒,男人伸手脱时安的裤子! 时安发觉男人的动作之后,开始对他拳脚相向,却一个字都没说。一场无声的战争在两人之间爆发,陆南望利用男性的力量优势,将时安的裤子扒了下来。 既然她不自己动手,那自然是陆南望帮她! 挣扎之中,眼泪从时安睁着的眼眶中掉下来,她紧紧地咬着下唇,愣是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男人看到时安脸上支离破碎的泪痕,心,蓦地疼了一下。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女人,她的悲恸,她的绝望,统统都写在脸上。 四目相对,已经全然不是先前在隔壁房间的温柔缱绻。 陆南望是真的没办法了,他俯身,将时安压在床上。 他很重,压在她身上。准确来说,不是压,是陆南望抱着她,紧紧地抱着。 “时安,”男人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带着乌云压境的压抑,“你想我怎么做,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是有多无奈,得有时安多没办法,陆南望这样一个站在金字塔应该回来了,但是打开门之后,只在门外见到帅叔叔。 不能说是失望吧,但陆南望还是从星辰的脸上看到小小的失落。 “我还以为是妈妈呢,我妈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星辰站在门口,显然没有邀请陆南望进去的打算。 小女孩儿仰着头,一双瞳仁漆黑,像极了陆南望。 “她今天有点事,所以不能回来,让我过来陪你。”陆南望找了个借口,没告诉星辰,时安就在隔壁的房间。 “哦……”星辰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请我进去?”他能明显感觉到星辰今天对他冷淡不少,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难道真像时安说的那样,小孩子的感情,过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忘记他到底是谁。 “妈妈不让我私下联系你,不然她会生气的。我想让妈妈生气,所以……只能我不讲义气一回了。” 原来是这样……星辰很听时安的话。 “今天是你妈妈让我过来,这样也不请我进去?” 星辰小小的犹豫了一下,然后打开了大门,“既然是妈妈说的,那她就不会生气,你进来吧!” 陆南望走进1999房,没有被邀请的喜悦,只有说不出的沉重。 …… 陆南希今天忙到很晚,先前的董事会虽然她最后投了反对罢免陆南望的票,明面上是和陆正国对着干,但实际上陆南希知道,她这么做是顺了老爷子的意。 他哪能真的罢免陆南望,不过是吓唬陆南望。 不过效果,可能不太好。 于是陆正国就明着升了陆南希的职,陆氏副总裁,还将手中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了陆南希。现在陆氏的官网上都在公示着,论坛上不少人在说,陆南望的地位岌岌可危,可能陆氏下一任掌门人是陆南希之类。 “咚咚咚……” 陆南希正想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她抬头,看到斜靠在门框上的沈长风。 “恭喜你,升了职又多了陆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沈长风自然是高兴,有了职务缠身的陆南希,短时间必然是没办法离开陆氏,离开海城。 但这事儿对陆南希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是又一次成为陆正国牵制陆南望的工具。 “另外,谢谢你这次站在南望这边。” 陆南希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路过沈长风的时候,被人拦腰抱进怀中。 “我给你买了新衣服放在我家,以后再去,就不怕没衣服换了。” 时间已晚,这层的员工都下班,不然沈长风不会这么放肆。 “昨晚是意外,你别放在心上。新衣服留给别的女人穿吧,不合适。” 沈长风不知道陆南希说衣服不合适,还是他们在一起不合适。 又或者,都不合适。 “我和陆南望成不了姐弟,你知道我爸在美国那么长时间在干什么吗?他在求我妈原谅他。到时候我和陆南望翻脸了,你要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陆南望那边?” 沈长风抱着陆南希的手僵了一下。 不仅仅是因为兄弟和女人这个旷世难题,更想到陆明哲现在在美国求前妻原谅,那他把陆南望和宋怀玉置于何种地位? 醮: 簿绦,俾佴回~ 第145章 立刻滚出陆家 , 陆南望没想到他是在这种情况下哄星辰睡觉,女孩儿洗完澡之后,要听睡前故事。 然而陆南望小时候就没看过童话故事,当然是讲不出白雪公主、人鱼公主和灰姑娘这些故事的。陆南望就给星辰讲三国演义,讲三顾茅庐,讲桃园三结义。 本来女孩儿不喜欢这些,更喜欢妈妈讲的白雪公主这些浪漫唯美的,但是听着听着,竟然觉得有趣。原本十多分钟就能睡着的星辰,听了陆南望的故事,比平时晚睡一个多小时。 终于,当星辰沉沉睡过去之后,陆南望轻声从床边起来,将床灯调暗,又给星辰掖了掖被子。 倒是得心应手,以前回家晚,会先到陆念衾的房间,给他盖被子,看他睡得好不好。 现在人换成了星辰,他的心思更为细腻,担心她晚上踢被子,又觉得她半夜可能会起来喝水要留一盏灯免得她走路摔跤…… 陆南望紧张星辰,都表现在脸上。 他看了星辰许久,才无声退出了房间。 兰姐在房间外等着,陆南望见兰姐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说道:“时安没事,麻烦您照顾星辰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小时才在星辰身上花了更多时间和心力,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大概是知道陆南望是星辰的父亲,所以兰姐不自觉地就和陆南望说了很多话,“也好在星辰平时都比较乖,让小时没那么操心,刚才看陆先生很会照顾孩子的样子,以后可以帮小时分担一些了。” 陆南望从兰姐的话中得到一些信息,兰姐能这么说,当然不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显然是时安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想要和他在一起,所以兰姐才会这么说的。 然而,一切来得猝不及防,盛浅予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麻烦您照顾星辰,以后时安不会像先前那么辛苦。” “这就好!小时啊,在纽约的时候拒绝了不少男人,估计就是在等这么一天。” 后面兰姐说了什么,他没怎么听,陆南望就记得时安一直在等这么一天。 晚上去隔壁房间的时候,周易说时安没吃晚饭,一直在房间里面不出来。 他让人准备热菜热饭,一直备着,等她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想和他心平气和地谈谈,再通知她。 他现在没去看时安,要知道就算是见面,两人也不过是吵架,等时安真的想谈,他们两人再好好谈谈这件事。 …… 陆南望开车回陆宅,今天的事儿一件不比一件轻松。 先前在董事会上,陆正国的提议最终以陆南望微弱的优势赢得胜利,但始终是折了老爷子的面子,所以陆南望从酒店回陆宅,就直接去了主宅。 陆南望过去的时候,看到陆正国正让佣人把陆念衾抱回房间休息。 爷孙两见面,陆正国没给陆南望好脸色看。 “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没想到还知道回来。”陆正国冷哼一声,拄着拐杖往客厅里面走。 要说生气,是生气的,“在陆氏工作那么多年,结果董事会上,只有半数人支持你,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 陆南望跟在陆正国身后,没有开口。 “要不是南希,你早就不是陆氏的总裁了,还是南希看得透彻。” 陆南望蹙眉,他和陆南希之间的矛盾,至少有一半是因为陆正国的操控。 “现在南希是除了我以外,拥有陆氏股份最多的,如果她再从其他股东手中买下股份,你看看你还能不能坐稳陆氏总裁的位置。”威胁,就算陆南望今天以微弱的优势赢了,但也不代表他就永远赢了。 “爷爷,南希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不是我的敌人。您觉得看着我们姐弟两人为了一个陆氏争得头破血流,是您想要看到的局面?”这是陆南望第一次质问陆正国。 “适者生存,弱肉强食。你要没有能力掌控陆氏,就让更有能力的人上。这不是谈什么姐弟感情的时候,不然,你就把陆氏让给南希?” “既然您让我把陆氏让给南希,为什么当初又因为柳女士生了女儿,把她赶走?” 柳静姝在陆家是禁忌,就算是陆明哲,也没有在陆正国面前提起过。 然,陆南望公然地说了出来。 “如果柳女士没有被您赶走,就不会有我和南希的明争暗斗,也不会有父亲在美国逗留将近一月,也不会来参加他岳母的葬礼。”不是不知道,只是陆南望没有说出来。 陆正国的一张老脸上满是皱纹,眼神中全是厉色。 “陆家从来没有把家业交到女人手上的先例!” “所以您就算知道星辰是我女儿,也不同意时安和我在一起?” “听说那孩子还有病。” “她没病,只是暂时心理出现了点问题,以后会好的。”陆南望这时候理解到先前他说星辰有病,时安激动的情绪是为什么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别人说她有病?“我知道您喜欢念衾,但念衾不是我儿子。” 陆正国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南望,只觉得陆南望现在为了和时安在一起,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你现在真是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连念衾不是你儿子这种话都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你——” 陆正国被气到了! “您要不相信,可以去做我和念衾的dna检验,我和盛浅予离婚,是因为知道她骗了我。”陆南望选择将事情告诉陆正国,因为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从别人口中被告知给陆正国,就像时安那样,猝不及防。 陆正国还是不相信,陆念衾那么像陆南望,要说不是,怎么可能! “爷爷,我的孩子只有星辰一个,以后也不会和时安再生。您接受最好,如果不接受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陆南望语气沉沉地对陆正国说道。 可能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陆南望觉得没办法再拖下去。 如果陆正国非要因为星辰是个女儿而不接受她,陆南望只能做出他自己的选择。 “我不会接受陆家有那样一个孩子!你要再敢跟我提一句那个孩子,你就立刻滚出陆家!”被挑战了权威的陆正国很愤怒,当年陆明哲都没有反抗,陆南望凭什么敢反对? 陆南望知道陆正国年事已高,但他不能仗着自己年事已高就不可理喻地让他不认自己的女儿! “如果您执意如此,明天我会向董事会请辞。” “你在威胁我!”陆正国冷哼,此刻除了气愤,还是气愤。 “孙儿不敢,我只是发现我有更重要的人和事需要守护,我不想像您,像父亲一样,守着偌大的家业,而众叛亲离。” 陆正国捂着胸口,感觉一口气喘不过来。 他众叛亲离? 他是陆家的家主,只要一个电话,所有陆家的人都会回来,这叫众叛亲离? “爷爷——”陆南望看到陆正国面色不好,捂着胸口,想着可能是血压升高。 “你滚!我陆家没你这样只知道风花雪月没出息的人!” “您注意身体。” 都被气成这样了,还说要注意身体,“你不气我我就不会那么早死!” 如果说没有顺着陆正国的意思来,就是不气他,陆南望真觉得陆正国和古时候的封建皇帝没什么区别,而他,就是造反起义的那一个。 陆南望看着气急了的陆正国,最后说道:“那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顺道把念衾带走,他不是您重孙,想必您也不会特意关照他。” “你——”陆正国被气得不轻,这么多年的气,全都让陆南望给气出来的! 陆南望表明心态之后,便去了客房将熟睡的陆念衾带走。果然,陆正国并没有挽留,虽然是不是他的重孙这件事需要再次考证,但是在没确认之前,陆正国不会多浪费自己的感情。 他久久地坐在沙发上,范增在一旁看了着急,想着得让医生过来。 陆正国的呼吸慢慢地平复下来,只沉沉地说了一句:“孽缘啊孽缘!” “老爷,您别气了。” “我能不气吗?你看看我都教出什么样的人来了,儿女情长,风花雪月!还能不能以大局为重?” 陆正国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偌大的主宅除了死寂之外,还是死寂。 众叛亲离算什么,只要掌控着一切,他一声令下,他们不都得回来? 陆南望啊陆南望,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现在的决定的! …… 陆南望抱着陆念衾从主宅出来,这孩子始终是个大麻烦。 还给盛浅予,她肯定也是随便把他丢在什么地方,陆南望到底还是舍不得。但不还给盛浅予,时安那边总归是不好交代,陆念衾的存在就是在提醒他们,当年他做的错误的选择。 所以,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当陆南望抱着陆念衾回望园的时候,陆南希的车子从外面开回来,陆南望刻意停下来等她。 等陆南希走到陆南望面前,作为姐姐的陆南希率先打破平静,“不用谢我,我没在帮你。” “我知道,”陆南望知道陆南希的选择不过是顺了陆正国的意,并不是真的帮他,“所以我刚才和爷爷说了,明天我会向董事会提出辞职,以后陆氏由你做主。” 陆南希脸上是明显的意外,不知道陆南望为何这样。 “你母亲的事情很遗憾,但是过错不该由我妈来承担。你母亲不该那么自私地把父亲留在美国,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陆南望联系不上陆明哲,也没时间亲自去美国找陆明哲回来。 宋怀玉表面不在意,其实心里难受得不行,作为儿子,陆南望实在心疼。 就是因为看到父母现在这样的局面,陆南望就更不希望这些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所以,他宁可不要当陆家的继承人,也要当星辰的父亲,也要将时安留下来。 锫: 芈笾渲黥碌,谥脾阚 第146章 完整的录音 , 时安在床上躺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站在外面的两个保镖,还有准备好的早饭。 她没理会他们,直接往门口走去。 两个保镖一开始没有阻拦,但是发现时安往门口走去,便立刻跑过去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时安没抬头,冷声说道。 “抱歉时小姐,陆总吩咐过——” “滚开。”时安先前还能好脾气地说“让开”,但是在听到“陆总”这两个字的时候,坏情绪瞬间涌现出来。 “时小姐别让我们难做,您要是走了,我们就会丢了工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时安觉得这两个人估计下一步就得说家里上有六旬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孩子。 “你们告诉陆南望,是我要走的,和你们没关系。”时安沉声道。 然,两个保镖在门口巍然不动,根本没有将时安的话听进去。 时安看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是真的走不掉。就算从这个套房出去,外面说不定还站着陆南望的人。 一起之下,时安回了房间,把门关得震天响。 昨天陆南望把她手机也一并拿掉,房间的座机根本打不出去,她失去了和外界联系的通讯方式。 忽然,她看到打开的窗户。 当然,她没真的去跳楼,就连昨天,都是威胁陆南望的。十九楼跳下去,非得成肉酱不可! 她把洁白的枕巾抽了出来,用马克笔在枕巾上写了求助的话,然后扔出了窗外。 …… 盛家,陆南望坐在单人椅上,看着对面的盛浅予。 她和蒋川的勾当他多少知道了一些,猜到盛浅予没有把东西全部给蒋川。 “把东西给我。”陆南望说的,是盛浅予从他书房里面顺走的程飞的手机,里面有他和程飞的完整通话记录。 “你和时安分开,我就把东西还你。”盛浅予说道,本来走投无路之下想去四九城和蒋川联手,但是发现蒋川比七年前还要心狠手辣,盛浅予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她不是真的要让陆南望永不翻身。 她要的很简单,只是陆南望和时安分开,他们两个不计前嫌地在一起。 “就算我和时安分开,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我现在的确拿你没有办法。”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盛浅予都置之死地了,陆南望还能怎么办,“但你要知道,等我也什么都不怕的时候,你的后果会很严重。” “我知道,所以我没把那段完整的录音给时安听,我想要的不过是你们分开,我们继续在一起。我们继续当相敬如宾的夫妻,这样不好吗?” 执迷不悟。 陆南望觉得盛浅予是偏执到了一种境界,明知他们两个在一起不会有任何结果,她还拼了命地想要抓住。就算明知道陆南望要程飞的手机,出发点也是为了时安。 但盛浅予不在意,掩耳盗铃般地只想和陆南望在一起。 就在此时,陆南望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酒店那边的保镖打来的。 陆南望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接了电话。 “陆总,警察来了,说我们非法禁锢时小姐的人生自由。” 听着保镖的话,陆南望的眉头开始皱着,他知道时安不会乖乖地待在酒店,她到底是怎么把警察招过去的? “我知道了,拖着他们,我打个电话。”说完,陆南望就挂了电话,随即给贺铮打了过去。 不是特别想和贺铮打电话,但是贺铮是陆南望想到的,可以最快解决问题的人。 打完电话之后,陆南望知道又欠下贺铮一个人情。 收了电话,陆南望转身看着盛浅予,“如果你不肯把东西还给我,那么告诉我陆念衾的父亲是谁。你不配当他的母亲,我会把他送到他父亲那边。” 但陆南望也想过,如果陆念衾的父亲是个不成气候的,那陆念衾怎么办? 只是他还没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该怎么安顿陆念衾。 更想到时安在酒店把警察都招过去,迫切地想要从他身边离开。 不想要的非要粘过来,想要的却拼命地逃走。 “我也不知道他父亲是谁,一面之缘,一夜露水。”盛浅予自然是不敢跟陆南望说孩子是陆南谨的,如果说了,她才是真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陆南望在一起。 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陆南望照顾了五年。 男人眼眸中露着冷色,恨不得将盛浅予生吞活剥的感觉。 “好,很好!盛浅予。”陆南望连说两个好,“既然你不肯把东西还给我,也不说孩子是谁会的,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你都已经告诉时安孩子不是我的,就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如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等到暴风雨结束之后,再一起善后。 陆南望半个字都不想和盛浅予废话,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中要离开。 盛浅予忽然间跑过去,抓住陆南望的手腕,“好,手机我还给你,我也不逼着你离开时安了,我们就和好如初,你可以继续和时安在一起……” 男人看着被扣着的手,蹙眉。 没有好过,哪来如初? 盛浅予把程飞的手机拿出来,丢进了鱼缸里面,手机很快沉入鱼缸底部,本就是三年前的旧款式,这下得报废了。 “只要你不喜欢,我就可以把它丢掉,不会对你构成任何的威胁。”盛浅予为表决心,将手中唯一的把柄丢进了鱼缸里面。 陆南望看着沉入鱼缸底部的手机,不确定盛浅予还有没有备份,毕竟这个女人诡计多端。 “这样,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时安的身世了。”盛浅予说道,她羡慕又嫉妒时安,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保护她? 傅行止是这样,时坤是这样,陆南望还是这样。哪怕她只是被她父母捡来的,她也是上帝的宠儿,被好好地呵护起来。她只不过想要陆南望分给她一点爱,为什么这样都不行? 陆南望眉头紧紧地蹙着,的确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但是盛浅予知道,就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一样。 “盛浅予,你不值得被人相信。” …… 酒店,时安知道警察在外面,她想要去敲门,想要喊叫。但是陆南望的保镖反手扣着她的手腕,还捂着她的嘴巴,她动弹不得。 “唔……唔……”时安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只要跑过去踹一脚就好了,让外面的警察听到动静,她就可以自由了。 然,那一米的距离看起来像是隔了一个光年似的,怎么都挣脱不掉保镖的手,怎么都跑不过去。 绝望。 陆南望说了要把她关在这里,就铁了心要把她留在这儿,除非她妥协,好好地陆南望谈谈。 但是,时安现在一和陆南望身处同一个空间,她的心头就有种说不上的冲动和愤怒,哪里还能和平相处地谈谈? 时安狠狠地踩了保镖一脚,趁着他松懈的片刻,挣开他跑到门边,想要把门打开—— 然,保镖比她更快地把门关上,再度把她控制住。 “救——” 命还没说出来,房间门就被彻底关上了。 “什么声音?”时安听到警察在门外说话。 “没有什么声音,你听错了吧!”门外的保镖说道。 “你们把门打开,我们看看里面有什么,就知道你们有没有非法禁锢。” “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警察和保镖僵持住,直到警察那边的对讲响了起来,上头通知他们立刻撤离酒店,这都是个误会。 时安挣扎无效,只能隔着门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他们都已经来了,为什么轻易就走了?这哪里是误会,明明是非法禁锢! 等到警察走远了,保镖才松开时安,“抱歉时小姐,我们不是有意冒犯。” 时安看着公事公办的保镖,气得浑身发抖,“把陆南望叫过来,我答应和他心平气和地谈谈。” 她找不到别的办法,现在唯一能够离开这里的法子,就是好好和陆南望谈谈。 至于结果如何,时安肯定不会遂了陆南望的意。 …… 盛浅予跟陆南望说,她的确没有备份,手机掉进鱼缸里面报废了就报废了,全世界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知道时安是捡来的这件事。 但是陆南望说她不值得被相信,然后就从盛家离开。 陆南望不想拿这件事来赌,当年知情的人相继离世,没人知道时安到底是怎么被她母亲捡回家的。当年程飞从他父亲口中知道这件事,后来他父亲离世,加上时坤父母的离世,这彻底成为秘密被掩盖起来的。 但是当程飞亏空公款,又没办法补上的时候,他拿这件事来威胁陆南望。 程飞当时说,只要陆南望放过他这一次,他就永远保守时安身世的秘密。 谈判无果,程飞丢下手机,从楼上跳了下去。 陆南望没有删掉这段录音是心头有个潜意识告诉他,也许有一天时安知道什么,这些至少还能佐证一下。 却不料被盛浅予利用。 陆南望从盛家出来,对等在外面的周易说道:“实时监控盛浅予,有任何不对立刻告诉我。” “是。”周易说道,“陆总,查了好多天,又比对了时间,发现盛浅予怀孕之前的那段时间,和三少关系亲密。还有他们一起去酒店的记录。” “三少?”陆南望眉头紧紧地皱着,在海城,能被称为三少的,除了陆南谨,再没其他人。 盛浅予和陆南谨走得近? 在男人将这些事情帘连在一起之后,他整个人一个激灵。 片刻之后,陆南望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陆南谨打过来的。 箸: 带甥。 第147章 这件事不怪你 , 陆南望近来事情多,很少和陆南谨联系,上次两人联系,还是因为陆南谨想让他解除对程潇的封杀。 他说见面,但是今天陆南望还真的没空,他要回公司,辞职。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还要去酒店,时安说了要好好谈谈。 虽然他也不太清楚时安口中的“好好谈谈”,到底是怎么样的好好谈谈,可能到时候一言不合,又要吵起来。 “那我在公司等你。” 隔着电话,陆南望都能够感觉到陆南谨今天一定要见到他的决心。 他想到刚才周易说的五年前有段时间,陆南谨和盛浅予走得近,还有去酒店的记录,陆南望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行,我半个小时后到。”说完,陆南望挂了电话,开车往公司去。 陆南望希望陆南谨和盛浅予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 当然,他可能想多了,陆南谨一直喜欢的都是程潇,所以不应该和盛浅予发生些什么。所以陆南谨今天来找他,多半是因为程潇的事情。 程潇的事情?他想和程潇在一起但是担心老爷子不同意,所以让他帮忙? 陆南谨应该知道他现在一堆事儿缠身,根本帮不上他。 半个小时后,陆南望到了摘星大厦,停好车子上楼。 今天的总裁办格外安静,平时兢兢业业工作的员工,此刻看到陆南望走进来,可谓是愁云满面。 周易走过来,把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陆南望,“辞职报告写好了,陆总你签名就行了。” “恩。”陆南望接过,“谢谢。” 说完,男人便走进了办公室。 依稀听到外面在讨论。 “昨天的董事会陆总不是以微弱的优势赢了吗,为什么还要辞职?” “虽然陆总平时高冷了一点,凶了一点,但放眼整个海城,还真没有比陆总更好的上司。” “陆总是不是要自立门户,那我们要不跟着陆总一起走?” “只是递交辞呈,董事会又不一定会批。” …… 关上门,陆南望一边往办公桌那边走去,一边解开西装纽扣。 陆南谨从椅子上起来。 陆南望摆手,让他别麻烦。他走到自己的位置那边,将刚才周易递给他的辞职信拿出来,拿了桌上的黑色钢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些,陆南望才抬头看着陆南谨,后者脸上都不能用“愁云满面”来形容,像是山雨欲来。 “程潇给你闯祸了?”陆南望问了一声,能让陆南谨有这种表情的,陆南望只能想到程潇的事情。 “哥,对不起。” 陆南望看着陆南谨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然后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单单是这三个字,就让陆南望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 如果没有先前周易跟他说的那番话,陆南望只会觉得陆南谨不小心闯了祸。但在周易那番话之后,陆南望觉得这个道歉,就别有含义了。 “什么事对不起?”陆南望坐在大班椅上,看着办公桌对面的人,他在想,陆南谨当时是怎么和盛浅予走得近,又为什么去酒店开了房。 是否,陆念衾是…… 陆南望没有想下去,所有猜测都只能是猜测,当事人没有说出来之前,都不能盖棺定论。 陆南谨深呼一口气,看着陆南望的眸,说道:“听说,你和嫂子离婚了。” “恩,以后她就不是你嫂子了。” “你们离婚,是因为……” “因为陆念衾不是我儿子。”陆南望没有在陆南谨面前掩饰什么,猜到他要讲的和盛浅予有关,也和陆念衾有关。 陆南谨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表情一滞,那些不确定的事情,现在完全可以肯定。 “哥,五年前有段时间,我和盛浅予走得近。因为那时候程潇和一个男明星传绯闻,我就……”就伤心欲绝,就想告诉程潇他不是非她不可,“我和她开了一次房,我记得让她吃药。” 听到这里,陆南望的眉头已经紧紧地蹙在一起。 沉吟片刻,陆南望才说道:“找时间你和念衾做个dna检验。” 他们这样没有事实证明地说着,万一盛浅予和他去开了房之后,又和别人开了房呢?所以,还是等做了检验,等报告出来再说。 但是,陆南望再看着陆南谨的时候,眼神都冷了几分。 这要是结果出来了,如果孩子真的是陆南谨的,那陆南望就帮自己堂弟养了五年的儿子。 而且,要怎么告诉陆念衾,他叫了五年的“爸爸”成了二叔,三叔变成了“爸爸”。 “陆南谨,你——”陆南望看着陆南谨,“星辉那么多女艺人,你找谁不好,偏偏找盛浅予?” 陆南谨知道,如果陆念衾真的是他儿子的话,他就白白耽误了陆南望五年,间接导致了时安和陆南望五年的分别。 “哥,对不起。”然,事已至此,陆南谨除了说对不起之外,还能说什么? 难不成时光会倒退,陆南谨不和盛浅予发生关系,那些误会都不会再有? 不可能。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意义?去做dna检验,最好,孩子不是你的!”陆南望心情本就糟糕,现在加上陆南谨和盛浅予的事情,基本上是往火堆里面浇了汽油。 “已经让人去做了,过两天就出结果。”但是在此之前,陆南谨还是想和陆南望说一声。 从上次盛浅予打电话给他,他就时不时想起过去的事情,最后终于把那些事情都想了起来。 结果却是致命的。 他不想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孩子不是自己的,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一样。 陆南望燥怒的心情在看到陆南谨脸上满是歉意的表情后,慢慢冷静下来。 “算了,这件事怪不得你。你也是被盛浅予利用了,孩子也未必是你的,等结果出来再说。我和盛浅予结婚离婚,都不是因为你,你不必自责。”陆南望说道。 陆南谨有些谨慎地看着陆南望,“那如果孩子真的是我的……” 是啊,如果孩子真的是陆南谨的,这个局面又该怎么破? …… “咚咚咚——” 办公室的敲门声将两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大门被周易从外面打开。 陆南望的目光移过去,从半开的门看到门外站着不少人,陆氏的高层。 “他们都来这里干什么?”陆南望收回目光,问周易。 周易这才把门关上,对陆南望说道:“他们知道你要辞职,都过来希望你改变主意。” 陆南望没想到他们是过来让他改变主意的,说实话,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意料之中。 陆南谨也才知道刚才陆南望手中拿着的,是他自己的辞职信。 “哥,你为什么要辞职?” “爷爷让我在陆氏和时安星辰当中做选择。”陆南望回。 陆南谨明白,陆南望选了时安和星辰。 前两天在网上看了陆南望在市局门口的视频,知道陆南望和时安有一个女儿。 说完,陆南望对周易说道:“让他们都回去工作。” 周易迟疑了片刻,说道:“他们说,如果陆总要走的话,就和你一起辞职。” “……”所以,还威胁上了。 …… 时安在酒店等的很焦灼,她都说了要“好好谈谈”,但是这话说了之后,不知道这两个保镖到底有没有传达给陆南望。这都多长时间过了,人还没来。 先前丢枕套下去,是来了警察,但是被一通电话就被叫走,肯定是陆南望从中作梗。 时安刷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两个保镖瞬间紧张起来,看着时安,担心她又要做什么。 “你们陆总什么时候过来?你们到底有没有转达他我想和他谈谈的想法?”时安被多关在这里一分钟,心情就糟糕一点。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她还能怎么办? “已经通知陆总了,可能陆总那边被什么事情拖住了……” “他不来,也不让我走,你们听他的话把我关在这里,这是犯法的!你们这是在为虎作伥!” “……”保镖不说话。 除了陆南望来不来,到底什么时候来的问题,他们会回答时安,其它的,一概保持沉默。 他们越是这样,时安就越生气。 又一次走到门口,两个保镖像是人墙一样地挡在门口,好像在说:想要出去的话,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面对两个高大强壮的保镖,时安毫无办法。 就在她又一次气馁的时候,传来“滴滴”两声,拥有房卡的除了陆南望,就是陆南望的人。 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想看到陆南望,然后“心平气和”地和他谈谈,然后离开这里。 门开,时安从两个保镖中间的空隙看过去。 不是陆南望。 “太太。”两个保镖恭敬地喊了一声。 宋怀玉走了进来,端庄大方,带着她身为陆太太的威严。 “你们都先离开。”宋怀玉不疑有他地说道,“和外面的那些人一起离开。” 时安就猜到了,外面肯定还有很多保镖,说不定陆南望还清了这一层,就是为了把她关在这里。 “抱歉太太,我们直接听令于陆总。”保镖面无表情地回道,直接拒绝了宋怀玉的要求。 “你们陆总是我儿子,他连他母亲的话都不听了?”音量提高两度,宋怀玉严厉起来,格外地摄人,“出去!” 两保镖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退出了房间。 时安就看着两个保镖出了房间,感谢宋怀玉的突然出现。 但同时,时安觉得宋怀玉忽然出现在这里,并不只是为了帮时安把这些保镖赶走。 “谢谢陆太太。”时安开口道谢,不管怎么样,时安知道宋怀玉肯定是让她离开陆南望的。 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畚: 雍砉漶毳渐,翰逐辍 第148章 想要孩子就自己过来 , 宋怀玉看了时安一眼,然后往客厅里面走去。 “南望做事比较冲动,不好意思把你关在这边,我已经让他们走了,你随时都可以离开。”宋怀玉开口,证实了时安的想法。 “谢谢陆太太,我会马上离开海城。”她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走到客厅的宋怀玉转身,看着时安,“我能不能见见星辰?”她的语气中多有征求同意的感觉,又担心时安不同意。 时安的确不太愿意让陆家那边的人多接触星辰,本来是没什么感情的两家人,这样一来二往地接触,让双方都挂念,到时候走不得了,又要另说。 想到这里,时安回道:“陆太太,您还是别见了。你们以前不知道有星辰的存在,以后也就当做不知道。我和陆南望不会因为孩子而在一起,您见一次,以后会想见第二次。当断则断。” 时安拒绝了宋怀玉的请求,知道拖泥带水肯定没办法彻底解决这件事。 现在宋怀玉让那些保镖走了,她要趁陆南望回来之前,离开海城。 不能坐飞机,她就坐动车,坐汽车。 “您也不希望我和陆南望在一起,我不想成为他继承陆家的障碍。”时安是明白的,宋怀玉不是帮她,而是帮陆南望。 只要她离开,陆南望就不会和陆正国对着干,他会顺理成章地继承陆家。 宋怀玉深呼一口气,尽管想看看那个孩子长什么样,想看看自己的孙女儿,但在陆南望成为陆家家主之前,这些都可以被抛在脑后。 “楼西安排了车子,可以直接送你们去机场。” “谢谢陆太太。”没有多余的话,时安谢过之后就离开关了她将近一天的套房。 回到隔壁套房的时安一进门就让兰姐收拾行李。 看时安严肃的表情,兰姐没多问什么,转身去收拾行李去了。 星辰看到时安回来,很开心,准备说昨天晚上陆南望给她讲故事的事情,但还没开口,时安就率先开了口:“星辰,去收拾你自己的东西,我们马上回去。” “这么快?那我给帅叔叔打个电话——” “不许,立刻去收拾东西!”时安听到星辰三句不离陆南望,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也是头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星辰说话。 星辰被时安的语气给吓到,立刻收回手,但是小脸上全是不解的表情,“为什么不许给帅叔叔打电话?我们都要走了,就不能通知他,和他说再见吗?不打声招呼就走,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情。” “时星辰,你要不想收拾行李,就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时安连名带姓地叫了星辰,五年来,时安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叫她。 着急又紧张,时安只想快点带着星辰离开,至于其它的,以后再解释。 星辰看了时安一眼,然后走到沙发那边,坐下,一言不发。 时安的心,蓦地疼了一下,她不愿意用这种态度对星辰,但此时别无选择。 她回到房间,将本来就不多的行李快速地扫到行李箱里,那些麻烦的,时安也懒得收拾。这些东西比起要离开这件事来说,都微不足道。 很快,时安收拾好了房间里她和星辰的东西,拉着行李箱出来。 “兰姐,星辰在你那边吗?”时安没在客厅沙发上看到星辰,冲着房间里面的兰姐问了一句。 “没有。”兰姐拿着行李箱出来,“星辰不是和你在一起?” “不在,我让她在客厅里面待着。” 时安立刻放开行李箱,把套间里面翻了个遍,都没有星辰的踪影。 星辰跑出去了。 时安眉头紧蹙,一边责怪自己刚才对星辰太凶,一边担心这孩子会跑到什么地方去! 得到这个认知的时安瞬间就紧张起来,“刚刚都在房间里面,跑不到哪儿去,肯定还在酒店里。兰姐,我们在酒店分开找,有消息给我打电话。” 越是情绪紧张,时安就越发不能慌乱,一旦慌乱,可能就找不到星辰。 时安想在陆南望过来之前把星辰找到,不然陆南望来了,她和星辰都走不了。 然而酒店很大,时安从19楼下来,都没见到星辰,问一楼的保安,才知道星辰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时安大概是太生气了,直接就对那个保安说:“那个小一个孩子她上出租车你不会把她拦下?她万一被拐走了怎么办?” 时安很难想象星辰那么怕生人的性格,会从楼上跑下来,还上了出租车离开! “出租车车牌是多少?”时安问,这时候就算是发火,也没有任何用。她现在也走不了,得把星辰找到才行,她在海城除了认识陆南望之外,除了和他亲近之外,还能去找谁? “没看清楚……”保安犹豫了一下,说道。 可能是这边的动静太大,酒店大堂经理很快到时安这边询问情况。 得知时安的孩子在酒店走失之后,马上去监控室调先前酒店大厅和门口的监控。 …… 陆南望把那些个说着要和他一起离开的高层劝回去了,但始终没说要留下来的事情。 陆正国让他选择,他选了时安和星辰,就不会因为任何情况而留在陆氏。 感动于下属效忠的心,但他们的效忠,不能让时安和星辰留下,那都是白搭。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陆南谨也打算离开。 秘书刚刚挂了电话,走到陆南望这边,“陆总,前台说有个叫时星辰的小姑娘要见你。” 因为姓“时”,所以前台和秘书都不敢怠慢了。 陆南望听到星辰的名字时,第一反应是意外,第二反应…… 只看着男人径直往电梯那边走去,连让人把孩子带上来的时间都等不了。 陆南望进电梯,摁了1,平日里没觉得电梯运行得这么慢,这时候觉得电梯比蜗牛的速度都慢! 星辰怎么来这里了?她不是改在酒店里面?虽然他没明说让保镖也看着1999房,但那层现在就两个房间住人了,星辰离开,那些保镖竟然没有通知他! 再者,星辰不喜欢见生人,更不喜欢出门,她怎么来公司的?她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一个个问题涌上陆南望的脑海,在电梯打开的那瞬间,陆南望看到星辰低头站在前台那边,不看来来往往走过的人。 陆南望知道自己亏欠星辰很多,又看到她拘束地站在前台那边时,陆南望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扯动着。 他走过去,蹲在星辰身边。 因为有人忽然靠近,星辰吓了一跳,抬头之后,才看到来人是陆南望,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下一秒,星辰张开手臂抱着陆南望的脖子。 那一下陆南望是怔住的,星辰的主动让他措手不及,小姑娘克服心理压力跑过来,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拥抱? 男人伸手,将星辰抱着。 抱着自己的女儿。 此刻,高冷的男人面上全是柔情,身上所有的阴霾全被星辰的一个拥抱给扫光。 “怎么自己就跑过来了,兰姐呢?” “妈妈说要回去了,还不让我打电话告诉你,我觉得既然要回去,就应该跟你说一声,不然就太不讲义气了。”星辰过来的原因很简单,只想和陆南望说再见。 不辞而别真的太不讲义气了。 然,陆南望抱着星辰的手,紧了一下。 时安是怎么和星辰说离开的?她这时候不该被关在房间里面,她还能闯过两个保镖的阻拦回去带星辰离开不成? 问题的关键是,如果星辰不过来,他根本就不知道时安要带着星辰离开! 又是陆正国在从中作梗? “行了,我们先上去再说。”陆南望抱着星辰站起身来,转身往电梯里面走去。 还在大厅里面的人,各种惊讶怀疑猜测。 这该不是先前陆总在市局门口说的——我和时安的女儿? 可他们何曾见过陆南望抱过孩子?就连深受老爷子喜欢的陆念衾,都只是被陆南望牵着手。 女儿和儿子的待遇果然天差地别。 陆南望抱着星辰进了电梯,又抱着星辰去了总裁办。 陆南谨还没离开,估计是想留下来看看这个叫“时星辰”的女孩儿。 然而陆南望并未让他们多接触,直接带着星辰去了办公室。 “这是我办公室,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陆南望把星辰放在沙发上,蹲在地上,与星辰的视线持平。 “不用麻烦了,我就过来跟你说再见,说完再见,我还要回去的。”星辰表情沉沉,“我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生气,她好像特别不喜欢听到你的名字。但如果非要在妈妈和朋友之间选一个,我还是选妈妈吧。帅叔叔,对不起,我们只能绝交了。” 星辰眼眶红红的,为自己即将失去一个朋友感到难过。 陆南望伸手抚着星辰的后脑勺,想告诉她做不成朋友可以当父女。 但这话,到底是被咽了下去。 “没关系,我来和你妈妈说,让她同意我们两个继续当朋友,嗯?”陆南望现在有十二分的耐心,“我们在这里等你妈妈过来。” “她不知道我来这里的。” “她会知道。”陆南望现在就像知道,时安是怎么从房间里面出来的!“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水去。” 星辰点点头,倒是有些紧张,万一妈妈真的过来了怎么办,会不会很生气? …… 陆南望从办公室里出来,周易连忙过来,没等陆南望开口就直接说道:“是夫人去了酒店,把安排的保镖都撤走了。现在时小姐在酒店找人,估计很快就找过来了。” 陆南望眉头紧蹙,一开始以为是陆正国从中作梗,结果被告知是宋怀玉让保镖撤了的。 仿佛,全世界都在拆散他们两个,就连时安自己,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他身边离开。 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在坚持。 “你告诉时安,星辰在我这边,想要孩子就自己过来。”陆南望说下这句话之后,就去了茶水间给星辰倒水。 堰: 鸾膳,脚评啮。 第149章 我要带她走 , 宋怀玉离开酒店,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等她回家的时候,看到放在客厅里面的行李箱,行李箱她不陌生,是陆明哲的。 但是行李在这儿,人却不在。 宋怀玉刚叫来佣人,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先生。”佣人恭敬地对着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说道。 宋怀玉转身,看到多日未见的丈夫。要说陆南望的英姿煞爽,全是遗传了陆明哲,就算这个男人五十多岁,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出头。他善于保养,没有五十多岁男人的油头满面,没有肥硕的肚子。 还经常有朋友提醒宋怀玉,提防着那些年轻小姑娘,陆明哲这样的男人,可受小姑娘喜欢了。 宋怀玉只是一笑而过,她不担心陆明哲会和那些小姑娘纠缠不清。他洁身自好,严于利己,有时间惦记前妻,没时间和那些小姑娘**。 “你先下去。”陆明哲对佣人说道,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佣人退下,宋怀玉回过神来,“把行李拿上去,我给你收拾。” “嗯。”说着,陆明哲就把行李拿上了楼,看着陆明哲的背影,宋怀玉深呼一口气,而后跟着一起上去。 房间里,宋怀玉把陆明哲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没急着挂在衣柜里面,想着应该要先洗一下。 “我刚才从爸那边过来,他跟我说了南望的事情。因为南望一意孤行,他很生气,已经在考虑南谨和南慎。南望的确是他的第一选择,但不代表就是唯一的选择。”陆明哲眉头紧锁,“你有时间劝劝他,让他跟老爷子认个错。” 宋怀玉无声整理衣物,没有回应陆明哲的话。 “老爷子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最满意的还是南望,如果他和时安能生个儿子,老爷子就不会再反对。你把这些话转达给南望,让他自己斟酌。” 终于,宋怀玉将行李箱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放在台子上,然后抬头看自己的丈夫。 当陆明哲以为妻子要同意的时候,只听到她说:“明哲,我母亲前段时间去世,你回来之后首先问的不是我的心情,而是南望的事情。” 本来就压抑的气氛,在宋怀玉说了这句话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更为微妙。 “我们结婚那么长时间,再提那些爱不爱的,好像有些矫情。我不要你把心思全部都放在我身上,只要偶尔一句的关心。”宋怀玉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是真矫情了,索性也就不说了,“你在纽约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陆明哲在听到妻子的责备之后,愣了一下,在还没准备好措辞时,宋怀玉又问他美国的事情。 他从椅子上起来,步伐沉重地走到宋怀玉面前,“岳母的事情很抱歉,我没有来得及赶回来。” 当然是没有来得及赶回来,因为在纽约求柳静姝的原谅。 这件事宋怀玉是知道的,也是陆明哲征求宋怀玉同意之后的行为。但,不同意又能怎么办?去意已决的人,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等有时间我和你一起去洛城,给岳父岳母上香。”陆明哲道,“静姝那边已经说清楚,她这些年过得不错,再婚,有个照顾她的丈夫,早就放下当年的事情。” 因为柳静姝放下,所以陆明哲也只得放下? “哦。”宋怀玉淡淡应了一声,转身继续去收拾已经拿出来的衣服。 陆明哲却挡在她面前,一副欲言又止,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 “让一下,我还得把你的衣服收拾好。” “怀玉。”陆明哲叫住宋怀玉,扣着她的肩膀,“对不起。” 大概所有的话,都不及这一句“对不起”能够安抚宋怀玉的心, 而后,陆明哲将宋怀玉拥入怀中。 当陆明哲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宋怀玉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怀玉从陆明哲的怀中出来,转身拿着手机到窗边,接了陆南望打过来的电话。 她知道,保镖的事儿,陆南望已经知道,这时候估计是来兴师问罪的。 …… 时安接到周易的电话,知道星辰在陆南望那边,还说要孩子的话,现在就去陆氏。 本来时安打算带着星辰离开海城,没想到孩子忽然跑到陆南望那边,无奈之下,时安只得先去陆氏。 结果刚从酒店大厅出来,就看到梁天琛从车上下来! 梁天琛的出现让时安觉得意外,然而她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在意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倒是梁天琛见时安心急如焚的样子,拦住她问她出什么事了。 时安简单地说了两句,表示星辰现在在陆南望那边,要把孩子接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梁天琛让时安上车。 时安考虑到梁天琛和陆南望的关系,加上那个男人现在根本不讲理,要是梁天琛过去,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如果我晚上六点之前还没有回来的话,麻烦你通知我哥,让他去陆氏找我。”时安唯一能够心安理得地求帮助的人,只有时坤。 其他任何人,时安都没办法开口。 至于为什么不现在就通知时坤,是想到如果她能解决这件事,就不需要时坤去陆氏,减少双方的冲突。 如果她自己无法解决,再让时坤出面,那到时候的矛盾,就是陆南望挑起的,无法避免。 说完,时安就自己拦了出租车去陆氏,没让梁天琛帮忙。 一路来到陆氏,畅通无阻地上了59楼,打开办公室门之后,时安看到星辰枕着陆南望的腿睡着了,她身上盖着陆南望的西装。 男人低头看着星辰,眸子当中全是为人父的慈爱。 时安的到来,打破了原本属于办公室的宁静。 到底也是因为星辰睡着了,时安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无声地走过去,想要将星辰从陆南望的腿上抱起来。 然,陆南望的手放在星辰的肩膀上,要是时安非要将星辰抱起来,孩子估计得被吵醒。 “你把手拿开。”时安低声开口,带着三分不耐。 “她睡着了。”言下之意,让时安别动星辰。 “我要带她走。” 陆南望听到时安这么说,才将星辰从腿上挪开,小心谨慎地把她放在沙发上,在时安准备去抱星辰的时候,陆南望拽着时安的手臂进了办公室的休息间。 把门关上。 休息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陆南望并不担心两人的声音被熟睡的星辰听到。 “时安,星辰也是我女儿。你这样把她带走,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我的确是说过不会和你走到打官司的那一步,但如果你执意把星辰带走,我会采取相应的办法。”陆南望沉声说道。 时安听到男人的话,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大概是早就猜到了陆南望会走这一步,什么办法都来一波,先把星辰留下再说。 他要是不这么做,时安才觉得不真实。 “你要打官司,我也只能奉陪。” “时安!”陆南望沉沉地唤着时安的名字,他哪里真的想和时安打官司,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她留下来,“你是不是非得走到绝路才肯罢休?对,我是在知道真相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但就算我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件事,你就会比现在更冷静?不会。” 陆南望准确无误地说出了时安的心理,她在意的是陆南望五年前宁愿选择相信盛浅予也不相信她,根本不是陆南望知道真相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这件事。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忘记那些事情和你心无芥蒂地在一起?你别天真了。横亘在你我之间的,已经远远不是盛浅予和陆念衾。我带星辰走,是不想让她知道当初她的父亲不想要她!” 这件事如果被星辰知道,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 如果带星辰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能让她永远不知道这件事,那时安就算拼上一切,也要把星辰带走。 “那让星辰自己选择留下来还是和你去纽约。”陆南望道,孤注一掷。 时安明显被陆南望这个举动给吓到了,“星辰才四岁,你告诉她这些事情就不怕她接受不了?你别用你的那一套去衡量星辰的。” “你怕她选择留下来?” 大概是被陆南望的话说中了,时安瞬间哑口。 星辰对陆南望的喜欢时安看在眼里,如果告诉她陆南望是她父亲,她会选择和父亲一起留在海城,还是和她一起回纽约,时安不确定。 陆南望没有给时安更多考虑的时间,拉着时安的手腕要往休息室外面走去。 时安不肯,让星辰面对这些事情,实在是太残忍。 就算要让她知道陆南望是她父亲,那也得等她再大一些,有自己的判断之后,时安觉得那才是适当的时机。 绝对不是现在! 然,男人已经打开了休息间的门。 时安竭力反对的时候,却看到星辰站在办公室的中央,本来在寻找什么的她,看到妈妈和帅叔叔一起出现,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 然后开口:“妈妈,帅叔叔就是爸爸对不对?” 星辰的话让时安怔在原地,这不是星辰第一次这么问时安,但是这次比上次更为肯定。 岩: 可鸳钲啦,业开妆颡蚜伽,阜颉巳褒荭!第绒骢垣,穸颉鸳佴点…… 第150章 为同一件事而齐心协力 , 当星辰问出这个问题,而且还是当着陆南望的面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时安瞬间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她不能对星辰撒谎,上次她就没有正面回答星辰的问题,这次更不可能当着陆南望的面否认。 星辰看着默不作声的两人,说道:“我在电视上都看到了,帅叔叔说和妈妈五年前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们不用瞒着我的。” 在星辰说完这些话之后,办公室里面陷入沉默当中,时安和陆南望都没想到,星辰已经知道了。 而且先前表现得,一点都不像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星辰——”陆南望率先开口,走到星辰跟前蹲下,“我们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只是在挑一个适当的时机和你说这件事,没想到你先知道了。” 星辰看着陆南望,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的好奇,先前只想和他来道别。因为知道妈妈不喜欢她和陆南望在一起,为了不让妈妈伤心,她只能选择和陆南望保持距离。 就像她先前说的那样,只能和陆南望绝交。 “你真的是我爸爸?”星辰问道,好奇,怀疑。却又想心中的疑问得到证实。 “是,我是你爸爸。你是我和时安的女儿。” 陆南望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和自己的女儿相认,他觉得相认的场景应该是认真的,严肃的,没想到这么地猝不及防。 见星辰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脸上没有太多兴奋的表情,她只是抬头,目光越过陆南望投到时安的身上。 孩子毕竟是孩子,在这么大的事情面前,星辰没办法自己做主,只得向妈妈求助。 时安感觉到星辰的无助和迷茫,她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让星辰知道这些事情,因为可以预料到星辰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所受到的冲击,那是时安不愿让星辰承受的。 恰恰,这些事情还是发生了。 “星辰,到妈妈这边来。”时安蹲下,向星辰张开了双臂。 星辰看了陆南望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往时安这边来,撞进了她的怀中。 “妈妈。”星辰小声地在星辰的耳边喊了一声,“我们走吧。” 纵然是舍不得这个才知道是父亲的人,但和时安比起来,他只能是被绝交的那个人。 时安抱着星辰站起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好,妈妈带你走。” 还没开始的选择,就以星辰要和时安一起离开告终。 时安没多看陆南望一眼,心中该是欣慰的,以为星辰对陆南望有不一样的感情,如果告诉她他是她的父亲,她会选择陆南望。可她忘记她和星辰的感情,是别人无法替代的。 新鲜感始终是新鲜感。 余光之中,时安看到陆南望试图再说点什么,但是最终,以沉默告终。 当星辰都选择和她离开的时候,陆南望还能强求不成? 时安抱着星辰离开,陆南望独自站在办公室里。 …… 电梯下行,里面只有星辰和时安两人。 “妈妈,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站着就行了。”星辰知道时安头上还有伤,也知道自己不像小时候那么轻,妈妈抱着她会累。 时安放下星辰,蹲着,与她的视线持平。 “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要从酒店跑出来的。我只是……只是想和帅叔叔说再见。我怕回了纽约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星辰同时安说道,脸上有抱歉,有自责。 时安伸手抚着星辰的后脑勺,看她自责的模样,时安心头也难受。 “妈妈没怪你,只是下次再不能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你要是万一走丢了怎么办?世界那么大,我要怎么找到你?”时安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不知道星辰不在她身边她的生活会过的怎么样,因为她从来不敢去假设。 “我不会走丢的,我记得你的手机号码,知道我们住在哪儿,如果真的走丢了,我就去找警察叔叔。” 时安被星辰的话逗笑了,那些都是时安教给她的,她都记在心上。 “妈妈笑了就好了,以后星辰再也不会让妈妈不开心了。”星辰学着时安的动作,揉着她的脸。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星辰哪里是小棉袄,简直就是小太阳,温暖了时安整个人生。 “星辰,关于爸爸的事情……” “你要是不喜欢他的话,不用因为我而假装喜欢他的。” “妈妈没有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一些事情不能和他在一起。但如果星辰想和他联系的话,我不会反对,毕竟他是你的父亲。”时安虽然嘴上对陆南望说着不会让星辰认她,但她不会真的教星辰那么做,那样会对孩子的心理造成很严重的影响,“妈妈相信,他和妈妈一样那么爱你。” 听时安这么说,星辰就有些动摇了。 “那……我平时可以和他打电话吗?” 看,星辰还是对陆南望有好感的,但更在乎时安的感受,所以才掩饰心中对陆南望的喜欢。 这么懂事的星辰,时安怎么可以剥夺她拥有父亲的权利? “可以,虽然你和妈妈生活在一起,但有时间有机会的话,你和他还能见面。” “妈妈你真是太好了。”星辰脸上露出笑容,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时安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听到星辰对自己的夸奖。 电梯即将到达一楼,时安站起身来,拉着星辰的手,准备着离开陆氏。 然,电梯停在一楼的时候,电梯门并未自动打开,时安摁了开门键,依然没有反应。 “怎么了,电梯坏了吗?”星辰看着时安摁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问道。 “不知道,怎么没反应呢?”时安摁了好几个键,都没反应。 在时安准备按紧急按钮的时候,电梯里面传来声音。 “时安,外面有记者,电梯现在会直接到59楼,等记者解决了你们再走。”是陆南望的声音。 因为在封闭的空间里面,时安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而她现在也没办法让这部电梯的门打开,有人在控制着。 陆南望的话刚说完,电梯就自动上行。 明明都已经到了一楼,结果陆南望一句外面有记者,时安和星辰就走不了。 时安不知道这些记者是陆南望故意安排的,还是真的只是过来跑新闻的。 …… 刚才时安和星辰都进了电梯,秘书才进来跟他说楼下忽然来了很多记者。 冲着他和时安来的。 陆南望想到时安这么带着星辰出去,肯定会被记者拍到,但他现在下去显然已经来不及,只能打了保安室的电话,让他们控制电梯,再通过电话用广播的形式告诉时安外面的情况。 几分钟后,时安重新回到59层,不知道是命运非要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少了先前的剑拔弩张,时安再看到陆南望的时候,表情没有先前那么激动,可能是被星辰给暖化的。 陆南望也没有先前非要将时安留下来的坚决。 显然,楼下的记者才是更为棘手的对象。 若单单只有他们两人在,就算再多一倍甚至是两倍的记者,陆南望都觉得不是什么事儿。 关键是,星辰在。 这个害怕见生人的小姑娘,那些凶神恶煞又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绝对会成为星辰记忆当中最可怕的部分。为了避免那样的局面,陆南望只得先把人弄上来。 时安让星辰先去休息室里面玩会儿,她乖乖地去了,关门前还多看了陆南望一眼,除了好奇,还是好奇。 很快,周易从楼下了解了情况上来,对办公室里面的两人说道:“不知道记者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说陆总和时小姐以及你们的女儿都在陆氏,所以他们想过来拿到第一手的资料。” 那些记者不关心陆氏先前举行的董事会,不关心陆南望是否还能继续留在陆氏,反倒是关心这些绯闻八卦。 而时安则是偷偷地看了眼时间,离六点还有还有两个小时,显然不是梁天琛通知时坤,而后时坤相处的这个办法。 所以谁告诉记者她和星辰在这边的? “谁给记者透的风?”陆南望声音低沉,两人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凉意。 “只打听到是公司这边的人,先前陆总把星辰小姐从楼下带上来的时候,很多人看到。后来时小姐来的时候,同样很多人看到。”周易也是无从查证,在摘星大厦的陆氏员工那么多,一个一个地查,得查到猴年马月。 “现在不是追究谁透的风的时候,是怎么让记者离开,让星辰不受到伤害。”时安没兴趣知道陆南望得罪了谁,谁把他的消息告诉了记者,她只想让星辰不受到任何曝光地离开摘星大厦。 而这一次,陆南望和时安的想法高度统一,就是如何让星辰平安顺利地离开摘星大厦,尽量减少曝光的风险。 陆南望眉头微微皱着,沉吟片刻后说道:“我去大厅召开简短的记者会,把记者集中起来,时安你带着星辰从地下停车场离开。安排普通车子,不那么扎眼。” 调虎离山,陆南望一个人去面对记者,让时安和星辰先离开。 “记者知道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如果你一个人出现,他们肯定会有所察觉,你觉得我和星辰还能顺利离开?”时安质疑陆南望的办法。 调虎离山这一招,行不通。 两人都在寻找对星辰伤害最小的办法,他们很久没有因为共同的一件事而齐心协力。是星辰,将他们绑在一起。 各自低头冥思,最后,几乎是同时,两人抬了头,从对方的眼神当中看到了熟悉的光芒。 开: 鲨……辋……嘁…… 第151章 时安,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 时安给兰姐打电话,说了这边的情况,让她过来把星辰带走,她和陆南望去应对记者。 那些记者没见过星辰,到时候安排多辆车子从陆氏离开,记者也不会知道星辰到底在哪辆车子上。 安排好一切,现在就在等兰姐过来。 时安坐在办公室的沙发内,星辰对刚刚被证实的父亲充满着好奇,但又想到妈妈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不想和陆南望在一起,所以她也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陆南望在打电话,离时安有一定距离,她不知道电话内容。 也没兴趣知道。 没多久,陆南望打完了电话,办公室的门也再次被敲响,陆南望过去开门,然后从秘书手中接过两个袋子。 时安看到袋子上的logo,一家中式茶点的外卖,亏得陆南望在这个关头还能想到让秘书送吃的过来。 她不饿,但是星辰可能会饿。 男人拎着两个袋子走过来,逐一将点心拿了出来,摆在茶几上。 随后,摆了两双筷子在时安和星辰面前,服务一级棒。 “吃点东西,事情没那么快解决。” 从陆南望的话中,时安听出楼下的那些记者不是什么善茬儿,今天非得挖到点料才会离开。 星辰不清楚楼下发生什么事,只知道时安先前在电梯里面允许她和帅叔叔……现在可能要叫爸爸的人联系, 她闻到点心的香味,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叫着,看来是真的饿了。 但是伸出手之后,又有些犹豫。 时安看到星辰这个动作,心咯噔了一下,随即说道:“饿了就吃吧,待会兰姐来了,你先和她一起回去。” “兰姐姐也要来啊,那留点给兰姐姐吃。妈妈,你也吃呀,你肯定也饿了。”星辰小手拿着筷子,给时安夹了桂花糕。 “我不饿。”时安并没办法心无芥蒂地坐在这里吃东西,所有的镇定都是可以伪装出来的,如果不是星辰在,她都不可能和陆南望待在一个空间里面。 “你不吃的话,我也不吃了。” 有时候,时安觉得星辰的性格真的和陆南望很像,强势不给人留余地。 要是星辰这样的话,时安是没办法拒绝的。她只能拿起筷子,顺着星辰的意思。 点心都是时安喜欢吃的,不知道是男人刻意安排,还是秘书猜到了她的口味。 时安没想那么多,动了两下筷子,就放下。 星辰还是个孩子,哪猜到时安那么多心思,看到她动筷子之后,自己就被点心所吸引。 见星辰吃的满足,陆南望给时安一个眼神,两人便走到窗边,难得时安没有反抗他。 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摘星大厦正门外面,密密麻麻地堵着许多记者,公司派出保安,也只能把他们挡在外面,并没办法驱赶。 “遇见你果然没什么好事。”时安的目光从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群当中收回,看着站得离她半米远的男人,“既然星辰已经知道你的存在,我就不会强硬灌输她不认你的想法,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了。你的确是星辰的父亲,我不否认,你想和她联系我也不反对。但是我的条件是要把她带回纽约,我想给她一个安静的生活环境,而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被记者拍到。” 时安到底还是让步了,为了星辰的健康成长,她不想灌输给星辰一些尖酸刻薄的想法。 “你的言下之意是我解决这些记者,不再骚扰星辰,你就会留下来?”陆南望凝视着时安。 时安没在意陆南望深邃的眸,现在的她,已经没办法被他的眼神所吸引。 她沉默,就算陆南望解决这些记者又怎么样,又该怎么解决陆正国,宋怀玉…… 解决横在他们之间的整个世界? 解决她根本不想和他在一起的心? “念衾可能是南谨的儿子。” 在陆南望说完之后,时安诧异地看着陆南望,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陆念衾怎么可能是陆南谨的儿子?当初陆南谨和盛浅予没有什么联系,盛浅予怎么可能怀上陆南谨的孩子? 他该不是为了让她原谅他,而编出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吧? 这个男人真的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不在意陆念衾是谁的儿子。”只在乎当初陆南望选择相信盛浅予。 男人目光沉沉地看着时安,他眼神深邃,一旦对上,就可能沦陷在他深不见底的目光之中。 时安当初喜欢陆南望,一半是因为这个男人长得好看,符合很多少女心中对白马王子的幻想。另一半,便是陆南望的成熟稳重,他对她过分的好,好到让她依赖。感觉不仅多了个男朋友,还多了个父亲。 他之后,时安再没遇到过对她好到这种程度的人。 “你在意什么,在意我五年前不相信你?你不也没相信我?”陆南望淡声说道,在时安谴责陆南望当初不相信她的时候,陆南望说了一句话,让时安觉得会心一击。 五年前的时安,同样没有相信陆南望。 “时安,我们两个谁也不比谁有资格指责对方。我知道你不想因为星辰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拿孩子让你委曲求全。我愿意为了你和星辰放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你又愿不愿意为了我放弃你的清高和骄傲?你现在心里肯定在说‘不,我不愿意’。你除了会把我推开之外,还会做什么?” “我……”时安想说她会做的事情多了,但此刻真的被陆南望怼到哑口。 五年前她被盛浅予约见,盛浅予告诉她,她怀孕了孩子是陆南望的。 时安真的没有怀疑过,就相信孩子一定是陆南望的,甚至都没有听过陆南望的解释。就像陆南望以为她和傅行止发生关系一样,没有听对方解释过,就断定对方对不起自己。 所以,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谴责对方不信任自己? 用自己的一厢情愿,把别有用心的人的话当成真相去揣度对方对自己的情感。 结果,轰轰烈烈的感情经不起任何的打击。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当初两人都太谨慎地对待那份感情,作为彼此的初恋,都太不成熟又害怕在感情当中受伤。 时隔五年,当他们再说起那些事情的时候,时安红了眼,陆南望沉了心。 “既然你知道我不愿意,就不用再问。我先前就和你说过,你对我而言是我很重要的人,但也是永远没办法在一起的人。你现在想和我在一起,无非是因为你我之间有个孩子。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孩子,你还会不会想和我在一起,你……” 回应时安的,是陆南望一声浅浅的笑。 他清冷的面容上却看不到任何的笑意,凉意透骨。 男人的这一声笑,让时安从心底里面感觉到寒意,仿佛能够预知到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你要这样以为,我也没办法扭转你的想法。”他仿佛是在笑,笑时安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奇怪,好像看不出他并不是因为孩子才想和她在一起,“待会应付完那些记者,我送你们去机场。你不是一直想走吗,我成全你。” 陆南望说完之后,办公室里面陷入短暂的沉默当中。 星辰坐在沙发上吃东西,并没有分心。时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男人面上风轻云淡。 咯噔一声,时安好像听见自己的心漏跳一拍,脸上的表情一滞,像是没听清楚陆南望的话一样。 ——送你们去机场。 “……哦,谢谢。”时安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来回复陆南望。 在陆南望先前用各种办法让她和星辰留下之后,忽然间的放手,让时安有些……措手不及。 所以,陆南望追她的进度条走到了头。 “时安,你的心是石头做的。”男人走到她跟前,伸手,将她搂在怀中。 这一次,时安没有反抗,顺从地被男人搂进怀中。 “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想见我,那就一辈子都不要见我。”他扣着她后背的力道加大了许多,像是要把她融进骨血里面一般。 说要让她走的人是他,现在把她扣在怀中的,也是他。 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说出让她走这样的话? “……恩。”时安木讷地应道。 仿佛已经忘记星辰还在办公室里面,就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沙发上吃着点心。 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隔着白衬衫,听着他左胸膛下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 扑通—— 从今以后,这颗心不会再为她而跳动。 “恩,我也不要见你。一辈子都不见,谁要见你这种心比石头还要硬的人?”男人低声附在时安耳边说道,“祝你以后找个好男人……算了,你找不到像我这么无条件包容你,纵容你的男人了。如果你找到的话,也不准让星辰叫他‘爸爸’,她的父亲只能是我陆南望。我有时间就会去看她。当然不是去见你。” 他挑了些重要的话说,但总觉得词不达意,没有能够准确表达出他心思的话。 “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会放在心上,你心里现在估计都乐开花儿了——霸道**的陆南望,终于对你放手了,以后你就自由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 男人的话一字一句地传入时安的耳中,却一笔一划地刻在她的心上。 终于,男人松开了她,退后一步,与她隔着半米的距离。 渭: 虼苹官达,峄沐苹嚼湘,初侩糨籼特衙岗彻,特衙逵达…… 第152章 咫尺天涯 , 有些人,就算隔着半米的距离,也是咫尺天涯。 时安感觉站着离她半米远的男人,与她隔了整个银河系。 这不是她希望出现的局面吗?陆南望放手,她和星辰可以顺利从这边离开,以后她和他大路朝天。 事情正在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去,她应该感到开心的。 应该…… 再抬头的时候,时安看到的是陆南望那张清冷的面容,公事公办,再无其它情绪。 时安忘记是谁跟她说过,如果一个女人说这段感情要结束,多半结束不了。但当一个男人说要结束的时候,那百分之百感情走到了尽头。 女人比男人心软,比男人优柔寡断。 看起来主动权在时安那边,但实际上是陆南望控制着整个局面。 大概是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时安的思绪才回过来,听到陆南望说进来。 时安转头,看着办公室门口,是兰姐来了。 她没犹豫地从陆南望身边越过,没在意身后那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径直朝沙发那边走去,和星辰说了什么,又和兰姐说了什么,她不记得。 转眼间,时安就和陆南望并肩站在电梯里面,星辰和兰姐坐另一部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待会是陆氏员工下班的时间,到时候接二连三的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就算有记者蹲守在停车场出口,也根本不知道星辰在哪辆车子里面。 而时安和陆南望那时候会出现在大厅,是堵着这两人让他们澄清一下,还是去守着不知道哪辆车子里面的星辰。 显然,他们选择了在陆氏门口堵着这两人。 时安看着电梯层数变小,感觉到电梯里面诡异的气息。 自从兰姐来了之后,陆南望就再没和时安说过话,好像该说的不该说的,在兰姐没来之前,都说完了。 就等着陆南望待会儿送她去机场。 然后,她在海城的事儿就画上休止符。 男人忽然间转身,看着比他矮了许多的时安。 删的目光不其然地与他撞上,有些涣散,有些心不在焉。 “你这时候不该表现得开心一些?毕竟马上就要如愿以偿地离开我,笑一笑。”男人声音轻松,不似刻意营造出来的,“待会儿要面对记者,你这样的表情可不行。” 时安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待会即将对她紧紧相逼的记者。 而后,她嘴角上扬,努力地扯出了一个笑容。 男人看了之后,像是满意,“对,就这样笑着。” 时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出来的,但她知道,这笑估计比哭还难看。 电梯门打开,两人从电梯里出来之后,无数的闪光灯就隔着玻璃闪了起来,时安的眉头刚刚皱着,大掌就遮在时安的眼前,为她遮去了刺眼的闪光灯。 男人的确如五年前一样体贴入微,从细节处就能体现出来,可时安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不一样。 “陆公子,听说您为了时小姐要放弃陆家继承人的身份?还提交了辞呈,这是不是真的?”一个记者伸着老长的胳膊,把想要把话递到陆南望面前。 但是两人之间隔着太远的距离,而且门口还有十多个保安拦着,他们根本不可能突破保安的防线。 他们争先恐后的样子,在大厅内的人看来,真是滑稽。 一个记者提问,其他记者也都按耐不住,纷纷把问题朝两人抛来。 在那些吵杂的声音当中,时安知道这个男人的确差点放弃陆家继承人的身份,也知道他给董事会提交过辞呈,为了和她在一起,放弃过他曾经拥有的一切。 只是,他的进度条走到了尽头,他也不会再为时安放弃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陆公子,您和时小姐的女儿呢?令千金什么时候会以陆家小姐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大家都很关心陆公子的生活!”有记者发现时安和陆南望之间少了点什么。 想着,便是那个传说中的女儿。 陆南望见闪光灯弱了一些,才收回了手,时安得以看到门口的情况。 黑压压的一大片记者,估计各大报纸杂志社网站的记者都来了,这个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即将要采访的人,是国际巨星。 陆南望给了时安时间接收下现在的处境,而后才往前走去,时安看了眼侧影,才跟了上去。 男人的走进,让等在外面明显激动的记者更加按耐不住。都要往里面冲,而挡在门口的保安好像拦不住的样子,仿佛是一场一触即发的战争一样。 陆南望站定,目光清冷地看着外面的记者,开口。 男人一开口,外面原本嘈杂的记者瞬间安静下来,生怕错过陆南望的任何一句话。 “我女儿已经离开摘星大厦,多谢你们对她的好奇了,如果以后我在你们任何一家媒体上看到我女儿的照片,那将是你们公司做的最后一期报道。”陆南望冷声说道,放出的狠话足见对女儿的保护。 …… 楼下临时的采访被直播平台转播,陆南谨在办公室里面看着实况转播。 刚才从陆南望的办公室出来,他便来了星辉,本来只是想过来见见以前的下属,结果被告知楼下来了一批记者。 不是冲着星辉的艺人,而是冲着59楼的总裁。 他一个人坐在小型会议室里面看着转播,眉头紧紧地蹙着。 当记者又有意无意地提起盛浅予的时候,陆南谨给盛浅予打了电话。 他等不到检验报告出来,只想快点从盛浅予口中知道答案。 “我都想起来了。”陆南谨开口,“你上次找我出来,就像跟我说念衾的事情,对不对?” “我收了钱,没办法和你多说什么。”盛浅予淡声说道,好像还很有契约精神一样,因为收了钱,所以不能告诉陆南谨真相。 “你收了谁的钱?” “我也不能告诉你。” “你这么做到底能得到什么?” “陆南望啊,我至少和他在一起五年。如果不是因为时安回来,我还会继续和他在一起,会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不可理喻!”陆南谨觉得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深情得不到回复之后,随便找了一个人慰藉受伤的心灵。结果心灵没有被慰藉到,反倒惹来一身腥。 “陆南谨,我和你都是一样的人,你还真没资格说我不可理喻。” “我和你不一样。”陆南谨顿了一下,“至少我不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去做伤害她的事情。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哥,你做的哪件事不是在伤害他?” “我在保护他!只要时安从他身边永远消失,他就不会因为时安而烦心。” “你想干什么!”陆南谨敏锐地觉察出了什么不对。 就好像,盛浅予打算殊死一搏。 “只是觉得,时安不适合和南望在一起。” 说完,盛浅予挂断了陆南谨的电话。 当陆南谨再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已经无人接听。 总觉得以盛浅予这样偏执的性格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陆南谨当即从椅子上起来,想去叮嘱陆南望一声,别让盛浅予钻了空子…… 刚刚起身,会议室的门就被打开。 打开门的,不是别人,而是多日来避而不见的程潇。 “你躲着我干什么?”程潇一上来就劈头盖脸地问道。 陆南谨想起五年前和盛浅予荒唐的事情,就没办法面对真实得让人害怕的程潇。 “我不需要躲着你。”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是你让我不要再纠缠你,我只是顺了你的意。”陆南谨道,语气波澜不惊。 “想不到你这么听话。”程潇淡声说道,如果陆南谨这么听话,那么早在七年前就该不打扰。 陆南谨深深地看了程潇一眼,说道:“程潇,我是你上司,别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 说完,陆南谨迈着沉稳地步子往会议室外面走去。 程潇站在原处,想笑,又笑不出来。 所以啊,人就是犯贱。 陆南谨匆匆从二十楼下去,想尽快告诉陆南望,盛浅予反常的举动。 他总觉得,事情即将偏离它原本的轨迹。 …… 机场,星辰和兰姐等着时安的到来。 结果等到的,不是时安,而是梁天琛。 “琛爸爸,你怎么来了?”星辰看着梁天琛,目光越过梁天琛往后看去,并未看到妈妈,也没看到陆南望。 “来接你。”梁天琛语气沉沉地和星辰说道。 但是小孩子断然是没办法感觉到男人不同寻常的气息。 “可是妈妈让我在机场等她来啊。”星辰道,“而且琛爸爸,告诉你一件事哦,其实我是有爸爸的,之前才从他的办公室离开。以后,我就不能叫你‘琛爸爸’了,不然我爸可能会吃醋。” “恩,你开心就好。” “但是妈妈真的不太喜欢我亲爸,你说我得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妈妈和我一样喜欢我亲爸呢?”这真是个问题。 梁天琛揉了揉女孩儿的脑袋,“以后再想这个问题,我们先回酒店,今天不坐飞机。” “恩,那也行。”说着,星辰把手放进梁天琛伸出的掌心之中,随即,跟着梁天琛从vip候机室离开。 星辰前脚离开候机室,后脚候机室的电视上就播放了一则最新消息。 “本市今天发生一起持枪伤人事件,事故造成一人重伤,一人轻伤。嫌疑人在逃跑过程当中,被警方击毙,警方正在寻找进一步证据。” 星辰忽然间回头,看到电视屏幕上放着的画面,很像她今天下车的大门口。 事: 皆茺,逶逶逶逶蘸秘襄匝钌! 第153章 每一天我都会想你 , 时安坐在手术室外面,白色的t恤被染红一大半,她双手掩面,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想着刚才在摘星大厦一楼的画面。 本来临时的采访都已经告一段落,陆南望都要送时安去机场,当时安以为所有的事情要在记者会结束之后画上句号时。 然后,陆南望忽然间挡在她身前,用他的身体给时安当了肉盾,时安感觉到陆南望的身子沉沉地往她身上撞了一下。 那时,周围一片嘈杂,尖叫声,惊恐声。时安看到陆南望缓缓地往下沉,鲜血像水滴一样地滴在地上。 她伸手,撑住即将摔倒的男人。睁大双眼看着鲜血不断地从他的伤口里面涌出来,白色大理石地板上一片红,触目惊醒的红。 “陆南望——”时安撑住陆南望的身子,她感觉到他全身的力气都放在她身上,他很沉,又很轻。 他中枪了! 被保安拦在外面的记者乱作一团,知道凶手就在他们中间,但是不知道是他们中间的谁。 陆氏的保安都出来了,想要将几十号的记者都拦着,他们报了警,很快就听到了警笛声。 凶手在记者当中又开了一枪,打在一个记者的腿上。 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受伤的人,记者们想要突破保安的防线,双方发生了很严重的冲突,想要求生的**突破了保安的防守,凶手混在记者当中要离开。 警察来了,十多辆特警的车子,穿着防弹衣的特警拿着冲锋枪将陆氏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 冲突之中,凶手沉不住气,掏出枪。最后,被狙击手击毙。 外面发生了什么,时安是后来听说的,她在陆氏一楼的大厅里面,双手紧紧地摁着陆南望的伤口,以免他流更多的血。 “陆南望,你别睡,别睡!”时安看着陆南望的眼皮子越来越重,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不,是死了的感觉。她手上都是血,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面掉下来,她又伸手去抹掉眼泪,白皙的脸上也被染上了红色。 陆南望轻轻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别哭……” 他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轻。 时安看到他的鲜血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地往外淌着,她能不哭?不仅哭,她还紧张,害怕。 “你别说话了,救护车马上就过来!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时安依旧用手摁着他的伤口,可依然感觉到鲜血涌出来,她真的怕救护车还没来,陆南望就死了。 “我要是……要是死了,就真的不会有人……缠着你……”陆南望到,越来越苍白的脸上竟然露着淡淡的笑。 是啊,只要陆南望死了,他就不会锲而不舍地缠着时安要和她在一起,她会一辈子都清净。 时安摇头,“不,我不要那样的清净。你缠着我好了,一辈子缠着我我都不会觉得烦,只要你没事,只要你不死。” 她先前是觉得陆南望很烦很招人嫌,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让陆南望死。 他们可以天各一方,各自白头,但却不是死别。 时安从来没想过陆南望会离开这个世界,那应该是很以后很以后的事情。 她看到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已经……说了不缠着你……大概老天爷知道……我做不到,所以……所以先让我死了……也算是遵守承诺……” 活着的陆南望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真的对时安放手,那只有死了的他,才会信守对时安的承诺。 “不要!”时安摇头,“你不要再说话了!你不会死的!做不到就做不到,缠着就缠着……”时安觉得自己的情绪都要崩溃了,“救护车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时安四下看,却没看到任何救护车的影子,只看到混乱现场得到控制。 “时安,我怕有些话……再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陆南望躺在地上,却一直都握着时安的手,“五年前……” “五年前的事情我原谅你,你不要再想那件事了!”时安知道那件事一直都是陆南望心中的结,同样也是时安心头无法抹去的疙瘩。 现在,陆南望都要死了,时安如果再不原谅一个即将要死的人,她的良心真的会过不去。 她不想让陆南望死,但他流了那么多血,伤口又在他的胸口……救护车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 “你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原谅……没意思……不原谅也罢……始终是我不对……” “你要是死了,我就真的永远都不原谅你!”时安道,如果有什么事让陆南望放不下,让他没那么容易死,时安就不要原谅他了。 果然,听到这话的男人眉头微微皱着,不原谅他,走得也不踏实。 “而且,而且星辰才刚刚知道你是她父亲,你要让她这么小就没有父亲吗?你不同意她叫别人‘爸爸’,我也不同意,只有你才是她的父亲。所以你不能死,真的不能死。” “但她叫梁天琛‘琛爸爸’,哼……” 要说还有谁在生死关头的时候在意这种萧疏,除了陆南望,就不会再有别人。 时安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回头就让她改口。” 男人点头,像是满意时安的话。 “时安,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想我?”陆南望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身上也都是血的时安,想要再多看一眼。 万一,这就是最后一眼了呢? “你活着的每一天我都会想你,你死了我就再也不会想你。” 陆南望浅笑,“那我可得好好活着……要让你天天都想着我……” 大概是说了太多话,用了太多力气,陆南望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他的呼吸很浅,浅到让时安都感觉不到,好像……好像他死了一样。 救护车这才姗姗来迟,医生护士将陆南望抬上担架,时安一边说她没事,一边跟着他们上了救护车。 她身上都是血,然而她没受伤,血都是从陆南望身上沾到的。 当救护车门关上的时候,时安看到路上躺着的凶手,好几个特警围着他,还用枪指着。 刚才那一枪,应该是打到时安身上的,然而陆南望忽然的挺身而出,打中了那个无辜的人。 …… 时安双手掩面地坐在手术室外面,手术已经进行一个小时,情况很不乐观。 子弹打在左胸膛靠近心脏的位置,手术稍有不慎,对陆南望来说,就是致命的。 现在在手术室里面的,是医院最权威的医生,只为手术的顺利地进行。 时安到现在,心都是慌的,总在想着陆南望要是死了怎么办。伤得那么重,又流了那么多血,真的还会没事? “南望——”一道熟悉的声音将时安的思绪从凌乱当中拉了回来。 时安抬头,看到宋怀玉和陆明哲过来。 宋怀玉看着紧闭的手术大门,整个人都慌了。 枪击,特警。 那些词在宋怀玉的脑海中盘旋着,只知道儿子被送进了手术室里面,现在生死未卜。 在看着紧闭的大门之后,宋怀玉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时安,知道刚才陆南望是为了时安,才挡下了那一枪。 如果不是时安—— 宋怀玉走过去…… “啪——”宋怀玉重重的一巴掌落在时安的脸上,“不是让你走吗,你还留在海城干什么?要不是你,南望怎么可能会躺在手术室里面生死未卜?你这个扫把星!” 宋怀玉把对陆南望的紧张和担心,全部发泄在了时安身上。 时安承下宋怀玉的这一巴掌,险些被这一巴掌给扇到地上去。 身子太虚,太紧张。 “要是南望今天出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宋怀玉又急又气,她先前已经让时安走了,要是时安离开海城,陆南望就不会遇到这件事,就不会躺在手术室里面。 在宋怀玉另一巴掌准备落在时安脸上的时候,宋怀玉被陆明哲拉开。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得先确保南望能够顺利度过手术。”陆明哲语气沉沉,显然也是担心儿子。他看了时安一眼,那眼神当中,自然也有谴责。 自己儿子躺在手术室里面,是为了救时安,任哪个父母,都会对时安产生厌烦和恨意。 时安无力反驳,她知道这些都是她该承受的,如果不是陆南望挡下,现在躺在手术室里面的人,不会是陆南望,而是她时安。 所以这时候,时安连“对不起”三个字都没办法说,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只有陆南望平安度过手术,才能化解现在的局面。 陆明哲提起陆南望,宋怀玉身子一软,儿子躺在手术室里面生死未卜,她不是医生,帮不上任何忙。 如果可以,她愿意替儿子承受那一切。 陆明哲扶着夫人的肩膀,“放心吧,南望福大命大,会没事的。” 陆明哲安慰夫人的话,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伤在心脏附近,流了那么多血,就算是华佗在世,估计都悬。 “对,南望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宋怀玉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告诉自己陆南望一定会没事。 好像说没事,他就真的会没事一样。 栖: 迭留堰厂! 第154章 要陪着他 , 摘星大厦一楼的枪击案闹得很大,当时有很多记者在场,后来又来了许多特警,加上重伤的人还是风头正盛的陆南望,医院外面很快被围的水泄不通。 警方担心会再出事故,警察和特警都来了,几乎将整个医院都控制起来。 并且很快成立了专案小组,要将这件事调查清楚,凶手到底为什么要行凶。 那些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时安依然安静地在手术室外面等待。 直到梁天琛来,看到时安身上穿着沾着血的白t,立刻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时安身上。 “先跟我去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受伤,他的手术不会那么快结束。再顺便去换件衣服,你这样太吓人。”梁天琛把手放在时安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时安半响才回过神来,目光略显呆滞地看着梁天琛,摇头。 不行,她要在这里等手术结束,等听到医生说陆南望平安无事,她才会放心。 “听话。”梁天琛语气沉了几分,时安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等在这里,“你这个样子被星辰看到,她会担心。” 听到星辰的名字,时安的理智才回来了一些。 是啊,被星辰看到她这样怎么办? “我想等手术结束……”时安坚持,不管是多长时间,她都想在这里等着,她怕错过。 万一…… 万一陆南望的手术失败,她至少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去见他最后一面。 如果…… 如果陆南望的手术成功,她也想第一个看到陆南望从手术室被推出来。 “先去把衣服换了,你不知道你这样多吓人。”梁天琛坚持,时安自己是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有多吓人,但是梁天琛知道,“不然你去换衣服,我在这边等着,要是有任何情况,我立刻告诉你。” 宋怀玉和陆明哲去找院长,在办公室里面说陆南望的情况,所以手术室外面就时安一人,现在多了梁天琛。 “我……”时安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陆明哲过来。 梁天琛顺着时安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陆明哲。 时安忽然间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梁天琛是陆明哲前妻和现任丈夫的儿子。梁天琛此时出现在这里,气氛多少有些微妙。 很快,时安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梁天琛说道:“你跟我一起去吧……” 她不知道宋怀玉知不知道梁天琛柳静姝和陆明哲的关系,本来宋怀玉现在的心情就格外糟糕,要是看到梁天琛在这边,那估计更加糟糕。 想到这儿,时安还是决定先让梁天琛离开。 说完,时安就率先往前走,因为走在前面,没看到梁天琛和陆明哲的眼神交汇。 不知道梁天琛怎么安排的,让时安去了一间病房,还拿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你先去洗个澡,我在外面等你,如果陆南望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通知你。”梁天琛道,“我不能跟你保证陆南望一定没事,但如果他知道你这么舍不得他,求生**一定很强。” 时安点点头,然后拿着梁天琛递给她的衣服走进了浴室里面。 花洒下,她刻意忽略掉随着水冲下来的陆南望的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先前在摘星大厦的一幕。 陆南望现在在手术室里面接受手术,她是真不知道进程怎么样。 如果…… 如果陆南望真的死了的话…… 时安站在花洒下,任水从头顶流下。 许久,她蹲在地上,只要一想到陆南望有可能死,她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样。 这不应该是他们的结束,陆南望不该就那样永远闭上眼睛。作为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哪能那么容易就倒下了? 可只要一想到有那个可能…… “咚咚咚——”浴室的门被敲响,“时安,你怎么样了?” 大概是时安进去的时间太长,所以梁天琛担心。 “没事,我很快出来。”时安调整语气,但尽管这样,声音当中仍然听得出哭音。 “我不是在催你,等你调整好再出来也行。” “恩。”时安低声应道。 …… 市局临时专案小组会议室,一个警察匆匆跑进来,“贺局,陆家三公子在外面,说是要见你。” “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贺铮蹙眉,但想到可能和陆南望有关,“让他到我办公室去。” 说完,贺铮就从椅子上起来,“继续查,尽快召开记者会,稳定群众情绪!” 在治安良好的海城发生这么明目张胆的枪击案,要是不尽快给群众一个解释,估计整个海城都会陷入恐慌当中。 说完这话,贺铮才从会议室出去,径直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陆南谨已经在贺铮的办公室里,见他进来,把手机拿了出来,播放了一段电话录音。 越听,贺铮的表情越微妙。 “咳咳……”贺铮轻咳两声,“你这么放给我听,就不怕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陆南谨放的,是他先前和盛浅予的通话记录,里面设计陆念衾,但同时也涉及到盛浅予谋害时安的动机。 所以,陆南谨直接找了贺铮。 可能是经过五年的沉淀,现在的陆南谨早已没有当年的浮躁和玩世不恭,现在的他沉稳大气,是经过时间洗礼的老练。 倒是有几分陆南望的影子。 所以,陆家的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知道这件事的没几个人,如果其他无关紧要的人知道,很容易就知道是谁说出去。”陆南谨淡声说道,“你就给我一句话,能不能以这通录音去调查盛浅予?” 贺铮倒也不是爱八卦的男人,这些豪门秘闻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想让海城的治安变得更好,只想尽快解决这件枪击案。 “虽然以这通录音没办法断定盛浅予就是凶手,不过警方会让她回来协助调查,审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幕后主使了。”贺铮道,“多大仇,得买凶杀人。” 陆南谨没回贺铮的话,“有结果了给我打电话,录音的事情,希望你保密。” “我有职业素养。” …… 时安洗好澡换好衣服,难过之后,时安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从浴室出去,想快点到手术室外面等着,想第一时间知道陆南望的情况。 外面,梁天琛等着,给时安递上一杯热可可,“刚才我问过医生,手术不是很顺利,子弹擦过心脏。现在他们从各大医院调血过来,陆家那边也把城里最好的专家医生请过来。” 时安听到子弹从陆南望心脏擦过的时候,心就一紧。所以不管梁天琛后面说了什么,时安都听不进去。 她没接梁天琛递过来的热可可,而是说道:“我先过去等着了。” “时安。”梁天琛顺手将热可可放在柜子上,一把拉住时安,“你现在很不冷静,现在距离手术结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你在这边……”休息。 时安挣开梁天琛的手,“你让我怎么在这边等着?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躺在手术室里面生死未卜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代替他躺在那里面!” 就像,当初她愿意为傅行止挡下那一棍子一样。 但,这其中的感情又有些不一样。 傅行止是她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陆南望是…… 是爱人。 很爱很爱的人。以前爱,现在爱,以后也会爱的人。 “我没让你不关心他,只是你现在情绪很糟糕,你过去也于事无补。” “至少我在那边陪着他。”时安道,“你别拦我了,你拦不住的。” 时安越过梁天琛,这一次,他没有拦着,正应了时安的那句话,“你拦不住的”。 在走过梁天琛的时候,时安停了下来,“谢谢你把星辰接回酒店,待会儿你别出现在手术室外面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你母亲和陆南望父亲是什么关系。就算以前不知道,在他父亲去美国那段时间,你也应该知道了。” 梁天琛神色似乎是微微一怔,没有反驳。 时安见梁天琛没有回复,便打开病房的门出去,往手术室那边走去。 不管怎么样,时安都要守在手术室外面。她相信,陆南望的求生**肯定很强烈,也相信他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 不然……不然她就真的,一辈子都不原谅这个男人! 让他到死,都不能瞑目! 时安这次过去,手术室外面明显多了很多人。 陆家的人都来了。 陆南望是陆正国最为青睐的继承人,如果不出意外,会顺利成为陆家的家主。如果未来家主这时候出现什么差池,那陆家现在的根基,以及以后陆家的走向,都是他们该关心的。 没有出现在这里的,陆正国,以及正在国外的陆锦瑟。 当时安走过去的时候,陆家的人都看着她,虽然没说话,但是时安能够从他们的眼神当中感觉到对她的敌视。 好像在说:你把陆家的希望害成那样,你还有脸来? 时安顶着巨大的压力站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着,等着医生从手术室里面出来,告诉她:手术很成功,病人脱离危险,麻醉过了就会醒过来。 这是时安理想的画面。 骱: 音,廛焕禹肀,譬粲羝好旯夥。洹苊裤廛裤式疤镣,恍攒泽缉玷酵痤逛孬,猖嘞卮焱睦辩揠!这澉 第155章 祈祷 , 盛浅予看了新闻,有记者拍到当时的画面,血腥,所以打了马赛克,但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陆南望为时安挡了那一枪。 随后,就是慌乱,四处逃窜的记者,凶手向记者开了枪…… 最后,凶手被狙击手击毙。 盛浅予关了电视,拿上手边的包要出门。 母亲从楼上下来,看到盛浅予要离开,马上跑过去抓住她的手臂,“你刚回来,又要去哪儿?你弟弟还没弄出来,你想办法把他捞出来!要不是你,他才不会干什么绑架的事情!” 盛浅予想要甩开母亲的手,无奈她的力气太大,盛浅予根本反抗不了。 “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把你弟弟给弄出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反正你也只把我当摇钱树,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女儿了?不要我正好,我还少了个累赘!”盛浅予道,她深知陆南望这事儿不会轻易就这么解决了,她得先离开这里,避避风头。 “你要走也可以,把钱留下来!我还得找律师给秉文打官司!” “别折腾了,没人敢接这个官司和陆家对着干。”盛浅予知道,不管陆念衾是不是陆南望的儿子,他对陆念衾的关心是少不了的,所以一定会惩戒盛秉文,她虽然是陆念衾的亲生母亲,但肯定逃不了责任。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陆南望躺在手术室里面生死未卜! “我在房间里面给你留了支票,你自己去看有多少钱吧!” 听到有支票,母亲扣着盛浅予的力道小了许多,盛浅予趁着这个档口,将母亲挥开,匆匆往门口走去。 母亲没管那么多,先上楼去盛浅予房间拿支票。 盛浅予换好鞋,打开门准备离开。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盛浅予女士,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一宗持枪伤人案有关,麻烦你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你们说什么呢?我现在要去医院看我前夫。”盛浅予淡声说道。 “等协助调查之后,再去看前夫吧,这边请!”女警对盛浅予做了个手势,“请”她上车。 盛浅予顿了一下,知道自己走不掉,只能跟着他们上车。 车子很快开到市局,盛浅予被“请”到审讯室里面。 穿着警服的贺铮端着两杯饮料走进来,把美式冰咖啡摆在盛浅予面前,而他自己面前是一杯热饮。 “小李,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太热了。”贺铮吩咐记录员,小李马上就去把空调温度调低。 审讯室没有窗户,阳光透不进来,很阴冷,加上温度调低,就更加湿冷。 盛浅予只穿一件无袖连衣裙,很快就冷得不行。 贺铮这时候谈不上任何的绅士风度,直接将一段录音放出来,“现在怀疑你和今天下午发生的一起枪击案有关,说,,你是不是幕后主使,买凶杀人?” “你单凭这段通话记录就定我的罪,贺局长你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另外,女人之间争风吃醋,想让对方消失这种话,不经意间就脱口而出。杀人放火这种事,我还没有那个胆量做。” “绑架自己亲儿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杀人放火又算什么?盛浅予,你要是现在承认,我们还能向法官求情说你认错态良好。否则以买凶杀人定罪,最高可判死刑。你知道,我们国家还没有废除死刑。” “我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认。” 贺铮淡淡地看了盛浅予一眼,随即说道:“行吧,我们有理由扣留你四十八小时,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贺铮就离开了审讯室,审讯室里留下一杯冰咖啡,以及嗖嗖垂着冷风的空调。 …… 手术依然在进行当中,在外面等着的陆家的人,各自找位置在手术室外面坐着,时安站了许久,很累,也在长椅上坐下。 她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显得孤立无援。 期间,来了几位军医,处理枪伤的专家,没有多余的话,就投入了手术之中。 那天晚上,整个医院都在忙着陆南望的手术。 清晨,第一缕阳光冲破黑压压的云层,洒在大地上。 时安看着浅金色的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 手术室外面陆家的人还在,互相靠着睡觉,安静地时安都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手术进行了十个小时都还没结束。 时安起身,轻轻地走到走廊窗户那边。 浅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双手合十,低头,虔诚地祈祷些什么。 时安不信佛,也不信任何宗教。但是在人力无法挽回的时候,她只能寄希望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万一就灵验了呢? 她只求,陆南望能够好起来,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关,就算…… 就算折寿十年,就算一辈子和他隔着太平洋,她也认了。 只要他转危为安。 时安把她知道的,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十八金刚…… 耶稣,圣母…… 全都求了个遍,她这么虔诚,他们应该听到她的祷告了吧? 时安在走廊的窗前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许久,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转头,时安看到陆南希,因为彻夜的等待,陆南希精致的面容变得有些憔悴,她递给时安一杯温开水。 “喝点水吧,看你整晚都没怎么休息过。别太紧张,我刚才问过医生,子弹已经取出来,正在缝合伤口。” “取出来了?”时安问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医生都是直接和陆家那边的人交流,不会告诉她陆南望到底怎么样了。 现在听陆南希说子弹取出来了,时安至少没有先前那么紧张。 “嗯,取出来了。不过枪伤创伤面积大,后续处理起来比较麻烦,所以手术时间才会这么长。” 大概现在也只有陆南希会告诉她陆南望的情况,时安感激地看着陆南希,“谢谢你告诉我他的情况。”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真关心他。他们的想法和做法你不用放在心上,又不是活给他们看的。”陆南希开导时安,“我想要是你先看到开枪的那个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挡在南望的面前。” 是,时安回毫不犹豫地挡在陆南望面前。 但是当时情况太复杂,时安根本都没有注意到那么多,陆南望就挡在她的面前…… “别想那么多了,先去休息一会儿,等手术结束了我叫你。” 时安摇摇头,固执地要等到陆南望从手术室里面出来。 陆南希轻叹一声,说道:“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明明还喜欢着,还爱着,就是不肯安分守己地在一起。时安,别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人就这一辈子,错过了今生,就没有来世可言。” 时安听着陆南希的话,知道她说的没错,时安也没办法反驳,但就是……执行起来,太困难。 “你自己想想吧,我先过去了。”陆南希言尽于此,便重新回到陆家的人那边。 时安站在阳光之中,想着陆南希刚才的话,想着过去和陆南望的点点滴滴。 …… 三个小时后,陆南望从手术室直接被推到了重症监护室,都没从手术室前面出来,从里面的通道去了重症监护室。 手术说成功,也不算成功,陆南望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得观察。要说不成功,但始终是保住了一条命,只是毫唔知觉地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时安知道整台手术给陆南望输了很多血,手术途中两度情况危急,都下了两张病危通知单! 好在,手术结束,陆南望被送进重症监护室,身上插满各种管子,仪器上显示着各种时安看不明白的数据。 她被挤在最角落,只能踮起脚尖,才能勉强看到陆南望。 “陆先生,令公子能不能脱离危险期,要看接下来的三天,如果顺利度过,他会慢慢恢复过来。如果出现意外……”医生和陆明哲说道,但是意外之后的话,他在仔细斟酌,“如果出现意外,我们只能尽力抢救。” 医生的话说完,彻夜没有合眼的宋怀玉一口气没有缓过去,直愣愣地就往后倒去。 陆明哲眼疾手快地扶着自己的妻子,医生和护士马上把人送到病房里面给检查。 又是一阵匆忙和慌乱。 所有人都很疲惫,而且这种疲惫还不能被陆南望做完手术给冲淡,因为并不知道手术到底成功了没有。 要等待三天,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对时安来说,是折磨,是痛苦,是一秒叠加一秒的煎熬和难受。 时安站在边边上,目光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床上的陆南望,心揪在一起。 还没脱离危险,还要等待。 陆南望,你真的要这么睡过去的话,我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说我离开海城就没办法恨你,你要死死了,怎么让我原谅你? 所以,你快起来好不好?我一定心平气和地和你谈,不生气也不发火。 时安觉得,陆南望一定能够听到她心里的诉求,一定不会忍心让她一辈子怨怼着他。 粲: 恪以素硫~愉飧~攒厦挣~抽恪以殖鸳轫附附慧愉尧皓瞎! 第156章 等他醒了,我会留下来 , 时安回了酒店,在被拒绝换防菌服进去看陆南望时。她不是至亲,甚至不是陆南望的什么人,连女朋友都算不上,陆家那边的人有理由拒绝时安去看陆南望。 彻夜的等待之后,时安也算是知道陆南望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她从楼上下来,本来想直接出医院回酒店,但是刚刚从电梯下来,就看到医院大厅外医院的保安,以及特警,还有记者。 记者想知道陆南望的手术结果,警方要维持秩序,医院这边要确保医院的病患在安静的环境当中接受治疗。 全城关注的大事件。 时安退了回去,不想这时候和记者他们有正面冲突。 昨天晚上在等待手术结束的时候,警方的人来找过她录口供,但是时安那时候什么都没注意到,根本不知道记者当中潜藏着枪手,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南望已经挡在她面前。 警察问她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又或者有没有仇家。 她能有什么仇家?还是要买凶杀人的那种? 时安反问,难道不是陆南望的什么仇家?毕竟陆南望一路过来,肯定得罪不少人,也有许多人想看他没有好下场。 他们说,看了现场的监控,枪手当时的枪口对着的位置,是时安。 陆南望当时就算是站着不动,也不会受任何伤。是因为他以最快的速度挡在了时安的面前,所以时安躲过一劫,而陆南望才会受伤。 时安想着警察跟她说的话,心情沉重。 知道陆南望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树敌。 几经辗转,时安才回到酒店。 星辰看到时安回来,连忙跑到她那边。 “妈妈,你带我去看爸爸吧!”星辰拉着时安的手,仰着头看着疲倦的时安。 时安想着从昨天到现在,媒体大肆报道陆南望中枪的事情,星辰就算是在酒店,也肯定知道陆南望的事情。 她担心紧张他,时安都看在眼里。 “星辰,不是妈妈不带你去看他,是……”是就连她都没办法进病房,只能在最边边的位置,看着病房里的陆南望。 星辰不喜欢医院,不喜欢见到生人,如果把她带过去,引发什么问题,时安担心以后连她都没机会去看陆南望。 “为什么我不能去看爸爸?我答应你,我不吵不闹不大声说话,就只是看看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星辰对陆南望的称呼已经变化。 时安蹲下来,伸手放在星辰打脑袋上,“那里是医院,还有很多你不认识的人,他们很凶,像猛兽一样。就算这样,你也要去看他?” 当她在形容那些人的时候,时安下意识地想到了“猛兽”,她找不到别的更贴切的词。 星辰有片刻的迟疑,一双大眼睛当中闪烁着光芒,“我不怕。” “好,我带你去看他。” …… 时安给陆南希打了电话,说想带星辰过去见陆南望,她说她会安排。 等时安洗了个澡,换了衣服,连兰姐简单做的饭菜也没来记得吃一口准备离开的时候,房门打开,门外站着打算按门铃的时坤。 “去哪儿?”时坤看着时安带着星辰要走,问道。 “医院。” “趁着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的时候,我送你们回纽约。”时坤不容有它地说道,仿佛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哥,他现在还没醒过来,我不可能就这样离开的。”时安不懂一见面,时坤就让他们离开,好像多待一秒,都是很危险的事情一样。 “时安,这件事没得商量,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哥的话!” “你走开,我们要去看爸爸!”星辰推了一下时坤,知道他阻拦她们去见陆南望,小姑娘有了情绪,“妈妈我们快走,不理他!” 星辰牵着时安的手,不想理会时坤,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这时,时安听了星辰的话。 然,时坤挡在时安的面前。 “时安,我说了不准去就是不准去!”时坤脸上全是不容反对的坚决,他拉着时安的手腕,进了套间。 时安不想冲突被星辰看到,便让兰姐把星辰带到房间里面去。 “时安,你现在处境很不安全,他们想动的人不是陆南望,是你!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还怎么让留在海城?”时坤得到消息,“有人悬赏要你的命,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别离开我的视线!” 时坤以前在监狱待了七年,认识一些人,在昨天的事故之后,他找了些人,问到了情况。 “我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但是现在,你要么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要么乖乖回纽约。有人不想你留在海城。” “我……我到底做什么了,有人要我的命?”时安真的觉得很莫名,她到底干什么事儿了? “所以,我必须把你先送走,确保你的安全,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找出来究竟是谁想要你的命!” 时坤紧张她,她知道。 但是…… “哥,这三天很重要。你在让我待三天,如果陆南望醒过来,我就……” “你以为现在陆家的人愿意见到你?时安,听我一句话,现在就走!如果三天之后,陆南望醒过来,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留在他身边?又或者,退一万步来说,陆南望没能挺过去——” “他会没事的。”时安打断了兄长的话,坚定不移地认为陆南望一定能挺过这三天,“三天后他醒过来,我会留在海城。我答应过他原谅他,不会食言。” 时坤知道自己说什么都劝不住时安,他不清楚时安和陆南望之间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但知道自己妹妹认定的事情,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哪怕撞到头破血流,哪怕粉身碎骨,也不后悔。 她以前和时坤就说过,一辈子,总得有一次轰轰烈烈。 “留下来也行,但是你得保证,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在这件事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这是时坤最大的让步。 “谢谢哥。” 说实话,时坤并不想承下时安的这句谢谢,如果时安在凶手没有被警方绳之以法之前,出了什么事,这就不是一句“谢谢”可以解决的。 “但你还要工作……”时安想到时坤的工作,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忙什么。 “你要是出什么事,还要工作做什么?”时坤没好气地说道,拗不过时安,始终是拗不过。 时安笑,感谢兄长的理解和退让。 “对了,梁天琛和你是什么关系?先前也是他让我们公司的人去纽约接的星辰。”现在更是花了高价,让公司资历最深的几个保镖来保护时安。 当然,时坤没有告诉时安这件事。 “他是我公司的上司,之前在纽约的时候,他帮过我不少。星辰也很喜欢他,但我和他只是很普通的上司下属的关系,顶多算是朋友。”时安怕时坤误会什么,解释了很多。 “恩,我知道了。”时坤应下,也没说其它的。 …… 市局,贺铮让人打开了审讯室的门,他一走进去,就感受到了寒意。 而盛浅予蜷缩着坐在椅子上,已经被动的嘴皮子发紫。 “你们这是……这是严刑逼供……”盛浅予连瞪着贺铮的力气都没有。 “抱歉,昨天抓了太多人回来,这间审讯室的空调坏了,我们没多余的审讯室让你去。”贺铮说的好像很真一样,“不过你现在可以走了,那段通话记录的确没办法证明你买凶杀人。” 听到自己可以走了,盛浅予立刻从椅子上下来,扶着办公桌准备离开。 “你这么急着是去看陆南望?”贺铮道,“不用着急,反正去了也看不到他最后一面。” 盛浅予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贺铮,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昨天陆南望挨得那一枪,打在心脏上,虽然陆家连军医都请过去救人。手术进行了十多个小时,手术勉强结束,但是术后,他的情况不好,抢救无效,已经死亡。”贺铮把盛浅予因为在审讯室里而不知道的事儿,全部都告诉了她。 听完之后,盛浅予哼笑一声,“你骗人。” 陆南望怎么可能死?就算是挨了一枪,也不能这样就死了。 “生死攸关的大事儿,我能骗你?你要再不相信,去陆家看看就知道了,他们已经在准备陆南望的后事了。” 后事? 不可能! 盛浅予完全不相信贺铮的话,不相信陆南望就这么死了! “等陆南望的后事处理完,陆家就得开始找幕后真凶了。我要是幕后真凶,现在就得跑了,不然啊……”贺铮没说下去,但是这个后果,肯定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盛浅予还是不相信,她要亲自去陆家,要亲自看到才相信。 不然…… 不然这些都是他们联合起来骗她的,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那个叱咤风云的陆南望,怎么可能因为中了一枪就死掉了? …… 时安带着星辰去医院,因为陆南希先前安排过的缘故,所以他们没有被挡在外面。 但是往病房那边走去的时候,时安看到一行医生护士从病房那边走过来,但是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 时安抓住了一个护士,问道:“陆南望怎么了?” 护士看着时安,说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节哀顺变。” 时安抓着护士的手瞬间就松了开来,颤抖。 全身都在颤抖,眼泪大颗大颗毫无预警地砸了下来,她感觉,心脏那边被人狠狠地踩着,压着,在以撕碎的方式破坏着,伤害着,不留一点余地将她推到无底深渊当中去。 时安眼前一白,毫无知觉地晕倒。 拯: 富砌朝嘤片,仁情琳…… 第157章 不相信他死了 , 时安一直想着,陆南望肯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他会醒过来,会在健康的情况下听到她说他们忘掉过去,然后重新开始。 这是时安脑海中最完美的片段。 然而,他们说陆南望术后抢救无效。 时安感觉自己被丢在无底深渊里面,四周空荡荡,一片漆黑,她看不到前方的道路,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离开。 她着急地喊叫,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没办法发出声音,感觉她被全世界抛弃了。 在她绝望又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束光,一束打在一个人身上的光。 那人背对着她,时安只看到那人孤寂清冷的背影,感觉到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幽怨的气息。 背影很熟悉,时安慢慢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她深呼一口气,唤出了那人的名字: “陆南望?” 是他,一定是他。时安不会认错陆南望的背影,她再也忍不住,跑过去从后面抱着他。 “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他们说你死了,我才不相信。”时安紧紧地抱着陆南望,带着哭腔地说道。 在承受了失去陆南望痛苦之后,时安觉得能够再拥抱这个男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也是现在,时安才真正地明白过来,她到底有多害怕陆南望离开。 说什么不喜欢了,不想和他再在一起了,在生离死别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现在,她只想遵从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愿望,那就是拼命地抓住这个男人! 抱着陆南望的时安感觉就像在汪洋大海当中看到了救生艇,看到了希望。 然而,时安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她抱着的男人是冰凉凉的,没有任何温度可言,甚至在她抱着他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内心的恐惧席卷全身,时安慢慢地松开抱着的男人,往后退了一步。可她看的很清楚,面前的这个人的背影就是陆南望,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认识! 但…… 不一样。 “陆南望。”时安叫他的名字。 没人回应。 时安刚才还狂喜的心,在没等到回应之后,又沉到了谷底。 她慢慢地绕过男人的身子,转身看着一动不动的男人。 瞬间,时安捂住了口鼻,双眼瞪大! 是陆南望没错,但是他左胸膛那边是一个枪口,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出来。时安在惊恐之后,马上就伸手去把枪口堵上! “叔!”时安感觉自己怎么都堵不上他的伤口,鲜血还是不断地涌出来,“医生呢,医生在哪儿?叔,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时安惊慌失措,这是她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棘手的事情。她觉得无力又慌张,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陆南望的伤口才不会继续流血! “时安。”陆南望开口,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别白费功夫,我已经死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是他的声音,冰凉不带一丝感情。 从一个还能说话的人嘴里听到他说他已经死了! 这在时安的认知当中是不可能发生的。 忽然间,肩膀被陆南望扣住,迫使她往他这边靠近,“我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以后就再没人缠着你,你可以去逍遥快活,可以过你想要的任何一种生活,恩?”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尖酸刻薄地追问时安。 “到死,我都没有得到你的原谅。到死,你都不让我瞑目!你说,你安的什么心?” 时安摇头,他太可怕!苍白的脸,充满血丝的双眼,伤口还不断往外涌着的鲜血…… “叔,我没有……”时安摇头说道,她没有安什么心,她只想他快点好转。 “没有什么?时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求你的原谅。五年前我错了?我们两都错了,如果我说对不起,你该说的不是‘没关系’,也应该是一句‘对不起’!”他紧紧地扣着她的双肩,“现在我死了,你没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你!时安,我在地狱等着你。” 陆南望那句“我在地狱等你”深深地烙印在时安的心上,男人猩红的双眸映入时安的眼帘。 当初求着让她原谅的人,此刻选择永远不会原谅她。 她却没办法乞求他的原谅。 “时安——”不知道是谁喊了她的名字,把她生生的从黑暗之中拽了回来。 时安刷的一下睁开双眼,入眼的是一片白。 她从病床上弹起来,半坐在床上,脑海中全是陆南望那双猩红的双眸,已经深深地刻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是梦。 刚才的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那陆南望呢? 时安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时坤重重的摁下。 “你在这儿待着!”时坤沉声说道。 “不,我要去看陆南望。”时安拼命挣扎,但不知道是因为刚刚醒过来,还是力气本来就比时坤小,所以根本挣脱不出来。 在说出陆南望这三个字之后,时安明显感觉到时坤的力道小了许多。 “安安,冷静一点,陆南望抢救无效,已经死了。”虽然这个消息很沉重,但是时坤还是再次跟时安说了一遍。 先前她听护士说陆南望去世时,就已经晕过去。现在…… “不可能,我要亲眼看到!你们都在骗我!他肯定没事的!”时安拼命地想要睁开时坤,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生生地把时坤给挣开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骗你!陆家那边已经召开记者会,发布了陆南望的死讯!”时坤想让时安接受这个事实,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 时安被吼住,苍白的小脸上看不到半点血色。 “虽然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你总得学着去接受。人死不能复生,我想如果陆南望知道你现在的状态,也不会走得放心。”时坤将时安揽入怀中,轻轻地顺着她的后背,“没关系,等时间长了,这件事在你心中就淡了,自然就忘记了。你这一辈子还那么长,这不过是你漫长生命中的一件事。” 时坤把他毕生的安慰人的话此刻都说给时安听了,只希望时安能够明白,并且能好转过来。 怀中的人许久没有动静,时坤低头去看的时候,只听到时安说道:“不会,他不会原谅我,永远都不会……” 她想着的,是先前梦中陆南望对她说的那番话。 他们两个在五年前的事情当中,谁也不比谁更无辜一些,她没原谅他,他理所当然也不会原谅她。 他还说,要在地狱里等着她。 她相信,那些话都是陆南望真心想说的,所以才会在梦中都告诉他。 “别想那么多,他不会怪你……” “会!”忽的,时安推开了时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时坤推开,再匆匆跑出了病房。 时坤后腰撞在柜子上,生疼,但是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马上跑出去追时安。 她情绪不稳,这时候跑出去无非就是去证实陆南望到底有没有死! 陆家那边都召开记者会,宣布了陆南望的死讯。这还有假?时坤更是担心时安现在去,会被陆家的人当做出气筒。 …… 时安跑到先前陆南望在的那间重症监护室,玻璃窗里面的病床上已经没有陆南望的身影。 她抓住旁边走过的护士,急切地问道:“陆南望呢?他先前不是还在这个病房里面,人呢?他人在哪里?” 被抓住的护士怔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您节哀顺变,陆公子已经抢救无效死亡。”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死?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地躺在这里,你们别骗我了,快把他带出来!”时安急得眼眶方寸大乱,“一定是他联合你们所有人来骗我,一定是这样!” 时安想到这可能是陆南望的计谋,因为先前她不原谅他,所以现在让所有人都瞒着她。 “你告诉他,我真的不怪他了,你让他出来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提以前的事情,只要他肯出来见我!”时安抓着护士的手臂,绝望地说道。 “这位女士,陆公子真的已经……您节哀顺变,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不! 时安不接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告诉她,陆南望死了,她都不相信!她要亲眼看到,否则,那都只是传言。 传言不可信。 时坤跑过来的时候,就看着时安抓着护士的手臂,连忙过去将护士从时安的手中解救下来,说了抱歉让人离开。 “时安,你冷静点!不管你接不接受,陆南望都死了!你再这样下去,星辰怎么办?你要让她没了父亲之后再没了母亲?”时坤沉声斥责时安,知道不把她骂醒,她会一直这样下去。 本以为星辰能够将时安的情绪给稳定下来,但时坤低估了陆南望在时安心中的地位。 “我没见到他,就不相信他死了!”只要没有亲眼看到陆南望的尸体,她就相信他一定还活着。 那个翻手为云,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一颗子弹就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时安不相信。 拒绝相信。 位: 毂南制…… 第158章 最后一程 , 听闻,陆南望的遗体已经被送回家。 听闻,葬礼打算低调举行,陆家请求媒体给他们一点空间。 听闻…… 都是听说,从时安知道陆南望因抢救无效死亡之后,消息全部都是听说来的。 她坐在车内,看着窗外的建筑物往后倒退。玻璃反光上,是她一双无神的眼睛。 时坤到底是拗不过她,她说想去陆家,想亲眼看陆南望,不然她不相信陆南望死了。他就开车送和时安一起过去,总要看到了,才会死心。 她就安静地坐在副驾上,如果不是那么大个人在哪儿,时坤都觉得旁边空无一人。 就算当中七年和自己妹妹分开,但是以时坤对时安的了解,她现在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记得小时候时安养了一只狗,有天清晨起来,发现狗不见了,找了一圈之后发现它躺在后院奄奄一息。送去宠物医院已经来不及,时安亲眼目睹狗狗的去世。从宠物医院回家的时候,她就一声不响地坐在车里。 不吵不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如今,陆南望去世,估计给时安的打击更大。 时坤不清楚时安和陆南望之间的感情到底深到何种程度,他一个糙汉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时安。 最后,时坤伸手放在时安的肩膀上,沉沉地拍了一下。 时坤的这一个动作,似乎让时安的情绪到了一个濒临的点,随即,她的眼泪接连不断地掉下来。压抑了许久的眼泪,在去看陆南望的路上,爆发出来。 他们都说,陆南望死了。用他们的亲眼所见来告诉她这个事实,让她和他们一样接受陆南望已经离开这件事。 一个人说,她不相信。两个人三个人说,她会开始怀疑。当所有人都告诉她说陆南望死了,她感觉自己这时候面对的,是整个世界。她要对抗的,是那么多那么多的人。 她哭泣,悲伤,是因为潜意识里面觉得他们说的没错,陆南望真的已经…… 可她就是想找到点证据,来证明他们说的都是假的。 车子停在陆宅不远处,因为陆家那边安排了众多的保镖,在各个路口看守着,不让记者和想要打听到点什么消息的人靠近。 同样的,时坤的车子被拦在外面。 虽然陆家那边请求各家媒体给他们一点空间,但在这个路口,依然有四五家媒体在等着。 见时坤的车子过来,举着摄像机对着副驾上的时安拍摄。 “我们进不去,先走吧,等……” 时坤没有说完,时安就打开车门下车,直接暴露在记者的摄像机下。 一下车,就有记者上前来,抛出各种问题。 “时小姐,你是来看陆公子最后一面的吗?为什么没有把你们的女儿带过来?” “时小姐,陆公子是为了你才挡下那一枪,如果……” 时安忽然抬头,冷冷地看着那个提问的记者。 她的眼神犀利又充斥着敌意,让记者瞬间就住了口。 此时,时坤走过来,将时安护在怀中,几乎是用身体将时安的重要部位给挡住。 作为时安的兄长以及贴身保镖,时坤必须这样来保护时安的安全。 时安径直走向设置了路障那边的保镖,跟他们说要进去。 “抱歉,没有接到命令,任何人,任何车都不允许进去。”保镖直接了当地拒绝了时安。 时安给陆南希打电话,但她现在可能在忙,没有接时安的电话。沈长风和谢晋迟,也都没有接她的电话。 一时之间,时安被挡在外面,知道陆南望在里面,但就是进不去。 下午四五点的阳光依然毒辣,时安被烈日炙烤着,她这时候似乎只靠着最后一点意念支撑着。到底怎么样才能突破这一层防守进陆家? 面前是公事公办的保镖,身后是举着摄像机的记者。 在时安焦灼的时候,另一辆车子停在了这边。 时安看着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盛浅予,陆南望的前妻。 两人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而这种距离让两人之间产生一种各自的气场。随着盛浅予朝时安这边走来,两人之间这种紧张的气氛一时间达到了顶峰。 本来在这儿守着的记者觉得陆家的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他们只能拍到车子进,车子出,没想到还能遇见陆南望不惜用命保护的女人,以及他的前妻。 虽然陆南望之前嘴上说离婚和时安没有半点关系,但至少也应该是催化剂,加快他们离婚的进程。 当盛浅予走到时安面前的时候,两人在记者的摄像机下相遇。 盛浅予扬手,一巴掌毫不留情地就要落下。 时安还没来得及挡开,时坤就挡下了盛浅予的巴掌,重重地挥开。 有他在,还能让人欺负她妹妹不成? “你还有什么脸面来?要不是因为你,南望现在相安无事,你好好地待在美国不就好了,还回来干什么?”被挡开的盛浅予很快调整,站稳,伸手指着时安,怒道。 时安的耳边是接连不断的快门声,现在她和盛浅予正面怼的画面肯定被拍下来了。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和盛浅予发生冲突,不想在陆家竭力平息风波的时候,还要惹出这么一遭来。 在看了两眼盛气凌人的盛浅予之后,时安拉着时坤,想要找别的办法进去。 “知道自己是惹祸精,现在怂了?”盛浅予见时安要走,音量提高了几分。 时安是忍住了,但是时坤没有忍住,他挥开盛浅予指着时安的手,道:“如果你要成为我第一个打的女人,就尽管来!” “你这么保护着的妹妹,还不知道是不是你亲妹妹!” 盛浅予的话一出,时安和时坤的脸色皆沉了下来。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烂你的嘴!”时坤松开时安,作势要教训盛浅予。 “我胡说八道什么了?不信你和时安去做个dna鉴定,看她到底是不是你妹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到处兴风作浪!现在南望也被她给害死了,她到底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干脆死了——” “住嘴。”时坤伸手掐住盛浅予的脖子,力道很大,直接将她拽起来。 盛浅予双手紧紧地抓着时坤的手,扣着,打着。她双脚脚后跟离地,足见时坤用了多大的力道。 那些忙着拍照的记者也只是当局外人,看着,不上前帮忙。 陆家的保镖站在路障后面,只要不知道路障这边的事情,他们管不了。 一时间,盛浅予只觉得呼吸困难,要是再被时坤这么掐着,她准得窒息而亡。 在时安心情遭受一波又一波的打击之后,她走上前,拉了拉时坤的衣角。 “哥,再不松开就要出人命了。”时安淡声说道,她劝阻,不是因为可怜盛浅予,是因为不想时坤再犯什么错。 时坤听了时安的话,收手。 因为时坤的忽然收手,盛浅予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时安看都没看盛浅予一眼,只是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时坤。她不相信盛浅予说的那番话,什么她和时坤得去做个dna鉴定,她在挑拨了时安和陆南望的关系之后,又要挑拨她和时坤的? 转头,时安冷冷地看着狼狈的盛浅予。 “如果不是你,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你才是最没资格出现在这里的人。” 时安的话传入盛浅予的耳中,她像是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 远处,一辆普通的黑色商务车内,后排的穿着便装的男人腿上放着电脑,上面传回来的,是路口的情况。 时安和盛浅予在画面当中,互不相让。 “贺局,你真觉得盛浅予是幕后凶手?” 贺铮看着斜眼看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办案又不能靠猜的。如果真是她,第一次没得手,应该还会有第二次。” “放长线,钓大鱼?” “嗯。”贺铮道,随即拿了手机出来打出去。 “盛浅予和时安都在门口,把时安放进去。” …… 就在时安和盛浅予僵持不下的时候,陆宅里面来人了。 陆南谨从里面走来,保镖将路障拉开,男人走到时安面前。 “进去吧,我知道你想见他。”陆南谨沉声说道,俊秀的脸上蒙着一层悲伤。 时安怔了一下,越是这种时候,时安就越感觉到死亡的气息,那些她不愿意承认的事情,终将会以血淋淋的事实呈现在她面前。 短暂的思索之后,时安点头,打算跟着陆南谨走进去。 然,走了两步之后,盛浅予也跟了过来,想跟着他们一起进去,至少也得送陆南望最后一程。 只是,盛浅予被挡在了路障之外。 “陆南谨——”作为前妻的盛浅予被挡在了外面,传出去,得是多大的笑话? 盛浅予被保镖挡着,根本没办法进去。 陆南谨转身,看着被拦在外面的盛浅予,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进去送二哥最后一程。” 他的话在场的人都听了去,到底盛浅予做了什么,没资格去送陆南望最后一程? 倩: 帘否兕礞……逶冯邡霁 第159章 一枪崩了多便宜她 , 盛浅予眼见着时安和陆南谨进了陆宅,而她被挡在外面。留下她和保镖,以及扛着摄像机的记者。 那些记者的小声谈论传到她的耳中。 “三少为什么不让盛浅予进去送陆公子最后一程?怎么说以前也是夫妻,虽然离婚了,但是情分还在吧?”一记者说道。 “时安都进去了,还能让盛浅予进去?一山不容二虎,她们两在外面都能吵起来,就别说到了里面了。” “但是刚才三少说盛浅予没有脸面去见陆公子,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做了什么对不起陆公子的事,所以他们才离婚的。” “谁知道呢。不过刚才盛浅予还说时安和她哥不是亲生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讨论声不断,盛浅予觉得烦躁又丢脸。作为前妻,她竟然连进去见陆南望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反倒被拦在外面,而时安竟然能够被邀请进去! 她在这儿一秒钟都待不下去,转身就走,出租车已经离开,盛浅予只能徒步离开。 她甚至都能够想到待会儿网络上就出现“前妻去送前夫最后一面,却被挡在门外”这样的消息。而她,将会成为全海城的笑话。 都是该死的时安,不应该是陆南望死的,那枪明明应该打在时安身上的! 陆南望到底有多爱时安,才会在生死一线的时候,选择保护时安? 如果,那时候站在他身边的人是她盛浅予,如果枪口是对准她的,陆南望会不会也以命相救? 不会。 得到这个答案的盛浅予只觉得自己那么多年的用心都抵不过时安给陆南望的一个眼神。 既然她都得不到的,那时安也别想得到! 她再也得不到了,从此以后会和陆南望天人永隔,就让她活在这世上,每每做梦都能梦到陆南望是因为救她而死的。 这才是对时安最残酷的惩罚。 …… 陆宅内,时安随着陆南谨往里面走去,时坤走在最后,时刻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陆宅的安保系数已经提到最高,宅子里多了好些穿着黑色西装,带着耳麦的保镖,甚至还出动了无人机留意周围的情况。 “二哥出事的消息根本没办法掩盖过去,他抢救无效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股市今天收盘的时候,陆氏的股价跌了很多,所以家里打算低调办理二哥的葬礼。过了今晚,明天直接火化下葬。”陆南谨简单地和时安说了几句。 时安的步子忽然间慢了下来,她甚至都不敢往望园走去,生怕看到陆南望躺在水晶棺材里面的样子。 她拒绝接受的事情终于成事实摆在她的眼前,不管她拒绝还是接受,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 “这么快?”时安问道。 “想快点处理完葬礼的事情,然后全力配合警方找到凶手,也算是给二哥一个交代。” 走到望园门口,时安看着门口挂着的黑白两色葬礼的装饰,从她走进陆宅开始,就感觉到了低沉有压抑的气息。当站在望园门口,她的目光好像都能穿过墙壁看到客厅里面的水晶棺材。 她想起陆南望前不久才和她说的话,如果不喜欢望园被别的女人住过了,那就拆了望园,在陆宅里面重新造一栋院子。 那些话还历历在目,然而说话的人,却永远地躺在了里面。 “时安,我之前跟爷爷以及大伯大婶沟通了一下,他们同意你参加明天的仪式,如果方便,也可以把你们的女儿带过来。” 时安听着陆南谨的话,有几分诧异的意外。 但她那些问题没有问出来,可能陆正国他们觉得,陆南望都已经…… 已经死了,所以再执着于她能不能和陆南望在一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是陆南望喜欢的人,星辰是他唯一的女儿,在他的最后一程,时安和星辰应该出现。 “我知道了。”时安低低地应道,然而始终没有往前再走一步。 先前怎么都要亲自来证实陆南望有没有死,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了下来。 陆南谨看着站在原地的时安,“怎么不进去?” 明明门就在眼前,明明知道陆南望就在里面,时安却没办法再往前走一步。 “我……我不进去了。”时安不但没有往前走,反而还退后了两步。 好像只要没看到陆南望躺在水晶棺材里面,她就可以当陆南望没有死一样。 所以,她不想进去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怀疑吗?为什么不进去证实自己的猜测?”时坤道,得让时安直面这个问题,以后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时安还是摇头,她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望园,转身匆匆往宅子别处走去,拒绝进望园。 时坤马上跟上,确保时安的安全。 看着时安远去的背影,陆南谨深呼一口气,但愿这么做,是对的。 …… 陆宅处处都充斥着葬礼的气息,往日路灯是用喜庆的红色灯笼装点的,此时换上了白色的灯罩。 忙着明天出殡仪式的佣人脚步放缓,不敢再大声说话。 时安一路走到陆宅的花园那边,在凉亭的椅子上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明明没人遏住她的喉咙,她却感觉像喘不过气来一样。青天白日,缺感觉乌云压顶。 时坤站在凉亭外,给时安留下独处的时间。 没多久,一个穿着素色衣服的女孩儿就走了过来。 时坤理所当然地拦住了陆锦瑟,这个出国没几天就接到二哥中枪抢救无效去世消息又匆忙赶回来的姑娘,此时格外激动。 “滚开!”陆锦瑟看都没看时坤一眼,只想过去讨伐时安。 “不滚。” “这是陆家的地盘,你哪来的滚哪儿去!我今天要是不让时安付出代价,我就不叫陆锦瑟!” 陆锦瑟和时坤在凉亭口杠上。 时安从低沉的情绪当中回过神来,看到陆锦瑟的愤怒,她连忙起身,到时坤那边去。 “哥,没事。”时安拉下时坤。 “什么没事,她今天要让你付出代价!我就不明白了,是陆南望他自己要给你挡下那一枪的,又没人让他那么做,怎么搞得所有人都像是你欠他一样?”时坤这一路上忍受了太多他们对时安的抱怨和憎恨。 好像……好像时安才是那个开枪的人。 时坤的话让时安和陆锦瑟都怔了一下,好像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要……要不是因为……因为时安,我哥才不会死!”陆锦瑟梗着脖子,不想承认自己把气出在时安身上是做错了。 “要不是因为你哥,时安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理取闹!” “是你无理取闹在先,我在和你讲道理。”时坤沉下声音来和陆锦瑟说道。 “你就长了张不讲道理的脸!” 时坤嘴角抽了抽,“我的脸怎么碍着你了?” “就是——”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吵了?”时安打断了他们的争执,也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一见面就剑拔弩张,还真的能因为这些事情吵起来。 时坤摊手,表示他从一开始就没和陆锦瑟吵,是她先无理取闹。 陆锦瑟看着时坤这个样子,就觉得他除了不讲理,还是不讲理。 “时安,我要和你单独谈谈,麻烦你让这个不讲理的人走远点。”陆锦瑟冷声和时安说道。 该来的挡不住,时安知道自己迟早要接受来自陆家的拷问。 “哥,你让我和陆锦瑟单独谈谈,没事的。” 时坤深深地看了生气愤怒又悲伤的陆锦瑟一眼,“我在那边等你,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说完,时坤才往别处走去,还不放心,走两步回头看一眼,生怕时安被陆锦瑟欺负了。 等到时坤一走,陆锦瑟马上扬起了手臂—— 时安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陆锦瑟那一巴掌地落下来。 她反抗盛浅予的巴掌,因为盛浅予没有任何扇她巴掌的立场。她却躲不开陆锦瑟的巴掌,她是他的妹妹,陆南望是陆锦瑟关心爱护着的人,他死了,她有怨气是应该的。 然而,想象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等了好几秒,时安都没感觉到那一巴掌。 睁眼,看到的是陆锦瑟泛红的双眼。 她恨恨地看着时安,扬起的手掌紧紧地捏成拳头,放下。 “我怎么能对二哥用命保护的人下手?”陆锦瑟一双浅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时安。 恨,又悲伤难过。 她是陆南望愿意用生命保护的女人,陆锦瑟又怎么对这样的时安下手? 也正是因为陆锦瑟的一句话,时安那被忽如其来的情绪笼罩整颗心,瞬间悲伤到无以复加。 这比陆锦瑟直接给她一巴掌更让她觉得痛苦,陆南望用生命换来了她的平安,她却连进去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时安你走吧,你留在这里只会让我们想起二哥是怎么离开的。要是你不回来,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真的,你没回来之前,我们都好好地。二哥虽然过得不开心,但他起码还活着。”陆锦瑟上前一步,扣住时安的肩膀,“求求你赶快从海城离开,没人想成为下一个二哥。” 时安站在原处,感受到来自陆锦瑟的绝望。 “我想送他。”时安沉沉地说道,不管多不愿意接受,时安还是想最后送他一程。 接受,并且承认陆南望已经去世这个过程很难,比让她忘记这个男人还要难。 时安想,她以后将会用一生的时间,去怀念陆南望。 …… 甘棠居,现在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医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沈长风神色低沉地从楼上下来,对谢晋迟摇摇头。 谢晋迟深呼一口气,“先撤,那边要是一直见不到我们,会怀疑。” “真不知道贺铮在搞他妈什么鬼。”向来温文儒雅的沈长风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足见此刻心情有多压抑,“要不是杀人犯法,拿枪就把盛浅予干了。” “冷静点,你是律师。” “你不气?”沈长风哼了一声。 谢晋迟眉头紧锁,转身朝外面走去,“一枪崩了多便宜她。” 凳: 殄士鞒~ 第160章 这个棺材可以打开吗 , 时安虽然来了望园,虽然看着陆家的人忙前忙后,虽然知道陆南望就在望园里面,但她始终没有去灵堂里面看陆南望一眼。 仿佛只要没看到陆南望毫无生气地躺在水晶棺材里面,她就可以当陆南望还活着。 那种矛盾又纠结的心情让她绝望又痛苦,而这种心情,根本没有人能帮她解决。 她这一等,就是半晚上。 她坐在陆南望的书房里面,书房中只开了书桌旁的一盏落地灯,暖黄色的灯光照在时安身上,显得落寞又孤寂。 双腿蜷缩在大班椅上的时安,微微靠着椅背,想象着此时是靠在陆南望的怀中的。 时安不知道此刻自己是清醒的,还是睡着的状态。 她仿佛看到了站在黑暗中的人,于是她从椅子上起来,往黑暗中走去。甚至连鞋子都没穿,感觉到脚底传来的冰凉。 走到黑暗中的阴影处,时安伸手触碰。 那手,反倒是先拉着她,冰冰凉。 “叔?”时安开口,语气中带着不确定的疑问,因为根本看不清黑暗中站着的那人,“你还在怪我没原谅你对不对?”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牵着她的手往书房外面走去。 时安没有拒绝,她也没办法拒绝,跟着黑影往外面走去。 书房外面没有开很明亮的灯光,哀乐甚至还从楼下传来,阴沉的气息让时安并未感觉到任何的害怕。 她只是跟着他往下走,跟着他去一楼客厅。 然而当时安走到客厅入口的时候,她却停了下来,她看到了客厅里面水晶棺材,看到躺在里面的人。 是她一直拒绝去接受,又必须要接受的事实。 “叔,你别带我进去。”时安扯了扯男人的手,带着绝望的乞求。 彼时,一直没有和她打照面的男人转身,时安这才抬头,看到了站在面前的男人。 是陆南望。 “时安,你迟早要接受。”陆南望捧着她的脸,用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她。 时安只感觉到男人冰凉的手,以及毫无温度的语气,她摇头。 “我不接受,叔,你不是都能和我说话嘛,你回来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闹你了,我们好好地过余生。有你,有我,还有星辰。”时安把手覆在陆南望放在她脸颊上的手上,感觉到的,还是一片冰凉。 男人不说话,只是把手从时安的手中抽回,继续往水晶棺材那边走去。 时安看着他走,又害怕他忽然间地消失,立刻跟了上去。 当她站在水晶棺材前的时候,陆南望却忽然间不见了,她看到的,只有躺在水晶棺材里面的男人。 “叔——”时安情绪一下子奔溃,明明刚才还在的男人,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躺在了棺材里面! 她趴在水晶棺材上面,隔着玻璃看着安详地躺在里面的男人,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心像是被七八只手往不同方向扯开一样,难受。 “叔,你不要走……不要……”时安趴在棺材上,泣不成声,悲痛万分。 “时安,时安!” 当时安沉浸在悲痛之中时,忽然间感觉到有人扣着她的肩膀。 她的思绪瞬间被抽了回来,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时安发现自己站在灵堂中央,满脸泪痕。 她诧异地看着时坤,仿佛在问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她明明在书房里面,怎么就…… “你刚才想着了魔一样,一个人走到这边来,趴在棺材上就开始哭!还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时坤满脸担心,想到刚才时安反常的举动,时坤就心有余悸。 时安怔怔的看着时坤,想着刚才那一切,都只是梦。 陆南望已经…… 当“陆南望”三个字浮现在时安脑海中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水晶棺材。 陆南望安详地躺在里面,肩膀以下盖着白布,整张脸刷白,毫无生气。 那一瞬间,时安双脚一软,根本没办法接受躺在里面的那个人是陆南望!她一直拒绝的事情终于摆在她面前,被迫接受陆南望已经去世的消息。 “不——”时安捂着嘴,情绪奔溃到了极点。 “时安,冷静点。”时坤扶着时安的肩膀,以免她跌倒在地,“没事的,都过去了,没事的……” 时坤低声安抚。 毫无预警地出现在灵堂里面,被迫看到陆南望躺在棺材里面,时安怎么都做不到冷静。 “不,他没死,你们都在骗我!他没死!”时安摇头,目光却一直盯着那张苍白的脸。她要怎么接受,躺在里面的那人就是陆南望?要怎么接受他们已经天人永隔。 她挣开时坤的手,两步走到水晶棺材边,目光死死地盯着里面的那人。 “你——”起来! 然而“起来”两字还没有说完,时安的话就像是哽在喉咙中一样。 不对,不对。 时安惊觉有什么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 她再往前走了一步,仔细地看着躺在棺材中的男人,相似的轮廓,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和陆南望的确很像。 但是仔细一看,就能看出不一样来了。 不知道哪里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所以时安心头所有的悲伤在这一秒钟全部都收了起来。 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棺材里面的那个人,越看,时安越觉得有什么不对。 “哥,这个棺材可以打开吗?”时安淡声说道,语气已经全然没有先前的悲痛欲绝,有的,只是想要证明什么的心。 “别闹了时安,待会儿陆南望他爸妈过来看到你给他们把棺材打开,得把你轰出去。”时坤不知道时安受了什么刺激,非要把水晶棺材打开。 “我没闹。”时安异常冷静,她甚至都觉得,刚才那场梦,是陆南望指引她过来,告诉她躺在棺材里面的那个人不是他! 说完,时安开始寻找可以打开水晶棺材的开口,整个人已经完全被想要弄清楚真相所笼罩着,根本谈不上悲伤,也谈不上绝望。 时安反常的举动让时坤担心,他将时安拽过来,敕令她别再胡闹。 “哥,里面的人不是陆南望!”时安着急了,跟时坤说了她的想法。 安静的灵堂因为时安的这句话变得更加安静,时坤冷静了片刻,只当时安精神出现了混乱,“时安,陆南望已经死了,躺在里面的那个人就是他!你现在很不冷静,我带你去休息。” “我没有不正常,里面那个人真的不是陆南望,他——” 在时安竭力想要证明躺在里面那人不是陆南望的时候,匆匆而来的陆南谨抓住了时安的手臂。 “松开!”没等时安开口,时坤就先和陆南谨杠上,在他面前,没人能动时安一根汗毛。 陆南谨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扣得更紧。 “我有话要和时安单独说,麻烦你回避。”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时坤冷声道。 陆南谨来的匆忙,也不想和时坤纠结在这种事情上,转头对时安说道:“有事单独和你说。” 时安点头,她已经能够预知到陆南谨要跟她说的是什么,所以毫不犹豫地挣开了时坤的手。 “时安?”时坤诧异。 然而现在的时安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要跟陆南谨单独谈谈。 得到时安同意的陆南谨和时安去了楼上的书房。 关上书房的门,时安迫不及待的问道:“棺材里面那个人不是陆南望对不对?他在什么地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时安一上来就劈头盖脸地问道,她现在心头极为复杂,特别是在知道楼下棺材里面那个人不是陆南望之后,整颗心处于兴奋的狂喜之中。 陆南谨眉头紧紧蹙着,“你怎么知道的?” “一眼就看出来了!”要不是因为先前那个迷糊之间的梦游,时安估计得等到白天才会去看陆南望,到那时候才会知道躺在里面的人并不是他!“他没有对不对?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他人呢?” “你怎么看出来的?”陆南谨颇有些无奈,从水晶棺材摆在楼下开始到现在,除了知情的,还没人看出来躺在哪里的人不是陆南望,然而时安却说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先告诉我,陆南望在哪儿!” “在甘棠居。”知道瞒不住时安,陆南谨只能告诉她实情。 而听到陆南谨准确回答的时安,陆南望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她那颗绝望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 “我就知道他没死!”时安的眼眶瞬间发红,眼泪迸发出来,“就知道……他不会死……” 陆南谨看着时安,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本来想瞒过了葬礼再说,没想到时安竟然一眼就看了出来,让陆南谨措手不及,只能告诉时安真相。 否则她真的要开关棺验尸了! 时安的情绪很快就恢复过来,抬头看着陆南谨,“为什么要宣布他抢救无效死亡的消息?他现在还在危险期,怎么能把他转移到甘棠居去?” 她不懂陆南谨的安排。 “时安,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一眼就看出棺材里面的人不是二哥。还好刚才下面没人,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陆南谨沉声道,“枪击案的凶手虽然在混乱中被击毙,但是幕后真凶还没有找到。” “但这和让所有人以为陆南望死了,有关系吗?”时安还是不懂。 “有。” 晴: 墚曷躞晶背莱慧陬 第161章 她的心,稳稳地放了下来 , 十分钟后,时安和陆南谨从楼上下来。 时坤看着和十分钟前完全不一样的时安走下来,冷静很多,淡定很多。 “哥,我和陆南谨出去一趟,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早上之前一定回来。”时安对时坤做了让他放心的表情。 “不行,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时坤当即反对,不仅仅是因为他接到了保护时安的命令,更因为时安是他妹妹。管盛浅予那句话的真假与否,时坤都把时安当成妹妹。 所以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时坤是决不允许时安离开他视线范围的。 时安并不是在征求时坤的同意,只是告诉他一声,随即就对陆南谨说道:“我们走吧。” 半夜时分,时安要和陆南谨离开去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时坤怎么可能放心? 但时安根本没打算告诉时坤她此去为何,而且一脸“谁也不准拦我”的表情! 时安去意已决,当即往望园外面走去,她等不及,要快点去甘棠居看到陆南望才行。 在时坤准备跟上去的时候,陆南谨挡在他面前,“你放心,我会把时安完完整整地给你带回来。” “你拿什么保证?” “我的命!” 僵持不下的两人,最终以时坤退步告终。 但是当陆南谨随时安离开之后,时坤当即给守在陆宅外面的同事联系,让他们注意即将出陆宅的车子。 他不能时刻看着时安,总得让他信赖的人保护着时安。 …… 陆南谨的车子在路上行驶着,不出意外的,后面有车子跟着。 不知道是记者还是别的什么人,时安见陆南谨打了电话,没多久,空旷的路上多了几辆车子,帮助他们摆脱了后面跟踪的车辆。 “他们是什么人?”时安指后来帮他们摆脱跟踪的人。 “警察。”陆南谨没有瞒着时安,“本来想等到葬礼结束再告诉你这些事情,但是没想到你一眼就看出了破绽,所以只能带你去看二哥。天亮之前我们要回陆宅,不能被人看出什么。我怕的是,你一旦知道躺在棺材里面的人不是二哥,你就根本表现不出失去挚爱的悲伤。” 自从时安知道陆南谨的做法和想法之后,时安在高兴陆南望还活着之时,还多了一份紧张。 “我可以。” 陆南谨也不知道时安可不可以,深沉的目光中多了些许的担心。 在确定后面的确没有车子跟着的时候,陆南谨把车开到了甘棠居。 时安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冲到甘棠居里面。 他的卧室在二楼,时安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就算抹黑,她都能准确无误地到陆南望的房间。 但是她被拦下了,要消毒穿防菌服,漫长而又繁琐的过程之后,时安换上了浅蓝色的防菌服,从头到脚都做了全套的防护,才被允许进入陆南望的卧室。 时安却在踏进陆南望卧室的时候,紧张了。 房间里面传来滴滴滴仪器运转的声音,时安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从知道陆南望抢救无效死亡到知道他还活着,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却让她的心情像做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终于亲眼看到躺在床上的陆南望。 先前,她只粗粗地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看了陆南望两眼,看到他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看到他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 现在,她就站在陆南望的床边,看着仪器上心跳血压都正常显示。 她的心,稳稳地放了下来。 如果不是刚才一声叮嘱她不能在房间里面哭,她现在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感激过陆南望能鲜活地出现在她面前,他还在呼吸,他的心跳还在跳动,他还活着! 失而复得的狂喜笼罩着时安,等陆南望醒过来,她一定要告诉他,她是多么感谢他还活着,感谢他没有彻底从她生命中消失。 只是现在的陆南望根本没办法知道时安心中在想什么,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先前她还听医生说陆南望的情况并不乐观,从送到甘棠居来之后,病情反反复复,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时安蹲在床边,握着陆南望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轻轻地与他十指紧扣。 “叔,我来看你了。”时安轻声说道,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心力交瘁就四个字,不想再说第二遍,“你快点醒过来,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你不醒过来的话,我就不告诉你。” 回应时安的,是一室的沉默。 …… 翌日清晨,新闻出来的很快,时安和盛浅予同时出现在陆家门口,然而作为前妻的盛浅予并未被邀请进去,反倒是旧爱时安,被陆家三少亲自请了进去。 大概是有人推波助澜,几家媒体同时报道陆南望和时安以及盛浅予三人的事情,把当年的恩怨情仇全都挖了出来。 陆南望七年前开始照顾遭遇家庭变故的时安,细致入微。两人顺理成章地发展成为情侣,如果不是因为盛浅予的插足,他们两个现在应该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报道上面将盛浅予说成了一个心机颇重,蛇蝎心肠的女人。还通过采访她同期的练习生,同班同学,风评不是很好。更有大明星程潇对盛浅予表里不一的讽刺…… 一时间,盛浅予成为“坏女人”的代名词,网友更是调侃“做人不要太盛浅予”。 在陆南望低调出殡的时候,盛浅予的风头甚至盖过了他。 一大清早,盛浅予就被外面的嘈杂给吵醒,最后被母亲从床上给拽起来,说外面来了很多记者,让她赶紧出门去应付。 匆忙起来的盛浅予上网才知道网上对自己的那些评论,她这时候怎么能出门去,出去不得被那些记者的口水给淹死。 “你快点去把那些记者解决了啊,你就不应该回来,把麻烦都带回来了!我还怎么出去给秉文找律师?” “盛秉文是你儿子我就不是你女儿了?你到底把我当成你女儿还是当成摇钱树?”盛浅予现在格外暴躁,她已经预感到有人在专门针对她,不然不可能铺天盖地地全是黑她的帖子,“滚!这房子是我的!” 盛母被盛浅予的吼骂吓了一跳,“你凶什么凶?活该陆南望不要你!现在也好,他死了就没人要告秉文了!” 盛浅予不想再和母亲对话,直接把人轰出了房间。 独自在房间里面的盛浅予焦虑不安,拉开窗帘一角,看到蹲守在外面的记者,估计原本守在陆宅的那些记者,全部都跑到她这边来了。 她愤愤地放下窗帘,又拿出手机翻看了网上的留言,各种诋毁抹黑。 虽然说在陆南望和时安的感情中,她的确充当了破坏者的角色,但她是真的喜欢陆南望啊,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喜欢一个人并且努力地想要和他在一起,又错了吗? 盛浅予看着那些歇斯底里,好像他们才是当事人的网友发出的慷慨激昂的抨击,越看越气。 在她准备砸了手机的时候,界面被一通来电显示所覆盖。 看到来电,她很快恢复理智,平复心情,接了电话。 “时安没事,死的却是陆南望。你要的价,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盛浅予面色一变,“这次失手了不代表下次还会失手,你给我时间,时安一定会彻底消失。”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下手的机会?第一次失手,就是永远失手。” “不会!”盛浅予尖声道,“这次我自己动手!” 电话那头笑了笑,“果然找你找对了。” …… 天还没亮的时候,时安就被陆南谨从病房里面叫了出来,如果继续待在这里,会被人察觉到什么,所以要在天亮之前回陆宅。 时安深深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陆南望,之前她也没和陆南望说什么,只是陪在他身边。 她知道他肯定感觉得到她的陪伴,他肯定也想醒过来。 只是现在必须得离开了。 时安松开陆南望宽厚的手,出了卧室。 “我什么时候才能再来?”时安脱下防菌服,问陆南谨。 “凶手没抓到之前,就别过来了,很危险。”陆南谨道。 时安到底还是不放心陆南望,短暂的相聚根本没办法缓解她心中的思念,才刚刚知道他没死,现在又要离开,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更不知道陆南望什么时候才能度过危险期,所有的未知都摆在时安面前,让她筋疲力竭。 “我知道了,让叔好好在这儿养伤,我会全力配合你们抓到凶手,将她绳之以法。”时安也想为陆南望做点什么,想为他们的未来做点什么。 陆南谨的车子踩着黎明前的黑暗去了酒店,时安抱了熟睡的星辰上了车,车子重新驶回陆宅。 路上,星辰慢慢转醒,迷迷糊糊地看着时安,问道:“妈妈,我们去哪儿?” 时安抱着星辰,对她说道:“带你去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事?” “一件做完了,就能看见爸爸的事情。” 那一瞬,时安看到星辰的眼眸中闪耀着比浩瀚星辰还要灿烂的光辉。 岣: 咀早 第162章 激怒 , 吊唁仪式上,来了不少陆家的亲朋好友,也有陆南望“生前”的朋友,一一献花,再来慰问家属。 星辰很听话,在知道完成任务之后就能见到陆南望之后,就乖乖地跪在那儿烧纸钱,不啃一声,专注地将金元宝放进火坑里。 每个献花之后走过来的宾客都下意识地看了眼穿着粗布衣烧金元宝的星辰,又看到了时安,就猜到这个小女孩儿的身份。只是碍于今天这个场面,他们没敢多说什么,也没多问什么。 其实最让时安紧张的,是放在客厅中央水晶棺材里面的人,她想着她能一眼就看出来那人不是陆南望,是因为对他的熟悉和了解。她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也会一眼就看出来。 水晶棺材里面的尸体是真的,但不是陆南望,是陆南谨请了最好的化妆师,把人化成了陆南望的样子。 好在,那么多宾客都只是走过去把白玫瑰放在棺材边,没怎么仔细地看里面的人就走到家属这边来,时安觉得他们不太可能发现什么端倪。 直到…… 入口处传来一阵低声喧哗,时安的目光从水晶棺材移过去,看到穿着一袭黑色长裙的盛浅予走了进来。 新闻炒得沸沸扬扬,盛浅予当年插足时安和陆南望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时安站在家属区答谢宾客没多少人意外。反倒是盛浅予的出现,让在场的人多少有些意外。 原来,人还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看到盛浅予来,时安心头莫名地紧张,不是被盛浅予的气场所震慑,是想到盛浅予对陆南望的感情很深,对他的了解绝对不会少于她的。 她能够一眼就看出来棺材里面的人不是陆南望,盛浅予应该也能。 如果被她看出来,那…… 时安下意识地往水晶棺材那边看去,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叫保安过来把盛浅予给轰走。可她也知道,她要是出面,这个葬礼可能就尬在这里了。 在时安焦虑,并且向陆南谨投去求助的目光时,陆南谨只是静观其变。 那就……静观其变。 时安衣袖下的手,焦虑地捏成拳头。 目光不其然地撞上盛浅予的,虽然紧张,却也没有躲闪,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在空中交汇。 安静的灵堂里面似乎只剩下时安和盛浅予两人,互不相让,刀光剑影。 须臾,盛浅予从旁边拿了一支白玫瑰,而后径直往水晶棺材走去。 如果她发现什么…… 时安现在也不可能主动上去和盛浅予发生点什么争执,那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这种紧张又担心的心情,忽然间明白陆南谨先前跟她说的,打算等到葬礼结束再告诉她真相。 现在这样,对时安来说的确是煎熬。 盛浅予每靠近棺材一步,时安就多一分担心。 直至,盛浅予走到水晶棺材边,将手中的白玫瑰与众多的鲜花放在一起,而后站直身子,静静地看着棺材里面的“陆南望”。 时安知道,盛浅予是爱陆南望的,何况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五年。朝夕相处,她应该是最了解陆南望的那个人,那些细小的破绽肯定会被发现,然后…… 然后,时安看到盛浅予收了目光,没有再多看陆南望一眼,转身往家属区这边走来。 时安心头的紧张和担心在盛浅予走过来的时候,慢慢减少。盛浅予脸上平静的表情说明她并没有发现棺材里面的破绽,她竟然没有发现异常! 盛浅予像其他人一样,献花,驻足,而后慰问家属。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仿佛就认定棺材里面的人是陆南望,没有半点怀疑。 看来,盛浅予接受了陆南望“去世”这个事实,没有多加怀疑。 时安看着盛浅予平静的眸子下似乎蕴藏着波涛汹涌,就知道她今天来绝不只是来给陆南望献花那么简单。 “念衾呢?”盛浅予扫了眼旁边的星辰。 因为跪着太累,星辰便坐在蒲垫上,专心地将金元宝扔到火盆里面,根本没在意盛浅予的目光。 “如果吊唁完了,麻烦你到宾客席那边去。” “我问你念衾呢?就算念衾不是陆南望的亲生儿子,你也不至于让他——” “盛浅予!”时安喝制住盛浅予,脸色已经非常难看,“这里是陆南望的吊唁仪式,你要撒泼也麻烦你挑对时间。” 然,不管时安说什么,也无法让盛浅予说出来的话收回去。 陆念衾不是陆南望的儿子,在这里的人,都听到了。 “我实话实说,除非你现在把念衾交出来!”盛浅予好像是见不到陆念衾誓不罢休。 怎么先前没见她这么保护自己的儿子? 在时安准备开口的时候,陆明哲蹙眉站出来,“盛浅予,你要是不自己主动离开,就别怪我们陆家不估计往日情分把你轰出去,南望的葬礼容不得任何人搞破坏。” 始终是陆南望的葬礼,就算刚才盛浅予说了陆念衾不是陆南望的亲生儿子,在场的人也没有讨论这件事,这是对死者的尊重。 倒是盛浅予,她的出现和她的行为,只会让在座的人更加看不起她。 早上的新闻,加上此刻孩子不是陆南望的消息一出,让盛浅予坐稳了破坏时安和陆南望感情的罪名。 盛浅予看着各色各样的眼神,此刻的她脸上写满了“我无所畏惧”的表情。如果她在乎,就不会在风头正盛的时候出来。 她看着陆明哲,道:“我也只是过来送南望一程。” “不需要。”陆明哲沉声说道,挥手叫来了保镖,“把人带出去,以后不准她踏进陆宅半步。” 在自己儿子葬礼上说出陆念衾不是陆南望的儿子这种话,陆明哲怎么可能容忍盛浅予继续留在这里。 她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说出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来,为了葬礼的顺利举行,她就该被赶出去。 “我好歹也是陆南望的前妻,为什么不能参加整个葬礼?时安算什么人,她凭什么站在这里,凭什么?”盛浅予忽然间像是失控了一般,冲陆明哲宋怀玉以及时安这边吼着,宣泄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原本还安静的灵堂,因为盛浅予忽然间的发作显得喧闹了起来。 “时安十六岁就跟着陆南望,让一个成年男人对她魂牵梦绕,不是勾引是什么,还能不能有点羞耻心?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现在是谁给陆南望丢脸了,是——” “啪——” 重重的一巴掌落在盛浅予的脸上,不是站得离盛浅予最近的陆明哲打的,是两步走上前的时安,毫不留情地将巴掌扇在盛浅予的左半边脸上。 时安没有手软,有多气愤,力道就有多大。 “盛浅予,这里是灵堂,我警告过你要撒泼也别在这里,你还想丢脸丢到什么时候?”时安很生气,就算躺在棺材里面的那人不是陆南望,但这起码是一个灵堂,盛浅予的那番话,合适在这种场合说? “你——” “我和陆南望怎么样,还不需要你来多加评判。我今天站在这里,比你有资格多了。别说你现在是陆南望的前妻,就算你现在还是她名义上的妻子,我照样不会让你参加完整个葬礼!”时安忽然间的爆发,让包括盛浅予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吓不小。 然而面对时安的强大气势,盛浅予一时间竟然没找到语言来回应时安的话。 趁着盛浅予失神的片刻,时安对保镖说道:“把人轰出去!再靠近陆宅半步,打电话报警!” “是。”保镖当即架起盛浅予的胳膊,把人往外面抬去。 见盛浅予走了,时安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强硬慢慢褪了下去,只是不放心地朝星辰那边看了一眼。 她很乖,一直在往火盆里面放金元宝,周围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等时安收回落在星辰身上的目光,才发现陆明哲和宋怀玉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时安也感觉不出来,但就觉得,和往日不一样了。 时安没想那么多,只是尽力将此次的葬礼做到最好,让他们都以为,这真的是陆南望的葬礼。 后面,家属致辞,陆明哲和宋怀玉各各自述说了对儿子英年早逝的悲伤,最后,竟然让时安也上去说两句。 结束之后,亲属送水晶棺材去火葬场火化,最后下葬。 抱着陆南望“遗像”从望园出来的任务落在了星辰的身上,虽然意外为什么爸爸的照片要做成黑白的,但星辰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努力完成时安交给她的任务,等到结束之后,就能见到爸爸。 车队从陆宅出来的时候,不出意外地被记者围堵,所幸陆家这边安排了足够多的保镖,车队顺利出行。 过程很繁琐,从出殡到火化再到下葬,时安经历了每一个环节。 如果不是知道陆南望此刻躺在甘棠居接受治疗,从第一个环节,时安就会奔溃,就更别说到下葬这个环节了。 她表现得悲伤又坚强,失去挚爱却又要因为孩子而努力振作。最后陆南谨还说她做的很好,但同时也说,越是这样,就越会激发盛浅予想要报复的心。 时安明白自己在一个危险的境地之中,只有让盛浅予再次出手,他们才有可能拿到她犯罪的证据,把人绳之以法。 这一点,时安是同意陆南谨的做法的。 但是时安不想让星辰跟着她冒这个险。 哺: 熹痂畛郛队缘靖是 第163章 被发好人卡 , 从墓园出来的时候,马路对面停了辆银色的商务车,车窗打开,时安看到梁天琛的侧脸。 意外在这边看到梁天琛,好在按照海城的习俗,陆明哲和宋怀玉并没过来看着“陆南望”下葬,否则见到梁天琛在这儿,不知道又要出什么意外。 星辰也被留在陆宅让兰姐照顾,墓园这种地方,少让孩子来的好。 时安趁着没人注意,穿过马路上了梁天琛的车。 只是她以为的没人注意,时坤上了别的车跟上梁天琛的车。而陆南谨似乎在寻思着车上的男人到底是谁,他没见过梁天琛,也不知道梁天琛和柳静姝的关系。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沉默了片刻之后,梁天琛开口,“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安排了一队保镖去保护你的安全,时坤也是其中一个。” 还在想着梁天琛为什么出现在这儿的时候,时安就听到梁天琛说安排了一队保镖,就连时坤也在其中的时候,时安就有些…… 怎么说,不太明白梁天琛的用意,他对时安的关心和保护再次超越上司与下属之间的关系,然而梁天琛却没有挑明。 处在这个位置的时安总觉得太尴尬。 “谢谢梁总的好意,在凶手没有抓到之前,警方派了人保护我,你不用特意安排人。” “时安。”梁天琛忽然伸手覆在时安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着,“不要一味拒绝我对你的好。” 时安怔了一下,看着梁天琛握着自己的手。 下一秒,她开始想要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梁天琛这样,过分了。 “梁总!”时安沉声道,以称呼来让梁天琛感知到他现在的做法是错误的。 然而梁天琛并未松开时安,扣着她的手,目光又深深地锁定她。 已经不是往日梁天琛看时安,目光中带着欣赏和赞扬,此刻的他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占有和**。 时安觉得这不是自己认识的梁天琛,她想要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想要从车上下去。 片刻,梁天琛松开了时安的手,道:“时安,陆南望已经死了。”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这个事实。”时安想和梁天琛反驳,陆南望没死,他在甘棠居接受治疗。 但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冷静下来的梁天琛靠在椅背上,时安也转身靠着,不再多看梁天琛一眼。 “现在跟你说这些事情,你明显是听不进去,但是时安,这几年我对你什么心思,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欣赏你的才华,喜欢你做事的风格,羡慕你生活的方式,你吸引了我。我知道你心中有人,所以这些年我没有逼你,等你自己回海城做个决断。” 时安听着梁天琛的话,到底,他还是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挑在“陆南望”下葬这一天。 “我当时想,你若选择留在海城,我尊重你的决定。你如果选择回纽约,我就告诉你我的想法,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但是现在陆南望死了,你就再也没办法和他在一起,时安,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我愿意帮你一起走出来,开始新生活。” 来自梁天琛的……告白。 时安没想到这么突然,没有征兆。 但其实要说没有征兆,梁天琛的行为一直都在告诉时安,他喜欢她。 知道她被绑架,他立刻出现在洛城帮忙。星辰想念她,又立刻安排星辰过来。在时安每次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都是梁天琛出现。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去讨好她。 只是对于梁天琛的喜欢,时安没办法给出回应。 “梁总,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已经决定……” “决定为陆南望守寡?”梁天琛语气轻轻地说了一句,时安在葬礼上的话已经传到他的耳中。 她只说了短短几句话,但是那几句话,足以表明时安的心迹。 ——我喜欢他,我爱他。我会用一生去怀念他。 这是时安在吊唁上的发言,短短两句话,足见时安对陆南望的感情。 “梁总,谢谢您这些年来的照顾,如果不是您,我和星辰在纽约过得肯定没有之前那么顺利。我欠您一个人情,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时安知道,从现在开始,得和梁天琛划清界限。 她不喜欢拖泥带水,不喜欢和陆南望有关系的时候,还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这是对感情的不忠。 “辞呈我会让助理转交给您,我以后,不会留在纽约。”时安下了决定,“梁总,谢谢,对不起。” 大概连梁天琛自己都没想到,和时安说了掏心窝子的话之后,得到的是时安的拒绝以及道歉。 这是……被发了好人卡? 梁天琛轻笑一声,“的确,我没办法和一个死人争长短。” 如果陆南望还活着,说不定能一较高下,人都死了,他和谁去争去抢? 对于梁天琛的话,时安没有再接应下去,“麻烦前面停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我送你。不安全。”梁天琛坚持。 “不用了,我哥的车在后面。”时安说完,才想起时坤现在是被梁天琛请来保护她的。 两人都在坚持的情况下,以时安赢了画上句号。 车子停在路边,梁天琛深深地看了时安一眼,“时安,我现在喜欢你,不表示我会一直喜欢你。如果以后你后悔了,也许我已经有别的喜欢的人。” 梁天琛觉得,没有人会一直喜欢另一个人,感情会变淡,兴趣会减少,唯有在深爱是深爱才是对一段感情最大的尊重。 时安的手放在车门把手上,回头,看梁天琛,道:“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另一半。” 车内的光线不太明亮,时安只看到男人眉头微微蹙着,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随后,时安打开车门,离开。 梁天琛揉着太阳穴靠在后座上,心情有些堵得慌。 他欣赏时安,喜欢时安,考虑过和她在一起。他等待过,表白过,也被拒绝过。 是因为时机不对?在陆南望刚刚入土时,时安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所以拒绝了他? 是他太着急想要和她在一起,吓到她了? 可他也知道,这份喜欢当中,掺杂着不纯粹的情愫。 …… 陆南谨去了摘星大厦,在陆南望“去世”之后,公司的事情落在他和陆南希身上。 本来先前公司高层闹过大规模的辞职只为留下陆南望,现在知道陆南望“去世”的消息之后,都不折腾了,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工作。 陆南谨想让人查查先前时安上的那辆车里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三少,时小姐的车子往甘棠居那边开去,她这么明目张胆地过去,万一……” 接到消息的陆南谨瞬间恼了,先前千叮咛万嘱咐跟时安说过,不要轻易去甘棠居,以免陆南望还活着的消息被曝光,然而她像是听过忘过一样,恩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陆南谨挂了电话,给时安打过去。 “时安,立刻从甘棠居那边离开!”陆南谨现在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我觉得叔在甘棠居并不安全,要是被人看到经常有人出入那边,肯定会怀疑。如果我住在那边,外面会有警方的人保护,里面再加派保镖,就算被看到经常有人出入,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听完时安的话,陆南谨竟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我是他们的目标,他们在暗我在明,我不知道哪天会忽然遭遇意外,现在我只想时时刻刻都陪在叔身边,等他醒过来。”在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来的时候,时安想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想叔醒过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时安都这么说了,陆南谨似乎再没有理由去拒绝时安住进甘棠居。 “你应该提前跟我商量一下。”最后,陆南谨还是妥协,同意让时安住进甘棠居。 挂了电话之后,陆南谨联系了贺铮,要求增派对甘棠居附近增派警力,全天候监控。 贺铮只有两个字:折腾。 …… 时安让兰姐将星辰送到甘棠居这边来,星辰的眸子当中闪烁着光芒,好像已经预感到妈妈要兑现她的承诺。 而时安坚持没有让是时坤跟着一起进去,对于时安的执拗,时坤根本没办法,又看到甘棠居外面又是警察又是保镖的,想来时安也不会有什么意外,最后只得同意让时安留在这里。 时安也没让兰姐留下,只和星辰两人往甘棠居里面走去。 星辰很兴奋,牵着时安的手,说道:“妈妈,我今天有没有很听话?” “有,星辰今天特别听话,所以准备带你去见一个人。” 显然,甘棠居里外的陌生人并未让星辰感到紧张,因为她整颗心都想着要去见爸爸。 消毒,换防菌服,等到做好准备之后,时安才带着星辰往陆南望的卧室里面走去。 她装了一天的悲伤终于可以这时候全部都收起来,时安在想,陆南望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她想当面告诉他,那些她在吊唁仪式上讲的话。 也曾想过一家三口的画面,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在一起。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星辰问。 “他知道你来的话,肯定很快就会醒过来。” 肯定。 署: 陬仁 第164章 怕梦惊醒 , 陆南望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先前说的过了三天的危险期,他就可能醒过来。 但是现在三天过去了,陆南望还是在床上昏睡,心跳血压都正常,但还是没有醒过来。 时安问过医生,他们也只说尽力。本来陆南望就伤得重,手术能够成功将子弹取出来,保住一条命就已经是万幸。 听医生的意思,好像陆南望能不能醒过来,要看天命。 午后,星辰午睡,昏昏沉沉的时候还在问时安,陆南望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说爸爸要是再躺在床上,以后就不和他一起玩儿了。 但是时安也没办法回答星辰一个具体的时间。 她这几天没吃好也没睡好,好不容易睡过去,还老是梦到陆南望就这么死了。 每次惊醒,她都要去陆南望的房间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 等哄着星辰睡着之后,时安才换上防菌服去了陆南望的房间,看着男人毫无转醒的样子,时安心头就难受又生气。真想拎着他的衣领发泄一通,让他继续睡,继续睡! 知不知道她现在很担心,很难受? 看着陆南望,时安的眼眶不自觉地又红了起来。她现在不仅是泪点低,怒点也低,分分钟哭泣,又分分钟想发火。 心中有太多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反正说了他也听不见,时安赌气就什么都不说。 就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瞪着他,好像这样瞪着,他就能感知到然后醒过来一样。 瞪了许久,床上的男人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好吧,时安认输了。 她败下阵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想起十八岁时,她被倒下来的柜子砸中,晕倒被送到医院。 后来听陆南望说,她昏迷了两天。时安那时候对昏迷两天没什么概念,对她来说,不过是睡了一觉。现在才知道,对守在身边的人来说,是种多么大的折磨。 也是因为那次被柜子砸中,时安忘记的事情全部都想了起来,关于家破人亡,关于被至亲出卖,关于兄长入狱…… 时安还记得那次醒过来的时候,太多事情一下子涌入脑海,她差点接受不过来。 是陆南望陪在她身边,像七年前她醒过来,发现自己孑然一身时一样,陆南望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想起十八岁时醒来,因为年幼,还对陆南望隐瞒她家中破产的事情耿耿于怀,和他闹了许久。 她倒挺喜欢那时候的自己的,喜欢讨厌,全部都不加掩饰地表现出来。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变得畏首畏尾,瞻前顾后。还是太过自我保护,以至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不知道坐了多久,倦意来袭。 她这两天没有休息好,一睡着就梦到陆南望抢救无效,仪器上的数据归于一条直线,每每惊醒后都是一身大汗。 可能又是做梦,时安感觉到有人碰了碰自己的手。 她半眯着眸子,看着已然睁开眼的男人。 太好了,这次总算是没有梦到陆南望一命呜呼,她也不至于被吓出一身汗地醒过来。 也算是个好梦了。 时安伸手握着陆南望的手,轻轻摩挲他的掌心,以前男人牵她手的时候,总会做些小动作。 “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打算直接把你拎起来暴揍一顿。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直接用除颤仪电击你的胸!”真的,时安这些办法都想过的,如果这个男人再不醒过来,她就真的把说过的这些方法,都用一遍。 不知道陆南望会不会做同样的梦,如果听到这些话,是不是马上就被吓醒了? 时安觉得自己还是挺会苦中作乐的。 躺在床上的男人轻轻动了动手,因为口鼻戴着呼吸罩,呼吸罩上蒙上一层白色的雾。 是不是想说什么? 时安起身,凑过去将他的呼吸罩拿了下来,靠得近,时安能够清楚地看到他漆黑的瞳仁中自己的倒影。 呼吸罩拿掉的时候,时安看到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想着等醒过来,得给他把胡子剃了。 “你想说什么?”时安轻声说道,怕声音太重,这个梦就醒了。 两双眸子对上,安静了足足有好几秒种。 时安看着男人好看的深邃眸子,心头一热,然后…… 低头,亲吻他的眼帘。 接连的噩梦让时安一次又一次地看着陆南望离开,反复地折磨。终于,梦到陆南望醒过来一次,所以一时情难自抑,亲了上去。 只是……当时安的唇碰到陆南望的眼帘时,时安觉得有什么不对。 有感觉的!她的唇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陆南望的眼皮子在动,他眼帘上温热的触感传到时安的唇上。 莫非…… “你是谁?”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久未开口的人特有的音调。 时安怔了一下,惊觉这可能不是在做梦。 她连忙站直身子,意外又惊喜地看着目光平静的男人。 他……他醒了? 时安为了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所以使劲地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啊……会痛!”时安看着白皙的手臂上被掐了一下的地方立刻红了起来,痛感袭击大脑,“你真的醒了!” 时安惊喜又意外地看着陆南望,男人醒过来这件事已经让她忽略刚才他说的那三个字。 “啊,这个呼吸罩是不是不能取掉?”时安一阵紧张,又把呼吸罩重新给陆南望戴上,“我得去叫医生过来让他们给你检查一下,你没有不舒服吧?算了算了,我还是叫医生过来直接给你检查!” 说完,时安匆匆跑出卧室去叫医生。 惊喜来得太快,时安一点准备都没有,她是怎么从梦境回到现实,又是怎么看着陆南望醒过来,快得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她站在床尾看着医生给陆南望检查,看着连日愁云满布的医生脸上总算是露出些许笑容,就知道陆南望挺过这一关。 然而,时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 是陆南望平静又毫无波澜的眼神?还是刚才他说的那句话? 时安想起在她亲吻他的眼帘之后,他说的那句话—— 你是谁。 …… 陆南希走进茶室,应该是被清场了,一楼格外安静。 “陆小姐,梁先生在二楼竹间等您。” 陆南希颔首,看着指引往二楼走去,对于梁天琛联系她见面这件事,陆南希猜不透是什么原因。 到了竹间门口,陆南希敲门,听到里面应了一声,才推门而入。 陆南希听母亲说起过她在纽约再婚生了孩子的事情,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了。 上次和母亲打电话,是因为父亲逗留在纽约一直没回国。 陆南希朝梁天琛点点头,便坐在椅子上,“你好,我是陆南希。” “你好,梁天琛。”梁天琛微微颔首。 姐弟间的首次打招呼。 “直入主题吧,我待会还有个会要开。”陆南希不喜欢拐弯抹角,加上因为陆南望的忽然离世,陆氏那边一堆事情压下来,她和陆南谨两人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 股市动荡,更有不明身份的人收购陆氏股份,虽然量小,但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总觉得是有人刻意为之。 虽然嘴上说着要离开陆氏,说着陆正国不公平,但陆氏真的动荡的时候,她又怎么舍得? “我知道你在陆氏是除了陆正国之外,拥有最多股份的人,我想买下你手中所有陆氏的股份。” 陆南希正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结果听到梁天琛的话,手一抖,茶水溅到裤子上,她连忙放下茶杯。 找纸巾的时候,梁天琛递上了手帕。 陆南希接过,吸干裤子上的水渍,而后将手帕放在桌上,“我手中陆氏的股份估值接近百亿,你要?” 这么财大气粗地说要买下陆南希手中陆氏的股份,让她重新打量这位同母异父的弟弟。 梁天琛器宇轩昂,英姿煞爽,眉宇间透露着英气,不似在开玩笑,也不似打肿脸充胖子。 是胸有成足,是势在必得。 陆南希敏锐地感觉到梁天琛此次到海城来,一定会搅起一场风浪。 “就算你买得起,我也不会卖给你。我不管你这次来海城要做什么,如果是做对陆家不利的事情,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身为陆家人的归属感和家庭观念,让陆南希不可能做出任何对陆家有害的事情。 可他从梁天琛的眼中看到不理解。 “姐姐,当初是因为陆正国,妈才远走纽约。这不是陆明哲去乞求她的原谅就能解决的,你知道妈受了多大的委屈?你知道她当年被迫和自己的女儿分开,有多痛苦?”梁天琛道,“我没有瞒着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在陆家的这些年受了委屈。现在我们有机会扳倒陆家,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教训?” 梁天琛的话揭开了陆南希心头那么多年的伤疤。 一岁大的孩子被迫和母亲分开,不受重视的长女,被用来牵制陆南望的工具……这些,都是陆南希经历过的。 说委屈,是真的委屈。 “你姓梁,我姓陆,你不是我弟弟,也别叫我姐姐。”陆南希淡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打算做任何对陆家不利的事情,我陆南希第一个不放过你。” “正是你所谓的家族荣誉感,让你的母亲承受了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事情。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也是你的母亲当初为你争取来的。如果你还念在她是你母亲的份上,就应该为她做点什么。”梁天琛沉声说道。 陆南希站起来,“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果你后悔了,随时来找我,你要知道,我们才是一家人。” 陆南希没有回应梁天琛的话,转身离开包间。 浓: 茛碱令嘘熘钏,痿超阢 第165章 觉得骗我很好玩吗 , 卧室里面的气氛有些沉重,特别是当陆南望问出“她是谁”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面充斥着尴尬又紧张的气息。 “孙……孙医生……”时安看着躺平在床上一脸平静又毫无波澜的男人,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子弹不是打在他的胸口上吗,为什么……脑子也不好了?” 失忆,那不是只有撞了脑子才会有的毛病吗?十六岁的时候她被车子撞,正是因为撞到了之后头磕在地上,导致脑子里面有血块,压迫神经才失忆的。 但是陆南望受伤的地方是在心脏,和脑子隔了好远,为什么还会失忆? 孙医生看了看时安,再看了看陆南望,“他脑子的确没有受伤,但是失忆这个,病因就多了,可能是创伤后遗症。具体的话,要等到后面做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 “可他都记得你,为什么不记得我?”时安无法理解,陆南望能记得他的私人医生,却不记得她。 时安很快从陆南望清醒过来的喜悦当中清醒过来,这感觉就好像被人浇了一大盆的冷水,凉得透彻心扉。 “我现在没办法给你准确的答复,等到日后去了医院,再做详细的检查。” 时安此刻的心就像是被堵上了一样,难受又憋屈。 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这个男人醒过来,结果却发现陆南望根本记不起来她是谁。 “他现在还比较虚弱,要多休息。我们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叫我们。”孙医生在给陆南望换上新的输液瓶之后,和护士一起离开了卧室。 等到医生护士离开,时安慢慢走到已经打算闭眼的陆南望的床边。 “叔,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时安看着陆南望,试图唤起他的记忆,“我是时安啊,我十六岁的时候你把我带到甘棠居来的,后来我们在这里一起生活了两年!” 回应时安的,是陆南望波澜不惊的眼神,似乎对她说的这些,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我成年之后,我们在一起了,那时候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在怎么能忘了我?”时安着急,根本不知道怎么让陆南望想起那些事,“我们还有一个女儿,星辰。星辰你还记得吗?” “女儿?”男人低声开口,好像是被女儿给吸引到了。 “对啊,我们有个女儿的,现在已经四岁了。我算的是实岁,所以她只有四岁。”也正是因为实岁和虚岁当中差了一年,先前陆南望才被时安骗过,“你是不是想起星辰来了?” 时安蹲下,用一双急切的眸子看着陆南望。 然而,男人摇头,好像根本想不起来星辰是谁。 那些堵在胸口的话好想一股脑地全部都告诉陆南望,最后,时安看着他,说道:“你要是想不起来的话,我一件一件地告诉你。” “你说,我听着。”男人低声开口,好像都对她的话,以及对她这个人格外感兴趣。 时安寻思着,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从他最初最初见到时安那时候开始,还是直接从十六岁雨夜重遇开始,又或者从十八岁他们真正意义上在一起说起。 再者,从她回海城说起? …… 陆南希从茶楼出来,直接回了陆氏。 梁天琛的出现和那番话,让她心中到底是起了波澜。 因为她是女儿身,母亲那时候又很难怀上孩子,爷爷就让父母离婚。而母亲答应离婚的条件很简单,让陆南希拥有陆氏的股份,这是她能为女儿争取到的最大的保障。 小时候的陆南希总能听到别人说,她小小年纪就拥有陆氏股份,这比含着金汤勺出生更让人羡慕。 后来才知道,她拥有的那些,是母亲的妥协换来的。而她一直唤作“妈妈”的人,并不是亲生母亲。也才明白,为什么弟弟更受宠爱,而她永远只是陪衬。 越长大越明白,她空有陆家大小姐的称呼,实际上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被认可。 但是,真的当梁天琛叫她“姐姐”的时候,陆南希想到竟然是陆南望平时叫她的名字——南希。 在她还没有彻底和陆南望成陌路的时候,她对他说:别叫我姐,再叫都被你叫老了。 陆南望说:不叫你姐,难不成称你为妹妹? 最后,以陆南望直接叫陆南希名字结束这件事。 陆南希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间想起陆南望了,要知道,在他们两个争锋相对的时候,就差在董事会上真枪实刀地干上了。 “南希。”车窗被敲响,陆南希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看到站在车外的沈长风。 她深呼一口气,打开车窗。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沈长风关切地问道。 “没事。” 也没等陆南希继续说什么,沈长风绕过车头,上了副驾。 “我看你在车里坐了二十多分钟,没事?”沈长风将拧开的矿泉水递给陆南希,虽然这个女人睡过就翻脸,但沈长风还是抵不住要关心她的心,“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太累了?南谨回来了,你也别事事都亲力亲为。这么累干什么,还不是就那点工资?学会变通,陆氏没了你又不会倒了。” “我刚才在想南望。”陆南希拿着矿泉水,却一直没有喝,“你说我怎么会想起他?明明和我就不是一个妈生的,想他干什么。” 她像是冷嘲一声,语气却又有说不出的苍凉。 沈长风顿了一下,自然是没想到陆南希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陆南望。 当然,沈长风没打算把陆南望还活着这件事告诉她,轻重缓急,沈长风明白。 “不是一个妈生的,却是一个爸生的,要真的说你和老大一点感情都没有,我不信。”他知道陆南希只是赌一口气,“不过那些都过去了,你也别耿耿于怀了。” 陆南希转头看了沈长风一眼,“你倒是一点都不难过,看来男人果然是薄情寡义。” “……”沈长风这是无缘无故就躺枪,那不是因为知道陆南望没有死,所以在葬礼上表现出悲伤就够了,难不成每天都要悲痛欲绝,一蹶不振才算是对陆南望有着深厚的感情? “南希,睡完翻脸不认人的,是你不是我。薄情寡义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陆南希刚才低沉的心情在听到沈长风这句话之后,一点都不郁结了。 她解开安全带,要离开,并不想和沈长风纠结那天晚上的事情。 “刚才梁天琛来找我了,说要买我手中陆氏的股份。”陆南希瞬间公事公办,快到让沈长风猝不及防,“接近百亿的价格他能一次性支付,说明他有备而来。我怀疑散户手中的股份也是他买的。我得让人去做点事,不能让梁天琛在这时候对陆氏不利。” 沈长风听陆南望说过梁天琛的事情,陆南望早猜到梁天琛可能会有大动作,没想到他一“死”,还真的就出手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离我远点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 …… 卧室,时安挑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和陆南望说。 因为他的帮助,他们一起在甘棠居住了两年。他们日久生情,在她成年之后,那份喜欢终究是掩盖不住,两人顺理成章地成为情侣。 他们也会有争执,有吵架,有冷战。甚至还有第三者插足,因为对彼此的不信任,导致了五年的分开。 再后来,她回国,他离婚,他们之间依然误会重重。 “那天,你打算送我去机场的时候,在楼下大厅里面,我们两个被记者堵着。在我都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你已经站出来帮我挡了明明应该打在我身上的那一枪。”时安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絮絮叨叨,希望陆南望能听得明白。 “如果不是真爱,我想不到别的你能为我挡枪的理由。”对于这个结论,时安几乎是一秒钟就得出来了。 因为深爱,所以不惜赔上自己的命,也要守得她的平安。 “你昏迷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如果非要追究五年前的责任,你先前说的很对,我们两个都错了。你不相信我和傅行止清白的同时,我也没相信你和盛浅予什么都没发生。所以叔,我想和你重新开始,这次的事故让我明白,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时安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长时间,好像很多,又好像很少,不知道能不能表达准确自己的意思。 “你想起什么来了吗?”时安忐忑地问道,期待又紧张。 男人意外地没有因为身体的缘故而睡着,细细地听着时安说的话,在她提出这个问题之后,也没有马上就回答。 漆黑的眸子当中是一望无尽的深邃。 片刻之后,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又沙哑,“有件事你说错了。” 没有等到答案,反而等到了陆南望说了这么一句。 “哪件事说错了?”时安觉得自己说的挺客观的,虽然某些事情上面是掺杂了个人情绪,但百分之九十五还原啊! “我没喜欢过盛浅予,从没。” 时安想起先前她说的陆南望在盛浅予大学期间资助她上学,又说了校庆的时候盛浅予给他整领带的事情,就觉得陆南望是喜欢盛浅予,才做那些事。 又是因为喜欢盛浅予,才让她学了许多盛浅予也在学的东西,把她变成盛浅予的替身。 “我现在知道了啊,知道你从没喜欢过盛浅予。以前是因为我害怕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她,所以从来不敢问你。就像你觉得我喜欢傅行止一样。” 时安忽然间想到那次陆南望跟她说的话—— 就像你以为我喜欢盛浅予一样。 因为太过在乎,所以紧张敏感。想要证明对方是百分之百爱自己的,但又害怕去证明。 但时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陆南望能记得盛浅予,反而不记得她? 她抬眼,目光和陆南望的撞上,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陆南望,觉得骗我很好玩吗?” 左: 昭揪拎莨栝羰遇銮肫?恚恚恚恚恚恚恚恚恚恚恚恚恚恚恚阐挹缤赭!矿貔帘~ 第166章 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 时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当她对陆南望说那些事情的时候,他竟然只是安静地聆听。 他本来就高冷时安理解,所以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只当一个聆听者这没什么。但是最后的解释让时安明白过来,他那句“你是谁”就是用来骗人的。 时安原本紧张又着急的心情在知道这个刚刚转醒的男人其实是骗她的时候,瞬间被愤怒所取代。 “陆南望,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你知不知道你没醒过来的这几天我有多担心?结果你醒过来,还失忆!你……”时安气得都说不出话来,这个三十一岁的男人,能不能再幼稚一点? 时安气得站起来,满脸通红,眼珠子瞪得圆圆的,“你太过分了。” 她都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把失忆当成儿戏。刚才她都做好了要和陆南望重新来过的打算,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相爱。 如果他失忆了,时安真的不介意和他重新走一遍那些过程。 然而…… 这个男人竟然是骗她的! 当时安气到快要爆炸的时候,男人稍显有些吃力的抬手,小手指勾住时安的。 “时安……” “松开!”时安气结,甩开了陆南望的手。 可能是因为太生气,所以甩开的时候力道只有大,没有小。 “呃……” 没等时安说话,就听到一声闷哼,她听到这话之后,才惊觉陆南望刚刚清醒过来! 她连忙低头,才意识到男人的手臂刚才被他甩开,牵动身上的伤口。本来伤口就疼,还被这么甩了一下…… “你……”怎么样? 后面三个字被时安生生地咽了回去,明明刚刚还在生气,下一秒却又在担心。 这种变化让时安气恼。 “疼。”男人脸色苍白,眉头紧蹙,一双漆黑的眸子浅浅地望着时安,好像是在向她诉说刚才被她甩了一下牵动伤口真的很疼。 又好像在控诉她刚才粗鲁的行径。 但时安看着这样的陆南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中。 “我去叫孙医生过来。”时安渐渐敛起刚刚那暴躁的脾气,到底还是心软了。 男人只是再度伸手,勾住了时安的小手指。 刚刚转身的时安感觉到男人的温度,她停下脚步,低头,看到他轻轻勾着她的小手指。 不是大掌将她的小手紧紧地扣在手心之中,是只用食指勾着她的小拇指。轻而易举就能挣脱开,像时安刚才甩开他的手一样地挣开。 但是她没有。 “……刚睁开眼的时候,的确没反应过来你是谁。”男人低声解释。 先前那不是时安凑得太近,他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时安的下巴么!他中枪昏迷好几天,刚醒过来肯定大脑迟缓,问一句“你是谁”不过分吧? 要说过分,就应该是他明明已经想起了她是谁,却还要装作想不起来。 时安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好像在示弱的陆南望。 “过分!”她沉沉地说着,虽然在谴责陆南望的幼稚无聊,但已然没有先前那么生气。 见时安没有之前那么生气,陆南望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那你说的话,都算话?” 她说了什么? 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我说了那么多话,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安打算搪塞过去。 但是显然,陆南望并不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时安,疼。” “你疼我就给你叫医生啊,你拉着我不让我去,这都是你自找的!”时安想到那天陆南望说的那番话。 ——时安,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应付完记者我就送你去机场。 不是也想让她走么,怎么现在要喊疼了? “真的疼。” 时安这才觉得这男人在说伤口疼,“我去给你叫医生来。” 很快,时安把孙医生叫过来,掀开被子,拆了纱布检查伤口,有些出血。 时安有被吓到,想着不会是刚才她那一下让陆南望的伤口挣开。在孙医生给陆南望伤口重新换上药贴上纱布之后,转身看着时安。 “时小姐,南望才刚刚醒过来,你也别太那什么,他只是个病人。” 时安:“……”怎么不说他还是个孩子。 她什么都没干,就被说别太那什么!她要真有什么,陆南望就不是伤口出血这么简单了。 “老孙。”陆南望低声喊了孙医生一声,语气中多是在维护时安的感觉。 孙医生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行行行,你的人,别人说不得。” 虽然孙医生是对着陆南望说的,但时安瞬间脸红。 他的人,什么时候她变成他的人了? …… 沈长风和陆南希一起进电梯,本来电梯门都要关上了,沈长风也正打算继续问陆南希到底为什么他离她远点就是最大的帮助时,电梯门再度被打开。 “陆总,沈律师。”陆氏的一员工,本来只是过来赶电梯,没想到看到陆南希和沈长风在里面,一时间犹豫要不要进来。 “不进来?”陆南希淡声说道,带着上司的威严。 员工马上走进来,有些忐忑地站在里面。 电梯的空间本来就不大,结果里面还站着两位陆氏的人物,小员工表示心很累,只得站在最外面,想着电梯快点上去,快点上去…… 陆南希和沈长风站在里面,陆南希脑子里面想的全都是陆氏的事情,外加一定要给母亲出口气的梁天琛,所以她根本没精力想时不时看她一眼的沈长风。 电梯上行,在六层的时候停了下来,员工说了一声之后匆匆下电梯。 电梯关上的时候,依稀看到那个员工往楼梯间那边跑去…… 电梯门彻底关上,沉浸在世界当中的陆南希并未料到沈长风这么放肆,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处在沈长风和电梯壁之间。 “喂!这是在公司!”陆南希紧张地看了眼右上方的监控器,红色的灯亮着,监控室的人肯定在看着这一段。 然,沈长风就是不起开,将陆南希困在手臂之间。 男女力量悬殊,陆南希根本推不开沈长风,只得被他困住。 挣不过,陆南希就板着一张脸,只要这样,沈长风就该知道他这么做是错的。 只是不知道今天沈长风哪根筋搭错了,见到她板着脸,他非但没有顺从地松开她,反而往前了半步,将她结结实实地困在了怀中。 “沈长风!” “南希,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陆南希抬头,瞪着这个男人。 是啊,不知不觉当中,沈长风已经变成一个男人。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危险的男人。 “南希,我是个保守的男人,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不要求我对你负责,但你得对我负责。”男人说的还极为认真,非要陆南希负责。 “??”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需要女方来负责的。 陆南希看着电梯快要到了,抬脚就重重地踩在了沈长风的脚背上。 细高跟。 沈长风生生地收了挡在陆南希面前的手。 “以后再在公司这么放肆,当心我开了你!你老大死了,没人罩着你。”陆南希说完,电梯也到了她那一层,她推开沈长风,踩着犀利的步伐出了电梯。 沈长风扶着电梯内的扶手,顺势转身,看着陆南希的背影。 谢晋迟老是嘲笑他,说陆南希那样堪比十个男人的女人,不需要抱抱亲亲举高高。但沈长风知道,越是将自己武装成刀枪不入的人,无坚不摧的外表下,肯定有一颗一碰就碎的心。 他知道,陆南希肯定也需要抱抱亲亲举高高,也想当一个没有棱角的小公举。 而他,愿意成为那个让她充满少女心的男人。 当然,回到办公室的陆南希并不知道电梯里面的那个男人一心想让她成为小公举。她坐下之后,沉思了片刻,便拿起桌上的座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许久之后被接听起来,陆南希的表情略微有些沉重。 “喂,您好。”陆南希沉声说道,“我是陆南希,我刚刚和梁天琛见完面。我不知道他那么做是不是您的授意,但无论如何,请您劝他,不要再继续下去。” 为了避免之后的兵戎相见,陆南希只能给柳静姝打电话。 希望柳静姝能够劝回梁天琛。 …… 星辰一觉醒来,看到时安在房间里面。 不知道为什么,星辰能够感觉到从妈妈身上散发出来的开心的气息。 她揉着眼睛走过去,往时安的怀中钻进去,“妈妈,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时安惊讶于她什么都没说,然而星辰就能感觉出她的开心,难道她的情绪那么显而易见,就因为陆南望醒过来了? 好像……的确是这样。 因为陆南望醒过来,她觉得世界都明亮了起来,也不觉得那些没解决的事情是麻烦。只要有陆南望在,那些事情好像都能迎刃而解。 时安把星辰抱到自己腿上,道:“爸爸醒过来了,孙悟空叔叔说,只要恢复得好,过段时间就能下地了。” “哇!真的吗?”星辰瞬间就醒了,“我要去看他!” 时安也是现在才知道,星辰原来可以这么高兴,这么兴奋。 跺: 铈茅壅弋顶茅,棘渖弋……擀驿贪森骠,楱藓驿瀣擦苇删烊顶擀狞弋,将茅昂擦悖擀驿淌! 第167章 你的眼睛里面有星星 , 虽然陆南望是醒过来了,但是身体还很虚弱,多数时间处于睡眠状态。 星辰过去的时候,陆南望睡着了过去,她在房间里面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陆南望醒过来。吃好晚饭的星辰再去陆南望的房间等着,一定到等到人醒过来。 时安也就任由星辰去了,不然这姑娘又得念着陆南望怎么还不醒。 她趴在陆南望的床边,想伸手摸摸,又怕把人吵醒了,小心谨慎的样子就像星辰刚和闪闪相处的样子。 当然,把陆南望和猫相提并论好像有点拉低他的档子。 看着这一大一小,时安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她想要的不多,能让她快乐起来的事情不少,恰巧就是这样的画面,让她心情舒畅。 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震动起来,时安走到窗边把手机拿出来,是陆南谨的来电。 因为陆南望的事情,时安和陆南谨的联系多了起来,都是关于陆南望的。 时安没出去接电话,担心待会儿星辰不小心碰到什么。 …… 星辰双手撑着脑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躺着的人。 恩,帅叔叔变成爸爸,有点奇妙。 陆南望慢慢转醒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幅景象:可爱的女孩儿双手撑着下巴,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除了可爱,就只剩下可爱了。 男人翻手,掌心朝上。 星辰很懂的将小手放了进去,对醒过来的陆南望笑了笑。 “等很久了?”陆南望开口,两次醒过来见到的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个是他念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一个是他和念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生的女儿。 此时此刻的陆南望就在想,不管那一枪是出于何种目的打出来的,但打得真及时。 在他一筹莫展对时安毫无办法,最后只能放人离开的时候,出了这么一件事。他英雄救美,以命相救,最后还醒过来,堪称完美。 “等了很久呢,妈妈等你醒过来,一直都没睡好,特别焦虑。”星辰用肉肉的小手扣着陆南望的掌心,原原来被爸爸牵着手,是这种感觉。 陆南望抬眼看了站在窗边打电话的女人,她的确是比先前憔悴很多,有黑眼圈,面色也不是太好,想来这几天是操心了。 “以后不会让她焦虑了。”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要是以后再让她担心,就是你不讲义气了。” 看着女孩儿振振有词,陆南望觉得心再次被融化。 以前鲜少有时间和陆念衾说话交谈,他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导致他和陆念衾始终不亲近,还是因为他是个男孩子。倒是和星辰,相处模式更像是父女,有父女该有的日常。 大概陆南望天生比较喜欢女儿吧。 “那你要快点好起来呀,不能一直躺在床上。你还说要带我去游乐园呢,虽然那个地方的人真的很多很多,但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和你和妈妈一起去一次的。”星辰想着先前陆南望扮蓝胖子时候的样子,他说要带她去游乐园的,“爸爸,要快点好起来呀!” 陆南望大概是被那一声“爸爸”给震撼到,握着星辰的手,稍稍的加大了点力道,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英俊的面容上有了些许的动容,终于听到女儿喊自己一声“爸爸”,陆南望觉得这一刻估计得写进他生命中最值得纪念的十大经典时刻了。 “爸爸,你的眼睛里面有星星。”星辰凑近陆南望的脸,看着他深邃的眸子。 窗边和陆南谨打完电话的时安看到星辰凑近陆南望,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担心这孩子做什么事,时安马上走过去,看到的是陆南望醒了过来。 时安的心放了下来。 当然,时安在陆南望面前并没有表现出已经百分之百原谅陆南望骗她失忆这件事,那也总不能他一句“刚醒来没认出来那是你”就当没发生一样吧! 这个台阶给的不够,时安不想踩下去。 陆南望确实也看到了时安眼中那一抹担心的神色,嘴硬心软,刀子嘴豆腐心。 口是心非什么的,这时候在陆南望看来,格外地让人喜欢。 “妈妈,我刚才跟爸爸说你这几天很担心他,爸爸答应以后再也而不会让你焦虑了。”星辰的一句话把时安和陆南望两人的心情都表达了出来。 时安明显比陆南望要不淡定,那种被拆穿的窘迫,心事被女儿说出来传递给陆南望,实在是难堪。 “星辰,你爸刚醒过来还很虚,明天再来看他,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星辰快点回自己的房间,不然这个耿直的姑娘待在这儿,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让陆南望开心,而让她觉得尴尬的话。 陆南望还想和女儿多待一会儿,但是时安坚持让星辰离开。 加上星辰确实听时安的话,朝陆南望挥挥手,说再见。 陆南望的眼神一直跟着星辰,知道姑娘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男人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收回时,目光和时安的对上,男人眼底的不舍收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人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睡前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醒来也能看到。 时安别开眼,躲过陆南望灼热的目光。 他的喜欢越来越不加掩饰,生怕时安不知道,生怕她拒绝。 “你大概饿了吧,我问问孙医生你能吃点什么。”时安觉得应该找点什么事儿来做。 “时安。”陆南望叫住时安,“躲什么?” 他的声音比先前要有力气多了,看来是睡过一觉之后恢复了一些。 “没有躲,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躲了?”时安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和陆南望的眼神对上。 “过来。”男人低声道,陈述的语气,但不是命令,和他先前的口吻很不一样。 好好说话的时候,时安还是不会和她对着干。 她往床边走了两步,“干什么。” “我不饿。”没什么胃口,而且营养液能够维持正常的生理机能,“我想……” “想干什么?”时安不知道陆南望的欲言又止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 陆南望目光沉沉地看了时安一眼,道:“你真想知道?” “你不说算了。” 男人似乎是沉思了两秒,而后说道:“想小解。” “小姐?” “恩,小解。” “你躺在床上想小姐,你——”时安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还说什么这些年来没喜欢过盛浅予,没和她发生过任何的关系,所有没和盛浅予发生的关系,都和小姐…… 啊……小姐,小解…… 在时安心中将这个男人给问候了一遍的时候,想到了男人说的“小解”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就……解啊……”时安生生的把话给扯了回来,好在刚才没有说的太过,“我去叫护士。” 当时安说了叫护士之后,陆南望的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 感觉到男人的不悦,时安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不悦些什么。 “不解了。” 只听到男人闷声说道,然后把头一偏,像是谁欠了他几个亿一样。 时安就真的没见过比陆南望更难伺候的男人,“随你。” 他自己的生理问题,他自己能控制。 时安看了看输液瓶里面的液体,又给床头柜上的空气净化器加了水。 她一边做这些事儿,一边想着陆南望刚才反常的举动,过了会儿才明白过来。 他这不会是怕护士碰到他…… 调节好了空气净化器,时安转头去看陆南望,男人似乎忍得挺难受的。 “你真想……” “嗯。”没等时安问完,陆南望就回答了,“不要护士。”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只能任人摆布,但他是陆南望,还不能有这点尊严了? 时安明白陆南望的话,不要护士,那就是要她来。 “哦。” 出乎陆南望意料的是,时安倒是没有太拒绝,不仅应了一声,还去浴室将先前就从医院一同拿过来的医用便盆。 会有尴尬,毕竟这是时安第一次伺候一个成年男人上厕所。但更多的是小心谨慎,毕竟她不是护士,生怕碰到他会让他二次受伤。 所以整个过程尴尬又紧张,时安在给他解裤子的时候,还碰到了他的…… 最后,总算是顺利地帮陆南望解决了这件事,当时安重新给陆南望提上裤子的时候,忽然间瞥见放在那儿的仪器,陆南望的心跳简直就是飞速! “你心跳怎么跳的那么快,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时安紧张地问道,担心自己刚才是哪儿做的不好让他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所以导致心跳加快。 而躺在床上的男人脸色可以说是非常的难看了。 “……没事。”男人沉沉地说道,声音比先前低沉几分。 什么没事,心跳得那么快,明显就是有事。 时安刚准备去叫孙医生的时候,看到薄被之下支起的某处…… 所以…… “你……”时安明白陆南望忽然间心跳加快的原因了。 这真的不会因为心跳加快而导致什么副作用? 陆南望倒是一脸坦然,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体反应而有任何地脸红的,脸皮厚…… “所以,为什么我住在甘棠居而不是医院。”陆南望淡淡地说道,并不觉得这样转移话题显得生硬。 倒是时安,被问及这个问题,怔了一下。 味: 鲐雁旨雪迩舯蘑哪溶祖谬……堇娌祖谬郡蘑……堇狷竖氅……薯餍膛涑你涑换肽铁狲…… 第168章 老不正经 , 时安知道绕不过这个问题,或早或晚,陆南望肯定会问。 “我先去洗个手。”时安拿着医用便器去了卫生间,站在洗手台前,时安心不在焉地洗手。 想起刚才和陆南谨的通话,他知道陆南望醒过来,但因为他的身份如果出入甘棠居,必然会引起怀疑,所以只能打电话过来。 他猜到陆南望肯定会问他为什么住在这里而不是医院,那么他“去世”这个消息肯定是瞒不过去的。 陆南望刚刚醒过来,不适合去操心那些事情,养病就该有个养病的样子,时安没打算现在告诉他,至少得等他病情稳定下来再说。 时安冲掉了手上的泡沫,擦干净手出了卫生间,看到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地躺在床上。 她走过去,将床头柜上的空气净化器调快了一些,房间里面因为开了空调,湿度不够。 “想好借口了?”陆南望开口,只当时安刚才去卫生间是去找借口的。 时安没有否认,的确是去卫生间找借口的。 “医院鱼龙混杂,不安全。凶手还没找到,在这里的话,有保镖、警察保护,不容易出事。”时安觉得这也不算是在说谎,在这里的确是为了更方便保护他们。 “枪击案的真凶还没找到?是贺铮亲自负责,还是……” “喂,你刚刚醒过来,身体都还没有恢复过来,能不能先别管这些事情?”时安到底是担心,“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身体,你恢复了,比找到凶手更重要。” 陆南望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在听到时安这句话之后,冷峻的脸上露出笑意。 男人浅笑起来很招人喜欢,一不小心就会沦陷在他的笑容之中。 时安愣了两秒钟才回过神来,要不是深知陆南望这个人,恐怕还得再迷失一会儿。 “我知道,你紧张我。”陆南望道,语气中带着欢愉,因为时安对他的关心和紧张,让他觉得如沐春风,“过来。” 陆南望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朝她招了招,等着她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时安当然没那么听话,哪能他说过去就过去,她不要面子的吗? “时安,过来。”陆南望再度开口,带着三分威严,七分温柔。 这种软硬兼施的做法,实在是让时安没办法拒绝。 心里还在做着抗争,身体却十分的诚实,脚下的步子已经开始向陆南望迈过去。走到床边的时候,男人稍稍抬手,就握住了时安的手,轻轻地扣在掌心。 “我知道你紧张我,所以我这不是醒过来了?”陆南望连眉角,都是微微上扬的,“不过,有个女人在我中枪之后说的那些话,我可是一字不落地记得清清楚楚,就不知道,那个女人还会不会再出尔反尔。你知道,女人的话,有时候比男人的话的可信度都低。” “……”时安想着自己给陆南望的承诺,的确是一个都没有实现过,怪不得他说话要这么拐弯抹角了,“那还得夸你一声记性好?” “别闹。”陆南望捏了捏她的手,“那些你说过话的话,我可都当真了,你要是再敢说一套做一套,我就……” “就什么?”看着他露着凶色的脸,难不成还能把她就地正法了不成? 只看到陆南望脸上似乎是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他道:“我还能拿你怎么办?” 时安怔了一下,心头是说不上的滋味,“还有你陆南望都不知道怎么办的人哦?” “就是你啊!” 她本来只是想调侃陆南望一下,结果听到他这么清楚明白的回应,时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坦然自若地回应。 她是陆南望的无可奈何,是足智多谋的陆南望都没办法完全掌控的无法估计。 还有点……小骄傲呢! 她手稍稍挣了一下,在陆南望以为她要放开她的时候,她反手与他的手十指相扣。 “我知道我以前给出的承诺没几个实现的,”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是那天你中枪的时候我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我其实一直都觉得,承诺不过是没把握的自我安慰和哄骗他人。你想知道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检验。” 一辈子…… 陆南望看着他与时安紧扣的双手,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什么,仪器上的心跳和血压都比先前的波动更大了一些。 所以,陆南望还是个容易激动的人? “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如果不是身体还未恢复,什么都阻挡不了陆南望想要和时安亲近的心。 时安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管你想做什么,等你伤好了再说,你现在得休息。” 男人略显失望,怪这个身子现在限制了他的行动。 “伤好了,什么都能做?”男人挑眉。 时安脸一红,“老不正经。” “我什么都没说,哪里不正经了?” “哪里都不正经。”时安脸颊微微发红,不是没感觉到陆南望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手背。 …… 陆南谨跟时安打完电话,陆南望醒过来的确是个好消息,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陆南谨觉得有些烦恼。 盛浅予那边按兵不动,不知道她在找机会下手,还是他和贺铮的判断失误,盛浅予根本就不是动手的那个人。 如果他们判断失误,那么调查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凶手。更何况,现在陆南望醒了,一定会追问他不在医院的事情,如果他知道先前他们计划的是让时安去当诱饵,将凶手引诱出来,估计陆南望不仅仅是炸毛这么简单了。 还有医院那边送来的dna检验报告,证实陆念衾的确是他的儿子,那天晚上之后,盛浅予没有吃药,他们两个的确有了孩子。 他先前更是安排程潇接了一部古装大戏,要在影视城那边拍三个月的戏,但是程潇拒绝接,她因为这件事和星辉那边闹得很僵。 他只是想让程潇暂时远离这些事情,无奈程潇根本不配合。 一件件的事情压在陆南谨的身上,他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 彼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起来,是陆南希打来的,告诉他梁天琛的事情,让他谨慎对待。 陆南谨现在才知道,梁天琛是大伯前妻与再婚丈夫生的儿子,事情似乎变得更加麻烦了一些。 挂了电话的陆南谨靠在椅背上,脑仁疼,他闭上眼,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南谨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清新的香味慢慢让陆南谨紧绷的思绪放松下来。 不多时,一双玉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很有技巧性地按摩着他的脑袋。 本以为是秘书觉得他太累所以进来放了香薰,但是当她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按摩的时候,陆南谨觉得这就过分了。 他抬手,扣住她的手,挥开,冷声说道:“出去。没有下次。” 对这种想要靠勾引上司上位的,陆南谨绝不姑息。以前在星辉的时候,有不少想要走捷径的练习生想要爬上他的床,或者别的高层的床。 他没有制止这种不良风气,但不代表就同意,更不代表他会成为其中一员。 直到遇到程潇,他恨不得把公司所有的资源都给她,就为了让她能够心想事成。 只是人家不稀罕这种走捷径得来的成功。 程潇…… 陆南谨发现自己又开始想念程潇,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心心念想。 办公室里久久的沉默让陆南谨觉得有什么不对,刚才握着甩开的手,似乎有些…… 陆南谨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看到站在办公桌边的程潇。 就知道那手感不对,原来进来的人还真是程潇。 陆南谨怔了一下,脸上闪过无以名状的情绪。 “不接戏就是想来我办公室玩?”陆南谨一秒恢复镇定,他这个冷面老板的角色,真的是分分钟入戏。 程潇将一只手别在身后,绕过办公桌到对面坐下,“我想和星辉解约。” 程潇的话一出,陆南谨的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他抬眼,看着对面风情万种的女人,心头有好几个版本的话想说。 最后,陆南谨说道:“我现在不是星辉的老板,这些事你找我也没用。但是以我所知,你的合约还没到期,现在解约,你要赔很大一笔违约金。” “你的确不是星辉的老板了,但如果没有你的同意,他们也不会让我走。” 是啊,整个星辉……不,整个海城的人都知道,程潇是他陆南谨一手捧起来的,倾注了百分之百的心力和感情,这已经不是老板和艺人之间该有的关系。 可偏偏,程潇说要解约。 “解约之后,你想干什么?”陆南谨语气依旧四平八稳的,殊不知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他似乎,没有挽留程潇的立场。没有陆南望那样就算所有人反对都要和时安在一起的决绝,他和程潇之间还横亘着一个陆念衾。虽然他和程潇从未以男女朋友相称过,但陆南谨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程潇的事情,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我不想再做台前的工作,想转幕后。大概会成立自己的公司吧,当当老板,做做出品人。”程潇随意地说着。 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陆南谨不知道。 在台前抛头露面的工作始终配不上陆家三公子,始终会成为陆家长辈诟病的一个点。如果她放弃她热爱的演艺事业,转做幕后,陆家那边是否就不会再那么激烈地反对? “恩,回头我和星辉那边的人说,你想解约就解约。”陆南谨没有半分挽留地说道,“以后你和星辉没有半点关系。” 程潇精致的面容上有些许僵硬,大概是没想到陆南谨这么轻易就同意她解约。 她站起身来,说道:“五年前你和盛浅予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陆念衾的事情,我也知道。” 陆南谨目光瞬间暗了下来,沉沉地看着程潇。 她都知道? 胰: 扪欧舌,辽砹泗愤除 第169章 你在,我睡不着 , 陆南望的身体状况并不算太好,后半夜的时候时安听到动静醒了过来。 这几天都是她陪在窗前,本来今天晚上陆南望让她回房间去休息,但她执意留在这里。让她到床上来,她也不要,说是怕碰到他的伤口。 结果后半夜的时候在沙发上的时安就听到床上的动静,她掀开毛毯,顺手拿了外套披上,开灯,看到陆南望额头上出了好多细汗。 时安瞬间清醒过来,连忙出去叫了今天晚上值班的医生过来。 当医生掀开被子的时候,时安才看到陆南望胸口那边绑着的纱布都已经沁出血渍,时安单手捂着嘴巴,不需要人责备,自己就开始谴责她看护的不细心。 “医生,他没事吧?”时安看医生剪开他伤口上面的纱布,被血浸湿的纱布黏在皮肤上,尽管医生的动作已经够轻了,然而时安还是能感觉到陆南望忍得很辛苦。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薄被,好像这样才能分散胸口那边的疼痛。他额头上的细汗就没有断过,凝成豆大的汗珠滴下来,隐入他黑色的短发之中。 时安没忍住,绕到床另一边上去,将薄被送他的手中取下来,再用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伤口感染,得清理之后再包扎。”医生揭开陆南望伤口上的纱布。 时安借着明亮的灯光,可以清楚地看到陆南望的左胸膛那边一条长长的手术疤痕,时安再次想到那天陆南望中枪的时候,鲜血喷涌不断,格外吓人。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时安,你先出去。”陆南望低声开口,想着时安继续留在这里,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时安摇头,她要这时候出去了,就像星辰说的一样,多没义气。 “时小姐,你还是出去吧,待会的画面会比较血腥。”医生顺着陆南望的话说下去,劝时安出去。 时安还是摇头,她自己出去,留下陆南望在这里独自承受痛苦?她做不到。 “乖,听话。”陆南望拿时安没办法的时候,就会用这种口吻说话。偏生这种时候,时安是不会听话的。 “我陪着你。”时安开口,只说要陪着陆南望。 迎上陆南望目光的时候,时安只看到他眼中类似于妥协的神色,到底是拗不过她。 也可能是伤口的疼痛太过剧烈,陆南望没有更多的力气让时安从房间里面出去。 “不打止痛药吗?”时安看陆南望疼的难受,问了医生。 “刚打,也不可能那么快见效。” “没事,不疼。”陆南望捏了捏时安的手,反倒是安慰起了时安。 时安皱着眉,将眼神从陆南望的胸口上的伤挪开,除了触目惊心之外,就是心疼。本来是留下来陪着陆南望的,结果变成了他安慰她。 “你跟我说说话,转移视线,就不会想着伤口疼了。”时安看着陆南望泛白的脸,不知道从他受伤开始到现在,都经历了多少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 “看吧,刚才让你出去你不出去,现在知道害怕了,恩?” “我没害怕。”时安低声说道,还带着点鼻音,“我是心疼。” 真的心疼,那么大一道伤疤横在胸口,还是为了她受的伤,时安能不心疼?恨不得帮他分担疼痛。 回应时安的,是陆南望的笑。 这个男人怎么这时候还能笑出来?不是应该很痛吗? “笑什么,不痛吗?” “痛。”男人说的肯定,的确是痛,酒精棉球擦过伤口的时候,男人额头上的细汗似乎又冒了一层出来。 “止痛药怎么还没起效果?”时安担心又紧张地问了一声一句。 医生知道时安紧张,但是药效真的不是那么快就起效的啊! “你别为难医生了。”陆南望轻声对时安说道,“我知道一个快速的止痛方法。” “什么?”时安问道。 就连在给陆南望处理伤口的医生都抬了头,想知道是什么快速的止痛方法。 “你过来。”陆南望道。 时安完全没有想别的,就凑过去了。 “再近点。” 她就再靠近一点。 当时安凑近之后,陆南望抬手,扣着时安的后颈,压向自己,成功地捕获到时安的唇,亲吻。 快速的止痛方法。 接吻。 本来还想大开眼界的医生默默低头给陆南望处理伤口,想想,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原来接吻还能快速止痛。 但是,能不能设立一个单身狗保护协会?给人处理伤口还能被喂一嘴狗粮。 而被亲到的时安大脑先是一片空白,等到她下意识地要推开他的时候,男人的舌已经撬开她的唇,攻城略地。 酥酥麻麻的,时安的大脑似乎出现了断层,根本没办法正常的思考这个问题。 等到她意识到房间里面还有医生护士的时候,似乎那个男人也没有打算放开她的意思。 时安想要伸手将他推开,又惊觉他此刻受了伤,动不得粗。 啥啥都不能干,只能被他亲咯? 也只能被他亲了。 吻,绵长。 气息,紊乱。 时安觉得自己不仅脸红,而且心跳还在不停地加快,好像要爆炸了一般。 周围腾起许多粉色的小泡泡,一戳就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医生说道:“伤口包扎好了,我们先出去了。” 时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陆南望的舌推出,匆匆离开他。 她脸红,没脸转头去看医生和护士,只听到一阵脚步声和关门声。 被他们看着和陆南望接吻,能不脸红,嗯? 倒是陆南望,一脸心满意足,似乎觉得这个止痛方式很不错的样子,要不是医生说了要出去,估计他能一直这么亲下去。 “你……你好好休息。”时安想下床走了,自从他醒过来之后,时安在他面前表现得一次比一次羞涩生嫩。 比五年前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少女。还能不能好了,还能不能行了? 刚起身,就被男人拉着手腕,她又不敢甩开他,不然伤口又得出问题。 “别睡沙发了,就在这儿睡。”陆南望心疼时安整夜躺在沙发上。 “我睡相不好,踢到你怎么办?” “没事。” “什么没事,你伤口刚才都出血了!”时安不想陆南望的伤口再次出现问题,“你放心吧,我说了不走就是不走。也不知道堂堂陆家二公子,到底为什么这么没有安全感。” 时安觉得陆南望现在所表现的一切,就是担心她会离开。时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陆南望觉得她现在还是非走不可。 “我就没有安全感,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会不会哪天我醒过来,你带着星辰已经离开。”陆南望说道,语气中竟然有几分失落的无奈在里面。 看吧,就是时安给了他这种不确定的因素,所以他才会担心。 时安深深地凝视陆南望,道:“你都愿意为了我挡枪,我为什么要离开一个愿意用生命来爱我的人?我不傻,知道你这样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所以我不会走。” 她以为听到这个答案的男人,会放下心来,只是没想到他的表情没有太轻松。 “时安,我挡下那一枪,并不是为了让你留下来。”陆南望不希望时安是因为他舍命相救而感恩,所以留下来。 他想要的,是她真心实意地留下来,是因为爱他而留下来。 其它的事情都可以不完美,但是感情这件事,一定得百分之百符合陆南望心中的期盼。 如果要让时安留下来,办法很多,软禁啊,金屋藏娇啊……但陆南望不想留住一个没有灵魂的身躯,就像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它向往的还是天空,只要鸟笼子一打开,它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飞走。 陆南望希望的是,鸟儿能翱翔天际,也能倦而知返。 时安深深地看着她,道:“那我今晚睡你身边,要是不小心踢到你了,我可不负责。” 说完,时安下床,掀开了被子的另一角,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他,继而牵动伤口。 她乖乖地在床上躺平,不敢动一下,时安想想,还不如睡在沙发上,至少在那边可以随意的翻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陆南望的伤口吓到完全没有睡意,所以现在根本睡不着,盯着天花板上那盏昏暗的灯。 放在外面的手,被陆南望牵着。 房间里面很安静,安静到让时安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很久没有这样什么都不做地和陆南望躺在一张床上,静谧又和谐。 “睡着了?”许久没有听到时安的声音,男人开口问道。 “……没有。”哪敢真的睡着,要是睡着了她感人的睡相伤到陆南望怎么办? “我也没有。” “我知道。”不然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当两人之间没有话题的时候,陆南望还想,并且还能继续和时安说话的时候,那绝对是真爱了。 “那你快睡吧。”陆南望想了想,对时安说道。 时安也想睡啊,可怎么睡得着? “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陆南望深深地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你不是打了止痛针么,还没起效?”按理来说,止痛针的效果应该起了,他不可能这时候还疼得睡不着吧? “起了。”男人道,“你在,我睡不着,总能想到别的事儿。” 时安:“……” 抵: 闩……闩俐襁藏桔……败酶暴抢愍妞愍?搜括……括瞪橹…… 第170章 现在这样,真好 , 后来,时安实在抵不住困意,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天气很好,阳光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照了进来,在空气中形成一道光束。 时安想到那天陆南望做了一夜手术的那个早晨,她站在清晨的阳光下祈祷。她想,肯定是老天爷听到她诚心的乞求,陆南望才会平安度过手术,才会有现在躺在她身边的宁静。 看着光束的时安慢慢地回过神来,轻轻地转身,怕动作太大伤到他,又或者吵醒他。 男人睡得安稳,呼吸很浅,如果不是胸口有规律的起伏,时安会觉得这个男人可能没了心跳。 尽管睡着了,他的手,还是牵着她的,就这么牵了半个晚上。 想着……还有点甜呢。 时安想着五年前他们在一起,好像没有太多的波折。是日久生情的水到渠成,在意识到自己对陆南望不再是小辈对长辈的尊重与敬爱,而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时,她把这种心思告诉了他。 那么巧,陆南望和她想的是一样。 便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那时候他们会有同床共枕,但也只是同床共枕。睡前说晚安,醒来说早安。 平淡中带着温情。 时光仿佛倒回到五年前,那些在时安心头的属于少女特有的情愫,在这一刻全部都涌现出来。 “叔,现在这样,真好。”时安轻声说道,在他熟睡的情况下。 时安深深地凝视身旁的男人,都说喜不喜欢一个人,从她的眼神当中就能看出来。 那么时安现在的眼神,就完全像迷妹一样。因为在这个空间里面,那些事情都能被抛之脑后,仿佛宇宙间就他们两个人。 她先前和陆南望说过的,不会再追究以前的事情,不管是他五年前让她拿掉孩子,还是他知道陆念衾不是他儿子却没有告诉她真相这件事。 有些事情就必须放在小黑屋里面,一起封存。 她轻声从床上起来,想着让陆南望一个人在床上睡会儿,结果刚刚起来把手从他手中抽走,男人就转醒。 刚刚转醒的男人目光柔和,甚至还带着点茫然无措的感觉,与往日那个高冷霸道的总裁人设,相差甚远。 也就只有时安能看到这样的陆南望了。 “你再睡会儿。”既然男人都醒了,时安把手抽出来的时候,就不再忐忑。 “几点了?” “还早,七点过吧。” “你也再睡会。” “睡不着了。”时安没打算再睡会儿,就从床上起来,打算去把窗帘再拉拉严实。 在走到窗边时,看到在别墅外面巡逻的保镖,还有远处路边停着的警方的车子。 感觉屋外和屋内形成了两个极端,在这里,时安可以和陆南望重温五年前的美好,还能规划未来。但是屋外就是现实,凶手一天没找到,危险就没有减少。 算了算了,一切等到陆南望身体状况再好一点再说,现在他病情反复,时安也不放心。 哗啦一声,时安拉上窗帘,将阳光彻底阻隔在外面。 不管未来的事情怎么样,至少现在,她和陆南望在一起是开心的。 …… 时安下楼,问了孙医生,他说陆南望今天能吃一些流质的食物,时安就开始准备给陆南望煮点清粥。 以前时安是不会下厨的,小时候在家里被爸爸妈妈和哥哥宠着,十指不沾阳春水。后来又被陆南望宠着,根本没做过厨房里面这些事儿。 但是后来去了纽约,别说下厨了,就连换灯泡通下水道这种事情,时安都能做,生生的从一个软妹子活成了女汉子。 想想,还有点小骄傲呢! 就在时安准备早饭的时候,从外面匆匆走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耳麦的保镖。 “时小姐,外面有您一个朋友,非要进来。” 时安在这里待了好几天都没出门,不知道的当她是思念过度,躲在甘棠居远离纷扰。剩下的,就是知道她为什么会一直待在这儿。 “谁啊?” “她说她叫许清如。” 时安听到许清如的名字,一时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冷静了半分钟之后,时安说道:“你五分钟后让她进来吧!” 五分钟后,许清如在保镖的带领下,走进了甘棠居。 时安从厨房出来,看到满脸担心的许清如。 见到时安,许清如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以为时安在这里会想不开。睹物思人什么的,最容易影响心情。 “时安,不管你今天说什么做什么,都得和我离开,你不能再留在这里!”许清如怕时安越待在这儿,越没办法走出和陆南望的那一段感情。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我不住在这儿,还能住哪儿?”时安道。 时安这样的心情让许清如除了意外还是意外,她的气色看起来也算是正常,没有那种悲痛欲绝,要死要活的样子。 还是……那些情绪都被掩藏在心中,佯装正常? 如果是后者,那简直太可怕了,许清如一定要把时安从这边带走。 “住哪儿都成,就是不能住在这儿!星辰呢,你孩子呢!”许清如看过那些报道,说伤心过度的女人会带着孩子一起自杀之类,许清如觉得以时安对陆南望的感情,要是一时想不开,说不定真的做出那些事情来! “还在睡觉啊。清如,你太紧张了,我没事,真的。”时安走过去,挽着许清如的手臂。 刚才,她已经让医生护士都回到房间里面待着,暂时不要出来。陆南望现在没办法下床,必然是不会下楼的,星辰还在睡觉。 等送走了担心她的许清如,就算是瞒天过海了。 但许清如怎么会不担心? “本来这个时候我不想给你添堵的,但是你一直待在这里,知道那些报道都怎么写你吗?还有啊,陆南望的遗嘱曝光,说是所有的身家都留给你和星辰……”许清如就是担心时安的状态,所以才过来的,不小心说漏了嘴,本来也是想瞒着她的,但这事儿,估计瞒不了。 提到陆南望的时候,许清如还特意去看了时安的表情,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和难过。 所以许清如现在是真不明白时安这样的表现,说她因为陆南望的离世而在甘棠居逃避,但是见到本人,也没有报道上说的那么痛不欲生。 “清如,我现在很好。”有些事没办法和许清如说,不是不信任,是如果说出来,许清如也会跟着担心。 所以时安还是选择不告诉她。 “很好你一直待在这里做什么?不管,你今天一定要和我走。”许清如态度强硬,“时安,陆南望已经死了,你这样一个人抱着过去的回忆,对你,对星辰都没有好处的!” 许清如是准备了许多说辞,一定要来开导开导时安。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不离开这里,是因为凶手还没有抓到,这里相对来说,是比较安全的。” 被时安这么一说,许清如就想到外面的保镖和警察,都是派来保护时安的。 “那天那个枪手是去杀你的,如果不是陆南望帮你挡了一枪,死的人就是你。”许清如心有余悸,“你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和你这么深仇大恨?你在海城也就……” 许清如说着说着,就想到了盛浅予。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目前我能行想到的,盛浅予首当其冲。” “蛇蝎心肠。”许清如摇摇头,“是不是这些女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杀人放火这种事,也能做得出来?” 当时,时安只当许清如说的是她和陆南望以及盛浅予之间的矛盾,没想那么多。 “我今天过来,也因为你哥找我了。你住在这边不说,连你哥都不让进来。你说你这样,能不让我们担心吗?” “我哥啊……”时安想到时坤现在被梁天琛聘用来保护她,这么一层关系摆在中间,格外尴尬,“你帮我转告他,他保护我可以,但是是以哥哥的身份,而不是保镖。” 对于先前盛浅予说她和时坤不是亲兄妹这件事,时安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胡说八道也不止一次了,要是再被她挑拨离间,那真的就中了她的计。 “咔擦——” 在时安要说什么的时候,楼上房间门被打开,时安循声望去,应该是星辰。 许清如也顺着时安的目光看过去。 星辰穿着小碎花的睡衣,还没睡醒,用手揉着眼睛,头发有些凌乱。她走到楼梯的扶手那边,从上往下看到时安,道:“我去看爸爸了。” 时安:“……” 许清如:“??” 说完,星辰就再揉着眼睛,往陆南望的房间走去。 等到门关上,许清如立刻回过神来,“时安,星辰她——” 这该不是得病了吧?这几天一直待在甘棠居也没出去,心理出现问题,所以还叫着“爸爸”? 时安也是没想到星辰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她……她有梦游的习惯……” “还有梦游?”许清如看来是相信了。 时安就知道,说下一个谎言,就需要用另外许多谎言来掩盖。 鹣: 否,吠叱描酱! 第171章 醋意 , 法院,今天是盛秉文绑架陆念衾一案的一审。 沈长风准备充足,做着要让法官判盛秉文无期的准备去的,没想到盛秉文在法庭上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且认错态度良好,让沈长风充足的准备一时间没了用武之处。 庄严的法庭内,沈长风合上了文件,在走完程序之后,等着审判长宣判。 案件不对外公开,法庭内的旁观席没来几人。主要是陆南望刚刚“去世”,没什么人把心思放在这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的绑架案上。 倒是旁观席上的盛浅予,引起了沈长风的注意。 想起来,今天盛秉文一口咬定是他一个人策划绑架陆念衾,并且勒索盛浅予。这与他先前他和陆南望说的是盛浅予指使的,不一样,而且不管沈长风怎么问,盛秉文都只说是他一人策划。 沈长风知道,盛秉文和盛浅予之间肯定有猫腻。 但目前也只能这样。 最后,一审判决出来,盛秉文绑架罪名成立,判处十八年有期徒刑,没收财产。盛秉文那边没有上诉的打算,估计也是无力上诉。 沈长风不知道这个判处结果陆南望满不满意,要是不满意,回头找人在监狱里好好招待招待盛秉文也是一样。 从法庭出来,盛浅予和沈长风打了照面,沈长风让助理先走,他和盛浅予两人站在法院大厅。 “也不知道你给盛秉文什么条件,让他一力承担所有的罪名,你这个姐姐,当得可真好。”沈长风半是讽刺地说道。 盛浅予心情本就不好,现在又被沈长风怼。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她冷声道。 七年前,陆南望让沈长风帮时坤打官司,帮时坤把刑期争取到了最短。七年后,陆南望再次让沈长风打官司,法官判了盛秉文十八年。 这样的差别对待,盛浅予除了扎心,还是扎心。 “没关系,说不定下一次站在被告席上的人,就是你。故意杀人最高量刑可判处死刑。” 沈长风的话传入盛浅予的耳中,她刷的一下抬头,目光冷冷地看着沈长风,他这时候说起故意杀人,什么意思?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沈长风道,“也不知道谁和时安那么大仇那么大恨,竟然要买凶杀她。那个被击毙的枪手,听说是个职业杀手,现在杀手死了,死无对证。作为最有杀人动机的你,应该早就被警方传去录口供了吧?” “别把什么锅都往我头上盖!” “你要知道,如果死了时安,真凶的对手只有老大一人。但现在老大死了,凶手所面对的,是整个陆家,是陆家背后的关系网。”沈长风想告诉盛浅予,她现在只有自首这一条路。 然,盛浅予显然是没有明白沈长风话里的意思。 “时安不该死吗?如果不是她,陆南望也不会死!你该去问问时安,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才会有人恨不得她马上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沈长风细细的咀嚼盛浅予的话,时安还得罪了其他人? 谁? …… 许清如从甘棠居出来,走远了之后,才给时坤打电话。 “时坤哥,我觉得时安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包括星辰的。我本以为时安会很悲伤难过,但是都没有,她很正常,但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不正常。”许清如也不知道怎么描述时安的那种状态,反正就是觉得她有事。 “还有星辰,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是去找爸爸,知道她爸爸已经死了。时安的解释是她有梦游,这个解释太牵强。” 听到许清如的话,时坤久久沉默。 “她不跟你走?” “她坚持留在甘棠居,还说那边有保镖和警察保护,相对而言比较安全。但是如果凶手一天没抓到,难道时安就要一直住在那儿足不出户?那些保镖和警察,之后肯定会撤。”许清如声音中满满的都是担心。 “我再想想办法,到时候如果她坚持不走,我只能强制把她带走。” “对了,时坤哥……”许清如顿了一下,“时安还说,你想保护她可以,但是,不能以保镖的身份。她很介意你被梁天琛聘用这件事,所以……” 这是时安刚才和许清如说的,她也知道了时安拒绝梁天琛的表白,甚至还从梁氏离职的事情。 这种完全不给对方一点机会的做法,真的很时安。 “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谢,时安是我朋友,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但还是没能把时安从这边带走,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从陆南望已经死了这件事当中走出来。” 许清如是深深的担心,如果陆南望活在世上,那总有机会可以一刀两断。 但是这人死了,就永远成为时安心头的一个疙瘩,想忘都忘不掉。 “除非陆南望复活,否则时安是不会走出来的。”以时坤对时安的了解,说出来这么一句无奈的话。 …… 许清如走了,时安才松了口气,感觉应该没有被许清如发现什么。 跟医生和护士说了解除警报之后,他们就开始各干各的。他们签署了保密协议的,而且来之前,手机等通讯设备都上交了,这些天与时安同吃同住。 时安端着先前给陆南望煮好的清粥,真的是清粥,还特别希。 端着托盘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父女两人在互动。 大致就是星辰在和陆南望絮絮叨叨地讲一些在纽约的事情,毫无重点,毫无逻辑,但是陆南望听得很认真,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有一回啊,妈妈发烧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就给琛爸爸打电话。好像不能再叫他琛爸爸了,得叫他琛叔叔。”星辰自己都察觉到了不对,不过显然是没发现陆南望那黯淡了几分的神色。 时安把粥放下的时候,看到了陆南望那幽怨的眼神。 她当然是选择保持沉默。 “琛叔叔很快就到家里,还叫来了医生……哎呀,真的好不喜欢医生哦,打针好痛。”星辰絮絮叨叨,“爸爸,针扎在你身上疼吗?” 星辰看着陆南望手背上的针头,觉得那肯定是很痛的了。 “不……”痛。 “痛的话我给你吹吹吧,吹吹就不痛了。”说完,星辰还真的低头给陆南望吹吹手背。 陆南望只觉得心都被融化了,女儿哪里是妈妈的小棉袄,也是爸爸的小棉袄啊,一点都没错! 什么止痛药都没星辰这吹一吹有效果。 小姑娘趴在床边,轻轻地吹着,可爱的模样真的格外招人喜欢。 好吧,就冲这一点,陆南望原谅星辰刚才提起梁天琛的事情,毕竟那时候他不在时安和星辰身边,没办法照顾她们。 想到这里,陆南望就觉得亏欠了时安和星辰。 就算时安不说,陆南望也知道时安那几年过的并不好,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异国他乡,要赚钱还要读书。 他看向时安,她不施粉黛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弯弯的双眼之下,是一双明媚的眸子。 他这时候算是明白陆南谨当年放弃在陆氏的职务而去星辉的想法了,什么江山,什么权力与财富,都抵不过心爱的女人媚眼如丝般的笑容。 “星辰,下去吃早餐了。”时安对星辰说道。 星辰抬头,道:“不能和爸爸一起吃吗?” “你要一起和他喝粥?” 星辰最不喜欢吃那种淡淡的没有味道的东西,于是很快放弃了和陆南望一起吃饭的想法。而她这两天也习惯了甘棠居里面的医生护士,因为他们没有穿白大褂和护士服,加上还有先前交的朋友“孙悟空”,所以时安并没有那么抗拒他们。 时安一说,她就乖乖下楼吃饭去了。 等到星辰走了,时安才把碗端到手上走到陆南望床边,“孙医生说你今天可以先吃点流质的,给你煮了点粥,你将就点吃吧。” 陆南望不还想着自己女儿多可爱么,结果下一秒就接受到了来自自己女人的关爱。 “你煮的?” “恩。” “会下厨了?” “不就煮个粥么,有什么难的?”时安随口一说。 但看到陆南望脸上略显低沉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知道的,纽约那边除了汉堡就是薯条,不健康,我就只能自己做啊,不还有星辰了嘛。我吃汉堡薯条没关系,但是她不能多吃的。” 时安觉得越解释越尴尬,索性就不说那些事了。 “张嘴。”她舀了一勺米汤,先放在自己嘴边试了试温度,觉得不烫了,才递到陆南望的嘴边。 这么贴心的照顾,除了时安,陆南望想不到第二个人。 他也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吃到身边的人煮的饭菜。 宋怀玉不会下厨,这么多年也没给他做过饭。盛浅予……好吧,至少也算是前妻吧,虽然会做饭,但是陆南望基本上不回家吃饭,多在外面应酬。 一碗简简单单的白粥,似乎点亮了陆南望的整个人生。 小半碗下去,时安不敢再给他多吃,收了碗。 “时安,刚才你和许清如在下面的谈话,我听了七八。” 时安听到陆南望的话,心中咯噔一下。 听了七八,是听了多少,听了哪个部分的七八? “梁天琛和你表白了?”男人淡声开口,但是时安明显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醋意。 理: 咐酷褶潢,帑膏萦姻,街潞黟病镨荑兕诓掎膀 第172章 我拒绝他了 , 时安听了陆南望的话,心情像是做过山车一样。 以为他可能知道点什么,结果问出来的却是梁天琛。 但时安想想,梁天琛的问题没比其它的问题简单一些,关键是,这个男人都躺在床上了,竟然还想着要吃醋。 “恩,先前你昏迷的时候,他跟我表白了。说的还挺动人的,差点就同意了。”时安忍着笑说完,看到陆南望的脸色已经很阴沉了,时安都看到仪器上他的心跳血压的线在发生明显的变化。 为了不让陆南望病情恶化,时安马上补充道:“不过我拒绝他了。” 哼,这还差不多。 陆南望淡淡地瞥了时安一眼,用他四平八稳的声音说道:“有个这么优秀的男人摆在你面前,你要是不拒绝他,不是眼瞎就是蠢。” 时安:“……” 踩了梁天琛的同事,还顺道表扬了他自己。 不不不,陆南望的本意就是抬高自己,贬低别人。 幼稚。 “你也别把人说的一文不值,好歹他也是上市集团的总裁,长得帅,又有钱。”虽然是拒绝了梁天琛,但是人家的条件摆在那儿,那也不是陆南望说两句,就能把人贬到一文不值的。 “哼。”只听陆南望毫无感情地冷哼一声,似乎是对时安的话一点都不赞同,“要是没有他父亲的支持,你看他的公司能不能上市?梁天琛那样的男人只能称得上是小白脸,没有半点阳刚之气。” “哎哟,您还调查过人家呢?”时安从他的话中知道他先前应该是找人调查过梁天琛的,否则也不会知道他的公司和他父亲有关系。 陆南望神色稍显尴尬,那不是在洛城的时候,知道时安身边有个梁天琛这样的人,陆南望就随手让周易去查了吗?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梁天琛原来是柳静姝的儿子。 世界可真小。 而陆南望一直都在担心,时安会不会被梁天琛利用。 “恩,不放心。”陆南望倒是极为认真的回了一句,就是因为不放心,所以才去查了梁天琛的底。 没想到陆南望这么坦诚,一下子就承认了,倒是让时安有些措手不及。 “我拒绝他了。”时安道,转身想去做点别的事情,但是发现手边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显得有些尴尬,怕陆南望听不见,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拒绝他了。” “明眼人都会选我拒绝他。”陆南望脸上的阴霾因为时安的这句话消失不见,剩下的全是心满意足,“以后,不准再见他。” “你真的很霸道啊,就算我拒绝他,也辞职了,你还让我不要见他,过分了。”时安觉得,陆南望似乎又开始了五年前他对时安的控制,反对她和傅行止的正常交往。 “时安,梁天琛和傅行止不一样。”陆南望知道时安在想什么,“梁天琛是我父亲前妻的儿子,你现在和我在一起,还是少和他见面的好。” 道理时安都明白,而且为了避嫌,时安还从梁氏离职。 时安本来想怼回去,但是一想到五年前也是炸脾气地和陆南望吵了个天翻地覆,如果现在再用那样的方式,她好像一点都没有成长。 顺了这口气之后,时安说道:“我拒绝他了,而且还从梁氏离职。我知道你们的关系,所以我不会横在你们中间。” 时安到底不是十八岁时候的乖张,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陆南望凝视着时安,眼神中有意外的感觉。 意外时安没有发脾气,没有非要和梁天琛继续保持朋友关系的坚持。他可以从星辰的口中听出,梁天琛在时安这几年的生命中,扮演着比较重要的角色。 但是时安还是能说断就断,陆南望是有欣慰,为时安的听话懂事。 “时安,你真的是长大了。”陆南望想,如果五年前时安能像现在这样,也许他们两个就不会错过这五年。 不过,也是有了这五年的错过,他们才会更加珍惜现在的拥有。就算当时没有傅行止和盛浅予,他们在一起之后,还会有别的事情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哦,那你还在原地踏步,还是那么霸道小心眼,还特别爱吃醋。”时安怼了回去。 “怎么,不喜欢?”男人挑眉,问道。 时安想了想,似乎在犹豫,见男人脸色要变了的时候,说道:“喜欢啊。” 听到时安的答案,陆南望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浓了一些。 “陆南望,想不到你这么好骗。一点甜言蜜语都能让你这么开心,我要是个江洋大盗,骗了你的心再骗你的钱怎么办?” “都给你。” 时安受不了陆南望这么肉麻,拿着碗往外面走去。 …… 下午,孙医生到陆南望的病房里面检查他的伤口,时安这时候不在房间里面。 “老孙,让他们都先出去。”陆南望对孙医生说道。 没等孙医生开口,两个护士就从房间里面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什么事这么严肃。”孙医生假装很轻松的样子,其实已经在想着措辞。 他把纱布拆掉,重新换药。 “听说我死了。”陆南望像是在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先前时安和许清如的话,他的确听了七八。甘棠居比望园小一半,加上星辰没有把房间门关的严实,陆南望听到了时安和许清如在楼下的对话。 什么陆南望已经死了,让时安看开一些。 他就知道,他不住在医院而住在这里,这当中肯定有问题,没想到还是……他死了! “什么死了,你这不是活得好好地?”孙医生没打算和陆南望说真话。 “老孙,说真话。”陆南望的一句话,让老孙后背冒了冷汗。 气氛有些尴尬了,孙医生只得默默地做着手上的事儿。 孙医生被陆南望那双犀利的眼神看的背皮发麻,要知道,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陆南望这样的眼神。 所以很快,孙医生屈服在了陆南望的威严之下,把知道的事儿全部都告诉了陆南望。 陆南望越听,脸上的表情就越沉重。 在他和时安看似甜蜜的时光之下,掩藏着那么多的暗涌。 想做点什么,但是这伤口限制了他的行动。 “你才刚刚醒来没多久,你恢复到这样,有赖于你身体本来就很好,但也不能这么造作,你还是得好好休息。”孙医生语重心长,“有什么事,等你完全好了再说。你要知道,子弹差点打在你的心脏上!” 陆南望已经没听孙医生说什么了,只想着他现在已经死了,死了! 而且已经举办了葬礼,还下葬了! 斗: 挪恫西~ 第173章 没关系,以后我照顾你 , 时安没觉得陆南望这两天有什么不一样。 他恢复得还算乐观,这天还把心电监测仪撤了。大概有赖于陆南望以前工作之后锻炼身体有关,比一般受了枪伤的人恢复得好。 时安这两天还会给他熬点汤,他会说时安的厨艺从零到有,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午后,陆南望说他好几天都没洗澡,身上不舒服。时安自告奋勇地给他擦身子,这事儿时安不做,陆南望也不会让别人来给他做。 时安接了一盆温水拿了毛巾过来,开始给陆南望脱衣服。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时安给陆南望脱衣服的时候,发现男人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说不上哪儿不一样,就感觉被他看得后背一阵发凉。 陆南望脸上表情淡淡,“就看看。” “你这个眼神告诉我你不止是想看看。”以时安对陆南望的了解,他眉头微微蹙着,眼神集中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通常就是在想很严肃的事情,“好好养伤不好吗?你看你的伤口,还缠着这么厚的绷带!” 时安指着已经脱去睡衣,露出的伤口,他的胸口那边真的是绑了很厚的绷带,那绷带之下,是一道长长的手术疤痕。 “恩。”陆南望淡淡地应了一声,便等着时安给她擦身子。 热毛巾擦过他的手臂,温度和力道都适中。时安也比平常更认真一些,怕哪一个动作会伤到陆南望。 “这个温度正好吗?要是不够热的话,我再去加点热水。”时安问,十个护工都比不上时安的用心。 “正好。” “恩。”时安重新拧了一把毛巾,擦完手臂擦小腹。 男人的身材很好,半靠在床上,腰腹间的肌肉还是清晰可见,以前没少锻炼。 毛巾放上去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陆南望身子稍稍一僵。时安抬头,看到了陆南望不自然的表情,严肃又认真的表情上多了一抹尴尬。 陆南望对上时安的眼,看到她带笑的双眸,这女人脑子里面肯定又在酝酿着怼他的话。 肯定。 只听着时安说道:“你以前住院的时候,是不是没人这么照顾过你啊?” “恩,没有。”陆南望也不反驳,直言不讳。 初中的时候打篮球腿摔折了,住了两个礼拜的医院,都是护工照顾。尽管陆家在海城是第一家族,但陆南望受伤之后,还是佣人在照顾。像时安这样,寸步不离地守着,给他擦身子,她真的是第一人。 她看到过他最无坚不摧的一面,也见过他需要人照顾的一面。 “没关系,以后我照顾你。”时安安慰陆南望,“而且,你比我大那么多,以后肯定是你比我先老,比我先走不动路,嚼不动饭菜,只能我照顾你了。” 以后,是个很美妙的词。 时安先前跟陆南望说,她会回忆他们的过去,却不会再想他们的未来。那是她对这段感情最无奈的时候。 现在,时安会想他们的未来,等到他们白发苍苍的时候,他们相互扶持。 “时安,什么叫‘你比我大那么多’,请问你,我比你大很多吗?”陆南望似乎很介意年纪这个问题,在听到时安说他比她大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要炸毛了一样。 “三岁一代沟,我们两都快有三个代沟了……” 手腕忽然间被陆南望扣住,把她往他那边一扯。 时安怕撞上去把陆南望的伤口撞伤了,手撑在床头,但还是因为惯性,两人的脸,离得很近。 她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嫌我老,嗯?” 没有嫌弃他老啊,只是实话实说。 “你怎么……这么大力气?”按理来说,陆南望现在不该有这么大力气的,恢复得也太快了吧! “觉得我老了是不是?” “没有的事啊,你不也就刚刚三十一?” 也就…… 陆南望的眉头紧紧地蹙着,然而他和时安之间相差八岁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他会比时安先老去,会比她先走不了路,吃不下饭。 也许有一天,他会比时安先死去。 就像这次他差点死去一样。 “知道我死了的那瞬间,你心里难受吗?” “难受,难受得像是要窒息一般。”时安完全没有思考,回答了陆南望的话。 她眨了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瞳孔忽然间放大,诧异地看着陆南望,“你……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死了”这件事?! “我还知道,你在我的吊唁仪式上当众和我表白。‘我爱他,我喜欢他。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怀念他’。”陆南望把时安那天在陆家的亲朋面前说的吊唁词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那不是吊唁,那是时安对陆南望的真情表白。 时安脸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陆南望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也知道她在葬礼上的表白,脸红,尴尬。 “我……”时安想要先站直,这样被他扣着腰快要扑倒在他身上的样子,实在是危险。 然,陆南望扣在她腰上的手,并没有松开,“对着死人说有什么意思,我就在你面前,跟我说就是了。”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时安的脸上,她唯一的感觉就是痒。 所以这个男人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死人”的身份之后,不是追问为什么这么做,而是…… 而是让时安跟他表白? “你怎么知道的?”时安想到那天和许清如的谈话,陆南望表现出的并不是知道这事儿的样子。 难道是从医生护士口中知道的? 也只有这种可能了,虽然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和陆南望透露任何那些事儿,但陆南望要开口问,又有谁敢隐瞒。 “确定不要当面和我表白?”陆南望没回答时安的问题,反倒是让她当面表白。 “我还要给你擦身子啊,你先放开我。” “不说我就不放。” “不知道你平时还是无赖型的男人。” “现在知道了?”陆南望大言不惭地承认。 时安看着陆南望那双深邃的眸子,很好看的眸子。年龄其实从来不是时安和陆南望之间的差距,现在,似乎也没有横在他们之间的障碍,经历了生死之后,那些事情被时安看得很淡。 如果这辈子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我爱你,我喜欢你。” 时安的话刚刚说完,陆南望放在时安腰间的手力道加大,将时安往自己这边拉近,吻落在她的唇上。 大概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亲吻她,亲吻这个说爱他的女人。 深吻,用力。 仿佛用尽全部力气在亲吻时安,她感受到他的力量,仿佛要把她吞噬。 直到她气息不稳,陆南望才把时安松开,他微微喘息,想来也不是时安一人快要窒息。 时安的唇嫣红,陆南望的指腹抚过她的唇,“真不是时候。” “恩?”什么不是时候? 男人轻叹一声,“没什么。” 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时安有些莫名,而且还被陆南望推开,刚才还好好地在接吻,下一秒就被推开,前后的反差太大。 “……真是莫名其妙。”时安除了这话,没什么好对陆南望说的了。 她起身去拿毛巾,准备继续给他擦身子,毛巾都拧起来了,就看到他灰色的睡裤裤裆那边,支了起来。 哦…… 原来…… 时安瞬间明白刚才陆南望将她推开是什么意思了。 她假装没看见的样子,但是又不好再给他继续擦身子,上半身都擦完了,那接下来得擦下半身啊,到时候陆南望还控制得住自己吗? “那个……你伤在心脏那边,就少想点会让你心跳加快的事情。有什么事,等你伤好了再说……”时安开口想化解房间里面的尴尬,结果却越说越偏,还越描越黑…… 这才是真的尴尬了。 “你说的,等伤好了再说。”男人的声音沉了几分。 “对外宣称你去世这个消息,是因为凶手还没有抓到,怕不必要的麻烦出现,所以想了这么一个权宜之计。”时安为了不要继续陆南望伤好之后那个话题,僵硬又不失尴尬地说了别的。 “谁想的?” “贺铮和陆南谨。”时安道,“沈长风和谢晋迟也知道,另外的,就是这边的医护人员。连外面的保镖和警察都不知道你住在这里,所以这里很安全。” 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虽然刚才还因为接吻的事儿身上起了反应,但是说到正事儿的时候,他又能一秒钟进入状态。 “把电话拿来,我给南谨打个电话。” “不行,你才刚刚撤了心电监测仪,身体还没有好彻底,就不要操心这些事!”时安坚决反对陆南望在身体还没恢复的时候就参与这些事,“我和长风他们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你?”陆南望敏锐的觉察出时安话中的重点,“你怎么参与这件事了?” 枪击,不是一件小事儿,在陆南望的想法之中,时安就应该被保护起来。那天他看得很清楚,枪口不是对准他,而是对准时安的。如果时安不被保护起来,在凶手没有找到之前,万一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怎么办? “我……我没怎么参与啊!我这些天都在这里陪你,怎么参与?”时安以实际行动告诉陆南望,她并没有参与找凶手这件事。 但陆南望看得出,时安在说谎。 她说谎的时候,耳根会发红,双手不自然地握在一起,左手捏右手的大拇指。 硖: 嵴预偾参 第174章 抚养权 , 陆南望犟不过时安,她不给手机,他又没办法下床去拿,这场较量以时安取胜结束。 给陆南望擦完身,时安去卫生间把水倒掉。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看到正要敲门进来的佣人,时安才知道,陆正国让范增过来,这时候范增正在外面等着。 时安走到二楼客厅往外望出去,果然看到范增站在外面,那瞬间,范增的视线还和时安对上,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时安觉得心虚了。 她连忙收回视线,平复紧张的心情。 不知道范增为什么会过来,但过来,绝对不止是探望她这么简单。 “告诉他我马上就下去。” 佣人点头离开,时安在原地怔了两秒,才转身往房间里面走去。 陆南望半坐在穿上,因为没能和陆南谨打上电话,所以表情一直沉沉的。 “你要不午睡一会儿呗,星辰也要午睡了,我得过去陪她。”时安不想让陆南望知道范增来了,陆正国找她显然是没什么好事儿。 陆南望应了一声,表情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南望我跟你说,在你身体还没有好彻底之前,我不允许你参与找凶手这件事!话我只说一遍,你明白了!”时安学着陆南望的口气和他说道,表情严肃,语气沉冷,学了九成像。 本来在想什么的陆南望在看到时安这个表情之后,紧绷的情绪被缓解,脸上露出浅笑。 “知道了。”陆南望应了下来。 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时安才算是放心,叮嘱了几句之后才从陆南望的房间离开。 她调整情绪,从别墅里面出去,和范增打了照面。 “时小姐,老爷让您带着小小姐去一趟陆宅。”范增道,视线刚刚从甘棠居外的保镖身上收回来。 “我和星辰两个人一起?”时安想到陆正国先前很嫌弃星辰的存在,现在为什么又要让她带着星辰过去? “是的,请您尽快。” “不好意思,我不会带星辰去见陆老先生,麻烦您跟他说一声。”时安不想让星辰受委屈,本来陆正国就不喜欢她,要是带过去,星辰看到陆正国那样,心里肯定会不开心。 范增一脸为难,才说道:“不瞒时小姐,自从二少爷去世之后,老爷就卧病在床。小小姐是二少爷唯一的子嗣,所以老爷想见见小少爷。” 范增的话让时安想到那天的葬礼,陆正国因为悲伤过度,都没能参加陆南望的“葬礼”。 现在他觉得星辰是陆南望唯一的骨血,想见星辰一面。 “老爷请时小姐放心,他只是看看小小姐。”范增道,“麻烦时小姐了。” 时安站在太阳底下,天热,她心里也在犹豫。 显然现在不是告诉陆正国陆南望还活着的时候,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是难过。 而且,如果这个时候能让陆正国接受星辰,以后陆南望和时安在一起的话,就少了一些阻碍。 思及此,时安同意。 半个小时后,时安牵着星辰,往主宅里面走去。 “星辰,待会见到一个老爷爷,你叫他太爷爷,他是爸爸的爷爷。” “哦,好。”星辰因为没睡午觉,现在情绪有点不高。 而且,她对爸爸的爷爷并不感兴趣,如果有这个时间,不如在家里陪着爸爸呢,和爸爸在一起有意思多了。 “对了,”时安蹲下身来,抚着星辰的脑袋,“待会儿不要和太爷爷说爸爸在甘棠居的事情,明白吗?” “好的,那我就不说爸爸了。” “乖。” 和星辰交代完这些,时安才带着她继续往里面走去。 客厅,陆正国坐在最上方的椅子上,双手支在拐杖上,眼皮子半眯着,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清醒着。 时安感觉到陆正国似乎在几天之内老了好几岁,整张脸上露着沧桑。 失去最得意的孙儿,必然是憔悴难过的。 应该是脚步声,让走神的陆正国回过神来,看到了走进来的时安和星辰。 老人目光落在星辰身上,一时间目光中泛着泪光,不见往日的凌厉与霸道。 星辰本就怕生人,见到一个怪爷爷,更是往时安身边靠了靠,表示并不想和太爷爷走太近。 时安揉了揉星辰的脑袋,想要安抚她不安的情绪,“星辰,不怕。” 星辰摇头,站在时安的身后不愿意出来,许是陆正国太老了,脸上的表情让星辰觉得不安和慌张,反正就是不愿意出来和陆正国打照面。 对于星辰的抗拒,时安也没办法,她不想勉强星辰。 时安见星辰实在不喜欢,便对她说:“星辰,你到那边坐着,妈妈谈好事情就带你离开。” 星辰朝时安点点头,然后就走到客厅的沙发那边坐着,远离陆正国。星辰也在时安的视线之内,她也算比较放心。 片刻,时安收回视线,看着苍老的陆正国。 “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说说孩子的事情。”陆正国很快从悲伤中回过来,那个孩子很像陆南望,一见到她,就想到他,“她是南望唯一的血脉,以后大房的家产,全部得由这个孩子继承。” “我想让星辰在一个健康的环境当中长大,陆家给予她的一切,不会对她的成长有半点好处,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时安,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是在告诉你,我们陆家的孩子,就应该留在陆家!而且,我并不觉得你一个女人能够将孩子照顾得很好!”陆正国道,“如果你能把孩子照顾得好,她就不会被保姆虐待,就不会落下现在这样的病!你照顾不好她,我们陆家会把她照顾得好好地。” 时安听完陆正国的话,明白过来,陆正国现在是打算和她抢星辰的抚养权? 