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盛宠:少帅,你老婆又闯祸了》 第一章 你,很香 , 迷城,十五年了,迷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到处都是战火纷飞,唯独这迷城多了一份儿安宁。 刚刚入春,乍暖还寒时候,沈若初拢了拢肩上的外套,看着窗外已经吐了新芽的树木,面上没什么表情,到了一处胡同口。 沈若初忽的对着前面的司机开口:“良叔,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办些事情。” “四小姐,那您要快些,市长和夫人们都在家等着您呢,盼着您早点儿回去。”司机良叔憨厚的笑着开口。 沈若初闻言,心中不由冷笑,盼着她早点儿回去?她们怕是盼望着她永远都不要回去,十五年了,她们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她还能活着回去。 心中虽然这么想的,沈若初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温婉的开口:“好,我知道了。” 良叔看着好脾气的沈若初,忍不住摇了摇头,家里的那些小姐太太们,一个比一个厉害,四小姐这性子是要吃亏的。 说完,沈若初打开车门下了车,直接往胡同口深处而去,到了一家不大的宅院门口。 沈若初抬手敲了敲门,便有一穿着长布衫男人开了门,看着面前的沈若初:“小姐,要找什么人?” “是方爷让我来取东西的。”沈若初看着面前的长布衫的男人轻声说道。 男人点了点头,从怀里取了一样用手帕包着的东西递给沈若初,沈若初接过,从手包里拿出两根大黄鱼递给男人。 男人连连摆手:“方爷说了,这是送给小姐,感谢小姐救命之恩的。” “替我谢谢方爷。”沈若初还想再说什么,觉得矫情了些,遂收拿回了两根金条,将东西放进手包里,有价无市的东西,她若坚持就是矫情了。 拿好东西,沈若初加快步子,往前走着,抬眼便见一穿着深绿色军装的男人,在追一个衣衫破烂的孩子。 沈若初不由皱了皱眉,她知道这世道乱,却没想到会乱成这个样子,如今军政府称霸一方的年代,这帮人居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握了握手里的手包,沈若初转了一个方向,再回头,便见穿着深色军装的男人追了上来,沈若初几步上前,几乎是用尽的全身的力气撞在男人身上。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男人没有防备的失了重心,两人双双跌在地上,摔成一团。 男人看着消失在胡同里的身影,这才上下打量着撞上自己的女人,目光里满是阴鸷:“你是什么人?” 说话的时候,男人已经长臂环上了沈若初的腰,逼着沈若初扑在他身上,两人贴的太近,沈若初闻着男人身上味道,看着男人阴鸷的目光,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惹了不好惹的人。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我…”沈若初尽量用着平静的声音开口,义父说了,面对敌人,你越表现的害怕,他就越容易拿捏你。 沈若初的话还未说完,嘶一声刺耳的声音,一辆道奇稳稳的停在两人身边。 厉行看着面前撒谎的女人,不由勾了勾嘴角,猛地站起身,将沈若初一把扛起来,打开车门直接扔进车里。 紧接着便坐进车里,带上车门,原本宽阔的车里,立刻变得拥挤起来。 “你要干什么?!”沈若初瞪大眼睛,防备的看着厉行,饶是她再镇定也有些害怕了。 这目光让厉行很满意,还知道害怕,就说明还有救。 厉行大手一伸,大大咧咧的捞过沈若初的腰,顺手一带,让沈若初跨坐在自己腿上,这才阴测测的开口:“说,为什么要撞我?别跟老子扯犊子!” “你!”沈若初挣扎着,却被厉行箍的更紧,在实力上,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距,放弃挣扎,沈若初眼底也多了一些不屑和狠厉:“你穿着一身军装,是军政府的人,该是守卫迷城百姓,却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就不怕遭报应吗?” 厉行先是一愣,旋即大笑了出来,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孩子?也只有你这个傻女人才以为那是孩子,那是侏儒人,偷了老子的机密,被你这么一撞,人跑了,你可知道因此会死多少人,你就不怕那些人夜半同你索命吗?!” 一句话让沈若初呆愣住了,仔细的回忆了方才那孩子的身影,整个人惊得不行,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谎,那人身量像孩子,可身形却不像孩子。 她听说了,最近有人用侏儒人盗取机密,因为他们看似像孩子,不容易引起注意。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沈若初诚恳的道着歉,她知道丢了军事机密的后果有多严重。 听着沈若初的话,厉行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沈若初,搂着沈若初的腰,在沈若初耳边吐气如兰,惹的沈若初不由缩了缩身子,有些焦急:“我都道歉了,请你放了我。” “放了你?送上门的女人,我从来都不会拒绝的。”厉行的目光多了些毫不掩饰的欲|望,他见过好看的女人,却没见过这么一双清澈的眼睛。 似怒似嗔的时候,这双眼睛会像迷城的那个黑湖一样好看,方才若不是这双眼睛,他早就把这女人当成是那些人一伙儿的给解决了。 说话的时候,厉行低头吻了下去。 沈若初这才知道厉行想要干什么,胡乱的捶打着厉行,生疏的模样,让厉行勾了勾嘴角,还是个雏儿,厉行不由加深了吻,手也开始不规矩的扯着沈若初旗袍的盘扣,肩上披肩早已不知道丢在哪儿了。 沈若初惊的不行,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羞辱过,下一秒,腰间传来的硬物,让厉行顿住动作。 厉行的目光比之前看起来还要狠厉,还要毒辣,似乎能把沈若初抽筋拨皮一样:“敢拿枪抵着老子的女人,你是头一个!” “以暴制暴,是最直接的办法不是吗?”沈若初比方才镇定了一些,沈若初不由握紧手里的枪,这枪是她此刻唯一能同这男人谈判的筹谋了。 厉行似乎没有腰间的枪眼底有任何的慌乱,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这让沈若初觉得摸不透面前的男人,声音软了一些:“我坏了你的事儿,我也跟你道歉了,你放了我,我们两清…” 话还未说完,沈若初只觉得手腕一痛,再下一秒,手里的枪已经到了厉行手上,厉行握着手里的枪,细细打量了一番。 “勃朗宁?”厉行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儿,有价无市的东西,他没想到这女人会用这么好的枪。 只听见咔咔几声响,厉行就把枪给拆成了一个个零件。 沈若初却整个人垮了下来,他居然这么快就下了她的枪,也不过三五秒,就把最复杂的勃朗宁给拆了。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忽的,外面传来几声枪响,车子迅速的开离出去,前面坐着的副官对着厉行急急开口:“团座,他们来了。” 厉行眯了眯眼,再次三五秒的功夫,将枪组装好,塞到沈若初手上,给沈若初整理着凌乱的衣裳:“我有事儿,不能带着你,保护好自己,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厉行,你是我的,我会再来找你的。” 车子几个飘转,停了下来,厉行开了车门,让沈若初下车,沈若初只觉得一阵儿头昏,还没来得及反应,车子已经急急开走了。 沈若初拿着手包,低着头,手腕上的疼痛,和脖颈处的红印在向她证明方才不是做梦。 厉行,厉行,北方十六省最尊贵的年轻人,督军府的大公子,人称厉少帅,她怎么都没想到回迷城,会招惹上这么一个男人,但愿以后都不要再遇上那个男人了。 整了整衣裳,沈若初用披肩将整个人捂好,只愿旁人看不出什么异样来,走向接自己的车子。 一直站在车旁等着沈若初回来的良叔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四小姐,您可回来了,刚才跑哪儿去了,吓死我了,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跟市长和太太交代?” “买些东西,耽搁了,我们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沈若初没有多余的话,上了车,良叔赶紧提沈若初带上门,也上了车,车子一路往沈府而去。 到了一处宅院,良叔停了车子,开了门,沈若初下了车,看着面前红漆的匾额上用金字刻着“沈家大院”四个字。 沈府,她又回来了。 “四小姐,咱们进去吧。”良叔拿着两个箱子,走过去对着沈若初轻声说道,沈若初点了点头,跟着良叔进了大院,一路往正厅而去。 正厅里,穿着西装手指夹着雪茄的中年男人坐在上首,几个衣着装扮很是精致的女人依次坐着,虽然十五年了,沈若初还是认出了,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父亲沈为,和他的太太姨太太们。 还有这些她所谓的姐姐妹妹们,一个个全都瞪大着眼睛,一如狼一般。 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这么多年不见,父亲又添了两房姨太太。 “你就是沈若初?”沈为蹙了蹙眉,开口问着,声音里全然没有失去女儿十五年,血浓于水的情感。 第二章 手表不是偷的吧? , 若不是义父的人找到他,跟他说了自己的存在,他或许根本不知道她这个女儿还活在世上,反正他的子女多的是,他自始至终也是个薄情的人。 “父亲,太太,姨太太。”沈若初规规矩矩的喊了人。 众人打量着沈若初,传统的旗袍和真丝披肩,没有带什么首饰,连耳钉都没有,只是棕色的头发烫了卷,披在肩上,媚而不俗,端庄温婉,尤其是眼睛干净的不染尘世。 众人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什么,沈为点了点头,一旁的良叔将沈若初的东西放在一旁,恭敬的退了出去。 “怎么才这么点儿东西?不是说从英国长大的,从英国回来的吗?”话语里不掩饰的嘲讽,嫌恶的看了一眼沈若初的行李。 从英国回来的,穿的这么简朴,东西也这么点儿,想必过的也是很不如意的。 沈若初看向说话的人,从她依稀的印象里头,看得出这是她的二姐,沈怡,从小就很尖酸刻薄,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沈怡的话音一落,众人用帕子捂着嘴,低低的笑着。 沈若初倒是面上平静,仍旧是温婉的声音:“我是在英国长大,可义父家里也有哥哥姐姐,也有太太。” 不同的是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却比这些有些血缘关系的要善良的多,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沈若初言外之意是寄人篱下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这话让在场的人,心中都觉得舒坦许多,沈若初还没回来的,沈为可是一直在嘱咐他们,家里要从国外回来一个名媛。 原本他们都不希望沈若初回来,知道她从国外度了金回来,心中怎么能不嫉妒呢? “就是,就是,韩家再有钱,再有本事,若初在韩家也是寄人篱下的,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回说话的是太太方菁,沈家如今的主母。 方菁这话是说给沈为听的,果然沈为的脸色难看了很多。 沈若初心中也明了,原来派人接她回来是打了这么一层心思的,以为因着她的缘故,他们能攀上了韩家,韩家,就是她义父的家,家大业大。 莫不说沈为只是个副市长,就是南京政府的,和这北方南方的督军们,都得卖义父一个面子。 不怕他们有欲|望,就怕他们没有欲|望,这样才好拿捏。 “好了,既然回来了,方菁你安排若初住下,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沈为脸色难看的开口,将手里的雪茄在烟灰缸里碾灭。 刚站起身的时候,沈若初快速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沈为面前,沈为看了一眼沈若初,打开盒子。 是一只纯金打造的瑞士手表,打开的那一刹那,光亮能刺了人的眼睛,众人有些吃惊,沈若初都说了过的是寄人篱下的生活,却能拿出这么好的手表来。 沈为更是识货了,这种表,怎么着也得值个7八根大黄鱼,一根大黄鱼抵得上6000块钱,七八根大黄鱼,是他七八年薪酬加油水的收入了,他纵然看上了,也舍不得买。 韩家果然是家大业大。 “这是哪来的?”沈为眼底满是心动,却忍着没接,询问的目光看向沈若初。 沈若初红了红脸,低着头,小声开口:“我知道要回国,没有钱给太太姨太太姐妹们买些什么,但是想着一定要给父亲带什么礼物,看着这块表很好,就央求义父买下了。” 送表,送钟!送终!她恐怕是这个世上唯一希望自己生父早点儿去死的人,因为沈为做的那些好事儿,简直就不是个人,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根本不会喊他父亲。 “这样啊,哈哈,真是孝顺的孩子。”沈为尽量掩饰自己的迫不及待,接过沈若初手里的表,戴在手腕上。 能给沈若初买这么贵的表,韩家想必是看重这个养女的,沈若初在韩家日子过得应该也没有那么难。 沈若初看着沈为戴着手表,笑着赞赏:“这块表和父亲很配。” “哈哈,是吗?”沈为仔细的看了看手腕上的金表,他是乡下上来的,骨子里透着自卑,尽力挤上了上流社会,最怕的就是旁人瞧不起,如今被从国外回来的女儿赞赏,心情自然大好。 沈为难得这么高兴,方菁和几位小姐,脸色难看的很,几位姨太太倒是看好戏的姿态,这沈家大院,怕是要有好戏上演了。 一旁的穿着粉色洋裙,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孩儿忍不住开口:“都说了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怎么会给你买这么贵的金表送给父亲,该不是偷的吧?” 沈若初看了过去,说话的是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儿,她调查过沈家,这应该就是她所谓的妹妹,沈媛了,这一家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沈媛的话,让众人目光齐唰唰的看向沈若初,看着沈若初有些惊讶的表情,沈媛不免得意,原来真是个手脚不干净的。 这块表若真是偷来的,父亲再怎么喜欢,也不会戴的,更不会看重这个女儿了。 沈若初也不恼,温温婉婉的笑着,慢条斯理的开口:“五妹有所不知,父亲这块表,是英国最高级的一个表行买的,那里每一块表都是世上唯一的定制,所以买的时候,底盖会刻上拥有者的名字,父亲若是觉得这手表来的不干净,可以看看表的底盘。” 还好这块表买的时候,对方说刻了字才有意义,她便同意了,否则还真要被沈媛给坑死了。 沈为听了,立刻取了手表看了看底盘,果然刻了自己的名字,“沈为”二字,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沈媛说的时候,他还真怕是沈若初偷来哄着他的。 这样,韩家若是知道了,闹腾开了,他这个政府官员就不要做了,如今可是铁打的城池流水的官,他爬到这一步,不容易。 沈若初的话,让大家不由看向沈媛,心知肚明,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沈为肯定是要发脾气的。 “沈媛,若初不过才回来一天,你作为妹妹不知道尊重姐姐,还在这儿大放厥词,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沈为一边重新戴上表,一边训斥着。 沈媛张口结舌好半响,可面对生气的父亲,却不敢多说什么。 方菁心中不由气结,沈为平日里最惯着的就是这个嘴甜年幼的沈媛,如今为了沈若初三两句话,就把沈媛给骂了。 压了压心底儿的火,方菁上前挽着沈为的胳膊,劝道:“老爷,您就别生气了,沈媛还小不懂事儿,难免口无遮拦了些,可她也是为了您好,凡事儿多留心一点儿,总没有错的。” “还小?不懂事儿?你还有脸护短?你看看你教的这些女儿,只知道花钱和攀比,你看看若初,不打扮都比你这些打扮的女儿好看的多!”沈为猛地挣脱手臂,凌厉的目光看向方菁骂着。 在他的眼里,女孩儿就该是端庄温婉的,而不是像家里这些女儿一样,一个个小肚鸡肠的算计,上不了台面。 当着众多姨太太的面儿,方菁觉得自己被下了脸面,她给沈为生了儿子,生了女儿,沈为可从来没这么对待过她。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若初的到来。 沈为觉得不解气,又骂骂咧咧的说了方菁几句,这才拿了外套离开了,沈为一走,方菁瞪了一眼沈若初,可碍于沈若初送了那么贵重的表给沈为。 沈为必当会维护这小贱蹄子几天的,她还不能和这小贱蹄子撕破脸,反正沈若初以后是要住在沈家的,她有的是时间收拾这小贱蹄子,让她后悔回了沈家。 想到这儿,方菁抑制着体内的怒火,脸上多了些温和的笑容:“这沈家大院虽然大,可人多,原也没有太多的房间,你就住在西侧洋楼吧。” 言外之意她是多余的,沈若初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气的不行,这西侧是姨太太们住的地方,她原先的房间是在东侧的,如今怕是早就被方菁的女儿住去了。 他们恐是忘记了,这整个沈家大院都是她外祖的钱买来的,这里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一草一木,都该是她的东西。 “好。”沈若初好说话的应着,这边方菁脸色舒缓了好多,是个好捏的,方才的事儿,许是巧合。 “陈嫂送四小姐回屋。”方菁对着里头喊了一声,忽的想起什么似的,又对沈若初开口,“算了,还是我送你去吧,我有些话要同你嘱咐的。” 说着方菁命陈嫂拿了沈若初的行李,带着沈若初去了一间西侧的房子,房间不大,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个不大的沙发,地上铺着羊绒毯,却很旧了,但胜在干净。 方菁指着陈嫂道:“陈嫂把东西放下,你先去忙吧。” “是,太太。”陈嫂恭敬退了出去。 方菁走到整理东西的沈若初面前,试探的开口:“若初啊,你失踪了十五年,你还记得十五年发生的事儿吗?” 从知道沈若初要回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忐忑不安,生怕十五年前的事儿会暴露。 第三章 笑天真 , “十五年前?”沈若初凌厉的目光看向方菁,声音忽的抬高了一些,“太太,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在山里失踪的事儿吗?” “你都想起来了?”方菁被沈若初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那可就麻烦了,若是这小贱蹄子出去乱说。 老爷为了声誉,是不会放过她的,她怎么着都没想到,在那荒山野岭里头,这小贱蹄子还能好好的活下来,还能再回到沈家。 就在方菁惶恐的时候,沈若初忽的笑了起来,眼底像是蒙上了一层纱:“我那时不过只有三岁的模样,哪里记得什么?是义父找到我把我救下来的, 是他告诉我在山里发现我的,太久以前的事儿,我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啊。”沈若初的话让方菁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却忽略了沈若初眼底的狠厉,“其实也没什么是事儿,就是当年我们一起去山里拜佛,我让你跟着姐姐,你不听话,自己一个人跑了,才丢了的。” 今日方菁来试探,那就证明当年确实是方菁故意把她给给扔在山里的,还说是她不听话,自己走丢的。 若不是义父同一行军官打猎,路过那里把她救了,带回英国抚养,她那会儿怕是早就喂了狼了。 也或者方菁不知道她偷听了方菁说话,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生母,这笔账,她一定要慢慢的,好好的和这些人算一算。 决不能轻易的便宜了他们。 “原来是这样,当年的事儿我已经不记得了,反正也过去这么多年了。”沈若初一副大度的模样开口。 方菁却有些虚情假意起来,对着沈若初露出内疚的样子:“是啊,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阿妈还是很内疚的,这些年,没有一日不惦记你的。” 沈若初听了方菁的话,觉得恶心的想吐,方菁这么多年,确实一直在惦记着她,不过不是内疚,而是惦记她有没有死才对? “太太,我还是叫你太太吧,在韩家,韩家太太也是让我这么叫她的,习惯了。”沈若初压住心里的恶心,脸上露出笑容,“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太太也不必内疚了。” 方菁听了沈若初的话,心中不免欢喜,在韩家也叫太太,不是义母吗?说明韩家太太根本不喜欢这个义女,连义母都不让喊,这事儿一定要告诉老爷,让他知道。 不用指望靠着这个女儿,能够攀上韩家这棵富贵树了。 想到这儿,方菁心情大好,也根本不管沈若初心里叫她什么,反正想着沈若初叫她阿妈,她就能觉得一阵儿恶寒。 “好吧,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随你开心就好。”方菁难得心情大好的离开。 这边吃了亏的沈怡和沈媛,在房间里恨得咬牙切齿,沈媛对着沈怡咬牙切齿的开口:“二姐,你瞧沈若初那狐媚样子,跟个交际花似的,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阿爸还同阿妈说她比我好看,她哪里好看了?” 那沈若初有什么好看的,你看那微挑的眼睛,天生一股子骚气,简直是掉档次,和戏子是一个路数的还差不多。 沈怡对着一旁的沈媛问道:“媛媛,你想好怎么给那个小贱人一点儿教训了吗?” 若不教训教训沈若初,她觉得今天晚上都睡不得好觉的。 “当然了,等着瞧吧,明天一早那个小贱人若不皮开肉绽的,算我沈媛白活这么多年了的。”沈媛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沈若初还没回来的时候,她就听母亲和姐姐们说那不是省油的灯,她就提前做好了准备,要给沈若初一个教训。 沈怡听了沈媛这么说,心中也放心了许多,沈媛一直是鬼点子最多的,她肯定早就想好怎么整沈若初了。 这边沈若初看着自己的新房间,将一些东西拿了出来,慢慢摆好,这次从英国回来,韩家那些哥哥姐姐和义父阿妈是不同意她回来的。 可她决定了,这仇一定要报,不能让这些人活的太自在了,花着她们的钱,害死了她最亲的人。 义父阿妈拗不过她,便同意她回来了,还给她准备了不少的东西,和钱,不过都被她存起来了,她才不会带回来便宜给这一家狼心狗肺的东西呢。 所以她带了很多很多的书,这些书堆在角落的柜子上摞着。 放好了书,沈若初觉得还有件事儿要做,就将东西搁在脚边,腾腾下了楼,抬手敲了敲漆了白漆的门,开门的不过是比她大了**岁的女子,很是年轻,穿着绸缎的旗袍,短发烫了新式的波浪,束在耳后,显得整个人风情又漂亮。 沈为这些年过的不错,还娶这么小的姨太太。 “四小姐?”四姨太看着面前的沈若初,不免有些讶然,“四小姐有什么事儿吗?” “有,我想借个东西,我能进去坐会儿吗?”沈若初冲着四姨太笑了笑,四姨太迟疑了一会儿,开了门,让沈若初进去。 进了四姨太的屋子,沈若初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这个姨太太不仅年纪小,还很得父亲的宠爱,这住的地方布置的很好,地上的那块波斯地毯就值不少钱。 “四小姐要借什么?”四姨太端了杯茶过来,递到沈若初面前,白瓷描了花团锦簇的杯子,说明这四姨太是喜欢热闹的人。 沈若初接过杯子,看着面前的四姨太,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还有些灵性,只是寡笑了一些。 做人姨太太的,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从来都是卖笑的,可是四姨太不同,而且今天白天的时候。 方菁和几位姨太太都是打扮的很精致,可见沈为对姨太太都是不错的,唯独这个四姨太,戴了很少的首饰。 她们嘲笑她在韩家寄人篱下的时候,唯独四姨太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沈若初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瞧了一眼四姨太,慢条斯理的开口:“四姨太耳朵上上的耳钉和这项链都是仿品吧?父亲给其他人都买了那么好的东西,怎么给四姨太买的都是仿品?” 四姨太闻言不由一惊,她身上戴的确实仿品,那些人说一般人看不出来的,这些年确实没人看出来,没想到沈若初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着四姨太脸色难看,沈若初再次开口:“我去同父亲说,他不能这么对你。” “四小姐不要去,我会被打死的。”四姨太连忙拉住沈若初,恳求道。 迟疑了好一会儿,四姨太这才对沈若初说了真相,她是穷人家的孩子,家里还有哥哥妹妹,都要花钱。 小妹又生着病,这对她来说就是个无底洞,太太管钱又管的紧,她没什么地方能弄到钱,她就把首饰全都变现了,一直戴着仿品。 沈若初点了点头,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背后有不得已的苦衷。 “求你不要说出去,若是老爷和太太知道了,我补贴他们,会把我打死的。”四姨娘再次拉着沈若初的手求着。 她进门的时候,老爷就要求她跟那个穷家断清关系,那是她的家,怎么能说断就断呢? 沈若初握着四姨太的手,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沈若初从包里拿出二百块钱递给四姨太。 这些钱,不多也不少,在沈家全都是狼,她需要拉拢一个战友,否则仅凭她一个人,对付那些人,不是容易的事儿。 “这么多钱?我不能要。”四姨太有些惊讶,这够沈家四个月的开销了,她们一个月,太太也只给十五块零花钱。 沈若初对着四姨太道:“你对我说了真话,就是拿我当朋友,这些钱是我在国外一点点攒的,你拿去应应急,都戴假的首饰,迟早要暴露的。” 四姨娘闻言不由红了眼睛,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姐,都比这沈家的人有良心,一点一点攒的,想必在国外过的也不如意,却大方的把这些钱都给她了。 “这些钱,我不能要,四小姐收回去吧。”四姨太将钱推了回去,她不能白拿这些钱。 沈若初蹙了蹙眉,好看的脸上多了些不悦:“你不拿便是瞧不起我,好了,我上楼了。” 这让四姨太更感动了,就在沈若初起身的时候,四姨太开了口:“四小姐,你要小心一些太太和小姐们,我昨日看到五小姐偷偷上了楼,就是去你的房间。” 她原是不想在这个家结仇的。 一句话让沈若初觉得这二百块花的值,对于四姨太这样的穷苦人来说,你帮她,她就会为你卖命的。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说完沈若初上了楼。 四姨太说沈媛进了她的房间,肯定是想要整她的,整个屋子,也就是这么几样东西,一眼就能敲出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那么唯一能藏的,就只有这张床了。 就在沈若初朝着床走过去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沈若初开了门,是沈媛和沈怡,两人看着沈若初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不免有些郁闷。 “二姐,五妹,你们怎么来了?”沈若初看着两人,没什么表情,背着灯光的缘故,目光也叫人瞧的不太真切。 第四章 姐妹交恶 , 沈媛朝着里头看了一眼纹丝未动的床,不由撇了撇嘴,这一幕被沈若初尽收眼底,果然那床是有问题的。 沈媛和沈怡收回目光,沈怡对着沈若初随意扯了个谎:“是阿妈让我们来看看你屋里缺什么不,需不需要添置。” 说完沈怡一副反客为主的姿态,径自推开沈若初,领着狗腿子的沈媛进了房间,两人忽略了沈若初眼底的一丝冷意。 沈怡走到各处,扫了扫沈若初的房间,这满屋子除了书,也没几样能看的东西,还有脸回来沈家,分她们的钱,分她们的东西。 沈媛就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对着沈若初道:“姐姐,你怎么不试试这床怎么样?这被子可是上好的绸缎面儿,我们也都只有一床呢。” 为了整沈若初,她只好把她的那一床拿过来铺在这床上,阿妈还说她傻,她岂是真傻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是吗?这被子看着还真是舒服。”沈若初仍旧是温婉的声音,浅浅的笑着。 沈媛闻言,拉过沈若初嘿嘿笑道:“是呀,你快躺上去看看,感觉一下。 沈若初也不说话,任由着沈媛拉着,走到床边的时候,沈媛着急的想要推沈若初躺下。 “既然五妹喜欢,不如你帮我试试好了?”沈若初就这么反手一带,将沈媛推倒在床上。 只听见沈媛哎哟一声,紧接着便是床断裂的声音,沈媛整个跌了下去,再后来便是沈媛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媛媛。”沈怡吓得不轻,赶忙上前,拉过沈媛起来,只见沈媛原本粉色的洋裙上染满了血,沈怡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不轻:“血,血,好多血!” “啊,二姐,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要死了?”沈媛尖叫的声音更大了,“沈若初,你居然敢害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沈若初不由冷哼一声,走过去,顺手扯了铺在床上的被子这才发现,床是被人锯过,做了手脚的,上面还插了不少的碎玻璃。 还好方才四姨娘提了,否则,这满身是血的人就是她了,这一家人果然心狠手辣,这样的手段也用的出来。 这边听到刺耳的声音,大家全都赶来了,就连刚从外面回来的沈为也赶了过来,看着屋里的床断裂了。 沈媛浑身是血,沈怡吓得跌坐在地上,只有沈若初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好似被吓傻了一样。 “我的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呀?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方菁一时间哭天喊地的叫着。 沈媛拉着方菁,不停的喊道:“阿妈,我快要死了,我快要死了!是沈若初害我的。” “沈若初,你这个贱人,连自己的姐妹都不放过,你怎么能这么狠?”方菁闻言恨得咬牙切齿,对着沈若初骂道。 沈为看了一眼,吓傻了的沈若初,还保持着仅有的理智:“够了,先去医院,回来再说!” 话音一落,沈为叫了司机,带着沈媛和方菁去了医院,让医生取了玻璃扎进行了包扎,医生对着沈为说道:“伤口很密集,以后会留疤的。” 方菁差点儿就没哭喊出来,拉着沈为哭道:“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媛媛做主啊,我们媛媛生的这么好看,以后后背有疤,还怎么嫁人啊?” 都是沈若初这个贱人,她一回来,居然就出了这么多的事儿,今天她饶不了这个小贱蹄子,一定要给媛媛报仇。 沈为脸色铁青,猛抽了几口雪茄,将雪茄扔在地上,抬脚用力的踩灭,愤怒的开口:“别吵了,回去再说。” 他是副市长,若是让记者拍到了,上了报纸,可是要丢大脸面的。 方菁看着沈为脸色铁青,不敢再多说什么,她了解沈为的性子,沈为极其好面子,他这么说,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想着媛媛的伤,方菁咬碎了牙,她不会饶了沈若初的,她一定要沈为把沈若初打死来补偿她的女儿。 医院给沈媛包扎好,开了药,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沈为领着方菁和沈媛回去,坐在车里,沈媛只能端端正正的坐着,只要一靠,便是锥心刺骨的疼,这都是拜沈若初所赐。 三人的时候,众人已经等在大厅了。 这会儿清醒了很多的沈怡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沈为道:“阿爸,是沈若初,是沈若初把媛媛推到在床上,媛媛才受了伤的。” 媛媛真狠,在床上弄了那么些个碎玻璃,这次没有害到沈若初,算她走运,可是媛媛就吃了亏了。 沈为阴鸷的目光看向沈若初,冷冰冰的开口:“若初,你说怎么回事儿?” 他今日带着若初送的表出门,旁人都羡慕的不行,他有个在英国长大的名媛女儿,他本来还挺高兴的,打算让方菁给这孩子添置点儿什么,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方菁没想到沈为还打算问沈若初,不是该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沈若初一顿鞭子吗? “老爷,沈怡都这么说了,还用问吗?”方菁气结,对着沈为喊道。 沈为恼怒的瞪了方菁一眼:“没有问你,你给我闭嘴。” 沈若初这才抬了抬眼皮子,上前对着沈为慢条斯理的说着:“父亲,我没有害妹妹,她和二姐到我屋里,同我说我的床和我床上的被子很舒服,叫我试试,谁知道五妹自己躺上去了,床就断裂了,床上还有很多碎玻璃,五妹被这些玻璃扎了,留了好多好多的血。” 沈媛一听,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连忙喊道:“不是这样的,是你推我的,你想要害死我。” 怎么能这么便宜沈若初呢,她受的这些伤算什么?不能白便宜了她。 沈若初有些无辜的目光看向沈媛:“五妹的意思是,我找人锯了床,又找了许多的碎玻璃放在床上,还把五妹和二姐叫到我的房间里来害你们?我不过才回沈家,有通天的本事也做不到这些呀。” 沈若初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立马就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儿了,应该是沈怡和沈媛早就想整沈若初了,却没想到自作自受害了自己。 正如沈若初说的,她刚刚到沈家,不过才几个小时,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做不到这些的。 沈为更是脸色铁青,他又不是傻子,自己的女儿养在身边是什么德行,他会不知道,一定是沈媛和沈怡捣的鬼。 想到这儿,沈为抬手给了沈媛和沈怡一巴掌:“我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出来害自己亲人的,传了出去,连我的名声都要毁了!” 沈若初心中不由冷嗤,沈为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居然还知道不能出来害自己的亲人,她小看他了。 “阿爸!”沈媛和沈怡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为,没想到沈若初几句话,沈为就信了,而且,她们活了这么大,沈为可从来都没有动手打过她们的。 方菁更是上前将沈媛搂在怀里对着沈为喊道:“老爷,您自己的女儿,您自己不知道吗?她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都是沈若初胡说的。” 这个沈若初真是有本事啊。 “啪!”沈为这一巴掌是打在方菁脸上的,咬牙切齿的开口,“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这种时候还袒护她们,是不是非要等到弄出人命来,你才甘心?!” 方菁这个女人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反省,她迟早要把他花钱栽培的女儿,都给养费了。 方菁没想到沈为居然会打她,一时间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一旁的姨太太看了才觉得真心的解气。 这些年她们被方菁压的根本没过什么好日子,如今方菁也有这个时候。 “阿爸,妹妹们年纪小,你不要生气了。”一直沉默着的大姐沈菲上前对着沈为劝道。 沈为看着眼前的沈菲,心中的气消了一些,沈菲是这几个女儿里头,最让他骄傲的一个,在日报社工作,学的洋派新事物,浑身有股子名媛的贵气。 这让他在外人面前觉得很有面子,听说,最近还和军政府的师长的大公子走的很近。 如今军阀混战,到处都是军政府的天下,而这迷城的军政府又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军政府,这里是北方十六省的督军,别说一个师长了,就是一个团座都要比这里的副市长威风。 政府是仰着军政府鼻息过日子的,迷城的更甚。 沈为对着沈菲的话也温和了许多:“你是最乖的,不要同她们学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沈菲点了点头,扶着方菁和几位妹妹离开。 沈为发了脾气,拉着四姨太离开了,众人也都散了去,沈若初看足了戏,也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满床的狼藉,拉了被子扔在一边,准备找块毯子在地上凑合一夜。 门外便传来一阵儿的敲门声,沈若初走了过去开门。 第五章 把衣服脱了 , 沈若初抬头一看是家里的佣人,方菁喊她们吴妈和陈嫂,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抬了张白漆洋床。 陈嫂率先开了口:“四小姐,老爷说五小姐将你的床给弄坏了,总不能叫你睡地上便让我们将五小姐的床搬来给你。” 老爷对这个四小姐还是很偏袒的,五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让人把五小姐的床给抬走了。 “这样啊,那辛苦你们了。”沈若初露出清爽的笑容,她知道这是四姨太吹的枕边风,既然抬来了,那她也没必要客气。 “来,来,快抬进来,千万别磕着了啊。”陈嫂看着好脾气的沈若初,心中也是欢喜的,招呼身后的人把床抬了进去,又把一些用品放在沈若初房中摆好。 沈若初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帮人把东西摆弄好。 陈嫂和吴妈他们摆弄好一会儿,这才对着沈若初问道:“四小姐,您看这个样子放着可以吗?” “可以的,谢谢陈嫂。”沈若初笑了笑,走到一旁的包里拿出十块递给陈嫂,“陈嫂,这是十块钱,你们拿去分了。” 这些都是沈家的佣人,总有用的上的时候。 “四小姐这怎么行?”陈嫂一行人看着十块钱,眼底放了光,不停的搓了搓手,她们一个月才拿多少工钱啊? 这些钱,可真是不少了。 沈若初拉过陈嫂的手,塞到陈嫂手上:“没什么不行的,要不是你们把床搬过来,我就得睡地上了。” 主仆一样,一个个都是利欲熏心的。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谢谢四小姐了。” 众人欢欢喜喜的离开。 沈若初走过去,躺在床上,顺手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她能想象的出沈媛这会儿气的浑身发抖的样子,不由觉得觉得心情大好,没想到第一天回来,事情就可以进展的这样顺利。 阿妈,我会为你报仇的。 沈若初摸了摸脖子,空空如也,脑中不由浮现起今日穿着军装的那个狠辣的男人,督军府的大公子,厉行。 她以为他放了她,却没想到厉行不动声色顺走了阿妈留给她的唯一的链子,这是逼着她去找他吧。 她回来是报仇的,绝不能招惹了那个男人,链子迟早要拿回来的,只能从长计议了。 在沈家平安呆了几日,沈媛和沈怡吃了亏,消停了几日,沈若初也慢慢的去了解这一家人的性子。 她们虽然跋扈,却很怕沈为,而沈为,一个欲壑难平的人。 一大早,沈若初便随着众人去了餐厅吃饭,餐厅还没有韩家的三分之一大,却容纳了不少的人。 大家围着实木桌子坐着,面前摆着描着梅花的碗碟,纯银打造的餐具,佣人摆好了牛奶和吃食。 沈菲才从楼上走下来,穿了一件洋裙,外罩赞新的大红色的开衫外套,衬托的沈菲原本白皙的皮肤,更加的透亮,整个人也愈发的好看。 沈媛眼尖,对着沈菲喊道:“大姐,你这可是鑫鑫百货最新上的衣裳,阿妈太偏心了,居然给你买了。” 这开衫上是用很多珍珠做成的花式,搭配在衣裳上,很显贵气,拢共也没有几件,贵的很,阿妈居然给阿姐买了,不给她们添衣裳。 “我为什么不能给她买?如果你们以后都像你们的大姐一样争气,去了日报社工作,还跟军政府的许师长家的公子谈恋爱,我也给你们买这么贵的衣裳。”方菁瞪了小女儿一眼,对着沈媛说道。 沈为不以为然,他对大女儿的期望最高,如果能和军政府的许师长攀上亲家,那在沈菲身上投资多少都是值得的。 沈媛不为然的撇了撇嘴,什么谈恋爱,不过是走的近些,阿妈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可是当着沈为的面儿,沈媛不敢出声。 沈菲眼底带着高傲和得意,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走到那边坐下,却是厌恶的目光看向沈若初。 这沈若初一回来,就搅得家里不得安宁,这几日五妹没有床,还要挤到她的房间,晚上都没有睡到安生觉。 不过这女人的皮肤是真的好,不是说在韩家过的不如意么?怎么会养的比她还好,若是化了妆,那还了得。 沈若初能感受的到沈菲不友好的目光,看着沈菲,沈若初眼底露出艳羡的目光:“大姐这身衣裳真好看。” 说话的时候,想要去摸摸。 一旁的沈怡眼疾手快的打掉沈若初的手,嫌弃的看着沈若初:“这可是纯羊毛的,贵着呢,是你这种土包子肖想的起的吗?瞧瞧你这些衣裳,你在韩家,韩家父母都不给你置办的吗?” 沈若初穿成这样出去,她都觉得给沈家丢人。 沈为听了,脸色难看的不行,说韩家重视若初,可也没给若初准备什么体面的衣裳和首饰。 “我吃韩家的,住韩家的,怎么再好让韩家给我置办什么。”沈若初轻声说着,这帮人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她外祖家的。 敢在这儿骂她土包子,韩家给她置办的东西,怕是这些人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她全留在英国了,临走时,才做了这些普通的衣裳回来。 沈怡冷哼一声,众人个个都看着好戏,沈为忍不住呵斥一声:“好了,都吃饭。” 沈为的声音一落,众人便不敢多说什么,一个个低着头吃饭,一时间碗碟的碰撞声响了起来。 沈若初喝了杯牛奶,便放下勺子,仍旧是温婉的声音:“父亲,太太,我吃好了,我今日也要去上班了。” “上班?你去上什么班?你在韩家没读过书吗?”沈怡忍不住瞪大眼睛,她比沈若初大了两岁,她还在女子大学读书呢,沈若初居然要上班,韩家居然不让她读书,父亲的打算泡汤了。 他还以为沈若初能给沈家带来富贵,才把这个米虫接回来的。 沈若初闻言,不由瞪大眼睛:“我当然读书了,我十七便从剑桥毕业了。”大哥大姐都骂她是书呆子。 在英国你可以一年修完几年的学业,她不是书呆子,她要报仇,她等不了太久了,所以必须尽快把学业修完。 众人不由唏嘘不已,没想到沈若初居然是在剑桥毕业的,这样的学历,别说在迷城,就是在北平,那都是了不起的。 “你不是在骗人的吧?”一直傲慢至极的沈菲忍不住开了口,她是圣约翰毕业的,跟剑桥比起来,却差了很远。 沈若初有些意外,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毕业证,介绍信,和聘书放在桌子上,慢条斯理的说着:“当然不能骗人了。” 沈为迫不及待的拿过来看了看,上面的印章,和字迹都在证明沈若初没有说谎,沈为脸上掩不住的欣喜:“你在燕京大学译书局工作?韩家给你写的介绍信?” “是,是义父亲自写的介绍信。”沈若初回道。 沈为抓着这些资料,有些激动的不知道怎么言语:“你还说韩家不看重你,你怎么知道韩家不看重你?韩家可是很看重你的,你知道这燕京学堂的译书局有多难进吗?没有过硬的关系,是想都不要想的。” 迷城是省会,这译书局,不光是要学业有成的留洋人才,还有有很大的背景,他听说省长的女儿也在那里工作。 他这根本是白捡了个宝,以后有了若初这样优秀的女儿,再加上韩家撑腰,别说嫁给师长的儿子了,就是攀上更高的门槛,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样啊。”沈若初有些惊讶,心中却不由冷嗤,沈为还是看重她有没有利用的价值,不过沈为的话说对了,译书局没有那么好进,她是剑桥毕业的。 她喜欢和书打交道,原以为投了简历就可以过,没想到对方还是要介绍信,义父便写了,没几日就收到了聘书。 沈菲和沈怡,沈媛见此嫉妒的不行,尤其是父亲那欣喜若狂的模样,方菁更是恨不得捏断了勺子。 她最引以为傲的大女儿就这么被沈若初给比了下去。 看着众人跟调色板一样的脸,沈若初嘴角满意的勾了一个弧度:“父亲,那我去上班了,第一天不能迟到的。” “去吧,去吧。”沈为对着沈若初催促。 看着沈若初穿着的白色的裙子,有些过时,沈为忽的喊住沈若初:“等一下。” “父亲还有什么吩咐吗?”沈若初顿住步子,对着沈为问道。 沈为蹙了蹙眉,让人拿了两根小黄鱼,递给沈若初:“你穿成这样出门,不是给韩家丢人吗?这些钱,你拿去买几件衣裳,不能比别人差了。” 那地方和官场一样,都是些什么人,他比别人清楚,哪有不攀比的,自己这捡来的宝贝,不能比别人差了。 “阿爸!”这下子,三个女儿全都压不住了,这两根小黄鱼,可是值600块钱呢,够买好几件上好的衣裳了,没想到阿爸对沈若初这个贱人这么大方,阿妈说的对,她果然是来分她们的钱和嫁妆的。 方菁气的胸口一起一伏,倒是几个姨太太艳羡的不行,600块,不是个小数目。 沈为一听,有些恼了:“叫什么叫?你们买衣裳花的钱还少了?你们姐妹在外头风光了,你们不也跟着有面子么?!” 几人见沈为发了脾气,便不敢多说什么。 沈为看到沈菲崭新的开衫外套,忽而想起沈媛的那番话,又对沈菲道:“把你的这外套脱了给你妹妹,今日买衣裳已经来不及了,总不能穿成那样出门。” 第六章 再相见 , “阿爸!”这回换作沈菲不淡定了,脸色铁青,“我一会儿也是要去上班的,把衣裳给沈若初了,我穿什么?” 她原是跟同事说买了这件衣裳,要穿出去给她们看的,没想到阿爸让她把衣裳给沈若初了,就是再去买,鑫鑫百货也没有卖的了,物以稀为贵。 沈为脸色有些难看:“你不是衣裳最多的,还怕没什么穿的?不要再废话了!” 沈为重重放了碗筷,沈菲冷着目光看向沈若初,希望沈若初能说什么不要的话,沈若初只是低眉顺眼的,没有看沈菲。 沈菲不由咬了咬牙,直接将外套脱了下来,丢在沈若初的脸上。 沈为忍不住骂道:“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 等若初将来一朝飞上枝头,沈家跟着沾光的时候,这些蠢东西就知道他做的对不对了。 沈若初拿下外套,没人注意在人看不到的角度,沈若初眼底起了冷意。 “父亲,我去上班了。”沈若初甜甜的声音对着沈为道。 沈为笑容灿烂的开口:“好,你去吧,让良叔送你。” “不用了,和她们不顺路,我还是坐电车快一些。”沈若初拒绝了,她可不想和那些人坐在一辆车上。 沈为点了点头,算是应允,家里三辆车,一辆他要上班,一辆要送沈菲上班,沈怡和沈媛上学,另一辆被荣哥儿开去和同学旅游了。 从沈家出来,沈若初觉得整个天空都明亮了起来,译书局九点上班,现在不过才七点多,就算是走着去,时间也够了。 沈若初出了沈家,便找了处地方把外套给扔了,沈菲宝贝的衣裳,若是再英国,她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韩家人从来不买衣裳,都是大牌设计师私人订制。 沈若初涂了些口红,又顺手从包里拿出一条镶了碎钻的腰带系上,恰到好处的装饰,让原本简单衣裳立马成为流行的款式。 国外那些大牌大都是如此搭配设计的,穿的多了,她也知道一些,光是这腰带上的碎钻都值三根小黄鱼。 拢了拢头发,斜侧在一肩,整个人气质便很是不同了,沈若初准备在街上招一辆黄包车去电车站,一阵急刹车的声音,一辆黑色的福特稳稳的停在沈若初面前。 穿着军装的男人,脚上踩着皮靴,大步从车上下来,目光冷沉的看向沈若初:“小东西,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今日给我碰上了。”沈若初更没想到在家门口会撞上厉行,没有多余的想法,沈若初转身就想跑。 厉行眯了眯,似乎早就洞察了沈若初的心思,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将沈若初直接抱了起来,看了一眼沈家大院,她是沈家的小姐。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将沈若初扔进车里,带上车门,车子飞驰而去。 沈若初坐在车里有些心慌的看着厉行,她从未怕过谁,可厉行的眼睛让她有些莫名的心慌,许是他是一个敢对她做出那样事情的人。 厉行也这么直勾勾的和沈若初对视着,好看的俊脸上,嘴角似笑非笑,白色的衬衣敞着两颗扣子,又痞又邪:“老子不是同你讲过,你是我的女人,为什么这些日子不去找我?”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厉行这会子颇有这种感觉,那日被人追杀,他来不及问沈若初的来历,只好拿了沈若初的链子,报了家门。 以为沈若初会找上门来,没想到这小东西,这么耐得住性子,害的他让人把迷城给翻过来也没找到,没想到今日在这儿办事儿给碰上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厉行,你若是敢胡来,我要去督军府找督军替我主持公道了!”沈若初竟然不知道拿这个男人怎么办。 他是督军府大少帅,谁都不敢把他怎么样的,义父和大哥,又远在英国,她求助无门,这些年,她还是被大哥保护的过了。 “好啊,求之不得,正好去认认门,你迟早是要嫁给本帅的!”厉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这是第一个敢威胁他的女人,他看重的,果然是特别的。 沈若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厉行:“那我就去报社找记者曝光你,我就不信,督军会不管你。” 厉行不要脸,整个督军府不会愿意跟着厉行抹黑的。 “那样更好。”厉行忍不住笑出声来,搂着沈若初亲了好几下,这才道,“迷城,不对,全中国的人都知道我厉行不是什么好东西,记者曝光了,道。 其他人仍旧是戴着耳机子,听着耳边无线电的声音,不停的记录着什么,也有在发无线电的,手指不停的敲击着键盘。 沈若初忍不住走了过去,静静的看着,厉行只当沈若初好奇,对着沈若初道:“这些是我用来接收发无线电的通讯室,怎么样,还不错吧?” 厉行眼底满是自信和好奇,沈若初却不得不觉得这男人够厉害的,他们见了两次面,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底细,厉行便自信到带她来这种地方,许是以为她不懂这些。 不过这不过是件普通的通讯室,他们也只是收接一些寻常不过的信息,不是什么军事机密。 沈如初没有理会厉行,径自走到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身边,顺手扯下他的耳机子,轻声开口:“你在做什么?” 第七章 酷刑与残忍 , 青色长衫的男人,抬起头看向沈若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我在发无线电。” “不对,你在发密报,你在给谁发密报?”沈若初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直直的盯着青色长衫的男人。 男人笑着:“这位小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厉行已经走了过来,锋利的目光看了两人一眼,对着沈若初问道:“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他在给谁发无线电,内容是少帅回迷城了。”沈若初直视着厉行的眼睛,轻声说着。 厉行是军政府的人,如今军阀混乱,厉行的行踪也是一种机密。 厉行有些吃惊的看着沈若初,身边的副官林帆立刻上前让人查了一下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碰过的无线电,也命人将青色长衫的男人给抓了起来。 “你那样查是没用的,他既然敢当着少帅的面儿来发,就是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沈若初毫不客气的说着。 那个人就是利用无线电发出的声音来做谍者的,若是留下证据,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厉行眯了眯眼,像只豹子一样看着沈若初,没一会儿的功夫,其中一名通讯员拿了本子过来,到了沈若初面前。 沈若初看了厉行一眼,他不轻易信她,这是情理之中的,毕竟现在懂无线电码的通讯员少之又少。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抬手敲击着桌面,速度很快,对方快速的记录着,然后,拿着密码本子,翻了好半响,才颤颤巍巍的开口:“少,少帅,这位小姐确实懂密码破译的。” 这密码本已经是最新版本的了,若不是精通,是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的。 “少帅,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怎么会懂摩斯密码?这摩斯密码,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是根本不可能会的。”青色长衫的男人做着最后的挣扎,他是谍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暴露了身份。 话一出口,男人就后悔了,他没想到沈若初会摩尔密码,而且还是最新版本的编码,一时间着急,说错了话。 这简直是不打自招,对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他用的是什么密码,他却不打自招了摩斯密码。 厉行和在场的人,也瞬间明白了,沈若初说的是真的,这个人绝对谍者。 沈若初目光里满是不屑的看着青色长衫的男人,声音不疾不徐的开口:“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把全世界的人都当傻子,摩斯密码对你来说很难,不代表对别人很难。” 作为一个谍者,过分的自信,就是找死。 那谍者还想再说什么,厉行已经冷声开口:“把他嘴堵上!” 副官听了命令胡乱找了条毛巾,直接将穿长衫的男人嘴给堵上。 “她说的是什么?”厉行这才有些好奇的对着通讯员问道,这会子他是完全的相信沈若初了,他没想到的这女人居然懂这些。 只是很好奇沈若初说了什么,这通讯员吓成这样。 那通讯员不敢看厉行的眼睛,握着密码本,几不可闻的声音开口:“这位小姐,说,说少帅是混蛋。” 少帅是出了名的狠辣,这下可完了,真是把他给害死了。 通讯员话音一落,整个通讯室静的不行,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沈若初,下一秒,厉行爽朗的笑声响彻通讯室。 厉行大手一伸,将沈若初搂进怀里,压低声音暧昧的开口:“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女人,也是第一个敢骂我的女人,这样很好。” “你放开我,我说错了吗?你就是个混蛋。”沈若初头一次后悔了,她在国外听说了迷城的军政府。 这些年为国为民做了不少的好事,厉行更是要求南京政府,减了北方十六省的赋税,韩家大哥说了,这也算是个好人。 她才帮着厉行的,却没想到厉行根本就是个恩将仇报的。 厉行不以为然的笑着,就这么强行着搂着沈若初进了地下的审讯室,到了审讯室,沈若初看到那个穿着长衫的男人已经被绑在了刑架子上。 厉行强行搂着沈若初坐在那里,看着长衫的男人,半眯着眼,厉行身边的副官对着那男人进行拷打着。 鞭子一声一声的响着,一股扑鼻的血腥味儿让沈若初忍不住作呕,她在英国,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从没见过这样的严刑拷打的审问。 那男人被打的满身是血,血肉模糊,没有一处好的。 副官走到厉行身边,对着厉行道:“团座问不出来。” 厉行半眯着眼,放开沈若初,走了过去,直接拿起刑具架子上的钳子,面无表情的对着长衫的男人开口:“是这只手出卖本帅的,还是这只?” 话音落下的时候,沈若初只见厉行,直接拿着钳子,对着男人的手指夹了下来,她几乎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钳子夹着断裂的手指,还带着皮,连着血肉,厉行像个疯子一样,用力的一扯,那带血的断裂的手指,掉在地上,就这么一路滚到沈若初的脚边。 那人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回荡在审讯室,像是厉鬼一样,却让厉行眼底起了嗜血的兴奋。 沈若初再也忍不住,冲出了审讯室,找了一处角落,几乎是五脏六腑都能吐出来。 “你害怕?”厉行追出来的时候,不由蹙了蹙眉。 他见过沈若初随身带着枪,原本带着沈若初来这里,是试试她的枪法的,今日才发现她又懂得破译,还是沈家的小姐。 这女人像个迷一样。 “厉行,你根本不是人!我帮你,你却这样对我。”沈若初恨急的目光看向厉行,他居然带她来这种地方,还当着她的面儿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不傻,她知道厉行的目的是什么。 厉行静静的看着沈若初:“你不是谍者?”他以为沈若初懂得密码破译,至少是个谍者,可现在才知道,她不是谍者。 一个谍者,虽然不至于杀人无数,却不该见血有这种反应,这是本能,装不出来的。 “我不是,并不是所有懂得这些密码的人,都是谍者!”沈若初咬牙切齿的说着。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便离开了,厉行立在原地。 副官林帆走了过来,对着厉行恭敬的开口:“少帅,那谍者晕过去了。” “给我继续审,还有,查查沈若初。”厉行握着手里的链子,眼底的占有欲,毫不掩饰,这女人让他越来越感兴趣了,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要定她了。 “是,少帅。” 审讯室太偏僻,沈若初走了好久,直到黑色的车子稳稳的停了下来,一穿着绿色军装的军官从车里下来,对着沈若初恭敬的开口:“沈小姐,少帅让我送您回府。” “不必了,替我谢谢他的好意。”沈若初没好气的开口,她帮他,他怀疑她,大可以去查,她不怕他去查,可厉行却用了那么最直接最暴力的方法威吓她。 林帆显然是料到沈若初会拒绝的,仍旧不死心的开口:“沈小姐,这里太偏了,您要是走回去,得明天早上了,这世道乱,小姐一个人不安全,还是让我送您回去吧。” 沈若初看了林帆一眼,厉行带着她,丝毫不顾忌的在林帆面前轻薄她,就证明林帆是厉行的亲信,看着荒无人烟的地方,沈若初还是妥协的上了车。 到了市中心,沈若初便让林帆停了车,自己自顾的下了车,林帆也不拦着。 沈若初看了时间还早,找了黄包车直接去了燕京大学的译书局,到了门口,沈若初付了钱,拿着资料进去。 主任是个带着眼镜的五十多岁的男人,姓方,这里的太子爷公主太多,对于沈若初是韩家背景的身份,对方没有太惊讶,给沈若初办了入职资料。 就喊了一个穿着格子裙的姑娘进来,对着姑娘道:“子舒,这是咱们局里新来的职员,年纪小了点儿,可是剑桥毕业的,先跟着你做基础翻译,好好带带她。” “好勒,主任放心。”女孩子爽朗的笑着,说话的功夫,便带着沈若初去了工作的地方。 整个办公室,堆得是成山成山的书,译书局工作虽然清闲,但是翻译也是很伤脑子的,翻译不好,影响也很大。 她喜欢这些有挑战的东西。 徐子舒一边拿着资料递给沈若初,一边问道:“你看着好小,有十八了吗?” “有的,徐老师。”沈若初对着徐子舒笑了笑,其实徐子舒看着也不大,最多和沈菲差不多年纪。 “不要叫我徐老师,我又没教你什么,叫我子舒姐姐就行了,我家里我最小,看着你,就很喜欢的。”徐子舒对着沈若初道。 客气大方的性格,让沈若初对徐子舒的印象很好,她以为职场至少是勾心斗角的,没想到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好的同事,算是她回迷城最高兴的一件事儿了。 一天的相处,让沈若初觉得很轻松,译书局很清闲,下班都是很早的,沈若初回去的时候,方菁在和几个姨太太在打麻将,难得沈为坐在客厅看报纸,沈怡和沈媛也在家。 “父亲,太太,姨太太。”沈若初喊着人。 方菁想起早上沈菲被沈若初抢走的开衫外套,心中很是不快,没有好脸色。 沈媛看着只穿了白裙子的沈若初,忍不住喊道:“沈若初,你那件开衫呢?” 第八章 动我一寸,还人一丈 , 沈若初看了沈怡一眼,故意压低声音:“早上我怕迟到了,我,我下车下的急,丢在电车上了。” 那衣裳她给扔了,自然是没有了。 “什么,丢了?!”方菁猛地站了起来,对着沈若初喊道,“那件衣裳值两百块的,快去给我找回来!” 这会儿也没了什么慈母的样子,那件衣裳,她给沈菲买的,沈菲一次没穿,就给了沈若初,那么贵的衣裳,沈若给弄丢了。 沈若初看了沈为一眼,低眉顺眼的开口:“我去找了的,找不到了。” “找不到,你还回来做什么?!”方菁毫不客气的开口,像个市井泼妇一样,在她眼里,沈若初还不如一件衣裳值钱。 沈若初看着方菁,红着眼睛:“太太,我也不想的,今日去上班太急了,译书局的工作得来不易,若是因为迟到了,丢了工作怎么办?” 这句话让一直坐着的沈为,放下手里的报纸,走了过来,看着沈若初委屈红眼的模样,多了些不忍。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丢了就丢了,丢了译书局的工作,一百件衣服都不能比的。”沈为对着方菁呵斥。 方菁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译书局的工作那么好,自然是不能丢的,方菁给女儿买衣裳,就是为了体面。 而译书局的工作,对女人来说,是最体面的工作了,就是哪家的少爷能进译书局,也是了不起的,今日和同僚说了,大家都艳羡的不行,一直夸他有福气。 “那可是一两百块钱买的。”方菁气的直跺脚,她没想到向来不大方的沈为,居然今日这样的阔着。 那边的四姨太听了,忍不住低笑道:“什么时候太太也知道心疼钱了?外人都说咱们沈家财大气粗,太太带着几位小姐去百货商店抢衣裳的时候,可都像是不花钱的样子。”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简直是胡说八道。”方菁没想到四姨太会公然帮着沈若初,心中气的要死,之前一直是二姨太和三姨太平分秋色,四姨太是前不久,沈为从外面带回来的。 没想到才进门多久,就开始这么不老实了,这笔账,她记下了。 沈为脸色难看的看了一眼方菁:“够了,在沈家,你们可以花老子挣得钱,沈若初是我的女儿,她也有资格花我的钱!” 更何况,沈若初还有了工作,译书局虽然是清水衙门,可工资不低的。 沈若初心中冷笑,若不是知道沈为的本性,差点儿就感动了,原来他还记得她是他的女儿,不过沈为的话错了,沈家的钱,她比谁都有资格花,因为那些本来就是她外祖家的。 方菁见沈为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咬碎一口牙忍着,再找机会收拾沈若初。 吃过晚饭,沈为约了朋友喝酒,方菁气的在屋里对着几个女儿破口大骂:“你们几个真是没用,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沈若初一回,就在你们父亲面前抢了风头!” “阿妈,你以为我好过吗,今日没穿那件衣裳,被同事们笑话死了,都说我是骗人的。”沈菲更气,这会儿恨不得掐死沈若初。 方菁看着大女儿,胸口一起一伏,压着心底儿的气。 沈怡对着方菁道:“好了,阿妈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沈若初,今日许夫人不是办了聚会么,咱们得快点儿准备一下。” “对,对,都是被沈若初给气的,你们都好好收拾一下,别丢我的脸,丢了你大姐的脸。”方菁指着几个女儿说道。 沈媛暧昧的对着沈菲眨了眨眼:“才不会,大姐和许公子关系那么好,就算是出了错,许夫人也不会怪罪的。” “胡说八道。”沈菲红了红脸,几个人笑作一团。 “太太,许夫人的电话!”楼下的陈嫂喊道。 方菁连忙下了楼,走过去接了起来,沈菲和沈怡,沈媛下来的时候,看着方菁的脸色很是难看。 “阿妈,怎么了?”沈菲忍不住问道。 方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许太太听说沈若初回来了,让咱们把沈若初也给带上,说想见见英国回来的名媛。” “什么?!怎么会这样?”沈菲气的不轻,今日该出风头的是自己,许太太却喊了沈若初去,真是太可恶了。 方菁连连摆手:“好了,好了,许太太催促着咱们赶紧去,让人去喊沈若初一下,咱们快点儿出发。” 沈若初得了消息,换了衣裳过来的时候,方菁看着沈若的样子,心底的气好了很多。 沈菲穿了一身洋裙,冰袜和高跟鞋,带着帽子,黑色的薄纱遮了半张脸,说不出新潮,对比沈若初,一身蓝色的宽松裙子。 除了那一头带卷的头发,简直可以用土的掉渣来形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沈怡和沈菲是满眼的不屑。 大家心里这才好受了很多,沈菲心情更好了,一会儿许家人看到沈若初的装扮,以后再也不会提让她们带上英国回来的名媛了。 这算哪门子的名媛,土包子还差不多,今日这聚会一去,以后沈若初在迷城的名声扫地了,想进她们的圈子,根本不可能了,其实这也不是坏事儿了。 因为人多,方菁为了不丢面子,还租了一辆车子,方菁带着沈怡和沈菲坐了一辆车子,沈媛坐了一辆车子。 车子直接往许家开去,沈媛斜睨一眼沈若初,忍不住冷嘲:“我要是你,这聚会我就不去了,不识趣,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我要是你,我也不会去了,沈家花钱给你读书,你连个女子高中都考不上,上了个不入流的高中,明年大学,是要父亲花钱买,才能读的吧?”沈若初毫不客气的回着,方菁和沈菲,沈怡都不在。 一个十六岁的沈媛,她自然不用再装了。 沈媛没想到沈若初会这么直接的说着自己,她就知道沈若初在家里装的那些低眉顺眼的样子,都是给父亲看的,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小贱蹄子,你敢这么骂我?!”沈媛疯了似的上前去想去扯沈若初的头发。 沈若初一把拉过沈媛,抬手对着沈媛就是一巴掌,沈媛撞在车门上,头昏眼花的,便听到沈若初厉声开口:“你最好不要对我动手,否则就不是这一巴掌的事儿了。” 她从小在韩家接受的教育就是,人动我一寸,我还人一丈!她学过散打,这一巴掌用了不小的力气,自然打的沈媛很疼。 沈媛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若初,前面的司机对着两人劝着,沈媛好似听不到一样,发狂的吼道:“沈若初,你敢打我,我要杀了你!” 沈媛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刀,就要朝着沈若初捅过去,沈若初伸手握住沈媛拿刀的手,眯了眯眼,就这么一掰,沈媛觉得手都快断了,刀子掉在沈若初手上。 沈若初拿着刀子,对着沈媛的衣服划了几刀,只听见布料破碎的声音,沈媛的衣裳破的不成样子。 司机吓得不轻,不由加快了车速,到了目的地,停了车子,沈若初率先下了车,沈媛也跟了上去。 那边方菁三人也下了车,看见沈媛衣裳破败的样子,忍不住惊呼:“怎么回事儿?” “阿妈,是沈若初,都是沈若初,她打了我,还划坏了我的衣裳。”沈媛尽量拉着外套,才让自己不至于走光了。 沈若初一脸无辜的看着方菁和沈媛,小声开口:“母亲,我没有,是沈媛不想我参加聚会,故意把衣裳划破来陷害我的。” “你胡说!阿妈,她都是装的,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子。”沈媛恨不得撕开沈若初那张虚伪的面具,这女人可够能装的。 方菁看着沈若初胆小懦弱的样子,再看看沈媛嚣张跋扈的模样,对于自己的女儿,她自然是了解,怎么都不相信沈若初敢对沈媛做出那样的事情。 别了沈媛一眼,忍不住道:“真是胡闹!弄成这样,怎么参加聚会?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吧!” 沈若初今日穿成这样,是出不了风头的,沈媛就这么着急,这下好了,自己也去不成聚会了。 “阿妈,你怎么不信我呢?”沈媛急的直跳脚。 方菁还想再说什么,看到那边人来的越来越多了,怕沈媛丢了沈菲的脸,催促着司机带着沈媛离开。 沈怡忍不住对着沈媛竖了大拇指,为了扳倒沈若初,沈媛玩的够大的。 门口的军官开了缠枝大铁门,请了方菁和沈若初几人进去,没走几步,沈若初便对着方菁道:“太太,我想上洗手间。” “就你事儿多。”方菁没好气的说着。 迎接她们的婆子,上前对着沈若初道:“沈小姐,我带着您去吧。” “别乱跑,这里可是许师长的家。”方菁对着沈若初嘱咐着,军政府的人,她们得罪不起的。 沈若初一走,母子三人便进去了,聚会来了不少的太太小姐,里面放着轻音乐,很是舒坦。 许太太看着方菁母女几人,没见到沈若初,忍不住问道:“你们家从英国回来的名媛呢,我不是说让沈太太带着一起来么?” 沈菲没想到许太太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反倒是在沈若初身上,忍不住开口:“许太太,妹妹去洗手间了,一会儿就来。” 一会儿沈若初来的时候,许太太就知道自己有多失望了,英国回来的名媛,哼,沈若初是英国回来的土包子还差不多。 “沈菲小姐今日真是漂亮。”许太太点了点头,对着沈菲赞赏,这才看到沈菲今日的装扮。 沈菲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方菁更是得意的不行。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推开。 第九章 抢风头 , 众人看了过去,便见一女子穿着蓝色裙子,腰间系着腰带,显得身材高挑,化了淡妆,显得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涂了大红色的口红显得整个人高贵不已。 棕色的卷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戴着一朵大花。 款款朝着大家走来,众人觉得惊艳不已,他们见惯了新式的装扮,这样的装扮,还是很少见的,说不出的英伦风,说不出的新潮。 许太太是主人,迎了上去问道:“哟,这是哪家的漂亮小姐,我还是头一次见着。” “许太太,我是沈副市长家的,我叫沈若初。”沈若初温婉大方的对着许太太回道。 许太太赞赏的看着沈若初:“原来你就是沈若初,从英国回来的名媛果然是不同的,气质就是好。” 许太太拉着沈若初进了一干太太小姐的圈子里。 方菁和沈菲看着沈若初和那些太太小姐们谈笑风生,都是很有身份和地位的人,这样的待遇,她们都不曾有过。 恨得牙痒痒,沈怡对着方菁和沈菲道:“阿妈,大姐,咱们被沈若初摆了一道。” 本来是想让沈若初出糗的,没想到却让她出了这么大的风头,真是太可恶了。 “我还不晓得,还用得着你提醒吗?!”方菁对着沈怡小声吼道,转而,对着沈菲道,“快,你快跟着沈若初一起,别让大家把你给忘了,你将来可是要嫁入许家的。” 许太太这么喜欢沈若初,若是让沈若初这小贱蹄子抢了风头,以后沈菲和许家公子的事儿就完了。 “我不去。”沈菲别了方菁一眼,她这个时候去,不是等着让人拿她和沈若初比吗?这就是往枪口上撞,她才不要去做炮灰,得想个别的法子。 方菁转念一想,觉得在理,也就不多说了,沈菲看着沈若初像花儿一样被簇拥着,越想越恨。 韩家对沈若初不好,沈若初这些定是在英国跟着韩家的小姐学的。 绝对不能让沈若初就这么在聚会上出尽了风头,抢了她的风光,她绝对不允许,今日抢她衣裳的事儿,她还没跟沈若初算呢。 现在就一起一并给算了。 方菁看着抿了一口红酒的沈菲,不知道沈菲要做什么,可知道沈菲不像其他两个丫头,不是沉不住气的,这会子过去定然是想好了对付沈若初的方法。 想到这儿,方菁忍不住拉着沈怡上前,准备去看沈若初出糗的好戏。 沈若初在一些太太小姐面前,侃侃而谈,她知道方菁母子的目的,想让她出糗,她偏偏就要抢了沈菲的风头。 这个军政府的许太太,想必就是方菁口中和沈菲来往的许公子家。 沈若初正在同太太小姐们说笑的时候,只见沈菲走了过来,上前亲切的挽着沈若初的胳膊,笑道:“众位小姐太太,我妹妹生活在英国,英国人都是嗜酒如命的,酒量好得很。” 沈若初现在不是得意吗?她记得许太太是不喜欢女孩子喝酒的。 一会儿这些太太小姐们,对着沈若初劝酒,都是些有身份的太太,沈若初不敢不给面子,等沈若初喝醉了,丑态百出,看许太太还喜欢不喜欢沈若初。 “大姐这些都是哪里听来的?”沈若初有些吃惊的看着沈菲,她自然知道沈菲打的什么算盘,“我不喝酒的,韩家太太对我们管束很严,倒是只让我们喝一些葡萄酒,可以美容养颜。” 她说的也是实话,她不喝烈性的酒,伤身伤胃,韩家阿妈和哥哥姐姐也不许。 “这样啊,那你对葡萄酒岂不是很懂了?”沈菲有些吃惊的说着,她没想到沈若初不上道,不过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沈若初穿的都是些不能入眼的衣裳,葡萄酒可贵着呢,普通人喝不起,韩家给沈若初都穿那样的衣裳,自然是不会把名贵的葡萄酒葡萄酒给沈若初喝的。 沈若初看着沈菲,心中冷嗤,沈菲还真是不死心,勾了勾嘴角,沈若初轻声开口:“没有很懂,只是品一口,便知道它的牌子,产自哪个酒庄,几年的陈酿。” 众人一听不免嘘唏不已,这可是需要真本事的,她们喝红酒不过是学着新式的做派,跟跟风,对红酒,哪里懂这些。 “这英国回来的名媛就是有本事。”沈菲更没想到沈若初会夸下这样的海口,心中不免欢喜的紧,既然沈若初敢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她一定成全她。 沈若初根本不知道,这是军政府许师长的家,她们肯定是藏了一些好酒的,许夫人为了面子,也会把好酒统统拿出来,让沈若初品的。 果然有好事者喊道:“许夫人,快点儿把你珍藏的好酒拿出来,让我们长长见识,你若没有,我就让司机回去取。” “有,有,当然有,真是不巧,我家大儿子就好这个,藏了不少呢,我都拿出来,让你们长见识。”许太太半开玩笑的开口,说话的时候,已经命了丫鬟去拿红酒。 没一会儿的功夫,几名丫鬟抱了七八瓶红酒到了沈若初的面前。 沈若初看着面前的丫鬟,轻声道:“用帕子把我的眼睛捂起来,这样才不算作弊。” “这个好,这个好。”看热闹不嫌事大儿的,忍不住附和着。 这边的沈菲,听了沈若初的话,连忙拿了帕子,重叠了好几下,才递给小丫鬟,小丫鬟顺从的捂上了沈若初的眼睛。 许太太看着桌子上的葡萄酒,看着丫鬟倒了一些葡萄酒,递给沈若初,沈若初拿在手上,轻晃了晃酒杯,酒杯中的葡萄酒随之晃动,很是好看。 沈若初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晃了晃,再闻了闻,这才抿了一口,众人屏住呼吸看着,静静的等着沈若初的结果。 最紧张的要数方菁母女三人,今日能不能让沈若初名声扫地,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了。 “拉菲,5年的陈酿,拉菲酒庄的,二至三颗葡萄树,才能产一瓶红酒,供不应求。”沈若初优雅的说着,那模样像极了王室的公主。 最激动的要数沈菲,一位就近的太太看了一眼酒瓶上的商标,忍不住赞叹:“沈小姐真是厉害,连酿酒的年数都没有说错。” 方菁母女简直没想到沈若初居然说对了,她怎么可能懂这些东西?韩家怎么会给她喝名贵的葡萄酒? “许是蒙的呢?”沈怡忍不住喊道。 众人见此,连声附和:“对,对,若初小姐再尝一个。” 说话的功夫,丫鬟便又递了一杯红酒过去,沈若初仍旧是等酒醒了醒,闻了闻,放在唇边品了一口:“拉图,也是产自法国知名的拉图酒庄,8年陈酿,没想到许公子收藏了这么多好酒,这种红酒那一年只产了12瓶。” 沈若初适时对着许家太太赞赏,被沈若初夸了自家的儿子,许太太自然是得意的。 那位多事的太太,又连忙对比了商标:“对的,对的,都是对的,若初小姐真是厉害。” 又这样尝了其他几瓶红酒,沈若初算是出尽了风头,本想着让沈若初丢丑的沈菲,没想到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沈若初看着方菁母女三人难看的脸色,心中冷嗤,韩家生意涉猎广,也做酒庄生意的,韩家姐姐喜欢喝葡萄酒,拉着她一起喝,久了,自然就精通了。 聚会结束,许太太亲自送了几人出门,拉着沈若初的手道:“若初小姐,没事儿的时候常过来玩。” “是,我知道了,许太太。”沈若初乖巧的应着。 沈菲看着沈若初的模样,简直又是嫉妒又是气急,她来许家的次数不少,许太太从来没有邀请过她常来玩。 回了沈家,沈为在家里,沈媛坐在那里哭着,方菁几人一回来,沈为便用力的拉过沈若初,有些愤怒的开口:“沈若初!你怎么能打你的妹妹,还把她的衣服给划成这个样子?!简直是歹毒!” 小小年纪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还当沈若初是乖巧听话的,没想到心肠这么坏。 沈为的力气很大,沈若初差点儿一个不稳跌在地上,在人不注意的地方,沈若初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方菁没想到沈媛这么有本事,居然能让沈为相信那些伤和衣服都是沈若初弄得,方才在聚会上没讨到便宜,这会子,一定让沈为好好教训沈若初。 “对自己的妹妹也这样的歹毒,亏得你的姐姐妹妹们,都很喜欢你,帮你装扮了这么漂亮去参加聚会,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方菁对着沈若初喊道。 “就是啊,就是啊,你的妆,若不是我们帮你,你能化的这么好看吗?”沈怡落井下石的开口,“你居然对五妹做出这样的事情,太过分了。” 沈若初心中冷笑,她小看了方菁她们母女,这样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得冠冕堂皇,帮她装扮的? 她们巴不得她穿成乞丐还差不多,真是父贱贱一个,母贱贱一窝,这母子几个都是不要脸。 沈为看着沈若初今日的样子确实不同,很好看,想着沈若初之前的穿着打扮,自然相信了方菁母女的话,脸色更难看了。 第十章 若初的反击 , 沈为从来不是什么好父亲,动手打女儿,沈若初也是见过的。 方菁见沈为气成这样,心中是高兴极了的,不光是因为沈若初这回惨了,更是因为沈为还是很疼沈媛的。 这会子大家都巴不得沈为动手把沈若初给打死,才能解了这些天的气。 这个小贱蹄子,根本就不应该待在沈家。 只见沈为抬手,就要打在沈若初的脸上,沈若初猛然开口:“父亲,您不能打我,不是我把五妹打成这样的,更不是我把五妹的衣服给划成这样的。” “胡说,我的脸肿成这样,衣服破成这样,不是你弄得,难道是我自己弄的不成?”沈媛气急败坏的说道。 那会儿母亲和大姐她们信了,是因为以为她要陷害沈若初,而且那会子脸也没肿,这会子脸肿成这样,就是最好的证据,沈若初百口莫辩。 沈若初看着沈媛,轻声开口,声音里满是委屈:“难道不是吗?五妹,你不能血口喷人,我那会还劝你不要胡来,你还叫我不要多管闲事,那个刀还在你包里呢,而且我拿的这个手包,怎么能放得下刀呢?” “胡说,胡说,我包里怎么会有刀?”沈媛气的直跳脚,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慌忙去摸自己的包。 沈为听了两人的话,快沈媛一步,拿了沈媛的包,迅速的翻着,果然从包里拿出一把刀,沈媛没想到刀还在自己包里,明明是掉了的,一定是沈若初这个贱人趁她不注意塞进她包里的。 方菁心中一震。 这下真是证据确凿了,这个该死的沈媛怎么这么蠢,做戏做全套,既然做了就应该把证据毁了,或者栽赃到沈若初身上才是,居然还留着带回来,让人抓了个正着,这可怎么得了? 老爷一定要气疯了的。 沈为气的脸色像是锅底一样,他一心一意的维护着自己的小女儿,打算等沈若初回来,好好教训教训沈若初。 没想到却是沈媛自己作的,用来陷害沈若初的,自己的女儿拿自己当傻子一样对待,这对沈为来说,已经不是愤怒了,而是奇耻大辱。 沈为扔了沈媛的包,让人拿了鞭子过来,对着沈媛就是一顿乱抽,沈媛一顿撕心裂肺的叫着,沈若初冷眼看着,挨一顿鞭子算什么,连皮都没破。 今日厉行带她见识过更残忍的,这些看起来,就显得根本微不足道。 方菁大惊,上前去拉沈为,跪在地上求情。 沈菲和沈怡也跟着跪了下来,给沈媛求情,要不然,沈媛会被阿爸给打死的。 沈为气疯了,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连着方菁一起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还有脸求情?” “沈若初,看在今日你姐妹们帮你打扮这么漂亮,在许家出了风头的份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给你妹妹求求情啊,不然你妹妹要被打死的。” 沈若初看了一眼哭作一团的母女三人,这才走过去,对着沈为求情:“父亲,五妹年纪小,喜欢恶作剧是难免的,你就饶了她吧。” 她不想给她们求情,可是求了,沈为才会对她另眼相看。 沈为看着沈若初,这才收了鞭子,瞪了方菁母女三人一眼:“都给我滚回自己屋里去。” 话音一落,方菁母女几人便急急的回了房间,落荒而逃的样子,在几个姨太太看来,真是解气。 这些年,方菁管家没少打压她们,如今有人收拾方菁了,自然给她们出了气。 四姨太看着沈若初,心中不免感叹自己算是站对了人,如今若初小姐不过才回来几天,家里风向就变了这么多。 沈为去了三姨太的屋,四姨太便和沈若初一起回了西侧的院子。 西侧的院子里,四姨太看了一眼四下没人,便悄悄跟着沈若初回了屋,到了沈若初的屋里,两人将门给反锁上。 四姨太坐在沈若初的小沙发上,沈若初对着镜子开始卸妆。 “若初小姐,我原来还是很担心你被她们欺负的,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了。”四姨太笑着对沈若初说道。 沈若初浅浅一笑,顺势转开话题:“你妹妹的病好了吗?还需要钱吗?” 拉拢是为了多个战友,但是结盟还早了些,她还没有完全了解四姨太的情况下,不能轻易的泄露了自己。 “好了的,好了的,你给的那些钱够多了。”四姨太连连点头,心中说不出的感激,若不是沈若初,她妹妹说不定就病死了,这份儿恩情,她会记在心上的。 沈若初点了点头:“多的钱,就送孩子去读书,只有读书才会改变命运。”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新兴的时代,女人不能没有知识。 “我晓得的,我跟大哥说了的。”四姨太对着沈若初说道,“对了,今日打牌,听太太和老爷说,以后你上了班,吃在家里,住在家里,你年纪又小,不懂得管钱,以后工资是要交到家里的,还让老爷去打听一下,译书局的工资多少。” 沈若初差点儿就气笑了,这些年沈家上上下下用的都是她外祖的钱,没给她花过半分钱,养大她的是韩家,如今她才回来几天,方菁就开始算计她的工资,这如意算盘不要打的太好了。 四姨太看着沈若初难看的脸色,忍不住拍了拍沈若初的手:“我晓得你生气,你自己小心一些。” 其实她是不明白沈若初为什么要回沈家,若初小姐这样的本事,到哪里都有饭吃的,在沈家,她们不会善待她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沈若初缓了缓脸色,对着四姨太道。 她们还想要她的钱,让她们有命要,没命花! 和四姨太说了两句,四姨太便离开了,沈若初也梳洗了一番,躺下了。 第二日一早,沈为和方菁母子几人,外加几个姨太太,坐在一起吃饭,沈若初不想今日和几人发生争执,也是因为昨日子舒姐姐说要翻译一些诗歌,保持好心情,才能翻的好。 她便吃了面包,喝了几口牛奶便走了。 到了门口,沈若初出了沈府大门,往前走着,正打算拦一辆黄包车,便见熟悉的黑车停在不远处。 沈若初蹙了蹙眉,还不及反应,车子已经火速到了沈若初的面前,拦住沈若初的去路,厉行从车上下来,今日穿了一条灰的格子裤子,外加白衬衣,黑色的领结。 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一副无公害的模样。 “初儿,早啊!” 只有沈若初知道,这根本是厉行的面具,他能活生生的把人手给掐断了,那一幕,她死都不会忘记的。 “走开,我不认识你。”沈若初冷眼别了厉行一眼,便要绕道,厉行复又挡在沈若初面前:“那可不行。” 话音一落,厉行扛着沈若初扔进车里,又是一样的动作,又是一样的土匪。 厉行强行搂着不停挣扎的沈若初,带上车门,车子疾驰而去。 沈若初瞪眼看着厉行:“厉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昨儿的事儿,对不起了。”厉行搂着沈若初,大方的承认着自己的错,他让人查了,才知道沈若初的来历。 沈若初自幼走失,被富甲一方的韩家给救了,这几日才回国,剑桥大学毕业的,因为有对数字特殊的天赋,被密斯特詹教了密码破译,不是谍者。 他昨天,怀疑沈若初是谍者,才那样的来威吓她,他误会她了。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那天我放走了你的人,昨天我帮了你一次,我们两清了。”沈若初眼底带着恨意的看着厉行。 她根本不想和这男人有任何的瓜葛,他是恶魔,她惹不起。 厉行眯了眯眼,眼底带着笑,又痞又邪:“两清的了吗?老子喜欢你,这辈子,你都甭想两清了。” 查清楚沈若初的身份,厉行觉得自己可以放心的喜欢沈若初了。 “你无赖?!堂堂督军府的少帅,就这么喜欢强人所难吗?!”沈若初嘴里喊着,心里头却有些莫名的害怕,若是厉行强来,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我告诉你,你可以嚣张的不可一世,但是你动我,韩家不会放过你的。” 军政府多多少少也得看看韩家的面子,因为韩家的钱养着这些人的。 厉行又笑:“韩家啊?!” 没等君御烟说话,厉行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是很棘手,可是若是生米煮成熟饭,韩家也只能忍了,总不能杀了我,让你守寡吧?” 沈若初算是明白,她不光体力上抵不过厉行,言语上,她也根本占不到便宜,这男人,天不怕地不怕。 没等沈若初反应,厉行大手一伸,拉了隔断的帘子,将前后座隔开,抱着沈若初坐在自己身上,看着沈若初,她今日也穿了旗袍,恰到好处的开到小腿处,和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很迷人。 厉行的手隔着衣裳,摩挲着沈若初的后背,惹得沈若初阵阵颤栗,厉行的唇贴在沈若初的耳边,吐气如兰。 第十一章 人工呼吸 , “不过,本帅不会那么做,本帅会让你死心塌地的喜欢我,跟我睡觉。”明明是暧昧**的话,听在沈若初耳朵里,不由得发寒。 厉行的残忍,她见过了,厉行要的不只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这才是这男人可怕的地方。 车子到了一处地方停下,厉行适时松开了手,看着呆呆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哑然失笑:“怎么不下车?还想在车里跟我温存温存?” 沈若初慌乱的不行,猛然从厉行身上下来,开了车门下车,身后的车子疾驰而去。 沈若初看着面前的译书局,心中不由冷笑,她还抱着侥幸,厉行查了她,自然也是知道她在哪儿上班的。 她对他除了身份一无所知,他对她却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 收起思绪,进了译书局,沈若初签了到,便见子舒坐在办公桌前,面前堆着成山的书。 “若初,你来了?”看见沈若初,子舒抬起头,露出好看的笑容,可爱的虎牙,让人心生好感。 沈若初乖巧的喊着人:“子舒姐姐早。” “来,来,咱们看看这个,怎么译?”子舒招了沈若初过来,顺口读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沈若初看了子舒一眼,这才缓缓开口:“live and&ogether,stay&her forever,hold your hands, grow old&her。” 徐子舒看着沈若初,眼底起了笑意:“对,对,这样翻很好。” “其实再怎么翻译,英语是没办法表达诗中的意境,也表达不出中国文学的博大精深。”沈若初对着徐子舒说道。 那些字行里间的东西,外国人不懂,你翻出来,他也不懂,只能看到表面浅薄的东西。 徐子舒看着沈若初,忍不住笑道:“这还不是主任,一定要让外国人了解一下中国的诗词,不过没想到你在英国长大的,对中国的文化这么看好。” “我从小也接受了中式的教养,国是根本。”沈若初翻着书,对着徐子舒说道,自小在韩家。 韩家人就教他们学习和中式的生活,这些年,韩国没少花钱支援军政府,韩家阿爸说了,挣外国人的钱,保护我中华大地。 对于沈若初,徐子舒觉得越来越喜欢了,两人做着翻译,忙活了一整天,连午饭都是随便对付几口的。 到了下午四点多,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徐子舒收了东西,对着沈若初道:“若初,时间这么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大商百货商店逛逛?” 沈若初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应道:“好。” 她是得添置一些应酬的东西,那些好的东西都留在国外了,回来也没置办什么,像昨天那种宴会的紧急情况,若不是留了些东西,还真不好应付了。 两人就这么相邀着,叫了车,去了百货商店,沈若初虽然比徐子舒年纪小一些,可是个头却和徐子舒不相上下。 徐子舒挽着沈若初的胳膊,两人就这么闲逛着,一路上徐子舒试了不少的衣裳,沈若初也买了一些简单的好搭配的配饰。 现在不是显山露水的时候,她不能买太多的东西。 就在两人逛着的时候,那边围了不少的人,有人喊道:“有人晕倒了,快,叫医院来车!” “若初,咱们也去瞧瞧。”徐子舒向来是喜欢凑热闹,拉着沈若初往那边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徐子舒整个人傻眼儿了,挤进人群里头,对着晕倒的妇人喊道:“姨母,姨母!我姨母怎么晕倒了?” 身边蹲着的老妈子和副官也是吓得不轻,对着徐子舒道:“我们也不知道,子舒小姐,咱们已经叫了医院的人,马上就来了。” 沈若初听着,才知道这妇人是军政府的太太,徐子舒的姨母,几步上前,蹲了下去,看着徐子舒怀里的夫人,脸色微微发轻,应该是突然晕厥。 “子舒,快放下她!把人都疏散开,病人需要绝对的空间。”沈若初对着徐子舒道,这种突然的晕厥,若是不紧急救助,很危险的。 徐子舒有些不解的看着沈若初,可是瞧着沈若初轻车熟路的样子,还是选择相信沈若初,让身边的副官把人都疏散开。 军政府的人,旁人自然是不敢轻易得罪的,纷纷散开了一些。 徐子舒便见沈若初上前,抬手要解姨母心口前的口子,老妈子见此,不由惊呼道:“这位小姐,你要做什么?你可知道我们家太太是谁吗?” 这小姐简直是胆大包天,若不是和子舒小姐一起的,她一定让副官把她给抓起来。 “我不管她是谁,若不是做紧急救助,她等不及医生来了。”沈若初解了徐子舒姨母旗袍的两颗盘扣,又开始给徐子舒的姨母做着心脏复苏,抬手压在妇人的心口,按压了几下,又开始做着人工呼吸。 老妈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连忙对着副官喊道:“快,快,把这小姐给抓起来,不能让她对着太太胡来。” 太太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子舒小姐这都是交了什么样的朋友,简直是要出大事儿,这可怎么得了啊? 那边的副官见此,上前就要去拉沈若初,徐子舒拦了下来,别人不懂,她知道,前两年去国外进修的时候,她见过这样的救助方式。 在西医里是一种紧急护理,关键时刻能救人性命的,虽然大家都开始接受新兴的事物,也有了很多的医院和西医,但是这种救人的方式,还是很少见的,很多人不懂。 “子舒小姐,您不能胡来啊,若是出了事儿,我们都会没命的。”老妈子有些为难的对着徐子舒说道。 徐子舒看着那边对着姨母做着人工呼吸的沈若初,安抚的开口:“严婶,没事儿的,出了事儿,我来负责。” 这是在救姨母的性命,怎么可能会出事儿? 副官和严婶一脸的为难,却不敢顶撞徐子舒,只能默默的求着,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的。 就在这时,一声呛咳,沈若初索性直接坐在地上,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躺在地上的太太起来。 徐子舒眼底满是欣喜,上前对着自己的姨母道:“姨母,你醒了?!” “我怎么了?我方才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倒了,出了什么事儿?”太太对着徐子舒问道。 徐子舒红着眼睛,对着自己的姨母开口:“姨母,您是昏倒了,是若初救了你。” 徐子舒的姨母这才看向面前坐着的沈若初,原本就很慈爱的脸上多了些感激:“是吗?” “是啊,是啊,太太,是子舒小姐的这位朋友救了你,真是谢天谢地,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那可怎么办才好?”严婶有些崇拜的看着沈若初。 没想到这位小姐方才真是在救人,居然不等医生来,就把太太给救活了,真是太神了,她回去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徐子舒的姨母,看着面前的沈若初,眼底起了谢意:“谢谢你,我也不晓得怎么就晕倒了。” “夫人,不必客气,我这是急救,治不了病的,医生来了,咱们先去医院瞧瞧。”若初好脾气的对着徐子舒的姨母哄道。 商场里有人打了电话,医院的医生已经来了。 徐子舒的姨母连连摇头:“我没有病,去医院做什么,现在的医院,一去就给你做乱七八糟的检查,没病也说你有病。” 这些年,西医院开了不少,可是她还是接受不了,西医那些东西,看着就可怕。 “姨母,您这是偏见,好端端的晕倒,一定要去瞧瞧的。”徐子舒连忙对着自己的姨母说道。 徐子舒的姨母有些不高兴的开口:“我这是没休息好,回去让中医开两幅药,吃了便好了。” 这些人都是大惊小怪,她没病,非得让她去医院。 “太太,我知道你没病,西医也没有那么可怕,不如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就当是给小辈一个放心,不然照着子舒姐姐的脾气,一定会让贵府上下都知道的,到时候,夫人还是会被拖着去医院检查,对不对?”沈若初对着徐子舒的姨母哄着,韩家阿妈也不喜欢去医院,她常常就是连哄带骗的。 突然性晕倒,有时是身体发出的警告,一般都是病没有发出来,一旦熬着,等病自己发出来,那就不好治了。 徐子舒连忙道:“对呀,姨母,您就去瞧瞧,否则表哥知道了,也会拉着您去医院的。” 徐子舒的姨母看着沈若初,半响,才勉为其难的应道:“好吧,我就同你一起去看看。” 徐子舒没想到自己姨母,一向是守旧的观念,府里上下都没办法,却听了沈若初的话。 几人跟着医院的车,去了医院,医院便给徐子舒的姨母做着检查,从头到尾,这位太太都要沈若初陪着,这让沈若初很意外,徐子舒却是很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们是好朋友,能为太太做些什么都是应该的…”沈若初话还未说完,便见一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领着副官,大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紧接着便是徐子舒高声喊道:“表哥。” 第十二章 算盘落空 , 厉行大步走了过来,看了两人一眼,便对徐子舒问道:“我阿妈呢,她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医生说有些贫血,让喝些补血的药就好。”徐子舒连忙对着厉行回道,眼底是有些微微的害怕。 这个表哥,就是在整个迷城,没人不忌惮的。 沈若初心中是压不住的震惊,她救的人是厉行的母亲,督军夫人,徐子舒是厉行的表妹,他们都是军政府的,这个世界还真是太小了。 厉行点了点头,目光这才落在沈若初身上:“这位小姐是?” 眼底的疏远和冷漠,根本不像是装的,若不是沈若初知道厉行的为人,还以为之前的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装作不认识她,她求之不得,她也根本不希望徐子舒知道那些自己和厉行之间难以启齿的事情。 “啊,这位是沈若初,沈副市长家的四小姐,我译书局的同事。”徐子舒连忙对着厉行介绍,“方才医生说幸亏若初对姨母进行了紧急救助,不然很危险的。” 徐子舒的话有些夸张,只是贫血,没有那么严重。 厉行眼底起了淡淡的笑意,笑意里透着的暧昧,只有沈若初懂:“多谢若初小姐了,今日的事儿,我会记在心上,找个机会好好感谢若初小姐。” 这话听在旁人耳朵里是客气的话,听在沈若初的耳朵里,却莫名的有股子恶寒,他的感谢,她受不起。 “少帅客气了,子舒姐姐,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来了,回去晚了,要挨骂的。”沈若初轻声说道。 徐子舒看了看手表:“那让表哥的司机送你好了。” “不必了。”沈若初想也不想的回道,也许是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这才温和的笑道,“我坐黄包车回去就好。”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便离开了。 回了沈家,沈家人都在吃晚饭,并没有等沈若初,沈为见了沈若初,面上有些不高兴,其他几人,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怎么回来这么晚?”沈为冷冰冰的问着。 沈为最不喜欢吃饭的时候等人,若是有事,提前给家里打电话。 沈若初低着头,小声说道:“单位加班,没有赶上上一班电车,所以才晚了些。”她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沈为。 若是知道的她救了督军夫人,沈为这种势力小人,还不得顺杆上的去督军府讨人情? “吃饭吧。”沈为没再看沈若初,一阵碗碟碰撞的声音,若是加班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这边的沈菲不由冷哼一声:“不说译书局很清闲的么?怎么才上班就加班?该不是偷偷出去玩了,瞒着家里吧?” 阿爸方才脸色还很难看,没想到沈若初几句话,阿爸就这么算了,若是她们,定是要被好好骂一顿的。 “单位里都是军政府的小姐,亦或者省长家的,再不济也是富商背景,我不努力些,早晚要被替代的。”沈若初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不温不火的说着。 一句话让沈为听的很是舒坦,有危机感,才会更加的努力,保住这个工作,如今好工作不好找,女孩子家就更甚了。 沈菲不由气急,便听到沈为斥责:“好了,吃个饭就不能少说两句么?你向来通情达理的,怎么现在变成这么尖酸刻薄的样子?” “我…”沈菲还想再说什么,便被方菁的眼神拦住,这丫头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如今风向调转,她们该小心点儿的,不能急躁了。 沈菲住了口,将手里的叉子,用力的戳在肉上,恨得牙痒痒,在许家沈若初抢了她的风头,如今又处处和她作对,这笔账,是一定要算的。 吃过饭,沈为坐在大厅里,方菁也坐了过来,一屋子的人围在一起,倒是显得和乐融融,沈若初刚要起身回房间,便被方菁喊住:“若初,你等一下,你父亲有话同你说。” 沈若初顿住步子,转过头看向方菁,重新走到沈为跟前坐下。 沈为脸色不是很好看的看了方菁一眼,可想到沈若初的工资,沈为还是咬了咬牙开口了:“是这样的,若初啊,你阿妈说你年纪还小,译书局的工资又很高,有多四百块呢,怕你管不好,乱花了,让你以后每个月的工资交到家里,你阿妈帮你存着。” 比他的工资还高一百多块,没想到译书局还是个肥差。 沈若初心中冷笑,没想到沈为还真去打听了她的工资,而且还开了这个口,这就是她的生父,简直是可笑。 说的还这样的冠冕堂皇,帮她存着?方菁有这么好的心么?方菁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大姐平日里的工资也都交到家里管着吗?”沈若初眨着无辜的眼睛,对着沈为问道。 沈为有些尴尬的看着沈若初,便听到沈菲忍不住尖叫道:“你说什么呢?我一个月只有一百多块的工资,我都不够花的,还怎么交到家里?你可是有四百多块呢。” 她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工资低,可是能让沈若初把工资交到家里,也是好的,阿妈说了,这些钱,会偷偷的补贴给她们。 沈若初半磕着眼皮子,眼底满是嘲讽,原来沈菲是一分都不会交到家里,反而还会让家里补贴,方菁却想着算计她的工资。 “一百多块怎么就不够花了?”沈若初故作讶然的问着。 沈菲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沈若初,数到:“我平日里要应酬,要送礼,这些都是要花钱的啊!可你就不同了,你才回来,在迷城又没什么朋友的,哪里需要花这些钱。” 这个该死的沈若初总想着和她过不去,真是贱人! “你大姐说的对。”沈为最怕的就是女儿没面子,那是丢他的脸,更何况,他还指着这个女儿能攀上军政府的关系呢。 沈若初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这才开口:“原来是这样,可是我也要花钱的,今天中午子舒姐姐请我吃顿饭,就花了四十多块,我少不得也要回请的,而且我听说过两日就是主任的生日,每个人也要随礼,这些都是不小的开支。” 方菁和沈菲她们算是明白了,原来沈若初是不想把工资交到家里头,才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她们一直还以为这是小白兔呢,根本不是! “你胡说,什么样的小姐,出手这么大方?”沈怡忍不住喊道,四十多块,那是要吃很好的西餐了。 沈若初简直是在骗人,不过才去上班,谁会请沈若初吃大餐? 