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老兵志怪谈异》 正文 【引子】 我叫胡彦真,老家在豫北黄河岸边的一个偏僻农村(因为部份事件发生在老家,为避免对号入座,给老家的乡亲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具体位置和村名就不详细说了),出生于民国十五年,命为红虎,丙寅年,也就是西历的1926年。 皖南事变的那年,我十五岁,和同村的狗蛋、大傻,一同被拉入国民党的部队,隶属国民革命军第2集团军孙连仲部,前身是冯玉祥将军的冯系军队。 抗战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们三个在长官的带领下投诚解放军,1950年年底随大军跨过鸭绿江,参加了举世闻名的抗美援朝战争,在这期间,小时候的铁哥们、戎马生涯中的过命战友-----大傻,后来不幸牺牲在朝鲜战场了。 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老夫今年已八十五有余了,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可以说是该享受的享受了,该受的罪也受了,跨了两个世纪,经历了两个朝代,经历了很多当代人不可理解、付之一笑的稀奇古怪事… 有道是人世有代谢,往来成古今,随时奉召赴阎罗圣地,与昔日的战友团聚,了无遗憾。只有一件事,甚感无奈和不安,现在的人们,只深信什么进化论、无神论、唯物论,根本没有那些让人刻骨铭心、回忆惊魂的经历! 因为各种原因,我本打算将那些世人不能理解、科学无法解释的遭遇带入坟墓,从此烟消雾散、归于尘土!但今年年初的一件在我看来实属正常、但世人颇为惊异的邻家往事,让我又回忆起自己这几十年枪林弹雨、戎马生涯中遭遇的种种离奇古怪、如梦如幻的经历,从而使我改变了初衷! 事情是这样的。大年初二,邻居黄老太太的女儿带着全家人来走亲戚,四世同堂的黄老太太分外高兴,老话说,人过七十古来稀,这黄老太太今年已经九十有余,身体硬朗扎实,除了头发雪白、视力不好外,家里家外,厨房厅上,均可独挡一面,说话清晰、思维敏捷,全家人包括周围的邻居们,都认为我们这儿又要出一个百岁老寿星! 黄老太太的重孙子,也就是她最宝贝的掌上明珠,叫黄贝贝,今年十岁,不但人长得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一脸富贵像,更重要的是他那张小嘴,整天太太长、太太短的叫个不停,将黄老太太喊的是心花怒放、笑不合嘴,也就更加疼爱这个隔辈儿的独苗! 吃过午饭,已近三点,左邻右舍都在小区的花坛边玩,大家除了互贺新年、问候对方外,说得最多的,就是黄贝贝的聪明伶俐,对黄老太太的听话孝顺! 就在大家乐呵呵的说笑的时候,那个玩耍正欢的黄贝贝一不小心滑了一跤,还在众人没有太在意的时候,那个一向泼皮坚强的黄贝贝竟然大哭起来,更令人吃惊的是,那哭声完全不是黄贝贝平时的声调,甚至已不是童音,而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的腔调儿! 这下大家全都围了过去,只见那黄贝贝目光呆滞,大异于平常,一边抽泣,一边用老人那历尽沧桑的腔调儿哭诉: “小英啊!三十多年了,这三十多年你知道我是咋过的吗?自从饿死的那年开始,这么多年,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下面,吃不饱穿不好的,又饿又冷的,比活着时还受罪啊!除了大年三十儿清明节,你们谁会想到我,谁会给我端茶倒水啊!你倒会享福,在这边儿女媳妇的都孝顺,比我多享了三十多年的清福啊……” 接着,那个刚满十岁的黄贝贝老气横秋的历数了几十年前的往事,从抗日到特殊时期,从打仗到种田,陈芝麻烂谷子的经年往事儿数家珍!其中所提到的人名儿中,个别的早已不在人世! 这时,大家才意思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孩,不可能对三十多年前的事了解的这么详细,不是亲身经历的人,绝不会将细节讲述的这么清楚准确,特别是讲到的人,均是当年小时候的昵称小名,比如黄贝贝口中提到的“小英”,就是今年年过九十的黄老太太的名字,别说黄贝贝,就是年过半百的老人,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 我摆手制止了大家的喧哗议论,听那黄贝贝继续哭诉: 大意是,他就是黄老太太的丈夫黄世修,三十多年前是饿死的,一个人在下面等待了许多年,孤苦伶仃的,很是想念黄老太太和全家人,但是人鬼殊途,没有办法,现在黄老太太气数已尽,阳寿享完,今天就是专程来接黄老太太走的,在这儿先和大家打个招呼…… 听到这里,黄老太太的儿子黄学德,将信将疑问孙子黄贝贝:“你到底是谁?为啥叫俺妈走?你想叫她到哪里去?” “你上一边去!小兔子!以后逢年过节的,别忘了给我和你妈多送点东西、多烧点钱!老爹现在穷得很呐!不像你们现在,有吃有喝的!对了,你们也别伤心,我今天一定带你妈走!她阳寿已尽,命中注定,就应该今天走的!你们谁也别拦,你们也是拦不住的!” 一席话,说得黄学德跪下痛哭,声声直叫亲爹!哭得肝肠寸断、涕泪长流! 原来,“小兔子”正是黄学德当年的乳名,除了黄老太太和他那早已过世的老父亲黄世修,知道者极少,难怪黄学德深信眼前的孙子就是自己的亲爹!不,是自己的亲爹的鬼魂附在了孙子黄贝贝的身上! 这时,人越聚越多,有很多当年的老邻居在感叹说,那黄贝贝说话的腔调语气,和那说话的习惯,与过世三十多年的黄学德的父亲黄世修极为相似,所讲的过去的老事儿,也惊人的相符!只靠耳闻,根本不可能讲的那么详细,特别是过世多少年的老人,连知者极少的乳名都一字不差! 就在人们感叹不已,黄学德痛哭亲爹的时候,那黄贝贝突然停止哭泣,闭着眼晕了过去。 黄学德也赶快停哭亲爹,边摇黄贝贝的身体,边改口叫孙子小贝贝醒醒!旁边也有人帮忙掐人中,喂开水,忙个不停! 没几分钟,那黄贝贝就慢慢睁开双眼,迷惑的看着大家,稚声稚气的问道:“爷爷,怎么啦,我又惹你生气了吗?你怎么哭起来了?这么多人围着咱干啥的呀?” 看来,黄贝贝对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无所知啊! 就在人们正为黄贝贝的醒来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的时候,附近楼上就传来了痛哭的声音,大过年的,这是干嘛的呀! 仔细一听,正是来走亲戚的黄老太太的女儿的哭声!大家心知不好,忙扶起黄学德,抱着黄贝贝,向黄老太太家中跑了过去! 刚走到楼下,就从黄老太太女儿、媳妇的哭声中,听清了是怎么回事儿,看来,黄老太太已经驾鹤西游了! 我随众邻居来到黄学德的家中,一边安抚其家人节哀顺变,一边了解黄老太太突然去世的来龙去脉! 原来,黄老太太吃过午饭,看着儿孙满堂,家业兴旺,心中很高兴,拉着女儿问长问短,感叹今天的好日子来之不易,从她记事儿起,祖上几辈儿人也没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几个人在客厅里相谈甚欢,谈笑风生! 老太太今天精神不错,笑声爽朗,还说要努力再好好活几年,成为百岁老寿星!就在十来分钟前,黄老太太突然说看到了已经去世三十多年的黄世修,而且说是今天就是接她走的日子,老太太的女儿、媳妇大吃一惊,忙劝老太太不要胡思乱想,自己身体那么扎实硬朗,活过百岁肯定没什么问题…… 但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黄老太太,说话间,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慢慢歪下身子,合眼睡着了!黄老太太的女儿感觉不对,急忙去摸老人的鼻息,但老人已经没有呼吸,早已去世了…… 这件本来是生死由命的寻常事,本不足为奇!但当天走亲戚没在场的左邻右舍,都不相信有此奇怪,纷纷说当时在场的人“迷信”! 这,我可以理解! 因为绝大多数人,对于自己没有见过、没有经历过、理解不了的人和事,统统用“迷信”两个字当作挡箭牌、遮羞布! 其实,人生不过百年,有多少人自己可亲眼目睹,又有多少事可以亲身经历呢!就比如我曾经的高层将领,孙连仲将军,现在的世人有多少曾接触过?但这不影响他作为抗日名将的存在! 一句“在哪里、没见过”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自欺欺人!那些仙妖鬼怪、蛇精树神,包括人死后的鬼魂,大部份人确实没见过,但历史上真实存在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包括人们的祖先,我们也没亲眼见过,可你能否认他们曾经在地球上出现过吗? 为了让世人能对所谓的“迷信”有一个客观的了解,对所谓的科学能一分为二的看待,特将我几十年亲身经历、个别耳闻的奇闻怪事、特别是现在仍无解的离奇遭遇,整理如下,告诉大家,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这个世上科学解释不清、人们理解不了的怪事确实不少! 正文 【第一章】荒坟中的咳嗽声 先讲一些当兵前小时候的事情吧!当然,主要的离奇经历是发生在当兵后那个人鬼混居、精怪横行的乱世之秋! 农历丁丑年,大概是民国二十六年(对不起,我一直不习惯用西历纪年),也就是日本鬼子全面侵华的那一年,我十一岁,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头发竖起、冷汗直流的恐怖遭遇! 那时代,正值乱世,人烟稀少,交通不便,民生多艰! 特别是在我们豫北偏僻的农村,稀稀落落的民房乱七八糟的撒在黄河岸边,周围不是现在的饭店超市小卖部,而是乱葬岗子老坟院。 乡民们走的是弯弯曲曲蚰蜒路,见的是古墓新坟荒草地!各种邪物精怪常被人碰上,像什么黑狗精、母猪精、黄大仙、吊死鬼、半截岗(农村口语,也就是无头尸)、蛇精树怪、魑魅魍魉,小鬼小判、黑白路神等等,或吓人害人、或报仇报恩、或捉弄于人、或傍人避祸等等千奇百怪,以至于传的风风雨雨,人尽皆知! 但我和狗蛋、大儍三个人对此却不感兴趣,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一是我们年纪小、阅历浅,没有经过什么事,二是常用粗粮野菜添饱肚皮的我们,只对好吃的东西感兴趣! 我和狗蛋、大儍三个人虽没有义结金兰,却也志同道合,因为我们三个从小就有一个共同的理想,当时也坚信是所有人类的最高追求,这个理想就是:经常有肉吃! 我甚至认为,之所以有那么多人不要命的争当高官大贾甚至是皇上总统的,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能顿顿吃上肉罢了! 这个看似可笑的理想,却是有其深刻的现实渊源的! 因为在记忆中,小时候做的最多的梦就是吃肉,醒来后还在回味梦中吃肉的幸福! 那时哄饱肚皮的一直是红薯粗粮加野菜,吃肉基本上要等逢年过节,平时想善生活,就全靠自逮的小鱼小虾或山鸡野兔了! 而最好吃的,就是那油香肉厚的野兔了!但野兔肉香不假,逮野兔的过程可不全是充满激情的,有的时候,累得浑身是汗、吓得魂飞魄散可能连兔毛也逮不到一根! 那年初冬,小麦刚露出地面四指高,又没有玉米秆高粱棵儿碍事碍眼,野兔正是膘肥体壮的时节,也正是我们改善生活的好时候。 我和狗蛋、大儍,带着他家的大狗“虎子”,相约去逮野兔。 虎子确实是条好狗,不但速度一流,还很仗义,一下午不到,就给我们衔来了两只野兔,我们三个高兴得在麦地里跑来跑去大声欢笑!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野兔,远看就像一个小猪崽子那么大,可惜的是,姜是老的辣,兔是大的快,只见它一番漂亮的快跑急转,不一会儿就甩掉了虎子!眼看大半锅香喷喷的兔肉就要跑掉,我们岂肯轻易放弃,于是紧跟虎子,追了起来! 由于百米冲剌似的快跑,不一会儿我们就气喘吁吁,浑身出汗,跟随虎子来到了离村子很远的一片荒坟地。 大概的扫了几眼,只见这片荒坟地,大大小小的坟茔不下几十个,松柏荫荫,杂乱无章,草深树密,人不常来,确实是野兔藏身的好地方! 虎子在一个大坟前停了下来,围着那座大坟团团转,急得嘴里呜呜直叫,赶过去一看,原来在那座大坟边,在荒草丛中有一个洞口,虎子钻不过去,急得在旁边转来转去。 “那个大家伙肯定钻这里边去了”,大儍对自家的虎子很有信心。 “对,里面绝对不只那一个兔子,说不定一大窝呢,哈哈哈……”,狗蛋想得更高。 “一定把它弄出来,我们三个人正好一人一只”我围着那个大坟转了转,并没有发现有其它出口。 狗蛋和虎子守着那个洞口,以防野兔逃走,我和大儍转来转去想办法。 因为并没有其它洞口,所以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将洞口扩大,让虎子能够进去将那只野兔衔出来! 回家找铁锹类的家伙太慢,我和大儍就随手找了个棍子,迫不及待的就使劲的在那坟边掘土,扩大那个洞口。 挖着挖着,我突然听到了的“咳---”的一声咳嗽,我以为是错觉,但大儍也同时停住了手,抬头看着我。 四目相对,几乎同时问对方:“是谁在咳嗽?” “咳---”似乎在回答我们一样,那人又咳嗽了一声,这次我们听清了,咳嗽声竟是从洞中传来的,是从我们正在挖的坟边洞中传来的,也就是说,坟里面竟有人在咳嗽! 我和大儍像被火烧着了手一样,扔掉手中的棍,退在了一边。 站在旁边的狗蛋根本不信,这天还没黑,又有虎子在旁边护驾,怕什么!他弯下腰伸头向那洞里面看去! “咳---”,这次声音更大更清晰,我们三个都听清楚了!确实是人的咳嗽声,确实是从坟里面传出来的! 听清的后果就是,连已经到手的两只野兔也没要,就拔腿往家跑去! 事情到此还没结束。大儍的哥哥胡大孬听说此事后,一是坚决不信邪,二是为丢了两只野兔深感可惜,并认为那儿可能是野兔的大本营。决定第二天领我们去那儿见识见识,更重要的是逮些野兔解解馋! 这里交待一下,那大儍的父亲绰号胡大胆,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后来曾带头到老鳖窝和水鬼过招(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他两个儿子深得大胆亲传,特别是老大胡大孬(大名就不说了),比我大五岁,同样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 关于胡大孬,还有一个小插曲儿。说的是胡大孬五六岁的时候,曾随老爹胡大胆下水掏黄蟮,胡大胆在水中低头寻孔探洞,不一会儿就掏了好几条大黄蟮,这让在岸边一个人玩的大孬好不高兴,拍着手跃跃欲试,过不多时,胡大孬就高声大叫,说是逮到一条大家伙。 胡大胆抬头一看,头上的冷汗就刷的一下出来了,只见大孬两只手紧紧的抓住的并不是什么黄蟮,而是一条像小孩胳膊粗的大蛇,在兴奋的向老爹报喜,胡大胆赶紧跑过去,告诉大孬这不是黄蟮而是一条大蛇,让他赶快放手,让人意外的是,那大孬根本不怯,说啥也不放,说是不管它是黄蟮还是长虫,坚决要带它回家…… 第二天,胡大孬带着我们三个,拿了一把铁锹,叫上虎子,气势汹汹的直扑那块荒坟地。 没到那坟的跟前,就远远的看见那坟院中有一片荒草在动,稍再走近,只见一只肥大的野兔箭一样往后跑去,钻入了昨天的那个坟洞中。 我们心中大喜,赶紧围住那个洞口,胡大孬让我们在旁边招呼着,他亲自下手,用铁锹扩大洞口,好让虎子钻进去,衔那只野兔出来。 “咳---”,从洞中又传出来那个熟悉而又让人害怕的声音。 胡大孬也停住了手,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弯下腰将头伸入洞口向洞内看去。 “咳---”,那个声音又提高了嗓门似的大声咳嗽起来,与此同时,胡大孬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急转身就跑!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孬在大白天,直接回头就走,脸色惨白。我们几个同时跟着大孬一哄而散…… 一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那坟中的咳嗽声到底是野兔模仿的,还是坟中人让我们不要再挖的提示! 当然,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让人脊背发凉:若是野兔能模仿到那种逼真的程度,它就不可能是一只普通的野兔;而若是后者,入土多少年的尸骨还会咳嗽,那就更让人睡不好觉了! 从那以后,我们对神神鬼鬼的东西就不敢断然否定,也就慢慢的相信大儍他爹胡大胆所讲的守灵怪事了。 正文 【第二章】守灵奇遇 如果说那坟中的咳嗽声让我们对神神鬼鬼的东西不敢断然否定,那么大儍他爹胡大胆亲身经历的守灵奇遇,就让我们开始半信半疑了! 胡大胆没读过什么书,听人讲,他从小就跟随其干爹打拳炼功、掂刀弄枪的,早年曾做过镖师,种田必须的耕耕犁锄耙那一套虽不咋的,但上山打猎、下水逮鱼和杀猪宰牛却是其长项!人长得五大三粗,浑身是胆! 关于胡大胆这个绰号的来历,据说是当年村头小庙里闹鬼,很多人晚上就听得里面有人痛哭喊冤,进去检查却空无一人,慢慢的给全村人带来了不小的压力,最后还是胡大胆自己扛了一床被子,硬是在那闹鬼的小庙住了一夜,才解决了村里人的怕鬼病! 胡大胆一直在沉重的表示,大半辈子不信鬼神的他,对于守灵那夜里所发生的怪事,确实没有半句瞎话,这是自己亲身经历、千真万确的事实,绝不会拿自己家过世的老人开玩笑,以下是胡大胆的口述,按照惯例,采用第一人称,故事中的“我”,即是胡大胆的自称。 大儍他爷过世的那年,大儍他们兄弟还小,日子是过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老爷子下午还身体好好的,到晚上突然就不行了,来不及给晚辈人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和我大哥,也就是大儍他大伯二人,给老爷子守灵。 守灵前两天倒也平常,老爷子平平安安没受啥罪,以八十四岁的高龄而走,家中也算是白喜事。老爷子四世同堂,应该也是放心而去。 但守灵的第三天晚上,就有怪事发生了。 那天晚上,我和大哥稍稍吃了点饭,就坐在灵堂前给老爷子守最后一晚。因为按当时乡俗,过了今晚,明天就要送老人家入土为安了。 想到老爷子一辈子辛辛苦苦的,为了一家人吃饱穿暧,风里来雨里去,一辈子守着庄稼地,天不亮就下地或耕或种或锄草,天黑还舍不得收工,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养活一大家子人,很是不容易,一直到晚年,还在惦记着庄稼的旱涝情况……我和大哥就在灵前涕泪长流,心中很不是滋味…… 也许是老人家看见我们痛苦于心不忍,想来安慰我们哥俩儿几句,也许是知道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从而格外留恋,也许是老人家还有什么事儿没有交待而放心不下,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老人家确实在离开这里的最后一晚显灵了! 正在我们感念老人生前的辛苦,而明天就要送他老人家入土为安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身上一阵凉意,头发稍也似乎竖了起来,看看大哥,他好像也哆嗦了一下,大哥也在看着我,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奇! 我们停止了哭泣,抬头看着周围。 只见堂前的两只白烛闪了几闪,烛光竟慢慢暗了下来,但并没有熄灭。灵前的香火之烟由垂直向上,慢慢倾斜,向后飘散。 门外没有一丝风,灵堂内更是无人走动,那一直垂直向上的烟火,竟然向后飘散,我和大哥很是惊奇,都互相看了看,就聚精会神的看着堂前灵位,但心中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就算是有什么动静,也是自己的老父亲显灵,所以心中除了对老父亲的怀念留恋,并无其它感觉,甚至希望老父亲的灵魂显现,告诉我们还有什么事要安排,或者告诉我们,以后到哪个地方、应如何孝敬他老人家…… 老人家并没有让我和大哥看见他,堂中的寿材也没有任何异常和响动! 就在我们惊异不定的时候,灵前那飘飘渺渺的烟雾中,朦朦胧胧的竟出现了老父亲的面孔,虽然模模糊糊的不是很清楚,但形态非常逼真,和生前一模一样,而且好像面带焦急的看着我们,嘴唇欲动,似乎想告诉我们些什么…… “啊,大哥,你看……”我心中一急,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那团烟雾慢慢变淡,逐渐消散了!那对白烛也就慢慢变亮、恢复正常了! “你慌什么?我早看到了,看看到底是咋会事儿嘛,看你这一咋唬,啥都没有了不是?”大哥对我的冒失很是生气。 “如果真是父亲显灵,他一定还会出现的,咱再等等看吧!”我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会这样,只能这样回复大哥,期望着那一幕重新出现。 大哥没再说什么,只是提了提精神,紧盯着灵前。 我拉了拉衣领,也不再难过哭泣了,和大哥一样,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过了半夜,灵前的香火也燃的只有二指高了,一直平静如常,没有任何动静,灵前的一对白烛将灵堂照得如同白昼,我上前去换了柱香,又坐回原地。 守了三天灵,虽然是强提精神,但毕竟精力不由人,慢慢的竟迷糊起来。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一股冷风从身后的门口吹了进来,我激凌一下打了冷战,顿时睡意全无。 我看看大哥,大哥示意我不要说话。 冷风过后,那对白烛又慢慢暗了下来,忽明忽暗的,灵前的烟雾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极像老父亲生前的模样,但表情似乎很急,用手一直在向下比划着什么,我和大哥虽不敢说话,却都是一脸惊愕,不知老人到底还有什么事放心不下。 但那个影子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或许是不能说话吧,反正一直手指灵前的地,一脸焦急的样子! 我想是不是灵前的地下埋着什么东西,就用手也指了指那一片地,表示自己明白了。这时,那个身影,表情慢慢释然放松了,也就慢慢变淡消失…… 过了头七,事情已结束。我和大哥就又谈起了老人显灵的事,认为老父亲肯定是走的突然,有什么事没和我们交待,才显灵提示的。 就按我理解的那样,我和大哥找来两把铁锹,在老人手指的大概方位挖了起来。 灵前的堂屋地非常结实,挖了二尺深,仍没见什么东西,我正想放弃时,手中的铁锹却“咯吱”一声,好像挖到了石头一样。 大哥慢慢挖了几下,就见露出一个碗口大小的瓦罐头,不一会,就起了出来,确实是一个黑色的小瓦罐。 慢慢去除封口,里面是一块油纸团,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一看,我和大哥的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原来,一辈子省吃简用的老父亲,积蓄下这一包银元,舍不得花,因为走得突然,没有交待,死后还在为我哥俩操心…… 胡大胆的遭遇虽有点恐怖,但他遇到的,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虽说吓人,但它毕竟不会害人,比起不久之后,我在深夜中遇到的那头母猪精,真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了! 正文 【第三章】夜遇母猪精 要说那个母猪精,就必须从村东头那个废弃砖窑讲起! 村东头是大地主胡德坤家的地,本来是块种金得金、种银得银的良田沃土,但因为附近的一片乱坟岗子,而沦落为没有佃户租种,没有长工伺弄的下等田地! 那片乱坟岗子,不知开始于什么年代,听爷爷讲,从他记事儿那时起,周围三里五村的,凡是暴病身亡、横祸而死、无主之尸、夭折之流的,统统都埋在那里。当然,像这样的地方,不太可能有多少好事让人碰上的! 大地主胡德坤说啥也不愿让那大块的良田摞荒长草,租子一降再降,多少收几斗粮食,也比种草养蚂蚱强啊!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这儿成了低租之下必有人种!因为租子确实低少,村里最穷的佃户阿翔,就租用了那片地,本来以为田地肥沃、租子又少,伺弄一年,全家混个肚子圆应该没啥问题的,可没想到的是,刚种上庄稼不久,就出了怪事,差点把小命也种在那块田地里! 那天,老佃户阿翔锄草过午仍未回来,阿翔的老婆担心有问题,就领着大儿子一块到地里去找阿翔,老远就看见阿翔蹲在地里,好像在吃东西一样两只手不停的往嘴里塞着什么。 阿翔的老婆儿子知道事不对头,甩开脚丫跑到一看,只见阿翔目光呆滞,用手不停的往嘴里塞沙土吃,边吃沙土边喃喃的自言自语:好吃,真好吃,我再吃一点…… 阿翔的老婆儿子知道阿翔肯定是撞了邪物,就赶快将他扶到家里…… 后来阿翔说,当时他正在干活,就看见几个人走过来,让他歇会儿再干,并热情的拿出了很多的砂糖请他吃,看着那黄亮亮的上等砂糖,自己就不由自主的抓起来就往嘴里塞,谁知道,那砂糖就是沙土啊…… 阿翔吃砂糖的事发生以后,就更没人敢种那块地了,大地主胡德坤眼看地就要摞荒了,没办法,就在那建了一个砖窑场子,雇人挖土制坯烧砖头。 但没烧几窑砖,因为晚上负责烧火守窑的乡民老是听到附近婴儿哭、大人泣的,吓得谁也不敢再去了,换了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去守夜,一样是屁滚尿流的跑回来! 天长日久,那个砖窑慢慢的也就荒废了,只是种了些平时不需要怎么管理的红薯在那听天由命、靠天吃饭吧…… 听爷爷辈儿的人讲,住在废窑洞的那个大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大猪野猪(那当然,否则早就被人改善伙食了),而是一头能说人话、两眼如灯的母猪精!白天找它找不到,晚上碰见吓坏人,多在月黑风高或电闪雷鸣时出现! 二年前,村里的“三只手”胡得财晚上就曾有幸与其会面! 胡得财后来曾对人讲,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老婆躺在床上哼哼,几个小孩又饿的嗷嗷待哺,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寻思到人们不常去的废窑地附近,准备在那儿扒几个红薯糊口。 当时月黑头带阴天,伸手不见五指,胡得财扒了没几棵红薯,就闻到猪特有的腥臭味从后面飘来,并听到身后不远处有猪哼哼的声音,但哼哼声比家猪大的多,顿时感到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回头一看,我的天啊,一头比母牛还大的猪就在身后,嘴长过尺、耳朵如扇,两眼像灯笼一样放光,张开大嘴,瓮声瓮气的口出人言,“滚开滚开……!” 胡得财吓得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跑回家后,才发现裤子尿湿,浑身发抖,就像掉进了冰窟窿一样,吓得卧床不起,养了好几个月才能下床…… 胡得财的话没人怀疑,因为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碰到那个母猪精的人。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竟也是其中的一个! 五月黄、六月天,正是小麦收割时。当时不像现在,有康拜因(谷物联合收割机)可以一次完成收割脱粒,就是手扶拖拉机也没见过,全是手拿镰刀,割完后在打麦场中晒几天再用石磙碾,所以在晒麦时就需要有人晚上看场…… 那年收麦的时候,晚上我和狗蛋睡在村东头的打麦场上看场(离废窑还有约一华里的距离),也就是看着小麦不被人偷。 那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凉风习习,小虫低唱,我和狗蛋很是开心,谈天说地直到实在困得不行,才倒头大睡。 大概到天刚蒙蒙亮的时辰,一阵炸雷把我俩惊醒了,睁眼一看,疾风暴雨,电闪雷鸣,我和狗蛋正要起来用雨布盖麦子,只见一团黑影从东向我们奔来,眨眼间就扑到我们面前,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像一头大牛,浑身一股难闻的骚臭味,熏得人很难受,贴着我们睡的麦垛停了下来。 我和狗蛋都感到了彼此的颤抖,用一张用来防蚊子的床单蒙着头,身上冷汗湿透了全身,躲在床单下动也不敢动,只盼那个怪物赶快离去! 说来奇怪,那炸雷就在麦垛附近响起,闪电在眼前一明一暗的。而且雷声越来越响,闪电越来越亮,一直没人停下来的意思,更让人难受的是,那轰轰的雷声一直围着我们,在周围炸响!那个黑影喘着粗气,臭气儿就在我们身边弥漫!我们就像身处猪圈中一样。 我至今记忆如新,那黑影发出的哼哼声确实和猪一样,好像也很害怕,哼哼声中充满恐惧……没错,从小在家就喂猪的我,对猪非常熟悉!从声音及身上的腥臭气来判断,它确实是一头猪,一头超级大猪! 雷声一直在我们周围响起,霹雳火闪的。那团黑影越发靠近我俩,并瓮声瓮气的口出人言,“让我躲会儿吧,让我躲会儿吧!” 是头超级大猪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它竟会说人话!还说要在我们身边躲一会儿,我的天啊,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啊,我在床单下度日如年,不,完全可以说是度秒如年! 就在我怕到顶点几乎崩溃的时候,我上衣口袋中的那颗似玉非玉的珠子却掉在了地上,发出叮呤的一声响,那团黑影,确切的说是那头大猪,突然好像兔子见狼一样,吓得大叫:“哎呀,我命休矣!”,发声喊,一溜烟儿的向村里跑去,那雷电也就随之而去,不再围着我们炸响…… 第二天,村东头最穷的胡长来老汉对人讲,昨夜废窑的那个母猪精在天快亮时,到他棚子底下躲雷避难,猪腥气儿熏得头晕目眩的,那畜生还一直在低声哼哼“吓死了,吓死了!”,直到天明雷停方走…… 从那以后,我和狗蛋再也没敢到村东头的地里去过,并且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们从那至今一直害怕打雷…… 我知道,是那头母猪精在我心底留下了雷打邪物的阴影,但我不知道的是,惊得母猪精大叫“哎呀,我命休矣!”,并冒雷逃跑的竟是那个不起眼的、不知是何物做成的珠子!