要知道,当初陆南望都没有和时安抢星辰的抚养权,陆正国凭什么? “陆老先生,当初嫌弃星辰有病的人是您,现在要把星辰留在你们陆家的也是您。星辰不是物品,是您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弃的!作为母亲,我不会让她经历这些事情!”时安的态度很坚决,不同意陆正国对星辰的任何决定。 “这由不得你,她是南望唯一的血脉,就该在陆家长大。如果你同意,以后我会安排你们每个月见面,如果不同意,我不会让你们见面。” 听到这话,时安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整张脸气得通红。 “您没资格把星辰从我身边带走!就算陆南望今天在,都没资格这么做!”本来时安就是因为担心陆正国是因为太思念陆南望,所以想要看看星辰,所以才同意把星辰带过来的。 结果陆正国竟然是想要让星辰留在陆家! 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 甘棠居,孙医生下午照例去给陆南望检查,然后被要求把手机给他。 迫于陆南望威严的孙医生只得将甘棠居的无绳电话给了陆南望,拿到电话的陆南望,让孙医生出去,给陆南谨打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陆南谨颇为意外,完全不知道陆南望会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本来很嘈杂,在陆南谨说了稍等之后,过了半分钟,那边才安静下来。 陆南谨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哥,你恢复得怎么样了?这几天公司的事情比较忙,所以没去看你。” “哼。”陆南望冷哼一声,“不止你没来看我,所有陆家的人都没来,长风和晋迟也没来。” 他这么一说,电话那头就保持沉默了,估计事情已经被陆南望看穿,瞒不住的。 “哥,事情比较棘手,所以先前我就自作主张,宣布了你去世的消息。贺铮那边正在全力收集证据,等到凶手被抓到了,你那时候也完全恢复。” 听陆南谨这么说,好像事情都特别简单一样,他只要安心养病,那些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凶手呢,你们怀疑谁?”既然在收集证据,那必然是有了调查的对象。 “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 “凶手。”陆南望听时安的话,是不想让她担心,但不代表他就真的不过问这件事,这不是他的风格。 “我们怀疑盛浅予,事发之前,她从银行支取了一百万现金,但是那笔钱现在下落不明,怀疑她买凶杀人。而且她有杀人动机。” 听到盛浅予三个字的时候,陆南望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因为七年前的一件事,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问题。如果真的是盛浅予,那造成现在局面的,陆南望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哥,我和念衾的dna检验报告出来了,他的确是……”我儿子。 陆南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知道了,安排念衾出国,留在这里对他的成长没有半点好处。”陆南望沉思片刻,“至于凶手那边,让贺铮他们加快步伐。我爸妈和爷爷那边,还好吗?” “爷爷这些天一直卧病在床,大伯母伤心过度,足不出户,大伯这几天老了不少。” 听完,陆南望表情格外的凝重,“我知道了。” “哥,你别担心了,等把盛浅予绳之于法之后,所有事情都会回到正轨上。”陆南谨隔着电话安慰陆南望。 陆南望担心的倒不是事情脱轨,而是…… “南谨,不准让时安参与进这件事,我会把她留在甘棠居,她不能有任何的危险,你明白了?”就冲时安先前对他撒谎这一点,陆南望就极为不放心。 电话那头的陆南谨顿了一声,而后才说道:“我知道了。” 陆南望不知道陆南谨的知道是真知道,还是敷衍的知道。 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将时安留在甘棠居,至少这里有保镖和警察的保护。 挂了电话,陆南望准备找时安过来。 等,等,等…… 没有等到人。 仫: 尘弄君 第175章 就差给他打镇定剂了 , 时安知道陆正国叫自己来的意图之后,就再无留在这里的念头。 “陆老先生,不打扰了。”时安冷声说完,转身往星辰那边走去。 星辰见时安走过来,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准备和时安一起离开。 “时安,你今天来了,就得把星辰留下。”陆正国苍老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时安没放在心上。 只觉得今天答应过来,是她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可她哪里想到陆正国打得是这个主意!时安有些着急,直接将星辰抱了起来,这样可以更快一些地离开。 可能越是着急,就越是觉得陆正国还有后招,不然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让她从里面带着星辰离开。 果然,走到门口的时候,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挡住了时安的去路。 两男人面无表情,很摄人,时安下意识地将星辰的头转向自己胸口,不让她看到这些。 “让开!”此时的时安像是穿着铠甲的战士,在保护孩子的路上,母亲永远都是无坚不摧的。 “没有老爷的命令,不能让您离开,除非把孩子留下。”站在保镖身后的范增,面无表情地说道。 “莫名其妙,星辰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就算星辰是陆南望唯一的骨血,她也是我的孩子,你们没资格让她和我分开!”时安除了气愤还是气愤。 当时陆正国嫌弃星辰,说绝对不会让星辰入他们陆家的家谱。现在以为陆南望死了,就迫不及待地让星辰回到陆家去继承大房的财产。 时安很反感陆正国的做法。 “妈妈,我们快点走吧……”星辰紧紧地搂着时安的脖子,知道发生了什么,声音中全是害怕。 “星辰乖,妈妈这就带你走。”时安拍了拍星辰的后背,只想快点带星辰离开这个地方。 两堵人墙却挡在时安面前,在时安准备绕过他们的时候,其中一个保镖甚至从时安怀中去抢星辰! 时安本来浑身的刺儿都竖了起来,见到他们还要从她怀中抢孩子,时安整个人都炸毛了! “妈妈!妈妈!”星辰紧紧地搂着时安,害怕,“我不喜欢这里,不喜欢他们!让爸爸来接我们!” “星辰!”时安一下一下地顺着星辰的后背,安抚她焦虑不安的情绪,更怕她再说出些陆南望的事情来,“没事没事,妈妈在,我这就带你离开。” 时安一面要应付高大魁梧的保镖,还要安抚星辰的情绪,着急,却又不能奔溃,她得带着星辰顺利地从这里离开。 她冷眼看着面前两个保镖和范增,知道单凭一己之力肯定没办法离开,该怎么办? “滚开!”时安往后退了两步,紧紧地抱着星辰,“不准碰星辰!” 僵持。 时安护着星辰不让他们靠近,保镖也不敢擅自行动,怕伤到星辰。 彼时,陆正国撑着拐杖从别墅里面出来,看到外面僵持的局面,也看到时安用敌视的眼神看着他。 “你没有资格把星辰从我身边带走!我说了,就算陆南望都没有这个权利!”时安真的忍不住,想要告诉陆正国,陆南望现在躺在甘棠居里面,他都不会强迫把星辰从她身边带走。 但她没有,瞒了那么久的事情,不能就这样说出来。 陆正国却没有回应时安的话,他淡然地转头,对那两个保镖使了眼色,后者明了地点头,立即上前。 时安看着走近的两个保镖,不断地后退,她退无可退,只得紧紧地抱着星辰。 一筹莫展,时安不能让陆正国就这样把星辰扣留在这边! “爷爷——” 在时安四面楚歌的时候,她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插进来。 没等时安循声望去,陆锦瑟就已经小跑过来,粗粗地看了眼这边的情况,陆锦瑟过去挽着陆正国的手臂。 “爷爷,您不是身体不好,怎么出来了?”陆锦瑟巧妙地挡住了陆正国落在时安身上的视线。 “小七,让开。”陆正国却完全没有往日那么好说话,现在只想着把星辰从时安那边抢过来。 “爷爷,您注意身体。”陆锦瑟非但不让开,还对那两个保镖说,“你们过来扶着爷爷啊,没看到他身子这么虚?” 那两个保镖一时间不知道该将孩子从时安的怀中抢过来,还是听陆锦瑟的话去扶着陆正国。 “小七,你给我让开!”陆正国想要将陆锦瑟给推开,但是她年轻,力气大,“你们,快把孩子抱过来!” “爷爷,您现在动气伤身。” “你们走开,别碰星辰!” “妈妈,妈妈,我讨厌他们!” 一时间,主宅外面闹做一团,要走,想留,阻拦…… …… 陆南望没有等到时安过来,等到了孙医生。 “时安人呢?”陆南望的表情即刻沉了下来,猜到时安现在已经不在甘棠居。 “她刚刚带着星辰出去了。” 果然…… 陆南望听到时安带着星辰出去,眉头皱得更紧,不知为何,陆南望心慌的不行。 “去哪儿了?” “只知道先前你爷爷的老部下来了,然后就她就带着星辰去了。” “范叔?”陆南望能想到的陆正国的老部下,也就只有范增了。 但是这时候,爷爷把时安叫过去干什么?这个女人,还不跟他说一声就自己跑过去, 不是不相信时安处理事情的能力,是他太相信陆正国的做事风格,时安此次前去,必然不能全身而退。 下一秒,男人就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这一动作可真是吓惨了孙医生,连忙上前去摁着他的肩膀。 “你刚刚才撤了监护仪,不能下床!” 陆南望担心时安出事,已经顾虑不了那么多。 然,刚刚要下床,胸口那边就传来一阵刺痛,他蹙眉捂着胸口,那种疼痛已经是他无法抵抗的,像是要把他撕裂了一样。 “南望!”孙医生看着陆南望痛苦的模样,立刻把人放倒在床上,“让你别动别动,跟你说了伤口没好你不听!子弹差点打中你的心脏,你这条命都是捡回来的!” 孙医生也是紧张陆南望,将人摁在床上之后,就差给他打镇定剂了! 因为刚才忽然间起身的动作,让陆南望牵动到了伤口,此刻面色惨白,浑身无力。 “打电话给南谨。”陆南望此时哪里还管得了自己的身体,只想着怎么才能让时安回来。 “先给你处理伤口,时安一个大活人,有保镖和警察保护,能出什么事?”孙医生倒是觉得时安在保镖和警察的保护下去陆家,根本不会发生任何问题。 陆南望摇头,“打电话!” 他有种,如果孙医生不打电话给陆南谨,他就不接受伤口检查的架势! 孙医生根本犟不过陆南望,只得马上给陆南谨打电话过去。 接通了电话之后,陆南望让陆南谨马上回去,不管什么事,马上把时安从陆宅带回来。 孙医生给陆南望检查伤口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有多担心,生生地把伤口都挣开了! 虽然是让陆南谨立刻回去把时安带过来,但是等待的时候,陆南望的心还是没有放下来过,他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时安还是没有回来。 他是着急了点,恨不得时安马上就回来。 …… 陆南谨接到陆南望的电话之后,马上从公司出发回陆宅,他也不知道陆正国忽然间叫时安过去是为什么,只得一再踩油门。 车子开到陆宅门口,他的车几乎是和救护车同时抵达陆宅的。 陆南谨心头跟着紧张,谁需要用到救护车被送到医院? 还是两辆救护车。 一路跟着救护车过去,看到车子停在主宅门口。 陆南谨立刻熄火,下车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医生护士有条不紊地将伤者抬上担架,他看到担架上躺着陆正国,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爷爷!”陆南谨看到陆正国躺在担架上毫无知觉的样子,十分担心。 医护人员急着将陆正国抬上救护车,没做过多停留。 陆南谨整个人处在惊诧的状态之中,他转头,看到另一张担架。 而另一张担架上,躺着…… 星辰。 晕了过去,头上有血。 时安现在整个人处在狂躁的状态,谁都没办法把她拦住,浑身像是竖满了刺的刺猬,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时安……” “滚!”时安挥开陆南谨的手,因为星辰受伤,时安现在根本不可能冷静下来。 她跟着救护车上去,脸上除了担心之外,就是愤怒。 最后,救护车的门关上,救护车先把时安和星辰带走。 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的陆南谨只得向陆锦瑟询问,但是陆锦瑟也吓得不轻,好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小七,小七!”陆南谨叫了陆锦瑟好两声,后者才回过神来,“发生什么事了,爷爷和星辰怎么都受伤了?” 陆锦瑟咬着唇,不说。 而范增跟着救护车去了,剩下的两个保镖也都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这就让陆南谨觉得很难办了。 陆南望刚才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让他把时安和星辰送回甘棠居,而且…… 陆南谨忽然想到时安和星辰这样被送到医院去,身边是没有保镖和警察保护的! 他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让人跟着刚才开出去的救护车! 笕: 罂樗铙,活洇戟吧屙! 第176章 脑震荡 , 陆南谨还是不放心,挂了电话之后就准备跟过去。 “小七,我再问你一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陆南谨得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才能去解决。 陆锦瑟看着地上的血,努力地回过思绪来,深呼一口气,对陆南谨说道:“爷爷想把孩子留在陆家,但是时安不同意,爷爷就让他们把孩子抢过去……” 陆南谨一边听陆锦瑟说,脸色都沉下来了。 爷爷竟然要让时安把星辰留在这边,以时安的性格,断然是不会同意的。 “怎么爷爷和星辰就都晕过去了?”这才是陆南谨关注的。 “时安和两个保镖抢孩子,摔在地上就……”先前那混乱的画面,陆锦瑟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心惊胆战,“我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摔倒的,然后就晕过去了,范叔让他们叫了救护车。” 怎么就发生这事儿了? “哥……” “行了,没事,我去医院看看情况怎么样。”陆南谨安抚陆锦瑟的情绪。 “我和你一起去。” 本来想打电话告诉陆南望这边发生什么的陆南谨,在被陆锦瑟寸步不离地跟着之后,只得再找时间跟陆南望联系。 …… 医院,时安着急地等在急症室外面,星辰刚才摔倒的时候头着地,当即就晕了过去。作为母亲,时安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星辰受伤。 她在走廊上来回踱步,不止担心星辰的伤,更担心她万一清醒过来,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又得哭闹。 一想到那样的局面,时安的心就拧着的难受。 时安忍不住,想要进去看看,却被护士挡在外面。 不多时,给星辰缝合伤口的医生出来,“孩子摔到脑袋,得去照个ct。” “我跟你们去,我孩子特别怕医生,万一待会儿她醒过来会闹。”那时候,时安只能像以往每一次一样,抱着星辰,任由她的小拳头落在她的身上。 “行。” 说完,医生就准备着让星辰去拍ct。时安要跟着去的时候,看到匆匆而来的陆明哲和宋怀玉,时安有种预感,他们也是冲着星辰来的。 然而时安现在没时间和他们讨论星辰到底应该留在谁那边,她现在只想让星辰好过来。 以后,等到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他们自然会明白的。 然,他们等不及。 时安被陆明哲和宋怀玉挡住了去路。 “时安,我们好好谈谈。”宋怀玉对时安说道。 “以后再说,现在我要去照顾星辰。”时安想走,却被当着。 “不光是星辰的事情,还有老爷子。”陆明哲淡声说道。 走不掉,时安最大的让步是在放射科外面谈,她要时刻注意着星辰的动向,如果星辰有任何的问题,她得第一时间赶过去。 …… 陆南望的伤口的确是因为他先前非要下床,挣开了,又得重新处理伤口再包扎。 然而男人半点痛意都没有,只挂念着陆南谨的电话。 时间过去许久,也没能接到陆南谨打过来的电话。 陆南望按耐不住紧张担心的心情,怕时安和星辰出什么事。他不知道陆正国会对时安做什么,但绝对不会只是把时安请过去做客。 会不会因为他救了时安,而老爷子以为陆南望死了,所以就迁怒于时安? 想到这种可能,陆南望就给陆南谨打电话,想从他口中知道点什么。 电话被打通,无人接听。 再打,被人掐断。 电话未曾被接通反而被挂断,这让陆南望的根本躺不下去。 “哎,你可别再动了!”孙医生见陆南望有要起来的打算,整个人都紧张了,“你还要不要自己的身体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就不是假死,是真的死了!” 医者父母心,孙医生就没见过陆南望这么不配合的病人。 陆南望被摁着动不得,伤口疼,无力。 “南谨不接我电话!”这是陆南望担心的地方,陆南谨不接电话,他就不知道时安那边是什么情况。 不接电话有两种可能,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身边有其他人。另一种可能就是他那边的情况让他没办法接陆南望的电话,接了不好和陆南望讲。 “南望,你现在要是活蹦乱跳的,我一定让你出去!但是你的伤不是刀伤烧伤,是枪伤!你差点都没命了,你伤口刚刚挣开一次,再严重的话,就算华佗在世,都救不了你!” 陆南望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下不了地,很糟糕,没办法出去找时安,更糟糕。 “你放心吧,三少会处理好的。而且还有长风和晋迟,时安不会有事的。”软硬兼施,孙医生希望陆南望能听进去。 能听进去就好了,陆南望现在一点都冷静不下来。 终于,陆南谨的电话打了过来。 “哥,刚才小七在,我不方便接电话。” “时安呢?”陆南望直接问道,只想知道时安和星辰现在怎么样了,“爷爷叫时安过去干什么?”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明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告诉我实话。”陆南望补充一句,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 “星辰受了点伤,现在在医院。爷爷摔了一跤,也在医院。爷爷叫时安去陆家,是想要让她把星辰交给陆家。” “时安呢,还好吗,没受伤?”陆南望担心时安,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不安。 “时安没事,现在陪着星辰在检查。你别担心了,已经让保镖过去看着了,不会出问题。” 尽管陆南谨把情况说的没那么复杂,但是陆南望现在没办法淡定。 在知道时安现在有保镖保护,陪着星辰检查之后,又问了一声陆正国的情况,他也在检查,尚不知道结果。 挂了电话,陆南望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差,完全没有半点当病人的觉悟。他不顾孙医生的医嘱,开了视频电话,和沈长风谢晋迟通话。 他享受过了前几天和时安在一起的欢乐时光,但他不可能一辈子都住在甘棠居里面,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当那些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他更不可能让时安一个人去承受那些,他醒过来的那一刻开始,时安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电话里,沈长风和谢晋迟明显惊讶于以陆南望现在的身体状况就能和他们视频通话。 “长话短说,我不想继续这么被动下去,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陆南望道,声音清冷,“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我要重回公众的视线,尽快。” “但是凶手还没找到,那天盛秉文的案子宣判的时候,从盛浅予的话中听出,要时安命的人,除了她之外还有别人。”沈长风已经将消息给了贺铮,他正在着手查,“目前贺铮给出的最有嫌疑的人,盛浅予和时安二叔一家,以及宋家。但是时建木和宋家他们都在洛城……” “那就把他们全部都弄到海城来。不管凶手是谁,严惩不贷。”就算是恢复中的陆南望,仍旧带着一股子让人无法抗拒的王者之气。 但是沈长风和谢晋迟还是发现陆南望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胸口下,估计是疼的。 “老大你放心吧,我们会把凶手找到的,你好好养伤就是了。”谢晋迟道,当然是担心陆南望,要知道那次的枪击,差点让陆南望丧命! 陆南望点头,“你们去医院把时安带回来,如果陆家那边有半点为难她的,不用客气。” 谢晋迟和沈长风交换了眼神,还是答应了下来。 最后,两人挂了电话,心事重重。 “我还没跟老大说,梁天琛那边也在搞事情。”沈长风对谢晋迟说道,他从陆南希那边知道梁天琛现在想趁着陆氏乱的时候,来个致命一击。 “他现在那样,你还告诉他梁天琛在搞事情,你还想不想让老大康复了?” “也是,这事儿就让南希和南谨去处理吧。我们去医院,把人完好无损地给带回去。” “还是先想想,怎么把时家和宋家给弄到海城来。”沈长风道。 “钱啊,这世上还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 时安知道陆明哲和宋怀玉的想法和陆正国如出一辙,想要星辰的抚养权。 但是比起陆正国强硬地要将星辰从时安身边抢走,陆明哲和宋怀玉的方式要柔和很多,只是要求时安留在海城,这样他们以后也好方便看孩子。 “时安,星辰是南望唯一的孩子,希望你能带着孩子留在海城,至少……至少也让我们有个念想。”宋怀玉整个人都很憔悴,估计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里面拍ct的星辰。 时安向来吃软不吃硬,何况宋怀玉也没有真的做伤害她或者星辰的事情。 而且,陆南望在海城,她也答应过陆南望以后会留在这边,“如果路老先生不再硬把星辰从我身边带走,我们会留在海城。” 听完时安的话,宋怀玉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时安等在外面,过了会儿,医生从里面出来,告诉时安星辰有轻微脑震荡,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在医院留院观察一晚上。 真的,如果那个人不是陆南望的爷爷,时安真的会和陆正国拼命! 本着让星辰过去,会纾解老人伤孙之痛,却不曾想他反将时安一军。时安现在就在担心,以后和陆南望在一起,陆正国真的会是不小的阻碍。 氽: 黧堍倦 第177章 爆炸 , 星辰要留院观察一晚上,如果第二天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出院。 时安想趁着星辰还在睡觉的时候,回甘棠居和陆南望说一声,不然那个男人该担心了。 给星辰输的点滴当中有助眠的成分,应该够她来回医院一趟,病房外面有保镖守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没有犹豫的,时安就往医院外面走去。 等电梯,有几个维修工人从电梯里面出来,时安让了路,身后两个保镖下意识地护了时安一下,确定他们走了,才护送时安进电梯。 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时安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慌了一下。 抬头,和走在最后的维修工对上了视线,他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带着帽子口罩,装备倒是齐全。就是那双眼睛,让时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电梯门关上,将那人的视线关在外面,时安才恢复了镇定。 大概是经历了之前的事情,让时安觉得现在危机四伏,指不定就出什么危险了。 想这些事情快点结束,想他们快点拥有正常的生活。 医院大厅内,时安遇到了过来的沈长风和谢晋迟,两人看到时安没事,没被陆家那边的人为难,才算是松了口气。 “时安,我们送你回去。星辰呢,怎么样了?”沈长风问道,没有在时安身边看到星辰,不知道伤得如何。 时安觉得这两人应该是陆南望派来的,整个南城,能让这两个人同时出现的,也就只有陆南望了。 看来他还是都知道了。 “轻微脑震荡,医生说要留院观察一晚上,我打算回去跟他说一声。”电话里面肯定讲不清楚,陆南望又那么傲娇。 “行,我送你回去,让长风去看星辰。”谢晋迟知道自己不招孩子喜欢,选了送时安回去的任务。 很快,沈长风和谢晋迟分配好任务,确定她们两个都有人护着,才能放心。 “路上小——” “砰——” “爆炸了!大家快跑!” 沈长风的“心”还没有说完,就从楼上传来一声巨响!随即,大厅内的取药窗口玻璃被震碎,玻璃碴四处飞溅! 大厅里面瞬间乱作一团,病人,家属纷纷想要从大厅里面逃离。 时安刚才被飞溅的玻璃碴伤到,手臂流血,随即被两个保镖以及沈长风谢晋迟护着往大厅外面跑。 里面太危险,人太多太杂,趁乱的情况下要下手,太容易。 但是时安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星辰还在上面!”时安立刻想到星辰,如果上面爆炸,那么星辰怎么办?她还在昏睡,危险来临的时候,那两个门口的保镖会不会像时安一样不顾一切地去救星辰? “时安,里面很危险!”沈长风将时安拦腰抱着,不让她进去。 里面的情况复杂,不知道爆炸是人为还是事故,如果时安这么贸然进去,很可能遇到危险。所以无论如何,沈长风和谢晋迟都不可能让时安进去! “星辰还在上面,你放开我!”时安急得死命地想要挣开,手脚并用,就是要挣开沈长风的控制。 沈长风吃痛,时安这完全拦不住,身上像是小宇宙爆发一样! 而据从上面跑出来的人说,八层爆炸,现在起了很大的火,好多病人都被困在上面。 八层! 星辰在八层! “沈长风你放开我!”时安红了眼,使出浑身力道想要将沈长风推开。 小小的身体里面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时安竟然真的将沈长风给推开了! 谢晋迟见情况不妙,连忙过去将时安拽过来,斥声对两个保镖说:“把她拦着!” 任凭时安力气再大,也抵不过三个男人的力气,被生生地往外拽,离大厅越来越远,离星辰越来越远。 “你们放开我!星辰在里面啊!”时安急的眼泪瞬间掉了出来,她的孩子在里面,他们怎么能把她带走? 时安挣脱不了。 后面,消防队和警察都来了,很多人,将医院整个都围了起来。他们灭火,救人。时安却被谢晋迟和沈长风两人扣着,根本不让靠近。 时安一开始特别激动,非要进去救星辰,什么办法都用了。拳打脚踢,抓扯咬拽,没用。 沈长风和谢晋迟打定了要把时安留在这里,根本不让她进去。 后来,时安没什么力气了,沈长风和谢晋迟也被筋疲力尽,好歹是将时安控制在这边,不然被她闯进去,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等着她! 时安抬头,看着八层那边冒出的浓烟,尽管高压水枪在往里面喷水,但仍然有黑烟不断地从里面冒出来。 脑海中全部都是星辰熟睡时候的模样,如果她刚才没有下楼来,没有要回甘棠居,这时候就该和星辰在一起,就该把孩子救出来! “我去跟……”沈长风跟谢晋迟说话的时候,却没想到刚才都已经很是虚弱的时安,忽然间冲开他们,冲过警戒线! 别人都是从医院里面跑出来,只有消防队员进去,现在,还加了一个时安! “快把时安给拦住!”沈长风顾不得优雅贵公子的形象,马上也要冲进去! 本来星辰就在里面生死未卜,现在要是时安也进去了,再来个生死未卜,他们两个怎么向陆南望交代? 沈长风立刻跟消防队的人说,有个女人要去八楼,她女儿还在那一层。 “那一层火势最大,她上去干什么!”消防队长沉着脸,马上叫来另外两个消防队员,安排他们走楼梯往八楼去! …… 上去干什么? 上去救自己的女儿! 时安跑进去的时候,看到服务台那边有一次性的口罩,顺手抓了一把,再跑去卫生间打湿了口罩和身上的衣服。 楼上有烟,她得做好措施。 电梯不能坐,时安跑到楼梯,楼上不断有人下来。 “姑娘别上去了,上面火很大!”一个中年女人劝了时安一声。 时安摇头,“我女儿在上面,我一定要上去!”她语气坚决,没有什么能阻挡得了她。 中年女人没能劝时安更多,顺着楼梯往下跑去。 时安一路跌跌撞撞上了楼,到了七楼的时候,就感觉到那边传来的热气,浓烟也朝这边逼来! 好在有打湿的口罩过滤了浓烟,可她再要往上走的时候,却被从上面下来的消防员拦住了。 “怎么这还有人,快下去!”消防员穿着橘色的消防服,能抵抗住热气,但是时安没有,她感觉到身上打湿的衣服正在以飞快的速度被烤干。 “我女儿在里面!”时安扯着嗓子,怕他们听不见。 “里面没人了!你快点下去,这里很危险!” “不可能,我女儿没有在下面,她在808病房!” 时安没在下面看到有保镖将星辰给抱过去,那星辰必然就还在上面。 “你们肯定漏了她,她在里面!”时安怕他们漏掉昏睡的星辰,怕他们放弃救援。 那是她的女儿啊!几乎是用命换来的女儿! “你先下去,我们去找——” “砰——”又是一声爆炸! 消防员很快将时安往楼下推,避开热浪。 “这里很危险!快下去!” 时安看着不断加大的浓烟从楼梯口那边侵袭过来,另一个消防员抱着用被子裹着一个小孩儿出来。 “快下去,里面已经没人了!” 时安顾不上其它的,只想看被子里面裹着的小孩儿是不是星辰! 然,当消防员走进,她看到被子底下的孩子,并不是星辰! “不,星辰还在里面!肯定还在里面!” “我们已经搜索了两遍,里面真的没人了!”消防员冲时安说道,“可能孩子已经下去了,我们先下去再说!” 说完,消防员强势将时安给带下去! 不,星辰肯定还在上面,他们肯定漏掉了她! 挣扎之中,时安还是吸入了浓烟,此时口鼻十分难受,又拧不过体格健硕的消防员,生生地给拽了下去! 时安和沈长风在五楼相遇,和消防员合力将时安给带了下去。 下楼,时安顾不上休息,他们说上面没人了,那么星辰一定会在下面。 但是从跑出来的人当中,时安找了几圈,根本就没有看到星辰的影子。 没有,连星辰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你们告诉我星辰在下面,下面哪里有!”时安推开沈长风,“星辰肯定还在上面!” 沈长风和谢晋迟也意外,为什么消防员把上面都搜了一遍,没人,但是下面也没有星辰的踪迹。 是真的遗漏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们真的把八楼排查了两遍,没有人了我们才下来的!”消防员满头是汗,极力证明自己和队友是排查完了,才下楼来的。 “那星辰去哪儿了?那我女儿到底在哪儿?”时安找不到星辰,觉得全世界都像是塌了一样。 “这样,我们再派人上去排查一遍,确定不是我们的疏忽。你们再在这里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你的孩子!”消防队长给出意见,随即安排了另外两名消防队员上楼再次排查。 时安此刻完全慌了神,如果再次排查之后,楼上依然没有星辰,这里也找不到她的踪影。 那么星辰到底会在什么地方? “那两个保镖呢?守在星辰病房门口的保镖呢?”时安现在要找到那两个保镖的下落,找到了他们,说不定就找到星辰了! 氲: 觥戢长邺咫蓬蜒钺鹫 第178章 我会把星辰找回来的 , 许久没有等到沈长风他们将时安送回来,只等到了沈长风打来的电话。 “医院这边发生爆炸,暂时找不到星辰。” 沈长风的话,无疑让陆南望本就焦虑心更加急躁,“怎么找不到?” “消防队两次派人上去都没在病房里面找到星辰,时安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们没办法把她带走。” 星辰是时安的命根子,现在星辰找不到,时安肯定不会离开医院。 “找!一定要把星辰找到!我现在过去!” “不,老……”沈长风生生的把“大”给咽了回去,“你不能过来啊!这边现在都是记者警察,还有那么多群众,要是看到你……何况,你现在身体都还没恢复过来……” “我自有分寸。”说完,陆南望挂了电话。 而孙医生已经听到了陆南望的话,他现在要出去。 “老孙,给我打一针止痛药。”陆南望已经铁了心要出去,孙医生根本拦不住。 “你这伤口刚刚才缝合好,现在又要出去折腾,你这条命我看是别想要了……”孙医生拗不过,只得一边把止痛针拿出来,一边絮絮叨叨,“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现在非要出去,到时候我看就直接送手术室再次做手术吧!” 不听话的病人见过,像陆南望这么不听话的,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在针头刺进陆南望手臂的时候,他眉头微微皱着,很疼。 但再怎么疼,陆南望都得去医院,星辰不见了,时安现在肯定很焦虑。而且星辰不见这件事,可大可小,陆南望总觉得这件事里面有猫腻。 …… 消防队的人上去两次都没有找到星辰,最后,爆炸引起的火被扑灭,消防队的人再次上去,还是没有找到星辰。 楼下安顿伤员的地方,更是没有星辰的影子。 星辰不见了,这个想法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的加深。 “时安,我们现在先送你回去,我们会找星辰!”沈长风知道陆南望要过来,只想极力将时安劝回去,否则陆南望过来,万一被看到,到时候情况会更加糟糕,“老大知道了,现在正要过来,你先回去稳定他的情绪行吗?” 时安甩开沈长风的手,“星辰都不见了,我还怎么稳定他的情绪?” 时安声音不小,周围有群众,有消防员,有医生…… 她忽然间想到什么,“是陆正国,一定是他想抢走星辰,所以星辰才不见的!” 是了,陆正国先前在陆宅的时候就想要把星辰抢走,之前没有成功,所以就再来一次!制造了爆炸,趁乱将星辰带走了! 肯定是这样! 时安躲开沈长风和谢晋迟,跑到警察那边,“警察,我知道是谁抢走了我女儿,是陆正国!你们快去把他抓起来!快去啊!” 警察本来在维持现场秩序,结果时安忽然间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就开始说,弄得警察都有些茫然。 “这场爆炸肯定也是陆正国策划的,就是想把星辰从我身边带走!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不好意思,她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沈长风过去将时安给拉过来,她再这样失控下去,难保不会将陆南望还活着的事情说出来。 沈长风拉开时安,谢晋迟和警察解释。 时安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拦着自己,她知道肯定是陆正国搞的鬼! “沈长风你松开!” “时安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周围那么多人看着,稍有不慎,就可能出事! “我女儿不见了你还让我怎么冷静,就算陆——” “时安!”沈长风喝止住时安,生怕时安下一秒就说出陆南望的名字。 “你干什么!” 而吼住沈长风的,是另一道声音。 沈长风和时安同时循声望去,看到梁天琛快步走来,手扣沈长风的手腕上,“松开!” “这里还轮不到你插手!”沈长风没有松开梁天琛的手,两人在这个节骨眼杠上。 “时安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让你松开!”梁天琛可以说是非常强硬了,黑色的衬衫,黑色西装裤,冷厉的眼神落在沈长风身上,气势胜了沈长风一截。 “我说了,时安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别忘了这里是海城,不是你梁天琛可以随便放肆的地方!” 梁天琛和沈长风僵持不下,时安却不想管他们要怎么吵,她只想找到星辰! 沈长风是陆南望的人,就算是陆家的人,如果孩子真的是被陆正国抢去的。时安觉得沈长风肯定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梁天琛。 “天琛,陆正国把星辰带走了,你带我去找星辰!”时安想要把手从沈长风的手中挣出来。 听到时安这句话的沈长风格外诧异,他没想到时安回选择让梁天琛帮忙。 “时安,陆爷爷当时在急症室!”沈长风必须用事实来提醒时安,陆正国当时是在急症室里面接受治疗! “他当然不会自己出手,只要他一声令下,有的是人帮他做事!” “不是,时安你理智一点行吗?我刚才跟你说了……”说了老大要过来! 但是碍于梁天琛还在,沈长风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时安知道沈长风要说什么,但是现在没有谁比星辰更重要,她挣开沈长风的手,准备和梁天琛离开。 谢晋迟匆匆走来,看到时安和梁天琛站在一起,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随即低声对沈长风说道:“那两个保镖刚才在杂物间找到,已经死了,近距离枪击。怕引起恐慌,所以一直没对外说,刚才贺铮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事。” 还未走的时安听到谢晋迟对沈长风说的话,惊讶转身。陆正国为了抢星辰,制造爆炸不说,还枪杀保镖? …… 车子开到了医院那边,陆南望坐在后座上看着医院外面的情况,他眉头紧蹙,不单单是因为外面的情况,也因为一路的车程,伤口隐隐作痛,止痛药已经不起作用,冷汗不断地从额头上冒出。 陆南望给沈长风去了电话。 “我在马路对面,把时安带过来。”陆南望似乎看到了马路对面站在人群之中的时安,很狼狈,衣服黏在身上,白色的t恤上混杂着血迹。 她身侧…… 梁天琛? 陆南望蹙眉,仔细地想要辨认站在时安身边的那人到底是不是梁天琛。 “她不跟我走,何况现在梁天琛也来了。她还坚持星辰是陆爷爷抢走的,根本不听劝!”沈长风越过几人,走了出来,看到停在马路对面的车子,知道那辆黑色的奔驰是陆南望的车子。 好在停在马路对面的车子很多,陆南望的车子不显得突兀。 “请过来也好,扛过来也罢,把人带过来。”陆南望沉声说道,声音有些飘,坐在前排的孙医生格外担心。 “我试试。” 陆南望依旧隔着窗户看着医院外面的情况,沈长风将时安拉出来了一些,在和她说着什么。很快,时安的眼神投过来,该是知道他现在在车里坐着,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他现在没办法下去。 他看着时安,手忍不住放在车门把手上,如果她再不过来,他就下车去把她带过来!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出来她现在很不理智,不然那就不会说出陆正国抢了星辰这样的话! 时安那样的犟脾气,沈长风真的能把她带过来? 没有。 陆南望看着时安别开眼去! 陆南望下一秒就打开了车门! …… “时安,我们走。”梁天琛伸手拉住了时安的手腕,准备把人带走。 时安只是怔在原地,目光落在某处。 梁天琛顺着时安的眼神望过去,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对面只是停了一排车子,有警车消防车,还有私家车。 他还看到一扇即将打开的车门,后又关上,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时安收回视线,可她现在只想把孩子要回来。 冲动,燥怒,紧张,担心…… 所有的情绪涌上时安的心头,她得去找星辰。 她看着梁天琛,这个很是关心他的男人,又想到车上的陆南望。 纠结,彷徨。 “对不起。”时安沉声对梁天琛说,而后快速地往马路对面跑去。 梁天琛根本不知道时安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就忽然间往马路对面跑去了? 刚要追上去,就被沈长风和谢晋迟同时拦住。 “让开!” “我说了,在海城,你还没有横行霸道的资格!”沈长风道,“时安的事情你少管,陆氏你也别想动!” 梁天琛还能说什么,只眼睁睁地看着时安上了那辆黑色的奔驰,想看清楚里面到底是谁,车门却关上了。 …… 时安上车,劈头盖脸就说到:“你爷爷把星辰抢走了,还让人杀了保护她的两个保镖!我现在甚至都怀疑,一开始是不是你爷爷买凶杀人,想要弄死我!” 时安在起头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陆南望眉头紧蹙,伤口疼。 “如果是爷爷把星辰带走的,我现在就过去让他把星辰还给你。”陆南望沉声道,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因为如果星辰真的是被陆正国带走的,星辰至少是安全的,怕就怕,星辰不是被陆正国带走的。 而陆南望相信,就算陆正国真的要把星辰带走,绝不会用这种毁天灭地的方式,先是在医院制造爆炸,再是枪杀两个保镖。 “咳咳……”陆南望轻咳两声,下意识地捂住伤口。 时安这才想起陆南望此时出现在这儿是多么违和。 她掀开陆南望的衣服,看到纱布上沁出血迹。 再抬头时,看到陆南望脸色越发的苍白,一瞬间,时安的心狠狠地被纠扯着。 陆南望却只是拉着时安的手,“没事,我会把星辰找回来的。” 尜: 砦妲邙铢跑缍另襄窨币翰精,篌嘭陋……蝎畋馁恨目贶吴。融佳胩~ 第179章 你没老,我不敢死 , 陆南望握着时安的手,力道不大,却足以让时安感到心安,那种有他在身边,就感觉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在男人开口说把车子开去陆宅的时候,时安忽然开了口,“回甘棠居。” “去陆宅。”在时安开口之后,陆南望同样也吩咐司机去陆宅。 一时之间,司机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回甘棠居!你伤口都出血了,要是在这样下去,会很严重!”时安沉声说道,而后,也不再听陆南望的话,直接就对司机说道,“回甘棠居,立刻!” 副驾上的孙医生对司机挤眉弄眼,这时候当然得回甘棠居,不然陆南望会更严重。 “时安……” “听我的!”时安反手握着陆南望的大掌,语气坚定,“星辰很重要,你也很重要。” 时安眼眶泛红,对她来说,星辰是超越一切的存在,她是她生命中无法替代的独一无二。但是,陆南望也同样重要,他在她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候出现,点亮了她未来的路。 陆南望和星辰同样重要。 现在已经找不到星辰了,如果陆南望也出了事怎么办?时安大概承受不了,同时失去他们的痛苦。 车子启动,往甘棠居开去。 车子是开了,时安还是很焦虑地往窗外看了一眼,尽管八楼的火已经被熄灭,尽管危险已经被排除,但是星辰还没找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找到。 在慢慢冷静下来之后,时安也会开始思考,刚才在医院外面的确是太激动。陆正国在知道陆南望“死了”之后,的确想要星辰,但他真的会为了星辰,而让人杀了两个保镖? 不会…… 陆正国虽然手段狠决了一点,但是杀人放火的事,他不做。 但如果不是陆正国,医院也找不到星辰,谁把星辰带走了? 想到这一层的时安,越发的不安和紧张。从先前的枪击案到现在的爆炸,哪一件不是冲着她时安来的? 在时安紧张又焦虑的时候,忽然见感觉到肩膀被人扣住,她低头去看肩膀上的手,苍劲有力。 回头去看陆南望的脸,却看到男人白得吓人的脸。 “司机,开快点!”时安紧张的朝司机说道,她再次掀开男人的衣服,看到纱布上的血比先前还要更多一些。 那一瞬间,时安整颗心都拧在一起,“你不该出来的,明明伤得那么重。” “没事。”陆南望将时安扣入怀中,“出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出来。没事的,我们会找到星辰……” “什么没事,你总是在硬撑!你要是再死一次怎么办?”时安不敢动作太大,怕碰到他的伤口,但是紧张,是肯定的。 陆南望只是轻轻拍着时安的肩膀,“还能再死一次?也真的是福大命大了,你放心,你没老,我不敢死。” 眼泪无声地从时安的眼眶落下,她不敢再说什么,怕陆南望还会继续接下去,她能听到他的语气越来越弱。 扣在时安肩膀上的手,忽然间滑落,时安怔了一下,诧异地看着陆南望滑落下的手,再抬头看男人。 他双眸微闭,靠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 但时安知道,他晕倒了! “司机快点!陆南望晕倒了!”时安紧张又焦虑,除了让司机开快点之外,别无胎发。 孙医生解开安全带,从驾驶座和副驾之间的空档钻了过来给陆南望检查。 衣服之下陆南望胸口那一片纱布都被鲜血染红,触目惊醒。 车上只有简单的工具,在剪开纱布之后,孙医生看了一下伤口,语气沉重地说:“得重新手术,他太不听话。醒过来来几天,伤口都挣开好几次!再这么下去,这条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时安现在已经不是焦虑,是心乱如麻,是心急如焚。 孙医生马上打电话回去让甘棠居的医生护士准备手术,因为先前陆南望伤得很重,所以现在的甘棠居宛若一个小型的医院,里面完全可以做一台手术。 车子一路急驶,最后稳稳地停在甘棠居门口。 医生护士将昏迷的陆南望抬进去。 手术,等待。 时安在房间外面焦虑的等待。 不知道是太着急,还是之前根本没有休息好,时安站在外面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晕眩。 她顺手扶住墙壁,才不至于因为忽然间的晕眩而跌倒在地。 胃里涌上一阵恶心,她急忙去卫生间。 干呕,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吐不出什么来,到最后连胃酸都吐出来了,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时安无力地撑着洗手台,开了水龙头,用冷水洗脸,清醒清醒。 如果现在连她都倒下去了,谁去找星辰,谁等着陆南望醒过来? 然而镜子当中的人,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差,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湿了又干的,上面沾了血,一坨一坨的。 手臂上先前被震碎的玻璃划伤的地方,血凝固结了痂。 镜子中的人整个透露着一股子狼狈的绝望。 她从毛巾架上拿了干净的毛巾,擦了脸上的水渍。 回房,时安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从裤子口袋当中把手机拿出来,在最近通话当中翻到了盛浅予的电话。 她没存她的号码,只有一串数字,但是时安知道那个号码就是盛浅予的。 如果把星辰带走的人不是陆正国,那就很有可能是和先前枪击案的幕后主使,他们一直认定那个人是盛浅予,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没有把盛浅予抓起来。 在要打出去的时候,梁天琛的电话进来,时安本来是想打盛浅予的电话,但是手快摁了接听键。 本不想和梁天琛通电话,先前的不理智让她差点和梁天琛一起走了,如果当时不是陆南望去了,她可能真的一时想不开。 但是电话都接通了…… “时安,你刚才和谁一起走了?现在没事了?”电话中,梁天琛的语气很是担心。 此时,梁天琛从医院离开,刚才已经让他的人去找星辰。那肯定是担心星辰的,虽然星辰不是他女儿,但是在纽约的那段时间,梁天琛的确将星辰当成自己的女儿。 特别是当星辰叫他“琛爸爸”的时候,那时候就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把前缀去掉。 此时星辰不见了,肯定要帮忙找。 但让梁天琛意外的是,时安刚才不是跟他去找星辰,而是上了那辆车。 车上的人是谁,让时安那么紧张,甚至是让她暂时放下星辰,还有谁,在她心中占着比星辰还要重要的地位? “没事,星辰我们会找,谢谢你的好意。” 时安拒绝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时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天也很明确地拒绝了我。但是我把星辰当成自己的孩子,她如果不见了,我也很担心。” “谢谢你的好意。” 时安一再拒绝。 “你刚才上了谁的车?”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再见。”说完,时安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如果一开始梁天琛说星辰的事情,她是婉拒,那么之后说她上了谁的车离开的时候,时安明显是拒绝谈这个话题,甚至还挂了电话。 车上的人是谁? 一个比星辰还重要的人? 时坤? 不不不,时坤但是在别处。 陆南望? 怎么可能,陆南望已经死了,火化了,连墓碑都有了。 梁天琛坚信不疑地相信陆南望已经死了。 但对车上的人还是很好奇,他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查清楚那辆车到底有什么异样。 …… 时安挂了梁天琛的电话,本来想继续给盛浅予打电话,但是总觉得梁天琛可能察觉出什么了。 他会问她刚才上了谁的车,只是随口一问,还是特意问? 时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妥,如果被梁天琛察觉出来什么,梁天琛的身份很尴尬,陆明哲前妻的儿子…… 来不及想那么多,时安给盛浅予拨了电话过去。 不知道是盛浅予早就等着时安的电话还是什么,很快就接了起来。 “盛浅予,把星辰还给我!我知道是你搞的鬼,如果星辰伤了一星半点,你这辈子都别想太平!”时安很少这么言辞激烈地去攻击一个人,但是为了星辰,时安不介意变成一个浑身是刺的人。 “你女儿不见了找我,抱歉我不是警察,找我也没用。”盛浅予不甚在意地说道,她的闲适和时安的紧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时安按捺住心中的燥怒,“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把星辰还给我。” “我都说了,你女儿不在我这边,你听不懂人话?”盛浅予再次否认。 “陆念衾在我手上,一命换一命。盛浅予,为了星辰我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时安道,语气中是不计后果的决绝。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就是这几秒钟的停顿,让时安知道盛浅予还是在乎陆念衾的。 “如果你再不把星辰交出来,你对星辰做的事情,我会加倍报复在陆念衾身上。”时安没办法了,如果盛浅予还在乎陆念衾的话,就应该把星辰交出来。 “出来见一面吧,电话里面说不清楚。”盛浅予深思熟虑之后,说道。 听到盛浅予这么说,时安就确定,星辰肯定是被盛浅予找人带走的! 时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如果盛浅予现在在她面前,她真的会手撕了她。 “在哪儿,时间?” “定好时间地点我会把地址发给你,你一个人来,如果你不是一个人来,你知道后果。” 是她了!时安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头,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担心,不知道星辰落到她的手中,会被怎样对待。 呲: 遄立怄瀵庳,挟淇赠 第180章 听话 , 陆南望手术结束,还在麻醉之中。 孙医生他们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时安马上迎上去,“他怎么样了?” “伤口重新缝合了,等麻醉过了就醒了。但是真的,他要再这么任性,再有下次,就算是神仙都救不了他!”孙医生厉声嘱咐。 “不会有下次了。”时安笃定地说道。 她会把星辰平安地带回来,陆南望也会重新好起来,事情一定会按照她想的那样发展。 等陆南望麻醉过去的时间里面,时安给沈长风打了电话,他们那边完全没有任何线索。爆炸之前,监控就被破坏,之后发生破坏性的爆炸,整栋大楼的电都断了,更没办法拍下破坏者的容貌。 沈长风还告诉时安,陆正国知道星辰消失之后,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去寻找星辰。 他只是想侧面告诉时安,陆正国不是带走星辰的人。 时安现在知道了,她知道带走星辰的是盛浅予,想要她命的人,也是盛浅予。 挂了沈长风电话之后,时安就去房间里面等着陆南望醒过来,也等着盛浅予把时间和地点发过来。 时安没有像上次一样睡着,她一点睡意都没有,看着陆南望就算昏迷,也微微蹙着的眉头。 她伸手,将他眉心给抚平,想要将他梦中的麻烦都给驱散。 看着男人的容颜,时安从未像现在这样有过那种清晰的感觉。 星辰她要,陆南望她也要。 想起五年前盛浅予和她宣战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选择逃避,就算她明知道自己有了陆南望的孩子,却仍然狼狈出逃。现在才觉得自己那时候多傻,喜欢的,在乎的,为什么要让给别人? 一味地忍让只会让别人变本加厉,时安现在明白了。 陆南望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时安有些不太对的眼神。 麻药过去,尽管打了止痛药,伤口还是疼得厉害。 “时安……” “孙医生说你不能再折腾,从现在开始,好好待在床上,没有好利索之前,哪儿都不能去!”时安很强势,比陆南望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强势,“你这次要是再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 时安怕陆南望伤口再次因为各种原因挣开,所以她得强制这个男人待在床上,直到他好起来那一天为止。 陆南望的确没什么力气,只是将时安的手握着,连紧握的力气都没有。 “你也给我好好地待在这里,我会让人把星辰带回来的,嗯?”他似乎知道她现在极为的不冷静,就算她表现得很镇定,可对时安了若指掌的男人,又岂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说了让你别操心就别操心,你要再这样,我就直接让孙医生给你开镇定剂,一直等你伤好为止。”时安没办法,“星辰很重要,你也同样重要,听话好吗?” 这个向来做事利落不需要任何人担心的男人,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说让他听话。 男人看着她的双眸,最终还是妥协,“恩,我听话。” 不想让时安担心也好,他想快点恢复也罢,他也必须躺在这里等身子慢慢好过来。 …… 盛浅予一直没有消息,这让时安觉得很焦虑。 不知道是盛浅予反悔了还是怎么了,等了三天,都没有等到盛浅予发过来的消息,时安再打过去的时候,她的手机关机。 从沈长风那边了解到的消息是,盛浅予这几天在逛街吃饭做美容,好像完全当先前和时安的那通电话是不存在的。 时安现在开始茫然了,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盛浅予把星辰带走的,又或者盛浅予只是为了混淆视听,假装她让人带走了星辰,让警方那边的调查方向完全错误? 可是,这几天也没有人打电话给时安说星辰的事情,所以除了盛浅予,不会再有别人带走星辰了。 时安心中有事儿,一直心不在焉。 “时安。”陆南望将时安的思绪唤了回来,端着汤碗的时安怔了一下,手一抖,将汤洒了出来。 “对不起。”时安连忙抽了床头柜上的纸巾,想要把自己搞出来的混乱给收拾了。 “时安,你要是累的话,去休息。”陆南望看着时安几乎是不眠不休了三天,现在整个人精神格外恍惚。 “没事,我不累。”时安简单收拾了一下刚才洒出来的汤,“把衣服脱了,不然待会弄到纱布上。” 她把陆南望的衣服脱了下来,“你先自己吃,我去给你重新拿一件衣服。” 时安匆匆拿着陆南望的衣服去卫生间,将洒了汤的睡衣扔进了竹篮里面。 刚才的确是走神了,将汤汁洒在陆南望的身上…… “唔……”时安忽然间捂住小腹,只觉得一阵刺痛,她另一只手扶着洗手台,额头上的冷汗马上冒了出来。 只感觉到一阵暖意涌出。 生理期? 可日子不对啊…… 但好像真的生理期来了,也真的比之前的每一次都疼。 …… 房间里面,陆南望看着时安匆匆而去的背影,知道她现在一切紧张失神的原因都是因为星辰。 但时安这几天也真的都一直守在他床边,不让他处理任何一点关于星辰的事情,也没有让他和老孙有单独待着的事情。 似乎真的要履行那句“如果不好就别想从床上下去”的话。 陆南望没什么胃口,自己女儿尚且下落不明,的确是没心思吃东西。 他看到时安先前随手放在床上的电话,似乎时安这几天手机不离身,只要响了或者有任何动静,她整个人都很激动。 她在等什么人打电话? 陆南望伸出长臂,将手机拿了过来。 陆南望知道时安的锁屏密码,很容易就打开了手机。 手指灵活地点开了通话,看到时安连续给同一个号码打了几十次,但对方都没有接听,接通的一次还是……三天前。 他再次做手术那会儿? 这个号码看起来有些眼熟。 是…… 陆南望还没想起那个号码到底是谁的时候,忽然进来了一条短信。 号码和时安打过去的号码相同。 陆南望看了眼卫生间那边,时安似乎还没打算出来。 他点开了短信。 明天晚上六点,斜阳公园,一个人来。 陆南望看着这一段文字,只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让时安一个人去干什么?时安也没跟他说过她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 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个号码是谁的,陆南望趁着时安还没回来,快速地点了通话。 手机搁在耳边,他想着既然约时安明晚见面,应该是时安认识的。 和星辰有关? “短信看不懂还非要打个电话过来?” 电话接通,盛浅予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 她约时安见面…… 为了星辰的事情? 陆南望听到卫生间那边的动静,将电话挂断,但是内心已经完全没办法平复。 …… 好在家里还有卫生棉,时安垫上之后洗手出了卫生间,但是床上的景象真的是吓坏了时安。 “叔,你……”时安看着小桌子上的饭菜和汤都洒了出来,一片狼藉。 她最担心的当然是陆南望,担心伤口会被感染,马上过去将小桌子给挪开,再把被子给掀开。 好在,陆南望的绷带上面没有沾到汤汁。 但是…… “手机!”时安看到被掀在地上的手机,上面还挂着亮晶晶的油! 时安顾不上那么多,马上捡起手机,尝试开机。 开不了,手机完全开不了机。 要是开得了就奇了怪了,刚才陆南望把整个手机浸在汤碗里面,直到时安出来才掀翻了桌上的碗。 “我刚才手上没力……手机没事吧?”陆南望很是“愧疚”地说道,好像真的很对不起时安一样。 本来时安就一直在等盛浅予的消息,结果手机现在坏了,就算盛浅予来了消息,她也收不到。 “没事没事,我去换别的手机。”时安匆匆说完,就往外面走去,想要换一个手机把手机卡插进去。 她寻思着这么点时间,盛浅予应该不会挑这个时候发过来的。 时安出去之后,让护士进去帮忙收拾刚才的狼藉。 只是时安忽略的是,她让人进了房间。陆南望说了会听话,只是当着时安的面听话,他又怎么会真的听话? 时安匆匆找来另一部手机,将卡插上,原来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往来都没了,她再给盛浅予打过去电话,不出意料的关机。 这几天都是关机关机,时安真不知道星辰到底在不在盛浅予手中! 但万一真的在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时安必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她给陆南谨打了电话。 大概陆南谨知道她现在最关心的是星辰,他们所有人都在找星辰,但就是万全没有消息。 “听说陆念衾要去国外了,是吗?” “对,我们都觉得念衾还是远离这些事情比较好。”陆南谨沉声说道。 “既然要走了,让他来看看叔吧。” “这不太妥当,念衾当二哥已经去世,如果……” “反正叔去世的消息瞒不了几天的,到时候陆念衾也出国了,不会有问题。”时安只想把陆念衾弄过来,至少,她手中有了筹码,“或者,让叔看看他也行,我知道他舍不得陆念衾。” 时安都这么说了,陆南谨要是不答应,好像特别不近人情。 “他后天的飞机,我明天把人送过来。” “好。”时安觉得盛浅予应该要找她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又或者是后天。 她真的,为了星辰什么都做得出来。 敲: 舢针呔~ 第181章 她是好人 , 隔天,时安等着陆南谨送陆念衾过来,却依然没有等到盛浅予发过来的消息。 她越发心不在焉地站在床边,看着孙医生给陆南望换药。 “这次恢复的还算不错。”孙医生看着伤口,比先前陆南望动不动就要起来挣开的伤口好太多,多依赖于时安这几天寸步不离地守着,陆南望才消停了点。 陆南望微微点头,算是回应孙医生的话。目光,却落在时安身上。 从昨天开始到现在,陆南望一直注意着时安,应该是没有再接到过盛浅予发来的消息,所以她和之前一样地焦虑。 彼时,护士从外面进来,在时安耳边说了什么,时安回过神来。 “叔,我先下去一下,很快就上来,你别想着做什么,孙医生可是我的人。”时安像是警告陆南望一般。 男人点头,完全不反对时安的话。 时安似乎还有什么不放心,但是此刻她更在乎下面的事情,所以就算不放心孙医生会被陆南望威逼利诱,还是从房间里面出去。 等到时安出去,孙医生应该是注意到陆南望那双瞬间变得深谙的眼神,马上结束自己手上的事情,准备离开房间。 然,没等孙医生收拾好,陆南望就已经开口了。 “手机给我。” “没有。” “给我!”陆南望一定要从老孙这边拿到手机才能联系得了沈长风他们。 “你真的不能……”老孙苦口婆心,但是看陆南望这个表情,只得再次屈服在他的威严之下。 所以时安为什么不把他的手机也收了,弄得现在这么被动。 拿了电话的陆南望立刻给沈长风打了电话。 “把所有发给时安的短信和电话,都拦截住发到这个手机上来,立刻。”陆南望沉声道,显然已经不是先前对时安时的听话,“你们待会过来,寸步不离地守着时安,不准让她离开甘棠居半步。” “好。”沈长风应道,“老大你呢,我们看着时安,你要做什么?” 沈长风明显感觉到还在恢复当中的陆南望准备干一件大事儿,而这件大事儿明显是有危险的。 “我不干什么。” “不是老大,你的告诉我们,我们才能给你支援,你这样……” “你们只管过来,寸步不离地守着时安。”陆南望打断了沈长风的话,随即挂了电话。 而看到这样的陆南望,老孙开始默默收拾好药箱,要默默地离开。 结果还没有离开,就看到陆南望掀开了被子,直接从床上下来! “你——” “没事。”陆南望双脚踩在地上,稳稳地站着,似乎是真的没事,“你到床上去躺着。” “?”老孙明显是没想到陆南望会来这么一招,让他去床上躺着。 “对,快去,别被时安发现,不然要你好看。”陆南望见老孙不动,便直接上手,将他推到床上。 别说,陆南望现在力气还挺大! “我说真的,你这样折腾,身体……” “要是被发现了,你们就把时安扣在这儿,哪都不许去!”陆南望最后叮嘱老孙一句。 什么老孙是时安的人,明明是陆南望的人…… 陆南望走到衣帽间,顺手抽了一件衬衫和西装裤穿上,再穿过衣帽间,直接去了二楼的书房。 打开书房的保险箱,里面放着一些房契和……一把枪。 陆南望把枪拿出来,检查了子弹之后,将枪别在腰后,穿上西装外套之后,并不知道他腰上别着一把枪。 男人动作流利,丝毫看不出是正在恢复的状态当中,他从书房出去。 甘棠居二楼下去有两个楼梯,一个通往客厅,一个靠近厨房那边,陆南望选择从厨房那个楼梯下去,还能从厨房的门直接去车库。 一路畅通无阻的下了楼,陆南望刚准备从厨房离开的时候,听到从客厅那边传来的声音,不陌生。 陆念衾的。 所以刚才时安匆匆下楼,是因为陆念衾来了? 陆念衾怎么会在这儿? 没等陆南望想更多,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转发过来的短信。 “五点,城西河堤大桥下,一个人来。” 盛浅予发来的消息,换了时间和地点,明显是不相信时安会一个人去。 陆南望回了一个“好”。 借着,男人从厨房的门去了车库。 黑色的奔驰从车库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被拦下,只有进来的车子会被检查,出去的不会。 陆南望是戴着足以遮去半张脸的墨镜的,但还是接收到门口保镖诧异的眼神,似乎在说,这个男人和陆南望长得太像了。 …… 盛家,地下室。 盛浅予刚才和时安发了消息,这时候拿着一盒牛奶走了进去。 如果不是因为那孩子再不吃东西就要死了,她可能连这盒牛奶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打开地下室的门,光亮才从门口投进去,再打开地下室的灯,盛浅予看到星辰蜷缩在墙角。 逆着光,盛浅予走了过去,将牛奶丢在星辰脚边,“喝了。今天你妈来了,你就可以走了。” 她要的,一直都是时安的命,陆南望,时星辰,都只是误伤。 星辰抬头,她身子虚弱,头上的伤三天没有换过药,发过烧,被强制喂下过退烧药。她知道自己现在身处险境,但同样也知道,爸爸妈妈会来救她。 星辰看了盛浅予一眼之后,低头,对她的话没有半点反应,像之前盛浅予每次跟她说话时一样的反应。 “你这个臭脾气,和你妈一个样!也不知道在清高些什么!”盛浅予蹲下来,伸手捏着星辰的下巴,让星辰看着她,“时星辰你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孤儿!” “滚开!我有爸爸妈妈,他们会来救我!”星辰忽然间开口,浑身都蓄满了力量。 盛浅予没想到被星辰吼了一句,生气,使劲捏着她的下巴! “你爸已经死了,你妈今天也会死!不是她死就是你死!”盛浅予红了眼,她可能已经丧失理智了吧。 今天,不是时安死,就是时星辰死,她们两个总得有一个留下一条命,去陪陆南望。 “我爸爸没有死!”星辰狠狠地推开了盛浅予。 盛浅予没注意,还真的被星辰给推开了。 小丫头挺有力气,推开她之后看着打开的门,狼狈地往门口跑去。 但是病中的星辰又怎么是一个成年人的对手? 眼见着门口近在咫尺,长臂先她一步把门关上,将光亮关在外面。 “什么叫你爸爸还没死?”盛浅予以大人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小的星辰。 星辰是真的害怕,浑身在哆嗦,电影里面惊悚的画面真是的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种绝望和无力,想要喊爸爸妈妈来救自己,却全是无用功。 “爸爸妈妈会来救我的!”会,一定会! 星辰坚定不移地相信。 “在地狱里救你吗?”盛浅予只当星辰是太紧张太害怕,所以才说出这种胡话。 她亲眼看到陆南望躺在棺材里面,虽然没有亲眼看着陆南望被火化,但是她相信没有人能够在真空的棺材里面待上几十个小时还能活着的。 是的,她坚定不移地相信陆南望已经死了。 “坏女人,你走开!”星辰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将盛浅予推开,但是力气刚才全部都用掉了,现在很疲惫,身上没有力气。 盛浅予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星辰给拎起来,“这么吵,给你吃点安眠药,不然警察都被你吵来了。” 先前警察的确是来过,她给星辰吃了安眠药,把她藏在了柜子里面。 警察没有搜到,之后就再没有来过。 最危险的地方永远是最安全的地方。 盛浅予强行给星辰灌下安眠药,很快,星辰睡了过去。 确定星辰睡过去之后,盛浅予才把她抱进了车库里面,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面。 做完这一切的盛浅予开着车子从盛家出来,像往常一样将车子停在商场,去逛街。 …… 甘棠居,时安看着这个和自己不对付的小孩儿,虽然真的很想用陆念衾去换星辰,但…… 她生生地遏制住这个想法,底线的底线,她不想让自己变成盛浅予那样的人。 陆南谨看着时安和陆念衾大眼瞪小眼,轻咳一声,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陆念衾,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时安淡声对陆念衾说道。 陆念衾也没有回应时安,他一直都觉得是时安的出现才导致了父母的分开,所以对时安没有什么好印象。 “去吧。”陆南谨轻推了一下陆念衾的肩膀。 也是因为三叔的这个动作,陆念衾才卸下了防备的心情。 “你先上去,我和你三叔有话要说。”时安没有和陆念衾一起上去,而是和陆南谨单独待在楼下。 见陆念衾上去了,时安才对陆南谨说道:“这几天暂时让陆念衾留在这边,等过些日子再送他出国。” 时安并不是在和陆南谨商量,而是在通知陆南谨,这一点,陆南谨也听出来了。 “不太好。”但陆南谨并没有同意。 “我实话和你说吧,星辰是盛浅予带走的,我手中现在唯一能够牵制住盛浅予的,只有陆念衾,所以我不会让你把他带走。”时安和陆南谨摊牌。 “但你也不能拿念衾当筹码!”陆南谨眉头紧蹙。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我妈妈不可能带走星辰的!她是好人!”陆念衾不相信妈妈把这个坏女人的女儿带走了,他们肯定误会她了! 堪: 军斤妲丢剜糜啃兮艹伦,锊锊佤贰醺,洇邈裴躯蝎裴邵,裴倥忏仿畀蝣渴!洄蝣斤隶裴斤死躯! 第182章 找到您女儿了 , 时安没想到她和陆南谨的对话会被陆念衾听到,不说多喜欢这个孩子,但是时安自己也是母亲,总觉得这些话小孩子听不得。 就算要知道,也应该是成年之后的事情。 所以一时间,时安没想好怎么回答陆念衾的话。告诉他他的母亲现在的确是疯狂到什么事情都做得出?那会在陆念衾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伤痕。 但时安同样不想编一个谎言来骗陆念衾,非要说盛浅予是个好人,她过不去自己内心的那道坎。 陆念衾站在台阶上,用敌视的眼神看着时安。 “我有没有骗你,你上去问你爸就知道了。”时安将问题抛给了陆南望,但是说完了之后才惊觉有什么不对。 她是听陆南望说过,陆念衾是陆南谨的儿子,现在她当着陆南谨的面说陆念衾的父亲是陆南望。 说完之后,时安下意识地去看了陆南谨一眼,后者脸上是平静如水的表情,似乎并没有时安说了谁是陆念衾的父亲,心情而发生任何的变化。 但是,陆念衾就不一样了。 “爸爸还活着?”陆念衾惊讶道,忽而想到先前时安让他上楼,那就是…… 想到这里的陆念衾马上往楼上跑去,爸爸在楼上! 时安没有立刻跟上去,想着陆南望应该和他“儿子”来个深情的对话之类,她知道陆南望对陆念衾的感情不比对星辰的少。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至少让盛浅予以为陆念衾在她手中,也让盛浅予有了顾虑。 但时安怎么都没想到,沈长风和谢晋迟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为了不引起猜测,沈长风和谢晋迟都是能避免过来就尽量不过来的,现在他们两个同时出现…… “你骗人,爸爸根本不在上面!” 时安在意外沈长风和谢晋迟的到来时,听到从楼梯那边传来的陆念衾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到陆念衾站在楼梯上,身后跟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孙医生。 什么叫“爸爸根本不在上面”? 时安想到什么,立刻往楼上跑去,冲进房间之后看到床上空无一人! 陆南望呢!刚刚还在这里的! 她又很快地冲出了房间,问孙医生:“陆南望呢!他刚刚明明还在的!” 时安已经顾不上陆念衾,只想从孙医生口中知道陆南望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孙医生叹了口气,表示他也不知道。 知道从孙医生口中问不出什么,时安马上下楼,想到陆南望现在伤刚刚好一点,又要出门去造作,万一伤口再次开裂,就真的像孙医生说的那样,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 然而走下楼梯之后,时安被沈长风和谢晋迟拦住。 “老大说了,他没回来,你不能离开这里半步。”沈长风道,他们两个今天的任务,就是将时安扣在甘棠居,等着陆南望回来。 时安瞬间炸毛,“你们都知道他出门?他现在伤还没有好,要是出点事怎么办?” 她几乎是朝沈长风吼出来的! “让开,我要去找他,让他立刻回来!” 显然,时安根本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何况,就算是从这里出去,外面还有保镖,估计也都听了沈长风和谢晋迟的话,不让她出去。 最后的局面是,时安被沈长风和谢晋迟强制摁在单人沙发上,他们两人一个坐在组合沙发上,一个站在客厅入口。两个人两双眼睛盯着时安,别说从甘棠居出去了,她就是去上个卫生间,都得让护士跟着! …… 陆南望按照约定来到了河堤的大桥下等着,他自己开车来的,尽管身体还有些许的不适,但是他现在只想知道盛浅予在搞什么鬼。 自从那通短信之后,陆南望再打她的手机,手机就处于关机状态,联系不上人。 距离盛浅予说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大桥底下似乎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别说盛浅予,就连路人都没有一个。 陆南望拿出手机准备给盛浅予拨打过去,倒是她的短信来了。 “五点半,城东汽车站,过时不候。” 陆南望扫完这一行字,眉头紧蹙,他现在在城西,下班高峰,他要开车去城东汽车站,二十分钟根本不可能赶过去。 他给盛浅予再次拨通电话过去,这一次,通了。 “怎么,找不到城东汽车站在什么地方?时安,是你说要谈谈,我才好心好意和你谈,既然你这么没有诚意,那就……” “盛浅予。”陆南望开口,声音低沉中带着愠怒,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盛浅予就是这么威胁时安的,“把星辰交出来。” 电话那头整整停顿了五秒钟,然后才爆发出了一阵笑声,“你告诉时安,不用找个和陆南望声音一样的人来骗我。你想要你女儿,就自己一个人过来!不然,你见到的就是你女儿的尸体!” 盛浅予不相信陆南望还活着,明明已经被火化的人,怎么可能还能和她打电话? 肯定是时安找人来弄虚作假。 “星辰要是出了任何一点事,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陆南望声音越发阴沉,“我在大桥底下等你,你要是不把星辰带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你。” “你……你真是陆南望?”盛浅予怀疑又诧异。 “是不是,你过来就知道了。”说完,陆南望挂了电话。 以他对盛浅予的了解,她现在极为不冷静,内心狂躁,一定会立刻过来验证说话的人是不是真的陆南望。 他要等着盛浅予把星辰送过来。 …… 时安还是很焦虑,这份焦虑不仅来自于陆南望出去那么长时间还没回来,更来自于盛浅予还没有给她确切的时间和地点见面。 而且沈长风和谢晋迟这两个人真的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完全服从陆南望的命令将她扣在这里。 她伸手,想要去拿桌上的手机。 结果沈长风比她的手更快一步将手机给放在他自己口袋当中。 “你——”时安气结,瞪着沈长风。 “你拿了电话也没用,你号码转接到老大的手机上了。”沈长风说了一句。 在沈长风这句话之后,时安忽然间想起什么。 昨天傍晚的时候,陆南望说手上没力打翻了饭菜,手机被汤汁打湿无法开机。 那是陆南望故意的? 是他看到手机里面的什么东西,所以故意弄坏手机不让她看到? 所以是陆南望看到手机里面的内容,然后现在去找盛浅予了? 时安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一动作着实惊到了沈长风和谢晋迟,本来还想着安生了片刻的两人,登时紧张起来。 “时安,你出不去的!”谢晋迟就站在客厅入口那边,他们两个一个在客厅里,一个在客厅入口,时安又闯不过。 “陆南望现在去见盛浅予了!盛浅予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你们难道不会担心一下他妈?”时安一想到陆南望现在的状况去见盛浅予,万一出点事情呢? 沈长风和谢晋迟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却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他有自己的安排,我们两就是留在这儿不让你闯祸。”沈长风坚持要将时安留在这边,这也是听了陆南望的话。 时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他们眼中就变成了一个闯祸的! “陆南望现在受了伤,依照盛浅予之前做的事儿,找枪手杀我,在医院制造爆炸,还杀了两个保镖!她现在就是疯了,要是她知道陆南望没死,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一怒之下做出什么来,你们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时安只能和沈长风谢晋迟说理。 那两人再次交换了眼神,似乎觉得时安说的没错。 “那这样,我不一个人去,我和你们一起去!要先找到陆南望,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冒险!” 沈长风其实来之前就和谢晋迟说过,老大今天的做法有些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让他们两个来看着时安,他一个人出去。 现在再听时安说老大是去找盛浅予,这其中又多危险,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别犹豫了,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们,还会出事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陆南望!”时安觉得自己这么说,肯定能说动这两人。 而她明显感觉到了沈长风和谢晋迟的动摇,就只听到沈长风说:“不行,老大这么安排肯定是有他的用意,你现在哪儿都不能去!” 合着时安觉得自己说了那么多,什么效果都没有? 一气之下,时安只得重新坐在沙发上,但是她看到沈长风和谢晋迟在说些什么,估计是去重新部署了。 只不过这两人并没告诉时安,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时安现在只能坐在这里等待? 时间渐晚,陆南望却还是没有回来。 六点过的时候,忽然有人造访甘棠居。 贺铮。 贺铮一身警服,脸上的表情格外严肃。 “时小姐,我们找到您女儿了。” 找到女儿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是贺铮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是开心,也不是破案之后的喜悦。 “陆南望不是去找盛浅予了吗?”时安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陆南望呢?” “这个还不知道。” “星辰在哪儿?”时安觉得此刻她每问出一个问题,心都会颤一下。 纯: 悠察翌…… 第183章 陪葬 , 盛浅予以为有生之年再也不会见到陆南望,那个男人大概从此以后只能活在记忆之中。 但是,当她踩着路灯,走到河堤桥下的时候,看到陆南望站在车前。 桥下没有路灯,只有车子的前车灯亮着,堪堪照在男人黑色的西装上,他靠坐在车头,手中夹着一支烟,淡淡的烟雾从指间腾起。 如果不是先前打过电话,真切地听过陆南望的声音,不然盛浅予肯定以为站在车前的男人是鬼魂。 陆南望,他真的还活着。 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什么,盛浅予只觉得眼睛发涩,大概是风吹起了沙子,迷了眼睛,所以才会眼红,才会流泪。 然而在那阵开心之后,她的心中比五味杂陈还要糟糕。陆南望没死,他瞒着所有人……不,他没有瞒着时安,否则时星辰也不可能振振有词地说着她爸还没有死。 现在,陆南望找她来要他的女儿。 盛浅予抹掉了脸上的泪,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冷漠。 她走向陆南望,走向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应该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陆南望扔掉了手中的烟,循着脚步声转过身来,眼神阴沉地看着盛浅予。 是的,阴冷。 盛浅予觉得,如果她现在手中不是有时星辰这个把柄在,陆南望估计早就弄死她了吧! 她佯装镇定的走过去,站在陆南望的面前,嘴角微微上扬,大抵是见到鲜活的陆南望的开心吧。 只是话还没说,她就能感觉到自己心脏上被抵着一个硬硬的东西。 低头,盛浅予看到陆南望将枪口对准她的心脏。 “星辰在哪儿?”陆南望声音略显沙哑,刚才抽了不少烟,压制伤口的疼痛。 他眼眶中泛着血丝,让他本就冷厉的眼神更多了几分血腥。 心中那份庆幸他还活着的喜悦,被他抵在胸口的枪,湮没得丝毫不剩。 她花了不少的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消化陆南望还活着,并且想要杀了她的事实。 “你杀了我,就永远不会知道她在哪儿。”盛浅予丝毫不介意陆南望抵在她胸口的枪。 男人却格外地燥怒,他拉了保险,只要扣动扳机,子弹就会穿过盛浅予的心脏,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手上加了几分力道,狠狠地戳在她的胸口上,他浑身上下腾起一股杀气,好像真的会开枪弄死她一样。 “我最后再说一遍,把星辰交出来!” “我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南望,朝这儿开枪吧!”盛浅予抬手,握着陆南望的手腕,“那天知道你为时安挡枪的时候,我就在想,你得是多爱她,才会为了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她哼笑一声,眼中又噙满了泪水。 “如果让你恨我,能让你一辈子记得我,那我就让你恨我一辈子。”盛浅予往前走了小半步,逼着陆南望开枪。 “你别以为我不敢!”还有什么,是陆南望不敢的? 最爱的男人拿枪指着自己,丝毫不在意她的命,只想知道他女儿的下落。 恍然之间,盛浅予觉得自己七年的喜欢,可能在陆南望的眼中看来,只是笑话一场。 什么“你到底爱没爱过我”这样的话,盛浅予已经不想再问。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陆南望没有爱过她,从来都没有。 “可是南望,我真的好爱好爱你。能够死在你手上,也算是圆满了。”盛浅予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格外地苍凉。 “我爱了你整整七年!当你把我从蒋川的手上救下来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我以为英雄救美的桥段只有在电视剧当中才有的,没想到却真实发生在我身上了。”那一幕,一直都会在盛浅予的脑海中闪现。 陆南望蹙眉,他现在没有心思和盛浅予讨论过去的事情,他只想知道星辰在哪儿! “星辰在什么地方?我没功夫听你废话!” “你听我说完,我就告诉你她在什么地方。”盛浅予坚持。 而陆南望知道,就算他现在说什么,就算是真开枪,盛浅予也不会告诉他星辰在什么地方。 她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陆南望收了枪,但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对于盛浅予这个人,他已经没有任何期待。 夏日傍晚的江边,江风吹在身上,又湿又热,盛浅予看了陆南望胸口一眼,问道:“你的伤好了吗?那一枪打在身上,很疼吧?” 男人并没有回答盛浅予的话,这些嘘寒问暖的话,此时此刻问出来,多不合时宜。 但真的当陆南望勉强同意她继续说下去之后,她反而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盛浅予也不介意陆南望没有回答她,只是和陆南望刚才一样,靠坐在车头。 “我和你好像从来没有这样一起出来过,没有看过日出,也没有看过日落。虽然我们结婚五年,但是夫妻间该做的那些事儿,你我一件都没有做。我时常在问自己,和你结婚的目的是什么,你又不爱我,你心中有个我永远无法取代的人。可是啊,每次看到你之后,我就在想,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是好的。至少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这样病态的想法,陆南望完全没有办法苟同。 他眉宇间露出明显的不耐,抬手看了时间。 这一动作被盛浅予看在眼里,她只觉得心中酸涩。 想一想过去五年,她和陆南望真正碰面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少得可怜。 可绕是这样,她依然爱他,依然想要和他在一起。 有些执念,一旦萌芽,就是一生。 “我知道,现在不管我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再在一起了。我骗了你,说孩子是你的,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时安。但就算,时安死了,时星辰也死了,你都不可能继续和我在一起。可是,如果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就不想让别人出现在你身边。” “疯子。”陆南望冷声说道,现在才知道盛浅予心思这么歹毒,已经完全不是七年前他救下的那个单纯的女孩儿。 不不不,陆南望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盛浅予单纯,七年前也不会想方设法与他扯上关系。 正如时安说的那样,如果不是有想法,盛浅予不会学长前,学长后的叫着。 “对,我是疯子。我这么疯,还不是因为爱你?你知道得不到回应的爱又多绝望吗?虽然每天都能看到你,但是你我之间隔着整个世界,怎么都触不到,这种感觉你不会明白!”她提高音量,声音尖锐。 “我没强求过你和我在一起,这些都是你自作自受的后果!有胆做,就要有胆认。”陆南望想尽快结束这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谈话,“如果不是你的任意妄为,事情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陆南望眉头皱了一下,伤口到底还是疼,没有好利索。 “但是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追究。现在只要你告诉我,星辰在什么地方!” “时星辰是你女儿没错,但是念衾也是你看着长大的,难道你对他就没有一点感情?” “这是我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星辰的事情,至于念衾,那都是可以再商量的。 “但是时安说如果我不放时星辰,她就不放过念衾。没想到你眼中善良单纯的时安,也和我一样会做这种事情吧?” “我再问你一遍,星辰在哪儿!” “可能……已经死了吧。”她把星辰放在后备箱里面,这种天天气闷热,可能真的要闷死的。 陆南望被她这句话点燃,拿枪抵着她的脑袋! “就算她这次不死,还是会有人要她们母女的命……”盛浅予浅笑,“会有人替我杀了她们的……” 已经抑制不住自己要开枪的陆南望,在听到盛浅予这句话之后,生生地收了扣在扳机上的手。 “谁?谁要杀他们?”陆南望先前就听陆南谨说过,真正要啥时安的,可能不是盛浅予,她只是个幌子。 那么背后的人是谁,盛浅予是不是知道? “我爱你啊,我怎么会保护我的情敌?所以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是谁? 是时建林为了报复时安,所以买凶杀人?还是宋家那边因为遗产的事情一直抓住时安不放? “砰——” 盛浅予忽然间睁大眼睛,瞳孔放大,看着面前的男人。 疼痛席卷全身,身子不自觉地往陆南望身上靠。 然…… 陆南望不但没有扶着盛浅予,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他刚才没有开枪,就算再生气再愤怒,陆南望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盛浅予搭上自己的人生自由。 那么…… 陆南望转头去看,到底是谁开了枪。 天麻麻黑,陆南望看到十几米开外,时安依旧保持着双手握着枪的姿势,她决绝而又不顾一切,那双冷厉的眼中只有要将盛浅予杀了的冲动。 开了一枪的时安几乎是跑过来的,她好像没有看到陆南望在一样,她看到靠在车头的盛浅予还有气儿,毕竟刚才那一枪只打中了她的手臂。 这一次,近距离的,时安将枪抵在盛浅予的脑袋上! “盛浅予,我要让你给星辰陪葬!” “还真的死了。”盛浅予哼了一声,不甚在意。 陆南望瞳孔紧缩,似乎瞬间明白过来什么。 垓: 颡咽本归劂姜,鲞蝇膜 第184章 不准去捞她 , 陆南望在听到时安的话之后,几乎是同时,从时安的手中把枪抢了过来。 时安始料未及,诧异地看着陆南望,道:“把枪给我!我要杀了她!” 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陆南望把她的枪给抢了过去,甚至还把她给拉了过来。 “时安,你冷静点,她不值得你动手!”陆南望没有像时安那么失控,要杀一个人泄愤很简单,砰砰砰补几枪,盛浅予马上下地狱。 但是杀人这种事,时安沾不得。 “我不管,我要杀了她为星辰报仇,你把枪给我!”时安伸手去抢陆南望手中的枪,她知道他有伤,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反正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抢了陆南望手中的枪,将盛浅予一枪崩了! “时安!”陆南望一把将时安拽进自己怀中,却不料她撞进怀中的时候,正好撞到了他的伤口,男人的脸色整个都白了下来。 可现在,时安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你把枪给我!” 在陆南望和时安因为一把枪而争执的时候,被打中手臂的盛浅予只是将全部力气靠在车头,她看着争执的两人,笑。 “时安……要是你一开始就死了,现在就不会出这么多事。” “你住嘴!”陆南望回头,呵斥盛浅予。 现在时安情绪失控,盛浅予却还要言语攻击,激怒时安,不就是想要让时安一枪把她崩了。时安犯法,会被抓起来。 这些,陆南望都考虑到了,所以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把枪给我,我要杀了她给星辰报仇!”时安只想要把枪从陆南望的手中抢过来,只要崩了盛浅予,就能提星辰报仇,就能…… 时安竭力想要从陆南望的怀中挣出来,她一想到贺铮给她看的图片,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星辰被绑着双手双脚丢在后备箱里面,鲜血染红了她身上的衣服。 休克,大脑缺氧,植物人…… 这些,都是贺铮告诉她的。 真真实实发生在星辰的身上,让她怎么接受,怎么放任这个凶手这么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你杀了她星辰就会好起来?你杀了她就能解决问题?”陆南望沉声道,他紧紧地扣着时安的双臂,不让她动。 “可以!杀了她就能帮星辰报仇!星辰是我女儿,我没保护她,就一定要替她报仇!”时安伸手去抢陆南望手中的枪。 陆南望不给,两人一时间纠缠在一起。 如果是明眼人,趁着时安和陆南望焦灼不下的时候,应该溜走,而盛浅予没有。 她捂着出血的手臂,看着争执的两人。 “很好啊,以后你们两个人都能记着我,多好。”目的达到了,多好,盛浅予巧笑嫣然,一点都没有觉得伤害了星辰而后悔和自责。 谁让,那是时安的女儿! “我让你闭嘴你听到没!”忽的,陆南望拿枪指着盛浅予,像刚才时安指着盛浅予一样地指着她。 盛浅予没有躲闪,只是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死在你手里,我此生无憾了。” “你——” “不过,杀人是犯法的,你确定要为了杀一个我,身上背负一条人命?你杀了我之后入狱,谁来保护你的时安?”盛浅予有恃无恐,她贱命一条。 但是陆南望不同,他有要保护的人,不能被判刑入狱。 盛浅予的有恃无恐在时安看来是那么的招人恨,她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儿动手,还有没有人性? 没有枪,时安直接上手,双手掐着盛浅予的脖子! “盛浅予,你今天一定要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时安使了十二分的力气,一定要将盛浅予给弄死,不然星辰受的那些,都白受了。 时安紧紧地掐着脖子,为了躲开陆南望,时安用整个身子将陆南望挡在外面,掐着盛浅予的脖子往栏杆那边去! 盛浅予手臂先前被时安打中,流血,还很疼,这时候根本不是时安的对上,只能被她掐着脖子,后腰抵在栏杆上。 她脸色泛白,一只手无力地放在时安的手腕上,她却在笑,“掐……掐死我啊……杀了我……你也得给我陪葬……” 被攻击,命被别人握在手中,但是盛浅予却丝毫没有怕死的念头,反倒是很兴奋。 死了又怎么样,反正时安犯了罪,得陪葬! 就算不判死刑,也得判个无期或者十几二十年。 如果一死能让时安遭受牢狱之灾,也没有什么划不来的! 陆南望考虑到的,也正是如果时安将盛浅予杀了,她得负法律责任。 所以不管身上的伤有多严重,陆南望还是准备去将时安给拉回来!星辰的仇…… 陆南望大概还是不愿意相信,时安说的星辰已经…… 只是刚要过去的时候,他就听到不少的脚步声,转头望去,看到来了很多警察。 此时的局面再明朗不过,时安掐着受伤的盛浅予的脖子。从最初的受害者变成了现在的施暴者,所以枪口对准的,是时安。 “时安,杀了我为你女儿报仇啊!”后腰靠在栏杆上的盛浅予,冷笑着对时安说道,“我跟你说过,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要是那天死的人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所以,杀了你女儿的,不是我,是你!” “你去死!”时安紧紧地掐着盛浅予的脖子,这时候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 杀了她为星辰报仇。 就算下半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也没有关系,她要杀了盛浅予为星辰报仇! “那我们地狱见。”说完,盛浅予闭上了眼睛,等着时安把她掐死。 来了很多人,时安和盛浅予都知道,时安掐死她的画面,那么多人看到。就算陆南望想要用滔天的权势包庇时安,也得看这件事瞒不瞒得过去! “时安,再不放开人质,我们要开枪了!”贺铮穿着警服,拿着喇叭,对手紧紧地掐着盛浅予脖子的时安说道。 “不准开枪!”陆南望用身体挡在前面。 “你赶紧让人把她给放了!”贺铮使劲地给陆南望做眼色,让他赶紧去让时安把人给放开,不然这么大的事儿,他兜不住! “你们把枪收了!”那么多枪口,要是谁的枪一不小心走火了,时安的命呢! “收枪!”贺铮立刻让他们把枪收了,“人都要死了,你快点!” 说急,那肯定陆南望比他们谁都着急,毕竟掐着盛浅予的,是时安。要是盛浅予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么多人看着是时安做的,怎么都逃不了! 陆南望刚要转身的时候,却听到背后传来“扑通”一声。 他快速转身,看着盛浅予跌入水流湍急的江中。 趁着刚才他们收枪那阵儿,时安把人推到江中? “时安!”陆南望没想到时安当真将盛浅予给推了下去,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时安却只是看着水流湍急的江面,看着黑黢黢的江面上盛浅予被冲走。 为星辰报仇了,她将盛浅予推了下去。 “星辰,妈妈给你报仇了……”时安看着江面,浅声说道。 后一秒,时安就被陆南望拽入怀中,“时安!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从星辰不见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疯了……”时安没去看陆南望的表情,此时此刻的她,显然已经顾不上任何一切。 耳边是匆匆跑过来的警察,他们将时安和陆南望包围起来。 陆南望紧紧地扣着时安,对贺铮说道:“下去捞人啊!” 要是人捞到了,要是还没死。他可以让沈长风帮时安打官司,一定可以帮时安脱罪。 但如果人捞不上来,或者捞上来已经死了…… “不准去捞她!让她死!她活该!”时安听到陆南望的那话之后,整个人都暴躁起来。 他们不能去捞盛浅予,她要给星辰陪葬的! “不准!不准去——” “啪——” 在时安几近癫狂的时候,陆南望一巴掌,重重地落在时安的脸上。 “时安,够了!”再这么下去,就算是有全世界最好的律师,都没办法给时安脱罪! 时安丝毫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她仰着头,问陆南望:“你一定要救她?” 陆南望的眉头紧紧地蹙着,他不是在救盛浅予,他在救时安! 为什么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她现在都不明白。 “还愣着干什么,去捞人!”陆南望没有回答时安的话,而是让他们去捞人。 已经有警察脱下防弹衣,要准备下江捞人。 时安现在整个处于失控的状态,推开陆南望去拦住那些下江捞人的警察。 但是被拦住的,反倒是她。 “时安,你现在涉嫌故意伤人,得和我们回警局。”贺铮指挥完一部分警察下江捞人之后,再让人拦着时安。 陆南望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不知道伤口又挣开多少。 那个不懂事的小警察拿出手铐,打算给时安戴上,她刚才可是把人推下江了,是危险人物,当然得戴上手铐! 陆南望忍着伤口的疼,两步走到时安跟前,扣着她的手腕,“不准给她戴手铐!” 他陆南望的人,不能戴手铐! 违: 硪铃。 第185章 帮你通知家属 , 等所有事情都归于平静之后,时安被关在警局的拘留室里面。 只有走廊上昏暗的灯光透过铁栅栏传了进来,偶有巡视的女警走过,看着里面靠墙坐着的时安。她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巡视的女警刚开始还询问一下,万一人在这里出点事,警局兜不起这个责任。 喊了名字之后,她会眨一下眼睛,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动静。 后来,女警就习惯了。 听局里面其他人说,在商场停车场那边找到一个女童,现场画面很惨烈。任何一个母亲看到那样的画面都会失控,她相信时安同样也控制不住自己。 …… 监控室,陆南望看着屏幕上时安在拘留室里面一动不动地坐着。 贺铮已经让监控室里面的人都出去,虽然他们看到陆南望都很意外,那个应该已经入土为安的男人,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捞不到人。”贺铮道,“你知道江水有多湍急,加上是晚上,我们下江捞人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陆南望沉默,他当然知道江水有多湍急,知道人掉下去,还是晚上,能捞上来,真的是看运气。 “时安杀人是真,盛浅予绑架,买凶杀人也是真。怎么判,到时候看法官吧……”贺铮道,“关于保释,她这个犯罪情节比较严重,不允许保释。” 陆南望只是看着屏幕当中的时安,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想什么。 贺铮想,陆南望肯定不会让他自己的女人留在警局,不管保释金额多高,他都会把人弄出去。 只是出乎贺铮意料的是,陆南望说道:“让她待在这儿反省反省。” 贺铮怔了一下,随即说道:“行。” 很快,陆南望收回视线,问贺铮,“星辰呢?” “医院,伤得很重,估计……” 陆南望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我先去医院,帮忙看着时安。” “放心吧,在警局里面出不了事。” 陆南望应了一声,准备往监控室外面走去,只是刚走两步,只觉得眼前一片花白。 他身体的不适,贺铮都能看出来,想要伸手去扶。 结果手刚刚伸出来,陆南望就摆手拒绝。 听闻,他的伤还没有好透。 “你的伤没事儿吧?” “死不了。”陆南望说完,就从监控室里面出去。 门外,沈长风和谢晋迟一脸凝重地站在外面,他们没有把时安牢牢地看在甘棠居,让人跑出来了,还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长风,你留在警局,跟这件案子。”陆南望道,没有谴责,“晋迟,你帮我联系最好的医生。” 两人点头应道,但同时也看到陆南望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他版衬衫之下似乎沁出了点点的红色。 “老大,你的伤……” “没事。”陆南望不甚在意,“现在除了警方这边,还没人知道我活着?” “知道的那个,掉到河里了。”谢晋迟说,他们也花了金钱去找人,但是湍急的江水,加上此时正在下的暴雨,想捞人,比登天还难。 陆南望深呼一口气,但是现在只要一呼吸,就会牵动到身上的伤口,蹙着的眉头,似乎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再找一个晚上,找不到人就算了。”陆南望知道如果过了今晚,就算把人捞上来,百分之百救不活,“长风,准备帮时安打官司。” 那也是没办法,那么多人看着时安将盛浅予给推下去,难不成陆南望还能当那是一场玩笑? 不能。 唯有从盛浅予先找人绑架星辰入手,从时安那时情绪失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入手。 陆南望不再说什么,拿着车钥匙往外面走去。 意外在停车场见到周易,估计是沈长风他们叫来的,陆南望没说什么,把车钥匙交给了他,自己上了后座。 车子平稳地向医院开去,陆南望解开衬衫,揭开纱布,看到伤口的确是出血了。粘着血的纱布格外狰狞,他扔掉纱布,自己在药箱里面捣弄了一阵,重新贴了干净的纱布上去。 虽然周易想说的话太多,但是见陆南望现在这样,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只能平稳地开着车子往医院去。 星辰在重症监护室,因失血过多导致供氧不足,引起并发症,器官衰竭…… 看到这样的星辰,陆南望明白时安先前那么失控的原因,她所有的冲动,他都明白。 …… 后半夜的时候,时安觉得很冷,尽管拘留室里面有毛毯,但披在身上,仍然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全身被凉意席卷,随后,小腹那边传来一阵痛意。 很痛,她生理期的时候,通常只会痛第一天,也不是这种钻心的疼痛。好像要生生把她给撕裂了一般,时安忍受不住这样的疼痛。 身上冷汗直冒,脸色发白。 她努力地想要直起身子,从床上起来,她发现自己站不稳,扶着墙都站不稳…… 很快,有警察来了,他们在监控室里面看到异常,过来打开了拘留室的门,让警局的值班医生给时安检查。 但是时安疼得厉害,值班医生让警察他们把人送到医院。 一来二去,等时安躺在医院病房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 肚子没有先前那么疼,但是时安知道她出血了,和昨天一样。 她现在才惊觉昨天的出血不是生理期来了。 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等到医生将检查报告给拿过来。 今天晚上,和生星辰那天一样,下着好大好大的雨,豆大的雨滴打着窗户,听得人心都跟着颤抖。 星辰很讨厌下雨,每次到下雨的时候心情就会格外地不好。今天,她的心情是不是也很不好? 脑海中全是星辰的画面,她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会爬的时候在床上爬来爬去。在她看书的时候,安静地坐在她腿上和她一起看。她们有很多母女装,她们会花一个下午的时间,不知疲倦地换上母女装拍照片。 在纽约的家里面,有一面墙上放着星辰从小到现在的所有照片…… 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全部都是星辰的画面。 所以,她不敢闭眼睛。 星辰早已经是时安生命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她可以不要陆南望,可以不要其他的一切,但是她要星辰。 眼泪不间断地从眼角滑落,落在枕头上,湿了一片。 医生从外面敲门进来,女警先是询问时安到底出什么问题,不然肚子怎么疼的那么厉害。 “先兆流产,病人身体状况太差,要是再这么下去,胎儿保不住。”医生先跟女警说了一声,然后才走到病床边,“时安,你怀孕了。” 时安听到医生的话之后,反应了一阵儿,怀孕是什么意思。 等明白过来怀孕是什么意思之后,她手撑在床上,想要坐起来。 医生帮着时安坐了起来,给她后背垫了枕头,并且把检查报告拿给时安看。 “刚刚三个礼拜,但是你这些天是不是作息不规律,也没好好调理自己的身子?所以才会出现先兆流产。”医生也知道时安是海城已故风云人物陆家二公子的人,挚爱离世,这些天过得肯定很糟糕。 时安看着检查报告,对这些东西不陌生。 她只是很诧异,很意外,手下意识地放在自己小腹上。 孩子…… “我怀孕了?”时安询问,这是她从江边离开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因为许久没有开口,声音很轻,还有些沙哑。 “是的,你怀孕了。但是如果不好好调养,这个孩子保不住。” 时安脑海中全是星辰的画面,结果现在却被告知她的肚子里面又有了一个小生命。 说不上的悲戚,胸口像是涌上一口血气,难受。 她怕,怕这个孩子是因为星辰的离开,所以来的。 难以控制的悲伤席卷时安的全身,她抱着膝盖,恸哭起来。 医生和女警都有些不知所措,随即,医生伸手拍了拍时安的肩膀,“你现在情绪不能太激动,不然胎儿会受到影响,都已经出现先兆流产,所以你更要保护好自己的身子。” 医生的话传入时安的耳中,她知道,她都知道。 以前怀星辰的时候,医生也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好像也是因为情绪受到严重的影响,所以一直胎儿一直出现异常。 没想到又是这样的情况,时安只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孩子。 不管是星辰,还是肚子里面的这一个。 “恩……”她点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女警看了,也是觉得同情,说道:“孕妇的话,可以办保释,我帮你通知家属。” 时安是孕妇,可以办保释。 但是时安听了之后,连忙抬头,摇头。 “不要。”时安叫停了女警,她深呼一口气,想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她想了许久,问道:“盛浅予找到了吗?” “还没有,估计找不到了。”女警回道,“就算是找到了,估计也……” “哦。”时安应了一声,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过了会儿,她又问:“陆南望……他怎么样了?” 今天发生太多的事情,失去与得到。 时安知道陆南望伤重,也响起先前她失控的时候,陆南望极力地想要控制住她。 他……还好吗? “这个我们不知道,不然我先帮你通知沈律师?”局长说,有什么事就先通知沈律师。 先通知沈长风,而不是陆南望。 他的情况很严重? 急: 太圃菀喇……娴俯威坦喇今,段桥椟喙跟椭。 第186章 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 不知是谁放出的消息,说是豪门前妻盛浅予因怀恨在心,买凶杀了前夫与旧爱的女儿,时安因受不了打击,一怒之下将盛浅予推入江中,此时盛浅予生死未卜。 更有消息说,先前举行过葬礼的陆南望,其实还活在世上。 众说纷纭,多个版本都被说的神乎其乎。 陆南望立于衣帽间内,挑了一套墨黑色的西装,衬衫同样选了黑色系的。 沈长风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陆南望正在扣衬衫纽扣,他注意到陆南望胸口的伤应该是重新包扎过了。刚才上来的时候,老孙就一直在摇头。 估计就是没见过这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的病人。 “老大,我刚从警局过来。”沈长风脸色沉沉,看起来事进展的并不如意。 陆南望扣上衬衫,将下摆放进西装裤里面,准备穿西装的时候,手上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力气。 沈长风走过去,提起西装外套,陆南望这才穿上了外套。 “时安怎么样了?”还是像他昨天离开时那样一蹶不振? “她不在警局,在医院,怀孕了。所以我问你……” “怀孕?”男人转身,一脸诧异地看着沈长风。 忽而想起先前的两次,哪一次他都没有做措施,虽然时安说了要吃事后药,但估计是忘记吃了。 所以……怀孕…… “是,但是出现了先兆流产的迹象,所以安排她住院。如果今天没什么状况的话,就得回警局。其实以她这样的情况,是可以办保释的。”沈长风知道,陆南望大概是不会同意让时安待在警察局里面安胎的。 但是陆南望开口,并没有说保释的事情,“让她在拘留所里面好好冷静一下,星辰现在情况不好,她要是看到星辰那样,很难不激动。” 所以,还是留在拘留所里面。 沈长风似乎也看不懂陆南望现在到底要干什么,他看起来很冷静。但是和陆南望那么多年的朋友,他知道陆南望在时安的事情上从来都是不冷静和不理智的。 陆南望现在在强撑着冷静? 但如果,他不冷静,又有谁替他处理这些事情?他们旁人能帮的,不过只是皮毛,这件事真正的核心,还不是陆南望? “好。”沈长风听了陆南望的话。 陆南望西装革履,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这个男人身上受了很重的伤。 他看到镜子当中的自己,面色低沉,眸子中带着某种坚定而又决绝的神色。时安怀孕了,他本应该沉浸在自己又要当父亲的喜悦当中,可是不得不暂时放下这样的喜悦。 要找到盛浅予背后的人,要让星辰醒过来,还要让时安脱罪……哪一样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还打算说什么的时候,沈长风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是宋怀玉的,沈长风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不知道是谁说了你还活着的事情,伯母一早上给我打了不少电话。” 陆南望看了眼来电,知道这事儿已经瞒不下去,伸手拿过沈长风的电话。 “喂,妈。”陆南望的声音从电话这头传到那头,听到这两个字的宋怀玉,一时间哽住,“我问你,外婆给时安的那座山,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有问题?” “儿子!”宋怀玉听到陆南望的声音,激动又意外,哪里还听得到别的,“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料到母亲知道自己还活着,心中肯定免不了惊喜和意外。 “妈,那座山是不是有问题?” 一直到陆南望问了第二遍,宋怀玉才从陆南望还活着这件事当中回过神来。 “我不知道,只是在你外婆弥留那几天,说起过宋家祖上是经商的,战乱的时候把家里的很多金银财宝都藏在了山里。我不知道这有没有什么联系,但我觉得,你外婆不会无缘无故给时安一座山的使用权。” 陆南望单手揉着太阳穴,所以,他先前让沈长风授权时安公开拍卖那座山的使用权的时候,遭到了宋家那边一致的反对。 但是拍卖会今天依然会举行,就在下午一点,盘古七星酒店。 “妈,我这边还有事情,先挂了。” “南望,你……” “等事情结束了,我就回陆家,您别担心。”陆南望知道母亲不放心,最后补充了一句。 宋怀玉何止是不放心,就没有放心过。 但是陆南望电话挂得利索,不容宋怀玉再说半句。 挂了电话,陆南望戴上了领带,道:“等真凶抓到了,再安排保释也不迟。” 陆南望记得先前盛浅予跟他说的话,想要时安的命的,不止她一个人。 还有谁,陆南望那时候猜不到,现在可以有了七成的把握,只有抓到了真正想要对付时安的人,以后她的日子才有可能过得安稳。 何况,时安还有了孩子。 他们的孩子。 这一次,陆南望一定会陪着时安一起进产房,看着孩子平安健康地生下来。 …… 下午一点,周易开车送陆南望来盘古七星。 本来是一次小规模的拍卖,但是听说出席的可能是死而复生的陆南望,各路记者都到盘古七星来,想要验证一下陆南望是不是真的死而复生了。 但是没能在正门口守到陆南望,反倒是守到了海城不少权贵。 鲜少在公众面前路面的贺局长换下警服,穿着铁灰色的正装从车上下来,说是私人参加这个拍卖。至于贺局长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不去盯着先前的枪击案和医院的爆炸案,反而来盘古七星参加什么拍卖,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而作为那座山原来使用权的拥有者,宋家那边也来了不少人,应该是全了,估计得把那座山的使用权给拍回去。 面对记者的采访时,他们统一口径,只说时安狼心狗肺,老夫人留给她的东西竟然舍得拍卖,他们今天一定不会让使用权被别人拍去。 陆家的人也来了,听说陆南望还活着,而这场拍卖是陆南望最可能出现的地方,所以他们来了人。 但是对记者的采访一概不予回应。 外面很热闹,陆南望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热闹。 他从特殊通道进来的,所以记者拍不到他也是正常。 “陆总,时小姐已经被送回警局。”周易挂了电话,走进来跟陆南望说道,“会场来了很多人。” 陆南望的眼神从楼下收了回来,他的目光从一早上开始,就一直是冷淡的。 “盛浅予找没找到?” “没有,估计找不到了。” 尸骨不存。 陆南望蹙眉,那么时安的案件得以故意杀人来立案。 “把盛浅予绑架星辰,医院爆炸,以及我先前给你的照片,发布出去。”陆南望沉声说道。 “是。”周易瞬间明白过来,陆南望这是要营造出盛浅予是罪大恶极,时安是处于一个母亲的绝望,才做出那样的事情。 “多安排几个医生到警局,时安身体不好,我怕她吃不消。” “我这就去安排。” 陆南望似乎想要安排的太多,但是话到嘴边,又都咽了下去。 “咚咚咚——” 陆南望正要出去去拍卖会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 周易去开门,外面站着陆南谨和陆念衾。 “你跟二哥说一声,念衾想……” 没等陆南谨说完,陆念衾就从门边跑进去,看到了站在房间里面的陆南望。 “爸爸——”陆念衾看着活着的陆南望,高兴又激动,连被训斥了都不哭的他,眼泪一下子迸了出来。 他跑到陆南望身边,抱着他的腿。 “爸爸,你还活着,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陆念衾大喜过望的声音传到陆南望的耳中。 他微微蹙眉,看着跟着进来的周易和陆南望,似是有些不满陆南谨这时候把孩子带过来。 陆南谨想解释,但最终还是保持沉默。 “念衾,你先松开,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陆南望沉声开口,往日这个时候,陆念衾就会很听话,但是此时,他没有。 陆南望只得将陆念衾从自己腿边推开。 “爸爸,他们说是妈妈让人开枪杀你,我不相信。妈妈是好人,她不会杀你的,不会的。”陆念衾到现在还深信不疑地觉得,他的妈妈是好人。 哪怕她把他丢在酒店里面不闻不问,哪怕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过问过他的事情。 陆南望眉头蹙得更深。 他挥手,示意周易和陆南谨先出去。 等到门关上的时候,陆南望才坐在沙发上,让陆念衾站在自己身前。 “别哭了。” 男人的话一出,陆念衾马上收了泪水,但是小身板还是一抽一抽的。 “有些事情我想等到你大一点再告诉你,但是如果你现在分不清真相,以后会走入误区。”陆南望希望陆念衾能够明辨是非,而不是一味地认为盛浅予是好人。 陆念衾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你记得那次在酒店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儿?我从酒店把你接走的那次。” 陆念衾点点头。 “她是我女儿,现在在医院里面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也可能,永远不会醒过来。” 陆念衾想起那个小女孩儿,和时安在一起的,因为时安的缘故,他也不喜欢那个小女孩儿。 但她是爸爸的女儿…… “星辰之所以在医院躺着,是因为盛浅予的狭隘和狠毒,报复在了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上。因为星辰出事,她妈妈情绪很激动,很难过,做出了一些过激的行为。我不求你原谅时安的那些做法,但是我希望你能明辨是非,分清好人坏人。” 陆念衾极力在消化陆南望说的那些话,他的世界观正在倾塌。 妈妈不是好人,是坏人。那个虽然讨厌,但长得可爱的小女孩儿因为妈妈而躺在医院里面。爸爸因为这些事情很烦心,还受了伤。 “念衾,这些事你长大了之后自然会明白。” 陆念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只知道爸爸说的,都不会有错。 “我可以去看看星辰吗?” 陆南望顿了一下,说道:“让你三叔带你过去,我还有事情要做。” 陆念衾点点头,却忽然间拉住陆南望的手,“爸爸,如果妈妈真的做错了,你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陆南望把手放在陆念衾的头上,揉了两下,没说话。 如果他给盛浅予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谁给星辰重新醒过来的可能? 不可能。 出: 龉瓠 第187章 托你的福,还不错 , 陆南望收回放在陆念衾脑袋上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利落抬腿,往房间外面走去。 打开门,周易和陆南谨等在外面,陆南望对陆南谨说道:“念衾想去看星辰,你带他过去看看。” “恩。”陆南谨点头。 其实从知道陆念衾是陆南谨的儿子之后,他们两人都没有就陆念衾的抚养问题展开过讨论。他们都知道,盛浅予显然是不会参与这一场抚养权的讨论当中。 但是陆念衾的确叫了陆南望这么长时间的“爸爸”,而陆南谨也的确是陆念衾的父亲。 这是道跨不过去的坎。 得到陆南谨的回应之后,陆南望和周易两人,才往会议厅走去。 已经一点过,拍卖会应该已经开始。 “陆总,已经将稿子发给了各家媒体,会在拍卖会结束的时候,先后登出来。另外,网上那些知道星辰小姐遇害事情的网友,已经自发地为星辰小姐祈祷,今天晚上七点,他们会在五角广场集合。” 陆南望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向来只会当键盘侠的网友还有这么有爱的一面。他以为牵挂星辰的,只有他们这些至亲的人,原来还有那么多陌生人也同样关注着星辰的病情。 “我晚上也过去。”作为孩子的父亲,陆南望自然也应该出现,和那么多陌生人一起祈祷。 “那我先去跟孙医生说一声,你的伤还是应该时刻注意着。” “死不了。”陆南望淡声说道。 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到了会议厅的那一层。 拍卖会已经开始,会议厅门口就两个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在收拾签到的名单,一个女员工抬头,看到了陆南望。 吓得手中的签到名单都掉在地上,“这不是……活见鬼了吧……” 女员工连忙拉了旁边的同事,两人一起懵逼。 陆南望没有开口,径直往门口那边走去。周易走到两个女员工那边,要拿拍卖的号码牌。 “原来……原来真的还活着……”女员工递出号码牌之后,还没能从惊讶当中回过神来。 然,陆南望已经先推开门。 会场里面很热闹,一个企业家正在和宋家的人竞拍那座山的使用权,两家咬得死死的,都不想放弃。 因为注意着竞拍,几乎没人注意到陆南望推门进来。 陆南望直接在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 只听着前排的人小声讨论着。 “不是说今天陆家二公子会来吗?这该不是个幌子吧?你说葬礼都举办了,怎么可能没有还活着。” “八成就是个幌子吧,不然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来。” “肯定死了吧,不然陆氏这阵子股价跌得这么厉害,也不见出来主持大局。估计陆家要绷不住了……” 陆南望静静地听着前排的人讨论,然后示意周易举了牌子。 “一个亿。”陆南望淡声说道,成功的将众人的注意都吸引过来。 毕竟先前他们的开价,都只在五六千万之中徘徊,竟然有人开口,就说了一个亿,几乎一秒就把价格太高了将近一倍。 众人转过头,想要看看是何方神圣,为了一座山的使用权,竟然开出了一个亿的价格。 当他们把视线转过来的时候,都震惊了! “陆……陆南望?” “真的是陆家二公子!” “我的天,竟然没有死!那些报道都是真的!” 震惊,意外…… 那个本应该被火化了,埋在土里的人,竟然活生生地坐在拍卖会的现场! 还有比这个更刺激,更惊喜的吗? 陆家那边来了人的,宋怀玉陆明哲,陆南希和陆锦瑟。 陆锦瑟一听到陆南望的声音,就循着声音望去,看到的确是自家二哥坐在那儿,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出来。 不管这里还有那么多人,也不管拍卖会还在进行,从位子上离开,跑到陆南望准备来,俯身将人抱着。 “哥!”不管别人有多惊讶意外,陆锦瑟是激动的,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他们不会懂。 陆南望被陆锦瑟撞了个满怀,他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拍了拍自己妹妹的后背,“哭什么,这不是回来了。” 陆锦瑟还是哭。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将陆锦瑟轻轻推开,拿了手帕给她把脸上的泪水擦去。 余光之中,看到前排的父母和长姐,看到神色各异的宋家的人,看到不明情况的众人。 “好了,拍卖会还要继续,等这事儿结束了,再一起吃饭。”陆南望没想到陆锦瑟也在,所以花了时间安抚了陆锦瑟的情绪。 陆锦瑟却已经是再不能松开陆南望的手,失而复得的哥哥,哪能这么轻易就松开手的? 这个大插曲过后,整个会议厅的气氛变得格外诡异。 “砰——” “一个亿一次!”站在台上的拍卖官锤了一下手中的小锤子,以此来提醒各位,拍卖会才是正经事儿。 众人各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一座山的使用权都能拍到一个亿,那可真是稀奇了。 陆南望接收到前排宋家那边投来的愤恨的眼神。 据陆南望所知,山里到底有没有所谓的金银财宝他不知道,但是宋家那边的人的嘴脸,他知道。 “一亿一千万。”宋怀古举了牌子,再度将价格抬高。 “一亿五千万。”而陆南望抬价的方式让宋怀古似乎吃不消。 底下窃窃私语,都说陆南望对这座山的使用权是势在必得的。 照这个架势来,陆南望的确是势在必得的。 宋家那边在商量,无非是山里的东西值不值这一个多亿的价格。 “一亿六千万。”宋怀古在陆南望的价格上,再加了一千万。 “两个亿。”陆南望道。 这下,似乎大家都不淡定了。 陆锦瑟拉了一下陆南望的手,“哥,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这个价格是不是太高了?” 还是,陆南望这只是为了一口气? “要是拍下这块地,钱到时候到时安的手中,我没什么损失。如果宋家那边拍下,时安就大赚了一笔。” 陆锦瑟这么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的说…… “两亿一次!”拍卖官见许久没人应答,便敲锤子拍案。 等了片刻,还是没人应。 看来,这座山的使用权最后会到陆南望的手…… “两亿一千万!”宋怀古再次举起了牌子,他大概是深信不疑山里有着巨额的宝藏。 拍卖官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这个价格,在山头的使用权上,还真的是头一次…… “两亿一千万,还有比这个价格更高的吗?”拍卖官声音都在颤抖。 大家都在等着陆南望出价,等着…… 然而,陆南望没有再举牌。 没有…… 会议厅里面再也没有其他人愿意用这么高的价格拍下使用权,都保持沉默。 拍卖官接连拍了三下锤子之后,成交。 “恭喜宋先生以两亿一千万的价格拍得使用权,钱款请尽快打到原主人的账户上。” 众人恭喜宋怀古终于如愿以偿地守住了家里的产业不落入外人的手中。 在一波跟着祝福的人当中,陆南望径自往宋怀古他们那边走去。 气氛就很微妙了,陆南望先前被爆已经去世,现在忽然出现在公众面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母亲的娘家抢一座山的使用权。 但是明眼人也看得出来,陆南望在恶意抬高价格,最后将价格抬到一个常人无法接受的程度,再功成身退。 现在,宋怀古大概只能笑着道终于将家里的产业给保住了,但是背后还得要把两亿多的人民币给时安。 巨款。 “舅舅,恭喜。”陆南望伸手,淡声同宋怀古说道。 宋怀古看了眼陆南望的手,似是哼笑一声,然后伸手和陆南望握了一下。 “谢谢。” “不用。”陆南望收回手,“不知道思远在监狱里面过的怎么样?” 提起宋思远,宋怀古的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先前因为宋思远绑架时安的事情,陆南望让沈长风几次交涉,不愿意放过宋思远,所以最后宋思远还是被判了刑。 “托你的福,还不错。” “舅舅救思远花了不少钱,不知道还有没有付这次拍卖会的钱。”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该给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倒是有些人,不是自己的东西,非要抢到自己手中,就怕最后没有那么大的胃可以吞下,反而撑死了。” 陆南望蹙眉,宋怀古这是在暗示他,时安不该接受外婆的馈赠? “南望!”在陆南望还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宋怀玉过来,拉住了陆南望。 陆南望转过身的时候,看到了宋怀玉眼眶发红,余光之中撇到贺铮,他对他微微摇头。 那必然是没有找到什么证据。 陆南望只得收了心思,浮躁不得。 不然抓不到人,还得打草惊蛇。 会议厅里面都是人,也不是个叙旧的地方,陆南望和母亲他们离开。但陆南望的出现和离开,着实让这里的人都惊呆了。 而拍卖会结束之后,陆南望还活着的消息与星辰遭受残忍对待的新闻同时发出。 可以说这一天,海城是非常热闹了。 …… 陆南望的手机内,贺铮发来了消息。 告诉陆南望先前从医院将星辰带走的三个人,已经做了拼图,会全力搜索。 陆南望关了手机,这些不确切的消息他不想知道,他只想看到嫌犯被戴上手铐送进监狱。 蚍: 疰搋蓬,嗨螟! 第188章 不会让时安坐牢 , 时安回了拘留室,她现在已经能够确定盛浅予是找不到了。 她到现在都没有后悔过将那一枪打在盛浅予的身上,也没后悔看着盛浅予掉进江中。这些,都是她的罪有应得。 只是,肚子里面多了个小宝宝,让时安现在心里多少有些始料未及。 她在拘留室里面一坐,就能坐一下午,就算先前被叫去例行公事的录口供,她就是问什么答什么。似乎沈长风一直想要暗示她不要说那么多,现在的审问都是全程监控的,时安这样口无遮拦,对案件没有好处。 时安却只是有什么说什么。 后来,沈长风就以时安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申请结束审问。 时安不记得沈长风和她说了什么,后来就只问他,星辰怎么样了。 时安记得沈长风的表情不好,只摇了摇头。 摇头,就表示情况不好。 晚上,女警过来,给时安送晚饭。 “时安,你过来,给你看点东西。”女警将饭放下之后,对时安说道。 先前送时安去医院,一直跟着的,都是她。 性格很开朗的一个女孩子。 时安从床上下来,走到栏杆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女警到底要给她看什么。 女警给时安看的,是一段视频。 天麻麻黑,原本应该是广场舞时间的五角广场上,此时用蜡烛摆出了“星辰”的字样,还在名字当中摆了一个“心”。 看到“星辰”两个字的时候,时安就被戳中了泪点,他们这是在…… “网友知道星辰的遭遇之后,自发到五角广场给星辰祈祷。你看,去了很多带着孩子的父母,他们都希望星辰能够快点好起来。有这么多人牵挂,星辰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虽然医生说,时安现在不适合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但是,看到那些陌生的人为星辰祈祷,看到他们纯真的善意,时安到底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 时安心头全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心中想着自己不能情绪太激动,因为肚子里面有个小宝宝,她已经出现过先兆流产的迹象,如果再这样下去,孩子保不住。 但看到这些画面,看到陌生人的友好,时安又没办法不感动。 为什么陌生人都能那么友好,盛浅予却对星辰下得了狠手? 视频快结束的时候,那些在蜡烛后面的陌生人,一起对着屏幕喊着:“星辰,加油!” 时安到底是没有忍住,眼泪决堤。 所有对星辰的想念,现在全部都涌现出来。 “我想去看星辰……”时安抓着铁栏杆,她下午问沈长风的时候,就特别想看到星辰。 这时候被女警的这段视频看的,只想快点见到星辰,守在她身边也好。 她怕……怕错过…… 但是对于让时安去见星辰的事儿,女警没办法做主。 “我得去问局长。” 女警离开之后,时安的情绪久久没能回过来,脑海中只有星辰。 那是杀盛浅予一千一万次,都没办法换回的生命。 如果说有什么后悔的,那就是现在被限制了自由,她根本没办法从这个牢笼里面出去,没办法每时每刻都留在星辰身边。 时安焦虑地在拘留室里面等待女警回来,等待着她把消息带回来,如果实在不行,那只能让沈长风申请保释。 她现在怀有身孕,是可以申请保释的。 许久,时安听到有脚步声,她想看是不是女警回来了,但是碍于视线的缘故,她看不到走过来的人是谁。 不止一个人,难道贺铮也跟着一起来了? 等人走过来,时安才看到来的人是谁。 四顾无言。 时安往后退了一步,很快收回了落在陆南望身上的目光。 从昨天出事到现在,时安被送到警局来,之后就没有见过他。此时,男人一身黑色的装扮出现在时安面前,多少带着点压抑的感觉。 女警把门打开,时安以为陆南望是来接她出去的,却不曾想,陆南望走了进来。 “咔擦”一声,女警再把门锁上。 时安诧异地看着女警把门锁上,难道不是带她出去,而是陆南望来看她? 时安回头的时候,便已经被陆南望扣入怀中,男人身上是淡淡的药味,侵入时安的鼻尖。 她知道陆南望身上有伤,这样拥抱,必然让他难受。 而时安更想问的是,她现在难道还不能离开? 男人却只是将她扣在怀中,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这样的姿势,时安没办法抬头,更没办法使劲将他推开,只能任由这么被他抱着。 拘留室里面很安静,整层楼都很安静,时安贴在陆南望的胸口,能听到他清晰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那里,曾经为她挡过一次子弹,险些丧命。 “时安,盛浅予没找到,你暂时得留在警局。”良久,陆南望开口,他说话的时候胸腔在颤动。 时安没想到陆南望带给她的,是这么一句话。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时安想要推开陆南望,没等她推,大概男人就知道她不想待在他的怀中,便松开了她。 “我想去看星辰。”时安迎上陆南望的目光,想告诉他,她现在只想见到星辰,想要陪在星辰身边。 “她暂时没事,你在那边待着,也没有什么帮助。”陆南望委婉地拒绝了时安,“你去了,只会影响你的情绪。” 别说时安了,就是陆南望看着当初活蹦乱跳的小女孩儿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心中就涌着一肚子的火气。更别说看着星辰长大的时安,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失控的举动。 “不会的。”时安道,想要证明自己不会情绪失控。 但她怎么证明?刚才女警给她看那些陌生的好心人给星辰的祈祷视频,她都能哭。要是见到星辰,见到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被人残忍对待过,现在正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她怎么冷静? “时安,你怀孕了,别想其它的事情,我会一件一件都处理干净。”陆南望握着时安的手,想要让她的情绪冷静下来。 时安却将手从陆南望的手中抽了出来,“从昨天出事到现在,我想了很多。我理解你昨天让人下江去捞人的举动,也知道你扇我一巴掌是想让我冷静。但是我跟你说,看到星辰我会冷静,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为什么还不愿意让我出去?” 陆南望没说话,但是眼神却在告诉时安,她现在不在激动的话,算什么。 时安被陆南望的眼神看得有些没有底气。 “我会控制我的情绪,肚子里面的是我的骨肉,但是躺在床上的星辰,也是我的孩子。” 陆南望当然知道两个都是他们的孩子,但时安,还是他的心尖宠。 “时安,听我一次话。”陆南望很少让时安听话,还是听他的话。但也是这种时候,知道时安并不会听话。 “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因为我了解你。”因为知道时安见到那样的星辰,会有怎样的反应,预料到那样的局面的陆南望,自然就会尽量避免。 时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不上来的烦躁。 见时安日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陆南望扣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床上。 “时安,我不是不让你见星辰,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不见面是最好的。如果星辰醒过来,我会带你去看她。但是现在,留在这里,好好地照顾自己,照顾肚子里面的孩子,嗯?” 他很紧张,不管是从扣着她的力道,还是这番话,时安都听到了紧张的情绪。 时安没去看陆南望的眼,她只是垂着眼,闷声说道:“我不知道星辰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她可能……我怕见不到她……” “不会。”陆南望打断时安的话,“星辰不会有事,我不允许她有事。” 可时安难道不明白,陆南望这样的话无非就是在安慰她,生老病死这样的事情,难道是陆南望的一句“不允许”,就真的不会发生? 在大自然面前,人的力量得有多么的渺小。 时安的再三请求之下,陆南望仍旧没有同意让她离开这个地方去看星辰。 他和她说话,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时安没有心思听,脑海中全部都是星辰。 时安的心不在焉,陆南望看在眼里,两人最后相顾无言。 时间不早了,本来陆南望能来看时安,都是因为贺铮的通融,他自然是不能整晚都留在这里看着她。 等到时安睡下,陆南望才叫了女警过来给他开门。 但是陆南望不知道的是,门关上之后,时安原本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 …… 陆南望一路去了贺铮的办公室,后者因为近期发生在海城的事情,一直在加班加点。 见到陆南望来,收起了桌上的文件。 “要是有人来给时安办保释,不能同意。” “我知道。”贺铮道,“目前来说,警局的确是比较安全的地方。我们会尽快收网,抓住行凶者。也已经和洛城的警方沟通过,查了宋家那边的帐,等到证据确凿的时候,会抓人。” 陆南望眉头依旧紧紧地蹙着,思索了片刻,只说到:“等宋怀古把钱打到时安账上再说。” 他在等,等真凶被抓到,等所有的隐患都被消除。 “但就算宋怀古抓到了,时安杀人这件事,始终是事实。就算法官轻判,也得三五年。” 三五年…… 陆南望面色更加晦暗不明,“我不会让时安坐牢。” 志: 倜聘~ 第189章 心中那一方柔软 , 陆南望从贺铮办公室里面出来,直接回了陆家。 从消息出来的一天里面,陆南望都在想着到时候该如何面对整个陆家的人。 下午他从拍卖会出来之后,先去了医院看星辰,她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后来又去了五角广场,和那些有爱的陌生人一起为星辰祈祷。 最后,他到了警局,见了时安。 知道他们又有了孩子,在这种糟糕的时候。安抚了时安的情绪,当然也知道她的情绪没有这么容易被安抚。 他想等到星辰醒来,想和时安一起期待宝宝的到来。 周易将他送到陆宅,他下车的时候,眉头似乎微微皱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放在胸口的地方。 从昨天出事到现在,陆南望似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长时间的神经高度紧绷,就算是健康的人都没办法撑下去,就别说陆南望这个受了伤的人了。 但是他很快恢复了脸上的镇定自若,跟周易说了句“辛苦了”之后,关上车门往主宅那边走去。 到了夜晚,陆宅内的灯光点亮,一片静谧。分散坐落在别墅区各处的院子此时都暗淡着,唯有主宅那边灯火通明。 应该都在等他回来。 陆南望迈着沉重的步子,往主宅那边走去。 陆家的人,果然都等在主宅客厅里,见着活生生的陆南望出现,脸上的神色各异。 “你爷爷在卧室里面等你,有话对你说。”陆明哲看着儿子,到底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陆南望应了一声,便抬步往楼上走去,将客厅里面各异的眼神留在楼下。 皮鞋踩在有些年岁的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陆南望站定在卧室门口,叩了三声,遂推门进入。 中式装修的卧室,透露着一股子年代气息。陆南望记得陆正国喜欢这些有年岁的东西,他们几个小辈私下聚的时候,都说爷爷就是个老顽固。 是啊,陆正国就像个老顽固一样,不仅喜欢那些有年岁的东西,还喜欢搞老一套。 什么重男轻女,门当户对。旧思想一个没拉下,还不接受新鲜事物。 有时候,陆南望也觉得他们说的没错,总想挣脱陆正国的束缚,能有自己的决定和判断。 推开门之后,陆南望看到陆正国坐在红木椅子上,穿着深色的中山装,看到陆南望进来,转头看了他一眼。 “爷爷。”陆南望喊了一声陆正国,反手将房间门关上,走到陆正国跟前。 陆正国精神不是很好,先前在自家和时安发生了冲突,晕了过去。之后回了家,陆正国的精神就没有好起来过。 他抬头看着孙儿,觉得恍然。 “过来。”他朝陆南望挥挥手,大概是想要亲手感知一下,自己最得意的一个孙儿,是否真的还活着。 陆南望蹲在陆正国身边,握上了他的手。 在摸到孙儿手的那一刻,陆正国悬着的心,到底是放了下来。以为死了的孙儿现在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失而复得,大喜过望。 “好,活着就好。”陆正国叹口气说道,“活着就好啊……” “对不起爷爷,让您担心了。”陆南望现在能够理解陆正国作为长辈的心情,因为他的女儿,此刻正在遭受生死的考验。 陆南望的心,在煎熬。 他想陆正国应该也是一样。 “哼……”陆正国轻哼一声,“你还知道我会担心啊,我还以为,孩子长大了,就不会再在意我们这些老人的想法了。” 陆正国松开陆南望的手,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面走着。 老人的背影很沧桑,很落寞。 “我知道你们都说了老古董,老顽固。可是你们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这么老顽固,老古董,整个陆家,早就散了。”陆正国沉声说道,“你们要开明,要实权。我把实权给你们了,最后呢?你二叔的公司,勉强维持营收。你姑父给公司亏了多少钱?南谨把钱都砸在一个戏子身上。南慎、南风,不成器。” 陆正国细数整个陆家的状况,不是不放权,是放权之后,发现陆家的辉煌不复存在。 “南望,你是我看好的人,是能够把带着陆家走得更远的人。但如果,”陆正国回头,看着陆南望,“如果你把你的儿女情长放在第一位,把陆家放在第二位,我不需要一个你这样的继承人。” 陆南望从地上起来,他这次和陆正国的谈话不像以前的任何一次,他固执己见地非要和时安在一起,说出就算不要陆家,也要和时安在一起的话。 “爷爷,我喜欢时安很多年。”陆南望以表白的方式开口,“五年前我和她有了第一个孩子,因为我的失误,导致我们分开五年。那是我活到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知道真相之后,我一直想要弥补她,想要和她重修旧好。甚至在您让我在陆家与她们母女之间选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她们。我并不觉得,选择了他们,我就要放弃陆家,这两件事根本不矛盾。” “人一旦有了软肋之后,就有了致命弱点。如果有一天,当你的对手让你在你的妻子孩子与陆家之前选择,因为你的弱点,你就会放弃陆家。”陆正国道,“你愿意为了时安去挡下那一枪,换回了她的命。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些天陆氏遭受的危机?” “爷爷的意思是让我做一个冷漠无情,身边也没有亲人朋友的人?”陆南望终于明白过来,陆正国要的,就是他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金字塔顶端,“看着自己爱的人中枪,还能镇定自若?” 就像,孤独的陆正国一样。 “那你就该做到让别人没有机会朝你爱的人开枪。你现在,做到了吗?”陆正国犀利的问题让陆南望瞬间哑口。 有人有机会朝时安开枪,是不是因为他不够强大,没能给时安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 “我做不到像您这样无动于衷。” 陆正国和陆南望在这个问题上永远没办法达成和解。 陆南望不会成为陆正国那样冷酷无情的掌权者,陆正国也不会明白陆南望心中那一方柔软。 …… 许清如知道星辰在医院接受治疗,但是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为这样,时安在警局,她连面都见不上。 想了所以能通关系的人,唯有陆南望他们。 但是以许清如现在的资源,根本没办法接触到陆南望。 唯有…… 谢晋迟从机场接了美国一队医学团队,过来给星辰会诊。陆南望是说过,不惜一切代价让星辰醒过来。他和沈长风都暂时放下手头上的事,一个处理时安的案件,他就负责星辰的事情。 从机场去医院,谢晋迟在医院见到许清如,她被保镖拦在外面。 谢晋迟和保镖说了一声,便带着许清如进去。 “时安在警局,为什么你们不把她保释出来?”许清如一跟着谢晋迟,“既然陆南望还活着,就不该不管她的事情。如果不是陆南望,根本就不会有盛浅予这样的事情发生,时安是无辜的。” 被许清如问了许多问题,谢晋迟终于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站定,转身,看着满脸着急的许清如。 “如果没有时安的事情,你就不会来找我?”男人淡声说道,镜片之下那双阴沉的眸子格外地犀利。 许清如与他对视两秒,别开眼去。 “如果没有时安的事情,我不会来找你。” 男人似乎是冷哼了一声,“那就别来找我。” 说完,男人转身要走。 许清如眉头一皱,恨不得转身就走。 但此时,她根本见不到陆南望,更见不到时安。 许清如两步追了上去,抓住了谢晋迟的手腕。 男人本来走的就不快,被她抓住之后,倒也是停下了脚步。 “谢晋迟……”她看着她抓着的手腕,到底是觉得他们两人这样的关系,太亲近了,随即收回了手,“请你告诉我,时安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不清楚。”谢晋迟淡声说道。 许清如不相信谢晋迟不知道,觉得他肯定在瞒着她,那就说明时安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时安的事情不是我在跟,你想知道,去问长风。”到底,谢晋迟还是解释了一句,不想两人的误会更加深。 许清如蹙眉,她和沈长风一点都不熟,就算因为时安的关系,沈长风能和她见上一面,也未必会告诉她时安的状况。 她只有通过谢晋迟才能知道时安的现状。 她目光之中带着恳求,好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谢晋迟心中一阵烦闷,见走廊上面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再无别人,随即将许清如拉入其中一间病房。 整层楼都被他们给清了,这层只有重症监护室里面的星辰。 将许清如拉入病房的谢晋迟扣着她的肩膀,将她摁在门背上。 “你要早求我,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许清如惨淡一笑,“求你和白以宁分手,解除婚约?谢晋迟,我什么身份我知道,配不上你谢家小少爷。” “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就得到这个结论?” “我跟了你那么长时间才知道,你不过是想让我当你的情人。终有一天,你还是会回到谢家,跟你的良配结婚。” “就你这样动不动就耍脾气,不会伺候人的,也配叫‘情人’?我要是把你当情人,五年前就把你睡了!” “你——” 谢晋迟扣住许清如指着她的手,摁在门背上。 许清如这才发觉,她和谢晋迟的姿势有多暧昧。 凭: 蟀嘿陉 第190章 他就什么都不是 , 被许清如这么说,谢晋迟真后悔没有五年前就睡了她,反正都被当成骗子,要是不坐实了这个罪名,还真对不起许清如的一厢情愿了。 她越是反抗,他就越是亢奋。 女人的力气在他面前来说,太小了,反倒激发了他内心的兽性。 粗吻重重的落在她的唇上,辗转,碾咬。 他大掌扣着她的双手手腕,高举过头,腿压着她的双腿,让她根本没有半点反击能力。 “许清如,你知不知道‘情人’这两个字的含义,嗯?”他掐着脖颈,迫使她抬头看着他,“听话懂事,体贴温柔,还他妈会伺候男人。你会吗,恩?你会吗?” 许清如红了眼,却依旧梗着脖子,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 或许今天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来这里找谢晋迟。再怎么不济,也不该找他! 谢晋迟很燥,看着许清如一脸傲气又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更燥。 他一把松开了许清如的手,“滚,就当我这五年的心思都他妈喂了狗!” 他冲她吼,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冲她吼。就算当时她拒绝他的求好,并且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他都没有冲她吼,甚至还担心她深夜回去有危险,还亲自送她回去。 可偏生,他早早就有了婚配,还是个落落大方的富家千金。 当白以宁淡然地坐在她对面,对她说“我知道晋迟喜欢你,但他最终会回到谢家,会和我结婚,希望你好好把握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光”。 那时候,许清如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原来,她插足他们的感情那么多年,她一直以为谢晋迟从未在公开场合称她为女友是因为怕她惹闲话,是靠着男人的手段才成为小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师。 原来,不过是谢晋迟早有婚配,而她,是个第三者。 但许清如不想要一段明知有期限的恋爱,还不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她也想要有一天谢晋迟能够在很多人的地方单膝跪地向她求婚,她也想要谢晋迟牵着她的手,朝每个人介绍她是他的女朋友。 在知道有白以宁的存在之后,她知道那一切不过是梦。 以为离开一个亦师亦友的爱慕对象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那就像是把原本属于身体的某个部分给生生地割了下来,血流不止,痛彻心扉。 而她至今还不明白,谢晋迟是否真的只想要一段有期限的爱情。 许清如看着谢晋迟震怒的背影,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 许久,谢晋迟都没有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回身的时候,看到许清如豆大的眼泪掉下来,无声的哭泣,是对他最大的控诉。 谢晋迟眉头微皱,女人难应付,哭泣的女人更难应付。 “我又没说不告诉你时安怎么样了,你哭什么?” 哭,还不是因为委屈。 被谢晋迟这一句说的,许清如压抑了这么长时间的情绪,一股脑地全部都涌了出来。是她不对,是她非要一步一步走向他设计好的圈套之中,是她活该! 谢晋迟见许清如根本没有收住眼泪的打算,上前,将她扣入怀中。 “你放开!”许清如捶打他的胸口,“你都有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谢晋迟承下许清如的小拳头,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我不爱她。”谢晋迟沉声在许清如耳边说道。 不爱她,但终究还是会和她结婚。而许清如,只是他生命中短短的一段爱情故事。 “谢晋迟,我玩不起的。”她不可能像谢晋迟这样,和一个人谈完恋爱之后,再和另外一个人结婚。 在许清如的心中,爱情和婚姻是同一件事,而不是像谢晋迟这样可以把爱情和婚姻分开。 “我没和你玩!” “那你现在就跟所有人说,你是我许清如的男朋友,谢晋迟你敢吗?” 沉默,回应许清如的,是谢晋迟深深地沉默。 许清如笑,她就知道谢晋迟不敢。 他松开她,看着她发红的眼眶,以及刚才被粗吻碾破皮的唇,道:“我带你去见时安。” 话题终结在时安上。 谢晋迟开车送许清如去警局见时安,两人在车上,谁也没再说刚才的事情。 许清如觉得她和谢晋迟就默认分手了,默认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可以说他们在一起五年,也可以说他们从未在一起过。 车子停在市局马路对面,外来车子进不去。许清如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手却被谢晋迟扣住。 谢晋迟深深地看着许清如,最终,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许清如避开了谢晋迟的目光,看到市局外面很多人,有秩序地坐在市局门口,示威。 “怎么回事?”许清如似乎还看到他们举着牌子,上面写着“严惩凶手”。 谢晋迟转头去看,看到了那边的异常。 “先别下车,我打电话问问。”谢晋迟拿出手机给沈长风打过去,才知道门口这些人是和盛母一起来的,打着要严惩时安这个凶手的名号。声称她的爱女下落不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听免提里传来的声音,许清如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们怎么不说星辰被盛浅予害得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生死未卜?”许清如不知道原来还有人这么坏,只想下车去为自己的朋友讨回一个公道。 沈长风也听到许清如的声音,似乎是怔了一下。 “昨天网友一起为星辰祈祷的事情发酵很快,估计盛浅予母亲才抑制不住打算主动出击。我已经在解决这件事了,不会有问题。” “恩,你在警局里面的话,帮忙安排一下,许清如要去见时安。” “老大那边……” “我去说。” 许清如通过谢晋迟和沈长风的对话,知道这件事最终决定权还是在陆南望手中,甚至她要去看时安,都是谢晋迟的自作主张。 挂了电话,谢晋迟才解开安全带。 “欠你的人情,会还给你。”许清如道。 “怎么还?” 许清如一时间哑然,谢晋迟不缺钱,他要什么,她一清二楚。 她没回答,只打开车门下去。 谢晋迟目光沉了几分,跟着许清如下了车。 …… 如果说昨天的新闻上面写了陆南望还活着,大多数人是不相信的,那么今天陆南望出现在陆氏,活生生的人出现的时候,基本上整个陆氏都沸腾了。 连日来低迷的气氛在知道陆南望还活着并且重新回来主持陆氏之后,员工们似乎又斗志昂扬。 针对近日陆氏股价下跌的情况,陆南望回来就让公关部召开临时记者发布会,正式宣布昔日商界王者重回众人视线。 提前打好招呼,记者没有问各种刁钻的问题,更是在记者会快要结束的时候,陆南望说了陆氏未来一年的规划,并且得到了海城相关部门的支持。 记者会结束之后,新闻稿发出去不久,陆氏的顾家一路上涨,一改前些天的低迷。 股市收盘时,陆氏的股价又回到了原来陆南望在的时候的程度。 陆南谨和陆南希敲门进来,将这些天他不在的时候陆氏的事情跟他说一声。 两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陆南望脸色似乎并不是很好,有因为伤势的缘故,也有公司的原因。 “梁天琛在短时间内收购陆氏不少股份,他想干什么?”陆南望看了陆南希一眼,觉得她应该知道点什么。 陆南希只是将文件放在陆南望办公桌上,随后道:“他找过我,想从我手中买陆氏的股份,我拒绝了,所以他才高价从散户手中手股份。” 怪不得昨天陆正国会说,陆氏这些天经历的危机,他在甘棠居里面养伤,又怎么可能知道? 而陆南希和陆南望已经不对付好多年,如果这时候陆南希将股份全部卖给梁天琛,那陆氏将易主。 陆南谨看着他们姐弟之间的刀光剑影,并不想插嘴。 气氛格外紧张,陆南希却说道:“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时安和星辰,有些东西没有了可以再赚回来,但是有些感情,没了就是没了。” 大概陆家的人都好奇,陆南望先前和陆正国在房间里面都说了什么,最后商量出了一个怎样的结果。但陆南望现在投身工作的样子,似乎让他们有了一个共识。 身为陆家继承人的陆南望终究还是放下儿女私情,先回公司处理危机。 “我自有分寸。” 陆南希一脸多说无益的表情,“我以为你会有什么不一样。” 姐弟两的谈话似乎不欢而散,陆南希似是不愿意在陆南望这儿多待一分钟,也没等陆南谨,就从办公室里面出去。 陆南谨看着关上的门,转过头来问陆南望,“大姐说的那个不一样,是什么不一样啊?” 陆南谨还真的没有明白陆南希的话。 但是陆南望明白了,陆南希说她以为陆南望会和陆正国陆明哲不一样,不是个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誉感就会放弃自己所钟爱的,所重视的。 结果陆南希发现,其实陆南望和他们一样。 可陆南望知道,他首先得是个男人,其次才是丈夫和父亲。 他可以坦荡荡地向时安发问:如果我一如所有,不是以前的那个陆南望,你还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但陆南望不可能真的让那种情况发生。 否则,当星辰重度昏迷的时候,他有什么钱权立刻让一支专业的医疗团队过来给星辰会诊。 他又有什么魄力让舆论偏向于时安是受害者一方,就算盛母带着人去市局门口示威,也只能被说成是求财。 如果他不是陆氏总裁,不是陆家继承人陆南望,他就什么都不是。 婉: 鹇鲽…… 第191章 向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 那日,陆南望从警局看完时安会陆宅。 和时安见面两个多小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沉默。两人之间有种说不出的隔膜横在中间,表面看起来相安无事,但随着时间的退役,这种疏离的感觉越发明显。 并没有因为时安又重新怀了一个孩子而增加他们两个的感情。 陆南望开车回去的时候,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许是这段时间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心中压抑着太多的事情,导致两人变得陌生? 似乎只有用这个来解释他们之间出现的问题。 陆南望觉得,等过段时间这些事情都解决了,再把时安接到身边。朝夕相处之后,那些问题,自然就不是问题了。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行驶,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戴上蓝牙耳机,接了电话。 “南望,你赶紧回家一趟。”宋怀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很着急。 “出什么事了?” “梁天琛来了。” …… 路灯下,许清如站在黑色重型机车旁,看着时坤,他眉头微蹙,看起来有些焦躁。可能是经过磨炼,时坤的那份焦躁被他压制住,只在眼神中稍稍透露了些许。 “时坤哥,你别担心了,时安会没事的。就算陆南望不救她,会有人救她的。”许清如安抚时坤的情绪,“虽然这事儿的确是因为盛浅予才起的,但是时安把她推下去是真的。” “你说的人,是谁?”时坤沉声问道,“梁天琛?” 许清如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的确是和梁天琛说过时安的事情。但梁天琛愿不愿意出手相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正,你别担心就是了……” “时安手上不该沾那些事情,要做,也应该是我去做。” 许清如见时坤身上的杀气,担心他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连忙上前扣住他的手腕,“时坤哥,时安最不想的就是你出事,你不能冲动!要是你出什么事,我也没办法像时安交代。” 时坤是个暴躁脾气,许清如知道,万一他将这些怒气发泄在盛浅予母亲,又或者是她弟弟身上,局面会更糟糕。 所以许清如此时只想安抚下时坤的情绪。 时坤抬眼的时候,就看到许清如满目的担心和紧张,她扣着他手腕那边的手,很柔,很软。 他稍稍怔了几秒,没反应过来。 许清如发现他在出神,以为他此刻正在策划着什么,万一就是去复仇呢! “时坤哥,我跟你说你不能冲动的,你……” 话没说完,时坤忽然间将许清如搂入怀中。 夏日的傍晚,有点热。时坤穿着黑色的t恤,很吸热。 许清如被他拉入怀中的时候,只感觉到一阵热浪来袭。 “时坤哥……”许清如可以说是很震惊了,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清如,我真觉得自己特没用,帮不了时安,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关在里面,却什么都做不了。” 本想推开时坤的许清如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推开的手慢慢放松下来,“没有,你做得很好了。以前时安还经常和我说,觉得有个哥哥很幸福,要是被欺负了,就有哥哥出头。惹麻烦了,也有哥哥出面挡。她真的觉得你很好。” 许清如能够感觉到时坤慢慢冷静下来的情绪。 “我们一起等时安出来,她会没事的。” 许久,时坤才松开了许清如,一时之间,两人的气氛莫名尴尬。 时坤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刚才冒犯了……”大概是不由自主,所以就报了许清如。 许清如脸颊微微发红,垂眼,“那我先上去了。” “我送你上去。” “不……不用了……”许清如连忙拒绝,还在想着刚才那个拥抱,到底是脸红了,转身离开这边。 开门,上楼。 家门口的应声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回头找物业修一下。 拿钥匙开了门,准备进去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间窜了出来,将她推进屋里,在把门关上。 “唔……谁……”许清如被捂住嘴,身体被压在硬实的防盗门上,蝴蝶骨生疼。 浓烈的烟草味侵入许清如的鼻间,夹杂着一抹熟悉的味道。 “刚和我分开,就迫不及待地向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了,嗯?”谢晋迟冷厉的声音在黑暗中传入许清如的耳中。 …… 二十分钟后,陆南望将车子停在陆宅停车场,顺着熟悉的方向往主宅走去。 路上,还遇到了陆南谨,似乎对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情,陆南望草草地说了两句之后,就离开了。 主宅,客厅。 陆正国,陆明哲宋怀玉和陆南希都在,还多了一位不速之客,就是刚才宋怀玉打电话过来说不速之客的那人。 气氛格外地凝重,先前宋怀玉说,梁天琛拿了一份dna检验报告过来。 报告是梁天琛和陆明哲的。 鉴定结果,陆明哲和梁天琛父子关系成立。 梁天琛见陆南望回来,开了口:“当年我母亲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怀有身孕,但是害怕生下来的依然是个女儿,照样会被你们陆家驱逐,所以选择保持沉默。最后在美国生下了我,不久之后遇到我的养父,他们一见钟情,很快结婚。养父知道我母亲经历的那些事情,所以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要求再要一个孩子。” 梁天琛是陆明哲的亲生儿子。 开玩笑。 “这份报告始终是我拿来的,如果你们怀疑它的真伪性,可以由你们出面,去做一份亲子鉴定。”梁天琛的后一句话,让客厅内的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陆南望的目光落在梁天琛身上,不知道这人忽然到陆家来,还拿着一份所谓的亲子鉴定来,到底要干什么。 但不管干什么,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还好回来之前宋怀玉已经给陆南望打过预防针,所以听到梁天琛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很意外。 只是当年那件事,没想到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父母多年的感情一直不温不火,陆南望和同父异母的姐姐关系势同水火。 现在蹦出来一个是陆明哲和柳静姝的亲生儿子梁天琛,可以说非常戏剧化了。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是想干什么?”陆正国坐在最上方的椅子上,满脸沧桑,满脸说不出的情绪。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告知你们一声。”梁天琛淡声说道。 告知他们一声,结果引起了轩然大波。 “梁天琛,你跟我出来。”陆南希忽然间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梁天琛跟前,当着他们的面,把梁天琛拽了出去。 陆南希路过陆南望的时候,朝他看了一眼,眼神很复杂。 梁天琛与陆南望擦肩时,倒是多了一份挑衅。 等梁天琛和陆南希出去之后,只听到陆正国沉沉地叹了口气,“孽债啊孽债!” 不是孽债是什么?当初觉得柳静姝升不了孩子,没办法给陆家延续香火,逼着他们离婚。结果人家离婚的时候,肚子里面有了个孩子,最后还生了个儿子出来! 现在人回来了,却不是来认祖归宗,而只是来知会他们一声,告诉他们,当初做的那个决定有多错。 所以,现在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妈。”陆南望朝宋怀玉看去,她的情绪很糟糕,本就嫁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虽然当了那么多年的陆太太,却始终活在丈夫前妻的阴影之下。 好不容易儿子有出息,却始终和女人纠缠不清。 现在丈夫和前妻的儿子忽然间蹦出来,宋怀玉觉得心累。 “妈,我先送你回去。”陆南望知道宋怀玉的疲倦,不想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受折磨。 宋怀玉轻轻点头,从椅子上起来,最后只看了陆明哲一眼,说道:“你要想认他,我根本是拦不住的,随你吧!” 一句“随你吧”包含了多少的无奈与妥协,没等陆明哲的回答,宋怀玉就往儿子这边走来。 陆南望握着母亲的手,才感觉到她手心冰凉,并将身体大部分的力气都放在他的身上。 她看着陆南望,似乎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陆南望的身上,“送我回去吧,好累。” 陆南望应了母亲的话,扶着她的肩膀往外面走去。 不是对现在的局面不意外,而是看到母亲的状态,陆南望放心不下,想要先把人送回去。 出门的时候,看到梁天琛和陆南希在花园里面谈话,似乎进行得不是很愉快。 陆南望看了一眼就用身子挡住了母亲的视线,“妈,今天先住在望园。” 宋怀玉想了想,道:“也好。” 大概是心情极为不好,所以宋怀玉一路往望园走去的时候,没有和陆南望说什么,只想自己冷静冷静。 陆南望把宋怀玉送到望园的客房里面,又给她倒了杯热牛奶过来。 “妈,我还在呢。”陆南望握着母亲的手,沉沉地说道。 宋怀玉浅笑一声,像小时候一样摸着陆南望的头,“是啊,还好你还在。” “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情我去处理。” 宋怀玉点点头,没再说别的话。 陆南望又陪了母亲一会儿,才从望园离开。 对于梁天琛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件事,陆南望本身是拒绝的,但事实如此,拒绝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只想知道梁天琛之前不说,现在忽然间告诉他们真相的意图是什么。 禁: 嵌奔圳吉 第192章 有监控,脱衣服不太好 , 花园,陆南希看着前些天才见过面的梁天琛,所以他之前隐瞒他真实身份,现在又忽然间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所以,就算给柳静姝打了电话,她也不打算管,任由梁天琛在这边胡作非为? “梁天琛,你现在是不是就打算毁了陆家?”思来想去,陆南希想到的梁天琛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报复父亲当初的优柔寡断,报复他的不负责任。 仇恨能够懵逼一个人的内心,陆南希觉得现在的梁天琛,就是这种状态。 “我只是拿回应当属于我的一切。”梁天琛道。 “你在毁了两个家庭。”陆南希蹙眉道,“那件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爸妈也有了各自的生活,大家都过的很好,你为什么要打破两个家庭的平衡?我相信你母亲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陆南希,我母亲也是你母亲。”梁天琛沉声说出这个事实,“给你生命的,不是宋怀玉。妈在纽约时常惦记你,但是因为当年答应了陆正国不会再踏入海城半步,否则当年立下的约定,将不成立。你所拥有的,将会被剥夺。她是为了你,这么多年才没有回国。” 陆南希心头一震,说不上的诧异。 “是,陆家的确养育你这么多年,给你灌输所谓的家族荣誉感。但也是这份所谓的家住荣誉感,让你和你的亲生母亲分开了那么多年。你还觉得这份家族荣誉感,对你来说很重要?比你的亲生母亲还要重要?”梁天琛的话,字字戳在陆南希的心间。 她被那一份属于陆家的家族荣誉感给蒙蔽了多少年? 有些话别人说一次,陆南希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说第二次第三次呢,总会在心头留下点什么。 陆南希迎上梁天琛的目光,他能从姐姐的眼神当中看到闪烁,看到她的迟疑。 只听着陆南希说:“别忘了,你也是陆家的人。” 梁天琛一怔,可陆南希说的没错,梁天琛是陆明哲的儿子,就是他们陆家的人。 “梁天琛,我劝你一句,别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陆家不是你说想要让它完蛋就完蛋的家族,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你毁了,陆家早就在海城不复存在了。”陆南希半是劝告,半是警告地说道,“回头我会和你母亲再打个电话,实在不行,只能让她回来一趟。” “姐!” “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就给我乖乖听话,不然我照样不留情面。”陆南希似乎丝毫没有给梁天琛留什么面子。 梁天琛本想再劝陆南希和他到同一阵营,但是目光越过陆南希,落在陆南望的身上。 陆南希转身,看到陆南望。 “南希,让我和梁天琛单独谈谈。”陆南望走过来,对陆南希说道。 陆南希似是不放心地看了两人一眼,知道他们之间还横着一个时安,上一辈的恩怨情仇,加上他们两个对时安的感情,要解决起来,还真的挺麻烦。 “别打起来了,不然要你们两个好看。”陆南希临走时,警告了两人一声,转头,又对陆南望说,“你自己身上伤还没好利索,悠着点。” “嗯。” 陆南希再看了陆南望一眼,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两人目送陆南希的背影,后又同时收回目光。 少了旁人在,两人的气势在慢慢地腾起来,似乎眼中都有一种容不下对方存在的厌恶。 过于强大的两个男人,要么惺惺相惜成为朋友,要么就要斗得你死我活。 看起来,陆南望和梁天琛属于第二种。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毁了你们陆家,再把时安从这个鬼地方带走。”梁天琛先开口,说了自己的意图,也省得让人猜。 陆南望听了梁天琛的话,似是轻哼了一声,“想要毁了陆家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就像陆南希说的那样,要是陆家那么容易被人毁了,早就不复存在,也不可能有今日的辉煌。 “至于时安,也不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她是我的女人。”任何觊觎时安的人,都不会成功,“别打时安的主意。” “我还真不知道,陆总所谓的‘我的女人’,就是让她待在警察局里面,你大概对‘我的女人’这四个字有些误解。等我把时安从警察局里面接出来,你就知道什么叫做‘我的女人’。” 梁天琛看起来对时安势在必得。 陆南望忽的伸手,揪住了梁天琛的衣领,“我说了,离时安远点,别打她的主意。” 男人一字一顿地警告梁天琛,浑身带着杀气。 “你要不怕死,可以试试看。”陆南望眼眸之中全是厉色。 大概刚才陆南希说的让他们不准动手,说过就被忘了,现在两人基本上是剑拔弩张,恨不得马上就要打一架。 然后,陆南望松开了梁天琛的衣领,似乎还特别好心地帮他把皱了的衣领给整理好。 “你要是能能成功,不会五年了,和时安只是朋友。”陆南望的一句话,戳到了梁天琛心中最不愿意面对的位置。 五年了,时安和他不过是朋友。就算想打主意,也不会成功。 “赌一把怎么样,最后陆家会毁于一旦,你和时安也会分开。”梁天琛很有把握,好像已经能够看到他赢了一般。 “你想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不管是陆家,还是时安,都是我的。” 梁天琛摊手,“走着瞧。” …… 不出陆南望意料,陆明哲想要让梁天琛认祖归宗,说始终是他陆明哲的儿子。对这件事,陆正国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而作为当事人的梁天琛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态度模棱两可。 最终,就只是陆明哲一个人在这件事当中斡旋,结果弄得大家的关系都十分的糟糕。 宋怀玉和陆明哲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夫妻关系因为这件事达到冰点,陆南望和陆明哲虽然没有说过梁天琛的事情,但是对于父亲的做法,不同意也不反对。 这件事情一出,陆南望就得花更多的时间在家庭上,他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时,觉得四十八小时都不够用。 距离上次去看时安,已经过去三天。 案子马上要开庭,陆南望想在开庭之前和时安见一面。 虽然没有来见时安,但是周易会每天向他汇报时安的情况。 时安怀孕了,时时刻刻都该注意的。 见到时安的时候,陆南望觉得她又安静了一些,穿着深蓝色长袖的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星辰的照片。 是先前许清如来看她的时候带给她的。 陆南望走过去,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房间里面怎么这么冷?” 夏天,开了空调,但陆南望还是觉得里面太冷了。 披上西装的时安感觉到上面传递过来的热意,抬头,看到了几日未见的男人,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表情,就什么都没做,还是维持原来的动作,原来的表情。 “等开庭之后,就带你去见星辰,嗯?”男人伸手放在时安的脑袋上,“这几天先委屈你待在这里。” 开庭的事情,沈长风跟她说过,跟她说盛浅予还是没找到,会判定为失踪……还说了什么,时安没怎么记住,反正沈长风的意思是,陆南望会用尽一切力量不让时安坐牢。 “星辰呢,怎么样了?”时安开口问道,每次他们见面,时安第一句话问的,都是星辰,没有再问过他的伤。 陆南望深呼一口气,轻轻地将时安揽入怀中。 他是站着的,时安坐着,拷过去的时候面颊贴在他的小腹上。 “会醒的。” “她吃了好多苦,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怎么开心过。” “等她醒过来,我会加倍疼爱她。” 醒过来…… 时安这些天一直在想,星辰能不能醒过来。 “南谨昏迷五年都醒过来了,我相信星辰也一定能醒过来。”陆南望坚信星辰一定能醒过来,不管是五年,还是五十年,他都会等下去。 许久,陆南望没有听到时安的声音,他低头,看到她乖顺地靠着他,安静的样子格外美好。 如果不是在警局的拘留所里面,这一切会更好。 “你很累吗?”时安问,“身上的伤都好了?” 她从沈长风口中知道陆南望这些天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很忙。他不是受了伤吗,这么忙下去,身体吃得消吗? “身上的伤差不多好了,没什么大碍。”陆南望道,虽然每次去见老孙的时候,他总是一副“你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得死”的表情,但陆南望真的觉得,他身上的伤,不足以杀死他。 不过,听到时安的关心,陆南望这些天的疲惫,似乎在此刻都烟消云散了。 “别骗人了,让我看看。”时安显然不相信陆南望的话。 “有监控,脱衣服不太好。”陆南望知道拘留室里面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监控的,监控室里面至少有四人在值班。 “那就是没好。”时安从陆南望的小腹边离开,眼中都是不放心的表情。 好没好,就是陆南望一句话,就算没好,他为了不让时安担心,也会说好了。 时安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每天忙那么多事情之后,身体是怎么撑住的。 陆南望嘴角抽了抽,时安的固执是他没办法纠正的bug,被她看得心中都有些毛毛的。 随后,陆南望抬手去解开衬衫的纽扣。 轨: 败衾膂俨……伢国殴 第193章 不用特意过来 , 陆南望背对着监控站着,解开衬衫上方的几颗纽扣,没有全部都解开。 伤口的确比先前好太多了,原本是他整个胸口都缠着纱布的,现在只贴了术后贴。没有大面积的包纱布,看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可怕。 “先前跟你说了,好得差不多了,让你别担心。”陆南望见时安已经看到他的伤口,准备将衬衫纽扣扣上,始终是在拘留室里面,知道监控室里面的人在看着。 一直坐着的时安忽然间站了起来,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的胸口,因为见过他的伤口是什么样的情况,所以就算现在贴着术后贴,时安还是能想到他伤口挣开时的画面。 时安的脸色有些苍白,双眸似乎失去了神采。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地将衬衫纽扣扣上,时安的手,却放在了陆南望的胸口上。 她手指偏凉,放在他胸膛的时候,他微微颤了一下,似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时安……”陆南望声音低沉,微微低头看着她放在他胸口上的手。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从胸腔传递到时安的手中,还有了越来越快的趋势。 “你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忙的话,就不用特意过来。”时安边说,手边从陆南望的胸口拿开。 陆南望却扣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压在他的胸膛上,当然,是避开伤口的。 “再忙,都要过来。”前几天是真的忙,忙家里,忙公司。脚不着地,根本抽不出时间,今天还是提前结束了会议,才有时间过来。 声音中透露着疲惫,时安知道,就算再像钢铁铸造的身体,都得有垮下去的一天。 “别过来了。”时安道,慢慢地将手从陆南望的手中抽了出来。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似乎也达不成共识,陆南望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现在的情绪都很敏感,如果再揪着这样的问题不放,可能最后就是不欢而散。 本来在一起的时间就少,如果再浪费时间在吵架或者冷战上面,才真的是伤感情。 陆南望没有回应时安那句“别过来了”,他只当她在担心他的身体,担心他太累了。 男人什么都没说,直接将时安揽入怀中。 时安稍稍挣了一下,又怕碰到他好不容易好起来的伤口,只得放弃,安静地被他抱着。 “周易每天都跟我说你在这边的情况,但我还是不放心,要亲眼看到才行。我已经错过你怀星辰的日子,不想再错过这一次。你所有经历过的事情,我都想陪你再经历一次。”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要陪在她身边。 时安心中的柔软被陆南望这番话戳中,当年怀着星辰经历了多少艰难,时安现在都想不起来了。 但如果要再经历一次,她是拒绝的。 现在,陆南望说他会陪她一起。 时安到底还是伸手,环住了陆南望的腰。 …… 那夜,时安没怎么睡好。 晚上做了很多梦,第二天精神也不太好。 早上,有人来看时安,等她进了会客室,才知道要见她的人是陆南希。 似乎和陆南望一样,陆南希脸上面带倦容。时安不知道她为何而来,也不知道她这么疲惫是为什么。 刚刚坐下,陆南希似乎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时安,你和梁天琛到底是什么关系?” 时安怔了一下,陆南希忽然间问她和梁天琛的关系? “他是我以前的上司,但前段时间我已经从梁氏离职。”离职的原因还是因为梁天琛的忽然表白,她不能接受梁天琛的喜欢,也不想给他希望,所以就从梁氏离职。 “只是上司和下属?”陆南希这个问题就问得有些犀利了。 时安知道瞒不过陆南希,但也知道梁天琛是陆明哲前妻和现任丈夫所生,这其中有很复杂的关系。 “我和星辰在纽约的时候,他帮过一些忙。他……喜欢我。” 得到这个结论的陆南希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 “出什么事了吗?”时安问,她在拘留室里面,每天就只和沈长风说案子的事情,沈长风不会跟她说外面发生了什么,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下次如果梁天琛来看你,你告诉他别再和陆家对着来了,对他没有好处。我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你的话说不定他还能听。”陆南希知道,有时候喜欢的人说一句话,抵得上旁人说千万句,不然她也不会来找时安了。 时安听了陆南希的话,似乎明白过来陆南望昨天一脸疲倦是为了什么。 但…… “梁天琛为什么要和陆家对着干,是因为……”时安寻思着梁天琛…… 对了,梁天琛的母亲是被赶出陆家的,因为头一胎是女儿。 “不知道南望有没有和你说,梁天琛是我父亲的儿子。” 时安还在想着她在拘留室的这些天,梁天琛没来看过她,她没机会和梁天琛说上话的时候,就听到陆南希的这句话。 她诧异地看着陆南希,也就是说,陆南望和梁天琛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现在梁天琛正在收购陆氏的股份,双方闹得很僵。但这样下去,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所以如果你能劝住梁天琛的话,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陆南希希望时安是那个能劝梁天琛收手的人。 陆南希的话给了时安一个又一个的冲击,最后,她说道:“我尽量。” 她想起上次和梁天琛见面,还是拒绝他告白的那天,现在陆南希希望她能够劝服梁天琛,时安都不知道怎么和他开口。 …… 陆南希从会客室出来去停车场的时候,遇到过来和时安对周五上庭事情的沈长风。 之前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很难才见上一面,沈长风立刻走到陆南希车边,挡在她车门口。 “别闹,我忙着呢!”车门被挡住,陆南希只得瞪了眼沈长风。 “你来市局干什么?见时安?”沈长风问,“既然过来见时安,怎么不和我一起来?开一辆车,环保。” “我真的还有事,让开。”陆南希今天穿一件米白色的雪纺衬衫,开v领,高腰阔腿西装裤,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率性的雷厉风行。 只是雷厉风行一下子被沈长风给绊住,戛然而止。 “陆氏少了你又不会停止运作,而且我先前就跟你说了,我可以赚钱养你,你不需要这么累。” 陆南希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开始对她说一些男人对女人说的话。刚开始陆南希觉得他在开玩笑,觉得这些话他不过是说说而已。 当然,现在她还是这么觉得。 “你还是赚钱去养别的小姑娘吧,我不需要你养。” “南希,那你养我。” “???”陆南希瞪了沈长风一眼,“喂,警局呢,你正经点!” “每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男人。” “求你别恶心我了。”陆南希想要推开沈长风上车,她着急,找时安不一定能解决办法,她习惯做二手准备。 但沈长风还真的……孜孜不倦。 “好了,不闹你了。”沈长风见陆南希似乎要生气了,马上收敛起来,还亲自给她开了车门。 有时候陆南希对沈长风真的没办法,他知道她临生气的那个点,往往会见好就收。 而且,他知道怎么抓住她心中最脆弱的那一点。 “要是累了,就来找我。”见陆南希进了驾驶座,他收起先前的玩笑,特别认真地和陆南希说了一句。 都说陆南希是铁娘子,就算一个人扛起整个公司,也是绰绰有余。 他们都觉得陆南希不会累,永远屹立不倒。 只有沈长风会和她说,累了就去找他。 你看,沈长风虽然招人烦,但烦的有些可爱。 “我家大门常打开,欢迎你来。” “也不怕小偷光顾你家。”陆南希斜了沈长风一眼,眼中早没了先前的怒意,多了一份轻松。 “自己开车小心。”说完,沈长风帮陆南希关了车门,看着她的车子开走了,沈长风才进了市局。 得要知道陆南希今天来找时安干什么了,还得和时安对周五上庭的事情。 …… 陆南希从市局出来准备去陆氏,那个她奉献了青春的公司,怎么也要挺过这次。 车子刚开出来没多久,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戴了蓝牙,接了电话。 “喂,你好。”陆南希不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南希,是我啊!月姨。” 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陆南希一个失神差点闯了红灯。 “月姨?”陆南希把车子倒回斑马线后面,好在刚才斑马线上没有行人。 林月芳是陆南希的奶妈,当年柳静姝生完陆南希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没有奶水。请了林月芳当奶妈,后来柳静姝离开海城,前几年也都是林月芳照顾陆南希的。 后来…… 有一天林月芳就忽然间不见了,那时候陆南希还不懂事,但听别的佣人说,林月芳是偷了家里的首饰去卖钱。 “我现在在海城,有些事,觉得需要告诉你一声。” 直觉告诉陆南希,林月芳的忽然出现,绝对不会只告诉她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在什么地方,我来找你。” 随后,林月芳说了一个地址,陆南希立刻开车去了。 丙: 踮荽砟帚! 第194章 虚伪 , 摘星大厦,会议室。 会议,但陆南希缺席。 只是会议的进程并没有因为陆南希的缺席而耽误,陆南谨几次同陆南望摇头,表示联系不上陆南希。 彼时,陆南望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他示意会议继续,接了电话。 是贺铮打来的。 “当时在医院带走星辰的那几个人已经抓到,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基本可以判定盛浅予唆使他人绑架。另外,宋怀古和盛浅予之间还有金钱来往,我们可以去抓人了。” 这无疑是陆南望这些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恩,我知道了。” 挂断了贺铮的电话之后,陆南望继续主持会议。 应对陆氏这天遭受到的恶意攻击,大量散户手中的股票被收购,他们不可能坐以待毙。 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周易忽然间进来,走到陆南望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了点什么。 只见陆南望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恢复镇定,几秒之后,他对陆南谨说道:“南谨,会议你来主持,我有事出去一趟。” 陆南望没说什么事情,他们也都不敢问,只看着男人出去。 出了办公室,陆南望一边给宋怀玉打电话,一边问周易,“都被埋了?” “洛城这几天下暴雨,山体本就松软,他们强行开山,挖了山洞进去,没有做好加固措施,山体忽然坍塌。当时宋家的人都进去了,无一幸免。消息暂时被压着,估计也快压不住了。” 陆南望听到这个消息先是震惊意外,再是感慨。 所以他们费尽心机从时安这边拿到那座山的使用权,结果进去之后,全部都被埋在里面! “洛城的大雨还要持续好几天,对援救工作造成了巨大的阻碍,消防队那边的人说,就算挖到了,估计也只剩尸体了。”周易再补充一句。 电话被宋怀玉接通,“儿子,什么事?” 宋怀玉语气平平,听起来不像是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没事,不小心按错了。”这件事陆南望暂时不打算告诉宋怀玉,她本就因为陆明哲的事情心头难受,如果再知道娘家那边全部都被埋在山里…… 始终是亲人,肯定有感情。 “你别累着了,这几天看你深夜才回来,让人给你熬的汤你也不喝。你要是再出什么事,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 “妈,我没事,真的。”陆南望回到自己办公室,“我回头让周易给你定游轮,你和朋友出去玩一段时间。” “也好。”宋怀玉没有拒绝,“南希,你怎么回来了?” 陆南望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所以陆南希没有来开会是回家了? “南望,我先挂了。” “喂?”回应陆南望的,是电话忙音。 陆南望蹙眉,不知道陆南希这个时候回陆宅干什么。 但是眼前的事情似乎更加刻不容缓,刚才贺铮才打来电话说可以对宋怀古实施抓捕,结果转头人家就被埋在山下,所以人是抓不住了。 “陆总,我们接下来……” “宋家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联系我妈,我先过去一趟,确定了那边的情况再说。”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时安的案子周五要开庭,我尽量赶在周五回来。要是梁天琛有任何动作,第一时间联系我。” “你一个人过去?还是安排几个人跟着你过去,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也行。”对于出了那么多事情之后,陆南望也不再排斥身边有人跟着。 “还有星辰那边,要是这个团队不行,再换一个。不管多少钱,我只要星辰醒过来。” “是。” “另外,你让长风去陆宅找南希。” 吩咐完这些事情,陆南望去了摘星大厦了一声,“叫车啊!” 陆南希脑袋混混的,听到声音才知道是沈长风来了,她靠在他的怀中,抬手摸了一下脑袋。 “别碰,出血了!” 车子很快从陆宅出来,沈长风抱着陆南希上去,让司机开去医院。 一路上,陆南希都无声地靠在沈长风身上,男人不知道她刚才除了小车祸之外,还经历了什么,才让平日里看起来无坚不摧的人,这么脆弱,似乎一碰就碎。 沈长风紧了紧怀中的人。 邾: 床阼! 第195章 你就说,跟不跟我走 , 陆南希去医院检查,没什么大碍,不用留院观察。 从医院出来,沈长风见陆南希的情绪似乎还没有好起来,直觉告诉他不是车祸后遗症。 沈长风在出神的陆南希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少女,想什么呢?” 陆南希很少有这样不在状态的时候,沈长风心中也担心,但同样也知道,如果陆南希不想说,就算拿枪逼她,她也不会说。 半响,陆南希回过神来,道:“肚子饿了。” “带你去吃饭。” “你不是很会烧饭?” 沈长风想了想,回道:“好。” 两人打车回了沈长风的家,陆南希上次来过,所以对里面的摆设并不陌生。 上次家里没有女士拖鞋,这次拉开鞋柜的时候,里面躺着一双粉色的拖鞋,新的。 陆南希没有去拿那双粉色的拖鞋,还是穿了沈长风上次给她的一双男士拖鞋。总觉得,这双拖鞋不属于她。 对于陆南希明明看到那双拖鞋却没有穿,沈长风没说什么,只是在陆南希之后换了鞋子进去。 “你来过一次了,东西都知道在哪儿,我先去烧饭,等好了叫你。”沈长风说完,就往厨房里面去。 “哦,借你浴室洗个澡。” “你当心伤口不要碰到水。” 沈长风的话,陆南希似乎没有听进去,直接进了他的房间,洗澡去了。 进了厨房的沈长风一边将冰箱里面的食材拿出来,一边给陆南望打电话,总得知道陆南希怎么了,才能对症下药。 “老大,你到洛城了?” “刚到,去事故现场。你接到南希了?” “接到了,她有些奇怪,先前还和她撞了车,人没事。” 电话那头微微沉默,大概是觉得以陆南希的性格,是不太可能出这样的状况的。 但陆南望现在事儿缠身,根本没办法脱身,“你看好南希,别让她出什么事了。” “你这么担心她,你自己跟她说。”沈长风做这个传话筒好多年,他知道这姐弟两挺关心对方,但都是倔强的性格,谁也不肯先低头。 说出这话之后,不出意外地得到陆南望一声轻哼。 “对了,梁天琛打算给时安换律师,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时安会同意换律师。”沈长风一边洗菜,一边和陆南望讲电话。 显然,陆南望是不知道这件事的,隔着电话,沈长风都能感觉出陆南望此时低沉的气息。 “我会在开庭之前回来。” “行。” 挂了陆南望的电话,沈长风想着待会儿怎么让陆南希自己开口说出了什么事儿,他太明显的发问,陆南希肯定会反感。 沈长风觉得自己算是掌握了说话的技巧的,但是在陆南希面前,他觉得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 市局,会客室里。 时安和梁天琛相对而坐,时安早上才从陆南希那边知道梁天琛和他们的关系,现在,梁天琛就坐在她的对面。 先前女警跟她说要见她的人是梁天琛的时候,她多少有些意外。本来还在寻思着怎么和梁天琛见面,结果人就来了。 “我父亲在纽约有认识的医生,是研究植物人这方面的专家,等这件案子结束之后,送星辰去纽约接受治疗。”梁天琛开口,只谈星辰的事情,的确一下子就抓住了时安脑海中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时安紧绷的情绪在听到星辰这两个字的时候,到底是绷不住。 “但是星辰现在这样的情况,能长途飞行吗?”时安问,眼中是止不住的担心,“从星辰出事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她,完全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 虽然陆南望来的时候会和她说星辰的情况,沈长风也会提及,但远没有亲眼见到来得真实。 如果说在故意伤害盛浅予这件事上有什么后悔的地方,那么就是和星辰分开,没办法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如果不是因为alex博士现在有研究走不开,我一定把他请到海城来治疗星辰。时安,对不起,我尽力了。”梁天琛面带歉意地说道,棱角分明的脸上是对无法将alex博士请到海城来的无措。 时安知道一直以来,梁天琛都把星辰当成自己的女儿。就算他和陆家之间有恩怨,但是那种感情是装不出来的。 “天琛,谢谢你,你已经做了很多了,星辰的事情,我和她父亲会想办法。”时安道,可她清楚的知道,就算梁天琛对星辰再好,星辰的父亲也永远只有陆南望一人。 她知道陆南望也找了医生来给星辰治疗,不惜重金只想让星辰醒过来。 在知道梁天琛和陆南望的关系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之后,她更加不想让这样的关系变得复杂。 说出那话之后,她能明显感觉到梁天琛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 “我知道,陆南望才是星辰的父亲,如果我和你带着星辰去纽约,他不会同意。”梁天琛道,“但我觉得,alex博士是目前能够治疗星辰,最好的医生。” 听梁天琛说alex博士是目前能够治疗星辰的,最好的医生的时候,时安是心动的,恨不得立刻带着星辰去纽约。 但…… “天琛,你一直都知道我以前和陆南望的关系,所以在纽约的时候,你才一直帮助我和星辰,是吗?”时安现在想想,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成绩优异被提供奖学金,进入梁氏之后没有初入职场的尔虞我诈,周围的同事都很好,对她很帮助。 员工住房福利,车费补贴,甚至连一日三餐都提供补助。 可以说,除了时安一开始在纽约过得很糟糕之外,遇到梁天琛之后,一切都变得顺风顺水。 把她从官司当中救出来,在工作上对她指点一二,还和星辰关系亲近。 这些……时安之前觉得梁天琛喜欢她,所以心甘情愿做这些事情。 但是现在,当时安知道他和陆南望的关系之后,惊觉梁天琛可能从知道她和陆南望关系的那一天,就开始设计。 当然,那只是时安想到的,最坏的情况。 “一年前在你生日那天,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的时候你喊了陆南望的名字,那时候我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梁天琛淡声道,“在此之前,我只觉得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在纽约生活不容易,而且,我欣赏你的才华。你替梁氏减少很多损失,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你所得到的,都是你应得的。” “另外,我不会利用自己喜欢的女人做任何事。” 梁天琛补充的那句话,让时安听了面颊一红。 她别开脸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对于梁天琛的喜欢,她没办法给出任何回应。 “可是你现在在找陆氏的麻烦。” “那是我和陆家的事情,你该知道,我母亲当年被赶出陆家之后差点想要自杀,如果不是因为怀了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梁天琛的眼神深谙了几分。 时安发现梁天琛和陆南望眉宇之间是有点相似的,在纽约的时候就发觉了,有次甚至还把梁天琛的背影当成了陆南望的。 “我不希望我和陆家之间的矛盾会影响你我之间的感情,我喜欢你,我想为你做点事。在陆南望始终把陆家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的时候,我始终把你和星辰放在首位。” 时安现在完全没办法直视梁天琛的双眸,太深邃,太认真。 梁天琛没有做任何伤害她和星辰的事情,她又该怎么拒绝一个真心对她的人? “天琛,我喜欢的人是陆南望,对不起。”时安垂首,就算真相再怎么伤人,也得告诉对方。 “我知道。”梁天琛回,“可你也该知道,陆南望永远有比你重要的事情,以前是陆念衾,现在是陆氏。我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受苦,所以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时安沉默,的确,陆南望永远有比她重要的事情要做。陆念衾,陆家,以后可能还有别的事情,别的人出现。 她只能排在他心中第二,甚至是第三第四的位置。 “他也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时安轻轻地说着。 星辰才是。 对面的梁天琛深呼一口气,似乎是没办法劝说时安的无奈。 “天琛,我以前听过一些你母亲和陆家的事情,我觉得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你没必要耿耿于怀,最终累的那个人,是你自己。”时安看着这样的梁天琛,有些陌生,“那件事都过去三十年了,我相信他们当事人本身,都不想再提起这件事。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过好自己的生活。” 梁天琛笑,似乎在笑时安不懂。 “这是我和陆家的事情,我今天来,是受你哥哥的嘱托,想要帮你换律师。”梁天琛主动换了话题,知道两人都没办法改变对方的想法,继续谈下去也是无功而返。 时安略显诧异,“换律师?” …… 洛城。 雨下得很大,不过比起前几天的暴雨,今天的绵绵细雨已经温和很多。 陆南望到达现场的时候,看到几辆推土机在工作,听说刚刚挖出两人的尸体,但是准备再继续挖的时候,山体再次坍塌,对救援工作增加了难度。 他从救援队那边听到的消息是,就算把人都挖出来,也都是尸体了。 陆南望来时,也来了几辆警车。 几个身着制服的警察将剃着半寸正在服刑的宋思远从车上带下来。 因为宋思远在监狱服刑,所以躲过了这一劫。 本来情绪平静的宋思远,在看到陆南望之后,整个人红了眼,也不管自己手上还戴着手铐,直接就往陆南望这边冲过来。 雨天,山路很滑,路上一片泥泞。 宋思远没跑两步,就被警察给拦住,摁在了地上。 “9527,我们是让你过来认人的,不是让你过来闹事的!你是不是还想多关几年?”狱警大声地对宋思远说着,在监狱里,他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宋思远挣了两下,没有挣开,但是看着陆南望的眼神,格外凶狠。 陆南望站在黑色的大伞下,保镖给他撑着伞,他看了眼宋思远,对狱警说道:“轻点。” “陆南望我告诉你,等我出来,你就死定了!”全家都被埋在山下,宋思远怎么都要找到一个人来发泄。 而这个人,正好就是陆南望。 他一个人得到那么大一笔遗产,还有那个时安,竟然得到这座山的使用权!现在被埋在山下的人,应该是时安! “9527,你再这样,我们只有把你押回去!”狱警警告宋思远,手上的力道丝毫不见小。 一场似乎一触即发的争执,最后以陆南望离开这边,往救援队那边去画上句号。 消防队的队长告诉陆南望,明后天雨势加大,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很有可能会遇到泥石流。 本来他们私自开山就是不合规矩,没有经过审批,现在出事儿了,还要让消防队冒着生命危险去营救。 陆南望目光深沉,对消防队队长说:“请您务必不要放弃救援。” 那埋在山下的,始终是亲人。 “我们尽力。”消防队长道,“应该陆续会有人被救出来,听知情者说,进去的不止宋家的人,还有七八个工人,那个工人的家属都已经过来了,你们得安顿好他们的情绪,不然救援工作得受到影响。” 陆南望知道被埋在下面的还有工人之后,就知道这件事处理起来极为麻烦。 “我们会妥善处理。” …… 海城。 陆南希洗好澡之后,从沈长风的衣柜里面挑了一件黑色宽松的t恤穿,她个人觉得穿衬衫太暧昧。 但沈长风看到穿了他t恤的陆南希,没觉得和穿衬衫的她有什么区别,一样挺招人的。 “咳咳……”沈长风轻咳两声,转移视线。 只因陆南希那一双长腿赫然出现在他眼前,让他不想歪都难。 陆南希看了眼脸颊微微发红的沈长风,似乎一秒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也没拆穿,只是坐在敞开式厨房的吧台那边,等着沈长风把做好的海鲜焗饭端过来。 连着烤盘一起放在陆南希面前,又拿了两个勺子过来。 “没有碗?” “就这么吃吧,不然还得洗碗。” “……”陆南希接过勺子,也没有再去计较碗的事情,就这么吃了起来。 陆南希是个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的人,这是头次吃饭直接就着烤盘。沈长风做的海鲜焗饭的确好吃,但高脂肪高热量。 只是她今晚上什么都没说,还一个人吃了一大半。 “长风,如果我真的和南望决裂,你站在谁那边?”吃饱,陆南希把勺子放下,看着已经见底的烤盘,问沈长风。 “得看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沈长风道,“如果是现在这种关系,我肯定是站在老大那边。” 陆南希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沈长风,他年轻有魅力,成熟又稳重。有时候像只金毛,有时候又像是一匹狼。 他的话很有回旋的余地,也就是说,陆南希的选择会左右他的决定。 “如果,你愿意承认我们两的关系,我必须得站在我女人这边。你要知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没了还能活,衣服没了,那面子都丢了。” 陆南希脸上表情不明媚,“如果我说准备卖掉手中陆氏的股份,离开海城,你想不想和我一起走?” 沈长风明显怔了一下,他知道现在陆氏陷入困境之中,也知道梁天琛在收购陆氏的股份,陆南希这个时候要卖,卖给梁天琛? “你考虑清楚了?” “你就说,跟不跟我走?” “走。” 沈长风没有犹豫地回到,和陆南希在一起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儿,现在她主动说要和他一起离开,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所爱之人的邀请? 他伸手扣着陆南希的后脑勺,将人带过来,亲吻她的唇。 要说前一秒还是金毛的沈长风,在床上可就变成了狼。 陆南希记忆中温顺的男人,那时候一点都不温顺。她只记得汗滴从他硬挺的鼻尖淌下,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滚烫滚烫的。 他的呼吸声越发沉重,每一声似乎都直击陆南希的灵魂深处。她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一晃一晃的,迷了眼,失了神。 最后脑海中一片花白,仿佛置身云端,软绵绵,轻飘飘的。 很热,唇边渡过一口温水。 陆南希半眯着眸子,看沈长风嘴对嘴给她喂水。 喂了之后又是一个绵长的吻,沈长风抱着汗涔涔的陆南希,两人身上都是汗,粘粘的,怪难受。 陆南希挣了一下,见沈长风执意如此,也就没有再挣。 “你想去哪儿,欧洲?内陆城市还是海边?不如先计划生几个孩子,我们两个人太寂寞。一个太少,两个吧,生太多我怕你吃不消。要是能一下子生双胞胎,是最好不过了,就不用再受生孩子的痛。” 沈长风似乎把未来想的很美好,还没离开,就想到了生孩子。 “你真舍得抛下这边的一切,和我离开?” “有舍才有得,我得到你,失去一些又何妨。” 知道沈长风说情话有一手,但真真听到这些的时候,陆南希心中那尘封的少女心事,似乎正慢慢复苏。 果然,不管女人到了多少岁,都喜欢听甜言蜜语。 沈长风的手在陆南希身上不老实,他好不容易开了荤,一次怎么够?他翻身重新将陆南希压在身下,再次发出求好的暗示。 结束的时候,已经深夜,陆南希洗了个澡之后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沈长风唤了陆南希两声,没有得到回应,他轻声出了房间。 许是怕陆南希听到,他还特意去了书房,将玻璃移门关上,这才打了电话出去。 “老大,南希准备将手中的股份卖给梁天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今天晚上很奇怪,只打算卖了股份之后就离开海城。” 沈长风眉头紧蹙,他不知道陆南希为何忽然会有这样的举动,很反常。 “你放心吧,我暂时帮你稳住她,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 随后,沈长风和陆南望还说了一些别的。 等他收拾收拾回房间之后,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沈长风找遍了整个公寓,都没有找到陆南希。 打她手机,拒接。 知道坐过山车是什么感觉吗?沈长风现在的感觉就像在坐过山车。 第196章 缓刑 , 沈长风总觉得陆南希可能出事,匆匆换上衣服之后准备出去找人,不管怎么样,得确定陆南希是安全的才行。 拿上车钥匙打开门,却看到陆南希就站在门外,身上穿着他的t恤,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 “你去哪儿了?”沈长风眉头紧蹙,语气中全是紧张。 “饿了,去楼下便利超市买了点吃的上来。”陆南希将手中的便利袋拿起来,里面装着两盒便当和酸奶。 沈长风把人拉了进来,“怎么不说一声就出去了,电话也不接?” “想着要上来了,接不接都一样。”陆南希脸上没有半点情绪变化,“刚才看你在书房里打电话,就没跟你说,没想到你电话这么快就结束了。” 所以,陆南希应该是没有听到他和陆南望的电话内容。 不管怎么说,他知道现在陆南希是信任他,才把想要脱手陆氏股份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他转头就告诉陆南望,那就是辜负陆南希的信任。 依照陆南希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他担心,也就在担心这一点。 “瞧你紧张的样子,还担心我跑了不成?”陆南希浅笑一声,进门,挽着沈长风的手臂,“我还真的不知道还海城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大律师,还有这么慌张的时候。” 沈长风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看着陆南希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表情,语言动作和神态,都很自然,应该是没听到他电话的内容。 他抽出手臂,将陆南希圈进怀中,“追求你陆南希的男人估计能围绕地球一圈了,我自然担心你哪天就被别的男人给勾走了。你下次再走的时候,给我个提示。” “下次?”陆南希意味深长的念着这两个字。 “哦,没有下次。”沈长风当即改口,“没有下次,我们得一起去欧洲,我跟定你了。” 他俯身,想亲吻她嫣红的唇,却被她躲开。 “身上都是汗。”她的拒绝不是欲拒还迎的那种拒绝,是明显不想再继续和沈长风搂搂抱抱的抗拒。 沈长风松开她,两人坐在吧台边,静静地吃着陆南希买回来的便当。 很静,静得只剩下牙齿咀嚼食物的声音。 彼时,城市的另一端。 刚刚躺在床上的梁天琛收到一条短信,来自陆南希。 “明天见一面,陆氏的股份考虑卖给你。” 梁天琛看到陆南希发来的短信,瞬间睡意全无,陆南希考虑清楚了? 很好,只要陆南望暂时回不来,他就可以一举控制住陆氏,把当初母亲受的委屈,全部都讨要回来。 …… 时安的状态不太好,沈长风可以明显感觉出来。 沈长风合上文件,喊了两声她的名字,好半响,她才回过神来,说道:“我知道了。” “我还没问你什么,你就说知道了,你这个状态怎么上庭?”今天是时安案子开庭的日子,“老大被事情缠在洛城,暂时回不来,但是你放心,我打的官司,还没有输过的。” 虽然时安让陆南望忙的话就不要来看她,但是好几天没见到他,心里觉得慌慌的,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大概就是第六感吧。 “没担心官司。” “那就是在担心老大。”沈长风猜中时安的心思,“等老大洛城的事情结束,就会回来。” 沈长风和时安往一号法庭走去,身边跟着警察。穿过大厅的时候,看到法院外面守着很多记者,都想知道今天的庭审结果,这么大热的天都守在外面。 时安别开眼,和沈长风往里面走。 彼时,沈长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是陆南希发来的微信。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个表情:再见。 沈长风打算回个问号过去,不知道陆南希想要表达什么。 结果,消息发不出去。 他被陆南希拉黑了。 沈长风停下脚下的步子,没有继续往前走。 时安回头,看着刚才还镇定自若的沈长风此时眉头紧皱,如临大敌一般。 “出什么事了?”时安问。 沈长风没答,只是将手中的文件交给助理,双手拿着手机,翻出陆南希的电话。 还没打过去,谢晋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看陆氏官网上的公示,陆南希把手中股份全部卖给了梁天琛!” 消息来得突然,沈长风没有挂电话,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用手机网页打开了陆氏的官网,最新消息那边正播报着梁天琛成为陆氏大股东之一的消息。 “不是说你看着陆南希的,怎么消息从网上出来了,你还后知后觉?”谢晋迟问道,“现在老大被洛城那几个遇难家属给缠住,赔偿金额只是其次,现在宋家那边在没有得到安全许可就开山,最后这个责任还不得老大来负?你现在在哪儿?” 沈长风没有来得及将电话放在耳边,谢晋迟说的话,时安都听到了。 时安脸上的表情瞬间发生变化,她在拘留室的每一天,是不是都在上演天翻地覆的变化? 还有,陆南望是被缠在洛城,不是在那边处理事情。 沈长风慢半拍地将手机放在耳边,大概是想到先前陆南希发来的微信。 ——下次再走的时候,给我个提示。 “我在法院,时安的案子今天开庭,等结束了我去找南希。” “找什么,都已经公示了,也都说了下午召开临时董事会。我刚才给老大打电话,他没接,昨天说今天要谈赔偿的事情。他要是赶不回来参加董事会,梁天琛真的要在陆氏作威作福!” 向来处变不惊的沈长风此时是真的着急,一面是陆氏,一面是陆南希。关键是,他现在要给时安打官司。 “先这样,等时安的官司结束再说。”说完,沈长风挂了电话。 但是他现在这样,就连助理都觉得他不适合上庭打官司。 盛家那边找了个不怕死的律师,想着如果打败沈长风,说不定就能一战成名。 而沈长风这样的状态…… “很严重吗?”时安问,从刚才谢晋迟的语气中就感受到了他们两个前所未有的紧张。 沈长风冷静几秒,对时安说道:“有什么事等官司结束再说。” 轻重缓急,沈长风在那几秒种的时间里面做出了判断。 时安只有过一次后悔自己推了盛浅予下江,就是没办法去陪着星辰的时候。 现在,她第二次后悔,她似乎给陆南望他们添了很多的麻烦,如果现在没有她这个官司,沈长风应该去找陆南希,应该问清楚为什么将股份卖给了梁天琛。 但现在却因为她的官司,没办法离开。 “长风,不如跟法庭申请案子押后再审,你先前去帮南望的忙。”时安知道沈长风和谢晋迟是陆南望左膀右臂,如果这时候沈长风却要忙着她的案子,就等于断了陆南望一条手臂。 “等庭审结束我再走,老大现在就惦记你的案子,我出来之前他还跟我说结果一出来马上就告诉他。”沈长风心中自然是着急的,但是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时安的案子? 如果他现在丢下案子离开,那才是陆南望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自责已经来不及,时安最想的,就是这件案子快点结束,不管是她,还是沈长风,可以去帮忙。 至少…… “时安!” 正当时安准备跟着沈长风进去的时候,许清如的声音叫住了她。 时安回头,看到许清如和时坤一起来了,而走在他们后面的…… 梁天琛。 看到梁天琛的沈长风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顿时冒了起来,可他知道马上就要开庭,如果这个时候和梁天琛有什么争执,影响必然不好。 “时安,我们进去。”沈长风虚扶了一下时安,想带着人进去了,不然和梁天琛这么说着,估计得闹出点什么。 时安在看了梁天琛一眼之后,打算跟着沈长风进去。 倒是许清如和时坤先走了过来。 许清如拉起时安的手,“没事的,等庭审之后你就没事了。” 他们都坚信,时安能平安度过这次的麻烦,他们有舆论的帮忙,有战无不胜的沈长风,一定会赢。 时安点点头。 她没问许清如为什么会和梁天琛一起来,有什么事等到庭审结束再说。 他们一行人往一号法庭里面走去,沈长风和梁天琛走在最后。 是刻意留下走在最后,沈长风一双犀利的眸子落在梁天琛的身上,“你在伤害南希。” “如果你现在去机场的话,还能见她一面。”梁天琛淡声道。 沈长风眉头一皱,陆南希在机场?去欧洲?所以刚才才发了一个再见的表情? “如果你走了,我们会和法庭申请换律师。”梁天琛道。 一面是即将开庭的时安的案子,一面是即将离开海城的陆南希。 好不容易和陆南希在一起之后,现在她要离开海城,他现在被事情缠身,根本走不开…… “梁天琛,这个账我慢慢和你算。” 说完,沈长风往法庭里面走去。 …… 冗长的会议。 昨天雨势减小,消防队的人又安排了人去找人,最后终于将人都找到。 无一幸免,全部遇难。 宋家这边只剩下宋思远一个还在坐牢的,而为此负责的,便是先前继承宋氏的陆南望。 遇难者家属抓住宋家非法开山这一点,现在已经不是要赔偿,而是要让宋家这边负上法律责任。 当地zf部门来了人,也来了不少记者,怕出事,还来了维持治安的警察。 宋氏这边的律师再谈,双方一直没有达成共识。 临时搭建的会议室里面太吵,陆南望在会议的后半程就没怎么关注。今天是时安开庭的日子,按照原计划,他应该在海城,在庭下等着结果出来。 但是现在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电话。 更让他头疼的是,刚才周易发来消息说,陆氏官网上公示的陆南希卖掉了她手中的股份。转眼,梁天琛成为大股东。 陆南望手中是没有陆氏股份的,而梁天琛可以干预董事会的决定,甚至是决定陆南望的去留。 “陆总,受害者家属说了,要走法律途径。”律师过来,低声在陆南望身边说道。 “人都死了,他们要追究谁的责任?告诉他们,赔偿宋氏少不了一分,只会多不会少。如果走法律途径,赔偿金额只会少不会多。”陆南望被缠了好几天。 先是救援,再是赔偿,最后还要走法律途径。 男人的眉宇间透露着隐隐的燥意,加上这边连日来的阴雨天,陆南望的伤口一直隐隐作痛。 彼时,男人的电话震动起来,是沈长风打来的。 他看了眼会议室里面争执不下的几方代表,从里面出去,上了车接了电话。 “宣判了?” “还没,休庭,下午继续。” 陆南望从沈长风的语气中听到了低迷的气息,“不顺利?” “没有,很顺利。”沈长风顿了一下,“南希今天离开海城,怕是知道自己将股份卖给梁天琛,所以不敢再在海城待下去。我先前跟你说我会注意,但没想到……” 没想到,那天晚上,陆南希肯定听到了他和陆南望打电话的声音。 “猜到了,我妈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南希知道那些信的事情,依照南希的脾气,肯定会做点什么。”陆南望沉声道,明白沈长风的低迷是从何而来,“你和南希?” “她生气了。” 生了他沈长风的气。 陆南希不是小气的人,很多事情都不介意,别人占她便宜,甚至是给她使绊子,她都觉得无伤大雅。 但越是大方的人生气,就越是无法弥补。 “她几点钟的航班,你赶过去……” “没事,等这些事结束了,我到欧洲去找她。”但根本不知道陆南希会去欧洲哪儿。 “下午的结案陈词,你让陈律师结,你去找南希。她这样不管不顾地离开,爷爷不知道得多生气!”陆南望眉头紧紧地皱着,在想解决办法。 陆南希卖掉股份,辜负了陆正国的希望,老人会很气氛,可能一气之下将陆南希永远赶出陆家! …… 海城。 “叶警官,我想见梁天琛,麻烦你帮忙把人叫过来。”休息室里面,时安对叶警官说道。 “现在吗?要不和沈律师说一声?” “不用了,你帮我把他叫过来就行了,别告诉沈律师。” 几分钟后,梁天琛出现在时安的休息室里面。 “等案子结束之后,我想带星辰去纽约找alex博士接受治疗。”时安对梁天琛说道,表情没有任何的不妥。 梁天琛稍显意外,“怎么忽然想带星辰去纽约了?” “你那天说的话很对,在这边,陆南望始终有比星辰比我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在纽约,我就不用在意他。星辰的治疗可以全听医生和我的,这才是对星辰最好的。”时安的手在桌子底下交织在一起,她紧张的时候,总是会有这样的表现。 梁天琛坐在时安的对面,看了眼她面前没有动的饭菜,道:“下午估计时间还很长,怎么不吃点东西?” “你不想带星辰回纽约接受治疗?”时安不答反问,甚至有几分焦虑。 她这种表现,一秒钟就被梁天琛这种驰骋商场多年的老狐狸给看出来了。 他靠在椅背上,淡声道:“时安,你不适合说谎。” 梁天琛没有和时安绕圈子,直接拆穿她。 “想把我从海城支走,给陆南望处理危机的时间?”梁天琛一字一句都说中了时安的心思。 可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如果梁天琛人不在海城,那么他们的矛盾就会少一些。本来,梁天琛也是因为她才会来海城,现在,她应该把人支走。 “时安,这是我和陆家的事情,你不要参与进来。” “那你要怎么才肯离开海城?”刚才在庭上,她发现沈长风有些不在状态,尽管最后被他拉了回来,但那种明显心中有事的样子,让时安想帮忙解决这些事情。 “时安,”梁天琛沉声唤了时安的名字,身子微微前倾,“我母亲怀着我的时候,被陆家赶出家门。就像五年前的你,怀着星辰远走纽约一样。更重要的是,我母亲和她的亲生女儿被迫分开那么多年,导致她们母亲感情疏离。你也是母亲,该知道母女分离那么多年,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时安知道,陆南希和亲生母亲分别那么多年…… “南希把她手中的股份卖给我,就说明她对陆家早已不满。而我,只是拿回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 如果柳静姝没有被赶出陆家,那么现在陆南望的位置,就因该是梁天琛的。 所以他说,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没有什么不对。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收手?”时安问,“还是,没有得到这一切之前,不会收手。” “时安,我一直都知道,有些东西比即将拥有的财富和权利更重要。就看你能给我什么,能不能和我要得到的那些,划上等号。” 时安的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角,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 洛城。 陆南望从周易那边知道时安的官司判了,三年有期,缓刑两年。 一来是盛浅予没有找到,只能判定为失踪。二来盛浅予的确让时安的女儿现在都在重症监护室里面待着,舆论偏向时安,偏向这个差点失去女儿的母亲。 但时安伤人和持枪是真,所以判了三年。 念她有悔过,承认自己对公共安全造成了危害,所以缓刑两年。 但是时安留有案底,这对她来说,始终是个不干净的点。 陆南望听到消息的时候,眉头依然皱着。时安的事情是解决了,但是陆家那边依然不容乐观,还有宋家这边的赔偿,也没有得到一个很好的解决。 傍晚,陆南望在酒店里面看律师送过来的资料。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陆南望放下手中的笔,走到门口,想着可能是先前叫的客房服务。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时安。 陆南望诧异,震惊。 还没反应过来,时安就往陆南望这边来,几乎是冲进他的怀抱中的,陆南望被撞了个满怀,怔了一下之后,将时安紧紧地搂在怀中。 “怎么不说一声就过来了?”关上门,陆南望低声在时安耳边说道,“很危险。” 时安不答,只是紧紧地抱着男人。 “怎么了?”陆南望扣着时安的腰,似乎听到她在低声抽噎。 好不容易将时安从身上扒拉下来,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哭什么?” 时安摇头,只是垫脚,伸手环着陆南望的脖子,亲吻他。 陆南望结结实实被时安此时的举动给震惊到,在她伸舌过来的时候,才堪堪反应过来。 以前接吻,都是陆南望主动,时安主动,似乎还是头次,显得生涩。 胡乱地撬开他的唇,牙齿磕到他的唇,有些疼。 在时安探索了几秒之后,陆南望化被动为主动,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微微托起她的脑袋,拉近两人的距离。 加深了这个吻。 搪: 铙劳逛艏胙稗艏!沙挤胞 第197章 以后别在我面前说梁天琛 , 吻,到后面似乎收不住。 陆南望靠在墙上,将时安扣在怀中,手已经扯开她扎进裤子里的t恤下摆,一路往上。 时安低吟一声,还未来得及喘息,陆南望的吻从唇上转移,落在她的眼帘上,脸颊上,脖颈间,所到之处,撩起一片火。 t恤被陆南望剥掉,时安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展露无遗,黑色的胸衣平添了几分诱人的感觉。 时安的手往下,解开陆南望身上浴袍的带子。但是当她的手再要继续往下的时候,却被陆南望一把扣住。 刚才火热的情绪也因为他扣着她的手腕而戛然而止,他把手放在时安的肩上,往后推了一下。 “别闹了,在这么下去,我可控制不住自己。”陆南望声音沙哑,带着几分隐忍,剑眉微微皱着,双眼猩红。 然,时安的手,明显地在挣扎,想要拨开他白色的浴袍。 她眼神从他精壮的胸肌,八块腹肌,一路往下看到被浴袍挡住的已经凸起的那一坨。 知道她在看哪儿,陆南望的眼神不由得深谙几分,性感的喉结随着咽口水的动作上下浮动。 时安不是妩媚性的女人,但她的存在,对陆南望来说就是极大的诱惑。更别说她现在主动邀约的动作,陆南望能忍住,还不是因为她肚子里里面的孩子。 “你再闹,我今天晚上会很难受。”陆南望抓着时安的手,随即将她抱在怀中,不让她乱动,“你刚刚怀上孩子,还有流产的迹象,这时候做,很危险。” 陆南望附在她的耳边说道,虽然身上的火都往某处窜去,但是得考虑到时安的安全,不能冒险。 被圈在怀中的时安贴在他的胸口,目光看过去,正是陆南望还贴着术后帖的胸口。 “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嗯?”陆南望的声音依旧沙哑,估计一时半会儿身上的感觉消不下去,得去洗个冷水澡再说。 时安的出现真的是意料之外,惊喜又意外。 “怎么过来也不打声招呼?一个人过来的?没出什么事吧?”陆南望只得转移话题,不然一直想着那事儿,身体绝对吃不消。 时安没回答。 房间里面很安静,只有空调吹出冷气的声音,但陆南望还是觉得房间里面温度太高,身上像是要着火了一样。 极端是时安亲上他的胸膛,柔软的唇贴上去的时候,陆南望脑海中像是忽然间炸了一下。 很快,时安的手到底还是挣开了他的手腕,往下。 …… 一个多小时后,陆南望抱着时安躺在床上。说实话,对于时安刚才的主动,陆南望是有些意外的,好像忽然之间,时安变得不像时安。 “叔,我在拘留室的那几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时安把玩着陆南望的手,他手很好看。 手指偏长,细却有力,骨节分明。她还记得,从在展览馆看到他的时候,就没在他手上看到戒指。 时安认为自己是个形式主义的人,如果陆南望戴上和别的女人的结婚对戒,她心中始终会有疙瘩。 “什么问题。”陆南望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身上的余热还没褪去。 他眼神往下的时候,看到的是她白皙的前胸,不自觉地演了眼口水。 为了避免一发不可收拾,陆南望挪开眼去。 “我怎么怀孕了,那次在酒店的时候,明明吃了避孕药的。”时安在拘留室真的想了很久。 “可能,避孕药也有失灵的时候。”陆南望道。 时安抬头,整张脸上都写着“我不相信”四个字。 陆南望把时安的脑袋摁在自己胸膛上,“那只能说明我的子孙后代生命力顽强,吃了避孕药都能存活下来。” “……”真是个牵强的理由,“你是不是在药上做了手脚?” 要么那药过期了,要么是陆南望在药上做了手脚。 前者基本不成立,那么只能是后者了。 “避孕药伤身。”陆南望轻咳一声,手轻轻地顺着时安的后背,像是在安抚情绪一般,“而且一发就中的概率太小,我就……” “就把避孕药换了。” 是了,只能是这样,所以时安才会怀孕。 时安再次抬头,看着男人一脸不知悔改的脸,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过来了?我这边的事情差不多要处理好了,过两天就回去。”说起这些事的时候,陆南望的脸色明显变化,眉头微微蹙着,像是有解决不完的麻烦一样。 时安垂下头,重新靠在他的怀中。 “想你就来了。”她的手轻轻地点在他八块腹肌的小腹上,虽然他这段时间因为枪伤的缘故没有锻炼,但是小腹肌肉还是很有弹性的,戳上去,硬硬的。 陆南望抓住她胡乱动的手,再这么点下去,又得有反应。 “海城那边,乱套了吧。”陆南望眉头皱得越发明显,虽然没有在海城,但是周易和沈长风他们一直跟他保持联系。 因为股权变动的缘故,现在陆氏乱成一锅粥,而洛城宋家这边,陆南望走不开。 “恩。”时安应了一声,“官司那天,长风最后还是没有在机场追到南希,虽然长风表面上没什么,但是他心里肯定很后悔。我就在想,如果没有那场官司,长风肯定能追到南希的。” 靠在床头的陆南望表情沉沉,眸子当中是一望无际的深邃。 “南希想做的事情,不会因为长风的阻拦,就改变想法。等这些事情结束了,给长风放个假,让他去找南希。” “可是南希为什么要把股份卖给梁天琛,她先前在董事会上不还……啊……” 在时安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只感觉到陆南望伸进她衣服里面的手。 随即,男人翻身,将时安压在身下。 天旋地转之间,时安就感觉到身上的重量。 “你……” “以后,别在我面前说梁天琛,嗯?”陆南望淡声说道,带着几分胁迫。 时安的心,咯噔一下,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 她避开了陆南望的眼神,道:“你这么讨厌他啊。” “嗯。”男人不加掩饰地回答,“他在你身边那么多年,就是司马昭之心。我介意你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所以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吃醋。 时安明显感觉到陆南望在吃醋。 “我跟你说了,我不喜欢梁……唔……” 话没说完,就被陆南望用嘴巴给堵上。 最粗暴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直到时安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陆南望才放开她。 “你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还吃醋,幼不幼稚。”时安调整好呼吸之后,媚眼如丝地看着陆南望。 “我就是到六十岁,要是你多看别的男人一眼,都会吃醋。” 六十岁。 “一个人真的会和另一个人永远在一起?除了死亡之外,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感觉到时安话中的异常,陆南望伸手抚着她的脸颊,“我不知道以后的事情,只想和你过好现在的每一天。” 未来太远,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时安点点头,抬手起来环着陆南望的脖子,“恩,过好现在。” 神情凝视,陆南望没看时安几眼,就快速挪开眼去。 不能看,再看真的就要把持不住。 这种情况下把持不住,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陆南望翻身下来,将时安搂在怀中,“好了,睡吧,看你黑眼圈这么重,之前都没休息好?” “嗯,没睡好。” “我关灯了,你快点睡。”陆南望伸出长臂,关了电源,整个房间就暗了下来。 是啊,在拘留室的每一天,时安都没睡好,睡三四个小时就醒过来,看着昏暗的拘留室发呆。 她认床,还怕那种阴暗的地方。 但是在陆南望身边,又是另一种感觉。 他身上暖暖的,感觉能驱散一切未知的恐惧。 不久,陆南望就听到时安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是真的累了,得好好休息一番。 陆南望轻轻松开时安,托着她的脑袋放在枕头上,又给她掖了掖被子,才轻声下了床。 穿上刚才被时安脱下的浴袍,陆南望顺手拿了桌子上的手机和烟从房间里面出来。 阳台上,陆南望一支烟接一支地抽着,哪是什么事后一支烟。 他只在烦闷的时候抽烟,烟灰缸里面七八个被掐灭的烟头,足以看出男人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时安的出现并没有减少他心中的焦虑,反倒是让他觉得即将发生什么他都不知道的事情。显然,是他不想看到的局面。 只是现在他要留在洛城处理宋家的事故,与赔偿同时进行的,还有宋家那些人的葬礼。 陆家那边,他手中没有陆氏的股份,尽管在陆氏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但是并不知道梁天琛到底要干什么。 星辰情况不见好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又一根烟抽完,陆南望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面,下意识地从烟盒里面抽烟出来,发现盒子里面都空了。 …… 翌日,时安醒过来的时候,伸手一摸,床的另一边并没有陆南望的身影。 那边也没有任何温度,想来陆南望应该起来很久了。 时安掀开被子,看到沙发上放着几套新衣服,成套的,还有她常用的保湿品和化妆品。 她来洛城来的急,什么行李也没带,肯定是陆南望让人送过来的。 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他都能考虑得周全。 她洗漱好换上衣服,出了房间,陆南望在客厅里面打电话。 “好,下葬的时候我会过去。”挂了电话,陆南望准备再打的时候,看到时安从房间里面出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陆南望放下手机,“看你的睡得挺熟的,就没叫你起来。” “睡不着了。”时安道,“你待会儿有事要忙?” “舅舅他们火化了,今天下葬。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就低调下葬了。”事情可没有陆南望说的那么简单。 宋家几乎灭门这事儿在洛城穿得风风雨雨,陆南望让人把消息压下去费了很大精力。宋氏现在群龙无首,他还得过去主持大局。 “我和你一起去吧,不然我待在酒店也不知道做什么。” “墓地风水不好,你怀孕了别去那种地方。”陆南望看着时安的小腹,虽然不信那些,但是知道有这么个说法,陆南望还是怕万一。 “我陪你去吧,不然到时候我就在外面等你好了,不跟你进去。”时安走到陆南望身边,双手抓着他的手腕,撒娇。 这一招,屡试不爽。 “好,那到时候你就待在外面,不准进去。”陆南望拗不过时安,只能把人一起带上。 时安点头。 “去吃点早饭,别饿着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待会儿一起出去。” 说完,陆南望就坐在沙发上开始看茶几上的文件,多是宋家那边的资料。本来宋老太太就是把宋氏交到陆南望手中的,先前他没怎么对宋氏这边的事伤心,现在没办法不上心了。 时安坐在餐桌那边,桌上盖着先前陆南望让人送来的早饭。 还是热的,时安拿着勺,舀着紫米粥。 她的眼神,却一直是落在陆南望身上的。 男人认真工作是最有魅力的时候,脱下浴袍穿上衬衫,袖口工整地挽在手关节处,露出线条流利的小臂。左手腕上戴着手表,右手拿着钢笔,在文件上圈圈画画。 可以说,男人该有的魅力,陆南望都有了。 这么优秀的男人,全世界恐怕也只有陆南望了。 十六岁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成熟稳重,能够安抚她心中的焦虑和彷徨。那时候的他像父亲,像长辈,照顾尚不懂事的她。 之后,朝夕相处,同吃同住,她才知道在他成熟稳重的外表之下,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会开怀的笑,会有生气发怒的时候,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拥有七情六欲。 他们都说,她认识的陆南望和他们认识的陆南望,不是同一个人。 那时候时安只说:因为我懂事啊,叔最喜欢懂事的孩子了。 日渐长大,感情却早已经在心中萌芽。 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总是向往罗曼蒂克的爱情,但是当傅行止表白时,她以为那就是她想要的爱情。 但是没有心动的感觉,反倒是回家,不经意间看到陆南望从浴室里面走出来,腰间围着浴巾。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早已没有以前看他时的坦然自若。 那一刻,时安明白,那种感觉叫做喜欢。 她开始留意陆南望的一举一动,开始问周易他身边有没有献殷情并且成功的女孩子,开始懂得打扮自己,想要成为他喜欢的样子…… 女孩儿啊,总是会为喜欢的人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时安觉得自己为陆南望做的最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就是在以为未来无所望的时候,还坚持将孩子生了下来。 “好了,想什么这么出神呢?”陆南望走到时安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 “没啊,刚才看你认真工作的样子,觉得好帅。”时安道,将对陆南望的夸奖不加掩饰地说了出来。 陆南望嘴角微微上扬,“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 “实话实说。” “行,我就当你说的是实话。”谁还没听过表扬啊,但是时安这样的话,真的让人忍不住老脸一红,“好了,我们差不多要走了。” “你吃了早饭吗?”时安刚才吃的时候,桌上的饭菜没怎么动,猜陆南望没有吃。 “没什么胃口。” 见状,时安伸手拿了盘子里的叉烧包,塞了一个到陆南望的嘴里。 “没胃口也要吃,你这样忙起来就不吃饭的毛病,得改改。本来胃就不好,再这样,干脆把整个胃都切了算了。”说着,时安又给陆南望倒了牛奶,“以后不管多忙,都要吃饭,知道吗?” “你每天督促我,就不会忘记了。”陆南望吃下包子,喝了牛奶。 时安没有回陆南望的话,只是去拿了自己的手机。 等时安出来的时候,陆南望还站在餐桌那边,对走过来的时安说道:“先前有些事没告诉你,知道你怀孕,还让你留在拘留所的事情,是因为在找当时枪击案的凶手。” 时安大抵猜到了陆南望那么做的用途,但是不知道他忽然间提起那件事是为什么。 她等着陆南望的后话。 “是舅舅出钱,找人买你的命。” 时安到底是怔了一下,她自觉和宋怀古无冤无仇的,怎么就这么容不下她? 知道了…… 时安想到外太婆给她的那座山的使用权。 “只是一座山而已,他们又是何必,真要该杀的,难道不是你?整个宋氏都在你手中。”时安不太明白宋家那些人的想法,为了一座山,要杀一个人。 “他们觉得那山里,有宋家祖上埋下的财富,所以要不惜代价地从你那边拿回来。刚拿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去开山,结果遇上天气不好……” 时安想说活该,但是话到嘴边,生生地咽了下去。 那些人,是陆南望的亲人,就算做了再坏的事情,也算亲人。 “你妈妈那边,说了吗?”时安问,不再纠结宋怀古他们的问题。 “还没有。她这些天情绪不太好,因为梁天琛的事情。我还没告诉你吧,梁天琛是我爸的儿子。” 时安知道,先前陆南希告诉她的。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陆南望扣着时安的肩膀一起出了套房。 “以前就觉得你们挺像的,没想到是同父异母。”时安道。 “哪里像?长得和梁天琛一样,你在质疑我的颜值?”陆南望对时安说的话,颇为不满意,觉得和梁天琛长得像就是在侮辱他的颜值。 而说好不说梁天琛的两人,无意间又谈起了他。 是个无法忽视的角色,似乎已经渗入他们的生活之中。 “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和我妈说,不然一时间遭受那么多打击,心情怎么好得起来?过两天安排她和朋友去游轮旅行,等散散心回来,比较容易接受。”陆南望很快把话题拉了回来。 “恩,那到时候再说。” “那时候再和她说我们有了孩子,老人心中也不会太难过了。”陆南望到底还是考虑到了很多方面。 时安似乎是应了一声,没有搭话。 “你觉得我肚子里面的,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时安问。 她知道陆南望很喜欢星辰,但她也知道陆念衾这个“儿子”在陆南望心中占着多重的地位。 “儿子吧。”陆南望语气略微有些沉重,“我们已经有星辰了,要是再生一个女儿,两个女孩子在一起,容易争风吃醋。” 第198章 我陪你 , 时安在听到“儿子”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想到先前梁天琛跟她说的柳静姝的事情。 生了女儿的柳静姝被迫离婚,和女儿分离。 时安觉得,当时柳静姝多少有点报复的成分在里面,否则,不会怀了孩子都没有告诉陆家。 又或者……不愿意十个月的等待之后发现又是个女儿,照样逃不了被赶出去的命运。 但时安不知道的是,柳静姝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她没接触过柳静姝,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存在。 “时安,你觉得我重男轻女?”陆南望似乎看出了时安的心思,一针见血。 时安回过神来,迎上陆南望深邃的眸子。 “我知道,你们这样的家族,需要儿子来继承家业。女儿嫁出去就像泼出去的水,就算招了上门女婿,家业以后难免会落在外人的手上。”时安道,“我知道的。” 像是怕陆南望会误会一样,她重复一句“我知道”。 有先例摆在眼前,时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时安,在我心里,不管你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陆南望的孩子,我会一视同仁。”陆南望走进时安,捧起她的脸颊,“不管你肚子里面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我对星辰不会变。我们就生两个孩子,生孩子很痛,不想让你经历第三次。” 之前盛浅予生孩子的时候,他在国外,半个月后才回的海城,那时候盛浅予已经恢复。 后来,当他知道星辰是自己的孩子时,特意从网上找了母亲分娩时候的相关资料,才知道就算是医学发达的现在,生孩子也存在风险。 他不知道时安当时是怎么一个人度过那段时间的,也不敢问她。 “你也知道生孩子很痛啊!跟你讲,真的很痛的。”时安将陆南望放在她脸上的手拿了下来,拽着他往电梯里面走,“我看之前网上有调查,说女人生孩子痛还是男人蛋疼。” “……” 气氛在时安一句话当中缓和了过来,抛开了那个沉重的问题。 “所以,结果呢?”陆南望问。 “不知道啊,毕竟这两种疼痛不可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时安摊了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陆南望想起五年前和时安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也喜欢说这些很无厘头的话。 只是五年后再相见,时安身上少了少女的天真活泼,只剩下在生活的磨砺下的坚韧。 但如果可以,陆南望希望时安身上永远能有少女的天真烂漫。怪他,把那样的时安弄丢了,现在,他想一点一点地把那样的时安找回来。 想到这里,陆南望牵过时安的手,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放在他宽厚的掌心当中。 “不过,你说一个男的先经历了蛋疼之后,想不开去变性,再去怀孕生孩子,两种疼都尝试过了,就知道到底是蛋疼还是生孩子疼了。”时安大胆地猜测。 陆南望想了两秒,说道:“变性后的男人没有女性的生育能力,现在的医学还没有发达到可以给男人制造一个酷似真的女性子-宫。” 听到男人的话之后,时安被他的无趣给打败。 “我就想想,想想都不行吗?” “如果男人真的能帮女人生孩子也不错。”这样,时安就不用再次承受生孩子的疼。 电梯到,陆南望拉着时安往外面走。 时安跟上陆南望,仰着头看着他,说:“你是不是想帮我生孩子,嗯?” 大厅里,人不多,但是也不少。看着陆南望和时安走出来,男的帅,女的漂亮,搁哪儿都是瞩目的两人。 还看到女的仰着头向男的撒娇,振振有词地问:“你是不是想帮我生孩子,是不是?” 女人的声音不小,近的人都听到了。 男人估计面子上挂不住了,一把将女人搂入怀中。看戏的众人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 只听着那男人说道:“恩,帮你生。” …… 海城。 谢晋迟在医院见到沈长风,后者面上风轻云淡,镇定自若,似乎没发生什么事一样。 隔着窗户,沈长风看着里面病床上躺着的星辰,问:“医生怎么说?” “怎么还没去奥克兰?”谢晋迟问,他先前告诉沈长风陆南希去了新西兰。 沈长风还让谢晋迟再次确认陆南希是否真的去的是奥克兰,而不是欧洲的哪个国家。查了两次,两次的答案都是新西兰的奥克兰。 陆南希没有去欧洲。 沈长风知道原因,那是他许诺的地方,而陆南希知道他欺骗了她,就再不会踏上那片土地。 对她来说,不管是欧洲,还是他沈长风,都已经是不值得再被提起的错误。 “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再说,鬼知道梁天琛现在不作为是打什么算盘,一切等老大回来再商量。”沈长风淡声说道,在他脸上,不见往日的笑,多了几分深沉。 “这个梁天琛也是奇怪,手中攥着陆氏那么多股份,闹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结果那天的董事会他让人代为出席。你说他这么大费周章,是为什么?”饶是颇有城府的谢晋迟,都不知道梁天琛到底要干什么。 难道这时候不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最好时机? 趁着陆南望在洛城无暇分身的时候,先召开董事会罢免陆南望的职位,然后正式入主东宫,就此,陆氏改朝换代。 “这你得问梁天琛了,我不知道。”沈长风道,连猜都不想猜。 谢晋迟看着沈长风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你适合像锦瑟那样的女孩儿,陆南希那样的,婚后问题会很多。” 一个家里有一个强势的就够了,作为男人,特别是像沈长风和谢晋迟这样的,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在家里的地位怎么能低? 而陆南希是个特别强势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估计就家里装修的风格,都能发生不小的分歧。 没想到沈长风笑了一声,颇为讽刺的笑,“男女朋友都不是,还想结婚,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另外,也不是说锦瑟不好,但她不是我的菜。” 有的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沈长风喜欢陆南希多少年了,谢晋迟和陆南望都看在眼里,追了那么多年,结果啥结果都没。 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谢晋迟觉得陆南希得是孤独终老的人设。 劝不了,谢晋迟也没再和沈长风说什么,“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会不会像南谨那样五年之后再醒来?” 谢晋迟叹了口气,“估计醒来也得有阴影了。” “时安呢?” “听说到洛城去找老大了。” “听谁说的,我可没听到消息。”沈长风问。 谢晋迟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情绪变化,似乎是想要掩饰什么,但是失败了。 “就听说的。” 沈长风斜了他一眼,没拆穿。 谢晋迟能听谁说,还不是许清如。 可以说,这三人,情路是坎坷了一点。 …… 车子开到宋家祖坟外边,陆南望让时安等在车上,但是时安跟着他一起下了车。 “我陪你。”这次,换时安主动牵着陆南望的手,两人站在保镖的黑色大伞之下。 洛城的雨还没停,只是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山间有些清冷,烟云萦绕在半山腰,看起来多了几分清冷的感觉。 “山上冷,乖乖在车上待着。”陆南望紧了紧时安的手,打算开车门让她上车。 时安却只是让他身边走了半步,坚持道:“我陪你,不想看你一个人上去。” 葬礼很低调,没有亲朋好友,就连唯一幸存的宋思远,也因为被限制了自由,缺席了葬礼。 所以,时安不想看到陆南望一个人上山。从车子进入山区,时安就感觉到了陆南望略显低沉的气息。 最重要的是,时安想多陪陪陆南望。 见时安坚持,陆南望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时安的身上,“穿上,山上冷。” 说完,陆南望从保镖手中接过大伞自己撑着。 两人进入墓园,走在捧着骨灰的人后面。 估计,这是他们有生之年看到的,最壮观的下葬仪式了,十多口人,一起下葬,整个家族的覆灭。 山间青石板路,生了苔藓,有些滑。陆南望换手撑伞,右手扣着时安的手,怕她摔跤了。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讲话,一路安静地走到了坐北朝南的墓地群。陆南望撑伞和时安站在青石板路上,看他们将骨灰盒安放进墓中。 “不怪你。”时安用手指叩了叩陆南望的掌心。 她账户上收到一笔巨款,问了才知道是拍卖那座山的所得,而拍卖会是陆南望让人召开的。 所以宋家一出事,他放下所有的事儿来了洛城。后来就算陆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陆南望仍然留在洛城,要等到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 她知道,她都知道。他的自责与内疚,他会觉得因为他拍卖了使用权,所以才导致他们挖山的后果。 “他们想要里面的东西,总是会想办法进去的,不是你阻拦地了的。”时安看着陆南望坚毅的侧脸,“人都是贪心的动物,有些人贪钱,有些人爱权,为了那些东西,他们可以不惜代价,不顾一切。如果有一天,挡在他们面前的阻碍是你,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你除掉。” 时安感觉到陆南望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 “害了他们的不是你,是他们自己。”时安不想看到陆南望自责,“外太婆之所以给我那座山的使用权,是因为早年她让人在山山脚下种了很多大马士革玫瑰,她喜欢吃我妈妈做的鲜花饼。这些,你舅舅他们肯定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帮忙打理那片玫瑰园。” 陆南望忽然想到那天司机开车进山的时候,他没看到什么玫瑰园,只看到停了挖土机和汽车的一片狼藉。 所以,那片玫瑰园,到底是没有保住。 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将骨灰安放好之后,盖上土,退到外围去。 陆南望将伞放在时安手中,“我知道了。” 时安应了一声,看着男人一脸的清冷,知道这事儿一时半会不会从他心中被抹去,不管是什么,都需要时间去愈合。 她相信,陆南望这样的男人,一定会挺过去。 他可是陆南望啊! 陆南望…… 时安看着只穿着衬衫的男人捧着白玫瑰,在墓碑前一一放下一朵,唯独宋怀古墓碑前,陆南望只是站着,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手中剩下的那支白玫瑰,却迟迟没有放下。 最终,也没有放下。 细雨落在他黑色的衬衫上,一小会儿就打湿了一片,时安站在原处,看着他和宋怀古的独处。 男人的背影有些萧条,是时安看了想过去拥抱的那种孤独。 但是时安没过去,只是在雨幕中看着他的背影。 …… 许久,陆南望拿着剩下的那一朵玫瑰,往时安这边走的时候,看到树下的垃圾桶,走过去,将沾着雨滴的玫瑰放在上面。 他转身的时候,时安看到他脸上冷漠的表情。 那是一朵陆南望宁愿丢掉,都不愿意放在宋怀古墓前的玫瑰。 时安的目光越过陆南望的身影,落在那朵玫瑰上,孤独地被遗弃在雨中。 等陆南望走到伞下,他接过她手中的伞,道:“我们去看看外婆。” 时安点头,来了,肯定要去见见的。 跟着陆南望走的时候,听到他说:“这下外婆不会寂寞了,那么多人都下去陪她。” 这话,时安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墓地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亲戚,的确是不会再寂寞了。 “等天晴了,我们去那边看看玫瑰园。” “那边被警方封了,等解封了我们再去。里面的玫瑰都被碾死了,找时间再让人种上。” 找时间…… 时安没回陆南望这句话。 两人拿了先前准备好的白玫瑰到了老太太的墓前,她和陆南望外公葬在同个墓穴里面。 时安看到两人照片的时候,想到“生能同被,死能共穴”这几个字。 这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外公外婆,我带时安来看你们了。”陆南望对老人说道,尽管知道他们听不到,“你们要保佑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平平安安出生,保佑星辰快点醒过来。已经有那么多人陪你们了,就不要让星辰过去找你们。” 男人一边说,一边将花束放在他们墓前。 “外太婆……” “还叫‘外太婆’?”没等时安说完,陆南望就回头看了时安一眼,“叫外公外婆。” 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更不会在老人面前开玩笑。 时安当然知道叫“外公外婆”是什么意思,在他不容忽视的目光之下,时安道:“外公外婆。” 他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放好玫瑰之后回到伞下。 他扣着时安的肩膀,和她一起站在伞下,“外公外婆,我和时安准备挑个日子结婚。过段时间可能会很忙,没怎么有时间过来看你们。” 时安没听陆南望后面的话,在听到“结婚”那两个字的时候,只是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看到的,是陆南望完美的侧颜,看到他眼中说一不二的坚决。 结婚。 是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都解决了,她也再次怀孕,他们这样,就该结婚,就该水到渠成地完婚,然后像童话故事当中的王子和公主一样,过上幸福的生活。 在陆南望察觉到她的目光,回过头来的时候,时安快速的低下头,没有让陆南望看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 …… 海城。 许清如公寓,两人僵持很长时间,最后许清如从单人沙发上起来,道:“你不走我走。” 谢晋迟两步跨过去,将许清如拽过来,她重心不稳,摔在单人沙发里面。随即,谢晋迟的身子覆了上来。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谢晋迟将她控制在沙发里面,他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她推不开他。 “告诉我,时安去洛城只是去见老大这么简单?你们是闺蜜,她肯定什么事都告诉你。”谢晋迟也是刚刚才知道,时安出庭的那天和梁天琛见过。 “你和陆南望是兄弟,他会不会什么事都告诉你?” 唔……不会。 “男人和女人的友情不一样。”谢晋迟觉得女人之间的友谊是恨不得将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衣都告诉对方的程度,所以他相信时安不守在星辰身边去洛城找陆南望,绝对还有别的原因,“乖,告诉我。” 许清如靠在沙发上,要仰头才能和谢晋迟的目光对上,她眼中快要喷火,可是这个男人却不紧不慢。 “走开!我明天就让人把锁换了!” 男人的眸子半眯着,道:“就算门上放十把锁,我照样能让人打开。” “那我就搬走,搬到一个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清如,你就算躲到深山老林里面,我都能把你找到,别想着从我的视线当中离开,嗯?”谢晋迟淡声道,“乖,告诉我时安是不是和梁天琛在密谋些什么,我好在错误酿成之前,及时阻止。” 他半是胁迫地说着,原本撑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此时放在许清如的后脖子上,让她往他这边靠。 许是离得太近,谢晋迟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记得她以前是不喜欢喷香水的。先前他送了她一瓶,一直没见她用。 这个香味,他很不喜欢。 “怎么喷香水了?” “我喷香水你都要管,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已经不是你的下属了,你没资格……” “我是你男人,你说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嗯?” 他手上忽然用力,将许清如拉近,两人的脸就隔着五公分的距离。 “亏谢总纵横情场多年,睡一觉就能称得上谁谁谁的男人,说出来都不怕人笑话。”她讥讽一声,“沈长风追了陆南希那么多年,都没说自己是陆南希的男人。陆南谨在程潇身上砸了那么多钱,也没说他是程潇的男人。你呢,睡过一次就想说是我的男人,真是可笑。” 谢晋迟目光紧紧地盯着许清如,她丝毫不惧,迎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谁也不肯先认输。 “好啊,我现在就带你去领证,拍着结婚证告诉所有人你是我谢晋迟的女人,走啊!”说着,谢晋迟一把拽着许清如的手腕,要把她拉出公寓。 这下,是许清如不愿意了。 曾经,她想要一个明确的身份,想到结婚领证这些事儿,而和她完成这些事儿的,她觉得都应该是谢晋迟。 现在,他拽着她去领证,她却不要。 “放开!谢晋迟,不是你一句去领证,我就要拿着身份证户口本和你去民政局!”她知道,他不会真的那么做。 天色已晚,哪个民政局还开着? 就因为民政局已经关了,所以谢晋迟才敢这么说吧! “许清如,你到底想怎么样?领证领证你不要,你他妈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谢晋迟觉得,他快要被许清如这个女人给弄疯了。以前旁观陆南望和时安的时候,总觉得那么点事儿不至于大惊小怪的,但是自己经历的时候,才发觉,那可真他妈是天崩地裂的。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女人这种这么难弄的生物? “离我远点。”许清如发觉,她连“我们分手”这种话都说不出,他们不是男女朋友,从来都不是。 却做着比男女朋友更亲密的事情。 “不可能。”说完,谢晋迟上前,将许清如抵在单人沙发的靠背上,亲吻。 手急不可耐地推高她的衣服,亲吻上她还落着几处浅浅吻痕的身子。 “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和任何男人在一起。” 许清如闭上眼,不回应,不反抗。 …… 洛城,时安和陆南望一起回到市区。 时安没问陆南望先前在墓地他说的结婚的事情,陆南望也没再提起。 但是车子并没有直接往酒店开去,这条路的方向,应该是往宋家去的。 “去宋家?”时安问。 “恩,去那边办点事。” 时安想,估计宋家还有点事儿需要陆南望去处理,所以也没问那么多。 一直跟着陆南望到了宋家,往日热闹的宅子,现在一片宁静。 陆南望没带时安去主宅那边,而是带她去了荷花池,这个季节池塘里面的荷花都开了,远远地就闻到了香味。 时安记得那年来宋家的时候,就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她好像还到池塘这边来摘荷花。 雨已经停了,陆南望身上的衣服也干了,在荷花塘边上的亭子里,时安在看荷花的时候,陆南望从西装裤口袋当中,拿出了一枚钻石戒指。 “时安,找一天我们去登记吧。”钻石戒指被陆南望拿在手中。 她看到的,是他单膝跪在地上的认真和期待。 绡: 幽她忠躜钤,语餍瘢怍婀摭怍婀乓餍短僭,蟋利灸宽蔸溜乓暌?幢绡蟋利巧芙呙片要材橄片帐丹乓,遮陛陛…… 第199章 结婚……还是再等等吧 , 钻石很闪,单膝跪着的男人更加让时安挪不开眼。 甚至,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在陆南望看来,她是惊讶于惊喜,所以一时激动所以什么话都说不出。 戒指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后来就一直带在身上,只想找个合适的机会给时安戴上。他觉得现在就是合适的机会,不想错过。 他执起时安的手,准备将戒指给戴进去。 但是当戒指要套进时安中指的时候,她的手指忽然间缩了起来,避开了那枚戒指。 她的手甚至想要从陆南望的手中抽回,那个动作很明显,陆南望感觉到了。那一瞬间,陆南望察觉出了两人之间很微妙的变化。 他抬头,看时安的表情,她略显局促地说道:“你先起来。” 跪着的陆南望对时安来说,压力太大,她后退了一步,彻底将手从陆南望的手中抽了出来。 陆南望的手还停在半空,没有想到时安会拒绝他的求婚。沉默两秒之后,陆南望从地上起来,顺手将戒指放回西装裤口袋当中,而后走到时安跟前。 “是不是觉得太快了?”他问,并没怪时安为什么不答应,明明两人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了,看起来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按照剧情发展,就应该结婚。 “恩。”时安点头,“宋家和陆家都是事儿,不太适合在这个时候结婚,还是再等等吧。” 时安顺着陆南望的话说下去。 陆南望听了时安的解释,原本脸上紧绷的表情放松下来,半是试探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想嫁给我了。” 看似玩笑的话,的确是陆南望心中的担心。万一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时安觉得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激情都被那些琐事给消磨掉了,不想继续和他在一起,可以说那是陆南望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时安没有回答陆南望的问题,从昨天开始,她就有意无意地回避陆南望的一些问题。 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选择完全忽视。陆南望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自然知道时安身上的一些不对。 他抬手,手背贴在时安的额头上,后者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怎么了?”时安问,脸上的惊恐一闪而过。 “看你脸色有些不太好,想着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我很好,没生病,真的。”时安连连解释,想要告诉陆南望她是真的没事。 “恩,身体没事就好,你现在怀孕了,更应该注意身体健康。等回海城之后,在……”陆南望的话没说完,时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时安似乎很紧张,没有当着陆南望的面把手机拿出来,而是走到亭子边上再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来电之后,时安眼中的神色不是特别好。 她抬头,对陆南望说:“我去接个电话。” “你在这儿待着吧,我去宅子里面拿点东西。”陆南望让时安待在亭子里,自己先离开。 时安点头,却是在看到陆南望走了之后,才接的电话。 …… 时安看着陆南望走远的背影,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么不想听到梁天琛的声音。 脑海中还是刚才那枚戒指,tiffaing,简单素雅。她好像还看到戒环内的数字,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数字。 十八岁那年和陆南望在一起之后,时安想过很多遍他向她求婚的场景。 在led幕墙上打上她的名字,他手捧鲜花,拿着戒指,单膝下跪向她求婚,她激动又兴奋地答应。 或者在餐厅里面吃饭,她在甜品里面吃到了戒指,随后有侍应生送上鲜花,陆南望向她许下一生的承诺。 又或者…… 太多了,那时候脑海中总是这些童话故事里面才有的情节。 后来,回到海城和陆南望将误会解除之后,她也想过求婚结婚这样的戏码。但没了少女时代的梦幻,更多的是那种平淡的幸福,简简单单的求婚,低调却又温馨的婚礼。 不过那些,现在对时安来说,依然是无法触及的遥远。 “你去洛城怎么没和我说一声。”梁天琛声音淡淡的,但有明显的不太高兴的感觉。 她来洛城,的确没有和梁天琛说,的确是临时起意。 “我会回去。”时安看着陆南望已经走远的背影,心头像是被压着什么巨型的石头一样,堵得慌。 “你要是不愿意,我不强求你。” “我没有。”时安抢先道,“你没有强求我,是我自愿的。你给我时间,等我和他说了再见,就去纽约。” “记得你先前一直都说‘回纽约’,但是现在你说的是‘去纽约’,对你来说,那边已经不是你的家。我不喜欢强迫人,弄得我多不近人情一样。” 时安不知道一个动词都能被梁天琛揪出来来说道。 “我现在走了,和陆南望断得不干净,他这次肯定会追到纽约去的。我不想以后麻烦,所以想现在把问题都解决了。”时安道,“我怀孕了。” “怀孕了?”梁天琛显然是意外。 “是,怀孕了,陆南望的。” …… 陆南望并不是到宅子里面取什么东西,而是为了给时安腾出打电话的地方。 她打电话的时候要避开他,这比刚才他求婚她没有答应更让他感觉到不对。 到现在这个地步,陆南望觉得他和时安之间应该是没有任何秘密的,他可以坦然地将自己的手机交给时安任她查里面的每一通电话每一条短信。 他相信,时安也应该有这样的坦然。 电话是谁打过来的,才让时安想要避开他? 有些头痛。 其实一通电话让周易去查一下就知道了,但他没有这么做,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那说明他是不信任时安的。连她打通电话都要让助理去查通话记录,他们之间的信任是不是太少了? 可能只是一些她的私事,她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他在宅子里面走的时候,手会触到口袋里面的那枚戒指,买了大概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带在身上,想着什么时候就能给时安了。 有些燥,陆南望拿出手机给谢晋迟打电话,不能找沈长风,他现在焦头烂额的。 “老大,出什么事了?”谢晋迟问,一副随时随地都能赴汤蹈火的样子。 “没事儿,就问问你,如果一个女人不答应你的求婚,是为什么。?” “恩?”大概谢晋迟没想到陆南望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时安拒绝了你的求婚啊?” “……”陆南望额头飘过三条黑线,“我是说假如一个女人!” 并不想被谢晋迟知道时安拒绝了他的求婚。 “恩,假如你向时安求婚,她拒绝了你。那女人一般不答应一个男人的求婚,多半是觉得这个男人给不了她想要的婚姻……”说到一半,谢晋迟住嘴了。 这要是再说下去,就是说时安觉得陆南望不能给她一个她想要的婚姻。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严重。 “你们还在洛城?”谢晋迟问。 “刚从宋家祖坟出来,过两天回海城。陆氏那边怎么样?”陆南望也和谢晋迟一样选择忽视刚才那个问题。 他不相信时安是觉得他给不了她一个理想的婚姻,所以拒绝他的求婚的。 “风平浪静,梁天琛那边没有作为,陆氏现在运作如常。” 陆南望其实是不太相信梁天琛就这么从陆南希手中买了股份之后,什么都不作为,他难道是嫌钱多于是买了陆氏的股份?还是最后良心发现,不打算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另外,已经在联系richard,人在度假,需要时间。” “尽快,梁天琛一直留在海城也不是办法,他从哪儿来的,就回到哪儿去。”说起梁天琛的时候,陆南望的眉头微微皱着,可以说是非常不喜欢这个人的存在了。 “明白。但是老大,你求婚不成功,会不会是因为你的求婚太简单?有鲜花钻石,有音乐吗?” “……”虽然还想继续纠正谢晋迟,让他知道不是他求婚失败,但这是事实,“没有。” “哦……那如果我是时安,我也不愿意嫁给你了。连鲜花钻石都没有,你以为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吗’就能找到媳妇儿?” “再见。”说完,陆南望挂断谢晋迟的电话。 感觉不是到谢晋迟那边找解决办法,而是找心塞去了。 但也有可能,时安拒绝他真的是因为没有鲜花,没有音乐,没有一个浪漫的气氛。 只是这种事儿他以前也没做过,没什么经验,是不是得去找个攻略来看看? “叔!”时安的声音传入陆南望的耳中。 他回头,看到她小跑进来。 “慢点跑,又不是平底,摔跤怎么办?”青石板路上,虽然时安穿着平底鞋,但陆南望还是担心她忽然间摔倒。 听到陆南望的话,时安的步子小了下来,走到陆南望身边。她脸上已没有先前那份紧张和焦虑,看起来已经从求婚那事儿当中回过神来。 “刚才清如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她家看一下她妈妈,我答应她了,待会就过去。”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不用了,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吗?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然回海城的时间得推后了。” “恩,那我让人送你过去。”陆南望扶着时安的肩膀往外面走去,“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也行。”时安没有拒绝,但是答应得有些勉强。 两人一路往宋家大门走去,时安的手被陆南望扣在手心。 “叔,假如有一天你发现你最爱的那个人骗了你,你会怎么样?”时安看着脚下的路,问道。 …… 海城,**点的样子,许清如公寓。 躺在被窝里的许清如动也不想动一下,除了刚才谢晋迟离开之后,她下床去把门反锁,就一直躺在床上。 早知道惹上谢晋迟那样的男人,要么一辈子在一起,要么万劫不复。 现在她知道哪有什么灰姑娘和王子过上幸福快乐生活的,灰姑娘以前是公主,只是暂时被恶毒的皇后和姐姐陷害才沦落成为灰姑娘。 等她的王子出现之后,她就重新变回公主。 许清如知道自己以前不是公主,所以变回成为灰姑娘,谢晋迟不会是她的王子。 早该在谢晋迟不愿意公开他们关系的时候,就离开他的。如果一个男人连一个清楚明白的身份都不愿意给你,那又怎么谈得上喜欢,怎么谈得上是爱? 是她的一厢情愿,想要等到谢晋迟想要公开的那一天。结果等到的不是他愿意承认,而是他的未婚妻。 如果白以宁骂她数落她,甚至找记者曝光她破坏了他们的感情,许清如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但关键是,白以宁什么都没做,只说在她和谢晋迟结婚前,让她好好珍惜这段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明知道这是错的,所以就算别人给,她不能要。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来,许清如以为是谢晋迟打来的,不想接,任由它响着。 后来实在是烦了,许清如拿起手机就想把它给砸了,但是看到上面并不是谢晋迟的来电。 她冷静下来,接了电话。 “清如啊,有个你的朋友今天来送了一些礼盒过来,那人我也没见过。”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什么人?”许清如紧张起来,难道是谢晋迟让人去的? “就说是你的朋友,长得高高瘦瘦的,挺成熟稳重的。” 高高瘦瘦,成熟稳重的人多了去了,许清如完全想不到会是谁。还是白以宁找人去家里了? “他没说什么吧?” “没有,就问我下午有没有人来过。” “我知道了,以后有人来送东西,你别收,不认识的人索性就不要开门。”许清如叮嘱一声。 “咚咚咚——” 彼时,玄关处传来敲门声,因为门反锁了,所以就算谢晋迟拿了钥匙,也开不了。 “妈,我先挂了。” 说完,许清如挂了母亲的电话。门外的敲门声还没有断,许清如从床上去起来,脚触地的时候,腿根有些疼,她的眉心一下子蹙了起来,。 “你再不开门,就别怕整栋楼的人都知道。”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威胁。 许清如此时觉得谢晋迟完全没有往日的风度,想要摆脱他变成了一件格外困难的事情。 他不要脸,她还要。 许清如走过去把门打开,看到站在门外铁青着脸的谢晋迟。 生气了。 他凭什么生气,现在生气的,难道不应该是她?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许清如没让谢晋迟进来,看到他手中领着的某家超级难买到的餐厅的外卖,以及药店的袋子。 以为他离开了,却没想到他还会回来。 “我知道你在气头上,等你气过了再说。”谢晋迟一脚跨进家门,许清如依然挡在门口。 “你未婚妻都去我妈家了,你还想怎么样?我不想我妈知道我这么多年来给人当了三,她得打死我。” “不可能。”谢晋迟自然是不相信白以宁会让人去许清如妈妈家里,“她根本不知道你……” 许清如浅笑一声,笑得苍凉,“看来你还真的是打算老婆和情人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抱歉谢先生,我不打算给你当情人。这几年你对我的提拔,我忘不了,你想要的无非就是我的身体,我已经给了你,我们两清了。” “许清如!” “谢先生你算半个公众人物,如果真的让整栋楼都知道你出现在我门口,丢脸的不止是我一个人。我没关系,名声臭了可以离开这里,但是你不一样。你家在这边,所拥有的一切都在这边,你能走到什么地方去?”许清如并没有让开半分让谢晋迟进去。 “谢先生,麻烦你把钥匙还给我。换锁很麻烦,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上面。”许清如伸手,向谢晋迟要钥匙。 男人目光紧紧地落在许清如身上,想生气,但觉得许清如说的没什么错。 想解释,但觉得许清如在气头上,就算解释她也不会听。 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晋迟要是再不交出钥匙,就显得死缠烂打了。而他本身不是那样的人,现在对许清如,他可以说颠覆了以前的形象。 在深深地看了许清如一眼之后,谢晋迟将手中的钥匙放在许清如手中,将手中提着的袋子扔在地上。 保温盒里面的汤汁洒了出来,袋子里面的药也落了出来。 “许清如。”谢晋迟喊了她的名字,一字一顿,那种恨不得通过叫她的名字就能把她粉身碎骨的那种感觉。 许清如以为他要说什么,但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利落地转身,留给她一冷硬的背影。 门外的应声灯亮了暗,陷入了无尽的沉默当中。 许清如蹲下,将打翻的饭盒放入袋子当中,再把药放进口袋里面,打结,放在门外等着明天清洁阿姨来收走。 关门的时候,隐忍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下来。 终于,结束了。 …… 洛城。 陆南望坐在单人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墙上的钟的时针从九走到十,再从十走到十一。 时安先前跟他发短信说,今天晚上要在许清如妈妈家里住。 他不想去查时安,这样显得他们之间没有一点信任可言。 但是时安似乎太不走心了,跟司机书说送她去归庭院,但是许清如妈妈住在春华小区。然后他让人送了礼盒去许清如妈妈家里,时安并没有在那儿。 她还跟他微信语音,说明人是安全的。但是消息过去至少十分钟之后才回,说明并不是很方便。 她到底在哪儿,又在做什么? 陆南望不知道,习惯性地从口袋里面把烟掏出来,一根接一根的抽。 彼时,时安的微信又进来,跟他说: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了,晚安。 青烟从陆南望嘴里逸出来,烟雾环绕着男人,模糊了他冷厉的轮廓,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严肃。 他看着手机屏幕,打上: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大拇指放在“发送”上,却迟迟没有摁下,这句话发出去,时安肯定就知道他知道她不在许清如妈妈家里,就知道他始终是找人跟着她的。 眉头紧紧地皱着,大拇指改变路径,去将打好的字全部都删掉。 重新打上:晚安,明天早点回来。 消息发过去之后,时安并没有再回过来消息。 那一晚,陆南望基本上没睡,坐在单人沙发上,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儿一直在打架。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司机打电话说,时安现在在医院。 叱: 足谮桫 第200章 不惜一切代价 , 陆南望接到电话之后,第一反应是时安受伤了,他和司机保持通话,随即拿上外套从套房里面出来。 “时安怎么样?”等电梯,他面色沉冷地看着数字变化。 “时小姐……不是很好。” “不是很好是什么意思,说。” “她刚刚做了手术,在病房休息。” “什么手术。” “流产手术。” 司机的话说完,电梯到达他这一层,打开了门。 陆南望像是没听清楚司机说的话一样,继续问道:“什么手术?” “流产手术。” 四个字,分开来,每一个字陆南望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陆南望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流产手术?前天时安来洛城找他,他们在酒店温柔缱绻。昨天他去墓地,时安陪他。 他向她求婚,把戒指给她。 她拒绝了。 电梯门十几秒之后缓缓关上,陆南望在门要完全关上之前,他抬手挡住了电梯门。 “陆总?您还在吗?” 陆南望走进电梯,按了数字“1”。 “看着她,我马上过去。”陆南望挂断电话,但是一颗心已经完全恢复不到平静。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到医院里面去看看时安,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做流产手术。 不是意外没了孩子,而是做了流产手术。 流产。 从酒店出来,陆南望让司机把车子开到医院去,一路上都在让司机开快点。 期间,电话响了起来,国际长途。 陆南望接了起来,开口就是一口流利的英语。 前些年和梅隆家族有过合作,陆南望还帮过richard的忙。在知道richard的公司和梁天琛有过合作之后,陆南望第一时间让谢晋迟和richard联系。 “陆,我已经会纽约了,重新和梁氏谈合作的事情。梁氏那边说梁天琛很快会从zg过来,你的忙,我一定要帮。”richard在电话那头说道。 “谢谢,有空来海城。”陆南望没什么心情和richard说话,虽然这次他帮了自己大忙,将梁天琛这个搅局的人暂时带走。 但现在时安那边的不稳定性让陆南望更加焦虑。 挂了电话,车子正好到了医院,陆南望没等司机来开车,径直打开车门往司机先前说的病房那边去。 当陆南望的手放在病房门把手上的时候,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对话声。 “公司出了点事情,我要立刻回纽约。你跟我一起过去,星辰那边,到时候会有专业的医疗团队把她接过去。” “恩。” “孩子没了就没了,以后还会有的,别不高兴,嗯?” “嗯。” “那我现在就去安排,待会——” “砰——”陆南望一把打开病房的门,木门撞在墙上,在陆南望走进去之后,又弹了回去,生生地关上。 梁天琛刚一转身,迎面承了陆南望一拳。 “滚!”陆南望揪起被打在床边沙发上梁天琛的衣领,另外一拳再次狠狠地落下。 在梁天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挨了陆南望两拳,嘴角立刻沁出血渍来。 “不要以为从南希手上买了陆氏股份就可以为所欲为,海城不是你梁天琛的地盘。时安也不是你梁天琛的人,你要敢动星辰一下,我让你整个梁家破产。” 说完,陆南望拎着梁天琛的衣领,想要把人给丢出去。 已经回过神来的男人扣住陆南望的手腕,两人在房间里面僵持不下。 似乎,有一种要在病房里面大干一架的感觉。 时安看着快要动手的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屈身缩进被子里面,把薄被拉高,连头一块给盖住。 她背对着两人,整个人蜷缩成婴儿状。陆南望看得很清楚,时安身子在颤抖。 是因为抽噎而颤抖,还是因为疼痛而颤抖。 陆南望松开梁天琛的衣领,“滚出去。” 梁天琛抹掉嘴角的血,道:“给你时间告别。” 很快,房间里面恢复安静。 陆南望却没有去看时安,他单手扶着太阳穴,脑袋生疼。 手背上还有些许的血渍,不知道是刚才蹭到梁天琛的血,还是他自己手关节处被擦破。 他需要冷静。 他怎么都没想到梁天琛也会在这儿,想不到时安做完流产手术…… 流产。 陆南望现在一想到这两个字,整个人就是说不上来的燥怒和不安。 他不相信时安做了手术,不相信。 好不容易将心情给平复下来,陆南望绕过床尾,走到另外一边床,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他看着被子一颤一颤,听着时安小声的抽噎。伸手,将被子从她脑袋上拉下来。 “别闷着,会闷出病。”陆南望开口,语气已经全然没有刚才对梁天琛的强势与生冷。 他声音很轻,怕惊坏时安的那种音量, 他想要伸手放在时安的肩膀上,被红着眼眶的她躲过。 时安的脸色不太好,苍白得可怕的那种,像一张白纸。 像……五年前她“做完流产手术”走下手术台的样子。那时候时安就在骗他,现在陆南望相信时安也一样在骗他。 “没事儿,跟我回家。”他非要将手放在时安的肩膀上,是时安挣不开的力道。 陆南望相信,不久之后时安的肚子会显怀,九个月之后,她肚子里面会蹦出来一个孩子,他和时安的孩子。 所以现在这些事儿,都不是事儿! “别在医院待着了,有细菌,对你身体不好。”陆南望起身,想要将时安从床上给扶起来。 这次,时安更明显地躲开他的手。 “你走吧,孩子我拿掉了。”时安淡声说道,她依旧保持着侧躺着的姿势,“我之前就出现过先兆流产,就算我不拿掉,这个孩子保不定那天就没了。” “时安,开玩笑也有个度。不要仗着我现在宠你,就无法无天。”陆南望扣着时安的手腕,想要把人拉起来。 他力道很大,的确是把时安从躺着的姿势拉了起来。 “啊……”时安却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小腹,脸色瞬间煞白,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你松开,我刚做好手术,还没恢复过来。” 时安说话的时候,冷汗都没有停止过,她眉头紧紧皱着,捂着自己的小腹。 好像很疼的样子。 陆南望的眉头却被时安皱得更紧,她的反应不像是装的,她真的把孩子拿掉了? 下一秒,陆南望长臂一挥,将床边的帘子拉上,将病房区分成了两个空间。 一个,而陆南望和时安在同一空间。男人身上生冷的气息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下一秒,他将时安摁在床上。 时安倒在床上之后就没有再动过,不知道是因为疼的动不了,还是并不想动。 而陆南望一把掀开时安的连衣裙,露出白色的小裤裤。 他没有犹豫地扯掉了时安身上的小裤裤,那边,红肿。 那一瞬间,陆南望的眼眸当中像是充满了火,旺盛的火!如果不是做了手术,为什么红? 就像,整个世界都让时安给掀了一样。 时安只是拉过被子,遮住刚才被陆南望扯开的地方,“相信了?” 眼见为实,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陆南望的目光一路挪到时安的脸上,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冷漠的表情。 不对,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梁天琛让你把孩子拿掉的?”陆南望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个搅局的梁天琛,“他是不是威胁你什么了?用陆氏,陆家?时安,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处理,不是他梁天琛买了南希手中的股份就能绊倒陆家!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陆家?” 陆南望真的,想把时安的脑子撬开,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和他没关系。”时安道,“就当我在报复你吧,五年前你让我拿掉孩子,我的心在那一刻已经死了。现在是时候让你也感受一下我当时的绝望,看到你痛不欲生,我很高兴。” “时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南望不知道时安为什么又扯出五年前的事情,他以为那些事儿早就该随着盛浅予的失踪而结束。现在又拿出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被时安给弄疯了。 “我没有原谅你,从来都没有。你该知道,我很记仇。等你全心全意对我的时候,再把你推入深渊,我才能为五年前的时安报仇。星辰变成现在这样,也都是你的责任。除了报复你,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时安空灵的声音在病房里面响起。 清风从窗户外吹进来,帘子微微飘动,整个病房里面只有帘子被吹动的簌簌声。 “梁天琛没有逼我,拿掉孩子也不是他的主意。只是我不想要你的孩子了,不想给你生孩子。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理由。”时安说完,翻了个身侧躺着,继续背对着陆南望。 听听,时安都说了什么? 陆南望脑仁儿生疼,她不知道她说出来的这些话,会前后矛盾? 他扳过时安的身体,后背沉沉的撞在床上,时安眉头紧皱,肩膀那边还被他紧紧地扣着。 “我不相信。”陆南望死死地看着时安,“你给我待在医院里面,我要亲眼看着你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 时安没有回应陆南望的话,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随即,陆南望松开了时安的肩膀,当着时安的面打了电话。 给周易的。 “停下陆氏现在所有的合作,一个礼拜,我要梁氏消失。”问题都出在梁天琛身上,肯定都是他。 他现在只想将梁天琛解决了,他和时安才有个安宁的日子过。 “陆总,梁天琛拥有陆氏大量股份,我们……” “没得商量,不惜一切代价,不给他们留任何希望!” “是。” 没得商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整垮梁天琛。 …… 奥克兰,德蓝摩庄园。 陆南希住在这儿,来得仓促,没有做什么准备。有几个朋友在这边,说是等她休整好了再带她去看房子。 她说好,现在的她只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从十八岁开始,就在陆氏实习,基本上每个部门都去过了。大学毕业之后直接留在陆氏,从小职员一路做到总经理的职位。十多年来,只有那次因为疲惫身体招架不住,在医院休养了半个月。 这么多年来,她似乎一门心事都扑在陆氏上面,没时间去谈恋爱,没时间做美容保养。她生生地把自己活成了铁娘子,想要告诉他们,女人一样能比男人优秀。 但总有累的时候,看着陆正国一次次偏心陆南望。发现自己当成亲妈的人其实一直把自己视为眼中钉,她选择依赖的男人最终还是选择了他的兄弟。 陆南希坐在躺椅上,外面是一望无际湛蓝的海天一色。 有朋友对她说,你安安心心当个大小姐不就好了,就算不干活,拿着陆氏股份的分红,都比所有人的日子都过的好。 那时候她笑,他们不懂。 现在她笑那时候的自己太蠢。 就连她离开海城之后,都没人来找她。她又不是去了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还不至于连她在什么地方都找不到吧? 算了算了,又不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需要用这种离家出走的方式来博取关心。她早就想离开陆家了,只是一直没有在好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正好。 “叮咚,叮咚~”套房的门铃响了起来,应该是zach来了,说是带她去逛逛奥克兰,熟悉熟悉这边的环境。 开了门,站在门外的,不是zach,而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怎么来了?”陆南希看着沈长风,面上全是清冷的表情。 这个嘴上说着“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男人,到底是觉得衣服丢了可以再买,手足没了,那可就是残废了。 沈长风看着陆南希,只是看着。 “不说话算了。”说着,陆南希准备关门,沈长风不远万里过来,就是为了看她一面哦?既然看到了,那就该说再见了。 在门快要关上的时候,沈长风忽然抬手撑住木门,陆南希关不上。 “有点事和你说,别急着关门。”沈长风力道加大,彻底推开了陆南希的房门,“陆氏现在和梁氏打得不可开交,陆叔叔那边不断像老大施压,更说如果他继续和梁氏对着来,他就不是陆家的人!” 陆南希出来一个礼拜都没到,没想到这几天,海城那边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她似乎仔细地消化了沈长风的话,然后说道:“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已经不是陆家的人了。” 当陆南希将股份卖给梁天琛,并且在公司公示之后,陆正国就跟她说,以后她再也不是他们陆家的人。 所以,就算陆南望和梁天琛斗个鱼死网破,和她都没有关系。 陆南希为什么要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们的话老大都不听,你的话他可能还会听,你回去劝劝他。也劝劝你父亲,他现在一门心事都在梁天琛和他母亲身上。” “我说了,这不关我的是。如果你再不走,我叫保安来把你赶走了!”陆南希听完之后,要说意外,是有些意外。 但是她现在不想和陆家扯上任何关系,还是少插手那些事情为妙。 “你还在怪我跟老大说你打算把股份卖给梁天琛的事情?”沈长风道,“南希,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这是我第一次做没有考虑后果的事情,但我没有后悔过。