沈若初眯了眯眼,看向沈怡:“法餐,而且二姐,译书局里的少爷小姐,都是什么样的身份?出手大方是正常的,我自然不能比别人小气了,丢了我的脸不要紧,丢了父亲和韩家的脸,就不好了。” 她相信她这么说了,沈为一定会信的,若不然一个译书局,哪里会有这么高的工资,都是变着法给少爷小姐们钱花的地方。 沈为是从乡下那种穷苦地方爬出来的人,最怕的就是被人瞧不起。 “若初说的对,咱们不能比旁人差了,让人瞧不起,若初,你不要担心什么,只管多和这些人交际,若是钱不够用了,就和我说。”沈为对着沈若初道。 以后等沈若初攀上高枝儿了,他这些投资都是值得的,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谢谢阿爸。”沈若初乖巧的对着沈为说道。 沈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四姨娘一起离开了,沈若看着方菁一行母女的脸色不停的变幻着,不由冷笑,也起身离开了。 方菁,沈菲和沈怡,没想到本想着算计沈若初的工资,这会子沈若初的工资没有被算计到,反而还给沈若初行了这么大的方便,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若初一走,沈媛看着几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道:“我就说她不好对付吧?你们不听,得想个法子,好好的整整她才行。” 上次宴会的事儿,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众人就这么散开了,方菁也觉得得想个法子,好好整整沈若初,让她认清楚现实才行。 家里安静了几天,这几天厉行也没来找她,让她过了几天的清净日子。 周末,单位放假,一早吃了饭,沈若初便对沈为说道:“父亲,子舒姐姐今天约了我去喝茶听戏,中午不回来吃了。” 沈为一听沈若初约了同事,想也不想的应了:“去吧,好好玩,不要什么都让别人给你花钱,丢了脸面。” “是,我知道了。”沈若初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几位姨太太看着沈为对这个女儿几乎有求必应,好的不得了,心中不免感叹,这个家要变样了。 沈若初出了沈家,从包里拿出一件开衫穿上,顺手拦了一辆黄包车,对着师傅道:“师傅,去西街福运商行。” “好勒,小姐。” 第十三章 火海救人 , 约莫半个小时,到了福运商行门口,黄包车稳稳的停了下来,沈若初付了钱,径自走进了商行。 “方爷!”沈若初对着里头一个四十多岁穿着灰色长衫的男人喊道。 方爷回转过头,看见沈若初,眼底起了欣喜:“若初,你来了。” 方爷很是客气的迎了沈若初进去,又让小厮给沈若初倒了杯茶,对着沈若初问道:“若初,前些日子给你的勃朗宁,用的怎么样?” “东西很好用,谢谢你。”沈若初说道。 提起勃朗宁,沈若初不免想到那日遇上厉行,那样复杂的勃朗宁,厉行就那么三下五除二的给拆了。 方爷跟着笑了起来:“那就好。” “方爷,我今日来想让你帮我给英国发个电报。”沈若初笑了笑,对着方爷看门见山的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方爷。 方爷是青帮的大佬,如今军阀进入,方爷只做些会所,商行和赌场的生意,前两年,为了躲避追杀,逃去英国,那些人追到英国,偶然,在英国,沈若初恰好救了方爷一命。 救命之恩,大过天,沈若初就这么和方爷结交上了。 只是她没想到方爷是个很仗义的人。 这次回国之前,她就给方爷打了个电话,说想要把枪防身,没想到方爷大方,直接给了她一把勃朗宁,有价无市的东西。 回了迷城有些日子了,她还没跟韩家联系过,她不想在家里给韩家打电话,让沈为知道自己和韩家有联系,就只好来方爷这儿了。 方爷不由笑道:“和我客气什么?若初,中午留下来吃饭。” 说话的功夫,方爷接了沈若初手里的纸,递给身边的小厮,小厮一溜烟儿的跑开了。 沈若初正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阵儿的躁动,沈若初看了过去,就见不远处的大楼里一阵儿浓烟四起,旁边围了不少的人,有人不停的喊道着火了。 那一瞬间,大火像是被人浇了油一样,突然就蹿了起来,方爷和店里的伙计,忍不住前去查看,沈若初也跟了过去。 整个大楼被浓浓的烟雾和大火围绕着,年轻力壮的,不少的人提了水前去灭火。 “快,咱们也去帮忙!”方爷对着店里的掌柜和伙计喊道。 这大楼里离商行很近,若是一路烧过来,商行怕是也要受牵连的,怎么着都不能冷眼旁观了。 沈若初见此,也上前去帮忙,做不了别的,只能帮着提水。 呛鼻的味道,一阵阵的传来,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就有警察前来疏散着群众,一时间整个西街变的拥堵起来。 警察设立了防线,这边,众人忙着灭火,方爷看着满头是汗的沈若初,忍不住喊道:“若初,这儿太危险了,你一个女人帮不上什么忙,快离开吧。” “我没事儿,快点儿救火!”沈若初对着方爷喊道。 话音落下的时候,沈若初抬起头,便见一个约莫四岁的男孩子,齐耳的短发,穿着白衬衣,背带裤,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朝着大楼跑了进去。 许是没人注意到,这孩子已经冲到了大门,众人发现的时候,有人已经惊呼了起来:“孩子,那孩子往大楼里跑了!” 人群中,一阵儿的躁动,警察不停的拦着围观的群众,这边的沈若初想也不想的将手里的水桶一扔,朝着那孩子跑了过去,孩子已经进了大门。 远远的看着,就像是朝着火海跑过去一样。 沈若初没命的往孩子的方向跑着。 众人不免唏嘘不已,大火火势已经封住了大门,这个时候进去,几乎是送死。 方爷见此,一颗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儿,方爷忍不住对着沈若初喊道:“若初,快回来!” 沈若初好似听不到一样,朝着那个孩子跑了过去,几乎在孩子往火门里扑进去的那一瞬间。 沈若初冲过去,孩子看着面前不停燃着的大火,那一瞬间整个人傻愣愣的站着,嘴里不停的喊着:“小叔叔!” “宝贝儿,快点儿回来!听话,那里危险!”沈若初对着孩子喊道,孩子许是吓傻了,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那儿,对着沈若初道:“我要小叔叔,我要小叔叔。” 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浓,沈若初朝着孩子走了过去,忽的一根带火的架子,就这么倒了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孩子,沈若初吓得不轻,几乎是用尽全力的扑了过去。 那一刻,沈若初觉得自己是在和死神抢时间一样。 一把将孩子捞了回来,手臂一股轻微的刺痛,沈若初根本顾不上,抱着孩子朝着安全区域跑了过去。 一到安全区域,众人立刻围了上来,旁边不少的人,不停的感叹着。 “这小姐胆子也太大了,冒着这样的大火去救人,这孩子命大,要不然还不得被这大火给烧死了。” “就是,就是,这孩子的命,可是这位小姐给救回来的,要不然,这么可爱的小子,可就没了。” “是啊,是啊,祖上积德,这位小姐也是积了大德了。” 沈若初顾不上自己,也管不着旁边议论纷纷的人,迅速的查看着孩子:“宝贝,你没事儿吧?” 孩子摇了摇头,沈若初,见孩子没事儿,这才放下心来。 孩子许是吓坏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沈若初,很是可爱。 “若初,你没事儿吧?”方爷这才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看着沈若初,担心的不行。 沈若初抱着怀里的孩子,对着方爷笑着回道:“没事儿,我和孩子都很安全。”她很庆幸方才自己不顾一切的的冲了上去,把这孩子给救了回来,许是缘分。 “你呀,简直是不要命了?方才那种情况,就连警察都不敢往火里冲,你怎么就冲过去了?”方爷这才拍了拍心口,显然是吓得不轻,有些嗔怪的开口。 沈若初不以为然的笑道:“那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孩子被火给烧死吧?我于心不忍。” 就算是再来一次,她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方爷还想再说什么。 “萌宝!萌宝!” 人群里,传来男人焦急的喊声,沈若初怀里的孩子,立马机灵的从沈若初怀里爬了起来,对着男人应道:“小叔叔,小叔叔,我在这儿。” 沈若初也跟着站了起来,随着孩子的方向看过去,想知道是哪个没长心的家长,这么看孩子的,差点儿就让孩子送命了,居然到这个时候,才找过来。 沈若初看过去,只见一穿着白衬衣,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大步朝着萌宝走了过了过来。 一把将萌宝抱了起来,男人长得很好看,有些冷意的眼神,冷意的目光,声音里也透着冰冷:“谁让你乱跑的?!” 萌宝低着头,嗫喏的开口:“我看见大楼着火了,我怕小叔叔会被烧死,萌宝不能没有小叔叔。” 沈若初这才明白,方才为什么这孩子会不顾一切的往大火里冲了,是为了这个男人。 这时,奶妈也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祁容冷滞的目光斜睨了奶妈一眼,还未开口说话,奶妈对着祁容,带着哭腔的说道:“董事长,小少爷说他要吃酥饼,我就带着他去买酥饼,我让他在旁边等我一会儿,眨眼的功夫,他就跑了,我不是故意把孩子弄丢的。” 奶娘的整个衣裳都湿透,显然是找了半天的孩子,眼底的匆忙和害怕不像是装的。 “从明天起,多带两个人跟着你们。”男人没有过多的责备奶娘的话,显然是知道这萌宝的性格,奶娘一个人根本看不住这个孩子。 奶娘仿佛如临大赦一样,连连点头:“哎,哎,我知道了,董事长,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看着小少爷,寸步不离的。” 转而,奶娘又对着萌宝道:“小少爷,你可不要再乱跑的呀,你可把奶娘给吓死了,知道吗?” 方才她听到小少爷是被人从火海里救出来的时候,差点儿没吓晕了过去,照着董事长的脾气,若是小少爷出了什么事儿,她十条命都不够赔的呀。 萌宝撇了撇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沈若初身上,稚嫩的声音,这才连忙对着祁容道:“小叔叔,小叔叔,刚才就是那个姐姐救了我,把我从大楼里抱出来的。” 萌宝指着沈若初,祁容顺着萌宝的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远处的沈若初,一袭格子裙,穿着开衫外套,卷发随意披在肩上,明明是很寻常的打扮,在她身上,却显得很是特别,这气质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能有的,居然可以舍命冲进火海救萌宝。 祁容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沈若初,让沈若初有些不自在,只觉得这男人的目光太过于放肆。 也不过片刻,祁容收了目光,抱着萌宝,朝着沈若初和方爷的方向走了过来,到了两人跟前站定,祁容先是对着方爷点了点头:“方爷。” “祁董事长。”方爷笑了笑。 方爷附在沈若初耳边,小声的对着沈若初说着祁容的身份,祁容,祁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北方十六省最年轻的董事长,这叫萌宝的孩子是祁容大哥的遗子,也是祁容的命根子。 声音不大,祁容也听见了。 第十四章 少帅醋意大发 , 沈若初没想到面前这个看着冷冰冰的男人,不过才二十多岁,居然这么大的来头。 祁容的目光这才落在沈若初身上,仍旧是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开口:“谢谢沈小姐方才舍命救了萌宝,有什么要求,或者你开个价吧,只管跟我提。” 人情债,用钱还,只要这女人开口,他一定会尽量满足的。 “不用客气,我没什么要求,也不需要你的钱,孩子的命,不是明码标价的东西,以后好好看着孩子就行,水火无情,一旦悲剧发生了,就没办法挽回的,钱也根本买不回来。”沈若初蹙了蹙眉,对着祁容淡漠疏远的回着。 若不是方才她恰好在那个角度,这么可爱的孩子,就会被大火给吞了。 韩家有很多很多的钱,祁氏集团也比不了的,她救萌宝的时候,就没想过钱的事儿。 祁容锐利的目光看着沈若初,他是生意人,做惯了生意,什么都是用钱来衡量的,最直接简单。 在这个物欲恒生的社会,却没想到,还有人根本不看重这些。 祁容不由多看了沈若初两眼,若是旁人不要命的救了萌宝,受了伤,知道了他的身份,怎么着也得敲他一笔,或者提个什么要求什么的。 方爷看着祁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祁容是过惯了人上人的日子,被人这么直接的教训了一顿,应该是很不适应的。 半响,祁容这才点了点头,萌宝眼尖,目光落在沈若初受了伤的手臂上,嫩白的胳膊上赤红了一块,看着就很疼。 萌宝稚嫩的声音对着沈若初喊道:“姐姐,你受伤了?是不是很疼?会不会死啊?萌宝不要姐姐死!” “没事儿,姐姐这个只是一点儿小伤而已。”沈若初不由捏了捏萌宝的脸,萌宝夸张的声音和表情,逗得沈若初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若初脸上露出笑容,干净清澈的目光,倒是让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感觉。 祁容瞧着沈若初的胳膊,明显是火烫伤的,应该是方才救萌宝的时候,被火星子溅上的,伤口不大,却也不小,她却说没事儿。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祁容开了口,语气里着不容反驳。 沈若初连忙摇了摇头,语气里透着疏远:“不用了,一点儿小伤,我一会儿自己去就好,祁董事长的办公楼被烧了,想必很忙,不用管我。” 祁容蹙了蹙眉,沈若初不让自己送她去医院,显然是因为自己之前开价的事儿,让沈若初生气了。 祁容怀里的萌宝已经对着沈若初喊道:“不行,姐姐,你为了救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要去看看的,不然萌宝会很自责的。” 姐姐的手看起来很严重,不去医院会死的。 沈若初不由被这孩子给逗笑,祁容这才对着沈若初开了口:“沈小姐,我为方才不恰当的言辞,跟你道歉?你说的对,人命不能用钱来衡量。” 一旁的方爷看着祁容,心中不免讶然,祁容这个冰块脸,一向自以为是,没想到今日会跟沈若初道歉。 看着沈若初手臂上的伤,方爷跟着开了口:“若初,你就跟着祁董事长去医院看看吧,这是烫伤,女子身上留疤很难看的,祁董事长熟人多,去医院不用排队。” 一股股的疼痛传来,沈若初不由蹙了蹙眉,方爷说的对,迷城好的医院,是需要排队预约,不好的医院治这些小伤,也得耗费些日子,而且肯定会留疤,她还要上班, 做什么也很不方便。 沈若初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应道:“那就麻烦祁董事长了。” 祁容脸上的冷意散了许多,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前去替沈若初开了车门,沈若初跟着祁容上了车。 祁容便让奶妈将孩子带了回去,自己则带着沈若初去了医院。 车子很快到了中心医院,全市最好的医院,祁容的秘书,一路小跑着过去,对着前台说了几句,便有护士长亲自出来迎接祁容:“祁董事长,这边请。” 因着祁容的身份,护士长领着祁容,直接去了贵宾室,整个贵宾室装扮的很是豪华,什么都一应俱全。 沈若初忍不住对着祁容打趣:“没想到有钱还是有好处的。” 祁容别了沈若初一眼,沈若初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护士长找了最好的医生,给沈若初上了药,祁容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医生清理伤口,一股子的疼痛,让沈若初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嘶…” “你轻点儿,做不好的话,就让你们院长换个人来!”祁容蹙了眉,声音冰冷,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医生看着祁容,小心翼翼的回道:“祁董事长,这位小姐的伤口若是不清理干净,会感染的。” 这些都是迷城里头,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我没事儿,不打麻药,自然是有点儿疼的。”沈若初觉得祁容大惊小怪了,也怕这医生因此丢了工作。 其实这伤口,确实是钻心的疼。 祁容不再说话,医生却是更加的小心,明明是处理一个不大的伤口,却像是做了一场了不得的手术一样,心惊胆战的。 伤口处理好了,出了医院,祁容对着沈若初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沈若初话还未说完,祁容已经上了车。 沈若初一阵儿的郁闷,这男人的派头还真大,没有办法,沈若初只好跟着祁容上了车。 “住哪儿?” “沈府大院。” 车子到了沈府大院门口停了下来,祁容下了车,倒是很绅士的给沈若初开了车门,沈若初跟着下车,对着祁容客气的开口:“谢谢你,祁董事长。” 祁容看了沈若初的胳膊一眼,仍旧是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开口:“伤口不要碰水。” “我知道了。”沈若初笑了笑,这个人连关心人都是这么冷冰冰的,也不知道怎么养出萌宝那么可爱的孩子。 祁容不再多说什么,上了车,车子疾驰而去。 祁容的车子一走,一阵急急的刹车声,发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便稳稳的停在沈若初面前,沈若初不由瞪大眼睛,看着火急火燎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一身绿色的军装常服,正是消失了几天的厉行。 “上车!”厉行声音里透着极其的不耐烦,目光里满是愤怒。 沈若初很想转身就跑,可是她怕,怕厉行做出什么事儿来,惹得整个沈家人全都知道了,瞪了厉行一眼,沈若初上了车。 也不过刚坐进去,厉行跟着坐了进去,车子一个漂亮的飘移,疾驰而去。 坐在车里,厉行几近凌厉的目光,宛若刀子,仿佛剜在沈若初身上一样:“你交男朋友了?” 他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来找沈若初,几日不见,日思月想的女人,没想到才到沈家门口,就见沈若初被别的男人送回来,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这对他来说,就是男人的尊严被践踏了,根本不能容忍的事儿,他的女人,趁他不在迷城,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那我的自由,厉行,你不能干涉我!”沈若初对着厉行喊道,她和谁在一起,交没交男朋友,跟厉行都没有关系。 厉行眯了眯眼,就这么大手一伸将沈若初拉进怀里,也顺手带上了隔断的帘子,死死将沈若初箍在怀里:“不能干涉你?沈若初,看来你是忘了我说的话,老子说了,你是我的女人。” 他不过是离开迷城办事儿,走了几天,这女人就和别人在一起了,这女人胆子可真大,他看上的女人,居然还敢肖想别的男人? “这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我才不是你的女人!我和谁在一起,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管不着我!”沈若初气急败坏的喊道,她根本不想和厉行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厉行怒急反笑:“很好,我管不着?那我现在就睡了你,坐实咱两的关系了,然后去杀了你那个姘头,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去肖想别的男人?” 说话的时候,厉行带着粗茧子的手,就去扯沈若初的衣服,虽然隔着衣服,却让沈若初不寒而栗。 厉行一手箍着沈若初的身子,一手胡乱去解沈若初的衣裳,也不过就这么胡乱的扯着。 沈若初的上衣的盘扣已经被厉行扯掉,露出白皙的脖颈,像是极其美味的东西在邀请一样,厉行忍不住低头亲了上去,灼热的呼吸,舌尖触碰的地方,惹得沈若初直发抖,厉行的手,不规矩的乱摸着。 “厉行,你不要发疯了,我跟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方才西街发了火灾,我救了他的侄儿,受了伤,他送了我去医院,又顺路送我回来了,不信的话,你自己去找人问。”沈若初吓坏了,急急的对着厉行喊道。 她几天过了安生的日子,差点儿就忘了厉行是什么样的男人了,他是这北方十六省的少帅,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儿,方才她私心的以为,厉行只当她和别的男人交往了,会就这样放手。 可厉行根本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第十五章 一起睡觉 , 厉行这才停了下来,手圈上沈若初的腰,好看的脸上露出笑容,又痞又邪,不是对沈若初问的,而是对前面的副官:“林瑞,西街发生火灾了?” 沈若初瞪了一眼厉行,她说了实话,他果然不信她。 “是,少帅,祁氏的大楼被烧了,我听说一个小姐救了祁董事长的命根子萌宝,该不是就是若初小姐吧?”林瑞对着沈若初问道。 沈若初对着厉行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沈若初不说话,厉行胡乱的扯着沈若初的衣服:“你说你受伤了,伤在哪儿了?让我看看?” “不用了,一点儿轻伤,不严重!祁董事长给我找了医生,处理好了。”沈若初拍掉厉行乱来的手,气急的说道。 厉行不由眯了眼:“祁容?” “对,他叫祁容。”沈若初对着厉行回道,那样有来头的人,连方爷都认识,厉行认识也就不奇怪了。 “胡闹!”厉行声音不由严肃了许多,“若初,我告诉你,离那个男人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很多事儿,沈若初一个女人是不会懂的。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应该离你远点儿才对!”沈若初气急败坏的回道,自己就不是什么善类,还说别人不是好东西。 厉行可够不要脸的,祁容除了冷冰冰的,不会像厉行这样,跟活土匪似的,一点儿道理都不讲,起码,祁容是有些绅士的。 厉行没脸没皮的笑道:“没关系,我离你近点儿就行了。” 说话的功夫,厉行从军装兜里掏出一根链子递给沈若初:“给你。” 沈若初接了过来,正是妈妈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样东西,那日被厉行给偷走了,她还想着怎么把这链子给要回来,没想到,厉行主动还回来了。 沈若初拿在手里一看,这才发现,链子上多了个坠儿,上面刻着“厉行”两字,厉行咧着嘴笑着。 沈若初蹙了蹙眉,瞪着厉行,这个人可够不要脸的,居然把他的名字做成坠儿挂在阿妈留给她的链子上。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抬手就去扯链子,厉行一把握住沈若初的手:“这坠儿和链子是做在一起的,你要是把坠儿给扯了,这链子也毁了。” 他让人做了这个坠儿,就是因为知道这东西对沈若初很重要,她会一直随身戴着,就像是她身上有了自己的印记一样。 “无耻!”沈若初气急,却不知道拿厉行怎么办,她打不过他,也杀不了他。 蹙了蹙眉,沈若初负气的要抽回被厉行握住的手,不小心碰上了伤口,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厉行一惊,慌忙拉了沈若初的手臂,撸起袖子,上面伤口被包了起来,看得出处理的不错。 “不说伤口不严重么?”厉行目光阴鸷了很多。 沈若初蹙了蹙眉:“本来就不严重,已经处理好了,医生说护理的妥当,不会留疤的。” “你倒是挺喜欢多管闲事儿的。”厉行目光直直的盯着沈若初。 从第一次认识她起,她误以为自己追一个孩子,撞了她,险些被他给误杀了,再后来她又在百货大楼救了自己的母亲,这才几天,又在火海里救了个孩子。 “我若不多管闲事儿,怎么会救了督军夫人,人命不是草芥,哪能见到不救的?”沈若初对着厉行反问? 她那年被丢在山里,若不是义父救了她,她就被狼给吃了,所以这么多年,她能救的人,就不会袖手旁观的。 厉行好似不认识沈若初一样,这些年跟在督军身边,他十一岁就上了战场,见过太多太多的死人,没人告诉他,人命不是草芥。 厉行的目光难得温柔了许多,声音也没有之前的痞气:“明日我带你去医院换药。” “我可以自己去。”沈若初瞪大眼睛,她可不想招摇过市的和厉行一起去医院。 厉行眯了眯眼:“我明天会在这儿等你,你若是敢跑了,我就去你家里等你,正好,你救了我阿妈,我还没登门道谢呢。” 不知道为什么,沈若初似乎很怕沈家人知道她和他在一起,所以那日沈若初救了他阿妈,他没有让人送礼道沈府。 果然沈若初连忙回道:“我答应你,你不要去!” 厉行真有本事,居然知道这样可以威胁她,她不能让厉行去了沈府,否则那一家子人,还不知道怎么样的嘴脸。 她绝不让他们得了一丝一毫的好处。 “这样才乖!”厉行准确无误的对着沈若初的脸颊,偷亲了一口,沈若初嫌恶的擦着脸,气的不行。 就在这时,车子停了下来,林瑞对着厉行道:“少帅,咱们到了。” 沈若初看了外面一眼,一幢不大的二层小洋楼,缠枝大铁门,林瑞打了喇叭,门便开了,厉行拉着沈若初下了车。 沈若初看着面前的洋楼:“这是什么地方?” “进去就知道了。”厉行拉着沈若初直接进了缠枝大门,上了楼,整栋楼是打通的,回转楼梯。 屋里的程设除了桌子椅子,都是新派的东西,看得出花了不少的钱。 厉行对着沈若初道:“这是我的私宅,喜欢吗?” 这宅子是他一手布置的,用来图个安静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就把沈若初带到这儿来了。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沈若初看着厉行,便听到厉行开口,脸上是又痞又邪的笑容:“睡觉。” 说话的时候,厉行已经将沈若初整个人打横抱起,上了楼。 沈若初惊的不行,对着厉行喊道:“厉行,你要是敢乱来的话,我杀了你。” 她是疯了,才跟着厉行来这儿了。 厉行也不恼,抱着沈若初上了楼,进了房间,将沈若初放下的那一瞬间,自己也跟着躺下了。 “睡觉。”厉行再次开口,抱着沈若初,这么睡着,他已经几天没合眼了,一回来,就去找了若初。 沈若初不由脸颊红了红,原来厉行的说的睡觉,是真的睡觉,倒是自己想歪了,身边传来厉行均匀的呼吸声,脸上带着疲惫,看得出他是很累,才会倒头就睡了。 沈若初小心翼翼的挪着厉行的手,想要挣脱厉行的束缚,却被厉行一个翻身压在身下,搂的更死了。 “别动,困。”厉行低喃的声音说着。 沈若初看着厉行的模样,知道他不会乱来,也就索性由着厉行这么抱着,不知不觉,自己竟也睡着了。 忽的,外面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厉行猛然惊醒,直接将沈若初搂在怀里,拔了腰间的配枪,沈若初惊的不行,本能的抓着厉行的衣裳,顺着声响看过去,便见玻璃碎了一地。 紧接着一行穿着黑衣的杀手闯了进来,子弹直直的朝着沈若初飞过来,厉行就这么抱着沈若初一带,躲开了飞来的子弹。 “藏好了!”厉行手快的将沈若初塞进床底下,便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一声声的枪响,沈若初便见有人倒地,一地的血,让人作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瑞带着人闯了进来,那些黑衣人全部被拿下。 厉行从床底捞出沈若初的时候,沈若初脸色寡白,她玩过枪,那是跟着韩家大哥在射击场上玩的。 这种真枪实弹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死人,一地的血,让人看了发寒。 “若初,若初。”厉行抬手拍了拍沈若初的脸,“没事儿了啊,没事儿了,不怕。” 一旁的林瑞看着厉行受伤的胳膊,最先紧张的还是被吓坏的若初小姐,可见少帅对着若初小姐,是真的不同。 “少帅,您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林瑞看着厉行流血的胳膊,轻声开口。 厉行看了林瑞一眼,目光如鹰:“没事儿,死不了,你把这里处理干净。” 说话的时候,厉行拉着沈若初下了楼,到了楼下大厅里,厉行仍旧是紧张的看着沈若初:“若初,咱不怕啊,有我在呢。” 想必沈若初是真的吓坏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沉默着,一句话不说。 沈若初看着厉行受伤的胳膊,看着桌子上林瑞拿过来的药箱,走了过去,从药箱里拿出纱布和止血药。 还好是弹片擦过留下的伤痕,若是枪伤,就得去医院处理了。 沈若初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给厉行包扎着,厉行嘴角带着笑,她虽然吓坏了,还是紧张自己的,她那么怕血,还给他包了伤口。 “初儿,我不知道这些人会找到这儿来,以后不会了…”厉行对着沈若初说道,抬手将沈若初垂下的头发,撩到耳后。 沈若初抬起头对上厉行的眼睛:“厉行,你是北方十六省的少帅,而我只是个寻常的人,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不想过这种日子。” 这是她认识厉行以来,第二次看到厉行被追杀,这才半个月,他就遇上了两次追杀,他是军政府的人,这些应该是生活的常态,流血,死人,这些对她的生活都是很遥远的。 她还没有给阿妈报仇,还没有给韩家报恩。 厉行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沈若初,目光变得锋利无比,好似刀子一样! 第十六章 白算计 , 沈若初莫名的有些不敢看厉行的眼睛,那眼神太锋利了,不过为了自由,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在这儿! 过了许久,就在沈若初以为厉行不会说话,不会理会她的时候,沈若初只见厉行从腰间拔了配枪,“啪”的一声用力拍在大理石桌子上,不带什么感情的声音开口:“可以,给你机会,拿枪嘣了我!” 沈若初瞪大眼睛,就这么不可置信的看着厉行,他是北方十六省的少帅,他说让她杀了他,那整个迷城会陷入怎么样的境地? 更何况她若杀了厉行,等于自掘坟墓。 “你的意思是不放我了,对吗?”沈若初咬着牙,上下的牙齿咬在一起,让她浑身打颤。 厉行仍旧是平淡的目光,不带什么感情:“不是,除非我死,否则,我放不开你!” 这不是糊弄沈若初的,是真的,虽然见的次数不多,可是喜欢跟时间长短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好,很好,我真是应该高兴,能被你这厉大少帅喜欢,真是荣宠至极。”沈若初坐在沙发上。 她回迷城是来报仇的,可是没想到这仇报的,把自己给推进了万丈深渊。 沈若初呆呆的坐着,厉行就这么静静的看了沈若初一会儿,有些烦躁的扯了军衬的扣子,站起身,顺手给沈若初盖了一条毛毯,起身离开了。 沈若初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抬了出去,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行再次出现,端了一碗粥,半蹲着在沈若初面前,对着沈若初极尽温柔的哄道:“若初,吃点儿东西。” 沈若初别开脸,她不吃厉行的东西。 “不吃东西,哪有力气跟我生气!”厉行蹙了蹙眉,半是认真的开口,“如今战事这么乱,不知道有多少人吃不上饭,我们能吃饱饭的时候,就不要因为生气而绝食。” 一旁的林瑞哪里见过自家的少帅对哪个女人这么温柔的,忍不住对着沈若初劝道:“若初小姐,您就吃一点儿吧,少帅说您不舒服,就给您熬了粥,这粥是少帅亲自熬的。” 沈若初转过头看着厉行,不知道是因为厉行的话,还是因为林瑞的话,厉行喂过来的粥,她都吃了。 她现在摆脱不了厉行的,只能等,等她报了仇,躲得远远的,到厉行找不到的地方去。 厉行说的对,她折磨自己也没用,他不会心软的,方才她那样求他,他还说除非他死,否则不会放手的。 看着沈若初乖乖吃了东西,厉行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很多。 厉行就这么给沈若初喂着,足足喂了两碗,沈若初吃不下了,才肯罢休。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厉行对着沈若初道,说话的时候,给沈若初整着衣裳,厉行又将自己的军装外套给沈若初披上。 沈若初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连忙起了身,跟着厉行一起离开。 车子停在沈家门口,厉行对着沈若初嘱咐:“明天上午,我来接你去医院。” 沈若初点了点头,她不同意,厉行也会来的,她没力气跟厉行闹了。 回到沈家,沈家人已经吃过晚饭了,沈为在家,嘴里叼着雪茄,周围烟雾缭绕的,方菁母女几个坐在沙发上,一个个看好戏的等着沈若初。 沈若初感觉到一种来者不善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若初,你今天一整天跑哪儿去了?”方菁理直气壮的对着沈若初问道。 沈若初声音略带些冷然的看着方菁:“和同事吃饭逛街去了。” 今天和厉行在一起,遇上了刺杀,她根本没什么精力和方菁母子斗了。 “哪个同事啊?”沈菲斜睨沈若初一眼,她倒要看看沈若初怎么扯谎? 沈若初蹙了蹙眉,看着那边沈为脸色不是很好看,心下多了些防备:“译书局的同事而已。” 这些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在这儿理直气壮的喊着,她的小心点儿。 “胡说!满口胡说!沈若初,你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么?!”沈怡压不住脾气了,对着沈若初喊道,“今日我和大姐逛街,分明看到你和一个男人从车子上下来,去了医院!去做什么?什么同事?还要一起去医院的?!” 剩下的话,沈怡没有说完,她和沈菲一路跟着去的,却被人拦了下来,也不知道沈若初跟着那个男人去做什么,只好回来跟阿爸说了,让阿爸好好收拾沈若初。 沈若初没想到今日的事儿,会被沈菲和沈怡看到,她们一定在沈为面前说了不少添油加醋的难听话,所以沈为的脸色才这么难看。 方菁看着沈若初脸色变了变,像是被人抓住小辫子一样,更加认定沈若初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 旋即,方菁夸张的喊道:“我的天呐,真是不得了,我们沈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你阿爸是副市长,你做什么都得顾全你阿爸的面子,你跟着那个什么鬼男人去医院做什么?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去医院?!” 方菁的话,意有所指,说沈若初不检点,沈为脸色更沉了,黑如锅底,他接了这么个女儿回来,又是在译书局工作的,自然是希望这个女儿将来能找个高门。 为他的前途铺路了,可是沈若初却是个胡来的! 这不就断了他的算盘么?那些高门哪个不想要个干干净净的小姐。 沈若初心中不由冷笑,这些人的嘴脸,一个个不用化妆都可以登台唱戏了。 收了目光,沈若初故意装作有些紧张的样子对着沈为道:“阿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不是的。” “什么是不是的了?沈若初,你不要狡辩了,你在国外自然开放,你在国外的那些破烂生活习惯,交际花的风格,就不要带回沈家,不要给阿爸抹黑,这里不是英国!”沈媛迫不及待的火上浇油。 一想到沈若初害的她被扎了一身的玻璃,害她没床睡觉,害她参加宴会穿了破衣裳,她就巴不得沈若初死。 沈媛眼里藏不住的兴奋,好像马上就可以看到阿爸用鞭子把沈若初打死一样。 瞧瞧,这是一个高中孩子能说出来的话,这就是她所谓的姐妹,一个个的巴不得她死,巴不得她立马跳进万丈深渊。 沈为本来就气急,没想到接了这么个女儿回来,又听着方菁母女的一番话,只觉得怒火中烧。 “来人,把我鞭子拿来!我要打死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沈为气急败坏的吼道。 四姨太见此,连忙拉住沈为,劝道:“老爷,老爷,这中间兴许有什么误会呢?!若初小姐是读过书的人,不可能会胡来的!” 这鞭子若是打下去,若初小姐怎么受得住? 沈若初就这么冷然的看着沈为,四姨太一个没读过书的人都懂得的道理,沈为却不懂,执意要打她,不,不是因为沈为不懂。 而是因为沈为气急了,一个功利心太强的人,他怕她的女儿成了交际花,卖不到一个好价钱而已,在他眼里,儿子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女儿则是用来是交易的。 “你懂什么?!”沈为一把推开四姨娘,接过沈媛一路小跑着送来的鞭子,举着鞭子就要朝沈若初身上抽过去的时候。 沈若初没什么温度的声音道:“今天祁氏集团的办公大楼着火了,我救了祁董事长的侄儿,受了伤,祁董事长送我去医院处理伤,才会像大姐和二姐说的那样,和男人一起去医院,并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后面几个字,沈若初咬的尤其重,这事儿她不说,明天也会上报纸的,沈为也会从报纸上看到,上午那么多记者在现场,烧的又是祁氏集团的办公大楼。 她更不想被沈为打了,让方菁母女得意。 沈为手里的鞭子扬在半空中,惊讶的看着沈若初,一时间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这事儿,他今日是听说了,却不知道救人的是谁,毕竟听说那女子没留名字,也不接受采访。 方菁母女更是惊讶的不行,方菁看着沈菲和沈怡,试图从两人那里知道真假,沈菲冷沉着脸走了过来,对着沈若初道:“你胡说!西街的着了那么大的火,你怎么能去冲进火里去救孩子呢?别以为今日听了些什么就可以往自己身上贴金,给自己找借口!” 她不信,绝对不信,沈若初就是给自己找借口。 “就是啊,你说你救了祁董事长,你去找人来对质啊,再说了你救了祁董事长的侄儿,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会不来登门感谢,沈若初不光生活不检点,还满口的谎话,阿爸,你不要听沈若初的,她不吃点儿苦是根本不会说实话的。”沈怡也跟着喊道。 不能这么便宜的了沈若初,让她三两句就逃脱了责任。 沈若初眼底的目光更冷了,正要开口说话,陈嫂急匆匆的一路小跑着进来,对着沈为轻声道:“老爷,门外有个自称是祁氏集团董事长的人,要找若初小姐。” 第十七章 祁容登门 ,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沈菲和沈怡,惊得半响合不拢嘴。 祁董事长还找上门来了,沈为瞪了沈菲和沈怡一眼,把手里的鞭子扔给陈嫂,亲自去了门口迎接祁董事长。 沈若初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很是惊讶,她没想到祁容会来家里。 这边方菁气的不轻,瞪了沈若初一眼,又上前掐了沈菲一把,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骂道:“蠢东西,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不清楚,在这儿嚼舌根子,这下好了,一会儿你一个个都要被你阿爸给打死!” 本以为能扳倒沈若初的,这回好了,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可怎么得了? 沈菲和沈怡气的直跺脚,恨不得咬碎了牙。 沈为回来的时候,是和祁容一起进来的,满脸灿烂的笑容:“祁董事长,真没想到您会来家里。” 祁容虽然是生意上的人,可是每年是财政上大头,迷城的财神爷,更或者这北方十六省的财神爷,省长和军政府的人,都是给几分面子的,他能巴结上,自然是对仕途有好处的。 祁容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沈若初身上,仍旧是有些冷冰冰的声音:“若初小姐不惜冒着大火救了萌宝,我理应白天就来府上道谢的,一些事情耽搁了,还望沈市长和若初小姐不要怪罪。” 沈菲和沈怡对看一眼,心立马就寒了,沈若初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救了祁董事长的宝贝侄儿。 “哪里哪里?祁董事长这说的是什么话,都是若初该做的,提什么谢不谢的?请里面喝茶。”沈为笑着,一脸的褶子堆在一起,说不出的市侩。 祁容蹙了蹙眉,没有哪里父亲会说女儿冒死去救别人,是应该做的,没有多余的话,祁容跟着沈为去了大厅真皮沙发上坐下。 紧接着,便有人拿了礼品进来,一样一样的,堆在客厅中央,全都是上好的鱼翅燕窝和人参,以及一些知名的点心。 沈若初说人命不能用钱来衡量,他送来了这些。 “若初小姐受了伤,这些补品还望笑纳。”祁容没什么感情的声音说着,只是这话是对沈若初说的。 不等沈若初说话,沈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哪里,哪里,祁董事长太客气了。” 沈为对着沈若初摆出一副慈父的形象:“我们一直教导若初遇见不平事,一定要见义勇为,要帮助弱者。” 沈若初静静的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她觉得上前都是一种丢脸,沈为这么些话,让她都快要给沈为鼓掌了,前后变脸可以这么快? 沈为什么时候教导过她?方才不是还要动手打她的么? 而且知道她受伤了,不问她伤的怎么样,只关心能不能和祁容套近乎,哪里在乎她的死活? 沈菲和沈怡,以及沈媛,还有几位姨太太,看着这么多名贵的礼品,几乎是强压着才不会尖叫出声,这些得花多少钱? 都说祁氏集团有钱,原来是真的。 四姨太更是替若初捏了一把冷汗,还好事情的真相不是沈菲说的那样,不然若初小姐可真就死定了。 沈菲再看向祁容,虽然浑身都是冷冰冰,却掩不住生的好看,浓眉薄唇,又年轻,而且最重要的是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 比军政府许家的公子强上太多了。 沈菲见陈嫂端了点心和茶过来,立马接过陈嫂手里的东西,到了祁容面前,落落大方的对着祁容笑道:“祁董事长请喝茶,您其实不用这么破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事情?小伤而已,换做是任何人都会出手的。” 沈为看着沈菲如此识大体,不光长得漂亮,又懂得应酬,不像沈若初,像根木桩子一样杵在那里,一句话都不会说,实在是没用。 反正不管是哪个女儿,能够巴结上祁容,那对他都是有好处的。 “这是我的大女儿,沈菲,在日报社工作。”沈为对着祁容介绍着沈菲。 方菁见沈菲这么有眼力见儿,心下高兴的不行,要是沈菲能跟祁容在一起,那就更好了,虽然沈若初救了祁容的侄儿,可是看着沈若初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沈菲铺路了。 “我这大女儿啊,比若初还要善良,平时看见蚂蚁什么的,都得绕着走。”方菁也跟着对着祁容笑道。 沈若初只觉得好笑,之前这一家子,不是觉得沈菲能够和许师长家的公子在一起,是莫大的荣耀么? 今日见到了更高的门槛儿,又巴不得赶紧把沈菲推到这个门槛儿上去。 祁容原本就冷冰冰的脸更冷了,没有伸手接沈菲递过来的茶,而是任由着沈菲端着,阴测测的问道:“沈大小姐,确定看到了自己妹妹的伤?也确定那是小伤?” 他带着沈若初去的医院,医生说只能尽量不留疤痕,而且,伤也不轻,这些人若是真的关心沈若初,不可能说这伤是小伤。 被祁容这么一反问,沈菲的笑容僵在脸上,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她们不知道沈若初受伤了,自然不知道沈若初的伤有多严重。 沈为瞪了沈菲一眼,这些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真是丢人现眼。 方菁连忙拉着沈菲退到了一边,沈菲气的不行,沈若初心中冷笑,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了。 她们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都能被她们摆弄的。 祁容眼底满是厌恶和不屑,这才看向沈若初问道:“若初小姐怎么不说话,也不坐?” “我不敢。”沈若初看了方菁母子几人一眼,“今日祁董事长送我去医院,被我大姐和二姐看到了,会来同父亲说我像个交际花一样和男人厮混,我自然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的。” 沈若初挑了挑嘴角,她绝对不能让这母子几个人好过的,算计她,她也不会就这么白白算了的。 沈菲和沈怡,没想到沈若初会当着祁容的面儿把这些话给说出来,一时间吓得不轻,父亲在祁容面前丢了脸,一定会打死她们的。 祁容冰冷的脸上多了些笑容,不过是冷的吓人的那种笑容:“沈大小姐看来,我是那种很随便的男人吗?” “这是误会,都是误会!”沈为连忙回道,瞪了沈菲一眼,这两个蠢东西,今日算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了,若是得罪了祁容,那可就麻烦大了。 祁容收了笑,目光变得锐利许多:“日报社工作的,说话最重要的是真实性,我觉得我倒是可以和你们社长好好谈一谈。”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是个误会,我当时不晓得那是祁董事长您。”沈菲吓坏了,祁容若是去跟社长谈了,她的工作一定会丢的。 日报社几次想要给祁容做个专访,被祁容给拒绝了,她能不能留在日报社工作,还不是祁容一句话的事儿。 沈为更是吓得不轻,若是因为这个事儿,沈菲把工作弄丢了,那以后还有哪个日报社敢要她? 沈菲虽然是从圣约翰毕业,可是能找了这么个工作不容易,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面子的事儿。 沈为刚要说什么,祁容已经起身:“我还有事儿,就不叨扰了。” 沈为一听,连忙对着沈若初道:“你快去送送祁董事长。” 沈若初经过沈为身边的时候,压低声音说道:“多给你大姐说说好话,知道吗?”沈若初到底是救了祁容侄儿的命,若是若初开口,祁容多多少少是要给些面子的。 沈若初点了点头,眼底却满是不屑,跟着祁容一起出去。 到了缠枝大铁门的门口,祁容顿住步子,回转过头看着沈若初,声音少了些许冰冷:“对不起,你救了萌宝的命,我没想到还给你带来了困扰。”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这一家子人太市侩了。”沈若初冷笑,觉得她都替那些人脸红了,那些人却能那样的恬不知耻。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祁容裹了裹眉,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沈若初再次开了口:“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里了,我这样的家,你也看到了,多谢你送来的那些东西。”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转身离开,祁容冷沉着脸,静静的看着沈若初的背影,说不上什么滋味儿,他一直以为那样不一切的扑进火海的女孩儿。 该是出生在一个不一样的家庭里头。 沈若初回到了家里,沈菲低低的哭着,想必是被沈为教训过了,沈为无能,除了会打老婆和孩子,什么都解决不了。 “怎么样?怎么样?你和祁董事长怎么说的?他同意不找去你大姐的单位了吗?”沈为急急的问着。 沈菲也停住了哭,别的都好说,工作最要紧,一屋子的人,齐刷刷的看向沈若初,好像沈若初掌着沈菲的生杀大权一样。 沈若初不说话,方菁有些急了:“你到底有没有说呀?”方才沈为已经教训了沈菲,若是再丢了工作,沈菲不得被沈为给打死? “没有!”沈若初冰冷的目光看向方菁。 第十八章 心肝儿发颤 , 方菁听了,气的胸口一起一伏,指着沈若初大骂:“沈若初,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大姐丢了工作?她不过是为了你好,怕你误入歧途,你就怀恨在心,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毒?” 沈若初就是故意的,刚才沈若初若不是在祁容面前多说话,祁容又怎么会生气?更不会连累了沈菲把工作也给搭上了。 都说不要脸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特别不要脸,一种是非常不要脸,方菁属于两种都是,沈菲和沈怡明明是巴不得她回来被沈为给打死的,方菁在这儿,睁着眼睛说瞎话。 打算在沈为面前反咬一口,真是厉害。 沈若初点了点头,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太太,您觉得方才祁董事长在气头上,我若说了,他会听么?他做惯了上位者,我说了,到时候适得其反怎么办?他今日来府上,也不过是因为我救了他侄子而已!” 一旁的沈为觉得沈若初说的话在理儿,沈若初刚才去说,只会让祁容更生气。 “那你说怎么办?你大姐大学毕业,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个体面的工作,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工作没了。”沈为柔声对着沈若初说道。 一旁的方菁气的要死,也只能认了,谁让认识祁容的是沈若初呢? 沈若初看着沈为,抿了抿唇:“自然是不能的,明日祁董事长的气消了,我买些东西去祁董事长的办公室,好好同祁董事长说说,毕竟我救了他的侄子,我又亲自登门去求他,他不能不给面子的。” “这样好,这样好,你明天买些东西,亲自去找祁董事长,显得咱们道歉有诚意一些,最好把你大姐也一起带上,好好的给祁董事长赔礼道歉。”沈为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仍旧是不悦的瞪了沈菲一眼。 沈菲也不敢说话,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骂着沈若初,发誓这事儿之后,一定要给沈若初好看。 沈若初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怕祁董事长会不高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只是…” “只是什么?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在这儿吊着我们胃口玩儿呢。”方菁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若是沈若初不能帮沈菲保住工作,她就死定了,这个家,她一定让沈若初待不下去。 三姨太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对着方菁道:“太太,四小姐都答应了,若不是为难,也不会支支吾吾的。” 这母女一家子永远都觉得旁人欠了她们的,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方菁气急,没想到连三姨太也跟她了一声,便离开了,沈为嘱咐沈若初一定要把事情办成了。 出了沈家,远远的,沈若初便见一辆黑色的福特停在那里,是厉行的车子,沈若初一路小跑着过去,打开车门,上了车。 这是她连早饭都没吃的缘故,她怕沈家人看到她和督军府的少帅在一起,不知道又要生出怎么样的一副嘴脸。 “还挺听话的。”厉行露出满意的笑容,半眯着眼,净是邪气。 沈若初别了厉行一眼,她不听能行吗?厉行一定会找到家里去的。 厉行抬手捏了捏沈若初有些婴儿肥的脸,便让林瑞开车。 “没吃早饭吧?”厉行变魔术似的从身边变出牛奶和包子,这么早出来,应该是没吃早饭的。 因着昨晚上那根大黄鱼的事儿,沈若初心情大好,看着牛奶包子,也很有食欲,毫不客气的接过,吃了起来。 厉行就这么看着沈若初吃着,忽然觉得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美好,他打打杀杀的惯了,没想到平静的生活,也是幸福的。 沈若初毫不在意厉行的目光,反正她在厉行面前是破罐破摔了,吃饱喝足之后,还剩了一些包子和牛奶。 “吃饱了?”厉行对着沈若初问道,沈若初点了点头,“吃饱了,味道还不错。” “喜欢就好,我以后有时间就给你买。”厉行对着沈若初说道,说话的功夫,接过沈若初吃剩下的包子和牛奶,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沈若初蹙着眉:“你也没吃呢?”感情刚才她吃的厉行的早饭。 “嗯,没吃。”厉行一边嚼着包子,一边回答。 沈若初眉蹙的更狠了:“你刚才怎么不说,我们可以一起吃,犯不着吃我剩下的。” 这样,让她觉得特别的不习惯,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不习惯。 厉行喝了一口牛奶,无所谓的笑道:“这有什么,以后哪怕是只有一碗饭,我也让你吃饱了,我再吃。” 沈若初听了厉行的话,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厉行。 第十九章 我没碰她们 , 说实话,抛开厉行那些种种的不好,厉行生的好看,长得很像督军夫人,眉眼如刀刻的一般,即使现在这样大口吃包子喝牛奶的形象,也丝毫没有损坏他一丝一毫的帅气。 人靠衣装马靠鞍,那都是骗人的,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 “傻看着我干嘛呢?”厉行把剩下的包子和牛奶都解决了,对着沈若初问道。 沈若初僵直了后背:“没什么,就是觉得堂堂少帅,也吃牛奶包子,不掉身价么?” 她怎么着都不能承认,她拼了命的想要逃开厉行,却忽然发现,厉行长得好看。 “不吃牛奶包子,我不能凭着一口仙气儿吊着吧?”厉行觉得沈若初真是可爱,一把将沈若初捞进怀里,“我们上战场的时候,老子树皮草根啃过,生肉也吃过。” 那些都是常态,只是离沈若初太遥远了而已。 沈若初这才知道当兵的有多么不容易,这些人,为了一方百姓的安危,才会置身枪林弹雨之中,这北方十六省,才会比其他的地方免于战乱之苦。 所以韩家才愿意无条件的给这些人捐钱捐物。 没有多余的话,车子很快到了中心医院,厉行带着沈若初下了车,身后跟着副官林瑞,这回来迎接他们的是副院长。 他们看见沈若初的时候,一个吓的不轻,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没想到一个烫伤,不是祁董事长陪着,就是少帅陪着,这身份应该是很不一般的。 仍旧是去了贵宾室,仍旧是那个本事很高的医生,看了沈若初身边的厉行一眼,这可是督军府的大少帅,额前就冒了冷汗。 医生强扯了一抹笑:“沈小姐,把胳膊伸出来吧,我给您换药。” “好。”沈若初把手臂伸了出去,医生小心翼翼的拆着绷带,将伤口重新清理好,消毒水碰过的地方,一股子钻心的疼,比昨日上药时还要疼。 沈若初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厉行沉了脸:“怎么回事儿?使那么大劲儿干嘛?” 吓得医生连忙从对着沈若初道:“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少帅,不清理干净的话,会越来越严重的。” 你说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上刀山火海的事儿人,医院全都推给他来做了。 “那是你的事儿,给老子轻着点儿,她要是再喊疼,老子拆你们医院!”厉行对着医生骂道。 “没关系的,别理他!”沈若初对着医生说道,瞪了厉行一眼,厉行摸了摸鼻子,退到了一边。 这些男人,没事儿就知道吓唬医生玩儿,真是无聊! 林瑞觉得自家的少帅真是没用,在军营里头那么厉害,若初小姐一个眼神,少帅就不敢横了,典型的妻管严。 医生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比方才更加的小心,重新换好药,两人离开医院。 到了医院,上了厉行的车,沈若初对着厉行道:“早上你请我吃了包子,中午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得了根大黄鱼心情大好,以前在韩家不愁不愁穿的,根本不知道钱的概念,如今想到这一根大黄鱼可以让沈为一家子鸡飞狗跳才知道,原来对有的人来说,钱可以出卖他们的灵魂。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厉行朝着沈若初凑了过去,昨个儿还拼死拼活的闹,今儿换个人,他都不习惯了,女人心海底针。 沈若初推开厉行,从包里摸出一根大黄鱼,晃了晃:“因为这个。” “偷的?!”厉行蹙眉。 沈若初抬手打在厉行的身上:“会偷东西的只有你才是!”偷了她的链子。 厉行笑了起来:“不是偷的,那是哪来的?”沈若初虽然工作了,可也只有十八岁,家里不会给这么大一笔钱她的。 “祁容给的。”沈若初说道,这钱是因为祁容的缘故,才得到的,当然算作祁容给的了。 沈若初说话的时候,将大黄鱼塞进包里,手腕便被厉行抓了起来,握的生紧,厉行脸黑如锅底一般,“你说什么?!谁给的?” 沈若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昨儿厉行看到她从祁容的车上下来的时候,生了那样的气,恨不得杀了祁容。 自己虽然半开玩笑的话,厉行却会当真。 “没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沈若初连忙对着厉行解释着,她怕厉行又开始发疯。 厉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沈若初,等着沈若初接下来的解释,沈若初不知道如何跟厉行解释家里的一大摊子烂事儿。 深吸了一口气,沈若初这才对厉行道:“我说祁容给的,是骗你的,这是我的钱。” 沈为花的钱,大部分都是她外祖的,也就算是她的钱。 厉行半眯着烟,试图从沈若初目光里读出什么,良久,厉行才一把将沈若初抱进怀里,对着沈若初道:“这钱,我不管你从哪来的,你救了祁容的侄儿,别说给一根大黄鱼,一百根,那也是祁容应该的,可是祁容真不是什么好人,他明着是做生意的,暗地里是倒卖军火的。” 这样的人,比他们军政府的人,不能差什么,有时候,他们要弄一批军火,还得通过祁容。 沈若初不由一惊,那样一张冷冰冰的斯文脸,没想到会是做军火生意的,怪不得沈为那么怕他。 沈若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反正她救了萌宝,祁容送了东西,他们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 沈若初听话,厉行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两人一起去西餐厅吃了西餐,要的是雅间,自从回国,为了不让沈家发现什么。 她倒是没有好好的吃一顿西餐,厉行在这些方面倒是轻车熟路,玫瑰红酒,音乐,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让沈若初忍不住撇了撇嘴:“少帅看来没少和女孩子一起来这儿。” “都是逢场作戏。”厉行很是认真的看着沈若初,“我没碰她们。” 以后有了沈若初,他连逢场作戏都不会再有了。 “和我没有关系。”沈若初晃着手里的酒杯,刚才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好似她吃了醋一样,还好厉行没有反应过来,不然才是真的尴尬至极。 厉行帮着沈若初切着牛排,忽的,一名穿着军装的副官跑了进来,对着厉行压低声音,小声说了什么。 厉行的脸色沉了很多,眼底闪出嗜血。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站起身,对着沈若初道:“跟我走!” “去哪儿?我饭还没吃,点了这么些东西,不吃太浪费了。”沈若初看着一桌子的东西,对着厉行道。 更多的是,她不想跟着厉行一起离开,厉行的目光告诉她,准又是出了什么事儿,厉行才这么匆忙的想要离开。 那些死人,那么多血,到现在还对她的冲击力很大。 厉行顾不得那么多,顺手拉着沈若初起来:“没办法,今儿,你必须跟我走了,改天我再请你吃法料,比这个还好的。” 说着,厉行拉着沈若初快步离开,出了餐厅,直接上了车,林瑞已经买了一些吃的递给厉行和沈若初。 厉行对着沈若初道:“先垫一垫,咱们有个硬仗要打。” 说话的时候,厉行握着沈若初的手,,目光里多了许多的宠溺,他厉行看上的女人,合该是不同的。 沈若初接过厉行递过来的东西,胡乱吃了几口,总觉得有些忐忑不安,说不上为什么。 车子一路往郊区开着,漆黑的挡风玻璃,看着外面,是一片片的山林,车子走在土路上,不停的颠簸着。 晃得人觉得胃里一阵儿的翻搅般的难受,从中午到天黑,车子就这么快速的开着,未曾停过,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 车子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厉行和沈若初,还有林瑞下了车,沈若初才发现,他们的车子后面跟了几辆车子,一行穿着军装的人,火速的从车子上下来。 朝着不远处一幢房子冲了过去,厉行拉着沈若初,跟着冲了进去,隐藏在暗处,沈若初蹲在厉行身边,厉行示意若初不要出声。 隔着一段距离,沈若初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房子,大气都不敢出,她不知道厉行要带她做什么,但知道,一定很危险。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沈若初,才发现,这是一个办公室,周围围了不少带着步枪巡逻的人,屋里摆了不少的机器,更确切的说,这是一间通讯室,用来接受讯息的。 看着这些人拿的枪,沈若初屏住呼吸,半点儿也不敢动,厉行对着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几个人便抽了短刀,一个个跃身冲了上去。 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将那些人给解决了,让那些巡逻的人,连惊呼的机会都没有。 沈若初还在吃惊中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厉行已经拉着沈若初进去,整个通讯室静的连根针都能听的到。 那些通讯员,一个个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有一个甚至直接倒在机器前,比她昨天在厉行家里见到的死人还要多,还要可怖。 有些人甚至,倒在地上… 第二十章 破译专家 , 有些人甚至,倒在地上,被直接割了脖子,脑袋歪在一边,有的人就这么被突然的杀了,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场面说不出的残忍,相比于今天,她昨天见到的那些死人,根本就是小儿科。 那台无线电传真机前,有名通讯员直接倒在机器前。 厉行看着沈若初有些寡白的脸,舔了舔干涸的唇:“初儿,我们费了很大的功夫部署这间通讯室,十点左右,会有一份重要的密报过来,我们的谍者在来的路上被暗杀了,我知道你是破译专家,又懂摩斯密码,能不能帮帮我?” 沈若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厉行,她明明是要躲开他的,明明是要离他这种生活远远的,他却不经过她的同意,就这么把她给带来了这间通讯室,拉入了万丈深渊。 沈若初看了一眼墙上的表,离十点,只有五分钟了。 “这份儿情报,事关云城三十万人的性命。”厉行对着沈若初说道,他知道她不喜欢这些,否则,她学了破译这些东西,是不可能独善其身的。 沈若初收回看着厉行的目光,朝着无线电机走了过去,几名穿着军装的士兵立刻将机器前的死人挪开。 桌子上还全都是鲜红的血,沈若初握了握手里的拳头,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的人屏住呼吸,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走着,忽的那边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当指针指到十点的时候。 沈若初立刻拿起耳机子带上,厉行站在沈若初身后,只见沈若初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 那边便传来一些消息,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次,旁人只能傻看着,厉行不是没见过人发无线电,他们大都拿着厚厚的本子翻阅着。 只有沈若初,静静的坐在那里,从头至尾轻车熟路,根本不需要翻阅什么资料本,显然她是很精通这些的。 许是在这种环境下呆的时间长了,也或者厉行带着她一次一次的刷新她的世界观,也或者是这些密码报的缘故,沈若初镇定自如。 当机器的声音不再响了,沈若初取下耳机子,拿出一张密报,递到厉行面前,对着厉行道:“对方用的是子母频率编码,意思是,四月二十三日,14时,突袭!” 厉行接过接过沈若初递来的纸,整个人惊的不行,上面一堆的字符和子母,说的什么,写的什么,他根本看不懂。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子母频率密码,今日看了才知道这样的复杂,若不是破译专家,是根本不会懂得的。 厉行看着沈若初,脸上忽然漾开大大的笑容,一把将沈若初捞进怀里,就这么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儿,对着沈若初的脸吧唧就是一口:“谢谢你初儿!” 这是他的若初,他看重的女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救了三十万人,多厉害啊! 沈若初张口结舌,厉行拿她当什么了? 不等沈若初说什么,厉行便松开沈若初,领着林瑞去了一旁交代了什么,林瑞不停的点着头。 许是交代完了,林瑞带着人从通讯室撤退,厉行也拉着沈若初离开,重新回到车上,厉行拉了隔断的帘子,宠溺的看着沈若初:“初儿,你今天做的很好,你知不知道,你救了云城三十万的人,我替他们谢谢你。” 为了盯住这个通讯室,他废了不少的人力财力和物力,足足盯了大半个月,眼看着就要收网的时候,他叫来的破译谍者,突然被暗杀了。 如果不是沈若初,一切就全都完了,而且,云城也会失陷。 沈若初点了点头,她没问厉行,是军阀之争,还是内乱,她知道厉行不是坏人,如果不是厉行那句,这份儿情报事关云城三十万人的命,她兴许根本么没有办法在死人堆里头,镇定自如的将那份儿情报给拿下。 说到情报,沈若初忽然想到初次见厉行的时候,厉行正在追一份儿情报,那个侏儒人的特务,被她当成孩子,她撞了厉行,让厉行丢了情报。 厉行和她说,那份儿情报关乎着很多人的性命,她一直耿耿于怀。 “提到情报,那份儿情报追回来了吗?我第一次见你时,弄丢的那份儿?”沈若初对着厉行问道,“你那日同我说那份儿情报很重要的。” 所以厉行才会那样的生气,那样气急败坏的占了她的便宜。 厉行蹙了蹙眉,转而,眉舒展开,露出大大的笑容:“那份儿情报啊?那份儿情报根本没必要追,那是个假的情报。” 想到那日的事情,厉行觉得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也谢谢上天让他遇上了沈若初。 沈若初脸不由一白:“假的情报?既然是假情报,你当时那么拼命的去追?” 厉行是少帅,厉行亲自去追的东西,自然是很重要的,怎么会是假情报? “那是我给敌人设的障眼法!傻丫头。”厉行宠溺的揉了揉沈若初的头发,“那是我布的局,对方利用侏儒人截走了我的情报,我自然得还对方一点儿眼色了,那个情报是我故意让他截走的,我亲自去追,只会让他们坚信情报是真的,他们中了计,我才能一举剿灭他们不是?” 厉行说的云淡风轻,好似不过是说今日的天气一样。 沈若初气的不轻,恨不得将厉行从车上踹下去:“既然是这样,你那天还那样对我,简直是太可恶了!” 占尽了她的便宜,这会子跟她说,那些情报是假的,这世界上最不要脸的,只有厉行了,堂堂督军府的大少帅,一点儿底线都没有。 “我错了,初儿。”厉行摸了摸鼻子,瞬间闭了嘴,本想着让沈若初不用再介怀弄丢情报的事儿,没想到这丫头记仇着呢。 车子开了许久,重新回到城里,完全陌生的一处洋楼,沈若初看着窗外,有些不解的对着厉行问道:“这是哪?” “我的新住址,上次那个被人发现了,不能再住了。”厉行对着沈若初回道,说话的时候,厉行已经下了车,给沈若初开了车门,一把打横抱着沈若初下了车。 沈若初看着面前的厉行,蹙了蹙眉:“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已经这么晚了,我要回家,送我回去。” 被厉行这么一闹,她回沈家,肯定要被那些人给扒层皮掉了,只顾着帮厉行,显然忘了自己处在什么样的境地。 “你确定要回去?”厉行半眯着眼,“你这会儿回去,就不怕被你阿爸阿妈给打死了?” 不管怎么样,一个女孩子,凌晨回去,总归是要被家里人给教训的。 “你还知道我会被打死?都是你害的,现在该怎么办?”沈若初气急,抬手打着厉行,还算厉行不傻,知道她会被打死,旁人她不敢说。 沈家那一家子人,方菁母女个个巴不得她死,沈为又是个自私自利的,真会打死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厉行脸上起了笑意:“你放心吧,你能想到的,我都能想到,我让子舒给你家里打过电话了,说徐家有宴会,你就歇在徐家了。” 起码跟女同事在一起,又是徐家,沈家不会太怪罪沈若初的。 “你想的还挺周到的。”沈若初冷笑,原来厉行这是早就打算好了的,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拉着她去帮忙破译情报。 厉行点了点头,没脸没皮的回道:“是呀,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受委屈,当然得帮你打算好了。” 沈若初冷哼一声,懒得理会厉行。 说话的功夫,厉行已经抱着沈若初进了洋楼,和之前那幢洋楼的布局差不多,上了楼,进了房间,厉行放下沈若初的那一刻,沈若初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把抓住厉行的衬衣,急急的喊道:“你说让谁给我家里打电话了?” “我的表妹,你的同事,徐子舒啊!”厉行认认真真的回着,“怎么了?有什么不合适的吗?他是我表妹,又是你同事,说起来也方便。” 说旁个的人,沈家也不知道的,而且还很麻烦,还不如让子舒打电话。 “你怎么跟徐子舒说的?你把咱两的关系都跟她说了?”沈若初觉得自己疯了,应该说厉行才是疯子。 他居然什么都跟徐子舒说了,不然徐子舒怎么会同意给沈家打电话? 厉行蹙了蹙眉,忽然明白什么似的,暧昧的对着沈若初问道:“咱两什么关系啊?情人?爱人?还是…” 厉行故意和沈若初贴的很近,沈若初抬手就打在厉行的身上,她已经气成这样了,厉行还想着占她便宜。 她根本不想让徐子舒知道她和厉行这样暧昧不明的关系,因为那是她的同事,她在迷城的第二个最好的朋友。 厉行也不恼,顺手拿走沈若初身后挂在衣柜里的衣服:“现在凌晨三点,去洗个澡,睡一会儿,明天还得上班呢。” 沈若初瞪了厉行一眼,拿着厉行的衣服去了浴室,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厉行已经从别的房间洗了澡回来,只穿了件军服裤子,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抽烟。 那模样倒是说不出的帅气,让沈若初不由红了脸,自己穿着厉行宽大的衬衣,只能遮到大腿根儿。 第二十一章 少帅的温柔 , 她从没和男人这样单独相处过,气氛说不出的奇怪,沈若初有意回避的目光对着厉行道:“你出去,我睡这里。” 总不能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吧? “瞎说什么呢?”厉行沉了脸,大手一伸,沈若初就这么跌进厉行的怀里,两人齐唰唰的躺在床上。 厉行伸手搂着沈若初,拉了被子给两人盖上,任凭沈若初怎么挣扎都不松手,便听到厉行轻声开口:“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我说过,我一定要等到你心甘情愿的跟老子睡觉。” 沈若初这才停止挣扎,别过头不看厉行,厉行的意思是,要等她喜欢他了,嘴上没说,沈若初却忍不住啐了一口,这样的人,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喜欢的,也不敢喜欢。 过了良久,沈若初转过头的时候,发现厉行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不免蹙眉:“你不睡觉的吗?老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好看。”厉行笑的像个孩子一样灿烂,不等沈若初说话,厉行便转开了话题,对着沈若初道,“初儿,你刚认识我的时候,看见血,都能吐成那个样子,昨天看到死人,吓坏了,当时也吓着我了,可是你看,今天你不害怕了,反而还镇定自如的帮我们截获了重要的情报。” 人都是可以慢慢的改变的,只是需要时间和契机,来慢慢的去适应,去接受而已,若初就是这样。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啊,本来这些跟我的生活都毫无关系,特别遥远的,是你把我拉进这万丈深渊的,是你一次次将那些死人展现在我面前的。”沈若初瞪着厉行,咬牙切齿的说着。 她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可是想起那些人死的面孔,仍旧会做噩梦,仍旧会觉得毛骨悚然。 厉行听着沈若初的控诉,没有先前的慌乱,也没有以往的嬉皮笑脸,而是很认真的看着沈若初,很是严肃的回道:“你错了,大错特错!” 沈若初不是没见过厉行生气,从没见过厉行这样认真正经的模样。 没有接厉行的话,便听到厉行回道:“流血,死人,你会怕,每个人都会怕,我曾经也会怕,可是初儿,这不代表,它离你很遥远,就不拿远的说,你今日破译的,云城,二十三日会遇到突袭,你正睡着呢,一个炮弹炸了过来,满大街都是尸体,都是死人,你还会觉得遥远吗?” 他十一岁就被阿爸丢进军营里头,跟着打仗,跟着四处的跑,见的最多的就是死人,他第一次看见流血牺牲的时候。 是在军营里,被敌军突袭了,他看到太多的死人了,吓得直发抖,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流血牺牲,他才十一岁。 一个战士为了救他,把他藏在洞里,他特别的害怕,害怕到全是发抖,突然一个人头就这么顺着洞口滚了进来,他吓得不轻,不受控制的哭了起来,引来了敌人。 那个战士为了保住他,被那些人给打死了,从那以后,他知道,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若害怕,就会害死保护你的人。 “我以前没有见到过这些。”沈若初抿了抿唇,对着厉行轻声说道。 厉行点了点头,伸手将沈若初拉进怀里,下巴抵着沈若初的头:“初儿,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明白什么,而是让你知道,将来如果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遇到这些,可以毫不慌乱的逃走。” 厉行的话让沈若初回味良多,沈若初就这么静静的任由着厉行搂着,渐渐的睡着了。 夜里,沈若初仍旧做了几次噩梦,厉行几乎一夜没睡,轻拍着沈若初的后背,直到沈若初渐渐安静下来,再次沉沉的睡去,他或许太着急让她成长了。 翌日,阳光正好,温暖的阳光从天窗上打下来,照在雪白的丝绸床单上,让人觉得浑身舒坦,沈若初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厉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 床边摆放着熨烫平整的旗袍,足足有十来件,依次摆放着,料子很不错,是上好的丝绸,每一件都绣着不同的花纹,通过针脚便知道,是纯手工绣的。 做旗袍和别的衣裳不同,是最耗功夫的,尤其是手工的旗袍,想来是厉行给她准备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沈若初起了床,挑了件旗袍换上,昨儿的衣裳脏了,上面还有血迹,总不能穿着去上班,会吓死那些同事的。 沈若初穿上以后,才发现这旗袍穿的刚刚好,想到厉行连她的尺寸都清楚了,不由又羞又恼。 换了衣裳,梳洗过后,沈若初下了楼,餐桌上摆放好了早饭,屋里多了个一老妈子,林瑞刚好进来。 见到沈若初,林瑞脸上扬起笑容,声音也很恭敬:“若初小姐,少帅有事儿,天不亮就走了,徐婶给你准备了早餐,您吃过了,我就送您去上班。” 沈若初点了点头,朝着餐桌走了过去,拿起桌子上的牛奶喝了一口,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夹着鸡蛋。 厉行有事儿走了,不用问林瑞,她也知道厉行想必是去云城了,想到昨日收的那份儿电报,云城很危险。 “若初小姐,这些东西不合你的胃口吗?”徐婶小心翼翼的对着沈若初问道,“若是您不喜欢,我再去给您做,我还会做些南方的小吃。” “没有,没有很好吃了。”沈若初连连摆手,拿起桌子上的早餐大口吃了起来。 吃了饭,沈若初便上了车,林瑞亲自开的车,送着沈若初往译书局而去,坐在车上,沈若初静静的看着窗外,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宁。 车子很快到了译书局门口,下车的时候,沈若初忽的鬼使神差的对着林瑞开口:“告诉少帅,注意安全。” 话一出口,沈若初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一定是疯了才对着厉行的副官说这样的话,厉行知道了,还不得怎么样的想了。 她只是因为厉行昨天说的那些话,因为明知道云城有危险,厉行是为了云城的百姓,才去的。 “好勒,我一定把若初小姐的意思,转达给少帅!”林瑞果然误会了,心中高兴的不行,他家少帅的一番痴情,总算是有点回报了。 沈若初撇了撇嘴,拿着手包下了车,到了译书局,沈若初准备从包里拿出钢笔签到的时候,才发现包里有两根大黄鱼。 一定是厉行的给的,不知道是因为厉行昨天看到她得了一根大黄鱼,欢喜高兴的毫无形象,以为她没见过什么钱,手头紧,还是因为她说了句,那根大黄鱼是祁容的给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平白无故得了两根大黄鱼,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沈若初进了译书局,也不过刚进办公室,就被徐子舒拉进办公室,带上门,徐子舒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对着沈若初询问:“若初,你昨晚上跟我表哥在一起吗?” 徐子舒的话一出口,沈若初就觉得恨急了厉行,她不知道厉行昨天跟徐子舒说了什么,现在面对徐子舒的询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徐子舒解释两人的关系。 抿了抿唇,沈若初拉着徐子舒的手,对着徐子舒道:“子舒姐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跟少帅没什么,我们是普通的朋友。” 也不知道厉行说了什么混账话,她这些干涩的解释,徐子舒会不会信?否则以后在一个衙门上班,碰面都会觉得特别的尴尬。 “我当然知道我表哥跟你没什么关系了,是普通的朋友了。”徐子舒笑道,转而又压低声音对着沈若初道,“哪个女人,疯了才会喜欢我表哥,表哥昨天都跟我说了,你是去帮他翻译一个从国外来的秘密的资料,拖到深夜,没办法回去,怕你家里责备,就让我给你家里打了电话,说你睡在我那里了。” 她也是军政府的,自然知道有些东西是很机密,也很重要的,只是没想到表哥没有找她,反而找了沈若初,大约是知道沈若初在英国待了多年,才会让沈若初去的。 沈若初听了,张口结舌好半响,原来厉行是这么跟徐子舒说的,不过厉行这个也不算是撒谎,她确实是帮厉行翻译情报去了。 只是厉行昨天也不告诉她,让她白担心了那么久,实在是太可恶了。 “对,就是这样的,那些资料有很多都是用的类似当地方言的语法,他怕你翻译不好,才找我的。”沈若初尴尬的对着徐子舒说道。 徐子舒笑着点了点头,便拉着沈若初去工作了,翻译诗集,不光是脑力活,还是个体力活。 下了班,沈若初回了沈家,不等沈若初说话,沈为便围了上来,急急拉着沈若初问道:“若初,你昨晚上去徐家参加宴会了?跟徐小姐睡在一起的?” “是啊,父亲,昨天宴会太晚了,我又和子舒姐姐聊得太尽兴,子舒姐姐就让我睡在她家了,怎么了?”沈若初有些忐忑,看着沈为面色很严肃,莫不是沈为发现这是个谎言? 那可就麻烦大了。 第二十二章 方菁设局 , 沈为脸上笑容立马就漾开了:“原来你常常嘴边念叨的是子舒姐姐,是徐副司令的女儿,真是的,你怎么不早跟阿爸说呢?你以后要多和徐小姐来往,人家对你好,是看得起你,知道吗?” 能够和徐家交好了,将来还怕攀不上军政府的关系?就算是有机会见见督军都是有可能的。 这译书局的工作就是好,能遇上这么多有权有势的人。 沈若初这才知道原来沈为这么紧张,是因为徐子舒的家世,徐子舒是副司令的女儿,徐子舒给她的感觉一直很低调,却没想到背后有这么大的身份。 不过想来也是了,那是厉行的表妹,徐家自然不会比督军府差太多的。 “是,我知道了,父亲。”沈若初乖巧的应着。 沈为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女儿,不管怎么看都是知书达理,又乖巧的,他还真是白捡了个宝。 一直坐着一旁的三姨太,发现沈若初身上的衣裳不俗,对着沈若初惊叫道:“若初小姐身上的旗袍也是子舒小姐送的吗?这可是福记的,没有那个脸面,有钱也买不到的,徐小姐对你可真好。” 三姨太眼底满是艳羡,这话却是故意说给方菁母女听的,这些年方菁压着她,如今可是有人收拾她们了。 果然方菁母女脸色很是难看。 “那可不一定,吃别人的,住别人,还拿别人的,不会让徐家小姐觉得咱们家没规矩吗?”沈怡嘲讽的笑了笑,徐子舒八成是看着沈若初穿的太登不了台面,才给沈若初这么一件衣裳的。 沈若初看着沈怡,眼底起了淡淡的笑意,慢条斯理的开口:“二姐误会了,这是专门为我做的,不然尺寸不会这么合适的,再说了徐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哪里会在意这些?” 一句话堵得沈怡半响说不出话来,只是暗自咬牙。 一直冷眼看着的沈菲,耐不住性子了,对着沈若初道:“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沈若初,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去找祁董事长,你可是拿了一根大黄鱼出去的,我工作的事儿,解决了吗?” 昨天到今天上班,她一直都是忐忑的,等着沈若初回来问个清楚,别的她都不在乎了。 沈若初跟谁交好,都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说好了的,祁董事长答应不计较了,要我转达你,以后不要再胡乱说话了,否则就没有这次这么轻松了,不光会丢了工作,以后别的报社也不敢要你。”沈若初故意小声说着。 只能让祁容当一次坏人了,不过照着祁容的脾气,还真有可能做的出来。 沈菲一听,险些没气晕了过去,对着沈若初喊道:“沈若初,你说什么呢?” 这个沈若初是不是傻?当着阿爸的面儿,把祁容说的这些警告的话都说出来,还是故意整她的? “这又不是我说的,我只是照着祁董事长的话转达而已,大姐若是不信,可以去找祁董事长问。”沈若初瞪着无辜的眼睛,对着沈菲说道。 方菁恨不得一巴掌打在沈若初的脸上,这个蠢东西,什么都往出说。 沈为看着沈菲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不住呵斥:“你怎么还有脸在这儿吵呢?你妹妹帮你保住了工作,一点儿不知道感激,还在这儿大喊大叫的,别人都欠你?!” 沈若初很惊讶沈为能说出这样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实在是难得,她一直以为他凉薄到没有人味儿呢。 当着沈为的面儿,沈菲不敢胡来,只能瞪了沈若初一眼。 便跟着沈为去餐厅吃饭,到了餐厅,方菁难得的热情,拿勺子给沈若初盛了一碗鸡汤,对着沈若初热情的说道:“若初啊,这是土鸡,专门让陈嫂为你炖的,你帮你大姐解决了工作,阿妈是很感激你的。” 大家很意外方菁会突然对沈若初这么好了,看在沈为眼里是方菁识大体,很大度了。 男人希望三妻四妾,七儿八女,最大的愿望就是妻妾相处如姐妹,孩子相亲相爱,但这也仅仅是男人一厢情愿的奢望而已。 方菁做戏,沈若初自然陪着做戏了:“谢谢太太,说那些太客气了,我做的都是应该的。” 方菁不会平白无故的对她好,虽然不知道方菁打着什么心思,她得小心设防才是。 可沈为看来,这就是她奢望的样子,忍不住对着方菁道:“你看你这样做就很对嘛,若初也是我的女儿,你是太太,应该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方菁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若初这么好的条件,将来一定是嫁的最好的一个了,到时候,所有的付出和投资都是值得的。 “老爷说的是,我以后会注意的,我其实一直把若初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对待的,只是相处的方式不同,以后,我会找个我们两个都能接受的相处方式。”方菁对着沈为笑道,一副纯良贤淑的模样。 三姨太心中不由冷笑,狐狸尾巴迟早是要露出来的,这么多年,她还不了解方菁吗? 沈为点了点头,吃过晚饭,在客厅看了会儿报纸,跟着方菁一起上楼了,沈为有好几个月没去方菁的房间了,这让方菁很开心。 第二日沈为起来的时候是神清气爽的,方菁也是满面的红光,早就起了床,张罗着让陈嫂准备早餐。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着早餐,方菁仍旧是对着沈若初表现的很亲切,沈若初冷笑,看来方菁是打算改变战术了。 仍旧是方菁做戏,沈若初配合着,吃了早餐,沈若初去了单位,沈为也走了。 沈菲看着方菁,脸上带着不悦:“阿妈,你对这小贱蹄子这么好做什么,你忘记她是怎么对我们的了?” “你懂什么,我们一个个都吃了暗亏,不能一直吃亏下去,等着瞧吧,看阿妈怎么收拾那个小贱人。”方菁咬牙说道。 沈菲想什么呢,她巴不得沈若初早点死了,怎么会对沈若初好呢?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听了方菁这么说,知道方菁不是真的对沈若初好,沈菲这才放心多了,转身出去坐车,去上班了。 算是过了几天的平静日子,厉行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一如前一段日子一样,她是彻彻底底的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 又是一个周末,沈若初坐在家里,便见家里忙进忙出的,似乎在准备着什么,沈若初忍不住拉着陈嫂问道:“陈嫂,今天家里要来客人吗?” “是呀,夫人今天请客,请了许家的太太小姐和少爷,好像说是大小姐开的席面,太太没和您说吗?”陈嫂因为沈若初偶尔给的几块钱打赏,对于沈若初问的,通常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了的。”沈若初笑了笑,心中却是冷笑,方菁怎么会和她说呢? 既然是刻意宴请许家,主角自然是沈菲和许家公子了,方菁这是想把许公子和沈菲撮合在一起而已。 “若初小姐,那没什么的事儿话,我去忙了。”陈嫂点了点头。 “好。”沈若初不再多说什么,既然家里宴请,沈菲和许家公子是主角。 她对这许家公子也没什么兴趣,自然是打算躲出去的。 沈若初也不过刚起身,方菁便走了过来,喊住了沈若初:“若初,等一下。” 沈若初顿住步子,回转过头,看着方菁,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太太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若初啊,上次我们去许家参加了宴会,许家太太又那么喜欢你,自然是要礼尚往来的,今日你大姐办了席面,请了许太太小姐,和少爷,你晓得的吧?”方菁对着沈若初道,眼底的算计昭然若揭。 沈若初仍旧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平和的声音回道:“知道的,太太有什么吩咐吗?” 方菁一脸的笑意:“就是呢,许公子是崇尚新派事物的人,你既然是在英国长大的,懂得一些英国的料理,能不能做一些料理,给许公子和许太太尝尝,让他们高兴高兴?” 面上虽然客气,说的话,简直是太可笑了,方菁这一手算盘打的真好,沈菲请客,让她下厨房像个佣人一样,给许家人做西餐。 打得什么心思,她会不知道吗? 上次她在许家抢了沈菲的风头,方菁希望用这个来压制她一头,让许家看看,她沈若初在许家是没有地位的,那日不过是巧合而已。 “太太为什么不去餐厅请客呢?也花不了几个钱的。”沈若初对着方菁问道。 方菁一听板着脸,对着沈若初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在家里请不是更有诚意么?再说了,你阿爸一个月才挣多少啊,还没你的工资高呢,家里这么多人,要吃要喝的,不省着点儿用,一家子都是要喝西北风去了。” 沈若初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很想吼回去,靠着沈为的那点儿工资,当然不够娶几房的姨太太了,那些都是她外祖的钱。 压了压心底儿的怒意,沈若初笑道:“不好意思了,太太,这个我帮不了你,我觉得英国料理不适合请客。” 第二十三章 对峙,较量 , 让她伺候方菁的女儿,给沈菲争脸面,做梦! 远远听着的沈菲,没想到沈若初这个贱人敢拒绝,这是她翻身的好机会,不能错过了,许公子几次都和她说。 许太太一直赞扬她家里有个很厉害的英国回来的名媛,简直是气死她了。 “你什么意思啊,沈若初?”沈菲走了过来,对着沈若初道,“我阿妈对你那么好,给你煲鸡汤,给你做早餐的,对你比我们这几个女儿还好,就让帮这么点儿小忙,你都不乐意,我若是能跟许公子好了,你不也跟着沾光了吗?” 沈若初心中冷笑,原来这几天改变战术,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她若不帮,方菁就会找沈为哭诉,沈为饶不了她。 沈为刚好下楼,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个干净,脸上很不好看,方菁说得对,如果出去请的话,这么多人,要花不少的钱。 买了食材在家里做,才是合算的,剩下的钱,做什么不好? 再说了,沈若初在英国长大,做的英国料理自然是地地道道的,和餐厅吃的不同的,又省钱,又涨面子的事儿,何乐而不为? 沈为更加觉得方菁将这个家管的很好,做太太的就应该懂得精打细算。 沈为板着脸对着沈若初道:“若初啊,你就帮你大姐一回,在家里展示一下你的厨艺,在英国,不可能一顿饭不做的,多多少少会一些的。” 在沈为看来,沈若初寄人篱下,为了讨好韩家人,怎么着也得会做几样拿手的菜才是。 沈若初就这么看着沈为,半响这才应道:“好,父亲。” 在韩家,韩家有佣人,大多吃的是中餐,韩家阿爸阿妈对她比对哥哥姐姐还好,根本不舍得让她做什么。 可她跟沈为他们说了,他们这些人也不会信的,一定会觉得她是糊弄他们的,不过还好在料理课上学了几样,到时候沈为和方菁他们不要后悔才是。 听沈若初答应了,方菁和沈菲对看一眼,到时候一定要沈若初像个仆人一样在一旁伺候着,这样才能衬托她女儿的高贵。 这回,看沈若初还能使出什么幺蛾子来抢沈菲的风头。 中午方菁领着大家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就连灯具也擦得一尘不染,显然是对许家很重视的。 姨太太们一早就回避了,这种场合,姨太太是不能上桌的。 夜幕渐渐降临,树枝打在地上露出斑驳的影子,沈家上上下下都打扮的很得体,就连沈为也穿了西装。 方菁穿的像个贵妇,沈菲穿着白色的纱裙洋装,黑色的高跟鞋,头发烫了大卷,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 再对比沈若初,一件丁香色的布裙,花色的围裙,若不是皮肤好,又白皙,还真是挺像女佣家的孩子。 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沈为和方菁一行人,亲自出去迎接了。 许家如约到来,除了许师长太忙没来以外,许太太领着少爷和小姐都来了,一进屋,沈为和方菁便热情的邀请了许太太一行人进了客厅。 “许太太,这是现磨的咖啡,咖啡豆都是我自己选的,味道很好。”沈菲将咖啡递给许太太,脸上带着端庄的笑容。 闲聊着,许太太看见沈菲,沈怡和沈媛都在,独独不见那天让她惊艳不已又很会品红酒的沈若初。 许太太接过咖啡,忍不住开口问道:“若初小姐呢,怎么不见她出来?” 沈菲听到许太太问起沈若初,只当她不存在一样,心中气愤,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噢,你说我四妹呀,今日不是说了要请许太太和许公子,还有许小姐吃地道的英国料理吗?我妹妹便自告奋勇的下了厨房。” 一旁的许小姐的听了,忍不住捂嘴轻笑道:“原来英国长大的小姐还喜欢自己下厨房,我们这里的小姐可没有那么贤惠。” 明明是夸奖的话,大家却听得出里面的讽刺意味很是明显,许太太抿了一口咖啡不再问起沈若初。 她是赞同的,家里有佣人,女人不是不能下厨房,下厨房只能是做给自己男人吃的,而不是把厨房当成自己的乐趣。 沈为脸色稍稍难看一些,他不能说是他们让沈若初下的厨房的,只能干笑着,和许公子说些别的。 沈菲和方菁一行人,心中高兴的很,许太太对沈若初印象不好了,她们自然是扳回一局的。 以后许太太不会再在许公子面前提起沈若初了。 沈媛更是觉得解气,若不是阿爸在,她打算再说一些难听的话呢。 就在几人聊着的时候,沈若初走了出来,沈为和方菁,沈菲她们回转过头的时候,便见沈若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件束腰的裙子。 卷发随意的披着,脸上化了淡妆,穿着低跟的高跟鞋,虽然系着围裙,却掩不住的高雅,许太太眼底起了笑意。 方菁和沈菲才知道,自己的算盘打错了,沈若初反将了他们一军,这个可恶的贱人,又被她耍了。 沈为也很意外,原来沈若初打扮起来,会这么漂亮。 就连许公子眼底也是毫不掩饰的惊艳,沈菲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倒是沈若初扫了一眼那个许公子,不过是相貌平平的男人。 沈菲当成宝一样,看中不过是许家背后的势力。 “大姐,你不说今日要亲自跟我学做些料理给许公子和许太太尝尝吗?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动手了。”沈若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对着沈菲说道。 沈菲听了沈若初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尴尬了,尤其是在许小姐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 “我觉得我学不好,还是你来吧。”沈菲对着沈若初道,她不知道沈若初捣的什么鬼,这会子把她往厨房里拉。 沈若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衬的整个人明艳动人:“这世界上没有人天生什么都会的,不试试怎么行,你说对不对,许公子?” 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感觉的到这个姓许的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一副色坯子,也不知道沈菲什么眼光。 “对,对,若初小姐说的对,你就去试试呗,沈菲,我也想尝尝。”许公子开口附和着沈若初。 许公子开了口,沈菲也不好再扭扭捏捏的说什么,瞪了沈若初一眼,这才勉强扯出笑容,握着拳头,几乎是在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好,既然许公子想吃,我就试试。” 这个该死的沈若初,就会没事儿找事儿。 沈菲极其不情愿的跟着沈若初进了厨房,一进厨房,沈菲连装都懒得装了,对着沈若初问道:“沈若初,你搞什么鬼?不是让你做料理吗?把我扯进来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不会,若是让我在许太太和许公子面前丢了脸,阿爸饶不了你!” 阿爸还指着她攀上许家的高门呢。 沈若初半眯着眼,看着趾高气昂的沈菲,嘴角勾了冷笑:“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陈嫂,生火,我来教大小姐把牛排煎一下。” 沈菲看着沈若初化着淡妆,白皙好看的脸,又想起许公子看沈若初时,那惊艳的目光,心中就气的不轻。 这狐媚子,光会勾引男人,眼底闪过一抹算计,沈菲对着沈若初道:“我不用你教我煎牛排,你来生火,不说做饭最讲究的火候吗?陈嫂哪里懂这些?” 待会她就要沈若初不死也脱层皮,看许公子还瞧不瞧的上,这小狐媚星子。 沈若初将沈菲的算计尽收眼底,嘴角起了笑意:“大姐懂得还挺多的,好,我来生火。” 沈若初引了火,眼前的炉灶便燃了起来,这边正在指挥陈嫂往锅里放牛排的沈菲,看着时机差不多的时候。 端着盘子,朝着沈若初走了过去,经过沈若初身边的时候,朝着沈若初故意撞了一下,沈若初猛然朝着旁边一闪,沈菲跌了出去,整个人摔在地上,忍不住惊呼一声:“哎哟,我的脚!” 这一摔,对沈菲来说,摔得不轻,头撞在炉灶的角上。 沈若初看着沈菲撞自己的角度,眼底起了冷意,若不是她会些拳脚功夫,若不是她闪的快,被沈菲这么一撞,直接整个人跌在炉灶里头,毁了容也说不定。 陈嫂她们见沈菲摔倒了,立刻围了上去:“呀,大小姐,你怎么了?!” 趁着大家不注意,沈若初眼疾手快的将手里的火柴划拉了几根朝着引火的火球子扔了过去。 火球子原本就是引火用的,火苗立刻就蹿了起来,沈菲离着火球子又近,又是穿着洋装,见火即燃,洋裙的裙摆也跟着烧了起来。 陈嫂几人吓得不轻,连忙喊道:“着火了!着火了!”沈菲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整个人傻在那儿了! 沈若初看着沈菲被烧着的裙子,跟着喊道:“大姐,你裙子也着火了。” 说着沈若初从旁边拿了桶水,朝着沈菲从头到脚的淋了下去,火也灭了,沈为和方菁闻声赶来的时候,便是眼前的这副景象,整个厨房像是经历一场世界大战一般混乱。 许家人也忍不住跟着围了过来,方菁吓得不轻,大喊大叫的朝着沈菲跑了过去:“我的宝贝女儿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宝宝们看过来! , 重要提示:继续阅读请点击下方“下一章”,微。信看过来的朋友喜欢该书可以点击手机右上角三个竖点,点开之后有个收藏,点了收藏之后,下次就可以在你自己微信里面找到,找的话在点开自己微信“我”的那一栏,头像下面的相册下面,有一个“收藏”,在那里就可以看到啦! 各位读者亲们,文文从开始写到现在,已经更新了不少,从今天起就要上架了,很多人可能觉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花钱看呢。 这本书从构思准备,到大纲,就花了很多心血,改了无数次,最后才敲定的。 和一般的传统复仇文不同,我的女主是大志向的,凭着自己的智慧一步步谋划,男女主皆是斗智斗勇的那种,存稿二十万,大家可以放心的追。 我很喜欢写文,希望可以尝试不同的东西,写文是我一直执着追求的。 但是梦想也需要很多力量去支撑,正所谓,圣人也食五谷,也要为五斗米折腰,我很希望可以一直给大家看文。 但是没办法,我不能空有梦想,却食不果腹。 从开书就一直在,不断有新的小伙伴冒泡,对此 我一直很感激大家的支持。 真的,尤其是一直陪伴的小伙伴们,在这里不得不惭愧的求个订阅,希望大家支持正版,支持我的更新,谢谢大家。 我知道大家追文很辛苦,也有许多小伙伴留言说过,希望能够加更之类的。 本文更新的时候,保证每天3000字往上,日后上架之后,会保证每天6000字,有时间和精力,会加更爆更。 我女儿很小,家人很反对,我几乎是放弃陪伴女儿来换我的梦想,老公是普通职员,入不敷出,我必须很努力去维持我和女儿的生计。 写书真的很不容易,一天四五毛订阅,对您来说不贵,一个月下来也就十来块钱。 姐妹们一张面膜都不止这个钱,更别提别的消费了,在这个物价飞涨的年代,现在这个钱真的不贵,而且看文文,大家精神上是享受了。 虽然是为了我的梦想,可是大家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穷困潦倒,食不果腹。 好了废话不多说,下面说一下充值方式,希望大家支持正版。 至于充值方式呢,网站写的很详细,大家千万仔细看,不然不划算的话,我也很替大家心疼的,毕竟浪费那点钱,又能多看几章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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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菲对着沈若初喊道:“才不是,你这是想推卸责任,我怎么会冤枉你呢?不信,不信的话,问陈嫂,陈嫂一直在呢。” 