因为,那个珠子是我从梦中得来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正文 【第四章】鬼拍手 说起那两个似玉非玉的珠子,还是有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经历,时间发生在遭遇母猪精的半个月前! 那年夏天,天气热得古怪。白天还可以泡在水里,晚上就没办法了,不像现在有空调电扇的。最后和伙伴狗蛋、大儍一商量,决定不让大人知道,晚上就偷偷的,到村头三角坑旁边的那棵白毛杨树下睡觉! 这里交待一下,为什么在那棵大杨树下睡个觉还要偷偷的不让大人知道。 那白毛杨可不是一般的杨树,俗话说,前不栽槐、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这个“鬼拍手”,指的就是白毛杨,因为它长得快,树粗叶深又稠密,容易招引邪物居住! 那棵白毛杨旁边的三角坑,也不是等闲之地,就几十亩这么大的一个坑,却有一个奇怪而响亮的名字,叫“老鳖窝”! 关于这三角坑的形成,还有一个近似神话的传说。 因为我的老家在豫北黄河岸边,距黄河很近,不过数里而已,历朝历代治黄修堤,都要从村里抓人出力。 但修筑黄河大堤,需要乡民劳力无数,这是其一;还有一点,就是需要天量的沙石土方。 那时的条件,自然不能跟现在比,没有大型的挖掘机,没有开山的**设备,更没有强大的运输能力。所以治黄筑堤所用的沙石土方,不可能搬山移岭,多半是就近取材,又方便运输。而距离黄河几里地的我们村,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其中的一个取土点。 相传很多年前,也不知哪朝哪代,在涝季未到之前,地方官就开始未雨绸缪,修整大堤、以防水患! 在我们村的那个取土点,不知取了多少土方,只知道那个取土的大坑,略呈三角型,有几十亩见方,里面有几十个乡民在坑底挥汗如雨,不停的挖土。 有一天,一个在坑底挖土的乡民突然大叫起来,原来竟然挖出许多人或动物的骨架,白森森的,很是吓人。 更为奇怪的是,不一会儿,竟挖出了几条数尺长的大鱼,不是死鱼,而是活蹦乱跳的活鱼,就在这时,在挖出活鱼的地方,竟有水涌出,乡民们赶快跑了上来。 挖出尸骨不为怪,奇怪的是在这无水的地方竟能挖出几尺长的活鱼,连旁边的监工也站在岸边啧啧称奇。 正在大家看着那汩汩涌出的泉水,议论着土中挖出活鱼的怪事的时候,不知是谁发声喊:“不得了啦,地震了!” 大家左看右看,没有何风吹草动的迹象,那人又喊道:“奇怪呀,那下面的地,动的厉害啊,你们看呐!” 这下大家都看清了! 这块几十亩大小,深愈两丈的大坑,下面确实在动,确切的说,是坑底整块地在向上抬高,中间已裂开一道大缝…… 正在众人目瞪口呆时,那土块突然高出周围数尺,接着一个一间房子那么大的一个头从裂缝中露了出来,两眼黑亮,仰天一嘶,只听轰的一声,整个地面塌陷下去…… 后来那块塌陷的地方,就形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大坑,略呈三角形。据当时在场的人说,那个一间房子大小的头,极像老鳖的头,眼睛足有脸盆大…… 那个三角坑,人们就给它起了一个古怪的名字:老鳖窝! 老鳖窝可以说是淹死人无数,还年年召收,每年夏天都会淹死一个人的,听老人们讲,坑虽不大,却至今没人知道最深处到底有多深,村里是对它敬而远之、毫无办法,明明知道晚上肯定没人敢下水,却有很多人晚上听到坑里面有人哭! 那老鳖窝中的哭声让人听的头皮发麻,甚至边哭边用手哗哗的拍水,好像在水中挣扎一样,连看村护院的狗听到那哭声,都不敢出来,灰溜溜的直往床底下钻,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白天去看又毫无一物,并没有人落水或浮上来。 那棵白毛杨就长在三角坑旁边。树龄不知有多少年头了,只知道我们三个手拉手还环抱不了。树叶绿的发黑,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向上根本看不到树叶上面到底有些什么。三伏天大中午,旁边骄阳似火,走在树下却十分阴冷,汗毛直竖,多呆一会儿身上就直起鸡皮疙瘩! 在离地大约两丈多高的地方,有一个脸盆大小的洞,多少年来,也不知雷击过少回了,树身也烧的发黑,却仍未死!因为多少年来,白毛杨上的精灵从未害过人,老年人坚信树上住的是大仙! 那年实在是热的异常,再则,我们那时也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用现在的话说是“无知者无畏!”三人一商量,晚上就各拿一条草席躺在了白毛杨树底下。 说来奇怪,旁边空气就像蒸馍锅上的热气一样烫皮,树下却冷飕飕的。劳累了一天,我们聊了一会儿,很快就眼皮发沉,恍恍惚惚了…… 朦胧中,看到有一个年龄相仿的白衣少年从树上走了下来,正在好奇,这少年怎么从树上走下来而不是爬下来时,白衣少年已来到跟前。 “三位起来吧,我家白老爷有请各位,请跟我来!”白衣少年施礼相邀。 我和狗蛋、大儍竟毫无考虑之意,立即起身,跟随少年而往。 来到树前一看,原来竟有一架精美的木梯直通树冠---我们来时怎么没有发现呢,可能是我们只顾说话,没有仔细观察吧! 狗蛋、大儍和我,迷迷糊糊的就跟着白衣少年拾梯而上,丝毫没有梯子很陡的感觉! 走到梯子尽头,发现竟有一铜狮衔环、气势宏大的黑色大门洞开,里面数枝明烛高燃,周围丫环垂手环立,正中宽大的太师椅里,有一老者威严而坐。 见我们来到,太师椅中的老者示意我等坐下,并吩咐丫环上茶。 那时候,阶级森严的清朝虽已灭亡,皇帝逊位,人见人不再下跪,但家境贫寒的我们,见到如官宦似富翁的大人物,自然甚为紧张,根本不敢抬头。 “三位后生不必害怕,我是这里的居士,在这儿已经住了很多年了,我们一向邻里和睦,互不干扰”老者威严而慈祥的说,“因为近来朔方金气冲天,定有兵灾,将有大难,我们全家近日就要搬走,借用这棵大树多年,村民对我们并无打扰,特请你们转达谢意,转告村民,老朽深表感谢,我们走后,这树可以处理了……” 我们频频点头称是。 那老者话锋一转,继而又说:“我们走后,村里可能有大灾,为了表达谢意,特赠送两颗珠子给你们,那是我们仙家至宝,必要时可帮大忙,那珠子就在这棵树下,你们明天可用锹挖取,切记珍藏之,不可轻意示人……” 老者待我们一盏茶尽,吩咐送客,安排那白衣少年送我们回去。 突然,我们三个都醒了,原来是一场梦!但我口中还留有茶香,令我们不知是梦是幻,还是真的曾作客那居士家中。 虽然月朗星稀,如同白昼,我们三人还是头发直竖、浑身发冷,逃也似的冲回家中! 第二天中午,好奇心使我们带上铁锹,来到白毛杨树下,心想,既是老者安排,必不见怪于我们。于是便开始刨土挖掘。 挖不多时,就见一个土块溜圆,和其它土块完全不同,大儍扔下铁锹,慢慢弄破土块,裂开之后,中间赫然惊现两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 我和狗蛋各捡一颗,拭去表面的泥土,发现那珠子似玉非玉,十分光滑…… 大儍见我们俩各拿一颗,大度地说,就俩珠子,你俩一人一个,我就没份了!算了,以后烤野兔子时,两条兔腿都归我吃! 我和狗蛋大笑着答应了。 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两颗所谓的宝贝珠子,后来给我们带来了许多惊心动魄、几乎丧命的遭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不出个月,就传来了日寇全面侵华的消息!这时我们才明白,那大仙所谓的“朔方金气冲天,定有兵灾,将有大难”就是对日寇侵华的隐晦说法。 至今也没人知道那棵白毛杨上到底住的是什么精灵仙怪! 而自从白毛杨上的仙怪精灵走后,那棵参天的白毛杨也就慢慢枯死了。不要说走到树旁,就是坐在树下一个时辰,再也没有有阴凉之感! 白毛杨上的精怪虽住了不知多少年,但也没给村里带来什么祸殃。倒是他走之后,村里就鸡犬不宁,人心慌慌,差点让全村人弃村迁移! 正文 【第五章】计诛黑狗精 话说白毛杨上的大仙走后,那白毛杨也不再阴凉恐怖,而慢慢枯死,但始终没人敢去砍伐。就从白毛杨慢慢叶黄而枯的那天起,祸事也就此拉开了序幕! 不久的一天晚上,老鳖窝原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哭声,竟变成了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刚开始像是一个女人的笑声,那笑声可不是开心之笑,可笑之笑!而是一种凄厉的尖笑,拖着长长的尾音,像要划破黑暗一样,力竭声嘶、剌人耳膜!就像是用铁锹在石头上乱划一样,听得人心脏扭曲、肝肺发疼! 那女人的笑声未停,跟随着有老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女人的、沙哑的、尖细的、粗犷的、幽怨的、暴怒的等等,各种瘮人的笑声此起彼伏,好像压抑了多少年,现在突然暴发一样! 那些嘈杂的怪笑让人听起来,比一个人夜晚,在深山老林中独听鬼哭狼嚎、豹鸣虎啸还要恐怖百倍!---因为这是发自夜晚深水中,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并非人类的狂笑啊! 村里人都慌慌不可终日,无心干活。太阳一杆子高了还没人下地收拾庄稼,下午太阳还有三杆子高,各家各户就关门闭户的。 大傻他爹外号“胡大胆”,实在忍无可忍,就召集了本村十多个年轻胆大的壮劳力,准备在阳气最盛的中午,到老鳖窝去会会那些水鬼精怪! 第二天中午,日光普照、阳气最盛。胡大胆拿了一把磨得发亮、尖利无比的渔叉,带领十多个手拿锄头、铁锹、棍棒等物的壮汉,来到老鳖窝旁,站在坑边,要看看到底是何厉鬼妖邪,晴天白日的,胆敢出来找打! 说来也怪,原本日照当头,平静的水面空无一物,四周鸟鸣蝉唱的时候,突然,老鳖窝中心的水气慢慢升起来了,继而雾蒙蒙的,水气腾腾,煞是诡异!接着就有哈哈哈的凄厉笑声从那团水雾中传来!很快,男的、女的、大的、小的、像是千军万马一样,笑声鼎沸…… 看不见的才是最可怕的!就在人们回头要跑之时,领头的胡大胆大喝一声,“它娘的,什么鬼东西,吃我一叉!”,拿起渔叉就冲那团水雾中掷去! 只听得那团水雾笑得更厉害了,还兴奋的把周围的水拍得水花四溅,哗哗直响!而胡大胆的那把锋利的渔叉,竟然浮在水上直打转! 大傻他爹脸色灰白,冷汗直淌,头也不回的往家就跑,领头的主心骨一跑,群龙无首的众人就一哄而散…… 从那以后,村里人就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了! 后来,请过和尚念过经,请过道士作过法,请过神汉跳过神,请过泰山石敢当……钱花了不少,人忙的不轻,就是没有效果,反而将那些和尚、道士,神汉、巫婆的吓得或抱头鼠窜,或一病不起…… 实在走投无路之时,经村里乡绅、长者开会,决定全村家家出钱,重金聘请距此百里的张**师前来作法驱邪。 这个张法师并非等闲之辈,据说是张天师张道陵的后裔,天眼已开。方圆百十里,谁家有个什么邪病怪灾、哪村有个厉鬼冤魂的,都找张法师去看,甚是灵验有效。听说,真正让张法师声名远播的,是多年前张法师计捉黑狗精的传奇故事。 听人讲,十多年前,邻村有一对刚结婚的夫妇。新郎人高马大,是一把种地的好手,耕犁锄耙样样在行,新娘柳眉杏眼,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赛西施。真可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可就是这对人人羡慕的家庭,却传来了不幸。原来新婚没几天,新娘就得了一种怪病,新娘子白天和正常人一样,好好的;一到晚上,就痴呆了,半疯癫,独自钻进东厢的杂草房中不出来,任人劝说就是不进正房,勉强拉进正房,立即哭闹着冲进杂草房中自言自语,好像在和谁说话,时哭时笑的…… 一家人请了几个有名的郎中,也丝毫不见效果,而白天新娘正常无二,却记不得晚上的事情。 后来他们又找了几个神汉巫婆的,场面搞得也很大,钱也花了不少,但新娘子的病情却是他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实在走投无路之时,家人请来了张法师。张法师到家一转,就画了一道符,烧成灰倒入水碗,让新娘喝下,不足片刻,新娘就不由自主的嘤嘤啼哭起来,边哭边说,是一只黑狗精蛊惑了她,让新娘和它结婚…… 周围的人大吃一惊,新郎的父母更是跪下来求张法师诛杀黑狗精,为民除害。 张法师却面露难色,道“此黑狗精道行非浅,不同于寻常的孤魂野鬼,一旦诛杀不成,必有后患!你们还是请另找高明吧……” 新郎家人长跪不起,请法师务必想法。法师沉吟片刻,对家人如此这般云云……而后声称这事他管不了、也不想管,回头就走,而不顾人们的再三请求! 张法师走后的当天傍晚,新郎家人对新娘说,既然我们两家有缘无份,也只好听天由命了,今晚就设宴为新娘送行。 夜幕降临,一家人哄着新娘喝得酩酊大醉。就在这时,张法师左手拿一葫芦,右手握把桃木剑破门而入,大喝一声“天师在此,还不受降,进去吧!”只见新娘浑身发抖,口中哀鸣不已,犹如狗叫……,说时迟那时快,张法师左手拿葫芦,对着新娘一举,旋即封住葫芦口,新娘啊的一声晕倒在地! 过了片刻,新娘慢慢醒来,眼神恢复了明亮,声称自己这一段时间,一直被一黑面男人缠得心力交瘁,非常疲惫,现在终于解脱了…… 后来听张法师讲,那黑狗精道行非浅,且十分狡猾机灵,稍有走露风声,就逃之夭夭,再不容易捉拿,从而惹怒它,给人留下后患!必须假意让新娘于它,让它酒后麻痹大意时,出其不意,束手就擒! 从那以后,张法师的大名就如雷贯耳,在方圆百十里内成了活神仙! 当然,他毕竟不是活神仙,更不是什么张天师!驱个孤魂野鬼的也许可以,真的遇到了道行深厚的邪怪精灵,结果也就很难说了,比如老鳖窝里的那些东西,谁都不道张法师结果如何! 正文 【第六章】除害老鳖窝 话说全村老小为老鳖窝的邪事,搞的实在是焦头烂额、走投无路,只得请张法师出马。 那张法师已过知天命之年,本欲拒绝,说自已与各类邪物鬼怪打交道几十年,得罪不少阴物精灵,亦折寿不少,近来梦有仙人指点,说他虽有利于苍生,但下手过狠,杀气太重,如不收手,恐有大难! 众乡绅、长者一个劲的请张法师不能见死不救,请法师再出山一次,并奉上重金! 碍于乡情所请,又有重金酬谢,张法师答应再做一次就洗手收山。 次日早上,张法师携带法器来到老鳖窝,进行实地查看,到底是何邪物作祟! 等不多时,坑中心水雾又起,水雾中发出阵阵凄厉的狂笑声。陪同张法师的村民头皮发麻,不是法师坐镇,恐怕全部掉头就跑。 张法师皱皱眉头,沿坑游走一圈,看后连连摇头。说老鳖窝内冤魂太多,煞气极重,但这并不是大害,更重要、更危险的是,坑内极深处恐有大害,而自己的道行功力竟然看不出对方究竟为何物,道行怎样! 思忖再三,张法师决定试探一下。取出所带的一黄裱符纸,打开一看,里面有五颗鸡蛋,鸡蛋上画有各种奇异的符号图案,张法师喃喃念咒几声,大喝一声“起”,那五颗鸡蛋就像长眼睛了一样,飞向老鳖窝中心的那团水雾中去。 随着几声炸雷轰然而响,水雾中的笑声也应声消失! 就在大家认为水怪已除,放松大笑时,张法师的脸色却显得极为难看,阴沉得几乎滴水下来,继而面现恐惧之色,叫声“快跑啊!”,也顾不得众人及个人尊严脸面,跌跌撞撞回头就跑。 村民往坑中一看,天啊,不过几十亩大的一个老鳖窝,整坑水像煮沸了一样,从中心掀起一股污浊的水花,越来越大,越冒越高,很是惊心动魄!莫名的恐怖从心头直升脑门,众人跟着张天师比起了赛跑,只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一样! 张法师回家后卧床不起,不久就一命呜呼了! 法师临死前曾对人讲,自己一辈子捉鬼降怪,杀孽太重,最终反被其害。至于老鳖窝的精灵,法师说自己看不透它到底是什么,但它至少有千年道行,降伏不易,自己不是对手,告诫村民切切不可大意! 村民在慌慌不可终日的恐惧中又过了几天,就在大家商议搬迁时,有一位云游四方的道长经过,进村求访乡绅长者,言可除那坑中之害。 众人听说有人主动要求降伏那老鳖窝中的怪物,纷纷来看对方是何神圣。 只见那道长鹤发童颜、长须飘然。头戴紫阳道冠,身穿绛色道袍;腰系黄绦,脚纳朱履;手执拂尘,神态超凡…… 那道长在乡绅长者等众人陪同下,观看了老鳖窝,又看了看坑边的白毛杨,沉思片刻,掐指一算,告诉村民,此坑内怪物为癞头鼋,已修通灵,体型极大,且有千年道行,东汉时的许慎在《说文》中指出,“甲虫惟鼋最大,故字从元,元者大也。”这么些年来,老鼋之所以不敢出来祸害一方,只因为有白毛杨上的仙家所镇伏,如今树上仙家已走,它就要出来为害一方了! 云游道长一席话,说得村民们更是害怕,不知如何是好!忙请教如何才能降伏水怪,安抚一方百姓! 云游老道拈指一笑,说“不妨,我算树上大仙走时一定不忍老鼋祸害乡民,应该留有镇它之物才是……”言罢看着众人。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们梦中所得的那两颗珠子,说是镇村之宝,原来是用在这啊。因为狗蛋走亲戚不在村中,自己不敢多说,连忙将自己的那颗珠子递给道长。 道长看后笑道,这下就没问题了。吩咐众人摆下香蜡纸炮、三牲祭品,超渡枉死坑内的冤魂厉鬼,不多时,只见那坑中的水雾又渐渐升起,但没有聚集在一块,而是逐渐向四周发散,继而慢慢的消失了。 那道长见水雾已散,告诉众人说,水坑内的冤魂厉鬼已经超渡投胎去了,现在开始对付那坑底的千年老鼋…… 说完,就拿出自己的太极符印和那颗珠子,一齐祭入坑内。 说来也怪,珠子和符印一入水,坑中的水就像煮沸了一样,从中心翻起水花,水花越来越大,越冒越高,咕嘟嘟的响声惊心动魄! 就在众人认为这道长和张法师降伏失败一样,准备逃跑时,突然咕咚一声巨响,坑中的水一下子下降了数丈,就好像坑底出现一个漏洞一样,而且还在慢慢下降,坑四周淤泥青苔慢慢的越露越多…… 水面也慢慢收缩,变得越来越小,收缩到不过亩许大小后,慢慢的水面平静下来,也逐渐变清了,以前那种吓人的乌青色也退去了,人们站在岸上向下看,就好像站在山上看平地一样,坑底无水的地方,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本认为这个老鳖窝永久太平了,但世事难料,没想到几十年后,人为的因素致使它又掀起一场风波,那是特殊时期时代的事了,此为后话,我会在后面的章节中细谈。 正文 【第七章】道长的奇遇 话说那云游道长给村里解决了老鳖窝的大患,全村老小上下,无不感恩戴德,公推乡绅胡德深老先生,代表全村老少,向那道长奉上重金酬谢,道长却坚辞不受、不取分文。 众人深感过意不去,就执意邀请道长在村里多住几天,乡绅胡德深也说,可以不受重金,但不可违民心,道长不小住几天,村里人心里也过意不去啊云云…… 道长见言已至此,也就应允,在村里住了下来。茶余饭后,道长给村民讲起了许多往事,也算是劝人为善、布道渡人吧。为了方便讲述,下面采用第一人称,“我”即是道长的自称。 我俗家姓陈,生于乱世。小时候十分顽劣,上树捉鸟捅蜂窝,下水捕鱼又捉虾,能吃的就又烧又煮,不能吃的就当作玩具,杀害生灵无数,从不考虑放生。也就结下孽缘,造成恶果。 大概十来岁那年夏天,兵荒马乱的,家里是缺吃少喝,水中的小鱼小虾,也被人吃的很少见到,没办法,我就常到坑边河沿,逮青蛙烧青蛙腿来吃。 吃青蛙是十分残忍的,青蛙头和身子是不吃的,处理起来麻烦不说,而且没啥肉,我把逮来的青蛙,一只一只的用小刀将它的两条后腿齐根割下,扔掉它们的身子,只将青蛙腿剥去蛙皮,用火烤着吃…… 那些被割掉后腿的青蛙,被我丢在旁边,虽然流血很多,却不会立即死去,在一边痛苦的睁大双眼,愤怒而又无奈的看着我在吃它们的腿…… 就这样,我不知吃过多少青蛙腿,也不知害得多少青蛙生不如死、历尽折磨、血尽而亡!总之,我空就逮,逮着就吃,慢慢的青蛙也就越来越少,捕捉不易了。 一天傍晚,天气稍有凉快,我就又来到了常烤青蛙的小河边,准备再开荤解馋。说来奇怪,找了半天竟一只青蛙也没发现。 就在我准备败兴而归时,发现身边不远处竟有一只硕大的青蛙,仔细一看,那只青蛙有海碗那么大,青黄色的蛙背,白白的肚皮,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健壮肥美。我心里高兴坏了,这么肥大的青蛙真是不常见啊,看着它,我仿佛就看到了已被我切割下来的两条蛙腿,继而烤得肥美鲜香…… 我咽了下口水,弯下腰,慢慢走向那只大青蛙,准备在距离差不多时一下子就抓住它。就在我快要接近它时,它猛地一跳,一下子就拉开了距离,又蹲在那儿不动了。我再慢慢靠近,它又一跃而起,让我又扑了个空…… 就这样,我不向前,它不逃走;我向前扑,它向前跳,始终和我保持一丈左右的距离。越是这样,越是提高了我捉它的**,我直了直腰,搓搓手,决定不捉住它决不罢休。 不知不觉的,我追着那只大青蛙一直追到太阳落山,也不知到底走了多远,只觉得浑身是汗,我停了下来,向四周一看,惊得我几乎尖叫起来! 这个地方我曾来过,名叫“老鬼坡儿”,也就是一个乱葬岗子,平时大人们不准小孩来这个地方,听说这个老鬼坡很邪的,命不硬的成年人来这后,回去也容易做噩梦、发呓症的。 就在我准备返身就跑的时候,发现我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只青蛙,那两只青蛙足足有脸盆那么大,眼睛非常有神,但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诡异,与平时所见的蛙眼大不相同,与它对视的一刹那,我感到头发乍起,身上的汗像凉水一样,顺着脊背往下淌,那时我心中想的不再是可鲜嫩肥美的蛙肉,而是我如何逃命! 天慢慢的变黑了,周围的景物已不再清晰,就在我转身就跑的时候,那两只脸盆大小的青蛙一左一右向我扑来,在我的两条大腿上各咬一口,虽然不是很疼,却也吓得我大喊一声,狂奔而逃…… 跑不多远,就碰到了前来找我的大哥。原来父亲见我这么晚还不回家,就让大哥到我常玩的坑边河沿找我,听到我的哭喊,大哥才迎向我,接我回去…… 当天夜里,我就发起了高烧,还老做噩梦,梦中那两只脸盆大小的青蛙带领无数没有后腿的小青蛙向我围来,纷纷高叫“还我腿来,还我腿来……” 家人给我找了几个郎中,吃了几付药,高烧渐渐退了。但我却仍昏昏沉沉,两条腿越来越疼,继而由疼转麻,行走困难。 后来又找了无数的郎中先生,内服外敷的药不知用了多少,双腿仍无法下床走路,家人越来越焦急,我也愈加惊恐绝望! 在我病后的半月左右,同宗的一位“半仙”告诉我家人,我得的不是寻常之病,但他道行浅,无法化解,劝家人带我到几十里外的紫云道观,求那道长少阳真人看看,或许有救! 家人带我来到那紫云道观,由两位道童引路,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少阳真人,只见那道长发须皆白,面容清矍,眼睛炯炯有神,白须飘飘,一派道骨仙风…… 道长微微看了看我,并无查看我腿上伤势,缓缓说道:“虽说乱世荒年,度日不易,但你小小年纪却造孽不浅!万物相食果腹虽为天道,但万万不该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历尽痛苦煎熬而死,且杀戮无数,冤孽太重,恐将不治!” 我连忙向道长求救,父母也在替我向道长求情。 “除非出家,否则那蛙王及无数冤魂岂能饶你?数日后必将双腿坏死,痛苦哀号而亡……”道长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我们自然不信有此严重,决意回家再找名医。 第二天,我们到几十里外的县城,找了一个洋医生,那洋鬼子医生给我做了各种检查,并未发现什么,我又痛又麻的双腿也确实不青不红,没什么外伤,洋洋鬼子医生也摊了摊双手,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后来又陆续找了很多大夫,吃了不少药,不但未见好转,双腿却越来越严重,完全不能走路了,继而疼得我日夜呻吟…… 实在无奈,我只得按那少阳道长说的,出家避祸!也算因祸得福,幸遇恩师少阳真人,后随师尊学道作法,云游四方、解人危困,才有今日啊! 道长的故事让村民感叹不已,纷纷表示愿听其教导,积德行善! 不管别人信不信青蛙有灵,反正我是深有同感,不过,我遇到的不是青蛙,而是黄鼠狼-----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黄大仙! 正文 【第八章】黄大仙 关于黄鼠狼,大家都知道它是通灵的动物之一,什么黄鼠狼报恩,黄大仙迷人等等,有关它老人家的故事可谓数不胜数,我虽听说过很多,就是没碰上会报恩或迷人的黄大仙,那年我碰上的那只硕大的黄大仙,却给了我另外一种传奇经历。 那年月,不像现在有天然气、液化气,也可烧煤、用电的,做饭用的地锅,烧的全是秸秆、蒿草、树枝类,为了一年四季特别是雨雪天用柴有保证,一般都是在村边地头儿,堆起好大的一个柴火堆,终年不清垛底,里面也就避免不了的有老鼠、长虫(蛇)、黄鼠狼之类的安家落户。 那年腊月,接近年关时,雪后放晴,道路泥泞,我背着一个大竹筐,手拿两根刚炸好的油条,边走边吃、一歪一滑的到村头的柴草垛去背柴烧锅。 走到柴草垛边时,手里还有一根油条没吃完,我准备吃完后再动手薅柴草,就在我津津有味的吃油条时,从柴草垛下钻出来一只硕大的黄鼠狼。 黄鼠狼我见过不少,但很少见过这么大的,从头到尾接近二尺,皮毛油光发亮,它两眼像猫一样,炯炯有神而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确切的说是盯着我手中的油条。快过年了,家中做了些好吃的,我心情不错,就和它开起了玩笑。 “想吃吗?”我故意将油条向前伸了伸。 就在那只硕大的黄鼠狼向前试图尝尝的时候,我快速收手回来。看到它受骗上当,我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 见我不但没让它吃油条,还拿它寻开心,那只黄鼠狼或许是生气了,或者是想强取硬夺,只见它身子一弓,猛地向我冲来。 没想到它会来这手,猝不及防,我赶紧后退,一不小心,脚下一滑,蹲在了地上,两只手沾满了泥巴,用手一摸脸,又将泥弄了一脸,油条也掉在了地上。而黄鼠狼并未真的扑来,只是往前一冲即回,吓了我一跳,也算扯平了。 我大怒,但手中没有家伙,又不敢徒手去抓它(怕它咬人,那家伙嘴尖牙利动作快的),一时气得满脸怒容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那只黄鼠狼蹲在地上,用前爪摸摸自己的脸,又指了指我,口中发了“嘻嘻,哈哈哈……”的笑声,仿佛在嘲笑我一般! 我自然不肯就此罢休,捕鱼捉虾逮野兔多少年,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哪个不是对我避之唯恐不及的,今天竟被一只小小的黄鼠狼玩耍一番! 我将柴草送回家后,立即叫上大儍,带着他家的大狗“虎子”,气势汹汹的来到村边的那个柴草垛。 大家都知道,虽然那黄鼠狼号称大仙,特别是它迷人的本事让人敬畏不已,但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狗类正好是它们的对头与天敌! 我和大儍领着虎子,在柴草垛旁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见那黄鼠狼出来。那虎子转了几圈,见没有什么猎物或什么好吃的,就自顾自的跑一边玩去了。 我还不甘心,大声叫起来:“黄皮子,快出来受死,再不出来,我就把这草垛掀翻,让大狗吃了你全家……” 我骂了一通,直当出出气而已,并不指望那只黄鼠狼敢在这时出来! 但事情就是这样出人意料,我骂不几声,那只黄鼠狼就从洞中露头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叫虎子回来,就见黄鼠狼尾巴支地,半立起来,两只前爪抱于胸前,眼睛低垂,频频点头,好像作揖认错一样,口中呜呜低鸣…… 原来,那黄鼠狼真害怕我叫回虎子,掀翻草垛,让虎子吃了它,甚至它的全家----说不定草垛下真有它的儿女后代呢!所以才冒险出来认错作揖、向我求饶! 我被它的灵性惊呆了,看来黄大仙并非浪得虚名,确实颇通人性,我当然也不想得罪声名狼藉的黄皮子,毕竟那东西有大仙的称号,是比较有灵性的动物,何况这是只不同寻常的大黄鼠狼呢! 见它服软认错,我就见好就收了。 我立即低声说:“好好好,你不害我,我不害你!”话音刚落,那只黄鼠狼呜呜几声,又作揖数下,回身钻入洞中再不出来! 我连忙拉大儍一块离开,一路上还在感叹黄大仙的通灵!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事实证明,大人所传不虚:黄鼠狼确实是一种让人敬畏的动物,民间传说它懂得修炼,易出精怪,也就是平常说的黄大仙,而且它报复心理极强,会在暗中害得人鸡犬不宁的。 但两天后,我家的鸡就接二连三的不见了,全家人都感到奇怪,也没有什么野猫小偷的,这鸡却是无缘无故的少了一只又一只! 家人不知情,我却心里很明白,肯定是那只大黄鼠狼在报复!我恨得牙痒痒的,决定不告诉家人,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第二天,我将这事儿和大儍一五一十的讲了一番,大儍也表示义愤填膺,决定彻底解决了这只可恨的黄皮子! 但这只黄皮子相当聪明,不是那么容易除去的,我们俩商量了一番,决定依计而行。 我从家里逮了一只又肥又大的公鸡,用绳子拴住它的两只脚,来到村头那个藏匿有黄皮子的草垛,在离草垛百十米的东南方,将鸡扔在那里,我就退到了后面的小树林中。而大儍带着虎子在和我相对的西北方隐藏着,伺机而动。 那只大公鸡又是扑腾又是叫唤的,动静搞的很大,我想那只黄鼠狼一定会察觉的,看着那只又肥又大的公鸡一定会口水直流…… 但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那只黄鼠狼出来,我们只好悻悻的收手回家! 看来我们是低估了黄鼠狼的智商啊。当然,我们也决不会轻易罢手的,于是,商量了一条又一条办法,都感到不是很好,无奈只好请教大儍的哥哥胡大孬! 大孬听我们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都不想,就说:“那黄皮子那么精,你俩想骗它上钩,是不可能的!你俩再去守它三天,它也不会出来!” “那咋弄?大孬哥,帮我想想办法嘛!”我央求道。 “办法肯定是有的,”大孬想了片刻说,“上次虎子在时,它敢冒险出来求饶,就说明它很聪明,它一定是为了保护它的幼崽儿才服软的!所以我们必须就利用它护崽儿的这个弱点,如此这般……” 我和大儍听了立即拍手叫好!就干就干,我叫上狗蛋带着他家的大狗阿黄,拿上叉子棍棒的,立即冲到了那个草垛前。 大孬和大儍弟兄俩、加上我和狗蛋,共四个人,再加上虎子、阿黄两条大狗,将那草垛团团围住,开始用叉子、棍棒去推那草垛,那架势好像真要将草垛掀个底儿朝天一样,我一边推那草垛,一边高声怒骂“黄皮子,快出来受死!