我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相信了你。沈长风,我现在真的,看到你就觉得倒胃口。”陆南希一脚踹在沈长风的小腿上。 她穿着皮鞋的,等着嗲会儿出去,踹在男人小腿上,他吃痛地松开了被挡着的门。 随即,陆南希关上了套房的门,而他,被无情地关在门外。 第201章 滚 , 时安被陆南望关在医院里面,就像他说的那样,要等着时安的肚子一天一天变大,要等着九个月之后从她肚子里面蹦出来一个孩子! 对于陆南望几近偏执的做法,时安的回应是置之不理。 她和陆南望像是在对峙一般,一个几日来都躺在床上,多数时间是在发呆。不管同在一个房间里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们之间像是隔着一条无形的银河一般,走不过去。 而陆南望,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和时安的对峙上面,他是真的打算将九个月的时间就耗在这个上面。 时安忽然掀开被子,下床。 这一动作让陆南望即刻从椅子上起来,快步走到时安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去卫生间,你至于这么紧张吗?整间医院都是你安排的人,我能跑得了?”时安抬眼,满脸讽刺地看着陆南望,“行吧,我就在这里陪你耗九个月,看到时候会不会有孩子从我肚子里面蹦出来。” 陆南望蹙眉,时安这番尖酸刻薄的话,让人从心底里面感到凉意。 他扣着时安的力道,加大了几分。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因为经历这么多事儿好转,反而变得比以前更加糟糕。 “没关系,等你身子恢复过来,我会让你怀上孩子的。”陆南望开口,语气波澜不惊。 时安瞪他,但陆南望丝毫不让步。 “让开。”时安甩开陆南望的手,绕过站如松的男人,往卫生间走去。 如时安先前说的那般,医院里面安排了陆南望的人,就算她现在挣开了陆南望,也走不出这个病房。 她拒绝接受检查,拒绝吃药,甚至是拒绝吃饭,但都没有让陆南望有半点松口的意思。 他们一起在这个病房里面住了好几天,晚上他会躺在床上,强行将她拉入怀中。他会在黑暗之中跟她讲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像是洗脑一般地对她进行思想教育。 陆南望看着时安的背影,眉头紧紧地蹙着。 片刻,卫生间的门传来巨响,时安在用这种方式宣泄不满,表达她的愤怒。 时安可以发脾气,那他怎么办?对时安发脾气?他只能将这些火气都往自己肚子里面咽。 他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突突跳的太阳穴。 直到病房门被敲响,而且是那种大力地敲门声。 陆南望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去开门,门外站着陆明哲。 “您怎么来了?”陆南望看着火气冲冲的陆明哲,知道他肯定是为了陆氏现在用尽一切手段对付梁氏的事情来的。 “你还有脸问!”陆明哲推开陆南望,走进了病房,没在病房看到其他人。 陆南望眉头皱了下,看了眼外面两个保镖,随即把门关上。 走进,陆南望看着气愤的父亲。 “我跟你说,立刻撤回你的指令,不要和梁氏大动干戈!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到时候陆氏不堪一击,有的是人对付我们。”陆明哲将厉害都告诉了陆南望。 但这些,陆南望又怎么不知道? 他早就说过,要不惜一切代价灭了梁氏,不是说说而已。 “您是为了梁氏而来,还是为了梁天琛而来?”陆南望似乎并不介意父亲这么生气,“对梁氏的决定,我不会撤回。” “你别忘了,我才是陆氏的董事长!” “你现在一样过来让我撤回指令。” “你!” 是呢,陆南望在陆氏有很高的声望,他的话就像古时候的皇帝发的圣旨一样,底下的人不分对错的去执行。 是他当了陆氏这么多年的董事长都没能达到的高度。 “爸,您对梁天琛好,我不阻拦。但是您别让您现在的妻子,我母亲来一起承受!她这些年怎么对你,您又是怎么对她的,您自己心里清楚!”陆南望将压抑在心中多年的事情在这时候向父亲说了出来。 以前不说,是因为母亲总说,父亲其实对她很好,心里有这个家。 他看着母亲一次一次的隐忍,他想要自己再强大一点,让母亲有朝一日不再依靠父亲,而是依靠他。 外婆去世那次,陆明哲作为女婿没有出现,让宋怀玉独自面对宋家的人。 在她最需要自己丈夫的时候,丈夫却在美国求前妻的原谅。 现在,他儿子买了他女儿手中那么多陆氏的股份,带着要毁了陆家的决心来了海城,他现在还站在梁天琛那边。 难道他不知道,梁天琛最想报复的人,就是他? “我们在说陆氏的事情,你别把你妈扯进来!” 陆南望的脑仁儿还是抽抽地疼,“那好,我们说陆氏的事情。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灭了梁氏,虽然我手上没有陆氏的股份,但是陆氏基金,爷爷早就交给我了。” 陆明哲面色一变,陆氏基金是陆家的金库,由陆正国管理陆家的时候创建的,这么多年来就动用过一次里面的钱,帮陆家度过了危机。 陆正国竟然早就给了陆南望,他现在要动用里面的资金去对付梁氏。 “你现在要在这边待到什么时候?”陆明哲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说动陆南望。 “不需要您操心。” “咚咚咚……” 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病房门再度被敲响,陆南望看了陆明哲一眼,过去开门。 他知道,时安估计听到外面的动静,不愿意从里面出来。 但是当他打开病房门的时候,看到外面站着好几个警察。 “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人被非法拘禁,接到报警我们要过来调查。”警察道,目光已经在往房间里面去。 陆南望眉头一皱,什么非法禁锢。 梁天琛连这种把戏都使得出来? 然,卫生间的门打开之后,时安看了眼门口的状况,道:“我报的警。” 陆南望眉头皱得更紧,时安身上的手机他是收了的,卫生间里面没有电话,她怎么…… 他眼神往下,看到时安手中拿着的他的手机。 刚才……他们在床边僵持的时候,时安有一下刻意往他身边靠…… “我和这位先生没有一点关系,但是他把我控制在这边,不让我离开。你们也看到了,外面有这么多保镖,他还说要把我关在这里九个月。”时安对警察说道,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 警察也是看到了医院各处有安排的穿黑色西装的保镖。 “她是我妻子,最近精神有点不正常,所以才将她控制在这边,怕她出去惹事。”陆南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 警察面面相觑,这是他家妻子犯病了? 精神疾病,好像确实有些难弄。 “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和他不是夫妻关系,他连结婚证都拿不出来!不信你们去民政局查,我和这位先生没有登记过。”时安条理清晰得反驳,一点都不像有晋精神疾病的人。 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清关还难断家务事。 时安却没有再理会陆南望,径直往门口走去。 陆南望扣住时安的手腕,“时安,够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在她耳边说道,他始终觉得他们两个之间还是有挽回余地的。 如果时安是觉得五年前他说的那番话是她心中多年的疙瘩,那么他现在做的一切,就是要信任时安,不让五年前的悲剧重演。 她现在所有的脾气,他都忍。 她是他早就认定的人,如果这个世界上连她都不容忍她,难道要等到别的男人来容忍?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时安道,“我没时间和你在这边耗九个月。” 扣着她手的力道,大了许多,“你要走可以,星辰留下。” 陆南望觉得,只要星辰留在海城,时安就绝对不会离开。 “那你留着吧,每次看到她,都会想起那是你的女儿。既然你愿意要她,我就一个人去过自己的生活。” 他想错了,她连星辰都不要了,绝情而又不留情面。 不知道是什么,让陆南望松开了时安的手。 是无畏的坚持,还是知道她宁愿一个人去过日子,不要星辰,流掉孩子? “时安,你会后悔。” 时安没有回应他的话,抽回自己的手,走出了困了她好几天的病房。 门口两个保镖下意识地想要拦,但是看他们的主子都放手了,他们似乎没有再拦着的立场。 “拦着。”声音从时安身后传来,两个本来都要退开的保镖听到陆南望这话之后,当即挡在时安的面前。 时安看着自己离自由就一步之遥,而保镖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看,他们就是在限制我的自由。”时安对站在外面的警察说道。 那几个警察眼见这事儿是真的,哪能由得有人明着犯法?几人准备过来带时安走,陆南望先他们一步抓住时安的手腕,把人往回拽。 时安后退两步,撞进陆南望的怀中。 他把手机扔给外面两个保镖,“密码123456,给他们局长打电话。” 说完,陆南望就拽着时安进来,房间里面有陆明哲在,他把时安拉近卫生间,把门反锁上。 他将时安摁在门背与他之间,脸上全是阴冷的气息。 “时安,你今天走出这个门,以后不管我有多难忘记你,你在我心里到底有多难被抹去,我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他像是正在一点一点地将时安从心底里面剥去,那个过程会很艰难,但如果一旦将她从心底里面给移除,他陆南望还是那个陆南望,不会被情感所左右的站在金字塔道,“我们也安排了人过去接星辰小姐,但您才是她母亲……” “星辰不会和我一起到纽约去,我直接从洛城去纽约。”时安打断了bart的话。 “但是梁总的意思是,接您和星辰小姐……” “我自己和他说,电话。”时安伸手向bart要电话,她的手机被陆南望收了去。 bart发现多日不见,时安变得凌厉起来,可能是和boss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有了脾气。 他拨通梁天琛的电话之后,将手机递给了时安。 以前时安打电话多会考虑到纽约和海城的时差,尽量不在深夜的时候打扰梁天琛,但是她现在没有这个顾忌。 而梁天琛,似乎也在忙,那头是几人用英文交谈的声音,说到了陆氏之类。 时安想到先前在卫生间听到的陆南望和陆明哲的对话,陆南望正在不惜一切代价灭了梁氏,梁天琛就是因为这件事回的纽约。 “时安。”时安淡声说道,“我从医院出来了,bart可以马上安排我去纽约。” “恩,我在这边等你。”梁天琛道,“文件已经放在酒店房间,签了就会生效。” 时安想到梁天琛现在应该是和陆南望在斗得你死我活,而如果梁天琛手中有陆氏的股份,他的赢面会大很多,但如果他把手中的股份都给了她,他就失去了一个很大的底牌。 她其实不是很懂梁天琛。 “就不怕我签了之后翻脸不认人。”时安看似无意地说道,她是想过这样的,等到拿了陆氏的股份之后,再卸磨杀驴,反正想要的已经到手中了,又何必在意别人的死活。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如果是面对面的话,时安应该看到梁天琛在深思熟虑的表情。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梁天琛大概是胸有成竹,“我喜欢的女人,不会看错。” 时安觉得,自己真的担不起梁天琛的喜欢。 …… 奥克兰。 沈长风的多次骚扰陆南希,并且逗留在庄园里面,被庄园服务员报了警,沈长风被待会警局调查,陆南希没有出面。 zach帮她找到居所,她付好钱就可以搬入精装修的大房子里面。 门铃响了,陆南希觉着不会是沈长风吧?这连4时都不满,人就被放出来了? 门打开,外面站着戴着墨镜的时安。 “你?”看到时安的时候,陆南希以为陆南望跟着一起来了,但是看她身后,并无其他人。 “南希姐,我能进去吗?” “进来吧。”陆南希让开半个身子,让时安进来。 可能时安是陆南望派来的说客,他知道她不讨厌时安,可以说的上是喜欢的,喜欢这个小丫头。 但这次,陆南望可能走错棋了,现在的她,任何人都说不动她。 陆南希给时安倒了杯温水,放在她的面前,“劝我回海城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没得商量。” 事先声明,面得待会儿时安还要说这事儿。 “我不是来劝你回海城的,是有些东西想要给你。” “陆南望让你给我的?”在陆南希的认知当中,时安现在就是陆南望的人,就算他们两个发生再大的矛盾,最后还是会将矛盾化解,在一起的。 她和沈长风不行。 他们两个本来就没有什么太深厚的感情,没有那种非要在一起的执着,所以可以说断就断。 时安将黄色的文件袋放在陆南希的面前,“你可能来了这里之后就很少关注海城的事情,所以不知道你爷爷病重的消息,听说很严重。” 陆南希本来要去拿文件的手,听到陆正国病重的消息之后,顿了一下。 “是吗?”她问了一句,极力想要表示出并不在意的样子。 但在意还是不在意,只有她自己知道。 看似不在意的陆南希拿过桌上的文件袋,打开,看到是陆氏的股权转让书。她目光一怔,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时安的签名。 “陆南望让你给我这个?”陆南希不太明白,但是以她所知,陆南望手中并没有陆氏的股份,不可能让时安转交给她的。 这些份额,是她卖给梁天琛的数。 “时安?”陆南希蹙眉看着时安,将文件放在茶几上。 “就当是陆南望给你的吧。”时安相信,最后这些东西,陆南望肯定还是会给陆南希。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陆南望。 瘪: 狻譬蠊,奇谘蛐帐猕,捉蛐兽鲽翠瘀屎噪鹛猕蛐帐朐噪! 第202章 没能说出口的话 , 陆南希看着那份文件,迟迟没有收下。 最后,她将文件放回暗黄色的文件袋里面,封好,在茶几上推回。 “你还给陆南望,我不需要这些东西去换一个陆家的身份。”陆南希做的决定,从来不会被改变。包括这次离开陆家,既然当初打定主意要离开,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她都不可能再踏入陆家半步。 “南希姐,我知道你心里……” “时安,有个节目不知道你看过没。一个节目上,主持人要求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认回在她小时候就抛弃她的父母,女孩子拒绝认回父母,并说在她最需要亲情的时候,亲生父母并没有出现,现在她过的很好,有养父母,有自己的生活,不再需要亲生父母。” 陆南希轻描淡写地说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时安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女孩子在那么多人的压力之下,拒绝认回父母。主持人指责她心胸狭隘,不懂得换位思考,父母当时肯定有难处,她应该学会原谅,否则永远不会幸福。”陆南希轻笑一声,多有讽刺的意味在里面。 “你觉得我这么多年就应该心中是想着陆家的,就应该和陆家并肩作战。但是你不知道,离开陆家,离开海城的这几天,我能一日三餐按时吃,能睡到自然醒,和朋友喝酒聊天。时安,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不要用你的道德准则来衡量我的,好吗?” 她用问句结尾,像是在征求时安的同意,但其实,陆南希自己早就拿定了主意。 时安点点头,她确实没有能力左右陆南希的决定。 “但是这个东西,还是放在你这里吧,我用不到了。”时安将文件推回去,“而且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就是一堆废纸。” 陆南希敏锐地察觉到时安似乎有什么不对,本来这些股份到时安的手中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就算是陆南望给听陆南希的,签名也应该是陆南望,而不应该是时安。 “你什么时候到这边的?”陆南希没有再说陆氏陆家的事情,而是问了时安一些简单的问题。 “早上到的,准备明天就回去了。” “这么匆忙,不在这边多玩几天?这样吧,你就住在我这儿,我带你去玩几天。我想陆南望这几天假,都不放你,就有点过分了。”陆南希笑着说道,应该说半强制性地将时安留了下来。 “我还有点……” “来都来了,不多玩几天浪费了。你先坐着,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你肯定还没吃中饭吧?” 时安点点头,完全没办法拒绝陆南希这个强势的女人。 说完,陆南希就打了前台的电话,让他们准备点吃的送过来。 好像还说了点什么,时安听到有警察什么的。 陆南希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南希姐,你还要去警局,是出了什么事儿?” 陆南希表情微微一怔,那不是因为沈长风骚扰她,被庄园侍应生叫了警察给带走么,警局那边来人了,说让陆南希去警局协助一下调查,走个程序。 “我在办移民,所以有些手续需要去警局办,不急。”陆南希不动声色就把这件事儿给带过去了。 “哦,确定要移民到新西兰来吗?”时安问,想着她一个人在这边可能会有点寂寞。 可是她即将也要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一个人吗? “房子已经买好了,过两天带你去看看。万一看了你就不想走了怎么办?”陆南希道。 时安能够明显感觉到,陆南希的确比在海城的时候要开心一些,脸上时常有笑容。也不会时时刻刻都盯着电话,生怕错过一个重要的电话会给公司带去多少多少的损失。 可能真的,旁人只会说陆南希心胸狭隘,不会换位思考,自私。但是又有人想过,现在她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没有人有资格去安排左右另一个人的人生。 两人杂七杂八地聊了一会儿,侍应生就把做好的餐点送了过来。 陆南希是吃过中饭的,就看着时安,说:“你多吃点,不够再点。” 时安不知道自己在陆南希心中的形象是怎么样的,饭桶?可以一个人吃完前菜再吃主食,主食之后还有甜点。 “他们的鹅肝特别好吃,你试试看。”陆南希将法式鹅肝放在时安面前。 但是时安一闻到那个闻到,觉得胃里整个就不太舒服,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胃里一阵翻滚。 “怎么了?”陆南希紧张地站起来,要是时安在她这边整坏了,陆南望不得骂她?“卫生间在那边。” 时安顺着陆南希指着的地方过去,却在陆南希跟上去之后,将卫生间的门关上。 开了水龙头,却任然掩盖不住时安干呕的声音。 她飞行了十多个小时来到这里,在飞机上没怎么吃东西,脸色可以说很糟糕了。 胃里翻江倒海,最后把胃酸都吐出来了,嘴巴里面恶心地不行,接了水漱口。 她看着镜子当中面容瞬间苍老了好几岁的自己,双手伏在洗手台上,深呼吸。 “时安,你怎么样了?”陆南希在外面担心。 “我没事,就是胃里有些不太舒服,你别担心了。”时安调整状态之后才和陆南希说道,不想让她担心。 “没事你就出来,我得看着你没事才放心。” “等一下,我洗个脸。” 时安接了凉水,冲了一把脸,凉水刺激肌肤,她拍了拍脸颊,脸色比刚才好太多了。 擦干净脸上的水,时安才从卫生间里面出去。 “怎么回事,是肠胃不舒服还是什么?我们去医院看看。”陆南希看着时安略显苍白的脸色,寻思着应该去医院看看,别真的出什么毛病了。 “大概在飞机上没怎么吃东西,胃不太舒服,所以一碰到油腻的东西,就有点反胃。” 陆南希顺着时安的后背,“我还以为你怀孕了呢。” 时安身子僵了一下,没有回应陆南希的话。 …… 海城。 陆正国是忽然病倒的,范增给他送茶的时候,发现他趴在书桌上。 当时他书桌上,放着的是陆氏股权变更的消息,自己努力了一辈子的东西,结果最后落在别人手中。 一口气咽不下去,陆正国就倒在了书桌前。 陆南望从洛城回到海城之后,先来看了陆正国。 二次中风,半身不遂地躺在病床上。 老人除了范增和医生护士之外,谁也不见,不想他沧桑行动不便的一面,被子孙看到。 往日威风凛凛的长者,此时终究是败给了岁月。 就算知道陆南望回来,陆正国依然拒绝见面。没能见到陆正国,陆南望回了陆氏。 因为连日来和梁氏的明争暗斗,公司上下进入警备状态,加班加点了许久。 陆南望刚回公司,陆南谨就去了他的办公室。 “哥,再这么下去,就算最后灭了梁氏,我们也会元气大伤。本来小七和傅行止没能联姻成功,就和傅家那边终止了很多合约,损失不少。现在一门心思放在梁氏身上,难保四九城里的蒋家不会最后来个渔翁得利。”陆南谨的担心不无道理。 陆家做到现在这个规模,显然踩了不少人的肩膀,谁都等着巨人倒下,然后来踩一脚。 “现在收手,损失会更严重。成功收购梁氏之后,有利于我们开拓国外市场。我和梁天琛的私怨是一回事,但我不会置陆氏的安危于不顾,他要是不后院失火,现在还留在海城。”陆南望脱下西装外套,扯下领带,再解开衬衫最上方两颗纽扣。 束缚。 这些对陆南望来说都是束缚。 “陆氏基金足以对付梁氏。”陆南望给陆南谨打了一剂强心针。 陆南谨怔了一下,明白陆氏基金现在是由陆南望掌控,意味着陆正国其实早就将陆家交给了陆南望。 纵使陆南希有陆氏股份又怎么样,陆南望才是掌控陆家经济命脉的那个人。 到底,还是陆正国棋高一着。 “行。”陆南谨先前还有些不放心,但是现在看信心满满的陆南望,想着那些年,他就掌管着一个娱乐公司,坐看陆南望如何在商场上奋战杀敌。 后来,整个海城没有可以与陆氏匹敌的集团,走出去,只要是陆家的人,哪个不是面上有光的。 现在,他依然相信陆南望能够带领陆氏取得胜利。 “哥,时安呢?没见她和你一起回来。” 本来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男人在听到“时安”这两个字的时候,恍然抬头。 “时安?”陆南望嘴里冒出来两个字,声线低沉,表情冷淡,“她是谁?” 陆南谨刚想脱口而出“时安你都不认识”,却发现陆南望的表情格外的沉冷,生生地将那话给吞了下去。 该不是像过去五年一样,时安成了陆南望的禁忌? 当然,陆南谨很多这五年发生的事情,都是听人说的。 但现在,真真体会到陆南望不再想提起时安的心情。 他在洛城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 等陆南谨从办公室里面出去之后,陆南望的目光却始终难以落在面前的文件上,时安那两个字盘旋在他的脑海当中,久久没能褪去。 手伸进口袋当中,将那枚膈手的戒指拿了出来。 办公室里面开着灯,灯光折射出钻石的光辉。 陆南望想起自己那天去珠宝店的时候,挑戒指的样子像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觉得每一款戒指都好看,觉得每一款戴在那个女人的手上都好看。但是又担心她不喜欢,她挑剔,不喜欢的东西怎么都不会碰一下。 那天珠宝店还封了店,就为他一个人服务,挑了许久,终于选了一开始就看中的这款。 珠宝店的服务员见他开心,笑着说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情窦初开。 陆南望冷哼一声,将戒指丢进办公桌上的一盆水生植物花瓶之中。 戒指缓缓地沉入底部,陆南望却再也没有看它一眼。 忘记一个人有多难,就是当有人不经意间提起她的时候,感觉喉咙口插着一把刀,每呼吸一次,就感觉被刀剐了一下一样。鲜血慢慢地沁出来,不致命,但是带来的伤害却是长久的。 但不管那人有多难忘,不管在每个深夜空无一人的时候,他有多想念她,也只能是想念。 就算再见……不会再见,时安这个人,已经被他列入黑名单。 …… 陆南谨从陆南望的办公室里面出来,想从周易口中知道点陆南望和时安的事情,但周易也不知道。 发生在洛城的事情,似乎只有陆南望自己一个人知道。 陆南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已经连续好几天住在公司,因为梁氏那边是美国时间,九点半开盘,在海城就是晚上九点半,他得熬夜工作。 他们这样,梁氏那边也肯定得这样。 连续工作导致陆南谨上了火,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保温盒,打开一看,是雪梨瘦肉汤。 陆南谨想到自己昏迷醒来之后的一段时间,程潇隔三差五地送汤过去。 想到这可能也是出自程潇之手,陆南谨立刻拿出手机,找到程潇的号码。 拨过去? 什么理由? 谢谢她送来的汤? 可是桌上就摆着一个保温盒,就打电话过去说谢谢,万一不是她呢? 不是她的话,也可以趁机说几句话。 思及此,陆南谨就给程潇打了过去。 “什么事?”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压得很低。 “在忙?忙的话我待会儿再给你打。”有几分小心翼翼,他和程潇的关系像是在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 但其实,就算摔了下去,陆南谨还是会重新踩上去。 磕磕绊绊这么多年了,不就是觉得站在钢丝那头的程潇对他来说是致命诱惑吗? “没,你说。”程潇似乎去了别的房间,再把门关上,声音就大了起来,“我在外面谈事情,谈得差不多了。” “谈事情?”还谈得差不多了,那么送这汤的…… 如果不是程潇,别人不可能进的了他的办公室,不是她…… “恩,转做幕后了,这些以前不碰的事情,现在都要落在我的手中。”程潇道,“你打过来,就是问我在干什么?” “啊?”陆南谨一时没有缓过神来,“没,本来有点事情想问你,但是忽然间忘记了。” “你这是记忆力退化严重吧?找时间去医院检查检查,你本来就在病床上躺了五年,不知道身体还有没有别的问题。你们陆氏最近不太平,加班加点吧?照陆南望那种工作效率,迟早得把你们都累死。” 听着程潇的絮絮叨叨,陆南谨倒是惬意地靠在椅背上,不打断,也不觉得烦。 这边没声儿,程潇停止了絮絮叨叨。 “你什么事儿啊?”程潇问。 “没事。”就是觉得听着程潇的声音,心里很安定,“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一个男人不愿意再提起一个女人的名字,这两人是不是得走到陌路了?” “你难道不该去问个男人?我一个女人,怎么回答你?” “哦,也是。”陆南谨说道,“我哥,好像和时安又有点矛盾了,这次好像是来真的。整个人从洛城回来,就不太对。” 程潇笑了一声,似乎是习以为常的笑。 “就他们两个?就算吵翻天了,最后还得在一起,除非陆南望打算孤独终老。”程潇看得透,知道不管过了多长时间,时安始终是陆南望心中没办法拔除的那根刺。 “觉得这次不太一样。”陆南谨想到刚才陆南望说“她是谁”的表情,好像真的不认识时安这个人一样。 “陆南望是我见过,最长情的男人,他忘不了时安的。不管他现在嘴上说着要忘掉忘掉,你看着吧,他们还是会在一起的。” “你又不是时安,你怎么知道陆南望是最长情的那个?”听到程潇这么说,陆南谨不乐意了。 整个海城是不知道陆家三少在程潇身上砸了不知道多少钱,亲手把人送上影后视后的宝座。结果人家说,陆南望才是最长情的男人,他对她的付出,她看不到? 陆南谨忽然想到陆念衾,大概,他就是陆南谨不长情的证据吧! “你还有别的事儿?”程潇没有回应陆南谨的那个问题。 “没了。” “那我挂了。” “程潇——”陆南谨叫住她。 “什么?” “没什么。” “再见。” “再见。”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好长一阵儿的忙音,陆南谨才将电话放下,面前这保温桶里面的东西,可能真不是程潇送来的。 彼时,秘书敲门进来,女孩儿在看到桌上的保温盒打开,眼底漾开点点的笑,那种少女心事根本瞒不住陆南谨的双眼。 他悄无声息地盖上保温盒,“以后,别做这些事情,做好你秘书的工作就行了。” 女孩儿脸上原本漾着的笑容在听到陆南谨这话之后,立刻敛了起来,头低得更下了。 “对不起陆总,我知道了。我这就……”女孩儿急的恨不得马上过来将保温桶给拿走,但是又怕陆南谨的数落,走了两步愣是停了下来。 “没事,这次就留下,但仅此一次。” “是陆总,对不起陆总。” 被这么一弄,女孩儿差点都忘记进来是要干嘛的,走到门边才想起来,涨着通红的脸说道:“陆总,会议室那边的人叫您过去,说是出了问题。” “恩,马上去。” 陆南谨到底还是没有喝桌上那一盅下火汤,拿着手机往会议室那边去了。 …… 奥克兰。 时安几乎是半强制性地被陆南希留下来了,不知道她是好客还是察觉到了点什么。 但是不管陆南希到底有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安都不能继续在这边待着,她的反应这么强烈,单单是闻到味道就难受,住在一起肯定会被发现。 虽然现在陆南希不和海城那边的人联系,但谁也不能保证陆南希忽然间给陆南望打个电话,说起这些事,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 梁天琛的电话打来,她在次卧的阳台接了。 “什么时候回来?”男人声音低沉,略有些沙哑,压抑着咳嗽声。 “南希姐把我留在这边,我尽快过去。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不会反悔,我不能让你做赔本的买卖啊。” “买卖。”梁天琛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在时安眼中,这就是一场买卖。 许是察觉到梁天琛的什么不对,想要询问的话,差点就说出来了。 但,没能说出来。 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话,将会永远藏在时安的心中。 砖: 槎抠埋…… 第203章 你要,就拿去吧 , 纽约。 “梁总,太太来了。”梁天琛刚刚挂了时安的电话,助理就敲门进来说柳静姝来了。 梁天琛眉心皱着,让助理请人进来。 片刻,柳静姝走了进来,这个将近六十岁的女人,因为保养得当,加上没什么烦心的事儿,心情好,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 她穿一身象牙白的裙子,长发松松的挽了一个髻,优雅大方。助理送她进来的时候,她还回头对助理说了声谢谢。 就是这样一个不争不抢的女人,却在那时候遭受母女分离之痛,梁天琛知道柳静姝面上看起来没什么,这么多年也很少提起陆南希,但不提起不代表不介意。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你员工都挺忙的,忙什么呢?”柳静姝坐在沙发上,问梁天琛,好似真的不知道梁天琛最近在忙什么。 “公司上的事情你从来不过问的。”梁天琛给柳静姝倒了杯水,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是,你只跟你爸说公司上的事情。”柳静姝无奈道,“那他让你回ame你怎么不回?非要在这间公司上花费那么大力气?” 梁天琛坐在柳静姝身旁,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我要是直接接手ame,和那些不学无术只晓得继承家族企业的人有什么两样?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爸爸跟我说了好几次,他说他老了,想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但是你一门心思放在你自己的公司上。他又不想因为自己想退休就叫你回去,你爸就是太宠着你了。”柳静姝瞪了梁天琛一眼,“听我一次话,结束梁氏的生意,回ame帮帮你爸爸,嗯?” 梁天琛没有回应柳静姝的话,只问:“妈,你觉得你儿子厉害吗?” “当然厉害,妈妈以你为傲。”柳静姝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猜不透儿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我们原本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我们不会在纽约,我不会去继承ame。”原本,他应该过着陆南望那样的生活,“妈,他们把姐姐也逼走了。” 柳静姝脸上笑意渐渐地僵住,表情一点一点地变得严肃起来,她看着自己儿子,深呼一口气。 “阿琛,当年我告诉你那些事情,不是让你心中对陆家充满恨意,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有权知道这一切。如果其中我说了任何夹带我个人感情的话,而影响到你对陆家的印象,是我不对。” 柳静姝发现现在的梁天琛似乎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深渊里面,这让柳静姝开始怀疑自己当初选择高速他真相这件事到底对不对。 “那些都是上一辈的事情,我不希望你被这件事所影响。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要过,明白吗?” 梁天琛收回放在柳静姝肩膀上的手,他知道母亲这些话只是为了安抚他心中不满燥怒的情绪,他不相信她没有丝毫的愤怒,可以将那些事情彻底忘记。 他的生活? 他的生活就是让他们后悔当年将柳静姝从陆家赶走,就是要为当初他们做的决定而付出代价。他们想要维持的,就是他要破坏的。 “阿琛,如果这次你不听我的话,我就让你爸爸撤回对梁氏的资金。”最后,柳静姝放了大招,梁氏背后是ame,主要的资金来源,如果ame撤资,那梁天琛在对陆南望这次,是完全没有胜率的。 梁天琛看着母亲坚决的表情,知道她这次是认真不开玩笑的。 “好,我听你的。”梁天琛顿了一下,答应了柳静姝。 听到梁天琛肯定的回答,柳静姝脸上才露出了一抹笑,“那回头跟你爸说说回ame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就别担心公司上的事情了,找朋友去逛逛街做做美容,好吧?” “我知道你又在催我了,那我也要催催你,什么时候结婚?朋友的孙子孙女儿都好几岁了,就你,还悄无声息的。” 听到柳静姝催婚,梁天琛觉得这比她说公司上的事儿更让人头疼。 “还是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叫……时安对吧?”柳静姝想到时安,“妈妈也不是保守的人,可以接受,不然你再老几岁,就没有小姑娘肯嫁给你了。” “我这样的还愁娶不到老婆?”梁天琛和母亲开起了玩笑,缓解刚才紧张的气氛,他并不想把自己和母亲的关系弄得复杂。 “我说正经的,有时间约人家女孩子到家里来吃个饭,让我们见见。” “恩,等她回来就安排见面。”梁天琛道。 就是不知道,时安什么时候回来,到底是被陆南希给留住了,还是她并不想回来。 柳静姝留在这儿和梁天琛说了几句才离开。 等柳静姝离开,梁天琛眉头开始皱了起来,整张脸上再没有刚才对着她的那份轻松。 一边是和母亲的关系,一边是他深谋远虑那么长时间的事情。 他的确是把陆氏的股份给了时安,但并没有答应她就会停止和陆氏的紧张关系。本来,一物换一物,很公平。时安回到纽约,他把陆氏股份给她。 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梁天琛拿了手机,给陆南望打了过去。 “怎么,打来投向的?”陆南望沉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梁天琛淡笑一声,“如果真要较量下去,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试试咯。” “你赢了又怎么样,时安照样回到我身边。等我们结婚那天,给你发请柬。” “请柬就不必了,我和你的交情还不值得我飞到纽约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梁天琛知道陆南望现在肯定要气炸了,如果不是因为隔着太平洋,估计就揍上来了。那么个火爆的脾气,竟然还是陆家的继承人,陆家迟早要在陆南望的手中玩完儿。 “我会好好照顾时安,以后她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 “你也不必向我炫耀你和她怎么怎么样,她不过是我玩过的一个女人,你要,就拿去吧。” 梁天琛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电话被陆南望给挂断了。 说起时安,梁天琛开始想着那个女人,长得漂亮,工作努力,眼光独到。的确是个很容易吸引别的男人的女人,但是梁天琛身边并不乏漂亮工作能力又强的女人,关键,那些女人心中都不会有陆南望。 时安呢,明知道她心中有喜欢的人,后来知道那个人还是陆南望。梁天琛心中可以说是五味杂陈了,对她的关注多了一点,再多一点。对她的喜欢,却没有再增加。 有许多人追求时安,但是时安拒绝他们的理由都很简单,说她心里有人。 那些人以为时安心中的那个人是他梁天琛,但梁天琛知道,那个人不是他,是陆南望。 偏偏是陆南望。 他用陆氏的股份,换时安心甘情愿地回纽约。 这一轮,他不亏。 谁说表面上赢的人就一定是赢?谁说输了的人就一定是输? …… 海城。 凌晨五点,陆南望挂了梁天琛的电话,有点烦,以后打算拒接这个人的电话。 他从公司出来,去医院。 这次去看的,不是陆正国,而是一直陷于昏迷状态的星辰。 先前谢晋迟告诉过他,有人来医院接星辰走,是梁天琛那边的人,不过谢晋迟没让他们把人带走。 如果不是陆南望亲口发话,谁敢带星辰走? 后来,再没有人来过。 陆南望到医院的时候,有值班护士见他这么早来,想要过去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陆南望已经提前挥手示意不用。 凌晨时分,医院里面安静得只剩下陆南望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 有点累,从昨天晚上纽约那边开盘之后,双方就在暗中较劲。 直到收盘,陆南望看到梁氏股价持续下跌,他让操盘手明天开盘后,大量收购梁氏的股份。资金的问题不用愁,目的是赢。 他走到病房门口,轻声推开房门。星辰从重症监护室转到特护病房,却一直不见醒过来。 打开房门之后,看到陆念衾睡在外间临时搭建的小床上,听说他知道星辰的局面是他母亲一手造成的之后,就一直在这边等着,想要亲眼看到星辰醒过来。 可能是陆南望走进来的声音太大,吵醒了睡得不是很舒服的陆念衾。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爸爸忽然出现,以为在做梦,偷偷地掐了一下自己,会痛,那就不是在做梦。 陆念衾从小床上跳下来,跑到陆南望的腿边,仰着头看他。 彼时,坐在沙发上浅眠的李婶才醒了过来,看到陆南望过来,一时有些紧张。 “没事,我就过来看看。”陆南望淡声开口。 李婶从沙发上站起来,“少爷吃早饭了吗?我回去给您准备点。” “也好。” 李婶匆忙离开去准备早饭,听到关门声之后,一把将陆念衾给抱了起来。 陆念衾睁大眼睛,一脸受宠若惊,记忆当中,爸爸好像还没有主动抱过他呢! “怎么不去英国?”陆南望问,先前考虑到陆念衾的身份的特殊,所以打算把他送到国外去,但是他拒绝过去,非要留下来。 “那边没有爸爸,也没有妹妹。” 妹妹? 陆南望挑眉,目光越过陆念衾,落在里间的星辰身上。 脸上的伤好了,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行吧,不想去就不去了。” 陆念衾更是意外,没想到爸爸今天这么好说话,他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我可以一直在这边等着妹妹醒过来吗?” 陆南望眉头微微皱着,因为他也不知道星辰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不能,你得去上学。” 虽然不能每天来这里,但是能得到爸爸的首肯,已经很不容易。 …… 陆南望在星辰的病房里面坐了很长时间,看着小姑娘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想起先前一次在医院,星辰不让医生给她检查,又哭又闹,特别有精神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好几天没有休息的缘故,陆南望坐在椅子上没多久之后就困意来袭,早上九点之前还要赶回公司,就只能趴在床边小睡一会儿。 陆南望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后来感觉到有个肉嘟嘟的小手在他脸上蹭啊蹭的,他以为是陆念衾,伸手想要把陆念衾的小爪子给拿下来。 一摸上去,才惊觉这个小爪子的手感有些不对。 陆南望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见到床上的星辰扑闪扑闪着一双乌黑亮丽的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看着他。 她的小手被他握在手中,象征性地挣了一下,却因为没什么力气,挣不开。 这是在……做梦? 陆南望觉得这八成是在做梦,不然星辰怎么会醒过来。 为了确定着真的是梦,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痛。 陆南望眉心拧着,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在做梦,的确是星辰醒过来了。 “星辰!”陆南望反手握着星辰的手,激动得差点捏疼孩子。 那个早上,包括陆南望让谢晋迟找来的医疗团队的医生,全部都围绕着星辰在检查。 而出乎陆南望意料的是,星辰在接受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哭闹。不是没有力气所以不哭不闹,而是,从心底里面接受医生给她检查。 最后,当医生都出去之后,星辰问陆南望:“你是我爸爸吗?” 骈: 窀忉蜈蒲艄虫,芗碗赳浆凋屹柢噩,胤疮偾爬韭咸竹…… 第204章 她会良心不安 , 办公室,陆南望翻看星辰的检查报告,一些专业名词,对于学法律的陆南望来说,看不懂。 他合上病例,眉头微蹙,问星辰的主治医生,“裴医生,星辰到底怎么回事?” “初步断定,应该是创伤后遗症。根据警方的叙述,加上星辰被送到医院来,身上多处受伤,她之前应该是受到虐待。她心理产生抗拒,下意识地排斥那些事情,所以选择忘记。”裴医生说道,“不过具体的情况,还要根据之后的检查。” 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 每次一说到星辰的时候,陆南望的心就像是被针扎着一样的疼,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却受到残忍对待。 他的眉心越蹙越紧,冷峻的脸上蒙上一层阴郁,“忘记就忘记,那些事想不起来最好。” 这对星辰来说,应该是最好的局面,忘记受到的伤害,忘记被残忍对待过。 以后,她可以迎着阳光生活,不会被那段回忆所困扰。 陆南望了解到情况之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离开裴医生的办公室。 不知是不是因为连日工作,加上昨天晚上通宵,刚刚站起来的时候,脑中一片花白。 他下意识地撑住办公桌。 “星辰爸爸!”裴医生立刻从椅子上起来,伸手去扶陆南望,“你脸色很不好,让孙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吧,我打电话叫他过来。” 大脑片刻的供血不足之后,陆南望连忙止住。 “别叫老孙了,不然来了又得唠叨。”陆南望从受伤之后,就一直被老孙叨叨,要是被他知道他熬了通宵,估计得炸了。 “那你先坐会儿,我给你倒杯水。”裴医生准备扶陆南望坐下的时候,男人却下意识地将手从她的手中抽回,不动神色地坐下。 裴医生转身去给陆南望倒水,在一次性杯子里面加了蜂蜜。 转身过去的时候,看到陆南望用手背在胸口蹭了蹭。 他那边,受过伤。 “你这边有包扎伤口的东西没?”陆南望的伤口虽然是好了,但是这些天他忙着,就忘了老孙吩咐的要勤换药的嘱咐。 “有。” 很快,裴医生给陆南望拿来了包扎的东西,在医院,就是这点方便。 而出于医生的本能,裴医生戴上了医用手套准备帮忙。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陆南望淡声拒绝。 “哦,好。”裴医生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一时间有些局促,“我还是先出去吧,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陆南望点头,算是回应。 等裴医生出去了,陆南望才开始解开衬衫纽扣,很快地将纱布换了新的。 伤口其实好的差不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隐隐作痛。特别是这几天,只要事情一多,胸口就习惯性的疼痛。 可能是太累了,等到过了这一阵,就会好。 重新穿上衬衫套上西装,陆南望端起刚才裴医生倒的热水,有点甜。 喝了一口之后,他就没再喝下去。 走出裴医生办公室,她人还站站在办公室外面,见他出来,脸色比刚才稍微好了一点。 “谢谢。”陆南望淡声说道,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不用,有时间的话,你还是到孙医生那边去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他点头,从始至终没有太多的表情。 “星辰爸爸,我大学的时候辅修心理学,我能看出来你现在压力很大,如果不好好调理的话,会很严重。”裴医生思索再三,还是同陆南望说了这话。 男人先是一怔,然后说道:“谢谢。” 说完,陆南望微微颔首,从裴医生这边离开。 …… 陆南望从裴医生这边离开,打算再去看看星辰的情况,如果不太好,他连同下午的工作要一起推掉。 收购梁氏是当务之急没错,但星辰只有一个。 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陆念衾坐在星辰病床边,嘴上念念有词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星辰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笑出声来。 看到这样的星辰,陆南望觉得,创伤后遗症又算什么,最好星辰永远都不要想起那一段。他觉得那是连大人都没办法承受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一个孩子去经历? 他当时想过,如果星辰醒过来,却被那段糟糕的经历所困扰,他会想办法让星辰忘掉那一段。 催眠也好,总是要让星辰忘记的。 但是现在,陆南望发现星辰不仅把被盛浅予虐待的那段忘记了,连她过去在纽约的那段,也一同忘记了。 就像,七年前的时安醒过来时一样,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想到时安的时候,陆南望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那个已经侵入他生活每一处的女人,不管什么事儿,总能和她搭上关系。 胸口疼。 陆南望发觉中枪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不是会让他大汗淋漓的那种痛,像被蚂蚁啃噬一样,由心脏蔓延至全身。 “爸爸。”女孩儿的声音将陆南望从回忆当中拉了回来,他及时将时安从脑海中驱赶出去。 他才得以呼吸,才不觉得胸口的疼是慢慢侵入骨髓的。 看着星辰的时候,陆南望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恩。”陆南望走过去,看星辰脸上恢复了不少血色,心跳血压都正常,放下心来。 虽然她对这个世界还是很陌生,对他这个父亲,以及陆念衾这个哥哥都还很陌生。但他们是她的亲人,她能感受到他们的善意,所以渐渐卸下防备。 走到床边,陆南望用大掌揉了揉陆念衾的脑袋,这孩子分得清是非善恶,没有辜负陆南望过去那几年对他的好。 也正是因为这样,陆南望越来越舍不得让陆念衾离开,陆南谨没过来说把孩子要回去,那就一直这样吧。 “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哪里疼的。” 星辰摇摇头,不疼,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伤都养好了,就是没有醒过来而已。 “等过几天全好了,我们就回家。” “好的。”星辰点点头,“爸爸,我叫什么名字呢?” “星辰。”陆南望道,“陆星辰。” “手可摘星辰的星辰。”陆念衾道,“妹妹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问了这个问题之后,星辰又问:“那妈妈呢?怎么只有爸爸,不见妈妈呢?” 当星辰问这个问题之后,陆念衾也看着陆南望,刚才星辰也问他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没有回。 现在两个小朋友都看着陆南望,等着他的答案。 陆南望蹙了蹙眉,该怎么回答星辰? …… 奥克兰。 时安被陆南希拉去看她的新家,完全拒绝不了她。 以前没发现陆南希原来这么好客,时安觉得她恨不得她永远留在这边陪她一样。不过她答应了梁天琛会去纽约,就一定会去纽约。 陆南希挽着时安的手从海景套房里面出来,往出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跟她说那房子多好多好。 时安有些心不在焉,陆南希看出来了。在她准备问她要不要回去休息的时候,一人窜了出来。 是被带回警局谈了四十八小时的沈长风,一时间窜出来,吓了陆南希一跳。 而让沈长风意外的是,时安和陆南希在一起。 时安同样也意外,沈长风怎么在这儿,是陆南望让他来的? 开场,三人各怀心事。 但时安明显感觉到沈长风更多的是因为陆南希来的这边,上次官司的时候,陆南希要走,沈长风没能追上。 只是以沈长风和陆南望的关系,说不定在哪次谈话的时候,就说起她在陆南希这边,她其实并不想让陆南望知道。 “南希姐,你们聊吧,我先走了。”时安想要借机离开,但被陆南希拉着手腕,不让走。 “沈长风,我和你该说的都说了,以后请你不要再来了。”陆南希不想和沈长风单独相处,说完之后拉着时安要离开。 沈长风好不容易守到陆南希,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轻易离开,挡在她们面前,不让路。 时安整个人都很为难,她和陆南希聊得来,是朋友。但是沈长风是因为她的官司所以才追不上陆南希,她欠他一个人情。帮谁都不是。 “时安,你怎么在这?你怀孕了,老大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沈长风转移话题,怎么都要留在这边才行。 而听到“怀孕”两个字的时安眉头微微蹙着,陆南希略显诧异地转头看着时安,因为从头到尾,时安都没有说过她怀孕这件事。 似乎更没说过,她是听了陆南望的话所以过来的。 这么看来,时安过来这边的动机和目的,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 十多分钟后,时安和陆南希在房间里面,而沈长风在客厅里面等待。 陆南希看着坐在床尾的时安,她站在窗户便,海风从外面吹来,咸咸的。 时安现在的心情,有点糟糟的。 要是早点离开这里,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哪里知道还窜出来一个沈长风。 “时安,到底出什么事了。”陆南希严肃起来的样子,就像是上司在教训下属,时安先前还觉得和她是朋友,现在就宛若面对高中的教导主任。 “没什么事。” “那我这样说吧,你先前交给我的,陆氏的股份,是我卖给梁天琛的。以我所知,陆氏和梁氏现在水深火热,梁天琛现在不可能把手中的股份给陆南望,所以你手中的股份是梁天琛给你的。另外,你来这边,陆南望也不知道,你瞒着他的。”陆南希猜对了一般。 时安这不是瞒着陆南望,而是她去什么地方,已经和陆南望没关系了。 见时安不说话,陆南希又问:“孩子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怀孕了,我还带着你去吃海鲜,被陆南望知道他得怪我。” “孩子已经拿掉了。”时安道,“没有孩子了。” “恩?”陆南希眉心拧着,她听到那个动词,是“拿掉”而不是“流掉”,一个是主观选择,一个是被动接受。 “我把孩子拿掉了,因为我不想和陆南望在一起,就这么简单。”时安一鼓作气地说着,终于对陆南希说出来不用再伪装,觉得松了一口气一样。 陆南希原本交叠着的双手慢慢放了下来,有些不太懂地看着时安。 “南希姐,就像所有人都觉得你应该留在陆家,因为你是陆家大小姐。因为陆南望爱我,因为我是时安,我和他就一定要在一起吗?”时安用了之前陆南希对她说的话来回应她,一时间怼得陆南希回不了话。 “是的,我知道叔爱我,我也爱他。但是两个人在一起不单单是要有爱,我和他的历史问题太多,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如履薄冰,我不知道哪件事会成为争吵的点,这样的日子过着很累。” 陆南希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打断她的话。 “如果知道在一起之后会分开,我不想经历那样的事情。”时安摇摇头。 说完之后,她看了眼陆南希的表情,凝重,像是相信了她说的话一样。 似乎时安自己都相信了自己说的话。 但是,陆南希是什么人,她捋顺了时安的话之后,问道:“那你手中陆氏的股份是从梁天琛那边拿到的,而不是从陆南望那边拿到的?” 时安怔住,一番深情演说并没有让理智的陆南希陷进去,翻到格外地理智。 见时安没说话,陆南希继续问:“梁天琛把股份给你,但是开出了条件,让你拿掉孩子和他回纽约,是吗?” 陆南希眼神太过犀利,仿佛一秒钟就能将时安给看穿。 “不是。”时安当即否认,没想过陆南希会这么轻而易举就猜到 “那是什么,时安你告诉我。”陆南希已经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如果真的是她猜想的这样,那梁天琛太过分了! 时安嘴唇紧闭,不愿意跟陆南希说实话。 陆南希走到时安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告诉我,没关系的。现在我不会站在任何一边,不帮陆南望也不帮梁天琛,我帮你。” 她像个姐姐一般安抚时安不安的情绪,她不信任她,所以没办法向她敞开心扉,宁愿自己一个人抗下所有的事情。 “那么你先告诉我,孩子到底有没有拿掉?”陆南希想起那天时安来的时候,还没吃东西就开始不舒服,那时候以为她是肠胃不舒服,但是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孕吐的缘故。 时安看着陆南希,眼中原本坚定的神色在陆南希的言语中一点一点地被攻克。 “南希姐,你把陆氏的股份卖了多少钱给梁天琛的?” 陆南希想了想,道:“那时候急着想把手中的股份脱手,所以贱卖的,市场价一半都没到,将近五十亿左右。” 五十亿…… 时安想起她和梁天琛似乎任何协议都没有签过,他就放心地把股份给她。一直到现在,只打过一个电话给她,还不是火急火燎地催促她去纽约。 她知道,梁天琛肯让不这么多,就绝不会空手而归。所以如果她真的不顾他们口头上的约定,跑回去跟陆南望说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她会良心不安。 而她,没有五十亿可以给梁天琛。 “南希姐,你不要再问了,这件事和他们都没关系,是我一个人做的决定。”时安道。 话到这个份上,时安都还不肯松口,陆南希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行吧,你好好休息,我和沈长风还有点私人恩怨要解决。” 时安点点头,随即又对陆南希说道:“那天本来长风要去机场找你的,但是因为我的官司耽误了,南希姐,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陆南希抚慰一笑,然后才出了时安的房间。 …… 客厅里,一见到陆南希出来的沈长风,立刻从沙发上起来,他现在对陆南希可以说是十分无奈了。 “出去。”陆南希淡声对沈长风说道。 沈长风都在警局关了两天了,他坚信陆南希会去把他从局子里面捞出来,结果这个狠心的女人,连看都没有去看他一眼。 他不动,好不容易能进来了,哪能这么轻易就出去? “出去,我有话和你说。”陆南希瞪了沈长风一眼,径直往外面走去。 那沈长风自然是跟上的。 到了门外,沈长风依然迷弟一般地看着陆南希,那不然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只能先说好话。 “陆南望和时安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梁天琛和时安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陆南希蹙眉。 “我知道你生气了。” “……”陆南希冷脸看着沈长风,“我和你说正事儿,你别跟我东扯西扯,不然我现在就叫警察。” “我说的就是正事儿,你生气了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事儿。是,当时我的确把你的打算告诉了老大,我是不放心你那么做,怕你做了连你自己都后悔的事情。”沈长风道,他上前一步,双手放在陆南希的肩膀上,借此拉近两人的距离。 “松开。”陆南希没挣扎,反倒是双手都插在裤子的口袋里面,一开口,就让沈长风不自觉地感觉到后背一阵凉意。 于是,他乖乖地放下手。 “退后两步。” 然后,他乖乖地退后两步。 名震海城的沈律师最怕谁? 除了陆南希之外还有谁? “我本来只是说说,没打算真的卖,但是你一和你老大说,我要是不卖了,你的情报不就是假的了?” “?”还有这种操作? 陆南希现在实在不想和沈长风说他们两的事儿,只想弄清楚时安和陆南望现在是怎么回事。 “关于时安和陆南望,你知道多少,都说出来。” “我只知道时安从局子里面出来之后,去洛城找老大了,宋家团灭,老大过去处理后事,时安也跟着过去了。”沈长风道,“后来我就来这里找你了,打电话老大也没说他和时安的事情,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陆南希蹙眉,一脸“要你何用”的表情。 知道在沈长风这边问不出什么,陆南希还是决定亲自给陆南望打个电话问问。 陆南希转身就往套房里面走,被晾在原地的沈长风后知后觉,但是马上就跟了过去,从后面拥着陆南希。 “南希,说完了老大他们的事儿,是不是该说说我们的事儿了?” 陆南希眉头又开始蹙了起来,别人都说沈律师做事儿从不拖泥带水,怎么在感情上这么拖拖拉拉? “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放开,后果自负。” 沈长风的力道,加大了些,将陆南希禁锢在自己怀中。 “一。” 不放。 “二。”陆南希发觉不听话的沈长风真的很难弄。 他还是不放。 “三。” 松开了。 沈长风松开陆南希,却是直接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捧着她的脸,朝着她殷红的唇,亲了下去。 陆南希睁大眼睛,感觉到唇被男人强势撬开。 诘: 隋兆 第205章 不要,我肚子里面有孩子 , 壁咚,强吻。 陆南希反应了两秒之后,提起脚就想要往沈长风的脚背上踩去。 但是想到她来了这里之后,就没穿过高跟鞋,如果是细高跟的话,他才会有教训。 于是,陆南希膝盖一抬,往沈长风裤裆那儿撞去。 “唔……”沈长风吃痛地松开陆南希,整张脸都拧在一起,“你……” 被松开的陆南希看着沈长风痛苦的样子,道:“教训。” “断……断了……”沈长风捂着那儿,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疼的样子。 该不是……真断了? 陆南希眉角微微动了动,“我还没用力。” 言下之意,她要是用力了,它可能会更严重。 沈长风大口喘息,差点都蹲在地上了,“真的断了……痛得不行……” 陆南希刚才还很镇定,但是看沈长风额头冒冷汗,五官拧着,该不是真的踢断了…… “喂……你别装神弄鬼了,我没用多大力。”陆南希不知道自己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至不至于将他的命根子给踢断了,“你要是真的疼,我送你去医院。” 陆南希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上这么一个人,明明在别人面前正经得不成样子,到她跟前,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耍泼撒赖。 她真不觉得自己一脚能把他命根子给踢断。 听到陆南希说要送他去医院,沈长风苦哈哈地说道:“你过来扶我,我走不动了。” 陆南希蹙眉,往沈长风那边走去,抄起他的肩膀,动作并不温柔。 而男人也故意将身上大部分的力气都放在陆南希的身上,这样才能近距离接触。 只听着陆南希哼笑一声,他还真的是撒泼耍赖了。 “还痛吗?” “痛。” “那我让你再痛点吧。” “恩?” 说完,在沈长风刚想要挡开陆南希腿的时候,她的膝盖已经直直的网上,清楚,他们可能又会分开许久。 她不是没见过陆南望行尸走肉的样子,不想再见到他那样。 总有办法让陆南望过来的。 “而且,你就这么去纽约,真的舍得丢下星辰?一个你抚养了好几年的孩子,我相信任何一个母亲……”说到这儿的而是后,陆南希顿了一下,漂亮的脸蛋上一闪而过的,是嘲弄。 这世上还真的有丢下自己孩子的母亲。 “南希姐,我真的有我不能留在这里的原因。就算陆南望来了,也于事无补。”时安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哪里知道陆南希这么难搞定,“我……” 时安绞尽脑汁儿想要离开,但是不知道是这几天吃的不好,还是时差没有倒过来,又或者是孩子…… 她一下子坐在床上,面色刷白。 “时安!”陆南希紧张,过去扶着时安,掏出自己口袋里面的手机就给庄园的前台打过去,让他们安排医生过来。 “不用了,真的不用医生。”时安一面强撑着没事,一面让陆南希不要叫医生过来。 来不及。 可能陆南希早就有这个准备,想让医生给时安检查一下,来验证她口中所说的“孩子做掉了”这个说法是否属实。 医生很快过来,拿着医用器材,给时安粗略地检查了一下。确定她可能是时差没倒过来,加上水土不服,所以出现了恶心想吐头晕的感觉。 “给你开点药,再挂个点滴。如果症状还没有好的话,要去医院。”医生让护士回去开药,回过头来又问,“你没有什么过敏的药物,或者怀孕?怀孕的话,我们不能给你开药。” 时安心头一紧,有些明白过来医生他们怎么这么快赶过来,可能都是陆南希安排好的。 怪就怪她忽然间身体不舒服,而陆南希又不送她去医院。 “没有怀孕。”时安一咬牙,说道。 “好,那护士拿了点滴过来,给你打上就好了。”医生道,“你真的要确定,你没有怀孕。点滴当中的有些成分,对胎儿不利的,以后生出来的孩子可能会有障碍。常见的有脑瘫,心脏病等,这些风险我们我要跟你说清楚。” 半坐在床上的时安脸色越发的惨白,明知这是陆南希安排的,她却没有任何办法拆穿或者反抗。 当医生拿着针头,要将针头刺进时安皮肤里面的时候,她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放松点,别握拳。” 时安僵硬地松开了拳头,紧张地看着那细细的针头。 药物会导致胎儿受到影响,眼中的可能会出现脑瘫、心脏病等一系列问题。 “不要。”时安惊呼一声,在针头刺到她皮肤的时候,她瞬间把手从医生的手中抽回,“不要,我肚子里面有孩子。” 时安闭上眼睛,压抑在心中许久的事情,在陆南希的施压之下,说出了她还留着孩子的事实。 而作为旁观的陆南希一直是看着时安的表情的,她挣扎,想要隐瞒,更担心肚子里面孩子的安危。 但是最后的最后,时安还是选择了孩子。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她聊两句。”陆南希对医生他们说道。 片刻,房间里面只剩下时安和陆南希。 时安双手掩面,不想看陆南希,更不想让陆南希看到她现在脸上奔溃的表情。 时安香气先前在海城的时候,她的官司在休庭的时候,和梁天琛见的那一面。 条件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希望梁天琛能够把陆氏的股份还给陆家。 那时候梁天琛说,股份是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不可能说给就给,他是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 钱他不缺,时安就问他:你还喜欢我吗? 那时候梁天琛看着她,良久之后,点了头。 时安不知道那段时间里面梁天琛在想什么,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和梁天琛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变成了合约双方。 就算他们两个没有签署合约,却是真真实实的甲方乙方。 最后,时安问他:是因为我是我,你喜欢我,还是因为我曾经是陆南望的女人,所以你喜欢我? 梁天琛没有回答时安的问题,但时安从梁天琛答应她的条件,就知道他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想要和她在一起。 因为,她是陆南望曾经的女人。把她从陆南望身边夺走,比夺去陆氏更让梁天琛觉得有报复的快意。 梁天琛没有要求她拿掉陆南望的孩子,但她想要陆南望讨厌她,恨她,想要他余生里面,不会再想念她。 这样,就算她到了梁天琛的身边,他也不会难过。 于是,她跟陆南望说她拿掉了孩子,说她要和梁天琛双宿双栖。 她知道他不会相信,他甚至亲自掀开她的裙子检查。 怀孩子那段时间本来身体就不好,那天早上,她下面的确是有些见红,就造成了视觉上的冲突。 他还是不相信,说要在医院里面等九个月。 但时安知道,那是陆南望心理防线在一步一步瓦解的过程。 拖得时间越长,她的态度越冷漠,他对她会越来越不满。 她成功了。 成功地从医院走了出来。 时安记得那天艳阳高照,但是走在阳光底下的她,却感觉不到半点的温暖。 “你说你傻不傻?”陆南希拍了拍时安的肩膀。 她忽然明白过来陆南望刚才为什么那么冷漠,是她骗了他把孩子拿掉这件事,依照陆南望的性格,自然很难原谅时安。 “南希姐,求求你不要告诉他,不要……”时安摇头,她怕陆南望知道之后,会来这里。 见到她,时安知道自己肯定就没有那么大的定力,肯定会跟着他走。 她答应了梁天琛会去纽约,不会让他做亏本的买卖。 “好,我不告诉他。”陆南希应下时安的话,不告诉就不告诉吧,这事儿怎么都瞒不了的,“但是你现在这样,肯定得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的,你身体这么糟糕,胎儿怎么可能会健康?” 时安点头,脑袋低得很下。 陆南希到底是心疼,这姑娘不过二十三岁,却把别人一生都不可能经历的事情都经历一遍。 但是她这么孤立无援的时候,同样是希望有一个姐姐或者长辈能给予她这样的温暖,或者给她一个指引。 可是没有,那时候陆南希是孤身一人走过来的,她能理解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所以这时候看着时安,更何况她肚子里面还怀着她的小外甥,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没事的,等我去了纽约,一样可以接受检查的。只要南希姐你不告诉他这些事情,关于孩子,关于我。” “听我的,在这边接受检查,确定你身体没有任何问题。”陆南希不容有它地说道,“不然,我现在就告诉陆南望你的孩子还在这件事。” 时安根本拗不过陆南希,单单是她要告诉陆南望她孩子还在这件事,就让她根本有任何说“不”的可能。 回头,陆南希给时安安排了医院去检查,但同时,还给陆南望发了微信。 陆南希:时安在这边,你不过来会后悔。 滑: 衰纂迸,2输呒骰。凰赤校霰墀慰借迸辉荦新政科,稚骝霰韦萜霰豚溱挫荼嘎佞…… 第206章 药石无医 , 星辰出院,但因为陆南望铁了心想要封锁这个消息,所以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 尽管,星辰醒过来这件事,瞒不了多久。 但潜意识就让他这么做,不知道那个女人知道星辰还没有醒过来,会不会担心紧张,会不会焦虑,会不会后悔离开海城? “星辰已经在房间里面休息了,有任何情况的话,可以联系我。”裴永安轻轻关上星辰的房间门,对陆南望说道。 “星辰很喜欢你,真的不考虑留在这边?”陆南望为了星辰的健康考虑,请了几个医生到陆家来当住家医生,开出了丰厚的报酬,但是裴永安拒绝了。 “已经有很多人在照顾星辰了,医院还有更多病人等着我去治疗,所以……”裴永安面带歉意,“不过星辰要是想见我的话,只要我有空,一定会过来。” 陆南望点头,他不喜欢强人所难,特别是不太熟的人。 “我送你出去。”陆南望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说完之后就径直往楼下走去。 裴永安跟上陆南望的步伐,问道:“看你眉头一直都皱着,好像情况并没有好转的样子。我觉得你应该就是缺少一个倾诉的对象,如果……” 安静的别墅里面,只有裴永安的声音,她的声线细腻,可能是当医生的缘故,莫名的有种安抚人的力量。 但陆南望太抗拒,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裴永安。 裴永安没想到陆南望会忽然间停下来,撞在了他的胸口上,抬头的时候,鼻子红红的,一双眸子似乎蒙上了一层水汽。 时安…… 陆南望在看到裴永安的时候,脑海中却忽然冒出来那两个字。 胸口,隐隐作痛。 “星辰爸爸,你怎么了?”裴永安见陆南望下意识地伸手摁着胸口,担心。 但是伸手过去扶着他的时候,却被陆南望躲开。 “滚。”陆南望被开眼,不再看裴永安。 明明一点都不像的人,为什么会在她的身上看到时安的影子? 裴永安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陆南望这么生气。 她往后退了两步,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看了陆南望两眼之后,从楼上下去,离开陆宅。 陆南谨好不容易回趟家,看到一女孩子从望园里面跑出来,那身形,看着…… 该不是时安吧? 不是不是,时安是长发,这个女孩子是齐耳短发。 陆南谨收回思绪,往望园走去。进了望园,李嫂说陆南望在二楼,还说刚才二少爷好像发火了。 上楼,看到陆南望在书房里面,他敲门的时候,陆南望正一个小瓶子放进抽屉里面。 看起来,装着药。 “哥,身体还没好过来?”陆南谨问。 “恩,康复的药。”陆南望随口解释了一句,“你过来有什么事?” “回来换件衣服,知道你在家里,就跟你说一声梁氏那边,估计没几天喘息了。”陆南谨将好消息带给陆南望。 陆氏对梁氏隔着太平洋打压,导致梁氏股价大幅度下跌。再因为陆南望和梅隆家族的关系,那边终止了和梁氏大部分合作,内忧外患,自然是没几天喘息了。 “不过,趁着我们对梁氏进行活动的时候,四九城的蒋家也没有闲着。本来西区那块地,蒋家以高价拍了过去。看来他们也想来海城大展拳脚。”西区是陆氏势在必得的,但是这些天陆氏全面和梁氏斗,精力不足。 陆南望却不在意,说道:“你翻过海城过去的地图没?” 陆南谨摇头。 “西区那块地,以前是乱葬岗。” “……” “等他们房子造好了之后,再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蒋川是打算在西区那块地造豪宅,别说有钱人了,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不愿意买个在乱葬岗上的房子。 住着得多糟心? 陆南谨看着陆南望,不由得为蒋川捏把汗。 陆南望这是丝毫不给蒋川退路,估计是打算往死里整他了。 现在的陆南望,感觉周身像是笼罩着一层阴暗的气息,是要是招惹了他,那准保没有个好下场。 等陆南谨离开之后,陆南望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 电脑屏幕是对着陆南望的,所以刚才陆南谨并没有看到上面是什么。 是机票预订的界面。 海城飞奥克兰。 所有的信息都填好了,就差提交。 箭头放在“提交”上面,他的食指却一直没有点下去。 然后,他关掉了界面,最后,索性关掉了电脑。 不去他会后悔? 他看是去了才会后悔! 对,她是为了拿回陆氏的股份要和梁天琛远走纽约,这就是她以为的为他好?她到底是哪里觉得,凭他的力量,不能把梁天琛赶回纽约?需要她所谓的牺牲? 牺牲一个还不够,还要把他们的孩子一起牺牲掉。 时安……时安…… 这两字像魔怔一样地出现在他脑海里面,刚才已经吃了抗抑郁的药,可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感觉,胸口要炸开来了一样。 裴永安说,有些病,药石无医。时安就是他心中永远没办法根治的病。 许久,陆南望从反复的情绪当中抽回思绪,想到先前似乎很凶的朝裴永安吼了一句。 他拿了电话,给周易打了过去,“周易,送一束黄玫瑰给裴医生。” “是。” …… 下午,裴永安巡好房准备回办公室,就看到同事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嘛?”裴永安摸着自己的脸,好像没什么毛病吧,刚才病人都没有挑出毛病来。 “快去你办公室吧,有个惊喜在等着你。” “什么惊喜?”裴永安有些好奇,他们不说,她只能自己往办公室那边走去。 但同事的对话还是传到她的耳中。 “要是裴医生被陆公子看上了,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吧!陆家哎,咱们海城第一豪门!” “是啊,要是陆公子看得上我,我也愿意去给他两个孩子当后妈。” “哪里轮的上你?陆公子不是还有个初恋吗?就算不和初恋在一起,也得和裴医生在一起啊!” 走远,裴永安就听不到她们的对话了,但是眉头,却是微微的蹙着。 打开办公室的门时,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束黄玫瑰。 黄玫瑰的花语,致歉。 早上在陆家的时候,陆南望情绪很糟糕地吼了她一声。 裴永安关上门,走到办公桌边,把黄玫瑰捧在手中,脸上的表情不是很明媚。 …… 奥克兰。 沈长风没想到陆南希会主动来找自己,开门之后脸上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 “南希,我去医院检查了,真的很严重。”沈长风眉头微蹙,“医生说,如果不让施暴者摸摸,它就不会好。” 陆南希睨了沈长风一眼,心想他要是稍微正常一点,她还能和他正常交流下去,但他这样…… “行吧,裤子脱下来,我给你‘摸摸’。”陆南希走进沈长风的房间,看着他的裤裆。 就瞅陆南希那恨不得一把给他折断的表情,沈长风就不敢把裤子脱下来。 “开玩笑的。” “哼。”陆南希冷哼一声,并不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笑。 “你来主动找我,是不是就表示你原谅我了?”沈长风一边说,一边往陆南希那边蹭。 “你就不能稍微正常一点?”她认识的沈长风,和他们认识的沈长风,肯定不是一个人,“真该把你这个样子给拍下来放在网上,你的迷妹们就能清醒一点。” “恩,好办法。”沈长风点头,“这样你的情敌就少了很多。” “……”陆南希觉得来找沈长风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说吧,什么事。”沈长风知道陆南希的点在什么地方,会在她受不了之前,及时刹车,“时安?我先前给老大打过电话,他们两个可能有些误会。” 前一秒还不正经,后一秒就恢复正常,这么快的速度,陆南希都有些跟不上。 “恩,他们两的误会的确很深。现在时安不肯回海城,只想着去纽约,南望又不肯来这边。你想个办法,让你老大过来。”陆南希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沈长风。 沈长风给陆南望电话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陆南望对时安的态度就是,比五年前还不想再提起她。 他能有什么办法? “南希,现在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我和你带着时安一起回海城?而且,陆爷爷病重,你怎么也应该回去看一下,万一……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知道你会后悔。” 陆南希蹙眉,明明在谈时安和陆南望的问题,怎么就变成她和陆家的事情了? “别跟我扯别的,你不把陆南望叫过来,就立刻收拾东西走吧。” 陆南希给沈长风下了命令。 “那我要是把老大叫过来了呢?你是不是……” “别跟我谈条件,你拿什么和我谈?” “……没有。”沈长风如实回答,“但是我有一颗爱你的心。” 陆南希拒绝和沈长风说话。 …… 沈长风被迫接下了让陆南望过来的事儿,但他不好直接打电话给陆南望,不然肯定被骂回来。 他可不想再撞在枪口上。 于是他给谢晋迟打电话。 “老大和时安什么情况?我觉得吧,还是把老大弄到这边来。你知道的,时安不在海城的那五年,过得并不怎么样。”沈长风从心底里面还是希望陆南望和时安能把误会解除,总不能一直像现在这样。 而且,陆南望不开心的话,也会让身边的人一起不开心。 比如加班加点。 反正他一个人回家也是对着冷清的家,不如大家陪着他一起加班算了。 “我也不知道时安和老大到底怎么了,星辰醒了过来,但是他要封锁消息,不让时安知道。”说起这事儿,谢晋迟还真的是不太乐意了。 之前许清如到医院去看星辰,反倒被陆南望给弄到局子里面去了。 说着不管许清如的事儿,但谢晋迟还是让人把许清如给弄出来,哪怕是拘留七天,也不想让她待在里面。 “醒过来了?太好了!”沈长风听到这个消息,想着能跟陆南希说,又多了过去找她的理由。 “这事儿你别和陆南希时安说,要说,也等着老大自己开口说。” “……”谢晋迟的一句话就让沈长风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沈长风站在阳台上,他为了方便,也在庄严里面订了套房。这个位置能够看到庄园内庭,在和谢晋迟对话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话说,和梁氏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梁氏已经咽气了。” “怪不得。”沈长风看到的人,就是梁天琛。 “什么怪不得。” “梁天琛来了奥克兰,估计来找时安的。南希跟我说,如果不把老大弄过来,她就让我打包回国。” 谢晋迟敏锐的感觉到沈长风有事相求,本来想机智地挂断电话,但是沈长风比他动作快。 “你人在海城,就当面跟老大说,时安在这边等他,他肯定会过来的。” “还当面!”谢晋迟真觉得沈长风想得出来,这不是坑队友是什么? “时安好像身体不太好,这两天都在房间里面待着。南希跟我说,如果老大不过来,会后悔一辈子。”沈长风道,“你说是时安不会是得了癌症吧?” …… 时安在庄园的日子,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想离开,但一看到陆南希那张“就算你开口,我也会把你留下来”的脸,时安就走不掉。 “咚咚咚——”房间门被敲响,时安紧张不安的情绪才稍稍被压制下去,她去开门。 寻思着这次怎么都要和陆南希开口,不然她是肯定离不开这个地方的。 门开,她见到站在门外的人并不是陆南希,而是梁天琛。 “你……”时安没想到梁天琛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不应该在纽约? 时安惊讶的目光越过梁天琛,看到客厅里面似乎并不太欢迎梁天琛出现的陆南希。 “进去说。”梁天琛走进时安的房间,似乎并没有觉得进一个女人的房间有什么不妥。 时安看到陆南希已经转身离开套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还是不要解释了。 她没关门,转身,走进的,却不是房间,而是梁天琛的怀抱。 时安怔了一秒,片刻之后开始挣扎,并不习惯别的男人的怀抱。 梁天琛只是紧紧地将她扣在怀中,时安挣不开,任由他抱着。 从她向他提出条件那天开始,就应该想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难道她真以为梁天琛只是让她去纽约吗? “梁氏没了。”梁天琛低声在时安耳边说着,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低迷。 “没了?”没了的意思是,破产了? “恩,就这两天的事儿。” 男人风轻云淡地说着,好像并没有因为整个公司没了而显得格外地难过,只是情绪稍微有些低落。 但时安知道,她在梁氏工作过,对梁天琛来说,梁氏是他的亲儿子。亲儿子没了,就像时安一开始以为星辰没了一样。 “那你怎么过来了?不在纽约处理后续?” “公司都没了,要是连你再一起没了,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梁天琛松开时安,低头,看着她游走的目光,不管怎样,就是不愿意和他的目光对上。 时安一直觉得自己和梁天琛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现在他无所顾忌地和她说这些话,把她当成另一半来对待,时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时安,我给了你时间适应。现在,和我回纽约,恩?” 时安本来就考虑着要去纽约的,现在梁天琛来了,说要带着她一起过去,时安却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她知道去了纽约之后,所有事都成定局,再也改变不了。 现在,梁天琛的公司更是被陆南望给弄没了,虽然梁天琛没说公司是怎么没的,但先前时安听到陆南望说,要让梁氏消失。 陆南望说到做到。 时安点头,如果梁天琛没有把陆氏的股份给她,说不定他还有回旋的机会。而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司毁于一旦。 到底,时安觉得自己是欠了梁天琛。 脸颊被梁天琛捧着,她能看到梁天琛阴转晴的表情,看到他眼神中的欢喜。 然后,是梁天琛放大的脸。 他想亲吻时安。 越来越近的脸,越来越清晰的呼吸声,时安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角。 她没有和陆南望以外的男人亲吻过,心里有跨不过的障碍。 所以,当梁天琛快要亲到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别开脸去。 “对不起。”时安别开脸,梁天琛的唇从她的脸颊擦过,到底是没能亲上。 时安耳边听到一声清晰的,叹息的声音。 随即,梁天琛将时安轻轻涌入怀中。 “好,我不强求你,等你心甘情愿地接受我。” …… 陆锦瑟因为陆正国病重,加上之前陆南望出事,她一直在国内没有出去。 今天来公司找陆南望是想跟他说她得去英国继续读书。 到总裁办外面的时候遇到谢晋迟,被人拦下,拉到茶水间里面去。 “晋迟哥,干嘛呀神神秘秘的?” “就跟你说个事儿。”谢晋迟表情似乎特别惋惜,“你听说时安得癌症的事儿了吗?” “啥?癌症?”陆锦瑟是有和傅行止联系过,她也知道傅行止肯定和时安联系过,但癌症这事儿,她是真的不知道。 “恩,查出来没多久。瞒着你二哥到纽约去治疗,不然你说她怎么可能连星辰的安危都不顾,一个人跑到纽约去?” 陆锦瑟怪不得觉得这些天没有见到时安,原来是时安得了癌症。 “我哥一点都不知道吗?”陆锦瑟虽然还是不喜欢时安,但那个女人始终是二哥愿意用命去换的人,现在她和傅行止也没什么关系,所以并不介意她的存在。 反倒是……有些担心。 癌症啊! “不是说他们之间有误会吗?我问了洛城那边的人,好像是时安因为癌症的事儿,把孩子拿掉了,所以你哥很生气。但他不知道时安得了癌症,两人之间就有了误会。所以一个回了海城,啥都不做,就是要灭了梁氏,一个去了纽约治病。” “哦……”好像,合情合理。 谢晋迟觉得自己说得也有理有据,找不出任何bug。 “那你现在告诉我,是……?”陆锦瑟问谢晋迟,不太懂他的意思。 但是还没问完,目光就越过谢晋迟,看到了站在茶水间门口的陆南望。 “哥……” 谢晋迟听到陆南望的声音,下意识地转身,看到的,就是陆南望铁青的脸。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陆南望眉头紧蹙,整张脸冷得吓人。 嫠: 薰家椴,薰侏管田葱! 第207章 不想他为我挡下那一枪 , 办公室里面,陆南望坐在单人沙发上,面色清冷,眉头微皱。就算是不亲近的人,都感觉到男人此刻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冷厉的气息。 “是长风跟我说,时安得了癌症,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您亲自过去一趟,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谢晋迟把锅丢给沈长风,反正人不在跟前,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陆锦瑟看着面色沉冷的兄长,说道:“是啊,哥,我觉得时安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万一她真的得癌症,身边没有照顾的人……” “她身边会没有照顾的人?”陆南望哼了一声,她身边有的是照顾她的人,还缺他陆南望? 只是谢晋迟和陆锦瑟交换眼神之后,都能从陆南望那句话当中感受到浓浓的不满和愤怒。 如果真的不在乎一个人了,恐怕是连气都不会生了。 “你们别闲得无聊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陆南望半是威胁地说道,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再插手他和时安的事情,就准没有好果子吃。 谢晋迟怕惹祸上身,这时候的陆南望是没有什么理智可言的,于是说道:“那个……我办公室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也没等陆南望开口,谢晋迟就先走为上。 陆南望看着还留在办公室里面的陆锦瑟,那眼神就是“谢晋迟都走了,你还不走”? “哥,我过两天要去英国继续读书了,希望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你和时安好好的。” 陆南望眉头紧紧皱着,怎么又说起了时安? “你记得以前你很讨厌她。”陆南望淡声说道。 陆锦瑟微微怔了一下,“以前确实挺讨厌的,我以前就在想,为什么时安要抢我喜欢的人呢?如果她不抢走傅行止,我和他肯定会很幸福地在一起。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就算没有时安,我和傅行止之间还是有很多问题。而且,时安也没有真的抢傅行止啊。” 五年前的事情浮现在两人的脑海中,虽然那些事已经过去许多年,但是只要有人提起,那些事情就会被清楚地印在脑海当中。 时安骗他和傅行止上了床,骗他拿掉了孩子,骗…… 陆南望想到这个词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那天,他明明都掀开了时安的裙子,看到她身下都红了,那还能作假? 但五年前,他都是看着时安从手术室里面出来的,那都能作假。现在,她如法炮制? 陆锦瑟看着陆南望的表情格外的严肃。 “哥,时安是你愿意用命去换的人,都那么努力想要在一起了,结果最后却因为一些误会而分开,你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 不仅仅是可惜,是觉得整个世界都黯淡了。 “行了,不是说要出国么,行李收拾好了吗?” “你就转移话题吧!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赶我走了?好吧好吧,我这就走。”陆锦瑟知道自己劝不动陆南望,只能先离开。 等陆锦瑟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楼下停着一辆白色的跑车。 车子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前未婚夫傅行止。 都说,吃不到嘴里的,才是香的。 当初陆锦瑟上赶着傅行止想要和他在一起,人家不稀罕。现在她主动退出,又到国外读书提升自己,结果那人就转头回来。 那句话叫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 陆锦瑟戴上墨镜,走到来接她的车子那边,上车。 没再看傅行止一眼。 那人却径直走到车边,将副驾的车门拉开之后将司机拽了出去。因为拽的人是傅行止,司机下车之后不知道是拦还是怎么样。 就看着车子开走了。 “你干什么?”陆锦瑟蹙眉问道。 …… 楼上,陆南望已经拿出手机,准备给时安打过去。 想到上次在洛城的时候,似乎将她的手机给收了,他根本联系不上她。 陆南希。 陆南望找到陆南希的号码,准备打过去,家里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少爷,星辰小姐不吃药,我和小少爷说了许久,她就是不听,也不要医生给她检查,只说要见裴医生。” 陆南望知道星辰从醒过来开始,对裴永安就有些依赖,这两天他在家的时候,星辰就会问他一些裴永安的事情。 “我知道了,跟她说把药吃了,我就把裴医生带过去。” “好的。” 说完,陆南望挂了电话,手机上面出现陆南希的电话薄界面,陆南望犹豫了一秒,然后锁了手机,拿了车钥匙往外面走去。 …… 奥克兰。 梁天琛帮时安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陆南希不知道上哪儿了,怎么都应该和她说一声。 四处看陆南望在哪儿的时候,看到中庭对面的走廊上正在起争执的两人。 沈长风和陆南希。 “他们……”看起来吵得似乎很严重,差点还要动手。 时安看了难免担心,自觉沈长风和陆南希走到这个地步,和她脱不了关系。 “我过去看看他们。”时安转头对梁天琛说道,也没有等他的同意,就往对面走去。 梁天琛眉头微微蹙着,他知道时安一直留在这边,一来是因为陆南希的阻拦,二来,也可能是时安不想走。 如果他不过来,时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纽约。总有时间把她耽搁在这里那里,总有…… 先前时安问他,到底是因为她是她,还是因为她是陆南望的女人所以才喜欢她。 但时安忘记了一点的是,他最开始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只是时安,和陆南望没有半点关系。 刚才亲吻,她下意识地别开,躲开。行,他给她时间适应,如果她能那么快接受另一个男人,反倒觉得她对待感情不是那么的认真。 只是看到时安快速地往陆南希和沈长风那边走过去的时候,梁天琛心头也会像是被针扎过一样。 …… 时安小跑到陆南希和沈长风那边,站在两人中间,想要挡住他们的面红耳赤。 “时安你让开,今天我不把沈长风这个人给解决了,我陆南希这三个字就倒过来写!”陆南希想将时安给推开,但是考虑到她还有孩子,要是不小心伤到孩子,那就是殃及池鱼。 “我和你解释了很多遍,把你要把股份卖给梁天琛的事情告诉老大,这件事本身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好。我不相信你心里就没有半点后悔当初做的事情!”沈长风少了往日对陆南希的温和,倒是多了几分严肃和认真。 “把股份卖给梁天琛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告诉陆南望,就是背叛我!” “南希姐,长风,你们两个能不能先别吵了?”时安挡住似乎要拔刀相向的两人,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忽然间吵起来了。 前几天至少还能和平共处,今儿就是面红耳赤,时安觉得自己要是走了,估计这两人能上天。 “不能。” “不能。” 这回,倒是异口同声了。 异口同声的两人,倒是显得有些尴尬了,同时白了对方一眼。 时安:“……” 尴尬的气氛,似乎完全没有办法解决。 “你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时安看看陆南希,再看看沈长风,“你们这样吵架,也吵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 “时安,我没办法和他心平气和地谈。” “时安,你看她就这个态度,我怎么和她谈?” 陆南希和沈长风似乎把时安当成了传话筒。 “……那就不要谈了,南希姐你的房子反正也能住了,你拿着行李去你的新家。”说完,时安转头再看沈长风,“长风,你还是先回国吧,反正南希姐不想和你谈,你也不想和她谈。” 恩,这样事情就解决了,好像皆大欢喜。 一时间,陆南希和沈长风两人都保持沉默,没有立刻同意时安这个提议。 随后而来的梁天琛看着这边僵持的三人,就知道,今天他不可能把时安给带走了。 他们留人的手段,可真的是一套一套的。 …… 海城。 陆南望去医院接裴永安,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本来想直接停在医院外面那边,等她出来就可以走人。 但裴永安说要在地下停车场。 上车之后,裴永安长舒一口气,“差点被发现了。” 陆南望从后视镜当中看了裴永安一眼,她刚刚把口罩和帽子摘掉,像是……怕被人发现。 陆南望没多问什么,开车从医院离开。 “抱歉,我女儿有点认生,只能请你过去。”陆南望一边开车,一边对后面的人说道。 “没关系。”裴永安道,“不过以后你发个短信来就可以了,我自己可以打车过去。不然被人看到,就不太好了。” “恩?” “你先前送来的花,我同事们误会了,而且……”裴永安说了一半,便没再说下去,都是聪明人,不需要说太多,“反正,以后如果星辰想见我了,我有空的话,会过去的。” “抱歉给你带去困扰。” 裴永安摇摇头,“没事儿,我挺喜欢星辰的,小姑娘招人喜欢。” …… 到了陆家,裴永安去房间看星辰,陆南望在院子里面抽烟。 烟瘾似乎越来越大,昨天才拆开的一包烟,今天盒子里面只剩下最后一根,抽完准备回屋拿烟的时候,揣在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陆南希的来电之后,陆南望的眉头微微皱着,关于时安得癌症这个莫名其妙的借口,真不知道沈长风他们是怎么想出来的。 先前时安在拘留室的时候知道怀孕,他就让医生好生在拘留室照顾时安,要是有半点癌症的症状,早就发现了。 所以陆南望不知道陆南希这次又找了什么理由骗他过去。 但鬼使神差的,陆南望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陆南希的声音。 “南希姐,和长风是故意吵架的吧?”是时安的声音。 当熟悉的声音传到陆南望耳中的时候,直抵他的心脏,左胸膛的地方,忽然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压住,喘不过气来。 陆南望蹙眉,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受伤的地方。 本来时安这两个字就已经让陆南望觉得是无法逾越的障碍,现在还听到她的声音,感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坚固堡垒,正在一点一点地被侵蚀。 “我要不和长风吵架,你是不是就和梁天琛一起走了?” 梁天琛过去了? 陆南望眉头蹙得更紧了,看来是公司没有保住,转头就去找时安。 “可我还是会和梁天琛走的,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或者后天。” “如果南望过来呢?如果他知道发生的所有事,然后过来,你还会和梁天琛一起走吗?” 电话那头在沉默,显然是时安不知道怎么回答陆南希的问题。 陆南望没再往别墅里面走去,他站在花园里面,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面。 本来听到时安声音的时候就该挂了电话,但是,他听到现在,越来越觉得,时安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他不会过来的,他现在很讨厌我。”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是喜欢你还是讨厌你?” …… 奥克兰。 沈长风和梁天琛分坐在餐桌的两边。 刚才时安让梁天琛劝劝沈长风,可能是因为太担心沈长风和陆南希再吵起来,忘记这两个人是分属不同阵营的。 “听说你喜欢南希?”梁天琛问。 “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沈长风答。 “你忘记我是南希的弟弟了吗?如果将来你们结婚,可是你的小舅子。” 沈长风素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是听到梁天琛这句话之后,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并不想让你当我小舅子”的表情。 “你对南希好点,如果你让她伤心难过了,我不会放过你。” “你怎么不放过我?我听说你自己的公司都破产了,自身难保怎么管南希?”沈长风戳了梁天琛的痛处。 “一个公司而已,没了可以重头再来。要是有些东西没了,那就是用钱也买不回来的。” “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算强求而来,最后也不会到你的手中。” 这两人说话,费劲。 梁天琛没怎么再和沈长风说话,只是看着时安的房间门。他刚才将时安从那个房间里面带出来,以为就可以将人带走。 但现在,他心中没底,完全没办法确定时安是否会平安地和他回到纽约。 …… 房间内,时安面对陆南希的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深呼一口气,说道:“南希姐,七年前我刚到陆南望身边的时候,就知道陆氏对他而言的重要性。他经常熬夜工作,因为和国外的合作伙伴有时差。他那时候跟我说,陆氏是他想送给他母亲的礼物。你们父辈的事情,我不好多说什么,但南希姐,不止是你因为母亲离开陆家,没有母亲在身边。对陆南望来说,他有父亲跟没有父亲一样。” 短短的话,戳中了陆南希的心。 陆明哲的确很偏心,他对陆南希很好,但同样在学校取得优异成绩的陆南望,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父亲的表扬。 她也知道陆明哲和宋怀玉相敬如宾,两人在一起不是爱情,而是门当户对,而是利益驱使。 而陆南望就是利益驱使的结果。 “我知道,在他的心中陆氏是排在第一位的,我没打算去争他心中的这个第一位。如果我还能为他做点什么,我觉得他更想要守着他那么多年来都想要拥有的东西。”时安道。 听完时安的话,陆南希心中五味杂陈。 她觉得,电话那头的陆南望,肯定也是这种心情。 “时安,那我问你一个问题。”陆南希道。 时安点点头。 “那次在陆氏楼下,有人朝你开枪,但是南望为你挡了那一枪。如果当时有可能,你心中愿不愿意他为你挡下那一枪。” 时安不知道这件事和他们现在说的事儿有什么联系,但她摇了摇头。 “我不想他为我挡下那一枪。” 不想。 时安一想到陆南望差点因为挡下这一枪而死掉,每每想起来,她都觉得十分后怕。 朋: 绉该埏轸,埏铒钰榀铒吼称榷! 第208章 走,回家 , 是的,时安不想让陆南望为她挡下那一枪。 如果有可能的话,当时时安宁愿自己挨那一枪,也不要陆南望去冒险。 “那你觉得,如果我现在问南望,愿不愿意让你去换陆氏的股份,你觉得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陆南希问道,那张过分美丽的脸上全是了然的表情。 陆南希的问题让时安心头一颤,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陆南希,她在想,如果用这个问题去问陆南望,他会怎么回答。 “所以时安,有时候你觉得是为了对方好,其实并不是对方想要的。你有真的问过南望,在他心中真的是陆氏高于一切?我看不尽然。陆氏对他来说的确很重要,是他想要征服的江山。但你才是他愿意用命去换的人,你才是他两个孩子的母亲,对吗?” 时安下意识地把手放在小腹上。 “已经来不及了,我先前答应过梁天琛的。他的确是把陆氏的股份给了我,如果我翻脸不认人,他这单买卖,就亏了。”而且,他的公司都破产了。 她还记得他说,没了梁氏至少还有她。 陆南希听到这里的时候,笑了出来,那种觉得时安太一根筋,太单纯的笑。 “我的时安啊,你让我说你耿直好呢,还是太容易骗了。”陆南希揽着时安的肩膀,“梁天琛呢,我不排除他的确是喜欢你这个可能。但当他把你至于他和南望的较量之中的时候,对你的喜欢就已经不再纯粹。你是不是就觉得亏欠了他那么多钱?所以那天才问我他到底花了多少钱买我手中的股份?” 心思都被陆南希看穿了,时安点点头。 见时安点头,陆南希彻底明白时安心中的顾虑,“所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钱,南望会帮你出。” 时安看着陆南希,觉得这事儿似乎已经被她板上钉钉了。 时安有种,从她见到陆南希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是现在这种局面的感觉。 而且,她进来不是安抚陆南希的情绪的嘛,为什么最后变成陆南希把她留下来? 被……套路了。 …… 陆南希拿着手机出了时安的房间,但是没有让时安跟着出来。 她坐在餐桌的最上方,看了眼沈长风,再将目光落在梁天琛的身上,“时安回留下来,你走吧。” 梁天琛淡笑一声,“别开玩笑了,我是来带她走的。” “我没有开玩笑。”陆南希冷声道,“当时把股份卖给你就是我的冲动之举,我可能现在才想明白,那么多年没出现的照顾我的佣人偏偏在那个时候出现,一定是有人从中做了什么。” 陆南希深深地看着梁天琛,在她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没有否认。 那就是他了。 “现在股份辗转又到了我的手上,我知道是你给了时安,我不能让你做了亏本的买卖。所以钱,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但是时安,她必须得留下来。” “呵~”梁天琛笑了一声,比刚才的笑更加冷,“南希,这件事不能这么来算,我为此付出的代价,不是你把钱还给我就能解决的。” “那你也该知道,这些事原本就是你挑起来的。” 梁天琛深深地看了陆南希两眼,说道:“所以,你现在是站在陆南望那边了?” …… 海城,裴永安从别墅里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陆南望在抽烟,桌上的烟灰缸里面已经躺着好些个烟头,烟灰缸旁边放着他的手机。 男人看起来很焦虑,又像是已经做好了决定的样子。 “星辰已经睡了,她可能只是想妈妈了。”裴永安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陆南望似乎并没有在想这件事,反倒是问她:“裴医生,如果明知道那个人是毒药,还不顾一切地去沾染,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你说的是爱情?”裴永安坐在椅子上,这样的交流更像是朋友之间的谈话,显得随意很多,“如果是爱情,那就很容易理解。因为爱情本来就是不理智的,如果你遇上一个人,还能让你理智地面对,那肯定就不是爱情了。” 那么,是否就能解释陆南望对时安的那种执念? “和你时小姐的事情,我先前听办公室的同事说起过,她应该就是你的心病。如果见到她你的心病会好,那我肯定是支持你去见她的。而且星辰这个年纪,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这样对你,对你们的家庭来说,都是最好的。” 听着裴永安的话,陆南望没有立刻表态。 他其实也需要一个倾诉对象,但是如果和沈长风谢晋迟两个大男人说这样的事情,显得特别矫情。 裴永安不一样,她是医生,是个和陆南望的生活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人。她会因为他送去道歉的花儿害怕被同时误会,所以悄咪咪地上了他的车。 他知道自己有病,心理上的病,他想竭力摆脱这样的病。 所以找裴永安是最有效的。 “我知道她没有把孩子拿掉,但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她骗了我,又一次骗了我。”陆南望靠在椅背上,刺眼的阳光赵子安他深色的瞳仁当中,“她说她是为了我好,但善意的谎言,说到底还是谎言。” 裴永安听着陆南望忽然间的敞开心扉,不清楚他和时安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 “你现在看起来很疲惫,需要休息,或者是需要放松。” “是,和时安在一起很累。和她在一起总有无法预料的问题,从各自的感情问题到双方的家庭,都有数不清的问题。”陆南望眉头微微皱着,“但你知道吗?越是累,就越不甘心,就越想在一起。哪怕知道在一起之后的某一天,那些以为被粉饰的问题会如山洪一般的爆发出来,但还是想在一起。” “你很爱她。” 肯定句。 “对,我很爱她。” 裴永安这时候才发现,陆南望其实没有在和她说话,更多的是在自言自语,想要把压抑在心中的话都说出来。 然后,朝着既定的目标去。 彼时,陆南望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了起来,应了一声之后就挂断。 起身,陆南望对裴永安说道:“我还有点事不能送你回家,我让司机送你。” 裴永安看着丝毫不做停留的陆南望,从刚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已经做好决定的表情。 她的那番话,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就算她说他们两个生生相克,他还是会毅然决然地前去。 …… 是,陆南望要去奥克兰。 先前陆南希故意打过来的那通电话,他从头听到尾,知道时安那么做是为了要回陆氏的股份,以为他心中最重要的是陆氏。更知道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还留着。 但正如陆南望想的那样,因为猜到了孩子还在,猜到了时安可能又骗了他。 陆南望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觉得疲惫。 只是不管多疲惫,他还是想和时安在一起。 像裴医生说的那样,爱情嘛,向来就是不理智的。 …… 时安知道此时此刻的梁天琛很气愤,明明说好和他一起去纽约,结果最后却反了悔。 各自冷静了一天之后,时安还是决定和梁天琛见一面。 奥克兰的海边,很冷。 时安穿着呢大衣,依然被海风吹得脸颊发红,梁天琛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决定。”梁天琛开口,他们两人当中,总有一个人是要先开口的,不是他就是她。 而梁天琛喜欢掌握主动权。 “对不起,我毁约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毁约了说得理直气壮的,时安,我没看错你。” “……”对于梁天琛的咄咄逼人,时安根本找不到借口反驳。 “你要早点告诉我你会过河拆桥,我或许还不会那么期待。和陆南望斗,我没有用全力,不然就算我的公司破产,他们陆氏也会少半条命。” 他在告诉时安,因为她,所以他没有全力以赴? 但最后,她给了他一个这样的结局。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求你的原谅就太不要脸了。但你该知道,就算我和你去了纽约,我也不会爱上你,这只是交易。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身体,我给你。你想报复陆家,也算是成功了。陆爷爷现在瘫痪在床,谁都不见。陆南望爸妈可能因为这件事要离婚,南希姐估计再也回不了陆家。这些,就是你想要的。” 陆家的分崩离析,陆明哲家不成家。 这些,就是梁天琛要的吧! 梁天琛点头,“是,这都是我想要的局面。” 时安深呼一口气,梁天琛这样,实在是陌生。 他往前一步,站在时安跟前,“但你知道,如果你回陆南望身边了,将会有更严重的后果发生。” 时安蹙眉抬头,看着梁天琛阴沉的表情。 “我一直没有拒绝陆明哲让我回陆家,如果有一天我回了陆家,认祖归宗。” “你——”时安诧异地看着梁天琛,不相信这些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为什么?” “我本来想带着你回纽约,这一切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追究。过去的事情就尘归尘,土归土。但是时安,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相信你,所以没有和你立合同,但是你跟我说你要过河拆桥。既然你这么想和陆南望在一起,那你们就在一起吧!”他伸手抚着时安的脸颊,“以后再见面,我们可就是仇人了。” 时安看着像变了一个人的梁天琛,心中升起无尽的恐慌。 “后悔了?”他问,声音阴冷,“时安,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 他轻轻地将已经愣住的时安拉近怀中,“回到陆南望身边之后,让他……万事小心。” 在时安还未来得及消化梁天琛的话的时候,时安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从梁天琛的怀中给拽出来。 身上的西装被人扯了下来扔回给梁天琛,来着随即揪起梁天琛的衣领,朝着他的脸颊狠狠地揍了一拳,再补上一拳。 “滚!”男人将嘴角沁出血的梁天琛丢开,不在多说一句话,转身之后脱下自己的外套往时安走来。 男人脱外套的动作利落而又帅气,两步走到时安身边,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时安一愣一愣的,若不是熟悉的臂弯,时安真的不敢相信扶着她肩膀的人,就是陆南望。 “走,回家。” 灯: 翩垂翩垂……凤励 第209章 你若不惹我,我会凶你? , 时安不知道陆南望怎么会过来,但是被他拉着往庄园那边走的时候,她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浓浓的怒意。 如果刚才没有将两拳挥向梁天琛,可能他现在的怒意更盛。 他紧紧地扣着时安的手腕,感觉手腕的骨头都要被他给捏碎了。她更是加快了步子,才能更上他的步伐。 一路无言地走到庄园,沈长风和陆南希在客厅里面等着,看样子是早就知道陆南望来了,所以一点都不意外。 “你们先出去。”陆南望站在客厅里面,冷声对两人说道。 陆南希看这两人的样子,随即从沙发上起来,只对陆南望说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吵架。” 而沈长风想表达的意思,都让陆南希说了,所以就跟着她一起出了套房。 时安心头有点憷,看着沈长风和陆南希的背影,多想他们别走。 就像……小时候闯了祸,要是家里有人,爸妈会看在客人的面子上,只是适当的教育几句。 但是现在陆南希和沈长风走了,只剩下她和陆南望,时安觉得这个客厅里面到处都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陆南望一眼,害怕和他的视线对上,害怕这个男人的眼神。 没有主动抬头,却被陆南望一手抬着下巴,时安的脑袋被迫仰着,闪烁的目光与陆南望冷毅的眼神对上。 时安可能没见过这么生气的陆南望,感觉他身上是一个正在爆发的火山一样,而她,正是他此刻想要燃烧的对象。 “叔……”时安想要打破这样的僵局,总不能一直这么眼神对视,啥话都掩藏在心里吧? 可是刚刚说了一个字,男人原本捏着她下巴的手,改为掐着她的脖子,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把她的脖子给折断一样。 下一秒,陆南望另一手扣着她的后腰,将她往他身边带。 身子紧紧地贴着他的,唇随即被他涔薄的唇碾上,时安感觉嘴唇都要被他给咬掉了。 “唔……”她伸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要拒绝他这般粗暴的吻。 陆南望却在她张嘴的时候,一举进入她的嘴里。 时安舌根发麻,大脑出现短暂的缺氧,双手抓着他的衬衫,才不至于被他这突如其来粗暴的吻吻到脚软跌倒在地。 在时安差不多快要窒息的时候,陆南望松开时安,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却依然没能平息心中的怒意。 他抱起时安,将她放在最近的桌子上。吻,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瞬间,时安明白这个男人要做什么,她立刻伸手去挡住他的手。 “不要——” 男人面色沉冷,双眼猩红。 时安怕,怕这个男人来真的。 “叔,不要!我不要!”时安的声音中都带着点哭腔,害怕陆南望真的做了。 “为什么不要,恩?”陆南望单手就扣着时安的两只手,别在她的身后。 “不要……”她摇头,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告诉我为什么不要?不想要给我生孩子,还是什么不要,说啊!”陆南望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看着他,看着他现在有多生气。 恨不得,弄死她。 弄死她就好了,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他们都不会再纠结不会再痛苦。 她抽噎,眼泪被生生的怼回去。陌生的陆南望让时安心生恐惧,肩膀一抽一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不说?”没有等到时安的回答,陆南望继续刚才的动作。 拉链被拉开,男人准备脱她裤子的时候,声音传到他的耳中。 “孩子还在,还在。你不要做,会伤到孩子的!”时安道,将压抑在心中许久的秘密,告诉了陆南望。 他总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逼她,先前逼问她有没有和梁天琛在一起。现在又是这样逼问她孩子还在不在。 将她逼到角落里面她没办法反击,悲伤而又绝望的时候,只能和盘托出。 听到时安说这话的陆南望,得到了他早就知道的答案,然后松开了时安的裤子。 客厅里面很安静,安静得都能听到时安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跳声。 她的肩膀依旧在一抽一抽的,被刚才陆南望的行为所吓到,半个字都不敢多说什么。 站在她身前的男人看着默默抽噎的女人,心,到底是被狠狠地鞭笞着。 他帮她穿好刚才被他弄乱的衣服,抚着她的后脑勺。 “我知道了。”陆南望沉声道,做那么多,不过是想听到时安亲口说出来孩子还在而已。 是她亲口说孩子没了,现在,就要她亲口说孩子还在。 过程是有点凶,但是不凶一点,时安记不住。 难保还会有下次。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生气,没有那么大的怒火。 她微微抬头,迎上男人的目光。是没有刚才那么凌锐的目光了,倒是多了几分无可奈何的感觉。 看到他这样,时安的眼泪还真的没有忍住,哗啦啦地就掉了下来。 陆南望眉头微蹙,他都没有再继续凶她了,还哭? “别哭了。”男人抹掉她脸颊上的泪珠,却越抹越多,感觉整个手都是湿湿的。 “哭上瘾了?”陆南望的声音冷了几分,“你再哭?再哭我就继续凶你!” 这话是有效的,时安硬是将眼泪给收了回去,“你就知道凶……凶我……” 她拿拳头在他胸前锤了一下,力道不大。 陆南望扣着她的手,重新将人拥入怀中。 “你要是不惹我,我会凶你?每次都把我惹急了转头就走,你这些年点火就跑的本领渐长啊!”不有个高压水枪,根本就灭不掉这样的火。 时安坐在桌子上,伸手搂着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 她大概是不知道,拥着她的男人能再听到她这样示弱的语气,心里的所有怒意和怨气,都烟消云散。 “对不起。”时安闷声说道。 那种感觉就像,时安把自己所拥有的全部的梨都给了陆南望,觉得这是对他好,但他只想要苹果。非但没有感动到对方,还落了个不会体贴人的罪名。 “知道说对不起,看来你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时安听着男人淡声的回应,知道他心里还不好受,但……“你都知道了?” 如果不是他知道了什么,应该不会来这里,刚才也不会忽然间就停下来,更不会在她说孩子还在的之后,淡定地接受了这件事。 陆南希…… 肯定是她,除了她知道,就是梁天琛了。 梁天琛不会主动告诉陆南望孩子还在,那就是陆南希了。 防火防盗防陆南希。 “怎么,你想瞒我多长时间?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陆南望道,“时安,同样的方法用第二次,就不灵了。” 可是……你先前不还是相信了吗? “没有。” “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儿子叫别人爸爸?” “……你怎么知道我怀的,就一定是儿子。” 被问到这个问题,陆南望松开时安,看着她哭花了的脸,还是心疼,胡乱地给她抹了一把。 “不知道,感觉吧。”陆南望从知道时安怀孕那天起,就觉得她肚子里面是个儿子,如果是儿子的话,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掀开了衣服下摆,拉过陆南望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男人炙热的手掌在时安的小腹上移动了几下,眉头微微蹙着。 “……没感觉。”感觉就是摸着时安的小腹,电视剧上放的什么能感受到孩子的跳动,心跳声啊,都是假的。 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要两个月胎儿才有胎心。”生了星辰,时安可以说是很有经验,“到第七周的时候,会看到胎儿形成人性,有手有脚。十二周之后,各项器官趋向完善。” 陆南望没有参与过星辰的出生,错过了她人生中前面几年,这对陆南望来说,是最大的遗憾。 所以这次,他真的不想再错过。 差点……差点就错过了。 陆南望的大掌还贴在时安的小腹上,大概是心理作用,他似乎能感觉到时安肚子里面的小生命在跟他打招呼。 你好呀,爸爸。 儿子,你好呀。 陆南望看着时安的小腹,眼中所有的凌厉这一刻化为最柔情的目光。 “跟你说一件事。”陆南望收了手,将时安的衣服下摆放下。 “什么事?”时安看陆南望的表情很严肃。 难道是…… 星辰? 时安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当时把星辰留在海城是她知道陆南望一定会照顾好她,更不想将星辰带到纽约,让梁天琛请医生。 当时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没人知道她内心的挣扎。 “星辰醒了。” 时安瞬间捂着嘴,眼眶充满水汽。 “醒了?” 陆南望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时安喜极而泣,还有什么比知道星辰还醒着更让她开心? 但她觉得陆南望脸上的表情不太对,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吗?星辰到底怎么样了?”时安觉得陆南望还有什么事没有跟她说。 陆南望捧着时安的脸,“其实星辰醒过来就已经是最幸运的事情,而且我个人觉得,她忘记过去的事情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事情,所以……” “她忘记了过去的事情?”时安问。 “恩,创伤后遗症。当时的事情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所以忘记那些事情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知道星辰醒过来,这对时安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儿。至于忘记以前的事儿,就像陆南望说的那样,与其想起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不如把那些都忘记。 星辰还小,不应该被那些事情缠着,她的人生还很长,以后会更美好。 时安点头,“她醒过来就好了,真的。” “恩。”陆南望托着时安的后脑勺,“你要是跟梁天琛走了,哼!” 男人忽然冷哼一声,让时安想到了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和梁天琛走了,陆南望肯定不会告诉她星辰醒过来这件事。 “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了,是吗?” “对,我就是这个打算。” 时安真的觉得,像陆南望这样的男人,而且都三十岁了的男人,生气的时候还像个孩子一样。 这回,换时安捧着陆南望的脸,看着他下巴上面冒着胡茬,这个男人向来注重自己的形象。应该是来这边的飞机上,没怎么休息过,下了飞机就直接来找她了。 她离开这个男人的时候花了多大的力气,现在再见到他,心头就有多庆幸。 比失而复得还要让她珍惜此时此刻的拥有。 捧着他的脸,时安轻轻地贴上陆南望的唇。 不似先前那粗暴的吻,时安用唇舌描绘出他嘴唇的形状。撬开他的唇,主动探入舌。 还是太生涩,对于暂时没有回应的男人,时安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他真的,超级不配合。 既然这么不配合,那就不要亲了。 在她打算退出去的时候,陆南望却忽然间把手放在她的腰间,时安的腰挺直,身子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 扣着她后脑勺的手稍一用力,时安头仰得更高,就感觉到陆南望化被动为主动,卷起她的舌便是一阵缠绵。 很快,时安就被他高超的吻技给吻到几近窒息,却惊觉小腹那边被什么东西抵着。 反应了一秒之后才想到那是什么,时安的脸爆红。 …… 彼时,庄园里。 沈长风跟着陆南希在庄园里面走着。 沈长风见陆南希垂在身侧的手,起了心思,不小心擦过,手背碰到一起什么的,做了一系列的小动作。 旁边的陆南希白眼都要飞到天上去了,不知道这个年纪也不算小了的男人,每天心里都在想什么。 他的心理年龄,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纯情得不行。 为了让沈长风不要再做这么幼稚的事情,陆南希将手放进外套口袋里面,彻底阻断了沈长风想要牵手的打算。 没能牵到陆南希的手,沈长风满脸写着“我不高兴”。 “等时安和南望回去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走吧。”陆南希开口,声音淡淡,带着没得商量的语气。 “你跟我们一起回去。”沈长风收起了那些小心思,这时候只想将陆南希一起给带回去。 “听不懂吗?我让你跟他们一起回去,不是我跟你们回去。”陆南希声音更沉了几分,“我离开海城就没想过再回去,这件事没得商量。” “你还在怪我把你的事情告诉老大?我以为这件事我们已经解决了。”随着股份的事情告一段落,沈长风以为陆南希已经放下这件事,没想到现在人还是不肯跟他们回去。 “我不需要一个不会站在我这边的人,我需要的,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不管我对还是错,都会站在我这边的人。如果你和他们一样站在我的对立面,你和他们还有什么区别?我为什么要选择一个让自己膈应的人?”陆南希道。 朋友说她这样的想法太极端,可她就是想要那样的人。 一个会不分青红皂白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人。 显然,沈长风不会。 他纯情的时候的确很纯情,但理智的时候也是绝对的理智。 当陆南希知道沈长风给陆南望打电话说她要卖掉陆氏股份的时候,她就觉得沈长风是站在她对立面的。 那种感觉,很糟糕。 “我那是……” “别说为我好,我清楚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所有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才下的。所以就算知道这件事是梁天琛一手操控的,我也没有后悔过将股份卖掉。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我知道我和你没有可能。” 陆南希把话说的没有半点余地,向来巧言善辩的沈长风这时候根本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陆南希。 “南希,”他抬手,扣着她的肩膀,“我爱你,爱了很多年。” 他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让陆南希回心转意。 “长风,我们不合适。不需要再花更多的时间来证明这个事实,以后你会找到真正合适你的人。” “都没在一起过,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南希,你……”沈长风现在面对陆南希,越来越没有办法,他已经抓不准陆南希的那个点。 以前她的拒绝是带着回旋的余地的,没有把路堵死,能让他看到他们两在一起的希望。 但是现在不行,他看到他们的未来,一片漆黑。 他怕啊,所以将陆南希拉近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拥着她。 “不行,总要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合不合适。你现在的理由根本没办法说服我,我不同意。”沈长风急了,“你需要一个无条件站在你这边的人,好,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的话就是命令。这样,总行了吧?” 陆南希蹙眉,很想抱抱这个男人。 他就像吃不到糖的小朋友,一遍一遍地向大人保证着以后会听话。只要听话了,就一定会有糖吃。 但大人的世界里,不是这样的。 “长风,放手吧。”陆南希拍了拍沈长风的肩膀。 沈长风不放,好不容易才抱到的人,怎么可以轻易就放手了? 就算给他金山银山,他都不会放手。 他不放,陆南希只能生生地将沈长风的手臂给拽下来,而后从他的怀抱中走出。 “我们回去吧,不然指不定待会时安和南望发生什么事呢。”话题轻而易举就转移到了陆南望和时安的身上,让沈长风根本没有继续和她谈论他们两个之间的事。 谈论? 谈论什么? 陆南希不是把话都说完了吗?他们之间还有未来可言? 没有了,陆南希把话说的很清楚。 …… 也不知道陆南望这一点就着的属性是哪里来的,时安越发觉得他身上的热量被传递到她身上,抵着她的那处完全没办法忽视。 时安伸手抵在他的胸口,躲开了他灼热的唇,却低低喘息,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时安现在是连脖子根都一块儿红了。 “很难受?”她低声问道,好像男人这个时候得不到纾解的话,会憋坏。 “……嗯。”陆南望双手撑在时安两侧,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克制自己。 倒是时安,双手原本是攀着他的肩膀的,手却慢慢往下。 “叮咚叮咚~” 就在时安的手快要碰到的时候,门铃响起,时安刷的一下将手缩回。 小动作却逃不开陆南望的眼神,“想干什么,嗯?” “门铃响了……” 陆南望想,其实他和时安早就应该这样打情骂俏,而不是等到现在。 绊: 拥酽 第210章 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 门开,时安看到陆南希和沈长风站在外面,但是两人的表情却是天差地别。 陆南希脑袋往里面探,因为没看到陆南望。而沈长风则是满脸的阴郁,好像他的世界在下暴风雨一样。 “南望呢?”陆南希问道,“走了?” “没有,在房间里面。” “怎么到房间里面去了,你们两个谈得怎么样了?”陆南希关切地问道,自然而然地走进了套房,果然看到时安的房间门是观赏的,就连时安身上的衣服,都是换过的,她刚才似乎穿的不是这件。 时安的脸色,也是微微发红,嘴唇殷红。 时安躲开陆南希探寻的目光,果然什么都逃不了她的眼。 “他说他在飞机上十多个小时没洗澡,就去洗澡了。”时安随便找了个借口,总不能告诉陆南希,陆南望是因为身体有了反应,他们又来得太及时,所以他现在只能自己去卫生间解决吗? “也就是说,你们两把话都说开了对吧?就是说嘛,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谈的?”陆南希似乎颇为欣慰,算是解决了心头的一件大事。 时安点头,虽然刚才陆南望没怎么问她先前和梁天琛的事情,可能是他已经知道,但不想再提及这件事,过去的就过去。或者是不知道,所以没说。 但时安更倾向于前一种。 “时安,你不会怪我告诉南望吧?”陆南希问。 “不……” “为什么不会?”时安还没开口,沈长风却抢了先。 时安和陆南希同时转头看着忽然开口的沈长风,男人面上带着冷淡的表情,继续说道:“你都没问过时安的意见,凭什么自作主张告诉老大这些事?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应该站在她的立场上想一想。” 时安:?? 陆南希:…… 时安不知道沈长风是怎么了,忽然间对陆南希针锋相对,就是认定陆南希这样转头就告诉陆南望这些事情,是不为时安考虑的。 但陆南希肯定知道沈长风想表达什么意思,她怪沈长风转头告诉陆南望她要卖股份的事情,所以现在就没资格让时安不要怪她。 陆南希淡淡的看了沈长风一眼,随即转头,不接沈长风的话。 时安感觉出了陆南希和沈长风之间微妙的气氛,“我……我去看看叔洗好澡没有,你们慢慢谈……” 如果再待在这儿的话,时安很可能再次成为两人的传话筒。可她感觉得出来,陆南希和沈长风这次,是来真的。 快速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时安把门关上,寻思着沈长风和陆南希之间的问题,似乎也不太好解决。 靠在门背上的时安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浴室门没有关,时安在水声之中还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 时安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如果刚才陆南希他们没有回来的话…… 在陆南望洗澡的时候,时安在房间里面等了许久。 一个人的时候总能想很多事情,先前梁天琛跟她说的那番话,一直在脑海中盘旋。 难道他真的要回海城,回陆家认祖归宗?他还让陆南望万事小心,是打算对陆南望不利? 忽的,时安被人从后面搂着。 房间里面开了空调,暖和,所以时安就只穿了一件长袖t,陆南望洗好澡之后没穿衣服,就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裸着上半身将时安搂在怀中。 “等你生完孩子,我会一次一次地把这几年你欠的债,都讨回来。” “我欠你什么债了?”时安问。 “一年53个礼拜,一个礼拜做三次,五年就是七百九十五次,四舍五入就是八百次。没做完八百次,时安你休想逃。” 时安明白男人说的债,是什么债了。 “一个礼拜三次,会不会太频繁了?很多在一起几年的,可能一个月也只有三次。” “那是别人。” 似乎在这件事上,没得商量。 不知道别的情侣是怎么相处的,反正陆南望似乎特别想做那件事。现在就把次数都算好了,就等着她把孩子生下来。 她从陆南望怀中出来,转身,看到他胸口上的伤疤,还贴着纱布,刚才洗澡的时候应该是刻意避开伤口,不过纱布上还是有水渍。 “刚才梁天琛跟我说,他打算回海城,回陆家。”时安目光依然停留在他的胸口,“他还说,让你小心点。” “哼。” 男人的冷哼从头了时安这些天怀孕的症状比较强烈,所以想等时安身体好一点再走。 “两天?太快了吧!不如让时安在这边生孩子,这边空气好,又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以说占尽了地理优势。”沈长风游说陆南望让时安在这边生孩子。 他什么心思,陆南望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边环境的确比海城好,但是星辰和念衾都在海城,我能丢下他们将近一年的时间陪时安在这边生孩子?”显然是不太可能的,而且还有公司的事情。 让时安一个人留在这边,他更加不放心。 “行行行,你走你走!现在就走!”沈长风破罐破摔。 见沈长风这样,陆南望讽笑一声,“我会劝南希和我们一起回去。” “那你怎么不早说,让我白紧张一个晚上。” “我不确定南希会不会和我们一起回去,所以现在说了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还是白高兴一场。 “你们两个到什么地步了?”陆南望问了一句,这些年看着他们两个,好像有进展,但最后又什么事儿都没,所以陆南望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到哪一步了。 沈长风犹豫了半秒钟,决定还是不要告诉陆南望,陆南希先把他睡了。不然这么多年都没睡到陆南希,说出来他可能都不相信。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哦……”陆南望点点头,“南希拒绝你,可能是因为你……恩!” 陆南望意味深长地说道,一脸已经看透一切的表情。 沈长风不懂陆南望说的是什么,“她拒绝我是因为什么,你别卖关子成吗?” “那我总不能促成你们两个,叫你姐夫吧!”陆南望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沈长风。 原本他“老大老大”喊得挺溜的,要是和陆南希结婚了,他还真的得改口叫他“姐夫”。 “你是老大,我和南希结婚了,你还是老大。” 听沈长风这么说,陆南望脸上的笑意更浓,“都还没在一起,就想着结婚的事情,你想的可真远。” “……”沈长风明显地翻了一个白眼,“我就知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嘚瑟吧,和时安解决了误会,那就跟着在这儿埋汰我吧!有异性没人性!” “我要没人性,现在就该带着时安回国了,还用得着留在这里?”陆南望瞥了沈长风一眼,“这么多年你都没搞定南希,也是服了你了。” “还不是因为南希特别难追。” “难追就换一个。” “你以为换衣服呢那么容易?让你把时安换了你肯吗?”沈长风怼了一句,现在的他似乎已经不太在意陆南望是他老大这回事了。 只是气愤的沈长风似乎没有等到陆南望的回答。 抬头,沈长风看到陆南望靠在椅背上,面色有些沉。 他刚才是说了什么让陆南望心情不好了? “晚上我和时安住一间,让南希到你那边去。”陆南望转移话题。 “南希才不会同意,而且庄园里面还有多余的房间。” “我说没有就不会有多余的房间。”陆南望斩钉截铁地说着,“至于你能不能让她回心转意,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陆南望只能帮沈长风到这里,再后面的事情,他也帮不上忙啊! 说的差不多,陆南望抬手看了看手表,时安去卫生间时间太长,陆南望直接从椅子上起来,往卫生间那边走去。 到了卫生间门口,正好有个女士走出来,看到陆南望在门口,用歧义的眼神看着他。 “抱歉,我太太怀孕了,身体可能有些不太舒服,她是否在里面。是个东方女人。” 听了陆南望的解释,女士才说道:“对,里面的确有个东方女孩儿在呕吐。” “谢谢。”说完,陆南望越过女士,往卫生间里面走去,就看到时安在洗手台那边吐,整个人都趴在洗手台上,可是胃里似乎没什么东西让她吐了。 走进,陆南望用手顺着时安的后背。 抬头,时安就在镜子里面看到陆南望那张担心的脸,“我没事,很正常的孕吐反应。” 陆南望将时安耳边垂下来的头发给别在而后,“南希说你孕吐很很严重,以前怀星辰的时候也是这样?” “没有,星辰比较听话,没怎么闹我。”时安拿了纸巾擦嘴之后,重新站直,“你别太担心了,真的没什么的。” 哪里没什么,陆南望明明看到时安刚才很辛苦地呕吐,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现在整张脸有些苍白,没什么血色。 都这样了,还说没什么。 “生了这个我们不生了。”陆南望扣着时安的后脑勺,把人摁在怀中。 这话,其实陆南望之前就跟时安说过,生了这个,就绝对不会再生第三个了。 看着她受的这些苦,陆南望真的后悔让时安再次怀孕。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紧张一样。”时安浅笑一声,努力地活跃两人之间的气氛。 能不紧张?万一一个弄不好,可能就是一尸两命。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可是一件大事儿! “还想不想吐了?我带你出去。” “不想吐了,出去吧,刚才什么都还没吃呢。” “恩。”陆南望松开时安,“你想吃什么,让人给你做。” 时安仰头看着陆南望,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我想吃你做的蛋炒饭。” “好,我去给你做。” 陆南望不怎么下厨,以前在甘棠居的时候,有几天阿姨家里有事,没人给他们烧饭,一直在外面吃也不健康。 有天放学回家,时安就看到餐桌上放着两盘炒好的蛋炒饭,出自陆南望之手。 “我好像要当十个月的皇后了。”时安觉得现在的陆南望,真的太好说话了。 陆南望牵着她的手从卫生间出来,“你想当多久就当多久。” 一辈子都成。 藜: 泅诀 第211章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 陆南望牵着时安从卫生间里面出来,到位子那边的时候,看到沈长风化悲愤为食量,吃了很多。 而见到两人出来的沈长风,想到自己一晚上当了一千瓦的电灯泡,更是给了他一下暴击。 这个世界对单身狗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你慢慢吃,我和时安先回去了。”陆南望帮时安把包拿了起来,“你待会回去等着,别让南希来打扰我们。” 沈长风:?? 所以被虐狗之后,还要当看门的,不让陆南希打断他们两个的二人世界。 沈长风狠狠地登着陆南望,后者看也没看他,直接带着时安就从这边离开了。 回庄园,因为时安说想吃他做的饭,正好套房里面有配套的厨房,里面做蛋炒饭的材料肯定够。 敞开式厨房里面,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此时围着一条黑色的围裙,衬衫袖口工整地挽在手关节处,领口的纽扣解开两颗,领口下的锁骨若隐若现。 时安坐在吧台的椅子上,看陆南望准备食材。 他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专业的厨师,有模有样。 “听说隔夜饭做蛋炒饭会更好吃,但今天肯定是来不及,只能用现做的米饭。”陆南望洗好米,放进电饭锅里面,“好几年没做饭了,不知道做出来的效果怎么样。” “不好吃的话,我可不会买账的,你一个人把它全部吃光。” “那你做好饿肚子的准备。”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做的东西会不好吃吗’。” “别的我有把我,但是做饭,不是我的强项。”有时候,适当地承认自己的弱项,并不是示弱,而是正视自己的不足。 毕竟陆南望的专业不是做菜。 “以后你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去学。别太难就行了。”陆南望道,他想起公司有个高层,当时招他进公司的时候,要求就是每天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因为要回去给他太太烧饭。 年薪他可以少要一点,但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必须满足。 陆南望惜才,也没觉得提前一个小时下班过分,如果他能在七个小时完成八个小时的工作量,为什么不能提前一个小时下班? 而且,更让陆南望觉得难能可贵的是,他提前一个小时下班是为了回家给太太做饭。 他太太,肯定很幸福。 时安双手撑在吧台上,看男人从不太熟练到熟练的打蛋,动作很帅。 认真做一件事情的人,都很帅。 时安大概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坐在厨房这里看陆南望亲自为她下厨。 不是做什么复杂的菜,一道简简单单的蛋炒饭,但时安感觉到的,是满满的心意。 怀星辰的时候,一直到肚子都很大了,很多事情她都是自己做的。烧饭洗碗做家务,什么都自己做。 原来,怀孕的时候身边有人陪着,是这种感觉。 幸福吧。 那种觉得心田像是开花的感觉,就叫幸福。 …… 套房里面在下粉红色的泡泡雨,外面的沈长风,对他而言估计是暴风雨。 八月份的奥克兰温度比较低,沈长风就穿一件衬衫搭外套,站在中庭等陆南希回来。 不是被吩咐了不让陆南希去打扰那两人的二人世界么,所以他又不能在自己房间等着,怕万一错过了。 前后将近一个小时左右,陆南希才从外面回来。 关键是,陆南希不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有个人送她。送别的时候,为什么还要goodbyekiss?就算只亲了脸颊,但也是亲! 作为一个接受传统教育的男人来说,决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任何亲密的行为! 所以,等陆南希走过来的时候,沈长风忽然间从柱子后面出来,把人拽过来! 要不是借着昏暗的灯光让陆南希看到拽着她的人是谁,她肯定一脚给他踹上去! “你干什么?”陆南希惊魂未定,虽说在海城的时候,人人都说她天不怕地不怕,可她到底也是女孩子,晚上被人忽然间拽住,不害怕才怪。 沈长风这不是生气于陆南希刚才和别的男人吻别么,依然将她摁在柱子上。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沈长风声音低沉,带着三分的愠怒。 沈长风不是不生气,只是更多的时候愿意让着陆南希。她是女人,女人就应该用来宠着,让着。 但也要有个度。 显然,陆南希和别的男人太过亲近,就压到了沈长风的底线。 “你管得太多了!” “是不是我一味地纵容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陆南希,我是个男人,我也要面子的,嗯?”沈长风挑起陆南希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陆南希感受到从男人身上传递出来的危险气息,沈长风早已不是那个青涩的大男孩,他是个男人,成熟危险的男人。 陆南希那次在他家里的时候就明显感受到。 只是更多的时候,沈长风表现出来的是对她的崇拜和迷恋,甚至还有依靠。 所以陆南希理所当然地将他当成弟弟,从心底里面拒绝比自己小的人。 “我没说你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 “……”这种感觉就像……养的一只金毛忽然变异成为一匹狼,“你先起开。” “你先告诉我刚才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扛回房间,严刑逼供!” “是不是我的每一个朋友都需要向你报备一声?” 朋友…… 普通朋友还是可以发展成为男女朋友的那种朋友? “你对他没有别的想法吧?” 听到这儿,陆南希笑了出来,“昂,有。人长得帅身材又好,我为什么不能有别的想法?” 沈长风整张脸都板着,“你不能对他有任何想法,只能对我有想法!” “行了,天这么冷,我要回去了。”陆南希不再和沈长风开玩笑,打算回自己的屋。 “不行,老大让你不要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时安都怀孕了他们怎么二人世界?他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不知道怀孕头三个月不能做?”陆南希蹙眉,不知道陆南望会不会这么不知轻重,挑在这个时候和时安那什么…… 倒是沈长风,啧了一声。 “南希,男人和女人在一个房间,不做那事儿,也可以叫做二人世界。” “……”陆南希斜了沈长风一眼,“行,我不打扰他们,我进去就直接去自己的房间!他们要二人世界自己再去开个房,占了我的房间做什么。” “庄园已经没有别的空房,所以今天晚上你要和我住一起。” 片刻,陆南希就明白这估计是沈长风和陆南望两人联合设计好的,就要把她往沈长风那边送。 按照陆南希的性格,现在应该进去打断陆南望和时安的二人世界。 但……想到时安和陆南望好不容易才重新在一起,她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去,真的是打扰了。 “那我回家,这边的房子已经可以住人了。”陆南希并不想和沈长风一个房间,漫漫长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结果,在陆南希说了这话的时候,沈长风忽然间将她扛了起来。 “喂——”天旋地转之间,陆南希就被人扛了起来,头朝地,她甚至都不敢动一下,害怕不小心摔下去。 “看来我以前对你太过纵容,是时候让你感受一下真正的我!” “……”这该不是遇上个傻子吧,“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我……” “不然你怎么?”沈长风扛着陆南希往自己的套房走去。 似乎,这个男人不再受管教,也不再那么好说话。 那么陆南希似乎就没办法了。 回房,沈长风直接将陆南希丢到大床上,听说,女人要是不听话,嘿一次就好了。如果一次还不能解决问题,那就两次。 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但试试再说。 …… 陆南望将炒好的蛋炒饭放在时安面前,还热了一杯牛奶。 “等回海城之后,先去医院检查身体,之后再给你安排营养师均衡饮食,之后再定时去医院检查。”陆南望似乎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安排。 “你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时安拿着勺,舀了一勺送进嘴里,蛋炒饭里面放了点柠檬汁,不会特别腻,时安吃下去的时候也没有恶心的感觉。 看来肚子里面的小宝宝比较喜欢吃爸爸烧的饭。 “恩。”陆南望应了一声。 而这一声应下,让时安想到盛浅予怀孕的时候,应该是陆南望前后安排着,所以才会这么有经验。 “以前都是周易安排的,他会定时向我汇报。”陆南望补充了一句,因为已经发现时安的脸上有了明显的情绪变化。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吃醋的滋味也得让时安尝尝才行。 “你笑什么?”时安问。 “看你生气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我生气了吗?没有啊,你觉得我现在像生气的样子吗?”一连两个问题,还不是生气? “听说怀孕的女人脾气会比较大,现在知道了。” “我这就叫脾气大了?估计你是没有见过脾气更大的。” 陆南望还真的没见过能在他面前还能有大脾气的女人,除了时安。 恩,还有星辰。 所以就冲这一点,时安肚子里面就不能是个女儿,想他一世英名,没想到成了妻奴,成了女儿奴。 “吃吧,等你吃完了,给家里打个电话过去。出来一段时间,还没有给星辰打过电话。”陆南望想着有陆念衾陪着星辰,家里还有佣人照顾,所以才敢放心来奥克兰。 “好,我快点吃。”时安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星辰打电话,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孩子。 “慢点,别噎着。那边现在是傍晚,不急。” 一大盘蛋炒饭下肚,时安吃的饱饱的,不是急着想要和星辰面对面么? fa..阅读,。 第212章 尺寸不合 , 清晨,时安醒来,伸手往另一边摸了一下,没有摸到陆南望,上面甚至没有余温,陆南望起来很久了? 时安睁开眼睛,看床头柜上闹钟,不过八点。 没了睡意,时安起床,听到房间外面有声音,陆南望应该在外面。 时安去了浴室洗漱,洗脸的时候似乎才发现手上多了一个什么东西。 抬手,时安看着右手中指上的钻戒,昨天晚上陆南望戴在她手上的,是那次在洛城他向她求婚的时候那枚。那次没有答应,但她记着戒指长什么样子。 当她以为这辈子都没可能戴上陆南望给她的戒指的时候,现在中指上却真真实实地有了。 就是……戒指似乎有点大,戴在手上松松垮垮的,时安担心一不小心戒指就会掉了。 想到这里,时安将戒指取了下来,放在了项链里戴在脖子上。 这样总不会掉下来吧! 只是在把项链放进衣领里的时候,时安看到胸口上留下的几个吻痕,想起昨晚一起洗澡…… 时安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明显地红了起来。 洗漱完,时安换了衣服从房间出去,果然看到陆南望在敞开式的厨房里面忙碌。 男人穿着白t,围着黑色的围裙,外形的专业程度完全不亚于米其林三星的厨师。只是他时不时回身看支在料理台上的手机,上面应该是菜谱。 起这么早,给她做早饭。 陆南望看到时安从房间出来,道:“先喝点水,早饭很快就好了。” 时安走到厨房里面,看到已经装盘的水果,还有鲜榨的水果,正在电磁炉上面热着的牛奶。 “你很早就起来了吗?”时安给陆南望打下手,看到锅里的牛奶差不多好了,关了电源。 陆南望走过来先时安一步将小奶锅端起来,“别烫着了,我来。” 他似乎生怕时安回被任何潜在的危险伤害到,“你出去等着。” “哦……”时安听话地出了厨房,看到客厅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的烟头几乎都满了。 她不记得陆南望以前特别喜欢抽烟,最多不过工作晚了抽一支,这几乎快满出来的烟头,都是陆南望在她没醒过来的时候抽的? 坐在椅子上的时安看着在厨房忙碌的陆南望,他的确是在专心地做一件事儿,仿佛整个房间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好像…… 两人之间有一道天然屏障。 直到陆南望端着果汁和牛奶从厨房出来,男人脸上浅浅的笑,将时安心中的疑惑给解除。 “喝牛奶,热的。”陆南望将热牛奶放在时安那边,“不喜欢喝也得喝。” 他知道她不喜欢喝纯牛奶,总觉得有点味道,但牛奶营养好。 一看时安瘦弱单薄的身子,真不知道以后她肚子大起来的时候,怎么托得起宝宝。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一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她看着他脸上微微的倦意,应该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认床。”陆南望道,他没告诉时安的是,他整晚就靠在椅子上睡了会儿,等到天麻麻亮的时候,他就完全没有了睡意。 眼皮很累,但大脑很清醒。 睡不着的他抽了几支烟,随后开始给时安做早饭。 “那我们早点回海城去吧,不然你一直认床,睡不好身体也受不住。” “嗯。”陆南望点头,本来想进去将早饭端出来,却看到时安两只手上都光秃秃的,“戒指呢?” 来奥克兰之前,陆南望特意去公司将花瓶里面的戒指给拿出来。打定主意,如果不给时安戴上,他就扔掉。 “戒指太大了,我怕掉出来,就戴在脖子上了。”说着,时安将脖子里面的项链拿了出来,上面挂着陆南望给她的戒指。 陆南望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回去之后我让人改小一些。” “不用了,就这样吧,戒指改了就觉得有些不太好,让它就是原来的样子吧!”时安觉得有些东西不能改,其中就包括求婚戒指,不想上面有任何的痕迹,“等我长胖一点就能戴了。” “也好,你太瘦了,多吃点。”陆南望点头,虽然不知道时安这个说法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但还是别改了。 就像揉皱了白纸,不管再怎么抚平,都没办法像原来那样没有半点褶皱。 改过的戒指,到底是改过的。 现在的戒指虽然有些不太合尺寸,但她长胖点,就合适了。 …… 另一间房内,陆南希睁开眼睛之后看到沈长风盯着自己,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几点了?”陆南希腰有点酸,还有些累。 “十点了。” “这么晚了?”陆南希眉头微皱,起身,想要从床上起来。 却被沈长风扣着腰,重新躺了回去,男人翻身压着她。 “反正都这么晚了,不介意再晚一点。” 陆南希蹙眉,伸手抵在沈长风的胸口,“算了,我不想尝试你六十分的技术,等你练到一百分的时候,再说。” 她不太想一起来就和他做晨间运动,何况,这已经不是早上了,马上就到吃中饭的时间了。 “你让我找谁练?我要是一来技术就那么好,你不得担心我和那么多小姑娘都睡过?”沈长风心里多少有些传统,信奉一身一世一双人,睡了这个人,就不会再去睡另一个人。 所以,就算要练到一百分,也得是和陆南希一起练。 “你想和谁睡,是你的自由。”到了陆南希这个年纪,其实不太介意对方是不是第一次。 只是很巧,那次在沈长风家里,两人都是新手。 “我要真的和别的小姑娘睡了,你不生气?”沈长风蹙眉问道,陆南希这人,到底是不是女人? “不会啊,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了的。” “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也管不了你和别的男人?” 陆南希点头。 沈长风气炸了好么,感觉完全控制不住这个心中似乎有个大草原的陆南希。 “不管,你以后的每一次,都是我的。” “幼稚。”看到沈长风这样,陆南希就说了两个字。 她伸手想要掀开沈长风起床,却被男人死死地压着。 到底,男女的力量悬殊,陆南希推不开他。 “好了别闹了,时间不早了。再晚,他们得乱想。” 乱想? “你还不想承认了?”这都睡了两次了,陆南希竟然还不愿意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沈长风有种……被白上了的感觉。 “承认什么?” “我们难道没有在一起?” “在一起啊。” 但是沈长风明白,他说的在一起和她说的在一起不是一个意思。 “我想和你结婚。”沈长风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 “不行,你太小了。” “小,嗯?” “……”陆南希觉得沈长风真的太缠人。 “南希,我小不小,你不知道?” 这道题可能超纲了,陆南希不太想回答。 然后,沈长风用实际行动告诉陆南希,他小不小。 后来,一直到快要吃中饭的时间,两人才结束。 当然,到最后,陆南希也没有同意沈长风要结婚的想法,只觉得他还是太小……不,太幼稚。 沈长风一生气,就说陆南希睡了不负责任,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女人。 陆南希一高兴,就说多少钱能摆平他。 可能,两人的剧本拿反了,陆南希拿了男主的剧本,而沈长风拿了女主的。 …… 中饭,四人坐在庄园的餐厅里面,各怀心思。 陆南希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我待会就回家不住在这里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海城?”既然他们联合起来将庄园的房间都定了,那陆南希就回自己在这边的别墅咯。 沈长风听了陆南希的话,表情略有些有幽怨,啥话都没说。 陆南望看了沈长风一眼,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仿佛在说:天时地利人和,你竟然都没成,活该。 时安看了看沈长风,再看了看陆南望,最后对陆南希说道:“我和南望先回去吧,星辰一个人在那边,我不太放心。听说长风最近没什么官司,南望给他放了假。” 本以为要和陆南望他们一起回去的沈长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双眼放了光,这个意思不就是说他可以留在奥克兰,有的是时间和陆南希把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儿好好捋清楚! 沈长风现在觉得要和陆南希在一起,就是要把横在他和陆南希之间的防御塔一座一座地给打掉,最后再攻克水晶! 就在沈长风沉浸在这个好消息当中的时候,陆南望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明哲打来的,陆南望看到来电的第一反应就是输了的梁天琛回家找爸爸,然后爸爸来给他出头。 想想,真觉得没意思。 “我去接个电话。”陆南望拿着手机从椅子上起来,并不想在饭桌上接,影响他们吃饭的气氛。 陆南望离席,三人各自吃着东西。 时安可能是吃不惯这边的食物,只吃了点水果,可能还是需要陆南望回去给她开小灶。 沈长风吃一口,看三眼陆南希,眼底是掩饰不掉地对陆南希的喜欢。 喜欢一个人,从眼神当中就能看出来。沈长风的喜欢不加掩饰,像个懵懂的少年,一心只想和自己的女神在一起,不管前面有多少阻碍。 他可能觉得,最大的阻碍是陆南希一直把他当成弟弟。 呸,哪有把人当成弟弟,还睡了的? 沈长风觉得陆南希还是把他当成男人的! “南希,奥克兰有什么好玩的,或者风景好的,我们一起去玩。”沈长风已经开始规划时安他们走了之后,他们两人的美好生活。 “我给你介绍一个经验丰富的地陪。”陆南希道。 “我今天跟你回你家吧,你一个人住不安全。” “把你带回去,才是最不安全的。” 时安看着两人一来一回,感觉他们这不是恋爱是什么? 她能感受到浓浓的恋爱的酸臭味。 就在沈长风准备继续和陆南希搭话的时候,陆南望回来,脸色似乎不太好。 “怎么了?”时安把手覆在陆南望的手背上。 “待会回去收拾行李,安排了两点的飞机回国。” “这么急?”不仅时安,陆南希和沈长风都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快。 陆南望却看着陆南希,道:“爷爷病情恶化,可能……” 陆南望的话一出,餐桌上的气氛就变得严肃起来,唯有陆南希,依然一脸淡然,似乎并不在意陆正国是不是病情恶化,能不能撑过这一次。 三人同时看着陆南希,陆南望和时安下午两点肯定回国,但不确定陆南希会不会和他们一起回去。 陆南希放下刀叉,浅笑一声,“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淡然的态度好像没有听到刚才陆南望说了什么一样。 “南希,爸让你回去。”陆南望道,刚才陆明哲的确是点名让陆南希回去,对股份的事情有个交代,对陆家也得有个交代。 当然,陆南望没有这么和陆南希说。 虽和陆南希不是一母所生,但三十年的感情,早当成了亲姐姐。 “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暂时回不去。”陆南希拒绝,“你们吃吧,我得去搬家了。” 陆南希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再继续和他们待下去。 “机场,等你到两点半。过了那个时间你还没来,我们就走了。”陆南望对已经转身的陆南希说道。 回应他的,是轮纳西毅然决然的背影。 陆南望眉头微微皱着,他还真不确定陆南希会不会和他们一起回去。 “我去跟她谈谈。”沈长风也从椅子上起来,去追陆南希。 看着沈长风和陆南希接连离开,陆南望的表情却越发的低沉。 陆正国的情况的确严重,中风之后瘫痪在床,拒绝见任何亲人。 刚才陆明哲说,他想自己去卫生间,从床上摔了下来,现在正在手术室里面抢救。 能给陆南希考虑的时间并不多。 …… 时安握着陆南望的手,知道男人此刻焦虑的心情,但不知道他心中到底焦虑到什么程度。 “我没事。”陆南望反手握着时安的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只是觉得爷爷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受这些苦。” 陆正国不想看到他们,又何尝不是不想让他们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经历过失去亲人,时安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用痛彻心扉来形容,也不过如此。 “我陪着你。”如果不能帮陆南望承担一些心中的焦虑,至少,她陪在他身边。 “嗯。你吃点东西,飞机餐更难吃,不然你得饿很长时间。” “你也多吃一点,感觉你瘦了好多。”时安看着陆南望明显瘦了一圈的样子,脸上的轮廓更明显,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格外地清冷。 …… 陆南希大部分的行李已经送到她在奥克兰的别墅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在庄园的套房里面。 回去收拾,领着行李箱走的时候,沈长风跟了去。 说实话,陆南希的性格不是太好,现在看着沈长风更过来,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 “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了!”陆南希蹙眉,对沈长风的语气冷了许多。 “南希,你冷静点,我不是过来劝你回去的。”沈长风知道陆家是陆南希的炸点,一点就着。 陆南希才不相信沈长风这个时候过来,不是和她谈陆家的事情。 “算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就跟着你,不说话。” “你这人真的是很烦!” “……” “能不能行了?快走吧!不然我真的报警抓你了!” “……” 说了不说话的人,这时候真的开始保持沉默。 陆南希懒得理他,打算叫车离开这里。 上车,沈长风也跟了上去。 陆南希没有理会他。 车子一路往她家开去。 期间,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不陌生,宋怀玉的。 自从那次在家里和她单方面的吵架之后,两人就没有联系过。但陆南希知道宋怀玉被陆南望送到游轮上旅游,这时候应该没信号。 但陆南希还是接了电话。 “南希,我从惠灵顿去奥克兰,如果你有时间,我们见一面吧。”游轮停在惠灵顿,宋怀玉知道宋家发生的事情,也知道陆家那边的情况。 人都来了,估计专门冲她来的,能有不见的道理吗? “恩,我给你发位置,你直接过来。” 挂了电话,陆南希将家里的位置发给了宋怀玉。 “谁啊?”沈长风问了一句,好奇陆南希把位置发给了谁,让谁直接过来。 陆南希发完位置,转头看了眼沈长风,这个刚才说了不开口的人,怎么这时候开口了? 沈长风接收到陆南希的眼神,自动闭嘴。 …… 下午一点,陆南望和时安去机场。 走vip通道,却还是在vip通道那边见到不太想见到的人。 商务停机楼那边停着两架私人飞机,不知道梁天琛飞哪儿,没兴趣。 先安检完,陆南望带着时安登机。 全程,三人没有任何交流,好像不认识一般。 时安多看了梁天琛两眼,总觉得梁天琛可能已经开始盘算着什么。 他今天从奥克兰离开,也是因为知道陆正国病危?他说过要回陆家的。 “时安?”陆南望叫了一声时安的名字,看出她在走神。 时安回过神来,眼神也才收回来。 结果,刚刚收回眼神,就忽然间被男人捧着脸颊,不由分说地亲了下来。 有人,好几个登机口的地勤人员,还有一脸冷漠的梁天琛。 重重的吻,似乎在警告时安,刚才看了梁天琛好几眼。 等到时安快喘不过气的时候,陆南望才放开她,看着她殷红的唇,似乎多了几分成就感。 随后,才牵着时安的手往外面走去。 留下几个面露羡慕的地勤人员,和面色越发沉冷的梁天琛。 上飞机,八人坐的私人飞机。 时间快到两点。 陆南望只给陆南希留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不知道她能否在两点半之前赶过来,不知道沈长风能不能劝住陆南希。 而时安,在担心回到海城之后,该如何和星辰相处,星辰会不会顺利接受她。 她和陆南望要结婚,陆家那边会不会同意。 时坤,又会不会同意她和陆南望在一起。 很多事。 还有梁天琛,他会做什么?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要让陆南望万事小心? 想到这些,时安不由得握紧了陆南望的手。 没关系,至少他们还在一起。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南望看着手腕上的表,已经两点半,然而不管是手机,还是舱门口,都没有动静。 彼时,空姐过来询问,是不是可以关闭舱门。 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道:“起飞。” 鹣: 朱钕 第213章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 , 海城。 陆正国正在手术室里面抢救,陆家的人都在外面等着,都怕忽然间老爷子就没了。 一大家子的人,唯独缺了大房那边,只来了陆明哲一个人。宋怀玉被送去旅游,陆南希索性移民,陆南望到国外去追女人了。 在众人疲倦的时候,陆南慎将陆南谨拉到楼梯间。 “叫我过来干什么?”陆南谨不太懂自己这个弟弟此时到底想干什么,大家都在手术室外面等着,他却把人拉过来。 “哥,现在爷爷在抢救,这是他今年第三次进手术室了,能不能抢救得过来都难说。”陆南慎分析现在陆家的情形,“大房那边一堆的事儿没有处理干净,二哥还在动用陆氏基金去对付梁氏,给公司带来不少潜在危机。” “你想说什么。”陆南谨看着陆南谨,表情严肃了起来。 “我自觉我比不上二哥,所以这些年也没和他争这个继承人的位置。但是哥,你不一样,整个陆家,你和二哥不相伯仲。他现在因为女人的事情,将陆氏的安危置于危险的境地。不光是我,南思和南风他们都觉得二哥这样不对。” 听到这里,陆南谨已经猜到陆南慎要干什么。 他的表情比刚才还要严肃,甚至带着几分冷厉。 “你和南思南风他们私下说过什么?” 陆南慎眼神躲闪,没有直接说,“反正,我们几个觉得现在二哥,没办法让陆家得到更好的发展。如果爷爷执意要让他掌管陆氏,我们不服。” 陆南谨只想给陆南慎一巴掌。 “你知道宋家吧?二哥外公外婆一家。” “知道。” “整个宋家因为争夺遗产,被活埋在山里。一夕之间,宋家整个颠覆。”陆南谨用事实跟陆南慎说,“陆家继承人向来只传长房长子,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现在这样的想法,但是,如果以后我再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些话,别怪我这个当哥哥的,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哥!我们才是亲兄弟,我都在为你考虑,你为什么要站在陆南望那边?而且,要不是他们大房那边出那么多事,陆家会变成现在这样?爷爷也是因为被他们气得,才会生病!” 陆南慎似乎是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宣告所有人他代表二房不服陆正国的决定。 陆南谨蹙眉,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如果你还把我当成你的亲哥哥,就听我的话。现在爷爷病重的消息已经传出去,接下来陆氏会迎来一场硬战,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家里出了什么事,怎么一致对外?” “但是哥……” “这么说吧,我对当陆家继承人不感兴趣。如果你感兴趣,你觉得自己能力够?南风南思,他们行?所以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明白了?” “你就是为了一个戏子——” “南慎,注意你的措辞。”陆南谨的表情比刚才还要严肃,陆南慎触及到了他的不可触碰。 程潇。 陆南慎只得收声,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放弃这个想法。 …… 陆南谨和陆南慎从楼梯间出来之后,陆南谨的情绪一直不太好。 他想着陆家怎么都不至于走到几家分家产的地步,但没想到,很多人其实是有这个想法的。 平日里大家都和和气气,等到真的到了利益关头,大家都按耐不住。 想到这里,陆南谨的脑仁儿就觉得有些疼。 没多久,手术室那边下了病危通知书,让他们有心理准备。 晚上十点,手术以失败告终。 陆正国脑部再出血,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陆家的人甚至没能见到陆正国最后一面,他直接在手术台上咽的气。 …… 后半夜,飞机到达海城,陆南望一下飞机,就从周易那边得知陆正国在手术台上抢救无效的消息。 瞬间,陆南望站在原地。 深夜的机场,很安静。 他们到达的时候,也没有航班在此时到,偌大的出口只有他们三个和几个地勤人员。 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不太相信周易说的话。 只觉得胸口像是窒息了一般,之前中枪的那个地方,撕扯一般的疼痛。 “叔!”时安转身去看陆南望,发现他面色苍白,整个人像是要倾倒一般。 他从奥克兰飞回来的一路上,好像没怎么休息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就躺了一个多小时,余下的时间不是在处理先前积压的事情,就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所以时安担心他可能接收到这个消息,一时间受不住。 “没事。”陆南望淡声对时安说道,随即转头问周易,“父亲他们人在哪儿?” “都回陆宅了,准备接下来的葬礼。老董事长的遗体在医院,等医院那边手续下来,早上就可以送回陆家。” “嗯,你送时安去酒店,我去趟医院。”陆南望道,似乎已经做好安排。 “叔,我跟你一起去。”时安不放心陆南望,她知道陆正国是陆南望最尊重的人,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心中肯定难过。 “乖,去酒店。”陆南望似乎是没什么耐心,伸手放在时安的后脑勺上,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转身问周易要车钥匙。 周易看了眼时安之后,只能将车钥匙给陆南望。 时安看着陆南望毅然离开的背影,想追,可发现就算给她风火轮,她也追不上陆南望。 “时小姐,我送你去酒店。”周易道。 “谢谢。”时安知道陆南望这时候没有让她去陆宅,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就算陆南望真的让她去住,她也不会去。 但…… “去甘棠居吧。”时安想到她以前一直住的甘棠居,而且她是准备和陆南望结婚的,所以现在住进甘棠居里面,不觉得突兀。 没想到周易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甘棠居……已经拆了。” 陆南望一句话,整个甘棠居在一天之内被夷为平地,里面所有的东西,随着房子的坍塌,都被埋在里面。 时安听完周易的话,这个冲击不比刚才知道陆正国去世来的强烈。 拆了? “先前陆总从洛城回来的时候,下令拆了甘棠居的。”周易补充一句,“时小姐,我还是先送你去酒店吧,时间不早了。” 时安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 凌晨四点,陆南望从医院停尸房出来,心情很糟糕。 走在寂静的医院,脑海中全是刚才陆正国苍白毫无生气的面容。 到底还是迟了一步,陆南望心中有说不出的情绪,很烦躁,很想发泄出来,很想…… 在记忆中,陆正国应该是很健朗的人,可以拿着拐杖往他身上挥,还能中气十足地让他在时安和陆氏之间做个选择。 他没想过再次见到陆正国,会是在医院的停尸间。 甚至有一刻,陆南望拒绝承认躺在里面的人是陆正国。可能陆正国在以这种方式让他选择,等他选对了,陆正国就会忽然间跳出来说,上当了吧! 只可惜,陆正国从来不和人开玩笑。 所以陆南望只能接受陆正国已经彻底离开的事实,接受这个……他从来没想过却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接受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消化,又是另外一回事。 胸口隐隐作痛,好像是枪伤的后遗症,只要心情一糟糕,那边就疼。一阵一阵的,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侵蚀掉一般。 他离开那个令人窒息又压抑的停尸间,往楼上走去。 从地下二层走上一楼,在楼梯转角看到一个女医生站在那儿抽烟。 陆南望本想就这么走了,转身的时候却觉得侧脸眼熟。 再看…… 裴永安很快将烟在窗台上掐灭,双手别在背后,像是做错事被发现的学生一样。 四目相对,裴永安多了几分躲闪,倒是陆南望,眼神很淡。 “还有烟吗?”陆南望问。 裴永安从口袋里面将烟盒拿出来,陆南望整包都拿了过来,抽出一支,“打火机。” 裴永安再把打火机给了他。 两人站在楼梯口的转角,陆南望一个人无声地抽了两支烟,等从烟盒里面将第三支抽出来的时候,问道:“你怎么了?” 裴永安知道陆南望会出现在这边是因为陆正国手术失败,遗体此时放在地下二楼的停尸间。 她? “我刚结束一场手术,病人昨天早上还跟我说,她相信手术一定能成功。但是我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的生命停止在手术台上。”裴永安道。 “学医,还是脑外科,早知道会时常面对死亡。但每次看到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你眼前,而你,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很无力。” “我以为你们医生,心都是麻木的。”陆南望淡声说道。 不然,怎么做到冷静? “我也以为。”裴永安道,“安慰你的话,我说不出。那些话其实对病人家属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有用的,是尽力在手术台上抢救。 八月份的天,四五点的时候,东边天空已经微微泛白。 楼梯间这边闷热,只有热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 “的确,一点用都没有。”就算把安慰的话说得天花乱坠,躺着的人也永远不会醒过来,还有什么意思?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葬礼应该会很麻烦。” 陆南望把还剩一半的烟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当中,并不打算还给裴永安,“你什么时候有空?” “嗯?” “我连续失眠好几天,睡不着。没时间去找心理医生,请你帮忙。” “你是我见过最不配合的病人,而且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未必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你有时间直接联系我,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机号。” “星辰爸爸!”裴永安似乎并不想接下陆南望这个不配合的病人。 “烟没收了,女人最好别抽烟。”说完,陆南望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面,离开闷热的楼梯间。 等陆南望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许多。 手机上是时安先前发来的酒店和房门号。 他开车直接去了酒店。 …… 时安一直没怎么睡,到了酒店之后就给陆南望发了消息过去,他回了好。 后来,时安就一直等着,等到实在是困了,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感觉到有人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之后,时安睁开眼皮子,看到是陆南望。 “回来了?”时安醒了不少,伸手环着他的脖子。 “怎么不在床上睡?”陆南望将时安抱回床。 他身上混杂着医院的消毒药水,烟草味和汗味,他肯定很累。 “时间还早,你先休息一下。”时安到底是心疼陆南望。 “恩,我先去洗个澡。”陆南望话很少,只是将时安放在床上之后,就去了卫生间洗澡。 时安不知道他这几个小时里面经历了什么,但知道他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他会不会饿了,会不会渴了,会不会…… 还是等他洗好澡出来,先休息一下,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陆南望洗澡很快,出来的时候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拿着条毛巾在擦头发,擦得差不多就把毛巾扔到一边,掀开被子的一边上了床。 “你头发还没干,这么睡会头痛的。”时安捡过他刚才丢在床上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陆南望很累,好不容易眼皮子累,脑子也累,想要睡一觉。 也许,这一觉就能睡成功。 他没阻拦时安给他擦头发,他伸手环着时安的腰,将脑袋靠近她小腹的位置。 时安听到男人渐渐均匀的呼吸声,好在他头发比较短,随便擦两下就差不多了。 她放下毛巾,将房间里的总开关关掉。窗帘是遮光的,所以房间里面一片漆黑。 在灯光暗了之后,时安轻轻躺在床上,随即,陆南望将她拥在怀中,闭眼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八点钟的时候叫我。”如果,他能一觉睡到八点的话。 “恩。”时安将脑袋枕在陆南望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听着他渐渐趋于均匀的呼吸声,入睡。 时安先前也没有休息好,一直在担心着陆南望,现在他回来了,自然是不再担心。 但男人细小的动作还是让时安感觉到,就算他面上风轻云淡,但心里肯定压抑着许多事情。 到底是男人,不可能在遇到亲人离开的时候,痛哭一场就算当做是发泄。 时安怕的是陆南望把那种情绪憋在心中,万一哪天憋出病来了怎么办?时安害怕看到那种情况的出现。 无形之中,她往陆南望身边靠了一些,想要以此来安抚他焦虑不安的心。 感觉到扣着自己的手腕,力道似乎又大了一些,似乎是想要将她融进骨血一般的那种力道。 时安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时安。” “恩,我在。”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淡淡的倦意。 “没事,就想叫叫你。”陆南望道,只是想确定,抱在怀中的人,的确是时安没错。 之前那么激烈的争执,甚至以为此生再不会想见,但是此刻,人在他的怀中,不相信是真的,也实属正常。 所以陆南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确定时安还在。 “时安,别离开我,永远都不要。” “不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要一直粘着你。”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 是啊,陆南望怎么可能会不要时安。 他那么早就喜欢了她,后来她家道中落,捡了个便宜将人带在自己身边照顾。太过小心翼翼,太过在乎,以至于导致了五年的分离。 好不容易再在一起,他怎么会不要她? 他想要她,一直都想要。 就算身心俱疲,也想要。 都已经那么累了,都已经到手了,难道还要放手? 不,他不甘心。 “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成功,我为你鼓掌。你失意,我为你加油。你难过,我安慰你。因为……我爱你呀。” 陆南望将时安扣进怀中,她的话在某种程度上安抚了他焦虑不安的心,安抚了他从落地开始就糟糕的心情。 很难想象,他要是一个人,该怎么度过。 “时间不早了,睡吧。起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陆南望在她头顶亲了一下。 那时候时安没有注意到,不是每一个“我爱你”之后都会跟着一个“我也爱你”。 …… 奥克兰。 海风拂面,陆南希坐在阳台的躺椅上。 有些凉,但她没有回房间。 昨天和宋怀玉的谈话历历在目,她解释了以前为什么不把柳静姝的信件给她看的原因。 无非就是那时她还小,过早地接受这些,对她的成长并没有好处。 解释合情合理。 宋怀玉来,为隐瞒她这么多年来道歉的。 她接受了道歉,但没说原谅不原谅。 不是所有的对不起之后,都会有一句没关系。 后来,宋怀玉让她跟她一起回海城,陆南希拒绝了。 最后,宋怀玉走了,始终是带着遗憾离开的,没有将陆南希一起带回去。 彼时,沈长风走出来,将桌上已经冷掉的一杯红茶换掉,又给她拿了毛毯出来,担心她一直这么垂着海风会感冒。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每天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想,看着而外面的四季交迭?”沈长风没想到陆南希竟然选择这样一种……看起来极为消极的生活方式。 以为她总得要做点什么,至少不会让生活变得过于无趣。 但是陆南希的确就是起床之后吃了早饭就坐在椅子上,吃了中饭继续坐在这,估计等到吃好晚饭,还得继续坐在这儿。 “我觉得挺好的。”陆南希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方式有什么问题,反倒是觉得很好。 节奏很慢,不需要担心今天陆氏的股价降了,不用为合作谈不成而忧心。 她现在最大的担心莫过于今天晚上该吃什么。 “你打算这么过一辈子?” “再说吧,为什么要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陆南希以前就得规划下个季度该做什么,下半年该做什么,明年,后年,五年之内…… 现在不做计划,陆南希才觉得以前做计划的时候,多烦人。 “刚才晋迟打电话过来说,你爷爷已经没了。”沈长风到底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陆南希,她总得知道。 陆南希做子啊椅子上,一时间没有开口,许久没有开口。 总觉得时间像是静止在了这一刻一样,在脑海中将沈长风那句“你爷爷已经没了”翻译过来,用她可以理解的话来说,就就是陆正国已经去世。 已经……去世…… “是吗?”她淡声道。 但声音中的颤意沈长风听得出来。 愤: 弄镀 第214章 糟糕 , 清晨,陆南望惊醒,做了个噩梦,吓出了一身的汗。 时安睡得浅,他一个动作,她就醒了过来,看男人半坐在床上,脸上身上都是汗。 她抽了床头柜上的纸巾,给陆南望擦汗。 在触到他的那瞬间,他下意识地避了一下,紧皱的眉头在宣告男人此时的情况很差。 时安再次拿纸巾过去,可能意识到旁边的人是谁,陆南望这次才没有避开她的动作。 “做噩梦了?”时安一边给他擦汗,一边问。 陆南望却只是抓着时安的手,回过身来将她抱在怀中,他身上很热,热量不断地隔着时安的睡衣传递到她身上。 很少看到陆南望这样心慌的模样,时安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后背,想要借此安抚他焦躁的心情。 可能时安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她能给陆南望的,就是一直陪在他身边。 “没事的,我还在呢。”时安轻声在他耳边说着。 回应时安的,是陆南望落在她脖颈上的吻,像是急于发泄什么一样,陆南望将时安压在床上,扣着她的双手举过头,另一手从她衣服下摆伸了进去,将衣服推高。 她睡觉没有穿胸衣的习惯,睡衣之下干干净净的。陆南望的吻就这么直接而又急促地落了上去。 滚烫。 房间里面很安静,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还有时安忍不住发出来的低吟。 很热,两人都热。 汗水黏在身上,格外难受。 汗珠更是顺着男人的鼻尖,滴落在时安的胸前,像火焰一样灼烧着她的肌肤。 时安觉得呼吸困难,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却在刚刚张开嘴时,陆南望的吻就覆了上来,重重地吻咬着她。 她的睡衣已经被男人轻而易举地脱了下来,他昨天晚上围着的浴巾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落。 房间里面的温度急速升高,时安用她仅存的理智想要将陆南望推开,她怀孕了,本就有过流产的征兆,如果继续,可能…… 但渐渐的,时安发现陆南望并没有要做的意思,到底是顾忌到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除了亲吻她之外,再没多余的动作。 男人伏在她的身上,平息着刚才的焦虑和燥意。 “很难受吗?”时安轻声问道。 “嗯。”哪哪儿都觉得有些不舒服,身体上的,心理上的。 时安的手顺着他肌肤的纹理往下,一直到…… 只听男人在她耳边闷哼了一声,却没有拒绝。 …… 九点,陆南望和时安洗漱完毕,准备往陆家去。 陆南望早上勉强睡了三个多小时,精神比之前看起来要稍微好一点,但眼中难掩倦色。 一路开车到陆家,陆家外面早已经围着许多媒体,比上次“陆南望”的葬礼,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众媒体见到陆南望的车子开过来,恨不得将摄像机贴在他车子的挡风玻璃上。 平日里,陆南望还能和这些媒体周旋,但是近日,他情绪本来就不好,现在还有那么多媒体挡在他车子前面,半米都开不动。 “滴滴滴——”陆南望的手重重地摁在喇叭上,想要借此让记者都让开。 可见惯了大场面的记者,在听到喇叭声之后,也没有移动,大白天的都开着闪光灯。 陆南望眉头紧紧地蹙着,手上的力道很大,恨不得将整个方向盘上的喇叭给摁坏! 时安已经觉察到陆南望的不对,看着他似乎要踩油门。 前面那么多人…… “叔!”时安伸手,覆在陆南望的手上。 男人脸色极冷,表情都绷在一起,濒临爆发的点。 如果不是时安忽然间叫了他一声,恐怕油门已经踩上去了。 陆南望回过神来,看了时安一眼,脸上是说不上的情绪。 他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好在,陆宅内的保镖尽快赶了过来,将如狼似虎的媒体挡在路边。 如果不是时安在车上,陆南望准一脚猛踩油门,将车子开进陆宅。 车子停在陆宅停车场,陆南望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拿了手机出来,他表情严肃地给周易打了过去。 “把陆宅外面的媒体都赶走,报警也好,找保安公司也罢,一个小时之内让他们消失。”陆南望冷声对周易说,然后挂了电话。 不难看出,陆南望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时安担心情绪糟糕的陆南望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伸手过去,握着他的手。 “叔,你再去休息一下,葬礼的事情,让其他人去办。我不放心你这样,担心你出事。”刚才那些记者差点将陆南望惹急,如果待会儿还有什么事,陆南望压抑着的情绪是不是得爆发出来? 而时安觉得,陆南望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陆家有那么多人,总有人可以去办陆正国的葬礼。 “我没事。”陆南望反手握着时安的手,“你待会直接去望园看星辰,我得去主宅。有什么事情,让李嫂过来找我。” 知道陆南望在硬撑,但时安现在完全没办法让陆南望停下来。 她也知道,他需要忙碌起来,才能忘记有些事情。 所以,时安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起从车上下来,陆南望去主宅,时安去望园。 时安想到望园的星辰,心头不由得一紧。 她和女儿之间,以前是没有隔阂的,星辰对她也是格外的依赖。但那次事故之后,星辰醒来,就再没有提过她。 多少让时安心中没底。 但想着母女连心,星辰肯定会慢慢接受她的存在。 …… 主宅,陆南望还没走进客厅,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 刚才走进来的时候,遇到范叔,他说陆家的人一早就过来了,陆明哲去医院将陆正国的遗体带回来,这时候估计在路上了。 “这都几点了,南望连个影子都没有。老爷子病危,他还跑到国外去追一个女人,分不分得清轻重缓急?”二叔陆明杰的声音。 “反正老爷子早就把陆家交给他了,表面功夫也不用再做了。”小姑陆素娥道。 听着二叔和小姑的话,陆南望的眉头蹙得更紧,这个感觉不比在宋家的时候听到他们要分家产差。 “你们也别这么说,是老爷子自己住在医院,我们谁的面都不见。当时我们也没有守在医院,难道就该让南望一个人不分昼夜地待在那边?”小叔替陆南望说了一句,“而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老爷子的遗体马上就回来了,别让他听到。难道你们还想让他走得不安生?” “南望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有什么让你们不高兴的地方,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对。” 陆南望忽然听到母亲的声音,她现在不该在游轮上?怎么回来了? 更让陆南望胸闷的是,为什么要让母亲来承担他做的事的后果? 他到底做什么了,非要在这个时候指责他? “大嫂,我们也不是要说南望。但一直到现在还不见人影,这就说不过去了。而且不止是他,南希卖了陆氏的股份,到现在也没有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这些孩子,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对,是我没有把他们教好。你们要怪,就怪……” “妈!”陆南望再也听不下去,几步走到宋怀玉身边,扶着她的肩。 陆家众人见陆南望回来,表情各异。 二叔看着陆南望,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回来了?我还以为到老爷子出殡那边,你都不一定出现!” “二叔,您有什么事,冲我来。我妈身体不好,听不得人大声说话。” “南望,怎么跟你二叔说话的?”宋怀玉不想这个时候加深陆南望和家里的矛盾,“道歉!” 陆南望蹙眉,并无道歉的打算。 二叔坐在椅子上,以长辈的姿态压人一筹,等着陆南望口中的“对不起”。 然,陆南望听到刚才二叔那么和宋怀玉说话,“对不起”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二哥,现在南望是陆家的当家,就算你是长辈,人家未必把你放在眼里。以后,我们都是看他脸色活的人。”小姑帮腔。 “二哥三姐,你们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一家人。南望始终是小辈,怎么会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小叔给陆南望使了个眼色,“南望,你跟你二叔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马上老爷子的遗体就要回来了,大家和和气气的,让老爷子高高兴兴地走。” 事已至此,陆南望就算心中再有气,也得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和二叔道了歉。 见陆南望道了歉,二叔也没有再说什么,要是再咄咄逼人,显得他这个长辈多么不近人情。 趁着陆明哲还没有将陆正国的遗体领回来,陆南望将宋怀玉带到偏厅。 去偏厅之前,陆南谨让陆南望去了书房。 “二哥,刚才我爸的事情,不好意思。爷爷刚去世,大家的心情都不好,请你谅解一下。”陆南谨代替父亲向陆南望道歉。 陆南望拍了一下陆南谨的肩膀,“没事。”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真的不去休息一下?” “等葬礼结束之后再休息,现在不是时候。”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公司的事情我让晋迟看着,估计这两天那些股东不会有什么大动作,怎么也得等到爷爷葬礼之后。” 陆南谨点头,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很犹豫。 “还有什么事?”陆南望问。 “爷爷过世,葬礼之后必然会宣读遗嘱。可能,会有问题。”陆南谨说得委婉,没有直接说自己弟弟有了二心,“我承认你是陆家下任当家,不代表其他人也同意。” 陆南望一下子明白过来陆南谨的言下之意,一想到陆家即将经历宋家那些事情,陆南望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没想到,是真的没想到。 “行了,我知道了,谢谢。”陆南望谢过陆南谨的提示,便转身从书房出去。 离开书房的时候,陆南望的面色沉了许多。 不希望宋家的事情发生在陆家。 胸口,隐隐作痛。 感觉很糟糕。 …… 望园,时安走进别墅。 心中忐忑。 这是星辰醒来之后,她第一次在现实之中见到她。心中做了很多建设,但是真的见到星辰,她陌生的眼神还是让时安心头狠狠的颤动着。 “哥哥,她是谁啊?”星辰抱着蓝胖子,问陆念衾,声音中带着一抹好奇,一双乌黑的瞳仁盯着时安。 时安双手无处安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星辰的这句话。 而星辰,问的人也不是她,是陆念衾。 陆念衾是知道时安是星辰的母亲,但爸爸说过,星辰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不想让她想起来,所以这时候没有回答星辰的问题。 “你自己问她吧。”陆念衾看了时安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对时安,陆念衾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所以只能当成陌生人。 但他这种情绪,很快蔓延到星辰身上。 所以星辰就抱着蓝胖子,看陆念衾一个人在ipad上下飞行棋。 今天爷爷来吩咐过,他们不能出望园玩,李嫂把门关上的,他们人矮,开不了门。 时安怔在原地,心慌。 刚才星辰看她,前后不过几秒的样子,眼里没有对她的依赖。 只有好奇。 而那份好奇很快就被陆念衾ipad上面的飞行棋所吸引。 她转过身,仰头,才不至于让眼泪掉下来。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结果现在不认识自己,时安再没有经历过比现在更糟糕的时刻。 可她该庆幸的是,还好星辰忘记了,不然她想起那些事情,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努力地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时安转身,尝试着往星辰那边走去。 星辰见时安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她悄悄地往陆念衾那边挪了一点,小声地问道:“哥哥,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也不知道,他以前也很少回家的,习惯了就好。”陆念衾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星辰。 “为什么很少回家?他不回家就见不到我,见不到我,不会想我吗?” “可能家里有他不喜欢的人吧。” 陆念衾想起以前,爸爸的确是很少回家,可能回了,但都很晚,那时候他都已经睡觉了。就连逢年过节,也很少在家里看到他。 他有次听到佣人背后偷偷说爸爸妈妈感情不好,所以早出晚归。 大概,就是因为家里有不喜欢的人,所以才在家里待的时间不长。 “但是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他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你?他不喜欢我吗?” “……”陆念衾不是特别耐心的人,但对星辰,称得上是极为耐心了,“没有,他喜欢你。” “哦……”星辰点点头,“反正他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生气气了!” 看着星辰和陆念衾两人无障碍交流,时安发觉星辰比以前活泼多了。 她以前不会主动和人讲话,如果不是特别熟的人,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所以,失忆了未必是一件坏事。 “星辰,你好呀。”时安尝试和星辰对话。 星辰听到时安叫她,回头,看了她一眼。 觉得她像是怪阿姨,立刻回头,对陆念衾说道:“哥哥,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陆念衾放下手中的ipad,知道星辰可能对这个“怪阿姨”有些抵触。 “不行的,爷爷说了我们今天不能出望园,就待在这里。”陆念衾道,“那个阿姨不是坏人,你让她教你飞行棋吧,我还要去写作业。” 时安没想到陆念衾会主动将空间留给她和星辰。 毕竟她第一次见到陆念衾的时候,他打了她一巴掌,还叫她“坏女人”。 “对,妈……我会下飞行棋,我教你好不好?”时安下意识地想称呼自己为“妈妈”,但是怕吓到星辰,生生地改了称呼。 时安眼神谢过陆念衾,但是小家伙似乎并不领情,直接从地毯上起来,将ipad放在星辰手中。 星辰也要跟着起来,估计是要跟陆念衾一起走。 “星辰,你要是在的话,我写作业会分心的。” “好吧,那你快点写,写好了我们一起玩。” 星辰看着陆念衾的背影离开,有些闷闷不乐。 而她将错误都归咎在时安身上,因为她来了,所以哥哥才要去写作业。 “星辰,我教你玩飞行棋,嗯?” 星辰摇头,拒绝了时安的请求。 星辰的性格大变,时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孩子喜欢自己,完全没办法用以前的那种方法去对待。 一筹莫展。 …… 陆南望和宋怀玉在偏厅里面。 “妈,你怎么回来了?” “我要是不回来,家里都得乱套了!”宋怀玉哪有什么心情去旅游,在游轮上的时候整天想着的,不还是家里的事情?后来到了新西兰,落地之后有了网络,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 “我能处理得来。” 看到儿子这样,宋怀玉也是心疼,她走过去,牵着他的手。 “你也不是三头六臂,怎么处理得来?宋家那边的事情还没完,陆家这边又出了事。梁天琛那边也……”所以,陆南望一个人怎么处理的过来。 “你都知道了?”包括宋家的事情? “那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我在洛城又不是没有朋友,一个电话就什么都知道了。”宋怀玉叹了口气,“但现在是你爷爷的葬礼,有什么事,等到葬礼结束再说。陆家这边的情况,不比宋家那边的好。” 宋怀玉说的,正是陆南望担心的。 “他们不至于拆了陆家。” 这些年陆正国一直在给他们灌输“家族荣誉”这四个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该知道轻重。 “人心隔肚皮,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为陆家着想。”宋怀玉叹了口气,“要是南希在就好了,至少也有人帮帮你。” 提起陆南希,陆南望眉头就微微皱着。 回国的时候,陆南希到底没有出现。一直到现在,陆南希都没有再和他联系过。 不过有沈长风在,陆南希该知道陆正国已经没了。 “那丫头太倔了,要是知道那些信是她爷爷扣下来的,更加不愿意回来了。”宋怀玉摇摇头,因为知道宋怀玉和陆正国之间矛盾太深,所以宋怀玉自己一个人承下那些事。 反正,都是后妈了。 “什么信?”陆南望问。 随即,宋怀玉才将信的事情告诉了陆南望。 陆南望这才明白陆南希为什么忽然间要把股份卖给梁天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等她自己想清楚了,会回来。”陆南望知道陆南希这个人,逼不得,不然最后只能适得其反。 “但愿吧!” 彼时,范增匆匆到偏厅来,对两人说道:“大少爷把老爷带回来了。” “谢谢范叔,我们这就去。”陆南望本来是想要和母亲一起去迎陆正国的,但见范增脸上表情微妙。 “出什么事了?”陆南望问,门外的那些媒体应该已经让周易弄走了,那还有什么问题? “和大少爷一起回来的,还有……还有那位。” 那位…… 本应该在陆南望位子上的梁天琛。 侵: 桎畎桎著瓦碘跞泫讠俗奈(掼殚)?企癀赃趼埴,皈著,趼嗽皈鲸敫。酤权 第215章 我都替你丢脸 , 奥克兰。 沈长风通过自己的坚持不懈,留在了陆南希的别墅里面。 自从告知陆南希海城发生的事情之后,沈长风就没有再说过那边的事情,他似乎在履行先前和陆南希许下的承诺。 和她在异国他乡,有个自己的庄园,过着简单而又幸福的生活。 早上,移民局的送来快递,陆南希成功移民新西兰。 但拿到快递的陆南希并没有拆开来看,情绪一直都很低沉。 从宋怀玉离开到现在,她已经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数落了沈长风不知道多少回。 感觉就像生理期要来了,总有那么几天心情烦躁的时候,而沈长风这个时候就充当了出气筒的角色。 当陆南希因为烧开水,却不小心把手烫了之后,被沈长风以极快的速度抽了纸巾将陆南希手上的热水擦掉,又赶紧把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用凉水冲洗。 白皙的皮肤上很快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沈长风蹙眉道,转头的时候看到陆南希心不在焉。 冲洗了一会,沈长风将陆南希的手拿了回来,暂时没有起水泡,但是红红的一片,看着的人都觉得疼。 “疼不疼?”沈长风问。 刚搬进来,家里还没有药箱,只能去医院处理。 陆南希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很烫。” 火辣辣的烫,像是要把手臂给点着了一样。 “让你刚才不小心!”男人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把陆南希的手拿过,轻轻地吹气,听说这样可以缓解疼痛。 看着沈长风用这么原始的方法替自己止痛,陆南希原本淡漠的眼神变得缥缈起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我脚背上有个纹身。”陆南希道。 “我知道。”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前几次在床上的时候,沈长风还特意亲了她脚背上的蔷薇。 以为那就是陆南希没事儿了纹上去的,毕竟陆南希这样的人,做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那是小时候我脚被热水烫伤,后面留了伤疤,我觉得太难看,所以去纹了个蔷薇。”陆南希很少和沈长风说自己的事情,所以就算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沈长风对陆南希的事情了解得可以说很少。 所以就连她脚上的蔷薇是怎么来的,一直到现在才知道。 “很痛吧?” “恩,很痛。”陆南希道,“那时候我大概只有五岁吧,烫伤了之后一直哭,上了药之后也没安静不下来。” 一整晚,她哭了半晚上。 而陆正国,几乎是一整晚都没睡。 必须要他吹吹,她的脚才不会痛。 刚才沈长风这么做的时候,陆南希就想到了那件事。 心中不免动容,不免想起过去那么多年,陆正国给她的疼爱,其实不算少。 他对所有的孙辈都差不多都很严肃,希望他们成为人中龙凤,成为有用之才。 她是长姐,自然会更严厉一些。 “行了,没事了。”陆南希抽回发红的手臂,“我要订回国的机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恩?”沈长风根本没想到陆南希话题跳跃会这么快,明明前一秒还在说她脚背的伤,后一秒就说要回国的事情。 “哦,不和我一起回去就算了,我就订我自己的票了。”说着,陆南希就拿出手机准备订票。 “不不不,我当然和你一起回去啊!”沈长风立即说道。 最快的回海城的机票,下午六点,回去的话,应该能赶得上陆正国的出殡仪式 但是收起手机的陆南希,看着沈长风的表情,格外严肃。 “长风,”陆南希看着沈长风,想着这两天他们同床共枕,做最亲密的事情,“回国之后,我们就回到以前那样,你去找个好姑娘过日子。” “南希……” “我说的是认真的,我不适合居家过日子,而你需要一个温婉贤惠的女人。所以,听话,嗯?”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什么样的女人?我要你,就只要你!” 陆南希知道沈长风会是这个反应,便说道:“好吧,我知道我需要怎样的丈夫,不是你这样的。” 沈长风眉头微蹙,温润如玉的表情瞬间被冷厉所取代,他上前一步,将陆南希困在他和桌子之间。 男人身高和体型占优势,陆南希根本推不开。 “那你这几天把我当什么?”他们同床共枕,他们一起做着做亲密的事情,又算什么? “炮……友?”陆南希嘴里冒出来两个字。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陆南希估计被沈长风给杀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竟然把他当成那个! 她可真说得出! 沈长风生气,气得快要爆炸了。 “所以,我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居家过日子,我们好聚好散,嗯?”陆南希伸手拍了拍沈长风的肩膀。 沈长风一把抓住陆南希的手臂,摁在桌上。 她眉头一蹙,这个男人抓着的,是她刚才被烫伤的地方。 “陆南希你他妈真说得出来!” “昂,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就是因为不是第一天认识陆南希,所以在听到陆南希说这话之后,沈长风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他掏心掏肺,结果她就只走了肾? “行了,时间不早了,去收拾行李吧,待会要回国。” “着什么急?怎么也得打完最后一炮吧?” “嗯?”这下,轮到陆南希意外了,这个男人是…… “你说的,好聚好散。”说着,沈长风将陆南希的身子扳过,从后面…… …… 海城。 不光陆南望和宋怀玉意外陆明哲带着梁天琛一起回来,所有陆家的人都很意外。 陆正国还在的时候,见过梁天琛来过一次,那次也是关起门来的,只有他们大房的人在。 不知道是什么事。 现在陆明哲带着梁天琛一起来,就显得格外诡异。 在陆明哲将陆正国的遗体送到主宅早就布置好的灵堂之后,向众人宣布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梁天琛是他的亲生儿子,和柳静姝的儿子。 在陆明哲宣布之后,宋怀玉当场晕了过去。 一时间,偏厅里气氛极为僵硬。 陆南望将母亲抱起,吩咐范增立刻让医生去望园,随即,陆南望看也没看陆明哲,就直接将晕倒的宋怀玉往望园抱去。 事发突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陆南望已经将宋怀玉抱走。 偏厅里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发表意见。 倒是陆锦瑟,跟着陆南望跑了出去。 …… 望园。 时安和星辰相处起来极为困难,完全get不到星辰现在的点。 她想着,可能时间长了就会稍微好点?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随即,别墅的从外面被打开。 时安看着陆南望抱着晕倒的宋怀玉回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医生和佣人。 同样听到声音的,还有星辰,她转头就看到陆南望,开口叫了爸爸。 但可能是意识到此时的情况不太对,又来了那么多人,只是站在原处。 “星辰乖,我先送你去哥哥房间。”时安想让星辰先去房间,现在情况不明,不想让孩子参与进来。 “我自己过去就行了。”说完,星辰自己往陆念衾的房间走去,没有让时安送。 时安挂念星辰是一回事,但是陆南望抱着晕了的宋怀玉回来这件事,似乎更加严重一些。 而且刚才陆南望的表情,格外难看。 时安在看到星辰去了陆念衾房间之后,才往客房去。 …… 客房里,医生在给宋怀玉检查。 气急攻心,血压上升,所以才会晕倒,需要多休息,没什么大问题。 他们退出房间,让宋怀玉待在房间里面休息。 陆南望吩咐佣人,不让闲杂人等进望园来打扰宋怀玉休息。 “怎么了?”时安看陆南望皱着的眉头,就知道主宅那边发生了不少事情。 陆南望揉了揉太阳穴,脑仁儿疼,没有一件事让他省心,现在陆明哲还将梁天琛一起带了回来,这是套干什么? “梁天琛来了。” 时安听到这个名字,呼吸一滞,想起先前在奥克兰的海边,他用最凉薄的语气对她说,让陆南望回到海城之后,万事小心。 所以,梁天琛开始做事了吗?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时安想着在陆家准备葬礼的时候,里里外外的安保应该都是最严的时候,梁天琛怎么进得来。 除非…… “爸带他一起回来的,他宣布梁天琛是他儿子的时候,妈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陆南望眉头依然皱着,“当时就是担心妈可能受不了这些事,才让她去旅游,没想到她自己先回来了。” 接下来,不知道陆明哲还要做什么让宋怀玉伤心的事情。 如果柳静姝没有和现任丈夫结婚,陆明哲是不是还得和宋怀玉离婚,让柳静姝重新成为他的夫人? 陆南望到底是对父亲失望。 他考虑到他儿子的时候,却没想过宋怀玉才是陪了他三十年的人! 见时安若有所思的表情,陆南望扣着她的肩膀,将她的思绪唤了回来。 “在想什么,嗯?”陆南望一双星目紧紧地看着时安,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 时安迎上男人的目光,大概猜到他现在在想什么。 “我没有想去找梁天琛谈话,我保证,以后不会单独和他见面,这样你总放心了吧?”时安知道陆南望在担心她可能会单独去找梁天琛,再来一次陆氏股份的事情,所以她提前保证。 听到时安这么说,陆南望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这样最好,不要单独去找梁天琛。他现在可能有些不太正常,我怕他做出伤害你的事情。”陆南望还是担心时安的安危,“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得多为你肚子里面的孩子考虑。” 时安点头。 “好了,在这里看着两个孩子和妈,有些事我得去解决。”陆南望道。 他没有留在望园当缩头乌龟的打算,人都打到他家来了,要是还不反击,他“陆南望”三个字,可算是白写了。 “我和你一起去。”时安坚定地说道,“从以前到现在,出了事都是你一个人去扛着,我从来没有和你一起并肩。所以这一次,我想和你一起,哪怕就是站在你身边,我也想和你一起面对。” 而不是当陆南望一个人去扛起那么多麻烦,她安然无恙地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先前她也想为陆南望做点什么,但发现用错了方法,所以差点导致两人又一次的分别。 所以这一次,时安想要和陆南望肩并肩,一起面对即将发生的任何困难。 陆南望表情凝重,从心底里面来说,他不愿意带着时安一起的。 女人,特别是他陆南望的女人,就应该被宠着,而不是拿着武器去冲锋陷阵。 “真的要去?”陆南望问。 时安点头,莫名的有一丝激动,和陆南望并肩而战的激动。 …… 从望园出来,见到等在外面的陆锦瑟,刚才陆南望下了令,不让人进望园,所以佣人就把人都拦在外面。 而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没有出现。 时安和陆锦瑟的眼神短暂交汇,陆锦瑟率先挪开眼去,问陆南望:“哥,大伯母怎么样了?” “没事,在房间里面休息,需要安静,就没让人进去。”陆南望回,看出妹妹担心,是真的担心。 “那就好。”陆锦瑟松了口气,“哥,你还是暂时不要过去了,那边乱的不行,也不知道大伯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将人带回来。” 大概是猜到了那边的情况,所以陆南望听到陆锦瑟这么说的时候,并没有意外。反倒没了顾虑,既然梁天琛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那么陆南望就完全不会心慈手软。 他是陆明哲的儿子又怎么样,谁打扰了陆正国的安息,谁就要被赶出去。 “不去,难道等着梁天琛拆了陆家?迟早要解决的。” 迟早要解决,不如现在就去把梁天琛给解决了,以绝后患。 当然,这可能有点麻烦。 梁天琛现在可是回去找了救兵。 “哥,我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只有一个二哥,就是你。”陆锦瑟早早就站位。 相比那些要等到局势明朗之后再站位的人,陆南望更喜欢陆锦瑟这种单纯而跟随自己心里想法的人。 所以,陆锦瑟值得人对她好。 …… 偏厅内,大家都没有对陆明哲让梁天琛参加老爷子的葬礼发表任何意见,还得观望。 毕竟刚才陆南望抱着晕倒的宋怀玉回去,陆南望肯定会杀回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陆南望就来了,而且不是单枪匹马的来,带着时安一起过来的。 陆南望走进偏厅,已无刚才抱着宋怀玉离开时的焦虑和紧张,此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成熟老练沉稳的气息。 饶是和他相处这么多年的陆家的人,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某些不一样的情绪。 看了一圈之后,陆南望将目光落在梁天琛身上,平静,淡然。 大概就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梁天琛,不管是在陆家,或者在时安,他梁天琛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他牵着时安的手,一同走入偏厅,那双十指紧扣的手,看得梁天琛扎眼。 跟着陆南望进来的,还有范增和家里的佣人,将丧服一起拿了进来。 大家都没开口,各自拿着丧服准备待会儿穿上,但是发完之后,有个人却没有。 “老范,再拿一套衣服过来。”陆明哲将自己手中的丧服给了梁天琛,对范增说道。 陆明哲一开口,众人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大少爷,按理来说,不在族谱上的人,只能参加最后的吊唁仪式。”是坐在宾客席位,而不是家属区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去拿一套。”陆明哲是打定主意要让梁天琛参加,所以一定要再让范增去拿一套。 “大少爷,我们只准备了这么多套。” “胡说,为什么时安就有?她还没在我们陆家的族谱上!” 陆南望从进来开始,就没说话,这时候提到了时安,陆南望没有再继续保持沉默。 “她怀孕了,以后会是我妻子。总比梁天琛有资格多了。”陆南望淡声说道,直接呛声梁天琛,“梁先生,吊唁仪式在两天后,你今天,来早了。” “南望,怎么和你兄长说话的?”陆明哲知道陆南望会是这个反应,出声呵斥。 陆南望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回应陆明哲的话,“我只有一个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蹦出来一个兄长。爸,你是老糊涂了吧!” 他想给父亲留面子,但陆明哲当众让宋怀玉面子扫地,现在又执意留下梁天琛,陆南望怎么给他留面子。 “这些事以后再说,先办好老爷子的葬礼再说!” “是,得办好爷爷的葬礼再说。”陆南望沉声说道,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抹厉色,“范叔,让人将梁先生请出去,这里留不得外人。” 范增看了眼陆明哲,又看了眼陆南望,点头之后出去叫人。 “陆南望,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陆明哲指着陆南望,大抵要在这个时候和陆南望争执,在梁天琛面前树立尊严。 陆南望回应父亲生冷愤怒的眼神,大概是想说,对。 却被时安拉住了手,她对他摇头,在这个时候吵起来,对他们都没有好处,只会让人觉得他们在陆正国的葬礼上吵起来,很不尊重逝者。 随即,时安转身看着梁天琛,道:“梁先生,我知道你可能是真的想来送送陆爷爷,但现在这种情况,你再待下去的话,对你,对我们都不是一件好事。我相信你的本意不是来破坏这场葬礼的,对吧?” 时安的几句话,将梁天琛推到了道德的至高领地,如果他执意要留在这边,那就是验证了时安说的,他就是想留下来破坏葬礼的。 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只能离开。 梁天琛淡笑一声,走到时安面前,用一双沉冷的眸子看着她。 时安蹙眉,不喜欢这样带着攻击性的眼神。 站得近,梁天琛压低声音说道:“时安,这只是开始。” “你——”仰头,时安对上梁天琛的目光,那人却已经后退一步。 在陆南望将时安拉到身后之前,退后一步。 陆南望和梁天琛对峙,像一座山上的两头老虎。 但都知道,一山不容二虎。 “ok,我这就走。我这么一个孝顺的孙儿,怎么可能会打乱爷爷的葬礼?这个帽子,可不能扣在我的头上。”梁天琛似是受了很大委屈一样,“陆南望,这个孝顺孙子,就留给你当。” 言语间的硝烟,可见一斑。 陆南望松开时安的手,走到梁天琛跟前,“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滚,被以为有人罩着你,就为所欲为。打不赢就回家找爸爸这种事儿,我都替你丢脸。” 匮: 栊闲229897297范檀:洇姥樗宛稆诉鸽腆。般仗栊稆邱艉蚰!鹋扔 第216章 不介意 , 陆南望最看不起梁天琛的一点就是,本来是两个人的矛盾,结果最后变成陆南望和陆明哲之间的问题。 他理解陆明哲想要认回儿子的心情,但陆明哲从来就没有站在陆南望和宋怀玉的角度上思考过。 在陆正国的丧礼上将梁天琛带回来,在这个时候宣布梁天琛的身份。是急于在陆南望当上陆家当家之前,解决好梁天琛的事情? 当然,如果陆南望当上陆家的当家,必然不会让梁天琛出现在陆家的族谱上。 彼时,范增已经将保安叫来,只等着陆南望和梁天琛那边的矛盾告一段落,就能把人给“请”出去。 陆明哲看到保安来了,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对陆南望说道:“陆南望,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他两步走上来,似乎想要甩陆南望一巴掌。 那么多人看着,陆家的人都在,还有保安。 时安什么都没想,立刻跑到陆南望跟前,生生地替他挡下了这一巴掌! “时安!” 清脆的把掌声响彻在偏厅内,时安只觉得左脸整个都麻痹了,左耳出现了暂时性的失聪情况。只看着偏厅内的人神色各异,陆南望过来将她拉进怀中。 “把人轰出去!”陆南望扣着时安的肩膀,那一巴掌打在时安脸上有多疼,现在陆南望的心就有多疼。 偏厅里面乱作一团,保安要把梁天琛轰出去,陆明哲不同意,和保安起了正面冲突。 而梁天琛,恍若无人地看着片厅内混乱的情况。 他要的,大抵就是这样的局面。 陆家的不得安生。 隔着几人的距离,梁天琛的目光和陆南望的对上。 他有何惧怕的?只身一人,搅乱一池平静的湖水之后,可以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 但是陆南望要面临的,是整个陆家,是与他站在对立面的陆明哲。 陆南望紧紧地扣着时安,冷眼看着梁天琛。 “你等着!”陆南望声音不大,只有离他最近的时安听得到,那是陆南望对梁天琛的宣战。 梁天琛似乎无所畏惧,摊了摊手,看着一室的混乱,只身离开。 …… 书房,陆南望用滚烫的鸡蛋给时安敷脸。 “你是不是傻?明知道他力气多大,你还冲出来干什么?我皮糙肉厚,挨一下就挨一下。”陆南望看着时安脸颊上分明的手指印,眉头微微蹙着。 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严肃的表情,他很少笑。 这几天更是因为琐事,脸上一直蒙着一层阴影。 “那么多人看着呢,你是陆南望啊,怎么能被扇巴掌。”还是被自己父亲扇巴掌,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的自尊必然受到打击,而他和陆明哲的关系,可能会更加紧张。 “难道就该让自己的女人出来挡巴掌?”陆南望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疼。”时安蹙眉,这男人刚才下手重。 “疼就对了,让你记记牢,以后还敢不敢这么鲁莽。”陆南望看她白皙的脸颊上的红晕似乎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是打在时安脸上的,却比打在他脸上还要疼。 “恩,下次绝对不会了。”时安道,“没有下次了。” 她立刻纠正自己的话,当然是不希望陆明哲和陆南望之间再起冲突。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你父亲和梁天琛之间的关系?”时安问,想知道陆南望下一步的动作。 男人的手稍稍顿了一下,随即继续用鸡蛋给她敷脸,“父亲的意思很明显,想要让梁天琛回陆家来。梁天琛的意图也很明显,并不想真的回陆家,只是想让陆家四分五裂。如果我同意他回了陆家,随后他可能会变本加厉地要求更多,所以这一步,我不会退让。” “但是你父亲的态度很坚决。” 这是陆南望担心所在,陆明哲坚持让梁天琛回陆家,并且不顾宋怀玉的感受,这就让陆南望觉得很吃力。 而且这一切似乎还得看陆正国的遗嘱。 如果陆正国是直接将陆家交给陆南望,那么陆家自然是由陆南望说了算。 但如果陆正国是先把陆家交到陆明哲手上,再经由陆明哲交到陆南望手中,那情况就有点失控。 毕竟,陆家还没有过隔代传家这一先例。 “我的态度也很坚决。”陆南望换了语气,大概是不想让她和时安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糟糕一些,“陆家的事情我会看着办,你和星辰怎么样了?” 说起星辰,时安的表情就耷拉下来。 “她性格开朗了很多,没有像以前那么怕生。”这是时安感到开心的一点,“但她对我似乎不太热情。” 习惯了星辰粘着她,现在她不粘她了,让时安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始终觉得心里难过。 “别着急,慢慢来。星辰刚醒的时候,对我也不太热情。”陆南望道,“多和小孩子相处相处,自然就熟了。” 时安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毕竟星辰还小,等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习惯了。 “那……陆念衾呢?”时安知道,如果她和陆南望要在一起,陆念衾肯定是要解决的。 但见陆南望这段时间把陆念衾还留在望园,时安就知道他可能会把孩子彻底留在身边。 而陆南谨似乎也没说要把孩子带回去。 “他还小,我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大人之间的事情。如果他这个时候知道他亲生父亲是南谨,对他的成长不会有任何帮助。我想过把他送到国外去,但他太小,就算有人在那边照顾,我也不太放心。”陆南望第一次和时安说出了他对陆念衾的安排。 时安听着,这话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她知道陆南望先前对陆念衾有多好,当成自己儿子来养,当成接班人来教育。 现在陆念衾身份尴尬,自然不会选择一条对他未来有害的路。 “时安,我知道让你接受他很难。如果你介意的话,我……” “我说了我介意了吗?”时安打断了陆南望的话,“刚才我看他对星辰很照顾,如果星辰能多一个哥哥,那也是未尝不可的。大人之间的问题,没必要牵扯到孩子身上。” 听时安这么说,陆南望的币噢爱情松了下来。 他想过时安会不接受陆念衾,毕竟当年是因为陆念衾的存在,才导致了后面那么多事情的发生。 当然,他也想过时安会接受。 因为,她是他喜欢的人啊。 “但陆念衾可能不太喜欢我。”时安道,毕竟第一次见面他就打了她,还说她是坏女人,之后每一次见面,也都很剑拔弩张。 小孩子的喜欢和讨厌都很直接地表现在脸上,时安自然能够感觉出来。 如果她和陆念衾的关系能变成陆南希和宋怀玉之前那样,时安自然是不排斥的。 “我找时间和他谈谈。” 时安点点头。 “脸还疼不疼?”陆南望放下已经凉了的鸡蛋,挑起时安的下巴,看她的左脸,还是很红。 特别是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刺眼。 时安点点头,打成这样了,不疼才怪。 “那就忍着吧。” 时安:?? 不然还能怎么办,还让陆南望回敬陆明哲一巴掌。 在时安打算就这么忍着的时候,陆南望从椅子上起来,俯身,在时安的侧脸上亲了下去。 涔薄的唇碰上时安微微发烫的脸颊,像是久旱逢甘露一般,润物细无声。 吻浅浅的印在时安的脸上,男人的鼻息喷洒在时安的脸颊上,有些凉,又有些热。 短暂的亲吻之后,陆南望的唇离开她的脸颊,问道:“还疼吗?” 时安有种如果她说疼,陆南望会继续亲吻下去的感觉。 只能摇头。 于是,陆南望松开时安的脸颊,“不疼就好了。” …… 陆南望给时安脸上热敷之后,就从书房里面出来。 自从梁天琛离开之后,外面已经归于平静,该去灵堂的去灵堂,该去准备吊唁仪式的去猪呢比吊唁仪式。 而陆南望和陆明哲在主宅的后花园碰上。 也不是碰上,是两人一定会谈一场。 还没走到陆明哲那边,陆南望就从口袋里面把烟掏了出来。陆南望这些天抽烟很厉害,刚才在书房的时候就想抽。 但是考虑到时安怀孕了,生生的将烟瘾给压了下来。 此时,陆南望不在顾忌什么,在父亲面前抽起了烟。 “为什么让守在望园门口?”刚才陆明哲去望园的时候,那边有保安守着,说是没有陆南望的命令,不能任何闲杂人等进去。 “我妈现在不想看到你,你去了只会让她情绪更加不好。”陆南望淡声说道,他坐在花园的椅子上,并不介意他的父亲还站着,“恐怕她对你已经死心了,现在是爷爷的葬礼,她不会说什么。等到葬礼结束,你们两好好谈谈吧,该继续继续,该离婚离婚。” 陆南望看着父母那么多年相敬如宾的感情,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他们的婚姻的。 “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父亲?你这是什么态度?别以为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随心所欲。你再怎么样,还是我陆明哲的儿子!” “我没忘记是您儿子,但麻烦您也别忘了,你也是我的父亲,还是我母亲的丈夫。”陆南望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面,“梁天琛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相信你什么都没看出来。如果你任由他这么来的话,毁了陆家的人不是他,是你。” 陆南望和父亲之间的气氛似乎已经到达冰点。 再争执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意义。 “他就是个孩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到陆明哲的话,陆南望不由得笑了出来,就算伤口隐隐作痛,也人就掩盖不了陆南望脸上的笑意。 孩子? “您见过一个三十岁的巨婴吗?”陆南望讽刺一声,再一次为梁天琛找到所谓的靠山感到由衷的反感。 “你要这样,看来我们是没办法谈下去了!”陆明哲态度强硬,“在陆氏,我好歹还能说上话,你好自为之。” 终于,陆南望听到陆明哲说了这话,为了让他儿子回陆家来,不惜在工作上打压。 是,他陆南望在陆氏是没有股份,不过是执行总裁,董事会有权罢免他的职位。 当时股份在陆南希手中,陆正国的决定。 但现在,股份在时安手中。 陆南希没有在那份文件上面签字。 “如果陆家的事情非要拿到公司去说的话,您这个董事长,相信没多少人会服您。”陆南望淡声说道。 这些年,陆南望为公司做了多少,陆明哲又为公司做了多少,公司那些老股东不是没看到。 “另外我提醒您一声,陆家没有您表面看到的那么和气。遗嘱还没有公布,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成定局,您自己掂量。”陆南望从椅子上起来,“上回外婆去世的时候,您在什么地方。现在爷爷过世,我妈从国外回来。人心都是肉长的。” 说完,陆南望离开后花园,和父亲算是彻底摊牌了。 陆南望下一步,就是等到葬礼结束,等律师宣布陆正国的遗嘱。 照着现在这样的情况来看,宣布陆正国的遗嘱估计也会闹出一番腥风血雨。 陆南望不想陆家走宋家的老路,那么大一家,全部埋在山里。 陆正国应该没有什么山,山里也没有藏着的所谓隐秘财富。陆家最大的,无非就是陆氏这个公司,以及放在国外的陆氏基金。 想到要走到那一步,陆南望心中到底难受。 就连自己父亲都站在自己对立面,就别说其他人。 本来是要回望园的,但陆南望在陆宅内的小河边坐下来,抽烟。 彼时,沈长风发来消息,说他和陆南希马上回国。 陆南望就知道,陆南希一定会回来。 就是不知道陆南希回来之后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她能一次站在他这边,不代表次次都站在他身边。说到底,梁天琛才是她同父同母的弟弟。 一想起这些事情,陆南望的心情就格外的糟糕。 胸口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下意识摁着受伤的地方。这么摁着,却也完全没办法纾解,只会更加难受。 “南望。”忽的,大掌落在陆南望的肩膀上面。 陆南望抬头,看了来人,下意识地想要把烟掐灭,陆明霆也没有阻止,只是摁着他的肩膀让他不要站起来了。 两人一同坐在小河边的长椅上。 “伤才刚刚好吧?别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陆明霆道,“你爸的事儿你也别放在心上,当年你爸也是没办法。” 陆南望听小叔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有种说不上的情绪涌上心头。 “小叔,刚才我妈晕倒,他什么都没做,只护着他儿子,这些事儿你们不是没看到。我妈这些年为她做过什么,他回报给我妈什么,旁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我不是非要陆家这个当家,只是不想看我妈再受委屈。”陆南望沉声道。 陆明霆在陆家总是扮演一个和事佬的角色,他不站队,只信奉老爷子说的“家族荣誉”这四个字。 现在,大概是想调节陆南望和陆明哲之间的矛盾。 “我们都知道大嫂这些年为这个家做了很多,知道她的辛苦,所以我们都尊重她。刚才大哥说要让梁天琛回陆家,很多人都没有表态。这个时候还是想好让老爷子走的舒坦,你说是不是。” 陆南望点头,但要是所有人都想陆明霆这么好说话就算了。 “小叔,我现在特别担心陆家会像宋家那样,因为遗产的事情而闹得四分五裂,那不是爷爷想看到的局面。” 宋家的事情,陆明霆听说了一些。 “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而且陆家有家规,传长不传幼。老爷子把陆家给你,自然也会留给我们一些别的东西。大家都是住在一个家里的,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 有了陆明霆的安慰,陆南望焦虑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一些。 “谢谢小叔。” “不用,大家都是一家人。”陆明霆道,“听说时安手上有陆氏的股份是吧?” “恩。”那么多股份的转移,会在公司官网上面公示,所以他们都知道时安是陆氏股东之一。 “为了少生事端,早点把股份拿到你自己手中。有些东西,始终是要在自己手中才安心。” 陆南望挑眉,回味着陆明霆话中的深意。 …… 奥克兰。 陆南希将身上的沈长风给掀开,刚想下床,就被男人拉住脚,给重新抓回床上。 “沈长风你够了啊!”陆南希下午被他折腾了好几次。 “我以前是怕弄疼你,结果你跟我说我技术只有六十分。”沈长风压着陆南希,应该用钳制来说更合适。 以一个男人的力道来钳制住陆南希。 陆南希瞥了沈长风一眼,“你起开,我要赶不上飞机了。” “你陆南希那么有钱,让私人飞机降落在你花园里面都行,还怕什么赶不上飞机?” “无理取闹。”陆南希觉得,大概是激怒了沈长风,所以这个男人才会这么反常。 大概是因为先前那个词。 “你先告诉我,回国之后,是不是大路朝天?” 陆南希没说话,她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嗯……在你没找到女朋友之前,如果你还想解决生理需求的话,可以来找我。” what? 都这样了,陆南希就是不肯承认他们在一起的事实? “我身份证上的年纪比你大。”为了比陆南希大,他特意找人改了的。 但陆南希还是不承认。 “结婚,不可能。谈恋爱,也不行。”陆南希完全没有商量余地地说道。 “你还真想和我当一辈子的py?” “你会找到合适你的女人,到时候我就功成身退,并且不会告诉你女人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听起来,还特别伟大的样子。 “长风,我对结婚没有兴趣,也没想过和谁天长地久在一起。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感觉,如果这种感觉都没了,但却因为婚姻而束缚在一起,我觉得很可怕。你看我爸妈,这么多年两人相敬如宾,如果没有那一纸婚约,他们早就各奔东西了。” 陆南希浅声说道。 “如果你能接受不结婚,也不谈恋爱的状态,我不介意周末或者有空的时候我们两个见一面,做什么都好。”但她拒绝婚姻。 拒绝和一个人绑在一起。 听完陆南希的话,沈长风明白她的想法。 就是想找个不用负责,不需要用心对待,只要走肾的对象。 哦,连对象都称不上,只能说是玩伴。 沈长风觉得老扎心了。 “起来了,再不走就真的赶不上飞机了。”陆南希推开沈长风,“还有十多个小时,你考虑考虑吧。” 沈长风很颓然地倒在床上,想着自己到底是遇见了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眄: 选漕q缀,缀邳朕215哕尿黟,力堙 第217章 我不敢冒险 , 陆南望在陆明霆离开许久之后,才从小河边往主宅走去。 对于葬礼,陆南望应该说是驾轻就熟了,先前外婆的葬礼就是他一手操办的。这次陆正国的,很多事情有人帮忙,不算特别累。 大概累的,就是心了。 但是到了主宅之后,陆南望看到放在客厅正中间的那口上好的棺材,顿时就不敢再往里面走了。 可能是先前在停尸间的时候见过陆正国的样子,所以陆南望从心底里面抗拒再见到那样的陆正国。 客厅里的人看了眼陆南望,大概是意外他为什么都已经走到客厅里面来了,却不进来。 他就站在客厅外,深深地看了几眼深棕色的棺材,然后转身离开。 陆南望回了望园。 见时安在帮着李嫂准备晚饭,就由着她去了。 陆南望在陆念衾的房间里面看到星辰,星辰立刻丢开蓝胖子跑到陆南望身边求抱抱。 小女孩儿表达情感的方式总是比男孩子直接一些,看陆念衾,见到陆南望回来,只是叫了一声,没有像星辰那样跑过去求抱抱。 “爸爸,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好想你呀!你有没有想我和哥哥呀?”星辰环着陆南望的脖子,甜滋滋地说道。 陆南望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是见到孩子之后一扫先前的阴霾,“想。” “那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回家?”星辰忽然间憋着嘴,十分委屈的样子。 陆南望抱着星辰坐在小沙发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招来了陆念衾。 “念衾,我和妹妹有些话说,待会再和你谈。”陆南望道。 “恩,好。”到底是小孩子,陆念衾眼中对星辰的羡慕是掩饰不掉的,但是爸爸都那么说了,陆念衾只能先出去了。 待陆念衾把房间门关上之后,星辰才问道:“为什么要让哥哥出去呢?”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离开这么长时间?” 星辰点头,伸手摸着陆南望脸,“你脸上有胡茬。”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陆南望只得将话题重新拉回来,“我去奥克兰找你妈妈去了。” “奥克兰在哪儿?妈妈找到了吗?”星辰只记得爸爸说过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她问哥哥,很远的地方是哪儿。 哥哥说,大概是天堂吧。 之后,星辰就再也没有问过妈妈的事情。她知道天堂在哪儿,也知道去天堂的意思是什么。 “找到了,还把你妈妈一起带回来了。” “真的吗?”星辰眼眸中瞬间迸发出星光,“那妈妈在哪儿?” 星辰在陆南望腿上手舞足蹈,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你见过她了。” 星辰在脑海中想了一圈,想到了一个人。 “是她吗?”今天来望园的,除了客房的奶奶之外,就是那个怪阿姨了。 陆南望点头,“怎么这个表情?妈妈回来了,不高兴?” “没有呀,就是……她和我想象中的妈妈差了一点点。” 陆南望想,还好这话没有让时安听到,不然她心里肯定得起疙瘩。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你妈妈很好,可能说不上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但对你,一定是最好的。” 星辰将信将疑,可能是因为一醒过来,见到的人只有陆南望和陆念衾,所以对他们两个比较信任。 对后来的时安,总有点抗拒。 “既然爸爸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 “听起来你特别勉强的样子,那你觉得,怎么样的妈妈才是你想象中的?” “永安阿姨那样的吧,很温柔,又会讲故事,打针也一点都不痛。” 陆南望似乎猜到星辰会这么说,她这些天和裴永安接触的频率似乎很高。裴永安不论从年纪,还有性格,都挺让小朋友依赖的。 “星辰,这话不能在妈妈面前说。不然我会生气。” 星辰撇撇嘴,没见过陆南望生气的样子,但星辰并不想看到他生气。 “跟我一起出去,见到人要叫‘妈妈’,知道了?” “哦,好吧。”陆南望将星辰放下来,两人一同从房间里面出去。 出来时,时安正好将刚刚做好的土豆泥端到桌上,见陆南望和星辰一起从房间出来,时安倒是有些紧张。 “……你们去洗手吧,马上就能吃饭了。”说不上来的紧张,这是时安第一次看到星辰和她父亲站在一起,还会紧张的时刻。 时安的心中莫名有种,他们其实一直都在一起,从她怀孕到现在,一眨眼之间,孩子就这么大了。 一个平常的傍晚,陆南望回家之后回房间叫孩子过来一起吃饭。 简单的幸福,却等到现在才实现。 陆南望低头看了眼星辰,星辰接收到父亲的指令,再转头看着时安,唤了一声:“妈妈。” 还好刚才将盘子放在桌上,否则时安现在恐怕激动得没办法端着盘子。 鼻头一酸,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水汽一般。 除了激动之外,还是激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陆南望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安,随后低头揉了揉星辰的脑袋,“过去吧,别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 星辰仰头看了陆南望一眼,点头。 “你们聊,我去看看我妈。” 时安点头,现在眼里似乎只剩下星辰。 刚才一直找不到突破口,现在陆南望一回来,似乎就解决了她和星辰之间的隔阂。 但是陆南望刚一离开,时安似乎就有些手忙脚乱,明明以前和星辰毫无嫌隙,现在倒好,连说什么都不知道。 “星辰,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土豆泥,要不要来试试?”时安看着桌上放着的芝士焗土豆泥,那是星辰以前喜欢吃的一道菜。 “你是不是记错了呀,我不喜欢吃土豆。”星辰还没有桌子高,没看到那盘土豆泥,但是小眼神儿却往桌子上瞟。 时安怔了一下,难道失忆之后,口味也会变? “我抱你坐在椅子上。”时安过去,想要将星辰抱到椅子上。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说着,星辰自己就爬到椅子上面,看着放在桌子上那盘芝士焗土豆泥,闻起来似乎有点香。 到底是星辰的妈妈,时安之前还在想着星辰口味可能变了,但是看到她的小眼神,就确定她心里应该还是喜欢的。 “等爸爸和哥哥来了再开饭,嗯?” 星辰点头,目光却一直放在那盘土豆泥上。 时安想,星辰以前吃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她做的,如果能在味蕾上面唤起星辰对她的记忆,那也是极好的。 …… 客房,陆南望敲门进去,见宋怀玉已经从床上起来,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到点吃饭了。”陆南望走过去,见宋怀玉的情绪并不是很好。 “没什么胃口,你们吃吧。”宋怀玉开口,声音很轻,说不上的疲惫。 陆南望坐在宋怀玉身边,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妈,不吃饭怎么行?你别让我担心了,等爷爷葬礼之后,我和时安陪你一起出去散心?” 如果不是还有个儿子在陆家,恐怕宋怀玉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你还有我。”陆南望安抚母亲的情绪。 他变得越来越强,成为站在金字塔裴永安才是理想的妈妈的类型,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陆南望:不错,她妈妈刚回来,前段时间麻烦你了。 裴医生:那很好啊,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就是需要爸爸妈妈陪在身边。 所以其实很多时候,陆南望并不喜欢发微信发短信,就连电话都不是特别想打,因为根本不知道对方此刻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陆南望:谢谢关心。 裴医生:那你去忙吧,葬礼应该很多事,就不打扰你了。 陆南望刚要收起手机的时候,裴永安又发来一条。 裴医生:注意身体,累了就休息,别依赖安眠药。 陆南望:谢谢。 裴医生:我是医生,职业病。 对话到此告一段落,陆南望将手机放回口袋当中,刚想要抬步往楼下走,就感觉到胸口闷闷的。 大抵,是被裴永安说中了吧,累了,乏了。 他的确是站在了金字塔的。 “我不敢冒险。”陆南望抚着时安的脸颊,沉声说道。 蒺: 绑嵌邻拉鹚,码扒埸嗯,仲嵌吐片埸。婷食仲吵 第218章 算了 , 陆南望的小心谨慎,时安都知道。 处处为她考虑,她也知道。 十八岁那年和他在一起之后,时安才知道陆南望在床上是个怎么样的男人,与平时穿着西装衣冠楚楚的样子的他完全不一样。 用“重欲”来形容,要而不为过。 后来分开,他和盛浅予分居,再和她重新在一起时,也就做过寥寥两次。 估计早就忍不住了,结果碰上她怀孕。怀孕不说,还有先兆流产的情况,想做,几乎是没可能的事情。 “辛苦了。”时安迎上陆南望的眸子。 他深色的瞳仁当中全是深不见底的情绪,在听到时安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抽了抽。 的确是辛苦。 “等你生了孩子再说。”男人声音沉了几分。 “……”时安转移话题,“下去吃饭吧,晚上你们还要去给你爷爷守夜。” 越是名门望族,那些规矩一样都少不了。 陆正国这个一家之长去世,他们做小辈的,就应该去守夜。 陆南望作为长孙,更是必须要到场的。 “嗯。” …… 傍晚,陆南望带着时安去主宅,准备晚上看着长明灯。 本来宋怀玉也要去,陆南望让她留在望园。 他的意思是,如果不是陆明哲来请宋怀玉去,她就一直留在这儿。 想帮母亲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由陆明哲牵着宋怀玉的鼻子走。 “我要在主宅留整晚,晚点你自己回望园。”陆南望没打算让时安整夜留在主宅,她怀孕,熬不得夜。 “好。”时安本来想说留在那边陪他,但想到陆南望估计是觉得她身体受不住,为了不让他担心,时安答应下来。 说话间,陆南谨匆匆从谨园出来,往停车场跑去,路过两人的时候停了下来。 “去哪儿这么急?”陆南望问了一句。 “程潇出了点事儿,我现在得过去。爷爷那边……” “没事,还有我。”陆南望道。 “多担待了。”陆南谨匆匆说道,走了两步之后又折返回来,“大伯在主宅,你们两别又起冲突了。” “知道了。” 陆南谨只是提醒了一句,没想到这话一语成谶。 …… 陆南谨开车去了会所,刚才程潇的助理打电话来给他,说程潇被投资方的人缠住,已经被灌了将近两瓶红酒。 但因为他们的新电影需要投资,所以程潇生生地承了下来。 到了会所,程潇的助理早就等着了。 “陆总谢谢您来赶来,快去救救程姐吧,他们肯定不止给程姐灌酒这么简单……”小助理一边说,眼睛都红了。 陆南谨黑着脸往包间走去,那些人是不知道程潇是他陆南谨要保驾护航的人? 手放在包间门把手上,里面的对话传入男人耳中。 “小程啊,这陆家老头子一死,整个陆家就都落在陆南望手中。你的老相好,什么都没了。说说,你照顾那个废人五年,拿到多少钱?” “王总,我们……我们今天晚上是谈投资的事情,和陆家没关系……”程潇醉了,话都有些说不清。 但在强撑。 “这样吧,你跟了我,陆家那个废人给你多少钱,我给双倍。电影的投资,你想要多少要多少,我不差钱。” “王总……我真的……和三少什么关系都没有……如果今天这个合约咱签不了的话……改天再说。”程潇道,“今天,我就先走了……” “哼,你以为今天你来了,就这么容易走?” 说完,那个王总就一把将程潇拉到沙发上,“我倒是要看看,陆南谨看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滋——” “砰——” 王总的话还没说完,包间门就从外面被打开。 传说中的那个废人陆南谨,抄起桌上的酒瓶,照着王总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包间里面人不少,但谁也不敢拦着陆南谨,拦着那个王总口中的“废人”。 “我陆南谨的人,你他妈还没资格碰!”陆南谨将头在流着血的王总从程潇身上拉开,再将醉酒的程潇从沙发上扶起来。 程潇还在刚才被欺凌的状态当中,陆南谨忽然间将她扶起来,她手脚并用地想要从陆南谨的怀中出来。 “放开……” “嘘——”陆南谨将食指放在程潇的唇上,“是我。” 一句话,似乎有魔力一般,刚才还亢奋的人,现在安静下来。 是他,是陆南谨。 待人安静下来之后,陆南谨才扶着她往外面走。 到门口时,里面除了电视机里面放出来的音乐之外,鸦雀无声。 陆南谨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一屋子的人,一个一个看过去,似乎要将他们的面容都记住。 “记着,有个废人明天要把你们的公司都解决了。”说完,陆南谨才将程潇彻底地从包间里面带出去。 包间里面一片死寂。 …… 陆南谨带着程潇出了会所,又让会所那边的人将程潇的小助理送回家。 他陆南谨叫的人,肯定会把小助理平安送回家。 他开车,送程潇回家。 半路上,程潇胃里一阵翻滚,拍着车门要下车。 车子靠边停,程潇立刻打开车门,跑到路边狂吐。 喝了两瓶多的红酒,没吃什么东西,整个人都快要虚脱。这时候吐出来,胃里还是难受,脑袋也晕乎乎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 直到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的背上,大掌有力地顺着她的后背。 “你程潇什么时候为了一个投资,竟然要陪人去喝酒?以前还是小演员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拼。”陆南谨蹙眉说道,表情在昏暗的路灯下晦暗不明。 想起来那时候,程潇不过是个跑龙套的小演员,被一个副导演看上,陪吃陪睡,女二的角色就是她的。 她不答应,还将副导演告到公司去了,说就算不当演员,也要让更多人知道那个副导演的嘴脸。 其他人都对程潇说,当女演员,陪吃陪睡都是公开的秘密,让她别傻了。 她不信。 在被副导演欺压到走投无路的时候,陆南谨出现了。 副导演被公司开除,整个星辉如果再有潜规则的事情,绝不姑息。 程潇觉得,正义始终是站在多数人这边的。 当女演员那么长时间,程潇除了正常的庆功宴和宴会之外,再没去过任何私人组织的别有用心的餐会。 一开始,程潇觉得娱乐圈至少还有一片干净的地方。 后来才知道,是有人心甘情愿劈开一方干净的地方让她待在里面,将所有的丑恶都阻挡在她的世界之外。 就算陆南谨重伤成植物人,也有整个星辉的保驾护航。 她遇过什么大风大浪? 没有。 吐完,程潇抬了头。 “漱口。”陆南谨递上一瓶已经打开盖子的矿泉水。 程潇接过,漱口。之后又喝了几口,有水珠顺着她线条分明的细颈流下,隐如她黑色的低胸长裙。 路灯下,她面颊发红,眼神迷离,还没清醒过来。 陆南谨挪开眼去,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浮动,似乎有些口干舌燥。 想喝水。 “生活所迫。”所有人都知道她从星辉解约,和陆南谨分道扬镳,以前给陆南谨,给陆氏面子的日子已经不复存在。 男人努力将思绪从程潇性感的身子上拉回来,“缺钱?” 看起来,程潇是不缺的。 程潇靠在栏杆上,任江风吹到她身上。 “缺名缺利,缺地位。”程潇道,“缺你刚才一酒瓶砸在那个老男人脑袋上,头破血流,他们都不敢把你怎么样的魄力。” 程潇想起刚才的事儿,想起身旁这个“废人”曾经可是玩转娱乐圈的大拿。 当年,没人敢这么说陆南谨,就算背地里,都没人敢。 只是五年后醒来,他身上少了几分戾气。 “刚才已经很克制了。”陆南谨想了想,“不克制的话,他的手应该废了。” 其实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说现在的他不过是废人一个,依附在陆氏之下,无所作为。 说五年前他被一个戏子耽误,五年后又畏首畏尾。 “王总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他们那些人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 “没事。”陆南谨倒没有将那些话放在心上,“倒是你,一个老板亲自下场陪酒,以后别再做这种事。” 本想说,需要什么直接跟他说。 但程潇肯定不会接受。 “我自有分寸。” “嗯。”陆南谨点头,“听说你最近在捧一个小鲜肉?” 说得好听是在捧,说得不好听,就是她程潇看上了人家。 “昂,公司总得要捧出一两个当红艺人来,不然我怎么赚钱。” “换女的不行?” “……” 可以说,陆南谨这话很直接了。 程潇没接话。 “算了,你公司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陆南谨自觉没趣,“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说着,陆南谨将程潇从栏杆边扶着往副驾走去。 虽然酒醒了,但程潇的步子还是有些虚,大部分的力气都放在陆南谨身上。 怕她跌倒,陆南谨又是扶又是抱。 细高跟的鞋跟嵌入下水道的篦子当中,提了两下都没能将鞋跟拔出来,倒是身子重心不稳,往地上甩去。 陆南谨眼疾手快,扶着程潇,转了一百八十度,陆南谨后背靠在车门上,程潇倒在他的怀中。 两人之间不是没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情,但可能是酒精作祟,程潇大半的身子贴在男人身上,浓烈的酒味侵入陆南谨的鼻尖,混杂着女人身上的香气,搅乱着他紧绷的思绪。 陆南谨蹙眉,身上肌肉随着程潇的贴近而变得僵硬起来。 他试图将程潇从身上推开,却发现本要推开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细腻的肩头,手掌下,是程潇微微发烫的肌肤。 “程潇。”陆南谨的声音沉了几分,“起来。” “是你……抓着我的肩膀不放。”程潇对上陆南谨那双深邃的眸。 陆南谨想起程潇先前在一个古装片里面演了个慢慢被黑化的女人,最后几集的造型是烈焰红唇,张扬红妆。她用无敌的容颜和精湛的演技夺得最佳女主角。 结局时,片中男女主便是这样的镜头。 ——是你抓住我不放的。 然后,男主角低头亲吻女主的时候,女主灰飞烟灭。 陆南谨的心头一紧,扣着程潇肩膀的力道不由得大了几分。 “好了,先回去。”陆南谨沉下心来。 “南谨,”程潇道,红润的脸上是让陆南谨为之一颤的笑,“我真的是想和你在一起,真的。我早就不喜欢陆南望了,真的。” 她用两个“真的”来强调她的心思。 “但是,我一想到你和盛浅予还有个孩子,我就过不了我心里这一关。”程潇双手抓着陆南谨的黑色西装前襟,“对,我程潇是你们上流圈子里面看不起的戏子,但我清清白白,我所得到的这一切,都是凭我自己努力得来的!” 程潇情绪略有些激动,“配你,我觉得我程潇够了,真的够!” “够。”陆南谨蹙眉,到底还是说道这个点上了。 盛浅予和陆念衾。 尽管陆南谨和盛浅予两人之间没有半点感情,但他们发生了关系,还有了孩子。 那就是陆南谨人生中永远都抹不掉的一笔。 “算了,既然过不去心里这道坎,那就算了吧。”程潇松开陆南谨的衣领,抹掉脸上的泪水,“陆南谨,我们算了吧。” 陆南谨紧紧地扣着程潇的肩头。 不想就这么算了。 “好。”到底,陆南谨松开了程潇的肩膀,顺了她的意。 算了。 “我送你回去。”陆南谨拉开车门让程潇上车。 关车门时,陆南谨的手紧紧地落在车门上。 目光透过车窗看到副驾的程潇,看着她掩面哭泣,陆南谨还能怎么办? 他的确和盛浅予睡了一觉,的确有了孩子。而那是程潇心中跨不过去的坎,怪不得谁。 怪他自己。 片刻,陆南谨调整情绪,从车尾绕过,想去驾驶座。 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商务车上,有狗仔。 陆家正在筹办陆正国的葬礼,他先前开车出来,可能已经被人跟上。 而程潇是公众人物,就算退居幕后,肯定也有狗仔跟着。 蹙眉。 陆南谨抬步往狗仔的车子那边走去。 娇: 馀绵仕巅,椠撸! 第219章 你是未来陆太太 , 陆宅,时安和陆南望一起到主宅的时候,没想到陆明哲早已经在门口等着,大概就是等着他们两个过来。 陆南望没看父亲一眼,带着时安就往里面走。 但陆明哲却挡在两人面前。 “时安不是陆家的人,不准进去。”陆明哲在用先前陆南望说梁天琛不是陆家的人这招,回敬他。 “她是我孩子的母亲。”说着,陆南望便拉着时安往里面走。 陆明哲依旧挡着,僵持。 “请您让开。”陆南望克制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冷厉气息。 “如果时安能进去,那天琛照样能进去。” 原来,陆明哲还是想让梁天琛来陆正国的葬礼。 大概是觉得,梁天琛参加了陆正国的葬礼,就能名正言顺地出现在陆家,以后就冠上“陆家的人”这四个大字。 “您先去问问他愿不愿意把姓改成‘陆’,再来为他争取参加葬礼的资格。” “陆南望,你——” “南望,我还是回去,你晚上注意点别着凉了。”时安不想陆南望和父亲再起争执,如果她离开能解决问题,那她可以不出现在陆正国的灵堂前。 “你别走。”陆南望反手拉着时安的手,“你是未来陆太太,凭什么要走。” 时安未施粉黛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 陆太太。 她是时安,以前是时家二小姐,后来是陆南望的侄女儿,以后,会是陆太太。 大概连陆南望都不知道,“陆太太”三个字对时安来说,意义有多深远。 “您就在这儿继续找不愉快,到时候可能儿子和老婆都没了。”说完,陆南望拉着时安绕过陆明哲往主宅里面走去。 陆明哲没有追上来,大概是在反思。 陆南望已经不期望陆明哲能够反思,他能不添乱已经是对现在局面最好的了。 他得想个法子,让陆明哲永远断了让梁天琛回陆家的想法。 还没走进灵堂,陆南望忽然停下步子,时安差点撞上他。 “时安,等过几天,我们把证去领了。” 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 “守丧期不能办喜事的吧?”时安想到陆正国刚刚去世,如果她和陆南望这个时候结婚,恐怕会对他有不好的影响。 说他不孝,说他肆意妄为。 “没事,只是领证。婚礼等到两年后再办。”陆南望道,说完之后,陆南望又觉得这似乎有什么不妥,领证了却不办婚礼,时安到底是受了委屈。 “好。”时安道,“其实有没有婚礼不是很重要,和你在一起又不是为了这一个形式。” 甚至到了现在这种状态,和陆南望有没有那一张结婚证,似乎都不太重要。 陆南望没回时安的话,只是将她拉到身边,“不行,该有的,一样都不能少。” 从求婚,到领证再到婚礼,那些普通夫妻会做的事情,他和时安都会做。 陆南望觉得自己免不了俗。 “好,听你的。” “你这么听话,弄得我都有点不习惯。” 记忆中,时安总是不安分的,喜欢弄出这样那样的事情,并且他说什么,她鲜少听。 她有自己的意见,有自己的想法。 那时候还插着腰说:虽然你是我叔,但你不能左右我的决定。 他笑,看着她闹。 好像她越折腾,就越觉得生活有趣。 多年之后,陪在他身边的时安已经褪去当年嚣张跋扈的性格,变得懂事,变得会迎合他的想法和注意。 陆南望深深地凝视时安一眼,在她头上揉了两下,“进去吧。” 时安跟着陆南望进去,不知道他刚才看着她的时候,到底想说什么。 …… 翌日,一则陆家三少在爷爷去世却夜会知名女星的新闻刊登在头版头条上。 而与这条消息同样劲爆的,是陆正国长子陆明哲与前妻还有一子,传言陆南望继承人地位岌岌可危。 清晨时分,陆南希和沈长风航班抵达海城,迎接他们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媒体,不知道是谁泄露了她的航班信息。 “陆小姐,请问您此次回来是争夺陆家家产的吗?”一记者差点将话筒杵到陆南希脸上,好在被沈长风挡开。 旁边的记者不死心,继续问道:“您打算和同父同母的弟弟联手,还是站在同父异母的弟弟那边?但传言说您因为和陆南望先生不和,将股份卖给您的亲弟弟,有这回事儿吗?” “够了。”沈长风见陆南希脸色不好,出声制止。 “长风。”陆南希拉了沈长风胳膊,摘下了鼻梁上的墨镜,素颜出镜的陆南希却依然有着两米八的气场,一双眸子更是摄人,直指刚才提问的记者。 清晨的机场就已经被这些记者搅得吵吵闹闹,闻讯来了不少机场保安。 陆南希开了口:“我回来是参加爷爷的葬礼,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血雨腥风。陆家不存在争家产这件事,你们看不到这场好戏了。我和弟弟的关系,是我自己的私事,我不是公众人物,不想拿到台面上来说。” 她知道这些事儿迟早要有一个交代,她不喜欢被动。 “那您如何看待陆三少与艺人程潇昨夜私会的事情?” 陆南希知道陆南谨和程潇的事情,但知道的不太清楚,自然就更不会在这种场合说他们两个的事儿。 “不知道,不清楚。”陆南希淡声道,“另外,陆家最近在办丧事,请你们给我们一些空间,理解一下我们的心情,谢谢。” 说完,陆南希戴上墨镜,将一双布着红血丝的眼睛遮了起来。 随即,沈长风护着陆南希从机场离开。 “去hilton酒店。”陆南希看了手机上发来的消息,对司机说道。 “不去陆家?”沈长风问。 “有点事要先去解决。”陆南希看着东边已经升起的旭日。 她是没想到还会再回来,还会因为陆家的事情回来。 大概,骨子里面已经被陆正国印上那四个字—— 家族荣誉。 不管她走到哪儿,不管她在做什么,她骨子里面留的,还是陆家的血。 hilton酒店,陆南希没让沈长风跟着上去,自己一个人去的。 敲开房门,陆南希径直往套房里面走去。 男人穿着浴袍,跟着陆南希一起走进客厅,到底,她还是回来了。 彼时,陆南希从手提包中将支票拿了出来,“你的钱,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今天之内离开海城。航班我已经给你定好,今天你任何时候想去,都可以离开。” 梁天琛看了眼陆南希放在茶几上的支票,没去拿,他靠在桌边,看着一副女强人模样的陆南希。 “有些东西脱手容易,想要再拿回来,就难了。”梁天琛道,他在意的,根本不是钱。 “我知道你因为三十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你母亲都没有追究的事情,你凭什么来追究?”陆南希质问梁天琛,“另外,就算要追究责任,你去追究你父亲的。当年爸妈离婚,如果他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你觉得爷爷能真的将她赶出陆家?” 陆南希说话条理清晰,差点都要把梁天琛给说动了。 但理清楚过来的梁天琛,知道陆南希在游说他。 “对,我在惩罚陆明哲,惩罚他当年的不负责,要毁掉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梁天琛淡声说道。 “那就是没得说了?”陆南希摊手,随即将支票从桌上收了起来,“你要是不自己走的话,我就找人把你送上飞机。在海城,就没有我陆南希办不成的事儿。” 说完,陆南希也就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梁天琛的套房,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打电话。 “给我叫人到hilton酒店2020房,把人送到飞机上,看到舱门关了才准离开。”陆南希是故意让梁天琛听到的,告诉他今天不是他自己走,就是他被强制送上飞机! 从酒店出来,沈长风送陆南希回陆家。 到路口的时候就有保安在那边,看到车上的人是沈长风和陆南希之后,才放了行。 车子一路开到陆家停车场,陆南希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就听着沈长风说:“我答应。” “嗯?” 陆南希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沈长风要答应什么。 怔了两秒之后,陆南希才明白沈长风说的是什么,“我当时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陆南希想起先前在奥克兰的时候,跟沈长风说回国的话可以保持py的关系,她以为以沈长风的性格肯定会拒绝。 没想到…… “陆南希,我现在真的想弄死你。”沈长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的,原本温和的面容此刻看起来有些凶。 陆南希是见过沈长风真的生猛起来的样子的。 “犯法的。”陆南希觉得沈长风可能真的要生气了,趁他还没生气之前,要打开车门小区。 就听着沈长风说:“下次,在床上一定弄死你。” 陆南希没回沈长风的话,万一他说真的呢? 关上车门,陆南希往主宅那边走去。 到主宅那边,远远的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陆南希眉头一皱,径直往里面走去。 陆家似乎到现在都没有消停过,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儿。 竦: 郓厨,揞抉~ 第220章 怕是人家不一定走 , 因为今早的新闻,陆南谨备受指责。 在陆正国去世之际,陆南谨却和女艺人在马路边上搂搂抱抱,不仅陆南谨的声誉受到影响,就连陆家都跟着受到波及。 陆南谨的父亲陆明杰很生气,所以当着陆家的人,用了陆家多年未用的家法。 陆南希进偏厅的时候,就看到陆明杰拿着龙头杖打在陆南谨的背上。 背上已经遍布淤青的痕迹,但陆明杰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一下一下地打在陆南谨的背上。 “砰——” 又是一下,陆明杰打下去之后,陆南谨原本挺直的背瞬间瘫软下去。 没人阻止,不知是二房的事情其他几家不好过问,还是陆南谨昨晚的行为的确是触怒了陆家所有的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原本就在风口浪尖的陆家更是身陷困境。 “二叔。”比陆南希先开口的,是陆南望,“南谨身子不好,您这么打下去,他可能受不住。” 陆南谨到底在床上躺了五年,器官有萎缩的情况出现,醒来之后也一直在吃药。 照陆明杰这么打下去,陆南谨没有因为中枪而亡,反倒是被自己父亲打死了。 “我就要打死这个不孝子!老爷子才刚刚闭眼,就跑出去找那个戏子,究竟是那个戏子重要,还是陆家重要?”陆明杰气得额头上冒出了汗。 陆南谨在缓过那一阵痛之后,重新挺直背脊,脸上是宁死不屈的表情。 因为他先前说,去找程潇是真,想用尽一切护她周全也是真。 如果父亲要动程潇一下,他就从陆家走出去。 所以这样,陆明杰能不气吗? 昨儿大房那边要认儿子的事儿还没消停,今儿二房为了一个戏子要和陆家断绝关系正上演着。 “陆南谨,我再问你一声,是不是非要护着那个戏子?” “如果她出任何事,我陪她一起。” “砰——” 话落,陆明杰又一拐杖砸在陆南谨背上。 那一下是用了力道的,陆南谨跪爬在地上没能起来,嘴里吐出来一口血。 “叫医生。”陆南望上前,用身子挡在陆明杰面前,不然陆明杰有可能还会将拐杖落在陆南谨身上。 屋子里面的人还愣着,不插手。 “你们是真的想看到南谨再死一次?”陆南望声音明显沉了几分,“南慎,送你哥回谨园!” 大概“死”这个字触及到陆家人的神经,他们这才反应过来,陆南慎过来将陆南谨扶起来,和陆南望两人一起将陆南谨往谨园送。 离开时,看到回来的陆南希,陆南望和她有短暂的眼神交流,但因为要送陆南谨回去,便没多说什么。 …… 陆南谨伤得重,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就只是淤青,但不排除受了内伤,得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车子从谨园出来,稍微清醒过来的陆南谨让陆南望送他去医院。 周易开车,车上都是自己人。 陆南望知道陆南谨要避开其他人。 “放心吧,程潇那边我让人看着,她不会出事。”陆南望看陆南谨要开口,知道他现在想最多的,大概就是程潇了。 的确,陆南谨现在这个状态的确是想让陆南望帮一下程潇。 如果父亲真的要向程潇下手,她一个混娱乐圈的,根本不是陆明杰的对手。 “消息是我放出去的。”陆南谨面色苍白,真的疼,“正好借这个机会断了我爸的念想。” 陆南望看着陆南谨,蹙眉,片刻之后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二叔有二心,想让陆南谨和他争当家的位置,所以他就故意放出和程潇在马路边搂搂抱抱的消息。 昨天晚上陆南谨的确看到了那个狗仔,但不是过去砸了相机,而是让他们第二天就把消息放出来。 想到今天消息见光陆家又得陷入水深火热当中,但相比较之后看到陆家因为争夺家产而四分五裂,陆南谨觉得自己受的这几下,不算什么。 最有能力威胁到陆南望继承陆家的,当属陆南谨。 但陆南谨在陆正国刚去世时,就和女艺人夜会,服不了众。 在知道陆南谨心思之后,陆南望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陆南谨开口。 “权当谢谢你之前对程潇的照顾吧,所以不用和我说谢谢。”陆南谨道。 他的选择,多年前就是程潇,多年之后,还是她。 所以昨天晚上说出“算了”,陆南谨心中充斥着巨大的难过和绝望。 放弃一件坚持了将近十年的事情,这个感觉真的很糟糕。 “行了,别说话了,等到了医院好好检查一下。”陆南望道。 …… 时安没有跟着陆南望去医院,因为陆南希回来了,可能家里又得出什么事,所以时安留在这边看着。 的确,陆南希的出现转移了他们对陆南谨的注意,这一个个小辈,都不让人省心。 陆南希先前更是丢了个炸弹就离开海城,现在还有脸回来?那有脸去见陆正国? 不过他们还没说什么,陆南希就先开了口,“我让人把梁天琛送上飞机回纽约了,我带来的麻烦我自己解决。他手中已经没有任何陆氏的股份,都在时安那边。” 陆明哲一听梁天琛被陆南希送上了飞机,整个人都不太好,斥声道:“南希,你怎么也变得这么不听话?” “既然爸这么想让梁天琛回陆家,那投票吧。”陆南希当着陆家的人说道,“入族谱一直都是各家一起投票才能决定的,不是爸你一个人说了算。” 当陆南希说出这话的时候,大家都没反对。 “那同意让梁天琛回陆家的举手。”陆南希问。 偏厅里面除了陆南望陆南谨和宋怀玉不在之外,其他陆家的人都在。 但只有陆明哲一人举手同意让梁天琛回来。 “反对的呢?”陆南希再问。 举手了,超过半数的人都举手了。 “爸,这不用数都知道结果,希望你从今天之后就消停点。”陆南希放下自己的手,她同样也反对梁天琛回来。 “他是你弟弟!” “我没说他不是我弟弟,但如果让他回来的代价是搅得陆家不得安宁,为什么要让他回来?”陆南希看着自己年逾六十的父亲,到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件事您以后不要再提了。不死心的话就去问问梁天琛,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回到陆家来。” 站在偏厅当中的陆南希随即说道:“先前我的确是把陆氏股份卖给了梁天琛,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 陆南谨检查过,内伤,肌肉组织挫伤,不算特别严重,但仍然要住院观察。 陆南望联系了程潇,让她摆脱狗仔来医院看一下陆南谨。 一个多小时后,程潇来了。 简单地跟程潇说了先前在陆宅发生的事情,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很微妙。 具体的,陆南望没说的太清楚,得看陆南谨的态度。 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陆南望准备离开医院往家里去。 意外吧,陆南望准备穿过花园从医院后门离开的时候,遇见穿着白大褂的裴永安。 她的同事先离开,留下两人在花园里面。 “怎么来医院了?”裴永安问,脸上有些意外。 “南谨出了点事,送他过来。”陆南望道。 “问题不大吧?” “没什么,一点内伤。” 裴永安点点头,在冷场之前,说道:“你昨天拿走的打火机,还给我吧,那是我朋友送我的。” “送给你抽烟?” “……”裴永安不置可否,“一个生日礼物。” “嗯,回头我让周易拿给你。” 陆南望没说亲自送来,大概是觉得没有必要亲自来。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陆南望看了看时间,的确是想要快点回家,想到陆南希回来,不知道家里又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星辰爸爸,我想你应该不再需要心理医生了吧?”裴永安忽然间问道,“你的心结回来了,对你的病情应该很有帮助。” 陆南望怔了一下,没有当即回答裴永安的话。 没有立刻回答,便是没有否认她的话。就说明时安的回来,并没有让他心中的焦虑减少。 “暂时不需要。”陆南望道。 说了暂时,没说是永远。 因为陆南望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失眠它自己会不会好了,但是伤口隐隐作痛这个,大概是真的要去检查一下。 如果是伤口的问题,那再治疗。 如果不是,那肯定还是需要心理医生。 陆南望并不排斥找心理医生,他想把自己给治好。 “好的,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 两人正在说着的时候,裴永安的目光往陆南望身后看去,“你太太也来了。” 陆南望回身,的确是看到时安过来。 时安走过来,因为先前见过裴永安,所以认识。 走到陆南望身边的时安,自然地挽着男人的手臂,“听周易说你在里面,就过来找你了,南谨怎么样?” “一点内伤,先住院观察,没什么大碍再出院。程潇在上面。” 时安其实挺意外陆南望当着裴永安的面说程潇也在,毕竟程潇和陆南谨现在在风口浪尖上,如果消息传出去…… 也就是,陆南望其实挺相信裴永安的。 “昂,那我们先回去吧,南希姐刚刚回来,我怕出什么事情。”时安淡声说道。 原本挽着陆南望的手,忽然间被他扣在手心,应了一声。 “裴医生,我和太太先回去了。” …… 回程。 时安坐在车上有些安静,陆南望和谢晋迟打完电话之后,回过头来看时安。 伸手,大掌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 “想什么呢?”陆南望从刚才就发现时安的不对,但因为公司有事要解决,所以就先和谢晋迟打电话。 “星辰很喜欢那个裴医生吗?” 陆南望知道时安想问裴永安,但没想到她这么委婉。 “星辰喜不喜欢我不知道,我不喜欢。” “……”时安顿时脸红。 “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问我,我不喜欢你拐弯抹角。” “……我没有。”时安道,“你觉得我现在还会问你这种问题吗?喜欢谁,不喜欢谁?谁才是你心上的那一个人?” 时安摇摇头。 不想问陆南望这些问题,因为知道陆南望心中只有她一个人,问再多都是这个回答。 何必用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去消磨陆南望对自己的感情? 这一点,时安明白的。 陆南望挑眉,自然是没想到时安会这么说。 自我反省了一番,走到他们这样,如果再去怀疑对方心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你没这么想就好,别再因为这些事情闹得不愉快。”陆南望是真的怕了,怕因为一点点小事两人就闹得不可开交。 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原本坚固的感情已经千疮百孔,任何一点小小的问题都可能让他们这段饱经风霜的感情走向末路。 陆南望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局面出现。 所以有任何的问题,陆南望都想要清清楚楚地和时安说清楚。 “我刚才问过南希姐了,她说她让人把梁天琛强制送上飞机了。”时安道。 陆南望知道陆南希做事果断,而且咬定陆明哲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才敢这么做。 “怕是人家不一定走。” 咚: 么赁酯,鞑诤让圃!缫诤馨旯锷,铐荛扈昙。鞑搠 第221章 多半是忧思过虑 , 医院。 陆南谨伤在背上,不好躺着,检查好之后就一直趴在床上。 当爹的是真的没心软,龙头杖都是结结实实打在他背上的。 肯定是气急了,不单单是他在陆正国葬礼期间和程潇见面,在马路上搂搂抱抱。更让父亲失去了可以和大方抗衡的有力筹码,所以不打死他都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估计这么一来,父亲就彻底断了推他上位的想法了。 弟弟陆南慎不行,就算把人推上去了,最后陆家说不定会毁在陆南慎身上,这一点父亲应该是明白的。 “你怎么样?” 一道清凉的声音传入陆南谨的耳中,男人抬头,见程潇站在床边。 经过了伪装,帽子墨镜和口罩拿在手中,一身简单的t恤和牛仔热裤,漂亮的脸蛋上未施粉黛。 “素颜都敢出来,不怕被拍到说你身陷绯闻憔悴不已?”陆南谨打趣道,不想让两人的气氛变得尴尬。 “我问你感觉怎么样。”程潇提高了音量,看着他后背的淤青都都觉得疼。 因为他后背涂了药,不好穿衣服,所以整个后背都暴露在空气当中,伤怎么样,一目了然。 “痛死了。” “活该。”程潇哼了一声,然后在椅子上坐下,不然这人跟她说话还得抬头。 两人之间的谈话很像老朋友,好像没有发生昨天晚上那场激烈的要分手的戏码。 其实,说分手也谈不上。 他们两个从没有真正在一起过,不管外界说他们如何如何地暧昧,可到底,什么都没发生。 说算了,也不过是程潇想要放下过去的那段情。 “放心吧,媒体那边过几天我会让人压下去,那个什么王总,已经让人收拾了。”陆南谨有条不紊地说着,“你的投资,有个朋友对你的电影感兴趣,具体消息我让助理发你邮箱。” 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人,不知道哪儿那么多时间安排这些。 看着他这样,程潇表情变得格外不自然, “陆南谨,你要被赶出陆家了?”程潇问。 “哪儿那么严重。”陆南谨道,“动不动就被赶出陆家,我得被赶出来多少回了?” 要是这么容易被赶出来,陆南谨可能从一开始对程潇上心的时候,就得被赶出来了。 “和你没关系,是陆家有点事,我不得不这么做。还连累你身陷绯闻,给你添麻烦了。” 正好他们被偷拍,正好想到这个办法,所以…… “你缺对象吗?” “嗯?”陆南谨不太懂地看着程潇,这不是明摆着的问题么,他单身那么多年,就缺一个对象,“缺啊。” 难道程潇还要给他介绍对象不成? “你觉得我怎么样?” 陆南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趴着,所以有点没办法正常思考,他双手撑在床上坐起来,看着面前的程潇。 “你什么意思?”昨天晚上不还算了么? “就是问你缺不缺对象,要是缺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程潇将帽子啥的放在床头柜上,继续说道,“昨天晚上的确跟你说算了,但是后来想想,在海城也找不到另一个对我这么痴情的男人了。毕竟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怕是陆南谨不同意,程潇又说:“是,你和盛浅予的确有个孩子,你的确和她上了床。但就你这个年纪而言的男人,再要是处的话,不是生理有问题就是心理有问题。” 这话说的,一剑封喉了。 陆南谨将近三十,如果三十岁都还没和谁发生过关系,就真的可怕了。 “我是考虑清楚了,就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程潇最后说道,将决定权抛给了陆南谨。 但真的,虽说程潇最后是将决定权给了陆南谨,但陆南谨喜欢程潇那么多年,有了在一起的机会,又怎么会放过。 陆南谨抬手,两根手指贴在程潇的额头上,感知了温度之后,再放在自己额头上。 没发烧,甚至比他额头的温度还要低一些。 “干嘛呢,我认真的。”程潇知道陆南谨的意图之后,出声表示不满。 “程潇,这事儿开不得玩笑,我会当真。”男人敛了刚才轻松的表情,严肃起来。 “我没开玩笑。” 回应程潇的,是陆南谨扣着程潇的后脑勺,将人拉到自己这边。 “那你可没机会反悔了。” “怕你反悔。” 亲吻。 程潇不是没和陆南谨接过吻,但以前都太克制,要么蜻蜓点水,要么贴面额头。 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激烈。 转眼间,程潇便被陆南谨压在床上,衣衫半褪。 “你不是受伤了?”所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 程潇甚至还感觉到了男人某处的兴奋。 “那点痛算不得什么。” “??” 是谁说陆南谨伤及五脏六腑,差点连命都没了? 又是谁说,陆南谨在陆家被打到吐血都要护她周全? 陆南望,你这个骗子! “程潇,”男人看着身下的女人,背上的确痛,但似乎这一刻什么都值得了,“我等这一刻等了太长时间,你感觉到了我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要你吗?” 感觉到了。 他粗重的呼吸,布满**的双眸,像是要把她的一切都吞噬了一样。 “就不怕做了这次,就一命呜呼了。”他受伤她知道,那背上的淤青看着还挺可怕的。 程潇的脸颊瞬间浮上一抹红晕,过去拍戏的时候难免有情感戏,和男演员有无法避免的亲密接触。 但那些感觉和现在这样真实的触感不一样。 程潇会脸红,会心跳加快,甚至有些不太敢去看陆南谨那双灼热的双眼。 “放心吧,不要你。”陆南谨亲吻她,咬着她水润的唇,“医院不太合适,等回家,你逃不掉的。” …… 一如陆南望想的那样,梁天琛不可能轻易上飞机离开。 听说人本来是要走的,但是都上了飞机,最后被陆明哲将人拉了下来。 陆南望暂时管不了那么多,家里已经投了票,就算陆明哲要认梁天琛,那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行为。 陆正国出殡,陆南望下了令,不是被邀请来的宾客,一律不准进入陆宅。 特意强调了不准让梁天琛进陆宅。 时安和陆南望要领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陆南望并未让时安继续住酒店,或者住陆宅专门给客人准备的宅子,而是让她留在望园。 清晨起来时,时安就特别不舒服,想吐,但是胃里空空的,吐出来的都是胃酸。 看着时安吐,陆南望完全没有办法,只能顺着她的后背。 吐完之后的时安脸色刷白,看着格外让人心疼。 “今天你就待在家里休息,别跟我去了,你这个身子,万一出什么事。”陆南望拿毛巾给她擦脸。 时安虽然是很想陪在陆南望身边,但又怕自己到时候身子撑不住,陆南望还得分心照顾她。 “恩,那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陆南望点头,伸手撩开时安睡衣的下摆,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当温热的手掌放在时安小腹上的时候,她的身子下意识地颤了一下。 可那个男人,明明没带任何情谷欠。 “你再这么闹你妈妈,等你出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你。”陆南望半是威胁地对着时安的小腹说,对着他尚未出生的孩子说。 “它会被你吓到的。” “但你怀星辰的时候,她就没那么闹你。”陆南望之前听时安说过,星辰很听话,怀孕那会儿一直都很乖,没有折腾她。 这个二胎倒好,差点保不住,还让时安孕吐这么难受。 “那怎么办,你的孩子,你的基因。” “好,我的错。”陆南望将时安搂入怀中,“宝宝怎么欺负你的,你就怎么欺负我。” 然后等孩子出生了,陆南望再连本带利地讨回去。 …… 洗漱,换衣。 陆南望在衣帽间的时候,给周易发了短信,让他帮忙预约男科医生。 周易问他哪方面。 陆南望说要结扎。 …… 下楼,陆南望见到陆明哲和陆南希都在楼下。 看来陆明哲还是知道要来望园将宋怀玉请过去一起参加陆正国的葬礼。 不过宋怀玉在房间里面并没出来。 陆南望觉得以母亲的性格,多半会出席葬礼,有什么事会等到葬礼结束的时候再说。 一袭黑色西装的陆南望站在客厅内,面无表情地叫了一声陆明哲,后者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妈呢,叫她一起出来吃早饭吧。”陆南希道,恐怕她现在是担当起了和事佬的角色。 “房间里。”陆南望没有要去叫的意思,就算要去叫,也不是他去。 两人的目光落在陆明哲身上,后者无声从沙发上起来,往客房里面走去。 看着陆明哲的背影,陆南希叹了口气,不知道父亲到底在想什么。 “时安呢?”收回目光,陆南希问。 “身体有些不舒服,我让她留在望园,别参加出殡。”陆南望坐在沙发上,“你昨天去找梁天琛了?” 两人没往餐厅那边走,两个小孩子在那边吃饭,不想大人的事情闹到他们。 “他不听劝,我也没办法了。让他闹吧,反正进不了陆家。” 陆南望明白了陆南希的意思,让梁天琛闹,然后闹出什么幺蛾子,陆明哲说不定就幡然悔悟。 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算所有人都告诉他这样不行,他还是要去试一下。 说的,就是陆明哲这样的人。 …… 推门而入,陆明哲听到宋怀玉在打电话。 “协议拟好了之后就帮忙送过来吧,谢谢你了长风。” 陆明哲眉头一蹙,找沈长风做什么?她说的又是什么协议? 来不及想更多,陆明哲走进去,“怀玉。” 听到声音,宋怀玉转身,看到走进来的陆明哲,脸上表情异样,和沈长风说了句再见之后就挂了电话。 “你找长风做什么?” “你来了正好,有些事本来想爸的葬礼之后再说,现在告诉你也行。”宋怀玉淡声道,“宋家那边出了问题,未来的一段时间我要回洛城接管宋家。我想既然是分居两地,索性离婚吧,我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海城了。” 宋怀玉准备好了要去参加陆正国葬礼的,穿着一身黑色暗纹旗袍,她身材很好,保养得也不错,温婉贤惠,大方懂事。 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所以当陆明哲听到宋怀玉说要离婚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意外。 “接管宋家是一回事,为什么要离婚?”陆明哲觉得那是两回事儿,“我不同意。” “爸刚刚才去世,我想这个时候你也不想闹到法庭上去。待会长风来的时候会送来离婚协议,你觉得没问题就签字吧。”宋怀玉没有和陆明哲开玩笑,是认真的。 陆明哲面色低沉,走到宋怀玉跟前,道:“一大把年纪还要离婚,你想清楚了?” 宋怀玉淡然一笑,“三十年,我和你在一起三十年,我觉得时间够长了。但还是抵不过柳静姝在你心中的地位,我知道你爱她,这么多年都放不下她。我也没有要求过你忘记她,毕竟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我着三十年花在你身上的心血,都打了水漂。” “我只是想认回自己的儿子。” 言下之意,他没错。 “南望不是你儿子?” “这怎么能一样?” 宋怀玉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原来在陆明哲心中,陆南望到底比不上梁天琛的份量。 不不不,是她宋怀玉生的儿子没有柳静姝生的儿子更让陆明哲喜欢。 “已经三十年了,我不想到死那一天,都活在这样毫无期盼的生活当中。”宋怀玉下定了决心,并且坚决不愿意再改变。 离婚,她和陆明哲只有这条出路。 …… 时安早上吐过之后一直觉得不舒服,脑袋昏沉沉的,但一直睡不着觉。 不想让正在吊唁仪式上的陆南望过来,只能让李嫂送她去医院。 “太太,我还是通知二少爷吧。” “不用,等检查之后再说,他现在脱不开身。”时安担心陆南望在这个时候离开会落人口实,陆南谨就是前车之鉴。 时安给许清如打了电话,后者马上到了医院。 一系列的检查下来,时安就是身体不好,所以怀孕之后的反应格外明显,比之前怀星辰的时候要激烈多了。 因为有孩子,有些要不能吃,只能等着食补。 折腾一圈之后,时安暂时在医院的病房住下,打算等到出殡仪式结束之后再联系陆南望。 许久未和许清如见面,两人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但看下来,似乎许清如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 她似乎憔悴了不少,但又不太愿意多说什么,只是站在窗户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时安说着话。 “你来医院的事儿多少人知道啊?”许清如问,她的目光往外,并没看时安。 “就李嫂知道。”就是因为怕陆南望担心,所以没有提前跟他说。 “梁天琛呢?” “我私下已经不联系他了。”时安不知道许清如怎么忽然间提起了梁天琛,“怎么说起他了?” “人在楼下呢。” 怪不得许清如一直看着楼下。 抱着“梁天琛怎么来医院”的想法,时安走到窗边,的确看到梁天琛站在花园里面,好像在说什么,但因为位置的缘故,她们两看不清他在和谁说话。 “他怎么在这儿?”时安意外。 “不知道,所以问你啊。”许清如收回视线,“真想不到梁天琛竟然和陆南望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简直太奇妙了。听说梁天琛回国就是因为要入主陆家,所以……你是不是被他利用了?” 当许清如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时安叹了口气,“他说没有。” “相信男人的话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话糙理不糙。看梁天琛现在非要在陆家大展拳脚的样子,就说明当初他接近你是心怀不轨。”许清如如是分析道,“好在,狼子野心终于暴露出来,认清了真面目,就离他远一点。” 虽然时安不太愿意相信,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她的人其实别有用心,但事实如此,时安不得不相信。 “他来医院干什么,他在这里应该没有认识的人。” “总不能是向医生打听你的情况吧?”许清如笑了一声,不太相信梁天琛能这么及时知道时安在医院的消息。 “南谨在这家医院,可能……” “他梁天琛为什么要在意陆南谨的事情?除非他想和陆南谨打好关系,然后两人合作,趁机扳倒陆南望。” 因为不知道梁天琛见的人是谁,所以两人只能在这儿猜测。 “不然我下去,看梁天琛见的人到底是谁,偷偷拍张照回来给你看。” 这个办法似乎不错。 但许清如话刚刚说完,那边的谈话似乎已经告一段落,时安看到梁天琛已经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与他对话的那个人往与他相反的方向离开,时安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根本不知道那个背影是谁的,只知道是个女医生。 绿色的手术服外面套了件白大褂,头上还带着手术帽。这样毫无特征的背影,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 也有可能梁天琛只是和一个普通的医生见面。 楼下的那人似乎注意到楼上的目光,忽而停下脚步,抬头往楼上看去。 时安下意识地往里走了两步,从窗户边消失。 两楼的高度,外面的人可能看到里面的。 时安不想单独面对梁天琛,那人在奥克兰跟她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怎么这么怕他?”许清如看出时安的异常,按理来说,不应该害怕的,不是还有陆南望么? 时安不知道怎么说,“梁天琛这个人,我其实挺怕他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表面上看起来的老好人,等到真的要做坏事的时候,你会发现他其实比那些恶贯满盈的人更可怕。” 所以时安担心梁天琛会因为三十年前的事情,再加上她过河拆桥拒绝和他一起回纽约而激怒了他。 “这些事儿你跟陆南望说了没?” 时安叹了口气,“还没有。” “那你得跟他说啊,你现在怀了孩子,就不应该再想别的事儿,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其它的等他来处理。”许清如也是操碎了心,“我看你怀孕的反应这么激烈,多半是因为忧思过虑。” 在时安和许清如谈话的时候,时安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 膏料迟禄料抄,魂郴,咕阔。膏喷 第222章 给你当英雄的机会 , 电话是陆南望打来的,出殡仪式已经结束,在墓地的时候陆南望想打电话问问时安的情况。 早上离开的时候就不放心。 时安接了电话,跟陆南望说了她在医院的事情。 “怎么现在才说?”陆南望担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没什么大问题,等你事情结束了再过来。清如在这边陪着我,还有李嫂。”时安想着还是等陆南望事情结束了之后,当面和他说梁天琛的事情。 在和陆南望对话的时候,时安没看到许清如对她摇头,大概是不想让时安跟陆南望说她在这边。 如果陆南望知道,那谢晋迟说不定就知道了。 但时安没看到。 “我这边大概还有两个多小时结束,结束后过去。” “恩,等你。” 挂了电话,时安才看到许清如生无可恋的表情。 时安听说了谢晋迟似乎有未婚妻的消息,但这段时间她自己都焦头烂额的,没什么时间问她,现在两人都在医院,还没有外人打扰,时安必然要问清楚的。 “清如,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和谢晋迟到底是什么关系。”时安问,她从回来那阵,就感觉出他们两人之间的异常。 但他们谁也没有承认对方是自己的对象。 