众人看向陈嫂,沈为凌厉的目光对着陈嫂问道:“陈嫂,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直站在一旁的陈嫂,没想到沈菲会把她给牵扯进来,沈若初更是忘了,这厨房里还有人呢。 陈嫂和张妈,虽然平时没少得了她的好处,帮她探听一些消息,但是她不敢保证这两个人会不会忌惮方菁和沈菲,在这种时候反咬她一口。 就在这时,沈若初听到陈嫂开了口:“老爷,若初小姐没有说谎的,确实是大小姐自己摔倒的,然后我们就看见着火了,火都烧到大小姐的裙子了,是若初小姐提着水灭的火,张妈也在场,她可以作证。” “是啊,是啊,确实是这样的。”张妈也跟着附和。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了个眼神,她们在沈家做了几年了,方菁一直苛刻她们的工资,工资都没怎么涨过,别人家里头的工资都高了她们两块多。 她和张妈已经悄悄找了新的工作,准备月底就辞职不干了,正愁着怎么跟太太和老爷说呢,如今正好,她们帮了若初小姐,太太是肯定要辞了她们的。 若初小姐平时对他们出手又大方,临走的时候,正好可以去敲一笔,一举两得的事儿。 更何况,她们今日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冤枉大小姐。 沈若初也很意外陈嫂和张妈会站在她这边,显然是想要在她这里讨好处的,钱能解决的问题,对她来说就不叫问题。 立马低低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说不出的心疼。 沈菲和方菁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嫂和张妈,没想到她们两个下人居然敢帮着无权无势的沈若初,对着陈嫂和张妈喊道:“你们两个在胡说什么呢?沈若初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在这里和她串通一气的陷害大小姐!” 许太太听了不由笑了起来,眼底满是讽刺,这世上还有佣人敢串通小姐,陷害太太的,这不是找死吗? 一个也就算了,两个人都是,那就更不可能了,再说了,是沈菲让问的陈嫂,说她们和陈嫂串通一气还差不多。 如今陈嫂说了实话,八成是因为沈菲母女给的好处不够,沈菲母女还真能做戏,这样的媳妇儿,她们许家可不敢要。 看着许太太的脸上的讽刺,沈为的脸就跟调色盘一般,由青到紫,由紫到青,忍不住喝道:“够了,你们还要丢脸到什么时候?!” 方菁和沈菲不敢再说话,只能默默的缩在一起,目光里满是恐惧的看着沈为,心中却是恨死了沈若初。 许公子看着梨花带雨的沈若初,从兜里摸出一块手帕递给沈若初,趁机握上沈若初的手,对着沈若初说,话却是说给沈为听的:“若初小姐,你不要哭了,你阿爸会替你做主的,害人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沈若初接过帕子,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却没往脸上擦,她嫌脏了,她果然没看错,这个许公子确实是个色坯子,这种时候还想着占她的便宜。 如果现在灰头土脸的是她,或许这个许公子帮的就是沈菲了。 她毁了沈菲对许公子的期待,其实也算是帮了沈菲,这样的人,将来嫁过去,也不会有好日子的过的。 沈为一听,连忙对着许太太和许公子道:“对不起啊,许太太,许公子,一些家务事上的事儿,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一定会好好管束她们的!” “沈副市长见外了,行了,我瞧着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许太太嘴角带着笑意,说不出的讽刺,领着许家人回去了。 许家人一走,沈为便像是暴怒的狮子一样,一手一个拎着鸡崽儿般的,把沈菲和方菁从厨房里拖出来,推倒在客厅的地上。 刚才要不是许家人在,他早就想把她们给打死了。 “现在满意了?开心了?!丢了这么大的脸面,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啊?要办席面的是你们,整幺蛾子的也是你们,你们就这么容不下沈若初啊!”沈为发狂的爆喝着,也顾不上让人拿鞭子,对着沈菲和方菁母女拳打脚踢的打了起来。 沈怡和沈媛从没见过沈为发这么大的脾气,两人吓得缩在一起,也不敢给方菁和沈菲求情。 沈若初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都是她们活该,她没必要对她们心软,方菁做了多少的孽,就不说了,就在刚才,若不是她反应快,又会些散打,这会子这张脸就毁了。 沈为发泄似的打着,沈菲和方菁抱在一起哭着,不停的对着沈为求饶:“老爷,别打了,我们知道错了。” 沈为停了手,仍旧是恨得咬牙切齿:“现在知道错了?沈菲,你帮你保住日报社的工作,就是想让你嫁进许家,如今你觉得许家还敢要你么?还有你方菁,把儿女一个个教成这样,把她阿爸当傻子一样糊弄,把姐妹当成仇人一样陷害,蛇蝎心肠!” 沈为想到这儿抬脚对着方菁又踢了两脚,许是累了,沈为这才坐在沙发上,三姨太和四姨太赶来了。 三姨太见着大厅的情况,甭提多解气了,走过去,坐在沈为身边,对着沈为娇声道:“哎哟,老爷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的啦,走,去我屋里,我给你捶捶腿,按按肩,就不生气的。” 沈为看着三姨太,心里舒坦多了,握着三姨太的手:“还是你懂事儿。” 没有多余的话,沈为和三姨太一起离开了,沈菲和方菁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沈为还指着女儿卖钱,没朝着沈菲的脸打,但是身上都青了。 倒是方菁,眼睛和嘴角都红肿了起来,沈菲恨得牙痒痒,以后许公子会更讨厌她的,这都是沈若初害的,她一定要划花了这小狐媚星子的脸。 方菁凌厉的目光看向沈若初,眼光如刀锋一样,恨不得杀了沈若初,可是她不敢,沈为的气儿还没消呢。 她再折腾出什么来,沈为不得打死她,心里的气憋不住,方菁只好对着那边的陈嫂和张妈喊道:“陈嫂,张妈,你们给我滚过来!” 陈嫂和张妈对看一眼,朝着方菁走了过去,站在方菁面前。 方菁恨得不行,对着两人骂道:“你们这两个丧良心的狗东西,在我们沈家,我对你怎么样啊?你们真是养不活的白眼儿狼,从今天起…” “太太,我们正好也要辞职呢,就着这个机会,我们就跟您说了吧!”张妈和陈嫂异口同声的开口道。 方菁没想到这两个人会主动辞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开口:“辞职谁准许的,我不准!” 她是想辞了她们,可是她还没教训这两个白眼狼,不能就让她们这么走了。 陈嫂和张妈对看一眼:“太太不允,我们也是要辞职的。” “那你们这个月的工钱还想不想要了?!”方菁对着两人喊道,两人没有接话,只是站在那里,轻声开口:“不要了。” 反正这工钱只有几块钱,若初小姐会补给她们的。 方菁气的大叫:“反了,反了,一个个都反了,是不是我平时对你们都太好了,一个个都蹬鼻子上脸了,啊?!” 陈嫂和张妈对着方菁鞠了个躬,就要离开,被方菁伸手抓住:“你们别想走,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走了,我让你们谁都找不到工作,我就登报说你们偷了钱才辞职的,看谁敢要你们?” 陈嫂和张妈脸色不由一沉。 “对,阿妈,不能轻饶了这种白眼狼。”沈菲也附和着,帮沈若初,这些人就不要后悔了。 沈若初见此,上前对着方菁道:“太太。” 第二十五章 大获全胜 ,“太太,你何必为难下人呢?” 沈若初没想到方菁这么狠,居然会说陈嫂和张妈偷了东西,这个年代,最重要的就是佣人的手脚干净。 若不干净,有了案底,是没有雇主敢要的,这就等于断了陈嫂和张妈的后路。 两人无助的看着沈若初,只希望沈若初能帮她们解围,没了工作,就会成为家里的累赘的。 方菁抱臂,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看着沈若初:“怎么了?我是这屋里的太太,我怎么对待下人,还需要你来教我?刚才她们帮了你,现在你又想帮她们了?” 沈若初想的美,她现在不能拿沈若初怎么样,但是却能好好的收拾张妈和陈嫂一番,让她们清楚自己的地位,敢叛变,就要知道后果。 “我当然不是要帮她们,太太要怎么处置下人,我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可是太太不要忘记了,今日许家人也在,陈嫂和张妈帮了我,太太就登报说她们偷了家里的东西辞职了,许太太也会看报纸,到时候会怎么想太太,会怎么想大姐,可想而知,这都还是小事,若是闹到许师长那里,影响了父亲的仕途,这后果,谁担得起?”沈若初对着方菁慢条斯理的说着。 方菁险些没气晕了过去,却不能反击沈若初的话,今日的事情已经闹成这个地步,若是再闹大了,许家人的看法是其次,影响了老爷的仕途,她们可全都完了。 沈菲闻言,心里也没底了,拉了拉方菁的胳膊:“阿妈,这些下人走了还好些,我们沈家可养不起这些白眼狼。” 方菁蹙着眉,对着陈嫂和张妈摆手:“滚!滚!马上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们。” 陈嫂和张妈立马一路小跑着离开了,沈若初也不再多留,转身也回了西侧的院子,四姨太领着丫鬟翠娴跟了过去。 到了沈若初的屋里,四姨太躺在沈若初的小沙发上,手里端着咖啡,翠娴算是四姨太的心腹,知晓四姨太和沈若初交好,也就没有那多的顾虑。 对着沈若初道:“若初小姐,今日真是好险啊,我们听了都替您捏把冷汗呢,还好陈嫂和张妈她们没有泯灭良心帮太太和大小姐。” 她们听说的时候,都吓坏了,四姨太还赶着去,打算给若初小姐求情的,没想到是白担心一场。 “翠娴,这些话,在我这儿说就好,不要出去乱说,言多必失,知道吗?”沈若初对着翠娴说道。 她知道翠娴没有坏心,四姨太对翠娴有救命之恩,翠娴对四姨太也是很忠心的那种。 翠娴点了点头:“我晓得了,若初小姐。” 沈若初点了点头,从手包里拿出六十块钱,递给翠娴:“陈嫂和张妈因为我的缘故把工作丢了,你一定晓得她们住在什么地方,你把这些钱给她们,替我谢谢她们。” 那两个人也是贪心的,丢了工作,肯定会来找她要一笔补偿的,与其等到最后她们找来了,牵扯不清,惹了误会,还不如一次了结,算个痛快。 “这么多钱,若初小姐真是大善人,她们没白帮你,不过若初小姐也不用太自责了,我晓得她们早就打算辞职了,今天也只是趁着这个机会和太太摊牌而已。”翠娴接过钱,如实的对着沈若初道。 沈若初倒是没想到陈嫂和张妈早就打算辞职了,怨不得今天会不惜得罪方菁,也要帮着她了,也算是她的运气,不然今天还真不好收场。 “我知道,这钱,你还是给她们,这是我应该报答她们的。”沈若初对着翠娴说道,不管怎么样,这笔钱都是要花的,她也不是舍不得,钱能摆平的,总比扯出更多的麻烦好。 翠娴点了点头:“我晓得了,若初小姐放心吧,我一定会交她们手里的。” 沈若初不再多说什么,倒是四姨太在一旁对着沈若初絮絮叨叨的说了家里的事儿,沈若初没听太多。 四姨太喝了杯咖啡,便领着翠娴走了,沈若初走到书桌前,拿起今日才得来的报纸,上面是军事报,写的是各地军事要闻。 沈若初在上面找着云城的消息,她那天给厉行翻的电报,是四月二十三日,云城会遭突袭,这都过了几天了。 沈若初手翻到报纸的反面,主版面上赫然的几个大字,云城遇突袭,上面全都是战乱的照片和情况。 也许是因为厉行一直带着她看了不少的死人,她现在看着这些流血和牺牲,心里有着的是另一种触动。 也让她想起厉行同她说的那些话:“流血,死人,你会怕,每个人都会怕,我曾经也会怕,可是初儿,这不代表,它离你很遥远,就不拿远的说,你今日破译的,云城,二十三日会遇到突袭,你正睡着呢,一个炮弹炸了过来,满大街都是尸体,都是死人,你还会觉得遥远吗?” “初儿,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明白什么,而是让你知道,将来如果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遇到这些,可以毫不慌乱的逃走。” 收了报纸,沈若初回到床上,蒙上被子,躺下了。 翌日一早,阳光打在床上,沈若初伸了懒腰,便换了身绸缎的短袖,和一个短裙,低跟的高跟鞋,化了淡妆。 昨天已经在沈为面前显山露水了,再装作很不会打扮的样子,沈为会不高兴,也会怀疑的。 去了餐厅,众人已经围着餐桌了,陈嫂和张妈辞职了,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人,方菁便随便拉了人做壮丁,做的早饭勉强能吃。 沈为脸色很不好看,看到沈若初的时候,这才缓和了许多:“若初,你这样打扮很好看,以后都记得好好打扮。” 在译书局,才能够显山露水,遇上更好的高门。 “是,父亲。”沈若初喝着牛奶应道。 她还不知道沈为么?女儿在沈为眼里都是商品,包装好了,才能够给人看的上。 沈为见沈若初乖巧,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这女儿里头,就数沈若初最乖了,沈怡眼底透露着鄙夷,沈若初这笔账,她们迟早是要推算的。 沈菲崴了脚不能上班,请了假,在家休息几天,沈若初吃了早餐,便坐着电车去了译书局。 进了办公室,办公桌上一些资料摆在眼前,沈若初拿起来看了起来,对着徐子舒问道:“子舒姐姐,这是什么?” “大小姐翻译的诗集,主任让你校队一下。”说话的时候,徐子舒朝着天空翻了翻白眼儿。 沈若初知道徐子舒说的是隔壁办公室的苏曼文,省长的女儿,苏家的大小姐,前些日子被外派去了国外几个月,才回来两天,办公室里,像只骄傲的公鸡,谁都瞧不上,也没少为难她。 “我知道了。”沈若初点了点头,拿起资料看了起来,不由蹙了眉,“这些都是不对的,翻译的很不好,语法什么的用的都不准确,不要说我了,就是很多外国人都看不懂的。” 她都没想到苏曼文这样的水平也能够进译书局,不是靠着家里的关系,是根本不可能的,这种水平,高中生都不如。 徐子舒也凑了过来,拿起沈若初手里的资料看了起来:“这确实不行,你如果给她校对的话,不光要加班,咱们自己的工作也做不完了。” 徐子舒撇了撇嘴,苏曼文翻译成这个乱七八糟的样子,怎么也好意思往这边送过来,简直是太不知羞了。 “我不会帮她翻译的,自己的工作自己做,翻译成这个样子,已经不是简单的小错,而是整个语法上都错了,需要恶补学习。”沈若初对着徐子舒笑道。 她才不会帮大小姐善后呢,省长的女儿又如何?她不巴结她,她这份儿工作是韩家给的,谁也不敢轻易辞退她。 一个省长的女儿没什么了不起的,旁人惯着,她不惯着。 沈若初的话音刚落,苏曼文穿着一身包臀的旗袍,踩着高跟鞋,涂着大红唇,便走了进来,对着沈若初质问:“沈若初,你说谁需要恶补,需要学习了?” 这个新来的沈若初,还真是胆子太大了,居然敢当着徐子舒的面儿,这么埋汰她,这局子里上上下下的,哪个不巴结她? “苏小姐,你这些翻译,连基本的语法都错了,不需要恶补学习吗?咱们翻译是很严谨的,不是拿着翻译出来,觉得开心好玩的,想怎么译就怎么译,外国人看不懂,咱们翻译出来又有什么意思?”沈若初毫不客气的对着苏曼文回道。 就是这些人,以为随心所欲的,就可以把这些东西拿出去,根本不懂得严谨两个字的含义,到了最后坏了大中华的文化,成为了世人的笑柄。 两人发生争执,自然来了不少围观的人,苏曼文没想到沈若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教训自己,一时间下不来台,气急败坏的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水就要泼在沈若初身上。 沈若初眼疾手快的挡了下来,水就这么回泼了苏曼文一脸。 第二十六章 少帅归来 ,众人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苏曼文看着胸前被打湿的衣裳,擦了擦脸上的水,觉得丢了大脸,对着沈若初喊道:“沈若初,你敢泼我水,你是不想混了是吗?你不过是个副市长的女儿,就敢这么猖狂!”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的都看不清身份了。 “苏小姐,是你要泼我水,不小心泼了自己一身,当所有人都是瞎子吗?”沈若初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这个苏曼文,傲气倒是和沈菲挺像的,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是她的仆人,她则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苏曼文气急,伸手就想去收拾沈若初,徐子舒几步走了过去,挡在沈若初面前,对着苏曼文道:“苏曼文,你到底闹够了没有?!明明是你自己的错,还欺负若初,我觉得我这译书局的人真是杂乱,该和我父亲提提意见,让她去督军那里说道说道才是!” 苏曼文扬起的手,就这么顿在半空中,她没想到徐子舒会多管闲事。 苏曼文是省长的女儿,可徐子舒是副司令的女儿,是军政府的小姐,平日里,徐子舒就很低调,不喜欢跟谁结交或者结仇,苏曼文也是很忌惮徐子舒的。 苏曼文看了徐子舒一眼,握了握拳头,对着沈若初咬牙切齿的说道:“沈若初,你给我等着,今天的事儿,给我记住了,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苏曼文转身离开了,她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在这迷城,没几个人敢跟她作对的,这事儿完不了。 徐子舒拉了拉沈若初的手,对着沈若初安抚道:“若初,你别怕她,有我在,她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徐子舒怕沈若初心里有压力,她很喜欢沈若初,翻译的好,人长得漂亮,还救了她姨母一命,最重要的是胆子大,不畏强权,这局里头,没几个敢苏曼文抗衡的,大都是怕苏曼文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子舒姐姐。”沈若初点了点头,两人便回去各自工作了。 主任从外面办事回来,知道局里发生的事儿,把几个人都叫过去了说了几句:“你们啊,都是同事要相亲相爱,要像一家人一样,吵吵闹闹,像个什么样子嘛!” 主任也没有说的太重。 方主任是圆滑的人,这里都是太子爷和公主们,一个个都有特权的,他这么多年能保住这份儿工作,全靠自己的圆滑。 大家各自回去工作,翻译了一整天,这一天都是很累的,校对是件麻烦的事儿,有几个都是学过英文,却不够专业的出身,像沈若初这种相对专业一些,就需要给她们做校对。 沈若初是做过破译的,这种事情需要绝对的严肃和认真,所以做校对,也是同等的对待,几乎是精准字句的地步,一旁的徐子舒看的是目瞪口呆。 也对沈若初态度越来越钦佩了,这里头不少仗着家世混个声誉的,真正做事的人不是很多。 徐子舒一直陪着沈若初工作,直到窗外灰蒙蒙的一片,沈若初工作做完,这才伸了伸懒腰。 “子舒姐姐,你还没回去呢?”沈若初有些讶然徐子舒还在。 徐子舒笑着收拾东西:“等你呢,快收拾一下,我姨母叫我她到那里吃完饭,听说我们在一起工作,也邀请你一起去,说上次你救了她,都没来得及邀请你吃顿饭,今天让厨房做些好吃的。” 其实她还挺乐意和沈若初一起去的,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沈若初是越来越喜欢了,她很少有什么朋友,大家都忌惮她的身份,客客气气的,她也不喜欢那些虚的东西。 “那怎么行,这太麻烦了。”沈若初一听是徐子舒的姨母,厉行的母亲,去的又是督军府,整个人虎躯一震。 躲都躲不及的地方,怎么会过去? 徐子舒一听,忍不住蹙了眉:“若初,我都答应姨母会把你带去的,你要是不去呢,我姨母会生气的,她这个人是很讲传统的,你救了她,她是一定要请你吃饭感谢你的。” 徐子舒抿了抿唇,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心虚,好似五岁的孩子,骗了两岁的孩子一样,那种说不出的心虚。 徐子舒见沈若初不说话,伸手拉着沈若初的胳膊不停的晃着:“去吧,去吧,若初,我求你了!” 沈若初看着徐子舒,想起那日督军夫人拒绝去医院的,就知道那是老派传统的人,而且对方是长辈,邀请自己吃饭,不去就是不知礼数。 她虽然是厉行的母亲,却是徐子舒的姨母,都是自己胡想乱想的,吃个饭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我同你一起去。”沈若初笑着应道,便收拾东西,同徐子舒的车子一起离开了。 徐子舒上下班都是有专车接送的,这样的身份,也是应该的,半路的时候,沈若初让司机停车,买了些补品和一支人参,便同徐子舒一起去了督军府。 督军府的气派,原是沈家不能比的,和韩家在英国的房子差不多,很大的院子,别墅似的洋楼。 到了督军府门口,司机按了几下喇叭,便有守卫的士兵开了缠枝大铁门,车子直接开进了督军府,到了一处空地的停车场停下。 沈若初和徐子舒下了车,两人没走几步,便看见一个身材极好的中年妇人,穿着修身的旗袍,保养得当,皮肤倒是像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一样好,画着浓淡相宜的妆容,戴着金项链,一对硕大的钻石耳钉。 钻石是稀罕物,没有那身价的人,是带不起的,沈若初知道这女人非富即贵,女人看见沈若初的时候,脸上漾着一抹笑:“子舒。” “二太太。”徐子舒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被叫二太太的贵妇人,脸色不是很好看,显然是不喜欢子舒这么叫她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这一幕被沈若初尽收眼底。 在这府上,能被徐子舒叫二太太的,便是督军的二夫人,与那日见到的夫人显然不同的,二太太要高调的多。 二太太目光落在沈若初身上,徐子舒便对着二太太介绍:“二太太,这是我的朋友,沈若初。” “夫人好。”沈若初礼貌的喊了一声,她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上督军府,没必要得罪二太太。 夫人不过是对妇人的称呼,姨太太也可以被称为夫人。 二太太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不知道是沈若初的识趣,还是因为沈若初这一声夫人,让她心情好了一些,总比二太太好,这丫头算是识相的。 “好,好,你们去玩吧。”二太太对着沈若初道。 两人便走了,两人走近东边的那幢洋楼的时候,徐子舒小声对着沈若初道:“你不用给她脸,她是姨父的二夫人,我姨母如今不管事,她当家,真拿自己当夫人太太了,不喜欢别人叫她二太太。” 沈若初明白,原来徐子舒是故意的,而且,显然徐子舒是很不喜欢那位二太太的。 “子舒姐姐,有时候圆滑不是一件坏事,不喜欢一个人可以有很多方式,口舌之快,讨不到什么便宜,而且很容易中暗箭的。”沈若初对着徐子舒道。 徐子舒听了沈若初的话,想了一会儿竟然觉得很有道理,忍不住笑道:“你说的很对,我就没少吃这个暗箭,可我就是气不过她。” “那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记得保护自己就行了。”沈若初对着徐子舒说道,是因为家庭和睦,家人宠爱,才会有这样随心所欲,喜怒哀乐的性格,她以前在英国的时候也是这样。 因为韩家人宠着她,韩家人和睦的生活,可这里不同,她是回来报仇的,需得小心谨慎一些活着。 徐子舒点了点头,不再多想,拉着沈若初一起去了洋楼,进了小洋楼的客厅,督军夫人厉行的母亲便迎了出来。 一如那日一样,穿的是老是的旗袍,披着件真丝,不施脂粉,浑身的气质都是旧时候,望族的小姐做派。 “太太好。”沈若初乖巧的喊人。 督军夫人便伸手拉过沈若初,看着沈若初乖巧的模样,很是欢喜:“好好,你上次救了我,我叫了厉行去你府上登门道谢了,就是一直没机会请你吃饭,今日能和子舒一起来,我真是开心。” 长得好,又善良,这是督军夫人对沈若初的第一印象。 “夫人太客气了,那些都是小事,你若老提,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沈若初对着督军夫人浅浅一笑。 子舒在一旁看着姨母能喜欢沈若初,心中也是开心的,她喜欢的,自然希望所有人都能喜欢。 督军夫人听了沈若初这么一说,眼底起了笑意:“好,不说了,不说了,厨房已经做了饭,吃了饭,咱们再好好的聊一聊。” “是。” 沈若初应了一声,便由着子舒和督军夫人拉着往餐厅去的时候,回转楼梯那里,穿在一阵脚步声,沈若初看过去,便见一双军靴沉稳的落在木质的台阶上。 一穿着军装的男人,大步走了下来。 第二十七章 没羞没臊 ,沈若初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厉行,整个人有些傻眼,厉行,消失了好几天的厉行,看着厉行好好的站在那里,她才知道他不会出事儿的。 她一直担心厉行,毕竟他是能给迷城百姓办事儿的人,能给十六省百姓办事儿的人,不然韩家的阿爸阿妈也不会白白的给他们钱。 可是她多虑了,像厉行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事呢? 督军夫人看着沈若初,再看向厉行,温和的对着沈若初介绍:“若初,这是我儿子,厉行,你们在医院见过的。” “若初小姐。”厉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沈若初面前,对着沈若初微微颔首。 沈若初看着厉行,心中冷笑,厉行演戏,她陪着他演,眼底是冷漠和疏远:“少帅。” “见过了,也算认识了,走吧,吃饭去,我这儿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我这儿子,成日的不见人影,今日好不容易聚聚的。”督军夫人笑了笑,拉着沈若初和徐子舒去了餐厅。 只有徐子舒很是奇怪的看着两人,他们应该是熟悉的,今日表哥给她打电话,让她把沈若初带到这里,可两人之间像是有什么很浓的火药味儿一样。 到了餐厅,吃着饭,徐子舒和沈若初坐在老夫人的两侧,厉行很自然的走到沈若初身边坐下,这让沈若初一愣。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可碍于徐子舒和督军夫人,沈若初也不好太明白的换位子,否则就显得她矫情了。 沈若初装作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夹了菜,还未送进嘴里,腿便被厉行碰了一下,沈若初一顿,转过头看向厉行,那人若无其事的吃着菜,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让沈若初气急,朝着旁边挪了挪,心不在焉的吃着碗里的菜。 好容易心情平复了下来,一顿饭吃的如同爵蜡一般。 吃完饭,督军夫人又拉着两人聊了会儿天,便让厉行送两人回去,一直坐着看军事杂志的厉行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吧。” 督军夫人斜睨了厉行一眼,嫌弃的不行,沈若初和徐子舒也起身同督军夫人告别。 徐子舒拉着沈若初的手,两人出了督军夫人的洋楼,厉行跟在两人后面,也不过刚到小花园,厉行几步上前,拦住徐子舒。 徐子舒和沈若初讶然的看着厉行,便听见厉行对着徐子舒道:“你过来一下。” 徐子舒看了沈若初一眼,乖乖的松了沈若初的手,跟在厉行身后,她很怕厉行,虽然这是她的哥哥,可她从小到大都怕他。 约莫走了二十几步,厉行顿住步子,徐子舒也停了下来:“你的车子在大门口,一会儿自己回去,别忘记给沈家打电话,说沈若初在你家睡。” 徐子舒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厉行,上次是翻译资料,让她打掩护,这才连解释都没有。 毕竟沈若初是自己的朋友,徐子舒忍不住大着胆子问道:“你,你要带若初去哪儿?” “军事机密。”厉行吐出几个字。 徐子舒还想再问什么,目光迎向厉行如刀锋的目光,只得灰溜溜的走了,临走时同情的看了沈若初一眼。 沈若初不知道厉行同徐子舒说了什么,就见徐子舒一个人走了,忍不住喊了一声:“子舒姐姐。” 谁知道徐子舒的步子更快了,沈若初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儿,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一看就知道厉行这孙子威胁了徐子舒,才会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的。 徐子舒一走,厉行人模狗样的回到沈若初身边,沈若初瞪了厉行一眼:“你跟子舒姐姐说了什么?” “没什么,她家里有事儿,司机来接了,走,我送你回去。”厉行无比淡定的对着沈若初道,说话的时候凑近沈若初,小声道,“跟我闹可以,咱别处去闹,这里是督军府,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许是厉行的话起了作用,沈若初也不闹了,乖乖的跟着厉行一起离开。 也不过刚走几步,一副官一路小跑着拦住厉行和沈若初,对着厉行行了个军礼:“少帅,督军知道您回来了,让您去书房一趟。” 厉行的闻言,目光阴沉了许多:“告诉督军我没空!” 沈若初没想到厉行连督军的话都敢忤逆,怪不得这人谁都不放在眼里,如此的张狂,她一下觉得前路是无比的黑暗。 副官听了厉行的话,怯弱了很多:“可是少帅,督,督军说了,您要是不去的话,就嘣了习海。” 副官觉得这传话的事儿差事儿交给他,还不如先一枪嘣了他的好,可是没办法,一边是督军,一边是少帅,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在这儿。 沈若初站在厉行的旁边,她能感觉的到厉行的愤怒,目光里满是火苗,半响厉行这才对着沈若初道:“去车里等我一会儿,林瑞在,我很快就出来。” 沈若初哦了一声,刚走两步,又被厉行抓了回来:“算了,你跟我一起。”沈若初点子多,他怕沈若初跑了,林瑞根本不是对手。 他才回来,这么多天不见,让徐子舒把沈若初骗到这儿来,一来是回来必须先到阿妈这报到,陪阿妈吃完,二来,就是想和沈若初好好呆呆。 “我不去。”沈若初对着厉行喊道。 挣扎是徒劳的,厉行带着沈若初去了一幢更大更气派的洋楼,厉行不顾沈若初的不情愿,拉着沈若初进了客厅。 客厅里头,沈若初一眼便见到,来时遇上的二太太,还有苏曼文,她没想到苏曼文也会在这儿。 苏曼文更是没想到沈若初会跟厉行在一起,还和厉行一起进来的。 收回目光,苏曼文上前乖巧的喊了一声:“厉行哥哥。” 厉行好似没看到,也没听到苏曼文打招呼一样,对着沈若初小声道:“乖乖在这儿等我,你要是敢跑了,我打断林瑞的腿。” 沈若初瞪大眼睛,这跟林瑞有什么关系?可是她知道厉行是个疯子,说得出就做的出,林瑞对她不错,她不能让林瑞没了腿,只得乖乖的坐在沙发上。 厉行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转过身,绕过二太太,直接上了楼,二太太的脸色阴沉了很多,厉行从来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当着外人的面儿也是如此,好歹她也是督军的二太太。 苏曼文看着厉行的背影,忍不住撇了撇嘴,她打小就喜欢厉行,可是厉行就没正眼瞧过她,没想到会和沈若初这个贱人在一起。 苏曼文压了压心底儿的不悦。 沈若初将几人的目光尽收眼底,想来也是,厉行对督军都是那个态度,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若初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二太太朝着沈若初这边走了过来,在沈若初身边坐下,一副温和纯良的模样,只是有些人算计惯了,眼底的精明是掩不住的。 沈若初礼貌的喊了声:“夫人好。” 苏曼文也跟着走了过来,对着沈若初道:“叫什么夫人啊?你应该叫我姑母太太,懂不懂礼数?” 苏曼文的话,提醒了二太太,二太太脸色有些不悦。 沈若初更是心中冷笑,原来苏曼文和督军府也是有关系的,不过她们显然忘记了,太太是厉行的母亲,苏曼文的姑母是二姨太还差不多。 可是很多人就是这样不清楚的自己的位置,费尽心机的想要夺去正室的位子,方菁就是一个。 不等沈若初说话,楼上便传来督军爆喝的声音:“王八犊子,你还真是胆大,居然把人头割了挂在城墙上,你晓不晓得,他背后有洋人撑腰啊?” “洋人怎么了?都是惯得,在老子的地盘,我管你是什么,是龙就得给老子盘着,是虎就得给老子卧着,否则老子照嘣不误!”厉行跟着爆喝一声。 苏曼文和二太太听了,脸色不由一白,沈若初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厉行就是这样的人,谁都不怕,无法无天。 两人再说了什么,底下又听不到了,苏曼文许是吓得,也忘记了刚才的问题,对着沈若初问道:“你怎么和厉行哥哥在一起?” “子舒姐姐让少帅送我回去,她有事情先走了。”沈若初看了苏曼文一眼,便知道苏曼文是喜欢厉行的,可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苏曼文,毕竟二太太在。 苏曼文点了点头,想起今天被沈若初弄了一身的水,在同事面前丢了大脸面,心中就气的不轻。 白天在单位,是徐子舒护着沈若初,她才放了这贱人一码,如今这可是督军府,徐子舒又不在,得好好的教训沈若初一番。 旋即,苏曼文,朝着刚煮开的咖啡走了过去,端了一杯咖啡朝着沈若初走了过来,就要到了沈若初面前的时候,苏曼文眼底闪过一丝算计:“若初,请喝咖啡。” 说话的时候,苏曼文一个不稳,手里的咖啡杯一滑,沈若初心中冷笑,抬脚一伸,苏曼文整个人一歪,往前扑了过去,手里的滚烫的咖啡就这么直直的朝着二太太身上泼了过去。 “哎哟!”烫的二太太不顾形象的站了起来,不停的掸着衣服,苏曼文吓得不轻,慌忙将沈若初推向一边,对着二太太喊道:“姑母,姑母,您没事儿吧?” “沈若初,是你故意绊倒我的!”苏曼文指着沈若初,沈若初死定了。 第二十八章 初,玩个游戏 ,苏曼文挽着二太太的胳膊补了又补了一句:“姑母,这些不是我的错,是沈若初绊倒我,才烫伤您的。” 一个副市长的女儿,敢嚣张到这个地步,在督军府里,绊倒她,烫伤了姑母,虽然姑母是二太太,可是却得督军器重,管着家呢。 等着瞧姑母怎么收拾这个贱人吧。 “好你个沈若初,动心思动到我这里来了!”二太太听了苏曼文的话,脸色难看了许多,徐子舒的朋友而已,敢在督军府这么猖狂,在她面前耍小心思,不想活了。 “夫人,我没有。”沈若初无辜的看着二太太开口,她绊倒苏曼文,是因为她知道,苏曼文打算将滚烫的咖啡泼在她身上。 以其人之道还之以其人罢了。 “什么没有啊?!敢做不敢当。”苏曼文不顾形象的喊着,“姑母,你别看她一副纯良的模样,心坏着呢,您别被她给骗了!” 苏曼文的话音一落,回转楼梯那里便传来一道男声:“什么时候,姨太太的亲戚也敢在我们家大喊大叫了?!” 一句话,让二太太和苏曼文脸色黑沉了很多,尤其是二太太,她知道厉行看不上她,却在这儿直接喊她姨太太,她早就被抬了二太太,不是姨太太了。 “厉行哥哥,不是这样的,是沈若初故意绊倒我,用热咖啡烫了太太!”苏曼文连忙对着厉行解释。 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厉行误会了。 厉行斜睨了苏曼文一样,好似根本听不到苏曼文的话一样,直接走过去,拉着沈若初离开了。 二太太看着厉行和沈若初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嚣张什么,有他后悔的一天!” 等到她儿子得了权,就把厉行撵出去,永远都不许他进督军府的大门。 苏曼文看着姑母气急败坏的样子,对着二太太道:“姑母,都是沈若初这个贱人,不过是个副市长的女儿,猖狂的不行,我跟你讲,她就不是好东西,白天当着同事的面儿羞辱我,还泼了我一身茶水,今天还绊倒我,又泼了您一身咖啡,烫伤了您,实在是可恶。” 一定要姑母好好收拾沈若初一番才行,只要姑母出手,沈若初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贱人也在译书局工作?”二太太对着苏曼文问道。 苏曼文点了点头:“对啊,和徐子舒一个办公室。” “很好,明日我就让人去译书局一趟,她以后不用工作了。”二太太眼底闪过一丝狠辣,一个小贱人也敢这样猖狂。 苏曼文听到沈若初会丢了工作,心中解气很多,译书局不是谁都能进的,沈若初走运,进了译书局,不知道好好的做人,敢惹她,这已经算是轻的了。 沈若初和厉行一起出了督军府,上了厉行的车子,林瑞开着车子,一路开着。 厉行拉过隔断的帘子,一把将沈若初捞进怀里,让沈若初跨坐在自己身上,目光紧紧的盯着沈若初,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沈若初。 沈若初被厉行看的有些心虚,抿了抿唇:“是我绊倒苏曼文的,可是是她想把煮开的咖啡泼到我身上的,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我知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儿。”厉行认真的说着,这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的女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欺负人,他也乐意惯着,总比被别人欺负的好。 沈若初心中有些莫名的感动,厉行虽然坏,可对她还是可以的。 厉行的手圈上沈若初的腰,手不规矩的摩挲着:“想我了没。” 一阵阵的酥麻和颤栗,让沈若初觉得后脊背发凉,厉行就这么半磕着眼,低头寻找着沈若初的唇。 “不想,你放开我!我巴不得你死在云城。”沈若初僵直着后背,真急了,口不择言的喊道,她又忘记了,厉行是什么人了,不停的推着厉行,想要躲开厉行的吻。 厉行顿住,一如黑湖的目光,愈发的沉了很多:“你骗人,林瑞跟我说了,你叫我注意安全,你是担心我的。” 厉行笑了起来,笑容里除了痞气,还有如孩子般的欢喜,他的若初担心他有危险。 “我没有,林瑞胡说的!”沈若初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当初就不该多这个嘴,厉行是死是活,跟她没有半点儿的关系,反而还害的厉行误会她。 坐在前面开车的林瑞一脸的黑线,别的他敢胡说,糊弄自己家的少帅,这个他敢吗?!借个胆儿,他也不敢啊! 若初小姐不带这么害人的,他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黄口小儿,他要是被少帅给嘣了,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 厉行静静的搂着沈若初,一句话让沈若初停止了挣扎:“我确实差点儿死在云城了。” 回来的时候,遇上了突袭,可他想着沈若初在关心他,在等他,他拼了命的回来了,现在软香入怀的感觉真好。 就在沈若初发愣的时候,厉行低头吻了下去,唇贴着沈若初的唇,舌头撬开沈若初的贝齿,不停的翻搅着,沈若初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她从不来不知道亲吻是这个滋味儿,之前从没遇过敢对她胡来的男人,后来厉行总是胡乱的亲她。 像今天这样的吻,她从未感受过,沈若初就这么僵直着后背,任由着厉行吻着,忘记反抗,原本土匪似的男人,倒是规矩了很多,除了亲吻,没有多余的动作。 车子停稳的时候,沈若初猛地推开厉行,拉了拉肩上滑落的外套,她是疯了,才让厉行亲了她。 “无耻!” “我喜欢你,这是本能,不是无耻!”厉行也不生气,搂着沈若初,眼底掩不住的开心,像小豹子一样,爪子锋利的的女人,才是他喜欢的女人。 沈若初看向窗外,才发现是厉行住的地方:“你带我来这儿干嘛?我要回家!” “明天回去,今晚陪我。”厉行打开车门,抱着沈若初下了车,朝着缠枝大铁门走了过去,直接进了洋楼。 沈若初这才明白,厉行那会子对着徐子舒说了什么,徐子舒才会那样急着离开了。 可不管怎么样,这么晚回去,一定会被方菁母女给扒了一层皮的,即使她再不情愿,也只能待在这儿了。 沈若初跟着厉行上了楼,厉行脱了军服外套,找了件衬衣递给沈若初:“去洗澡,不早了,早点儿休息。” 沈若初防备的看了厉行一眼,再出来的时候,厉行双腿交叠,躺在床上,抽着雪茄,军服裤子,上身军绿色的衬衣,领口的扣子敞着,头发半干,显然也是洗过澡的。 沈若初走了过去,看着躺在床上的厉行,上前拉着厉行:“出去,你今天不能睡在这儿!” 厉行眼底闪过一丝笑,就这么顺手一带,沈若初跌进厉行的怀里,厉行一个翻身将沈若初压在身下。 沈若初瞪大眼睛双手抵在胸前,空气里满是厉行的气息。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你赢了,我就在门外走廊上睡,你输了,我留下,咱们一起睡,怎么样?”厉行贴在沈若初耳边,轻声说道。 沈若初防备的目光看着厉行,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愿意赌的,毕竟,论身手,她会散打也不是厉行的对手。 论枪法,她更不是厉行的对手,打嘴仗,她又没有厉行脸皮厚。 “你想怎么玩?”沈若初对着厉行问道。 厉行从身上摸出几个骰子,大手在沈若初面前摊开:“掷骰子,谁的点大,算谁赢,怎么样?” 沈若初看着厉行因为常年摸枪,而布满茧子的手上几颗大小均匀的骰子,还有厉行眼底的自信。 “好!就按你说的。”沈若初也不矫情,对着厉行应道。 厉行很是满意,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我跟你说啊,初儿,虽然你是女人,但是你也不能反悔,咱们三局两胜。” “这么晚了,也别三局两胜,一局定输赢,你别反悔就成了。”沈若初对着厉行说道,最不讲信用的就是厉行,简直就是无赖。 这回换厉行吃惊了一下,对着沈若初竖了大拇指:“有气魄,不愧是哥喜欢的女人,就按你说的,一局定输赢,你是女人,女士优先。” 厉行将骰子递给沈若初,被沈若初推了回来,特爷们儿的对着厉行说道:“你先来!” “好。”厉行也不矫情,能和沈若初这样相处,他觉得心里也是欢喜的。 握着手里的骰子,厉行使劲儿的摇着,沈若初瞪大眼睛,盯着厉行胡乱晃动的手,厉行随手将骰子扔在床上,几个骰子碰撞,停下来的时候,全部都指向五点。 厉行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眼底满是得意,全部都是五点,沈若初怎么摇,都不会有这个数的。 厉行将手里的筛子递给沈若初,挑了挑眉:“换你了啊,还是那句话,咱得讲信用,不准耍赖。” 你说他堂堂督军府的少帅,为了能跟一个女人睡在一起容易吗?这迷城里头,哪个女人不想爬上他的床的,只有沈若初拼了命的躲着。 “放心吧。”沈若初接过厉行手里的骰子,握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勾了一抹笑,厉行拿她当傻子糊弄呢。 第二十九章 少帅想赖账? ,厉行看沈若初笑,也跟着笑了起来,对着沈若初催促道:“来吧,赶紧的,时间不多了。” 沈若初眯了眯眼,将手里的骰子拿在手里,轻轻的晃了晃,扔在床上,几个骰子再次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厉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骰子。 “这么怎么可能?怎么全是六点?!”厉行惊讶的不行,看着骰子,全都是六点的一面朝上,而他只摇了五点,明显是输了。 沈若初瞪了厉行一眼:“怎么着?少帅想赖账吗?愿赌服输,可是你自己说的。” 厉行是以为她输定了,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会翻盘的吧? “不是,这不太可能的呀。”厉行仍旧是觉得不太相信,便见沈若初冷笑道:“有什么不太可能的?少帅要不要我再摇一次给你看看?” 说话的时候,沈若初拿着骰子又摇了几次,每次都是六点的一面朝上,那么模样轻车熟路,惊得厉行张口结舌好半响。 沈若初一把拉过厉行的手,将骰子拍在厉行的手上:“厉行,你当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吗?拿这种灌了水银的骰子来糊弄我?要想赢我,也得练好了再来。” 说话的时候,沈若初开了门,将厉行给推了出去,这种灌了水银了,做了手脚的骰子,她不是没见过的。 厉行糊弄别人,还真可以,可惜找错人了,她在英国的时候,韩家大哥也是出了名的跋扈,这种东西,自然是晓得的。 厉行握着手里的骰子,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着的大门,忽然有种强jian不成反被日的感觉,他明明是想算计沈若初的,这会子好,被沈若初给算计了。 “林瑞,给老子滚出来!”厉行朝着楼下喊道。 这都是林瑞给他出的主意,还说什么,百试百灵,一定能行的,这下好了,把他自己给搭上了。 “少帅。”林瑞听了厉行的吼声,一路小跑的上了楼,到了厉行跟前,厉行抬脚便踹了过去:“给老子解释解释,你不说不会出问题的吗?” “少帅,这对普通的姑娘,绝对是没问题的,可我哪知道若初小姐连这玩意都懂啊?!”林瑞也是委屈的不行。 这是赌场专门用来出老千的,糊弄个姑娘,绝对不成问题,可没想到若初小姐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滚,滚,滚!少给老子找借口!”厉行对着林瑞摆了摆手。 这馊主意出的,还不如他自己想法子,林瑞听了厉行的话,如获大赦,慌忙一路跑着离开了。 没了法子,厉行只好去了别的房间对付一宿。 屋里的沈若初听着厉行和林瑞的对话,笑的不行,更觉得解气,这些日子,一直被厉行压制着,这回总算是扳回一局。 一夜好眠,对于沈若初来说,厉行的床确实比她在沈家要睡的舒坦,被褥和和床单,都是柔软的丝绸的。 沈若初睁开眼,翻了身,便见厉行躺在身边,已经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整个人气的不轻:“你果然不守信用,不光糊弄我,还不讲信用。” “你说的是昨晚上,我是过了十二点之后才进来的,不算不讲不信用。”厉行没脸没皮的说着。 沈若初瞪了厉行一眼,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无耻。”原来厉行昨晚上十二点就过来了,她睡的太沉,竟然没有发觉,够不要脸的。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起身,拿着衣裳去了浴室换了,梳洗了一番,再出来的时候,厉行已经不在了。 沈若初下了楼,便见厉行坐在餐厅吃早餐,见沈若初下了,厉行招了招手,沈若初走了过去,徐嫂的手艺不错,简单的早餐总能做出特别的味道。 厉行给沈若初倒了牛奶,两人吃了早餐,厉行便拉着沈若初上了车,送沈若初去译书局,一路上难得厉行规规矩矩的,没有胡来。 到了译书局门口,沈若初准备下车,便被厉行拉住手腕:“我这两日要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等我处理完了,我再来接你,请你吃法料。” “不必了!”沈若初挣脱自己的手,她巴不得厉行永远不要来找她才好。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下了车,厉行看着沈若初的背影,一脸的郁闷:“这女人真是薄情。”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让林瑞开了车子离开。 沈若初去了译书局,拿了钢笔签到,进了办公室,徐子舒便凑了过来,对着沈若初双手合十的道歉:“若初,对不起啊,我昨天不是故意要把你丢下的,你也晓得我表哥他,他说是军事机密。” 不是她要叛变沈若初,而是她不敢跟表哥抗衡,用句时髦的话,不敢跟恶势力作斗争而已。 “没事儿,没事儿。”沈若初对着徐子舒笑了笑,厉行这样的土匪,谁不怕? 更何况,她也不能过多的和徐子舒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让徐子舒看出什么端倪来,那才是真的要出大事儿了。 “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太通情达理了。”徐子舒拿了一盒点心,放在沈若初面前,用来弥补自己的愧疚,便回去工作了。 沈若初也拿出材料,继续校对了起来,就在沈若初校对资料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苏曼文冷眼看着沈若初,嘴角勾了勾:“沈若初!” “苏小姐有什么事吗?”沈若初对着苏曼文问道,来者不善,就是苏曼文现在这个样子。 苏曼文蹙着眉,眼底满是怒意,将手里的资料拍在沈若初的桌子上:“沈若初,你把我昨天翻译的资料都给送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昨天沈若初闹腾一番之后,她也将资料给重新整理过了,没想到沈若初又退了回来,还真是拿自己当回事儿了,这个沈若初就是故意跟她过不去的。 “我昨天就说了,校对可以,但是你基本的语法都错了,这样的资料,我不做。”沈若初也不客气的回着。 有督军府撑腰又怎么样?她不会去奉承苏曼文。 苏曼文气的不轻,指着沈若初道:“沈若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我苏曼文不是好欺负的。” 沈若初这个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过不去,实在是太讨厌了。 “这是工作,不是欺负,苏小姐不要用错了词,我还有很多资料没有校对,没工夫陪苏小姐闲聊。”沈若初对着苏曼文说道。 苏曼文这种人,被人捧惯了,凡事总想着压人一头,不顺着她的,她便不痛快,她可没时间跟这种自以为是的大小姐斗嘴。 苏曼文还想再说什么,这边徐子舒也冷了脸,对着苏曼文道:“苏曼文,你不要没完没了的,自己没这个本事,就不要怪别人不帮你,你若是翻译不了,就直接去同主任说清楚好了。” 这个苏曼文,真是太过分了,无非就是因为沈若初不帮她校对,总是跟沈若初过不去,她那翻译,连她都看不上,更别说要求严谨的若初了。 大家都是这样的,就苏曼文总想着搞特权,特立独行,想搞高高在上,就不要出来工作,在家,天天都有人捧着。 苏曼文瞪了徐子舒一眼,恨得牙痒痒的:“徐子舒,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 这个徐子舒,处处帮着沈若初,实在是太讨厌了,没有徐子舒,沈若初也不敢这样的猖狂。 “对,我看不过去,就喜欢多管闲事。”徐子舒也不怕她,尽心尽力的护着沈若初。 这让沈若初很是感动,厉行这样的人,居然还有个这么纯真善良的妹妹,也实在是难得的。 苏曼文冷哼一声,却不敢真的和徐子舒作对,她姑母是二太太,可徐子舒的爸爸是督军眼里的红人,深得督军器重的,姑母也嘱咐过她,不要跟徐子舒起争执。 就在苏曼文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的时候,方主任走了进来,看了三人一眼,对着沈若初和苏曼文道:“沈若初,苏曼文,你们两过来一下。” 沈若初蹙了蹙眉,不知道主任找她做什么,倒是苏曼文,心中欢喜的很,看来是姑母来了,真是太好了,看沈若初还怎么嚣张。 姑母来了,局长一定会辞退沈若初的,让沈若初丢了这个工作,看沈若初还怎么让她再翻译,在工作上处处为难她。 昨天沈若初烫伤了姑母,又害得姑母在少帅面前丢了脸面,今日一定会找回来的。 沈若初看着苏曼文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一脸的得意,心中便知道,这一去多半没什么好事儿。 没有多余的话,两人跟着主任,去了主任的办公室,里头坐着的有燕京学堂的校长,还有译书局的局长,还有督军府的二太太,穿着旗袍,仍旧是打扮的很华贵,坐在那里,全然不像是姨太太,倒像是督军的太太。 人都齐了,这阵仗显然是不小的。 苏曼文走到二太太身边,轻喊了一声二太太:“姑母。” 二太太点了点头,斜睨了一眼,对着局长轻声开口:“局长,我瞧着你们这译书局是越来越不行了,什么样品行的人都能进来。” 第三十章 真正的守护 ,她到现在都想不通,一个副市长的女儿,居然能进了译书局,这译书局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沈若初心中冷笑,这位二太太找到局子里来,是不准备放过她了。 局长一脸谄媚的将茶水递给二太太,赔着笑脸:“太太,您说笑了,我们这局里的职员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大部分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像沈若初,可是从剑桥毕业的。” 显然这位局长不知道督军夫人所指的人品卑劣的,就是沈若初,从剑桥大学毕业的。 二太太脸色一沉:“从剑桥大学毕业的,人品就好了?”没想到这副市长的女儿居然是从剑桥大学毕业的,怪不得能进译书局了。 局长脸色一白,有些吃惊的看着沈若初,便听见二太太继续道:“这丫头昨天居然故意用热咖啡烫伤了我,我听曼文还说,她在这里也是高傲的很,处处刁难同事,是吗?这样的人,你们怎么敢用呢?” 这回连校长也吃惊的看着沈若初,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敢泼督军二太太热咖啡,这不是找死吗? “夫人,您可是堂堂督军府的夫人,居然血口喷人?就不怕损了督军的声誉么?”一直沉默的沈若初轻声开了口,慢条斯理,“昨天在督军府,明明是苏小姐不小心摔倒,泼了您一身热咖啡的,你居然说是我泼的。” 她从来都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人,二太太都找到局子里来了,在同事面前自然是要传开的,她若忍了,以后会被同事排斥的。 苏曼文没想到沈若初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道说道。”二太太对着校长说道,这事儿若是把韩家给牵扯进来了,督军怪罪下来,她也是担不起的。 真是晦气,本想着教训一个不懂事的丫头,没想到牵扯出这么多的人来。 今日这事儿让她丢了大脸面,都是苏曼文那个死丫头,什么都不搞清楚,就拉自己出来帮她出头,没用的东西。 “好,好,好,我都听您的。”校长如临大赦一般,松了一口气,都是他得罪不起的,没办法的事儿。 若是督军怪罪下来,他这个校长也是不要混的了。 二太太点了点头:“今日我来过的事儿,不要让旁人知道了。”她丢不起这个脸。 “是,是,我知道了。”校长连忙点头。 两人重新回到办公室,苏曼文一脸的得意,等着校长说出让沈若初收拾东西走人的时候,只听见校长轻声开口:“好了,没什么事儿了,苏小姐和沈小姐回去工作吧。” “什么?”苏曼文惊得不行,指着沈若初喊道,“校长,我姑母不是说了,让您把沈若初给辞了吗?什么叫回去工作?” “回去工作就是好好工作,努力工作。”校长对着两人道,二太太都同意不辞退了,沈若初自然是要留下来继续工作了。 沈若初朝着苏曼文看了一眼,对着几人道:“校长,局长,主任,那我回去工作了。” 校长把二太太喊走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不会被辞退的,她来的时候,韩家阿爸亲自给校长这边的写的信,有韩家这一层关系在,她是不会轻易被辞退了,就算是二太太都不行。 除非督军亲自来说。 看着沈若初得意的背影,苏曼文差点儿没气晕过去,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没想到半路上徒生变故,沈若初这个贱人不走了。 二太太斜睨了苏曼文一眼,转身也离开了,苏曼文立马跟了过去,对着二太太问道:“姑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又不辞退沈若初了?校长跟您说了什么呀?” 二太太自然不能说她是忌惮韩家,只是对着苏曼文道:“也没什么事儿,你们校长说了沈若初工作认真,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这样的职员不好找,我若压着他离开了,传出去,有损督军的颜面,我觉得也是,就把她留下了。” 苏曼文不可置信的看着二太太,她没想到校长会替那个贱人说话,真是太客气了。 “可是姑母,她…”苏曼文再次开口,话还未说完,便被二太太打断,“没什么可是的了,苏曼文,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收拾人有的是法子,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划不来了。” 这事儿本来不是大事儿,教训沈若初她有的是法子,可是闹到督军那里,她就不占理儿了。 二太太话都这么说了,苏曼文也不敢再说什么,发誓这事儿,不会完了,一定会想法子,好好教训沈若初的。 沈若初回了办公室,苏曼文看着沈若初好好的坐在那里,心中气的不行。 方主任再次走了进来,对着沈若初道:“沈若初,你去一趟祁氏集团。” 第三十一章 再遇祁容 ,听到祁氏集团的时候,沈若初不由一愣,抬起头看向方主任:“去祁氏集团做什么?” “我们下个月的经费快没有了,你跑一趟祁氏集团,拉拉赞助吧。”方主任将手里的资料放在沈若初面前,没有多余的话,便离开了。 方主任一走,徐子舒便是一脸同情的看着沈若初,轻声道:“咱们译书局呢,看着是很风光的单位,工资是政府发的,可是运作的经费,大部分就需要这些商业大佬来赞助了,咱们局里的人都出去拉过赞助的。” 政府拨下来的运转资金都是有限的,想要做好更多的项目,就得出去拉赞助要钱,大家都去过的,也不是方主任有意为难沈若初。 沈若初了然的点了点头,对着徐子舒浅浅一笑:“我知道了,子舒姐姐,我这就去。” 对这个,她倒是没有太多的意见,做生意的,很多时候都会做些项目来提高自己的声誉,这对企业来说是双赢的局面。 徐子舒看着沈若初温温顺顺的模样,蹙了蹙眉:“等一下,还是我去吧,你是不晓得那个祁氏集团,很不好搞定的。” 那个祁董事长,他根本就是个冰煞,他和旁人不同,项目是他感兴趣的,他才会注资,身上的生意人的味道过于浓了。 沈若初这性子去了,一定会被刁难的。 说着,徐子舒伸手拿过沈若初的资料,她好歹是军政府的身份,去了,那边也不至于太刁难她,总比沈若初去了,要好的多。 这边的苏曼文听到了,嘴角满是嘲讽:“连这种小事都要别人帮,真不知道校长是如何看出来你优秀的。” “没关系的,总不能次次都让你帮我,我还是自己去吧。”沈若初看了苏曼文一眼,对着徐子舒道,听着徐子舒的话,沈若初知道,徐子舒肯定是被刁难过的。 徐子舒帮了她不少,这种事情,她不能再让徐子舒替她出头了。 “好吧。”徐子舒见沈若初坚持,便不再多说什么,凡事总有第一次的。 沈若初便拿着资料,收拾东西离开,出了译书局,拦了辆黄包车,直接往祁氏大楼而去,到了祁氏大楼门口,沈若初说明来意,便被拦在门外。 是祁氏集团的一个负责经理:“对不起沈小姐,您这个项目,我都不感兴趣,我们董事长更不会感兴趣的,您还是请回吧。” 每个月,像这样杂七杂八的来祁氏要钱的,不在少数,他们不是什么钱都能给的。 沈若初知道会被刁难,却没想到对方连门都没让她进去,将手里的资料递给面前的经理,轻声开口:“您都还没看过我的项目,就说不感兴趣,这不太合适吧。” 这一鼻子灰碰的,她也算是长见识了。 “因为我本身就没兴趣看。”负责经理毫不客气的说着,“沈小姐还是赶紧回去吧。” 沈若初从没觉得这样的挫败,可是没办法,她是来求人 ,只能低三下四的,这边的负责经理,倒是没有兴趣和沈若初做过多的纠缠。 正欲打算离开,沈若初快步跟了上去,还未说话,几辆黑色的车子稳稳的停在祁氏大楼门口。 一行穿着西装的人,迅速朝着中间的那一辆豪华的斯蒂庞克围了过去,车门打开,沈若初便见祁容穿着一套纯白的西装,从车上下来。 整个人从上到下,一丝不苟的装扮,就是浑身的气质冷了些,她隔了这么远,都能感觉的到。 沈若初没想到会遇上祁容,没有多余的耽搁,沈若初转身便走了,她来的时候,虽然知道这是祁氏集团,却没想过去求祁容。 她救了萌宝一命,并未想过向祁容索求什么,更何况,祁容送了那么多东西去沈家,算是扯平了。 沈若初也不过刚走两步,便听到身后,祁容的声音,仍旧是带了些冷淡的:“沈若初。” 有些时候,缘分就是这样,你越想躲开,越是被昭告天下。 沈若初转过头,优雅的朝着祁容笑了笑:“祁董事长。” 祁容点了点头,原本刁难沈若初的负责经理没想到沈若初和祁容是认识的,心中悔恨的不行,连忙对着祁容小声将方才的事儿说了清楚。 祁容面上没什么表情,朝着沈若初这边看了一眼,便起身朝着大楼走过去,路过沈若初身边的时候,轻声道:“跟我上楼。” 声音太冰冷,人也太冰冷,祁容走了两步,见沈若初还在原地,顿住步子,对着沈若初问道:“你不会是想在这儿和我谈吧?” 沈若初闻言,这才知道,祁容是和自己说话,连忙抱着资料跟了过去,不管怎么样,她是来拉赞助的。 她本意是不想求祁容的,若是祁容愿意行个方便,她也是很受用的。 沈若初跟着祁容去了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很是空旷,里头一应俱全,实木的桌子,瞧着也是价值不菲的。 地上铺着的地毯,踩上去很柔软,那边待客的沙发,也是顶好的,有些甚至是古董,怪不得那日方爷故意对她强调一下祁容的身份了。 祁氏集团,是真的很有钱。 祁容走到办公桌前,将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又折了回来,秘书已经送了两杯茶进来,祁容走到真皮沙发上坐下。 沈若初站在那里,祁容抬起头看向沈若初,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沈若初也不矫情,走过去,在祁容对面坐下,将手里的资料递给祁容,轻声开口:“祁董事长,您看看我们下个月的项目,我们这次项目的是…” “我对你们翻译什么的不感兴趣。”祁容拿了资料合起来,放在一边,没什么温度的声音,让沈若初整个人一愣,不感兴趣? 不敢兴趣,祁容这么大张旗鼓的让她来他办公室做什么?喝茶聊天么? “祁先生。”沈若初低低的喊了一声。 祁容慢条斯理的打断,也不显得无礼:“一会儿我要和洋人谈些事情,我请的翻译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你帮我翻译一下,事情办好了,我给你们赞助,事情办不好,只能抱歉了。” 沈若初没想到还是有条件的,她还以为祁容多多少少会行个方便什么的,她果然高看自己了,也小看生意人了。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方便。 “好。”沈若初应了下来,翻译对她来说,是小事儿,不算什么问题。 祁容点了点头,拿着资料翻阅了起来,沈若初便在一旁喝茶,没一会儿的功夫,几个外国人在祁容秘书的带领下,进了祁容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为首的金发碧眼的洋人,穿着休闲服,一口流利的中文上前对着祁容打着招呼:“祁董事长,咱们又见面了!” 对方会中文,那就没必要让她翻译了,沈若初正欲离开,被祁容挡住,只得站在原地。 “你来做什么?”虽然这么问,祁容的眼底却没有很意外,显然是知道对方要来的。 凯西笑了笑,走到沙发前坐下,对着祁容道:“不错,这次我们老板委托我全权处理和祁先生之间的业务,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凯西显得很是自信,目光落在祁容身后的沈若初身上,眼底满是轻浮,这让沈若初很不高兴,这些洋人太张狂了,早晚得有人收拾了他们。 祁容也察觉到凯西不友好的目光,有些后悔把沈若初留下了,身子不由往沈若初面前靠了靠,将沈若初挡在身后。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这笔生意我做不了,你也不用跟我谈了。”祁容毫不客气的对着凯西说道。 他早就和这些人说了,不会跟他们合作,他们一直纠缠不休的,实在是烦人的很。 凯西听了不由蹙了蹙眉,脸上多了些不悦:“祁董事长是做大生意的,没道理把生意往外推,这余家码头,若不是我们过不去的话,不会来求你的,这样吧,我们给你两倍的价钱,啊不,三倍,只要你帮我们把这批军火给安全的送出余家的码头,你觉得怎么样,这样的价钱…” “这样的价钱,你不如找别家,总会有人接的,我有我的原则,这笔生意,我说不做,就不做!”祁容仍旧是冷冰冰的声音。 他不会帮洋人运军火的,祁氏集团,也做一些码头的生意,和船舶运输的生意,但是帮洋人运军火,就是在帮外国人打自己的同胞,这点底线,他还是有的。 沈若初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是让祁容帮忙运军火,祁容做的对,不能帮洋人。 “祁容,你别不知道好歹,我们找你是瞧的起你。”凯西有些愤怒的对着祁容说道,若不是余家的码头过不去,其他的码头又有军政府的把守,他是不会来找祁氏集团的。 “请回吧,不然我叫警察了!”祁容不以为然的看着凯西,目光冰冷,让出一些路,下了逐客令。 凯西看着祁容,手里的拳头捏的啪啪作响,下一秒,凯西便拿了枪,直直的指向祁容,咔咔的声音,子弹上膛。 沈若初没想到这些人会直接动枪,心中惊得不行。 第三十二章 惹怒厉行 ,“祁董事长,请问您现在有兴趣跟我谈了吗?”凯西咬牙切齿的对着祁容说道。 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好跟祁容谈,祁容不听,非得动刀动枪的。 祁容的目光骤的锐利起来,变得更加的冰冷,看着面前的凯西,对着身后的沈若初压低声音道:“若初,你先走。” 沈若初看了祁容一眼,又看着这帮人,祁容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的,沈若初没有接祁容的话,就这么静静的站在祁容身后,也没有离开。 凯西看着祁容沉默,眼底满是得意,不由举着枪,又朝着祁容走了两步,也不过刚走近,祁容猛地抬脚朝着凯西握着枪的手踢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一阵吃痛,凯西手里的枪飞了出去,凯西见此,大惊不已,握紧拳头砸向祁容,其他几个洋人也向祁容围了过去,和祁容打了起来。 沈若初没想到祁容会些散打,可这么多人,围了上去,就算祁容再厉害,也终归是要吃亏的,这边打的正厉害。 沈若初目光落在那边沙发的角落里,凯西丢的枪,趁着众人不注意,一个跃身过去,捡起地上的枪,朝着那个凯西走了过去,对着凯西的后背就是一脚。 凯西一个不稳往一侧倒了倒,沈若初几步上前,拿着手里的枪便指着凯西的脑袋,对着一干洋人喊道:“你们再动,我就嘣了他!” 几个洋人看到沈若初这样狠辣的模样,也吓了一跳,怕沈若初真的打死凯西,一个个停了手。 “这位小姐,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凯西也是吓得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你们都停手,不许再乱来了!” 凯西没想到祁容身边还有个厉害的女人,今天算他失策了。 祁容站在一旁,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底是让人猜不透的心思,没一会儿的功夫,秘书报了警,找了警察过来,警察冲了进来。 沈若初立刻收了枪,凯西显得有些灰头土脸的,警署长对着这帮洋人喊道:“又是你们在闹事儿,都跟我走,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不想在迷城混了?” 说着凯西几个洋人便被警察给带走了,祁氏集团到底是政府的财神爷,就算是这些人忌惮洋人,也会站在祁氏集团这边。 警署长狗腿子的上前,对着祁容道:“不好意思啊,祁董事长,我们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无碍,多谢警署长。”祁容点了点头,仍旧是冷冽的模样,拿了几张钞票递给警署长,警署长接了钱,便乐呵呵的离开了。 警察带着那帮洋人一走,祁容的秘书便对祁容道:“祁董事长,余家在码头,和军政府的人一起,已经把那批货都给拦下来了,不准那些洋人的船靠岸,他们被迫返航了。” “告诉余爷,做的很好。”祁容眯了眯眼,做的很好,这些洋人想在迷城放肆,就不要后悔。 秘书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办公室的门被带上,沈若初整个人像是垮了一样,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祁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沈若初身边,声音多了些柔和:“既然这么害怕,为什么刚才不走,还要替我出头。” 那日她救了萌宝的时候,他就觉得她很特别,一个世家小姐,可以冲到火海救人,今天又拿枪指着洋人,帮了他一回。 她总能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因为你没有帮洋人做事。”沈若初想了一会儿,才对着祁容说道,祁容的原则和她的观点一致,为国人办事,那就是好人,就像是厉行,他是那么坏的一个人。 可是厉行为这北方十六省的百姓办事,她也觉得厉行算的上是个好人。 祁容倒是很意外,沈若初会说出这样的理由,不由点了点头:“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要逞强了,我祁氏集团能做到这样,不是没有原因的,女人就应该躲在男人的身后,被男人保护着。” 祁氏集团能在北方十六省有这样的势力,也不是几个洋人就敢对他怎么样的,刚才他由着这些洋人在这儿胡闹,只是为了拖住凯西,让凯西不能带着人去余家码头闹事而已。 沈若初瞪大眼睛看着祁容,祁容的话显然是留有后路的,那么方才的形势并未她以为的那样,全都是在祁容的控制范围之内。 不过,她以为这样霸道的话,也只有厉行那种强势的人才会说得出来,没想到祁容也这样说。 她觉得没有必要同祁容争执这些,情势所逼,迫不得已出手的,解释多了,反倒显得自己矫情。 沈若初便乖巧的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沈若初这样的态度,让祁容很满意,再次问道:“你还会散打?”这样温婉的女子,怎么瞧都不像是会散打的。 “只是会一些简单的,用来强身健体而已。”沈若初对着祁容说了实话。 她是练过散打,可她没想到今日自己会有这样的狠厉,多半是厉行的缘故,这些日子跟着厉行见识了不少的死人和流血,面对这样的情况下,她胆大了许多,敢拿着枪指着那个凯西。 照着以前,她多半是不敢的,她自幼体质就很差,总是生病,韩家阿妈常常念叨着,说怕她养不大。 韩家哥哥就逼着她练散打,要她强身健体,后来慢慢的她倒真的不再生病了。 祁容眼底起了淡淡的笑意,抬手看了看表:“你又帮我解了次围,我请你吃饭。” “不必了,麻烦祁董事长把这个资料给签了,我好回单位跟主任交代。”沈若初将桌子上的资料递给祁容。 她虽然帮了祁容,可是能拉来赞助,也算是扯平了,虽然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再进祁氏大楼,但是她不打算跟祁容有更多的交集。 祁容看了一眼沈若初,拿过沈若初手里的资料,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钢笔迅速签了字,再次递给沈若初,“明天就可以让你们译书局的财务,和我的财务交接,现在,跟我去吃饭。” 一如初见的时候一样,祁容不给沈若初反驳的机会,直接拿了西装外套离开了,沈若初撇了撇嘴。 看在祁容赞助了这么大一笔钱的份儿上,也不好太得罪财神爷,便跟着祁容一起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祁氏大楼,上了祁容的那辆斯蒂庞克,祁容让司机开了车,车子一路往东街而去。 到了一家四合院门口停下,祁容下了车,绅士的给沈若初开了车门,两人下了车,进到了四合院。 四间不小的屋子,都是大厅式的,没有雅间,每间屋子里都是摆着一张张实木桌子,漆着墨色的漆,看着倒是很有特色。 这个点儿,已经坐满了客人,显然是生意很火爆的,沈若初以为祁容多多少少会带自己去个什么西餐厅之类的。 没想到带她来的是件私房菜馆。 “走吧,这家私房菜馆,菜色很不错的,据说厨子祖上是宫里的御厨,一起尝尝。”祁容说着,带着沈若初找了个靠角落的桌子坐下。 沈若初也不矫情,很快,便有服务员来点了菜,大都是一些养生的菜,山药炖土鸡,乳酪培根烤蘑菇,海参虾仁蛋羹,还有其他的一些养胃的菜。 都是很讲究的,沈若初没想到祁容会讲究这个,做生意的人都喜欢喝酒,自然注意不到养生。 就在四合院另一端的角落里,没人会注意到,有一道凌厉的目光,正朝着沈若初射了过来。 等菜上齐的时候,祁容拿着公筷给沈若初夹了些菜。 沈若初吃了起来,就在这时,一道冷厉的声音,从沈若初头顶传了过来:“祁董事长真是雅兴,我们帮着您善后,您却在这儿约美人吃饭。” 沈若初心中一震,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幻觉,绝对是幻觉,可是抬起头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站在身边的正是厉行,今日虽然只穿了西服裤子和衬衣,带着礼帽,一副纨绔子弟的打扮,可通身压迫人的气质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这迷城怎么就这么小,这种私房菜馆吃饭,也能碰上厉行。 “少帅客气了,这也是为您行了方便不是?”祁容抬眼看向厉行,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开口,显然也是不忌惮祁容的。 若是那帮人真把军火运到了迷城,少不了厉行又有的忙了,他在余家面前给厉行出了面,也算是帮了厉行的。 倒是沈若初恨不得这会儿能长了翅膀飞了,上次她和祁容在一起,被厉行看到,厉行就跟发了疯似的,今日又碰上她和祁容一起吃饭,这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别跟老子扯犊子!”厉行对着祁容沉了脸,“军政府的人,可不是随你指挥的。” 沈若初这才听出来,不是巧合,是厉行特意来找祁容,只是碰上了她而已,她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背。 就在沈若初暗自打着小九九,如何脱身的时候。 厉行径自走到沈若初身边坐下,这让沈若初觉得虎躯一震,僵直了后背,生怕厉行在祁容面前对她做出什么来。 毕竟那日在督军府吃饭,当着督军夫人的面儿,厉行都敢占了她的便宜。 第三十三章 厉行喝了陈年老醋 ,不等祁容这边说话,沈若初“啪”的将筷子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祁容很是官方的开口:“今天谢谢祁董事长的款待,我已经吃饱了,局里还有些事儿要处理,我先走了。” 沈若初用这样官方的口气,让祁容原本冷冰冰的脸上,多了些诧异,不解的看着沈若初。 从厉行进来的时候起,沈若初脸色就不对劲儿。 他是生意人,目光向来毒辣,沈若初很紧张厉行,更确切的说,厉行的存在让沈若初有股子压迫感,这个土匪,只会吓到女人。 没给祁容说话的机会,沈若初“腾”的起身,带动身后的木质椅子,抓起手包,连看厉行一眼都不敢。 沈若初快步离开了,有厉行在这儿,她觉得自己根本坐不住了。 万一厉行当着祁容的面儿做了什么,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儿做了什么,她怕自己会咬舌自尽的。 厉行看着沈若初慌慌张张离开的背影,半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叫人猜不出心思来。 沈若初走了,祁容不悦的看了厉行一眼,抓起椅子上的外套,站起身:“若初,等等,我送你回去!” 祁容的话,让沈若初不由加快了步子,她现在躲都来不及了,怎么还敢让祁容送她回去呢? 就在这时,厉行猛地一个起身,抬手拦住了祁容的去路。 “祁董事长!”厉行目光一如刀子一般看着祁容,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你以前可是从来不近女色的,美人如蛇蝎,别忘了,荣华富贵迷人眼,可美人,可是会要人命的。” 看着祁容这样的紧张,多半对沈若初是不同的,而且还带着沈若初来吃这么昂贵的私房菜,这私房菜馆,虽然从外观上看着不怎么样,可这里的菜,可贵着呢。 普通人舍不得吃的,想想,这搁以前,可是皇上吃的东西,给你吃,能不贵吗? 想到这儿,厉行恨得牙痒痒,巴不得扒了祁容的皮。 “厉少帅,我跟不跟女人在一起,近不近女色,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祁容目光沉冷了很多,厉行还真是闲的,管起这种闲事来了。 这个土匪,把人都吓跑了,沈若初八成是没见过这样的人。 说着,祁容再次起身,厉行从口袋里“啪”的摸出一把枪,拍在桌子上,如刀锋一样的目光,对着祁容道:“别跟老子耍横啊,老子不想怎么样,用了老子的人,给你行了方便,可以,但我的人,不是给你白白用的。” 敢动他女人的心思,祁容也要吃的消才行。 说话的时候,厉行给不远处的副官递了个眼色,林瑞一路小跑着过来,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厉行:“少帅。” 厉行扬了扬下巴,林瑞便将资料放在桌子上。 祁容防备的看了厉行一眼,他也不是第一次和厉行打交道了,这人心思多的很。 厉行从来不是省油的灯,今日为了解决凯西这个大麻烦,动了厉行的心思,他竟有些后悔了。 祁容重新坐了回来,拿着桌子上的资料,细细的看了起来,今天不把厉行这个麻烦给解决了,自己想必是走不了的。 拿起资料的那一刻,就这么随便的扫了几眼,祁容原本冷沉的脸,黑了许多,忍不住对着厉行爆了粗口:“厉行,你他娘的这是霸王什么条款,你是帮了我,这对你们军政府也是有利的。” “不错,可是我们从来不怕麻烦,处理麻烦对小爷来说,也不是个事儿,可是你来找了我,我帮你,就是单纯的帮你,你说是吧。”厉行毫不顾忌的拿起桌上的筷子,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对着祁容说道。 一码归一码的事儿,祁容别想在这儿给他打马虎眼。 祁容的目光变得更加的冰冷,显然是气急了:“那你怎么不去我那里抢?这样还来得快些,省的在这儿跟我浪费口舌!” 厉行要他帮忙弄一批军火,可只答应给了七成的价格,这不是扯淡吗? 这七成的价格只够了成本费,其他的人力,物力,还有船舶运输的费用都得计算在里头的,这些厉行都不打算给了。 这不是明抢是什么?简直是土匪! 林瑞傻了眼,能把祁董事长这样有修养的人,给逼成这样,也只有他们家少帅了,心中默默的给他们家少帅竖了大拇指,千年的狐狸要成精了。 “也行,祁董事长要是真不同意的话,改天我就找人把你的仓库给抢了,到时候你别哭着来求我签合同。”厉行也不恼,慢条斯理的说着。 敢动他女人的心思,祁容不付出点儿代价,他保不齐真会带着人去抢了祁容的仓库。 “…”祁容握着资料的手,用了很大的力度,骨节处微微泛白,没有多余的话,祁容拿起钢笔,唰唰的签了字。 拍在桌子上,起身正欲走人,他懒得和厉行这种人讲道理,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等一下!”厉行喊住祁容,让林瑞递了印泥过来,“再按个手印儿吧,万一你到时候不认账怎么办?” 双重保障,双重安全!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祁容觉得自己要被气的吐血,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情,他是断然不会和这个土匪做交易的。 厉行勾了勾嘴角:“谁知道呢?做生意的,比兔子还精。” 他就是要气祁容,气死了最好! 祁容懒得再和厉行浪费时间,直接按了手印,拿了外套,起身离开了。 祁容出去的时候,外头早就没了沈若初的影子,不由蹙了蹙眉,都是厉行闹腾的,人也没影儿了。 祁容一走,厉行抓起桌子上的资料,递给林瑞:“去把事儿办妥了。” 说着没有过多的停留,厉行出了私房菜馆,上了自己的黑色福特车子,林瑞去办事了,今日开车的是副官林帆。 上了车,厉行沉声对着林帆吩咐:“直接去燕京学堂译书局。” 解决了祁容,他就得跟沈若初好好掰扯掰扯,算一算帐了,沈若初胆子大,敢背着他和祁容来往,还跟祁容一起吃饭约会。 这女人是朝谁借了胆儿了? “是,团座。”林帆握紧方向盘,厉行的命令一下,林帆脚下的油门一踩,车子便往译书局飞驰而去。 沈若初回译书局,坐的是黄包车,自然没有厉行的车子快,黄包车刚到译书局门口,下了车,付了钱。 远远的沈若初便见厉行的车子停在那里,似乎是等了她有一会儿了。 沈若初僵直着后背,本想着装作若无其事的躲开厉行的目光,绕着进译书局,一连串的喇叭声响了起来,车子朝着沈若初这边,直直的开了过来,稳稳的停在沈若初面前。 车窗放下,露出厉行略带些不悦的脸,几乎是命令的口气:“上车,不然我可跟你一起进译书局。” 厉行的威胁总是很奏效,沈若初立刻乖乖的开了车门上了车,她绝对不能让厉行跟着她进了译书局,会在同事面前丢了大脸。 更何况,徐子舒也在办公室。 沈若初带上车门的时候,厉行冷声对着林帆吩咐:“去南郊。” “是,少帅!”林帆的车子飞驰而去,林帆开车比林瑞开车要张狂一些,车子一路飞奔着。 像是怕旁人不知道,这是堂堂督军府少帅的车一样,出了城里,便是土路,晃得沈若初觉得胃疼。 沈若初坐在那里,厉行不说话,车窗打开一半,不停的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的,似乎在用烟来发泄自己的不快。 厉行不说,她也不说话,装起了哑巴,她以为厉行多半又会像上次一样发疯,可厉行没有,反倒是出奇的沉默和平静。 虽然车窗开了一些,可是厉行抽了不少的烟,沈若初还是觉得有些呛得慌,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厉行扫了一眼沈若初,将手里的烟掐了,不再抽烟,但仍然没有说话。 这一路上,两人都自始至终都未开口说一句话,可越是这样的平静,越是这样的沉默,越让沈若初觉得不安,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只能证明一点,厉行是真的生气了,这个习惯,和韩家的哥哥很像。 坐在前面的林帆都觉得这种气氛有种窒息敢,他跟了少帅这么多年,少帅是极少这样的,不由加快了油门,希望赶快到达目的地。 车子到了南郊停了下来,沈若初看向外面,有些不解的看着厉行,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心虚:“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厉行会生气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本来就是厉行一厢情愿的而已,她会这么紧张,多半是怕厉行发起疯来,不管不顾。 “带你来这儿打野战啊?野外,多刺激,好让你记起来,你是我的女人。”厉行朝着沈若初凑近,嘴角带着笑意,只是这种笑意未达眼底。 沈若初不由往后退了退,气急败坏:“厉行,你就是个无赖,混蛋!” “怎么着?这会子知道怕了?!”厉行的声音高了几个分贝,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她早做什么去了? 第三十四章 失控的吻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开了车门,下了车,绕过车子,走到沈若初那边,替沈若初开了车门,路不太平整,厉行搀着沈若初下了车。 沈若初这才看到不远处是一个码头,有很多船只靠在码头,也有很多的人在码头搬货,而非厉行说的那样的,带着她在外面打野战。 余家码头,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这北方十六省,如今大多数的码头,都是一半私人管制,一半军政府监督,只有余家的码头是由余家人自己管的。 算是特例,听说是因为余家对总统有恩,又是很有原则的名望家族,所以才给余家搞了这个特权,没有军政府监制的码头,多半是很多人眼馋的。 想要通过余家码头,做些不合法的生意,比比皆是,只是余家有原则,多半有心之人没有成功。 “厉行,你放开我,我自己走。”沈若初的手腕被厉行抓的有些疼了,忍不住挣扎着。 厉行听着沈若初喊了疼,立马松了手,看向沈若初被自己抓红了的手腕,声音里也没有了之前的戾气:“跟我过来。” 说完厉行快步朝着码头走了过去。 沈若初看了厉行一眼,她虽然不知道厉行要做什么,但是还是顺从的跟着厉行一起去了码头,码头上有很多木质的集装箱,被钉子钉的死死的,封的密密实实的。 有些穿着军装的人,正在往货车上搬着货。 厉行走了过去,拿起一个榔头一样的锤子,朝着一个木质的集装箱砸了过去,力道用的很大,集装箱便被砸开了。 厉行就这么用着手,将集装箱给拆开,集装箱里面是一批步枪,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沈若初有些惊讶的看着厉行,这么多军政府的人,看来这是走私的军火被抓到了。 似乎觉得这些东西不足以动容沈若初,厉行扒开那些枪支,这些枪支下面压着的又是一些黑乎乎的东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沈若初认出来,那是鸦片。 “这些是东西是怎么回事儿?”沈若初忍不住对着厉行问道。 厉行眼底起了笑意,瞧着沈若初:“你总算是不傻的无可救药了,这就是今日祁容办公室里的那些洋人做的,我和祁容只不过是做了个里应外合,将东西给扣下来了而已。” 祁容在办公室里只是为了拖出凯西那些人,免得他们去搬救兵而已。 沈若初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会儿祁容会在她面前说那些,不用她出手,自己也能搞定的话,她觉得祁容说了狂话,原来这些不过是他们设的局而已。 “沈若初!你还想着救祁容呢,你傻不傻呀?沈若初,你知不知道,做这些生意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你和他们动手?老子教你成长,是让你保护自己,不是让你给别的男人挡枪子儿的!”厉行一口气将心中的话吼了出来。 气的将手里的榔头重重的砸在木质的集装箱上! 事情解决了,他去祁氏大楼找祁容,得知祁容和一个姑娘出去吃饭了,而祁氏大楼里的人,说方才在祁容的办公室里,有个姑娘很是厉害。 会散打,还救了祁容,他那时觉得好奇,祁容还需要人救?那妞真是有意思。 没有在祁氏大楼多待,厉行按照祁容的手下的人说的,他找来了这个私房菜馆,看到祁容那个传说中的妞儿,才知道上演美人救英雄戏码的,不是旁人,正是沈若初。 心底儿的那股子火苗儿,忍不住的往上蹿,他记得沈若初第一次见到血的时候,吐的不行,再后来见到死人吓得不成样子。 再后来,慢慢的她没有那么恐惧了,他还打心里高兴呢,高兴他的女人成长了,谁知道他这么费尽心思的,沈若初却给旁人挡子枪子儿了! 沈若初看着厉行这么震怒,不由得心里一震,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厉行,看来今日的事情,厉行是知道了。 她也知道,厉行这么生气的原因不是别的,是因为自己在那种情况下去冒险,厉行这么大费周章的拉着她来余家码头,是在乎她的安全。 是生气她不顾安全的替祁容出手。 心中五味杂陈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跟厉行说话。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没有多余的话,半响,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男人,穿着老式的对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厉行跟着上前,与沈若初隔开几步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人的对话,沈若初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 “少帅,货都给您装好了。”余爷对着厉行轻声开口,“不过我可要提醒你,那帮洋人可不怎么好对付,您今日截了他们的货,他们势必会报复您的。” 对于厉行,他多多少少的钦佩的,少年有为,最重要的是胆子大,谁都不曾忌惮,假以时日,是要比督军还要强上一些的。 有了这样的人守着北方十六省,是百姓的福气。 余家不同往日,老爷子不管事儿了,这码头就交给了余家大少,人称余爷,管着一个码头,这几年,余家码头甚至比军政府的码头还要难闯,有这种气魄,算是这个年纪少有的了。 厉行点了点头,接过余爷递来的雪茄点上:“我要是怕的话,就不会劫了这批货了,余爷不用担心我。” 他若怕麻烦,祁容来找他的时候,他就不会答应的。 余爷点了点头,拍了拍厉行的肩膀,煞有其事的开口:“后生可畏啊!我若也像少帅这样年轻…” “滚!”厉行咬着雪茄,毫不客气的骂道。 “…”余爷一脸黑线,这是夸你呢,跟谁急眼呢?都说少帅阴晴不定,这不是传言。 再后来两个人小声说了什么,沈若初没听到,余爷朝着沈若初这边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厉行重新折了回来,手里夹着雪茄,到了沈若初跟前的时候,将雪茄扔在地上踩灭,抬起头看向沈若初,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闭嘴了。 厉行拉着沈若初重新上了车子,厉行坐在一侧,沈若初坐在另一侧,看向车外,一如来的时候一样沉默。 沈若初静静的抓着手包,她三岁以前被方菁抛弃了,再后来是在韩家长大的,虽然是养女,但是韩家也是养的很骄纵。 她知道自己错了,却不知道如何跟厉行开口,良久,沈若初实在是觉得这种气息让人窒息,忍不住对着厉行道:“今天就算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和,你也用不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啊!我替别的男人…” 厉行看着沈若初,大手一伸,将沈若初捞进怀里头。 沈若初僵直了后背,看着厉行,便见厉行将沈若初搂在怀里头,声音柔和了很多:“初儿,对不起,吓着你了吧。” 男人嘛,给女人道歉不丢人,他就算是担心沈若初,生气沈若初不顾安全,也不该朝着沈若初发那么大的脾气。 沈若初没想到方才发那么大脾气的厉行,这会子会主动跟她道歉,这让沈若初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内疚。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不是不顾自己的安全,那种情况,你没有在现场,你不知道,祁董事长一个人,他又是拒绝帮洋人运军火,那些人又拿着枪,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若初见厉行不生气了,对着厉行慢条斯理的解释着,声音很轻,“不管是谁,我都会出手的,因为他是好人。” 就算今天不是祁容,是厉行,她也一样不会袖手旁观的看着的。 沈若初解释完了,便觉得后悔的不行,这才惊觉自己的这番解释是辩解,会让厉行以为她好似怕厉行误会她和祁容的关系一样。 厉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沈若初,听了沈若初的话,嘴角的笑容漾开了,对于沈若初的回答很是满意,凑近沈若初,半是哄着的开口:“那你去祁容办公室做什么?不好好上班。” 会跟他解释,他的若初还是在乎的他的,这让厉少帅,心中欢喜的很。 “主任让我去祁氏大楼拉赞助,我没想到会碰上祁容,之后就发生了那些事情。”沈若初对着厉行回道,完全忘记了自己正暧昧的坐在厉行的怀里。 厉行再次点了点头,伸手捏住沈若初的下巴,就这么低头吻了下去,大手一伸拉住隔断的帘子。 唇贴上沈若初的唇,冰凉的触感让沈若初整个人一愣,瞪大眼睛看着厉行,她只是因为厉行关心她而感动。 却没想过厉行会轻薄她,沈若初抬手打在厉行身上,口齿不清的喊道:“厉行,你混蛋,放开我。” 美味的东西,总是让人诸多的留恋,尝了便不会舍得松口了,厉行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沈若初又软又美好的唇,对厉行来说,就像是最甘醇的美酒。 尝了就舍不得停口了,厉行将沈若初搂的更紧了,任由着沈若初拍打着自己,不疼不痒的,厉行好似感觉不到一样,手在沈若初后背轻轻的摩挲着。 带着粗茧子的手,隔着绸缎的旗袍,不停的抚摸着沈若初,一寸一寸的肌肤,惹得沈若初不住的颤栗和发抖。 第三十五章 暧昧不明 ,“唔…”沈若初挣脱之际,厉行立刻撬开沈若初的贝齿,不停地翻搅着,惹得沈若初脑中一片空白。 这是厉行第二次吻她,和第一次的感觉截然不同,气息里满是厉行抽着雪茄和一股子特殊的薄荷味道,充斥着沈若初全身。 “初儿…”厉行贴在沈若初的耳朵边低喃着,没有了往日的土匪样,反而有股子魅惑在里头。 沈若初傻了,仍由着厉行吻着着自己,越来越深的吻,让沈若初忘记反抗,厉行的手,顺着沈若初的后背,往下滑着。 到了沈若初旗袍的开衩处,沿着那处,往上探了进去,没有了衣服的隔阂,沈若初觉得一股电流般的冲激而过。 整个人犹如醍醐灌,沈若初倒是真有些饿了。 乖巧的点了点头,跟着厉行一块去了一家法国餐厅,特有的西式建筑,两人进去,沈若初轻车熟路的点了菜,厉行图了方便,和沈若初要了一样的。 两人吃着牛排,厉行说着一些云城发生过的事情,听得沈若初一愣一愣的,最终还是忍不住对着厉行道:“吃着饭呢,你别说那些血腥的事情了。” “这有什么,生肉我都吃过呢,还在乎什么血腥不血腥的。”厉行笑了笑,但还是顾虑到沈若初,便绕开了一些旁个的话题。 沈若初以为厉行这样的土匪,是没有什么文化的,没想到他却还有很多不同的见解,他知道红酒是怎么酿的,知道怎么样的鹅肝酱才是真正的入味儿。 侃侃而谈,倒是很像绅士。 两人头一次,一顿饭吃的宾客尽欢,厉行带着沈若初出了料理店,回到车上,抬手看了眼手表,瞧了时间不早了。 “时间不早了,你回译书局也下班了,我送你回去吧,我得去把那批军火给处理掉。”厉行摸了摸沈若初的头,眼底满是宠溺。 那批军火,是他好不容易弄来的,如果让阿爸知道了,又得冲缴库房,到时候落在谁的手上,还不一定呢。 他冒着危险劫来的东西,凭什么便宜了旁个,小爷不乐意。 “好啊。”沈若初开心的笑着。 厉行要忙什么,沈若初自然是不感兴趣的,巴不得和厉行早点儿分开。 厉行沉了脸,锐利的目光盯着沈若初:“和我分开,你就这么开心?我告诉你沈若初,你要是再敢跟旁个男人一起吃饭,哥饶不了你!” 厉行下了死命令,沈若初撇了撇嘴,车子很快到了沈家,沈若初回了沈家,今日沈为不在家。 沈若初才记起来,过两日便是官员重新变动的重要日子,这些日子,大家都卯足了劲儿的。 有关系的动用关系,没关系的,也要表现的很努力,来保住自己的位置,还是那句话,铁打的城池流水的官,一句话,你就得收拾东西走人。 沈为属于后者的,以前还有外祖给他做后台,如今外祖走了,自然没人再卖沈为这个面子了,沈为自然得表现的比旁个的,更加努力,才能保住自己如今好不容易爬上的副市长。 沈若初进了屋,沈怡看着沈若初,忍不住酸道:“哟,这是舍得从徐司令家回来了,想必徐司令家家大宅大,比咱们家要住的舒坦的多,我说四妹,你不如同徐小姐说一声,她与你关系这么好,你直接搬到徐家去住算了。” 人家抬举沈若初,沈若初却是个不知道轻重的,真就总在徐家住下了,怕是沈若初觉得徐家好,赖在徐家不愿意走,徐司令和徐太太不好赶人的。 沈若初这种人真是不要脸,再看着沈若初又穿着好的绸缎,心中更是嫉妒的不行。 沈为不在,沈若初自然没必要做戏了,对着沈怡浅浅一笑:“二姐说笑了,徐家当然好了,是那种衣裳不用去百货商店抢,而是找设计师定制,独一无二的,二姐穿过吗?房子呢,是老城区里又高又大的洋房,二姐见过吗?” 一句话,像是刺儿一般,扎进了沈怡的心窝子,那种层面的圈子,她这种身份,自然是接触不到的,可不能再沈若初面前示弱了。 “谁没见过了?!谁没穿过了?你有钱的朋友,我也有这样的同学,说出来都能吓死你。”沈怡不服气的对着沈若初喊道。 手里的拳头握的更紧,恨不得上前去撕烂了沈若初那张得意的脸。 沈若初忍不住笑了起来:“好,那二姐说出来,吓吓我好了。” 沈怡说这样的话,简直能让她笑死,就沈怡读的那个女子大学,但凡家里有些权势的,或者有些钱的,都会想法子把孩子送到更好的大学去,而不是那个女子大学。 沈为只是没办法而已,沈怡的成绩不好,勉勉强强上了个女子大学,沈为舍不得掏出太多的钱去买,又没有过硬的关系,只好让沈怡读了女子大学。 沈为打算等沈怡毕业了,再想法子,花点儿钱,随便把沈怡送到哪个国家去学两年,再回来,虽然算不得什么,也算是去国外镀金了,这样一来,包装好了,也能卖个好价钱的。 这一切沈为都是算计好了的,四姨太同她说的时候,她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沈若初,没想到你还真是厉害,伶牙俐齿的,我倒是小看你了。”被沈若初这么嘲笑,沈怡气的不轻,上前就要教训沈若初,被三姨太拦着了。 三姨太对着沈怡道:“二小姐不要生气的,你们吵起来了,一会儿老爷回来了,又要生气,谁都落不着好,是不是?” 沈若初没想到三姨太会帮她,不过,她不信三姨太是个好人,大家无非都是各自为了各自的目的而已。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三姨太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沈怡准备朝着三姨太一起发脾气的时候,方菁从楼上走了下来,方才几人的话,全都让方菁听了去。 方菁瞪了一眼三姨太,这贱人越来越不安分了,改天得找个机会好好的收拾她。 转而,方菁抱臂站在那里,又对着那边的沈怡骂道:“沈怡,三姨太说的对,你是做姐姐的,跟妹妹计较什么,吵吵闹闹的,让你父亲知道,仔细你的皮。” 沈怡这没用的东西,跟沈若初打个嘴仗也能输,再说了,这脑子也太不灵关了,女子大学是什么地方,也拿着这个出来显摆,沈若初又不是傻的。 可不就吃了亏了,只能咬牙忍了。 “阿妈,你怎么还帮着那个贱人啊!”沈怡气坏了,阿妈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帮着沈若初骂她,真是太可气了。 方菁一听,瞪了一眼沈怡:“贱人!贱人!哪有骂自己妹妹是贱人的,你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沈怡这个蠢东西,当着三姨太的面儿,也敢这么骂沈若初,若是三姨太去到沈为那里吹了耳边风,嚼了舌根子,沈怡又得挨一顿鞭子了。 沈怡气的不轻,转而负气的上了楼。 沈若初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半眯了眯眼,方菁帮着她?她可不认为方菁会有所改变,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是骨子里的东西,变不了的。 方菁八成是又要打了什么算盘吧? 果然沈怡一走,三姨太也觉得无趣,出了大厅,回了自己的房间。 方菁便走到沈若初跟前,对着沈若初道:“若初啊,你阿爸的资料掉到书桌上了,这两天你阿爸加班,忙得不行,你去把资料给你阿爸送过去吧。” 方菁说的一脸的认真和淡定,叫人瞧不出什么破绽来。 沈若初心中冷笑,对着方菁道:“太太,家里姐妹这么多,你怎么不让她们去送,再说了,让司机去送也是好的。” 第三十六章 新的布局 ,“再或者,您亲自去送,也是好的。”沈若初浅浅一笑,温温婉婉的说着,“显得夫妻情深,这样可以让阿爸在同事面前有面子。” 方菁这算计现在就开始了吧?打着让她去给沈为送资料幌子,八成是有什么猫腻在里头的。 方菁闻言,脸色一白,没想到沈若初还是个不上道的,也不知道真傻还是假傻。 压了压心底儿的不悦,方菁温和的朝着沈若初笑道:“若初,也不是我不想送,这几天我们总是惹了你阿爸生气了,他瞧着我们就烦,我们去送资料,你阿爸肯定会不高兴的,说不定还会骂我们,你就不一样了,你阿爸总跟同事炫耀,你是英国回来的名媛,你去送资料,你阿爸在同事面前,更有面子不是?” 方菁说的简直是太在理儿了,也将她捧的很高,若不是知道方菁的本性,沈若初差一点儿就信了,方菁是好心的。 让她去给沈为送资料,在沈为面前,也在沈为同事面前长脸, “我晓得了,太太,我这就去拿。”沈若初乖巧的应道。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上了楼,走在木质的楼梯上,到了拐弯处的时候,方菁追了上来,对着沈若初喊道:“资料就在阿爸书桌上的牛皮纸袋子里,你不要乱翻啊,你阿爸最不喜欢别人翻他的书房,要是让你阿爸知道了,他可是会打你鞭子的。” “噢,我知道了,太太。”沈若初朝着楼下应了一声,在方菁不注意的地方勾了勾嘴角。 上了楼,沈若初朝着沈为的书房而去,书房的门是虚掩的。 沈若初推开门,走了进去,朝着方菁说的沈为的书桌而去,书桌上果然有一个牛皮纸袋子,沈若初快速的打开牛皮纸袋子。 拿出里面的资料看了看,是一批编码,倒不是很复杂,做通讯的,基本都能看的懂,这些不是编码不是别的什么机密,而是沈为平日里利用职位之便,动的一些小手脚。 虽然不至于让沈为丢官,但是这次职位变动上,一定会让沈为大大的受挫。 没想到方菁为了扳倒她,居然赌了这么大,拿着沈为的仕途来搏一搏,方菁还以为她不懂这些编码,就算是看了,也会乖乖的送到沈为那里。 到时候,所有的错都是她的了,这算盘打的是真好。 沈若初拿着手里这些编码的资料,在沈为的书房里四处看了看,不远处台灯旁边也有个牛皮纸袋子。 沈若初走了过去,打开牛皮纸袋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是沈为帮沈怡复印的复习资料,沈若初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将手里这些编码的资料,放了进去,和复习资料混在一起。 没有多余的停留,沈若初拿着空的牛皮纸袋子,出了书房,方菁正好上楼,很是不悦的对着沈若初问道:“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慢?你阿爸还等着呢。” 这小蹄子在搞什么鬼?方菁审视的目光看着沈若初。 “没什么,太太,我这就去。”沈若初绕过方菁,下了楼。 方菁立刻进了书房,瞧着书桌上的牛皮纸袋子,被沈若初拿走了,又朝着台灯那边的牛皮纸袋走了过去。 拿出来扫了一眼,是沈怡的复习资料,没有细看,便塞了进去,看来沈若初这个小贱人,果然上当了。 方菁拿着牛皮纸袋出来,去了沈怡的房间,眼底是掩不住的欢喜:“沈怡,给你要的复习资料。” “阿妈,你心情怎么这么好?”沈怡看着方菁脸上满是笑容,看得出很高兴。 方菁哈了一声,双手抱臂,看着沈怡,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没什么,你阿妈就是单纯的心情好,明日给你们姐妹几个,每人在鑫鑫百货买套新衣裳。” “真的吗,阿妈?”沈怡,沈媛高兴的不行。 “是真的,阿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方菁自信满满的应着。 今日沈若初只要把资料送到了沈为的办公室里头,被审检处的拦了下来,沈若初可就全都完了。 