再不出来我就掀翻你的老窝儿,叫狗把你全家全部咬死!” 那阿黄、虎子两条大狗也在旁边汪汪乱叫,配合着我的叫骂,气势很是雄壮! 过不多时,那只硕大的黄鼠狼就浑身颤抖的爬了出来,状若伏鼠,很是狼狈的样子,两眼流着泪,低着头,黄毛乍起,浑身发抖…… 看着它那可怜的样子,想到它为了保护小黄鼠狼才冒死出来,否则,以它的速度和灵性,我们基本不可能捉到它的,更不好说让它主动出来受死了! 心中一软,我连忙用棍拦住了虎子和阿黄,决定再饶它一次、放它一条生路!除了大孬表示那张黄鼠狼皮可卖不少钱、放掉它实在可惜外,大儍和狗蛋也同意我的意见! 最后,那只黄鼠狼流着泪,向我们一一作揖,慢慢的退了回去…… 从那以后,我们家再也没丢过一只鸡!不但如此,后来这个大有灵性的黄鼠狼,还曾救我一次呢! 正文 【第九章】鬼打墙 冬去春来,花落花开。转眼间又是一个小草吐绿、鸟儿欢叫的春天。 我和狗蛋、大傻终日东逛西窜的也没啥意思,大人还嫌我们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虽然当时是无正业可务,但说我们游手好闲确是实情。见村里的胡长来老汉抓个鱼逮个虾的,拿到县城还能换几个铜板,我们三个一商量,决定明天就下手,干别的不行,要说是下水摸鱼、上树抓鸟的活儿,我们三个自然是各有一套、不服别人的。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三个就来到离村较远的那个大池塘。因为太近的坑塘河沟的,经常有人光顾,多少鱼虾也不够逮的,就是抓上来,也不过是些卖不上价钱的碎鱼虾米,绝对不会是什么值钱的大家伙!而大河中,虽然水多鱼大,但因为水是流动的,并不好逮! 我们判断的十分准确,那个偏远的大池塘确实有不少火头鲤鱼大混子(草鱼),加上我们多年的逮鱼道行,一上午就摸了十多条尺把长的大鱼,抓获了几条大黄鳝,更令人兴奋的是,在掏黄鳝的时候,竟然无意中逮到了两只海碗大小的大王八,也就是元鱼,也有人叫它甲鱼! 就凭这些,拿到集上,一定能换不少铜板或袁大头!中午随便吃了点饭,就带着战利品向二十多里外的集上进发! 来到集上才知道,原来买卖鱼类的东西,都是早上,下午买者甚少,等了近一个时辰,也没一个人来买,后来在好心人的指点下,送到集上的一家酒楼里,换来了一大叠儿看似不少、实际上买不到多少东西的金圆券! 眼看太阳已经落山,当时也没手机电话的,能向家人说一声,更没有什么公交或出租车一类的交通工具,所以买了几包洋火(火柴)后,来不及在集上转转,就只能急急忙忙的撒开脚丫向家跑! 跑不几里地,我们三个就累得气喘吁吁,也就顾不得天黑不黑了,反正晚就晚了,所以就不紧不慢的向村里走去。 月亮也慢慢挂在了树稍,虽不是很明亮,但毕竟有胜于无。这样又走了几里路,狗蛋突然停了下来。 “哎,先别走,我想起一件事儿来,咱们马上就快到百家坟儿了,你们怕不怕?” “对了,这可咋办?咱来时是白天,这时候可真是、可真是有点吓人啊!”我一听说“百家坟”,身上就直起鸡皮疙瘩。 “怕个鸟!咱三个在一块,那些东西还真敢从坟里出来拉咱不成!不用害怕,彦真哥,有我呢!”,大傻一拍胸脯,豪气冲天! 想想也是,又不是我一个人从那儿过,再说,那百家坟儿是回家的必经之地,又无路可绕,只能听大傻的话,硬着头皮向前走! 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我们就来到了那块臭名远扬的闹鬼“圣地”-----百家坟!还没走到跟前,就听一阵风吹过,周围的荒草树叶哗哗作响!正在我直感不妙的时候,也不知是野兔还是老鼠,嗖的一下子从前面窜了过去,惊得我头发竖起、后背冰凉!要不是狗蛋大傻在我两边,我早就回头就跑了! “是个兔子!彦真哥,不要怕,要不是天黑,我非逮住它吃肉不可!”大傻确实有其老爹胡大胆的遗传基因,就是不同一般!有他在旁护驾,我咳嗽了一声,壮了壮胆,走在大傻和狗蛋中间,向前挪去! 月亮慢慢的躲进了云里,晚风也刮得越来越大,也不知是什么鸟,在旁边呱呱的乱叫,老鼠或野兔一类的东西被我们惊得向远处逃去,弄得野草沙沙作响……我直感到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呼吸也慢慢变得急促起来! 正在我已到害怕的极限时,不远处的坟边竟出现了一团蓝莹莹的火光,像怪兽的眼睛一样幽幽的盯着我们…… “啊!是鬼火!”,我大喊一声,也顾不得狗蛋和大傻,一个人不要命的向前冲去! “不要慌,不要慌!彦真哥!”狗蛋和大傻一边叫着我,一边紧紧的跟着我…… 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狗蛋他们追上我,我才停了下来,发现自己浑身是汗,头发也像刚洗了一样**的! 回头看了看,那团鬼火并未跟来,百家坟也已在身后看不见踪影,我才慢慢平静下来,总算有惊无险的通过了那块令人憎恶而又无奈的百家坟! 就在我刚刚平静下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向前走没多远时,别说是我,就是狗蛋和大傻,这次也傻眼了! 原来,我们不知怎么回事,又转了回去,刚刚通过的百家坟又出现在我们面前! “它娘的,原来我们遇到了鬼打墙!”大傻气得直骂娘,“这次恁俩都别慌,有我在谁也别怕,跑也没用的!” 到这时候,我也冷静下来了,人,就是这样,当真正的危险摆在面前时,反倒镇定起来,求生的**压住了心中的恐惧和慌乱! “好的!大傻兄弟,我不慌,这次就看你的了!”我镇静的说。 “越怕它越不行,这次咱们看好路,一直照前走!看它能挡住咱仨儿不成!”,狗蛋也表现出了令人佩服的冷静沉着! 仔细观察了一下,我们就从那几个大坟中间穿过,直直的并肩向前走去,相信我们自己心中不乱,不绕圈子照直走,看那些骨头都烂掉的东西能挡住我们不能!哼!鬼打墙!听老人说那些东西只是迷人心智,让人原地绕圈子而已,并不是真的在前面打道墙,让人无法通过! 想到这儿,我更加冷静,三人并肩,沿直线向前走去! 大约又走了一袋烟的功夫,相信我们已经走出百家坟好远好远了,三个人都长出一口气,心情也慢慢放松了!谈论的话题也就由刚才的鬼打墙,转到了今天卖钱的多少,要用这些钱买些什么东西等等。 就在我们为买些什么东西讨论不休时,我们面前又出现了一片坟地,定睛一看,完了,这次我们又回到了那个百家坟!!! 别说我和狗蛋,就是不知怕为何物的胡大傻兄弟,也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 一股强大的恐惧感从内心开始升腾!直冲头顶,将头发冲得根根直立,有一种即将丢命的惊悚感,让我觉得自己被人掀开三片顶阳骨、倒进一桶冰雪水一样,浑身发冷、眼眶发疼…… 就在我浑身发软、几近崩溃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一只黄鼠狼,一只硕大的黄鼠狼,一只曾经被我两次放过的黄鼠狼!对!就是在村头那个草垛中,我们过招两次、我饶它两次的那只黄鼠狼! 只见那黄鼠狼站在我们面前,口里呜呜的低声叫着,慢慢向前走去,边走边回头看着我们…… 反正我们无计可施,只能随它前进!不知过了多时,我们就摆脱了那块百家坟,熟悉的村庄就模糊的出现在了面前…… 那只黄鼠狼将我们带出百家坟,领到村口,就响亮的叫了两声,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就快速的消失在夜色当中…… 也许是我们打鱼捉鸟、杀生太多,也许是运气不佳,反正是人走霉运时,喝口凉水都塞牙!还没从遇到鬼打墙的恐惧中调整过来,就碰到了一件更加惊悚吓人的东西-----无头尸!也就是农村口语所称的“半截缸”! 正文 【第十章】半截缸 经过那次鬼打墙事件后,我算是对鬼怪精灵类的东西是深信不疑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彻底改变了我的世界观、人生观! 当然,改变世界观、人生观的直接后果就是,胆子越来越小,特别是怕走夜路,对那些乱葬岗子、新老坟院类的地方,打心眼儿里就有一种恐惧和厌恶的感觉! 又过了些时日,无所事事的我们,就又操起了老本行---逮鱼捉虾掏黄鳝!不过,我们只是逮鱼摸虾,至于到集上去卖的活儿,就交给了父母长辈或哥哥们! 天气越来越热,也更适合我们的活动。不过,干我们这行的人也越来越多,鱼虾越来越小越难逮!一天下来,还不及往常一个时辰的收获多! 无路开路、没法想法!我和狗蛋、大傻一商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鱼是野生的,谁想逮谁逮,谁也管不住!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不到离村庄近的河沟池塘的地方去,专拣人烟稀少、偏僻荒凉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在人口较少的解放前,当然有的是,而且旁边有一个好大的水塘。这就是离村庄十里开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断头岭! 说起那断头岭,其实也就是将罪犯秋后问斩、执行死刑的地方。听老一辈儿的人讲,从大清朝开始,那个地方就是刽子手挥刀的老地方,无数或罪大恶极、或含冤无辜的人,就在那里告别了人世! 当时,主要的行刑方式,就是砍头!刽子手一刀下去,尸首分家、血如泉涌!听说多年前,曾有一个被误判死刑的人,在断头岭行刑时,刽子手手起刀落,那人的头颅滚有丈远,仍在双目瞪圆、大声喊冤,而那无头的身体,颈上热血上喷,但就是硬着不倒!连那监斩官也吓的屁滚尿流…… 至于那罪犯的尸首,若是十恶不赦、无人收尸的,就被扔在旁边的那个大池塘里,时间长了,那里的水十分肥厚,养得里面的鱼虾,个个体大肉多,活力惊人…… 之所以到那里逮鱼的人比较少,一是因为那里较为偏远,光靠两条腿的时代,确实不大方便;更主要的原因是,相传那里有半截缸出没! 所谓的半截缸,只是乡俗口语,指的就是没有头颅的尸体!据说,邻村的黄大福,当年就曾遇到过: 当时,断头岭附近的庄稼地,种的多是玉米高粱类的长秆作物,三五个人在地里干活,旁边人跟本看不到、找不着! 那年秋天,勤劳的黄大福一个人,到断头岭玉米地里收拾庄稼。平常一下地干活,不到天黑不收工的黄大福,没想到还没去一个时辰,就慌里慌张的跑了回来,浑身是土、像丢了魂一样,惊慌失措、目光呆滞! 后来,听黄大福讲,当时他刚到地里开始干活,就听到不远处有哗啦哗啦的响声,心想,这是谁啊,比我下地还早,就悄悄的走了过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人背对着他,蹲在那里在忙着什么,刚想打声招呼,那个竟站了起来,我一看,天呐,立马三魂吓走了两个半:那人竟然有胳膊有腿,就是没有头!也就是农村所说的半截缸! 黄大福趁那个半截缸还没转过身来,就拔腿快跑,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跟头儿,不敢往后看,也顾不得疼痛,一口气儿冲到了村里,才知道浑身湿透,汗水沾上尘土,像和泥一样裹在身上,心跳得好像要跳出来一样咚咚作响…… 从那以后,断头岭那片地,没有一家人再种玉米高粱类的长秆作物,全种的是小麦谷子红薯类的,一眼能看很远,而且没有人再敢一个人到那里伺弄庄稼! 当然,那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再说,周围全是小麦,一眼能看十里远,又是大白天的,三个人一块肯定没啥问题! 我和狗蛋、大傻带上逮鱼捉虾掏黄鳝的那套家伙,兴冲冲的向断头岭进发,准备多逮些大鱼,换成钱买条猎枪,以后打猎时又方便、又壮胆儿的! 到那儿已快中午,我们三个迅速下水,相互配合,不一会儿就逮到七八条大鲇鱼,每条不下五斤,长约二尺挂零儿! “这次真来对地方了,大鱼真多啊!”大傻边忙边兴奋的说。 “是啊,哎------,快点儿,你旁边还有一个大家伙,好,这就对了,还是条鲇鱼啊,鲤鱼都上哪儿去啦”,我边说边指点大傻注意身边还有一条大鱼。 “彦真哥,咱这样再来几回,就能买个猎枪了吧?有把猎枪就好了,我早就想弄一杆了,真是个好东西!”狗蛋边干边问我。 “没问题的!只要咱多逮点大鱼,就能换得了不少钱,到时咱仨一人一杆猎枪,再打猎时,别说是个山鸡野兔的,就是碰上狐狼野猪等大家伙,咱也能打死它!”,我给狗蛋鼓鼓劲! 就在我们憧憬着逮鱼换钱买猎枪的美好前景,正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时候,狂风猛吹,阴云密布,这夏季的天,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风和日丽,这会儿就阴得拧得出水来! “赶紧收家伙上来,看来这场雨下的不会小了,快点回家吧,以后再来!”我喊了一嗓子。 话还没落音,狗蛋他们俩还没上来,豆粒儿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刹那间疾风骤雨扑天盖地,天地之间灰蒙蒙的,好像瞬间到了傍晚一样! “这鬼天气,小心点,别滑倒了,对了,招呼好东西,鱼别忘这儿啦,赶紧回去吧!”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提着鱼,一步三打滑的和狗蛋、大傻离开池塘,准备回家。 还没走多远,就听狗蛋惊恐的对我说,“彦真哥,大傻,恁看前面是咋回事儿?” 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好看清楚,这么定睛一看,我手中的鱼就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原来就在离我们数十丈远的地方,有一群人在雨中高举双手,向上又蹦又跳的,最令人胆战心惊的是,那群人都有手有脚有身子,就是没有头! “是……是……是半截缸!”大傻也看清楚了,吓得语无伦次。 我们三个就站在那里,进退不得,两腿不听使唤似的抖个不停,不知如何是好! 风更狂、雨更密!我们就傻呼呼的站在雨中,任凭风吹雨打,就是迈不开步子。心中的后悔与恐惧渐渐升腾…… 是啊,要不是为了买什么破枪,我们怎么会,明知这有鬼、偏向鬼窝行呢! 就在我们后悔交加,胆战心惊的时候,低空中一道闪电,像剑一样劈开雨雾,接着一声炸雷,震耳欲聋!前面的那群半截缸也就刹那间消失不见了! 见此情景,我们丢掉了鱼,撒开脚丫,没命的向家里跑去……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去过断头岭,而断头岭的那群半截缸,仍会时而在噩梦中将我惊醒…… 正文 【第十一章】刘老大的亲身经历 话说自从遇到半截缸之后,我们三个就再没有去过断头岭,加上已经进入了农忙时节,大家也过了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但好景不长,那时军阀混战刚止,小日本又横行起来。中**队伤亡很大,兵源紧张。到处在抓壮丁。 十五岁那年,大概是民国三十年。因为前线战事吃紧,我和同村的狗蛋、大傻,一同被拉入国民党的部队,隶属国民革命军第2集团军孙连仲部,前身是冯玉祥将军的直系军队。 从那天起,就开始了我上前线抗日的生活,也是我十多年当兵生涯的开始,更是我奇异经历的开端。 那时的人,用现在的话说,是都很迷信。临出发前,我和狗蛋、大傻一块到村头的土地庙前上香祈祷,求土地爷保佑我们平安归来。 上香后,我们三个都坚信,土地爷一定会保佑我们的,我们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家,因为,土地爷显灵了。 那天天气晴朗,没有一丝风,当我们上香磕头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旋风,一直在庙门口打转,旋转到供桌下就消失了。或许就是这一点点儿的巧合,让我们有了火线当兵、杀敌无畏的勇气…… 进入部队,因为年龄小,个子矮,我们三个暂时被分到炊事班。 炊事班班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东北人,高高的个子,黑瘦的面孔,浓密的眉毛下,眼睛大而有神,就是常带血丝,脸上一道疤痕突起,从耳朵直伸到嘴边,看起来凶煞煞的,其实对人很好,很亲切,为人爽快,姓刘,人们都称他为刘老大。 据刘老大讲,他老家在东北,九一八事变后,随大军一路后撤,途中掉队,后加入国民革命军第2集团军,任炊事班班班长至今。 空闲时,我和刘老大讲起我经历的白毛杨,老鳖窝及母猪精的故事,刘老大也给我讲起在东北时他亲身经历的奇异故事。其中让我最感兴趣的有两个: 第一个是诈尸的故事。为了方便讲述,下文两个故事中的“我”均指刘老大。 那时山里胡子(土匪)多,有的打劫过往客商行人、不扰小民,有的却打家劫舍、贫富通吃。第二类中有一股匪首自称“坐山虎”的胡子最召人恨,积冤最多,人称“坐千刀”,手下约有百十号人,几十条枪,这股胡子有钱劫钱,有女抢女,坏事做完,孬事干绝。 也许是线眼所报,在离“坐千刀”百里开外的大户贾员外也在劫难逃。 “坐千刀”带人赶到贾员外家时,已近半夜,贾员外家灯火通明,白幡飘飘。原来是贾老太爷过世了。 “坐千刀”带人根本不管那一套,明火执仗将贾家洗劫一空,就在临走时,一个小喽罗对匪首“坐千刀”耳语一番,让“坐千刀”大笑有理,忙命人打开贾老太爷停在灵堂的棺材,要将陪葬的金银也统统抢去。 不顾贾家人苦苦哀求,“坐千刀”一脚踢翻贾员外,让手下撬开了棺盖,一个小喽罗探身进棺寻宝! “啊呀!”,小喽罗一声惊呼,浑身发抖,闪电一样退到了“坐千刀”的后面。 “他娘的,见鬼了,还是诈尸了!看你那熊样!”“坐千刀”不愧是匪首,骂了一声,站起来亲自去翻尸寻宝。 “啊呀救我!”“坐千刀”猛的直起了身子大呼救命! 众人一看,胆小的向外就逃,有的直接瘫软在地上。原来,随着“坐千刀”站起来的,还有已死去的贾老太爷!不,应该说是贾老太爷的尸体才对,那尸体灰白无神的双眼圆瞪,紧紧的搂着“坐千刀”任凭他怎样用力挣扎就是不放手。 “坐千刀”手下也有忠心护主的亡命之徒,见状忙拿刀对着贾老太爷的尸体又砍又捅,但一不见尸体有血流出,更不见贾老太爷松手,反而是越抱越紧,“坐千刀”已吓的昏死过去。在贾老太爷的怀中软绵绵的直往下坠。 “砍下他的头”,一胡子挥刀砍去贾老太爷尸体的头颅,那头颅应声落地,并无半点血流出! 但尸体的两条胳膊却仍死死抱紧“坐千刀”不放,那胡子灵机一动,又挥刀砍去了老太爷尸体的两条胳膊,“坐千刀”这才倒地! 几个胆大的胡子走近一看,“坐千刀”七窍流血、眼珠暴出,早已气绝身亡! 更令人恐怖的是,那具少胳膊没头的“贾老太爷”却站在那里,屹立不倒! …… 第二个是打猎奇遇。 在我们东北,打猎好手极多。打个山鸡野兔的是个小儿科,要是能打个虎豹或黑瞎子等性残凶猛、力大无穷的主儿,才会让人高看一眼。 有一年秋天,我带着猎枪干粮,和赛虎一块进山,想打一个大家伙。 赛虎是一条有多年实战经验的好猎狗,除了力大勇猛,关键时刻能舍身护主外,还十分聪明听话,不会像其它年轻经验少的猎狗那样,遇到点儿风吹草动就狂吠,让猎物吓的高飞远遁,或是见到野兔显得威风凛凛、神勇无敌,而真正碰上黑瞎子那样的大家伙,就吓得自顾自的逃命去了…… 那时的猎枪不像现在的钢枪,威力大,可以连发,而是先装火药铁砂钢珠的单发老式猎枪。 一路上的山鸡野兔我是看不上的,除了让赛虎饱餐外,我对其无动于衷,一心想打个大家伙。 按说这季节正是黑瞎子大吃特吃,为越冬积蓄营养的好时候,应该容易碰到才是,但这次出猎就是运气不太好,走了两天,别说黑瞎子,就是大一点的野兽也没见到。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人迹罕至的深山中。 第三天的中午时分,我烤了一只赛虎叨来的野兔,正考虑要不要打些小物件收手回家,放弃此行时,敏捷的赛虎突然跳了起来,如临大敌,口中低声的呜呜叫着,盯着我身后的密林深处。 我一时大喜过望,热血上涌,知道就算不是黑瞎子,也必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家伙,因为赛虎的沉稳谨慎,是感觉到有大兽时特有的,不是对付野猪山狐、獾狍小兽的架势。 我迅速端枪站起,瞄准,等待猎物进入视野、进入射程。 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野兽出来,举枪举的胳膊都有点酸了,我直怀疑周围到底有没有大家伙,但赛虎却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一直严阵以待,这让我左右为难,进去密林深处搜寻,又担心野兽暗算,等下去也没动静,我心中焦躁起来,正想放下枪休息一下时,无意间往树上一瞥,离我数丈左右的树上,密密麻麻的树叶中,有一个黑色尖嘴的巨大兽头,两只乌亮的眼睛在紧紧盯着我! “砰----”,我不由自主的朝那怪兽开了一枪,那怪兽应声而落,但并没有死,甚至毛也没伤一根,并缓缓向我走来。原来它并没有丢命,看上去甚至是毫发无伤,那是一头似熊非熊直立行走的怪兽,有两三米高,全身长满黑毛,两眼如铜铃般盯着我,一步步向我逼近,手中的猎枪再上火药已来不及,何况这种破枪对它是否有杀伤力也不得而知,我只得拔出猎刀,准备拼命,其实我心里非常明白,枪对它还丝毫不起作用,更别说是刀了,也许只需一个回合,我就被它撕碎…… 就在我心中一片空白,准备拼死一搏的紧要关头,那怪兽的目光越过我,直直的看着我的身后,突然,怪兽竟面现恐惧,继而吼了一声,转身就跑,很快就消失于密林中…… 眼前的威胁虽解,心中的恐惧未除。因为我知道,那怪兽不是怕我,而是怕我身后更厉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悄无声息的来到我身后,并且能吓走怪兽呢,我几乎没有回头去看的勇气! 我慢慢回头一看,站在我身后的不是巨蟒怪兽,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竟然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 我吊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毕竟一只与狗大小差不多的狐狸比力大无穷的怪兽好对付。但好奇心也逐渐升起-----就这么大一只狐狸,怎么能吓跑怪兽呢! 正在我心中七上八下的时候,那只狐狸轻轻的越过我,来到我烤好的野兔边,看着我,伸出舌头,舔舔嘴,斯斯文文的吃了起来! 吃不几口,大概看我呆立不动,那狐狸突然开口说,“你走吧,无冤无仇……”,哪口吻竟像是大人对小孩一般。 我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说感谢狐仙救命之恩!然后转身就跑…… 正文 【第十二章】回来吃饭的英魂 当兵不久,豫南战役就开始了。我们炊事班虽不直接冲锋陷阵,但也在火线不远,而且多数情况下要送饭到火线。 耳边的枪炮声、喊杀声、伤员撕心裂肺的叫声,以及遍地的残肢断臂和尸体,特别是曾经熟悉的战友,转眼间阴阳两隔,让我们又怒又怕,晚上自然就不太容易睡好! 一天晚上,刘老大趴在我耳边,对我说,小胡,你发现没有,这几天每到晚上,伙房里都好像有人一样,我悄悄观察了好几天了,并没有人进去,白天也没发现少东西,甚至锅碗瓢盆的动也没动…… 我立即建议和他一块去看看,是哪个兵痞晚上去伙房,既然不为偷吃东西,难道要下毒不成?当时的队伍中,百分之七八十的都是临时抓壮丁抓来的,虽说不上是乌合之众,但确实可以说是良莠不齐,谁也没法保证当中肯定没人干坏事! 为了安全起见,我俩没叫别人,各拿一条扁担,悄无声息溜了出来,想接近伙房,趴在旁边监视着。 “举起手来!”一声低沉的喝声吓了我俩一大跳。 “是我,老刘啊”刘老大赶快回答,“你是谁啊?” “哦,是刘师傅儿,我是小李。今天我值流动哨,你俩这是?” “原来是李哥,可吓死我了”,一听是自己人李哥,我松了一口气。那小李长得壮壮实实的,脸蛋黑红,剑眉下不大的眼睛时刻像在瞄准似的,眯缝着精光外射,当兵已有数年,经过大大小小的战斗可谓不少,机灵胆大又勇敢,和我们几个关系都不错。 李哥见是我和刘老大,也将枪口放了下来。 “我干啥?你小子到伙房想搞些啥鬼?”刘老大以攻为守。 “我到伙房?兄弟我晚上到那去干啥!你啥时见我去过?” “这……”,刘老大张口结舌。 我赶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李哥大概说了一下。 “真有这事?”李哥将信将疑,看了看我和刘老大不像胡扯的样子,想了想,对我俩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 我们三个就没事一样,离开伙房,到别处转了一圈,又溜了回来,趴在伙房不远处。 没过半个时辰,借着明亮的月光,我清清楚楚的看见几个伤员走进了伙房。终于被我发现了,我有一种抓到小偷的兴奋,忙告诉刘老大,出乎意料的是,刘老大生气的小声骂道,“小兔崽子骗谁,我眼都没眨,哪有人进去!” 我又生气又委屈,明明有几个和我们穿一样军装的人进去了,刘老大竟这般胡说,进去的那几个人肯定是刘老大的熟人或同乡,偏袒点儿也就是了,何必睁眼说瞎话呢! 心中越想越生气,哼,我偏要让他们几个出丑。于是我手持扁担冲了进去。 月光下,四个浑身是伤的老兵正在偷吃,我正准备叫喊,那四个老兵竟在我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使劲眨了眨眼,眼前确实并无一个人…… 刘老大和李哥也来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在搞什么东西,有人进来你再抓不迟嘛! 我紧张的拉着刘老大的手,喃喃的说,他们四个,他们四个确实在偷吃……刘老大看我不像在撒谎的样子,面容也慢慢严肃起来。 “小胡,你确信你刚才看到有四个人进来?没有说谎?”李哥也盯着我。 “千真万确,我赌咒,刚才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四个人进来偷吃东西,和我们的军装一模一样,就是,就是浑身都是伤!” 刘老大拉着我的手,沉吟片段,问我,“你是不是有阴阳眼,以前看到过什么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 经刘老大这么一提醒,我恍然大悟,给刘老大讲起了我小时候的往事。 我小时候,身体很瓤,也就是身体很弱的意思。算命先生说我命中缺火,阳气不盛,容易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先生说这是这是天生的,也没办法改命。 和同时代的小孩一样,由于兄弟姊妹多,在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对待,我倒也并未像他所说的那样有啥特别的,记忆中最多的仍是饥饿和对战乱的惊恐! 但我六岁那年,无意中我成了全家的关注焦点,引起了父母较多的注意,在分东西吃时,我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优待。 那年冬天,雪下得没过膝盖,屋檐下的冰挂又粗又长。而天气再冷,也冷不过西边邻居兄弟妯娌几个人的心肠。 那家邻居兄弟六个,除了老二有点痴呆未成家,其他五兄弟都是有儿有女的。他们的父母把他们六个养活成人,并给他们盖房成家,很是不容易!但成家立业后,兄弟妯娌十多个大人,却养活不了两个老人。 老奶奶卧病在床,无人端茶送水,又冻又饿又气,不久就去世了。安葬完老奶奶,兄弟妯娌并无哀容,反而变本加厉的虐待老爷爷,不给吃不给喝,非要逼他拿出什么金锭子。 老爷爷叫苦连天,说家中是有一块金锭子,但是一直就由老奶奶掌管,自己确实不知放到了哪里,而你们也已挖地三尺家中搜遍了没找到,让他一个活动不便的人上哪去找? 全村人都很同情老爷爷,但清官难断家务事,谁也不知那块金锭子到底被老婆婆藏到哪去了,老爷爷他们住的一间房子也已翻的底朝天了也未发现。 吵闹最凶的那天,我也在场看。突然,我看见那个死去的老奶奶身穿寿衣,哭哭哭啼啼的,一直在指房屋的后墙,而大人们只顾争吵,并没有人理会老奶奶。 那个老奶奶一直在指八仙桌左角后墙,而一直无人理会。后来我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我的话音刚落,争吵声就戛然而止!他们的大儿媳妇问我并在我强调后,将信将疑,后来还是用刀在砍我指给他的那块墙,砍了几下,就发现所砍的地方的土块和原本的墙土结合的很不好,不一会,就有一块东西露了出来,老三家媳妇一把抢了过来,在手里拍拍抖抖,原来是一个油纸包! 就在他们兄弟妯娌十多人只顾惊喜商量如何分这块老金子的时候,我的一句话又让他们不知所措! “你看有很多人有瞪他们,还用棍子打他们呢!” 很显然,众人面前,并没有人打他们兄弟妯娌,但他们几个似乎感到了什么,很惊恐但又很郑重的问我怎么回事。 我如实以告。 旁观者都笑我信口雌黄,他们兄弟妯娌却惊恐万状,好像真有人将他们打得浑身很疼一样…… 后来,他们对那个老爷爷再也不敢虐待了! 回家后,父母告诉我,可能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以后不要乱说话了! ………… 讲完了我小时候的故事,刘老大流泪了。他说,我看到的那四个战友,其实就是战死的同胞,生前打仗时顾不得吃饭,现在回来吃饭来了…… 从那以后,我们炊事班在睡觉前,总要做些好吃的,摆在伙房里,供那些死去的战友回来享用----虽然,并不是每个亡灵都能前来享用,因为,不久后,我们就遇到了一个不能进去吃饭的亡灵! 正文 【第十三章】临阵脱逃的老兵 打仗的岁月,战友们虽信鬼神,却并不怎能么怕鬼神。因为鬼神虽让人恐惧敬畏,但现实的危险却让人随时丢命,因为那时一不小心,就会死于鬼子的刺刀枪炮,若违军令也会伤命于长官之手。 那年,我们逢奉命驻扎鄂豫交界的山区休整待命。乱世之秋,当然死人无数,那里到处是古墓新坟万人坑,毫不起眼的一个小土包,也很有可能有尸骨在里面。 就在我们营地附近,就有不少无碑之坟,也不知下面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病死饿死,还是伤生于纷飞的战火! 虽是移师换防,驻扎新地,我们炊事班仍保留有原来的旧习惯,那就是在睡觉前,或多或少的留些饭菜在伙房中,以供死去的战友享用。 一天晚上,刚睡下不久,我听到附近有什么动静,仔细一听,好像有人就在伙房边低声哭泣的声音,因为有过死去的战友回来吃饭的经历,我也就不以为怪,自顾自的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起来,向着那有人哭泣的伙房边走去,看到了一个和我穿一样军服的士兵在离伙房不远处站着,就是灰尘满身,破破烂烂,肩膀以上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长相。 “喂!你是那个部份的?好像没见过兄弟啊!”我主动的向他打招呼。 “213团的,和你们不一个长官”,他有气无力的回答,“老乡能不能给我搞些吃的,我已经好久没吃过饭了,饿得实在是受不了啦!” “老乡?噢!我俩的口音是很像,吃的没问题啊……” 还没等我说完,“嘟嘟嘟”的起床号就响了起来,哦!原来是在做梦啊,我揉了揉眼,赶快穿衣起床,准备出操! 做梦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第二天晚上,我又梦到了那个自称我老乡的士兵。 这次他如实以告,说是我的同乡,已经过去一年多了,生前因为连续打仗,几天几夜没有吃饭,恳求我帮帮他…… “生前因为连续打仗,几天几夜没有吃饭?”,哦,我明白了,这是已经阵亡的友军士兵,听声音应该和我年龄差不多大小。 我告诉他,伙房留有饭菜,让他尽情去吃!那人却摇摇头,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叹息而去…… 第二天,我也没当回事。因为一是梦中之事,不知是真是假;二是,就算是真的,那伙房中我们照例留有饭菜供其享用! 第三天晚上,我又梦到了那位自称和我同乡的士兵。又提出让我弄点吃的给他。我问他伙房中留的饭菜不够吃吗,若不够吃,我明天再多做点。 那士兵迟疑了好久,支支吾吾的说,他不能进去吃。 我大感不解,我们伙房中所留的饭菜,就是为战死的同胞兄弟准备的啊,既然不是不够吃的问题,那为什么不进去吃啊,难道是嫌我们准备的饭菜差吗?但以当时的条件,所留的饭菜已是相当不错的啦! 在我再三追问下,他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似的告诉我,他没资格进去和抗日英雄们一块去吃,也没脸面进去…… 原来,他所在的师在一次与日本鬼子精锐部队的遭遇战中,伤亡很大,周围又无兄弟部队支援,师长决心以身报国,下达死命令,要求以攻为守,各团长亲自上阵督战,组织敢死队冲锋,后退者就地正法。 但对手确实顽固,加上坦克等重武器,给我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眼看胜利无望,他就心生怯意,思量着临阵脱逃,不巧的是,正巧被长官抓获,为严明军纪而就地正法…… 所以他无法享用人们给抗日烈士的供奉,也不敢到伙房中去和英魂共餐…… 就在我说他不该临阵脱逃,活该枪毙饿死时,那士兵泪如雨下,说是当时他顾念到家中的老娘无人赡养,才做那次令家人蒙羞的傻事,至今后悔不已…… 感念他一片孝心,且毕竟不是投敌的汉奸,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同胞的坏事,甚至生前也曾杀过日本鬼子,所以我答应帮他,但不知如何去做。 那士兵见我答应帮他,忙擦了擦眼泪,急切的告诉我,在伙房西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没有墓碑的土坟,和其它土坟不同的是,他的坟头上有一堆荒草,只要我拿两个馒头摆到他坟前,就非常感谢我…… 次日,我将此事和刘老大商量,刘老大考虑了一会,眉头皱在一起,面现痛苦,表示对那位死者的理解,毕竟老人无人供养,他也并未投敌,应当帮他一下!并给我讲起了他姥爷活活饿死的辛酸往事: 当年姥姥家家境还不错,靠祖上所传部份米粒金,在附近还算富户,但树大招风、钱财招灾,不久,姥爷就被山上的胡子绑票了,虽然家里是破财消灾,拿出了不少米粒金,但那胡子始终认为姥姥家还有不少没有拿出来,于是就折磨姥爷,不让吃饭,一直到活活的饿死……以后每逢清明年节的,姥爷总是托梦说自己很饿很难受,要家人送饭给他吃…… 于是我和刘老大中午做饭时,特意多做了两个菜,拿上两个馒头,刘老大又带上他那像命根子一样的小铜酒壶,和我一块向伙房西边走去。 走不多远,就看见那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土坟中间,果然有一个坟头上有一丛荒草,那丛荒草直挺挺的立在那儿纹丝不动,就好像人伸长了脖子站在那里翘首以盼一样! 我们忙走了过去,把那坟前的荒草稍稍清理了一下,就将两个馒头,两碗菜摆在了坟前,刘老大又把他那宝贝酒壶里的酒在坟前洒了一些,刘老大伤感的说,兄弟,我理解你,要不是牵挂家中的老小,我早就和小日本同归于尽了…… 我慢慢的接着说:“兄弟,你好好吃吧,虽然当年你一念之差,但毕竟没有投敌当汉奸,以后不要再做坏事,保佑我们好好的打小鬼子吧……” 当时一丝风也没有,周围的树叶草棵也纹丝不动,但坟上那丛草却一直晃个不停,就好像是人在点头答应一样…… 当天晚上,我又梦到了那个士兵,他一直在表示非常感谢,并说自己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投胎去了…… 正文 【第十四章】奇怪的尸体 自从梦到那个临阵脱逃的士兵后,我就暗暗的下决心,以后和小鬼子刀枪相见时,宁可战死,也决不能心存逃避的打算,更别说投降了。 过了没有两个月,就给了我一个考验斗志的机会,让我就真正体验了战场上枪林弹雨、生死瞬间的战斗实况。 我决心让那个临阵脱逃老兵的凄惨境况不能在我身上出现,那怕粉身碎骨也坚决不做逃兵! 那次是在对一场日寇的围歼战中,长官按照上峰命令,不计任何代价,必须全歼小鬼子,我们所在的团全体上阵,团长火线指挥,警卫连、炊事班等平常不上火线的人员统统手持长枪短刀冲锋向前。 这是我第一次作为一线士兵上阵杀敌,有了那个临阵脱逃老兵的印象在心中,我对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充耳不闻,只知道就算战死,也是人人敬慕的抗日英雄!所以就奋不顾身的向前冲杀! 那日本鬼子虽然已被包围,但就是不投降,依仗着快枪重炮和装甲车,负隅顽抗,我所在的团数次冲锋,虽然伤亡不小,就是迟迟无法接近! 为了避免夜晚鬼子突围,司令部下达死命令,务必在天黑前,全歼被围的日本鬼子!团长组织敢死队,亲任敢死队队长,与鬼子展开了白刃战! 经过一天的苦战,我们所在的团大获全胜。但杀人一万,自损三千,我方也损失不小,战死战伤很大。 所以,在傍晚战斗结束后,只将自己的伤员救治外,其它清理战场的工作就推到了第二天的白天。 大家都知道,打胜仗之后,除了救治伤员甚至摆庆功宴外,主要的工作是要清理战场,集中登记战利品,安葬牺牲的战友,至于对方的尸骨,也要清点数量,确认级别(比如要发现一个对方身着少将军服的尸体,也是有赏甚至要记功的),除了贵重的财物要取下外,一般是堆在一起焚烧或埋掉。 第二天早上,我们团剩余的,不缺胳膊少腿的战士,包括我们炊事班的,无一例外全部集合,开始清理战场。 当时的战场是丘陵地带,并没有高山大川,但地势起起伏伏,高高低低,加上荒草遍地、枯藤野树的,战线拉的又长,所以清理战场很是费力而缓慢。 长枪短炮指挥刀,干粮罐头军大衣!这些是我们最高兴看到的战利品,也是我们争着抢着往团部送的东西,当然,要是有金砖金条、珠玉宝石类的战利品上交,长官对我们还是有赏的!这是我们在国民党军队中的惯例! 至于尸体,特别是日本鬼子的死尸,血腥肮脏不说,缺胳膊少腿、有尸无头的、少眼珠没耳朵的、断骨头烂肉的千奇百怪,虽是死尸,却也很是吓人!所以这类东西是我们最不愿看到和处理的。 我和狗蛋在相距不远的地方忙碌着。狗蛋捡了一块怀表和望远镜,我在草丛中发现了一把指挥刀,抽出一看,平头、弯身、长把儿的东洋军刀,寒光四射,很是锋利!刀鞘也非常漂亮,看来这鬼子来头不小呢! 就在我们收拾战利品的时候,离我不远的刘老大低沉的叫了一声,“啊----,小胡,你们几个快来看!” “咋的啦,刘老大,发现金条金砖了?”我和狗蛋两个急忙跑了过去。 “光想好事儿!你们看这鬼子的尸体,这是咋回事儿啊?”刘老大并没有抬头看我们。 顺着刘老大的目光看去,那个情景我是至今难忘! 在距刘老大不远的前方,几具鬼子的尸体东倒西歪的横在地上,头上脸上血迹斑斑,大窟窿小眼睛的惨不忍睹,肌肉撕裂,有的地方露出了惨白的骨头…… 但那些孔洞并非刀伤枪伤,而是像什么咬的一样,乱七八糟,深浅大小不一,形状各式各样…… “一定是昨天夜里那些野狗狐鼠或老鹰干的!你看那些印子,根本不是刀枪伤!”狗蛋叫了一声。 我和刘老大没有说话,因为除了恶心和奇怪外,还隐隐约约的有一种担心和负疚,那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及时清理战场,牺牲的战友也有可能遭到那些野物的侵害和亵渎,让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在死后也不得安宁! 沉默了片刻,刘老大并没有声张,而是带领我们几个炊事班的战友,开始检查附近牺牲战友的尸体状况。 但世事就是这么奇怪,不由得你不相信!我们转了好大一块地方,检查了很多尸体,但多少身穿**军服的尸体除战伤(致命的刀伤或枪伤)外,均完好无损,而旁边的日军尸体,没有一个囫囵的,全部七洞八孔、惨不忍睹! 刘老大稍一沉思,让我们继续清理战场,自己赶紧向连长报告此事。 连长起初不信,跑过来看后,也是大惊失色,百思不得其解,考虑了一会,就一边向上汇报,一边集合士兵,宣讲此事,让大家全部注意、多加检查,看看有多少这种情况,准确上报。 我们放下了手头的战利品,按照团长的命令,逐一检查敌我双方的尸体状况…… 傍晚时分,战场清理完毕,最终的结果也已上报至团长处。 团长集合全团人马,向大家传达清理结果。 除了准确的战利品分类统计数据外,我们最关心的结果也出来了: 战场共发现我团牺牲将士253人,尸体除战伤外,其它部位均完好无损,没有其它损坏;共发现日本鬼子尸体421具,除战伤外,均有不同程度的非人为破坏…… 最后,团长对此解释说:“我们**以身报国、抗战有功,生为英雄,死为鬼雄,神鬼敬畏!小鬼子他娘的死有余辜,就是死了也要下地狱的,你们也看到了,就是野狗狐鼠类也不放过他们……” 欢呼震天,掌声雷动!大儍更是兴奋的嗷嗷直叫…… 我却一直在想,这到底是咋回事儿?难道那些动物们还能区分**与东洋鬼子?难道它们还知道爱国不成? 直到今天,此事仍然无解!我也很是佩服那些动物们,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的与人为善的,特别是不久后,我们几个就差点葬身蟒腹! 正文 【第十五章】巨蟒 入伍后大半年,正值日本鬼子扫荡的疯狂时刻,我所在的团在一次突围战斗中被打散,我和狗蛋、大儍、刘老大及小李五人侥幸一块突围到某山区密林处。 惊魂未定的我们一边庆幸能逃出包围,一边为找不到部队而担心。 我们五人中只有小李为一线战士,其余四人都无武器在手,只有菜刀扁担随身,若被鬼子追来,真的是无还手之力,没办法,只有向深山无人区退去。 当时正值残月西挂,我们五人又饥又渴,慌不择路的硬着头皮往密林深处前进。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隐隐约约听到有“哗哗”的流水声从东面传来。 “是山泉!刘老大,有水喝啦!”我兴奋的喊了出来。 “吁---,小声点儿,再咋呼,不招来日本鬼子也会引来狼的!”刘老大是老兵,又有猎人经历,当然是我们的头头,“走,跟在我后面,老子嗓子眼早就着火了!小心点儿,水边容易有野兽什么的!” 我们四个跟在刘老大的后面,慢慢的向水响处靠近。不多时,就看到一条宽不过数米的山泉横在前面,泉水清冽,很是诱人! “小李,把枪给我,你们先喝,我警戒!”刘老大低声说。 顾不得谦让,小李将枪交给刘老大,我们四人就开始痛饮起来。 “来,我警戒,你喝吧!”我喝了一阵,感到浑身轻松不少,顾不得洗把脸,忙招呼刘老大。 刘老大并没有理会我,更没将枪递给我,我抬头一看,刘老大似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端着枪,眉毛拧在一块,盯着前方,也就是山泉的对面。 顺着刘老大的目光看去,我差点叫了起来,原来就在离我们不足百米处有几双绿莹莹的眼睛在盯着我们,我知道,它们肯定是狼或其它猛兽。 那几双眼睛慢慢的越来越近,一直走到山泉的另一边,停了下来,这下,我看清了,总共有四只狼,绿幽幽的狼眼距我们不过三十米处盯着我们,看得我心里又麻又凉,头发也竖了起来,后背上像有冰水淌着。 “别出声,不能开枪的!”刘老大冷静的说。 他们三个人也停止喝水,退到我们身边,没人说话。因为大家都清楚,对面的狼不止一只,而我们只有一支枪,如果开枪,即使不引来鬼子,也很有可能葬身狼腹,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突围呢。 “咋弄?老大!”我小声问,“这样对峙,也不是办法啊?” “是啊,要是被狼吃掉,它娘的还不如和小鬼子换命!”小李也沉不住气了。 “不要慌,让狼看出来你怯,就完蛋了!只要我们不动,它们轻易也不敢上来,说不定狼就退了”,刘老大话里没有一丝的惊慌,不愧是老猎人出身。 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对面果然沉不住气了,几双眼睛在晃动着,似乎在商量到底怎么办。接着就慢慢转身退去,中间还有一双眼睛在回头看,好像很可惜一样。 “它们就四只狼,这密林里有的是小动物,不缺它们吃的,狼这东西鬼的很,不是饿极了,在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它们是不会冒险的”,刘老大的话让我们长出了一口气。 刘老大这才将枪交给小李,下去痛饮一番。 “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生个火,先休息吧,鬼子暂时不会追来了” “好好好,早累坏了,大儍,你去抓几条鱼烤烤吃”,狗蛋积极响应。 我和小李找些枯草干柴,慢慢点起来,在密林空地上架起了一个大火堆。 摆脱了鬼子,吓走了野狼,精神上一放松,我们就像散了架一样,坐在火堆前不想动,只有大儍正准备下水逮鱼。 “别瞎忙了,黑灯瞎火的怎么逮?就算逮到鱼也不能烤,还想招来狼啊?我这还有些干粮,烤烤对付一下吧!”刘老大叫住了大儍。 “对呀,鱼还没吃成,恐怕狼就来吃我们了”,我附和道。 我们烤些干粮,补充了些能量,心里宽畅了许多。就开始商量着下步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营长他们还在不在?”小李先挑开了话题。 “不好说,几个连长都牺牲了,咱们营三四百号弟兄,不知有几个能突围出来啊!”我对前景很悲观。 “先等两天,鬼子不搜山找我们时,再出去看吧”狗蛋还比较乐观。 “吁---”刘老大做了个小声的动作,机警的向我们身后盯着。 “又咋的啦,难道狼又回来了不成?”我心想。还没反应过来,就闻到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唰的一下,我们几人立即站到刘老大身边,小李也将子弹推上膛。我把手中的菜刀握得紧紧的,这时吃饱喝足了,力气也恢复的差不多。大不了拼命嘛,说不定还可搞条狼腿尝尝呢,想到这,我也不紧张了,冷静的等待狼的出现。 腥臭气儿越来越重,不远处淅淅嗦嗦的声音越来越响,让我本来已经沉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不是狼,到底是什么野兽啊! “啊,是巨蟒!”刘老大也惊恐的低声喝道! 一阵风迎面扑来,那股又腥又臭的气味令人恶心得想呕吐。 没等吐出来,对面一条水桶粗的巨蟒隔着火堆与我们对视着。 在火光照明下,那条巨蟒甚是惊人,头大如斗,口中的信子一伸一缩,发出让人心里顿生寒意的啾啾声。那目光犹如利剑寒冰,又透出一股诡异残忍的凶光!头上似乎长有短短的肉角,鳞片在火光的照射下,一明一暗,触目惊心。 “注意了,这个不是善茬儿,准备拼命吧”刘老大话意刚落,就听得嗖的一声,站在前面的大儍就消失了……与此同时,只听“砰”的一声,小李的枪也响了。 只见大儍大半个身子在那巨蟒口中,只有两条腿在外乱蹬,那巨蟒左眼寒光顿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洞,在不停的向外流着血红色的液体…… “嘶---”,大儍被巨蟒张口甩开,发出一声悲鸣,怒气冲冲的将头高高抬起,刷的一下将尾巴扫了过来。 “喀嚓---,哗----”旁边一棵碗口粗的树成了我们的替死鬼,应声断倒! 那巨蟒看一击不中,顾不得疼痛,也许是明白数丈长的那蟒身在密林处伸展不开,立即将头抬有丈许,一只眼中的怒火像要将小李烧着一样,张开巨口,对着小李俯冲下来。口的喷出的腥臭味儿让我恶心的头直发晕! 千钧一发之际,小李不愧身经百战,既没惊慌失措,更没后退,而是沉着冷静的瞄准射击,“砰!”,一声清脆的枪响,那巨蟒的另一只眼睛也应声而瞎! “快躲!”刘老大一声大喊,我们赶快后退到刘老大身边的大树后面,这棵树高可参天,树身两人合抱不过来,任那那巨蟒力量再大,也不可能扫倒它。 “嘶---”,巨蟒的吼声中充满了痛苦、愤怒和狂暴,让人头发根根竖起,背上冷汗直流…… 那巨蟒虽是全盲,却没有死去,而是全力横扫,呼呼生风,树上的叶子哗哗的乱响,像雪片一样飘落,在夜中让人怀疑进入了阴冷的地狱! “把枪给我!”,刘老大接过小李手中的枪,对准垂死挣扎、破坏力惊人的巨蟒,一下打中了那巨蟒两个肉角的中间部位,结束了它的疯狂。 我们这才去看被那巨蟒甩在一边的大儍,大儍双手捂脸,痛苦的哼哼着,刘老大带他赶快到水边清洗。 清洗后的大儍一脸水泡,像是在开水中烫着了一样。 “过几天就好了,你小子够幸运的了,这蟒没毒,你脸上那是它消食的东西,否则你早就完蛋了”刘老大安慰着大儍。 “是啊,要是那个家伙将你的头甩在树上,就是没毒你也不行了”我接着刘老大的话茬说。 “好了,因祸得福!有这个大家伙的气味儿在这儿,啥野兽也不敢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刘老大继续说,“这蟒没毒,光蟒肉就够我们吃的了” “它娘的,让我来割它!”,大儍听到这里,顾不得疼痛,从我手里夺过菜刀,在那巨蟒身上乱砍一通!顿时那巨蟒血肉横飞,血腥气压住了它的腥臭气! 我赶紧跑到火堆前叙了些干柴,将火烧旺。本来不是很饿的肚子听说有肉吃,又咕咕的叫了起来。 大儍和刘老大将蟒肉切了几大块,又到山泉边清洗衣了一会儿,挂在火上烤了起来。随着吱吱的声音,肉香直往鼻孔里钻! “它娘的,这大家伙的肉还真香!就是没有盐巴太可惜了!”大儍夸张的嚼着,好像很解馋又解气一样,大口大口的吃着。 我们几个边吃边听刘老大安排:“今晚就在这休息了,马上吃了,再多烤点儿,留着白天吃---白天不能生火烤肉,这烟晚上看不见,但白天老远就看到了,说不定会招来小日本的!” “有这儿巨蟒的气味罩着,不会有其它野兽敢过来,至少今天没事儿,赶快睡会儿,明天还要再往里面走走,越远越安全!”刘老大又吃了块肉,接着说。 我们又往火堆上加了些干柴,在火堆旁厚厚的落叶上躺了下来,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就被尿憋醒了,正想站起来去方便一下,突然看到火堆旁的大树旁站着一个人,正在盯着我们几个,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是谁!”我一下子睡意全无,立即大喊一声,惊得刘老大他们几个也倏地坐了起来。小李更是眨眼间抬枪作瞄准状。 树边的那个人却不见了,我使劲的眨了眨眼,对面的那个人确实消失了。 正文 【第十六章】癞蛤蟆 刘老大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我们几个,操起家伙,从火堆里拿起一个火把,带领我们几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将那棵大树围了起来。 但大树后确实人影也没一个。 刘老大怕我们遭人暗算,让我们背靠背继续向前搜索。 在这块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冷月西挂,脚下高低不平,厚厚的落叶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山风吹过,冷嗖嗖的,头顶的树叶哗哗作响,让人感到身上发冷,头皮发麻。 把周围搜索了半天,紧张了一阵子,却没任何发现。 “小胡你到底看清了没有?”刘老大怀疑地看着我。 “确实有人!就在那棵树边!”我斩钉截铁的回答,“绝对不是错觉,我不会瞎扯的,这你知道!” “彦真哥从来没说过瞎话!应该是有人的!”狗蛋也帮我向刘老大解释。 “不错,我不会胡扯的,确实有人在旁边看着咱,就是没看清是啥人,本来月亮不是很明,我又刚睡醒……”,看到他们四个人都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说明,我只好再次强调。 “他娘的,到底是啥东西,就是鬼也叫一声嘛!害得老子刚睡着,不知道疼了,这倒好,又得半天睡不着!”大儍气呼呼的骂道。 刘老大沉吟了一会儿,招呼大家继续休息,注意醒着点睡,有动静再说吧。 …… 这样一直到东方发白,天将朦朦亮时,大家困得实在不行,才慢慢睡去,直到日上三杆,我们才起来,到水边洗把脸,来到昨晚杀死的巨蟒前。 那巨蟒虽然已经死去多时,白天来看仍是骇人,数丈长的蟒身足足有我们炊事班取水用的木桶那么粗,浑身鳞片有铜钱大小,在透过树缝太阳光的照射下,有一层油腻的散光,看了让人心中很不舒服,斗大的蟒头两侧各有一个黑洞,下面各挂一溜已经凝固成红黑色的血块,距离头部数尺的地方,有一大片刀砍的痕迹,血迹斑斑,那是昨天大儍的功劳…… 就在我们感叹那蟒的巨大恐怖时,狗蛋突然啊了一声,两眼发直。 “怎么啦,狗蛋!”我忙问。 “你看,那……那是……”狗蛋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前面,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们几个顺着狗蛋的目光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周围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全都定在了那里。 原来,就在离那巨蟒不过十数米的大树后面,不知啥时间竟有一间房子大小的东西,和周围的树皮落叶颜色十分接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经过短时间的惊诧和慌乱,大家已恢复冷静,小李已经持枪瞄准了…… 那是一只巨大的癞蛤蟆,蹲在离我们不远处,有一间小房子那么大,两只眼有馒头大小,注视着我们,身上的皮疙疙瘩瘩的,呈土灰色,与周围相溶一体,确实不易发现! “不要开枪!”刘老大低声命令小李,“它不是针对我们的!” 经刘老大这一提醒,我们才发现,原来这个巨大的癞蛤蟆的目光落在我们前面的巨蟒身上。并没有对我们示威或攻击! 那巨大的癞蛤蟆虽然长相丑陋,但对我们并无敌意,看了看我们,又注视着那条已经死去的巨蟒! 我们慢慢后退,在退距那巨大的癞蛤蟆近百米的安全范围时,都长出了一口气,刘老大告诉我们,看来那癞蛤蟆和巨蟒不是朋友而是冤家对头,我们帮那癞蛤蟆除去了死对头,那癞蛤蟆当然不会对我们攻击了,那么大的家伙是有灵性的…… 看我们几个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刘老大又给我们讲起了一件类似的往事: 那年秋天,我还在东北老家打猎的时候,就遇到一对蟒蛇和癞蛤蟆。 当时我正带着赛虎在山上打山鸡野兔,突然,赛虎放弃正在追赶的野兔,对着远处低声呜呜的吼叫起来,凭着对赛虎的了解,我知道附近肯定有什么大家伙出现,也可能是危险的黑瞎子! 我检查了一下枪中已上好的火药,示意赛虎不要出声,慢慢的摸了上去,走了没有二百米,就听到密林中有响动,隔着密密麻麻的松林看不清楚。 我深吸了一口气,端着枪慢慢向前,出现在前面的不是什么黑瞎子和其它猛兽,而是一条数丈长的蟒蛇,死死的缠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大家伙,仔细一看,那个被缠得动不了的东西,竟是一个八仙桌大小的癞蛤蟆! 或许是那蟒蛇中了癞蛤蟆的毒,只见那蟒蛇慢慢的伸开了身体,癞蛤蟆也就挣脱了蟒蛇的缠绕。 正在我惊奇的看着这一难见的大战时,那得胜的癞蛤蟆竟然抬起头叫了起来,不是咕咕呱呱的蛤蟆叫,而是像人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在深山老林中回音四起,我吓得两腿发软,连滚带爬的下了山…… 回到家才知道浑身都湿透了,听老猎人讲,那么大的蛤蟆,不成精也有了一定的灵性,可不能招惹它! 听了刘老大的亲身遭遇,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忙问刘老大,“那么大的癞蛤蟆就有灵性,那这个像个房子大的家伙,一定是个癞蛤蟆精了,咋弄呢?” “是啊,幸亏刚才我没开枪,否则……唉!你说它咋还不走呢”小李的声音中透露出后怕。 “就是,就是,互不侵犯嘛,不要像日本鬼子那样……”我边说边回头向那癞蛤蟆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没说完的话,顿时冻在了嘴边,表情也僵在了那里。 大家看我这样,都回头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他们的表情立即和我一样的僵在那里!张开的嘴巴像是有东西撑住了一样合不上了! 原来,那个房子大小的癞蛤蟆竟悄无声息的向我们爬来,两只馒头大小的眼睛看着我们,一动不动! 小李习惯性的举枪瞄准,但很快又放了下来,看着刘老大,不知如何是好。我们也都看着刘老大,只听老大一句话,是跑还是打! 没等刘老大发话,那只癞蛤蟆竟然回身转向,向着深山方向爬去,但没爬几步,就回头望着我们,不再继续前进。 刘老大向前试着走了几步,那癞蛤蟆竟又向前爬,刘老大一停,它也停了下来,并回头看着我们。 这下别说阅历丰富的刘老大,就是我们也看出来了,那癞蛤蟆原来是要我们跟它走啊! 刘老大沉吟片刻,一挥手,走,管它呢,我们跟上,看看到底咋回事儿嘛! 就这样,我们快,那癞蛤蟆也快,我们慢,它也慢,一直领着我们向深山老林中挺进…… 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太阳就在头顶,差不多中午时分,我们又饿又累,就停了下来,脚下的落叶越来越厚,下面陈积多年的树叶经雨水沤制,霉烂的气味也越来越刺鼻难闻!那癞蛤蟆竟也停在前面不远处等着我们似的。 “到底要走到啥时候啊!刘老大?”狗蛋首先沉不住气了。 “是啊,没准它把我们领到另外一条巨蟒跟前,我们就完蛋了!”我很怕那癞蛤蟆以为我们能杀死一只巨蟒,就能杀死它所有的对头。 “没事儿,它不会害我们的,跟上去就对了,和小鬼子就敢死磕,难道还真怕它啊!”刘老大决定一跟到底! 就这样,我们紧走慢走,大约又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实在是又渴又饿,就坐在了一棵歪倒的树身上,取出昨晚烤好的蟒肉,吃了起来。 那巨大的癞蛤蟆见我们停下来吃东西,也在离我们不远处停了下来,蹲在那里闭目养神! 或许是蟒肉气味儿的吸引,或者是昨晚那群狼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们,反正就在我们吃过蟒肉,刚想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一大群狼从侧面向我们逼近。 放眼一扫,我们就不由得浑身冰凉,这群狼不下三四十只,在一头母狼的带领下,低着头,弓着身,悄无声息的向我们走来,那深邃的目光中透露出坚毅和冷酷,仿佛不吃人肉决不罢休一样。这让在战场上与敌短兵相接时毫无惧意的我们,也不由得胆战心惊,慢慢的向刘老大靠近。 就在我们自认为大势已去,必死无疑时,狗蛋仰天长叹一声:“癞蛤蟆老先生啊,你领我们到这儿,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喂狼吗?!” 狗蛋的一声长叹,惊醒了不远处闭目养神的那个癞蛤蟆,从而也让我们转危为安、幸免于难了! 只见那只房子大小的癞蛤蟆睁开又眼,扭头对着那狼群只是一番扫视,那群狼竟战战兢兢的转身就逃! 又是一场虚惊!但这也坚定了我们跟随那癞蛤蟆继续前进的决心,因为,它不但不会害我们,而且在关键的时候,还能保护我们! 这次我们没有任何迟疑,开始跟着癞蛤蟆大踏步的向深山老林中前进! 正文 【第十七章】血红怪兽 一直走到了太阳还有一杆子高的时候,那癞蛤蟆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 放眼四周一看,这周围几十亩大小的空地上,落叶和野草像是被石磙碾过一样,平整密实,绝对不是天然形成的,而且空气中隐隐约约有一股血腥味。 这块地在周围巨树荒草的包围下,俨然一个世外小盆地,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显得很是诡异。 “难道有人在这打场晒粮吗,老大?”我忍不住问刘老大。 “谁会在这个鬼地方打什么场!这到底是咋会事儿啊!”刘老大挠挠头,也是一脸迷茫。 就在我们为这个小盆地迷惑不解时,从那个巨大的癞蛤蟆身后,几十近百个大大小小的癞蛤蟆爬了过来,聚集在领我们来的那个癞蛤蟆后面。看来,那个癞蛤蟆是它们的首领或长辈啊。 在这个没有人烟的深山中,竟然出现了一个绝非天然形成的小盆地,在这个小盆地中,竟然出现了一队像是训练有素的癞蛤蟆,这一切,真让我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更让我们如坠云雾的是,那群大大小小的癞蛤蟆竟然在它们头领或长辈的带领下,一齐面向我们,频频点头,两眼流泪,像是在求我们救命一样! “你是想让我们帮你们做些什么吗?”刘老大冲着那个癞蛤蟆问了一声。 这下,那群癞蛤蟆头点的更厉害了! “我们能帮它什么忙?”狗蛋一脸惊疑的左顾右盼、自言自语。 “它们办不到的事儿,咱还能帮上忙不成?”我还不想为癞蛤蟆冒险卖命。 刘老大示意我们几个过去,集中到一块后,刘老大低声说:“既然已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就尽力帮它吧,大不了要命一条-----其实它也没有害我们的意思,这个大家都知道的!” “是啊,要害我们,路上早吃了我们了,就是不帮我们撵走那群狼,我们也早就完蛋了!你看着安排吧,老大!”小李爽快的回答。 我们都点头表示认可。刘老大就向前走了几步,高声说道,:“我们弟兄几个愿意效劳,到底帮啥忙、咋个弄法儿,你就安排吧!” 那个癞蛤蟆还真是有灵性,听刘老大这么说,就赶快趴在地上,像是磕头一样,深深的点了几下,快步向北边爬去,边爬边回头看着我们,仿佛要我们跟着它走一样。 