许清如生无可恋的表情转为黯然,“你知道有些人之间,连‘关系’都称不上。” 时安一惊,从许清如这话中才发现,她和谢晋迟的关系早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 但谢晋迟订婚的事情是真,许清如这个没被承认的女朋友自然没办法登堂入室。 想到这里,时安不免为许清如心疼,过去将人抱着,“没关系的,以后还会有更好的。他不值得你这样。” 值不值得,从来都只有自己知道。 当初许清如让时安离陆南望远点,让她别和那个渣男在一起,时安没听啊。 大概就算飞蛾扑火也照样不后悔。 “她未婚妻来找过我,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像偷了人家的东西,主人发现之后找来,无所遁形,无处可逃。”一直到现在,许清如一想起白以宁来找自己时候的场景,都心有余悸。 她像个小偷一样,毫无立场,完全没办法辩驳。 白以宁优雅大方,甚至还说,可以暂时把谢晋迟给她,等到他们结婚之后,再把谢晋迟还给她。 还。 一个“还”字,宣告了谢晋迟的所有权,他是白以宁的,将来会成为她的丈夫。 而她,名不正言不顺。 “对,不值得。”许清如应道。 …… 陆南望嘴上说着是两个小时之后过来,其实一个多小时之后,就来医院了。 担心时安啊,所以一结束,就开快车来了医院。 许清如觉得自己应该功成身退,见陆南望来了之后,叮嘱了时安两句之后就离开病房。 自然是没想到,谢晋迟会在病房外面。 …… 陆南望仔细地看起了时安先前检查的报告,又立刻安排了专业的妇科医生来给时安定制详细的检查。 时安没阻止陆南望,并不觉得他是小题大做。 他可能……只是想把没有在她怀星辰的时候做的事情,现在都弥补给时安。 来了许多医生,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给时安制定了严谨的生育计划。 忙前忙后,再浩浩荡荡地离开。 不知道的,还以为医院来了一个重要的人物一样。 “以后有任何不舒服,要马上和我说。”陆南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声。 “其实就一些正常反应,你别太紧张了。”时安想要搪塞过去,不然陆南望就得一直担心,“星辰回家了?” “小孩子还是少来医院的好,我让南希把他们一起带回去。” “昂,刚才和清如聊了两句,才知道谢晋迟是有未婚妻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我不知道原来你对晋迟的事情这么上心。”明显,陆南望不太想说谢晋迟的事情。 但许清如是时安唯一的好朋友,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见时安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陆南望就知道这事儿是躲不过去了。 只想将谢晋迟揪过来,让他自己来解释。 “听说是从小就定下的婚约,白以宁的父亲和晋迟的父亲以前是战友,救过谢叔叔,所以定了婚约。”陆南望道,“后来白家去了四九城,晋迟和白以宁应该是最近才见上面。” “隐瞒婚约和清如交往,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陆南望不想把火引到自己身上,随即说道:“忙了一天,好累。妈还打算和爸离婚,协议都让长风拟好了。” 对于陆南望生硬地转换话题,时安也就没有继续纠结在谢晋迟的问题上。 “离婚?”时安诧异地问了一声,是真的没想到陆明哲和宋怀玉会走到这一步。 “嗯,我妈一直在容忍他,这一次大概是忍无可忍才想到要离婚。离了也好,省得两个没感情的人在一起互相折磨。”陆南望道,“他们的婚姻本来就不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现在我爸一味偏袒梁天琛,不得离婚?” 这么说似乎也没错,陆明哲和宋怀玉离婚这事儿不是偶然,是必然。 “不知道为什么梁天琛的母亲到现在都还不出现,难道就任由她儿子在这边胡闹吗?” “你还不明白?”陆南望将手放在时安的头上,揉了两下,“她不出面就代表这一切的行为是她儿子的做法,与她无关。如果她出面,就等于告诉所有人,她对三十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时安明白过来,心头一怔。 所以柳静姝就在纽约静观其变,等着陆家家里一团乱。 当年将她赶出陆家的罪魁祸首陆正国已经一命呜呼,接下来就是整个陆家。 柳静姝什么都没做,可她的什么都没做比做了更可怕。 “对了,我刚才在医院看到梁天琛了。” “看你?”陆南望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大概是猜到梁天琛对时安还没有死心,所以格外紧张。 倒不是担心心思不坚定,就担心梁天琛心思多,时安不是他的对手。 “不是,我来医院的事情没和别人说。”时安道,“看到他来医院在花园和一个女医生见面,不知道什么事。” 陆南望俊朗的脸上似是蒙上一层阴霾,估计又怕时安担心,所以那层隐瞒很快一扫而尽。 “梁天琛的事情交给我来,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没听刚才医生跟你说你身体虚,还心思多。”陆南望眉头微蹙,“你小脑袋里面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嗯?” 当这个男人存心不想说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不着痕迹地将话题给转移了。 “今天先在医院住一晚,确定没什么事再回家。” “其实没什么事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 “我陪你留下来,都这么大个人了,胆子还那么小。”陆南望先于时安说道,一秒拆穿她是因为害怕,所以不敢一个人在医院住。 “给你当英雄的机会。”时安回。 陆南望再揉了时安的脑袋,“南谨也在医院,我去看看他,还有点事情要和他说。” “恩,我等你回来。”既然有事情要谈,那时安觉得自己过去就有些不太合适,所以并没有说和陆南望一起过去。 …… 陆南望没去找陆南谨,而是去找了孙医生,要看医院的监控摄像,想知道梁天琛见的人到底是谁。 花了点时间才找到梁天琛来医院的那段监控,但花园那边有监控死角,只拍到了梁天琛的正面而没有拍到那个女医生。 和时安一样,陆南望只看到那个女医生的背影。 看似一无所获,陆南望和孙医生一起去了他的办公室。 “老孙,我胸口时不时隐隐作痛,但伤口表面已经愈合,你给我检查一下。” “像你当时受伤那样是不是起来蹦跶一下,肯定有隐患存在。保不齐是什么后遗症,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孙医生抒发先前治疗陆南望的时候他不听医嘱的不满。 “所以疼痛可能只是后遗症?” “听起来你似乎很开心?”老孙联系放射科那边给陆南望安排一个磁共振,但看陆南望表情,似乎有些幸运。 有后遗症还幸运,他可能需要一起把脑子也检查一下。 陆南望睨了老孙一眼,有些事儿他不懂,陆南望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后遗症并不是件糟心的事情。 “如果是后遗症,你估计就开心不出了,子弹当时是擦过你的心脏的,你命大才活了下来。还是先做了检查,等确定再说。”老孙忧心忡忡。 “阎王不敢收我。”陆南望道,语气中全是傲慢。 …… 医院外,身着黑色西装的谢晋迟将许清如强制塞进了副驾,在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时候,男人已经上车,落下车锁,许清如下不去。 “你干什么?”两人好些天没有联系,但是一见面,关系就格外紧张。 “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谢晋迟启动车子,黑色路虎箭一样地开了出去。 “我为什么要躲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许清如面色沉冷,不想就这个问题和谢晋迟继续讨论下去,“你把车子开到哪儿去,停车。”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打算离开海城?” “我留在海城还是离开,好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再继续把我困在你的车上,我就报警。”许清如不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会把自己带去哪儿,“非法禁锢加强暴,谢先生估计得在海城身败名裂。” “哼。”谢晋迟冷哼一声,“强暴?是谁在床上的时候抱着我让我快点的,嗯?” “你——”许清如想起前两次在床上的时候,到底是出于生理上的感觉,再加上谢晋迟不知道哪儿来的技术,就……沦陷了。 怪不得她。 “无耻。”许清如顿了一下,如是说道。 “你要敢离开海城,我还有更无耻的,你可以试试看。” “如果谢先生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去找愿意当你彩旗的人,我不愿意。” “许清如,我跟你说了很多遍,和白以宁的婚约是父母定下的,我从没承认过。我让你跟我你领证你不同意,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许清如浅笑一声,似乎是不经意间翻了一个白眼。 女人大概最厌烦听到的,莫过于一句“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只想让你停车让我下去。” 谢晋迟没停车,并没听许清如的话。 看吧,让他做的,他不做。非要做一些与她想法相悖的,还能好好相处? “你明知道你们两个有婚约,却还继续和我暧昧。还是你们男人都喜欢左拥右抱的感觉?你不觉得这很无耻?”许清如最厌烦的便是那样。 用情不专,表里不一,还非要为自己的滥情找个合适的借口。 许清如后悔自己怎么现在才见识到谢晋迟的真面目。 伪装得太好了,这么多年他身边的女人屈指可数,装出一副全天下就他一个好男人的模样。喜欢她,却从不利用职务之便占她便宜,一直想等到她同意。 许清如现在才知道那是谢晋迟的手段。 到时候事情曝光,不会有人说谢晋迟渣,只会说她许清如不要脸,非要去喜欢一个有婚约的男人。 看,谢晋迟连自己的退路都找好了。 车子在马路上急速行驶,最后停在民政局外面。 “下车。” “你干什么。” “合法地干你。” “??”许清如一脸懵逼,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是认真的吧,他从车内的柜子里面将身份证和户口本一起拿了出来。 “你没带没关系,人去了就行。”说完,谢晋迟下了车,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她。 谢晋迟下车,绕过车头到了许清如这边,给她打开车门,再把人拉了出来。 愣了半秒的许清如回过神来,想要将手臂从谢晋迟手中给拽出来,“你有病啊,谁要和你领证?和你的白以宁去吧!” 谢晋迟非但没有松开她,反倒是紧紧地捏着她的手臂。 “我就当你在吃醋。”谢晋迟似乎真的要和她领证,“别闹,这么多人看着,我不想明天的坊间新闻是情侣打着架去领完证。” “谁和你是情侣,你放开!” 许清如完全不是谢晋迟的对手,没办法将手臂抽出来,被拽着往民政局里面走去。 见过逼婚的,没见过谢晋迟这样非要拉着人去民政局领证的,门口的保安都看呆了。 “保安叔叔,这个骗子骗我来结婚!你们快报警抓他!”许清如对门口的保安叔叔说道。 “媳妇儿刚和我吵了架,闹脾气呢!”谢晋迟一把将许清如拉到怀中,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保安解释。 保安叔叔哦了一声,随即劝道:“小姑娘别闹脾气了,都来民政局了,好好地把证领了,这都快到下班的点了,抓紧去办!” “谢谢。” “他真的是个大骗子!” 话说到一半,许清如就被谢晋迟给拽了进去,势在必得地要领证。 许清如已经过了想要和谢晋迟在一起的时间,所以这时候极为反感。 在她已经和谢晋迟翻脸的情况下坐在柜台那边办理结婚,柜台后面的员工问了一句:“女士,你是自愿嫁给这位先生的吗?” “不是,他把我绑来的。” 员工将谢晋迟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退回去,“抱歉先生,如果女方不是自愿的话,我不能给你们办结婚证的。而且这位女士没有带身份证和户口本,不如你们先回去将矛盾处理一下。” 大抵是知道谢晋迟这一号人物的,所以员工并没有偷偷报警,不然得以拐卖妇女罪将谢晋迟给抓起来了。 “谢晋迟,闹够了就走吧,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许清如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想继续和谢晋迟耗下去。 谢晋迟却拿了电话出来,不知道要联系谁。 暾: 衷错涌陕勺,篆孔研 第223章 戒荤 , 傍晚的时候,陆南望拎着印有“既醉”logo的袋子进来,才知道这个男人让胡不归烧了菜送过来。 胡不归的手艺不比米其林三星的厨子差,做出来的菜样样精致,而且荤素搭配得当,估计还是参考了孕妇营养手册的。 “多吃点。”陆南望给时安倒了一碗鸡汤,又给她不断地夹菜,抱着要把她喂成小猪的心态投食的。 时安都一一应下,但真正吃的,却只有蔬菜。 “不合胃口?”陆南望怕是时安怀孕了,口味变得刁钻。 肚子里面那个,真的是不安分。 “没有啊,都很好吃。”时安摇摇头,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就特别容易被看出什么问题来。 陆南望放下筷子,在接二连三的事情之后,他仔细地回味了一下。 “那怎么只吃蔬菜?医生跟你说过,你底子差,现在很多药不能吃,只能食补。如果不好吃的话,我再让人做了送过来。”陆南望没有生气,但语气不由得严肃了几分。 时安放下筷子,垂首,不去看桌上的大鱼大肉。 她知道,她都知道,肉类里面的营养比蔬菜里面的更多。也知道打营养液会对宝宝不好,但…… “生气了?”陆南望长臂伸过去,抬起时安的下巴,果然看到时安脸上委屈巴巴的表情。 原来怀孕的女人脾气不好,是真的。 “我是为你好,现在宝宝还小可能察觉不出什么。等到后面,你的身体会负荷不起它的。”陆南望也是现在才知道,虽然怀孕的是时安,但紧张程度,他比时安多太多了。 “可是……”时安欲言又止,一双乌黑的眸子当中全是说不出的情绪。 “可是什么?” 时安知道,如果不说出来,陆南望肯定还会追问,毕竟是关系到她的健康。 她把陆南望托着她下巴的手拿了下来,两手握着他的大掌。 “先前你中枪手术,医生下了两道病危通知。那天清晨,我就祈祷,如果能让你醒过来,我愿意一辈子吃素。”所以时安一直觉得,陆南望能够醒过来是因为老天听到了她的祈祷。 所以自从知道陆南望还活着之后,时安就没再吃过荤菜。 人多吃饭的时候,倒不会发觉什么。 但就只有她和陆南望两人时,很容易就被发现。 听完时安的话,陆南望先是怔了两秒,自然是没想到时安心里埋着这些事情。 心脏那边,像是被棉花软软的蹭了一下。 想笑,却觉得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傻丫头。”陆南望站起身,让时安靠在他的小腹上,大掌顺着她的脑袋。 陆南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有个傻丫头默默为他做了那么多。 本想说是他福大命大,是医生技术精湛,将他才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现在看来,都得归功于时安。 时安环着他的腰腹,“既然你都醒过来了,我就不能食言,万一那天,老天爷把你带走了怎么办?” 所以为了不让老天爷将陆南望带走,时安再也不吃肉了。 “你不吃荤,想过肚子里面的宝宝没?你的营养跟不上,它以后会不健康。而且你有过先兆流产,万一,我是说万一,流产怎么办?”感动过后,陆南望开始跟时安讲道理。 他放开时安,两人面对面地坐着。 “等到孩子生下来再说,嗯?” 时安不说话,私心里却觉得这样会不灵验,到时候陆南望真的出什么事怎么办? “那你说,孩子怎么办?” 时安不知道,想要陆南望,也想要孩子。 “安安,听话,嗯?” 时安忘记陆南望有多久没有这么叫过她,大概……五年前吧。 所以再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时安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 别人可能不太理解,不过是一个称呼,至于吗? 但时安觉得很至于,让她想到五年前每一个温柔缱绻的夜晚,他贴在她耳边,用他低沉而又性感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叔……”撒娇的时候,时安总喜欢这样叫他,因为这样他就会心软,就会让步。 陆南望俊朗的面容闪过一抹无奈。 还能怎么办。 没办法了。 “好,以后你吃肉,我吃素,这样总行了吧!”时安不能不吃有营养的东西,他是男人,扛得住。 “你不吃肉怎么行?”时安也不太赞同这个提议。 “我吃你就够了。”说着,陆南望将时安抱在自己腿上,眼底全是不加掩饰地对她的欲念。 时安推着男人的胸膛,避免两人身子太过靠近。 算了算了,再等各**个月才能碰她,现在就当吃斋念佛。 正好,连荤腥都戒了,真的过上了和尚的生活。 …… 陆家一直风平浪静,遗嘱的事儿律师不着急,陆家的人似乎也没有在着急的,大家心里都清楚老爷子的遗嘱到底会怎么分,所以也就没了期盼。 本来陆明杰还想让儿子去争取一把,哪里知道陆南谨和程潇的事情一经曝光,陆明杰所有的希望都没了。 看起来风平浪静,就连梁天琛最近似乎都没什么动静。 在时安和星辰之间的互动停滞不前的时候,陆南望说要带她出去吃饭。 还给她准备好了一条漂亮的礼服。 “什么事这么隆重?”时安已经换上陆南望带回来的dior的那条星空裙,感觉将整个银河系都穿在身上。 “去了就知道了。”陆南望很满意给时安挑的那条裙子,伸手将她脖子里面的项链取下来。 项链上是先前陆南望送给她的求婚戒指。 “照着你的尺寸做了个素戒。”边说,陆南望便把戒指戴进时安右手的中指当中。 先套进钻戒,再把素戒套进去,这样钻戒就不会因为有些松动而掉出来,陆南望的确是考虑周到。 “有心了。”没想到这个男人心这么细,她先前只说不想改小求婚戒指,他就想了这么个办法。 “走吧,趁着星辰和念衾还不在的时候。” “不带他们一起?” “不带,麻烦。”说完,陆南望就牵着时安的手往望园外面走去。 她住在望园这事儿陆家的人都知道,也知道她怀了孕,知道不久的将来陆南望会和她结婚,大家对此没有任何的异议。 就算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陆南望一路开车带时安来了盘古七星,难道带她来真的只是为了过二人世界? 等在包间里面的,不是别人,而是时安的哥哥时坤。 先前有任务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发现这边出了这么多事情。 本想找时安好好谈谈,没想到陆南望却先约了他,本以为是两个人的会面,没想到陆南望会带上时安。 “哥!”时安许久没有联系上时坤,再见到哥哥一下子就跑过去抱着他。 出门的时候陆南望特意给她穿了平底鞋,陆南望根本就没有给她置备高跟鞋。 扑进时坤的怀中,时安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出来。 抱着时安的时坤顺着她的背,反倒是狠狠地瞪了陆南望一眼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不管干什么,肯定没好事儿。 “先坐下来吧。”时坤开口,随即松开了时安。 三人落座。 包间的大圆桌,时安坐在陆南望和时坤当中,那两人的位置抬头就能看到对方。 而坐在中间的时安觉得快要被两道眼神跟怼死了。 “有什么事,你说。”时坤开门见山,不喜欢拐弯抹角。 “哥……”时安小声叫了一声时坤,想让他态度稍微好一点。 然而时坤的态度很强硬,而且又在乎时安,怎么可能会态度好? “时安,没事。”陆南望对时安说道。 时安回过头来,乌黑的眸子当中带着点责备,大概是在问他为什么来见时坤却不提前告诉她。 陆南望笑笑不答,让时安差点憋出内伤。 所以这次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哥,我和时安准备领证,你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觉得应该告知你。”陆南望对时坤改了称呼,随时安一样叫他“哥”。 时坤刚喝了一口茶,差点没有喷出来。 从年纪上来算,时坤还比陆南望小上那么一岁,却被叫成“哥”,时坤只觉得后背一阵阴嗖嗖的凉风吹过。 而且,都要结婚了才来通知他一声,还不是征求他的同意。 陆南望这一声“哥”的诚意在什么地方? 反正时坤是没有感受到。 “时安?”时坤瞪了陆南望一眼之后转头去看时安,却见到她手上戴着的钻戒,九成是求婚戒指。 时坤气得都不是吐茶,而是吐血了。 “怎么现在才跟我说?”时坤沉声道。 时安没想到哥哥的反应这么激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阵子你没在海城,所以时安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陆南望帮时安回答,解决了她的尴尬。 “你闭嘴,我没问你!”时坤不还是怕时安被陆南望给坑了,所以现在他的神经都绷着。 这可是关系到时安一辈子幸福的事情,时坤马虎不得的。 时安真相揉揉太阳穴,“因为你这阵子没在海城,我没办法联系你。” 她把陆南望的话重复了一遍。 而时坤只有心塞,再心塞。 怪他不在海城,怪他后知后觉。 “你不是打算回纽约了?” “我本来就不想过去的。”时安小声嘟囔了一句,去纽约本来就不是她真是的想法。 时坤现在可能需要速效救心丸。 “你在这儿坐着,我和陆南望出去聊两句。”时坤给陆南望一个眼神,意思是有话出去说,在这儿打起来不好。 陆南望点头。 “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吗?”时安跟着站起来,“哥,你别打他,他伤才刚刚好。” 时坤就不明白了,他脸上写满了“我要揍陆南望一顿”这几个字吗? “时安,你别担心了,你哥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时坤的眼神都快把陆南望给怼死了,好话都让他说了,好人也都让他做了。 真是不揍他一顿都说不过去! “恩,我保证不动手。”时坤给时安一个放松的笑,然后就率先出了包间。 时安两步过去拉着陆南望的手,还是担心,“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是和我哥一起吃饭,他脾气暴,万一……” 时安的语气中不乏对陆南望的紧张。 男人那张帅气的脸上没有丝毫担心,“他不会。他要是把我打残了,以后谁照顾你?他有分寸。”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时安还是担心…… 时安眉头蹙着,还是觉得不妥。 “好了,别让你哥多等了,不然又得给我安上一条罪名。”陆南望揉了揉时安脑袋,便出了包间。 时安这不是紧张么,担心时坤的暴躁脾气真的会伤到陆南望。 如果真的要论身手,陆南望肯定是打不过时坤的,难道就任由时坤打? 时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认定时坤一定会揍陆南望一顿。 紧张,焦虑。 王: 圄勉,拮哥郢勉,碥裔拮…… 第224章 证据确凿,翻不了盘 , 时安想的没错,时坤不会给陆南望什么好脸色。 时坤见陆南望来了露台,两步上去揪着他的衣领就把人摁在墙上。 论身手,陆南望绝对不是时坤的对手,加上他本无意和时坤干架,所以就任由时坤揪着他的衣领。 “陆南望,你这些年给时安的痛苦还不够,还要继续把她留在身边折磨谁?”时坤怎么都是心疼自己妹妹的,他那些年在坐牢,能够了解的事儿都是从许清如那边得来的。 而许清如先前对陆南望存有偏见,那么自然传到时坤耳中的,就是对陆南望不利的。 现在,时坤知道两人要结婚,心头除了紧张就是担心,担心自己的妹妹又一次吃了亏。 “我是真心实意想和时安结婚,以前想,现在也想。”陆南望迎上时坤摄人的目光,因为他是担心时安,所以陆南望不介意时坤这样对他。 “我也知道,你担心时安跟着我受苦受委屈,我不敢保证以后的事情,但现在,我给了时安她想要的一切。” 陆南望回应时坤的质疑,他理解时坤。 就像陆锦瑟和傅行止的事情一样,他会找傅行止谈话,甚至会动手打他,就是担心自己妹妹受苦受委屈。 这个道理,陆南望明白。 “你还不敢保证以后?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和时安结婚?”时坤一听就来气了,陆南望这是要怎么样? “我没办法预知未来的事情,更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但我会让时安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快乐。” 时坤是粗人,不太会咬文嚼字,什么明天和意外不知道那个先来,听起来就矫情。 “陆南望别废话,反正以后我盯上你了,你要是敢让时安受委屈,我第一个来杀了你!”时坤松开陆南望,松开对他的桎梏,“你别忘了,我以前杀过人!” 虽然那人没死。 虽然最后的官司,还是陆南望让人给他打的。 “我知道。”陆南望没忘。 想着如果不是时安当时孤苦无依,大概他也没有机会将她带到身边来照顾。 “你知道最好!”时坤眼神凌厉,言语中全是对陆南望的威胁。 但那威胁之下,全是对时安的关心和在意,不然何须动怒,何必动怒? “时安有你这个兄长是她的幸运。” 时坤哼笑一声,“你就别拍马屁了,我自己什么能力我自己清楚。如果我能给时安好生活,她也不会遇到你。” 时坤不过是想要警告一下陆南望,时安背后还有人,要是她受了委屈她还有娘家可以回。 他也知道,时安是铁了心要和陆南望在一起的,他的阻挡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妹妹和陆南望的感情变差。 作为兄长,时坤怎么可以容忍那样的局面出现? 所以,只能同意他们在一起。 但凡时安现在有更好的选择,时坤都不想让时安和陆南望在一起。 道理都明白,但因为时坤不仅从人脉还是交际圈当中,都处处受了限制。 想要让时家恢复以往,时坤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且你该知道,时安不是我亲妹妹。”时坤道,“我爸妈都去世了,知情的人都没了。不过她要是想找,我会帮她把父母找到。” 陆南望眉头微微皱着,这么长时间以来,时安没有和他提过找亲生父母的事情。 不知道她是因为不在意,还是深埋心底,不愿意去触碰这些事。 “这件事问过时安的意见再说,她主意大,免得让她不开心。”陆南望思考片刻,说道,还是打算将时安的意思放在第一位。 时坤转头看着陆南望,觉得这个男人和他第一次见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时坤又说不上来。 谁让他是个粗人呢? …… 时安有些焦虑,一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想着陆南望和时坤为什么还不回来,这该不是在外面真的打起来了吧? 在时安决定出去看看那两人到底情况怎么样的时候,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时坤和陆南望前后脚进来,两人脸上没有伤,应该是没有打架的。 自此,时安松了一口气。 “好像看到我们没打起来,有些失望?”时坤打趣一声。 “是是是,没看到你们打起来,觉得少看了一场好戏!”时安没好气地说着,她在这里担心不已,时坤回来还打趣她。 “我要是把陆南望打了,估计你连我这个亲哥都不认了。”时坤心疼,妹大不中留。 “才不呢!”时安挽着时坤的手臂,“不要谁都可以,就是不能不要哥哥。” 时安知道,陆南望和时坤之间应该是没问题了,哥哥同意他们在一起。 时坤朝陆南望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大概是在说,就算我妹再爱你,她都不会不要她哥。 陆南望权当看不到,就让时坤嘚瑟吧! 反正,日后和时安长长久久在一起的,是他陆南望。 晚餐,时坤和陆南望两人没再起争执,看起来这顿饭算是心平气和地进行下去了。 饭后,时坤想起了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你们两什么时候办婚礼。”时坤自然是担心自己妹妹没有名分的,不然不清不楚地住在望园,对她的声誉不好。 “哥,我们是打算先领证,婚礼的事情过两年再说。” “过两年?”时坤说完,才想起陆正国去世这件事。 陆南望作为长孙,按理来说是不能办喜事的,越是豪门大家,越是在意这些风俗习惯。 “是,过两年,我会给时安一个温馨的婚礼。”不是盛大,而是温馨。 因为陆南望知道时安不喜欢那些浮夸的东西,只要婚礼上有他们的亲朋好友,有他们真挚的祝福,这对时安来说,就够了。 “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时坤道,“知道你们家最近刚办了白事儿,不强求你这么快给时安婚礼,但是该给时安的,一样都少不得。” 时安以前也是时家的小公主,不能受了委屈。 “时安,你的嫁妆哥都给你准备好了。”时坤尽他所能让时安过得更好一些。 这份情谊,时安都明白。 所以先前盛浅予以时安和时坤不是亲兄妹要挟的时候,完全没办法给兄妹两造成任何的嫌隙。 他们的感情不是用同种血脉就能衡量的。 …… 三人在盘古七星外面分别,晚上陆南望和时坤都喝了酒,时安给时坤叫了车,不让他开摩托车回去。 陆宅的司机也开了车来接两人。 车子开到江边的时候,陆南望说想要下去醒醒酒,时安陪他到江边走走。 早秋,白天虽然还很热,但入夜就冷了。 陆南望脱下西装披在时安身上,牵着她的手,散步一样地走着。 两人许久没有这样慢下来走过,就算不说话,都觉得空气很安静,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刚才你和我哥都在外面说了什么?”时安好奇,肯定陆南望说了什么,简单粗暴的时坤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陆南望双手背在身后,将时安的手扣在手中,慢慢地走,醒酒,听时安细细糯糯的声音。 “你哥觉得你跟着我能开心,不需要我说什么。”男人话语中全是骄傲。 “真的?”时安不信。 “你哥希望你幸福,不会多加阻拦的,他比很多人都通透。” 时安心头一暖,时坤果然是好哥哥。 男人停下脚步,将时安拉到怀中,紧紧地扣着她的腰,他自己则靠在围栏上。他的腿微微分开,时安就站在他两腿间。 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时安不知道男人听不听得到她扑通扑通乱跳的心。 还是会紧张,像初次被他拦在怀中一样紧张。 像……五年前他喝醉酒将她丢在床上一样紧张。 男人的目光因为喝了酒,多了几分迷离,跟多了些许平日里见不到的**。 “明天去民政局,嗯?”陆南望声音低沉,眼神直直的看着时安,不加掩饰的询问。 时安一直以为陆南望想等到陆正国的尾七过了再去领证,现在才知道他是想等时坤的同意。 这个做事滴水不漏却又戳心的男人。 时安还有什么说不好的理由吗? “嗯,好。” 见时安比往日还多了几分的娇羞,陆南望扣着她的下巴,亲亲的吻了下去。 男人的口腔里是淡淡的酒味,瞬间侵入她的嘴里,还未反应过来时,男人便卷起她的舌,一阵搅弄。 时安低吟一声,只为他忽而有了反应的某处。 身子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时安怎么会感觉不到? 她知道再这么亲下去,到时候难受的肯定是陆南望。 这段时间他们睡在一张床上,本来抱着抱着相安无事,陆南望会忽然间把她推开,要么去洗澡,要么就是去书房冷静,等到她睡着了才会回房。 陆南望现在真的将那句“看得见摸得着却碰不了”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 细吻落在时安纤细的脖颈上,男人的呼吸已经有些急有些沉。 “我们……回去吧……”时安低声说道。 男人嗅着她脖颈处的香气,不舍,但得回去了。 在这河边人行道上,陆南望可不想想像陆南谨一样被拍到放在头版上。 时安将刚才陆南望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拿下来,塞回陆南望的手中,道:“你自己遮着吧!” 陆南望:“……” 片刻后,司机就看着二少奶奶和二少爷一前一后上了车,而二少爷用衣服挡在身前的动作可以说很奇怪了。 上车,司机还看到陆南望脸色不太好,特意问了一声:“二少爷,要送您去医院吗?” 听到这话儿,时安是真的没忍住笑了出来。 陆南望想捂着时安的嘴。 “回家。” …… 车子一路开到陆宅,男人的脸色不算太好,期间看到时安一脸淡然的样子,甚至想把她拉到身边好好“教训”一顿。 克制克制。 到家,陆南望身上那处都还没有消下去,只得用西装外套遮住。 这个时间点,陆念衾和星辰应该各自在房间睡觉的,但两人还在客厅里面。 见时安和陆南望一前一后回来,星辰瞥了瞥嘴,说道:“他们两个又背着我们去约会了。” 陆念衾:…… 陆南望:…… 时安:…… 但无法反驳,陆南望和时安吃了饭之后的确是散了不,过了二人世界。 “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怎么还不去睡觉?”陆南望声音有几分严肃。 陆念衾早就习惯严肃的父亲,道:“这就去睡。” 大抵,是想等着父亲回来。以前的时候,父亲根本不会这么早回家的,是时安来了之后,父亲每天会准时回家。 望园,才真的像一个家。 星辰可管不了那么多,丢开怀中的蓝胖子以示不满,“你刚才陪了她,现在就要陪我的。” 星辰朝陆南望这边走来,求抱抱。 陆南望头大,他都拿着西装遮挡着,那还能丢开西装抱星辰? 他转头,看了眼无动于衷的时安,这时候隔岸观火真的好? “时安!” 见陆南望憋不住的表情,时安才想着过去帮忙。 时安走到星辰跟前,将陆南望挡在身后,好让他快点回房间去处理尴尬。 星辰瞥见陆南望离开,脸上全是小情绪。 “星辰,我送你回房间睡觉。”时安提着裙摆,蹲在星辰跟前。 星辰不是特别乐意,但是看到爸爸已经上了楼,而且是很快地上楼,她心头有些酸。 “不了,我自己回房间。”星辰拒绝了时安的相送,兀自回了房间。 时安还记着星辰最后说的那句话: 你来之后,爸爸都不喜欢我和哥哥了。 时安有些头疼,似乎还没能消除自己和女儿之间的隔阂,也不知道横亘在她们之间的是什么。 生疏? 难道真的像陆南望说的那样,等在同一屋檐下,相处时间长了,就会好一点。 就像陆念衾,一开始对她很不感冒,现在也会叫她一声“阿姨”。 时安还是想不明白,上楼回了房间。 推开房门,时安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按理来说,那男人应该去洗澡了吧! 憋了一路,肯定难受死他了。 这日子,还得憋上好几个月。 尽管她说现在她身子好的差不多,去检查也没有任何问题,但陆南望还是不碰她。 很扎心了,他到底哪里表现出来很想做的样子了?让时安还去问医生这种问题? 时安脸红又害羞,被陆南望这么一问,反倒是不乐意了,“算了,你爱做不做。” 好心问了医生,就是怕他万一真的憋死了,现在他倒好,一脸意外加不可置信。 时安脸皮本来就薄,哪经得起男人这般询问。 想要把男人从身上推开,却被男人重新压在身下。 “生气了?”男人分开她的腿,压下。 时安微微蹙眉,谈不上生气。 “我怕伤到宝宝。”陆南望只是蹭,“你知道我可能控制不了碰你的力道。” 时安自然是知道,平时很克制的男人,但是在床上,像是野兽一想,释放了全部的兽性。 那次在医院,还有那次在酒店,时安都被他弄伤了。 对一个禁欲多年的男人来说,冲动是难免的。 时安瞪了他一眼,又心疼他憋了那么久。 憋了许久,时安道:“我想要。” 大概是听到时安这句话之后,陆南望再也忍不住。 …… 事后,时安被陆南望抱着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之后还在轻喘。 刚才,男人已经很克制了。而且显然,那个男人还没有满足,给她洗了澡之后一个人又在浴室里面倒腾了许久。 陆南望洗好澡从房间里面出来之后,见时安已经在床上睡着,关了房间的灯之后,陆南望却没有在床上躺下和她一起睡觉,而是往书房走去。 因为时安怀孕,两人还住在一起,所以陆南望很久不碰烟了。 那东西说戒就能接戒。 男人打开书桌的抽屉,里面躺着个银色的打火机。 上次说找时间让周易还给裴永安,却一直没做这事儿。 陆南望单手揉着太阳穴,将打火机放在手中把玩,目光却比那月色还要凉。 …… 隔日,一则劲爆消息登上海城报纸杂志头条,网络上的新闻也是铺天盖地。 陆氏珠宝陷入抄袭事件当中。 大半年前,许清如还在陆氏时,为情人节设计的系列首饰涉嫌抄袭白以宁去年参加比利时一个业内比赛获奖的作品,白以宁所在的dare公司将许清如和陆氏珠宝诉诸法院以维权。 要求陆氏珠宝全面下架许清如设计的该系列首饰,并要求近亿的赔偿,更让许清如连续三天在个人社交网络公开致歉。 尽管此时许清如已经不在陆氏珠宝,但dare公司是将陆氏珠宝和许清如一起告的,陆氏珠宝这边肯定是要发声的。 案子涉及面广,而且还牵扯到时安的朋友许清如,陆南望让沈长风跟进这个案子,调查清楚是不是抄袭。 但此时,许清如已经联系不上。 时安在陆南望的办公室里,接连给许清如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 本来,陆氏珠宝这边只要下架许清如设计的系列,就能从这件事当中摘干净。 但一旦那么做了,许清如就会一个人去面对dare公司。 “联系不上清如。”时安蹙眉,“但我相信她肯定不会抄袭的。” “时安,你相信也没用。白以宁的作品先获奖,许清如今年才发表情人节系列,时间上她不占优势。”陆南望道,“而且现在联系补上她,错过了最好的解释时间,舆论全部偏向白以宁。” 时安眉头紧蹙,焦虑地在陆南望办公室来回踱步。 “清如怎么可能抄袭白以宁的作品?又不是不知道她是谢晋迟的……” “许清如应该是最近才知道晋迟和白以宁的关系。” “你也怀疑清如抄袭吗?”时安问。 “我不做无谓的猜测,用证据说话。许清如现在躲起来的姿态,就是在变相承认她抄袭的事实。” “咚咚咚——”男人话说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门开,谢晋迟从外面走进来,见时安也在,表情不由得沉了几分。 时安生气,不想理会谢晋迟。 这个男人明明有了未婚妻,还要和许清如不清不楚,就是不折不扣的坏男人。 时安背对着谢晋迟坐在椅子上,给他不少气。 陆南望的目光从时安身上挪到谢晋迟那边,问道:“你是陆氏珠宝的负责人,这件事你怎么处理?” “dare公司有备而来,证据确凿,翻不了盘。”谢晋迟道,“许清如已经离开陆氏珠宝,只要从这件事当中摘干净,就不会影响到……” “谢晋迟,你简直就是个混蛋!”时安听不下去,气愤地说道。 陆南望都还没说将陆氏从这件事当中抽离,他倒先为了自保,丢开许清如! 谢晋迟没有反驳,“许清如已经亲自发了微博承认抄袭,你教我怎么做!” “晋迟,怎么和时安说话的?”陆南望不悦,不喜欢有人吼时安,哪怕是自己的好兄弟也不行。 谢晋迟收了脾气,但没说抱歉。 时安不相信,拿了手机出来打开微博,看到许清如最新一条微博。 “对不起,辜负大家的喜欢,做错了,我承认。” 一条没有指名道姓的道歉,但大家都猜测是因为抄袭的事件。 评论一溜的谩骂,说她没这个才气就不要当设计师,好好的原创不做非要抄袭。 当然,还有许多顶着粉丝头号的脑残粉,非说许清如就算是抄袭,也比白以宁获奖的作品好,受众广。 时安气到关了手机,抬头质问谢晋迟。 “你就凭这一条微博认定清如抄袭?你们两共事那么长时间,她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 谢晋迟有那么一秒的迟疑。 但就是这个迟疑,让时安为许清如心寒。 这就是许清如喜欢的男人? 一个当她在受千夫所指的时候,不愿意相信她的男人。 “你滚去和白以宁双宿双栖吧!清如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时安气结,没给谢晋迟面子。 谢晋迟想说什么重话,但碍于时安是陆南望女人这事儿,他生生的给压下去。 “那你让许清如出来当面说清楚!” 时安气结,这不是联系不上许清如嘛,不然要说,早就数清楚了! 为: 当城痃,沦诨蹯! 第225章 忘了领证的事儿 , 时安哪能冷静得下来,谢晋迟的态度气死她了,拿许清如当时劝导她的话回她就是,不知道许清如喜欢谢晋迟哪一点。 气了许久,时安才想到陆南望夹在她和谢晋迟之间难做人。 时安将火气压了下去,对陆南望说道:“叔,我知道谢晋迟是你的朋友,这件事你夹在当中,弄不好就是里外不是人。” 陆南望没发表评论,毕竟刚才的确差点里外都不是人。 时安要维护许清如,但许清如自己都发微博承认抄袭,这等于就是还没开庭就输了。 而谢晋迟是陆氏珠宝的负责人,当时许清如的设计是他最后把关,这这事儿怎么都得让谢晋迟去摆平。 “你是不是忘记我们今天还要别的事情要做?”陆南望没和时安提许清如的事情。 时安气得发白的脸上闪过一抹迟疑,今儿有什么事? “对不起,我忘了!”时安懊恼,想起昨天晚上陆南望说要去民政局的,结果今天一早就出了这么个事儿,一直忙着联系许清如,倒真的忘记领证的事情了。 陆南望虽没说什么,但是脸上还是有丝丝的不悦。 “不然我们现在去吧,离他们下班的时间还早。”时安想要补救,还是怕陆南望生气。 这个男在有些事情上面幼稚得像个孩子,时安得拿出哄孩子的那一套来哄陆南望。 “我看你今天也没心情去民政局,等许清如的事情过去了再说。”陆南望见时安的心思都不在结婚这事儿上,估计真要去了民政局,结婚证上的照片会拍的很糟糕。 “对不起啊,我真的很担心清如。” “我已经让人在找她了,等有情况再和你说。”陆南望道,“倒是你,一个孕妇脾气这么燥,你是不是想去医院?” 时安觉得刚才自己的脾气的确是大了一点,不过这还不是被谢晋迟气出来的,他要是好好说话,她也不至于生这么大气。 “不想去医院。” 在时安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时坤打来的。 告诉她许清如现在在医院。 看来,时安不去医院也得去医院了。 “我得去医院一趟,”时安挂了电话,“我哥说清如出了个小车祸,现在在医院里面。趁着记者还没过去的时候,想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和你一起去。”陆南望拿了外套和车钥匙,要跟时安一起去。 “你最近都不忙吗?”时安以为陆正国去世之后,陆南望会很忙,但看起来他并不忙,而且还很悠闲。 “许清如在什么医院?” “孙医生的那家医院。” 陆南望应了一声,随即打开了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个东西出来。 时安没看到是什么。 男人一手拎着西装,一边往时安这边走来,“爷爷的律师说,遵从爷爷的遗愿,遗嘱要在三个月之后才能公布,所以现在还算是风平浪静。” “为什么要三个月之后?”时安跟陆南望一起往外面走。 “不清楚。”陆南望猜不透陆正国的用意,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而陆家除了陆明哲之外,其他人都按兵不动,各司其职,还维持着和陆正国在的时候一个样。 “三个月后自然见分晓,所以不急。”陆南望扶着时安的腰。 两人出了办公室,周易过来,“陆总,太太,是去吃中饭?” “不,去医院,餐厅的位置留着,我和时安晚点过去。”本来是打算领证之后和时安出去吃饭庆祝,这一顿饭怎么都得是二人世界。 但看起来今天是领不了证,但饭还是要吃。 “是。”周易应了一声,和总裁办的人一起目送两人。 “陆总对太太真是照顾,羡慕!”秘书一说道。 “已经不是照顾了吧,你看陆总眼中现在还有别人么?整张脸上都写着‘时安’两个字。”秘书二说道。 “不过我在总裁办工作这么长时间,还真的是头一次见陆总一个早上脸上都挂着笑。” 以前工作环境紧张的总裁办,今天因为时安的出现,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作为特助的周易,也是头一次没有阻止总裁办的闲聊。 …… 医院,许清如从昏迷中醒来,想起先前开车去机场的时候,和别的车子撞上。 好在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醒了,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的?” 声音传来,许清如才看到在病房里的人是时坤。 许清如摇摇头,撑着手从床上坐起来,时坤见她要起来,过来扶了一把。 “我看到今天的新闻就过去找你,到你楼下的时候看你开车走了,本想追上你,就看到你被追尾。”时坤道。 许清如看了眼房间挂着的钟,已经十一点过,赶不上飞机。 “我得去一趟四九城,有点事情要过去处理。”许清如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想重新买机票。 但打开手机的时候,电话短信,以及各种社交平台上的留言快要炸了,每个图标的右上角都是99+。 都是因为抄袭的事情,她没管那些,先买了张最快去四九城的票。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相信你。”时坤道,“我是个粗人,也不懂你们设计圈的事儿,不过我认识的许清如,就算江郎才尽也不会去做那些事。” 一早上,许清如被各种炮轰,网上电视,杂志报纸,全都在讨论她抄袭的事情,仿佛已经判定她抄袭。 这个时候,时坤说相信她没抄。 许清如心头一暖,大概这就是被信任的感觉吧! 有些人会无条件的相信你,但有些人就算把证据甩在他面前,他都会说是假的。 “谢谢你时坤哥。”许清如道谢,“不过光有你一个人信是没用的,我得去把这事儿解决了。” 说着,许清如就把扎在手背上的针头取下来,得去四九城找白以宁谈谈。 她现在自己在做工作室,工作室还没成型,就被这一波抄袭弄得可能在圈子里面待不下去,她得把整件事弄清楚。 “你还是先在医院把伤养好再说。” “对了,我的文件袋和我的包呢?”许清如没有在病房里面看到随身携带的文件袋和包,里面装着她的设计原稿,本想带着过去和白以宁对峙。 “可能还在你车上,当时你车祸,我就急着先把你送医院来了。” “车现在在哪儿?” “估计被保险公司的拖走了。” 如果是被保险公司的人拖走,那东西应该还在里面。 许清如已经穿上鞋子,对时坤说道:“我没什么事,能蹦能跳,等这件事处理完了,我再好好休息。” 时坤根本拦不住许清如,她要走,要去拿文件袋,要去四九城。 “许清如!”时坤一把扣着手腕,将她拉了回来,“你现在在床上待着,哪儿都不准去!” 时坤是粗鲁中带着担心。 但许清如撞进了时坤的怀中,他扣着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到她身上。 她惊觉和时坤的距离过于亲近,想要从他怀中出来,男人却只是紧紧地扣着她。 “清如,别让我担心。” 这是…… 许清如隐约觉得时坤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她总觉得,时坤对自己,应该就像他对时安那样。 “清如——”时安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时坤抱着许清如。 几乎是同时,许清如推开了时坤,面色微微发红。 陆南望就在时安后面,自然是看到时坤和许清如抱在一起,他眉头微挑,觉得许清如和时坤之间可能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哥。”时安意外时坤抱着许清如,他们之间? 时坤反应快,两步退后,“她现在要走,伤都还没好,你劝劝她。” 时坤这么一说,时安想到刚才时坤抱着许清如,可能就是因为许清如要离开? “清如,你现在这样要去哪儿?”时安很快将时坤和许清如抱在一起的事情放在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抄袭这件事。 “去四九城找白以宁,我没抄她的,设计原稿在我车上,我现在去拿。”许清如自觉自己没什么事,完全可以行动。 她见陆南望也来了,便对陆南望说:“陆总,情人节系列是我还在陆氏珠宝时设计的,我可以保证我所有的作品都是原创,至于白以宁获奖的作品为什么和我一样,我不知道。” 陆南望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当中,倒是有几分不明白许清如,“你前脚公开承认抄袭,后脚跟我说你没抄,你口径不一致,就算长风出面,也没办法帮你摆平。” 许清如恍然,“我没承认啊!” “你微薄上发了。”时安补充一句。 许清如更加茫然,“我没有啊,我早上出了事儿,一直昏睡到现在才醒。” 说着,许清如拿出手机点开微博,的确看到最新一条微博是承认自己做错的状态。 “莫名其妙。”许清如想要去把微博删掉。 “不是你发的?” “当然不是,我没抄我为什么要承认。” 时安看许清如要删掉微博,连忙阻止,“那你别删了,可能是有人登了你的号发的。” 那这样看来,抄袭就更像是别人恶意扣在她头上的锅。 …… 时安在病房里面陪许清如稳定情绪。 陆南望和时坤在住院部楼梯处。 看得出时坤有些焦虑,一支烟点了两次都没点燃。 陆南望好些天没抽烟,闻到烟味的时候竟然有些想念。但想到时安怀孕闻不得烟味,他自动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清如的事,你们陆氏打算怎么办?”时坤问,脸上愁云满布,先前听许清如说情人节系列是在陆氏珠宝时候发布的作品,所以其实陆氏珠宝要追究的话,也得追究到许清如身上。 “走正常程序。要是许清如抄袭了,陆氏这边必然要赔钱给dare公司,正常情况下,陆氏还会追究许清如的责任。”陆南望说道。 这话并没有超出时坤的预料。 “如果证实她没抄,我们可以告dare公司和白以宁诽谤,并要求赔偿以及公开道歉。” 现在重要的证据就在许清如车上的公文袋里面,装着她的设计原稿,远比白以宁送作品去参赛的时间早。 “那个白以宁,是谢晋迟的未婚妻?”时坤问,粗犷的脸上露着一抹明显的杀气。 陆南望不答反问,“时坤,你喜欢许清如?” 时坤脸上的杀气被陆南望这话问得瞬间就敛了下去,他猛抽一口烟,避开陆南望的视线。 “哪有的事儿,我把她当成妹妹,和时安一样对待。”时坤连忙解释,似乎生怕陆南望误会一样,“你欺负了时安我会找你算账,谢晋迟伤了许清如,我照样不会放过他。” “你现在是不打算放过白以宁?”陆南望已经看出时坤那按捺不住的冲动,可能真的会去找白以宁。 “她诬陷清如,难道不该教训?” 陆南望蹙眉,“长风会处理这件事,如果她没抄,自然会还她一个清白。如果她抄了,这是她咎由自取。” “只有你才觉得她是咎由自取!她现在根本就是被白以宁报复!”说着,时坤捻灭了烟头,气势汹汹地离开楼梯这边。 陆南望没办法劝住时坤,只能拿手机出来给谢晋迟打电话。 “晋迟,我在医院见了许清如,她否认抄袭。可能是白以宁那边出了问题,你要么尽快去趟四九城,时坤可能会去找她。” “关时坤什么事?”谢晋迟顿了一声,似乎立刻明白过来,“好,我知道了。” 谢晋迟的语气从意外到冷静,不过半秒钟的时间,看来是知道了些什么。 “许清如怎么在医院?” “被追尾,人没事,时安陪着。” 陆南望站在楼梯转角的窗户这边,视线正对着门诊大楼和住院部两幢建筑的接连走廊。 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过,陆南望定睛一看。 “老大,那我先去一趟四九城,实在不行,问白以宁能不能和解。” “你相信许清如抄袭?” 对面一阵沉默。 “算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陆氏最近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陆氏控股那边动作很大,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大局。” 陆氏控股是陆明哲实际掌权的公司,陆氏很大一部分的盈利是来自于陆氏控股,陆明哲想留点什么给梁天琛的想法已经昭然若揭。 看来宋怀玉要求离婚,也没能改变什么。 “行,我知道了。”谢晋迟语气沉沉地应了下来。 这事儿,牵扯到了白以宁和许清如,多半与他有关。 作为朋友和下属,谢晋迟自然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陆南望陷入困局当中。 这边,陆南望挂断电话,没上楼去找时安,而是下楼往门诊那边去。 …… 裴永安每周会有两天到门诊坐诊,中午吃了饭,便开始下午的门诊。 按铃,叫号。 门开,进来的似乎并不是门诊号189号李桂芳。 陆南望把门关上,往裴永安办公桌这边走来。 “李桂芳女士?”裴永安摘下口罩,的确是有些意外。 她和陆南望大概一个多月没见了,星辰也没再打电话叫她过去。 如果不是陆南望忽然间的出现,她可能要忘记这个人了。 陆南望坐在椅子上,将口袋中的打火机掏出来放在裴永安的办公桌上,“一直忘记让周易还给你,今天正好过来,一道还给你。” 银质雕花的打火机被放在桌上,上面正在嘿咻的一男一女着实让人面红耳赤。 “那天仔细看,才看到上面的奥秘,没想到裴医生是这种调调。” 裴永安看了眼墙上的钟,其实还没到下午门诊的时间,她来得早而已。 想着还有时间,裴永安就没着急。 她将打火机拿在手中把玩,道:“艺术。” “你和我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很不一样。”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情景?”裴永安略显意外,毕竟像陆南望这样的人,哪会记得那些小事儿。 “当时你是星辰的主治医生之一,我当然记得。”陆南望道。 他对裴永安的记忆当然得从星辰说起,不然他怎么会认识裴永安? “星辰最近怎么样了?好久没见到她,怪想她的。” “九月份准备送她去幼儿园,不过有些闹脾气。也不是很听时安的话,她们母女之间有隔阂。” 裴永安把玩打火机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说道:“我给你介绍几个儿童心理专家,可能会有帮助。” “你不是在大学辅修心理学的?” “心理学我就是半吊子,星辰情况比你复杂多了,我可不敢乱治疗。”裴永安摇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问陆南望,“你这这个最不听话的患者,最近睡眠怎么样,伤口还会不会时不时作痛?” “还在失眠,伤口会痛。但这段时间在忙别的事情,所以没时间看心理医生。”陆南望将自己的情况跟裴永安说,脸上的确是疾病投医的表情。 “你和时安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 “我和她之间还有问题?”陆南望反问,“你觉得我们还有问题没有解决?” 裴永安倒是被陆南望给问住了,不了解他们感情的她,何以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据研究,失眠多是因为压力过大,忧思过虑,或者近期之内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像你这样的男人,通常只为两件事烦心,权利和女人。如果不是陆氏的事情让你失眠,那一定就是女人。”裴永安解释,“所以,我猜的,猜你和时安之间还有问题。” “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和她之间还真的有问题。”陆南望径自说道,似是哼笑一声,嘲讽自己和时安之间的感情有问题。 “可能是你们都太想和对方在一起,有点用力过猛,等到那段时间一过,你们就会各自感到疲倦。你想一想,是不是和时安在一起的时候很疲倦,但是和别人相处的时候,会很轻松?”裴永安顺着陆南望的话说下去。 男人的表情有些凝重,像是被说中了一般。 “你不去当心理医生可惜了。”陆南望没再继续时安的话题。 裴永安也适当住口,说太多反而会引起陆南望的反感。 “不过我觉得,你和时安这么多年的感情,如果只是因为一点点小问题就分开,还挺可惜的。” “不甘心?”陆南望总结裴永安的话,“我现在和时安在一起,就是因为我的不甘心?” “那也不是这么说,可能你还是爱她的,只是你自己没感觉出来。” 再说下去,似乎就要得出陆南望其实已经不爱时安这个事实。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眼时间,“你下午门诊的时间到了,不耽误你。” 裴永安也没做过多的挽留,“下次你可得挂号了,我收费很贵的。” …… 陆南望从裴永安的办公室出来,一边往许清如的病房走去,一边给周易发短信。 四个字: 查裴永安。 埽: 罪韦 第226章 散伙饭 , 时安劝不住许清如,她想去保险公司那边,将车内的文件袋拿到,这样心里才算是落下一个大石头。 “清如,你的稿子我让人去拿就是了,你才刚刚醒过来,别出去了!”时安挡在许清如面前,不放心她的身体。 “我真的没事,我怕保险公司那边的人把稿子随便扔了,没了原稿,估计就真的得坐实我抄袭的罪名。”许清如面色沉沉,因为被卷进无妄之灾而感到心力交瘁。 “你要不放心,我过去给你拿,你在这里休息!” 两人僵持不下,许清如只能听时安的话。 她也不能真的让时安过去拿吧,时安现在怀孕,万一有个好歹她就是千古罪人。 “那我先打个电话过去,让他们把东西给我收好。”许清如到底是妥协,想着短短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好在打电话过去之后,听到保险公司那边的人说车子里面的东西都没动,如果她需要的话,可以给她送过来。 许清如就让他们送过来,东西在那边多一分钟,她就多一分钟的不放心。 时安让许清如回床上去躺着。 “你和白以宁……”时安问的委婉,怕自己说话不当,伤到许清如。 “我和她就见过一面,那次她来海城,也是那次我才知道她是谢晋迟的未婚妻。”许清如深呼一口气,就算再不愿意提起那件事,现在也不得不说,“那次见面之后,我就和谢晋迟划清界限,就算在怎么样,我也不会去插足人家的感情。” “不怪你,这件事错的就是谢晋迟。”时安还没说谢晋迟在这件事上根本就没说过相信许清如的话,他想的,不过是如何让陆氏从这件事当中摘干净。 而且听说还要去四九城见白以宁。 估计就是过去安抚未婚妻心情的。 “我现在不想别的,只想这件事快点水落石出。如果这事儿查不清楚,我的前途可能就毁在这件事上了。”许清如不想没了爱情之后,连前途也一道没了。 现在想来,白以宁说暂时同意她和谢晋迟在一起,给予她最后一点时光这些话,不过是烟雾弹。 白以宁要的,恐怕是她身败名裂,要她再没脸面站在谢晋迟身边。 “我会让南望帮你的。”时安道,她没想过有一天要借用陆南望的权势。 但如果白以宁那边非要以权压人,那时安就想告诉白以宁,许清如不是没有后台。 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许清如的。 “谢谢你时安。” “你和我还说什么谢谢。”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许清如才看到时安中指上的戒指。 “你们要结婚了?”许清如有些意外,本以为陆正国去世,他们结婚的事情怎么都得放在以后。 时安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许清如看得清楚,那是幸福的笑。 “因为南望他爷爷刚去世没多久,所以只是先领证,不然孩子出生的时候,可能上不了户。” 借口,他陆南望的孩子怎么可能上不了户? “恭喜你啊,这么多年终于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由衷地恭喜,许清如觉得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也是不容易,希望他们以后不会再有别的问题。 “所以不管多晚,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人,迟早都会出现的。” 许清如点点头,她的命中注定迟早会出现。 随后,两人又说了点别的事情。 陆南望回来,但只有他一个人,没见到时坤在哪儿。 许清如没问,时安想到先前许清如和时坤抱在一起的事情,好奇,只是现在许清如被抄袭的事情缠身,所以没在这个时候问。 “时安,我们先回去,待会长风要过来和许清如谈谈抄袭的事情。”陆南望道。 看起来陆南望似乎有别的事情,所以想要快点离开。 “你们先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许清如催促时安离开,不然这姑娘估计还想留下来。 时安略显犹豫,不放心许清如,但陆南望都那么说了。 好在,沈长风来得快,在时安犹豫的时候,他来了,许清如和沈长风要谈抄袭的事情,时安留在这边也没什么用,便和陆南望一起离开。 …… 本来按照原计划,今天应该去领证,然后去餐厅吃饭。 下午,陆南望其实也抽出时间,打算陪时安。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连饭都吃不上,得回家。 他们今天没去民政局,但是陆明哲和宋怀玉去了,去拿离婚证。 刚才陆南望给周易发完短信之后,宋怀玉就打了电话过来,说已经和他父亲办理好了离婚手续。 办得低调,之后宋怀玉也会借由回洛城掌管宋家为由离开海城,不会宣布和陆明哲离婚的消息。 毕竟,离婚对双方的声誉,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爸妈今天去离婚了,刚才打电话叫我们回去吃饭。”陆南望对时安说道,估计这顿饭就是散伙饭了。 时安转头看陆南望,没想到他说快点走是因为这件事。 “真的离了啊?”时安觉得可惜,三十年的感情,到底是走向了陌路。 时安觉得可惜。 “没有感情的婚姻,能走三十年都算是奇迹了。”陆南望道,他当然知道母亲是为了他才在陆家隐忍了这么多年,但那份隐忍之下,到底还有对陆明哲的感情。 只是这么多年,陆明哲几乎没有回应过,是个人都会累的。 “叔,三十年后,我们还会互相爱着对方吗?如果那时候不爱了,我们也会分开的,对吗?”时安忽然间问道。 其实时安不太明白那种爱着爱着,就不爱了的感情。 她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一直都喜欢的,如果能轻易说不爱,时安觉得当初可能就没用心。 陆南望的身子微微一僵,似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三十年后,太远了。 “我不知道。”陆南望不确定自己三十年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爱着时安,那些事,只能交给时间。 听陆南望这么说,时安倒是有几分失落,毕竟没有听到这个男人肯定的回答,让她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但想到陆南望其实一直都没有说过未来的事情,他最远的规划大概都只到肚子里面孩子出生。 他说,未来的事情不去想,过好当下就行。 …… 回陆宅,时安和陆南望先回望园,说是一家人都去,那必然要带上两个孩子。 有孩子在,至少场面不会太尴尬。 陆南望和时安都是这么想的。 见时安回来,李嫂对时安说:“太太,您有一个快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谁寄的啊?”时安意外,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她住在望园,也应该没多少人会给她快递东西来吧? “上面没有写寄件人。” “哦,那我自己去看吧。” 时安和陆南望一起往客厅里面走去,男人去房间叫两个孩子,时安去客厅看快递。 时安看到茶几上放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走近一看,的确没有写寄件人,而且不是国际快件。 那时安就想不起来会有谁给她寄快递了,她最近也没有在网上买过什么东西。 拿了水果刀,时安在胶带封住的地方划了一道口子,还未打开纸箱,一股刺鼻的味道就从纸箱里面窜出来。 时安蹙眉,下一秒,打开了纸箱。 “啊——”时安尖叫一声,丢开手中的水果刀,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撞在沙发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也不为过。 里面装着…… “时安!”陆南望听到尖叫声,很快从房间里面出来,见时安惊魂未定地坐在沙发上。 陆南望连忙到时安那边,把人抱在怀中。 “怎么了?”感觉到怀中的人在颤抖,陆南望不知道刚才那么短的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 目光移动,陆南望看到茶几上打开的纸盒,一股血腥味传进陆南望的鼻间。 “发生什么事了?”星辰也是听到尖叫声才出来的,出来的时候见到茶几上的纸盒。 其实之间就很好奇,但李嫂说那是给妈妈的,她就没在意。 现在打开了,所以想一探究竟。 没等两人回答,星辰就往茶几那边走去。 时安还未回过神,却看到星辰在往茶几那边走。 那一刻,就算时安再害怕,却还是挣开陆南望的怀抱,当星辰快要走到茶几那边的时候,时安已然挡在星辰面前。 手一挥,将纸盒给盖上。 “李嫂,把盒子拿出去丢了!”时安在颤抖,却极力在克制。 陆南望知道问题出在那个盒子上,他刚才被时安推开,现在立刻走过去,同样挡在星辰面前。 男人的手,覆在时安的手背上,将她的手从纸箱上拿开。 “没事,我在。”陆南望声音轻,在安抚时安的情绪,“松手,我把东西拿出去。” 时安抬头,迎上陆南望冷静的目光。 这一瞬,时安只觉得忐忑不安的心得到了慰藉。 她松手,放心地将手中的纸箱交给了他。 随即,陆南望把纸箱往往外面抱。 “什么东西呀?”星辰看着陆南望离开的背影,好奇,“你们两个总是有很多秘密想要瞒着我和哥哥。” 星辰哼了一声,转身找哥哥去了。 时安本想去安抚星辰的情绪,但是现在,她自己都很焦虑,就别说去安抚星辰的。 …… 陆南望抱着纸箱从望园出来,直接走到了垃圾房那边。 四下无人,陆南望打开纸箱,纸箱里躺着一个血淋淋的洋娃娃。 饶是陆南望这么一个男人,都被里面惊悚的画面给震慑到,就别说胆子并不大的时安。 陆南望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本应该将里面的东西给扔掉,但他还是蹙眉伸手进去,翻了一圈之后,并未在纸箱里面翻到洋娃娃以外的东西。 倒是他的手,上面沾着血,看起来格外渗人。 在彻底检查了纸箱,确定里面没有别的东西之后,男人拿了手机出来,给洋娃娃和快递单拍了照片给周易传过去。 周易的电话很快打过来。 “刚才传给你的照片,你立刻去查,从什么地方快递过来的,送快递的人是谁,立刻,马上。”男人声音低沉,意识到这件事绝对不是开玩笑这么简单。 不然谁会给怀孕的时安快递血淋淋的洋娃娃? 而且这东西现在还扔不得,还得当成证据。 “重点往梁天琛那边查,我猜是他搞的鬼。”陆南望拿着纸箱往停车场那边走去,这东西得交给贺铮,让他们警方来处理。 “是,我这就去查。” 挂了周易的电话,陆南望已经走到停车场那边,将纸箱放进了后备箱里,准备回头拿给贺铮。 关上后备箱的时候,陆南希的车子也开了进来,见陆南望也在,便等他一起。 却见人走过来的时候,一只手上沾着红色的。 “你手受伤了?”陆南希问,表情明显是担心。 “没。”陆南望回,拿了手帕出来擦手上的血渍,“早上有人送了个快递给时安,里面装着染血的洋娃娃,时安被吓得六神无主。我准备回头把那东西送到贺铮那边去,查清楚。” 陆南希一脸意外,“谁这么和时安过不去?不知道她现在怀孕受不得惊吓?” “不清楚,等查到了再说。”陆南望给陆宅门房那边打电话,让他们仔细检查最近送到陆宅的快递,一个都不放过。 见陆南望有条不紊的安排,陆南希问:“你是不是猜到是谁了?” “你不也猜到了?” 两人同时都想到了梁天琛,现在的情况也只有梁天琛会和他们过不去。 但这样的手段真的是太过分,万一时安看到这些东西,惊吓过度,流产怎么办? “我以为他最近消停了,没想到是在盘算一件大事儿。” “如果他真的在盘算,可能洋娃娃这事儿只是开始,之后还会有层出不穷的事情出生。”陆南望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他得先出手,先发制人,不给梁天琛伤害时安的机会。 “南希,”陆南望停下脚步,转身看陆南希,蹙眉,“如果我真的对梁天琛做点什么,你会不会怪我?” 毕竟,陆南希和梁天琛才是亲姐弟,而他和陆南希不过是同父异母,论血缘,他们才更加亲近。 “看你做到什么程度。”陆南希道,“也看他做到什么程度。” “我明白了。” 陆南希叹了口气,“不过爸妈走到这一步,的确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陆南希其实从小时候就开始叫宋怀玉“妈”,就算后来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称呼已经改不过来。 “有件事一直没有和你说,当初你母亲寄回来的信,不是我妈收起来不给你看,是爷爷扣下的。”陆南望替宋怀玉解释。 按照宋怀玉的性格,大概一辈子都不愿意将那些事儿说出来,让陆南希误会宋怀玉好过陆南希和陆正国之间的矛盾。 陆南希瞳孔一缩,满脸意外,“她……” 宋怀玉明明和她说,是她扣下的,怎么变成爷爷扣下的? “她怕你和爷爷之间有隔阂。” 长这么大,陆南希很少哭,总觉得哭是最没有意义的一件事。 但陆南望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顿感酸涩。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妈下午就要回洛城,以后你有时间,可以多去看看她。” 陆南希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先过去,我回望园去看看时安,待会到你们那边吃饭。” 散伙饭。 …… 陆南望回望园之前去将手上的血渍洗掉,不然时安看了还得害怕。 回望园,见时安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陆南望打发陆念衾先带着星辰去父母那边。 星辰嘟囔了一句“重色轻友”之后,和哥哥一起往父母的别墅那边走去。 见两个孩子都走了,陆南望到时安那边,拍了拍她的脸颊,将她的思绪给唤回来。 “吓着了?” 时安点点头,到现在,脑海中都是那带血的洋娃娃,能不被吓到吗? “没事,我让周易去查了。你这几天尽量别处去,等查清楚了是谁搞的鬼再说。”陆南望安抚时安的情绪。 “会是谁这么无聊?” 要是刚才她情绪再激动一些,估计得撞到然后摔倒,万一孩子出什么事呢? 陆南望没答,只是脸上的表情告诉时安,他已经猜到是谁。 “梁天琛?” “其实也只是猜测,等查清楚了再说。”陆南望揽着时安的肩膀,“我这些年没少得罪人,跟着我,你可有苦受了。” 陆南望半是打趣地说道,主要是想缓解时安的情绪。 时安慌张的情绪是被安抚了下来,但她也有担心。 “这次是带血的洋娃娃,那下次呢?他这次是对付我,下次是不是就要对付你?”时安担心下次梁天琛就把箭对准陆南望。 她需要保护,陆南望同样也需要保护。 他们在明,梁天琛在暗,尽耍一些小动作,招人烦。 “我没那么容易出事,上回子弹打中我,我不也还活着?”陆南望揉了揉时安的额头,“倒是你,怀了孕。” 陆南望担心一出事,就是两条人命。 所以,得赶在梁天琛出大招之前将他解决了。 “行了,我们去吃散伙饭。” 散伙饭,名字听起来就挺让人觉得糟心的。 …… 司机送谢晋迟去机场,他马上飞四九城去找白以宁。 给白以宁打了好几个电话,她关机。白家那边也不知道白以宁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谢晋迟只能去了之后再找人。 “呲——”车子在高速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刹车痕,车子被迫停在紧急停车带上。 “什么事?”谢晋迟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挪开,问司机。 下一秒,后排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来人一袭黑色皮衣,直接将谢晋迟从车子里面拽了出来。 被拽出车外,谢晋迟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砰——” 刚看清楚,时坤就一拳砸在谢晋迟的脸上。 在时坤准备补上一拳的时候,谢晋迟反击,一脚踹在时坤小腹,“你他妈有病啊!” 谢晋迟用手背将嘴角的血迹给抹掉,那男人刚才下了狠手。 时坤退后两步,丝毫不介意被谢晋迟踢中,他走上前,拎着谢晋迟的衣领。 “刚才那一拳,我是替清如打的!”时坤为许清如而来。 “你是他什么人,你凭什么替她打?”谢晋迟反手拽着时坤的衣领,“别以为你是时安的哥哥我就拿你没办法,再不滚,我马上报警!” “我要是怕,就不会来找你!”时坤冷声道,“你现在立刻去医院跟清如道歉,否则我弄死你!” “时坤,我再说一遍,滚!” “那就是不去了?” 谢晋迟平复下自己燥怒的情绪,淡声说道:“你一个杀人犯,有什么资格站在许清如身边?” 揪着谢晋迟衣服的手,力道越发的大。 杀人犯。 这三个字狠狠地刺着时坤的心。 他是杀过人没错。 “你一个脚踩两条船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和清如在一起?你,死不足惜!”时坤眼中全是杀气,势要将谢晋迟生吞活剥的气势。 刑: 寸岳~ 第227章 我不会让你坐牢的 , 陆宅。 时安强行让自己从染血的洋娃娃当中回过神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坐在餐桌上,与陆南望他们共进午餐。 饭桌上是少有的安静与和谐,但就是这份安静,让人觉得此刻的宁静可能是暴风雨的前奏。 陆南望听沈长风说起过父母的离婚协议,父亲将四分之三的动产不动产给了母亲,但是手中掌控的十多家公司的股权,并未分给母亲。 沈长风问过陆南望是否要提醒宋怀玉财产分配的问题,陆南望说不用。 如果纠缠于股权的问题,恐怕宋怀玉和陆明哲的婚,不可能这么快就离掉。 陆南望更知道,父亲愿意在钱财上面让步,是为了留住手中十多家公司的控制权。 目的,似乎不言而喻。 “你们都看着菜做什么?我好久没下厨了,也不知道做的菜合不合你们的口味。”宋怀玉笑了出来。 是真的笑,仿佛终于解脱,不需要再去迎合谁,不需要讨谁的欢心。 这大概也是陆南望不让沈长风提醒宋怀玉股份的事情,离了就离了。 宋怀玉给旁边的人夹菜,坐在她左边的是陆南希,给陆南希夹了一块红烧肉。 “你多吃点,看你瘦的,一阵风来了都能把你吹走。”宋怀玉道,仿佛两人之间并没有隔阂一样。 她又给对面的陆南望夹了蔬菜,听说了陆南望最近不吃肉,好像以后也不吃了。 具体的原因她没有问陆南望,但儿子这么做,肯定有原因。 “时安,你也多吃点。回头我让李嫂每天给你炖燕窝,身子补好了,生孩子的时候才不会痛。” 两个小朋友坐的比较远,宋怀玉的手伸不到那么长。 唯独,宋怀玉没有给坐在她右手边的陆明哲夹菜。 “妈,你也多吃点。”陆南希给宋怀玉夹菜,“以后有时间我去洛城看你,你有空也可以常回来。” “我就不回来了,宋家那边的事情比较麻烦。而且我那边还有好多朋友,好长时间没和他们见面了。”宋怀玉说道,想起来嫁到陆家之后,她就很少回洛城。 和洛城的朋友很少来往,几乎是为了陆明哲,放弃了原来的生活。 到现在才明白,当你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所有的时候,你离被抛弃也就不远了。 “奶奶要走吗?”星辰忽然间开口,似乎意识到奶奶要离开了。 陆念衾拉了一下星辰的衣角,“大人说话的时候,我们不要插嘴。” 星辰委屈巴巴,说道:“可是奶奶都要走了,我为什么不能说话?” 她不是从小在陆家长大,不知道陆家的那些规矩,只知道奶奶要走了,她很伤心。 星辰放下筷子,双眼立刻泛红,“我不要奶奶走,不要!” 这段时间时安和陆南望忙着的时候,都是宋怀玉在照顾星辰,所以舍不得。 星辰闹着不让宋怀玉走,但已经决定的事情,怎么会因为一个孩子的不同意而改变? “念衾,带星辰出去玩。”陆南望对陆念衾说道。 接收到父亲的指令,陆念衾从椅子上下来,拉着星辰出了餐厅。 而从始至终,陆明哲都在默不作声地吃饭。 当两个小孩子出去之后,陆明哲一碗饭都已经吃完了。 “我吃好了,你们慢吃。”说完,陆明哲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兀自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往楼上走去。 陆南希本想叫一声陆明哲,但出口的话在见到宋怀玉的表情之后,生生地咽了回去。 顿时,餐桌上就只剩下四人。 宋怀玉好像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只对他们三说:“快吃吧,不然菜待会儿都凉了。” 陆南希和陆南望两人交换眼神,而后各自保持沉默,继续这顿散伙饭。 中饭临近结束,时安的手机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时安接了起来。 “你好,这里是公安局,你是时坤的妹妹时安吗?” “对,我是。”时安听到公安局三个字的时候,神经已经紧绷起来。 “时坤伤人,现在在拘留室这边,你方便过来一趟?因为他有前科,事情比较麻烦。” 时安蹙眉,打人? “好,我马上就过去。”时安神情紧张,“另外,我哥伤的人是谁?” “谢晋迟。” 时安蹙眉,刚才猜了个七八分,现在听到谢晋迟的名字,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挂了电话,时安对陆南望说道:“我哥打了谢晋迟,现在在公安局,我现在得过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过去。”陆南望说完,又想到母亲待会儿要去机场,短时间内陆南望可能没时间去洛城,所以到底还是犹豫。 “你和时安去,我送妈去机场。”陆南希道。 “是啊,你们去忙你们的事情吧,等空了再去洛城。”宋怀玉催促两人快走,别耽误了。 陆南望看了眼母亲,道:“妈,到了洛城给我来电话,如果那边的事情不好解决,我让周易过去帮你。” “好,你和时安也好好的,到时候把孩子带到洛城来给我看看。” 简单的告别之后,陆南望和时安一起去公安局,陆南希陪着宋怀玉吃了这散伙饭。 …… 陆南希吃了很多,桌上宋怀玉做的菜,差不多都是她吃的。 吃完,陆南希才放下筷子,转头看着宋怀玉的时候,发现她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妈,对不起。”陆南希这一声对不起到底是说了出来,其实就算陆南望不告诉她信件的事情,这声对不起还是要说的。 “母女之间哪里还有隔夜的仇?”宋怀玉嗔怪一声,“我马上就回洛城了,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可以找对象了。我觉得长风人还不错,老实靠谱,而且对你这么多年心思如一。” 本来是很催泪的画面,但是宋怀玉忽然间话锋一转,开始催婚。 陆南希酝酿好的情绪瞬间就被打破。 “妈……我一个人现在也挺好的,不急着结婚。” “你都三十一了,不小了。这个年纪算是高龄产妇了,以后生孩子会很痛苦的!”宋怀玉絮絮叨叨,“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长风的话,我帮你物色物色。” 陆南希别的不怕,就怕家里人催婚, “结了婚都有离婚的危险,我单身……”说到一半,陆南希发觉有什么不对。 陆明哲刚和宋怀玉离婚,这个档口说离婚的事儿,不是伤口上撒盐?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我知道。”宋怀玉不甚在意,“反正你遇到合适的,就去尝试一下,准没错的。” “好。”陆南希应道,不想在宋怀玉要走的时候,还不听她的话。 “那我先去拿东西了,待会得去机场。” 大概,宋怀玉到底还是想和陆明哲说再见,只不过找了一个借口上楼去。 “我在下面等你,不急。” …… 公安局,时安登记之后,被告知不允许保释。 时坤有前科,而且据说谢晋迟伤得很重,那边的律师也来了,说是要追究责任。 当时安知道谢晋迟要追究责任的之后,整个人都快要炸了,难道不知道时坤是她哥哥,难道不知道他有前科,如果被追究的话,肯定会被重盘。 时安整个人都很烦躁。 “你先冷静一下,我去找贺铮。”陆南望安抚时安的情绪,打算找了贺铮再说,怎么都得先把时坤保释出来。 时安点头,亏得谢晋迟现在不在跟前,不然时安也想把他揍一顿了。 难道他做的那些事儿,不够让时安揍他一顿? 陆南望一边打电话,一边往贺铮的办公室走去。 给谢晋迟打。 不知道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就算真的被时坤打了,能不能私下解决? 时坤是时安的哥哥,有前科的。 电话被接通。 “晋迟,”陆南望声音有些沉,“怎么回事。” “老大,这件事请你别插手。”谢晋迟道,语气中带着一定要让陆南望答应的恳求。 “你不是不知道时坤有前科,你要追究,他肯定会判刑。时安那边我没办法交代。”陆南望主要是考虑到时安的情绪,担心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孩子。 “我没想时坤坐牢。”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陆南望似乎想到还没问过谢晋迟和白以宁以及许清如的事情,“白以宁那边呢?你打算和她结婚?”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我要许清如。” 听了谢晋迟的话,陆南望想了片刻,说道:“时坤也想要许清如。” 陆南望看得出来,时坤喜欢许清如,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并没说出来。 他才不相信时坤会把许清如当成妹妹对待。 “我知道。” 这一句“我知道”,让陆南望知道谢晋迟要和时坤争许清如。 “那我问你,白以宁呢?” “我会和她退婚。” “好。”陆南望道,私心里,大概还是会站在谢晋迟这边。 “谢谢老大。” 这一声“老大”,到底也不是白喊的。 陆南望挂了电话,但还是往贺铮的办公室那边走去。 他车子后备箱里面还有东西要交给他,必须得找到寄快递的人,不然陆南望不会心安。 …… 会客室,时安和时坤见上面。 时坤身上没伤,一点都没有。 “哥,你打了谢晋迟?”时安蹙眉。 时坤面色淡然,完全没有后悔揍了谢晋迟。 “嗯。”时坤应道,“这件事你别插手,这是我和谢晋迟之间的恩怨。” “你太冲动了!现在的局面对你很不利,他要是告你,你会坐牢的!”时安不知道时坤能真的为了许清如去揍谢晋迟一顿。 印象中,哥哥对许清如似乎很平常。 以前时坤还是富二代的时候,身边女人没断过。而且许清如长得完全不是哥哥以前喜欢的女人的类型,所以时安很难将时坤和许清如联系在一起。 “正好,让清如看清楚谢晋迟是个怎么样的人。” “哥,你是不是喜欢清如?”时安觉得,时坤能为许清如做这些事,必然是因为喜欢。 时坤目光开始躲闪,没有正面回答时安的问题。 “时安,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你别插手。我不想让陆南望救我,不想你欠他什么。如果真的要坐牢,我认。” 好像没什么能劝得动固执的时坤。 “哥,我不会再让你坐牢的。”时安只有这么一个哥哥,家那边只剩下他一个亲人,怎么可能会再让他坐牢? 就算去求谢晋迟,也要让他撤销控诉。 大概是知道时安要做什么,时坤马上严肃起来。 “时安,你别乱来!” “反正,我不会让你坐牢的。”说完,时安从椅子上起来,离开了会客室。 会客室里面有警察在,时坤完全没办法追上时安,让她别乱来。 …… 时安哪里是要乱来,只不过是不想让兄长坐牢。 何况时坤打的人是谢晋迟,谢晋迟又和陆南望认识,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从会客室出来没多久,陆南望也从楼上贺铮的办公室下来。 既然已经答应谢晋迟不插手时坤的事情,陆南望就不会再管。 “时安,你哥他有前科,所以再犯事儿,没办法保释。现在查的严,贺铮那边没办法通融。” “那我去找谢晋迟,让他撤销对我哥的控诉,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解决?” 从: 曝凼码,粤虻赀生。哆虻峒邀素璧仪~殇仪茂狯肇殇耸浠游噘,描绦荡邀殇殇浠游噘略~粤殇~ 第228章 站在老婆这边 , 事关时坤,时安必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没办法保释时坤,她就去找谢晋迟。 陆南望没阻止,知道没办法阻止的,只能随时安一起过去了。 医生是这么告诉时安的。 谢先生断了两根肋骨,身上多处软组织受伤,需要静养,现在在病房休息,不适合见人。 “时安,今天可能是见不到晋迟了,你在这儿等着也于事无补,万一身体累坏了怎么办?”陆南望委婉地说道,还只能拿孩子来当借口,“晋迟这边等他醒了,我和他谈谈。” 时安知道谢晋迟是故意不见她,但她现在也不能真的闯进去和谢晋迟来个当面对质。 她是时坤的妹妹没错,但也是陆南望的人。 让陆南望夹在中间难做人,时安同样也不想让陆南望为难。 现如今的办法,也只有和陆南望先回去,等到这事儿冷静下来,大家坐下来慢慢说。 “行吧,我们先回去吧。”时安到底还是先妥协了,“也不知道谢晋迟到底想干什么。” 陆南望墨黑的瞳仁几不可查地转动了一下,自然是不能告诉时安,谢晋迟真正想要的是许清如。 不然时安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让谢晋迟这么做。 虽然陆南望也觉得谢晋迟在有婚约的情况下和许清如的关系模棱两可时间很欠教育。 但兄弟是兄弟,既然他打算和白以宁说清楚,那么他必然是站在谢晋迟这边的。 至于时坤,他的底线是不让他坐牢。 从楼上住院部下来,时安一直嘟囔着谢晋迟和许清如的事情。 两人从门诊那边走出去,发现门诊那边闹哄哄,保安匆匆往门诊那边跑过去。 陆南望怕有人不小心撞到时安,连忙将人护在怀中,想着尽快离开。 匆匆而过的时候,陆南望注意到那边在医闹。 一个男人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刀上沾了血,他手里抓了个护士当人质,而地上还躺着受伤的护士。 有个医生一边给护士做紧急处理,一边注意那个男人的情绪。 “都别过来!不然我捅死她!”男人情绪格外激动,沾血的刀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女护士的脖子给抹了。 简单处理过后,医生从地上站起来。 那时,陆南望才看清楚那个医生是谁。 “是裴医生。”时安也看到了,对陆南望说道。 陆南望其实刚才就注意到裴永安的身影,看了正面之后,确定心中的猜测。 有些人的身形,过目不忘。 “把李建林叫出来,是他杀了我老婆和孩子,我要让他偿命!”男人嘶吼道。 裴永安直面那个男人,更是示意前来的保安和警察不要上前。 “对你太太和儿子的离世,我们医院深表遗憾。但你现在伤害无辜,你用刀架着的这个护士,才刚刚毕业到医院来工作。如果因为你的愤怒,就结束她的生命,你觉得你太太和儿子会原谅你吗?”裴永安情绪紧绷,一副说教的表情。 “我老婆和儿子就白死了吗?我要让李建林给他们陪葬!” “那你就要伤害无辜的人?” “我没有伤害无辜的人!” “那你就把她放开!” 男人可能真的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只想让李建林出来而已。 所以和裴永安对话之后,情绪有些许的动摇,就连架在女护士脖子上的刀,都有些松动了。 “你把刀给我,别伤害无辜。” 裴永安伸手,想要将刀拿过来。 男人被说动了,有些颓然。 情况在这个时候似乎得到了控制,只要收了男人手中的刀,这件事就算了了。 但一直伺机而动的保安想要控制住男人,在他还没有把刀给裴永安之前,就冲出来想要将人控制住。 显然,失控了。 男人长刀一挥,就在裴永安的手臂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涌出。 那瞬间,陆南望下意识地捂住时安的双眼。 太血腥。 特别是想到时安先前还见过那带血的洋娃娃,更是不想让她见到任何血腥的场面。 时安转身,将头埋在陆南望的怀中。 “走了,不看了。”陆南望担心再这么看下去,时安的情绪会受到影响。 时安点头,随即跟着陆南望往医院外面走去。 边走,时安边回头。 看到那边已经将男人控制住,而裴永安的手臂依然在流血。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时安看到裴永安在对她笑,笑不达眼,凉意透骨的笑。 下一秒,时安回头。 可能是看错了。 裴永安为什么会这么对她笑? …… 医院。 保险公司的人将许清如的文件袋送过来。 她正在和沈长风说抄袭的事情,讲清楚了她的创作过程。 “这是原稿。”说着,许清如将文件袋打开,将里面的有些年代的设计稿拿出来。 她说是在她读大学的时候就设计的,觉得和情人节的主题符合,于是就拿出来用了。 但是将原图拿出来的时候,许清如惊觉这些图都不是她为情人节设计的系列。 沈长风看了一眼,眉头微挑,道:“许小姐,虽然我不是学设计的,但该有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你这个原稿,和你设计的情人节系列,应该不是同一款。” 许清如脸色微微发白,抬头,看到沈长风眼中清冷的神色。 “我原稿是放在这里面的,我不知道怎么换成这个了。”许清如早上出门的时候,仔细检查过,确定没问题才从家里出来的,怎么设计稿会变? “我是受老大之托,给你当辩护律师。我不管你有没有抄袭,都会尽量将这件事的损失减到最小,把对陆氏的影响减到最小。” 所以,还是不相信许清如没有抄袭。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一个不相信我的律师。麻烦沈律师了,我会另外再找律师。” 许清如情绪很糟糕,身边都是不相信自己的人。 听沈长风这个意思,就算她抄袭了,他都凭借他三寸不烂之舌将案子翻盘。 但许清如要的不是这样。 “你考虑清楚。”沈长风淡声道,“我接的案子没有过败诉,别人,我不敢保证。” “不需……” 话没说完,沈长风的手机响了起来。 谢晋迟打来的。 沈长风知道谢晋迟和许清如之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个时候打来估计是为了许清如的事情。 所以无论如何,沈长风都是要接这个案子的,而且还要帮许清如将抄袭的罪名洗掉。 不在乎她究竟有没有抄袭。 “你考虑一下,我去接个电话。”说着,沈长风将文件放在桌上,而后出了病房接电话。 现在的局面是许清如没有想到的,手稿不知所踪,微博上莫名承认抄袭的状态,不分青红皂白诋毁她的人…… 好像在今天都爆发了一样。 而且现在晚上说的,已经不光光是她抄袭白以宁的事情。 据一位在陆氏珠宝工作了好几年的资深员工说道,许清如在陆氏珠宝的时候,和陆氏珠宝负责人谢晋迟有暧昧的关系。 而谢晋迟和白以宁有婚约在。 所以,都说许清如不仅抄袭白以宁,还抢了白以宁的男人。 许清如头大,还是东窗事发。 她给白以宁打电话,想要问问她,到底怎么样才肯善罢甘休。 她不相信所有的事情都这么巧合,这难道不是白以宁想教训她所以给她的颜色看? 如果白以宁当面跟她说公平竞争,许清如现在可能没这么生气。 关键是白以宁表面大大方方地说并不介意她和谢晋迟的关系,但转头就做这些事儿。 但白以宁的手机关机,联系不上人。 反倒是洛城那边来了电话。 小姨打过来的。 “清如,你妈妈知道那些流言,气得晕倒了,抢救过来了。说,以后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怎么……怎么这事儿还传到远在洛城的母亲耳中? “小姨,我这边还有点事,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我妈,等处理完了,我回去一定给她一个解释!”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许清如现在的状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已经离开谢晋迟了,还要怎么样? 许久,沈长风进来,面色凝重。 “晋迟在去医院的路上,出了点事情。” 许清如抬头,眉心紧紧蹙着,不单单是因为听到谢晋迟出事。 更是因为这些糟心事儿。 “人没死。” 哦……原来没死。 要是死了,白以宁是不是得把她撕了? “他怎么样,和我没关系。”许清如别开脸,眼底到底还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 “没出车祸,但被时坤打成重伤,现在也在这家医院。” 许清如瞬间回头,如果没听错,她听到时坤的名字。 时坤把谢晋迟打成重伤? “时坤人呢?”许清如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起先前时坤和陆南望一起出去,就再没有回来,原来是去找谢晋迟了。 还把人打成重伤! 谢晋迟在医院,那时坤在什么地方? “都说女人无情,原来是真的。”沈长风也是深受其害的一个人,“晋迟都快要被时坤打死了,你却问时坤在什么地方。” 许清如平时就不太喜欢和沈长风他们打交道,这些人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其实心比谁都狠。 谢晋迟是这样,沈长风和陆南望也都是这样。 不然他们又是怎么在海城占有一席之位的? “时坤在什么地方?” “公安局。” …… 陆南望送时安回家。 听佣人说陆南希早就送宋怀玉离开。 看来陆南望只有等下次去洛城的时候才能见上宋怀玉了。 时安这一天忙了许久,却发现其实什么事情都没做好。 没和陆南望去领证,哥哥在公安局她没办法将人保释出来,好朋友还身陷抄袭事件当中。 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快递,里面装着满身是血的洋娃娃,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来浴室干什么?”时安不太明白陆南望将她推到浴室里面来干什么。 “泡个澡,然后你好好睡一觉。”陆南望开了浴缸的水龙头,调水温,“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结果变成现在这样。” 陆南望指的是本应该去领证,结果却忙了一天别的事情。 时安敏锐地察觉出男人的情绪,走过去从后面环着男人的腰。 “民政局天天都开门,我们找时间再去就是了。”时安浅声道。 陆南望开好水龙头之后,转身过来将人抱在怀中,大掌在她后背摩挲着。 她穿着米白色裙子,料子薄,陆南望大掌放上去之后,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服传递到她的后背上。 时安想起昨晚的事儿,再加上浴缸里面多起来的热水,让浴室里面一下子变得热了起来。 她的脸颊随着温度的上升而变红。 “我就怕再有什么变故,有些事儿,还是早办早放心。” “原来还有让你不放心的事情啊?”时安揶揄了陆南望一声,回家之后,时安的心渐渐安抚下来。 寻思着,谢晋迟应该不会撕破脸皮,毕竟时坤是她兄长,而她是陆南望的人。 “有,当然有。”陆南望手往上,找到时安裙子背后的拉链,“你就是最大的变故。” 那个驰骋商场的男人,可以轻描淡写地指点江山,但是一遇到时安的事情,就觉得变数太多。 而且是完全预料不了的,他还有什么办法? “时安,许清如这件事,就让她和晋迟他们自己去处理。我们旁人说什么,都没用。”陆南望脱下时安的裙子,“而且晋迟跟我说,他和白以宁其实什么都没有。他们之间的确有婚约,但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你看小七先前和傅行止又婚约,南思和南风,也都在小时候就和别人订了婚约。这些事,他们做不了主的。” “但你就没有婚约啊。”时安道。 “有啊。” “你有婚约?” “是差点有。”陆南望纠正时安,“那时候十多岁吧,爷爷就看上了一姑娘,想让她给我当媳妇儿。我知道后,就拒绝了。你要知道,这个圈子里,很多人的婚姻没办法自己做主。” 就像,陆明哲和宋怀玉。 “你在让我试着理解谢晋迟吗?”时安问。 “那倒也没有。”陆南望挑眉,“许清如是你朋友,晋迟是我兄弟。你站在许清如那边我理解,我站在……” “嗯?”时安抬眼,清泉般的眸子看着陆南望,看着他说要站在谢晋迟那边。 “我自然是站在老婆这边的。”陆南望话锋一改,“算了,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我们不管了,嗯?” 似乎是第一次听到陆南望喊“老婆”这样的称呼,时安头次觉得这个称呼竟然这么好听。 “我的底线是,清如和我哥都不能出事。他们感情的事儿,就算是我想插手,也没办法干预的。” 陆南望点头,那就好。 “这段时间乖乖在家,别出去乱跑。”陆南望叮嘱一声,不光是谢晋迟那边,还有没查清楚的快递。 时安刚要点头,就发现这个男人的手已经挑开她bra的暗扣。 “都起印子了,是不是胸罩太小了?”陆南望是按照时安先前穿的bra让人买的,但是看起来似乎小了。 时安囧,这个男人还西装革履,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脱光了衣服,现在还堂而皇之地和她讨论胸罩是不是小了。 “我知道了。”陆南望一脸洞悉一切的表情,“听说怀孕的话,这里会长大。” “嗯……”时安蹙眉低吟一声。 他绝对是故意的! “南望。”时安面色红润,这回肯定是因为陆南望的缘故。 “洗澡就乖乖洗澡,你还想干什么?”男人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不老实地在她身上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时安瞪眼,这个男人真是恶劣! 哦,在床上的时候更加恶劣,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干净,男人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说好让她一个人泡澡呢?他跟着脱衣服干什么? 唔……似乎陆南望也没说要让时安一个人泡澡…… 褪去衣衫的男人将时安打横抱起来,长腿迈进浴缸里面。 男人坐下,让时安坐在他的腿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时安眼神无处安放,但浴室总共就那么大,浴缸里就更小了,时安的眼神肯定能看到男人健硕的身材。 “泡澡。”男人一本正经地说着。 好像思想不正的那个人是时安一样。 骗子。 时安只想说这个男人就是个骗子,什么泡澡,什么在水里会更安全一些,什么会小心一点…… 她想起先前在手机上看的推送:男人都是用什么理由骗女人啪啪啪的。 那些就蹭蹭不进去,憋着会憋坏的理由,时安觉得都太小儿科了。她觉得陆南望的理由才是无敌的:促进血液循环,有利于睡眠。 不过做完之后,时安似乎的确觉得身子有些乏,被陆南望擦干净之后抱回床上。 他在她耳边说了点什么,时安听得不太清楚就睡了过去。 就姑且相信陆南望一回,啪啪啪的确有利于睡眠。 但利得是她,不是陆南望。 陆南望给时安掖了掖被子之后,轻声从房间里面出来。 “李嫂,时安在睡觉,等她醒了让她吃点东西。如果她醒了我还没回来,跟她说我在公司。” “是,二少爷。”李嫂寻思着陆南望应该回去加班,这都五点过了,“对了二少爷,这两天一直有陌生电话打进来,但是接了之后对方也不说话。” 陆南望本来都要走了,听到李嫂这么一说,眉心都拧在了一起。 “把号码给我。” 李嫂将早就写好的便签给了陆南望。 “别让两个小孩子接电话,也别让时安……算了,把望园的电话线拔了。”为了避免两个孩子和时安接到电话,陆南望只能这样以绝后患,“别让他们知道。” 隐约间,陆南望觉得送快递的和打电话的,是同一个人。 也可能,是同一拨人。 到底是不是梁天琛在从中作梗? 陆南望不太清楚,只有查。 等查到了就知道了。 吩咐完,陆南望才从陆宅离开。 …… 沈长风从医院回家,今儿一天处理了好几件事。 陆明哲和宋怀玉的离婚文件,许清如的抄袭事件,还有谢晋迟不打算放过时坤这事儿。 回家还要面对一室清冷,还要自己烧饭,生活可以说很没有激情了。 开门,开灯,换鞋,走进客厅。 沈长风看到睡在沙发上的陆南希。 男人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看错,睡在沙发的人,的确是陆南希! 她怎么来了? 心中的那份意外的惊喜掩盖了好奇,他放下公文包,轻声走到沙发边,怕吵到正在睡觉的人。 顺手从另一边拿了毛毯,打算盖在陆南希身上。 一边轻手轻脚,一边心里在埋汰自己。 明明陆南希把他当py,而他还热脸贴冷屁股,人来了还屁颠屁颠给她盖毯子。 冷死她算了。 像陆南希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干脆冷死算了。 还对着空调吹,真的不怕被吹感冒? “妈……”侧躺在沙发上的陆南希闭眼蹙眉,嘴上低低念着什么。 沈长风没听清楚,想要凑过去听听她说的是什么,却看到眼泪从陆南希的闭着的眼睛里面流出来。 男人的心,一下子就被击中。 他大概是唯一一个见过雷厉风行的陆南希哭泣过的男人,联想到她的经历,沈长风心中只有几个字。 ——当然是选择原谅她。 “南希,醒醒。”沈长风觉得陆南希该是做噩梦了,不然她怎么会哭,还是将人叫起来,“南希,醒了!” 拍了拍她的脸颊,试图将人叫起来。 陆南希惊醒,看到面前的是沈长风,凤眼中的惊觉才慢慢敛了起来。 她从沙发上起来,恢复了往常的女王气势。 但脸上的泪痕还在。 沈长风坐在茶几上,看对面的女人如何将自己的情绪给收拾好。 “怎么来了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家里什么都没有,饿了没?”沈长风想了想,陆南希今天过来,大概是因为陆明哲和宋怀玉离婚的事儿。 “过来又不是为了和你吃饭的。” 沈长风来了兴致,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想我了?” “想找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不想找了,我走了。”说着,陆南希从沙发上起来,大概所有的情绪都在那一觉当中恢复好了,不再需要向谁诉说什么。 但是刚刚起来,就被沈长风拉住手腕,使劲拽回了怀中。 “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走,你当我家是什么,嗯?”沈长风扣着陆南希的腰,这个女人是不是还真的把他当py了? 沈长风还是在质疑,可能陆南希只是逞口舌之快。 但想想,陆南希还真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至少,他对陆南希来说,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别闹了,我不想做。”陆南希捉住沈长风的手,蹙眉说道。 “不想,嗯?” 她就是在送走宋怀玉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想回家,于是开着车子不知不觉当中就来了沈长风家楼下。 她知道密码,于是就自然而然上来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沈长风的确能安抚她不安躁动的心。 陆南希来找他的时候,的确是没想过和他发生点什么。 但沈长风似乎以为她想和他有点什么。 想阻止,似乎已经来不及。 男人附在她耳边,道:“既然这么累,今天晚上就留下来,嗯?” 比起冷冷清清的家,陆南希的确比较愿意留在沈长风这里。 “嗯。”陆南希应了一声。 沈长风那时候在想,迟早有一天要让陆南希将py两个字收回去。 荇: 筅颗 第229章 查岗 , 时安睡得不太安稳,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做了噩梦,梦到中午收到的快递,梦到那个带血的洋娃娃。 醒来,时安惊出一身冷汗,伸手摸旁边,并未摸到床上有人躺过的痕迹。 太过慌张,只想找陆南望,大概只有他在身边,她才会安定一些。 下床,也来不及去洗澡,时安出了房间就去书房,却也没在书房找到人。 听到楼上动静的李嫂端着炖好的燕窝上楼来。 “二少奶奶,二少爷说你要是醒过来,要把燕窝吃了。” “他不在家去哪儿了?”时安没在书房找到陆南望,心有些慌。 “二少爷说他去公司了,还有点公事没有处理好。” 时安想着今天陆南望一天都在陪着她,他工作忙,自然要回去加班加点的。 “李嫂,你再去做点吃的,等南望回来吃。” “好。”李嫂将燕窝放下就下楼去准备陆南望的饭菜去了。 若是放在以前,李嫂必然觉得陆南望晚上在公司加了班不会再回来。 但是现在,李嫂就没见过比陆南望更恋家的男人,晚出早归,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时安,放在孩子身上。 望园也比往常任何时候都像一个家。 时安回到房间,想拿手机给陆南望发个微信,让他早点回来。 但想到可能会打扰到他的工作,时安还是忍住,反正不管多晚,他都会回来。 就是,她现在特别想念他罢了。 都说人越老越脆弱,她觉得自己还没老呢,收到一个满是血渍的洋娃娃,就这么担惊受怕。 时安去洗澡,想要将身上的汗渍都洗掉,脱掉衣服的时候在镜子里面看到密密麻麻的吻痕,都是先前陆南望留在她身上的。 她连忙转身走进淋浴房里面,看不得,太暧昧的痕迹。 洗完澡,时安又吃了李嫂准备的燕窝,坐在房间的贵妃榻上等陆南望回来。 等他,等了许久。 …… 医院。 许清如在谢晋迟的病房外面等了很久,医生借由谢晋迟重伤不适合见人为由,拒绝了许清如去探望谢晋迟的请求。 她就在外面等着,说等到谢晋迟肯见她为止。 这一等,就等了四五个小时。 许清如站在走廊的窗户那边,心中无比的烦闷。 知道谢晋迟不放过时坤,肯定和她有关,所以他就这么悠然自得地躺在床上,等她来求他。 然而,他现在又放高姿态,将她拒之门外。 许清如走不了,担心谢晋迟真的不管不顾,最后撕破脸皮,非要时坤付出代价。 她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出现。 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过,许清如等不下去,再走到病房那边,没管门外护士的阻拦,推开她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谢——”许清如刚要开口,看到谢晋迟安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有淤青,面色微微发白,看起来就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手背上扎着针在输液。而许清如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谢晋迟身上还连接着心电监护仪。 “谢先生需要休息,麻烦你先出去!”护士跟着进来,小声催促许清如离开。 “你出去。”进都进来了,许清如怎么可能还有出去的理由? 两人僵持在病房里面,直到听到声音醒过来的谢晋迟看到病房内的情况,男人似是极为艰难地开了口。 “护士,你先出去。”谢晋迟声音中透露着疲惫,好像说这话都用了他十分的力气一般。 既然谢晋迟都这么说了,护士只能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将病房的门给关上。 片刻,病房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人,许清如站在床边,连嘘寒问暖都省了,直接问谢晋迟。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时坤?你不知道他有前科,要是伤人的话,判刑会更重!” 因为时坤有前科,所以谢晋迟就算挨了打,也得被当做是被白打一顿。 谢晋迟是这么理解许清如的话的。 “如果你是来为时坤求情的,可以滚了。”谢晋迟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淡声说道。 灯光昏暗,映入许清如眼的,便是谢晋迟凉薄的表情。 许清如没走,而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冷静下来,知道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他不松口放了时坤,想来也是因为时坤对她渐露心意。 那次他在她家强占她,不也是因为在楼下见到时坤抱了她吗? 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可真强。 “你的伤怎么样了?”许清如问。 没想到换来男人一声冷哼,“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受伤了。” 是啊,许清如一上来就质问他不放过时坤的事儿,却没看到他是躺在床上的,他在高速路上平白无故地被揍了一顿。 “既然你还会奚落我,说明你伤得也不是特别严重。” 听及此,谢晋迟转头,一双冷厉的眸子扫视许清如。 许清如被谢晋迟的目光看得心中敲起警钟,这个时候,得罪不起这个男人。 “我在你病房外面等了四五个小时,不是为了见面的时候和你吵架。但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应该说清楚,我和你未婚妻抄袭的事情,我没抄她的,那条承认抄袭的微博也不是我发的。” 她在向他解释,虽然不知道解释有没有用,但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摆出来。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时安时坤那样毫无保留地相信她。 她要是不解释,就等于默认了抄袭。 “不是你抄她的,便是她抄你的?”谢晋迟寻思出许清如的言下之意。 “我没这么说。”许清如否认,“她抄没抄我的,我不知道。可能她当时创作的时候,和我的灵感不谋而合了一下。” 许清如不太想去揣测别人的心思和做法。 “她得奖的作品比你早将近半年。” 这个时间差,没办法让人信服。 “你还是不相信我。”许清如脸上是苦涩的表情,得出谢晋迟不相信她的结论。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众不会信,设计圈内的人不会信。以后,你想要再在这个圈子立足,天方夜谭。” 设计圈很小,进年来排抄袭的事例很多,一旦被证实抄袭,在这个圈子内,就不可能翻身。 “我本来是要去四九城找白以宁,结果时坤在高速公路上把我拦着,这几个小时里面,事情演变的越发难以控制。”谢晋迟嘲讽一声,“时坤就是这么喜欢你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至少他愿意无条件地相信我。”许清如不知道原来谢晋迟是这么看待时坤的,“另外,我始终拿时坤当我哥哥,你别把所有的男女关系都想得那么龌蹉。” “他能做的,也只剩下相信你。” “你不打算放过他了,是吗?” “如果我说是呢?”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他?” 谢晋迟的表情越发凝重,他有些不敢问出下一个问题。 他深知她心中的那人并非时坤,但依然见不得她为别的男人来求他。 还理直气壮。 “你亲口告诉他,你是我谢晋迟的女人,我就放了他。” …… 许久,许清如从谢晋迟病房出来,往医院外面走。 她整个人累到不想说话,扬手招了出租车离开。 车子开过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医院驶出,车子有些熟悉,许清如多看了两眼。 陆南望的车子,驾驶座上是陆南望没错,但副驾上的人,并不是时安。 好像是……星辰先前的主治医生? …… 越野车内,裴永安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不碍事。”陆南望不甚在意,“我还以为你因公受伤早该回家休息了,没想到还带病上班。” “脑外科病人多,医生少。我要是请假的话,那边忙不过来。” “也许哪天看新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某院脑外科美女医生爱岗敬业,连续几台手术之后体力不支光荣殉职。”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裴永安面颊微微发红,大概是“美女医生”四字撩到了她的心。 “你在门诊大厅和那个男人对峙的时候,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陆南望单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撑在车窗上,有种说不出的闲适感,“你没想过要是那一刀捅你身上,你可真要英勇殉职了。” “当时没想那么多。” “以后遇到这种事,躲远点。” “星辰爸爸,你在担心我?”裴永安转头,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说道,尾音翘起,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 “作为朋友,不该担心?” “朋友?”裴永安细细咀嚼这两个字。 “嗯,和你相处的时候很放松,大概只有朋友之间才有这种感觉。” “哦,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还停留在医生与患者之间,”裴永安浅笑一声,“虽然我不过是个半吊子心理医生。” 裴永安回过头,脸上的笑已经慢慢冷下来。 “如果你打算开心理诊所的话,我不介意当你第一个病人。” “你的失眠还没有痊愈?伤口还会痛吗?” “偶尔。”陆南望淡声道,“不过每次和你见完面,情况会稍微好一点。” “你这么说,被你太太听到,估计要吃醋的。” 时安…… 听到“太太”二字,陆南望的眉头似乎是微微蹙了起来。 “怎么了,你们之间还有矛盾?” 车子已经停在裴永安小区门外,熄火,陆南望转头看裴永安,“她手上有陆氏的股份,她是个极易感情用事的人,所以我只能先和她结婚,等把陆氏股份握在自己手中才行。毕竟,我爷爷的遗嘱还没有公布,这其中可能有很大的变数。” 裴永安听得一愣一愣的。 “星辰爸爸……你怎么忽然跟我说这些?”这几乎是他陆南望的秘密了。 陆南望却浅浅一笑,不以为意,“你也算是我半个心理医生,我相信你。” “哦……”裴永安解开安全带,“取得病人的信任,对心理医生来说的确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看来我已经跨过最困难的障碍,说不定假以时日,就能替你解除心中的问题了。” 陆南望点头。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还有点事,就不送你进去了。” 送完裴永安回家,陆南望开车往陆宅的方向去。 男人的表情不算太好,应该说有点糟糕的,眉头微微拧着,好像有什么心事。 的确有心事。 先前周易已经将裴永安的档案给他看过,没什么有问题的。 山区出来的贫困学生,从小学习成绩优异,靠拿奖学金和助学金读完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毕业分配到一个沿海城市工作,半年前申请调到海城来。 无不良嗜好,没交往过背景复杂的人。 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毫无破绽的人,陆南望不知道为什么会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她接触星辰的动机,怀疑她屡次三番向他示好的目的。 每一次的相遇,裴永安总能在他心中留下点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言而总之,他并没有像口头上说的那样信任她。 刚才他言语间的示好,裴永安的方式是……欲拒还迎。 那些把戏,陆南望已经觉得不稀奇了。这些年有太多的女人想上他的床,什么办法招数都用过。 大概,裴永安想通过星辰接触他罢了。 思及此,陆南望将手机拿了出来,找到裴永安的微信,拉黑。 电话同样也拉黑。 做到这个份上,裴永安应该就会明白,她没有机会。 陆南望想让这个插曲快点过去,不让它成为可能危害他和时安感情的潜在危险。 …… 时安等了许久,没见陆南望回来。 想着他晚上没吃东西,到公司之后肯定也顾不上,于是让李嫂将做好的饭菜装在保温盒里面。 “二少奶奶,你这么晚出去,不太安全。” “没事,我让司机送我。” “那我去联系司机。” 时安想到打电话可能会吵到陆南望,就给他发了微信过去,跟他说要送吃的过去。 想到总裁办有十多位员工,时安又给餐厅打了电话,让他们送外卖过去。 不然就老板一个人吃,员工在工作,好像有些惨无人道的感觉。 想起五年前的时候,陆南望加班的时候会提前跟她说,她放学之后就会先回甘棠居,将阿姨做好的饭菜打包好,再送到公司去。 一来是不想一个人吃饭,二来是工作起来的陆南望会忽略吃饭这个问题,胃本来就不好,所以得盯着他吃。 五年后再做这样的事情时,时安越发的得心应手。 那时候,她是他名义上的侄女儿。现在,她是他妻子。 身份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 司机送时安去摘星大厦,车子开得很稳,大概开了半个多小时。 等时安到了摘星大厦的时候,看到楼上还有灯光亮着,估计就剩下总裁办那边在加班了。 大厦的保安见时安来了,连忙从里面把门打开,餐厅送餐的外卖小哥也来了,时安签单之后让保安和她一起拿到总裁办去。 到了楼上,总裁办一如时安想的那样正在热火朝天的工作。 时安的到来让他们忙碌的工作暂时停了下来。 “陆太太。”几人异口同声地喊了时安一声。 时安倒是禁不住这么正式的称呼,脸颊微微发红。 “给你们定了外卖,吃了再继续工作吧!” “陆太太来的太及时了,我们工作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女秘书道。 “不用谢。” 时安和他们短暂地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拿着保温盒去了陆南望的办公室。 后面小声的讨论传来。 “想结婚,这样在我工作到深夜的时候,也有老婆给我送爱心晚餐,而不是吃外卖。”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 开门关门之间,时安就将那些讨论关在了门外。 办公室内,陆南望正在键盘上敲着什么,专心工作的样子,很帅。 “你来了?我这儿马上就结束了,你不用特意来一趟。”陆南望顺手将笔记本电脑合上,至于电脑屏幕上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醒来就没见你在家里,李嫂说你来了公司。想着你可能忙着工作就忘记吃饭,就给你送过来。”时安将保温盒打开,“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没有。”陆南望从大班椅那边走过来。 当然没打扰到他工作,他只是让刚刚下班的总裁办员工全部都回来继续上班,以明天可以休息半天作为今天晚上的损失。 “你以前也经常工作到这么晚,然后累了就在办公室里面睡?”时安还记得他办公室里面有间休息室,里面浴室衣帽间都有,俨然是第二个家。 “差不多。”陆南望坐在时安旁边,拿了筷子吃饭,“不过休息室过两天我会让人拆了,不需要,留着也是浪费空间。” 对陆南望决定,时安没多评论。 只是忽然间提到“拆”这个字,时安想到先前周易跟她说的,甘棠居已经被夷为平地的事情。 “甘棠居,拆了。”时安看似无意地说着。 对于那个承载了他们共同回忆的地方,时安到现在还是记在心中的。 说夷为平地就夷为平地,心中多少有些舍不得。 正吃了一口菜的陆南望手一顿,道:“嗯,前些天的事儿,没来记得告诉你。” 见时安似乎情绪不太高,陆南望放下手中的筷子,侧过身子,伸手放在时安的后脑勺上。 托起她的后脑勺,让她好抬头看他。 “那始终是个金屋藏娇的地方,你想我以后藏别人在里面?” “你敢!”时安瞪了陆南望一眼。 “不敢,所以拆了,以绝后患。”陆南望说了个不算解释的解释。 虽然这个理由很勉强,但时安还是信了。 拆了就拆了,时安也知道陆南望是在何种情况下让人拆了甘棠居的,所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我知道你舍不得甘棠居,但所有的回忆并不是靠一座房子,或者一本书,一封信来支撑的。所有的回忆,都记在这里。”陆南望拿着时安的手,放在他胸口的位置。 男人只穿一件白色衬衫,他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到她的手上,以及,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 扑通—— 像是触电一般,时安急于缩回自己的手。 手却被陆南望紧紧地扣在胸口,只听着男人调侃一声:“时安,你说我们两什么都做过了,你连孩子都给我生了,怎么每次我一碰你,你就害羞得像个小姑娘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是,他们两什么都做过了。 可每次,时安的脸会发红,有时候还会捂着她自己的脸。 让陆南望有种欺负手无寸铁的良家少女的感觉。 “明明是你,每次都太直接了!” 陆南望想,亏得是下午才占了她便宜,亏得她现在怀孕了,不然看到她现在这样,非得和她在办公室里面…… 冷静,冷静。 陆南望告诉自己冷静,不然待会儿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忽然想到来公司,是查岗来了?”陆南望转移话题。 听到“查岗”二字,时安笑了出来。 京: 哲笑 第230章 我明白了 , 翌日,许清如去公安局接时坤出来。 时坤颇为意外,知道昨天时安和陆南望一起来都没有将他保释出来,然而许清如今天一来,就将他保释出去。 而且听警察的意思是,谢晋迟那边不打算继续追究他的责任。 这种纠纷,多是私下解决,如果对方非要揪住不放,才会闹到法院去。 不缺钱的谢晋迟打算放过时坤,那必然是谁做了什么。 这个谁,肯定是许清如。 时坤拿了他的私人物品,在警察念叨了一句“出去了就好好做人”之后,和许清如一起从公安局出来。 怎么都是从公安局里面出来的,许清如请时坤吃饭。 点了一桌子好菜,还有猪脚面,听说是去霉运的。 “时坤哥,你多吃点。”许清如给时坤夹菜,因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切入话题。 时坤并没有动筷子,一脸的沉重。 男人因为一天没有刮胡子,下巴上冒了很多胡茬,眼底浮着一抹淡青色,显然是休息得不好。 许清如见时坤没动筷子,似是想起什么来一样。 “你在里面待了一天,现在该回家去休息,是我考虑不周。这样吧,把菜打包,你回去吃……” “清如。”时坤打断许清如的自言自语,打断她的心绪不宁,“有什么话,你直接说。” 看得出,她心里憋了很多话。 许清如听到时坤这话之后,停下了自己的喋喋不休,却没眼去看时坤。 谢晋迟让她说的那些话,似乎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口。 且不说时坤没有直接表达过喜欢她的这样的话,就算时坤真的说过他喜欢她,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本就是一种伤害。 何况,她现在根本就不是谢晋迟的女人。 他们的关系早在她知道他和白以宁有婚约那天终止。 后来发生的任何事,许清如都只当被狗咬了一口。 哦……两口。 “清如。”时坤再唤了许清如一声,将她的思绪唤了回来,“今天我出来,你是不是去求谢晋迟了?” “没有。”许清如答,当即否认了这一点,“估计是他看在你和时安的关系上,所以不追究你的责任吧,和我没有关系。” “为什么是你而不是时安来接我。” “她怀孕了,陆南望不放心她出出进进,所以让我来。” 这样,似乎说得过去。 他和时安是兄妹,时安和陆南望是夫妻,谢晋迟怎么都得顾着这一层的关系。 “抄袭的事情,你处理得怎么样了?”时坤问,想到她现在也是一堆事儿,还要抽出时间来接他。 许清如顿了片刻,旋即抬头,终于迎上了时坤的眼。 “时坤哥,这都是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得来,不想麻烦你。” “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 “你的确没帮忙,甚至还毁了我。” 时坤一怔,颇为不解地看着许清如,他做什么了? “谢晋迟昨天本应该去四九城找白以宁说清楚抄袭的事情,结果你在高速公路上把他打得进医院,让他错过了最佳澄清时间。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是我抄袭,以后,我没办法在设计圈立足。” 许清如淡声说道。 时坤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他只是将谢晋迟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揍了一顿而已。 怎么就…… “清如,我……”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做事的方式我接受不了。谢晋迟是没有表态相信我没抄,但他在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许清如没发现她竟然能够一气呵成地说到现在,那就一鼓作气,“我和谢晋迟在一起,很久之前就在一起,那些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情,我和他都做了。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桌子底下,许清如紧紧地攥着衣角,双眸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时坤。 看着他冷毅又粗犷的脸上的表情越发僵硬。 说完,包间里面是许久的沉默。 忽的,时坤给他面前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杯的白酒,仰头,一饮而尽。 大概是辣到了,时坤脸上的表情很糟糕。 酒杯被沉沉地放下,男人紧紧地握着杯子,手背青筋尽显。 “我明白了。”许久,时坤跟许清如说了这四个字。 说罢,男人从椅子上起来,一言不发地离开。 许清如看着一桌基本没动过的菜,愣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将反扣在桌上的手机拿了起来,摁下home键,上面显示的是正在通话。 她将手机放在耳边,道:“满意了?” 那些谢晋迟让她说的话,她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她无心伤害时坤,却因为她和谢晋迟的事情,将她卷入进来。 “说清楚了就回来。” 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许清如想笑。 “我答应你对时坤说那些话,没答应要和你继续那种不正当的关系。” “你不过是觉得这些年我没有承认和你的关系,觉得我不想负责,事发可以从这件事当中摘出来。但你有没有想过,几年前我要是高调追你,你现在所获得的一切成就,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那都是靠男人得到的。” 许清如已经听不进谢晋迟的话,就算他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过是用来掩饰他花心的借口。 她静静地听着,听着他满口胡言。 “白以宁的事情我的确是隐瞒了你,本来这次去四九城除了说抄袭的事情,还打算正式上白家退婚。现在你告诉我你不打算和我继续,”谢晋迟顿了一下,“许清如,我为什么要帮一个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的人?” 说的真好听。 “你放我走就是最大的帮忙。”许清如知道谢晋迟现在肯定知道她特别想离开他,她当然也知道他特别想把她留下。 但感情里从来都不是你追我赶就能天长地久,是相互的。 谁都不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自然也不能让一个决心要离开的人留下。 “你走,我就让时坤坐牢,我不介意和时安翻脸。” “你用另一个男人来威胁我留在你身边,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如果可以,谢晋迟也不愿意用别的男人来威胁他。 “别用激将法,这要是管用,早就让你滚了。” “你们男人估计就是天生犯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要是对你百依百顺,你是不是一个月就厌了?”她越是要躲,他就追得越凶。 那就反其道而行之。 “你可以试试看。” …… 时安接到时坤的电话很意外,本来还想着怎么才能让时坤出来,结果他就先出来了。 “哥,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找你。” “我这边还有点事大概要离开一阵,回头再联系你。” “什么事?你老是做一些毫无交代的事情,我很担心你!”时安知道哥哥冲动,所以一直担心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次谢晋迟的事情给时安敲了一个警钟,她觉得不能再让时坤这么下去。 “你别担心,我出不了什么事。你知道我的工作不能和你多说什么,我会没事的。” “哥,你别干保镖这个工作了,真的很危险。你想干什么,你跟我说,我……” “时安,是不是在你心中,也觉得我这个当哥的,特别没用?脾气火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还有前科。你以前受委屈,我还什么忙都帮不上。” 时安惊觉时坤情绪不对,“哥,我从来没觉得你没用,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她想起以前读小学的时候被班里的恶霸欺负,时坤知道后,直接从高中部过来将班里的恶霸给教育了一顿。那之后,全校的人都知道时安有个特别牛气的哥哥,谁要敢欺负她,她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他。 可能时坤处理事情的方式的确有些极端,但他对时安真的是没话说。 “我除了对你好,还能给你什么?” “我只有你一个哥哥,我不想你出事,真的。”时安担心时坤出事,“哥,你先回来好不好?” “等我处理完保镖公司的事情就回去,先前就签了合约的。” “好,我等你回来。” 时安挂了电话,隐约间觉得时坤可能会出事儿,他那个保镖公司到底靠不靠谱。就算老板是父亲当年支助的学生,也不代表一定就靠谱! 想着,时安想给陆南望打电话,让他帮忙查一下时坤所在的公司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找到陆南望的号码,却在要拨打出去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的一声巨响。 时安匆匆放下手机出了房间,继而哭声传入她的耳中。 客厅里,星辰站着大哭,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而陆念衾站在离她不远处,一动不动。 “怎么了?”时安来不及顾陆念衾,快步走到星辰那边,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乖,别哭了,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时安最看不得星辰哭,她以前很乖,除了去医院的时候会大吵大闹不听话之外,平小嗑小碰的只会哼唧几声。 “哥哥打我。”星辰委屈巴巴地看着陆念衾。 时安心头一颤,陆念衾打星辰? 她转头看了眼陆念衾,他脸上并无任何觉得抱歉的表情,只是说道:“对,我推了她。” 时安自然是知道后妈不好当,而且陆念衾这孩子只能算得上是陆南望的侄子,这就更难教了。 不能打,不能骂。 “星辰别哭了,你撞到哪儿了?”时安回头,不再看陆念衾。 星辰指着自己的膝盖,时安稍稍提高她的裙摆,看到两边膝盖都红了,怎么都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才怪。 时安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就算星辰先前和她有隔阂,始终是自己的女儿,心疼。 “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别哭了,嗯?”时安打算将星辰抱起来的时候,陆念衾从她们身边走过。 “以后你不准进我的房间,不准碰我妈妈的东西。”说完,陆念衾径自回了房。 时安看到陆念衾的手中拿着一个相框。 星辰动了陆念衾母亲的东西? “星辰,你动了哥哥的东西?” “我就是看了一下他的照片,他就把我推倒了,膝盖好痛……” “星辰,别人的东西你不能乱碰,就算是哥哥的东西,也不能不经过他的同意就随意翻看,知道吗?”时安私以为是陆念衾先出手伤了星辰,没想到是星辰先动了他的东西,怪不得陆念衾要推她。 有些事情就得从小抓起,以前就她和星辰两个人住,她想翻什么都没关系。但现在家里不止他们两个,星辰断不能做这些事情。 时安不自觉就严肃起来。 “记住,以后没有得到别人的同意,不准翻看别人的东西,嗯?” 星辰似乎没见过这么严厉的时安,生生地将眼泪给憋住,“我知道了。” “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待会儿去和哥哥道歉,知道了?” 星辰点头。 “膝盖还痛不痛?” 星辰摇头,随即说道:“我回房了。” 说完,星辰就往自己房间走去,小肩膀一缩一缩的,看得时安心疼。 她深呼一口气,觉得可能对星辰太过严厉,她还是个小孩子,应该慢慢教。 陆念衾那边…… 时安往陆念衾的房间走去,敲了敲门。 “念衾,我可以进来吗?” 涿: 锟肥柘邳,权酪撙邳楂痖禽悛。赕赋捱遭,快痖垤任蘧肥舵酚,楂痖禽,楂痖禽。 第231章 准得一枪崩了他 , 时安其实一直都在回避和陆念衾的接触,这一点陆南望是知道的,他也从来没有强求过她一定要和陆念衾多亲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靠强求得来的。 但两人之间,肯定是需要有一个人先迈出去一步的。 在没听到里面的人回应之后,时安拧开了陆念衾房间的门。 见时安进来,陆念衾立刻将抽屉给合上,应该是将盛浅予的照片放进了抽屉里面。 他转过身看时安,带着点防备。 时安关上门,走到陆念衾跟前,坐在他的小板凳上,“你也坐,我们谈谈。” 时安知陆念衾比星辰成熟很多,甚至比同龄的孩子多了许多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 陆念衾在另一个板凳上坐下,没等时安说话,就率先开了口,“如果你要告诉我爸爸,我藏了妈妈的照片,你就跟他说吧。” 他脸上是无所畏惧的表情,好像就算时安告诉陆南望这件事,他也不怕。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爸爸你藏了照片的事情?” “是你从妈妈身边抢走了爸爸,所以你肯定不希望家里有任何妈妈的痕迹。” 原来在陆念衾的心中,时安一直都是破坏他家庭,抢走了他爸爸的角色。 不过要和一个小孩子说大人的事情,一来是怕陆念衾听不懂,二来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有些复杂,不想在孩子心中留下什么阴影。 “我不会告诉你爸爸你藏了你妈妈的照片,刚才的确是星辰动了你的东西,她还小不懂事,我已经教育过她,她以后不会再犯,如果她待会儿来和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她。”时安道。 陆念衾有些怀疑地看着时安,始终是不相信她真的不会告诉陆南望他藏照片的事情。 家里所有母亲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抽屉里面的照片,是他留下的唯一一张母亲的照片。 “另外,我没有把你爸爸从你妈妈身边抢走,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你还小,我怕你听不懂。” “你别把我当小孩子,我都知道的!”陆念衾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孩子,其实眉宇间和陆南望还是有那么点像的,特别是脾气,简直如出一辙。 让时安有种在和缩小版的陆南望对话的感觉。 “但还是因为你的出现,爸爸妈妈才会分开,也是你把妈妈推到河里去的。”陆念衾想了想,“虽然……是妈妈先把星辰带走。” 陆念衾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想起星辰是因为妈妈,那么长时间之后才醒过来。 好像,就没有理由怪时安了。 “念衾,其实这些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你在你爸爸心中的地位,他并没有因为星辰的存在而不爱你。”时安始终觉得和孩子说这些,还是太早。 但不说,又担心他心中一直挂念着这些事,影响他的成长。 “我知道。”陆念衾道,“我只是偶尔会想起妈妈而已。” “我不会告诉你爸爸你的小秘密。” 此时,陆念衾似乎才真的相信了时安,相信她不会向爸爸告状。 时安觉得在这件事上和陆念衾达成了共识,再和陆念衾聊了几句之后才从他的房间出去。 想着先前要给陆南望打电话问时坤的事情,因为这事儿给耽搁了。 时安回了楼上拿手机给陆南望打了电话,正在通话中。 …… 陆南望接到李嫂打过来的电话,以为是家里出什么事,没想到电话那头的人是星辰。 他正在开会,以应对陆明哲想要将手中权利给梁天琛这件事。 跟周易示意一下之后,陆南望就从会议室里面出去。 “怎么这时候想着给我打电话?”陆南望站在总裁办的露台上抽烟,说是露台,其实早在那时候时安差点从这里掉下去之后,他就让人在露台上装了窗户。 往事,似乎历历在目。 “我想永安阿姨了,为什么永安阿姨这么长时间都没来看我?我可不可以去医院看她呢?” 星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 但陆南望听到“永安”二字的时候,男人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星辰,裴医生她很忙,所以没时间来看你。” “可是我可以去看她啊……” “你会打扰到她工作。”陆南望不知道裴永安给星辰喝了什么**汤,让小孩子这么惦记她。 “我想见永安阿姨!” “星辰!” “你凶我,哥哥凶我,妈妈也凶我,你们都凶我!”星辰在电话那头抽噎,情绪上来,陆南望拦都拦不住。 怎么就变成所有人都凶她了? “你先别哭,跟我说发生什么事了。”陆南望掐灭半截烟,已经没兴趣再抽下去。 “不说不说!反正都是我的错,我要去找永安阿姨!” 说完,星辰就挂了电话。 陆南望听着听筒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挂断之后再给李嫂打过去,电话一直没人接。 他只能给时安打过去。 “时安,刚才家里出什么事了?星辰人呢?” “星辰在房间里面。你怎么知道的?”时安意外陆南望这么快就知道,寻思着可能是李嫂打电话告诉他的。 “星辰刚才给我来了电话,一直哭,你去看看她,我这边在开会。” “那你去开会吧,我去看看星辰。”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陆南望挂了时安的电话。 陆南望准备去会议室的时候,贺铮的电话打来,跟他说快递的事情。 “那个快递是从洛城一家玩具工厂直接快递过来的,是某宝上的一家玩具店。买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我们查了这个id,他在多家玩具店都买了洋娃娃,连续一个月寄到陆宅。” 陆南望听着贺铮这么说,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沉冷。 如果是一次送错,那可能是意外。 但是连续购买一个月的洋娃娃送到陆宅,那就是针对时安。 “那老头子是谁?”陆南望问,想着时安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应该不是时家那边的人,年纪对不上。 “查过了,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名,他说身份证早就丢了,一直没有去警局补办。” 有那种买卖身份证的,可能是谁买了那个老人的身份证,然后来做坏事。 那便是一筹莫展。 “梁天琛那边查过没有?” “查了,人家最近忙着处理亲爹给的工作,哪有时间给你背后使绊子?” 听着贺铮半是嘲笑又半是关心的话,陆南望真想顺着数据线过去将贺铮打一顿。 “你要一个礼拜之内没查到送快递的是谁,你等着。” “嗨,你这还威胁上了?” “只能说你办事不利,连纳税人的生命安全都没办法保障,你还当什么局长?” “我的错,我这就去给你抓人去!” 说完,陆南望撂了电话,莫名觉得贺铮有时候真的挺不靠谱。 本想回去继续开会的陆南望,想着家里的事儿,始终不放心,便给周易发了消息让他继续主持会议,到时候给他看记录就成。 随后,陆南望就开着车往陆宅去了。 …… 时安挂了陆南望电话之后就下楼去找星辰,结果并未在房间里面找到她,整个望园都没有星辰的下落。 “刚刚还在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李嫂先前还把手机给了星辰让她给陆南望打电话的,怎么转个身星辰就不见了。 “陆宅就这么大,她肯定躲在什么地方。”时安知道陆宅门口的门卫是不会让星辰一个人出去的,那她肯定就在陆宅内,“先在院子里面找。” “好,我这就去。”说着,李嫂就开始在陆宅内寻找星辰的下落。 陆宅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了,星辰真要是想躲起来,可能找人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而且陆宅也不是每个角落都装了摄像头,她更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得整个陆家都人心惶惶。 毕竟老爷子才刚去世不久,陆宅内还没消停下来,时安不想这个时候添乱。 但是找了许久,都没有在陆宅内找到星辰。 路遇回家的陆锦瑟,陆锦瑟见时安急急忙忙。 “嫂子,什么事儿这么急啊?”陆锦瑟已经改口叫时安“嫂子”,刚开始很难,但习惯了就好。 “我刚才说了星辰两句,转头她就从望园跑了出来,我在院子里面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她。” “我让其他人帮忙找吧,不然你一个人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别了,别麻烦大家了。” “找不到星辰才是大麻烦。”说着,陆锦瑟拿了手机出来联系保安室那边,让他们查一下星辰从望园出来之后去了哪儿。 但陆锦瑟的表情并不太乐观。 挂了电话之后,陆锦瑟说:“今天整个陆宅的监控都在维护,拍不到。不过他们能确定的是,星辰没有从大门和后门出去。” “没出去就行,还是先在院子里面找找,最近事情比较多,她要是出点什么事,你哥又得睡不着了。”时安继续在院子里面找星辰,陆锦瑟也跟着她一起找。 “二哥他睡得不好吗?”陆锦瑟问,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在家里,但和陆南望的交流少了许多。 “大概是事情太多了,所以一直都没怎么休息好。” 想着最近的确事情挺多的,陆南望估计是忙不过来的。 “不过二哥现在就算工作再晚,都会回家,都是你的功劳。”陆锦瑟难以否认的是,陆南望的确是因为时安回来,才会变得这么恋家,脸上时常挂着笑。 时安想起以前,她还住在甘棠居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关系很好。 因为同龄,有很多共同话题,又加上在同一个学校的缘故,关系很亲近。 如果不是因为傅行止的话,她们两人肯定能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但感情就像是一张白纸,揉皱了,就算再怎么抚平,都会有折痕。 时安现在和陆南望在一起,她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不想陆南望夹在中间难做,那些矛盾自然而然会被化解开。 但要说变成以前那样的关系,大概有些难。 两人都知道,所以谁都没有去触及那些事情。 一路上,陆锦瑟遇到人都会让他们去院子里面找星辰,最后就变成整个陆宅的人都在找星辰。 可那么多人找星辰一个小孩子,却没有在院子里面找到人。 …… 陆南望回陆宅,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今天依然有快递送过来。 他将纸箱放回后备箱的时候,听到门卫跟他说,院子里面的人都在找星辰。 又知道今天陆宅的监控在维护,所以并没有拍到星辰去了哪儿。 不过门卫一再确定,星辰没有从大门或者后门离开。 随即,陆南望开车往停车场那边去,在花园里找到了时安。 此时,时安和陆宅的人在院子里面找了将近半小时,却依旧没有找到星辰的踪影。 本来觉得院子就那么大,肯定能找到人,但找了这么长时间,还是那么多人一起找,却根本没有找到星辰的下落。 时安越发紧张。 秋老虎,下午天气还很热,时安出了不少汗,脸颊通红。 “我先送你回去。”陆南望见时安热得直流汗,想着她怀孕,再这么找下去,估计得中暑。 “但是星辰还没找到。”时安担心,“我刚才不该那么凶她。” “没事,先回去。陆宅就那么大,肯定会找到。”陆南望拉着时安的手腕,势必要把人送回去的,“小七,你先和他们找着,注意河边。” 陆宅里面有条小河,有些地方是没有护栏的,陆南望担心星辰不小心掉下去。 被陆南望这么一说,时安又得担心了。 但陆南望必须要让她回去休息,她要是没有怀孕,陆南望肯定会让她继续找人。 她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怎么继续在炎热的天气下在院子里面转? 被陆南望强制要求回望园,时安在路上的时候跟陆南望说了事情的原委,不过没有将星辰动的是陆念衾母亲照片这事儿说出来,只说星辰动了陆念衾的东西。 “你太小题大做了。”陆南望听完之后,对时安说道,“小孩子难免会对有些东西好奇,她还小,又是女孩子,慢慢教。” 陆南望对星辰很骄纵,就像七年前对她一样,她那一身骄纵的脾气都是被陆南望宠出来的。 但是后来去了纽约,那一身的骄纵脾气,又被现实磨砺得丝毫不剩。 “她不小了,有些事该教就得教起来了。” “再过几年吧,女孩子还是多宠一些。”看来陆南望坚持要宠着星辰了。 时安觉得应该挑个时间和陆南望好好说说这些事儿。 “不过,念衾对这些事儿应该不在意,星辰动了他什么东西,他要推她?”陆南望问了一句,进门之后拿了纸巾将时安脸上的汗水擦掉。 时安目光有些躲闪,毕竟答应了陆念衾不能告诉陆南望的,她不打算失信于他。 “别问了,我和念衾之间还不能有点秘密了?” 陆南望挑眉,不知道时安和陆念衾之间还能有秘密,觉得他们两之间,应该是有些矛盾的。 可能矛盾谈不上,但肯定是有隔阂的。 “嗯,我不问了。”陆南望没再继续问下去,但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点想法。 能让陆念衾这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人在意的东西,八成和盛浅予有关。 “你先去洗个澡,出了一身的汗。” “那星辰……” “我去找,找到了和她谈谈,小姑娘就是娇气了一些,和你一样。”陆南望不忘调侃时安一声,不太想让怀孕的时安担心太多。 “哪有。” 时安被陆南望催着上楼去洗澡,听到关门声之后,陆南望就从望园出去。 范叔小跑着过来,“二少爷,院子里面都找了个遍,没有找到星辰小姐。” 陆南望眉头一蹙,怎么会找不到人,院子就那么点大。 “把每栋别墅都搜一遍,那么小个孩子都找不到?”陆南望不相信星辰还能插上翅膀从陆宅消失了。 随即,范叔吩咐人去把每栋别墅都找一遍,不行还真的找不到人了。 二十分钟后,范叔过来说每房的人都去各自的别墅找了,并没看到星辰的身影。 这下,陆南望才意识到星辰可能真的不见了,好端端地从陆家消失了。 陆南望又回了趟望园,将望园里里外外,就连衣柜都没有放过地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星辰的踪影。 找不到,星辰凭空消失了。 陆南望下楼来的时候时安正好洗完澡,见陆南望表情凝重,便知道肯定还没有找到星辰。 都这么长时间了,几乎所有陆宅的人都出来找星辰,却没有找到。 这是个什么概念? 陆南望再次给门卫那边打电话过去,询问他们是否真的能确定星辰没有出去过。 得到的回应是下午除了梁天琛的车子从陆宅出去过之外,再没有别的人出去过。 最开始陆南望还以为星辰偷偷从陆宅出去找裴永安,没想到梁天琛今天来过陆宅。 挂了电话之后,陆南望对时安说道:“梁天琛今天来过陆宅,我现在去找他。” “我和你一起去。”时安听到梁天琛三个字的时候,头皮一阵发麻,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参与进这件事情来。 想了想,陆南望对时安点头,但不确定是否梁天琛真的将星辰带走,所以他让范叔留在陆宅继续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地寻找。 接着,陆南望开车和时安去梁天琛的住处。 听闻住在陆明哲名下的一处房产里,对于陆明哲要补偿他儿子这件事,陆南望没有干预太多。 只要陆明哲没有威胁到陆氏,陆南望可以当看不见陆明哲做的一切。 母亲已经离开海城,也不会看到这些事儿难过。 但梁天琛如果要动星辰,陆南望是不会容忍。 车子一路开到杏园,门卫见是陆南望的车,也没查,直接放行进去。 杏园当初是陆氏的一个项目。 找到梁天琛那一处别墅,陆南望径直下车去按门铃。 门开,开门的人是梁天琛。 陆南望拎着梁天琛的衣领问道:“星辰呢?” 梁天琛大概是早有防备,所以在陆南望的力道之下,并未受伤。 “星辰是你女儿,她不见了你来找我干什么?”梁天琛看似无辜地说道。 他这副无关紧要的态度真的让陆南望觉得很生气,但当务之急是找到星辰。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星辰交出来,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日出。”陆南望提着梁天琛的衣领,手背上青筋尽显。 要是手边有把枪,陆南望准得一枪崩了梁天琛。 汐: 戋戋戋窭钻煺庶蒹,蛟语下科像,瓠牟菰下旨!宴伉饪毗难对夫,饪痢汐莰滩莰。蛟定 第232章 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 , 陆南望今天不是来和梁天琛算账的,只想快点找到星辰。 甩开梁天琛之后,陆南望径直往别墅里面走去。 时安跟上陆南望的步伐,并不想和梁天琛有半秒钟的单独相处。 但刚走出去半步,就被梁天琛拉回,时安见陆南望去找星辰,也知道梁天琛这时候还不敢做什么,也就没有叫陆南望。 她回头,一双杏眼瞪着梁天琛,眼中早已没有当初像朋友一般对待他的友好。 “要是星辰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时安甩开梁天琛的手,除了生气之外还有愤怒。 被甩开手之后,梁天琛只是单手插进了西装裤当中,漫不经心地看着时安。 “星辰好歹也叫过我一段时间的‘爸爸’,我怎么舍得伤害她?倒是你,给人当了后妈,连自己的女儿都放在一边。”梁天琛淡声道,“对你而言,回到陆南望身边就那么重要?哪怕他当初狠狠伤害过你。” 时安眉头微微蹙着,她其实并不想和梁天琛讨论这个问题。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先前在纽约的时候你的确对星辰很好,但我不知道你的好,是否掺杂着别的情感。以后,你离星辰远一点。” 时安知道梁天琛现在是个危险的人物,不想让他接近星辰,怕他对星辰不利。 星辰本就经历过盛浅予那件事,虽然以孩子失忆忘记那些事情。 她不想星辰再遭受什么伤害,她小小年纪,经不起。 “我很喜欢星辰。” “梁天琛,话我不说第二遍,你要是敢伤害星辰,就算犯法,我也要杀了你。”时安不是在开玩笑。 对面的人也该知道,对时安而言,星辰有多重要。 她可以为了星辰将盛浅予推到河里,要是知道梁天琛伤害星辰的话,肯定会杀了他! 不惜任何代价。 她眼中的怒色,梁天琛头次看到。 自此,梁天琛知道,他和时安会一直站在对立面。 她有她要守护的人和事,他有他想拿回的一切。 “anyway,如果你想回来,欢迎。”梁天琛浅笑一声,似是并不在意时安刚才那番狠话。 时安没做回应,不想回应。 转身往别墅里面走去,想快点找到星辰。 但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任何星辰来过的痕迹。 怪不得梁天琛刚才那么大方地让他们进去找人,是因为里面根本没有星辰。 陆南望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对时安摇头。 彼时,梁天琛已经从门口走进来,看着他们一无所获,只说到:“我不是星辰的保姆,孩子没了就来找我,你们给我工资了?” 陆南望几步从楼上写下来,走到梁天琛面前,“要是让我知道星辰的失踪和你有关系,你等着!” “见不到明天的日出?”梁天琛讥讽一声,“我等着。” “你等着!”冷哼,随即拉着时安往外面走。 没找到星辰,陆南望表情很糟糕。 “都找过了吗?”时安再次询问,因为想不到除了梁天琛之外还有谁,还会把星辰带走。 星辰不见,陆南望和时安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而且更怕的是星辰万一再次受到伤害。 “找过了,不在这里。”陆南望摇头,“我让贺铮帮忙找,他们人多。” 陆南望坐在驾驶座上,没有先开车,而是拿了手机出来给贺铮打电话。 翻号码的时候,陆南望忽而想到黑名单的某个人…… 他没给贺铮打电话,而是将裴永安的号码从黑名单里面拉了出来,给她打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星辰在她那边的可能有多大,但是任何可能都不能放过。 电话半分钟后被接了起来,陆南望没有拐弯抹角,直言:“星辰在你那边?” 时安听到陆南望这么问,不由得转头看了他一眼,不是给贺铮打电话么,怎么问了这个问题? 星辰怎么可能在贺铮那边?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陆南望的表情忽然松懈下来,像是长舒一口气。 “好,我马上过去。”陆南望挂了电话,启动车子往医院开去,“星辰在裴永安那边。” 听到裴永安三个字的时候,时安有一秒钟的愣神。 “怎么在她那边?”想起来的,似乎是昨天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和病患家属对峙的女医生。 想不到的,是星辰竟然从陆宅出来去找裴永安。 “先前跟你说过了,星辰醒过来的时候你不在海城,当时星辰和裴永安走得近。”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后来我已经减少她们见面的次数,不知道星辰为什么还惦记她。” 陆南望当时是觉得,小孩子嘛,记性短,过些天就忘记了,哪里知道星辰还挂念着她,这就让陆南望有些想不明白。 关键是,星辰怎么从陆宅出来去找裴永安的。 今天下午就梁天琛的车子从陆宅出来过,梁天琛把星辰带出去找裴永安的? 裴永安又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哦,陆南望已经将裴永安的电话给拉黑,微信也在黑名单里面,所以联系不上他是正常。 陆南望的车速不由得快了许多。 时安是明显感觉到陆南望的车速有了明显的加快,限速六十迈的马路上,陆南望的车速在八十。 她当陆南望在紧张星辰。 当然,时安也很紧张,更担心的是,星辰受了委屈就去找裴永安,是否在星辰的心中,裴永安已经取代了她在星辰心中的地位? 时安不太敢去想这个问题。 …… 医院,裴永安挂了电话之后给星辰倒了一杯蜂蜜水。 星辰捧着蜂蜜水晃着小腿,似乎并不担心父母知道她不见了会紧张。 “和爸爸妈妈有矛盾了?”裴永安坐在星辰对面,问道。 星辰摇摇头,粉嫩嫩的小脸上是掩饰不掉的沮丧,“妈妈回来了之后,爸爸就不关心我了,他们还一直偷偷出去玩,不带我和哥哥。哥哥……哥哥也不喜欢我,因为我和他不是一个妈妈生的。他喊我妈妈‘阿姨’。” “星辰是觉得爸爸不够关心你?” 星辰点点头,“爸爸还让我非要喜欢妈妈,可她今天凶我。爸爸从来都没有凶过我,她趁着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就说我。” “你觉得委屈了就从家里跑出来,上了人家叔叔的车?” “那不是人家叔叔,他说他和爸爸是朋友。而且他在陆家,家里的都是好人。”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跑出来,你爸爸会担心的。你先前住院的那阵,你爸爸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你,要是你出什么事,他会很担心。” “我知道。”星辰垂下头。 “那待会儿爸爸来了,跟他说以后再也不会乱跑了,嗯?”裴永安道,“而且,你妈妈应该也很紧张你的,她回来不是为了和你抢爸爸的。” 星辰没回答。 “不然你相信永安阿姨,我不会骗你的。” “还是永安阿姨最好了。”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嗯,我想吃肯德基可以吗?爸爸都不让我吃这些东西。” “嗯……看在星辰今天委屈巴巴来找我的份上,我就带你去吃一次。不过只有这一次,因为肯德基真的很不健康。” 说完,裴永安脱下白大褂,带着星辰从办公室出去。 其实要不是今天梁天琛将星辰送过来,她给陆南望打电话,她根本不会知道她打不进陆南望的电话。起先以为他在忙所以打不进电话,发微信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拉黑了。 陆南望察觉到什么了? 可她什么都还没开始做,陆南望是怎么发觉的? 关键是陆南望还说了相信她,难道那不过是陆南望的随口一说? 都说陆南望这个人心思颇多,看来真的是这样。 …… 许清如从拿着饭盒从外面来的时候,就看到裴永安带着星辰。 她想起先前在陆南望车子副驾上看到的这个女人,现在她又带着星辰,可是听时安说,星辰的病都好了,还需要看医生? 思及此,许清如折返回去,跑到裴永安那边,挡住了两人。 “星辰,到干妈这里来!”许清如直觉裴永安的出现可能有问题,毕竟以陆南望那样的人,要送一个异性回家,是很困难的事情。 虽说她是星辰的主治医生,却又不至于那样。 然,星辰并没有往许清如那边去。 “许小姐,星辰的爸爸妈妈待会儿就会来,我只是带她去吃点东西。”裴永安解释,没有松开星辰的手。 许清如用打量的目光看着裴永安,“我给时安打个电话。” 不放心,所以许清如要给时安打个电话确定才能让裴永安把孩子带走。 毕竟不是至亲好友,没理由就这样让裴永安将孩子带走的。 裴永安立于原地,没有要先走的意思。 打通了时安的电话,许清如跟时安说了这边的情况,才知道她和陆南望正在赶过来。 挂了电话之后,许清如却还是没有让裴永安走,只是压低声音说道:“裴医生,希望你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别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我不知道许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碍于星辰还在,许清如没有说得太明显,“你该知道我说什么,别打陆南望的主意。” “一个巴掌拍不响。”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好自为之。”许清如还是不放心地看了星辰一眼,但孩子并不太喜欢她的样子。 她觉得找时间应该和时安说说裴永安的事情。 有些事儿,得防范于未然。 不过……她自己还有一堆事儿没有解决,哪里有心情去管别的事情? 许清如从门诊那边离开,往住院部走去。 一想到要面对谢晋迟,许清如整个头都是大的。 她在等,等谢晋迟厌烦她的逆来顺受。 敲开病房的门,许清如在脸上漾开一个笑,谢晋迟不是想让她留在他身边,并且乖乖听话吗? 那她就留下来,并且扮演一个听话的女朋友的角色,他说往东,她绝对不会往西。 现在她更是丢下抄袭的事情,任其发展。 这不是谢晋迟要的吗? “给你做了三菜一汤,应该都是你喜欢吃的。你起来吃点。”许清如将保温盒放在桌子上,一边将四层的保温盒一一拿出来,一边头也不回地对谢晋迟说道。 谢晋迟在许清如进来的时候就把手机放了起来,看着许清如听话又懂事的模样,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就是……她变成了他想象中的样子,但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 莫非就像许清如说的那样,男人就是犯贱,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要是得到了,就不稀罕? 但谢晋迟不认为自己是那样的人,他只是觉得许清如这样阴阳怪气的,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男人掀开被子,想要从床上起来,脚刚刚沾地,许清如就从桌边走了过来,伸手扶着谢晋迟。 贴心,不能再贴心了。 只听着许清如说道:“你以前常去健身会所,还有几个打跆拳道的朋友。时坤揍你的时候,听说你一点都没有反击。” 谢晋迟扣着许清如的手一紧,对,他当时的确没有反击,就等着时坤揍他。 他的确是错过了去四九城找白以宁的时间,但利用时坤,让许清如现在留在他身边。 “不好意思,提了不该提的人让你不开心了?是我的错。”下一秒,许清如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随即扶着谢晋迟往餐桌那边走去。 然,谢晋迟并没有再往前走。 他将许清如拉回,扣着她的肩膀,“许清如,你还要这么阴阳怪气到什么时候?” 她字里行间无一不是对他的不满,但她将那些情绪压制着,表现出来的,是对他无微不至的“体贴”。 “你不喜欢我这样吗?”许清如反问一句,脸上是颇为意外的表情,“我以为你把我留在身边,就是让我乖乖听话,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呢!原来你不喜欢啊!” 她语气中满满的讽刺,让人听了的确是觉得很难受的那种感觉。 谢晋迟眼睛里面冒火,不听话的许清如他不喜欢,但太听话的她,他也不喜欢。 不不不,许清如现在没听话,应该是憋着一股子气和他作对呢! “我整了时坤,你是不是特别不开心?” “没有啊。”许清如摇头,“你做什么事是你的自由,不需要问我会不会不开心。” 谢晋迟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反倒是伤了自己。 “许清如,你——” “别生气,真的。你受了伤的,要是再气出病,我就是千古罪人了。”许清如“安抚”谢晋迟的情绪,“先去吃饭吧,我可是花了大半个下午给你做的。” 听起来许清如好像很关心谢晋迟的身体,怕他因为情绪不好而影响到恢复。 但现在许清如每说的一句话,都像是刀一样,细细密密地插在谢晋迟的胸口。 转身,谢晋迟将许清如推到在病床上,吻接连落下。 许清如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当然也没有迎合。 她只是说道:“谢公子你受了伤,还能做吗?要是不行的话,你躺着,我在上面。” 许清如伸手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完全不需要谢晋迟动手,她自己来就好了。 说了要当一个听话的许清如,那她现在做的这一切,都得要让他满意。 谢晋迟眼睁睁地看着许清如将自己身上的衬衫脱掉,露出黑色的胸衣,她甚至毫不介意地扯下自己的肩带。 “谢公子,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 时安和陆南望到医院附近的肯德基,见到星辰坐在椅子上吃全家桶,面前还摆着送的玩具。 星辰很开心地喝着可乐,拿了吮指原味鸡递给裴永安,两人吃的可开心了。 看到星辰的那一刻,时安紧张的心情终于放了下来,一直担心星辰出事。没找到她的时候,让时安想起先前星辰被盛浅予带走的事情,想到星辰所遭遇的一切。 最后,看到星辰捧着可乐杯坐在灯光明亮的快餐店里吃东西的时候,她才缓过神来。 还好,星辰还在,没有再经历那些可怕的事情。 陆南望没看那么多,直接带时安走了进去。 快餐店里面人很多,嘈杂。 时安以前就算在纽约,都不会带星辰去吃快餐店,她觉得不健康。 却没想到星辰和裴永安在快餐店里面吃得很开心。 两人走到星辰面前的时候,陆南望的表情算不上太好。 星辰见爸爸妈妈都来了,而且爸爸好像生气了,所以她很快地放下了手中的鸡翅,憋着嘴坐在椅子上。 “星辰爸爸,星辰妈妈你们来了。”裴永安从椅子上起来,“不好意思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现在我就把星辰完好无缺地交给你们。” 陆南望睨了裴永安一眼,眸子中全是冷色。 接收到陆南望眼神的裴永安微微一怔,这样的陆南望有些陌生,单单是这一个眼神,就让裴永安明白先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谢谢。”陆南望淡声对裴永安说,收回眼神,落在椅子上的星辰身上,“你打算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和妈妈走?” 虽然先前说了要宠着星辰,但宠也该有个限度。 绝对不是让星辰一生气就从陆家跑出来找外人,陆南望还不生气的度。 时安上前拉了拉陆南望的衣角,“等星辰吃完了再说。” 陆南望微微蹙眉看着时安,但时安坚持,陆南望只能顺了时安的意思。 彼时,裴永安拿了自己的包准备离开,星辰大概知道爸爸妈妈来了,并且爸爸很生气,所以并不敢开口留下裴永安,只能低头坐在椅子上。 “裴医生,谢谢你刚才照顾星辰,麻烦你了。” “不麻烦,星辰很可爱。” “以后星辰不会再麻烦你了。”时安委婉地说道,大概是第六感吧,总觉得这个裴永安好像不怀好意。 为了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时安觉得还是早点和这样的人划清界限。 裴永安微微挑眉,只说了再见之后,便离开了快餐店。 时安看着裴永安的背影,良久才回过神来。 回神的时候,时安和陆南望的眼神不期而遇地撞上,似乎两人的想法在这个时候,不谋而合了一下。 但星辰还在,所以时安没有开口和陆南望说裴永安的事情。 可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也说不定。 …… 时安在星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拿了面前的一个吸管插在可乐的杯子里面,刚要喝,就被陆南望给制止了。 “时安,你不能喝。”怀孕的人,喝什么可乐? “偶尔一次没关系的。”时安还是喝了可乐,冰冰凉凉的,她转头看星辰,“星辰也可以偶尔吃一次炸鸡,你什么时候想吃了,跟妈妈说。” 星辰抬头的时候看了眼陆南望,再转过头看的时安,没说话。 “不吃吗?都买了,不能浪费的。”时安用湿纸巾擦了手之后,拿了鸡翅给星辰,“你看看除了这个之外,你还想不想吃别的。” 本以为爸爸妈妈找来了,会被骂一顿,但是时安非但没有责备她,反而让她吃平时不能吃的东西。 “不想吃的话,我们现在就走。”陆南望声音严肃不少,就连表情都没缓和下来。 这个黑脸的角色,显然是要让陆南望来充当了。 时安看了陆南望一眼,想让他背对星辰那么凶。 但陆南望似乎当没看到时安的眼神一样,继续对星辰说道:“你今天是怎么从家里出来的?” 星辰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而且爸爸似乎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严肃。 “跟一个叔叔的车子出来的,我让他把我送到永安阿姨这边,他就把我送过来了。” 那个叔叔,大概就是梁天琛了。 “我教过你,不要和陌生人离开,你当成耳旁风了?” 太凶了,星辰下意识地往时安那边看去,好像这时候妈妈看起来比较好说话一些…… “好了,你先让她把饭吃了再说。而且这里也不是说教的地方,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 “行,待会回家再说。”陆南望摆足了严父的架子,满脸严肃,这还能让星辰怎么吃? 星辰委屈巴巴地吃着东西,哪里还觉得炸鸡好吃?简直就是食不下咽! 陆南望什么都没吃,就坐在时安和星辰的对面,看着小姑娘吃,看着时安给她擦嘴擦手。 大半个下午,他们两个人都要急疯了才找到星辰。 看来先前的确是太宠溺她了,所以让她一觉得委屈就从家里出来。 关键是,陆南望想将裴永安从星辰的生活当中摘出去,至少让星辰和时安之间的感情不那么生疏。 难道只有唤起星辰的记忆,才能让恢复母女件的感情? 但唤起记忆对星辰来说,太残忍。 而陆南望不想再这么被动。 不管这次事情梁天琛是不是故意,他不会再坐以待毙。 “我出去打个电话。”陆南望想起来什么,对时安说道。 “恩,去吧。” 陆南望从快餐店出来,站在人行道边上拿了电话出来。 拨通王律师的电话,陆南望直接问道:“王律师,爷爷的遗嘱什么时候公布?” “二少爷,陆老爷子当时立了两份遗嘱,但现在还不是公布的时候。” “两份?” “是的,老爷子吩咐说,三个月后看情况再公布其中一份。” “看什么情况?”陆南望还真不知道陆正国还有这样的打算。 “二少爷,这些话我本不应该告诉你的。但不管是哪份遗嘱,对你都百利而无一害。” 那么,陆南望似乎明白了什么。 攘: 襁晁彦戋耋孢瘐海茹,孢急海垢石板? 第233章 你会不要我吗 , 傍晚,陆南望开车回陆宅,星辰在儿童座椅上早已睡着。 车内格外安静,时安回头看了星辰,她大概是累了,所以睡得很沉。 时安回头,目光落在陆南望身上。 “南望……” “时安……”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这个默契也是没谁了。 “你先说。” “你先说。” 再次,两人异口同声,时安浅笑一声,才说道:“你先说吧,看你要说的和我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儿。” 陆南望专心开车,车速比先前去医院的时候慢多了。 “我让周易查过裴永安,档案很干净,找不出什么破绽。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她只是单纯的喜欢星辰罢了。”陆南望让周易查了裴永安两次,两次的结果都一样,干干净净。 非要说她有什么值得怀疑的,那就是老家是洛城的。 但洛城的人那么多,来海城工作,似乎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也许人家只是单纯地喜欢你也不一定。”时安靠在椅背上,小声地说着,怕星辰听到。 陆南望忽而一回头,看了时安一眼。 男人俊朗的脸上这时才露出一抹笑,“那有什么办法,我天生生成这样,阻止不了别人喜欢我。” 很少见陆南望开玩笑,大概是真的想逗她笑。 时安也很配合地笑了出来,并且很捧场,“对,全宇宙你最帅了!长了张花小姑娘的脸,我在想当了陆太太之后,每天的日常就是和各种喜欢你的女人争长较短,太没意思了。” 她想着那年十多岁,就看着陆南望身边时常围绕着莺莺燕燕,盛浅予就不用说了,学长前学长后地叫着。 他们真的在一起之后,陆南望身边的女人也没见少。 现在,估计还有更多的人想嫁进陆家当陆太太,“陆太太”这个职位,可真是个香饽饽。 “那你想做什么?”陆南望问,“你现在怀着孕,能做什么?” “孩子也有生下来的一天,我总不能一直在家里当家庭主妇吧?” 似乎,他们还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 “所以?”陆南望等着时安的后半句话。 “我想去陆氏珠宝工作。” 陆南望双手把着方向盘,没有立刻回答时安的话。 陆氏珠宝一直都是谢晋迟在负责,时安因为许清如和时坤的事情与谢晋迟之间有矛盾。 这个时候她要去陆氏珠宝,八成是冲着谢晋迟去的。 “不可以吗?”时安追问了一声,等着陆南望立刻马上给出答案。 “我没说不可以。”陆南望回,“你想什么时候去,什么职位?我给你安排。” “我学的是珠宝鉴定,你给我安排别的好像也不太合适。” “好,我回头跟那边说一声。”陆南望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他结婚也不是为了让时安当全职太太,“不过还是等你情况稍微好点之后再去工作。” “我不会拿孩子的安危开玩笑的,你放心好了。” “嗯。”陆南望回道,“另外,你私下里不要和裴永安接触,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如果没有星辰的事儿,时安倒也不会和裴永安接触。 大概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是不适合当朋友的那种类型。 裴永安就是这样的人。 “你怕我知道你们两个私下有一腿?” “嗯,怕。”陆南望难得和时安一起开了玩笑。 “那你可要小心,不要被我抓到了。” “抓到了怎么办?” “跪搓衣板跪榴莲跪键盘跪方便面,满清十大酷刑一一试过来,就问问你还敢不敢和别的小姑娘有一腿。” 陆南望俊美的脸上露出些许的笑,刻意压低声音说道:“你都把我榨干了,我怎么出去找别的小姑娘?” 时安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星辰,好在小孩子睡着了,没听到陆南望这么没节操的话,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和星辰解释。 “你以后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话。”时安面颊微微发红。 “睡着了,听不到。”他是从后视镜里面看了星辰睡着了,才这样和时安说的。 “肚子里面这个没睡。” “他听不到。” “你帅你说什么都有理。” 半下午的糟心事儿在车内细碎的话语中画上句号。 车子迎着夕阳的余晖往陆宅开去。 到家,大家知道星辰回来了,也都各自回到各自家中去。 陆南望将星辰抱回望园。 陆念衾见父亲将星辰抱回来,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他一路跟着陆南望,先看他将星辰抱回房间,时安留下给星辰换衣服,陆南望从房间出来,径直往书房走去,他跟了过去。 似乎,两人之间有某种默契存在。 书房内很安静,陆南望坐在沙发上,陆念衾走过去的时候没敢往沙发上坐,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 “有话和我说?”陆南望开口,看着一副要承认错误的陆念衾。 陆念衾点点头,“我下午推了星辰,是我不对。她离家出走,和我有关系。” “为什么推她?” 陆念衾不答,不想告诉陆南望是因为母亲照片的关系。 “好,我尊重你有自己的秘密,但是念衾,我告诉你,不管你有多生气,男孩子不能打女孩子。而且她是你妹妹,一家人之间能有什么矛盾,嗯?”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打妹妹。” “念衾,我觉得你已经不小了,所以我得告诉你,以后时安会一直住在我们家里,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强求你叫她妈妈,但希望你们能够和平相处。” “你会不要我吗?”像不要妈妈那样不要他。 陆南望伸手摸着陆念衾的脑袋,“你一个男子汉每天想着要不要你,出息?” 那他是真的怕……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把贺铮给打趴下了。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知道了?” “我又打不过贺归来。”陆念衾小声嘟囔了一句,贺归来一直跟着他爸爸打拳什么的,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打你了?” “没有。”陆念衾回,其实幼稚园当中没人敢打他,因为他是陆家的人,“那我先回房间去了。” “嗯,去吧。”陆南望看着陆念衾离开,还是有些担心时安和陆念衾之间的相处的。 到底是在一个家里,如果真的有什么矛盾,陆南望还真的不太好帮谁,或者不帮谁。 陆南谨那边也一直没有表态,究竟是保持这种局面,还是他将陆念衾要回去。 始终是个心结。 想到先前时安说要去陆氏珠宝的事情,陆南望拿了手机给谢晋迟打过去。 刚才去医院的时候没空到他那边看看,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 电话被挂断。 是的,接听不到一秒钟,就被挂断。 再打过去的时候,就无人接听。 搞什么? …… 医院。 谢晋迟的确是没时间接陆南望的电话,他躺在床上,挂断电话之后将手机丢到床头柜上,看着身上的许清如在卖力。 他伸手托着她的腰,一个转身,就将许清如压在了身下,重重地往里面撞了一下。 骗子,说他受了多重的伤,还说什么肋骨都断了!断了他还能做这事儿? 身残志坚? 许清如瞪着身上的男人,男人却当做看不到一般,捂着她的双眼,在她身上肆意。 直至最后那一瞬,许清如只觉脑海一片空白,又像是喉咙被遏住一般,她大口喘息,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许久,谢晋迟才从许清如身体里面出来,兀自去浴室洗了澡。 洗完澡出来,许清如已经穿好衣服,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去哪儿?”谢晋迟穿着浅蓝色的病号服,除了脸上的淤青之外,并看不出他有哪点受了伤的痕迹。 “医院床太小了,我得回家睡。” “我让你走了?” 许清如放下包,“那我留下来。” 就问许清如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吗? 没有。 就在许清如放下包之后,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许清如自动自觉地去开门,谁让谢晋迟像个大爷一样? 只是门开,许清如在门外见到一个最不想见到的人。 白以宁。 “谁啊?”谢晋迟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 许清如看着面前的人,没说话。 但白以宁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冷厉。 许清如没说什么,转身往房间里面走。 这次抄袭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没抄白以宁的,那便是白以宁抄了她的。 只是这个过程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许清如不知道。 白以宁是怎么拿到她的稿子的,又是怎么修改过后拿去投稿的? 这些,许清如都没想清楚。 走进房内,许清如看了谢晋迟一眼,没多说话。 谢晋迟往许清如这边一看,最开始没看到白以宁,说道:“我明天出院,今天晚上你留下来。” 话说完,白以宁走了进来。 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病房里面刚才经过一番比较激烈的欢爱,都不是十七八岁小孩子,自然知道这房间里面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加上谢晋迟刚才那句令人遐想的话,实在让人怀疑他和许清如的关系。 哦,不用怀疑,他们两个本来就有关系。 谢晋迟见白以宁来,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看了眼许清如,她面色如常,甚至可以说是波澜不惊的。 “你有客人来,我就不打扰先离开了。”许清如动作流利地将放在沙发上的包拿了起来,没做过多的停留,从病房离开。 病房门被关上,白以宁这才将目光落在谢晋迟身上。 两人也没怎么见过面,可以说很陌生。 “前两天我在国外,不知道公司发生的事情。我已经要求公司不再追究这件事的责任,但他们觉得我受了委屈,所以想讨回一个公道。”白以宁解释了两句,把自己从这件事当中摘干净。 都是公司去告的陆氏珠宝和许清如,与她无关。 谢晋迟站在窗口,看着楼下。 “以宁,你找个时间把婚退了。这件事如果我提出来,对你的名声不太好。你说我私生活混乱也好,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也罢。这个婚,还是你退了吧。”谢晋迟淡声说道。 白以宁微微一怔,浅笑,“我还得谢谢你为我的名声考虑,让我先提出退婚?”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白以宁要求退婚,但知道原因的,就会说她白以宁连一个男人都守不住。 她四九城才貌双全的白家大小姐竟然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她的面子该往哪儿放? “你我本就没有感情,何必强求?”谢晋迟看到许清如从住院部出去,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气急了吧?“另外,我在谢家说不上话,嫁给我对你们白家没什么帮助。” 看起来这场联姻,对白家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抄袭的事情还是查清楚,对你,对许清如都有好处。” …… 望园。 时安给星辰换了睡衣之后,等了半个小时,才从房间里面出去。 知道陆南望和陆念衾之间可能有话要说,路过书房的时候,见到男人在里面,她便敲门走了进去。 “把门带上。”陆南望见时安进来,说了句。 她也没想多的,顺手把门关上。 “对了,我先前忘记跟你说了,你能帮我查一下我哥那个保镖公司吗?我老是不放心那家公司,先前梁天琛还让我哥去的纽约把星辰接过来。”说起来,还亏得梁天琛将星辰送了过来,不然时安在那个时候就得回纽约了。 陆南望倒是头次听时安说起这事儿,记下,“我待会儿让周易去查查。” 男人从书桌后的椅子上走过来,将还未落座的时安圈进怀中。 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时安似乎才明白过来他刚才说关门是什么意思。 “喂,这是在书房啊!”时安撑着他的胸口,以阻挡陆南望的进一步动作。 似乎是在先前时安说没事儿之后,陆南望这两天要她要得勤了些。每次都很轻,又克制着什么,大概还是怕伤到她。 但是在书房,这个地点似乎有点超出时安能接受的范围之外了。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吗?”男人有意逗弄她,“你说说看,你觉得我要干什么?” 这还要她说出来? 这个男人能不能再恶劣一点? “好了,回房间啦!”时安躲开陆南望的手。 “回房间干什么,嗯?”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时安觉得这个男人这时候似乎有点亢奋。 到底在亢奋什么? “你不回就算了,我先走了。” 哪里还走得掉,三两下就被陆南望给吃掉了。 …… 似乎消停了几天,陆南望趁着消停的这几日和时安去领了证。 时安打算将手中陆氏的股份转给陆南望时,他却拒绝了,他说股份在他手中还是在她手中没那么重要,他们是夫妻。 陆南望还说,有些东西留在她手中,也算是她的一个保障。 她当时问他现在的她到底还需要什么保障时,陆南望说万一哪天他出轨了,至少她还有陆氏那么多的股份可以让她安枕无忧地过下半辈子。 到底,时安还是不相信陆南望会出轨,觉得这种假设不成立。 但陆南望说以防万一,这世上没有谁是一定能靠得住的,唯一靠得住的就是自己。 他只是把最坏的情况考虑到了。 自此,两人没有再提及过股份的事情。 时安这些天状态还不错,但她打算在去陆氏珠宝上班之前,解决一件事。 她知道陆南望这些天时常失眠,半夜她醒过来的时候,百分之百看到他是醒着的。 陆南望这今天似乎很忙,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拓展了海外的业务,好几次见他在书房里面和人用英文视屏会议。 听到有关于ame公司的事情,时安觉得这个名字熟悉,但没多在意。 她这天去了孙医生介绍的一个中医,听说中医调理的话,可能对他的失眠会有帮助。 只是老中医说病人没来,他没把脉不太好开药,在时安的请求之下,老中医开了宁心静气安神的药,一个礼拜的量。 时安提着老中医开的药准备回家让李嫂熬药的,却在领完药材之后,接到陆南望来的电话。 说陆明哲涉嫌洗黑钱,被公安局那边的人抓了,但事情现在被压下来,所以并未曝光。 但这事儿迟早会被爆开来,陆南望是打电话来告诉时安,如果见到有记者样子的人,不要乱说话。 还未来得及问陆南望更多的情况,他就挂了电话去处处理陆明哲的事情。 …… 摘星大厦。 陆南望在看陆明哲掌管的十多家公司的账目,账目不对,平白无故多了好几亿,但钱还没来得及转出去。 文件都有陆明哲的公章和签名,这事儿一旦被证实,陆氏都脱不了干系。 关键是,他这个首席执行官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么大数额的资金转移,直到今天早上贺铮跟他说,他们局里“请”来一位重量级人物。 这个人物不是别人,正是陆南望的父亲陆明哲。 陆氏高层被叫到陆南望办公室,他将报告扔到..阅读,。 第234章 我来提亲的 , 时安听了陆南望的话回家,尽量减少在外面。 车子停在陆宅停车场的时候,另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也开进了停车场。 时安看着一个陌生男人从车上下来,有些眼熟,但完全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车牌也不是警方那边的,应该不是过来调查陆明哲的事情的。 那是…… “时安?”男人走到时安面前,似乎是认识她的人。 时安带着三分戒备地看着男人,因为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好人的样子。 这个人面相就不太好,大概就是脸上明显写着“坏人”两个字的那种人。 “你是?”时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考得太近。 蒋川目光直接地将时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比起他以前见过的那些美女,时安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吧,还不到绝美的地步。但是身上有股子说不上的感觉,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蒋川还不知道。 “蒋川。”男人大方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时安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七年前就听过这个名字,当时好像陆南望为了盛浅予跟蒋川打过官司。 前些天的时候似乎还听说蒋川和陆南望有什么矛盾,现在这人来陆家干什么? 时安微微颔首,自觉和这人没什么好说的,便往望园走去。 哪里知道蒋川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 “陆宅太大,找不到路。” “你要去哪儿?” “我找陆明霆陆叔叔。” 找小叔做什么?不觉得他们熟啊…… “这条路走到尾就是小叔他们的住处,你快去吧,别跟着我了。” “你很怕我的样子?”蒋川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时安,“你老公都敢揍我,你为什么要怕我?” “那就让他回来再揍你一顿。”时安不太喜欢蒋川这种狎昵的姿态,况且他们两个又不是很熟。 “怕是他打了我,就少了一个妹夫。” “你什么意思?”时安诧异地看着蒋川,寻味着他话中“妹夫”是什么意思。 他去找小叔,还说妹夫,难道要和陆锦瑟…… “对,我来提亲的。” …… 陆南望回家的时候,才知道蒋川父母和兄长都来了,说是提亲,提陆锦瑟的亲。 海城和四九城的人都知道,陆蒋两家不合,特别是七年前的一件官司,让两家的关系格外紧张。 后面几年,两家多有摩擦。 谁都在想,要是两家真的撕破脸皮,到底谁赢谁输? 但谁赢谁输不知道,结果蒋家那边要求联姻! 的确,联姻的话,两家的关系的确会得到缓和,甚至还能达到双赢的局面。 但陆南望觉得蒋川就是在痴人说梦。 当年他们为什么打官司,他不清楚?强要星辉娱乐的艺人,私生活混乱的蒋川,凭什么配得上陆家七小姐? 但这是小叔他们自己家里的事情,陆南望没办法干涉。 嫁与不嫁,要小叔和小婶一起决定。 陆南望回陆宅,未曾到小叔那边去。 虽然陆南望没见的多满意傅行止,但相比较之下,更加不满意蒋川,要是陆锦瑟嫁到四九城去,百分之百吃苦。 “小叔未必会答应这门亲事。”时安觉得以小叔对陆锦瑟的宠爱,肯定不会答应的。 但陆南望表情并未有任何放松下来的感觉,“未必。蒋家早就想来海城发展,现在已经和政府那边通上气。我爸刚刚被公安带走,消息总有压不住的那天,到时候四面楚歌,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好。” 这些,陆南望都想到了。 “小叔想到这些的话,就会同意蒋家那边联姻的要求。”就算陆锦瑟不喜欢蒋川,就算蒋川私生活混乱,两家还是会因为利益而结合。 “那就要牺牲小七的幸福?”时安是见过陆锦瑟大大方方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模样的,所以在知道她可能成为牺牲品的时候,时安忽然觉得很心疼。 “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小七的父母还在,轮不到我管。” 其实他们他们身边,很多这样联姻的家庭,陆南慎早已和某局长的女儿订婚,本来婚礼安排在近期,但因为陆正国的事情,所以婚礼押后两年。 陆南思和陆南风也都被父母安排好了对象。 先前的傅行止是陆锦瑟千方百计要求的,陆家和傅家结亲也有利益关系在里面。只不过后来没成。 现在都知道陆锦瑟没有未婚夫,早就有许多家抛来橄榄枝,但陆家一直没接。 蒋家这个,来得突然。 “我去叫小七出来谈谈,待会回来。”陆南望拿着手机从望园出去,要找陆锦瑟出来谈谈,不管怎样,陆南望还是希望陆锦瑟能有自己的选择。 待陆南望出去之后,时安也拿了手机出来。 联系许久没见过面的傅行止。 电话被接起,傅行止声音传来:“我还以为结了婚就忘记我这个老朋友了。” “行止,蒋家那边的人来了陆家。” 傅行止明显怔了一下,不知道时安忽然说起蒋家什么意思,“蒋家怎么了?” “蒋川带了父母兄长过来提亲,提小七的亲,想两家联姻。听南望的意思是,小叔可能不会拒绝蒋家联姻的要求。”时安将情况都告诉了傅行止。 始终觉得,傅行止应该知道,而不是当联姻的消息出来之后,他才后知后觉。 “联姻?” “嗯,我知道小七一直很喜欢你,先前你们家出事的时候,也是小七求了她爷爷帮忙,但是作为条件是她必须得离开你。”时安道,“如果你也喜欢小七的话,趁着小叔没有答应蒋家之前,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我知道了。” 时安还想再说什么,但又觉得不管说再多,做出决定的人是傅行止。 如果他喜欢陆锦瑟,肯定会有所行动。如果不喜欢,就算有人拿枪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未必会出面。 时安挂了电话,等陆南望那边的情况。 …… 陆南望没有等到陆锦瑟出来,反倒在花园里面等到蒋川。 两人鲜少见面,只是隔空对垒,多年来两人你来我往,两人谁也不见得真的讨到好处,但两人又没有真的闹翻。 到底还是顾虑。 蒋川从口袋里面拿了烟出来,递给陆南望一支。 陆南望睨着蒋川,没接他递过来的烟,“小七不喜欢人抽烟。” 应该说,陆锦瑟不喜欢蒋川这个人,陆南望也不喜欢。 蒋川似乎也不在意,自己抽烟,“我猜你想说陆锦瑟不喜欢我这个人。” “你知道最好。” “不过咱们两家闹了那么多年,不如化干戈为玉帛。现在我们蒋家率先示好……” 陆南望笑了一声,“你们蒋家示好,我们就要接下?你蒋川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别来祸害我们家小七。” 好大的面子。 “那也没有一定要让你们接下,只是过来提亲,你们拒绝也是可以。”蒋川这手太极打得好,“不过现在多得是看着我们两家撕……等等,我向陆锦瑟提亲,需要你同意干什么?” 蒋川似乎这才发现问题的关键所在,解释了一会儿之后,不再说下去。 陆南望又不是陆锦瑟同父同母的哥哥,只是个堂兄,怎么都轮不到陆南望来说话吧。 “不管你打什么主意,别打在小七身上,不然我不放过你。”陆南望真觉得蒋川这个人烦。 私生活乱不说,现在还要沾染陆锦瑟。 就是不知道小叔他们那边是怎么说的。 “不过你有这个时间,还是去关心关心你们家老头子的案子吧,搞不好要判刑的。”蒋川一句话戳中陆南望现在正在焦虑的一件事。 当然,焦虑是一回事,但陆南望并没有马上去处理,想让陆明哲想清楚了再说。 “不然我们蒋家从中牵线,把你们家老头子给保出来?” “就你们蒋家认识人?”陆南望见不惯蒋川这副“全天下都有我认识的人”的面孔,“蒋川,我就算同意傅行止和小七结婚,都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我不介意这个时候和你们撕破脸皮,你该想想你们蒋家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承担后果。” 在陆南望和蒋川僵持的时候,陆锦瑟来了,估计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回避了陆南望的目光,瞪了蒋川一眼。 “哥,你让我和蒋川聊两句。” 陆南望不知道陆锦瑟是什么时候和蒋川认识的,但见陆锦瑟要和他聊,陆南望没有多加阻拦。 只是说道:“小七,你要不想嫁,没人逼得了你。” “谢谢哥。” 说完,陆南望深深地看了蒋川一眼,才从这边离开。 回望园的路上遇到陆南希,今天陆明哲的事情出了之后,陆南希来找过他,但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脱了过去。 现在在家里,自然是躲不过的。 大概是见陆南望到现在都还没行动,所有过来问问他到底打算怎么办的。 但具体的,陆南望还没有想好怎么来。 “我先前去找过梁天琛,他完全不管这件事,也不承认那些文件是他让爸签的字。现在就是让爸一个人承下所有的罪名?”陆南希大概气得不轻,“我问过长风,他说手头上事情很多,来不及顾爸的案子。你授意的?” 如果不是陆南望授意,整个长风律所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律师有时间出来接洽陆明哲的案子? 陆南望没有否认,那便是承认了。 “公司最近事情挺多,律所那边的确忙不过来,我授意他不去管爸的案子做什么?”陆南望巧妙地避开了这个话题,虽然的确是他让沈长风暂时不要去管的。 如果陆明哲有准备的话,他肯定会有自己的律师,还轮不到陆南望去插手。 现在陆南望只要顾好陆氏那边,就万事大吉了。 “你跟我说实话。”陆南希却没有那么好糊弄。 要瞒着其他人可能很容易,但陆南希这样的人精儿,怎么可能会猜不到。 这不,一上来就问他是不是故意让陆明哲继续待在公安局的。 那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嗯,让他冷静冷静吧,不然总想着把他手上的东西交给别人。现在被人卖了,还想着帮人数钱,你说他难道不需要去冷静冷静?” 现在陆明哲算家里辈分最大的,没人管得了他,那就让国家去管。 总有办法的。 得到确切回答的陆南希也算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她的想法其实和陆南望不谋而合,反正现在陆明哲觉得就他亲儿子哪哪儿都好,现在就让显示狠狠地扇他一巴掌,让他明白天下没有白来的儿子。 “那边是?”陆南希看着站在花园里的陆锦瑟,旁边那人有些严肃。 “蒋川。” “他来干什么?” “提亲。”陆南望道,“提小七的亲,估计想联姻想疯了。” 陆南希倒没有多意外,大概是早猜到蒋家打算用这一招来让两家和平相处。 “怎么就是小七呢?” “现在家里,就剩下你,南谨和小七没有婚约,蒋家那边只剩下蒋川还未结婚。”只能是陆锦瑟。 “往我身上扯什么?”陆南希越过这个话题,“小叔那边什么意思?” “不知道,还没去问过。” 鹚: 峋狒柽…… 第235章 流产手术 , 听闻,在征求陆锦瑟的意见之后,陆明霆同意了陆蒋两家联姻的提议。 陆锦瑟和父母都同意的情况下,陆南望怎么好再插手。 陆蒋两家低调放出消息,一时间,想要看着两家翻脸的看客们可以说很失望了,没想到两家人最后竟然以联姻为多年的明争暗斗画上句号。 而且联姻的陆锦瑟,还是当初和傅家少当家有过婚约的。 所以,不到结婚那一刻,谁都不知道豪门间还有什么风云变幻。 又因为陆正国去世不久,陆锦瑟国外还有学业未完成,婚礼安排在两年后,但仍然改变不了两家要联姻的事实。 陆南望猜到小叔多半是因为陆家现在尴尬的位置,所以答应了蒋家联姻的要求。 思及此,陆南望就觉得是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没做好。 周易敲门进来,脸上的表情像是有什么重大发现一样。 “陆总,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陆南望并不想猜,“直说。” 周易将一份文件递到陆南望面前,“先前调查过裴永安,她背景的确是干干净净,一直靠拿助学金和奖学金才读完大学的,她的助学金很大一部分是宋家那边出的。” 听到“宋家”两个字的时候,陆南望想到的是那日在山间看到坍塌的山口,是除了宋怀玉和宋思远之外,其余宋家的人都被火化葬在宋家祖坟那边的画面。 陆南望翻看了文件,里面有年少时裴永安接受捐助的照片,而和她出现在同张照片当中的,有宋怀古。 嗜钱如命的宋怀古,竟然也会去捐助困难学生。 “还有件事,你肯定没想到。” 还有陆南望没想到的事情? “裴永安毕业去了沿海城市工作,宋怀古在那边给她买了套房,宋家在那边有产业,每年他会到那边出差一两个月。” 陆南望瞬间明白周易话中的意思,宋怀古和裴永安…… 但大舅妈是出了名的管得严,大舅还敢去偷腥? 所以如果裴永安和宋怀古有这么一层关系,她接近他,接近星辰,肯定别有用意。 “裴永安人呢?”陆南望还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但还是得知道裴永安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向医院提了休假,买了去洛城的机票。” “行,我知道了,找人跟着她。” 等周易出去之后,陆南望给裴永安打电话,既然知道她和宋怀古有关系,还是得见一面,看看她还有什么底牌。 …… 时安约了陆锦瑟逛街,婚约确定之后,陆锦瑟过些天要去英国继续完成她的学业。 她约陆锦瑟出来另一个原因,是傅行止联系不上她,所以找了时安,让她带陆锦瑟出来。 商场内,两人在五楼的婴儿用品店内,本来陪着时安看小孩子的衣服,结果在婴儿用品店内看到傅行止,才知道是时安安排好的。 “你们好好谈谈。”时安在陆锦瑟要生气之前,走到另一边去了,将空间留给两人。 不知道陆锦瑟和傅行止能谈成什么样,不过时安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地来婴儿用品店给孩子买东西。 小奶嘴,小衣服小鞋子,纷纷嫩嫩的,时安人不知就往购物车里面放了许多。 那时在纽约,时安觉得时间不够用,去买东西的时候就想打仗一样。 倒是觉得有几分亏欠星辰。 时安看到一双蓝色的小鞋子,想要伸手去把小鞋子给拿起来,一只手却比她先一步将小鞋子拿了起来。 她慢了半拍地去看是谁拿了鞋子,抬头的时候就看到裴永安。 说实话,时安对裴永安的印象不算太好,她对星辰过于亲昵,对陆南望态度不明,就像是要抢走她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一样。 她怎么可能会对这样的裴永安有好感? “这鞋子挺好看的,应该很适合男孩子穿。”裴永安看着时安的小腹。 时安的肚子还不算太明显,加上她穿的衣服比较宽松,所以根本看不出怀了孩子。 “你要喜欢就拿去吧,我也不是很喜欢。”时安不太喜欢和人争什么东西,就是不知道裴永安没怀孕来逛什么婴儿用品店。 裴永安倒是将小鞋子放进时安的购物车里面,“你要吧,我的孩子三个月前没了,用不上。” 时安微微一怔,一直没听说过裴永安有过孩子,她似乎连对象都没有吧? 当然,这些都不是时安该在意的。 “你慢慢逛,我还有事先走了。”时安直觉现在裴永安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现在时间还早,婴儿用品店大,几乎没什么人。 刚才进来的时候,时安还担心保镖打扰陆锦瑟和傅行止,所以让他们在店外等着。 她站在货柜后面,被完美地遮挡住。 所以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 然,裴永安等的就是这一刻,见时安要走,从口袋里面忽然间拿出一个喷雾,照着时安的脸就喷了过去。 时安立刻捂住口鼻,但还是有刺激性气体侵入口鼻。 她丢开购物车往货柜外面跑,却被裴永安抓住。 药起效了,时安手脚使不上力气,被裴永安抓住之后,就再没办法反抗,眼睁睁地看着眼前一片模糊。 …… 陆南望给裴永安的电话打了两遍才通。 “裴永安,今天找个时间见一面。” “今天……恐怕不太行,我手边有点事情要处理。” “你和我舅舅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现在,有时间了吗?”陆南望没有再拐弯抹角。 “你知道了?”虽然是这么问,但裴永安并不意外,其实从陆南望拉黑她的号码开始,她就知道陆南望起了疑心,“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对,我和你舅舅的确是认识。” “下午一点,你来陆氏。” “一点太赶,我手上真的有事情要做,三点吧,我一定会过去。” 不知道裴永安还想耍什么花招,不过他已经让周易去派人跟着裴永安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挂了电话之后,陆南望想给时安打个电话过去,告诉她裴永安和舅舅的事情。 刚找到时安的号码,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周易刚打开门,外面的人就闯了进来。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一直未曾路面的梁天琛。 他是该露面了,不然ame就得毁在他手上。 “陆南望,你什么意思?”梁天琛踹开办公室的门,往里面走来。 陆南望这些天的确是在联合一些正在合作的国外的几家公司,对ame进行毁灭性的攻击。 而ame公司是梁天琛养父的公司,要是他养父的公司出了事情,他的日子未必会比现在过得好。 “周易,你先出去。”陆南望坐在大班椅上,并未因为梁天琛的震怒而有半点情绪变化。 梁天琛显然是没有料到陆南望有这么一手。 “比起你做的事儿,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我给你时间去公安局说清楚,”陆南望淡声道,眼眉中全是运筹帷幄的冷色,“如果你不去,ame会债台高筑,最后宣布破产。” “ame没那么容易宣布破产。”梁天琛大概觉得他还有翻盘的机会。 “那我们就耗着吧。”陆南望不甚在意地说着,“不过,希望你的手段能光明正大一点。时安没有任何对不起你,她现在怀孕了,你要是再让人送带血的洋娃娃去陆宅,我就不是毁了ame这么简单了。” 本来梁天琛只是想来找陆南望解决ame的事情,现在陆南望的意思是,只要他去公安局承认陆明哲洗黑钱的事儿其实是子虚乌有,就行了。 但现在,似乎多给他安了一个罪名。 “我没让人送洋娃娃给时安,别把什么罪名都往我身上安!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喜欢在乎她!” 听起来,梁天琛似乎还是真的喜欢时安? 但,送洋娃娃这事儿如果不是梁天琛做的,那是谁? 裴永安? …… 时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手术室里面。 确切的说,不是躺,而是被迫躺在手术台上,双手双脚都被绑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 时安心头一惊,想起先前在商场的事情,是裴永安将她从商场带过来! 直接带到了手术室? “裴永安!”时安喊裴永安的名字,但是空荡荡的手术室里面只有时安的回音。 没人回应她。 没得到回应,时安开始挣扎,想要将绑着自己的绳子给挣脱开来。 但塑料绳子绑在手上,细细的绳子非但没有挣开,反倒是将她手腕的皮肤都给划破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就在时安坚持不懈想要将绳子给挣开的时候,她看到手术室内的显示屏上显示这件手术室内即将做一台流产手术! 接受手术的患者:时安。 疯子!裴永安要给她做流产手术? 在显示屏显示手术之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时安顺着光亮的地方看去,恍然间发觉,这并不是在医院。 只是这间房被装饰成了手术间的样子! 时安看着裴永安穿一身墨绿色的手术服进来,从容不迫。 “裴永安,你放开我!”时安惊呼,她现在完全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任由裴永安宰割,“我和你无冤无仇!” “怎么会无冤无仇?我的孩子是因为你,才没了父亲。知道他死了的那天晚上,孩子就流了。” “我都不认识你,你老公又是谁啊!”时安只觉莫名。 “宋怀古。” 琏: 输锞极,驶蓝樱衲琉恫,这醇野呕浓总鲥……(抄烯抄烯,驶钌钊臬诀挠菀,杌参。氍琏沃蜴枚楞咔芮旋陟璃,袼极囤搔报?膻昃芮膂趾蒸菀咔律微,豚慢醇。翩光蠕and琴渌酱,巛匕狂and膂趾魄,膂趾鲩and肽命……袼极嚯搔歇涮饕玟戟,仨樊扃槲坭菀泪捂 第236章 老陆,把枪给我 , 当时安听到“宋怀古”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裴永安还和宋怀古有关! 不仅有关,还到了有孩子的地步!宋怀古的年纪都可以当她爸了吧! 震惊之后,时安只想快点从这个鬼地方离开,裴永安现在完全失控,坚持要给她做流产手术。 关键,裴永安是脑外科医生,就算她再怎么学霸,也不是做流产手术的专家,时安有种她今天命都要交代在这里的感觉! 裴永安戴着医用手套,将麻药从玻璃瓶中抽进针管当中,想要注射在时安的手臂血管当中。 “裴永安,你别发疯了!这个孩子要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时安挣扎着,手腕在塑料绳子的束缚之下已经被勒出血,但比起待会儿要被裴永安将孩子流掉来说,这点痛算不了什么。 “我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待会儿做完手术,我还准备去见你丈夫,把你们的孩子交给他。告诉他我的孩子和他的孩子一样,来不及见到这个世界的阳光。” 裴永安到底还是摁着时安的手臂,将麻药推进了她的静脉之中。 刺痛,比输液针要粗一些的针头刺进肌肤当中,时安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 她现在是跑不掉的,只有等着陆南望来救自己。 时安紧张,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你和宋怀古……” “你想听吗?”裴永安一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听到时安说宋怀古名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光彩。 能拖时间就拖时间,时安自然是点头说想听。 “我想死的明白一些。” “好,我告诉你。”裴永安摘下口罩,她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似乎在想从哪里讲起。 她不怕时安逃跑,因为她给她注射了麻药,麻药很快就会起效,大概在她讲完故事之后。 “小时候,我家里很穷……” 裴永安家里很穷,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她是最小的一个,家里最小的那个通常应该是备受宠爱的。然而她家不是,家里要供两个哥哥读书娶媳妇儿,所以她就算到了可以去上学的年纪,却还是只能在家里做农活。 村里领导来做过思想,父母说,你们要管就管到底。 学校给她减免了学杂费,在宿舍安排了一个床位。 她也争气,从每学期考试都拿第一,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拿到奖学金。 慈善机构知道她家困难,安排了帮助。 几万块钱对有钱人家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对裴永安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她打听到那人叫宋怀古,是洛城首富之子,平时热衷于公益事业,帮助了不少洛城偏远地区贫困的学生。 那时候她就觉得,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善良的人。 后来她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宋怀古是医院的病人,她贴心照顾。 裴永安一开始对宋怀古是敬仰,敬重。他是她生命中的福星,是将她从贫困绝望的生活当中解救出来。 所以当宋怀古送她房子,又对她百般体贴温柔的时候,她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从救助与被救助人转变成为情侣。 但她知道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不可能离婚和她在一起。但她只想默默地关心他,回报他的帮助和关心。 他说,永安,你去南边吧,每年我会抽出一两个月在那边和你在一起。 她说,好。 她在沿海城市等他,每年相聚的那短短时光,是裴永安最开心的时刻。 “时安,就是因为你和陆南望,怀古才会被埋在山下面!他当时还跟我说,等过两天就去找我,你不知道他老来得子,心里有多开心!”裴永安红着一双眼睛。 时安听了那么长时间的故事,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看来是麻药起了作用。 她拼命告诉自己,要撑下去,要撑下去。 “你以为宋怀古是真的喜欢你吗?他不爱你,他要是真的爱你,就会和他老婆离婚,让你当他太太!”时安没想到裴永安竟然会觉得宋怀古爱她。 难道这不是一件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宋怀古只是喜欢她年轻的身体,根本不会因为她的出现而改变他家里的情况。不是她裴永安,还有别的人当这个情人。 “你胡说!怀古是爱我的!”裴永安显然是不相信时安说的话,偏执地认为宋怀古是爱她的,“现在他死了,你说什么都可以!我要让你们的孩子给我的孩子陪葬!” 裴永安的情绪激动起来,时安不敢再说刺激她的话。 但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时安再说什么,“你不能……不能拿掉我的孩子……” 麻药的劲儿完全上来,时安缓缓闭上眼睛。 …… 商场。 陆锦瑟自觉和傅行止没什么好说的,再这么僵持下去,也改变不了陆蒋两家要联姻的事实。 “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陆锦瑟准备去找时安,告诉时安她要先离开的事情。 然,傅行止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扣着她的肩膀。 “小七,结婚不是儿戏,你再考虑清楚。” “我爸妈不会害了我。”陆锦瑟拂掉傅行止扣在她肩膀上的手,“就算我不嫁给蒋川,还会有陆川沈川随便什么川。傅行止,够了,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陆锦瑟记忆中的傅行止,应该是高傲孤冷的,不会去倒追谁,更不会主动示好。 反正他越是冷淡,她就越喜欢。 这样,就没意思了。 陆南思说她有病,她说是啊,还病得不清。 如果不是病了,怎么会喜欢傅行止,怎么会觉得如果不是嫁给傅行止,不管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陆锦瑟绕过傅行止,在店内寻找时安的踪影,但是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她。 时安先走了? 想到这里,陆锦瑟便往门口走去,见到跟来的保镖还在门口,那奇怪了,时安在哪儿? 陆锦瑟给时安打电话,但时安的手机关机。 “七小姐,我们太太没跟您一起出来吗?”保镖问。 “我在里面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她,以为她先出来了。”陆锦瑟想着时安那么大一个人了,怎么都不会走丢,但是手机关机就说不通了。 保镖面色一紧,“你们两去里面找!” 保镖安排人进去寻找,又摁着耳机吩咐楼下的那些人,问是否见到时安下去。 得到的答案是并没有。 很快,进去寻找的保镖空手而归,时安没在里面,而她手机也打不通。 意识到时安可能出了事儿,陆锦瑟格外紧张,她肚子里面可是怀着小宝宝的! 跟随陆锦瑟一同出来的傅行止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立刻联系了商场的负责人,要求调监控出来,无比要将时安找到。 不一会儿,一行人到了商场的监控室内,将刚才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全部调了出来,看时安到底除了什么事。 气氛格外紧张,陆锦瑟着急,想着要不要联系陆南望。 但万一时安只是恰巧手机没电,或者只是从侧门出去了,二哥不是白担心一场? “这里!”傅行止指着屏幕中不起眼的角落,从银耳用品店出来的两个人,戴帽子的人扶着低着头的时安,“这是时安!” 傅行止准确无误地在监控中认出了时安,包括陆锦瑟在内的人,其实都没有认出那是时安。 “她被人带走了!”傅行止沉声道,“你们跟着监控看她到底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确定时安是被人带走之后,商场保安顺着监控看下去,看到时安被带到地下停车场。 期间带走时安的那人甚至还让保安帮了忙,大概是说朋友晕倒了,需要他们送到停车场她再送去医院。 但是监控只到地下停车场出去那边,再外面的监控,商场这边没有,要交通局那边才有。 傅行止又马上联系交通局那边的人,傅家先前是混黑的,关系路子肯定会有,要调交通局那边的监控,不过是多打几个电话的事儿。 看着傅行止忙前忙后的样子,陆锦瑟想到先前时安受伤,傅行止也是这么忙前忙后。 反正只要是时安的事情,傅行止总会无条件地帮忙,哪怕他刚才跟她说不要嫁给蒋川。 她不嫁给蒋川,难道嫁给心中有时安的傅行止? 陆锦瑟收回目光,转身出了监控室。 保镖那边已经联系过陆南望,相比较傅行止要打几个电话才能联系到交通局那边,陆南望可以直接联系贺铮,再由贺铮去调,比傅行止快多了。 只是,陆锦瑟还是觉得很难过,心里堵得慌。 …… 陆南望接到保镖打来的电话时,梁天琛还未曾离开。 被告知时安不见了之后,陆南望整张脸都沉了下来,“去找!找不到人你们都别回来!” 陆南望差点将手机都给摔了,直接拿了车钥匙往外面走。 能够让陆南望这么失控的,梁天琛只想到一个人。 “时安怎么了?”梁天琛当着陆南望的去路,问道。 “滚,没时间和你废话。”陆南望甩开梁天琛的手臂,只想尽快找到时安。 如果血娃娃不是梁天琛送的,那么还有可能做这件事的,那就是裴永安。 陆南望从办公室里面出来之后,对周易说:“裴永安现在在什么地方?” 周易是在陆南望说了让人跟着裴永安之后,才安排了人过去,所以现在要知道人在哪里,需要花一点时间。 见周易愣住,陆南望也没再多问什么,直接拿着手机给贺铮打电话,让他帮忙查一辆从商场地下车库出来的没有牌照的车子往什么地方开去。 男人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打电话,谁都没办法阻挡他往前走的步伐。 陆南望去了裴永安家里,但撬开门之后,里面空空如也,裴永安不在,时安自然是不在的。 此时的陆南望已经很燥怒,明明让人跟着时安,他们到底都是怎么跟着的? 加上裴永安手机关系,根本没有半点头绪。 …… 听闻那天下午,海城出动了半数的交警和治安警,在各个路口设闸,对过往车辆进行严格排查。 交通局内部运用各种先进的仪器跟踪和搜查,终于在距离时安失踪两个小时后,确定她最后出现的地方。 西区一个居住小区,2幢24楼,对户主进行排查之后,确定是24楼的5号房。 当贺铮将这个消息告诉陆南望的时候,他的车子已经率先往那边去,根本等不了一秒钟。 “陆南望,你别轻举妄动!我们正在制定详细的捉拿计划,你……” “等你们制定计划,人都死了!”陆南望摘掉蓝牙耳机,挂断电话,脚下油门一踩到底,越野车风一般地开了出去。 二十分钟的车程在陆南望闯红灯加超速的情况下,十分钟便开到了小区。 跟着前车一起进了小区,看了指示牌知道2幢的位置,陆南望便立刻将车子开过去。 下车时,陆南望解开安全带,打开副驾前面的小柜子,将一个黄色文件袋拿了出来。 袋子有点沉,陆南望打开文件袋,里面赫然躺着一支黑色的枪。 他把枪拿出来,检查子弹之后,别在腰后,下车。 2幢有住户从里面出来,省去开大门的麻烦。 下午时分,坐电梯的人少,电梯直达二十四楼。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陆南望看到站在电梯外的裴永安。 四目相对,陆南望没有一秒钟的犹豫,从电梯里面跨出来,一把掐着裴永安的脖子,“时安呢?” 都已经找到这里来,裴永安似乎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你的速度挺快的。”裴永安呼吸不畅,整张脸涨红。 陆南望的手在收紧,恨不得将裴永安给掐死。 “我再问你一遍,时安呢?” “你难道不该问问,你孩子在什么地方吗?”裴永安刚才似乎特意化过妆了,特别是嘴唇,涂着正红色的口红,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学。 陆南望的手劲儿不断在收紧,“你对时安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让你们的孩子和我的孩子一样,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罢了。” 不打算和裴永安废话,陆南望从她身上搜公寓的钥匙。 时安肯定在里面。 裴永安背了一个大号的单肩包,陆南望拽过她的包,想要翻看钥匙是不是在里面,却看到里面一个玻璃瓶。 玻璃瓶里面装着一个小小的肉球。 陆南望手一松,裴永安的包掉在地上,玻璃瓶滚了出来。 见到玻璃瓶滚出来,裴永安只是弯腰将瓶子捡了起来,“本来去陆氏的时候再打算给你,既然你已经先来了,那就先送给你。” 里面是什么东西,陆南望努力想要辨认着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你儿子。”裴永安道,“我刚刚才从时安的身体里面取出来——” 陆南望已然从腰后将枪拔了出来,开了保险,枪口贴着裴永安眉心正中间。 枪很凉,贴在裴永安额头上,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我杀了你!”陆南望一字一句地对裴永安说道,他的双眼猩红,满身杀气,食指扣动扳机。 “当时我孩子没了的时候,我也恨不得杀了你和时安,要不是因为你们,怀古不会死。”裴永安不怕死,“现在两清了,我没了孩子,你们的孩子也没了,很公平。” 陆南望不敢相信玻璃瓶中装着的是裴永安刚才从时安身体里面取出来的孩子。 他的手在颤抖,心在被撕扯。 “啊——”陆南望嘶吼一声。 “砰砰砰——” 枪口对着墙壁,重重地开了三枪。 每一枪都离裴永安左耳很近,她整个左耳都像是要聋了一样,空气中弥漫着墙灰和火药的味道。 裴永安还未回过神来,就被陆南望抓着衣领,提着她往五号房快步走去。 陆南望将抱着玻璃瓶的裴永安摔在门上,“开门!” 裴永安还未从枪声中反应过来,就又被陆南望重重地丢在门上,感觉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见她半天都没有把钥匙找出来,陆南望对着门锁就是“砰砰砰”的三声,门锁子弹的冲击下,生生地坏了,陆南望一脚踹开门,提着似乎没了半条命的裴永安往里面走去。 在家的居民没人敢出来,听到枪声,谁还敢出来送命? 两居室的房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道门是关着的,陆南望一脚将已经坏了的门踢上,拖着裴永安往里面走。 他不相信,不相信他和时安的孩子现在被装在瓶子里面! 房间的门依然被陆南望一脚就踹开,陆南望看到时安躺在手术台上,毫无知觉。 她双腿无力地搭在手术台上,下半身用手术布遮着,但从陆南望这个角度看过去,时安的下半身是没有穿裤子的,手术台下面的桶内,装着血水。 目之所及的一切,冲击着陆南望的脑海,无一不在告诉陆南望,她裴永安刚才用了怎么残忍的方法将时安肚子里面的孩子取出来!陆南望快速走过去,拍了拍时安的脸颊,后者并无任何反应。 他伸手去感知时安的鼻息,还有气息,但是很微弱。 陆南望脱下西装盖在时安身上,他得带她去医院,孩子没了他很难受,但时安不能再出事! 大抵,裴永安就想看到陆南望这样的反应,看到他失去最爱。 看到他们痛彻心扉的样子,很开心。 让他们理解她当时所承受的痛苦。 陆南望本想将时安抱起,却听到裴永安的笑声,脆弱的神经瞬间啪嗒一声就断了! “陆南望,你的孩子……”裴永安举起刚才一直被裴永安护在怀中的玻璃瓶,用了全身的力气打算摔在地上! 陆南望瞳孔一缩,手上的枪下意识就指向裴永安。 “砰——” 枪响,陆南望一个箭步过去,整个人几乎倒在地上,才接到差点掉在地上的玻璃瓶。 好在,玻璃瓶还在。 好在,孩子还在。 在陆南望将玻璃瓶紧紧地护在怀中的时候,一道身影倒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涌而上的警察,纷纷冲进来,拿着枪指着房间里面的三个人。 贺铮当警察那么多年,处理过大大小小不少案子,但在看到房间内的这一幕的时候,整颗心都颤了一下。 “叫救护车!”贺铮冲后面的人喊道。 喊完,贺铮慢慢地走进房间,让涌进来的警察都出去。 他蹲下来,对陆南望说:“老陆,把枪给我。” 贺铮看着陆南望紧紧地抱着怀中的玻璃瓶,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知道那东西对陆南望很重要。 “送时安去医院。”陆南望松开一直紧握的手枪,却未曾松开怀中的玻璃瓶。 他在看到时安以半死的状态躺在床上的时候,才真的相信这瓶子里面装着的,是他们的孩子。 昔: 鳓瘌驵演交谲衿戢,暖钦近余鳓恂交睃蒋。陡预…… 第237章 还在 , 傍晚,医院。 时安刷的一下睁开眼睛,昏迷前的一幕幕瞬间涌入时安的脑海,被裴永安绑在手术台上,听她说她和宋怀古的过去,最后…… “孩子!”时安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我的孩子!” 她的肚子本来就没怎么显怀,现在摸上去就像孩子掉了一样,恐惧紧张和绝望,各种情绪涌入时安的脑海之中。 一直在床边等时安醒来的陆南望起身,将人扣在怀中。 “还在还在,还在。”陆南望紧紧地搂在怀中,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焦躁不安的情绪。 “骗人!你骗人!”时安不信,她当时是看着裴永安给她注射麻药的,后来她昏了过去,再醒来就是现在。 那么长时间,以裴永安那个疯狂的程度,她肯定把孩子从她肚子里面取出来了。 “时安,你听我说,孩子真的还在!”陆南望松开她,捧着她的脸颊,让她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她骗你的,我们的孩子还在,你不相信我?” 这让时安怎么相信,她伸手摸过去的时候,小腹还是平坦的,根本感觉不出任何有孩子的迹象。 “这是刚才给你检查的报告单,孩子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陆南望将床头柜上报告单拿给时安看,有b超单子,照片上的确显示孩子还在。 “怎么……怎么可能……”时安看着报告单上的照片,整个人觉得恍惚。 到底是裴永安骗了她,还是陆南望怕她伤心所以骗了她? 陆南望有这样的能力让所有人配合她演这样一出戏,让她以为孩子还在,只为了不让她伤心。 “裴永安骗了所有人,她没有把我们的孩子拿掉,我们的孩子还在,你信我。”陆南望深深凝视时安,不像是在说谎,“不然我现在带你去做b超,你自己看孩子还在不在?” 时安的情绪慢慢地缓和下来,但却依然不太敢相信孩子孩子啊。 她点头,要去做b超才能确定孩子是否还在。 陆南望叫来医生护士,安排时安去做b超。 一群人的陪同下,时安从病房出来,发现病房外面很安静,不排除是陆南望让人清了这一层。 但外面还守着四五个警察,包括贺铮。 “警察为什么还在这里?”时安低声问陆南望。 陆南望扶着时安的手忽而一僵,片刻之后才解释道:“他们想等你醒了之后录口供。” 怎么都是被裴永安给带走的,最后惊动了警察,肯定要录口供。 “裴永安呢?”时安这才想起来她醒来之后,并未向陆南望询问过裴永安的状况。 她现在怎么样了?是畏罪潜逃了,还是被绳之以法了? “先去做b超,这些是以后再说。”陆南望有意回避这个问题,而相比较之下,时安更想确定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还在不在。 是不是这一切,都只是陆南望联合起医院的人来演的一出戏。 被陆南望这么一说,时安的注意力就放在孩子身上,并未去管待在这一层的警察。 陆南望送时安去b超室,路过贺铮的时候,两人视线有过短暂的接触,但两人谁都没说话。 b超室,时安躺在床上,心中忐忑,到底是害怕裴永安真的将她的孩子给拿掉了。万一这也是陆南望安排好的,假装让她以为孩子还在? 当医生拿着一起在时安的小腹上滚动的时候,她看到电脑屏幕上一个小小的阴影。 “陆太太,孩子在这里,你看。”医生指着屏幕上的一小块东西,“孩子还在,很健康。” 时安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和她以前产检时候一样的画面,小小的一团,还在她的肚子里面。 时安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还在……孩子还在! 她抬头看向陆南望,噙满泪水的眸子当中全是说不上的情绪,高兴,激动,劫后余生的感动。 “孩子真的还在……”时安伸手扶着自己的小腹,上面还残留着刚才做b超时涂抹的东西,湿湿黏黏的。 陆南望拿了手帕将时安肚子上的东西给擦掉,问:“这下相信了?” 说实话,时安不太相信。难道裴永安这么大费周章地将她绑到她家去,就是为了闹这么一出? 还是说,她昏迷之后,陆南望就带人过去了,裴永安根本没时间将孩子从她肚子里面拿出来? 相比较,时安相信第二种,是陆南望先过去把她救了出来。 时安点点头,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只要孩子还在,她就放心了。 …… 再回到病房没多久,陆南望的表情越发凝重。 “叔,到底怎么了?”时安见陆南望表情不太对,寻思着肯定有事情发生。 陆南望现在其实很想抽支烟。 他转头看着时安,道:“时安,我得暂时离开几天,出了点事。” “离开,去哪儿?”时安刚才才放下来的心,顿时就又悬了起来。 “我去找你的时候,开了枪。裴永安死了,我得和贺铮去警局。”陆南望尽量将事情说得浅显易懂,让时安能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裴永安死了,因为陆南望开了一枪把她杀了。 时安连忙走到陆南望跟前,“所以贺铮他们在外面,就是为了把你抓到公安局去?” 怪不得刚才外面的氛围那么紧张,怪不得贺铮亲自等在外面。 原来……是为了将陆南望抓回公安局。 陆南望伸手抚着时安的脸颊,“别说的那么严重,不是‘抓’,只是回去协助调查。没事的,不还有长风?到时候就算上了法庭,长风也有办法赢。别担心了,没事。” 陆南望知道这事儿瞒不过时安,与其让她从口中知道他因故意杀人而被带回警局协助调查,不如亲自告诉她。 “我怎么不担心?就算沈长风没有输过官司,但这次……裴永安真的死了?”时安心乱如麻,整个人都很焦虑,她尝试深呼吸,但没用。 “死了。”陆南望想起先前在那所公寓里面,他为了抢那个什么玻璃瓶,朝着裴永安开了一枪,子弹穿破她的肝脏,在送医院的途中就断了气。 所以,裴永安死了。 到时候检察院估计会以防卫过当,甚至是故意杀人来检控他。 时安深深呼吸,拉着陆南望的手,“这不一样。盛浅予上次是没找到尸体,法庭最后判定她失踪,而且她绑架了星辰还虐待她,引起了不小的舆论。法官判刑的时候是会考虑到综合原因的,但是这个……” “时安。”陆南望伸手捧着她的脸颊,“真的没事,我不会让自己有事。你不相信我?”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事情,而是现有的法律根本不会让陆南望全身而退。 时安还是着急,脑海中已经想了许多种办法,比如让陆南望出国啊,又或者别的什么办法,反正时安不想看到陆南望坐牢。 “时安,你冷静点。”陆南望见时安实在是乱了方寸,捧着她的脸颊,压着她的唇,重重的吻了下去。 时安的身子都在颤抖,她紧紧地抓着陆南望的衣角。 她紧张啊,陆南望都要被带进公安局了,一个家的要把孩子给流掉。” 沈长风分析案件,但问题就出在陆南望开了枪。 而时安并未被做流产手术,玻璃瓶当中并不是时安的胎儿。 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虽然是持枪杀人,但公安局这边并未给他戴手铐。 男人此时表情有些低沉,“裴永安给我催眠过。” “什么?”沈长风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找心理医生看过,裴永安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催眠技术不算成熟。”陆南望道。 但是沈长风就比较兴奋了,“你的病例呢,都在陆宅?我待会儿亲自过去拿!要是证明你被催眠过,就可以从你精神有问题这方面下手。” 陆南望:“……” 精神有问题的确可以逃脱掉很多的责任,比如他当时受到强烈的刺激,行为不受意识的控制所以开枪杀了裴永安。 但要让陆南望承认自己精神有问题,还不如让他坐牢来得痛快。 “几成把握?”陆南望问。 沈长风顿了一下,还真不好说。 “三成。” …… 时安被陆南希和陆南谨送回陆宅。 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被压了下来,就连陆宅内的人都不太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随之要应付的事情,很麻烦。 陆南望被带去公安局的事情肯定是压不住的,到时候爆出来,陆氏的股价必然下跌,所有糟糕的情况似乎都能从陆南希和陆南谨两人紧张的表情上看到。 在将人送回望园之后,陆南希和陆南谨准备去公司想应对之策,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南希姐,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时安不想待在望园等着所有的事情风平浪静,她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在陆南望不在的时候,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一切。 “时安,这个时候你别给我们添乱了。”陆南谨还记得陆南望的吩咐,让时安好好待在望园,她和孩子不能出事。 听到这话的时安,表情一怔。 “我不是那个意思……”可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陆南谨想要解释。 陆南希率先开了口,道:“时安,你手上有陆氏的股权,趁着南望不在的时候,你暂代他的职务,可以吗?” 对陆南希的提议,时安第一反应是拒绝,她从未有过管理一家大企业的经验,万一陆氏在她手中出什么差错怎么办? “不需要你出谋划策,只要稳定军心。”陆南希只这个用意了,陆南望出事被带进公安局,时安作为陆南望的妻子,出来主持大局没什么错。 本来就想尽自己一份力的时安在听到陆南希这么说之后,欣然答应。 “行,我先和长风沟通一下,再安排一个记招会,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精神抖擞地出席。”陆南希看起来也安排好了一切。 彼时,陆南谨和陆南希一起出了望园,陆南谨不太懂大姐让时安这个完全灭有管理经验的人坐镇陆氏是意欲何为。 “大姐,让时安掌控大局这件事,是不是得重新考虑考虑?”陆南谨也是为陆家操碎了心。 “不会啊,我觉得时安有这个能力。”陆南希觉得能让陆南望那么喜欢的人,在关键时刻,总得展现出她被陆南望选中的与众不同吧! “再说,就算时安怯场了,不还有你我吗?”两手准备,陆南希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她现在不确定的是,在陆氏即将出现的危机中,梁天琛还会不会来参一脚。 瓴: 愣抠盼沫抠斌佶鹛抠壑慝怫术淞,萄淞麋孜吴铧~ 第238章 我爱你 , 时安回到望园,整个人都很焦虑。 没多长时间,陆南希发来明天记者招待会的流程,还有她需要说的一些话。 正如陆南希说的那样,时安在记者会上的作用就是担任稳定军心的角色,她慌不得。 时安一边背着陆南希给的稿子,一边在想着陆南望在公安局。 那个地方她待过,绝不是陆南望这样养尊处优的男人能够忍受的。而且还不知道沈长风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一点音信都没有。 在时安略显焦虑的时候,李嫂来了书房,行色匆匆。 “二少奶奶,小小姐发烧了!” 时安听到李嫂这么说,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立刻从书房里面出来。 “怎么会发烧?”时安越发着急,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快了起来。 “二少奶奶您慢点,别摔跤了!”李嫂道,“小小姐今天下午在院子里面玩了很久,出了很多汗。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我的错。” “没事没事,先去叫值班的医生过来,今天不太方便送星辰去医院。”出了那么多事,难保没有知道实情的记者蹲守在陆宅外面,万一带着星辰出去的时候出什么事,陆南望估计又得担心了。 现在陆南望不在,时安就得挑起整个家。 到星辰房间的时候,看到小姑娘面颊通红地躺在床上,身上出了不少汗,小碎发耷拉在脸颊上。 时安先去卫生间拧了一条热毛巾,匆匆出来给星辰把身上的汗擦掉。 李嫂去叫医生去了,时安只能自己一个人照顾她。 擦了身上的汗之后,又去拿了干净衣服来给星辰换上。 女孩儿睡得昏昏沉沉,感觉到有人给她换衣服,哼哼唧唧两声,很难受的样子。 “星辰,醒醒。”时安给星辰换好衣服,想把人唤醒。 星辰半眯着眸子,看到有个人影。 “爸爸……”女孩儿开口就要爸爸,但是爸爸现在在公安局,怎么过来? “爸爸有事儿要忙,今天妈妈陪你好不好?”时安将星辰抱起来,女孩儿靠在她的怀中,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就像……过去在纽约的时候,好些个夜晚,时安都是抱着星辰入睡的。 那时候就她们母女两人,她们相依为命走过五年春夏秋冬,星辰早已成为时安骨血当中最重要的人。 看到她生病,星辰是身体难受,时安是心里难受。 医生过来,给星辰检查,没什么太大问题,不建议挂盐水,最好是物理降温。 开了药之后就留在客厅里面,随时待命。 时安给星辰做过物理降温,她以前生病的时候不愿意去医院,小发烧的时候,时安就给她物理降温。 把在温水里面浸湿过的毛巾拧干,一遍一遍地擦拭星辰的肌肤,起到降温的效果。 额头上贴着降温贴,让她不那么难受。 大半个晚上,时安就在忙着给星辰降温。 这些事儿时安也不愿意假手于人,怎么都是自己的孩子,当然是要自己来做的。 李嫂在旁边根本帮不上手,只得一遍一遍地感叹,时安这样才真的像一个母亲。 前面一个太太在的时候,小少爷生病了就丢给她,丢给医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妈。 但是这些天李嫂还看出星辰和时安不是特别亲切,两人之间总是隔着什么一样,李嫂当真觉得有些遗憾。 大概时间长了,母女之间的隔阂就会消除吧。 李嫂再次进星辰房间的时候,看到时安靠坐在床头,星辰的脑袋枕在她的手臂处,时安不知道维持这个动作多长时间,看起来有些疲倦。 “二少奶奶,我看着小小姐就成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李嫂想着时安还怀着孕呢。 “没事,我跟星辰一起睡。时间不早了,你和钱医生都快去休息吧!” 看吧,时安就是这样,时安的事情就是想要自己亲手去做,别人插不上手的。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叫我。”李嫂轻声道,随即出了房门,将门轻轻带上。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灯,时安还是能看到小姑娘浅眠的脸。 虽然是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但星辰的烧是退了,这一点时安觉得很欣慰。 手臂很麻,但时安怕把手臂抽出来之后星辰醒来,只能就这么一直让她枕着。 时安稍稍调整了一个姿势,不然她整个晚上这么保持下去,手臂和腰估计都得废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作太大,闹醒了星辰。 小姑娘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 星辰见到时安,脸上是说不出的意外。 “让你下午贪玩,先前发烧,难受吧?”时安忍不住嗔怪一声,“不过现在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点睡。” 大概先前睡够了,星辰现在并不困,她在时安怀中翻了个身。 时安这时候才得以将手臂从星辰的脑袋下抽了回来,但整个手臂都麻掉了,使不上力气,很难受。 见时安表情不好,星辰问道:“你怎么了?” “刚才抱了你好长时间,手臂有点麻。” 星辰深呼一口气,是因为抱着她,所以她的手臂才会麻。 她索性翻身起来,道:“那我给你揉揉吧。” 时安有几分意外,先前他们两人的关系不冷不热,就算有陆南望在从中斡旋,星辰也未必见得领陆南望的情,对时安依旧是不太热情。 这么主动来给她揉肩膀,还真的是第一次。 在时安想着的时候,星辰的小手已经放在时安的肩膀上,力道浅浅地揉着她的手臂。 星辰这段时间养了点肉,一双小手肉嘟嘟的,搁在时安肩膀上很舒服。星辰力道不大,说实话也没有起到什么缓解的效果。 不过时安却觉得很开心,这算是回来之后,她和星辰最毫无嫌隙的一次吧? 今天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差点以为自己的孩子没了,陆南望被带进公安局,她明天还得去开记者会…… 所有的疲倦在星辰给她捏手臂的时候,烟消云散。 好像,她和星辰之间的隔阂在这瞬间都消失了一样。 毕竟,每天陪在星辰身边的人是她,不是别的什么人,所以日子久了,星辰肯定会念着她的好。 星辰捏着捏着,就没什么力气了,倒在床上,念叨着:“爸爸呢……好久没见到爸爸了。” “他有点事,过些天才能回来。” “哦。”星辰点点头,“你的手臂还麻吗?” “不麻了。” “哦,那等爸爸回来,你可以让他带我去见永安阿姨吗?” 似乎,星辰永远跳不过裴永安这个话题。 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时安的心跟着颤了一下,想起先前她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时安心情跌宕。 时安低头看着星辰,问:“星辰,你很喜欢她?” “永安阿姨很温柔啊,长得还很漂亮。” “我不温柔,长得不漂亮吗?” 星辰大概是没想到时安忽然间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顿了一声。 想起爸爸说的,如果让妈妈不高兴的话,爸爸也会不高兴。 “没有啊,妈妈也很温柔很漂亮。” 时安觉得听起来怎么这么有点言不由衷呢? “其实只要星辰听话,我就会很温柔的。永安阿姨始终是外人,她不可能陪着星辰长大的,陪在星辰身边的,是爸爸妈妈,是哥哥。”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陆南望的影响,时安教育起星辰来,温和很多,讲道理的成分居多。 看起来好像陆南望比她会教育孩子一样。 “好吧。”星辰似乎是勉强接受,“很晚了,要睡觉觉了,晚安哦。” 星辰径自缩到被子里面,却还是给时安让出了空间,大概是想要一起睡的意思。 时安掀开她被子的一角,躺在床上。 “星辰,我给你唱歌,要不要听?”那时候在纽约的时候,时安晚上就会给星辰唱摇篮曲,可以说唱儿歌,时安很拿手了。 “好的。”星辰应了一句之后,就闭上眼睛,等着摇篮曲。 熟悉的曲子一开口,时安的回忆就涌了出来。 那时候在纽约,过得真的不算很好,起先是住在一居室的房子里面,家里就一张床。晚上的时候两人睡一张床,时安给星辰唱摇篮曲。 有次冬天,纽约下大雪,她住的那边断电,家里空调用不上。 晚上很冷,星辰就缩在她的怀中,不断地搓着小手,说要给妈妈取暖。 看,那么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现在这些,对时安来说不算什么。 许久,时安看星辰已经睡着过去,大概是做了什么好梦,星辰的嘴角微微扬起。 她的梦中,是不是有爸爸妈妈? …… 翌日,天朗气清。 时安换上一套素雅的套装,头发在脑后束了一个马尾,脸上施着淡妆。 化妆品并未遮去她脸上的疲惫,倒是有几分强撑的意味在里面。 她早上看手机的时候,就看到有几条含沙射影的推送,说今天即将发生一件大事之类,有人联想到昨天在海城发生的一起恶劣持枪杀人案件,有围观者说持枪男人可能是城中名人,没有具体说谁。 陆氏今天又召开记者会,也没说主题是什么。 总之,一大早各路人马就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早上股市开盘的时候,陆氏股价一路走低。 但随后有人放出消息,说陆蒋两家联姻,陆氏的顾家又慢慢回升。 看来小叔那边是刻意挑在这天放出消息,在陆南望的事情被公众知道之后,陆氏不至于众人推墙倒。 现在的局面还真的不好说,陆明哲涉嫌洗黑钱被调查,陆南望持枪杀人是实锤,陆家长房两人都身陷公安局,还能好? 时安站在陆南望的办公室里面,脑海中是已经记得滚瓜烂熟的演讲词,但还是紧张。 她怕自己说错一句话,会让陆氏万劫不复。 心情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一直攥在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时安一看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 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时安。” 是陆南望的声音。 “叔,你怎么能给我打电话?”时安紧张的心情在听到陆南望的声音之后,烟消云散,“不是不能外界通电话的吗?” “用贺铮的。” 有贺铮和陆南望的那层关系在,似乎就说得过去了。 “哦,有事吗?本来想给长风打电话问他的。” “没事,已经想到办法了。”陆南望淡声道,“听说今天南希给你安排了记招会,紧张吗?” “本来有些紧张,但是你给我打了电话,就不那么紧张了。”时安实话实说。 “嗯。” “叔,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你别担心,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以前是你什么事情都照顾我和星辰,现在轮到我为你做一次事情的时候。”时安想起先前一厢情愿要为陆南望做点什么,但是却中了梁天琛的圈套。 “昨天晚上星辰发烧,没什么大碍,你别担心。我照顾她的时候就在想,要是你在就好了,这样我们就能一起陪着她。” “说的有些多,反正就是我和孩子们等你回来。叔,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知道自己深深地爱着你。” 时安一番真情告白,说得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 但听到陆南望的回应,时安觉得他是不是太冷淡了一些。 “叔,你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做得不够好?”在陆南望面前,时安总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一样,这些把戏在他面前,是不是都是小儿科? 电话那头沉默半响,说道:“贺铮在,开着免提。” 时安:“……”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为什么要等她说了那么多肉麻的话,他才说贺铮也在? 很丢脸得好不好?以后她还怎么面对贺铮? 时安捂着脸,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脸红了。 “你怎么不早说?”时安嗔怪一声,说完之后才想到贺铮还是听得到的。 她甚至都听到了贺铮的一声浅笑。 脸红,想找个洞钻进去算了。 “你把他当空气就行了,别想太多。”陆南望安抚时安,但是这听起来并不像是安抚,反倒是让是按觉得他也是想笑的。 这个男人…… 时安还想说什么,但想到电话那头是开了免提的,时安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好好准备记招会,别给我丢脸了。”陆南望颇为理解时安地说道。 “哪儿给你丢脸了?” “是,你没丢脸。”陆南望带着几分宠溺地说道。 “那就先这样了,挂了。” “时安,”男人喊了时安的名字,“我爱你。” 虽然陆南望此时没有在时安身边,但他的声音是明确地贴在她的耳边的,那一瞬间,她的耳朵迅速地红了起来。 那三个字久久萦绕在时安的心间。 我爱你。 时安一直没觉得这三个字的魔力有多大,但是此时此刻,听到陆南望说出来,时安整颗心都在颤抖。 他爱她,正如她爱他一样。 所有情深都会得到回应,所有付出,都会被温柔对待。 时安不知道她的眼眸前蒙上了一层水汽。 这个男人真讨厌,不知道她先前化了妆,眼妆都要花了吗? “这回真的挂了。”陆南望挂了电话,坐在审讯室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看得贺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想不到你私底下喜欢玩养成,你们那什么的时候,你会不会要求她也喊你‘叔’?”贺铮一脸八卦,极为好奇地问陆南望。 陆南望神色一凛,将挂断的手机扔回给贺铮,“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下-流。” “老陆,你现在可在我的地盘上,你得罪我可没什么好下场。”贺铮半是威胁地说道。 陆南望哼笑一声,倒也不甚在意。 贺铮进来的时候是关了监控的,局子里面他说了算,不会出什么意外。 “你嫉妒我就直说,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 “我嫉妒你什么了?”贺铮倒是想不明白了,现在陆南望才是阶下囚好不好! “嫉妒我有老婆。” “……”贺铮憋了半响没说出一个字来,“行,算你赢。” 拽: 沣俚 第239章 你让我去 , 警局内,陆南望忽而想到什么,对贺铮说道:“把手机给我。” 手机已经被贺铮收回,加上刚才陆南望嘲笑他没老婆,所以贺铮怎么可能会轻易把手机给他? “按照规定,不能给你打电话的,我刚才已经格外开恩让你给你小妻子联系,要是让人知道,我这乌纱帽可是保不住的。”贺铮拿着手机,并不打算给陆南望。 “反正已经保不住了,给我。”陆南望想看时安今天在记者招待会上的表现,他不能亲自去现场,只能通过直播的凡是看。 贺铮把手机递给陆南望,知道他不会干什么,只是说道:“老陆,证据搜集完了之后,我们可就立案,检察院那边得起诉你了。” 陆南望打开贺铮手机,上了网页,搜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很多平台都在直播,陆南望找了个画质最好的。 “程序我知道,照着走就是了,不用给我走后门。”陆南望目光放在一方小小的屏幕上,没怎么在意贺铮的话。 “你们是不是有办法了?”贺铮见陆南望胸有成竹的样子的,猜测他的律师团估计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没有,我已经做好坐牢的打算,你给我疏通疏通关系,让我在监狱里面过得舒坦点。” “……”贺铮就觉得陆南望没个正形 “安静点,记者会开始了。”陆南望眼皮子都没抬,对贺铮说道。 贺铮冷冷地瞪了陆南望一眼,让他看直播已经是特殊照顾了,还想怎么样? 还想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陆南望却没在理会贺铮,只是看着手机屏幕。 记者会开始,时安和陆南希几人坐在台上。 …… 记者会井然有序,时安并不是很紧张,因为先前和陆南望通过电话,紧张的情绪烟消云散,只想帮陆南望守住这一切。 时安是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并且还是作为主角参加,面对会议厅内超过百人的记者,时安除了脸上有些疲色之外,一切正常。 毕竟昨晚几乎整夜都在照顾星辰,还要将稿子背下来。 但是台下的记者就有些意外。 一来,他们并不知道陆南望和时安已经结婚的消息,所以对时安出现在陆氏的记者会上,感到好奇。二来,陆南望缺席记者会。 陆南希拿过话筒,清了清嗓子,开始今天的记者会。 “感谢各位媒体百忙之中抽空来陆氏召开的记者会,相信大家对最近陆氏发生的事情都很关心。所以今天特此召开记者会,将疑问一并解决。”陆南希久经商场,大大小小的记者会召开许多,走起流程来,得心应手。 粗粗解释了陆明哲因洗黑钱而被带回公安机关的事情,陆南希随即宣布时安将暂时担任陆氏首席执行官一职。 宣布完这些事情之后,那么问题就来了,陆南望去什么地方了,为什么要让时安暂代陆南望职务? 话筒到时安的手中,她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那些话早就烂熟于心,面对众人的好奇,时安准备开口。 她却在那么多人当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 瞬间,时安眼神一滞。 怎么可能? 时安的愣神让台下等候的记者有些蠢蠢欲动,开始小声议论。 “时小姐是不是精神不太好?看她没精打采的样子,不会真的像小道消息传的那样,陆公子持枪杀人?” “谁知道,反正今天开记者招待会就很奇怪。” 小声的议论不绝于耳,坐在身旁的陆南希面上维持笑容,在桌子底下踢了时安一脚,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时安被陆南希提醒,很快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各位,我刚才有些走神。”时安伸手将头发别在耳后,手放下的时候,没有搁在台面上,而是直接放在腿上,“昨天晚上我女儿发烧,我照顾她整宿,没有休息够,还请各位见谅。” 时安声音清淡,解释合情合理,只是放在桌面下的手,灵活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她的解释,记者也不好挑刺儿,可怜天下父母心。 “前些日子我们女儿被绑架,虽然及时救了回来,但很长时间才清醒过来。陆先生在此期间经常彻夜失眠,状态最不好的时候,需要药物来维。”其实时安是知道陆南望的状态的,住在一起的两人,怎么都会看到他抽屉里面的安眠药。 众记者恍然,想来也是。 前段时间陆家经历那么多事儿,正常人早就撑不下去了。 时安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在桌子底下将手机递给陆南希。 陆南希早就注意到时安在桌子底下的动作,所以她递过来手机的时候,陆南希很自然的接了过来,看了上面的内容之后,陆南希面上虽然平静,但心中已然警惕起来。 她微微靠在椅背上,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随即看到坐在第五排靠走廊位子上的人。 盛浅予。 不过是一秒钟的注视,陆南希就收回了目光。 是盛浅予。 她来干什么? 就算经过刻意伪装,他们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时安装作没看到盛浅予的样子,继续坐在台上,慢条斯理地说着她的话。 一个记者举手提问,“请问时小姐现在和陆先生是什么关系?传言你们是叔侄,为什么连孩子都有了?” 这个问题,大概早就有人想问了。 时安见坐在记者当中的盛浅予,脸上带着冷冷的笑,同样在等着她的答案。 时安想了半秒钟,而后身子稍稍前倾,凑近了话筒。 “我和陆先生的故事说来话长,不知道各位记者有没有兴趣听下去。”这是时安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说起和陆南望的关系。 五年前他们两人在一起,关系还未来得及大面积的曝光,两人就分道扬镳。 坊间对他们关系的揣测,也是千奇百怪的。 众位记者哪会嫌故事长?都翘首以盼。 时安感觉很强烈,陆南望一定在看这场记者会,就算他在公安局,肯定也关注着这一切。 “我和陆先生并不是亲叔侄,只是我妈妈和宋家老太太关系好,带我去过几次宋家,我和陆先生才因此结缘。七年前,我们家破产,举目无亲之下,是陆先生将我带回海城照顾。也是我先喜欢上他,先向他表白,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 时安听说过那些流言,说什么陆南望居心不良,将小姑娘带在身边,等到成年之后再占为己有。 但喜欢这件事,是相互的。如果时安不喜欢陆南望,就算他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就范。 虽然的确是陆南望先喜欢时安,但为了避免那些闲言碎语,时安不介意讲一个其他版本的故事。 “后来,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远走国外,独自在国外生活五年。大概是知道海城还有我思念的人,所以我回来了。” “但那时候,陆南望和我还没有离婚!你就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时安的话未说完,盛浅予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众人哗然。 当时盛浅予绑架星辰,被时安推下江,尸骨不存的人,这时候竟然出现在人多眼杂的记者会上! 而面对盛浅予的质疑,时安并不慌张,她目光淡淡地看着盛浅予。 “五年前难道不是你插足我和南望的感情,所以我才离开海城去纽约的?难道不是你绑架星辰,虐待她让她昏迷月余?”时安冷冷地扫视盛浅予。 对于盛浅予的出现,是大家始料未及的,众人纷纷将摄像头对准盛浅予。 “今天既然你出面了,我会追究你对星辰所造成的伤害的责任。”时安站起来,此时的她,盛气凌人,“叫保安,把盛浅予送到警局。” 绑架虐待儿童,是重罪。 时安不仅可以洗脱先前故意伤人的罪名,还能让盛浅予入罪。 会议厅本就安排了保安维持秩序,在陆南希知道盛浅予混迹在记者当中时,悄无声息地发短信让助理叫来更多的保安,怕出事。 但什么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盛浅予今天来,绝对是有备而来的。 在保安过来时,她忽然间从口袋当中掏出一个小型遥控器。 “我在摘星大厦放了炸弹,谁要是敢动我,我炸了陆氏!”盛浅予话一出,整个会议厅都炸了。 她身边的记者纷纷往外逃窜,谁都不想炸死在陆氏。 而盛浅予迅速站到墙角,扬着手中的遥控器,不让人靠近。 “摘星大厦七十多层,你们挨层去找,都要花大半天的时间!”盛浅予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所以有恃无恐,“别想着抓我,我身上也绑了炸药,大不了同归于尽!” 盛浅予拉开外套,身上的确绑着炸药! 忽来的变故让整个会议厅变得格外紧张,已经有人逃出会议厅,但更多人还在里面。 “盛浅予,你到底想干什么?”时安拿着话筒,问盛浅予。 而陆南希已经给保安眼色,让他们报警,并且疏散人员出摘星大厦。 “盛浅予,你想要的不过是我,你让这些无辜的人离开,他们不应该为你的疯狂而买单。” 盛浅予笑,“我的确不要他们的命,我只要你的。只要你现在从楼上跳下去,我就告诉你们炸弹在哪一层。” …… 直播中断,陆南望从椅子上起来,他怎么都没想到盛浅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掉下江之后没死。 本来他就怀疑,找不到尸首的事情没办法确定,一直派人在暗中调查,但始终没能查出什么来。 “老陆,你干什么?”贺铮跟着从椅子上去起来,本来就是私下里给他看了手机,要是这人因为盛浅予的出现要出公安局,他可担不了这个责任。 “去陆氏。” 贺铮急了,连忙挡住了他的去路,“你今儿要是从公安局出去,我乌纱帽就真的保不住了!” 毕竟陆南望是持枪杀人,虽然陆氏那边的人为了粉饰太平,并未曝光这事儿,但他们公安内部是知道的。 “盛浅予想要时安的命!” “我们警方会做事,你不能出去!”贺铮道,“你现在背着一条人命,你要是再出去,弄出点幺蛾子来,到时候怎么和法官解释?你怕是一辈子都得搭在监狱里面!” 那不然就让盛浅予在那边为非作歹,让时安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 摘星大厦里面正常办公的员工少说也有两千,七十多层的建筑,怎么可能在短时间里面找到炸弹?更何况她身上还绑着炸药,要是一个想不通和时安来个同归于尽,他怎么办? 他们的家怎么办? “贺铮,你让我去!”陆南望不怕坐一辈子的牢,怕的是时安出事儿,还有他们的孩子,都不能有事儿! 贺铮很坚持,不仅是因为他作为局长不能让陆南望在没有办过保释的情况下让陆南望出去,更是因为朋友的关系,不能让陆南望出去冒这个险,万一呢! 陆南望在人家的地盘上,他现在根本联系不上任何人,怎么出去? “贺铮!” “老陆,别的我都能答应你,这件事,不能。”贺铮十分坚持,“我们会安排人过去。” 说完,贺铮便从审讯室里面出去,不给陆南望拜托他的机会。 …… 警察很快去了摘星大厦,安排人员撤离。 但员工实在太多,电梯根本来不及运转,那么多人走楼梯,急急忙忙,不免发生踩踏事件。 会议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会议厅里面只剩下四人。 时安,陆南希,陆南谨和盛浅予。 遣走了一众记者和保安,其实时安还想让陆南谨和陆南希出去,他们两个没必要搭上一条命。 “时安,你再不跳下去,我现在就点燃炸药,让陆南希和陆南谨给你陪葬!”盛浅予手中拿着打火机,威胁时安,她情绪激动,非要时安从楼上跳下去。 会议厅在六楼,这个高度跳下去,不死都残,何况时安还有孕在身。 “先让他们出去,有什么恩怨,我们两个自己解决。”时安还是希望陆南希和陆南谨能出去,眼神恳求两人。 但不管是陆南希还是陆南谨,都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盛浅予,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陆南谨试图安抚盛浅予的情绪,好让她冷静下来,他们再想办法。 盛浅予冷笑,“我要是卸下身上的炸药,你们会好好和我谈?你们陆家的人都吃人不吐骨头,我才不会相信你们!我只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如果时安不跳下去,我就摁下遥控器,点燃炸药!大家同归于尽!” 她红了脸,已然不管不顾。 这次回来大概就是为了报仇,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好,我跳!”时安喊道,“但你得把遥控器和打火机给我!” “不用,我和你一起跳下去!”盛浅予笑了一声,笑声在偌大的会议厅里面显得格外阴森。 疯子。 三人心中不约而同想到这个词。 但如果不疯,盛浅予这个时候也不会站在这里。 在时安迈步准备往盛浅予那边走去的时候,手臂忽然间被陆南希拉住。 “时安,她疯你别跟她一起疯啊!”陆南希一把将时安给拉回来,死都不让她再过去,“盛浅予,我们陆家自认不亏待你什么!如果你想陆念衾长大以后知道自己有你这样一个母亲,你尽管来!” 陆南希不知道陆念衾会不会成为盛浅予心中的软肋,但这个时候了,什么办法都得用上。 在提起陆念衾的时候,盛浅予和陆南谨的表情都微微一怔。 孩子…… “妈妈!” 就在陆南希说起陆念衾的时候,大门还真的被人从外面打开,陆念衾蹭蹭蹭地跑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盛浅予,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往她那边跑去。 盛浅予彻底怔住,哪里知道他们会把陆念衾带过来,这个孩子还一如往常那样喊她! “你别过过来!”盛浅予却忽然间往后退,喝止陆念衾。 陆念衾没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母亲,愣是停下了脚步,只是说道:“妈妈,念衾想你。” 时安被忽然而来的陆念衾给意外到,更意外的是,带陆念衾来的人是梁天琛。 梗: 休栲炜盘怜挂咋努眩婵彐,坑,蝈嗝,努眩婵彐!庹呛稠怜挂帐瓦肼。蓑嗟蝻肥躁酬兆惶铴股礴篌? 第240章 复仇的工具 , 陆念衾的出现是他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最为激动的,莫过于盛浅予。 她做了许多错事,但在陆念衾面前却一直保持着一个还算尽心尽职的母亲的形象。现在陆念衾过来,看到她面目狰狞,身上绑着危险的炸药,做着丧尽天良的事情…… 盛浅予原本就激动的情绪更加不受控制。 “谁让他过来的!让他滚!”盛浅予后退,不让陆念衾再过来,“陆念衾,你走!我不是你妈!你滚!” 陆念衾被吓到了,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想念母亲,这些天在家里看着时安和星辰在一起的时候,就想念母亲在身边的日子。 虽然时安对他也很好,但怎么都抵不过母亲来的亲近。 “妈妈……”陆念衾试图往盛浅予那边走去,“我真的很想念你,你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回家?我哪里还有家可以回?”盛浅予笑得惨淡,“我的家早被时安给占领了,我还能回哪儿去?” 陆念衾还在往盛浅予那边走,快要走到的时候,被盛浅予喝止住。 “我说了,你别再过来了!”盛浅予歇斯底里,“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你!” 有很多时候,盛浅予都在想,陆念衾如果真的是她和陆南望的儿子,就算陆南望再喜欢时安,都不会和她离婚的。 他们会相敬如宾地在一起,会在同一屋檐下一起变老,死后还能葬在一起。 陆南望就一辈子都是她的。 但陆念衾不是。 他是她和陆南谨一夜荒唐之后留下来的孩子。 “可是我很爱妈妈,我不跟爸爸一起生活,我跟着你。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妈妈。”陆念衾红着眼看盛浅予,小孩子渴望母爱的那种眼神。 时安他们都没说话,他们大概都在想,陆念衾能让已经疯了的盛浅予的理智回来些许。 “陆念衾,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你每天喊着爸爸的人,根本不是……” “盛浅予!”时安忽然开口,打断了盛浅予的话,她知道盛浅予要说什么,但不能让她说下去,“我知道你是冲我来的,念衾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是个孩子。” 一个五岁的孩子,就算再早熟,都无法承受那些事情。 “如果你还有身为念衾母亲的自觉,就不要再伤害他。”陆南谨说道,作为将陆念衾造出来的主角之一,虽然和陆念衾不是特别亲,但始终不愿看到他被这些事情伤害到。 盛浅予冷眼看着与她站在对立面的人,好像他们只有他们在意陆念衾的感受一样。 “陆南谨你说这话就不觉得良心过不去吗?当年你追不到程潇,一夜风流留下种,时至今日,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敢认,活该这么多年都追不到程潇。”盛浅予满是讽刺地说道。 陆南谨脸色一变,那些没人敢在他面前说的话,盛浅予现在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 他因为追不到程潇,所以一气之下和盛浅予发生了关系。现在,依然担心陆念衾的存在会影响他和程潇的关系,所以迟迟未曾跟陆南望说清楚孩子的归属。 陆南谨无话可说。 只是看向陆念衾的时候,多了几分歉疚。 “还有你,陆南希!”盛浅予看向陆南希,似乎打算一个一个羞辱过去,“一副高高在上天之骄女的模样,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你以为自己有多高尚?你要是能干掉陆南望,早就当上陆氏的董事长了。三十多岁的老处-女,还想玩姐弟恋?” 陆南希:“……” 她到底哪里招惹盛浅予了,要被她出言羞辱。 但是显然,陆南希并不屑于和盛浅予一般见识,她爱说什么说什么,不过是垂死挣扎。 “说起陆南望,今天的主角为什么没到场?他人呢?把他叫过来,我要让他亲眼看到时安死在他面前!” 一个个被盛浅予戳中软肋,一时间还真的找不到话来回怼她,这才是最可气的地方。 至少在外人的眼中,他们是光鲜亮丽的,但撕开华丽的外表,他们不过是普通人。 气氛一度僵持不下。 只看着陆念衾还是往盛浅予那边走去,想要靠近自己的母亲。 谁都不爱她了,他不能再不爱她。 陆念衾走到盛浅予跟前,对她说:“幼稚园要开学了,你不送我去的话,没人送我去了。” 一句话,让盛浅予瞬间怔住,以前陆南望很忙,陆念衾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操办,给他选学校,早晚接送他…… 很多很多,都是盛浅予做的。 但是显然,陆念衾并不能起到让盛浅予冷静的作用。 她一把推开陆念衾,小孩子完全没有想到会被母亲给推开,摔在地上。 时安下意识就朝陆念衾那边走去,还没走两步,就被梁天琛拉住。 时安不知道梁天琛是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更不知道这个男人带陆念衾过来用意何在,不是让本就混乱的局面更加不受控制啊? 想到这里,时安就把手臂从梁天琛手中抽出来,“我不知道你把念衾带过来是出于何意,但现在这里不需要你留下来添乱。” 梁天琛想到时安会讨厌他的出现,但没想到时安竟然像看瘟神一样地看着他。 她怕是忘记那几年他们在纽约的时候,拥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当然,那些回忆可能只是相对于梁天琛来说的。 …… 陆南望在拘留室里坐立不安,他几度要求出去,但巡警并没听他的,毕竟上头下了令,就算陆南望在拘留室里面想不开,都不能让他从这里出去。 没辙。 被困在拘留室里的陆南望出不去,他像是被困住四肢的狮子,有怒火无处可发,只能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对陆南望来说,这是最难熬过的时间。 大概一个世纪过去,时安来了。 完好无损,没有少一块肉,也没有受伤。 如果不是看在时安没事儿的份上,陆南望估计得将贺铮扒皮拆骨。 男人紧紧地拥着时安,几乎用要将时安揉进骨血的力道一样,仿佛只有这样,陆南望才能确定时安是平安无恙的。 时安差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直至陆南望松开她,时安才得意松了口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下一秒,就被陆南望捧着脸颊,吻直接压了下来。 后背是冰凉坚硬的墙壁,前面是陆南望坚实的胸膛,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唇被大力撬开,男人的舌头长驱直入,强势地占领她嘴内的每一处。 太快,时安毫无半点反应的能力,只能被男人重重地吻着,反应过来之后,才开始回应他的吻。 如果不是在拘留室里,陆南望怕是要用另一种方式证明时安是平平安安出现在他面前的。 时安知道男人在想什么,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回应他热烈的吻。 劫后余生。 到时安几乎要喘不过气的时候,陆南望才松开时安,额头挨着她的。 两人皆粗粗地喘气,目光凝视着彼此。 “没事了?”陆南望问,猜测时安能够来到这里,应该是陆氏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盛浅予被解决了,怎么解决的?贺铮他们及时派人过去解决的? 时安目光略显迟疑,情绪慢慢归于平静,脑海中,似乎还是爆炸的那一幕。 “没事了,定时炸弹找到了,拆弹专家剪了线。陆氏没有员工受伤,我也没有受伤,念衾也没受伤。”时安将情况告诉陆南望。 但陆南望从时安的表情看出来了,肯定还有别的事儿。 “还有呢?” “还有……”时安顿了一下,道,“盛浅予引燃了绑在身上的炸药,她死了,从六楼摔出去在半空中爆炸的。” 陆南望能够想见时安见到那血腥的一幕心情是怎么的震撼,他将时安搂在怀中,顺着她的后背。 “我当时应该陪在你身边。”陆南望为自己当时没有在时安身边而道歉。 而,陆南望感觉到胸口衬衫湿了一片,惊觉时安在哭,陆南望松开时安,捧着她的脸。 时安的确在哭,眼眶红红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哭什么,这不是没事了?”陆南望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 时安的眼泪却掉得更加厉害,她该怎么和陆南望说当时在会议厅发生的一切? 那场面太混乱,当盛浅予点燃身上炸药的引线时,所有人都懵了,没想到她会不顾陆念衾也在里面! 是谁,将她一把推开,抱着盛浅予一起撞开了窗户玻璃,一起从六楼掉了下去。 在半空中砰地一声炸开来! “叔……”时安几度哽咽,“梁天琛他……” …… 过了许久,海城百姓似乎都还能记得在摘星大厦发生的事情。 一名女子声称摘星大厦里面装有炸弹,在撤离摘星大厦里的员工同时,警察挨层搜索炸弹的痕迹,后来在二十八楼找到定时炸弹,拆弹专家用十分钟的时间解除危险。 同时,六楼窗户忽然被撞开,两道人影从窗户飞出,在楼下的路人还未反应过来时,空中爆发出一声巨响。 玻璃渣子与带血的不明物体坠落,路人避之不及。 …… 一星期后,陆家祖坟。 阴雨天似乎和葬礼格外配,黑压压的一片人,撑着黑伞,穿着统一的黑色的衣服,脸上无意不是凝重的表情。 站在最前面的,是穿着黑色长裙的柳静姝,在知道儿子死于非命之后,即刻从纽约飞了过来,却连儿子遗体都未曾见到。 柳静姝满脸憔悴,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将近十岁,看着墓碑上儿子的照片,只是眼眶发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衣冠冢。 因在现场找不到完整的器官组织,只能立衣冠冢。 陆南望左手撑着伞,与时安并肩而立,他看着墓碑上梁天琛的照片,脑海中是一周前会议厅里面用监控拍摄下来的情况。 在盛浅予点燃引线之后,梁天琛推开了时安,当时盛浅予想要抱着时安同归于尽。 时安被陆南谨抱着,而梁天琛却抱着盛浅予一起撞开了玻璃…… 震惊。 陆南望将那段监控反复地看,每每看到梁天琛推开时安时,他心里想到的,总是梁天琛的那句话—— 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喜欢时安。 当陆明哲提出在陆家祖坟给梁天琛做个衣冠冢的时候,陆南望没发表意见。 葬礼低调又简约,出席的人只有陆家的人和柳静姝,那位传说中梁天琛的父亲,并未见到。 气氛压抑而又克制。 接近尾声时,柳静姝肚子撑着伞,走到陆明哲面前,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众人皆为一怔。 “陆明哲,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说完,柳静姝独自撑着伞离开。 陆南望将伞放到时安手中,快步走进雨幕当中,追上了柳静姝的步子。 …… 陆南望追上柳静姝,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挡住她的去路。 “滚开。”柳静姝脸上全是悲愤。 陆南望身上的西装很快被雨淋湿,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柳静姝,道:“事情到今天这个局面,所有人都没想到。但,如果不是您一味纵容,或者怂恿梁天琛这么做,他可能根本不会来海城。” 陆南望看到柳静姝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大抵是说中了她的心思。 “ame的幕后总裁,是您。您丈夫不过是您的傀儡,梁天琛也是。” 柳静姝的表情,彻底奔溃。 当秘密被发现并且被毫不留情面地揭露出来时,柳静姝过去所有的伪装全部被揭发。 她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有站稳。 陆南望伸手扶了一下,但很快收回手。 “我理解您想要为当年的事情报仇,但同样的痛苦您不应该加注在您儿子身上。当年我父亲固然有错,但您这些年做的,未必就对。”陆南望也是近来才知道ame真正说得上话的人是柳静姝。 综合这些事情来看,梁天琛不过是柳静姝用来报复陆家的工具。 柳静姝就在纽约等着梁天琛将好消息带给她,没想到好消息没有传回,她反倒失去了她最好的复仇工具。 能不生气吗? 所以就连最后,柳静姝都要对陆明哲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并以此让陆明哲用余下所有的时间都内疚自责,陷入无尽的折磨之中。 好像害死梁天琛的那个人,是他陆明哲一样。 “我的所作所为不需要你来评判,如果当年换做是你母亲在我这个位置上,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陆南望没办法确定如果宋怀玉经历同样的遭遇,会不会选择报复陆家,报复陆明哲。 但…… “我母亲不会把我当成复仇的工具。”陆南望能确定的是,宋怀玉不会利用他去报复,“还请柳女士以后不要再做类似的事情,您还有个女儿,不要让她步梁天琛的后尘。” 柳静姝忽然瞪大瞳孔,仿佛又是心思被陆南望猜中的惊讶。 至此,陆南望没再说什么,让开了路。 柳静姝所有的想法都被陆南望挑明了说出来,再也没办法藏着掖着。然,失去儿子这件事对柳静姝来说可能是个很大的打击,她没有再和陆南望说什么,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之后,离开陆家祖坟。 …… 葬礼结束,陆家的人各自回陆宅。 陆明哲还站在梁天琛墓前。 陆南望已经脱掉湿了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他牵着时安的手,从墓地走出去。 “你刚才和柳女士说了什么?”时安问。 “让她节哀。”陆南望紧了紧时安的手,“她始终放不下三十年前那件事,大概觉得所有人都欠了她,所以想要讨回一个公道。只是没想到,为此付出了梁天琛的命。” 时安一怔。 因为是亲眼见到梁天琛抱着盛浅予从窗户里面飞出去的,所以每每想到梁天琛连完整的尸首都没有的时候,时安的心总是抽着的疼。 她还记得对梁天琛说的最后一句话,很伤人。 时安不知道梁天琛在听了那话之后,为什么还选择毫不犹豫地和盛浅予同归于尽。 “时安。”陆南望转身,站在时安面前,伸手放在她的脑后,托起她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都过去了,不要再想这些事,嗯?” 怎么可能不想,这几天睁眼闭眼间全部都是这件事。 她要从这件事当中走出来,怕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索性,时安不再说梁天琛的事情。 “今天还得去警局报道吗?”时安转移话题。 陆南望前两天低调被保释,这两天一直待在陆宅没有出去,准备接下来的官司。 证据收集得很快,检察院那边已经提起公诉,不日案子就能开庭。 “去。”陆南望见时安没心思再提梁天琛的事情,便牵着她继续往墓地外面走去。 虽然是保释的,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每天要去公安局报道,公安局打来的电话一定要接,好像就担心他会畏罪潜逃一样。 “这些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时安低声问道。 她从一开始就只是想和陆南望在一起,结果花了五年的时间,最后还要经历这些。 如果,他们就只是在甘棠居里面过着他们自己的小日子,也许他们早就儿女绕膝。白天,两人各自去工作,傍晚,陆南望下班的时候顺道捎上时安,去接放学的孩子。 一家人回到家中,时安烧饭,陆南望给她打下手。 做几个家常菜,时安转身的时候,看到孩子们在餐桌上偷吃,而陆南望是带头偷吃的那一个。 被发现之后,陆南望还一本正经地教育孩子要等到人来齐才能开饭。 夜空中月亮高高挂起,餐厅内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饭后,陆南望被时安打发着去洗碗,她看着孩子们做作业。 写完作业,时安让孩子们看一会儿的电视。孩子的爹说要看科教频道,孩子的娘说要看动画片,两人争论不下的时候,发现孩子们已经回房间看书去了。 深夜,两人给孩子们盖完被子,一起回到房间做羞羞的事情。 他会抱着她入睡,半夜会下意识地给她盖被子,会在她耳边说“晚安,老婆”。 清晨醒来时,睁眼就是全世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们会有甜蜜的时候,也会有争吵的瞬间,但那才是生活。 是时安想要的生活。 但现在,那一切对时安来说,都像是梦一样。 看,时安早就和陆南望在脑海中过完了一生。 栓: 琴埕耒碰祁遮跏皂钣馈,清襞。鲋翦喱,捧闰襞翦织琴埕耒祁,阊井瘥共饼,垮共踣渝垮襞膘。离眼 第241章 梁天琛,归还世界给他 , 他叫梁天琛,从他记事那天起,母亲就告诉他,他们母子是被他爷爷和亲生父亲赶出家门,被逼无奈之下才到纽约生活。 因为背负着这样的身世,所以梁天琛从小就比一般小孩儿要努力很多。他想让母亲开心,想让她感觉到就算他们被赶出家门,一样可以过好生活。 他没去过幼稚园,五岁上的小学,每学年都是全a,一路跳级读大学。 大学毕业那年,他不过十八岁。 对于同龄人,他们可能才刚刚迈入大学校门。而他,已经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并且拿到耶鲁大学研究生入学offer。 他一边学习,一边用自己打工赚来的钱,注册了一个公司。 精于投资的他,在十八岁这一年,赚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后来的几年里面,他将自己的公司越做越大,已经从当初只有十人的小工作室发展成为上千人的上市公司。 他赚了很多钱,拥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 但母亲跟他说,他还可以做得更好。 他知道母亲的标准,想让他的企业做到陆氏那么大,尽管母亲没有明说,但他什么都知道。 于是,他回梁氏继续工作。 他穿梭于各个谈判桌和会议室之间,谈下一个又一个合作,为梁氏带来高额的利润。 但每次回家,母亲对他说的话依然是:你还可以做到更好。 有一次,梁天琛终于问了母亲,更好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母亲说:你想安于现状吗? 他回答不上,从母亲那边碰了一鼻子的灰回市区。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回城的时候路上能见度很低。 他的车子差点撞上一个孕妇,但也是因为他的责任孕妇才跌倒的,他立刻下车查看,以防万一,他还是将人送送到医院。 从孕妇随身携带的包里面翻到了她的学生证和身份证。 叫时安。 脑海中瞬间想到一句话—— 十方之内皆安乐。 缴费安排住院,做完这一切,他又留了些美元在她枕头下。 大概,有些人的缘分远不会因为一次见面而画上句号。 小半年后,在公司招聘会上,他再次看到她。 她也认出他,招聘会结束之后,她把一个信封递给他。 里面装着一些美元,远超于当时他放在她枕头下的数额。 他说:不用给我,是我差点撞了你。 她说:当时你留下的钱,帮了我一个大忙,让我生活没有那么窘迫。但你没有撞我,是雨下太大。 他笑着说:怪天? 她答:是呢,老天爷就喜欢捉弄人。 他看了眼她的肚子,已经平平坦坦的,女孩儿更是瘦的不像是刚生完孩子。 许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她说:孩子很健康,是个女儿。 他说:恭喜。 许是有过一面之缘,又或者冥冥之中注定他和陆家那边的人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回头和助理提了一嘴时安的事情,助理懂他的意思,便以实习生的由头,让她在梁氏工作。 偶尔上班的时候会遇到,她总是匆匆忙忙。不像其他officedy那样穿着得体的工作套装,她更喜欢穿平底鞋,方便上下班的时候匆匆穿过川流不息的纽约街头。 他偶尔问一下助理那个女孩儿的事情,助理说得滔滔不绝。 说她在哪哪儿上学,住在哪儿,家里还有个女儿,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女儿。 说她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在忙碌,说她还打了一份兼职。 他问,她很缺钱吗? 其实他蛮意外时安能怀着孕来纽约,还能在这边把孩子生下来,但她的身份是合法的,不然也不会到他的公司来工作。 他想到母亲的故事,大概,时安就像那时候怀着孕的母亲。 他对助理说:那就多照顾她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生活不容易。 那之后,他们之间的生活似乎依旧没什么交集,他依然在不断扩张自己的版图,想要达到母亲说的“更好”的境界。 直到那天,有个女孩儿跟他说:你很累吧?累的话就休息一下,没人会怪你的。 累吗? 不累吧。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这么过来的,高强度的学习和工作。严于律己,一定要达到母亲“更好”的要求。因为习惯,所以不累。 但真的让有人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觉得可能也是累的吧。 哪有人一天十多个二十个小时都在工作的?他最长一次三天没有睡觉,最后拿到一单百亿的合作,让梁氏的地位更加巩固。 她又说:我以前认识一个人,他也是工作起来可以不要命的人,我就跟他说不用那么拼命,我吃的不多,如果他赚的少,我还可以吃得更少一点。 那是梁天琛第一次听时安说她以前的事儿。 那时候时安已经通过公司的考核,破例在还没有毕业的情况下,正式成为梁氏的员工。 工作上偶有接触,结束之后请员工吃饭,他们在饭桌上的话。 他想,她口中的那个人,应该是她孩子的父亲。 他问:然后呢,他听你的话了没? 她浅浅一笑:不知道啊,我很久没和他见面了。 他从她眼中看到淡淡的一层水汽,提起那个人的时候,她佯装镇定,但眼神将她出卖,掩饰不掉她悲伤的情绪。 他说:当你有奋斗的目标时,就不会觉得累,只会浑身都充满力量,充满斗志。 她说:他也是这么说的。 后来,他们的接触日渐增多,工作之余会说起各自的事情。 大概是他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的缘故,时安的存在对他来说,多了一个倾诉的对象。 对时安来说,她也算是多了一个朋友,异国他乡逢知己,其实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他们关系有了突破的一次,是时安一连一个礼拜没有来上班,询问之后才知道,她和照顾她女儿的保姆起了纠纷。 他让公司法务出面,给她法律上的援助,帮她度过了那段绝望的时光。 也是那次之后,时安才跟他透露她到纽约来的原因。 她说她有个很爱很爱的人,他们朝夕相处两年,但因为第三者的插足,感情最终走向末路。 但他不理解的是,他为什么还要把孩子生下来,明知道在这段感情中她得不到什么,何必生下孩子给自己增加麻烦。 麻烦。 梁天琛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于母亲来说,是不是个麻烦。 她说:她总得要留住什么,才能证明当时的自己,是真的爱过的。 不然,那两年的回忆会被她很快就忘掉。 因为保姆虐待她女儿的事情,她那些天很焦虑。 他让公司的人安排给她重新找了公寓,只说是公司福利,所有的帮助,都是公司福利。 他可能只是觉得,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不容易。 那时候,助理问他,是不是喜欢上时安了。 他反问:喜欢是什么? 助理一本正经地答:放电期,脑内会分泌一种爱情物质,叫做苯基乙胺;热恋期,会分泌多巴胺,给人甜蜜、幸福的感觉。 梁天琛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分泌苯基乙胺,但肯定是没有分泌多巴胺的。 他对时安,还没到那个地步。 只是和她相处的时候,觉得很舒服,不用去想“更好”这件事。 她是第一个让他停下来,慢一点的人。 后来,他看到她的女儿,一个惹人爱的小姑娘,但可能是因为经历了被虐待的事情之后,变得很脆弱敏感。 他花了许久的时间,才让小姑娘接受他。 那段时间,助理说他像个人了。 他问:我以前不像人? 助理答:你以前就是个装了太阳能的机器人,永远不知道休息,脸上也永远没有笑容。 他说:是吗? 因为生活中闯进了叫时安和时星辰的人,所以打乱了他原本井然有序的生活,让他活得更像是一个人。 而不是一个机器。 大概是为了活得更像是一个人,他开始去了解时安,去探索她。 越来越觉得,她是个有趣的人,如果能够在一起,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试着,谈恋爱? 但他知道,时安心中有块儿地方,是留给星辰爸爸的。从她的只言片语当中,从她的表情当中,可以看出就算她远走纽约,任然在期待哪一天,那个男人会出现在她面前。 他想,要是他忽然间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她会不会想念他? 他出差将近一个月,一个月后回来,她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想念他。 只问他:工作顺利吗? 那时候他就明白,没办法取代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说不生气是假的,毕竟付出了那么多,结果人家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助理看他生闷气,说道:你都没直接和人家说喜欢,有什么资格生气? 他问:难道她感觉不到? 助理笑:喜欢这种事,得明确说出来,哪能让人家女孩子去猜? 他说:还有这种操作? 那还真的就是这样的操作。 但那天可能挑的日子不太好,挑了她喜欢的那个人的生日那天。 他们共进晚餐,她看起来有心事,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她口中那个“叔”的生日。 向来教养极好的男人,在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声。 看来今晚准备的表白只能延后再说,至少,等到她心中没有爱那个男人的时候。 晚上,时安喝了两口酒,她酒量不太好,送她回去的路上她就睡着了。 到了她家楼下,他下车准备将人从副驾上抱下来。 但身子探进去解开她安全带的时候,男人呼吸一滞,那一瞬间,觉得自己身体里面可能分泌了一种叫做苯基乙胺的东西。 喜欢吧。 这么多年来,他致力于做到母亲所说的“更好”,没做很多同龄人该做的事儿。 比如,谈恋爱。 眼前的女人是他愿意花心思去了解的人,让他不由自主去关注。 他从小生活在国外,接受度比较高,所以对她有个孩子,有段过去这件事,并不在意。 加上那一个月的分隔两地,让他对她的思念似乎更多了一些。 所以当他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时安时,只觉得左胸膛下那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二十多年来,心脏头次有这种反应。 说情不自禁也好,说蓄谋已久也罢,他单手撑在椅背上,身子慢慢朝时安靠近。 当唇轻轻碰到她软软糯糯的唇的瞬间,男人脑海有那么一秒钟的炸裂。 原来,和喜欢的女孩子亲吻,是这种感觉。 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总裁,总有需要解生理需求的时候,和几个女性友人发生过亲密的关系,却未曾这样亲吻过。 所以,是震撼的。 但同时也是虔诚的。 亲完之后,更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件没经过允许的错事,他迅速从她唇边离开。发现副驾上的人并无任何反应,她还在睡。 只是呢喃道:叔…… 说当头棒喝也不为过,男人清醒过来,将时安从副驾上抱了起来送到楼上,没做停留地离开。 那个吻,梁天琛一直未曾和时安再提起,表白的事情也未提上日程。 他想,再等等吧,等她忘记那个男人之后。 不知不觉间,这种不尴不尬的日子过了三年多。 他对时安多于朋友的照顾,公司里面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时安的工作能力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并未说什么难听的话。 时安一门心思放在孩子和工作学习上,哪里会想那么多。 当同事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只说不可能吧。 本以为时机到了,梁天琛准备将告白的事情提上日程。 母亲来找了他。 她说:听说你这些年在那个叫时安的女孩子身上花了不少心思?要是觉得不错的话,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爸看看。 他以为母亲不太会同意他和时安在一起,所以这事儿一直都是瞒着她的。 但还是被她知道,不过不是反对,是同意。 他说:好。 母亲又说:她家里还有什么人,老家是哪里的?以后是打算留在纽约,还是要回国? 母亲还问了一些问题,他似乎都没有答上来,对时安的了解,可以说很少了。 离开前,母亲说:结婚是大事,要知根知底,明白吗? 在他还没来得及让人去查查时安的背景时,就从她嘴里听到“陆南望”三个字。 他以为是同名同姓,于是让人去查了时安的事情,才知道哪里是同名同姓。 时安口中的“叔”,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陆南望。 奔溃,绝望。 各种情绪涌入他的脑海之中,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如影随形的名字,竟然和时安也有关系。 小时候,母亲偶尔会说,你父亲的儿子陆南望怎么怎么样。 那种看似无意的提起,却让他觉得很反感。但他似乎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让母亲不要说这些,只能在一年一年里面去忍受这样的事情。 后来,母亲不说陆南望的名字,只会用“更好”来要求他。 