她会告诉沈为是沈若初自己非要去送的资料,虽然这些资料会让老爷升迁受些影响,但是绝对影响不到副市长的位子,升迁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赌的大了些,才能把沈若初彻底赶出去,一劳永逸,不是吗? 母女几个高兴的很,沈若初坐的是良叔的车,黑色的道奇车子,一路往沈为的衙门而去,路过一家咖啡馆的时候,沈若初让良叔停了下来,去买了些糕点。 也不过才到衙门门口,一行巡查的人把沈若初拦了下来,穿着绿色的工作服,黑色的圆盘帽,看得出是审检处的人。 审检处的人上前对着沈若初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们接到举报,说您带了违禁物品,请配合检查一下。” 接到举报,又是审检处的,沈若初看着面前这些人,没想到方菁还挺狠的,为了扳倒她,不光让她给沈为送了那些资料,还给审检处的人打了电话。 如果她不认识那些编码的话,把东西送过来,被审检处的人给查到了,沈为的官途受了影响。 方菁再把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方菁脱开关系,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沈为会因为这个把她给打死,然后赶出沈家。 这一切方菁都布置的滴水不漏,也很高明,可惜方菁算计错了人了。 沈若初脸上带了浅浅的笑容,对着审检处的人笑道:“我是沈副市长的女儿,在译书局工作,听说阿爸在加班,买了些点心过来,不曾带过什么违禁的物品。” 说着沈若初把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又把手包和点心都给审检处的人看,很是配合,对方看了沈若初的工作证。 又查看了沈若初的手包,没什么特别和异样,对方又是沈副市长的女儿,对方没有太为难沈若初:“不好意思了沈小姐,我们是例行公事,请谅解。” “没关系的。”沈若初笑了笑,很识大体的模样,让审检处的人觉得自己被耍了,对沈若初放了行。 沈若初拿了东西,去了沈为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头加班的,不止沈为一个,沈为看到沈若初的时候,很是惊讶:“若初,你怎么来了?” “父亲,我听说你在加班,所以送了些点心过来。”沈若初将手里的点心放在沈为桌子上。 一句话,让沈为看着桌子上的点心,对着沈若初嗔怪:“你这孩子,真是的,上了一天的班了,还惦记着阿爸做什么?” 嘴上虽然是责备的话,沈为脸上却是很欢喜的,哪个人不希望身边有个体贴的子女。 “我再怎么辛苦,都没有父亲辛苦。”沈若初乖巧懂事的对着沈为说道,说这话,她都觉得自己一股子恶寒,可是在沈为面前,她还是要把戏做足了,否则就白跑一趟了。 沈为差点儿没红了眼睛:“还是你知道心疼阿爸。” 他不是第一次加班了,家里妻妾儿女成群,可从来没有一个像沈若初这样,还惦记着他。 觉得他一个人为了养家多么不容易,给他送点心什么的,一个个的只顾着要钱,买衣裳买首饰,办席面,办聚会的。 这么一对比,沈为心中更加的感动了。 “父亲,跟我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沈若初对着沈为道,转而指着那堆点心,继续道,“父亲,我买了很多的点心,看到大家都在加班,给大家都分分吧。” “还是你想的周到。”沈为是真心的赞赏。 这种时候,就算是普通不过的点心,分出去,大家也会念着情的,若初是给他做足了面子。 没有多余的话,沈为喊了秘书进来,对着秘书道:“周秘书,我女儿买了不少的点心,大家加班辛苦了,拿去给大家分分。” 周秘书一听,目光看向沈若初,忍不住夸赞:“沈副市长,这就是您从英国回来的女儿吧?不但人长得漂亮,还这样的懂事,真是太谢谢了,我们正好都饿了呢。” “就你话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沈为笑着对着秘书说道,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的,眼角的褶子都堆了一块儿。 周秘书也笑呵呵的拿了点心出去,没多久,大家都来了沈为的办公室表达谢意,夸了沈若初,也表示很艳羡沈为,这让沈为心情大好。 沈若初一直等着沈若初加班结束,才同沈为一起坐了车回去,回去的路上,沈为还给沈若初买了个翡翠的镯子,价格不低。 “女孩子,少不了首饰的,你呀也不要打扮的太素净了。”沈为执意给沈若初付了钱。 “谢谢父亲。”沈若初不再推辞。 沈若初心中冷笑,没想到因着方菁的这局,自己反而受了益,得了沈为更多的信任,她倒是应该好好的感谢方菁。 两人回了沈家,方菁在家里早就等的焦躁的不行,就差差人去打听了,一见沈为和沈若初有说有笑的回来,不免瞪大了眼睛。 “老爷,沈若初,你们…” 第三十七章 不许穿成这样 ,方菁有些不可置信,沈若初不是给沈为送资料去了? 审检处的人,查出来资料有问题,沈为会因为沈若初送的这些资料,受了影响,这会子巴不得把沈若初抽筋扒皮都不解恨了。 反而跟着沈若初有说有笑的回来了。 “怎么着?很意外吧?若初知道我加班,特意去给我送了点心,还给办公室里的人都买了。”沈为沉着脸,对着方菁说道,“哪像你们,一个个的只知道花我的钱,谁给我送过点心,送过吃的了?” 他这些年花钱养的,一个个都是白眼狼而已,沈为愈这样想着,愈是生气,心疼那些花给方菁和几个姨太太们的钱。 三姨太太倒是个上心的,上前挽着沈为的胳膊:“若初小姐自然是懂事的,我们姨太太就不敢去您的办公室了,不过,我可给您炖了燕窝汤。” “还是你懂事儿。”沈为脸色好看了一些。 方菁气的不轻,这样看来,沈若初根本没有把资料送到沈为那里了,莫不是这个小贱人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的,那些资料都是编码的,沈若初怎么会认得出来,真是小贱蹄子走运了。 看着方菁脸色难看,三姨太忍不住对着沈为开口:“不过,我听说太太不是让若初小姐给老爷送资料了么?怎么会变成送点心了。” 她那会儿走的时候,分明听到太太是这么跟沈若初说的,不可能错的,她今天一天都在家里,不曾听老爷说资料掉在家里了。 沈若初没想到三姨太还是个神助攻的,她正愁着怎么跟沈为开口呢,三姨太这边就替她说开了,也是运气。 “送资料?”沈为讶然的看向三姨太和方菁,“送什么资料?” “没什么,老爷,三姨太听错了的。”方菁连忙对着沈为道,说话的时候,瞪了一眼三姨太,这个贱人总是这样的多事,早晚得收拾了她。 沈若初闻言,一脸无辜的看着方菁:“太太,您确实让我送资料来着,不过是个空的牛皮纸袋子,我想着,反正也是去阿爸那里,就送了些点心过去。” 看来沈为并不知道这份儿资料的事儿,都是方菁一手导演的。 “啊,对,我瞧着有个资料在您的书桌上,就想着让若初给您送过去,没想到是个空的牛皮纸袋子。”方菁对着沈为说道,话语里明摆着的心虚。 虽然不知道那份儿牛皮纸袋子怎么会变成空的了,不过算沈若初运气好,这次又让她躲过了一回。 “你们最好都给我安分一点,否则,我饶不你了你们!”沈为看了沈若初一眼,又看了方菁一眼,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可沈为眼底是掩不住的诧异,似乎在寻思着什么。 没有多余的话,沈为跟着三姨太回去喝汤了。 方菁看着沈若初,目光里满是冷意:“沈若初,你最好不要给我搞鬼,否则,我饶不了你!” 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得好好的查一查才行,要是知道沈若初这小贱蹄子做了什么手脚,她饶不了这小贱蹄子。 “太太说笑了,今日让我送资料的是您,怎么会是我搞鬼呢?”沈若初对着方菁浅浅一笑。 还能让方菁得意一会儿,只是到时候不要后悔才行,她看过那些资料,方菁做的很仔细,也不知道沈为是怎么样瞎了狗眼,看上方菁的。 居然连沈为的前途都不顾,只能说是自私自利到极致了,无非是因为方菁能够生个儿子而已。 一句话气的方菁不轻,却不好发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若初离开了。 翌日一早,一切显得灰蒙蒙的,迷城靠海,多是梅雨季节,这样的天气,大约是要下雨了。 这样阴沉的天气,多半是影响人心情的,偏生沈若初却是心情大好,化了妆,涂了玫瑰红的口红,穿着老式的白色斜襟短袖,黑色的百褶短裙,也不过刚达膝盖,衬托的两条腿,又长又白。 踩着高跟鞋,款款向着大厅走了过去,清雅里头又不失妩媚,众人看着沈若初这模样,一时间晃了眼。 沈若初总是很低调的穿着,今日这一身,也很低调,本来是很旧的老式衣裳,被沈若初这么一穿。 完全不一样了,像是晨起里沾了露水的栀子花,说不出的特别味道。 虽然大家都接触了新派的事物,可是穿着这么短的裙子,倒是很少见的,但沈若初这么穿,非但不显得庸俗,反而给人的感觉很好看。 几个姨太太艳羡的不行,年轻就是好,还有最主要的就是气质,说沈若初在韩家过的不如意,她们是绝对不信的。 若是不好,会养出这样的气质,会有这样吹弹可破的皮肤么? 沈为眼底是掩不住的赞赏:“我们家若初是越来越会打扮了。”这样的女儿才能攀上更高的门槛儿,韩家给他送了个宝回来。 “谢谢父亲。”沈若初朝着沈为笑了笑。 沈菲看着沈若初这模样,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恨,自从上次沈若初在许公子面前大出风头之后,许公子总是明里暗里的示意她将沈若初约出来。 多半是许公子也看上这小狐媚星子了,这小贱人,只会勾引男人。 吃过早饭,沈若初便率先起身离开了,出了沈家大门拐弯的时候,一辆黑色的福特车子停在那里。 车窗放了下来,露出厉行的脸,厉行朝着沈若初招了招手。 沈若初没想到厉行会在门口等她,没有多余的停留,沈若初朝着车子跑了过去,副官林瑞立马下了车,替沈若初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沈若初坐了进去,对着厉行问道。 厉行瞪大眼睛,看着沈若初,二话不说,将军服外套脱了下来盖在沈若初的腿上:“你怎么穿成这样了?回去换了。” “我穿成哪样了?这样不好看嘛?”沈若初上上下下的看了看自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有些不解。 厉行差点儿没气晕了过去:“好看,就是因为太好看了,才不许你穿成这样,你只能在我面前穿成这样。”这不都让别的男人看去了。 沈若初翻了翻白眼儿,这是什么逻辑,懒得再理厉行。 厉行见沈若初不再说话,点了根雪茄,也不过刚点上,又顺手碾灭了,沈若初这才看向厉行:“厉行,你知道这迷城里头有没有一个医术很高明的老中医?” “老中医?”厉行蹙了蹙眉,忽的紧张了起来,“以前倒是有一个,我听我阿妈念叨过,后来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不是我生病了,而是我要向他问一个病人,你若是有了那人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沈若初对着厉行道。 她四岁就被方菁遗弃了,从方菁那里听说了阿妈是被沈为一起害死的,为的就是让方菁进门,阿妈不同意,他们便联手害死了阿妈。 可是她听阿妈说过外祖是病死的,病的很蹊跷,好好的人,突然就不行了,方菁和沈为能够害死阿妈,那说不定外祖的死,也与沈为他们脱不开关系。 当年给外祖看病的那个人,就是这个有名的老中医,只有找到他,外祖的事情才能查清楚。 “好,你放心,这个人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找出来。”厉行对着沈若初道,目光里多了些审视。 他总觉得沈若初有很多的故事,她是韩家的养女,他查过了,韩家对沈若初很不错,韩家的产业,有沈若初的股份,名下还有酒庄,和百货商店,都是赚钱的产业。 在韩家可以过的那么好,沈若初为什么要回来,若是这边的父母,也没有见沈若初对他们有什么太深的感情。 可沈若初不说,他便不问,他愿意等,等她交心的那一天。 沈若初点了点头,车子很快到了译书局,沈若初正欲下车,厉行拉住沈若初,上上下下的看了看,不悦的开口:“下次不许再穿成这样了啊!” 沈若初撇了撇嘴,瞪了厉行一眼便离开了。 这边沈菲和沈怡她们也被送去了学校和单位。 女子大学,虽然没有燕京学堂和圣约翰大学那样的名声大噪,可是管的也是相当的严格,眼看着就要期中考试,沈怡也是慌得不行。 所以才找了父亲弄了一些英文的复习资料,她的英文是最差的。 一堂课还未结束,教室外头便来了不少的人,众人纷纷朝着外头看了过去,正在讲台前讲课的中文老师,便被校长喊了出去。 教室里有些躁动了,多是女生的地方,最爱的就是八卦,大家议论纷纷,沈怡更不解,没一会儿的功夫,校长便领着教导主任朝着教室走了过来。 “沈怡同学,你跟我们出来一下。”校长不悦的对着沈怡说道,说着教导主任便拿了沈怡所有的东西,带着沈怡和校长一起离开,去了校长的办公室,教室里一阵儿轰动,老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压住。 办公室里,沈怡不解的看着面前的校长和教导主任:“校长,我犯什么事儿了?” 好端端的她被校长这么兴师动众的请到了办公室,一路上都是云里雾里的。 第三十八章 沈怡被抓 ,校长斜睨了一眼沈怡,脸色冷沉的开口:“沈怡同学,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你藏了军事机密,请你配合一下,接受我们检查。” 这年头有很多人,利用学生的便利来传情报的,可是他没想到这事儿会和自己的学生扯上关系,这事儿必须得查。 否则,学校的声誉就要毁了,还会得罪军政府的人,到时候,他这个做校长的,也不要做了。 沈怡一听,差点儿没跳起来,对着校长喊道:“这是谁胡说八道呢?我怎么藏了军事机密,我一个学生,又是女孩子,我是疯了吗?” 这到底是谁想害她啊,说出这样的话来污蔑她,简直是太可恶了,沈怡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是谁做的。 “沈怡同学,请不要激动,如果你真的没做的话,我们会还你清白的。”校长生气的对着沈怡说道。 就是这个态度就不行,虽然是副市长的女儿,可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更何况,沈怡平日里在学校,是连各科的老师也不放在眼里的。 沈怡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什么,看着校长黑如锅底的脸,最终还是忍住了,校长对着一旁的教导主任道:“给我翻,好好的翻。” 不是还好,若是真的,他没查出来的话,那才是失职了,沈怡抱臂冷眼看着,她不怕查,因为她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密。 “是,校长。”教导主任得了校长的命令。 便开始在沈怡的书里翻着,抬手抖着沈怡的书包,“啪”的一声里面掉出一个牛皮纸袋子,教导主任眼前一亮。 迅速的打开牛皮纸袋子。 沈怡不屑的看着教导主任道:“这是英文复习资料,不是什么机密。”她就不信教导主任能从这堆复习资料里头拿出什么军事机密来。 举报她的人,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教导主任翻着里面的资料,几张打了编码的资料映入眼帘,教导主任立刻将几张纸给抽了出来,递到校长面前:“校长你看这是什么?” 校长接过一看,里面全都是打印的编码,做通讯的人才用的,而通讯部,除了政府设有,就是军政府里才有,沈怡还跟他们说是复习资料,当他们傻么? “沈怡同学,你还说你是冤枉的,你看看这是什么?”校长抓了个人赃并获,将手里的纸在沈怡面前抖了抖,有些激动的对着沈怡道。 还好他们接到了匿名的举报,否则,等到军政府的人找了她们,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沈怡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校长,连忙开口:“校长,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些东西跟我没有关系,我是被冤枉的。” 沈怡吓坏了,这些资料明明是阿妈给她的,她连看都没看一眼,不明白这些英文资料里头怎么会夹了军事机密。 军政府是什么地方?谁不怕的?和军政府扯上关系的,只怕是阿爸都救不了她了,这下可就真的完了。 “沈怡同学,你和我们说这些都没用,现在,我们要把你和这些资料送到军政府去,到底是什么情况,军政府一定会给个说法的,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军事机密,真相到时候就知道了。”教导主任对着沈怡说道。 这样大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不会自己处理的,送到军政府,交给军政府的人处理,是最好的。 校长赞赏的看了一眼教导主任,这样处理很好,到时候,不管出了什么问题,都跟他们没有关系了,只可惜学校的声誉要受损一些。 “不,不,我不去,这跟我没有关系。”沈怡不停的摇头,往后退着,军政府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她现在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军事机密了。 总之,她被人陷害了,这要是去军政府,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未知数了,她才不要去那种地方。 教导主任冷眼看着沈怡,拨了个电话,没一会儿的功夫,保安处的人便进来了,不顾沈怡的挣扎将沈怡拖了出去。 校长看着被拖走的撕心裂肺喊着的沈怡,对着教导主任嘱咐道:“你一会儿去了军政府,就和那些人说,这事儿和学校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呢,把责任全都推到沈怡身上,知道了吗?” 这事儿绝对不能连累了学校,祸及到了他的位子,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当上这个校长的。 “是,是,校长,您放心吧。”教导主任说着,便带着那几页编码和保安处的人,将沈怡一起送到了军政府。 译书局里,沈若初看了看表,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同主任请了个假,说胃里不舒服,沈若初给局里拉了那么大的投资,主任对待沈若初的态度也和善了不少。 从译书局出来,沈若初便拦了黄包车回了沈家,好戏开始了,她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也不过才到门口,沈若初便听到屋里传来沈为的气愤的咆哮:“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儿啊?啊?方菁你教的好女儿!” 方菁大声的哭着,沈若初嘴角勾了冷笑,收起笑,沈若初踩着高跟鞋,优雅的进了客厅,一进屋方菁坐在地毯上哭着,沈菲在一旁扶着,想来是方菁打电话让沈菲回来的。 “阿爸,出什么事儿?”沈若初有些茫然的看着沈为问道。 沈为瞧见沈若初,脸色黑沉的开口:“今日沈怡学校来电话了,说沈怡在复习资料里头藏了军事机密,现在被学校扭送到军政府去处理了。” 学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快疯了,去了沈怡的学校,学校的态度很差,摆明了要脱开关系,让他去军政府询问,他去了,连门都没给他进。 “什么?沈怡怎么会藏军事机密呢?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沈若初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对着沈为问道。 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今日给沈怡学校打匿名电话的就是她,昨天方菁设计陷害她,她就把那些资料混在沈怡的复习资料里头了。 那些繁密的编码,旁人不懂,看起来,自然以为是军事机密,不会怀疑了。 只是她没想到沈怡学校的人会把沈怡送到军政府去,真是大快人心,这下子,沈为该气疯了才是。 方菁瞪了沈若初一眼,这小贱蹄子这会子高兴坏了,她一定是听说了什么,专门回来看笑话的吧? 还装出这副假惺惺的好人样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也不知道,我去了学校,学校的教导主任告诉我,是一些编码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军事机密了,沈怡这个死丫头怎么会弄这些东西在身上?”沈为气的吐血。 这件事不单会搭上他一个女儿,还有可能会影响了他的升迁。 方菁一听沈为说是一些编码的东西,脸色煞白,那些带编码的资料是她故意弄的,打算害沈若初的,怎么会混到沈怡的复习资料里头去? 一定是沈若初干的,她故意塞到沈怡的复习资料里头,然后打了电话去沈怡的学校里头告状。 让大家误以为那是军事机密,还让学校把沈怡送到了军政府去,这一切都是沈若初干的,这个该死的小贱人,怪不得昨天在书房里头磨蹭那么久。 她们都是被沈若初这个贱人给设计了,贱人!贱人!方菁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她当初根本就不该同意让沈若初回到沈家来。 现在这些真相,她明明知道,可她不能说,只能忍着,若是让沈为知道了,她弄的那些资料,沈为会杀了她的。 沈若初一听蹙了蹙眉,看着地上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方菁,有些无辜的开口:“父亲,昨天太太让我给您送资料,可是那个牛纸袋子是空的,莫不是太太弄错了,把那些资料混到沈怡的复习资料里头,被误以为当成军事机密了?” 方菁想独善其身,根本不可能的,从方菁设计她的时候,就该知道,方菁休想脱开关系。 沈若初的话提醒了沈为,昨天的时候,沈为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今日听了沈若初这么一说,犹如醍醐灌顶,走到方菁面前。 沈为一把拎起地上的方菁,咬牙切齿的问道:“方菁,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让若初给我送什么资料了?那些编码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个该死的方菁,到底做了什么,那些编码的资料又是什么?他这会儿子,恨不得能掐死了方菁,才能解恨。 他现在什么都不清楚,方菁把他当傻子一样的戏弄,还给他惹了这么大的事儿出来。 “老爷,你别听沈若初胡说,什么编码的,什么资料的,我不知道啊!”方菁连忙对着沈为喊道。 方菁看到沈为脸上青筋暴露的模样吓坏了,她生怕沈为气急了,就这么把她给掐死了,沈为又不是没杀过人。 “都这个时候了,你害的你女儿进了军政府了,你还不说实话,方菁,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沈为将方菁重重的推到在地上,他不信,方菁的话,他是半点儿都不信的,就算沈若初说谎,三姨太也说了的,两个人不可能都撒谎的,那么说谎的只有方菁。 第三十九章 去军政府找厉行 ,军政府是什么地方?那里头是什么样子,会怎么对沈怡的,谁都不知道,他虽然是副市长,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这会子,方菁还瞒着他,不肯说实话。 若是那真是什么重要的资料,到时候,军政府还他们一具尸体也是有可能的,而他说不定也会牵连其中。 方菁被摔得七荤八素,缩在沈菲怀里,瑟瑟发抖,沈若初冷眼站在旁边的看着,今日若是她被方菁算计成功了。 那么说不定她比方菁的下场还要惨。 沈菲怕沈为又要毒打方菁,连忙护着方菁,对着沈为喊道:“阿爸,你现在就算是打死阿妈也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沈怡给救出来啊。” 她心中也是很担心沈怡的,根本不知道那份儿资料是什么,她听许公子说,若是进了军政府的监牢,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沈为看着沈菲,忍不住冷笑:“救出来?怎么救?你当军政府是什么地方?你阿爸有那个能耐吗?” 这种天真的话,也只有沈菲才能说的出来,他虽然是副市长,却没什么后台的,这些年爬上来有多不容易,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沈为看着沈菲,忽的想起什么来了,对着沈菲道:“沈菲,你不是一直与许公子有来往吗?不如你去求求许公子,看看他能不能找许师长通融通融?” 这几年,他们也是给许家不少的好处的,外间一直认为沈菲是迟早要嫁到许家的,所以沈菲若是去求了,许家说不定会出面,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的多。 沈菲一听,脸色白了许多,上次沈若初害的她在许家人面前出了糗,她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许家人对她的看法有了一些转变。 而许公子心里还总惦记着沈若初呢,她去求了,许家人也不会帮自己。 “阿爸,我,许师长为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去求许公子的话…”沈菲有些为难的对着沈为说道。 不等沈菲说完,沈为已经不耐烦的喊道:“够了,够了!废物,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养你,一点儿小事儿都处理不了。” 他这么多年对沈菲的投资,都是白白投资了,看样子,这死丫头将来能不能嫁进许家都不知道呢。 被沈为这么一骂,沈菲心中不快的很,目光落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沈若初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阿爸,我不能求许公子,可是沈若初可以啊,她不是和徐司令的家徐小姐关系很好么?又常住在徐司令家,想必她肯定很得徐司令的喜欢,她求求徐小姐,求求徐司令。”沈菲顿了顿,对着沈为道,“徐司令是什么人啊?督军自家人,只要徐司令一句话,天大的事儿,沈怡也能被放出来的。” 沈菲故意将徐家人和沈若初捧得很高,这事儿,她落不着好,沈若初也别想独善其身,沈怡若真是犯了大事儿。 沈若初去求了徐司令,求成了,沈怡被放出来,求不成,阿爸也不会轻饶了沈若初的,总之,这对她们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 方菁觉得自己的女儿真是聪明,这些都是沈若初一手促成的,这个苦果子,不能她们吃了,沈若初也得一起吃了。 沈若初看着沈菲,她们这个时候,还想着拉她一起下水,这些人根本没有良知,没有底线的。 沈为听了沈菲的话,眼底一亮,连忙对着沈若初道:“是呀,若初,你与徐小姐的关系那样的好,你去说说,说不定能把你妹妹给保出来。” 最主要的是,若是沈怡没事的话,他也不会跟着受牵连了,这次的职位升迁,也不会受影响的话,那就太好了。 沈若初蹙了蹙眉,有些为难的看着沈为:“父亲,我会去试试,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是我一定会尽量把妹妹给保出来的。” 沈若初有些为难,却一副懂事的模样,让沈为感动的不行,瞧瞧,这就是对比,沈菲推三阻四的,不过就是不想把自己牵连其中。 沈若初明知道为难,却还愿意帮着去求求看。 沈为抬脚,对着方菁就是一脚,气愤不已的开口:“你们做的好事儿,还总让若初给你们善后,你们啊,以后就别想着处心积虑的害她了。” 方菁气的直发抖,却不敢发作,只能咬牙忍下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要沈若初后悔的。 她所受的一切,都要全部讨回来。 沈若初斜睨了方菁一眼,对着沈为道:“那阿爸,我现在就去一趟军政府,看看能不能找到徐司令,把事情同他讲一讲。” “好,好。”沈为连连点头,说着让人拿了两根大黄鱼给沈若初道,“你要去军政府,总要打点的,不要怕花钱,一定要尽力把这些事情办好。” 这笔钱花的是沈为心肝儿疼,可是没办法,要把女儿赎出来,要把军政府摆平,不放点儿血是不可能的。 沈若初没想到沈为这么大手笔,接过钱,塞进手包里便离开了。 出了沈家,沈为让良叔开车送的沈若初,车子开的很快,一路到了军政府门口,沈若初对着前面的良叔开口:“良叔,我这进去,是要上下打点找关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了,你先回去吧,事情办妥了,我会自己坐黄包车回去。” 良叔虽然不是坏人,她却不能太信任良叔了,她做什么,都不能让良叔知道了。 “这样没关系吗?”良叔有些担心的对着沈若初问道。 沈若初笑了笑:“没关系的。” 说完,沈若初开了车门下了车,良叔不再多留,开着车子离开了。 沈若初远远的瞧着军政府,便觉得煞是气派,门口停了不少的黑色车子,绿色的洋楼,站了很大的面积。 门口至少有二十名穿着绿色军服,钢盔帽,带着新式步枪的巡防,来来回回的走动着,让人宁可绕了远路,也不敢往门口靠。 怪不得沈为来了,连军政府的大门都没进去,这样的地方,岂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沈若初也不过刚朝着军政府走近,便听到有巡防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冷沉着脸,对着沈若初问道:“做什么呢?这里是军政府,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巡防看着沈若初的装扮,像是哪家的小姐,又怕得罪了什么富贵,语气稍温和的补充了些:“这位小姐,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您还是快点儿回去吧。” “这位副官,我来找人的。”沈若初对着对方说道。 巡防蹙了蹙眉,审视的目光看向沈若初:“你找什么人啊?”看着沈若初的装扮,倒不像是来捣乱的。 “我找林瑞,我是她的妹妹,我叫若初,你同他说一声,他就会出来见我的。”沈若初对着巡防报了厉行副官的名字。 她若是说她来找厉行的,只怕是巡防连听她说完都不会,直接赶了她走,更甚者,会把她抓起来也说不定。 巡防审视的目光看了沈若初良久,瞧着沈若初不像是说谎的,这才对着沈若初道:“等着,我去帮你问问。” 说着巡防一路小跑着进了军政府的大楼,直接去了少帅办公的地方。 林瑞正好在忙着,巡防几步上前,对着林瑞行了个军礼,对着林瑞开口:“林副官,外面有个叫若初小姐的,说是您的妹妹,要找您?” 林瑞听到若初两个字,抬起头,看向巡防,若初,沈若初小姐。 “她人呢?”林瑞对着巡防问道。 巡防没想到真是林瑞的妹妹,连忙道:“她在门口等着您呢。” 林瑞看了一眼,那边紧闭着的会议室大门,自家少帅还在会议室,二话没说,林瑞对着巡防道:“领着我去瞧瞧。” 他没想到早上才见过若初小姐的,下午会找到军政府来了。 “是,是。”巡防连连点头,心中不由捏了一把冷汗,还好自己没有太为难那位小姐,否则真是死定了。 这年头他们这些巡防真是越来越不好当了,一个个都是惹不起的主儿。 林瑞跟着巡防到了门口,沈若初果然站在那里,林瑞快步朝着沈若初跑了过去,在沈若初面前站定,很是客气的开口:“若初小姐,您怎么来了?” 巡防看着林瑞这般恭敬的模样,心中不免咯噔一下,这真是林瑞的妹妹吗? “我来找少帅的,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只好来这里了,他在上班么?”沈若初对着林瑞问道。 今日的事情,她本不想把自己牵扯进来的,可是没办法,沈为开了口,她又不能不做,她没有旁的人求,只能来找厉行帮忙了。 而且,这样的事情,只是厉行一句话就可以办到的,不会牵连太多的人进来。 “在的,在的。”林瑞不住的点头,对着沈若初道,“不过少帅在开会,可能还需要一会儿,您跟着我去办公室等他吧。” 少帅若是知道若初小姐来找他了,指不定是怎么样的高兴呢,他们家少帅,平日里对谁都不会客气,只有在若初小姐面前,才会特别的喜欢笑。 “好。”沈若初应道,便跟着林瑞一起进了军政府大楼。 第四十章 华丽的反击 ,沈若初跟着林瑞进了厉行的办公室,沈若初随意扫了一眼,厉行的办公室倒是和他的性格很不符。 厉行看着是那样土匪,又很桀骜不驯的人,可是办公室收拾的很整洁干练,办公桌后面的一排书柜里摆了满满当当的书。 这么多书,绝对不是做戏玩面子而已,因为厉行没有那个必要。 漆黑了的木制地板,一套商务的真皮沙发,简单大方,又不失威严,这一点却和他厉行很配。 “沈若初小姐,这边坐,少帅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林瑞端了茶给沈若初。 沈若初接过,走到真皮沙发上坐下,静静的等着,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了起来,是莎士比亚的《奥赛罗》。 她没想到厉行会看这个书,她倒是小看他了。 厉行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走近办公室,便见沈若初一身优雅的装扮,坐在那里,手捧着书,桌上摆着一杯茶。 仿若画中一样,美的不成样子,若不是真真切切的,他都怀疑自己在做梦了。 “少帅,若初…”林瑞上前,对着厉行说道,话还未说完,便被厉行抬手打断,给林瑞递了个眼色,林瑞便识趣的带上门,退了出去。 厉行阔步走到沈若初身边坐下,一坐下沙发便陷了下去,沈若初转过头,便见厉行穿着深绿色的军装正装。 腰间的皮带扣的很正,穿着军靴,一只脚翘在桌子上,脸上带着笑容,模样说不出的帅气,将督军府的少帅的头衔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可以否则厉行所有的好与不好,只有一点不能否认,厉行长得很好看,是那种言辞描述不出来的好看。 她曾经以为见了韩家大哥之后,这世上的男子大约都可以用长得还行来评论,厉行却比韩家哥哥还要好看。 厉行对着沈若初眯了眯眼,眼底是掩不住的欢喜,凑近沈若初:“怎么了,初儿?这早上才分开的,就想我想的不行,翘了班来看我了?” “你胡说!”沈若初朝后退了挪了挪。 果然厉行一开口,所有的美好,都能在一瞬间破碎了,这样的人,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也是浪费了老天眷顾! 骨子里实在是坏的很! 厉行被沈若初的模样逗笑,认真的对着沈若初问道:“我胡说?那你不好好上班,跑来我的工作地方找我,是为了什么?” 沈若初知道,口舌之争,她是斗不过厉行的,厉行根本就是没脸没皮的人,和他争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吃亏。 “我来找你,是想让你给我帮个忙的。”沈若初开门见山的说道。 厉行见沈若初认真起来,也不再戏弄沈若初了,裹了裹眉:“出什么事儿了?” 沈若初能找到这儿来,又是找他帮忙的,一定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难处,要不然,她巴不得躲着他远远的,怎么会来这里找他?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点儿小忙而已。”沈若初对着厉行轻声说道,旋即,沈若初将沈怡复习资料里夹了文件。 又被学校送到这里来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厉行。 “那个不是什么机密,只是我父亲平时利用职务之便,做的一些小动作,算不得什么的,只是被学校误会是军事机密,直接送到军政府来了。”沈若初对着厉行说道。 她怕厉行真的误会是什么机密,率先说了清楚。 厉行看了沈若初一眼,起身朝着办公桌走了过去,拿起电话按了电话号码,拨通了电话,那边很快传来声音。 厉行便问道:“今天上午送来了一个女子大学的学生,据说身上带了什么军事机密的,把所有的资料送到我办公室来,马上!” 说完,厉行挂了电话,重新坐回沈若初身边,没一会儿的功夫,林瑞便将资料递了进来,到了厉行面前。 “少帅,这个女子大学的学生叫沈怡,好像是若初小姐的姐姐,她那些编码资料并不是什么军事机密,办事处的正在走流程而已。”林瑞对着厉行轻声说道。 原来若初小姐来找少帅,是为了来捞自己的妹妹,这事儿算是找对人了。 厉行接过资料翻了翻,确实和沈若初说的一样的,没什么,不过是沈为的一些小动作而已。 “人被关在军政府大牢了,我带你过去,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不用亲自过来,找到林瑞,直接把人领出去就行了。”厉行对着沈若初道。 沈若初点了点头,跟着厉行一起出了办公室,去了军政府的大牢,军政府的大牢,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走在水泥路上,四处都是封闭式的,光线很弱,每一间牢房都是大铁门,上了几道的锁,许是久不见阳光的原因,让人莫名的发寒,给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觉得很是不舒服。 沈若初不由加快步子,跟上厉行的步子,厉行察觉到了沈若初的不自在,伸手握上沈若初的手。 一股子温暖传来,让沈若初觉得心安许多,任由着厉行牵着自己的手,没有挣脱,跟着厉行一起去了关押沈怡的地方。 一名穿着淡绿色军服的副官,看见厉行和林瑞,点头哈腰:“少帅,您来了?” “开门。”林瑞对着面前的副官命令。 副官连连点头,应声“是”,拿着一串的钥匙,挑了一个出来,正欲开门,沈若初忽的喊道:“等一下。” “怎么了?”厉行不解的看着沈若初,这是她的姐姐,她不是应该迫不及待的让他们开门放人吗? 沈若初迎上厉行的目光,对着厉行轻声道:“厉行,我能单独见见我姐姐吗?” “可以。”厉行对着副官递了个眼色,副官立刻开了门,放了沈若初进去,又体贴的给沈若初带上门。 沈若初走了进去,看着蓬头垢面,有些狼狈的沈怡,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了,全然没有了往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虽然他们没有为难沈怡,让沈怡吃皮肉之苦。 但是这一次,足以给沈怡一个彻彻底底的教训了,在这里,听着别的犯人被严刑拷打,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吧? “感觉怎么样啊,沈怡?”沈若初走了过去看着缩在角落的沈怡,轻声问道。 沈怡抬起头就见沈若初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眼底满是幸灾乐祸,不由气急:“沈若初,你怎么来了?” 这里可是军政府的大牢,沈若初怎么进的来? “没什么,阿爸知道被关了起来,让我想想办法来看看你,看来这军政府的大牢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哈。”沈若初勾了勾嘴角,对着沈怡笑道。 沈怡听了沈若初满是嘲讽的话,不由气急了,猛地站起来,对着沈若初道:“你在幸灾乐祸什么?阿爸呢?他怎么不来?我见阿爸。” 她不想见沈若初,瞧着沈若初得意的模样,她心中就恨急,恨不得上去杀了沈若初。 “别大喊大叫的?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呢?阿爸能进的来的话,也就不会托我求人了。”沈若初眯了眯眼,那模样倒是和厉行有几分相像。 厉行教会了她成长。 沈怡听了沈若初的话,脸色一白:“那你呢,你想到办法将我捞出去了吗?”她是一天都不想在这儿呆了。 哪怕是被沈若初给救出去的,她也认了,这里总是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她是真真的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一个就会轮到她了。 “好容易让你进来的,又怎么能轻易让你出去呢?”沈若初笑了笑,脸上透着无辜。 沈怡这一点点的委屈,跟她当年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阿妈死了,沈为没多久就接了方菁和她的孩子们进了沈家,她那时候什么都不懂,也不过才几岁。 看见沈怡从栏杆上要摔下来,她去扶沈怡,谁知道沈怡反手推了她一把,还是从栏杆上摔下来了。 腿骨折了,沈为知道后,愤怒不已,说她小小年纪,就工于心计,陷害自己的妹妹,不管她怎么辩解,沈为都不听,她才知道自己被沈怡陷害了。 那件事儿,沈为把她在地库里关了三天,不给她吃,不给她喝,她差点儿死在里头,还是沈家以前的佣人偷偷给了她些吃的和水。 后来方菁也把那个佣人辞退了。 相比于她受的那些,沈怡今日受的,又算得了什么? 沈怡听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若初,有些激动:“沈若初,是你害我的,对不对?举报电话和那些编码资料,都是你搞得鬼,对不对?” 她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是谁害的她,原来都是沈若初一手策划的,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在胡说什么呢?分明都是太太弄的,那些资料也是太太给你的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沈若初一脸茫然的看向沈怡。 “沈若初,我要杀了你,我要让阿爸把你赶出沈家!”沈怡快气疯了,拿起角落里的砖头,朝着沈若初扑了过去。 沈怡也不过刚扑过去,铁门被猛地打开了,厉行一个健步上前,抬手将沈怡推了出去,沈怡重重的跌在地上。 第四十一章 若初动情 ,沈怡被这么一推,整个人摔得七荤八素,抬起头便迎上一道凌厉的目光,宛若刀子一般,能割了她的肉。 面前穿着军装的男人,只是这么看着她,就让她觉得毛骨悚然,不由往后缩了缩。 “你不想活了?”厉行挑了挑眉,声音很轻,却是让沈怡心底儿发颤。 沈若初要单独进来,他就一直站在铁门外等着,里面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楚,听见争吵的时候,厉行忍不住开了门进来,就见这个女人,拿着砖头朝着沈若初砸了过来。 这是沈若初的姐姐,当姐姐的,跟妹妹争吵,却下了这样的狠手,厉行握紧拳头,骨节处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沈若初没想到厉行会进来,有些慌乱,对着厉行道:“我谈完了,我们出去。” 不能让沈家人知道她和厉行有往来,否则,还不知道沈为会想出怎么样的算计呢?说着,不等厉行说话,沈若初便出来了。 厉行半眯着眼看了一眼沈怡,跟着沈若初离开了。 到了门口,沈若初对着林瑞道:“林瑞,可不可以明天早上再放人?”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沈怡,得让她在里头多呆呆,吃吃苦头,好好反省反省。 “啊?”林瑞傻眼了,不解的看着沈若初,这不是若初小姐的姐姐吗?不是应该让第一时间把人放了吗吗? 他有些不懂了。 若初没有说话,厉行仍旧是冷沉着脸,命令:“照她说的办!” 就是现在沈若初让林瑞毙了那个女人,他也会照做的。 “是,少帅!”少帅都发话了,林瑞不敢多说什么,走过去,对着那副官说了什么。 沈若初便被厉行拉着离开了,重新回到厉行的办公室,厉行带上门,一个反身,将沈若初固定在怀里,沈若初后背贴着门,就这么被圈在了厉行的两臂之间,背后一股冰凉的触感。 面前是厉行,两人很近,能闻到彼此呼吸的那种。 “不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儿吗?”厉行声音冰冷了许多,“那个真的是你的亲姐姐吗?” 一点儿血缘之情都不念的? 沈若初见过厉行生气,发了很大的脾气,亦或者,砸了那些木质的箱子,像头狮子一样暴怒,可是像这样生气的,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她弄丢了他的机密时,就是现在。 沈若初抿了抿唇,她不知道怎么和厉行开口,良久,沈若初这才迎上厉行的目光:“她也算不得我的亲姐姐,正如你刚才看到的那样,我家里的人,都巴不得我死。” 厉行愈发的沉了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若初,目光骤的冰冷,既然这样,韩家那么好,沈家是这样的家庭,沈若初为什么还要回来? “可是我不会让她们如愿的,我的命硬的很,她们也算不得我的家人,我的家人只有韩家人。”沈若初笑了笑,“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从英国回到这种地方,对不对?我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厉行的目光更加的沉了,听着沈若初说的,心底儿莫名的有一股子心疼,他大约猜到了一些,家里的明争暗斗。 “你要什么,我可以帮你做,你不必这么辛苦。”厉行很是认真的回道,哪怕是那些人的命,他都可以为沈若初做。 沈若初连连摇头:“我不需要,我要自己来,否则我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回国了,厉行,你不要管我家里的事情,让我自己处理,我可以应付的来的,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了,我会把什么都告诉你的。” 她不想让厉行出手,她要亲手给阿妈和外祖报仇,她要那一家子人付出代价,太容易的报复,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她要一层层的剥了他们的皮,她要他们为当年做的事付出代价,她要沈为把吞了属于她外祖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 厉行听了沈若初的话,心中五味杂陈的大手一伸将沈若初紧紧的捞进怀里,怪不得她那么怕自己去她家里找她。 她原来独自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初儿,我答应你,不管这些事儿,但是你记住了,我会永远在你身后,你是我的软肋,我是你的盔甲,你只要转身,我就在的。”厉行附在沈若初耳边说道。 厉行难得没有痞气,认认真真的。 沈若初这回没有推开厉行,厉行同她说了不少的甜言蜜语,好听的话,只有这句她最是受用。 心中不由起了涟漪。 良久,外面传来敲门声,沈若初一惊,慌忙推开厉行,不由红了红脸,厉行笑了起来。 林瑞便推了门进来,走到厉行跟前,对着厉行低声耳语:“少帅,督军来了,让您去一趟。” 厉行点了点头,上前理了理沈若初垂下来的卷发,温和的开口:“我还有事儿要处理,让林瑞送你回去,有什么事儿打这个电话给我,一定能找到我的。” 说着厉行从军装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便签纸和钢笔,写了一串数字递给沈若初。 厉行的字很是刚劲有力,沈若初接了过来,又拿起桌子上那会子厉行递过来的资料,难得乖巧的应道:“好。” 说着沈若初将厉行给的电话号码塞进手包里,抱着资料,率先出了办公室,这些资料,一会儿能派上大用场的。 厉行快步跟上林瑞的步子,压低声音开口:“晚些时候,给那个叫沈怡的一点儿教训,做的利落点儿!” 虽然沈若初让他别管了,他想起沈怡举的那块石头,心中就觉得怒火中烧。 “是,少帅。”林瑞应道,这一回,没有太多的惊讶,少帅让咱做啥,咱就做啥,少说话,多做事,这是心得。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跟着林瑞一起,坐着厉行的车子回了沈家,一进门,沈为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抽着烟。 方菁和沈菲坐在另一侧,也不敢说太多的话,似乎在等着沈若初回来。 一见沈若初进门,沈为立刻站了起来,对着沈若初问道:“若初,怎么样了?你去找了徐司令吗?他怎么说的?” 看着沈若初一个人回来,沈为心里没底了,该不是沈怡那个该死的丫头真的带了什么军事机密吧? “阿爸,我去见过徐司令了。”沈若初不紧不慢的对着沈为开口,“徐司令让人查了,沈怡藏的那些,不是什么军事机密。” 沈为一听这才放心了许多,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是被冤枉的,那孩子就算是平日里再跋扈,也不敢藏什么军事机密啊,学校里弄了那么大的动静,还把人送到军政府去,实在可恶。”沈为气急,知道沈怡没有藏什么军事机密,就觉得沈怡受委屈了。 方菁听了,也是整个人浑身一轻,赶忙对着沈若初问道:“那沈怡呢?她既然是被冤枉的,怎么没有同你一起回来?” “徐司令说了,虽然沈怡是无罪的,但是被送进来了,一定要走个流程的,明天一早就放人。”沈若初斜睨了方菁一眼,轻声开口。 沈为一听,不住的点头:“那时自然,现如今做什么都得走流程,更何况是军政府那里,只是关一晚上,明天一早就放出来,不打紧的,若初啊,多亏你了。” 若是没有沈若初,还真不知道去求了谁好,若不是沈若初去求了徐司令,被送到军政府,就算是没罪,也得折腾了几天才能把人放了,不会明天一早就放人的。 “父亲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沈若初笑了笑,将手里的资料递给沈为,“不过父亲,徐司令给了我这些资料,就是沈怡带着的那些编码资料,您看看。” 说话的时候,沈若初看了一眼方菁,方菁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回可全都完了,沈若初居然还把这些资料带回来了。 沈为听了,蹙了蹙眉,连忙接了过来,也不过随意看了看,目光的瞳孔开始发冷,朝着方菁走了过去,对着方菁就是一通的拳打脚踢。 “贱人!贱人!你为了害若初,居然连我的前途都不顾了,如今好了,把自己的女儿也给搭上了,你真是蛇蝎心肠。”沈为气坏了,资料是方菁弄得,一切的真相都大白于天下了。 沈为没有手下留情,方菁不停的喊着,沈菲也不敢求情。 发够了脾气,沈为对着佣人喊道:“把太太关到地库去。” 方菁便被拖走了,沈为仍旧是沉着脸,对着上来劝他的三姨太道:“从今日起,你来管家,若是还让这个贱人管着家,她怕是连我也要往火坑里推的。” “是,老爷,您也别生气了。”三姨太对着沈为不停的劝着,心中欢喜的很,她被方菁欺压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也有翻身的时候。 方菁被关了起来,沈菲和沈媛不敢再露面,怕被牵扯进来,吃了晚饭,就各自回房了,沈若初坐在客厅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三姨太接了,便对沈若初喊道:“若初小姐,是徐小姐的电话。” 沈若初很是诧异,朝着电话走了过去,拿起电话:“喂,子舒姐姐?” 那边传来熟悉的男声:“喂,初儿,是我!” 再紧接着便是徐子舒气急败坏的声音:“厉行,你就是个混蛋!” 第四十二章 初儿,我要你 ,“给我安静点儿!”厉行对着徐子舒喊道。 沈若初差点儿没傻眼儿了,没想到是厉行打来的电话,而且徐子舒也在厉行那里,不知道厉行怎么惹了徐子舒,将徐子舒气成那样。 连表哥也不喊了,她所知道的,徐子舒是很害怕厉行的。 这边沈若初没有开口说话,厉行又问道:“喂?还在吗,初儿?” “在呢,子舒姐姐。”沈若初笑着对电话回道,很想挂了电话,可是沈为在,三姨太也在看着她,她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否则会漏破绽的。 厉行闻言,继续道:“你现在收拾收拾,准备一下,一会儿徐家的车子,会在门口接你,知道了吗?” 沈若初脸色微微一白,正欲找了借口拒绝的时候,便听见厉行道:“徐子舒在我这儿呢,你要是不来的话,我饶不了她。”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沈若初应道,恨不得把厉行给掐死了,他为了威胁她,连徐子舒都用上了,实在是太可恶了。 挂了电话,沈若初走到沈为跟前,对着沈为道:“父亲,子舒姐姐说要我陪她一起去参加舞会。” 她现在也拿子舒当幌子,撒谎撒的这样顺口了,都是败厉行所赐。 “那你赶紧去呀,别让徐小姐等久了,今日徐司令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放过了你妹妹,可是看在你和徐小姐交好的面子上。”沈为连忙对着沈若初道。 今天方菁弄的这些资料,还好被徐司令给压了下来,否则这次职位变动,他非但不能升迁,还有可能被降职了。 所以他才那么生气了,把方菁给关在地库里,想想这事儿,他就气的不轻。 沈若初乖巧的应道:“好的,父亲,我这就去。” 说着沈若初拿起手包,便出了门,门口果真停着徐子舒的车子,沈若初走了过去,上了车,徐子舒没在车上,只有徐子舒的司机。 三姨太跟了出来,看着车子离开,回到客厅,对着沈为道:“老爷,徐小姐还派了车子来接若初小姐,看来是对若初小姐很重视的。” 军政府的小姐能这么抬举若初小姐,很是不容易的。 “也是若初这孩子懂事,否则别人也不会跟她交好的,方菁是个目光短浅的,不识好歹的东西,你呢,就不要跟她学,对若初上心些,她会记住你的好的。”沈为对着三姨太道。 现在若初在他的几个女儿中是最有出息和前途的一个,一定要好好养着。 “老爷放心,我晓得的。”三姨太对着沈为回道。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若初小姐能在回来没多久,就让方菁丢了管家的权利,她反而得利,这事儿,她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去刁难若初小姐呢。 还是四姨太有远见,早早的和若初小姐交好,以后她确实要多对若初小姐上心才是。 沈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去了四姨太那里,三姨太刚得了管家的权利,自然没有什么不舒坦的。 沈若初坐了徐子舒的车子,司机一路载着她,到了厉行住的地方,停了车子,司机给沈若初开了车门,沈若初下了车。 进了洋楼,也不过刚到门口,沈若初便听到客厅传来,徐子舒气急败坏的喊道:“表哥,若初是好女孩儿,不是这迷城里头那些被利欲熏心迷了眼的女人,你不该动的她的心思。” 徐子舒气坏了,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后知后觉,直到现在才发现,表哥对沈若初的心思,还借着她当幌子,她是间接害了若初的帮凶。 徐子舒觉得懊恼的不行。 “我当然知道她跟那些女人不一样的,这跟你有关系吗?徐子舒,哥告诉你啊,别多管闲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厉行对着徐子舒道。 这丫头越来越胆儿粗了,以前看着他就躲,如今却敢跟她着厉行朝着沈若初凑了过去,低头吻了下去,含着沈若初软糯的唇,轻轻的吸允着,他总觉得沈若初带着骨子特殊的魔力,只要尝到了,就舍不得放手。 他一向自控力很好,但在沈若初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自制力。 厉行的手不停的摩挲着沈若初的后背,抵着沈若初挣扎的身子,加深了这个吻,瞬间,沈若初觉得整个气息里,满是厉行的味道。 今日沈若初穿了百褶裙。 蓬蓬松松的,厉行的手就这么直接探了下去,顺着tui根往上滑着,带着茧子的手,惹沈若初阵阵发抖,忍不住喟叹一声。 厉行觉得整个人像是被人xia药了一样,脑子里一股火儿往上蹿着,厉行就这么抱着沈若初,直接往床上走了过去,将沈若初压在身下。 顺手扯着军衬的扣子,许是觉得太费力了,厉行索性直接扯了掉了扣子,扣子胡乱的崩落。 厉行看着身下的女人,半眯着眼,目光里满是yu望,喉结处微微滚动,厉行好看的脸紧绷着,沙哑的声音开口:“初儿,我要你。” 沈若初被厉行吻的头昏,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听不见厉行说的什么,只能本能的抓着厉行的军衬。 说着厉行的手,朝着若初的老式对襟的短袖探了进去,不规矩起来,沈若初蹙着眉,觉得浑身燥热的不行。 而厉行带着冰凉的手,抚摸的地方,总能给她带来一股子说不出的舒坦。 第四十三章 爷带你去个好地方 ,若初抓着厉行绿色的军衬,厉行的吻,一个个落在若初的脖子上,带过的地方,总惹得若初阵阵颤栗。 忽的,外面传来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林瑞急匆匆的对着厉行喊道:“少帅,少帅!” 沈若初一个激灵,将厉行猛地推开,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给捂了起来。 被突然打断的厉行,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青,一个跃身从床上起来,将方才因为动情而敞开的扣子,一个个扣上。 这个林瑞来的还真是时候,一会儿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儿,看小爷怎么收拾他。 厉行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间的门给带上,门口的林瑞看着厉行铁青着脸的模样,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他这是该不是怀了少帅的好事儿吧?林瑞不由吞了吞口水。 “说吧,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儿,让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本帅给叫出来。”厉行特意咬重十万火急这几个字。 林瑞不由往后退了退,再次吞了吞口水:“少帅,那个,那个刚才林帆来跟我说,人找到了,让我问您,要怎么处理?” 都是林帆害的,他要是被少帅给嘣了,他做鬼也不会放过林帆的。 厉行闻言,忽的笑了起来,抬脚对着林瑞就踹了上去:“你他|妈的问老子怎么处理?这种事情还他妈来问我,当然是把人给老子盯紧了,这种事儿都要来问老子?啊!” 厉行快疯了,就为了这点儿小事儿,林瑞坏了他的好事儿,软香温玉在怀,眼瞅着兔子就把窝边草给吃了,偏偏半路杀出个林瑞。 “是,少帅!”林瑞一溜烟儿的跑了,生怕晚一步,就被厉行给嘣了。 林瑞一走,厉行再次折回了房间,沈若初刚好从浴室出来,看见厉行,小脸儿因着生气而憋得通红:“厉行,你给我出去!” 这算怎么回事儿?她被厉行给色|诱了,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被厉行给吃干抹净,若不是林瑞出现的及时,她不得气的杀了自个儿。 厉行抓了抓头发,主动的对着沈若初认错:“初儿,对不起啊。” 他说过要沈若初心甘情愿的跟他睡觉,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一碰上沈若初,他就半点儿自控力都没有了。 正如徐子舒说的,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他厉行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搞不定的只有沈若初了。 沈若初懒得再理会厉行,回到床上躺下,对不起有什么用。 厉行也不再刺激沈若初,去了浴室冲了个五分钟的澡出来,躺在床边的沙发上,对付了一宿,没再逾矩,他怕若初真的不理他了。 翌日一早,若初醒来的时候,只见厉行还躺在沙发上,昨晚上,她以为厉行躺一会儿,就会离开的,没想到,他一整晚都睡在沙发上。 沈若初不免撇了撇嘴,这男人够固执的,他明明可以去客房睡,非得躺在这儿。 若初起身,厉行跟着起身,帅气的脸上带着笑容,一如这早晨的阳光一样,让人觉得炫目:“初儿,你醒了?” “你别以为你用了苦肉计,我就会原谅你!”沈若初的眉打了结,不高兴的说着,这招对她来说不管用。 厉行点了点头:“我知道。”对于沈若初,他永远有百分之二百的耐心,他每次就这么守着沈若初,一来是因为他想陪在她身边。 二来是因为这么多年,他得罪的人太多了,上次的刺杀,让沈若初吓成那样,他得守着她才能安心。 说完,厉行率先下了楼,若初梳洗完,下了楼,厉行已经等在餐桌前,桌子上放了早餐,是一些养胃的小粥。 “若初,吃饭。”厉行给沈若初盛了粥,沈若初也没矫情,坐在餐桌前吃了起来。 便听见厉行轻声开口:“一会儿吃了早饭,爷带你去个好地方。” “做什么?”沈若初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厉行,“又要翻译什么情报吗?” 她不信厉行说的。 想到上次那些死人,沈若初顿时觉得没了胃口,她虽然没有那么怕了,但是也不喜欢,很不喜欢。 “不是,你又不是我的谍者,不能老让你帮我翻译情报的,上次是特殊情况。”厉行对着沈若初回道,一边说着,厉行一边帮着沈若初剥着鸡蛋。 “好。”沈若初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低着头,继续喝粥,反正今天是周末,沈怡大概今天早上就要被放回去了,她回去,又是一番鸡飞狗跳的戏码,没什么看头。 方菁现在被关了起来,她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吃过早餐,两人出了厉行的别馆,今日厉行穿了件老式的长衫,倒有些名门望族的阔少爷的感觉。 沈若初穿着厉行给准备的白色长裙,到脚裸的那种,两人这么一搭配,像极了旧时的阔少和小姐,让林瑞不免感叹,这少帅和若初小姐可真是般配。 林瑞开了车门,两人上了车子,今天的车子不同以往的道奇,是斯蒂庞克,和祁容用的车子一样,过于招摇了些。 林瑞开着车子,一路往老街而去,沈若初朝着窗外望着,迷城最耀眼的地方,不是市中心,而是老城区。 这里住着的都是权贵,非富即贵的那种。 车子绕过一个胡同,在一家店面门口停了下来,厉行下了车,开了车门,沈若初跟着下了车,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店面,有些傻眼儿。 漆了黑漆的匾额上,烫金的字体,写着:“赌坊。”二字。 “厉行,咱们来这儿做什么?”沈若初不解的看着厉行,没想到厉行会带着自己来赌坊了。 这就是厉行说的好地方? 厉行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柚木的钱箱子,厉行伸手搂着沈若初,神秘的笑道:“跟爷进去就知道了。” 说着厉行搂着沈若初进了赌坊,在这迷城的市井里头,门庭若市的地方,除了舞厅,就是赌坊了。 沈若初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进来过,里头有不少的人,一张张的木质的长桌子,围了不少的人。 到处都是押大押小的声音,有因为赢了钱欢喜的,有因为输钱而痛骂或者嚎啕大哭的。 可大多数都是输了钱的,想着也是,十赌九输,这是必然的,这做赌坊生意的,十有**,都是有猫腻的。 这些赌徒,却因为那点儿不甘心,一次又一次的把钱往赌坊里头送。 厉行和沈若初一进去,赌坊里头负责迎客的小二立马迎了上来,对着两人笑呵呵的询问道:“敢问先生,太太可是来赌钱的?” “顾四爷在哪儿?”厉行对着小二问道,“让他出来!” “你们找顾四爷?”店小二蹙了蹙眉,上上下下打量两人一眼,有些为难的开口:“不好意思啊,先生,小姐,二位如果是来赌钱的话,我们这儿,有的是人陪两位赌,顾四爷不轻易上桌子的。” 顾四爷是这家赌坊的老板,当老板的,开了这么大的赌坊,是供人消遣的,怎么会轻易出面,这两个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厉行半眯了眯眼,对着小二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说着厉行抬脚,将不远处的高凳子勾了过来,将手里的柚木钱箱啪的拍在高凳子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边的动静,显然惊动了赌坊的人,众人纷纷朝着厉行和沈若初这边投来了目光,沈若初也是讶然的看着厉行。 只见厉行抬手打开了钱箱的锁扣子,里面摆满了大黄鱼,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能闪瞎眼的那种。 沈若初自幼在韩家长大,不是没见过钱,而是对钱没什么概念,可是这么多大黄鱼,就这明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很是刺目的那种。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带了这么多钱来赌坊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这两位可真有钱啊。 小二就更不用说了,对着厉行和沈若初更加的客气了起来:“先生,小姐,二位请稍等啊,我这就去找四爷出来!” 说着小二飞起来朝着楼上跑了过去,生怕自己慢了,两位财神爷没了耐心,就这么走了。 没多会儿功夫,一个四十多岁穿着长衫的男人,从木质的回转楼梯下来,身后带着几个随行的。 小二指着四十多岁的男人,对着厉行和沈若初道:“先生,小姐,这就是我们顾四爷。” 顾四爷打量了两人,脸上带着笑容,沈若初知道,这是生意人惯有的,可这顾四爷通身的气质,就知道绝对不是善类。 “两位,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儿?”顾四爷目光扫了一眼厉行手边的柚木箱子,小二跟他说来了两位财神爷,拿了一箱子的大黄鱼,怪不得一早起来,他这左眼就一直跳呢。 原来真要发财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厉行勾了勾嘴角:“找顾四爷,当然是赌钱了,找妞儿,也不来这儿了呀。” 厉行眼底满是痞气,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四爷,沈若初觉得厉行这模样,将“纨绔”两字诠释的很是到位。 第四十四章 不能小看的女人 ,“爽快,那里面请吧两位。”顾四爷也不含糊,说着转身朝着一件单独的包间走了进去,厉行搂着沈若初跟上顾四爷。 进了包间里头,一张雕花木质的长桌子,老式的雕花木椅子,顾四爷抬手,笑眯眯对着两人道:“两位,请吧。” 厉行和沈若初坐下,便有小二端了茶水点心和水果,对于这种有钱的财神爷,伺候的都是面面俱到的。 两人一坐下,顾四爷便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目光对着厉行问道:“厉先生想怎么赌?” 说话的时候,已经佣人手快的拿了木质的圆筒和骰子过来,顾四爷眼底满是自信的看着两人,也让人拿了一个柚木的钱箱子,里面摆满了大黄鱼,虽然没有厉行那么满满当当的,但也不少。 沈若初看得出,这顾四爷是打算奉陪到底了。 厉行转过头,对着沈若初问道:“初儿,你说怎么赌?” 沈若初瞪大眼睛看着厉行,她虽然不知道厉行带着这么多钱来赌场做什么,觉得厉行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没想到厉行居然问起她来了。 沈若初拉着厉行到了一边儿,对着厉行压低声音道:“厉行,你要做什么?我跟你说,赌场里头,都是有猫腻的,你自己小心点儿。” 如果厉行不是事先打算好了的话,那这一箱子大黄鱼说不定今儿全输在这儿,也是有可能的。 “我知道,所以你来赌。”厉行眼底带着笑意对着沈若初道,上次林瑞弄回来的那个些个做了手脚的骰子,他瞧着沈若初玩的就挺顺手的。 所以他才带了这么多本钱,来和这个顾四爷赌一把。 沈若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厉行,连连摆手:“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赌啊?我会的那些皮毛,在人家这儿根本不够看的,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 也就糊弄糊弄厉行还行,糊弄旁个根本不可能,她会那些,也只是看着韩家哥哥摆弄,她觉得有趣,就研究了一下。 发现那些灌了水银的骰子,碰撞在一起是有规律的,和摩斯密码很像,什么点数什么声音。 “初儿,没什么好商量的,就算是你赌输了,大不了也就是输些钱而已。”厉行爽快的说道。 沈若初蹙了蹙眉:“你有钱不带这么烧的?输给这些人,还不如捐给慈善会,你去同那个顾四爷说一声,咱不赌了。” 厉行好歹是军政府的少帅,若是亮了身份,这些人是断然不敢为难厉行,痛痛快快的放他们走的。 “不行,来都来了,不赌一把怎么行?小爷从不走回头路。”厉行对着沈若初坚持着。 那边顾四爷看着两人小声议论着什么,忍不住开口道:“我说厉先生,沈小姐,你们还赌不赌了?” “赌!”厉行应了一声,拉着沈若初重新坐了回去,在顾四爷对面。 沈若初斜睨了厉行一眼,果然是养在富贵里头的,就知道这么糟蹋钱,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对着顾四爷道:“顾四爷,咱们来押大小吧。” 比点数,对她来说,是最容易,也是最拿手的,只是希望自己不要输的太惨了,把厉行这些个钱全都搭进去才好。 “好!”顾四爷眼底有些小小的惊讶,没想到会是沈若初来跟他赌。 紧接着,顾四爷便对一旁伺候的人,递了个眼色,便有人拿了骰蛊,放在顾四爷面前,顾四爷正欲拿起骰蛊的时候。 沈若初忽然开了口:“顾四爷,咱们换个规矩,我来坐庄吧。” 顾四爷闻言,蹙了蹙眉:“沈小姐,你是客,我是做赌坊生意的,算是主,你来做庄,这个不太合适吧?” 只有他来做庄,赢得胜算才大,而且这小姑娘看着年轻轻的,但是敢拿着这么多大黄鱼来赌,不见得是个省油的灯。 “没什么不合适的,顾四爷,规矩是人定的,也是人改的。”沈若初浅浅一笑,慢条斯理的说着,这样的沉稳,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这样吧,我来做庄,你赢了,我三倍给你,怎么样?这样您也不吃亏,是不是?” 沈若初的话,让厉行瞳孔慢慢放大,有些吃惊的看着沈若初,这丫头跟他说不敢赌呢,现在好了,上了桌了,居然赌这么大。 三倍,一般做庄,了不起一赔一,再大了一赔二,这一赔三,赌的还全都是大黄鱼。 不亏是他看上的女人,做什么都这么有魄力。 顾四爷听了沈若初的话,思忖了一会儿,笑道:“好,既然沈小姐这么有魄力,我顾老四也不能在一个小辈儿面前跌了份儿,不是吗?” 虽说让这年轻的姑娘做庄,他胜算没有那么大,但是不大,不代表没有,赌了这么大,不试试怎么行? 今儿他们手上这箱大黄鱼不但要留在这儿,还得连本带息的加倍拿过来。 “既然顾四爷同意了,我们就开始吧。”沈若初轻声说道,说话的时候,沈若初拿过骰子,就这么摇了起来。 两人玩的大,围过来的人,自然就多了,骰子碰撞在骰蛊上,发出好听的声音,顾四爷蹙着眉,认认真真的听着。 沈若初看着顾四爷的模样,就知道,这骰子绝对有问题,顾四爷是寻着声音,来猜点数的。 啪的一声,沈若初将骰蛊拍在木质的桌子上。 顾四爷拿着十根大黄鱼放在桌子上,对着沈若初道:“我押小,开吧!” 沈若初看着顾四爷的模样,开了骰蛊,果然是小点,顾四爷脸上扬起了笑容:“承让了!”厉行也没矫情,从钱箱里,数了三十根大黄鱼,交给顾四爷的手下。 “继续吧。”沈若初对着顾四爷道。 许是第一次顺利了,顾四爷加大了筹码,换了二十根大黄鱼,沈若初摇了骰子,顾四爷嘴角勾了笑:“我押大。” 沈若初点了点头,开了骰蛊,果然还是顾四爷赢了,就这么来来回回,赌了了几把,全都是顾四爷赢了。 顾四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眼角的褶子堆在一起。 厉行手里的柚木箱子已经没了一半,沈若初看着厉行面不改色的模样,知道他是信任她的,即使她把把输了,厉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爽快的数钱。 这种态度,让沈若初心中多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沈若初看着剩下半箱子大黄鱼,对着顾四爷道:“顾四爷,我这钱只剩下一半了,不如我们赌一把大的,怎么样?” 顾四爷蹙了蹙眉,看着沈若初,便见沈若初拿过柚木钱箱,将剩下的一般大黄鱼全都倒在桌子上。 “输了,还是一赔三。”沈若初笑了笑。 顾四爷没想到这丫头是越赌越大,想必是输红了眼了,方才那几把,他就没一把输的,就算是赌的再大,他也不可能输的。 “行,那就按你的,全赌了。”顾四爷让人数了钱,押了上去。 沈若初重新拿起骰子就这么轻轻摇了起来,再次拍在桌子上,顾四爷这回听的更认真了,对着沈若初道:“我押大。” 说完,顾四爷眼底满是自信。 沈若初看着顾四爷,嘴角勾了勾,抬手拿开盖子,众人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睛,去看向点数。 顾四爷也忍不住看了过去,便听到沈若初轻声开口:“顾四爷,您输了,小点儿。” “不可能的,怎么是小点儿呢?!”顾四爷瞪大了眼睛,他听的没错的,绝对是大点儿,他做这么多年的赌场生意,从来没有听错过的。 厉行眼底起了笑意,他就知道他的女人做什么,都是有把握的,方才输的那几把,八成若初故意的,然后,突然赌了最后一把,将之前输的,一把全都捞了回来。 沈若初看着顾四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顾四爷,您说笑了吧?怎么不可能呢?赌的本就是运气。” 说着沈若初和厉行一起收拾着桌上的大黄鱼,便听到顾四爷再次开了口:“等一下,你们来赌场,不会只想着保本回去吧?既然沈小姐运气这么好,不如再赌几把好了?” 沈若初顿住动作,看向顾四爷。 这就是赌徒的心态,哪怕是顾四爷自己开赌场的,他也一样破不了例,赌场上无非是给了不少的甜头。 再引着你一次次的沦陷,顾四爷看着那么多到手的钱飞了,觉得不甘心。 “不必了!顾四爷!”厉行走了过来,对着顾四爷道。 顾四爷见此,目光多了些狠厉:“怎么着这就不想赌了?大家都没玩尽兴呢,厉先生看着不像是不痛快的人。” 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儿他不从他们手里,把那箱钱给弄过来,是不可能轻易放他们走的。 顾四爷的话音一落,不少的打手,便闯了进来,将整个包间堵了起来,沈若初没想到这些人会不让他们走,心中不免一惊。 厉行眯了眯眼,上前将沈若初挡在身后,对着顾四爷道:“如果小爷坚决不赌了呢?” 第四十五章 荣哥儿回来了加更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顾四爷抬手打了个手势,一帮打手便朝着厉行扑了过去。 “若初,去一边等我。”厉行对着沈若初小声道,便上前和一帮打手打了起来,没几下的功夫,几个打手就被厉行给撂倒了。 顾四爷在一旁咬着雪茄,静静的看着,就在这时,猛地掏出手里的枪,朝着厉行指了过去:“都给我住手!小子,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顾四爷是什么人,敢在我的地盘儿闹事儿,不想活了吧?” “厉行,别冲动。”沈若初对着厉行喊道,厉行跋扈,这个顾四爷看着不是简单的,若是厉行惹恼了他,他真有可能会开枪打死厉行。 沈若初没想到顾四爷会拿了枪,厉行今日穿着长衫,方才和那帮打手打起来,就说明厉行是没有带配枪的。 果然厉行停了手,目光沉冷的看着顾四爷,顾四爷眼底起了笑意,横,再横能横的过枪吗? 不识好歹的东西! 沈若初抿了抿唇,从不管从人力,还是其他的地方,他们都不占优势,今儿看来不把这个钱箱留在这儿顾四爷是不会放人的了。 就在沈若初思忖着的时候,所有人猝不及的,厉行就这么抄起手边的高凳子朝着顾四爷砸了过去。 顾四爷毫不防备的摔倒在地上,只见厉行一个跃身过去,顺手捞过顾四爷的手,就这么生生的一掰,只听见一声脆响,顾四爷吃痛一声,手里的枪便到了厉行手里。 厉行拿着枪指着顾四爷的脑袋,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说到底是谁不想活了?你别看你比我年纪大,老子玩儿枪的时候,你还没见过枪长什么样呢!” 他阿爸四岁就给他摸了枪,枪这玩意儿,对他来说就跟用筷子吃饭一样简单。 沈若初傻眼儿了,怪不得那日厉行能够轻易的下了她的枪,他和顾四爷隔了那么远,都能夺了他的枪。 她担心厉行是多余的,根本没什么人能伤的了他。 “不是,厉先生,有话好好说,误会,全都是误会,你先把我给放了,行吗?”顾四爷这会儿完全没了之前的狠劲儿。 耳边传来子弹上膛的咔咔声,他认怂了,他怕厉行会真的打死他。 话音落下的时候,一行穿着军装的人,带着枪迅速的冲了进来,还有警察署的,将整个赌坊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厉行松了手,收了枪,放开顾四爷。 赌坊里头,众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军政府和警察一起出动,一个个全都吓得不轻,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厉先生,这是几个意思?我做的是正正经经的赌坊生意,您弄这么些军爷和警察来做什么?”顾四爷沉着脸,对着厉行问道。 厉行走到顾四爷面前,忍不住笑道:“四爷,夜路走多了,总是要翻船的,动心思动到我这里来了,正正经经的赌坊生意?四爷说笑了吧?” 说着厉行走了过去,拿过那边的骰子,就着手边的金条,直接砸开了,里头做了手脚的骰子,呈现在众人面前。 “顾四爷,还敢说这赌坊生意是正正经经的吗?”厉行的目光变得狠厉许多,“你骗了多少的钱,坑了多少的人,顾四爷,心里不跟明镜儿似的?” 众人不免唏嘘不已,原来他们一心一意的来这赌坊碰运气,并不是运气而已,而是根本就是做了手脚的骰子,他们倾家荡产的钱全都被这些人给坑走了,一时间怒意四起。 顾四爷这会子,也是百口莫辩了。 “少帅,这里全都围起来了,是送警察署,还是军政府?”林瑞上前对着厉行问道。 “送警察署,把这里的人全都带走了,给我好好的查一查。”厉行沉声命令着。 顾四爷傻眼儿了,没想到面前的男人就是督军府少帅,整个人吓得不轻,不敢有任何的反抗,跟着警察署的人一起离开了。 顾四爷等人被带走了,厉行也拉着沈若初出了赌坊,上了车。 坐在车上,厉行将手里的柚木钱箱子,递给了沈若初,特阔气的开口:“这些大黄鱼,都给你。” “给我干什么?”沈若初瞪大了眼睛,她不缺钱,韩家给她的产业,足够她几辈子的吃穿了。 厉行笑了笑:“给我女人钱,还需要为什么吗?小爷高兴就给了。”他见到沈若初每次拿到大黄鱼的时候,都是很开心的,这么多的大黄鱼,足够沈若初开心好几天的了。 千金难买美人一笑。 沈若初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厉行,你今日带我去赌场做什么?” 她那会子后脊背的汗都吓出来了,这么多大黄鱼,那个顾四爷又是个精明的,她若不是最后发现了规律。 骰子撞击骰蛊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是不同的,和摩斯密码一样,一个轻微的不同,便是不同的结果。 她才敢跟那个顾四爷赌一把大的。 “若初小姐,那个赌坊是有猫腻的。”前面开车的林瑞忍不住多了嘴,“前几天我得知这个顾四爷,骗了一个贫户的钱,那钱是贫户用来给孩子做手术的钱。” “东拼西揍弄来的,那贫户被人拉到顾四爷的赌场,想着能凭运气赢点儿钱,就不用再愁钱了,结果被顾四爷把他所有的钱都给赢走了,没了治病的钱,还欠了顾四爷不少的钱,被顾四爷给打了,逼急了,那贫户跳河自杀了。”不等沈若初说话,林瑞继续道。 沈若初闻言,蹙了蹙眉,原来是这样,不过她没想到厉行这么忙会管上这样的闲事儿。 “那你直接让人把赌坊给端了不就行了,还拉着我来陪你赌。”沈若初撇了撇嘴,嗔怪道。 若是韩家哥哥知道她进赌坊了,不得打死她。 厉行忍不住笑道:“这迷城的赌坊,十有**都是有猫腻的,我若直接让人端了,没多久那个顾四爷就会找关系,再出来,然后组织那些人闹腾一番,可我若大庭广众之下拿了他的把柄,他便翻不出什么浪花,警察署的人,也不敢轻易放人的。” 他这样也是为了拖住顾四爷,让林瑞带人来抓人,给他们来个猝手不及,这些人在警察署,多半是有关系的,他若让人去办了这事儿,这顾四爷一定会闻风逃走的。 “我知道了,你说的很对。”沈若初闻言点了点头,厉行的顾虑是对的,他是站在大局的角度考虑,军政府的权势虽然大。 但是这迷城的赌坊,十有**是帮派名下的,那些人如今收敛了一些,但不代表他们沉寂了,如果真闹起来,又是一片混乱,军政府也很难镇压。 为了这种事,端了顾四爷的赌坊,已经算是兴师动众了,闹出更大的事儿,只会有更多的流血和死人。 厉行目光直直的看着沈若初,伸手握上沈若初的手:“瞧着吧,过不了几年,我会把这些毒瘤,一个个的清除了,到时候,这北方十六省没有鸦片,没有赌坊。” 沈若初看着厉行认真的模样,整个人怔了怔,心底儿闪过一丝异样,厉行的野心太大了,从她一开始的时候就该知道的。 她应该报了仇,重新回到英国,好好孝顺韩家爸妈,她和厉行是两个世界的人,想到这儿沈若初勾了勾嘴角,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车子开回沈家大院,沈若初下了车,也不过刚走进院子,便听到屋里一片的欢声笑语,紧接着就是一道男声:“大姐,我回来了,怎么不见阿妈啊?” 沈若初朝着客厅走了进去,沈为不在,屋里只有沈菲,沈怡,和沈媛,在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一个穿着灰白西装的年轻人模样,翘着二郎腿,眼底带着笑意。 从依稀的轮廓看过去,沈若初猜得出,这就是方菁的儿子,沈荣,小名荣哥儿,沈为的命根子。 也是因为沈荣越来越大了,外祖走了,沈为觉得有必要让荣哥儿认祖归宗,不能再当私生子了。 阿妈恨急了,不同意,他们便联手害死了阿妈。 沈若初一走进去,众人齐齐的看了过去,沈怡勾了勾嘴角,对着荣哥儿道:“阿妈?你若再晚回来几天,你的姐姐妹妹和阿妈都要被坏人给害死了。” 沈怡恨急,昨天沈若初走了之后,军政府的人就对她用了刑,抽了鞭子,到现在身上还疼着呢。 “你是谁呀?”荣哥儿看着沈若初,没什么礼貌问道。 沈若初也不恼,走到荣哥儿面前,轻声开口:“沈若初,这么多年了,三哥想必不记得我了。” 而她却清清楚楚的记得荣哥儿,也不过才几岁,他那样恶狠狠的看着她,对她说,把阿爸还给我,你和你阿妈都是贱人,抢了我的阿爸。 “沈若初?沈若初是个什么鬼呀?我说我不过出去旅游一个月,家里就多了个人喊我哥哥,本少爷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叫哥哥的。”荣哥儿忽的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说着。 他被沈为惯坏了,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的。 第四十六章 挖坑 ,对于沈若初,荣哥儿很不喜欢,他不是不记得沈若初,旧时的记忆还在脑子里,小时候,他们住破房子,沈若初却像个公主一样住在大宅子里头。 阿妈告诉他,就是因为沈若初和沈若初阿妈不同意,他们一辈子只能住在破房子里头,旁个总是喊他是私生子,小杂种。 沈若初冷笑,沈为和方菁是教不出来像样的子女的,荣哥儿也不能破例。 沈怡和沈媛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沈媛对着荣哥儿道:“三哥,你可不能这么说四姐,她现在可是阿爸的心头肉,你若是得罪她了,阿爸饶不了你。” 三哥回来了,以后阿爸只会帮着三哥,不会偏袒沈若初了,有沈若初的好果子吃。 “是吗,那我还真挺怕的。”荣哥儿眼底满是嘲讽。 沈若初抿了抿唇,看着荣哥儿,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的:“荣哥儿自然是不怕的,可是若是父亲知道你放着学业不管,请了假,拿了他的钱,不是和同学一起去旅游了,而是为了女人,你说父亲会不会打死你?” 这一家里头,她最恨的除了方菁和沈为,就是荣哥儿了,他是最大的导火索,没有他,沈为是怎么都不敢对阿妈下狠手的。 所以荣哥儿的一举一动,她自然比旁人知道的清楚了。 “你,你胡说什么呢?”荣哥儿脸色一白,他没想到这个看着温温婉婉的沈若初,居然是个不好惹的。 他读大学,课程不紧,他偷溜出去这事儿,是上下都打点了的,家里都被瞒住了,没想沈若初居然知道了。 沈若初勾了勾嘴角:“到底是不是胡说呢?我心里清楚,荣哥儿心里更清楚。” 不让她喊三哥,她求之不得的,免得觉得恶心。 不等荣哥儿说话,那边的沈菲沉了脸:“荣哥儿,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个臭小子,一回来就让沈若初抓了把柄。 她们还指着荣哥儿能够给她们出出气呢,这回好了,自己都一身的说不清的麻烦。 “姐,她说的能有真话吗?别信她的。”荣哥儿瞪了沈若初一眼,连忙对着沈菲说道,这下麻烦可大了。 荣哥儿越是这么说,沈菲越是知道,沈若初说的是真的。 不等沈菲说话,便传来沈为的声音:“你们说什么呢?谁的话不能信啊?” 说着沈为走了进来,荣哥儿立马蹿到了沈为跟前,对着沈为笑道:“没什么,阿爸,我们闹着玩儿呢。” 说话的时候,荣哥儿递了个警告的眼神给沈若初,沈若初勾了勾嘴角,她没打算这么早就整倒荣哥儿,报复得慢慢来,才够解恨。 “你小子,可算是玩痛快了。”沈为对着荣哥儿嗔怪。 荣哥儿点了点头,拉过沈为:“阿爸,我给你和阿妈都带了礼物回来,阿妈呢,怎么不见她人呢?” “你阿妈?你阿妈犯了事儿,被我关在地库了。”沈为想起方菁做的那些事儿,就恨得牙痒痒。 荣哥儿一听,脸色煞白,对着沈为问道:“阿妈犯了什么事儿了?阿爸,你快把阿妈放出来吧,不管阿妈做错了什么,她在家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我求您了,我都好久没见阿妈了。” 沈为沉着脸,没有接话,荣哥儿不死心,沈菲和沈怡也上前对着沈为劝道:“阿爸,阿妈从昨天被关进去到现在都没出来,我怕阿妈身子骨受不住。” “她把你害成这样,你还维护她?”沈为开了口,对着沈怡说道。 沈怡抿了抿唇,沈若初上前一步,对着沈为道:“父亲,太太纵然有再大的错,她终归是为您生儿育女了,您就看在这个份儿上,原谅了太太吧。” 她不想给方菁说情,可是荣哥儿都回来了,沈为就算是宠儿子,也会心软原谅了方菁的,所以等到那个时候,还不如做做戏。 “好吧,就看在你们的面子上,饶了她。”沈为脸色缓和了很多,这若初是真的懂事儿,方菁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她还能不计较的给方菁求情。 沈为松了口,大伙儿自然高兴了,一起去地库迎方菁去了,沈若初站在那里,方菁是不想看到她的,她也不会自讨没趣。 看着沈若初,沈为蹙了蹙眉:“若初啊,你懂事儿,阿爸都记在心里的。”可怜这孩子了。 “父亲说这些做什么?”沈若初笑了笑,这些虚情假意,她瞧着恶心。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书,在房间里头呆了一整天都没出去。 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头传来一阵儿敲门声,沈若初起身开了门,是翠娴:“若初小姐,老爷叫我来叫您,说家里来了位小姐,说是您的同事,要找您。” “我的同事?”沈若初蹙了蹙眉,一定不会是徐子舒的。 徐子舒登门,会提前打电话过来,这是礼貌,也是教养。 “是啊,您去瞧瞧吧。”翠娴笑着对沈若初说道。 沈若初点了点头,换了身衣服便去了客厅,也不过才到客厅。 沈若初走进去,便见沙发前坐着一位穿着蓝色洋装的女人,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不是别人,正是苏曼文。 “若初,你来了?苏小姐等你半天了。”沈为对着沈若初道。 旁人他或许不认得,自己上司的女儿,他是绝对认得的,苏曼文,省长的女儿,他就知道那个译书局,是个好单位。 果然啊,全都是非富即贵的。 苏曼文嘴角勾了笑容,轻声喊道:“若初。”那模样似是和沈若初很是亲近。 “苏小姐,你怎么来了?”沈若初很是意外,苏曼文会找到家里来。 上次她整了苏曼文,苏曼文倒是收敛许多,没有太为难她,她还纳闷,这样的小姐,怎么会善罢甘休呢,现在看来,是她高看苏曼文了。 “今日,我同几个朋友约了一起去聚会,想着你回迷城又没什么朋友,咱们关系这么好,就过来邀请你一起去了。”苏曼文上前,亲昵的挽着沈若初的胳膊,对着沈若初甜甜一笑。 沈若初倒不以为苏曼文会有这么好的心,邀请她去参加聚会,八成是苏曼文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想着法儿整她了。 不等沈若初说话,这边的沈为高兴的不行,替着沈若初回道:“这个要去,一定要去的,我们家若初啊,从国外回来人生地不熟的,跟着苏小姐多交些朋友,才不会无趣。” 若初真是厉害啊,不但跟徐小姐成了好朋友,和省长的女儿也交好了,他马上就要职位变动了,如果苏小姐能帮忙说说话,对他绝对是有好处的。 旁人想办法都走不了的门路,沈若初帮他走了。 “沈叔叔说的对。”苏曼文笑着对着沈为道,转而看向沈若初,“若初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别让大家等久了。” 在旁人不注意的地方,苏曼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好,谢谢苏小姐。”沈若初浅浅笑着,她就算是不乐意,沈为已经替她做了决定,照着沈为这种看着富贵就恨不得立马倒贴的性子。 她今日若是不跟苏曼文离开,沈为饶不了她。 “苏小姐,那个若初才回来不久,您可得多照应照应,体谅体谅啊。”沈为对着苏曼文嘱咐着。 这话听起来是担心自己的女儿,其实沈若初心里明白,他是怕自己什么地方不小心惹了苏曼文不快,得罪了苏曼文。 “您放心吧,若初跟着我出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苏曼文故意咬重好好照顾几个字。 沈为不再多说什么,苏曼文拉着沈若初离开沈家。 沈菲看着苏曼文和沈若初亲昵模样的离开,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恨:“她就知道到处巴结人家,阿爸,您也不管管,这样吃相不是太难看了吗?” 不得不说,沈若初真是个有心机的,这才进译书局多久啊,就攀上这个,攀上那个的。 “沈菲,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呢!你妹妹这是目光长远,跟你们一样,一个个头发长见识短,没什么出息!”沈为毫不客气的说着,眼底满是怒意。 也只有若初给他争气了。 沈菲咬碎了牙,只能忍着,不敢跟沈为辩解什么。 沈若初跟着苏曼文出了沈家,上了苏曼文的车子,苏曼文便松开了沈若初,沈若初心中冷笑,这已经不打算演戏了吧? 车子开的很快,到了一家古堡式的酒吧门口停下,苏曼文斜睨了一眼沈若初,挑了挑嘴角:“若初,我们到了地儿了,下车吧。” 这个女人太精明了,她若是不装装样子,只怕沈若初半路上想法子逃走了,她精心布置的好戏,该让谁来演? 沈若初下了车,没想到苏曼文会带她来酒吧,不知道苏曼文整什么幺蛾子,却只能跟着,否则闹到沈为那里,沈为不会饶了她的,没有多余的话,跟着苏曼文一起进了酒吧。 两人不过刚进去,远远的便有人冲着苏曼文招手:“苏小姐,这边儿。” 沈若初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便见一桌子男男女女的围在一起。 第四十七章 厉行,救我 ,这里的酒吧倒是很有特色,四处都是很有格调的,留声机里头放着英文的旋律,让人觉得很舒适的那种。 不等沈若初说话,苏曼文拉紧沈若初的手,生怕沈若初跑了一样,朝着那桌子走了过去,沈若初和苏曼文在中间的空位子上坐下。 也不过刚一坐下,便有人问道:“苏小姐,这位是?” “这位想必大家自然不会知道了,这位就是沈副市长的女儿,我跟你们提过的沈若初小姐,从英国回来的名媛。”苏曼文笑着介绍着,搂着沈若初很是亲昵的模样。 虽然是笑容满面的模样,可沈若初不傻,听得出苏曼文语气里的讽刺。 在座的,大约也都是有权有势的少爷小姐,否则也不会和苏曼文在一桌了,苏曼文是很势力的。 众人听了苏曼文的话,忍不住捂嘴低低的笑了起来,他们根本瞧不上沈若初的出身。 “原来是若初小姐,幸会幸会,我姓方,早就听苏小姐提起过你,英国回来的名媛,今日一见,气质果然不一样,你既然是苏小姐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我敬你一杯。”一位穿着衬衣背带裤的男人率先起身,对着沈若初举了杯子。 苏曼文顺手点了根烟,就这么冷眼旁观的看着,今儿,她非得沈若初身败名裂不可,和她作对,简直是找死! 沈若初看着面前端着酒杯的男人,对方眼底满是轻佻,想必这位方少爷是不将她当回事儿的,上来就敬酒不是当朋友,而是把她当成交际花了。 “不好意思方少爷,我不喝酒的。”沈若初客气而疏远的回绝着,来者不善,大约就是现在这种感觉,这个方少爷,一脸的轻佻,也是个色胚子。 方少爷听了沈若初的话,勾了勾嘴角:“来酒吧,你跟我说你不喝酒?若初小姐这是在开玩笑吧?咱们呢都是出来玩儿的,要么就不要出来玩儿,要么就得玩儿的尽兴,不是吗?” 这女人这会子还扮起清高来了,苏曼文可是和他们说过,这妞儿放的开着呢,从国外回来的,甭看她面上看着温温婉婉的,其实骨子里够味儿够辣。 他是冲着这个才来的,谁成想,这妞儿这么不给面子。 “不好意思,方少爷,我真的不会喝酒。”沈若初对着方少爷道。 她知道苏曼文的心思了,这是打算灌她酒来了,也就会用些这些下作的手段,她高看苏曼文了。 这方少爷的酒,她是绝对不能喝的,得想个法子溜了才行。 “怎么?不给本少爷面子不是?”方少爷脸色难看了许多,一个副市长的女儿,他不过是看沈若初有几分姿色而已,给她脸,她却不要。 众人开始起哄,方少爷觉得脸面越来越挂不住了。 就在沈若初思忖的时候,苏曼文凑近沈若初,轻声开口:“沈若初,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方少爷可是省财政部长的儿子,这里头哪一个不是你爸上司的儿女,就是军政府的少爷小姐们,就算是为了你阿爸着想,你可不要不识趣儿才是。” 苏曼文的声音很轻,沈若初却能从里面清楚的听出苏曼文的咬牙切齿,看来苏曼文为了整她,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把这些权贵都请在一起聚着,就是为了给她难堪。 方少爷手里的酒杯举着,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苏曼文有句话说对了,这里的人,目前她一个都得罪不起。 这些日子,正是沈为职位变动的时候,若是因为她的缘故,沈为丢了官,沈为会把他赶出去的。 “好,我喝。”沈若初脸上多了些笑意,对着方少爷道,说着沈若初接过方少爷手里的酒,仰头喝了些下去。 这些都是洋酒,特别的辣嗓子,她喝些红酒差不多,像洋酒这类的,她实在是喝不惯。 沈若初喝了方少爷的酒,方少爷的脸色缓和许多,其他人见此便纷纷上前去敬沈若初酒:“若初小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方少爷的酒喝了,我的酒,你也得喝了。” 沈若初没办法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几杯洋酒下肚,胃里一阵儿翻搅难受,沈若初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 只觉得来敬酒的一个接着一个,她连模样都看不清了。 苏曼文不由冷笑,不是清高么?喝了酒还不是一样的德行,她还以为沈若初有多傲骨,多不畏强权呢,都是在徐子舒面前装的吧。 “对不起各位,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沈若初看着面前递过来的酒杯,有些含糊不清的开口。 这帮人哪里肯依,本来就是冲着沈若初来的。 方少爷见此,走到沈若初身边,苏曼文立刻让了位子给方少爷,方少爷的手便不规矩的环上沈若初的腰:“我说你们真是的,你们都把若初小姐给灌醉了,若初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方少爷眼底带着yu望的看着沈若初,这女人喝醉的模样还真是魅惑,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酒劲儿微微泛红,眼神迷离,怎么看都像个迷人的妖精。 能把男人给迷死了。 “方少爷,您这是干嘛呢?”苏曼文笑了起来,眼底带着一丝算计的问道,“您这是想做绅士了?” 有人主动出手了,她就不用再费心思,还省了不少的事儿,她原本就是打算让沈若初彻底身败名裂的。 等这个姓方的,睡了沈若初。 到时候,她就告诉沈家,是沈若初喝醉了,非要和这个方少爷胡来,她拦都拦不住,看沈家要不要面子,会不会把沈若初给打死。 然后逼着沈若初去给姓方的做姨太太,沈若初这身份,绝对做不了太太的。 众人听了苏曼文的话,哄笑一片,沈若初用着最后的一丝理智,伸手推开黏上来的方少爷:“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方少爷哪肯就这么放手,软香温玉入怀,这闻着就很香,方才靠近沈若初的时候,这女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儿,就让他有些痴迷了,哪里还舍得放手了? “那怎么行?你瞧你醉成这样了,怎么回去?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的。”方少爷再次朝着沈若初贴了上去,手不规矩的圈着沈若初的肩膀,让沈若初觉得一股子恶寒。 沈若初推着方少爷,方少爷反而更加的用力想要去抱沈若初,在场的全都是看好戏的,有的男人甚至希望自己也能分一杯美色。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力,这洋酒后劲儿十足,本以为几杯还能扛得过去,现在才知道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只有仅存的一丝理智,她今天不应该一个人和苏曼文一起来的,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方少爷的手越来越放肆了,也不顾众人在场,借着酒劲儿就要抱沈若初,沈若初气急,用尽全力的推着方少爷:“你最好别碰我,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她从来没想像现在这样,迫切的希望能够见到厉行,这一刻她特别的想见厉行,希望厉行如书里的故事一般,突然冲到自己面前。 “哟,够辣,本少爷喜欢!”方少爷肆无忌惮的笑着,他会死的很惨?他还真不怕! 就在两人推搡的时候,沈若初忽然觉得手臂的力道一轻,紧接着便是一哀嚎声。 沈若初看不清来人,只见着来人穿了一身军装,身材高大,背着光,看不清模样,只看到眼角那道狰狞的疤痕,让人有些莫名的寒意。 男人一个过肩摔,将方少爷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是谁?敢在这里胡闹!”苏曼文看着何面前的男人,呵斥着,眼看着这个方少爷就要把沈若初给带走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池扬看了一眼趴在桌子前的沈若初,对着苏曼文眯了眯,声音冷沉:“你们这么多人,看着他欺负一个女人,你们是瞎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以为你穿着军装,你就敢在我面前耍横,你知道我是谁吗?识趣儿的快点儿滚!”苏曼文气急败坏的说道,穿着军装以为自己是军政府的就了不起了,苏曼文咬了咬牙,“否则,我让你丢了职位。” “苏曼文,你还真是好大的口气!一个姨太太的侄女儿也敢这样的猖狂!”不等池扬开口说话,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看了过去,苏曼文整个人傻眼儿了:“厉,厉行哥哥。” 话音落下的时候,厉行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到了池扬身边。 “厉行,这些人欺负一个…” 不等池扬的话说完,厉行目光落在池扬身后趴在桌子上的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身上,厉行几步走了过去,将女人扶了起来,熟悉的面孔落入眼帘。 厉行整个目光变得低沉起来,眼底的瞳孔愈发的黑了,看着醉的不成样子的沈若初,咬了咬牙,这才抬起头,扫了一眼一圈子围着桌子的男男女女,眼底的杀气四起。 “你们谁灌她酒的?”厉行舔了舔唇。 第四十八章 废了他一只手 ,在场的少爷小姐们,甭看都是权贵,一个个欺负无权无势的挺能。 有不少的人是识得厉行的,督军府的少帅,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大家看着厉行的模样,一个个往后缩了缩,防备的看着厉行。 没一个人敢承认的,原本劝酒的人,这会子全都怂了。 方少爷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曼文,苏曼文不是说这个是沈副市长的女儿,就跟交际花似的,怎么会跟少帅扯上关系呢? 动了少帅的女人,苏曼文这不是害他吗? 见没人说话,池扬朝着被他摔在地上的方少爷努了努下巴,对着厉行道:“就那小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就是池扬这样的。 方少爷脸色铁青连连摆手,对着厉行道:“少帅,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这都是个误会,我不知道这妞儿是您…” 苏曼文往后退了退,她也怕厉行,很怕。 方少爷话还未说完,厉行将沈若初交给池扬,几步到了方少爷面前。 目光骤的冷沉了许多,厉行就这么一把捞过方少爷,一个擒拿手,再反手一推,将方少爷按在桌子上。 厉行就这么穿着军靴,踩在方少爷的心口上。 厉行用的力气很大,方少爷不能动弹,身后的酒瓶子,酒杯子随之滚了出去,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发出好听的声音。 “喜欢灌人喝酒是吗?”厉行似笑非笑的问着方少爷,声音却冰冷的不行。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顺手抄起手边的洋酒瓶子,一手捏着方少的下巴,一手拿着酒瓶子,就这么对着方少爷的嘴灌了下去。 酒顺着方少爷的嘴里流进去,呛得方少爷嗓子火辣辣的疼,不停的咳嗽着,厉行猩红着眼睛,好似听不到一样。 多余的酒流了方少脸上和脖子上全是,说不出的狼狈。 