我们互相看了看,就随着它走向盆地的北部边缘,也就走向了一个前途未知的、也许是有去无回的道路。 我们又找回了那种上战场时义无反顾的感觉! 那个癞蛤蟆一直领我们走出盆地,在盆地边上的荒草中停了下来,并用头冲着那里,示意我们伏在那里一样。 我们就像在战场上埋伏一样,趴在荒草丛中。那个癞蛤蟆像是很满意一样,冲我们点点头,就自己快速的爬到了盆地中同类的中间。 “这算哪门子事儿,难道我们几个还要再对小鬼子打个伏击不成?”大儍小声问道。 “嘘---,小声点儿,等等看啥情况再说吧,伏在这里不要有响动,可能有危险的,要不那癞蛤蟆领我们藏这儿干啥!”刘老大果断的安排着。 就这样,我们像打仗时一样,埋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约过个半个时辰,太阳也渐渐的快要落山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亮光,照得那个小盆地中分外明亮! 就在我们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突然,那群癞蛤蟆中发出一阵躁动,像是很惊恐一样。 与此同时,从盆地的另一侧,出现了一只怪兽,只所以说是怪兽,确实是怪,不要说见过听说过,就是想也想不出世上竟有这种物件。 那怪兽远看约有一头牛大小,浑身血红发亮,身上密布鳞片,在夕阳照射下,发出刺目的红光,像是一团火一样,斗大的头上,有两支锥子形的紫色兽角,而它的两只眼中,竟然发出摄人魂魄的蓝光!更奇怪的是它的嘴,不是像牛那样上下两个嘴唇,而是像是刺刀一样尖尖的有一尺多长…… 只听那怪兽发出“嗯-----”的一声吼叫,那叫声充满了自信与威严,没有狂吼怪叫、没有龇牙裂嘴,就这么低沉的一声,不怒自威,令那群癞蛤蟆纷纷发抖,疙疙瘩瘩的蛙皮像波浪一样高低起伏。边上的一只八仙桌大小的癞蛤蟆颤抖着爬了出去,来到那怪兽面前,浑身筛糠一样起伏不停。 只见那怪兽不慌不忙的走到那爬面前,围着那个浑身发抖的癞蛤蟆走了一圈,像是检查食物是否鲜美一样,猛的一下将刺刀一样的尖嘴插入那个癞蛤蟆的头中,与此同时,那个癞蛤蟆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慢慢萎缩变小,而那头怪兽的肚子却慢慢变大…… 我们终于看明白了,这个怪兽是那群癞蛤蟆的天敌,巨型的癞蛤蟆也只能任其宰割而毫无还手之力!甚至是每天献上一只自己的同类,供其食用,以避免那怪兽大开杀戒,给同类带来灭群之灾! 看来这样已经很长时间了,也不知这怪兽到底吃了多少个癞蛤蟆!而那个领头的癞蛤蟆,领我们到这埋伏的意思也毫无疑问的明朗起来:它希望我们帮它除掉那个怪兽! 小李慢慢将子弹推上膛,打开保险,看了看刘老大,刘老大点头应允,小李就开始进行瞄准。 就在这时,那个被吃的癞蛤蟆像是一张蛙皮一样倒在地上,旁边那群癞蛤蟆好像伤心的在低声抽泣…… 那怪兽仰天长嘶,像是酒足饭饱一样,很是满意,并掉头准备离去。 “砰-----”的一声枪响,小李击中了那怪兽的脖子,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 “嗷-----”,那怪兽没想到突然遇袭,一声怪叫,刺得我们耳膜生疼,只见那怪兽四下环顾,像是要找出对手将其碎尸万段一样,两眼喷火! “快打死它,快!”刘老大急忙命令小李。 “砰砰砰------”,清脆的三声枪响,那怪兽应声而倒!小李不愧是神枪手,三枪全部击中那怪兽的额部。 我那颗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我明白,若是打不死那个怪兽,我们几个谁也跑不掉,都会变成一张人皮的!想到那怪兽刺刀一样的尖嘴插入到头中,我就头皮发麻,浑身发凉! 现在,那个怪兽终于倒地而死,我们五个就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向那怪兽走去,想瞧个究竟! 没想到,在我们离怪兽还有十多米的距离时,那个领头的癞蛤蟆一下子快速冲了过来,横在我们与那怪兽的中间,似乎不让我们靠近怪兽一样! 我们几个停了下来,远远的看见,那怪兽倒下的地方,枯草落叶在发出轻烟,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儿! “原来这家伙有剧毒啊,我们不要再往前走了”,刘老大招呼着我们向旁边走去。 这时,那群癞蛤蟆向我们围了过来,趴在我们面前,纷纷点头,泪水长流! “起来吧,起来吧,那怪兽完蛋了,你们再也不用害怕了!”我们浑身轻松,愉快的安慰着那群癞蛤蟆,心中像是打了大胜仗一样,昂首挺胸! 那群癞蛤蟆听了我们的话,像是过年一样,跳了起来,呱呱乱叫,那叫声中充满了如释重负的快乐,直到见我们手捂双耳,才戛然而止! 这时太阳也依依不舍的坠下了西山,周围慢慢的暗了下来。紧张和劳累,使我们备感饥肠辘辘,而所带的干粮和蟒肉已经吃完,就在我们手无足措的时候,只见原本围着我们的那群癞蛤蟆突然让开了一条路,一只硕大无朋癞蛤蟆衔着一只像猪一样的东西来到我们面前,张口放下。 仔细一看,我们不由得大喜过望,原来这是一只肥大的野猪,被癞蛤蟆咬住头衔了回来,现在被扔在地上,仍未断气! 刘老大忙让小李和大儍给这只野猪放血,剥皮割肉,安排我和狗蛋在小盆地中清理出一块空地,将地面的杂草落叶清理起来,准备生火烤肉吃,自已跑到山泉边去打水。 不一会儿,烤肉的诱人肉香和火堆的轻烟就在四周弥漫开来,我们像在赴庆功宴一样,围着火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刘老大也慷慨的取出了他那个宝贝酒壶,让我们每人抽上两口,那些癞蛤蟆像是在给我们放哨警戒一样,蹲在周围一动不动! 松软厚实的草垫、轻烟袅袅篝火,吱吱冒油的烤肉、入口如刀的烈酒,让我们忘怀了逃难的悲观和艰苦,面对巨蟒、狼群和怪兽的胆战心惊…… 吃饱喝足后,在癞蛤蟆们的可靠保护下,我们围着篝火,躺在厚厚的草垫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我们醒来时,已是红日东升、轻雾如纱的早上了,那群癞蛤蟆们仍在忠实的蹲在周围,执行着保卫我们的任务! 我们收拾了一下,又将昨晚的烤肉带上,以作干粮,准备向癞蛤蟆们告别,继续前进。打算翻过这座山,到后方,只要是抗日的军队,遇上哪支军队,就加入哪支军队,反正跟着谁不一样是打鬼子嘛,更何况,当时成年壮丁较缺,像我们这样又有战斗经验的,可以说是所有军队争取的对象! 就在我们收拾停当,向它们挥手告别时,突然有五只和那个领头的差不多大小的癞蛤蟆快速来到我们身边,伸开四肢,趴在地上,昂头对我们示意着什么! “这是啥意思啊?”我看看癞蛤蟆们,又看看刘老大。 “噢----,敢情,这是,这是想送我们一程啊”刘老大也是将信将疑! “要是送咱,那咱还客气个啥!反正它们这么大,肯定比马有劲吧”,大儍毫不客气的爬上了旁边的那个癞蛤蟆身上。等到大儍坐好坐稳了,那只大蛤蟆就慢腾腾的站了起来,看着我们四个,那眼神好像在说,就这样,赶快上来吧。 我们四个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学着大儍的模样,各自爬上了一只大蛤蟆的背上。 等我们都坐好,那五只大蛤蟆就驮着我们向深山爬去,真是又快又稳,比骑马强多了,就是不知道,大蛤蟆们究竟会驮我们到什么地方! 正文 【第十八章】断崖古洞 那大蛤蟆们驮着我们越走越快,耳边的风声也越来越大,参天的古树也越来越粗,四周的景色告诉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到绝无人烟的原始密林中…… 大概走了接近两个时辰,太阳直射时,大蛤蟆们就在一片断崖边停了下来,四肢张开,将身体放低,我们见状,知道大蛤蟆们就送我们到这里啦,于是慢慢的滑了下来。 下来后,我们才发现,这片断崖,陡若刀削,枝枝蔓蔓的附在崖壁上,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向上看去,光滑如镜,约有数十丈高,要想过去,除非插翅飞过…… “哎,大蛤蟆!这算咋回事儿啊,这是死路一条,不要说我们,你上去一个给我看看!”大儍冲着那几个癞蛤蟆咋唬起来,我们几个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计可施! 领头的那只大蛤蟆像是听懂了大儍的话一样,冲我们点了点头,向前爬到那断崖边,用嘴去衔那附在壁上的藤蔓,三下五除二就将那藤蔓扯了下来,在距地约有一人高的地方,竟然有一个洞口出现在我们面前! 见洞口出现,那只大蛤蟆就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们,示意我们进去。 “我的娘哎,这可不行啊!里面要是有个巨蟒怪兽的,不是硬是送到它嘴里去嘛!”大儍叫嚷着直往后退。 “我是不会进去的!帮它们除了怪兽,就已经很够意思了!看我们几个不死不罢休是不是?”我对那几个癞蛤蟆的得寸进尺很是不满,边说边鄙视的看着那几个驮我们来的大蛤蟆。 “真是忘恩负义的冷血动物,想搞死弟兄几个啊,走吧,老大!现在就回去!”狗蛋也随声附和着,说着就要拉刘老大转身。 “不要慌,它们不会害咱的!看看再说吧,”刘老大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这里面应该没什么危险的!” “没什么危险?你进去过?你知道吗?那癞蛤蟆单独和你说啦?”我连珠炮似的向刘老大发难! “哈哈哈……不要激动嘛,兄弟!”刘老大笑着说,“你们看嘛,这洞口离地有一人高,草棵子、藤条子遮的严严实实,不是那大蛤蟆弄开,谁会找到这个洞?再说,里面要是有毒虫猛兽的,经常进进出出,能会一个叶子也不碰着?何况,这几个大蛤蟆确实不会害咱的,说不定这里面有好东西呢!” “好东西?啥好东西?金子?宝贝?没诳俺吧,老大!”大儍听说里面有好东西,立即没有了要走的意思。 一直没说话的小李,这时也站在刘老大的一边,“刘老大讲的有道理,几个大老爷们儿,进去看看怕什么,大白天的!” “这里面真不碍事吗?真有好东西吗?”大儍可笑的在向那领头的大蛤蟆询问。 奇怪的是,那领头的大蛤蟆竟然点了点头,这可让大儍他们几个乐不可支,跃跃欲试,准备进洞! 大儍一个助跑,双手攀住了洞边,左蹬右蹬,没几下就站在了洞口处,伸手向下喊:“上来吧,战友们,里面大的很呐!” “小李,你带着枪,你快上去!”刘老大虽说里面没啥危险,还是很谨慎的让小李赶快上去! 就这样,我们几个陆陆续续的攀上了洞口,站在洞口边向下挥手,那几个大蛤蟆见我们都进去了,就依依不舍的往回爬去,不时还回头看看我们,好像在和多年的至交老友分别一样,我也感到鼻子发酸,唉!这几个冷血的动物,竟然比同为人类的小日本还有人情味儿! 目送那几个大蛤蟆离去,我们这才回头仔细打量着这个深山老林处、刀削断崖上的山洞! 只见这山洞十分宽敞,石质的洞壁有斧凿印痕,绝非天然形成!地面也很是平整干燥,抬头向上看去,洞顶略呈弧形,高约丈许,借着斜照的阳光,里面似乎更为宽大! 我们五个,在刘老大和小李的带领下,慢慢向洞内走去! 走了不过十多丈的距离,里面就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不得不停了下来!“幸亏我带了一套火折(摺)子!”,狗蛋边说边点着了火摺子,吹灭明火后,一个红红的亮点在黑暗中显得甚为诡异。 借助火摺子的亮光,我们发现洞里面突然变大,像是进入了皇宫大殿,十分宽敞! “大家小心点儿,小李,子弹上膛!”刘老大吩咐道! “好的!”小李哗啦一声推弹上膛,“老大,这可不是什么毒虫野兽的洞穴啊,这分明是人工开凿的!不会是什么地宫古墓吧?” “不像!既然进来了,就索性瞧个究竟吧!”刘老大决心探洞到底! 没有尸骨猛兽,没有棺椁鬼怪!我们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走进了不知何处是尽头的山洞深处。 就在我们正为平安顺利庆幸的时候,就在正前方,有一个巨大的眼睛在盯着我们,是的,是一只而不是一双眼睛在盯着,那只眼睛发出幽幽的淡绿冷光! 我的头发唰的一下竖了起来,眼睛这么大的家伙,那身体得有多大啊!小李立即持枪瞄准,等待那巨眼怪兽进入有效射程! 等到了一会儿,那只怪兽丝毫没有前进半步,甚至眼睛一下也没有眨!我们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敢冒然前进! 又等了片刻,我们实在是忍不住了,因为对恐怖的不明等待是最耗人精力和胆气的! “咋办,老大?”我擦擦额上的冷汗,低声向刘老大请示。 “可能没问题!那有这么大眼的东西?何况只有一只眼!小李,咱俩先上!”刘老大说完,和小李慢慢向前走去。 “没事啦,过来吧!”,刘老大和小李向前走不到十丈远,就笑着招呼我们三个过去。 快步跑到他们身边,“哎呀……吓死我了,这是啥东西啊!”我看着那颗“眼睛”松了一口气,因为它挂在数丈的前方,更重要的是在洞顶,不是什么怪兽的眼睛,而是像灯一样明亮的圆珠样的东西。 “很可能是夜明珠一类的东西!走!上去看看!”刘老大不愧是阅历非凡,有胆有识。说罢,大步向前走去,我们紧跟其后。 来到那颗“眼睛”下仔细打量,只见那颗珠子熠熠生辉,淡淡的绿光将附近方圆数丈的范围内,照得如同白日! 放眼瞧瞧周围,宛若宫庭的洞内流光溢彩,玉石桌椅,流苏帏幔,将其扮得富丽堂皇!正中后壁一雕像手抚剑柄,栩栩如生!真人般大小,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一看,“啊,这不是,这不是”,我不由得大叫一声! “咋回事儿,咋回事儿!”原本正在好奇的左看右看的战友们,听到我的叫声,迅速跑了过来,随时准备战斗! “这个人我在哪儿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确实有些面熟!”我见战友们都在我身边,特别是小李持枪而立,心中顿时放松不少。 “不会吧,咱第一次到这儿,你啥时见过他”,狗蛋一手指着那雕像,一边嘲笑我,“不会是在梦中吧!” 我顺着狗蛋的手,将那雕像仔细的看了一遍,只见那雕像,身披战袍,足踏云靴,腰佩宝剑,手按剑柄,头裹战巾…… “哦-----,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我确实见过,面目当时虽没看清楚,但这衣着打扮,确实很像!” “到底是谁,你在哪见过?”小李迫不得已的追问。 “咱们杀死巨蟒的那天晚上,我见到到的那个人,就是他!” 我的这句话,让大家猛的一震,天呐,怪不得咱几个怎么找,也没找到人,原来,原来,原来是这尊大神啊! 我们几个忙在那雕像前,毕恭毕敬的作了几下揖,狗蛋更是口中念念有词:“神仙老爷,将军大神,我们几个小兵冒然闯来,不要见怪、不要见怪啊……” 拜毕,我们几个围着那尊神像转来转去,在神像的后面,有一石壁,打磨的十分光滑,上面雕有数行诗词,上书云: 雲從龍,風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裏沃土皆荒蕪。 看天下,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 好男兒,別父母,只爲蒼生不爲主。 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才罷手。 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爲鞑虜作馬牛。 壯士飲盡碗中酒,千裏征途不回頭。 金鼓齊鳴萬衆吼,不破黃龍誓不休。 念了数遍,小李自言自语的说:“哦!这可是元末红巾军的将军啊” “红巾军!”我接着说,“你说这是红巾军?” 当时,我们虽逢乱世,读书不多,但农闲时节,有很多老艺人,我们那里称他们为“说书的”,有说有唱的讲了许许多多的历史典故,像什么“水浒”、“三国”、“响马传”,“西游”、“八仙”、“封神榜”等等,听得人们如痴如醉,每天晚上追着那些说书的,跑过多少村庄,去听那些英雄好汉的故事,稀奇古怪传说,有关红巾军的故事,在那些说书人的口中,更是波澜壮阔、荡气回肠…… 沉浸于红巾英雄们慷慨悲歌的故事中,我们不由得对面前的这尊雕像肃然起敬!我们不由得弯腰找了几棵石缝中的野草,以草代香,插到那位红巾军将领前的香炉中! 就在我将香插好后,发现石头做的香炉有些偏斜,用手将它扶正时,那红巾军将领雕像后的石壁竟然缓缓转动,露出了一个门户,原来,那雕像前的香炉,竟是那暗室的开关! 正文 【第十九章】洞中洞 望着雕像后面那黑洞洞的暗室,我们不由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出于对红巾军将领的尊重,一个小小的恭敬之举,竟然无意中打开了那扇厚厚的石壁,出现了一个不知吉凶祸福的暗室! “刘老大,你看这?”我不知说什么好。 “也许有弓弩暗器,不能轻易进去啊!”刘老大面对吉凶难测的暗室,也不敢冒然下决定。 毕竟这是在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中、悬崖断壁上的山洞中的暗室啊!谁知道里面是毒蛇猛兽、还是僵尸鬼怪啊!至于弓弩暗器、毒沙洪水,一切都有可能! “要不,管它里面有啥,咱不管它,咱走咱的?”大儍看着刘老大,发表自己的看法,同时又看看我们几个,想在我们脸上找到答案似的。 “让我想想再说!”刘老大沉吟了片刻,突然拍着脑袋跳了起来,“没问题的!应该进去没啥事儿的!” 刘老大接着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和理由:这其一嘛,咱们弟兄几个对那癞蛤蟆,好歹也算有救命之恩,所以至少它不会害咱们的,要不,一路上张口吞掉就可以了,何必大费周折的将我们送到这?在洞里我们走了这么远,也没啥危险不是?这其二嘛,咱不是破门而入,而是出于对红巾军的恭敬,无意间打开这暗室的门,是打开的,不是砸开的! “有道理!确实分析的有道理!”小李随声附和。 “既然有道理,那你就先进去看看嘛,光拍老大的马屁,是解决不了里面的问题的!”狗蛋看来不想进去,以此来调侃总是对老大言听计从的小李! “进去就进去,怕个啥!你以为我像你那样胆小如鼠啊!”小李回敬道。 “啥啊?我胆小如鼠?你真当我害怕啊,走,咱一块进去瞧瞧,现在就进去!谁不敢进去,谁才是胆小如鼠!”,狗蛋毕竟也是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小李稍一激将,立马血气上冲。 就这样,狗蛋又点着了火摺子,吹灭明火,小李持枪,二人并肩向暗室走去!刘老大低沉的吩咐道:“弟兄们小心点儿,有啥情况先出来,咱们再商量!” 过不多时,小李和狗蛋在里面大大咧咧的叫了起来:“进来吧,兄弟们!一线战友已消灭全部敌人,请放心来清理战利品吧,哈哈哈……” 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毕竟确实是人家冒险先进去的。我、大儍和刘老大三个人,低头闷声的向暗室走去。 “你那是啥鸟火摺子啊!不会做你吱一声,我教你啊,不明不灭的,算啥东西!”大儍见狗蛋和小李抢了头功和风头,心里不服气又没办法,只得借题发挥,拿火摺子说事儿,消消他们得意忘形的气焰! “哈哈哈!兄弟不服气,就直接说,可别糟贱俺这火摺子,离开这玩意儿,你那俩眼再大,在这里面一样是聋子的耳朵-----摆设!”狗蛋当然明白,大儍真正在意的是他和小李抢了风头,而不是火摺子亮不亮的问题! “是啊是啊,兄弟!有的是机会,哥哥知道大儍兄弟胆子大,这不,我们就站在这儿等你,这旁边的几个洞口都在等兄弟先进去呐!”小李立即随声附和。 “真的吗?洞口在哪?在哪里?”大儍立马激动起来,好像众人都在等待看他表演百万军中取敌上将首级一样急不可待!惹得我们全都哈哈大笑,仿佛不是在危机四伏的幽幽山洞中,而是在好酒成坛的庆功宴上! “真的还有洞口?”刘老大最先停住笑声,郑重的问狗蛋。 “你们看,这不是嘛!”狗蛋晃了晃火摺子,用手指着里面回答道,“好多洞口呢!像马蜂窝一样多……” 借着火摺子那微弱的亮光,发现我们像是处在一个长得望不到尽头的走廊一样,而走廊的两侧,密密麻麻的有许多的洞口,好像一只只黑洞洞的大眼睛,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令人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借你火摺子用一下,看我给你们当开路先锋!”大儍不由分说的从狗蛋手里夺过火摺子,奋不顾身的一头冲进了离我们最近的那个洞中! “快!小李,我们上!”刘老大怕大儍冒冒失失的,万一在这神鬼难测的山洞中有个闪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立即和小李持枪快速的跟了上去! “走,咱俩也上!”我和狗蛋自然不甘落后,紧随而入。 “啊!那是,那是……”大儍惊慌失措、语无伦次! 原来在那火摺子微光下,洞角不远处,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一个虎臂熊腰的家伙或猛兽蹲在那里,似乎随时带来致命一击! “别动!举起手来!”,小李哗啦一声,持枪瞄准,随时准备射击! 还是刘老大沉稳干练,他一把拨开小李的枪,轻轻说道:“没事的,要是猛兽,它早就扑过来了,还等你瞄准啊!” 是啊,我们在洞口这么长时间,若真是猛兽鬼怪,还会等到我们进来瞄准再出手吗!我们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嘿的儍笑起来! 走近一看,我们的笑声就像冻僵了一样戛然而止!洞角那个黑漆漆的东西,虽不是什么猛兽,而是一只齐肩高的大缸,缸口有一石板严丝合缝的盖在上面,里面不知到底藏匿着什么东西,在火摺子的微光下,显得十分诡异! 等了一会儿,连那最先进来的大儍也感到不好意思啦!夺过小李手中的枪,用刺刀一下子挑开了缸上那个薄薄的盖板! 一股浓浓的油香扑面而来! 走近一看,模模糊糊的看到缸里面满满的油脂泛着腻腻的白光!缸边上有一条辫子粗细的东西,不是是蛇还是其它什么,从缸边探出头来。 “这下可好的,原来是一个大油灯啊,呵呵!”自从突围以来,刘老大露出了少见的微笑,“狗蛋,快点着它,再不见亮光,我眼睛都急瞎了!” “是啊是啊,再这样下去,黑灯瞎火的,我眼不瞎也急疯了!” “快点啊,兄弟!你磨磨蹭蹭个鸟啊!”听说有灯可点,我们几个忙催狗蛋快点着,进洞这么长时间,黑漆漆的确实心里不爽,再者,人类先天性的就对黑暗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恐惧感! “吱啦---”,一个火苗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割开了那令人无奈的黑暗,油灯被狗蛋点着了!辫子粗细的灯芯所发出的亮光,使我们有了水底潜泳后出水换气的畅快感。 借着明亮的灯光,我们开始打量着这个洞中之洞! 原来这个洞口之洞,高近两丈,宽约丈许,而深约数丈,呈长方形,像一个大仓库一样,最里面有一大垛高高的东西,被一层落满灰尘的布类的东西严密的蒙着! “那垛是啥东西啊?不会是枪支弹药吧?”当兵久了,大儍总是对军队的物件,特别是武器类很感兴趣! “看看不就知道了嘛!”,小李说着,走了过去,一把扯掉了那层帐蓬一样的东西,随着呛人的灰尘飘落,我们被眼间的东西惊得目瞪口呆,半张着嘴愣在了那里! 正文 【第二十章】红巾军宝藏 原来,小李扯开那已风化成灰的东西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军火辎重,也不是刀枪剑戟,竟然是黄灿灿、白花花的真金白银! 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使劲的眨了眨眼,咽了口就要淌出来的口水,我们不约而同的上前去,掂了掂那些令人终生忙碌、为之卖命的黄白之物! “哇!这么重,比块大石头都沉多了!”大儍搬了块大元宝儍呼呼的叫了起来! “是真家伙!是真家伙啊!呜呜……”刘老大掂了掂手中的金砖,又用牙齿咬了咬,激动得失去了平时的沉稳老练,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咋回事儿,咋回事儿啊,老大!” “大老爷们儿的,和小鬼子拼剌刀时眼都不眨,现在哭个鸟啊” “是啊,有了这么多东西,你还怕咱弟兄几个不够花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搞得刘老大不好意思起来,赶快擦了擦眼泪,讲起了一件令人深思的往事: 俺们东北人,除了种地和占山为王、啸聚山林外,主要的生计就是打猎、挖参和淘金三大件! 老父亲当年靠打猎,仅能糊口而已,为了能让家境好点儿,能攒点钱好让我们弟兄几个读几天书、认几个字儿,就和三叔一块跟人加入了淘金的大军。 那淘金的活可真不是人干的,一年四季在河滩里挖沙洗沙子,腰累得直不起来,手和脚浮肿发白,幸运点儿的还可以弄点金粒子,大部份人连金子的什么样子也没见过…… 老父亲出去了一年,两手空空的回到家里,而且腿还一瘸一瘸的,浑身是伤! 原来,大半年过去了,累得要死要活的却一直没找到金脉,为了能早点儿看见那些黄粒子,就和伙伴没日没夜的挖沙洗沙。功夫不负有心人,也许是老天开眼,又过了不到一个月,我就发现筛底儿上有一些大砂粒儿下不去,而且沉甸甸的,仔细一搓,竟然现出了金黄色,喊来老淘金客一看,说是这米粒金成色还不错! 这一下,整个河滩上顿时沸腾了一样,人们激动的又喊又叫,大家把我这个发现米粒金的功臣抬了起来庆贺! 中午的饭菜格外的丰盛,山鸡野兔大鲤鱼,各种菜肴摆了一大桌子,每人又灌了一大碗老白干,面红耳赤、兴奋异常! 酒足饭饱,大家特别劲,整个河滩上沸沸扬扬,忙忙碌碌,收获也很大,每人一下午的功夫就淘了一小把黄灿灿的米粒金! 大家兴奋的一夜没睡好,天刚朦朦亮就来到河滩继续淘金!就在大家沉浸于喜悦中的时候,“砰砰砰”的枪声在整个河滩上回荡,几个淘金客扑倒在水中,把那河水都染红了! “***,都快点儿给老子滚蛋,磨蹭一点儿老子就统统的打死你们,敢到我家地盘上抢金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一个面目狰狞的家伙在高声怒骂,周围全是持枪而立的胡子。 “碰上胡子(土匪)了!大家快跑啊!”,一声喊,河滩上的众人立即向外跑去,但身后“砰砰”的枪声响个不停! “***,还让你们出去啊,好让人家知道这有金子,我们还混个屁!”,原来那股胡子为了守住这有黄金的秘密,而想把这所有的淘金客全部杀死,以便独吞! 幸亏我们几个跑得快,否则别说金子,小命也留在哪河滩上了,唉!为了那点黄砂子,多少人从那里再也没有回来啊…… ………… 刘老大又擦了擦眼泪,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黄灿灿的玩艺儿,不知有多少人命在里面啊!不说了!” “别伤心了老大,有命在就好,这不,这些东西纯度比那米粒金高多了!”我安慰着刘老大。 “老大,啥时候给我们多讲些淘金的事儿嘛!真对那很感兴趣!” “好吧,别惹我伤心了,淘金的事儿以后有时间好好给你们讲!”,刘老大平静了一会儿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些玩艺儿咱咋弄出去?” “这么沉的家伙,一个人弄一块不就得了!要不然累死也没办法全弄走啊!”,还是大儍最知足、最现实。 “是啊,为了这些黄白之物,多少人辛辛苦苦一辈子,又有多少人为了它把命都搭进去了啊!咱们是不能贪多,一个人弄一块,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刘老大感叹了半天,也同意大儍的看法。 其实他们说的没错!物以稀为贵!在这深山有林的洞中之洞中,只有命才是最重要的,那些黄灿灿的东西,若不能活着带出去,就和石头真的没什么差别! “那好吧!现在咱们每人带一块吧,说不定那大蛤蟆带我们到这儿,就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让我们来这儿,发个小财呢!哎---,可不要贪心拿大的,沉的很呢,路上实在拿不动而扔了,还不如带小的呢!”,刘老大讲的很实际---不知啥时候才能走出这座山,要是带上个百十斤重的大元宝,是肯定带不出山的! 我围着那座金垛转了一圈,只顾看金子了,原来在这金垛的底部,竟然有一块不大的石碑,上面好像刻有什么字儿似的。 “哎----,先别忙,看这是啥?”我招呼道。 大家都围了过来,刘老大擦了擦石碑上的尘土,上面的字清晰的显现出来: 告示書 紅巾軍,為百姓;金和銀,不私用; 刀槍只向胡虜砍,為了華夏清和靜! 奸佞者,貪金銀;私挪用,為罪人; 英魂雖在九泉下,誓不瞑目追汝魂! “哦!这个是不能乱用的啊!”刘老大可惜的说了一声,掏出刚装进口袋的那块金砖,好像很心疼的样子又放回了原地。 “咋回事儿啦,为啥不能拿?”狗蛋虽不舍得到手的金条金砖再拿出来,但见刘老大已物归原处,也不得不扔在那金垛边上。 “是这样的”,刘老大沉重的讲道,“这是当年义军的军饷,也可能是当初抗胡而筹集的资金,人家可是为了国家,没一个人敢私用啊,现在同样是国难当头,咱咋能干这几百年前,人都不齿的事儿呢!” “要不这样,咱出去后向长官报告,用作军需,买飞机大炮打鬼子?”小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征求意见似的看着我们。 “好啊好啊,献出这么多的黄金,长官一定会给我们记功封官的!”大儍对当官很感兴趣! “我听大伙的,恁说咋办就咋办!不就是几块黄石头嘛,还说不定能不能活着出山呢!也不知道现是啥时候了,我瞌睡的很,要不,咱们先在这儿睡会儿?”我对前途很悲观,累了这么长时间,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好吧,这儿有个灯照着,睡觉安全点儿,就在这儿靠边儿休息会儿吧!”,刘老大说完,径自在一边蹲下来,我们也都或蹲或躺的睡了起来,不一会儿就鼾声四起、此起彼伏,毕竟又惊又累了这么长时间…… 不知什么时候,我模模糊糊的看到有人进来,仔细一看,那人身披战袍,腰佩宝剑,分明是洞中的那位元末红巾军的大将嘛! 正文 【第二十一章】日本侵华的秘密 看到说书人所讲的、令人敬慕的红巾军将领向我走来,我急忙站了起来,没有一丝害怕,而是充满敬意的仰视着他。 “呵呵,坐下嘛,小后生,”来人和蔼可亲的挥挥手,示意我坐下,“我叫刘福通,大宋人氏……” “刘将军,不!是刘丞相!”没等那人介绍完毕,本来已经坐下来的我,像弹簧一样站了起来,恭敬的叫了声刘丞相,“您和洞中大厅的雕简直一模一样啊!” “哦,看来小后生对我有所了解啊!