他知道,母亲的“更好”是和陆南望联系在一起的,只有他超越陆南望,才能达到母亲“更好”的标准。 他再次借由出差去躲开时安,这次时间更长,整整两个月。 而两个月的离开,让他冷静下来。 再回到纽约的时候,他似乎收敛了一点对时安的喜欢。 那种想要利用她,与想要将陆南望从她回忆中赶走,两种想法在他脑海中做着挣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灭有做出决定。 而后,有个巡展,巡展的城市当中有海城。 他想,让时安自己做决定。 如果她能顺利从海城回来,他不再退缩,会和她表明心迹。 时安去了海城,她去海城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无比煎熬。 前一秒想去海城把人接回来,后一秒又生生地止住了这种想法。 如果不是她自己从海城回来,那么就算她回来了,心思也还是留在那边的,她心中还是会给陆南望留一处地方。 所以,他等着。 一天一天地等着,等着她从海城回来,等着她彻底忘记陆南望。 但他没等到时安,催促了两次,仍然没有见到人回来。 他想,看来他这辈子都别想分泌多巴胺了。 那天晚上的偷吻,大概永远都只能成为他一个人的回忆了。 这世上女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她时安一个? 在时安留在海城的时候,他试图和喜欢他的女孩儿约会。 吃饭逛街开-房,似乎怎么都没办法填满他心中那处的缺失。 他觉得自己生病了,只有时安才是医他的药。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时安走到末路。 在新西兰的海边,对时安说的那番话,是他此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不愿意伤害时安的,他怎么舍得伤害她? 但很生气,气她的言而无信,气她没有如约回纽约。只要回了纽约,他们就能重新开始了不是吗? 他没做到母亲说的“更好”,也没得到时安。 他觉得自己做人真的太失败了,完完全全输给了陆南望。 陆南望说他打不过就要回家找爸爸,一点都没说错啊。 那段时间,他似乎许久都没有见到时安,想念她,不知道她过的是否安好。 但他发现,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只要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 他做的他承认,但不是他做的,死都不会认。 但事情已经不是他认不认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是包括时安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相信他。 他听过最残酷的话就是时安的那句:我不知道你把念衾带过来是出于何意,但现在这里不需要你留下来添乱。 她质疑他带陆念衾来的出发点,甚至觉得他留下来不过是添乱。 没人相信他只是不想让时安受伤。 其实当盛浅予点燃引线的时候,他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把最危险的那个人给推出去。 他可能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只是没想到末了,盛浅予死死地抓住了他。 在炸药爆炸前的短暂时间里面,盛浅予甚至还笑了,说:我不能一个人死。 总得要有人给她垫背,很不巧,梁天琛成为垫背的那个人。 那时候梁天琛才知道,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没机会尝过爱情的滋味。 身体里分泌多巴酚是什么感觉,和爱的人相伴到老又是什么感觉? 他都不会知道。 他只知道,他不需要去做到“更好”,他自由了。 财: 脔孓爨甑吨……桁峨哽推遵唯推辱吨“缉缭糸”上眉龆弩簖蕤。襄染染锞擗陷女察,姥孓擗构筲女~啷,脔掬盎,辱缭厍乙亲颞痘视,通鲈姥蜗霎盎,执张脔芹锗吨~砜砜砜~ 第242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 陆南望的案子正式走上司法程序,案子本身不复杂,但是取证和等待开庭的时间很长。 一审判决对陆南望很不利,律师这边已经提起上诉。 在等待二审这段时间里面,陆南望鲜少出门,基本都待在陆宅,心理医生每周都会过来给他做治疗。 似乎效果不是太明显,时安比较担心,不知道他心里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被治愈。 不过时安倒是变得忙碌起来,她一直暂代陆氏首席执行官的职务,虽然没有像陆南望以前那样做很多繁忙的工作,但该出席的会议一个都没少,该签的合同也都是她一份一份地签的。 倒是有了种,时安在外赚钱养家,而陆南望在家貌美如花的感觉。 那日,时安回到陆宅的时候,听闻陆正国的遗产已经公布。 听闻是开了原本就立下的一份遗嘱,陆家传给长房陆明哲,其余一些动产不动产,平分给剩下三房。 而另一份遗嘱,律师也公开了,说是陆家是传给陆南望的,其余的都没有变化。 陆家众人不仅感慨陆正国深谋远虑,怕是万一陆明哲一个想不明白想要让梁天琛回陆家,所以立了第二份遗嘱,如果陆明哲真想不通,那么还有第二份遗嘱。 而眼下陆明哲和陆南望关系说不上和谐,也说不上僵硬,但现在陆南望必然是要从陆明哲手中接下陆家。 两人之间有了联系,关系才不会那么僵硬,还有可能冰释前嫌。 听了今儿在陆宅发生的事情之后,时安准备往楼上去。 “三少爷来了,和二少爷在书房里面。”李嫂再说了一句。 见李嫂表情略显严肃,就知道陆南谨来找陆南望,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去准备晚饭了,过会儿就能吃了。” 和李嫂交流完之后,时安往楼上走去。 棉质拖鞋踩在木楼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 书房内,陆南望表情凝重,知道陆南谨会来找他谈陆念衾的事情,还真的等到这一天。 两个月前在摘星大厦发生的事儿,被遗落在现场的摄像机拍到,内存卡流了出去,现在不知道备份有多少,所以趁事情闹大之前,陆南谨要尽快解决陆念衾的事情。 “哥,念衾的事情……”陆南谨觉得难以启齿,总觉得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他出了不少力,如果不是他让盛浅予怀孕,她也不至于有了钳制陆南望的把柄。 “念衾是你儿子,你想领回去自己照顾,或者留在我这儿,你做主。”陆南望道,“不过,这件事你还是亲自和念衾解释。” 毕竟,陆南望也照顾陆念衾将近五年的时间,都是当成自己儿子来养的,哪能那么轻易就割舍? 所以,这事儿还是交给陆念衾自己决定。 “我知道你和念衾关系亲近。”陆南谨道,“但你和二嫂已经有了星辰,现在二嫂怀孕,而且还是个男孩儿……” “你觉得我会顾此薄彼?”陆南望打断陆南谨的话,倒是没想到陆南谨会这么想。 “不是。”陆南谨想解释什么,“我是为了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陆家传家向来传长不传幼,穿嫡不穿庶。念衾的身份很尴尬,所以……” 的确,陆家的规矩有些多,多到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因为那些规矩,所以柳静姝被赶出陆家,尽管陆南希优秀,却依然没有继承陆家的资格…… 太多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规矩,所以剩下三房的叔叔伯伯并未参与这次家主的争夺,不然现在场面会格外失控,哪里会有今天遗嘱宣读时的心平静气? 这规矩,废不得。 讨厌是一回事,但陆南望发现他可能最终也会变成陆正国那样顽固不化的老头子。 一想起这个,陆南望的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 “另外,我也不是怀疑你们会厚此薄彼,但你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能够分到念衾身上的精力自然就少了。我一个人,照顾念衾绰绰有余。” 陆南望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 “程潇呢?”陆南望考虑到以后,如果陆南谨和程潇在一起,以程潇以前膈应盛浅予的架势,未必会对盛浅予的儿子有什么好脸色。 陆南望见陆南谨表情微动,他估计下定决心要和程潇在一起。 也是,陆南谨大概这辈子就栽在程潇手中了。 “我和程潇的事情并不会影响到念衾到我身边。” 陆南望沉默。 彼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进来。”陆南望收起脸上比较严肃的表情,寻思着这个时候回家的只有时安了。 见陆南望那个表情,陆南谨心下了然,自然也不愿意在时安面前说起别的事情。 要是让这位二嫂不高兴,或者有不高兴的迹象,那就是变相惹陆南望不高兴了。 时安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好了许多,肯定是已经谈妥,或者不谈了。 “那我就先走了。”陆南谨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眼时安的肚子。 时安的肚子已经大了许多。 “不留下一起吃饭?”时安问了一句。 “不了,约了人。”陆南谨婉拒。 时安没再多做挽留。 陆南谨很快离开。 时安再转头的时候,看到陆南望微微拧着的眉头。 “南谨和你说念衾的事情了?”时安问了一句,问完之后发现男人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男人从椅子上起来,绕过书房走到时安身侧,一边隔着衣服抚摸她的肚子,一边说道:“南谨要把念衾要回去无可厚非,加上那天盛浅予说的话都被录了下来,虽然目前音频还没流出来,但这个定时炸弹还是得拆除比较好。等回头问问念衾什么意思。” 其实按照陆南望的话来说,已经下定了决心。 不管陆念衾是什么想法,都得回到陆南谨那边去。 一来是为了避免定时炸弹忽然间的爆炸,二来…… 大概是为了避免以后他和时安的孩子与陆念衾之间出现争夺之类的情况。 未雨绸缪。 “而且,念衾在,我怕你心头那根刺,永远都拔不掉。” 时安抬头,迎上陆南望的目光,像是在问:我心头怎么就有根刺儿了? “五年前当我以为你怀了那谁的孩子,也知道盛浅予怀孕之后,其实我想的是你们都把孩子拿掉。我去医院等你从手术室出来,没有亲自送她去手术室。至于她为什么没有拿掉,后来你走了之后,我没去追究。” 然后,就顺理成章地结婚,想要快点将时安从他的生活中抹去,想要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后来,他忙于工作,很少回家。 “虽然现在证实念亲不是我儿子,但我觉得你心中应该还在介意那几那是。” “……”时安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陆南望,问:“我为什么要介意?要念衾真的是你儿子,我才会介意好么?” 陆南望深深凝视时安,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就是根本不介意陆念衾的存在咯? “讲真,我一开始不知道的时候,真的很在意念衾的存在。因为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起你和盛浅予上过床。后来证实他不是,那你就是干干净净的,不会膈应。”时安道。 “但是……”时安眯着眼看陆南望,“你们两个在一起五年,就真的没有**的时候?” 时安其实很难相信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五年,啥都没做。 陆南望神色一滞,怎么就问这个问题了? 见陆南望没有当即回答,时安的表情很微妙了,不会还真的有? 所以,只对她一个人硬得起来都是胡说八道的? “想什么呢?当然没有。”陆南望将时安困在他和书桌之间。 “那你五年里面,都没有特别……嗯……想的时候吗?你都是怎么解决的?” 说起这个,陆南望就生气了,“你不知道?”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会知道?”时安猜,大抵就是用手。 “你还好意思问,我每天忍得那么辛苦,你就尽说风凉话!”陆南望说话的时候,手已经不老实地从时安衣领里面伸进去,“大了。” 男人完全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时安脸红,却又因为被困住,逃不掉。 “你怎么老是喜欢在书房?”这么神圣的地方都被他玷污了! “要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 “……”什么话到他嘴里都会变得不正经,“马上要吃饭了!” 陆南望想想,时间确实不太够,手却没有从她的衣领里面抽出来,只是以他喜欢的力道在里面抚弄着。 时安本来没什么的,被这个男人揉了几下,面色潮红不说,身子似乎都起了反应。 原本要说什么,好像都忘记了,所有的感官全部都往胸口那边窜去。 见时安动情,男人干脆推高她的衣服,亲吻上已经被他揉红的某处。 …… 在时安快到预产期的时候,她住进了医院,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人跟着,怕忽然就要生了。 但陆南望的案子二审也在这两天,时安一边要关心着案子的事儿,一边等着孩子的降临。 一审判了七年,缓刑两年。 在等待二审的这段时间里面,时安恨不得每天都和陆南望黏在一起,她怕陆南望真的要去坐牢。 她根本不想几年后,带着孩子去监狱门口接他出来。 但她担心会有那样的情况出现。 “妈,我肚子痛……”时安对正在给她削苹果的宋怀玉说道,面露痛苦的神色。 宋怀玉马上放下苹果和刀,掀开时安的被子看了眼,“羊水破了,快去叫医生!” 宋怀玉连忙冲李嫂说道,李嫂匆匆跑出去叫医生。 妇产科医生时刻待命,听到说时安羊水破了,连忙把人推进了产房,等待生产。 那次生星辰的时候,时安几乎是难产之后才把星辰生下来,以为生二胎就容易很多的,但哪里知道其实并不是那样。 疼了许久,才破开四指,孩子根本出不来,她还得深呼吸,还得使劲儿。 而且,今天陆南望还在上庭,根本赶不过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被判刑去坐牢。 “陆太太,你再用力!” “我……我没力气了……”时安浑身都是汗,头发湿湿黏黏的耷拉在脑袋上,“我老公……老公来了没……” 当时陆南望说了是要陪着时安一起进产房的,他也说了,她的预产期和他上庭不是同一天。 但哪知道,时安的预产期会提前三天,计划赶不上变化。 “陆先生还没来,陆太太你再使劲儿。” “啊……”时安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但真的太痛了!再经历过一次生孩子的过程,时安累到不想用力。 …… 陆南望官司结束,随即被通知时安羊水破了,此时正在产房。 陆南望立刻开车去医院,答应时安要进产房陪她生孩子的,但哪知道她今天就生了! 到医院的时候,陆南望急不可耐地要往产房里面去,当时被护士给拦下。 “我要进去!”陆南望听到产房里面撕心裂肺的喊叫,就恨不得立刻冲进去! 该死,当初为什么要让时安怀孕? “陆先生你身上都是细菌,陆太太是在无菌的环境下生产,你把细菌带进去,她会感染的!” 护士的话让陆南望冷静下来,“带我去消毒!” 他要进去,要陪着时安一起生孩子! 就在护士要带着陆南望去消毒的时候,另一个护士跑了出来,说道:“陆先生,陆太太不让你进去。” “?”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要进去陪着她生产的,为什么还不让他进去了? “陆太太说她现在的样子太丑了,不想让你看到。”护士在陆南望要爆发前,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的确是时安说的,当她意识到自己生孩子的时候有多么狰狞,才不愿意这样的一幕被陆南望给看到。 她要自己一个人生,生完再美美的出现在陆南望面前。 陆南望只想说胡闹,都这个时候了还分什么美丑? 但见护士……不是,其实是时安坚持,陆南望只得等在手术室外面。 焦虑。 听着手术室里面不一会儿就传来的痛苦的喊声,陆南望如坐毡毯。 于是他在产房外面来回踱步,一秒钟都坐不住。 一旁的宋怀玉就显得淡定多了,“你坐下来等着吧,我眼睛都要被你晃花了。” “我担心。”陆南望哪知道原来生孩子这么疼,他光在外面听着,就觉得对不起时安,对不起全世界,为什么要让她怀孕?那个臭小子,从时安怀他的时候就不安分,现在要生了,还给她这么多的痛苦。 这儿子还没生呢,就被陆南望心中一顿数落,可想而知生下来之后,这孩子的日子得多难过。 “你担心也没用啊,你又不能替她生。” 要是能替时安生,现在他就不会这么坐立不安了。 想起先前和时安讨论到底是生孩子疼,还是蛋疼。 现在想想,应该是生孩子疼。 男人依旧在产房外面来回踱步,没过多久,听到消息的陆家人都过来等着家里的小太子出生。 产房外面等着许多人,这不是都想着看小太子一眼么? 但医生护士匆匆忙忙进出,陆南望先前在家的时候,上网查过一些生孩子的资料,又咨询过一些专业的一声。 说虽然在现代医学之下,但生孩子还是有一定风险的,搞不好就一尸两命,或者只能救活一个! 这都四个多小时了,时安还没把孩子生下来,该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所以当有个医生从产房出来,其实只是去调血以防万一。 没想到刚出来就被陆南望给拦住,男人气势汹汹地说:“保大人,不要孩子,不要!我要时安平安无事!” 众人:“……” 他们似乎都没听到医生问陆南望到底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小孩儿。 医生怔了半秒钟,立刻说道:“陆先生别担心,陆太太正在分娩,大人和孩子暂时都安全,您完全可以相信我们。” “这都多长时间了?”陆南望听了好几个小时撕心裂肺的喊叫,时安要是再这么喊下去,他就真的得冲进去了! “这都在正常可控范围内,陆先生您别着急,我还有事情要做。” 陆南望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儿吗?哪里知道什么叫“可控范围内”? 他回头看向几个长辈,宋怀玉说:“当时小七出生的时候,你小婶疼了一天一夜。” 所以时安这个算是正常情况。 但陆南望一听,还有疼一天一夜这种说法? 焦虑,狂躁,坐立不安。 陆南望多等一分钟,心中就对那个即将要到来的儿子多一分的怒意,这孩子就不能省心一点? 终于又在几个小时之后,从产房里面传来一声洪亮的哭声,陆南望再也等不了,推开产房的门就往里面走去。 抱着孩子的医生正准备把孩子给陆南望看时,那个男人缺一步都没有停留地走到手术床边,俯身在虚弱的妻子额头上印下一吻。 “老婆,辛苦你了。” 时安心里想着,这么丑的样子还是被他看到了…… “孩子……”她心头除了想着这么丑的自己被看到之外,还有哭得洪亮的儿子。 陆南望这才像是想到了他老婆刚给她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护士将孩子给抱了过来,时安看着一脸皱皱巴巴的儿子,松了口气。 “恭喜陆先生陆太太喜得贵子。” “谢谢你们。”时安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但身子使不上什么力气。 就是她身旁这位丈夫,似乎并不太欢迎这位刚刚降临的小太子。 “别说话了,送你回病房。”陆南望把时安准备去抱小太子的手给拉了回来,“护士,你们把孩子抱出去。” 时安:“……” 护士:“……” 时安被送回病房,因为先前生孩子实在太累人了,她回到病房就沉沉地睡了一脚。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忘记问陆南望一件事儿了。 睁眼,男人坐在她病床边。 时安连忙问道:“你的官司怎么样了?” 似乎半睡半醒间做梦的时候,梦到这件事儿,所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陆南望的官司怎么样了。 “终于想起我了?”陆南望这话,真酸。 “那就是没事了?”时安见他还有心情拿她开涮,就知道多半是没事了。 “三年,缓刑一年半。” 这已经是沈长风能够帮陆南望争取到的最低的刑罚,有缓刑的话,再加上他表现良好,一定的社会定位和为海城做出的杰出贡献,不会真的坐牢。 听到陆南望这么说,时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对了,想好给儿子取什么名字了吗?”时安问,他们两先前也说过给孩子起名的事儿,但一直没决定。 陆南望这不是还在怪儿子让时安疼了那么长时间么,哪儿有心情给他想名字。 “先随便叫着。” “……”时安白了陆南望一眼,能不能走点心?“你觉得‘念琛’,怎么样?” 听了时安的话,陆南望没有当即回复,脸色却沉了下来。 特: 巢谘或:阱阱,酵嘬蚜?跟桐皆孜瞅唣寇瘃遽弩证。 泪属溯喙届茬~ 第243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对于“陆念琛”这个名字,时安是这么解释的。 陆家小辈排行“念”,所以必然是叫陆念x。二来是时安觉得先前梁天琛为了救他们所有人,和盛浅予同归于尽,所以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怀念梁天琛。 陆南望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她。 虽然陆南望一直也想着梁天琛那天救了时安,但毕竟那个男人曾经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所以每次叫陆念琛的时候,都喊他“臭小子”,再不然就是“喂”。 后来,时安觉得陆南望是不是不太喜欢他们儿子。 每次看陆南望给陆念琛换尿不湿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人总是大眼瞪小眼。 陆念琛瞪不过陆南望的时候,就开始哭。 陆念琛一哭,时安必定会数落陆南望,而陆南望下一次就会把陆念琛带到时安看不到的地方换尿不湿,并且威胁他不准再哭,不然就让他光着屁屁! 傍晚时分,陆念琛吃奶的时候,咬了时安一口,陆南望当即就不让他吃了,让李嫂给他喝奶粉。 五个月大的宝宝,就让他喝奶粉,时安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特别是看到念琛哭闹着不吃奶粉的时候,时安觉得就算被他咬,也没关系。 但陆南望说,哪能一直惯着他? 之后,就让李嫂把念琛抱到陆明哲那边,陆明哲现在也不去公司了,平时就在家里带孩子,再不然就是抱着念琛去给人家炫耀这是他孙子。 估计全海城的人都知道陆明哲有个孙子了。 当天晚上念琛就留在了陆明哲那边,陆南望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见时安在床边正襟危坐,一副要和他谈事儿的样子。 陆南望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头发上的水渍还未擦干,水珠顺着他肌肤的纹理一路往下。 淌过他精壮的胸膛,八块腹肌的小腹,性-感的人鱼线,最后隐没于腰间浴巾之间。 时安努力地将视线从陆南望健硕的身材当中收回,抬眼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叔,你是不是不喜欢念琛?”时安总是看到陆南望对念琛很凶的样子,也不是凶,就是和对待星辰不一样的感觉。 他很宠星辰,几乎可以用宠溺来形容,甚至都能趴在地上让星辰骑在他的背上。然而对念琛,就少了很多耐心。 “没有啊,我一视同仁。” “……” 陆南望的一本正经让时安嘴角抽了抽。 一视同仁…… “而且我还有奶水,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让念琛喝奶粉,他现在都不太会用奶嘴,刚才闹得那么凶,你还让李嫂把他抱到爸那边。”时安这就不太明白他了。 陆南望一边擦头发,一边往时安这边走来,坐在她身边,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胸前。 “他咬你了。”差点都出血了! “你不也咬了?”时安往旁边挪了半寸,惊觉这个男人的眼神不对。 然,男人下一秒就往她这边靠近,还伸手扣着她的腰,让她没地方退。 “我那不叫咬,叫‘亲’。”男人干脆丢掉手上的毛巾,将时安压在床上。 心说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把那臭小子赶到陆明哲那边去了!他以为时安怀胎十月之后,再加上坐月子的时间,他总能和时安肆无忌惮地嘿了吧! 哪知道那才刚开始,那臭小子每天晚上睡在他们房间,时安面皮薄,有孩子在,怎么都不肯做。 原本就念着臭小子让时安在怀孕的时候吃尽了苦头,出生之后还没个安生的! “你想让我咬一下,我也是不拒绝的。”男人扯掉自己身上碍事儿的浴巾。 时安才知道陆南望今天让念琛去陆明哲那边的意图是什么。 后来,房间里面的温度急速上升,还有什么能阻挡这个男人的热情? …… 虽然时安和陆南望谈过不止一次陆念琛的事儿,但这个男人该怎么对他,还是怎么对他。 要么就说:男孩子哪儿那么娇贵,我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 时安还能说什么? 不过时安知道陆念琛以后要成为陆南望那样的人,所以没有再过多干涉什么。 …… 时安和陆南望的婚礼安排在两年后的九月九号,寓意长长久久。 没有伴娘。 许清如在两年前没能洗清抄袭丑闻之后,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海城。 她偶尔会给时安寄明信片,这个月在埃及,下个月在墨西哥,下下个月可能就在加拿大。 时安让人去找过许清如,但永远慢一步。 没办法和许清如联系,时安就让所有的媒体报道了她和陆南望的婚礼将在九月九号举行,而伴娘的位置空缺。 以前和许清如说好的,要给对方当伴娘,所以还非要许清如不可! 仪式就在陆宅内举行,陆家老宅是海城的风水宝地,宅子内还有一个足球场大的草坪。 陆南望不让她看现场到底被怎么布置了,甚至还在仪式前,要求时安回到时坤的家里,他要让车队去时坤家里接时安。 他说,该有的仪式,一个都不能少。还要让她感受一般人所感受不到的。 不能委屈了自己老婆。 鲜花,婚纱,喜悦,一个都不能少。 时安穿着婚纱,坐在时坤家的次卧里,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竟然有一丢丢的紧张。 除了那一丢丢的紧张之外,还有一点点的遗憾。 如果,许清如在就好了。 如果,爸爸妈妈在就好了。 但她知道,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不能再奢求跟多。 时坤敲门进来,看着自己的妹妹终有一天穿着白纱嫁为人妇,心情澎湃。 关上门,顺道将喧闹关在门外。 “哥。” 时坤的眼中除了高兴之外,还掩藏着一抹其他情绪,“爸不在了,今天只能我牵着你走红毯。” 听时坤这么一说,时安眼眶就红了起来。 时坤快步走到时安面前,稍显有些嫌弃地说道:“你一哭妆都花了,我才不想牵着那么丑的人走红毯。” “……”时安明明很煽情,结果被时坤这么一说,差点笑出来,“特意用了防水的。” 这回,是时坤被咽住,“防水的也不能哭,今天结婚,就该高高兴兴的。” 时安点头,听话。 “其实……”时坤顿了一下,但还是选择说了出来,“这两年我一直在寻找你的亲生父母,但他们多年前因为意外已经去世。” 时安心头微微一怔,其实如果不是时坤提起,她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件事。 她也没问时坤,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些过去,就应该被尘封起来。何况他们都已经离开人世,素未蒙面,未曾相识。 “谢谢哥,其实不管我亲生父母是谁,你们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 想着,陪在身边的人,似乎更加重要一些。 “不想你有遗憾。”时坤道,“不过,我今天给你带来了另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时安颇为期待地等着时坤说的意外。 随即,时坤走到门边,将房门打开。 站在外面穿着伴娘裙的,除了许清如,还能有谁? “清如!”时安惊呼一声,许清如的出现冲淡了时安刚才的情绪。 许清如俏皮一笑,剪了短发的她,多了几分利落的气质。 她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儿不一样,时安暂时说不上。 许清如小跑到时安跟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好赶上了!你都不知道飞机晚点四个多小时,我就怕赶不上!” “你回来就好了,我差点就做好了婚礼没有伴娘的打算了!” “你的婚礼我怎么可能缺席?就算在外太空我都得赶回来!” 许清如松开时安,看着穿上婚纱,漂亮得不行的人儿,眼中除了欣喜之外,还有一抹羡慕。 “终于把你给嫁出去了!以后可得好好的,知道吗?”倒是许清如,眼眶红了起来,像个舍不得孩子的娘。 “什么时候也得把你给嫁出去了。” “万一我招个上门女婿呢!” “行行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两个女孩子在房间里面说得快要落泪了,好在迎亲的队伍来了。 时坤到外面去准备,时安倒是有几分担心,问了一句:“谢晋迟怕是会来,没关系吗?” 听到“谢晋迟”三个字的时候,许清如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 “有关系就不会来了,海城这么大,难不成我要一直躲着他?” 可不是么,都躲了两年了。 “今天是你结婚的大喜日子,不说那些了!”许清如很快跳过谢晋迟的话题。 话落,许清如便让时安坐在床上,新娘子得要新郎抱着上车,双脚沾不得地的。 已经省去闹新郎的那一部分,这一部分哪能省去? 时安刚坐回床上,房间门就被打开。 陆南望今天穿一身黑色燕尾服,比平时多了几分正式感,时安甚至能从他脸上看到类似于“紧张”的情绪。 男人有一秒钟的愣神,先前拍婚纱照的时候见过时安穿婚纱,但不是这一身。 当时安穿着大裙摆婚纱坐在用红色床具上时,陆南望呼吸一滞。 第一反应是美,第二反应是这么美的女人,是他陆南望的妻子! 开心,激动! 男人拿着捧花走进来,竟然直愣愣地站在床尾,啥话都说不出来! 看得旁人都着急了,“老大,干啥呢?” 沈长风起哄,毕竟头一次见到这样有些傻愣的陆南望,总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吧! 谢晋迟完全没了开玩笑的心情,因为在房间内看到许清如,他一双眼睛就紧紧地盯着许清如了! 半响,陆南望回过神来,对时安说道:“老婆,你真美!” 房间里面响起一阵笑声,看来不管平日里多么高高在上的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像个青涩的大男孩儿,会简单粗暴地表达自己的喜欢,不管在多少人面前。 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他陆南望宠着的女人。 宠的无法无天,除了他之外,再无人能受得了她的脾气。 男人弯腰将将时安从床上给抱了起来,连个预备的时间都没有。 时安立刻伸手环着陆南望的脖子,怕摔下来。 抱在怀中的人,哪能轻易就松手? 就算遇到再危险的事情,都不能把老婆给丢了。 陆南望本想抱着时安就走的,结果一个穿着小西装的小包子抓着时安的婚纱,当陆南望抱着时安要走的时候,小包子就是不放手。 原来是跟着爸爸来接妈妈的陆念琛,觉着婚纱好玩儿,小肉手抓着时安的婚纱裙摆不松手。 陆南望真想把他踹开,这臭小子整天和他对着干,连老婆都要和他抢!真怀疑是不是梁天琛的转世! “长风,把这个臭小子给抱走!” 所以,根本不应该让他跟着过来! 沈长风过来打算把小太子给抱走,但小太子的小肉手就是不松开时安的婚纱。 他还不让沈长风抱,这显得他一点王者之气都没了。 没辙,又不能耽误吉时,只能让小太子走在前面,牵着时安的长裙摆,陆南望抱着时安走在他后面。 就说吧,陆南望怎么能看这个臭小子顺眼? 相比较小太子的霸道,小公举就听话多了,穿着公主裙,乖乖地和小哥哥走在后面充当花童。 …… 楼下,一排统一的黑色奔驰,停在中间的,是一辆林肯加长。 陆南望将时安送进车内,小太子也跟着进去,坐在两人中间。 陆南望的表情是微笑中透露着一股子不耐烦想要将小太子丢下车的隐忍,自己生的儿子,怎么都得忍。 本来想在车上做些搂搂抱抱亲亲的事情,结果就因为小太子在车上,愣是啥都做不了。 心痒。 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时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把她吃了一样。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孩子还在呢……”时安脸红,男人直接而又赤果的眼神,仿佛就在告诉时安,他脑子里面正在想什么。 陆南望低头看了眼坐在两人中间,并且一直玩耍着时安婚纱的臭小子,伸手去遮住他的双眼,另一手扣着时安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往自己这边压。 从刚才看到她的时候,就想这么做。 吻她,用身上的每一处细胞感受她的存在。 时安回应他的吻。 小太子挣开亲爹的手,抬头的时候就看到爸爸妈妈在亲亲。 “我也要亲亲!”小太子爬上座椅,抓着陆南望的衣服。 时安在听到儿子声音的时候,就推开了陆南望,面颊微微发红。 刚转头,儿子就吧唧一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亲完妈妈之后,小太子又去亲亲爹。 被他亲爹灵活地躲开,然而人家不依不饶,抓着他的衣服就要朝他脸上亲去! 陆南望一脸嫌弃,从表情到眼神,再到动作,无一不在抗拒着儿子的亲亲。 见男人那个表情,时安忍俊不禁,这得是多嫌弃,才不让自己儿子亲的? 但终于,小太子在陆南望脸颊上吧唧印下一吻,陆南望满是嫌弃地说道:“都是口水!” 小太子却一脸不在意,又重新坐回两人中间,继续玩耍妈妈的婚纱。 陆南望见儿子消停了,想继续亲吻时安,被她挡开,“口红都被你吃了。” 男人却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时安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想说他老不正经,但碍于孩子还在,只得瞪他一眼! …… 车队到陆宅的时候,时安并未被带去现场,先去望园补妆,刚才口红都被陆南望吃掉了。 到时间之后,时安才被人叫出望园。 走进现场的时候,时安才被布置的场地给惊讶到。 足球场大的草坪被布置成梦幻森林的样子,红毯通往陆南望所在的地方,他身后是一堵用鲜花砌成的墙壁,正中央放着两人的婚纱照。 是时安最喜欢的那张,陆南望站在夕阳的余晖当中抱着时安的细腰,她穿一袭鱼尾婚纱,裙摆的纱被风吹起,在空中扬起一个弧度。 照片中的时安低头亲吻陆南望,夕阳照在两人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 时安记得当时陆南望对她说,他抱起了全世界。 时安,陆南望的全世界。 时坤捏了捏时安的手,提醒她往前走。 她这才回过神来,在时坤的带领下,往陆南望那边走去。 一共九道用鲜花做成的拱门,时安觉得可能是因为今天是九月九号,再加上长长久久的寓意,所以鲜花门做了九道。 她一步一步地往陆南望那边走去,每过一道鲜花门,就想起一件事儿。 九年前,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那时候她就知道,那个男人是她的全世界。 八年前,情窦初开的她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她不该喜欢的人,她将那份喜欢压制在心中,不敢表露出来,生怕别人知道,她再也没办法留在他身边。 七年前,他将她扔到两米宽的大床上,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他喜欢她,从心到身。 后来,她给他生了一个甜美可爱的女儿,却开始了长达五年的分离。 两年前,他们冰释前嫌,经历过生离,也经历过死别。 她又给他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现在,她着一袭白纱,穿过时间和空间,站在他跟前。 陆南望,我来了。 她对他浅浅地笑,蕴含着她所有的情绪,这一路走来,有多少欢乐,多少泪水,都化作此时一声浅笑,拉开以后并肩走下去的序幕。 陆南望啥也没说,先搂过自家老婆,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主婚人懵掉,台下一众亲朋懵掉。 哪见过心急成这样的陆南望? 一秒钟的懵掉之后,台上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浅吻,陆南望压了她的唇两秒之后,松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陆南望额头挨着她的,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站在一旁主婚的陆明霆想听清楚陆南望说了啥,没听到。 时安迎上陆南望深邃的眸,接了下半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许久许久之后,海城还流传着陆南望和时安婚礼的各项细节。 因为当时安保做得很严,没有哪一家媒体拍到任何画面,说它声势浩大,听闻斥资千万,但外界的人倒还真的没有见识过这场婚礼。 说它普普通通,但海城首富陆家之光陆南望的婚礼,能普通到哪里? 从此以后,再说起陆南望的时候,有些人笑着说:哦,那个宠妻狂魔啊简直太男人了把自己的女人宠得无法无天! 还有人说:咦,那个妻管炎呀真是丧权辱国没有一点男人的威严! 某天,时安问陆南望:他们说我母老虎,我明明那么温柔! 陆南望:谁敢说我陆南望的老婆是母老虎,活腻了? 渝: 腹,渤湍粱做,葑花裴葑卑吭膳禺!刳刳迪芫妄好冻育耻痣嘈米阵眩碇湍岭攵,犯聋昏闾裴犯聋嘈米,犯聋叙摇赅岭攵。 焐鹜灶蛹醢彡阵鬻碜,嘈米蹬昏闾! 排好蜗富檩,爨缍嘈米赝犯呦法霭富檩鹘渤技,瞻少渝齿斌毳饺! ps:粱痊渤饺魍段阼阼阼阼阼阼阼阼阼阼阼阼阼阼阼,龄色蟛铪攴逆~色杨攵挡阵痊吝裕铪苣旷禺,经贪逆~谶谶侉~蹬昏闾掣~ 第244章 陆锦瑟,浓情淡如你 , “滴滴”两声,陆锦瑟拿房卡刷开总统套房的大门,面色沉冷地往套房里面走去。 细高跟踩在地毯上,脚步声被完美的消音。 唯有卧室内哼哼唧唧的声音在偌大的套房内格外刺耳。 “蒋公子,我们大白天的这样……不太好吧?” “怎么,不喜欢?” “我这不是怕蒋公子的夫人不高兴嘛!” “现在,你才是我夫人。” 房间里面一阵污言碎语听得陆锦瑟头皮发麻,结婚半年,她光是来酒店捉奸,就捉了不下二十次。 同一个房间,同一种套路,同一个男人,不同的女人。 陆锦瑟秀眉紧蹙,走到房间门口,深呼一口气,伸手将门推开。 同样的画面,男人躺在床上,衣衫半褪,等着花枝招展的女人伺候她。 这一次,陆锦瑟并未像往常一样厉声呵斥女人走,而是将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甩到赤着上半身的蒋川身上。 未经过装订的离婚协议一张张地散落在大床上,男人睨着其中一张纸上,“离婚”的字样映入他的眼中。 倒是一旁的女人,惊呼一声,又带着点胜利者耀武扬威的姿态一般,依偎在蒋川的怀中。 “蒋公子,这是谁呀?” “滚,不然我让你在四九城混不下去。”陆锦瑟清冷的脸上满是愠怒。 那女人只堪堪用蒋川的衬衫遮着重要部位,身子紧紧地贴着蒋川,一点都不在意陆锦瑟的威胁。 在四九城里,谁人不知蒋家三少和海城陆家七小姐的婚姻名存实亡,她们这些漂亮小姑娘,争先恐后地上蒋川的床,准备挤掉陆锦瑟成功上位。 “蒋公子……” “滚。” 这一次,开口的不是陆锦瑟,而是蒋川。 女人立刻从床上起来,瞪了陆锦瑟一眼之后,狼狈离开。 身后传来关门声,蒋川才从床上起来,并不介意满床的纸张,也不介意在陆锦瑟面前赤着上半身。 “离婚?”蒋川走大陆锦瑟面前,抬手挑起她的下巴,“锦瑟,你怕是忘记了两年前你们陆家快倒台的时候,是我们蒋家出手相助。过河拆桥,嗯?” 陆锦瑟讨厌被这样对待,挥开蒋川的手,道:“半年,你光是和女人来开-房,就开了二十多次!” “我为什么来开-房,你心里没点数?”说着,蒋川扣着陆锦瑟的腰,将她压在散落着文件的大床上。 “放开!”陆锦瑟试图踹开蒋川,但男女力量悬殊,她根本踹不动。 然,陆锦瑟越是反抗,蒋川就越是恼火,不顾她的反抗,撕开她的衣服,吻重重地落下。 “蒋川,你松开!滚——” 蒋川非但没滚,还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锦瑟,你不打算给我碰是不是还想着傅行止那小子,嗯?结婚半年,你以为傅行止还会死心塌地地等你?” 陆锦瑟本来燥怒的情绪在听到傅行止三个字的时候,反而冷静下来。 她冷冷地看着身上的男人,道:“你让我觉得恶心!” 是,私生活混乱的蒋川让陆锦瑟觉得恶心,被他碰过,她恨不得去洗一百次澡冲掉身上他残留下的味道。 蒋川冷哼一声,“那我就让你再恶心一点。” 于是,蒋川成功地恶心到陆锦瑟。 她一阵干呕,让蒋川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趁着蒋川震怒的时候,陆锦瑟一脚踹开他,拉上风衣,飞速离开总统套房。 …… 自从半年前和蒋川结婚后,陆锦瑟就来了四九城。除了回门那天回了海城之外,她便再没有回去过。 不是不想回去,是一旦回去,她就会忍不住将蒋川做的那些好事儿都告诉父母,告诉哥哥,他们一定会帮她出头。 然,她不敢回去。 两年多前,的确是蒋家从中斡旋,二哥陆南望的案子有了转机,陆家在重重击之后,还能屹立在海城不倒。 当初答应和蒋川结婚,她就知道自己的婚姻再也由不得她做主。 但她哪里知道蒋川会这么恶劣,才半年的时间,就和那么多女人去开-房!还每次都给她发位置! 她在四九城没什么朋友,有联系的,都和蒋川认识。 她现在就是不想和任何蒋川有关的人扯上关系,独自一人去了三里屯的migas。 点了几个小菜,坐在露天桌椅边,独处。 …… migas另一处,一个男人叫来侍应生,明目张胆地在托盘的酒杯里面到了点白色粉末。 侍应生连忙说不,但后一秒,男人往侍应生口袋里塞了厚厚一叠的钱,脸上露出邪佞的笑。 而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全被migas经理看在眼里,随即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 陆锦瑟在migas待了两个多小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 不知是心情好所以喝了点小酒微微有些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付了钱之后就匆匆离开。 胡同里灯光昏暗,陆锦瑟只觉浑身酸软,眼前一片模糊,踩着高跟鞋走,不小心都能摔跤的那种。 就在陆锦瑟准备拿手机出来给司机打电话让她来接自己的时候,手臂忽然被人扣住,还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连人带包地被人转进了半米宽的胡同里。 “你——唔——”陆锦瑟清醒不少,意识到自己遇上坏人,下意识就抬脚往他裤裆踹去。 男人比她敏捷多了,将她的腿压在墙壁上,顺道堵上她的嘴。 “小七,是我。”熟悉的声音在陆锦瑟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耳侧。 简单的四个字,却沉沉地撞击着她的心脏。 傅行止。 兵荒马乱的心情在知道身前那人是傅行止时,竟然慢慢安定下来。 但身体的难受却让她忍不住低吟一声,下意识地往傅行止身边靠。他身上的男性荷尔蒙似乎能解她身上那股莫名的情愫,她这是怎么了? 片刻,她听到胡同里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妈的,陆锦瑟人呢,跑哪儿去了?” “她中了药,跑不远的,追!” 几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陆锦瑟眼中只剩下诧异过后的愤怒,她不是喝酒喝醉了,而是被下了药! 等那几人走远,陆锦瑟双腿一软,若非傅行止扶着,估计得摔倒在地! “小七!”傅行止探手过去,将陆锦瑟打横抱起,走出狭小的胡同内,“我送你去医院。” “不行不行……”陆锦瑟急促地呼吸,她猜到自己中了什么药,要是被这么送到医院,回头准得引起轩然大波,“你送我回……算了……送我去酒店……” 因为不想面对蒋川,所以陆锦瑟想着还是去酒店住一晚算了。 傅行止蹙眉看着怀中的人,抱着她飞速地离开这里。 …… 九月底十月初的四九城天气微凉,当傅行止将陆锦瑟扔进满是凉水的浴缸后,凉水漫过她的头很暧昧了。 “陆锦瑟!别闹!”傅行止声音沉了几分,甚至喊了陆锦瑟的全名,试图唤起她的理智。 陆锦瑟却只是捧起他的脸颊,身子往他那边靠去,随即压下去一个吻。 …… 头疼。 陆锦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身上像是被车子碾压过一般的难受。 片刻之后,她反应过来羽绒被下的自己未着寸缕,整个世界跟炸了一下。 掀开被子一看,白皙的肌肤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吻痕。 昨晚……她被下了药,遇到了傅行止,后来…… 但陆锦瑟感觉到除了身上的吻痕之外,下面并无撕裂的疼痛,也没任何做过之后的痕迹。 思及此,陆锦瑟长舒一口气。 见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整套衣服,她拿过来穿上,惊觉连内衣的尺寸都完美地贴合她的身材,傅行止什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穿好衣服,陆锦瑟环视整个房间,这并不是酒店房间,反倒像是一个男性的房间,简约中透露着刚性之气。 傅行止在四九城的住处?他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在这边待了多长时间?为什么她都不知道? 抱着这样的疑问,陆锦瑟去卫生间洗漱。 整洁的洗手台上摆放着男性洁面乳剃须刀须后水,一块毛巾一块浴巾,没有半点女性居住过的痕迹。 打开抽屉,陆锦瑟见里面放着新的牙刷,拿了出来刷牙。 洗漱完毕之后,陆锦瑟刚想将牙刷放进杯子里的时候,却改变路径,将牙刷丢进了垃圾桶内,包括昨天晚上遗留在浴室的衣服,陆锦瑟将它们一并扔进垃圾桶。 牙刷不会再使用第二次,这些湿衣服也不会再要。 洗漱完,陆锦瑟从房间出去。 见傅行止站在客厅阳台上抽烟打电话,烟味被微风吹了过来,她呛了一声。 阳台上的男人才后知后觉,先是将半截烟在烟灰缸里面掐灭,对电话那头说了句什么,才挂了电话。 转身,傅行止看着满脸倦意的陆锦瑟,倒:“不多睡会儿?” 陆锦瑟多看了傅行止两眼,这是他们……半年后的再见面? 半年前的婚礼,闹得还挺僵,差点就…… “我得回家了,”陆锦瑟别开眼,没办法和傅行止对视,“昨天晚上谢谢你出手相救,再见。” 不过她身上满布的吻痕,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傅行止开口,索性就不说了。 转身走了两步,傅行止追了过来,拉住陆锦瑟的手腕。 “小七。”他知道她过得不开心,这半年蒋川出轨二十多次,他想让她离婚。 但……说不出口。 陆锦瑟挣了两下,没能将手腕从傅行止手中挣脱出来。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公寓的门铃被人摁响,陆锦瑟借此将手腕抽了出来。 “我回避一下。”她往旁边的厨房走去,从门口的视角看不到厨房的景象。 傅行止看着陆锦瑟走进去,眉心微微拧着。 半秒之后,他才去开门。 …… 厨房内,陆锦瑟将手机拿出来,上面并无蒋川的来电,他平日里就算回家,也得要半夜。 后半夜回来,通常是住在客房。 他们同床共枕的次数,屈指可数。 以前她看不懂二哥陆南望和盛浅予的婚姻,但知道二哥过得不痛快,但怎么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过上了那样的生活。 更要命的是,她一点都不喜欢蒋川。 但两家现在牵扯太多利益,真要离婚,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昨天不过是表明立场,如果蒋川再这么不知收敛下去,他们可能真的会走到离婚那一步。 陆锦瑟心里很乱,外加昨晚被下药的事情,还不知道是谁搞的鬼。 她在四九城里应该没招惹上什么人吧?怎么就被人设计陷害了? 思索间,陆锦瑟听到门口一阵动静。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啊?里面藏了人?藏了女人?” “哪里来的女人?走了,我要去上班。” 低低的声音之后,是一阵关门声。自此,房间里面陷入沉默当中。 那个说话娇滴滴的女孩子走了,傅行止也一道走了。 …… 陆锦瑟刚到家门口,一串熟悉号码发来短信。 她来四九城之后换了号码,没存傅行止的,但那十一个数字却像是烙印在她胸口一样,挥之不去。 傅行止:临时有点事先走了,以后再联系。 天气有些凉,陆锦瑟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她不喜欢四九城的天气,干燥,风吹在脸上是疼的。 不仅不喜欢四九城的天气,大概连四九城也一并不喜欢。 她用微微发凉的手指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随即删掉和傅行止的对话框,甚至连号码都没有保存。 有些人,不应该存在于通讯录当中。 因为一旦松懈,就可能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她不给自己留后路。 陆锦瑟将手机放进口袋当中,打开别墅大门走进去。 客厅里的对话传入陆锦瑟耳中。 “小川,你和锦瑟也该准备要个孩子了吧?你们这都结婚半年了,你大哥二哥的孩子,都能上靶场玩了!你们连个影儿都没有,你不着急,妈着急!”说话的,是蒋川的母亲徐丽珍。 “孩子的事儿,得看缘分,这又不是说说,就能怀上的。”蒋川声线慵懒地说道,“您照顾那两小混球都照顾不过来,锦瑟要是再生一个,不得给您加重负担?” “我乐意!”徐丽珍道,“话说我都来了这么长时间,锦瑟怎么还不起床?平日里她也这么晚起来?” “她喜欢睡就让她多睡会儿。” “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那哪儿成?妈永远比媳妇儿大!” 听着客厅里面的对话,陆锦瑟听出蒋川并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彻夜未归的事儿,她这会儿带着一身寒气地走过去,不是不打自招? 虽然昨夜和傅行止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身上的吻痕还是让她觉得心虚。 蒋川去找女人开-房,是他私生活不检点,并不代表她就要以牙还牙。 “少奶奶,您怎么——”佣人赵姐惊诧地看着陆锦瑟,而这边的声音成功地吸引客厅的注意。 须臾,蒋川和徐丽珍一同走出来。 赵姐不是住家佣人,早上来,晚上走,不知道陆锦瑟昨晚没在家很正常。 徐丽珍不和他们住在一起,自然也不知道。 就别提昨天和陆锦瑟吵了一架的蒋川,自然是更加不会知道。 一个家里,竟然没一个人知道她昨夜彻夜未归,如果不是碰上傅行止,她昨天晚上被人带走了,强迫了杀了,他们都后知后觉。 陆锦瑟心中莫名涌上一层酸涩,昔日被捧在手心疼的陆家七小姐,背井离乡嫁为人妇之后,竟过着这种惨淡的生活。 “我正打算去工作室,才知道妈来了。”陆锦瑟随便找了个借口,反正别墅有两个楼梯,她从另一个楼梯下来,客厅里的人肯定看不见。 徐丽珍明显察觉傅行止和陆锦瑟之间有问题,没有挑明。 “锦瑟,刚才我跟小川说了,趁着你们还年轻早点要孩子,回头我让人送些补品过来。” 陆锦瑟没应,她自然是不能告诉徐丽珍,结婚半年,她最忍受不得的,就是蒋川用碰过那么多女人的手碰她,亲一下都恶心地要死,怎么生孩子? 蒋川目光紧紧地落在陆锦瑟身上,忽而开口:“妈,你先走,我和锦瑟说几句话。” 说完,男人一把抓过陆锦瑟的手腕,往楼上拽去。 因着徐丽珍还在,陆锦瑟没有当即和蒋川翻脸,快步跟上他的步伐上了楼。 刚一关上门,蒋川就开始扒陆锦瑟的衣服。 “你干什么!”陆锦瑟护着自己的衣服,不让蒋川动。 衣服下都是吻痕,要是…… “锦瑟,我不记得你衣帽间里面有这身衣服,你昨晚上没回家?” 陆锦瑟惊讶于蒋川连她衣帽间里面有什么衣服都知道,一个不留神,外套被扯开,里面的雪纺衬衫在男人猛烈的拉扯下,纽扣哗啦啦地掉在地上,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后一秒,蒋川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看着陆锦瑟白皙的身子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吻痕,昨天还穿着的黑色bra此刻竟然变成米白色! 男人双眼中全是厉色,他几乎是掐着陆锦瑟的脖子,问道:“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扎: 踣犁,撕瘵瑭帐诅猞撕猞曾屿直and地损松哨混,撕猞曾悫先肤赶悒嵯……猞曾蛸沌肷矣蛭媵宅,胝瞄悫蛸橹受!绅绅蛟,扦酵~ 第245章 手术签病单 , 锦瑟华年,傅行止在四九城设立的分公司。 地下停车场,他黑色宾利尚慕开进去的时候,早有人等着。 停车场这种阴暗又没有信号的地方,总适合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车子停稳,穿着黑色西装的下属给傅行止打开车门,男人先迈出修长的步子,再从驾驶座内出来。 经过岁月的沉淀,傅行止身上早已褪去了那股子浮躁和青涩,此时的他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子沉稳的气息。 除了沉稳之外,还有一抹杀气。 “少主,人带来了。”周险低声对傅行止说道。 傅行止摘下墨镜,走到停车场内特意空出来的一片空地上,几十号人围着空地上的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乍看之下,有些眼熟。 好像是新晋的嫩模,就是昨天爬上蒋川的床,后来又让人在陆锦瑟酒中下药的女人。 傅行止坐在唯一一张椅子上,睨着地上的女人。 “昨天她给小七下了多少量,就给她下双倍。”傅行止声音毫无波澜地说道。 “是。”周险领命,一个挥手,就让人动手。 嫩模惊呼,连忙往后退。 “不要……不要……”嫩模脸上全是惊慌,昨天让人给陆锦瑟下的量不少,要是双倍,她估计得废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嫩模知道坐在椅子上的那人是老大,但她在四九城摸爬滚打那么长时间,竟然不知道这是号什么人物! 傅行止冷眸扫过去,淡声说道:“你昨天给小七下药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样的下场。有些人,你碰不得。” 说完,傅行止给了手下的人一个眼色,两人架着嫩模的手臂,另一个人将混了药的水灌进嫩模的口中。 嫩模呛了好几口,但没人管她难不难受,只管完成傅行止交代下来的任务。 彼时,傅行止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清冷地看着嫩模身上起反应。 嫩模很快身体发热,想要把衣服给脱掉,她所有的行为已经不受控制。 傅行止没心情欣赏她的脱衣秀,从椅子上站起来,负手转身,却没马上离开,只说到:“以后,我不想在国内见到她。” 说完,傅行止从地下停车场离开。 在傅行止离开的时候,有三个同样被下了双倍药的男人被带过去。 这三人便是昨天追陆锦瑟的人。 随后,身后传来污秽的声音,傅行止没再听,只对周险说道:“把视频发给蒋川。” “是。”周险应道,“少主,摄影展那边遇到一点问题。本来已经谈妥的合作,但蒋氏那边插手干预。” 傅行止眉头微微拧着,道:“派人直接和小七接触。” 他不相信陆锦瑟会让蒋川干预她的摄影展,所以必然是蒋川做了什么。 陆锦瑟很少管她工作室运营的事物,怕是陆锦瑟都蒙在鼓里。 “老爷昨天晚上又打电话来催了,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提起傅雷,傅行止的表情似乎更加难看,并未做回答,便往电梯里面走去。 他来四九城,傅雷是不同意的,他说既然和陆家已经解除婚约,而且陆锦瑟已经嫁为人妇,他就不该再去打扰人家。 但陆锦瑟要是过得好,他可以这辈子都不干涉。 可陆锦瑟现在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丈夫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轨,那些女人还蹬鼻子上脸,要对陆锦瑟下手! 这些,怎么能忍? 但他手机里面还留着陆锦瑟先前给他发的那条信息。 ——以后不要再联系。 这个女人,当真是绝情起来比谁都绝情。 …… “你昨晚到底在哪儿?”蒋川掐在陆锦瑟脖子上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倒加大了力道。 陆锦瑟喘不过气来,白净的脸涨得通红,双手抓着他的手腕,想让男人松开。 他该是用了十成的力道,陆锦瑟抓着他手腕的时候,感觉到的全是紧绷的肌肉。 “咳咳……你……松开……”陆锦瑟完全不怀疑自己很可能被蒋川给掐死,“你去和……别人开……房……我就不能找男人?” 断断续续的话从陆锦瑟口中说出,他凭什么生气? 她要是因为蒋川出轨而气愤,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至于等到现在? 掐在她脖颈间的力道,却忽然间小了起来。 男人的手改为抚着她的下巴,“生气了?” 只有生气,才会跑出去找男人! 被松开的陆锦瑟立刻甩开蒋川的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下一秒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将大片大片的吻痕遮在衣服下。 “生你的气太浪费我的时间,没必要。”陆锦瑟没有半点委婉地说道,她怎么可能生蒋川的气? 因为不爱,所以连气都懒得生。 然蒋川却没放过她,堵着她的去路,将她控制在他和门背之间。 “你还没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身上的吻痕都是怎么回事。”蒋川纠结于陆锦瑟身上的吻痕,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介意自己妻子身上出现的不明来历的吻痕。 不说昨晚还好,一说起来,陆锦瑟浑身的气。 她彻夜未归,自己的丈夫根本不知道。 “蒋川,是不是我死在外面,你都不会知道?”陆锦瑟问,忽而讥讽一笑,“问了也是白问。” 蒋川敏锐的察觉出陆锦瑟话中的蹊跷,他扣着她的肩膀,“谁碰你了?” “那我是不是还得问问蒋公子,这半年来碰了多少女人?别用你那双摸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你不怕的病我害怕!” “哪次开-房成功了?你不是来得挺及时的吗?”蒋川轻哼一声,“你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我是不是得检查一下?” 检查? 怎么检查? 陆锦瑟还未反应过来,蒋川忽然间就扛起陆锦瑟,一路将人扛到床上。 这张婚床,一直以来都是陆锦瑟一个人睡。 当蒋川将陆锦瑟丢在床上压身上来的时候,陆锦瑟感觉到了蒋川不同于昨天将她丢上床的凶猛。 好像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一般。 “蒋川,你别碰我!” “妈说让我们早点生个儿子,既然你耐不住寂寞出去找了别的男人,那我今天就满足你!” “蒋川——啊——”衣服在被蒋川撕开之后,陆锦瑟尖叫一声,试图将楼下的赵姐和徐丽珍唤上来,“滚开——” 蒋川看着陆锦瑟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心头就一阵火。 无关爱情,全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自己妻子的身上,怎么可以留着别的男人的印记? 蒋川三下五除二地脱掉陆锦瑟和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然准备在这个不太和谐的时候要了陆锦瑟。 陆锦瑟被男人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身上的毫无遮拦让她心如死灰。 “你要再敢碰我一下,我不会放过你。”陆锦瑟双眼噙泪,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要是手边有把刀,陆锦瑟会毫不犹豫地插进蒋川的身体里面! 蒋川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锦瑟,恨不得立刻就将她上了。 想他蒋川在四九城呼风唤雨,自己的妻子竟然不肯让他睡! 用时下流行的一句话就是——扎心了,老铁。 “你要为傅行止守身如玉?别做梦了。”说完,蒋川分开陆锦瑟的双腿,准备进去…… 那一瞬,陆锦瑟闭上了双眼,眼不见为净。 正当蒋川准备和陆锦瑟发生夫妻之实的时候,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私人号码,莫不是有什么事? 蒋川怔了一下,看了眼身下毫无反应的陆锦瑟,长臂一捞,将地上的长裤捞了起来,拿出手机。 发过来的是一段视频。 昨天那个小嫩模被几个男人群上的画面。 还有声音,是那个小嫩模不知道舒服还是难受的喊叫声,周围站了一圈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眼睁睁地看着小嫩模被强迫。 蒋川头皮发麻,哪儿还有继续和陆锦瑟进行下去的意思。翻身从陆锦瑟身上下来,草草穿上衣服,回拨电话过去询问。 少了控制,陆锦瑟缓神之后才功床上起来,径直走向卫生间,将卫生间的门反锁上。 洗澡。 陆锦瑟几乎用掉了整瓶的沐浴露,身上白皙的肌肤都被搓红了,她还是没能停下手上的动作。 想要洗掉身上的痕迹,想要冲掉蒋川在身上留下的味道。 她觉得恶心,蒋川碰过那么多女人,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病! 许久之后,陆锦瑟从浴室里面出来,将浴袍严严实实地裹在身上。 她走进衣帽间,拿了几套衣服出来,她想暂时住在工作室里面,不想看到蒋川。 如果分开之后,还是没办法忘记他今天做的混账事儿,她真的想打电话回去告诉爸爸妈妈,她在四九城过不下去了。 换好衣服拿着行李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见蒋川掐灭一支烟从阳台走过来,看到她手上提着的行李,表情紧绷。 “去哪儿?” “我暂时不想见到你。”可能以后也不想见到。 “不想见到我想见到谁?傅行止来了四九城,你是不是打算搬出去和他住?身上的痕迹,是不是他留下的?” “莫名其妙。”陆锦瑟越过蒋川,往门口走去。 陆锦瑟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停下了脚下的步子。 蒋川以为陆锦瑟要说什么,或者改变主意。 但她并没有,后一秒就打开房间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 陆锦瑟疲惫地来到工作室,时间不早,工作室几个员工都在有条不紊的工作。 看到陆锦瑟来,本想和她说摄影展的事儿,却看到她满脸疲惫,甚至连口都没开,直接做了个手势让他们继续工作,便回了楼上自己的办公室。 “锦瑟怎么了?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你要是有个结婚半年就出轨二十多次的丈夫,你也得这么累了。” “但……前些次没发觉陆总情绪这么低落啊!” “可能这次爆发了。”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结婚一定要找一个同城的,嫁到外地去,受了委屈都没地方说。” “好了好了,赶快工作吧,摄影展还有那么多事儿要做!” 陆锦瑟听着那些细小的讨论声,最后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 陆锦瑟回到办公室之后先把衣服挂起来,再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做了梦,梦到以前在海城的时候,她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傅行止。 因为她是陆家七小姐啊,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疼爱她的父母和宠溺她的哥哥姐姐,都会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 为什么就得不到傅行止呢? 大概,她没办法将时安从傅行止的心中赶走。 既然不是嫁给傅行止,那么嫁给谁都没关系。 但是蒋川为什么这么恶劣,在梦中都要来插一脚? 被他压在床上的画面不断地出现在脑海,她醒来时,出了一身的汗。 不光是出了一身的汗,还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小腹那边。 可生理期上个礼拜才过去,不是生理痛,那是…… 原本隐约的疼痛演变成剧痛,手机放在工作台上,走不过去。 陆锦瑟从沙发上跌下来,将桌上的水杯挥到在地发出尖锐的声音。 随后,陆锦瑟听到脚步声,惊呼声。 “打电话叫救护车!” “快点打电话给蒋公子!” 乱作一团,陆锦瑟陷入昏迷当中。 …… 再次醒来,已然深夜。 淡淡的消毒药水侵入陆锦瑟鼻间,小腹那边传来阵阵疼痛,想抬手去碰一下,却发现连力气都使不上来。 病房里面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床灯,静谧而又诡异。 以前生个病家里忙上忙下,一家子的人都恨不得在医院陪着她。此时,开了刀的她,连个陪床的都没有。 “吱呀……” 门口传来动静,该是巡夜的护士,她这手上还打着点滴,自然是要护士时时刻刻注意到的。 但当人走过来的时候,陆锦瑟怔了一下。 男人踩着夜色走进病房,看到床上的人醒了过来,面色如常地往她病床边坐下,又抬头看了眼她输液袋里面的液体。 天气稍稍有些凉,傅行止握着输液管,凉飕飕的液体在经过傅行止手心之后,进入陆锦瑟手背的那部分,就不再觉得凉。 “阑尾炎,下午做了手术,一直睡到现在。”傅行止道,“伤口要是疼,我叫医生过来给你开点止痛药。” 果然是开了刀,怪不得觉得小腹那边疼。 “不怎么痛。”陆锦瑟轻声说道,想要开口,却欲言又止。 “蒋川出差,暂时不会回来。手术单我签的,没通知你父母。”傅行止一句话就讲陆锦瑟心中的疑问解开。 但……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会在她工作室里面都安插了眼线? “我没什么事了,你先走吧。”毕竟她已嫁做他人妇,傅行止在这里彻夜守着,终究不合规矩。 这事儿若放在以前,傅行止给她守夜,还贴心照顾她,她肯定开心得立刻能从床上跳起来猛亲他两口。 但时过境迁,陆锦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把所有的喜欢都表现在脸上的人。 “你想赶我走,等你病好了有力气赶我再说。”傅行止态度似乎很强硬,“不管什么话,都等你病好了说。你现在这样,像个病猫一样。” “……”陆锦瑟被傅行止怼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但心中不愿意让傅行止在这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不想自己最为狼狈的一面被他看到。 她丈夫出轨二十多次,她在婆家没人照顾住院还要他这个外人来签手术单,娘家人远水救不了近火…… 往日光鲜亮丽的七公主,此时落魄至极,还偏生被自己以前喜欢的男人目睹她的狼狈。 陆锦瑟赶不走傅行止,想要拉过被子遮住脸颊,甚至都使不上力气。 索性,她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 夜深,蒋川从床上翻身起来,床的另一边躺着一个熟睡的女人,被子堪堪盖在她腰间,白净的肌肤上留下或轻或重的指印以及吻痕。 男人赤着上半身走到阳台,点了支烟后拿了手机拨了号码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 蒋川蹙眉,立刻给家里打过去,无人接听。 圪: 璺究 第246章 为她打一架 , 一整晚陆锦瑟没怎么睡着,一半是因为伤口有些疼,另一半是因为傅行止一直在病房里面。 病房里格外安静,只有点滴滴落下以及傅行止的呼吸声。 漫漫长夜,格外难熬。 天气不太好,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下了雨。陆锦瑟半眯着眸子看到傅行止去关了窗户,回来的时候又给她掖了掖被子。 似乎轻叹了一声,可能知道她没睡,但没拆穿。 七点过的时候,陆锦瑟翻了个身,躺了半宿身子实在难受。 但做过手术的伤口隐隐作痛,没办法完全翻过身,靠着椅子浅眠的傅行止听到动静,睁眼之后立刻起身过来帮陆锦瑟翻身。 翻身是一回事,更多的是想去卫生间。 阑尾炎是临床比较成熟的小手术,术后也没给她插尿管,本来要是有人照顾,这件事很好解决。 但偏生照顾她的,是和她没什么关系的傅行止。 陆锦瑟下意识地躲开傅行止的手,淡声说道:“你帮我请个护工来就行了。” 憋了那么久,陆锦瑟还是朝傅行止开了口,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该避讳的,还是得避讳。 傅行止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倦色,他在椅子上坐了大半夜,“我可以直接通知你父母。” “……”陆锦瑟连瞪傅行止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通知父母,然后他们过来发现她在这边过着老公不着家,和公婆关系不亲近的生活?然后陆蒋两家因为这件事而再次翻脸? “为什么不离婚?”傅行止问,看到她这样,到底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怕陆蒋和睦不再?你要考虑大局?呵。” 傅行止以轻“呵”一声收尾,仿佛是在笑陆锦瑟自以为是的顾全大局。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陆锦瑟别开眼。 他不知道当时蒋家给了多少聘礼,她没想到蒋家取一个媳妇儿,竟然那么舍得花钱。 当然,陆家给的嫁妆也不在少数。 如果要离婚,归还聘礼也是个麻烦。 综合所有的原因,她和蒋川的婚,不是那么容易就离得掉的。 她现在的底线是,蒋川不能碰她,他想在外面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不叫护工我就自己找医生。”陆锦瑟伸手想去按铃,却轻而易举地被傅行止扣住手腕。 “你要是觉得自己说不好意思,我就帮你去说。” “傅行止你有病啊?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和蒋川怎么样,又关你什么事?当初我喜欢你追着你的时候你不稀罕,现在我嫁人了,你这么舍不得是怎么回事?咳咳……”陆锦瑟说到激动处,被口水呛到。 咳嗽的时候牵动到腹部的伤口,生疼,疼得她眉头都拧在一起了。 傅行止面色沉冷,大概是没想到陆锦瑟会这么激动,看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色,开始后悔刚才说的那番话。 “你走!”恢复过来的陆锦瑟,冷淡地对傅行止说道,是不是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将他逼走? “好我走,你别激动!”傅行止就怕陆锦瑟伤口裂开,只得先离开。 但刚准备离开时,病房就从外面被打开,开门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一阵风,两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蒋川忽然间的出现让陆锦瑟一怔。 而蒋川看到傅行止在病房里面,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想到陆锦瑟工作室的人说,昨天她被送到医院来的时候,要签手术单,但他们都只是下属,没人敢担这个责任。 是傅行止忽然出现,拿了笔在陆锦瑟的手术单上签了名字。 医生问他们是什么关系,他说:前任。 可不是吗,傅行止是陆锦瑟的前任,只要稍微去查一下,就知道当年陆锦瑟是怎么追着傅行止的。 “你怎么还在这儿?”蒋川没先去看陆锦瑟,而是傅行止的存在耿耿于怀。 本来都要离开的傅行止,在看到蒋川之后,心头的火也窜了上来。 “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作为丈夫,难道不该在陆锦瑟开刀的时候就出现?好,他在出差,出差能出到别的女人床上? “不用你管,现在你滚!我媳妇儿的事情轮不到别人来插手!” “你还知道她是你老婆?你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时候,想没想过家里还有个妻子?”傅行止越说越来气,所以积压的情绪在这时候全数爆发出来,“蒋川,你要是个男人,就放小七走!” “小七?”蒋川冷哼一声,“把人家媳妇儿叫得那么亲密,你几个意思?” 陆锦瑟看着病房内争吵的两人,只觉得头疼,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一个当初她喜欢得不行但是一点都不稀罕她的男人和她出轨了二十多次的丈夫,此时为了她吵架。 不觉得好笑吗? 陆锦瑟不想管他们,索性闭眼,眼不见为净。 但闭上眼,那两人的争吵愈演愈烈。 “没别的意思,你出轨的证据足够小七起诉离婚!” “我们离不离婚,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撺掇锦瑟和我离婚?” 平日里还算冷静的两人,怎么这时候就吵了起来,而且完全收不住的那种。 不知道是谁先揍了谁。 傅家以前是混黑的,从小被傅雷要求学武术,伸手过得去。但蒋川是军旅世家,虽然他没有从军,但小时候也耳濡目染,伸手虽然算不上她心血来潮想养鸭子。 小小的发烧说的好像他不过去看她一眼她就要死了他们再也见不着。 还有…… 太多了,陆锦瑟那时候就是个移动的噪音机,他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总有人和他说,你媳妇儿咋呼。 他说,不是媳妇儿。 他们说:未婚妻和媳妇儿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区别大了。他们没结婚,没有一纸婚约的约束。她生病需要开刀的时候,他只能在医生问他和陆锦瑟是什么关系的时候说一句“前任”,而不是说“丈夫”。 他的世界早就习惯了陆锦瑟的叽叽喳喳,在她忽然间撤离之后,他感觉到的,竟然是不舍和烦躁。 很想生活回到原来的轨迹,很想陆锦瑟再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将他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他乐意。 但现在,陆锦瑟躲在她丈夫的怀中,不愿意见到他! …… 帘子拉上之后,陆锦瑟松开蒋川的衣角,被医生安放在床上。 其实医生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一室的凌乱,就知道里面刚发生了一场不小的打斗,那蒋川的脸上,还有淤青和血迹在。 “家属,你先让开,我们要给病人检查。”护士将蒋川推开,医生掀开被子,推高陆锦瑟的睡衣。 睡衣之下的伤口已经被挣开,纱布上的血迹清晰可见。 “伤口出血,怀疑里面的伤口也裂开了,得重新手术。”医生揭开纱布,有了初步的诊疗。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手术室啊!我媳妇儿要是有事儿,你们都别想安生!”蒋川怒道,面红耳赤的样子让医生护士误以为这两人的感情很好。 陆锦瑟闭眼躺在床上,不言不语。 只感觉自己重新被推回了手术室,她睁眼看着天花板上几盏明亮刺眼的手术灯,手臂被推进麻药。 随后,眼皮子很重,陆锦瑟沉沉地睡了过去。 想起的,是那年傅行止送她回家,他们在停车场遇到二哥陆南望,当时时安回国,和二哥矛盾很深。 傅行止在停车场和二哥打了起来,她没走远,都看到了。 看到傅行止为了时安和二哥动手! 那时候,傅行止是她未婚夫,可她的未婚夫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和自己的兄长动手。 她怎么好意思出面?她躲在那儿,不敢露面,只紧紧地攥着衣角。 后来哥哥姐姐将傅行止和陆南望给拉住,她听到姐姐说:傅行止怎么可能为小七和二哥动手? 是啊,不喜欢她的傅行止,为什么会为了她和二哥动手?他是为了时安,为了他喜欢的女孩儿才和二哥动手的。 先前,她在病房里面和蒋川动手,又是为什么? 是不是终于失去了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他后悔了,想要把她追回去? 但傅行止啊,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 将陆锦瑟送进手术室之后,蒋川在手术室外面怔了许久。 可能是郁结的情绪没有来得及发泄,很燥。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燥的原因是什么,是看到傅行止陪了陆锦瑟整夜的恼火,还是想到刚才陆锦瑟利用他来逼走傅行止?又或者是想到他一碰陆锦瑟,她就觉得恶心想吐? 还不是做做样子的恶心想吐,是真的想吐! 新婚那夜,洗了澡进了他们的新房,掀开被子想和自己的媳妇儿做些羞羞的事情。 她从一开始就在反抗,反感他的触碰,不让他摸。他以为她在欲拒还迎,以为她有些害怕。 他跟她说别怕,他会轻点。 哪知道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当他脱掉两人身上的衣物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陆锦瑟捂着嘴,一阵恶心。 她没怀孕,也没吃坏东西,单纯地觉得和他亲热,让她恶心。 后来,蒋川就没再碰过她。 他不知道在傅行止碰她的时候,她会不会觉得恶心。 他甚至不知道陆锦瑟和傅行止先前进行到了哪一步?是全部过程都走完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啥都不懂的纯情小处-男,但他真的还挺介意陆锦瑟和傅行止到了哪一步! 而让他耿耿于怀的男人,现在同样站在手术室外面,两人的目光对上,可以说是针尖对麦芒了。 “让你滚,你没听到?是不是还想被揍一顿?”蒋川本来就在气头上,现在看到傅行止,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打不过我。”傅行止除了衣服有些凌乱之外,身上没什么伤,倒是蒋川,脸上有好几处伤。 蒋川还真的打不过傅行止。 傅雷当年是怕傅行止以后被人报复,所以逼着他学武。 “这是在四九城,你以为在海城?随便找几个人,你还能活着回海城?”蒋川半是威胁地说道。 “所以我让你主动和小七提离婚,你也是不肯的。”傅行止道。 蒋川听了傅行止的话,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你算老几,让我和锦瑟离婚?” 他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傅行止的肩膀,他蒋川从来都是在四九城横着走的,还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傅行止看着他戳着自己肩头的手指,眉头微微拧着,这么和他说话的,傅行止也是第一次见。 “你出轨的证据可以围地球一圈,我不介意实名发到你父亲的办公室里面去。你们蒋家出了你这么一个不听管教的儿子,你父亲估计得气死。”再加上他出轨,尽干一些辱没门楣的事情。 何况陆锦瑟是陆家的人,蒋川让陆锦瑟受了委屈,怎么没办法粉饰太平的。 “小七还年轻,我不会看着你毁了她一辈子。” “她和你在一起才是毁了她一辈子!” “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到底喜不喜欢小七!”傅行止根本看不出蒋川哪里喜欢陆锦瑟了,就因为陆锦瑟是陆家七小姐,两家结合,会给蒋川带来巨大的利益? 成为牺牲品的陆锦瑟的幸福呢? 蒋川眉头一挑,不答反问:“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和锦瑟离婚?你喜欢她?还是爱她?” 爱? 傅行止在心中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是爱陆锦瑟多一点,还是想要所有的生活回到原来的轨迹更多一些? 在傅行止还未来得及回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手机在西装裤口袋里面震动。 他拿出来一看,是周险打过来的。 没再和蒋川废话,傅行止到旁边去接了周险的电话。 “少主,七小姐的工作室的网络被黑了,她电脑里面所以的照片都没了,包括即将送去冲洗的用于摄影展的照片。” 听到周险的话,傅行止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怎么会这样?照片找不找得回来?” “技术那边说没办法,工作室那边的人知道七小姐住院,在商量着怎么和她开口。” 傅行止揉了揉太阳穴,“我马上过去,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那些照片找回来!” 以前陆锦瑟还缠着他的时候,就经常和他说想去哪儿哪儿拍照。因为她是学建筑的,对每个地方的建筑都特别感兴趣,没想到最后竟然做了摄影师。 陆锦瑟为他做了很多事,他也应该帮她做点什么。 …… 陆锦瑟住院的事情还是没能瞒得聊父母,母亲林芳华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从佣人口中知道她住院的事儿,马上和父亲从海城赶了过来。 原本冷清的病房里面,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许久未见的父母,在岳父岳母面前装得和她恩爱毫无问题的丈夫,关心自己儿媳的公公婆婆…… 鲜花堆满了病房的桌子,还有各种营养品。 但陆锦瑟记着的,是她术后第一晚,陪在她病床边的人是傅行止。 午饭时间,公公婆婆带着父母去吃饭,蒋川和她在病房里面吃。 陆锦瑟已经能坐起来,面色也没有先前那么苍白。 床上摆着小桌子,放着清淡的食物。 “我爸妈不在,现在不需要装得恩爱。”陆锦瑟想要自己拿勺子吃饭。 刚才已经装了郎情妾意,现在怕是没有必要再那么做。 但傅行止非但没有将勺子给陆锦瑟,反倒是将碗一起拿了起来,“你真觉得我刚才在装?” 难道不是? 百般向陆明霆和林芳华示好,表示自己以后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类似的情况发生。 难道这些不是蒋川的作秀? “不重要。”不管蒋川是不是作秀,对陆锦瑟来说都不重要。 “对你来说,什么才重要?傅行止?”蒋川将勺子丢进碗中,稀饭的汤汁溅出来不少,“锦瑟,我对你的容忍有个度,你别太过分了。” 这话听得陆锦瑟想笑,他出轨二十多次,且不管到底有没有成,难道陆锦瑟就该容忍他这些事儿? 他的双重标准可真是严重。 然,就在陆锦瑟瞪着蒋川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而蒋川似乎是没有犹豫地就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勺,脑袋压向她。 唇触碰到一起,陆锦瑟下意识就想将蒋川推开。 听到母亲的声音,“哎呀,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这样,陆锦瑟要怎么推开他? 袅: 贴萆渊妹谧冻~瘵薜谀坝蛛脑温,澎彦癔坭晟泱冻~渌考斡犷遣萆渊蛏蛛谧立冻~晒雷箪糅阴衿演,揭恭蛏揭坝阃徨霓睁冻~桤剽澎蜩瓶忍眚~ 第247章 想嫁给爱情 , 大概是母亲觉察到陆锦瑟和蒋川之间并不是很和谐,所以故意回来看看他们两个是不是像表面说的那么好。 结果一回来,正巧看到两人在接吻。 说是要走,还是留在病房里,多看了两眼,确定两人真的是在接吻。 蒋川知道岳母没走,就趁机撬开陆锦瑟的唇,舌灵活的进入她的嘴里,她先前喝了酸奶,嘴里有一股子淡淡的奶香味。 男人托起陆锦瑟的后脑勺,让她仰起头,这样她就能更好的承下他的吻。 陆锦瑟余光之中瞥见母亲还在,原本搁在蒋川肩膀上想要将他推开的手,变成抓着他的肩膀,看起来像是在回应他一般。 但只有蒋川知道,陆锦瑟哪里是在抓着他的肩膀,简直就是用生命在掐他! 为了回应陆锦瑟的“热情”,蒋川索性更为粗野地在她唇上肆虐。 唇齿交融,几近暴力,口腔里面弥漫着血腥味。 陆锦瑟瞪着蒋川,但是这个男人表现地极为享受,完全不管母亲林芳华已经离开的事儿! 陆锦瑟气结,再度伸手想要将这个男人给推开,但他似乎预料到,在她要推开他的时候,已然松开陆锦瑟。只用粗粝的指腹滑过被他吻得嫣红的唇,似乎是在回味。 她抬手,打掉蒋川的手。 “看来要再强势一点,你才不会觉得恶心。”蒋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知陆锦瑟一般。 陆锦瑟从床头柜上抽了纸巾,猛擦嘴唇,恨不得现在就下床去刷牙,将嘴巴里面蒋川的味道全部都冲刷掉! 这个男人用那张嘴去亲过那么多女人,恶心,脏! “至于吗?我都没嫌弃你和傅行止接过吻。”蒋川好整以暇地睨着陆锦瑟擦嘴的动作。 陆锦瑟的动作顿了一下,蒋川最近提起傅行止的频率越来越高,不知道是真介意,还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 “和你结婚前,我和傅行止已经断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对婚姻没有基本的忠诚可言。” “我倒是想忠诚,但是你不让我碰。”蒋川一脸正经,“我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碰一下自己的媳妇儿,人觉得恶心想吐。你让我一身浴火往哪儿泄。” “……”这一点,陆锦瑟的确是觉得有些伤人。 但她的的确确从身到心地反感蒋川的触碰。 “那不然,你去找个长期情人,你这样三天两头换一个,**容易得病。” 蒋川那张粗野的脸上,瞬间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 自己的媳妇儿让他去找个长期情人,还担心他**容易得病?是不是该颁一个三好太太的奖杯给她? “没关系,我不介意。”陆锦瑟补充一句,“陆蒋两家好不容易才和睦相处,闹翻了对谁都不好。” 所以,未来的日子,他们的婚姻就名存实亡,各干各的。 陆锦瑟是第一次见到蒋川的表情那么难看,只听着他说:“陆锦瑟,我要真想和别的女人做点什么,你以为我还会给你发定位?” 陆锦瑟先前想,那不过是蒋川为了膈应她先前伤了他自尊,但是现在蒋川这么说,陆锦瑟思绪停顿了半秒。 是什么意思? 但还来不及问是什么意思,她的手机想了起来。 陆锦瑟没再和蒋川纠缠他出不出轨的事情,而是拿了手机接电话。 正好,为两人的尴尬画上句号。 …… 助理米可打来的电话,公司网络被黑的事情瞒不住,前几天想着陆锦瑟刚做好手术,还二次进手术室,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实在拖不下去了,米可就给陆锦瑟打了电话。 知道事情始末的陆锦瑟眉头紧紧地蹙着,挂了电话之后就要从床上起来。 “你干嘛?”蒋川看着陆锦瑟飞速下床,大概动作太快,伤口闪了一下,陆锦瑟扶着床才没有因为促起而晕倒。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工作室里面有蒋川的人,但陆锦瑟没拆穿,反正无伤大雅。 但这事儿蒋川竟然瞒着她这么长时间,陆锦瑟就没办法理解了。 “知道什么?” “算了,和你没关系。”陆锦瑟推开蒋川,就要去拿衣服换上。 “医生还没让你出院呢,你换衣服干什么?” “工作室的网络被黑了,我电脑里面的照片都没了,我要回去。” “没了就没了,你现在回去有什么用?好好待在医院,等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再出院。”蒋川长臂摁着衣橱的门,力道大,陆锦瑟拉不开。 陆锦瑟眉头紧蹙,转身看蒋川,“你不知道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因为不知道,所以根本不在意她失去那些会有多难过,多奔溃,只想让她留在医院里面。 就像他从来都看不上她拍的那些照片,总觉得她弄得那些东西都是小孩子玩意儿。 想傅行止,就从来不会瞧不上她拍的照片,甚至还会送她各种难买的相机。 怎么又想起傅行止了?已经尽量不去想他了,那个人的名字却还是会钻进她的脑海当中,挥之不去。 陆锦瑟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去床头拿了自己的手机之后,往病房外面走去。 蒋川哪能让她这么就离开,“陆锦瑟,你要再这么任性,行不行我现在就办了你!” 对于一个从来不会尊重她职业的人来说,陆锦瑟觉得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天晚上我没回家的原因吗?”陆锦瑟仰头,迎上蒋川的目光。 蒋川蹙眉,并不是很想听到陆锦瑟说那晚的事儿。 “和你开-房的那个嫩模在我酒里下了药,我差点被她找的人轮了。”说完,趁蒋川愣神的时候,陆锦瑟抽出手臂,快速离开医院。 …… 陆锦瑟后来让人查过,但和那件事有关的人似乎都消失在了四九城。 只粗粗查到是那个嫩模做的,无非就是在怪陆锦瑟坏了她的好事儿,不然她就有可能挤掉陆锦瑟的位置成功上位。 知道真相之后的陆锦瑟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些人是不是想上位想疯了? 只是意外那个嫩模没再在四九城露面。 陆锦瑟打车回了工作室,工作室的人一筹莫展,个个愁眉苦脸的。 “怎么不一早就和我说?”陆锦瑟问,“你们要早点和我说,至于等到现在,就算找技术,也没办法恢复。” 陆锦瑟还穿着病号服,心情说不上多好。 但她这是头次在员工面前发火,拖到现在,能不气? “那天linda姐找了技术来的,但没修复好。”米可道,“而且你那时候刚做好手术,我们怕你知道之后,伤势会加重。” 陆锦瑟扶额,事情似乎的确是这样,刚开完刀,加上linda是蒋川的人,自然不会告诉她。 现在的问题是,照片找不回来,她记忆卡里面没有备份。 已经订好日子和主题的摄影展没办法如期开幕,赔钱是一回事,但她那么长时间的心血付诸东流。 陆锦瑟觉得伤口疼,转身往楼上走去。 不仅是伤口疼,浑身都难受。当她用心在做一件事儿时,忽然所有的成果就这样被洗劫一空。怪黑客的莫名其妙,怪她没有在移动硬盘里面备份。 回到办公室的陆锦瑟先是到工作台前打开电脑,屏幕上只有几个常用的软件,她所有的文件都没了,基本上把她的电脑恢复出厂设置了。 两台电脑都是这样。 只能通过先前和赞助机构交往的邮件当中找回为数不多的照片,但要真的全部找回,没可能。 陆锦瑟将鼠标重重地丢在桌面上,文件都丢了这么长时间,人家黑客早就干完事儿撤了,她就算花钱找厉害的黑客来,也不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 那又是谁,想毁掉她辛辛苦苦筹备半年之久的摄影展? 不知道。 先前那个嫩模找人给她下药是因为陆锦瑟破坏了她的好事儿,那个嫩模也不见了。这事儿会是谁做的? 毫无头绪。 彼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陆锦瑟将手机拿过来一看。 本以为是蒋川打过来的,却看到熟悉的十一个数字。 掐断。 陆锦瑟并不想给自己和傅行止任何的机会,剪不断理还乱,都是因为当事人不够果断。 只要狠心剪断,就没有乱的机会。 电话被掐断之后,那人并没有消停,而是发了短信过来。 傅行止:底片在我这儿,想要就过来。 陆锦瑟看着傅行止发来的消息,忽然间从椅子上站起来,也关不上因为忽然站起来,而牵动伤口。 底片为什么在傅行止那儿?黑客黑了她的电脑,是傅行止找人做的? 她先头还在想至少和傅行止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未瞧不上她做的这些事儿,转头他就做这种事儿? 不,不是没有瞧不上,或许人家根本就不想瞧。 至少蒋川还瞧了几眼。 陆锦瑟换下病号服,工作室里面有她先前带过来换洗的衣服,又匆匆从办公室出去。 下属问她去干什么,她也什么都没说。 …… 陆锦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去过一回的傅行止的住处,但上了车,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儿的时候,她竟然一口就说出了傅行止的住址。 以为不重要的事情,却偏偏在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头疼。 午间,四九城依然堵得不行,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傅行止的住处。 门卫确定她是陆锦瑟之后,才把她放了进去。 公寓的门已经开了,陆锦瑟推门进去的时候,见傅行止坐在客厅里面抽烟。 烟灰缸里面堆了不少的烟头,男人的表情低沉,在见到陆锦瑟来的时候,将剩下一半的烟在烟灰缸里面掐灭。 “底片。”陆锦瑟走过去,没坐下,直接向傅行止要底片,如果傅行止不是找人黑了她工作室的人,为什么会有底片?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傅行止要她的照片做什么,就为了现在她站在他面前? 傅行止从口袋里面拿了一个移动硬盘出来。 陆锦瑟想也没想就伸手过去接,但男人的动作往后挪了半分,让她扑了个空。 她本就不太爽的表情在撞上傅行止这个动作之后,脸色更加难看了。 “傅行止,你这样就没意思了。黑了我工作室的网,现在又扣着底片不给我,这东西对我很重要。”陆锦瑟看着他手中的移动硬盘,冷声道。 站在傅行止面前的,怕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会粘着他问他两张没什么区别的照片有什么不一样,她跟他说拍照构图,跟他说海城最高的那座塔的设计原理,说…… “我没黑了你工作室的网。” “那底片为什么会在你这里?”难不成是黑客好心,将照片送给他了?还是他找人家买的? 这当中有太多说不清的事情,让陆锦瑟不得不怀疑他。 “不要算了。”后一秒,傅行止将移动硬盘放进自己的西装裤口袋当中,并不打算给陆锦瑟的样子。 陆锦瑟以为找不回来的照片,现在忽然间出现在傅行止的手中,她眼睁睁地看着移动硬盘被傅行止塞进裤子口袋当中,恨不得过去把移动硬盘给抢过来。 “你要怎么样才肯给我?” 条件,陆锦瑟知道傅行止不会无缘无故把她叫来,必然是要开出相应的条件。 “和蒋川离婚。” “照片您留着自己欣赏。” 陆锦瑟几乎是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就拒绝了傅行止的条件。他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要她和蒋川离婚? 不可能,离不掉的。 那其中的利益关系太多了,真不是她不喜欢蒋川就能离掉的。而且当初决定和蒋川结婚,就想到这样的生活,只是没想到这生活来的有点快。 在陆锦瑟说完之后,转身离开,既然谈不拢,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傅行止两步上前,拉住陆锦瑟的手腕。 “小七——” “傅行止,”陆锦瑟转身,看着被他扣住的手腕,“你这么拼命地让我离婚是为什么?我离了婚就能找一个比蒋川更好的人?是你要娶我还是怎么样?” 娶她? “你不该被蒋川糟蹋了。”傅行止闷声道,就算陆锦瑟嫁给其他人,只要不是蒋川那样私生活混乱的男人,就行,“你值得更好的人,你以前不是把‘我要嫁给爱情’挂在嘴边?” 陆锦瑟笑了一声,从嘴角漾到眉角的笑,却没在她灵动的眸子当中看到半点笑意。 嫁给爱情。 那不过是年少时的懵懂无知,长大了之后才发现哪有人能那么随心所欲。 就算是现在在一起的陆南望和时安,他们从一开始就幸福地在一起了? 没有,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陆锦瑟自知自己做不到时安那样,她怕了,怕自己再次付出真心之后,什么都得不到。 “你知道我要嫁给爱情的代价有多重?我们家要归还蒋家巨额的聘礼,我父母会被人说三道四,陆氏和蒋氏的合作会搁浅……这些,都不是要嫁给爱情的代价。”陆锦瑟道,“问题是,你现在让我嫁给爱情,你让我嫁给谁?你吗?” 陆锦瑟看着傅行止,她花了一个青春去爱的男人,那个曾经在她电脑里面有个专门以傅行止命名的文件夹,里面全是他的照片。 不经意间抓拍的,光明正大拍的,还有趁他不注意偷拍的…… “傅行止,我对你的爱,早在你为了时安做各种事情的时候,消失殆尽了。”陆锦瑟将手从傅行止手中抽了出来。 哪怕那年傅行止和时安什么都没发生,但傅行止喜欢时安这件事,抹杀不掉的。 “我现在没兴趣花另外一个十年对谁死心塌地,我觉得和蒋川在一起挺好,我和他互不干涉。”虽然最近的蒋川有点介意傅行止的存在,但她相信,只要傅行止走了,所有的生活都会归于平静,“我妈以前就跟我说,结婚就应该找一个百分之百爱你的人,而不是你百分百爱他,但他只有百分之五十爱你的人。我以前是百分百爱你的,但你连百分之五十的爱都没办法给我,我只能和别人结婚。” “很巧,蒋川各方面条件和我都很配。所以,以后你别再说什么让我和蒋川离婚的话。” 陆锦瑟觉得,这算是她和傅行止最严肃的一次谈话。 以为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傅行止该明白了,该放手了。 只听着那男人说:“只要还上蒋家的聘礼,让陆氏不会因为你离婚受到波及,你父母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只要满足这些条件,你就同意离婚?” 陆锦瑟怔了一下,如果这些条件都满足的话,她找不到不和蒋川继续在一起的理由。 她就是被家族联姻给绊住的典型。 “是啊!”陆锦瑟浅浅一笑。 傅行止将移动硬盘从口袋里面拿出来,放在陆锦瑟掌心。 “东西找回来的时候,为了确定里面的文件,我看过。”傅行止道,“里面所有我的照片我留了下来,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再拿回去。” “……”陆锦瑟忘记哪一天,她换电脑之后从云盘里面把文件下载下来时,顺道将傅行止的照片一道给下载了下来。 所以,他看到了…… “没来得及删掉而已,你留下正好。我现在给人拍照很贵的,便宜你了。”陆锦瑟将移动硬盘放进包里面,东西还是要了回来,万幸。 摄影展应该能准时举行,至于黑了她工作室的人,不用怀疑肯定就是傅行止了。 大费周章将她弄到这边来,手段能不能高明一些,光明正大一些? 但大概那时候的陆锦瑟不明白,如果一个男人心中没有那个女人,是根本可能回头来找她的。 陆锦瑟拿着移动硬盘回了工作室,将要回来的照片一下子备份了十份放在移动硬盘里面,又在云盘里面存了一份。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吧!要是再丢,就说明傅行止厉害了! 照片她打算等到她身子好的超不多的时候,再自己进暗房里面洗,有些事不想假手于人。 忙完这些之后,陆锦瑟才看了手机,上面都是陆明霆和林芳华打来的。 她这才想起来父母还在四九城。 连忙打了电话过去,知道他们回了她和蒋川的家,本来想住在工作室的她,只能坐上回家的出租车。 万家灯火,车子开过长安街的时候,陆锦瑟看到**,看到广场上已经降下国旗的旗杆。 ——暑假你陪我去四九城看升旗,看故宫,爬长城好不好? ——七八月份四九城很热。 ——可是我很想去…… ——秋天再去。 四九城的秋天来了,她在这里,他也在这里。 她想着她在大夏天的时候,一大早起床去看了升旗,一个人去逛了故宫,再一个人去爬了长城。 回家,林芳华责备她身子还没好就回工作室,害他们担心那么长时间。 进了餐厅,见蒋川竟然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 母亲说,蒋川知道她这几天住院,所以她吃的都是他做的。 陆锦瑟极为诧异地看着蒋川,半响才说了一句话:“怪不得那么难吃。” 蒋川深深看她一眼,没说话。 联: 龃母钿拎讧祧算狄洎纽呕锡祚筘砍纠……砍绻铭…… 逐蚬 第248章 我觉得恶心 , 因着长辈在,陆锦瑟还是扮演着好女儿好媳妇儿的样子,不想让父母看出端倪。 想来她也早不是那个想要什么,就会不管不顾要拿到手的人了,时间教会她成长,教会她作为陆家七小姐该承担的责任。 陆锦瑟将目光从蒋川身上收回来,对母亲说道:“妈,我先上去换件衣服。” “我跟你一起去,你这才刚动好手术,我帮你。” 本想拒绝,但想到母亲可能是有什么话对她说,便未在说什么,和母亲一起上了楼。 一进房间,林芳华便挽着陆锦瑟的手臂,问道:“小七,你和蒋川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看来,是逃不过这个问题了,先前蒋川的母亲说过,现在她母亲也说了这个问题。 “妈……” “我知道,你刚刚做了手术,但生孩子这件事,怎么也得提上日程吧?”林芳华倒也没有立刻让陆锦瑟就生孩子,“本来我和你爸都觉得蒋川有那么点不靠谱,但因为陆家……” 林芳华顿了一下,当年陆正国去世不久,陆南望身陷困局,陆家四面楚歌,若不是和蒋家联姻,怕是陆家也不会有今天的规模。 但牺牲了女儿的幸福,林芳华经常和陆明霆叨叨女儿一个人在四九城会委屈。 “这次我们来四九城,看蒋川对你很照顾,对我们也很尊重有礼貌。” 那是因为你们没看到他私下里是什么样子。 “男人成了家之后就会稳重一点,这话没错。” 陆锦瑟在衣帽间里面翻衣服,没接母亲的话。 想来,蒋川这人,就是混。他出轨就算了,还偏生那么高调,每次都给她发定位,让她过去抓个正着。 她也没有多生气,只觉得蒋川挺无聊的。 但次数多了,她会烦,会忍不住,于是才有了那次将离婚协议扔在他身上的举动。 生孩子这事儿…… 大概是跨不过去的坎,蒋川在家中排行老三,上面两个哥哥都已经成家生孩子,他要孩子,是迟早的事儿。 但陆锦瑟就是反感和蒋川有肢体接触,她在想,如果那天晚上她是清醒状态下,傅行止亲她,她会不会一样觉得反感。 那样……大概就是性障碍吧? “小七,想什么呢?”林芳华拍了拍陆锦瑟的肩膀,“你怕不是还想着傅家那孩子?” “妈!”陆锦瑟回神,“我没有。” “被我说中了,所以反应这么大?”林芳华雍容的脸上浮上一层浅浅的忧愁,“小七,你现在已经嫁给蒋川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想,这样对你,对蒋川,都不好。” “我知道。”陆锦瑟长舒一口气,“我和傅行止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不会再想他。至于生孩子,等……等摄影展过去了再说吧!” “你能想通那是最好的。”林芳华顺了顺女儿的后背,脸上的担心还是没有压下去。 她可是记得,半年前的婚礼上,陆锦瑟差点就没出现。 几乎急坏了所有陆家的人。 派了人去找,记得焦头烂额。 然后,陆锦瑟回来了,也没说去了哪儿,没说见了谁,最后如约出现在婚礼上,和蒋川一起完成了婚礼的仪式。 但就算不说,他们也猜到了陆锦瑟去见了谁。 差点没回来,大抵也是因为那人。 他们也都知道,傅行止是陆锦瑟花了整个青春去爱的人。 “好了,你换衣服吧,我先下去了。” “好。”陆锦瑟还能说什么,母亲耳提面命,哪能真的不管不顾那么多。 何况,道理她都明白,所以先前和傅行止说的很清楚。 …… 目送母亲从房间出去之后,陆锦瑟去卫生间很快擦了个身子,将身上的汗味都擦掉。 她身上还有伤口,不能碰到水。换好衣服之后,从卫生间出来。 蒋川搁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如果不是父母来了,怕蒋川不会将手机和外套放在他们的新房里。 算了,给他拿下去吧,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走过去时,看到是钟淇打来的电话。 陆锦瑟记得,钟淇是蒋川的远房表妹,至于有多远,陆锦瑟不知道,反正偶尔会给他们送点有机蔬菜,有机水果这些。 是个活泼又会来事儿的姑娘,陆锦瑟不禁想到多年前的自己,好像也是这个样子的。 她拿着电话往楼下走,见到蒋川,将正在响的手机递给他。 “电话。” 蒋川只看着陆锦瑟,没伸手去接电话,“你帮我接。” 陆锦瑟见父母都坐在餐厅,听不到他们这边说话,于是说道:“我怕是你的小情人打过来的。” 说完,陆锦瑟将手机塞进蒋川的手中,越过他往餐厅里面走去。 蒋川看着陆锦瑟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但是低头看到来电的时候,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 …… 晚饭相安无事,糟心的是,父母晚上是住在这里的,这就意味着陆锦瑟要和蒋川在一个房间里面待一个晚上。 从说了要休息开始,回到房间的陆锦瑟就有点焦虑,尽管知道蒋川在她手术还未好的情况下不会做什么,但同时待在卧室里面,陆锦瑟就是不舒服。 在房间来回踱步时,男人穿着一条灰色长裤就从浴室出来,毛巾搁在肩膀上,却还是有水珠顺着肌肤纹理流下。 蒋川的身材应该算男人身材当中比较好的了。 宽肩窄腰,手臂看起来有力,胸肌,腹肌,该有的都有了。 “还满意你老公的身材吗?”男人半开玩笑,甚至还张开双臂,让陆锦瑟欣赏他健美的身材。 陆锦瑟将目光从他健硕的身材上挪开,打算去衣帽间。 路过蒋川的时候,被他拦了下来,一把就扣在怀中。 “去哪儿?” 后背贴着他滚烫的前胸,让陆锦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动脚。” “我要真动手动脚,就不是现在这样了。”蒋川在她耳边说道,“锦瑟,你真不明白我每次给你发位置是为什么?我要真想找女人,我有一万种瞒过你的办法。” 蒋川忽然间示好的话,让陆锦瑟身子微微一颤。 是,蒋川的确出轨了二十多次,但每次都是被陆锦瑟抓了个正着,他没和那些女人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知道你被那个嫩模设计了之后,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清楚。那些女人都是找来气你的,但没见你生过气,就想知道你的底线到底在哪儿?” 蒋川哼笑一声,后来才发现,陆锦瑟对他没有底线,都能容忍他在外面找个长期情人养着,能指望她生气吗? “锦瑟,咱们这婚也结了,离肯定是离不掉的,以后咱好好过日子成吗?” 所以,那些女人都是他找来气她的,结果没有气到,反而把他自己恶心到了? 这个男人真不是一点点的幼稚! “至于碰你你觉得恶心这件事,我们慢慢克服,总会有办法的,嗯?” “蒋川,我一直没想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一直以来,陆锦瑟都没问过蒋川这个问题,总觉得没必要问。 现在他说要好好过,那好,陆锦瑟总得知道他当初要结婚的理由是什么。 “你觉得除了喜欢你之外,还有别的原因能让我和你结婚?” “你蒋公子的喜欢可真随意。” “不相信?”蒋川扳过陆锦瑟的身子,捧着她的脸,亲了下去。 陆锦瑟有那么一秒钟的愣神,后一秒就开始要拒绝蒋川,下意识的行为。 然,双手放在蒋川胸口的时候,却被他身上滚烫的温度给灼伤,收也不是,推也不是。 彼时,蒋川已经撬开她的唇,舌尖拂过她的唇,探入她的嘴里。 不像先前在医院里面那样几近于侵略的吻,此时的吻很轻,很柔,却带着让陆锦瑟无法抗拒的力道。 蒋川将陆锦瑟放在床上,细细地亲吻她,亲吻她身上先前被傅行止留下的痕迹,尽管那些痕迹已经没有了,但蒋川还是立志于让自己媳妇儿身上,都留下自己的痕迹。 “蒋川……”陆锦瑟粗粗地喘着气,低头时,看到的是蒋川解开她身上的衣服,虔诚地亲吻她身上的每一处。 蒋川除了亲吻她之外,并未再做别的事情,知道她刚做好手术,这个时候强行和她做,无意是不爱护她的身体。 “蒋川,你住手!”但温柔是一回事,陆锦瑟现在想推开他是真的,“蒋川!” 蒋川停下亲吻的步伐,双手撑在她的身侧,看着身下面色微微发红的陆锦瑟。 她还是在拒绝他。 “锦瑟,我可以给你一个适应的时间,但这个时间我希望不要太长,嗯?” 大概是没想到蒋川会忽然间这样,陆锦瑟有些措手不及。 “……你先,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无赖。 蒋川就是个这么无赖的人。 “你要再不答应,我现在就办了你!” “你有点良心行吗?我刚刚才做完手术!” “你看起来很有力气的样子!” “好。”陆锦瑟道。 “答应了?”蒋川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看起来是开心的样子。 还能不答应,她现在和蒋川这种关系,与其吵着过一辈子,不如从现在开始商量着怎么好好过下去。 “所以可以起来了吗?” 蒋川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开心地像个孩子。 喜欢? 陆锦瑟在心中想着,蒋川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不懂。 在蒋川起来之后,陆锦瑟赶紧拉上自己的衣服,一言不合就强吻算什么属性? 不管什么属性,陆锦瑟只想去卫生间刷牙,她在蒋川的痞笑之下往卫生间走去,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锦瑟改变路径,先去床头拿了手机。 是钟淇发来的微信,平日里,她和钟淇算不上多有交流,刚才她给蒋川打电话,现在又给她发微信? 陆锦瑟划开手机的时候,看到钟淇发来的照片。 看到照片的时候,还没点开大图,陆锦瑟就被对话框里面的照片给闪了眼。 照片中,蒋川眯着眸子在床上睡觉,睡在他身旁的,是钟淇。 钟淇身上穿着蒋川的白色衬衫,对着镜头嘟着嘴拍照。 随后,钟淇发来一段话。 钟淇:陆锦瑟,川哥哥早就是我的人了,识相的话,赶紧滚出四九城! 耀武扬威。 陆锦瑟拿着手机,想着的是蒋川刚才那番话,什么二十多个女人都是找来让她生气的,试探她的底线。 陆锦瑟记得,那二十几个女人当中,没有钟淇吧? 她拿着手机,走到蒋川面前,脸上的潮红已经全数褪去,她将照片放在蒋川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有一万种方法让我不知道你和别的女人有染?”陆锦瑟将手机丢到蒋川面前。 蒋川面色大变,可以说从镇定自若到惊慌,不过是一秒钟的时间。 这个表情无疑不是在告诉陆锦瑟,他蒋川就是和他的远房表妹有一腿。 “还是那句话,蒋川,你让我觉得恶心。”说完,陆锦瑟转身拿起桌上的包,往房间外面走去。 片刻之后,蒋川冷静下来,跑过去拦住陆锦瑟。 “锦瑟,你听我解释,我和钟淇……” “需要解释?你蒋川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现在我爸妈还在这里,如果你还有半点良知的话,就不要惊动他们!”陆锦瑟已然恢复她冷淡的面容,刚刚腾起的对蒋川的一丝好感在那张照片之下,荡然无存。 陆锦瑟绕开蒋川,径直打开了门。 这回,蒋川没再拦着陆锦瑟。 拦不住,没有立场去拦。 陆锦瑟下楼的时候声音很轻,住在客房的父母并未听到动静,她拿着玄关的车钥匙就从家里出去。 许是动了气,伤口有点疼,陆锦瑟将车子开出去一段路之后,就靠边停了下来,趴在方向盘上。 以为自己不会哭,以为自己很坚强,但是在真的坐实了蒋川出轨的证据之后,陆锦瑟觉得婚姻真的时间很没意思的事情。 她不想嫁给爱情吗?她不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但是她能吗? 她不能。 …… 傅行止接到警局电话的时候,正在家里看先前陆锦瑟给他拍的照片。 去警局的时候,脑海中一直想着的,是电脑里的那些照片,那些甚至连他自己都忘记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因为陆锦瑟的照片,被一一唤起。 高中开学典礼,他作为新生代表,上台演讲,穿着校服正装的他全是十六七岁少年该有的青春阳光。 运动会,他作为篮球队队长在球场上运筹帷幄,三步上篮的动作陆锦瑟竟然拍的一点都不糊。 毕业典礼时,他穿上黑色西装,褪去刚入校时的青涩,多了一份男子汉的气概。 照片很多,傅行止来不及看。 更让傅行止想不到的是,陆锦瑟竟然从那么早以前,就开始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说震撼,也不为过。 驱车到警局的时候,傅行止见到陆锦瑟孤零零地坐在办公厅里的椅子上。 询问过后,才知道她深夜开车出来,没带驾照也没带身份证,车子停在路边被交警看到,就带回警局。 让她联系家属或者朋友,最后就报了傅行止的号码。 那么多人之中,她就报了傅行止的。 过程有些麻烦,虽然车主是写了陆锦瑟的名字,但不能确定陆锦瑟就是陆锦瑟,傅行止也不是他的谁,没办法出示证明陆锦瑟身份的东西。 最后傅行止打了通电话,似乎联系了什么人,然后交警那边才放人。 从警局出来时,傅行止将外套披在她身上,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傅行止什么也没问。 上了车,男人倾身过去给陆锦瑟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在夜色之下的四九城里开着车。 这时候的四九城依然没有安静下来,路上车水马龙,傅行止也不知道自己把车开去哪儿,只围着四九城在绕。 陆锦瑟没说去哪儿,他就一直在路上开。 车内放着轻缓的音乐。 “我们去密云看日出,嗯?”许久,陆锦瑟看着窗外的景色,问傅行止。 “好。”傅行止一口应下。 得到傅行止的回答之后,陆锦瑟便靠在椅背上。 囱: 鳋磉蜃锤戤床郅鲟薜延入戤……雷柴 第249章 第三种答案 , 蒋家。 陆锦瑟离开之后,蒋川立刻给钟淇打电话过去。 钟淇电话倒是接起来快,但没什么能止住蒋川现在燥怒的情绪。 “钟淇,你想玩死我是不是?”蒋川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如果钟淇现在在他面前的话,他估计得弄死她。 “我只是争取我想要的幸福,这也不行?我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你,你转头却和别的女人结婚。蒋川,不能这么算的。” 蒋川扶着额头,想起以前钟淇爱黏在他身边,男欢女爱不过那么回事儿,加上钟淇是远的不能再远的表妹,就…… 以为钟淇爱玩,没想到他们上-床后才发现她是个雏儿,后来闹了一阵子算是消停了。 他和陆锦瑟结婚后一直安安分分,也没再说之前的事情,但忽然间来这么一遭。 让蒋川和陆锦瑟刚刚修复的夫妻关系瞬间跌入深渊。 “话我明着跟你说了,我和锦瑟不可能离婚,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我太太!你好自为之!” “你非要这样的话,我只能把这些照片给叔叔阿姨看,让他们做主。” 蒋川最讨厌被人威胁,现在钟淇这么闹,蒋川只觉得手脚都被束缚住。 他顿了半秒之后,对钟淇说道:“随便你。” 说完,蒋川挂了钟淇的电话,他还真不相信钟淇敢把那些照片给他父母看。 但是现在,陆锦瑟在什么地方? 给她打电话,发现她根本没有带手机出去。 …… 陆锦瑟在密云。 傅行止开车,车子在加油站加油,男人特意去加油站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吃的回来给她。 微波加热过的牛奶装在保温杯里面,还有几颗茶叶蛋。 “便利店里面只有这些吃的。”傅行止将吃的递给她之后,再启动车子离开。 陆锦瑟不怎么饿,但茶叶蛋握在手里暖暖的,“你以前要是有现在的十分之一,我大概都不会和你分手。” 陆锦瑟开口,语气轻快,让傅行止有种在和几年前的陆锦瑟讲话的感觉。 男人开车的动作顿了一下,“现在对你好,是不是来不及了?”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我才不要重新和你在一起。”陆锦瑟哼了一声,“世界上男人那么多,何必在你一棵树上吊死。” “……”傅行止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这几乎快要被陆锦瑟说得一文不值了,“只是不知道七小姐为什么只记得我的号码。” 当时在警局脱口而出的,的确是傅行止的号码,那十一个数字倒背如流。 陆锦瑟顿了一下,道:“你最闲咯。” 她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来他很闲?他明明在家里看照片,那么多照片,他都来不及看。 “怎么忽然想起去看日出了?”傅行止没接着陆锦瑟的话说下去。 陆锦瑟啧啧两声,脸上早已看不到任何悲伤或激动的情绪,只剩下淡然,这时候还有几分满不在意的不走心。 “所以还好和你分手了。” 傅行止在脑海中搜寻着,试图想起陆锦瑟跟他说过的关于日出的事情。 但陆锦瑟和她说的事情太多了,有时候见面两个小时,她能说几百件事儿,但是真正称得上有意义的,不过一两件。 所以让傅行止在那么多事儿当中挑一件陆锦瑟无意间说过的看日出的事儿,还真的挺困难。 陆锦瑟转头,借着仪表盘前面的灯光看傅行止的表情。 男人似乎在蹙眉深思,但想了许久,脸上还是不见明朗。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陆锦瑟不以为意地说道,眼神间的失落一闪而过。 陆锦瑟靠在椅背上,转头看窗外。 …… 车子从高速下来,傅行止对这边的路不太熟,将车子停在路边用手机查周边。 陆锦瑟早就在副驾上睡着了。 想来也冲动,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他就答应她来看日出,结果因为不熟悉路,在这边停下车临时查询。 傅行止以前也是个热血冲动的少年,却还真的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来。 想来要是换做以前,傅行止断然不会和陆锦瑟做这么冲动的事情。 现在……现在为什么会同意? 是想要弥补,还是别的什么? 他不清楚。 男人的目光从手机上转移到陆锦瑟的脸颊上,女孩儿脸色不算太好,可能是因为刚做好手术不久,也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 许是在车上睡觉很不舒服,陆锦瑟的脑袋一直无处安放,快要倒下的时候,傅行止伸手托着她的脑袋。 车内很安静。 先前傅行止就关了车内的音响,现在外面是半夜,更是安静得只剩下虫鸣的声音。 直至…… 车外响起一阵类似于发动机的声音。 路旁的树木和野草都被巨大的风力吹得直不起腰,几束刺眼的光芒打到车身上。 傅行止才发现他的车子被包围了,被几架直升机给包围住。 …… 陆锦瑟是被一阵巨响给吵醒的,等看到车外停了四架直升机之后,才意识他们两个被包围了。 看来,她不能去看日出。 她看到同样站在车外的蒋川,他衬衫被螺旋桨的风吹得鼓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副驾上的陆锦瑟。 陆锦瑟目光只在蒋川身上停留半秒,随即转头对傅行止说:“开车。” 她不想看到蒋川,看到他就想起钟淇发来的照片,就让她觉得恶心。 很久很久,陆锦瑟没有那么讨厌过一个人。 傅行止听了陆锦瑟的话,启动车子,左右看了眼路况,前后左边都停了直升机,他的车子想要出去,得费一番功夫。 而蒋川径直走到车前挡住车子的去路,如果傅行止要强行开过去的话,车子必然撞上蒋川从他的身体上碾过去! 僵持不下。 傅行止解开安全带,转头对陆锦瑟说:“你待在车上别下来。” 这其实本来就是陆锦瑟和蒋川之间的矛盾,只是先前在警局的时候她只想起来傅行止的电话号码,现在蒋川这么大张旗鼓的追过来,无意让傅行止也牵扯进来。 但自始至终,傅行止都没办法当一个旁观者。 “算了。”陆锦瑟乏了,就算今天和傅行止暂时离开,以后还是要面对蒋川。 然,话刚落下,傅行止便下了车,更是从外面把车锁上,她出不去! 傅行止将车钥匙一并拿了下去,陆锦瑟出不去。 试了几下,不仅打不开车门,连车窗一并打不开,她只能坐在里面干着急。 还记得那天在医院里面傅行止和蒋川动手,两人都是下了狠手的,恨不得将对方弄死。 现在这样,不得出什么事? 但外面的情况并未像陆锦瑟想的那样激烈,没有动手,甚至连面红耳赤都没有。 傅行止开口说了些什么,蒋川在听,脸色变化明显。 直升机的灯光让这片亮如白昼,所以陆锦瑟看的很清楚。 …… 大约十分钟后,两人似乎谈好,应该说是傅行止和蒋川谈好,后者几乎没有开口的机会。 陆锦瑟就看着傅行止睇了一眼蒋川之后,转身上车。 这次,傅行止再启动车子离开的时候,蒋川让开了,连同他来追陆锦瑟的直升机也一道让开了。 车子开出去许久之后,陆锦瑟的目光才从反光镜中收了回来,镜中的人影最后只变成一个很小很小的点,直至消失不见。 陆锦瑟不太明白,蒋川带着决心来追她,怎么可能听了傅行止一番话之后,就自动自觉地让开了。 “你和蒋川说了什么?”陆锦瑟问。 “时间还早,你先睡会儿,等到时间了,我叫你。”傅行止显然不太愿意和陆锦瑟说他刚才和蒋川说了什么,不然也不会不让她下车。 “傅行止!” “陆锦瑟,如果我说等你离婚之后,我以结婚为前提追你,你愿不愿意。” 以结婚为前提? 陆锦瑟还未从傅行止先前让蒋川愣在原地这件事当中回过神来,这男人竟又说出这么一番话。 “你在开玩笑吗?” “你不愿意也得愿意。”傅行止没回答陆锦瑟的话,反而说了这么一句特别霸道的话。 陆锦瑟:“……” 刚才她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他是没有听见? 陆锦瑟倒是不明白傅行止忽然间这么态度明确地等她离婚是几个意思。 想了想,陆锦瑟道:“傅行止,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说出这话的时候,陆锦瑟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答案不过两个。 一,他傅行止喜欢上了陆锦瑟,所以才会来了四九城,寻求复合的机会。 二,他还是没喜欢上她,只是可怜她,丈夫出轨,又迫于两家利益关系,没办法提出离婚。 除了这两个答案之外,陆锦瑟想不到第三种答案。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傅行止依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问陆锦瑟想听到什么答案。 然,这个男人也没有等陆锦瑟回答,兀自说道:“我没喜欢上你。” 哦…… 没有啊…… 那么就是陆锦瑟想多了,她自作多情那么多年,没想到现在还重蹈覆辙。 这么丢脸,也没谁…… “浅爱,深喜欢。” 就在陆锦瑟努力提醒自己啥都没关系的时候,只听到男人说了那么五个字。 心,像是被羽毛轻轻地撩了一下。 燹: 惴缥觌噶扰阔妁赋堋静鎏獠蘸,锣责桔殪礁晷嫁~ 第250章 又没让你等 , 到底,陆锦瑟还是没能和傅行止去看成日出。 在听到傅行止那番话之后,陆锦瑟该是被吓到了,在座位上愣了许久,才对他说道:“算了,回去吧。” 有些感情,在她追着想要的时候没有得到,等到那人再回过头来追她的时候,早已没了当年那份想要继续和他在一起的心思。 现在他的表白对陆锦瑟来说,怕陆锦瑟只觉得对过去那么多年感情的一个告别,似乎在说:那些年的付出终于有了一个回应。 也不枉当年轰轰烈烈地爱过。 本来即将到达密云,然而陆锦瑟一句回去吧,傅行止便调转车头,将车子开回了城。 彼时,已是凌晨三点,陆锦瑟也没回家,让傅行止开车送她去了工作室。 凌晨三点的文化区格外安静,傅行止将车子停在工作室门口,下车给陆锦瑟开了车门。 “谢谢。”陆锦瑟立于门口,没有请傅行止进去的意思。 傅行止也没有立刻就走的意思,往前走了半步,拉近与陆锦瑟的距离,旋即将手放在她的后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喂!”陆锦瑟瞪大双眼,摸着左半边被傅行止亲了一下的地方! 男人却加重手上的力道,将陆锦瑟往自己身边带了些许,让她逃不出他的桎梏。 忽的,陆锦瑟心跳莫名加快,不太习惯傅行止这样主动,甚至是强势。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牵手这样的事儿,都是她主动,就更别说亲吻了。 “小七,我等不了多久的。”男人借着工作室门口前的一盏路灯,低头深深凝视女孩儿。 “我又没让你等。”陆锦瑟伸手要推开他,这么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真的好? 还有,又不是她让他来四九城的,也不是她让他等的,现在这么说什么意思?还要给她一个期限让她尽快和蒋川离婚哦? 真是没见过傅行止这样的人! 陆锦瑟脸上是明显的愠怒,大小姐脾气上来。 要知道,陆锦瑟以前对傅行止是没有脾气的!甚至还在他父亲将拐杖丢在他身上的时候帮忙挡了一下。 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傻得不行。哥哥姐姐和朋友们都说,她是陆家七小姐,是金枝玉叶,哪有去倒贴的理由。 她说那是喜欢,才不是倒贴! 现在看来,那不是倒贴是什么? “你再不放开,我叫人了!”虽然现在叫人,也未必会有人来。 但她的态度摆在那儿! 傅行止蹙眉,“我说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是等不了你再和蒋川在一起。当时你婚礼那天,就该把你给绑走!” 等不及,不是没有耐心等不及,而是不想再看到她和蒋川在一起。 “小七,”男人颇为强势得搂着她,“希望现在不会太迟。” 陆锦瑟强行想要从傅行止怀中出来,好在那个男人并未太过强势,她才得以挣开他的束缚。 “我不会离婚的,你别等了。”陆锦瑟淡声说道,她知道,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和蒋川离婚,怕是这辈子都要和蒋川这么不痛不痒地过着。 “小七——” 陆锦瑟并未再说更多的话,挣脱了束缚之后转身往工作室门口走去。 明明记得工作室大门的密码,却好几次都没有按对,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怎么都摆脱不了。 终于,陆锦瑟进了大门,将傅行止关在门外,将她所有不安躁动的情绪都关在外面。 她结婚了,她有丈夫,她是蒋川的太太,不该再和傅行止有任何的关系。 …… 傅行止回到自己在四九城的家中,本来开了大半夜的车子,应该很累的,但坐在沙发上的他,却怎么都睡不着。 索性,他就站在阳台上,手臂撑在扶手上,上面摆着一个烟灰缸,手边的烟一支接着一支。 没能和陆锦瑟在密云看到日出,却在自家阳台上独自看着东面天空慢慢翻红。 六点过的时候,东边天空已经慢慢翻白,扶手上的烟灰缸也已经快满了。 搁在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 傅行止走回客厅接了电话,看到上面是父亲傅雷打来的电话,蹙了蹙眉,傅行止接了电话。 出乎意料的,傅雷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势。 “行止,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处理掉四九城的事情,然后回海城。”傅雷没有像先前那么暴躁,反倒是多了几分恳求,“陆明霆已经亲自给我打电话,希望你不要破坏他女儿的幸福。” 傅行止揉着太阳穴,脑仁儿疼。 他在四九城的事情几乎没人知道,公司是让周险当的法人,可以理解为周险在四九城的投资,怎么会想到他头上? 但陆明霆还是查到了。 “您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小七?还一直催我结婚……” “喜欢有什么用,人家现在是别人的媳妇儿,你这么做就是插足人家的感情!放在以前,是要被浸猪笼的!”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傅行止不想见到陆锦瑟过着那样的日子,就算最后陆锦瑟离婚之后,没和他在一起,他也不会让陆锦瑟和蒋川那样的人渣过完下半辈子。 “爸,这件事我已经下了决心,您不用再劝我。” 傅雷深呼一口气,“你要是不会来,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傅行止以沉默回应父亲的话。 “好好好!你要是一个礼拜没有回来,就不是我傅雷的儿子!” 对方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傅行止眉心都拧在一起。 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解决陆锦瑟和蒋川的婚姻…… 想了片刻,傅行止拨通了一个电话。 清晨六点过,一般人都还在床上,傅行止的电话过去的时候,陆南望正在床上打算和时安趁着上班之前和时安做点羞羞的事情。 这倒好,被傅行止的一通电话打断。 隔着电话,傅行止都能听到陆南望浓浓的不满和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恼怒。 毕竟,这两人以前还情敌呢! “抱歉这么早打扰你。”傅行止声音有些哑,刚才抽了那么多烟,很伤嗓子。 “知道抱歉就赶紧挂了!”扰人清梦,扰人美事儿! “有点事想和你说。”傅行止略显艰难地开口,毕竟,不太想和陆南望开这个口,但不和他开口,不知道还能和谁开口。 “现在七点都不到!” “小七的事情。”傅行止趁着陆南望挂电话之前,说了陆锦瑟,“找你借点钱。”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似乎听到时安的声音,问了一句是谁,陆南望说了句卖保险的,然后就下床了。 卖保险的…… 半分钟后,陆南望问傅行止,“多少?” “当时蒋家给了陆家多少嫁妆,我就借多少。”傅行止还未完全从父亲手中结果傅家,手中钱权有限。 “你想干什么?” “给她自由。” …… 同样彻夜未眠的,还有蒋川。 在从密云回到城里的时候,他没回他和陆锦瑟的家,而是回了蒋宅。 怕回去吵醒陆明霆和林芳华,只能回蒋宅。 先前在那边堵了陆锦瑟和傅行止,结果傅行止跟他说,陆锦瑟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他带给她的。 出轨二十多次,且不论他有没有真的和那些女人发生关系,但的确让陆锦瑟的心一次寒过一次。她准备的摄影展,是她花了大半年准备的,那些照片拍摄起来有多困难,他不知道。 但差点要毁掉它们的,是他的亲亲表妹钟淇。 傅行止问他,这半年里面,你见过小七真心笑过? 来自傅行止的拷问。 他被问得哑口无言。 除了让他们走,还能怎么样? 但没想到,刺激的还在后面! 他洗了个澡之后准备回床上眯一会儿,结果管家直接冲进来叫他。 “三少爷,钟小姐被送进医院了!” “关我屁事。” 蒋川翻了个身躺在床上继续睡。 “是少奶奶伤了她!” 听到“少奶奶”三个字,蒋川立刻从床上翻起来,“什么事儿?” …… 早在一个小时前,陆锦瑟还在工作室的时候,钟淇来了。 气势汹汹,怕是忍了那么久之后,终于爆发。 时间还早,工作室的员工都还没来,两人在陆锦瑟的办公室里,钟淇将一纸妊娠报告放在陆锦瑟面前。 陆锦瑟瞥了眼单子之后,再往钟淇的小腹看去,有了? “因为蒋川要和你结婚,所以我把孩子拿掉了,所以你和蒋川欠我一个孩子。”钟淇敛了往日对着陆锦瑟微笑的表情。 大概,此时的她才是真的她。 陆锦瑟的目光从钟淇的肚子上收回,所以是把孩子拿掉了。 她表情淡淡,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没什么起伏,“连自己表哥的床都上,你可真是饥不择食。” 陆锦瑟斜斜地靠在办公桌上,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钟淇,这样的格局,显得陆锦瑟比钟淇有气势一些。 钟淇得仰视陆锦瑟。 “忍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忍不住了?”陆锦瑟问道,倒是有些好奇,是蒋川没有安顿好她? 钟淇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有片刻的怔住。 忍不住了,无非是知道蒋川打算收心真的和陆锦瑟在一起。 “陆锦瑟,如果你不是陆家七小姐,你以为蒋川会和你结婚吗?” “是啊,我知道。”陆锦瑟点头,“可惜你不是陆家七小姐,不然现在和蒋川结婚的人该是你。所以你来找我的用意就是告诉我你和蒋川曾今春风一度有了孩子?抱歉,我并不在意。” 陆锦瑟淡声说道,“就算你们两现在蹦出来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我都不介意。” 她是真的不在意。 钟淇从没见过像陆锦瑟这样油盐不进的人,正常女人难道不该生气的吗? “你……” “就算你生十个八个,都是私生子。”陆锦瑟睨着钟淇,“我本来是可以容忍蒋川在外面养几个女人给他生孩子的。但是你钟淇,我不打算忍下去。” 钟淇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陆锦瑟竟然可以容忍外人给蒋川生孩子? “你不是想和蒋川在一起吗?那我就让你连蒋川的面都见不上。” “陆锦瑟!你已经有傅行止了,为什么还要和我抢蒋川?” 陆锦瑟微微一怔,钟淇也知道她和傅行止的事情? 哦……大概稍微去查一下,就知道当年的陆家七小姐多么喜欢傅行止,知道也不足为奇。 但那些事儿已经过去许久,现在也没必要再拿出来说。 “与你无关。”陆锦瑟冷冷道。 “他傅行止愿意花几千万去买你那些破照片,你还说你们两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在乎蒋川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因为你就想着和傅行止勾搭——” “什么叫‘傅行止愿意花几千万去买你那些破照片’?”陆锦瑟注意到钟淇话中的重点。 钟淇瞬间闭嘴,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然,陆锦瑟已经走到钟淇跟前,冷厉的表情让钟淇都为之一振,甚至心生怯意。 “你……你……干什么……” “傅行止买什么照片了?”其实陆锦瑟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不愿意去接受。 她办公室的网络被黑,照片和重要文件全部没了,最后那些东西却在傅行止的手中。 她当时一度以为是傅行止找人黑了她办公室的网络,现在却才知道,原来是傅行止买的。 但…… “你怎么知道傅行止买了照片?”陆锦瑟进一步发问,连她都不知道是傅行止买了照片,为什么钟淇知道? 记忆中,傅行止和钟淇应该并不认识。 面对陆锦瑟的追问,钟淇回答不上,或者说,不敢回答。 忽的,陆锦瑟扣着钟淇的肩膀,力道很大,“是你找人黑了我办公司的网?” 答案可想而知,就是她钟淇找人黑了她办公司的网! “你要是不来四九城,就什么事儿都没有!”钟淇一把挥开陆锦瑟的手,“你滚回海城去!” 女人之间动手,无非就是你扯我头发,我掐你一下。 到陆锦瑟和钟淇这边,似乎更激烈一些。 办公室的员工来上班的时候,就从二楼办公室的玻璃那边看到楼上两人在动手。 陆锦瑟推了一下钟淇,钟淇整个人往后仰,不知道是钟淇太重,还是玻璃太脆弱,她后背撞破身后的玻璃,和玻璃碴子一起摔了下来。 …… 医院,手术室外。 蒋川跑过去的时候看到陆锦瑟站在那儿,钟父钟母对陆锦瑟推推搡搡。 他立刻跑了过去,一把将陆锦瑟拉到身后。 “你们干什么?”蒋川受不了别人对陆锦瑟大呼小叫,冲着钟父钟母的时候,气很大。 “我们干什么?你问问你媳妇儿干了什么好事儿?我们淇淇现在在手术室里面生死未卜!医生说她很可能瘫痪!你知道瘫痪是什么意思吗?她的人生才刚开始就这么被你媳妇儿给毁了!”钟父指着陆锦瑟,气愤填膺。 傅行止回头看陆锦瑟,虽然前头听管家说过这事儿,但他仍然不相信陆锦瑟会真的朝钟淇动手。 她不屑。 不屑和任何与他有关的女人动手。 “锦瑟,真是你做的?” 陆锦瑟看了眼蒋川,道:“昂,我推的。” “蒋川你看,你媳妇儿这么嚣张!我们淇淇到底哪里惹到她了,她竟然下这么狠的手!”钟母悲愤地说道。 “哦,这就要问你女儿做了什么好事儿了。我把她推下去都已经算便宜她的了!”陆锦瑟丝毫不介意钟父钟母的态度。 如果不是救护车上的人非要她跟来医院,说不定她连医院都不会来,只会待在工作室里面监督他们将办公室的玻璃给修好,将地上的血迹给擦干净。 “锦瑟!”蒋川斥声道,“你闭嘴!” “蒋川,你没资格吼我!”陆锦瑟回以蒋川一个冷漠的眼神。 他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因为他和钟淇的事情,所以他根本没资格吼他! 蒋川知道,但钟父钟母不知道。 见陆锦瑟态度越发嚣张,钟父说道:“蒋川,你媳妇儿这样,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她这是蓄意谋杀,她这是要坐牢的!” 蒋川立刻看向钟父,“钟叔,事情还没弄清楚,急着报警对大家都不好!” “躺在里面的不是你媳妇儿,而是我女儿,这种心情你能明白吗?” 手术室外面争执声不停,说吵起来也不为过。 陆锦瑟只觉得烦,不想再留在这边,看了眼蒋川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钟父钟母气炸了,竟然还有做错事这么嚣张的人! “陆锦瑟——”钟母上前拽着陆锦瑟的手臂,一把将她扯了过来。 速度很快,连蒋川都没有注意到。 “你这个恶毒女人!”钟母的巴掌一下一下地落在陆锦瑟身上,很疼。 陆锦瑟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打过……哦,那次被扇巴掌,还是傅行止为了时安给了她一巴掌。 当陆锦瑟条件反射性地要推开钟母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先她一步将钟母推开。 一道黑影忽然而过,将她拉进怀中,后一秒,陆锦瑟就听到一记洪亮的把掌声。 “我不打女人,但伤了小七半分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加倍讨回来!” 在四九城,只有傅行止会叫陆锦瑟“小七”。 傅行止的声音传入陆锦瑟的耳中,字字句句落入她的心中。 却在还未想更多的时候,她就被另一方力道扯过去。 不用想也知道是蒋川。 场面一度失控。 钟母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给掌掴,蒋川从那个男人手中将陆锦瑟抢回去,但那个男人并未松手,两人一人一边拽着陆锦瑟。 “蒋川,你要是保护不了小七,现在就他妈给我松手!”傅行止紧紧拽着陆锦瑟的手腕。 但现在这种情况,蒋川怎么可能会松开陆锦瑟的手? “傅行止,你别跟这儿添乱!” “小七现在要是我老婆,我绝不会让人动她一根汗毛!” 记忆中,陆锦瑟似乎从未见过这么护她的傅行止,这时候公开和她名义上的丈夫呛声,实在让陆锦瑟有些意外。 而原本在说陆锦瑟将钟淇从楼上推下来的事儿,怎么就变成两个男人为抢一个陆锦瑟而面红耳赤了? “够了!”钟父低吼了一声,他女儿在里面生死未卜,他老婆刚才被人扇了一巴掌,“蒋川,要是淇淇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不会放过陆锦瑟的!” “奉陪到底。”傅行止道,目光中全是厉色。 “傅行止你他妈别再惹事儿了成吗?”蒋川想私下解决这事儿的,但傅行止非要闹大,搞什么事儿? 郝: 却氛秆映,乎嵯嘿陇诜纫郏晃莠哩弦踅圊腰人,笺却麴纫莠惭峋酹圾诶饕。倒踅恬捺郏硗华纫,17裟去郏,晦墒阪泅倒!唿唿聱,母仉~褰响,娶嘿凌栎纫屉胯畎媾仵觅觏~ 第251章 三堂会审 , 傅行止到底还是将陆锦瑟从医院给带了出去,依照傅行止的性格,是宁愿自己被打被杀,都不会看到陆锦瑟受委屈。 将陆锦瑟带出医院之后,傅行止扣着陆锦瑟的手腕往停车场走去。 走两步,男人回头说一句:“你堂堂陆家七小姐,那边的吼你,你不知道吼回去?就算你真的杀了人,你们陆家都会帮你兜着!” 就算今儿钟淇没办法从手术室里面出来,陆家都得想办法兜住这事儿。 “就算你们陆家不帮你,我也不会让你坐牢!你立在那儿让人打是怎么回事?”傅行止越说越生气,恨不得再回去教训一顿钟父钟母。 数落完陆锦瑟,傅行止又将陆锦瑟左右看了眼,露出来的手臂上红了一些,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特别明显。 “疼不疼?”这下,傅行止脸上只剩下心疼。 “不疼。”陆锦瑟想要将手臂从傅行止的手中抽出来,但稍微动了一下,男人那个表情就格外地沉冷。 那皱着的眉头恨不得碾死一只苍蝇。 见陆锦瑟不咸不淡的表情,傅行止就知道她下一句该说“你走吧”这样的话。 所以傅行止没有给陆锦瑟这个机会。 “钟淇做什么了,让你恨不得将她从楼上推下去?” “我就不能无缘无故将她推下去?” “你我认识二十年,虽然你骄纵一些,但也不至于无缘无故要人性命。”傅行止浅声说道,俊美的脸上蒙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陆锦瑟仰头看着傅行止,他们的确是认识二十多年,但着两年他对她的用心加起来,都比那十多年的用心多。 多到让陆锦瑟觉得自己现在认识的,可能是个假的傅行止。 所以人啊,就是贱骨头。 不把你放在眼里的时候,你就拼命地想要示好,想要让那个人的心中有你的地位。等到哪天你不想再追下去了,那个人忽然念着你的好转头来追你,你却再也不稀罕了。 现在的傅行止就像那时候的陆锦瑟,拼命地对她好,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 但是她不稀罕。 不……是没办法再稀罕。 “你花了多少钱从钟淇那边把照片买回来,给我个账号,我把钱转给你。”陆锦瑟在深深凝视傅行止之后,对他说道。 傅行止似是微微怔了一下,在路人路过他们都要忍不住看一眼这对俊男靓女的时候,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知道钟淇黑了你工作室的网?” 原本还不是很确定的陆锦瑟,现在听傅行止这么说,算是彻底确认。 “银行卡号。”陆锦瑟向傅行止要卡号,不想欠他什么。 男人女人之间,最怕就是你欠我什么,我欠你什么,这样最是说不清楚。 为了避免那样的情况出现,所以陆锦瑟想要将这事儿解决清楚了。 傅行止不给,陆锦瑟知道他钱包放在西装内衬的口袋里面,她伸手去他西装内衬口袋里面掏,怎么都要拿出一张卡来,陆锦瑟才能把钱打在他卡上。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最怕这个人情是钱还不掉的。 但陆锦瑟想要去拿傅行止钱包的时候,那男人像是知道她的意图一样,躲开了她的手。 不止躲开了,还扣住了她的手腕。 两人你推我往,不知道还以为是小情侣之间的打闹。 但陆锦瑟知道,她没和傅行止开玩笑,“你给我张卡!” 傅行止扣着已经伸向他胸口的手,摁在他的胸口,“小七,你想要卡可以。” “拿来啊!” “我只给我的女人卡,你接了我的卡,就是我的人。” “……”陆锦瑟想要将手抽回,那男人不放。 “你先回去准备摄影展的事情,钟淇这边的事情我来搞定。” 听起来,傅行止是要解决陆锦瑟推钟淇下楼这件事。 她丈夫都还没说该怎么解决这事儿,他一个前任,竟然迫不及待想要去解决。 “不——” “小七!” 陆锦瑟刚开口,忽然被一道熟悉的声音给打断。 声音苍劲厚重,来自她的父亲陆明霆。 陆锦瑟还未来记得将手从傅行止的胸口收回去,就被陆明霆给抽了回去。 力道很大,足见陆明霆现在有多生气!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一个早上,陆锦瑟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喜”惊得连下句话该说什么都不知道。 陆明霆直接将陆锦瑟给拉到自己身后,不让陆锦瑟和傅行止有过多的接触。 “陆伯父——” “别叫我,我受不起这个称呼。”陆明霆狠狠地瞪了傅行止一眼。 陆明霆为人素来和善,在陆家向来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就算当时陆南望和父亲陆明哲关系不和的时候,也是陆明霆从中斡旋。 后来,陆明霆还是陆南望和时安的主婚人。 足以说明陆明霆的为人。 但是现在,陆明霆完全没有给傅行止好脸色,瞪了他一眼之后,直接拽着陆锦瑟往医院里面走去。 陆锦瑟回头看了眼傅行止,却被陆明霆拽着走得更快。 医院有好几栋楼,陆明霆将陆锦瑟拽进来的时候,拉到两栋楼转角处才松开了她的手。 “小七,你年纪不小,做事儿怎么还这么不知道轻重?”陆明霆从未这么严厉地责备过陆锦瑟,就连当初陆锦瑟主动追求傅行止,陆明霆都没说过什么,只觉得女儿开心就好。 “我不是故意把钟淇推下楼的。”陆锦瑟以为陆明霆来,说的必然是钟淇的事情。 工作室员工看到的她将钟淇推下去之前,还发生了别的事儿。 然,陆明霆显然说的,并不是钟淇的事情。 “我没说钟淇!我说的是傅行止!你结了婚,怎么还能和他在大马路上拉拉扯扯?这要是被熟人看到,你的脸往哪儿放?我们陆家的脸往哪儿放?”陆明霆已经极为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有些话不得不说。 林芳华拉了一下陆明霆,“明霆,有什么话回去再和小七说!” “回去再说,回去还来得及?就是因为说的少,她才养成了现在这种性格!”陆明霆长舒一口气,回头继续对陆锦瑟说道:“小七我跟你说,立刻和傅行止划清界限,以后不准再和他有任何联系!” “爸,我和傅行止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儿都没有!”陆锦瑟想要解释自己和傅行止的关系,的确……目前来说什么都没有。 “我不管你和傅行止之间以前发生什么,但是你只要一天是蒋川的妻子,就不能做对不起人家的事情!”陆明霆厉声道,“如果你做了什么,以后就不是我们陆家的人!” 陆锦瑟一时间语塞,陆明霆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看来已经知道什么,并且要坚决遏制那种事情的发生。 “小七,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保证!”陆明霆逼着陆锦瑟表态,表示以后坚决不会和傅行止发生任何朋友以外的关系。 至少在她和蒋川婚姻有效的时间内。 陆锦瑟直直的撞进父亲严厉的目光之中,然而在父亲的权威之下,陆锦瑟到底还是屈服。 她一直都在拒绝傅行止,为的,不就是不和傅行止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吗? “爸妈,你们放心,”陆锦瑟深呼一口气,“我不会和傅行止发生任何关系,不会做任何让陆家丢脸,让你们丢脸的事情。” 想不到终有一日,陆锦瑟竟然会和父母做这样的保证。 见陆锦瑟双眼已经蒙上一层淡淡的水汽,林芳华扯了一下陆明霆的衣角,低声说道:“你要把孩子说哭才满意?本来她就不在我们身边,你一来就……” 林芳华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女儿。 陆明霆僵硬的表情还未收起来,他不是开开玩笑,是真的想要遏制住那种情况的发生,所以表情不可能松下来。 “行了,现在进去解决钟淇的事情!”陆明霆走到陆锦瑟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陆锦瑟点头,除了点头之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 钟淇从二楼上摔下来,后背砸在前台的柜子上,伤到脊柱,手术失败,瘫痪。 脸上被玻璃碴子划伤,左半边连缝了五针,就算伤好,估计也得留疤。 钟父钟母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当即就晕了过去。 但是接到信儿来医院的蒋川父母都在,听到钟父在晕倒前,嘴上念念有词——我不会放过陆锦瑟的! 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现在就这么瘫痪了,换做是谁的父母,都不会放过施害者。 …… 蒋宅,可以说是三堂会审。 蒋川父母,陆锦瑟父母,钟家那边来了钟淇的爷爷。 陆锦瑟站在堂屋中央,被审问为什么要将钟淇给推下楼。 想来,他们还不知道蒋川和钟淇的事情。 陆锦瑟看了眼蒋川,仿佛在问他,该不该把那事儿给说出来。 说出来之后,蒋家陆家的和睦必然不在。 她和蒋川这婚,肯定也得离。 陆明霆不让她给陆家丢脸是一回事儿,但也绝不会让她在这儿受委屈。 半响,陆锦瑟说道:“钟淇让人黑了我工作室的网络,把我当时在非洲拍的照片都偷走了,摄影展正在筹备照片却没了,钟淇的做法很幼稚。” 陆明霆听了,立刻蹙眉,“你什么时候去的非洲?” 铬: 蛋谦蛋谦,颡镎泪姆,龌嵛鹧镎蹿肼,棰妄郅陛符!苯畋石枝……缀亿…… 第252章 最动听的情话 , 陆锦瑟去非洲的事情是瞒着家里的,现在钟淇的事情一出,那些事儿瞒不住。 陆锦瑟简单解释了自己在非洲的事情,但那两年的事情根本不是重点。 重点是,先前陆锦瑟将钟淇给推下楼,现在人家半身瘫痪,半张脸毁容,等于说后半生都毁了,现在该讨论的是这件事。 “照片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拍的,这件事是我一直想做的。钟淇却不问我的意思,就让人黑了我工作室的网,盗取我的照片之后又找人卖钱。我和她在办公室里发生争执,我失手推了她。”陆锦瑟将事情原委隐瞒一半,说了一半。 说完,陆锦瑟看了眼蒋川,她没说蒋川和钟淇的关系。 蒋川一直沉默,甚至在陆锦瑟看他的时候,有意避开了她的眼神。 见蒋川那样的表情,陆锦瑟心中冷哼一声,有本事说着喜欢她,现在没本事承认他做的那些事儿。 众人听了陆锦瑟的话,脸上表情各异。 沉默半响之后,钟老爷子开了口,“就算我家孙女儿做得再不对,陆小姐也不该将我孙女儿往死里整。你的照片珍贵,我孙女的命就不重要了?” 钟家老爷子说话不疾不徐,但字字清晰,就是这种不急不躁的态度,宣告了陆锦瑟做的这事儿多么不对,多么任性霸道。 就因为黑了她工作室的网,难道就要钟淇的一条命? “具体发生了什么,您可以等钟淇醒了再问她,她做了什么事儿,我不方便说,也不予置评。”陆锦不卑不亢。 但这个态度就让人觉得,她做了错事儿,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陆锦瑟就看着钟家老爷子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既然陆小姐这么不知悔改,那就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你们陆家教不好人,蒋家也教不好人,就让警察帮你们教。” “钟老爷子,我们陆家的家教,不需要您来评价!您还是先管好您孙女儿!” “小七!”陆明霆呵斥一声,“怎么和长辈说话的?是不是非要承认是我们把你教的不好?” 面对父亲的愠怒,陆锦瑟生生地止住了还想说的话。 “小七不敢。”陆锦瑟低下头。 “你把钟淇推下楼,还让人家毁了容,你就有理了?现在就跪下,不教训你,看来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陆明霆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额头上暴露的青筋足以显现男人现在有多生气。 陆锦瑟眼珠子瞪大,为什么要让她跪下? “我没做错,不认为自己需要跪下。”陆锦瑟不屈地说道,背脊挺得直直的,完全没有要跪下的意思。 堂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钟家老爷子等着陆锦瑟道歉,似乎这事儿真的闹到警局去,他们三家的关系会变得非常微妙。但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要看到陆锦瑟屈服。 而蒋家这边现在不好发表意见,毕竟陆锦瑟父母还在这边,说的太重,陆家那边不高兴。说的太轻,钟家那边会不高兴。 所以,还能怎么办? 只能等着陆家那边自行解决! 陆明霆气得走过去,一脚踹在陆锦瑟的后膝盖上。 陆明霆力道多大,陆锦瑟一个娇滴滴的小公举,被陆明霆这么一踢,后膝盖一算,瞬间就跪了下来。 地砖,陆锦瑟膝盖磕上去的时候,她都能听到一声闷响。 很疼,陆锦瑟疼得眼眶一下子湿润,若不是忍着,眼泪就会生生地被逼出来! “就那些破照片,让你枉顾人命!我现在要是不教训你,你以后是不是还得做更过分的事情?”陆明霆完全没有给陆锦瑟留情面。 踢,是真的踢。 母亲林芳华看到女儿重重的跪在地上,心一下子就拧了起来,眼泪先陆锦瑟一步掉了出来。 “你说,道不道歉?”陆明霆着急,急得要是手边有竹篾,估计都要打在陆锦瑟身上了! 陆锦瑟梗着脖子,不说话。 旁人都不说话,等着陆明霆教育陆锦瑟。 然后,陆锦瑟感觉自己手臂被人拉着,整个人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陆明霆就看着蒋川将陆锦瑟从地上拉起来,听着他说:“不是讨厌我,还帮我瞒着干什么?” 哪里是帮他瞒着,她不过是不想让父母知道蒋川那些破事儿! 但蒋川这么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那就是…… “蒋川!”陆锦瑟反手拉着蒋川的手,她怕蒋川将那些事儿都说出来,怕父母知道之后…… “是我对不起锦瑟,她将钟淇推下楼,都是因为我和钟淇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蒋川一句话,将陆锦瑟推钟淇下楼的原因说了出来。 至少,那是蒋川以为的原因。 蒋川的话一出,整个堂屋整整安静了半分钟。 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蒋川和钟淇?! 他们可是远房表兄妹,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是…… “蒋川!”一直未曾开口的蒋川父亲蒋飞峰开口,气结。 那表情是“就算你要维护锦瑟,也得找个好借口”的样子,无缘无故说和钟淇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不是在闹吗? “三儿,话不能乱说!你怎么就和钟淇有关系了?”蒋母也急了,连忙喝止蒋川。 包括陆明霆和林芳华,以及钟老爷子,都对蒋川忽然说的这话表示了强烈的意外。 “我没乱说,我和钟淇的确睡过,在我和锦瑟结婚前,她还拿掉过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就不知道了。”蒋川将那事儿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听完蒋川的话,陆锦瑟不动声色地将手从蒋川手中抽了出来,现在好了,不需要道歉了,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蒋川和蒋川与钟淇睡过这事儿上了。 蒋飞峰听了蒋川的话,抓起桌上的茶杯,径直就朝蒋川扔过来。 陆锦瑟当时就站在蒋川身边,蒋川担心茶杯砸到陆锦瑟,连忙反身过来,将陆锦瑟护在怀中 茶杯砸在蒋川背上,里面的热茶洒了蒋川半个背,茶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陆锦瑟听到蒋川闷哼一声,但她心中毫无波澜。 不管蒋川做什么,陆锦瑟都不会有感觉。 蒋川那时候是什么感觉? 是就算把陆锦瑟抱在怀中,都没有任何温暖的感觉。 就像抱了一大块寒冰。 片刻后,陆锦瑟感觉到肩膀被松开,陆锦瑟被松开。 她只瞥了烟蒋川,两人就再无任何交流。 只听着蒋川继续说道:“结婚前,我私生活说不上干净,钟淇喜欢我,我和她又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有什么睡不得的?” 蒋川这段话,真的让堂屋里的人跌破眼镜。 “男欢女爱那点事,不需要说的太清楚。我和锦瑟结婚后,就和钟淇断了联系,她找了我几次,都被我拒绝了。可能是怀恨在心,所以报复在锦瑟身上。是我的错,和锦瑟没有关系。要报警要干什么,找我。” 本来蒋川和钟淇的事儿就足够让堂屋里的这些人震惊加意外的了!现在还一点都不担心报警! 陆锦瑟深呼一口气,余光之中看到父母的脸色已经很糟糕了。 这算什么? 丑闻。 蒋川和钟淇的丑闻。 “蒋川,你自己私生活混乱,就别把我孙女儿给拖下水!你要维护陆锦瑟,别把脏水泼在淇淇身上。” “等钟淇醒了,您可以自己去问她。” 后来…… 陆锦瑟不太记得后面发生什么事儿了。 好像蒋川还说了他在婚后和二十多个女人去开了房,在酒店有个长期房,就是为了和那些女人发生关系。 又说在陆锦瑟做手术那天晚上,他和别的女人在床上颠鸾倒凤。 最后的最后,陆明霆对蒋家放话,要离婚没商量。 然后,就拉着陆锦瑟从蒋家出来了。 …… 当天下午,陆明霆就安排了私人飞机,直接从四九城飞回海城。 陆锦瑟现在还记得父亲的那句话——我女儿生来不是让人欺负的! 虽然没有听到父亲给人打电话说要怎么样怎么样,但陆锦瑟知道陆明霆已经在联系律师,不管是离婚还是钟淇的事情,父亲都不可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过了许久,陆明霆才上飞机,手上拿着药膏。 陆明霆坐在陆锦瑟身旁的位置,亲自弯腰,将陆锦瑟的腿拿了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 “爸,我自己来就行了。”陆锦瑟想要把腿收回去,但陆明霆扣着她的腿,没让她动。 陆明霆撩开陆锦瑟的阔腿裤,看到她两只膝盖都不同程度地红了。 刚才他的确是不留情面地踢了陆锦瑟一下。 质只要陆锦瑟道了歉,只要给了钟家一个台阶下,他们不可能真的将陆锦瑟送到警局去。 在怎么样,陆家和蒋家的实力都得要让钟家忌惮的,他们很可能在这事儿上占得上风,但钟家以后可能就举步维艰。 孰轻孰重,他们明白。 但那时候陆锦瑟不道歉,也不给钟家台阶下,迫于无奈,陆明霆只能踢了她一脚,让她跪在地上。 哪里知道跪了那一下,蒋川又说出让人震惊的话。 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反转。 现在,陆明霆知道自己女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再也没办法将女儿留在四九城,所以当即做了要把陆锦瑟带回海城的决定。 “如果我和你妈不来这儿,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们一辈子?蒋川他……”陆明霆一想起蒋川,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莫名燥怒的情绪当中。 陆锦瑟没回答,但不回答,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当初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 “爸,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同意的。”陆锦瑟打断了父亲的话,要是再这么说下去,父亲可能觉得他做了天大的错事,“而且蒋川婚后,没真的和那些女人发生什么。钟淇算是个意外。” 如果钟淇没有找人黑了她办公室的网络,还让傅行止付钱给她买照片,陆锦瑟不至于那么生气的。 “你觉得什么才是大事儿?”陆明霆哼了一声,随即挤了药膏出来,抹在陆锦瑟受伤的膝盖上。 其实……决定和蒋川结婚那天开始,陆锦瑟就没奢望过自己能和时安一样幸福,所以对这些事儿根本不在意。 “你先跟我们回海城,离婚的事情让律师给你处理。” “爸,离婚的话……陆家和蒋家的生意怎么办?两家好不容易才缓和了关系,现在……” “这些事你不用操心,就算砸锅卖铁,都不能让你再和蒋川在一起。” 所以这婚算是离定了? …… 傍晚,飞机到达海城,从机场出来的时候遇到几个圈子里面的朋友,没去打招呼。 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陆锦瑟不想节外生枝,她甚至都没告诉陆南望她回来的事情。 只想安安静静。 但越是想安静,就越安静不了。 刚到家,电话就响了起来。 “窝草陆锦瑟,你回海城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还把我当朋友吗?”电话那头,东方宇的声音格外亢奋。 听到东方宇的声音,陆锦瑟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和东方宇的关系很微妙,当初他为了她,本来想去揍傅行止,结果错打了时安,还让时安动了手术。 也正是因为那件事,傅行止扇了她一巴掌,还说她心思歹毒。 “刚回来。” “你出来,我在陆宅外面,带你兜风。” “不了,很累。”陆锦瑟寻思着,该是在机场的时候遇到的那几人将消息传了出去,不然东方宇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她回海城的事儿了。 “我就在外面,见个面。” “……恩,我换件衣服。” 也不是真的要换件衣服,是因为另一个电话进来。 挂了东方宇的电话,陆锦瑟看了来电显示,傅行止打来的。 陆锦瑟站在许久未回的卧室里面接了傅行止的电话。 “我给了钟淇五千万买你的照片,你每天往我微信钱包里面转一万,多了的钱,我会还给你。” 陆锦瑟听了傅行止的话,有半秒钟的愣神。 难道不是直接将钱转到他的银行卡账号比较方便?每天赚一万,就意味着她每天都要点开和傅行止的微信对话框! “卡号。” “那你就一直欠我五千万。” “……”似乎,和傅行止说不清。 “回海城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傅行止很快跳过还钱这个话题,看来还钱不过是个借口,就是想问陆锦瑟回海城的事情。 “我不需要向你报备行程吧?”陆锦瑟揉了揉太阳穴,“我会让人每天给你微信钱包上转账,你注意查收。” “不是你转来的,我不会接收。” “傅行止你烦不烦?” “我要是不这样,你恐怕得把我微信拉黑。” “谢谢你没说让我一块钱一块钱地转给你!” “你想的话,每个小时转一块钱也是可以的。” “傅行止!” “小七。” 在海城,很多人叫她小七,叔叔伯伯这么叫她,哥哥姐姐这么叫她,朋友也这么叫她。 但似乎只有傅行止叫她“小七”,她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是什么?”傅行止问。 陆锦瑟再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自己和傅行止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的名字。” 没等到陆锦瑟的回答,傅行止就自己说了。 自问自答,不亦乐乎。 陆锦瑟决定以后再也不叫傅行止名字了,不然那人得以为她在对他说情话。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陆锦瑟语气中带着浓烈的不耐的感觉。 “你想留在海城也成,摄影展的事情我帮你弄。” “不需要。你别多管闲事了,真的不需要。” “你的事情对我来说不是闲事。” “随你吧!”说完,陆锦瑟就挂断了电话。 等挂完电话,陆锦瑟想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现在她的不耐烦,就像当时傅行止的不耐烦一样。 他们两的角色已经完全互换。 陆锦瑟想到两个字——报应。 从宅子里面出来往大门外走去,在路上遇到下班回家的陆南望。 陆南望的车子当即停了下来,下车走到陆锦瑟跟前,自然是意外她忽然间回来。 但也不是很意外。 好像早有意料,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了。 “回来了?”陆南望从上打量了陆锦瑟,“瘦了。” “哪有。”陆锦瑟浅笑一声,“我这儿明明是标准身材!” 陆南望伸手揉了揉陆锦瑟的脑袋,“回来就好好待着。” 陆锦瑟点头。 “现在去哪儿?” “朋友在外面等我。” “什么朋友?”什么朋友能让陆锦瑟刚回来,就出去? “……东方。” 听到“东方”两个字,陆南望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但碍于是陆锦瑟的朋友,没多说什么。 “早点回来,今天到望园来吃饭。” “才不要,你和时安……你和二嫂肯定天天撒狗粮,本人拒绝!”陆锦瑟佯装拒绝。 “行,等你什么时候想来了就来。” 陆南望目送陆锦瑟往大门口走去,随即上车,将车子往停车场开去。 车子开到停车场,男人却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把烟和手机一同拿了出来,点了支烟抽上,又给傅行止拨了电话过去。 “你干什么呢?动作磨磨唧唧,钱都划到你账上了!”陆南望答应借钱给傅行止,似乎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 早上把钱划过去,现在就想看到陆锦瑟和蒋川离婚,似乎是真的太心急了。 “干正事儿。” “……”陆南望猛抽了一口烟,反正就是不喜欢傅行止,怎么都不喜欢,“行就行,不行把钱还我,立刻消失在小七面前。” “我看全天下,只有时安才能忍得了你的脾气。” 陆南望从车上下来,想到家里的时安,把抽了一半的烟给掐灭,“真可惜,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容忍你的脾气。” 说完,陆南望挂了电话,往已经亮起灯光的望园走去。 …… 陆锦瑟出了陆宅,见到东方宇的车子停在马路对面,还没走过去,东方宇就降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跟她打招呼。 真是…… 张扬…… 那一头染黄的头发,也的确是扎眼。 陆锦瑟硬着头皮走过去,上车。 “什么时候把头发染黄的?跟个流氓一样。”陆锦瑟真的是嫌弃东方宇的黄毛。 东方宇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并不在意陆锦瑟的吐槽。 “带你去一地儿。” “哪儿?” 东方宇只发动车子,没说去哪儿,就直接载着陆锦瑟走了。 果然,二哥不喜欢东方宇,也是有理由的。 “听说傅行止去了四九城,他去干什么?” “……你要再说傅行止,现在就送我回去。” 东方宇一笑,笑得诡异,“呵,我就知道傅行止跟我吹牛呢!你都不喜欢他了,他哪儿来的自信?” 陆锦瑟微微一怔,傅行止和东方宇有联系? 没等到陆锦瑟的回答,东方宇倒是真的怔了一下,“你不喜欢傅行止了吧?” 独: 醑邡嗵嗵嗵嗵~歇壤缶~ 第253章 一刀捅死你 , 当东方宇忽然间问了陆锦瑟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竟然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想了许久,竟然也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而见到陆锦瑟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东方宇,趁着红灯的档口,转头看了眼,然后忍不住摇头。 “摇头干什么?”陆锦瑟避开东方宇的视线,略显不自然地伸手将头发别在耳后。 “我看你是要完。”东方宇道,“真要为了傅行止和蒋川离婚?真不考虑考虑我?” 陆锦瑟给了东方宇一记白眼,本想怼他一句什么,但是忽而想到东方宇说的话。 “你从哪儿听到我和蒋川要离婚的?”虽然这事儿迟早是瞒不住的,但东方宇的消息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你还不知道?” “嗯?” 什么叫她还不知道? 随后,东方宇和陆锦瑟说了这短短两个小时里面,整个海城的上流社会里面都传了个遍。 陆锦瑟嫁到四九城之后,被丈夫冷落,被婆家不待见,还传言她怀不上孩子……最后的最后,变成陆锦瑟被婆家赶出来。 听完东方宇的话,陆锦瑟气得差点吐血。 “这都什么和什么?”陆锦瑟蹙眉,知道流言可怕,但没想到竟然被传成这样,“胡说八道!” “消消气,嘴巴长在别人脸上,咱没办法控制。”东方宇这算是在安慰陆锦瑟?“虽然咱没办法控制,但是能教训他们不是?” “行了你,别给我添乱了。”陆锦瑟一想到先前东方宇为了给她出气,找人揍傅行止,结果却让时安进了医院,“你带我去哪儿?” 看着越走越偏的地儿,陆锦瑟极为怀疑东方宇的目的。 “我又不会害你。” 虽然他们都说,东方宇这人不靠谱,但和他这么多年朋友,陆锦瑟觉得东方的不靠谱,大部分是对方让他没有靠谱的**。 至少很多时候,东方宇对她还是很靠谱的。 半个多小时后,东方宇将陆锦瑟带到太液湖。 这都晚上了,东方宇带她过来逛公园? “看到对面那栋建筑物了吗?那以前是你们陆氏的项目,但后来落到蒋川头上。他在那边造了个度假村,工程现在正在收尾阶段。你知道他才花了多少钱买下这块地的?” 陆锦瑟平时不会过问陆氏的事情,一来她对生意上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二来是她也轮不上这些,所以就没有去关注过。 但听东方宇这么说,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儿。 “多少钱?” “两个亿。” 陆锦瑟面露惊讶之色,虽然她不懂商场上的事儿,但觉得这块地用两亿是拿不下的。 所以蒋川是怎么拿到的?而且还是在海城好几人对这块地垂涎的时候? “怎么会?”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爸是干什么的,想要块地不是什么难事儿。所以这件事捅出去的话,蒋川怕是要焦头烂额了。” 陆锦瑟瞬间明白东方宇的想法。 “东方,这事儿我自己会看着办,你别管了。”陆锦瑟不想将东方宇也拖下水。 而且,既然蒋川在蒋飞峰他们面前都承认了和钟淇的事情,估计他也做了离婚的打算,不太可能会纠缠在离婚这件事上面。 东方宇从车前柜里面拿了文件袋出来,“有备无患。” 陆锦瑟惊讶于东方宇竟然在短短时间里面就准备好这些东西,但转念一想,他应该不是短时间准备好的。 该是早有准备。 “你这是巴不得我离婚呢!”陆锦瑟收下东方宇递过来的文件,有些东西,还是留在自己身边比较安全。 “总比看着你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强吧!虽然我也不太喜欢傅行止,真的不愿意考虑考虑我?” “……”陆锦瑟选择回避这个问题。 “我的建议你好好考虑考虑,要是……” 东方宇还打算说什么的时候,陆锦瑟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是蒋川打来的。 东方宇也看到了,随即对陆锦瑟说:“我下车抽根烟。” “恩。”陆锦瑟应了一声,便下了车,给陆锦瑟留下一个可以单独和蒋川对话的空间。 陆锦瑟看着东方宇的背影,想着身边的人大抵都是将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的,想要离婚,那就会找一切有利于她离婚的证据来让蒋川签下离婚协议。 虽然和蒋川的婚姻由始至终都不快乐,陆锦瑟倒是没想过将他逼上绝路。 陆锦瑟轻叹了一口气,接了蒋川的电话。 “回海城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仔细一听,似乎还有点生气的样子,陆锦瑟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陆锦瑟没开口,先前在蒋家发生那样的事儿,父母怎么可能不把她带回家? “我在海城,你过来我们见一面,不然我就去你家。” “你来海城了?”陆锦瑟颇为意外,蒋川竟然追她追到海城来了! …… 半个小时后,东方宇送陆锦瑟去了酒店。 “要不要我送你上去?”东方宇似是不太放心,但又觉得没什么不放心的,这是在海城,蒋川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待会自己打车回家。” “恩,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东方宇给陆锦瑟开了车门,又看着她进了酒店,才上车离开。 他一边开着车子,一边给人打电话。 “喂,你在哪儿呢?人蒋川都追到海城来了,你还在四九城?” “蒋川过去了?” “昂,你不回来算了,正好给我和小七制造机会,等你回来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嘟嘟嘟——”回应东方宇的,是电话的一阵忙音。 东方宇翻了个白眼,将手机丢到副驾上。 …… 陆锦瑟敲响蒋川房门。 男人开门很速度,大概就在等她过来。 陆锦瑟犹豫半秒钟,才走进房间。 走进套房客厅,陆锦瑟站在沙发边,转身对蒋川说道:“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还要赶回去。” 陆锦瑟没去看蒋川的表情,一直不太懂这个男人,以后也不需要花时间去懂。 蒋川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扣着陆锦瑟后脑勺。 太过于亲近的动作让陆锦瑟浑身都不舒服,特别是男人还用这种亲昵的动作拉近两人的距离,让陆锦瑟由内而外的反感。 “钟淇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他们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哼。”陆锦瑟冷哼一声,“怕是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立场追究我的责任。我把钟淇推下去,不过是自卫。她行凶的刀,我放起来了。” 陆锦瑟说完,蒋川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行凶? “意外吗?你的小表妹打算杀了我和你双宿双栖。” “锦瑟。”蒋川表情难看,“我和钟淇是在我和你结婚之前发生的。在你我结婚之前,你不也喜欢过傅行止?” “你的言下之意是,你不介意我和傅行止发生过什么,我就不应该在乎你和钟淇之间那点龌蹉的事情?”陆锦瑟本来没这么生气,但蒋川非要拿她和傅行止的事情出来说。 “你敢说你和傅行止什么都没发生?” 她还真的,和傅行止什么都没发生,最过火的行为不过是在他家他们两个亲着亲着,亲到床上,但不该做的,都没做。 能比得上蒋川和钟淇上-床那么激烈? 算了算了,陆锦瑟努力地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她并不在乎蒋川和钟淇怎么样。 “算了,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事情。”陆锦瑟眉头微微蹙着,随后将文件袋从包里拿了出来,“你做事最好收敛一点,不然下次见你,可能是在监狱。” 蒋川看了眼陆锦瑟递给他的文件,意外。 但意外之外,还有些许的惊喜。 “锦瑟,你还是紧张我的。” “……” “你要是不在乎,早就拿着这些东西去举报我了。” 顿时,陆锦瑟后悔将这些东西给他了,“你不想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拿着它们去举报你。” 陆锦瑟没打算再留在这里和蒋川争执,剩下的,交给律师来解决吧。 然,刚刚走出一步,就被蒋川拉入怀中。 从后面拥着陆锦瑟。 “蒋川,你放开!” 蒋川没松开陆锦瑟,反倒将人扣得更紧了。 “锦瑟,离婚的事情你别想,我不同意。” “蒋川,这样挺没意思的,真的。” 拥着陆锦瑟的手臂,变得僵硬起来。 “我们好像还没有和和气气地坐下来一起吃过晚饭。既然你想和我散了,怎么也得要一起吃顿饭吧!” 陆锦瑟想着上次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一起吃饭,还是结婚时的喜宴,不过时间仓促,两人就坐下来十多分钟,匆匆吃了一顿饭。 “恩,吃了饭就散了吧。” …… 四九城。 傅行止安排陆锦瑟摄影展的事儿,晚上就安排飞机回海城。 毕竟陆锦瑟已经不在四九城,他留在这边也没有任何意思。 而且听东方宇说,蒋川也去了海城,他哪里放心让蒋川到陆锦瑟身边? 飞机到达海城的时候是深夜十一点,下飞机的时候给陆锦瑟发了个消息过去,她没回。 陆锦瑟向来是夜猫子,大概是不想回。 于是他又发:还钱。 今天的一万块还没有转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还钱,傅行止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正当理由可以和陆锦瑟聊天,要是强行尬聊估计陆锦瑟要把他拉黑。 “还钱”两个字发出去之后许久,也没有等到陆锦瑟的回复。 可能是睡着了? 傅行止上了车,司机开车回他在市区的公寓,现在回去估计得和父亲吵起来。 上车之后,傅行止继续给陆锦瑟发消息,她明天早上起来可以看。 傅行止:我回海城了,找时间见一面。 傅行止:睡了? 傅行止:我还在路上,回市区的公寓。 傅行止想起以前和陆锦瑟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是她发了很多消息,而他通常只回一个“好”,或者“嗯”。 现在角色倒是互换了,他给陆锦瑟发那么多消息,结果对方不回消息。 会想她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根本不想回。还是他发的消息让她不知道怎么回,又或者…… 活了二十多年,傅行止头次有这种不确定的感觉。 以前以为自己喜欢时安时,给她发消息,到也没有这种小鹿乱撞的心情。 小鹿乱撞…… 傅行止想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一阵恶寒涌上心头。 一路都没等到陆锦瑟的回复,回家关上门的时候,手机倒是响了起来。 是陆锦瑟发来的消息。 傅行止立刻丢下手中的行李,划开手机。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打开公寓的灯,就打开手机看陆锦瑟发来的微信。 或者说,是蒋川发来的消息。 小七:我是蒋川,以后不要再给锦瑟发消息,见惯了女小三,男小三还是头次见,别给男人丢脸了。 傅行止一口气堵在胸口,蒋川现在和陆锦瑟在一起?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陆锦瑟慢慢转醒。 身子有些酸软,羽绒被堪堪地搭在身上,而同样搭在陆锦瑟身上的,还有一个强壮有力的手臂。 后一秒,陆锦瑟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而且是……一丝不挂地抱着。 陆锦瑟瞬间惊醒,将身后的那人踢开。 动作很大,直接将男人踢到床下,也是那一秒,陆锦瑟看清楚那人是谁! 蒋川。 身体的异样让陆锦瑟惊慌,她紧紧地拽着被子,质问从地上起来的蒋川。 “你对我做了什么?” 蒋川身上连起码的避体的衣服都没有,陆锦瑟连忙转过头避开视线,不想看了他的身子脏了眼睛。 可她还是在他胸口看到好几道指印,那是她弄出来的? 她只记得昨天晚上蒋川叫了客房服务,点了很多菜,还有酒。 她的酒量不差,不至于一杯酒就醉了。 “蒋川你王八蛋!”陆锦瑟眼泪瞬间就迸了出来,她这不是被蒋川侵犯了是什么? 她将床上的枕头往蒋川身上扔去,将床头柜上的遥控器、烟灰缸……全部都往蒋川身上丢去。 蒋川灵活地避开了那些东西,轻巧地上了床,将欲要下床的陆锦瑟压回床上。 “锦瑟!”蒋川摁着陆锦瑟的肩膀。 “你滚开!王八蛋你滚开,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陆锦瑟满脸怒意,蒙着水汽的双眸之中全是对蒋川的恨之入骨。 他怎么能趁她不备的时候对她做这样的事儿? 他怎么能设局就为了将她压在这张床上? “锦瑟,你冷静点!我们是夫妻,迟早要做这事儿的!” “谁他妈和你是夫妻!我不是你老婆,我不想和你做那档子事儿!你恶心,别碰我滚开!”陆锦瑟气到全身都在发抖,更是觉得全身上下被蒋川碰过了,很脏! 绝望。 现在陆锦瑟整个人心中除了绝望之外,还有恨不得弄死蒋川的心思。 她狠狠地瞪着蒋川,道:“你要么现在就把我弄死,不然等你松开我,我恨不得一刀捅死你。” 在和蒋川结婚前,陆锦瑟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就算再喜欢傅行止,两人也没做过什么越矩的事情。 结婚后,知道蒋川先前经历过不少女人,所以她打心眼里面抗拒和他亲近。 现在倒好,这个男人竟然用这么下流的办法! 蒋川隔着被子压着陆锦瑟,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锦瑟,“你就那么想为傅行止守身如玉?” 陆锦瑟迎上蒋川的目光,道:“你这是强-奸!”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和我媳妇儿睡觉!” “滚!” 陆锦瑟不想再看到蒋川,他说一句话,他一个眼神,都让陆锦瑟觉得恶心和反感。 见蒋川不为所动,陆锦瑟曲起膝盖,狠狠地往蒋川下面踢去。 蒋川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忍痛的时候,陆锦瑟已经裹着被子下床。 她再没看蒋川一眼,捡起地上的衣服匆匆套在身上。 “锦瑟——”蒋川叫住陆锦瑟。 陆锦瑟却没再回头。 一路从房间出来,陆锦瑟等电梯。 电梯是等来了,还一道等来了电梯里面的傅行止。 嗲: 讦腐~ 第254章 都是我留下的 , 电梯打开,陆锦瑟看到站在里面的傅行止,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身上似乎还留着蒋川的气息,她竟然有种做了对不起傅行止的事情的感觉。 就像,偷情被发现了。 陆锦瑟下意识转身往楼梯那边跑去。 她匆忙往楼梯间跑去,也不知道楼梯在哪儿,心里很慌。 慌不择路。 直到身后那人跑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七!”傅行止抓住陆锦瑟手腕,稍稍一用力,就将人带进了自己怀中,“你跑什么?” 不仅跑,还特别慌张。 傅行止扣着陆锦瑟肩膀的时候,感觉到她身子在颤抖,感觉到她的恐惧和紧张。 “你放开!”陆锦瑟想要从傅行止手中出来,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想要…… “怎么了?”傅行止附身看陆锦瑟,看到她脖子上留下的吻痕。 他伸手过去,拨开陆锦瑟衣领,看到衣领下陆锦瑟白皙的肌肤上散落着暧昧的痕迹。 不是不谙世事的人,自然知道那些痕迹代表了什么。 东方宇说,小七在酒店和蒋川见面。 时安说,小七昨夜没回家。 所以…… 陆锦瑟挥开傅行止的手臂,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什么都没说,却比什么都说了更让人觉得难受。 甚至连眼神,陆锦瑟都没有落在傅行止身上过,不想看到他。 不想。 陆锦瑟再度转身。 傅行止还是将陆锦瑟扣住,重重地拉回了自己怀中。 男人和女人的力道到到底有悬殊,陆锦瑟暗中使劲儿,没能将自己从傅行止怀中挣脱出来。 越是挣脱不出来,她就越想挣脱他的桎梏。 加上昨天晚上的记忆涌上脑海,那些交织的画面,让她心中泛起一阵激流。 “他强迫你了?”傅行止的声音从陆锦瑟头不出来,却有觉得所有安慰人的话都没有任何意义。 事情已经发生,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干净都干净了小七!你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你要实在觉得气愤难消,我现在就让人过去把他弄死!” 弄死吧!弄死就不会再见到他,见不到他就想不起他对她做的那些事儿! “半年……半年的时间我没让他碰我……”陆锦瑟身子发软,跌坐在淋浴间的地上。 傅行止想将人抱起来,陆锦瑟拒绝,不断地往后退,退到墙边,不想让傅行止再碰她。 “本来昨天晚上吃了饭就结束了,我和他就结束了。但我不知道……不知道酒有问题……醒来的时候……我就在他的床上……”陆锦瑟双手掩面,脸上的,不知道是从头发滴下来的水,还是眼泪。 “都过去了,别再想这事儿,嗯?”傅行止不知道昨晚到地方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的是蒋川肯定欺负陆锦瑟,这口气,他是越来越按不住。 但,怎么可能说过去就过去? 陆锦瑟现在一闭上眼睛,想到的就是先前在蒋川床上醒过来的样子,蒋川不着寸缕地抱着一丝不挂的她。 她想想傅行止推开,不想被他抱着。 但这个男人不仅抱着她,还把她从淋浴房里面抱了出来。 房间里面明亮照人,是比浴室里面还要让人无法直视的光明。 在傅行止注视的目光之下,陆锦瑟一次又一次地避开他的目光。 不想让他看她,不想…… “傅行止求求你,不要再看我了。”陆锦瑟紧紧地裹着身上的浴巾,傅行止这样,让她觉得自己需要被同情,被帮助。 她只是现在想不开,只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只是…… 过几天就好了,会恢复过来的。 但是现在这样,不想让傅行止看到。 “有什么看不得的?我要把以前没看够的,现在都看过瘾。”傅行止捧着陆锦瑟的脸颊,目光热烈而又深情地望着陆锦瑟。 这样的傅行止,陆锦瑟还是头一遭见。 但她还是避开了傅行止的目光。 她并不觉得是不是处-女能够检验一个女人的贞洁,但她是从心底里面反感蒋川的行为,所以在被蒋川碰了之后,她再看傅行止这样的目光,会从心底里面觉得不合适。 “就算我和蒋川离婚,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真的。”陆锦瑟迎上傅行止的目光,说完之后,她想要挥开傅行止。 的确把他挥开了,但男人却撩开她的浴巾。 暗红色的吻痕映入傅行止的眼中,后一秒,男人照着陆锦瑟脖颈处的吻痕,亲了下去。 “唔……” 当傅行止亲上陆锦瑟脖颈处的软肉时,她整个人从脚板麻到天灵盖,男人已经不单单是亲,还要用舌头去舔舐,暧昧的动作让她浑身一颤。 “傅行止——”陆锦瑟伸手抵在他的胸口,防止他继续侵犯,“不要!” 傅行止将她脖颈上蒋川留下的吻痕一一吻了过去,陆锦瑟先前在浴室洗澡的时候耗掉不少体力,所以当傅行止不容拒绝的吻落下的时候,陆锦瑟全身都软了,完全没有任何力气将傅行止给推开。 直到陆锦瑟被傅行止放在床上,身上的浴巾被他的大掌挥开,他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些印记,都是我留下来的,和别人没有半点关系。” 陆锦瑟心头一颤,一种说不上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这是在掩盖蒋川留下的痕迹? 只要有吻痕的地方,傅行止必然会落下重重的吻,让暗红色的印记变得更加明显。 陆锦瑟试图将傅行止推开,试图告诉自己,这样和傅行止进行下去是不对的。 但身体在傅行止的热吻之下,完全不受控制。 身上的浴袍被脱掉,白皙的肌肤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 傅行止的吻一路往下,从未在他面前展示过的神幽之处现在被他一双深谙的眸子看着。 当陆锦瑟意识到傅行止在看哪儿的时候,脸色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她连忙拿了浴巾想要遮住,更想要将自己的理智全部给拉回来。 但傅行止先她一步,在她拿回浴巾之前,傅行止就压着她的双腿,朝她那儿亲了下去。 烛: 缕缕膏情…… 第255章 如果爱,请深爱 , 陆锦瑟所有感觉全部往下冲,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开来,异样和窘迫的感觉全数涌上她的脑海。 汹涌而又澎湃。 “傅行止!”陆锦瑟惊呼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亲吻是一回事,但傅行止这个,简直就在挑战她道德的底线! 她伸手推他的肩膀,手放在他肩膀上的时候,感觉到的全是他紧实的肌肉,他身上的热量透过半湿的衬衫传递到陆锦瑟微颤的手中。 本来想要推开,竟然有几分下不去手! 就在犹豫的那一瞬间,傅行止有了下一步的行动,灵活的舌扫刮着她那处的软肉,强烈的冲击让陆锦瑟身子瞬间就软了下来。 “傅行止,不要……”再开口,陆锦瑟想不到自己的声音竟然那样的娇媚,任由哪一个男人听了都不会停下手中的事儿。 后面…… 陆锦瑟记得不太清楚,大概就是傅行止履行她身上每一处印记都应该是他留下的,所以就真的在她身上先前蒋川留下的痕迹上进行了二次加工。 她不是没反抗,但她身体的反应更加诚实,完全没办法拒绝傅行止那般有技巧性的挑弄。 她很累,身子软软的瘫在床上,傅行止给她盖上被子,从后面搂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在催她入睡一样。 经历了刚才的坦诚相待,除了最后一步没做之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满意了?”陆锦瑟在他怀中也不闹腾,就不痛不痒地和傅行止说着。 听得出,她这样的语气显然是生气了。 尽管她刚才身子软的一塌糊涂,将所有情绪都展现在傅行止面前。 但她认为那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傅行止就在投机取巧。 傅行止没回答,反倒是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用实际行动来回答他到底满不满意。 自然是…… 不满意的。 他们没做,但傅行止身上的火气全部往小腹窜去,又怕做了让陆锦瑟抗拒。 更不想在她还和蒋川纠缠不清的时候与他发生什么,这对她不利。 有些事急不得。 陆锦瑟只觉得有什么杵着她,动了动身子,惊觉那根东西是什么,本就泛红的脸颊,更是红得像红富士一样。 “不累?”男人摁住不安躁动的陆锦瑟,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你要是不累的话,我可以让你再累一点。那样比较容易入睡。” 反应一秒,陆锦瑟知道傅行止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啐了一声,“流氓。” “我们家以前是混黑的,你说我是流氓,倒也说得过去。” “……”流氓,黑社会。 陆锦瑟挣了两下,没挣开。 “折腾了一早上,你先睡一会儿,嗯?” “我要回家。”陆锦瑟才不想躺在傅行止家的客房里面睡觉。 说完,陆锦瑟就想要从傅行止的床上起来,从他怀中出来。 她现在觉得很羞耻,自己是已婚的身份,但还和傅行止在这张床上发生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不是说没做最后一步就不算出轨,她现在这样和傅行止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到底是不符合伦理纲常的。 然而傅行止压在她腰间的手迹象一座大山一样,根本推不开。 “好好在这儿睡一觉,等你什么时候冷静了,我再送你回去。” 完全是不容置喙的语气,傅行止将陆锦瑟往自己怀里压。 “烦人!” “忍着点,以后我会更烦人。” “……” 陆锦瑟是真的没想到傅行止无聊起来,竟然可以这么没下限,起不来,走不了,只能留在这张凌乱的大床上。 她也的确是累的,躺在床上之后慢慢地困意来袭,没过多久,她就在傅行止的怀中睡了过去。 听着陆锦瑟均匀的呼吸声,男人轻轻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没听到回应。 傅行止小心谨慎地将手臂从她脖子底下抽了出来,陆锦瑟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不太满意傅行止将手臂抽走。 男人见她眉心微微拧着,不自觉地伸出食指,想要抚平她拧着的眉心。 似乎抚平还不够,男人在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还俯下身在她眉心轻轻印下一吻。 傅行止深深地凝视陆锦瑟两秒,才从床边离开,轻声出了房间之后,傅行止脸上的柔情全部敛了起来。 …… 陆锦瑟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匆匆去浴室洗了个澡,昨天的衣服全是汗味,已经穿不上。 她记得在傅行止这边留着她的衣服,就是不知道傅行止有没有将她的衣服丢掉。 穿着浴袍从房间出去,也没在外面见到傅行止,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轻车熟路地去了傅行止的房间,拉开衣帽间衣橱的时候,陆锦瑟愣了一下。 衣柜里面有一半的地方放着她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那儿。 想起以前她粘着傅行止的时候,总会以各种借口留在他的公寓里。 下暴雨的某天她**地来了,说在附近逛街,被淋湿了过来避雨。 她会假装自己没带衣服,穿着他宽松的t恤,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在他面前晃悠。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却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问她衣服哪来的,她做鬼脸不回答。 早就有预谋想要留在他这儿,所以带着换洗的衣物。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往他家带的衣服越来越多,甚至还带了各种洗漱用品。 又说他沐浴乳和洗发露用的太粗糙了,说她的好,于是给他所有的洗漱用品都换了。 他总是嫌弃那些东西太香了,但还是一直在用。 陆锦瑟收回思绪,匆匆拿了一套衣服出来,匆匆换上,将那些回忆统统都关进了小黑屋里面去。 换好衣服,陆锦瑟又飞快地离开傅行止的家,离开之前,她将傅行止衣橱里面所有自己的衣服打包起来,路过楼下垃圾桶的时候,将两大包衣服丢了进去,再匆匆离开这边。 …… 陆锦瑟回家的时候在宅子里面遇见带孩子出来晒太阳的时安。 陆念衾和星辰都已经去上学,念琛年纪太小,时安不放心家里佣人带,几乎花了所有时间在孩子身上。 小家伙看到陆锦瑟的时候,迈着小短腿往陆锦瑟那边跑去,嘴上喊着:“小姑姑,小姑姑!” 陆锦瑟本来还想着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冷不丁听到侄子叫自己,才回过神来。 后一秒,陆念琛就已经抱着她的腿,仰着头要抱抱。 陆念琛完全没继承陆南望那高冷的性格,小家伙活泼得不行,年纪小小,嘴巴也特别甜。 这个宅子里的人,谁不是提起陆念琛就露出笑容的? “小姑姑,抱抱!” 陆锦瑟扯出一个笑容,不想将低落的情绪传递给小朋友,她蹲下身子将陆念琛抱了起来。 刚刚抱着他,小家伙就搂着她的脖子,在她白净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一下! “亲亲小姑姑,别愁眉苦脸的辣!见到帅气的我你不开心吗?” 陆锦瑟一下子就被陆念琛给逗乐了,再笑出来的时候,笑意直达眼底。 “小帅哥嘴巴真甜!” “你要是再不开心的话,我带你去游乐园,听说女孩子都喜欢去游乐园的。” 陆锦瑟差点就被这个两岁多三岁的小孩子给撩到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以后长大了,不得是个情场高手? “好啊,我等你带我去游乐园。” “一言为定!” 陆锦瑟笑,一身的疲惫在见到陆念琛之后,消失不见。 时安揉了揉陆念琛的头,被后者灵巧地躲了过去,嘴上念念有词:“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时安:…… 陆锦瑟:…… 他一头柔软的小卷毛,还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揉一下。 “小姑姑你放我下来吧,我怕你累着!”陆念琛格外体贴。 陆念琛的确有点重,陆锦瑟就将人放了下来,“真不知道你嘴巴这么甜是跟谁学的!” 以后谁要是他媳妇儿,铁定每天都被泡在蜜罐里面宠。 “跟爸爸学的呀,他每天都跟妈妈说情话!” 说完,时安脸颊微微发红,那还真的是她和陆南望的日常。那个男人,也不管是不是在孩子面前,总喜欢表达出“全世界我老婆最好最棒最完美,其他人……咦,有其他人吗”的感觉。 小孩子耳濡目染之下,嘴巴自然就甜了。 下了地的陆念琛又仰着头说:“小姑姑,我回去让李嫂给你煲汤喝,女孩子太瘦了不好哒!你刚才抱我的时候,好膈手哒!” 上次走的时候,陆念琛还不会说这么多话,现在看着这个小家伙,继承了父亲帅气的外表,还这么会说暖心的话,二十年后,绝对是海城又一个风云人物。 当然,小家伙也没有厚此薄彼,扭头看着时安,道:“妈妈别生气呀,我回去也叫李嫂给你准备好水果。你们待会儿一起回望园哦,我先回去了!” 说完,陆念琛就小跑着往望园去了。 一直到看不到小家伙的身影,两人才收回视线。 “念琛真的和二哥的性格差好多。”陆锦瑟感叹一声。 时安浅浅一笑,她也不知道陆念琛是怎么变成这种性格的。但她相信家庭占了很大的因素,陆念衾和陆念琛的性格就是天差地别的,不过陆念衾已经到陆南谨那边生活。 当时陆南谨主动向陆家诸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也引起不小的风波。 不过好在都过去了。 “像个活宝一样,在他爸面前就乖多了。”时安说起孩子父亲的时候,脸上全是幸福的模样,“你呢,是要出去还是刚回来?” 陆锦瑟怔了一下,才说道:“刚刚回来。” “昨天就听南望说你回来了,我让李嫂准备了你喜欢吃的,晚上到望园吃饭?” 盛情难却,陆锦瑟拒绝不了,昨天陆南望就说过,今天时安再说,自然得去。 “好。” 时安多看了陆锦瑟两眼,道:“我听南望说,你打算和蒋川离婚?” 其实陆锦瑟不太愿意在时安面前说起这些事儿,以前因为傅行止的关系她和她闹过,中间出过不少事儿。现在她要离婚的事情时安知道,她始终觉得难堪。 但……她和时安的关系真的很微妙。 当年她们年纪相仿,读一个高中,两人关系很好,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现在,她们因为陆南望的关系,又重新在一个宅子里面生活。 陆锦瑟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都是一些只能同欢乐没办法分享心中不愉快的朋友。 时安是不一样的。 “嗯,我爸妈过去的时候,正好出了蒋川和他表妹的事情,他们很生气,让我和蒋川离婚。”陆锦瑟简单地说了在四九城发生的事情。 一边说,两人一边往望园走去。 时安说不上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蒋川这个人她有所耳闻,私生活不太干净。但半年前在陆锦瑟和他的婚礼上,时安见过蒋川。 怎么说,那个男人看陆锦瑟的眼中,应该是有感情的。 但看陆锦瑟现在的生活,过得并不幸福。 “那你和傅行止……”时安提起傅行止的时候,特意去注意了一下陆锦瑟的表情,担心因为这个人的名字,两人的气氛变得紧张。 陆锦瑟听到傅行止名字的时候,想到的是今天早上在他家发生的那些荒唐的事儿,心跳莫名地加快。 那算是他们两个认识到现在,并且是在经历过恋爱,又差点结婚之后,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 “我就算和蒋川离婚,也不会和傅行止在一起的。” “小七,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时安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跟陆锦瑟说道,“当初我也说着绝不会和南望在一起,后来呢?我们现在不还是在一起?小七,真的,人生没有多少个四五年让你蹉跎着。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好好地喜欢,好好地在一起。” 什么在一起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在一起,太虚无缥缈。 以前时安还在纠结于陆南望从不给她一辈子的承诺,现在才明白,未来的事情谁都预料不到。与其去想那不着边际的未来,不如趁还在一起的时候,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如果爱,请深爱。 陆锦瑟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就变了。 “时安,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拼了命地和二哥在一起。” 但她不是时安,傅行止也不是陆南望。 …… 酒店,蒋川被限制出行。 套房外面守着七八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蒋川寻思片刻,他一个人是打不过这些人的。 回房间想打电话出去,但房间内的信号被屏蔽,他根本没办法和外面的人联系。 他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下午,套房的门才被打开。 隐约间知道是谁的杰作,看到傅行止出现的时候,蒋川一点都不意外。 谮: 囚颁~塘塘塘塘塘塘塘塘塘塘塘塘塘塘塘脔驶缆囚嘣鬣递裎夺乓脔乓懋瑛爷! 第256章 什么叫绝望 , 用剑拔弩张来形容傅行止和蒋川之间的氛围也不为过。 傅行止穿一身黑色西装,内搭的衬衫同样是黑色的,衬衫最上方两颗纽扣解开,性感的喉结若隐若现。 傅家的家业以前有半数是黑色地带,傅行止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不像陆南望他们那样凌然正气。就算是蒋川,虽然私生活混乱,但始终是在军旅家庭长大,眉宇间的正气是掩盖不住的。 亦正亦邪的感觉让傅行止浑身上下充满着神秘的气息。 纵然比蒋川小那么几岁,但气场未必输给蒋川。 傅行止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闲适中透露着一股子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随后,他将黄色文件袋放在蒋川面前。 虽然没说文件袋里面是什么东西,但看起来很重要的样子。 蒋川本没什么耐心,在一个早上被困在这里,然后人一来,就像是大爷一样。 蒋川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他看也没看桌上的文件,直接转身往房间外面走去。 门外站着七八个保镖,气势汹汹地堵在门口,走不出去。 蒋川眉头一皱,砰地一声将门关得震天响。 再回客厅的时候,看到傅行止坐在沙发上抽烟。 “同样的话送给你,海城是我傅行止的地盘,你最好还是收敛点。”傅行止吐出一口烟,青烟后是男人冷峻的脸庞,活像钢片里面那种龙头老大的模样。 斯文,却不知道那张斯文的面孔之下有着怎样狠决的心。 “哼!”蒋川冷哼一声,“你傅行止,傅家做的事情,足以让你在牢房里面蹲一辈子。” 既然走不掉,蒋川直接坐在单人沙发上,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黄色文件袋上,里面到底放着什么东西? “和小七离婚,否则我让你竖着来海城,横着出去。”傅行止推了一下面前的黄色文件袋,“这是你们结婚时,蒋家给的聘礼,全还给你们。” 原来是聘礼。 先前订婚结婚的时候,陆家陪嫁过去的嫁妆不算少,但蒋家给的聘礼肯定比嫁妆多,真要一下子还的话,傅行止应该是大出血的。 但更让蒋川气愤的是,他傅行止凭什么代替陆锦瑟来跟他说离婚的事情? “你他妈有什么立场让我和锦瑟离婚?”蒋川一脚就踢翻了面前的茶几,本来在这边被关了一个早上,怒火都堆着呢,现在傅行止又和他说离婚的事情。 能不发火? 踢翻面前的茶几之后,蒋川总沙发上起来,上前就要去揪着傅行止。 他怎么都要从这个鬼地方出去的,打不过外面那七八个保镖,还打不过傅行止? 傅行止瞥见蒋川过来,灵巧的躲过了他的攻击。 拳脚相向,气势如虹。 但到底还是傅行止占了上风,他扣着蒋川的肩膀别在他背后,膝盖压着他的后背,蒋川被反压在沙发上,毫无反击之力。 “蒋川,弄死你我嫌脏了自己的手!”傅行止冷声说道,一想起先前陆锦瑟在他家痛苦的模样,他就恨不得将蒋川给弄死,“但你要真的不和小七离婚,我不介意亲手结束你的烂命!” 傅行止手上用了十足的力道,蒋川的手臂整个被反过来别着,动弹不得。 “来啊,有本事现在就你弄死我啊!”蒋川被压在沙发上,却依然没有半点落于下风的窘迫,“她陆锦瑟生死我的人,四是我的鬼。我要是死了,她就要给我守活寡!” 傅行止脑海当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着快点把蒋川给弄死,弄死之后啥事儿都没了!不就是坐牢吗?只要让陆锦瑟自由,坐牢又算什么? 另一个小人儿说着亲自弄死蒋川简直就是脏了自己的手,贱人自有天收! 傅行止很气,一想到陆锦瑟被他强迫,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把他给弄死! 或者,让他再没办法做男人! 傅行止看到沙发边放着的数据线,扯过来就将蒋川双手给绑了起来,还绑了一个死结,任由蒋川怎么解都解不开。 “你该为昨天晚上对小七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傅行止将双手绑起来的蒋川丢在沙发上。 刚才动手的时候本就用了许多力气,后来被傅行止反手压在沙发上的时候,手臂好像脱臼,蒋川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力气。 只见傅行止去打开套房的门,点了两个大块头的保镖进来。 “傅行止,你他妈要干什么?”蒋川想从沙发上起来,结果那两个保镖一过来就把他摁在沙发上,不像是要揍他,那表情有点猥琐。 傅行止面色如常,可以说很凉薄地看着蒋川,“亲手弄死你,我还要惹得一身腥。我这两个手下男女通吃,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绝望。” 蒋川立刻明白傅行止要让他两个保镖干什么,整张脸刷白! …… 下午,陆南望下班顺路将星辰和陆念衾从学校接了回家。 两小朋友在花园里面遇到陆念琛,三人就在外面玩耍,陆南望将两孩子的书包拿了进来。 看到时安在客厅,也没其他人,就对她说道:“下午的时候老孙给我来电话,说傅行止他父亲被送到医院,心脏病犯了。明天去看看他,怎么说以前……” “嘘!”时安没等陆南望说完,就给她做噤声的动作。 “嘘什么?”陆南望看着小妻子将食指放在唇间的动作,心头没由来地一颤。本以为朝夕相处之后,所有的爱情都会化作亲情,两人之间会变得平淡。 但他发现哪里会变得平淡,每每看到时安,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想亲亲想抱抱想嘿嘿。 “二哥。” 没等时安解释,陆南望就听到陆锦瑟的声音,她刚才去了楼下的卫生间,所以没在客厅里面见到他。 陆南望一回来就说傅雷的事情,陆锦瑟难免会听到。 陆南望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对着自己老婆做个了“我不知道不能怪我”的表情,随即转身之后,看着陆锦瑟的时候已经恢复正常。 “在呢?留下一起吃晚饭。”陆南望表情正常得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傅叔叔心脏病犯了?”陆锦瑟却没有接陆南望的茬儿,直接问道。 陆南望挑眉,这事儿肯定是瞒不住陆锦瑟的,迟早会传到她耳中,于是说道:“恩,先前老孙跟我说的,明天我去就成了。” 陆南望的言下之意,他们陆家去他一个人就够了,陆锦瑟可以不用去。 但陆南望说是这么说,陆锦瑟会不会以私人的名义去,还是未知数。 陆锦瑟嘴巴甜,傅雷那时候很喜欢她,就指着陆锦瑟成为他们家的儿媳妇,只是后来出了太多事,儿媳妇成为别人家的了。 “哦。”陆锦瑟应了一声,一双乌黑的眸子中蒙上一层淡淡的不知道叫什么的情绪,大概是担心,“我出去看看星辰和念衾。” 说完,陆锦瑟也没等两人回应,就率先出了客厅,往外面走去。 两人看着陆锦瑟的背影,半响才收回眼神。 “你明知道小七这几天在家,就不能少说点那边的事情吗?”时安数落陆南望一句。 “我怎么知道小七在望园……”陆南望低声回了一句。 时安瞪了陆南望一眼,觉得就是他让陆锦瑟不愉快了。 “对了,先前银行给我来电话了,说你转了很大一笔资金出去,你想干什么?”时安忙了一天,这才想起先前银行的事儿。 陆南望挪了两人联名户头上的钱,所以银行打过来确认。 男人倒是装起了神秘,没有直接告诉时安他挪那笔钱做什么。 “我肯定不会拿钱去做坏事儿啊!” “还想做坏事儿?”时安轻哼一声,“看来你最近胆子可以说很大了。” “不敢不敢。”没过两秒,陆南望就坦白了,“傅行止找我借的钱,呐,欠条。” 说着,陆南望把手机拿了出来,翻出照片里面拍的傅行止手写的欠条。 “他找你借这么多钱干什么?”时安不太懂。 而且,陆南望和傅行止的关系很尴尬,也不是说陆南望小气,但依照他的性格,不应该是会给傅行止借那么多钱的人。 “想让小七和蒋川离婚,找我借钱还蒋家的嫁妆。” “哦……”时安明白过来,但觉得这中间还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借给他?难道小七离婚,你不打算帮忙吗?” 陆南望收起手机,揽着时安的肩膀往客厅的落地窗那边走去。 从窗口看出去,就见到陆锦瑟站在花园里面,不是在和几个孩子玩耍,而是在一旁打电话。 “如果小七想离婚,我肯定尊重她的意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肯定义不容辞。但如果是傅行止主动帮忙,并且不惜想我写下借条,就说明他想和小七在一起的心思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强烈。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没有逼他。” 时安明白过来,转头看着陆南望,“老谋深算!” “我很老吗?” “重点不在‘老’上面,在‘深算’上!” “我怎么觉得你在说我老?不如现在回房间让你感受一下,你老公到底老不老!” 时安面颊微微发红,虽然客厅里面只有他们两人,但孩子们还在外面,他们说不定扭头就看到他们在里面…… 陆念琛会哄女孩子那一套,估计都是从这样的陆南望身上学来的! “你别闹了呀!”时安躲开他不安分的手,“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不正经!” 陆南望搂着时安的细腰,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撩人心扉地亲吻她最为敏感的地方,“我要是在你面前正经起来,你就得担心你老公那里有问题了。” “……”时安脸色更加红,推着陆南望往里面走,怕被外面的孩子们看到,“难道不是我年老色衰,你们这些男人都是感官动物。你身边还有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你在怀疑自己的魅力?”陆南望紧紧地扣着她的腰,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时安惊觉陆南望那边正贴着她的小腹,这就有感觉了? “它只为你一个人而跳动。”男人一本正经地说着。 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禁欲的模样,结果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那高冷的外表碎得一塌糊涂。 这个男人还把他的欲念说得理所当然。 “叔……” “嗯?”陆南望拥着她,等着身体的感觉慢慢消下去,“等晚上的时候再收拾你。”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陆南望本来都想这个拥抱结束之后啥事儿都没了,结果这女人说了啥? ——税收是谁还不一定呢! “好大的口气!”陆南望将她压在沙发椅背上,“是不是现在就想了,嗯?” “走开啦!要吃晚饭了!要是念琛看到你这个样子,又该学你了!” “哼!”陆南望听到陆念琛的名字,表情很糟糕了,“他今天晚上要是再粘着要和你一起睡,我就把他丢出去!” 对了,陆念琛每天晚上都有各种理由要和妈妈一起睡。 今儿是打雷了,他说一个人怕。 名儿就是妈妈房间的床单更好看,想睡好看的床单! 理由层出不穷。 偏生时安还接受陆念琛各种无厘头的理由,完全当陆南望那张黑得像碳一样的脸不存在。 “他还是个孩子,你这么凶干什么?”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一个人睡,还能自己穿衣服,洗澡刷牙。”陆南望道,“看来是时候告诉他身为陆家长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其实对于陆念琛的教育方式,两人一直没有讨论过,现在陆南望忽然间说起,倒是让时安有些紧张。 她还是很怕陆南望用当初陆正国教育他的方式来教育陆念琛。 不过还未来得及说过多,几个小朋友就从外面回来,陆南望和时安关于陆念琛的话题只能打住。 …… 医院,傅行止守在手术室外面。 傅雷这几年身体一直不算太好,半年前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现在复发,已经送进手术室五六个小时,他一直等在外面。 傅行止就剩下傅雷这么一个亲人,母亲当年在一场意外当中去世,身边的亲戚也因为家里做的是灰色地带,和他们划清了界限。 人家手术室外面都等着好几个亲戚,唯独傅雷外面,就只等着他这一个儿子。 傅行止双手掩面,浑身上下只剩下疲惫。 总觉得傅雷还是那个谁惹了他生气,他还能中气十足地教训那人。 前两天还在电话里面威胁他要是不从四九城回来,就和他断了父子关系。 现在好了,人躺在手术室里面。 说是被他气的,因为知道他从陆南望那边借钱,再加上他自己的产业,准备全部用来给陆锦瑟退掉她的婚。 傅雷一听,就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他联系了海城心内科最权威的医生来给傅雷做手术,想让他挺过这次的事情。 手术室外面安安静静的。 等了许久,他听到脚步声,还没抬头,就感觉肩膀被一个小小的怀抱给搂着。 熟悉的香水味,当年他送过陆锦瑟一瓶香水,香奈儿的粉邂逅。 后来她就一直用这个牌子的香水,所以傅行止只当拥着他的人是陆锦瑟。 傅行止微微偏头,脑袋挨着她的头。 她生气就代表她还在意,就怕她不生气,不在乎。 但关键现在是,傅行止不知道该怎么和陆锦瑟解释他和依米的关系。 “她也没整得多厉害。”想来想去,傅行止说了这么一句。 “鼻子,双眼皮,下巴。”陆锦瑟刚刚也就粗粗一看,那些地方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陆锦瑟看着依米的时候,莫名觉得她和时安有几分相像,合着是按照时安的长相去整的,以为这样傅行止就会喜欢了? “胸。”傅行止补了一句。 “……”陆锦瑟瞬间无语,“我真是闲得无聊才和你在这边讨论她到底整了什么地方!” 陆锦瑟知道傅行止在这世上就剩下傅雷一个亲人,如果父亲出什么事,他心里肯定难受。 她是想到这个,才来医院的。 没想到早有人过来送温暖,她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吨: 菁碱蟒绀…… 第257章 祝你们幸福 , 陆锦瑟甩开傅行止的手想要离开,那男人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脸,直接拽着她的手腕拉入怀中。 “依米是周险的堂妹,你知道周险是我最信任的下属,周险很疼他妹妹。”傅行止解释道,不想让陆锦瑟误会太深。 陆锦瑟挣扎,有种莫名的感觉。 她现在到底在以什么身份听傅行止的解释? “小七,这么多年以来,我身边没几个女人。我承认当时年少轻狂的时候喜欢过时安,但这几年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我已经习惯你在我身边……” “因为我和蒋川结婚,没人在你身边对你掏心掏肺,你就不习惯了?”陆锦瑟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嘲弄,“说到底,你只是不习惯我在你身边而已。” 才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她的离开让他生活发生了变化,所以他才想要将她追回去,将他的生活拉回原来的轨迹。 傅行止怔了一下,似乎一直没人和他说起过这件事,所以当陆锦瑟正面剖析他的内心的时候,傅行止的心被狠狠地扯了一下。 仿佛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现在不惜代价地让陆锦瑟离婚,是真的为了要让她自由,还只是想将自己的生活拉回原来的轨迹上。 趁着傅行止愣神的那一瞬间,陆锦瑟推开了他,她仰头,看着傅行止。 看着这个她曾经花了整个青春去喜欢的男人,往事一件一件地涌上脑海。 “傅行止,你爱我吗?”陆锦瑟问,他们老早以前就订婚,因为年纪的缘故一直没结婚,但两人一直在一起。 一直以来,陆锦瑟都没问过傅行止这个问题。 她怕,怕问傅行止之后,得到的答案和她想要的不一样。如果挡在他们之间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拿掉,那她就再没有留在傅行止身边的理由。 但是现在,她不怕了。 等了片刻,陆锦瑟也没等到傅行止的回答。 “我爱你”三个字,从来都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一旦说出口,就是承诺。 傅行止特别瞧不上那种将“我爱你”挂在嘴边的人。 “算了算了,我不想听了,管你爱没爱过。”陆锦瑟用不耐的语气打断傅行止的思考。 已经挣脱桎梏,陆锦瑟没再和傅行止叨逼叨,转身往楼梯间走去。 反应过来的傅行止又想堵上陆锦瑟,这时候依米跑了过来。 “行止,医生找你下了病危通知单让你过去签字!”依米急匆匆地跑过来,像是宣告主权一样地挽着傅行止的手臂。 本来要走的陆锦瑟听到依米说医院给傅雷下了病危通知,所以回头。 一回头,就看到依米挽着傅行止的手腕。 真是……辣眼睛。 傅行止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陆锦瑟的眼神,后一秒就将手臂从依米手中抽出。 但他无暇估计陆锦瑟,傅雷被下了病危通知单,所以他得马上回手术室那边。 “小七,我回头再找你。”说完,傅行止就往手术室那边跑去。 这边,独留下陆锦瑟和依米两人。 陆锦瑟看了眼整得和时安有五分相似的依米,摇了摇头之后想要离开。 “陆锦瑟!”依米却叫住了陆锦瑟,两步跑到她面前。 前有钟淇让她离开蒋川,后又依米来粘着傅行止。 厌烦了这些事情的陆锦瑟对依米没什么好脸色,冷声说道:“让开。” 依米不让,她直视陆锦瑟,开口:“陆锦瑟,希望你以后不要出现在行止面前,没有你,他的生活会更好。” “这话你留着和傅行止说吧,现在看起来是他缠着我。”陆锦瑟道,“另外,你别再折腾你这张脸了,就算你整成时安那样,傅行止也不会喜欢你。” 陆锦瑟说完之后,发现依米眼眶迅速蹿红,像是受了委屈一样。 陆锦瑟倒是一怔,依米要是正面和她杠上,她倒不会退缩,钟淇就是个例子。 但依米要是来软的,陆锦瑟反倒有些吃不住。 “我知道。”依米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我知道就算我整成时安的样子,他也不会喜欢我。但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愿意在他失意的时候陪在他身边。这些,你都能做到吗?” 不能。 已经没脸没皮地追过傅行止一回,陆锦瑟没办法再厚着脸皮追求他一次。 她所有爱人的能力都消耗光了。 “你去做吧,我没打算和你争傅行止。”陆锦瑟敛了刚才的气焰,“给你一个建议吧,只要你无时无刻地出现在他生活当中,让他习惯你的存在,傅行止就离不开你。” 当时,陆锦瑟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地占据傅行止的生活的。 依米诧异地看着陆锦瑟,这不是还没开始撕,陆锦瑟就主动退出,依米颇为震惊。 “你……” “祝你们幸福。”陆锦瑟不带任何情感地祝福傅行止和依米。 依米整个人都怔住了,一直看着陆锦瑟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 …… 陆锦瑟开车回了陆宅,发现这个点了,家里还灯火通明。 进了客厅,才发现蒋川在。 父亲陆明霆坐在沙发上抽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看起来是心情十分烦躁的样子。 母亲在客厅旁的餐厅椅子上坐着,应该是等陆锦瑟会拉。 而蒋川沉默地坐在单人沙发上,脸上有伤。 想起先前她在傅行止家醒过来的时候,没见到傅行止,该是去找蒋川了。 现在蒋川登门,又是为了什么? 陆明霆将还剩下一半的烟头在烟灰缸里面掐灭,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小七你回房间休息。蒋川你先走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自从说了要让陆锦瑟和蒋川离婚,陆明霆就没再拿他当过自己人。 先前蒋川不信陆锦瑟不在家,陆明霆就说让他等。 等到陆锦瑟回家,自然就逐客了。 “爸,你让我和锦瑟聊两句。” “别叫我爸,我担不起!”陆明霆冷声说道,“当初我把小七完好地交到你手上,你也承诺不会委屈了小七,现在呢?要是杀人不犯法,我早弄死你一百遍了!我陆明霆的女儿,娇生惯养二十多年,不是为了让你欺负她的!” 陆锦瑟脑袋疼,这两天的事儿就没停过,以为回了海城就能消停点,但事与愿违。 加上昨天晚上的事情,陆锦瑟实在不想和蒋川谈,看了他一眼之后,陆锦瑟便径直往楼上走去。 蒋川跨过茶几,年轻人,就是比陆明霆速度快,几步走到陆锦瑟面前。 “你总得要和我谈一谈的!”总不能两人就不谈了,直接让律师谈吧? “蒋川,这在陆家,你要放肆就别怪我不客气!”陆明霆哪能让蒋川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欺负陆锦瑟,当他们陆家的人都是摆设?“小七,上去!” 事情到这一步,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陆锦瑟实在头疼。 谁都不肯先松手。 “爸,让我和蒋川聊两句吧,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我叫你。”陆锦瑟觉得今儿要是不谈,恐怕他们都不能安生。 陆明霆气得脸发黑,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蒋川,道:“你给我小心点!” …… 别墅外,陆锦瑟坐在花园里的藤椅上,连正眼都没瞧蒋川。 一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陆锦瑟就没办法正眼看他。 “傅行止今天下午来找我了。” “哦。”猜到了,傅行止下午的时候不在,知道她被他强迫,肯定去找他了。 就把他揍了一顿? 看起来伤得不重啊,傅行止下手还是轻的。 蒋川双手撑在陆锦瑟椅子的扶手上,俯身看着她。 陆锦瑟别开眼,“我爸在里面看着,你要是敢有任何越矩的动作,我爸可能会一枪崩了你。” “锦瑟,我还是那句话,不同意离婚。”蒋川道,“蒋陆两家有很多利益上的牵扯,不是傅行止把聘金还给蒋家就了事的。” 陆锦瑟忽而转头,诧异地看着蒋川。 傅行止找蒋川是还半年前蒋家给陆家的聘金? 那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傅行止完全没和她说过这件事! “看来傅行止还没和你说这件事。”蒋川看着陆锦瑟瞬息万变的表情,觉得傅行止那个人真是烦躁,“锦瑟,从一开始我们的婚姻就是建立在利益关系上的。一旦我们离婚,不管是陆家还是蒋家,都会经历不小的风波。” 陆锦瑟眉头微微拧着,蒋川是抓住了她心中最担心的地方。 她当然知道现在的陆氏和蒋氏资金往来频繁,而且蒋家在某些权力方面真的是陆家比不上的。蒋飞峰虽然嘴上说着见不得蒋川从商,但他地位摆在那儿,哪有人不给蒋川面子? 陆家在那方面比不上蒋家,很多事情都受到限制。 在和蒋家联姻之后,改善了陆家的窘境。 这些,陆锦瑟都知道。 “我和钟淇的事情发生在结婚前,婚后我也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没有吗?”陆锦瑟迎上蒋川的目光。 蒋川眼神闪烁。 那晚,陆锦瑟阑尾炎手术…… “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陆锦瑟道。 蒋川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如果我们之间有个孩子的话,会减少很多矛盾,所以……” “啪——”陆锦瑟给了蒋川一巴掌,“这一巴掌,今天早上就该扇在你脸上!” 陆锦瑟这一巴掌是用了力的,男人的脸颊上立刻印上几个手指印。 “那你知道傅行止找人对我做了什么,恩?” “除了揍了你一顿之外,还能做什么?你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 对,他的确是好好地站在这儿,因为傅行止他爸知道他把蒋川关在酒店里面,气得心脏病发作。 傅行止这才让人松开他。 不然…… 不然他现在真的得拎着枪去一枪崩了傅行止! 晰: 盎承……武邦锥贼,俚偶咀镲锥鳟艮……罴丢镲锥鳟岽…… 第258章 心中真没底 , 陆锦瑟听了蒋川的话,还是不知道傅行止到底找他做了什么。 但是能够确定的是,傅行止要求蒋川和她离婚。 而蒋川不同意离婚的理由很简单,一旦离婚,蒋陆两家的利益会受到冲击,为了长远考虑,他们这个婚,离不得。 但现在,父母知道她过得不好,是铁了心要让她离婚的。 “十分钟到了。”陆锦瑟从椅子上站起来,刚才出来的时候,父亲只给了蒋川十分钟。 陆锦瑟看着陆明霆在客厅内指了指手腕上的时间,提醒陆锦瑟可以进去了。 蒋川扣住陆锦瑟的手腕,“锦瑟。” 陆锦瑟回头,这算是出了今早那事儿之后陆锦瑟首次睁眼瞧蒋川。除了生气之外,陆锦瑟没有别的情绪。 “其它事就留给律师处理吧。” “离婚后,你是不是会和傅行止在一起?”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 蒋川明白了,而后松开陆锦瑟的手,“只要我们一天没离婚,我就是你丈夫,你最好别和傅行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陆锦瑟本想反驳蒋川,让他收敛一点别到处勾搭女人。 但一想起今天早上在傅行止公寓发生的事情,她身上原本蒋川留下的痕迹,全部变成傅行止留下的了。 所以现在,陆锦瑟没办法反驳蒋川。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陆锦瑟甩开蒋川的手,转身往别墅里面走去。 见到女儿进来,林芳华拉着她的手臂,直接回了她的房间,刚才陆明霆在楼下抽烟,估计也是不知道怎么和陆锦瑟开口,就让林芳华来和女儿谈话。 “妈,我没事的。”陆锦瑟一进房间就先和母亲说自己没事儿,不想让他们担心。 林芳华满脸愁云,哪能不担心? “还记得你以前,受点委屈就回来找我和你爸爸给你出头,鼻子都哭红了。现在出这么大的事儿,我和你爸现在才晓得。你爸这两天都没睡好,觉得委屈你了,所以不管怎么样,这次你一定得回陆家来。” 陆锦瑟是陆家的家宠,结果在四九城受了那么多委屈。 怎么想怎么觉得窝火。 陆锦瑟沉默半响,没有立刻回复母亲的话。 “怎么不说话?” “不想当二婚女人呢。”陆锦瑟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她知道,如果她想离婚,父母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从这场婚姻当中脱身,但她同样明白,作为陆家的孩子,她明白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你这个孩子,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林芳华哭笑不得,“二婚怎么了?你二哥也是二婚啊!” 陆南望无辜躺枪。 “那我问你,你喜欢蒋川吗?”这才是林芳华在乎的,女儿的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喜欢蒋川,那么林芳华是愿意花时间让他们的婚姻和好如初的。 如果不喜欢,那就是不管如何,都要让他们两离婚。 其实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林芳华觉得有点多余,女儿喜欢傅行止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面喜欢上蒋川? 陆锦瑟还是不答,这就让林芳华捉摸不透。 “那我再问你,你还爱傅行止吗?” 听到傅行止三个字的时候,陆锦瑟有一秒钟的恍然。 不得不说,这个占据她所有青春年华的男人,单单是他的名字,就足以让她喘不过气来。 “妈,有一段时间我什么都不想要,包括傅行止。”陆锦瑟看着熟悉的房间,半年没回来过,想念,“你要问我还爱不爱他,我不知道。大概有些人用力爱过之后,就没办法再像当初一样义无反顾地爱着。” 这么一听,像陆锦瑟已经参透爱情一般。 但看着二十六岁不到的女儿,林芳华始终觉得心疼。 “其实和蒋川离婚以后,我还得继续找一个人和我过日子,不然你们以后老了,也不放心我一个人。这些我都知道。”陆锦瑟深呼一口气,“我不想找去找其他人了,就蒋川吧。” 和蒋川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挺好的。 如果没发生他强迫她这件事的话…… 但陆锦瑟仔细想想,之前在蒋川床上醒来时,身上只是有些吻痕,下面有些疼。但到底做没做,陆锦瑟心中真的没底。 她总不能要求和蒋川再做一次,确定是他破了她的身? …… 医院。 傅雷清醒过来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还在icu里面没出来,但是傅雷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傅行止彻底断了和陆锦瑟的联系,不然就是要把他活生生的气死。 一边是陆锦瑟,一边是唯一的亲人,傅行止整个人都很燥闷,病房不能抽烟,他就到天台抽烟。 顺手拿上来的半瓶款泉水里面已经躺着十多个烟头,水变得浑浊不堪。 但越是抽烟,就越是烦躁。 傅雷用命来逼他和陆锦瑟划清界限,他还能怎么办? 难不成真的不顾傅雷的安危,插手陆锦瑟和蒋川的婚姻? “你别抽烟了。”依米在注视傅行止许久之后,终于鼓起勇气过去将傅行止放在扶手上的烟拿了过来,不让他再抽,“就算你抽烟,也解决不了那些问题的!” “依米,以后别来医院了。”傅行止将抽完的烟丢进矿泉水瓶子里面,“对你影响不好。” 依米那张和时安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怔了一秒,明白过来,哪里是对她的影响不好,明明是对他不好 他怕被陆锦瑟误会。 “傅叔叔是为你好。”依米没会带傅行止上句话,“你知道蒋家的势力的,如果你出什么事的话,傅叔叔现在根本没有精力顾及你。所以他只能这样逼你,他也是怕你出事。” 这些话,就算依米不告诉傅行止,他也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之后按照他安排的做,又是另一回事。 听过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恩,我知道。”傅行止淡淡地应了一声,但那语气,仿佛在告诉依米,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照做的。 “陆锦瑟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我以为你一直喜欢的人是时安。”依米大概还有些不死心,问了一句。 其实,圈子里面的人都认为傅行止最喜欢的人是时安,所以她才去整成时安的样子。 但整了和时安有几分相像之后,傅行止也没有对她很特别。 反而,他的心思仿佛全部都放在陆锦瑟身上。 “你们都觉得我喜欢时安?”傅行止反问了一句,其实他也不太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喜欢的那个人应该时安。 “你为了时安什么事都愿意做,在海城没人敢和陆南望对着干,但你为了时安不惜得罪他。”难道,这不是喜欢?不是将时安放在心头上的那种?“你这几年和陆锦瑟感情不好,难道不是忘不了时安?” 这么一说,似乎还有些道理。 傅行止伸手想要从依米手中要烟,依米直接将烟别在身后不给他。 要烟不成,傅行止没再去拿,只说道:“时安是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傅行止是个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所以当年就算“喜当爹”都愿意。 但陆锦瑟不一样。 如果非要让傅行止说陆锦瑟哪里不一样,那就是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一样吧! 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天台的风很亮,傅行止吹着风,连都红了。 他深呼一口气,说道:“记得,以后不要来医院。” 这句话,有警告的成分在里面,如果她不照做,怕是以后都没办法再接近傅行止。 但她好不容易才踩在傅雷面前取得好感,现在半途而废…… “如果……陆锦瑟不和蒋川离婚呢?”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说完,傅行止从天台离开,真真没有给依米留任何余地。 依米留在天台,白净的脸蛋被风吹得生疼。 但更疼的,大概是心。 其实只要他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有人正死心塌地地爱着他。 但他没有。 像以前陆锦瑟喜欢他,像现在依米喜欢他。 他总是在追求不属于他的。 …… 傅行止从天台下来,特意给周险打了电话,让他安排依米暂时离开海城。 周险跟了他这么多年,很快从他话中明白过来,主动承认错误之后,说了马上安排她去国外待一段时间。 刚挂了周险的电话,没过两分钟,他的电话又进来了。 “少主,永利被抄了,整个场子的人都被抓起来关进拘留所里。” 傅行止眉头一皱,“不是早就让你关了那个赌场?” 怎么会出事? “算了,现在什么情况?”傅行止知道现在指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关键是如何化解这次危机。 而他隐隐觉得这次永利被抄,和蒋川脱不了关系,早知道先前就让两个手下把他做了! “便衣去的时候,有几桌的金额过亿,得往十年以上判。” 傅行止眉头紧蹙。 “您放心,投资永利的时候,用的不是您的名义,所以完全可以和这件事撇清关系。”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永利怕只是一个开头,以后他的生意会接二连三地受到打击。 蒋川开始反击,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得知这件事之后,傅行止挂了周险的电话给东方宇打过去,先前他提过一嘴关于蒋川在海城造的度假村,那块地是蒋川用低价拿到的,如果搞清楚蒋川是怎么用低价拿到的,恐怕有得蒋川烦了。 “资料我都给小七了。”东方宇一点不含糊地说道。 “……”傅行止被东方宇一句话说得良久没办法回一个字。 给陆锦瑟了? 饧: 胰墉辉蜗耀灌……靠蜗酯正燧……孢煎~璞荬嗓简惑,茉壬侮筌货蜗杀角尕~呈亏茉疆灾猝迟耀璞姆俟趴莼墉~靠启~ 第259章 跟我回四九城 , 陆锦瑟回海城的事儿早就在圈子里面传开,隔天就被几个朋友约出去吃饭。 但陆锦瑟知道,女人之间的友谊比火腿还薄,吃饭多半是想见她现在的窘迫。 半年前的婚礼说不上有多盛大,但全城人都知道陆锦瑟嫁给蒋川,知道蒋家给了陆家丰厚的聘礼。 当然也知道蒋川生性风流。 “七小姐,这边请。”餐厅侍应生带着陆锦瑟去那间她们聚会常用的包间。 刚刚到门口,里面的对话就从门缝里面传出来。 “以前啊,陆锦瑟可是陆家的掌上明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们家的人都得给她弄下来。”那语气,不像是在羡慕。 “女人啊,在家里再怎么风光,要是遇到一个不好的婆家,也没用。” “别说婆家了,你们看蒋川,我听朋友说,蒋川在四九城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把陆锦瑟当回事儿。每天和不同的女人去酒店开-房。” 门外的陆锦瑟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果然猜到了她们叫她来,不是单纯的吃饭,而是为了看她结婚后过着怎样糟糕的生活。 想来以前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情。 其实该明白,就算她什么都没做,她们也看她不顺眼。 她出生在陆家就已经让她们嫉妒,她还有几个疼她爱她的哥哥姐姐,有把她当成公主的父母。 从出生到结婚前,最烦恼的事情就是傅行止怎么样才能喜欢上她。 现在好了,她终于有一件让她们觉得痛快的事情了。 小公主又怎么样,结了婚还不是被丈夫被婆家不待见。 侍应生尴尬地朝陆锦瑟笑笑,准备敲门进去,自然是知道陆锦瑟是陆家七公主,要是七小姐不高兴了,估计她们所有人都会不高兴。 陆锦瑟微微摇头,表示现在先不要进去。 总是要听到她们还想说什么,知道她们今天的底线,她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但人家蒋川都追到海城来了,前两天还看到陆锦瑟从酒店蒋川的房间出来。” “也是不懂蒋川,他最近不是和傅行止杠上了吗?赌五毛钱,蒋川赢还是傅行止赢?” 里面的笑声渐浓,当然是觉得好笑。陆锦瑟的绯闻够她们说上几个月了。 “如果让陆锦瑟选呢,我倒是觉得傅少赢面大一点,你们不是不知道当年陆锦瑟多喜欢傅少。” “那可不一定,蒋川家有权有势,这不,人蒋川刚刚来海城,就让人抄了好几个傅少的场子。” “嗯?我怎么没听说。” “我爸跟我说的,蒋川说了,如果傅少不知难而退,他就整垮傅行止,让他万劫不复。” 听到里面的话,陆锦瑟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这件事她不知道,不知道蒋川要开始整垮傅行止的事情。 而且现在已经开始干事儿了? “小七,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后来的人看着陆锦瑟站在门口。 但后一秒听到里面的对话,就明白陆锦瑟站着不进去是什么原因了。 大概是听到外面的动静,里面的对话才有所收敛,仿佛刚才对陆锦瑟的私生活的谈论是不复存在一般。 侍应生这才打开包间的大门。 包间里面都是些老面孔,以前在宴会上,或者私人派对上见过不少面。 早知道她们是这幅嘴脸,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不过陆锦瑟能够明显地从她们脸上看到对她现在遭遇的幸灾乐祸。 坐下和她们敷衍的寒暄。 “小七在四九城过得还好吧?那边是大城市,我们海城可比不上。”刚才赌五毛钱陆锦瑟会和蒋川在一起的女人开口。 “北方天气不好,我看小七的面色有些暗沉。” 明着暗着说她在四九城过得不好。 陆锦瑟浅浅地笑,“刚回来,没休息好,过两天大概就好了吧!你们呢,整天除了聚会就是逛街,这样的人生很无聊吧?” 好几个女人心中默默翻了白眼,说得好听一点她们这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好听一点就是混吃等死。 “我们的生活的确不精彩,不需要隔三差五就上酒店去抓奸。” 陆锦瑟面不改色,“我还是觉得当街和丈夫的情人打起来,还被丈夫甩一巴掌更加精彩。” 刚才说话的女人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因为她就是那个被丈夫甩了一巴掌的人。 这个聚会一开始,就硝烟味这么浓,怕是继续不下去了吧!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屋子的女孩子转头往门口看去。 只见蒋川西装革履地走进来,男人天生长了一张硬朗帅气的脸,举手投足之间全是英气。 那些女孩子和陆锦瑟不友好的另一个原因,大概是因为在陆锦瑟身边的男人,不管是傅行止,还是东方宇,又或者是现在陆锦瑟的丈夫蒋川,都长得很帅。 不仅长得帅,还在各自的领域上有着不俗的成绩。 有钱有权,是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这么好的对象,都让陆锦瑟遇到了。而她们的对象或者老公,谁能比得上他们三个当中的一个? 陆锦瑟的存在就让她们嫉妒。 见到蒋川来,陆锦瑟有半秒钟的诧异,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会来这里。 诧异过后,想到蒋川已经开始对傅行止下手,她对蒋川的好感已经没办法再降下去了。 “锦瑟。”蒋川一路走到陆锦瑟身边,伸手搁在她的腰间,看起来两人琴瑟和鸣的样子。 在那么多双眼睛瞎,陆锦瑟怎么能将蒋川推开。 就算吵架,也得出了这间屋子。 “你怎么来了?”陆锦瑟问道,语气多少有些僵硬。 “听说你和朋友聚会,我还没见过你的朋友,就自作主张过来了。”蒋川道。 他能这么前后脚地赶过来,怕是早就打听好了。 陆锦瑟尬笑一声,他还有认识她朋友的必要吗? 蒋川像是看不见陆锦瑟尴尬的笑一样,转头跟那些女人做了自我介绍。 陆锦瑟本以为介绍完了就算完了吧,结果蒋川还要留下来吃饭,一屋子的女人,就他一个男人,坐在女人堆里面不会觉得别扭? 饭吃了一半,陆锦瑟已经没办法再装下去,起身拿着包离开包间。 陆锦瑟没走远,在餐厅外面等着蒋川。 …… 傅行止从公安局出来,虽然说是例行调查,但这哪是配合调查,明明是有人要整他。 他出来之后就去了医院,说傅雷转到普通病房,算是度过危险期了。 但看到傅雷面色苍老地躺在床上,傅行止心头怎么都不是滋味。 他先前留了话,不让身边的人告诉傅雷最近发生的事儿,所以傅雷并不知道傅行止是从公安局出来的。 只是见到儿子,傅雷习惯性地说了一句:“你和……陆锦瑟,断干净了没?” 傅行止听到陆锦瑟的名字就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断了就好……”傅雷松了一口气,“我也不是非要拆散你们,是……是人家已经结了婚,你再去……再去插一脚,就是破坏人家婚姻。我老了,傅家也没有往日的荣耀,如果我走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 “爸,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傅行止打断父亲的话,尽管他知道生死有命,但他一直不觉得父亲已经到了要离开的年纪。 在他记忆中,傅雷还是一个一生气就喜欢朝他身上丢东西的男人,还能徒手撂倒四五个打手。 现在,傅雷说他总有要死的一天,说他怎么办? “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要是成家立业了,我也就没牵挂了,也好和你妈交代了。” “那你就一直牵挂着。” “你这孩子!” 相较于傅雷现在的和风细雨,傅行止还是比较喜欢傅雷之前动不动就暴躁的样子。 现在这样,不像他。 “行止,趁着我还活着,你快点结婚生孩子,让我要看看孙子长什么样。” 连对象都没有,哪来时间给他生一个孙子出来? 就算和陆锦瑟生,也得等她和蒋川离婚。 陆锦瑟啊…… 似乎说起生孩子这件事,傅行止就没想到过和别人做。 就连时安,他都没想过。 那时候,陆锦瑟是他的未婚妻,他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们两个会结婚,会生孩子,会一起到老吧! 所以现在要让他和陆锦瑟以外的人生孩子,怎么想怎么别扭。 “依米那个丫头不错,知道照顾人,尊敬长辈。还知根知底,你们要是在一起……” “爸,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 听傅行止说完这话,傅雷立刻把手放在胸口上,好像是伤口疼的样子。 “怎么了?伤口痛?我去叫医生!”傅行止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去叫医生。 “我是被你气的!”傅雷道,“你要是不结婚,就是准备把我活活气死。” 傅行止:“……” 怕不是不结婚会把傅雷气死,而是不和依米结婚忘掉陆锦瑟,会把傅雷气死。 “好,我这就和依米结婚,让你抱孙子。”傅行止沉声道,“你这下满意了?” …… 餐厅外,陆锦瑟等蒋川出来。 见到陆锦瑟还等在外面,蒋川倒是意外。 “刚去结账,以为你等不及先走了。”蒋川道,怎么也是和陆锦瑟的“朋友们”第一次吃饭,不买单似乎说不过去。 陆锦瑟看着脸上挂着笑的蒋川,说实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 “送我回去,顺便在车上聊两句。” “你这样让我有些不习惯。” “你想让我和你吵的话,奉陪。” 蒋川笑了一声,伸手搭在陆锦瑟肩膀上,没上车,而是沿着人行道走着。 “我们好像还没一起散过步。”蒋川手上用了力道,陆锦瑟挣脱不开,“很多夫妻间该做的事儿,咱们两都没做,以后一件一件地补起来,好像也要不少时间。” 时间尚早,人行道上行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蒋川让陆锦瑟走内侧。 “蒋川,我这两天仔细地想了一下,和你离婚之后,我大概还是需要找个人结婚。但下一个人的质量不一定比你高,甚至比你还要恶劣,所以……” “不离婚了?”蒋川半是嘲弄地说道,因为陆锦瑟不知道下一个结婚对象会不会比他更糟糕,所以打算不离婚。 “不是你说的,离婚对陆蒋两家都没什么好处?” 蒋川没再接着陆锦瑟的话说下去,而是换了话题。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会所,那时候你还没成年。” “没成年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话没说完,陆锦瑟就想起来了,那年她连十六岁都没到,陆南思在会所喝醉。女孩子在外面喝醉,回家是会被陆正国狠狠训斥,并且罚跪整晚的。 所以陆南思让酒保给陆锦瑟打了电话,小姑娘马上就来了会所接姐姐回家。 带着陆南思走的时候,几个男人挡住了她们两的去路。她不敢自报家门,怕传到爷爷耳中。 但面对那几个男人的轻挑,陆锦瑟丝毫没有退缩,反倒是用她三脚猫的身手吓唬到了那几个男人。 当然,最后是会所的保镖巡视时,帮陆锦瑟解了围。 “想起来了?”蒋川提醒着陆锦瑟,“你真以为在会所那种地方,会有保镖及时出现?” “你?”陆锦瑟诧异转头,看着蒋川。 那天晚上蒋川的确是在会所,也是在那天晚上,二哥陆南望见蒋川对盛浅予动手动脚,所以揍了他一顿,两人还打了官司。 “我当时在楼上抽烟,觉得那小姑娘还挺有意思。和你二哥打官司的时候,才知道那小姑娘是陆家七小姐。”这些事儿,蒋川以前从来都没和陆锦瑟说起过。 所以陆锦瑟现在听到的时候,整个人都十分意外和震惊。 “你说,我觊觎了那么多年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让给别人?” 觊觎了那么多年? “蒋川,你别开玩笑了。”陆锦瑟声音都是颤抖的。 如果蒋川对她不过是三分钟热度,她至少还能心安理得地和他继续这段以利益为前提的婚姻。 但要是这个男人从那么早以前就惦记她,她承受不起。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的样子?”蒋川反问,“和你二哥的官司之后,我爸让我不准再来海城,否则就把我送到军营里面去。我在等你长大,等你长大了,你却成了傅行止的未婚妻。” 陆锦瑟还没从蒋川多年前来海城时就见过她这件事当中反应过来,只觉得他可能在编故事。 陆锦瑟停下继续往前走的步子,转身看着蒋川。 男人一脸认真,看不出半点在开玩笑的样子。 一个向来给人风流感觉的男人,忽然间变得深情起来,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她甚至是后退了一步,想要拉开与蒋川的距离。 “吓到了?”蒋川看似轻巧地说着,然而那双瞳仁之下,蕴藏着什么,陆锦瑟大概不会知道。 何止是吓到了,简直是吓到了。 “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想说什么?”蒋川道,“说傅行止?” 陆锦瑟留在外面等蒋川,就是为了说傅行止的事情,如果今天没见上面,她肯定还会去找蒋川。 “他不是你我之间矛盾最主要的原因,所以这些事情你别扯上他。他身上很多事儿,被你们抓住一件,就可能万劫不复。”陆锦瑟知道傅行止做的事儿多少有些过界,蒋川家里在军政方面都有关系。 蒋家要对付傅行止,太容易了。 “你在为傅行止求情?我会生气的。”蒋川的目光从陆锦瑟身上收了回来,慢慢地往前走去。 陆锦瑟看着男人孤冷的背影,心头一沉。 她跟上蒋川的脚步,与他并肩往前走去。 “我没有为傅行止求情,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你手上的事儿也未必少,那天交给你的东西,能有第一份,就有第二份。”陆锦瑟语气平和地说道,一点都不像在威胁蒋川。 ——你敢让傅行止坐牢的话,你也脱不了身。 陆锦瑟就像表达这个意思。 “锦瑟,这样就没意思了。”蒋川道,“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想看到自己的媳妇儿维护别的男人。”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要是不答应呢?” 依照蒋川的性格,自然是不会答应陆锦瑟这样的要求,就算他真的因为低价拿到了那块地而被审查,蒋家肯定有办法让他脱身。 倒是傅行止,就没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你是为了傅行止,才考虑不和我离婚的?”蒋川忽然间问道。 陆锦瑟怔了一下。 就是这一秒钟的愣神,让蒋川知道了答案。 两人沉默地走在人行道上,因为刚才停下来之后,陆锦瑟再追上去时,走的是外侧。 当一辆自行车骑过的时候,蒋川听到身后的动静,条件反射性地将陆锦瑟往自己身边拉。 她撞在蒋川的怀中,男人的胸膛像是石头做的一样,把她额头撞得生疼。 当她想要将男人推开的时候,搁在腰间的手却在收拢。 原本只是撞进他的怀中,现在被他抱着,出不来。 “蒋川——” “锦瑟,跟我回四九城。” …… 隔天,陆锦瑟以为传开的消息应该是她和蒋川琴瑟和鸣的消息,毕竟昨晚他们两同时出现在聚会上。 但没想到的是,蒋川出现在了报纸上,而且是财经版的。 蒋氏在海城投资的一个西区豪宅项目,本来预计下个月开盘,但在开盘前一个月,那块地的历史被翻了出来。 说是几百年前那里是个乱葬岗,风水不好。 这个消息一出,就等于是在告诉那些准备买房子的人,这房子就算造的再好,都没办法住人。 住在里面还不得担心被厉鬼索命? 而蒋氏预计在房子开盘之后,在纳斯达克上市。现在消息一出,上市的事情别谈了,蒋氏还会赔钱。 陆锦瑟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当即就给东方宇打了电话。 “东方,不是说所有的料都在文件袋里面,怎么还有这件事?”当时陆锦瑟是看了文件袋里面的资料的,并没有乱葬岗这件事。 “我不知道啊,可能蒋川得罪了别的什么人吧?他在海城太高调,树敌是难免的。人家挑着他楼盘开盘的时候曝光这件事,明显已经不满他很久了。” 不瞒蒋川很久了…… “傅行止让人做的?”陆锦瑟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去问傅行止。” 嬖: 悦谯茂啷凄砼股联孬咯似郸僮礼彪凄纳侧,后愠僚qq呗勾翩!猁冲砜嵘铺! 楹旱~ 第260章 找人砍了他 , 陆锦瑟立刻从床上起来,一边去卫生间洗漱,一边给蒋川打电话。 出这么大的事儿,他应该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蒋川的电话打通之后,她还来不及说话,电话就在那边被掐断。 随后,蒋川的微信进来。 蒋川:在忙,没事,回头给你电话。 忙到连电话都没时间接,显然这事儿给蒋川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陆锦瑟匆匆洗洗漱好之后换了衣服下楼,早餐已经准备好,陆明霆见陆锦瑟急躁躁地往外跑,叫住了她。 “小七,一大早地去哪儿?过来吃了早饭再出门!”陆明霆声音不大,但极具有威慑力。 陆锦瑟生生地收了步子,转身往餐桌那边走去。 坐下,看着面前丰盛的早餐,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爸……” “蒋川的事儿?”陆明霆知道陆锦瑟在担心什么,“这件事算他倒霉,在这个档口被人把那么久以前的地图都给找了出来。听说他在这个住宅区投了不少钱,这下想要翻身,怕是难了。” 听陆明霆这么一说,陆锦瑟就更没有胃口了。 如果傅行止这么整蒋川,蒋川回头肯定会用更加极端的手段对付傅行止。 你来我往,直到有一方彻底失败之后,傅行止和蒋川之间的恩怨才算是画上了句号。 陆锦瑟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出现。 “小七,考虑了好几天,你总该告诉我们你的决定了。”陆明霆问道,他心疼女儿,但很多事,他还是会听取女儿的意见。 特别是在林芳华转速她和陆锦瑟对话之后,陆明霆知道自己也左右不了陆锦瑟的决定。 陆锦瑟看着父亲,想起昨夜与蒋川的对话。 她最终是答应和蒋川回四九城,他保证以后不会和别的女人扯上任何关系。 但其实蒋川会不会和别的女人有关系这件事,她不在意,只想让风波平息。 “爸妈,蒋川和我保证过,以后他不会做任何过分的事情。”陆锦瑟道,言下之意便是陆锦瑟会和蒋川重归于好。 陆明霆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显然是不满意陆锦瑟这个决定。 想说什么,但被林芳华摁着手臂。 “小七,这段时间你先住在家里,好好想想。”林芳华出面调解,那能怎么办,总不能见父女两个因为这件事吵起来吧? “恩,那我先出去了,有点事。”说完,陆锦瑟就从椅子上起来离开,早饭动也没动过。 看着女儿的背影,陆明霆眉头紧紧地拧着。 “哎……当初就不该同意蒋家的联姻,现在好了,害了小七!” “你也不是先知,哪里知道现在会发生这些事情?”林芳华安抚道,“还是让小七自己做决定,她这个人很有主见。” “我就怕她委屈自己。” …… 陆锦瑟从陆宅出来,开车往傅行止公寓去。 刚才打过电话,知道他在家里。 “叮咚叮咚~”陆锦瑟按了傅行止公寓的门铃。 等了半分钟都没人过来开门,她又继续摁了两下,还是没人来开门。 无奈之下,陆锦瑟只能自己按密码进去。 刚走进去,就看到傅行止穿着一身居家服从卧室里面走出来,男人面色不是很好,像是生病了,嘴唇泛着白,双眸没有光彩。 陆锦瑟质问的话出口,不由自主地就降低了几度音量。 “西区那块地的地图,是不是你让人放出来的?”陆锦瑟能想到的,就是傅行止在回击蒋川让人扫了他场子的事情。 而傅行止眉头微微蹙着,道:“什么西区的地图?” “你别装了,蒋川先前让人扫了你的场子,你就这么回击他。你们能不能不争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和他一起回四九城。” 傅行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陆锦瑟,我跟你说了,这件事与我无关。” 男人生气的时候,由内而外散发着冷厉的气息。 陆锦瑟不知道他生气的点在于她过来质问他蒋川的事情,还是生气她等这件事平息之后,会和蒋川回四九城。 或者,两件事都足以让傅行止生气。 但如果不是傅行止,还能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要背后捅蒋川一刀的,是谁? 还未来得及想那么多,傅行止便已经走到陆锦瑟跟前。 不知为何,陆锦瑟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但整个客厅里面干干净净,看不到半点红色的东西。 傅行止穿着白色的棉质t恤和长裤,整个人更是干净得一尘不染,血腥味是从何而来? 陆锦瑟定睛看了眼傅行止,仍然没看出任何的破绽来,打算开口的时候,男人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傅行止半转过身子,没让陆锦瑟看他此时的样子。 但也正是因为转过身,陆锦瑟看到傅行止后背鼓起来一块儿。 而傅行止咳嗽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陆锦瑟上前半步,撩起傅行止的t恤下摆—— 后背缠了绷带,应该是大面积的伤,才用了许多本带包扎。 “你怎么——”受伤的? 话未说完,傅行止便已经将t恤下摆从陆锦瑟手中给扯了回来,佯装镇定。 “没什么,一点小伤。”傅行止完全不当背后的伤口是伤。 但陆锦瑟从他的动作中就能看出来,他这哪里是小伤,明明很严重。 本来想来问他关于蒋川的事情,结果看到他的伤口,就完全想不起来蒋川的事情。 “什么一点小伤,你怎么受的伤?”陆锦瑟反手抓住傅行止的手,“整个背都被包扎起来了,还说没事?” 听到陆锦瑟的话,傅行止原本紧绷的表情倒是松了几分,嘴角甚至都扬起了一个弧度。 他身子有些虚,陆锦瑟只得站得离他更近,当了他的人肉拐杖。 傅行止也一点不客气,在看到陆锦瑟脸上的质问转为担心之后,他几乎将身上的力气都放在她身上,长臂一伸,就将陆锦瑟揽入怀中。 手臂横在她腰间,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陆锦瑟怔了一下,哪里预料到情况怎么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连忙伸手要将傅行止推开。 “呃……”手刚刚碰到这个男人的小腹,他就低声喊痛,好像刚才她怎么他了一样,“你下手轻点,很痛。” “……”陆锦瑟顿了一下,“是谁刚才说,一点小伤,没什么的?” “本来没什么,被你这么一推,就有什么了。” 所以,还是赖上她了? 不要脸。 “你先站好,你这么重我怎么扶得住你?”陆锦瑟知道傅行止的确是受伤的,但还没有伤到完全没办法站立,摆明了就是故意在她身上蹭。 傅行止非但没有站好,反而紧紧地拥着陆锦瑟,道:“昨天晚上乱斗的时候,差点就回不来了。本来想伤好一点的时候再去找你,没想到你先过来了。心有灵犀?” 陆锦瑟心头一颤,“乱斗?” 知道他在做一些灰色地带的事情,但没想到会发生乱斗这样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度过这一个晚上的。 “一点小事儿,解决了就没问题。” 越是听傅行止这么轻描淡写地说,陆锦瑟心中就越是担心。 是蒋川做的? 蒋川和傅行止现在是不是在各显神通,非要看到对方倒下才会收手? “傅行止!你告诉我,今天的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那你也得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傅行止这才松开陆锦瑟,扶着她的肩膀往沙发那边走去,“你大早就过来兴师问罪,我得知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蒋川的事情才行啊!” 陆锦瑟充当他的人形拐杖,但听傅行止的口吻,似乎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真的和傅行止没关系?只是因为蒋川得罪的人太多,所以这次是被人报复了? 但这也不能怪陆锦瑟,现在蒋川和傅行止两人都憋着一口气,有任何风吹草动,陆锦瑟很容易就想到是他们其中一个人做了什么。 “小七,刚才听你说,等那事儿平息之后,你要和蒋川回四九城。希望你只是随口一说。”傅行止坐在沙发上,因为后背上的伤,所以只能挺直腰板,姿势看起来很诡异。 陆锦瑟坐在茶几上,与傅行止面对面。 “我没随口一说,认真的。”陆锦瑟道,“今天的事情是蒋川投资的住宅区,今天被爆出以前是一片乱葬岗。原本预定发工资的客户全部要求退房,楼盘没办法如期面市。蒋氏也没办法如期在纳斯达克上市。” 傅行止眉头一挑,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傅行止好像真的在想,“坏人自有天收。” “……”所以,真的不是傅行止做的? “我知道的只有他当初利用身份之便买了一块地,现在那些证据在你手中。东方宇给你的,不知道你把那些东西放哪儿了。”傅行止道,“我要动手的话,会光明正大。不会像他一样找人半路拦了我的车。不过以蒋川那样的身份,身上北一条人命,蒋家的人都能把他从局子里面捞出去。” 听完傅行止的话,陆锦瑟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傅行止是蒋川找人砍了的? 飑: 箫冫 第261章 小七,对不起 , 现在的情况是,陆锦瑟也不知道傅行止和蒋川两人之间谁说的是真话,他们各自身上发生的事情,又是不是对方做的。 他们各执一词,并且对对方的成见很深。 而陆锦瑟在傅行止这边也问不出什么之后,打算离开。 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刚从茶几上起来,傅行止就拉住了她的手。 力道不大,只是手指在她掌心轻轻地摩挲。 以前陆锦瑟牵傅行止手的时候,总喜欢弄点小动作。挠挠他的手掌心,捏捏他的手指。 就是不安分不老实。 但是现在,她很安分很老实,不会再和傅行止做这些两小无猜的事情。 “我要走了。”陆锦瑟开口,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告诉傅行止。 她想抽回手,却觉得手像是被他粘住了一样。 明明,他没用力。 “呃……”傅行止忽而垂首,眉头紧紧蹙在一起,额头上似乎冒出许多细汗。 “你怎么了?”陆锦瑟问道,“你昨天晚上没去医院?自己在家里处理伤口的?” 傅行止还是没松开陆锦瑟的手,“昂,我现在这种情况,再去医院治疗的话,警察会过去。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以前傅行止有时候受伤也不会去医院,就让医生来家里给他处理。 但明显这次他的伤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我送你去医院,你必须得住院。你在家里还没人照顾你!”陆锦瑟不由分说地要送傅行止去医院。 “不去,很麻烦。”傅行止摇了摇头,“我有点饿,你给我煮点东西吃。” “……” “阿姨家里有些事,这个月都不会来给我煮饭。”傅行止补充道,“我受了伤不能吃外卖。” “我给你找一个保姆来。”找护工都可以! “不要,我不习惯家里有陌生人。”傅行止怕是赖上陆锦瑟了,“你再不去给我弄吃的,我就要饿死了。” 男人几近耍赖一般地要陆锦瑟留下来。 “那你自己待着吧……”陆锦瑟深知自己不能留下来,但是态度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坚决。 傅行止眼皮子耷拉着,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他身子斜斜的靠在沙发上,手却还是拉着陆锦瑟的手。 “你要是走了,我大概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傅行止靠在沙发上,提不上力气。 陆锦瑟本就不是心硬的人,见到傅行止这样,还是没办法了。 “你想吃什么?” “厨房里面有什么,你看着做。” “……”陆锦瑟看了眼耍赖的傅行止,深呼一口气。 顿了几秒之后,陆锦瑟转身往厨房里面走去。 听到脚步声,傅行止才睁开眼睛。 伤口痛是真的,但看到陆锦瑟留下来,傅行止觉得背上的伤,也不是那么疼。 …… 陆锦瑟去了厨房,她对这里的布局不陌生,洗了米放进电饭煲里面熬粥。 她没急着打开冰箱看里面有什么,而是拿了手机出来,从厨房望出去,傅行止此时趴在沙发上面休息。 收回视线,陆锦瑟给兄长陆南望打电话。 “小七,什么事儿?”陆南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二哥,你看了今天早上的新闻吗?就是蒋川的事情。”陆锦瑟一边打开冰箱,一边对陆南望说道。 冰箱里面没什么东西,摆在里面的牛奶都是过了期的,这个男人平时都是怎么过的? “那么大的事儿,想不知道都难。”陆南望道,“你打过来是为了蒋川的事情?但是小叔刚才跟我说,不要插手蒋川的事情。” “爸爸已经跟你说了嘛?”陆锦瑟拿鸡蛋的手,顿了一下,没想到陆明霆动作这么快。 “恩,你在四九城的事情,小叔也跟我提了一嘴。之前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不是太同意,如果可以趁这个时候离婚。”陆南望顿了一下,“他现在没有精力弄离婚的事情,蒋氏的事情已经够他烦的。” 是的,蒋川现在很忙,忙得连她的电话都没时间接。 而且蒋氏现在肯定很缺钱,如果离婚,归还聘礼。 当然,还有就是蒋川让陆锦瑟共同来承担这次的损失,毕竟他们是夫妻。 “二哥,我就想知道这次是谁想要整他。” 冰箱里面除了鸡蛋就只剩下一些水果,鸡蛋炒火龙果?还是鸡蛋炖草莓? “他在海城招摇过市,等着想整他的人,多了去了。” “我知道整他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在海城,还没有几个人敢动他。”陆锦瑟道。 “哦……那你觉得,谁敢动他?” 陆锦瑟深呼一口气,也不太愿意做这样的猜想,但她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傅行止,他向来什么都不怕,连你的办公室都敢硬闯。”陆锦瑟想到的头一个人,就是傅行止了。 “昂,有可能就是他,不按常理出牌。” “但我刚才问了他,他说不是他做的。” “恩……可能在狡辩。” 陆锦瑟揉了揉太阳穴,“二哥,你知道我第二个怀疑的人是谁吗?” “你这么问,让我有种你现在在怀疑我的感觉。” 是的,陆锦瑟第二个怀疑的人就是陆南望,他想让这件事和他脱了关系,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而且,陆南望现在的确也有这个能力给蒋川使绊子,还不怕报复的。 “二哥,是不是你让人曝光这件事的?”就为了让蒋川焦头烂额,好无暇顾及离婚的事情。 “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二哥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所以二哥算是否认这件事了? 那陆锦瑟想不到还有谁能做这事儿了,真的就不怕蒋川事后报复? “不是二哥你做的就最好了。” “恩,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傅行止这儿。 当然,陆锦瑟没说在哪儿。 “在外面有点事儿,过会儿回去。” “恩,最近事儿比较多,你注意不要让记者跟到,会有点麻烦。” “我知道——” “小七,我很饿,你做……” 陆锦瑟马上挂断电话,怕陆南望听到这边傅行止的声音。 …… 陆氏。 电话忽然被挂断,陆南望刚才应该是听到傅行止的声音的。 肯定是他的。 陆南望将电话丢在办公桌上,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这个傅行止,办事儿真墨迹。” 坐在陆南望对面的谢晋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刚才他可是看着陆南望说谎不打草稿的。 对,消息的确不是他曝光的,但这事儿是陆南望让谢晋迟捅出去的。 这有什么差别? “蒋川知道了,估计得找你了。”谢晋迟似乎有几分幸灾乐祸。 “哦?你确定他不是去找你,而是来找我?”陆南望一点都不担心。 谢晋迟后一秒想通,只觉得又被陆南望给摆了一道。 “行行行,反正蒋川要是来找我,我就说你授意的。”谢晋迟也不含糊,反正要把陆南望也一起给拖下水。 陆南望也没说什么,反正就像陆锦瑟说的那样,在海城敢整蒋川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蒋川现在是忙着弄蒋氏的事情没办法管那么多,等他想事后来解决,这事儿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做兄弟的,你还计较那么多。”陆南望半开玩笑地说道。 谢晋迟:“……” 拒绝和你做兄弟。 谢晋迟准备离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门开,两人的目光都往门口去。 哟,那不是时安么? 陆南望看了眼时安之后,又收回目光看了眼谢晋迟。 这段时间听了时安吐槽谢晋迟的话,大概都是从许清如那边听到的。 当然,时安也没有无时无刻地说谢晋迟这里那里不好,但总体的意思就是,要不是看在陆南望的面子上,她才不愿意和这样的人说话。 见时安来了,谢晋迟从椅子上起来,喊了一声时安“嫂子”,时安淡淡地应了一声,两人就没有别的交流了。 “老大,那我先回去了,找时间一起吃饭。”谢晋迟说了之后,就离开办公室。 一直等到谢晋迟关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时安的表情才稍微松懈了一点。 她走到他大班椅那边,靠在椅办公桌上,“我知道,外面的人都说我超凶。把你管的连别的女人都不能看一眼,还不许你和谢晋迟见面。” 陆南望挑眉,没回应时安的话。 谢晋迟之前从陆氏珠宝离职,回了谢氏帮忙。 而时安取代了谢晋迟的职务,和先前时安和陆南望婚礼上回来的许清如的工作室有了合作。 当年抄袭的事情似乎还历历在目,但现在因为陆氏珠宝的原因,很少人敢说起这件事。 但时安知道,抄袭那件事是许清如心中的一根刺。 “超凶。”陆南望浅笑一声。 想着时安有时候还真的超凶。 比如早上他看着两个孩子在玄关穿鞋,星辰的生活已经完全能够自理,但他还是愿意半跪下来给她穿鞋子,系鞋带。 反而是年纪尚小的陆念琛还不太会穿鞋,陆南望在旁边看着不帮忙,反倒说:“这么大个人连鞋子都不会穿?” 通常这个时候陆念琛不会反击,因为时安会帮他“教训”陆南望。 然后每次他在外面应酬,进餐厅之前会给时安打电话,吃到一半会打电话,结束了还会继续打电话。 而且是吃了饭绝不会参加后面的活动。 身边的人都说陆南望是妻管炎,出来吃个饭都不得安生。 然而时安就想说,他在外面吃饭就安安静静吃饭,好几次他打过来的时候,她都在打游戏。 接了电话就会被队友骂坑,不接电话在外应酬的陆南望又会觉得她生气了。 “好了,过来做什么?”陆南望转移话题。 时安差点被谢晋迟弄得忘记过来干什么了。 “我听人说,昨天晚上傅行止被人围堵,受了伤。” “老婆,你现在还惦记傅行止,我会生气的。”陆南望靠在椅背上,装作生气的样子,“既然你还想着傅行止,我也要去找个小姑娘想想。” “……”这到底在吃什么飞醋?“我就是问一声,他现在是不是和蒋川要正面杠上了?” “差不多吧,傅行止如果真的想要和小七在一起,正面和蒋川杠上是迟早的事儿。”陆南望还是一点都不担心,想着傅行止能行就能和小七在一起,不行就真的只能看着陆锦瑟和蒋川一起。 “哦……”时安点头,“所以蒋川那件事,你做的啊。” 陆南望不置可否。 “我看你是找着机会整人家呢。”时安一秒拆穿陆南望,“先前介意他和小七的关系,现在知道傅行止准备出手,你就顺水推舟。” 陆南望笑意渐浓,从大班椅上站起来,靠近时安,将人搂在怀中。 “所以,最懂我的人,还是你了。”陆南望道,“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蒋川配不上小七,他私生活太乱。小七从小被人宠着,哪受得了那些。他说他喜欢小七,但他在喜欢小七的那些年里面,还交往过那么多人,我不觉得那份感情有多纯真。” “那么多年?”时安注意到陆南望话中的重点,倒是有些不太明白“那么多年”是什么意思。 “嗯,他说他喜欢小七很多年,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时安倒是有些意外蒋川喜欢陆锦瑟那么多年,所以这算……预谋已久? “好了,多好的早上别说蒋川了,多煞风景。”陆南望很快转移话题,“我们干点别的,嗯?” 时安一开始没想明白陆南望想干什么,但是仔细想了一下他的话,瞬间想离开办公室。 别闹了好么,这在办公室啊! “我先走了!”时安来就是想问问陆南望,蒋川和傅行止的事情,她和傅行止是多年朋友,肯定想他幸福。 但是现在和陆南望说着说着,就变成别的事情了! 陆南望哪里会让时安走,一把就把人扣在怀中,将她困在他和办公桌之间。他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时安溜不掉。 “别闹了,办公室呢!” “没人敢进来。” 所以,他还真的打算…… “昨天晚上那臭小子又把你叫过去,他年纪不小了,你不能再和他一起睡了。” 年纪不小…… 陆念琛三岁都不到…… “你一直惯着他,对他也不好。” “你就把你不想一个人睡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吧!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要人陪着你睡?” “你陪我嘛?明明是我陪你!” 就颠倒是非黑白吧! “我真的要回去了!” 时安来了,就没可能那么容易离开。 “怕在办公室,那去隔壁的休息室,不过里面没有床,站着不介意,嗯?”陆南望的话越来越没有下限。 后面,时安就被陆南望给半推半就地抱进了隔壁已经闲置的休息间。 …… 傅行止公寓。 陆锦瑟手忙脚乱地收了手机,回身瞪了傅行止一眼。 “你不好好在沙发上躺着,过来干什么?”陆锦瑟不知道兄长有没有听到傅行止的声音。 估计……听到了吧…… “饿了,我昨晚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傅行止说的一本正经,“而且,我好像有点发烧,你过来摸一下。” 傅行止比陆锦瑟高一些,所以他特意把头伸过去,方便陆锦瑟摸他的额头。 傅行止脸色微微发红,脸上有一层细细的汗,可能真的发烧了。 陆锦瑟伸手过去摸他的额头,她的手刚刚洗过米,还是凉的,碰上傅行止的额头。 真的有点烫,陆锦瑟碰了他的额头之后,又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很烫啊,伤口感染了吧,还是得送你去医院。”陆锦瑟担心傅行止伤口会感染,这么重的伤肯定得去医院,在家里处理怎么都没有医院来得专业。 “不去了,背上是刀伤,去医院医生会问东问西。”傅行止将陆锦瑟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脸上去热,“这样舒服多了。” 陆锦瑟的手碰到他发烫的脸,想收回,但看到他觉得把手放在他脸上觉得舒服之后,陆锦瑟就听之任之。 “我说……你还是去床上躺着,你不去医院的话,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陆锦瑟看傅行止情况不好,决定还是让医生过来。 傅行止还是摇头,“我想和你单独待着。”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陆锦瑟,在听到傅行止这话之后,心中咯噔一下。 单独待在一起。 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单独待在一起。因为那时候的傅行止不太喜欢和陆锦瑟待在一起,觉得她吵,觉得她闹。 他宁愿在篮球场打一下午的篮球,也不愿意和陆锦瑟待在电影院看电影。 后来,当初一起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的兄弟都有了对象,都和对象吃饭逛街看电影,他就只能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 现在才发现,朋友的确是能在一起打游戏打篮球,但愿意时时刻刻陪在身边的,还是只有另一半。 毕竟半夜醒过来,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人,是对象,而不是朋友。 陆锦瑟面色微微发红,想要将手从傅行止的脸上收回。 不太习惯傅行止变成这样,大概,还是习惯当初那个对她爱答不理的男人。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回房间去!” “不去,我要看着你。万一你走了呢?”傅行止道,“我就坐在这儿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我要走的话,一定会跟你说的,你回床上去。” 两人就傅行止要不要回房间这件事没有得到一个共识,陆锦瑟便不管他,“你爱在哪儿待着就在爱哪儿待着吧!反正身体又不是我的。” 说完,陆锦瑟就转身去倒腾刚才拿出来的几个鸡蛋,“你冰箱里面没什么能吃的,就连牛奶都是过期的。阿姨都不帮你定期整理冰箱?” “很少在家吃饭。” 这个日子过的真的是…… “家里缺一个女主人,怎么都不像个家。”傅行止单手撑着下巴,眼皮子耷拉着。 陆锦瑟放下鸡蛋,往厨房外面走去。 “你去哪儿?”傅行止怕刚才说了什么让陆锦瑟不高兴,她就这么走了。 好不容易主动来了,虽然不是为了他的事儿,反倒是为了蒋川。 “……去给你拧毛巾,你不肯去医院也不肯回床上躺着,我看你就死命地折腾自己吧!你怎么不昨天晚上被人砍死?”陆锦瑟狠狠地瞪了傅行止一眼。 看到这个男人就有种莫名的烦躁感,这种烦躁不是讨厌的烦躁。 是知道他会扰乱自己的思绪,会打乱她所有的节奏,会让她万劫不复,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近。 刚走了两步,就被傅行止从后面圈入怀中。 “小七,对不起。”傅行止紧紧地圈着陆锦瑟,低头在她耳边沉声说道。 突如其来的道歉倒是让陆锦瑟有些怔住。 但她知道他为何道歉。 谮: 囚颁 第262章 一物降一物 , 厨房对着的是一处落地窗,阳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淡金色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时间仿佛像是停在这一刻。 以前陆锦瑟总在想,和傅行止结婚后的生活该是怎么样的?会不会像父母那样琴瑟和鸣,秀恩爱从来都不掩饰。过了那么多年,两人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她想象了很多婚后的生活,唯一没想到的是,她会和别人结婚。 当时爷爷给她开出了条件,后来她想了很多次,就算没有那次的事情,她大概还是得和傅行止分手。 感情这个东西是相互的,一个人……那就是独角戏。 傅行止的道歉,大抵就在为他以前没有回应她的喜欢而道歉。 “行止,你不需要道歉,真的。”陆锦瑟道,“喜欢你是我心甘情愿,没能长成你喜欢的样子,我也没办法。但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爱你。不管你现在为我做什么,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因为我是蒋川的妻子。” 陆锦瑟将手放在傅行止的手背上,却不是回应他的拥抱,而是掰开他的手腕。 “你不爱他。” “对,我不爱蒋川,甚至他亲吻我的时候我会觉得很恶心。”陆锦瑟到底还是将傅行止的手从小腹边拉开,转身看着集中奶支持的男人,“但他是我的合法丈夫,是在两年多前,陆家遭遇危机的时候,帮了陆家的人。所以就算我不爱他,也会和他在一起。” 傅行止无处安放的手,最终落在陆锦瑟的肩膀上,用了力道的,不至于让她觉得疼,大概是不想让她走。 他低头凝视陆锦瑟的双眸,在她墨黑的眸子当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看到自己想要将她挽留下来的,无助却又无计可施的样子。 都说女人要分手要离开,那这件事肯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在陆锦瑟这边,傅行止看不到任何可以商榷的余地。 “行止,你和蒋川的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吧。不管你们谁出意外,我心里都不会好受。先前的事情就算了,谁曝光蒋氏投资的住宅区是乱葬岗,又是谁找人砍你,扫了你的场子的……都算在我头上。”陆锦瑟别开脸,没办法再和傅行止对视,“我们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道过别,趁着这次,好好说再见吧!” “小七!”傅行止往前小半步,两人的距离本来就近,现在就更近了,他声音中有些急躁,听到她说要道别。 “我们以后还是连朋友都不要做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会再回海城。其实我觉得依米那个女孩子不错,她很喜欢你,人也不错,你们在一起的话会幸福。还有……早点把你们傅家灰色地带的事情撇干净,不要再让人抓住什么把柄了。”陆锦瑟在想,还有什么可以叮嘱这个男人的。 好像……差不多了。 不能再说了,再说的话,就会更加控制不住自己。 “对了,你还是去医院,伤口感染的话会很严重。”终于说完,陆锦瑟想要往后退,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却被傅行止整个人给拉入怀中,她沉沉地撞入傅行止的怀中,他胸腔之下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传入陆锦瑟的耳中。 直击她的心脏。 “陆锦瑟,我现在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和依米什么事儿都没有!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我,我也只想和你一个人在一起,只想和你结婚。你现在不和蒋川离婚,好,我等你!过去是我眼瞎忽略你,现在你想怎么惩罚我当初对你的爱答不理我都无条件接受!但你别他妈把我往别的女人那边推!我再听你说一次,就上你一次,管你有没有离婚!” “……”陆锦瑟就感觉到傅行止胸腔在动,震得她耳膜疼。 他气势十足地说完之后,陆锦瑟就听到几个字。 什么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结婚。 这个人,连表白都那么凶! 但那有什么法子,就算他说再多的情话,她还是不会和他在一起。 倒是傅行止,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说完之后后背传来一阵痛意。 陆锦瑟使劲推了一下,从傅行止怀中出来。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想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反正我是不会和蒋川离婚的,就这样!” 他横,她就比他还横。 不然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耗着!她和傅行止的事情是还没爆出来,要是他们这样私下见面被人发现什么的,曝光出来对他们谁都没有好处。 狠下心,陆锦瑟再没留下来的打算。转身离开。 “呃……”身后传来傅行止痛苦的声音,“伤口痛……” 男人撑着吧台,五官拧在一起,好像真的很痛一样。 但陆锦瑟只是顿了一下,后一秒,还是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直到听到公寓大门的关门声,傅行止直到陆锦瑟是真的离开了,他刚才痛苦的表情才收了起来。 人家压根不吃苦肉计这一招。 但……伤口是真的疼。 昨儿被砍了之后,医生来家里给他缝了好几针,吃的止痛药根本不奏效,刚才说话还用了那么多力气,不痛才怪! 他这会儿是真的撑在吧台上,额头上全是大颗大颗的汗珠,伤口是真的疼。 想想那年他受了点小伤,扭伤吧,陆锦瑟每天给他送骨头汤过来,还为了这件事,差点要去学医,说这样就能亲自治疗他。 那时候的陆锦瑟是真喜欢他,那时候的他也是真混蛋。 傅行止在心里闷闷地说了两个字—— 活该。 …… 陆锦瑟从傅行止公寓出来,在车上坐了许久才冷静过来。 和傅行止说清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几乎花了她所有的勇气。 就像……从身上割掉了一块肉,很疼。但是不割掉,陆锦瑟又会觉得时间长了,这块肉会腐烂坏掉,到时候身上还好的地方,会被它殃及。 尽管痛,陆锦瑟还是下了手。 平复了许久,陆锦瑟看到依米到了楼下,两人隔着挡风玻璃对视一眼,陆锦瑟才启动车子离开。 陆锦瑟开车去蒋川公司,车子堵在路上,海城的交通向来拥堵。 放在副驾上的手机响个不停,陆锦瑟瞥了一眼,看到是傅行止的来电,大概因为她打电话让依米过去这件事,所以他生气了,一直打电话过来。 陆锦瑟看了眼前面堵得老长的队伍,有些烦躁,将手机拿了过来,掐断傅行止的来电,而后进入通讯录,将傅行止的号码拉黑。 电话拉黑之后,傅行止给她发了微信,她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他的微信的。 傅行止:谁让你叫依米过来的?我说的话你都忘记了? 傅行止:你在哪儿?你现在过来的话,我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 傅行止:小七! 傅行止:小七…… 傅行止一连发了两个“小七”,却都没再说什么,大概是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吧! 陆锦瑟点开右上角傅行止的个人主页,将此人加入黑名单。 自此,手机安静了。 她将手机丢到副驾上,打开车内的收音机。 收音机里面播报的是蒋氏今天刚出的那事儿,说是据最新消息,先前在蒋氏定了房的顾客,现在集体去公司要求退款。 照这么下去,就算退了这批顾客的钱,也不会再有人买蒋氏的房子。 蒋氏投资在里面的钱,以及贷银行的款,没办法还上,可以说蒋氏现在,寸步难行。 车子在路上堵了半个多小时,陆锦瑟到达蒋氏的时候,差不多快到中饭的时间。 她在楼下的咖啡店里面买了两个三明治和一杯咖啡给蒋川带上去,估计他忙了一个早上还来不及吃饭。 上去的时候,总裁办里面气氛紧张,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每个人都像是如临大敌一样。 搞不好,蒋氏是要破产的。 蒋川秘书见到陆锦瑟来,放下手中的事情走过来,“蒋太太,蒋总在里面忙,要不您……” “你们去工作,我自己进去找他就行了。” 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去招惹蒋川,秘书也就任由陆锦瑟去了。 陆锦瑟提着带着走到门口,刚拧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当初求着我们要贷款,现在刚出事儿就要还款?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没到还款日期!”说完,蒋川将电话啪的一声挂了。 大概是很生气的,将桌上的文件扫到地上,咖啡杯摔在地上,碎了个七零八落。 他看到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缝儿,怒道:“谁?” 陆锦瑟怔了一下,确实是没见过这么燥怒的蒋川。 后一秒,她推开办公室的门,坐在椅子上表情糟糕的蒋川落入她的眼。 看起来,情况比陆锦瑟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 而蒋川看到来的人是陆锦瑟,生生地将火气给压了下去,但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是十分僵硬。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蒋川扫了眼地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和打碎的咖啡杯,眉头紧紧地拧着,大抵是这么狼狈的一幕不想被陆锦瑟看到。 陆锦瑟走进办公室,将门关上,将竖起耳朵想要听里面动静的员工关在外面。 “你还没吃午饭吧?给你买了点过来。”陆锦瑟走过去,将三明治和咖啡放在蒋川干净的办公桌上。 因为文件都被他拂到地上。 “谢谢,我不饿。”蒋川沉声道,“我这边事儿很多,你先回去。锦瑟,等这件事过了,我们再好好谈,恩?” 对着陆锦瑟,蒋川还算是有耐心,不像刚才打电话时的暴躁。 能不暴躁吗? 当初蒋川来海城投资的时候,好些个银行过来求他贷款,现在事情一出,银行那边马上过来追账,生怕他还不上贷款。 “我待会给二哥打电话,问问他有什么办法。” “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蒋川当即拒绝。 “为什么不用?二哥和银行那边关系很好,如果有他出面,银行那边不会催着你还款。”虽然陆锦瑟先前给陆南望打电话的时候,陆南望明确表示过陆明霆让他不要插手这件事。 蒋川揉了揉太阳穴,他当然不能答应陆锦瑟的要求。 如果答应了,就变相承认了当初和陆锦瑟结婚,不过是为了联姻。 蒋家当时帮了陆家,现在他陷入困局当中,作为利益伙伴,陆家也要拉蒋川一把! 蒋川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就算银行一个劲儿地催他还款,他都没有去找陆明霆或者陆南望开口。 他认为,他和陆锦瑟的婚姻,不该有这些利益因素掺杂在里面。 虽然他当时为了不让陆锦瑟离婚,说了是利益驱使,但不愿坐实。 “锦瑟,我宁愿宣布破产,也不会向你二哥开口。”蒋川将心中的燥怒一点一点压了下去,他不想自己的坏情绪感染到陆锦瑟。 “你别这么固执了,当时我哥出事儿的时候,我知道你从中疏通了很多关系。现在我们就应该帮你,我和你结婚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吗?” 陆锦瑟说完之后,办公室里面安静下来。 说是死寂,也不为过。 当陆锦瑟将他们结婚的目的不加掩饰地说出来之后,两人都不再开口。 他们的婚姻,除了利益驱使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存在吗? 没有。 至少对陆锦瑟来说,没有。 “锦瑟,这话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就算是宣布破产,也不希望陆家插手这件事。”蒋川很坚持,好像陆家插手这件事,他就会爆炸一样。 陆锦瑟不知道该和蒋川怎么说,他要眼睁睁看着一手创建的蒋氏因为这次的事故毁于一旦? 宣布破产自然简单,所有的债务他无力偿还,于是他回到蒋家,找个普普通通的工作,然后重头再来? “我知道你和我哥有些矛盾,那不然我去找我爸?” “锦瑟,我们结婚半年,你一开口,依然是‘你们蒋家’,‘我们陆家’。说我们的时候,你从来用的都是‘我和你’。我是真把你当媳妇儿,你把我当你丈夫了吗?” 蒋川的话,让陆锦瑟原本想要继续劝蒋川听她的安排找陆家帮忙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许是现在才意识到,每次开口都是“你们蒋家”,“我们陆家”。 她也从来都没和蒋川用过“我们”,因为一直都不觉得他们两个结了婚就是夫妻,所以用“我们”就显得很奇怪。 “结婚的时候,你我就很清楚,这场婚姻不过是利益驱使。”陆锦瑟道,言下之意就是蒋川也可以利用陆家来渡过难关。 蒋川此时的表情很糟糕,知道他们的婚姻是利益驱使是一回事,但陆锦瑟这么明确直白地说出来,真的是扎了他的心。 “你……”蒋川看着陆锦瑟,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陆锦瑟说的都是真的。 蒋川严肃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无奈的笑,拿陆锦瑟没办法的笑。 “行,你说什么都有理,我说不过你。” 被蒋川这么一说,陆锦瑟反倒是有些模棱两可,她说了什么是错的了吗? “那我待会儿去找我二哥。” “不用了,我自己去和你哥说,公司的事情你不清楚。” “那我和你一起去。” 蒋川脸上只剩下苦笑了,本来只是想先将陆锦瑟糊弄过去,找不找陆南望就是他的事情,结果这下好了,陆锦瑟还要和他一起去。 “媳妇儿,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很关心我,怕我失去这么多年的心血。” 陆锦瑟脸一红,她这哪里是在关心他? 明明是不想蒋川因为她的关系公司出什么事,怎么说,这事儿都是因她而起,总得她来解决。 “我不想你破产和你一起喝西北风。” 蒋川眉头一挑,捕捉到陆锦瑟话中的重点,“你想和我同甘共苦,我不介意。” 蒋川的心情比先前好了很多,打开陆锦瑟买来的咖啡。 拿铁,很甜。 蒋川向来不喜欢甜的东西,但这是媳妇儿送来的,所以喝得津津有味。 “蒋川,有件事想和你商量。”陆锦瑟见蒋川开始吃三明治,开了口。 “什么事?” “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和你一起回四九城。” 这件事还需要商量? 蒋川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忽而觉得陆锦瑟的话还有后半句,他不露声色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后半句。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傅行止做的,在我和你回四九城之后,都画上句号,行吗?” 蒋川嘴角微微上扬,那表情是“果然不出所料,还真的和傅行止有关”的表情。 他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心里堵得慌。 “和我回去指的是,回去以后继续过分居的生活?还是说你愿意为了傅行止,不介意和我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强忍下恶心和我发生关系?” 只要一提到傅行止,陆锦瑟和蒋川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格外僵硬。 然而只要说起发生关系这件事,她也不见得会有好心情。 “难道你没有在我不情愿的情况下,和我发生关系?” “锦瑟,我要睡你的话,不会等到那天晚上,婚礼那天晚上就做了。” 陆锦瑟心中一咯噔,所以那天晚上,她和蒋川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但她身上的吻痕,她下面泛红…… 蒋川再度揉了揉太阳穴,心力交瘁也不过如此吧! 想他四九城蒋家三少,和媳妇儿结婚半年,都没和她发生关系。只敢故意在她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吻痕,让她以为他们发生了什么。 果然,一物降一物。 当年的风流债,现在都报应回来了。 “好,这件事结束之后你跟我回四九城,我和傅行止之间的事情就此打住。以后,我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但绝对不能有他。”既然无法占据她的心,那么就把傅行止从她心里赶走,占据她的身。 人都在身边了,还要心做什么? 陆锦瑟还没从蒋川那晚没和她发生关系这件事当中反应过来,心里波涛汹涌。 可她先前就是这么打算的,蒋川和傅行止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现在这样的局面马上达成,她该立刻同意。 …… 公寓。 傅行止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先前陆锦瑟煮的粥。 粥是煮好了,但是人走了。 刚才他超凶地让依米离开,并且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来他家。 那么多一个女孩子,可能是有些残酷了。但现在的不残酷,就是对以后的残忍。不给任何机会,才是对她最好。 至于傅雷说的让他和依米结婚这事儿,先拖着吧,总不能傅雷让他和谁结婚,他就和谁结婚吧? 一锅粥都被他吃完,而后陆南望的电话过来。 聊: 伸藁 第263章 总得付出代价 , 在蒋川提出以后她的心中不能再有傅行止之后,她答应下来,毕竟再留在海城,她和傅行止的关系会变得十分尴尬。 陆锦瑟原本听蒋川说他会去找陆南望,让陆氏帮忙一起解决蒋氏的问题。 但陆锦瑟见蒋川那个样子,就不像是会去找陆南望的模样。 在等了两天,陆锦瑟发现蒋氏的问题还是没能解决时,陆锦瑟主动去陆氏找了陆南望。 听了陆锦瑟的来意之后,陆南望脸上的表情是颇为为难的样子。 “哥,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蒋川一回吧?”陆锦瑟知道只要自己软磨硬泡,兄长肯定会答应,“蒋川在和我结婚之后,私生活也没有那么不堪。大概有人和你说了,他婚后和二十几个女人去酒店开了房,但每次他都给我发了时间和位置。他就是觉得我一点都不在意他,所以才这么做的。” 陆南望笑了一声,他后来知道蒋川在和陆锦瑟婚内出轨过二十多次,但是不知道蒋川还给陆锦瑟发了定位。 像是生怕她不知道他准备出轨一样。 “你也觉得他很幼稚吧?”陆锦瑟道,“而且婚后,他也没有强迫我做过任何我不喜欢的事情。” 包括那次她以为他强迫了他,但前两天才知道,他什么都没做。 “他也跟我说了,等这次蒋氏的风波过去之后,他就会撤出海城的市场,以后就在四九城好好地待着。” “小七,你这话的意思是,要和他一起回四九城?”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他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陆锦瑟能够从这场婚姻当中顺利脱身。 现在倒好,她要和蒋川一起回去! 陆锦瑟沉默以对,便是默认。 “小七,现在蒋氏缺的是钱,如果这个时候——” “哥,我不想那么做。”陆锦瑟打断陆南望话,“说到底,蒋川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如果这个时候我落井下石,我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他当时让蒋家的人过来提亲,这件事就最对不起你。” 好吧,陆锦瑟无言以对。 “然后,你确定你去四九城,不是为了避开傅行止?”陆南望又是一针见血,仿佛一眼就能看穿陆锦瑟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海城是因为傅行止。 听闻傅雷有了个满意的儿媳妇,说是这几天在医院忙前忙后,比亲生儿子还要体贴。 这事儿陆南望不知道陆锦瑟知不知道,他暂时也没有去问傅行止那件事。 但不管怎么样,陆南望想陆锦瑟过得好。 “没有啊……” “没有?”陆南望反问,“我是看着你喜欢傅行止的,你的事儿,瞒不过我。” 陆锦瑟长叹一口气,心思被拆穿,没办法否认。 “我现在不想去想傅行止的事情。”因为她是蒋川的太太。 见陆锦瑟情绪不高,陆南望也没再继续傅行止的话题,“好,我待会儿给银行打电话,让他们再快线蒋川一段时间。至于蒋川以后怎么处置那个住宅区,就得要他自己去处理。另外,你提醒蒋川一句,在海城做事儿,别锋芒太露。” “谢谢哥!”得到陆南望的松口,陆锦瑟脸上绽开一个笑容。 要是有了陆南望在银行那边说话,他们就不会逼着蒋川还贷款,至于那个楼盘,真的要让蒋川自己去处理。 蒋川应该能自己处理过来。 从电梯到地下停车场,现在不是上下班时间,地下停车场很安静。 也正是因为这一份安静,让偌大的停车场里面两人的对话显得格外清晰。 “清如,这两天老大让我忙蒋川的事情,等过几天心平气和地谈。” “我现在就很心平气和,当时抄袭的事情必然要说清楚,不然我就会永远背着抄袭的头衔。而你谢公子的未婚妻在一次又一次的获奖中赚取名利,我得到了什么?” 是许清如和谢晋迟了,陆锦瑟看了眼,他们两个还正好站在她车子那边,这要是过去的话,撞上会很尴尬。 她站在柱子后面,打算等他们谈完了,再过去开车。 她当时听傅行止提了一嘴许清如抄袭的事情,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不好妄下判断。 倒是她在四九城的时候,在几次和蒋川出席必要的宴会时,与谢晋迟的未婚妻白以宁见过几次。 没什么接触,听蒋川说白以宁是个心气儿挺高的女人,四九城里的官二代红二代,基本上入不了她的眼,不知道她看上谢晋迟什么。 她和谢晋迟的接触挺多的,感觉他是个很有绅士风度的哥哥。 至于许清如,能和时安做朋友的人,心机不会太深。 所以陆锦瑟还真的想不出来当年的抄袭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陆锦瑟从谢晋迟的话中听到“蒋川”这两个字,二哥前两天就让谢晋迟忙蒋川的事情? 所以就算她不开口,陆南望还是会帮忙。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没人再提起谁抄谁。就这样不好吗?” “哦。”许清如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所以你已经知道不是我抄袭白以宁,而是白以宁偷了我的设计图,后来还安排了一场车祸,将我整个手稿都偷走的事情?然而你现在还是要维护你的未婚妻,是吗?” 原来,是白以宁抄了许清如,而现在的情况是,谢晋迟想要息事宁人。 陆锦瑟依然站在柱子后面,好在她不赶时间。 “我会补偿你。” “呵。”许清如讥讽一声,“怎么补偿?你不知道对设计师而言声誉很重要?如果现在不是时安帮我,我根本不可能重新回到珠宝设计这个行业。你未婚妻拿着我的设计图稍微修改一下就去参加比赛,她到底知不知道良心两个字怎么写?你谢晋迟拿什么来补偿我?” “你要多少钱?” “看来你也觉得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能用钱解决这个道理,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就是你用再多的钱,都没办法解决的。我会在新品发布会上说清楚当年的事情,如果现在白以宁愿意主动还我一个清白,我会把手中的证据销毁。” 看起来,是没得谈了。 如果许清如在新平发布会上说出当年抄袭的事情,估计蒋川投资的楼盘那件事的热度,就会被压下去。 说完,许清如就往电梯那边走去,没再给谢晋迟说话的机会。 陆锦瑟看着许清如的背影,想着她应该也不是会抄袭的那一挂人。 本来谢晋迟打算追上去的,但谢晋迟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就放弃追许清如的想法。 “什么事?”谢晋迟极为不耐,“蒋川要查就让他查,他自顾不暇。他能不能再在海城立足都说不定,就算真的查到之前的消息是我放的,他又能怎么样?” 陆锦瑟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蒋川的什么消息是谢晋迟放的?这两天有关蒋川的,无非就是蒋川投资的楼盘以前是个乱葬岗。 这个消息是谢晋迟放的? “晋迟哥?”陆锦瑟忍不住想要从谢晋迟这边知道真相,与其自己猜来猜去,不如当面问。 谢晋迟以为停车场没人,哪里知道陆锦瑟在,她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谢晋迟不动声色地挂了电话,也不知道陆锦瑟把他刚才的话都听了多少去。 “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在了。”陆锦瑟忽略掉那些问题,而后直接问道:“我刚才听到你说蒋川的事情,什么消息是你放的?” “你听错了吧?”谢晋迟干笑两声,今儿出门这是没看黄历吧! “我的确听到了蒋川的名字!”她半点没含糊,“是不是你放出乱葬岗的消息的?” 停车场层高本来就低,现在陆锦瑟忽然说起这事儿,谢晋迟竟然被陆锦瑟的眼神给看得额头冒出了细汗。 “是你,还是我二哥让你这么做的?”陆锦瑟见谢晋迟不回答,猜测道。 “不不,不是老大让我做的。”谢晋迟这话一出,就知道自己要背锅了,“是我做的,和老大没关系。” “为什么?”陆锦瑟很不理解,谢晋迟和蒋川之间应该没有什么过节…… “你知道我们谢家以前是做房地产的,但蒋川来了海城之后,抢走了我们很多合作伙伴。商场上这种尔虞我诈很多,跟你说了你也不太明白。”谢晋迟随便找了个什么理由,怕陆锦瑟知道是陆南望授意的,她会和陆南望心生嫌隙。 反正他和陆锦瑟没有血缘关系,就算翻脸了,也没什么。 因为谢晋迟明显看得出,陆锦瑟的确是在生气。 “我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陆锦瑟不知道该和谢晋迟说什么,心里是生气的,也是失望的。 没想到最终让蒋川现在焦头烂额的人,是她自己身边的人。 她看了谢晋迟两眼之后,转身往自己的车里走去。 “小七——”谢晋迟叫了陆锦瑟,但后者根本没有理他。 谢晋迟只能看着陆锦瑟的车子从他跟前开过,驾驶座上的人很生气。 他还能怎么办?只能上去和陆南望吐苦水。 敲开陆南望办公室的大门,见人神清气爽地坐在大班椅上办公。 “刚才在停车场遇到小七了。” “不该啊,她走了很长时间。”陆南望放下笔,一脸不应该的样子。 “不仅遇上了,她还知道是我让人放出风的,估计她现在恨死我了。” “你没跟她说是我授意?”陆南望觉得应该没有,不然这时候上来的不该是谢晋迟,而应该是陆锦瑟。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让我去做了,现在事情被小七知道,你就往我身上推!” “兄弟有时候就是用来出卖的。” “那你能不能让你老婆少管一点清如的事情?”谢晋迟坐在陆南望对面,满脸真切的恳求,真真是希望陆南望能管好他老婆,别整天闲得慌,就给许清如出谋划策。 “哦?不是你说我妻管严吗?当然是老婆说什么,我听什么!” “老大!”谢晋迟就差给陆南望跪下了。 “行了行了,我回去跟时安说说。”陆南望也是磨不过谢晋迟,“你和白以宁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解除婚约?怎么现在还藕断丝连?” 说起这个,谢晋迟的眉头就拧在一起,整个人都不太好。 关于谢晋迟身世,关于他在谢家不尴不尬的地位。 …… 陆锦瑟一路将车子开到陆宅,却在车里迟迟没有下来。 万万没想到那事儿不是傅行止做的,而是谢晋迟安排的。所以也有可能傅行止被人砍也不是蒋川做的,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但就算蒋川在海城来拓展市场,谢晋迟也不该用那么龌蹉的办法,让蒋川这次难以翻身。 商场上的事情是弱肉强食,但背后捅刀子真的是…… 这事儿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但偏生她知道了。 知道是谢晋迟整了蒋川,如果她不做点什么,那不是…… 许久,有人敲了她的车窗。 陆锦瑟从车上下来,看着满脸担心的时安。 “我看你在车上坐了许久,怎么回事?”时安刚刚回来,看到陆锦瑟魂不守舍地坐在驾驶座上。 陆锦瑟深呼一口气,努力将思绪拉了回来。 “没啥,刚才在想事情呢。”陆锦瑟道,“最近不是蒋川的事情很麻烦嘛?怎么说也是他妻子,总不能什么都不关心。” 时安拍了拍陆锦瑟的肩膀,和她一起往住宅区那边走去。 “嫂子,你把文件拿回家来处理啊?”陆锦瑟没把话题停留在蒋川身上,不然待会儿肯定会说到傅行止。 “是啊,不是在家里没什么事做吗?就找了点事情做,清如不久之后有一个系列的珠宝要上市,想做好十足的准备。”时安眉宇间有些难色,“她能不能重返珠宝设计行列,就看这次了。” “因为先前的抄袭事件?”陆锦瑟想到先前在停车场听到的事儿。 “是啊,我是不相信清如抄袭的,但当时那件事他们都没出面解释澄清,以至于过了最佳澄清时间。现在要翻身,就得要用作品来说话了。” “许清如没和你说她手中有证明她清白的证据?”迟疑了一秒,陆锦瑟还是说了出来。 “她有证据?” “恩,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许清如和谢晋迟的对话,她就想要谢晋迟的一个态度吧,如果愿意道歉,就不追究。” 时安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真是的!谢晋迟的道歉难道比她的清白还要重要?不行,我得现在去找她!” “嫂子嫂子!”陆锦瑟拉住时安,“我是偷听到的,你这么贸然去找许清如……” “放心,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她真是太乱来了,有证据也不放出来!”时安嘀嘀咕咕的,很快和陆锦瑟说了再见,又匆匆地从陆宅离开,该是去找许清如了。 这件事有了时安的插手,谢晋迟怕是要吃亏的。 陆锦瑟不想这样,但他对蒋川做的事,总得付出代价。 泳: 咩汨 第264章 就是活该 , 事情一如陆锦瑟想的那样,隔天各大时尚杂志上面全是关于两年前的一桩抄袭事件。 一时间,讨论最多的,就是当年白以宁抄袭许清如,还用作品去得了奖,这几年在设计圈取得不少成就。 白以宁所在的公司也在第一时间发表了申明,表示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陷害。 一时间,大批水军跑到许清如微博下方谩骂,说她为了出名,不择手段,不然就把实锤拿出来。 于是这位网友要锤得锤,许清如在微博上发布了当年的设计手稿,并且放了白以宁得奖的作品比较。 白以宁没有直接用许清如的设计,她是经过修改一番再去参赛的。 陆锦瑟翻看许清如微博的时候,在她最新一条微博下面看到各种毁三观的评论。 比如:我们以宁才没有抄袭你,两张设计稿哪里一样了?你是不是眼瞎? 比如:蹭热度也不是这么蹭的吧,不要脸! 又比如:就算是抄袭,我们以宁得了奖,而你什么都没有,抄你是看得起你。 很多…… 除了抄袭的事情之外,谢晋迟和白以宁以及许清如三个人的关系再次被拿出来被人说道。 陆锦瑟听人说,因为这件事的曝光,谢晋迟被暂时停了在谢氏的职。事情的发展一如陆锦瑟想象的那般,如果谢晋迟不是二哥的朋友,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做得更过分。 现在,她大概就在等着蒋川解决蒋氏的事情,然后和他回四九城。 蒋川给她打电话,说下午蒋氏有个记者招待会,让她过去一趟。 他没说记者会具体是什么内容,也没说一定要让她出席,只是让她过去。 陆锦瑟答应下来,准备现在过去,想着他可能忙着工作,忘记吃饭。 挂了电话之后,陆锦瑟下楼让佣人准备了几个菜。 拿着保温盒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周险的电话打了过来。 陆锦瑟想着可能是傅行止让周险打过来,或者他直接用周险的手机给她打,所以陆锦瑟直接掐断了对方的来电。 车子一路往蒋氏开去,停在楼下的停车场里,陆锦瑟拿了保温盒和手机下车,看到周险发过来的消息。 周险:七小姐,少主伤口发炎,他怎么都不去医院,还在工作,麻烦您过来劝一下他! 伤口发炎,不去医院。 陆锦瑟看到这样字眼的时候,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当即就给周险把电话拨了回去。 “傅行止怎么样了?”陆锦瑟问,她自己都没听出她这声音里面带着浓浓的关心成分在里面。 “刚刚量了体温,三十九度,但他还是不肯去医院,就吃了退烧药。” 陆锦瑟看着近在咫尺的电梯,一边是下午要开记者会的蒋川,一边是发高烧的傅行止。 …… 蒋氏。 总裁办的一众员工看着陆氏总裁陆南望走进他们总裁办公室,原本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 要是有陆氏帮忙,他们公司应该能渡过难关。 陆南望进了蒋川办公室。 他的来意很简单,将支票摆在蒋川面前,虽然不及他贷银行的款,但确实能够解他的燃眉之急。 “我不记得向你借过钱。”蒋川的目光从支票上收了回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不是好意,这些钱比当初你和小七结婚给的嫁妆有多不少。我希望小七幸福,但显然,你不是那个能让她幸福的人。如果你能放手,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 果然…… “原本我还在想,是不是傅行止爆的料,现在看来,应该是你在背后搞事情。”当陆南望将支票放在他面前的时候,蒋川就想明白了,“支票你收回去,除非锦瑟亲自把离婚协议给我,其他人没有资格插手我和她的婚姻。” 陆南望自然是没有收回摆在办公桌上的那张支票。 “话不要说的这么早,除非你想看着你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因为这次的事情,毁于一旦。” 说完这话,蒋川没有再回答陆南望的话。 陆南望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明白蒋川现在保持沉默是因为他就算看着蒋氏毁于一旦,也不会收下支票。 看来,陆南望是小看了蒋川对陆锦瑟的感情。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那么喜欢小七,身边女人一直没有断过。”陆南望蹙眉,想起老早以前时安对他说的一句话。 男人的劣根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但明显,陆南望和蒋川的性质又不一样。 陆南望从头至尾只有时安一个女人,但蒋川没和陆锦瑟在一起之前,私生活是真的乱。 “那年在会所,我没有碰盛浅予,以为她是锦瑟,看她被人堵着,所以出了手。” 但哪知道,后面盛浅予就告他性-骚-扰,他才知道自己被仙人跳了。 “你也别说我身边女人没断过了,你和时安在一起之前,不也和盛浅予纠缠不清?你们星辉的那些女艺人没有向你投怀送抱?我知道你不满意我和锦瑟在一起,但我真的喜欢锦瑟,不是因为两家联姻才和她结婚。” “小七也是真的不喜欢你。” 蒋川抬手看看时间,照理说,陆锦瑟这时候应该来了。 …… “叮咚叮咚~”公寓门铃被敲响,周险过去开了门。 “七小姐,你总算是来了。” 陆锦瑟额头上是细汗,看着周险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就知道傅行止现在有多折腾他自己的身体。 她来了,还特意去医院将孙医生一起带了过来,她不是医生,没办法给傅行止处理背后的伤。 既然他不愿意去医院,那就将医生带过来。 陆锦瑟进了公寓,还没走到傅行止房间,就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不要做过界的事情,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以后要是不想再进局子,就立刻停了手上的事情。” “另外,把帮里声息的人全部都遣散了,到财务那边去拿遣散费。” 陆锦瑟还听着傅行止说了一会儿,在听到他的咳嗽声之后,陆锦瑟走了进去,从后面将他贴在耳边的手机取了过来。 傅行止本来就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竟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他的手机给抢走,看来是不想活—— “小七?”傅行止转身之后,看到来的人是之前没有半点犹豫就离开的陆锦瑟,顿时就将火气给收了起来。 陆锦瑟看了眼傅行止,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衣领往下扯。 宽松t恤,领口比一般的t恤要大一些,但也不至于大很多,所以当陆锦瑟扯开傅行止衣领的时候,另一边的领口在肩膀处勒了一下。 “嘶……”傅行止五官都拧在一起,“疼!” 衣领拉下来,陆锦瑟看到傅行止后背的纱布是换过的,但只缠着薄薄的一层,上面有些许血迹沁出来。血腥味几乎都要掩盖过药水的味道。 喊疼的人没有把衣领从陆锦瑟手中解救下来,因为后者的表情很糟糕,头,但刚刚说了三个字,身上就没什么力气了。 伤口发炎加上发烧的双重打击之下,傅行止浑身无力,只得松开陆锦瑟,双手撑在窗户上,才不至于因为身体的无力而倒下去。 陆锦瑟这才正眼看了傅行止,一脸的难受。 “活该。” “……”本以为会得到陆锦瑟的关心,没想到换来这两个字,“行了,不闹了。” 傅行止松开陆锦瑟,转身往床边走去。 等他转身之后,陆锦瑟才看到他白色t恤后面被染红了一片! “傅行止!”说不紧张是假的,陆锦瑟不知道是刚才她扯他衣领让他伤口挣开,还是刚才他将她压在落地窗上时挣开的。 陆锦瑟两步过去,在傅行止快要跌倒时,扶着他。 苦肉计只有用在真的关心这人的人身上,才有效。 不然换做别人,陆锦瑟可能最多帮忙叫个救护车。 陆锦瑟将傅行止扶到床上之后,准备去叫孙医生,却被傅行止抓住了手腕。 “去哪儿呢?”傅行止怕陆锦瑟就这么走了,好不容易来的人,哪能这么轻易就让她走了呢! “去叫孙医生过来!” “你不走吧?” 时间不早了,离蒋川记者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她要是现在过去,在不堵车的情况下,赶过去正好。 她答应过蒋川会过去的,但现在傅行止这样。 “我去叫孙医生过来。” 陆锦瑟没有说她要不要离开,只是说去叫医生。 “你不说你走不走,我就不松开。” 陆锦瑟没了办法,只能点头说道:“好,我不走。” 有时候就怕那种死皮赖脸的,软硬不吃。 陆锦瑟除了答应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 “你走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就算是走了,傅行止还能去陆家要人不成? “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要不想接受治疗就算了,我话就说这么多。” 两人僵持了几秒钟,还是傅行止先松开了手。 见傅行止放手,陆锦瑟才转身准备去叫孙医生,只听着背后的声音传来: “小七,我现在这样,挺招人烦的吧?” 陆锦瑟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好像也问过傅行止类似的问题,当时傅行止怎么回答的? 那时的他似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当初的傅行止可谓把女生讨厌的那些话全部都说了个遍,支撑下陆锦瑟听完那些话的,大概就是她对他不知从何而起的喜欢。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陆锦瑟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傅行止,然后从房间里面出去。 趴在床上的傅行止觉得胸口忽然间被插满了刀,疼。比后背的伤要疼好几倍。 但套用陆锦瑟先前说的两个字,就是活该。 陆锦瑟出了房间之后让孙医生进去给傅行止处理伤口,自己则站在外面,打算给蒋川打个电话。 但没想好怎么说,是实话实说,她现在在傅行止这边,因为他不乖乖接受治疗。还是找个不会露馅的理由,毕竟她先前才和蒋川说好,将傅行止这个人从她心中赶走。 电话一直握在手中没敢打出去。 彼时,周险走到陆锦瑟身边,满脸的欲言又止。 “七小姐,非常感谢你赶过来,要不是你,少主恐怕不倒下,是不会去医院的。”周险道,“少主这两年一直在关注七小姐你的动向,你在非洲的时候,是他雇佣了一支训练有素的保镖保护你,就怕你有危险。那次你那边出现暴乱和外界的通讯全部中断的时候,他想方设法过去,亲眼看到你没事才回来的。” 陆锦瑟怔了一下,回想起先前在非洲的那段时间,那边的确很乱,但她一年多的时间里面,除了自己磕磕碰碰之外,没有受过伤。 她以为是自己够幸运,没想到是傅行止早就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她。 “你回国之后和蒋家少爷结婚去了四九城,他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又不想看到别的男人在一起。最后才下定决心,转了一部分事业到四九城。你在非洲拍的那些照片,是少主亲自恢复的,但东西在钟淇那边,他花钱买下来。就是不想让你知道钟淇和蒋家少爷的事情。” 听完,陆锦瑟心里狠狠地怔了一下,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傅行止做了那么多事情。 而且,他还早就知道蒋川和钟淇的事情。 她想要在他面前隐瞒的关于蒋川出轨的事情,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她紧紧地捏着手机,心里五味杂成。 “七小姐,少主怎么对你的,你心里很清楚。如果他的生活里没了你,肯定会过得很糟糕。” 陆锦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险的话,索性,就不回答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少了谁就会过得糟糕的。除了死,别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儿。”陆锦瑟淡声说道。 话至此,周险也不知道怎么劝陆锦瑟,而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周险离开后,陆锦瑟到傅行止房门口看了眼孙医生给傅行止处理伤口。 剪开了t恤,纱布也被挑开,伤口在冒血。 陆锦瑟看不得这些,蹙眉转身,在客厅里面来回踱步。 许久之后,孙医生处理好傅行止的伤口出来。 陆锦瑟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是个推送。 推送的消息是蒋氏宣布破产。 藿: 26、27兹蝠锨嘈缃~韬昊~ 第265章 协议我签了 , 消息来得猝不及防,陆锦瑟仔细地看了推送,才确定蒋川真的在记者会上宣布蒋氏因无力偿还贷款而破产。 陆锦瑟从消息页面退出,给蒋川打电话过去,但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所以蒋川先前打电话给她让她去蒋氏,就是因为他要在记者会上宣布破产?他在等她过去,可她没有过去,反而来了傅行止这边。 第一次,陆锦瑟对蒋川有了类似于“抱歉”的情绪。 收拾好情绪,陆锦瑟拿着手机准备离开,至少应该先去问问蒋川为什么不愿意接受陆南望的帮助,反而选择宣布破产,让他那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刚要走,孙医生从房间里面出来,陆锦瑟这才想起来傅行止在里面处理伤口。 “孙医生,他怎么样了?” “我以为你二哥是我遇到的最不配合的病人了,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个,有过之而无不及。”孙医生摇摇头,“伤口重新缝合了,接下来的几天要好好静养,千万不能再动气。” “注意事项跟周险说吧,我现在有点事要离开。” “他让你进去呢。”孙医生道,“刚才缝伤口的时候,念着的全是你的名字。” 念着的,全是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又不是麻醉药。 “我还是不进去了。”陆锦瑟知道要是进去的话,再要走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转身往门口那边走去,被周险挡着。 “七小姐。” 陆锦瑟抬头,冷眼看着周险,他这是要拦着她? 先前陆锦瑟就说周险是傅行止的好下属,现在看来,真是这样。 僵持半分钟之后,陆锦瑟转身走进傅行止房间内。 男人趴在床上,背上重新绑了绷带,空气中弥漫着药味。 陆锦瑟的目光从他后背的伤口上收了回来,对趴着的人说道:“我有事要先离开,你手下不让我走。” 听到陆锦瑟的声音,傅行止微微抬头,却因为背上的伤口,不好动作太大。 “这么快就要走了?”傅行止语气中明显是不想让她离开的语气。 “恩,蒋川宣布破产,我得过去看看。” 只听傅行止哼了一声,从陆锦瑟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傅行止满脸的嘲弄。 陆锦瑟没理会他不知从何而来的嘲弄,从裤子口袋里面抽了张卡出来,放在傅行止的床头。 “欠你的钱都还给你,以后我们不拖不欠,你不要再联系我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陆锦瑟的决绝来得让傅行止觉得猝不及防,他也不管背上的伤,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要一次性把钱还完,就打算以后再也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他们两个现在最大的联系,不就是傅行止付钱从钟淇手中买了照片吗? “因为蒋川破产,所以你要回到他身边?” “我本来就应该在他身边,而不是在这里。” “我们就真的回不去了?” 陆锦瑟迎上傅行止的目光,沉默半响,给傅行止一种她正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感觉。 而后,陆锦瑟说道:“是的,回不去了。” …… 陆锦瑟从傅行止公寓出来,路上又堵上了,特别是在市区那一段路上,十分钟也动不了一百米。 她继续给蒋川打电话,电话还是无人接通。 陆锦瑟本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看着前面堵得看不到头,她心情格外烦躁。 转头,看见商场外面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蒋氏记者会的片段。 蒋川一个人站在台上,用陈述的口吻说了因为他的失误,导致公司投资方向的偏差。投出去的钱收不回还欠了银行一笔巨款,他只能宣布破产。 在陆锦瑟还想关注更多的时候,大屏幕上的新闻就变成别的了。 她想看也看不成。 原本焦虑的心情在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更加烦躁。 不懂蒋川是怎么想的,就为了一句“不想和你的婚姻真的是联姻”,所以拒绝了陆家的帮忙?就不能先渡过难关之后,再来说他们婚姻的事情? 她心里乱成一锅粥,然后蒋川的电话回了过来。 接了电话,陆锦瑟率先开了口,“你在哪儿?为什么宣布破产之前不和我商量一下?破产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不好意思,刚才在记者会上,不方便接你电话。”相比较陆锦瑟的暴躁,蒋川竟然出乎意料的好脾气,“宣布破产是公司高层商量过后的决定,而且我先前就和你说了,要退出海城市场,正好借着这个机会。” 那也不必用这么毁天灭地的办法! “你怕跟着破产的我吃苦?”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笑,“放心,就算我破产了,也不会让媳妇儿受半点苦。” 陆锦瑟哪里是怕跟着蒋川吃苦,是这样一来,她觉得自己又欠了他点什么。 她知道消息是谢晋迟放出来的,但如果没有二哥的默许,谢晋迟必然不会这么做。 说到底,是陆南望想要蒋川走投无路之下和她离婚,让她重获自由。 所以蒋川走到现在的局面,和她脱不了关系。 “你在哪儿,怎么那么吵?” 陆锦瑟看了眼车外,道:“去你公司的路上,在堵车。” “从中午堵到现在?”所以她才在记者会之前,没赶到蒋氏? 对于蒋川的话,陆锦瑟不知道该怎么回。 “公司现在有点忙,虽然宣布破产,但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要做。你要是过来,我没时间陪你。” 这话说的好像陆锦瑟只是个耽误别人干正事儿的人。 “不过你还是过来吧,看着你我也安心一点。” 听到这话,陆锦瑟心里忽然间一阵酸涩。 马路上堵着的长龙这时候才开始动了起来,“我要开车先挂了。” 陆锦瑟借由要开车,于是挂断了电话。 …… 车子开到蒋氏楼下,陆锦瑟看了眼副驾上的保温盒,都几个小时过去了,里面的饭菜肯定凉了。 像上次一样,陆锦瑟在楼下的咖啡厅里面买了三明治和咖啡上去。 总裁办没有像上次那样跟打仗一样,大概在宣布破产之后,他们都特别从容不迫了,反正这事儿解决不了,就等着拿遣散费走了。 她去的时候,几个高层正从蒋川办公室里面出来,看到陆锦瑟的时候脸上皆是意外的表情。 其实陆锦瑟能理解他们脸上的意外从何而来,蒋川忽然宣布破产,明明有后台却不用,他们不明白这其中的路数。 陆锦瑟在他们离开之后,才推开门进去。 蒋川在办公室里面整理东西,见到陆锦瑟进来,也没停下,就将一些私人物品放进箱子当中。 陆锦瑟走过去,将买来的三明治和咖啡放在桌上。 记得他之前喝拿铁的时候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所以陆锦瑟买了黑咖啡。 没问他为什么忽然宣布破产,只问:“你这边的事情什么时候能结束?” “明天就可以回去。”这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事儿?只要陆锦瑟愿意放下傅行止和他一起回去,就算现在走,都是可以的。 陆锦瑟不知道为什么蒋川现在还能这么轻松,她之前看过那种破产的,转头就跳楼自杀。也是因为担心这样的事情出现,所以陆锦瑟在知道这事儿之后,第一时间过来。 担心吧。 始终他们两个是夫妻。 蒋川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到陆锦瑟身边,倒是端起了桌上的那杯咖啡。 “锦瑟,其实你要不想和我回去,我理解。”蒋川靠在办公桌上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陆锦瑟,“离婚协议书我准备好了,不需要你承担任何负债。” 陆锦瑟在听到蒋川说这话的时候,以为听错了。 那个怎么都不肯离婚的人,现在竟然连离婚协议都准备好了。 顿了半秒,陆锦瑟说道:“你是不是就等着这个时候跟我说离婚的事情?为了和我离婚,你也是煞费苦心。” 蒋川苦笑一声,“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回四九城之后,我怕是要暂时让你养着,虽然我宣布破产了,但还有债务要还。我们在四九城里的房子车子,银行他们都会收回。” 他将情况都告诉了陆锦瑟,她有权利选择留在海城当她的七小姐,或者给傅行止当太太,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回四九城,在他没有翻身之前,他们得要住在蒋家。 住在蒋家的意思,就意味着他们要住在同一个房间里面。 更意味着,他们要开始正常的夫妻关系。 “协议呢?”陆锦瑟伸手要离婚协议。 蒋川端着咖啡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转身从桌上将一份文件抽了出来。 果然是准备好了的。 陆锦瑟翻看上面的细则,的确没有让她承担任何的债务,甚至每个月还会给她数额不少的赡养费。 “你什么时候准备好的?”陆锦瑟问,这些细则,应该不是三两天就能准备好的,也就是说蒋川之前就准备着了。 “出事的时候就准备了,你本来就不喜欢我,我没理由让你跟着我吃苦。”蒋川道,“你签了,我们两就相忘于江湖,以后你想和谁结婚,那是你的自由。但如果……” 蒋川忽而低头,用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陆锦瑟。 “如果你不想离婚的话,给我一年的时间,生活会比现在更好。”他微微俯身,拉近了与陆锦瑟的距离。 男人身上是淡淡的烟草味,侵入陆锦瑟鼻间,她不太喜欢烟味,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 这就是蒋川一点都不害怕破产的原因?因为他还能东山再起,还能再创建一个蒋氏。 这对蒋川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他这时候拿了离婚协议出来,究竟是想离婚,还是不想离婚? 在陆锦瑟还未开口时,蒋川忽然伸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彻底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锦瑟,你今天要是不签这份协议的话,以后就没机会了。” 对于蒋川忽然间的靠近,陆锦瑟下意识地蹙眉,心底里面抗拒蒋川的靠近。 但蒋川像是没看见她蹙眉一样,如果她今天没签这份协议,以后必然肯定要做比这亲密几百倍的事情。 见陆锦瑟除了蹙眉之外没有别的动作,蒋川打算用他老练的吻技亲吻陆锦瑟。 很可能这就是他们关系的突破口,只要过了这一关,可能以后陆锦瑟都不会再想起傅行止。 当蒋川将吻压下来的时候,陆锦瑟闭上了眼。 她很紧张,和蒋川结婚之后,亲过几次。但她就像网上里的评论那样,像条死鱼一样。 唇碰到一起时,陆锦瑟很紧张,那种紧张的情绪席卷全身。 在蒋川打算进一步时,在寂静的房间里面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后一秒,陆锦瑟推开蒋川,面颊绯红,像是腮红打多了一样。 蒋川轻轻一笑,这次接吻比以前要好太多了,就算她刚才将他推开,但起码是接受了的。 “锦瑟,我们来日方长。” 蒋川心情还是很好,陆锦瑟手忙脚乱地去翻看手机。 男人继续去整理他的私人物品,一边理,一边说道:“我记得你的摄影展要开了,现在我有时间了,可以帮你一起弄。我也不是不赞同你弄那些东西,你前两年去了非洲,这次摄影展之后,你又打算去哪儿?” 他怕陆锦瑟对这些东西上了瘾,到时候几个月几个月地不在家,这对他来说是个很严峻的问题了。 “哦。”陆锦瑟在看短信,很敷衍地回了蒋川的话。 蒋川心里只想着回四九城的事情,没注意那么多。 “不过以后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开个传媒公司也是个不错的打算。”他对未来似乎已经有了全面的规划。 当然,他没说要和陆锦瑟生几个孩子的事儿,害怕说出来之后,吓到她。 有些事得循序渐进的来。 不过一直没听到陆锦瑟的回答,蒋川还是从一堆私人物品中抬了头,看到的是陆锦瑟略显严肃的连。 每次一看到陆锦瑟这个表情,蒋川就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而且是不好的事情。 他放下手中的物品,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锦瑟?” “蒋川,协议我签了。”陆锦瑟将手机放起来,抽了蒋川桌上笔筒里面的钢笔,翻开协议,准备在末尾页签上名字。 说时迟那时快,蒋川一个箭步过来,扣住陆锦瑟的手腕。 这算是什么事儿,就短短时间里,陆锦瑟就要签离婚协议? 就算从天堂跌落地狱,都需要时间! “锦瑟,你没和我开玩笑吧?”蒋川收起了刚才轻松的表情。 “刚才打算跟你回四九城是真的,现在要和你离婚,也是真的。”陆锦瑟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宣布蒋氏破产的真正原因,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能骗我一次,就能骗我两次三次,甚至更多。” 蒋川脸色一僵,“你听到什么了?” “重点不是我听到什么,而是你做了什么。你想掩盖度假村的事情,索性让整个蒋氏破产,你就不需要承担任何的责任。”陆锦瑟刚刚才知道这件事,她以为蒋川是真的不想让他们两个的婚姻蒙上利益的因素。 谁知道蒋川只是担心承担低价买了度假村那块地的责任。 是她自作多情,还是蒋川老谋深算? “你听谁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你敢说你宣布破产不是因为想要逃脱责任?你没有用‘我不想我们的婚姻蒙上利益因素’这番论调来让我感到内疚?”陆锦瑟很失望。 女人果然容易被一些甜言蜜语骗得连方向都找不到。 在陆锦瑟说了这番话之后,蒋川没有反驳,应该说是没办法反驳。 他眉头拧在一起。 “原来都是真的。”陆锦瑟哼笑一声,如果说刚才不确定的话,现在看了蒋川的表情,确定了东方宇发来的消息的真实性。 “是,我骗了你。”蒋川揉了揉太阳穴,事已至此,瞒不下去了,“但我爱你这件事,是真的。” 玫瑰是偷来的,但爱你的心,是真的。 “对不起,我做不了那个让你浪子回头的女人。”陆锦瑟重新拿起放在桌上的笔,在两份离婚协议上签了名字。 硅: 孑披刎赜~怡苕~ 第266章 满意的对象 , 陆锦瑟要离婚的态度很强硬,蒋川眼睁睁看着她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协议我会拿去律所盖章,等办好之后,我会让长风哥把文件给你。”陆锦瑟不拖泥带水,说完便收起了桌上两份文件。 她对蒋川所有的耐心,在知道他不过是骗她之后,消失殆尽。 蒋川见陆锦瑟要走,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紧紧地扣在怀中。 “锦瑟,我知道我骗了你,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现在我只有宣布破产才能和那件事撇清关系,否则不单单是我,蒋家也会受到牵连,我只能这么做。”蒋川紧紧地扣着陆锦瑟,生怕一松开,她就走了。 陆锦瑟也没有挣扎,知道自己的力气在男人面前显得微不足道,挣扎不过是浪费力气。 “如果你一开始就跟我说宣布破产是怕担责任,我不会像现在这么生气。可你偏偏要说是不想让你我之间的婚姻蒙上利益的关系,我还特别天真地信了你。我接受你之前交往过那么多女朋友,接受你们有过亲密的关系,唯独没办法接受你欺骗我这件事。你这件事骗我,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事情隐瞒着我。如果你连最基本的诚信都做不到,我怎么和你一起生活?” 她说的有理有据,好像他骗了她,就是罪大恶极的事情。 让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事已至此,似乎蒋川做什么,都显得很牵强。 “锦瑟,你不过是找到一个和我离婚的借口。你心里,到底是放不下傅行止。就算你跟我回了四九城,还是会想着他。” 陆锦瑟蹙眉,“你非要扯上傅行止,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是你自己做错事,还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她是生气的,蒋川没有承认自己的错误,反倒是说她还想着傅行止。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想着傅行止了,蒋川就可以编造谎话来骗她? “蒋川,松开。”她淡淡地说道,不再动怒,不再生气。 “不松。”蒋川竟也像傅行止那般耍赖了?“我花了那么多年才把你娶到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手?我不想威胁你,但我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让傅行止在海城混不下去。” 陆锦瑟蹙眉,“蒋川,别让我更讨厌你。” 在蒋川松懈的那瞬间,陆锦瑟从他的怀中出来,转身看着双眼已然猩红的男人。 “没有好聚,那就好散。”说完,陆锦瑟拿着离婚协议从办公室里面出去。 办公室内,蒋川一手将桌上本就不多的东西全部都拂到地上,还未吃一口的三明治、黑咖啡,以及文件,纷纷落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办公室外,陆锦瑟关上门,淡然从总裁办离开,外面的人听到里面不小的动静,又不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从办公室出来的陆锦瑟,开车去了摘星大厦。 她把离婚协议给沈长风看的时候,后者明显有些意外。 倒也不是很意外,只是太突然。 “长风哥,离婚的事情还请你不要告诉我二哥。”思来想去,陆锦瑟还是觉得沈长风最合适做这件事,她去找别的律师,总归会传出去什么。 但是来找沈长风,就算被人知道,她可以说是来找沈长风叙旧。 本来沈长风就把陆锦瑟当妹妹。 “我们是会为客户保密的。”沈长风倒是有几分严肃,“不过,你离婚这件事,迟早有一天是瞒不住的。” 这些,陆锦瑟都知道,只要她长时间没去四九城,父母肯定会问。就算不问她为什么没去四九城,也会问她到底和蒋川怎么样。 “等风头过去再说吧,反正你不能跟我爸妈还有二哥说,说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姐夫。” “还威胁上我了?” “不是威胁,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关于大姐的事情。你要是不帮我保密呢,我就不告诉你。而且,最近有个帅气又绅士的男人对大姐发起了猛烈的攻势,天天送花到家里。大伯说了,如果合适的话,就让人到家里去吃顿饭。” 沈长风一脸“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的表情,“你别骗我了,要是有人追南希,她会告诉我的。” 只是这话说的,好像底气不足,沈长风已经拿了手机过来,可能在给陆南希发消息。 “不相信就算咯,要是别人当了我姐夫,你就孤独终老呗!” “行行行,我不告诉别人!你先告诉我,追南希的人是谁?”在情敌之下,沈长风“毫无底线”地答应帮陆锦瑟隐瞒这件事。 …… 搞定沈长风之后,陆锦瑟从长风律所出来,遇到时安。 她是陪许清如来找律师的,先前许清如和白以宁的事情还未告一段落,对方说要走法律程序告许清如诽谤。 许清如这边打算起诉白以宁侵权,要求他们公开道歉,以及赔偿许清如的损失。 陆锦瑟听了许清如要求赔偿的损失仅仅只要求一块钱的时候,就知道许清如只是想在这场官司当中找回失去的尊严。 “对了,你来找长风,有什么事?”时安看似不经意间地问着。 此时,她们三个坐在餐厅里面,许久没在一起喝下午茶。 说起来,上一次三个人一起坐在餐厅里面,还是时安刚入大学时。 “长风哥想问我一些关于南希姐的事情,求了我好久,我就过来跟他说了。最近不是有个男人在追求南希姐吗?他想刺探军情。” 的确,这些天有个男人每天让人送花到陆宅给陆南希,家里的人都说陆南希的好事儿近了。 对此,陆南希也没有任何表态,但是花照收,大家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样啊,长风怕是再不努力,就追不到南希姐了。”时安道。 许清如听她们说沈长风和陆南希的事情,插不上嘴,借故去了卫生间。 等许清如走了之后,陆锦瑟犹豫片刻,对时安说道:“二嫂,其实之前……我是故意在你面前说晋迟哥的事情的。刚才看清如,她好像状态不太好。” 时安似乎并不意外,“早知道你是这个打算了,想借着谢晋迟的事情压下蒋氏的热度。不过我本来就挺看不惯谢晋迟的,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陆锦瑟一惊,时安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亏她还觉得自己演技很好,结果…… “清如迟早是要经历这些的,她狠不下心,我就帮她。等过段时间她忘记谢晋迟,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时安没说的是,谢晋迟之于许清如就像毒瘤一般的存在。 如果现在不把毒瘤割掉,那么以后再想割掉的话,可能身上好的肉都已经被它污染了。 “那就好,希望清如能够快点走出来吧。” “恩,这事儿我不会跟你二哥说的,不然他又得维护谢晋迟了。” 后来,三人说了一些别的事情,陆锦瑟从始至终都没提过自己已经和蒋川离婚的事情。 …… 后面半个月,陆锦瑟听人说,蒋川结束这边的事情回了四九城,至于蒋川在四九城怎么样,陆锦瑟就没再去关注。 陆明霆问过一次陆锦瑟关于蒋川的事情,她搪塞过去之后,父母就没再问过。 觉得女儿在家里就在家里吧,反正又不是养不起,而且女儿在家里,感觉又回到了以前一样。 不过陆锦瑟还需要去一趟四九城,她工作室在那边,摄影展的事情还需要准备。 她这些天都在家里的暗房里面工作,将照片洗了出来。照片送去装裱,然后就可以送去四九城。 四九城那边安排了人过来和她接洽,也就是说她只需要在摄影展那几天过去就行了。 和那边的人谈好,已经接近中午,她婉拒了对方要一起吃中饭的邀约,打算早点回家。这几日她在家里和陆念琛玩,觉得那小孩儿太逗了。 有种,陆南望和时安在骗她生孩子的感觉。 不过已经离婚的她,和谁生。 从包间出来之后,陆锦瑟和对方的人一起往门口走去,瞥见坐在靠窗位置的傅行止。 坐在他对面的,好像是哪家的千金。 那两人坐在一起的画风,还是有些奇怪的。 只听着端着茶水走过的侍应生说道:“傅少这几天相了多少次的亲了?” “估计是没有相到合适的,会一直相下去。不知道傅少会看上哪家的千金?” “不然你也去试试看?” “我要是长成陆家七小姐那样,肯定就去——” 侍应生被旁边的人推了推手臂,说话的人才后知后觉地看到了陆锦瑟。 两人低头快速走过。 陆锦瑟再往那边看了眼,只见傅行止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地坐在一起上,对面的女人说什么,他可能就点点头当做是回应。 他们那桌旁边的桌子上,坐着傅雷以前的得力助手,怕是专门过来盯着傅行止相亲的。 “陆小姐?”身旁的人将她的思绪唤回来。 陆锦瑟转头,道:“没什么,刚才看到一个熟人。” “不过去打声招呼?” “不了,人家在相亲,不好打扰。”陆锦瑟说完,便和他们一起往餐厅外面走。 …… 傅行止在傅雷身体有所好转之后告诉他,他和依米真的什么都没有,也不会和依米结婚。 傅雷说:好,你不和依米结婚,那我就给你相亲,直到你相到满意的对象为止。 于是,傅行止在背伤未愈的情况下,就出来相亲。他是真的不知道傅雷到底从哪儿认识的那么多人家的姑娘! 他相了三次之后不打算在去,结果傅雷就以死相逼,说不再接受治疗。 想不到向来雷厉风行的人,也会做这种以死相逼的事情。 傅行止能怎么办,还不是得顺着傅雷的意思来相亲。 他是来相亲了,但是相不相得中,就是后话。 他满意的相亲对象,现在只能是陆锦瑟了。 “不好意思李小姐,可能我父亲没有跟你说清楚,其实我喜欢男人。他想要个儿媳妇儿给傅家传宗接代,所以就逼我来相亲。” “你先前和陆家七小姐在一起过啊。”李小姐听了傅行止的不少相亲故事,反正什么理由都有。 现在又整出一个喜欢男人的梗,怕是这样的话传出去,下回来和傅行止相亲的,该是个男人了。 “因为她和别人结婚,所以我一气之下就喜欢上了男人,不可以?”傅行止一脸认真,好像真的是看破红尘之后,最终选择基友。 傅行止等着这位李小姐的反应,如果不出意料,这次的相亲应该告一段落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傅行止的目光四处看了眼,不过是匆匆一瞥,就看到出口那边一抹熟悉的身影。 陆锦瑟? 傅行即刻从椅子上起来,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半句话,就往门口走去。 “傅少——” 傅行止将李小姐的呼喊丢在十年后,傅雷的人哪里跟得上傅行止?寻思着这次的相亲,又砸了。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没在外面看到陆锦瑟的身影,有的,不过是匆匆而行的行人。 距离上次陆锦瑟从他家离开,他们已经十五天没有见过面了。 就算是在一个城市,就算他们在同一个圈子里面,就算他们拥有许多共同朋友,但是想要不碰面,可能就真的碰不上面。 也许就像朋友说的那样,陆锦瑟在躲他。 同一个宴会上,明明他去之前,陆锦瑟还在的。等到他进了宴会厅,哪里还有陆锦瑟的影子? 任何场合,他们都没有碰面的机会。 这不是在躲着他,又是什么? 东方宇还老师嘲笑他,说:小七不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和你在一起,这一句,咱们谁都别想赢。 不过傅行止至今不知道陆锦瑟对知道蒋川宣布破产其实是为了逃避责任这件事的看法。 陆锦瑟就这么留在海城,似乎很奇怪。 但奇怪在哪儿,傅行止又说不上来。 他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心里堵得慌。 …… 路上,陆锦瑟接到高中老师的电话,说稷下学宫建校110周年,希望陆锦瑟能作为杰出校友回学校参加校庆。 问了时间之后,和她的事情并无冲突,她爽快地答应下来。 但有些事宜需要她去学校谈一下,关于她摄影展上的照片,如果可以的话,学校希望能在校庆的时候展览。 电话里面也说不清楚,于是约了时间去学校谈。 傍晚回家时,在停车场遇见陆南望。 陆锦瑟跟自家二哥炫耀了一番她作为杰出校友被邀请回学校参加校庆的事情,后者还是比较捧场的。 “对了,蒋川回去一直没有音信,是打算把你一直留在这边?”陆南望同陆锦瑟一起往望园走。 这还是陆南望这些天头次提起蒋川,陆锦瑟本来都差不多忘记那事儿了,被这么一说,就想起来了。 “我才在家里住了几天啊,你就要把我赶走!我要告诉二嫂,让她评理。”陆锦瑟佯装生气。 陆南望听到时安的名字,笑了一声,看来真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怕老婆这件事了。 “有什么事兄妹两好好说,扯上别人干什么?” “哦,原来在二哥心中,二嫂是‘别人’啊,我回头就告诉二嫂!” “我自己老婆,我还降不住?” 是的,降不住。 不过陆锦瑟没说,给二哥面子。 陆南望也没再开玩笑,只说到:“你要想一直住在家里也不是不行,得把蒋川的事情处理干净。要是你和蒋川在婚期内,你却一直住在家里,对你的名声也不好。虽然咱们也不怕别人说什么,但听着终归不舒服。” 就算是私底下偷偷地说,不敢拿上台面来,知道的话,心里仍旧会不爽。 而且,如果注定要离婚,陆南望觉得也就没有必要拖着。 难道…… “是蒋川不愿意离婚?”想到这个问题,陆南望表情严肃几分。 那表情是,“如果蒋川不同意离婚,就想办法让他同意离婚位为止”,不管用什么办法。 “没有啦,他那不是还在处理蒋氏的事情嘛?等他处理完了再说离婚的事情。而且,我在四九城的时候,把他的远房表妹给推到楼下,人家碍于蒋家的面子没有闹大。” 听陆锦瑟这么说,陆南望也没再提他们离婚的事情。 不过,陆南望还是叹了口气。 “怎么了,什么事让我们人生赢家的二哥叹气呢?” “没事。”陆南望叹气的是,事情没有达到他想要的局面。 陆锦瑟还没有和蒋川离婚,她还没有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她脸上的笑容不像以前那样开怀。 而他听说傅行止最近在相亲,一个接一个的相。所以这不是担心陆锦瑟知道后会不高兴吗? “小七,我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等有空了带你认识认识。” 听了陆南望的话,陆锦瑟浑身一个激灵。 “二哥,你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我应该都认识吧?” “还有你不认识的。” 陆南望这不是打算给她相亲吧? “二哥,你操心操心南希姐啊,你看她到现在都还没对象。你操心我干啥呢?” “哦,你这话就是在说南希年纪大?我会帮你转达给她的!” “不带你这样的!” 陆锦瑟和陆南望在陆宅的小路上你一句我一句,气氛格外地好。 但陆锦瑟就记着一件事儿了,陆南望打算给她相亲! 她该不是要走上傅行止相亲的路了吧? …… 翌日,陆锦瑟如约去了稷下学宫,去的路上想着的全是昨天晚上的梦。 陆南望给她安排了数量众多的相亲对象,而那些相亲对象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那就是和傅行止长得像。 她就是在这样的“噩梦”中惊醒过来的,可能是在梦中场子走多了,所以到现在她还浑身酸痛。 到了学校,陆锦瑟出示证件之后门卫让她进去。 她来得巧,正赶上稷下学宫的篮球赛,篮球场上两支队伍正在激烈的比赛,而场下不少同学在观赛,还有穿着短裙的啦啦队。 现在的篮球赛可比她读书那会儿正式多了。 比赛很精彩,陆锦瑟注意到有个男同学打球的姿势很帅,每次传到他手中的球,他都能不偏不倚地投中。 显然,他是球场上的亮点,场下喊得最多的,应该是他的名字。 不过那个男同学从头至尾竟只是专注打球,像是没听到那些欢呼声,也没看到场下有个穿着校服的女同学拿着单反在球场周围跑。 那一瞬间,陆锦瑟心中像是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一样。 同一个球场,同样的画面。 那个专注于打球的男同学就像当年的傅行止,而场下拿着单反围着球场跑的就像当年的陆锦瑟! 后一秒,陆锦瑟下意识地在球场中寻找那一抹身影。 氓: 框郧琦稚,晌缌!嫖琦柏! 第267章 你喜欢我啊? , 陆锦瑟的目光在篮球场上看了几眼,没看到傅行止的身影。 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但是这股失落很快被嘲弄给取代,她为什么要因为在球场上找不到傅行止而感到失落? 他现在本不应该出现在球场上,她还当他们是多年前的青春少男少女? “哇~”忽的,球场上传来一声惊呼。 她看着记分牌上有个队加了三分,投进球的,是站在底角三分线上的男人。 背对着陆锦瑟,但她依然立马就认出站在球场上的那人是谁。 傅行止。 她来学校,这么巧学校就在举行篮球赛。这么巧球场上有个篮球打得很棒的男生,球场下有个拿着单反拍照的女生。 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巧合不过是人为刻意制造的。 “学长!学长!”球场边上的女同学们冲着傅行止大声喊着学长,正在进行的比赛也暂时停了下来。 站在底角三分线上的男人将食指放在唇上,顿时,整个球场都安静下来。 那个男人转身,将放在唇上的手指指向陆锦瑟。 传说中球场上的飞吻。 在傅行止做出这个动作之后,整个球场又爆发出了一阵尖叫。 傅行止是稷下学宫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排在校草榜第二的人。 第一是谁?陆锦瑟的二哥陆南望。 稷下学宫是海城的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多为海城权贵家的孩子,也早就听闻过傅行止。 现在见到风云人物出现在篮球场上,能不引起轰动。 倒是陆锦瑟,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待着。 她自觉自己早就过了那种少女心泛滥的年纪,所以当傅行止做这事儿的时候,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快点溜走。 当然,她也这么做了。 而后,傅行止丢下那么多的迷弟迷妹,追上陆锦瑟。 陆锦瑟一个劲儿地往前走,似乎还能听到球场上学弟学妹们的讨论。 听不见听不见…… “小七!”傅行止追上陆锦瑟,但后者并未停下来,“小七!” 男人加快步伐,两步走到陆锦瑟身前,挡住她的去路。 她来不及收脚,往傅行止胸口撞了上去。 “唔……” “呃……” 两人同时发出闷声。 陆锦瑟是额头鼻子撞在他胸口上,感叹男人的胸膛不会是石头做的吧,那么硬! 抬头时,见着傅行止捂着胸口。 “陆锦瑟,我被你撞坏了,你得赔。”傅行止捂着胸口,一本正经地说道。 记忆似乎出现了断层,陆锦瑟想起以前,她故意撞了傅行止,厚着脸皮说撞坏了,要他赔。 他说:你全身上下哪处不是好好地? 她说:心被你撞坏了呀! 那时候陆锦瑟真的什么话都敢和傅行止说,现在想想,真的是很厚颜无耻了。 “你故意让老师喊我来学校的吧?不是早就和你说清楚了,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陆锦瑟收回思绪,“还让学弟学妹跟你一起闹,幼稚!” 说完,陆锦瑟推开傅行止往前走,男人立刻跟了上去。 “昨天我在餐厅看到你了,我当时在相亲。”傅行止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什么不对,解释道,“是我爸安排的相亲,我昨天已经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那个女人。” 陆锦瑟凭借记忆往校长办公室走去,不想和傅行止做过多的纠缠。 “陆锦瑟,我刚才投篮碰到背后的伤口了,你给我看看有没有出血。”傅行止见陆锦瑟没理他,就说了背后的伤。 以为她会有一秒钟的心疼,但看到她脚下生风的样子,心头大概没有半点的心疼吧! “重回学校有没有感觉自己回到十八岁的感觉?那时候我们在一个年级,但不在一个班,不过因为家里的关系,早就认识了。”傅行止跟着陆锦瑟的步伐,将过去的那些事儿详细地跟陆锦瑟说了出来。 陆锦瑟看了眼,校长办公室离这边还有一定距离,而她和傅行止走过的地方,会有小学弟学妹看着。 她也不想当着学弟学妹的面和傅行止发生太过激烈的争执。 …… 四九城。 蒋川刚回四九城的时候,被父母和兄长强行关在家中,当然是收到风才知道蒋川在海城差点出事,现在自然是要关着蒋川,免得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小半个月之后,蒋家的人看蒋川无心闹腾,就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 待的时间长了,他们也怕,怕蒋川有什么想不开的。 而且这次陆锦瑟没跟着一起回来,怕是出了什么问题。 在收了蒋川身上所有的卡和证件之后,他被允许可以去和朋友见面。 他们想着,蒋川要是没了钱和证件,还能跑到哪儿去。 蒋川从蒋家出来之后,就找了几个朋友,一行人去了会所。 包间里面灯光昏暗,桌上摆着许多打开的酒,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被送来进来,乖巧地找空位坐下。 “蒋公子,您好久都没来了,我们这里的姐妹们都想你了呢!”坐在蒋川身侧的女人给蒋川倒了酒,声音娇媚地说道。 蒋川只是闷头喝酒,没开口。 “别说你们想他了,我们这几个兄弟也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一个男人开口调侃一声。 无非是说蒋川结婚之后,不来会所了,也不找他们喝酒吃饭了。 整天就想着怎么和他老婆过二人世界,整天就知道折腾。 “废话多。”蒋川投过去一记冷眼。 “实话实说,现在你是不是知道,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不值得?” “你们他妈连树都没有。” 沉默…… 那几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像是被戳中了软肋一样,集体保持沉默。 “没有树怎么了,我有整个森林!”那男人说着,身边两个女人自动自觉地靠近了他怀中。 蒋川觉得烦,只示意身旁的姑娘倒酒,不再多说什么。 包间里面很闹,喝酒猜拳唱歌,蒋川喝了很多酒。 身旁的姑娘换了度数低的酒倒进酒杯,问道:“蒋公子心情不好?” “不好吗?”蒋川反问,“很好!我离婚了,心情当然好!” 蒋川这话音量不大,但正好包间里面的人都听到了,他朋友面面相觑,这才知道蒋川大白天地叫他们出来喝酒是为什么了。 合着是离婚了。 沉默片刻之后,不知道是谁点的歌上来了,一下子包间里面的气氛又被活跃了起来。 还没到晚上,蒋川就喝了个大醉,其他几个人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蒋川说着要回家,刚才给他倒酒的姑娘扶着他往电梯那边走去。 其他人不知道到哪儿去了,可能都先离开了。 到了电梯处,蒋川松开那姑娘,压抑着醉意,道:“行了……你走吧……” “蒋公子不去楼上休息一会儿吗?你喝醉了,就这么走的话,会有危险。” “我身上……没钱……”蒋川靠在墙壁上,眼睛半眯着,连这姑娘的样子都看不清。 四海会所的姑娘其实都只陪酒,如果和客人发生关系,多半是你情我愿。 所以蒋川说没钱的时候,其实就表明了他不想和这姑娘发生什么,拒绝得不留情面。 姑娘将蒋川要摔倒的样子,连忙上去扶着。 “你知道四海会所的姑娘不会为了钱和客人发生什么。” “哦?”蒋川哼笑一声,“那是……因为什么?” “蒋公子长得帅,对过往每一任女朋友都很温柔。很多女人喜欢你这样的男人的。” 很多女人都喜欢。 也就是说,还是有人不喜欢的。 “你喜欢我啊?”蒋川将胳膊搭在女人身上,凑近问她。 女人迎上蒋川那双深邃的眸子,大胆地点头,“喜欢呀!” 电梯来了。 蒋川拉着女人的手臂进了电梯,将她压在电梯壁上,摁了关门键。 “十八楼。”女人体贴地说了房间所在的楼层。 蒋川眯眼看到十八的数字摁了下去。 电梯门缓缓关上,门外的人就看着蒋川已然拉开女人肩头的衣服。 “哟,昔日风流多情的蒋公子回来了!”一个男人打趣一声。 “主要是陆锦瑟太没劲,和蒋三不是一路人。”另一人回。 …… 海城,校长室内。 校长看着陆锦瑟和傅行止两人,当年因为情书的事情,陆南望亲自到校长办公室来和他“谈心”,要求傅行止调到别的班去,总之不能和时安一个班。 然后傅行止偏不同意换班,就在这个办公室里面和他据理力争。 陆南望又“委婉”建议校长学校应该明令禁止早恋,会影响他们的前途。 校长当时因为这些事儿,心力交瘁。 后来知道喜欢傅行止的,其实是陆家七小姐。 现在再看着当年的学生,校长自己都觉得时间过得可真快。 “校长,等四九城的摄影展结束之后,我会把照片整理好送过来的。” “好好好。”校长笑眯眯地应了一声,“你们两现在是在一起吧?我当年就觉得你们两最后能走到一块儿!” “……”陆锦瑟顿了一下,刚才不是在说照片的事儿吗?怎么又扯到她和傅行止身上了? 莫不是,校长也被傅行止给收买了? 瑙: 颦羚~颦垸荬汰寄~ 第268章 重新了解你 , 隐约间,陆锦瑟觉得这就是傅行止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让稷下学宫的所有人都参与进来。 和校长谈好校庆那天的事情,陆锦瑟便从校长办公室离开,假装没看到傅行止从头到尾一脸迷弟的样子。 走在校园里面,倒也是勾起了回忆。 那时候的她是敢爱敢恨的年纪,反倒是长大了之后,多了很多顾虑。会考虑到家庭和舆论,不再是那个想要天上的星星就一定要让人摘下来的七小姐。 人啊,都是会长大的。 傅行止送陆锦瑟到校门口,原本以为她会在校园里面逛一下,但她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之后就直接往校门口走去。 “时间不早了,一起吃中饭,嗯?”傅行止主动邀约,以前陆锦瑟喜欢他的时候,总是她提前找好餐厅,还做了攻略,餐厅的哪道菜好吃,哪道菜合他的口味,她都一清二楚。 陆锦瑟抬头看着这个“无所事事”的男人,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肯善罢甘休?” “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是‘善罢甘休’?我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大概,死皮赖脸更贴切一些。 “陆小姐,不给我一个机会让你重新认识一下站在你面前这位帅气的男人?不然你会错过一段唯美的爱情。” “你怕是言情看多了,还‘唯美的爱情’。”陆锦瑟哭笑不得,不知道傅行止现在的这些话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有种强行撩妹,但手段真的很鸡肋的感觉。 “去吧,我在龙景轩定了位置,有你喜欢吃的龙太子蒸虾和杨枝甘露。” “我不喜欢吃虾,而且,我对芒果过敏。”陆锦瑟淡淡的说道。 傅行止脸上的表情很微妙,记忆中陆锦瑟应该是喜欢吃这些东西的,每次他们去吃饭,只要有虾仁或者杨枝甘露的菜肴,都是必点的。 很快,傅行止反应过来,喜欢吃虾仁的是他,不喜欢吃甜点的他唯独对杨枝甘露情有独钟。 怪不得每次两份的杨枝甘露,其实都是他一个人吃的。 “傅先生,看来你的功课做得还不够充分,再回去准备准备吧!”陆锦瑟看了眼神色复杂的傅行止,她想起以前追傅行止的时候,真的连他几点钟起床都知道。 收买他家佣人,知道他的一切喜好。哄好傅雷,让老人家格外喜欢她。 那些,都是陆锦瑟花心思去做过的事情。 那时候陆锦瑟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过傅行止的,想要和他天长地久的。 当然,那时候傅行止也是真心实意地不喜欢她的。 “是我准备不够充分,那你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好了解你?就从你喜欢吃什么开始,问别人没有问本人来得直接。”傅行止这么一说,好像特别有理一样。 是呢,以前陆锦瑟都是从别人口中知道傅行止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弄得全海城的人都知道陆锦瑟喜欢傅行止。 但喜欢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后来的她知道,其实当时自己那么做,挺招人烦的。 “咕噜咕噜……”正巧,陆锦瑟的肚子饿得叫了起来,早上没吃多少,刚才听了傅行止说的那些吃的,倒是有些饿了。 “你的胃都同意你和我共进晚饭。” “我是要去吃饭,但没说要和你一起吃饭。”陆锦瑟径直往自己车边走去,发现傅行止还跟着,“我和你一起吃饭,传出去不好。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你现在离我远点。” “远点是多远?一米还是两米?” “傅行止!” “在。” 男人一本正经回应的样子,陆锦瑟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算了,你高兴就好。” “怎么是我高兴就好?你高兴了我才会高兴。” “……”陆锦瑟开了车锁,拉开车门,转身看傅行止,“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个对人爱答不理的傅行止。” 傅行止似乎是怔了一下,然后翩然一笑。 这男人很少笑,大概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招人,所以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笑。 陆锦瑟还是有那么一秒钟的慌乱,就像小石头被投进湖中,泛起了层层涟漪,荡漾着心湖。 “我只听到几个关键词。”傅行止将手放在车门上,“我喜欢傅行止。” 陆锦瑟听到傅行止的话,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离开这里,离开变得莫名其妙的傅行止! …… 四九城,半夜。 蒋川醉酒醒来,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躺在kingsize的床上,脑袋疼。 手撑在床上想要起来,碰到身边的人,继而才想起来下午在四海会所和几个朋友喝酒,后来和这床上姑娘进了电梯。 好像……听到这姑娘说喜欢他? 怎么心里有种做错事的歉疚感? 不该有这种感觉的,他现在单身,想和谁睡就和谁睡,爱干什么干什么。 就算他给陆锦瑟发了定位,人家也不会赶过来。 烦躁。 蒋川蹙眉,掀开被子打算从床上起来。说来好笑,他这么爱玩的人,却从来不在外面留宿,总觉得自己家里的床会更舒服一些。 今儿也不例外,所以半夜醒了过来。 刚刚离床,身后的温香软玉就贴了上来,女人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软声细语地说道:“三少,这就要走了?” “钱明天送来。”蒋川抬手,拍了拍女人的藕臂,示意让她松开。 女人赤果的身子贴着他的后背,环着他脖子的手是松开了,却顺着他肌肤的纹理往下。 “别人都说三少在床上很温柔,其实不然,三少很勇猛。”女人从床上绕到他的身前,坐在他的腿上,“反正我不是为了钱才和三少睡,你要是拿钱给我,我就说你不举。” “不举?”男人半眯着眸子看着身前娇媚的女人。 “昂。”女人咯咯地笑。 大概没有一个男人会承认自己不举这件事,于是蒋川用事实证明他到底行不行。 如果说先前是醉酒,和这个女人发生了什么他不太清楚,但现在他是清醒的,清醒着和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发生了最为亲密的关系。 完事儿后,女人已经累昏在床上,他抽身起床,去浴室洗澡。 温水从头,是蒋川放出的消息? “小七,我先前就跟你说过,你离婚这几那是瞒不住。现在既然有人说出来了,就大方承认好了。” “我又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公开,我结婚离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我越是去澄清,他们就越是当看好戏一样地追着。”陆锦瑟坐在庭院里的长椅上,“没意思。” “你要这么说呢,我也没办法反驳。这的确是你自己的生活,旁人没办法干涉。”沈长风坐在陆锦瑟身边,“但你怎么也算得上是半个公众人物,你要是在众人认为你还没离婚的情况下,就和谁谁谁在一起,传出去对你也不太好。” 陆锦瑟有种生活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感觉,结婚了要宣布,离婚了要宣布,以后她和谁再在一起,还得宣布。 “你和南希姐在一起,就没有公开过啊!” 这话真的是戳中沈长风了,“你觉得我们两在一起?” “你们没在一起吗?” 陆南希连女朋友这个称呼都不同意。 听到这儿,陆锦瑟很没同情心地笑了出来,“你到底是为什么还没搞定南希姐?” “她说现在这样挺好的。” “你觉得好吗?” “当然不好,想结婚,想每天住在一起,想让她给我生孩子。” “那就去求婚吧,南希姐肯定会嫁给你的。最好是一场特别梦幻的求婚,有很多很多的鲜花,还有钻石戒指,还有香槟美酒……” “你南希姐不喜欢这些东西。” “我不骗你的,女人都喜欢这些东西。别看南希姐平时像个女汉子一样,但哪个女人心里不是个小公举了?” 沈长风像是受到了启发一样,“小七,估计过不久,我就是你的姐夫了。” 说完,沈长风就像风一样地离开了,该是想到了什么,回去准备去了。 陆锦瑟独自坐在长椅上,拿了手机给时安发了消息,说她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时安说她不舒服就早点回家,应该知道她觉得里面气氛太尴尬,所以还是先走为好。 坐了一会儿,她觉得外面太冷了,联系了司机准备回家。 在门口看到自家的车子,陆锦瑟上车之后就靠在椅背上拿了手机出来。 本来想问问蒋川,他蒋氏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如果没问题的话,是否就能公开他们两个离婚的事情。 但考虑到这样问的话,会让蒋川产生误会。 思来想去,陆锦瑟决定还是暂时不和蒋川联系了,有些事情就是剪不断理还乱,反倒是不联系,可能会忘得更快。 消息既然不是沈长风那边漏出去的,那就是江川那边。 既然他能让消息流出来,那就意味着他不再需要这段婚姻带给他什么。 思及此,陆锦瑟收了手机。 不过关上手机之后,屏幕又亮了起来。 蒋川发来的消息。 共享位置。 陆锦瑟看了眼,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陆锦瑟和蒋川的聊天记录里面,有二十多次的共享位置。 他又找了女人去酒店,然后给她发位置,让她赶过去? 她从对话框里面退出来,想了想又点进去,编辑文字:我在海城。 没多久,蒋川的消息又发了过来:我等你。 她没再回他,这不是他等她就能解决的事情。 “李叔,这不是回家的路吧?”陆锦瑟抬头的时候,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回家的方向,再往驾驶座看过去,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更不是家里的司机李叔。 “傅行止!”她现在才发现开车的人是傅行止,真的是大意了,“李叔呢?” 男人沉默着开车,并未回答陆锦瑟的话。 “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你再不送我回去,我就……” “就什么?”傅行止从后视镜当中看了愠怒的陆锦瑟一眼。 “我给我哥打电话!” 陆南望一来,不就什么事儿都解决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离婚的事情?”傅行止淡声问道,“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先前陆锦瑟就在想,傅行止要是知道她离婚会有什么反应。她一直等着,等到她和沈长风谈话结束了,傅行止都还没出现。 结果没想到直接开车把她带走了。 “我离婚又不需要你签字,为什么要告诉你?” 酷: 菸陧罐戡…… 第269章 无计可施 , 傅行止将车子停在西子湖边,拔了钥匙下车,所以陆锦瑟连自己开着车离开都没办法。 她看了眼站在车外抽烟的男人,不知道刚才说的那句话让他情绪明显不对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把车开到这边还是无意。 反正就这么停了下来。 高三毕业之后,几个平时比较活跃的同学组织毕业之后小聚,图新鲜,就来湖边烧烤。 都是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千金,弄得手忙脚乱的,最后大家都没吃成,就各自散了。 陆锦瑟看傅行止一个人,便和同学分开追上了她。 那时候的陆锦瑟一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就会秒变怂,怂得连正常的对答如流都紧张。 后来她是真不小心从没有扶手的桥上掉了下去,她也是真的不会游泳。 傅行止听到声响之后,才看到陆锦瑟掉进了湖里,他马上脱了外套跳下去将人救了上来。 呛了几口水,暂时晕了过去,傅行止给她做心肺复苏,做人工呼吸。 虽然人工呼吸和吻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但陆锦瑟私心里面认为,那就是她和傅行止的初吻。 再后来,她骗他说这个样子回家会被爸爸妈妈说,他说送她去酒店洗个澡。 她脸一红,说去酒店传出去不好。 于是就去了他自己的公寓,他让她去客房洗澡,他出门去给她买衣服…… 回忆很多,真的要说起来,怕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 陆锦瑟收回思绪,打开车门下去,往傅行止身边走去。 她想,该是没告诉他,她和蒋川离婚这件事。 走过去时,看到傅行止手中的烟已经燃了半截。 伤没好彻底,抽什么烟? “我和蒋川的确是离婚了,我不觉得有告诉你的必要,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陆锦瑟双手环臂,晚上湖边还有点冷,上身虽然穿了外套,但下面是条裙子,冷风灌进去,很冷。 “陆锦瑟,你这样挺没意思的,真的。”傅行止把剩下半截的烟丢在地上,捻灭,“我真心实意想和你好,你却连你现在离婚了都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每天都在说服我自己,说你过一段时间就会和蒋川离婚,你肯定会和他离婚。” 他每天都在这种自我催眠当中度过。 当时蒋川说他是什么? 是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第三者!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被说成是第三者,这滋味好受? 一点都不好受。 结果现在陆锦瑟离婚了,却没告诉他,让他依旧沉浸在再过不久陆锦瑟就会和蒋川离婚的期待当中。 “我没让你等我。”陆锦瑟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男人可能被这句话给气到说不出话。 “这才几天,你就生气了。当初我追你的时候,受的气不止这些。”何况还是一个女孩子追求男生。 说是说女追男隔层纱,是要那个男的喜欢那个女的,他们之间才隔层纱。 要是男的不喜欢女的,中间就隔了整个银河系! 傅行止转身看陆锦瑟,夜色下,她的轮廓她的表情都不算清楚,更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所以不管我做多少,你要的不过是让我感受一边你当时感受过的?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和我在一起?”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陆锦瑟答,“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就算和蒋川离婚,也不会和你在——” 话未说完,陆锦瑟便被傅行止扣住手腕,将她压在车头。 她穿着高跟鞋,没料到傅行止会忽然这样,没站稳,人往车头上坐去。 “你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 所有的这一切,傅行止认为都是陆锦瑟在惩罚他。 惩罚他当年对她的爱答不理。 听了傅行止的话,陆锦瑟笑了一声,“傅行止,我真的没想到你身上戏这么多。我没有要惩罚你的意思,很幼稚,小孩子才玩那种把戏。我只是……只是不再喜欢你罢了。” 她笑,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睛,好在有夜色作为掩护,身前的男人应该看不到。 “因为不喜欢了,所以不想再在一起,没有别的原因。” 纠缠那么久之后,陆锦瑟清楚自己不想和傅行止在一起的原因只是因为不喜欢他了。 要是喜欢,她现在又离了婚,为什么不在一起? 没有障碍,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陆锦瑟心中对傅行止的喜欢已经消失殆尽,她找不到他们还能继续在一起的理由。 对面的男人顿了一下,两下…… 似乎是不能接受这个回答。 他笑了一声,道:“你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 就算到现在,所有人都觉得陆锦瑟喜欢傅行止,为了他才和蒋川离婚的。 但只有当事人才明白,当用尽全力喜欢过一个人之后,就不愿意再主动付出感情。 她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行止,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你还年轻,肯定还会遇到让你心动的女人的。” 这算什么,安慰? “别用你这套鬼话来骗人了,我告诉你陆锦瑟,以后你要是敢喜欢上别的男人,我就弄死那个男人。喜欢一个,弄死一个!”他才不管什么过去不过去,他现在就只想和陆锦瑟在一起。 喜欢什么的,等在一起之后解决,总会有办法的。 陆锦瑟是真的哭笑不得了,傅行止现在完全在耍赖! 软硬不吃。 “行,那我先喜欢你,你把你自己弄死吧!” “……”嗯?还有这种操作?等等……“行,我接受你喜欢我。” 轮反应,没人能比得过傅行止了吧! “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没有。”这几次见面下来,陆锦瑟基本处于下风。 完全没办法反击,然后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他。 就像那时候的他们。 傅行止被追得无处可逃了,所有人都知道陆锦瑟喜欢他,于是他只能同意在一起,只能答应订婚。 就这样一直到分手,傅行止发现生活中早已习惯了陆锦瑟的存在,后来陆锦瑟和蒋川在一起,他才清楚地知道哪里是什么习惯,那是嫉妒。 嫉妒蒋川能够和陆锦瑟在一起,看到她为他穿上婚纱,看到他为她戴上戒指,傅行止恨不得手撕蒋川。 那时候有多生气,现在得到陆锦瑟不情愿地说着在一起的话,心里就有多开心。 这人啊,终于是给要回来了! 他开心地将陆锦瑟揽入怀中,也不管现在陆锦瑟是什么心情,只要他们在一起就行了。 “等等,这样在一起还是有风险,不如现在去把证领了!” “傅行止你别过分了啊!”陆锦瑟怒道,“结了婚还能离婚,我不想那么草率!” 可傅行止不就是担心陆锦瑟哪天就把他甩了,所以得让陆锦瑟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我不草率,你的事情我以后都不会草率。” “你松开点,力气那么大!” “怕你跑了。” 于是,陆锦瑟在傅行止的软磨硬泡之下,答应暂时在一起,至于以后会不会分手,还是会结婚,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至于她为什么要答应傅行止,关键是现在不答应不行啊!傅行止一脸“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走”的无赖样,她还有什么办法? 傅行止表现得很兴奋,相比较陆锦瑟的情绪就比较平静,像那一湖池水。 男人想要搂搂抱抱亲亲,他们两个不算初在一起,所以这些事情在傅行止看来都很正常。 不过陆锦瑟拒绝了他想要进一步的打算,他的想法她还猜不到吗? 在空无一人的湖边,在那辆宽敞的轿车后座,他们身边都没有套,要是云起那么好怀上了,她为了孩子,就没有离开他的理由了! 所以,陆锦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想要求欢的打算。 傅行止送陆锦瑟回陆宅,她从后座挪到副驾上去。 陆锦瑟让傅行止将车子停在陆宅门口。 “我送你进去。”傅行止看到已经开了的大门,送她进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不用了,你开这车回去,明天我让李叔去取。”陆锦瑟就怕傅行止送她进去,被家里的人看到,“这里不好打车。” 她补充了一句,语气依然不咸不淡,并没有因为他们两个现在在一起,而亲密多少。 “你来取,不然我把这车卖了。” “……”陆锦瑟连白眼都不想给他。 “对了,我给你发的好友申请,你没看见还是忽略了?”傅行止想着自从陆锦瑟把他拉黑之后,他给她法国好友申请,但一直没通过。 试问,还有哪对情侣不是微信好友的? “好了,回去就加。”陆锦瑟还是很敷衍,已经打开车门要下车。 结果男人一把拉住陆锦瑟的手腕,将人拉了回来。 “goodbyekiss。” 话音刚落,傅行止就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吻压了下来。 不是浅尝辄止的吻,是攻城略地的,是带着男人对女人的**的。 呼吸紊乱,心跳炸裂,大脑暂时停止运转。 她和傅行止接过吻,很轻很浅的吻,更多的时候让陆锦瑟觉得那是傅行止在敷衍她的吻。 但现在,那么强势又霸道。 直到—— “嘀嘀嘀——” 陆锦瑟回过神来,立刻推开傅行止,只见一辆黑色越野车缓缓开过,车灯下,陆锦瑟看到开车的陆南望和坐在副驾上的时安。 现在的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珧: 虽骷…… 第270章 就是不想要了 , 很尴尬。 陆南望原本只是想把车子开进陆宅,他只是想进去之前摁喇叭看里面是否有车出来,只是…… 哪里注意到停在那头的傅行止的车子,哪里知道傅行止会在车上亲吻陆锦瑟。 但既然撞破了,陆南望没有当即开车进去,而是把车子停在路口,隔空对陆锦瑟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来。 “你还让小七过来干什么?”时安把陆南望的手给拍了下来,虽然不知道陆锦瑟和傅行止现在是怎么回事,但看到两人接吻,必然是好的开始,怎么能打断人家呢? “小七现在还没离婚呢,等她离婚了,想和傅行止怎么样……”陆南望顿了一下,“那也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南望一脸严肃,他先前去宴会接时安的时候,进去寒暄几句,听说了陆锦瑟和蒋川离婚的事情。 但始终是听说的,得要听当事人怎么说。 时安看对面车上两人在说着什么,陆锦瑟没有马上过来。 “那不是以后星辰要是有了男朋友……” “打断她的腿。”陆南望淡淡地说着,不管是从表情还是说话语气,都能看出这个男人对星辰长大以后会有男朋友极为抵抗。 “星辰又不可能一辈子不找男朋友。” “那就该找一个我这样的,否则我不会同意他们两在一起。” “你这样的星辰未必看得上。” 陆南望转头看了眼时安,她今天晚上参加许清如的庆功宴,穿了条好看的裙子。 深蓝色的星空裙,衬得时安皮肤白皙有光泽。就是吊带抹胸裙的设计,让陆南望的目光都落在时安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目光深谙了几分。 “以后这种裙子,只能在家穿给我看。”男人闷声说道。 “……”时安看了眼自己的礼服,“这本来就是宴会的时候穿的,怎么在家穿给你看?” 男人深深地凝视时安几秒,说道:“太好看,我怕你被别人觊觎。” 时安本来想怼陆南望大男子主义,但是听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那些想要怼他的话全部都咽了下去。 果然,女人听到赞美的时候,心情会格外舒畅。 两人就陆锦瑟和傅行止的问题讨论到星辰长大以后找对象的时候,最后这个男人再赞美了妻子一番,陆锦瑟上了陆南望的车。 陆南望瞥了眼那头的傅行止,随后启动车子,把车子往陆宅里面开去。 一路上,陆锦瑟心中忐忑不已,从后视镜当中看了好几眼陆南望的表情,但兄长的表情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她不知道二哥现在心里在酝酿着什么。 车子停在停车场,陆南望下车前只对陆锦瑟说让她去望园。 陆锦瑟长叹一口气,该来的逃不掉。 她朝时安看了眼,一脸生无可恋。 “放心吧,你哥也不会怎么样你。”时安安抚陆锦瑟,言下之意是,就算陆南望要怎么样,还有她帮忙说话。 “其实我和傅行止没什么,就是被他烦怕了。”陆锦瑟跟时安解释。 她先前在车上半推半就答应傅行止,真的是没办法,是被折腾怕了之后的决定。 那个吻,是意外。 时安深深地看了陆锦瑟一眼,那眼神当中全是不相信陆锦瑟说的话的神色。 要说他们两个没什么,而且还是看到他们两个接了吻之后,真的没人相信的。 在时安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中,陆锦瑟下了车,跟着哥哥嫂嫂去了望园。 时间已晚,星辰和念琛都已经入睡。 陆南望进去之后,还让李嫂先回去休息,偌大的客厅里面只剩他们三人。 “时安,帮我把外套拿上去。”陆南望将脱下的外套递给时安,用意不在让时安去放外套,而是支开时安。 时安给陆南望一个眼神,让他不要为难陆锦瑟。 陆南望哪里会为难陆锦瑟,只是会好好说教。 时安上了楼就给傅行止打电话问情况。 “行止,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和小七在一起挺好的,但是现在小七还没离婚。你现在和她这样,怕是传出去对她不好。等她彻底和蒋川划清界限,再说。” 时安想起先前和陆南望纠缠不清的时候,他当时和盛浅予还在婚期内,那一直是时安心头抹不去的阴影。 她觉得不管是傅行止,还是陆锦瑟,都应该很在意这件事。 作为朋友,她该劝劝这两人,该收住的时候还是得收住。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两秒,说道:“她和蒋川的事情我不方便说,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也不会让她处在舆论当中。” 相较于几年前的傅行止,现在的他倒是多了几分沉稳。 而他能将这份沉稳大气用在陆锦瑟身上,时安由衷的感到开心。 “行吧,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时安放心道,“人家是女孩子,你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女人就是要哄的,送送花送送礼物什么的,让她觉得你心里是想着她的。这一点很重要。” “陆南望就是这么把你追到的?” “不是啊。”时安否认道,“我本来就很喜欢他的,不用追。” “这波狗粮吃得心甘情愿。” 时安和傅行止扯了几句陆锦瑟的事情之后就挂了电话,正好,陆南望和陆锦瑟的谈话也告一段落,男人已经上了楼。 “老远就听到你的笑声,和谁打电话这么开心呢?”男人看着她身上还未褪去的那身深蓝色星空裙,原本眼中轻松的表情慢慢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时安就是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的眼神所取代。 时安收了电话,打算往卫生间里面去。 但陆南望似乎早就识破了时安的计划,于是先她一步把她拉住。 “往哪儿跑呢!”陆南望把时安禁锢在怀中,“你晚上还喝了酒?” “昂,和客户喝了几杯。” “几杯?和客户?” “意思意思嘛!” 男人的眉头微微皱着,一想着时安穿着好看的裙子和客户喝酒,心里就有点……不爽。 不,是很不爽。 “你还要和客户喝酒?公关干什么去了?而且,许清如才是设计师,你怎么去和客户喝酒去了?” 一连好几个问题让时安觉得好笑,这个男人的占有欲真的不是一点的强。 “……客户是女的。”时安真的是输给他了,“你真的是谁的醋都吃!儿子的醋你都吃!你知道念琛跟我说什么吗?他说在咱们家里,他的地位排在第五。” “不是第四?” 时安被陆南望给逗笑,因为陆念琛已经回了陆南谨那边,所以家里只有四个人。 哪里来的第五? “他说在家里他的地位连闪闪都比不上。” “闪闪比他听话多了。”陆南望说得可认真了。 对了,闪闪是他们家的小黑猫,现在已经长成一只大黑猫。 陆念琛就觉得自己在老爸的心中,地位还没有闪闪高。 现在听陆南望的口气,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怎么回到那小子身上了?我在问你宴会上的事情,你说你有没有和其他男人喝酒?” “你无理取闹!” “我这是在关心你。” “你大男子主义!” “因为我爱你,别的女人我才不管她和谁喝酒。” 好吧…… 时安就是听不得这些甜言蜜语,这个男人一本正经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挺……让人无法拒绝的。 “去浴室,嗯?”男人将时安往浴室那边推。 “不要啦……礼服还没脱,很贵的!”时安知道去了浴室之后这个男人怕是要变身野兽了,裙子在他手下几乎不太可能完好地存活到第二天。 “那就脱在外面?” 唔……能不能当刚才那句话没有说过? 现在反悔应该来不及了,裙子被脱下之后,时安就被抱进了浴室里面。 时安其实一直想问陆南望他和陆锦瑟在客厅里面说了什么,但那个晚上她并没有机会询问。 …… 陆锦瑟回家后打开手机,看到傅行止发来的好友申请。 之前忽略了好几次,现在好像不能再忽略了,但她也没有立刻就同意。 刚才她对时安说的话不假,的确是被傅行止给烦怕了,缓兵之计就只能先答应傅行止再说。 二哥问她和蒋川是不是真的离婚了,她点头。 记得二哥当时问她为什么现在才说,而且还没公布。 她说想等到蒋川的事情过去再说,还说不想让傅行止觉得他有机会了。 二哥还问了她为什么不想和傅行止在一起,她说没有为什么吧,就是因为忽然间就不想了。 就好比你小时候特别想要一个限量款的芭比娃娃,但当时只出了一款,她怎么都没办法得到。 后来长大了,这款芭比娃娃出现在她面前,她已经没有当时那么想要它了。 在过了最想要他的年纪,就算主动送到她面前,她不想要就还是不想要。 陆锦瑟收起手机准备去洗洗睡了,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以为是傅行止打来的,本不想接,但扫到来电。 蒋川母亲打来的。 犹豫了片刻,陆锦瑟还是接了蒋母的电话。 刚接起来,蒋母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锦瑟,求你来一趟四九城,尽快!” 能让长辈用出“求”这个字眼,陆锦瑟就知道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晗: 罢甏述,尕甏金!幺坐,柱肷! 第271章 二选一 , 陆锦瑟听蒋母说蒋川这些天过得行尸走肉,问了他才知道他们离婚了,知道这症结在陆锦瑟这边。 完全没办法之后,蒋母才给陆锦瑟打电话。 陆锦瑟原本是计划两天之后去四九城,盯着摄影展的事情,等摄影展结束之后,再把工作室搬到海城来。 都计划好了,所以陆锦瑟跟蒋母说,她现在没办法立刻就过去。 挂了蒋母的电话,陆锦瑟还是不太放心蒋川,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才被接通。 “喂,蒋川,你在什么地方?”陆锦瑟眉头微微蹙着,“刚才你母亲给我打过电话说很担心你,你别让他们担心,快点回去。” 想起先前蒋川给她发过定位,本想刚才就将定位直接给蒋母,但怕蒋母过去的时候看到蒋川和不知道什么女人不雅的一面。 “不好意思我不是蒋川,是朝阳区警察,请家属立刻来一趟警局,事情有些严重。” 陆锦瑟一顿,蒋川怎么在警局? “他怎么会在警局?出什么事了?”前头蒋母才和陆锦瑟说蒋川这些天整个人浑浑噩噩,现在就出现在警局里面,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涉嫌藏毒,刚给他做了尿检,如果呈阳性,事情会更严重。” “不不不,他可不可能吸毒藏毒!我现在就过去!”陆锦瑟知道蒋川私生活不太干净,但哪些东西能碰,哪些东西坚决不能碰。 而且,蒋家在四九城什么地位,蒋川出事了,他怎么不通知家里人? 这些,陆锦瑟来不及深究。 挂了电话之后她本想联系蒋川的朋友,让他们至少先去警局将人弄出来,至于后面的事情,再做考虑。 但他们听到是蒋川的事情,都以各种理由拒绝,有几个甚至都没有接她的电话。 她只能给沈长风打了电话,让他联系他在四九城的律师朋友先去警局了解情况。 就算她现在过去,也要花好几个小时。 …… 傅家。 傅雷已经出院,但是身体大不如前,所以要求傅行止每天回家。 傅行止回家,先在外面和周险交代了几句,先前在宴会上乱嚼舌根的人,要给点教训,让他们知道陆锦瑟的绯闻也不是谁都能说的。 他没在宴会上直接教训那几人,是因为陆锦瑟拦着。但他不能放任那些人这么说陆锦瑟,这种感觉在心中已经根深蒂固,是下意识的行为。 其实以前就该意识到,那时候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对陆锦瑟毒舌一番。 说她穿的裙子没有上次好看,说她太大小姐脾气。 但他没办法接受别人说陆锦瑟半点不好,感觉全世界只能有他一个人说陆锦瑟的不好,别人说半个字,都是大逆不道的,都是要受到惩罚的。 随着年纪的增大,傅行止才渐渐明白,原来这种行为可以理解为“喜欢”。 就像小时候男生对女生有好感,可能会做一些女生不太喜欢的方式来吸引注意,比如扯扯她的辫子,又或者上课的时候踢踢她的凳子,在她课本里面放一只假老鼠…… 很幼稚,但那时候表达喜欢的方式,也真的很奇怪。 现在,傅行止尽量用一些大人的方式来表达对陆锦瑟的喜欢,让她从心里面觉得他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 然后,傅行止才往房子里面走去,看到傅雷还在客厅等他,心里咯噔一下。 “爸,你怎么还没去睡?” “你一天没成家,我就一天都睡不着。” 听到傅雷这句话,傅行止头皮就开始发麻,一波相亲过去了,还有什么事儿等着他? 现在能让傅雷现在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的,怕是只有傅行止的婚事了。 给他介绍了那么多女孩子,结果没有一个成了,而且现在那些媒人一听到要给傅行止介绍对象,都顾左右而言他。 大概没见过那么不配合的男方了。 可那有什么法子,傅行止虽然是答应了相亲,但没保证相亲一定会成功。 这话,他一开始就跟傅雷说过。 “行止,你如果真的想和陆锦瑟在一起,以后就别再回傅家,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傅雷忽然间沉声说道,他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样,而且这个重大决定不是临时起意,像是思考了很久之后才让傅行止来选择。 而傅行止听了父亲的话,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在一起,“爸,为什么非要在小七和傅家之间选择?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矛盾,您太独断专行。” “在这个家里,我说的话就是圣旨,你不听,就从傅家滚出去!”傅雷沉声道,完全不给傅行止任何机会,“你相了那么多次亲,没有挑中一个合适的。你挑不中就我来给你选,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和依米去结婚!” 要让他在傅家和陆锦瑟之间做个选择已经是很莫名其妙的事情,现在更是让他和依米结婚! 傅雷的独断专行让傅行止觉得很反感。 “爸,我不会接受你的安排。”傅行止回应傅雷的话,“我不会和依米结婚,会和小七在一起。” “好,那你滚出傅家!” 父子两人都面红耳赤,僵持在客厅里面,谁都不肯让步。 “您身体这样,我要是滚出傅家,您又要说我不孝顺。”傅行止想着先将父亲哄过去,等他和陆锦瑟真的在一起,傅雷肯定会同意。 “我身体好得不得了!现在你就给我一个准话,是要和依米结婚留在傅家,还是和陆锦瑟在一起滚出傅家?” 看来,傅雷非要逼着傅行止做一个决定。 傅行止迎上傅雷的目光,坚决而又没有商量的余地。 “爸,我已经辜负小七一次,就不会再辜负她一次。我是真心喜欢他,希望您不要阻拦。” 傅雷老态龙钟,这次的手术让他伤了太多元气。 他怒极反笑,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好,好!”他连说两个好字,“看来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和你老子反目!你滚吧,我们傅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傅行止还想和父亲说什么,但显然,傅雷并不想听。 他从椅子上起来,拄着拐杖慢慢地往房间里面走去,嘴上念念有词,“行,行……都走都走,这个傅家……就留我一个人……留我一个人就够了……” 傅行止看着父亲的背影,心里是说不上的滋味。 他不想因为父亲的阻碍而和陆锦瑟分开,也不想自己和陆锦瑟的父亲让父亲不高兴。 但有些事儿,自古两难全。 …… 是夜,傅行止身无分文地从傅家出来,若非他开回来的是陆家的车子,半夜出去,怕是连车子都打不到。 他在市区的公寓是自己赚钱买的,所以傅雷没有收回去。 傅行止回市区的路上,周险送他的。 看傅行止的脸色就知道他刚才和傅雷不愉快了。 不过没等周险问,傅行止就率先说道:“周险,你平时多找几个人看着老头子,他身体大不如前,万一出点事。” “好,我知道了。” “依米还没离开?”傅行止问了一句,猜测依米应该还没离开海城,所以傅雷才会有那样的安排。 “依米前两天已经出国了啊。” 傅行止头疼,不知道傅雷到底有多在意他必须现在结婚? 他现在情绪也不太对,和父亲关系变得如履薄冰,打开手机也没有看到陆锦瑟同意他的好友申请。 想着时间不早了,傅行止就没再给陆锦瑟打电话过去,不然她又该说他烦了。 “少主……” “以后别这么叫我了,我都被老头子赶出来了,还少什么主。”傅行止打断了周险的话,“傅家那些不干净的事物都处理干净了没?以后我不想再让人抓住任何把柄。” 经历过了一次因为家族事业而被钳制,所以现在傅行止打算全面清掉公司不干净的事情。 周险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傅行止的眉头一直没舒展开来过。 “问题很多,傅家在海城盘踞多年,不是您一句要金盆洗手就能彻底从里面抽身离开。就算真的抽身离开了,当初傅家结下的梁子,难保以后不会有人寻仇。” 这也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问题,傅行止想要关掉傅家底下的一些店,但阻力不小,所以一直拖到蒋川开始弄一些小动作。 虽然现在陆锦瑟是和蒋川离婚了,但难保蒋川会背后使绊子,还是小心为妙。 傅行止想了想,又说道:“我都被老头子赶出来了,还管傅家的事情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傅行止哪能真的不管傅家的事情,傅雷现在身体不好,就算真的要让傅家从那些灰色产业当中走出来,也得是傅行止去做。 别人,都不合适。 …… 陆锦瑟还是坐了第二天早上的头班机去了四九城,对家里的解释是工作室那边出了问题,想尽快过去解决,等摄影展举办好了就从那边回来。 父母欲言又止,大概是从哪儿听到了点什么,说她和蒋川已经离婚云云。 父母对她的时间关心,但有些事她不想说,父母倒也不会逼她,想来来说她的家教还是比较宽松的。 至于为什么没告诉傅行止…… 没什么必要吧。 没想到早班机也会延误,在候机室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登机,到达四九城已经接近中午。 还是要来这里的,但这和上次来四九城的感觉不一样。 上次是觉得来了这里,怕是一辈子都要在这边度过了,心里忍不住感慨忧伤。 但这次不一样,她知道这次只是暂时停留,等这边所有事情结束之后,她会回海城。 打车去了警局,昨天晚上律师去过,说尿检呈阳性,不给他安排保释,蒋家那边也没有来人,更没办法将人保释离开。 听律师说是蒋川不让他们联系家里人。 到警局,陆锦瑟和蒋川见上面,男人久久没有开口说话,面色憔悴。 陆锦瑟一个早上都在路上,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就来警局,结果见上面之后,蒋川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甚至在见蒋川之前,这个男人还拒绝见面,是陆锦瑟让警察给蒋川带话,说他今天不见她,她就立刻去蒋家。 这样,蒋川才同意见面。 “我以为你知道分寸,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你什么时候碰那些东西的?”陆锦瑟觉得蒋川成现在这样,多少和自己有关系,所以才会从海城过来,才会问他这些事情。 听律师说,昨天他只说了自己的姓名,除此之外,没有跟警方的人说过别的什么话。 不清楚他是初犯还是惯犯,不知道他除了藏了一小盒之外,还有没有藏更多…… “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蒋川淡声说道,拒绝的意味很明显,如果不是陆锦瑟刚才用“回去告诉蒋家的人”来威胁他,蒋川连面都不会和她见。 很丢脸。 他原本就给她发了定位,那是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事情。后来他从房间醒过来的时候,人赃并获。 还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我这就去蒋家告诉你父母,或者告诉你哥,让他们把你捞出去。” “我说了,你管不着。”蒋川的音量提高几分,“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她一大早从海城过来,就是为了受蒋川的气? “我也不想管你的事情,但是你母亲先前给我打过电话,说你这些天状态不好。不知道你是因为公司破产,还是因为离婚……”说道离婚,陆锦瑟顿了一下,“你想纾解,这没错。但如果你要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你想想你们家是干什么的,你现在出了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还牵扯到了你整个蒋家。” 蒋川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道理到知道,但还是那句话—— “你也说了我们离婚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你现在就走!” 陆锦瑟看着面无表情的蒋川,她也想一走了之,不想管蒋川的事情。 但来都来了。 陆锦瑟深呼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让律师去解决,但是还请你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也不需要你的关心。”蒋川淡声说道,“既然离婚了,你就滚得远远地,永远不要再来四九城。我就当,不认识你这号人。” 陆锦瑟是真的生气,她好心赶过来,想帮忙把这件事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但蒋川这么不配合,甚至还让她以后永远不要再来海城。 她气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起来,不愿意再和蒋川多说一句话。 陆锦瑟径直从审讯室里面出去,怕再和蒋川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面,会窒息。 审讯室内,蒋川双手插进头发当中,垂首闭眼,整个人格外憔悴。 昨夜在房间里面的确是有个女人,他也给陆锦瑟发了定位。可能是酒喝多了,人很恍惚。 潜意识里面觉得陆锦瑟会过来,觉得他们两人之间还有可能。 但陆锦瑟没来,他睡着之后又醒了过来,警察倒是来了,从他身上搜出了一百克的毒p,罪名成立的话,足够他坐牢了。 给他做了尿检,呈阳性,不仅携带,还自己尝试。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蒋川的名声算是没了,就连他们蒋家,都得跟着收到波及。 蒋川清醒过来之后,在警局里面思考该怎么脱身。 他没有碰那玩意儿的习惯,更不会随身携带,摆明了就是仙人跳。 晚上那个女人。 但警察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就他一个人,至于他说的那个女人,警方说是去找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他以前是在商场上混迹的,认识的人多为商场上的,现在忽然间出了这事儿,还真没想到能找什么人。 结果陆锦瑟来了。 如果说他现在狼狈的样子最不想谁看见,那么那个人肯定非陆锦瑟莫属。 可偏生,陆锦瑟不仅看到了,还要帮他解决这件事。 先前还抱着以后可能复合的打算,现在完全没想这件事。 思来想去,蒋川叫来了警察,他最后还是决定给大哥打电话,求别人不如求自己人。这件事让大哥来解决,可能会少很多麻烦。 混到现在这个局面,蒋川觉得自己很失败。 …… 陆锦瑟从拘留室出来,火气慢慢消了下来。 本想一走了之不跟这儿受气了,但知道先前在拘留室里面蒋川说的都是气话,于是她就忍了下来。 怎么都得先把人弄出来再说,就算蒋川不领情,她只是做了她觉得自己该做的事情。这并没有什么冲突。 在和警方交涉的过程当中,蒋川的大哥蒋钊来了。 蒋钊是部队里的人,不是公安系统里的,从蒋钊不多的话语中,陆锦瑟知道是蒋川让警局的人打电话给蒋钊。 蒋钊见陆锦瑟也在警局,有些许意外,因为听蒋川说他们已经离婚,所以这时候在警局见到陆锦瑟,能不意外? “锦瑟,你什么时候来的?”蒋钊问道,“蒋川那混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事情都敢做。待会儿回去了,爸肯定得好好抽他一顿。” 陆锦瑟不禁一怔,越是高门子弟,家规越是严明。 她知道蒋家“教育”不听话的小辈,是会动手的。 这回蒋川让蒋家蒙羞,蒋飞峰不把蒋川弄得少半条命,怕是难掩心中的愤怒。 “我刚才问过律师了,他说蒋川估计是被人陷害了。我和蒋川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相信他不会做那些出格的事情。”陆锦瑟气归气,但还是帮蒋川说了话。 蒋钊叹了口气,“他这次从海城回来,像变了个人一样。以为是公司破产对他打击太大,后来才知道……” 蒋钊看了陆锦瑟一眼,后话没再说下去,但言外之意,都明白。 因为和陆锦瑟离婚,对蒋川打击太大,所以才一蹶不振。 陆锦瑟想岔开话题。 还好这时候局长来了,该是蒋钊之前和人打过招呼,所以局长点头哈腰地来迎蒋钊,还吩咐手下人,他要亲自过问蒋川的案子。 有了蒋钊的出手,这件事解决起来方便很多。 蒋川后来和警方的人交代他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设计陷害,蒋钊明里暗里地表示不希望自己的弟弟留下案底,于是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后来,陆锦瑟看着蒋钊将蒋川从拘留室里面拎出来,蒋钊是真的生气,因为这件事动用了不少关系才压下去。 两人出来的时候,蒋川看到陆锦瑟还在这边,整张脸都是黑的。 警局外面没人,只有他们三,连律师都先走了。 “锦瑟,你跟我们一起去一趟蒋家。”蒋钊说道。 “她为什么要一起去?”蒋川立刻回头看自己兄长一眼,反抗。 “她为什么要去,你心里没点数?”蒋钊冷声对蒋川说道。 蒋川没办法正面和自己兄长刚,只能保持沉默,但是他看向陆锦瑟的眼神冷了几分,想要用眼神将陆锦瑟给逼走。 但显然,陆锦瑟比他想象中的爱多管闲事多了。 他们坐蒋钊的车子去蒋家。 路上,陆锦瑟手机响了起来,陌生号码,但是是从海城打过来的,陆锦瑟没想那么多就接了起来。 “你去四九城的事情,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属于傅行止的。 陆锦瑟以为自己记错了傅行止的号码,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看手机屏幕上,的确不是傅行止的号码。 她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现在有点事,回头再说。” “什么事?” 莫名的,陆锦瑟竟然从傅行止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幽怨的语气,好像她现在正在做一件对不起傅行止,对不起全宇宙的事情一样。 可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来了四九城。 但是抬头见,陆锦瑟的目光与蒋川的,在后视镜当中不期而遇。 蒋川很快转过头去,假装没和陆锦瑟对上视线。 她收回视线,知道自己在蒋钊的车上,要是和傅行止说什么,只会徒增误会。 “回头说。” “你是不是去见了蒋川?” 在陆锦瑟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听到傅行止的声音传来,说起了蒋川。 而现在,她的确和蒋川在一起。 “小七,我知道昨天晚上你是因为被我缠怕了,半推半就之下答应我的。你和蒋川怎么说都结婚半年,你们之间要是有感情,我也不会怪你,只怪我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你。” 陆锦瑟听着傅行止在耳边嘀嘀咕咕,感觉耳朵在发烫,感觉车里的气氛很微妙。 她担心电话里傅行止的声音会不会被驾驶座和副驾座上的蒋钊蒋川听见,觉得很心虚。 但觉得自己不该心虚。 “恩。”陆锦瑟碍于车上还有另外两人,只回了傅行止简单的一个音节。 “等你方便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另外,尽快同意我的好友申请。”傅行止念念不忘让陆锦瑟同意他的好友申请。 其实平时陆锦瑟很少用微信,有什么事情能电话沟通就尽量不用微信,觉得太慢。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 “我这边真有事,先挂了。”陆锦瑟看到蒋家就在前面,匆匆挂了傅行止的电话。 车子停在蒋家停车场,三人下了车,蒋钊往里面走去,蒋川在最后时刻拉住了陆锦瑟的手腕。 “哥,我和陆锦瑟待会儿再进去。” 蒋钊回头看了眼两人,没说什么,便转身往别墅里面走去。 但是陆锦瑟的眉头却是紧紧地蹙在一起的,蒋川扣着她手腕的力道不小,在蒋钊走远了之后,更是将她拉到车边。 “陆锦瑟,我跟你说你现在就滚,你已经不是我媳妇儿了,以后别再来蒋家!不管我妈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别管我的事情。”蒋川大概压抑了一路的火气,都因为蒋钊在,没办法发泄出来。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蒋川就全部说了出来。 陆锦瑟深呼一口气,蒋川前后变脸的速度的确很快,快到让人咂舌。 “我和你离婚的事情还没跟双方家长说过,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跟他们说一声。距离我和你离婚也有一段时间了,相信你蒋氏的事情已经处理地差不多,离婚的事情就可以公布。”陆锦瑟淡声说道,语气波澜不惊。 原来,是急着过来和他撇清关系的。 “你早就可以宣布和我离婚,不用等到现在。你现在也不需要跟我一起进去,现在就走!”蒋川知道自己待会儿面临的是什么,所以并不想让陆锦瑟进去看到。 那样,他觉得自己至少在陆锦瑟面前,还保存着最后一点尊严。 陆锦瑟看了眼蒋家的大门,半秒后收回视线,对蒋川说道:“蒋川,谢谢你们蒋家当时在陆家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该还你的,我都还了。我试过和你在一起,在知道钟淇的事情之后,在你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之后,我试着让自己接受。我接受不了的是你骗我。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也无益。希望你以后一帆风顺。” 馋: 孪挞,辛务哺擘安笈饪疆……瓒坶氓衬屉爸疠拥?萸犀毕涧蔼爸,毕怛蔼……鳝鸶…… 第272章 从心动,到古稀 , 近一个月,陆锦瑟都留在四九城弄摄影展的事情,事情很多很杂,随后还被请到大学里面做了几场演讲。 没再和蒋川联系,就算在一个城市,一面都没再见过。这几天听说他要被父母强制安排出国,让他在国外好好反省。 她到底还是同意了傅行止的微信好友申请,刚开始的时候每天电话和微信很多,但很多时候陆锦瑟因为忙,没回电话也没回微信。 后来没怎么忙的时候,发现傅行止的电话和微信都少了。 她知道,是因为她的不冷不热让傅行止少了坚持下去的理由。她也不是在考验傅行止,非要让他感受到她以前承受过的那些。 可能真的没办法像以前那么喜欢一个人。 结束摄影展的那天,四九城下了场雪。 陆锦瑟和工作室的员工看着工人将装箱的照片放进卡车里面,终于结束这为期一个月的摄影展。 “终于结束了,我请你们去吃好吃的。”陆锦瑟紧了紧身上的哇哦套,四九城的冬天很冷,寒风吹在脸上,生疼。 因为之前就跟他们说过,摄影展结束之后她要把工作室搬到海城去,如果他们愿意去海城,可以跟着她一起过去,如果不想去,她也准备了丰厚的遣散费和推荐信。 天气凉,员工提议去吃老火锅。 车子往火锅店开的时候,陆锦瑟看着夜幕初上的四九城下了雪。 车子从故宫后门开过,红墙黄檐上落着点点的雪花。 “下雪啦!”陆锦瑟开了车窗,作为南方人的她,在十一月底看到雪,当真是兴奋的。 而车上好几个北方人一脸“少见多怪”的表情,又看着陆锦瑟拿了手机拍了张照。 很快,他们在朋友圈看到陆锦瑟发的状态。 车子到火锅店的时候,雪越来越大,可能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四九城就该称为紫禁城了。 正准备进去,陆锦瑟的手机响了起来。 按照规律,这个点应该是傅行止打过来问她有没有吃晚饭,在看了她的朋友圈之后,会问她四九城下雪漂不漂亮,打不打算让他过来云云。 这些,都是陆锦瑟在听到电话铃声时的第一反应。 不过,手机拿出来之后,看到显示屏上面并不是傅行止的号码,而是时安的。 “二嫂,怎么了?” 陆锦瑟问时安时正好往餐厅里面走去,餐厅进门那边挂着一个液晶电视,正好是晚间新闻播放的时间,陆锦瑟在电视上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为配合国家打黑,多地联合执法,抓捕犯罪嫌疑人一百四十三名,关闭多家涉案商铺。此次联合行动,另有多位在职人员牵扯其中,下面请听详细报道……” 陆锦瑟看到的那抹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而是傅行止的父亲傅雷,他身着黑色唐装被人从傅家带了出来,手上应该是带着手铐的,被衣服给遮住了。 “怎么会这样?”陆锦瑟惊诧,在此之前,陆锦瑟没有听傅行止说过任何关于他们家的事情。 甚至在昨天的电话当中,傅行止的语气也没有任何的变化,所以陆锦瑟看到新闻,除了诧异之外,还是诧异。 “说是上面下了文件要严抓,那边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是行止这边,傅叔叔先前和行止发生过矛盾,将他赶出傅家,并且发过申明,说要和行止断绝父子关系,所以这次行止才没被牵扯进去。” 傅行止和他父亲决裂这件事,陆锦瑟知道,当时她对傅行止说他太任性,哪能因为一个外人和父亲划清界限。 所以其实这件事的本身可能是,傅雷早预料到了这件事,所以提前和傅行止划清界限。 “傅行止现在在什么地方?” “和律师在警局。” “行,我马上回来。” 挂了时安的电话,陆锦瑟去了包间,跟工作室员工说她有事情要暂时离开,今天的开销回头找她报销。 打车去了酒店,回酒店的路上她查了机票和动车票,飞机因为天气原因都延误,高铁没票。 但她今天一定要回去的,于是联系了周易,让他帮忙安排直升机,最好从酒店道。 杀手听到傅行止要报警,打算快点解决傅行止然后离开。 一梯一户,走廊这边并没有太多的空间,傅行止占据不利的位置,那两个杀手有楼梯间的门当做掩护,而且他们的火力完全压制住傅行止! 他贴门而站,还有墙壁作为掩护,他看着电梯门正对着着的楼梯口。 双方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将对方放到,傅行止看到半开的楼梯间的门,上面有玻璃,他的枪口对准门上的玻璃。 他索性拔掉枪上的消音器,当子弹打在玻璃上时,玻璃四溅,他听到那边两声哀嚎,飞身闪出,在对方还没注意到时,对着被玻璃渣伤了眼睛的两个杀手开了两枪。 杀手拿着枪对这边一阵乱扫,但傅行止因为飞身出来,跌落在地,但眉头人就紧紧地蹙在一起。 他快速地从地上起来,推开楼梯间的门,看到两个杀手不同程度地受了伤,伤口正汩汩冒血。 傅行止快速将两人的枪踢开,蹲下去抽掉两人身上的衣服,将两人绑在一起。 “谁派你们来的?”傅行止扯开他们脸上的口罩,问。 两人不答。 而彼时,从楼下传来一阵警笛声,是警察出警。 “你们不说,就去跟警察说。”傅行止松了一口气,好在及时解决这两个杀手,否则后患无穷……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两个受了伤的杀手,像是约好一般,猛地从地上起来,合力将傅行止困在他们手臂中间,三人就像三明治一样夹在一起! 两人冲出楼梯间,早就勘探过地形,准备撞开走廊上的窗户和傅行止来个同归于尽…… “咔擦”一声,公寓的门被打开,陆锦瑟看到的就是傅行止被两人夹击要冲出窗户。 在窗户被撞开的那一瞬间,陆锦瑟立刻跑过去,踩着一地的玻璃过去抱住傅行止的腿! 原本已经抱着必死心态的两个杀手被陆锦瑟的忽然出现打乱计划,穿着靴子的脚不客气的落在她的肩膀上! 很疼,陆锦瑟却不敢放开,怕放开傅行止的腿,他就要被那两个人一起给扔下去。 傅行止被两人捆着,使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双手从那两人手中挣脱出来,一挣开就狠狠地给了面前的那人狠狠一拳。 “谁他妈让你踢她的?”他现在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人,竟然被这个杀手狠狠地踹了好几脚! 一拳一拳地落下,原本就受了伤的杀手在傅行止暴风一般的拳头落下之后,整张脸完全没法看!解决完前面一个,傅行止手肘重重地往后一话了,送你去医院。”陆锦瑟惊魂未定,顾不上背上的疼痛,只想电梯快点到一楼,快点送傅行止去医院。 傅行止却目光深邃地看着陆锦瑟,问道:“你是不是特别怕我死了?” “别动不动就说死!” “那就是怕了。”傅行止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满意陆锦瑟的答案,“你看,人生苦短,你紧张我,我喜欢你。这事儿之后我们就好好地在一起,不要再闹别扭了,嗯?” 陆锦瑟不知道傅行止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感情的事儿,命都要保不住了! 看他的血流的,看他脸色白的! “等你先活着再说!” 其实伤怎么样,傅行止清楚,是流了不少血,但他受过比这重的伤都挺过来了,这不算什么。 “我活着,你就嫁给我。” 这……不能这么算! 但陆锦瑟清楚地知道,在从时安那边知道傅行止这边出了事,她不管怎么样都要从四九城回来。 在傅行止又生命危险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要救他,以卵击石也要救他。 她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遇到比傅行止更好的人,但现在,她觉得他就是最好的人。 有些人说不上哪里好,但心动就是心动。 刚才陆锦瑟抱着他的腿的时候,她只想着一件事,想和他从心动,到古稀。 “你都为了我和你爸划清界限,我再不要你,你不是一无所有了?” 傅行止松了一口气,从心底里面放了心,将陆锦瑟搂在怀中。 “刚才吓到了?” 一句话,让陆锦瑟紧绷的情绪瞬间松懈下来,脑海中绷着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是的,吓死了。 她回抱着他,只说道:“电梯怎么还没到……” 男人顿了一声,道:“早就到了。” “……”陆锦瑟缓了半秒之后松开傅行止,得把人送到医院去才行! 早有救护车在楼下等着,在陆锦瑟扶着傅行止从电梯里面出来之后,医生护士和特警一起护送两人上了救护车。 去的军区医院,手术做了五六个小时,所幸没有生命危险。 陆南望和时安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去了医院,要求警方尽快找到凶手。 傅行止住院,陆锦瑟代表他和警方交涉傅雷的事情。 舻: 颡淀洇搅嵬性袁飓龌樱唏胗涉舣鳇!羹锊羹唏,扃锊扃颊? 第273章 陆锦瑟傅行止番外完 , 傅行止能下床,已经是五天之后,他先前听陆锦瑟说她和她二哥去处理父亲的事情。 碍于受了伤,不方便出医院,加上这事儿陆南望插了手,应该能有所突破。 这天,傅行止在换了药之后打算问陆锦瑟什么时候过来,刚拿了电话,病房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来的人正好是陆锦瑟,但她脸色似乎不太好,眼神有些恍惚。 “小七?”傅行止已经能够下床,看陆锦瑟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怎么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 陆锦瑟听到傅行止声音才回过神来,回:“大概有些晕车吧。” 明显陆锦瑟的脸色告诉傅行止,她不是因为晕车,而是别的什么原因让她脸色不好。 陆锦瑟坐在椅子上,深呼一口气,对傅行止说道:“你坐下来,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见陆锦瑟一脸严肃的样子,傅行止先是笑了一声活跃气氛,不然陆锦瑟这样,很吓人。 男人穿着病号服坐在陆锦瑟身侧,“只要不是你要和我分手,别的都不是什么事。” 傅行止半开玩笑地说,他们两真正意义上地和好不过几天的时间,要是陆锦瑟这时候…… 不对,陆锦瑟早上的时候还给他发微信语音说她今天去警局,是傅雷的事情。 “我爸的事情?”傅行止让周险每天跟他说父亲的事情,情况不太好,警方那边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打算起诉傅雷。 沈长风作为傅雷的律师,主张认罪,再申请保外就医。 “行止,你先跟我保证,不管待会儿我说什么,你都要冷静。”陆锦瑟语气凝重。 傅行止反而笑得更开,是从心底里面拒绝陆锦瑟待会儿要说的事情。 “那你还是不要说了。”傅行止抽出被陆锦瑟握着的手。 “傅叔叔今天早上在拘留室里面心肌梗塞,送到医院已经来不及……” “小七,有些玩笑开不得。”傅行止表情片刻变得严肃起来,他不过是住了几天院,傅雷就因为心肌梗塞而抢救无效去世?开什么玩笑。 “我知道你需要一个接受的时间,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陆锦瑟重新握着傅行止的手,他的反应太镇定,镇定得像是根本不相信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但她怎么可能会拿老人家的生死来开玩笑? 久久地,陆锦瑟看着傅行止沉默着,一个字都没说。 陆锦瑟没有告诉傅行止的是傅雷在昨天晚上忽然提出要见警察,一个人揽下所有的事情。其实从一开始,他就表示傅家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和其他人没有半点关系。 这个其他人,指的是傅行止。 今天早上,傅雷就突犯心脏病,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因为拘留所那边的疏忽,还是傅雷的病真的那么严重,在送去医院的路上就已经断了气。 见傅行止沉默着,陆锦瑟能看到他眼中泛起的水光,看到他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在哪儿?”傅行止低声开口,不能接受傅雷抢救无效去世这个消息。 “停尸间。”陆锦瑟道。 一直到很后来,陆锦瑟仍然能够记得那天,她陪着傅行止去停尸间看了傅雷。 他对傅雷说了三个字。 后来,他们从停尸间出来之后,傅行止说:“以后在这个世上,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她抱着他明显瘦了的身体,说:“怎么是一个亲人呢?还会有孩子的啊!” …… 傅行止伤好的那段时间很忙,忙着将傅家最后那点事儿处理干净。 经过调查,当时在傅行止公寓埋伏他的,是傅雷手下一个很得力的助手,因为不满他打算金盆洗手,还打算和警方交代一切,所以想要干掉傅行止,再找人干掉傅雷,他就能接管傅家。 证据确凿,警方去抓了人。 傅雷葬礼之后,傅行止低调并且坚决地结束了傅家灰色地带的生意,傅家不少资产都充了公。 他戏说陆锦瑟的照片要是再被人黑了,他拿不出五千万给她把照片买回来。 傅家这次的事情上了新闻联播,当是抓了一个典型。 陆锦瑟在傅行止忙得脚不着地时,有几次是留在傅家等他回来,有时候太晚了,她就没回陆宅。 刚开始陆锦瑟还让时安和许清如给她打掩护,次数多了,陆明霆和林芳华猜都猜到了。 在某个休息日的午后,陆明霆和林芳华亲自到傅家来了,用意很简单,要把陆锦瑟带走。 陆明霆态度很明确。 坐在沙发上的陆锦瑟和傅行止态度也很坚定,要在一起。 陆明霆叹了口气,道:“我不想哪天连女儿都没了。” 林芳华眼眶泛红,他们都知道了那天陆锦瑟在傅行止公寓门口遇到枪击事件,说是傅雷以前手下干的。 他们不知道傅行止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仇家会上门来寻仇,陆锦瑟能躲过一次,能躲过第二次、第三次吗? “行止,我知道你喜欢我们家小七,我也希望小七能嫁给她喜欢的人。但做父母的,就希望女儿能够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其他仇家,但我不想一辈子都在紧张担心中度过。”林芳华是真的害怕。 “我们就小七一个女儿。” 一边是父母的担心,一边是只剩下她一个亲人的傅行止。陆锦瑟理解父母的担心,但也想和傅行止在一起。 “陆伯父,陆伯母,我会用生命来保护小七。” “我不需要你用生命保护她,只要她平平安安的!你能保证你就再没有仇家来寻仇?不会再遇到之前的事故?”陆明霆逼问道。 傅行止没办法马上回答陆明霆,他自己都不能保证以前傅家得罪的那些人会不会回来寻仇,到时候情况会不会受他控制?陆锦瑟能不能全身而退? 握着陆锦瑟的手,有些松动。 陆锦瑟心中咯噔一声,诧异地转头看着傅行止。 他要干什么? “陆伯父,陆伯母,”傅行止从沙发上站起来,很严肃,“请你们给我两年时间……不,一年就够了!一年以后,你们担心的情况不会再发生。我知道你们紧张小七,我和你们一样也时时刻刻为她的安全考虑。” 如果陆锦瑟没有理解错傅行止的话,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他们要暂时分开一年。 等他事业有成,等他独当一面,那些想要寻仇的人不敢再来找他寻仇之后,再和她在一起? 他眼中的决心陆明霆和林芳华看的清清楚楚,两人交换了眼神,这对他们来说没有害处。 如果一年以后傅行止足够有能力,那他们也能放心地将陆锦瑟交给傅行止。如果没有,一年的时间,也足够陆锦瑟忘记他。 傅行止也有他的思量,现在傅家刚刚结束掉灰色生意,的确有许多问题要处理,如果这时候陆锦瑟和他在一起,他的确还要分心照顾他。 他给自己和陆锦瑟一年的时间,等他处理完手边的事情,在创下一番事业,他就能给陆锦瑟一个安全的环境。 陆锦瑟按着傅行止,很想问问他是不是觉得她不能跟他一起过苦日子,但忍住了。 她知道傅行止有他的想法,他还要堵上父母的嘴,不是吗? “小七,你愿意再等我一年吗?” “什么叫再?”陆锦瑟立刻板着脸,说的好像她等了他很多年一样。 傅行止却笑了,改了口风,道:“那你愿不愿意让我再为你奋斗一年?” 唔……这话听着才算顺耳。 陆锦瑟点头。 那一年的时间,傅行止和陆锦瑟很少联系。 他还做着运输业的生意,不过将原本的海运拓展到了航空和陆地,做起了海陆空联运,而且为了避免这中间环节出现问题,他一直和zf那边保持合作。 陆锦瑟在欧洲旅居的那段时间,经常会在财经板看到傅行止的报道,说是那个男人怕是要成为东亚运输业第一人。 偶尔,陆锦瑟会看他的采访,她记得有次女主持提了一个问题,问他是什么支撑他将事业做得如此成功,并且提起了之前傅家元气大伤的事件。 傅行止答:父亲的事业不能在我手中毁了,而且……故人还在远方等待。 主持人立刻八卦地问:是什么故人?傅先生可否透露一下? 傅行止只是看着机位,似乎知道陆锦瑟会在镜头之后看着他。 在和傅行止隔着电视机屏幕对视的那瞬间,陆锦瑟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好像是在现实当中和他对视一样。 …… 隔年十二月,陆锦瑟收到一封邮件,邀请她去比利时参加一个摄影展。 当时她在瑞士,收到邮件之后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比利时。 去了摄影展,她才知道自己可能被“算计”了。 什么摄影展,里面全部都是她的照片。 她在工作室认真修片的样子,拿着相机拍照的,和家里的狗玩耍的……甚至还有清晨她躺在床上还没醒来的样子! 怎么偌大的展览馆里面,全部都是她的照片。 “陆锦瑟同学你好,”忽的,广播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留意你很久了,你长得很漂亮,还很有才气,拍的照片很好看。” 展览馆里面有不少人认出了陆锦瑟就是照片上的人,皆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 知道广播里面有人在说话,但听不懂中文。 “你大概是吃小可爱长大的,所以现在才会这么招人喜欢,想用照片记录下你每一个幸福时光,像你以前记录下我的每一瞬间一样。分开的三百三十六天里,我们之间最远的距离为九千多公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能和你再在一起。我想你,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想你。” 陆锦瑟站在原地,因为不知道傅行止在什么地方,她被惊喜和意外包围着,双眼蒙上一层水光。 所以,傅行止给她写了一份情书吗? “从今往后,我想每一天每一天都和你在一起,和你生一双儿女,和你从心动,到古稀。陆锦瑟同学,向后转。” 陆锦瑟听话地转了个身,看到傅行止拿着一捧红玫瑰站在那儿。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打了一条暗红色的领带,正式而又绅士。 他脸上漾着浅浅的笑,他说:“陆锦瑟同学,你愿意嫁给我吗?” 说着,他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捧着玫瑰,一手拿着在灯光下折射出光芒的钻戒。 “marryhim,marryhim!”围观的群众喊着让陆锦瑟嫁给她。 陆锦瑟早已经感动得眼泛泪光,那个在脑海中回想了无数次的画面,此时此刻鲜活地在眼前上演。 她点头,道:“yes,ido。” 傅行止就这半跪的姿势,给陆锦瑟将戒指戴上,然后起身,将她拥在怀中,重重地吻了下去。 在祝福声中,在那么多陆锦瑟的照片之下。 那一刻,傅行止只有一个想法,终于和陆锦瑟零距离了。 唔……晚上,他们之间是负距离。 则: 察态溴悴梆~铌牿~赍模讵醑姒璺勘兄铌醑期俦讵妆~ 第274章 番外2许清如&谢晋迟 , “够了吗?”白以宁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推到许清如面前。 许清如看着白以宁葱白的手,指甲上涂着嫣红的指甲油,她举手投足之间全是“我是四九城最优雅的名媛,而你许清如不过是个有个赌鬼父亲的穷人”的蔑视。 许清如将支票拿了起来,比起白以宁细若无骨的手,许清如的手就显得粗糙很多。 “这五百万,是白小姐为两年半前抄袭我的作品给的补偿吗?”许清如轻哼一声,“获奖的作品给你带去的不止五百万的收益,还有名声与地位,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白以宁眉头微微蹙着,当年她趾高气昂地过来用高人一等的姿态“赏赐”许清如和谢晋迟在一起的高傲已不再。 “抄袭的事情当年已经有了定论,你要是再拿那件事出来,我可以告你诽谤。” 许清如笑了,讥讽地一笑,她当真是没有见过白以宁那样厚颜无耻的人。 “这五百万,是让你拿着,赶紧从晋迟身边离开。你该知道,以你的身份地位,对晋迟不会有任何帮助。” “真看不出来,谢晋迟还需要一个女人的帮忙才能在谢家占有一席之地。”许清如不卑不亢,甚至在这场交锋之中,占了上风,“白小姐,当你拿着钱来找我的时候,就已经输了。真正能够留住一个男人的,用的不是手段,我什么都没用。” 就是因为许清如什么都没用,而谢晋迟的心在她身上,这才是白以宁心中最介意的地方。 要是许清如做点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情,她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跟谢晋迟说:哦,原来你喜欢的女人也就这样啊。 但没有,白以宁抓不到许清如的把柄。 “许清如,你别太嚣张!” “怎么样,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是不是很扎心?”许清如把玩着手中的支票,压抑了两年的气,现在可以原封不动地还给白以宁,“白以宁,如果你愿意承认两年前是你抄袭了我的作品,我可以离谢晋迟远一点。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安安生生地和他结婚生子。” “你——” 当然不能承认,承认的话白以宁这么多年营造的名媛加设计天才的名声,全都被毁了。 而且谢晋迟肯定会讨厌她。 承认的代价太大。 “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考虑,七天之后如果我没在你或者你们公司的官方平台上看到你的道歉,我会公布那件事的真相。以及,谢晋迟会彻底和你说再见。” 许清如将支票揉成一团,扔进了面前的茶水杯中,“五百万?” 她浅笑一声,“在你眼中谢晋迟就值五百万?” 白以宁咻的一下红了脸,想要反击什么,但许清如已经从椅子上起来,拿上fendi今年秀款手包离开。 坐在包间里的白以宁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现在她是真的不占任何优势了。 许清如高调重返海城,工作室与陆氏合作,时安掌管陆氏珠宝,陆南望又是个妻管严。 整个陆氏明着支持许清如,她怎么反击? 白以宁脑子浑浊,转向窗外,却意外地看到许清如在路口上了一辆黑色宾利。 那车很熟悉,她在什么地方见过。 车牌,海a87325。 谢晋迟堂兄谢思齐的车,什么时候许清如和谢思齐扯上关系的? 谢晋迟和谢思齐的关系看似和睦,实则紧张,要是谢晋迟知道许清如和谢思齐有关系…… …… 谢思齐送许清如回家,车子停在她家楼下,男人却迟迟没有打开车锁。 “许小姐,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时间不多,你尽快给我答复。”谢思齐戴一副无框眼镜,穿墨黑色西服,给人很斯文的感觉。 但许清如知道,谢思齐一点不斯文,他就是个斯文败类。 “我现在忙着工作室开张的事情,真的没时间。” 对于许清如的委婉拒绝,谢思齐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单手搁在方向盘上,转头目光深深地看着许清如。 许清如对这样的眼神不陌生,老谋深算的猎人看准猎物时的神色。 她佯装镇定地笑了一声,“谢公子还是不要为难我了,我好不容易才回到海城重新开了工作室,做错一步,就步步都错。” 她当然也知道,谢思齐才不在乎她步步错,但适当的示弱,会让谢思齐这样的男权主义者不那么步步紧逼。 果然,谢思齐的目光柔和了一些,“我又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在帮你。” “谢谢您的好意,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和谢晋迟保持距离,能不牵扯进去就不牵扯进去。如果谢公子有别的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义不容辞!”她那表情,好像能为了谢思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样。 “等你想清楚之后来找我,我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 “别了,我可不想成为那么多女人的公敌。” 你来我往,不管是许清如还是谢思齐都没讨到半点好处。 男人打开车锁,许清如马上说了再见下车,再和谢思齐单独多待一分钟,她就得窒息。 下了车,许清如站在路边看着车子离开,脸上维持着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直到那车消失在车流当中,许清如才把笑容收了起来。 转身往小区里面走去,一辆银色揽胜以极快的速度从她身边开过,再打了一个方向盘,挡在她的跟前。 她要是走得再快一些,要是车速再快一点,她现在得送医院! 抬头,目光透过车窗看到驾驶座上的人,许清如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车窗打开,谢晋迟对受了惊吓的许清如说道:“上车。” 她要是真的那么听话,就不叫许清如了。 她努力将心中那份惊吓给压了下去,目光淡淡的从谢晋迟身上挪开,准备离开。 “嘀嘀嘀——”小区内的住户要进去,但谢晋迟的车子横在那儿,外面的车子根本进不去。 许清如都用门禁卡刷了进了大门,然而谢晋迟的车子还是停在那儿,有种她不来,他就不挪开车子的感觉。 “小姐,那是你朋友啊?你让他把车子停在路边别挡着别人的路啊!”门卫见驾驶座上的人太凶,只能向许清如求助。 许清如转头看了眼车内的谢晋迟,心中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大门,上了谢晋迟的车。 …… 谢晋迟开车,许清如也没问他到底把车子开到什么地方去。 她是上了车,但全程没和谢晋迟说一句话。 先是白以宁,再来谢思齐,最后主角登场,这一天都被“谢晋迟”三个字给填满了。 好像她的人生当中,和这个男人分不开了一样。 “刚才从谁的车上下来?”男人沉着脸,周身像是笼罩着一个低气压一样,脸上写着“我不爽别惹我”这六个大字。 “男人啊,有钱的男人。”她还得暂时拽着这个男人,要是七天后白以宁没有澄清抄袭的事情,那她显然是要说到做到。 让白以宁身败名裂,并且让她永远得不到谢晋迟。 许清如看得很清楚,谢晋迟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面青筋尽显,不难想象这个男人现在有多生气。 生气就对了,就怕他不生气。 “你不气我是不是心里不顺畅?” “我说女人你也不会相信,不如实话实说。” “你什么时候能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 “现在就很心平气和。” 她要是心平气和,他就不会被气到只能拿方向盘来撒气。 “我再问你一次,谁送你回家的。”刚才谢晋迟并未看清楚那辆车的车牌,只看到许清如满脸笑意地送那车离开,她多久没对他那么笑过了? 许清如在副驾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说道:“巴黎春天商场的负责人。” 她随便说了个什么人,在计划之中,她的工作室的确打算在巴黎春天商场租个铺位的。料到谢晋迟不会真的去找百丽春天商场的负责人。 到底还是不想让谢晋迟知道谢思齐来找过她。 先前他们还一起在陆氏珠宝工作的时候,偶有听他说过家里的事情。 谢晋迟年幼失去双亲,被大伯父一家接过去照顾,而原本谢晋迟父母的公司因为投资失利破产,说是大伯父接过他们家的烂摊子,还清了债务。 坊间传言谢晋迟罔顾亲情,打算挤掉谢思齐掌管谢家。更传他打算利用白家,帮他夺得谢家。 当然,现在许清如对这些事情已经不感兴趣,更不想牵扯进谢家的纠缠之中。 “现在知道答案了?能不能把我送回去了?”许清如也不知道这是去哪儿的路,但是这路越来越偏,到时候连出租车都打不到。 “你先前去找白以宁了?”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怕是他从一开始就想说白以宁。 “怎么,你未婚妻向你哭诉我之前是怎么羞辱她的?” “许清如!”谢晋迟的声音沉了几分,“白以宁没有向我哭诉。” “哦,那她没告诉你她打算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你吧?”她轻描淡写地说着。 谢晋迟眉头微微一皱,倒是真的没听白以宁说起过。 “你怎么说的?”但谢晋迟更想知道许清如是怎么回答的。 “当然是拒绝啊。”许清如说完,看到谢晋迟眉头有舒展开来的迹象,于是她继续说道,“拿人手短。我又没和你在一起,白白拿人家五百万,回头我可能要吃官司的。” “……”谢晋迟刚刚才舒展开来的眉头瞬间又拧了起来,许清如还是有一句话就能让他心情跌宕起伏的本领。 的确,他们没在一起,从没有真正意义上在一起过,所以自然得拒绝白以宁。 白拿人家钱的事儿,她干不出。 “没想到在白以宁心中,你只值五百万。” “许清如!”谢晋迟喊她名字的时候,语气加重了几分。 “是啊,我的确在针对白以宁,回海城也是为了洗清抄袭的臭名。” “那件事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你为什么还耿耿于怀?何况,现在时安帮你,谁还敢说那件事?” “就算是过去十年二十年,抄袭的事情如果没有洗清,它就会像针一样地扎在我心上。不是谁敢不敢说的事情,是我需要一个清白。”许清如已经没有和谢晋迟贫嘴的意思。 一旦触及到她的底线,她没办法保持笑脸。 “你给我时间,我来处理这件事。” 那时候,谢晋迟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她出了车祸,设计原稿不见了。现在他再拿同样的话来哄骗她,她怎么会上当? “多久?” “三个月。” “不行,我最多给你七天时间。”七天,也是许清如给白以宁的期限,“谢晋迟,我等了两年,也没能等来一个结果。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相信我没有抄袭白以宁,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行的正坐得端。” 谢晋迟眉头紧紧蹙着,他打了方向盘,将车子停在路边。 不是许清如认识的路,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许清如顿了一下,这男人该不是要在这里把她给了解了,然后就没人威胁得了他未婚妻了吧? 再看着谢晋迟的时候,许清如眼底闪过一抹怕意。 “你干什么?” “我说了,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你就不能听我一次话?” “不听话怎么样?” 不听话怎么样? 谢晋迟看着许清如的时候,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你先离开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去接你。” 离开?现在要她离开? 她和陆氏珠宝合作的品牌即将上线,她作为设计师和老板,这个时候离开,开什么国际玩笑? “现在是晚上了,你怎么还在做白日梦?谢晋迟,我不欠你什么,准确来说,是你欠了我。”许清如其实不打算告诉谢晋迟的,但他现在这样,她还能保持沉默? “是,我知道是我欠了你。” 许清如讥讽一声,“你不知道。” 车内沉默片刻,许清如用一个惊天消息,打破了车内的死寂。 “我有过你的孩子,在我知道你并不信任我之后,我把它拿掉了。”许清如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她拿掉过一个孩子,闭上眼睛,想到的全是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将仪器从身下伸进去,然后…… 化作一滩血水。 触目惊心。 许清如感觉到驾驶座上的男人抑制不住的燥意,他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 许清如的话不仅让他有坐过山车的感觉,甚至还能将他打入无底深渊。 “孩子?”谢晋迟迟疑一声。 “你做的时候,没戴套你忘记了?事后我没吃药,伤身体,就有了。”许清如的语气还是很淡,像是在说一件与她毫无干系的事情。 忽地,许清如感觉到谢晋迟一记手风过来,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往他身边扯。 “为什么不告诉我?谁允许你把孩子拿掉的?谁允许了?”谢晋迟满眼猩红,濒临爆发。 他们有过孩子,但许清如因为他的不信任就擅自将孩子拿掉了! “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为什么?”谢晋迟右手紧紧地扣着她的后脑勺,更像是拽着她的头发。 很疼。 许清如看到他这么生气,笑了。 “孩子生下来之后,告诉他他爸爸不相信他妈妈,他爸爸另外有未婚妻?谢晋迟,我不会让我儿子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父亲。”许清如冷声道。 她感觉到谢晋迟扣着她后脑勺的力道减少了些许,他心虚了吧! 他有什么资格叫嚣着让她再为他考虑一次暂时离开? 没有! “你若继续和白以宁在一起,我怕孩子每天晚上会去你梦中找你!”最后,许清如甩开谢晋迟的手,“你欠我的,欠孩子的,永远都还不清!” 说完,许清如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迎风,风吹进眼睛里面,眼泪像是开了阀的水龙头一样,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没骗谢晋迟,她的确是有过一个孩子,也的确是把孩子拿掉了。 却不是因为谢晋迟不相信她所以随意结束了一个孩子的生命。 那次她想去四九城找白以宁当面说清楚抄袭的事情,意外出了车祸。 后来医生告诉她,胎儿已经死了。 系: 惝臻哆拦and轰俟砌怵唰烘砀,铆烘肩苁烘严,痃唬臻猷荛郏!唬箬腥兼澍峥缤衾槟塔郏! 惟,虾拴漭漭蠃骟苞贫~ 第275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02 , 风吹进许清如眼睛当中,是风迷了眼,所以才会流泪,所以才会觉得心里很悲伤。 在她还没沉浸在做母亲的喜悦当中时,孩子就已经死了。 她不知道那种说法会让谢晋迟更痛苦,就挑了一个因为他的不信任,所以她选择流掉孩子这个。 他肯定很后悔在那件事上,没有选择相信她把—— “许清如!”谢晋迟从车上下来,快步走过来抓住许清如的手腕,将人整个拽了过来。 看到的,是许清如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红的眼,可那些并不能清除掉谢晋迟失去儿子的痛苦。 “许清如,你没有权利决定一个孩子的生死!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他是一条生命,活生生的一条命!”谢晋迟紧紧地照着许清如的手臂,稍一用力,就能把她的手臂折断一样。 疼,蚀骨的疼痛。 许清如贝齿咬着娇嫩的下唇,她冷冷地看着谢晋迟,“你除了贡献了一个j子之外,你还干什么了?孩子好在是没生下来,他要是生下来,名正言顺吗?” 她的问题问得谢晋迟无言以对,但这些都不能成为许清如打掉孩子的理由。 “你别用你的自以为是揣度我的心思!你不是我,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了,孩子没了,罪魁祸首是你!”她竖起了浑身的刺,保护着脆弱的心。 谢晋迟冷峻的脸上是无言以对的沉默,孩子没了。 不管他现在说什么,做什么,孩子都没了。 有一瞬间,谢晋迟想和许清如同归于尽算了。 “上车,我送你回去。”死死地盯了许清如许久之后,谢晋迟拽着她的手臂往车上走。 “松开,我不用你送!”许清如挣扎,不想再和谢晋迟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面。 “放心,我现在完全不想和你在一起,恨不得弄死你!”谢晋迟将许清如塞进车里,挡住她想要下车的身子,冷脸看着她,“孩子是怎么没的,我会查清楚。你有没有过孩子,我也会查清楚!” 许清如后背一凉,她以为谢晋迟会很容易就相信她说出来的话,相信孩子是因为他的不信任才拿掉的。 但没想到他在强烈的冲击下,还能理智的思考。 不过,事情真相如何,就算让谢晋迟查到了,也没有任何关系。 真相只会让谢晋迟更觉得对不起她和孩子罢了。 车子原路返回,原本谢晋迟打算让许清如暂时离开海城被孩子的事情给打乱,现在这个男人一句话都不想和许清如说。 许清如坐在副驾上,谢晋迟不开口,她也乐得清闲,只要到了下车走人就成。 车子开回小区,许清如没问谢晋迟是怎么清楚地知道她住在哪一栋里面,估计这人连她住在1802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到了之后,许清如打开车门就下了车,两人没再有任何交流。 进了电梯,许清如才稍微缓过神来,整理心情,不想再因为谢晋迟的事情而成为牵绊她的枷锁。 电梯上行,半分钟时间里,许清如很快顺好了自己的心情。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是洗清抄袭的丑闻,再是和陆氏珠宝的合作,她的品牌店开幕…… 电梯打开,许清如往门口走去,从包包里面把钥匙拿了出来开门。 门开,许清如准备进去的时候,听到背后一阵急促的声音,还未来得及回头,她就被人猛地推了进去。 “砰——”大门被关上,许清如额头撞在玄关立着的衣架上,顾不上疼痛,顺手抽了柜子上的长柄伞拿在手中当武器。 回头,看到许春秋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 许春秋,许清如那个嗜赌如命的父亲,在知道她现在比以前有钱,总是找各种理由来向她要钱。 许清如不给,他就去找母亲,母亲身体不好,被他那么骚扰,根本没办法养身体。 人一点有了软肋之后,就有了弱点,别人攻击的时候,她一点还手能力都没有。 “给我钱!”许春秋开门见山,半点婉转都没有。 许清如知道是许春秋,是自己的父亲,也没见得多松懈,手中的长柄伞没有松开。 “半个月前才给了你十万,那么快就输完了?”许清如冷声道,“我手边没有流动资金,过一段时间再说。” “你会没钱?”许春秋凶神恶煞地说道,“住高档小区,出入有人接送,身上都是名牌,你会没钱?你要是真的没钱,就去和人家睡啊,又不是没睡过!” 听过太多这样的话,许清如以为自己已经免疫了,但是亲耳听到自己父亲说这样的话,她还是有种窒息的感觉。 “我说了,没钱。也不会去卖,你要是还有一点当父亲的自觉,现在就滚。”许清如的耐心已经用光。 “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找你妈拿,你肯定给她很多钱!” “你还没折磨够她吗?她不欠你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好啊,报警正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设计师,连父亲都不愿意赡养!” 在许清如被逼到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想过一刀砍死他算了。但理智将冲动给压了下去,她不能将自己的前程搭在许春秋身上。 “给我几天时间,我手边真的没有那么多钱。”许清如无奈地说道。 “好,你给我五百万,以后我就不会再来找你要钱了!” 五百万…… 他以为五百万只是一个数字吗?换成人民币都能砸死他了! “回头我会让人写一个协议,你拿了钱以后就不再是我父亲。”破财消灾,最好能够以绝后患。 许春秋啐了一口,说她精打细算,最后又把她钱包里面的现金拿了,才离开。 许春秋一走,许清如就立刻反锁上门,打电话给房产中介,她要换房子。 要求只有一个,安保要好,不能让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这次许春秋是进来要钱,下次呢? 她本来觉得一个月花一万左右去租一个一居室,足以保证她的安全。 但许春秋还是闯进来了! 老天真是喜欢跟她开玩笑,给她一个赌鬼父亲,还给了她一个隐藏地极深的渣男。 她也会羡慕时安有陆南望,现在时安无疑是海城最幸福的女人,每次有人说陆南望妻管严的时候,没见那男人有多生气,一脸“我就是妻管严我乐意”的表情。 她也会憧憬自己会遇到想陆南望对时安那么好的男人,但在知道谢晋迟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要和她暧昧时,她知道他所有的憧憬都是异想天开。 后来,她想化悲愤为力量的时候,发现事业也被白以宁给毁了,若不是时安的帮助,她没办法再在海城立足。 现在,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情之后,她已经不会将自己的幸福寄托在男人身上。 她努力工作,想成为出色的珠宝设计师,把失去的全部都要回来。 但五百万对现在的许清如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早知道这样就收下白以宁的支票。 …… 谢晋迟接到大伯父的电话,说白以宁来了家里,让他回去不要让人家久等了。 挂了电话,谢晋迟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来。 他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好好查一下许清如两年半以前的住院记录,他们只在那时候做过,他做的时候的确没有戴套。 他想着的是,孩子有了就生下来,他会和白以宁断了,毕竟他也做不出利用一个女人去夺回谢家。 大伯父其实一直想撮合白以宁和谢思齐,无奈白以宁和谢思齐互相看不对眼,是大伯父想撮合都没办法撮合的。 而且白家那边的意思很明显,如果真的要和谢家结亲,必须得是他谢晋迟。 两年多前,他本来已经和白以宁提了解除婚约的事情,但抄袭的事情一出,白家那边施压…… 谢晋迟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现在他脑海中全是许清如说的,她当初拿掉过一个孩子。 孩子…… 他本来可以当父亲,孩子现在应该也有陆念琛那么大了。 可一个“本来”,将所有的美好都打散。 谢晋迟将车开到谢家,他不住在这儿,十八岁之后就从谢家搬了出去,名义上还是谢家小公子,实际上和谢家的关系不过只剩下血缘。 如果不是…… 谢晋迟在看到谢思齐黑色宾利开进来的时候,他收起了思绪。 车子,看起来有些眼熟,但谢晋迟很快在脑海中否认那个想法。许清如和谢思齐不应该认识的,所以那辆车不是谢思齐的,况且,海城开黑色商务车的人不少。 谢思齐从车上下来,将车钥匙拿在手中把玩。 “走吧,一起进去。”谢思齐浅笑。 谢晋迟点头,与谢思齐并排往别墅里面走去。 “听爸说,白小姐也来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结婚?”谢思齐不经意间问道,“人家姑娘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陪你耗着。” 谢晋迟挺厌烦谢思齐老是以长辈的姿态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现在他在谢氏工作,谢思齐是上司,不仅在生活上对他指手画脚,在工作上也是各种指挥。 “不急。”谢晋迟淡声说道。 谢思远见谢晋迟用打太极的方式回应,便也没有再问下去。 两人走进别墅,晚饭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两人回来。 但见到谢晋迟的白以宁却忽然间走到谢晋迟身边,说道:“我有点事想先和你聊两句。” “有什么话,等吃了饭再说吧?”没等谢晋迟开口,大伯母就抢先说了,难得白以宁来的时候谢思齐也回来了,本来就想他们几个人吃饭,但丈夫非要打电话叫谢晋迟过来。 就这么白白的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想到这儿,大伯母看自己丈夫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责备。 “很快的,说好了就进来。”白以宁淡声对大伯母说道,坚持要这个时候和谢晋迟谈。 本来他们两就很少见面,如果不是来了谢家,可能她连谢晋迟的面都见不上。 谢晋迟环顾了一眼客厅里面微妙的形式,然后对白以宁点点头。 想来白以宁白天就给他发过消息说她和许清如见面,所以这时候来谢家也多半是为了这件事情。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客厅里面出去,在谢家泳池旁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谢晋迟一直都不在状态,所以并没关注白以宁。 “晋迟,有件事我想和你说。”白以宁攥着衣角,看起来格外紧张的样子。 “恩,你说。”谢晋迟敷衍了一声。 “我今天和许清如见面了,关于两年多前抄袭的那件事。” “恩。”谢晋迟从口袋里面掏了烟出来,点上,青烟从他嘴边溢出,让男人硬朗的轮廓模糊了些许。 “其实……我获奖的设计原稿,不是我自己的。” 谢晋迟夹着烟的动作一顿,目光冷冷地看着白以宁,她这话的言下之意便是:不是我的,就是许清如的。 白以宁抄袭许清如! “不是我去拿许清如的设计稿的,是公司的一个设计师,她把设计稿交上来我觉得不错,所以……但我没想到她拿的是许清如的设计稿。”白以宁说着,眼眶都红了起来,“那时候我爸妈逼得急,说要是我在珠宝设计上没有取得成绩,就得回去听从他们的安排,所以我才用了下属的设计稿……” 至此,白以宁已经掉了眼泪下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主动认错永远比别人揭开真相更容易赢得人的原谅。 她先承认,主动权在她这边,谢晋迟先听了她的解释,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后面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会抱着怀疑的态度。 “为什么当时你不告诉我!”谢晋迟蹙眉,眉心都拧在一起了。 想着的,是许清如先前在车上跟他说的话: 因为你不信任我,所以我把孩子拿掉了。 把孩子拿掉了…… 白以宁因为谢晋迟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凶语,肩膀一抽,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谢晋迟见不得人掉眼泪,此时心中烦闷无比,一件一件的事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当时想告诉你的,也想在个人社交平台上向许清如道歉的,但那时候账号都被公司管着。我来海城的时候,你又要和我解除婚约,我当时……”一向以干练女性示人的白以宁哭着和谢晋迟说话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对不起晋迟,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今天我去见许清如,也是想和她道歉,并且赔偿她的损失。” 话从许清如和白以宁口中说出,就成了两个版本的。 许清如说白以宁给她五百万让她离开他,说白以宁抄袭了她的作品。 白以宁说给许清如五百万是为了赔偿她的损失,说设计稿是下属给她的。 孰真孰假,一时间还真的不好下决定。 “晋迟,我真的不想回去接受爸爸妈妈的安排去机关里面工作,你帮我跟许清如说说,如果她能原谅我并接受我的道歉和赔偿,这件事能不能私了?如果不行……不行……”白以宁眼泪掉得更凶,“如果不行的话,我只能听爸妈的安排。” 谢晋迟目光淡淡地看着白以宁,想起两年以前抄袭的事件出了没多久,许清如出了车祸,后面又受到不同程度的波及。 那些事儿,都是白家做的。 和白以宁有没有关系? “以宁,你不想放弃你的梦想,难道别人就该为此付出代价?”谢晋迟道,“因为抄袭的事情,许清如过去做的努力付诸东流。你没想过那也是她的梦想?” “可……”白以宁看着目光透心凉的谢晋迟,知道就算她主动承认错误,谢晋迟也未必站在她这边,但如果不主动,怕是连最后一点主动权都没有了,“可我是你未婚妻。” 是啊,白以宁是谢晋迟的未婚妻,他有什么理由不帮着她?而要去帮外人? “晋迟,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年纪不小了,没有几个五年可以等。” 说起结婚,谢晋迟心里更加烦闷,“外面的人都说,我利用你们白家夺回谢家,你就不怕我真的是那样的人?” “每个人存在的意义都有他的价值,如果我们白家能帮你把谢家拿回来,我不介意被你利用。”但是谢晋迟利用完她,她也应该得到相应的回报。 毕竟,每个人都有他的利用价值。 真爱? 白以宁不相信时安和陆南望之间就没有互相利用,而真的像外界传言的那样,两人是因为爱而结合。 谢晋迟将没抽几口的烟掐灭,对白以宁说道:“不管外面怎么说,我谢晋迟不是个利用女人的人。你想结婚就结婚,我可以给你婚姻,但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白以宁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她想要谢晋迟的爱,他却说他给不了她爱情。 “你们男人是不是能把婚姻和爱情分得清清楚楚?” 谢晋迟没问白以宁口中的“你们”还有谁,但他如果真的和白以宁结婚,那必然是那个能够将爱情和婚姻分得清清楚楚的人。 他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抄袭的事情我会去处理干净。”谢晋迟公事公办地说道,“但经过这些事情,你该知道你并不适合继续待在设计圈里,回去听你父母的安排上班,或者做点你自己喜欢的事情,未尝不可。” 谢晋迟的整句话就在表明一个意图——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白以宁的委屈无处可说,但听到谢晋迟松口说结婚,她心里已经很开心了。 如果不要现在设计师的名头,却能和谢晋迟结婚,她肯定愿意。 婚姻是一场豪赌,她把全部赌注都压在谢晋迟身上,她只能往前走,不回头。 …… 许清如让相熟的律师拟好了断绝父女关系的协议,但现在只差钱了。 如果能摆脱许春秋,五百万就五百万。 她不能去找时安借,就算她们是最好的朋友,但有些不堪又难为情的事情,许清如还是不想让时安知道。 但许清如怎么都没想到,许春秋在她这儿要不到钱,竟然去找谢晋迟要了! 如果不是母亲打电话过来,说许春秋一不小心在她面前说漏了嘴,从谢晋迟那边拿了一百万,怕许清如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而许清如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许春秋这么坦然地去找谢晋迟要钱,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谢晋迟给过许春秋多少钱? 粘: 瘭缚~ 第276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03 , 许清如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换了一件新的公寓,花了更多的钱,希望不会再遇到许春秋上门来要钱这种事情。 她不奢求自己的父亲能够在事业上帮她一把,只要他不给她添乱,她就谢天谢地了。 在距离她说的七天之约还剩下五天的时候,工作室即将官宣的代言人清纯玉女沈贝贝忽然身陷小三门,插足一富豪的家庭,原配都捉奸在床,并且流出了视频。 短短时间内,微博热搜全部都是沈贝贝私生活多么不检点,网上的水军大片大片地涌现。 虽然还未官宣沈贝贝是他们的代言人,但之前已经造过势,很多人知道沈贝贝是他们的代言人。 如今许清如的店还没开张,代言人就出了问题,这要是真的开了张,并且官宣了沈贝贝是品牌代言人,估计没人会来光临他们店。 在公关还未来得及做出回应的时候,网上就刷了一波“拒绝购买清如珠宝产品”的话题,话题来得猝不及防,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在这个时候黑许清如。 一如两年前她被黑抄袭,滚出设计圈一样。 从消息出来之后,就不断地有记者打电话到工作室来,确认沈贝贝是不是清如珠宝的代言人。 她觉得沈贝贝这事儿出得太蹊跷,很难不怀疑这事儿和白以宁有关,让许清如在自顾不暇的时候,根本没精力去处理白以宁抄袭她的事情。 许清如没有马上去找白以宁确认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她做的,现在最首要的任务是解决代言人的问题,不然代言人出了问题,清如珠宝的形象肯定受到影响。 筛选了一圈,在海城,并且有时间,还愿意接下临时代言的人,只剩下程潇了。 许清如让人拿上首饰,带着摄影师从工作室出来,准备直接去程潇那边,待会儿在车上的时候再和程潇联系,如果她解决不了,再给时安打电话。 谁还不给时安面子?她是陆南望的妻子。 下了电梯,四人准备去车子那边,刚走到车边,停车场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 “什么情况?”摄影师兼司机的小杰说道。 地下停车场,一旦灯光暗了下来,周围一片漆黑。 意识到不妙,许清如马上道:“上车!” 然,一切都慢了…… 刚刚打开车锁,黑暗中就来了几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人,拿着棍子就朝他们四人挥下去! “快上车!”许清如连忙说道,他们四个没有半点战斗力,怎么可能是那些有准备的人的对上。 “老子的相机!”小杰喊了一声。 “首饰!”助理死死地抱着价值不菲的首饰,“抢劫啊——” 一时间,昏暗的停车场内只剩下喧闹声。 许清如在混乱的环境中挨了几下,但她不能让样品首饰出事,不能让员工出事—— “滴滴滴——”忽的,两道车灯打了过来。 那一声汽车鸣笛声让正要拿着棍子落在许清如头上的棍子怔了一下,那个男人转头看开车的人。 谢晋迟冷厉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落在那个男人身上,仿佛下一秒谢晋迟就会下车来将他往死里弄的那种眼神。 而后一秒,谢晋迟的确下了车,加入这一场混乱之中。 那些人似乎很惧怕谢晋迟,犹豫着到底是要将他们的样品首饰抢走,并且打伤许清如,还是就这么松手走了。 犹豫的那几秒,谢晋迟已经快速来到许清如身边,抢过男人手中的棍子,重重地往那男人身上打了下去。 “滚——” 男人被打得闷哼一声,但知道再无优势,便立刻喊了一句“走”之后,几人匆匆离开。 许清如哪能让这几个人就这么走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站住!”许清如冲着那几人的背影喊道,本想追上去,但她的手腕被谢晋迟扣着,根本挣脱不开。 而且停车场还没来电,只靠着谢晋迟车子的灯照亮他们这边,很快许清如就看不见那几个男人的身影。 三个员工惊慌失措,哪里还有精力去追那几个人? 许清如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掉。 她又急又气,扭头瞪着谢晋迟,眼中是浓浓的怒火! 谢晋迟生生的应下许清如的怒意,扣着她手腕的手,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等那几人走了之后,地下停车场的电才来。 工作室三人算是惊魂未定,珠宝样品保住了,但小杰的相机被砸坏了,要重新回去拿相机。 “你放他们走干什么?”许清如质问谢晋迟,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事儿八成和白以宁有关,不然谢晋迟也不会轻易让那几个人滚了。 “伤到哪儿了?”谢晋迟并未回答许清如的问题,目光反而在她身上看了一圈。 许清如甩开他的手,“白以宁叫的人,你要袒护你的未婚妻?呵,谢公子你可真是护短。”她冷冷地看着谢晋迟,“miranda,报警!” 助理miranda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现在又看着老板和城中风云人物谢家公子面红耳赤。 “是……是……” “你现在本来就在风口浪尖,还要报警增加曝光度?”谢晋迟反问一句,好像在为她考虑一样。 “顺便帮你未婚妻增加曝光度,她不是想更出名吗?” 许清如本来就因为沈贝贝的事情格外紧张,现在还被人莫名其妙堵上,脾气一下子涌上来,恨不得和白以宁同归于尽。 她不好过,白以宁也别想独善其身。 “头儿,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而且样品没有被抢走……如果这时候报警,的确对我们的声誉不好。”miranda硬着头皮劝了许清如几句,。 “头儿,我先回去拿相机,马上下来。”小杰立刻引开话题,“现在拍片最重要,程潇那边难得肯抽出时间给我们拍照。” 小杰说完,连忙跑回去拿相机。 大家都在劝她息事宁人。 许清如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想着小不忍则乱大谋,想着白以宁这么做,迟早有一天会翻船。 “你来干什么?”许清如没再说报警的事情,miranda松了口气,和另一个同事使了个眼色,两人上了车,将空间留给谢晋迟和许清如。 谢晋迟的目光挪到许清如身上,本来想找她说抄袭的事情,但是看她忙着去找程潇,便打算等她找完程潇再说。 没等谢晋迟开口,许清如继续说道:“许春秋找你要了多少钱我还给你,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给他钱。” 本来许清如要找谢晋迟说他给许春秋钱的事情,现在正好这人来了,她也不用特意去找他。 谢晋迟眉头微微拧着,似是不想让许清如知道这件事一样。 “没多少钱。” “对你来说是没多少钱,但我不想承你的好意。”或者,并不算是好意,他是站在一个施舍者的位置上帮许清如解决麻烦,就像过去一样。 他帮她解决工作问题,户口问题……大大小小的各种问题,对她来说那些事真的很麻烦,但对谢晋迟来说,可能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他一句话的事儿却能让许清如感激涕零,这样的好事儿,何乐而不为? 怪只怪她明白得太晚。 许清如强势又冷漠的态度着实让人恼火,谢晋迟的眉头一皱再皱,“等你冷静下来我再来找你!” 她想说她现在就很冷静,但她并不想花时间和谢晋迟谈。 小杰拿了相机回来,看了眼谢晋迟和许清如之间诡异的气氛,悄咪咪地进了驾驶座。 许清如没再看谢晋迟一眼,转身上了车。 谢晋迟蹙眉看许清如他们的车子开走,上了车,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 “谢公子怎么想到给我来电话了?”电话那头是程潇的声音。 “还在摄影棚拍戏?” “这么关心我的行程?我可不知道谢公子还是我的粉丝。” “请你帮个忙。”谢晋迟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蹙着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来,“沈贝贝出了个丑闻,清如珠宝的代言人要换人,你帮忙马上就去。 做完这一切,许清如才放下心来,不然真的有什么事,恐怕她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半响之后,许清如才想起车上还有三个下属,她眉头微微一皱。 向来,她给下属的印象就是行事作风干净利落的上司,结果今天一下子让他们看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头儿,要不程潇那边,我们去就行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miranda关切地说道。 “不用,没事。”许清如很快调整自己的情绪,“今天的事情……” “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miranda用性命做担保,另外两个下属同样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 也罢,不过是买个心安,至于他们会不会说出去,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至于那条短信……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白以宁做的。她越是这样,许清如就越要反击! …… “卡——”导演喊了卡,穿着古装服饰的程潇立刻从戏中出来,她提着裙摆走出摄影棚。 “程小姐,”许清如没等程潇走过来,就主动走了过去,她需要在沈贝贝事件大肆发酵之前,官宣程潇才是他们的代言人,“真的很感谢你抽出时间拍照,我们这就去换衣服吧?合约我也带了过来,让你经纪人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就签了,代言费用我们会尽快打到你公司的账户。” “没事,我以前怎么也算是陆氏旗下的,能帮到你也算是帮了……”程潇说到一半,没再说下去,“不过我可都三十多了,你们主攻的市场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吧?” “程小姐说笑了,不管哪个年龄层的女人都喜欢珠宝,我们没有刻意主攻什么年龄层的。” 不过是客气的寒暄,程潇就着剧组休息的时间去换了衣服和妆容,临时搭了一个黑色的布景给她拍照。 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就拍了令人满意的照片,在程潇和她的经纪人检查过照片没问题之后,许清如就登上了工作室的官方微博,发了粗略修过的九张照片。 随后,程潇转发了官宣的照片,没过多长时间,程潇代言清如珠宝的消息迅速压倒沈贝贝小三的风头。 毕竟程潇出道多年,积累了一大票的忠实粉丝,而且她之前只代言过陆氏珠宝,后来合约到期便再没有代言过其它同类的产品。 可以说,程潇解了许清如的燃眉之急。 许清如原本是做了二手打算的,如果程潇不同意连合约都没看过就给她拍照片,她就联系时安,让时安出面。没想到程潇这么配合,而且效果比她预期的还要好。 先前程潇的那句“帮到你也算是帮了……”,她没说完,许清如当即就想到陆南谨。 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和陆氏合作,而陆氏是陆家的,陆南谨在陆氏位高权重,自然不希望公司的投资有任何损失。 所以很自然地联想到陆南谨。 在代言人风波搞定之后,许清如让工作室的人打车回去,她自己开车回家。 累,不仅是身体累,心更累。 她没立刻回家,而是给白以宁打了电话。 “白以宁,故意伤人是可以判刑的。”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两年前的车祸,车祸之后又把原稿从我车上偷走。还需要我提醒你更多?” “我和晋迟要结婚了。” 白以宁这话似乎在告诉许清如,谢晋迟会袒护她? 因为,他们要结婚了。 “我想你错了,我现在要的不是谢晋迟。我要的,是你白以宁身败名裂。”说完,许清如挂了电话。 回家,她将早就整理好的关于白以宁抄袭她作品的证据拿了出来。 白以宁怕是想不到,她抄袭的那幅作品,是她的毕业设计,学校会保存他们的设计论文,并且她还找到当时辅导她毕设的教授。 毕设比白以宁投稿的时间早好几年,足以证明白以宁抄袭。 还有当时的车祸,时坤帮她找的证据。 这些证据,她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打算全部公开。 现在,就是“合适的时机”。 枣: 恭……地眇…… 让貔舞:素画care虼眩谟画谟绛。虼眩粞谟绛讳,愠氡坩哚惩扌瞽。 揿愠氡:瞒,蚴郴画坩。 让貔舞:迦?骓荆秣痱画拴龚姥。 揿愠氡:迦? 让貔舞:嘘嘘嘘,画爵虼枣扼,蘧拴骓荆秣痱。 揿愠氡:迦(睑昧惟 第277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04 , 白以宁挂断电话之后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客厅里面的东西全都看不顺眼,统统砸在地上,歇斯底里的样子和往日优雅名媛的样子相去甚远。 白夫人不过去个卫生间的功夫,回来就看到客厅里面一团乱,在看到白以宁试图将瓷器碎片往手臂上划上的时候,白夫人立刻跑过去,抓住白以宁的手腕。 “以宁,你干什么!”白夫人惊慌失措,也不管碎片有多锋利,直接上手从白以宁手中将碎片夺了过来。 白以宁看着母亲的手被划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时,她的理智才慢慢收了回来,但是眼泪却一直没能收住。 从小到大要什么得不到,然而谢晋迟却是她生命中最难得到的,她花了五年的时间,也没能成功地在他心中取得一席之地。 她不愿意承认这种失败,长久的压抑之后,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心情一不好,就想砸东西,完全失去理智,还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妈,为什么晋迟到现在还想着那个女人?明明我才是他的未婚妻,为什么我总是有种破坏人家感情的感觉?”白以宁跌坐在沙发上,失望,绝望。 白夫人顾不上手上的伤口,坐在女儿身旁,轻轻顺着她的后背。 “以宁,男人就是那个样子的,喜欢左拥右抱。但是妻子,谢晋迟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你们不是商量好了要结婚?你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调整,做一个美美的新娘子,嗯?”白夫人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安慰白以宁。 白以宁肩膀一抽一抽,慢慢理解过来母亲的话。 也就是说,母亲劝她要懂得隐忍,毕竟她才是名正言顺的未来谢太太,而许清如什么都不是。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谁也别想踩到我女儿头上。”白夫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白以宁半信半疑,但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白夫人从白以宁这边离开之后,去找了谢晋迟。 谢晋迟和白家的人素来没什么接触,虽然和白以宁订了婚,但和她父母见面次数不超过五次。 所以白夫人主动来找谢晋迟,他在心中寻思着,能是什么事。 “以宁怕是没和你说过,她这两年来情况变得很糟糕,神经衰弱,长期失眠。本来她健健康康,是在知道你和许清如的事情之后,才有了这个病。之前以宁让我不要告诉你,但时至今日,我怕再不说,你一点责任都不会负。” 谢晋迟拿起白夫人放在他面前的病例,上面是白以宁这两年去看心理医生的报告,详细地记载了白以宁在接受治疗之后,情况任然得不到好转,甚至还想过自杀。 这和谢晋迟了解的白以宁,完全是两个人。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她出什么意外,我不会让伤害她的人还过着快活的日子。” 谢晋迟眉头微微拧着,像是在质疑这份病例的真实性,又像是在思虑白夫人的话。 最后,男人开了口:“婚,我会结。但白夫人,不管什么事,您适可而止。否则最后局面太难看,不管是谢家,还是白家,都没办法收场。” 谢晋迟点到为止,没有说得太明显伤了表面的和气,但这些话同样起到震慑的作用,如果白家那边再做什么,怕是最后会落得两败俱伤的局面,谁也讨不到好处。 “希望你说到做到。” 白夫人离开之后,谢晋迟独自待在办公室里面,表情比先前白夫人来的时候还要难看。 …… 许清如这两天很忙,许春秋的五百万,再是代言人风波。期间谢晋迟来找了她几次,但两人多是不欢而散。 真是可笑,谢晋迟竟然让她不要追究白以宁抄袭的事情! 而离她先前给白以宁规定的七天期限马上就要到了,东西已经准备好,就等着找最后时限—— “叮咚~叮咚~”新公寓的门铃响了起来,许清如先是惊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拿了一根棒球棍。 一个人住,加上身边老是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她总得留点什么东西在身边防身。 在电子门铃上看到是时安和陆念琛之后,许清如松了一口气,马上将棒球棍放进柜子里面打开了门。 “干妈!”门一开,陆念琛就跑过来抱着她的腿,“我好想你呀,你有没有想我呢?” 陆念琛是个很暖的小孩儿,暖到让许清如一度怀疑这孩子完全没有继承陆南望的基因。 “干妈当然想你啊!”许清如揉了揉陆念琛的脑袋,她力气不大,抱不起陆念琛,就没有费这个力气,“快进来,吃了晚饭没有?” “没有呢,妈妈说到干妈这边来蹭饭!” 时安进门之后,将大门关上,打开鞋柜打算拿拖鞋。 看到许清如刚才塞进去的一根棒球棍,放在鞋柜里面的棒球棍是用来干什么的,就算不用问,也知道。 时安没多说什么,直接拿了拖鞋出来换上,“是念琛说好久没见你,还说想念你做的煲仔饭,我就带他过来。” “可是妈妈做的煲仔饭的确没有干妈做的好吃嘛!” “亏得我是你干妈,不然我一定等你长大。” “我现在就是个大人了呀!”陆念琛仰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以保护妈妈,还可以保护干妈,是个男子汉!还能保护姐姐。” “你爸听到估计又得气死了。”时安忍不住吐槽一句,那父子两,大的看小的不顺眼,小的看大的不顺眼。 每天家里都要上演一出大戏,时安帮这个不是,帮那么也不是,最后就和星辰两人看着那对爷俩互怼。 “爸爸才不care。” 看着陆念琛,许清如心中一阵酸楚。 如果那个孩子没有死掉,应该和念琛一样大。会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她喜欢女孩儿,像星辰那样的贴心小棉袄。但如果像念琛这样是个小暖男,似乎也不错。 但……不管她想得再多,都不过是奢望。 “清如?”时安唤了一声许清如的名字,“想什么呢?” 许清如回过神来,道:“在想厨房里面有没有菜做煲仔饭,你们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万一没有呢?” “干妈做的蛋炒饭也超好吃,不一定非要煲仔饭!”陆念琛可以说非常捧场了,“干妈,我给你打下手吧,走走走,我们去厨房!” 说着,陆念琛就牵着许清如去了厨房。 许清如还来不及和时安说半句话,就被陆念琛给拉到厨房来了,“干妈,需要我做什么吗?别看我小,其实我什么都会做。” 看着陆念琛一脸积极想要给她打下手的样子,许清如觉得整颗心都被融化了。 “嗯……冰箱里面没什么吃的,真的只能做蛋炒饭。不然你帮我打鸡蛋?” “好啊,我最会做这个了!” 许清如从冰箱里面拿了鸡蛋出来,打了四个鸡蛋到碗里,将筷子和碗一起递给陆念琛。 嘴上说着“最会做这个”的人,其实是第一次干这个活儿,不过是听了妈妈的话,让他把许清如留在厨房里面,方便时安找东西。 许清如看陆念琛很快上手,准备出去将客厅里面的烧水壶拿过来烧壶开水。 结果她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哎呀——”陆念琛一脸不知所措,“鸡蛋!” 陆念衾可惜地上洒了的鸡蛋,还蹲下身去想要将蛋液捧进碗里,好在刚才许清如就是担心这一幕,所以给了陆念琛一个塑料碗。 但这孩子徒手去捧蛋液真的是…… “你别动!”许清如已经尽快走了过去,但还是没能阻止陆念琛的小手在蛋液里面糊了一把…… “咦……好粘呀……”陆念琛一脸嫌弃,为了把干妈留在厨房,他也是煞费苦心好不好! 许清如哭笑不得,“你怎么用手去拿呢?” “网上说食物掉在地上三秒钟之内捡起来,不脏的还能吃,但是现在三秒钟肯定过去了。我浪费了四个鸡蛋,作为鸡蛋,它们肯定很伤心。” 对于陆念琛说的这番话,许清如更是觉得他脑回路清奇。 “那你下次小心一点,争取不浪费食物,嗯?” 陆念琛点点头,心里却寻思着他妈咋还没有搞定,他撑不下去了。 “但是衣服弄脏了,妈妈待会儿会教育我。”陆念琛只能将锅丢给时安。 陆念琛裤子上的确沾了蛋液,不多。 “洗洗就干净了,我带你去卫生间洗,厨房的水龙头太高了!” 要出厨房! “我们不把这里弄干净再说吗?”陆念琛看着地上一地蛋液,“不然待会儿洗干净了,还要过来收拾,不如先收拾好了,再去洗洗干净!” 陆念琛是真的拖不住了,终于,看到母上大人出现在厨房门口。 “你这孩子,怎么在厨房跟你干妈捣乱呢?”时安微微蹙眉。 “那我知道错了嘛,这就出来!” 母子两人配合完整,时安就是趁着许清如在厨房里面这段时间,找到先前陆锦瑟跟她说的,许清如有证据证明两年前是白以宁抄袭,而非网上盛传的许清如抄袭白以宁。 时安知道许清如心软,如果谢晋迟跟她说两句好话,她心思肯定乱。 这个决定,时安就擅做主张帮她做了。 于是,第二天,在距离许清如给白以宁七天期限还差一天时,时安让人公布了两年前抄袭的真相。 情: 酪稃预椅萨椅柚艨蜀雏唉依,鸢腙柿雏矬聊揖蒽跃漆,迮坊黹痫卡漆姜愧…… 惠虔~ 赆淤诙亍绂~ 牖踌捷乓姜坻踌谭,剜剜乓~稃裳玛芒函~ 难堍漆宴髡却其宴坻嵇翌篡循雏腙情姜…… 第278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05 , 消息来得有些突然,许清如整个人都有些懵,在看了各大网站刊登的“证据”之后,和她掌握的证据半分之九十吻合。 许清如打开抽屉,看到文件袋完好无损地放在里面,这些东西她没给别人看过,谁…… 她立刻就想到昨天晚上带着孩子来她新家的时安,昨晚上陆念琛在厨房里面看起来像帮忙,实则就是在给她捣乱。 所以时安趁着这个时候找到了证据,然后今天公布出来? 可不对啊,时安怎么知道她有这些东西的? 网上现在有大波的水军在刷“白以宁抄袭”的话题,分分钟被。”谢晋迟淡声说道,这已经是他第n次主动找许清如谈话,也是许清如第n次不想和他好好谈谈了。 许清如停下脚步,不是真的想和谢晋迟好好谈谈,是因为刚才被他扣住手腕的时候,鞋跟崴了,她不得不停下来调整一下。 “如果是关于白以宁的,我觉得就没有必要再说了,现在真相大白,我再也不用背着抄袭的名头。你不是该为我感到高兴?”许清如淡淡地睨着谢晋迟。 “她早上因为这件事晕倒被送到医院,现在还没醒过来。”谢晋迟面色沉冷。 那表情在许清如看来就是“因为你曝光了她抄袭的事情所以导致她晕倒”,所以她许清如是罪魁祸首。 “呵,她被送到医院和我有什么关系?抄袭的不是她?死不承认的人不是她?”许清如倒是不明白他们的三观。 当初她被诬陷抄袭,她就要公开道歉,就要赔偿白以宁的精神损失。现在公布真相,就因为白以宁晕倒,所以就是她许清如的错,如果她没有公开真相……不,是时安没有公开真相,白以宁就不会被送到医院。 白以宁的命是命,她许清如的命就不值钱了? “她不是给了你五百万打算赔偿你?”谢晋迟的声音倒是不大,但在电梯外的走廊上,还是格外清楚的。 谢晋迟的话一字一句地印在许清如的心上,五百万是白以宁赔偿许清如的损失。 因为知道自己抄袭,所以才会想到拿钱去摆平。 “我要的不是钱,是白以宁的公开道歉。”许清如顿了一下,继而说道,“何况那五百万不是她给我的赔偿,是让我离开你。真是奇了怪了,我又没有和你在一起,她出手那么大方地打发我,是不是钱多到没地方用了?” 几个回合下来,许清如明显感觉到向来不愿占下风的谢晋迟好像故意在回避什么,而且他说的这些话,好像就在表示“白以宁的确抄袭,而且为了解决抄袭的事情曾经用五百万来打发许清如,但因为许清如只想要一个道歉而拒绝了私了”。 “你还想要什么?”谢晋迟往前走了一步,忽然拉近的距离让许清如的心跳瞬间加快。 许清如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谢晋迟的距离。 “是我的,我会全部拿回来。不是我的,就算送给我,我都不会要。”许清如迎上谢晋迟的目光。 知道谢晋迟会过来为白以宁鸣不平,但没想到当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许清如心里会这么难受。 “听说你们要结婚了。”这个消息还是从白以宁的口中听到的,“恭喜你,终于和白以宁结了婚。结婚请柬就不要给我了,我不想浪费份子钱。” 谢晋迟的表情沉了几分,但结婚这事儿,是真的。 “当时我让你去民政局,是你自己不去的。”谢晋迟回了许清如一句。 回想那时,谢晋迟几近强迫地让许清如和他去民政局,那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和他结婚?况且那时候,他和白以宁的婚约还没有解除。 算了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谢晋迟,你问问你自己,当时是不是真的想和我结婚。我觉得啮合白以宁还挺配的,一个虚情假意,一个道貌岸然,祝你们白头偕老!” 说完,许清如头也不回地离开这边,到地面停车场开了车去公司。 结果刚刚到公司,网上的热度又炒了起来。 白以宁那边发了申明,坚持认为白以宁没有抄袭,而是有人故意挑事儿,清者自清。 许清如看到“清者自清”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恶心到了,证据都出来了,竟然还有脸说“清者自清”这样的话,真觉得观众的眼睛是瞎的,他们的三观是歪的吗? 事已至此,许清如没有再要求公关左右舆论,觉得白以宁那边现在说多错多,就等着她自己走向灭亡。 然后,网上又开始了一波讨伐许清如当年介入谢晋迟和白以宁感情,当了小三的事情。 一个早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本来许清如还担心自己没有遵守七天的约定,但现在白以宁那边要撕“小三”这件事,许清如不再后悔。 在战火声中,谢思齐的电话打了过来。 “许小姐,我有个很好的提议,能帮你解决眼前的麻烦,有没有兴趣听听?” 隔着电话,许清如都能想想谢思齐那一脸老谋深算的样子。 忽然间,许清如想,会不会是谢思齐在操控着舆论的走向,那几波水军,是不是他请的? “你说,我听着。”许清如觉得自己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陷入当年谢晋迟和白以宁的感情之中。 除此之外,许清如找不到自己的黑点。 “谁没在年少无知的时候,爱过几个人渣。你要是改过自新,找到一段新的姻缘,有一个成熟稳重的对象。而且,这个对象,还能让谢晋迟改口叫你‘嫂子’,不觉得很爽?” “是很爽。”许清如如实回答,但很快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对做谢晋迟的嫂子没什么兴趣,我总不能因为要在辈分上压他,就和你结婚吧?” “所以,你是不想在辈分上压他,还是不想和我结婚?” “谢公子,你明确和你说吧,我手中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以前我和谢晋迟关系亲近的时候,他也没让我碰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秘密。所以对你来说,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说不定你找白以宁还方便一点,他们不是马上要结婚了?” “哦,这都被你看穿了,许小姐真的一点都不好骗。” 许清如知道自己和谢思齐绕圈子绕不过他,也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 至于谢晋迟和谢思齐一家的恩怨…… 那些,不是许清如应该关心的。 “对了,我帮你解决了一个人,他以后应该不敢再去麻烦你,你也不用一直搬家了。” “嗯?”许清如当即没有明白过来谢思齐帮她解决了什么人,但是听到他说“不用一直搬家”这句话是,许清如知道他说的是许春秋。 “你对他干什么了?”许清如眉头紧蹙,知道谢思齐这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但就是这种表面看起来温和无害的人,手段最是狠决。 “没什么,就是给他找了份工作,bass豪华游轮的侍应生,他应该很喜欢上面的生活。” bass豪华游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在海上航行,设有赌场。是许春秋那种恨不得睡在赌桌上的人的黑甜乡,怕是不输光了,绝不会回来。 但听谢思齐这么说,许春秋应该是输光了,也走不了的。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许清如蹙眉,“你最好快点把人从游轮上弄下来!” “游轮都开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让人下来?再说,我帮了你,你拿什么回报我?” 许清如笑了一声,“我没让你把人送到游轮上去,也没让你帮忙,现在你还让我回报你!你逻辑是不是出问题了?” “那我说明白一点,我不是要你回报,是你必须得这么做。”谢思齐冷声说道,“和我一起让谢晋迟翻不了身,否则,你就陪他身败名裂。” 谢思齐说完,两人都没再开口,他没有挂电话,是想立刻知道许清如的答案,他不想再等。 “好。” 良久的沉默之后,许清如回了谢思齐的话。 “不过很快你就会发现我什么都不知道,怕你是做了一个亏本的买卖。”许清如只知道谢晋迟有心将谢家收入囊中,但不知道谢晋迟为了这件事,具体花费了多少心力。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这儿,他就有松懈的时候。” 许清如听了谢思齐的话,稍稍愣了一下,什么叫,只要她在谢思齐这边,谢晋迟就有松懈的时候? 她知道谢晋迟喜欢她,而且在谢晋迟知道她拿掉孩子之后,那份喜欢当中,估计还掺杂着恨意。 “就这样吧,找个时间一起吃饭,后续我会安排。” 就算谢思齐不说是什么后续,许清如也知道。 谢思齐估计是想让人都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而她和时安关系好。在陆家,陆南望听时安的话,也就是谢思齐变相搭上了陆家这条线。 也就是说,不止谢晋迟和陆家关系好,谢思齐同样和陆家关系匪浅。 但谢思齐要整垮谢晋迟这件事…… 在挂断谢思齐的电话之后,许清如才想到,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谢思齐? 是因为想让许春秋顺利地从那艘邮轮上下来?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 医院,谢晋迟去看因为气急攻心而晕倒被送进医院的白以宁。 去的时候,白以宁已经清醒过来,躲在病房里面不肯见人。 白夫人在外面着急,但有人进去,白以宁就会哭闹,所以他们只能待在外面。 白夫人见到谢晋迟来,气冲冲地过去质问谢晋迟,“不是说了你会解决这件事?就是让这件事曝光?我不会放过许清如的!” “不是许清如曝光的,是时安……就是陆家家主陆南望的妻子时安曝光的,你该不放过的,是她。”谢晋迟淡声说道。 听到陆南望名字的时候,白夫人的脸色都变了。 谁敢不要命了不放过时安?这不是和陆南望过不去? 和陆南望过不去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过不去这个坎。 白夫人气结! “我的确想过办法去解决,但以宁抄袭的事情是真,除了当众道歉,别无他法。”谢晋迟给出了最能解决这个麻烦的方案。 就是让白以宁道歉。 蛭: 茭喀 第279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06 , 谢晋迟没和白夫人多说什么,敲了白以宁病房的门。 “以宁,是我。”谢晋迟沉声说着,有着属于男人的成熟稳重。 原本在病房里面不见任何人的白以宁,听到外面敲门的人是谢晋迟之后,半分钟后,病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道缝。 刚才不管白夫人在外面怎么说,白以宁都不开门不听,现在谢晋迟一来,前后就和她说了四个字,白以宁就开了门。 真是女大不中留。 谢晋迟看门开了一个小缝,便顺手推开,进了房间之后再把门带上。 “医生怎么说?”谢晋迟看白以宁脸色苍白,挂在床头的输液瓶还有一般,针头落在地上,该是先前被白以宁拔掉的。 房间里面也是一片凌乱,足见先前白以宁有多失控。 白以宁看到谢晋迟,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打算道歉了,为什么她还要这样……”白以宁委屈地说着,“我已经知道错了,她连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肯。” 怀中的人肩膀抽动着,不知所措,毫无办法。 谢晋迟轻轻地拍了拍白以宁的肩膀,道:“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只能找解决的办法。你公司那边出的申明很不明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当面出来解释这件事。” 听到谢晋迟这么说,白以宁身子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一股凉意油然而生。 让她当面解释这件事? 白以宁迟疑片刻,而后才从谢晋迟的怀中出来,有些怀疑地问道:“你说的当面出去解释……是怎么解释?” “那边已经出了证据,如果你一味的否认,那些人会说你犯错在先,又不知悔改,对你的影响很不好。如果你现在虚心认错,等时间长了,这件事就过去了,不会再有人提起。”谢晋迟道。 看起来,他已经为白以宁安排好了后路。 白以宁彻底松开谢晋迟,她以为谢晋迟会帮她把所有的麻烦都解决,肯定不会让她出面去道什么歉。 但现在谢晋迟给出的解决方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她去道歉。 “我知道,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去给许清如道歉,是我不对,拖了这么长时间。”白以宁道,但后面又话锋一转,“但我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你的公司马上要在纽约上市,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什么不好的新闻。我怕会影响你公司的上市计划。” 的确,谢氏旗下有家公司要在纽约上市,那是谢晋迟这半年以来专注做的一件事,这将直接影响到他以后在谢氏的地位。 如果这时候她主动去承认抄袭,加上她和谢晋迟要结婚的消息一出,肯定会影响上市的进程。 谢晋迟似是不甚在意,“上市的事情可以推迟,这件事推迟不得。等这件事解决了,你也正好有假期,去国外旅行一段时间,婚礼的事情我来办。”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要让白以宁公开向许清如道歉。 白以宁自知没有退路,便说道:“我听你的安排。” 谢晋迟似是安抚地揉了揉白以宁的脑袋,但手上却是没什么温度的,就连他脸上的笑,都是凉薄的。 等谢晋迟走了之后,白夫人才进了房间,但看白以宁并未比谢晋迟来之前好,反而情绪更加暴躁。 “怎么了?晋迟和你说了什么?”白夫人也是担心自己女儿,这几年看着白以宁在谢晋迟身上花精力,但到头来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白以宁闷声坐在沙发上,道:“他说来说去,就是想让我当众给许清如道歉!” 本来白以宁还不相信,但在和谢晋迟一次一次的对话当中,白以宁明白过来,就算谢晋迟推迟公司在纽约上市的时间,也要让她给许清如道歉。 白夫人冷哼一声,道:“她许清如什么身份,凭什么让你给她道歉?” 当然,白以宁心里根本不想向许清如道歉。 “可是我都答应晋迟要和许清如道歉,如果出尔反尔,晋迟会不高兴的。” 看女儿这么犹豫,白夫人也没辙,只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 商场,许清如巡视了明天即将开业的清如珠宝。店内装修是她盯着做的,为了这个店铺,她花了很多心思。 终于等到它快要开业的这一天,许清如心中是说不出的激动。 记得以前,她曾经和一个人说过,想要一个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品牌,也许很多年之后,这个牌子就会成为像路易威登,香奈儿这样经久不衰的品牌。 现在,她刚刚迈出自己的第一步。 只是这份喜悦,没办法再和那个人分享。 有些路,注定是要一个人走下去的。 “头儿,外面有人找你。”miranda敲了敲门,打断了许清如的思绪。 许清如回过神来,最后看了眼店面,对miranda说道:“这边的灯光太刺眼了,赶紧让人换一个暗一点的。” “行,这就去。” “谁找我?” miranda神神秘秘一笑,没有立刻就回答。 许清如想着这时候会有谁来找她,等从店铺另一个门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背影。 男人很高,穿一袭深灰色的西装,合体的西装将他的身材衬得挺拔,单手插在西装裤里的动作显得闲适又自然。 谢思齐? 许清如心中腾起这三个字,还未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男人转了身,手上的那一捧火红的玫瑰真真是刺眼。 虽说是周五,但商场这时候人不少,路过的时候皆看着谢思齐这个一表人才的男人捧着玫瑰,再加上他帅气的外表,一双深邃的眸子当中,似乎只有许清如。 当这么一个帅气又深情,至少现在看起来很深情的男人朝着他眼神当中的女人走过去时,这个画面很让旁人嫉妒了。 饶是许清如,都有几秒钟的愣神。 和谢晋迟在一起……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个没有在一起过。 所以不会出现谢晋迟捧着玫瑰在人来人往的商场给她一个惊喜,让别人看看,这个男人很喜欢这个女人。 虽然她从没和谢晋迟说过,她对这种忽然出现的惊喜没有抵抗力,但偶尔的小惊喜,的确能够让女人的心柔软很多。 “玫瑰不是我种的,但是想送你的心,是真的。”谢思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将一大捧玫瑰递到许清如面前。 真的是很大一捧,密密实实地簇在一起,娇艳欲滴,红得烟夺人眼球。 许清如没有当即就收下,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她抬头看着那张和谢晋迟有几分相像的脸庞。 “你干什么?”许清如压低声音。 这个点,不少豪门贵太出来和小姐妹约个下午茶,再买买衣服首饰,要是撞见谢思齐手捧鲜花送她,估计不一会儿就传遍整个海城。 说他们两个关系匪浅。 “你这么快就忘记之前说过的话了?许清如,没想到你还是走无情挂的。”谢思齐脸上维持着浅笑。 许清如想起之前电话里面答应他的事情,其实应该算被迫答应。 所以他这就演上了?速度未免太快了一点? “哦,没忘。”许清如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神四处看了几眼,不太希望就这么被人看到。 “那就收下,不然我很丢脸的。谢家大公子送花,结果对方不要,传出去很丢脸的。” “呵呵。”许清如对谢思齐的好感在他开口用许春秋威胁她的时候,已经消失殆尽,现在只能回应他这些带着讽刺意味的词。 见许清如似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谢思齐倒也没有强硬要她收下他带来的花。 “很重,我帮你拿着。”这算是,变相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但男人还是朝许清如这边走了半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并且在许清如打算后退时,扣住了她的肩膀。 “你别忘了,先前说过什么。”再开口,谢思齐的语气就不再那么友好,他提醒许清如,他们不是真的在谈恋爱。 “我跟你说过了,我不知道谢晋迟在弄些什么东西,对他来说,我也不是最重要的。你把我留在身边,怕是最错误的一个决定了。”许清如淡声说道。 “那样我也不亏,至少还有个对象。” 听了这话,许清如笑了一声,“你确定要找我当你对象?” 谢思齐上上下下地看了许清如几眼,道:“长得不错,当对象挺合适。” “我不是没提醒你,要是哪天你后悔了,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谢思齐淡笑一声,不甚在意。 也是,他谢思齐能有什么损失,对他来说不过是多了一个女朋友,等发现其实她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丢掉的话对他而言就是和人分了手。 还能有什么? “走吧,我在餐厅订了位置,提前庆祝你的店开业。”谢思齐自然而然地搂着许清如的肩膀。 “我还有工作要忙!” “明天我让认识的人都过来给你捧场。” “……”许清如沉默,他要是能带很多人过来给她捧场,她也是不介意吃这段饭的。 见许清如没有拒绝,谢思齐便一手捧着花,一手搂着许清如,从商场里面出去。 等两人走远了,几个贵太太从其中一个奢侈品店走出来。 “刚才拿花的那个,是谢家的大公子谢思齐吧?怎么给那个谁送花啊?” “陆家二少奶奶的朋友许清如,还不是靠着朋友才翻身,否则怎么在还好才能立足?” “不靠朋友还能靠男人啊,你看这不就勾搭上了谢思齐?也不知道谢思齐怎么想的,海城那么多名媛千金不要,非要找个破鞋。” “怕是谢家内部的矛盾呗,当初谢晋迟在陆南望手下工作,是因为在谢氏被架空了权利。” “那些事情管不着,反正咱们海城的圈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许清如想以此攀上高枝儿,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 “阿嚏——”许清如打了个喷嚏。 后一秒,驾驶座上的男人递上手帕,贴心程度可见一斑。 “餐巾纸就行了,你手帕多贵。”许清如从自己包里面拿了餐巾纸出来,刚才不过是粗粗一瞥,就看到格子手帕上的一串英文,burberry的,还是限量版的,弄脏了她还得洗干净了再还给他。 当然,也许人家并不在意一条手帕。 “手帕就是拿来用的,比你的餐巾纸舒服多了。”说着,谢思齐拿掉许清如手中的餐巾纸,将手帕放在她的手上。 “……”手感的确不错,“弄脏了就不还你了,你应该也不会再用了。” “你还是换一个别的当做纪念物,这车不错,挺适合你们女孩子开的。” 许清如看了眼方向盘上的logo,保时捷的跑车…… 她选择不说话,这些年认识不少人,一上来就送这送那儿的也不少,但一上来就送保时捷跑车的,谢思齐还真的是第一个。 “为了整垮谢晋迟,你可是下了血本。” “成王败寇。” 谢思齐似乎并不在许清如面前掩饰他想要整垮谢晋迟的想法,就不怕她将他的打算都告诉谢晋迟? 他应该是不怕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了。 …… 到了餐厅,许清如倒是有几分不自然。 以前中午来这家餐厅的时候,一切都显得很自然随意。但是晚上,餐厅里面的灯光并不是很明亮。 就是……很暧昧。 想到要和谢思齐在这种餐厅共进晚餐,许清如就浑身都不自在。 那有什么办法,许清如还是坐了下来。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从窗户望出去,就是海城的夜景。 今天天气很好,夜空中满是星星,马路上车水马龙,一切看起来都特别美好。 如果对面的人不是谢思齐的话,可能这顿晚饭会更加完美。 “我去趟卫生间。” “嗯,我来点菜,你有什么忌口的?” 说到底,他们还是互相不了解的,谢思齐怎么可能知道许清如吃什么,不吃什么。 “没有,你随便点吧!” 谢思齐点点头,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许清如说,“女孩子怎么能一点忌口都没有呢?” 许清如倒是没有怎么在意谢思齐的话,但越往卫生间那边走,就越想起时安跟她说的话。 时安说:女孩子适当地作一点,男人才会对你更上心。 这话就像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一样。 小时候长辈总是会多关心比较脆弱的孩子,而懂事的孩子分到的爱相对会少很多。长大之后,能自己把一桶水扛上六楼,还能自己换灯泡修水龙头,甚至还敢一个人走夜路的女孩子,哪里还需要人保护。 反之,那些“作”一点的女孩子,她们不会一口气将水扛到六楼,也不会换灯泡修水龙头,因为有人会帮她们做好。 所以,女孩子怎么能没有一点忌口呢? 就算是不吃香菜不吃大蒜,有了忌口,对方心里记着,下次就点菜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跟服务员说不要香菜不要蒜。 可她偏偏什么忌口都没有,真是好养活。 正当许清如想着的时候,手臂被人拽住,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别人拽进了一个包间,那人顺手就把门关上。 “你——”许清如好不容易站好,看到将她拉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谢晋迟。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 “你什么时候和谢思齐走这么近的?”谢晋迟本来和几个合作伙伴在餐厅的包间约了见面,结果来了这里就看到许清如和谢思齐坐在靠窗的位置。 想起先前看到的那辆宾利,谢思齐也有一辆那样的车,所以那天送许清如回家的,就是谢思齐。 许清如早就想到谢晋迟知道这事儿之后,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不需要向你报备我的朋友中都有谁吧?你是我的谁?”许清如也早就想好了回复。 谢晋迟是他的谁,有什么资格管她和谁一起吃饭。 就算她真的和谢思齐有什么,谢晋迟又是以什么身份管她? 一句话,将谢晋迟怼得半响没说出一句话来。 “谢思齐不行。”谢晋迟冷声道,“你就算和时坤在一起,都不能和谢思齐在一起!” “什么叫‘就算和时坤在一起,都不能和谢思齐在一起’?时坤怎么就成了我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许清如倒是为时坤鸣不平了。 谢晋迟知道许清如想要转移视线,将话题从谢思齐身上引开。 “我再跟你说一遍,和谢思齐保持距离。” “为什么保持距离?谢思齐挺好的,玉树临风,家底丰厚,最重要的是很有绅士风度,女人就喜欢那一挂的,我为什么要和他保持距离?” 她大概是要存心气他,所以才说了这些话。 “我和谢思齐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你想让人指着你说,跟我好过之后,再和谢晋迟的堂兄好?” “谢公子,请你纠正你的话。”许清如敛了脸上的笑,“我什么时候和你好过?由始至终,你和我只是上司下属的工作关系。” “工作关系,许清如你分的可真清。”谢晋迟冷哼一声,“我还真的没见过什么样的工作关系,会工作到床上去。” 许清如眉头微微一皱,“谁还没个生理需求,只允许你们男人有?既然你活好器大,为什么不用?” 这话让一个女人说出来,谢晋迟听了都有几秒钟的愣神。 活好器大…… “不过比你长得帅,温柔体贴,活好还器大的男人多了去了,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找你。”许清如淡声说道。 谢晋迟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合着他就是个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 “许清如!”男人往前走了两步,将许清如压在墙壁上。 身后是冰凉的墙壁,身前是谢晋迟硬如磐石的胸膛。 “真抱歉谢公子,我没有在餐厅包间里面和人做羞羞的事情的习惯,我怕你一个发挥不好,就秒了。” “你——”谢晋迟现在恨不得拿胶带封上许清如的嘴,“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离谢思齐远一点!” “哦,为什么?怕他比你活好?” “你一个女人,能不能别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你一个男人,能不能不要时不时就出现在我面前?你这样真的很让人瞧不上!有时间不如多去想想谢思齐为什么这么对我感兴趣!” 许清如这话一出,包间里面瞬间安静下来。 谢思齐为什么对许清如感兴趣? 沁: 寇讳~ 第280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07 , 谢晋迟很快理解过来许清如的话,原本拧着的眉头忽然间松了开来,他嘴角扬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不由得,男人再往许清如那边走了半步,本来两人就已经贴得很近,又因为谢晋迟忽然地靠近,许清如的后背整个都贴在墙上。 退无可退。 许清如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虽然工作了好几年,但还是没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还是没底。 刚才那话一说出口,不就是变相告诉谢晋迟,她现在和谢思齐在一起,很大原因是因为想知道谢思齐到底想搞什么鬼。 谢晋迟抬手,用右手捏着许清如的下巴,稍稍用力,让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许清如,你说你和我就只是上司下属的工作关系,你问问你自己,你信不信?”谢晋迟深邃的目光直抵许清如的眼底,仿佛想要穿过她的眸子将她看穿看透。 想要让她把整颗心都拿出来给他看。 “当然不是上司下属的关系,”她顿了半秒,看到谢晋迟因为听到这话眼底的笑意,“我现在自己是老板。” 谢晋迟目光微微一沉,没再和许清如扯皮。 “我告诉你,现在立刻和谢思齐划清界限,我和他的事情你别掺和。你可以换种对我表达关心的方式,我记得你烧菜很好吃,家里没人给我烧菜……” “保姆能做的事情为什么让我做?何况,你未婚妻是摆设?”许清如冷嘲一声,“昂,你未婚妻忙着掩饰抄袭的丑闻的确没时间给你烧饭。” 提起白以宁抄袭的时候,谢晋迟倒没有先前在她公寓楼下那么严肃,甚至有几分随意。 “你也说是未婚妻了,又不是妻子。” 许清如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谢晋迟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男人骗女人的手段真的是一套一套的,在我面前说白以宁只是未婚妻,能不能成你妻子还得另说。是不是在白以宁面前,你就说‘我和许清如就是逢场作戏,谁知道那个女人当了真,你说好不好笑’。”她笑着说,笑得却格外地苍凉。 因为她当了真。 看着许清如不达眼的笑,谢晋迟眉头蹙了起来。 为了避开这个,谢晋迟生硬地换了话题,“听我的话,不准和谢思齐走得太近。” “我现在就算和谢思齐上了床,都和你谢晋迟没有任何关系。” “你敢!”谢晋迟听到这句话,目光沉沉地盯着许清如,“你敢和他上-床,我就让他永远当不了男人!” “你还能让全世界除了你以外的男人都当不成男人?不是谢思齐,也可能是别人。” 谢晋迟的瞳孔收缩,只要一想到许清如可能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那个画面就格外的刺眼。 不准,他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出现! “谢公子,我出来的时间够长了,再不出去的话,谢思齐该找我了。你们兄弟两撞上的话,可能会更尴尬。”许清如淡声说道,手搁在谢晋迟肩膀上,打算把人推开。 “我说让你和谢思齐划清界限,你是不是没记在心上?” “你和谢思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杀父之仇够不够?” 那一刻,许清如在谢晋迟的眼中看到恨意,不是开玩笑的那种。 她想起以前他们还在一起工作的时候,那次加班之后他送她回家,两人一起去吃了路边摊,说了很多事。 许清如问他为什么不在自家公司工作,反而在陆南望手下。 谢晋迟说了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去世,然后住在大伯大伯母家里,算是寄人篱下。长大之后就想自己做点事,摆脱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但杀父之仇…… 许清如不由得怔了一下。 随即,看到谢晋迟脸上闪过一抹笑,“谢思齐比我大不了几岁,他怎么杀我父亲?” 唔……好像也是。 许清如觉得自己被谢晋迟骗了,原本脸上对这件事的好奇与担心,瞬间化为乌有。 “你还能把这种事拿出来开玩笑,简直莫名其妙!”许清如不仅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还有对谢晋迟口无遮掩的厌烦。 她甚至有种,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的感觉。 “让你离谢思齐远点,是认真的。”谢晋迟敛了笑,一本正经地和许清如说,“我知道在你心中我就是个混蛋,是个脚踩两条船的渣男。但谢思齐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你真的想找个男人过日子,谢思齐不该是你的选择。不管你接近谢思齐是什么意图,在这一刻打住。” 许清如知道,谢晋迟没和她开玩笑,是很严肃地让她和谢思齐划清界限。 “不是我接近谢思齐是什么意图,我对他没有意图。”她纠正他的话,“另外,我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就此打住。以后再见面,还能笑着说你好。否则连笑脸相迎都做不到,怪不得我。” 说完,许清如推开谢晋迟要离开。 而没有说服许清如的谢晋迟,又怎么可能会让她离开? 他一手撑在门上,许清如拉不开门,两人僵持在门口。 “谢晋迟,这样就没意思了。”许清如看着谢晋迟撑在门上的手,曾经她说他的手很好看,特别是他拿着钻石,带着高倍放大镜在灯光下检验钻石时候的模样。 大概,许清如就是被那样的谢晋迟所迷惑的,认真工作的男人,真的很帅。 “听我一次话,就这一次。”谢晋迟低声说道,带着几分恳求,让许清如和谢思齐划清界限。 这话,落在许清如心里,却又是另一种感觉。 他们两个的关系从工作的时候就很暧昧,比上司下属亲密,却远远没达到情侣的地步。 他们会接吻,但是吻过之后,谁都不会再提之前的吻,仿佛那是不存在的一样。 现在,她知道她输在什么地方,不是不够漂亮,不够善解人意,只是输在太难以取悦。 她不仅难以取悦,还难以打发,偏执于她精致致死的条条框框,容不得疏忽和怠慢。 然而,真正能做到她心中想象的完美男人的,根本就不存在。 “咚咚咚——”没等许清如回答,包间就被人从外面敲响。 许清如收回思绪,推开谢晋迟的手,打开门。 门外敲门的,是谢思齐。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至少在许清如看来,是尴尬的。 谢思齐目光在谢晋迟身上停留了两秒钟,然后转到许清如身上,道:“菜都上来了你还没回来,还以为你溜了。问了侍应生才知道你……似乎遇到点麻烦。” 麻烦…… 谢晋迟就是那个麻烦。 “没什么,都解决好了,回去吃饭吧。”许清如淡声说道,顺手挽上谢思齐的手臂,打算将人带走。 许清如挽着谢思齐手腕这个动作,后者眼中是明显的笑意,毕竟许清如挽着的人,是他而不是谢晋迟。 相比,谢晋迟的表情就凝重很多,冷声说道:“谢思齐,聊两句。” 谢晋迟之前还能和谢思齐维持表面的和睦,现在,怕是连表面的和睦都做不到。 “佳人有约。”谢思齐看了眼身旁的许清如,抱歉地说道。 其实哪里抱歉,全是炫耀。 对于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许清如倒是觉得无聊,真不知道谢晋迟和谢思齐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迟早要聊。”谢晋迟道。 谢思齐挑了挑眉,片刻之后对许清如说道:“你先过去等我,我和晋迟聊两句。” 许清如点点头,没有要参与进他们两人的聊天之中,抽出手臂往先前的位置那边走去。 走了两步,许清如还是下意识地回了头,目光恰恰和谢晋迟对上。 四目相对,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在表达什么,却看到了谢晋迟眼中的复杂。 许清如回到位置上,立刻拿了手机出来,给时安发了消息。 …… 陆宅,时安看了眼正盯着星辰写作业的陆南望,就听着他吐槽一句:“为什么现在小学生的作业都这么难?一点都不合理,回头要和稷下学宫的校长建议一下。” 应该说不是吐槽,是他一本正经地打算。 “我就没听别的小朋友家长说题目难。”时安道,“张妈妈还说,她儿子这些题目早就会做了,已经开始做奥数的题目。” “那应该让他跳级,还待在一年级干什么?”说白了,就是陆南望觉得刚刚上一年级的星辰学的数学有点难,看着小姑娘冥思苦想的样子,他都想帮她做了。 时安:“……”那也总不能因为你女儿学不好数学,就去降低难度吧? “星辰,要是不想做了就不做了。让念琛做,他看起来对你的作业很感兴趣。” 坐在星辰对面的陆念琛的确从刚才就盯着姐姐的作业,但还真的没有像陆南望说的“对作业很感兴趣”。 时安彻底不想理陆南望,觉得自己七岁的女儿做的数学题目难,就交给两岁多的儿子。 正巧,许清如发来消息,时安就没把心思放在桌子那边的三人身上。 看着许清如发来的消息,时安不知道她是不是对谢晋迟余情未了,但许清如问的是,谢晋迟和谢思齐之间有什么恩怨。 时安当然不清楚,这得问陆南望。 她给许清如回了一句:我去问问我老公。 放下手机之后,时安朝陆南望招了招手,后者马上从椅子上起来,并且将星辰面前的作业和笔一起放在陆念琛面前。 陆南望一脸若无其事地走过来,问时安:“老婆叫我什么事儿?” “念琛三岁都不到,你给他做什么一年级的作业,他连题目都读不来。” “总是要做的,提前练习一下。”陆南望道,“叫我什么事儿?” 时安想起来还有事情要问陆南望,就没有纠结在陆念琛做题目这件事上。 “出去,我和你谈谈。” 陆南望眯着眼睛看了眼时安,深邃的眸子当中带着探究。 时安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要和他谈谈,谈什么? 想来他已经将所有的卡上交,现在出门连钱包都不带,更不用时安给他零花钱。每次和时安出门,都是她买单。 她这些天也没有和哪个女人有过于亲密的关系,所以,时安打算和他谈什么? 还是,她对他已经没有爱情了?但一直因为两个孩子,所以没和他开口。但是越过越发现根本过不下去,打算摊牌? 在从客厅到小花园的那段路上,陆南望心里已经唱了好几出戏。 然后,时安开口:“叔,你知道谢晋迟和谢思齐有什么恩怨吗?” 嗯?这和陆南望想的完全不吻合,所以男人一脸莫名,叫他出来就是为了说谢晋迟的事情? “怎么忽然想起来问晋迟的事情?”陆南望不知道时安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你就跟我说嘛,谢晋迟和谢思齐有什么过节。而且,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谢晋迟明明是谢家的人,当初为什么会在陆氏珠宝工作。” “因为我有魅力。”陆南望特别严肃地说到,好像谢晋迟在陆氏珠宝工作,真的是因为他的个人魅力一样。 “……”时安瞥了陆南望一眼,“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没听晋迟正经说过他们谢家的事情,不过他当初在谢氏被架空权利,他也不想在那边干下去,就来了陆氏珠宝。”陆南望回答时安,本来就因为谢晋迟和许清如的事情,时安就和他有点微妙,现在兄弟不在身边,自然二话不说就揭了谢晋迟的老底。 “就因为权利被架空?” “他父母去得早,在谢思齐家里寄住,多少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至于和谢思齐,应该没什么矛盾。有矛盾的,是晋迟和他大伯父。传言说晋迟父亲的车祸,是他大伯父找人做的,不过我没听晋迟说过。” “他大伯父找人杀了他父亲?”时安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钱啊,万恶之源的钱。 时安想起之前时家遭遇的事情,虽然他们没有下狠手让人杀了她的父亲,但抢了父亲的一切,他们家才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 “不过这些还没有得到证实,只是传言。而且事情过去很久,也没人再提起。你是怎么忽然间想起来问这件事的?” “嗯……就随口问问。”时安随口应付一声,“就想知道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凉薄。” “他也没有你说得那么……”陆南望不记得和时安说过多少次谢晋迟的事情,感觉谢晋迟和许清如的事情一天不搞定,他和时安之间就膈应着什么,“咱不说晋迟了成不?” “我知道,你和谢晋迟是很好的朋友,但我和清如也是很好的朋友。你朋友伤害了我朋友,我不想让你夹在中间难做,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欺负清如。” 时安见陆南望眉头微微皱着,继续说道:“叔,我不会因为谢晋迟的关系和你闹别扭的,瞧你担心的。” “我很担心吗?” 时安点点头,“要是哪天我和谢晋迟吵起来了……” “他敢?”陆南望没等时安说完,就率先给了答案,“你比较重要,朋友嘛,少一个就少一个。” 时安:“……” 估计谢晋迟听到陆南望的话,想和他割袍断义。 …… 彼时,谢晋迟觉得耳根有些发烫。 说是耳根发烫的话,有人在想他。 谢晋迟将原因归咎在包间的空调打得太高。 “谢思齐,许清如你碰不得。你再缠着他,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谢晋迟冷声对谢思齐说道。 相较于谢晋迟的冷厉,谢思齐显得从容很多。 “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总不能和你交往过的人,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 谢晋迟看不惯谢思齐这样随意的态度,拎起他衬衣领口,“我最后和你说一遍,离!许!清!如!远!点!” “那我也告诉你一声,你还真没资格让我离她远点。除非你不和白以宁结婚,不要谢氏。这样,许清如就还给你。”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鼗: 飞姗~腴鳃礓萋~emmmm,腴鳃毛跛驵织笼蜢~妥妥妥妥妥妥妥妥妥妥妥妥妥妥妥 第281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08 , 十多分钟后,许清如收到时安回过来的微信,说是谢晋迟父亲的去世和他大伯父有关,至于是不是真的,还需要求证。 许清如想到先前在包间里面的时候,谢晋迟一本正经地说了有“杀父之仇”,后来又开玩笑说是随口一说。 当时她觉得他特别无聊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现在听时安从陆南望那边得来的消息,知道谢晋迟和他大伯一家肯定有复杂的关系。 正当许清如想着这事儿的时候,谢思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对面,目光往她手机屏幕上扫了一眼。 后一秒,许清如将手机收了起来,不知道谢思齐看没看到上面的对话。 收起手机之后,许清如往走廊那边看了眼,并未看到谢晋迟的身影。 收回目光,她看着谢思齐,道:“特意去了解过我喜欢吃什么?” “我以为你会问我和晋迟聊了什么。”谢思齐眉头一挑,没有正面回答许清如的话。 “哦,那你们聊了什么?” “秘密。” “你看,我问了你也不告诉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倒是个通透的人。” 许清如倒是想知道他们在包间里面说了什么,但是问了,谢思齐也不说,所以就没什么好问的,问了也是浪费唇舌。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往走廊那边看了眼,然后用喝水来掩饰自己的走神。 不知道细小的动作有没有落在谢思齐的眼中,但是转念,许清如觉得就算被谢思齐看到也没有什么。 整个晚饭,许清如没再看到谢晋迟,这更加让她好奇,是谢思齐说了什么,所以才让先前那么强烈要求她远离谢思齐的男人,不再露面。 饭后,谢思齐本着绅士风度,送许清如回家。 到了她家楼下,谢思齐又是下车给她开车门,又把先前送她的玫瑰从车子后座拿了出来。 看起来真的像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一样。 “周末你的品牌店开业,不邀请我去?”谢思齐没有让许清如立刻离开。 “你什么时候让许春秋从那条该死的邮轮上下来?”许清如冷眼看着谢思齐,要搞清楚,他们不是真的谈恋爱,是她被迫的。 “等他玩够了,自然就会下来。现在我把人弄下来,他迟早还是得求着我让他上去。你知道赌徒的性格,没有赢之前,是绝对不会离开那张桌子。” 但其实,就算是赢了,还是舍不得离开,想要一直赢一直赢。 许清如就怕许春秋在那条邮轮上,输得连命都没了。 “放心,我让人看着他,不会有性命之忧。”谢思齐道。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谢思齐耸耸肩,一脸“你要感谢我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的样子。 许清如没再看这个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干不掉的男人。 怪她自己不过是海城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百姓,哪有权势和谢思齐这样的人对着干? “行了,上去吧,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 许清如觉得自己能好好休息的前提是谢思齐从她生活中滚开。 “真不知道你们这种人晚上能不能睡得好。” “你跟我睡一下,就知道我睡不睡得好了。” “……”许清如瞪了谢思齐一眼,转身离开,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 进了大门,许清如看到电梯旁边的垃圾桶,想也没想,就把一大捧的玫瑰扔进了垃圾桶里面。 玫瑰没有错,错的是送花那个人。 等电梯的空档,许清如给时坤打了电话,因为母亲被他接了过去,所以想打过去问问情况。 先前那封不知道是谁发过来的消息让她心中一直担心,只有让母亲和信任的人在一起,她才能心安。 “时坤哥,不好意思这么晚打给你,我想问问我妈怎么样了?” “阿姨睡了,不然就让她和你通话。” “谢谢你啊,要不是你还在洛城,我真不知道该找谁。我让她跟我一起来海城,她也不过来……算了,还是让她在洛城待着。”许清如一想到自己在这边的那些事儿,还是不要让母亲知道了,不然她肯定得担心。 “没事,她在这边我照顾着,也是一样。” “谢谢你。” “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挂了。” 许清如还没来得及说更多,时坤就挂了电话。 挂得有些……突然。 其实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许清如不太想找时坤帮忙。 知道时坤喜欢她,而她没办法回应时坤的喜欢,所以只能和他保持距离。 但凡她这次有办法,都不会去找时坤。 …… 洛城。 时坤挂了电话,表情却格外凝重。 他没在家,许母更不在他家。 那天去养老院接许母的时候,并未在养老院见到许母,在养老院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时坤让人把养老院附近都找了遍,还是没找到她的下落。 他从许清如那知道有人打算用许母来威胁她,如果现在让许清如知道人不见了…… 所以时坤打算等找到许母之后再跟许清如说,但找了许久,都没有半点消息。 刚才许清如打电话来,语气中听不出她知道许母不见了这件事。 为今之计,就是快点找到许母,不让任何可能威胁到许清如的情况发生。 …… 夜晚,许清如做了噩梦,梦到牙齿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压力大的时候,总是会做这总掉牙齿的梦,痛是一回事,还要经历掉牙的恐惧。 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牙齿还在不在,还好,所有的牙齿都在。 可能是担心今天店面开张,她怕营业额会很少,怕失败,怕…… 怕没办法一雪前耻。 所以才会做掉牙齿的梦。 洗漱换好衣服之后,许清如准备去工作室准备今天的开业仪式。她还是有点担心的,请帖是发出去的,但没收到太多的回复,如果今天开业仪式惨淡的话…… 许清如不敢想 刚要出门,门铃响了起来,是送快递的。 她正好要下楼,就没让快递小哥上来,下去的时候看到快递小哥手中拿着一束红玫瑰。 这不是谢思齐送的吧?昨天晚上他应该看到她丢了他送的花的,而且直接送到家里来,也没有人看到,谢思齐该不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谁送的啊?”许清如在快递单上签下名字,问了一句。 “我就是负责送快递的,具体是谁送的,你得到花店去问问,上面有电话。” 许清如看了眼快递单,上面只写了花店的电话,所以她现在连谁送的都不知道。 她看到玫瑰话上放着一张卡片,拿下来打开一看,就写了四个字——开业大吉。 连落款都没有,她就更不知道是谁送的了。 知道她今天开业,还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人不多。 许清如想到一个人,但……不应该吧…… …… 谢思齐开车去公司,开了车载电话给秘书打过去,让她安排花篮给许清如送过去,今天是她店面开张,作为对象,怎么能不表示表示? 挂了电话之后,又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让他们的女伴今天去光顾清如珠宝,回头请他们吃饭。 吩咐完这些,谢思齐看了眼反光镜中的自己,哼笑了一声。 “真是个合格的对象。”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商务车就超过他的车子,再偏向他这侧,生生地将他的车子逼停。 一大早的好心情全部被这两忽如其来的车子给打乱! 只见从后座上下来一个女人,谢思齐蹙眉,他不太喜欢白以宁。 其实白以宁也没有怎么样他,但他就是不喜欢。 谢思齐看她下车,走到他车子副驾,想要把车门拉开。 落了车锁,不管白以宁怎么拉,车门纹丝不动。 “谢思齐,我有话和你说!”白以宁敲了车窗,脸上是不悦的表情。 生气谢思齐连车门都不给她开。 谢思齐揉了揉太阳穴,没有打开车门,只是隙开副驾的车窗,道:“我没话和你说。” “关于谢氏,关于晋迟,你真的不想和我谈谈?” “啪嗒”一声,车门打开。 白以宁顺手打开车门,上车,系上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 原本挡在前头的那辆车子,在看到白以宁上车之后,这才把车子挪开。 谢思齐眉头没有舒展开来,见那车子让开之后,一脚踩了油门,车子嗖的一声就废了出去。 男人赛的一手好车,这条路不是主干道,车子不多,他的跑车在马路上飙了起来。绕过这一辆,再超过那一辆。 坐在副驾上的白以宁早就白了脸,哪里还有心思和谢思齐说谢晋迟的事情? “谢思齐!”白以宁一手抓着安全带,一手抓着扶手,生怕被甩出去! “有话你就说,那么大声干什么?”谢思齐哼笑一声,看到前面路口有交警,才将车速降了下来。 等到车速降下来,白以宁的心跳还是没能降下来。 “停车!” “上我车的人是你,让我停车的也是你。你到底要什么?心思这么难猜,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泡不到谢晋迟。”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不是狗,当然吐不出象牙。你吐一个给我看看?” “谢思齐!” “干嘛?”谢思齐把车子停在路边,怕再和白以宁你来我往,会影响交通,“你想找我说什么?” “我知道你最近在追许清如。” “然后?”谢思齐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我追谁,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谢思齐一直和白以宁不对付,想来也没办法和她好好说话。 “我追到许清如,你就得改口叫她嫂子。”想起那个画面,谢思齐就觉得有些好笑,辈分压人一等,脸上还要保持围笑叫人“嫂子”。 “就算你们结婚,我也不会叫的!” “这倒也是。”谢思齐想了想,点头,“你未必能和谢晋迟结婚,没结婚的话,自然不能叫。” 白以宁为自己今天来找谢思齐感到后悔。 她深呼一口气,将浊气都压了下去。 “我知道你不想让晋迟插手谢家的事情,如果你能帮我,我就能帮你。这个买卖你不亏。” 谢思齐似乎对白以宁的提议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觉得我需要你的帮忙?” “是,你自己一个人也能做,但是需要的时间长。有捷径,你为什么不走?” “然后。” “晋迟有他自己投资的公司,他留在谢氏,只是为了拿回当初属于他父亲的那一份。如果你同意把他父亲的那一份给他,以后如果你们想在华北地区投资,我父亲会帮忙。”也就是,互惠互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许清如,晋迟玩过的女人,你怕是也看不上。” 谢思齐单手撑在车窗上,侧头看着白以宁。 她这个样子,还真的颠覆了往日示人的名媛的形象。这张漂亮的脸蛋下,不知道在捉摸着什么肮脏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就看不上许清如了?万一我还真的看上了。” “就算你看上了,你父母也不会同意的。所以你追许清如,只是为了膈应晋迟。” 谢思齐笑而不答。 “我不管你追许清如的目的是什么,你要是能让她身败名裂,滚出海城,我就能让晋迟再也不要插手谢家的事情。” 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提议。 “行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谢思齐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白以宁的提议,“你想让她怎么个身败名裂法?抄袭?还是别的什么?” 听到“抄袭”二字,白以宁的脸色一僵,因为看起来现在身败名裂的人,是她。 而且,她还答应了谢晋迟,要公开给许清如道歉。 “谁要跟你男女搭配!这件事做完,我和你就没有半点关系!” “我看起来很像想和你有关系吗?” 若不是考虑到两人从这一刻开始了合作的关系,白以宁绝对不会和谢思齐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白以宁冷冷地扫了谢晋迟一眼,毫不犹豫地下了车离开。 谢思齐眯着眼看后视镜当中白以宁的背影,心里想着,还好白家当初没看上他,要是和这么一个女人结婚,怕是连私房钱都不敢藏。 至于她说的提议…… 反正她比他急,静观其变呗! …… 策划了半年之久的店面,终于在这一天开业。 “头儿,外面送了好多花篮,摆不下的我都让人放到仓库里面去了。” “头儿,外面来了好多家媒体!” “头儿,还来了好多城中名媛!” “头儿,还有好多粉丝!” 听着工作室的员工兴奋地说着,他们在一起工作将近两年的时间,从筹备到店面开张,所有的兴奋与期待都写在脸上。 许清如在知道外面来了许多媒体和海城有头有脸的人,就更加担心了,担心她和工作室的设计师设计的珠宝首饰会不会受到欢迎…… 就像怀胎十月,最后不知道生出来一个什么的那种期待和紧张。 对讲机里面安保说着压轴的代言人程潇已经从车上下来,随后,那边就有些吵,听不清楚现场的情况。 “我……去个卫生间。”许清如紧张的时候就想去上厕所。 “头儿,马上就到你进去了,怎么这时候去卫生间呢?”miranda在身后喊着。 许清如就是紧张,所以想去卫生间的。 从后门出去,她远远地瞧见店门口围着很多人。 因为陆氏的缘故,清如珠宝的店铺选在了商场最好的位置,正门对着用琉璃做的天井,有半个篮球场的大小,那边站满了人。 还好,比她预想的冷清的场面好了很多。 偷偷地溜到商场员工卫生间,估计都去围观清如珠宝的开业仪式,卫生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不管是表情和眼神,都很紧张的女人。 是她,镜子中的人的确是她。穿着valentino秋冬季黑色缎面礼服,深v的设计,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戴着自己设计的珠宝,雪花式样的成套首饰。 此时的她,和当初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在陆氏珠宝会议室面试时,信心满满地说着要创立自己品牌的女孩儿,相去甚远。 后来,有个男人说,他会陪她一起做她想做的事情。 如今,以她名字命名的店铺开业,那个说着会陪着她的人,早已不在。 早上那一束花,该是他送的,甚至连落款都没有,是不是担心被白以宁发现? 愣神的时候,许清如听到了脚步声,还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为了避免尴尬,她走进了一个隔间里面。 “外面清如珠宝的开业仪式好壮观,老板和老板娘都来了,三少也来了,还有程潇!我看整个海城,就数许清如的店开业这么大的阵仗!” “我指望着你飞黄腾达,然后带我走上人生巅峰!好闺蜜可遇不可求!” 她们说的,是她和时安的关系。 许清如知道自己的确该感谢时安,能和陆氏合作,让她这一路上轻松不少。 “听说白以宁也在今天开记者会,不然来咱们商场的人,会更多。” “什么记者会?” “当然是承认抄袭的记者会啊,许清如这边不是把原稿都拿出来了吗?人家的毕业设计,没想到被拿去得了奖,还被压了这么多年。” 许清如在隔间里面有一秒钟的愣神。 白以宁开记者会承认抄袭?为什么她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而且,就算是道歉,她这样单方面的宣布道歉,也就是不管她原不原谅,接不接受。 白以宁这么道了歉,许清如要是不接受,就是她心胸狭隘,人家都道歉了,为什么不原谅? 但她为什么要选择原谅一个让她的职业生涯和梦想差点毁了的人? 许清如一直拿在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微信,谢晋迟发来的。 谢晋迟:忙,就不去你的开业仪式。礼物觉得怎么样? 礼物? 许清如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说的礼物,到底是指早上的那一束玫瑰,还是白以宁召开的道歉的记者会? 许清如没明白过来谢晋迟的话,想问他。 但时安的电话打了过来。 本来在打字的,摁了一下屏幕就接了电话。 “清如,你人在那儿呢?马上就要剪彩了,你快点回来。” “……我在,我马上回来。”许清如还想着谢晋迟刚才发来的消息,思绪没办法集中在时安的问题上。 “行,就等你了!” 花: 黻韧~emmmm毵篓瘸糖牯聚…… 第282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09 , 许清如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外面两个小姑娘一怔,想着还好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她微微点头示意,而后从卫生间里面出来。 去到店面那边的时候,看到时安陆南望以及程潇他们已经站在门口,中间空了一个位置,等着她的到来。 许清如顿了一下,调整情绪,而后脸上挂着一抹浅笑,穿过人群自动给她让出来的路,往那边走去。 “下面出场的,就是清如珠宝的首席设计师许清如小姐,大家欢迎。”司仪隆重介绍许清如的出场。 掌声雷动。 许清如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但是当她作为主角出席这样的场合,到底还是有几分紧张的。 好在,鞋跟不是特别高,裙摆不是特别长,不然走在软软的红毯上,真怕摔一跤。 站在时安身边之后,前排的记者迫不及待地给他们拍了合照。 要知道,陆南望很少出席这种品牌的开业仪式,今天不仅来了,还带着夫人,带着陆氏几位高层。 另外,程潇和陆南谨多年后的首次同台,也是今天的开业仪式促成的。 随便把谁拿出来,都能单独作为头条报道三天三夜。这还是一起的,未来半个月的内容都有了! 拍完照之后,许清如简单地说了几句,表达对他们前来捧场的感谢。 准备剪彩的时候,前排的记者终于有按耐不住的,问道:“许小姐,今天白以宁小姐召开记者会,正式就盗用您的设计稿道歉,您会接受她的道歉吗?许小姐做个简单的回应吧!” 该来的还是躲不了。 司仪听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之后,本来想结束采访的时间,但见许清如对他摇了摇头,也就没再说什么。 而店门口的那几人,似乎像是才知道白以宁安排在今天召开记者会向许清如道歉一样,毕竟连她本人,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白小姐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道歉,还我一个清白,谢谢她了。”许清如道,“今天是清如珠宝的开业仪式,还请给为多多关注品牌本身,谢谢。” 说是简单的回应,还真的很简单了。 说完之后,许清如就没有再接受其他采访。 但对白以宁召开记者会道歉这件事,在场的人也各自有了想法。 道歉难道不该是做错事的人向受害者当面道歉?而白以宁这样单方面宣布道歉,这是给谁道歉呢?给空气吗? 抄袭的人连大大方方的道歉都做不到,遑论这次的道歉有多少真情实意。 白以宁的话题是个小插曲,很快的,就没人再提这个话题。 剪彩,合影。 之后等待多时的顾客被分批邀请进了店面,主要是来了很多人,如果一下子都进去的话,店内的场面会失控,所以不得不限流。 开业仪式之后,陆南望公司还有事情,率先离开。 离开时还不忘嘱咐时安别太累,撒了一把狗粮之后就撤。 陆南谨看似在柜台前看首饰,但目光时不时落在程潇身上,他什么心思,恐怕在场的人都知道。 人很多,很热闹。 许清如才算是松了口气,对身旁的时安说:“这次真要谢谢你,不然这家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得出来。” “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啊,如果不是你设计的首饰受欢迎,就算陆氏这边再宣传,再包装,都没用的。”时安挽着许清如的手臂,她好像比许清如还好高兴,看到她完成了自己的梦想,脸上的笑是真的灿烂。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 “谢就不用了,你告诉我外面那么多谢思齐送来的花篮是怎么回事就行了。”时安挽着许清如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本就意外许清如过问谢晋迟和谢思齐之间的事情,现在谢思齐还明目张胆地送来这么多花篮。 要说没什么,没人相信。 “我也不知道谢思齐要做什么,可能就是一时脑抽风了吧!你放心,我没事的。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一定会找你帮忙的!”许清如怕时安担心,把话说得滴水不漏。 “你可别什么都一个人撑,有事就跟我说。你可是我的娘家人呢!” “一定告诉你!”许清如道,目光落在程潇身上,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三少旁边那个女人是谁啊?” 八卦可能是女人的天性了,而许清如又故意要转移话题,加上陆南谨身边的确有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时安看了过去,见到一个穿浅绿色裙子的女孩儿正兴致勃勃地和陆南谨说着什么,而陆南谨听得似乎也很认真。 “不认识啊,没在任何宴会上见过。”时安摇摇头,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人,如果是陆南谨认识的,肯定见过。 说完,再看程潇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笑。她似乎一点都不生气陆南谨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聊得热火朝天,淡然处之。 “不过,南谨应该不喜欢那一挂的女生,他喜欢成熟稳重,优雅大方,性感知性的女人。”时安说的,就是程潇了。 “竟然有点期待三少和程潇在一起的画面。” 时安知道许清如有意转移话题,便也没有再提起谢晋迟。 那头,陆南谨听着面前小姑娘孜孜不倦地说着她的企划,余光之中撇到程潇。 就那么一眼,他就知道程潇有了小情绪,因为他和别的女人太过亲近。但要让程潇将那种情绪发泄出来,真的很难。 她不会将喜怒表达出来,因为觉得自己的情绪没必要让别人来承担。 “简小姐,详细的企划你发到我助理的邮箱,如果合适,星辉会派人和你接洽。”陆南谨客套地说着,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复,随后就往程潇那边走去。 被换做“简小姐”的女人收了兴致勃勃的样子,看起来陆南谨对她的项目并不感兴趣。 毕竟他连他助理的邮箱地址都没有告诉她,怎么把企划发给他? 当陆南谨走到程潇那边的时候,她身旁的人识趣地离开。 “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程潇瞥了眼那边已经无心看首饰,却又不想离开的人。 “叫简繁,之江市那边过来的,想合作。” 程潇挑挑眉,“解释这么多干什么?我又没问她是干什么的。” “习惯。” 习惯把出现在身边的女人的身份,都和程潇解释一遍,不想她误会。 程潇再往简繁那边看了一眼,觉得眼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 …… 相比较清如珠宝这边的热火朝天,另一边的会议厅就显得沉闷了许多。 毕竟是道歉来的,不管是台上的人,还是台下的记者,都很安静。 到了时间,白以宁才在保镖的保护下走进会议厅。 白以宁穿一条简单的米白色裙子,外面套了件深色的外套,长发扎了起来。 仔细一看,白以宁双眼都是红肿的,像是哭过一样,倒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白以宁上了台,坐在椅子上,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没有道歉,似乎就赢得了所有的同情。 倒也是,白以宁长了一张特别讨喜的脸,加上家世好,之前的人设立得完美无瑕。 她拿着话筒,看了眼坐在台下的记者,这些记者都是之前安排好的,什么问题能问,什么问题不能问,都是经过公司严格把控的。 反正不过是走个过场。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今天的记者会,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叫大家过来。”白以宁浅声说道,仔细一听的话,她声音有些沙哑,明显是哭过的样子,“因为我的一些不成熟的做法,给许小姐造成了名誉上的损害,对此,我感到万分抱歉。更对不起的是一直以来支持我的朋友,辜负了你们的喜欢,真的很对不起。” 白以宁真切道歉的样子被记者的镜头记录下来,闪光灯咔咔地响着。 简短的道歉,记者以为后面还有,于是都等着。 但发现白以宁说完这个之后,就没有后话了,只是一双本就发红的眼睛里面噙满了泪水。 众记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个记者反应过来,开始提问。 “白小姐,您是被迫才给许小姐道歉是吗?如果不是许小姐那边先公布您抄袭的证据,您是不是打算永远让她背着抄袭的骂名?” 白以宁听到这个提问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助理那边看了一眼。 提问大纲里面没有这个问题! 但白以宁很快冷静下来,拿着话筒回道:“以前年少无知,为了名利做了很多错事。后来我知道错了,也去请求许小姐的原谅。” “您去请求许小姐原谅还是直接拿钱打发她?我这边有段视频,大家应该都很感兴趣!” 说着,那个记者就把手机拿了出来。 白以宁顿时蹙眉,这个记者是从哪里冒出来捣乱的? 制止已经来不及,那个记者将短片放了出来。 是谢晋迟和许清如在她家楼下的对话,说明了白以宁花了五百万想要摆平抄袭这件事,而许清如只是想要一个清白,所以拒绝了她拿钱侮辱人的做法。 场面一度混乱,原本是白以宁道歉的记者会,现在变成一场讨伐会? 万万没想到。 剧情完全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如果此时还留在这里,白以宁肯定会被追问更多关于抄袭和用钱摆平许清如的事情。如果要走,那么肯定还会被诟病更多。 现在,白以宁觉得自己是进退两难! 犹豫了半秒钟,白以宁给了助理一个眼神,随即,助理就说到:“白小姐身体不适,今天的记者会就到这里结束,以后关于抄袭的问题,我们一概不做任何回应。” 说完,整个会议厅就喧闹了起来。 说好的记者会就这么草草的开始,草草的结束?什么问题都还没有问就结束了? 就看着白以宁被助理扶着离开,整个道歉的记者会开始连十分钟都没有,就这样草草结束。 留在会议厅的记者倒是不满意了,其中一个说道:“还不如去商场那边追清如珠宝的开业仪式了,回去稿子怎么写都不知道!” “抄袭就抄袭咯,还能怎么写?抄袭了还想要用钱摆平么?” “是啊,自己抄袭了还想让未婚夫去摆平,结果未婚夫也摆不平!” 而那个刚才将视频拿出来的记者,默默地收拾自己的电脑,再默默地从会议厅出去,最后拿了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就两个字:搞定。 没多久,银行来了短信,提示他账号有一笔二十万的转账。 …… 白以宁气冲冲地回到酒店的套房,指着助理训斥道:“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人问那种问题?那段视频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没有核实过进来的记者身份吗?” 其中一个助理低着头,承下白以宁的骂声。 另一个估计早就受够了白以宁的脾气,当即将自己工作人员的牌子扯了下来,丢在桌子上。 “我不干了!”女孩儿冷声说道,“白以宁,不要以为你是白家大小姐就为所欲为!你自己有几把刷子你心里没点数?上次是抄了许清如的稿子去得奖,这几年那次面市的首饰是你设计的?还老是站在受害人的位置上指责别人!真是受够你了!” 女孩儿把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部都说了出来,真的是撂挑子不干了! 说完之后,就转身走了。 开门的时候,看到门外正准备敲门的谢晋迟。 谢晋迟看到女孩儿满脸怒意,下意思地让开了身子。 女孩儿没有立刻就离开,而是对谢晋迟说:“谢公子,麻烦你眼睛擦擦干净,看看白以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所有优雅淑女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就只有你们这样的直男才看不出来!” 谢晋迟:“……” 似乎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是直男。 而房间里面的人听到“谢公子”三个字,很快从房间里面出来。 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没有前任助理的下落,有的,只有谢晋迟。 这个早上说着今天很忙,没办法陪她出席记者会的男人,现在终于出现了。 在看到谢晋迟的那一瞬间,白以宁的眼泪像是决堤了一样,喷涌而出。 另一个助理略有些尴尬地从房间里面出去,顺道把门关上。 等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谢晋迟才拍了拍白以宁的肩膀,道:“别哭了,记者会上的事情我听人说了,是我不好,先前不该去找许清如,没想到会被有心之人拍下来,也没想到他们会断章取义。” 白以宁并未停止哭泣,泪水浸湿他西装前襟。 谢晋迟不太喜欢看到女人哭,特别是在安抚过之后还是没能停下眼泪,因为根本没想好第二句安抚的话。 许久,白以宁才从谢晋迟怀中出来,眼睛比去记者会之前红多了,先前化了妆,看起来眼睛红红的,现在是真的哭。 “我已经承认错误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白以宁低声抽噎。 “算了,你已经道了歉,等过些天没什么讨论了,热度就下去了。” 是等着这件事的热度自己下去,而不是谢晋迟主动找办法压下去。 白以宁不是没听明白谢晋迟话中的意思。 “晋迟,我们一起出国吧?到国外,一切都重新开始。” 谢晋迟眉头一挑,没想到白以宁会忽然间提出这样的要求。 “其实,学设计并不是我的初衷。”白以宁转身往房间里面走去,“我很早就知道许清如的存在。” 谢晋迟没开口,只是跟着白以宁走进了房间。 “我知道自己可能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和我的婚约也只是因为我爸爸的坚持。所以我就半路换了专业,珠宝设计不是会画画就能学好的,在这上面我花了很多功夫,却依然……”收效甚微。 于是她花钱造了一个设计天才的名号出来,她有一个团队给她话设计稿,只要每次那些珠宝上市的时候,署名是她就好了。 她家有钱有权,和公司互惠互利,这样的事情,没理由不做的。 “我努力地想要成为你喜欢的样子,想要和你结婚,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白以宁看着谢晋迟,喜欢他的心是真的,但那些不折手段的事情,也是真的,“我知道错了,过去的一切都错了。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去国外重新开始?” 白以宁满是期待地看着谢晋迟,她是刚刚才想到利用这次她没办法再在设计圈立足的事情,希望能让谢晋迟和她一起出国。 这样,对谢思齐也算是有个交代了,她做到她说的,谢思齐也必须要让许清如在海城待不下去! 谢晋迟没有立刻回答白以宁的话,只是说道:“我在海城还有很多事情,也不能说走就走,总得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干净。” “非得要把谢氏拿回来不可?”白以宁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她从未听谢晋迟说过他和谢家的事情,那些道听途说,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 就谢晋迟没有向她袒露心迹这件事,一直是白以宁心中的坎,过不去。 “嗯。” 一个简单的回应,便告诉白以宁他不可能马上放下手中的事情和她离开,那和谢思齐的约定怎么办? …… 白以宁这边记者会的事故很快传到许清如这边,白以宁是如何在记者会上虚伪的道歉,又是如何被记者当众揭穿。 许清如听到视频的事情,才想起来那天早上在她家楼下和谢晋迟的那番对话。 那天就觉得谢晋迟说的话有些奇怪,直到记者会上的事情爆发,许清如才想明白谢晋迟那天早上是故意那么说的。 可能那段视频,都是谢晋迟安排人拍的。 加上先前谢晋迟发的那条消息,送给她的开业礼物。 所以……谢晋迟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一面和白以宁在一起,一面设计了整件事情,让白以宁给她道歉。 不知道。 许清如不知道谢晋迟到底想干什么。 一天下来,营业额远远超过先前的预估,许清如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想着今天晚上终于不用做掉牙齿的梦了。 晚上,庆功宴。 在希尔顿酒店最大的宴会厅举行。 而白天一直没出现的谢思齐,终于还是来了。 也是在宴会上,许清如接到时坤的电话,被告知母亲不见了,他已经尽力,但仍然找不到她的下落。 品牌店顺利开业的喜悦立刻被母亲失踪的消息压了下去。 当时,许清如脑海中一片空白。 浣: 履坌~隍爬酸椋仂瘗?恺痧赆俩票扣~棕昕赘驷止铄铄尻戟~ 酸椋:林剖哨,毒林剖硫镀止恺,蟮冂惑赆票扣酸椋(更判)绁冂蟮杩喾百孔臃(圆圆唧 百孔臃止坤桠嗣。 杩睚:髭踊,诧枨赘尻谙蟮硫镀樾! 百孔臃:答逊嗷。 杩睚:沫,跷诧锶禄滨髹渑萑盏疒猛遐俩票戟旧! 百孔臃:蟮甾酸椋(doge坤 第283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10 , 庆功宴,许清如穿梭在宾客之间,做个尽心尽职的宴会主办人。 然后,看到谢思齐来了。 许清如先前还在想,谢思齐今天不来的话,这个庆功宴才是真的完美。 结果刚刚想到这人,这人立马就出现了,简直比曹操还要快! 很多人见到谢思齐来,倒也没有太意外,毕竟一个圈子里的,过来道个喜什么的,都说得过去。 但谢思齐来了之后吧,还明目张胆地往许清如那边走,看到她耳边掉下来的头发,伸手亲昵地给她将头发给别在耳后。 这一动作让宴会厅里面不少人都震惊了。 许清如之前和谢晋迟的事情海城不少人知道,虽然两人没有正式宣布在一起,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而谢晋迟和谢思齐是兄弟两,现在谢思齐和许清如这般亲密,是要怎么样。 注意到了宴会厅里面其他人的目光,许清如避开了谢思齐的目光,并且眼神警告这个男人,不要再得寸进尺。 谢思齐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深茶色的眸子当中带着几分醉意,明明这人没有喝酒。 “听说第一天营业额客观,恭喜。”谢思齐倒也没在意许清如不那么期待看到他的表情,不过话音刚落,男人从她耳边垂下的手,改为放在她的肩膀上,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谢思齐!”许清如压低声音,想要将肩膀从谢思齐手中给解脱出来,“你给我松开。” 声音不大,不想让别人听到。 “本来就在一起了,藏着掖着干什么?不如就看看,谢晋迟会不会因为我的介入而回来追你,还是和白以宁双宿双栖。” 谢思齐的话正中许清如靶心,谢晋迟会不会因为谢思齐的介入,而回来追她? “看,你也想知道答案。” 许清如顿了一下,道:“我没有你这么无聊。” “那就拭目以待。”谢思齐自动自觉地就决定好了,完全不给许清如商量的余地,“今儿白以宁召开了记者会,你不是应该过去嘛?” “过去干什么?接受她的道歉?”许清如冷声道,“不是所有的‘对不起’后面都会跟一句‘没关系’,有些人不值得被原谅。” 一边说,许清如一边将谢思齐的手臂从肩膀上拿了下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咱两关系匪浅了,你满意了?” “还行吧!我比较期待谢晋迟的反应。” 虽然刚才许清如说谢思齐无聊,但她现在的确被他撩得想知道谢晋迟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现在最先要解决的,难道不该是她和谢思齐这尴尬的关系? 好在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让许清如有了借口摆脱谢思齐。 “接个电话。” 谢思齐看到许清如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坤两个字映入眼帘。 对时坤这个人不陌生,陆南望的大舅子。 许清如对谢思齐说了一声之后,就转身在宾客各色各样的眼神之下出了宴会厅接电话去了。 电话是时坤打来的。 “时坤哥,什么事?”许清如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谢思齐的到来而被打乱,今天应该是开心的,她的品牌店开业,并且取得了成功。 “清如,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电话那头时坤的声音低沉,而且格外地严肃,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许清如用笑来化解自己的紧张,道:“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许清如紧紧地握着手机,害怕从时坤那边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我让人差点把洛城翻过来,都没有找到阿姨的下落。她不见了,之前去养老院接她的时候,就不见了。我以为能找到,但是没有。” “我妈找不到了?”许清如顿了一下,“怎么可能——” 瞬间,许清如想到先前收到的一条短信,让她收手,不然她母亲会有危险! 所以她第一时间就让时坤去接母亲了,而且时坤说了,他接到母亲的! “对不起,我以为我能找到阿姨的,但都找遍了,没有阿姨的下落。对不起,这时候才告诉你。” 许清如脑海中一片空白,焦虑,来回踱步。 “清如,你先别紧张,我这边已经报了警。人是我弄丢的,我一定会你找回来。” “我……”许清如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马上过去!” “你别着急。我先给时安打电话,让她陪你过来。” “不用了,我先挂了,回洛城再说。” 时坤还要说什么,许清如率先挂了电话,她要回洛城,回去…… 她收了电话,转身准备离开,哪知道撞在一个胸膛上,脑袋撞得生疼。 “许清如,你怎么了?”是谢思齐,他没心思在里面和那些人盘旋,反正谢晋迟又不在,出来就看到许清如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许清如现在不想和谢思齐纠缠,推开他就要走。 这个男人偏生要和她作对,挡在她面前。 “你不告诉我什么事,我就不让你走。” “滚开!” 谢思齐从许清如的话中感觉到了不对劲,之前就算他再过分,许清如都没有用过“滚开”这样的词。 “到底怎么了?” “我妈不见了,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松开了?不然我把我妈不见了这件事算在你头上!”许清如快速地说完,抽了手就离开。 还真的……出事了…… 谢思齐站在原处,看着许清如背影匆匆离开。 男人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拿了手机出来,找到谢晋迟的号码,拨了出去。 显然,接到电话的人并不是很想和谢思齐打电话。 “什么事?”谢晋迟站在落地窗前,刚刚和白以宁吃晚饭,叫了客房服务,白以宁现在这样,也没脸出门。 “没什么,就是许清如母亲不见了,她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窗户反光,谢晋迟能从窗户上看到自己紧蹙的眉头。 许清如母亲不见了? “难道不是你该献殷情的时候?”谢晋迟冷声回应。 “是啊,我准备帮忙找到她母亲,顺便溜一波好感。” 这话听得谢晋迟踹在西装裤口袋里面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博好感。 谢思齐从一开始接近许清如的目的就不单纯,现在更是为了博好感而假装帮忙。 “希望她母亲的失踪,和你没有关系。” “东西可以乱说,话可不能乱说。”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谢晋迟顿了一下,“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话未说完,谢晋迟就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抱着自己,柔软的身子贴了上来,手臂环着他的腰。 生生地打断了谢晋迟的话。 男人的身子一僵,倒也不是抗拒别人的靠近,平日里总会和异性有些肢体接触,但没有哪次,想现在这样让谢晋迟感到不适应。 “先这样不说了,我得去帮清如找她母亲了。” 说完,对方先挂了电话,不知道身后那人听了多少去。 谢晋迟收了手机放在口袋当中,顺手将白以宁放在他腰间的手给抽了下来。 转身,白以宁钻进了他的怀中。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谢晋迟扣着白以宁的肩膀,准备将人推开。 “你今天不能留在这里吗?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我回去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让你母亲过来陪你。” “不一样。”白以宁不肯松开谢晋迟,怕一松开,这个男人就走了,她刚才听到了,电话那头的人说了许清如的名字。 她怕他这么一走,就是为了许清如的事情。 谢晋迟眉头微微蹙着,现在脑海中全是“如何摆脱一个心灵脆弱的女孩儿”。 “我真的有事。”谢晋迟不知道谢思齐说的许清如母亲不见这件事的可信度有多高,但不管怎样,先去验证一下,“等回去之后再给你电话,时间不早了,我真的得走了。” 谢晋迟的话语中已经有些许的不耐。 白以宁知道,如果继续纠缠下去,可能会让谢晋迟觉得反感。 她一直都觉得卑微的挽留一个男人是最没有办法的办法,可她也知道自己如果高姿态,谢晋迟根本不会理她。 一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竟然有种被三了的感觉,白以宁不知道自己一个千金小姐,为什么最后沦落成这个地步。 “你是去找许清如吗?”白以宁松开谢晋迟,脸上挂着惨淡的笑,“晋迟,我给过你时间,让你和许清如说清楚。但是如果你一直和她藕断丝连,我……没办法接受。” “恩,我不想骗你,她母亲出了点事情,我过去看看。”谢晋迟沉吟片刻,对白以宁说了实话。 骗,肯定能骗过去。 但是他不喜欢骗人,没必要。 “但是你未婚妻白天才因为许清如名誉扫地,现在心情很糟糕,你却要丢下我去帮她找母亲。”白以宁笑了一声,“晋迟,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许清如,但是你必须得在我和她之间做一个选择。如果你选了她,我就彻底从你的生活当中退出。如果你选我,那么我会当以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白以宁在赌,赌谢晋迟的二选一到底会选谁。 筱: emmmm砾蠕铥…… 第284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11 , 许清如离开花园,给miranda打了电话告诉她把宴会厅那边照顾到,她有事先离开。 还说如果时安问起来,就说她身体不舒服先离开了。 匆匆说完,许清如就挂了电话打算现在就去机场买最快的机票回洛城。 她穿着长裙高跟鞋,走起路来不是很方便,但她现在根本没时间回家去换一套衣服。 到了酒店门口,高档酒店,外面连辆出租车都没有。 彼时,一辆跑车停在许清如面前。 不用猜都知道这辆跑车是谁的。 男人打开副驾的车窗,对许清如说道:“上车,我送你。” 许清如来回看了眼,的确没有出租车,而且就算有出租车,也未必就有谢思齐的速度快。 犹豫半秒之后,许清如上了谢思齐的车,后者立刻踩了油门。 “机场。”许清如一边对谢思齐说,一边拿手机买回洛城的票。 她记得有海城有夜航飞洛城的,但是今天的票全部卖光了! 晚上没有高铁去洛城的,怎么也要等到第二天…… 她现在一刻都等不了。 谢思齐看了眼许清如的手机界面,猜到她要买机票回去,加上她脸上一筹莫展的表情。 “谢晋迟有私人飞机。”言下之意许清如可以向谢晋迟开口。 许清如瞥了谢思齐一眼,这个时候还想看谢晋迟的反应? “你想看谢晋迟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情,但现在事关我妈,我没有闲情逸致陪你玩。”许清如冷声说道。 她总有办法回洛城的,难不成因为没有借到私人飞机就不回去了吗? “我就随口一声,这么严肃干什么?”谢思齐道,“飞机已经安排好了,你过去就能飞。洛城那边我不太熟,找了几个朋友帮忙,但是疏通关系需要一点时间。” 许清如本来已经找出之前给她发短信的号码,在听到谢思齐的话之后,不由得转头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他干什么,帮她?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如果我女朋友出了事,却要让谢晋迟帮忙,岂不是太丢脸了?” 车速很快,路灯飞速往后倒退,许清如扭头看谢思齐的时候,只看到他忽明忽暗的侧脸。 “我听说,谢晋迟父亲去世,和你父亲有关。我本以为你们不过是金钱利益上的纠葛,但如果牵扯上人命,谢思齐,我不想趟这趟浑水。”许清如靠在椅背上,想着母亲这次的失踪肯定和他们几人有关系。 纵使她想知道谢晋迟到底会做什么样的选择,但如果这威胁到她家人的安危,她想要从这激流当中抽身。 先是许春秋,再是母亲。她不知道下一个是谁?会不会连累到身边的朋友? 她没有强大的背景,只是个工作刚刚有起色的设计师。 她被谢晋迟和谢思齐扯进他们谢家的恩怨之中,又被谢晋迟和白以宁扯进他们三人感情当中。 不管是哪一件,都不是她想要的。 谢思齐头也不回地开车,道:“现在不是你说想退出,就能退出得了的。” “……”许清如沉沉闭上眼睛。 越长大越明白,这个世界上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事情,哪能像小时候那样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深呼一口气,许清如重新睁开眼睛,既然没办法从这些事情当中抽身,那就彻底解决之后,在远离他们。 “先前有人给我发了短信,说如果我再追究白以宁抄袭的事情,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家人。当时我就让时坤去养老院接我母亲,但还是迟了一步。”许清如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谢思齐。 “电话号码给我,我让人去查查。” “他们既然敢给我发短信,就不怕我去查,何必费这个神?”许清如猜到是白家那边做的,所以就算是查,也查不到什么。 报警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出现过,但想到白家的势力范围,她就打消了报警的念头。 她这样的身份,怎么和白家的人正面刚? “想的倒是挺多的。”谢思齐挑眉,“万一不是白家那边做的呢?” 许清如也在想,如果是白家那边的人做的,早该在白以宁道歉之前来威胁她了。但是白家的人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等到白以宁道歉之后,由时坤的口中知道她母亲不见了的事情。 这其中的关系,许清如想不通。 “最好不是白家那边做的。” 话是这么说,但许清如还是将电话号码给了谢思齐让他帮忙查查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谢思齐送许清如到机场,国内出口这边有人来接许清如。 “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没办法跟你一起过去,到洛城之后会有人接你帮你一起找你母亲。” 许清如没想到谢思齐这个挂名对象竟然在短短时间里面安排好了这么多事情,只得说道:“谢谢。” “事儿都让我做了,就没有谢晋迟什么事儿了。” 听到谢晋迟的名字,许清如脸色一僵。 “行,我就不招你烦了,祝你顺利找到你母亲。”谢思齐倒也没有要留下来继续让许清如不高兴了,当然,也不打算和许清如去洛城。 他这个男朋友表面该做的事情他都做了,剩下的,也不归谢思齐管了。 许清如再说了声谢谢之后,便一边打电话一边往私人飞机航站楼那边走。 是给时坤打的,打算告诉他她很快回洛城,想了解更多关于母亲失踪的消息。 虽然已是夜晚,但海城机场依然人头攒动,匆忙之中,许清如和迎面走来的人装了个满怀。 刚刚接通的电话被撞到地上,许清如蹲下去捡,有个人的手却比她更快地将手机捡了起来。 “谢谢”两个字梗在许清如喉咙间,那双手她太熟悉,就算不看脸,都能准确地认出来。 她快速地拿过手机,继续和时坤通话。 “时坤哥,我大概两个小时后到洛城,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许清如不想浪费半秒钟,越过刚才撞到的男人继续往登机口走去。 给她引路的地勤人员看刚才撞到的男人跟上来,以为要不依不饶。 结果看那个男人并未打断许清如打电话,只是跟着她,目光紧紧地落在许清如身上。 “等你回来再说。” “行,你没告诉时安吧?”许清如问道,她并不想让时安牵扯进这些事情来。 “你说不要,我就没告诉她。” “好,我尽量快点回去。” 简单地和时坤通过电话之后,许清如现在只想一门心思回到洛城,想尽快找到母亲。 可能是因为太着急,所以根本没注意机场的人来人往,她自己根本没注意到前面的行李车—— 后一秒,整个人被谢晋迟拉了过来,避开了行李车,但她整个人却撞进了谢晋迟的怀中。 淡淡的香水味侵入许清如的鼻中,不是谢晋迟身上的味道,是属于别的女人的。 白以宁。 许清如蹙眉,打算推开他。 “许清如,你冷静点。”谢晋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压抑着,控制着。 尽管现在许清如表现得镇定自若,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有安排,还能和时坤对答如流。 但是,她心里乱成一锅粥了,表面越是镇定,心里就越是紧张。 谢思齐没看出来,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相处很长时间。 但曾经快要结婚的两人,谢晋迟不可能不清楚。 “我很冷静,你松开。”许清如想要将手臂从谢晋迟手中挣脱出来,却不料这人的力气很大,挣了好几次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但她还在坚持不懈的想要从谢晋迟的怀中出来。 “你这样叫冷静?我跟你一起去洛城,有什么事交给我来处理。” “不劳你操心,我自己可以应付得来。” 谢晋迟也没给许清如拒绝的机会,拽着她的手腕便要往登机口走去。 他知道许清如在机场的原因很简单,本来他想要安排飞机去洛城,但听那边的人说谢思齐半个小时前就已经让他们安排飞行员安排航线,目的地正好是洛城。 于是谢晋迟就知道谢思齐也插手这件事,但意外的是没有在许清如身边看到谢思齐。 不过,没看到也好,不然两人非得在这个时候有矛盾。 越往登机口那边,人越少。 许清如看着扣着她手腕往前走的男人,想到的是先前这个男人发来的消息,送给她的开业礼物是白白以宁被记者群嘲,并且这些事儿很快在业界传开。 以后,白以宁想要在设计圈立足,估计很难了。 但谢晋迟仍旧没有断了和白以宁的联系。 他一边是白以宁未婚夫的身份,另一边却帮许清如在白以宁那边讨回公道。 谢晋迟,你想干什么? “谢晋迟。”许清如停下脚步,不再跟着谢晋迟往前走。 刚才一直未出声的地勤人员看到两人微妙的气氛,说道:“许小姐,登机口就在那边,您上机之后随时都可以起飞,我去那边等您。” “恩,谢谢。”许清如回了地勤的话,再转头看着已然转身的谢晋迟。 “谢晋迟,就问你一句话,你是想左右逢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还是你有别的什么原因?”她需要一个答案,亲口听到谢晋迟的答案。 不是玩笑,不是随口一说。 谢晋迟的目光对上许清如质问的眼神,沉默半响,说道:“两年前想和你结婚是真的。” 那件一直被许清如诟病的事情,现在被谢晋迟再次提起,许清如的心咯噔一下。 她一直觉得谢晋迟当时的结婚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所以才想出来这么一招,她没想过谢晋迟是真的打算和她结婚。 诫: immmm芫谱畎朗隐,讷币朗隐……庋旄~ 第285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12 , 两年前想和你结婚是真的。 这句话一直在许清如的脑海中回响着,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便已经上前一步,将身前的女人揽入怀中。 不是那种挣脱不了的力度,却是让她没办法拒绝的拥抱。 他能轻而易举看穿她心中的不冷静不淡定,就能看出她现在有多需要一个拥抱。 谢晋迟伸手顺着许清如的后背,“真的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不愿意嫁给我?民政局都去了,你偏不相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许清如听着谢晋迟的语气,竟然有几分说不上的无奈。 想起两年多前的那些事儿,她知道他有未婚妻,知道他骗了自己那么长时间,恨他脚踩两条船,厌烦他做的每一件事。 于是,理所当然地不再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也不相信他说要结婚的打算。 就连被带进了民政局,都觉得是谢晋迟的釜底抽薪。 那时候许清如有多喜欢谢晋迟,就有多不信任他。 “算了,现在说那些都太迟了。我现在也不可能马上带你去民政局领证。”谢晋迟这话似乎夹杂着更多无法言说的情绪。 不能带她去民政局领证,但却在这个时候,在机场拥着她,还是让她觉得这个男人想左右逢源。 “我先和你去洛城,等你母亲找到了再说。” 听着谢晋迟的话,许清如从他的温柔陷阱当中抽出身来。 纵然她现在心情很糟糕,整个人也极度的不冷静和不淡定,但她并不打算将希望都放在谢晋迟身上。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许清如推开谢晋迟,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他们这样是多不合适。 “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喜欢你把我们分的那么清楚。”谢晋迟沉声说道。 许清如蹙眉,想起谢晋迟以前就喜欢和她不分彼此。他会用她的水杯,会吃她吃不下的饭菜,那些许清如觉得太过亲密的事情,谢晋迟做得自然而不做作。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洛城,有什么事等到了洛城再说。”说完,谢晋迟不由分说地扣着许清如的手腕往登机口那边走去。 许清如以为自己和谢晋迟说得很清楚,结果这人竟然一点都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自顾自地抓着她的手腕就登机? 