厉行气昏了头,或许觉得这一瓶还不能解恨,又拿起一瓶酒灌了下去。 大伙儿看着厉行猖狂的样子,一个个愣在那里,原来传言是真的,苏曼文更是傻眼儿了,一个劲儿的往人群里头缩。 没人敢去替方少爷出头,两瓶洋酒这么灌下了,方少爷认怂了,不停地咳着,抓着厉行踩在自己身上的腿,求饶着:“少帅,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你饶了我吧,少帅?” 一旁的池扬扶着沈若初傻眼儿了,他原以为这么多年,厉行多少会沉淀一些,收敛一些,可是他错了,厉行哪知道什么叫收敛。 非但不知道,反而还变本加厉了。 这边的动静太大,沈若初恍惚的睁开眼睛,便见厉行在教训方少爷,沈若初本能的扶着池扬,对着厉行喊道:“厉行!” 厉行停了手里的动作,看了过去,厉行便见沈若初醉醺醺的模样,勉强用着理智撑着。 “他,我要他一条手臂!”沈若初对着厉行道,姓方的占了她的便宜,她不止一次的警告这个方少爷,让他别碰她,可是他不听,她也不能让他好过了。 沈若初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的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若初,整个酒吧死一样的沉寂,池扬也很意外的看着身边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女人。 会开口说出这么狠辣的话,人不可貌相,这是真的。 方少爷忽然醒悟了,挣扎着要起来对着沈若初喊道:“若初小姐,我错了,我错了。”厉行不会真的因为沈若初这句话,废了他一只手吧? 厉行收回看着沈若初的目光,眯了眯眼,踩着方少爷的脚更加的用力,拿起桌子旁边的高凳子,拉过方少爷的手臂,重重的砸了过去。 她开口的,他一定会帮她做到,别说废了方少爷一条胳膊,这会子,就是若初让他嘣了这个姓方的,他也不会有任何的迟疑。 只能说若初是恨急了,才会这样的。 厉行砸下去的那一刻,整个酒吧里头回荡着方少爷的哀嚎声,特别的凄惨,众人都不忍看下去。 一股子的恶寒,得亏今天他们没出风头,要不然,下场就和方少爷一样惨了。 “今儿算是个警告,若是有下次,老子要了你的命!”厉行眉打了个结,对着方少爷警告着,这才抬脚放了人。 朝着池扬走了过去,接过沈若初,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苏曼文不停的往人群里头缩着,厉行这疯狂的模样,她吓坏了。 生怕沈若初还说了什么,把她牵连进去了。 厉行抱着沈若初离开的时候,经过苏曼文身边,沈若初冷眼看了苏曼文一眼,让苏曼文觉得有股子莫名的恶寒。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带着沈若初离开酒吧,池扬快步跟了上去,到了门口,厉行顿住步子,对着池扬道:“今儿谢谢你了,多亏你救了她。” 这酒吧是池扬的产业,池扬出任务,今天才回国,他得了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没想到会碰见被灌酒的沈若初。 多亏了池扬救了若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是我救了她,是她自己救了自己。”池扬挑了挑眉,眼角处那道半寸长的疤痕愈发的狰狞,虽然狰狞却仍然掩不住那张脸上的帅气。 说着池扬从兜里拿出一张字条递给厉行。 厉行接过,打开看了看,是沈若初写的:“请帮我打这个电话。”后面的一串电话,是他留给沈若初的。 厉行心中一暖,她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想到他,他是欢喜的。 没等厉行说话,池扬继续道:“她偷偷把这张字条和小费一起给了服务生,服务生来找我,我才发现不对劲儿,过来瞧瞧,救了她,你小子找了个聪明的女人。” 所以只能说是沈若初自己救了自己了。 厉行收了字条,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了,改天再请你喝酒。”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抱着沈若初上了车子,林瑞开着车载着两人,一路飞奔着往厉行的别馆而去。 到了别馆,厉行抱着沈若初下了车,上了楼,厉行将昏睡的沈若初放在床上,起身的那一刻,沈若初抓着厉行的军衬,几不可闻的声音开口:“厉行,别走。” 她虽然头昏脑涨的,可是想起那个方少爷,仍旧觉得浑身一股子恶寒,只有在厉行怀里,才有短暂的温暖。 就让她任性一回,贪婪一回。 “好,我不走,不走。”厉行顺势躺在沈若初身边,将沈若初捞进怀里,半是哄着的安抚沈若初。 沈若初将头埋进厉行的怀里,一股子薄荷和烟味儿掺在一起,是属于厉行的独特味道,让她觉得莫名的安心。 厉行轻拍着沈若初的后背,直到沈若初沉沉的睡去,厉行这才松开沈若初,去了浴室拿着毛巾给沈若初擦了擦脸和脖子。 便拿了件干净的衬衣给沈若初换身,她终归是他的女人,这辈子只能嫁给他,所以这些虚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给沈若初换了衣服,厉行去冲了个澡,重新回到床上,将沈若初搂进怀里,看着怀里的女人,领口的扣子半敞着。 因为宿醉的模样,白皙的小脸微微坨红,沈若初的皮肤很好,比旁个女人化了妆的皮肤还要精致。 想必在韩家,沈若初应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的。 这样的美人在怀里,让厉行觉得浑身燥热的不行,尤其是沈若初许是因为喝醉了,这会子特别的黏着他。 沈若初纤细的手臂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主动环着他的腰,缩在他的怀里,惹的厉行浑身燥热的不行。 舔了舔干涸的唇,厉行低下头吻了下去,沈若初昏昏沉沉的,任由着厉行吻着,从唇到下巴再脖颈,厉行都小心翼翼的落下吻。 每一处都惹得沈若初发颤,口里忍不住轻声喟叹着,原本因为洋酒的后劲儿,沈若初就觉得浑身发热,这会子厉行冰冷的唇落在身上,说不出的舒坦。 沈若初这般任由着厉行为所欲为,对厉行来说,就如快要渴死的人遇上水一样,那是用来救命的。 厉行的手往下探了去,解着沈若初身上衬衣的扣子,沈若初有些无措的迷蒙着眼睛,似梦似幻的感觉。 “厉,厉行。”沈若初茫然的喊了一声,犹如一盆凉水泼在厉行的头上。 厉行猛地放开沈若初,他答应过沈若初,等她心甘情愿的跟他睡觉,这会子沈若初醉了,他若趁机把人给吃干抹净了,若初醒了还不得恨死他。 他和那个姓方有什么区别,都是乘人之危而已。 厉行看着怀里的沈若初,被自己亲红的嘴唇,微微嘟着,心里那个无奈呀,真是作孽了,这明明是在怀里的,却只能看着,不能吃了。 给沈若初拉了被子,厉行便和沈若初一起沉沉的睡了去,若初再次醒来的时候,床边放着醒酒汤。 再然后,沈若初便见徐子舒一身银色绣着花开富贵的旗袍,白色的高跟鞋,脸上化了淡妆,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沈若初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徐子舒:“子,子舒姐姐。” 第四十九章 徐子舒的过往 ,沈若初没想到徐子舒会在这儿,心中讶然的不行。 徐子舒倒是很平静,起身走到床边,把醒酒汤递给沈若初,轻声道:“把这个醒酒汤喝了,表哥给你准备的。” 沈若初抿了抿唇,接过喝了起来,便听到徐子舒对着沈若初道:“你真的跟我表哥在一起了?” 那种震惊,是让徐子舒无法言喻的,明明两个世界的人,就这么生生的扯在一起了。 沈若初很想说不是,可是她住在厉行的房子,睡在厉行的床上,穿着厉行的衬衣,说什么都是辩解。 “若初,你说你是不是眼白瞎了?你怎么能瞧上我表哥呢,他连你一根头发丝儿都配不上!”徐子舒气急。 在她眼里,厉行就是个活土匪,像若初这么好的姑娘,她表哥根本配不上。 不等沈若初说话,外面便传来厉行气急败坏的声音:“臭丫头,你活腻歪了?敢这么说我?” 他不过出去这么一小会儿,徐子舒就敢在若初面前说他坏话,这到底是不是亲妹妹啊? 徐子舒见此,往沈若初身边躲了躲,硬着头皮回道:“我又没有说错!” “给我出去!马上!否则我让林瑞把你给丢出去!”说着厉行把徐子舒给推了出去,顺手带上门。 沈若初立马从床上起来,梳洗一番,换了厉行给准备的衣服,再次下了楼,徐子舒已经走了。 厉行对着沈若初招了招手,沈若初走了过去,坐在厉行身边,厉行裹了眉:“初儿,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儿?” “是苏曼文拉我去喝酒的。”沈若初也没瞒着,对着厉行说了实话,“她拿我父亲职位变动来要挟我,我没办法。” 还好之前厉行给她留了电话之后,她就准备了好几份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苏曼文这笔账,她是一定会算的。 “又是那个女人。”厉行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下次遇到这种事儿,谁威胁你,都不要去,我会帮你解决的,知道吗?”不等沈若初,厉行心疼的不行,“如果不是恰好在池扬的酒吧里头,他救了你,我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说话的时候,厉行顺手将沈若初捞进怀里头,抱得很紧,沈若初也没推开厉行,想起昨天厉行为了她废了方少爷一条胳膊的时候,她是感动的。 厉行就算是再坏,对她是真的好,她那样任性的要求,厉行也同意了。 忽的,沈若初回过神,池扬?昨天脸上眼角带着一道半寸长的疤痕的男人,是池扬?和徐子舒似乎有什么关系,一会儿得问问徐子舒才行。 “少帅,督军那边打电话来催了。”林瑞走了过来,对着厉行道。 厉行放开沈若初,沉了脸:“我知道了,你送若初小姐去译书局。” “是,少帅。”林瑞应了一声。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起身离开了。 沈若初吃了早饭,便上了车子,林瑞开着车,载着沈若初去了译书局,车子一到译书局,沈若初下了车,进了单位。 徐子舒坐在办公前,一脸的愁眉不展,沈若初走了过去,将手里的点心放在徐子舒面前:“子舒姐姐,池扬是谁?” 沈若初的话音一落,徐子舒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好看的脸上满是惊讶。 “你怎么知道池扬?”徐子舒抓着沈若初的衣服,很是激动的开口,“表哥跟你说了?” “没有,昨天我被灌酒,是他救了我。”沈若初如实的说道,看着徐子舒激动的模样,她更加很肯定这个池扬和徐子舒之前关系非比寻常。 徐子舒眼底闪过欣喜:“在哪个酒吧?” “西街的,never lose。” 沈若初话音一落,便被徐子舒拉着直接出了译书局,上了车子,让司机一路风驰电掣的往沈若初说的酒吧而去。 到了酒吧,沈若初率先进了酒吧,池扬仍旧是一身军装摆弄着手里的留声机,看见沈若初的时候,很是讶然:“沈小姐?” “池扬!”不等沈若初说话,一声传了进来,池扬便见沈若初身后多了穿着银色旗袍的女人,整个人震惊的不行。 徐子舒走到池扬面前,眼底的愤怒掩都掩不住。 池扬收了惊讶,一如沈若初之前见到的那样,性子有些冰冷,好似看不到徐子舒一样,继续摆弄手里的留声机。 徐子舒见此,气急,几步上前一把夺过池扬手里的留声机,重重的摔在地上,留声机摔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音,一旁的服务生都吓了一跳,一个个躲开了。 徐子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着池扬开口:“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池扬突然走了,又突然回来了,她一早就去找表哥,问池扬的行踪,表哥不告诉她,两年了,她以为池扬不会再回来了。 “徐小姐,你不是我的上司,我回来了,不需要像你汇报。”池扬声音里透着冷漠和疏远。 只有眼底的那份儿落寞,让沈若初看的出,池扬虽然性子冷,却不是无情的人。 徐子舒听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池扬:“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还有事儿,先忙了,两位自便!”说完池扬起身就要离开。 徐子舒几步上前,拉着池扬的衣裳,恨急了,歇斯底里的喊道:“池扬,你王八蛋!你把我当什么了?这么多年我对你的付出又算什么?!” 心底儿的那份疼痛,让徐子舒觉得窒息,明明就在眼前,却让她感觉池扬隔得那么远,明明是抓着池扬的衣裳,却觉得伸了手什么都抓不到一样。 池扬没有回头,就这么走了。 徐子舒站在原地,沈若初几步上前,看过去的时候,徐子舒死咬着唇,尽力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来,那模样让人心疼的不行。 “子舒姐姐。”沈若初担心的不行。 徐子舒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对着沈若初笑道:“我们走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么多年了,都是她追着池扬跑,池扬不停的躲着。 上了车,沈若初对着徐子舒道:“子舒姐姐,你和池扬曾经在一起过?”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他跟我哥上了战场,毁了容,他是我阿爸副官的儿子,我阿爸觉得他身份地位差了,又毁了容,不许他跟我在一起。”徐子舒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这些年,不管她怎么努力,池扬都是尽力把她推得远远的,为了躲她,甚至去国外读军校了。 “有一天,她会明白的。”沈若初点了点头,伸手握上徐子舒的手,她能看的出池扬是对徐子舒有感情的,池扬眼底的落寞,和不忍,只是池扬不愿意让徐子舒在家人和他之间为难。 有些人的爱,就是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池扬就是。 徐子舒看着沈若初的目光忽的明亮了许多:“若初,我听表哥说你在家韩家长大的,韩家人很会做生意,你呢,你会不会做生意?” “你想做什么?”沈若初看着徐子舒,愈发的觉得徐子舒和她初见的时候不一样了。 徐子舒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我想做些生意,然后从家里独立出去,这样我和谁在一起,我阿爸也管不着了。” 她不会放弃池扬的,除非她死! 沈若初看着徐子舒坚定的眼神,觉得徐子舒这一点和厉行像极了。 沈若初轻声回道:“做生意要考究的很多,做什么生意,选铺子,铺子的位置,消费的人群,都是要考虑的,我可以帮你,但得慢慢来。” 她喜欢徐子舒这一点,而且她回来迷城这么久,也看过了,迷城因着军政府的关系,是这北方十六省最安逸的地方,有很多的商机。 “好,我听你的。”徐子舒眼底闪过一丝欣喜。 两人回了译书局,被主任说了一通,只得乖乖的上班,这一整天沈若初都未见到苏曼文,听说是病了。 她倒是很意外。 下了班,沈若初刚到门口,林瑞的车子便停在那里,看见沈若初,林瑞快步走了过去,对着沈若初道:“若初小姐,你去看看我们少帅吧。” “厉行?他怎么了?”沈若初有些讶然的问着。 林瑞摇了摇头:“您跟着我去就知道了。” 沈若初裹了眉,没有多余的话,上了林瑞的车子,车子一路风驰电掣的离开,林瑞载着沈若初朝着厉行的别馆而去。 看着林瑞着急的模样,沈若初也觉得心底儿隐隐有些不安,下了车,直接去了客厅,进了厉行的房间。 推开房门的时候,沈若初只见厉行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身上全都是鞭痕,每一处好的,林帆在旁边帮着厉行上药,碰到伤口的时候,厉行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厉行看到沈若初的时候很是讶然,旋即对着外面骂道:“林瑞,谁他娘让你多管闲事的,把若初小姐领过来,老子嘣了你!” 这个林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出什么事儿?”沈若初走了进去,看着厉行身上因着鞭痕带着血和军衬黏在一起,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第五十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不等厉行说话,一旁的林帆忍不住开了口:“是督军打的。” 除了督军没人敢对他们家少帅下这么狠的手,督军不是没打过少帅,但是他还是头一次看见督军这么打少帅,要是夫人知道了,又得心疼坏了。 “嘶…”厉行瞪着林帆,“嘴咋那么欠呢?” 沈若初看了厉行一眼,知道问厉行是问不出什么来的,直接叫了林瑞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督军怎么会把少帅打成这样?是因为那个方少爷的缘故吗?”沈若初对着林瑞问道,看着厉行被打成这个样子,心里莫名的一股子难受。 她昨天是气急了,才会让厉行动手废了方少爷一条胳膊,她没想到督军会因为这个把厉行给打成这样。 林瑞脸上有些为难,思忖了一会儿这才开口:“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少帅,少帅他让人把苏曼文小姐给绑了扔到黑湖里头了,差点儿给溺死了,苏小姐吓病了,二太太也在家里闹腾开了,要督军一定给个说法。” 本来少帅废了方少爷的胳膊,督军就气急了,后来差点儿把苏小姐给溺死了,督军就把少帅给打了。 督军说少帅太猖狂了,说来说去的,两家都是亲戚,就算不是亲戚,那也是省长的女儿,军政府怎么着都得给人家一些面子的,少帅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不能做到这个份儿上。 沈若初听了,惊得不行,不由后退了两步,怪不得苏曼文没有去上班了,厉行居然把苏曼文给扔到黑湖里了,她还是不够了解厉行。 厉行的狠辣,她应该是知道的,早上的时候,厉行问她的时候,她只想着不打算替苏曼文隐瞒什么。 却没想到厉行会做的这么绝。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重新回到房间,厉行就忍不住道:“林瑞在你面前嚼什么舌根子了?等老子好了,老子撕了他的嘴。” 厉行因为激动,扯了伤口,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又重新躺了回去。 沈若初走到林帆身边,拿过消毒药水,轻声道:“我来吧。” “是。”林帆让开位子,就和林瑞一起出去了。 厉行看着沈若初的模样,八成是林瑞把事情都告诉了沈若初,这个嘴碎的东西。 厉行没了之前那么生气,声音柔和了很多:“初儿,没事人,我都习惯了,挨几下鞭子死不了人。” “你把苏曼文溺死了,你阿爸能饶得了你吗?”沈若初小心翼翼的帮着厉行清理伤口上碎烂的衣服,没什么温度的开口。 厉行没有接话,静静的看着沈若初,便听到沈若初继续道:“疼吗?” “不疼,我皮粗肉厚的。”厉行笑了笑。 下一秒便见沈若初眼角的泪水就这么滚了下来,她不管怎么忍着,看到厉行为了她,被打成这个样子,明明很疼,却对她说不疼。 他对她好,她不是木头,能感受到的。 “哭什么呢?我没事儿,你这样哭,哥心疼。”厉行慌了,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慌忙上前就着手背给沈若初擦着泪水。 沈若初的眼泪反而更凶了,看着厉行紧张的模样,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你别动了,扯到伤口,就更不容易好了。”沈若初擦了眼泪,扶着厉行重新躺下,继续帮着厉行清理伤口。 厉行重新躺在床上,看着沈若初细细的帮着自己清理伤口,眼底多了笑容,心中暖成一片:“初儿,你是不是心疼我了?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若初都为了他掉眼泪了,这应该是心疼他的,想到这儿,厉行觉得身上这些伤口一点儿都不疼了,反而很欣喜,觉得值了。 “没有!”沈若初抬起头瞪了厉行一眼,得寸进尺大约说的就是厉行。 厉行眯了眯眼,眼底很是不悦:“你这个人呢,就是不诚实。” “…”沈若初懒得再和厉行争辩,继续帮着厉行清理伤口,心中却是说不清什么滋味儿。 帮厉行清理了伤口,厉行不知不觉睡着了,沈若初帮厉行盖了被子,对着林瑞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再次回到沈家,沈菲和沈怡她们出去看电影了。 只有荣哥儿和方菁,还有沈为和几个姨太太在,荣哥儿看着沈若初,忍不住笑道:“阿爸,这若初成日成日的不着家,英国回来的,再怎么着,也得检点些才是。” 他就纳了闷了,他都回来两天了,也就见了沈若初一面,再怎么放肆,也不至于放肆到这个程度。 家里的姐姐妹妹这么多,没见过常在外头歇的,阿妈说的时候,他是不信的,没成想居然是真的。 “你胡说什么呢?若初昨天是跟着苏小姐一起出去的。”沈为瞪了荣哥儿一眼,替沈若初辩解着。 这些东西,他是不管了,只要沈若初能够多交些富贵朋友,就足够了。 方菁闻言,撇了撇嘴,心里气急,沈若初害的她丢了管家的权利,还被沈为在地库里关了一天一夜,这笔账不能不算的。 “若初啊,你听说了吗?今天苏小姐被人丢到黑湖里,怎么回事儿啊?”沈为对着沈若初问道。 沈若初没想到这事儿沈为也听说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是歇在子舒姐姐那里的,我们聚会结束就和苏小姐分开了。” “那,阿爸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回房间了。”沈为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什么,事情被镇压了下来,不许媒体播报,他也是好奇,以为若初知道,就问了问。 沈为也没拦着,沈若初便离开了。 方菁看着沈若初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她现在丢了管家的权利,得想个法子,好好收拾沈若初一番才是。 荣哥儿看着沈若初离开的背影,也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了。 两人一走,三姨太走到方菁面前,当着沈为的面儿,对着方菁道:“太太,今天珠宝行的人来了,说您给沈菲小姐定了对儿镶钻的耳环,是吗?” “是啊,怎么了?”方菁没好气的看着三姨太,对着三姨太回道,“她上着班,是要出去应酬的,有时候单位还要安排她采访大人物的,不配些好的首饰,会叫人瞧不起的。” 这个贱人不过才当了两天的家,就不知道轻狂成什么样子了,等她拿回管家的权利,她非得连着三姨太一起收拾了不可。 三姨太闻言,笑了笑:“倒是没什么,只是太太,如今物价涨了,那对儿耳环瞧着实在是太贵了,您总破费也不好,您说沈菲小姐要出去应酬,若初小姐也总要出去应酬的,交往的也是大人物,我瞧着她就没什么首饰了,我看不如把那对儿镶钻的耳环给退了,换成两条碎钻的金项链,这样两位小姐都能有面子。” 她这是要卖沈若初的人情了,更何况沈为同她嘱咐过了,让她对沈若初也多上心一些,她不过刚管着家。 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让老爷高兴高兴,觉得她持家有道了。 方菁没想到三姨太动心思居然动到这个上面来了,沉了脸:“不行,这个都是订好了的,怎么退?而且我都答应沈菲了。” 她必须得多为沈菲投资一点儿,将来沈菲好了,她在沈为面前的地位才能稳固,她也算是看清了,她指望不上旁人的。 她站着这个太太的位置,也不过是因为她给沈为生了个儿子。 家里这个几个姨太太看着是温顺的,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是没寻到机会而已。 “怎么不能退了?三姨太说的对,你就是太纵着他们了,闹得他们无法无天的,若初就从来不曾跟我要过什么。”沈为很不高兴的对着方菁呵斥。 转而,沈为对着三姨太道:“你做的很对,三姨太,就按照你说的,打两条碎钻的金项链,沈菲和若初一人一条,不能厚此薄彼了。” 在沈为看来,三姨太比方菁更会打理这个家,只有公平,家里才会安安稳稳的。 “好勒,那我明天一早就去珠宝行说一下。”三姨太笑着回道,说话的时候,看了方菁一眼。 方菁恨急了,后悔当初让这个贱女人进了家门,原来之前哄着她,只不过都是三姨太做戏罢了。 当着沈为的面儿,方菁又不好发作,看着三姨太狐媚星子似的把沈为给哄走了,气的在客厅里头直跳脚。 这边沈若初回了房间,也不过刚拿了钥匙开门,进屋的时候,荣哥儿便闪了进来,抬手抵住门,沈若初瞪大了眼睛,看着荣哥儿。 “你要干什么?”沈若初沉了脸,冷声对着荣哥儿问道。 荣哥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倚着门:“哟,这会儿不喊我三哥了?看来还真是能装啊,当着阿爸的面儿是个一样儿,当着我们又是一个样儿,和你那死去的贱人阿妈一样,心肠坏又会演戏。” 她就知道这女人好端端的从韩家回来,绝对没什么好事儿。 荣哥儿的话音一落,沈若初嗜血般的目光看着一脸笑意的荣哥儿。 第五十一章 暴打荣哥儿 ,“你说什么?”沈若初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对着荣哥儿问道。 在荣哥儿看来,沈若初就算是有心机,也是个女人而已,还不得任由着他欺负,他在沈家,那他就是第二个沈为,说一不二的。 所以沈若初这样寒冷的目光,让荣哥儿一震,心底儿莫名的发寒。 可纵然如此,荣哥儿也硬着头皮,不能认怂了:“我说你跟你阿妈一样,都是贱人,你现在回沈家,谁知道动的什么心思,我警告你,沈若初,只要我在这个家,就不允许你上蹿下跳的。” 荣哥儿的话说完,沈若初的目光更加的冰冷,猛地打开门,荣哥儿一个猝不及防扑了在地上,沈若初就这么穿着高跟鞋踩了上去。 抄起门边儿的鸡毛掸子,对着荣哥儿一顿的乱抽,咬牙切齿的骂道:“你才是贱人,你们全家都是贱人!” 她恨急了,荣哥儿的话,让她想起当年的事儿,阿妈的死也是因为荣哥儿,她不会任由着她们欺负她,更不会允许荣哥儿再骂她阿妈一句。 她只想杀了荣哥儿! 荣哥儿被打蒙了,抱着头,不停的躲着沈若初落下来的鸡毛掸子,对着沈若初喊道:“沈若初,你敢打我?我弄死你!” “来啊,我先弄死你再说!”沈若初下手的力度更重了,朝着荣哥儿就是一通乱抽,不管不顾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几位姨太太,也惊动了沈为和方菁,沈为和方菁过来的时候,就见沈若初对着荣哥儿一顿乱打。 沈菲和沈怡也回来了。 看见荣哥儿挨打,方菁疯了似的扑过去,拉住沈若初握着鸡毛掸子的手,对着沈若初歇斯底里的喊道:“沈若初,你是疯了吗?你敢打你哥哥,真是太猖狂了!” 这是沈为的命根子,更是方菁的命根子,哪里允许沈若初这么动手的? “对呀,阿爸,沈若初太猖狂了,你平日里在你面前都是做戏,你快把这个小贱人给赶出去!”荣哥儿得了救,指着沈若初对着沈为道。 沈若初敢对他动手,今儿他就要阿爸把这个小贱人给赶出去。 沈为看着荣哥儿的半张脸被沈若初给打肿了,目光也沉了很多:“若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一直以为你是懂事儿,你怎么能动手打你阿哥呢?” 沈若初看了荣哥儿一样,也不过瞬间,就红了眼睛,对着沈为道:“他活该!他想闯我我的房间,我不让!” 她没有撒谎,荣哥儿就是想闯她的房间。 沈若初的话说的很委婉,众人却是惊的不行,只不过众人都误会了,纷纷看向荣哥儿,荣哥儿瞪大了眼睛,对着沈若初道:“沈若初,你把话说清楚。” 他确实是想闯沈若初的房间来着,可沈若初这番不明不白的话,就让他说不清楚了。 不等沈若初说话,沈为一把捞过荣哥儿,抬脚上去就踹了几脚。 “孽障,那是你妹妹,你是疯了吗?”沈为快气疯了,他是骄纵着荣哥儿,可却不能容忍荣哥儿胡来,没有伦常。 方菁也蒙了,不敢上前劝着,她自己的儿子,她心里最清楚,荣哥儿本就是喜欢拈花惹草的,这些年,沈若初一直在国外。 突然回来了,荣哥儿是接受不了这是自己的妹妹的,更何况,虽然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沈若初长得又好看,如今又会打扮了。 荣哥儿多多少少会动些心思的,可是这个蠢货,什么女人不能动心思,动沈若初身上去了。 “阿爸,我没有!”荣哥儿对着沈为求饶。 沈为犹觉得不解气,朝着荣哥儿又踹了两脚,对着荣哥儿骂道:“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进你妹妹的房间,我打断你的腿!滚!” 荣哥儿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方菁瞪了沈若初一眼,对着沈为道:“老爷,这也不全是荣哥儿一个人的错啊,一定是沈若初主动的。” 这个沈若初总是个生事儿的。 “太太,您护着荣哥儿就算了,你不能血口喷人,他在我的房间门口,我若是主动的,我何必还要动手赶他呢,再说了,我在英国的生活再开放,也没开放到不顾伦理的地步。”沈若初对着方菁回道。 一句话堵的方菁半响说不出话来,只得瞪着沈若初。 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荣哥儿本就是胡来的,什么都做的出来,这事儿铁定是荣哥儿的缘故。 四姨太见此忍不住道:“太太,您若是总维护荣哥儿,将来做出了什么事情,您会后悔的。” 四姨太的话犹如针扎一样,扎在沈为的心口上,她说对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一定会后悔的。 旋即,沈为咬牙切齿的对着方菁道:“方菁,你有脸在这儿胡说八道,把儿子教成这个样子,你给我好好看着这个逆子,若是他再做出什么浑事儿来,我非得打死你们不可。” 说完,沈为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呵斥道:“今天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若是我知道谁出去嚼舌根子,再提这件事儿,我撕了他的嘴。” 众人心里震了震,一个个都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 方菁刚要上前再说什么,沈若初已经率先关了门,方菁气的直敲门:“沈若初,你这个小蹄子,你给我开门啊!” 方菁敲了半天的门,沈若初都没什么动静儿。 三姨太看着这一圈子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太,别敲了,您还是赶紧去劝劝荣哥儿吧,这事儿传出去,对谁都不好的。” 沈菲脸色铁青,上前拉着方菁一起离开了,临走时剜了三姨太一眼。 外面没了动静儿,沈若初这才坐在沙发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今天的教训对荣哥儿来说,太轻了。 沈为是因为儿子,才害死了她的阿妈,她回来,就是要让沈为永远都没有儿子传宗接代的。 这边的四姨太躺在床上,一旁的翠娴忍不住笑道:“四姨太,你说若初小姐可真是厉害,敢这么打三少爷,这个家里可没人敢收拾三少爷的,真是痛快!” 平日三少爷有老爷护着,太太惯着,甭提多嚣张了,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简直是家里的土皇帝,平日里见着她,没少动手动脚的,还要她跟了他。 若不是四姨太帮她挡着,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一个佣人又不敢太反抗了,今天若初小姐算是帮她出了口恶气。 “你也别太高兴了,把你炖的的那些汤拿上,我们去看看若初小姐。”四姨太裹了眉,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欢喜。 若是荣哥儿真的对沈若初胡来了,她倒是很心疼,这样的家庭,一个个都对若初那么坏,就连荣哥儿都想着算计她,真是可怜。 “是,四姨太。”翠娴应道,拿着只瓦罐,装了些汤,便用托盘端着,和四姨太上了的,佣人又不在这边儿,只有我在,我不会说出去的。” 而且就算是外人知道了,也会说荣哥儿的不是,夸若初小姐不畏强权,里里外外都是荣哥儿都讨不到好处的。 “谢谢你。”沈若初点了点头,对着翠娴道,她就是看清楚这点,才说了那样模棱两可的话,否则她不会把自己的名声给搭进去的。 “若初,他平日里就是这个样子,你还是小心些好,而且今日的事儿,荣哥儿不会善摆干休的。”四姨太对着沈若初嘱咐道。 荣哥儿终究是不好惹的,他就算是天大的错,老爷也会护着荣哥儿的,今日在若初这儿吃了亏,肯定会想办法讨回来的。 沈若初笑了笑,示意四姨太不要太担心了,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忍不住对着四姨太问道:“四姨太,家里还有个三姨太,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二姨太?” 第五十二章 背着厉行去见别的男人 ,沈若初的话音一落,四姨太脸色一白,握在手里的咖啡杯一个不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落在木质地板上,连连滚到沙发脚下。 四姨太顾不得那么多,连忙上前捂住沈若初的嘴,示意沈若初小声点儿。 “若初小姐,你小声点儿,这事儿可千万不要在老爷面前提起,不然我们都是要被打死的。”四姨太压低声音,对着沈若初道,说话的时候,还四下看了看,这才开口,“我进门的那一年,二姨太被撵出去了。” 那一年的事儿,让家里上上下下都布满了阴霾,她也是战战兢兢的。 “撵出去了?”沈若初拿开四姨太的手,声音也低了很多,“为什么被撵出去了?” 怪不得她从来没见过二姨太了,原来是被撵出去了。 “与别人苟合,还怀了孩子,被太太发现了,老爷气急了,把二姨太打了一顿,就撵出去了。”四姨太说的时候,眼底也是难以置信。 老爷这样的脾气,二姨太简直是太大胆了,没有被打死,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沈若初听了却不这么以为,这八成又是方菁的手笔吧,沈若初嘴角扯了扯。 “那你知道二姨太去了哪吗?”沈若初又问。 四姨太摇了摇头:“不知道的,不过我听之前的陈嫂说,二姨太是南城人,她那个样子,也没有地方去的,应该是回南城老家了。” 沈若初闻言,点了点头,一旁的四姨太见了,抿了抿唇:“若初小姐,这事儿,你听听就好了,可千万不要出去说啊,不然老爷会发脾气的。” 那是沈为的忌讳,也是沈为的耻辱,一个男人是不会高兴这种耻辱被旁个拿出来说事儿的。 “我知道的。”沈若初应道。 四姨太不再多说什么,嘱咐沈若初把汤喝了,便带着翠娴一起离开了。 沈若初也梳洗一番躺在床上,翻了翻手里的书,是一些密码破译的东西,她天生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在旁人来看是枯燥无味的东西,在她看来是十分的有意思。 瞧了约莫一个小时的书,沈若初便睡了去。 翌日一早,已经到了初夏,天气倒是有些微热,沈若初穿了一件冰丝短袖,学生裙,化了个淡妆。 去了餐厅吃早饭,荣哥儿不在,想必是害怕沈为,如此甚好。 方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欺负了,沈若初还能淡定的吃着早餐,将手里的叉子用力的插在面包上,这笔账,她是一定要算的。 “阿爸,我吃饱了,我今天要加班,可能晚些回来,主任让我校对翻译,我就不回来吃晚饭了。”沈若初对着沈为道。 其实不是加班,是她要去帮厉行换药,昨天走的时候,林瑞问过她,说他们都是粗手粗脚的,怕伤口护理不好,厉行又不肯去医院,怕传到夫人那里。 厉行是因为她才被督军打成那个样子,于情于理,她都要去帮厉行换药的。 “好,我知道了,那你加了班,自己在外面吃些好的,不用太省了。”沈为对着沈若初说道。 “是,父亲。”沈若初笑了笑,起身拿着手包离开了。 出了沈家,沈若初拦了辆黄包车,去了译书局,也不过刚到译书局,方主任便走了进来,对着沈若初道:“若初啊,祁氏集团还有一部分尾款没到,祁氏集团的财务说这笔项目是你拉的资金,让你去那边同祁董事长确认一下。” 祁氏集团的钱是挺多的,就是事儿也挺多的。 “好,我知道了,主任。”沈若初应道。 自从上次和祁容分开以后,她就没再见祁容,祁容请她吃过两次饭,都被她拒绝了,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因为每次都能遇上厉行,然后厉行就跟发了疯似的生气,她觉得实在是受不了,索性懒得再见祁容。 毕竟之于祁容,她是救过他们的命,可对她来说,那不过是路见不平的问题,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收拾了东西,沈若初出了译书局,这一次局里倒是派了车子送她去祁氏大楼的。 到了祁氏大楼门口,因着上次的缘故,这一次沈若初倒是很顺利,没被拦在外面,被人领着直接上了楼,去了祁容的办公室。 “沈小姐,祁董事长就在里面恭候您多时了。”面前穿着洋裙的漂亮女人,对着沈若初客气的说道。 沈若初点了点头:“谢谢你了。”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走到祁容的办公室门口,抬手敲敲门,里面便传来祁容的声音:“进来。” 沈若初开了门进去,就见祁容坐在办公桌前,对面真皮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 眼角是那道熟悉的半寸长的疤痕,两人齐唰唰的看向沈若初。 沈若初不免郁闷的不行,她一向自以为有阿妈和外公在守护着她,所以的她的运气极好的,可遇上和厉行有关的,那就背的不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池扬,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池扬。 池扬也很意外,会在这儿见到沈若初,两人还未开口说话,祁容已经站了起来,对着沈若初道:“若初小姐,我有些公事处理一下,很快就结束了,你喝些茶,等我一会儿。” 说着祁容亲自给沈若初泡了杯茶,很是客气熟稔的模样,倒是没有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一旁的池扬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 这让沈若初不免尴尬的不行,对着祁容道:“不用客气的,祁董事长,您先忙吧。” 池扬那是什么眼神? “好。”祁容应道重新回到办公桌前。 祁容到了池扬面前的时候,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你们少帅开的这个价格,我能给这批已经是最好的了,不要得寸进尺。” 听了祁容的话,沈若初才知道,池扬是来替厉行和祁容谈生意来了,厉行同他说过,祁容是倒卖军火生意的。 那一定是为了军火来的。 “确实,可是你那批三八式步枪,多多少少要分一些给我们。”池扬对着祁容说道,声音也是没什么温度的。 不等祁容说话,池扬再次开口:“否则,你那批步枪,能不能从迷城运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三八式步枪是目前最好的一批步枪,射程很远,又很精准,穿透力又强,别看他们是军政府的,想要弄这批货,也不容易,他们没有祁容有门路。 祁容得了,他们怎么着也得分一杯羹的。 “你们是军政府的,还是土匪?你回去告诉厉行,这批货,是陈督军要的,不可能给他的,就算是加钱,也不行。”祁容沉了脸,厉行教出来的,一个个都是土匪。 池扬倒是很镇定,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 不等池扬说话,沈若初忍不住开口了:“祁董事长,这种话,我本来不应该多嘴的,说的不对,您不要介意,您在迷城,大半的经营也都在这北方十六省,这些好东西,自然应该先给迷城的军政府,将来若有一天旁人拿着你准备的好东西,抢了您的经营,您觉得划的来吗?” 这些是韩家阿爸教他的,这么多年,韩家愿意拿钱养着这些人,就是因为韩家阿爸说,安稳才能有钱赚。 不安稳,百姓饭都吃不起,哪来的钱给我们赚,而军政府是守卫一方平安的唯一保障,钱给他们,只是为了让自己有更多的钱赚。 池扬和祁容纷纷看向沈若初,很意外沈若初能说出这样一番家国天下的话来,眼底不免多了些不一样。 “祁董事长,女人都懂的道理,您却不懂了?”池扬挑了眉,看着祁容。 祁容思忖了一会儿,这才开口:“两千支,不用你们加价。” 说完祁容拿着钢笔唰唰在纸上写了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祁容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池扬,池扬看了看,对着祁容道:“谢了。” 没有多余的话,池扬起身离开,临走时,仍旧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沈若初一眼。 池扬一走,沈若初便起身,走到祁容面前,对着祁容道:“祁董事长,我是来结上次的尾款的。” 祁容点了点头,虽然没有之前的冷漠了,但也仍然是不苟言笑的,这一点和厉行还是很不同的。 说着,祁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顺手打开,里面是一条镶了不少碎钻的手链,推到沈若初面前:“叫你来,不光是为了尾款的事情,这个送给你,你连着救了我和萌宝,上次请你吃饭,也出了点儿小状况,算是补偿。” 沈若初扫了一眼碎钻的手链,一看就知道值了不少的钱,原来祁容叫她过来,是为了这个。 “祁董事长客气了,东西我不能要。”沈若初将盒子合上,推了回去,“我说过了,我救你们,从来不是为了求什么的,请您务必把尾款送到译书局,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说完,沈若初转身出了祁容的办公室,离开祁氏大楼,也不过才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池扬倚在一辆黑色车子面前,冲着沈若初招了招手。 沈若初裹眉走了过去,在池扬面前站定,便听见池扬没什么温度的开口:“若初小姐,厉行为了你躺在床上起不来,你却背着他去见别的男人?他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的吧。” 第五十三章 池扬,我恨你 ,池扬和厉行威胁人的时候样子是完全不同的,没有厉行那样的张狂,平静如水,却是能生生的在旁人心里推出一片波澜来。 沈若初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不悦的看着池扬:“你说什么呢?什么别的男人,我和厉行没有关系,和祁容也没有关系,是单位派我来谈事情的。” 这个池扬没事儿找事儿,诚心的。 “哦,没有关系?”池扬站直了身子,锐利的目光看向沈若初,慢条斯理的开口,“祁董事长有个外号叫冰煞,可是今日他却对沈小姐很温柔,还有,您一句话,他就白给了我们二千支,三八步枪。” 不等沈若初说话,池扬点了根雪茄,再次开了口:“两千支步枪,也就是繁华地段两间铺子的价格,如果厉行知道了,您出了这么大一份儿力,他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为了这批步枪,他和祁容纠缠了两天,哪怕是加价,祁容都未曾松口过,如今白白给了他们,这面子绝对不小了。 沈若初闻言,脸色一白,她多嘴的时候,只希望把祁容能为北方十六省的人,多着想一下,却没想到,这两千支三八步枪,这么值钱。 怪不得池扬会这样的误会她了,在池扬看来,祁容给了这么大的脸面,她和祁容的关系绝对是非比寻常的。 收了思绪,沈若初冷沉的目光看了池扬一眼:“池先生想多了,你救了我,我也救了祁董事长和祁董事长的侄儿,这说来说去都是情分在里头,如果池先生不领情,大可以把这批步枪退回去。” 她帮了池扬,池扬不领情,还要去厉行那里告发她,实在是可恶,也不知道徐子舒是不是眼白瞎了,居然看上了池扬。 “…”池扬怔住了,他本来只是提醒一下沈若初,祁容对她的态度不一样,没想到惹恼了沈若初。 她让厉行废了方少的一条手臂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这女人不好惹的。 沈若初走了没两步,忽然顿住步子,回转过身,看着池扬轻声开口:“还有,忘了提醒池先生,您手上的对戒和子舒姐姐的是一对儿吧?” 池扬手上戴的戒指,她在徐子舒那里见过,徐子舒几乎一直戴着的,池扬如果真的对徐子舒冷漠,没有感情,是不会戴的。 说完沈若初不再停留,拦了辆黄包车离开了。 看着沈若初离开的背影,池扬看着手里的戒指,莫名的心虚,握了握手,这女人太聪明了,也知道如何拿捏别人。 他不但没占了上风,反而还落了下风,厉行是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以后有他受的。 回了译书局,沈若初进了办公室,今日苏曼文仍旧没有上班,看来是吓坏了,估计得在家好好待几天。 她也乐得自在,免得两人见面,少不得又要斗起来。 沈若初一回来,徐子舒便拉着沈若初,转了一圈,展示自己新做的连衣裙,对着沈若初问道:“若初,我这身衣裳好不好看?”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沈若初对着徐子舒道,这不是奉承,是事实。 虽然是表兄妹,但是徐子舒和厉行也是有几分相像的,徐子舒是鹅蛋脸,带着些婴儿肥,可是配上大大的眼睛,一对梨涡,笑起来,很让人喜欢的那种。 徐子舒闻言,撇了撇嘴:“不带你这样的,我一会儿下了班,要去找池扬的,你糊弄姐姐,可没意思。” 她以为沈若初会对她说实话,才问了沈若初的,没想到沈若初也是这样敷衍她。 “我没有糊弄你,我说的是真的。”沈若初笑了笑,“不过,你不要去找池扬了。” “为什么?”徐子舒怔了怔,“若初,你可能不晓得我们之前的感情。” 她和池扬有几年没见了,她很想他,哪怕是他不愿意见她,她只要远远的说两句,就觉得很知足了。 “不,正是因为晓得,我才让你不要去找他,让他来主动找你。”沈若初拉着徐子舒小声道。 今天和池扬短暂的交锋了一下,也知道了池扬对徐子舒并非没有什么感情,相反,池扬能戴着那只对戒,就说明他对徐子舒的感情,不比徐子舒的少。 徐子舒听了沈若初的话,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连连摆手:“怎么会?他躲我都来不及的,怎么会主动来找我,你在胡说什么?” 若初八成是不够了解池扬,才会说了这样的话,自从阿爸反对他们在一起之后,池扬就不停的躲着她。 她从没想过池扬会来主动找她,想到这儿徐子舒心里莫名的一疼。 沈若初看着徐子舒这样,走到徐子舒身边,对着徐子舒小声道:“你信我的,自然是可以的。” 她喜欢徐子舒,愿意帮徐子舒去谋划,哪怕是感情问题。 说着沈若初附在徐子舒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徐子舒瞪了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若初,她是没想到沈若初胆子会这么大。 良久,徐子舒点了点头,打定了注意:“好,就按你说的。” 两人对了个眼神,重新回到各自的办公桌前,继续办着公,倒是徐子舒,心不在焉的看了沈若初好几次。 好容易熬到下班,沈若初率先离开了,出了译书局,林瑞准时等在那里,沈若初走了过去,上了车。 林瑞眼底起了笑意:“若初小姐,今日少帅听说您会去给他上药,让徐嫂多做些好吃的。” “林副官,我们先不要回别馆了。”沈若初对着林瑞说道。 林瑞裹了眉,不解的对着沈若初道:“怎么了,若初小姐?少帅还等着您呢。”知道若初小姐要去给他换药,少帅就不许旁个的给他换,说是一定要等着若初小姐去。 “我知道,你先把这个送到西街never lose 酒吧,给池扬,记得找个陌生的面孔去,千万不要露出破绽了,知道吗?”说话的时候,沈若初拿了张字条,递给林瑞。 林瑞更是诧异了,虽然好奇,却不敢多问什么,毕竟若初小姐的命令等同于少帅的命令,说着林瑞开着车子,找了一处地方停了下来,便下了车。 林瑞办事效率很快! 西街never lose 酒吧,池扬正拿着工具修着昨天被徐子舒摔坏的留声机,这台留声机虽然有些年头了,但胜在声音好,是旁的比不上的。 就这么扔了的话,可惜了。 就在这时,忽的,一支飞镖一样的东西,从外面飞了进来,直直的插在木头的柱子上,服务生见此,先是吓了一跳,旋即,跑上前去,用力拔下了飞镖。 连同飞镖和飞镖上的字条,递给池扬:“老板,这有张字条。” 池扬纳闷不已,挑了眉,带起了眼角的疤痕,多了些狠辣,握着手里的字条,池扬起身追了出去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在胡同里头了。 池扬打开字条,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南丰街,二十号。” 这让池扬诧异不已,握了字条,对方大概是让他去这个地址,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转而,池扬对着服务生交代了一番,池扬便开着车子出去了,照着字条上说的地址而去。 南丰街,二十号,池扬开着车子,正找着地址的时候,一侧的胡同口里头,传来一个女子的救命声。 池扬顺着胡同里头看了过去,只见几个年轻人,围着一个女人,女人不停的喊着救命,看不清模样。 本想着开车进去,可胡同太窄了,池扬只好停了车子,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那帮年轻人不以为然:“管你是谁呢,小爷看上了,你就得伺候小爷,跟我们走。” 池扬心中一震,几乎是疯了似的朝着里头的胡同跑过去,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池扬朝着几个年轻人,抬脚踹了过去。 没几下的功夫,几个年轻人摔成一团,对看了一眼,一个个纷纷跑了。 池扬红了眼睛,掏出配枪,对着那些人就打了起来:“一帮畜生,给我站住!” 被那些人欺负的,不是别人,正是徐子舒。 “池扬!池扬!别追了!别追了!”徐子舒上前抱住池扬,看着池扬的样子,瞬间红了眼睛,眼泪不受控制的流着,就这么紧紧的抱着池扬。 池扬这才低着头,看着徐子舒微微有些狼狈的小脸儿,头发也有些凌乱,他认识的徐子舒是高高在上的。 他们打小就一块儿长大,徐副司令的女儿,放在古代,说是公主也不为过,可是今日却受了这样的委屈,此刻这样无助的抱着他。 池扬猩红着眼睛,眼角的那道疤痕因此显得更加的狰狞,握着枪的手捶在一边,没什么温度的开口:“对不起,我来晚了。” 徐子舒抬起头看着池扬这模样,心里莫名的拧成一团,歇斯底里的喊道:“对,都是你的错,要不然我也不会被那帮混蛋欺负!我恨你!我恨你!” 第五十四章 从身到心,她都输给厉行 ,徐子舒不停的捶打着池扬,连连说了几个我恨你,倒不是恨池扬来晚了,而恨他不告而别的几年,是恨他明明对她也是有感情的,却不停的把她往外推,就是因为她阿爸不同意。 池扬立在那里,任由着徐子舒发泄着,徐子舒每一拳不是打在他身上,而是打在他的心口上,心里自责内疚的不行。 “以后不会了,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我会守着你的。”池扬的性子稳,就是这种时候,说出来的话,也让人听不出太多的感情。 唯一能让人感受到他在愤怒的,只有那双猩红了的眼睛,今日徐子舒受了这样的委屈,他恨不得杀了自个儿。 徐子舒哽咽的对着池扬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不是骗我的?” 沈若初的办法果然好用。 她以前总是缠着池扬,池扬却冷冰冰的,见着她就跑,如今好了,池扬自己主动找上来了。 “不骗你。”池扬就着袖子给徐子舒擦着眼泪,“你放心,子舒,今天的委屈,我不会让你白受的,那帮畜生,我会一个一个要他们的命。” 这一次就够他受的了,哪里还敢赌下一次,他原以为徐子舒是徐司令的女儿,别说迷城,就是北方十六省,都没人敢动她的心思的。 徐子舒闻言破涕为笑,抓着池扬的军装:“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你不用去找那些人了,那些人是我找人假扮的,没人能欺负我,我是为了逼你来见我。” 正如沈若初说的,点子是馊了点儿,但胜在好用,这不,池扬不光来了,还对她像以前一样好了,不再处处躲着她了。 “什么!”池扬沉了脸,直直的目光,死盯着徐子舒。 徐子舒看着池扬这模样,特别的心虚,不由吞了吞口水:“我说,我说你不用去找那些人麻烦了,是我让军政府的人假扮欺负我,来引你出来的,对不起。” 池扬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徐子舒见过的池扬,哪怕是到了动情的时候,都是稳的,就是方才看见她被欺负,明明那么生气,仍然咬着牙,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徐子舒低着头,不敢看池扬的眼睛,却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池扬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能在他身上刺几个窟窿。 “谁给你出的主意?要是不说实话,我明天就申调到别的地方去,你别想再找到我。”池扬裹了眉,平静的声音开口,确实吓得徐子舒出了一身冷汗。 池扬不信这馊主意是徐子舒想出来的,她若是能想的出来,这些年也不会这么傻傻的追着他不放了。 徐子舒没想到池扬会拿这个威胁自己,抿了抿唇,看了池扬一眼,用着含糊不清的语气开口:“沈若初。” 若初有表哥保护着,池扬不敢把她怎么样的。 池扬顿时就气笑了,眼角的那道疤痕倒是显得,相得益彰,刚才他还想着放了沈若初一码的,转眼,就被沈若初给算计了。 没有多余的话,池扬给徐子舒整了整头发,拉着徐子舒直接出了胡同口,上了车,池扬开着车子,一路风驰电掣的去了厉行的别馆。 厉行的别馆里头,沈若初帮着厉行上了药,不得不说,这治伤的药是着,池扬一如来的时候一样,带着徐子舒离开了。 沈若初半响都没回过神来,什么叫白送,不是说给钱了的吗? 沈若初回过神,再次看向厉行的时候,厉行已经气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厉行目光冷冷的看向沈若初,咬牙切齿的开口:“你去找祁容了?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见他的吗?老子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你就背着我去勾搭别的男人?” 这种事儿绝对不能忍,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池扬说,祁容为了沈若初白送了两千支三八步枪,他拿枪抵着祁容的脑子,祁容都不会松口的市侩人。 说是对沈若初没动什么心思,他是绝对不信的。 他的女人,是不允许旁人窥觑的,半点儿都不行。 “什么叫勾|搭别的男人啊?”沈若初对着厉行裹眉,忽的冷笑了起来,“池扬和祁容谈军火的事情,两千支三八步枪的事儿,我提了一下,祁容松了口。” 她却不知道这批三八步枪是白白给了厉行他们的。 不等厉行开口,沈若初再次开了口:“跟别的男人,我还怎么跟别的男人,我浑身上下全都让你看遍了,摸遍了,你告诉我,我还怎么能跟别男人!” 沈若初觉得心底儿一痛,转身出了厉行的房间,这才是她最无能为力的地方,她回来迷城,明明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的。 沈家的一切,她都能掌控。 她唯独失算了厉行,从头至尾,她都算计不过厉行,从身到心,她都输了,她原是要拼了命躲着厉行的,现在好了,根本躲不掉。 厉行就这么怔怔的看着沈若初的背影,良久,明白沈若初的话的时候,厉行整个人幡然醒悟,起身就要去追沈若初。 扯动伤口,身体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厉行一个不稳跌在地上。 林瑞见此,立马上前扶住厉行:“少帅!” 厉行抬手重重的捶在漆黑的木地板上。 沈若初从厉行的别馆出来了,直接回了沈家,没有去客厅,只让翠娴告诉沈为一声,她回来了,便回了房间,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拿起手边的书,逼着自己看那些繁杂的密码符号,以前每次心烦的时候,只要看这个,她都能恢复平静。 可是今日,不管怎么看,她都没办法平静下来,脑子里是她和厉行一遍又一遍的过往。 沈若初气急,索性将书扔了出去,拿着被子闷着头躺下了。 过了两天的平静日子,因为徐子舒出卖了沈若初,这两日对沈若初也特别的好,倒是沈若初不以为然,这让徐子舒更加的内疚,发誓要对沈若初更好一些。 今日燕京学堂放假,组织学生活动,主任也给他们放了假,不用上班,沈若初待在家里,四姨太拉了人打麻将,三姨太便命人忙碌着。 沈若初看着忙碌的三姨太,忍不住好奇起来:“三姨太在做什么?” “太太叫我让人送了些上好的食材,让张妈做些补汤,给家里都补补。”三姨太对着沈若初回道。 沈若初闻言,点了点头,倒也没在意什么,继续看着四姨太打牌。 中午,沈为他们回来了,家里便开始吃饭,荣哥儿难得的在家,看到沈若初,瞪了沈若初一眼。 沈若初好似看不到一样,慢条斯理的吃着菜,却未动那锅汤,她不知道有什么猫腻在里头。 这边方菁对着荣哥儿道:“荣哥儿,你瞧你都瘦了,喝些汤补补。” 荣哥儿看着沈若初害了他,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坐在这里吃饭,心中气急,发泄似的拿起汤,喝了好几大口。 这不喝不要紧,也不过刚喝完,荣哥儿便觉得一股子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第五十五章 方菁起复 ,那股子窒息感,让荣哥儿浑身难受,不停的咳嗽反胃,从旁人看来,像是气喘咳嗽,很是吓人。 方菁见此,大惊失色的对着荣哥儿喊道:“荣哥儿,荣哥儿,怎么了?” 一旁的沈菲看着荣哥儿的模样也是脸色一白,对着沈怡道:“荣哥儿的老毛病犯了,快去给荣哥儿拿药!沈媛去给陈医生打电话,让他出诊一下。” 沈媛和沈怡一听,拿药的拿药,打电话的打电话,大家都是吓得不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一旁的沈为将手里的碗筷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看着家里上上下下乱成一片。 沈若初裹了眉,沈为这个儿子,还真是沈家的宝,大家慌成这个样子,看得出对荣哥儿是很重视的。 沈怡拿了药,给荣哥儿喂了水,连同药一起喝下,方菁和沈为便扶了荣哥儿去了客厅的沙发前躺下,两个姨太太顾不上那么多围了上去,沈若初也跟过去看了。 她倒不是担心有多担心荣哥儿,而是看荣哥儿能不能就此死了。 人做的坏事多了,终究是有报应的,荣哥儿就是坏事做的太多了。 荣哥儿吃了药,似乎缓解了许多,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难看,咳嗽也好了很多。 没多久的功夫,家里来了位陈医生,是西医,穿着白大褂,约莫四十来岁的模样,身上背着医药箱来了,进了客厅。 方菁便迫不及待的上前,对着陈医生道:“陈医生,我儿子老毛病又犯了,您快给他看看吧。” “沈太太别急。”陈医生对着方菁安抚道。 说着话,陈医生走到荣哥儿面前,看了看荣哥儿的模样,裹了眉,旋即,陈医生从医药箱里拿出针筒,又拿了瓶瓶罐罐出来。 配好了药,陈医生给荣哥儿打了一针。 片刻,陈医生收了东西,很是严肃的对着方菁和沈为道:“沈副市长,沈太太,我早就同二位说过了,沈少爷对酒精过敏,碰不得酒,一旦碰了就会引发气喘,你们怎么不注意呢,这样对沈少爷不好的。” 本来只是过敏性哮喘,这种病就很不好治的,从各方面的医学,和临床上来讲,都只能压制,不能根治。 杜绝过敏源,才是最好的办法,若是病情反复发作,久了会让病人成了慢性哮喘,那可就麻烦了。 沈若初这才记起来,她没有回国之前,就是查过了荣哥儿,荣哥儿确实有个老毛病,是过敏性哮喘,奇怪的是只对酒精过敏。 沈为和方菁听了脸色一白,连连对着陈医生道:“是,是,陈医生请放心,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听了对荣哥儿很不好,两人吓得不轻。 “那好,我明天再来给沈少爷打针,或者让他去医院也是好的。”陈医生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对着沈为和方菁道。 沈为连连点头:“谢谢陈医生了,麻烦您跑一趟。” 说着沈为让良叔给陈医生包了红包,送了陈医生离开。 陈医生的药果然奏效,荣哥儿好似好了很多,方菁走到荣哥儿面前,心疼的看着荣哥儿,忍不住哭道:“是哪个丧天良的要害我的荣哥儿啊。” 那模样哭的是真真切切的。 一旁的沈菲见此,对着方菁道:“阿妈,陈医生说了,荣哥儿是酒精过敏,刚才荣哥儿可是什么都没吃的,只喝了些阿妈盛的汤,该不是那汤里头放了酒吧?” 说话的时候,沈菲看着三姨太,前些日子,她让阿妈帮她定了一对儿钻石耳环,被三姨太挑唆的,变成两条黄金项链了。 让她丢了大脸面,三姨太这个拎不清的,在沈家这么多年了,还看不清局势,想站在沈若初这边是吗?那她今日可就死定了。 三姨太听了,脸色铁青,便听见沈为对着三姨太问道:“三姨太,这是怎么回事儿?” 沈为恨急,尤其是在陈医生说了对荣哥儿不好的时候,他更是生气了,荣哥儿是他唯一的儿子,用来传宗接代的,假如荣哥儿出了什么事儿,沈家可就绝后了。 “老爷,我也不知道啊,今天太太说让我叫人送些海鲜来炖汤,我就叫人送来了,汤也是张妈炖的。”三姨太吓坏了,根本不清楚出了什么情况。 而且还是荣哥儿出事儿,这就是借她胆子,她也不敢胡来的呀,她不是不清楚,荣哥儿对于沈为的意义。 三姨太的话音一落,方菁气急败坏的喊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一定是你做的手脚,张妈一个下人哪里敢害少爷?” 说着方菁朝着厨房走过去,找着上午送来的食材,翻腾了一会儿,方菁便抱了一盒子虾出来,一副抓住三姨娘把柄,胜券在握的样子,走了出来。 方菁将一盒子虾放在众人面前,对着沈为哭道:“老爷,你还说三姨太没有责任,这些虾都被灌了酒了,好端端的虾为什么会灌酒,旁个不知道荣哥儿这个病,三姨太铁定是知道的,老爷,三姨太这是要害死荣哥儿啊,您可以一定要给荣哥儿做主呀。” “三姨太,你也太狠的心了,你可以不顾哥哥的命,你不能不顾阿爸呀,这可是阿爸唯一的儿子。”沈怡很会说话,这话刺的沈为心口一痛。 上前抬手就给了三姨太两巴掌,将三姨太打在地上。 三姨太捂着脸,连连摇头:“老爷,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没想过要害荣哥儿,这些食材都是外送的。”她今日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看到这儿,沈若初算是明白了,方菁母女这一唱一和的,是为了搞垮三姨太,方菁也真够狠的。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前为了扳倒她,可以不在乎沈为的仕途,今日为了扳倒三姨太,甚至不顾儿子的安危,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太可怕了。 怪不得方菁去了厨房,就知道这些虾里头灌了酒的,若不是方菁做的,为什么方菁独独拿了虾出来。 今日三姨太同她说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些汤有猫腻,原以为是方菁又打算对她出手了,所以她没碰那锅汤,没想到方菁不惜利用自己的儿子来了个借刀杀人来诬陷三姨太。 方菁见此,上前一步,拉过三姨太就打了一巴掌,对着三姨太骂道:“贱人,你还敢狡辩,你自己生不出儿子,就妄图害死别人的儿子,你别以为老爷让你管家,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方菁这一把掌下手挺狠,话也够重,沈为气得脸色青一片,紫一片的,前些日子,他还觉得三姨太识大体,没想到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这是打算要回管家的权利了,沈若初心中冷笑。 沈若初蹙了蹙眉,上前对着沈为道:“父亲,兴许这事儿,三姨太真的不知晓呢,如今市面上海鲜竞争激烈,有的生意人为了让虾的口味更加的浓厚,三姨太明知道荣哥儿对酒精过敏,她害了荣哥儿,自己也脱不开关系,何必呢,这样拙劣又不讨好的事情,无非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三姨太是傻子,才会做的。” 方菁的手段虽然看着高明,仔细一想,其实漏洞百出的,沈为若是细细想,就会看出来,可是沈为看见荣哥儿被人害成这个样子,是想不出来的。 “是啊,是啊,若初小姐说的对极了。”三姨太感激的看着沈若初,这种时候,能站出来帮她的,唯有若初小姐,这些日子,她没白帮她了。 方菁母女没想沈若初会帮三姨太说出这样一番辩解的话来,一个个恨不得咬碎了牙。 “沈若初,我瞧着那汤,你也没喝,是不是你知道里头有猫腻,和三姨太一起合伙来害我哥哥的?”沈菲不服气的喊道,她怎么着也得把沈若初一起拉下水。 沈若初闻言,不由冷笑:“姐姐还真会扣罪名,我对酒精又不过敏,喝不喝,只是喜欢不喜欢而已。” 这样就想反咬她一口,沈菲的脑子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好了,别吵了!”沈为觉得头都大了,一家子乱成这样,他都不知道该信谁的了,“今天的事儿,就算不全是三姨太的错,三姨太也是失职,没有查清楚食材,以后还是让太太管家吧。” 说完,沈为转身出去了,一顿饭吃的是一点儿心情都没有。 沈为一走,方菁重新拿回掌家的权利,得意的不行,三姨太也是松了口气,管不管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今天没有被沈为太怪罪,否则沈为真的可能会打死她。 想到这儿,三姨太感激的看了一眼沈若初,沈若初点了点头,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朝着让方菁买这个买那个,觉得无趣,拿了手包正欲回房间,翠娴一路小跑着过来,对着沈若初道:“若初小姐,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儿让我把这个信封交给您。” “学生模样的女孩儿?”沈若初蹙了蹙眉,接过信封,打开看,上面是一串英文,不是别的,是个地址。 第五十六章 和督军做笔交易 ,沈若初拿着收了信封,对着翠娴道:“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的,谢谢你了。”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将信封塞进手包,出了沈家,按照信封里头说的地址走了过去,对方用的是英文,又知晓她的住址。 唯一让她能想到的就是韩家,莫不是韩家阿哥阿姐给她什么消息了。 顺着地址约莫走了五分钟,沈若初便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子,稳稳的停在那里,有两个穿了军装的中年人。 其中一个中年人见沈若初过来,朝着沈若初道:“若初小姐好。” “你是?”沈若初打量着面前穿着军装的男人,原来不是韩家人,但是全然陌生的面孔,应该也不是厉行的人,就是他们把自己给约出来的。 中年人笑了笑:“我姓佐,若初小姐可以叫我佐副官,麻烦若初小姐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上头想要见您。” 佐副官看着很是慈祥,少了当兵男人的那股子戾气,这么一笑,更加的温和了许多,与这一身的深绿色军装不是很相配。 单看军装的颜色,倒是比厉行的还要深一些,那么说明,职位是在厉行之上,军政府的职位,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军装颜色的深浅决定着军中职位的高低,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你们上头是谁?”沈若初裹眉对着佐副官问道。 佐副官对着沈若初笑了笑:“现在不便说,还请若初小姐跟我走,见着人了,若初小姐自然会知道了。” 沈若初很是诧异,却还是跟着佐副官上了车,这些人是军政府的,职位又在厉行之上,她若不去,这些人也会到沈家去请她。 对方能这么客客气气的,就说明不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只是沈若初很是好奇这位佐副官说的上头是谁。 佐副官也很讶然,这看着不大的姑娘,却有这样的气魄,旁的小姐看见军政府的人,都是很慌乱的,她却显得很镇定。 车子一路飞快的开着,到了一幢巨大的洋房的时候,停了下来,佐副官下了车,替沈若初打开车门,沈若初才知道,这不是别的地方,而是督军府。 她被请到了督军府做什么? “若初小姐,请跟我来。”佐副官仍旧是客客气气的给沈若初带路。 一路去了客厅,二太太看到沈若初的时候,很是惊讶,转而就沉了脸,对着沈若初不悦的开口:“沈若初,你来做什么?” 就是为了这个贱女人,厉行把曼文给丢到了黑湖里头,病了好几天了,没想到这女人会到督军府来,简直是找死。 不等沈若初开口说话,佐副官便上前一步,挡在沈若初前面,对着二太太道:“二太太,若初小姐是督军府的客人,请您不要为难。” 二太太闻言冷了脸,一时间有些纳闷了,这沈若初怎么成了督军府的客人,还是和佐副官一起来的。 虽然不高兴,二太太却不敢再说什么。 佐副官便领着沈若初上了楼,上了回转楼梯的时候,沈若初意味深长的看了二太太一眼,让二太太差点儿没气晕了过去。 沈若初那是什么眼神,是在挑衅她吗?不知死活的东西,早晚得收拾了她。 沈若初一路上都未说话,一直默默的跟着佐副官,上了楼,进了一间书房,书房里头宽大的不行,一张气派的木制桌子。 地上铺着厚厚的软地毯,四处的架子上摆着花瓶古董,墙上的那幅清明上河图,最是耀眼。 多少人争相收藏的,原来在督军的书房里头。 “若初小姐请稍等一下。”佐副官对着沈若初。 沈若初礼貌的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穿着深色军装,肩章上和胸前满是勋章的四十多岁的男人,领着佐副官昂首阔步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沈若初原就猜出了,佐副官说的上头,可是能督军,见到本人的时候,还是小小的讶然了一下。 督军和厉行有三分相似,许是久坐上位者,眉目间全是威严和凌厉。 “督军。”沈若初喊了人,她不知道督军这么大费周章的找她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她和厉行的那些事儿,被督军知道了,专门喊她来敲打一番的? 督军上下的打量了沈若初一番,倒是很讶然:“你就是沈若初?”他原以为年轻归年轻,多多少少是和子舒或者苏曼文差不多大小的。 没想到年岁不大,约莫只有十**的样子,只是眼底的沉稳,倒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若是旁的女孩儿,早就吓得腿软了。 “是的,督军。”沈若初不卑不亢的回道,“不知督军今日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听说上次云城突袭的情报是你破译的?”督军略带些威严的声音开口,可看到沈若初年纪尚小的份儿上,又尽力温和了许多,“你是破译专家?” 沈若初没想到督军会知道了这个,大约是上次她破译了之后,被传出去的,厉行知道她不喜欢这些,是断然不会把这个事情告诉督军的。 “算不得什么破译专家,只是对这些感兴趣,学了一些。”沈若初既没有表现的很谦虚,也没有很狂妄,这一点倒是让督军很是满意。 若是旁人会了这些,又立了云城那么大的功,多多少少会在他面前自我表现一番的。 旋即,督军对着一旁的佐副官递了个眼色,佐副官上前几步,对着沈若初客客气气的开口:“若初小姐,是这样的,我们督军听说了您上次在云城一役上立了大功,又知道您会破译,今日请你过来,是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破译一些东西。” 沈若初这才恍然大悟,督军找她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来找她帮忙破译来了,上次帮了厉行之后,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上次就不该去帮厉行的。 “军政府应该会有许多的谍者,用不上我的。”沈若初对着督军婉拒,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她不打算出这个风头。 更何况,破译只是感兴趣,没想过做出什么重大的事业来。 佐副官见此,声音仍旧是平稳而客气:“不瞒若初小姐,我们的谍者能力有限,我们想着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希望您也可以试试,若是做好了,好处是少不了您的。” 沈若初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督军,督军目光里头,仍旧是威严的,沈若初知道今天会把她请到这督军府上来。 她就没有拒绝的权利,别人还好,这北方十六省的督军,掌管着生杀大权的人。 思忖了好一会儿,沈若初这才点了点头,对着佐副官道,话却是说给督军听的:“好,我既然来了,那么要我帮忙可以,但是督军得答应我一个请求,将来有一天,我若来找督军帮我办一件事,督军不能拒绝。” 话音一落,整个书房死一样的沉寂,这若初小姐可真是胆大啊,大少帅那样飞扬跋扈,不把督军放在眼里的,都不敢同督军谈什么条件,这女人这么年纪轻轻。 居然敢同这北方十六省的督军谈条件。 佐副官有些心惊的看着督军,只见督军冷沉的目光看着沈若初,瞧不出在思忖什么。 沈若初抿了抿唇:“督军放心,我一定不会有无礼或者什么有违伦常的要求。”这个承诺对她来说很重要,将来有一天一定能用的上的。 沈若初的话音一落,督军威严的声音开口:“好,本督军允了你的要求,佐副官,你带若初小姐进去。” “是,督军。”佐副官应道。 沈若初闻言松了一口气,没有多余的话,跟着佐副官一起离开,朝着书房里头而去,只见佐副官转动花瓶的底座,一道暗门被打开了。 沈若初没想到这书房里头是有暗室的。 沈若初快步跟上佐副官的步子,进了暗室,里头是几张拼在一起的大书桌,里头有不少的资料和书,堆了几桌子,还有几个无线电接收器。 里头有三个穿着军装的人,其中有一个烫了短发的女人,模样很是好看,约莫三十多岁,想必这是督军私人的通讯室了。 “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沈若初小姐,督军特意请来的破译专家,和大家一起来破译这批情报的。”佐副官对着大家介绍着。 众人闻言,纷纷从书里头抬起头,看向沈若初,有讶然的,有轻佻的,也有意味深长的。 这些目光,是意料之中的,沈若初知道,做这行的,只能叫谍者,或者特工,自称破译专家的,很少,全世界几乎找不出来几个,这些在督军手下工作的应该更是谍者中的佼佼者。 她又这样的年轻,叫破译专家,难免会被这些人看轻。 “若初小姐,那就拜托你了。”佐副官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若初点了点头,走了过去,三名谍者,纷纷让出一个位子。 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似笑非笑的对着沈若初道:“破译专家,这是我们刚刚截获的一批情报,到现在都没什么头绪,还请破译专家能够给我们指点指点。” 话里的讽刺意味儿甚浓。 五十七章 颇有女军官的气质 ,说话的时候,这位漂亮的女人将一堆杂志推到沈若初面前,眼底满满都是好看戏的模样,他们解决不了的难题,不相信这个看着不大点儿丫头能够解决了。 沈若初看了漂亮的女人一眼,拿起手里的杂志翻了翻,是几本彩色杂志,密斯特詹曾经和她说过。 密码有许多种形势,一个真正的破译专家,要学会从普通的东西里头找出不普通。 一位稍微年轻一点儿的,姓杨的谍者许是看见沈若初年纪过于小了,上前拿起一本彩色杂志,对着沈若初道:“这是我们从对方的谍者那里截获来的,没看到其他异常的东西,只有这几本杂志,我们怀疑那些情报就在这几本杂志里头,可是我们几乎将杂志翻烂了,都没有找出什么破绽,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老师告诉过他,人不可貌相,或许这姑娘年纪轻轻的,真有什么本事也说不一定,若是没有点儿能耐的,督军也不会特意找了过来。 “杨先生,人家是破译专家,不用你说这些,她也能知道的。”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对着杨先生说道。 杨先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边的沈若初倒是好似听不到两个人说话一样,拿起书上的杂志,一页页的翻了起来,这些杂志大都有一个共同点,上面有很多的漂亮女人的照片。 这些漂亮女人或穿着旗袍的,或穿着洋装的,神色各异。 但这些衣裳大都是有一个共同点,衣服上都绣着好看的花纹。 众人看着沈若初认真的模样,没有再说什么嘲讽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沈若初。 沈若初抬起头,对着面前的三位破译人员道:“诸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彩色照片上每个漂亮姑娘穿的衣裳都有绣花?” “发现了。”杨先生对着沈若初点了点,“我们也注意到这一点,但是没觉得这些绣花上面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别说这些绣花,就是这些杂志上的文字,或者页面的数字,他们都对比过了,没看到任何的异样,所以才没有头绪的。 “你们再仔细看看,这些模特衣角处的绣花,像不像字母和数字?”沈若初抬手将杂志倒了过来,指着杂志社模特的衣角处的绣花。 众人顺着沈若初指的地方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这些歪歪扭扭的绣花,确实像字母和数字,沈若初不说,他们倒真的没发现这些不起眼的绣花是什么字母或者数字编码。 而且需要把杂志倒过来,才会发现它们的存在。 若不是沈若初告诉他们,他们根本到现在都是没头绪的,之前还在笑话沈若初的漂亮女人,这会子全然没了高傲。 果然这个沈若初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边因为好奇看过来的佐副官和督军也不由对着沈若初刮目相看起来,原来破译专家,果然和普通的谍者不同的,他们有些真本事,才会被称为破译专家。 “行了,既然对方做的这么隐蔽,说明情报很重要,你们呢,就把这些杂志上的编码抄下来,记住了,一个都不许错,错一个全盘皆输,拿捏不准的,就过来问我!”沈若初有条不紊的给大家分配着工作。 “好了,诸位,时间紧任务重,大家赶紧开始动手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沈若初把几本杂志分配给大家。 众人瞧见了沈若初的本事,也不敢再有含糊,点了点头:“是,若初小姐。” 沈若初的本事瞧见了,沈若初敢这么指挥他们,也说明她是有把握的,对于情报这些东西,大家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拿起钢笔和纸,众人都开始忙活了起来。 督军对着佐副官递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出去了。 督军对着一旁的佐副官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容小觑啊,怪不得那小丫头片子,敢来跟我谈条件了,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能得督军一句赞赏,是很不容易的,毕竟在军政府里头,是人才济济的地方,督军是什么人,凭着枪杆子打下来的北方十六省,不是没见世面的大老粗。 “是啊,督军,起初我看到若初小姐的时候,也是不信她有多大本事的,今日开了眼界了。”佐副官对着督军笑着回道。 督军点了点头,人不可貌相,大约说的就是沈若初。 厉行得了消息,知道沈若初被督军请来督军府的时候,顾不得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透,便朝着督军府赶来。 后面的林瑞气喘吁吁的喊道:“少帅,您身上还有伤呢,慢着点儿。” 但凡只要和若初小姐有关的事情,他家少帅就不管不顾了,这伤口才愈合上呢,若是这么跑法,伤口又得裂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康复了。 厉行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知道沈若初被请来的时候,他就等不起林帆去探听消息。 进了客厅,厉行好似看不到二太太一样,直接上了楼,往书房而去,这让二太太气的直跺脚,她好歹管着这个家呢,厉行从来都拿她当空气一样对待,实在是可恶。 上了楼,厉行等不及通报直接闯了督军的书房,督军正在和佐副官商量着什么,见到厉行的时候,瞪大眼睛,呵斥:“厉行,越来越没规矩了,你进来也不等副官通报一声?” 就算是他的儿子,这书房也是禁地,不是任由着厉行随便闯的,这小子,今日是太放肆了。 “来不及了,阿爸,您是不是找人把沈若初给抓起来了?”厉行冷沉着脸,对着督军质问着。 他不明白阿爸让人把沈若初抓起来做什么。 督军闻言,脸色很是难看:“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是你对你阿爸说话的态度吗?身上的伤疤好了,就忘记疼了是吗?臭小子,给我出去!来人啊,把少帅给我拖出去!” 这个臭小子,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一点儿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督军的话音一落,几个穿着军装的勤务兵冲了进来,拉着厉行,就要把厉行给拖出去,对着厉行道:“少帅,请您出去。” 他们也是左右为难啊,上前架着厉行,顺势就要拖着厉行离开,厉行顺手一个过肩摔,将两个人统统摔在地上。 一旁的林瑞吓坏了,少帅这是要造反呀,敢和督军的人动手,果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儿。 忤逆督军少不得被督军打鞭子另说,要是被督军给你关起来,可是要用刑的。 “少帅,咱别冲动,先回去吧,督军会处理好的。”林瑞拉着厉行,对着厉行劝道。 心里那个苦啊,少帅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会子趁督军没有发脾气之前,赶紧的撤吧,要是您也被关进去了,就真的没人能救若初小姐了。 厉行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对着督军喊道:“阿爸,您不能这样,断了方公子的一条胳膊,是我干的,丢苏曼文进黑湖的,也是我,跟沈若初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您堂堂一个督军,为难一个女人做什么?” 督军微微讶然,知道厉行是为了一个女人做的这些混事儿,却没想到是为了沈若初,就是方才他见到的那个破译专家。 他就知道他的儿子的目光,恩,和他还是有些像的,有眼光,不是什么没用的花瓶,也算是厉行不昏庸,让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 许是被厉行吵烦了,督军对着佐副官摆了摆手,佐副官脸上起了笑意,督军再怎么厉害,也终究是当父亲的,哪里抵得过儿子这般的闹腾。 “少帅,您跟我来,我带您去见见若初小姐。”佐副官上前对着厉行说道。 厉行看了督军一眼,又看了佐副官一眼,跟着佐副官往书房里头走了过去,林瑞赶紧跟了上去。 只见佐副官转动花瓶的底座,暗房再次打开,厉行看了过去,便见三个穿着军装的人。 还有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皮肤雪白的女人,扑在桌子前握着钢笔,写着什么,似乎很忙碌着。 垂下来的长卷发垂在一侧,不是旁人,正是沈若初。 其他的三个人,厉行也是识得,这些人正是阿爸的谍者,一旁的佐副官,对着厉行小声道:“少帅,您误会督军了,督军没有抓若初小姐,而是让她来帮忙破译一份儿重要情报的。” 厉行点了点头,目光却没从沈若初身上离开过。 这边沈若初认真工作着,倒是没注意到厉行来了,其中一位男人走到沈若初面前,将手里抄下来的字母和数字,递到沈若初面前。 沈若初拿起来校对着,便立刻裹了眉:“这些不对,先生,我不是同你说过了,如果您有拿捏不准的,就要来问我,你这样擅自决定,若是我没校对出来,只会让大家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我们都是在浪费时间,而且错过了最佳的时间,情报就算是被破译出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第五十八章 神奇的408密码 ,沈若初看着男人的目光锐利了许多,声音也更加的严肃了许多:“我是破译专家,你是谍者,我们唯一不同的是,我是破译的,而你是和情报还有密码都有直接接触的人,错一步,牵扯重大,会有多少人,因此而送命,那些人半夜会同你索命的。” 这些是厉行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她犹记得第一次见厉行的时候,弄丢了厉行的情报,厉行很生气,说事关重大。 第二次,厉行让她帮忙破译的时候,同她说,那份儿情报事关云城的三十万人口的性命,这也是她一方面不愿意去接触谍者这一行的原因。 “对,对不起若初小姐,我这就去重新再做一遍。”被沈若初教训的男人,脸色一白,他原是想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对于这些数字和字母,是不会出错的,没想到还是出错了。 沈若初教训他,他不觉得丢人,若是把情报弄错了,才是要出大事儿,督军会要了他的命的。 其他的人看着沈若初的目光,变得更加的钦佩,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对,对谍者的意义也诠释的很到位。 厉行饶有兴趣的看着沈若初,这女人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三个人是阿爸手里,乃至军政府里头,都是十分话,厉行沉了脸,对着身后的杨先生道,“你多读书,多钻研,自己不努力,找了师傅教你,也不过是半瓢水。” 说完,厉行拉着沈若初离开了,杨先生眼底闪出一丝落寞。 沈若初被厉行拉着离开督军府,二太太看着两人的背影,气的翻了翻白眼儿,这贱丫头果然勾搭上厉行了。 到了门口,厉行的车子前,沈若初猛地挣脱厉行的手:“厉行,你放开我。” 那日同厉行说了那番话之后,她知道自己是输给厉行了,她竟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厉行才好。 厉行凌厉的目光,犹如豹子一样,死死的盯着沈若初,忽的,上前一把抱起沈若初塞进车里,扣上安全带,自己转而上了驾驶座,开着车子,飞驰而去。 “厉行,你疯了吗?放我下车!”沈若初吓得不轻,厉行的车速太快了。 厉行气笑了:“对,哥是疯了,也是被你给逼疯的!” 第五十九章 男人的需求 ,那日沈若初对他袒露了心声之后,就躲着不见他,他本想着这两日,等伤口好了一些,再来见若初。 听林帆说督军把若初给抓起来了,他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冲来督军府,找督军要人。 没想到沈若初见到他,却是这样的抵触。 车子开得越来越快,沈若初吓坏了,生怕就这样和厉行一起死在这车上,阿妈和外公的仇还没报,韩家的恩还没报,她还不能死。 “厉行,我们结束吧,不要再相互折磨了。”沈若初慢条斯理的说着。 方才督军的那番话让她幡然醒悟,身份越是尊贵,将来娶谁,都不是厉行能决定的。 他是堂堂督军府的少帅,因为政治原因是要联姻的,她不过是个平常不能再平常的女人。 韩家的养女,韩家对她再好,当亲生的女儿来看待,可在外界看来,她也是养女,血统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她和厉行是不可能的。 厉行的妻子或是富甲一方的大小姐,或是别处督军的女儿,再不济也是京都政府高官的女儿。 绝对不会是她的。 她这个人性子傲,做不了别人的姨太太,没办法和别人共享一个男人,更何况,她也不喜欢跟厉行过那种血雨腥风的生活。 一句话,让厉行猛然刹了车子,转过头,狠厉的目光看着沈若初。 “你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是相互折磨?”厉行的声音很轻,目光却沉了很多,心底儿的那股子疼痛让厉行觉得无以复加。 沈若初同他说,她也喜欢他的时候,他是那样的开心,是自己自作多情,会意错了。 沈若初没有说话,厉行勾了勾嘴角,只当是沈若初默认了,心口那股子抽丝剥茧的疼,让厉行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二话没说,厉行一把捞过沈若初进怀里,沈若初惊呼一声,就这么跨坐厉行身上,厉行寻了沈若初的唇,低头吻了下去,似是报复的啃咬。 修长有力的手臂箍紧沈若初的腰,厉行的吻近乎疯狂的,带着报复的,肆意蹂|躏着沈若初的唇。 从眉到眼,从唇到耳根子,他厉行这么多年了,从军营里头摸爬滚打,觉得没什么能牵制他,除了沈若初。 被厉行蹂|躏过的唇,微微红肿,有些发疼,沈若初知道厉行在生气。 “厉行,你放开我。”沈若初以为说了那些话,厉行会放手。 却没想到厉行好似听不到一样,伸手去解沈若初衣领的盘扣,领口处近乎透明的肌肤,让厉行红了眼睛。 不顾不管的吻了上去,这会子,他想不到别的,耐心是一点一点的磨灭,更是被沈若初这一句绝情的话,给消磨干净。 沈若初惊得不行,生怕厉行在这种野外的地方要了她,她是疯了,说出那样的话来刺激厉行。 她不刺激厉行的时候,厉行就是个混的,不好惹的,她还说了那样的话。 “厉行,厉行,你放手!”沈若初不停的捶打着厉行,用尽了力气,打在厉行身上,厉行好似感觉不到一样。 微微带茧子的手顺着沈若初敞着的衣摆探了进去,手不规矩的蹂|躏着,沈若初一颤,伸手就去扯厉行的手,厉行腾出一只手,将沈若初的手反扣在身后,抵住方向盘。 那种姿势,说不出的魅惑,像极了欲拒还迎,极其暧昧,这让沈若初气的不行,将头偏向一边。 “若初,你是我厉行的,你觉得欢喜也好,折磨也罢,你都是我的,你用不着说那些话来刺激我,要是可以放手,我早就放手了。”厉行带着粗哑的声音说道。 从一开始,他就沦陷了,现在让他收手,放了沈若初,还不如让他死了来的痛快。 许是因为极度压抑着心底儿的情yu,厉行的眸子沉的不行。 沈若初瞪着厉行就这么同厉行对峙着,厉行捞过沈若初在怀里,耳鬓厮磨的,半是哄着的开口:“初儿,和你在一起,我是欢喜的,特别的特别的开心。” 厉行闷闷哑哑的声音,让沈若初觉得浑身发麻,也能感觉的到,身下厉行绿色的军裤支起了帐篷。 厉行半是温柔的拉过沈若初一只手,开始发泄着,沈若初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厉行,想要抽回手,哪里由得了她? 厉行将沈若初的手合在自己的一起握死,好半响,一阵闷哼,厉行释放了所有,收拾一番,厉行再次扑在沈若初的怀里,闻着沈若初身上独特的味道,明明沈若初在这里,他却不能碰她。 本来这丫头现在就够抵触他的,若是胡来,不知道沈若初会受了什么刺激了。 沈若初觉得手被厉行蹂|躏的,酸痛的不行,她从来没被男人这样欺负过,厉行伏在沈若初怀里,闻着沈若初特有的味道。 沈若初负气似的,对着厉行的脖子咬了一口,直到厉行嘶了一声:“你是小狗吗?”还学会咬人了。 “厉行,你要是再敢对我这样,我,我就咬死你!”沈若初气坏了,想到方才被厉行逼着做那样的事情,她就觉得耳根子都红了。 沈若初的模样逗得厉行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不准哪样啊?”厉行没脸没皮,逗弄着沈若初。 这丫头真可爱。 “你是我的女人,我媳妇儿,这都是情理之中的。”厉行伏在沈若初的耳边,咬着沈若初的耳垂,对着沈若初说着。 沈若初听了厉行的话,不免气急:“那要是你阿爸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呢,你会忤逆你阿爸的意思?” 想起方才督军的那句话,她没由来的,觉得不舒坦,她有她的高傲,厉行是不懂的。 厉行忽然明白什么似的,瞪大眼睛看着沈若初:“是不是我阿爸同你说什么?沈若初,你给我记住了,我的事儿,从来不需要他做主!我现在忍着他,是因为他是这北方十六省的督军,是我的阿爸,可将来就不一定了。” 一定是的,这段时间,若初虽然抵触他,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说话,一定是阿爸警告若初什么了。 想到这儿,厉行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今日那个重型机枪的构图,确实是个宝贝,他得想办法弄到手才行。 沈若初没想到厉行会这么张狂,她知道厉行是有野心的,但是没想到野心会这样的大,他的意思是他会造反的。 没等沈若初说话,厉行给沈若初整理了衣裳,将沈若初抱回副驾驶,扣好安全带,自己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扣着军衬的扣子,点了个根儿雪茄。 开了车,送了沈若初回去,到了沈府大门的时候,沈若初正欲下车,却被厉行拉住:“若初,我明日要离开迷城几日,办些事情。” “你身上的伤,不是还没好吗?”沈若初裹了裹眉,方才厉行因为动情的时候,解开衬衣,她仍看的到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厉行笑了笑:“你在关心我?还说是相互折磨呢,你口是心非。”厉行心里暖成一片,他的若初真好。 “没有,我才不管你怎么样呢?你怎么样都与我没有半点儿的关系。”沈若初气急败坏,她是好心,也被厉行曲解,占了她的便宜。 今日本来是打算和厉行说个清楚的,没想到非但没有说清楚,反而更加的扯不清了,沈若初懊恼的不行。 “我舍不得你。”厉行没有理会沈若初的话,自顾自的说着,“你有什么事儿就去别馆找林帆,他会帮你处理的。” 沈若初看了厉行一眼,没有说话,下了车,带上车门,径自回了沈家,直到沈若初进了沈家大门,厉行才将车子开走。 回了沈家,方菁难得的没有为难她,刚拿回了管家的权利,方菁是无论如何,都会收敛一些的。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去了厨房,让张妈给自己弄些吃的,端着回了房间,三姨太听了动静,跟着上了楼。 三姨太进了沈若初的房间,看着沈若初,十分的感激:“若初小姐,今日多亏了你帮我,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没有若初小姐帮她,她真是百口莫辩,还不知道会被老爷打成什么样子。 “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沈若初笑了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慢条斯理的开口,“不过,三姨太,今日的事儿,你就这样甘心让人摆布了?” 她最开始没有拉拢三姨太,而是四姨太,因为她一开始就看的出,三姨太是个有野心的,适当的彼此利用一番还行,结盟不合适。 如今就是利用的最好时机,她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 “当然不甘心了,她方菁不也是一个姨太太当上太太的,只是她幸运生了儿子而已,我的肚子不争气,如果二姨太在就好了,只不过…”三姨太没心没肺的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妥的,连忙捂住了嘴。 沈若初裹了裹,停下手里的动作,状似随意的开口:“你说二姨太怎么了?” “没什么的。”三姨太干笑着摆了摆手,“就当我没说过什么好了。”她这张嘴呀,怎么就口无遮拦起来了,三姨太后悔的不行。 “你还和二姨太有联系,对吗?”沈若初直直的目光看向三姨太,她按照四姨太说的地址,让方爷去南城帮她打听了,没有这号人。 给副市长当过姨太太的,不是很难打听出来的。 第六十章 为了厉行去撕逼 ,这就说明二姨太的消息断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很好奇,所以一直想要找到那个二姨太。 方爷找了南城没有那号人,那就说明二姨太不在南城。 三姨太没有明说,她却看得出来,三姨太和二姨太是绝对有联系的。 三姨太见沈若初这样肯定的看着自己,沉了口气,知道自己瞒不住了,有些为难的对着沈若初道:“若初小姐,这件事我和你说了,你不要让老爷子知道了,否则我可就完了。” 沈为那个脾气,她又不是不晓得。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沈若初喝了汤,将东西收了起来,放在一边,对着三姨太轻声道。 三姨太点了点头,这才对着沈若初说了起来:“她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被赶了出去,自然是不能回老家的,她被老爷打的很惨,还怀着孩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后来她瞧着二姨太实在是可怜,就偷偷给了二姨太一些钱,让她离开了,也算是尽了一些她在沈家的时候,二姨太对她照顾的情分。 沈若初没有接话,却能想象的到,沈为对二姨太下的狠手,沈为一向自卑又自负,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时老爷恨急了,给二姨太灌了药的。”三姨太对着沈若初继续道,看了一眼外面,压低了声音,“只是那个孩子命大,活了下来,我原先是不知道的,就在前不久,二姨太偷偷托人找过我,管我借一些钱,说是孩子病了。” 沈若初听了的,先是一惊,旋即,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原来,老天爷都在帮她。 “那你现在还能找到二姨太吗?”沈若初对着三姨太问道,得先找到人再说。 三姨太用力的点了点头:“能找到的,二姨太没有回南城,她就在闵城,一个远房亲戚的乡下旧宅子里头,一去就能找到的。” 那个地方她虽然没去过,但是知道的。 “好,那你帮我联系一下,月底学校放暑假,你带我去闵城,见二姨太。”沈若初打定主意,对着三姨太说的。 三姨太听了,半响合不拢嘴,她不知道沈若初要去找二姨太做什么。 大家都是避之不及的事情,若初小姐却要主动去找二姨太。 “若初小姐,你去找二姨太做什么?老爷知道了会发脾气的。”三姨太对着沈若初轻声劝道。 沈若初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三姨太不用多心,我自有分寸,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沈若初卖了个关子,一切没有布置好之前,她是不能跟三姨太说的。 三姨太看着沈若初,这些日子沈若初在沈家,虽然没少被算计,但是从来不曾吃亏,她今日这样胸有成竹,兴许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三姨太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出了沈若初的房间,沈若初也让翠娴把东西收了出去,便重新躺回床上,外面的夜色深了。 从床上就能看到外头的星空,很是漂亮,脑子里却莫名的闪出厉行的笑容,方才厉行同她说,他要离开迷城几天。 对于厉行,如果不是去打仗,是没什么事儿值得他突然离开的。 一想到这儿,沈若初就觉得有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总想跟厉行划清关系,可到最后,越来越划不清了。 翌日,沈为有个早会,早早的就去单位,其他人,吃了早饭就离开了。 沈若初收了东西,正欲拿着手包离开的时候,便听见荣哥儿对着方菁道:“阿妈,给我300块钱。”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方菁瞪大了眼睛,一个学生,平日里一百多块的零花钱已经够多了。 荣哥儿有些不耐烦的开口:“你给我就行了,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们平时买这买那的,也没少花钱吧!” “不是,儿子,钱不是问题,但是你突然问我要这么多钱,我总得知道你要做什么吧?你阿爸也是要问我的。”方菁裹了眉,以前荣哥儿虽然管她要钱,却没有这样胡搅蛮缠过。 荣哥儿听了,更加的不悦起来:“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给我三百块钱,你们就这么多事儿,你只管给就行了,别告诉我阿爸!” 说着,不管方菁愿意不愿意,荣哥儿直接拿了方菁的手包,从里面拿走了三百块,将手包扔在地上,转身离开了。 留下方菁气急败坏的骂了声逆子。 沈若初看着荣哥儿离开的背影,心中冷笑,这样的儿子,以后有沈为和方菁受的。 没有多余的停留,沈若初出了沈家,走到门口的时候,没想到徐子舒的车子正在门口,沈若初走了过去,徐子舒的副官开了车门。 “子舒姐姐,你怎么来了?”沈若初惊讶的对着徐子舒问道。 徐子舒撇了撇嘴:“还不是我表哥,他昨天半夜给我打电话,说他有事儿,这几天让我天天捎着你去上班。” 她是真心不希望若初这么好的姑娘,便宜了厉行。 沈若初了然的点了点头:“其实不用麻烦的,我自己可以坐车去。”她觉得这样太麻烦徐子舒了。 “一点儿都不麻烦。”徐子舒笑了笑,“我只是纠结你和我表哥,算了,不纠结你们了。”不管什么结果,她都不能把表哥怎么样的,只能同情沈若初了。 “池扬呢?”沈若初不希望和徐子舒一直谈厉行,转开了话题。 徐子舒摇了摇头:“我有两天没见着他了,他似乎很忙。” 再次提起池扬,徐子舒没了之前的失落,虽然池扬现在依旧躲着她,但是她知道池扬是喜欢她的,她就觉得很开心。