说说看,后人是如何评价老夫的,”,刘福通像是很感兴趣似的,笑眯眯的看着我,“至于我和外面的雕像一致,那是因为,在我生前,这像就雕好了,放在这里镇守军资的啊” “我们都是听说书的讲的,说是刘将军在元朝末年,带领红巾军,驱逐蒙古鞑子,救民于水火倒悬之中,神勇无敌、智勇双全,建立大宋王朝……”,我把当年听说书人所讲的话,残缺不全、东拉西扯的凑合着,向刘将军表达着后人对他的尊重。 “好了,好了,”刘将军笑着挥手打断了我的话,“是非功过,自任后人评说,虽说大宋最终被朱重八(朱元璋)那小子的大明所取代,但汉人的大明也比蒙古鞑子对我们汉人好些啊!更何况这些早似过眼烟云,化为泥土了,不提也罢!对了,你们为何到了这里啊?” 我就将外面的情况简单的向刘将军说了一番,大意是日本鬼子侵我中华以来,百姓家破人亡、死伤无数,我们**虽是奋力杀敌,但因种种原因而节节败退,在不久前,军队被日本鬼子打散,我们被迫退入这深山老林中,无意中进入这洞中,幸会刘将军云去…… 那刘将军听完后,沉思片刻,竟讲起了令人不可思议的日本侵犯华夏的历史渊源: 我们炎黄子孙,自从秦汉以来,杀戮日甚,积业很多,造下了孽山血海,多少冤魂厉鬼,和那无数葬身人腹的牲畜野兽,都投胎于东洋荒岛之上,又有毒虫夜叉作祟带头,仇视华夏,隔海相望而虎视眈眈;今世又逢中华自乱、万民倒悬,加上因果相报、天道循环,那些投胎于东洋小岛的牲畜厉鬼,就生身人形,兴风作浪,来祸害华夏生灵了…… “将军是说,现在的日本鬼子,就是冤魂厉鬼、牲畜野兽投胎的?是来报复我们的?”我惊奇的望着刘将军,将信将疑的问道。 “是啊,因果相报、天道循环啊!”刘将军感叹不已,“不过,它们这次相报过甚,作孽太多,近看必将溃败投降,远则恐怕岛沉种灭的!” “将军是说,它们小日本有可能亡国灭种?”我急切的想知道凶暴无人性的小日本的最终下场。 “没错,如果它们不知悔过自新,必遭天谴,不过,岛沉种灭,非人力可为,必是地震海啸……唉,不说了,天机不可泄露,况且小后生你,在有生之年也未必能看到啊”,刘将军接着说,“不过,这次牲畜厉鬼报复华夏的后果,你们是很快就能看到的!” “最后会咋样呢,刘将军?它们小日本最后会被我们打败吗?”我非常想知道,小日本的最后下场。 “两声巨响,举国投降!我再多说,就泄露天机了,因为你们几个正直爱民,不贪金钱,特来一会,这里的金银物质,对我已无益处,请拿去,用之于民吧,我不但不会怪罪于你们,还会保护你们顺利出山的!不必原路返回,直走就可出去。就这样吧,小后生,我该走了”刘将军说完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刘将军,刘将军!我们怎么出山啊,有近道可走吗?”我还有事没问清楚,看到刘将军瞬间远去,不由得大声叫了起来。 “快醒醒,彦真哥!什么刘将军啊,你是在叫刘老大吗?”狗蛋推了推我。 我睁眼一看,原来刚才是在做梦啊,但那会这么逼真呢,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刘老大他们几个也醒了,围了过来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就将刚才梦到刘福通将军的梦详细的讲了一遍,特别是有关小日本侵华的事,以及刘将军对这黄金的安排! “两声巨响,举国投降!这是啥意思啊?难道是打雷吗?是啥东西响了两声,小日本就会投降?”小李若有所思的说。 当时,我们当然不可能预测到,所谓的“两声巨响,举国投降”中的两响,指的就是广岛、长崎的那两颗原子弹啊! “对了,那刘将军还说,这里的金银财宝,送给我们了,他不会见怪的,就是要我们带出去用之于民的!” “好是好,就是只有我们五个人,咋个弄法啊?累死也弄不出去的!”大傻不开窍的发起愁来。 “哈哈哈……,大傻兄弟不要发愁啊,饿汉子还怕饭菜多吗?!只要刘将军愿意送给我们,当然就有法子弄出去的,”刘老大说,“我们出去后,向长官报告,派大部队进来搬运不就是了?” “行,就这样办了!到时间买些飞机大炮坦克什么的,咱弟兄们每人开它一辆,省得再受小鬼子铁乌龟的气了!”小李提议说,“咱再去看看其它洞里有啥东西吧!” “你们几个,弄些破布,找些棍棒,在这里浸些油,当作火把用!”刘老大吩咐。 “到哪弄破布棍棒啊”,小李说着脱下了自己那破破烂烂的外套,取下刺刀,将破外套牢牢的缠在上面,放进了油缸中。 浸泡了一会儿,小李将它引着,就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了。 小李举着火把,将我们带进了旁边最近的那个暗室中,这个暗室可比刚才那个大了不知多少倍,几垛不知是什么东西,被盖的更加严密,用手一摸,厚厚的一层油脂,原来,是几层粗布上面涂了一层油,用来隔绝空气的,看来下面的东西更值钱才是。 “这下面肯定是比黄金还值钱的珍珠宝贝!我先看看吧!”,狗蛋边说边扯去了上面的那层油布! 展现在眼前的不是黄金白银,更不是珍珠宝石,而是明晃晃的一垛刀剑!再掀开另外几垛,也全是刀剑钩叉类的冷兵器! “噢----,我知道了,这是红巾军当年的军火库啊,也不知道隔了这么长时间,这些东西还能用不能!”,我说着从上面抽出了一把刀,在火光下,这把数百年前的大刀,厚背薄刃长刀把儿,仍是寒光闪闪…… 就在我们正啧啧称赞这里冷兵器的时候,洞里面突然传出“吱吱”的叫声,除小李有枪在手外,我们没枪的战友立即从垛上各抽一把锋利的家伙,严阵以待! 因为有利刃在手,我们胆气顿生,无论是何凶禽猛兽,胆敢出来,一样给它来个白刀进红刀出…… 正文 【第二十二章】蚂蚁兵团 我们手持利刃等了好久,也没见有啥活的东西出来,正在我们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时,站在前面的小李大声喊了一下:“是只小猪!” 与此同时,只见唰的一下,从洞内深处隐隐约约的有一头小猪冲了过来,站在离我们不远处,停了下来。 正在奇怪这洞内怎么会有猪出没的时候,我自己先笑了,“什么眼神,就是视线再不好,也不能把老鼠当成猪啊!这明明就是一只老鼠嘛!” 狗蛋他们几个都没有笑,更没人回答我。我自己也当场愣住了,是的,对面的这个东西确实是老鼠,但同样确实的是,这个老鼠确实有几个月的小猪那么大! 经历了这么多怪事,什么巨蟒、狼群、癞蛤蟆等等,就是没想到,老鼠竟然能长成小猪崽子这么大! 这只老鼠不但体形大,而且胆子更大,和我们对视了一会,竟然不慌不忙、气定神闲似的从我们身边过去,走进了离我们这个暗室不远处的另一个洞中之洞去了…… “这只老鼠怎么会长这么大,和小猪崽子差不多,真是怪事!”我疑惑不解的说,“吃啥东西能让老鼠让这么大啊?” “正对!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啦!”刘老大打断我的话,兴奋的说,“这个黑灯瞎火的洞里,又没啥吃的东西,别说长得和小猪崽子差不多大,就是不饿死它,就很奇怪了!” “没错,咱进洞前准备的烤野猪肉没有多少了,我正发愁呢!跟着它,看它到底吃的啥东西,长得又大又肥的,说不定咱也能吃呢!”小李说的很现实! “那还等啥?还不赶快跟上去瞧瞧!”我火急起来,其它事算是扯淡,没吃的才是大事! “别急嘛,兄弟!这儿正好有棍棍棒棒的东西,也有涂油脂的粗布,干脆多弄几个火把备用!”,刘老大就是考虑的周全些。 我们三下五除二的弄好了几个备用火把,带上各自的武器,向那个超级大老鼠所进的山洞中进发。 刚进入那个洞口,就闻到一种熟悉的鱼腥味儿,在那忽明忽暗的火光下,洞内的地上赫然出现了许多的鱼头、鱼刺类的东西! “不可能啊!这个山洞虽不到山顶,也是在很高的山坡上了,这洞里又没水,咋会有鱼呢?” “这洞里肯定有水!马上找找看,要是有水有鱼,咱们就好过多了!” “先别急,你仔细看看,那是什么东西,一动一动的!”小李打断我和狗蛋的话,提示道。 原来这洞里地面不平,加上火把照高不照低的,只顾说鱼的事儿,没仔细看,经小李这么一提醒,我们忙低头察看起来。 只见前面不远的地面上,有几个拳头大小的东西在蠕动,但不像是老鼠! “你拿火把再走近点儿,看不清楚是啥玩艺儿!”刘老大低头看了半天,和我们一样,没看清那在地上蠕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蚂蚁!是大蚂蚁!”,小李拿着火把往前走了几步,没等我们看清,就大叫起来。 没错,这下我们也都看清了,确实是和拳头差不多大小的蚂蚁!在地上啃着鱼头鱼刺什么的。 “怪事年年有,近来特别多!这鬼不下蛋的山洞中,有鱼和大老鼠也就算了,它娘的,连只小小的蚂蚁也能长这么大,说出去真是没人信的!”小李感叹不已。 “先别扯淡,你们看里面那个大家伙!”狗蛋打断小李的无病呻吟,指着洞里说。 就在距我们丈把远的地方,有一只比眼前的蚂蚁大三四倍的动物,在一团白糊糊的东西上面,挺个大肚子,十分难看! “别再靠近了,小心点儿,那是蚁后!”刘老大见多识广,看我们不明白,就接着说,“蚁后就是这群蚂蚁的它妈,也相当于是它们的皇帝总统什么的!惹恼了它,它手下的那些兵蚁可就对咱不客气了……” 可惜刘老大的话说得太晚了,就在说话间,从洞内深处就涌来了大批的兵蚁,个个都有拳头大小,在火把照耀下,一个个高举前面的大叉子,气焰嚣张的向我们杀了过来!看来,我们已经冒犯了它们的首领和母亲了! “快退回第一个暗室中,小心这蚂蚁有毒!万一咬住了可不是玩的!”刘老大招呼着我们向洞外退去。 刘老大没有说错,那些兵蚁越来越多,就像大兵团作战一样,刹那间铺满了地面!只听大傻“哎呀!”一声尖叫,迅速将脚面上的一只兵蚁打掉,一瘸一拐的向外跑去,和我们一块冲到了这山洞中的第一个暗室中。 “快,把这破油布点着,封住门口,别让它们进来了!”,刘老大急切的安排着。我们迅速将破油布点着,在洞口横成一道火墙! 忙完这一切,我们才回头看那大傻的脚伤如何,只见大傻一脸的痛苦,一只脚肿得老高,看来伤的不轻,这巨大怪异的兵蚁确实有毒! 刘老大麻利的撕下一块布,将大傻被兵蚁咬伤的那只脚,紧紧的缠了几圈,又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取出药抹在伤口上,边抹边说:“这是我当年打猎时防备毒虫的药,很是灵验,今天正巧派上了用场……”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了“吱吱吱”的燃烧声,刺鼻的气味儿熏的人很是难受,就像是肉类烤焦的气味儿! 回头一看,天呐!那群拳头大的兵蚁前赴后继的向洞口的火中冲来,根本不畏生死,前面的兵蚁已烧焦,后面的仍不退缩,吱吱的爆燃声,和那刺鼻的烧焦味,让人又心惊又难受! “快,再往上加点油,千万不能让这些凶狠的家伙进来了!” 听到刘老大的话,我和狗蛋,赶快用刀在油缸中挑了些油脂,倒在了洞口正在燃烧的破布上面,吱啦一声,那油就燃烧的更加厉害,熊熊大火将我们和那些凶残有毒、不怕死的兵蚁完全隔开了! 随着火势的炽烈,死于烈火中的兵蚁就更多了!被火烧得碳化的蚂蚁越来越多,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透过大火,可以清楚的看到,洞外的兵蚁将洞口围得水泄不通!而且丝毫没有罢兵的意思,一个劲的往前冲! 虽是对手,我们也不得不佩服这些小生命的勇敢!它们那宁死不退的气概,真是比人类的敢死队还要英勇顽强! “这咋办?本来想找点水、弄点鱼的,这下可好了,被这些小东西堵在这里出不去!”,我对这些勇敢的兵蚁们很是佩服,又为自己的前景担心! “怕个啥!这里有的是油,全部烧死完它!”,大傻因为被蚂蚁咬了,所以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全部烧死这些兵蚁! “它们这是在干什么?”小李惊恐的指着洞口的兵蚁。 顺着小李指的方向看去,另一个诡异的一幕又出现在我们眼前: 隔着火堆,看到那些洞外的兵蚁们,不再傻呼呼的向火中白白送命,而是聚集在一块,慢慢的团成了一个大球状的东西,而且越团越大! “不好!”,一向沉稳的刘老大也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它们这是要团成一个大球滚过来啊,这咋办呢、这咋办呢!” 就在刘老大急得来回走动的时候,那个大球,也就是由许许多多的兵蚁团成的球状的东西,已经越过火墙冲了过来…… 正文 【第二十三章】穿山甲 在这关键时刻,还是小李眼疾手快,用枪托一下子就将那团兵蚁扫回了洞外,散作一片,侥幸落在洞内的几个大兵蚁,我们一块下手,手起刀落,几下就处理了! 刘老大心有余悸的说:“要不是小李兄弟动作快,那个大蚁球,一进来就会化整为零的,要是全部散落在洞内,就麻烦了!” “这最终不是办法啊,你看,那些东西又在团在一块了,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这些不要命的东西!”小李对刚才的应急之举也不抱多大的信心。 “这些该死的,看老子不烧死你!”,大傻脚刚好一点,就用块破布,在油缸里沾了沾,引着火,向洞外那团兵蚁扔去。 大傻这个报复式的举动,却也有效,一下子又噼里啪啦的烧死了不少。 “好兄弟!这就是以攻为守!来,兄弟们,向大傻兄弟学习,御敌于国门之外,不!是灭蚁于洞门之外!”小李悟性不错,立即带领我们转守为攻! 于是我们不等那些兵蚁团成大球,就开始烧散它,就这样,兵蚁团球想滚进来,我们就用火提前烧散它,再团再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烧死的兵蚁在洞外堆起有尺把儿高了,火烧蚂蚁的焦味熏得我头晕目眩,嗓子眼也呛得咳嗽不停,但洞外的那些兵蚁,一个劲的向前冲来,大有不吃掉我们不罢休的架势! “坏了,老大!看来这些东西真想吃掉我们啊,这下可完蛋了,这兵蚁跑得那么快,就是冲出去,也会很快被它赶上啃光的!一定会和那鱼一样,被啃得只剩点骨头……”,我先天性的悲观情绪又发作了。 “完了完了,没想到这些小蚂蚁比那巨蟒还难对付!那巨蟒几枪就被我们干掉了,对这些小东西却没办法!这咋弄、这咋弄哩……”,狗蛋附和着我,急得在洞里踱来踱去。 一向是主心骨的刘老大,这时也无计可施、一言不发! “硬冲出去是不行的,这些兵蚁,长得那么大,跑的特别快,又有毒!万一被几个兵蚁一缠上,就真的危险了,”刘老大沉默了片刻,接着说,“我就奇怪了,这个山洞真他娘的邪门!一个小老鼠竟然能长成和猪崽子大小差不多,小小的蚂蚱在这儿也成了精,真是见鬼了!” “就是,这些蚂蚁、老鼠的,在这山洞里,到底吃的啥东西?不但没饿死它们,还能长这么大?其它的地方,蚂蚁、老鼠都那么小!”,大傻也是一头雾水。 大傻这一次还真蒙对路了,这个地方,由于富含放射性元素----铀,也就是生产核武器的重要原料,从而导致这个地方一直有较强的核辐射存在,造成附近的生物发生基因突变,产生变异,才长成了人们无法想象的巨型生物。当然,知道这些情况时,已是多少年后的事了,暂且不表,后续详谈。 “确实不好办!就是咱冲出去,咱跑它们就追,上树它比咱在行,除非跳到水里!”狗蛋对这些蚂蚁也深感头疼。 “跳到水里当然蚂蚁就没办法了!别忘了这是在山上,在山上你懂吗?哪里有水给你跳!又不是在平原,到处是河流池塘的!” “山上咋啦?这山洞里还有鱼呢,你说这鱼哪来的?是土里生、树上长的?”小李开始抢白大傻几句,搞得大傻张口结舌、直翻白眼,就是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鱼也会土里生树上长!你小子真会想,你咋不说这树上,直接给你结个黄花大闺女,你摘下来一个就能当老婆!”狗蛋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这一下,连小李在内,全都笑得前仰后合的,好像忘记了身处困境,那些巨型的兵蚁就在洞外摩拳擦掌、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下子冲进来啃光我们! “快别笑了!你们看呐,那些家伙又团成了个大球,就要进来啦!”,还是狗蛋眼尖,一句话,就让正在狂笑的我们来了个急刹车,都向洞口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原来那些兵蚁在洞外围得更多了,而且在离洞口较远的地方,团成了几个大球,看来不是计代价,硬要冲进来了! “这东西真鬼,在那么远的地方就开始团,这下咱真够不着了,等够着的时候,它们也就冲进来了,这咋办、这咋办……”狗蛋又急得在洞里踱来踱去的。 就在大家无计可施,坐以待毙时,突然,那些已团成大球,随时可以快速冲进来的几个兵蚁球,迅速散开,向外撤去,地上的其它兵蚁也如潮水一样退走,眨眼间,洞外密密麻麻的兵蚁,除了烧死的外,全部迅速从眼前消失了。 “这又是咋回事儿啦,它妈的,真是怪事都让咱们碰上了,这些鬼东西!难道还想诱咱们出去,来个伏击不成?”小李百思不得其解,挠着头自言自语。 “真有可能,好歹咱也当兵这么长时间了不是,被这些小东西诱出去打个伏击,说出去可真是丢人!”,看看大傻那脚肿得像馒头一样,我可是不想出去。 “总不能困死这儿啊,我先出去看看,大不了再给我来一口,反正又不是没被咬过!”大傻蛮劲又上来了,说完就一瘸一拐的向外就走,这下,谁也不好意思让大傻一个人去冒险,于是,人人手操家伙,又带上几个火把,紧跟大傻冲到了洞外。 来到洞外一看,那些兵蚁果然真撤了,全部围在住有蚁后的那个暗室洞口,水泄不通!就在洞口那些密密麻麻的兵蚁中间,有两只尖头长尾的怪兽,在低头猛吃兵蚁,只见那怪兽全身披满像瓦块似的鳞甲,身体狭长,尾巴扁平,约有三尺,圆鼓鼓的身体至少有五尺开外,尖尖的嘴巴在不停在吸食兵蚁! “哎呀,这下可真是死定了,小小的蚂蚁就差点要了我们的,又遇到这两个怪家伙,完蛋了、完蛋了!”我说完就要回刚才那个洞里躲藏,没想到刘老大一把就拉住了我。 “这下你真是搞错了!这两只怪兽不是来吃我们,而是来救我们的!”,刘老大看了看大家,接着说,“这两只怪兽叫鲮鲤,也有的地方叫鳞鲤、龙鲤、石鲮鱼什么的,就是药铺里常说的穿山甲!主要以蚂蚁为食,正好是这些兵蚁的天敌克星……” “它只吃蚂蚁吗?” “它除了吃蚂蚁,还吃其它啥吗?到底吃人不吃?” 大家都很佩服刘老大的见多识广,不愧是我们的核心老大! 大家听说这怪兽是蚂蚁的天敌,就长出了一口气,围着刘老大问个不停,其实最关键的问题只有一个:这两个怪兽除了吃蚂蚁,它到底吃不吃人! “一般情况下,穿山甲这东西,只以蚂蚁为食,有时也吃些昆虫什么的,”刘老大慢条斯理的说,“不过,平常小小的穿山甲,在这儿长得这么大,到底它吃不吃人,还得问它最可靠,我也不敢保证!” “啊!快看,那穿山甲在看我们呐!快跑啊……”,不等刘老大说完,小李就惊叫起来! 正文 【第二十四章】暗河 随着小李的一声惊叫,我们看到,那两只巨大的穿山甲全都停止了吃蚂蚁,抬头向我们这边望过来,两只和身体不甚协调的小眼睛,凶光毕露!在火把的照明下,射出幽幽的绿光,让人心中发毛、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就在我们惊恐万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两个大家伙看了我们一会,就低下头,自顾自的又吃起了那些兵蚁! “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它想吃咱呢,原来嫌咱不好吃,还是蚂蚁香啊!”看到它们丝毫没有追过来的意思,我长出了口气。 “不是你的肉不好吃,而是穿山甲就没有牙齿,怎么吃你啊!”刘老大笑着说。 “没有牙齿?老大你咋不早点说啊,让我白白紧张了一阵子!” “它的嘴远远没有蟒蛇那么大,细长细长的,要是没有牙齿,它确定没法吃人!” “这简直太好了,光吃蚂蚁不吃人!世上还有这种动物,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别管啥原因,只要不吃我们,就是好事,你们发现没有,那些兵蚁就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被吃掉,咋不知道跑啊?傻家伙!”我发现那些兵蚁不但不跑,还一个劲的往穿山甲身边靠近,真是视死如归、前赴后继啊! “这你就不懂了,彦真兄弟!”刘老大见危险已除,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就耐心的给我们解释起来了,“这些蚂蚁啊,对它的亲娘,也就是蚁后,那真是绝对的服从,拼命的保护!你看看,它们不但不跑,还主动送到穿山甲嘴边,为的就是让这两只穿山甲吃饱后好走开,避免进去伤害它们的蚁后大人!唉!这些小东西,真是比人还……” 听了刘老大的一番话,我们不由得对这些兵蚁肃然起敬:团结、勇敢、水火不惧,对蚁后以死相护、在所不惜!比我们人类强多了,要不,现在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汉奸走狗卖国贼啊! 就在我们为这些兵蚁感叹不已的时候,那两只巨大的穿山甲,好像已吃饱了一样,抬起头来,看了我们几眼,就一摇一晃的向洞内深处走去,那些洞外被吃的所剩无几的兵蚁们,也没向我们冲来,而是慢慢进入了蚁后所住的那个暗室中去。 “快,跟上它!”,刘老大用手一指正在离去的穿山甲,招呼我们说。 “有道理!有穿山甲的保护,那些不要命的兵蚁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了!”狗蛋对刘老大佩服的五体投地,“刘老大真英明,完全可以弄个团长干干!” “别乱拍马屁了,狗蛋兄弟,咱不是当官的料!再说,你这次也猜错了,我们跟着穿山甲并不是为了逃避那些兵蚁,你猜猜看,是为了什么?”刘老大卖了个关子。 “老大,你就别急我了,爽快点,说跟着这两个穿山甲到底想干些啥?难道你想杀了它们吃肉吗,这可太恶心了,我不吃!”,急性子的大傻以为刘老大要猎杀穿山甲。 我们几个也都看着刘老大,等待着他的解释,说实话,我宁愿饿着,也不想吃穿山甲,看起来就让人反胃,再说,它是专吃蚂蚁的,说不定还有毒呢! “是这样的,这些穿山甲,吃了那么多的兵蚁,一定会很快去喝水的,正好咱们水壶里也快没水了,跟着它说不定能找到水源呢!别忘了,这洞里有鱼,附近肯定会有水啊!”,刘老大总是显得足智多谋! “这真是太好了,早就想弄些鱼尝尝到了,那还瞎扯些啥?还不赶快跟随上去!”,大傻听说有水有鱼,立即一马当先的走在我们前面。 看来这穿山甲还是比较胆小的,不知是怕人还是怕火,反正见我们举着火把跟着它们,就好像很害怕一样,越跑越快。它们快跑,我们紧跟,就这样,像赛跑似的,我们在这黑漆漆的山洞中拐弯抹角、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洞内深处走去。也不知前面黑暗的洞里到底是天堂不是地狱! 就这样不知跑了多长时间,突然前面有一个小猪一样的东西从我们身边唰的一下窜了过去,在相遇的一刹那,分明就是先前我们遇到的那个巨大的老鼠,嘴里衔了一条尺把长的鱼,向我们背后跑去。 “是鱼,它衔的是鱼!”大傻激动起来,向前跑的更快了! 就在这时,只听“噗通、噗通”两声巨响,前面那两只穿山甲就突然从我们眼前消失了! “好险!差点就掉下去了!”大傻来了个急刹车,站在前面等着拿火把的小李! 我们赶到一看,就在大傻几丈远的地方,洞底突然下沉,黑洞洞的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况,但能隐隐约约的听到有水流过的声音! 小李拿着火把在周围看了一会,高兴的说,“这儿真有水啊,来,这个地方不陡,很结实的,我们下去看看吧!” “等一会儿再下去吧,还不知道下面的情况呢,万一有个巨蟒怪兽的,那不就完了吗?”,不是我胆小,而是在这个山洞中,下面突然出现了暗河,黑漆漆的又看不清什么,当然还是谨慎一点的好,老话不是说:小心行得万年船嘛! “彦真说的有道理,观察一下再说吧,下面黑洞洞的,指不定有什么怪物在里面呢,确实不能大意!”,刘老大也同意我的观点。 狗蛋左转右转的,好像在找些什么,很快,就找了一块碗大的石头,向前走了几步,猛的将石头扔了下去! “噗通----”,声音很大,在洞里回音四起! “看来,下面水很大很深,根本不是泉眼小溪,像是一个大河!”狗蛋胸有成竹的说。 “你咋知道是河,也有可能是个大水坑呢!”,我对狗蛋的判断表示怀疑。 “不可能!这有水流动的声音,要是个大水坑,那水应当是静止的,哪会不停流动的啊!”,狗蛋分析的很有道理,“从刚才我用石头砸水的声音来看,下面的水应该很深,水面应该也很大!” “没错,狗蛋说的对!”,刘老大也表示同意狗蛋的分析,“这很可能是一条暗河,山上的洪水下来时,通过山洞灌了进来,因为洞内地势低,就有洪水不停的流进来,时间长了就会在这山洞里形成一条暗河,这在我们东北老家的山上就有……” “你的意思是说,这水多了,就会顺流而下冲出山洞?那咱们顺着这水不就出去了嘛!”,我不想再从进来的洞口出去,就是出去到断崖,还不知啥时能出山,与其来回折腾,还不如我们顺着这暗河出去方便! “很有可能!这水是流动的,一定会有出口,马上我们就下去!”,刘老大的认可,让我对自己的分析很是满意! 就在我们正要下去的时候,只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在下面响个不停,在这黑洞洞的下面,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文 【第二十五章】红宝石棺材 我们暂时停住了下去的脚步,仔细一听,竟像鱼类在水中扑腾的声音,这对逮鱼摸虾多少年的我们来讲,是非常熟悉的亲切的。 “怕什么,咱们就是来找鱼的嘛!小李兄弟,把火把给我,我先下去逮它两条再说!”,大傻不由分说的夺过小李手中的火把,一手持刀,就沿着较坡的地方向下走去。 “要下去就一块下去吧,反正也不能再走回头路了,回去那群兵蚁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小李说了一声,跟随大傻就往下走,我们当然随后跟上。 往下走了大约不到十丈的距离,就模模糊糊的看到一条宽约两丈的水缓缓流动,离我们较近的水边围了很多大鱼在那乱扑腾! “我说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些鱼终年不见阳光,看到我们的火把就兴奋成这样啊!要欢迎我们,就排好队接受检阅嘛”,小李像个将军似的看着那些活蹦乱跳的大鱼,幽默的开着玩笑,将刚才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是啊是啊!这些鱼知道我们饿了,早就在这等着我们啦!那我们还等什么,难道还在等那些鱼自己跳上来,烤熟喂我们啊!”,刘老大挽起了袖子,准备下手。 “老大都亲自下手了,咱还等啥?”,狗蛋拍了一下马屁,紧跟着拿把长刀,走到水边,对着向光聚来的鱼群猛的一刺一挑,一条二尺多长的大鱼就落在了岸边! “怎么样,老大?打猎是你在行,不过,要说是逮鱼,我和彦真哥、大傻兄弟,那可是多年的道行了啊!”,狗蛋似乎对刚才自己的漂亮动作很是满意!接着几个前刺后甩,又有几条鱼上了岸! “哎呀,奇怪!这是啥鱼啊,恁过来看看,从没见过这样的鱼啊……”,看到狗蛋用刀刺得血淋淋的几条鱼,我不由得惊叫起来! 听到我的话,狗蛋他们立即停住了手,围了过来。因为我们从小就在一块打鱼,别说什么青、草、鲢、鳙四大家鱼,只要是淡水鱼类,不敢说全部认识,也不至于让打鱼多少年的我惊叫啊! 在小李的火把的照明下,这几条鱼,我们看得更加清楚,也就更加惊异不已:虽说二尺左右,可能因为这暗河里水冷食物少的缘故,一个个瘦长瘦长的,鱼鳞也没有常见的那种光泽,但真正令人惊奇甚至是惊恐的是,这些鱼下面的鱼鳍,已变成鹅掌状,细长的脚蹼从鱼身长了出来,末端竟长出了尖尖的趾甲,被狗蛋刺伤而淌出来的血,顺着那尖细锋利的趾甲向下滴淌,看起来甚是诡异,而且那鱼眼,不像其它鱼类,它竟然眨来眨去的,像是通灵一样…… “这哪里是鱼啊,它娘的!真没见过这鬼玩艺儿!”,一向见多识广的刘老大,这时也表示没有见过! “对呀,这东西能吃吗?我是不吃的,狗蛋你也别再逮了,我看这不能吃的!” “怕个啥,彦真哥,别说这鱼长了两个爪子,就是再长两个,它也是肉啊,是肉就能吃,对不对?”大傻看来饿的不轻,这样的鬼东西也不放过。 “先别吃了,大傻兄弟,不一定有毒没毒的,我们再往下走走看吧!”刘老大安慰了大傻一下,就领着我们沿河边向下游走去。 虽然,那水中的鱼跟着我们的火把,一直在水中兴奋的扑腾个不停,我们也对它们再也没了兴趣,别说吃,就是再看看它们,想到它们现在划水的不再是鱼鳍,而是有着尖利趾甲的掌状的东西,心里就很是纠结别扭! 就这样心里别别扭扭的走了一会,大傻就提议吃些东西再走,顺便再将水壶里的水,在这灌满,用大傻的话说,鱼不能吃,咱就不吃了,但这清亮亮的水总能喝吧! 刘老大取出所剩不多的野猪肉,每人分了一块,就又包好,背在了身上。毕竟不知何时才能走出这个山洞,备点救命的食物是理智的,再饿也不能一次吃完它! 我们坐在暗河边,吃了块野猪肉,将所带水壶中的水全部喝完,下到河边将军用水壶全部灌满,挂在身上准备出发。 就在我们向水壶中灌那冰冷刺骨的河水时,发现河中有一片闪烁着红光的东西,在水中隐隐约约的晃动着。 “那是啥怪物,会发红光啊!”狗蛋先叫了起来。 “别慌,那不是怪物,那是影子!”,刘老大说完,就抬头向上看去,随着刘老大的目光望去,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能是很久以前山洪暴发时,将这个山洞冲刷得很大,就在我们上方,竟然冲出了一个很大的平台,平台的边缘,有一个近似方形的红色东西在一闪一闪的,可以肯定的是,它肯定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种会闪烁红光的物件。因为我们正好在其接近垂直的下面,所以并未发现。 “这是啥宝贝东西啊?会发光又比夜明珠大的太多了,还是方的”小李抬头向上看着,边看边问,“这一闪一闪发红光的东西,还真没见过,要不,我们上去看看?” “好啊好啊,上去看看再走也不迟”,其实,我们对金钱宝物兴趣不大,要不然,面对红巾军那垛黄灿灿的金条金砖大元宝,我们并没有拿走一块,人嘛,主要是对未知的东西好奇心太强!否则,自古以来,别讲中国外国的,死于探险的人并不少,但这并挡不住人们好奇探索的步伐! 当然,有时候,好奇心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和危险,甚至是死亡! 费了好大的劲,我们才爬了上去,发现在下面看来闪烁发红光的东西,在上面被尘土盖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只见从土中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红色发光物! 刘老大站在边缘,仔细的看了看那露出的部份,不一会儿,突然“哦----”了一声,好像看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那到底是啥东西啊,刘老大,给咱们讲讲嘛!”大傻代表了大家的心声,我们都注视着刘老大。 “这是红宝石!”