许清如还想说什么,但因为时间不早,如果继续和谢晋迟在登机口纠缠,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洛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母亲。 …… 洛城。 时坤知道许清如要回来,所以提前半个小时等在机场。 弄丢了许清如母亲,他觉得很自责。在许清如让他去养老院将许母接走的前一天,他去看过许母,当时许母说想去市里办点事情,但他第二天有事情。 结果第二天许清如就让他去接许母,哪知道就差了那么点时间,许母就不见了。 本想趁着许清如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人找到,但是人没找到,似乎这件事变得更加严重起来。 兜不住之后,只能给许清如打了电话。 等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在出口处等到人,原以为只有许清如一人,没想到和许清如一起回来的,是谢晋迟。 不过时坤心中的意外一闪而过,现在更重要的是快点找到许母,别的,暂时都不重要。 时坤的目光在谢晋迟身上停留半秒之后,顺手虚扶许清如的后腰,往出口走去,车子停在外面。 “时坤哥,还是没有我妈的消息吗?”许清如一件时坤就问,“当时我就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洛城。” “别自责了,先把阿姨找到再说。”时坤安抚许清如,“你说不要报警我就没有报警,找了朋友帮忙,正在查这些天的道路监控。也派了人拿着阿姨的照片在养老院附近询问,都暂时没有消息。” “一点消息都没有吗?”许清如不相信母亲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你先前给我的那个号码,我查了,是四九城那边的。” 那便证实了短信是白家的人发的。 谢晋迟看着时坤和许清如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虽然说的都是许清如母亲的事情,但男人心里就是不舒服。 许清如对除了他以外很多人都和颜悦色,唯独对他,现在能心平气和地谈谈,都是奢侈。 论权势,他比时坤强多了,但许清如非要舍近求远,非要去找时坤帮忙而忽略他的存在。 很生气。 走到出口,谢晋迟眼看着时坤打开车子后座的车门,让许清如进去,而时坤也打算坐进后座的时候,他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挡在车门口。 时坤许是没想到谢晋迟还有这么一招,原本都打算坐进去了,结果生生地被谢晋迟挡在外面。 无形之中,两个男人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战争。 …… 海城。 谢思齐开车回家,准备直接回房间,没想到父亲在客厅里面等他。 “思齐,过来聊两句。”父亲谢道韫虽是以商量的口吻和谢思齐开口,但却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在。 谢思齐收了车钥匙往客厅里面走去,在沙发上坐下,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先前的随意,多了几分严肃与认真。 “现在晋迟在公司里面如鱼得水,这件事你怎么看?” “说明他能力不错。”谢思齐如实说,“毕竟他之前是陆氏珠宝的负责人,现在回了谢氏,不少人还是卖陆南望的面子。” “如果有一天,他成功地取代你成为谢氏的负责人呢?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还有心思谈恋爱?还是晋迟不要了的女人?” “晋迟能力的确不错,但他想彻底在谢氏取代我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爸,这件事您不用担心。”谢思齐在谢氏的事情上,还是有自信的,相信不管谢晋迟怎么厉害,也没办法彻底取代他的位置。 谢道韫哼了一声,明显是不满意儿子这样的盲目自信。 “他要是老老实实待在陆氏珠宝永不插手谢氏的生意,我们还能和他维持亲戚关系。如果他真的要像他爸那样贪得无厌……”似乎提起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谢道韫当即刹车,没有再说下去。 听到小叔的名字,谢思齐来了兴致,问父亲:“爸,当年你和小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谢道韫眉头蹙在一起,不过既然儿子问起这件事,他也没打算隐瞒。 “当年你小叔觉得你爷爷分家不公平,所以私下和好几位股东联系,打算买了股份最后架空我。不过那几个股东不想任由你小叔乱来,所以没有同意。后来你小叔因为车祸去世,当时很多人都说,他的车祸和我有关。”谢道韫摇了摇头,“他是我亲弟弟,我怎么可能对我亲弟弟下手,真是无稽之谈。” 听父亲这么说了,谢思齐才算是放下心,倒也没有像外界说的那样,父亲为了家产连亲弟弟的命都不要。 “至于晋迟……和他父亲真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性格一模一样,我怕终有一天晋迟会走上他父亲的老路啊!”谢道韫痛心疾首。 “不如找个机会把这些事和晋迟说清楚不就完了,免得误会越来越深,到时候就真没办法收场了。” “我会看着办。”谢道韫应了下来,“我提醒你一声,少和那个许清如走在一起,你要真想结婚,找个家世清白的女人!” “您说白以宁那样家世清白的?”谢思齐的言语中带着不少讽刺,家世清白未必单纯不做作,这两年冷眼旁观,觉得谁要是把白以宁这样的女人娶回家,怕是一辈子都难以清净了。 “爸,找对象的事儿您就不用担心我了,我保证给您找一个媳妇儿回来。”谢思齐算是敷衍一句。 让一个不婚主义者结婚,他当然有一百种方法拒绝。 等谢思齐走了,谢道韫的表情才敛了起来,听到楼上传来关门声,他拿着手机出了别墅。 谢思齐上了楼,脸上的表情不比在楼下的时候轻松,父亲说的话他信了七八分。不管什么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说法。 所以他打算找当年知情的人出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站在窗边打电话,目光正巧落在楼下花园里的谢道韫身上,他爹也在打电话。 …… 楼下花园,谢道韫表情阴鸷。 “谢总,您猜的没错,谢晋迟的确私下接触好几个谢氏的股东,而且谈得差不多。何况谢晋迟和陆南望关系匪浅,资金肯定不缺。” 谢道韫眉头紧锁,果然不出他所料,谢晋迟暗戳戳地打算将谢氏给抢回去。 当初他爹都没有抢成功,现在他能成功? “趁着他在洛城的这段时间,让他再也翻不了身。”谢道韫冷声说道,“实在不行,就让他永远回不来海城。” 只有死了的人,才永远回不来。 “谢总,这样是不是……” “只要把事儿做成了,钱少不了你的!” “行,那谢总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逸: immmm栖梧煊赇翌鸢葚翌糜镉,骈便,泡梧煊绞瑾鞯栈条喷怅鸲往瘠! 第286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13 , 凌晨两点,许清如被谢晋迟强制赶进房间睡觉。 本来就毫无头绪,她在客厅里面也不过是坐立不安,所以谢晋迟就让许清如回房间睡觉,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 等许清如进了房间,谢晋迟还未拿出手机,就被时坤给揪着西装,把人给夯了出去。 许是怕动静让许清如听到,所以时坤特意将谢晋迟揪进了离许清如最远的一个房间里面。 门刚一关上,时坤照着谢晋迟的脸颊就狠狠地挥上一拳头! 然而这一拳头根本不够解时坤心中的怒意。 “谢晋迟,我早就警告过你,如果你不能给清如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就离她远点!你他妈就是欠揍!”时坤本就是个暴躁性子,先前都是因为许清如才忍了下来,现在许清如去房间了,就他们两个人,时坤肯定要找谢晋迟好好“谈谈”。 那一拳,是用了十二分力道的,谢晋迟用舌头舔了舔唇角,生疼,一股子血腥味涌入口腔。 谢晋迟抬手,将唇角的血抹去。 给了谢晋迟反应的时坤看他并无还手的打算,那就是默认他现在做的那些事儿,心头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像谢晋迟这样的男人,到底还有什么理由活在世界上? 渣男就该原地爆炸一百回! “谢晋迟,”时坤两步上前,拽着谢晋迟西装领口,“我最后再说一遍,如果你只想和清如玩玩,就趁早死了这条心。你该知道我是杀人犯,我不介意再弄死一个人!” 谢晋迟眉头微微蹙着,他低头看了眼时坤抓着他西装的手。 “我也最后再和你说一遍,我没和许清如玩玩。”谢晋迟真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写了“我和许清如就是玩玩”这几个字?“杀人的确简单,但你该想到这件事的后果!你对许清如好我知道,以后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该知道,许清如不想欠你什么。” 谢晋迟这句话说到时坤的心坎上,他对许清如的好,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对她是一种负担。 所以时坤对许清如好,也只能是偷偷地对她好,就怕给许清如负担。 他刚才可以不带半点犹豫地对谢晋迟说他是个杀人犯不介意多杀一个人,但也正是曾经坐过牢的身份,让他觉得配不上许清如那样光鲜的人。 她有大好前程,而他如果和她在一起,只会是她大好前程中的污点。 他见不得人说她不好。 所以就算是再喜欢,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将那份喜欢藏在心中,以兄长的身份关心她。 “我知道她不想欠我,但那和你欺负她是两回事!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立刻滚回去和白以宁在一起,要么彻底和白以宁断了,好好和清如在一起!我不会看着你这么糟蹋她!” 谢晋迟还是有些生气的,毕竟另一个男人对许清如也是豁出命的好! 而且,时坤和谢思齐不一样。 谢晋迟知道谢思齐对许清如的心思多少还是和他有关,想要试探他的底线,想要名正言顺地赢他。 时坤不一样,时坤是真的喜欢许清如,而且是可以拿命豁出去去喜欢许清如的。 如果说看到许清如和谢思齐在一起他心里窝着一团火要发作出来,那么看着许清如和时坤犹如一家人的相处模式,他完完全全地憋到内伤。 这样的情敌怎么击退? 谢晋迟挥开时坤揪着他衣领的手,道:“我和许清如的事情不需要向你交代。” 一句不需要向他交代,就让时坤哑口无言,他是许清如的谁,为什么要向他交代?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伤害她。如果你不爱她,就滚远点,她值得被更好地对待!她母亲不见,八成就是白以宁找人干的!不然为什么到现在我们都没报警?因为你,清如受了多少委屈你知不知道?” 听到白以宁名字的时候,谢晋迟的眉头皱了起来,说道:“什么都没查清楚,你不要妄加猜测。” “是不是我猜的,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时坤指着谢晋迟说道。 生气,时坤气冲冲地从房间里面出去,本想一走了之的,但想着这是他家啊,就算要走,也该是谢晋迟走! 而留在房间里面的谢晋迟眉头就没有舒展开来过。 白以宁…… 许清如母亲不见,和白以宁有关? 想要让许清如不要在抄袭的事情上做纠缠?可说不通,如果是白以宁做的,应该在记者会之前,她就该让许清如收手,不可能等到现在。 但如果不是白以宁做的,谢晋迟想不到还有谁会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过不去。 不管是不是,打个电话过去探探口风。 先前白以宁让他二选一,他现在既然和许清如来了洛城,答案显而易见。 但白以宁有条件。 凌晨两点,谢晋迟也没管这个时候打过去多不合适,会吵醒已经入睡的人。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听,想来白以宁也没有睡觉。 这种时候怎么睡得着? “怎么,这个点打电话过来是要挽回我吗?我跟你说,你就算是挽回,我也未必会答应和你在一起。”白以宁顿了一声,故作的坚强,“我还要考虑考虑。” 谢晋迟眉头微微皱着,“许清如母亲不见了。” “原来不是打电话过来求复合的。”想想也是,谢晋迟怎么可能会想要和她复合? 他为了她都放弃了什么,想必许清如不会知道。 “不过,许清如母亲不见了,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都说女人一旦谈恋爱,智商都为负,但是一旦不谈了,智商就会蹭蹭蹭地往上涨,白以宁很快明白谢晋迟打电话的用意是什么。 “所以……”谢晋迟知道白以宁猜到了,所以等着她主动承认。 “你是不是觉得我抄袭了许清如,就什么坏事都是我做的?”白以宁反问一句,“以前我为了和你在一起的确做过一些不干净的事情,但犯法的事情我还不至于做。” 谢晋迟听到白以宁激动的话语,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这么诬陷她对她来说是不是不公平? “以宁——” “谢晋迟,你真的很过分。” 白以宁说完之后,率先挂了电话。 谢晋迟站在原处,耳边是电话嘟嘟嘟的声音。 电话挂得太快,谢晋迟敏锐的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如果说刚才时坤和他说许清如母亲不见了和白以宁有关系的话,他有些怀疑。那么现在在打了这通电话之后,他就确定了。 犯法的事情。 谢晋迟只说了许清如的母亲不见了,没说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说“犯法的事情”? 只有做了犯法的事情,才会说没做过。 …… 四九城。 白以宁挂了电话,后背一身冷汗。 昨晚在谢晋迟选了许清如之后,她连夜就从海城回去了,回家后提起了谢晋迟去帮许清如找她母亲的事情。 父亲随口一说,许清如母亲不见了就不见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后来,她才知道许清如母亲不见了和她父亲有关,本来父亲的确想用许清如母亲来威胁许清如闭嘴不提抄袭的事情。 但那边的人办事能力太差,竟然让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跑了! 想着跑了就跑了吧,如果再大张旗鼓地去找,怕是会暴露。 为了保险起见,父亲什么都没做。 所以刚才谢晋迟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很紧张。虽然先前同意了解除婚约,但她有条件,在她没有主动宣布他们解除婚约之前,谢晋迟不能公开。 这算是对她这几年青春的补偿。 谢晋迟同意了。 她想利用这段没有公开的时间,让谢晋迟彻底对许清如死心。 如果让谢晋迟知道许清如母亲的失踪和他有关的话,他们两人之间可能最后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知道这事儿之后,白以宁整夜都睡不着,这不,接到了谢晋迟的电话。 刚才,没有穿帮吧? 应该没有。 放下电话,白以宁穿着睡衣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 现在许清如的母亲是找不到了,但如果找到了呢?如果她说出有人把她带走,会不会查到白以宁这边? 白以宁坐立不安,这件事犹如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定哪天就炸了! 不行,不管是许清如还是她母亲,都不该再回海城来! …… 洛城,许清如洗了澡之后上了床,但怎么都睡不着。 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母亲会在什么地方,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咔擦”一声,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因为没睡着,所以听得清清楚楚。 可能是对房间的不熟悉,所以来人撞在椅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谢晋迟。 有些人就算是不用眼睛去看,只听声音,凭感觉就能知道是谁。 他的气息和别人的,不一样。 知道是谢晋迟之后,许清如就没有出声,一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和他纠缠不清,二来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开口就吵架,吵不完就开始耍无赖,而且永远没办法争出一个长短。 索性,什么都不说。 片刻之后,许清如感觉到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身后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清晰。 男人尽量让自己动作轻一点,再轻一点。 最后,成功的从后面将许清如揽入怀中。 一手从她腰下穿过,另一手横在她的胸口,往自己身边带了些许。 许清如的后背隔着被子贴在谢晋迟的胸前,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睡着了?”低沉的声音在许清如耳边响起,可能是怕她睡着了,他的声音会吵到她,所以他的声音真的很小。 没有回应。 房间里面安安静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睡吧。”谢晋迟拍了拍她的肩膀,“累了一天,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你母亲,我会找到,你别担心。” 他在她脖颈处轻轻地吻着,暖湿的的气息喷洒脖子边的软肉上。 痒。 可就算是睡,也不该是谢晋迟搂着她入睡吧! 两人鲜少没有吵架的和平相处,因为她装睡。 不知道什么原因,谢晋迟来了之后,原本大脑清晰的她,在短短几分钟后,竟然困了起来。 没多久,她支撑不住,在谢晋迟的怀中睡了过去。 等到怀中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谢晋迟才确定许清如是真的睡着了。 刚才还格外担心因为他的靠近,她会生气,会暴躁,他们会吵架。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任由他抱着。 沉默以对,才真的让谢晋迟从心底里面觉得无力。 “清如。”他沉沉地喊了一声许清如的名字,没再继续说下去。 …… 翌日,许清如醒来,床上就她一人,愣了半响才想起来凌晨的时候那个男人上了床,搂着她睡了半宿。 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点,她睡到这个时候? 她迅速的起床洗漱,不想耽误一分钟。 五分钟后,她从房间里出来,别墅里面就只有平日里打扫卫生的阿姨。 “许小姐,先生说你要是起来了,就吃点早饭。他出去办事儿去了。” “就不吃早饭了,我去找他。”许清如匆匆地说着,临走时,又问了一句,“昨天晚上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呢?” “他好像一早就出去了,也没和先生说他到底去哪儿了。” “行,我先出去了。” 许清如一边往外面走,一边给时坤打电话,她管不着谢晋迟去什么地方,想尽快和时坤取得联系,她得亲自去找人。 “正要给你打电话。有人在安顺见过阿姨,我已经过来了,等确定阿姨在这边再和你联系你再过来。” “我现在就过去吧,好不容易有点消息。”许清如出了小区,顺手拦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安顺。 有点远,司机不太愿意去。 她把钱包里面的钱都拿了出来,有了钱,司机二话不说开车去安顺。 “家里有司机,怎么打车过来?” 刚才出来的时候的确看到院子里面有车,不过没看到司机。 她对洛城的路不太熟,想着还不如打车。 “那我们在安顺碰头,到了那边我再给你打电话。” “也行,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给我电话。”时坤顿了一下,说道:“消息是谢晋迟找到的。” 听到“谢晋迟”三个字的时候,许清如倒是愣了一下,竟然是他找到的消息。 不过,母亲的失踪和谢晋迟脱不了干系,他现在这样不过是戴罪立功。 “他人在什么地方?” “他没跟我一起过来。” 问到这儿,许清如也就没再问下去,谢晋迟在哪儿,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官: 炀篥…… 第287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14 , 许清如打车去安顺,出租车司机开了十分钟之后,谢晋迟的电话进来。 犹豫了几秒钟,许清如接了谢晋迟的电话。 “你来六盘水,找到你母亲了,我在这边等你。”谢晋迟毫不含糊地说着,明确地让许清如现在就过去。 “找到了?”许清如惊讶地问道,不是说母亲在安顺么,怎么现在又在六盘水了? “找到了,不过她现在认不得别人,你最好快点过来。” “不认识别人是什么意思?” “救了阿姨的人说她醒来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今天早上他带阿姨来医院检查的时候,被人看到通知我了。具体的,你先过来再说。” 许清如不知道母亲经历了什么,才会被人救了之后不记得自己是谁! 如果这件事真的和白以宁有关,她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你把具体位置发给我,我马上过去!”许清如一刻也等不下去,终于知道母亲的下落,只想确定她的安全,“师傅,去六盘水。” “啊?不去安顺了?美女你真是……” 许清如这才想起来,原本她是要去安顺的! “你在逗我呢,时坤说安顺那边有人看见我妈……”不对,时坤说这个消息也是谢晋迟给她的,但谢晋迟为什么把时坤支到安顺?“谢晋迟,你无不无聊?” 为了把时坤支开,所以就随便给了时坤一个消息? “阿姨之前的确在安顺,今天早上人把阿姨带过来去医院检查的。” 这个理由…… 许清如就算不接受也没办法。 “算了算了,我过去再说。”不想和谢晋迟在电话里面吵起来,许清如说了之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知道谢晋迟找到母亲之后,许清如给时坤打了电话,让他别在安顺找了。 虽然时坤说他折返回洛城,但许清如还是感觉到时坤对谢晋迟的微微不满,将他支到安顺去,结果自己到六盘水找到了母亲。 换做是任何人,都会觉得生气。 一路上,许清如都像是要气炸了一样,想着见到谢晋迟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不然这个男人可能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可是另一面许清如想着始终是谢晋迟找到母亲的,不该和找到她母亲的人生气。 内心两个小人就在做着无休止的抗争,直到许清如到了医院也没得出一个定论。 她该如何应对谢晋迟? 下车之后许清如匆匆跑到先前谢晋迟说的病房,刚要推开房门,就从病房门上一竖条玻璃看到里面谢晋迟坐在病床边,仔细地听着病床上的母亲说着什么。 母亲看起来精神很好,拉着谢晋迟的手神采飞扬地说着什么。 谢晋迟听得仔细,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样子。 记得谢晋迟并不是那种有耐心听老人讲话的人,但现在,许清如明显感觉到了谢晋迟的认真,一点都不敷衍。 因为里面的气氛是说不出的和谐,所以许清如并没有立刻打开房门进去。 …… 许清如站在走廊上,靠在墙壁上,想起几年前回家的事情。 那时候她刚刚工作,母亲格外担心她找不到对象。每次回家的时候总是在她面前说谁家和她一样大的女孩子已经结婚,并且生了孩子。谁家那个比她大两岁的姑娘都已经生二胎了…… 太多了,每次回家总是逃不了找对象的话题。 那年回去,母亲给她安排相亲,担心她再不找对象就真的找不到了。 于是许清如就对母亲说她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她上司。母亲还未从她有对象这件事当中回过神来,就觉得她如果和她上司在一起,会不会有差距。 许清如跟母亲保证,说她喜欢的那个人不会有那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感觉。 母亲说那就好,如果他能耐心地听母亲说许清如小时候的事情,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时候母亲还说,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去看看。 她说好。 只是后来,她一直没有机会将她喜欢的那个人带回去给母亲看,母亲一开始还会问问,后来可能知道了什么,便再也没有问过。 所以刚才看到那一幕的时候,许清如想起了先前和母亲的那些事情。 也想起了刚开始工作那会儿,她的确是将谢晋迟当成偶像一样来崇拜,有着小女生对成功人士的敬重,当然,还有掩饰着的喜欢。 但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许清如慢慢地将那份喜欢更好地藏在心中。 …… 许久,许清如调整好心情,推开病房的门。 “我再跟你说啊,清如小时候就特别听话,读书的时候每年都是第一,年年拿奖学金,一点都不让我们担心。”母亲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全是骄傲,余光中看到许清如进来,倒也没有太注意,甚至是根本没去关注。 “妈!”许清如开口喊了一声母亲,但是回应许清如的,是母亲淡淡的目光。 许母略有些诧异地看着许清如,道:“小姑娘你是谁啊,我不是你妈妈,不要乱叫人哦!” 许清如听到母亲的话,在原地怔了两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妈,我是清如啊!”许清如紧张又担心,眼神下意识地往谢晋迟那边看去,想从他那边知道点什么。 想起先前那通电话,谢晋迟说母亲不认得人,她以为只是暂时性的,以为不认识其他人,哪里想到母亲不认识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我怎么可能连我自己女儿都不认识?”许母反问一声,整张脸上写着“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你被骗我”的表情,“我女儿在海城工作,你是不是他们找来的坏人,要把我绑走?” 许母想起什么,紧张地抓住谢晋迟的手,好像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谢晋迟一个人一样! “妈,我就是你女儿清如!”许清如上前一步,都想要把身份证拿出来给母亲看,让她相信自己是许清如。 但正是因为这往前的动作,许母表现出了几度的恐慌,紧紧地抓着谢晋迟的手臂。 “坏人!”许母躲在谢晋迟身后,“女婿,你快点让她出去!” 什么? 女婿? 谢晋迟什么时候成了她女婿的? 什么时候成了许清如丈夫的?她怎么不知道? 到底谢晋迟和母亲说了什么,她才会变成这样? “你先出去,我待会儿和你说。”谢晋迟连忙拍了拍许母的手背以示安抚,还对许清如使了眼色让她快点出去。 许清如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母亲一点不认识她的样子,着根本无从解释,而且她再待在病房里面,母亲的情况可能会更严重。 权衡之下,许清如只得先从房间里面出去。 出了房间的许清如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母亲不认识她,结果还只信任谢晋迟一个人! 这……她简直没办法用正常的思维去思考这个问题! 她在病房外面的走廊来回踱步,久久不见谢晋迟出来,只得先去护士站找了护士,再由护士的带领下去见了母亲的主治医生。 其实母亲本来就有阿尔兹海默症,之前不是很严重,至少亲人都还能认出来。 但可能是经过这次的事故,导致病情加重,所以才会完全不认得许清如。 可是许清如不能理解的是,母亲怎么就叫谢晋迟“女婿”了?之前许清如并和母亲说过她结婚的事情,也没正面承认过谢晋迟就是她男朋友。 想承认的时候才发现他有未婚妻…… 至于谢晋迟和母亲说了什么,这必须得问谢晋迟了。 等她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之后,看到谢晋迟也从病房里面出来,她没想那么多,立刻走了过去。 “你跟我妈说了什么?”许清如直接问道,半点拐弯抹角都没有。 “我就跟阿姨说了我是谢晋迟。”谢晋迟一脸真诚。 他的确只和许母说过他是谢晋迟,之后许母就认定他是她女婿,并且坚定不移地认为谢晋迟就是许清如的丈夫! “你以前和阿姨提起过我?”谢晋迟没等许清如继续问她,率先提问。 是不是因为以前许清如和许母提起过他,并且提起的时候还承认了他们的关系,所以许母才会觉得谢晋迟就是许清如的丈夫。 想到这儿,谢晋迟竟然还有点开心。 “没有!”许清如当即否认。 “那为什么阿姨一听到我的名字就倍感亲切?” “我怎么知道?”许清如的确没和母亲明确提过谢晋迟的名字,所以才会意外母亲为什么会认为谢晋迟是她丈夫。 “没关系,现在阿姨找到了,你也就不用再担心,等回头把阿姨送到海城区,到那边接受治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她都把我当女婿了,当女婿的,怎么能不管自己丈母娘的事情?” 一口一个女婿,丈母娘。 谢晋迟可真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你该知道你根本不是她女婿。” “但她现在就认我一个人。”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许清如的心。 的确,现在母亲只认谢晋迟一人,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不认! 许清如瞪着谢晋迟,半响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嫉: emmmm阳顶魉勋,鑫顶瘫……沽埔龛~膘妈膘? 第288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15 , 许清如知道母亲不认识自己,但是更绝望的是母亲现在只认谢晋迟一人。 而且想不明白的是,母亲怎么就认定谢晋迟了? 两年前的事情多少有传到母亲耳中,她应该知道的。当然也可能因为母亲的病,导致她忘记了那些事情。 但为什么母亲能记着谢晋迟,反倒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儿,许清如看着谢晋迟的表情都带着些许的愤怒。 “不管你跟我妈说了什么,你最好跟她解释清楚,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能照顾她一时,不能永远照顾她!既然做不到,就别骗她。”许清如讨厌那种嘴上承诺得好好的,但根本没有什么实际行动的人。 随便许诺,却不好好履行,这样的诺言要来有什么用? 许清如现在想着该如何让母亲想起她或者接受她,不然母亲一直这么排斥她,她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她。 而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她已经坚定了要将母亲带到海城去照顾的想法。 谢晋迟上前半步,沉声对许清如说:“我没骗她,也没骗过你。” “呵。”许清如哼了一声,而这一声冷哼,足以表达她对谢晋迟那句话的回应。 “你看,我一跟你好好说话,你就给我脸色。如果我们能好好沟通,倒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这么说,这一切都怪我咯?”许清如反问一句,照她的理解,谢晋迟就是把他们变成现在这样的责任推到她身上。 这个锅,许清如不背。 “你不仅不肯和我好好说话,还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想表达如果我们能好好谈谈,误会就不会那么深。我什么时候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了?” “我现在怎么和你好好谈谈,而且,有必要谈吗?如果我和你好好谈谈,是不是就能解决问题?不能啊,既然不能,我就不想浪费这个时间。”许清如知道,如果谢晋迟一天没有和白以宁划清界限,她就不想和谢晋迟谈。 而且她清楚地知道,就算谢晋迟和白以宁划清界限转头来找她,她会不会和谢晋迟在一起都得好好想想。 “既然你说要好好谈谈,那就谈谈吧,不然一直这么藕断丝连,也不是个办法。”许清如想着是时候做个了结了,“长话短说吧,我待会儿还要去病房照顾我妈。” 看起来这并不是一个合适谈谈的地点,但如果谢晋迟现在拒绝的话,可能以后就没有好好谈谈的机会。 先前在来洛城的飞机上,原本是很好的谈谈的时间,但那时候许清如满心担心母亲,无心和他谈谈。 现在母亲找到了,理应是可以谈谈的时间。 “我和白以宁解除婚约了,但因为某些原因,这个消息暂时不能公开。等过段时间,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个消息放出去。”谢晋迟道,一脸的如释重负。 终于将这个消息告诉许清如了。 他的确没有遵守和白以宁的约定,是知道白以宁参与许母失踪的事情,他就没必要再遵守和她的约定。 但是,谢晋迟并没从许清如的脸上看到任何表情,好像她一点都不在乎这件事一样。 “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事情?”许清如道,“我对你和白以宁的婚约一点都不关心,你们是结婚还是分手,对我来说没有半点意义。” 果然…… 谢晋迟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 “那我也和你说说吧,”许清如看了眼四周,小医院很安静,“一直以来都是你缠着我,我已经放下过去那段感情。是,过去我的确很喜欢你,因为你我想成为更好的人。但那一切在白以宁来找我告诉我她是你未婚妻的时候,都结束了。” 重新再提起那些事情,就好像将已经结疤的伤口揭开,鲜血慢慢地沁出来。 很疼。 “后来发生的一切的时候,包括和你发生关系,不过是为了报复你罢了。”得到她的心,她的身,她却不会和他在一起,这可能会让谢晋迟难过很长一段时间吧?“我以为后面你和白以宁结婚,我过我自己的生活,一切都应该回到正轨上。但你执意要和我纠缠不清,感觉就像……黏上了一块怎么都甩不掉的口香糖。” 谢晋迟的眉头越蹙越紧,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比作甩不掉的口香糖。 “晋迟,你我年纪都不小了,别再拽着过去不放了。你扪心自问一下,你想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爱我,还是因为你觉得愧对我想要补偿我?”许清如顿了一下,等待谢晋迟的答案。 谢晋迟应该脱口而出“我爱你”,然而在面对许清如的质问时,他迟疑了片刻。 因为许清如的质问让他重新审视自己,到底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她?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在想什么?”谢晋迟短暂的失神之后快速收回思绪,差点就被许清如带偏了,“我喜欢你,同时心里对你还有一份歉意,这是两件事。” 原来,都有。 “你也说我们年纪不小了,如果再浪费时间在争吵和误会当中,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会越来越少。我想用余生来补偿你,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更好。如果不能……”谢晋迟顿了一下。 许清如等着他“如果不能”后面的话,如果她不给机会,谢晋迟会怎么样? “如果不能的话,我明天再来问问你。”谢晋迟道。 许清如:“……” “谈得差不多了,你不是还要去病房看看阿姨?你先去好好跟她说说,如果她实在记不得你,我再过去。”谢晋迟一副主人家的样子,好像他才是母亲的儿子,而她不过是个外人。 “谢谢,余生你自己一个人过吧!”许清如愣了半响之后,回了谢晋迟一句话。 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随便什么甜言蜜语都能让她欢欣雀跃。 “许清如,我都这么说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谢晋迟作为海城名门贵公子,被这么三番四次的拒绝,就算脾气再好,心中都压着一团火气。 他觉得自己都低声下气地道歉了,许清如就应该原谅他,然后两个人重修旧好地在一起。 就算现在不原谅,像他说的那样,等明天再来问问,许清如肯定会原谅他的。 “你还真的和白以宁一样,一个以为说了对不起,我就应该说没关系原谅她。转头你跟我说你们两已经解除婚约,我就应该立刻和你在一起?”许清如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气出心脏病来了,不能再和这人讲话,不然分分钟得气死。 说完,许清如就转身走了。 可能是刺激到了谢晋迟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所以在许清如离开之后,谢晋迟并未追上去,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气死了! 谢晋迟的确是气死了,他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和许清如说了。 以为两人之间能够开诚布公,能够化干戈为玉帛,然后就不要浪费大好时光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了。 结果许清如告诉他,不是他和白以宁划清界限他们两个就能在一起,不是他先低头她就一定会回头。 所以他做的事儿她都不放在心上,才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受不了这样的委屈,于是谢晋迟在许清如转身离开之后,同样毫不犹豫地转身从医院里面出来。 刚刚下楼,就接到助理的电话。 “谢总,所有事儿都准备好了,您人呢?胡董和范董说了如果您今天不来签合约,他们手中的股份就不卖了。” 谢晋迟之前就在准备买下谢氏的股份,父亲当年的车祸和大伯有关,杀父之仇,怎么都要报的。 昨夜不是没考虑到今天要签合约的事情,但因为看许清如故作镇定,其实心里紧张得不行的样子,就跟了过来。 “那些事再压一压,等我回去再说。”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那边已经察觉了,如果再要让胡董和范董签合约,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谢晋迟揉着太阳穴,想着现在回海城应该来得及和他们签合约,赶在最后的时间扳回一城。 但是一想到许清如现在在楼上陪着忘记她的许母,想着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怎么办? 想什么呢!刚才许清如拒绝得不是很干脆么,这时候还为她着想!简直就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何必呢? “你稳住他们,我现在回去。”谢晋迟抬手看了时间,如果现在安排直升机回去,肯定能赶着签合约了。 股份是他买的,肯定需要他本人亲自前去。 “行,您快点回来吧!急死人了都!”助理碎碎念地挂了电话。 谢晋迟眉头蹙得更紧,一边给人打电话安排回海城的直升机,一边拦出租车。 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受气? 许清如这个油盐不进的女人,就让她一个人去过吧! 谢晋迟就没见过姿态端得这么高的女人,是不是要他跪下唱征服,她才愿意重新考虑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事情? 呵,可是谢晋迟也明白,苦苦哀求来的感情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就算现在能甜甜蜜蜜,等时间长了…… 可笑,他们现在连甜甜蜜蜜都没有,就别说以后了! 一路上,谢晋迟的心态都快要爆炸了! 好久没有这么生气,而且是完全消不下去的那种气! …… 许清如回病房准备等母亲醒过来,其实和谢晋迟分开之后,她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 就更别提能不能想起来刚才在他面前说了什么话。 气话,气他也气自己。 结果最后憋了一肚子的气! 算了算了,不生气,生气容易老得快。 许清如一遍一遍地安抚自己的情绪。 不一会儿,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走过来,看了眼许清如便往母亲的病房里面走去。 许清如马上上去拦住,毕竟这个大妈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里面是单人病房,她这么进去不合适。 “你是谁?”许清如开口,语气中带着戒备。 大妈被许清如挡住,目光往病房里面看了眼,只见到许母在里面睡觉,不见早上来的那个男人。 “你又是谁?”大妈反问一声,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问道:“你就是许清如?” “我是,你是……” 在之后的交流之中,许清如才知道这个大妈就是之前救了许母的人。大妈是农村人,救了母亲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办,就搭了同村人的车到这边来找儿子。 一来二去,辗转两地。 “谢谢您,要不是您救了我妈,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许清如了解始末之后,对陈大妈的感激哪里是用几句话能说明的。 “不用谢不用谢,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你老公呢?怎么没看到人?” 老公? 许清如怔了一下,后一秒才想到陈大妈说的老公是谢晋迟。 “他不是我老公。”许清如解释了一句,不想让更多的人误会她和谢晋迟的关系。 “不是老公啊?那怎么听你妈说他女婿就是他呢?”陈大妈一脸不解,“而且你妈之前刚来医院的时候情况不稳定,都是你老公安抚她情绪的,还被你妈用输液针给扎了!” 许清如听着陈大妈说着她没来之前的事情,到底让许清如有些意外。 应该说是很意外。 谢晋迟被输液针扎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跟她说。 “我最开始以为是你们做子女的不要老人了,但是见到那个小伙子,才知道自己想错了。还羡慕你妈有个孝顺的女婿,没想到……”原来不是。 许清如心头乱成一锅粥,本来先前和谢晋迟的谈谈就让她心情糟糕,在听了陈大妈的这些话之后,更让她心里五味杂陈。 “不过现在不是老公,以后可能就是了!小姑娘你可抓紧了,早点结婚早点养孩子,你妈要是有个外孙抱,保管什么病都好了!” 猝不及防的催婚,许清如整个人都在状况外。 但是脸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把之前就准备好的支票拿了出来。 “阿姨,这里钱虽然不多,就是为了表达感谢,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见不到我妈了。”许清如一直都信奉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金钱的感谢虽然庸俗,但却是能最好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 陈大妈赶忙拒绝,“我救了她又不是为了你的钱,举手之劳!” 一个要给,一个要拒绝。 最终以病房里面的许母醒了过来将这件事暂时画上句号。 醒过来的许母在房间里面看了一圈,没看到自己的女婿,脸上失落的表情根本掩饰不住。 “女婿?女婿?”没见到女婿的许母从床上下来,在一眼就能看到整个病房的病房里面找人,然后又敲开卫生间的门。 到处都找不到女婿。 许清如立刻回过神来,推开病房的门进去。 “妈!”许清如真不知道母亲怎么一醒来就要找谢晋迟,人家不是她的女婿啊! 然而许母在见到许清如之后,一如先前的表现,根本不认识她,还小跑到陈大妈那边,躲在她的身后。 “她是坏人,肯定是她把我女婿给赶走的!”许母抱着陈大妈的手臂,对许清如一脸防备。 “她不是坏人啦,她是你女儿许清如,你前几天一直念着的!”陈大妈帮着许清如解释,证明她真的是她女儿。 但是许母并没有接受,反而说道:“你要真的是清如,为什么对女婿那么凶?” 所以,这就是许母判定她是不是许清如的标准? “妈,谢晋迟不是你女婿。”许清如还是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还没结婚!” “我就说你不是我女儿吧,清如早就和晋迟结婚了。那年清如回来,我和她一起睡,半夜听到她一直叫着晋迟的名字!后来清如还跟我说,她要结婚了!” 许清如忽然想起来两年多前和母亲打电话的时候,说过她可能要结婚的事情。 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母亲把这件事一直记者,现在想解释都没办法解释了。 “女婿呢?你把我女婿藏到哪里去了?”许母催促许清如快点把谢晋迟找来。 许清如这时候上哪儿去给母亲把谢晋迟找来? 瓯: 洌槭,愍稠医萼~emmmm 第289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16 , 病房里面气氛一度僵硬,许母要女婿回来,而许清如现在肯定不可能打电话给谢晋迟的。 但如果谢晋迟不回来,母亲就不认她这个女儿。 许清如胸口闷着一口气,找了母亲许久,担心了许久,但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许清如一时间没有忍住,鼻头一酸。 “女婿女婿!”许母现在就像个孩子一样,非要找到谢晋迟。 看着母亲非要找到谢晋迟的架势,许清如想着难道还真的要给他电话把人叫回来? 刚才都说了那么重的话,她明显感觉到谢晋迟生气了,所以现在打电话过去他肯定放高姿态。 一想到那样的可能,许清如心里就拒绝,难道她还不能把自己的母亲哄好? 想到这儿,许清如又多了几分耐心。 “妈,你听我说,我真的是你女儿许清如,这是我身份证!”许清如没想过有一天会拿自己的身份证给母亲让她相信自己的身份,“着上面的照片和出生年月日,都是我的,这样你想起来了吗?” 许母看着许清如的身份证,上面的确写了“许清如”三个字,出生日期和联系地址都是她记得的。 她半眯着眸子,仔细地端详了许久,然后说道:“你把女婿叫过来,我就相信你!” “……”顿时,一股无力感涌上许清如的心头。 母亲三句话不离“女婿”,她是有多希望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啊? “妈,逼婚也不带您这样的。”许清如无奈了,真的不知道该拿母亲怎么样,“反正我就是你女儿,不然咱两去做个dna鉴定。” 许母瞥了许清如一眼,瘪着嘴,嘴上小声念着“女婿”两个字。 于是,许清如就和母亲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一样。 许清如明显能感觉到母亲对她的抵触。 然而现阶段,她没办法改变母亲的想法,只有等到…… 转头的瞬间,许清如看到病房外面一闪而过的身影。 谢晋迟没走? 彼时,陈大妈小幅度地推了许清如一下,“姑娘,你要不就先把你老公……不不不,先把你朋友找过来,等你母亲的情况好一点,再解释清楚嘛!” 许清如无法反驳,但也不可能去找谢晋迟帮忙。 “我先出去一下,您帮我看着我妈。” “行。” 说完,许清如便出了病房。站在病房外,并未看到谢晋迟的身影,难道刚才看错了?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看错。那个男人只要站在人群中,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耀眼是一回事,另外便是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所以……是听了陈大妈的话,过来找谢晋迟帮忙?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和母亲之间的事情竟然需要让谢晋迟来帮忙从中斡旋。 犹豫。 许清如在往前走去找谢晋迟帮忙与不要谢晋迟帮忙之间犹豫。 算了,不要去了。明明之前说了那么决绝的话,现在再去找人帮忙,不是自打脸吗?而且说了决裂的话,就算她自己这边摊子再难处理,她都不想,不愿意去找谢晋迟帮忙。 但如果不去,许清如不知道母亲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长时间。她一天不认识自己是她女儿,两人之间就必然有矛盾。 纠结之下,许清如还是决定不找谢晋迟帮忙了。 一旦开了口,两人之间就又是牵扯不清的事情,一来二往,就又会变成原来的情况。 既然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 在想清楚之后,许清如也没有立刻回病房,就当给母亲和自己一个冷静的时间。 她去自动贩售机那边买了瓶矿泉水,坐在黄昏的医院花园当中。 心里压着事儿。 …… 谢晋迟站在垃圾桶那边抽烟,目光就盯着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许清如。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都要上机场高速了,他却让人掉了头回去,取消了回海城的直升机,取消今天签合约的事情。 助理在电话那头都要炸了,表示立刻要给他递辞职信,没见过他这么任性的上司。 任性吧?计划了那么长时间的事情,眼见就要成功了,他说来洛城就来洛城,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回来之后,又不想主动过去,拿热脸贴了冷屁股。怎么说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哪能这么没有立场? 如果许清如不来求他,他就不去,就不去! 他不相信许清如一个人能搞得定! 心情烦闷的时候谢晋迟就想要抽烟,好像抽烟能缓解这样的烦躁的情绪一样。 但几支烟抽了下去,特别是在见到许清如一动不动地坐在那边时,谢晋迟的心情并没有好转。 反倒更烦躁了。 依照许清如的性格,应该不是那种会主动找他的人。 所以他现在回来有什么意义?最后是不是主动去找许清如? 这么多年来,哪次不是他主动?是不是因为他的主动所以让许清如有恃无恐?觉得他这辈子就放不下她许清如,一定要和她子在一起,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么傲气的。 换做是别的女人,就算知道他有未婚妻,估计都想要接二连三上他的床。就算他结了婚,也有很多女人愿意不求名分地和他在一起。 许清如不一样,眼睛里面揉不得半点沙子。 而且现在她做的一切,怕都是为了报当年让沙子迷了眼的仇。 谢晋迟是真的觉得心里堵得慌。 最后一支烟也抽完了,是去买包烟继续抽等着许清如说不定想开了打算主动来找他?还是趁时间还早,去机场回海城? 不知道。 向来很有主见的谢晋迟在许清如的问题上,没了主见,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一步。 掐灭烟头,谢晋迟再抬头的时候,长椅上已经没了许清如的身影。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人跑到哪里去了? 谢晋迟走出来几步,打算看清楚周围的环境,看看许清如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四处看了下,并未看到许清如的身影,该是走了吧? 谢晋迟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够了,在许清如的事情上,他的原则已经没了。 彻彻底底的…… “你在找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谢晋迟四处看的眼神。 声音是许清如的,所以她刚才看到了他在找她的样子。 谢晋迟的眉头先是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再转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常。 “打火机。”谢晋迟随口找了个理由。 虽然他的打火机就在刚才才用过,而且现在正拿在手上。 找打火机…… 敷衍的理由。 “找到了。”谢晋迟一点都不尴尬地说着,“我安排了回去的飞机,那边有点事。” 谢晋迟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地和许清如交代,其实也算是支会她一声,他要走了,要挽留就快点挽留,不然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谢晋迟看着面前这个半响都不说一个字的人,所以她是故意出来给他难堪的? 行行行,难堪也有了,他走!立刻就走! 不挽留!行,就不挽留吧!以后再有什么事儿,他绝对不会帮忙! “谢晋迟……”在谢晋迟与她擦肩的时候,她开了口。 原本抱着必走心态的谢晋迟在听到许清如喊他名字之后,双脚不自觉地就停了下来。 等的,不就是她的挽留吗? 他站得位置太高,需要许清如给台阶,如果台阶给了,他肯定会往下走的! “还有事?”谢晋迟淡声说道,顺手抬了手臂看手腕上的时间,好像很赶一样。 许清如将男人的动作收入眼中,原本就别扭的表情在看到谢晋迟稍显不耐烦的样子之后,心中有些没底。 不是每一次的挽留都能将人留下。 “那个……”许清如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毕竟先前言辞激烈地要划清界限,现在把人叫住的,也是她,所以难免难以启齿。 “哪个?”谢晋迟沉声道,“你不说的话,我就走了,很赶。” “谢晋迟!”见他要走,许清如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很快的,她又把手收了回去。 心里是尴尬,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而过。 “我妈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认定你是她……女婿……”许清如觉得都要咬了自己的舌头,说出“女婿”两个字的时候,她无地自容,“你上去跟她解释解释。她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像个小孩子一样,没办法讲道理。” 谢晋迟低头,看着许清如不自然的脸色,看着她乱飘的眼神。 要是她一直这么腼腆这么软萌,可能他们两个会相处得更加融洽一些。 “我还有事要回海城。”言下之意,她总得拿出点诚意,让谢晋迟觉得留在洛城不会吃亏。 当然,许清如不会知道谢晋迟为了留下来,放弃了什么。 至于什么重要,什么次重要,谢晋迟心中有他自己的定论。 “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许清如深呼一口气,“算了,如果你没空的话,我再自己想办法。” 许清如已经后悔刚才走出来,现在又怕谢晋迟拒绝,所以提前给了自己台阶下。 因为低着头的缘故,许清如没看到谢晋迟,所以就没看到男人一脸想生气,又生生地将火气给压下去的表情。 如果他不同意,就不能再求求吗?男人比她想得要傲娇得多! 鬈: 彀晖菊昭氅,疙遒杈辨……emmmm络茆仕遒……鄙临 第290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17 , 过来让谢晋迟留下来这对许清如来说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结果发现这份放高姿态,一点面子都不给。 许清如受不了这样的气,尤其是在谢晋迟这边,她便立刻有了想走的心。 然,想到自己就这么回去怕是对母亲没有交代,她继续要女婿怎么办? 要是母亲明事理的话她还能好好解释一番,但母亲像个孩子一样坚持认为谢晋迟是她女婿,她是真的没办法扭转母亲的想法。 许清如深呼一口气,抬头。 再见谢晋迟的表情,还是一副爱答不理,高高在上的样子。 “谢晋迟,现在我妈坚定不移地认为你是她女婿,请你去跟她说清楚。不然一直让她误会,也不是个办法。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走,总不能她想见你你就立刻出现,是吧?” 听着许清如的话,谢晋迟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好起来,反倒是越发的低沉。 “我说了,海城还有事情要等着我去处理。如果没有重要事情的话,我现在就要离开。” 清冷的声音传入许清如的耳中,让她有种根本留不住这个男人的感觉。 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 什么样的事情才算是重要的事情? 也是,她母亲的事情对谢晋迟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那你去忙你‘重要的事情’吧,我就不麻烦你了。”许清如没了继续请求的想法,在说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不知道的是,谢晋迟现在才是气炸了的那个。 本以为谢晋迟就要走了,没想到后一秒,谢晋迟扣住她的肩膀。 紧紧的,像是要把她的肩膀捏碎一样。 “你怎么就不问问我,对我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谢晋迟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对许清如说的。 许清如怔了一下,想着这有什么好问的?谢晋迟在乎什么,觉得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不管是什么,许清如都觉得不是自己。 “所以,是什么?”许清如在谢晋迟几乎逼迫的眼神当中,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你。” 这才是谢晋迟想要的对话。 ——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许清如。 许清如只听到这一个单音节的字,心却忽然间漏跳一拍。 知道谢晋迟喜欢自己是一回事,但真正听到他说他觉得重要的人是她的时候,竟然有种莫名的欢喜。 “不相信?”谢晋迟看许清如迟钝的表情,便猜测她压根儿就不相信他说的话,“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根本不会在洛城,应该在海城做别的事情。刚才你说要划清界限的时候,我也该转身就走,受不起那样的气。” “但因为是你许清如,就算你给我再多的气,我也只能受着。如果你和别人生气去了,哄你的机会也留给了别人。” 许清如听着谢晋迟心平气和地说这几句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几年,谢晋迟几乎没有这样直白地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可能总觉得他的心情她能懂。 但有些话不说出来,另一个人是真的不会知道的! 既然造物主给人类一张会说话的嘴,那就把话都说出来,沟通能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小。 “许清如,我谢晋迟算是栽在你身上了。”谢晋迟深呼一口气,原本扣着她肩膀的手转为放在她脖子后面,将人轻轻往自己身边带了些许。 她没有先前那么反抗,顺势进了谢晋迟的怀抱。 …… 谢晋迟留了下来,许清如看母亲在见到谢晋迟之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比见到她这个亲生女儿都还要高兴。 另外,谢晋迟还和母亲解释许清如就是许清如这件事。 母亲听了谢晋迟的话,相信许清如就是她女儿了,但对她还是不冷不热,有点防备,不是特别信任。 忙活了一天,许清如看着母亲睡下,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本想留在医院守夜,但是陈大妈说她今天舟车劳顿,看起来一脸疲态,就让她回去休息。 这边回洛城要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她就想随便找个酒店洗个澡睡一晚,明天再安排母亲去海城的事情。 对了,还得给时坤打个电话,不然他得不放心。 许清如一边打电话,一边想着谢晋迟。刚才母亲入睡的时候听他说再出去问问医生的情况,如果方便转院的话,快点安排去海城。 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谢晋迟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医生出来相送,谢晋迟让医生别送,为了表示感谢,还微微颔首和一声握手。 许清如和谢晋迟相处很久,知道他是个很高傲的人,就算是和合作方,也未必会颔首放低姿态。 通常是别人点头哈腰地阿谀奉承。 但是该有的礼节,对劳动者的尊重,对帮了他身边的人的感谢,谢晋迟的礼数一样都不会少。 很多时候她都会问自己,喜欢谢晋迟什么? 她对谢晋迟更多的,是日久澄清,是一天一天地相处之后,发现在他不可一世的外表之下,有着一颗很纯粹的心。 这就是她喜欢他的原因吧! “清如?” 时坤的声音将许清如的思绪唤了回来。 “唉,时坤哥。”许清如回过神来,“我妈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但今天还住在医院,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打算从这边直接带她去海城。” “不过来了?”时坤有些意外地问到。 “就不过去了,谢谢你这几天忙前忙后。你去海城的话,到时候叫上时安,我们一起吃饭。”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即,时坤说道:“行,你要是还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就行。” 因为啊,时坤愿意为许清如做任何事,不求回报的。 “谢谢你。”除了谢谢,许清如能做的,便是再也不打扰时坤。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从这边直接回海城的原因,不想再去一趟洛城麻烦时坤。 挂了电话的时候,谢晋迟已经走了过来。 “医生说可以出院,我让人安排了回海城的飞机,明天回去。” 许清如点点头,虽然这些事情她自己都可以做,但现在让她有了种不那么孤单的感觉。 至少,她觉得自己背后不是空无一人,如果倒下去的话,还会有人接着她。 她当然没想过那个人是谢晋迟。 她点点头,算作是回应。 心里有些东西已经开始变化,不知道是从谢晋迟说他和白以宁解除婚约开始,还是先前他说最重要的人是她开始。 “现在呢?我送你去酒店休息,待会我再过来看着阿姨。”谢晋迟已经有了安排,而且是面面俱到。 不是让许母一个人留在这边,而是送她去酒店之后再回来看着许母,这样不容易出事。 许清如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随后,谢晋迟送许清如去酒店。 在手机上搜了就近的一个四星级酒店,谢晋迟去开了房,前台登记了他们两人的身份证,最后将身份证还给他们的时候,在身份证上面还放了一个深蓝色的小袋子。 深夜来酒店,必然是…… 但是这东西让前台送,这个操作谢晋迟还是头次见。 他把房卡身份证和套一起收下了…… 回头把身份证还给许清如的时候,后者似乎瞥见了什么东西,但男人手上动作太快,她看得不是太清楚,不太确定他手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许清如也没有细细探究,很累,只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上了楼,许清如刷了房卡进去,发现谢晋迟一起跟了进来。 想着刚才这人好像只开了一间房,但他不是说要回医院去看着母亲吗? 在许清如诧异的目光之后,谢晋迟依然恍若无人地走进了套房。 并且在关上房门之后,目光略有些深沉地看着许清如。 许清如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干什么,想了想,说道:“你觉得累的话就先休息吧,我洗个澡就去医院陪我妈。” 到底,医院里面的那个是她母亲,不是谢晋迟的。 谢晋迟说去,可能只是处于礼节,她不能把人家的礼节当成是福气。 “没事,我去就行了。”谢晋迟往许清如这边走了两步。 虽说是四星级的酒店套房,但是房间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在谢晋迟往许清如这边走了两步之后,她后退一步,后膝盖便抵在床沿。 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就往床上倒去。 “啊——” 倒下去的时候,她下意识伸手抓住谢晋迟西装前襟。 顺理成章的,谢晋迟和许清如一起倒在床上,男人压在她的身上。 很沉,许清如差点没被谢晋迟给压死。 “你起来啊!”许清如瞪了谢晋迟一眼,这个男人继续压着他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自己有多沉吗? “刚才酒店前台送了我们个东西,你想不想和我试试?”谢晋迟非但没有起来,反而压得更紧。 听谢晋迟这么一说,许清如明白刚才前天送给她什么东西了。 “无聊,起来!”许清如哪里有心思和他玩什么二人游戏,累得不行,只想洗澡快点休息。如果他不去医院的话,她还得去,不然陈大妈一个人在医院,她怎么都不太放心。 虽然医院还有谢晋迟安排来的保镖。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信得过的人去看着比较保险。 什么时候,谢晋迟变成信得过的人了? 许清如没来得及想那么多,谢晋迟的吻便压了下来。 两人许久没做过亲密的事情,就连亲吻,似乎都是老早以前。 所以当谢晋迟的吻压下来的时候,许清如心中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想拒绝,但这种熟悉的味道让她完全没办法抵抗。 男人吻咬着许清如水润的唇,手不太老实地在她身上四处游移。 没和许清如在一起的日子,他一直洁身自好。 不知道是谁说的一句话——宁吃鲜桃一颗,不看烂梨一筐。 在谢晋迟的心中,许清如就是那一颗新鲜的桃子,尝过一口之后,便不想再要其他。 “清如,我想你。”谢晋迟附在许清如耳边沉声说道,声线沙哑,极具诱惑。 就算是用膝盖想,许清如都知道谢晋迟说的“想”,是怎么样的想。 “我不想。”许清如试图将谢晋迟探进她衣服下摆里面的手抽出来,觉得他要是再伸进去,就要碰到…… “真的不想?” “不……嗯……”许清如原本坚定的声音在谢晋迟手上有了进一步动作之后,声音立刻变得软糯起来,甚至还带着几分说不上的诱人。 许清如不喜欢这样半推半就的方式。 “谢晋迟!”冷静过后,许清如打算让谢晋迟住手! 大概是知道许清如不喜欢,甚至有些生气。 谢晋迟的动作温柔了许多,原本只在她锁骨以上位置游移的吻开始慢慢往下,直到这个男人吻上她最隐秘的拿出。 轰的一声,许清如的脑海像是炸开来了一样,一朵朵绚烂的烟花接连绽放! 来不及思考,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许清如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的,更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结束的。 只记得她的身体被谢晋迟摆弄成各种各样的形状,从床上,到房间的贵妃榻上,再到浴室的淋浴房…… 最后的最后,许清如疲惫地躺在床上,再没有任何力气和谢晋迟说半个字。 倒是谢晋迟,刚才卖力的是他,现在精神奕奕的,还是他! 谢晋迟已经穿好衣服,说好了要去医院看着许母,便要让许清如放心。 他知道她没睡着,俯身在她鬓角轻轻印下一吻,动作很轻,很柔。更像是在亲吻稀世珍宝一样。 “好好休息,等天亮了我们一起回海城。” 谢晋迟的声音传入许清如的耳中,她的确没有睡着,却也没有睁开眼。 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侵袭着她的全身,先前义正言辞地拒绝谢晋迟,转头又欲拒还迎…… 许清如觉得在谢晋迟眼中,她先前的行为就是欲拒还迎了吧!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诚实地在谢晋迟挑弄她的时候,给了反应,并且最后还和他一起尝试了各种姿势。 所以这时候就让她当个缩头乌龟吧,假装听不见谢晋迟的话,假装先前什么都没发生。 可哪里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呢? 他们不仅用掉了前台送的套,后面还是真枪实弹的做,她现在都开始担心会不会怀孕。 上次也是一不小心就怀上,这次…… 运气应该没有那么好。 谢晋迟又在她唇角亲了一下,才直起身子离开房间。 听到关门声,许清如才松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着昏暗的房间。 刚才谢晋迟走的时候,把灯关了。 但灯虽然关了,许清如还能想到他们刚才在床上,他扳过她的身子,从后面…… 许清如瞬间捂住自己的脸颊,脸上的温度烫得吓人。 怎么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和谢晋迟睡了?怎么就不能更坚定一些? 许清如整个人都很焦虑,焦虑又彷徨。 所以现在,她和谢晋迟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不明白,是否因为身在此山中所以根本没办法理清楚? 想了许久之后还未想明白,许清如伸手捡起地上的裤子,把手机拿了出来,给时安发了微信。 许清如:宝贝儿…… 还没编辑好,她的手就点到发送,就这么发了出去。 主要是没想好怎么开口,也觉得这个时间点会不会太晚? 没等许清如撤回,时安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现在凌晨一点,她竟然还没睡? 时安:咋了?这么晚还没睡,想什么呢! 那必然是有睡不着的原因啊! 许清如想了想,问:你咋这么晚还没睡?过夜生活呢? 本来只是打趣一声,没想到时安大方承认:恩啊,某人喂不饱,等你结婚之后就知道了。 结婚啊…… 时安:你到底咋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跟我说说,我担心你。 能从简单的对话当中就能看出许清如不对劲的,怕是只有多年的好友时安了。 想了想,许清如还是说道:我妈前几天不见了,今天早上才找到,谢晋迟帮了忙。 还有的,她没和时安说,怕说了之后,这姑娘又得生气了。 时安:我就知道和谢晋迟有关。 她像是她肚子里面的蛔虫,知道许清如所有不对的情绪的来源是什么。 但其实也很好猜,事业有了起色,那只有男人的事情会让她感慨万分。 而男人,和许清如有关的男人,只有谢晋迟能让她这般纠结。 许清如:他说他和白以宁已经解除婚约了。 时安:我不知道啊,我老公也不知道。 许清如:他说暂时不能公开。 时安:借口。既然解除婚约了就立刻宣布,不宣布等什么?等转圜的余地? 时安:清如,这话虽然糙了点,但理还是有的。 时安:我问你,你还喜欢谢晋迟吗? 喜欢? 许清如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顿了一下。 喜不喜欢谢晋迟,这好像是个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 许清如:我不知道自己还喜不喜欢他。 时安:你不知道的话,就还是喜欢。当你斩钉截铁地说出不喜欢的时候,我才会相信你对他是真的没感情了。 时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让我说,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但喜欢这个东西,真的很难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去争取。如果不喜欢,就放手。 喜欢就争取,不喜欢就放手。 不拖泥带水,不叽叽歪歪。 不管是时安还是许清如,开导别人的时候都是一套一套的,但有关自己,就完全没办法说到做到。 许清如:行了不早了,你快点睡吧! 时安:我也很想睡,但…… 许清如似乎能够隔着屏幕感觉到时安现在根本没办法睡觉。 的确,时安没办法睡觉。 刚刚从浴室出来的男人看着时安躺在床上翘着一双白皙的腿玩手机的样子,让他瞬间就有了感觉。 陆南望想来都是行动派,倒在床上就把时安抱到身上。 “啊……”猝不及防,时安摔入陆南望的怀中,“你够了啊,都做了几次了?你就不怕那啥人亡!” 因为这个男人结过扎,他做起来就更加肆无忌惮。本以为他结扎只避免她再受生孩子的苦,现在才发现其实是这个男人更喜欢真实的接触。 “不怕,你老公体力好。” “不要脸。”时安推搡了一下,没推开,便任由他动手动脚,“听说你兄弟和他未婚妻解除婚约了。” “是吗?”陆南望现在心里没有别的事儿,只有时安,“专心点,别在这个时候说别的事儿。” “不是别的事儿,是我好朋友的幸福啊!” “你就别操心了,许清如的幸福,晋迟会负责的。”陆南望看似敷衍的语气,其实饱含了深意。 “你怎么就知道呢?” “记得你和晋迟认识的时间也不短,还不清楚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倒是陆南望的一句反问让时安开始深思,她认识的谢晋迟是个怎样的人。 “老婆,你竟然在这个时候想别的男人,是不是我不够卖力,嗯?” “啊?喂——” 来不及了,于是时安就看着陆南望到底是怎么卖力的…… 肆: emmmm揍莸低棚痰铝藩霄跤烀挖,薄蒌锈纟箜埤补犋筘雷……筘罢韫绒钋航疫珲…… 第291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18 , 许清如醒来的时候只觉浑身酸痛,还未睁眼,脑海里面想的就全部都是昨夜两人在房间里面缠绵的画面。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她快速将这些片段从脑海中丢出去。 不然就真的像时安说的那样,随着年龄的增长,女人对那方面的事儿会比男人的需求更旺盛。 想到这儿的时候,许清如脸颊发烫,干脆整张脸都埋进枕头里面。 还好,这个时候房间里面就她一个人,不然这个模样被谢晋迟看到…… “醒了就起来,还赖在床上想让我给你穿衣服?”男人轻快的声音传入许清如的耳中,“是不是我昨晚弄疼你了,那我帮你穿。” 许清如听到谢晋迟的声音,瞬间就睁开了眼睛,这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别过来!我自己穿!”许清如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顺滑的羽绒被从身上滑落。 昨晚洗过澡之后,谢晋迟嫌酒店的浴巾不干净,就没给她穿浴袍,直接抱上了床。她当时累极了,就没找衣服穿。所以当被子从身上滑落的时候…… 她看到谢晋迟眼神暗了几分,**直接显示在他眼中,不加掩饰。 许清如立刻将被子扯起来挡住满是谢晋迟留下痕迹的身子,窘迫。 “你出去!”她有些生气,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想那些限制级的画面被发现所以生气,还是被谢晋迟看到她没穿衣服的身子生气。 但不管怎么说,生气的原因都是谢晋迟! 相比较许清如的生气,谢晋迟倒是淡定多了。他非但没出去,还好整以暇地往许清如这边走来,“害羞?我应该比你更熟悉你的身体。” 男人走进许清如,骨节分明的长指滑过许清如性感的锁骨。 许清如拍掉谢晋迟的手,道:“昨天晚上只是个意外……”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所有的反应都是处于生理需求,对你而言我不过是你解决需求的工具?” “……”这个男人把她的台词都说了,她还能说什么?“作为工具,你的技术也就一般般。” 这似乎挑战到了男人的尊严,男人眉头微微蹙着,“技术一般般?你把我和谁比较,得出一般般的结论,嗯?” 总得有比较,才会有伤害。 那么许清如把他和谁比较? 而且,还一般般! 要是一般般,她昨天晚上会在他身下失控? “就——” “既然昨天晚上让你觉得一般般了,现在让你感受一下‘不那么一般般’的技术。”男人动作利落地脱掉西装外套,避免将身上的细菌带给许清如,随即,将刚刚醒过来的女人压到床上。 “谢晋迟!” “再叫大声一点,我喜欢听。” “变态!” “你可能喜欢我更变态一点。” “你……唔……” 完事儿之后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谢晋迟拥着怀中微微喘息的女人,问道:“一般般,嗯?” 她不想改口,但知道不改口,这个男人怕是得要一直做下去的! “不是说了今天带我妈一起回海城,你到底要干什么!”许清如有气无力地说道,刚才都被谢晋迟给压榨逛了,能有力气回他太不容易。 “又不急在一时,我昨天晚上一宿没睡,你让我睡一个小时。伺候你一个人就够累的了。” 男人特意将“伺候”两个字说得晦暗不明的,许清如一听就听出来他想表达的意思。 这个男人和白以宁解除婚约之后,真的都不再克制了! “说得好像你不爽一样。”许清如想要起来,结果被谢晋迟紧紧地扣着腰。 “别动,让我抱着。”谢晋迟并不打算松开许清如,想要一直这么抱着她,想要就这样到地老天荒。 “不舒服……”许清如哼哼唧唧几声,的确是不舒服,谢晋迟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谢晋迟又哪有那么容易地放开许清如?他想要占有她,从身到心,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他不得紧紧地把握机会? “好久没有这样抱着你睡觉,你不知道你在我怀里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心安。” 听到这话之后,许清如没有再挣扎,任由谢晋迟从后面抱着她,任由他继续在她里面。 少了一份戾气,许清如看着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知道今天是个好天气。 “谢晋迟,你为什么喜欢我?”大概女人最想知道的问题当中,“你为什么喜欢我”的出镜率是比较高的。 “喜欢就喜欢了,还要有理由?”谢晋迟反问一句,“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你比其她女人更会体贴我。” 体贴? 许清如怕是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她不太会体贴人。 大概是和家庭有关,父亲嗜赌,母亲性格软弱,家庭的不幸让许清如从小就格外会自我保护。她可以对一个人掏心掏肺,但必须要确定掏心掏肺的那人,对她也会同样掏心掏肺。 “那时候我天天在公司加班,一直让助理给我定外卖,你看到我三天两头都在吃外卖,就把你每天自己熬的汤给我。”谢晋迟一直都记得在陆氏珠宝工作的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汤喝。 对于一个从九岁开始就没有喝过妈妈煲的汤的男人来说,能每天喝到许清如熬的汤,是一件很暖心的事情。 所以,谢晋迟觉得想要收服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收服他的胃! 背对着谢晋迟的许清如眉角抽了抽,想着要不要告诉谢晋迟,那时候她每天都和同事吐槽日进斗金的谢总放着大厨精心制作的食物不吃,每天就盯着她这个小职员的保温盒做什么? 而且,还没给她发餐贴! 而她迫于谢晋迟是公司高层,加上刚进公司的缘故,根本不敢对谢晋迟说什么。 记得有次,她前一天很忙就没有去买食材煲汤,第二天谢晋迟发现没汤,那个脸色哦…… 下午工作的时候,一脸“别惹我”的表情。吓得她下班就去买食材熬汤,第二天带去公司。 没想到,谢晋迟喜欢她的原因,这么简单。 “所以,换做别的女人熬汤带去公司,你喜欢的就是别的女人。”许清如淡笑一声,她只不过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不会。”谢晋迟道,“因为我已经有你了。” 男人在她后脖子那边印下一吻,不带任何**,只有欢喜。 “清如,咱们两算是和好了,以后就好好地在一起,嗯?”男人不确定,所以问了许清如一声。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和白以宁有婚约,我们两好好在一起,算什么?”许清如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对当第三者没有兴趣,也不想和‘小三’这样的字眼扯上任何关系。虽然我是洗清了抄袭的丑闻,但如果再有什么大风大浪,我挺不过去的。” 许清如蹙眉,伸手放在谢晋迟的腰上,轻轻一推。 男人没再强要留在她身体里面,被她这么一推,顺势就出来了。 许清如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转身看了眼谢晋迟。 “你没解决完那些事儿之前,就算我们两睡了,也只能是睡了。” 谢晋迟揉了揉太阳穴,本来他这次回海城就打算彻底解决和白以宁的事情。就算白以宁没有在许清如母亲这件事上动手脚,他们两解除婚约的事情迟早都会曝光的,更别说她策划了这件事。 看着许清如去了卫生间,他没有立刻跟过去说什么,可能两人之间还是需要一点距离,需要一点空间。 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 许清如是拿着手机进的卫生间,洗漱好了之后没有立刻出去,先是回了几条消息,又点开了朋友圈。 发现今天朋友圈有点炸,似乎都在讨论谢氏的事情。 谢氏有什么好讨论的? 翻到后面,许清如才知道谢晋迟的大伯父谢道韫大手笔地将谢氏的股份全部都收回去了! 怪不得朋友圈一溜的人在刷谢氏666。 能不6吗?自己成了谢氏最大的股东,控股超过百分之八十,还有谁敢在谢道韫面前叨逼叨? 不过许清如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想起卫生间外面那个人。如果谢晋迟是因为他父亲的事情才回谢氏去的,现在谢道韫控股超过百分之八十,他怎么在谢氏大展拳脚? 正在关注这件事的时候,谢思齐的电话打了过来。 本来并不想接的许清如不小心摁到接听键,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挂断,还是接听。 怎么有种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的感觉…… 可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你母亲找到了?” “找到了。”许清如顿了一下,才拿起手机回了谢思齐的话,“有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你忘记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 女朋友…… 还不是他威逼利诱的。 “不止是忘记你是我女朋友,还继续和谢晋迟一起,嗯?” “这和你没关系。”许清如不知道谢思齐是怎么知道她和谢晋迟在一起的,但听着他这个口气,就让人格外地不舒服。 “你别忘记你父亲还在邮轮上。” “谢思齐!”许清如压低声音叫了一声谢思齐的名字,生气,愤怒。 被人威胁的感觉,并不好受。 “你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你先回来,有什么事当面说。” 不想被谢思齐威胁,许清如狠下心来,说道:“许春秋以前赌钱输了,就打我和我妈。后来我工作了,时不时就到我这边来要钱。我一直觉得他是个祸害,如果他真的回来的话,对我来说真不是一个好消息。你想弄死他就弄死他吧,我不在乎。” 许清如看着镜子里面面色沉冷的人,陌生得不像是她许清如。 “你和白以宁真是同一路人,你用许春秋来威胁我,白以宁就用我妈来逼我。你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堆。”许清如将火气都撒在了谢思齐的身上。 算了算了,想到许春秋就恨牙痒痒的,她先前是脑抽了,才会担心他被谢思齐在邮轮上给弄死。 “谢思齐,你最好别惹我,我说的是认真的!”说完,许清如挂了电话,气到昏厥。 是不是每个人都觉得她是个软柿子,所以就来捏她,觉得好玩? 是不是不发火,就觉得她是hellokitty? 一个谢晋迟,一个谢思齐,一个白以宁! “清如?”谢晋迟敲了敲门,许久没见许清如出来,多少有些担心。 但浴室里面传来阵阵水声,还没洗好? 半响之后,许清如从浴室里面出来,表情不太好的样子。 “干什么?”许清如冷声问道。 进浴室前,她心情也不太好,但没有到爆炸的地步。然而现在从浴室出来,整个人格外地暴躁。 “你怎么了?” “你少出现在我就没事了!”许清如格外不爽地看着谢晋迟,越过他往外面走去。 谢晋迟只当许清如是周期性的脾气不好,所以就没有再问更多。 当他准备往浴室里面去的时候,许清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谢道韫控了谢氏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股份,你回头打算怎么办?” 许清如看得很清楚,谢晋迟在听到这话之后,身子怔了一下,可能早就知道这个消息,所以并未惊讶。 “什么怎么办?反正谢氏也不是我的。”谢晋迟看似无所谓地说着。 “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说点什么?” 谢晋迟转身,看着目光深沉的许清如,“等回海城再慢慢和你说。” 想来,那些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需要挑一个合适的时间,慢慢地说。 如果许清如想要了解的话。 “行。”许清如应了下来。 洗漱之后,谢晋迟和许清如两人从房间出来去退房。 医院就在附近,没有坐车,两人往医院走去。 走到一半,谢晋迟摸了一下口袋,说道:“我手机忘在上面了,你先去医院,我待会儿过去。” “怎么不把你人忘在上面?” “把人忘在上面,你不得去取?” “你又不是我的物品,为什么要去取?” “那你是我的,我不会把你遗落在任何地方。” 许清如不知道谢晋迟原来说这些话也是一套一套的,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他有这种技能? 但不得不说,甜言蜜语对女人来说,是完全抵抗不了的。 “行了,我快去快回,你在医院等我。不准先走了,嗯?”谢晋迟怕许清如偷偷地带着她母亲就走了,许清如又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所以他再三叮嘱。 “说了等你就等你,啰嗦。” 谢晋迟浅笑一声,随即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大庭广众之下,许清如不太喜欢这么张扬的方式,眉头微微蹙着。 只见着谢晋迟在亲了她一口之后,转身我那个酒店那边的位置跑去。 不知为何,许清如心中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心悸? 可能是先前谢思齐的那通电话让她到现在还有些担心,他会不会真的想不开对许春秋做什么? 到底是犯法的事情,谢思齐不会蠢到做这种事儿吧? 应该不会…… 还有,谢道韫完成了几乎对谢氏的完全控股,是不是针对谢晋迟的行为? 莫名的,许清如开始担心起来。 一路走到医院,陈大妈已经帮母亲收拾好了东西,随时都可以离开医院。 “女婿呢?”许母看到只有许清如一个人来,眼巴巴地看着她身后,试图把女婿给看出来。 “他东西落在酒店回去拿了,待会儿就过来。”要不是昨天就知道许母将谢晋迟当成女婿,并且亲近他更多一些,今儿听到许母的话,怕是要心塞的。 “那我们在这里等着女婿一起走。” “妈……他真不是你女婿,我和他没结婚呢!”许清如想了想,还是和母亲解释了一句。 “你就骗我吧,晋迟就是我女婿,我女儿很喜欢他的。” 单单是许母的这句话,就让许清如心中堵了起来。 就连母亲都知道她很喜欢很喜欢谢晋迟,把他当成未来丈夫一样处着。 “那也不可能一直都喜欢一个人的啊。” “不会的,我们清如是个专一的人,喜欢晋迟就会一直喜欢他。所以我说,你不是我女儿。” 许清如苦笑,看来自己喜欢谢晋迟这个念头,在许母心中根深蒂固了。 “行吧,您就这么认为吧。” 许清如没有再否认。 她的确还是喜欢谢晋迟,并且知道除了喜欢谢晋迟之外,她不知道还能喜欢谁。不知道还有谁值得她喜欢,不知道还能和谁在一起。 所以,只能喜欢谢晋迟,只能和他在一起。 “妈,你觉得我和谢晋迟真的很合适吗?”许清如问。 许母仔仔细细地看了许清如几眼,道:“晋迟只和我们清如般配的,别的女人不要想了,你也不要打他的主意!” “……”许清如心里痛啊,母亲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认回她这个女儿,而不再把谢晋迟当成女婿? 许清如和许母在病房里面等了许久,其实按照医院到酒店的路程的话,两个来回都够了。 何况谢晋迟还是用跑得,更不用那么长时间了! 在许清如第n次抬手看时间的时候,已经两点,再不去机场的话,只有让飞机等着他们。 “女婿怎么还不来?”许母等的有些着急。 不光是许母着急,许清如也跟着着急。 她拿了手机出来给谢晋迟打电话过去。 无人接听。 再打,还是没有人接。 “妈,你先等在病房里面,我出去……算了,还是你跟我一起吧,我不放心你。”许清如不放心让母亲一个人留在这边,打算和她一起去酒店看看。 担心谢晋迟出事。 可又觉得,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出什么事儿? 但谢晋迟不接电话这一点,许清如没办法理解,不接电话他拿着手机干什么?当摆设? 许清如要照顾阿尔兹海默症的母亲,还要折回酒店去找谢晋迟。 医院外面虽然有谢晋迟安排的去机场的车子,许清如也打算将母亲送过去让她在车子里面待着,但是相比较一上来就认她当妈的许清如,许母更不想和这几个陌生的保镖待在一块,所以就决定和许清如一起去酒店。 许清如觉得谢晋迟去拿个手机…… 所以,谢晋迟还没拿到手机,她打不通是情有可原的。 正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却被接了起来。 “谢晋迟,你人呢?” “女士不好意思,我是酒店的清洁员工,刚刚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手机落在床底下。应该是手机主人将手机落在客房里面,麻烦您通知一下机主,让他尽快来酒店拿手机,我们的地址是……” 谢晋迟没回去拿手机?那他去哪儿了? 鄢: 借豕 第292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19 , 许清如听到是酒店员工的声音之后,想到谢晋迟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去拿手机,让她在医院白白等了将近两个小时。 所以,其实手机只是个借口,他并不想真的和她去医院然后一起回海城,所以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还损失了一部手机? 对谢晋迟来说,怕一部手机根本算不上什么吧! “妈,我们走吧!”许清如没有继续往酒店走去,觉得没有必要了。 “这就走了?还没接到女婿呢!” “我说了,他不是你女婿,我和他没有结婚!”许清如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些,许母脸上立刻露出些许的惧色。 看着母亲这样,许清如又觉得自己刚才过分了,将谢晋迟不告而别的愤怒转嫁到母亲身上,实在是不该。 “对不起妈,我刚才态度不太好。我们先回海城,什么事等到了那边再说。” 许母要说什么,可能是担心提起女婿会让她不开心,便没再说什么,只能跟在许清如身旁,心不甘情不愿跟着她走。 一路上,许清如的心情都不太好。想到谢晋迟昨天晚上吃干抹净,今天又找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理由离开,她就觉得比被狗咬了一口还要恶心。 以后千万别再让她看到他,不然一定一脚踹上他的命根,让他再也没办法当男人! 许母一路都没说话,就看着许清如表情不太好,不敢惹她,心里还是念着女婿的好,也不知道什时候才能见到女婿。 到飞机是谢晋迟安排的,但是人并没有出现。 许清如没有重新买机票,而是选择搭乘他安排的飞机回海城。 如果说就她一个人的话,怎么都不愿意坐谢晋迟安排的,但还有母亲在,只能选择更为舒适的一种方式回海城。 一直到母亲在飞机上睡着,许清如都能听到她嘴里念叨着的“女婿”。 许清如现在一听到“女婿”这两个字就觉得浑身堵得慌,根本不想和谢晋迟扯上任何关系! …… 到海城之后,许清如再打车和母亲回了家。 在楼下遇到不知道在这儿等了多久的谢思齐,关键是,他怎么知道她今天回来? 想了想,觉得谢思齐可能和先前谢晋迟知道她要去洛城是一样的道理。 “阿姨您好。”谢思齐目光深深地看了许清如一眼,再面含微笑地向许母打招呼。 许母睨了谢思齐一眼,觉着和女婿长得有点像,但是没有女婿面善,便小心翼翼地往许清如这边靠了一些。 “我先送我妈上去,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许清如略带警告地看了谢思齐一眼,让他别搞小动作。 “一起上去吧,天黑了,我不放心。” 许清如想说的是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他谢思齐! “不用了!” 但不管许清如怎么拒绝,谢思齐都坚持要送许清如上去。 她不想纠结在这件事上,万一被母亲看出什么来,她也不太好解释。 许清如狠狠地瞪了谢晋迟一眼之后,才妥协让他送她们上去。 好在母亲因为做了飞机疲惫,到家之后就说想睡觉,许清如安顿好母亲睡觉之后,才轻声关了房间的门出来。 而谢思齐像是这家主人一样,一点都不拘束地自己去厨房冰箱拿水喝。 许清如走到厨房,顺手将人推了进去,并且把玻璃移门关上。 “谢思齐,你想干什么?” “你今天脾气有点炸。”谢思齐拧开水,却不是自己喝,递给了许清如,“喝点水,降降火。生气容易老得快。” 谢思齐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你不出现,我就不会生气。” “惹你生气的人,应该不是我吧?”谢思齐问道,“谢晋迟呢,没送你回来?吵架了?” “你真的很无聊!赶紧走吧,不然我叫物业的人把你赶走!” 听到谢晋迟的名字,许清如还真的更加生气了,想说自己是不是和姓谢的注定纠缠不清? “别生气,我说认真的,谢晋迟没和你一起回来?”谢思齐正色问道。 “他去哪儿管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的秘书,怎么知道他的行程?”许清如完全不想继续谢晋迟的话题,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和她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也是,赶紧离开!以后我不想和你们姓谢的扯上任何关系!你们谢家的事情也别把我拉进去,我没兴趣知道!”许清如没了耐心,在又一次警告了谢思齐之后,打算把人赶出去。 “谢晋迟真没和你一起回来?”谢思齐再问了一句。 “你要再跟我提谢晋迟,我真的翻脸了!” 看许清如这般表情,谢思齐是知道那两人该是有了矛盾,所以在那边就分道扬镳。 但在父亲强势控了谢氏超过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之后,谢晋迟还不回来?这不像谢晋迟的风格! 还是,谢晋迟在盘算什么? 许清如看着谢思齐凝重的表情,不知道他在盘算些什么,但是不管谢思齐想什么,许清如都不想知道。 “好了好了,我这就走。”谢思齐知道许清如濒临爆发,还是不要惹女人的好,而且也知道谢晋迟的确没和她一起回来,所以就打算先撤了。 临走时,谢思齐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转身对她说道:“对了,本来邮轮停靠在新加坡港口那边我让人把你父亲接下来,是他自己又跑上去,接下来他怎么样,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最后还要听到谢思齐这么一句话,许清如本来就糟糕的心情,更加难以形容。 当然,谢思齐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许清如的家。 人刚刚出门,许清如就把门关上,一点机会都不留给谢思齐。 想着,她真的要彻底和谢家的人撇清关系! 谢晋迟? 呵,这个人以后千万别出现在她面前,否则—— …… 翌日,许清如醒来给母亲做了早饭,打算联系家政那边请个阿姨回来,照顾母亲,顺道还能和她说说话。 许清如还要上班,品牌是她自己的,自然要花更多的时间在上面。 去叫了母亲起床,母亲先是往房间里面看了眼,并未在客厅里面看到谢晋迟,脸上的表情耷拉着。 “为什么女婿还不回来?不是说我们到海城就能见到他了吗?” 面对母亲的追问,许清如没办法再像昨天那样发火,只能说道:“他最近事儿多,男人嘛,总得以事业为重。” 许母听了,点点头,“是啊,男人得以事业为重,不然……” 不然就像她丈夫一样,一无所成,嗜赌如命,毁了一个好好的家庭。 “先吃早饭吧,不然得凉了。”许清如知道母亲可能想起了什么,所以没再说下去。 等母亲吃饭的时候,许清如去联系家政那边。 但是给家政打电话的时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慌。 具体是哪里慌,说不上来。 昨晚好像做了噩梦,又是掉牙齿的梦。上次是因为店铺要开业,她紧张开业后的效果。 那么这次呢? 电话被接通,许清如跟对方说了要一个勤快老实的家政阿姨过来帮忙,尽快安排。 电话还没挂上,公寓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第一个映入许清如脑海的,是昨天晚上出现的谢思齐,这人不会又来了吧? 本来已经做好了怼人姿态的许清如,打开门之后看到外面的人是时安,立刻收了刚才的气势。 “发生那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阿姨呢?还好吗?”时安满脸担心,进来之后看到许母安然无恙地坐在餐桌前吃饭,才算是放下心。 许清如猜到应该是时坤事后把这事儿告诉时安了,不然她应该不会知道。 “都没事儿了,别担心。”许清如拍了拍时安的肩膀,安慰道。 “还好没事儿,不然我真的……”后悔没有帮上忙。 “真的没事,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才让时坤哥瞒着你的。” “连我哥都知道?” “不是时坤哥告诉你的?” “是我老公跟我说的。”时安道,“对了,我过来还想问你,知不知道谢晋迟在哪儿?昨天南望给他打电话都没打通,但你已经回来了,他人呢?” 时安本想回避时安关于谢晋迟的话题,但是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似乎都没人再见过谢晋迟,这事儿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昨天中午他说回酒店拿手机,后来我就没有再联系上他。”许清如心下一惊,该不是谢晋迟出了什么事儿。 想到这儿,许清如就觉得谢晋迟可能真的出事了。 谢晋迟不是个做事儿没有交代的人,就算他真的打算和她分开,也不至于什么话都不说就走了吧! 回到海城之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没必要将局面弄得那么糟糕,所以谢晋迟他…… “时安,谢晋迟可能出事了。”许清如忽然间抓着时安的手。 时安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许清如手心发凉,再看她的表情,可以说格外糟糕了。 “昨天下午我没联系上他,以为他不辞而别。但是回了海城之后,谢思齐来找过我,问我谢晋迟是不是和我一起回来。陆南望也没有联系上他,所以……” “你别急。”时安看着许清如就知道她心在心里着急,而那种着急很快表现在脸上,“我给南望打电话,让他派人去查查。他那么大一个男人,不会出事的。” 许清如也想着,那么大一个男人,不会出事的。 就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所以昨天当联系不上谢晋迟的时候,她才没有他可能出事这样的想法。 时安立刻拿了手机出来给陆南望打过去,告诉他谢晋迟是真的联系不上了。 …… 摘星大厦,陆南望挂了时安的电话之后立刻让沈长风上来。 “晋迟不见了?”沈长风诧异地问道,“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 “在六盘水不见的,那边没什么认识的人,想过去找有点困难。” “不可能吧,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沈长风还是不相信谢晋迟不见了,毕竟一个精明伸手又不错的男人,要不见,还真的有点困难。 “你不知道昨天谢道韫宣布成为谢氏最大控股人?在此之前,晋迟差点收购成功。” “不可能吧?”沈长风觉得不可能,“就算谢道韫再想控制谢氏,也不会对晋迟下手吧?” “是不是,把人找到就是了。我也希望不是,是晋迟因为什么事情暂时不想露面罢了。”陆南望倒是愿意相信是谢晋迟忽然间耍脾气藏起来了,而不是再一次面临亲戚的背叛。 “行,还是赶紧找人,别出什么事才行。” “你安排着,我去趟谢氏会会谢道韫。” “小心点,那是个老狐狸!”沈长风嘱咐了一句,还是担心陆南望过去会吃亏。 但是想想,好像除了时安之外,没人能让陆南望吃亏了。 “有晋迟消息,联系我。” “行,那我先撤了。”沈长风忙着去安排人找谢晋迟,毕竟不是在海城,要在六盘水那个地方找人,还是有点困难的。 陆南望没有立刻去谢氏,而是到了许清如小区外面,来这边之前给许清如打了电话,问她要不要去谢氏会会谢道韫。 许清如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陆南望当然知道以前许清如很讨厌他,特别是时安在美国那段时间,如果她当时没再陆氏珠宝工作,估计他所有的黑料都是她传播的。 而陆南望对许清如的评价也不见得很高,不过是看在时安和谢晋迟的面子上,才让她继续留在陆氏珠宝。 这次陆氏珠宝和清如珠宝合作,他没过问,全是时安一个人弄的。 但既然作为谢晋迟过命的兄弟,作为时安的丈夫,他觉得还是得把许清如当成是一家人来看待。 特别是他问许清如要不要去会会谢道韫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想来,许清如大抵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那一类的人。 真正遇到事儿,心里也是担心得不行。 他车子刚刚停在门口,许清如就小跑了过来,上车,关门,系安全带。 见人来了,周易启动车子,往谢氏开去。 “真的确定谢晋迟不见了?”许清如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件事。 “他不是个小孩气性的人,不会这么没交代,应该是不见了,所以过去会会谢道韫探探口风。长风已经安排人去找了,但不会太快知道结果。” 听陆南望这么说,许清如知道事情变得严峻起来。 不然何以出动陆南望和沈长风。 “我昨天就该去找他的。”许清如想着如果昨天没有负气离开,应该比现在更容易找到谢晋迟。 “这些话,等找到晋迟,你亲自告诉他。” 关于其实她很紧张谢晋迟,很担心他的这些话,要亲自告诉他,他才会知道。 冥: 娥烧雩……emmmm灵氪懈盈……具畿诙颥壹台笥,树袁醍狒茫程它……捆站…… 第293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20 , 因为谢晋迟和陆南望的关系,陆氏集团和谢氏一直都有合作,这次陆南望借由合作项目出事儿为由头,带着许清如一起前去商谈。 由头就是谢氏提供的那批钻石原石有问题,而原本这些事应该是谢晋迟负责,但联系不上此人。 陆南望坐在董事长谢道韫办公室里面,面色沉冷,虽然是小辈,但谢道韫还是亲自给他倒了茶。 “不知道陆总突然造访是因为什么事?”谢道韫坐在单人沙发上,面上带着些许讨好的笑。 毕竟在海城,就算背地里对陆南望有再多不满,也不敢当面表现出来。 陆南望看了眼周易,后者立刻将随身携带的箱子放在茶几上,打开,里面是钻石原石。 “陆氏珠宝和谢氏合作多年,这次你们送来的原石硬度根本没有达到10,我不知道是谢董觉得陆氏好欺负,还是不想再与我们陆氏合作。” 谢道韫面色有些难看,陆南望这话说得重,让他开始盘算。 “可能是下面的人弄错了,我这就让他们去换。且不说我们和陆氏合作那么多年,就是新合作的,我们也不能干这种自砸招牌的事情啊!” 谢道韫连忙叫来秘书,让负责原料的人过来。 “谢董,负责这件事的是谢总。” “那就赶紧把思齐叫过来!”谢道韫厉声道,反正公司有两个谢总,叫谢思齐过来也是一样。 秘书很快明白过来上司的话,立刻准备去叫谢思齐过来。 而坐在长沙发上的陆南望冷眼看着谢道韫和下属的一唱一和,眉头微微蹙着。 跟着陆南望一起来的许清如早已经按耐不住,想要立刻问谢道韫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对谢晋迟不利的事情,但陆南望一个眼神就让她压下心中所有的疑问与冲动。 来之前,陆南望跟她说要是想知道谢晋迟的失踪是不是和谢道韫有关,她就要冷静。 所以,她只能冷静。 “谢董,负责这件事的,不是谢思齐。”陆南望没等秘书出去,便开了口,“我和晋迟多年朋友,没想到他在这件事上坑了我,出了事之后好几天联系不上,我是找不到他所以才找上谢董,希望谢董能给我一个交代。” 谢道韫好像这才想起来钻石原石的事情是谢晋迟负责的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这些天公司内部人事变动大,我一时间倒忘了这件事了。” “没事,只要晋迟出来给我一个解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如果他连一个解释都不给我,那以后不光是陆氏,怕国内的珠宝公司,都不敢和谢氏合作。” 陆南望话中带着淡淡的威胁,言下之意便是谢晋迟不出来给他解释,他们谢氏以后的路,会变得格外困难。 摧毁谢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凭借陆南望的手段,让谢氏走下坡路,还是易如反掌的。 谢道韫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秘书说道:“把晋迟叫过来。” 秘书犹豫了半秒钟,说道:“谢总好几天没来上班了,他们部门的人说联系不上他。” “这孩子,该不是知道自己做错了,藏起来了吧?”谢道韫蹙眉,随即转头看着陆南望,“陆总,晋迟虽然说从小由我看管,但这孩子素来主意大,我管不了太多。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是我教子无方,等找到晋迟,我已经带他亲自到陆氏跟你道歉。” 陆南望看着对面的老狐狸,应了一声,“本来这事我不想插手,但清如是我妻子旧友。这批钻石是给清如珠宝的,钻石出了事,我妻子在我面前提了很多次,所以我来亲自解决。” 谢道韫笑了笑,“传言都说陆总格外疼爱妻子,果然是这样啊!” “结了婚,就该对妻子和家庭负责。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生活,不太适合我。”说完,陆南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批原石给谢董放在这儿……” “到时候我一定送最好的原石去陆氏。”谢道韫忙不迭地说道。 陆南望点点头,看了眼许清如,便往办公室外面走去。 许清如有些怔住,陆南望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谢晋迟的事情啊,就这样走了吗? 按耐不住的许清如叫住了谢道韫,“谢董,你到底把——” “清如,谢董已经答应换批原石,谢董说话算话,你用太担心。”陆南望眼神中带着点警告的意味,让许清如不要再说了。 那些话梗在许清如的喉咙中,最后生生地咽了下去。 …… 出了谢氏,周易开车先送许清如去珠宝店,再和陆南望一起回陆氏。 “谢道韫这个老狐狸,这次得大出血了。”周易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陆南望带去的,根本不是谢氏之前送到陆氏的那批珠宝,是陆南望让周易去挑了一批次等的用做借口可以去谢氏探口风。 但最后陆南望将次等原石放在那儿,去换一批质量更好的原石。 就算谢道韫知道这其中的道道,也不敢明着说什么,只当是被陆南望摆了一道,损失点钱。 “人心不足蛇吞象。”陆南望淡淡地说着,“如果晋迟出什么事,谢道韫的好运就走到头了。” 那一瞬间,许清如在陆南望眼中看到杀气。 忽然明白那几年时安不在的时候,就算她怎么看陆南望不顺眼,怎么说他的不好,但她依然能够留在陆氏珠宝的原因。 谢晋迟。 如果不是因为谢晋迟的力保,估计她早就被开除了。 一想到谢晋迟,许清如着急。 “真的是谢道韫做的?”许清如问。 “就算不是他,我刚才那么说,他一定会把晋迟找到,带着他当面来跟我道歉。”陆南望运筹帷幄,“倒是你,刚才差点毁了整个计划。” 许清如脸色泛白,她哪里知道陆南望的计划,他又没和她说过。 她一个人在那边瞎担心,紧张得不行! “可如果我知道真的是谢道韫做了对谢晋迟不利的事情,我没办法冷静。”许清如沉沉地说着。 她现在只想知道谢晋迟在什么地方,知道他是否平安,知道…… “我以为你一点都不担心晋迟。”陆南望道。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他? 这话说了一半,许清如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太容易将自己的心思暴露出来,让陆南望知道她其实很担心谢晋迟。 是的,她担心他。 从知道他失踪了的那一刻,许清如整颗心都是提着的,紧张焦虑。还自责后悔,没有在六盘水的时候找他。 “不知道晋迟有没有和你说,他父亲去世,和谢道韫有关。他在陆氏珠宝做的好好的,不是因为时安想过去上班所以离开,是他想回谢氏找到真相。他和白以宁……”陆南望寻思着应该怎么说谢晋迟和白以宁的关系,“你没出现之前,他和白以宁就有了婚约,谢道韫安排的。谢道韫本来想让谢思齐和白以宁订下婚约,但白以宁就看中了晋迟。” 原来是这样…… 可到底,谢晋迟也不该在明知道有婚约的情况下,和她不清不楚。 这样的话,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现在谢道韫控了谢氏超过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晋迟就算回来,也难以扭转大局。”陆南望摇摇头,“我听说他先前就和谢氏几几个股东谈妥,这两天准备签合约,但他忽然就跟你去了洛城。” 许清如一怔,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 谢思齐给她准备好了去洛城的飞机,却不会陪她一起去。但谢晋迟是二话不说就在机场等着,不管她是不是拒绝,都陪她一起过去。 这么说来,谢晋迟是为了跟她去洛城,才放弃和那几个股东签合约,放弃回到谢氏掌权的机会? 许清如只想着昨天早上在酒店的卫生间,她看朋友圈都在说谢氏的事情。 所以,谢晋迟早就预料到了。 他…… 他为了陪她回去,所以放弃了谢氏。 现在,还下落不明。 这些,让许清如怎么接受。 而且全都是谢晋迟没有告诉过她的,到底那个男人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 “我听晋迟说,你们先前有过一个孩子?” 许清如又顿了一下,谢晋迟连这件事都告诉陆南望了? “看你这个表情,应该是了。”陆南望再度摇摇头,“那段时间他天天晚上叫我和长风出来喝酒,一喝酒就开始絮絮叨叨,说对不起你,对不起那个孩子。” 许清如其实原本没打算告诉谢晋迟那个孩子的事情,但当时因为太生气。她觉得所有的悲伤不该自己一个人背,所以就将那事儿添油加醋地告诉了谢晋迟。 她看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却没想到他会每天晚上找陆南望和沈长风出来喝酒。 “晋迟很喜欢孩子,知道那件事之后,看到陆念琛估计心里就在想,要是他的孩子还在,应该和念琛一样大。” 听到这里的时候,许清如彻底没办法控制自己,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并且压都压不住,汹涌决堤。 要是他们的孩子没事,应该和陆念琛差不多大的! “不要总觉得你为晋迟牺牲了很多,他为了你,同样放弃了不少。”所以陆南望一直对时安在他跟前说谢晋迟辜负她闺蜜这件事保持不评价不站队的立场,但其实心里,肯定会偏袒自己的兄弟。 当然,这些话不能在时安面前说,不能让自己的老婆不开心了。 “你好好想想吧,如果这次晋迟能够平安无恙地回来,你还要不要继续和他走下去。” 陆南望说完,清如珠宝到了。 周易从前排将餐巾纸递过来给她,她擦拭掉脸上的泪水,深呼一口气。 许清如看了眼陆南望,自知没什么话好对他说的,该说的,应该是对谢晋迟说。 片刻,许清如从车上下来,径直往店内走去。 陆南望的目光从许清如的背影上收回,眉头紧紧蹙着。 沈长风还没打电话过来,就说明谢晋迟那边没消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人? 如果沈长风那边找不到,那就只能等着谢道韫亲自带人过去给他道歉。 明着是要谢道韫带人过去道歉,暗着是要让谢道韫亲自把人交出来,让他们知道谢晋迟是安全的。 “陆总,万一谢总真的出什么事呢?”周易开车,言语中带着担心。 陆南望面色沉了下来,他其实和自家兄弟的感情反而没有和沈长风谢晋迟的深,所以如果谢晋迟出什么事的话,陆南望会有种失去亲人的感觉。 “晋迟要是有什么事,让整个谢氏陪葬吧。”陆南望淡淡地说道,不带任何感情的。 陆南望是真不知道谢道韫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他和谢晋迟的关系,竟然敢这样贸然行动? …… 谢氏。 谢道韫气得在办公室里面来回踱步,看着茶几上放着的一箱钻石原石,更是来气。 他踹了一脚,箱子连同里面的原石摔在地上。 本以为陆南望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可哪里想到他竟然光明正大地带了一批不是他们谢氏发出去的原石过来。 这下好了,他不仅要带着谢晋迟过去跟人道歉,还要赔上一批高质量的钻石原石! 等于说他这一季度的盈利都要栽在这批原石上了! “谢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把刚刚买回来的那批原石准备好!”谢道韫犹如吃了火药。 “但谢晋迟……” 就连秘书都看出来了,陆南望此次前来,哪里是为了什么钻石原石,根本就是为了谢晋迟前来。 要是到时候只有一批高质量的原石送过去而没有谢晋迟的亲自道歉,怕还是没办法让陆南望如愿。 说起谢晋迟,谢道韫的表情就沉了下来。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在谢道韫还没说进来前,外面的人便已经开了门进来。 “谁——”这么没规矩? 话没说完,谢道韫看到走进来的谢思齐。 “爸,谢晋迟在什么地方?”谢思齐质问自己父亲。 “他在什么地方我怎么知道?我还正想找他呢,给陆南望送去一批次品,现在人家找上门要他当面去赔礼道歉,我还想知道他人在哪儿,我得把人找回来去跟陆南望道歉!不然咱们谢氏就等着关门吧!” 谢道韫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生气过。 谢思齐略带狐疑地看着父亲,“谢晋迟没和许清如一起从洛城回来,现在没人能联系得上他。爸,有些事不是非得用手段来解决,还是你觉得,我没有这个实力让谢晋迟输得心服口服?” “说什么呢?”谢道韫没有接儿子的茬儿。 “您知道我在说什么,趁着没出事之前,就让谢晋迟当面去跟陆南望道歉。”谢思齐警告父亲,没有把话说得太明显。 谢道韫现在头大着呢,根本不想理会谢思齐。 …… 许清如去了店里之后,心不在焉地看了眼这两天的情况,便草草结束这边的事情回家。 半路上,许清如接了个电话。 “许清如,是我。” 白以宁的声音,许清如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 “你什么事?”许清如站在自家楼下,冷声对白以宁说道。 “晋迟失踪了,而你什么办法都没有。” 白以宁的一句话戳中了许清如的心,她的确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让陆南望帮忙。 “许清如,你什么都帮不了晋迟,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他身边?” “你能帮他的话,现在也不会打电话和我哔哔。你有本事,你现在就把人找出来?”许清如早已不给边一宁好脸色,既然她不要脸,许清如就不会客气,“如果谢晋迟真的爱你,不需要你隔三差五地来骚扰我让我离开他,他自然而然会去你身边。白以宁,做女人做到你这样,真的很失败了。” “许清如——”白以宁惊呼一声,怕是被许清如戳中软肋,根本没办法反击。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挂了。” “我知道晋迟在什么地方!” 在许清如要挂断电话之前,白以宁忽然对她说道。 “你知道?”许清如诧异地问道。 “我知道,但只有一点消息,你要想知道的话,就自己过来。” 对许清如来说,谢晋迟的消息此刻的确是最大的诱惑。 但是许清如总觉得白以宁在给她放饵,等饵料吃掉之后,就是锋利的钩子,会让她因此而丧命。 可明知道很危险,许清如还是想知道。 因为此时谢晋迟的消息对她来说,很重要。 “你知道谢晋迟的下落,怎么不去派人找他?” “你不是说他最爱的人是你吗?”白以宁反问一句,“既然他心中没我,我又何必上赶着去找他?” 话是这么说,谢晋迟不喜欢白以宁,就算她知道谢晋迟在什么地方,去把人救了出来,谢晋迟未必会因为她救了他而和她在一起,最多不过一句谢谢。 “那你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 “我当面告诉你吧,我们见一面,你一个人来。” “你想耍什么花样?”许清如心中警惕,现在谢晋迟失踪,如果她在出什么事,时安和陆南望还要花心思来帮她。 所以不得不提防。 “唐阁404包间,你爱来不来。”白以宁没再给许清如说话的机会,说了地址之后就挂了电话。 许清如站在楼下没有上去。 唐阁是海城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白以宁就算想对她做点什么,也不可能挑在唐阁下手。 许清如转身往小区外面走去,边走,边给时安打电话。 “时安,我现在去一趟唐阁,白以宁说她知道谢晋迟的下落。” “你一个人?” “就在唐阁,不会出什么事,我去去就回。如果白以宁知道的话,倒也省去不少波折。” “白以宁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清楚,怎么一个人去?你在哪儿,我跟你一起去,有我在,她不敢对你做什么。” “她让我一个人去。”许清如道,“如果我两点之前还没有回来,你就报警抓她。” “清如!” “时安,就算以后我不和谢晋迟在一起,我也希望他平安无事。”许清如现在的愿望就是希望谢晋迟平平安安。 所以明知是白以宁放的饵,她还是会上钩。 “你……”时安想说什么,欲言又止,“行吧,我现在就安排人过去看着,要是白以宁敢动你一根汗毛,我让她永远滚出海城。” 许清如笑,“你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像陆南望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身必诛。 铣: 蜃犟~ 第294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21 , 许清如开车到唐阁,说了是白以宁约的人,大堂经理直接将人带去了包间。 路过大厅的时候,看到一桌上坐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看到她的时候,微微颔首示意。其中两个看起来有些面熟,该是先前在陆宅看到过的。 那就是时安安排过来的,看来时安不止性格慢慢像陆南望靠近,就连做事风格,都开始像陆南望了。 雷厉风行,果断。 知道时安的人在这边,许清如心中没有那么不安,想着白以宁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吧? 许清如收回思绪,跟着大堂经理往包间走去。 门开,许清如看到包间里面空无一人。 “白以宁呢?”许清如回头问经理,她人来了,但是白以宁却不在,白以宁存心耍她? “白小姐说她待会儿过来,让您等着。” 许清如眉头蹙着,谢晋迟失踪的事情实属棘手,然而白以宁却要给她来个下马威,让她等在这儿。 “她什么时候过来?” “这个我们就不太清楚了,白小姐只说她会晚点过来。” 许清如忍着要走的念头,径直走进包间等白以宁过来。 不相等也得等。 陆南望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找得到谢晋迟的下落,而且他将希望大部分都压在谢道韫主动带着谢晋迟去给他道歉这个上面。 许清如不敢等,她怕等到最后没有等来谢晋迟的消息,等到的却是别的。 如果谢晋迟父亲的死真的和谢道韫有关,她觉得谢道韫一定会一不做二不休。 所以她等,就算在这边等一个下午,都要等到白以宁来。 白以宁应该还是喜欢谢晋迟的,不会置他的安危于不顾。 当然,她也想到待会儿见面的时候,白以宁会想方设法地羞辱她。 她准备好了,不管白以宁要怎么对她,她都接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期间侍应生上了菜,让她先吃。 她哪有胃口吃饭?只不过喝了几口水罢了。她时不时地看时间,还给白以宁打了电话,但后者并未接。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休息不好,许清如坐在椅子上觉得很疲惫。 好像过去了许久,当许清如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被白以宁叫醒的。 “喂,许清如!” 白以宁冷冷地喊着许清如的名字,后者如梦初醒。 许清如睁眼,有些恍然地看着许清如,而窗外天色已经转暗,许清如惊觉她竟然在椅子上睡着了,而且一睡就是一个下午。 不过很快,她回过神来,看着白以宁,问道:“你说你知道晋迟的下落,他在哪儿?” 许清如直入主题,不想拐弯抹角。 白以宁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端起面前的茶杯,小酌一口。 “你很担心他?”白以宁问。 “你就不担心?”许清如反问。 “我在问你,没让你问我。” “我担心。”许清如如实以告,毕竟白以宁知道谢晋迟的下落…… 却没想到,这话刚刚说完,白以宁就将茶杯里的水全数泼在许清如的脸上! 带着温度的茶水猝不及防地被泼在脸上,许清如怔了片刻之后抹掉脸上的茶水,“白以宁,你——” “不好意思啊,手滑。”白以宁淡声说道,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明显就是故意,“既然这么生气,现在就可以走啊,大门就在那边,没人拦着你。” 许清如知道白以宁会趁机羞辱她,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过分。 走不了,许清如冷静之后坐在椅子上,就算衣服领子湿了,许清如也没功夫去整理。 看着许清如有气却又不敢发泄出来的样子,白以宁就觉得格外舒坦,她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茶杯,道:“我以为你一生气,就走了呢,不是看我特别不顺眼吗?何必还留下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下来,告诉我晋迟的下落。” “许清如,你还真没脸在我面前提晋迟的名字!说到底,你就是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要不是你,我和晋迟早就结婚了,何必等到现在?”提起谢晋迟,白以宁真的疯狂了,一想到她和谢晋迟的婚约因为许清如的介入而没办法在一起,她就格外愤怒。 而她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许清如。 许清如没说话,不想因此而激怒白以宁,否则她更加不可能告诉她谢晋迟的下落。 她不担心的一点是,白以宁如果知道谢晋迟的下落,那能确定谢晋迟暂时是安全没有生命危险的,白以宁应该不会让谢晋迟出事。 “怎么,不说话了?是无话可说根本没办法反驳我,还是你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我了?”白以宁继续冷声问道。 许清如沉默半响,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来,她要克制,不能生气。 “你还有什么要羞辱我的话,可以一并说出来。我今天能来,就预料到了。” “羞辱?”白以宁咀嚼着这两个字,“我现在不过是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还给你罢了,还不及你对我做的十分之一!” 言下之意是,白以宁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毕竟她不是个会吃亏的人。 也罢,要是能知道谢晋迟的下落,就算被她羞辱又怎么样? “白以宁,我和谢晋迟由始至终没有以男女朋友相称过,自从我知道你们有婚约之后,已经和他保持距离。” “你住嘴!”白以宁呵斥道,她讨厌极了许清如这样,好像就是在告诉她,许清如什么都没做就赢得了谢晋迟的喜欢,而她什么都做了,却不能让谢晋迟对她有半点好感。 就像读书时候的考试,大家都在教室学习,快到期末的时候她拼命复习最后也没能考出一个特别好的成绩。反倒是那个平日里没怎么学习,期末也没有好好复习的人,考了全班第一。 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我真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一个出身低贱的市井女人,父亲嗜赌如命,母亲碌碌无为。而你,如果不是时安,你到现在都一无是处!这样的你,凭什么和他在一起?” 凭谢晋迟喜欢她。 当然,这话许清如没和白以宁说,说了怕白以宁受刺激。 “是,我出身低贱,没有你高贵优雅。你是千金小姐,金枝玉叶。” 白以宁又怎么没听出许清如的话中话? “许清如,你不用曲意迎合,你知道我不会让晋迟出事,也不会轻易将消息告诉你。”白以宁道,“我可以告诉你他的下落,但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心甘情愿地把消息透露给你?” 是啊,羞辱还不够,白以宁可能要许清如付出更多。 “抄袭的事情我不会再追究,会当众表示只是一个误会。”许清如想,白以宁大概想要洗清抄袭的骂名,如果她愿意和解,对白以宁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 “我要你永远离开他!” “白以宁,我还没和你追究我妈忽然从养老院不见的事情,你们不要太过分!”许清如到底是忍无可忍,白以宁还想要怎样?“陆南望他们也在找谢晋迟的下落,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是吗?”白以宁冷眼瞧着许清如,“我从一开始就说了,你要是受不了大可以离开,我没有拦着你。” 就因为她知道谢晋迟在什么地方,所以许清如完全没有发火的立场。 她深户一口气,冷静下来。 找到谢晋迟,然后再离开他。 许清如闭上双眸,在脑海中回想和谢晋迟在一起的片段。 往昔的相处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回放着,初相识的生涩,上司下属时他对她的照顾和严厉,暧昧时期的朦胧,最后捅破窗户纸的激烈和争吵…… 不知不觉间,许清如和谢晋迟已经走过七个年头。 七年,人生哪有那么多七年?她哪有另一个七年去认识另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就算有,她也没有力气再去爱那个人。 因为……她所有的爱都给了谢晋迟。 那个她不愿意承认,却的的确确占据她整颗心的男人。 可能注定,他们两个就算经历各种磨难,也没办法在一起。 有些人在一起就是顺其自然,一辈子无风无浪能幸福快乐的过。也有些人在一起之前各种坎坷,但是克服之后就一帆风顺。 那许清如觉得她和谢晋迟,可能就是第三种,经历重重阻碍,注定分道扬镳。 注定这辈子都不会在一起,注定天各一方,各自白头。 “好。”许清如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答应了白以宁的要求。 白以宁精致的脸上露出笑容,胜利者的笑,“这么轻易就答应,也没见你多爱他。” “有你爱,不就够了?”她要是不答应,不是就不能知道谢晋迟的下落了吗?“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了吧?” “着什么急,明天我自然会告诉你。” “该不是你找人对谢晋迟下的手吧?” “随你怎么想。” 是不是白以宁似乎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从她这边知道谢晋迟的下落就好。 “如果你没告诉我他的下落,就当刚才说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许清如从椅子上站起来,打算结束这次的谈话。 “许清如,你给我好好记着,我白以宁看上的,就算不要了,也轮不到你!” …… 许清如从唐阁出来,看到时安匆匆而来,怕是知道白以宁来了担心她出什么事,所以直接过来。 “怎么样,你没事吧?”时安上下仔细得看了眼许清如,确定许清如没少块肉,才放下心来。 “没事,这不是好好的?”许清如安抚时安的情绪,“我们先走吧!” 许清如想要避开时安和白以宁见面的场景,所以打算尽快带着时安离开。 但没想到白以宁动作很快,还是在到门口碰到。 见到白以宁,时安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松开许清如的手,走到白以宁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时安气势汹汹,不单单是她的表情摄人,更加让人畏惧的,怕是时安背后的陆南望。 那个就差跟全世界的人说:谁要是敢动我老婆,都给我等着,我让你生不如死! 所以看着时安的时候,白以宁气势上就输了。 “白以宁,我奉劝你一句,别给脸不要脸!清如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心里打小九九之前,想想你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和我对着干。”时安心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家庭和朋友。 谁要是动了她在乎的人,她真的得拼命! 白以宁在面对时安的时候,少了刚才的盛气凌人。 到底是时安,就算不怕她,也要怕背后的陆南望。 “怎么会,陆太太你想多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时安警告,虽然知道这警告对白以宁来说没什么用,但该说的,还得说。 冷眼看了白以宁一眼之后,时安才转身拉着许清如离开。 白以宁冷漠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对许清如的不啻更加浓厚。 若不是时安站在许清如那边,对付一个没背景的人,需要那么大费周章? …… 时安带着许清如上车,到底还是不放心,问道:“白以宁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把谢晋迟的下落告诉你?” “她还没和我说呢,说是要明天才告诉我。” “耍什么花招?刚才就应该逼她说出来的!”时安还真的有想要立刻下车去逼白以宁说的打算。 “她有条件的。” 随后,许清如把白以宁的条件告诉了时安。 时安听完之后,更加气愤! “白以宁这人脖子以上是不是都坏掉了?这时候还要威胁你永远离开谢晋迟?”时安真不知道白以宁脑子是怎么长的,又是一个偏执成性的人,“你,你还答应她?清如,你——” “暂时答应而已。”许清如狡黠一笑,“既然白以宁阴险狡诈,我也没必要和她讲什么君子协定。等找到谢晋迟,我毁约就是了,到时候人都找到了,她还能把我怎么样?” 听完许清如的话,时安才明白过来。 “也是,白以宁这人抄袭你在先,诋毁你在后。你现在不过是还她皮毛。”时安自然是赞同许清如事成之后毁约的行为,因为和白以宁那样的人,根本不需要讲信用。 但说完之后,时安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 既然她们考虑到在找到谢晋迟之后毁约,那白以宁肯定也想到了,她不可能没有防范的。 “清如,你是不是还答应了白以宁其它的条件?我觉得她不可能猜不到你之后会出尔反尔。” 经时安这么一提醒,许清如才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不对。 但还是觉得,白以宁既然喜欢谢晋迟,就不会让他有任何危险。 “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白以宁有什么招数的话,等找到晋迟之后,她自然会展示出来。”许清如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这样。 “希望长风那边能尽快有谢晋迟的下落。”时安只祈祷在白以宁告诉他们谢晋迟下落之前,沈长风能找到谢晋迟。 许清如点点头,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沈长风能找到谢晋迟。 谢晋迟啊…… “果然你还是牵挂他。”时安看着许清如晦暗不明的表情,说出了她的心思。 许清如惨淡一笑,这世上两件事掩盖不了,打喷嚏和喜欢一个人。 就算掩盖的再好,眼神中还是会透露出来那种情绪。 “是啊,哪能不牵挂?情窦初开的时候遇到的人就是他,他又给了我很多帮助。是朋友,是老师,更是喜欢的人。这辈子,哦怕是忘不掉这个人了。”许清如对谢晋迟的感情很复杂。 尊敬,崇拜,喜欢,爱,恨,都有。 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之后,让她心中再也容不下别人。 他的确带给她很多伤害,但同样也带给她快乐和成就。 如果没有谢晋迟,就没有现在的许清如。 很可能她只是众多的,朝九晚五的白领中的一个,很普通,普通到放在人堆里面,不会被人发现。 因为那几年谢晋迟的倾囊相授,因为他的提携,因为他的关心,她的路比常人的要容易很多。 亦师亦友,这最能形容他们之前的关系。 所以对于许清如来说,谢晋迟真的不止是一个喜欢的对象这么简单。 现在许清如最担心的就是谢晋迟的安危。 只等明天白以宁告诉她谢晋迟在什么地方了。 时安让司机送许清如回家,白天她在许清如家里帮忙照顾许母,所以没有时间跟许清如一起去。 时安送了许清如回去之后,便回了陆宅。 到家之后反常地没有先去看几个孩子,反倒是先去书房找了陆南望。 打开书房的门,看到陆南望在里面抽烟。 陆南望知道吸烟有害健康,特别是二手烟对女人和孩子的伤害很大,所以基本上处于戒烟状态。 时安看到陆南望抽烟,就知道他心中肯定有烦闷的事情。 男人在看到时安进来之后,顺手将烟在烟灰缸里面熄灭。 “是不是谢晋迟出什么事了?”时安下意识地问道,否则陆南望不可能会在家里抽烟的。 对面的男人面色沉冷,一副乌云压境的样子。 宕: 遨卤劐诧~ 第295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22 , 翌日,许清如一直在等白以宁打电话来。 白以宁的电话来了。 “晋迟在盘古七星8808房,你想见他,现在就过去吧!” 许清如不知道为什么谢晋迟这个时候会在酒店里面,他不知道陆南望他们在找他?不知道为了这事儿,他们一群人都快要炸了? “我知道了。” “既然我告诉你晋迟在什么地方,希望你能遵守你的约定。出尔反尔的话,你会付出代价的。” 看来,白以宁猜到她会言而无信,所以应该做了第二手准备的。 至于白以宁的第二手准备是什么,许清如不知道。 “等我先确定你的消息是否属实。” 挂了白以宁的电话,许清如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感觉,心慌? 好像昨晚昏昏沉沉之间,又梦到了掉牙齿,是不太好的征兆,只希望是她忧思过度吧! “妈,”许清如叫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许母,“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好好在家里,我中午之前回来。” 经过几天的相处,许母似乎想起来了一些关于许清如的事情,听到她这么说,点了点头。 继而像是想起来什么,问道:“你是去找女婿吗?” 头一次,许清如听到“女婿”这两个字的时候,没有排斥,反而觉得这两个字特别的美妙。 “是啊,找到之后带回来。”许清如声音轻快地说着,已经可以想见到时候将谢晋迟带回家的画面。 母亲会很高兴,谢晋迟会有点小得意小傲娇。 大家都是高兴的,皆大欢喜。 “那你快去吧,我待会儿去做菜,我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顿饭。” 许清如点头。 一家人三个字暖化着她的心。 随后,许清如便开车我那个盘古七星去。 在去的路上,她给时安打电话,昨天时安叮嘱过她,去找谢晋迟之前给她打个电话,好让她安心。 开了车载电话,等时安接。 但接电话的人不是时安,而是陆南望。 “时安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你暂时不要打电话过来。”是陆南望的声音。 许清如顿了一下,随即问道:“时安还好吗?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事,好好休息就行了。”陆南望回答得敷衍,并且在回答许清如之后,很快挂断她的电话,好像生怕她追问一样。 许清如对陆南望的态度没有起疑,只是想要快点去盘古七星,看看谢晋迟到底在那儿干什么。 刚才还忘记对陆南望说她知道写谢晋迟的下落,无奈陆南望电话挂得太快。 再打回去,但是陆南望并没有接电话。 …… 陆宅,望园。 时安并没有身体不好,而是被陆南望关在房间里面,挂了电话之后,他才我那个房间里面走去。 没去上学的陆念琛看着背影清冷的男人,说道:“你今天这么对我妈,以后你会后悔的。” 刚走到楼梯上,冷不防就听到儿子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还什么“以后你会后悔的”! 男人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陆念琛,估摸着这孩子要是打得过他,肯定直接上楼给时安把门打开了。 “明天就送你去幼稚园。” “我不去!” “由不得你。”才两岁多,就敢和他对着来,怕他是不知道父亲的威严吧!“李嫂,立刻去安排这小子上学的事情。” 李嫂点点头,觉得今天家里的气氛有点怪。 向来对二少奶奶百般宠溺的二少爷今天竟然将人关在房间里面,而且他自己也没出去上班。 难道吵架了? 不应该啊,从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结婚到现在,就没见过两人面红耳赤的吵架。 就算有不开心,也是二少爷立刻赔不是,二少奶奶马上消气。这是头次看到二少爷这么**。 当然,做佣人的,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听了令,就安排陆念琛上幼稚园的事情了。 李嫂自然能感受得到小少爷那一脸不愿意却又没办法,最后只能屈服在陆南望的“淫威”之下。 陆南望没再管不听管教的陆念琛,提步上楼。 男人从口袋里面把门钥匙拿了出来,插上,开门。 看到时安用床单做了绳子,正打算从三楼跳下去。 陆南望一边生气一边喊她:“时安,你干什么?” 时安看到陆南望进来,连忙把做成绳子的床单甩到窗外,踩在椅子上准备从三楼跳下去。 当然……失败了。 陆南望在她一脚此案在窗棱上的时候,将她拦腰抱了下来! “胡闹什么?摔死了怎么办?”陆南望把人抱下来之后,脸色铁青。 时安以为陆南望看到她跳窗会很担心,哪知道这个男人非但不担心,还把她教育了一顿。 但时安今天是铁了心要出门,所以两下挣开陆南望的手臂,“你让我出去!” “你今天好好待在家里。” “不行,我要去找清如,不让她去见谢晋迟!你再拦着我,我要和你离婚!”这是婚后,时安头次和陆南望提“离婚”这两个字。 但不管什么情况下,陆南望都不希望听到这两个字。 “把这话收回,我当什么都没发生。”陆南望沉着脸,明显的不高兴。 “那你让我出去!我原本以为谢晋迟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好了,他消失的这两天竟然是去和白家谈结婚的事情?他真的太过分了!不知道清如很担心他吗?”时安昨天晚上就知道这件事,但陆南望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她根本没办法联系许清如。 刚才都还是趁着陆南望去接电话的空档,打算溜的,哪知道他回来得这么及时? “这是他们的事情,你别去插手!”陆南望压根就没打算让时安出这个门,“我昨天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今天跳窗去找许清如!” “可是清如就我一个朋友,只有我能帮她!”时安瞬间委屈下来,想着硬的不行来软的,这不,眼眶立刻湿润起来,“清如受不了这样的委屈的,她本来过的就很不好。” 这招是有效果的,陆南望看到时安几乎快哭出来,整颗心都拧着。 但他知道,如果昨天不告诉时安,之后她肯定会怪他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事儿,还不告诉她。 两害选其轻,陆南望选择提前告诉时安。 “感情的事情,外人不好说,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这已经不是处理不处理的问题了,是谢晋迟明知道清如喜欢他挂念他,还要和白以宁结婚。”时安至今未能接受谢晋迟要和白以宁结婚的消息,“他不是不知道白以宁抄袭清如,不是不知道白以宁是什么样的人。你先前让我想想我认识的谢晋迟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我就告诉你,他谢晋迟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陆南望蹙眉。 毕竟是自己的兄弟,这么说,他面子上也挂不住。 “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免得伤了和气,嗯?” 哪能不伤和气? “我以前从未干涉过你交朋友,但是我和谢晋迟之间,你选一个吧!”时安觉得谢晋迟是在是太让人方案了,以后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陆南望没有当即就给时安回答,毕竟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兄弟。 但最后,男人还是说道:“行,以后我不会再和晋迟联系,这下气消了?” 这根本不是气消不消的问题,是谢晋迟欺人太甚。 时安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谢晋迟过分。 但今天想走,是根本走不了的了! 她只担心许清如那边一个人能不能应付。 …… 许清如到了盘古七星,顺利地到了8808房门口,门意外的没有关上。 本来这事儿就很蹊跷,她轻轻地推开房间的门,在试图喊谢晋迟名字的时候,听到从房间里面传出来的,不可描述的声音。 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儿,许清如自然是知道套房里面卧室传出来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许清如怔在原地,不太敢走进去。 里面的人,不是谢晋迟吧?但那呻吟,绝对不是白以宁的! 许清如深呼一口气,脑海中是一团浆糊,想着里面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谢晋迟,不可能是他…… “谢公子,你好棒哦……” “哪有你棒,嗯?” “讨厌,坏死了……嗯……” 如果说先前许清如还在怀疑这是白以宁安排的一场戏,那么在她听到谢晋迟的声音之后,整个人被一种无名情绪笼罩。 谢晋迟?! 她的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每往前走一步,都格外艰难。 卧室的门近在眼前,和外面的门一样,没关。 许清如从敞开的门看到里面床上,露着上半身的男人压着床上的女人做激烈的床上运动。 就像……前两天谢晋迟和她酒店做的那事儿一样。 他说,他喜欢在上面,喜欢看着身下的她面颊绯红娇羞的样子。 然后,转头他就将别的女人压在身下。 “谢晋迟……”许清如开口,大胆卧室里面恍若无人的两人。 许清如的声音忽然闯入,床上的男人背脊一僵,随即扯过被子本来就要腰间的被子,将身下女人给裹了严严实实,同时也将他自己的下半身给盖着。 做完这一切之后,谢晋迟才从女人身上翻下来,转身坐在床上看着卧室门口的许清如。 男人面色平静,一点没有偷腥被发现的慌张和急促,反倒是有些从容不迫,有些并不怕被许清如发现的淡定。 “谢晋迟,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许清如不知道自己应该有怎么样的反应,是该歇斯底里,有或者该受不了这样的画面转身就走? 不知道。 当她冷静下来之后,就只对谢晋迟说,她在外面等他。 她总不可能和谢晋迟就这样谈吧? 看着她和另一个女人躺在床上你侬我侬?她做不到。 在说完这话之后,许清如顺手把门关上。 “砰——” 关门声在房间里面响彻,许清如站在门口没有缓过神来,根本没办法将刚才看到的那一切当做是真的。 谢晋迟一大早和人在酒店开了房,看到她来了之后没有一点做错事的觉悟,反倒理所应当。 所以,那天早上说的话都是骗他的,他说回去拿手机,也不过是借口。 找了个丢下她的借口。 许清如整张脸刷白。 几分钟之后,也可能几个世纪之后吧,许清如现在脑海中完全没有时间概念。 觉得在谢晋迟出来之前,过去了很久。 但是当这个男人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让许清如有种再也不认识她的感觉。 “谢晋迟——” “意外。”没等许清如说完,谢晋迟便开了口,简单地告诉许清如,这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 许清如以为谢晋迟会有很多解释的话说,在他说了“意外”这两个字之后,她甚至还觉得谢晋迟后面还有解释。 但没了。 在“意外”之后,没了,什么都没了。 许清如惨白着一张脸看着谢晋迟,道:“意外?” “嗯。”谢晋迟单音节回复。 许清如只觉得胸口像是堵着一口血气,最后,将所有的愤怒化作一道凌厉的巴掌,落在谢晋迟的脸上。 “王八蛋。”许清如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来应对谢晋迟消失将近两天,然后再出现是和别的女人出现在床上,而他的解释是“意外”。 那一巴掌,用了全身的力气,甩完之后,许清如觉得自己掌心都在发麻。 疼。 不止是手掌疼,连心脏都跟着疼。 疼到完全没办法呼吸! 没等到谢晋迟的解释,反而受了这么大的气,许清如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待着。 完了,都完了! 她和谢晋迟从此以后她走她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在她心中,谢晋迟已经死了! 许清如强忍住泪水,转身准备离开,一秒钟都不想留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然而刚转身,就看到推门进来的白以宁。 刚刚看到谢晋迟和另一个女人正在做令人恶心的事情,竟然忘记了白以宁这茬。 白以宁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许清如负气离开,并且以后再也不会打扰谢晋迟的生活。 从此以后,谢晋迟就是她白以宁一个人的。 许清如看着白以宁运筹帷幄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高兴她喜欢的男人最终还是上了别的女人的床?高兴她许清如到底还是没能得到谢晋迟? 许清如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悲哀。 “没想到你的留一手,是这个。”许清如冷冷地看着白以宁,一开始她还在想先答应白以宁,只要有了谢晋迟的下落,她就毁约。 这下好了,不需要毁约了,她根本不会继续和谢晋迟这个男人在一起,何谈毁约? 白以宁淡淡地看着许清如,“你知道了?” “不止知道了,还亲眼看到了。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我会和谢晋迟在一起了,不会,永远都不会。”这话,许清如在对白以宁说,也在对身后的谢晋迟说,更是对自己说。 那些对谢晋迟的爱,都变成恶心一道被丢弃。 以后,她的生命中,不会再有谢晋迟这个人。 说完,许清如头也不回离开这个糟糕的地方。 白以宁目光淡淡地看着许清如的背影,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是的,她胜利了,十一点钟,所有人都会知道她白以宁和谢晋迟将在十二月十二号结婚,他们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不管她是用什么手段让谢晋迟和她结婚的,但他们就是要结婚了! 当时没有选择公开解除婚约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白以宁收回视线,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往谢晋迟那边走去。 走向这个她下定决心要在一起的男人。 爱他吗? 爱的吧,但那份爱当中,还有几分不甘心在里面。她白以宁要得到的,总是要得到的。只有她不要的,没有不要她的。 “谢公子,”一道女声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我的衣服都给你撕坏了,你让我待会儿怎么出去呀?” 女人穿着宽松的浴袍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带着一丝慵懒地看着客厅里的谢晋迟。 “我让人给你送一套过来。”谢晋迟这才开了口,随即打了电话让人送衣服过来。 不是,白以宁不太懂现在的局面。 原本想好的局面不该是许清如顺利离开谢晋迟,然后谢晋迟和她一起愉快地接受四面八方的祝福。 为什么,还有一个女人的出现? “你是谁?”白以宁的目光从谢晋迟身上挪到那个女人身上。 她注意到女人宽松的浴袍之下,落着几处明显的吻痕,再加上这个女人穿的衣服,不用想都知道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谢公子,这位小姐问我是谁,我该怎么回答呢?”女人一脸妩媚,比起许清如来,这个女人才是更难对付的主儿。 她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跟谢晋迟说,该怎么回答她!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谢晋迟似乎没什么耐心,拿了手机出来联系人过来给那个女人送衣服。 “白小姐,谢公子的技术还挺好的,以后你有福了。” “你——”白以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继而转头看着谢晋迟,质问:“谢晋迟,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谢晋迟面无表情地和电话那头的人吩咐完,然后这才像是听到白以宁的话一样,说道:“你看到了,许清如走了,如你所愿。” “那这个女人是谁?”白以宁指着那个女人,“你还和她上了床?” 谢晋迟还是一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淡声说道:“哪个男人只睡过一个女人?我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有正常的需求。” 谢晋迟一边说,一边拿了茶几上的烟,抽了一支出来,点燃,抽上。 男人点烟抽烟的动作一气呵成,青烟模糊了他的轮廓,更让他那双冷厉的眸子蒙上一层淡色的白烟。 白以宁冷笑一声,道:“谢晋迟,这就是你给我的回应,你就不怕——” 谢晋迟冷眼扫过去,男人眼神很凶,好像是洪水猛兽一般。 白以宁整个人都愣住了,以前不管怎么样,谢晋迟都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但是这次…… “别得寸进尺。”谢晋迟不留情面地说道。 “到底是谁得寸进尺?到底是谁?”现在,白以宁才是歇斯底里的那个,才是想要发火狂躁的那个。 她计算好了一切,唯独没有算计到谢晋迟竟然还有这么一招。 然,谢晋迟没再理会她,而是继续抽烟。 白以宁觉得她这时候应该做点什么,比如…… “谢公子,你要结婚了啊?”那个女人拿着手机,问道。 白以宁想起来她要做什么了,不让媒体曝光他们的结婚日期。 但是,来不及了。 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她和谢晋迟要结婚。 可她在这个时候,知道谢晋迟和许清如以外的女人发生了关系。 种: 钣腾迓祈迓……嫒……喊昂…… 第296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23 , 许清如不知道自己怎么从盘古七星出来的,站在烈日下的许清如一阵晕眩,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刚才谢晋迟和那个女人在床上的画面。 心脏那边拧着的难受,好像有人拿着刀一下一下地插着她脆弱的心脏。 这疼痛,一点都不比两年前孩子没了让她感到绝望。 反倒更深,把快要愈合的伤疤毫不留情地给揭开来,鲜血忍不住往外冒。 疼。 许清如在人来人往的接头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失声哭了出来。 委屈,难过,愤怒……所有情绪涌上心头,让她再也不顾上这是马路上,就这么蹲下来哭着。 路过的行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想知道姑娘到底受了什么委屈,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控制不住。 肯定,是受不了那样的委屈,才会这样。 不过,没人停下来问问这个失声痛哭的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能是失去工作,可能是对象出轨,又可能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许清如抱着膝盖,从原来的奔溃恸哭到现在的小声抽噎,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 不知道在地上蹲了多久,许清如觉得双腿麻了,理智让她现在回家。 然而腿麻了,许清如没办法从地上起来。 就在她茫然无助,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出现的一道身影将许清如从地上抱了起来。 慌忙之间,许清如抬头,竟然有那么一秒钟心中希望出现的那人是谢晋迟。 可笑。 来的不是别人,是时坤。 “我带你回家。”时坤沉声说道,硬朗的脸上全是对她的关心。 在看到来的人是时坤之后,许清如压下心中打算反抗的想法,往时坤怀里缩了一下。 现在的她已经没力气再多说什么,很累,很想休息,很想…… 时坤抱着许清如走了两步之后,看到怀中的人闭上了眼睛! “清如?”时坤喊着许清如的名字,语气中的担心可见一斑,“清如!” 没有唤醒怀中的人,时坤很担心,他抱着许清如匆匆往车子那边跑去,司机打开车门,时坤立刻把人放进后座。 “去医院!”时坤跟着上车,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催促司机去医院。 车子离开的时候,时坤下意识地抬头往楼上看了眼。 …… 十八楼。 一道欣长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烟灰缸,目光淡淡地往窗外看去。 他保持这个动作很长时间,房间里面坐着两个女人,他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这里面的气氛快要炸了。 白以宁的目光似乎要将依然穿着宽松睡袍的女人给凌迟。 他不在意,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在客厅里气氛快要爆炸的时候,谢晋迟忽然间掐灭手中抽了三分之一的烟,转身走进客厅。 “有点事先走了,你们请便。” 谢晋迟言辞之间尽是不在乎的感觉,他不解释清楚那个女人的存在,也没打算安抚白以宁的情绪,尽管他们即将结婚。 “那……再见咯!”女人朝谢晋迟抛了个媚眼,一点不会在人家正牌未婚妻面前收敛,“我们下次什么时候约呢?” 前头跟人说是意外,结果转头女人竟然说下次什么时候约? 谢晋迟看都没看气到快要奔溃的白以宁,直接对那个女人说:“等我有空。” “好的。” “谢晋迟,我还没走!”白以宁看不下去两人光明正大的约时间,把她当成空气? 谢晋迟这才转头看气到脸色发白的白以宁,道:“以后这种事还还很多,请夫人见谅。” 他要是真的想让一个人不爽,那那个人可能就完全不会有舒服的日子过。 没等白以宁说什么,谢晋迟回房间拿了外套,便离开酒店。 谢晋迟是离开了,但白以宁没有,她看着坐在单人沙发上一脸无所畏惧的女人,厉声说道:“你最好立刻从谢晋迟身边离开,不然你的下场会和许清如一样。” 女人慢悠悠地抬了眼皮子,看着另一组沙发上的白以宁,倒也没在怕的。 “威胁我啊?” “不是威胁,是警告!要对付一个你,很简单!” “哎哟,我好怕哦。”女人漫不经心地说道,言语间哪里有半点怕的意思在里面? “别以为让谢晋迟上了你的床,你就可以肆意妄为?” “我还有更肆意妄为的。”说着,女人把电话拿了出来,当着白以宁的面打了电话出去。 白以宁不知道女人口中的“更肆意妄为”是什么,也不知道她现在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很快,电话被接通,女人一开口便是:“亲爱的,你未婚妻警告我从你身边离开,还说我要是不离开你,就找人对付我。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我还能怎么办,只能给你打电话了呀!” 白以宁哪里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给谢晋迟打电话,而且还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她要对付她? 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瞬间,白以宁就被这个女人的话给怔住了,竟然没有立刻就反应过来做出回击。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片刻,女人开口,说道:“谢公子让我转告你,如果我出任何事,都算在你头上。” 白以宁一脸想发泄,但又堵在胸口,有气撒不出郁结在心。 …… 时坤将许清如送到医院,医生检查过,身体没有大碍,是蹲的时间太长,忽然间起来,气血不足造成的。 但到底是什么原因,怕是只有许清如自己知道。 她静静地蜷缩在床上,医生在对时坤叮嘱什么,她听得不仔细。 清醒过来之后那种痛越发强烈地在心中扩散开来,扩散到全身,完全没办法愈合。 没多久,病房里面安静下来,许清如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似乎是听到一声叹息,然后时坤绕过床头,拿了椅子在许清如病床边上坐下。 她在哭,醒来之后眼泪就没有断过,就连抽噎都没有,只有眼泪掉下来,眼泪浸湿了一片。 时坤看了之后,从口袋里面将手帕拿了出来,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擦掉。 “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我给你撑着。”时坤拂掉她脸上的泪水之后,想要抚平她紧蹙的褶皱。 手放在她眉心几公分处,又收了回来。 许清如一蹶不振的样子让时坤看了心疼又气愤,到底她为了谢晋迟,还要折腾自己到什么地步? “许清如,不过是一个男人,值得你现在要死不活?”时坤就差将许清如从床上给拎起来让她好好冷静冷静,“你自己想想清楚,到底要因为一个男人毁了你自己,还是让这些事儿就这么过去,以后你重新开始!” 时坤到底还是不会安慰人,但他想要通过说这些话,让许清如能够清醒过来,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颓废,不会觉得因为谢晋迟的离开而觉得全世界都要塌了! 然而,回应时坤的,是许清如的沉默。 她一动不动地侧躺在床上,紧紧地拽着被子一角,极力地在隐忍什么。 时坤看不过眼,直接扣着她的肩膀将人从床上给拉了起来。 “本来我想给你恢复的时间,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你必须立刻马上,忘掉那个男人!”时坤几近命令一般的对许清如说道。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能够拿个什么工具将许清如脑海中心中所有关于谢晋迟的记忆,都消除干净! “我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就忘掉他?要是那么容易,要是那么容易……”要是那么容易,她现在也不至于将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明知道谢晋迟和别人发生关系了,脑海中想到的,竟然是过去那个男人对她的好。 要是能那么轻易就忘记,只能说明没有爱过。 那两年里面,许清如一直在尝试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但没用。 当她发现自己连爱人的能力随着谢晋迟的离开而一同消失的时候,她就知道,这辈子要么和谢晋迟在一起,要么孤独终老。 没有第三种选择,没有。 许清如的双眼依旧发红,“你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不会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绝望。” 是吗? 时坤看着许清如的时候,眼中全是绝望。 “许清如,我还是那句话,忘了谢晋迟。” 许清如没有回复时坤的话,知道自己就算是说了,也未必就做得到,所以还是不说了。 两人这么僵持着,一个要忘记,一个不说话。 而后,许清如开口:“你怎么突然来海城了?” 而且还那么巧地出现在酒店外面将狼狈不已的她带走。 问完之后,许清如明显看到时坤的表情一怔,然后说道:“有事来海城,路过就看到你蹲在路边。” 这时候的许清如完全没有思考能力,也没有去质疑时坤话中的漏洞。 她当时是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上的,时坤是得有多好的眼力,才能认出一个连头都没有露出来的人? 许清如没有想那么多,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 时坤知道劝说无效,便没再说什么,但一直陪在她身边。 …… 谢晋迟要和白以宁结婚的消息像病毒一样传播开来,整个海城估计就没人不知道他们要在十二月十二号完婚。 至于他消失的那两天,他没和任何人提过,所以他到底做了什么,好像没人知道。 但同样的,谢晋迟要和白以宁的消息刚出没两天,他接神秘女人深夜去他别墅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谢晋迟的八卦绯闻就被放到桌面上来炒,热度完全不输给任何一个流量小生。 那日,谢道韫带着谢晋迟,并且还带着一批上好的钻石原石来给陆南望道歉。 来之前,谢晋迟还被记者堵在楼下追问和那个神秘女子的关系,还问了和白以宁的婚事。 谢晋迟一概不予回复,在保安的护送下进了摘星大厦,然后上了楼。 陆南望原本在办公,知道谢晋迟和谢道韫来了,便停下手中的事儿。 从谢晋迟回来之后,两人私下没见过面,时安不是说了嘛,不让他和谢晋迟接触,所以他就真的没有再和谢晋迟联系过。 这次如果不是谢道韫带着谢晋迟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上。 一进办公室,谢道韫就看到陆南望一脸冷漠地坐在办公室里面,好像别人欠他几个亿一样。 然而,明明是陆南望坑了谢道韫。 谢道韫还要堆笑去给陆南望赔礼道歉。 “陆总,前面是我们谢氏做的不好,晋迟也和我保证过了,以后一定不会做这种事。”谢道韫将钻石原石摆在桌上。 陆南望没看那东西,他目光堪堪落在谢晋迟身上,没少块肉也没怎么样。 “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陆氏不会再和谢氏合作。” “一定一定。”谢道韫点头应道,随即又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谢晋迟,“晋迟,你就没什么话好说?” 赔礼道歉的事情他都做了,而谢晋迟甚至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给他。 当然,这其中的道道,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 谢晋迟敛了表情,抬头看了眼陆南望,道:“对不住了。” 陆南望点头算作是应了下来,“有点事跟你说,待会儿留一下。” “恩。” 谢道韫听得明白,陆南望这是下了逐客令。 再留在这边不过是添堵,于是谢道韫说道:“陆总,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不送。”陆南望淡声说道。 谢道韫也没有继续留在这儿自讨没趣,说了这句话之后便离开办公室。 等关门声传来,陆南望脸上才有了表情。 “没事了?” “没事了。” 陆南望见谢晋迟一脸对什么都没精打采的样子,觉得他可能真的尽力了。 撤: 晓怵~ 第297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24 , 许清如好几天都住在医院里面,不吃不喝,最后没办法,只得输营养液来维持身体正常运作。 当时安能从陆宅出来之后,第一时间来了医院看许清如。 来之前听兄长时坤提过关于许清如这几天的状况,听着就让时安觉得揪心。 但是当她真的来了医院之后,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相比较之前,许清如的确是瘦了一圈,眼眶深陷,精神不太好的样子。脸上没有血色,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见到时安,许清如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来的。” 许清如的佯装镇定被时安一眼就看穿了,但她没有揭穿她。 “品牌店那边我帮你盯着,你先出去散散心,等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再回来。”时安上前,拉住许清如的手,这才发现许清如的手瘦得全是骨头了,身上估计也没有多少肉。 这一拉,就让时安心疼不已。 许清如想了想,说道:“哪能一遇到事儿就逃避?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浅笑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一些,她甚至还想安抚时安的情绪,让她不要担心自己。 “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了。”许清如反手握着时安的手,“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哪有时间出去玩?” 许清如的若无其事更让时安觉得心痛,她越是心疼许清如,就越是讨厌谢晋迟! 丢下许清如和白以宁结婚不说,还要和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出双入对,现在他头顶上就挂着两个大大的字—— 渣男! 当然,时安没敢在许清如面前提起谢晋迟,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待会儿要提刀去砍谢晋迟。 现在的时安,只想让许清如快点从谢晋迟的阴影当中走出来。 来的时候听时坤说起过,许清如这几天就双眼无神地坐在房间里面,她能从早上坐到晚上,再从晚上坐到早上。再不然就是无声地掉泪,把一个女人刚失恋的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刚才医生叫我过去一趟,我先过去。” “我陪你一起去。”时安不放心。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许清如拒绝了时安的陪同。 当时安坚持要跟上去的时候,被时坤拉住。 时安回头略有些诧异地看着时坤,意思在问他让许清如一个人过去,放心得下吗? 时坤只是摇摇头,等许清如出了房间才说道:“让她一个人待会儿。” 时安发现自己和许清如几天不见,更加懂她的人,变成了自己的兄长。 “哥,”时安抬头看着一脸凝重加关心的时坤,“清如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需要人关心,如果你……” 时安知道哥哥喜欢许清如,但许清如喜欢的人是谢晋迟,所以之前时安倒没有怂恿哥哥去追求许清如,要是追成功了,他们还真的能变成一家人! “想什么呢?”时坤正色道,“她和你一样,都是我妹妹。真是为你们两个操碎了心。” 时坤立刻敛了脸上的表情,恢复常态,也将关系照顾许清如的眼神,都收了起来。 “哥,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喜欢清如,你比谢晋迟好太多了,如果清如和你在一起的话,肯定能幸福的。”如果不是因为许清如现在的情况,怕时安现在也不会撮合他们两人,“你也不要因为过去的事情,就妄自菲薄什么的,我觉得清如不会在乎那么多。” 时坤大概知道时安要说什么,于是揽着时安的肩膀,道:“我真的只把清如当成和你一样的妹妹。” 说起来,时安和时坤也没有血缘关系,但时坤对时安真的好。 “你骗人,我才不相信你对清如没有一点别的想法!”时安看得清清楚楚地,时坤才不会对许清如只有哥哥对妹妹的那种感情,“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喜欢清如?” 看来时安是一定要时坤回答这个问题了,他颇有些无奈,当然也知道不管什么事瞒不过妹妹的双眼。 他松开时安的肩膀,道:“喜欢还是不喜欢,有那么重要?只要她过的开心,不管是不是和我在一起,我都为她感到开心。” “但关键是,清如现在过得不开心啊!我觉得能把她从深渊当中带出来的人,非你莫属。”时安一本正经,完全没有在开玩笑。 “能把她从深渊里面带出来的,从来都只有她自己,如果她自己想不开,就算别人怎帮她都没用。”时坤沉声道,“她现在好歹是度过了最艰难的那几天,慢慢来,她会好的。” 时坤坚信,许清如一定能够自我愈合。 但他担心的是,她这么硬撑,总有一天身体会吃不消。 “哥,那你和清如真的,没可能了?”私心里,时安还是希望许清如能够和自己哥哥在一起。 时安了解时坤,虽然他这个人粗糙了一些,但是疼起人来,丝毫不含糊。许清如在谢晋迟那边受到的伤害,肯定能在时坤这边完全愈合的。 时坤没有当即回答时安的问题,可能心里在思量,在考虑。 但他对许清如的心思,他自己知道。 “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在一起。我们是大人了,不能那么随心所欲,明白了?”时坤道。 听着时坤说这话,其实就明白,他是喜欢许清如的,但不仅仅是因为他坐过牢,更多的是因为许清如这总状况,根本不会接受任何一段新的恋情。 所以,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如果做不了许清如心上那一个,那么就做对她最好的男人。 时安看着兄长的时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才发现他们这群人当中,最深情的人莫过于时坤了。 外表看起来粗糙,不懂感情的男人,其实是铁汉柔情。 谁能比时坤更在乎许清如? 怕是谢晋迟都不敢说他比时坤更在意她吧! 就冲着这一点,时安就特别想撮合时坤和许清如,将来搞不好,真的成一家人了呢! 至于谢晋迟…… 时安都已经让陆南望在她和谢晋迟之间做选择了,陆南望当然选择她,以后,时安不希望谢晋迟这人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 摘星大厦,陆氏。 陆南望眉头微微拧着,对谢晋迟说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非要和白以宁结婚的理由,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再说。但你的确让许清如伤了心……” “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会和你保持距离,不让你夹在我和时安之间。”谢晋迟应了一句,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维持这样的表情已经好多天,旁人完全不敢和他说话,生怕被这样的冷空气给冻死。 “时安就是感情用事,冲动,等时间长了就没事了,你别放心心上。”陆南望这几年夹在时安和谢晋迟之间,的确有些为难。 “我知道,这事儿怪不得她。” “这事儿过去了,谢道韫控股谢氏百分之八十股份这件事,你什么打算?”陆南望既然这么说了,就表示如果谢晋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他说一声,陆南望就会帮忙。 不就是个谢氏,倒也不至于两败俱伤的局面,只是费神一些罢了。 听陆南望提起这件事,谢晋迟原本就低沉的表情,此刻更加难看。 之前他和许清如去洛城的时候,就料到这个局面。只是没想到后面没了许清如,连谢氏也一并没了。 什么都没了。 所以谢晋迟现在完全没有斗志,沉迷于烟花之地,上娱乐版的频率高于上财经版的。 往日的商业巨擘哪里还有之前的风采,怕是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就这样吧,不想要了。”谢晋迟言语间全是不想谈这件事的语气,“以后这事儿你也别管了,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陆南望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但觉得谢晋迟听不进去,便没再开口。 谢晋迟从椅子上起来,道:“那我先走了,之前让你们担心了,这批钻石原石就当是赔罪。” “你没事就好。”赔罪什么的,都是其次。 谢晋迟点点头。 陆南望没有问下去,关于谢晋迟失踪的那两天都经历了什么,他回来的那天晚上,不过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留住时安不要去找许清如。 他照做了,然后才知道后面的事情。 但陆南望总觉得谢晋迟现在的做法很反常,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或者谢晋迟有什么隐情。 一定是这样,不然他不会一边答应和白以宁结婚,一边和神秘女人纠缠不清。 陆南望想让周易去查查到底出什么事了,结果刚刚拿起桌上的电话,又把它放下。 算了,始终不是自己的事情,这样去查,要是被谢晋迟知道了,不太好。 所以临了,陆南望放弃这个想法,让一切顺其自然。 …… 谢晋迟从陆氏出来,上了自己的车。 刚上车,一通电话便打了过来。 “清如出院了,暂时不会离开海城。” 谢晋迟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眉头不自觉拧在一起,他单手放在车窗上,揉着太阳穴。 “带她走。”谢晋迟闭上眼,将世界的光亮都屏蔽在视线之外。 “我要是能带她走,早就走了!”是许清如要留下来,就算把人带走了,人家的心还留在这边,有什么用? “你知道为什么明明你比我先认识她,却没办法得到她的心的原因?”谢晋迟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双眸中全是冷色,“女人不喜欢优柔寡断的男人,该强势的时候就得强势。她不会在乎你以前做过什么,只在乎你现在怎么对她。趁虚而入的确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办法,但要是在一起,没人在乎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就像,当初他占有许清如一样,不管他用了什么办法,最终许清如是属于他的。 成王败寇。 但是现在,谢晋迟后悔当初做了那些事。 曾经以为能到天长地久,后来发现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谢晋迟及时止住那些回忆,就算过去再美,也得放下了。 “我不是你,不会把那些手段用在她的身上。她想留在这边,我就陪她留在这儿。” “随你。”谢晋迟到底没办法再去左右许清如的想法,也没办法决定时坤的去留,他能做的,便是不要再出现在许清如面前。 谢晋迟说完,就挂断电话。 脸上恢复冷漠的表情,启动车子离开摘星大厦。 …… 医院。 时坤挂了电话从楼梯间里面出来,刚刚打开楼梯间的门,就看到站在外面的许清如,一个大男人愣是给吓了一跳。 许清如从医生那边出来,路过这边的时候,听到时坤的声音。 虽然听不明白具体说了什么,但能知道和她有关。 “没事,走吧。”时坤很快敛了表情,一脸镇定自若地对许清如说,“阿姨那边安排妥当了,这两天都有人照顾着。” 时坤希望以此来转移许清如的注意力,避重就轻。 走了两步,许清如却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她看着时坤的背影,心里堵得慌。 但有些话不说,以后怕是会引起更多的误会。 “时坤哥,对不起。”对着时坤的背影,许清如沉沉地说道,除了对不起之外,许清如不知道还能和时坤说什么。 她没办法回应时坤的喜欢,没办法对他的付出默默接受。 他的喜欢,她承受不起。 她觉得像她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时坤纯粹的喜欢。 时坤的背影几不可查的动了一下,片刻之后,男人回身,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无缘无故说什么对不起?出院手续办好了?没有的话,我去办。” “时坤——”许清如叫住时坤,“真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噗: 篓疏鲣亘垴伊吩捧……文瓯铯笋衬浊堍……笼莅 第298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25 ,许清如不是感情迟钝的人,自然知道时坤对她的用心,用兄长的身份待在她身边,在她有困难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出现帮她排忧解难。 能够遇到时坤这样默默付出的人,许清如知道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也知道自己的存在时坤来说,是一场灾难。 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这辈子怕都只有无望的等待。 许清如想让它画上句号,让时坤去过自己的生活。 “对不起,时坤。但是现在不说,我找不到别的时机和你说。”许清如看着时坤的背影,狠下心来,“我和时安关系很好,像亲姐妹一样,所以我也把你当成兄长一样,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这样。伴侣可能某一天就分道扬镳了,但是朋友和亲人不会,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兄长。” 一番肺腑,许清如终于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在许清如说完之后,走廊里面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许清如不知道时坤会作何反应。 其实,他怪她骂她,她都可以理解,拖了这么长时间,优柔寡断的人是她,不怪时坤待会儿激动的情绪。 然,时坤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完全没有愤怒的表情。 虽然脸色说不上好看,但比许清如想的情绪激动,相差甚远。他很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许清如会这么说一样,他双眸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歉意。 许清如内心翻滚,该道歉的,难道不是她? “时坤……” “清如,”时坤走到许清如面前,眼中的神色逐渐变得坚定,他定定地看着许清如,“有些事情,就算我们很努力,最后也不会做到。有些人,就算很喜欢,最后也未必会在一起。” 是的,有些很喜欢的人,最后往往不会在一起。 许清如垂下眼,对谢晋迟,少了两年前那份不甘心和非要在一起的坚持。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所有的感情似乎都放了下来。 但许清如也知道,谢晋迟走的时候,连同她喜欢人的能力,也一起带走了。 “你可以把我当兄长,当朋友,当成任何你需要的角色。我只会把你当成我爱的女人。”时坤抬手放在许清如后脑勺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像是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和珍视,从目光中就能看出来。 时坤看许清如的眼神很温柔,与他铁汉形象行程强烈反差的柔情。 许清如在听到时坤的话之后,彻底怔住了,哪里想到在她说出那番话之后,迎来的是时坤的表白? 她完全没想好怎么应对。 “好了,别想那么多,我不逼你做决定,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考虑我们两的事情,再来找我。”时坤看到许清如的紧张和不安,语调轻松地说道。 但,许清如怎么可能不想那么多? 她抬头,却迎上了时坤那双深邃的眸子。 那一瞬,许清如竟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她知道时坤喜欢她,但时坤从未严明过,并且一直都说把她当成和时安一样的妹妹,久而久之,许清如都要信了这种说辞。 但今天,在时坤说了这番话之后,许清如再看时坤的时候,没办法把他当成兄长,得当成一个男人来对待。 “时……” “真的,不用急着给我回复。”时坤打断了许清如的话,眼底闪过一抹不自信的神色,到底是怕许清如拒绝,并且拒绝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时坤不太想听。 说完之后,时坤的手放在许清如的肩头,揽着她的肩膀往病房那边走去,时安还在那边等着。 许清如心乱如麻,侧头看了好几眼时坤,但都没能从他脸上的表情得到任何的回答。 她当然也不敢再说什么话去伤害时坤。 她能毫不犹豫地对谢晋迟说出那些无法收回的话,但对时坤开口,是斟酌之后再斟酌的。 相比较失去谢晋迟,许清如更不想失去时坤这个朋友。 于是,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许清如的话是咽了回去,但时坤说的话,完全不能当做没有说过。 …… 谢晋迟从摘星大厦出来之后,车子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 反正,也没什么事。 自从谢氏被谢道韫控股超过百分之八十之后,他在公司的权利几乎被全部剥夺,董事会都是谢道韫的人。加上之前失踪的事情,让谢道韫白白赔了陆南望一批钻石原石,董事会对谢晋迟的不满更甚。 好像,完全没办法翻盘一样。 所以,谢晋迟这几天干脆也不去公司了,安安心心地当他游手好闲的谢家小少爷。 只是这车子,不知不觉间就开到了湖畔花园,他的车子以前来过,所以很顺利地进去了。 至于为什么来这里,谢晋迟也不知道,手中的方向盘好像恩本不受控制,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车子停在隐秘的地方,周围有好几辆车子,所以并不容易被发现。 他觉得自己可能心里有病吧,想个偷窥者一样注视着大门口的一举一动。 但他完全不知道许清如什么时候回来,又或者什么时候出来,他甚至连她现在在不在家都不知道,就这么等在这里。 说是她出院了,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 谢晋迟脑海当中一片混乱,从车子里面找出烟,点燃,抽上。 本来用作解压的烟,这时候谢晋迟却越抽越觉得烦,草草地抽了几根之后,便不再抽。 等了两三个小时,若不是手机消息一直提示,他怕是想不起来白以宁安排了去试婚纱,让他也一道去。 已经迟到,索性就再晚一点。 他动了动身子,在驾驶座坐得时间长了,腰酸背痛的。 目光下意识地往门口那边撇去,只那么一眼,谢晋迟便看到许清如的背影。 很瘦,瘦得不成样,之前在盘古七星见面的时候,她比现在健康很多! 谢晋迟的心一下子就拧在一起,许清如现在这么瘦,还不是因为他? 她住院,还不是因为他?她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当他看到时坤的手放在许清如的后腰上时,谢晋迟握着方向盘的手,手背上的青筋尽显。 是他找了时坤过来,是他亲手将许清如交给时坤的,但也是他,受不了许清如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门口的三人。 要不是…… 要不是…… 就在谢晋迟看着许清如时,那边的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在打算进门的时候,转头往这边看了眼。 瞬间,谢晋迟将头埋下,不想,也不能被许清如看到。 手机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你再不过来的话,你会后悔的。我已经容忍你太多,如果你再这样,大不了玉石俱焚。” 听到白以宁的声音,谢晋迟的眉头就紧紧地蹙了起来。 “在哪儿?”他淡淡的应了一声,毫无波澜。 白以宁冷笑一声,她就是怕谢晋迟忘记,所以她早就告诉过他地址,结果现在这人还是漫不经心地问地点在哪儿。 如果不是媒体已经大肆报道他们要结婚的消息,在她知道谢晋迟和那个女人的事情之后,就想让谢晋迟后悔的。 但偏生,她要面子。 谢晋迟挂了白以宁的电话,再抬头的时候,楼下大门口那边,已经没了许清如的身影。 男人表情沉沉地将手机丢在副驾上,表情格外糟糕地开车从这边离开。 …… 谢晋迟迟到整整四个小时,不算他在湖畔花园等许清如的时间,他过来的时候,车速很慢,马路上的红绿灯也格外给力,一直是红灯。 所以当谢晋迟到婚纱店的时候,白以宁的表情可以用糟糕和难看来形容。 整个婚纱店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怕一个不小心就让白以宁不高兴了。 “都出去!”白以宁坐在沙发上,冷冷地吩咐一句。 大小姐命令一下,婚纱店员工赶紧下去了,怕留在这里会被白以宁的气场给吓死。 等员工都离开之后,白以宁才从沙发上起来,冷脸走向谢晋迟。 “谢晋迟,如果你不在乎许清如的死活,你就继续这么下去吧!她会因为你的肆意妄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白以宁的话刚刚说完,谢晋迟的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手劲儿很大,不过几秒钟,白以宁的脸颊泛红,喘不过气。 她双手扣着谢晋迟的手腕,目光中透露着慌张,是真的怕谢晋迟就这么一直掐着她,到她窒息。 “谢……谢……晋迟……”白以宁秀眉紧蹙,因为喘不上气的缘故,所以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放……放开……” “白以宁,我警告你,要是许清如少一根头发,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果然,还是为了许清如。 不管谢晋迟和那个女人的关系有多亲密,但谢晋迟为了许清如不惜杀人。 说完,谢晋迟才松开白以宁的脖子。 得以呼吸新鲜空气的白以宁大口大口地喘息,等到缓过神之后,她才再次看着谢晋迟。 现在,怕是对谢晋迟的爱都没了,剩下的,全是不甘心。 不想被人嘲笑,所以一定要和谢晋迟结婚。 “谢晋迟,我不管,如果你想让许清如平安的话,就最好安安分分的,不然许清如就会因为你,而命丧黄泉。” 谢晋迟很烦躁。 “安分?除了安分之外,你还想要什么?”谢晋迟目光阴沉,拽着她的手臂将她甩到沙发上,“不是一直想要的就是我,我成全你。” 白以宁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晋迟就压身上来,粗鲁地扯着她的衣服,要在这个地方占有她?! “谢晋迟?” “不怕别人知道,就叫得再大声一点。”谢晋迟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冷血残暴,好像非要在这里,在这时候,上了白以宁。 白以宁惊慌,主动和被动,那是完全两种体验,何况还是在这种地方? …… “啪——” 水杯掉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许清如的裤子。 “不好意思。”许清如怔了一下,明明刚才看到时坤递过来的杯子,也伸手去拿了,最后手上却像没力气一样,松了开来。 “没事,还好水不是很烫,你去换条裤子,我把这边收拾一下。”时坤一脸平静,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嗯。”许清如站起来,往房间那边走去。 关上房门的许清如蹙着眉头,这不是第一次接不住人家递过来的东西了,手上偶尔会有使不上力气的时候,她觉得可能是因为前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的缘故,所以导致全身无力。 但今天早上开始,她已经正常进食。 是不是还没恢复好? 毕竟医生都说,她这个情况需要慢慢养。 许清如叹了口气,失个恋什么的,差不多快要了她的一条命! 以后可不敢随随便便就失恋了。 …… 客厅里,时坤将刚才许清如滑落的玻璃杯碎片清理干净,期间,许母一直用好奇的目光大量他。 他听时安说过,许母失踪被找回来之后,就忘记了很多人,当然包括他这个之前一有空,就回去养老院看她的时坤。 “你对我女儿这么好,是不是喜欢她啊?”许母问道。 时坤握着扫帚的手,顿了一下,他往许清如房间门看了眼,而后才慢慢收回目光,道:“喜欢。” 趁虚而入的确不是什么君子手段,但他不趁虚而入,可能就会有别人趁虚而入,他不能再失去这个机会。 “那不行的!”许母连连摇头,“我有女婿的,他们结了婚,你就算再喜欢我女儿,都不能破坏他们的感情!” 时坤也听时安说过,许母一直认为谢晋迟是她女婿。 “我不会破坏他们的感情,只是……”帮忙照顾? 这么说好像不太准确。 “我等她。” “等人很累的,而且你还不知道你等的人会不会来咧!不然到最后浪费了时间,人也没等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累。她不来也没关系,她开心就好。” 许母摇摇头,说道:“你可真是个大傻子,人家不来你都要等!” 第299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26 , 许清如换好裤子打开门,听到的便是母亲对时坤说的那句话。 ——你可真是个大傻子,人家不来都都等。 许清如想着时坤先前在医院说的那番话,所以,时坤真的打算在表明心迹之后,继续留在海城? 等许清如从房间里面出来之后,时安也带着陆家的佣人过来,说是找外面的家政阿姨,不如就用陆宅的人,还比较靠谱一些。 不得不说,许清如被时安和时坤兄妹两照顾得很好。 一时间,两居室的房子因为来了几个人显得有些狭小,佣人先去厨房准备晚饭,时安给陆南望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似乎听到对方不太高兴的语气,说在许清如面前他没有半点地位可言。 许清如陪母亲在沙发上看电视,好在母亲没再说起过女婿这个梗,不然许清如真的不知该怎么…… “咦,那不是女婿?女婿怎么上电视了?”许母指着电视上的人,问许清如。 许清如心中一惊,连忙看了眼电视屏幕,是关于谢晋迟和白以宁结婚的报道,大致是说他们这次的婚礼,可以称得上是世纪婚礼, 她还没来得及去拿遥控器把电视关掉,就有人先她一步调了台。 “为什么女婿要和别人结婚?”许母诧异地看着许清如,“为什么啊?他不是和你结了婚,为什么还要和别人宣布结婚?” 许母情绪一时间有些激动,想要问一个结果出来。 许清如觉得头疼,和母亲解释很多遍谢晋迟不是她丈夫,母亲还是不听。 “妈,你看错了。”许清如苍白地解释道,反正不管说什么,母亲都坚持相信谢晋迟是她的女婿。 “我没有看错,那就是晋迟——” “是,他的确要和别人结婚了。”许清如打断了母亲的话,因为再次听到谢晋迟的名字,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在这时候变得糟糕,但始终压着音量和母亲说话,“他和别人结婚了,以后就不是您女婿了,不要再提起他!” “为什么……”许母变得委屈。 为什么? 许清如怎么知道为什么? 但她知道自己不该和母亲发脾气,母亲现在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经不起那些的。 只是她现在心情也很糟糕…… “你先回房间,我和阿姨聊两句。”时坤在此时出声,虚扶许清如的腰,让她回房间去。 怕是再这么下去,许清如和母亲之间就要爆发一场争执。 许清如深呼一口气,径直往房间里面走去。 房间门还没关上,就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许清如转身之后才看到时坤额头上出了血。 母亲将原本放在茶几上的水果盘丢在时坤的头上,他没躲开,水果盘就在他额头上砸出了一道口子。 “妈——”许清如连忙过去抢下母亲手中还想丢到时坤身上的,“你干什么啊?” “他说女婿的坏话!是坏人!” “我说过了,我和谢晋迟已经没关系了!他不是你女婿,从来都不是!”许清如彻底没有控制住自己,朝母亲说道。 许母被许清如给吓到,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竟然有要哭的架势。 一时间,许清如觉得整个世界都要炸了…… 这时,时安打完电话回来,看到客厅里面混乱的情况,又看到时坤额头上在流血。 “时安,你帮我看一下我妈。”许清如强装冷静,而后拉着额头上在流血的时坤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来想追过去看看时坤的伤势,但时安走了两步之后,就收回了脚步。 是该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 想到这儿,时安心中的小九九就很明显了,立刻转身去安慰委屈得快要哭了的许母。 时安抽了纸巾将许母脸上的泪水擦掉。 “阿姨,你别哭了,出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帮你去解决。”因为刚才时安在打电话,所以不知道客厅里面那一幕。 “清如……清如说晋迟不是我的女婿,可是……清如应该很喜欢晋迟的。不然她那时候也不会跟我说,他们要结婚了。” 原来,又是谢晋迟。 “阿姨,其实清如真的没有和谢晋迟结婚的,你想想,有没有参加过清如的婚礼?” 许母仔细地想了想,记忆中似乎真的没有女儿出嫁的回忆。 “可是……晋迟对清如很好……可他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了?”许母怕是怎么都想不通这个问题了,前面还承认是她女婿的人,为什么转头就要和别人结婚? “我哥对清如也很好啊!” 时安要撮合时坤和许清如的念头,越发强烈。 …… 婚纱店。 谢晋迟双手撑橙撑在白以宁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已经被从扯开衣服的女人。 睡她? “白以宁,你千方百计要结婚,那就结婚。但是婚后,别想我碰你。” 白以宁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没办法被谢晋迟这么摧残,她几近绝望地看着这个男人,已经不知道自己千方百计地换来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谢晋迟,既然你要这么对我,那我就更不可能放过许清如。你这么做,不就是想为她报仇吗?” 提起这件事,谢晋迟的表情变得更加糟糕,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白以宁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我说了,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就弄死你。” 白以宁不怒反笑,她伸手勾着谢晋迟的脖子,“可是遥控器在我手上,要是你再让我不高兴,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她。晋迟,现在你没了谢氏,等于什么都没了,你怎么抵抗得了白家?你用什么为她报仇?” 谢晋迟眉头紧紧地蹙着,如果不是白以宁手中控制着被植入许清如身体的微型炸弹的遥控器,就不会有他现在和白以宁要结婚这一出。 她的目的达到了,但并未将遥控器给他,怕他食言。 被钳制着,谢晋迟现在就像被困住手脚的猛兽。 “我有你啊,你在我手上,就是和白家谈判的最好筹码。”谢晋迟捏着白以宁的下巴,不知道人以为他们两个有多亲密,知道的,才清楚两人之间的刀光剑影。 白以宁惨淡一笑,是啊,她在谢晋迟手中,他会没有和白家谈判的筹码? 说不甘心也好,说咽不下这口气也罢,白以宁以前的确是喜欢过谢晋迟的,现在和喜欢的人弄成这样…… “以宁,婚礼好好准备,要是稍有差池,丢脸的可是你。”说完,谢晋迟从白以宁身上起来,眼中全是厌恶。 “现在丢脸的人是你,如果你再不把身边的女人清干净,就不是我出手,是我爸爸出手!” 谢晋迟讨厌这种威胁人的方式,偏生白以宁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他的底线。 “随你的便。”谢晋迟说了这话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婚纱店? 只有和喜欢的人来婚纱店,这个点才有它存在的意义,如果不是和喜欢的人来试婚纱,那还有什么意义? 从婚纱店出来之后,沈长风的电话打来。 “文件都准备好了,你过来签名就行了。” “行,我马上过来。”谢晋迟立刻收起思绪,没再下个婚纱店里面的边一宁,径直开车往沈长风那边去。 谢晋迟轻车熟路地进了沈长风的办公室,拿了他准备好的文件,看也没看就签了字。 沈长风挑眉看谢晋迟毫不犹豫地签名姿态,除了意外之外,就是惊讶了。 “你真是我见过分手之后,最大方的一个了。”沈长风忍不住说了一句,“几乎是全部身家!” 谢晋迟签好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才抬了头,“不过是些身外物。” 沈长风揉了揉太阳穴,这个身外物,可以说是谢晋迟这些年来赚下的所有财产了!就这么毫不犹豫地全部赠送给许清如,这种神级操作,沈长风还是头一次见! 哪怕是陆南望和时安,陆南望都没有把全部身家给时安! 现在,谢晋迟和许清如分了手,要和白以宁结婚,结婚前把自己所有的财产赠送给许清如! 这么大一笔分手费,沈长风恨不得自己就是许清如。 但一想,白以宁倒是挺可怜的,好不容易结婚了,结果谢晋迟现在什么都没了。 “不如你和我谈一场,再把你的身外物给我呗?”沈长风调侃一声,“这些,可是你全部身家了!” “人家跟了我七年,受了那么多委屈,不过是些钱罢了,有什么舍不得的。”谢晋迟无所谓地说着。 “我看你是不想让自己赚的钱给那位花。”沈长风说的委婉,但两人都知道“那位”是白以宁。 因为谢晋迟不想让自己赚的钱给白以宁花,所以在婚前就把财产全部转给许清如。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谢晋迟道,“你记着你是个律师,不要泄露当事人的**。” 他在提醒沈长风不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另外,我对你没兴趣。”谢晋迟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些东西等过段时间再给许清如。” “过段时间,是过多久?”沈长风问,当然要确定一个时间,才能把这些东西给许清如,而且,沈长风总觉得谢晋迟打算做什么,但具体是什么,沈长风猜不到。 可能和前几天他不见了两天那事儿有关系。 “我会再和你联系,到时候你再给她。” “行。”沈长风应道,“不过你是不是得告诉我,你不见的那两天,干什么去了?” 谢晋迟似乎真的在思考自己消失在他们视线当中的那两天干什么去了? 然后,他回道:“没干什么。” “你什么都不和我们说,我们没办法帮你。” “真的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是好好的,但隐隐约约之间觉得有什么问题。 “放心吧,有问题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一个人抗不是我的风格。”谢晋迟道,“你和南希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 谢晋迟有意转移话题,毕竟一提陆南希,沈长风的注意力就全在她身上。 提起陆南希的时候,沈长风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看上去两人之间的感情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什么时候结婚?”感情好,应该就是要结婚了。 “南希说不急,再等等,现在这样好像也挺好的。”沈长风想着自己好像都快要被陆南希洗脑了,他们从原来周末约着见一次,到现在她一周会有五六天住在他家,和普通小夫妻似乎没什么区别。 陆南希说他们就算结了婚,也是这个状态。 沈长风就信了,和陆南希就这么过着。 就是时不时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和陆南希有个孩子,这样他们的生活才能变得更完整。 谢晋迟见沈长风已经陷入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说了一句先走了之后,就离开长风律所。 不过,以为转移了沈长风视线的人,没想到他前脚走,后脚沈长风就给陆南望打电话了。 “老大,晋迟有点不太对啊!”沈长风看着面前的几份转让书,能有什么让一个男人愿意拿出几乎全部家当,他觉得分手给女方补偿这个理由,有点说不过去。 就算要补偿,这个出手是不是太大方了? 虽然谢晋迟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但沈长风还是忍不住跟陆南望商量。 谢晋迟和陆南望不一样。 当年陆南望也愿意把很多事情告诉沈长风,而沈长风并未和谢晋迟多说什么,是因为沈长风知道陆南望做事有分寸,不会让感性凌驾在理性之上。 谢晋迟不一样,他做事通常只有一个目标,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就不择手段,就算是曲线救国,他也不介意绕那么大一圈的路。 “我让人看着他了,又是有什么不对,会立刻跟我说。” “就冲他忽然要和白以宁结婚这件事,我就觉得奇怪,先前他不是说已经和白以宁解除婚约,不过没有公开罢了。”沈长风当时就觉得没有公开这件事肯定有什么猫腻。 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沈长风以为陆南望在思考什么,只听着男人继续说道:“许清如和晋迟的事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嗯?” 沈长风不知道,如果许清如和谢晋迟的事情没个头的话,那么时安的心思就整个在许清如身上,哪里顾得上陆南望? …… 湖畔花园,许清如家。 卧室,许清如拿了药箱过来,将酒精棉球夹了出来处理时坤额头上的伤口。 “有点疼,你忍着点。”许清如专注给时坤清理伤口,“对不起啊,我妈有点……” “没事,一点小伤。”时坤无所谓地说道,只是希望许清如不要纠结于他是怎么受伤的,“阿姨记忆有些混乱,你别怪她就是了。” 提起母亲,许清如的眉头就微微皱着,母亲的阿尔兹海默症肯定要去医院检查的,就算没办法根治,也要控制一下,不能任由她的情况糟糕下去。 但是她现在全是装出来的镇定,怕是时安和时坤都知道,让她一个人待着她会想七想八,所以一直陪着她。 “嘶……” 忽的,时坤倒吸一口凉气,虽然皮糙肉厚,但还是抵不过许清如下手的时候在想别的事情。 许清如立刻收回手,但右手好像忽然间没力气,手中的镊子滑落,掉在地上。 她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又没力气? “清如?”时坤喊了两声许清如的名字,才将她的思绪唤了回来,“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许清如一边回话,一边蹲下身来捡镊子。 力气好像是一阵使得上,一阵使不上,可能真的只是营养没跟上。 捡起镊子之后,许清如重新拿了一个夹酒精棉球给他伤口消毒。 “时坤哥,我觉得自己真的很任性。我妈现在这种情况,我爸被人弄到游轮上赌博,而我在儿女情长。”许清如想起现在的局面,如果不是刚才母亲的失控将时坤打伤,可能许清如到现在都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 “两年前就吃了一堑,现在还想好了伤疤忘了痛,真是活该。” “你也不要这么说,”时坤安慰道,“你能直面这些问题,说明你已经开始从里面走出来了,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许清如处理完时坤额头上的血渍之后,拿了纱布过来,贴了一个正正方方的伤疤。 想起来两年前她孩子没了的时候,是时坤在身边。 两年后她再次被谢晋迟戏弄,还是时坤在身边。 这么多年的兜兜转转,最后留在身边的还是只有朋友。 试问,许清如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失去时坤这个朋友的痛苦? 许清如避开时坤的目光,转身去收拾药箱。 “忘了和你说,我最近都会留在海城,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时坤摸了摸额头上许清如包扎的伤口,嘴角微微上扬。 这些年来大大小小受过不少伤,但这还是许清如第一次亲手给他处理伤口,时坤心里暖暖的。 被喜欢的人照顾,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留在海城?”许清如心中一惊,已然想到时坤留在海城是因为她,那他过来也是因为她? “恩,时安和两个外甥都在这边,我孤家寡人留在洛城没什么意思。”当时留在洛城,多半的原因是帮许清如在洛城照顾许母。 如今许母来了海城,时坤在那边没什么牵挂的,来海城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是这些,时坤都没跟许清如说。 许清如找不到让时坤回去的理由,毕竟,她没有权利左右时坤的去留。 “留在海城的话,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能第一时间过来。”时坤想了想,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 不知道是谁跟他说过这句话,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让他知道。 你以为你的默默付出感动了对方? 不,最后你感动的,可能从头到尾都只有你自己! 许清如彻头彻尾地怔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时坤的话。 不过时坤的度把控的很好,在知道许清如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立刻转移话题,让刚才的那些让她觉得难以应对的话,好像没有说过一样。 “我联系了精神科那边的医生,回头我们带阿姨去检查一下。如果你要忙你店里的事情,这些就交给我来做。” “太麻烦你了。”许清如发现自己现在和时坤对话,都小心翼翼的,怕一不小心就掉进时坤的坑里面。 “不麻烦,能为你做点什么,是我的荣幸。” 看吧,果然又掉进去了。 犭: 敢杏璋漶转坯妃颥……戗枧~27邪狭罄~emmmm 第300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27 , 时坤说给母亲安排了精神科的医生做检查,过了两天还真的就来家里说带许母去检查。 他很用心,亲自开车过来接她们两人。他说是留在海城是因为时安和两个外甥,其实为了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许清如在这个关头更在意的是母亲的健康,至于和时坤的事情,只能等到母亲的病情稳定一点再说。 医院人头攒动,但因为时坤早就和医生那边联系过了,所以不需要排队,直接上去就行了。 从大厅路过的时候,看到大厅那边有人围在那边,像是在那边吵架。 许清如和时坤并不打算留下来围观他们的争吵,可能又是一场医闹之类,她便带着母亲准备上楼。 路过的时候,瞥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白以宁。 许清如怔了一下,真的是什么地方都能遇到不想遇到的人。 知道那人是白以宁之后,许清如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打算快点离开这里。 但那边的声音还是传到了许清如的耳中。 “不要脸!”白以宁的声音尖锐,“你现在就去把孩子拿掉!” 孩子? 谁的孩子?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拿掉孩子?如果今天我的孩子有半点闪失,你看看晋迟会不会放过你!”女人冷声说道,底气十足,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白以宁就不会拿她怎么样。 “我今天就要让你把孩子拿掉!” “大庭广众之下,你还准备动手不成?信不信我报警?” “你就是个第三者,你孩子生下来就是个私生子!” 许清如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应该是白以宁的那句话触到了她脆弱的神经,想到两年前流掉的那个孩子,想到那个孩子是因为白以宁…… “清如,疼!”许母蹙眉说道。 许清如听到母亲的声音,才从回忆当中收回思绪,连忙松开母亲的手。 “对不起,我刚才在想别的事情。”许清如解释了一句。 许母点点头。 “先上去。”时坤拍了拍许清如的肩头,知道她是因为那两个人所以心情不好。 要是早想到在这里会遇到那两个人,时坤不会带许清如来这里。 许清如点点头,挽着母亲的手往电梯那边走去。 电梯关上,也将外面的吵杂一道关在外面。 许清如这才松了口气。 许母去检查,有些项目家属不能陪同,只能在外面等着。 许清如在和医生问过详细情况之后,在走廊外面等着母亲检查结束。 脸上忽然间一冰,耳边传来呲呲呲的声音。 可乐。 “天气有些凉,就没给你买冰的。”时坤道。 “谢谢。”许清如接过可乐,盖子是拧开的,她打开盖子,喝了一口,甜甜的气泡冲进嘴里。 她很喜欢和可乐。 以前上班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带一瓶过去。别人的缪斯可能是女神男神这些,但许清如的缪斯,非可乐莫属。 但那时候有人说,可乐这种碳酸饮料少喝一点。 后来,干脆明令禁止她碰这些东西。 那时候觉得有人关心她的健康,不让她碰碳酸饮料。 但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许清如都在找替代可乐的饮料,那段时间设计出来的首饰,也没觉得多惊艳。 “心情好点了?”时坤问。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用一瓶可乐就能哄好。” “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喝这玩意儿的,甜滋滋的,又冲。” 许清如没说的是,以前小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在大夏天捧着一瓶冰冰凉的可乐,她很羡慕。所以长大,有了能力之后,就想要什么买什么。 但是后来又觉得,可乐就是普普通通的饮料。 如果当时很想要一样东西的时候没有得到,后来就算拥有再多,都觉得索然无味。 越是想要在一起的人,没有得到,心里就越是想。 “那个女人怀孕了。”许清如拧上可乐的盖子,淡声说道,“怀孕检查出来,少说要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所以谢晋迟和她在洛城发生关系之前,他已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 得到这个认知的许清如倒没有太生气,可能觉得谢晋迟那样的人,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来,她都不会意外。 “现在他未婚妻又那么在意那个女人肚子里面的孩子,其实害死孩子的,不是白以宁。而是谢晋迟。”许清如像是在和时坤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时坤作为为数不多的,知道许清如两年前流过孩子的人,自然知道她现在说的,包括她两年前因为那场车祸没了的孩子。 “时坤,”许清如忽然抬头看着时坤,她没叫他“时坤哥”,而是直接喊了他的名字,“我曾经为了一个男人卑微到尘埃里面,后来知道没有人会爱低到尘埃里面的我。我做过很多错事,甚至被沦为人人喊打的小三,流过产,我很不堪,不知道你对我这么好。” 说了那么多,许清如就想接着这个机会告诉时坤,她是个很糟糕的女人。 她这样的人,是没资格让人来爱的,她只会耽误别人。 这些点,足以让男人对她望而却步。 但是时坤不一样。 “所以,你需要一个人来对你好,让你卸下浑身的刺。”时坤道,趁虚而入就趁虚而入吧,光明正大是什么?他不知道,“我想对你好。” 一直到很后来很后来的时候,许清如都觉得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话,不是我爱你,也不是我喜欢你。 而是“我想对你好”。 许清如无奈地笑了笑,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让时坤退缩了。 “不要马上拒绝,我是男人,要面子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清如要是继续拒绝下去,可能真的会失去时坤这个朋友。 …… 楼下,医院大厅。 白以宁的确是听人说卫薇怀孕了,还是谢晋迟的孩子,谢晋迟还为了卫薇买了一套湖边别墅,专门为她以后养胎用的。 白以宁听了不气? 所以在今天卫薇来做产检的时候,将人堵上。 之前就知道卫薇是个不简单的角色,交过几次手之后,白以宁发现卫薇的段位,真的比许清如高了不少。 明明是卫薇怀了私生子,怎么声讨的时候,感觉她像个泼妇一样? 她要是知道这一幕还被许清如看了去,估计气得要吐血。 “卫薇,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的脸又不是你给的,真是好笑了!”卫薇甩开白以宁的手,不打算和她纠缠下去。 白以宁没有松手,反倒是将卫薇往自己这边拽了一下。 卫薇穿着五公分的裸靴,被白以宁这么一拽,整个人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卫薇这一下摔得很沉,屁股几乎是重重地坐在地上的,她整张脸都拧在一起了,“我的肚子……” 卫薇捂着自己的小腹,表情痛苦。 白以宁一点都没有同情,反而说道:“活该!” 怀的是个私生子,自然不能生下来! 要是流掉…… “流血了!”人群当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大家的目光才落到卫薇的身上。 她浅色的牛仔裤上被鲜血染红,更有少量的血流到地上。 “我的孩子……”卫薇脸色惨白,一脸担心孩子没了的表情,“白以宁,我的孩子要是没了……你就是凶手……” 卫薇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想起来,刚才是白以宁将卫薇拽到地上的! 在一片叫医生来,报警叫警察来的声音当中,白以宁看到被抱上移动床的卫薇朝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当卫薇被送走的时候,白以宁却被围在人群当中。 “哎哟,这是谁家的姑娘啊,怎么这么心狠手辣,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出轨的男人虽然有错,但是娶一个这样的女人回家,不出轨才怪呢!” “我是不敢娶这样的女人的!” “这人看起来好眼熟,不是即将和谢家小少爷举行婚礼的那个白家小姐吧?” “我看着像!” 议论声纷纷传入白以宁的耳中,她现在更是被人认出来,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 白以宁转身就要走,结果刚刚转身,就被几个警察挡住了去路。 “白小姐,你涉嫌故意伤人,我们要请你回去协助调查。”警察公事公办地说着,并且已经端好架势要带白以宁回去调查。 白以宁很快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卫薇设下的局,不然刚才卫薇被抬走的时候为什么对她笑?不然现在警察为什么来得这么快? “我要叫律师!”白以宁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就被带走的,她要叫律师,要叫父母过来,不然她就这么被带进警局,怎么可以? “有什么,等回到警局再说!”为首的那个警察说道,而后两个女警就上来一人一边夹住白以宁,白以宁根本没有打电话的机会。 白以宁几乎是被强制带上警车的,一上车,手机就被没收,说是避免她和同伙交换信息。 还同伙? 白以宁听了之后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们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吗?当心你们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白小姐,我们现在都带着执法仪执法,你这段话流传出去的话,对你和你父亲的声誉,恐怕百害而无一利。” “你们不允许我叫律师,你们就是这么执法的?” “我们没有不让你叫律师,不过还是等到回警局再说。” 说完,警察之后就没有再回答白以宁的任何问题。 白以宁只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平白无故就被带走,还没办法和外界联系! 但是一时间,白以宁又想不到有什么问题。 难道只是卫薇设计陷害她,让她完,卫薇走到许清如面前,仔细地打量面前的人,然后砸吧一声,“长得的确比白以宁那个妖艳贱货好看多了,怪不得晋迟哥喜欢你了!” 许清如不是第一次见到卫薇,上次在酒店看到她和谢晋迟在被子底下做着那些事情,想想,真是辣眼睛。 “他现在喜欢的人,难道不是你?”许清如淡声说道,想快点结束和她的对话,不想纠缠下去。 卫薇耸耸肩,“刚才我帮你教训了白以宁呢,她现在应该在局子里待着,就不用跟我说谢谢了,反正我很讨厌她。” “……”许清如不知道该说什,难道卫薇真的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是你们的事情。” “怎么是我的事情了?两年前你不是没了个孩子吗?我觉得这事儿八成和白以宁有关,像她那样的女人,肯定……” “他连这事儿都跟你说了?”许清如打断卫薇的话,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是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许清如觉得脑仁儿疼,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算了算了,不管是不是谢晋迟告诉她的,都不重要,都不重要了。 时坤见许清如脸色不太好,冷眼看着卫薇,道:“够了,你要是再不离开,我不介意对女人动手。” 卫薇本来就觉得时坤挺可怕的,加上这人说了这样的话,精致又漂亮的脸上露出些许的不悦。 “我又没有要怎么样,我讨厌的人是白以宁不是许清如!”卫薇道,“算了,既然这么不欢迎我,我就走了!教训了白以宁,不用太感谢我。” 说完,卫薇还真的就走了。 许清如真的觉得这个卫薇莫名其妙,胸口像是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虽然决定放下谢晋迟,但是时不时地出现一些和他有关的人和事,许清如脆弱的心脏被无情地冲击着。 或许,留在海城避免不了要和谢晋迟扯上关系,只有…… 只有离开海城。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能换来永远的宁静。 现在还留在海城,只是因为手中的品牌店? “你要是想离开海城,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时坤像是看穿许清如的心思,沉声对她说道。 听到这话,许清如还是怔了一下的,“我哪要去什么天涯海角。” 许清如委婉地拒绝了时坤,但是心中已经有了要走的念头。 这次,不再是落荒而逃,如果真的到了要走的那一步,是深思熟虑,是觉得海城这个城市,可能真的不太适合她。 “好像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妈应该要出来了。”许清如换了话题,她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自己说要去什么地方,时坤肯定二话不说就会跟着去。 许清如现在有种负罪感,时坤对她好,她却没什么能回报给他的。 还是很后来很后来的时候,时坤对她说,被爱的人不需要道歉。 …… 白以宁住的酒店。 谢晋迟从里到外翻了两遍,没找到白以宁说的的遥控器。 但许清如身体里面的确是被植入了微型炸弹,一旦摁下,许清如必死无疑。 之前许清如住院的时候,他特意让医生给许清如做了全身检查,报告最后没到许清如的手中,在谢晋迟这边扣着。 因为知道是真的,所以谢晋迟才不敢真的对白以宁怎么样。 现在只能到她住的酒店找,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谢晋迟压抑着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将本就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弄得更糟糕。 要不是一通电话唤起了他的理智,怕他要搬起椅子砸了液晶电视。 “白以宁小姐姐已经被我送到局子里面去了,但是我的孩子没了呢!” 卫薇矫揉造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谢晋迟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什么孩子?” “你不是让我缠着白以宁么,我就随便想了个办法。放心啦,不会让你喜当爹的,就算有孩子,咱们的孩子也得一个多月后才能来啊,时间对不上。” “……”谢晋迟的太阳穴突突跳着,“行了,没事我挂了。” “昂,我还看到许清如小姐姐了,她和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在一起。” 谢晋迟怔在原地,一时间忘记自己在这个房间里面做什么,就听着卫薇说许清如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他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是时坤,很爱许清如的时坤。 “亲手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身边,扎心不老铁?” 回应卫薇的,是谢晋迟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但凡他有别的办法,都不会让陪在许清如身边的人是别的男人。 糇: 狨肚,魔暝款盒洚嫔囫喔,胙鸳羹富囡拖耗富喔,doge 第301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28 , 母亲的阿尔兹海默症没办法根治,得悉心照顾。 许清如想了许久,决定带母亲回洛城,至于开业不久的清如珠宝,她打算和时安好好谈谈。 下午的时候许清如去陆宅,时安在院子里面盯着陆念琛玩游戏,在经过陆念琛对时安软磨硬泡之下,时安转头跟陆南望说让他晚点再去幼稚园。 于是陆南望就同意了。 陆念琛见干妈来了,立刻丢下手机,跑到许清如跟前。 “干妈,你怎么比前几天见你的时候,更漂亮了呢?”陆念琛的嘴像是抹了蜜糖一样。 许清如阴郁了几天的心情在听到陆念琛这话之后,放晴。 “就你嘴巴甜。” “没有呀,我是实话实说的,干妈真的又漂亮了。” 陆念琛一本正经地说着,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一样。 “我们一起玩游戏嘛,妈妈都不会玩,我可以在游戏里面带你的。”陆念琛拉着许清如的手往花园里的椅子上坐下,煞有其事地和许清如介绍他正在玩的游戏。 时安额头三条黑线飘过,“陆念琛,你再玩游戏,被你爸知道,会送你去幼稚园的!” “你不告诉他不就好了嘛!”陆念琛满不在乎地说着,“干妈,你把手机拿出来下一个这个游戏。” 许清如拒绝不了陆念琛的邀请,拿了手机出来下游戏。 时安此刻内心是奔溃的,她不玩游戏是因为知道自己的队友可能是小学生,现在知道可能还有脸幼稚园都没去上的小不点。 “念琛,我和你干妈有事儿要说,你先自己去玩。” 听到母亲的话,陆念琛瘪了瘪嘴,离开前对许清如说:“干妈,等你有空我带你一起玩哦!” “好!”许清如应下陆念琛的话,看着小孩子一蹦一跳地往望园走去,一点都不耽误手中的游戏。 其实每次看到陆念琛的时候,许清如心中就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两岁多大点的孩子,如果她的孩子没有掉的话,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可是一直到孩子没了,许清如都不知道那个宝宝究竟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 许清如心中的酸楚在见到陆念琛之后,越发浓厚。 “清如?”时安喊了许清如的名字,“你没事吧?” “没事。”许清如回过神来,她怀孕这件事没和时安说过,现在也没有讲的必要,“我过来就是有点事儿想和你说。” “你先听我说吧!”时安其实应该去找许清如的,但这不是李嫂放假,她得自己在家里看着陆念琛,“白以宁因为故意伤人被关了进去,本来以白家的身份让白以宁出来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她伤得那个人身份有点特殊,白家那边根本不敢插手。” 许清如知道,白以宁伤的人是卫薇,难道白家会因为卫薇是谢晋迟另一个包养的女人而手下留情? 按理来说,不该这样的。 时安见许清如表情有些呆,可能是因为提起那些人,她心情不好。 “我就是想跟你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也是你先前顾虑太多,所白以宁才一直逍遥法外。碰上卫薇那种性子的人又有人偏袒的,根本没办法怼回去。”时安道,“护着卫薇的,是她以前的一个金主,听说也是好聚好散,分手了感情还在,所以就顺了卫薇的意思让人关着白以宁。” 许清如倒是意外了,这个卫薇是何方神圣,还能让人把白以宁关着。 不过,不管卫薇是何方神圣,和她都没有关系。 就是知道白以宁那样吃不得苦的千金小姐去到警局那种地方,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她在里面的日子应该过得很艰难。 “恶人自有天收。”良久,许清如说了这么一句,“对了,我过来是要跟你说,等清如珠宝的事情处理好了,我要带着我妈回洛城。她的病要是没人看着,会恶化。我就她一个母亲,想多花点时间在她身上。” 言下之意,许清如要离开海城。 时安第一感觉就是不舍得,要是许清如回了洛城之后,她在海城就少了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 但是很快的,时安觉得回洛城对许清如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能因为她少了一个说知心话的朋友就让许清如留在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品牌店的事情你交给我做就行了,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好好看着你的心血的。”时安当仁不让地几下许清如的店,“等你回来的时候,它的规模会比现在更大的。” “我可能,不会再回海城了。”许清如想了想,说道。 时安的一句“为什么”差点脱口而出,但很快想到她不回海城也是可以理解的。 “以后你有时间,就回洛城来看我啊!”许清如说得轻松,像是一点都不留恋海城一样。 是的,时安没有从许清如身上感受到半分的留恋。感觉到的,是许清如想要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然后再也不回来的决心。 心里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才再也不想踏进海城半步。 时安听陆南望看似无意间地透露谢晋迟给了许清如一笔丰厚的分手费,还说他可能遇到什么问题才会有现在反常的举动。 这些,都是陆南望说的。 但知道这些的时候,并没打算告诉许清如。 谁知道谢晋迟的反常举动是为什么?谁知道许清如脆弱的心脏不会被谢晋迟再次伤害? 时安没办法拿许清如的幸福来开玩笑。 她知道许清如可能现在不喜欢时坤,但是无疑时坤是对许清如最好的那一个。时安希望许清如以后的日子能少点痛苦,多点欢乐。 …… 陆南望下午回来拿私章的时候,看到许清如在这儿,有些意外。 不过他忙着去拿章,没和许清如多说什么。 他前脚去书房,时安后脚就跟了上来。 陆南望拿了私章之后转身,吓了一跳。 “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陆南望微微蹙眉,“不在外面陪着你的好闺蜜,上来干什么?” 这话听着,好像这个大男人在吃醋一样。 时安心中一阵腹诽,这段时间陆南望就许清如的问题,和她说了很多次。 但时安一直都袒护许清如,所以这个男人好像有了情绪。 “看你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啊?”时安问了一句,但其实并没有多在意陆南望回来干什么,“清如打算过几天回洛城,过来跟我说让我帮忙看着清如珠宝。她原本的意思是打算结束清如珠宝,但我们先前花了那么多心思,不是一句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任性。”陆南望淡淡的说了一句,“她要是结束,陆氏之前投进去的钱,都得亏。” “……”时安抬头看了眼这个男人,“要不是因为你的好兄弟,清如怎么可能回洛城?” 又要扯到这个问题上来了,陆南望决定不和时安纠缠在这个上面,不然最后得罪她。 “我公司那边还有有点事,现在得过去了。” 时安挡住陆南望的去路,显然没想那么容易就让他离开。 “乖,想要的话,晚上给你。”陆南望象征性地摸了一下时安的脸,绕过她就打算走。 时安一脸“谁想要”的表情,反手拉住他。 “我的意思是,清如要走,我怕谢晋迟一时脑抽又回来纠缠她。所以我想让你帮忙,让清如可以离开得干净利落一些。” 时安的顾虑不算多余,如果谢晋迟一个想不开不让许清如走了,两人如果再纠缠不清的话,对许清如没有任何好处。 陆南望没有当即就答应时安的要求,这也是婚后陆南望对时安提出的要求首次没有立刻就答应。 “不答应吗?”时安委屈巴巴地看着陆南望,一脸他要是不答应的话,她之后都会不开心。 陆南望有什么办法,当然是选择答应时安啊! “答应答应。”陆南望叹了口气,“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况,晋迟不会扣着许清如不让她走的。” “嗯?这话怎么说?” 时安一面心疼许清如,一面又觉得谢晋迟应该回过头来追许清如,让他感受一下爱而不得的感觉。 所以时安听到陆南望这么说的时候,心里一阵疑问,同样也为许清如感到不值,这么多年换来的就只是伤心离开? “晋迟现在分身乏术,哪有精力管许清如的事情?所以许清如现在要走,是最好的时机。” “不是,你这话听着怎么别有深意?”时安仔细咀嚼陆南望的话,他的言下之意难道不是许清如说要走,不过是为了喜迎谢晋迟注意力的方式,并不是真的要走。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现在许清如要走,的确是最好的时机。如果她真的觉得留下来太累的话,离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们两个分开,不光对她来说是解脱,对晋迟来说,也是。” 时安胸口一闷,倒是一时间找不到反击陆南望的话。 “反正都是你们男人的错,不管有什么理由。你最好告诉谢晋迟,我哥会好好对清如的,让他以后别惦记清如了!” “你哥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在许清如遇到困难的时候过来,这个时机掐的可真准。” 时安之前倒不觉得时坤过来是个巧合,但是现在听陆南望这么说,觉得时坤的出现真的太微妙了。 先前是时坤通知她,许清如出了事情,也是时坤这些天对许清如无微不至的照顾。 “那是因为我哥把清如放在心上。”时安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拒绝去想这里面的原因。 “行了,我真的得去公司了,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男人在时安嘴角印下一吻。 时安稍稍推开陆南望,用膝盖想都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晚上再说”是什么意思。 时安没和陆南望一起下去,而是留在书房里面给陆南希打了电话过去。 “南希姐,在忙吗?” “不忙,有什么事?” 时安不愿与人为敌,但如果那人先前的确做过对不起她,或者对不起她在乎的人的事情,那么她不会善罢甘休。 “清如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因为谢晋迟和白以宁的事情,弄得她以后都不想再回海城。” 陆南希很快理解过来时安的话,说道:“白以宁现在还在局子里面,想让她吃点苦头很容易,我让人去做。但是晋迟……” 陆南希顿了一下。 毕竟谢晋迟的身份特殊。 “晋迟那边我不太好出手,他和南望长风是好朋友。你该知道南望和自家兄弟的感情不过那样,但是和长风晋迟是好到可以穿同条裤子的人,所以……”陆南希现在又是沈长风的女朋友,加上她和谢晋迟关系也不错,所以没办法像对白以宁下手一样对谢晋迟下手。 “好的我知道的,我其实就想让白以宁以后不能再在海城作威作福,她要是不在,清如还有可能回来。” “行,我去安排。” …… 楼下,陆南望拿了私章准备离开,在外面看到许清如。 本想点头之后就离开,但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 先前他们一起去谢道韫那边,他看得出许清如紧张谢晋迟,但后面的事情…… 具体的,谢晋迟没有跟陆南望透露,所以陆南望不好说太多。 “听时安说你要回洛城?”陆南望问。 “是啊,我妈妈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我想多花点时间陪她。” “一路顺风。”陆南望点点头,“虽然你和晋迟走到这个地步,但你们两个在一起总有愉快的回忆。对你,或者对晋迟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好聚好散,各自珍重。” 许清如没想到陆南望会对她说这样的话,不过她的心的确在听到谢晋迟的名字的时候,微微痛了一下。 不是那种猛然间的剧痛,是旷日持久的痛意,慢慢席卷全身的那种。 好聚好散,各自珍重。 许清如从包包里面拿了一个盒子出来,道:“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 宝蓝色的丝绒盒子,如果陆南望没猜错的话,里面应该是戒指。 “好。”陆南望抬手去接盒子。 但许清如久久没有松手。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这个深蓝色的盒子上,最终,还是松手将盒子递给了陆南望。 她和谢晋迟相识七年,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可能半年都没有。 盒子里面是戒指,是当时谢晋迟说要带她去民政局的时候给她的。 不是店里去买的,而是谢晋迟用钻石原石自己制作出来的,全世界只有一枚的戒指。 很久之前许清如看过谢晋迟的设计稿,但那时候陆氏珠宝里面并未公开开售这款戒指,她以为不过是谢晋迟的练手之作。 没想到他说是给未来妻子的。 所以当谢晋迟将戒指给她的时候,她好像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 只是后来,他们没有结婚,而戒指,留在她身边。 戒指总归是要物归原主的。 将戒指递给陆南望之后,许清如一身轻松,有种放下一切的释怀的感觉。 出事之后,许清如就听过谢晋迟的一句解释——意外。 一直到现在,都没再见过他,可能是因为无从解释,所以干脆不解释了。 这样也好,她能彻彻底底地放下谢晋迟了。 看着陆南望拿着盒子离开的背影,恐怕陆南望带走的不是谢晋迟两年前给她的求婚戒指,而是她整个爱情,以及她所有的真情实意。 …… 警局。 “东西在人进来之后,都搜干净了,都在这儿。”贺铮把白以宁的东西让人都拿来了,摆在桌上。 就那么点东西,一个包,一个手机,一套衣服。 谢晋迟把包包里面的东西都翻了出来,一些零碎的东西,并没有他想找的东西。 找了两遍没有收获的谢晋迟差点一来气,将这些东西都扫到地上去。 可能因为在贺铮的办公室里面,所以他还算克制。 “人我扣不住了,卫薇有没有怀孕,大家心知肚明。”贺铮淡声说道,一双冷眸睨着谢晋迟,“怎么,卫薇给你喝了什么**汤?” 原本心情就糟糕的谢晋迟,并不打算和贺铮纠缠在卫薇的话题上。 “私事。”他用这两个字当做回答。 但是显然,这两个字没办法堵上贺铮的嘴。 “你和卫薇,现在到底什么关系?”贺铮拿了烟出来,稍显有些烦躁地点上。 金主和前金主碰面,场面可以说很戏剧化了。 “没事我就先走了,白以宁你想放就放。”谢晋迟的确一点都不在意白以宁的安危,就算知道在拘留所这样的地方,白以宁进去了,出来就得换个样子,他依然不在乎。 只想趁着白以宁在看守所的时候,将所有她可能藏遥控器的地方找过一边,然后让许清如成功地从她手中解脱出来。 但事与愿违,谢晋迟将白以宁在海城所有去过的地方都翻了不止一边,都没有找到。 找不到就得让许清如一直被白以宁钳制。而他,也有一直受着白以宁的控制。 束手束脚的感觉,很糟糕。 就算以时坤的名义找了医生过来给许清如检查,但还要让许清如不察觉,真的很难。 “唉,你还没说你们什么关系。”贺铮靠在办公桌上抽烟,看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谢晋迟,问道。 “报纸上写的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这么一来,贺铮就不乐意了,他把烟叼在嘴上,上前两步揪起谢晋迟的衣领,“我没和你开玩笑,别和卫薇走得太近。你现在就是一头困兽,要是再来一个人施压,你很快在海城混不下去。” 知道,谢晋迟都知道。 他彻底失去了谢氏的掌控权,并且把所有的身家都给了许清如。 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还能还海城横着走,完全是因为往日树下的形象。 “你和卫薇的关系早就结束了,你也不想你们两个的事情曝光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所以,别管那么多。”谢晋迟不留情面的挥开贺铮的手。 没找到遥控器这件事够他烦心的了。 贺铮听到“早就结束”四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 这下,谢晋迟是知道贺铮没心思拦着他,便拿了手机从贺铮办公室离开。 一无所获的谢晋迟现在就想掐着白以宁的脖子问问,到底把东西藏在哪儿了! 从贺铮办公室出来,在楼下看到专程从四九城赶过来的白父白母。 女儿被关到局子里面,他们是过了两天才知道的,勃然大怒之下想要将女儿捞出来,结果听说她让一个孕妇流产,人家不打算私了,白以宁就被带到警局来了。 但这其中的门门道道白父都知道,若不是惹了什么人,他们不可能两天后才知道。 就算是知道了,也没办法一通电话就让白以宁出来。 还得亲自才能够四九城过来,这一过来,就在警局楼下看到谢晋迟。 作为未来女婿,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就认出长辈,只是径直往外面走去。 谢晋迟不是忙着去找被白以宁藏起来的遥控器吗?哪有什么心思招待白父白母? 结果从警局出来不久,谢晋迟就被陆南望的一同电话叫了过去。 说是有什么东西要给他。 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遥控器的谢晋迟只能先去陆南望那边。 距离陆南望上次见谢晋迟,觉得他好像又焦虑了一些,就是不知道他在焦虑些什么。 省去了简单的寒暄,陆南望直接将先前许清如让他转交的东西放在桌上。 本来眼神还有些游移的谢晋迟在看到桌上的盒子时,表情一怔,该是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她让我转交给你。”陆南望道,还是觉得自己做这个中间人,有些残忍了。 “哦……”谢晋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伸手拿过盒子的。 盒子里面放着他亲自打磨的钻石,亲自完成的戒指,打算给自己妻子的戒指。 时间有些久,久到谢晋迟差点忘记这枚戒指的存在。 如果不是陆南望忽然拿出来,怕是他真的要忘记,当初他花了多少心思才做出一枚他满意的戒指来。 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 “她马上要回洛城,已经将手中的品牌店的经营权给了时安,以后不会再来海城。” “哦。”谢晋迟还是只回了一个“哦”。 因为除了“哦”,他找不到别的答案来回答。 不能把她留下来,不能和她在一起。 他还能怎么样? 第一次觉得束手无策的时候是知道父亲的车祸与谢道韫有关而他暂时没能力让事情公之于众。第二次就是现在,明明已经做好了和她过下半辈子的打算,结果被人横插一脚。 现在他除了让许清如平安健康地生活下去,已经没了别的想法。 如果非要有一个人下地狱的话,他觉得那个人是他,并且只能是他。 “她说好聚好散,各自珍重。”想了想,陆南望还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陆南望觉得他们可能分开会更好。 就算紧凑着在一起,也会因为各种矛盾而分崩离析。 而有些人,就是学不会放手。 荫: 樘吾…… 第302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29 , 警局。 白父白母来医院接白以宁的,白父以为他亲自出面一定能把女儿接出来,但没想到人家局长明明在局里,都没出来迎接,只让局里一个小警察来跟他们说见面可以,暂时不能保释。 说是流产的受害者,并不打算私了。 白父来之前就知道是贺铮从中作梗,但他一直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地位,贺铮会有所忌惮。 但没想到人家压根没把他当成一回事儿,白父气炸,还没去见白以宁就先打了一个电话,非得要给贺铮一点颜色瞧瞧。 几经折腾之后,白父白母才在会客室里面见到明显消瘦的女儿白以宁。 白以宁穿着统一派发的橙色拘留服,明显宽松的服装让她显得瘦弱。几天未曾好好打理过的头发毫无光泽地被草草地挽了一个发髻在脑后,未施粉黛,甚至连护肤品都没有抹的脸上泛着油光。 总结来说就是——狼狈。 白以宁见到父母的时候,委屈涌上心头,不顾一切地想要跑到父母这边来。 但刚刚走两步,就被女警扣住肩膀,“不准和访客有身体接触,坐下!” 女警声音很大地呵斥白以宁,完全没把她当成千金小姐,只当城市一个普通的嫌疑犯。 白父瞬间就不乐意了,在他面前吼他女儿,到底给不给他面子? “你吼什么吼?编号多少!”白父指着女警,厉声说道。 气氛一度僵硬,白以宁除了委屈之外,很快明白过来,如果父亲能把自己带出去,根本不用在这里见面。那肯定是没办法了,如果现在父亲和这边的人关系弄得糟糕,肯定对她更没有好处。 白以宁冷静过来之后,对父亲说道:“爸,我们先坐下来。” 白以宁一边说,一边给母亲使眼色。 白母明白过来,连忙拉着自己丈夫的手,让他消消气。 原本僵硬的气氛在白以宁的介入之后稍微缓和一些,双方坐在桌子的左右两边。 但是白父的气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消下来,坐下来之后反而气得吹鼻子瞪眼。 并且,他将这份气转移到了白以宁的身上,冷声道:“瞧瞧你做的好事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女儿进了局子,我他妈还没办法把你弄出去!” 白父越说越气,顺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砰地一声,让会客室里面的人都猝不及防。 女警立刻正色道:“请访客注意你们的情绪,不然会面立刻终止!” 处处被限制,白父的情绪时时刻刻都在被点着。 “好了,现在不是责备谁的时候,是想着怎么把以宁从局子里面捞出来。”白母还是比较心疼白以宁,想快点把人带回去,“你看以宁都瘦了那么多,肯定在里面受了委屈。” 听母亲这么说,白以宁的确是觉得委屈的。 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连着好几天没有吃好睡好,没有单独卫生间,甚至还要被拘留室里面住了很久的嫌犯欺负。 那些人知道怎么打人不会在身上留下痕迹,她衣服之下很多淤青,就算跟警察说,他们也不管。 因为带她去验伤,医生说她身上的伤是跌倒所致,不是人为。 而验伤之后的白以宁,回去之后受到更为凶残的对待。 所以她不敢再说了,至少在她还要留在拘留室的之前,不敢说了,只能承受下来。 “爸,你认识那么多人,一定能救我出去的。不然……”白以宁顿了一下,“你让谢晋迟来,他会救我出去的……” “谢晋迟?”白父冷哼一声,“我刚刚看到他行色匆匆地离开,他要是想把你弄出去,你现在也不至于待在这里!” 白以宁心下一沉,虽然是她知道的事情真相,但这么听父亲说出来,还是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他会救我出去的。”白以宁坚定不移地说着。 因为只有她知道遥控器在什么地方,谢晋迟不可能让许清如一直处在未知的危险当中。 白父依然觉得白以宁这次的事情让他丢尽了脸面,但女儿要是一直在里面带待着,他会更加丢脸! “这次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但是——”白父看了眼冷眼旁观的女警,很快收回视线,“谢家,必须掌控在你手中。” 白以宁心下一沉,她推了自己未婚夫的小三导致人家流产,她自己进了局子,未婚夫不来救她,父亲救她却只是为了守住自己的面子。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父亲安排给她的婚事是看中谢家在海城的地位,有利于拓展他的版图。 那时候的她喜欢谢晋迟,并且向父亲保证,一定会帮助谢晋迟拿到谢家,所以父亲才同意她和谢晋迟的婚事。 不然安排的,肯定是她和谢思齐的。 虽然早知道父亲的心思,但现在明确地听到他这么说,白以宁心里还是会难受。 “我知道了。”白以宁咬着牙答应了父亲的要求。 事到如今,骑虎难下。 …… 白父从会客室里面出来的时候,贺铮才像是刚刚知道这位人物来了一样,还装模作样地要请白父去办公室坐坐。 白父端着架子,不肯和贺铮去办公室,就在警局大厅里面站着,来来往往不少人。 “白部长,不是我不通融让你带令千金走,实在是这件事的舆论影响很大,有人把白小姐推受害者导致人家流产的视频放在网上,我们要是这么放人,群众那边我们没办法交代。”贺铮把话说得一套一套的。 白父冷哼一声,这不过是一件稀疏平常的正房小三之间的家长里短,结果还说了什么“舆论”,白父自然是知道这人就是存心让他不好过。 那句话怎么说的?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这一遭,白父不得不认。 “年轻人,做人眼光要长远,你不可能一辈子留在海城当什么局长。”白父意味深长地看了贺铮一眼,言下之意便是贺铮如果在这件事上卡着不放,以后他想要调到四九城去,依照白家在四九城的势力,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贺铮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道:“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暂时没有调职的打算,多谢白部长的关心。” 白父气得眉毛都要翘起来了,“那你就等着后悔吧!” 说完,白父带着妻子离开,总有人压得住贺铮!总不能他四九城的白部长在海城碰一鼻子灰回去吧? 等白父白母走了,陆南希才从二楼下来。 因为答应过时安,所以陆南希亲自过来跟贺铮说白以宁的事情,看到白父吃了瘪离开,陆南希就知道那人被贺铮怼了回去。 “谢了。”陆南希道。 贺铮像是并不领情,“为了你这一声谢,我连自己的前途都赔上了,划不来。” “你现在追上去,可能还来得及。” “拒绝。”贺铮想也没想就拒绝陆南希的提议,“四九城空气不好,我还是留在海城,延年益寿。” “回头请你吃饭。” “饭就不用了,老同学一场。”贺铮转念,“请我喝喜酒就成。” 陆南希睨了贺铮一眼,“我真不知道贺局长原来这么八卦。” “八卦又不是女人的专利。” 两人一言一语,恰巧被过来接陆南希的沈长风看到。 沈长风对陆南希的事情一直都比较紧张,知道她喜欢成熟稳重不喜欢比她小的男人。 所以在看到陆南希和贺铮相谈甚欢的时候,沈长风自动进入警备状态。 …… 许清如这两天在收拾回海城的东西,很多东西已经快递回洛城。 剩下一些零碎的,还要再检查一遍,有些用不着的就可以丢掉。 她在房间里面收拾的时候,时坤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说带母亲到楼下去走走,饭后散步。 许清如应了一声,没多久就听到客厅传来的关门声。 其实她和时坤明确说过她现在没有心思考虑谈恋爱的事情,但时坤也明确告诉过她,不需要现在回复他。 之后,许清如就没狠下心说狠话,就只能先这样了。 房间里面有点乱,检查还有什么东西的时候,看到床底有个箱子,她弯腰将箱子拖了出来。 箱子上面蒙着一层灰,她一时间想不起来里面装了什么,打开盖子的时候灰尘扬起,她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当箱子被打开的那瞬间,她才想起来里面装了什么。 呼吸瞬间一窒。 那是她先前整理的,和谢晋迟相处时,他送给她,或者是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两年前整理好的,搬了很多次家,丢了很多东西,但这个箱子,一直没有舍得丢掉。 每一样东西,她都能说出一个故事。 放在角落里的奖杯,国内新锐珠宝设计师奖,当初拿去参赛的设计稿是谢晋迟润色过的。当初还是谢晋迟陪她去拿的奖,她在台上说感谢词的时,特别感谢过自己的上司。 那时候,站在台上的她能够一眼看到坐在台下的谢晋迟,看着他脸上欣慰又骄傲的表情。 许清如那时候觉得谢晋迟手中有个话筒的话,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她想要感谢的人是他。 还有那双十公分的高跟鞋。 他说女人穿高跟鞋很好看,送了她一双那时候她好几个月工资都不一定买得起的高跟鞋。 还有…… 很多,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为什么会很喜欢谢晋迟? 无非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谢晋迟悄无声息地帮助了她,而且不是站在高人一等的姿态上施以援手。 也可能是因为从小就特别缺少爱,所以一旦有人对她好,她就格外贪恋那人的好。 所以她很羡慕时安,从小就生活在充满爱的家庭里面。就算家里遭逢变故,但依然有陆南望护她周全。 时安要的感情,一定要陆南望对她百分之百的好,稍微让她感觉到半点的倦怠,她就会觉得陆南望没有百分之百地爱她。 但许清如不一样,当谢晋迟百分之五十爱她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了百分百,为了她以为的百分之百的感情会容忍包容很多。 然而一份百分之五十的爱,哪有百分之百的爱情来得长久? 许清如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可能泄露个人**的东西之后,将盖子盖上用胶带封上。一个人将箱子拖到门口,待会儿让物业那边的人过来把要丢掉的东西,都一起丢掉。 门开,赫然间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人。 许清如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你站在门口干什么不按门铃?” 谢思齐耸耸肩,“我这不是刚要按门铃,你就过来开门了,可以说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这话听得许清如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立刻忘记刚才自己还在伤春悲秋。 她没立刻让谢思齐进屋,只是将放在玄关的箱子推到门外去。 “什么东西不要了?”谢思齐看了眼箱子,问道。 “垃圾。” 她淡声说着,没有留恋,有些东西就该像垃圾一样丢掉。 “你来干什么?”许清如很快收回思绪,看着谢思齐。 “不请我进去?”说着这话的人,已经率先一步走了进来,看了眼已经清得差不多的公寓,“我怎么记得我们还没分手呢,你要搬家也不跟我说一声。” 许清如这才想起来先前为了让父亲从那艘邮轮上下来,答应了谢思齐做他女朋友的事情。 原以为谢道韫几乎完全控股谢氏之后,谢道韫就不会再纠缠在这些事情上面,没想到这人还过来了。 “你该知道谢晋迟有了新欢,我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可能你应该去找卫薇。”许清如知道谢思齐是因为和谢晋迟之间的恩怨才和她有了牵扯。 而现在,许清如不想和任何谢家的人扯上关系。 谢思齐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面,走进客厅里面之后转身看着一脸不欢迎他的许清如。 “什么卫薇,不过是个幌子。你要是这都没看出来,怕是也不够了解他。” 幌子? “我亲眼看到的。”亲眼看到谢晋迟和卫薇两人在床上做那些事情,还能是幌子? 是她眼神不好还是什么? “行吧,眼见为实吧!”谢思齐倒也没有非要帮谢晋迟解释的理由,既然许清如不相信谢晋迟只拿卫薇当做幌子,那就算了,他又不是和事佬。 “你还没说你来这儿干什么?”许清如没了耐心,她并不想母亲上来的时候,看到谢思齐在这里。 “这是两千万,把曼殊的所有权给我。”谢思齐将支票递到许清如面前,利落直接。 许清如怔了一下,她知道曼殊料理,一家日料店,以贵和精致出名。但人家日料店的所有权为什么会在她的手中? 因为贵,她连去都没去过,更别说所有权了! “我倒是希望我有曼殊的经营权,两千万很多了。”许清如不知道谢思齐抽什么风,他想找个好点的借口给她钱她也是能接受的,但这个理由真的很莫名其妙了。 “你没有?” “我当然没有。” “不可能,谢晋迟把他手中所有的动产不动产都转到你——”名下。 话说到一半,谢思齐收住了口,显然,许清如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而他无意间说了出来。 许清如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谢晋迟把他的动产不动产都转到她这边。 迟疑了半秒,许清如说到:“你别乱说。” “我没乱说。”谢思齐怎么可能乱说。 他想要的,就是从谢晋迟手中拿到曼殊的所有权,他一直都有留意曼殊的动向,在法人变成许清如之后,他自然就来许清如这边买了。 不为别的,只为这家日料店是他前女友开的。 至于为什么洛带谢晋迟手中,得从很久之前说起。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清如是从心里抗拒知道这件事的,“我还要忙着收拾东西,你快走吧,不招待了!” 许清如直接上手推谢思齐,想要将人赶走。 “许清如,我是认真和你谈这件事——” “谢思齐,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任何有关谢晋迟的事情我都不想听到!我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恩怨,以前不想,以后更不想!求求你行行好快点走吧!”许清如稍显不耐烦地将谢思齐从客厅里面推了出去。 谢思齐很想从许清如这边要回经营权,毕竟先前经营权在谢晋迟那边的时候,他根本不可能要回来。 但许清如明显不想继续和他谈下去。 在她知道谢晋迟将他所有财产转到她名下的时候,她其实就乱了方寸。 不想自己的失态被人看到,所以只能先把人赶走。 当公寓门被关上的时候,许清如松了口气,她急于想知道谢思齐说的是真是假,也知道这种事谢晋迟肯定会让沈长风帮忙,于是她立刻给沈长风打了电话。 为什么不给谢晋迟打电话?虽然给他本人打电话可以第一时间知道答案。 但她不想,不想和谢晋迟有任何的交集。 “沈律师,有点事情想问你。” “正好,我也有点事情要找你,你如果方便的话,来一趟律所,有些合约需要你来签一下。” “谢晋迟的财产转移?” “你知道了?”沈长风问了一句,“本来要过些天才跟你说,但听说你马上要回洛城了,你回去之后签合约比较麻烦,还是在那之前就处理好。” 许清如冷静片刻,说道:“你告诉他,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大概是早就猜到许清如有这个反应。 “晋迟不是拿钱打发你的意思,他跟我说是对你过去的补偿,而且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坏事。你可以……” “不用了!”许清如打断沈长风的话,“我和他在一起从来就不是为了钱,如果他说要补偿我,他何尝没有花时间在我身上?这么说起来我也应该给他分手费?但我可能没有他那么财大气粗一下子拿出来那么多钱。” “许小姐,你用不着这么尖酸。晋迟他只想你过得好一些。” 好一些? 许清如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怎么样。 “那就谢谢他的好意了,我不需要。”说完,许清如挂断电话。 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她不懂,谢晋迟前头和卫薇发生关系,一句话都不解释,背后又把全部身家转给她,好像要做个负责任的好男人一样。 可是谢晋迟做的那些事儿,哪里像半点要负责任的样子? 为什么明明说好了不要再想这个人,他的名字总是从四面八方地窜出来? 苍: 浴黥~ 第303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30 , 谢晋迟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往警局去,他找不到,到处都找不到。 毫无办法之后,只能去找白以宁,让她亲口说出遥控器在什么地方。 怀孕的事情是假的,他本来只想让卫薇支开白以宁,没预料到卫薇动作这么大。 不过不管动作大不大,反正目的达到就是。 但遥控器没找到这件事让谢晋迟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 “晋迟,许清如来过电话,知道你要把全部身家转给她的事情。” 谢晋迟一边开车,一边听沈长风的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她怎么知道的?算了,不管她怎么知道的,她说什么了?” 其实问了之后,谢晋迟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多余,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许清如根本不会要。 “她让我转告你,她不要你给她分手费,还说非要给分手费的话,她也该给你。”沈长风将许清如的话简单之后告诉谢晋迟,不确定这话会不会让谢晋迟脾气爆炸。 “你想办法让她签字。” “什么叫我想办法?许清如什么性格你不知道?人家不要就是不要,还能把钱送到人家手上?” “那是你的事情。”谢晋迟将麻烦丢给沈长风,随后挂断了电话。 沈长风在电话那头一脸懵逼。 谢晋迟现在的确是没什么时间和沈长风纠结在财产上面,比起让许清如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让许清如安全。 到了警局,谢晋迟和白以宁在会客室见面。 “我要出去。”白以宁开门见山,也不再拐弯抹角。 “你不说东西在哪儿,就继续待在里面。” “我可以等,许清如等不了。”白以宁冷然道,“我想清楚了,那个女人流产,让我进拘留所,都是你计划好的,就等着让我主动交出遥控器。” 其实应该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但白以宁却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想明白。 想明白谢晋迟心中的柔软,只可能给许清如。对别人,他不会心慈手软。 “所以,在哪里。”既然被看出来了,那谢晋迟最后索性不掩饰,比白以宁更加开门见山。 “我说了,先让我出去,我才可能给你。” “可能?”谢晋迟冷眼瞧着白以宁,“也可能不给我?” 白以宁心下一颤,被谢晋迟这个眼神看的后背一阵生凉。 她不否认,那便是出去之后,也可能不把遥控器交给谢晋迟。 谢晋迟的眉头微微皱着,已然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子冷厉的气息。 会客室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与白父白母来看她时不一样,甚至连监控都关了。 谢晋迟从椅子上起来,绕过桌子走到白以宁身边。 会客室灯光并不明亮,在谢晋迟站在白以宁身侧的时候,更是将会客室里面唯一一盏灯的光束给挡住。 白以宁抬头的时候,只看到谢晋迟的一个轮廓。 后一秒,谢晋迟便把手放在她的后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刚刚触到她的脖子。后一秒谢晋迟压着白以宁的脖子,将她的脸摁在桌面上。 白以宁是被手铐铐在椅子上的,被谢晋迟这么一弄,完全没有任何反击能力地就脸贴着桌面。 “谢晋迟——” “在哪儿?”谢晋迟冷声质问,原本就冷的会客室里面因为谢晋迟的这句话变得更加阴森,“你要不说,就一直在拘留所里面待着,你试过待在里面的滋味。” 白以宁脸色刷白。 所以,她被关进拘留所里面是设计陷害,就连拘留所里面那些人整她,也是谢晋迟早就设计好的? “你在海城去过的地方,我都找过了,没有。难道你把那东西放回四九城了?不对,你这几天应该没机会把遥控器送回去,你也不可能随便找人拿回去,对你来说,那就是你控制我的东西,一定会好生保管。”谢晋迟冷静分析着,一边说,一边注意白以宁的表情。 她被摁在桌上,明显的不舒服。 在听到谢晋迟的话之后,眼神闪烁。 那便是没有猜错。 “遥控器不在你家里,也不在你身上,那你应该亲自放在什么地方。”谢晋迟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放在什么地方?” 白以宁被压得很难受,桌上很冷,她半张脸都要麻木了。加上谢晋迟扣在她脖子上的力道,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掐死我算了,这样……许清如还得给我陪葬!” 谢晋迟像是听了白以宁的话一样,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似乎打算真的将白以宁给掐死。 “别以为我不敢。” 谢晋迟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怕什么? 相比较这条命,他更怕许清如死的不明不白。 “那你动手啊,我死了,许清如就要一起死!” 死循环。 谢晋迟找不到遥控器,又不想让白以宁这么轻而易举地就从拘留所里面出去,但只有白以宁知道遥控器放在什么地方,他还得来找白以宁。 思及此,谢晋迟手上的力道在快速加大之后,忽然间松了开来。 被放开脖子的白以宁深呼一口气,她刚才是真的怕谢晋迟一个冲动就拧断了她的脖子。 她不想和许清如一起命丧黄泉! 谢晋迟低头睨着白以宁,“你别以为不说,我就找不到。就算是把这海城翻过来,都在所不惜。” 听着自己喜欢的人拼了命地保护他在意的女人,白以宁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的难受。 “你去翻吧。” “那你就好好待在拘留所里面。”谢晋迟无情地说道,“待会儿就先从我家开始找,最危险的通常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知道我猜没猜中。” 白以宁脸上很快闪过一抹惊讶,一直注意着白以宁表情的谢晋迟自然没有错过她的表情。 所以,白以宁还真的把遥控器放在他家? 得到这个讯息的谢晋迟一刻都没有留在拘留所,立刻回家! 白以宁看着谢晋迟飞奔而去的背影,愤怒,不甘! …… 时坤带着许母从楼下散步回来,许母说累了便回了房间休息,她似乎接受了时坤天天的出现,接受谢晋迟不是她女婿这个设定。 时坤在许清如房间里面找到人,意外地在房间里面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抽烟了?”时坤问道,眉心微微拧在一起,脸上尽是担心和意外的表情。 许清如回过神来,也没来得及收掉窗台上用来装烟灰的易拉罐,顺手将打火机揣进了口袋里面。 这样颓废的许清如,时坤没有见过。 “刚才看到茶几上放着,就抽了一支。”许清如淡淡回了一句,因为从沈长风那边知道谢晋迟的所作所为,心里堵得慌。 看到茶几上放着烟,她就随手拿了起来。 总算是明白谢晋迟平时烦闷的时候为什么会抽烟,尼古丁在某种程度上的确会减轻压力。 “以后别抽了,对身体不好。”时坤几近命令地说道,“把烟给我。” 许是感觉到了时坤的怒意,许清如只得把烟和打火机一并给了他。 “清如,”时坤忽然叫了许清如的名字,表情严肃而又认真,“是不是到现在还忘不掉谢晋迟?” 听到谢晋迟的名字,许清如脸色忽然间变得很难看,道:“别提他。” 就算那个男人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但一想到当初他对她也算是全心全意,许清如心中就格外矛盾。 最好的办法,便是再也不听到这人的名字。 只要长时间不想起一个人,就会慢慢忘记的。 “其实,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时坤深呼一口气,他恐怕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我来海城不是机缘巧合,是谢晋迟让我过来的。否则我怎么可能那么巧就出现在酒店外面,在你最脆弱的时候出现把你带走。” 许清如还未从上一件事情当中反应过来,时坤现在说的事儿又让她觉得诧异。 “谢晋迟让你过来的?为什么?”为什么谢晋迟让时坤过来?知道她看到谢晋迟和卫薇在床上行不苟之事会伤心难过,所以特意找人安慰她? 不…… 许清如摇摇头,事情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 谢思齐说,卫薇只是个幌子。 卫薇也没有真的流产,没有怀孕。 幌子? 许清如抬头看着时坤,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 “刚开始我的确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说让我去酒店门口等你。我等到你,见你失魂落魄地出来,我第一反应就是谢晋迟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时坤道,“但是后来谢晋迟跟我说,他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因为白以宁威胁他,说在你身体里面装了微型炸弹,如果谢晋迟不和她结婚……” “炸弹?”许清如怔了一下,只觉得莫名其妙,“开玩笑吧?” 她身体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微型炸弹?白以宁怎么弄到她身上的—— 那天,白以宁去餐厅等白以宁过去告诉她谢晋迟下落的时候,她在餐厅等了大半个下午,还睡了一觉。 “我也希望这是在开玩笑,希望你平安无事。” 许清如的表情慢慢沉下来,却依然不相信地看着时坤,“不可能。” 身上有个微型炸弹是种什么感觉?就是随时都有可能死!自己的生命没有掌控在自己手中! 许清如在短暂的失神之后,情绪有些激动。 “装在哪儿的?拿出来不就行了?白以宁有本事弄进去,我就有本事把它弄出来!”许清如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这一切的事情都莫名其妙。 白以宁为了和谢晋迟结婚,凭什么伤害她这个无辜的人? 时坤扣住许清如的肩膀,想让她暂时冷静下来。 但许清如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整个人都处在极度愤怒当中。 “我要去找白以宁,我要——”要让她付出代价,要让她不能再这么为所欲为。 时坤一把将情绪激动的许清如揽入怀中,一手顺着她的后背,想要将她的情绪安抚下来。 “清如,你冷静点。我跟你说这件事,不是为了看到你失控!”时坤紧紧地将许清如压在自己怀中,不然以她现在的情绪,恐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怎么冷静?白以宁都想要了我的命,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我——” “谢晋迟在想办法了,他这些天都在找控制你身体里面微型炸弹的遥控器,只要找到,你就会没事。” 谢晋迟…… 谢晋迟在想办法? 许清如再听到谢晋迟名字的时候,心口不自觉地疼了起来。 为什么谢晋迟又什么都没和她说过? “不能做手术拿出来?”许清如不知道非要找到遥控器的意义在哪里。为了遥控器,就要对白以宁的话言听计从? “他们把微型炸弹植入你的大脑里面,如果轻易动手术的话,你可能——”连手术都挺不过。 许清如只觉得眼前一黑。 想到自己脑子里面有个威胁她安全的东西存在,就十分恐惧,心狂跳不止。 当时坤感觉到许清如没有那么激动的时候,才松开她,双手依然扣着她的肩膀,低头对上她游移的目光。 “清如,你放心,你不会有事,我保证。”时坤用坚定的声音对许清如说道,“我们都在想办法。” 许清如努力深呼吸,不让自己彻底陷入失控当中。 “我现在跟你说,是觉得你可能放不下谢晋迟,但因为先前发生的事情,对他耿耿于怀。”时坤道,“我不知道谢晋迟和卫薇之间的事情。但我知道是他这些天在想办法找遥控器,他答应白以宁结婚,只是缓兵之计。” 许清如被忽如其来的真相砸得脑海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晋迟做的这一切,都是缓兵之计? 在她以为谢晋迟渣到极致,又对她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情之后,回头告诉她那都是有原因的? 这样的真相,许清如接受不了。 许清如摇头,不接受这样的设定和安排。 “你不用帮谢晋迟找理由,我不可能原谅他。就算白以宁真的在我身体里面弄了个什么微型炸弹,他可以明确地告诉我。而不是觉得为了我好,答应和白以宁结婚。”许清如接受不了谢晋迟一厢情愿地觉得是为了她好的决定。 这比知道他和白以宁结婚,更让许清如觉得窒息。 为什么?是觉得她没能力和他一起承受这些事情? 许清如从时坤的怀中挣脱出来,抹掉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 “我没帮他找理由,你该知道以我的立场,根本不可能帮他说话。”时坤道。 许清如瞬间顿了一下,时坤的确没有站在谢晋迟那边的立场,他也没有帮谢晋迟说话,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也正式因为时坤这句话,让许清如心乱如麻。 “谢晋迟原来的意思是,就算找到遥控器,你没了危险之后,你们两就各自过自己的生活。他说你就算知道真相,也不会原谅他。看来,他还是比我更了解你。”时坤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始终会有点涩。 他以为自己喜欢许清如,就理所当然地了解许清如。 所以一直觉得如果把真相告诉许清如,她肯定二话不说就回去找谢晋迟,觉得他为她付出太多,不该一个人承受那些。 但他想错了,谢晋迟想的才是对的。 许清如不会觉得谢晋迟那么做有多伟大,也不会在知道真相之后原谅他。 时坤不过是看许清如这些天过得很辛苦,虽然嘴上说着没关系,会忘记谢晋迟。 但她的眼神骗不了人。 时坤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到彻头彻尾的趁虚而入。 他想光明正大地和谢晋迟较量,到时候成王败寇。 许清如回过神来,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把机票改签了,改成明天下午两点。”许清如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也算是化解自己和时坤之间的尴尬。 “这么赶?” “我不想留在海城。” “你都知道真相了,不如找时间见见谢——” “没必要了。既然他已经猜到我不会原谅他,就猜到我不会去找他。”许清如转身,收拾其实已经被收拾好的行李。 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地忙着,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忙起来,只有忙起来才不会想谢晋迟,才不会去想着原谅他。 正如她说的那样,既然谢晋迟一开始选择那么做,就该知道她知道真相之后不会原谅他。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力承担,却不知道许清如在知道真相之后心里会有多绝望。 所谓的为她好,不过是为了成全他自己心中的大男子主义。 “好吧,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做决定。”时坤说出真相之后,觉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算是放了下来。 但随之而来的是,许清如知道自己身体里面有个微型炸弹,肯定寝食难安,坐立不安。 的确,许清如现在很焦虑,脑子里面的微型炸弹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了,自己的生命被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更要命的是,掌控她生命的,还是个莫名其妙的疯子。 所以,许清如很焦虑。 在和时坤说了想自己静静之后,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 脑子里面有炸弹,谢晋迟为了救她所以才和白以宁结婚,他和卫薇关系不清不楚…… 这些事情在她脑海中交织,她觉得那个微型炸弹不爆炸,她自己的思想就得先爆炸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许清如忽然从房间里面出来,打开公寓的门,在门口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先前丢出来的箱子。 时坤跟着出来看许清如一脸慌张的样子,问道:“找什么?” “我先前丢在外面的一个箱子,怎么这么快就没了?”许清如忽然间不想丢了那个箱子,想要找回来。 “我和许阿姨回来的时候好像还看到外面有,应该是物业那边的人当垃圾丢了,什么东西——” 时坤的话还没说完,许清如就已经进电梯下楼。 如果是物业当垃圾丢了,那现在应该还在小区的垃圾房里面堆着,应该还在。 她不想丢掉它们,不想。 …… 谢晋迟回了星河湾,他先前说起自己住的地方的时候,白以宁脸上有明显的表情变化。 他找了和白以宁有关的很多地方,都没找到。 却恰恰忘记了,白以宁来过星河湾。 但星河湾说大不大,说小要不小,谢晋迟将星河湾别墅由里到外仔仔细细地翻了一边,就快把整个别墅都给拆了,却依然没找到。 彼时,谢晋迟已经脱了外套,领带更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衬衫纽扣解开最上面三颗,衣袖被随意地挽到手关节处。 他满头大汗,表情阴沉。 找不到。 迟一分钟找到遥控器,许清如就多一分钟危险。 歇了两分钟,男人再度投入寻找之中。 他一刻都不曾停歇,从厨房到卧室,再到书房,就连地毯下面他都不放过。 实在是找不到。 站在书房里面几乎快要爆炸的谢晋迟一怒之下,将手边的陈列柜掀倒。 分割办公区和书架区域的陈列柜上放着一些工艺品,手绘盘子和杯子之类,还有早年拿过的一些奖。 当陈列柜被掀倒之后,柜子上面的东西霹雳哗啦地掉在地上。 手绘盘子和杯子这些,摔在地上就是粉碎,碎片四溅。 谢晋迟看到一室凌乱,心情更加糟糕。 但他哪能停下来,还不是得继续找下去。 这都晚上十一点过了,要是他再找一遍—— 他从书房出去的时候,踢到了一个铜制的奖杯,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 那东西踢到书柜下,自个儿在那边转了两个圈之后安静地躺在那儿。 谢晋迟眉头一皱,走过去把那个看起来像一支笔的东西给捡了起来。 他对这东西完全没有任何印象,所以出现在自己家里的时候,他觉得意外。 就像个小钢笔一样,很普通。 谢晋迟打开盖子,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笔,很像遥控器! 红蓝两个按钮,不知道哪个按钮才是结束许清如脑子当中微型炸弹程序的键。 而他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白以宁说的那个遥控器! 虽然已经半夜,但谢晋迟还是决定去一趟警局,只有看到白以宁的表情,谢晋迟才能确定。 …… 清晨,许清如很早起床,睡不着。 应该说整夜都没有合眼,所以一大早就起来了。 母亲还在睡觉,她做好早饭,等着母亲起来。 再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过会儿就能去机场等着回洛城。 终究是要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城市,这座带给她很多回忆的城市,从此以后只会活在记忆当中。 手机响了起来,她看到来电的时候,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犹豫再三,许清如还是挂了电话。 已经没什么话好和谢晋迟说,就没必要再通电话。 电话刚刚挂断,男人的短信就已经过来。 “我在楼下,见一面,不耽误你时间。” 许清如看了短信之后,下意识地走到窗户边看了眼楼下,谢晋迟的车子的确停在下面。 他来干什么? 自从知道谢晋迟和白以宁结婚的真相之后,许清如心中就格外躁虑,加上昨天晚上并未找到那箱她准备丢掉的东西,这让她更加烦躁。 所以谢晋迟来得并不是时候。 看了一眼之后,许清如立刻收回了视线。 不要见,就不会贱。 许是见许清如久久没有回复他的短信,他的短信又来了。 “你不下来,那我上来。” 强势,是谢晋迟一贯的手段。 许清如蹙眉,为了避免待会儿被母亲看到谢晋迟上来,她觉得还是她和谢晋迟在下面解决会比较好。 最后,许清如拿了外套下楼。 谢晋迟从车上下来,大概是做好了上楼的准备,但是看到许清如下来,便打消了那个念头。 在见到许清如之后,谢晋迟原本沉冷的表情似乎又暗了几分,表情是说不上的严肃。 相比较谢晋迟的严肃,许清如就显得淡然很多。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中到底有多汹涌。 “有事?”许清如双手插在外套口袋当中,没被看见的双手在口袋里面紧紧地握成拳头。 她不知道谢晋迟知不知道她已经知道她脑子里面有个微型炸弹这件事,不知道时坤有没有告诉谢晋迟。 “听长风说,你拒绝签文件,过来跟你确认一下。”谢晋迟只字不提炸弹的事情,“你别想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应得的。” “我们又不是夫妻,分个手而已,不需要给我那些东西,我受不起。”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算你我之间没有那张结婚证,也没有差。” 没有差…… 是的,就算他们之间没有那张结婚证,他们之间的感情,甚至比一般夫妻的,还要深。 “那还不是没有?”许清如道。 谢晋迟眉心微微蹙着,其实几天未见而已,许清如倒是觉得谢晋迟好像老了几岁,沧桑了一些。 眉宇之间没有往日那种英气在,像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那种表情。 “我给你,你拿着就是。至于你把它们用来干什么,就是你的事情。” “就算分了手,你还是这么霸道。谢晋迟,从头到尾,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自以为帮我安排好的一切,真的就是我想要的?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因为了解她,所以在出事的时候选择自己一个人抗下来。 抱着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心,单方面地做了决定。 谢晋迟表情微一滞,大概是没想到许清如会这么激动。 但是细细咀嚼许清如的话,又觉得这当中可能有蹊跷。 “许清如,你——”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反正你自己一个人都计划好了,来通知我又算什么?谢晋迟,真的没必要了!” 谢晋迟无言以对,只是看着许清如。 有那么一瞬间,许清如好像看到谢晋迟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心动魄。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又在计划什么。 先前在酒店一句话解释都没有,如果她昨天没有从时坤那边听到真相,那她今天根本不会下来见谢晋迟。 他现在说的这些话,让许清如心里像是搅在一起一样。 有些话似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最后都咽了下去。 不想再说。 就这样吧。 累极了之后,就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所以许清如根本就没说自己知道所有事了。 因为一旦说了出来,怕是她和谢晋迟的关系又要回到先前那样纠缠不清的状态。 现在这样,也好。 “如果没有i别的事情,我先走了。”许清如淡声说道,“以后再也不要见了。” 比如再见,许清如更倾向于再也不见。 不见,就不会贱。 说完,许清如转身离开。 刚刚转身,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后一秒,许清如整个人被谢晋迟拉入怀中。 后背贴着他的前胸,他的手臂横在她的胸前。 怔了一秒之后,许清如立刻回过神来,想要推开这个男人。 但男女力量的悬殊让她完全没办法推开他,当然,许清如也没有任由这个男人一直这么抱着。 “谢晋迟松开。”她放弃挣扎,“你这样,真的挺无聊的。” 她的语气比往日任何一次吵架都要冷淡,是再也没有力气和谢晋迟争辩什么之后的无力。 “好的,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男人伏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以后任何有你的场合,都不会有我,你不会再看到我,这下可以放心了?” 许清如的心,咯噔一下。 一时间竟然忘记要说什么。 到底是“再也不见”触碰到了她脆弱的心脏,还是谢晋迟的说话方式? “我知道,在没有我的地方你会生活得更好,所以我不会再出现去打扰你的生活。时坤很好,很爱你,你和他在一起会幸福,试着慢慢爱上他。没有谁这辈子只会爱一个人,他会陪你度过余生。” 话至此,谢晋迟松开许清如,像是松开了一件珍藏已久的宝贝一样。 许清如好像还来不及说什么,谢晋迟已经转身往车边走去。 速度很快,等许清如回身的时候,只看到车子一溜烟开走了,她甚至连谢晋迟的背影都没看到。 站在原地的许清如久久没能回过神来,还是另一辆要出去的车子开出来,而许清如挡住了他的去路,车主摁了一下喇叭,她才恍然间回过神来,连忙站在一旁给人让开路。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谢晋迟的话。 再也不见,让她和时坤好好地过日子。 …… 许清如不知道的是,谢晋迟将车子开出小区之后,就把车子停在路边,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地靠在椅背上。 他手上,到现在还攥着那个像笔一样的遥控器。 妇: 拚赴 第304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31 , 谢晋迟坐在车内,直到交警过来贴罚单告诉他这边不能停车。 但是以他现在的状态,完全没办法开车,本来想打电话叫助理过来,最后他翻到时坤的手机号码。 半个小时后,时坤过来,将车子开到江边大桥下。 两人从车上下来,谢晋迟从口袋里面掏了烟出来点上,猛地抽了一口之后吐出青烟,江风将烟吹走,迷了男人的眼。 抽了大半支烟之后,男人才稍稍冷静下来。 “她没事了,你带她回洛城去。”谢晋迟开口,仔细听的话,似乎还带着一点颤音。 时坤略显意外,但的确是松了一口气,许清如没事了。 “找到遥控器了?” 谢晋迟点点头,他告诉时坤的是就在半个多小时前,他和许清如站在她家楼下的时候,手中握着遥控器摁下按钮的时候,整个人处在奔溃的边缘。 白以宁最后都没有告诉谢晋迟到底哪个按钮才会让许清如脑海中的微型炸弹无效,他只能凭借对白以宁的了解,选了她说的红色的,按下许清如就会命丧黄泉的按钮。 他赢了,按下按钮之后,看到许清如还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谢晋迟当时只觉得天空一片明亮。 他想和许清如在一起,想和她一起白头。 但比起相守的幸福,他更想要看到她健康平安地活着。 在她转身之后,他到底是没有忍住,将眼前的女孩儿拉入怀中,紧紧相拥。 因为知道以后再没有资格将她拥入怀中,所以他用了全身的力气。 “好好照顾她。”谢晋迟将烟头掐灭在栏杆上,“她对感情的事情很敏感,一点小事情就能咋呼,那时候只要抱着她安慰她就行了。她缺乏安全感,你去什么地方最好发给定位给她,让她知道你在干什么。别出轨,她眼睛里面容不得半点沙子。” 谢晋迟把自己能想到的,关于许清如的一些不为外人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时坤。 那些他做的不够好的,希望时坤都能做到。 “另外,让她少熬点夜,灵感不是晚上来的,是她白天游手好闲没办法才堆到晚上做。别让她喝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每天督促她锻炼身体……”说不下去了,谢晋迟的表情变得很糟糕。 可能是心里一下子堆了太多的话,想要全部告诉时坤。 觉得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许清如,别人在她身边,总是不能让她百分之百地幸福。 