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去了单位,徐子舒去了学校交资料,沈若初进了办公室,却没想到苏曼文今日来上班了,看见沈若初的时候,眼底满是恨意:“沈若初!” 沈若初回转过头,嘴角微微勾起:“苏小姐有什么事吗?” 苏曼文的样子,看来并没有因为厉行把她丢到黑湖里头,而有什么收敛,也对,她那样高傲的人,被人欺负了,哪能善罢甘休。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我被丢尽黑湖里头,险些淹死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啊?”苏曼文走近沈若初,对着沈若初咬牙切齿的问道。 她恨,恨不得杀了沈若初,都是因为这个贱人,她被厉行扔到黑湖里头,她不会水,扔进去的时候,她吓坏了,一度以为自己就会那么死了,她不甘心。 “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沈若初笑了笑,状似无辜的对着苏曼文道,“你什么时候被扔进黑湖里头了?主任不是说你病了吗?” 她不是任人欺负的,也不觉得厉行把苏曼文给丢进黑湖里头,有什么错,苏曼文那样的算计她,如果不是池扬和厉行,她说不定就被方少爷给睡了。 只是觉得厉行因为这个挨了那些鞭子而不值得。 “你还给我装傻?如果不是你在厉行哥哥面前挑唆,他怎么可能把我扔进湖里头?”苏曼文咬牙切齿的说着,压了压心底儿的怒火,“你也不要太得意,方公子废了一条胳膊,你害我被丢尽黑湖里头,我们不能把厉行哥哥怎么样,但是你阿爸一定会丢官的,等着瞧吧!” 到时候,沈若初连副市长的女儿都不是了,她看沈若初怎么在她面前嚣张了?沈为也会因为这个事儿,把沈若初给打死。 沈若初闻言,垂眼冷笑,声音不温不火:“苏小姐大概不知道吧?今天早上,新的任命已经下来了,我父亲虽然没有升官,却也没有降职,您若是真有本事,大可以再去京都政府找找关系。” 一早的时候,沈为去开早会,她就听方菁和沈菲说了这件事儿,也不知道沈为走了什么门路,居然这么顺利的保住了官职。 要知道想挤进迷城的人,不要太多了,沈为没有背景,没有升官,也没有降职,更没有调到别处去,这对沈为来说,已经是谢天谢地的事儿了。 苏曼文闻言,脸色冷青,她一早就想着来找沈若初报仇来了,竟然没想到这些事情,真是可恶。 “贱人,你也不要太得意了。”苏曼文咬了咬牙,“你不要以为你勾搭上了厉行,你就可以了不起了,你不过是厉行玩玩的对象,就是给厉行做姨太太,你的身份都是不够格的!” 昨天姑母给她打了电话,说厉行拉着沈若初,在督军府里大摇大摆的进进出出,这个贱人有什么好的,居然能勾搭上厉行,她和徐子舒交好,原来是有目的的。 亏得徐子舒那个傻子,还同沈若初交好。 听了苏曼文的话,沈若初的目光沉了许多,她原本就因为这件事一直膈应的慌,苏曼文的话,恰如其分的踩在了她的痛处,她是怎么的都不能忍的。 “苏小姐说的对,我不够资格,可是你呢,你倒是够资格给厉行做姨太太了,他却连正眼也不看你一眼,只当是你二太太的亲戚。”沈若初不温不火的说着。 一句话堵的苏曼文愣愣然,看着沈若初,恨得牙痒痒,眼角瞥到桌子上的水果刀,苏曼文拿起水果刀朝着沈若初捅了过去。 第六十一章 把孩子打了 加更 ,太突然了,沈若初知道苏曼文蛮横,却没想到苏曼文敢对她动刀子,苏曼文的动作又快又狠,沈若初即使避开了,手臂也被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沈若初气急,抬脚踹在苏曼文的小腹上,苏曼文疼的后退几步,若不是她反应快,这一刀子就是捅在她的小腹上了。 沈若初看着自己被划开的胳膊鲜血立马往外流了出来,徐子舒来的时候,正巧沈若初手臂在留血,苏曼文手里还握着刀子,不免惊呼一声:“苏曼文,你干什么呢?!” 徐子舒朝着苏曼文和沈若初跑了过去,沈若初捂着胳膊,血直接从指甲缝往外流着,很是刺目。 沈若初本就长得很白,如今这一刀下去,疼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了。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苏曼文吓坏了,慌忙扔了手里的刀子,也顾不得自己被沈若初踹的那一脚。 她当时是气昏了头,才拿了刀子的,根本没想捅沈若初,更别说这是单位了,不管怎么样,她都占不到理儿,会被人说闲话的。 这一声,惊动了不少的人,大家纷纷围观过来,一个个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曼文,即使苏曼文是省长的女儿,这样的嚣张,大家也是难以接受的。 有家里权势大,不怕苏曼文的,鄙视的看着苏曼文。 徐子舒瞪了苏曼文一眼,对着苏曼文道:“你等着瞧吧,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主任也赶了过来,吓得不轻,连忙对着徐子舒道:“徐小姐,你快把沈小姐送到医院去吧,其他的事儿,等回来再说,还留着这么多血呢。” 他这主任也是当到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若是传出去了,还不得把他给免职了,这个苏曼文简直是太嚣张了。 平日里欺负同事也就罢了,今日居然还见血了。 徐子舒瞪了苏曼文一眼,拉着沈若初离开译书局,让司机开着车子,直接去了医院,到了医院里头,因着徐子舒的缘故,沈若初给挂了急诊。 医生小心翼翼的给沈若初上药,许是认得徐子舒的,对着徐子舒轻声道:“徐小姐不用太担心了,伤口不是很深,上了药,过几天愈合了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徐子舒看了一眼,沈若初的伤口,很是不放心的对着医生问道。 表哥走的时候,把沈若初交给她照顾了的,这才一个早上,沈若初就被苏曼文给划伤了,若是表哥晓得了,非得揍她不可。 “真的没事儿,您放心吧。”医生对着徐子舒再三保证着,旁人他敢糊弄,徐子舒这样的身份,他是断然不敢胡说的。 徐子舒这才点了点头,一脸歉意的看着沈若初:“傻丫头,她那样欺负你,你怎么不躲开呢?” 沈若初拉着徐子舒的手,笑着道:“当时情况太突然了,你不用担心我,子舒姐姐,医生都说我没事儿了。” 徐子舒回握了握沈若初,没再说什么,等医生给沈若初包扎好了,两人这才出了急诊室,到了门口。 徐子舒对着沈若初道:“若初,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帮你取些喝的药。” “好,谢谢你。”沈若初点了点头,徐子舒对她是真的好,从看到她受伤起,一直道医院,都是垮着一张小脸儿的,很是担心她。 徐子舒一走,沈若初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子上,静静的等着,也不过刚坐下,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引起沈若初的注意。 沈若初起了身,朝着那熟悉的身影走了过去,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躲了起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荣哥儿。 她没想到在医院会碰上荣哥儿,还和一个女孩儿拉拉扯扯的,也不过刚站定。 沈若初便听见女孩儿呜呜咽咽的对着荣哥儿道:“荣哥儿,这孩子是你的,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你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女孩儿看起来委屈的不行,满脸的泪水,拉着荣哥儿不撒手。 “启春儿,不是我不想要,我还读着书呢,我怎么要孩子啊?而且让我阿爸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你听话,把孩子打了,等将来我们还可以有孩子的。”荣哥儿耐着性子,对着面前的启春儿说道。 他真是没想到启春儿居然会怀孕,真是运气太背了。 沈若初心中一震,原来是荣哥儿把女孩儿的肚子给搞大了,怪不得早上问方菁要了那么多钱,还不许沈为知道,原来是打算带着女孩儿来做手术来了。 启春儿连连摇头,固执的开口:“我不想把孩子打了,我知道你阿爸看不上我的出身,我没想过给你当太太,我给你做姨太太就行,荣哥儿,咱们把孩子生下来吧。”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了,这孩子不能要,我跟你说,你要是还想跟着我,你就把孩子打了,否则,就算是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也不会认你们母子的,咱们趁早散了。”荣哥儿的耐心已经被面前哭哭啼啼的女孩儿给消磨干净了。 沈若初听了,心中不由冷笑,果然荣哥儿这一点,倒是像极了沈为,没有一点儿人情味儿,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亲骨肉,只要和自家利益起了冲突的,那他是什么都可以舍弃的。 自私自利这一点,荣哥儿和方菁更是像极了。 沈若初早就让人调查过了。 荣哥儿之所以不要这个孩子,逼着启春儿把孩子打掉,是因为荣哥儿本身就有一个大学在一起谈的女朋友。 是省警察厅副厅长的女儿,姓林,嚣张又跋扈的,和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启春儿是完全不同的,平时一直管压着荣哥儿。 可是沈为为了让荣哥儿巴结上那位有权势的林小姐,自然是荣哥儿处处都管着的,荣哥儿这样的性子,多半是受不住的。 又悄悄找了个温顺听话的女人,谁知道女孩儿怀孕了,就算是沈为不说,荣哥儿也不敢让启春儿把孩子生下的,林小姐不会放过他的。 林家更不会饶了荣哥儿的,所以荣哥儿害怕,想在事情败露之前,把这件事儿给摆平了,明明自己没那个胆儿,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个名叫启春儿的,听了荣哥儿的话,眼泪流的更凶了。 荣哥儿搂过面前的启春儿半是哄着的开口:“行了行了,我已经同医生预定好了,下个礼拜手术,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等将来我管着家了,让你做二太太。” 其实这个启春儿挺好的,比那个林依什么的强多了,可是为了前途,他不能不舍弃启春儿了,更何况,若是林依知道了他在外面偷偷养了女人。 他和启春儿都得死。 启春儿被荣哥儿的话哄笑:“你说的啊,不许骗我。” 沈若初勾了勾嘴角,也是个傻的,要不然怎么会信了荣哥儿这样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他说的话,简直是鬼话连篇。 荣哥儿再次保证了一边,从兜里拿出二十块钱,递给启春儿:“这个钱给你,你一会儿坐黄包车回去,我还得去学校呢。” “好。”启春儿乖巧的应着。 荣哥儿一走,沈若初闪了出来,对着启春儿喊道:“启春儿。” 启春儿回转过头,上下打量了沈若初,一身富贵的装扮,气质很像大门大户的小姐,有些茫然问道:“这位小姐,你认识我?” 沈若初没有接话,走到启春儿面前,扫了一眼启春儿的装扮,应该是穷人家的孩子,被荣哥儿给骗了的。 “你怀孕了?”沈若初不答反问。 启春儿闻言,立刻警醒起来,防备的看着沈若初:“这位小姐,你到底是谁?”未婚先孕是很丢脸的事情,尤其是男方不承认的情况下。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问你,你相信荣哥儿的话吗?他让你把孩子打了,将来还给你做姨太太,甚至二太太,你和他在一起,你难道不了解他?”沈若初开门见山的对着启春儿说道。 对于启春儿这样的性格,你若是不直接了当的说开,她兴许更不不能明白你的意思。 启春儿听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若初,旋即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我不信又能怎么样,这些都不是我能决定的,孩子的爸爸不要他了,我一个女孩子,我能怎么办?我带着孩子根本生活不下去,让我阿爸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沈若初的话,让启春儿再次红了眼睛,她又何尝不知道荣哥儿那些话不过是糊弄他的,可是荣哥儿有权有势,她不同意,荣哥儿也会拖着她去把孩子打掉。 就算是不打掉,也不会认这个孩子,她一个人怎么把孩子给养大? 当初她就是看着荣哥儿有身份,又出手大方,给她不少的钱花,还给她买漂亮的衣裳,她穷苦的日子过够了,也想过过好日子的。 “如果我能帮你呢,你愿意跟我合作吗?”沈若初勾了勾嘴角,走近启春儿,几乎贴近了启春儿,对着启春儿轻声说道。 第六十二章 埋下伏笔 ,启春儿瞪大了眼睛,看着沈若初,有些不可置信:“你能帮我?你怎么帮我?荣哥儿家里可是有权有势的。” 启春儿有些觉得不可置信,有种浑浑噩噩的。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沈若初对着启春儿轻声道,说着从手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了个一个地址,递给启春儿,“你先不用着急,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拿着这个地址去这个地方,说明了身份,自然会有人教你怎么做。” 说完,沈若初将手里的纸条塞到启春儿手里,又从包里拿了一百块钱,给了启春儿,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急诊室门口,徐子舒正在焦急的等着她,看见沈若初,徐子舒脸上多了些笑容。 “跑哪儿去了?我还让副官出去找你了。”徐子舒手里拿着药,就手塞进沈若初的手包里头。 沈若初笑了笑:“方才碰到一个朋友,聊了几句,让你担心了,子舒姐姐,我们走吧。” “好。”徐子舒应了一声,拉着沈若初离开了医院。 上了车,副官发动车子,沈若初对着徐子舒道:“子舒姐姐,我受了伤,没办法回去,这几天会住在厉行的别馆里头,麻烦你帮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一会儿得去找方爷,让他帮她安排一个住处,对徐子舒,她只能说是去厉行的别馆了,否则徐子舒会起疑的。 “为什么要去哥哥的别馆呢?”徐子舒惊讶的对着沈若初问道,“你还受着伤呢?” 这个样子怎么着也得让家人好好照顾一下才是。 “我怕家里担心,闹到单位去,谁都不好看。”沈若初只好找个借个口。 她这个样子,回去沈为一定会问的,也会装腔作势的打电话到单位里头,倒不是担心她,而是想不通好端端的,她上着班,怎么会受伤。 到时候如果知道她是因为和苏曼文起了争执,就算是苏曼文拿刀子捅了她,沈为也会逼着她去给苏曼文道歉。 沈为不要脸,她还要呢。 徐子舒闻言,点了点头,觉得沈若初说的在理儿,苏曼文的阿爸是省长,沈若初的阿爸只是个副市长,去闹了,还会影响仕途的。 “都是那个可恶的苏曼文,我一定会告诉表哥,让他帮你出这口恶气的。”徐子舒愤愤不平的对着沈若初道。 到时候让表哥再把苏曼文给扔进黑湖里头,这事儿,她也会跟阿妈提的,让她告诉阿爸那里去。 单位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阿爸阿妈出于她的安全考虑,也会当回事儿的。 沈若初闻言,连忙开口阻拦:“不要告诉厉行,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厉行知道了。” 上次苏曼文算计她,厉行为了给她出气,折腾了苏曼文,被督军打了鞭子,浑身是伤,没一处好的。 这一次若是厉行知道苏曼文捅了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倒是惹了督军生气,那才完了。 “那就这么饶了苏曼文吗?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徐子舒气不过,她是不会就这么放过苏曼文的。 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苏曼文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来,一个省长的女儿,敢对单位的同事动起刀子,也太嚣张了。 沈若初看向苏曼文,轻声回道:“不会的,这件事儿,兹事体大,局里不会轻罚了她的,你放心吧。” 苏曼文虽然是省长家里的大小姐,可是她有韩家的背景,上次二太太都不能把她从译书局里头赶出去。 这一次,局里不会轻易的息事宁人的。 至于苏曼文,她自己会收拾,上次被苏曼文设计,差点儿被方少爷给欺负了,今日又捅了她刀子。 等荣哥儿这事儿一完,这笔账一起算了。 徐子舒听了,点了点头:“那若初,你也别去表哥的别馆了,你不想让表哥知道,那里都是表哥的人,他们一定会告诉表哥的。” 表哥的那些副官更不用说了,根本不可能帮忙瞒下来的。 “不行,那样太叨扰了,我不能去。”沈若初连连摆手。 她还受着伤呢,贸贸然的跟了徐子舒去了徐家,总归是不好的,会让徐家的两位长辈看轻的。 “没事儿的,我同我阿妈提起过你,她一直就想让你去我家里做客,今日就去吧。”徐子舒对着沈若初笑了笑。 莫名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虽然很淡,却让沈若初清楚的捕捉到了。 徐子舒执意不肯放人,沈若初没办法只好跟着徐子舒一起回了徐家,沈若初怕徐家人多问,就半路买了件披肩穿上,尽力遮住了伤口。 虽然徐子舒一再表示不用这样麻烦,沈若初坚持,徐子舒只好由着她了。 两人回了徐家,到了大铁门门口,司机停了车子,沈若初跟着徐子舒下了车,到底是徐家,不比督军府差多少。 唯一的差别就是有个很大的花园,里头种了不少的花,有说的出名字的,也有说不出名字的,可见徐太太是个喜欢修身养性的人。 否则这么大的花园,即使是让佣人打理,也要费些心思的,这一点和韩家的阿妈很像。 徐子舒拉着沈若初进了徐家,徐家的陈设也很气派,四处的架子都摆着不同的古董,徐副司令和徐太太都在客厅,和徐子舒的大哥大嫂说话。 她听徐子舒提过的,她大哥徐妄是省巡阅局的,专门监督各处官员的言行作为的,说白了就是反贪污,年纪轻轻就很有作为了。 “阿爸,阿妈。大哥大嫂。”徐子舒喊了人,拉着沈若初对着众人介绍,“这就是我们常跟你说的,我的同事,从英国回来的沈若初。” “徐司令,徐太太,大哥,大嫂。”沈若初喊了人,也随了徐子舒,叫了大哥大嫂。 她常在家里提过沈若初,大家都也就不陌生了,见到沈若初的时候,也没有很意外,很是亲切。 “原来这就是沈若初,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真是漂亮啊。”徐太太起了身,拉了沈若初和众人一起坐下。 她听说沈若初救过姐姐的命,一直很好奇沈若初的模样,今日见了,没想到这样温温婉婉的。 被人直接夸了漂亮,沈若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徐太太和她预想中的一样,是知书达礼的,出身一定不凡。 徐家大嫂,杨婉也凑了过来,大都闻一些听说来的英国的趣事,沈若初也满足了大家的好奇。 没一会儿的功夫,大家说说笑笑的熟络开了,这一点让沈若初很意外。 她原以为这样的家庭,多多少少是会端着架子的,没想到大家都很随和,就连一旁严肃的徐司令也会插上两句话。 怪不得徐子舒的性子会那样的好,也是家庭因素的影响。 就在众人聊得尽兴的时候,佣人匆匆的跑了进来,对着徐司令和徐太太道:“老爷,太太,三少爷又把东西砸了,你们去看看吧。” 徐司令和徐太太一听,脸色微微变了变,徐太太顾不上那么多,起身离开了大厅,徐妄和杨婉一起离开的。 徐司令也骂了句:“逆子!” 旋即,起身跟着徐太太一起离开了。 徐子舒忍不住气急败坏的开口:“他就觉得全世界都是欠了他的,真是没有一天让人省心的。” 说着徐子舒不等沈若初说话,便拉着沈若初一起去了,穿过一道花墙围成的拱门,沈若初跟徐子舒进了一个单独劈出来的洋楼。 沈若初猜着,应该就是方才佣人口里说的三少爷住的地方了。 两人进了洋楼,也不过才到客厅,就见满屋子的东西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古董花瓶和桌椅,不管值钱的,还是不值钱的,都砸了个粉碎。 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恐惧,看得出来,吓得不轻。 再往里头,沈若初便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人,和自家的年岁差不多,和徐子舒有七八分相像,浓眉大眼的,只是五官稍微立体一些,生的也是好看。 一旁的徐太太蹲在年轻男人身旁,红着眼睛开口:“瑞麒,你听阿妈的话,你不配合医生治疗的话,怎么行呢?” 这一到天阴瑞麒的腿就疼的不行,必须得靠打针吃药才行,可这孩子就是脾气倔,不愿意打针吃药了。 每每都是要发一场大脾气的。 一旁的杨婉也忍不住劝道:“是啊,瑞麒,你就别闹了啊。” “我不要你们管,你们都给我出去,赶紧的出去!”瑞麒对着众人喊道,“我不想打针,我不想吃药,要是你们再把这个什么医生给我弄来的话,我就宰了他!” 打针吃药有什么用?他好不了了,医生听了瑞麒的话,脸色一白。 “混账东西,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徐司令忍不住爆喝着,“我告诉你,今天你打针也好,不打也好,你都得给我坐在这儿,接受医生的治疗!否则我就帮副官把你给绑起来!” 这孩子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越闹越凶,越来越过分了。 瑞麒听了徐司令的话,不由冷笑了起来:“对啊,您可以让人把我绑起来,可是你能绑我一辈子吗?我早就说了,我是个废人了,废人!别他|妈给我治了!” 第六十三章 绑到床上去 ,他不想再接受治疗了,每治疗一次,就只能证明他是个废人,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这样的治疗,与他来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徐瑞麒,你不要再犯浑了好不好?你以为你这样大家都好受吗?你就不能消停点儿?没人欠了你的,非得惯着你这臭脾气。”徐子舒气不过,对着瑞麒喊道。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一个礼拜,瑞麒也得这么闹上两次才肯罢休,打人,砸东西,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听到这儿,沈若初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徐子舒的弟弟,瑞麒的腿受伤了,却受不了刺激,也不肯接受治疗。 瑞麒听了徐子舒的话,不由冷笑:“谁要你们惯着了?谁稀罕你们惯着了?你们都给出去,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我的死活跟你们没有半点儿的关系。” 瑞麒气急了,不停的捶着自己的腿,恨自己没用,又觉得不接受,瑞麒抬手将手边的桌子给推倒,险些碰到了徐太太。 徐司令见此,气的不轻,对着不远处的副官喊道:“来呀,把三少爷给我绑到床上去!” 今日若是不来硬的,这孩子是根本不会配合治疗的。 “是,司令!”几名副官听令,立刻上前。 沈若初看着瑞麒眼底那种冷漠和嘲讽的目光,没由来的,上前一步:“等一下!” 众人惊讶的看了沈若初,只见沈若初上前,走到瑞麒面前,看着瑞麒,轻声对着瑞麒开口道:“家人纵容你,你才可以这样的任性,你发了脾气,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有多痛苦,等你失去的时候,你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 她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如果阿妈和外祖在就好了,她愿意拿所有的一切去换,可是那不可能的。 所以很多人没有失去过,不会明白家人的含义。 瑞麒先是一愣,旋即,沉了脸,就要骂开沈若初多管闲事的时候,沈若初蹲了下来,对着瑞麒的腿部,进行着按摩。 众人傻眼儿了,愣愣然的看着沈若初,瑞麒也是冷沉的目光看着沈若初的头错,如果复健做的好的话,三少爷是可以康复的。” 复健只是后期的辅助治疗,却对病人是有极大的帮助的,只是国内这方面都不成熟,很多人不懂。 医生的话,让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徐太太激动不已的对着徐司令道:“老爷,你听到了吗?瑞麒的腿是有希望康复的。” 这对她来说,简直像是做梦一样了,从来都不敢去想的事情,是沈若初带给了她希望,一定是菩萨听到了她的祷告,派沈若初来的。 徐太太双手合十,不停的小声祷告着。 沈若初对着徐司令笑道:“徐司令,我有个朋友就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可以把瑞麒送到英国,我让我哥哥联系那个复健师,他一定能让瑞麒的腿慢慢好起来,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我不知道,但是绝对会比现在的情况要好得多。” 她亲眼见过的,那个人的情况比瑞麒的糟糕的多,都能站起来走路了,她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了,她知道希望越大,如果到时候情况不乐观,失望也就会越大。 “好,好,这样太好了,我马上让人安排瑞麒出国的事情。”徐司令连忙应道,再不济也比一直坐在轮椅上强。 不等沈若初说话,瑞麒拔高了声音:“我不去英国!” 第六十四章 这次换我主动 ,他是不会去英国的,拖着这一双费腿,去了英国,万一治不好,也是白白浪费了希望。 “瑞麒,你不要任性了,若初都说了,去了那边再怎样都比现在的情况要好的多。”徐太太红了眼睛,对着瑞麒劝道。 明明现在是有希望的,瑞麒却不愿意配合了,那一切说什么都是白搭的,这孩子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倔了? 瑞麒的大哥徐妄,从头至尾都未曾开口说过什么的,这会子也板了脸:“瑞麒,你不要再任性了!国外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沈小姐如果愿意帮你安排复健,你好好接受治疗,你的腿也会好起来的。” 他们之前对这个方面一无所知,现在知道了,就一定要让瑞麒去接受治疗! “好起来?单凭这女人两句话,你们就把我弄到英国去折腾?还真是疼我爱我的家人,让我感动。”瑞麒眼底满是不屑的冷笑,看了一眼沈若初。 这女人真是多事儿,不能百分百的肯定他的腿会好起来,却要在他的家人面前说这个,给大家希望,让他去国外来来回回的折腾。 收了目光,瑞麒声音更冷许多:“我不会去的,除非你们把我的尸体运到英国去。” 沈若初看着瑞麒这模样,知道她说的那些话,瑞麒是不信的,也不愿意去配合复健,这种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大家不懂辅助治疗的好处,她突然说了这些,瑞麒当然觉得她在胡说八道了。 徐太太别看脸,不知道该怎么劝瑞麒了,这么多年,他不管接受什么治疗,总是特别的抵触,谁劝都没用,他觉得大家都是在故意折腾他。 徐司令也是瞪直了眼睛,眼底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徐子舒更是冷笑着,看来阿爸只能把瑞麒给敲晕了,直接绑到英国去了。 “暂时不去,也是可以的。”沈若初对着瑞麒轻声道,“不如这样吧,我先帮你做一段时间的复健,你觉得有效果了,你再去英国,怎么样?” 必须得让瑞麒信服,他才能乖乖的去接受治疗,这性子还真是别扭,许是因为徐子舒的缘故,她到不觉得瑞麒这样有什么讨厌的。 反而有点儿别扭的可爱,生气的时候,也让人埋怨不起来。 “真的吗?”徐太太眼底闪过了欢喜,“能够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若初这孩子真是太懂事儿了,更确切的说,她是善解人意的,能够懂得瑞麒的心思,也不过见一面,对于这样暴脾气任性的瑞麒,她能设身处地的为他想,这一点,就很难得了。 “可以的。”沈若初浅浅一笑,“不过,我还是希望瑞麒能够去英国进行专业的复健,那边不管什么都是更加专业的,但是他不愿意,我们只能这样了。” 说话的时候,沈若初很是诚恳的目光看向瑞麒,瑞麒倒是很意外,也不过对视了一眼,便别开目光。 瑞麒的事情敲定了,徐太太让人把屋里收拾了一下,徐子舒也拉着沈若初离开瑞麒住的地方,对着佣人喊道:“陈嫂,一会儿把我和若初小姐的午饭,端到我房间里头来。” “是,小姐。”陈嫂应了一声。 徐子舒拉着沈若初进了徐子舒的房间,徐子舒的房间很大,地上铺着厚厚的软毯,四处都是西洋的摆设,那一座坐立在地上的珐琅西洋钟,就值不少的钱。 帘子是纯白色的钩|花|蕾|丝的。 床也是西式的缠枝雕花床,阳台上摆放的竹藤晃椅,别有一番味道。 不得不说,有时候能成为朋友,是冥冥中自有注定的,徐子舒的审美,和她的差不多。 也不过刚到房间,徐子舒就拉过沈若初在一旁的欧式的布艺沙发上坐下,脱下沈若初的针织衫,立马就蹙了眉:“果然又流血了,若初,你这丫头真傻。” 沈若初受着伤呢,还傻乎乎的帮着瑞麒推拿了一个多小时,瑞麒不知道感激,反而还对沈若初那个态度,真想揍他一顿。 “没事儿的,不怎么疼的。”沈若初对着徐子舒说道,徐子舒能够注意到这个,她很感动了。 方才一直用力,确实扯动了伤口,不过她不在乎,徐子舒对她像亲妹妹一样好,徐子舒的家人,她也会对他们好的。 徐子舒闻言,不由红了眼睛:“若初,谢谢你,瑞麒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出事了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他这两年是很苦的,我知道的。” 两年前,瑞麒跟着阿爸进了军营,在一次任务中,被人追赶,瑞麒从山上跌了下来,摔断了腿。 如果真的废了也就废了,可偏偏腿还是有知觉的,每次都很疼,疼的浑身冷汗,甚至有一次,瑞麒对着自己拔了枪,巴不得死了,好解脱了。 若不是家里人发现的早,及时的拦住了,也许连命都没了,阿妈威胁瑞麒,如果他敢死,她也就跟着他一起死。 瑞麒这才没有闹腾了,每次疼的厉害了,只能靠止疼针度过,一开始瑞麒也是积极治疗的,可医生说康复的希望不大。 瑞麒就变得很烦躁起来,慢慢的砸东西,发脾气,不停的闹腾着。 “我不会生气的,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沈若初对着徐子舒笑了笑,她若生气,那会子就不会多管闲事的。 徐子舒点了点头,感激的对着沈若初道:“若初,你的手受伤了,不能总是帮瑞麒按,不如你教我,我来帮他做复健。” 沈若初毕竟不是医生,她不好让沈若初一直往徐家来,每天帮着瑞麒坐复健,旁人也有旁人的事情。 “没关系的,不过我可以教给你,这样我不方便过来的时候,你可以帮瑞麒做复健。”沈若初对着徐子舒道。 说话的功夫,沈若初开始教着徐子舒,如何做推拿,徐子舒学的很认真,看的出,对瑞麒是很重视的,沈若初也教的很仔细。 两人一下午就在房间里头,学着如何推拿。 和徐家人一起吃过晚饭,徐子舒便自告奋勇的要去帮瑞麒做推拿,沈若初忍不住打趣的笑道:“你这才学多大会儿,就想出师了?” 她学东西算是很快的,也学了许久,主要是穴位,如果穴位找的不对,一切都是徒劳的,不是随便按按就可以的。 徐子舒吐了吐舌头,徐太太更是笑了起来:“不自量力的小东西。”话语里充满了宠溺。 稍晚一些,沈若初便和徐子舒一起往瑞麒的洋楼而去,沈若初忍着伤口的疼痛,给瑞麒做了推拿,瑞麒还是板着一张脸,徐子舒只觉得这孩子是越来越不懂事儿了。 从瑞麒那里回来,两人路过书房的时候,沈若初忽的拉住徐子舒。 两人顿住步子,便见池扬一身军装,急匆匆的朝着徐司令的书房而去。 “是池扬?阿爸找他做什么?”徐子舒对着沈若初问道,如今池扬已经不在阿爸的编制里头了,和表哥是一个编制的隶属严司令,是严司令的兵了。 她这几日都没见着池扬了,池扬还是老躲着他,如今连他那个酒吧也不去了,他来见阿爸做什么? 沈若初摇了摇头,两人对看一眼,徐子舒想也不想的拉着沈若初,朝着书房走了过去,副官立刻将两人拦了下来:“司令和池副团在谈要事,还请二小姐和沈小姐回避。” 徐子舒瞪了副官一眼,虽然不高兴,却不敢硬闯。 池扬进了徐司令的书房里头,徐司令端坐在那里,看见池扬的时候,目光冷沉了许多,声音冷冽:“池扬,你最近又和徐子舒走的近了?” 池扬从军校回国了,他就觉得挺不安的,自家的闺女,对池扬是什么心思,他不是不清楚,这几年池扬不在的时候。 他们给子舒安排了不少的相亲,子舒要么把人直接赶走,要么根本连去都不去。 池扬标准的军姿站在那里,目光平视着远方,没有接话,他确实和徐子舒走的近了,上次徐子舒导了那么一出,他便派人暗中保护徐子舒,有时候,自己也跟着去看了。 远远的瞧着徐子舒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几年的感情,他根本没有一天是放下的,甚至比以前更深了,徐子舒是他接触的唯一的女人,自始至终都容不下别人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徐司令见池扬不说话,愈发的生气了,“池扬,我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你,你和子舒不合适,她是一根筋,可是你是男人,你要拿的起,放的下!否则,我只能把你外调,或者把徐子舒送走了!” 徐司令的目光沉了许多,眼底满是不可商量的坚定。 池扬这才看向徐司令,眼底多了些冷然:“司令,我是真心喜欢子舒的,您为什么一定要从中阻拦我们,我知道我的出身不行,我可以努力,将来我也能坐上你的位子!” 这些日子,徐子舒对他的感情,越来越让他看清,他这么多年,有多愚蠢,他只想着不希望让徐子舒不在他与司令之间为难,却没想过徐子舒有多痛苦,他从来没有为两人的感情去争取过什么。 池扬眼底的挑衅,昭然若揭,让徐司令心中一惊,不由瞪大了眼睛看向池扬。 第六十五章 开枪打死他 ,“好,有野心是好事儿。”徐司令忽然勾了勾嘴角,“那就等你坐上我的位子,再来徐家提亲吧。” 他不让子舒和池扬在一起,并非是因为池扬的出身和毁容了,如今军阀混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打仗了,池扬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他怎么能把女儿交给池扬呢。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些年轻人是不能理解长辈的难处的。 池扬听了徐司令的话,一时间也被堵的半响说不出话来,他确实有野心,就算是他尽最大的努力,坐上司令的位置,徐家也会逼着子舒嫁给别人。 他那个时候再来提亲,又能娶谁呢,司令这话是说死了,不论怎么样,都不会同意他和子舒在一起的。 见池扬不说话,徐司令再次开了口:“池扬,我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你还和子舒有来往的话,我就把子舒给送走,或者把你调离迷城。” 池扬没有说话,转身出了徐司令的办公室,气的司令不轻,这小子的爹都没对他这个态度,真是越来越了不得了啊。 徐子舒池扬从书房出来,立刻拉着沈若初跟了过去,拦住池扬的去路,池扬看见两人的时候,明显吃了一惊。 “池扬,阿爸找你做什么?”徐子舒上前一步,对着池扬问道。 池扬看了徐子舒一眼,声音冷漠的很多:“公事。” 他不怕被申调到外地去,他打小就比别人能吃苦,他怕的是,徐子舒被司令给送走了,他回来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了,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徐子舒就好。 徐子舒审视的目光看着池扬,半响,对着池扬道:“明天中午,请我吃饭,我有东西要给你。” “我没空,以后也不会有空。”说完池扬抬步就要离开。 “池扬,你给我站住!”徐子舒却气的不轻,他又开始躲着她了,池扬就是个缩头乌龟,让人瞧不起! 徐子舒再次拦住池扬的去路,和池扬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的狠辣劲儿,让沈若初觉得这两个人,不管从什么地方来瞧,都是很般配的。 池扬虽然容貌毁了些,抵不住他生的好,哪怕是眼角有疤痕,仍旧是很帅气的。 “池扬,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我阿爸同你说了什么?”徐子舒气不过的问道,一定是阿爸说了什么。 这两日池扬虽然躲着她,却没有之前的冷漠了,今日又突然变了,一定是阿爸威胁池扬了。 池扬裹了裹眉:“没有,我先走了。”他不希望子舒去司令那里闹,那是她的阿爸,不许他们在一起,也只是觉得他配不上子舒,情理之中的事儿。 池扬没有多余的话,直接绕过徐子舒走开了。 徐子舒握了握手里的拳头,在池扬离开的那一刻,抽了池扬的配枪,双手握着枪,对着池扬的背影喊道:“池扬,你今天要是不要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离开司令府!” 他总是这样,徐子舒觉得心里特别的难受,明明快要抓住的人,到最后,又是抓了空,真是可笑。 池扬不过顿了顿,好似听不到一样,头也没回的继续走着,沈若初一惊,慌忙上前:“子舒姐姐,不要冲动。” 只听见几声枪响,徐子舒抬手朝着天空打了几枪,池扬还是走了,头也没回的走了。 沈若初上前一把夺过徐子舒手里的枪,心疼的看着徐子舒:“子舒姐,咱们回去吧,有的是机会说的,你别太难过了。” 求而不得,对一个人来说,是最残忍的事情,她能理解徐子舒的心里有多难受。 徐子舒点了点头,尽量的克制着眼眶里的泪水,这边书房里的徐司令和副官听了枪响,赶了出来。 “怎么回事儿?谁开的枪?”徐司令对着徐子舒和沈若初问道。 徐子舒上前一步,拔高了声音:“是我开的,阿爸,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和池扬,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您一定要做这棒打鸳鸯的事情吗?” 她就不明白了,池扬哪不好了。 “你怎么跟你阿爸说话呢,一个个这都是要造反是吗?”徐司令气急败坏的吼道,“我告诉你,我是不同意你跟池扬在一起,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是我的女儿,你将来嫁给谁,由不得你做主!” “好,好。”徐子舒怒极反笑,看着徐司令,“如果您一定要这样固执下去,你迟早会失去我这个女儿!” 说完,徐子舒拉着沈若初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徐子舒搂着沈若初,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沈若初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她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的,还不如让徐子舒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徐子舒哭够了,哭累了,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翌日一早,两人吃了早饭,饭桌上,徐子舒也没喝徐司令说话,徐太太也听说了这父女为什么闹别扭,也习惯了。 只是怕沈若初尴尬,不停的给沈若初夹菜,盛粥,让沈若初觉得很感动,也不过是昨天才见面,他们已经不拿她外人了。 不管是出于徐子舒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帮了瑞麒的原因,对她这样的好,都只能说明他们是善良的。 吃了饭,徐子舒就拉着沈若初坐了车,去了译书局。 “子舒姐,其实你不要和你阿爸置气了,他或许有他的苦衷,你阿爸若是真的不疼你,早就逼着你嫁人了。”沈若初忍不住对着徐子舒劝道。 照着徐司令的脾气,这会子,会直接给徐子舒订了亲,哪里还由着徐子舒胡闹。 徐子舒点了点头:“我晓得的。” 从小阿爸对她就很纵容,阿哥和弟弟都是在鞭子下长大的,只有她是在阿爸肩膀上长大的,她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了,她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你们都是同事,这件事,我们尽量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主任对着沈若初笑着说道,眼睛都能眯成一条缝了。 正如沈若初猜的那样,他们找他来,是打算息事宁人的。 “不是故意伤害的,那主任的意思是,我这伤,就这么算了嘛?”沈若初浅笑着对主任问道,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主任冒了冷汗。 一直看着温温婉婉好说话的沈若初,怎么会莫名有了这样的气场? 苏曼文一听,立马沉了脸,这个沈若初还来劲儿了,是吗? 刚要说话,局长拦住了苏曼文,这大小姐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收敛一些么? 转而,局长对着沈若初道:“当然不会了,苏小姐犯了这么大的错,我们当然是要处罚的,我们决定把苏小姐调离译书局,去监察处。” 沈若初一听心中冷笑,她就知道这里头有猫腻,监察处?是审核和评估全校工作人员的部门,权利大着呢,虽然译书局是名声在外,可到底工资和奖金的事情,还是要监察处说话的。 这哪里是处罚苏曼文,这分明是明贬实褒,给苏曼文升官了。 第六十六章 留有后手 加更 ,局里头当他是傻子在糊弄么?她若是同意了,才会真的成为局里的笑柄呢,以后还不知道大家怎么看她呢。 沈若初看向苏曼文的时候,苏曼文眼底满是得意的目光,这就是有背景和没有背景的区别。 这事儿,昨天局里打电话去了家里,阿爸知道了,很是生气,却又没有太多的责备她,只是找了姑母。 姑母和阿爸在学校和教育局活动了一下,给她弄了明贬实褒的位置,要不然,她才不愿意坐在这儿和沈若初谈呢。 来求沈若初原谅她,她才不干呢。 局长和主任见沈若初不说话,拿出一个梨木匣子,放在沈若初面前,打开木匣子,里头摆满了大黄鱼,整整齐齐的,看着不少了。 沈若初眼底起了笑意,这是打算用钱来砸她了,苏曼文也就这个段位了,只会用钱和权来压人。 沈若初看了局长一眼,抬手将面前的梨木匣子给合上,对着局长道:“局长,要我息事宁人,也不是不可以。” 沈若初垂眼,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声音四平八稳的:“苏小姐当着局里头,所有同事的面儿,给我鞠躬道歉,否则,一切免谈。” 苏曼文敢拿刀子捅了她,就想这么完事儿了,苏曼文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她了解苏曼文,这样的性子,自命不凡的很,让她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儿,给自己道歉,对于苏曼文来说,比在她脸上打巴掌,还让她觉得难受。 果然,苏曼文听了沈若初的话,再也控制不住,站了起来,指着沈若初骂道:“沈若初,你不要得寸进尺,不识好歹,把你当个人的时候,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拿刀子伤了你,不给你钱,不从译书局调走,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沈若初还来劲了,让她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儿给沈若初道歉,沈若初做梦去吧,她是死都不会给沈若初道歉的。 原以为沈若初会乖乖收了这些钱,息事宁人,看来她高看沈若初了,不识好歹的东西。 “局长,方主任,这就是你们口里说的,苏小姐知道错了?”沈若初无比讽刺的开口。 一句话让局长和方主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这些都是小祖宗,一个都惹不起啊,这苏曼文也是,好好的处理问题不行吗? 非得这样蛮横跋扈,这样问题,不是更难解决了。 沈若初不等局长和方主任开口,便站了起来:“局长,方主任,苏小姐这个态度,我们没办法和解了。” 局长和方主任见此,慌忙拦住沈若初,对着沈若初哄道:“若初啊,咱们这不是在解决问题吗?你先坐下来,再谈谈,好好的商量商量。” 校长可是下了死命令的,这事儿今天是一定要解决的。 沈若初看了苏曼文一眼,坐了下来,方主任便上前,对着苏曼文轻声道:“曼文啊,咱们是来解决问题的,若是若初不同意和解,这事儿,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不是?” 苏曼文别了方主任一眼,目光再次落在沈若初身上,仍旧是高傲的不行:“沈若初,你伤也伤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开个条件吧,不管怎么说,让道歉是不可能的,别的,我倒还可以考虑一下满足你的要求。” 这对她来说,是已经能够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只希望沈若初不要知道进退,到时候,撕破脸了,非但讨不到什么好处,弄得谁都不好看了。 沈若初差点儿就要为苏曼文这种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鼓掌了,沈若初一直以为除了沈家母女几个能够做到这么不要脸的地步,没有旁人了,苏曼文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苏小姐,你捅了我,局长和方主任可能不知道,你是朝着我的小腹捅的,并非不是故意的,如果我不是闪得快,这会子说不定躺在医院里头,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您是不是还打算把我的尸体给处理了?”沈若初冷笑着,一字一句的对着苏曼文质问,“苏小姐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吗?我要你当众给我道个歉,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了。” 局长和方主任闻言,惊得不行,他们是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只是听了苏曼文说了一些,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 苏曼文听了,更是气的不轻,好个伶牙俐齿的沈若初:“还不是因为你激怒我的,我才捅了你的,沈若初,我告诉你,我不会道歉的。” 苏曼文也豁出去了,绝对不会给沈若初道歉的。 她真该再朝着沈若初补一刀的,这样就可以把沈若初的尸体给处理了,也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儿了。 “很好,这样才是我认识的苏小姐。”沈若初勾了勾嘴角,看着苏曼文,慢条斯理的开口,“不道歉也可以,我找媒体,将昨天的事情给曝光了,倒时候,不光苏小姐会落个不好的名声,省长的仕途也会受影响的,苏小姐可要考虑清楚了。” 苏曼文没想到沈若初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居然搬出媒体来压制她。 “你真是天真了,你尽管是找媒体曝光我好了,我看哪个报社敢发这个新闻!”苏曼文瞪着沈若初说道。 沈若初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就是阿爸压不下来报社,姑母也会去想办法的,绝对不会影响到阿爸的仕途。 沈若初看着苏曼文自信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井底之蛙,大约就是如此了:“这迷城的日报社自然不敢了,可是京都的报社,可是会发布到全国各地的。” 韩家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在里头,虽然不多,但是发个新闻,还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京都报社有政府撑腰。 大家一听,差点儿没跌了出去,这京都报社,确实敢发这个新闻,而且,他们是乐意发这个新闻的,毕竟省长的女儿,仗势欺人,制造血案。 这样的新闻一出去,立刻会掀起轩然大|波的,到时候,局面才是收不回来了,燕京学堂也会跟着遭殃的。 苏曼文听了,气的脸色寡白,上前抬手就要给沈若初巴掌:“贱人,你敢威胁我?” 沈若初一把抓住苏曼文的手臂,用力的一推,苏曼文撞在后面的大理石桌角上,腰间一股生疼。 便听到沈若初,不冷不热的声音开口:“你打我巴掌的事儿,我也会告诉报社的,咱们走着瞧。” 今日见了苏曼文这样,才算是出了一口气,沈若初觉得心情痛快了许多。 方主任和局长见此,连忙拉着苏曼文,小声劝道:“苏小姐,您可要想清楚了,这事儿不光关系到您,还关系到您阿爸的仕途,给若初小姐道个歉吧。”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儿,本来就是苏曼文的错,苏曼文一直在这儿闹腾的不休,难怪若初要找报社曝光了。 仗着家里的权势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局长和方主任没了耐心,心中也不由自主的站到了沈若初这边。 苏曼文气的咬牙切齿,握紧拳头,恨不得掐死沈若初,可是方主任的话对了,她就算是百般的不情愿,也只能给沈若初道歉。 若是沈若初真去找了报社,影响了阿爸的仕途,阿爸会打死她的。 “好,我道歉。”苏曼文似是做了重大的决定一样,瞪着沈若初,“不过,今日的事儿,不会就这么完了的,沈若初,你给我记住了。” 说了威胁的话,苏曼文率先出了办公室,到了沈若初办公室的门口站定,沈若初和局长,以及方主任跟了上去。 方主任对着大家喊道:“各位,都是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我说个事情。” 听了方主任的话,局里的职员都出来了,大家围了过来。 方主任清了清嗓子:“各位,昨天局里出了点儿血案,其实是个误会,苏小姐是无心伤了沈小姐的,虽然是无心的,局里也得公平公正,给苏小姐做了处罚,调离译书局,在调离之前,苏小姐当着大家的面儿,给沈小姐鞠个躬,赔礼道歉。” 一句话,让大家唏嘘不已,苏曼文平时在局里多高傲的一个人啊,从来不会给谁道歉的,今日居然给沈若初鞠躬道歉,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吧。 莫不是沈若初还有什么比苏曼文更雄厚的背景,大家看好戏的目光看着苏曼文,全都是幸灾乐祸的。 徐子舒也对着沈若初眨了眨眼睛,示意沈若初干的漂亮,就该这么糟践苏曼文,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这让苏曼文觉得丢脸不已,全都是沈若初害的,这个贱人!她以后再译书局的同事面前是抬不起头了。 “苏小姐,咱们开始吧,大家还得回去工作呢。”局长忍不住对着苏曼文催促着,这事儿早解决,早完事儿,苏曼文一直不肯配合而已。 沈若初倒是不急,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能够看到苏曼文在众人面前出糗,也是难得的。 苏曼文斜睨了局长一眼,走到沈若初面前,对着沈若初弯下身子:“沈若初,对不起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苏曼文忽的伸出手,拉住沈若初的手臂,用力的一带。 第六十七章 落井下石的来了 ,手腕的力量忽然一重,让沈若初觉得心中一震,看了苏曼文一眼,想也不想的,本能的,沈若初猛然避开了。 苏曼文虽然抓着沈若初的手腕,可到底没有练过散打的沈若初力气大。 沈若初状似无意的转过身子,苏曼文就这么被沈若初反带着过来,紧接着,一声巨响。 为了附庸风雅的,办公室上头那块不大不小的用着烫金笔墨写出来的“以和为贵”,就这么掉了下来,稳稳的砸在苏曼文的身上,声音巨大,应该是砸的不轻。 “啊!”苏曼文忍不住惊喊一声,就这么一下子,苏曼文觉得身上的骨头都要被砸碎了,钻心的疼痛感遍布全身。 众人不免唏嘘不已,有惊讶的,也有平日里,被苏曼文欺负过,忍不住幸灾乐祸的,局长和方主任没想到匾额会突然掉下来,砸了人。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人着急的上前对着苏曼文问道:“苏小姐,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苏曼文只能咬牙忍了,沈若初这个贱人,运气真好啊,她精心策划的,原本这匾额是要砸在沈若初身上的。 没想到居然让沈若初给躲过去了,大家看到她去拉沈若初的手,如果她闹开了,只能让大家怀疑她要害沈若初,那才是得不偿失。 她今日这么丢脸,还被匾额砸了,这事儿不会就这么完了的。 “就这样还没事儿呢,我送你去医院吧。”方主任扶着苏曼文起来,离开了办公室。 局长连连摇头,对着一个男职员道:“方主任送苏小姐去医院了,你一会儿让人过来,把这个匾额都给重新钉一下,不能再砸到人了。” “好的,局长。”男职员应道。 没什么可看的,众人就散了出去。 看了一眼被方主任扶走的苏曼文,徐子舒走到沈若初面前,看着那边有一根绳子,头上拴着钉子,捡了起来,对着沈若初道:“苏曼文八成是想害你的,结果自食其果了。” 这女人真是狠啊,这匾额砸下来可不轻,苏曼文自作自受,真是活该! “对,她八成是想害我的,方才她趁着大家不注意,拉了我的手腕,若不是我避开了,这匾额就砸着我了。”沈若初心中冷笑,刚才若不是她反应快,这匾额就砸在她身上的,原来苏曼文还留有后招呢,真是不死心啊。 徐子舒点了点头,心中也是气愤的不行,同沈若初骂了苏曼文几句,两人便回去继续上班了。 苏曼文离开译书局,对于沈若初来说,是件值得欢喜的事儿,最起码上班的时候,不用那么闹心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若初趁机出去打了个电话,给方爷交代了一番,如果启春儿去找他了,就按照她说的法子,和启春儿谈合作。 这两日,沈若初都是住在徐家的,早晚都给瑞麒做推拿,瑞麒也没有之前那么抵触沈若初了。 今日周末,不用上班,吃过早饭,沈若初将瑞麒推到了院子里头,刺眼的阳光,让瑞麒忍不住抬手挡住,很不习惯,不悦的对着沈若初道:“你推我出来做什么?推我进去。” 他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出洋楼了,自从腿废了之后,他不愿意见人,总是怕被人耻笑,那种感觉很不好。 “你这院子,太太让人细心打理的这么好,你一直闷在屋里头,迟早不光是腿废了,人也废了。”沈若初裹了裹眉,对着瑞麒说道。 人不能一直消极的活着,即使上天对你是不公平的,你也得努力,让一切不公平的事情,变得公平起来。 正如仓央嘉措的那句诗,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瑞麒听了沈若初的话,脸上很是不快,不咸不淡的开口:“你不觉得你很多事吗?我是不是废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沈若初,你不要再多管闲事了!你给我做完推拿了,就赶紧的走开,离我远远的!” 他愿意配合沈若初复健,也不过是因为阿妈一场场的来哭,让他觉得心烦,现在倒好,这个沈若初居然开始干涉他的生活了。 沈若初也不恼,拿了本书,让人搬了把椅子,在瑞麒旁边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 瑞麒看着沈若初丝毫不把他那些难听的话,当回事儿,反而慢条斯理的陪着他晒太阳,不免郁闷的不行。 “沈若初,你把我推回去,听到了吗?”瑞麒气急,对着沈若初拔高了声音,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沈若初好似听不到一样,仍旧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书,这让瑞麒觉得挫败的不行,比他一双腿不能站起来,还要觉得挫败。 见沈若初不动,瑞麒只好对着不远处站着的勤务兵喊道:“副官,把我推进去!” 瑞麒喊了半天,那个副官仍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的,瑞麒气的不轻。 紧接着,瑞麒便听到沈若初轻声开口:“不用喊了,他们不会听你的,我已经让太太交代下去了,为了你病情能够好转的更快,我做什么,旁人都不能来干涉!” 必须要让瑞麒振作起来,他才能积极的配合治疗,腿康复的希望才大,自己就自暴自弃,就算是用上瑞麒自从摔断了腿之后,性情大变,和以前是完全不一样的。 叶太太瞪了叶小姐一眼,自家这女儿真是没用的东西,她又不欠瑞麒的,用得着这么怕他吗? 转而,叶太太看着面前的瑞麒,忍不住冷嘲:“瑞麒,你阿妈总说你情绪不好,我瞧着挺好的吗?既然这样,我们就把话说清楚了,这事儿不能再拖了,都拖了两年了!” 第六十八章 敢在徐家打人? ,女孩子又不比男人,哪里能这样一直拖下去的,今日来了,也见着瑞麒了,就得一次性把话给说清楚。 “叶太太有什么事儿,值得您拖了两年才来找我?”话是瑞麒对着叶太太问的,可瑞麒宛若刀锋的目光,却是朝着叶芝投过去的。 叶芝见此,不由往后又缩了缩,她喜欢瑞麒,可也是怕瑞麒的,她亲眼见过瑞麒杀人,眼底没有丝毫的不忍。 徐太太瞪了叶太太一眼,眼底满是不屑,却也不再拦着了,两年了,这事儿该解决的,就解决吧,叶家这对母女也把她折腾够了,折腾烦了。 “当然是退婚呐,我还能有什么事儿来找你?”叶太太说的理所当然,这事儿还用想的。 不等瑞麒说话,叶太太又连珠带炮似的说道:“瑞麒啊,不是我们叶家不讲人情味儿,这都两年了,你看你的腿成了这个样子,瞧着也是好不了了,我们叶芝年轻,不能就这样拖累了,你看,这婚事儿也就算了吧,本来是双方父母敲定就行了,拖了两年,我们来找你,说开了,也是尊重你的。” 叶太太觉得这里子和面子,也都做的面面俱到,没什么可挑剔的了,徐家就该乖乖的退婚,不能有什么意见。 瑞麒心中冷笑,这是尊重他来了,这是觉得他是个废人了,配不上她的女儿了,所以想着来退婚了。 只是这两年阿爸和阿妈一直压着,他们不能如愿,如今是拖不下去了,非得来找他来说道了。 徐太太和杨婉听了叶太太的话,脸色煞白。 徐太太纵然修养再好,家教再好,也忍不住反驳了起来:“叶太太,您这话说的真好,我们瑞麒怎么就好不了了?我们瑞麒做了复健,会好起来的,还有,当初可是你们家的叶芝非要我们瑞麒不嫁的,我瞧着孩子还可以,就同意了这门婚事儿。” 她真是看走了眼啊,叶家是配不上他们徐家的,只是她觉得叶芝性子柔柔弱弱的,正好以柔克刚,和瑞麒在一起挺好的。 更何况,叶芝一直给她灌着**汤,婚事还没定,就阿妈阿妈的叫着,可甜了。 这会子瑞麒成了这个样子了,就老想着来退婚,还当着瑞麒的面儿,说瑞麒的腿好不了了。 这一家子人,这样的落井下石,也不怕遭了报应,实在是太过分了,杨婉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一直拉着徐太太,生怕婆婆气个好歹出来。 “能好呀,那我就在这儿,先恭喜你们了。”叶太太笑了起来,眼底没有一点儿的诚意,“不过呢,这一码归一码,瑞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康复,我们不能拿女儿幸福去赌,是不是?徐太太,您也是做父母的,该理解我的心情。” 好什么好呀?徐太太这是诓骗她了吧,她去偷偷打听了,瑞麒这腿是根本好不了了,要不然她也不会来退了徐家这门这么好的亲事的。 她这个女儿,怎么着也不能嫁给瑞麒,瑞麒成了这个样子,将来徐家这些产业,也都会落在老大手上,分不了多少给瑞麒的,仰人鼻息的生活,这门亲事,绝对不能结了。 “我呸,我理解你?理解你落井下石吗?”徐太太气急了,也顾不得形象了,若不是为了顾全徐家的面子,这会子,她巴不得把这对母女统统给打出去。 实在是太可恶了,欺人太甚,他们徐家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了。 杨婉拉住徐太太,劝道:“婆婆,婆婆咱犯不着和他们生气啊。”跟着这种人生气,气坏了身子,根本不值得。 “我落井下石?徐太太,我把女儿嫁给你们家,就不落井下石了吗?我们讲点儿道理吧。”叶太太对着徐太太道。 她拖了两年了,已经够讲道理的了,反而还落了个落井下石的名声,如今叶家和以前不同了。 她家老爷也谋了个参谋的位置,虽然不如徐家,也差到太远,所以她更不可能把女儿嫁给瑞麒这个残废了。 沈若初听到这儿,也明白了七七八八,这一家子是特别现实的,趁着这个时候来退婚,这个叶太太更不是省油的灯。 明明是理亏的事情,三三两两的几句,让她说成了她是识大体的,理儿全都在叶家上了,徐家成了理亏的那个。 一直从头到尾沉默着,只用锐利的如刀子般的目光,看着叶芝的瑞麒,沉声开了口:“叶芝,退婚也是你的意思?” 以前叶芝总喜欢围着他转,他是不喜欢这种怯弱的丫头,可阿妈非得定了这门亲事,没想到今日自己成了这个样子,对方立马就退婚来了。 全然也瞧不出当初对他喜欢的样子。 “瑞麒,我…”叶芝不敢看瑞麒,她是喜欢瑞麒的,如今到了这个份儿上,她只能来退婚了,她对瑞麒的感情是又爱又怕,当初想着能够嫁给瑞麒就好。 说不定结婚了,她就不怕瑞麒了,现在好了,瑞麒成了这个样子了,她是不可能嫁给一个断腿的残废。 叶太太一看见叶芝这懦弱的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推了推叶芝:“我什么我呀?你就跟他说这也是你的意思,你一个女孩子,有多少的青春可以跟他耗了呀?”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一个断腿的残废,叶芝也能怕成这个样子。 不等叶芝说话,沈若初上前一步,对着叶芝道:“原来你就是叶小姐,你今日是来退婚的呀,那真是太好了,我知道瑞麒订了亲,正担心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们真是解决了我们一个大麻烦。” 这些人欺人太甚了,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你,你什么意思啊?”叶太太一脸的茫然,大伙儿也是吃惊的看着沈若初。 便听到沈若初继续道:“当然是话里的意思了,我喜欢瑞麒,瑞麒也喜欢我,我晓得瑞麒订了婚事,可是这是两家大人订的,我跟瑞麒正愁着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说,让瑞麒退婚呢,没想到你们就来退婚了,我真是要谢谢你们了。” 面对这样的人,就得打她个措手不及,毫不留情的那种。 众人先是吃惊的看着沈若初,就连瑞麒,目光里也多了些惊讶。 原本还躲在叶太太后头,话都说不全的叶芝,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对着瑞麒问道:“瑞麒,这是真的吗?”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太突然了,就像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忽然求得了,可东西没有了先前的完美,她不想要,又舍不得丢,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 一个人突然站出来,告诉她,这样东西不是她的,她自始至终,都没得到过,就连这样东西不完美的时候,她都没有得到过。 这种感觉还真是说不出话的难受,如哽在喉咙里的刺一样。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的,叶小姐,这家里的大人都在呢,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拿出来开玩笑。”沈若初温温婉婉的说话。 却犹如一记重拳打在叶太太和叶小姐身上,两人脸色难看的不行。 倒是徐太太先明白过来了,上前亲昵的挽着若初的胳膊:“若初,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我一直很喜欢你的,我要晓得你和瑞麒的事儿,我哪里还等着叶家来退亲,我就跟着司令一起去叶家退亲了。” 徐太太总算是搬回了一局,挑衅的目光看向叶太太。 叶太太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方才还盛气凌人的,这会子只有吃瘪的份儿了,徐太太也太不地道了,她们还没走了,就这么对她们,下她们的脸面。 亏得她们由着徐家拖了两年的时间。 “徐太太,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们可是这两年的时候,都顾全着徐家的脸面呢?你们多多少少也克制些吧?”叶太太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 不带徐家这么糟践人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等徐太太开口,沈若初笑了笑:“两年?叶太太不要觉得这两年是施舍,你们求得徐家这门婚事,徐家没有看低你们,这是徐家大度,瑞麒好着的时候,你们不来退婚,瑞麒这样的时候,你们来退婚,这到哪儿,都是你们不占理儿的,说白了,就是能同甘而不能共苦,这事儿传出去了,以后叶小姐找婆家,婆家那里怕是也会多多少少的顾忌些。” 沈若初的一番话,让叶太太差点儿没气背过去,这是威胁上了,警告他们这是徐家大度,若是徐家出去说道的话,以后叶芝连婆家都不好找。 瑞麒新认识的这个女人还挺厉害的,伶牙俐齿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叶太太咬碎了一口银牙,若不是徐家人在,她巴不得上去撕烂了沈若初的嘴。 说着叶太太上前一步,就想收拾沈若初,忽的,一直沉默着的瑞麒,转动轮椅,挡在沈若初面前,叶太太毫无防备,重重的撞在轮椅上,跌坐在地上。 叶太太抬起头便迎上瑞麒冷沉的可怕的眼睛:“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在我们徐家打人?” 第六十九章 少帅回来了 加更 ,沈若初觉得瑞麒一直不拆穿她的谎言,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没想到瑞麒会出手帮她,这也算是意外惊喜了。 徐太太和杨婉也是很意外,瑞麒好着的时候,也没见着他护过什么姑娘,更别说成了这样的性子了。 只能说若初对瑞麒的好,瑞麒看到了,她就知道他的儿子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 叶芝见此,慌忙上前扶了叶太太起来。 叶太太气的不轻,掸了掸身上的衣服,对着徐太太道:“徐太太,您作为长辈也不管管他们的吗?” 话虽这么说,她是不敢去得罪瑞麒的,听说他这些年性情大变,什么事儿都敢做。 徐太太听了,不由冷笑:“我没觉得我这晚辈有什么错的,叶太太,这婚,我们徐家也就当面跟你退了,两位轻便吧。” 说着便有副官来赶人,叶太太和叶芝狼狈离开徐家。 看着两人的背影,徐太太才觉得解气的不行,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是不是? 这几年,叶家母女经常来闹腾,她怕瑞麒自尊心受挫,叶太太是一点儿道理都不讲的人,为了瑞麒,她怎么着也得忍着,今天总算是熬出头了。 叶家人一走,沈若初对着瑞麒和徐太太,轻声道:“徐太太,瑞麒,方才情况特殊,说了些不妥当的话,希望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她那会儿若是不这样,徐家占不了上风,说来说去,还得让那个叶太太压过一头。 “我晓得的。”徐太太伸手拉过沈若初的手,“若初真是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若初不光是帮她们出气了,更重要的是挽回了瑞麒在叶家面前的自尊,作为一个母亲,这是让她最感动的事情。 “您太客气了,我这些日子,叨扰在徐家,你们没有拿我当外人,我为徐家做些什么也是应该的。”沈若初对着徐太太笑道。 她私心的也是希望能够维护瑞麒的自尊,虽然瑞麒看起来,是很别扭的那种性子,但却让人忍不住的包容。 徐太太点了点头,忽的,对着沈若初问道:“那若初,你有订过婚事吗?”这样的好姑娘,她是不愿意错过的。 如果能成为徐家的媳妇儿,她真是求之不得的。 沈若初没想到徐太太会忽然问上这么一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脑子里闪现的便是厉行的身影。 可她和厉行,一直都是暧昧不明,根本说不清是什么关系,想到这儿,沈若初心里莫名的一紧,厉行突然的就离开了,这些天没有任何的消息,也不见人影。 她甚至不知道厉行去做什么了,分明是两个人世界的人,厉行非得把他们往一起拽。 看着沈若初不说话,那边的瑞麒忍不住不高兴的开口:“阿妈,人家订没订过婚事,跟您有关系吗?” “…”徐太太瞪了瑞麒一眼,这小子,真是不知道好歹,这么好的姑娘,放在眼前了,不知道把握住,真是太傻了。 不等徐太太说话,杨婉瞧出两人的尴尬,拉着徐太太走了:“婆婆,瑞麒才刚退婚,以后再说吧,这婚事儿急不得的,适得其反,可就不好了。” “对,对,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你说的在理儿。”徐太太听了,觉得在理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和杨婉一起离开了。 这事儿得和司令说说,总算是平平安安的把叶家的问题给解决了。 徐太太和杨婉一走,沈若初推着瑞麒重新回到屋里头,对着瑞麒道:“行了,今天对你来说,算是一个新的开始,以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的。” 瑞麒冷哼一声,对着沈若初道:“你去把书柜下面那个抽屉打开。” 沈若初看了一眼瑞麒,走到书柜前面,打开抽屉,里头有个精致的镶着宝石的盒子,便听见瑞麒开口,声音比之前倒是温和一些:“打开它。” 沈若初顺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儿,不论是从成色上来看,还是润泽度都是极好的翡翠镯子。 沈若初不解的看向瑞麒。 瑞麒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这是我打仗的时候,抢来的,据说是哪位太后戴过的东西,放在我这儿,没什么用,送给你了。” 沈若初拿着手里的镯子,裹了裹眉:“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要了,你留着以后送给你未来的媳妇儿,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这镯子就是不识货的人看了,也知道是古董,值不少的钱,这样的东西太珍贵了,她就这么白白拿了,实在是觉得不好意思。 “不要你就扔了它!”瑞麒转过轮椅,不高兴的说道,他不喜欢欠旁人的。 沈若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错了,瑞麒才被叶小姐退了婚,自己说这样的话,无疑是在瑞麒的伤口上撒盐。 “那好吧,这对镯子,我就先收下了。”沈若初笑了笑,“你今天送我东西,就说明,你拿我当朋友了,以后你要好好的接受复健,腿一定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瑞麒别扭的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沈若初便离开了瑞麒的洋楼,徐子舒去找池扬了,沈若初闲来无事,就打算出去逛一逛,想着瑞麒送了她礼物,她也得回赠一份儿,才能算的上,礼尚往来。 和杨婉说了一声,因着沈若初得到徐家上上下下的喜欢,杨婉也不拿沈若初当了外人。 “好,那我让司机送你出去好了。”杨婉说着就要打电话给沈若初安排车子。 “不用了,大嫂,我坐黄包车就好了。”沈若初拒绝了。 杨婉也不强求,沈若初出了沈家,自己叫了辆黄包车,便去了百货商场。 在百货商场里头逛了大一圈,沈若初看来看去,都不知道回赠瑞麒什么礼物好,毕竟,瑞麒的礼物太过于贵重了,忽的,走到一家卖英式怀表的店面前。 沈若初顿住步子,走了进去,见沈若初穿着不俗,店员立刻上前迎了过来,热情周到的询问着:“小姐想要什么?” “给我拿几块怀表出来。”沈若初对着店员轻声道。 “好的,小姐,请稍等。” 店员打开透明玻璃的柜台,从里面拿出几个模样和款式都是极好的怀表,给沈若初介绍着,有旧式的镶嵌珐琅的纯金怀表。 也有三面盘玛瑙的纯金怀表,还有一些镶着碎钻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很贵重的,这样的回礼,也不算太掉份儿了。 就在沈若初挑来挑去,不知道挑哪份儿回礼给瑞麒的时候,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略带着些浑厚好听的声音开口,声音里头掩不住的戏谑:“这只好看,素净。” 沈若初只觉得心底儿一颤,这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抬起头,沈若初便见厉行一身军装常服四平八稳的站在自己面前,眼底是厉行那惯有的轻狂而张扬的笑容,微微挑眉,就这么看着沈若初。 他让林瑞去打听了,才知道沈若初这几天住在徐家,出来逛街了,他便找到这百货商店来,转了一圈,总算是在这儿找到了沈若初。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沈若初对着厉行问道,她以为又会像上次一样,等上个大半个月,没想到,这次只有十天。 厉行握着手里的怀表,宠溺的凑近沈若初,压低声音道:“中午,一回来,就到处找你了。” 全然不顾旁边还站着店员,一脸暧昧的看着自己和厉行。 沈若初听了瞪了厉行一眼,和厉行隔开一些距离,伸手夺过厉行手里的怀表,对着店员问道:“这块怀表多少钱。” “三根小黄鱼。”店员轻声回道。 沈若初二话不说,拿了钱,让店员包了起来,根本不想在这儿多停留一刻,厉行真是不要脸的,不管在哪儿,都是那副痞里痞气的样子。 店员包好了东西,沈若初拿着东西,头也不回的走的,厉行瞪了大眼睛,这女人也太无情了。 他一回来,巴巴的找上来了,沈若初却一点儿都不感动,没良心。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一路小跑的跟上沈若初,在百货大楼门口,厉行几步上前,搂过沈若初,亲昵的开口:“跟我走。” “不行,我还有事儿呢?”沈若初想也不想的回道,她才不要跟厉行走了,她得回徐家,把东西给瑞麒送回去,然后回沈家。 厉行不悦的裹了眉:“看来哥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胆儿是越来越大了啊,我告诉你,天大的事儿,都不如哥的事儿重要。” 说话的功夫,厉行就这么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儿,一把打横抱着沈若初,朝着车子走过去,林瑞打开车门,厉行便将沈若初塞进车子里头,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坐进去的那一刻,厉行便猴急的拉过隔断的帘子,一把捞起沈若初,逼着沈若初,跨坐在自己身上。 厉行半眯着眼睛,低下头就要去寻找若初的唇,他想她,想的不行,想的做梦都想回迷城。 林瑞坐在前面呢,不熟悉了也就罢了,熟悉了,沈若初觉得很不舒坦,厉行可以不顾忌,她却不行。 “厉行,你放开我。”沈若初挣扎着。 到了初夏,厉行穿的军装也薄许多,沈若初穿着裙子,这样的挣扎,裸露在外头的肌肤,摩擦在军装上,厉行立刻起了反应。 第七十章 初儿,别动 ,厉行倒抽一口凉气,脸上净是隐忍,附在沈若初耳边,粗哑的声音哄道:“初儿,别动。” 沈若初看着厉行紧绷着脸,似是很难受,以为厉行有什么不舒坦的,立马停止了挣扎,再然后,沈若初便感觉到了厉行的不对劲儿。 不由气的小脸煞白,沈若初抬手就捶在厉行的身上,气急败坏的骂道:“厉行,你混蛋!” 这还大白天的,在车里呢,厉行就能想着那些事情,也让沈若初想起那天晚上,在车里,厉行那样欺负她,逼着她做的那些事儿。 耳根子能红到脖颈这儿,厉行真是没脸没皮。 “谁混蛋了?”厉行搂紧了沈若初,防止沈若初乱动。 这对厉行来说,简直是种折磨,原本他只想亲亲若初,解一解相思之苦的,哪晓得,这本能的就有反应了,再说了,温香软玉的,他又那么稀罕若初。 没反应,他就不是个正常男人了。 沈若初瞪着厉行,两人就这么大眼儿瞪小眼儿的,林瑞的车子开得很快,沈若初以为是回厉行别馆的。 可是车子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去的,沈若初从车窗看向外头,车子是径自往市郊而去,看着这一路的泥土路,颠簸的不行,沈若初想着,应该是南郊。 林瑞开得很快,说风驰电掣也不为过,一路走过,带起了漫天的灰尘。 “我们去哪儿?”沈若初转过头,对着厉行问道。 一句我们,用的巧妙,令厉行特别的满意,厉行勾了勾嘴角,咬着沈若初的耳垂,轻轻的厮磨着:“我们去打野战。” 一句话,让沈若初气坏了,顺势搂着厉行的脖子,朝着厉行的下巴,就这么负气的,重重的咬了下去,上次之后,她就知道厉行不喜欢她咬他。 他越不喜欢的,她越要做。 “又咬我,还专往脸上咬,小心我在车里干了你啊。”厉行裹了眉,对着沈若初威胁着,他倒不是生气,也不是因为怕疼。 堂堂一少帅,带着那么多兵呢,沈若初咬下去不要紧,还逮着他的脸咬,留了牙印儿,一会儿见着他的手下,该怎么解释? 小狗儿咬的?谁信呐? 见厉行生气,沈若初突然觉得解气的不行,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以前都是厉行把她给气的不行,现在她终于也能扳回一局了。 沈若初是极少在厉行面前这样爽朗的笑着,所谓一笑百媚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样的笑容,轻而易举的就能蛊惑了厉行。 厉行沉了目光,不等沈若初反应,便掐住沈若初的腰,沈若初只觉得后背抵在前座的椅背上,再一下秒。 厉行那惯有的气息充斥了沈若初整个人,沈若初还未反应,厉行已经腾出一只手,固定住沈若初的下巴,就这么加深了这个吻。 沈若初瞪大的眼睛,唔唔的想说什么,厉行的舌头,已经趁机滑入了若初的口中,不停的翻搅着。 另一只手,在沈若初身上,来来回回的摩挲着,沈若初今日穿的是衣裳是徐子舒给她准备的,上好的蚕丝织成的连衣裙。 布料又柔又软,厉行的大手隔着这蚕丝布料,摩擦在身上,让沈若初忍不住发颤,口里满是厉行的混合着烟草的气息。 忽的厉行的手臂猛地收紧,厉行的吻已经滑到沈若初的脖颈,沈若初额头,出现了淡淡的薄汗,不由自主的呢喃一声:“嗯…厉行,不要。” 手本能的抓着厉行的头发,厉行这会子像是被烧着了一样,一触即燃。 良久,厉行停了下来,伸手抱着沈若初的腰,沈若初也觉得自己从云里雾里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 每次她都能被厉行亲的不知所然,本来就担心林瑞在前面,日后见了尴尬,还是被厉行给占了便宜去。 “别用那种眼神诱|惑我?哥受不住的。”厉行讨了便宜,还没脸没皮的笑着打趣沈若初。 沈若初气急:“不要脸!”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推开厉行,从厉行身上下来,端坐在一旁,别过脸,不看厉行,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 可以看得出,这条路,是勉强开辟出来的一条土路,周围都是山,她很想问厉行要带她去哪儿,可又怕被厉行欺负,索性不再搭理厉行。 厉行拿了一个军用水壶递给若初,宠溺的声音开口:“初儿,喝点儿水。” “不喝。”沈若初顺手推开,想也不想的回道,她才不喝厉行喝过的水。 厉行裹了眉,半是哄着的开口:“别闹。” 沈若初这才回过头看着厉行,很是认真的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我要回家,我都没跟子舒姐姐说过我跟你出来了,她会担心的。” 走的时候,只是同杨婉说过去逛街而已。 “池扬跟她说了,不用担心。”厉行还是拿着水壶递到沈若初唇边,勉强喂了几口水,女孩子就是要多喝水。 沈若初差点儿没一口水喷了厉行一脸,她是该谢谢厉行每次都能替她想的周到吗? 这一路上,沈若初都不再说话,厉行却在一旁枕在沈若初腿上睡着了,瞧着这疲倦的样子,沈若初知道,厉行八成又是从外头急着赶回迷城的,没睡好觉,也就没有推开厉行。 车子到了一处山村里头,林瑞停了车子,厉行立马醒了,明明睡的那么沉,车子一停,便能察觉的到,只能说明厉行的警戒度太高。 “少帅,我们到了。”林瑞对着厉行禀告。 厉行转过头,对着沈若初道:“初儿,下车,咱们到地儿了。” 说着话的功夫,林瑞已经下了车,替两人开了车门,厉行率先下了车子,沈若初虽然不情愿,也跟着厉行一起下了车。 下了车,沈若初才发现,原来不止一辆车子,他们的车子后面还跟了一辆车子,是副官林帆和一名军医,外加另一个带着配枪的副官。 林帆看见沈若初,主动打着招呼:“若初小姐。”其他的人也跟着喊了人。 沈若初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礼貌,旋即看起周围的环境,周围全是山连着山,四处都能听见虫鸣鸟叫的声音。 “少帅,车子过不去,只能翻山了。”林瑞对着厉行说道。 厉行点了点头,旋即下了命令:“走吧。” 沈若初听了两人的对话,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厉行的步子,厉行走了两步回转过头,看着沈若初:“傻妞儿,怎么不走了?” “你带我来这山里头干嘛?”沈若初不解了,这一路上,厉行都不肯跟她说去哪儿,一种全然陌生的环境,让她缺失了安全感,虽然她知道厉行不会害她,可那是本能。 厉行见若初防备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打趣道:“知道害怕了呀?跟哥走,不会把你给卖了的。” 这丫头这会子才知道害怕了。 “我哪都不去,我要回迷城。”沈若初立马就拒绝了,瞪大了眼睛,对着厉行喊道,她不知道厉行要干什么,也不想跟着了。 厉行听了沈若初的话,笑声更加的爽朗了,这女人越来越可爱了,没有多余的话,厉行带着林瑞和林帆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着,没有逼迫沈若初跟着。 只是厉行口里忍不住对着一旁的林瑞问道:“林瑞啊,我记得这山里有老虎,还有豹子来着,对了,是不是还有狼来着?” “哟,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听说这山野着呢,一到黄昏就连野猪都能出来咬人了。”林瑞煞有其事的对着厉行说道。 两人一唱一和,演的逼真。 沈若初环视了一眼周围,一声声的怪叫声,让她吓得不轻,二话不说,一路小跑着跟着厉行的步子。 厉行看着跟上来的沈若初,爽朗的笑声回荡着,沈若初气的不轻,王八蛋,居然敢威胁她,这笔账,她是一定要跟厉行算的。 把她带到这种鬼地方来,还吓唬她。 沈若初和旁人是不一样的,她不是那种胆小的人,但是她小时候被方菁丢弃在山里头,那一次几只狼围住了她。 若不是义父打猎,出现的及时,她可能就要被狼给吃了,所以她听了厉行的话,是真的害怕,而不是没骨气。 沈若初赌气的不理厉行,和厉行隔开了一些距离,厉行倒是不以为然,跟上沈若初的步子,伸手拉住沈若初的手。 山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难走,沈若初虽然穿着低跟的高跟鞋,可是走在这样的山路,也是很吃力的。 也不过没走两步,就觉得脚底泛疼。 厉行也察觉到了,二话不说,上前蹲下身子,对着沈若初道:“我背你。” “不要,我才不要你假惺惺的。”沈若初拒绝着,她就是把腿走断了,都不要厉行背,厉行要是真的心疼她,就不会带着她来这种鬼地方,还逼着她上山。 厉行裹了眉,对着沈若初柔声道:“初儿,咱不闹了,我们去救人,很重要的人!” 一句话,让沈若初讶然的看向厉行,却也真的不再闹了,爬上厉行的背,任由着厉行背着上了山。 第七十一章 厉行的眼泪 ,听了厉行说要去救一个很重要的人,沈若初不闹了,她知道,这不是任性的时候,沈若初的手搂紧厉行的脖子,趴在厉行的背上,任由着厉行背着。 一路上往山上而去,因为背着沈若初,山路又特别的不好走,厉行每一步都是踩的很稳的那种,到了山忠子死了,今日见了,才知道,那帮人给忠子用了极刑。 “二十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厉行咬了牙,良久才吐出一句。 沈若初也跟着红了眼睛,才意识到当初厉行说的流血牺牲,可怕而不可怕,这北方十六省的安危,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你不要太难过了,你还有更多的责任,你是少帅,忠子的死,不是白白牺牲的。”沈若初抿了抿唇。 她觉得自己的这些话,对厉行说了,也是徒劳的,可除了这么说,却不知道怎么安危厉行了。 厉行重重的点了点头:“可我连个葬礼都不能给他,他想回家,他不希望奶奶受伤害,所以我们不能办葬礼,惊动老太太,我带你来这儿,也是老太太身子不好,想见孙子和孙媳妇儿。” 这是忠子以前同他聊过的,忠子说,他死了,只要抬回家葬了就行,老太太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忠子考虑的对的。”沈若初点了点头,老人年纪大了,是受不住唯一的孙子战死沙场的。 “委屈你了,跟我来这种地方。”厉行放开沈若初,摸了摸沈若初的头发,和沈若初聊了许久,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沈若初难得乖巧的摇了摇头:“不委屈。” 她若是知道厉行带着她来是为了满足忠子奶奶的心愿,她是不会推辞的,厉行小看她了,一开始还总瞒着她。 厉行笑了笑,眼底满是宠溺的开口:“行了,初儿,你先睡吧,忠子的后事儿还有一些没有料理完,我去处理一下,晚些回来。” “好。”沈若初应了一声。 厉行转身带上门离开了,沈若初打了些水,简单的梳洗一下,便躺下了,很硬的木板床,被子是新的,想必是厉行专门带过来的。 这也算是细心了,睡到半夜的时候,沈若初,忽的,觉得被子一沉,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不由猛然的惊醒,坐了起来,整个人吓得不轻。 第七十二章 被狼围攻 加更必看 ,“啊!”沈若初不由惊呼一声,拉过被子,本能的不停的往角落里头靠了靠,直到后背贴着墙,没地方可躲了,沈若初差点儿没掉到床下去。 看着床尾的那个半米多高的,状似狼狗的东西,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沈若初觉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这东西,不是别的,而是狼,她这辈子最不会认错动物就是狼,她那么小,被方菁丢弃在山里过,也被狼围过,屋里虽然燃着煤油灯,却也能看得出面前狼的眼睛,亮的发光。 狼这么半匍匐着,和沈若初对峙着,沈若初挪了挪,面前毛色灰白发亮的狼,也往前挪了挪,口里呜咽着。 忽的窗外头也有动静,沈若初转过头,看了过去,便见半敞着的窗子,还有两三头狼扑在窗户上。 沈若初吓坏了,抱着被子紧紧的缩成一团,面前的狼,似乎是耗着耐心呢,朝着沈若初跟前又挪了一些。 沈若初吓坏了,拿起床边胡乱摸来的木头棍子,闭着眼睛,不管不顾的挥舞着手里的木棍子,朝着上来的狼,打了过去。 许是因为沈若初没了耐心,狼也没了耐心,狼有野心,喜欢活物,此刻沈若初就是它们眼里的活物。 “嗷呜…”狼叫了一声,窗外也跃进来了一只狼,两只狼围着沈若初来来回回的走着,焦躁不安。 忽的,其中一只狼猛然跃身,朝着沈若初扑了过去,沈若初大惊,抬脚踹了过去,狼重重的摔倒在床下。 却也彻底的激怒了狼,两只狼恶狠狠的朝着沈若初扑了过去,沈若初傻眼儿了,不停的喊着:“厉行!厉行!厉行!”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也不能就这么背狼给吃了,忽的外头传来一阵儿的敲门声,是老太太的声音:“孩子,孩子怎么了?” 沈若初知道是老太太,吓得大喊:“奶奶,别进来!” 沈若初手里的棍子挥舞着,她一个人被狼围了,老太太看不见,进来了,才真是喂了狼了。 “孩子,孩子,你别怕,我去给你喊人啊。”说着老太太就要出门,沈若初一个不防备,手臂便被狼划了一道抓痕,鲜血立刻涔了出来,疼的不行。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几声枪响,沈若初靠着墙角这么立着,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两头狼的头被打了几个血窟窿,双双倒在地上,一地的血,刺目的不行。 狼死了,没了威胁了,沈若初也觉得自己像是七魂八魄都被打散了一样,顺着冰凉的墙壁,滑坐在地上。 厉行直接从窗户外头,跳了进来,看着沈若初魂飞魄散的模样,再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离沈若初很近的两头狼。 心底儿一阵儿的后怕,后背的衣裳立马就被冷汗浸透了。 厉行跨过狼的尸体,到了沈若初面前,将沈若初捞进怀里头,紧紧的搂着,另一只手,拍着沈若初的脸,柔声喊着:“初儿,若初,没事儿了啊。” 沈若初好似听不到一样,看着林瑞和林帆他们踹了门进来,又领了几个人,合力把狼的尸体给抬了出去。 一切在沈若初看来,都好像是做梦一样,三年前的无助,和现在的无助是一样的,没有差过分毫。 “初儿,咱说句话行吗?求你了,求你了。”厉行搂进沈若初,声音沙哑着,沈若初的样子也吓坏他了。 沈若初仍旧是不说话,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厉行懊恼急了,一时气不过,抬手朝着自己脸上狠狠的抽了几个巴掌:“我真是该死!” 他知道沈若初受不住这个,才会这样的,与他是不一样的,他们连老虎都打过,不会怕狼的。 可沈若初自幼在韩家长大的,哪里见过山野里头这些东西,更别说被狼围着了,还好,还好沈若初知道拿着东西跟狼对抗。 要不然,她肯定就被这些给狼撕了,若是这样,他非得杀了自己不可。 看着沈若初的模样,厉行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不该把沈若初带到这种地方来,也不该连个保护若初的人,都不留下。 他想着这村子里头到处都住着人呢,更何况,一个瞎眼的老太太也住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呢,是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谁成想,这帮人下午的时候,去山里打了些野物给老太太,就直接挂在院子里头,这才把狼给引过来了,出了这样的事儿。 老太太也进了屋,着急的不行,对着厉行问道:“忠子,忠子,我孙媳妇儿杂了呀?刚才是不是狼来了,有没有事的?” “奶奶,没事儿!初儿她没事儿,您去歇着吧,就是有点儿吓着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厉行怕老太太担心,嗓子里头却是掩不住的沙哑。 老太太应了声,忍不住唉声叹气:“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把她带到这深山野岭里头,平日里,狼是不敢到村子里来的。” 她这把老骨头,就是事儿多。 “奶奶,我没事儿。”沈若初听了老太太的话,眼底这才有了神气,对着老太太安抚,她不希望老太太因为这个而自责,那他们来的意义也就没了。 厉行没想到沈若初吓成这样,还能顾全大局,安抚老太太,心中是百种滋味儿,五味杂陈的。 老太太听了,心里宽慰了一些:“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休息休息,都过去了啊,忠子你好好陪着孙媳妇。” “哎,奶奶,您也去睡吧。”厉行应了一声。 老太太没多留,林帆扶着老太太回了房间,林瑞和其他几个军官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老太太一走,沈若初脸上的泪水彻底的流了下来,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厉行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顿时就慌了。 “初儿,宝儿,我们不哭了啊,这不是没事儿了。”厉行急的不行,就着袖子给沈若初擦着眼泪。 堂堂一少帅,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在一个女人面前,装起了孙子,沈若初哭了,厉行连声音都不敢拔高了。 厉行越是哄着,越是惯着,沈若初越是觉得委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着厉行愤愤不平的抱怨着:“你说我这辈子怎么就这么倒霉了,我差点儿就被狼咬死了。” 这还是第二次,没人会理解这种心情的,刚才被那两只狼那么虎视眈眈的盯着,又进行了一番恶斗,果然人为了活下去,是可以激发无限可能的。 她发自内心的感激韩家哥哥逼着她学了散打,否则,她就真的喂了狼,哪里还能等得及厉行回来,拿枪打死了狼,救了她的命。 “都怪我,都怪我,你放心,初儿,你要是死了,我绝对不会一个人活着的,黄泉路上不让你一人孤独,我陪着你。”厉行对着沈若初哄道。 他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沈若初死了,他是不会一个人活着的。 沈若初听了厉行的话,抬起头,朦胧的眼睛看着厉行,仍旧有些哽咽的声音对着厉行骂道:“滚,谁要跟你一起死了,我才不想死呢。”她的仇还没报呢,恩也没报呢。 更何况,被狼咬死了,连骨头都不剩,那得死的多惨? 她跟厉行在一起就没遇上过好事儿。 “好,咱不死,不死,我们好好活着,能活一百岁呢。”厉行顺着沈若初的话哄着,只要小祖宗愿意跟他说话了,能回过魂儿了,他家若初说什么,就是什么。 叫他一个人去死也行呀。 林瑞不得不感叹,自家的少帅对若初小姐是真的宠,这就差拿她当祖宗似的供着。 “…”沈若初看着厉行,撇了撇嘴,一百岁对她来说太长了。 没等沈若初说话,厉行半是哄着的对着沈若初道:“初儿,山里地上凉,我抱你上床上去。” 说话的时候,厉行抱着沈若初,沈若初疼的嘶了一声,厉行慌忙抓起沈若初的胳膊,才发现背着光的地方,有被狼爪子抓过的痕迹。 “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呢?”厉行裹了眉,抱着沈若初放在床上,对着外头喊道,“林瑞,让军医进来。” 话音落下,军医背着药箱进来了,给沈若初消了毒,上了药,伤口不深,也不严重,就跟猫爪子抓过的一样,沈若初还能忍着。 上过药,军医出去,厉行便躺在沈若初身边,拉过被子,给两人盖上了,因为受过方才的惊吓,又和狼进行了一番恶斗。 沈若初觉得累的不行,缩在厉行怀里,闭着眼,便睡着了,厉行搂着沈若初,心疼的不行。 沈若初一直都是抵抗他的,虽然她不说,他也知道,是因为受了不小的惊吓,才会这样的缩在他怀里,寻找安全感。 厉行不停的轻抚着沈若初的后背,试图让沈若初放松下来。 翌日,乡下的空气总是很新鲜的,让人闻着浑身的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坦,虽然经受了惊吓,可沈若初睁开眼,还是觉得很舒坦,起身换了厉行给准备的衣裳,梳洗了一下。 便听到外头传来厉行的声音:“我可是督军府的少帅,你们要是再胡闹的话,把你们都抓起来啊!” 第七十三章 有人来抢厉行了 ,沈若初赶了出去的时候,院子里头的情景,让沈若初不由的吓了一大跳,门口围了不少的人,沈若初估摸着,这一个村子的村民几乎全都出动了。 不知道厉行他们做了什么样的事儿,惹怒了一个村子的人,这些村民手里拿着锄头,扁担什么的农具,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巴不得要和厉行他们拼命。 这些村民将忠子家给围得水泄不通,厉行一行人也被围在里头,老太太在一旁被一个军官扶着,对着厉行喊道:“忠子啊,不要伤人啊,都是一个村里的。” “哎,我知道了。”厉行应了一声。 因着都是村民的缘故,厉行也都尽量的让着,没有拿枪吓唬他们,要不然,厉行他们拔了枪,这帮村民是一定不敢这样横的。 就在这时,沈若初这才注意到,一个穿着破旧的老式对襟的女人,扎着麻花辫子,模样有些狼狈,额头上面还有淤青。 女人躲在厉行后头,紧紧的拽着厉行的军装,目光里满是慌乱,似乎很怕这帮村民。 “你是少帅?少帅是什么呀?我们没听说过,我们跟你们说了,别以为你们带着枪,穿着军装,就了不起了,知道警署长的太太吗?就是从我们村儿嫁出去的。”一个稍胆大的村民上前一步对着厉行喊道。 沈若初听了,不由得想笑,厉行搬出少帅的身份,在这帮村民面前是行不通的。 确实在他们看来,一个少帅,还不如一个警署长太太的官大,毕竟这深山野岭里头,他们所知晓的,也就是那个警署长太太了。 “我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人我是不可能放的,你们谁敢动她一下,试试,老子的枪子儿可饶不了他。”厉行“嘶了”一声,这些人是一点儿道理都不讲了是吧? 一个年老人的村民听了厉行的话,也气不过了,对着厉行道:“军爷,这些不关你们的事儿,我跟你们说,你们维护的这个女人叫霜儿,她就是个扫把星,她把她家里人都克死了,如今又来克我们,若不是把她拉去祭祀,我们村里的人都要被她给害死的。” 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了,一定要抓起来的。 沈若初听到这儿,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可到底还是不太明白这个女孩儿克死了家人,和这帮村民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林瑞见沈若初出来,看着这事儿,连忙上前一步:“若初小姐,您快进去,这些村民闹事儿来了,不安全。” 他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儿,这些个农户,居然连军政府的人都不怕,更不知道军政府是做什么的。 保不齐这些村民急了,冲上来打人也是有可能的,若是意外伤了若初小姐,那可就麻烦大了。 “林瑞,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沈若初小声对着林瑞问道,看着躲在厉行身后的女人,吓得直发抖,可见是没少被人欺负了。 “哎,事儿也不是大事儿。”林瑞听了,直摇了摇头,这事儿就是个荒谬的事儿,这女人家里人都得病死了,唯独这女人好好的活了下来,应该算是运气的。 可村里人都说她是克星,克死了家里的人,这不,昨天村里养的家禽发了瘟疫,这些人就说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缘故,非得把这女人给拖去,活活烧死,说是祭祀。 这女人往山上跑着,正好遇上了他们,就被救了下来,然后就有村子里围堵忠子家的一幕。 沈若初点了点头,朝着厉行身边走了过去。 厉行看着沈若初,宠溺的开口:“初儿,你先进去,这些人,太不讲理了。” 厉行也有些不耐烦了。 “你这样耗是不行的,你让林瑞去最近的地方,给那个警察署长打电话,让他带着他太太过来,再带一个算命先生,说这个女孩儿不是克星,否则,你跟他们说不清道理的。”沈若初拉住厉行的手腕,对着厉行说道。 倒不是这些村民刁横,而是他们所接触到的,和认知到的,都是有限的,他们认定了这个女孩儿是个克星,自然是不会松口的了。 “若初,还是你有办法,你说的太对了,我这就让林瑞去找人。”厉行一听,眼底起了光亮,连忙让林瑞照着沈若初说的去办。 “是,少帅!”林瑞应了一声,立马离开了。 林瑞一离开,厉行就拿了枪,在手上晃着,这些村民不敢再上前胡闹,却不愿意就这么离开了。 两方的人,就这么从早上耗到了上午十点多,不光是警署长和警署长的太太来了,就连县长也来了,一群的人,阵势也不小的。 他们跟着林瑞一起来,在林瑞面前,一个个就跟孙子似的。 “干什么呢?啊?”警署长还未到门口,就已经率先朝着村民吼了一声。 村民认不认得警署长和警署长的太太另说,看着这些穿着警服的警察,也比瞧见这些穿着军装的人害怕,一个个让开了一条道出来。 在他们的认知里头,警察是真的会把他们给抓起来关着的。 县长瞪了警署长一眼,快步上前,到了厉行面前,比孙子还孙子,看着厉行军服上勋章,也就知道,这就是少帅了。 县长对着厉行点头哈腰,陪着笑脸,恭敬的不行:“少帅,少帅,不知道您来了,您怎么不让人说一声呢,我好亲自来迎接您,让这些刁民把您给吓着了,我这就让人把他们给统统抓起来。” “是啊,是啊,少帅,我们这就把这些个刁民都给抓起来。”警署长笑着附和着,好端端的,他正在家里吃着火锅唱着歌呢,多幸福的事儿啊,突然的,就有人打电话给他。 说他太太老家的亲戚,把少帅给围了,这事儿哪得了啊? 警署长的太太也是瞪了这些村民一眼,眼底说不出的不高兴,都是刁民,有些确实与她有沾亲带故的亲戚,今日真是要被这些人给害死了,得罪了少帅,那怎么得了? 厉行裹了眉,懒得和这些人废话,不耐烦的开口:“行了,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告诉这些村民一声,这姑娘不是什么克星,一小姑娘能有什么危害,让他们别再为难人家了。” 他也没心思为难这些人,更没有那么多的功夫跟他们耗,处理完了这边的事儿,他还打算回迷城的。 “是,是。”县长连连点头,对着警署长递了个眼色。 “你们这些刁民,听到了没有?什么克星不克星的,我告诉你们,谁要是再敢为难这个姑娘,我把你们全家都抓起来。”警署长扯了一嗓子,对着这帮村民呵斥了一番。 村民见警察和县长都来了,那些刺儿头的,原本是他们挑的事儿,这会子一个个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再惹事了。 要知道被抓到警察局了,那才是真的完了。 警署长把这些村民教训了一通之后,村民一通的就散开了。 厉行也让县长和警署长这些人走了,免得吓着了老太太。 众人一走,厉行对着一直黏在身边的女人,皱了皱眉:“那什么,你叫霜儿是吧?那些人都走了,你回家吧,以后村里的人不会再为难你了。” 