刘老大扫了我们一眼,见我们不作声的等待下文,接着说,“这确定是红宝石,我以前见过红宝石首饰,一点点的就贵的不得了,这么大的可从来没见过啊!刚才我看了,这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有打磨的印子” “有打磨的印子?”我们异口同声的问道,看来,我们几个除刘老大外,不但对这所谓的红宝石不了解,更不是很感兴趣,真正让我们想知道的是,有打磨的印子,就说明是人加工的,谁加工个这么个玩艺儿,放在这鬼不下蛋的山洞里干什么! “来,弟兄们,这个红宝石肯定不小,这只是露个头出来,我们把这上面的土清一下,看它到底有多大,究竟是个什么物件!”刘老大看了看我们,带头用刀开始清理起来。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我们就沿着那露头的红宝石清理得干干净净,整个巨大的红宝石高约三尺,长有一丈,红光闪闪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但这个巨大的红宝石给我们带来的不是惊喜,而是恐惧,因为我们都从那外形上看出来了,它就是一个红宝石做成的棺材! 正文 【第二十六章】华服少女 虽然好奇心强,但当那巨大的红宝石棺材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每个人都心里发凉,因为没人喜欢和死人啦、棺材啦一类的东西打交道----图财盗墓的人除外!特别是在这个黑漆漆的山洞里,又不是普通的木制的棺材!更是令人头皮发麻! “听说过金棺银棺石头棺,或者是用阴沉木做的棺材,还真没听说过有用红宝石做成的棺材!”刘老大看来对此比较感兴趣,“到底这棺材是谁做的、干什么用的,里面会有些什么东西啊……” “你晕啦,老大!棺材当然是装死人用的!难道里面还装有一挺机关枪不成?”,大傻毫不客气的回答装迷的刘老大。 “别激动,兄弟!我的意思是,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出现个棺材啊,还是红宝石做的,你们不觉得好奇怪吗?这里面装的会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吗?这么重的东西,是怎么运进来的、又是谁运进这个山洞里的呢?”一连串的问题,刘老大说的很是激动,我们也是一头雾水,不是刘老大,谁会想到这么多和我们无关的问题啊! “老大的意思是,打开这个棺材看看?或是到里面转转看是咋回事儿?”狗蛋的好奇心又被刘老大吊了起来。 “好啊,打开就打开它,正好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没劲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大傻只要吃饱喝足,他不愿干的活还真不多。 “我先声明,干活可以,但里面要是出来个僵尸鬼怪的,可不能怪我没有提醒大家,你们也绝对不能丢下我不管!”即然不图钱不图宝的,干这些有损阴德的事,我总是不太情愿。 “放心吧,兄弟!老哥我打猎多年,遇到的怪事多啦!别的不说,就是当兵这么年以来,经历的事、见过的各种各样的尸体,可真是一般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经历的!这个棺材少数也有千儿八百年的,别说僵尸鬼怪,恐怕就连骨头还有没有,都难说呐!”刘老大拍着胸脯让我放心。 “以我对老大的了解,应该没有乱吹,看看就看看吧,大大小小的仗,打了那么多,难道还怕这个不成?动手了,弟兄们!”小李也是信心满满的,说着就要掀那棺材盖儿! “还真是奇怪!这棺材难道没盖吗?”小李惊奇的说,“老大,你过来看看,这玩艺儿还真没棺材盖子!” “那能有这事儿!没棺材盖还怎么用?”刘老大不屑边说边走到那棺材跟前,亲自用手在那棺材边摸索起来,“最多是匠人做工细,棺材盖子和棺材本体结合的好点儿罢了!” 但摸索了好一会,刘老大不说话,站了起来,愣在那了! “小李,你拿火把站我边上,再离我近点,照清楚,把刀给我!”刘老大接了过来,在火把近距离的照明下,用那锋利的刀刃,在棺材的边上慢慢的试探着…… 就这样,刘老大用刀刃在那棺材上比划了一袋烟的功夫,也没找到那棺材盖子的缝隙! “不可能啊,还真它娘的没有盖子!”刘老大思索了半天,自言自语起来,“难道这根本就不是个棺材?要不是棺材,这么宝贵的东西为什么非要做成个棺材的样子?” “这明明就是个棺材嘛!老大连这玩艺儿还认不准?”狗蛋围着那红宝石做成的东西转了两圈,“这一头大一头小的,完全是个棺材的样式,就是没有盖缝儿,不知道怎么用啊!老大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见多识广吗!” “别扯淡!四十多岁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不能打开盖的棺材!”刘老大没好气的说,“不行,再找找看,我就不信它能是从底部装人的!” “呵呵!终于让我找到了!原来如此!”在我们说话时,小李就一直围着那棺材细细的观察着,机灵心细的小李这么一说,我们全围了过去! “快说是怎么回事儿,找到棺材盖缝了吗?”刘老大比我们还着急。 “是这样的!”小李的话中充满了自负,慢条斯理的讲了起来,“看这东西的样式,我就确定它是个装死人的棺材,不然,谁做成个棺材样子干什么,而这又有打磨的印子,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 “别罗嗦了,快点儿说嘛,想急死兄弟啊!”大傻推了小李一把! “咳!别急嘛!既然它是个棺材,就肯定能打开放入死尸!而我和老大找发那么长时间,连刀刃都找不到缝隙,我就知道它肯定不是寻常的向上开口!那就说明,这两头的大铜环,就不是抬棺材用的,而是拉棺材用的!你们只顾在常见的棺材盖的地方找,却忽视了两头,这不,我一下就在这大的一头发现了缝隙!” 我赶快按小李说的,跑到那棺材的一头,用手一模,咳!就是!那条缝隙像条线似的,手感非常明显! “他娘的!越是这样,咱就越要打开它看看,看他还捉弄人不?害得老子找了半天!”大傻气呼呼的走到那,用手拉住那棺材顶头的大铜环,用力一拉,竟然拉出了一尺多长! 顿时,里面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丝毫没有潮湿霉烂的异味,那香气沁人心脾,清爽异常,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心胸豁然开朗…… 与此同时,被大傻拉开的部份,一道亮光从里面冲出来,刹那间将周围照得亮堂堂的!刘老大和小李他们,赶快跑到大傻身边,探头向里面望去,好像并没有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而是与大傻合力将那棺材内匣从里面拉了出来! 香气更加浓郁!亮光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老大和小李他们,半张着嘴巴,睁大双眼,一脸惊异,但并恐惧之色! 我和狗蛋见并没有什么僵尸鬼怪冲出,周围又像白天一样明亮,心中就胆大起来,走到前面一看,天呐!我和小李他们一样,张开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了,眼睛直直的盯着那里,再也没有挪开! 只见那棺材的内匣里,四周摆满了鹅蛋大小的各式珠宝奇珍!红的、蓝的、绿的、白的等等,五光十色、颜色各异!在十多个夜明珠的照射下,相互折射闪烁!奇光异彩将里面映衬得如梦如幻,好象仙境一般…… 就在那奇珍异宝中间,一个身着华服、头戴珠冠的少女赫然睡在那里! 正文 【第二十七章】进入地宫 那红宝石棺材里的华服少女,面色红润,弹指欲破般的娇嫩,微闭双目,睫毛像扇子一样,十分靓丽!双手交叉,放在身上,手臂像嫩藕一样细白脂腻…… 若不是她在这棺材中躺着,没有一个人会将她和尸体联系在一块! “这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大傻忍不住叫了出来。 没人回答,更没人嘲笑他这非常幼稚可笑的问题! 因为,我们也不敢保证,这棺材中的她会不会突然睁开双眼!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刘老大似乎根本没听到大傻说话,喃喃低语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活人怎么会睡在棺材中呢,在这棺材里怎么会有活人呢!” “好了,刘老大!醒醒吧!这当然不是活人啦!荒山野岭的山洞里,多少年前的棺材里怎么会是活人?只不过是这尸体保护的好点罢了!”还是小李理智! “保护好点罢了?好点?”,我故意将“好点”两个字加大声,“这完全和活人一样,不只是好点!” “好了好了!别扯了!”刘老大终于清醒过来了,“确实大开眼界!大开眼界!这世上还竟然有这种东西,能将尸体保护到这种程度!啧啧!这红宝石真厉害啊!” “咳!老大,各位战友!听我说一句!”我清了清嗓子,“既然咱不图这里面的宝贝,又何必干这种缺德事儿呢!人家这么好的保护了不知多少年,何必让她坏在咱手里?照我说,还是合上它,别惊动她的好!” “我赞成!彦真哥说的有道理!咱拉开的咱还合上它!”,大傻说完就用力的将那棺材内匣推了进去。 周围突然暗了下来,香气也在慢慢变淡! 我们几个仍愣在原地,好像还没有从刚才如梦如幻中走出来一样! “现在咋办,老大?”小李的一句话,惊醒了我们的回忆!“要不,咱再进去瞧瞧?” “就照你说的办!小李,再换一个火把,这个着的差不多了,换个明亮点的,在这!”刘老大见小李这样说,也就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老练! 在熊熊燃烧的火把照明下,这红宝石棺材所处的地方,根本不是暗河的流水所冲刷形成的,因为在红宝石棺材的后面,面积大得已不像一个山洞,而是像一个雄伟的宫殿般高大、宽敞、空旷……对,这分明就是一个地下宫殿!最多只能说是流水将这个地宫冲开了一角,让这个沉睡无数年的宫殿给了我们一个发现、进入的机会! “哎呀!咱啥时候到山顶了,你们看,好长时间没见过星星了,真是太好了,终于从那个破山洞出来了!”向里走不多久,大傻就激动的叫了起来,“咦----,今晚的月亮怎么和以前的不太一样啊……” “大傻兄弟,我们并没有出这山洞!那些星星月亮的,都是镶嵌在上面的珍珠宝贝夜明珠!”刘老大低沉的解释说,“看来,我们真是低估了这个地方,搞得真像一个小天下一样!” 虽然那些星星月亮并不是真的,但它们发出的亮光却并不比真的差多少,越往里面走,越有一种月下漫步的感觉,云淡风清、明月高悬!闪烁的繁星给人以无限的暇想…… “老大,这上面的星星月亮简直太像真的了,咱们赶快转转出去吧,在这里面久了,真想出去看看真正的日月星辰啊!” “小李讲的太对了!咱又不图什么珍珠宝贝的,还是早点出去找大部队吧,不把小日本打跑,就是有这些金银财宝,也没啥用,说不定被小日本抢走了,还白白搭咱一条命!把那些***赶出中国后,咱再来拿还差不多!”我非常赞同小李的话,说真的,一是我们并不贪财,二是,在这个乱世,发财实为取祸之道,那些大户,不是被小鬼子为财灭门,就是被那些土匪强盗祸害,就像那些内藏珍珠的河蚌,不就是因珠丢命吗? “好吧,我们又不拿它什么东西,只是看看长长见识嘛!转转就走!”看来刘老大也明白,没有足够的能力,乱世持宝,实为取祸! 但是这一转,就差点让我们再也无法出来、永远的在这里转了下去! 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左右,仍未走到这地宫的尽头,为了避免浪费,小李就弄灭了火把,以备后用。我们没人反对,因为在这些“明星朗月”的照明下,这地宫内光线还算可以,虽比不上中秋之月,但总比上弦月明亮些! “老大,先别急着往前走啦,我们连个东西南北也搞不清,一会儿万一迷了方向,怎么出来啊,还是先找几个参照标志吧!”,小李当兵多年,野外生存经验较多,在陌生的地方,方向性的标志物必须先找好牢记。 “好吧,我们先向左边靠近,画个箭头、做个标记再走也好!”,刘老大也不敢大意,边说边领我们向一边走去。 这个地宫确实极大,加上昏暗的原因,我们像是走在浓雾弥漫的荒野之中,只能凭着感觉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因为没有指南针,所以无法准确定位判断,若没有标记物,确实危险! 又向左走了一会,终于到了这地宫的左墙边,因为熄灭了火把,在“月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楚,模模糊糊的画些稀奇古怪的符号图案什么的,和私塾老先生所教的方块字,虽有些像似,却差别极大,一个也认不得。 上面的那些图案更是离奇,人首蛇身的、长有翅膀的、三只眼睛的、兽身披甲的等等,让人触目惊心,不愿多看! 小李用刀在坚硬如石的墙壁费了好大劲,才刻出一个长有近尺的水平箭头。 “大家都记好了,这个箭头指的是洞里的方向,也就是我们马上要走的方向,出来时就朝相反的方向走!记好了啊!”小李安排着。 “既然这样,咱就靠着这墙壁向里走,不就更安全嘛!”我认为与其将来到处找箭头,还不如靠墙走更稳妥! “好吧,就按彦真兄弟说的,大家都拿好家伙,小心点儿!”刘老大说完,大踏步的向里走去,我们紧跟而上。 又走了不知多远,在那些“明星朗月”的照明下,离我们约有十丈左右的地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座高台,高台上面,有一人不知是蹲是坐,就在上面,面对着我们。 我们加快脚步,赶到那高台脚下,只见那高台呈圆形,直径约有两丈,高有丈许,奇怪的是,它周围均有拾级而上的台阶,但台阶时断时续,也就是一个台阶水平完好,上面的另一个台阶却水平分为两段,再上去,又有一个水平完整的台阶,如此反复,直通台顶…… 我们手持火把利刃,慢腾腾的走了上去,高台顶上的那个人,让我们吓得几乎火把刀枪落地…… 正文 【第二十八章】九宫八卦洞 在“明星朗月”和火把的照明下,只见高台顶上的那个人,虬眉龙目,阔口隆鼻,长须飘然,不怒自威!原来是一威严老者的雕像! 但那雕像确实与众不同!威严有加的头颅下面,长的却是一条像龙似蛇的身子,之所以说是像龙又似蛇,是因为,像龙而没有龙爪,似蛇而又有鳞甲披身! 平静了片刻,见这尊雕像虽是奇特,但并无妖凶鬼怪之象,反而有一种正气凛然、如腾九天的感觉,我们也就感到放松了很多。 “刘老大,这个是谁的雕像啊,我从小听说女娲娘娘,就是人首蛇身的,但这个明显是男的,而不是女的啊,再说,这身子也不完全像蛇身,你看它身上长有鳞啊,说是龙身吧,又没有四个龙爪,真奇怪……”,小李首先打破沉默。 “哎----,你先别慌,往下看看,那是什么?”大傻还没等刘老大回答,打锣似的嗓门就让我们吸引过去,一起探头往下看去。 “八卦!”、“真像八卦”、“这是八卦啊”!我、狗蛋和刘老大不约而同的惊叫起来。 向下望去,周围那有断有续的台阶,极像八卦中的乾、坤、巽、兑、艮、震、离、坎符号,而这个圆圆的高台,就是那负阴抱阳的八卦中心! “哦!我知道这个雕像是谁了!刘老大,你看我说的对不对”,我顿了一下,看了看刘老大,见他们几个都看着我,似乎要我讲下去,我就胸有成竹的说,“这个是伏羲的雕像!就是画八卦的那个啊!” “有道理,没想到小兄弟小小年纪,竟然还知道八卦、伏羲,嗯!不简单,继续下去,再多讲点儿,老哥我对打猎打小日本方面不陌生,但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什么阴阳啦、八卦啦的,很感兴趣,就是没处了解!”刘老大赞许的说。 得到比我大二十岁左右的刘老大的赏识,我立马不知天高地厚的飘飘然起来,迎着他们那惊奇而羡慕的眼光,侃侃而谈起来: 话说上古的时候啊,嗯,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反正很久很久以前吧,有个人首蛇身的神仙皇帝什么的,也可能是个很厉害的人,名字叫做伏羲,当时私塾老夫子和那些说书的人,讲得也不一致,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个伏羲,究竟是神仙皇帝还是凡人,他观察天地变化、洞彻阴阳五行,最后在龙马神龟的帮助下,画出了这负阴抱阳神鬼莫测的八卦图…… 我将当时私塾老先生所讲的河图洛书的典故,和那几个说书的艺人所讲的伏羲画八卦的故事,杂合到一块,讲得尽兴而起、滔滔不绝,直侃得他们几个飘飘然、悠悠然,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就在我口水横飞、他们目瞪口呆的时候,大傻在那伏羲身上的一个无意的动作,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竟然使这个高有丈许的八卦台旋转起来,并且越转越快,转得我们晕头转向、眼冒金光,全部趴在上面一动不动,任那八卦台向下快速旋转,像个钻探一样向下落去…… 等那个八卦台停止旋转时,我们又停了一袋烟的功夫,才勉强从那天眩地转的昏沉中站起来! 定睛一看,原来这个八卦台硬是从上面旋转向下,落到距上面的洞地深约数丈的地方,这下我们想要从这陡峭的边缘攀上去,简直不可能! 好在这下面的亮度和上面差不多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这是一个不大的空间,仍呈圆形,负阴抱阳的八卦台仍是中心,周围仍安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八个方位布置! “弟兄们可千万不能乱动!既然这八卦台设有机关,就肯定会有危险的!”刘老大说完,看着我,“彦真兄弟,这会得看你的了,我们对这类东西可是一窍不通啊!” “啥呀!交给我?不行不行!这八卦中有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方,一定有生门和死门之分,要是给弟兄们领错了道,误进了死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岂不是成了罪人!”吹牛侃空儿可以,真是要我玩这些深奥莫测的阴阳八卦,我当然是坚决的推辞! 就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就看见离我们不远处的某个方向(对不起,因为没有指南针和日月星辰作参照,在这根本无法分清东南西北),模模糊糊有个很大的雕像类的东西出现,难道是小时候说书艺人所讲的,龙马神龟? “老大,你看那是啥?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龙马神龟?”,我指着那模糊不清的地方,对刘老大喊了起来。 “龙马神龟?就是与伏羲画八卦有关的龙马神龟?”听说是龙马神龟,刘老大很感兴趣,“快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小胡你说从哪下去?” “乾代表天,代表阳,咱就从那下去吧!”我胡扯了一句,就自己先冲了过去,一是,自己指的方向,万一有危险,不能拿别人当试验品;二是,不从阳门下去,难道要从水、火、风、雷等几个门下去不成? 事实证明,在这个九宫八卦地洞中,稍有一点八卦的知识,有时还真能起到救命的作用!因为从乾门下来后,我们才发现,那代表水的坎门下面,是一个在上面不易发现的深洞,那代表山的艮门,下面布满了狼牙似的尖石…… (后来,我们出去后,将这里的一切,特别是红巾军的金库告知**长官,那长官派了一个团的兵力,虽说是最终连同黄金白银、诸多奇珍异宝,包括那个红宝石棺材都弄了出去,最后运往了台湾,但因为没有基本的阳阳八卦常识,只仗着人多枪多,结果损失惨重,损兵折将不少,这是后话,暂且不表,后面的章节有专题讲述!) “有一套,小胡!刚才不是你,真有可能…….”刘老大拍拍我的肩膀,表示赞许,“看来,还是多上两天私塾好啊!” “哪里哪里!我也没上几天,要不是家里穷,说不定现在还在子乎者也呐”,口头上谦虚着,其实心里对刚才的瞎猫碰上个死老鼠,既沾沾自喜又后怕的要命! 等我们来到那巨大的雕像面前时,我直大呼:“原来那些老夫子、说书的艺人他娘的全在瞎扯啊!”引得刘老大他们几个忙问我是怎么回事,我给他们解释说: 以前那些私塾老夫子,和那些说书的艺人,对河图洛书说的是前后矛盾、千差万别!说什么黄河有龙马出来献图,伏羲受其启发,遂作先天八卦;洛水中有神龟出来献书,周文王遂作后天八卦,还说什么那些黑点白点的,奥妙无穷、神鬼难测……全是胡扯啊! 正文 【第二十九章】河图洛书 我之所以大呼老夫子胡扯骗人,是因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雕像,完全不是什么龙马神龟,而一个头戴大坛子似的帽子,全身被鼓胀胀的奇装异服包裹得严严实实、十分臃肿的怪人! 那怪人样的雕像,头上所戴的圆坛子似的大帽子上,有两个筷子似的东西,像龙角一样分立两旁,这也许是当时人们认为是龙马的缘故吧!而它全身所穿的衣服,不像是由布所做的那样流畅柔软,而是像由一块块钢板拼凑起来的那样,很不合身!更奇怪的是,这怪人所穿的衣服,从头到脚像是一体一样,找不到缝隙! 当然,已退伍多年的我,现在才知道,当年所看到的那尊怪像,和今天的宇航员很是像似,身着宇航服,头盔上那两根筷子似的东西,应该就是天线,而不是什么龙角!可惜当时我们哪里会知道这些?而且就算是身着宇航服的宇航员的雕像,但当时在全世界也没有哪个国家有航天事业啊!更为可惜的是,这尊远古就有的宇航员雕像,也和那黄金珠宝一样,最后被运离大陆、流落台湾了…… “什么龙马神龟?这分明就是个人嘛!只不过它戴的帽子、穿的衣服奇怪些罢了!”小李本来想看到传说中神奇的龙马神龟,没想到却只个身着奇服的怪人,当然深感大失所望! “但是这个怪人手举的这个牌子,才更奇怪呢!” 顺着刘老大的手势看去,这个身着异服的怪人,一手向上指天,一手举着一个牌子,让人惊异的是,那牌子上画的,赫然就是那大名鼎鼎、神鬼莫测的八卦全图! 那怪人所举的八卦图,阴阳双鱼俱备、乾、坤、巽、兑、艮、震、离、坎齐全!和传说伏羲受龙马神龟启发所画的八卦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八卦图只是这石牌子的中心部份,在这八卦图的周围,密密麻麻的画满了大大小小的圆点,就像是满天繁星一般! “老大,你说会不会是,这个怪人拿的这个东西被伏羲看见了,伏羲就画成了现在这个八卦的图样?而又因为这八卦图的四周全是有黑有白的圆点,后人就以讹传讹,搞出了什么龙马神龟献图的传说?”我好奇的盯着刘老大。 “反正古时候的人和事吧,都是有一定来历的,可能历史上真有其人其事,就是有一点不好,传着传着,慢慢的就变成神话了,比如关二爷,当然是三国时名震华夏的猛将,历史上确有其人,正史《三国志》上就有记载的,但你看现在,传着传着不就成神了吗?要是他真有那么大的神通,当年早就三分归蜀了,还会轮到司马家族啊!”刘老大也感叹不已!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八卦图在伏羲以前就有了,甚至是这个怪人带来的?后人就牵强附会的说什么,伏羲观天地、洞阴阳画的这八卦?” “有可能!既然咱们下来了,就不妨好好转转吧,你们看呢,弟兄们?” “转转就转转嘛,反正这里比那些说书的艺人讲的还离奇古怪!” “别急别急!你们看看这洞壁上的画,画的是什么啊?”就在我们准备转转看时,小李的一句话,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洞壁上的那些图画上去。 只见在那光滑的洞壁上,连环画似的画着很多猿猴、火把、太阳、怪物什么的,慢慢细看,竟然像小人书一样,栩栩如生、奇异有趣: 第一幅画显示的是,森林草地上,到处是两脚站立的猿猴,有的在玩耍打闹,有的在吃些水果什么的,有的在拿着石头砸着什么…… 第二幅画,上面一个大圆盘子似上东西上,走下来几个怪物,对了,那些怪物和刚才那个雕像一模一样,身着异服,浑身臃肿!而那地上的猿猴们,却跪在地上顶礼膜拜…… 第三幅画更是奇怪,一个身披兽皮、头戴斗笠的老者,在一个身着异服,浑身臃肿的怪物指点下,指挥人们在干活,另一个怪物,竟然用手指着下面水中的一座正在爆炸似的小山,而下面的那条大河,曲曲折折的,很像现在九曲黄河的形状…… “前面的画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小李说,“那第三幅画,好像就是传说中的大禹治水吧?你看下面那条河,真像黄河啊,我在军用地图上看过的,黄河就是这个走向,曲曲折折的!” “像是像,但大禹治水,传说是青龙水神等神仙怪兽什么的,帮助大禹开的河道啊,这怎么是个怪物在帮大禹?”小李和刘老大在对第三幅画探讨起来。 “对了,前面的画,画的是这几个怪物好像是从天上来的,难道天上的神仙是这个怪样子的吗?”我打断他们的话,突然插嘴,“如果不是,那为什么那些人对他们几个怪物又跪又拜的,你看,连圣人大禹都好像在听他指挥一样!” “是啊,我也发现了,可是他们要是神仙的话,怎么这么难看啊,特别是穿的衣服,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好了好了,别管这些破画了,画的是啥东西,乱七八糟的!”还没等我说完,大傻就叫了起来,“彦真哥,咱再到别处走走看看,就该想法上去了!” 这里反正也没啥看的了,加上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们也看不懂,于是就回到那个八卦台上,让大傻回忆回忆在上面时,他是碰到哪了,会让这个藏有机关的八卦台旋转着下降的。 “我好像只是无意中摸了一下这个伏羲的头,没想到它就会旋转起来,要不,我再那样试试?”大傻看着大家,这一次,他倒知道不能乱摸乱动了! “你再想想,千万别让这个八卦台再向下转,说不定它会带我们去见阎罗王的!”,小李半开玩笑的说,“尽量别搞错了,我们真该赶快出去,找到大部队才是正事!” 大傻豁出去似的,在那伏羲的头上摸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八卦台真的转了起来,还真是天如人愿,就是旋转向上的,原来,这个机关的开关,还真在那伏羲的头上啊! 不一会儿,我们就又回到了上面的那个地宫中。 “各位弟兄,我们还是别再转了,赶快出去吧,再不出去,这火把干粮也撑不了多久了!等我们找到大部队,报告长官后,一定还是我们领路来这,到时再好好转吧!”,小李一直坚持快点出去为尚! “好!现在就往回走!” 刘老大一句话,就领着我们顺着墙壁向回走去!边走边看着墙壁,只要看到我们来时在墙壁上作的箭头记号,就说明离洞口不远了! 走了大约不到一个时辰,就听最前面的大傻突然停了下来,指着那墙壁叫了起来,“哈哈哈!快出洞口了,这不,小李画的箭头就在这啦!” 等我们兴冲冲的赶过去一看,心里立马就凉了半截! 正文 【第三十章】冲出山洞 原来,那墙壁上的箭头,清清楚楚的指向我们出去的方向! “真奇怪!我们进来时,画的这个箭头,方向是朝里的,我还强调大家记好‘这个箭头指的是洞里的方向,出来时就朝相反的方向走!’现在你们看,这个箭头怎么又向洞外指啦,我们方向搞错了吗?” “小李说的没错!看来我们走错了,这次大家记好了,出去就必须朝着箭头相反的方向!”,刘老大考虑了一下,立即作出判断。带着我们又向那箭头相反的方向,也就是我们刚刚过来的方向大步向前。 没人怀疑刘老大的判断,因为进来时,小李所画的箭头标志,大家都看见了,当时的箭头确实是指向洞里的,那么我们现在要出去,当然是应当朝与箭头相反的方向走啦! 我抬头看看上面的“星星月亮”,暗暗记下大致情况,就跟随刘老大往回走去。就这样,我们大约又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期盼的洞口没有出现,迎接我们的,却是有伏羲雕像的八卦台!也就是说,我们明明朝着箭头相反的洞口行走,竟然又回到洞内深入处…… “鬼打墙!这绝对是鬼打墙!”大傻激动的叫声,让正在惊恐的我们更加心凉!毕竟,我、大傻和狗蛋,当年亲身经历过鬼打墙,领教了它的厉害! “不要慌,兄弟!这可不是鬼打墙,刚才我特意看了看上面的那些“星星月亮”,它们本来应该是牢牢挂在上面不可能动的,但是,它们竟然也在变幻,也就是以那颗“大月亮”作参照,仍然不行!看来,这应该是个八卦**阵!”我慰大傻说,毕竟我们已不是当年的小孩,遇到点怪事就沉不住气,导致越急越错,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的是冷静!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兄弟,我们全听你的,老哥我没这方面的经验!”刘老大望着我,一脸坦诚! “说真话,我也并不知道该咋办!但是呢,既然我们一直在围着这个八卦台在转圈,这说明很可能就是当初人为建造的**阵,而不是什么鬼打墙!我们不如按照八卦中至阴为阳,至阳为阴的道理,也就是说,按与我们感觉相反的方向去试试,你们看如何?我可是没把握的,提前说明!” “唉!大不了再走一个时辰呗!反正没有其它办法,不如按彦真哥说的试一试!”狗蛋还是比较相信我的。 “嗯,就这样吧,走,我们继续向里面走!”刘老大考虑了一下,并无良策,只好按我说的,向着我们感觉的洞内深处走去。 就在我们将信将疑、小心谨慎的又走了一个时辰左右,耐心即将消失,心中烦躁恐惧的时候,那个闪烁着红光的红宝石棺材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终于出来了!刚才真的吓死我了,要是活活累死饿死在里面,就太窝囊了……”小李如释重负,高兴的叫了起来! 我为刚才自己冒险的判断,也是提心吊胆的捏了把汗,看到竟然歪打正着,自然比他们还要兴奋! “这样吧,就在这儿,将剩下的这点干粮,我们分吃了,赶快出去吧,再也不能冒险了,否则没有什么危险,我们也会饿死在这的!”刘老大说完,将剩下的烤野猪肉全部分完,吃了起来。 因为已经没有下顿的干粮,所以我们匆匆忙忙的吃完,就赶快下来,沿那暗河走去,希望早点走出这断崖山洞! 走不多时,我们就发现这暗河的水流越来越急,水势越来越大!隐隐约约似有雷声从远处传来! “告诉弟兄们个好消息,我们就快出这个鬼山洞啦!”刘老大兴奋的说,“你看这水势,就知道快到外面了,听,这隆隆的雷声,其实就是这水下冲,形成瀑布的声音!” 听到这,大家都像吸食了鸦片一样,浑身是劲,兴奋的向前跑了起来! 水流越来越急,向声越来越大! 不多时,我们终于冲出了那个鬼山洞! 好久不见天日,方知尘世可亲!经历了大如小猪的老鼠、差点要命的蚂蚁兵团、以及那离奇古怪的红宝石棺材和八卦**地宫等等,如今侥幸毫发无损的出来,我们自然是高兴万分,站在那飞流直下的瀑布边,对着瀑布形成的那潭深水,像野人一般挥着手又叫又跳的! “哎,你们快看,那潭里是什么东西?