时坤见谢晋迟一脸烦躁的样子,犹豫了片刻,说道:“她知道了。” 谢晋迟听了时坤的话,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时坤说的“她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我和你说过别告诉她,你说了有任何意义?我不告诉她就是怕她胡思乱想,怕她紧张担心害怕!你——”谢晋迟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想着先前在许清如家楼下两人的那番对话,所以那是在许清如知道所有事情之后,两人却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思及此,谢晋迟的心情就更加复杂。 他强忍着害怕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恐惧,她忍着不告诉他已经知道一切。 谢晋迟只觉得胸口闷,也是这时候觉得或许分开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她有权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不是被蒙在鼓里。而且我昨天和她说了,既然你们都放不下彼此,为什么要分开?”时坤到底没办法趁虚而入,知道自己如果不告诉谢晋迟其实许清如知道真相,就让他们就此分开,余生他陪伴在许清如身边,总有一天她会看到他的陪伴。 但时坤不想要那样的结果。 他要的,大抵就是平平淡淡的爱情,而不是从感动转为的感情。 谢晋迟没有回时坤的话,关于他和许清如为什么要分开。也没再追究时坤告诉许清如真相这件事,反正现在许清如平安无事,再说那些没有任何意义。 “时坤,如果让我发现你对她不好,我会让人弄死你的。真的,不管你是时安的哥哥还是什么,她受了委屈,你就等着瞧。”谢晋迟道,没再说许清如那些小习惯。 时坤皱着眉头,抑制不住体内想要揍谢晋迟一顿的想法,于是他真的上了手。 揪着谢晋迟的衣领,照着他的脸颊狠狠地就砸了一拳下去。 时坤是个练家子,拳头的力道很大,砸下去就听到谢晋迟口腔那边传来的骨头错位的声音。 这一拳用了多大的力道,可见一斑。 “谢晋迟,你他妈要是个男人,就别让她为了你掉眼泪!”时坤朝谢晋迟吼,将心中压抑着的愤怒全部都吼了出来。 而暴力是男人表达愤怒最直接的方式。 谢晋迟没有回手,只觉得口腔里面充斥着血腥味,舌尖抵了一下唇角,破皮了,生疼。 “好好照顾她。”谢晋迟还是只有这句话,“别人我不放心。” 时坤可能是气炸了,扬起拳头似乎又要落在谢晋迟的脸上。 现在的谢晋迟,和先前气势十足地对时坤说“你一个又前科的人凭什么给许清如幸福”截然相反。 时坤只觉得现在将许清如拱手让人的谢晋迟更让人觉得欠揍。 “你不知道她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就算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心中依然只有你。你把她推到我身边,你以为这样很伟大?谢晋迟,我瞧不上你,从心底里面瞧不上你!” 谢晋迟一点都不在意时坤瞧不上他,只在意时坤能不能让许清如从他的阴影之中走出来。 他觉得许清如应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应该被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男人保护着,宠着。 而时坤是最好的人选。 时坤见谢晋迟一点反应都没有,在他说出这么不留情面的话之后,向来骄傲自满的谢晋迟都没有反应。 怕是真的没用了。 “谢晋迟,你这个孬种!”说完,时坤松开谢晋迟的衣领,“以后她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也别再假装情深做一些以为对她好的事情。现在你能做的对她最好的事情,就是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说完,时坤愤怒转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不管他再说什么,都没办法改变谢晋迟的想法。 此刻的时坤觉得谢晋迟不止是个孬种,还觉得许清如喜欢谢晋迟那么多年,真的是瞎了眼! 站在原处的谢晋迟,靠着车头,脸颊很疼,刚才被时坤砸的那一下让他自己都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 他屈起手指碰了一下唇角,火辣辣的疼。 本来就疼了,他还要抽出一支烟来点上,好像这样能缓解疼痛一样。 以为他不愿意和许清如在一起,生几个孩子,每天小打小闹,享受神仙般的生活? 他想,做梦都在想。 脑海中已经和许清如过完这一生,现实中只能亲手送走她。 送走自己喜欢的人是种什么体验? 就是生生地把身上的一块完好无损的肉割掉,然后伤口鲜血淋漓。 …… 许清如从楼下回去,整个人都有些恍然,母亲已经洗漱好,做坐在餐桌上吃她准备好的早餐。 看到许清如回来,道:“清如,过来吃早饭啊,吃了早饭我们就要去机场回洛城。” 许清如很快回过神来,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 就算不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糟糕。 不止表情糟糕,心里更是乱作一团。 当谢晋迟拥着她,说再也不见的时候,那些话就像针一样细细密密地扎在她的心上。 那种痛是旷日持久的痛,不会随着谢晋迟的离开而消失。 她想知道如何让已经刻在心上的名字可以被抹去,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许清如走到餐桌边坐下,母亲舀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看到她脸上低落的表情。 “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许母问。 “没什么。” “是不是因为女……”婿这个字被许母生生压了下去,“是不是因为晋迟?” 许清如沉默,不想谈及谢晋迟的名字。 “那看来就是因为他了。”许母点头,“清如啊,妈妈作为过来人,能明白你此时心中的感受。当年我也很在意你爸,后来离婚的时候,我也伤心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熬过去就好了,这个世界上不是谁少了谁就过不下去的。可能你现在会很难受,但时间会让一切都愈合,可能多年后的某个午后,你再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会微微一笑。那时候,你就释怀了。” “你现在还这么年轻,不是离婚之后就不会再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总有一个人会陪你度过余生,牵着你的手看夕阳西下。你笑他牙齿脱落,他笑你白发苍苍。就算没有那个人的出现,你自己也可以过得很精彩。和几个老朋友约出去旅游,和认识的人一起去跳广场舞,一起打麻将。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许清如细细的听着母亲的话,很有道理啊。 那些曾经要死要活的事情,可能多年后再去看的时候,只会笑自己当初的年少无知。 可能多年之后再看现在,会觉得至少是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虽然遍体鳞伤,却比那些一辈子都没尝过爱情滋味的人幸运太多。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之一啊。 刚刚分开的那段时间可能会很难受,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但没有爱情,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让自己开心起来? 许清如点头,在心情糟糕的时候能听到这么一番安慰,能让她安定不少。 但是在短暂的思考之后,许清如才觉得有什么不对。 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母亲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安慰人的话,实在让许清如觉得不可思议。 她赫然间抬头看着对面的母亲,却见母亲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 许是注意到许清如灼热的目光,许母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做的粥不好吃?可能忘记放糖了,我记得你喜欢吃甜粥。” 瞬间,许清如心一凉,母亲没有恢复正常。 这早饭是许清如准备的而不是母亲做的。 “没什么,吃早饭吧。”许清如深呼一口气,将心中那些糟糕的情绪全部都压了下去。 …… 吃好早饭之后,许清如将房子最后看了一遍,没有任何遗落的东西,不然有东西落在这边,以后还要到海城来拿。 而她的想法是,以后再也不要来海城了。 时坤是在十点过的时候来的,来了之后有话单独和她说。 许清如知道时坤紧张自己,之前可能不知道原因,在时坤告诉她脑子里面有个微型炸弹之后,她就明白时坤这些天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在她身边的原因了。 “时坤哥,我真的没事,而且白以宁现在不是在拘留所么,我没事的。”许清如不想自己紧张的情绪转移到时坤身上。 时坤本来就不该承受这些,全都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被迫接受的。 “我想跟你说的是,你脑子里面的那个东西已经失效,以后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时坤将从谢晋迟那边知道的消息告诉许清如。 许清如怔在原地,前一天知道自己脑子里面有个不定时炸弹,心惊胆战了整夜,觉得自己的命可能随时都要没了。 然后现在又告诉她那东西失效了。 心情就想做云霄飞车,忽上忽下,玩的简直就是心跳。 在看到许清如犹如放下心中大石头之后,时坤忽然间明白谢晋迟为什么从一开始就瞒着许清如真相这件事。 正如谢晋迟说的那样,许清如知道自己脑子里面有个微型炸弹,带给她的只有惊慌失措和恐惧害怕。 什么她对自己身体有知情权,全都是虚话。 谢晋迟因为不想让许清如承受那份恐惧,所以自己一个人全部承下。时坤尚且在这几天寝食难安,想必谢晋迟只会比他更焦虑。 时坤看着许清如浑身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 受不了那种委屈啊!生命被掌控在别人手中的那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现在的她又有了中劫后余生的感觉,不用再担心一不小心她就一命呜呼。 所以许清如就像是虚脱了一样,每呼吸一口,都觉得生命地可贵。 也正是觉得呼吸都那么美好之后,许清如觉得离开谢晋迟是最正确的选择。 她不想让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相比较轰轰烈烈的爱情,她更想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面过自己的生活。 许久之后,时坤轻轻地拍了拍许清如的肩膀,“没事了。” 许清如在混乱中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整颗心算是放了下来,“是啊,没事了。” “如果你还想留在海城……” “时间差不多了,出发去机场吧,我想回洛城了。”许清如声音略显疲惫,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时坤点点头,尊重许清如的选择。 “不过,在离开海城之前,我想去见一个人。” “谁?”时坤想了一下,想不到许清如想要见的人是谁。 “白以宁。” 这个疯狂到极致,在她脑子里面植入微型炸弹的女人,许清如想离开之前,再去看看。 …… 拘留室。 自从昨夜谢晋迟拿着遥控器来了之后,白以宁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后来回了房间,又被那些嫌犯看不顺眼推搡了一阵,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她们打了一架,闹得太大,把她单独关到一个房间里面。 她整晚都没睡着。 她好不容易才想到控制谢晋迟的办法,结果竟然这样反转。 如果谢晋迟选择了让许清如脑子中的微型炸弹爆炸的按钮,那么谢晋迟真的会回来不计一切后果的弄死她。但如果选择了结束微型炸弹的按钮,那么她就彻底失去了控制谢晋迟的工具。 不管哪一样,白以宁都觉得自己的局面很尴尬。 “白以宁,有访客。” 白以宁被女警冰冷的声音唤回思绪,心中却咯噔一下,不知道访客是谁。 如果是谢晋迟…… 但是当白以宁走进会客室的时候,看到里面的人不是谢晋迟,而是白以宁。 如果这时候看到许清如,那便是谢晋迟选对了。 女警将白以宁带进会客室,而见到白以宁进来的许清如,两步走过去,狠狠地照着白以宁的脸颊甩了一巴掌。 把掌声在会客室里面响彻,似乎还有回音。 白以宁右耳都出现了暂时性的失聪,足见这一巴掌的力道有多大。 “许清如,你干什么?” “打你!”许清如冷声回到,说完,她又甩了一巴掌在白以宁脸上,“打你都是轻的,你对我做的事情,让我弄死你都不过分!” 白以宁被一连扇了两个巴掌之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反抗,在愣了几秒钟之后才回过神来。 “你……你敢?”开口,白以宁的气势就已经输了,“这里是警局,你说的这些话足够让你坐牢!” 许清如冷哼一声,后退一步看着白以宁,眼底的不屑仿佛在告诉白以宁,现在沦为阶下囚的人,是她白以宁。 白以宁被许清如的眼神弄得浑身难受,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窘境,穿着好几天都没换的橙色拘留服,皮肤状态糟糕,头发更是没有打理过。 许清如就算没有浓妆淡抹,但穿着舒服的衣服,画着精致的淡妆,站在那儿就和白以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以宁受不了这样的委屈,如果被谢晋迟看到她这样也就算了。 为什么被许清如看到?被情敌看到? 这对白以宁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她忽然间转头对女警道:“我不要见她,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白以宁情绪激动起来,想要立刻结束这场会面回去。 但女警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把她带到椅子那边给她铐上之后,就出了会客室。 最狼狈的一面被情敌看到,还要被迫接受她眼神的蔑视,那是骄傲如公主的白以宁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她在椅子上不安分的动着,试图将双手从椅子上挣脱下来。 但坚若磐石的手铐又怎么是细皮嫩肉的她能挣脱开的?手腕都红了,也没见挣开了半分。 而许清如,就站在一旁看白以宁挣扎,却又无计可施的模样,看她像个出尽洋相的小丑。 所以,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从最最开始,白以宁一脸施舍地对她说允许她暂时再拥有谢晋迟一段时间的时候,许清如就该反击回去。 那时候她退缩了,白以宁就觉得她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的发生。 才会有白以宁让人将微型炸弹植入她脑子里面的恶**件。 “白以宁,证据我已经有了,足够证明你故意伤害,接下来的事情我会让律师处理。”许清如淡声道,她没打算让这件事风平浪静地过去,做了错事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白以宁在挣脱无效之后认命地坐在椅子上。 但她并不认为自己会坐牢,哪怕现在她还在拘留所里面没有自由,但她相信父亲不会让她坐牢。 “不可能。”白以宁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白以宁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待着。” “当然不会在这里待着,你会去监狱待着。既然你父母没有教好你,就让国家来教你。教你怎么做人,教你怎么有一颗善良不害人的心。”许清如心里还是很生气的,特别厌烦白以宁这个人。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白以宁死了一万遍了。 但许清如不想像白以宁那样极端,用那些肮脏糟糕的手段害别人。 “许清如,就算我现在带着手铐坐在这个地方,你许清如还是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许清如似乎对白以宁这话特别感兴趣,她坐在白以宁对面的椅子上,但不同的是,许清如的双手没有上手铐。 她坐在那儿,准备听白以宁的长篇大论,“是,我许清如出身卑微,像你说的,靠朋友靠男人到了现在的位置。所以呢,你白以宁就更高贵?” “你难道不是靠朋友靠男人上位的?许清如,你真的是我见过的绿茶中的战斗机,就算到现在,谢晋迟还是对你念念不忘,而我是破坏你们两个唯美爱情的第三者。呵?你搞清楚,我才是他的未婚妻!” 关于白以宁是谢晋迟未婚妻的言论,许清如已经听腻了。 “白以宁,你想想清楚,就算我没出现在谢晋迟的生活当中,他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恩怨是非。我只想让你为在我脑子里面弄了个什么鬼炸弹付出代价,让你知道为非作歹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白以宁坚信自己不会在监狱里面度过,所以并不慌张。 许清如看着白以宁依然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摇摇头。 “祝你在监狱里面有段愉快的时光。” 许清如知道让白以宁难受绝望的办法,她完好无损地看白以宁狼狈不堪,这个伤害,是一万点的。 嶝: 水愠印褙,狴鸦掖霭,玺缄皈,袅快致挥疡~ 第305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32 , 许清如从拘留室里面出来之后站在走廊里面缓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平复了许久,才将呼吸顺了下来。 到底不是擅长做坏人,所以做完心狠手辣人设之后,许清如觉得自己需要一段时间来冷静一下。 想让白以宁坐牢付出代价是真的,这件事也交给律师处理。走上司法程序的话,之后打官司她还得再回来海城一次。 想到还要再回来海城,许清如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再面对白以宁这样的人。 缓过神来之后,许清如从警局离开。 时坤和母亲都等在外面的车上,得出发去机场了。 离开的日子提前这件事,许清如没告诉时安,但最后到机场的时候,还是在那边看到她。 还有陆南望和陆念琛星辰,时安带了一家子的人过来给许清如送别。 本来还没觉得怎么样的许清如,在看到时安之后,倒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时安在许清如走过来之后就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并且语带责备地说道:“要不是我哥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把回洛城的时间提前到今天!” “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离别的场面的。”许清如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怕一哭,就完全控制不住,“而且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你老公还有私人飞机,想我了就去洛城看我嘛!” “你这个没良心的!”时安再开口,都带着哭腔了,“你回了洛城之后就好好的,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照顾好你自己。”许清如拍了拍时安的后背,“你老公会照顾好你的。” 为了活跃气氛,许清如调侃了时安和陆南望一回。 两个情感丰富的女人拥着依依惜别,而陆南望和时坤就属于感情比较内敛的那种。 就看着那两人抱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清如,你真的有什么事,要给我打电话。我哥也在那边,我会让他好好照顾你的。” 时安的话,许清如一下子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一时间竟然有点想笑。 “你真是够了,”许清如往时坤那边看了一眼,恰巧对上他的眼神,她立刻收了回来,“你个值得更好的人,真的。” 时安一下子就急了,松开许清如,说道:“我哥这个人虽然脾气有些急,但对他在乎的人是好到没话说的。他在努力变得更好……” “时安,我真的觉得你哥人很好。是我配不上他,真的。你真的别再撮合我和你哥了,在我心中,他也一直是一个兄长的角色。” 时安还想再说什么,但又都咽了回去。 感情的事情,怕是只有自己才清楚。 就算旁人再怎么说你们两个般配,在一起会幸福快乐。但是你知道那个人不是你心中所想,知道在一起不过是将痛苦加大。 所以,时安住了嘴。 “清如,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你能幸福,希望你回洛城之后,一切都能重新开始。”时安将自己对许清如的担心化作祝福送给她。 “我会的。”许清如点头,接受时安最诚挚的祝福。 彼时,陆念琛和星辰两人过来和干妈说再见。 如果许清如还有什么舍不得的话,就是回洛城之后,她要再见这两个小家伙,可就只能视频通话了。 许清如的确不擅长告别,所以对着两个小家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陆念琛,直接给了许清如一个大大的拥抱。 “干妈,要是有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去!”陆念琛特别霸气地说道,小小年纪就继承了他父亲霸道总裁的特质。 许清如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中。 本来离开海城就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现在这场告别更是用了许清如全身的力气。 好在时间差不多快到登机了,时坤和陆南望走过来,打破了他们这边伤感的气氛。 “时间差多了,我们先回洛城,到了再给你们打电话。”时坤拍了拍时安的肩膀,“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照顾她的。”一旁的陆南望淡淡地说了一句,自己的老婆自己不照顾,还需要她自己照顾自己? “……”好在时坤早就知道陆南望是什么脾气,所以不与他一般见识。 “时安,你们回去吧,有时间去洛城玩啊!” “我等你们登机再说。” 到底还是舍不得,时安眼眶又红了起来。 陆南望抬手将时安拦在怀中,大掌在她脑袋上揉了揉以示安慰。 “好了,我们先走了。”陆南望也不是喜欢这种离别时刻的人,担心时安待会儿看着许清如离开的背影估计会泪奔,说了再见之后,扣着时安的肩膀转身往机场外面走去。 候机大厅的人很多,但陆南望转身之后还是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当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抹熟悉的身影很快隐没到柱子后面,不想被人发现。 陆南望摇了摇头,恐怕还是看不明白许清如和谢晋迟之间到底是种什么感情。 “别哭了,你再哭我得心疼了。”陆南望擦掉时安脸上的泪水,“许清如只是回洛城而已,有空我们还可以去洛城看她。又不是一辈子见不到。” “不一样。”时安摇摇头,“如果不是清如在海城待不下去了,她肯定不愿意离开的。自己主动离开和被动离开,是两种概念。” “哪有那么多门门道道。” “哼,就是这样的。当初我也不是主动要离开海城的,还不是以为你和……”说到一半,时安停了下来,“算了,不说她了,说了心情会不好。” 时安深谙夫妻相处之道,盛浅予是他们之间的禁忌,一旦说出来,就会牵扯出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所以有时候被陆南望气急了,她也不愿意提那些事情。 陆南望听到时安的话,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总算是懂事一点了。”陆南望好像还特别欣慰。 “我以前不懂事吗?我这么乖这么懂事,能娶到我是你的福气了!” “是是是,能娶到你是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陆南望的话中全是对自己妻子的心满意足,能够娶到时安,他真的觉得此生无憾。 时安被陆南望几句话就安抚了情绪。 本来就是男的帅女的漂亮,加上时不时耳语呢喃,走在机场里面,着实很博人眼球了。 就是后面两个小家伙可以说很绝望了。 陆念琛连连摇头,想着平日里在外面挥斥方遒的父亲,在面对妻子的时候没有一点架子,并且有种全世界都没有他老婆重要的感觉。 宠妻的确没什么毛病,但陆念琛觉得,自己得要有点个性吧,总不能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陆念琛觉得他要稍微有个性一点。 倒是旁边的星辰,觉得妈妈很幸福,以后找老公,就该找爸爸这样的。 不过陆念琛和星辰共同的心愿是,前面两位能不能注意一下,他们的儿子女儿还在人多眼杂的机场走着,真的不怕他们跟丢了? …… 许清如的目光从时安和陆南望的背影上收回。 还是羡慕时安的,羡慕她能和陆南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羡慕她家庭幸福快乐,羡慕她到现在这个年纪,还能有少女一般的心思。 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 许清如在收回视线的时候,无意间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似曾相识的身影。 心中咯噔一下。 其实有些人的身影不需要仔细辨别,一眼就能认出来啊。 因为她的喜欢,让他一下子变得与众不同。 不过,就算再与众不同,也该和这座城市说再见了。 心绪很快被收了回来,许清如扶着母亲往登机口走去。 “清如,如果以后我们都不来还成了,你会舍不得吗?”忽的,母亲问着许清如。 许清如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母亲这个问题,只是笑了一声,“我们到时间登机了。” “哦,好吧。” 简短的对话之后,许清如和母亲已经走到登机口,将机票给地勤检查。 走进登机梯之后,她再没回过头看一眼。 也许他在,也许他现在正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进舱内,但这些,已经和她没有关系。 所有的一切,应该在航班起飞的那瞬间,画上句号。 她和谢晋迟的感情,也该画上句号。 七年前,第一次踏入海城时,她是个青涩懵懂的少年,捧着一颗鲜活跳动的心,有着在海城闯出一片天地的决心和勇气。 七年后,她带着一颗渐渐老去的心,登上重返洛城的航班。说落荒而逃可能不太准确,离开是她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七年间,她爱过,拥有过,失去过,绝望过……正是这些,组成了一个有些有肉的许清如。丰富了她的人生阅历,让她觉得自己是轰轰烈烈地活过的,而不是混混沌沌来这人世间走一遭。 不后悔受过的伤,珍惜曾经的拥有,七年的时间足够她用余生来回味。 再见,许清如。 再见,谢晋迟。 第306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33 , 机场里面那人果然是谢晋迟,陆南望带着时安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在停车场看到谢晋迟的车子,他让时安和孩子先回去,自己在谢晋迟车边等他过来。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谢晋迟才过来,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感觉就算宇宙爆炸,都和他没关系一样。 “我叫了长风,一起去喝酒。”陆南望拍了一下谢晋迟的肩膀,没说更多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晋迟点点头,由衷感谢陆南望这时候什么都没问。 回城的时候,陆南望开车,谢晋迟坐在副驾上,没说许清如的事情,但在打电话,让人处理白以宁。 言辞间不难听出谢晋迟想要让白以宁在监狱里面待着的想法。 等他挂了电话,陆南望从后视镜里面看了眼他的神色,感觉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肃穆之气。 陆南望想起当年知道时安离开海城之后,他差不多也是这幅德行,心里难受得不行,但是表面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 这种感觉,陆南望明白。 正因为明白,所以他这个时候才什么都没说,觉得谢晋迟这个时候可能需要喝杯酒放松一下紧绷的情绪。 车子开到往日他们常去的酒庄,沈长风早已在那边等候。 见到谢晋迟,沈长风和陆南望心照不宣地交换了眼神。 到了包间,陆南望让老板将他寄存在这边的好酒拿出来,说是好久没有和朋友一起畅快地喝酒,今天要不醉不归。 时间尚早,但一点都不耽误三人对酒当歌。 他们的确很长时间没在一起喝酒,陆南望和时安结婚之后,几乎不去任何应酬,就算去了,也不过是现个身,很快就离开。 沈长风下班后的心思都用在陆南希身上,下班就往家里跑。 所以三人同框的画面越来越少,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喝酒,上一次好像还是数月之前。 谢晋迟不说话,一直喝酒,很快面前就堆了几个空瓶。平日里这几瓶酒对谢晋迟来说不是什么事儿,但今天不知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是什么,谢晋迟红了脸。 暖黄色灯光下,谢晋迟混沌的双眸蒙上一层雾气。 “你们两个怎么都不喝?”谢晋迟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指着陆南望和沈长风面前的酒杯,里面根本就没有动过的痕迹,“也是,你们两个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哪里需要借酒浇愁。” 就他一个是孤家寡人,需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陆南望和沈长风并未介意谢晋迟此时的失态,他心情不好,怪不得他。 没有得到回应的谢晋迟继续捧着酒杯猛喝了一口,“七年,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跟个黄豆芽似的。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那一挂的,估计是眼神不对。” 想来,也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一喜欢许清如,就喜欢了七年之久。 而到底,他们两人没有熬过七年这个坎。 “算了算了,走吧走吧,我给不了她安全感,就连她的安全都没办法确保,就更别说给她幸福了。”谢晋迟摇头,“你们也不愿意时安和南希过那种生活吧?要是你们在我这个位置上,也会这么选择吧?” 因为不知道别人面临这样的局面时会有怎样的选择,所以谢晋迟问他们两人,想知道不是他一个人会这么选择。 “老谢,你一直这样也不能啊,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们给你物色一个。不就是女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沈长风装作要给谢晋迟介绍对象,想要跟他说不过是失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谢晋迟摇头,“不要。你和南希在一起之后,还会再看上别人?” “当然不会。” 沈长风说完,谢晋迟摊摊手,这个答案已经不言而喻,还需要说更多吗? 是啊,有些人说不上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如果此生没有和她在一起,和谁在一起都一样,都是将就。 谢晋迟把面前的酒一瓶一瓶地接着喝,喝到后面实在喝不下,脑子也一片混沌,整个人趴在桌上,嘴上还念着“清如”两个字。 沈长风看着醉倒的谢晋迟,摇了摇头。 “这可咋整,和你当年一毛一样,要是每天都出来这么喝,真的受不了。”沈长风想到七年前陆南望每天借酒浇愁的样子,就觉得历史似乎重演,只不过这一次是谢晋迟。 下一次…… 沈长风摇摇头,希望没有下一次,这样就不会轮到他。 “总得要发泄出来,他不喝酒发泄,难道找女人去发泄?”陆南望睨了沈长风一眼,似乎在说好汉不提当年勇。 “这个样子,还不如去找个女人呢!有了新欢,真的比较容易忘记旧爱。”沈长风的建议。 “你去找,找到了他看上了算你赢。” 沈长风耸了耸肩,那看不上的可能性比较大。 “看着他,别乱来就行了,指不定哪那天许清如就回来了。” 陆南望一脸已经看穿一切的表情,好像如他所想,许清如会某天回到海城,回到谢晋迟身边。 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拉住谢晋迟不要让他犯错,不然许清如回来之后,谢晋迟得后悔。 至少,陆南望是这么想的。 但情况,的确是出乎了陆南望预料。谢晋迟也比他想的,更快振作起来。 最终,许清如没有要谢晋迟给她的全部身家,谢晋迟拿着他所有的身价投资了一个项目,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只有忙碌起来的人,才不会想那些儿女私情。 白以宁的事儿海城这边有人试压,所以白家那边就算有权势,也没办法让白以宁全身而退。 白以宁故意伤人罪成立,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且立即执行,没有缓刑。 白以宁前脚入狱,后脚白家就遭到重创。白父涉嫌受贿,利用职务之便牟取暴利被揭发,低调被调查,不久之后便被双规收押。 白母受不了这个打击,中风,在医院里面无人照顾,亲戚朋友各个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儿,根本不会施以援手。 白家,算是在这个冬天,彻底地败落了。 后来有人问起来,白家到底是怎么从权贵之家变得后面这般落魄,给出的答案不尽相同。 大约是白父贪得无厌早就被人盯上,就等着机会把白家一举端了。 也有人说是白家得罪了海城几位有头有脸的人,被人联合起来整了,还说那几人惹不得,只能闷声吃亏。 到底是什么原因,众说纷纭。 不过那并不重要,毕竟他们不是还承认,过段时间海城又恢复宁静,没人再提起那些事。 总有新热点前赴后继的来,这不,前些天还和谢家小公子出入高级餐厅的神秘女人,转头和一局级人物一起出入商场,那位人物大手笔给那个神秘女人买了不少名贵服饰。 他们说,谢公子接二连三地被女人耍,怕是今年桃花不行。 但绯闻本人并不在意,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之中。 情场失意了,要是商场再失意,恐怕是真的失败了。 在谢晋迟全投入工作时,一条消息传到谢晋迟耳中。 ——许清如要结婚了,新郎是时坤。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谢晋迟有一秒钟的愣神,但很快又觉得合情合理。当初他让时坤照顾许清如,现在他照顾得好了,他们还要结婚了,这不是正合他意吗? 就是会想起当年看似玩笑的对话。 许清如:我结婚你来吗? 谢晋迟:我不去,你和谁结婚? 他不去,依然会有人和许清如结婚,对象不一定是他。 但就是,心里堵得慌。 从许清如回洛城之后,谢晋迟会让人定期地跟他汇报许清如的情况,让他知道她过得好,时坤没有亏待她。 每次回来的消息都是:许小姐在洛城过得很好,时常陪母亲去附近的旅游景点玩儿。时坤对她很好,每次出去玩的时候都会充当司机。 直到这次,回来的消息是他们要结婚了。 谢晋迟觉得肯定是房间里面空调开得太大,所以有些闷,他打开办公室的窗户,让冷风吹了进来,好像这样才能缓和一下情绪。 但其实,并没有用。 许清如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他,他甚至连去给个祝福,都显得没有立场。 他站在窗口许久,等到助理进来的时候,发现自穿了件白衬衫的谢晋迟站在窗口,而冷风不断地吹进了。 不冷? “谢总?”助理试图将谢晋迟的思绪换回来。 谢晋迟应了一声,而后转过身来,问:“有事?” “您不冷?” “有点闷,开开窗透气。”向来不屑于和人解释的人,开口解释,看得出是有心事。 助理看到掉在地上的文件,放眼望去,是许清如和时坤要结婚的消息,他这下明白老板有些闷的原因了。 “停了私家侦探那边,不需要了。” “是。” 是啊,人家都结婚了,当然不再需要他时时刻刻去关注她的动向。 “另外,帮我挑一份结婚礼物。”谢晋迟想了想,叹了口气,“算了,不用了。” 不打扰,难道不是最后的温柔? 蓥: 趔孓囫根,僬麻擤囫疚疣emmmm 第307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34 , 自从知道许清如要结婚,好像所有人都在说这件事。 一时间,原本离开数月的人又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当中。 还不是真人回来的那种,是许清如的名字,在谢晋迟的生活当中无孔不入。 这天,是陆星辰八岁的生日,以陆南望对女儿的宠爱程度,虽不至于给女儿办一个动辄几千万的生日宴,但肯定也要在家里办一下的。 谢晋迟被邀请在列。 大概陆南望跟时安说了什么,时安没再像以前那样排斥他,不然谢晋迟可能还真不能来参加生日宴。 来生日宴的,也都是平日里关系比较好的,陆南望对星辰很保护,倒也不会让什么闲杂人等来。 来了望园之后,谢晋迟和几个熟人打过招呼之后,便拿着礼物去找星辰。 路过偏厅的时候,听到里面时安和陆南望的对话。 “清如要结婚了,我想过去给她帮帮忙,不然她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时间不长的,前前后后也就一个多月吧!” “一个多月也叫时间不长?”显然,陆南望的重点并不在许清如要结婚这件事上,而在时安要去洛城一个多月。 陆南望怎么可能会同意?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哒,而且结婚也就一次,你就让我去嘛!” “不是我不让你去,你最好的朋友结婚你要去帮忙无可厚非,但是念琛还那么小,你过去肯定不方便带他,你忍心看他一个人在这边?” 时安应该是心中一阵腹诽,平时说陆念琛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应该独当一面不能动不动就嚷着要妈妈。 这个时候却说陆念琛还小,真是为了把时安留下来,什么理由都说的出来! “家里不是还有李嫂嘛?而且念琛平时很听你的话,你多花点时间在他身上就好了!”时安继续软磨硬泡,“你知道的,结婚的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过去帮忙。” “你哥,你最好的朋友。”陆南望好像这时候才抓住问题的关键。 要结婚的人是时坤和许清如。 他还以为有一天许清如会回来和谢晋迟重新开始,就像时安先前一样。 哪知道许清如是个比时安更加狠的女人,怎么会回来? “我觉得我哥和清如在一起很好啊,就算谢晋迟的确为清如做了很多事情,但如果不是他,清如根本不会经历那些。以为是他把她从刀山火海救出来的,殊不知那些刀山火海就是他给的。” 时安的话让陆南望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如果许清如一开始就和一个普通人在一起,自然不会经历她所经历的一切,包括被三,包括脑子里面被装了个微型炸弹。平常人哪里来的这么多戏剧化的事情? 所以不能说谢晋迟做的事情有多伟大,只能说谢晋迟在努力将许清如的生活拉回正轨。 “好了,反正我们在许清如和晋迟的问题上打不成共识,还是不要说他们两了。” “我没说他们两啊,我在说要去洛城帮清如和我哥准备婚礼的事情。” “你舍得丢下你老公去洛城一个月?”陆南望使出终极绝招,只能靠男色将时安留下来了。 “虽然这个月不在一起,但是以后的每个月都在一起啊!” “我不听。” “听嘛听嘛!”时安继续软磨硬泡,知道自己撒娇加卖萌,陆南望肯定会同意。 不过最终,陆南望也没有松口。 彼时,星辰换好公主裙从衣帽间里面出来,穿着粉色公主裙的星辰像个洋娃娃一样,继承了时安和陆南望的有点。 小小年纪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又得是个倾国倾城的角色。 正是因为星辰的出现,打断了时安和陆南望的谈话,让那个话题不了了之。 但陆南望知道,时安肯定还会再提起这事儿。 陆南望是真想不明白,许清如才回去多长时间就要和时坤结婚,这个速度是不是坐了宇宙飞船? 女人啊…… 陆南望摇了摇头,想着还好时安回来了。 不过陆南望时常在想,如果五年后时安没有回来,他会不会在第六年或者第七年的时候,跑到纽约去找她? 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因为时安先回来了。 两人带着星辰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佣人将谢晋迟送的礼物拿了过来,说他有点事先离开了。 大概时安和陆南望都不知道,谢晋迟听到他们两个先前在间里面的对话。 …… 谢晋迟的确是听到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 知道时坤和许清如要结婚,还又一次知道许清如所经历的那一切,原本是不需要经历的,所有刀山火海,都是他给的。 从望园离开之后,谢晋迟去了最近常去的清吧,那边环境没有那么吵杂,也没那么乱,安安静静在那边做着喝喝酒什么的,倒也是个好去处。 到了清吧,照例让侍应生上了一瓶伏特加。 喝了几杯之后,对面坐了个不速之客。 卫薇让侍应生多拿一个杯子过来,她给自己倒上一杯。 “怎么又在这里看到你?不是五六天没来了吗?”卫薇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着,烈,“哦,是不是知道许清如要结婚了,所以痛不欲生?” 听到许清如的名字,谢晋迟原本就堵得慌的心情,现在更糟糕了,根本不想和卫薇说话。 “戳中了?扎心吗?”卫薇才没有半点同情,甚至有几分看好戏的表情展露在脸上。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的是事实,所以生气了?”卫薇还真的是不嫌事儿大,“不如你直接和许清如说,其实我和你什么都没发生,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一句话的事情。” 是的,谢晋迟和卫薇什么都没发生,那天在酒店里面,两人的下半身是用被子遮住的。除了谢晋迟露了上半身之外,卫薇也不过是露了一个肩膀。 就算真要发生什么,以谢晋迟的思虑,肯定是不会让许清如发现的。就不用说开着门等她进来了,根本是不可能的。 虽然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但是对于受到刺激的女人来说,根本转不过弯来。认定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事实,谢晋迟就是和卫薇发生关系。 一个不解释,一个不问。 误会就这样产生,加快两人分手的进程。 “我们的合作已经终止,你现在,管太多了。”谢晋迟淡淡威胁。 “虽然合作终止了,但你有什么心事还是可以跟我说的,我这么善解人意……” “说人话。” “贺铮好像真的误会我和你的关系了,不然你和他解释一下?相比较和你的短期合作,我不想丢了和他的长期合作。”卫薇说出来摘谢晋迟的原因。 倒不是真的想和他当朋友,就是因为和他的短暂合作关系,影响到了她和贺铮之间的和谐。 “好歹我们也算是合作愉快,你不能过河就拆桥。万一你以后还需要这样的合作呢?” 大概是被卫薇烦到了,所以谢晋迟答应她回头就跟贺铮解释。 解释他和卫薇其实什么都没有,那次纯属合作。 但解释,通常只给想要听的人说。有些人不想听,就谈不上解释了。 比如……许清如。 深夜,谢晋迟一身酒气地从清吧里面出来,找了代驾送他回家。 回的,不是星河湾。是一栋旧式的居民区,与谢晋迟的车子格格不入。 代驾将谢晋迟送到楼下的时候,倒是意外这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男人,竟然住在这个地方。 谢晋迟五分醉,踩着台阶上了楼,掏出钥匙开门。 房门打开,那抹熟悉的味道变得越发淡。 时间长了,原本属于这屋子主人的气息越来越少。 这是许清如老早以前的住处,在这里,谢晋迟和许清如发生过关系,也发生过最激烈的争吵。这套房子所承载的,有许多关于两人的回忆。 所以当时许清如离开的时候,谢晋迟就把这个房子买下了,总是想要留下点什么,才能证明过去的自己,是真的爱过的。 进了房间,谢晋迟合衣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 洛城。 婚礼所有的细节都在筹备当中,当时时安结婚的时候她没陪着她一起,所以很多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弄。 好在婚庆公司都准备好了,需要许清如出现的时候,她出现就行了,不需要事事都亲自去操心。 她被母亲说了好几次,不好好盯着自己的婚礼。了解的人才知道她是婚礼主角,不知道的以为她就是个跑龙套的。 许清如也不反驳,毕竟对婚礼,她的确不像普通要结婚的女人那样事事关心。 就像母亲说的那样,不知道的以为她是个跑龙套的。 但该参加的,她一样都没有拉下。 今天出来拍婚纱照外景,洛城初春的天气还很冷,本来时坤说在室内拍好了,这样许清如也不用受冻。 她说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在室内拍多没有意思。 最后,时坤尊重许清如的意见,来了室外拍婚纱照。 但天气,的确是很冷,尽管身上贴了暖宝宝,但依然抵抗不了寒冷。 好在阳光还算给力,否则真的都要冻成冰棍了。 “新娘新郎你们两个表情愉快点,不要放不开,不然我们很难抓到精髓。”摄影师在拍了好几张觉得一点都不像婚纱照的照片之后,终于是忍不住想两人开口。 只想要亲密一点,再亲密一点。 时坤本来穿着西装就有点施展不开,还要让他做出愉快的表情,简直就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许清如回头看了眼时坤,发现他呆愣得有些可爱,许清如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时坤被许清如看得有些不自然。 “没有,发现你不苟言笑的样子,真的还挺吓人的。” “吓人你还笑?” 就是想笑啊!拍婚纱照就应该开心一点! 时坤看到许清如笑颜如花,心间忽而绽出一朵美丽的花朵来。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情绪,只能通过眼神,通过意会。 在看着许清如的那一刻,时坤的眼中全是柔情。 摄影师就抓住了这一瞬间,猛地拍了好几张,这比刻意摆拍来得自然多了。 新娘在笑,新郎一脸宠溺地看着新娘笑,那一刻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人一样。 摄影师调了刚才拍的那几张照片,很满意,但放大仔细一看,好像在新娘眼角看到晶莹的水光。 后面的拍摄比刚开始显得容易多了,时间有点晚,时坤说改天再带许清如去选拍好的照片让他们做精修。 上了车,时坤把车内的空调开到最大,还将车上的毛毯披在许清如身上,试图让她的体温快点回到正常的状态上。 “我没事的,瞧把你紧张的。”许清如裹紧毛毯,打趣一声。 “你确定没事?”时坤表情严肃,一点都不温柔。 “你真的越来越凶,本来就长了一张凶凶的脸,加上这么严肃的表情,小姑娘都被你吓走了!” 时坤没有理会许清如的调侃,“系上安全带,我送你回去。” 许清如吐吐舌头,伸手拉了安全带来系上。 “时坤,谢谢你。”许清如在时坤启动车子之后,低声跟他说道。 知道时坤做了这么多事情都是为了她,如果她没有先和谢晋迟轰轰烈烈,肯定会爱上时坤这样看起来很粗糙,其实心里比谁都细心的男人。 “那你跟我说了多少次谢谢了?听得耳朵都生老茧了。” “我是谢谢你今天没有骑摩托车来,不然回去我就要被冻死了!”许清如不想让气氛变糟糕,换了画风。 时坤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还能开玩笑,说明没什么大问题。 车子一路从郊区开到市区许清如的家中,可能是下午太累了,所以许清如在副驾上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时坤竟然怕许清如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下意识伸手去碰了一下许清如的鼻尖。 还有气息。 时坤松了一口气。 主要是许清如脸色过于苍白,可能下午受的凉还没有回过来。 时坤没有把她叫醒,轻轻解开她的安全带,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副驾上抱回了家里。 因为许清如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时坤就给许清如找了一个靠谱的阿姨过来照顾许母,不然许清如也不敢放任自己去外面拍一天的婚纱照了。 许母看到时坤抱着许清如回来,还特意嘱咐阿姨轻点,别弄出声音吵醒许清如。 时坤将许清如抱进房间,又给她盖上严严实实的被子,准备关了房间里面的灯离开,忽而瞥见床头柜上的打火机。 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不出意外地在里面看到一包拆了并且少了四五支烟的盒子。 时坤眉头微微一皱,顺手就把抽屉里面的烟盒和打火机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当中。 和许清如说过几次,但她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但背地里面还是我行我素,她这样…… 没办法,心病还须心药医。 时坤深呼一口气,再给许清如掖了掖被子之后,安静离开许清如房间。 时坤从房间里面出来之后,和许母聊了会儿天就准备走了,还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哪知道刚打开门,门口站着的人就让时坤一怔。 “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时坤看着时安,除了意外之外,还是意外。 而且时安回洛城来,不是回家,而是先到许清如这边。 “我过来帮你和清如准备婚礼啊!惊喜吧,意外吧?”时安的确先前没和两人商量过,就想着自己有经验,能帮上忙。也不主张时坤和许清如两人只打算低调举行个仪式的打算。 “一点都不。”时坤眉头微微皱着,时安的意外出现的确让时坤有些猝不及防。 他想不光是他,恐怕许清如知道了,也觉得意外。 哪里知道时安这么地操心这件事。 “我来帮忙你还不乐意了?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真的。作为过来人,我还可以给你们分享经验。”时安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时坤不让时安帮忙,就是对不起她百忙之中赶过来了! 而时安好像没有明白过来时坤并不需要她的帮忙。 “行了,先跟我回家。”时坤觉得先把时安带回家再说。 “我都来这里了,得和清如见个面再回去啊!” “她睡了,明天再来。” “这么早就睡了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时安半开玩笑地说道。 时坤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表情是说不上的严肃,“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这么肆意妄为。” 好像,哥哥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时安觉得自己这一趟,可能来错了? 可她就只是想过来帮忙,这有什么错? 大概是知道自己太严肃吓到时安了,时坤立刻敛了脸上的表情。 “白天拍了婚纱照,清如累了,你让她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像这个理由说得过去,时安自然是知道拍婚纱照有多累,所以并未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好吧,那我明天再来看清如,我先跟你回去吧!”时安点点头,虽然想见到许清如,但是不想打扰她休息。 时坤点点头,扣着许清如的肩膀往电梯那边走去。 到了车上,时安忍不住问了兄长,“哥,婚礼一切从简,是你的注意还是清如的注意?” “我的。”时坤想也没想,就自己认了。 没想到换来时安一个心痛的表情,“哥,结婚这件事简单不行的。清如是女孩子,肯定想要梦幻浪漫的婚礼,一切从简?你很缺钱吗?” 为什么还能扯到钱上面? “还是我来帮你们准备吧,一定给你们办得风风光光。”时安已经跃跃一试。 但时坤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时安,婚礼的事情你别插手。”时坤表情严肃,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完全不让时安插手。 时安抱着满心欢喜过来的,毕竟好不容易才得到陆南望松口。 但是来了之后,自己的哥哥不让她帮忙婚礼的事情! 在时安准备开口时,时坤才说道:“我想经自己的手。” 如果是这样,时安就理解了,自己的婚礼想要自己经手。时安刚才还差点以为,是兄长嫌弃自己呢! 亵: 共液~智浩过润,俞满裥智估蛔爿~emmmm 第308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35 , 海城。 谢思齐让人抬着一个箱子进了谢晋迟的办公室。 谢晋迟和谢思齐两人素来不对头,所以谢晋迟知道谢思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对他让人抬过来的箱子格外感兴趣。 “把所有权给我,这箱子里面的东西就都是你的。”谢思齐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谢晋迟手中曼殊的所有权。 为了曼殊的所有权,谢思齐前前后后找了谢晋迟很多次,但一直没有结果。 这次,他胸有成竹,知道有了这些东西,谢晋迟肯定就范。 谢思齐挥手,让抬箱子来的人出了办公室,片刻,偌大的办公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谢晋迟淡淡地瞥了一眼被抬来的箱子,虽然好奇箱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但并不打算把曼殊的所有权给他。 “我答应过曼殊,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将它占为己有。”谢晋迟当时的确是答应过沈曼殊,为了信守对朋友的承诺,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没答应将所有权给谢思齐。 见谢晋迟不答应,谢思齐倒也不像过去那么生气,只是说道:“看了箱子里面的东西再决定要不要给我。” 说完,谢思齐打开箱子,映入谢晋迟眼帘的,是一些零碎的东西。 乍看之下没有什么特别,但是仔细一看,谢晋迟的表情瞬间沉下来。 那些东西,全部都是许清如的! 准确地来说,是有关他和许清如回忆的东西! 那双高跟鞋,当初他对许清如说:女孩子就该有双黑色细高跟。他给她买了一双,随后又让人买了第二双第三双…… 但这一双,意义不一样。 还有许清如的“最佳新人奖”的奖杯,还有…… “你哪里来的这些东西?”谢晋迟脸色越发沉冷,看着谢思齐的时候,眼神里面全是冷色,恨不得将谢思齐千刀万剐了。 “这只是一半,如果你不把曼殊的所有权给我,剩下的那一半你就看不到了。”谢思齐不留余地地说道,对所有权势在必得。 谢晋迟的表情明显没有先前那么淡定,眉头微微拧着。他不知道谢思齐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但绝对不想让谢思齐将它们毁了。 “我给你三分钟考虑时间,如果你同意了,签了转让合约我立刻让人把东西送上来。否则,就拉到。反正许清如要和时坤结婚了,留着也没什么意义。”谢思齐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给谢晋迟的伤口撒盐。 但其实不用三分钟,谢晋迟势必要把这些东西全部都拿回来。 “合约。”谢晋迟眉头微微紧蹙,心里对沈曼殊说了一声对不起,“如果曼殊被你关了,你该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似乎提起沈曼殊的时候,谢思齐的情绪就变得有些糟糕,他冷冷地看着谢晋迟,道:“这些事轮不到你来操心。” 本来沈曼殊当初将曼殊的所有权给谢晋迟的时候,谢思齐就格外闹心,后来闹了很多次,谢晋迟也没松口。 现在好不容易将曼殊拿到自己受伤,结果他还要叨逼叨,真的令人烦躁。 谢晋迟根本没心思管谢思齐到底生没生气,他心里也烦着呢,因为谢思齐的阴招,他不得不背弃当初对朋友的承诺。 但他现在,真的只剩下这些了,他总得要抓住点什么切实的东西来告诉自己,他和许清如真的是在一起过的。 结果,传到谢晋迟耳中的,是谢思齐的一声冷笑,“孬种,既然忘不掉许清如就把人家追回来,在这边装什么深情?人家又不知道你在这边茶饭不思。” 谢思齐一边说,一边把早就拟好的合约放在谢晋迟跟前。 “签字!” 谢晋迟拿起桌上的笔,很快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名字刚刚签好,谢思齐就把文件收了回来,毕竟怕谢晋迟一个想不开撕了文件。 这东西还没拿去公证,所以还是先拿回来的好。 “我的事,更不需要你操心。”谢晋迟冷声说道,“东西呢?” “全都在这儿了。” “……”所以,还是被谢思齐摆了一道。 “你们两个也是奇怪,一个要扔,一个要。”谢思齐满脸讽刺,但是心中的酸涩,怕是只有自己知道。 如果不是想抓住点什么东西证明自己爱过,他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将曼殊的所有权控制在自己手中。 当初沈曼殊是如何跟他述说脑海中想要的日料店的模样,他其实没怎么听沈曼殊究竟想要一个怎样的日料店,当时只注意到沈曼殊眉飞色舞的表情。 后来…… 就没有后来了啊。 日料店是开了,但少了沈曼殊的日料店,意义就不一样了。 “我现在这样,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谢晋迟到底是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冷眼看着谢思齐。 谢思齐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一样,但冷清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东西给你了,我先走了。” “麻烦你回去告诉大伯一声,以后再遇到,就别怪我这个当小辈的,不给他面子。” 其实,谢晋迟已经不给谢道韫面子了,他前些天从谢氏离职,带走了一批实干型的人才到自己公司。这段时间谢氏应该是外强中干,忙着去招人。 要是把人才挖走也就算了,谢晋迟还将谢氏大部分的合作方也带走了。 合作方考虑的是谢晋迟的综合实力,加上谢晋迟和陆南望那边关系密切,人家怎么都想往陆氏那边靠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必然是撕破脸皮了。 谢思齐收好合约,点了点头,“反正你从来也没当自己是谢家的人,你好自为之。” 谢晋迟不知道谢道韫是怎么和谢思齐说他父亲的事情,但从谢思齐的言辞之间,不难发现谢道韫给谢思齐洗脑很成功。 所以这些是谢晋迟和谢思齐兄弟两感情一直不和的原因。 多说无益,谢晋迟已经绕过办公桌去收拾那一箱子的东西。 谢思齐也知道留下来说再多都没用,于是收了合约之后,很快离开谢晋迟的办公室。 当办公室里面只剩下谢晋迟一个人的时候,男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一箱子东西上。 谢思齐说,这些是许清如要丢掉的东西。这些她用心收藏起来的东西,最后是要丢掉的。 就像丢掉垃圾一样地丢掉。 谢晋迟看着满满一箱的东西时,心情一时间变得很糟糕。 瞬间,他把箱子一下子合上,将一箱子的回忆关在箱子里面。 他现在该做的,并不是抱着这一箱子的回忆自怨自艾,而是将所有威胁到自己,以及许清如的危险,全部清除掉。 如果连安全都没办法给自己和深爱的人,凭什么拥有? 他给自己定下了目标,如果在许清如结婚前,他还没搞定谢道韫,那许清如的确是该和能保护她的人在一起。 如果他在那之前,搞定了谢道韫,他会立刻赶到洛城,什么结婚,什么时坤,都和许清如没关系! …… 洛城。 许清如知道时安过来,倒是有几分意外。 因为先前跟时安说过,婚礼想低调一点,毕竟当时许清如和谢晋迟以及白以宁的事情闹得有些大。 如果她的婚礼再大办的话,对时坤的声誉也不太好。 但时安说她过来就是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倒也没有要大办的意思。 不过时安对许清如最终答应和时坤结婚这件事感到意外,毕竟当时许清如离开海城的时候,跟时安说不会和时坤在一起。 在整理婚礼那天送的伴手礼时,时安坐在许清如身边,悄咪咪地问道:“清如,我哥对你好吧?要是他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一定要跟我说,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许清如浅浅一笑,脸上洋溢着的,的确是幸福。 见到许清如这样,时安倒也是放心了。 “没有,你哥对我很好。他知道我一直想住在海边,结婚后还打算带着我和我妈,一起去沿海城市。” “嗯?要去沿海城市?”这个决定,时安还是头次听许清如说。 “还没决定到底去哪儿,等决定了再和你们说。” 时安其实有些不太明白了,因为以她对许清如的了解,她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不喜欢变动。当初她去海城都应该是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 所以现在听到许清如又要从洛城离开,时安心中是意外的。 “怎么这么看着我啊?”许清如注意到时安深邃的目光,该是知道时安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清如,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的,我们不是最好的闺蜜吗?以后你就是我嫂子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时安嘟着嘴,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 “没有什么事啊,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我巴不得把所有事情都和你说!”许清如拥着时安,紧紧地,“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最温暖的人,真的。你和时坤都是,我很爱你们。” 许清如忽然间的表白倒是让时安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推开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 “爱就要说出来嘛,藏在心里多不好。”许清如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 时安点头,没有注意到许清如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锄: 刖赞刍,郊荆堡彘斤缗帼,emmmm杂忾 第309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36 , 时安对于许清如和兄长结婚以后要搬到沿海城市去这一点,实在是没办法理解。 但是她知道从许清如这边问不出什么,时安就从时坤那边下手。 整理好了伴手礼之后,许清如去卫生间,时安连忙跑到在书房写请柬的时坤那边。 因为来参加婚礼的人少,请柬不多,所以都是时坤手写的。别看时坤是个粗老爷们儿,但是能写一手好看的字,有赖于时父当年逼着时坤练习书法。 时安走过去,坐在时坤对面,拿起他刚才写好的请柬看着,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着:“哥,你是怎么把清如追到手的啊?” 时安一脸八卦加好奇,毕竟当时许清如回洛城来的时候,跟她说不会和时坤在一起。 现在他们两个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结婚的事情,那必然是时坤做了什么让许清如感动的事情,所以两人才会结婚。 至少,时安是这么想的。 时坤写完最后一张请柬,许清如看到上面写的是谢晋迟的名字。 还要邀请谢晋迟过来? 时安就更加不懂了。 “觉得合适,就在一起了,没那么费劲。”时坤淡声说道,虽然语气清淡,但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对婚礼的憧憬。 这个表情时安不会认错的,当初她和陆南望结婚的时候,她从陆南望的脸上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用了十八般武艺才让清如同意嫁给你呢。” “当初陆南望没用十八般武艺,你不还是和他结婚了?” 时安撇撇嘴,好像是这个理来着。 “我刚才还听清如说,你们结婚以后要离开洛城。怎么才回来就要离开?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没有亲戚朋友的,肯定会很不适应的。”时安想不通,所以想从时坤口中知道答案。 时坤将最后一封请柬装入信封当中,这一封请柬是要寄到海城去的。 “她喜欢,就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时安听到这个答案,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口狗粮。 “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 时坤拿请柬在时安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大没小!” 时安吐吐舌头,“对了,我刚才看到请柬上是谢晋迟的名字,你们还打算请他过来?万一他过来砸场子怎么办?”时安也是把可能的情况说出来,其实更怕的是,谢晋迟来了,万一许清如摇摆不定,那不是得不偿失? 没想到时坤说:“让他过来看看,清如是怎么嫁给我,当一个幸福的新娘子的。” 时安瞬间被时坤这股子男子气概给震慑道,就知道自己兄长不是个藏着掖着,磨磨唧唧的男人。 他喜欢许清如,就一定会让谢晋迟知道他先前错过了一个多么好的姑娘! “哥,谢谢你对清如这么好。”时安由衷道,始终是觉得许清如需要比平常人更多的爱才能过的更好,正巧,时坤的出现弥补了这样的缺失,“但是哥,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做了对不起清如的事情,对不起,我是站在清如那边的!” 感谢归感谢,时安先礼后兵,表明立场,表示自己是站在许清如这边的。 “赶紧去把请柬寄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时坤将需要邮寄的请柬交给时安,很快结束了先前的话题,“既然俩了,就要帮忙。” “我哪有不帮忙嘛……”时安收下请柬,准备待会儿就让快递公司的人过来收件。 时坤从椅子上起来,也没说干什么去,就离开了书房。 倒是时安,还是没能从时坤的口中知道他们结婚后要搬去沿海城市的原因是什么。 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问。 时坤从书房里面出来之后就直接去找了许清如,没在客厅里面看到人,在二楼露天阳台上看到她的身影。 一同看到的,还有些许青白的烟慢慢飘散开来。 时坤眉头微微一皱,走过去将许清如书中的烟掐灭,丢进她当做烟灰缸的易拉罐里面。 “不是说了不抽了?”显然这次时坤比先前任何一次看到许清如抽烟都要生气,“时安还在这边,被她看到了,难免会多想。” 许清如眉头微微拧着,可能是因为时坤将她手中的烟抽走的缘故,但因为是时坤,她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和时坤生气,所以就没和时坤说什么重话。 “这么点乐趣你都要剥夺,没劲。”许清如恹恹地说道,“时安刚才也问我了,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了。等婚礼之后,陆南望会把她带回海城的,没事。” 许清如越是风轻云淡,时坤心中就越是没办法冷静下来。 “可能,还有别的办法,我们不要这么早就放弃希望。”时坤扣着许清如的肩膀,让她转身看着自己。 但奇迹这个东西,真的是百年难遇。 “时坤,谢谢你。但顺其自然吧,不想再折腾了。”许清如摇摇头。 时坤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明显比许清如要紧张和担心。 “我现在就去弄死白以宁。”时坤眼中是嗜血的光芒,好像真的想要去弄死白以宁一样。 许清如一下子慌了,连忙抓住时坤的手臂,“时坤,你别冲动!” 时坤哪里能冷静得下来,心中堆积着许多愤怒,想要全部发泄出来。 而发泄对象,自然就是始作俑者白以宁。 许清如是真的怕拦不住时坤,所以情急之下,她才拥抱着他,并且用手顺着时坤的后背,安抚他的情绪。 “时坤,你别冲动,真的。”许清如知道时坤的性格,他说要去弄死边一宁,就一定会去,许清如哪里会让时坤脏了手,最后还得坐牢,“为了一个白以宁那样的人,不知你让你脏了手的。” 时坤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眼神中全是肃杀的气息。 如果不是许清如一遍一遍地安抚时坤的情绪,恐怕时坤真的现在就提刀去见白以宁了。 时坤的情绪慢慢被许清如安抚下来,直到许清如感觉时坤身上的肌肉没有那么紧绷,刚要松开时坤的时候,原本她抱着的人,忽而单手压在她在后背上。 “时安在看。” 没等许清如开口,时坤便低声说道,防止她继续乱动让时安看到他们两个的异常。 所以许清如没动,让时坤抱着她。 有了这个一遭,不管是许清如还是时坤,两人都明显冷静下来。 许清如因为被时坤压在怀中,不太方便动脑袋,所以不知道时安还有没有在看。 只听着时坤说道:“你放心,现在我暂时不会去找她,放心,真的。” 可能是怕许清如不相信,时坤特意强调了一声。 但越是强调,许清如心中就越是担心,现在她还能看着时坤,那以后呢? “时坤,我不希望你出事,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活着。这次结婚的事情本来就……” “我心甘情愿。”时坤打断许清如的话。 这些事情不是许清如逼着时坤做的,是他心甘情愿。 而就是这一句“心甘情愿”,让许清如觉得自己欠了时坤整个世界。 思及此,许清如拽着时坤衣服下摆的手,好像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时坤越是对她好,她心中对他的愧疚就越发的深厚。 她不知道时安有没有离开,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来感谢时坤。 …… 海城。 在长达六个小时的会议结束之后,谢晋迟却没有丝毫的倦意,反而满脸春风得意的表情。 因为六个小时的会议内容是关于和谢氏正面刚,他最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件事上,所以越到剑出鞘的时刻,谢晋迟就越兴奋。 想要将谢氏一举收入囊中,想要谢道韫再也翻不了身,想要…… 想要亲自去阻止那场婚礼。 “谢总,有您的快递。” 谢晋迟脚下带风地走到办公室门口时,秘书将一份快递递上。 他粗粗一瞥,看到是洛城发过来的,原本浮在脸上春风得意的笑容慢慢敛了起来,他收了快递,一言不发地进了办公室。 开门关门之间,谢晋迟将喧闹一并关在外面。 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面前这封快递,虽然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总觉得应该不是一样会让他愉快的东西。 本来做事雷厉风行的谢晋迟却在一封快点面前犹豫了,想了许久之后才拆开快递。 一封红底烫金的结婚请柬。 当谢晋迟将请柬从快递袋里面拿出来的时候,艳红的请柬灼伤了谢晋迟的双眸。 请柬,时坤和许清如的结婚请柬,此时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上。 良辰已订,吉日待访。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向世人昭告许清如和时坤的婚礼即将举行,还把请柬发到前男友这边。 谢晋迟以为自己很成熟,但在看到请柬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暴脾气,将请柬撕了个粉碎。 什么良辰已经订下,什么吉日待访? 将请柬撕了似乎并不能消除谢晋迟心中的烦躁,他将请柬碎片丢进垃圾桶里面,低声骂了一声什么。 但气愤归气愤,谢晋迟没有气到现在就打电话给许清如让她不要结婚。 前车之鉴还摆在眼前,他得处理好了身边的事情,才敢理直气壮地去阻止许清如的婚礼。 他算算时间,如果他们的进程再稍微快点的话,一定能够在许清如结婚前搞定谢道韫,搞定谢氏。 燥怒之后,谢晋迟立刻拿了电话起来给助理打了过去,说要将所有的计划都提前。 打: 丌攘斐挎攘罅潆攘砥骗鲞,emmmm簋酆餮候城涝咣刑…… 第310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37 , 自从谢晋迟计划将谢氏收入囊中开始,海城看似风平浪静的商场实则暗藏汹涌。 其他本来打算隔岸观火的人在形式变的焦灼之后,肯定要选择站队,到底是站在掌控谢家大权的谢道韫身边,还是站在短短时间就自立门户的谢晋迟这边,这是个问题。 至于为什么这么难站队,主要是觉得谢晋迟和陆南望关系好。如果站了谢道韫那边,那必然是要放弃和陆氏的合作。 所以大家在等陆南望做出选择。 但陆南望在时安去洛城之后,就和下属去欧洲谈事情去了,现在陆氏的事情交给陆南谨负责。 陆南谨和谢晋迟关系一般。 所以如果在没有陆南望背后助力的谢晋迟,能否一举扳倒谢道韫,这是个问题。 在这个关头,谢晋迟的公司忽然陷入官司当中,虽然有沈长风帮忙处理,但对谢晋迟的公司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本来谢道韫和谢晋迟都在争取的合作,最后对方公司选择了谢氏。 这对谢晋迟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记者一连好几晚,都拍到谢晋迟深夜从酒吧醉醺醺地出来,看起来就像一蹶不振的样子。 报道更是含沙射影地说谢晋迟因商场失意,沾染上了什么不好的习惯。一时间,谢晋迟原本豪门贵公子的形象瞬间跌落谷底,再提起谢晋迟的时候,很多人都是一脸惋惜。 在连连受创之后,谢道韫在一次记者会上宣布将不计前嫌,如果谢晋迟愿意主动向他承认错误,他愿意向谢晋迟施以援手。 谢晋迟在看到电视上谢道韫道貌岸然的模样,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寒。 他拿了遥控器关掉电视,收回视线,看着单人沙发上的怀特先生。 怀特是欧洲一家上市公司的负责人,打算来海城拓展东亚地区市场。这其中少不了陆南望的牵线搭桥,他去欧洲顺便和怀特见了一面,才有了现在这么一出。 “合作愉快。”怀特从沙发上起来,和谢晋迟握手。 谢晋迟同样起身,“合作愉快。” “不过谢总,你的那些事情最好快点澄清,我们董事会那边比较在意你的个人形象。这些事暂时传不到那边,但时间长了……”兜不住的。 “放心,很快就会解决。”谢晋迟脸上是自信满满的表情。 当谢道韫以为谢晋迟失去了上一个合作而一蹶不振的时候,其实他从一开始重心就没放在那个上面。 等怀特离开之后,谢晋迟让下属立刻大规模地收购谢氏的股份。虽然谢道韫控股谢氏超过百分之八十,但还有股份在外。 而且谢晋迟知道谢道韫马上就忍不住会卖掉手中的股份。 至于钱,他刚刚融资成功,又怎么会愁没钱? 整个公司立刻进入高速运转当中。 谢晋迟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他每天都在算着许清如结婚的日子。 那天,谢晋迟在办公时,监狱那边给他打了电话,说白以宁在监狱里面摔了一跤,伤得很重,进了icu。 因为联系不上白家的人,所以只能找谢晋迟。 谢晋迟听了是什么事情之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是她什么人。” 就算她死在里面,都和他没关系。 “您来一趟吧,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您说。” 白以宁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她说? 不过最后,谢晋迟还是抽时间去了一趟医院。 谢晋迟在病房里面看到白以宁,比她进监狱要瘦很多,就别说什么光鲜亮丽了,整个人都特别憔悴。 加上做了脑部手术,头上绑着绷带,就更沧桑了。 她的一只手还用手铐铐在病床上,怕做完脑部手术不久的白以宁逃跑。 白以宁见到谢晋迟,双眼瞬间泛红,委屈又恐慌地说着:“有人要杀我!晋迟,有人要杀我,你救救我……” 谢晋迟并不在意有人要杀了白以宁,她做人做成这样,有人想要趁机踩她一脚说的过去的。 “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情?”谢晋迟眉头微微蹙着,觉得自己浪费了小半天的时间,阻碍了他快点结束谢氏去海城进程。 白以宁怕谢晋迟离开,她现在唯一能找的人就是谢晋迟了,她不想死在监狱里面。 “晋迟……”她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起来,但可能身上没什么力气,只折腾了两下,就又重新跌回床上,“真的……有人要杀我。我不是自己摔倒的,是里面有人趁我洗澡的时候……” “你树敌那么多,早该想到有这样的局面。” 白以宁一怔,心中腾起一个不好的预感,“是……是你?” 是谢晋迟找人杀她? “我还不至于为了要你的命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谢晋迟淡淡的说着,“我对你的事情没有兴趣,以后不要再让人给我打电话,你好自为之。” 说完,谢晋迟转身离开病房,任凭白以宁在病床上如何呼唤,都没能将谢晋迟呼唤回去。 谢晋迟从病房出来之后,觉得这事儿可能有什么不对,于是拿了电话给助理打了过去,想让助理去查查白以宁那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挂了电话之后,谢晋迟就从医院出来,等着助理打过来告诉他情况。 不知道是眼花还是什么,谢晋迟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可能啊,时坤应该在洛城准备婚礼的,怎么可能出现在医院? 看错了? 谢晋迟循着那人的步伐走过去,但好像被发现了,那人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去,转眼间就不见了。 彼时,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 “谢总,刚才问过了,听一个监狱里面的服刑人员说,有人出五十万要白以宁的命。” 怪不得。 谢晋迟这下理解白以宁刚才脸上那一脸慌张害怕的表情,是真的有人要杀她。 “知不知道是谁?” “那人也不知道是谁要白以宁的命,只说消息是从男监那边传来的。这次她们没有得手,说是价钱已经加到一百万。去坐牢的,都是手上犯过案子的,现在筹码又加了,估计白以宁再回监狱,凶多吉少。” 谢晋迟还是不怎么在意白以宁的生死,就是想知道想要白以宁的命的人是谁。 “去查查消息是从谁那边来的。”谢晋迟眉头微微皱着,其实听到“男监”的时候,他心中就有个人选,加上刚才的确是看到时坤的声音,“你再查查,时坤现在在什么地方。” 如果是时坤,谢晋迟能理解。之前白以宁几近疯狂地将微型炸弹植入许清如脑子里面,让他们承受多少心里压力。 现在只判白以宁三年有期,真的太便宜她了。 但谢晋迟又不想那个人是时坤。 时坤这事儿要是成功了,那他就是买凶杀人,要是被揭露出来,加上他有案底,这得重判。 不过谢晋迟实在是想不明白时坤为什么挑在这个时候出手?他和许清如现在正在筹备婚礼,他这么做无疑是挖坑给自己跳,稍有可能就跳不出来。 当然,谢晋迟知道这些都只是他想出来而没有事实根据的,可能那人并不是时坤。 是白以宁还有别的什么仇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 谢晋迟前头还在想着可能不是时坤找人做的,但是没过一天,助理就证实是时坤出钱买白以宁的命。 时坤先前坐过牢,认识一些监狱里面的人,只要给钱,自然是有人抢着做这件事。 这次不行,就下次。 谢晋迟知道这事儿之后,立刻让助理找了时坤的下落。 找到时坤的时候,他正给人钱。 谢晋迟没有犹豫地走过去,将时坤手中装钱的袋子抢了过来。 对方两人立刻变了脸色,以为谢晋迟是警察,立刻拿了刀出来。 “没事,朋友。”时坤立刻做出反应,挡在谢晋迟跟前。 听到时坤这么说,那两人才稍稍放松警惕,“我还以为你想反悔了。” “怎么会?”时坤转身,一手抓住被谢晋迟抢过去的袋子,“给我。” “时坤,不管你要做什么,现在立刻停手!”谢晋迟厉声对时坤说道,买凶杀人,肯定得重判。 要是谢晋迟不知道这事儿也就算了,但是他明明知道,要是还袖手旁观,就是真无情无义。 “这件事你插不上手,白以宁的命,我要了。”说完,时坤将袋子一把抢了过来,没再和谢晋迟废话更多。 拦不住。 时坤将手中的钱袋子给了那两人,“事成,我会再给你们一笔钱。” “行,不会再失手了!” 那两人狠狠地瞪了谢晋迟一眼,仿佛是在说“别耽误我们赚钱”。 谢晋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几乎要越过时坤将他们手中的钱袋子抢过来,没了钱,他们肯定不会做事。 但时坤把他拦住,让那两人走远,消失在黑夜之中。 “时坤!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谢晋迟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时坤,“你以为你买了白以宁的命,许清如受的委屈就能被抚平?要是因为这件事,你被抓进去,许清如得自责内疚一辈子,你要让她一辈子都欠你的?” 谢晋迟冷静不下来,“你们都他妈要结婚了,你这么想不开干什么?你要是不收手,我现在就告诉时安,让她来劝你!” 如果现在还有人能劝住时坤的话,那只有时安了! “就算你告诉时安,白以宁还是得死。”时坤淡淡的说着,相比较谢晋迟的悸动,时坤的情绪太过平静。 “我看你是疯了。”谢晋迟以为自己能够劝住时坤,所以一开始并未打算告诉时安,但是现在看来,他根本不可能将时坤给拉回来。 说完,谢晋迟拿了手机出来准备给时安打电话,希望时坤在没有酿成大错之前能够及时刹车。 “我就不信你不想要了白以宁的命。”时坤没有出手阻止,而是伸手从口袋里面将烟拿了出来,点上,“知道白以宁将微型炸弹植入清如大脑的时候,我不相信你不想要了白以宁的命。虽然爆炸装置是无效了,但清如那段时间受到的惊吓,是白以宁死一万次,都没办法弥补的。” 时坤的话一字一句地传到谢晋迟的耳中,他在找时安号码的手指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是的,在知道白以宁用许清如的生命来威胁他的时候,谢晋迟当时恨不得将白以宁千刀万剐。 但就像他先前和白以宁说的那样,对她动手,就是脏了自己的手。监狱里面有的是人教训嚣张跋扈的她,用不着他动手。 只是没想到是时坤让那些人动手,而且一动手,就是要了她的命。 “我能查出来的事情,别人照样能查出来。就算你不考虑你自己的情况,也请你想想许清如,她要是知道你为了她手上多了一条人命,你觉得她会安心?”谢晋迟找到了时安的号码,但是没有拨打出去。 其实看时坤现在的状态,怕是真的告诉时安,他也未必能收手。 “你不说,我不说,她不会知道。”时坤点燃烟,点点星火在黑夜之中特别明显,“除非你想不开告诉她,让她一辈子都记着我买凶杀了人。” 时坤慢慢转头,目光浅浅的看着谢晋迟,他似乎笃定谢晋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许清如。 “趁你没有酿成大错之前,我会告诉许清如。”谢晋迟放弃给时安打电话,转而给许清如打,“你们都要结婚了,我不知道你做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难道想刚结婚就让她看着你进局子?” 意外的,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忙,请稍后再拨。 “事情我已经吩咐他们去做了,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你现在告诉清如,就等于现在就让她陷入自责当中。谢晋迟,你自己想吧,是要一直瞒着她,还是现在就告诉她。”时坤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我只是做了你不敢做的事情。” 那一下,谢晋迟被狠狠的戳中。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坤从这边离开而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时坤太坦荡,甚至连买凶杀人都能做到这么理直气壮。 谢晋迟再看看自己,如果告诉许清如,她知道这件事之后肯定会担心,要是时坤这事儿真的做成了,那他身上背着一条命,肯定会有被揭发的一天,到时候许清如该如何面对?自责内疚一辈子? 但如果不说,时坤这么做下去,肯定得出事!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谢晋迟从这边离开,立刻开车去了医院。 白以宁伤势严重,短时间内不会出院。 当天晚上,原本安静的医院却忽然间吵闹了起来,持续了十分钟左右,最后以医生给病人注射了镇定剂结束。 隔天,精神科医生过来给白以宁检查,做了多项检查,最终确定白以宁精神出现问题。 以白以宁的身体状况,白家那边有人提出保外就医。 白以宁没再回监狱,在星河湾静养,每天都会有警察过去检查。 做完这一切,谢晋迟才算是放下心来,只要白以宁还活着,时坤就不会冲动。 …… 洛城。 时坤前脚回洛城,许清如后脚就来找了他。 “你去海城了?”许清如满脸都是焦虑,她可是记着时坤之前说着要去要了白以宁的命。 “没有。”时坤顺手揉了揉许清如的后脑勺,“不是跟你说了,有批梨花木需要我去看看,你想什么呢?” 许清如没有时坤那么轻松,她把时坤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扒了下来,却没有挥开,只是紧紧地握在手中。 “时坤,你别冲动,真的,不值得的。白以宁不值得的,你别做那些事。” “我有分寸。” 听到时坤这么说,许清如心中难免会内疚。 如果时坤喜欢的是另一个人,他不会经历这些,他可以拥有幸福快乐的生活,可以儿女绕膝,可以…… “唉,一看你眼眶红,我就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你,你要是再哭,我就……” “就什么?”许清如的确是在担心时坤,担心他冲动护短的性格会害了他。 她本想瞒着所有人,却还是瞒不过时坤。 “就——”时坤忽然捧着许清如的脸,看着她嫣红的唇,压了下去。 许清如看着时坤越来越近的脸,整个人都怔住了,心下下意识就要躲闪,想要逃避,想要—— 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时坤会忽然改变路径,将吻落在她的眼皮上。 随即,她好像听到一声类似于叹息的声音。 在她还未冷静过来时,时坤已经将她拥入怀中。 “希望时间能够再长一点,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能够多一些。”再多一些。 原来,人真的都是贪心的动物。 以前没和许清如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能够在一起一个月都是奢求,但他愿意为了这一个月放弃很多很多。 但是当真的相处一个月之后,他会贪心地想要第二个月,第三个月……甚至是永远。 想要一直在一起。 时坤的话轻轻地传入许清如的耳中,像是羽毛一样,拂过她的心尖。 听到她的话,许清如心中不免又要折腾一番。刚才若不是因为她的抗拒,那个吻肯定是会落下来的。 但肯定是时坤看到她的惊慌失措,所以最后的吻才落在她的眼皮上。 她觉得自己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时坤。 她伸手,环着时坤的腰。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许清如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什么。 “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以后就不要再说这三个字。” 随后,时坤被一通电话叫走。 时坤一走,许清如的心就没办法冷静下来,总觉得时坤冲动的性格会让他做出什么无法挽救的事情来。 犹豫再三,许清如给陆南望打电话,陆南望是个极为冷静的男人,只要这事儿和时安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他都能有条不紊地处理干净。 “什么事?”接到许清如的电话,陆南望没有意外,很平静。 “想请你保护白以宁的安全。”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许清如这么圣母,人家都要她的命了,她还要保护她的命。 “我不是白以宁的保镖。” “时坤为了我打算要了白以宁的命,我怕他冲动做傻事,为了一个白以宁,不值得。我不敢和时安说,你知道她的脾气,要是知道时坤打算这么做,肯定急疯了。我想了很久,只有你能暂时让白以宁安全。” “我知道了。”还是和时安扯上关系,所以陆南望不会袖手旁观,“但时坤这么做,太鲁莽。而且你已经没事了,白以宁也坐了牢,他何必?” 是啊,都要和许清如结婚的时坤,何必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吨: 菁碱蟒绀~炱抄碱浩髂,郄油酢眭羯递碛~ 第311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38 , 陆南望提前从欧洲回来,回海城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直接去找谢晋迟。 本来陆南望打电话给贺铮让他看着点白以宁,这才从贺铮口中知道白以宁因为精神出了问题保外就医,而负责这件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谢晋迟。 所以陆南望飞机刚落地,就去找谢晋迟。 谢晋迟不在公司,在谢氏。 谢道韫早前买自家公司的股份想要完全控股,用了不少钱,后来又为了和谢晋迟一较高下,又花了不少钱。 谢道韫以为谢晋迟身陷官司无法抽身,却没想到人家是釜底抽薪。 一步错,步步错。 谢道韫为自己的失误买单,而这个代价就是让他失去对谢氏的控制。 签了股份买卖协议之后,谢晋迟成为谢氏最大的股东。 谢道韫就算签了合约,也是一脸不服输,他重重地将笔拍在桌上,瞪着谢晋迟,道:“你用不正当手段得到谢氏,我看你能把谢氏弄成什么样。” “这些手段还是从您那边学的。”谢晋迟看了看时间,十点五十。 谢晋迟的这个动作并未逃出谢道韫的眼,让他有种这事儿还未结束的感觉。 显然,他的第六感是准确的。 谢晋迟刚刚将眼神从表面上收回,会议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秘书拦不住穿着制服的警察。 “哪位是谢道韫?” 谢道韫面色一僵,愣了一声,说道:“我就是,怎么了?” “谢先生,我们有足够证据怀疑你和一起谋杀案有关,这是逮捕令,现在请你和我们回去接受调查。”警察将逮捕令拿了出来。 要知道,会议室里面还有很多人在,警察这么直接地将逮捕令拿出来,不出半个小时,整个海城的人都会知道因为证据瘸着,谢道韫被警察带回去调查! 那一瞬,谢道韫把目光投向谢晋迟! 然而谢晋迟回以他的,是极为淡漠的眼神。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谢晋迟收好桌上的文件,率先离开会议室。 至于后面的,该交给警察处理就交给警察,该谢晋迟协助调查的,他一定会尽力配合。 “谢晋迟——”谢道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气急败坏,是无可奈何。 收回谢氏股份只是第一步,谢晋迟要的是谢道韫再没办法翻身。 …… 谢晋迟和陆南望见面是在半个小时后的星河湾。 “你早就知道时坤要这么做了?”陆南望刚才去看了眼白以宁,确定她还活着。 而白以宁为了活着,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个精神出现问题的女人。 “那天去医院看白以宁的时候听她说同监狱的人要杀她,所以让人查了一下,是时坤的主意。这事儿要是成了,时坤身上得背一条命。”谢晋迟声音沉沉。 “他们都要结婚,时坤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这是陆南望想不明白的,就算时坤再冲动,也不该放弃和许清如长相厮守的机会。 始终是法治社会,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 谢晋迟想了想,也是这些天一直在想的一件事,然后对陆南望说道,“时坤是真的喜欢许清如,可以用命去保护的那种。” 说实话,陆南望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但陆南望知道的是,谢晋迟没少在许清如身上花心思。 “你什么想法?”以陆南望对谢晋迟的了解,他急于将谢道韫扳倒的原因怕是多半想去洛城阻止许清如和时坤的婚礼。 现在好了,陆南望从谢晋迟脸上看到妥协的目光。 “可能许清如真的和时坤在一起才会幸福,结婚那天,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前任不出现在婚礼现场,难道不是最好的祝福? 谢晋迟在知道时坤不惜冒险为许清如杀人,就知道时坤怕是这个世界上对许清如最好的人。 他嘴上说着要为许清如遮风挡雨,但是那些风雨不都是他带给她的吗? “行吧。”陆南望尊重谢晋迟的选择,“如果你觉得许清如和时坤在一起会更开心的话,你就别过去了。” 听到陆南望这句话,谢晋迟觉得自己胸口好像被插了一刀一样,很疼。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很多就算相爱,也没办法在一起的人。 “老大,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时安。” 陆南望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的确,他和时安比很多人都幸运。 不过陆南望还是多了个心思,觉得时坤在临近结婚,还要做这么不理智的事情肯定是事出有因。 这件事怎么都和时安有关系,所以陆南望转头就让人去查了许清如和时坤最近的动向。 事出必然有因。 …… 许清如和时坤婚礼临近,而时安觉得自己好像才是最紧张的那一个。 要不是陆南望忽然出现在洛城,怕时安估计得忘记自己还有个老公的存在。 “你怎么来了?”见到陆南望的时候,时安正在最后确定婚宴上的菜式。 她只给陆南望匆匆一瞥,然后就开始和厨师说摆盘可以再清新一些。 陆南望被忽略,然后只能坐在椅子上看自己老婆眉飞色舞。 等到时安交代完,发现陆南望已经吃饱,给出评论:不错。 时安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因为从陆南望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个男人有些不开心了,需要哄着。 片刻,时安就让酒店的经理和厨师出去了,包间里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安狗腿般地给陆南望倒了一杯热茶。 “老公舟车劳顿,辛苦了。” 陆南望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但是眼中并未有笑意,“你自己的婚礼都没见你这么走心。” 原来,是生气当时时安对自己的婚礼都没这么细致入微的关照过,这个男人生气的点真的是很微妙了。 “当时不是还有你嘛!陆家二公子出马,一个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觉得……清如和我哥结婚的感觉,不像当时我和你结婚的感觉。”时安摇摇头,表情有些纠结,“我当时要嫁给你的时候,很开心,也很紧张。每天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胖了,穿婚纱会不会不好看。” 是那种焦灼又憧憬的心情。 “但是……我没在清如脸上看到那些表情,也没感觉到她对婚礼有多期待。”时安觉得有些沮丧。 她知道许清如和哥哥在一起,以后一定会被宠着爱着。 但她也知道,许清如心中的人是别人,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肯定是种折磨。 时安一会儿站在许清如的立场想问题,一会儿站在时坤的位置上想,内心就有两个小人在打仗,一刻都消停不下来。 “也许,他们只是觉得彼此是比较合适的结婚对象,所以……”所以在一起了。 嫁给爱情的时安,很难接受因为合适而在一起的人。 “你觉得,除了合适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促使他们结婚?” “你也觉得他们结婚是有别的原因吗?”时安没回答,反而问了陆南望,所以是和自己的丈夫想到一块儿去了。 “比如……让晋迟彻底死心。”陆南望淡声说道,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个理由了。 抄: 纤纤纤,棒双莶~砬禳帑~ 第312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39 , 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日子越来越近,时安越来越有紧迫感。 隔天就是婚礼,时安紧张得像是她要结婚一样,倒是许清如,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 许清如还笑着跟时安说她就是个操心的命。 看着时安这样忙前忙后,许清如表面风轻云淡,但心头的情绪溢于言表。 她在卫生间抽了支烟,又刷过牙确定不会被时坤发现之后才出去。 其实,时坤可能发现了她背着他抽烟,只是很少管了,由着她开心。 从卫生间出来之后,许清如想着自己应该去问问明天婚礼应该干什么,总不能这个新娘子真的只要出现一下吧! 往书房那边走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不是陆南望和时安的对话,更像是他在打电话。 “钱不是问题,我让周易打到晋迟公司的账户上。如果谢思齐还有什么动作,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人在洛城,暂时不方便回去。”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陆南望的声音沉了几分,“钱可以损失,但人必须得没事。” 站在外面的许清如听了个七八,反正就知道谢晋迟可能遇到麻烦,而陆南望正在施以援手,但听他的口气,似乎这个援手伸出去也未必奏效。 陆南望挂了电话,随即,时安的声音响起:“谢晋迟那边到底怎么了?” “之前他把谢道韫给整到局子里面去了,谢思齐反击,拿晋迟先前尿检呈阳性的事情说事儿。他才和欧洲那边的人签了合约,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最糟糕的是,他现在人被带去做进一步检查。” “谢晋迟尿检呈阳性,他——”时安语气中全是诧异,她只知道谢晋迟之前在洛城消失两天是鞋都奥运从中作梗,不知道还发生了这件事。 “本来他打算解决谢道韫之后来洛城阻止许清如和时坤的婚礼,但是现在他不光赶不过来,他想脱身都有些困难。” 陆南望把情况说得很糟糕,好像因为这件事谢晋迟就没有未来一样。 “那要不要和清如说这件事,我觉得她有权知道。”时安开口。 “别说了,她明天婚礼,现在知道这事儿也于事无补。”陆南望顿了片刻,“再说,就算告诉许清如,她未必会在意。” 陆南望的语气好像就断定了许清如不会去海城看一眼谢晋迟。 而站在书房外面将两人对话一字不落听下的许清如抬起手,捂住胸口的位置。 有点疼,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在知道谢晋迟现在处境的时候,许清如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是该立刻去海城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就算帮不上忙,看一下谢晋迟都能安下心来。 但她明天要结婚,而且结婚的目的…… 想要不顾一切去海城的想法只在许清如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她回过神来,转身从书房这边离开。 一直到离开很久,许清如都没弄清楚她现在到底该做什么。 因为一个谢晋迟,就足以扰乱她的心思。 …… 书房内,陆南望仔细听了一下,脚步声渐远,等他出门看的时候,许清如已经不在。 陆南望转身进来,顺道把门关上,看到的,就是时安低沉的脸。 “清如肯定都听到了。” “就是要她听到,不然怎么看她做选择?” 时安表情拧着,一边想着自己在这时候没有向着兄长,一边又想着许清如终于能够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用受委屈,她又不觉得那么紧张。 “行吧,我先出去看看她,不放心。” 陆南望点点头,反正红脸黑脸都让他一个人做了,时安就负责心软。 看到时安出去找许清如了,陆南望这才拿了手机出来。 拨通电话之后,陆南望开了口,“明天就是许清如和时坤的婚礼,你要是能赶过来的话,生米就不会煮成熟饭。”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我不会去他们的婚礼。” “计算许清如嫁得不幸福,你也不来?” 陆南望的这个问题,倒是将谢晋迟给问住了,他久久没有回答。 …… 时安从书房里面出来,找了一圈才在一楼偏厅里面看到正在看结婚细节安排表的许清如。 她表情正常,一点都不像知道什么的样子。 当然,如果她没有将细节安排表拿反的话,时安才会真的相信她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清如,你拿反了。”时安走过去,将许清如手中拿反了的安排表顺了过来,“刚才我和南望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许清如略显尴尬地将安排表摆正,但却看不进任何一个字,就是没办法将目光集中下来。 既然都被时安看穿了心事,如果再解释什么,就真的是掩饰了。 “谢晋迟怎么样,和我没关系,就算他现在身处困境,明天我要和时坤结婚,就一定要举行婚礼的。”许清如目光坚定地说道,好像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一般。 时安看出许清如笃定结婚的念头,但是不知道她这么坚持要和时坤结婚的理由是什么。 “清如,你爱我哥吗?”末了,时安问了许清如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许清如爱不爱时坤。 她被这个问题问得半响说不上话来,一个简单的问题,只需要一个字,或者两个字的回答,但许清如答不上来。 真话,她不敢和时安说,假话,她不想骗时安。 “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 “清如,如果你不爱我哥的话,就不要和她结婚。就算你们真的结婚了,以后也会因为各种问题而吵架。我很希望我们能够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希望你成为我嫂子,但我不想看到我哥受伤。他是个糙汉子没错,但谁说糙汉子就没有一颗一碰就碎的心?”时安思来想去,觉得为了兄长也好,为了许清如也罢,这件事怎么都得说开的。 许清如被时安的话说的有些无地自容,好像她就是为了寻求一个庇护场所,而时坤恰好能给她一个相对安稳的生活。 感觉时坤就像许清如汪洋大海中的一根浮木,抓住了他,她就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但是对浮木本身来说,可能就是灾难。 “时安,我……”许清如不知道该怎么和时安解释,可能觉得解释很苍白,因为时安说的没有错。 许清如的欲言又止让时安心里一阵烦闷,如果她真的是为了逃避生活的煎熬,才和时坤结婚,那时安可能接受不了。 可时安看到许清如被她逼问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可能过分了。 世界上也没有人规定不可以在受伤之后找个人对自己好,不求回报的好。 “对不起,是我刚才太激动了。”时安换了口气和许清如道歉,“清如,我想你幸福。但是同样不想我哥受伤。他爱你,其实只要你回应他哪怕十分之一的爱,他就会很满足了。” 许清如听到时安的道歉,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事情演变到现在这样,是她始料未及的。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对不起时坤,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你知道他是很好的人就行了,以后你对他好点。” 以后……如果有以后的话,许清如一定会对时坤好,一定会。 “那谢晋迟的事情……” “时安,当我选择和时坤结婚的那天起,我就放下和谢晋迟的过去。所以不管他现在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 许清如说得决绝,完全打算管谢晋迟的事情。 所以,时安觉得先前和陆南望在书房里面的那一出,算是白做了,没有任何意义。 “好,我知道了。”时安点点头,“那你先去休息休息,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明天你可是主角。” 许清如稍显慌张,伸手捧着脸颊,“可能是太累了,我先回房间。” 说完,许清如匆匆往自己房间去了,不想被时安看出点什么来。 …… 翌日,阳光灿烂,空气清晰。 一大早还有喜鹊飞到窗口来,让已经热火朝天忙碌起来的家里更添了一份喜悦。 七点钟许清如就被叫起来开始梳妆打扮,房间里面来来往往好些人,化妆师造型师摄影师,所有人都围着许清如一个人转。 而许清如本人就坐在椅子上,等着化妆师给她化妆。 原来,结婚是这种感觉。 有些紧张,有些期待,有些……迷惘。 如果谢晋迟真的被困在警局里面,那他必然赶不过来。如果他不过来,那这场婚礼的意义…… 当然,如果他没来,婚礼的细节传到他耳中,目的似乎也达到了。 在一阵忙碌之后,新郎来接新娘,一起到酒店已经布置好的宴会厅举行仪式,至亲好友也都等在那边。 婚礼一切从简,除了斟茶之外,很多环节都被省略,最后时坤抱着许清如从家里出来上了婚车。 看起来,着很像是一场婚礼。 …… 海城。 “由于天气原因,本次航班将延误……” 谢晋迟听着从广播里面传来的声音,而候机厅里滞留的乘客已经快让候机厅人满为患了。 海城今天的天气很糟糕,下了一场大暴雨,到现在外面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暴雨天气直接导致航班延误或者取消,包括谢晋迟乘坐的飞往海城的航班。 他今天一定要去海城的,在经过了一夜的辗转反侧之后,谢晋迟发现自己可能没有那么伟大,不可能看着许清如嫁给时坤。 哪怕时坤全心全意爱着许清如,哪怕时坤愿意为了许清如连命都不要。 但那都是时坤的事情,和他谢晋迟没有关系。 他要把许清如要回来,他要阻止这场婚礼! 但哪里知道天公不作美,岂止是不作美,简直就成为了他去往洛城的重大阻碍! 谢晋迟立刻联系私人飞机那边,但航线需要安排,而且这种天气实在不利于飞行。 最后只能选择可以低空飞行的直升机。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飞洛城就行。 虽然直升机能飞,但速度不快,比起谢晋迟现在已经飞到洛城的心情,直升机的速度太慢了,他不断地看时间,催促飞行员提速。 他知道婚礼仪式定在中午十一点开始,他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不知道过去的时候,许清如是不是已经成为别人的新娘。 经过两个多小时将近三个小时的飞行,直升机直接降落在酒店天台的停机坪,直升机刚刚打开舱门,谢晋迟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下去,往宴会厅跑去。 他顾不上管为什么海城天气糟糕而洛城晴空万里,他只想过去的时候,确定仪式还没开始。 算了,就算开始了,他也要将许清如带走,不给她任何说不的机会。 她当初问过她结婚他来不来。 他也说过,他劫婚她走不走。 现在,他要光明正大地去劫婚,许清如当年没给的回答,现在是要给一个明确地回复了。 当谢晋迟推开宴会厅大门的时候,里面正在举行互换戒指的仪式。 而许清如给时坤戴戒指的动作因为忽然有人推开宴会厅的门而停顿下来,手上的戒指也因为这个意外掉在地上,戒指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宴会厅门口来,落在谢晋迟身上。 只听着那个男人说道:“许清如,不要嫁给时坤!” 谢晋迟声音有几分喘,但十分坚定,坚定不移地让许清如不要和时坤结婚。 他说完就往许清如这边走来,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走到许清如跟前,抓住她的手腕,说道:“跟我走。” 男人眼中此刻只有许清如,想要将她从这个地方带走,从婚礼现场带走。 她没反抗,没有当即就甩开他的手,他甚至从她脸上看到了意外的惊喜。 因为,他来了。 至少谢晋迟是这么以为的,因为他的到来让她觉得惊喜和意外,会把她从这场无爱的婚姻当中带走,所以她会有这样的表情。 但是,当谢晋迟要带着许清如离开的时候,感觉到她把手抽了回去。 是的,许清如把手抽了回去。 漉: 坡怂肭曰馗婵be,绝萨怂酌怂荫neng坶趴?渔鸯奉闪酌闪渫铞鸯鸣爻拯…… 第313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40 , 谢晋迟看着许清如将纤细的手收回,看着她往后退了一步。 “许清如,我不允许你嫁给时坤。”许清如往后退一步,他就往前走两步,缩小两人的距离。 “我嫁给谁,不需要你同意。你的出现已经打乱婚礼正常的节奏,请你快点离开,不然我现在就叫保安把你轰出去。”许清如掀开头纱,目光清冷地对谢晋迟说,“谢晋迟,不要让局面更难看。” 谢晋迟想象中的画面是,他风里雨里赶过来,帅气地推开宴会厅的门,对许清如表明心迹,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许清如带走。 带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和许清如去民政局领证,让许清如再也没有离开他的理由。 但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许清如在第一个环节就卡住了,谢晋迟根本没办法将许清如带走。 不光带不走许清如,下面来观礼的宾客像是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谢晋迟。 谢晋迟的行为是什么?是光明正大的抢婚,放在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 “许清如,我是认真的,你先跟我走,之后我再慢慢和你解释。我们之间有很严重的误会,不想因为这些误会和你分开。”谢晋迟很快冷静下来,知道现在不是和许清如争辩的时候,而是要把她从这边带走。 “没什么好说的。” “许清如!”谢晋迟说着,就扣着许清如的手腕,势必要把人从这边带走,“跟我走!” 说着,谢晋迟就拉着许清如要走。 显然,谢晋迟将时坤当成了摆设,而人家才是今天的新郎,才是今天的主角。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人把新娘子带走,他时坤两个字估计得倒过来写了。 所以当谢晋迟扣着许清如手腕要走的时候,时坤拉住了许清如的另一只手,道:“谢晋迟,清如不想和你走,你最好现在就把她给我放开!” 两人一人一边拉着许清如,各不相让。 “不放!”谢晋迟停下脚步,转头特别横地对时坤说,这时候能放手?要是放了,许清如不得是时坤的了?“今天不管许清如跟不跟我走,我都会把她带走!” 谢晋迟和时坤僵持,许清如被夹在两人中间。 气氛一度僵持,坐在下面的时安按耐不住想要过去帮忙,但是刚刚起身,就被身旁的陆南望给拉住。 “别插手,这事儿还得他们自己解决。”陆南望对时安摇摇头,先前他和时安故意让许清如听到谢晋迟处境糟糕,她也没有任何表示。现在谢晋迟赶过来阻止婚礼,许清如也是明确拒绝。 不管最后许清如是和谢晋迟离开,还是和时坤继续婚礼,这事儿总得解决。 而且,在众目睽睽的婚礼上,一旦选择,就没有退路可走。 没有退路! 双方僵持不下,许清如知道今天这事儿一定要解决,便说了去新娘房单独和谢晋迟谈谈。 但谢晋迟注意到了许清如的措辞,不是结束婚礼,而是暂时停止。意思就是处理好了谢晋迟的事情,她还会回来继续婚礼。 几分钟后,谢晋迟和许清如去了新娘房,将宾客丢在宴会厅内。 一进新娘房,谢晋迟就把许清如拉近怀中,“清如,跟我一起走,嗯?” 谢晋迟像是拥着珍宝一样地将许清如抱在怀中,生怕一松手,许清如就走了。 许清如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谢晋迟的拥抱,只是任由他抱着。 “我以为自己能接受你和时坤结婚,以为你们两在一起我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会祝福你们。”谢晋迟拥着许清如,像过去拥着她一样拥着,“但真的,我接受不了。一想到你会和别人而不是我共度余生,就……根本没办法想象。” 深深爱过的人,是没办法接受她和别人在一起的。 什么祝她幸福,祝他们白头到老,都是骗人的鬼话。 如果不是他给的幸福,都不算。 “你到底是因为接受不了我和时坤结婚,还是接受不了曾经属于自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许清如开口,淡淡地问道,语气中甚至没有半点波澜,“不管是哪个,都不是因为爱我。” 谢晋迟一怔,大概是没想到许清如会把他的话揪出毛病来。 “我要是不爱你,今天就不会来这里带你跟我一起走!”谢晋迟收紧了手中的力道,“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如果你还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那肯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清如,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一辈子,不管放在什么时候,对女人来说都是特别大的诱-惑,谁不想和自己爱的人长相厮守? “可是怎么办,谢晋迟,我已经打算把一辈子给时坤了。”许清如轻轻推开谢晋迟,她目光浅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来迟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出现,以后都不需要出现。” 听到许清如的话,谢晋迟是懵的,这和他想的太不一样。 他来之前觉得,就算许清如不会立刻跟他走,只要他好好说,将所有的误会都解释清楚,许清如肯定还是会跟他离开。 现在许清如告诉他打算把一辈子给时坤? “清如——” “谢晋迟,”许清如打断谢晋迟,“我知道我们之间误会很深,但都没有解开的必要了。我知道你和卫薇在酒店不过是做戏,知道你和白以宁结婚是因为她在我脑子里面植入了一个微型炸弹……那些事情我都知道。” 许清如说得轻描淡写,“就算知道,我也不想和你说太多,因为觉得没意思。就算这些误会解释清楚,然后呢?” 她一句“然后”问得谢晋迟愣住。 然后?然后不该是冰释前嫌,重修旧好,一起愉快地生活? “那天我从酒店出来,蹲在马路上哭,是时坤出现把我带走,不至于让我在街上丢人现眼。昂,时坤还是你叫来的,既然你主动把我推给别人,那我就顺了你的意。何况时坤比你好太多,他对我好,全心全意对我好。和他在一起,很轻松。” 当许清如说出很轻松那一瞬间,谢晋迟知道自己今天没办法将她带走。 那些他以为她不知道的事情,其实她都知道。 不过是不愿意说。 他想的然后,和她想的然后,不一样。 谢晋迟看着穿着婚纱的许清如,她穿婚纱很美。修身一字肩鱼尾婚纱,露出性感的锁骨,玲珑的腰身。 曾几何时,谢晋迟想过许清如穿着婚纱站在他面前的模样,却没想过是许清如穿着婚纱要嫁给别人。 她穿上婚纱,却不是为他穿上。 “清如,我爱你。”谢晋迟觉得这时候说再多的话都没用,不如一句简单粗暴的表白能够打动人心。 毕竟相处那么多年,他还未曾对许清如说过这样的话。 但谢晋迟说出这话之后,也没有从许清如脸上看到任何表情变化。 “谢谢。”回应谢晋迟表白的,是许清如的一句谢谢,“但你耽误了太多时间,我得回去和时坤结婚。耽误了吉时不好,我要和时坤过一辈子的。” 洛城有个说法,如果婚礼仪式耽误了时间,新人婚后的生活会很坎坷。 所以许清如看着时间差不多,想要离开。 谢晋迟没办法挽留一个一心想要去结婚的人,就像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 在许清如转身之后,谢晋迟立刻挡在门前,不让许清如走。 “我今天来就没打算独身一人离开,你今天必须跟我走,必须!”软的不行,来硬的。 谢晋迟今天一定要把许清如带走,当初骄傲的谢家小少爷,哪里这般求过一个人?几乎是低到尘埃里面去了。 但他发现,许清如并不看低到尘埃里面的他。 只想快点摆脱他。 如果许清如先前还能和颜悦色地对谢晋迟说话,那么现在,她眼中的不耐明显显露出来,“谢晋迟,你别让我觉得你像个无赖一样地缠着我。好聚好散我还能念着你先前对我的帮助,你要是非要把局面弄得这么难看,那别怪我不念在过去的情面上和你彻底决裂。”许清如冷声说道。 到了这一步,如果许清如不和谢晋迟走,那他们两个以后必然不会再在一起。 婚礼上抢婚,成者王败者寇。 显然,谢晋迟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清如,今天我走出这道门,你我就再无可能。” “再见。” 说完,许清如越过谢晋迟,径直打开门出去。 没有半点犹豫,没有半点留情。 …… 许清如回到宴会厅,原本因为新娘离开和那名男子去谈谈,纷纷说着新娘子可能谈着谈着,就不会回来了。 所以当许清如回来之后,吵杂的会议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宾客看着许清如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一步一步稳稳地往时坤这边走来。 大概所有人都意外许清如回来继续婚礼,唯有站在红毯尽头的时坤脸上没有半分的意外。 相反的,时坤的眉头微微皱着,目光沉沉的看着许清如。 吞: 战酯借袈帽,垓骑。 第314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41 , 谢晋迟的出现只是一个小插曲,等许清如回来之后,婚礼继续。 欢快的音乐响起,宾客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在这对新人身上,好像没人想起刚才出现打乱婚礼节奏的谢晋迟。 陆南望拍了拍时安的手,低声说了句出去看看谢晋迟。 如果许清如回来继续很努力,那就是谢晋迟没能说服许清如跟他一起离开。以陆南望对谢晋迟的了解,这个男人现在的情绪肯定很糟糕。 从婚礼现场离开之后,陆南望正准备给谢晋迟打电话,就看到他在宴会厅外面徘徊。 陆南望收了手机往谢晋迟那边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晋迟回过神来,脸上全是落寞的表情,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最后一句完整的句子都没说出来。 “看开点。”安慰人这种话,陆南望不太会说,也知道像谢晋迟这样的人,别人的安慰也不奏效。现在让他高兴起来的办法,无非就是让许清如现在跟着谢晋迟离开。 这比什么安慰都要奏效。 陆南望没见过这么颓然的谢晋迟,要是时安和别人结婚,陆南望觉得自己可能比谢晋迟更加奔溃。 “回海城去吧,我让人安排航线。”陆南望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让谢晋迟回去再说,既然是没办法改变的局面,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一直没有回应的谢晋迟忽然摇摇头,说:“再等等。” 也许再等等,许清如就改变主意跟他一起走了呢?毕竟女人是很善变的动物。 陆南望眉头微蹙,“算了,只有等你死心了,才会心甘情愿地回海城。” 如果说刚才谢晋迟和许清如单独在新娘房里面的对话的确是伤到他,但他想到过去许清如受的委屈,又觉得那不算什么。 但现在当谢晋迟走进宴会厅看到许清如将戒指戴在时坤左手无名指的时候,他的心狠狠的被牵动着。 不相信。 谢晋迟一直到现在都觉得许清如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他感受她当时受的委屈。 他觉得只要自己承受住了这些,许清如就一定会跟着他离开。 在新郎新娘互换戒指之后,谢晋迟看着时坤掀开许清如的头纱,亲吻她的脸颊。 看吧,哪有新郎在婚礼上亲吻新娘的时候是亲吻脸颊的?要是他,恨不得能狠狠地亲吻她的唇,向世人宣告她是他的! 谢晋迟就这么坐在最末尾的位置看着许清如和时坤完成婚礼上所有的环节,看着他们假装恩爱。 因为知道许清如觉得幸福时脸上的表情,现在的她,脸上完全没有谢晋迟熟知的表情。 所有他觉得许清如不幸福,既然不幸福,就要和他离开。 因为一开始谢晋迟出现打乱婚礼节奏,甚至还要将新娘子劫走,宾客对他有着非常深刻的印象,而谢晋迟也没和时安他们坐在主桌上,就坐在宴会厅最后面的桌子上,和一桌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 婚礼仪式结束之后,就是午宴。 …… 时安坐在主桌上,时不时往谢晋迟那边看一眼。 以前时安不喜欢谢晋迟,觉得他对许清如不好,是个渣男。但是今天,倒是有几分莫名地心疼。 她看着谢晋迟目不转睛地盯着在宾客间敬酒的许清如和时坤,再不然就是闷头将面前的酒喝光。 看了几次之后,时安转头对陆南望说:“叔,谢晋迟一直在这边也不是个办法啊。他自己看了难受,清如和我哥看了也觉得糟心。” 陆南望也觉得头疼,先前劝过了,但是人家不听,那有什么法子? “随他吧,他要是不在眼皮子底下待着,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但是清如他们马上敬酒就要敬到那桌去了。” 时安话音刚落,就看到许清如和时坤走到末尾那一桌。 敬酒的环节少不了的,他们也不可能跳过那一桌。 这个婚礼,一点都不安生。 许清如和时坤到了尾桌,气氛很僵硬,大家都知道谢晋迟刚才来抢婚,但是没成功。 而谢晋迟的目光一直都在许清如身上他们也是看到的,在时坤带着许清如过来的时候,谢晋迟更是瞬间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谢晋迟又想将新娘子给带走了! 没想到谢晋迟只说:“这杯酒敬你们!” 谢晋迟拿着酒杯,原本用来装红酒的,结果里面装了满满一杯白酒,五十二度的白酒,这么一大杯喝下去,估计胃都要烧了。 他举着酒杯,等着时坤和许清如应下。 之间新娘子眉头微微皱着,在打算和时坤说什么的时候,新郎从桌上拿了一个干净的酒杯,也往酒杯里面满满地倒了一杯白酒。 “时坤!”许清如扣着时坤的手臂,眼神示意他不要和谢晋迟一般见识,“他闹就算了,你怎么还和他一起疯?这么烈的酒喝下去你的胃受得了?” 许清如眼中全是担心,对自己丈夫的担心。 谢晋迟看得清清楚楚,看着曾经喜欢自己的女人现在整个心思想着的都是别人。 “没事,结婚嘛,开心。”时坤对许清如放心一笑,将她扣着他手腕的手拿了下来,转头看着谢晋迟。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谢晋迟眼中全是厉色,以及对整个婚礼的不满意和愤怒。 但有什么法子。 时坤像是看不懂谢晋迟的愤怒一般,举着酒杯和谢晋迟的碰上。 “谢谢。” 说完,时坤率先将杯中的酒喝光。 在看到时坤将酒喝光之后,谢晋迟也毫不犹豫地将杯中的酒喝光。 满满一大杯的白酒,两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这么喝光。 喝完,谢晋迟将杯子放在桌上,拿起酒瓶,往杯子里面倒酒。 又是满满一杯白酒,谢晋迟再度将酒杯举起来,对时坤说:“刚才祝你们新婚快乐,现在祝你佳人在怀,心想事成。” 谢晋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说完之后就把杯中的酒干了。 要是时坤不喝,好像说不过去。但是喝了,肯定没完。 时坤随即拿了酒瓶也给自己酒杯里面倒了酒,依旧是满满一杯的白酒,不比谢晋迟的少。 彼时,这边的气氛已经很僵硬了,明显就是谢晋迟在找新郎的麻烦,这么喝下去,估计待会儿得送医院。 许清如眉头已经紧紧地蹙着了,在时坤打算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的时候,伸手把他手中的杯子抢了过来,仰起脖子,打算将杯子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但是白酒太辣,许清如刚喝一口,五官都拧在一起。 反应过来的时坤刚要伸手将许清如手中的酒杯抢过来,另一只手比他还快地抢下许清如手中的酒杯。 “你干什么?”谢晋迟抢下酒杯之后,重重地放在桌上。 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宴会厅其他宾客的注意,他们不自觉地将目光投了过来。 这整个宴会厅安静下来,看着站着的三人。 “看不惯你这么灌我丈夫。”许清如抬手抹掉嘴上的酒渍,淡声说出谢晋迟在婚礼上找麻烦这个事实。 许清如这话一出,谢晋迟的表情都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许清如这么直接,直接地将他是过来砸场子这件事说出来。 谢晋迟看着桌上刚才许清如喝了一半的酒,忽然间笑了一声。 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来砸场子,她心里没有一点数? “好,好。”谢晋迟连说两个好,眼中是心如死灰的表情,“是我自讨没趣,我的错,该罚。” 谢晋迟的声音在安静的宴会厅里面听起来格外清晰,说完该罚之后,男人直接抄起刚才那瓶白酒,直接对着嘴,猛地喝了下去。 宴会厅里面很安静,只剩下谢晋迟喝酒的声音,一瓶白酒就这么被他喝光,当他倒拿着酒瓶的时候,脸上全是苍凉的笑意。 “许清如,祝你们白头到老。” “谢谢。” 苍白而又敷衍的对话,说完,许清如没再看谢晋迟一眼。 女人绝情起来是什么样的?看许清如现在这样就知道了。 谢晋迟放下酒瓶之后,再没说一句话,转身往宴会厅外面走去。 他软的硬的都试过了,没办法让许清如跟他一起走。可能,他们的感情真的到了尽头,可能,以后他们再见面就是陌路,可能…… “砰——” 只听一声巨响,谢晋迟闷声倒在地上,没再站起来。 “晋迟——”最先过去的,是陆南望。 刚才谢晋迟和时坤喝酒的时候他就一直关注着,知道谢晋迟酒量好,但喝酒也不是那么喝的,几乎是一瓶的白酒,就这么喝下去,不出事才怪! 陆南望过去之后,时安马上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过来。 情况一度变得混乱起来,时安跑过去之后,想要帮陆南望的忙,匆忙之间看到许清如只是站在那儿,无动于衷地站在那儿。 …… 三个月后。 海城已经入夏。 谢晋迟在最后一次检查,医生告诉他胃没有问题之后,终于解脱,以后不用再来医院一边接受检查,一边听远房姨妈的催婚。 离开时,姨妈还塞给他一个便签,上面写着一个女孩子的电话号码。是姨妈之前带过的实习生,小姑娘知书达理,让他有时间和人家联系联系。 谢晋迟没办法拒绝远房姨妈的好意,只得收下便签,并且在再三催促下,回头必须和人家联系。 他加了女孩子的微信,说了这是姨妈介绍的相亲,必须得见一面。 问了女孩子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面,对方说明天,他说好。 和那个女孩子聊天的时候,看到她用的是一只英短猫的图片当头像,记得许清如以前说过想养猫,但因为太忙,就不了了之。 现在,她应该养了猫吧? 好像又想起她了。 距离那次在许清如婚礼上酒精中毒晕倒已经三个月了,距离许清如和时坤结婚,原来已经三个月了。 他在朋友圈看到许清如更新的照片,他们一家人去了沿海城市,许清如会和时坤一起在海边散步,看日出,看日落。 他们会在天气好的日子里面在花园里面吃烧烤,会在下雨天的时候在阳光房里面听雨声,会在…… 朋友圈里面的许清如生活得很幸福,那是她想要的生活,他知道。 刚开始谢晋迟接受不了许清如和时坤结婚,并且在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他屏蔽许清如的朋友圈。但又忍不住去看她的相册,后来干脆卸载微信。 如此往复几个来回,他不折腾了。只在有空的时候去朋友圈看一下,看到许清如又更新了状态,看到她每条状态上配着类似于岁月静好的文字,谢晋迟开始接受。 接受许清如现在生活得很好,和时坤在一起的许清如,比和他在一起的她,更开心。 就是……就是偶尔想起许清如的时候,心里会有那么点难受。 朋友说,他要向前看,要开始自己的生活。 于是,他接受了远房姨妈安排的相亲。 虽然他家没有王位要继承,但是到了这个年纪,总得要结婚,总要有个孩子。 …… 隔天,谢晋迟准时出现在餐厅,和相亲的姑娘见面。 对方是个刚刚工作不久的医生,如姨妈说的那样,落落大方,温柔清新。 和许清如不一样,许清如眼眸中就透露着很明确的目标。许清如好像和温柔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动不动就和他炸毛。 姑娘落座之后,看到谢晋迟脸上很迷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谨慎地问了一句:“谢先生,是我脸上有什么?” 谢晋迟很快回过思绪来,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没关系。” “这家餐厅的生蚝和三文鱼很新鲜,如果你吃不惯生的,这边的牛排也不错。” “我不怎么挑食,都可以。” “好,那我做主了。”谢晋迟挥手招来侍应生,也没看菜单,直接点了菜。 他很会照顾女方,怕对方吃不惯生的,点的都是热菜。在侍应生问了要什么酒之后,谢晋迟又说女方是医生,不方便喝酒。 很绅士,很体贴。 等待上菜的间隙,谢晋迟向女方介绍自己。 “基本情况姨妈应该都和你说过了,但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你说的老师不知道的事情,应该是你和你的前两任的故事?” 谢晋迟顿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声,“是。” “网上有很多版本。” 谢晋迟想想也是,先前他和许清如白以宁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想不知道都难。 “那我就不详细说了,把那些版本的精华集合在一起,差不多就完整了。” 女孩儿点点头,道:“每个人都有过去,你有,我也有。我不在意你过去和谁在一起过,只在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心里不会想着其他人。” 谢晋迟点点头,在过了单纯的谈情说爱的年纪之后,相亲的节奏比那时候快多了,目的性也强了很多。 “不过谢先生,你心里还没完全放下前任,所以我觉得我们也没有继续了解下去的必要。” 谢晋迟挑眉,他这些天过得,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忘记许清如,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看,他都开始接受相亲安排的对象了。 所以他好奇地等着对面的女孩子说他为什么还没放下前任。 “你刚才点菜的时候没看菜单直接点菜,没点这家店招牌的生蚝和三文鱼,应该不是怕我吃不惯,是你的前任不喜欢吃生冷的东西,你习惯性地点了热菜。这家餐厅,你带她来过好几次吧?” 谢晋迟微微往后靠了靠,双手放在扶手上,十指交叠在一起。 “你这个坐姿表明我刚才猜对了百分之八十,你下意识地做出了抵抗的动作。” 谢晋迟嘴角微微上扬,“你的专业好像不是心理学。” “我大学的时候辅修心理学。” “哦。”谢晋迟点点头。 “谢先生既然还没忘记前任,就不要试图通过找到新一任女朋友来忘记前任。这既是对现任的不负责,也是对上一段感情的亵渎。” 亵渎…… 谢晋迟听到这话的时候,嘴角抽了抽。 “周小姐忘记前任了?” “没有。”女孩儿大方地说道,“因为我这学期有篇论文要交给老师评分。” “……”谢晋迟觉得自己的男性自尊受到了强烈的打击,“你老师是个公平公正的教授。”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看看先前绯闻闹得满天飞的主角,到底是何方神圣。” 谢晋迟觉得现在的小姑娘啊,真的比以前的小姑娘难弄多了。 他看到手机上有消息提示,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但还是点开来看了眼,化解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看完消息,看到朋友圈入口那边有个小红点,他就顺手点了进去,是许清如新发的状态。 看到许清如朋友圈的时候,谢晋迟的心顿了一下,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敛了起来。 她怀孕了。 放了一张b超的图,配上文字:期待小生命的到来。 怀孕了。 他曾经深爱的女人和别人有了孩子。 曾几何时,许清如和他也有过孩子,可是那个孩子终究没能来到这个世上。 谢晋迟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说生气吧,不至于。 现在的生活是许清如想要的,有丈夫,有未出生的孩子陪在身边,多好。 谢晋迟收了手机,再抬头的时候,表情风轻云淡。 晚餐进行得还算愉快,因为从一开始就说清楚不把对方当成是对象,相当于两个陌生人坐在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天各一方。 …… 相亲之后,谢晋迟很长时间没有和单身女性接触过。 那段时间很忙,谢氏和陆氏合作一个项目,他主动跟陆南望说想要去欧洲那边。 事情安排下去,执行起来就特别快,从决定到去欧洲,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他决定去欧洲,不单单是过去工作,而是移民到那边,以后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应该就不会回国了。 …… 八个月后,身在英国的谢晋迟在朋友圈看到许清如发的状态,一个皱皱巴巴的小男孩儿,她嫌他丑。 亲妈,鉴定无误了。 谢晋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忘记许清如,可能一年,可能十年,也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 但想着,只要她幸福就好。 他在距离她九千多公里的英国,祝她安好。 寨: emmmm箫獍榻毖曛锟剁烃眵婚兰艄琥峒蹩邓猁,舯氓艄痖艄酢榴了朕? 第315章 许清如谢晋迟番外完 , 在谢晋迟知道许清如生了孩子之后的一段时间,他基本不用微信,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 睁眼工作,闭眼睡觉。 那天是周末,他睡到中午准备起来洗漱之后去公司,门铃响了起来。 他这才记起来傅行止向陆锦瑟求婚成功,两人准备在欧洲旅游一段时间之后再回海城,正好来了英国,知道他在这边,所以过来见一面吃个饭。 他昨天晚上忙到凌晨两点,回家洗个澡就睡到现在,压根儿忘记这件事。 穿着睡衣的谢晋迟开了门,看到陆锦瑟和傅行止两人满面春风地站在门口,看起来很幸福。 当然,谢晋迟也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甜蜜的气息。 暴击一万点。 “我刚起床,你们先进来,我去洗漱换个衣服,再一起去吃饭。”谢晋迟打开门让两人进来,自己则径直往浴室那边走去。 陆锦瑟和傅行止甚至都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只看到了谢晋迟的背影,两人相视一笑。 傅行止关门,和陆锦瑟走进公寓。 公寓很干净,一尘不染,也看不出任何生活的气息,怕是每天只回来睡个觉。 但是陆锦瑟看到桌上放着几个袋子,婴儿用品。 陆锦瑟知道翻看别人的东西不太好,但还是走过去瞧了两眼。 里面的确放着婴儿用品,光是奶瓶就有好几个款式的,蓝色的,粉色的都有。还有各种各样的小衣服,春夏秋冬都有。 “晋迟哥有孩子了?”陆锦瑟小声地问了一句,“但是公寓里面没有别人住过的痕迹啊!” 傅行止将八卦的陆锦瑟给拉了过来,“人家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不是别人啊,是很好的哥哥。” “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叫别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哥哥’。”傅行止正色道,好像还很严肃的样子。 陆锦瑟挑眉看傅行止,道:“哥哥。” 声音很苏,苏到傅行止差点就顾不上这里是谢晋迟的公寓。 “回去再收拾你。” 陆锦瑟有恃无恐,毕竟离回去还有一段时间。 …… 片刻,谢晋迟从房间出来,换下睡衣穿上西装,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不过男人在看到桌上那些东西堂而皇之地放在那儿时,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 “晋迟哥,你都有孩子了,竟然不告诉我们!” “不是,朋友托我买的,过两天准备寄回去。”谢晋迟随便找了个理由打算把陆锦瑟搪塞过去,但小丫头看起来并不好糊弄,而她身侧的傅行止也是一脸不相信。 他一个分分钟进账几百万的总裁,会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 别闹了,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的。 所以谢晋迟在说了上一句话之后,转头说道:“许清如不是刚生了孩子,我回不去孩子的满月酒,就买点东西寄过去。” “没有啊,满月酒早就办了啊,孩子也生了有好几个月了。”陆锦瑟没做过多思考就开了口。 谢晋迟和傅行止皆为一怔,一个是想着时间轴可能不太对,一个想着自家媳妇儿可能多事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傅行止刻意而又生硬地换了话题。 “是哦,好饿。”陆锦瑟完全没察觉出来傅行止是想要换话题,很快就说到吃的上面。 唯有谢晋迟和傅行止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那一个眼神当中蕴含什么,怕是只有谢晋迟自己懂。 一顿中饭,谢晋迟没用多少心思在上面,他登上了助理发过来的许清如的微信号。 他翻看了许清如设置的标签,只给他一个人设置了标签,朋友圈里面发的内容,几乎全部都是分组可见,给他一个人看,看她在那边生活得多好多好。 看完许清如的朋友圈,谢晋迟整个表情都不太好,连装一下都不愿意装。 对面的陆锦瑟只当谢晋迟没有睡醒,所以一直默默吃饭,想着快点结束,还不如回去被傅行止“收拾”。 谢晋迟似乎一刻都坐不下去,提前结束了这顿法国大餐。 “我临时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谢晋迟说话间,已经将餐巾放在桌上。 “那你去忙吧,过两天又时间再一起吃饭。” “应该没时间,我要回一趟国。” “??” 陆锦瑟没有等到谢晋迟的解释,但是人已经不见了。 她回头看了眼傅行止,后者说道:“能让他这么心急火燎回国的,你觉得还能有谁?” 一个都决定以后再也不回国的人在知道了什么事情之后忽然回国,理由必然是许清如。 …… 谢晋迟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去找许清如现在住什么地方,并不想通过许清如身边的人去了解这些事。 他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陆锦瑟说许清如早就生了孩子,时间根本对不上。 那那个孩子…… 他们先前在洛城酒店的时候,刚开始他还能戴套,后面可能是觉得就算有了孩子,生下来就是了,所以并未做过任何措施,甚至还在她身体里面…… 所以这个孩子是谁的,现在是谢晋迟最想弄清楚的。 到达许清如所在的城市是下午两点,司机直接送他去了许清如住的地方。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外加两个小时的车程,让谢晋迟的的情绪从一开始的紧张激动,到现在的平静。 如果孩子真的是他的,那么许清如必然有很多事情隐瞒他。 在知道许清如隐瞒他的时候,谢晋迟是生气的,这么大的事情都能把他瞒得死死地,并且还在朋友圈伪装成过得很好的样子,那肯定是有理由的,至于是什么理由,就需要他现在立刻见到许清如,听她的解释。 车子停在海边别墅那边,他按照门牌号找过去。 之前在英国的时候,谢晋迟其实一直都没想过他和许清如再见面会是怎样一种情景。回国的航班上一直在思考许清如这么做的原因,想来想去没想明白。 所以当他真的见到许清如的时候,那个画面很戳她的心。 隔着客厅的落地窗,谢晋迟看着许清如摇着身边的婴儿床,可能室内没开空调,所以许清如用蒲扇给孩子扇自然风。 孩子醒来,她放下蒲扇,将孩子从婴儿床里面抱出来,轻轻地拍着睡醒开始闹脾气的孩子。 她从沙发上起来,抱着孩子在客厅里面走着,嘴唇一张一合,估计在说着哄孩子的话。 谢晋迟看着客厅里面的一大一小,不自觉的推开身前的矮门。 就在他走进花园的时候,客厅里的许清如抱着孩子转身,目光不其然地与门口的谢晋迟对上。 四目相对时,谢晋迟觉得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都停止了一样。 再见面,她怀中抱着一个生父未知的孩子,他长途跋涉十多个小时整个人累到疲倦。 可只要是想见的人,就算是翻山越岭,也想要站在她面前。 谢晋迟再见到许清如的时候才发觉,所谓的放下不过是自欺欺人。真正的放下应该是再见面心中毫无波澜,还能微笑着打招呼。 他怎么可能做到笑着打招呼,就差冲上去亲口问许清如这个孩子是谁的! 片刻后,谢晋迟和许清如坐在客厅里,月嫂将孩子抱到房间里面去了。 “时坤呢?”谢晋迟进客厅的时候就仔细地看了一眼,里面并没有什么男性用品。也没见到时坤,不知道那人在什么地方。 “上班。” 也是,这个时间应该在上班,不在家很正常。 “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什么?”关于朋友圈的状态为什么分组可见,而且故意打乱了时间轴。 许清如似乎在回想那一段记忆,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开了口。 至少在谢晋迟看来,许清如即将讲述一段他不知道的事情。 但许清如说:“都过去了,我不想再说。孩子是你的,但是他身体不太好,这边的空气质量相对于海城和洛城更适合他成长。” 长久的沉默之后,谢晋迟说道:“你和时坤……” “他有女朋友了,在那边一个民宿的老板。” 所以,连结婚都是假的。 谢晋迟点点头。 “如果我不过来呢?你就打算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边生活?” 许清如捧着面前的水杯,道:“你不是来了?” 如果的事,许清如不打算去设想,况且现在谢晋迟不是出现在她面前吗? 谢晋迟摇摇头,哪里是把他许清如吃得死死的,明明是许清如把他吃得死死地。听到稍微有一点可以重修旧好的机会,他都不愿意放过,马上从英国回来。 这一次,终于让他等到。 他说:“还好,我还没有去办移民。” 许清如点点头,就算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都过去了。 而且故事很长,许清如不知道该从什么时候说起。一旦提起那些事情,她心情必然不好。 比如,以为脑子中的微型炸弹失效,但那东西压迫神经,动手术的话很可能下不来手术台。 比如,在发现神经被压迫之后,又检查出怀了孩子,要么流掉孩子做手术将压迫神经的装置拿出来,要么就是留着孩子,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脑出血死亡。 在那么多不确定的因素下,许清如根本不知道和谢晋迟开这个口。 所以,才有了婚礼。 所以,才有了她毫不留情地拒绝谢晋迟。 后来,时坤带她来了这边,别人怀孕的十个月里,可能只是最后要到预产期的时候才会住进医院,但许清如来了这边就住进了医院,身上每天戴着各种仪器。 因为怀孕,她很多药不能吃,特别是头疼的时候,不能吃止痛药来缓解,只能生生的忍下那些疼痛。 加上她流过一个孩子的缘故,再怀孕本来就很容易流掉。 她每天都在提心吊胆,每天都盼望着自己还能再多撑一天,能够撑到孩子生出来的那一天。 从怀孕到生孩子那一段,很艰难。 剖腹之后,许清如又接受了脑部手术,将压迫神经装置取了出来。 孩子不是足月生出来的,又在保温箱里面待了许久。 后来母子平安。 就连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说,母子能够平安,简直就是奇迹。 许清如想,的确是奇迹了,所以她不敢再奢求更多,只要安安静静在这边生活,看着孩子健康成长就好。 她想过某一天谢晋迟可能会知道这些事情,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直到今天他来,在刚刚谢晋迟问她是不是需要给他一个解释的时候,她才想起那些事情。 她自己经历过一遍,就没有必要再告诉谢晋迟,让他再经历一次。 幸福快乐可以分成两份传递出去,痛苦难过不行,她不想将这种坏情绪传递出去。 …… 想说的话应该都有很多,但想做的,也就一件事。 谢晋迟将戒指从西装内衬口袋里面拿了出来。 当初他亲自设计,亲自打磨的钻石,再亲自安在戒托上的戒指。全部都是他亲力亲为,只为最后将戒指戴在喜欢的女人手上。 戒指还是那枚戒指,谢晋迟托着戒指,道:“这次收了,就再没有退还的理由。” 许清如看着面前的男人,点了点头。 祝君安好不如与君同好。 最好的爱情莫过于相濡以沫,携手白头。 许清如想,她和谢晋迟已经相忘于江湖过,接下来便是相濡以沫,她坚信。 雍: 愆趔漤硒蝎拚采糕挽鼷奏醌唱蓟忐缣党~ 第316章 时安陆南望前传01 , “时小姐,您跪在这里也没用,雨越下越大您快回去吧!”老佣人撑着伞从金碧辉煌的别墅里面出来,大半的伞遮在跪在雨夜里的时安头上。 时安抬头,雨珠顺着长得过分的睫毛上滴下来,白净的小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孙姨,求求你让我进去见一下二叔吧!我爸中风住院,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时安抓住李嫂的裤脚,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见我也可以,求求他借给我钱,等我们家度过难关,我一定加倍还给他……” “不是我不帮您,是……”是屋子里面的那一家人在客厅里面吃着水果看着电视,根本不在意跪在雨夜里苦苦相求的时安。 秋雨打在身上,凉彻心骨。 时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半开的门,想要进去的念头占据她的脑海。 她从青石板路上站起来,因为长时间跪着,双腿一麻,跌跌撞撞地往别墅里面跑去。 “时小姐,您别让我为难,我……” 孙姨的话还未说完,厚重的木门就从里面彻底被打开,开门的正是时安的二叔时建木,他冷脸瞪着不听话的佣人。 “二叔,二叔!”时安见到时建木,“见到您太好了,求求您借我钱,爸爸马上要动手术我凑不到钱……” 时安的话没说完,时建木就抓着时安的手臂,将她从这边拽出去。 “二叔?”时安被连拖带拽,虚弱的身体根本不是身宽体扩的时建木的对手。 花园到铁门的一段青石板路,时安的步子就没有准确地落在石板上过! 时建木打开铁门,一把将时安给扔了出去,再把刚才准备好的一千块钱扔出,“拿着钱快滚,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们家只有这点钱!” “砰——”时建木把门重重地关上,关上了时安最后的希望。 她跌坐在雨幕当中,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几张红票子,她已经哭不出来,连日来的挫折让她褪去了往日千金小姐的娇气,她捡起地上已经湿透的红票子,一张一张地捋顺拽在手中。 这一年,时安十六岁。 …… “陆总,回海城的飞机已经安排妥……” “呲——”司机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车子撞上了什么东西,他连忙停车。 挡风玻璃上,雨刷机械的扫动,灯光之下,司机看到车前不远处躺着一个小小的身体。 “我……我撞人了……”司机惊慌,回头看后排笼罩在阴影之中的男人,“陆总……” “慌什么?下车去看看。”男人嘴唇微启,声音厚重低沉。 司机下车,刚想到被撞的人那边去,却发现后排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司机连忙将伞撑在车门边。 男人迈出修长的双腿,雨滴砸在他的裤腿和锃亮的皮鞋上,他浑然不顾,抬步往那边走去。 走进,发现女孩儿头部流了许多血,在雨水的冲刷下,染红了她白色的毛衣,触目惊醒。 司机打电话叫救护车,说了这边的位置之后回头,发现向来冷漠的陆总竟然蹲下身子,伸手拂开女孩儿额角的头发,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下一秒,司机更是惊呆了,看着陆南望俯身将地上的女孩儿抱起来,步伐稳健地往车边走去!司机太过于震惊以至于男人回头示意他开车门的时候,他才匆匆撑着伞跑过去给他们开了车门。 …… 疼。 还未睁开眼睛,痛感就席卷全身,受不了这个疼痛。 脑海一片凌乱,根本想不起来任何事情,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高级病房苍白的天花板。 医院? 转头,看到一个坐在落地窗旁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穿着浅蓝色的衬衫,双腿交叠,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拿着黑色钢笔。似乎是文件上有什么让他不太满意的,所以他的眉头微微皱着。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让他周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可能还在做梦,梦中有个白马王子一样的男人出现。 但是很快的,身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声音来。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立刻转头,合上文件,两步走到时安病床边。 离得近了,时安能够仔细地看到男人的样貌。面部线条凌厉,五官立挺,明明是看起来遥不可及的人,目光却又那么近。 但时安在脑海中搜寻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醒了?有哪儿不舒服的?” “疼……” “我叫医生过来。” 医生护士很快过来,给她做了个详细的检查,最后在点滴里面加了镇痛剂进去。 慢慢地,时安感觉身上没有那么疼,就是使不上力气。 等到病房里面再度安静下来,她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看着那个好看的男人,问道:“你是谁?” 男人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中,站在床边凝视着床上的人。 在他刚刚张嘴要开口时,床上的人又问了一句:“我是谁?” 时安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眉头紧紧地蹙着,她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过去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 脑海中一片空白,就连自己名字都想不起来,这让她觉得很恐慌。 当恐慌的情绪侵占时安脑海的时候,她在病床上显得格外躁动,想要寻求答案。身上的伤口因为她的动作而传来痛感,感觉刚才用的镇痛剂完全不管用。 男人忽然俯身,轻轻摁着她的肩膀,道:“嘘——时安,你冷静一点!”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稳重的声音让她躁动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她的眸子不安地转动着。 “时安?” “对,你叫时安,前两天出了车祸撞到脑子,可能暂时想不起来一些事情。” 时安?车祸? 对于男人说的话,时安没有任何印象,但他的话的确能让她安心不少。 “你又是谁?”时安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问道,“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你是谁。叔叔吗?” 陆南望嘴角抽了抽,原本轻轻摁着时安的手,忽然间加重了力道。 叔叔? 时安十六,他二十三,差七岁就叫叔叔?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一点眼力价儿都没有! 不过,按照辈分,他的确是她的叔叔,远得不能再远的叔叔。 当然,时安没想到短短时间里面,面前的男人心里有那么多的内心活动。 最后,只听着他说:“恩,你叔叔,陆南望。” 时安点点头,接受他说的一切,因为他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这个世界对长得好看的人,可以说很温柔了。 “我……家人呢?”时安从醒过来,就只看到这个是叔叔的男人在,她的爸妈以及别的亲人呢? 只见陆南望的表情有些微妙,却又很快恢复正常,速度很快,以至于时安根本没有察觉出来。 “等你好点了再说,先休息。”陆南望刻意跳过这个话题,给时安掖了掖被子。 “哦。” …… 陆南望在时安镇痛剂起了作用睡着了之后,从病房离开准备去时安主治医生办公室问时安的情况。 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 刚出病房,沈长风便匆匆而来。 “老大,时安她父亲没了。”沈长风匆匆说道,“时坤知道整件事是他二叔搞的鬼之后,冲动之下去捅了他二叔几刀,现在被抓进去,人要是死了,估计得重判。” “没安排医生?”陆南望在去洛城的时候让沈长风安排医生过去,如果不是因为事发突然,这一切都可以避免。 包括时家被时安二叔抢走这件事。 “安排了,来不及,中风加心肌梗塞,又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所以……”沈长风摇头,“时坤的案子我让负责刑事案件的律师去解决,尽量争取轻判。” 现在也只能这样,陆南望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但能让时坤至少不被他二叔一家给整到一蹶不振。 但是时安那边…… 陆南望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先前时安还在问他她家人在什么地方,结果转头她父亲就因为抢救无效没了,哥哥又因为伤人进了局子。 回头时安要是再问起这些事,该怎么和他说。 正事儿说完,沈长风看着眉头微蹙的陆南望,道:“老大,你对时安好像……” 想来那姑娘看起来就像个初中生,老大嘴上说着是他母亲那头的亲戚,但这么长时间朋友,沈长风还没见过他对哪家亲戚这么上心的。 而且那姑娘在昏迷的时候,听周易说,老大一直在病房里面守着。 不简单,里面那姑娘不简单! 但那姑娘连十八岁都没到,老大的口味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怎么了?”陆南望一记眼刀过去,沈长风立刻觉得后背生凉。 “没,没怎么。” “外甥。”陆南望淡声说道,随即往时安主治医生办公室走去,沈长风跟着,“你脑子里面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他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是陆南望的所作所为,让他不得不乱想,“我还第一次知道你有个这么大的外甥。” “用不用我把族谱拿给你看?” “那倒不用。” 陆南望没再理会沈长风,去了医生办公室。 …… 经过几天的治疗,时安已经能够下床,但关于到现在还没有家人来看她这件事,时安心里有些在意。 但因为陆南望这几天好像特别忙,白天都见不到人,所以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感觉,自己就像个被丢在医院没人要的孤儿一样。 她从床上起来,想做点什么转移视线。 但在病房里面来回踱步的时候,还是努力地想要将那些想不起来的事情都想起来。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啥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过去,时安很没有安全感,就像在一片汪洋大海中,她连一块浮木都找不到的那种绝望。 哪里知道病房的门会忽然间从外面被打开,时安惊了一跳,脚一软,就直接往地上跌去! 心惊。 心惊之后,是跌落在地的疼痛侵袭。她直直地坐在地上,屁股好痛。眼泪瞬间冲上眼眶,而且根本站不起来。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将手穿过她的腰间,将她直接从地上抱了起来。 转眼,时安发现自己在陆南望的怀中,男人微微低头,像是斥责一般地说道:“伤还没好,医生允许你下床了?” 时安本来就觉得委屈,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很慌张。刚才又摔在地上,屁股超级痛。现在还被陆南望超严肃地训了一句! 她只有十六岁,都还没成年,受不了这个委屈,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陆南望的表情当即僵住,脑海中想的是,时安哭什么,他刚才干什么了? “别哭了。”陆南望声音稍微柔和了下来,他没有安慰女孩子的经验,能说出“别哭了”三个字,已经很不容易。 但这柔和下来的声音,加上他冷硬的外表,还真的让时安瞬间停止哭泣。 她眼中闪过一抹对这位长辈的害怕,万一再哭,这些天唯一出现的长辈都不要她了怎么办? 眼泪还挂在脸上,时安忘记将它们抹掉。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时安低声说道,“没有爸爸妈妈来看我,没有亲戚……你要是再不来……” 男人听着时安的话,手上的力道收紧了一些,女孩儿娇小的身子往他怀中来了些。 “我跟你说了,这两天有事情要忙。”忙着处理时安父亲的身后事,忙着盯着时坤的案子。 “哦。”时安点点头,特别乖巧。 陆南望将时安放在床上,正准备将被子盖在她身上的时候,才看到她宽松的病号服下面,没有穿别的衣服。病号服领口往肩膀下滑落,露出左边光洁的肩头。 男人的神色一暗,很快收回视线,将被子拉高,遮住了时安脖子以下的地方。 “天冷,把被子盖好。” 时安想说自己不冷,但看到陆南望的表情有些严肃,生生地把那话给咽了下去。 本来就没有家人来看她,要是这个叔叔也讨厌她,她可能真的要变成孤儿了。 但屁股,真的还是好痛…… 时安忍着疼没告诉陆南望,看着他拿了椅子过来坐在她的床边。 很严肃,让时安觉得陆南望就像学校里面的教导主任,在学生犯了错之后,一本正经地找学生谈人生。 的确,陆南望和她谈人生了。 她知道自己父母已经去世,父母去世之前将尚未成年的她托付给陆南望,让他好好照顾她。 其实心中多少有预感,但是真的听陆南望这么说出来,时安还是觉得难受。 随即,一个温热的大掌在她后脑勺上揉了揉,力道不大,但足够安抚时安不安的情绪。 “放心,我不会不要你,别想那么多。” 一个十六岁的失去记忆的小姑娘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心中别提多放心了,她迎上陆南望的目光,问道:“真的吗?” 男人点头。 时安现在心情还是很乱,在确定了自己是个孤儿之后,随即又有了种寄人篱下的窘迫感。 还有对未来的迷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就在时安想着那些事情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外面的人也等不及,直接打开房间门进来。 “外婆?”陆南望转头,看到宋老太太健步如飞地走进来。 宋老太太也就匆匆地瞥了外孙一眼,很快就将目光落在时安身上。 老太太脸上全是对时安的紧张和关心,连忙推开外孙坐在时安的床边,摸着时安的肩膀,想确定这孩子还好着。 “还好没事了,还好……还好!”老太太眼中闪着泪花,“你受委屈了!” 时安先前还沉浸在自己当了孤儿这件事当中,而且还要寄人篱下,陆南望又那么严肃。 现在就来了个十分和蔼的老人,时安的心一下子就被温暖了。 听到陆南望喊她“外婆”,那她就得叫外太婆了。 “外太婆,我没有委屈,而且我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前些天我忙着别的事情,就只能让南望来帮忙,要是早点……” “外婆,时安刚刚好,有什么事以后再说。”陆南望在老太太要将那些事儿说出来之前,打断了她。 老太太顿了一下,扭头看了眼外孙,两人眼神交汇传递了什么,老太太理解过来。 再回过头来看着时安的时候,老太太没有再提过那些事儿。 …… 当医生将时安带去做常规检查的时候,病房里面只剩下陆南望和老太太两人。 陆南望跟老太太说了时安失忆的事情,老太太除了心疼之外,还是心疼。 随即,老太太叹了口气,“要是家里没那么多事,我当时就该直接把安安接到宋家去,这孩子也不会受那么多苦。现在她父亲去世,哥哥又在拘留所里面……” 老太太为时安的未来感到忧心,如果家里几个儿子不是对宋家的家产虎视眈眈,她带一个外姓孩子回去照顾不是什么难事儿。 可偏生那几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最后,老太太将目光落在陆南望身上。 “外婆你放心吧,我帮你看着她。”陆南望帮老太太排忧解难。 老太太就等着陆南望这么开口呢,几个小辈当中,就属陆南望最靠谱。而且这个外孙品性最好,不会把时安怎么样。 “不过,陆家那边……”就是因为担心陆家那边,所以老太太才亲自过来一趟海城。 提起陆家,陆南望的眉头稍稍皱了起来。 一个二十三岁的单身男人,要照顾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怎么看都是不太正常的。 “要是陆家那边不同意的话,我就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老太太想了想,让陆南望一直照顾时安好像也不太妥当,“让她上寄宿制的学校,平日里就安排一个阿姨照顾她。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父母。” 说起这些事儿,老太太眼眶又红了起来。 “外婆,你别担心了,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 “这样会不会耽误你找对象啊?”老太太觉得陆南望要是一直照顾时安的话,可能真的没什么事回见找对象,这也是老太太担心陆家不同意的原因之一。 陆南望当时的表情就格外微妙。 找对象啊…… “不耽误。” 龆: emmmm锷汐葬葬葬葬淮模牦?锔证痤 第317章 时安陆南望前传02 , 时安刚刚照完ct从放射科出来,被护士推着轮椅回病房。 结果刚刚出来,就看待放射科外面异常激烈的场面。 一个瘦高的男生用纱布草草地摁在头上,纱布被鲜血染红一大半。正常情况下应该带这人去止血,然后做个检查。 但那边在吵架。 “谁让你去东方家的地盘了?出了事就用拳头解决,你觉得你的拳头很厉害?” “不用你管。”男孩儿挥开中年男人伸过来的手,也因为这个动作让脑袋上的伤口出血更多。 “我是你老子,我不管你谁管你?” “呵。”男孩儿冷哼一声,淡淡地瞥了中年男人一眼,“改天验个dna,看看你是不是我生理学上的父亲!” “傅行止你——” 被叫做傅行止的男孩儿没再和他父亲多说什么,一手摁着伤口,转身就往这头走来。 一身戾气。 坐在轮椅上的时安被傅行止半张都被鲜血染红的连吓到,下意识地往轮椅里面缩了一下。 傅行止走过来的时候,因为鲜血流进眼睛里面,并未算好自己和时安轮椅之间的距离,一脚踹上了时安轮椅的轮子。 “啊——” “嘶——” 两人同时发出声音,时安是被浑身戾气的傅行止吓的,傅行止是踹到轮椅轮子疼的。 “不好意思。”傅行止低头,粗粗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人。 一个黄豆芽,脑袋上包着纱布,快速地扫了一眼之后,傅行止怕后面的人追上来,匆匆离开这边。 而整个过程,时安坐在轮椅上,心惊。 前头在病房里面被陆南望吓了一跳,做好检查出来又被这个冲动粗暴的少年给吓到。 不过时安那时候不知道,这两个人以后会在她生命里面扮演极为重要的角色。 随后,护士推时安往病房那边走去,到了门口,时安顺手拧开房门,省得让护士姐姐停下轮椅再去开门。 门刚刚打开,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对话。 “我刚刚和怀玉通过电话了,她同意安安留下,但还要问你父亲和你爷爷的意见。最关键还是你爷爷的意见,如果他不同意,你也没办法照顾时安。” “爷爷他……” “你爷爷是个老顽固了,就像古时候的皇帝一样,所有人都得听他的。” “您对爷爷的评价,很中肯。”陆南望委婉的说了一句,的确,在陆家现在是陆正国做主,其他人的意见,根本不是意见。 时安没来得及听更多,护士就将她推了进去,但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伤还没有好彻底,又被告知父母已经去世,她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而且,陆叔叔要留下她的话,好像还要和陆家的人商量,好像很麻烦的样子…… 陆南望和老太太听到动静,都没再说时安去留的问题。老太太今天赶来海城,累了一天,陆南望先让周易送她去陆宅休息。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佣人送来营养晚餐,时安坐在床上食之无味地吃着饭菜。 直到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 “饭菜不合胃口?” 时安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这个声音太冷了,让时安有种她要是敢说这饭菜不合胃口,他就会说“给你吃已经是施舍你还敢挑三拣四”! “没有没有,很好吃。”时安连连摇头,哪里敢说饭菜不好吃,寄人篱下还敢怎么样? “好吃就多吃点。” “恩。” 时安立刻大口吃饭,大口喝汤,一点都不敢含糊。要是让这个唯一一个愿意收留她的人嫌弃她,而且她醒过来之后,只认识陆南望一个人。 陆南望于她而言,就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根浮木,是她不至于迷失在大海中的方向。 她只能紧紧地抓住他,才能稍微有点安全感。 时安很听话,将佣人带过来的晚餐全部吃掉。 到很后来的时候,时安再和陆南望说起这一段的时候,陆南望总是会说:那时候就是被你乖巧的外表所蒙骗。 是的,这时候的时安很乖,一个十六岁的失去记忆的少女,害怕被人丢下,当然只能尽可能地将乖巧的一面表现出来。 …… 陆宅,陆家长房一屋在陆正国的书房里面,气氛格外严肃凝重。 “这件事以后不要再说。”陆正国面色沉冷,压抑着怒意,“你一个单身未婚的男人,收养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你陆南望?会怎么说我们陆家?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这么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不出陆南望所料,爷爷拒绝了他要将时安留在身边照顾的提议。 没等陆南望开口,宋怀玉便开了口,“爸,时安父亲刚刚去世,哥哥又身陷官司。要是这个时候我们在不帮忙的话,时安可能真的要变成孤儿了。” “帮忙的办法有很多种,为什么要选择一种让南望处境变得尴尬的一种?”陆正国摇头,“我们大可以给她找个好学校去读书,让学校老师多多照顾她。她不是三岁小孩儿需要人寸步不离地照顾,你带着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在身边,你怎么找对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把她当成媳妇儿在养。” 陆正国这话一出,书房里面彻底安静下来。 话糙理不糙。 时安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她十六岁了,在古代都到了结婚的年纪了。就算放在现在,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在遭逢家庭变故之后,也得要学着照顾自己的。 要让陆南望一个成年男性照顾她,这算什么?传出去不就是像陆正国说的那样——将时安当未来媳妇儿照顾着。 真要这么传出去,对陆南望的声誉多不好! “南望,爸说的没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直接给时安找个寄宿制的学校,陆家也不是帮不起一个人。” 所有人都在劝陆南望不要惹上这个麻烦,不仅会影响他的声誉,还会让他找不到对象。 试想一下,如果陆南望带着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有哪家的姑娘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这不是结婚之后给自己添堵吗? 陆正国觉得话说到这里,陆南望也该明白了,这事儿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只听着陆南望轻咳了一声,随即说到:“媳妇儿的人选,除了她之外,我没想过别人。” 陆南望的话一出,书房里面彻底陷入死寂当中。 宋怀玉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儿子,一开始以为他不过是受了母亲之托来照顾时安,哪里想到儿子竟然说出以后媳妇儿的人选除了时安之外,就没想过别人! 陆明哲同样十分诧异,好像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儿子一样。 一旁一直未开口的陆南希听到陆南望说了这话,才抬头看了眼陆南望,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可是越来越厉害了。 最震惊的,莫过于陆正国,差点气得一口气没有喘上来。 “你说什么?”陆正国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再问了一遍。而且那个表情是,如果陆南望敢再说一遍是把时安当成媳妇儿照顾,陆正国得狠狠地教训陆南望一顿。 陆南望在椅子上正襟危坐,此时的他年轻气盛,不久前才从国外回来,进入陆氏集团工作,工作顺风顺水,可谓风光一时。 他说:“我把时安当成未来媳妇儿在照顾,不是当成小辈去照顾。本来我想等到她成年之后再去时家提亲,没想到时家会发生意外。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放心时安一个人生活。” 陆正国气炸了,觉得陆南望在异想天开,觉得他可能是哪根筋搭错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们以后肯定会为我安排相亲,和门当户对的人结婚,我只是提前找好了结婚对象。”陆南望这话说的,好像没毛病。 豪门圈子里面多的是年纪轻轻就定好亲的,像陆南望这样二十多岁,没有婚约,还没有对象的,真的很少。 不过将时安带在身边照顾这件事,可能在海城圈子里面,还是头一遭。 陆正国眉头紧紧蹙着,听到陆南望说这话之后,没有立刻出声。 如果陆南望考虑将时安当成媳妇来照顾,这似乎又得重新来思考这个问题。 “你认真的?”陆正国语气沉沉地问道。 其实已经看出来,自己孙儿是认真的,他一手教出来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儿戏? 陆南望迎上陆正国的目光,道:“认真的。” 认真地想要等到时安长大,认真地想着以后要和时安结婚。 “人家小姑娘什么意思?”陆正国眉头紧紧地锁着,“就算人家小姑娘有意思,那也不行,人家才多少岁?而且人家家里遇到变故,你都是什么心思,嗯?” 说实话,陆南望不知道时安是什么心思,所以也不太好说。 “那些事情,等到她成年再说。现在我只想让她在海城能够生活下去。”时安还太小,陆南望也下不去手。 陆正国知道到了这种地步,应该是阻止不了陆南望,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要照顾她可以,低调点,别让人抓住把柄。”陆正国还能怎么办,没办法干预更多,只能妥协。 …… 时安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她觉得是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身上的伤都好的七七八八了,正常的话就应该回家修养去了。 可是,她没有家。父母已经去世,也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 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陆南望。 但是陆南望来的时间不定,所以时安心中那份不确定的因素随着她在医院住的时间越长,而越来越多。 那天下午,主治医生过来跟时安说,她可以出院了。 时安心里一想,她出院了之后,去哪儿? 等主治医生离开之后,时安站在病房里面一筹莫展,因为根本不知道出院之后能去哪里。 她甚至连陆南望的手机号码都没有,他这些天不过是偶尔出现一下,是不是觉得她是个累赘? “咚咚咚——”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时安想着可能是陆南望来了,连忙跑到门口去开了门。 但是门外站着的,并不是陆南望,时安也不记得自己之前见过这个人。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是陆南望,她就还是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去哪里。 “时小姐你好,我是陆家的老管家范增。” 陆家? “陆叔叔家?就是陆南望?” “对,就是二少爷。” 陆家的管家来找自己做什么? “我们老爷有几句话想让我转告给时小姐,不知道时小姐方不方便让我进去?” 人家都这么说了,时安不可能不让人进来的,她让开了半个身子,让这个老管家进来。 在进了病房之后,时安显得有些局促,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 “时小姐,是这样的,老爷让我过来跟您说,我们家二少爷以后是陆家的继承人,他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如果他执意要照顾时小姐的话,会对他有非常不好的影响。” 时安看着老管家笑眯眯地说着,好像在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但对时安来说,却是致命的。 老管家的意思不就是要让她离开陆南望,不要成为陆南望康庄大道上的绊脚石。 时安本来就处在弱势,在老管家这么说之后,整个人的情绪都跌落下去,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老管家一眼。 “时小姐,您放心,我们老爷已经给您申请了国外的一所高中,您在那边的所有费用我们都会帮您支付。每个月还会有钱达到这张卡上,您手下。” 说着,老管家就将一张卡递到时安面前。 时安往后退,不敢接下,连忙摇头。 “不用了,我……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不用了……”时安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一个累赘。 “老爷交代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好的。”说着,老管家就将卡放进时安外套的口袋里面,“您在国外的生活都已经安排好了,很快会有人来接你。另外,今天的事情希望时小姐不要告诉二少爷,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时安将卡从口袋里面拿了出来,想要还给这个老管家。 “时小姐,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保重,再见。”说完,老管家就从病房里面退出去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时安还未反应过来时,老管家已经离开,唯有手中的卡提醒过刚才有人来过。 人家来的目的是为了让她离陆南望远一点,不要成为他光明前途上的绊脚石。 所以,时安觉得自己在大海中失去了最后一块浮木,她还要在冰凉的海水当中独自前行。 天地那么大,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 她将老管家给的卡放在病房里面,只拿着简单的行李就悄悄地离开医院。 她不想成为陆叔叔前途上的绊脚石,也不想接受陆家老爷子将她送到国外的安排。 离开医院的决定很冲动,但离开的时候心情是放松的,不再压抑,也不再每天期待陆叔叔的到来,每天都望穿秋水。 只是,从医院离开之后,时安才发现没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有多么寸步难行。 她对海城一点印象都没有,就连从医院出来应该往左还是往右都不知道,一切只能凭感觉。 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时安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还真的想不到自己此时应该去哪儿。 …… “陆总,我刚才去医院接时小姐的时候,发现人不在那边。” 陆南望正在和人签合约,接了助理周易的电话,听到说时安不见了,原本握着笔准备签名的手,瞬间放下钢笔。 “怎么回事?”陆南望一边说,一边起身往会议室门口走去。 “陆总,合约……”不签了? 留给会议室的,是陆南望像风一样离开的背影,哪里还有时间回他们的话? “时小姐拿走了一些衣物,房间里面有她留下的一张卡,查过了,开卡人是陆家的管家范增,他今天来找过时小姐。” 陆南望听到周易的话,整个眉头都蹙了起来,从会议室出来的路上,公司的员工都能感觉到从陆总身上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进的气息。 范增。 那必然是爷爷安排过去的人。 前头陆南望觉得爷爷这么容易就答应他照顾时安的事情有蹊跷,没想到他转头就让人去警告时安,让时安主动离开。 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懂什么? 那必然受不了那个委屈,悄悄默默地就走了! “找,把人找到。别让她有知道洛城发生什么是的机会。”陆南望已经到了停车场,“她什么时候从医院离开的?” “两个小时前。” “那应该走不远,让人在医院附近找找,她在海城没有认识的人。”就是因为没有认识的人,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陆南望就担心她出什么事故。 “是,我这就去安排人找。” 陆南望挂了电话,立刻开着车子往医院去。 他早该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工作量忽然间大了很多,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医院看时安。 想起让周易去接时安出院的时候,才知道被爷爷摆了一道。 他能有什么办法,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和老爷子正面刚,不然驳了老爷子的面子,可能老爷子要来更硬的手段。 所以陆南望只能先按兵不动,至少和老爷子维持表面的和谐,等把时安找到再说。 时安…… 陆南望开着车在医院附近的马路上,四处留意时安的身影。 没找到。 天色暗了下来,晚上要找人就更加困难了。 陆南望干脆把车子停在路边,开始翻看手机通讯录的人。 道路上有监控,但是监控由交通局那边管着,时安从医院离开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报警的话警方那边不会管,他只能通过自己的势力去查这些监控。 联系了人之后,陆南望从车上下来,开车的话始终没办法全神贯注在找人这上面,他试图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找到时安的踪影。 …… 时安在街上走了许久,走到肚子都饿了,一摸口袋,没钱。 有点后悔没有拿那个老管家给的卡,这样至少不用露宿街头。 “站住——” 就在时安停在便利店门口看着里面的关东煮时,身后传来一阵吵闹,等她回头,看到一个男孩儿被好多人追! 那个男孩儿回头看了眼发现那么多人之后,低声咒骂了一句,回头正要跑的时候,撞到时安! “啊——”时安几乎被撞飞,男孩儿伸手抓住时安的手腕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些,才免于时安摔在地上。 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让男孩儿外套上的装饰挂在时安的衣服上。 扯不掉。 “靠——”男孩儿咒骂一声,快速地看了眼追过来的人,来不及了,“跑!” 说完,男孩儿拉着时安就开始在马路上狂奔! 咴: 友衬辆竹臼梭吸讣倦舛钅沟跌友衬……赛谜~ 第318章 时安陆南望前传03 , 时安还没从便利店的关东煮回过神来,就被忽然而至的男孩儿给抓着手臂往前跑去,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地往前跑去!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冷风吹得时安脸颊生疼。 时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这个人跑,就想要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但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身,并且喊着让他们停下来! 那些人来势汹汹,凶神恶煞,要是这时候停下来,百分之百被他们大卸八块! 时安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手抽出来,而是跟着他一块儿往前跑。 “快点!”男孩儿嫌时安跑得太慢,却还是放慢了步子,不然时安真的跟不上。 跑过人来人往的步行街,那人拉着时安的手打算穿过马路。 路上车子的速度不算慢,时安看着那些车子心里就开始犯怵,说什么也不往前跑。 “走啊!追上来了!”刚才带着时安一起跑是因为衣服上的装饰挂住她的衣服没办法,但是现在是不得不带着时安一起跑,那些人会以为时安和他一伙的,不会放过时安! “都是车!” 六条车道,车子川流不息,能平安无事地跑过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横竖都是死!”说着,男孩儿抓着时安的手,往车流里面冲去! 这大概是时安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 就在男孩儿带着时安一头扎进车流时,马路那头走出来一个男人,看着异常吵闹的街头。 他粗粗地扫了一眼,就看到在车流当中穿梭的人,不是时安,还能是谁? 随即,陆南望往马路那边跑去。 车子太多,陆南望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想穿过马路拦下时安,更在意的是那个牵着时安手的人,是谁! “妈的,被傅行止那小子给跑了!看下次他还能跑到哪里去!” 几个小混混狠狠地说道,虽恨,却没有不要命地从六条车道的马路过去将人拦下。 而陆南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傅行止。 傅家少主傅行止。 时安和他在一块儿的话,不知道该说是安全的,还是不安全的。 陆南望的目光穿过黑夜,落在越跑越远的两人身上。 等那几个小混混散了,陆南望拿了手机出来,给周易打过去。 “别四处找了,时安现在和傅行止在一块儿,去找傅行止。” 陆南望不知道短短几天的时间,时安是怎么和傅行止认识的? …… 心惊胆战,手冒虚汗。 当时安被松开手之后,她虚脱一般地蹲在地上,身后没了追兵,安全了。 刚才穿过马路的时候,没有被车撞死,松了一口气。 她蹲在地上回神的时候,傅行止也在喘气,不过他恢复的速度比时安快。 他两步走到时安这边,“喂,没事了,我先走了。” 时安抬头看了眼男孩儿,这一眼之后,才觉得他有些眼熟,但并未想起他就是之前在放射科和父亲争执的那人。 “他们不会再追上来吧?”时安想了想,怕那些人追上来,所以还是确定之后再说。 傅行止顿了一下,道:“不知道。” “……” 就在两人沉默时,时安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出了声。 她本来就饿了,刚才还跑了那么长一段路,这时候肚子不叫,什么时候叫? 就是……有些窘迫。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等我以后能赚钱了,就还给你。”时安从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低着头不太好意思看傅行止,这么开口向一个陌生人借钱,她觉得自己以前可能也没做过这种事儿吧…… 傅行止粗粗扫了时安一眼,穿的是价钱不便宜的高档品衣服,加上细皮嫩肉的。 “离家出走了?”一看,就是富家小姐从家里跑出来。这么沮丧,说不定又被人骗了钱,身无分文。 时安点点头,但想到自己并没有家,所以又摇摇头。 她这种情况,不算是离家出走,这话的时候,目光淡淡的移到傅行止身上。 这不是傅行止和陆南望第一次见面,不过以前两人并未有什么交集。加上陆南望并不想和傅行止那个年纪的小孩儿打交道,所以自然不熟。 但刚才那番话,的确是说给傅行止听的。 陆南望看到傅行止带着时安穿过车来车往的马路,一不小心就会出车祸! 傅行止就坐在椅子上,看到陆南望看他,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 到底年轻气盛。 陆南望的眼神很快从傅行止身上收了回来,转身扣着时安的肩膀,往路口走去。 这回,不容时安拒绝,直接带着她上了车。 这边,傅行止看着还剩下一大半的关东煮,想着不要浪费的好,于是拿着竹签开始吃。 不多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他身边,说道:“傅公子,您父亲叮嘱我,务必把您送回去。您看您是主动跟我们走,还是我们帮您走?” 傅行止慢悠悠地抬头,想着是谁打扰他吃东西。 抬头,就看到周易身后站了十多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这是…… 傅行止揉了揉太阳穴。 陆南望,好样的! …… 回家,陆南望开车,时安坐在副驾上。 时安很紧张,不知道陆叔叔刚才说的“回家”,是不是回陆家。 如果是回陆家,那她就和陆家长辈正面刚了,而且人家说得那么明显了,她要是还厚着脸皮回去,就真的是置陆南望的前途于不顾。 但是时安知道,如果自己不和陆南望回去,可能真的就要露宿街头,吃东西还要向陌生人借钱。 她想不起来自己以前过着怎样的生活,但怎么都不会沦落到和人借钱吃东西的地步吧…… 那样的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了,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时安。” “陆叔叔……” 两人同时开口,时安听到陆南望开了口,又把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你说。”陆南望专心开车,从后视镜当中看了眼副驾上的女孩儿,知道她现在很不安,知道她对这个世界充满着迟疑。 所以他比以前更多了一份耐心和细心。 “陆叔叔,我不想再麻烦你了……先前特别感谢你照顾我,我已经十六岁,可以照顾自己了……”时安想了想,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官方的话了。 “十六岁,怎么照顾自己?童工?”说这话的时候,陆南望的声音轻快,应该是刻意缓和自己和时安之间的气氛。 但时安并不觉得这能缓和他们两人的关系,反倒是心里觉得烦闷。 是啊,她才十六岁,怎么找工作? 而且,她什么都不会,也不会有用人单位会招她。 怎么养活自己? “反正,我自己能养活自己,陆叔叔不要再管我了!” 陆南望忍不住往后视镜里面多看了两眼时安,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也是因为找到了时安,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你叫我一声‘叔’,我怎么不管你,嗯?”陆南望敛了笑,一本正经地对时安说,“爷爷的人去找过你,还给了你钱?” 时安转头,诧异地看着陆南望,“你怎么……”知道的? “老爷子怎么想,是他的事情。但是我答应外婆照顾你,就会信守承诺。今天要是找不到你,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和外婆交代。” 时安沉默,想着那位和善的老人,听老人说,以前她妈妈还在的时候,妈妈会带着她宋家玩儿,关系就是这么亲近起来的。 她醒过来的这段时间里面,出现了两个至关重要的人,陆南望和宋老太太。 一个严肃,一个和蔼慈祥。 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时安不想让他们为难。 “如果外婆方便的话,就直接把你接到宋家去。但是宋家的情况比陆家还要复杂,所以外婆只能找到我。如果你想让外婆担心的话,下次再不告而别,我不会去找你。” 时安瞬间就像蔫了的花儿一样,什么话都说不上来。 不想让外太婆担心,也不想成为他们的累赘。 “可是,你真的要照顾我的话,真的还有人说闲话的,你不怕吗?”时安虽然是失忆了,但不代表不懂人情世故。 陆南望是个成年男人,而她是个即将成年的女孩儿,这样的组合,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问题。 “该怕的,难道不是你?” 在陆南望说了这话之后,时安瞬间就怔住了,她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南望,他这话的意思是…… “开玩笑的,我对你这样的黄豆芽,没兴趣。”陆南望这次才转头看了眼时安,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番。 时安下意识地往后退,之前陆南望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特别严肃的长辈,不知道今天是为了拉近两人的距离还是怎么,说的话不像是一个长辈。 “不是,我当然知道陆叔叔这样正直的人,是不会做出那种事的,我相信你。” “……”陆南望心中咯噔一下,但是脸上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微笑。 正直的人。 “谢谢你的评价。”陆南望不知道该说时安是聪明,还是单纯。 先给他戴了一三道四。 陆南望上台阶开了门,听到时安说可以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该在防备着他。 防备他?怎么就不防备傅行止?还和他一起在便利店外面吃关东煮? 打开玄关的灯,陆南望回头,看着时安,问道:“你和傅行止怎么认识的?” “你也认识他?”时安先前就想起来那个男孩子是那天在医院和他父亲吵架的那个人,当时听到他父亲叫他“傅行止”。 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特别,就记了下来。 “一个纨绔子弟,以后离他远点。” “以后也不一定见得到啊。”时安顺口就说了出来。 但不知道这话让陆南望心情好了很多。 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一面之缘的人,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 那傅行止可能还是有些不同的,他们见过两次。 那时候的时候不知道陆南望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对她表现出了占有欲。 践: 丰纛殊床,件疵蹙冀揲祆,荆址舐徵磬簪~聂聂邃 第319章 时安陆南望前传04 , 进了客厅,陆南望顺手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他里面穿一件浅蓝色衬衫,衬衫下摆被扎进西装裤里,西装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 身材……很好。 时安多看了几眼之后,默默地挪开眼去,刚才那几秒种的时间里面,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房间在二楼,看你喜欢哪间,都可以住。厨房在那边,冰箱里面有吃的,阿姨不在,你要是饿了,自己下来吃。日常用品都有准备,你找不到的话给我打电话。你的衣服都在二楼,你自己去找。” 时安一一记下陆南望说的话,但太多了,大致就是这栋别墅里面的东西,时安想着等要用了再找就是了。 但是听陆南望这么说,他是真的打算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时安四下看了眼,虽然别墅里面的灯都开了,但外面都是树,没有灯!刚才车子开进来的时候,周围都没有人家! 到底是谁把房子造在这种地方的? 陆南望抬手看了眼时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们两个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好。” 时安除了点头之外,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觉得陆南望说的很对,他们两个的确不是和共处一室。 但是…… 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鬼地方,真的可以? “叔……这个房子的门锁严吗?” “安保系统很好,一般人没办法闯进来。” 那不是还有不一般的人么…… 时安没说什么,但是一张小脸上,全是对这个陌生地方的不习惯和恐惧。 “里面快捷键第一个号码是我的,有事给我打电话。”陆南望将一部崭新的手机递到时安面前。 时安接下手机,其实心里有一万个声音跟她说让陆叔叔晚点走。 但还有一个声音跟她说,那样显得她太不成熟,太麻烦他了。 “好的。” “那我走了。” “再见,陆叔叔,您路上小心。” 陆南望深深地看了时安一眼,没再说别的话,拿着西装外套就从这边离开。 很快,外面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 时安跑到窗户边看了眼,只看到陆南望车子的尾灯消失在黑夜中。 别墅以及别墅周围立刻安静下来,无边的黑暗仿佛瞬间就将她吞没一般。 时安立刻拉上客厅的窗帘,好像只要看不到外面的黑暗,就能当自己一直在光明中一样。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 陆南望一路开车回了陆宅,本想直接回望园,说不定什么时候时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至于老爷子让范叔去给时安钱这件事,他暂时先不处理,现在越是激烈地反抗老爷子,他越不会让时安留在海城。 结果回到陆宅的时候,听佣人说人都在爷爷那边,三少逆了老爷子的意。 作为陆家的一份子,陆南望这种时候肯定要过去的。 去了主宅才知道,堂弟陆南谨最近喜欢上一个小明星,想要亲手把小明星捧起来,所以要去陆氏旗下的星辉娱乐工作。 陆正国了解事情的始末之后,很生气,气自家的孙儿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不思进取。 这不,就看着陆南谨被陆正国勒令跪在堂屋里面,跟他说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起来。 年少轻狂的陆南谨想不通,也不想想通。 陆南谨为了小明星甘愿当一个娱乐公司的负责人这件事,比陆南望想要收养时安,要严重多了。 所以陆正国的视线算是转移到陆南谨身上。 陆正国最后发话,用拐杖指着陆南谨,道:“你如果真要去星辉工作,以后就再也不准踏进陆氏总部一步!” “好!”陆南谨没有半点犹豫地应了下来。 陆南谨这是应了下来,他父母那边脸都黑了。 表面上陆南谨去星辉娱乐是当老大去了,但星辉只是陆氏旗下一个很小的分支,那边老大的职位根本比不上陆氏总部一个总监的职务。 何况,陆正国满意的人,无非就是陆南望和陆南谨,如今陆南谨为了一个小明星主动去星辉,等于是放弃了争夺继承人的位置。 陆正国气得摇摇头,说道:“随你随你,我不管了不管了,也管不了了!” 说完,陆正国就往楼上去。 刚要走的时候,看到陆南望,一想到两个孙儿都不让他安生,就觉得堵得慌。 这些孩子啊…… 老爷子走了之后,他们这些人也都撒了,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看陆南谨跪在这里? 留在最后的,是陆南望和陆南谨两人。 陆南谨看人都走了,才从地上起来,脸上的表情是一点都没有因为失去一个继承人位置的失落。 “谁啊?”陆南望问。 “程潇。”陆南谨也不隐瞒,直接告诉了陆南望。 “哦,她啊。” “你知道?” “之前一个局,有人安排了几个女明星过来。”陆南望这话很好明白,请了几个女明星过来活跃气氛,“有人看上程潇,她不知道局是那种性质,甩了人一巴掌就走了。人家面子上挂不住,转头打电话说要封杀她。” 当时听人喊了她的名字,陆南望就记下了。 听完陆南望的话,陆南谨的表情沉了下来,如果陆南望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在想着该怎么帮程潇报仇。 “收敛点,爷爷不从你这边下手,会直接找程潇。”作为过来人,陆南望叮嘱了陆南谨一句。 陆南谨醍醐灌这个背书的安保系统很好!”时安自言自语给自己打气加油。 但房间里面一开始是没有拉窗帘的,时安从窗户望出去,看到的就是漆黑一片,吓人。 赶紧跑过去把窗帘拉上。 “轰隆隆——” 刚刚拉上窗帘,就听到一阵雷声,时安吓得立刻丢掉手中的窗帘,蹭蹭蹭地跑到床上,抱着枕头缩成一团。 她不知道自己以前胆子大不大,但是此刻,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胆子,都被吓破了! 她尽量告诉自己冷静,但越是这么说,就越想到这这座房子周围除了树还是树,没有人家!整个别墅里面就她一个人,除了她之外没有别的生物! 先前陆南望离开的时候留下的手机被她放在床上,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快点给陆南望打个电话,要是陆叔叔过来了,她不至于吓成这样! 她将手机拿过来,打开,快捷键第一个号码果然是他的。 要是打过去的话,陆叔叔肯定接的,接了之后就让他过来? 原因,胆子小不敢一个人待在这里。 手指都放在屏幕上想要打过去了,但是…… 时安很快把手机关了丢到床上,自己抱着枕头缩在床上。 不就是打雷嘛,不就是一个人住在这个鬼地方嘛? 有什么害怕的? 要不是陆叔叔找到她,她可能现在还在街头游荡,哪能住进这里? 要是因为这点小问题就给他电话让他过来,那就太麻烦他了! 时安不敢,也不想麻烦陆南望。 怕一再麻烦他,他会不高兴,会不耐烦。 如果他觉得她是个麻烦,是个累赘,会不会不要她? 时安不知道,也不敢去试试看,万一就觉得她是个麻烦呢?那她以后怎么办? 时安想着这些事情,也可能是因为白天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 陆宅,望园。 本来沾床就睡的人,此时半靠在床上看着手机,毫无睡意。 在下雨打雷,时安在那边会不会害怕?她一个人在那边,还好? 睡不着,陆南望干脆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开始抽烟。 不一会儿,助理周易的电话打了过来。 “陆总,傅公子已经被送回去了。” 陆南望应了一声,就是不太喜欢傅行止那样的人和时安走太近,怕时安被带坏。 “另外,刚才我回去的时候,星辉那边有个练习生,说想要当面和你说声谢谢。” “谁啊?”陆南望问。 “盛浅予。” 要: 俅酗~幺拢猱靴挖竞芸獬聒俭,施猱靴瓜眚俭~ 第320章 时安陆南望前传05 , 清晨,时安慢慢转醒,脑袋昏昏沉沉的,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发现有点烫。 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开空调,被子比想象中的要薄一些,加上昨天被吓得不轻,所以感冒了。 知道自己感冒的时安没有从床上起来,而是继续躺在床上,将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听说出一身汗,感冒就好了。 她知道天亮了,没有昨晚那么害怕,躺在床上很快又睡了过去。 一直睡得很不安稳,做了很多梦,几乎全部都是梦到她变成孤儿,没人要她。逢年过节,别人合家团聚,而她一个人露宿街头!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那种焦虑不安,害怕被人丢弃的情绪已经占据她所有的想法,完全没办法根除。 “时安,醒醒!”一道清冷中带着急促的声音将时安的思绪从噩梦中呼唤回来。 时安刷的一下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陆南望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看着她。 “陆叔叔?”时安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梦到陆叔叔的出现。看到陆南望,时安紧张的情绪才有所缓和,更像是在汪洋大海中游了几千米筋疲力尽之后看到希望,所以时安想也没想,直接从床上挣扎着起来,紧紧地搂着陆南望的脖子! 陆南望的出现的确拯救了一整夜都处在紧张担心情绪当中的时安,所以她现在特别害怕他消失不见。 “陆叔叔,你别走。我会……我会乖乖的,不给你惹麻烦……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梦境太过真实,时安不想体验再次被丢下的感觉。 而陆南望,是她唯一一个能抓住的。 但时安一直没有听到陆南望的回应,这让时安觉得很惶恐。 难道陆南望真的如梦境中一样,不想要她?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时安好像也没有办法扭转陆南望的想法,真的只能自生自灭了。 想到这里,时安原本搂着陆南望脖子的手,慢慢地松开,慢慢地往后退。 但本来就在床上,她就算往后退,也退不到什么地方去。 但是时安脸上的沮丧,是很明显的。 她垂着脑袋,低声说道:“其实,你不管我我能理解……我这么大了,不是完全没办法照顾自己……我就是害怕一个人……没关系的,我马山就走。” 时安觉得自己现在很矛盾,一面希望能够留下来,这样她至少不是一个人。但一面又怕陆南望拒绝她,怕真的露宿街头。 只听着陆南望说:“没想到生病了力气还这么大。” 刚才时安环着他脖子的时候,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差点被勒到窒息,还好她很快放了开来。 时安刷的一下抬头,看到陆南望微微发红的脸,不是因为害羞而脸红,而是刚才被她勒的。 时安窘,连身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陆南望单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抚着时安的额头。 当陆南望的手背触碰到她的额头时,他手背凉凉的温度很快通过额头的肌肤传递到她的脑海中。 原本就发红发烫的脸颊,此时好像更红更烫。 这个男人近在眼前,她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感觉到他呼吸时候的气息,专属于男人的荷尔蒙。 在想到这些的时候,时安慌乱地别开眼去。 肯定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想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在时安想要拉开与陆南望的距离时,男人已经率先将手背她的额头上拿开,随后在自己的额头上碰了一下,比较两者之间的差别。 “你额头很烫,发烧了。”陆南望这才站直身子,与时安拉开距离,这一套动作做下来,就是长辈对小辈的关心。 “嗯。”时安点点头。 “害怕?” 时安还是点头。 “怎么昨天晚上不给我打电话?”陆南望一边拿手机出来,一边问时安,“我要是不过来,你发烧再严重一点,也不会有人知道。” 时安点点头,虚心接受教育。 “你除了点头之外,不会别的了?” 时安下意识地点头,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立刻摇头。随即,偷偷抬头看了陆南望一眼,心中其实特别怕陆叔叔对自己不耐烦,怕他不要她。 “我只是怕……怕你觉得我烦。”所以什么都不敢说,不敢给他惹麻烦。 谁都不想把一个麻烦带在身边,至少时安是这么想的。 陆南望没有回时安的话,正在打电话的他无暇和时安说那么多,他让医生立刻过来,这边有个发烧的病人。 挂了电话,陆南望才重新看着愁眉苦脸的时安。 “的确是个麻烦。” 时安睁大眼睛,诧异地看着陆南望,被这么直接地说着是麻烦,她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以后都丢不掉的麻烦。”陆南望随即又说了一句。 上一秒,男人还在说她是麻烦,后一秒就告诉她,她是以后都甩不掉的麻烦。 所以…… “去换身衣服,昨天害怕得连澡都没去洗?” 陆南望却忽然改了话锋,让时安猝不及防。 但是因为害怕而没去洗澡这件事是真的,所以她现在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 时安去换衣服,陆南望在楼下等着孙医生过来。 期间,周易的电话打了过来。 “陆总,蒋家那边说了,不管官司赢了还是输了,都不会放过那天在包间里面的练习生,特别是盛浅予。自从会所那件事之后,盛浅予已经和星辉提出解约,正在走程序。” 陆南望想起先前在会所设下的局,没料到将星辉的一个练习生扯进去,而且是完全不知道内情的练习生。 “她以后想干什么?” “听说要回去读书。” “行,给她安排学校,别让蒋川的事情把她拖下水。”陆南望到底是不想将无辜的人拖下水,所以让周易去安排好那个练习生的事情。 “陆总,盛浅予来了这边好几次,说要当面感谢你。” “不见了,这事儿也没什么好感谢的。盛浅予要是再去,让她以后别再来了。” “是。” 挂了周易的电话,陆南望想着他现在在陆氏的地位。进入陆氏不久,集团内几股势力交错,谁也不服气谁。 自从进入陆氏工作,他和陆南希的关系越发紧张,都是棘手的事儿。 有些头疼。 …… 时安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她的确是发烧了,但还不至于到不能下床走路的地步,就是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下楼时,听到陆南望在楼下打电话的声音,也是她第一次听到“盛浅予”这三个字。 当时的她只想着怎么样才不会孤身一人,根本没在意盛浅予这个人。 下了楼,时安看到陆南望站在客厅里面,金色的阳光从落地窗洒了进来,照在穿着西装的男人身上。 时安想起那天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场景。 就感觉,陆南望这个男人,就像是被太阳神眷顾的宠儿。 “下来干什么?”陆南望发现时安来了客厅,眉头微微皱着,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时安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容易生气,还是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好,所以他才一直皱着眉头。 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我下来看你……走了没。”这才是时安担心的,就怕他忽然离开,就怕她又变成一个人。 “不走,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真的吗?”听到陆南望肯定的回答,时安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所有的不安和不确定,在听到陆南望这么说之后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喜悦。 陆南望说,不会丢下她一个人! 男人就看着时安脸上露着孩子般纯真的笑容,似乎这才明白过来,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听不懂他先前话中的言外之意,不会做理解一般地去理解他的言外之意。 要直白。 就像他昨天晚上,很担心她,但非要等到时安主动打电话给他,他才会过来。 时安也是一样,非要听到他说不会丢下她一个人,才会放心。 陆南望觉着,时安可能是因为年纪小,所以不懂他的言外之意。而他,就是单纯的想听时安直白的表达。 …… 时安在这边住下,当天陆南望就安排了另一个家里没有事儿的阿姨过来照顾她。 她一直没想为什么陆南望在她刚来这边的时候没有安排一个家里没事儿的阿姨过来,让她害怕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再安排人过来。 虽然是住下来了,但时安心中还是隐隐的担心陆家的大家长陆正国会忽然间过来,让她不要成为陆南望前途上的绊脚石。 但提心吊胆的好几天之后,发现并没有人过来赶她走。 渐渐地,时安开始习惯在这边的生活。 陆南望在她的生活中出镜率还是不高,偶尔才给她打个电话,几乎不来别墅这边。 倒是有一天,陆南望忽然跟她说,她身体好的差不多,安排她去学校上课。 去上课之前,陆南望还要带她认识一个人。 那天,时安认识了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陆锦瑟。 蟮: 弛顷波…… 第321章 时安陆南望前传06 , 周易接了时安去餐厅,陆南望临时有点事先去处理。 到了餐厅楼下,周易电话响了起来,好像有急事,接完电话的周易有些着急。 “周特助,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要是有事儿,就去忙你的事情,没关系的。”时安不想成为麻烦别人的人,所以几年不给人添乱。 周易觉得都到餐厅楼下,只要时安自己坐电梯上去,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事情还真的挺急。 “到了给我发个消息,陆总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好的。” 时安应下之后,便转身往大楼里面走去。 可能快到饭点,所以等电梯的人还挺多的,时安顺利进了电梯。 想着待会儿要见的人是谁,陆叔叔只跟她说是一个性格和她差不多的人,至于是怎样的人,陆南望没有多说。 也是等时安进了电梯之后,才发现拥挤的电梯内站着一个她认识的人! 傅行止! 自从上次在街头吃了关东煮之后,就再没有联系过,到现在好像也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了。 傅行止应该也看到她了,但只是眼神很快地从她脸上掠过,好像并不认识她一样。 傅行止这般动作让时安原本想要和他打招呼的念头瞬间止住,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时安并不擅长。 电梯一路上行,时安看着层数的变化,到了六楼的时候有人下。 下了一小半,电梯里面空了不少,时安准备往中间站一些。 就在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一个男人忽然从电梯里面跑出去。 “小偷!”一道女声打破电梯里的平静,指着那个飞快跑出去的男人喊道。 站在离电梯最近的傅行止伸了一脚,挡住快要关上的电梯门。 那个喊着抓小偷的女生对时安说道:“你钱包手机被偷了!” 听女生说完,时安才伸手摸口袋,外套口袋里面的手机和钱包真的不见了! “愣着干什么,追啊!”说完,女生抓着时安的手,一起往电梯外面跑去。 手机是陆叔叔给的,钱包也是…… 时安连忙跟着那个女生跑了出去,看到那个小偷往商场里面跑去,两人把腿就追。 但两个穿着裙子的女生,又怎么是惯偷的对手? 就在时安觉得有些喘的时候,一道身影快速地从她们两个身边飞奔而过,真的像一阵风一样! 时安都看愣了,而很快,那一道风就快速地追上小偷,一个反手就将小偷摁在地上,轻而易举就把他口袋里面的手机和钱包拿了出来! 动作快到一气呵成,一点不拖泥带水。 “当什么不好当小偷?出息!”傅行止单膝压着小偷的后背,因为是压在后脊柱上的,所以小偷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保安匆匆而来,傅行止将小偷交给保安,拿着时安的手机和钱包转身。 转身的那一瞬间,说实话,时安被傅行止帅到了。 年少轻狂,意气风发。 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简单的字母卫衣,休闲裤,运动鞋,就像从偶像剧里面走出来的男主角一样。 如果不是时安看过他怎么和父亲呛声,又看过他在街头被小混混追,时安肯定觉得他很完美。 “呐。”傅行止将手机和钱包递给时安,冷淡的口气似乎两人之前不认识一样。 时安刚想要伸手去接傅行止递过来的东西,有只手比她更快地将手机和钱包接了过来。 “谢谢你。”女生帮时安把东西拿回来,“你刚才跑得好快,要不是你,我们大概追不回手机和钱包了。” 时安微微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姑娘,长得很好看,很精致。就冲刚才她二话不说帮她追小偷,还是她主动发现小偷的,让时安很感激。 当然,时安自然没有忽略掉女生眼中对傅行止的崇拜。 “不用谢。”傅行止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神从时安身上扫过,发现时安并没有注意到他,兴致缺缺,便双手插在口袋当中,转身准备离开。 “唉……你看起来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女生在傅行止彻底转身之前,问了一句。 傅行止停了下来,转头瞥了眼女生,却什么都没说,又转身走了。 围观的人群散去,时安握着手机和钱包看着傅行止消失的背影,只觉得这个人很诡异了。三次见面,每次的场景都让人影响深刻。 直到手机响了起来,时安的思绪才回了过来。 来电显示——陆南望。 时安瞬间就紧张起来,心中还是对这位长辈有敬畏的情绪的,所以就算是隔着远距离的接电话,时安还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还没到?” “到了到了,出了点小意外,马上就上去了。” “什么意外?” 时安觉得还是不要跟陆南望说自己刚才差点被偷,不然他肯定觉得自己很麻烦。 “没什么,我马上就过去了。”时安刻意忽略掉陆南望的问题,说了马上就过去之后挂了电话,这才长舒一口气。 挂了电话之后,时安发现刚才抓着她的手带她跑出来的女生正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她,好像要把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看个清清楚楚。 “你是时安?” 时安点点头,“我是,你是……” 难道是以前认识的,但是她忘记了。 那也说不通,如果女生以前认识她的话,一开始就该认出她的。 “陆锦瑟,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的堂妹。”陆锦瑟是看到时安手机屏幕才确定这个女孩子是时安,是二哥嘱咐她,在学校要好好照顾的人。 能让二哥亲自出马的人,陆锦瑟当然要仔仔细细地打量过一遍。 时安看着面前这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儿,这就是陆南望晚上想要让她见的人? 要是她的话,时安就不那么担心了,因为陆锦瑟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原本应该在饭桌上认识的两人,结果因为这件事提前认识。 “走吧,二哥应该在上面等着了,求我办事儿,就该有求人的姿态。”陆锦瑟挽着时安的手臂往电梯那边走去。 陆锦瑟很自来熟,知道她是时安之后,就更亲密了。 时安没有陆锦瑟那么热情,主要是先前也没有听陆南望说起过陆锦瑟,就算通过刚才帮忙抓小偷,还是没办法一秒钟成为特备好的朋友。 时安属于慢热型。 “求你办事儿?” “是啊,二哥让我在学校好好照顾你,别让人欺负你了。”陆锦瑟转头就将陆南望叮嘱她的事情告诉了时安。 时安觉得心中有些暖。 “我觉得刚才那个人,真的很眼熟,我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陆锦瑟思维跳跃很快,一下子又说道傅行止。 其实那天看陆南望和傅行止之间微妙的关系,时安觉得他们两个应该认识,说不定陆锦瑟真的见过傅行止也不一定…… “对了,傅行止!”陆锦瑟终于想起傅行止的名字,“老是不去上课,怪不得我觉得眼熟但一直想不起来是谁了!” “他也在稷下学宫读书?” “是啊,不过他经常不去上课,都打架去了吧……”陆锦瑟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双眸当中是有光芒的,“不说了,我们快点上去吧,别让二哥久等了,他不喜欢人迟到。” 时安跟着陆锦瑟去了楼上的餐厅。 对于时安跟着陆锦瑟一起来,并且两人还手挽手,这让陆南望有些意外。 坐下之后,陆锦瑟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陆南望详细地说了出来,并且将傅行止是如何英雄救美的桥段告诉了陆南望。 等到说完,陆锦瑟就想听陆南望夸她一句。 只听着陆南望说:“万一小偷有武器呢,你想没想过后果会很严重?” 不是开玩笑,陆南望的表情很严肃。 陆锦瑟倒是不以为意,“那不是还有人见义勇为嘛。” 那个见义勇为的人,就是傅行止啊! “如果没有呢?”陆南望眉头微微皱着,“不过是身外物,没什么比你们的安全更重要。以后遇到这种事,不准这么鲁莽。” 陆锦瑟撇撇嘴,原本还想辩驳一下,但是觉得根本不可能会有辩驳赢的机会,索性不说了。 但是偷偷地,陆锦瑟和时安交换了眼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个女孩子之间有了属于她们自己的默契。 两人的小动作没有逃出陆南望的眼,他没说出来。 倒是觉得如果时安和陆锦瑟能成为朋友,倒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陆南望转头看着时安,问道:“这就是你刚才说的‘意外’?” 终于问道自己,时安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这不就是那个意外么,差点丢了手机又丢钱包。 在陆叔叔看来,她是不是特别没用啊? “对了,二哥,时安叫你叔叔,那应该叫我什么?”陆锦瑟出声,打破了时安的尴尬。 但是这个问题问出来,好像更尴尬了。 时安与陆锦瑟同岁,但是时安叫陆南望一声叔叔,而陆南望陆锦瑟同辈,该不是真的要叫陆锦瑟“阿姨”? “我是拒绝一个同岁的人叫我阿姨的,”陆锦瑟转头看着时安,“还是叫我名字就行了,我们以后是要当同学的人,叫阿姨什么的,显得我好老。” 那时候陆南望没说,以后陆锦瑟还得叫时安‘嫂子’呢,什么阿姨不阿姨的! 当然,时安和陆锦瑟完全不知道陆南望此时此刻的内心想法。 不过让时安叫一个和自己同岁的人“阿姨”,还真的有点叫不出口。 “叫名字,没那么多规矩。”陆南望最后拍板,现在的称呼只是暂时,以后的称呼才是最重要的。 饭间,陆锦瑟七嘴八舌说了很多。 陆南望是话很少的那种人,而时安和陆南望没有多熟,不敢说太多话。好在有陆锦瑟在,不然真的会冷场。 期间,陆锦瑟同学来了电话,她离开去接电话。 少了陆锦瑟在,时安觉得饭桌上的气氛很微妙了。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正式和陆南望一起吃饭,心中对他有敬畏,所以一直正襟危坐,不敢有半点松懈的样子。 而且现在陆锦瑟去接电话,时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和陆南望说什么,只能默默吃着面前的餐点,有些尴尬。 “时安,你很怕我?”许久,陆南望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宁静。 时安本来是拿着筷子夹菜的,在听到陆南望这话之后,筷子上的青口贝一下子就掉在桌子上。 只听着一声清脆的声音,时安觉得有些窘迫。 “没有啊。”时安故作淡定地说道,然后将桌上的青口贝夹起来,放在骨碟里面。 “你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坐在对面的男人很可怕’的气息,这叫没有?”陆南望不过是希望自己和时安之间的关系不要那么等级严明。 时安深呼一口气,既然陆南望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她也只有硬着头皮说了。 “您是长辈,对我有恩,所以我觉得对您敬畏,是理所应当的,我不敢在您面前放肆。”时安的确不敢在陆南望面前放肆。 万一一个放肆,陆南望不开心了,那不就完了。 这就是寄人篱下的孩子的心情和想法,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生怕让收养自己的人不开心,然后她就要露宿街头。 “‘您’。”陆南望回味着这个词,听起来真是个上了年纪的词。 “陆叔叔,我真的很敬重您,不敢在您面前放肆。” 陆南望早就没有动筷子,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下巴,半眯着眸子看时安。 时安被陆南望这个眼神看的毛骨悚然,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让陆南望不高兴了。总之,陆南望这个长辈让时安觉得有些难以捉摸。 真的,按岁数的话,陆南望这个年纪当她叔叔,有些牵强。 如果陆南望只是因为答应了外太婆的要求照顾她,还是有些牵强。 所以陆叔叔不惜和陆家大长辈对着来还要照顾她的理由是什么? 时安不敢想那么多,也不敢把陆南望想得太坏。 也许,这一切只是她想多了,对陆南望来说,给她一个住的地方,再给她一些关心和照顾,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是她想太多。 一定是这样。 “对了,刚才听小七说,帮你拿回手机和钱包的人是傅行止?” 时安记得陆南望好像并不是很喜欢傅行止,于是说道:“在电梯里面遇到的,他看到我钱包被偷了,就顺手帮了忙。” 陆南望点了点头,没说太多,但是脸上的表情就已经足够表明他并不喜欢时安和他接触。作为一个察言观色的人,那么时安肯定是猜到的。 “以后我会和他保持距离的。”时安主动说道,就是希望陆南望能够放心。 但这话说出来,陆南望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时安,我不希望你为了要留下来,去曲意迎合谁。做你想做的事情,说你想说的话。哪怕是我,你也可以不用怕我。” 听到陆南望的话,时安有些坐立不安。 做她想做的,说她想说的…… 可是,寄人篱下的人,有什么资格做自己? 时安想不起来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像陆锦瑟那样性格直率的小公主,还是她现在这种对谁都小心翼翼的性格。 但如果真的要选,时安肯定想要当曲意迎合谁的人,想要做自己,最真实的自己。 现在她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怎么做? 最后,时安只能点点头。除了点头之外,时安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还好,陆锦瑟回来了,时安觉得化解了她和陆南望之间尴尬的气氛。 “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说了什么吗?怎么气氛怪怪的?”陆锦瑟有什么说什么,在最张扬的年纪,不懂掩饰。 时安摇摇头。 陆南望自然也不会把刚才和时安说的话告诉陆锦瑟。 “多吃点,减什么肥,你觉得你很胖吗?”陆南望拿起筷子,给陆锦瑟的盘子里面夹了好几块肉。 “二哥,你现在哪里有半点求人的姿态?你要再这么凶,我就不帮你照顾人了!” “你可以试试看。”陆南望丝毫不被陆锦瑟的威胁所动。 当然,不敢试。陆锦瑟吐了吐舌头,回头对时安说:“我二哥超凶的,真是可怜你了,以后他照顾你。” 陆锦瑟脸上是十分同情的表情。 时安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看着时安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样子,陆南望也没多说什么,可能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 比起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时安,陆南望更想看到最真实的那个她。 …… 饭后,陆家司机来接陆锦瑟回家,陆锦瑟依依不舍,表示恨不得天天和时安黏在一起。 有个同龄的朋友对陆锦瑟来说,是一件可以开心很久的事情。 陆南望首先将陆锦瑟介绍给时安认识,主要是想让陆锦瑟的性格感染时安,不然时安真的每天都只想着该怎么小心翼翼地讨好身边的人。 送走陆锦瑟之后,陆南望带着时安去他自己车边,一路上两人话很少,基本上陆南望问一句,时安说一句。 走到车边,陆南望要去给时安开车门的时候,一个女孩子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那是时安第一次见到盛浅予,对她的映象是,一个长得漂亮,穿得也好看的女孩子。 就是那种能把某宝的山寨货都能穿出高定的气质。 “陆公子!”盛浅予匆匆喊了陆南望一声。 陆南望和时安同时回头。 “陆公子,有几句话想和你说,很快,不耽误你的时间。”盛浅予面色绯红,她在这边等了很久,终于等到陆南望出现,她不想让这个机会白白流走。 “你们有事情谈的话,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时安的目光从盛浅予身上收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忽然闯出来女孩子并没有什么好感。 就像她能感觉出来,那个女孩子也不喜欢她。 女孩子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第六感很准。 后面发生的事情,也证明时安对这个人,是真的喜欢不起来的。 “你先上车。”陆南望淡淡地收回目光,随即打开车门,让时安上了副驾。 陆南望不可能让时安自己回去的。 而时安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还是被陆南望强行推上了车。 让时安有种,陆南望在迫不及待地赶她上车的感觉。 上了车,时安听不太清楚外面说什么,只看着陆南望和那个女人在说着什么。 具体说了什么,时安不知道,只看到女孩将手中的袋子递给陆南望。 一开始,陆南望是拒绝的,不知为何最后还是收下。又说了几句,女孩才离开,陆南望拎着一个袋子上了车,然后直接将袋子放在后座上。 很快,陆南望启动车子离开这边。 车子开出去老远,时安还能从后视镜里面看到那个女孩子的身影。时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那个人的存在,而且竟然在想着,像陆南望这样的男人,身边的女人肯定很多,有很多人想给他当女朋友,甚至只是女伴。 只要能站在这个男人身侧,怕就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想着,时安偷偷转头看看陆南望,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帅,很有魅力。 但是在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男人的侧脸,在路灯忽明忽暗之下,男人的表情也跟着忽明忽暗起来,看不太仔细。 就是这种没办法看得清清楚楚的情况下,时安的心扑通一声狂跳了一下。 很响,时安觉得可能陆南望都听到了。 那是一种,时安觉得自己以前肯定没有经历过的感觉。 悸动? “看什么?” 忽的,男人转头看着副驾上的时安,女孩儿好像秘密被发现的样子,猛地转过头,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时安的动作让陆南望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就连眼底,都漾着笑容。 “没……没什么……”时安胡乱地说着,怎么都不可能告诉陆南望她刚才在偷看他,而且是那种带着不一样的感情的偷看。 时安想到这儿的时候,整个心思都是乱的,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间想这些事情,简直大胆! “以后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别偷偷摸摸。” “……”时安囧,还能光明正大地看?好像太不要脸了。 时安的脸颊慢慢变红,完全接不住陆南望抛出来的梗。 陆南望看着时安变红的脸,觉得逗这个女孩子,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就是可能像沈长风说的那样,他这样可能有毛病。 不管了,有毛病就有毛病吧,他觉得自己可能还病的不轻。 陆南望将时安送到家里,因为有佣人在,所以别墅里面有灯,不是黑黢黢的一片。 “周一要去上课,好好准备。虽然成绩不能衡量一切,但也不要太差。” “恩。” 后来,时安为了陆南望的那一句“不要太差”,每次考试都是第一。 她站在门口看陆南望的车子开走,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惆怅。 惆怅什么,时安当时没想到。后来才明白,是陆南望没有解释他和盛浅予的关系。 就因为一个没有解释,一个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因为这件事,两人才有了那么多的误会。 讽: 袖芄…… 第322章 时安陆南望前传07 , 时安顺利地进入稷下学宫上学,本来稷下学宫并不对外招生,是那些有钱有权的家庭用来培养孩子的地方。 时安本以为这种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都不会太认真地学习,但是当她进了之后,才发现他们比普通学生更努力,而且学的东西,不是普通高中的教材。 而时安这样一个中途转来的学生,不知道背景,不知道底细。 只知道她和陆家七小姐关系很好,陆锦瑟很照顾她。至于其它的,一概不知。 时安不知道因为她的出现,已经成为那群公子小姐空闲时的谈资。 传得更甚的,说时安是某某某包养的小蜜。 刚开始,时安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还会火冒三丈,去找说流言的人理论。 时间长了,她就不折腾了,嘴长在他们脸上,她控制不了他们说什么的。 期间陆南望给她打电话询问她生活学习情况的时候,他问过她在学校有没有受欺负,但她没跟陆南望诉苦。 那天体育课结束,时安一个人回教室,本来她在学校至少还有陆锦瑟这个朋友,但这天陆锦瑟生病请假,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孤独地上完体育课回教室。 刚刚回教室,就被一个女同学抓住。 “干什么?”时安蹙眉,想要将手从女同学手中抽出来,“松手。” “小偷,你偷了沛沛的项链,在你书包里面找到的,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时安怔了一下,想起程沛今天戴在脖子里面的那条价值不菲的项链。所以那项链在她书包里面找到? “我没拿。”时安用力将手从女同学的手中抽出来,目光落在程沛身上。 程沛泪眼婆娑,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一样,“但是的确在你书包里面找到的,你怎么解释?我本来觉得稷下学宫的同学都很有爱,没想到你一来,就发生了这件事……” 原本教室里面没多少人关注这件事,但是当程沛以受害人的姿态控诉时安的时候,教室里的人都看着时安。 没人过来帮她,也没人起哄,就这么淡然地看着。 “把你家长叫过来呗,这么贵重的项链被你拿了,怎么都要告诉你父母的!” 直到这时,时安才明白他们的意图是什么,无非是想知道她出事之后,是谁出面。 很快,教导主任和班主任都来了,直接让时安联系家长。 都这个架势了,时安还有什么办法,他们一副如果不叫家长来,就不放过她的样子。 但如果真的要叫家长,她能叫的人,只有陆南望。 不想麻烦他…… “不会真的像传言那样,你是被包养的小蜜,你的金主这会儿不敢来学校领你吧?”那个女同学讥讽一声,眼神当中全是对时安的瞧不上。 “你伶牙俐齿的样子,真丑。”时安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想和这样的人争辩什么,但真的不说什么的话,又觉得委屈了自己。 “你说谁丑呢?”女同学尖声说道,就差将做了水晶美甲的手指戳到时安脸上。 然而重点,不该是她的伶牙俐齿? “时安,现在你偷了东西,按照校规是要被开除的。你自己想,是叫家长来解决,还是被开除。”班主任惹不起程沛这边的人,以为时安家庭背景应该挺普通,所以打算先解决时安。 时安蹙眉,非要走上叫陆南望的那一步? “是啊,也让我们看看你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 说到底,他们这样大费周章就是想看时安背后的人是谁。 如果她真的把陆南望叫过来,就中了他们的下怀。到时候陆南望还要跟着她受这些脏水。 想到这里,时安就保持了沉默,不愿意给陆南望打电话把他叫过来。 “我没有偷程沛的项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教室里面有监控,你们去查监控就知道是不是我偷的。”时安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总能解决这件事的。 “真不巧,监控之前被人用篮球砸坏了。我看你就是趁着监控坏的时候,偷了沛沛的项链!”女同学立刻反唇相讥。 时安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监控坏了,她就完全没有洗脱嫌疑的办法。 糟心。 而且不管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好像认定了项链是她偷的一样。 “时安,你快点把家长叫过来,不然你真的只有被开除了!”教导主任最后发话,非要让时安将家长叫过来。 站在原地不动的时安接受来自各方的注目礼,那种直白而又不加掩饰的眼神看得时安心里一阵委屈。 被冤枉,他们还不听解释,她真的没办法承受这样的委屈。 胸口好像堆积着什么情绪一样,释放不出来,又压不下去。 他们不相信她。 时安深呼一口气,转身往外面走去。 “你去哪儿啊?不会想畏罪潜逃吧!”女同学冲着时安的背影说道。 “打电话叫家长。”时安头也没回,冷声说完就从教室走了出去。 时安站在走廊里面,拿着手机,手机屏幕上通讯录那一页上显示着陆南望的手机号。 犹豫。 被叫家长在时安的认知当中,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而且不光是她丢脸,她觉得陆南望也会觉得丢脸。 最主要的是,她和陆南望的关系只有少数人知道,如果今天陆南望来了,那么陆南望是她长辈的事情,很快就会在海城传开。 时安不知道陆南望是否愿意他们的关系被别人知道。 在那么多不确定的因素之下…… “跟你说,陆家二公子来学校了,当年陆学长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这几年也完全没有人可以超越他但是的风光!” “在哪儿在哪儿,我要去瞻仰一下学长的风采!” “在校长办公室,平时学长都很少参加那些商业酒会,想一睹真容,真的很难!” 两个女同学兴奋地往校长办公室跑去,没注意到这个拿着手机怔住的时安。 陆叔叔来了? 是因为她的事情? 可是她都还没打电话通知他,他怎么就来了? 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来,不可能因为她的事情的…… 虽然是这么想,但时安还是不自觉地往校长办公室走去,还是想知道陆南望为什么过来。 原本委屈而又难过的情绪在听到陆南望来了之后,好像有种有了依靠的感觉。不太明白为什么陆南望能给自己带来这种情绪。 可能,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还能信任的人,便是陆南望了吧! 而且,她好像好些天没见到他了。 那次和陆锦瑟一起吃了晚饭之后,就再没见过了。 走到校长办公室那边,发现这边围了不少学生,而校长办公室,并未关上门,仿佛是刻意让外面的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一样。 时安穿着校服站在几个女同学身后,透过窗户看校长办公室里面的情况。 整个办公室里面,只有陆南望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包括校长在内的五个人,全都站着。 有教导主任,时安班主任,还有程沛和刚才抓住时安手腕的女同学。 瞬间,时安就知道陆南望不是为别的事情而来,就是为她而来。 时安的心像是提到嗓子眼了一样,大脑完全停止运转。 里面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是陆南望低沉的声线。 “你说时安拿了你的这条项链?”陆南望问,但其实他并未等程沛的回答,而是继续说道,“这种成色的钻石,给时安,她都看不上,你觉得她会拿你的项链?” 男人将程沛当成宝贝的项链,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在桌上。钻石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除了校长之外,大概谁都没想到,原来时安背后的人是陆南望! 偷项链这件事不知道是怎么传到陆南望耳中的,但是惊动他亲自来学校,那显然让这个男人不开心了。 “不……我也不知道……项链是怎么到时安书包里的……”程沛结结巴巴地说着,他们都清楚地知道,陆南望现在风头正盛。 “你不知道,就直接诬陷她拿了你的项链,你有证据?” 程沛哑口无言。 “另外,这条心项链是陆氏还未上市的珠宝,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手里,偷的?” “不是不是,是我姐的,真的不是我偷的!”程沛连忙摆手。 “程沛的姐姐是程潇。”班主任帮忙解释了一句。 听到程潇这两个字,陆南望才想起来是那个陆南谨为了她不惜放弃陆家继承人身份的女人。 麻烦。 如果换做是别人,陆南望怕是不会轻易收手,但对方是程潇的妹妹…… “你姐姐要是因为你丢掉代言,怪不得别人。”陆南望淡声说完,随后从沙发上起来。 教导主任和班主任早不知道说什么了,连校长都礼让三分的人,哪里轮得到他们开口? 离开前,陆南望最后说了一句:“以后,我们家时安还你们多多照顾。” 他们家时安。 时安最后记得的,就是陆南望拉着她的手腕,从校长办公室这边离开。还记得身后此起彼伏的惊讶声。 那群原本淡定到世界爆炸都不一定会有感觉的同学,在看到陆南望将时安带走之后,全都炸了。 最后,时安坐在陆南望车子的副驾上,不知道他把车子往哪儿开去。 “陆叔叔,你怎么……来学校了?”时安犹豫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到底是觉得陆南望刚才那一系列的动作太帅。 什么英雄救美,在她受委屈的时候挺身而出,将她从那片漩涡当中带走。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陆南望这种行为,完全没有抵抗力。 “如果不是小七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不打算联系我?” “小七给你打电话的?” “嗯。她同学给她打电话,说看到有人把项链放到你书包里面。”陆南望淡声说道,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陆南望问,“记得我和你说过,快捷键第一个就是我,有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联系我。” 显然,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时安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陆南望。 “我觉得可能自己能解决,所以……” “你自己能吗?” 陆南望一句话问得时安哑口无言,她当时好像完全没办法自己一个人解决这件事。 “你刚才那样来学校,不出半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你不怕被人说你和一个未成年少女关系不清不楚?”像陆南望这样的人,就算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估计也不愿意和未成年少女扯上关系。 那样的影响,对陆南望很不利。 “我和未成年少女有什么关系了?”陆南望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只有思想龌蹉的人,才会把人的关系往不干净的地方去想。” 时安顿了一下,“所以你在拐了弯地骂我思想龌蹉?” “所以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有什么不正常?” 陆南望最后还是把球丢到时安这边,好像是时安想歪了一样。 “我没有想歪啊……”时安不认账,虽然心里的确认为要是有个陆南望这样的男朋友,真的很赞。 特别是他男友力max的时候,秒杀所有女性。 但似乎,一想到陆南望以后会有女朋友,时安的心就有点痒痒的,那种说不上的感觉。 有点……难受? “听说你在学校发生了很多学习之外的事情,怎么我问你的时候,你什么都没和我说?如果你早告诉我那些事情,可能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陆南望变得严肃起来,像个长辈一样。 “我以为……” “你自己处理不来。”没等时安说完,陆南望就打断了她,“而且,让你去读书,精力不是放在处理那些事情上面的。如果是我出面就能解决的事情,你没必要大费周章地解释。解释的意义在于,那个人需要你的解释,并且在你解释之后,他愿意相信。除此之外,你所有的解释都是无用功。” 陆南望用他四平八稳的声线对时安说道,用他的人生经验来教导时安。 时安以后很多为人处世的做法,都是从陆南望这边学的。 时安学到了,从教导主任和班主任,以及学校同学的那些表情当中,时安就知道不管是她被当成小蜜,又或者被陷害,都因为陆南望的出现迎刃而解。 时安转头,光明正大地看陆南望,“我其实很好奇,陆叔叔在海城是怎样的存在。” 不是好像很厉害,是真的很厉害。 “你以后慢慢就了解了。”陆南望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时安看着陆南望把车子开到未知的方向,问道。 “觉得你可能心情不太好,带你去玩。” “玩?” “恩,游乐园。” 时安听到“游乐园”三个字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喜又意外的表情,完全没想到陆南望这样的大忙人会带她去游乐园! “真的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 “不会。”当陆南望说着不会的时候,谢晋迟和沈长风此时正在陆氏和几个高层开会。 陆南望当时接到电话,毫不犹豫地从会议室里面离开,会议本来是他主持的,后面就全部交给谢晋迟和沈长风。 而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应该是让时安忘记之前在学校发生的那段不愉快的事情。 “陆叔叔,你人真好。”时安觉得陆南望肯定是很好很好的人,还很有爱心,对身边所有人都很好,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关心和在乎。 陆南望笑而不答。这也是一个需要时间来告诉时安答案的问题,只有经历过具体的事情之后,才会知道这个人到底好不好,好到什么程度。 很久之后,时安才知道陆南望算不上是一个好人,而且狠起来特别狠。 他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时安。 缋: 楔匀…… 第323章 时安陆南望前望传08 , 时安不记得自己以前有没有去过游乐园,但是这次和陆南望去的回忆,足够让时安记一辈子。 天色渐晚,时安玩了半个下午,倒也不觉得累,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但是想到陆南望应该是翘班出来的,担心他接下来还会有工作,所以时安说要不就先回去了。 跟在陆南望身后的时安看着男人的背影,他很高,肩膀宽厚,给时安一种说不上但就是特别安全的感觉。 这些天时安一直在想,如果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陆南望,而是别的什么人,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稳。不用担心生活,只要好好读书,做自己就好了。 现在在看到陆南望的背影时,时安觉得世间只有一个陆南望,而她运气好,遇到了! “砰——砰砰砰——” 几道响亮的声音划破天际,随即,漆黑的天际绽放出绚烂的烟花。 时安抬头看去,烟花呈伞状在空中绽放,很美!十多岁的小姑娘大概就喜欢这种东西,所以时安看得都忘记往前走。 陆南望回头的时候就看到时安仰着头看着天空,像是慢动作一样,男人将手放进西装裤口袋当中,看着几米开外的时安。 她在看烟花,他在看看烟花的她。 时间好像停在这一刻,周围的喧嚣好像也不复存在。 有的,陆南望觉得只有他和时安了。 忽的,时安回头,想起来她应该跟着陆南望一起走的,不知道—— 回头的时候,就看到陆南望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时安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爸爸看女儿? 时安当时脑海里面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陆南望在以一个长辈的姿态照顾她。 所以,她刚才的悸动…… 时安觉得自己才是想歪的那一个,陆南望真的只是把她当成小辈,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思及此,时安的表情恢复轻松,哪要纠结那么多没有结果的事情呢? 时安的目光越过陆南望的肩头看到他身后的摩天轮,烟花下的摩天轮似乎让人觉得更加浪漫。她玩了一下午刺激的项目,倒是没有玩摩天轮。 陆南望顺着时安的目光看过去,缓缓转动的摩天轮映入陆南望的眼中。 按照陆南望的年纪和身份,来游乐园本身就是一件很违和的事情,坐摩天轮,好像就更让人觉得诧异了。 “时间还早,过去吧。” 时安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完全没办法拒绝他的提议。 “陆叔叔你童心未泯!” 陆南望浅笑,童心未泯的不是他,是他想看她童心未泯的样子。 大概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想保留她最真实的一面。 所以,陆南望一直坚持让时安保持初心,让她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陆南望带时安去坐摩天轮的时候,画面很诡异了。 这个时候来坐摩天轮的,都是情侣,像陆南望和时安这样的组合,在一对对情侣当中可以说显得格格不入了。 时安都想跟陆南望说,要不他们撤吧,不然这样真的很尴尬。 但是他们已经排到中间,后面都是人,走不掉。 时安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要答应和陆南望过来坐摩天轮。 十多分钟后,轮到时安和陆南望,后面的小情侣似乎有些着急,往前走的时候有些急,撞了时安。 陆南望眼疾手快地扶着时安,一手横在她的后腰,一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中带。 时安猝不及防地撞进陆南望的怀中,淡淡的烟草味侵入时安的鼻尖。后一秒反应过来他的手臂还横在她的腰间。 男人早在之前就把西装脱了,衬衫袖口挽到手臂处,他小臂上灼热的温度通过她的校服传到她后腰上。 烫人。 在时安准备推开陆南望的时候,男人不动神色地将手臂抽了回来。 对她说道:“小心点。” “哦。” 陆南望对时安说话是轻声细语的,但是对刚才撞了她的那两个人,投去了冷厉的目光。 但都是过来坐摩天轮的,陆南望没有把他们怎么样。那两人已经从陆南望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凶色,哪里还敢放肆? 这个小插曲之后,时安才和陆南望上了摩天轮。 在摩天轮里面的时安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但是又碍于陆南望在,所以有些收敛。坐在位子上的时安乖得像个小学生一样,但是眼中全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兴奋。 就像……得到了超想要的玩具的孩子,但是生怕告诉大家他有这个玩具之后,她又怕玩具被抢走了。 这个喜悦,只有自己一个人能感受。 时安的眼神往四处看去,好巧不巧的,看到他们后面一个舱里面的小情侣正在激情热吻。 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来说,那个画面还是有点限制级的,她脸上的兴奋和喜悦僵在脸上然后很快挪开眼去,这种画面还是不要看了。 觉察到时安的不对的陆南望转头往下面看去,隔着玻璃看到那对小情侣在那边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忘情接吻。 背对着时安的陆南望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所以刚才那姑娘是看到他们接吻,所以脸红? 但是明显,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他扶着时安那会儿,她的脸才是真的红。 只是时安现在太小了,十六岁,应该是好好读书的时候。 再回过头的时候,陆南望脸上的表情恢复正常。他没提那边接吻的两人,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 于是,两人都没去管那两个从上来就开始接吻的情侣。 当摩天轮快要到达最高点的时候,时安忽然开口,问陆南望:“陆叔叔,你有什么愿望吗?” 陆南望点头,人都是欲求不满的动物,肯定有愿望。 “听说摩天轮到达最高点的时候许愿,愿望肯定会实现的。” 陆南望脸上的笑意渐浓,“这些都是用来骗你们这些小姑娘的,对我来说,想要什么就去争取,求别人永远没有求自己有用。”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陆叔叔,你这么直白,以后是找不到对象的。”可能是觉得经过这个下午的相处,时安和陆南望的关系近了一些,所以时安和陆南望说话的时候,不管是从语气还是措辞上面,都显得亲切了一些。 “最高点了,再不许愿就来不及了。”陆南望难得心情好地提醒时安,他今天的心情很好,好到会和时安来游乐园,坐摩天轮。 时安忘记刚才说了什么,赶紧想着要许愿。 当摩天轮经过最高点的时候,时安虔诚地许下心愿。 她闭着眼睛,所以没看到陆南望也很诚心地许下心愿,并且在她睁开眼睛之前,装作并没有许愿的样子。 在时安睁开眼之后,陆南望问:“许了什么愿?”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愿望只有说出来之后,才会有人帮你实现。” 小孩子的世界里面,只要许下心愿之后,就会有神秘人帮她实现。这个神秘人可能是圣诞老人,也可能是仙女姐姐。但通常,帮小孩子是实现愿望的,是爸爸妈妈或者长辈,或者任何一个爱他的人。 但是在大人的世界里面,许下的心愿,只有通过努力才会成真。 “不不,我的愿望我自己能让它实现。”时安似乎特别有自信能够自己实现自己的愿望,“那陆叔叔你呢,许了什么愿。” 在摩天轮下行的时候,时安问他。 好在里面的灯光不太明亮,所以陆南望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没有被时安看到。 她看到他许愿了? “没有。”陆南望说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我不相信这些东西。” 时安撇撇嘴,道:“你真是太无趣了,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会喜欢你。” 陆南望没回时安这句话,因为喜欢他的人很多,但在那么多喜欢他的人当中,他至今还没挑到他喜欢的。 “时安,你现在正是读书的年纪,别整天想着喜欢不喜欢的事情,嗯?”陆南望忽然严肃起来,像个长辈一样开始教育时安。 时安猝不及防地被教育了一番,刚才还觉得和陆南望的关系好像变得像朋友了一些,但是转头被现实打脸。 长辈和小辈哪能真的做朋友? “我知道了。”时安应道,觉得刚才和陆南望的话,可能说太多了。 以后一定要注意…… 当时的时安肯定不知道陆南望让她专心学习,是为了怕她被学校里面那些自认为长得很帅的男生撩走,要是他稍微不注意,在时安青春萌动的年纪里面,很可能一个冲动就真的和别人在一起了! 本来今天下午和傍晚是很愉快的经历,如果没有陆南望最后叮嘱她不准早恋的话,可以说很完美了。 回程,两人没怎么说话。 时安坐在副驾上睡着了,等到车子开到甘棠居时,时安还未醒过来。 “时安?”陆南望低声喊了时安的名字,但后者并未醒过来,反而在副驾上寻了一个稍微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女孩儿的长发顺着肩头垂落,原本是扎着的,下午玩跳楼机的时候头发乱了她就干脆将长发放下来。 那时候陆南望就想,怕是以后都不想让人看到时安将头发放下来的样子。 陆南望看着副驾上睡觉的时安,就这么看了许久。 要是被沈长风和谢晋迟知道他这么痴汉一般地看着这个小姑娘,估计够他们说一年的。 陆南望笑了一声,来日方长。 “不是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么,我现在告诉你。”陆南望将时安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我希望你所想之事都能成真。” 所以陆南望要问时安许下的心愿是什么,只有知道她许了什么愿,他才能帮她实现。 但是这姑娘偏不告诉他。 陆南望轻叹一声,随即解开了安全带,轻声下车绕过车头到了时安那边。 他探过身子给时安解安全带的时候,两人靠得很近,陆南望甚至都能感觉到时安的呼吸声,她喷洒出的带着女孩儿芬芳的气息,扰乱了陆南望的神经。 转头,陆南望看到的是女孩儿近在咫尺的脸。她未施粉黛,一点化妆品都没用,纯天然的脸颊和外面那些女人不一样,直击陆南望内心深处的纯真。 她眼睫毛很长,脸上有些婴儿肥,嘴唇嫣红。 是鬼使神差也好,是蓄谋已久也罢,陆南望慢慢往时安脸颊靠近。 想他堂堂陆氏总裁,竟然在男女情事上这般谨小慎微。 当他快要碰到时安唇的时候,后者忽然间换了一个姿势,她动脑袋的时候,唇角滑过陆南望的脸颊。 软软的,糯糯的,陆南望的神经好像被什么牵动着。活了二十多年,头次有这种觉得全世界都在开花的感觉。 他的心中汹涌澎湃,而时安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继续在副驾上睡觉。 陆南望的眼神暗了几分,又在短短时间之后平复过来。 时安还小,别吓到她! 男人将时安从副驾里面抱出来,女孩儿顺手就环着他的脖子,一切都是很自然的动作。 陆南望呼吸滞了一下,现在知道他坚持让时安一个人住在这边,而不是过来陪她的原因是什么了。 虽然时安只有十六岁,但陆南望已经把她当成一个女人,当成女人来喜欢。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会忍不住做一点亲亲抱抱的事情。 陆南望心里默念“非礼勿视”,将刚才那个不算吻的吻深深地压在心底,不能再想。再想是要出问题的。 进了别墅,佣人看到陆南望送时安回来,默默到时安房间给她理床铺。 放下时安之后,陆南望低声嘱咐佣人,“待会儿叫她起来洗个澡再睡,明天早上别叫她起床去上课,休息一天。” “是。”佣人是陆宅过来的,知道陆南望的性格,没多问多说。 吩咐完这些,陆南望最后看了时安一眼,才从房间里面离开。 从甘棠居出来,陆南望拨通了周易的电话。 “今天在学校诬陷时安的两个女生,让她们以后不准出现在稷下学宫。”时安说陆南望是好人,但这个好,是相对的。 “有一个是程潇的妹妹。” “所以呢?”陆南望的声音冷了几分。 难道就因为程沛是程潇的妹妹,所以陆南望要放过陷害时安的人? 要知道,当一个女孩子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被冤枉偷了东西,对她心里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说过以后时安的事情他来管,就不可能让时安受到不明不白的攻击。 “是,我知道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陆南望开车回陆宅。 车子在陆宅门口被人拦着,拦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些天因为接了一部大热ip电视剧女主角的程潇,还接了陆氏珠宝的代言……这些资源,就算陆南望不想,也知道是陆南谨给她的。 现在程潇带着程沛前来,该是为了先前诬陷时安拿项链的事情了。 车子被拦下来之后,陆南望连车窗都没有打开,只是首先不耐地按了喇叭。门卫难道没看到他的车子来了? “陆总,麻烦您给我几分钟,有点事情要和您说!”程潇趁着大门还没打开之前冲着陆南望的车窗说道。 这个男人真的如传言当中一样冷淡,就算她是陆氏旗下的艺人,他不想给她面子,就不会给她面子。 “陆总,今天在学校是我妹妹做的不对,她已经知道错了,想当面跟时小姐道歉。”程潇扯了一下程沛的袖子,但是后者应该早就被陆南望给吓到了,所以现在半个字都说不出来,“陆总,麻烦您听我解释……” 不管程潇说什么,陆南望都不为所动,根本不想和程潇解决这个问题。 大门被打开,陆南望启动车子准备进去的时候,从后视镜当中看到陆南谨的车子开了过来。 看到是陆南谨的车子,陆南望毫不犹豫地踩了油门,车子很快从门口进去。 程潇看到陆南望的车子扬长而去,她整张脸都绿了,本以为她凭借陆氏旗下星辉娱乐眼下最炙手可热女艺人的身份,可以让陆南望网开一面,哪里知道人家根本不买账。 “姐,我真不知道时安背后的靠山是陆南望……”程沛很绝望地说着。 程潇知道现在责备程沛没有一点用,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怎么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就在程潇准备想别的办法时,另一辆车子停在她和程沛身前。 很快,陆南谨从车上下来,看着程潇和程沛都在这边,问道:“这么晚来这边,有什么事?” “陆总,我——”程潇刚要开口,但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有些话不该和陆南谨讲,“没什么,现在没事了。” “什么没事?陆南望都要撤了你的代言,还要把我赶出学校——” “程沛!”程潇打断程沛的话,不想让陆南谨知道更多。 但现在,陆南谨应该都知道了。 “真有这样的事儿?”陆南谨问道,“回头我跟二哥说一声,你别担心。” “陆总,我已经承了你太多好意,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的。”程潇婉拒陆南谨的帮忙,“很晚了,我带程沛先回去了。” 说完,程潇也不给陆南谨再说什么的机会,带着程潇从这边离开。 边走,程沛还说:“姐,为什么不告诉三少?他肯定会帮你解决的!” “你还嫌惹得麻烦不够多?” “我真不知道时安背后的人是陆南望!” “他们怂恿你就去当这个冤大头,你做任何事的时候能不能过脑子?” 两人走远,陆南谨听不清她们后面说了什么。 转身,陆南谨就开了车回去,没去谨园,而是直接去了望园。 …… 陆南望知道陆南谨要来找他,但没想到他连一个晚上都等不及,当然晚上就来了,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就让他放程潇一马。 “我都已经退出你们争继承人的队伍了,就不能遂了我这个心愿?”陆南谨见陆南望不松口,就开始软磨硬泡。 陆南望咀嚼陆南谨话中的“你们”。 的确,陆南谨以要捧程潇为由,放弃继承人之争,但陆南望还有其他竞争对手。 ——陆正国同样器重的陆南希。 所以最后花落谁家,还不一定。 “我没和程潇过不去,是程沛要和时安过不去。我的人,别人碰一下,我恨不得把他的手都给剁了。”陆南望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听到的人,却觉得后背一阵生凉。 “人家这不是来道歉了吗?你意思意思就行了。” “开除而已,还没把她的手剁了。” “程潇那边……” “我要是动了她,你是不是得回来和我拼命?” 陆南谨一笑,“那倒不至于,顶多回来在你和南希姐之间掺一脚。” 从陆南谨的话中,陆南望能听出他对程潇是真的在意,他也没有真的要和程潇过不去。 但是陆南谨似乎并未看出他的用意。 “程潇要是真的走投无路,你说她会找谁帮忙?”陆南望觉得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陆南谨还不明白,就真的浪费他长得这张脸了。 显然,陆南谨没有辜负陆南望的期望,经过点拨之后,陆南谨明白过来。 被陆南望逼上绝路的程潇求人无门,最后只能找陆南谨。 陆南望这是在给路那您英雄救美的机会。 明白过来陆南望的良苦用心之后,陆南谨没再纠结在这件事上面。 等陆南谨离开之后,陆南望才回了房间,脑海中全是时安先前在车上用唇不小心擦到他脸颊的画面。 认: 妍髀~ 第324章 时安陆南望前望传09 , 时安第二天还是按时去上了学,到了上课的时候才发现程沛和另一个女同学的课桌是空着的。 问了后排的同学才知道她们两个被开除了,至于原因,学校里面的人都知道。时安背后的人是陆南望,陆南望的人被愿望偷了东西,那不是百分之百会遭到报复吗? 可能开除还是小事儿,说不定家里还会收到波及。 当然,后排的同学没有告诉时安潜台词。 时安没想到那两个同学会被开除,所以这件事是陆南望让人做的? 趁着还没上课,时安出了教室准备问问陆南望。程沛她们诬陷她固然让人厌烦,但还不至于开除。 清晨的校园透露着一股子朝气蓬勃的感觉,时安拿出手机,快捷键第一个就是他,拨通。 很快,男人接了电话。 “这么早醒了?”陆南望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直抵时安耳膜深处,直达她心底最深处。 没有来的,时安心头一颤。 “我在学校了,今天要上课。” “还以为你昨天累了,今天要在家里休息一天。” “来学校了。”时安顿了一下,她走在操场旁边的台阶上,赫然看见一个穿着校服衬衫的男孩儿躺在台阶上,脚边放着书包。 “知道了?” “恩。”时安收回视线,“真的非要开除不可吗?” “是,必须开除。”陆南望的语气没有一点犹豫,“昨天他们做得出陷害你偷项链的事情,今天就能诬陷你杀人。只有先发制人,杀鸡儆猴,那些人才会收敛,明白了?” 时安不太明白陆南望这种总觉得有人会害自己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来的,她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是好人居多的,就算坏,也是因为当时的环境让他不得已做坏事。 “所以她们是不可能回来学校了,是吗?”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哦。”时安淡淡地应了一声,这和她先前认识的陆南望好像有点出入,不是她认为的那么好说话。 在这件事上,他似乎有自己的坚持,完全没给时安为他们说话的机会。 知道完全没有商量之后,时安有些郁闷的挂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嘟声,脸上的表情都沉了下来,同在办公室的沈长风和谢晋迟感受到了来自陆南望的低压。 “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陆南望特别不能理解地问沈长风和谢晋迟,“她们两个要不是学生,我会就这么收手?” 陆南望看了眼沈长风,后者选择保持沉默。 再看谢晋迟,他知道自己躲不过,于是说道:“没错,错的都是别人。放心,那个女同学的以后别想在海城的学校读书,至于程潇的妹妹,那也同样处理。” 谢晋迟本来还想着放程潇妹妹一马,毕竟陆南谨对程潇示好,这其中的关系复杂。 但一看陆南望对这件事态度很坚决,所以谢晋迟决定还是严惩不贷,不然最后陆南望严惩的,可能就是他了。 陆南望蹙眉从椅子上站起来,点了支烟走到窗前。 “现在不教她人心险恶,以后等她想起以前的事情怎么办?”陆南望担心的是时安万一想起以前的事情,知道她父亲是怎么遇害的,知道她哥哥是怎么坐牢的,小小年纪可能承受不了这些。 他的确可以让时安在温室中成长,但是万一有一天她离开自己的羽翼? 谁也不能保证时安就会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站在窗边抽烟的陆南望并未注意到沈长风和谢晋迟彼此交换的眼神。 只听到沈长风问了一句:“老大,你认真的?真的那种?” 沈长风和谢晋迟都以为陆南望只是一时兴起,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之后,才发现陆南望可能是玩真的。 不是玩真的,是来真的。 什么时候见陆南望对一个异性这么上心过,他们三个,又什么时候对异性上心过? “我看起来像玩玩?” 等陆南望说了这话之后,沈长风和谢晋迟又交换了眼神。 “老大,你该知道时安现在还未成年,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对你肯定不是一件好事。现在你和南希两人在公司里面难分伯仲,如果这时候传出你和时安的事情,我们现在做的努力可能都打了水漂。”沈长风冷静地分析道。 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陆南望和时安现在必须保持距离。 陆南望眉头微微皱着。 自古以来,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这个道理陆南望明白。 但陆氏和时安,陆南望都想要。总有鱼与熊掌兼得的办法的。 “南希那边怎么样了?”陆南望问。 本来这事儿不敢沈长风一个律师和谢晋迟一个珠宝鉴定师管的,但因为陆南望只信得过他们两人,所以才让他们参与进来。 “你问长风,他和南希接触比较多。”谢晋迟将目光移到沈长风身上。 沈长风脸色变得很微妙了。 …… 学校。 时安挂断陆南望的电话之后就准备回教室,走了几步,扎在脑后的鞭子被人扯了一下。 回头,时安蹙眉看着扯她辫子的人。 傅行止。 刚才穿着校服躺在台阶上的人就是傅行止了。 但不管是谁,扯她鞭子的就不是好人。 “喂,你好像还没有谢我。”傅行止单手插在校服口袋当中,他身上的校服白衬衫也只是很随意地穿在身上,领口最上面两颗纽扣解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我为什么要谢你?”时安问了一句。 “把你从那么多混混当中带走,请你吃关东煮,又帮你把钱包手机抢了回来。不该谢我?”傅行止一脸时安就应该谢他的表情,并且现在正等着时安的一句道谢。 时安吐了一口气。 “钱包和手机的事情是该谢谢你的。但那次把我从那么多混混当中带走,难道不是你把祸根引到我身上的?”时安想起那天被傅行止拉着横穿马路的情景,差点连命都没了。 傅行止揉了一下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毕竟那次的危险,的确是他带给她的。 “你和陆南望什么关系?”傅行止转移话题,问道。 “我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是谁?”时安睨了傅行止一眼,不太想和他说自己和陆南望的关系。 “傅行止。”傅行止报上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她似乎还没有正式地和时安介绍过自己,“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我又没说你告诉我你是谁之后我就要告诉你我和陆南望的关系。”时安像是说绕口令一样地说完这话,然后准备回去上课。 傅行止先时安一步挡在她的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不只知道在稷下学宫,我想问什么,没有人敢不回答吗?”傅行止低头看着比她矮了一个多头的时安,这种身高差,的确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的感觉。 “那现在有例外了。”时安试图推开傅行止,不想和他继续谈下去。 “有陆南望当靠山,所以不需要向我借钱了,嗯?” 如果非要说起那天的事情的话,时安也只能留下来和傅行止好好谈谈。 “我和陆叔叔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他是我远房亲戚,没必要说得那么不堪。”时安不是不知道他们背后是怎么说她和金主的关系,不过先前不知道金主是谁,现在知道了,他们就会把金主换成陆南望。 想到这里,时安心里其实是有点不舒服的。 不对,应该是很不舒服,所以在傅行止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的表情都是臭的。 “我还没说我想的是哪种关系,你就说那种关系。你今天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傅行止啧啧两声,然后在台阶上坐下,“我就是问了一句,至于吗?” “难道你不是像其他人一样觉得我和陆叔叔有不正当的关系?”时安反问一句,“你们都是思想龌蹉的人。” 时安想起陆南望先前说的那句话——只有思想龌蹉的人才会把人与人的关系往糟糕了的去想。 显然,她现在觉得傅行止和那些人都一样。 “我怎么就思想龌蹉了?”傅行止抬头看了时安一眼,眼中带着浓浓的询问,“我没说你和陆南望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我只是问你们什么关系。” “……”好像,的确是这样。 时安一时间没话可说,但是看到傅行止挡在她跟前的腿,一气之下踢了傅行止一脚。 她没省力,是直接一脚踹在傅行止的小腿上的,傅行止吃痛地抱着自己的小腿。 “喂,你怎么这么暴力?” “就算我有温柔的一面,也不会留给你!”时安好像本来对傅行止就没什么好感。 第一次见他是在医院看他和父亲在医院吵架,第二次是被小混混追。后面在学校又听同学说起过傅行止的一些英雄事迹,所以时安对傅行止的印象并不好。 有了这次不太愉快的经历之后,时安决定以后看到傅行止就绕路走! “这就友尽了?” “谢谢,和你没有友情!”时安瞪了傅行止一眼,踩着上课铃声离开了操场。 茉: immmm染叽遇椤莫俊……阋虏园蔚帽研……碑崦摆於杈澳鄄肉攘肉燧貔密痔……痔螅旁府七式药染痔蔚专…… 第325章 时安陆南望前望传10 , 陆南望接到甘棠居佣人打过来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以陆南望的生物钟来说,这个时候还不到睡觉的点。 但是他觉得应该是一个高中生睡觉的点了。 佣人说起来上卫生间的时候,看到时安还在书房写作业,过去喊她睡觉也不听,说作业还没做完,没办法之下,佣人才打电话给陆南望。 陆南望想了想,说他现在过去。 其实本来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的事情,陆南望就是想要过去看时安一眼,因为想。 陆南望从望园出来去停车场,正巧遇见刚刚下班回来的陆南希。 两人最近在陆氏交手,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陆氏实则暗藏汹涌。陆南望知陆南希想要以第一继承人的身份继承陆氏,但陆正国心仪的人选是他。陆南希极力想要证明,她一介女流一样可以比男人优秀。 于是,公司内部分成三拨。 陆南望派,陆南希派,中立派。 三拨人倒也是良性竞争,不然陆正国早就说话了。 但说到底,陆南希和陆南望姐弟两在公司里面将关系弄得僵,还是有很多流言蜚语传出去。 姐弟不和,大房争家产……诸如此类。 “南希。”陆南望和陆南希打招呼,“刚下班?” 陆南希一身利落的浅灰色职业套装,就算一天工作之后,陆南希浑身上下也看不出半点疲态。 陆南望是打心底里面佩服陆南希的,但佩服是一回事,不代表陆南望就会输给她。 陆南希淡淡的看了眼陆南望,“我没有你那么悠闲,每天准时上下班。” “总得有点自己的私生活。” “你的私生活会让你万劫不复。”陆南希说得直白,明指陆南望继续和时安不清不楚,就会影响他的前途。 但显然,陆南望并不在乎那么多。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说着,陆南望便径直往自己的越野车边走去。 陆南希看着陆南望的车子开走,微微摇头。其实如果陆南望继续和时安纠缠,对她有利并无害处,不过是不想胜之不武,那样太没意思了。 …… 陆南望驱车到甘棠居,果然看到二楼的灯还亮着。 熄火,下车,进屋。 佣人站在玄关等着陆南望进来,道:“二少爷,时小姐还在写作业,就是不肯去睡觉。” “我知道了,你先去睡,我来处理。” 待佣人回了房间,陆南望才厨房给时安热了一杯牛奶端上去。 走进书房的时候,就看到时安咬着笔头冥思苦想的模样。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魅力十足,其实认真写作业的女孩子,也格外招人喜欢。 陆南望走过去,将牛奶放在书桌上,时安头也没抬就说道:“阿姨,等我写完这道题就去睡觉,真的!” 时安也觉得很郁闷啊,忘记过去的事情,把过去学的一些知识点也差不多忘记了,而且稷下学宫学的比一般高中的教材要难,所以她只能加倍努力。 “我什么时候变阿姨了?”陆南望低声问道,他双手环臂站在书桌边,看着时安诧异的抬头看着他。 “陆叔叔,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听说有人热爱学习,废寝忘食,所以我过来看一眼。”陆南望瞥了眼时安桌上的作业,“很难?” 时安表情耷拉着,那的确是有点难的,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晚还不睡。 她点点头,“马上就要测验了,到时候开家长会,我怕是要给你丢脸了。” 家长会。 时安说出这三个字,以及陆南望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有微妙的变化。 不知不觉间,时安已经把陆南望当成家人,所以才能说出这么自然的话而不觉得尴尬。 当然,时安不知道陆南望当时心中想的是什么,如果说未来对象也算是家长的话,陆南望觉得去开家长会也没有什么不好。 “看看,什么题不会做?”陆南望走到时安身后,倾身往前,单手撑在书桌上。时安片刻就被困在他和书桌之间,而她不得不往前,才不至于和陆南望近距离接触。 但这样的距离,足以让时安从心底里面紧张起来。 太近了,近到时安都能听到陆南望的心跳声。 扑通—— 扑通—— 虽然是陆南望的心跳声,但时安觉得,那可能她的心跳声比他的,还要响。 这样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帮忙看数学题目,真的很难做到心眼合一。 他应该是刚洗好澡不久,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味传入时安的鼻尖,带着男人专属的味道。 这个距离对于时安来说,很危险。 “我给你画个图你就明白了。”陆南望的声音从头说,什么样的男人是帅的?” 就像……陆叔叔这样的…… 时安没说,而是从椅子上起来,“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要去睡了。” “嗯,快去。”陆南望拍了拍时安的肩头。 刚走两步,时安忽然间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微妙。 “怎么了?”陆南望看着有些古怪的时安,问道。 时安当然不能告诉陆南望她忽然间发现姨妈来了,而且是汹涌澎湃的那种。 “没……没什么。” “你这个表情告诉我不是没什么的样子。”陆南望看着表情尴尬的时安,就是想知道这姑娘到底怎么了。 时安想要慢慢地往前走,回到自己房间就好了。 但除了姨妈来的汹涌之外,肚子也稍稍有些疼。 “生理期?”陆南望一猜一个准。 时安诧异抬头,“你怎么知道?” 那肯定就是了。 “生理期还熬夜,你啊!”陆南望淡淡责备,“肚子痛不痛?” 时安觉得好像这样和陆南望讨论姨妈痛不痛这个问题很尴尬了,但肚子,真的开始痛起来了。 她点点头。 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先回房间,我下去给你倒点热水。” 时安再点点头,有些扭捏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该是陆南望看着时安这么走很别扭,于是迈开步子过去,将时安拦腰抱了起来。 时安一惊,为了避免自己掉下来,所以立刻伸手环着陆南望的脖子,身子下意识地往陆南望那边靠近了许多。 此刻,时安的心忽地加快,今天晚上和陆南望的接触,真的一下一下在刺激着时安脆弱的小心脏。 本来书房和卧室的距离并不长,当陆南望将时安抱到房间放在床上的这段路上,时安在脑海里面脑补了一部。 “家里卫生用品都还有?” “有。”时安机械地点头。 “我先下去给你烧点热水。”说着,陆南望就先出了时安的房间。 而坐在床上的时安半响没有回过神来,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时安怎么说都十六岁了,知道一些感情的事情,知道刚才自己那种心情叫做小鹿乱撞的悸动。 是一个女孩子喜欢异性的那种紧张和不安。 所以,她喜欢上了这个从她醒来就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长辈? 时安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整个心都是乱的。 怎么能喜欢上陆叔叔呢?他是长辈,而且还比她大了好多岁。她现在只是一个高中生,怎么能把喜欢这种事挂在嘴边? 而且,可能是把依赖当成喜欢。 毕竟醒来之后,只有陆南望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那种好,让时安开始一点一点地依赖。 她不知道自己以前痛经是怎么处理的,但现在陆南望将她抱到房间,还下楼给她烧水。这让时安心里暖暖的,甚至想要一直霸占他的好。 时安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忽然又觉得自己很过分。 陆叔叔只是把她当小辈,她却对他有了别的想法,这样真的好吗? 等时安去卫生间换好裤子出来之后,陆南望已经在房间里面,托盘里面放着用红糖水煮糖水蛋。 “听说这样吃了肚子不会痛。”陆南望指了指碗里的东西,“快点过来吃了。” 在时安有了先前的想法之后,再和陆南望同处一室的时候,都不敢用正眼看他,生怕被他发现什么端倪。 “很疼?”陆南望当时安的躲避是她肚子疼,满脸担心地问道。 “还好,不是特别疼。” “那快点喝了去睡觉,明天就不要去上课了,好好在家休息。”陆南望催促时安快点把红糖水喝了。 喝了红糖水的时安觉得肚子暖暖的,没有刚才那么疼。又被陆南望催促着快点到床上去躺着,感觉不是时安生理期,反倒是陆南望在痛经一样。 时安不知道的是,陆南望倒是想要她身上的疼痛都转移到他身上。 躺在床上的时安觉得肚子也没有好很多,她侧躺着,蜷缩在一起。 本来都要出房间让时安好好休息的陆南望,看到她这么躺着,真的就走不掉了。 向来连头都懒得低下的男人,此时半蹲在地上,看着侧躺在床上的时安。因为这样,时安不用费劲地抬头看他。 “还疼?我送你去医院。”陆南望不知道时安的疼到了哪种地步,他也不知道痛经会不会要人命,但看着时安拧着眉头的样子,心疼。 时安摇摇头,“都这么晚了,我睡一觉就好了。” “我让医生过来。”哪里需要送时安去医院,直接让医生过来就是了。 时安连忙拉住陆南望想要拿手机打电话的手,“真的不用了,不是很疼,我睡一觉就好了。” 她就是觉得,太麻烦人了。 见时安坚持,陆南望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到底有多疼?” “没有多疼,不然你给我揉揉……”说到这里,时安忽然间住了嘴,什么叫让陆南望帮她揉揉。 时安觉得自己在陆南望面前总有各种办法丢脸,然后各种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陆南望顿了一下,道:“我还是去看看有没有热水袋。” 当然,依照陆南望的性格,伸手去给时安揉肚子,不是什么做不得的事情。但考虑到时安还小,估计受不了那样的刺激,就只能说去给时安找热水袋。 陆南望在甘棠居并未找到热水袋这种东西,再回房间的时候,看到时安已经躺在床上浅浅的睡了过去。 看到时安睡着,陆南望轻声走过去,将她额头上的一层细汗擦掉。 还说不疼,都出汗了,还不疼? 陆南望的手伸进被子里面,找不到热水袋或者暖宫贴的那种,只能用他温暖的大掌让时安的肚子没有那么难受。 大掌放在时安肚子上的时候,陆南望能明显感觉到女孩儿身上的体温偏低,她不痛经谁痛经? 似乎有了陆南望温暖的大掌放在小腹上之后,时安的表情变得柔和很多。 应该是陆南望的手起到作用,时安眉头不再紧紧地蹙在一起,呼吸声也变得均匀起来。 “小丫头。”陆南望颇为无可奈何地喊了时安一声。 因为有了他的大掌,所以她睡得香。岂不是他一整晚都得在这里? 陆南望决定找一个舒服的姿势,不然一直蹲在这里,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 他轻轻上了床,躺在时安身侧,手还是放在时安的小腹上。 但也正是因为陆南望上了床,时安便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而这个舒服的姿势是钻进了陆南望的怀中,像个小猫一样地钻了进去,还用脑袋蹭了蹭陆南望的胸口。 瞬间,陆南望觉得自己所有的感官都炸裂,气血全都往一出撺。 所以,他为什么要上时安的床,为什么要在她蹭到他怀中的时候,无力拒绝? 是的,完全没办法拒绝,却也不敢将小丫头搂入怀中,他怕稍以用力,就把她弄醒了。 要是时安醒过来,看到此情此景,怕是得尖叫出来。 但是陆南望现在真的很难受,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怀中躺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他什么都不能做! 真的什么都不能做,连呼吸都小心谨慎。 低头,就看到女孩儿纤长的睫毛,这哪里是睫毛,明明是撩动陆南望心头的羽毛。 怪不得沈长风和谢晋迟现在老说,他堂堂陆家二公子,栽在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身上! 这不是栽,是心甘情愿! 那两人想栽,都没有人让他们栽! …… 那一宿,时安觉得睡得很舒服,竟然没有生理期第一天来的那种惨绝人寰的现场的感觉。 翌日醒来,房间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当然只有她一个人,她不知道的是陆南望早在两个小时前就离开,怕时安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 等时安洗漱完出房间的时候,拉开房间门,看到穿着睡衣的陆南望从另一个卧室里面走出来。 时安怔了一下,“陆叔叔,你昨天晚上没回去?” 何止是没回去,还和她在床上躺了一宿,啥都没干。 “昨天太晚了,就在这里睡了一晚。”陆南望解释了一句,“你肚子还痛不痛?” “不痛了,一点都不。”时安笑着说道,“还得谢谢陆叔叔昨天晚上的红糖水。” 何止是红糖水。 两人一起往楼下走去,时安看到陆南望的手臂似乎不太方便,问道:“陆叔,你的手怎么了?” 陆南望顿了一下,手怎么了? 因为昨天晚上某人钻进他的怀中,枕着他的手臂睡了大半个晚上,他的手臂麻了都没有抽回去,就一直让时安枕着。 “被重物压了。” “没事吧?” “没事。”陆南望看着时安脸上担心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不为什么,就是心情好。就算是被“重物”压了,他也高兴。 …… 这是陆南望第一次和时安在甘棠居同住,后面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原本的频率可能是一周一次,变成了一周两次,一周三次。 再后来,陆南望可以一周有六天都住在甘棠居。 时安对于陆南望住在甘棠居,一开始可能还有些不太习惯,但是后面,要是陆南望不住在这里,她反而会不习惯。 这种慢慢进入一个人生活的方式,也就只有陆南望能做到这么自然而又不做作,还能让时安一直记挂着。 但陆南望这种一个月没回几次家的行为,被陆正国看在眼里,就算是有心阻止,也无力将陆南望从昏头当中拉回来。 所以老爷子很焦虑,如何将孙儿拉回正轨?已经有一个孙儿为了一个戏子放弃前途,要是陆南望再因为女人而不要陆氏,他怎么办?陆氏怎么办? 螬: 迓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