霜儿听了厉行的话,立马到了厉行跟前,跪在了厉行面前,扬起小脸儿,柔柔弱弱的对着厉行哭道:“少帅,您带我一起走吧?” 从来没有人为她出头过,她一直都被村里的人欺负,没少挨打,眼前这个像是天神一样的男人,为了她出头了。 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却为了她,和一个村子的人对抗,对她来说,厉行是她的恩人,而且就算是这些人不会再为难她,她也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不是,你说什么呢?我带着你干嘛呀?”厉行傻眼儿了,他只是看见一个同若初这般大小的姑娘,被一个村子的人追打着。 实在是瞧不过去了,出了手,没想过把这女孩儿带在身边的道理。 一旁的沈若初见了,不由勾了勾嘴角:“你说能干嘛?你救了人姑娘一命,人家这是打算以身相许来了,恭喜少帅了。” 话一出口,沈若初就后悔了,自己这是在酸什么呢?她没想过跟厉行一块儿,厉行身边跟了谁,跟她没有半点儿的关系。 她是疯了,才会跟厉行说了这样的话,想到这儿,沈若初气不过,转身进了屋。 “胡说什么呢?什么许不许的?”厉行瞪了沈若初背影一眼,这丫头就知道跟着一块儿胡闹,诚心给他添堵是吗? 转而,厉行对着跪在面前的霜儿道:“霜儿,我跟你说,我救你,没想让你报答我什么,赶紧的回家吧。” “少帅,少帅,我求您了,我知道我身份卑贱,我没想过别的,我只想着跟着您就好,我洗衣做饭全会的,我给您当佣人,伺候您一辈子。”霜儿急的不行。 她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了,只想赶快离开,厉行现在对他来说,就是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且,这男人身份尊贵,她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这样高攀的机会了,她必须得紧紧的抓住了,才能就此离开这儿。 厉行看着面前的霜儿,指着沈若初道:“瞧见了没,那是我媳妇儿,不管是怎么样,我都不能带着你走的,赶紧的回家吧。” 说完厉行进了屋,懒得再做纠缠。 “少帅,我求您了。”霜儿哭的不行,她以为厉行救了她,是一定会带着她一起离开的。 霜儿听了厉行的话,仍旧是觉得不死心,对着正要进屋的沈若初喊道:“太太,您心肠好,让少帅带上我吧,我求您了,我给您磕头。” 第七十四章 不许你碰我 ,说话的时候,霜儿对着沈若初的方向,不停的磕头,额头碰在地上,一声声的,很是清脆。 看到这儿,沈若初觉得这个霜儿已经不是单纯的想报恩了,她八成是瞧着县长和警署长都跟孙子似的站在厉行面前。 这个霜儿,抛开一切的狼狈不说,小脸儿是生的很好看的,这一点,她相信这个霜儿自己肯定是知道的。 霜儿八成是没想到厉行会拒绝带着她一起走吧。 而且厉行都说了自己是他的太太,霜儿不说要伺候自己,反而执意要跟着厉行,这样的心思,也是深的。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回转过身,走到霜儿面前,看着跪在地上的霜儿,声音冷了许多,对着霜儿开口:“他说我是他太太,是诓骗你的。” 霜儿听了若初的话,眼底多了些欣喜,这是没有来得及掩住的,原来少帅是为了拒绝她,才推出这女人来挡一挡的。 转而,沈若初的话,就让霜儿心底儿一阵儿的发凉:“你晓得少帅是什么身份吗?我这样的身份,连给他做姨太太都不够。” 说完,沈若初转身进了屋,霜儿却跌坐在地上,沈若初的后半句没有说白,她却是明白的,这是在告诉她,她更不够格了。 林瑞这会儿也明白了霜儿的心思,蹙了蹙眉:“姑娘,恩将仇报这事儿,咱不应该做的。”若是闹腾的少帅和若初小姐因为这个吵架,可就不值得了。 霜儿跌在原地,就这么看着林瑞离开的背影,她也是被欺负的怕了,才想着借这个机会离开的。 沈若初进了屋,厉行在跟老太太说话,沈若初却没再和厉行说话,凭什么厉行自己的烂摊子,自己转个身走人了,让她去解决? 厉行看着沈若初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众人也准备回迷城,这次原本是打算带着老太太一起离开的。 老太太不愿意离开,说这是她的根儿,享福什么的,不想去了。 厉行他们劝了半响,老太太执意如此,厉行也不再为难,原本在院子里的霜儿,知道厉行他们不愿意带她走,便自告奋勇的留下照顾老太太,算是有个伴儿。 厉行允了,拿了一笔钱给霜儿他们,便离开了忠子家。 回去的路上,沈若初不知道是跟自己生气,还是跟厉行生气,总之是不愿意让厉行背的,厉行郁闷的不行。 最终沈若初还是没扭过厉行,跟着厉行一起离开了。 坐在车子里头,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车子进了迷城,快到了沈家门口了。 厉行看着沈若初,脸色沉了许多,伸手就要去抱沈若初:“若初,这不是我的错,我没想到那个霜儿会跟我提出那样的要求。” “怎么就不是你的错了?你自己招惹的桃花,为什么不自己处理?”沈若初猛地推开厉行,觉得自己和厉行越来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今天会出现一个霜儿。 明天就会有别的女人,他的身份摆在那儿,哪怕是厉行一句话,不说,也会有女人前赴后继的往厉行怀里扑的。 “今天这事儿不是我的错,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村民把那个霜儿给打死吧?”厉行算是明白了,女人不讲理的时候,是真的一点儿都不讲理的。 他心里是装不下任何人的,除了沈若初,可就是因为他一开始对沈若初做的那些混账事情,让沈若初不停的抵触他。 “你没有做错,少帅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只要少帅高兴就行。”沈若初看了厉行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开了车门,下了车。 厉行确实没有做错什么,他是救人,哪里来的错。 她只是在生自己气,却不能跟厉行说,只能朝着厉行发脾气,一个霜儿都能让她差点儿不认识自己了,吃醋,她为了厉行吃了那个霜儿的醋。 明明那么讨厌厉行的,明明巴不得厉行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好放开她的,没想到这样来来去去的,她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沈若初回了沈家,沈家人都在,沈为对着沈若初问道:“若初,三少爷的腿怎么样了?” 他听徐子舒说了,这几日沈若初都住在徐家,方便给徐三少爷的腿做复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这女儿真是了不得啊,如果能帮了徐三少爷,徐家人一定会好好谢谢沈若初的,到时候,攀上了徐家,才是真正的攀上了荣华富贵了。 方菁看着沈为这样哄着沈若初,心里头特别的不是滋味儿,忍不住对着沈为笑道:“老爷,不是我说话难听,我跟你说,若初也不懂医术什么的,她毕竟不是医生,我听说三少爷的腿是真的废了,要是能治好的话,皆大欢喜,要是治不好的话,咱们这样上赶子的去,别到时候,马屁拍在马蹄子上,徐司令一生气,当沈若初是骗子,把咱们一家子都给搭上了,也会影响老爷的仕途的。” 沈若初得意什么呀,别到时候,这个小贱人自己挖了坑,把他们也给带上了,那可就真的完了。 “就是啊,阿爸,别让若初给那什么三少爷治了,她会治病?甭开玩笑了,徐家什么条件,找什么样的医生没有啊,居然让她给帮忙治病?别到时候,出了事儿,还得您去扛着。”荣哥儿也恨恨的看着沈若初,这贱人成天就会生事儿。 沈若初没想到方菁和荣哥儿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真是厉害了,这是无时无刻不巴望着她死了。 果然,沈为一听了,脸色难看的许多,对着沈若初道:“若初,你阿妈和你哥哥说的话都在理儿,你明天就去回了徐家,不要再给三少爷治腿了。” 别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儿来,那才是麻烦大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父亲,我只是暂时帮三少爷做下复健而已,他过阵子是要去英国治病的,不碍事儿的,而且徐家人对我都好,不会怪我的。”沈若初对着沈为解释着。 沈为一听,还要去英国治病的,那不管怎么说,现在沈若初也捡了个人情的,脸上再次扬起笑容:“你有分寸就好。” 说着,沈为离开了,去了四姨太那里。 方菁和荣哥儿,没占到便宜,气的不轻,那边的三姨太端了汤过来,对着方菁和荣哥儿道:“太太,荣哥儿要喝的汤熬好了。” 出了上次那样的事情,三姨太的地位彻底就没了,原来她还有沈为宠着,沈为虽然没有证据,心里头却一直有疙瘩的在里头。 总觉得三姨太多多少少的是有些想要害荣哥儿的,荣哥儿可是他唯一的儿子,陷害荣哥儿,就等于给他绝后了,就算没有证据,那也有这个嫌疑的。 所以沈为对三姨太也就不喜欢了。 女人依附男人活着,就是这样的悲哀,一个女人,没有了男人做靠山,地位自然一天不一如一天了,方菁又重新拿回了管家的权利,自然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三姨太了。 荣哥儿斜睨了三姨太一眼,不高兴的接过汤,不过刚喝一口,荣哥儿立马就将汤朝着三姨太扔了过去:“贱人,你是想烫死我呀!” 这个贱人,前些日子管着家,还真当自己是太太了,居然也管起他的事情了,他巴不得把这个贱人给赶出沈家。 若不是三姨太闪得快,这整碗滚烫的汤就要泼在三姨太身上了,那不得烫起了水泡,荣哥儿根本就是故意的。 “少爷,这汤本来就是热的。”三姨太委屈的不行,她嫁给沈为之后,就没这么憋屈的活过。 方菁在一旁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听了三姨太的话,目光不由沉了许多,上前就给三姨太一巴掌:“你一个做姨太太的,少爷说话,你居然还敢顶嘴。” 三姨太这个小贱人,也有今日,她早就警告过三姨太,不要跟她作对,如今知道后悔了吧? “夫人,我错了。”三姨太知道如今这样,她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识趣儿的给方菁道歉,捡起地上的汤碗离开了,只是在人不注意的地方,眼角闪过一丝狠厉。 三姨太这样的做低伏小,让方菁满意的很。 沈若初勾了勾嘴角,方菁他们是得意不了太久的,不过方菁这样对三姨太也挺好的,三姨太认清了形势。 肯定会跟她合作的,到时候,事情会进展的更加顺利。 沈若初收回目光,正欲转身离开的时候。 沈菲从楼上下来了,快步走到了沈若初跟前,对着沈若初道:“若初,你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呢?你再不回来,我都打算给徐家打电话了。” 沈菲挽着沈若初的胳膊,亲昵的很,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沈若初转过头看着沈菲,眼底起了笑意:“大姐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当然有了,我那些朋友常听我提起你,让我介绍你给他们认识认识,明日下了班,我让司机去接你,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沈菲拉着沈若初,笑的眼角都弯了。 旁人不知道的,还真当沈菲是多么的在意这个妹妹呢。 “没兴趣,我不去!”沈若初看着沈菲的样子,毫不客气的回绝了,还真当她是傻的?上次苏曼文邀请她,她就已经吃了亏了。 她那时候是没办法,苏曼文威胁她,可沈菲就不同了,她没必要给沈菲脸。 第七十五章 沈菲的新主意 加更 ,沈菲没料到沈若初敢拒绝她,一时间,半响没回过神来。 方菁却气的不行了,不知道沈菲突然对沈若初这么好做什么,可是在她看来她高贵的女儿被沈若初这个贱人拒绝了,那就是不能忍的事儿。 “沈若初,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沈菲邀请你,是看的起你。”方菁忍不住对着沈若初骂道。 沈菲连忙给方菁递了个眼色,转而再次对着沈若初道:“若初,我都同阿爸说了,我的那些朋友虽然及不上徐小姐那样的身份,但是也有是阿爸的上司,你不去,拂了人家的面子,阿爸到时候会被同事和同僚给指责的。” 若是沈若初不去,阿爸饶不了沈若初的,这事儿,她都打算好了的。 “好,我去。”沈若初没想到沈菲居然会搬出沈为来压她了,这女人也算是精明一回了。 沈菲想出什么幺蛾子,她不知道,但是出了上次苏曼文那事儿之后,她是不会再傻傻的了。 沈菲听了沈若初的话,眼底立刻起了欣喜:“好,明天下午,我让车子来接你,我们一起去。” 算沈若初识相的,这样就对了嘛。 就在沈菲得意忘形的时候,沈若初对着沈菲轻声开口:“不过我有个条件,让我去可以,地点我选。” 沈菲看了沈若初一眼,虽然不乐意,但是为了让沈若初一起去吃饭,也只能将就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吧,好吧,地点你选,这样满意了哈。” 沈若初事儿还挺多的,吃个饭而已,在哪儿吃不一样的,还真打算敲她一顿饭?真是市侩人,怪不得是在韩家养大的,生意人家里头泡出来,还不都是市侩。 沈若初见沈菲答应了,没再多说什么,拿着手包回了房间。 沈若初一走,荣哥儿就不高兴了,对着沈菲问道:“大姐,你是疯了?你钱多的没处花,你可以给我花啊,你给那个贱人花做什么?” 沈若初上次打了他的事儿,他都记着呢,不会就这么完了的,找个机会,一定得好好的收拾了这个小蹄子不可。 沈菲斜睨了荣哥儿一眼,不由冷笑:“臭小子,你懂什么?山人自有妙计,这一次,我一定要把咱们之前栽在沈若初手里的帐都给清算回来,等着吧!” 要不然她怎么会巴巴的请沈若初吃饭呢?她巴不得能亲自给沈若初喂毒药了,才能解恨的。 “哟呵,真的假的?”荣哥儿听着能报仇了,心里欢喜了起来,“那我可就等着了啊。” 沈菲哼了一声,转身上了楼。 方菁伸手拉了拉荣哥儿,轻声道:“当然是真的了,你姐姐做事儿,比你们可都靠谱着呢,你们啊,都是没用。” 荣哥儿忍不住撇了撇嘴。 西跨院,沈若初回了房间,打算拿点儿红酒来解一解心中的郁闷,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该去怎么面对她和厉行的感情。 厉行虽然说不会让旁人干涉他的事情,可是将来有一天,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联姻,那样的背景可以满足厉行所有的野心的时候。 厉行会不会动摇,这一切都是不可预见的。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敲门声,沈若初开了门,是三姨太,沈若初让了三姨太进来,带上门的时候。 三姨太气的脸色煞白:“方菁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了。”当着沈若初的面儿,三姨太不打算再忍耐了。 沈若初走过去,对着三姨太宽慰道:“三姨太别气了,人都有失利的时候,不可能一直得势的。” 三姨太这么急着来找她,应该是对方菁母女恨急了,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三姨太是时候用上了。 “你说的太对了,若初小姐,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得势的。”三姨太义愤难平,走到沈若初的桌子前,将沈若初倒在醒酒器里的红酒。 倒了一杯出来,喝了一大口,才缓和了一些。 三姨太这才对着沈若初道:“若初小姐,你找二姨太做什么?是打算对付太太的吗?” 上次的时候,她就怀疑过这事儿,只是因为方菁没这么欺负人,她打算先观望观望,可这些日子,她发现了。 她要是再忍下去,别说在沈家没地位了,都要不明不白的死在方菁手里了。 “对,是有这个打算。”沈若初对着三姨太如实说道。 三姨太点了点头:“我是猜到了的,可是你觉得二姨太能够对付的了太太吗?她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回来了,老爷不得打死了她。” 这事儿,她总觉得心里有些慌慌的,不来问个清楚,她是不放心的。 “我说能就能,这事儿我掺和了,没有把握,我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要相信我。”沈若初对着三姨太说道。 三姨太听了沈若初的话,点了点头,觉得在理儿,若初小姐自从回了沈家,是从来没有吃亏过的,倒是把太太和那几位少爷小姐整的挺惨的。 打定了主意,三姨太沉了口气,对着沈若初道:“好,我相信若初小姐,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不用等到下个月了,这个月底吧,这个月底就去闵城,接二姨太。” 她不能等了,一刻也不能等了,她巴不得方菁早点儿被整死了,才能解了这些天,她被方菁往死里整的恨。 “好,我听你的。”沈若初应了一声。 三姨太不再多留,拿着方才喝剩下的杯子,将剩下的红酒都喝了,这才出了沈若初的房间。 沈若初看着三姨太用过的透明高脚杯,直接拿了起来,扔在了垃圾桶里,她观察了这么久,三姨太这个人,还是只能用用,不能结盟的。 保不齐将来有一天会翻盘,这是说不准的事情。 重新拿了个杯子出来,沈若初足足喝了三杯,觉得有些醉了,便去梳洗一番,沉沉的睡下了。 翌日一早,天气便有些闷热了,这只是在告诉大家,夏天真的来了,人也会因此变得烦躁和不舒坦。 吃了早饭,沈若初正要离开的时候,沈菲再次喊住了沈若初:“下午下班别忘了啊,我来接你的。” “我晓得了。”沈若初应道,拿着手包便离开了。 沈为看着沈菲对沈若初亲昵的样子,不免高兴起来:“姐妹之间就要和睦,若初虽然和你们不是一个阿妈的,但是你们身上流着我的血,沈菲今天做的就很好。” “阿爸,以前是我不懂事儿,以后我会好好对若初的。”沈菲趁机捧着沈为,“我今日就是带着若初和朋友一起吃饭的。” 以后?今日之后,还不知道沈若初还能不能再在这个家呆了,所以也就没有以后了。 沈为一听,心里欢喜:“这样很好。” 说着沈为从包里拿了两百块钱出来,给沈菲。 沈菲知道沈为一向是没有这么大方的,两百块钱吃顿饭,是奢侈的,没想到沈为居然为了沈若初那个贱人拿了钱。 沈菲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接过沈为手里的钱,对着沈为道:“谢谢阿爸。” 沈若初出了沈家,徐子舒的车子,仍旧在外面等着她,沈若初上了车子。 徐子舒便对着沈若初问道:“你这两天都是跟我表哥在一起的?”表哥让池扬给她带了话,就把沈若初给带走了,实在是过分。 “我们不提他。”沈若初不想跟徐子舒聊厉行,这事儿让她觉得烦闷的不行。 徐子舒看着沈若初的模样,便知道感情事儿不顺利,握了握沈若初的手,忍不住打趣道:“了解了,不提了,咱两还真是难兄难弟。” 她跟池扬也没好到哪儿去。 “瑞麒的腿怎么样了?”沈若初忍不住关心道,她教了徐子舒一个速成法,也给徐子舒找了些资料和书,毕竟她不好一直住在徐家给瑞麒做推拿的。 推拿是要早晚一次,她要上班,早上的时间就不够了。 徐子舒笑了笑:“我能应付的,你不用担心,昨天瑞麒的腿疼,我给他按了按,他就没那么疼了。” “那就好,我有时间就会去给他做复健的。”沈若初对着徐子舒道,“我也给英国那边发了电报,我大哥会安排的,只要瑞麒点头,是随时可以去英国接受更专业的复健。” “谢谢你,若初。” 两人聊着去了译书局,中午吃饭的时候,沈若初趁机出去给方爷打了个电话,她跟沈菲要求吃饭的地方,正是方爷的产业。 不得不说,她庆幸当初救了方爷一命,她行事起来,有了方爷的帮助,顺利多了。 下午下了班,沈若初便跟徐子舒说要和姐姐一起吃饭,徐子舒也没拦着。 沈若初出了译书局,到了门口,果然看见沈菲的车子在门口等着她,沈若初走了过去,坐进车子里头。 沈菲便让司机往沈若初早上说的饭店而去,是一家中西合并的饭店,店里的装潢还不错,沈若初没想到一向老式打扮的方爷,还有这么个品味。 两人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来,服务生还没点餐,沈菲便忍不住四下张望了一下,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第七十六章 害人不成反被害 ,沈若初看着沈菲的模样,冷眸微眯,拿着手包,站起身对着沈菲道:“大姐,我肚子不舒服,想去趟洗手间。” “好,你去吧。”沈菲正愁着不知道怎么支开沈若初呢。 沈若初起身离开,沈菲也跟着起身离开了,出了饭店,这边沈若初绕了一圈,立刻跟了沈菲出去,便见不远处,沈菲正在和一个穿着丁香色长裙的女人,着急的说着什么。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曼文,她没想到沈菲居然和苏曼文勾当上了,两人这是打算联手来陷害她了。 沈菲对着面前的苏曼文着急的问道:“快点儿,快点儿,东西呢?”沈菲着急的不行,生怕被沈若初看见了。 “在这儿呢。”苏曼文将手里的东西塞给沈菲,叮嘱道,“你小心着点儿啊,别让她发现了。” 这一次,她们一定要弄死沈若初才行,苏曼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沈若初的帐是时候清算了。 “知道了,知道了。”沈菲二话不说,拿着东西再次进了饭店,回到座位的时候,沈若初还没有回来。 沈菲立马将手里的纸包打开,将白色的药粉倒了一些在沈若初的杯子里头,又将红酒倒在沈若初的杯子里头。 沈若初回来的时候,沈菲正在倒红酒,沈若初走了过去坐下,服务生已经开始上菜了。 沈菲对着沈若初轻声道:“若初啊,我朋友说有事,来不了了,就我们两个吃好了,这顿饭我请你。” “是吗?”沈若初状似有些吃惊的问道,“都来不了了吗?”沈菲连撒谎都不会撒了,这样的理由也能编的出来。 “是啊,不用管他们,就我们姐妹两个吃好了,这些日子我们之间有很多的误会,我向你道歉,我拿了上好的拉菲,我们喝一杯。”沈菲有些敷衍的开口,对着沈若初道。 说话的时候,沈菲举起了酒杯,对着沈若初甜甜一笑。 沈若初听了心中不由冷笑,沈菲为了整她,还真是豁出去了,道歉这种戏码演的简直太逼真了。 沈若初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红酒,并不是所有的红酒,都是拉菲,沈菲拿的这瓶是奥比昂,价格贵的吓人,沈家是喝不起这样的酒的。 这酒应该是苏曼文给的,苏曼文对她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姐,你说什么呢,我们都是姐妹,说这些话太见外了。”沈若初陪着沈菲演戏,只是莫名的有股子恶寒。 旋即,沈若初跟着举起酒杯,令沈菲心中欢喜的不行。 两人倒是看着颇有骨子冰释前嫌的架势,沈菲对着沈若初扬了扬酒杯:“喝吧。” 沈若初拿着杯子放到唇边,看着沈菲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眼底满是期待的样子,就知道,这酒里是绝对有猫腻的。 忽的,沈若初又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对着沈菲柔声开口:“姐,我饿了,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再喝酒吧,要不然烧的胃疼。” 说着沈若初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一旁的沈菲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儿去,这个沈若初事儿还挺多的。 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沈若初多精明的一个人,她要是表现的过了,沈若初就会发现红酒里头有猫腻的。 “好,好,先吃东西,你多吃点儿。”沈菲拿起公筷,给沈若初夹了菜。 沈若初冲着沈菲笑了笑,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服务生走了过来,笑着对两人问道:“你好,请问哪位是沈菲沈小姐?” “我是,怎么了?”沈菲不解的看着面前的服务生。 服务生“噢”了一声,对着沈菲客气的开口:“沈小姐,前台有您的电话,麻烦您接一下。” “我的电话?”沈菲一脸的诧异,谁会找她,打电话找到这里来了,可想着或许是家里打来的。 沈菲不再多说什么,起身跟着服务生一起去前台接了电话。 拿起话筒,那边传来好听的女声:“沈小姐,您在我们嘉禾百货订制的衣裳,请问什么时候过来付款?” “衣裳?我没订衣裳啊?你们找错人了。”沈菲诧异的不行,嘉禾百货都是做专业订制的,衣裳贵着呢,她哪里有什么钱去嘉禾订衣裳。 那边的女声很确定的开口:“不可能的,我们不会弄错的。” “神经病!”沈菲觉得莫名其妙,顺手将电话挂了,气不过的骂了一句,转而,对着服务生道,“这个电话再打过来了,就跟她说,我不在你们店里了。” 这些人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真是可恶,简直是莫名其妙了。 “是,是。”服务生连忙对着沈菲应道。 沈菲再转回去的时候,沈若初杯子里的红酒已经喝了小半儿,这让沈菲心中的乌云瞬间的就散开了。 她没劝,沈若初居然自己喝上了,真是太好了。 “姐,出什么事儿了?”沈若初装作好奇的对着沈菲问道。 沈菲摆了摆手,拿起酒杯:“没事儿,打错电话了,来,我们干一杯。”说着沈菲先喝了起来。 “好。”沈若初笑了笑,也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一大半儿。 不过喝了没多久,沈若初忽然扶着额头,对着沈菲有些无力的开口道:“姐,我怎么觉得头这么晕呢?我这是怎么了?” 说话的时候,沈若初觉得特别无力的单手撑着头。 沈菲见此,心中大喜,连忙上前,关心的对着沈若初开口:“别不是喝多了吧?这红酒啊后劲儿足,这样吧,我们先回家。” 苏曼文的药还挺厉害的,药效这么快?真是没想到。 说着,沈菲拿着了些钱,放在桌子上,扶着沈若初出了饭店,方爷看着沈若初和沈菲离开的背影,不由笑了笑。 到了饭店门口,沈菲扶着沈若初上了一辆黑色的车子,不是沈家的车子,坐上车,沈菲便对司机开口:“开快点儿!” “是,沈小姐。”司机显然是和沈菲认识的,应了一声,加快了油门,车子便飞驰了出去。 沈若初靠在沈菲身上,沈菲看了身边的睡的很沉的沈若初一眼,不悦的将沈若初推到一边。 就在这时,沈菲觉得莫名的有股子燥热感袭来,这天气还真是说热就热起来,让人觉得烦闷的很。 车子到了一处酒店门口,停了下来,沈菲在司机的帮忙下,搀着沈若初下了车子,进了酒店。 上了楼,找到房间,沈菲开了门,两人把沈若初扔在穿上,沈菲便对着司机道:“你走吧,这儿交给我就行了。” “是,沈小姐。”司机应了一声离开了。 沈菲看着躺在床上睡死了的沈若初,不由过了眉,身上的那股子燥热这会越来越厉害了,让她觉得浑身的不舒坦,就连额头都出了冷汗,说不出的难受。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时间还早,沈菲索性去了浴室洗了个澡,沈菲去了浴室,关上门的时候,沈若初睁了眼,看着沈菲挂在浴室门口的衣裳,直接扔在垃圾桶了。 她这才知道,沈菲和苏曼文想做什么,八成是在酒里下了药了,这一路上,沈菲都在扯衣服的领子,似乎很热。 幸亏她早有了防备,要不然,还真要被沈菲和苏曼文两人给害死了,心居然这么狠,设计她,给她下药来了,沈菲真是自食其果,活该。 收回目光,沈若初拿着手包,出了酒店的房间,大大咧咧的离开了。 不过刚出了房间门,没走几步,沈若初便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心中一惊,沈若初立刻躲在一旁的拐角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被厉行废了一只手的方少爷。 方少爷今日穿着长袖衬衣,虽然尽力掩饰着,却可以明显的看得出来,另一只手是垂在身侧的,没有什么动作,想必是真的废了。 沈若初只见方少爷拿了备用钥匙开了门,正是沈菲的那间,这个苏曼文还想着把她设计给方少爷呢。 八成是想看她被一个残废睡了,对苏曼文来说,是怎么样的解气,可惜沈菲算计错了,苏曼文也算计错了。 一会儿沈菲可以好好享受了,一个方少爷,一个沈菲,她倒是觉得他们是绝配,一个好|色,一个歹毒。 没有多余的停留,沈若初离开了酒店,沈若初本想着给家里打电话让沈为和方菁来看看好戏的。 可想了想,沈若初还是忍住了,她觉得这样的话,太便宜沈菲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呢,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沈菲。 这边沈菲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只裹了块儿浴巾,看见方少爷的时候,不由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喊道:“你,你是谁啊?” 沈菲有些傻眼儿了,再转过头看向沈若初,床上哪有沈若初的影子。 倒是方少爷冷眼斜睨了沈菲,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沈菲一眼,苏曼文说害的他废了一只手,打算给他点儿补偿,让他一定要到酒店里头来,原来这就是补偿? 长的吧只能说还凑合,他勉强就接受了这个补偿了,说话的时候,方少爷顺手一拉,沈菲身上的浴巾就被拽了下来。 第七十七章 让人白糟蹋了 ,沈菲整个人就这么一览无遗的曝露在空气里头,沈菲在沈家,有沈为和方菁惯着,养的的精亏,自然是与勾栏院里头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就这么站在方少面前,方少爷本就色心大起的人,这会子,看到了,也没有那么淡定了。 “啊…不要…”沈菲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下一秒,沈菲便被方少爷整个人压在身后的床上。 方少爷胡乱的扯了自己的衣裳,沈菲吓得不轻,她从来没有和男人这样接触过,可身上的那股子燥热感,一波又一波的袭来,让她巴不得和方少爷腻在一起。 原本沈菲的心里是特别抵触的,可这会子,沈菲整个人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手臂自然的勾缠上了方少爷的脖子,主动欺上方少爷的唇。 这对方少爷来说,简直就是惹火了。 方少爷揪着沈菲的头发,忍不住红了眼睛对着沈菲骂道:“小**,你不跟爷说你不要嘛?现在不是比谁都想要,小爷我这就满足你。” 沈菲是被用了药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放的开,两人就这么在床上,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回,直到沈菲累的睁不动眼了,药效过去了,这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方少爷也累的不行,看着沈菲,觉得这女人还挺够劲儿的,让他觉得是真的舒坦。 沈菲再次醒来的时候,方少爷已经没了人影。 来看好戏的苏曼文,开了门进来的时候,便见沈菲就这么躺在床上,苏曼文不由瞪大了眼睛,对着躺在床上的沈菲问道:“沈菲,怎么是你啊?沈若初人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们分明设计的是沈若初跟方公子睡觉的,没想到躺在床上的是沈菲,苏曼文险些没气背过去,又让沈若初那个贱人给躲过去了。 沈菲也傻眼儿了,看了看自己光着的样子,连忙捂住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啊!”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啪!”苏曼文抬手打在沈菲的脸上,气急败坏的骂道,“叫什么叫?没用的蠢货,我还指望着跟你合作能扳倒沈若初呢?你倒好,居然自己在这儿享受上了,没用的东西!” 白白让她费了这么多心思,这个沈菲真是太蠢了,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她当初怎么会想着找沈菲来合作了。 苏曼文的话不无讽刺,沈菲捂着脸,她没想到自己成了这个样子,苏曼文还动手打她,怪她没有把事情办好。 心里恨的不行,却不敢对着苏曼文发作,苏曼文的背景和身份,沈菲是得罪不起的,而且,她还得求着苏曼文:“苏小姐,那,那个男人是谁啊?” 苏曼文给的药是很厉害的,身上四处的疼,她就知道,自己没了清白身子,她一个干干净净的沈家大小姐,不能就这么白白被睡了。 阿爸知道了,非得打死她不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男人了。 “是谁?我怎么知道是谁呀?沈小姐问错人了吧?你跟谁在一起睡了,我哪儿知道啊?”苏曼文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显然是不会告诉沈菲的。 这种没用的蠢货,睡了也是白睡,权当是给方少爷做了个顺水人情了,还想问那个男人是谁,做梦去吧。 说完苏曼文转身出了房间,离开了酒店。 苏曼文就是这样毫不留情的人,没了利用的价值,她肯定是不会对沈菲有什么心软的了。 沈菲在床上气的牙痒痒,她是没想到苏小姐不打算告诉她那个男人是谁的,这个苏曼文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初可是苏曼文主动来找她合作的。 现在好了,连人都不知道是谁,这样,她岂不是白白的让人给糟蹋了。 沈菲拖着沉痛的身子,准备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丢进垃圾桶了,里头还倒了不少的水,又脏又恶心,是绝对不能穿的了。 沈菲恨得不行,没了衣服,又不能就这样离开酒店。 没办法,沈菲只好打电话到家里,让沈怡送了衣裳过来。 沈怡拿着衣裳来酒店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儿没吓晕了过去,看着急忙穿着衣裳的沈菲,忍不住问道:“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不是跟沈若初一起吃饭去了,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她就算是不知道,看着沈菲的样子,也知道这是和男人在一起做了那事儿的。 “这事儿,我跟你一时半会儿的说不清楚!”沈菲恨得不行,她总不能告诉沈怡,是她打算害沈若初失|身的,结果反而害了自己失|身? 那太丢人了,想到这儿,沈菲对着沈怡咬牙切齿的开口:“都是沈若初那个小贱人,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只有杀了沈若初才能让她解恨,她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倒霉的那一个,真是太可恨了,沈菲穿好了衣裳,气的直发抖。 “沈若初?怎么又是沈若初,那个贱人她把你怎么了?大姐,你别生气了,咱们现在就去告诉阿爸,说沈若初陷害你,让他把沈若初给打死了才行!”沈怡也气的不轻。 没想到这事儿是沈若初给促成的,阿爸知道了,不会饶了沈若初的。 沈菲一听,脸色一白,连忙拉住沈怡:“这事儿不能告诉阿爸,千万不能让阿爸知道了,不然我可就完了。” 她不能让阿爸知道她失了身,而且她也没有证据说是沈若初干的,到时候,把她给揪出来了,那可就麻烦了。 更何况,阿爸若是知道她失|身了,为了声誉,还不得赶紧的把她胡乱的找人嫁出去了,她没有清白是做不了太太的,只能给人做姨太太。 她不甘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咱们回家吧。”沈怡裹眉点了点头,应道了。 这样的事儿,大姐也就只能吃了哑巴亏了,真是太过分了,这个沈若初。 两人坐了车,回了沈家,沈若初正在客厅里头悠闲的喝着咖啡,沈菲看到沈若初这个姿态,险些没气晕了过去。 沈若初害她没了清白了,却能这样悠然自得的,叫她怎么能不恨呢。 沈菲恶狠狠的瞪了沈若初一眼,转身上了楼,方菁看着沈菲脸色很不好看,跟着方菁一起上楼。 进了沈菲的房间,方菁忍不住开口问道:“沈菲,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沈菲一向都很有精气神的,这会子看着憔悴的不行。 “我没事儿,阿妈?就是有些头闷,你出去吧。”沈菲这会子烦的不行,没心思跟方菁多聊什么,也怕方菁看出什么破绽来。 方菁听了不由裹眉:“怎么会没事儿呢?生病了是要去医院的,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她还是很担心沈菲的身体的,生怕沈菲有什么不舒坦的,硬扛着。 “好了,您怎么那么烦人呢,我说了没事儿。”沈菲越来越不耐烦了,对着方菁吼道,她头一次觉得方菁是这样的讨厌。 方菁一听,更讶然了:“沈菲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你跟阿妈说一下。” 说话的时候,方菁四下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沈菲啊,你今日说,会扳倒沈若初的,可是沈若初怎么好端端的回来了,你又跑哪儿去了?” 她连麻将都推了,和荣哥儿一起坐在家里等着看好戏呢,谁知道好戏没看到,反而看到沈菲这样憔悴的回来,让她担心的不行。 方菁不提还好,一提,沈菲气的不轻,顺手拿着桌子上的东西砸了起来,对着方菁大声吼道:“你烦不烦人啊?都说了,没什么事儿了,叫你出去,你听不到吗?” 她没有一点儿的心情再去应付方菁了,这会子,沈菲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若不是强忍着,她都能去拿刀杀了沈若初的。 “好,好,我这就出去,你好好休息啊,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再叫阿妈。”方菁见沈菲发了脾气,不再多问什么了。 对于自己的女儿,方菁还是很心疼的。 没有多余的话,方菁下了楼。 楼上吵得那么凶,沈为和沈若初他们在楼下自然是能听到的,沈为对着方菁问道:“沈菲她怎么了?怎么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她不肯说。”方菁裹了裹眉,她还是头一次见沈菲这样,心中很是担心的。 沈为冷睨了方菁一眼,不悦的开口骂道:“她不肯说?还不都是你惯得,你瞧着你这些儿女,一个个都成了什么样的东西?” 沈为失望的不行,都是方菁没有教好他们。 被沈为骂了,方菁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子不教父之过,沈为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她,可方菁不敢顶嘴。 转而,沈为对着一旁坐着喝咖啡的沈若初问道:“若初啊,你姐姐今天跟你一起出去的,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吗?”问方菁是问不出什么名堂来的。 “阿爸,是这样的…”沈若初刚刚开口,一旁的沈怡吓得面色土黄。 第七十八章 初儿,抱紧我 加更 ,一旁的沈怡看着正欲开口说话的沈若初,生怕沈若初胡乱说了什么,忍不住插嘴道:“阿爸,大姐和朋友喝的有点儿多了,没什么事儿的,不用担心了。” 沈若初意味深长的看了沈怡一眼,没有说话。 心中不由得冷冷一笑,她本来就没有打算这么快把事情说出来的,沈怡太心急了点儿。 沈为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再追究下去,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翌日一早,沈菲说不舒服,请了病假在家,其他人吃了早饭都去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沈若初跟着徐子舒坐车去了译书局,工作了一整天。 中午的时候,苏曼文借着送资料的名义来找了沈若初,看着沈若初,恶狠狠的开口:“沈若初,你还挺走运的,下次,你不会这么幸运的。” 不得不说,沈若初还挺厉害的,这样都没能把沈若初给拉下水了。 沈若初没想到,苏曼文居然会过来摊牌,苏曼文是料着她拿她没有办法,才会这么嚣张的来挑衅。 “害人害己,你也小心着点儿,沈菲就是最好的例子。”沈若初毫不客气的回击了苏曼文。 这次没有拉着苏曼文一起,算是苏曼文走运的了,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你还真是心狠手辣啊,连自己的姐姐都不放过,我小看你了。”苏曼文对着沈若初挑眉,她没想到沈若初会把沈菲给推出去。 “和你一起来害我,算哪门子的姐姐?”沈若初笑了笑,“不过苏小姐可要小心了,我那个姐姐,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的,她出了事儿,你也有一份儿的。” “她敢,我饶不了她!”苏曼文听了,差点儿没气晕了过去,懒得再和沈若初纠缠,出了译书局。 徐子舒走了过来,对着沈若初问道:“苏曼文又跑来跟你说了什么?”都离开译书局了,还来找若初的麻烦,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 “没什么,无非是来跟我示威的。”沈若初笑了笑,三两句带过了。 徐子舒听了,不由撇了撇嘴,那种人迟早是要吃亏的,仗势欺人的东西。 两人不再说什么,下了班,沈若初和徐子舒一起离开的,原本约好了,跟着徐子舒回徐家给瑞麒做复健,结果出了译书局。 厉行的车子就在门口停着,徐子舒看了沈若初一眼,毫不客气的扔下沈若初,自己上了车子。 沈若初看着徐子舒毫不留恋的背影,知道自己再一次的被徐子舒给出卖了。 徐子舒坐在车里,心里那个内疚啊,可是她没办法,她也不想把若初推给表哥那个禽兽的。 但是表哥威胁她,如果她再敢掺和若初和他的事儿,就把池扬调到前线去,她不敢挑衅表哥的话。 厉行朝着沈若初招了招手,沈若初好像看不到一样,转过头就离开了,不过刚走几步,厉行的车子稳稳的停在沈若初面前。 厉行下了车,拦住沈若初的去路,对着沈若初道:“上车。” “我不认识你!”沈若初毫不客气的回着,说着沈若初就要绕开厉行,手腕却被厉行拉住,厉行蹙了眉:“这可是你单位门口,你要是不怕丢人,我也不怕!” 怕,她怎么不怕了,尤其是害怕大家知道她跟厉行在一起,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厉少帅玩玩的对象,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沈若初愤愤的看了厉行一眼,打开车门上了车。 厉行跟着上了车,一坐进车子,厉行就腻到沈若初身边,好看的脸上,目光隐隐的发亮:“初儿,你就别生我气了,为了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不划算。” “你有什么事儿找我,快说!”沈若初没好气的回道,厉行永远都是没脸没皮的,她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带你去督军府,跟我阿爸阿妈说一声,我打算结婚了,对象是你。”厉行对着沈若初道,免得沈若初总是觉得他不靠谱,让他有理也说不清。 厉行的话,让沈若初吓坏了:“你是疯了吗?谁要跟你结婚了?”厉行居然想一出是一出。 “我没疯,我是认真的,初儿,我这辈子娶定你了,告诉我阿爸阿妈呢,那是早晚的事儿。”厉行很是认真的对着沈若初道。 他原本是想再等两年,等他的基业稳定了一些,他可以什么都给的起沈若初的时候,再跟沈若初结婚的。 “我才不要去督军府。”沈若初拽住厉行的衣裳。 她这会什么都没有,跟着厉行去督军府,督军会怎么看待她?一个迷城副市长的女儿?给厉行当姨太太都不配的,就算是厉行搬出她是韩家养女的身份来。 督军也看不上,除非是韩家姐姐那种正统的韩家血脉,在督军看来,养女和亲生女儿是有很大的差别。 厉行没想到沈若初一听说要嫁给他,会这么的激动,心里那个挫败感,这北方十六省谁不想嫁给他的,也就沈若初这么不乐意。 “好,好,我不去了。”厉行对着沈若初哄道,“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许再跟我置气了,不然我只能带你回家,跟我爹妈坦白了。” 厉行这是什么逻辑?可沈若初没敢说出来,厉行是什么都敢做的出来的,他这么提了,就敢真的把她带到督军面前提结婚的事儿。 厉行见沈若初不生气了,一把捞过沈若初进怀里头,低头欺上沈若初的唇,胡乱的亲了几下。 沈若初不高兴的擦了擦嘴,才发现林瑞将车子拉到一个破旧的废弃工厂门口,停了下来。 林瑞对着厉行禀告道:“少帅,咱们到了。” “走,下车!”厉行对着沈若初道。 沈若初跟着厉行下了车,才发现这是个废弃的老旧工厂,有些墙已经塌陷了一半,木质的窗子,颤颤巍巍的掉着。 周围全都是空旷的地方,杂草疯长,沈若初不解的看着厉行,还没来得及问厉行,便被厉行拖着走了,进了杂草地。 “厉行,你要干嘛?”沈若初对着厉行问道,厉行每次带她去的地方,都是那么的特别的,这次居然来了个废弃的工厂。 厉行看了沈若初一眼,很是严肃的开口:“跟紧我的步子,别乱跑啊,这里附近都埋了地雷,走错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沈若初看着厉行这么严肃正经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像是演戏,不由觉得想笑。 “你怎么不去唱戏呢?吓唬谁呢啊?这里全埋了地雷,我就是再傻,也不会傻到相信你的鬼话。”沈若初毫不客气的说道。 她是不信厉行的话的,这就是一废弃的旧工厂,怎么会到处有埋地雷?厉行就是故意吓唬她的。 厉行瞪了大眼睛看着沈若初,还未开口说话,沈若初便听到厉行身后跟着的林瑞开了口:“若初小姐,少帅没有骗您的,这里真的到处都埋了地雷。” 说话的时候,林瑞怕沈若初不信,从地上捡了块石子,朝着最远处的草丛扔了过去,果然石子一碰到地面。 只听见一声震耳的声音响起,沈若初便见一团火焰,是地雷真的爆炸了,不是开玩笑的,厉行没有吓唬她。 沈若初,想也不想的扑到厉行怀里,厉行看着吓坏了的沈若初,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原来你这么怕死啊?” 他一直以为沈若初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也有怕的东西。 “厉行,你带我来这种鬼地方干什么?我要回去。”沈若初紧紧的抓着厉行的衣裳,是半点儿都不敢再乱动了。 她怕死,太怕了,谁不怕死来着? 她对这个废弃的工厂本来就没有兴趣的,这会子知道这整个杂草区,都是地雷区,她就更没什么兴趣了。 “来都来了,哪有回去的道理?”厉行就这么顺手一捞。 将沈若初像是抱孩子那样抱了起来,厉行搂着沈若初,顺手捞起沈若初的tui,让沈若初的tui圈在自己的腰上,就这么挂在自己身上。 这样的姿势简直暧昧的不行,尤其是林瑞还在后头,沈若初不由红了脸。 不等沈若初说话,附在沈若初耳边,厉行压低了声音:“初儿,不想死的话,可就抱紧了啊,这一块埋的雷,叫头发丝雷,顾名思义,一碰就炸,我要是分了心,不小心踩在上面,咱两可就粉身碎骨了,只能到地底下去做夫妻了。” 沈若初气的不轻,却不敢再胡来了,伸手搂紧厉行的脖子,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地雷真能炸死人的,这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儿。 林瑞看在眼里,不由给他家少帅竖了大拇指,骗女人还真是一套一套的,这里虽然埋了雷,但是他们都是有记号的,只要不乱走,根本不会碰上的。 厉行抱着沈若初,进了雷区,走了约莫四五分钟,才到了废弃的工厂,沈若初立刻从厉行身上跳了下来。 厉行没再拦着,拉着沈若初进了废弃工厂,几人走在废弃的工厂里头,绕了一会儿,厉行带着沈若初进了一间密室。 沈若初看着眼前的景象,瞪大了眼睛,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周围全都埋了雷。 第七十九章 少帅的枪法不行 ,沈若初是没想到这间废弃的旧工厂里头,会有这一间隐蔽的密室,里头通道很深,到处都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木箱子。 上面画着枪支弹药的图案,可以看得出,这些木箱子里面放着的全是枪支弹药什么的,数量不小,算的上是一个小型的军火库了。 怪不得厉行会让人在这个废弃的旧工厂周围都埋了雷,他是为了安全起见,免得有人发现了这里,不得不做下完全的准备。 厉行拉着沈若初往密室更里头而去,四处都是通着的,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是地下暗道。 就是让人挖出来,也得费上不少的功夫。 “初儿,你还记得上次你在我阿爸书房里头,你帮他破译出来的的那份儿情报吗?”厉行对着沈若初问道,眼底满是得意。 沈若初点了点头,对着厉行回道:“知道,我听督军说过,说那个是重型机枪的构造图。”她听说重型机枪很厉害,也很贵重。 “对,确实是,我把它造出来了,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说话的功夫,厉行拉着沈若初到了更深处的一间密室,里头有不少的人,全都穿着工作服,各自忙碌着,正在打造着什么。 沈若初见到有个重型机枪的模型摆在那里。 见了厉行过来,一个穿着短袖短裤戴着眼镜的男人,走到厉行面前,对着厉行道:“少帅,你给的那个构型图,再加上我们自己接触的,差不多能出个成型,就是这个了。” “不错,辛苦你了,王工程师。”厉行眼底满是欢喜,走过去对着那架差不多完工的重型机枪,伸手摸了起来。 他们终于造出了自己的重型机枪,以后再不需要花大价钱去找洋人买了,可以省下不少的经费来做其他的事情。 “不辛苦的,少帅。”王工程师扶了扶眼镜,对着厉行笑道,说着将手里的图纸递到厉行面前,“可是少帅,这个重型机枪我们虽然造出来了,但是很多精准的小零件,我们都不知道,只能慢慢的去摸索。” 王工程师眼镜下的眼睛,无不透露着万分可惜,看的出,他是很看重这个重型机枪的,如果知道那些小的零件,他可以把这个重型机枪造的更好。 “王工程师,没办法,我能给你的只有那张图了,你们先造出来试试看吧,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只能还用洋人的。”厉行裹了眉对着面前的王工程师说道。 那份儿构型图在阿爸手里头,他只是找了机会看过一两次,偷偷记了个大概,要原版的重型机枪构型图是不可能的。 阿爸根本不会给他的,而且这个重型机枪的构型图,阿爸已经悄悄送到了基地,让人去研发去了。 想要把构型图偷过来,是不可能的了。 “那只能这样了。”王工程师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咱们现在研制的这个重型机枪,跟之前那个重型机枪是完全不同的。” 王工程师尽力的给厉行解释着:“之前咱们所接触的重型机枪,都是笨重,上战场很不方便,咱们现在研发的这个却不一样的,这种是新型的重型机枪,如果咱们能完整的造出来,就真是太好了,轻便,方便携带,而且拿到精准的零件,射程远,精准度高,简直是太好了。” 王工程师无不惋惜的对着厉行说着。 他和这些东西打交道这么多年了,给别人造了不少的枪,他是厉行找来的,知道要造的是这个重型机枪的时候,根本没有在意厉行能给他开多少钱。 这些技术,最早都是在洋人手里头,他如果能够造出来,这对他来说,在名利史上添了一笔,让他能够得意一辈子的事儿。 “哎,先试试吧。”厉行叹了口气,听了王工程师的话,也觉得可惜了,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就想办法早点儿把那个构型图给偷过来了。 沈若初听了两人的对话,算是明白了七七八八。 走到厉行面前,沈若初对着厉行问道:“厉行,有纸和笔吗?” “有啊,怎么了?”厉行不解的看着沈若初。 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让人找了纸和笔,递给沈若初,沈若初接过,便去了一旁的桌子边,拿了纸和笔,开始写了起来。 厉行不知道沈若初要干什么,觉得好奇,走过去看了看,只是看到沈若初在纸上写的全都是一些字母和数据,他也看不懂,这一直是他觉得沈若初厉害的地方。 他只会打仗,这些文的什么的,他根本不懂,他跟林瑞说过,他和沈若初在一起,就是文武结合,是命定的该在一起的。 旋即,收回目光,厉行走到一旁,跟着王工程师,继续说开了别的事情。 大约过了大半个小时,沈若初站起身,扬了扬手里的纸,对着厉行问道:“厉行,你要的是不是这个?” 厉行和王工程师,听了沈若初的话,朝着沈若初走了过来,厉行伸手接过沈若初手里的纸,拿起来看了一眼,不是别的,正是那日在阿爸书房看到的重型机枪的构造图。 “若初,你怎么会这个的?”厉行眼底掩不住的惊喜,他们都对这个愁眉不展的时候,沈若初就把这个放在了他的眼前,就如在干涸的沙漠,有人送来了水一样,太及时了。 沈若初得意的朝着厉行笑了笑:“我不会这个,我只是对那些数据很敏感,看过了,就不会忘记,更何况,那天下午,我是花了一个下午换算了,这些数据看了那么多遍,怎么着也会记得的。” 这就是,密斯特詹为什么愿意教她这些密码破译的原因,她对这些东西,几乎是过目不忘的。 摩斯密码本来就是很复杂的演算,还有那些电码什么的,她都是过了几遍,就会记在心里,所以对密斯特詹来说,这就是很奇妙的缘分。 那日在督军府,她虽然不记得那个构型图的模样了,但是她把脑子里这些数据重新的罗列出来,再换算破译出来,就能得出这个重型机枪的构型图了。 厉行眼底扬起大大的笑容,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一旁的王工程师,问道:“王工程师,这个行吗?这个可是原版的图了。” 王工程师听了厉行的话,接过厉行手里的纸看了起来,跟着笑了起来:“行的,行的,少帅,这个是绝对行的,之前那些不知道的小零件什么的,现在上面都有标注的。” 说着王工程师拿着东西,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王工程师一走,厉行就这么直接把沈若初给举了起来,抱着沈若初的,对着沈若初,猛亲了几口:“初儿,真是太谢谢了,哥爱死你了。” 有了这重型机枪,对他以后的帮助会越来越大的,若初根本不知道帮了他多大的忙了。 “厉行,你发什么疯呢,快点儿放我下来!”沈若初不停的捶着厉行,这里有不少的人呢,厉行一点儿羞耻都没有的。 “你是我媳妇儿,有什么丢人的?”厉行咧嘴一笑,不以为然,沈若初慌忙推开厉行,和厉行隔开一些距离。 再看了看周围,还好大家都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根本没往这边看,要不然,她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行。 “走,哥带你四处逛逛。”厉行拉着沈若初到处看了看。 沈若初才知道,原来要造一个重型机枪,要花费这么多的代价,厉行对着沈若初道:“初儿,你知道吗?这个重型机枪,在战场上,是最用的着的地方,容易带在身上,上山地战的时候,大炮运不过去的,可这些机枪背上就能走,而且射程远,精准度高。” 沈若初听了厉行的话,点了点头,她以前对这些东西,根本不了解的,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说话的时候,厉行搂着沈若初进了一个射击室,前面有几个靶子,说是射击室,不如说是厉行他们拿来试枪的。 “想不想试一试?”厉行放开沈若初,拿了一把步枪递给沈若初,“这是你上次让祁容送我的三八式步枪。” 他记得初见沈若初的时候,沈若初是拿着枪,说明沈若初会玩儿枪。 “我不会步枪。”沈若初对着厉行说了实话,手|枪什么的,也是勉强用来防身的,说什么枪法之类的,没有太精准。 厉行看着沈若初,笑了笑,顺手点了根雪茄咬着,走到沈若初面前,附在沈若初耳边压低声音道:“没事儿,哥教你。” 枪这玩意儿,对男人来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的,厉行更甚了。 厉行到了沈若初身后,环上沈若初的腰,伸手握上沈若初的手,瞄准靶子,沈若初只听见几声咔咔子弹上膛的声音。 再然后,就是几声枪响,子弹就这么生生的飞了出去,步枪的后挫力是很大的,震的沈若初直觉得手麻。 沈若初看了厉行一眼,再看着厉行打靶的位置,忍不住取笑:“少帅这枪法也不怎么样嘛?” 她原以为厉行的枪法是很厉害的,如今看着枪子儿落着的位置,只能算是一般了。 厉行猛抽了一口雪茄,看着沈若初,挑了挑眉:“你再走近看看。” 第八十章 我还是喜欢那个姿势 ,沈若初看了厉行一眼,打歪了就是打歪了,枪法不准,还有什么可看的? 虽然这么想的,沈若初放下手里的枪,走过去看了看,才知道自己有多小看厉行了,枪靶上,有几个铜钱,而厉行的子弹就这么顺着铜钱的钱眼儿穿了过去。 这枪法了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一旁跟过来的林瑞,忍不住笑着插嘴:“若初小姐,我们少帅的枪法,就是自称神枪手的严司令也得夸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让林瑞觉得特别的自豪,他家的少帅厉害着呢。 “有什么了不起的?堂堂少帅,枪法准一点,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沈若初毫不客气的泼了盆冷水。 她原本是打算拿这个取笑厉行一番的,没想到失算了。 “…” “…” 林瑞和厉行对看了一眼,深深的觉得,女人不讲理,太不讲理了。 厉行顺手把手里的枪扔给林瑞,拉着沈若初离开了射击室。 出了射击室,没人的时候,沈若初将厉行拉到了方才的那间弹药房里头,顺手锁上了木质的门。 “厉行,你跟我说实话,你弄的这个军火库,督军不知道的吧?”沈若初忽然对着厉行问道,“而且这个重型机枪,不会也是你瞒着督军私自建造的,对吧?” 厉行的胆子可真大,这些东西,就在迷城的郊区,这样的野心,就这么昭然若揭的摆在迷城里头。 督军若是知道厉行有这样的野心,非得把厉行给打死不可。 “他当然不知道了,要知道还不早就让人给我的军火库端了。”厉行没有瞒着沈若初,他带着沈若初来的时候,就是坦坦荡荡的,“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弄来的,跟他没有半点儿的关系,我凭什么要告诉他?” 这些东西是他花很大的代价,跟阿爸没有半点儿的关系,都是他自己从各处弄来的。 “厉行,你还真是胆大。”沈若初吓得不轻,她知道厉行有野心,只当是厉行想要的督军的位子,那是正常的,可以理解的。 可是她却没想到厉行私自弄了这些军火库,意义就不一样了,这只能证明,有一天厉行可能会造反。 而且,厉行还把她带到这种地方来,显然把老底儿都掀给她看了。 “你才知道啊,我早跟你说过了,我的事儿,谁也做不了主。”厉行顺手搂着沈若初,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他今日带沈若初来,是跟沈若初显摆自己这个重型机枪的,没想到沈若初反而帮了他一个大忙,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沈若初看着厉行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慌乱,伸手抓着厉行的军衬,和厉行的目光紧紧的对峙:“厉行,我知道你胆子大,知道你什么都不怕,可是你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乱来,行吗?” 厉行看着沈若初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一暖,抬手撩起沈若初垂下来的头发,虽然沈若初一直都是抵触他的,但是他知道,若初还是特别关心他的,这让厉行心里暖暖的。 “初儿,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好好活着的,因为我还得保护你。”厉行凑近沈若初,压低声音说道。 他知道沈若初在担心什么,话音落下的时候。 厉行忽的掐住沈若初的腰,就这么用力掂了起来,放在沈若初身后的木质箱子上,厉行凑近沈若初,一手握住沈若初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沈若初的脖颈,厉行就这么压了下去,沈若初只觉得后背压在箱子上,膈的慌。 可厉行的吻却一如火苗一样,蹿了起来,厉行手的探进沈若初的衣服里,自然的探进沈若初的衣服里,不规矩起来。 到处都是枪支弹药的的箱子,在这种地方,说不出的暧昧,厉行的吻滑到沈若初的脖子,轻轻的啃咬着。 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蚂蚁爬过的,让沈若初忍不住喟叹一声,这是密室,本就带着回音的。 这声音一出,沈若初这才惊觉他们在做什么,慌忙推开了厉行,瞪了厉行一眼,这个混蛋,真是什么时候,都能胡来。 “行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扣上军衬的扣子,把沈若初从箱子上抱了下来,带着沈若初离开了废弃的老旧工厂。 走过雷区的时候,厉行伸手要抱沈若初:“初儿,我抱你!” 沈若初连连摇头:“不要,你背我!” 她是绝对不会让厉行那么抱着的,太暧昧了。 厉行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没有为难沈若初,背着沈若初踩着雷区离开了,沈若初趴在厉行的背上。 仍旧是提心吊胆的时候,沈若初耳边响起厉行没羞没臊的声音:“原来你喜欢这个姿势,我还是喜欢那个姿势。” “不要脸!”沈若初骂了句,却不敢动手打厉行,这是雷区,万一厉行分心了,她和厉行就得死在这儿了。 空气里传来厉行爽朗的笑声,约莫走了五分钟,到了车子旁,厉行开了车门,将沈若初放进副驾驶,顺势给沈若初扣上安全带。 林瑞没有跟来,厉行自己开的车,载着沈若初直接回了别馆。 “我要回家!”沈若初看着面前的别馆,对着厉行说道。 厉行兀自停了车,转过头对着沈若初哄道:“吃完饭再回去,今天我生日,陪我吃顿晚饭,行吗?” “你生日?”沈若初微微讶然,她没想到今天会是厉行的生日。 没等沈若初说话,厉行已经下了车,开了车门,沈若初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厉行一起进了别馆。 别馆里头,徐嫂见两人回来,露了笑容:“少帅,若初小姐,你们回来了?正好可以吃饭了。” 徐嫂做了很多的菜,说是厉行的生日,但大多数,都是沈若初喜欢吃的,她只是跟厉行吃了寥寥数次的饭,沈若初没想到厉行居然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一顿饭,吃的倒是出奇的和谐,厉行从来没有觉得,原来平平淡淡的生活,也可以这么美好,只要是跟沈若初,就是欢喜的。 吃过饭,厉行拿了茶出来煮着,看着身边的沈若初问:“给我的礼物呢?拿出来吧。” 他以为吃饭的时候,沈若初会拿出来的,没想到这饭都吃完了,沈若初还没拿出来,非得他自己开口要。 “什么礼物啊?你没有提前跟我说你的生日,我没有买的,下次补给你。”沈若初有些不解的看着厉行。 她不知道厉行的生日,怎么会准备礼物的? “你骗人!” 厉行想也不想的喊道。 “我怎么骗人了?我要是准备了礼物,肯定是给你的。”沈若初不免觉得郁闷,厉行有时候还真跟个孩子一样。 厉行沉了脸:“那天我回迷城的时候,看到你买了块男式的怀表,难道不是要送给我的?” 他当时回来的时候,看见沈若初在挑怀表,心中欢喜的不行,还想着,谁说他家若初不在乎他了,偷偷给他买了块那么贵重的怀表。 他当时没有立即拿走,就是等着生日这天呢。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厉行立马激动的站了起来,冷冽的目光对着沈若初问道:“怀表不是送给我的?送给哪个男人的?” 厉行险些没气晕了过去,原来那块怀表不是给他买的,他当时还挺高兴的挑了,感情是给别的男人挑的? 厉行巴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送给一个朋友的。”沈若初对着厉行回了句,她没想到厉行会以为那块怀表是送给他的。 厉行听了,不由凑近沈若初,将沈若初压在身下,厉行几乎是脸贴着沈若初的脸,一字一句的开口:“送给哪个男人的?我现在就去弄死他。” 他巴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个男人给弄死了。 这威胁的话,说出来,就像是在说现在的天气不错一样,听的沈若初心里不由的一“咯噔”。 “是瑞麒。”沈若初怕厉行发了疯,连忙喊道,“他腿不好,我帮他做复健,他送了我一对儿镯子,我觉得应该礼尚往来,就打算送他一块儿怀表。” 沈若初对着厉行说了实话,这原本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瑞麒?那小子自从腿废了,就跟疯子似的,怎么会送你礼物?”厉行很是惊讶,微眯着眼看着沈若初。 瑞麒那小子,他又不是不知道,腿没费废之前,就是个狠辣的,腿废了之后,就跟疯子似的,谁都不敢惹,徐家一家子,都把他当成祖宗似的供着。 养成瑞麒古怪的性子,谁都瞧不上眼,不可能送沈若初礼物的。 “他不是疯子!”沈若初听了厉行的话,忍不住反驳道。 她那些天和瑞麒相处之后,才发现,瑞麒本性是不坏的,他只是因为断了腿,受不了那个刺激而已。 而且被病痛折磨了几年,才会养成撒泼打诨的性格。 “嘶,他就是!”厉行气急,沈若初这是公然在他面前维护别的男人啊,而且,说什么礼尚往来。 沈若初从来没送过他东西,却给瑞麒买了块怀表。 沈若初猛地推开厉行,瞪了回去:“你才是疯子!那是你表弟,你怎么能那么说他呢?” 厉行嘶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大门被人推开了。 第八十一章 不折腾的意思 加更 ,徐子舒推门进来的时候,看着两人暧昧不已的姿势躺在沙发上,连忙捂住了眼睛。 徐子舒觉得尴尬的不行:“那个,那个对不起啊,门没锁,我就直接进来了,要不,你们继续,我再等会。” 表哥也太猴急了,这可是在客厅呢,不知道收敛点儿。 沈若初这才发现自己跟厉行的暧昧姿势,慌忙推开厉行,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这回不知道徐子舒该怎么想她了。 “你有什么事儿吗?”厉行没好气的对着徐子舒问道,这么大个丫头,不知道进别人家要敲门吗?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徐子舒看了厉行一眼,指着沈若初,对着厉行回道:“我不找你,我找若初。”若不是没办法,她是不愿意来表哥的别馆的。 沈若初起身,走到徐子舒面前,对着徐子舒问:“出什么事儿了,子舒姐姐?” 若不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儿,徐子舒是不会大晚上的找过来的。 “是瑞麒,他一直喊着腿疼,又不肯让我碰他,家里没办法,阿妈才让我过来,找你去劝劝瑞麒,说瑞麒现在只听你的话。”徐子舒对着沈若初急急的说道。 自从瑞麒接受了复健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喜怒无常了。 在瑞麒眼里,沈若初是不同的,他们一直把瑞麒当成一个病人来看待,一个腿脚不好的病人,只有沈若初把瑞麒当成一个正常人。 所以于瑞麒来说,沈若初是不同的。 “好,我这就去。”沈若初听了,也是担心的不行,她早就把瑞麒当成自己弟弟来看待的,听见瑞麒出事儿,是不能不管的。 厉行见沈若初一听瑞麒的事儿,就立马慌成这样,气的不行:“沈若初,你不许去!” “你管不着我!”沈若初想也不想的回了句,跟着徐子舒一起离开了。 厉行差点儿没气晕了过去,在沈若初眼里头,谁都比他重要,就连瑞麒都比他有位置,这只能说是悲哀了。 沈若初跟着徐子舒坐着车子到了徐家门口,不过刚下车,一辆斯蒂庞克,稳稳的停在了后面。 沈若初便见厉行从车子上下来,不由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厉行会跟来的。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几步上前,拉过厉行:“厉行,你跟来做什么?我是去给瑞麒做复健的。” “啊,我来串亲戚的。”厉行咬着雪茄,一副理所当然的回道,这徐家沈若初来得,他也来得。 沈若初真想上去撕了厉行这张脸,可她终究还是要求着厉行的:“厉行,算我求你了,一会儿不要胡闹,好不好?” 她不希望徐家知道她和厉行的事情,她很喜欢徐家人,不希望徐家人看轻她,毕竟在别人眼里,她跟着厉行,就只能是没有身份的跟着。 “好。”厉行答应的爽快,看着沈若初的眼睛,这让沈若初不由松了一口气,下一秒,沈若初便听到厉行再次开口,“一会儿给瑞麒做完了复健,跟我一起回别馆。” 沈若初没想到厉行会拿这个威胁她,不免气的不轻。 “厉行,那可是你表弟,你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吗?”沈如初咬了咬牙。 厉行咧嘴一笑:“没有。”他亲弟弟,他都没有同情心呢,更何况,是他的表弟了。 沈若初懒得再多说什么,跟着徐子舒一起进了徐家,厉行跟了上去,三人一路进了徐家,穿过鲜花围成的拱门,去了瑞麒的洋楼。 进了洋楼,徐太太和徐司令,还有徐家大嫂杨婉也在。 地上一地的碎渣子,一如沈若初初见瑞麒的时候一样,把这屋里的新添置的东西都给砸了。 显然,瑞麒是发过脾气的,徐太太急急的对着瑞麒劝道:“瑞麒,阿妈求你了,别再折腾自己了。” 杨婉看见沈若初和徐子舒,还有厉行一起来的,微微讶然,厉行连督军府都很少回的,更别说这司令府了。 徐子舒显然是发现了杨婉的诧异,多了句嘴:“半路上碰到的,听说瑞麒犯病了,表哥就跟过来看看。” 这谎撒的,徐子舒自己都不信,表哥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瑞麒摔了腿都两年了,表哥就来看过一次,因为在表哥看来,当兵的什么意外都会发生,这是必然的。 徐太太顾不上那么多,见沈若初来了,连忙拉住沈若初,对着沈若初道:“若初啊,你给瑞麒看看,这复健,也做了十来天了,他为什么还会这么疼啊?” 每次瑞麒这么闹腾,她都觉得心里头一阵儿翻搅的疼。 “徐太太,凡事儿都有个过程的,别太心急了,复健本就是辅助治疗,需要一些时间。”沈若初对着徐太太劝道。 徐太太点了点头,沈若初不再多说什么,朝着瑞麒走了过去,蹲在瑞麒面前,替瑞麒做起了推拿。 瑞麒看着面前的沈若初目光冷了许多。 厉行只听了沈若初和徐子舒说什么复健,不知道复健是什么玩意儿,这会子看到了,才知道原来复健就是帮瑞麒做推拿。 凭什么呀?他的女人这么伺候瑞麒,他还没享受过呢。 可是他又不能闹,毕竟他答应了沈若初的。 杨婉见沈若初来了,瑞麒虽然仍旧冷沉着脸,却没有再闹了,徐太太也是松了一口气。 徐司令见瑞麒不闹了,对着那边站着冷眼看着沈若初和瑞麒的厉行开了口:“厉行,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厉行被支走了,沈若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厉行在的时候,她觉得整个空气里头都有一种压迫的窒息感,她生怕厉行在大庭观众之下,做出什么事儿来。 “你们都出去!”瑞麒不耐烦的开了口赶人。 徐太太还想再说什么,杨婉连忙拉住徐太太:“婆婆,有若初在,没事儿的,你不用担心了,回去休息吧。” 徐太太点了点头,若初对瑞麒一直很细心,她是放心的。 没再多说什么,杨婉和徐太太一起离开了,徐子舒看了瑞麒和若初一眼,跟着徐太太一起离开了。 众人一走,瑞麒看着面前的沈若初,不悦的开口:“这几天为什么不来给我做复健,你不是说我的腿做复健可以好的吗?诓骗我的?” 沈若初是那样自信的跟他保证,做了复健,他的腿是可以好的,结果这几天连人影都没有了。 “我没有诓骗你。”沈若初抬起头看着瑞麒,手里的动作没停,“做复健是早晚都要做的,我不方便一直住在徐家,所以我都教了子舒姐姐,她可以帮你做复健的。” 徐家对她再好,她也不好一直住在徐家,那不方便,而且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住在外头。 “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吗?”瑞麒的目光沉了许多。 沈若初连连摇头:“没有,我毕竟还没有订婚,总住在徐家,我阿爸阿妈会不高兴的,怕叫人说闲话。” 沈若初耐着性子对着瑞麒哄着,在她眼里,瑞麒就像个孩子一样,因为腿的原因,他需要的是比旁人更多的耐心。 尤其是瑞麒这种优渥的身份,他比旁人的自尊心更重,她能够理解瑞麒的。 瑞麒别扭的冷哼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沈若初的理由。 沈若初看着瑞麒这样,扬起脸笑了笑:“你别再乱发脾气了,子舒姐姐帮你做复健也是可以的,只要找准了穴位,推拿是很容易的。” 而且徐子舒学的很用心,有时候坐在车上,都在跟她讨论穴位的问题,是不会出什么错的。 “她下手没轻没重的,我不喜欢。”瑞麒毫不客气的说道,显然是一点儿都不领情。 沈若初听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儿:“你应该学会感激,她是很关心你的,这样吧,以后我若是没事儿的话,就会过来给你做复健,但是你最好是去英国,我已经联系了那边,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去的。” 她一直都是希望瑞麒能够去英国,而且不止一次的劝瑞麒了,他就是不同意。 “我不去。”瑞麒想也不想的回道,似觉得不够有说服力,瑞麒又补了一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英国的。” 沈若初看着瑞麒固执的样子,不再多说什么,从手包里拿出一块怀表,是当初厉行挑中的那块,三面盘镶着白玛瑙的纯金怀表,厉行说这块怀表素净,好看。 想必瑞麒应该也会喜欢的。 “瑞麒,这个给你,上次你送我那么贵重的镯子,这个当作还礼了,早就买了的,一直都没有机会给你。”沈若初将怀表摊在手上,对着瑞麒说道。 瑞麒讶然的看着沈若初,在没人注意的地方,瑞麒眼底是有过一丝光亮的,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猛地踹开。 厉行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了过去,大手一伸,将沈若初手里的怀表给拿走了:“这块怀表,本少帅相中了。” 这是他那天挑上的怀表,以为沈若初送给他的,凭什么白白便宜了瑞麒,小爷不干! 沈若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厉行。 第八十二章 若初,帮他还是帮我 ,沈若初没想到厉行就这么跟土匪似的冲进来,直接就把她手里的怀表给拿走了,沈若初不由瞪了厉行一眼,似是在警告厉行不许胡闹。 赶紧把怀表还回来,可咱少帅哪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根本无视沈若初这不痛不痒的目光。 厉行勾了勾嘴角,挑衅的目光看着沈若初:“我瞧着这怀表素净,挺好看的,我看上的,就是我的了。” 说着厉行握着怀表,往军衬的口袋里一塞,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占为己有了,沈若初觉得她终究是小看了厉行不要脸的程度。 “你堂堂督军府的少帅,还是土匪?”沈若初咬了咬牙,就要去夺厉行手里的怀表,被厉行轻轻松松一个闪身躲开了。 厉行笑了:“怎么说都行吧。”是不是土匪,沈若初还不知道吗?明知故问! “表哥,这块怀表不是给你的,把它还给我,你要是喜欢的话,回头我送你一百块都成,或者你开个口,送你个表行也行。”瑞麒蹙着眉,不悦的对着厉行说道。 他这个表哥,永远都是土匪的性格,什么都抢,若是旁的,表哥看上了,只管拿去就是了,可这块怀表不同,这是若初专门送给他的礼物,不能让了表哥。 “哟,显得就你有钱是吧?看来这怀表挺有意义的是吧?”厉行看了一眼瑞麒,又看了一眼沈若初,一副痞气十足的样子,再次开了口,“可惜你哥我就瞧上这块了,你送我一千也不成啊!” 这块怀表,他绝对不会给瑞麒这个臭小子的,想也别想!这可是他挑的,他巴不得把实话告诉瑞麒,又怕沈若初会跟他闹,只能忍了。 “表哥!”瑞麒有些愤怒了,目光冷冷的看着厉行,“表哥,我没心思跟你闹,把怀表还给我!” 沈若初在一旁,郁闷的不行,只能瞪着厉行,可是她又抢不赢厉行,还怕瑞麒看出什么端倪来了,这个厉行答应了她不闹的,还是言而无信的闹开了,过分。 “喜欢啊,舍不得吧?给你可以,你有本事你站起来抢啊!你别以为坐个轮椅,谁都得让着你,惯着你臭脾气,哪来的这么多事儿呢?”厉行没好气的说着。 一句话,就跟打在瑞麒的脸上似的,厉行是知道瑞麒的腿脚不好,还让瑞麒站起来,这不是摆明的气别的吗? 沈若初觉得厉行永远都有办法把周围的人给气死。 瑞麒真的气急了:“他们愿意惯着,你瞧不上你可以走!” “谁愿意惯着你了?你成天要死不活的,我就说了,要么你就乖乖的去英国接受复健,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坐一辈子轮椅!”厉行气的差点儿没拿椅子朝着瑞麒砸了过去。 那会子,姨父叫他去书房,说了瑞麒的事情,心里很是担心,姨父说瑞麒这个腿是有康复的希望的,说若初说了,只要去英国接受复健就行,就是希望他能劝劝瑞麒。 可瑞麒不去,非得在家作,他算是明白了,这种病,算不得什么病,叫做富贵病,还成天的让他的女人来伺候瑞麒。 瑞麒想的多美呀。 沈若初原本还觉得厉行说话太过分了,这会听了厉行的话,心中算是明白了七七八八,厉行只是劝人的方式和他们不同的。 他们的话总是不痛不痒的,瑞麒不会当回事儿的,厉行的话虽然是难听了点儿,可是不管怎么样,这算是用了个激将法,刺激瑞麒去接受治疗。 如果真能就此刺激了瑞麒去了英国接受复健,那对瑞麒来说,是件好事儿了。 沈若初忍了忍没有说话,目光看向瑞麒。 瑞麒听了厉行的话,目光寒了很多,紧紧的盯着厉行,握紧轮椅的扶手,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开口:“表哥,这跟你没有半点儿的关系,你把怀表给我,然后从我的洋楼滚出去!” 又来一个说客了,他没心情听,显然瑞麒是没有耐心的,而且瑞麒也不似徐子舒那样,特别的害怕厉行。 “行啊,小子翅膀硬了,敢在我面前横了。”厉行挑了挑眼角,说着厉行走到一旁木质的老式椅子上坐下,又急急的补了句,“老子不走,怀表,我也不会给你的。” 这两年瑞麒的脾气见长,挺不错的,这些年让徐家都给惯成什么样了。 瑞麒抿了抿唇,目光阴测测的看着厉行,就在大家都没有防备的时候,瑞麒从哪儿摸出来一把枪,抬手猛地举了手里的枪,指着厉行吼道:“东西给我,要不然打死你!” 他这个表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如今成了这个样子,豁出去了,表哥别想管他的闲事儿。 “瑞麒,你别发疯,把枪放下!”沈若初慌忙上前拉着瑞麒的胳膊,对着瑞麒劝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咱不能动枪。” 沈若初惊得不行,没想到两人吵着吵着会动了枪,她就说瑞麒的脾气和贾宝玉差不多,这回真是像极了。 她怕瑞麒真的对厉行开了枪! “跟他,还不如动枪来的快!”瑞麒不为所动,手里的枪直直的指着厉行,没有松口的意思。 沈若初看向厉行的时候,厉行是目光冰冷的,如果是厉行之前跟瑞麒说的那些话,那算是故意气瑞麒,闹一闹,现在厉行是真的生气了。 她认识厉行这么久了,深知这一点。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朝着瑞麒走了过来,好似根本不在乎瑞麒会不会开枪一样,瑞麒握着枪的手,目光紧紧的锁住厉行,指节处微微泛白。 再一下秒,不等瑞麒反应,瑞麒只觉得手吃痛一下,手里的枪就这么飞了出去。 沈若初看到的时候,瑞麒的枪稳稳的落在厉行手里,厉行咔咔的扳了几下,子弹上膛,再然后,厉行拿枪指着瑞麒的脑袋。 “行啊,瑞麒跟我面前玩枪耍狠来了是吧?”厉行用力的指着瑞麒的脑袋,咬牙切齿的说道。 厉行扫了一眼手里握着的枪,目光再次落在瑞麒的脸上:“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把m1900还是哥送给你的,我现在就用它给你脑袋开个花,看你还怎么在家作!” 瑞麒玩儿枪,是他教的,那时候瑞麒还是个不大点儿的孩子,跟前跟后的,成日里表哥表哥的喊着。 他嫌烦了,就把自己从敌人手里得来的第一把枪,m1900,精仿勃朗宁的,那个时候,算是一把极好的枪了。 他得了时候,得意了好一阵子,就拿了这枪给了瑞麒。 没想到瑞麒留着,一直用到现在,今天却还拿这把m1900指着他。 这孩子今天能对他拔枪,要是再这么惯下去的话,瑞麒迟早得废了。 厉行的枪顶着瑞麒的脑袋,又冰又疼的,瑞麒却梗着脖子,没有丝毫的妥协,瞪着厉行,跟厉行对峙着:“来呀,有本事你开枪打死我好了!” 沈若初吓坏了,厉行都气成这个样子,保不齐气急了,真会开枪的,瑞麒还说这种话去刺激厉行,这是真不想活了。 沈若初再也忍不住,上前几步拉着厉行,对着厉行劝道:“少帅,瑞麒他不是故意的,他跟我们不一样的。” 这两年瑞麒的受的刺激太多了,忍了常人所不能忍的,才会造成这样暴虐的脾气。 “你们要是再这么纵着他,杀人放火的事儿,他全都干得出来,到时候有你们后悔的时候!”厉行看着沈若初,一字一句的说着。 话音落下的时候,厉行收回手里的枪,在手上转了个圈,也不过三四秒,枪成了一个个的零件,厉行把枪的零件,就这么扔在瑞麒的身上。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转身大大咧咧的离开了,一如来的时候一样。 看着厉行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沈若初蹙了蹙,上前对着瑞麒说道:“你为什么要对他开枪呢,他说话虽然难听,却是为你好的,他希望你去英国接受治疗。” 厉行那句话说对了,瑞麒可以脾气,可以砸东西,但是不能伤人,伤人就过了。 “枪是空的,我哪敢真打死他!”瑞麒一边组装着枪的零件,一边对着沈若初笑,瑞麒是从来不笑的,这一笑,竟然说不出的好看。 瑞麒的脸是那种柔和的,正如红楼梦里头写贾宝玉的那句,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她觉得和瑞麒描写的相得益彰,就像是本人。 不等沈若初说话,瑞麒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他是我阿爸找来的说客,可我不想他管我的闲事儿,我拿枪只是吓唬他,只是想让他把那块怀表交出来!” 厉行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喜欢的,就要抢过来,跟土匪似的。 “你没吓着他,你倒是吓着我了。”沈若初忍不住撇了撇嘴,“我怕你们真的打起来。” 她是真的怕,不管是瑞麒,还是厉行,他们两个,不管伤到了哪一个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若初,我和他要是真打起来了,你帮哪一个?”忽的瑞麒将抬起头,对着沈若初问道。 瑞麒一句话,问的沈若初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看着瑞麒。 第八十三章 他挖了活人的心 ,瑞麒的话,对她来说,太意外了,她没想到瑞麒会开口问这个,她以为她和厉行之间,她已经隐藏的很好了,不会让旁人看出什么破绽的。 可没想到瑞麒还是看出来了,只能说,瑞麒的心思很细腻。 “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沈若初别开目光,立马装傻充愣了起来,就算是被瑞麒看出来了,她也不能承认,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真的听不懂吗?”瑞麒好整以暇的看着沈若初,挑眉对着沈若初问着。 这两天沈若初没来给他做复健,他问了二姐,二姐只说沈若初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不能总围着他转的,还警告他,别打沈若初的主意。 说沈若初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他当时猜测过是什么人,也好奇过,更没想过会是表哥,在他看来沈若初和表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可今日表哥和沈若初他们一起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很意外,表哥是不关心别人生死的人,他能半夜的好心过来,就是难得的。 直到刚才沈若初瞪着表哥的时候,表哥眼底那昭然若揭的宠溺,要知道,表哥是什么性格,从来不会对任何女人有什么宠溺的。 来来去去的,他才知道,沈若初和表哥八成是有什么关系的。 沈若初“嗯”了一声,斩钉截铁的开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种事情,她是抵死不会承认的,她拿瑞麒当成孩子,却没想到瑞麒的心思这么细腻。 瑞麒听了,兀自点了点头,也没有太执着的追问沈若初,只是轻声开口:“不管怎么样,若初,你记住我的话,他不适合你,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的。” 表哥这些年,在外名声大噪,压住了不少的年轻一辈,但这名,并非全是好的,他这个人心狠手辣的。 从没手软过,他曾经见过表哥审一个犯人,直接把人的心给挖了,他那时候还没怎么打仗,这件事让他恶心了半个月,那半个月只吃素,不碰荤的。 而表哥却跟没事儿的似的,照样吃肉喝酒,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不是常人。 这样的人,有多危险,若初不适合他。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若初抿了抿唇,对着瑞麒道,“今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明天下了班,再有时间的话,再过来给你做推拿。” 说完沈若初拿着手包,仓促的就要离开,身后传来瑞麒的声音:“若初,我或许比表哥更适合你。” 沈若初觉得后脊背一凉,顿住步子,回转头瞪了瑞麒一眼:“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以后都不会理你了。” 说完,沈若初出了瑞麒的洋楼,穿过拱门,没有来得及和徐子舒说一声,便离开徐家,出了缠枝大铁门。 门口的路灯打在不远处的车子上,映出倒影,斑斑驳驳的,夜色浓郁的不行。 沈若初认得出厉行的那辆斯蒂庞克,没想到还停在那里,没有离开,显然厉行是刻意在等她的。 沈若初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朝着厉行的车子走了过去,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带上车门的时候。 沈若初转过头,便迎上厉行的目光,特别光亮的那种。 这让沈若初觉得特别的不自在,沈若初还未开口说话,厉行已经从军衬的兜里,拿了那块怀表递给沈若初,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开口:“这个给你,你拿去给瑞麒吧,我不要了。” “我想通了,你不是专程送给我的东西,我抢来了也没有意义。”厉行对着沈若初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特别的落寞。 说话的时候,厉行伸手拉过沈若初的手,将手里的怀表,塞回沈若初手上。 旋即,厉行发动车子,车子径自离开了徐家,厉行开着车,载着沈若初,回了自己的别馆。 一路上,两人都是彼此沉默的,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厉行只是闷着头开车,一手拿着雪茄,沈若初握着手里的怀表,上好的白玛瑙在手上明明应该是有一种冰凉的触感的。 却让沈若初莫名的觉得这块表有些微微的烫手,说不出什么感觉。 厉行开着车子,载着沈若初到了厉行的别馆门口,停了车,厉行对着沈若初道:“这么晚了,送你回去,你家里人该闹腾了,晚上就住在这儿吧。” 沈若初看着厉行,听了厉行的话,竟然觉得很意外,她在这别馆住的次数不算少了,这还是头一次,厉行把她带回来,破天荒的跟她解释了一下。 “我知道了。”沈若初点了点头。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上前给沈若初开了车门,沈若初下了车,跟着厉行一起回了别馆。 进了客厅,徐嫂端了夜宵出来,对着沈若初和厉行道:“若初小姐,少帅,你们回来了?我准备夜宵,你们吃一点儿吧。” “好。”厉行应了一声,拉着沈若初去了餐厅。 徐嫂煮的是肉丝面,清清淡淡的那种,只是用了些肥瘦相间的猪肉,和一些青菜,不油腻,沈若初是不喜欢吃的肥肉的,将肥肉给剥开了一些。 厉行见了就把自己碗里的瘦肉,全都拨给了沈若初,把肥肉挑了出来。 厉行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开口:“挑食不好,对身体不好。” 话虽这么说,厉行还是惯着沈若初了。 徐嫂的手艺不错,明明只是普通的肉丝面,却吃的很舒坦,沈若初居然将一碗面吃光了,两人放了碗。 厉行便对着沈若初道:“若初,我要处理些事情,你先去睡吧。” 说完,厉行没有看沈若初,便径自和林瑞一起去了书房,沈若初立在原地,看着厉行有些故意疏远的身影,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儿。 莫名的翻了一丝丝的疼痛,厉行在故意的躲着她。 厉行带着林瑞去了书房,讨论了许久。 厉行裹着眉拿着图纸,用了笔,在上面画了画,对着林瑞道:“林瑞这次咱们再想办法弄一批三八步枪,来了之后,就把整个团给分开,劈成两个,我管一个,池扬管一个。” “把团劈开?为什么不找督军,再融合两个团进来,您就可以当旅长了。”林瑞裹了眉,对着厉行问道。 他们的团这一段扩张了不少,他和林帆都在考虑着,若是督军点了头,再融进两个团出来,少帅是可以当旅长的。 “我倒是想啊,你觉得可能吗?我养着这么个团,他们就一直喊着我乱了规矩,还不如自觉地点儿,自己分,总比等着削番来的强。”厉行对着林瑞道。 这两天他仔细考虑了这件事儿,过早锋芒毕露,不是什么好事儿,更何况,厉琛那边马上要回来了,他这边会盯的更紧。 与其等着最后被阿爸想办法把团里的人给分出去了,还不如他自己把人给分开,虽然是两个团,但是池扬是他的人,这等于还是一个团。 “少帅,您说的对。”林瑞点了点头,少帅这么考虑是有道理的。 三人就这事儿,说了几句,厉行便直接让林瑞和林帆便出去了,自己一个人留在书房里头,忙起了其他的事情。 林瑞看着大厅坐着的沈若初,不免讶然:“若初小姐,您怎么还没睡?”林瑞抬眼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老式洋钟,已经十二点了。 “厉行呢?”沈若初对着林瑞问道,目光看向林瑞身后的书房,门仍旧是锁上的。 林瑞笑了笑,很是恭敬的回道:“少帅还有些工作要忙,要不然我帮您去叫他吧。”难得若初小姐愿意主动亲近少帅,少帅肯定会很高兴的。 “不用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找他,你们去休息吧,我等他一会儿就去休息。”沈若初对着林瑞和林帆道。 “好,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若初小姐,您也早点儿休息。”林瑞对着沈若初笑了笑。 说完和林帆一起离开了。 沈若初就这么躺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着,她都不晓得自己这是突然的发了什么疯了。 厉行在书房写完了申请报告的时候,出来已经一点多了,一出书房,厉行便见沈若初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免皱眉,厉行大步朝着沈若初走了过去,一把打横将沈若初抱了起来,有些不悦的嘀咕:“怎么就在这儿睡着了,万一着凉了,明天不用上班了。” 厉行抱着沈若初,径自上了楼,绕过回转的木质楼梯,去了二楼,进了房间,厉行将沈若初放下的那一刻,正欲起身,脖子被沈若初环住。 厉行有些讶然的看着沈若初,只见沈若初仍旧是闭着眼睛,厉行伸手想要轻轻拿开沈若初的手,却被沈若初圈紧了。 “厉行,你生我气了?”沈若初猛地睁开眼睛,对着厉行问道,她等了一晚上,就是为了问厉行这么一句。 厉行没想到沈若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抿了抿唇,声音仍旧是很柔:“没有,你早点儿睡吧,明天还要上班,我去客房睡。” 第八十四章 厉行,你生我气了? 加更 ,头一次的,厉行没有费劲心机的想留下,厉行松开沈若初圈在自己脖子的手,替沈若初拉上薄毯子。 沈若初猛地拉住厉行的军衬,逼着厉行看着她,不由拔高了声音:“你骗人,你明明就是生气了。” 沈若初觉得委屈的不行,目光里微微带着愤怒。 厉行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沈若初,两人对峙了许久,忽的,厉行扑了下去,将头埋在沈若初的脖颈里头。 厉行的声音很是低沉:“若初,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我哪儿舍得生你的气啊,我气我自己总做那些混事儿惹你生气。” 若初现在对瑞麒都比他好,这让他明白,都怪他之前不顾若初的意愿,强行的把她捆在自己身边,还有做的那么多的混账事儿。 他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他若知道他以后会这么的喜欢沈若初,他一开始就会对她好点儿的。 厉行的话,让沈若初觉得心里没有之前那么堵了,她确定自己是喜欢厉行的,她虽然不停的躲着厉行,防着厉行,可是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朝着厉行走过去了。 “厉行,那块怀表是送给瑞麒,我也不知道你的生日,你若是真喜欢怀表,我可以再给买一块,那一块明明你知道是送给瑞麒,再拿来给你,失了意义,那就是糊弄你。”沈若初对着厉行慢条斯理的说着,“我不想糊弄你。” 所以厉行生气的管她要那块怀表的时候,她没有给,她不想糊弄厉行。 “你说什么?”厉行目光紧紧的锁着沈若初的眼睛,对着沈若初问道,不等沈若初说话,厉行低头吻了下去。 沈若初难得没有拒绝,任由着厉行吻着,厉行知道沈若初心里有自己了,心肝儿微微发颤,吻也变得更加的绵长起来。 沈若初微微嘟着的唇泛着红肿,厉行一把拉过沈若初抵在xiong前的手,顺势一拉,越过头道。 沈若初和那些公主太子爷们不一样。 从来没有迟到,更没有早退,今日是第一次,而且没有自己直接溜了,还来跟他说一声让他明白他还有这个主任的身份在,方主任自然没有为难就准了。 沈若初出了方主任的办公室,和徐子舒说了一声,便收拾东西离开译书局,叫了一辆黄包车,直接回了沈家。 沈菲前两日被人给糟蹋了,心情自然一落千丈的,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沈若初回去的时候,沈菲坐在客厅里头,看着花瓶发呆,看见沈若初的时候,立马就炸毛了。 “沈若初,我早晚饶不了你的。”沈菲咬牙切齿的对着沈若初说道,她巴不得喝了沈若初的血,一想到自己被人睡了,连那个男人是谁都不知道,她都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沈若初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目光里头满是挑衅:“害人害己,自作自受,都是你活该的。” 沈若初毫不客气的对着沈菲怼了回去,让沈菲恨得牙痒痒。 “贱人!”沈菲抬手就想打在沈若初脸上,却不及沈若初手快,朝着沈菲就是一巴掌。 沈若初冷眸微怒:“沈菲,你给我安分点儿,这一巴掌,是因为你害我,还有,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我就告诉父亲,你根本就不清白了,你就等着给哪个糟老头子当姨太太去吧!” 沈菲没了清白,是嫁不到什么好人家的,只能去给那些年纪大的做姨太太什么的,沈为为了自己,一定会这么做的 。 沈菲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再动沈若初,如今,这件事儿成了她的命脉了,又被沈若初死死的掐住了。 沈怡回来的时候,便见沈菲和沈若初剑虏跋扈的对峙着,沈怡瞪了沈若初一眼,拉着沈菲上了楼。 “姐,你别跟这个贱人吵了,你现在讨不着好的,先忍一忍,以后再找机会收拾她。”沈怡气急败坏的对着沈菲说着。 沈菲点了点头,有些着急的对着沈怡道:“东西买回来了吗?”这两天她受了刺激,一直不记得这件事了,直到今日才记起来,她拉不下那个脸,更何况她是记者,怕遇到熟人。 只好让沈怡去偷偷买了。 “买回来了,我找了好远才买回来的。”沈怡一边说着,一边从书包里头拿了一个牛皮纸的药粉包出来递给沈菲。 这种事情是很丢脸的,她还是个学生,难免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若不是为了大姐,是她怎么都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 “我晓得了,我会记得你的好的。”沈菲伸手拿过沈怡手里的药,去桌子旁倒了杯水,和药一起喝下了。 不过才刚放下杯子,楼下就传来一阵的吵闹声,两人对视一眼,慌忙下了楼。 第八十五章 收拾荣哥儿 ,沈菲和沈怡下楼的时候,到了大厅,便见屋里来了不少的人,一个和荣哥儿一般大的年轻姑娘,几个年长的人,还有带着照相机的记者。 这阵势,显然是不小的,沈为和方菁,还有荣哥儿都在。 “阿妈,这是怎么回事儿?”沈怡惊讶的不行,忍不住对着方菁问道。 方菁脸色难看的很,有些不耐烦的回道:“我怎么知道?你阿爸和荣哥儿一回来,这帮乡下人就带着记者闯进来了,说要找你阿爸和荣哥儿。” 这样的大的阵仗,方菁还是有些吃惊的,不知道荣哥儿又给家里惹了什么麻烦,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旁冷眼旁观的沈若初看着,不得不赞叹方爷的行事果然滴水不漏,她原想着让启春儿带人来家里,闹一闹,没想到方爷居然还弄了记者来了,这回可有沈为和荣哥儿受的了。 这事儿办的很是漂亮。 “启春儿,你怎么来了?我找你几天了。”荣哥儿看见启春儿的时候,惊讶的不行,一把拉过启春儿,对着启春儿质问。 他跟启春儿说了要带着启春儿把孩子给打了,启春儿当时虽然抵触,却答应了他的。 可那天从医院分开之后,启春儿就不见了,他都快让人把迷城给翻过来了,都没找到启春儿的人。 他不知道启春儿去哪儿,找不到,就懒得再管了,是死是活跟他没有半点儿的关系,不见了,他还省了钱了,省了不少的事儿。 可没想到启春儿会出现在家里,还带了这么多的人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老式对襟短袖,麻布长裤的女人,上前一把拉过启春儿,瞪着荣哥儿。 那人对着荣哥儿喊道:“原来就是你这个混蛋把我女儿肚子给搞大了,你简直就不是个男人。” 听这话,这是启春儿的妈,嗓门很大,一看就是是那种乡下里头特能吵架的那种。 不等荣哥儿说话,启春儿的阿妈就闹开了,对着周围的人喊道:“你们快来看看啊,就是这个不负责任的东西,欺负我女儿年纪小,把人清白给毁了,一点儿责任心都没有啊,就是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呀。” 说着启春儿的阿妈,不停的捶着胸口,气的不轻,立马就哭开了:“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伙儿听了,一个个鄙夷的目光看向荣哥儿,还有记者立马按了快门,对着荣哥儿的脸,不停的拍照。 “你们干什么呢,都别拍了!”沈怡见此,连忙挥了挥手,不让记者拍照了,沈菲脸色铁青,可碍于身份,忍住了没有上前。 “你个疯婆子,你胡说什么呢!”荣哥儿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启春儿会把这事儿告诉了爹妈。 看着这架势,这一家子弄了这么大的阵仗,是打算来闹事儿来了。 启春儿妈的一句话,屋里的人都懂了,沈为和方菁瞪大了眼睛,看着荣哥儿,方菁更是一把把荣哥儿拉到一边,对着荣哥儿问道:“荣哥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真把人家女孩子给弄怀孕了?” 这个荣哥儿胆子太大了,平时她知道荣哥儿会偷偷玩玩姑娘什么的,她也警告过荣哥儿一定不要出事儿,结果现在还是出事儿了,这可怎么得了? 人家闹上门来了,沈为不得打死荣哥儿了,这孩子是真的疯了啊,方菁急的快哭了。 “沈少爷,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我女儿清清白白的让你给毁了,如今怀了孩子,可你倒好,一点儿责任都不想负,你非得带着她去把孩子给打了,若不是我们知道了,我这闺女得受多大的委屈呀!”说话的是启春儿的阿爸,倒是没有启春儿的阿妈那样泼辣,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说话的。 荣哥儿挑了挑眉,看了眼启春儿,再看了眼启春儿的阿爸阿妈,心里特别的不高兴,他事先都跟启春儿说好了的。 把孩子打了,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这贱女人这会子反水了,以为怀了孩子,就能拿捏住他了,还带着一家人来闹是吧? 那就别怪他不讲过去的情分了。 “你们在这儿胡说什么呢?你们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别听她胡说,是谁的还不知道呢,你们想诬陷给我是吧?我告诉你们,这里可沈副市长的家,一个个再胡闹,我报警把你们全都抓到警察局去,让你们吃牢饭,看你们还怎么嚣张!”荣哥儿不怕他们。 倒是端起了架子,对着这一家子骂开了,这样的昧着良心的人,是少有的。 沈若初佩服的看了荣哥儿一眼,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荣哥儿可以做到这么不要脸的程度,也是没谁了。 启春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荣哥儿,若初小姐让方爷劝她的时候,她起初是不同意的,后来她答应来演这场戏的时候,还是有顾虑的,觉得多多少少对不起荣哥儿。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了,荣哥儿根本不在乎她,也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说什么把孩子打了是为了自己。 这个节骨眼儿上,荣哥儿怕家里人,居然直接否认掉了这个孩子。 若初小姐说的对,这种人根本是没心的,不会管别人死活,她已经没有顾虑了。 “荣哥儿,你可以这样说我,但是你的良心过的去吗?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心里会不清楚?”启春儿瞪眼对着荣哥儿质问,“前一段,你从家里拿了钱,带着我出去玩儿,我们可是一直在一起的。” 说话的时候,启春儿还扬了扬手里的照片,这些就是一起出去玩,拍的她和荣哥儿的亲昵照片。 沈若初没想启春儿还是个厉害的,看来她没有看错人,找启春儿来闹,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沈为拿了启春儿手里的照片,看了看,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荣哥儿跟他说,是学校组织的出去旅游,还把车开走了,原来是带着女人出去潇洒了。 他拿钱供荣哥儿吃,供荣哥儿用,供荣哥儿上学,荣哥儿倒好,学都不上了,跑出去消遣去了。 荣哥儿看着沈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由有些慌了:“阿爸,阿爸我是您的儿子,您不能听着这些乡下人在这儿胡说,我们只是一起出去玩而已,我怎么会看上那个女人呢?我是有女朋友的。” 荣哥儿生怕沈为真的相信了启春儿的话,他真是小看这个贱女人了,居然会这个时候翻盘,过来踩他一脚,算他眼瞎了。 沈为听了荣哥儿的话,裹了眉,多多少少是愿意相信自己儿子的,玩儿是有可能的,乱来,荣哥儿他还没有这个胆子。 转而沈为冷眼看着启春儿,对着启春儿问道:“你们这些人,来闹可以,凡事儿讲究证据,你怎么证明这个孩子是荣哥儿的?” 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不能胡乱的冤枉了自己的儿子。 一旁的荣哥儿得意的不行,这孩子在肚子里头,又没生出来呢,怎么证明这孩子是他的,启春儿要闹,不想清楚就来。 以为带了一帮记者,就可以耀武扬威,没见过世面的贱东西,还想拿捏他,做梦! 原本还担心的方菁,这会子有了底气,对着启春儿一家子骂道:“就是啊,你们这些下贱东西,还来冤枉我荣哥儿,自己的女儿不知道跟了哪个野男人睡了,不知道羞耻,倒贴上我们荣哥儿的,真是下贱东西!” 这些人原来是想倒贴荣哥儿来了,真是把旁人当了傻子。 起初,方菁是没有底气的,这会子,知道了荣哥儿是被冤枉的,方菁怎么不气呢? 方菁骂起人来的时候,是不讲任何情面的,那是有多难听,就骂多难听的,若是一般人还真受不住这话。 启春儿听了,脸色不由一白,荣哥儿果然是想吃死她的,倒是沈若初冷眼看着沈为和荣哥儿,启春儿没有说话。 说话的是启春儿的阿爸,拿了一叠资料出来,递给沈为,对着沈为冷笑:“沈副市长,证据是吗?您好好看看,这就是证据,是荣哥儿要带着我们女儿去做手术的,上面还有荣哥儿的签字,若不是荣哥儿的孩子,荣哥儿会好心带着我们启春儿去签字吗?” 沈为接过资料,脸色青转紫,这医院里头有规定,做手术,必须得孩子的父亲签字,否则是不给做的。 这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的父亲一栏就是荣哥儿的名字,别的他不认得,荣哥儿的字,他是认得的。 沈为握着手里的资料,目光沉的吓人,巴不得将荣哥儿给打死了,还未等沈为动手,一个穿着淡紫色旗袍的女孩子,踩着高跟鞋,几步闯了进来。 女孩子上前,一把夺过沈为手里的资料,拿在手里看了看,抬手对着荣哥儿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用的力气很大,打的荣哥儿眼冒金星。 荣哥儿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第八十六章 要当姨太太 ,“贱人,不要脸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女人气急,抬手对着荣哥儿又打了一巴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女朋友,省警署长的女儿林依,荣哥儿没想到林依会出现在这儿,差点儿没吓死了。 “林依,林依,你听我解释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荣哥儿拉着林依低声下气的解释着。 林依看着荣哥儿,嘲讽的勾了勾嘴角:“解释?我听你解释什么呀?贱人,我早就猜着你在外头还找了别的女人,没想到果然是真的。” 林依恨不得杀了荣哥儿,下午的时候,就收到一封信,让她来沈家看好戏,她还纳闷看什么好戏呢。 没想到这还真是一出好戏,她一直在外头听到现在才进来,就是觉得荣哥儿怎么着都不敢背叛她的。 可她小看了荣哥儿了。 这个贱人!她若不是觉得荣哥儿生的模样还好,她怎么会看得上荣哥儿这样的出身。 荣哥儿非但不知道感恩,居然还背着她跟别的女人有来往,而且还把别的女人肚子给搞大了。 沈为和方菁在一旁,没敢多说一个字儿,哪怕这打得是他们的命根子,沈若初觉得真是解气。 这也就是林依,换成别人的话,方菁非得上去撕了她的脸不可。 “林小姐,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您别生气了。”方菁连忙上前拉着林依解释着,荣哥儿能找了这么个女朋友,这是非常不容易的。 两家都打算等荣哥儿毕业了,给荣哥儿安排个好工作,再给两孩子完婚的,可不能惹了林依生气,把这么好的亲事给丢了,荣哥儿的未来也毁了。 林依看着方菁的样子,到底没有给方菁脸,不由冷笑:“误会,阿姨,这白纸黑字儿的,您怎么好意思说误会呢?养出这样个混账儿子,您还好意思袒护他,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的!” 说完,林依气急败坏的转身走了,懒得再在沈家多待下去,她现在看见荣哥儿就觉得特别的恶心。 林依一走,这事儿让沈为差点儿没气吐血,抬脚对着荣哥儿狠踹了几脚。 “狗东西,你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沈为咬牙切齿的对着荣哥儿骂道,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了。 他心中给予很大希望的,他就是苦人家出来的,混到今天不容易,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比自己好。 沈家一代比一代好下去,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妄想。 “阿爸,阿爸,我错了。”荣哥儿是真急了,连忙拉住沈为。 若说他刚才那么横,是因为知道沈为会管着,有沈为撑腰,现在沈为甩手不准备管了,他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这么多人,还有记者在呢。 “是啊,老爷,老爷,您可不能不管啊,荣哥儿是您唯一的儿子,你不管他,谁来管他?”方菁见此是真的急了。 林小姐得罪了,沈为不管了,这些人看起来,根本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得在沈家闹翻了天不可。 “你还有脸说啊你,还不都是你教出来的儿子。”沈为瞪着方菁,说是不管,那是气话,肯定是不能真的不管的。 这是他的儿子,又是来家里闹得,为了他的身份,他不能白白的看着了。 沈为收回目光,对着启春儿的阿爸问道:“这个,你是启春儿她爸是吧,事情已经出了,是我儿子的不对,我们愿意给你的闺女儿一些补偿,咱们私了了,对你们好,对我们也好。” 这些人来闹,无非就是来要钱的,其实给些钱就完事儿了,只是这钱他给的心不甘情不愿的。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没办法了。 启春儿的阿爸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沈市长,您要是这个态度的话,我们就好说了,这孩子怀孕了,清清白白的姑娘,我知道我们是乡下人,高攀了的,可是这肚子里头有孩子呢,怎么着都得给姨太太的位置吧。” 启春儿听了这话眼底多了些欣喜,期待的看着荣哥儿,她多多少少是还有些期望的,毕竟肚子里头还有孩子呢。 可下一秒,所有的希望在这一瞬间破灭了。 “这怎么可能!”沈为,方菁和荣哥儿几乎异口同声的说着。 沈为脸色很是难看,他小看这些乡下来的人了,没想到不光是要钱,居然还想着让启春儿给荣哥儿做姨太太。 荣哥儿还在读书,莫不说荣哥儿没有读书,他将来是希望荣哥儿能找个条件好的,像林小姐这样的。 若是这个林小姐真的没戏了,找个门当户对的也行。 可是娶了姨太太就不同了,那些家人一定不会把女儿嫁过来的,还没进门,家里就养了个姨太太。 若是嫁进门了,那还得了? 如果不做姨太太,就得成为外室,偷偷瞒下来,可将来荣哥儿的太太不同意,启春儿还不能进门,启春儿的孩子,就成了私生子,荣哥儿就会和他当年一样了,女孩儿倒还好。 若是男孩儿,沈家的孩子怎么能流落在外头成为私生子呢。 所以启春儿不能进门,这个孩子,不知晓是男是女之前,不能要了,免得后患。 尤其是方菁,哪里会忍得了这样的事情,气急败坏的对着启春儿咒骂:“给你们脸,你们还真是不要脸了?你们当你们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东西,我荣哥儿能看上是她的命好,以为怀了孩子,就想进门做姨太太,做梦去吧!” 这种有心机的女孩儿,别说荣哥儿现在不能收姨太太了,就算是能收了,她也不会让启春儿进门的,将来还不知道会把家里闹成怎么样的鸡犬不宁了。 三姨太在一旁听到现在,真是觉得解气了,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真是太解气了,贱人自有天收!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说好了好好谈的,现在又不同意了,耍着我们玩儿呢。”启春儿的阿妈气急败坏的对着沈家喊道,“我们就晓得你们不好对付的,所以我们带了记者来了。你们若是不把事情解决了,记者就会把事情暴露出去,沈市长就不怕影响仕途吗?” 沈为和方菁显然是没料到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还带了记者来,并不是打算要钱的,这事儿就不太好办了。 不等沈菲说话,沈菲上前拉了沈为,对着沈为小声道:“阿爸,这些都是省报社的记者,这一家子不是好惹的,我瞧着应该是有人专门策划的,您得赶紧把事儿处理了,万一曝光了,对您不好,对荣哥儿也不好。” 沈菲一直没说话,就是知道,这些人是省报社的,她没想到这一家子还挺厉害的,能把省报社的记者给找来了。 事儿不摆平了,沈家这个儿坎儿是过不去了。 “我知道了,那你就不要说话,先回屋去吧。”沈为听了,脸色难看的不行,就像是被人揪住了小辫子一样,说不出的憋屈。 沈为也怕这事儿影响了沈菲,沈菲点了点头,率先上了楼。 沈为这才上前,对着启春儿一家说道,因着沈菲的话,沈为的语气客气了许多:“启春儿她阿爸阿妈,不是我们不讲情面,不负责任,而是我们荣哥儿还要上学,将来还得出国留学,这么早就纳了姨太太会被人笑话的。” “怕笑话,怕笑话别乱来呀!”启春儿的阿妈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一旁的方菁立马就想骂回去,被沈为瞪了一眼,只能乖乖的推到一边,憋得脸色通红。 沈若初看了沈为和方菁,还有一旁气的不轻的荣哥儿,上前一步:“诸位,不是我多嘴,强扭的瓜不甜,你们非得逼着把启春儿嫁进来,也没有意思,两家闹成这个样子,是做不了亲家的,到时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闹成了仇人,那才是真难看了。” 她不是要帮荣哥儿说话,而是在告诉启春儿他们,闹到这儿可以了,目的达到了,让沈为乖乖的拿钱就行了。 沈若初的话,让沈为不由对这个女儿刮目相看了,这从头到尾的,家里就沈若初说了句中用的话,对方一定会考虑这个的。 启春儿的阿爸看了沈若初一眼,又看向启春儿的阿妈,脸上露了难色松了口:“行,算我们家启春儿命苦,你们多少要给些补偿的吧。” “一定给,一定给!”沈为这回应的痛快,让人拿了三根小黄鱼过来,递给启春儿的阿爸,“这些钱,不算多,拿去给孩子买些营养的东西!” 沈为给的时候,觉得心疼的不行,这么些钱,够不少的了。 启春儿的阿爸扫了一眼沈为手里的三根小黄鱼,不为人的撇了撇嘴,连伸手去接都没有,忍不住嘲讽道:“沈市长,我们女儿虽然身份低,可是您给这么点儿钱,是打发要饭的呢?再说了,我女儿不值钱,她肚子里的孩子值钱吧,您要不想要这孩子了,就得多花点儿钱消灾啊,要不然我们将来把他养大了,他也是有资格回来分沈家的一笔家产的。” 荣哥儿气疯了,没想到,这些人是这样的不识好歹,冲上去就要打人! 第八十七章 帘子后的男人 加更 ,荣哥儿豁出去了,这些人,害的林小姐和他分手了,又打算横敲一笔,他巴不得杀了这些人。 “荣哥儿,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敢胡来,有记者在呢,你可以打人,可是打完了,你可就真的扬名万里了。”沈若初对着荣哥儿喊道。 荣哥儿听了沈若初的话,住了手,瞪了沈若初一眼,可沈若初说的没错,他打了人,他就更没理了。 沈为见此,心里的怒气,本就没处发的,听了沈若初的话,心里更是憋不住火儿了,上前朝着荣哥儿一顿的猛踹:“还想打人是吧?显得你能耐是吧?” 方菁恨得不行,沈若初这话听着是为了荣哥儿好,其实就是火上浇油,可是沈为气成这样,她也不敢上前维护荣哥儿了。 沈为撒了气,没有耐心再和启春儿那一家子耗了,直接对着那些人喊道:“你们说吧,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 意思是让对方直接开个价好了,他现在是没有心思再闹下去了。 “半箱小黄鱼。”启春儿的爸,对着沈为喊道。 不等沈为说话,沈怡已经蹦出来了:“你们怎么不去抢呢,你们以为你们这下贱的女儿,能值多少钱啊?” 这些人还越来越来劲了,半箱小黄鱼,他们还真敢开口,半箱小黄鱼够买一栋洋楼的了,他们这女儿值得了吗? “这位小姐,现在已经不是我值不值这个钱了,而是你哥和你阿爸的前途值不值这个钱!”启春儿毫不客气的反驳着。 这家里的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个个都不是个好东西,怪不得若初小姐要她一起合作了,从头至尾没有任何的歉意。 若不是顾念着记者在,还真有可能报警把他们都抓起来了。 沈怡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瞪了荣哥儿一眼:“你是眼睛瞎了,看上这样的女人,真是了不得。” 说完,沈怡气的转身上了楼,懒得再管了。 荣哥儿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启春儿一直都是温温柔柔,很听话的,他哪知道这人说变就变,还是一开始,启春儿就是在他面前装模作样而已。 “好了,好了,给你们钱。”沈为被烦的不行,拿这些钱出来,虽然会肉疼,但是花钱消灾,这钱不得不花了。 说着,沈为回了楼上从保险箱里头,拿了半箱的小黄鱼来,柚木的小箱子,刚好半箱,不多不少,递到启春儿阿爸面前。 启春儿的阿爸接过了,打开看了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沈市长敞亮!” “好了,好了,拿着钱,赶紧的滚吧,今天的事儿,最好别让这帮记者暴露出去,否则,我要你们都得死!”沈为恶狠狠的对着启春儿的阿爸说道。 启春儿的阿爸连连点头:“行,行,你们放心,这事儿不会有人再知道的。” 说着众人一拥而散,一如来的时候一样。 沈若初看着沈为大放血,这对沈为来说,简直是要了沈为的命,沈为不是拿不出这些钱,这些钱都是她外公的钱,根本不是沈为的。 她早就说过了,要收拾了荣哥儿,今日让沈为放了血,荣哥儿又丢了和林家的姻缘,算是重创了,沈为饶不了荣哥儿的。 果然,启春儿那一家子一走,沈为就去拿了鞭子,对着荣哥儿好一顿的抽:“你玩女人,你给老子惹事儿,老子养你,花了那么多钱,还不知足,还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你这个色胚子!” 沈为恨急,沈为打女儿和方菁,都用过鞭子,唯独对荣哥儿没舍得用过,今天是头一回,大伙儿看了,都是胆战心惊的。 沈若初觉得沈为怎么好意思骂荣哥儿呢,自己都是这样的人,荣哥儿还不是遗传沈为的,父子一个德行。 “阿爸,阿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荣哥儿不停的躲着,对着沈为求饶。 沈为是真的铁了心的要打他,每一鞭子都是不轻的,打在身上是生生的疼,让荣哥儿忍不住冒了冷汗。 方菁哭成了泪人儿,对着沈为喊道:“老爷,别再打了,会打死他的!” 沈为再这么打下去,真的会把荣哥儿给打死的。 “这事儿,你也脱不开关系!”沈为拉着方菁一起打。 发了脾气,沈为让人把荣哥儿给关起来了,不许给荣哥儿饭吃,一定要让荣哥儿好好受个教训才行。 然后,家里就是阴云密布的,两位姨太太都躲了起来,沈若初去了方爷那里,打算跟方爷亲自道谢。 收拾沈菲的事儿,收拾荣哥儿,方爷都帮了她大忙的。 沈若初特意买了根上好的烟斗,拿着去了方爷的商行找了方爷,去到了方爷那里,启春儿也在,看见沈若初的时候很是感激。 沈若初看着启春儿一个人,没有所谓的爹妈,想必那些人都是方爷找来的,方爷还真有本事,那些人演的挺像的。 不过方爷考虑的是挺周到的,启春儿的爸妈,一定是很老实的那种,遇上今日这样的场面,是撑不住的,更不敢上前去和沈为理论什么,事情进展不了那么顺利。 “若初小姐,真是谢谢你,你说的对,如果我信了荣哥儿的话,将来只有被抛弃的份儿,什么都捞不着,现在哪还能有这么多的钱。”启春儿把半箱子小黄鱼放在沈若初面前。 沈若初闻言点了点头:“能明白了就不晚,很多人与我们所认识的不一样的,他们都带着面具活着的。” 她不知道这些话,启春儿能不能听懂,还是忍不住说了。 启春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将半箱小黄鱼推到沈若初面前:“若初小姐,这些您分一小点儿给我就行了。” 沈若初没想到启春儿还不是个贪心了,没有狮子大开口,八成以为自己拉她过来合作,是为了这笔钱的。 沈若初扫了一眼面前柚木箱子里的小黄鱼,对着启春儿道:“这些钱,我一分都不要,全都给你,你带着这些钱,和你的阿爸阿妈离开迷城,你把孩子养大也好,把孩子拿掉,重新嫁人也好,都是你的自由,你只管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迷城。” 启春儿看着沈若初的目光很严肃:“我不能待在迷城吗?”这里多少是她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去了别处,全然陌生的环境。 “不能,你今日是带着记者去的,有记者压制了他们,等他们喘过气来,你就不要活了,还会连累你的家人,知道了吗?荣哥儿会要你的命的。”沈若初一字一句的,说的启春儿心里如鼓敲击一样,震不行。 脑子里不由回想起荣哥儿看她时那恨之入骨的目光,巴不得抽了她的筋。 启春儿点了点头,旋即对着沈若初问道:“那若初小姐,我能问你一句,你不是为了钱,为什么要对付荣哥儿?” 她很好奇这个,她直到今天才知道若初小姐,也是沈家的小姐,荣哥儿的妹妹。 “这件事就不劳你操心了,启春儿啊,好奇心害死人,拿着这些钱,明日我会让人接你和你的父母,送你坐最早的一班火车,早点儿离开迷城,这样对你才好。”不等沈若初说话,方爷便接了话。 显然方爷一切都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沈若初不由感激的看了方爷一眼。 启春儿不再多说什么,抱着钱箱子,离开了方爷的商行,跟着方爷的人一起回家了。 启春儿走了,沈若初对着方爷笑道:“方爷,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帮了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了。” 说话的时候,沈若初将新买的烟斗递给方爷,是上好的镶嵌了辣绿翡翠烟嘴儿的。 “哟,你还真是客气,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可就见外了啊,我这条命都是你捡来的,没了你,我早就死在英国了。”方爷接过烟斗欢喜的不行,他无儿无女的。 倒是一直把沈若初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在英国,她奋不顾身救自己,他就知道这姑娘将来不是个泛泛之辈,后来,沈若初找了他,说要回迷城报仇。 他就告诉沈若初,回来吧,我罩着你。 沈若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您要是不喜欢的话,我拿去退了,还能省不少的钱呢。”心情大好,沈若初忍不住对着方爷开起了玩笑。 方爷一听,连忙将手里的烟斗藏在身后,跟孩子似的:“那可不成,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这不合适!” 说那些话,都是客气话,若初怎么能当真呢。 沈若初还想再说什么,一道男声轻声开了口:“若初小姐送了方爷这么贵重的礼物作为谢礼,那我帮了你,你又拿什么来谢我呢?” 说话的时候,灰布的帘子打开,一穿着白色西装的约莫三十岁男人,带着礼帽,从里屋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沈若初抬眼看过去的时候,不免微微讶然,便听到男人笑道:“若初小姐,很荣幸,我们又见面了。” 第八十八章 再见余崇珺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余家码头现在的大当家,传说中的余爷,余老爷子如今不管事儿了,余爷管着整个余家码头。 不过才三十岁,就管了一个码头,别说是在这北方十六省,在全国都是了不得的。 上次厉行和祁容合伙,拦了洋人的军火和鸦片,厉行带着她去余家码头的时候,她和余爷算是见过一面。 当时余爷还倚老卖老的夸厉行年轻有为来着。 余家码头是唯一不受军政府管制的码头,这些年,余爷声名大噪,不光是因为有余家上一辈的荫恩。 余爷还是有些本事在里头的,起码,余家的码头,没人敢轻易闯的。 “余爷。”沈若礼貌的对着余爷喊了一声,站起来对着余爷浅浅一笑,这样的风云人物,没想到会记得她,大约是因为上次厉行带着她一起的缘故。 余爷脸上仍旧是温和的笑容,眼睛微微弯着,颇有股旧时名门望族的做派:“没想到若初小姐还记得我。” 那种贵气,看得出是与生俱来的。 沈若初笑了笑,礼貌的点了点头,便听见方爷轻声开口:“若初啊,这次的事儿,多亏有崇珺帮忙,我找了记者,没几个愿意多管这种闲事儿的,没办法只好去找崇珺,崇珺一出面问题立马就解决了,来的还是两个省记者。” 方爷口里的崇珺,就是余爷,大名余崇珺,方爷说话的时候,眼底满是赞赏,显然两个人是老相识了。 沈若初很意外,余崇珺会帮了她,对着余崇珺感激的开口:“多谢余爷出手相助。” “客气什么,我和方爷是旧识了,我虽然比你大了一轮,可是你这么叫,可是把我叫老了,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崇珺大哥。”余崇珺对着沈若初笑着说道,话语里头满是纵容和热情。 她和余崇珺算起来,这是第二次见面了,第一次是连话都未曾说过的。 但她看的出,余崇珺对她绝非是男人看女人那种欢喜的纵容,而是单纯的,不掺杂任何东西在里头,这让沈若初很是意外。 虽然意外,却没矫情,沈若初旋即喊了声:“崇珺大哥。” 她不知道这纵容是因为什么,心中虽然好奇,却没有表露出来。 “好,很好。”余崇珺看起来很满意,对着沈若初继续道,“那两位记者,我已经让人打发了,今日的照片,洗出来之后,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的。” “谢谢崇珺大哥。”沈若初心中高兴,那些照片,将来有一天说不准会用的上,既然能洗出来,那就太好了。 余崇珺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便离开了方爷的商行。 沈若初一走,余崇珺收回目光,转过头对着方爷道:“方爷,以后若初有什么事儿,让您帮忙的,您若是有什么为难,只管来找我。” “为什么?”方爷很是纳闷。 前不久,余崇珺来找过他,让他引荐沈若初认识一下,他那时候就很纳闷,别看余崇珺看着温温和和的,看着很好说话。 能从余家那么大的家族里头,脱颖而出的,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他突然对沈若初这么好做什么? “没什么,缘分吧。”余崇珺笑了笑,方爷却知道,这是余崇珺不想说,他也就没再多问。 沈若初回了沈家,沈为没有回家,荣哥儿又被关起来了,方菁和沈菲她们坐在客厅里头,一个个沉着脸。 看到沈若初的时候,一个个瞪着沈若初,方菁心中恨急,自从沈若初回到沈家,家里的事儿,是一波接着一波,就没一点儿好的。 沈若初这个扫把星,怎么不跟着她那个贱人阿妈一起去死了算了。 恨归恨,方菁是不敢把沈若初怎么样的,荣哥儿才出了事儿,家里怎么着都得消停点儿了,再惹了沈为生气,谁都不好过的。 旋即,方菁理都没理沈若初,直接上了楼。 “沈若初,荣哥儿的事儿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方菁上了楼,沈菲忍不住对着沈若初质问着。 她思来想去,都觉得那一家子乡下人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请来省里的记者,她总觉得这事儿是有人专门策划的,跟沈若初脱不开关系。 沈若初抬起头,有些无辜的看着沈菲:“大姐在说什么呢?荣哥儿自己在外面养女人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很好,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什么把柄了,否则,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的。”沈菲咬咬牙对着沈若初说道。 这些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压得她恨不得杀了沈若初才能解恨了。 沈若初闻言,凑近沈菲勾了勾嘴角,毫不客气的开口:“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你还有精力管别人呢?” 说完,沈若初上上下下的扫了沈菲一眼,让沈菲差点儿没气背过去,沈若初这种目光,就像是她没穿衣服站在沈若初面前一样。 沈若初诚心的羞辱她! “沈若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沈菲气的直跺脚,只能看着沈若初的背影消失。 收拾了沈菲和荣哥儿,让沈若初觉得心情大好,晚上睡了这十六年来,最安稳的一觉,这只是第一步,她先毁了荣哥儿婚约。 沈家这些人欠她的,都是她一一拿回来的时候了。 日子平稳的过了两日,沈为是被荣哥儿给气坏了,到现在都没把荣哥儿给放出来,倒是默默的允了方菁偷偷给荣哥儿送饭。 毕竟,沈为也怕把他这唯一的儿子给饿死了。 一早,因着昨天夜里起了台风的缘故,天气说不出的舒爽,虽然有着大太阳,却没有半点儿的炎热。 沈若初吃过早饭,便出了门,坐着徐子舒的车子离开了,三姨太从外头花园里剪了些鲜花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 走近客厅,三姨太拿着新剪的鲜花,故意大声的说道:“我们若初小姐人缘可真好,如今不光是和徐小姐关系好,每天徐小姐的车子还亲自来接若初小姐上班,敢问这迷城里头,哪家小姐能这样有面子的?” 三姨太的声音很大,让在坐的的人都听到了,方菁母女一个个气的脸色煞白,尤其是方菁,恨得不行。 这个该死的三姨太,熬不过三天,又开始上下蹦跶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沈为一早沉着脸的,却因为三姨太这番话,缓和了很多:“咱们这家里该享福的,没享到福,不该享福的,个个享着福。” 说完,沈为拿着公文包,起身离开了。 倒是方菁母女恨的不行,沈为的意思很明白,她们是不该享福的,沈若初才是该享福的。 徐子舒的车子里,沈若初看着身边坐着的瑞麒,不由瞪大了眼睛:“瑞麒,你在车里做什么?子舒呢?” 现如今越来越熟了,她知道徐子舒的性子,就索性喊了名字。 一早的时候,就见徐家的车子等在门口呢,沈若初以为是徐子舒,坐进车里之后,才发现旁边坐着的不是徐子舒,而且瑞麒。 “你不是叫我多出来走走吗?我听了你的话。”瑞麒有些别扭的看着窗外,对着沈若初回道。 沈若初听了瑞麒的话,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来,这个瑞麒,真是别扭的可爱。 瑞麒见沈若初笑,忍不住裹眉:“你笑什么?”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了呀?”沈若初对着瑞麒打趣,半眯着眼儿,那模样和厉行像了个七八分。 原来和一个在一起待久了,真的会有相同的习惯。 瑞麒瞪大了眼睛,很意外沈若初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别开脸:“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能随便拿来开玩笑吗?” 说完瑞麒脸上微微有些泛红,心中不免郁闷的不行,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感觉被女人给调戏了。 “你这个人,用情不专,先是叶小姐,现在又说喜欢我,以后会不会来个李小姐什么的?到时候,你又喜欢那个李小姐去了,你是真的打算跟贾宝玉学了?”沈若初忍不住对着瑞麒打趣道。 若是旁人说了喜欢她,她肯定是要回避的,瑞麒说了,只会让她觉得这是孩子在闹腾,算不上真的喜欢。 而且沈若初觉得,瑞麒对自己的喜欢,无非是因为她对他与其他人对他不一样罢了,她讲究是平等,旁人讲究的是同情。 瑞麒听了沈若初的话,不由气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说那个叶芝吗?我从未喜欢过她。” 他和叶芝的婚事是阿妈做主的,阿哥的婚事是阿妈做主的,大嫂行事章程有度,在家里很孝顺阿爸阿妈。 他觉得娶媳妇儿只要阿妈喜欢就成,他喜欢不喜欢,都不是重要的。 直到遇到沈若初,他才算明白,媳妇儿还是要自己喜欢的好。 沈若初听了直觉得好笑,瑞麒难得这样认真回答别人的话,车子一路往前开着,沈若初却没想到车子不是往译书局方向的,而是往另一方向去的。 “瑞麒,我要去上班,咱们这是去哪儿?”沈若初有些诧异的裹眉,对着瑞麒问道,她是希望瑞麒多出来走走,却没打算让瑞麒胡来。 第八十九章 厉行和苏曼文在一起 ,“上什么班?今日别说你们主任了,就是你们校长都不敢让你去上班的。”瑞麒看着沈若初轻声回道:“今天是姨母的寿宴,姨母也邀请你一起去,阿姐准备东西去了,让我先来沈家接你。” 沈若初听了惊讶的不行,瑞麒口里的姨母,自然不能是别人,那只能是督军夫人,厉行的母亲了。 她没想到督军夫人的寿宴会开口邀请了她,这应该是不小的脸面了。 “子舒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我都没有准备礼物。”沈若初紧张的对着瑞麒说道。 不论怎么说,督军夫人的邀请,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是不能拒绝的,那会驳了长辈的面子。 “去见我姨母,你为什么这样紧张?”瑞麒看着沈若初的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是因为厉行吗?你怕给姨母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倒是有些后悔来接沈若初了,一早二姐让他来接若初的时候,他是很开心的,毕竟能够跟沈若初单独相处一会儿。 可现在看见沈若初因为厉行的原因,这样紧张,他就觉得心里不舒坦。 “你在闹什么脾气呢。”沈若初笑了笑,只觉得瑞麒实在是孩子气,懒得再理瑞麒。 车子一路饶了半个迷城,去了大光百货,徐子舒拿了不少的东西,等在路边。 司机停了车子,徐子舒上了车,便对着沈若初道:“若初,这个是给你准备的,你只管拿着这个给我姑母就行了。”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我可以自己准备礼物的。”沈若初有些感动的对着徐子舒说道,她没想到徐子舒考虑的这么周到。 沈若初打开看了,一盒上好的燕窝,和一对儿翡翠镯子,都是长辈们喜欢的东西,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徐子舒笑了笑,不以为然:“是我阿妈要求的,这钱也是我阿妈给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些东西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旁的瑞麒,对着正要推脱的沈若初说道。 徐子舒跟着劝道:“瑞麒说的对,你就拿着吧。” “好。”沈若初不再推辞,这是徐家对她的好,她再推辞,倒显得自己矫情了。 车子一路往督军府而去,到了督军府门口,还未下车,沈若初便见督军府门口早已停满了车子,齐唰唰的,阵仗很是不小,看起来这个寿宴是办的很隆重的。 想来也是,堂堂督军夫人的寿宴,就算是办的再低调,都抵不住各处前来趁机巴结督军送礼的人。 “二太太真是有意思,每年都把寿宴弄得这么浓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贤惠,多识大体呢,其实都是狗屁。”瑞麒忍不住骂开了。 每年都是这样,明明姨母只是想着叫家里人,一起吃个便饭,就算是过了生日了,二太太却非得拉着督军大办,显得她会来事儿。 姨母却并不开心。 坐在前面徐子舒不耐烦的撇了撇嘴:“行了,行了,来都来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免得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姨母好好的生日宴给毁了。” 其实她也瞧不上那个二太太,可是没办法,如今姨母懒得去管那些事儿了,督军就由着他那个二太太闹开了。 沈若初在一旁静静的听了,没有多说什么。 副官停了车子,开了车门,给瑞麒拿了轮椅,扶着瑞麒下了车,坐上轮椅,沈若初看着徐子舒大包小包的,便腾出一只手,去推瑞麒的轮椅。 不过才走几步,一辆黑色的斯蒂庞克稳稳的停在不远处。 沈若初和瑞麒,徐子舒齐齐的看了过去,便见厉行从车上下来,厉行不过前脚下车,后脚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曼文。 苏曼文一身淡绿色的旗袍,衬的皮肤很白,烫了卷的头发斜在一侧,倒是多了几分风情,白色不高不低的高跟鞋,将她衬托的很是高挑。 沈若初没想到厉行是和苏曼文一起出现的,脸色不由一白,徐子舒更是瞪大了眼睛。 厉行和苏曼文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厉行朝着这边的步子很快,苏曼文连忙加快了步子,对着厉行喊道:“厉行哥哥,你等等我!” 瑞麒好整以暇的看着迎面走过来的两人,对着一旁的沈若初道:“若初,瞧见了没,你说我这个人不专一,表哥才是不专一,姨母的生日,他没想着带你来,反而去带了苏家大小姐来,啧啧,少帅真是多情!” 原本沈若初就觉得心口有什么堵得一样难受,瑞麒的话,让她觉得更是堵得慌了,瑞麒说的对,督军夫人的生日。 厉行没有带着她来,连提都未曾提过,而是带了苏曼文,因为她的身份和地位不够,说什么,带着她回来跟督军和督军夫人坦白,结婚什么的,都是骗她的。 连督军夫人的生日宴,厉行都不敢带着她,光明正大的出现,更逞论结婚了,她想太多了。 “瑞麒,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徐子舒看着沈若初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忍不住瞪了瑞麒一眼。 这些日子,她发现了,沈若初是绝对喜欢表哥的,若不然,根本不搭理表哥。 瑞麒不以为然:“我又没有说错什么?”他只是对着沈若初说了实话而已。 瑞麒的话音一落,厉行已经一路小跑着过来了,今日的厉行,仍旧是穿着军装,碎短发,带着军帽,很是帅气。 “若初,你怎么来了?”厉行有些吃惊的看着沈若初,显然是很意外沈若初会出现在这里的。 跟着厉行一起来的苏曼文,这会儿也跟了上来,冷眼旁观的看着,她没想到这种级别的宴会,沈若初这个小贱人也能来了。 沈若初看了厉行一眼,再看了苏曼文一眼,勾了勾嘴角,目光疏远而冷漠:“我陪着瑞麒一起来的。” 厉行可以带着别的女人一起来,她也可以陪着别的男人一起来。 “你说什么?”厉行裹了眉,沉了脸,扫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瑞麒,对着沈若初质问。 瑞麒自从腿出事儿了,是徐家的大门都不愿意出的,怕别人看轻了他,今日却带着沈若初一起来参加阿妈的生日宴了。 “少帅听不懂吗?若初是跟我一起来的。”瑞麒挑衅的对着厉行开口,他不在乎沈若初拉他出来做挡箭牌,他觉得表哥确实不适合沈若初。 早点儿散了对两人都好,他才是最适合沈若初的那个。 厉行的目光,有些阴测测的看着瑞麒,徐子舒吓坏了,生怕在这门口,厉行会出手伤了瑞麒,这才是丢了大脸了。 “瑞麒,你少说两句。”徐子舒瞪了瑞麒一眼。 沈若初明白了徐子舒的顾虑,没有多余的话,推着瑞麒和徐子舒一起进了洋楼。 厉行就这么看着一行人消失在大铁门里头,苏曼文看着沈若初和瑞麒一起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腹诽。 沈若初和徐瑞麒那个废物,才是一对儿,挺般配的。 可惜这个贱人不知道本分,还想巴结上少帅。 收回目光,苏曼文上前一步,对着厉行问道:“厉行哥哥,咱们不进去吗?” “你是你,我是我,哪里来的咱们?”厉行冷沉着脸,斜睨了苏曼文一眼,直接进了宴会厅。 督军府的宴会厅是很大了,来了不少的名流,沈若初和徐子舒一起,去见了督军夫人,徐太太也在,正在和督军夫人说话。 沈若初将礼物送了过去,对着督军夫人道:“太太,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督军夫人和厉行生的是很像的,都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叫人难忘的,沈若初不明白,为何有了督军夫人这样绝色。 督军还能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姨太太,只能说男人的野心是藏不住的。 “若初这样客气做什么?”督军夫人让佣人收了东西,这才对着瑞麒问道:“哟,这不是瑞麒吗?” 她以为今年的生日宴,瑞麒又不会来了。 “姨母,您这是现在才看到我吗?”瑞麒不免的裹了眉,倒是逗乐了一圈子的人。 督军夫人笑着对瑞麒打趣:“我以为你要在家里藏一辈子呢?”这孩子可怜,她是心疼的,现在能这样大大方方的出来,很是不容易的。 徐太太叹了口气,眼底掩不住欣喜:“这都多亏若初了,我们家瑞麒总算是慢慢的变成以前那个瑞麒了。” 督军夫人听了徐太太的话,倒是很讶然的看了一眼徐太太,又看了看沈若初,张了张口,没有追问下去。 一道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众人看了过去,说话的是督军,督军今日穿了大帅服,显得整个人神武潇洒,很是不凡的。 光是往那一站,通身的气派,就能压倒了周围的人。 “督军。”众人齐齐的喊了句。 督军朝着督军夫人走了过去,温和的对着督军夫人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没什么。”相比督军,督军夫人的声音冷漠了些,故意和督军隔开了一些距离,若不是有心,是不会发觉的。 第九十章 放开!恶心! 加更 ,督军只是笑了笑,不以为然:“我瞧着你许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了,苏邑这宴会办的漂亮。” 说话的时候,督军看向身边的二太太,眼里满是赞赏。 沈若初估摸着苏邑应该就是二太太的名讳了。 二太太在一旁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亲昵的挽着督军的胳膊,温温柔柔的开口:“督军,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姐姐一年才过一次生日,定然是要让她开心的。” 二太太一副深明大义,又很懂事的样子,做的很是到位,可惜她不信的,那日二太太去译书局威胁她的时候,那股子狠辣劲儿,和督军面前简直是两个人了。 而且明明是督军夫人的生日宴,明明说给督军夫人做宴会的,二太太打扮的却比督军夫人还要高调许多,这宴会真不知给谁做脸面的。 “我开不开心又有什么关系,你觉得开心就行!”督军夫人毫不客气的回道,说话的时候,不由拉了拉身上的披肩。 目光里头满是冷然和淡漠。 督军看着督军夫人的样子,不由裹了眉:“你这是什么态度,陈窈,苏邑每年给你办生日宴,张罗着里里外外的事情,你做了甩手掌柜,你还要她怎样?” 督军冷了脸,眸子里头都少了温度的,显然是对督军夫人的行为有些失望的。 “我要怎么样?督军,厉督军,你说我要怎么样?我从来就没有要过这生日宴,我只想吃个家常便饭,而不是弄了这么些个人来,在他们面前演戏作秀。”督军夫人似乎将压抑在心里多年的积怨,趁机说了出来,“你知道,演戏这事儿,我学不来的!” 督军夫人不由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一旁的徐太太已经红了眼睛,伸手拉了拉督军夫人的胳膊。 “姐,姐,今天这样高兴的日子,咱们少说两句。”徐太太对着督军夫人说道,生怕督军夫人再说出什么来刺激的督军更加的不高兴了。 督军的目光更加的冷沉,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督军夫人,这一点,倒是和厉行很是相像。 督军夫人看了徐太太一眼,对着徐太太说道:“你不用拉着我,这些话,我是早就想说的了,这样的生日宴,这样的做戏,我做够了!” 那股子高傲劲儿,让沈若初看到了自己,她和督军夫人是一类人,她不喜欢这样的作秀,更不喜欢这样的做戏。 督军夫人许是觉得不够,抬眼看上督军:“你说,我当甩手掌柜,这样不好吗?我不在你跟前晃,不好吗?你只管过你的日子,我只管过我的日子,你办这些东西做什么?在外人面前证明我们夫妻之间喋血情深,督军不觉的好笑吗?” 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忍够了,所以今天顾不得那么多,当着小辈儿的面,全都给说了出来,权当是给自己一个痛快。 “你的意思是我这么多年,委屈你了,是吗?”督军不由握紧了拳头,目光冷冷的锁住督军夫人陈窈。 督军夫人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微挑,满是讽刺:“你终究还是不明白我要说什么,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厉行应付了那边的客人,适时走了过来,苏曼文见此立马跟了过来。 二太太见了两人,便对着陈窈说道:“姐姐,您不要胡思乱想了,督军让人给您定做了钻石项链的,很是好看,曼文把项链拿出来。” “是,姑母。”苏曼文应了一声。 说着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盒子,一条钻石项链,坠儿上的钻石很大,形状也很特别,一打开,钻石在室内灯光的映射下,能亮瞎眼的那种。 二太太连忙将首饰递了出去,对着督军夫人道:“姐姐,你瞧这样漂亮的钻石,您可是这北方十六省第一个拥有的,让督军给您戴上,您就不要生气了。” 说实话,她跟督军说给陈窈订个钻石项链的时候,督军同意了,这事儿,本来是她在办的,后来没想到督军亲自过问了这事儿,这款式,她还是今天才看到的。 这么大一颗钻石,让她怎么不嫉妒陈窈这个贱人? 说话的时候,二太太把首饰盒交给了督军,显得自己特别的懂事儿知礼。 “我和你不一样,你没见过世面,不代表我没见过。”督军夫人不由冷笑,斜睨了一眼那条钻石项链,“我们陈家要什么没有?” 一句话,沈若初就知道,督军夫人这样的自信,她在过去的家境绝对是名门望族的,要不然也养不出这样的气派。 二太太听了督军夫人的话,差点儿没气背过去,她进门的时候,陈窈就是不同意的,后来陈窈同意了,却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 总觉得她比她陈窈低了一等一样,真是太可恶了。 督军听了二太太懂礼数的话,又听了督军夫人这些话,当着这么多小辈儿的面儿,不由青了脸:“陈窈,你不要一直闹下去了,陈家,陈家现在大不如从前了!” “大不如从前了?”督军夫人听了督军的话,情绪不由有些激动起来,冷冷的笑着,“是啊,大不如从前了,可是你呢,没有我们陈家,也就没有你的今天!” 他是忘恩负义的,忘记了他这个督军是怎么来的了,她当初怎么就信了他的话,跟了他! “好,很好!”督军气急,转身大步离开了。 苏曼文看着督军夫人,觉得她真是不识好歹,这女人真是太能作了。 那边的客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却又不敢探究,大家兀自喝着酒,说着话,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姐姐,您怎么能这样说督军呢?督军让我给您办生日宴,督军心里是有您,盼着您高兴的,您这样说话,会寒了督军的心的。”二太太苏邑适时开了口,陈窈真是个傻子。 居然当着这么多小辈儿的面儿来驳了督军的面子,原本督军对着陈窈还念着旧情的,这会儿应该什么旧情都没有了。 沉默着的厉行听了二太太的话,目光不由骤的冷了许多:“就凭你一个姨太太也有资格教训我阿妈?” 这苏邑的胆子,是愈发的大了,果然是让阿爸给纵坏了。 二太太看着厉行愤怒的目光,不由心底儿发寒,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又不能犯怂了,只得硬着头皮对着厉行道:“厉行,请你放尊重一点儿,我虽然不是你阿妈,也是督军提起来的二太太,你瞧不上我,就是在打你阿爸的脸!” 这是搬出督军来压制厉行了,厉行的目光更加的寒了,苏曼文怕厉行发疯,连忙拉住了二太太。 一旁的徐太太也上前拉住厉行,生怕厉行动了手,原本吵架归吵架,这么多人呢,厉行要是动了手,传出去对厉行是极其不利的。 马上厉琛就要回来了,这样下去,厉行会少了不少的支持者。 “厉行,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插手!”督军夫人对着厉行呵斥着。 转而,督军夫人再次看向二太太:“苏邑,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我都不肯离开督军府吗?你想要督军夫人这个位置,对不对?我就偏不给你,你这辈子都只能做个二太太!” 一句话,让二太太恨得牙痒痒,还想再说什么,苏曼文怕大家吵得厉害,拉着二太太离开了。 徐太太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搀着督军夫人回了后院的洋楼,沈若初和瑞麒,徐子舒他们也跟了上去,一顿生日宴,是不欢而散。 徐太太看着窝在沙发上,明明已经四十多岁的女人,宛如少女一般:“姐,当着这么多的小辈儿,您这么做,不是把督军往苏邑那个贱女人那里推吗?” 姐姐怎么就这么傻?谁不希望把丈夫往身边拉,只有姐姐把丈夫往外推,这么多年了,姐姐还是这样的任性。 “做错的人,本来就是他,我当年瞧上他,他什么都没有,哪里有现在这样的风光,可就是因为他对我好,可是呢,我错了,你不能因为一个人对你好,你就跟了他。”督军夫人轻声说着,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因为他一旦不对你好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句话,让沈若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猛然的清醒了,这是督军夫人用了大半辈子,明白的道理。 她说的很对,不能指望一个人对你好。 “夫人,您说的很对。”沈若初倒了杯花茶走了过去,递给督军夫人。 厉行听了心里一寒,这丫头不知道又胡思乱想了什么。 督军夫人点了点头,她是很喜欢沈若初的,觉得她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很像,像极了的,尤其是眉眼里的高傲,可这样的女人,多少是容易受伤的。 厉行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一直坐着一旁,阿爸阿妈的事儿,他已经习惯了,两人这么多年都是这样针尖对麦芒的。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沈若初,原本那日还对着他敞开心了的,这会儿就跟了变了一个人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散了,已经是晚上了,沈若初被督军夫人留了下来:“若初,你等一下,我有东西要拿给你。” 厉行原本已经跨出门槛儿的步子,就这么跟着生生收了回来。 第九十一章 你为什么和苏曼文一起? ,厉行跟在沈若初身后,同沈若初一起回到了客厅。 督军夫人看见厉行折回来的时候,不免微微讶然,旋即笑道:“厉行,你不说你有事儿吗?怎么又回来了?” 厉行十六岁就搬出去住了,她也知道她这个儿子野心很大,这些年在外头做了不少的混账事儿。 她是希望厉行能够早些独立出去的,免得在这个家处处受人管制着,连苏邑都敢对着她的儿子大喊大叫的。 “啊,我突然想起来,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想多陪陪您。”厉行对着督军夫人哄道,说话的时候,目光却是看向沈若初的。 沈若初别了厉行一眼,有些人,说起谎话来,真真是不要脸,比如厉行。 督军夫人倒是没有多怀疑什么,对着厉行说道:“这样正好,你带着若初上楼,去把那副我收藏的顾恺之的画给我找出来。” 沈若初一听不免郁闷的不行,她原本就不想和厉行单独相处的,可是没想到督军夫人居然让她和厉行一起去拿画。 沈若初看了督军夫人一眼,对着督军夫人轻声道:“太太,我还是在这儿等着少帅好了。”她是不会自投罗网的,厉行打的什么主意,她又不是不知道。 厉行没想到沈若初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给拒绝了,本就急了一天想找机会跟沈若初问清楚的,可沈若初一直不理他。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厉行自是不会放过的,上前一步,对着沈若初道:“若初小姐,我阿妈的书房可是藏了不少的好东西,你不去看看会遗憾终生的。” 说着厉行满眼期待的看着沈若初。 督军夫人忍不住啐了厉行一句,笑着对沈若初道:“若初,你就跟厉行一起上去看看吧,有什么喜欢的,可以挑两样。” 沈若初救过她的命,她又很喜欢沈若初,送些什么东西,没什么不舍得的。 督军夫人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自己要是拒绝了,那就太不识趣儿了,沈若初乖巧的站起身应了一声:“是,太太。”而且还会让督军夫人起疑。 说完,沈若初跟着厉行一起上了楼,去了督军夫人的书房,沈若初故意和厉行隔了很远的距离,静静的在后面跟着。 也不过才上了木质的回转楼梯,到了二楼,楼下看不到楼上的时候,厉行已经迫不及待的折了回来,一把拉着沈若初,往楼上走着。 “厉行,你放开我!”沈若初挣扎着,她不想让厉行碰她。 厉行见此,怕督军夫人听见了,索性,直接一把抱起沈若初,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了书房,将门带上的那一瞬间。 沈若初也被抵在他和门中间,背后是冰冷的木质门,沈若初狠狠的瞪着厉行,嘴便被厉行给捂上了。 厉行压低了声音开口:“别那么大声,让我阿妈听到了。” 沈若初听了厉行的话,伸手将厉行的手给拍掉了,冷冷的目光看着厉行,嘴角满是嘲讽:“怎么少帅很怕夫人看到你和我这样暧昧不明吗?” 他果然是怕的,所以带了苏曼文来参加督军夫人的寿宴,而不是带着她来,甚至连跟她提起,都未曾提起过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厉行锁了眉,目光紧紧的盯着沈若初,没什么温度的声音问道。 沈若初闻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我什么意思,少帅心里不清楚吗?”她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了,可是厉行这么聪明,是能够听的懂她话里的意思的。 厉行笑了笑,不住的点头:“行啊沈若初,诚心的跟我闹是吧?那好,我们现在就去见我阿妈,我跟她说我喜欢你,让她去找我阿爸,我们明天就登报筹办婚礼。” 说着厉行一把捞过沈若初,另一手就已经开了门,拖着沈若初往门外走着。 沈若初心中慌得不行,她错了,她是不该厉行面前耍狠的,厉行什么都做的出来,他敢这样说,就敢这么做。 “不要,我不去。”沈若初推着厉行,她不能就这样跟着厉行一起去见督军夫人,太荒唐了。 厉行顿住步子,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沈若初:“那你想怎么样?” 不等沈若初说话,楼下传来了督军夫人的声音:“厉行,出什么事儿了?画找到了吗?” 沈若初听了,立马拉住厉行的军衬,就这么看着厉行,紧抿着唇,厉行看着这样的沈若初,心中是不忍的。 “还没呢,阿妈,你再等会儿啊。”厉行朝着楼下又喊了句,说话的时候,拉着沈若初重新回到了书房,顺手落了锁。 厉行目光冷沉了许多,率先开了口:“初儿,你今天为什么要和瑞麒一起来阿妈的寿宴,还有你前几天明明不是这样的,你说了你心中是有我的。” 那天晚上,沈若初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话里的意思他是懂得,她就那么静静的窝在他怀里,让他觉得跟做梦似的。 这梦还没做几天呢,就告诉他,他该醒了。 “你不带我来,自然有人愿意带我来了。”沈若初赌气似的对着厉行说道,话一出口,沈若初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她这是在告诉厉行,她是想来督军夫人的寿宴的。 厉行蹙着眉,旋即,脸上起了笑意:“原来是你愿意跟我一起参加我阿妈的寿宴的,我以为你不想来,所以就没告诉你。” 之前,他和沈若初说过,带着她回来见阿爸阿妈,沈若初特别的抵触,所以今日的寿宴人又多,他就没带着沈若初来,没想到沈若初是愿意来的。 “都是借口!你可是带着苏曼文一起来的。”沈若初憋红了脸,她原本是不想说的,可想起瑞麒那番话,她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了。 厉行先是一愣,旋即抬手拍了沈若初的额头一下:“你想什么呢?我阿爸让我和她一起去拿给我阿妈买的钻石项链,我上次把苏曼文给扔黑湖里了,阿爸硬是把这件事儿给压了下来,苏省长对这事儿颇有微词,想让我借机中和一下和苏省长的关系!” 他瞧见苏曼文就觉得烦人的很,和二太太一样烦人,又怎么会带着苏曼文一起来参加阿妈的寿宴,沈若初想多了。 不等沈若初开口说话,厉行将沈若初揽进了怀里,他原是不把那个苏省长当回事儿的,他们是军政府,他是省政府的,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是这几年因着二太太的缘故,两家沾亲带故的,苏省长结交了不少军政府的高官,他们看中的是将来苏省长能够调去京都为官,给他们谋些福利。 苏省长要的是军政府的人给自己保驾护航,相辅相成,他把苏曼文丢进黑湖是气急了,今日他原是不想同苏曼文一起去的,可阿爸说了,你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只管将人都得罪完了,最后自己做个光杆司令好了,他想早点儿娶了沈若初,所以他就得早点儿立事业,只好忍了,没想到会在回来的时候碰见沈若初和瑞麒一起来了督军府。 心中怎么能不生气呢? 沈若初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明白了许多,前些日子沈为还同她说过,要多和苏曼文亲近亲近。 说年底京里会来调令,苏省长可能会去京里做官,所以督军才有这个考量,苏曼文被丢进黑湖,是厉行的不对,督军让厉行和苏曼文一起去拿钻石项链,来中和一下关系。 是做给苏省长看的。 军政府本是不怕省政府的,可两边都归了京都政府的管辖,苏省长这些年又交了不少军政府的人。 苏省长若初出去编排厉行几句,厉行就会少一些支持者,她错怪了厉行了。 怕沈若初不信,厉行又补了一句:“初儿,我心里装不下任何的女人,你只管放了一百个心。” “那你将来会像督军一样,左一个姨太太,又一个姨太太的吗?”沈若初扬起头,对着厉行问道。 她听了督军夫人的那些话,心中还是有些忌惮的。 厉行连连摇头:“不会的,我阿爸和我阿妈有很多的误会在里头,你不懂得的,将来你就会知道了。” 有些事儿,旁人只看了个外表,看不到里头的。 沈若初点了点头,那是上一辈的事情,他们管不了的。 旋即,沈若初伸手环上厉行的腰,那一刻,厉行觉得心跳都搂了半拍儿,忍不住微微发颤。 原来被心爱的人主动,是这种又紧张又期待的感觉,厉行觉得自己就跟毛头小子一样丢人。 就在这时,厉行耳边传来沈若初柔柔的声音:“我不是跟瑞麒一起来的,是督军夫人请我来的,瑞麒是子舒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 不论如何,她都不会跟瑞麒在一起的,就算是没有厉行。 厉行闻言沉了脸:“弟弟也不行,你就得跟他保持距离。”能让沈若初给他买怀表了,瑞麒这小子,就不能不防的。 “你不讲理…”沈若初话还未说完,厉行已经低头堵了上去,炙热的呼吸,厉行一手撑着门,一手扶着沈若初,将沈若初固定在怀里。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沈若初的身上,沈若初今日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旗袍,厉行的手隔着旗袍,就这么不规矩着。 许是觉得旗袍碍事,厉行有些不耐烦的去扯旗袍的扣子。 第九十二章 初儿,我想要你 ,沈若初的这件旗袍的扣子配的是红玛瑙,与老式的盘扣不同,这红玛瑙的扣子和旗袍上那用红绿相间的线,绣出来的花开富贵,很是相衬,这件旗袍是厉行给沈若初买的。 在荣记订做的,每一件都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连缝纫机都没用,耗时又耗力,才是这衣裳的精贵支出。 原本穿在沈若初身上,勾勒的沈若初身材玲珑有致。 很是好看的,厉行很喜欢沈若初穿着旗袍,林瑞拿了衣裳来的时候,厉行很高兴,特别期待沈若初能够穿上给他看看。 今日穿上了,圆了他的心愿,可这会子厉行总觉得这些红玛瑙的扣子碍眼了,却又不能生生的去扯,扯坏了衣裳是小事儿。 这是阿妈的洋楼,沈若初是没有衣裳换的,仅存的理智,让厉行只能这样绷紧着脸,耐着性子去解沈若初旗袍领口的扣子。 沈若初迷蒙着眼睛,有些无措的看着厉行,小手本能揪着厉行的军衬,后背紧贴着门,很是冰凉,可身子又在泛热。 沈若初勉强的支撑着身子,忍不住低低的喊了一声:“厉行…” “嗯…”厉行闷闷哑哑的声音,眼底带着浴|火,大手一边解着扣子,厉行又低头啄了几口沈若初的唇。 扫了一眼书房,整个书房除了老式的黑漆桌子,就是那边几张金丝楠木的椅子,厉行觉得神烦,桌子太硬,不合适,椅子太窄,没法儿发挥。 索性,厉行一把捞过沈若初的腰,微微带着茧子的手指轻抚着沈若初的下巴,粗粗哑哑的声音对着沈若初道:“初儿,我们偷偷跑了吧,我想要你。” 厉行觉得现在浑身都是燥热的,一股子的火儿,一个劲儿的往上蹿着,压都压不住,再忍的话,他估计能生生的要了他的命了。 他从来不是这样没有自控力的人,之前逢场作戏的时候,他再漂亮的女人都见过,没有动心,更没有碰她们。 他以为他的自控力是极好的,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他自控力好,而是他没遇到沈若初。 说话的时候,沈若初觉得身子一轻,就这么竖着被厉行给抱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往窗户旁边而去,怎么想的,厉行索性就怎么做了。 厉行腾出一只手,打开木框的玻璃窗,一股子凉凉的风灌了进来。 从敞开的盘扣领子,直接灌到了衣服里,浇灭了一身的热火,沈若初一个激灵猛然清醒了,拉着厉行,瞪直了眼睛:“厉行,你要干嘛?” “当然是带着你跑了啊!”这还用问,厉行笑了起来,好看的俊脸上,那股子笑容颇有种纨绔子弟的感觉,在灯光下,愈发的迷人。 说着厉行搂着沈若初的腰,就要带着沈若初从二楼的窗户跳下去,沈若初只不过探了头,看了一眼这二层的洋楼,楼下是一片儿草坪,很是空旷。 吓得沈若初一哆嗦,立马推开厉行,退了回来。 “厉行,要跳你一个跳啊,我不拦着,但是我,我告诉你,我可不跳!”沈若初想也不想的对着厉行喊道,这可是二层的洋楼,底下又是一片儿的空地。 就这么摔下去,不死的话,也得折了半条腿不可,她才不跟着厉行一起发疯呢,厉行不要命了,她还是很怕死的。 “…”厉行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儿,这算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吗? 旋即,厉行不死心的上前拉住沈若初,耐着性子劝道,“初儿,你要相信本少帅,我是不会让你有事儿的,更何况,我也舍不得你出事儿啊。” 这二层的小洋楼,他抱着沈若初跳下去,是不会伤到沈若初一分一毫的,这一点儿自信,他还是有的。 “那谁知道呢,傻子才信你。”沈若初勾了勾嘴角,斜瞪了厉行一眼,她信了,她就是傻子了,这么高的楼,就算厉行在下面躺着垫着。 都不一定会毫发无伤的,更何况,她是和厉行一起上来给督军夫人找字画的,就这么跟着厉行一起跑了,督军夫人会怎么想她? 厉行胆大,她却没有厉行那么胆大。 “…”这是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厉行觉得特别的无奈,估摸着沈若初对他是没什么好印象的。 不等厉行说话,外头传来佣人的敲门声:“少帅,沈小姐,夫人问你们画找到了吗?” “没呢,我们在讨论一些古典名著呢,这就找。”厉行撒起慌来,是脸不红心跳的。 外面佣人听了厉行的话,不敢兀自推门进来,只在外头答应了一声:“是,少帅,我这就是去告诉夫人一声。” 沈若初斜睨了厉行一眼,什么讨论古典名著,厉行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他能看些书,她就觉得很意外了。 沈若初这才意识到,旗袍的盘扣被解开了,慌忙背开厉行,快速的将领口的盘扣给扣上,想到自己和厉行方才就在这书房里头,做的那些事儿,脸不由红到了耳根子。 厉行走到沈若初跟前,伸手再次搂上沈若初,就被沈若初一把推开了:“厉行,别胡闹了,咱们快找顾恺之的画吧。” 若是再不找到画儿下楼,怕是督军夫人都要上来喊人了,那才是真的丢人。 厉行看着沈若初又恢复了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免郁闷的不行,朝着书架子走了过去,在一旁的一个雕花楠木柜子里。 厉行翻出来了一个装画的锦盒,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这幅画阿妈很喜欢的,所以他知道在哪里放着,根本不用找。 沈若初没想到厉行会知道这画的地方,朝着桌子走了过去,厉行打开锦盒,伸手就要展开画儿。 “你不能那样用蛮力,会伤了画儿的。”沈若初走了过去,和厉行一起打开画儿,“画儿这个东西是很脆弱的,顾恺之属于魏晋南北朝时候的人,画儿能够保存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会更加的脆弱,一张一合都是对画的伤害。” 所以那些收藏画儿的人,除非真是忍不住了,才会打开看上一次,否则平时都是放在锦盒里头,谁也不给看的。 厉行瞧着沈若初温温柔柔的样子,便也温柔了许多,忍不住对着沈若初问道:“你还懂画儿呢?” “不懂,我外公懂。”沈若初对着厉行轻声回道,她依稀的记忆里,外公的书房里头挂满了字画。 那些都是外公的宝贝,外公很稀罕的,她那时候摸了,外公都要嗔怪她的,阿妈说,那是外公的心头肉。 她还问了阿妈,那我和那些字画比起来,不算是外公的心头肉么? 阿妈还取笑她,小小年纪不学好。 现在她回了迷城,听说外公以前的宅子被卖了,她不知道那些字画会不会被沈为保存起来。 再或者被沈为给卖了,都是不得而知的事情,想到这些沈若初就恨得不行。 厉行点了点头,和沈若初一起拿着画儿平铺在桌子上,沈若初看着画儿,整个人惊得不行,上面是毛笔字提名的《洛神赋图》。 这是顾恺之的代表作,上面有不少的印章和毛笔题词,说明了画儿的不一般。 “这是我外公的画儿!”沈若初站在那里,眼眶立马就红了,整个儿咬牙切齿的发抖,沈为简直就不配为人。 厉行先是一愣,旋即问道:“你说什么?”沈若初外公的画儿?厉行有些不解。 “这就是我外公的画儿。”她沈若初哽咽的开口,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沈若初有些失控,“这是我外公最喜欢的画儿。” 她依稀的记忆里头,外公是很喜欢这幅画儿的,从来都是自己亲自打理的。 有时候外公抱着她坐在老式的木椅子上,研究着这副洛神赋图,有时候也会拿笔出来临摹一番,埋头在书房里一整天,不吃不喝。 所以她对别的画儿,都没有什么记忆了,唯独对这幅画,印象深刻,外公总是很小心翼翼的把画儿打开,又很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厉行看着沈若初哭了,连忙将沈若初拉到怀里头,对着沈若初哄道:“这是你外公的画儿?是就是吧,你哭什么呢?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帮你问我阿妈要过来,她要是不给,我就想办法偷过来给你,你别哭啊,哭的哥儿心肝儿泛疼。” 他记忆里头,沈若初从来都是傲气和坚强的,几乎没怎么见过她掉眼泪,更别说像今天这样哭的这么痛彻心扉的。 让他看了,是真的心肝儿泛疼。 “你不会懂得,你又怎么会懂这幅画对我的意义,对我外公的意义啊!”沈若初觉得心里头跟人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划拉了一样疼。 她这会子,巴不得去杀了沈为,才能够解恨。 沈若初放开厉行,用了的吸了口气,这才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了许多。 小手揪着厉行的军衬,沈若初勉强站直了身子,略略拔高了声音:“这幅画,这《洛神赋图》是我外公用来陪葬的画儿!” 第九十三章 这是我外公陪葬的画 加更 ,她没想到沈为连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你说什么?”厉行听了,却比沈若初的声音还要了一个分贝,目光里头是掩不住的吃惊,“你说这是你外公的陪葬品?这是我阿妈十年前偶然在一家古董店里得来的。” 当时花了不少的钱,二太太还是姨太太的时候,为了这事儿,在阿爸面前说阿妈为了这些不能吃,不能用的东西,乱花这么多钱。 阿爸当时是维护了阿妈的,说这些是她自幼的时候,就有的做派,改不了的,二太太气的不轻,却不敢再说什么。 “这是确实是我外公的陪葬品,当时我阿妈亲自放进棺材里头的,这画是保存的极其完好的原稿,我怎么会忘记。”沈若初怒极反笑,对着厉行说道,“这一定是我父亲趁我妈不注意的时候,从棺材里头,偷偷拿出来,给卖了的。” 这是外公喜欢的画儿,外公走的时候很安详,阿妈跟她说外公是得病死的时候,她是不信的。 外公走的那天,阿妈哭了一夜,选陪葬品的时候,阿妈要求把这副画也给放进棺材里头,沈为不同意。 说这幅画很值钱,当作陪葬品太可惜了,能换不少的大黄鱼,老爷子人都走了,这幅画留着没用,还不如卖了钱,留在手上才是最稳妥的。 阿妈没想到沈为会说这些话,气的不轻,骂了沈为:“在你眼里头,就只有钱吗?” 沈为因为这个和阿妈大吵了一架,这是沈若初第一次看见沈为和阿妈吵架,估计这么多年,终于忍不住了,在外公的离世之后,彻底爆发了。 后来阿妈打了沈为一巴掌,说这是连家的东西,跟沈为没有半点儿的关系,执意把画儿放进了棺材。 再后来,外公的葬礼结束,过了半个月,沈为就带回了方菁母女和荣哥儿,要求阿妈同意方菁他们进门。 外公在世的时候,沈为是不敢胡来的,他很怕外公,对母亲很宠溺。 阿妈原是不知道方菁他们存在的,知道了之后,气的不行,对着沈为骂道:“想让他们进门,除非我死。”她不愿意让方菁他们进门,那是在羞辱他。 “你就生不出儿子,还不许旁人生我的儿子了?你这么多年了,就能给我生个没用的女儿出来,而且,身子这么消,大夫都说了,你以后就根本生不出孩子了。”沈为指着阿妈,当着她面儿,对着阿妈大骂。 沈为应该是觉得荣哥儿这儿子藏不住了,必须得昭告天下了。 沈若初当时很是震惊,觉得那根本就不是她的父亲。 事实如此,这么多年了,沈为根本就不配当一个父亲。 再后来,她是从方菁那里听来的,父亲为了不让荣哥儿成为私生子,和沈为一起害死了阿妈。 阿妈和外公都不在了,沈为就接了那一家子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外公给阿妈办的宅子,然后,方菁偷偷摸摸的把她带到山里扔了。 可是她千算万算,是没有算到沈为会连一件陪葬品都不肯放过的,这些过往的事情,沈若初都没有跟厉行说。 她不希望厉行去插手,她要亲自去报仇,亲自去弄死这些人。 “厉行,你说沈为这个混账就不怕我外公半夜去找他索命吗?不说坏人是有报应的,他却和方菁他们苟活了这么多年。”沈若初恨得不行,恨不得让那些人统统爆炸了。 可是她不能让沈为和方菁就这样轻易的死,她要他们慢慢的死,受尽折磨之后。 “这真是你阿爸吗?你确定不是畜生?”厉行冷沉着脸,咬牙切齿的问着,他听了沈若初的话,都觉得难以置信,更逞论沈若初是经历过这些的。 该是如何去承受这些的。 沈若初眼泪流的更凶了,对着厉行不住的点头:“对,他就是我的阿爸,我是他亲生的女儿,可他根本就不配做个人!” 她都恶心自己骨子里会有沈为的血,也庆幸方菁被她丢弃了,让她被韩家收养了,否则在这样的家庭活下去,简直生不如死。 “初儿,初儿,你别哭了,我这就去杀了沈为,给你报仇啊!”厉行的脸色冷青,几乎是压着心底儿的怒火的。 厉行已经不能再忍了,一个陪葬品,都能偷出来卖了,这种人,根本不配活着。 沈若初慌忙拉住了厉行,对着厉行说道:“厉行,你别去了,我的仇,我自己报,我求你了,成吗?” 厉行看着沈若初,良久,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一把将沈若初捞进怀里头。 厉行的下巴抵着沈若初的头,声音柔了很多:“若初,我说了,你有什么不必一个人扛着,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儿。” 他是真的心疼沈若初,想到那些,就觉得很是心疼。 “怎么能让那些人就这样安安稳稳的死呢,这是我唯一的执念了。”沈若初眼底闪过凌冽的光芒。 那样的话,就太便宜那一家人了。 厉行不再多说什么,拿了桌子上的纸巾,给沈若初擦了擦眼泪。 外面传来督军夫人开门的声音,沈若初慌忙放开厉行,隔开一些距离,这让厉行郁闷的不行。 “我说你们两个人,找个画儿都找不出来吗?”督军夫人走了进来,对着两人问道。 厉行连忙上前,对着督军夫人道:“阿妈找到了,我们在看呢,若初很喜欢这幅画,您把它送给她吧。” 这幅画是若初外公的陪葬品,自然是要还给沈若初做个念想的,他不能跟阿妈说清楚,只能说若初很喜欢了。 “我倒是瞧不出来,你什么时候会拿着我的东西去献殷勤了,还是你小子都知道开窍了?”督军夫人眼底起了欢喜,自己这儿子浑是浑,可有一点,就是不愿意结婚。 督军倒是介绍了不少不错的姑娘,她瞧着还算满意,厉行连看都不看一眼的。 督军夫人的话,让沈若初一惊,不由瞪了厉行一眼,虽然她知道厉行是为了她好的,可是这幅画是很值钱的,否则沈为也不会从外公棺材里头给偷出来卖了。 督军夫人买这幅画,想必是花了不少的钱,怎么会轻易的割爱,厉行就这么要过来,肯定会让督军夫人起疑的。 “阿妈,一幅画而已,你这书房里头,好东西这么多呢,您要是不要给的话,多掉份儿啊。”厉行不以为然,连哄带骗的对着督军夫人说道。 直接绕开了督军夫人的问题,这就是厉行精明的地方。 可督军夫人却比厉行还要精明一些:“不过,我可告诉你啊,厉行,若初虽然是好姑娘,但是你小姨很看重她,八成是想撮合她和瑞麒的。” 否则,自己的妹妹不会隆重的跟她说一番沈若初的。 沈若初脸色一白,厉行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他怕就怕阿妈误会这个,没想到阿妈还是误会了。 不等两人开口说话,督军夫人便对沈若初道:“若初,虽然瑞麒的腿不好了,但是他很不错的,徐太太和我说了,瑞麒的腿是可以康复的,这事儿还是你说的。” 督军夫人显然是帮着瑞麒当说客来的,这一番话,是处处向着瑞麒。 “夫人,我和瑞麒像是姐弟一样,没有您想的那样的,我不喜欢他。”沈若初怕督军夫人再误会了什么,连忙说道。 督军夫人微微讶然了一下,笑了笑:“那可惜了。”她不强人所难,这一点让沈若初很敬重,这样的修养不是一般的人能有的。 “阿妈,您还真是闲的,我说这幅画,你到底舍不舍得给人家啊?”厉行不希望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怕自己一时冲动,跟阿妈坦白了。 督军夫人瞪了厉行一眼:“这就是给若初的,你着急什么呢?”她就知道沈若初会喜欢的,今天想起来的时候,就打算给了。 “我不能要,太贵重了。”沈若初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东西虽然是外公的陪葬品,可是被沈为给卖了,督军夫人花钱买了的,她不能就随便拿回去,这与沈为是一样的行为。 督军夫人板了脸:“我和你看对眼,我才送你的,你就拿着,我若不喜欢你,什么都不会给你的,行了,你们在这儿耽误了这么久,也不早了,若初就在这儿睡了吧,我这儿有的是客房,我让佣人给你安排一下,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行。” 说完,督军夫人不等沈若初说话,便出了书房。 厉行眼底露出大大的笑意:“若初,你看,我阿妈很喜欢你的。”以后,阿妈这一关一定是很好过的。 沈若初瞪了厉行一眼,跟着厉行一起收了画儿,心中是欢喜的,她喜欢督军夫人,督军夫人喜欢她,她自然是开心的。 收拾了画儿,便有佣人领着沈若初去了客房休息,厉行离开了,沈若初想着厉行大约是不会在这里留宿了。 客房很大,虽然只是客房,四处的布置都比她在沈家住的房间要好上几倍,和她在韩家的客房一样的奢华做派,显然督军夫人是很用心的。 洗了澡,沈若初躺在床上,随手拿了本书,也不过刚躺下,窗户那里一道黑影闪过,沈若初瞪大了眼睛。 第九十四章 爬第窗的少帅 ,只见黑影顺着窗户,一只脚朝里一勾,另一只脚踩在木质的窗框上,就这顺着窗子翻了进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厉行,厉行只穿了丝绸的睡衣,头发还是半干的,就这么直直的从窗户外头跃了进来。 站在沈若初面前,厉行漾开了笑容,看着吃惊的沈若初问道:“怎么了,初儿,吓着你了?” 沈若初只觉得不可思议,本能的对着厉行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楼这么高,而且房间门落了锁,厉行居然能从窗户翻过来,简直是了不起。 “窗户啊!”厉行指了指外头,“我的房间就在你房间隔壁,我迂回过来的。” 你说为了和沈若初在一起,他容易吗? “不要脸!”沈若初忍不住骂了句,厉行怎么好意思说从窗户迂回过来的?还说的这么信誓旦旦的。 “…,谁不要脸了?”厉行郁闷的不行,沈若初这会子不是应该觉得感动么?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几步走了过去,顺手捞过沈若初的腰,就要拉着沈若初重新躺回床上。 沈若初连忙推开厉行,压低声音对着厉行说道:“你快出去,一会儿被人发现了,我们怎么解释啊?” 这可是督军夫人的洋楼,厉行怎么敢这么胆大?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该怎么解释怎么解释啊?我告诉你,我费这么大力气过来的,我可不走。”厉行索性耍起了无赖,一把捞过沈若初躺回了床上,将毯子给两人盖上。 一个翻身厉行将沈若初压在身下,灼热的呼吸吐在沈若初的脸上,厉行有些粗哑的声音低低的喊了声:“初儿。” 沈若初看着厉行,抿了抿唇,厉行的目光很是澄亮,低头啄了啄沈若初唇,再次开了口:“别赶我走,我就是想跟你躺会儿,不会乱来的。” 说话的时候,厉行捞过沈若初,让沈若初缩在自己怀里头,大手轻抚着沈若初的头,将沈若初搂的很紧。 沈若初见厉行没有乱来,索性就不再敢厉行走,这一夜,厉行都是规规矩矩的。 翌日,沈若初再次醒来的时候,厉行已经不在了,沈若初估摸着厉行是怕督军夫人发现了,所以半夜的时候,就偷偷溜了回去,枕头上和被窝里头,似乎还有着厉行的味道。 伸了个懒腰,沈若初从床上爬了起来,梳洗过后,换了身衣服,是督军夫人让人送来的,一件卡其色的连衣裙,配上沈若初的一头卷发。 与穿旗袍的是时候,截然不同的两个风格,很是洋气。 沈若初下了楼,便见厉行一身整齐的军装和督军夫人已经在楼下了,这让沈若初觉得很不好意思。 “督军夫人早,少帅早。”沈若初喊了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对不起,我起晚了。” “哪里,我是习惯了早睡早起,对于年轻人来说,这个不算晚的。”督军夫人笑着对着沈若初说道。 看着沈若初这一身衣裳,督军夫人忍不住夸赞:“若初,你这底子好,就是好,这洋裙穿在你身上,真是好看。” 沈若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厉行眼底净是得意,他看上的女人,自然是样样都好的。 厉行收回目光,转身上了楼,许是去拿什么东西。 这边,不等沈若初说话,佣人便一路小跑着过来,到了督军夫人和沈若初面前,对着督军夫人恭敬的开口:“夫人,二太太请您和少帅到前厅去用早饭。” “她请我们去前厅用早饭做什么?”督军夫人沉了脸,不悦的开口,“告诉她我们不去!” 她早就和前面的分开了,这个苏邑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昨天就已经够闹腾的,今天是又想弄得上上下下鸡犬不宁。 她不去招惹苏邑,苏邑却翻了天。 “是,夫人。”佣人见督军夫人生气了,有些惶恐的答应着。 佣人一走,旋即,沈若初走到督军夫人身边坐了下来,挽着督军夫人的胳膊,柔柔的声音开口:“夫人为什么不去?”眼底满是不解的看着督军夫人。 “昨天的闹剧,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她哪是好心叫我们去吃早饭,她不在碗里下药就不错了,八成又是想整出什么幺蛾子了,我不去,懒得理会她。”督军夫人有些不高兴的说着。 可是虽然生气,却仍旧是慢条斯理的,让人听着觉得很是舒服,这就是内在气质。 沈若初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可是您不去,不就更是如了她的意么?昨天您和督军吵的那么厉害,二太太还来请您去前厅吃早饭,自然是知晓您是绝对不会去的,那为何二太太还要请您去早饭?” 二太太的意思很明白,明着请督军夫人去,是希望缓和关系,但是她知道督军夫人性子高傲,不会轻易妥协的。 这是拿捏住了督军夫人的性子了,督军夫人不去,二太太正好可以在督军面前诉苦,埋怨太太一番。 让督军更加的厌恶督军夫人,这对她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督军夫人就这么怔怔的看着沈若初,虽然沈若初没有说的很明白,她却听懂了,苏邑就是这样的心思。 督军夫人收回目光,嘴角勾了一抹苦笑:“随她去吧,我懒得搭理她,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随性所欲惯了,苏邑那些手段,她是看不上眼的,所以自从苏邑进门之后,她就躲了出去,一直在这洋楼住着,什么都不管了。 “夫人,咱们是性子傲,若是两不想干,她过她的,你过你的,也就罢了,可是欺负上门的,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沈若初对着督军夫人说道。 夫人这些年,躲进洋楼里头,一个尊贵的督军夫人,对一个姨太太,已经忍让到这个地步了,姨太太反而得寸进尺。 若是再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二太太会成为另一个方菁,她不希望看到那一天,所以才这么劝着督军夫人。 督军夫人听了沈若初的话,思忖了一会儿,眼底忽然清明了许多:“若初,你说的很对,我是瞧不上那些手段,可是她都欺负上门来了,我不能让她太得意了。” 昨天苏邑居然敢对厉行大喊大叫的了,这是苏邑进了督军府来的头一次,不过是仗着督军越来越纵着。 她不能让苏邑再这么得意下去,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厉行,她都不能这样忍下去了。 虽然厉行同她说过,只要她开心,想怎么活着都行,可是这里的一切都该是厉行的,苏邑还想着让厉琛接了督军的位置,简直是妄想。 说着督军夫人站了起来,对着佣人喊道:“陈嫂,去把昨天督军给我买的那条钻石项链拿过来,我今日要戴。” “是,太太。”陈嫂听了,慌忙上了楼,取了项链下来。 督军夫人让沈若初帮她戴了起来,沈若初给督军夫人戴着钻石项链,觉得督军夫人是很聪明的女人,她只是性子傲,不想争罢了。 若是想争的话,哪里有二太太和那些姨太太什么事儿。 厉行下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文件袋,督军夫人便对着厉行喊道:“厉行,今日我们去前厅吃早饭。” “为什么?”厉行很是讶然,阿妈是从来不愿意去前厅的,今日这是怎么了?厉行不解的看了看沈若初。 沈若初只是笑着没有说什么,便听见督军夫人傲气的不行:“这有什么为什么,我是督军夫人,我想在哪儿吃早饭,就在哪儿吃早饭!” “行,行,您开心就好。”厉行不多做纠缠,阿妈就是这样的性子和做派,旧时代的小姐,随心所欲惯了,他早就习惯了。 没有多余的话,沈若初挽着督军夫人的胳膊,厉行跟在后头,三人就这么出了洋楼,直接去了前头的洋楼。 前厅的餐厅里头,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几个姨太太坐在末尾,二太太坐在督军的身边,给督军盛了一碗汤,对着督军满是委屈的说道:“督军,昨天的事情,是我办的不够漂亮,惹了您和姐姐吵架了,我不知道她不喜欢办生日宴的,想着嘛,过生日就该人多热闹热闹的。” 二太太说话的时候,目光瞥了一眼督军的脸,督军脸色黑沉着,没有说话,接过二太太手里的汤,喝了一口。 二太太心中冷笑,又继续道:“我昨天晚上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我一早让厨房做了不少的好吃的,想着叫夫人和厉行一起来吃早饭的,可是佣人回来说,姐姐仍旧很生气,不愿意来,我想道歉,都没处道歉。” 她就知道陈窈那股子别劲儿是不会来的,昨天当着那么多人让她下不来台,她不再忍了,她是不会让陈窈母子好过的。 督军脸色更加的冷沉的,将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不来就不来吧,她什么时候来这前厅吃过早饭了?” 陈窈这性子是永远都不会改的。 二太太见督军因为陈窈生气,心中欢喜的不行,还没开口说什么,外头传来一道清婉的声音:“谁说我不愿意来的?” 第九十五章 二太太太的邀请 ,众人寻着声音看了过去,便见沈若初挽着督军夫人的胳膊,和厉行一起来了,这让二太太跟做梦似的。 平时没有跟督军闹矛盾,陈窈都不愿意来前厅吃饭的,更何况,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陈窈跟督军吵得那么厉害,今天却来了。 她果然小看了陈窈,说不来,是故意耍她的,不光来了,还带着督军送的钻石项链,陈窈这是来跟她示威来了。 督军夫人看着二太太吃惊的模样,和督军吃惊的模样,觉得心里特别的痛快,沈若初的说很对的,她应该来的,不能让苏邑太得意忘形了。 沈若初觉得二太太这会子,应该是喉咙里梗了刺一样,不上不下的难受。 督军见督军夫人来了,没有像二太太说的那样,脸色缓和了很多,这么多年,自从苏邑进了门,陈窈就没和他一个桌子吃过饭。 “姐姐,刚才佣人不说你不愿意来?我以为你还生着我和督军的气呢。”二太太是很会演戏的,亲昵的朝着督军夫人走了过去。 督军夫人斜睨了一眼二太太,眼底满是冷傲,浅浅一笑:“哪个佣人说的?不过,苏邑,你说想要给我道歉,你若是真的有诚意跟我道歉,从前厅到我西院的洋楼,不过七八分钟的路,不会太远的。” 一句话,让二太太差点儿气背过去,陈窈这个贱人是当着督军的面儿,说她道歉没有诚意,摆明是在督军面前做做样子的。 真是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这么多年,陈窈一直窝在西院,她居然不知道陈窈是不蠢的。 “姐姐,我打算吃了饭就去的。”二太太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陈窈还想着她给她道歉,陈窈做梦去吧。 督军夫人冷睨了二太太一眼,和沈若初一起走到督军身边坐下,二太太见此气的不轻,督军夫人是督军的结发妻子,是正室。 她虽然现在被督军抬了二太太,可还是不如督军夫人,陈窈坐在那里,她就只能坐到了督军的另一侧。 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就这么被陈窈给占了,叫她怎么不恨,其他几位姨太太,一个个看好戏的模样。 吃了这么多年的早饭,见惯了二太太做戏风光,没见过二太太吃瘪,这一顿早饭吃的是真让人觉得舒坦。 督军见督军夫人坐在自己的身旁,心里觉得舒坦多了,便听见督军夫人轻声说道:“没想到你这里的早饭还挺丰盛的。” 督军听了这话,抬起头看向督军夫人,裹了眉:“你那吃的不好吗?” 督军夫人听了,不由一愣,迎上督军带着热度的目光,旋即别开眼:“还凑合。”她一个人吃,没有这里那么多花样,就让厨房做些自己爱吃的就行。 “那就以后到这儿来吃早饭,一个人在西院吃饭,肯定是凑合的。”督军的话没什么温度,却是掩不住对督军夫人的关心。 沈若初听了这话,可以肯定督军对督军夫人是有感情的,毕竟两人曾经是经历过了许许多多的事儿的。 原来厉行说的是真的,这两个人中间一定有不少的误会,再加上二太太在中间搅和着,误会只能越来越深。 督军夫人抿了抿唇,她不来这儿吃饭,是因为不想看到这么多闹心的人,可是她不想让苏邑称心,勾了勾嘴角,难得乖巧的应道:“好。” 一个“好”字,却让苏邑气的握紧了手里的银筷子,陈窈这个贱人,还真是会演戏,她在西院还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督军这么多年,不怎么去西院。 可是西院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从来都没有少过什么的,荔枝从南方运过来,那么贵,陈窈想吃,督军就一筐子一筐子的往西院送,根本没心疼过钱。 压了压心底的怒火,二太太给督军夹了些爽快的小菜:“督军,你一会儿要去巡阅兵营,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了,早饭就多吃点儿。” “恩,你也多吃点儿。”督军点了点头,这样和睦的时候,他是很少见到的。 二太太的样子很是温柔体贴,沈若初想着,应该是个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吧,不得不说二太太很会投其所好。 督军夫人冷眸扫了一眼二太太,不温不火的开口:“我记得你以前,吃饭从来不用别人伺候的,现在当了督军真是不一样了哈,吃饭夹菜这么简单的事儿,都要别人代劳了。” 督军夫人的话,让二太太的筷子差点儿一个不稳掉了下去,督军的脸色也不好看,仿佛被人戳中了要害。 督军对着二太太道:“吃饭,不用管我,自己吃自己的。”他不想被陈窈看不起,陈窈说的话也没有错。 沈若初差点儿没忍住笑了出来,心里头给督军夫人竖了大拇指,没想到督军夫人还挺厉害的,其实她一个应付二太太,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督军夫人不屑于和二太太斗而已。 一顿饭吃的二太太窝了一肚子的火不敢发,忽的,二太太眼底闪过一丝寒意,看了看桌子上的汤,拿了描花的白瓷碗,盛了碗汤。 “姐姐,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没去给你道歉,当着督军的面儿,我给你盛碗汤,权当是我给你赔罪,你喝了,我们就冰释前嫌了。”说话的时候,二太太汤碗递了出去。 沈若初看着二太太的模样,总觉得惴惴不安,二太太这会儿应该是气的不轻的,这会子给督军夫人盛汤,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督军夫人冷眼看着二太太,苏邑这是拿了督军来压她,她要是不接,刚才扳回来的一局,就前功尽弃了。 裹了裹眉,督军夫人接过二太太手里的汤碗,坐了下来,二太太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一会儿看陈窈这个贱人还怎么贱。 督军夫人也不过刚坐下来,沈若初忽然抬了手,汤碗就这么倒了,汤洒在桌布上,沈若初惊得不行,连忙对着督军夫人道:“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不等督军夫人说话,二太太已经气不过的站起来,对着沈若初骂道:“你怎么这么蠢,凭你的身份,夫人让你在这桌子上吃饭,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你居然还把汤撒了。” 洒了汤倒是小事儿,最重要的是沈若初这个贱人坏了她的好事儿,这个该死的贱丫头,总是处处跟她作对。 “对不起,二太太。”沈若初倒是很乖巧的道歉,可一旁的厉行已经沉了脸。 还不等厉行说话,督军夫人已经气不过了,对着二太太道:“苏邑,你怎么说话呢,若初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她把我的汤洒了,我都没说你什么,你有什么资格骂她?” 她是不用顾忌苏邑的面子,直接袒护了沈若初,这让二太太气的不轻,没想到督军夫人居然为了沈若初来教训她。 厉行看了沈若初一眼,觉得沈若初不会平白无故的打翻了阿妈的汤,她不是行事莽撞的人,旋即厉行拿了勺子,盛了一碗汤。 喝了一口,厉行立马就裹了眉:“这汤里有羊肉!”阿妈是不吃羊肉的,二太太是诚心的,督军夫人听了,目光难看了许多,瞪着二太太。 二太太见此,脸色微微一白,对着沈若初笑道:“对呀,这汤是养生滋补汤,厨房专门给督军做的。” 这汤味儿很淡的,二太太没想到厉行会一口尝出来了。 “你明知道我阿妈不能吃羊肉的,你还给她盛了这个汤,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厉行的目光变得锐利了很多,对着二太太质问。 二太太听了,吓得不轻,连连摆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姐姐不能吃羊肉的,我盛汤只是好心,想给姐姐道歉。” 这话让督军听了,还不知道怎么想她呢,督军一直喜欢她温柔体贴懂事儿的,果然二太太看向督军的时候,督军的目光变得锋利了很多。 “知不知道,你心里最清楚!我告诉你,你再敢动我阿妈的心思,别说阿爸纵着你,就是厉琛跪在我面前求我,我都不会饶了你的。”厉行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着,二太太怎么会不知道? 她对阿妈的事儿,从来都是上心的,这是阿妈致命的弱点,家里的其他姨太太都知道,苏邑不可能不知道的。 这话让二太太只觉得心里发寒,厉行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他就跟疯子一样。 没有多余的话,厉行拉着督军夫人,对着督军夫人说道:“阿妈,我瞧着这早饭也没什么好吃的了,根本就是鸿门宴,以后你还是在自己的洋楼吃饭,免得被人害死都不知道。” 厉行的这番话,说的是很重的,二太太不敢多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特别的没底儿。 督军夫人瞪了二太太一眼,和沈若初,厉行一起离开了前厅。 督军看着督军夫人消失的背影,将手里的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吓得二太太立马红了眼睛。 其他的几位姨太太,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她们是见过督军发脾气大的。 第九十六章 色字头上一把一刀 加更 ,想来也是,督军能够坐上这北方十六省的督军,全都靠着枪杆子打下来的,她们听说,督军是靠着乱世,和督军夫人娘家的扶持,才有了今天的成绩的。 可这样握着枪杆子的人,浑身都是戾气,搞不好,就是死的不明不白,谁都不敢说他半个字。 “督军,我是真的不知道,姐姐不能吃羊肉的,您别生气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二太太哭的梨花带雨的对着督军解释着。 她很怕督军,而且督军这么生气,显然是信了厉行的那些话了。 督军冷眸看着二太太,声音严肃冰冷:“以后,她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你都去打听清楚了,晚上的时候,让厨房做她喜欢吃的,求她过来。” 陈窈这么多年都不肯跟他一桌吃饭,今天好不容易同意了,而且他们的关系似乎刚刚缓和了一些,就让苏邑给破坏了。 说完,督军直接拿了椅背上的大帅服,领着佐副官一起离开了餐厅。 诸位姨太太全都是看好戏的样子,只有二太太,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青,督军让她去求陈窈这个贱人来吃饭。 居然让她去求陈窈,她在督军心里的位置还是不及陈窈的,不管这么多年,她怎么努力,都是白费的。 二太太握紧了拳头,实在是气不过,抬手将餐桌上的碗盘碟子,扫在了地上,大家都不敢说什么,一个个起身离开了。 这边督军夫人开心的不行,拉着沈若初说道:“若初,我今天太解气了,你说的对,我今天就该来的。” 她要是不来的话,怎么会扳回这一局呢,以后她不会让苏邑好过的,她已经任性了这么多年了,是该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什么了。 昨天徐太太就和她说了,你不为自己着想,要为厉行着想,厉琛回来了,谁继承督军的位子,还不知道呢,她不能一直任性下去。 “好了,阿妈,若初该上班了,改天您再让她来陪你!”厉行开了车子过来,对着督军夫人说道。 “我知道了。”督军夫人点了点头,“以后常来我这里和我说话,厉行不回来多少,我一个人是很没意思的。” “好的,夫人。”沈若初礼貌的回着,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督军夫人这才满意的放了沈若初走了。 沈若初上了厉行的车子,坐上副驾驶,这才发现厉行换了车子,不是先前的那辆斯蒂庞克,而是新版的车型。 心中不由觉得一暖,他知道她介意,所以直接连车子都给换了。 厉行开着车,看了一眼沈若初,忍不住对着沈若初问道:“你那会儿是故意打翻了我阿妈的汤碗吧?你怎么知道我阿妈不能吃羊肉?” 他从来没对沈若初提过这事儿,更何况,阿妈和沈若初见的次数不多,他很难想象,沈若初居然会知道这件事儿。 然后打翻了阿妈的汤碗。 “我不知道的。”沈若初对着厉行说道,这种私密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 不等厉行说话,沈若初继续开了口:“但我知道夫人让二太太丢了面子,二太太主动给她喝汤,肯不是为了和解的,要么汤有问题,要么是做给督军看的,不管前者还是后者,我觉得夫人都不应该喝那个汤,不能和解。” 所以她就假装不小心把汤碗给打翻了。 厉行看着沈若初眼底满是赞赏:“我女人怎么这么聪明呢,这才几天啊,就知道维护自己阿妈了。” 说完厉行趁着空挡捞过沈若初,对着沈若初吧唧就是一口,车轮猛地打了个转,沈若初吓得差点儿没晕过去。 “你好好开车,发什么疯呢?”沈若初脸色煞白,她是很惜命的,人这辈子,或者什么都会有的,若是连命都没有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厉行不以为然,对着沈若初道:“你知道吗?今儿这汤,我阿妈要是喝了的话,她会生病的。” 沈若初有些吃惊的看着厉行,有些人会过敏,像荣哥儿一样,莫不是督军夫人也对羊肉过敏。 她还是头一回听说的。 厉行看了沈若初一眼,他阿妈小时候顽皮,偷偷去厨房看见人杀了羊,从此以后就开始不碰羊。 觉得很血腥恶心。 后来一吃,就像是害了重病一样,浑身的不舒服,吃什么都恶心,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好不了。 沈若初听了,这才了然,怪不得二太太要献殷勤了,她八成是想着害督军夫人生病,若是督军怪罪,她就说自己不知道,全是一片好心,可以搪塞过去。 这样的女人,心肠够歹毒的,督军夫人已经让到那个地步了,她还咄咄逼人。 两人说着话,车子静静的开着,直到厉行减了车速,沈若初看过去,一片漆绿墙的洋楼,门口有不少的带着步枪的巡防,厉行的车子开过。 这些巡防立马站直了身子,啪的行了个标标准准的军礼,高喊着:“少帅早。” 厉行一手握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抬手在眉间回了个军礼,开着车子,直接进了围墙里头,找了一处停车位停稳了车子。 厉行正要下车,沈若初一把拉过厉行的军服裹了眉,对着厉行问道:“厉行,我要去上班了,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她来过一次的军政府,四处的肃穆之气,让她觉得浑身不舒坦,若非上次被沈为逼得,她是不愿意来这种地方的,戾气太重了。 总让人觉得心里莫名的发慌,所以大家都是绕着军政府走的。 厉行对着沈若初笑着,抬手宠溺的摸着沈若初的头发:“你现在就是上班啊,今天不是我请你来的,可是我阿爸让我请你来的。” 昨天的时候,阿爸就让他把沈若初给带过来,正好沈若初歇在了督军府,带过来就是顺路了。 “督军,他让我来军政府做什么?”沈若初对着厉行问道,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要去上班,不然主任会骂我的。” 沈若初随意搪塞了一个借口。 厉行对着沈若初回道:“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骂你,我阿爸请你来,自然是想让你发挥你的老本行,破译专家,你还记得忠子吗?上次情报失误,我被埋伏了,忠子死了,我们后来抓到了谍者,阿爸让我带你去看看。” 他是不愿意沈若初涉险的,可是这种没什么危险的破译,能够给他带来最有利的情报,他觉得沈若初可以做一些的,否则这一身的本事是真真的浪费。 他是见识过几次的,不得不佩服。 沈若初听了,不由沉了脸:“你不说,我就知道是这个事儿,你们总是这样用免费的劳动力,良心不会痛吗?我又不是你军政府的人,你知道密斯特詹,破译一个密码多少钱吗?” 厉行听了沈若初的话,很是认真的对着沈若初问道,眼底满是求知若渴的欲|望:“多少钱啊,说出来吓死哥!” 他还不信,他们军政府给不起了,只要沈若初开价,他一定会找阿爸要过来的。 “够买一架飞机了。”沈若初不温不火的说着。 厉行差点儿一个不稳摔了出去:“他怎么不去抢啊,这样还来得快些!”这英国人比他还土匪呢,这跟明抢没什么区别。 “人家这是凭本事吃饭,你能你上啊!”沈若初冷哼一声,破译出来的密码,所带来的利益是远不止一架飞机的钱。 否则别人怎么会花费这么多钱去求密斯特詹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凭本事吃饭。 厉行抓了抓头发,有些尴尬的笑道:“我们给不了那么多钱你,但是你应得的利益,我不会让我阿爸少你一分的。” 时间紧,任务重。 说着厉行开了车下了车,拉着沈若初也下了车,两人进了军政府,厉行领着沈若初直接去了军政府的大牢。 沈若初是第二次来,仍然不喜欢这里阴森森,暗潮潮的地方,两人走在长长的回廊上,偶尔会听到别人的尖叫声,让沈若初觉得莫名的发寒。 厉行领着沈若初到了一间审讯室,推开门,沈若初便见架子上绑了一个人,浑身都是鞭痕,赤|裸着上身,说血肉模糊都不为过。 架子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让沈若初算是开了眼界,能想到的刑罚,不能想到的刑罚,这里都有。 负责审讯的副官看到厉行,立马上前对着厉行恭敬的开口:“少帅,这个人嘴紧着呢,我们问什么都不说,什么法子都用了,不管用。” 厉行裹了眉,冷眼看着刑架子上的人,忠子的死和这些人脱不开关系,不值得同情,忠子受的,比他这个残忍多了。 不等厉行说话,审讯副官再次开了口:“而且,少,少帅,许是我们逼的太紧了,他咬了舌头,这会儿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架子上的谍者听了审讯副官的话,抬起头,沈若初便见这人嘴里满是血,朝着他们笑了起来,露出的牙齿都是带着血的,说不出的渗人,沈若初连忙抓住了厉行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