像个小船似的,一上一下的?”眼尖的小李指着下面的水潭又惊奇的大喊! 顺着小李的手远望,只见那深潭中果然有一船样的东西在水中时隐时现!因为隔的太远,确实看不清楚。 “那绝对不是小船!你见过船能沉到水里还会自己浮上来?”狗蛋抢白道。 “好了,不管它是小船还是水怪,咱们先找到大部队才有饭吃,这才是正事儿,好奇心害死人,你们又忘啦!”我现在只想回到军队,再也没有好奇之心。 这一下,我们也没有了看风景的心情,更没有探险猎奇的兴趣,因为大家都知道,就是因为好奇,不久前的山洞奇遇,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沿那瀑布较远的地方,慢慢的走下山去,从周围的景物来看,我们竟然穿过山洞,来到了这座山的另一边,也就是我们走了个捷径,像穿遂道一样,没有经过山顶,直接到了山的另一面! 我们全力下山。途中随便吃了些山林野果充饥,又冲了几个时辰,很快就看到了山脚。天色也就慢慢的暗了下来。 就在我们边走边想着那水潭中的怪事的时候,突然,我们几个脚下一软,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摔得浑身疼痛,满面灰土!原来,不知什么人竟然在这挖了个大陷阱,上面用草掩盖的还真和周围一模一样,竟连有多年打猎经验、常挖陷阱捕获较大野兽的刘老大也阴沟里翻船,和我们一块掉了下来! “唉,真他娘的扯淡,打了多年大雁,竟然被小雁啄瞎了眼!靠挖陷阱不知搞到多少大家伙,今天竟然把自己搞进来了!”刘老大气得直想笑! “是他娘的那个兔崽子挖的陷阱,让老子……”大傻仰着头对着上面破口大骂,骂个半截突然顿口来了个急刹车! 我们几个抬头向上一看,也不仅倒吸一口凉气,愣在那里! 原来,在我们头顶的上方,有几枝日本鬼子的三八大盖黑洞洞的瞪着我们,随时都有可能枪响人亡…… 正文 【第三十一章】龙潭怪事(1) “唉!早知死在鬼子手里,还不如从山洞里不出来啊!”我叹了一口气,准备就死。 “操你娘的小日本,开枪吧!老子不当俘虏!”大傻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大骂! 就这一声怒骂,反倒救了我们一命!大傻骂声刚落,那几枝枪反倒在眼前消失,随即听到的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原来是自己的同志,误会误会!小刘,还不赶快放梯子下去!” 我们攀着软梯依次上去,看到上面有十多个人,身穿土灰色军服,左臂章有“八路”两个字,手拿三八大盖的、汉阳造的、甚至还有几个和我们一样,手持大刀长矛的乱七八糟! 别讲**还是土八路!只要不是小日本鬼子,至少我们安全了!长出了一口气,心情一放松,这才感到,自从在哪地宫洞口吃完了最后一点干粮,这两天了,我们还粒米未进! “饿了吧!来来来,简单吃点儿、简单吃点儿!别叫我长官长官的,我们这不兴那一套,我姓赵,你们叫我老赵就好!”那领头的八路一脸和气,真是善解人意啊!我们没有客气,随他来到不远处的简易营房,用玉米面窝窝头和野菜汤把自己先吃饱再说! “几个同志,你们为何到这儿啊?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呐!大部队呢?”等我们吃饱喝足,那个八路军的长官,也就是老赵,就开始和我们攀谈起来。 我们就将自己如何被日本鬼子打败,不得不突围退入深山,娓娓道来。当然,我们对经过山洞、发现珍宝那段,自是绝口不提,就说是翻山越岭过来的。因为那些金银宝贝什么的,是我们准备献给**,让他们买飞机大炮坦克车的,再说,只有**,才能给我们正统的出路啊!这土八路嘛,嘿嘿!当时我们还真看不上眼!当然,世事难料,几年后我们竟在**长官带领下,去投诚人家去了,说不好听点儿,那就是投降! “哦!你们几个,竟是从后面、竟是从后面过来的?你们经过那孽龙潭没有,肯定没有!那你们到底是从哪过来的啊!真奇怪!”老赵对我们打败仗没感到一丝的奇怪,而对我们从山后过来,却不相信似的! “孽龙潭?是不是瀑布下面的那个水潭吗?我们就是从那边上过来的啊!”刘老大回答。 “这么说,你们确实是经过了那个孽龙潭!没有看到什么怪事吗?没什么损失?”老赵好像不相信似的看着我们。 “我们远远的看到,那个水潭里好像有条小船一样的东西,但没有靠近,也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怎么啦,那里是你们的秘密军事基地,怕我们看到?这你放心,我们确实离它远远的绕过来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小李怕对方误会似的,急忙插嘴向老赵解释。 “哈哈哈……秘密军事基地?怕你们看到?”老赵突然大笑起来,这倒让我们几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如何是好! “是这样的,同志们!不要误会,那里不但不是什么军事基地,而且我们有不少战士就牺牲在那个恐怖的孽龙潭里了!”老赵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会儿,突然沉重的说,“我们八路军向来不迷信,从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这个孽龙潭,唉!怎么说呢,它真是让人理解不了!” 老赵摇了摇头,慢慢的给我们讲起了有关孽龙潭的怪事: 我们这支八路军,去年到这,奉命在此驻防,平时打个游击战什么的,主要是配合主力部队破坏日本鬼子的据点和交通,充当前锋!作战任务不是很重!和鬼子过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伤亡,毕竟是打游击嘛,又不是军团作战或硬对硬的攻坚战!倒是这山后的孽龙潭,让我们损失不小! 刚到这时,我们营房本来不在这里,就驻扎在那孽龙潭不远处,毕竟打鱼啦、取水啦、包括夏天洗澡饮马什么的,都比这里方便的多! 到那驻防的第二天,我们的一个小战士,到那潭边去饮马,不一会,那小战士一个人战战兢兢的回来了,说是那匹马到潭边就吓得浑身发抖,瘫痪在那里,任凭牵拽抽打,就是站不起来…… 我们的一个营长听说以后,勃然大怒,认为那匹战马枪林弹雨什么没经历过,怎能会在一个水潭边吓得瘫痪在地,肯定是小战士不小心将马放丢,回来瞎扯…… 这个小战士,一向老实可靠,从不说瞎话,这次看他表情也不像在胡说八道,于是,我就和那个营长各骑一匹快马,让那个小战士也坐上,给我们带路,就直奔那孽龙潭而去。 不多时,就来到那小战士所说的潭边,还没等我们下马察看,座下的那两匹久经沙场的战马,嘴里低声的嘶叫着,就四肢发软,将我们摞了下来! 我们顾不得拍去身上的尘土,立即拔出手枪四下察看,但周围并无敌人埋伏,更没有虎狼野兽什么的,这让我们非常奇怪!按说这两匹战马,也是久经战阵的,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还像离弦之箭似的,在这水草丰美的潭边反倒吓得四肢发软瘫到在地,岂不是白日见鬼吗? 这至少证明,那个小战士确实并没有说谎,而先前的那匹战马,也早已不见踪影!周围也没有和野兽撕打的痕迹什么的! 我们持枪巡视,过了很久,周围仍没有半年点动静…… 最后,我安排那个小战士在原地看着那两匹战马,我和那个营长沿着那个孽龙潭察看了几里地,周边的草直楞楞的完好无损,并无战马所踏的痕迹! 实在没有失踪的那匹马的任何踪迹,我们只好将所骑的两匹马连拉带拽的弄离潭边,直到离那孽龙潭好远,那两匹马还在腿直打颤…… 对我们来说,战马是比人还宝贵的东西,因为它基本上都是从敌人手里得到的战利品,里面包含了多少牺牲战士的鲜血啊,这你们是知道的,所以等我们三个将那两匹马送到营地,那个营长很是难过且不甘心,于是带了几个战士,又徒步向孽龙潭出发! 但这一次,我们这支八路的损失就更大了! 那营长带人去有两个时辰仍未回营,眼看天就要黑了,我急忙安排一个传令兵火速前往,命令营长放弃搜寻战马,迅速带人归队! 没想到的是,当晚,连同那个传令兵在内,他们五个人一个也没有回来! 当时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为避免更大损失,我决定明天再想办法处理…… 正文 【第三十二章】龙潭怪事(2)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我就安排人找来了离这较近的一个老乡。那老乡是个猎户,五十岁上下的样子,姓李,人很实在,听说我们八路军要其帮忙,十分热心的赶了过来。 我将昨天的情况大致向老李作了介绍,希望能了解孽龙潭的情况,比如周围有没有什么土匪、猛兽、陷阱什么东西的。 没想到刚才还一脸热忱的老李,一听我说起那孽龙潭的事,脸就刷的一下子阴沉下来了,沉默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让我们摸不着头脑的话:唉!你们八路不应该到那孽龙潭去啊! 老李猛抽了几口烟,给我讲起了那孽龙潭的往事: 从我记事时起,那个孽龙潭就一直很让人害怕,传说里面住有一条黑龙,见人吃人、见兽吞兽!虽然听说里面大鱼不少,可一直没人敢去。 我十八岁那年,和同行(猎人)一块进山打猎,几天下来,我们俩收获不错,打了几条野猪狐狼的家伙,因为在山林中一直吃烤肉充饥,所带的水早就喝完了,回来时经过那孽龙潭,就想到潭边去取些水. 毕竟两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又大白天的,所以就不顾老人的告诫,向那孽龙潭走去。 那孽龙潭的水真清啊,凉甜凉甜的!我俩喝好了以后,又准备灌一壶再走,就在那时,或许是我们所带猎物的血腥气惊动了那潭中的黑龙,只见那刚才还清冽的潭水突然浑浊起来,一股好大的水花从下面翻涌上来,整个潭水像煮沸了一样,十分吓人,我大喊一声,回头就跑,跑不几步,就听到我那伙计惨叫一声,等我回头时,就听见那潭水轰隆一声巨响,就像有一座小山落入那孽龙潭中,潭水被激起好几丈高,而我那伙计和所打的猎物,就消失不见了,后来回家带人去找,就是连个骨头渣也没有找到…… 听老李讲到这,我就安慰老李,说是既然周围没有土匪陷阱什么的,你就放心回去吧,我们**人不相信什么鬼神龙王的,剩下的事由我们自己解决。 那猎人老李临走时还一再的劝我不要再去孽龙潭,说是那里面确实有黑龙在作怪…… 送走老李后,我就和王政委商量。王政委和我的意见一样,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绝不相信那孽龙潭中会有什么黑龙! 但猎人老李并没有说谎的样子,更没有说谎的必要,而且我们团包括营长在内的那五个人,的确是莫明其妙的消失了…… 我和王政委都丝毫不会怀疑,他们五个绝对不会是做了逃兵,趁我们不注意而逃之夭夭了,因为他们也是坚定的**员,并且,那几匹马,到了潭边就吓得惊骇长嘶、四肢发软,这是我亲眼看到的啊! 经过激烈的讨论和缜密的分析,我们认为,那千年巨潭中,也有可能是人不常去,潭中的鳄鱼一类的水族在里面越长越大,形成了水害…… 最后的结论是,派一个战斗力较强、神枪手较多的连队,大约120人,由我亲自带队,集中了全团中几十支射击精准、射程较大的狙击步枪,去那孽龙潭击毙水中鳄鱼类的东西。 全连战士全部进入临战状态,子弹上膛、持枪瞄准!另外几个战士,拿些刚捉到的几只山鸡野兔,到那潭边放血,以引诱水中的鳄鱼上岸,一旦它敢出来,就打它个筛子底儿,为死去的战友报仇!为周围百姓除害! 就在我们全神贯注的时候,不一会儿,就见那孽龙潭的潭水果然由清迅速变浑,接着一个巨浪,那潭水像小山一样冲天而起,甚是恐怖,我叫了一声快撤,就和众人转身就跑…… 等那响声过后、水落潭中,我们停下一看,那孽龙潭又平静如初,而我所带的一个连的战士,又少了七个…… 听了那八路军赵长官的讲述,我们都表示,因为我们离那孽龙潭较远,从未靠近,所以幸免云云。至于我们这几天的奇遇,因为关系到红巾军宝藏的问题,所以只字不提。 当然,有过离奇遭遇的我们,对赵长官所讲的孽龙潭怪事,自是暗暗认可:世事难料、怪事如常啊,还说什么唯物主义者,坚信世上没有鬼怪乱神的,岂不自讨苦吃? “那后来呢,赵长官?”刘老大问道。 “哎,别长官长官的,我们这真的不兴你们那一套,我们都是平等的人民子弟兵,没有什么长官的!你就叫我老赵好了,叫赵团长也行!” “是,赵团长!这件事后来就那么算了吗?” “牺牲了好几个战士,又无故丢了几匹马,怎么可能就算了呢!”赵团长看了看我们,就接着讲了下去: 那件事以后,我就一边和大家商量对策,一边向上报告,师部是坚决不信,认为我们是在敷衍塞责,欺骗上级,就派了一个调查组过来,约我和王政委谈话,让我们交待实情,是否我们在搞清洗或带兵不力、欺压打骂士兵等,造成有逃兵发生…… 我和王政委当然是极力否认,并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力阻调查组再去孽龙潭!毕竟调查组是师部的人,要是让他们葬身孽龙潭,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但那调查组哪里肯信,若是这样,他们回师部也不好交待啊! 实在劝阻不住,我就提出了一个折衷的处理意见,就是让调查组成员,站在离孽龙潭较远的高地上,我派战士将那怪物引出来…… 第二天,我和王政委陪同调查组,站在离孽龙潭较远的地方,安排战士,将那山鸡野兔放血后扔在潭边,快速后撤! 果然,在那几个战士将山鸡野兔放血扔在潭边,刚跑到我们身边,那孽龙潭的水就开始发生变化,因为我们一直在注视着,所以整个过程看的是完完整整的: 先是那孽龙潭的水像烧开了一样翻滚,接着就是一声巨响,小山一样的潭水冲天而起,排山倒海似的,在那水中,有一个巨大的老鼋一样的东西,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将那放了血的山鸡野兔吞了下去,接着就恢复了平静…… 当然,那些调查组的成员,一个个面无人色、惊恐万状,再也不敢说我们带兵无方、造成逃兵而敷衍塞责,欺骗上级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诡异野果 听了八路军赵团长的话,我们也嘘唏不已,心里一边为我们没有经过那孽龙潭而庆幸,一边为我们那几天的诡异遭遇而后怕不已! 因为我们婉拒了赵团长要我们几个留下的要求,在第二天早饭后,我们就向赵团长告别,为了表示谢意,就将随身所带的武器留给了他们,虽然他们八路缺少枪支弹药的,但我们只要加入**,武器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就是当年的历史实情! 因为原来所在的团已被打散且无相关消息,我们就按赵团长所介绍的情况,向附近驻扎的**方向走去,反正只要是**,就有枪拿、就有饭吃,混得好了还能有个前程,跟哪部份**都是一样的抗日打仗嘛! 来到最近的**驻防地,因为我们身着**军服,且有较长的战斗经验,比新入伍的新兵蛋子当然好些,所以我们很快就加入了他们的编制去,重新发了枪支弹药等等,不过,这次可不是进炊事班,而是全在一块进入了冲锋陷阵的尖刀部队---国民革命军156师39团的中士士兵! 我们在路上就商量好了,不遇到开明可靠的长官,就是宁可让那堆宝藏继续沉睡深山古洞中,也决不能透露半点儿消息,因为,如果碰到个居心叵测的长官,不但于国于己无益,甚至可能给我们引来杀身之祸! 但还没等我们见过长官几面,更谈不上了解的时候,我们营所发生的几件诡异的事,已搞的我们全团震惊! 因为是大战刚过的休整期间,长官的管制较为放松,有钱的老兵喝酒赌博,没钱的新人四处逛荡……而我们几个,就属于后者! 那天出操吃饭后,训练了一个上午,下午就分散自由活动!我们五个既没钱赌博喝酒,又不想出去瞎转,就留在营房内休息侃大山! 不多时,就听到营房外面掌声、叫好声,人声鼎沸,我们赶忙出去一看,哈哈哈!原来是几个战友摘了很多山边野果回来和大家分享,狗蛋机灵,见状迅速从炊事班借来一个大盆,放到里面用水清洗,满满一盆酸溜溜、野樱桃、秧泡、桑椹等等,如玛瑙般鲜红欲滴,让大家馋涎欲滴! 清洗过后,全营在场的有百十号人,包括营长在内,每个人都尝了几颗,颜色可人、酸甜多汁的野果博得众人的一致叫好,纷纷表示明天再去多采些,最好往团部“上贡”一些,以博得长官对我们营的好感与支持! 世事难料,没有等到明天再去采,当天晚上我们营就有十多个人放倒了,那十多个人全部是下午在营内和我们一块吃野果的战友,他们高烧不止,梦话连连,浑身发痒,肿胀厉害,请团里卫生员又是打针又是服药的并未好转! 第二天,出操训练时我们营少了十多个,原来是病倒的战友们更严重了,个别严重的已是昏迷不醒,营长实在无法,上报团部。 团长亲带最好的医生前来处理,但那些战友并无呕吐等中毒症状,只是身上水肿发黑,个别人已开始溃烂,流出乌黑发臭的液体……再说,当时吃那些野果的,有百十个人,为什么单单他们几个有事?医生对此也是束手无策! 还是团长厉害,皱眉沉思片刻,经过了解,原来那盆野果中种类虽多,但他们病倒的十多个都吃了一种叫“酸溜溜”的野果,而其他人,却吃的是别的野果,并没有吃那酸溜溜! 结果也就很明朗了:野果虽多,真正有害的就是些酸溜溜!这令我们很难想象,在大家印象中,大部份人从小就吃过不计其数的酸溜溜,并没有事啊,难道这里的酸溜溜就长得出奇不成? 为了解病因,团长带医生的我们几个士兵,一块到昨天采摘野果的地方,进行实地察看! 走到离营地二里左右的时候,昨天采摘野果的士兵就在一棵参天古树边停了下来,并指着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说是那酸溜溜就是在此采的。顺着他指的方向,发现在密不见天日的树叶遮蔽下,这里十分阴冷,连杂草长得就好像比旁边的更加黑绿,在那黑绿的杂草丛中,尚有几棵酸溜溜在那迎风摆动,那一颗颗的酸溜溜又大又红,非比寻常! 经过短暂的议论,包括团长和医生在内,大家都认为,这里的酸溜溜确实比常见的酸溜溜更大更红,特别是那颜色,简直红如鲜血、十分诡异! “给我刨掉它,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把这野果养得这么好!”,没想到团长竟下达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命令! 随着团长的一声令下,旁边的几个士兵立即动手下挖,但挖不过尺,几个士兵就顿然停手不动了。 “不要停下,继续再挖!”团长命令。 “报告团长,我们挖到了一件衣服,下面可能是具尸体!” “什么!他娘的,果然邪门!给我挖出来它,娘的!一个死东西害我几个弟兄遭罪,非看看它是个什么东西不可!” 没有将那尸体完全挖出,只是挖了那个尸体的头出来,几个士兵就吓得一声惊叫、弹跳起来! 过去细看,顿时,在这烈日当空的大热天,我只感到头皮发麻,浑身冰凉,冷汗刷的一下子就顺着脊梁沟往下淌! 原来,在这野果酸溜溜下面不到二尺深的地方,竟有一个丝毫未腐的尸体在下面,那尸体面目如生,没有一点腐烂萎缩的样子,反倒面色红润饱满…… 看土色和周围的痕迹,这绝不是近期埋葬的尸体,至少有一年以上这里的土并无再动,再说,在这骄阳似火的夏天,别说很久,就是数天,也应当已腐烂的面目全非,何况这尸体并无棺木保护,甚至连一领草席也没有,何以经年不腐? “封上它,我们回去!”经常和死人打交道的团长和医生也是大为吃惊!团长令人草草的摞了几块土将那尸体盖住,回头就走! 回营后,那十多个病倒的战友更加严重,全部浑身腥臭、黑红的液体流淌不止,人也昏迷不醒! 事情虽是怪异,但十多个士兵却不能不救!实在没法,后来团长就默许营长找来了附近的一个年过半百的神汉! 只见那神汉看了看病倒的士兵,摇了摇头,也没有向我们了解病因病情,就从身上拿出张黄裱纸,烧成灰浸在水中,吩咐我们给病人喂下去,他在旁边转来转去,低声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 不出半个时辰,那十多个昏迷的战友竟全部清醒过来,大呼口渴…… 营长团长他们,十分感激和好奇,就请那神汉讲讲,到底是何缘故! 那神汉长叹口气,说道:“聚阴养尸之地,他人不可擅进哪……” 正文 【第三十四章】聚阴养尸 “聚阴养尸?”团长大惊! “是啊!”那神汉坐了下来,慢慢的给我们讲起了那诡异的养尸奇闻: 我们这个地方,乡俗奇特,除了和其他地方一样,讲究将去世的老人入土为安外,还以厚葬为孝!也就是不讲老人活着的时候什么样,死后埋葬时一定要尽量装些金银财宝类的东西在棺材中,让逝者在阴间富裕﹑不缺钱花,这样一来呢,就引来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盗墓的层出不穷、让人头疼啊! 很多年前,我们这里有一个大地主的老父亲去世了,因为他家大业大,陪葬当然是十分的丰厚,听说,光珍珠玛瑙、金银珠宝的就在棺材里摆了一圈!当然,他也知道这里的情况,任凭你坚石所筑、再浇铜汁的坟墓,也一样难逃那些盗墓贼的破坏! 不过,那个大地主用的是其他的办法,像那些皇家陵墓什么的,不是有派兵守卫吗,反正他家有的是钱,就安排两个壮年家丁进行守墓。 但不到一年,那个地主从县城儿子处回来时,偶然拐弯到陵墓去看看,准备给那两个守墓的家丁带些酒菜,小恩小惠的以示拢络。这一看不要紧,就在几天前路过时还完好无损的陵墓,此时竟然已被挖开,棺材盖也被扔在一边,棺材内已空空如也,除了那些陪葬品之外,连老太爷的尸首也不见了! 那个地主又惊又怒,立即返回县城,和他那当差的儿子一块报官,自古有人有钱好办事嘛,那县官立即派人前去察看,并要求限期破案! 等那一帮人回到墓地一看,嗬!又是一番情况,虽说墓已被盗,珍珠财宝尽失,但老太爷的尸首却完好无损的躲在那棺材中,走近一看,那老太虽已下葬近年,但仍和生前一样,身穿寿衣,额头稍有皱纹,微闭双目,那神态和睡着了差不多,再往下看,可就恐怖而令人不解了,原来如生前一样的老太爷,牙齿已长得露出唇外,带着斑斑血迹,很是诡异! 别管怎么说,至少尸体还在,不但未腐烂,而且和下葬时差不多,面目如生,这说明那块坟地确实是一块罕见的风水宝地! 刚重新安葬完,还没来得及调查立案,那原来守墓的两个家丁中,就有一个家丁的家属前来投案,说是那两个家丁见财起意,监守自盗,取了老太爷棺中的陪葬品,分头逃跑! 但那个家丁因往家中送些金银,未及远跑,就被害了,而且脖子上有一个很大的血洞,不像是刀斧之伤,心中害怕,这才前来投案…… 第二天,就在一案未破又来一案的时候,新派去守墓的家丁跌跌撞撞的跑回来说,老太爷的坟墓昨晚又发生了怪事…… 众人赶到一看,只见这次坟墓没有大的破坏,但土坟边有个大洞,足可钻下一个人!那个地主自然极为愤恨,这棺材中的金银财宝已被盗一空,谁还如此破坏,岂不欺人太甚!忙令人挖开一看,原来,厚厚的棺材板上也有一个大洞,但老太爷的尸体这次又是不翼而飞! 那地主安排众人沿迹寻找,不多时,就有人回来报告,说距此不过十里的山林中,发现了另一个盗墓外逃的家丁,而且和第一个一样,脖子被什么东西啃咬得血肉模糊! 怪事天天有,今日特别多,这一波还未平息,又来一波!就在大家惊异憔悴之时,那个守墓的又惊恐万状的跑来报告,说是看到老太爷自己钻进坟墓中去了,并表示,无论给多少钱,自己再也不愿回去守墓了…… 这一下,就像炸了窝一样,别说外人,就是那地主家人,也开始害怕起来,因为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渐渐清晰起来: 这就是,两个守墓人监守自盗,老太爷的尸体显灵,咬死了其中的一个家丁,又自己回到墓中,后来重新整理坟墓后,那老太爷竟然奋力击破棺材和封土,到那近十里的山林中咬死了另外一个家丁,报仇完毕后,自己又钻回了坟墓中…… 从那以后,我们这里的人,在办丧事时,总是重金聘请那些深通阴阳的风水先生,除了找那龙脉凤穴,更愿意寻找那至阴之地,进行养尸,就不再担心有人盗墓了! ………… 听了那神汉所讲的故事,大热天的,我们都感到后背发冷,浑身发凉!团长也就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哦!原来竟有这等怪事!受教了,老先生!那么,能找到老先生,我也深感庆幸,毕竟,我手下的这十多个弟兄应该没问题了!” “哪里哪里!救醒这十多个军爷实属小民的本份!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那神汉话锋一转,“救醒他们容易,但这只是小事一桩,更困难的是,那具僵尸未除,你们破坏它那至阴的养尸宝地,它岂肯放过你们?唉,这才是最麻烦的啊,长官!” “什么?它不会放过我们,你的意思是说,那僵尸有可能会报复我们?”团长吃惊的问。 “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它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神汉点点头,肯定地说! “那如何是好呢?老先生!不过,我们作为抗日救国的堂堂**正规军,难道还能怕它一个死了的人吗?”团和拍了拍腰间的手枪,眉毛上扬、似乎不服。 “长官差矣!那僵尸既不懂什么爱国,更不明白你们是抗日的正规**,它只是有幸埋在那至阴之地,吸收了天地精华,发生尸变,从而有了不可想象的本能,对破坏它的人,它一定会拼死报复的!我一介平民,岂敢欺骗**长官!还请长官不要不信为好啊” “那你倒说说,到底如何是好?”团长沉默了片段,最后还是有所顾虑,将信将疑的看着那年过半百、浑身瘦弱的神汉! “哈哈哈,小民明白,长官的意思是,小民老矣,又瘦而无力,怕我不济事吧?”神汉显然看出了团长眼中的怀疑甚至是轻视,“对付那僵尸,靠人多是不行的,特别是阴气较重的夜晚,那僵尸的力量,可不是凡人可比的,长官没听说过,以前有僵尸追人撕咬时,因为人躲树后,那僵尸竟然十指如钢钉般,扣入树木有几寸深啊……” “误会误会!我的意思是,请教老先生,应该如何除去那害人的僵尸,除了为我们**解困,也是造福一方啊!你说是不是啊,老先生?”团长不愧是团长,立即将那神汉说得张口结舌。 “长官说的是、长官说的是!”那神汉见团长说的大义凛然,自是佩服不已,“老朽这就想办法除去那僵尸,现在天不早了,事不宜迟,不要等到阴气较重的深夜,让那僵尸趁机得手……” 正文 【第三十五章】火烧养尸地 话说那神汉被团长一番话,说得好不惭愧!立即同意想法除去那僵尸,一是为我们这惹事的**解困,二是为避免它祸害周围百姓,也算是造福一方。 “不过,长官,今天天已将黑,阴气渐重,除去它恐怕不易,弄不好反被其害!”那神汉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长官从军营中挑选十二个阳气较重命硬的人,和我一块先去镇住它,先不让它乱跑,明天午时阳气最盛时,再去彻底除了它!” “好!老先生,人好挑,就是不明白什么是阳气较重而命硬啊!” “那这样吧,时辰要紧,长官就挑十二个属相为龙为虎的人吧!” “这好办!张营长,立即去挑十二个属龙或属虎的弟兄,跟随老先生去,听其指挥,不得有误!” 不一会儿,十二个年轻力壮的士兵已站到那神汉面前,听其调遣!因为我出生于丙寅年,命为红虎,所以也在其列! 那神汉吩咐我们每人手持黄裱纸符一张,跟随他往那至阴的养尸之地进发。 来到那块养尸之地时,天已将黑,周围的风声呼呼、鸟叫乍起,都让人感到头皮发麻!按照神汉要求,我们一边六个站在那神汉的两侧,一步步向那养有僵尸的至阴之地靠近! 向前一看,我的天啊!要不是人多,且有神汉压阵,我一定会惊恐万状、落荒而逃的! 原来,只见那露头出来的那个僵尸,饱满发红,乌发盖脸,长有白毛,几颗尖牙已伸出唇外二指,撑开那厚厚的血唇,在昏暗的荒草丛中,十分的刺眼惊心,让人惊心动魄、魂飞天外! 就在我们惊恐万状﹑几欲逃跑的时候,只见那个神汉果然不凡,手持黄符,口中念念有词,刷的一下,就将的黄符贴在了那僵尸的额头上!就在这时,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那个僵尸在黄符贴上的一刹那间,突然睁大眼睛、怒目而视,那长有尖牙的血盆大口已缓缓张开……但随着黄符纸的贴定,它也就慢慢无可奈何的恢复了原来的死相! 那神汉见大事已定,就擦了擦头上的汗,说声:“好险啊!要不是处理的及时,今晚你们军营肯定就热闹了,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我们一块回到军营,身上的冷汗仍未下去。详细的把处理的经过向团长报告后,团长也是大吃一惊,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当天晚上,团长宴请神汉,我们这些小兵自是无缘参加,只听得里面吆三喝四,举杯频频,虽然没我们的份,我们也是非常高兴,毕竟,那十多个战友有救了,那个僵尸也控制住了,只待明天神汉一处理,这件事就算彻底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团长和神汉领头,我们十二个阳气较重而命硬的士兵带着一桶汽油紧随其后,后面是警卫连的弟兄,一彪人马浩浩荡荡的向那僵尸的藏身之地扑去。 来到那至阴之地,经历了多少枪淋弹雨、出生入死的我们,仍是如临大敌,十分谨慎的向那僵尸围去。 也许是那僵尸冥冥之中感觉到,今天它必将大难临头,所以表现的非常诡异!被那神汉用黄符镇住的额头下面,是一张变形狰狞的脸,双眼暴突,尖尖长长的獠牙露出嘴巴寸许,在阳光下泛着惨白可怖的微光,厚厚的血唇,被那獠牙撑开,翕翕欲动,粗大的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寸左右的灰白指甲,弯成钩状,让人联想到,这双利爪若是扣入脖子或胸脯,必然是如倒刺一般,虽是血如泉涌却无法拔出…… “大家先准备些干草树枝什么的,一到正午,马上浇上汽油,彻底解决了它!”神汉吩咐道。 我们放下那桶汽油和枪支,开始准备柴草,不一会,干草枯藤老树枝就堆了一大片…… “我说老先生,这离正午尚早,大热天的,我们不如现在就烧了它,还是回去凉快吧,这里真是太热了!”团长说。 “长官,万万不可啊!不到阳气最盛的正午,万一这僵尸跑了,必为大祸啊!”神汉表示不敢冒险! “这青天白日的,别说这一个死东西,就是那小日本太君来了,我也活劈了他!何况有老先生您的黄符镇着它啊!”出生入死多少年的团长这时血气上涌、豪气冲天,“弟兄们,子弹上膛!全部给我瞄准这个怪物,它娘的!害得老子十多个弟兄差点没命,今天它再敢稍有动静,你们就给我射它个筛子底、蚂蜂窝!” “长官,万万不可冒险啊!这东西不比活人,就是砍下它的脑袋,它也照样会跑啊!还是等到正午阳气最盛时再烧吧!” “老先生,你放心,这几十枝枪决不是吃素的,别说是个僵尸,就是千年妖怪,我一样送它下地狱!”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就是前面是刀山火海,军令如山,我们一样前冲,何况大白天,几十个人、几十条枪,而对方只是一个死人而已呢! 我们立即奉命将柴草扔在那僵尸上面,浇上汽油,只待团长一声令下,立马将它变成一缕黑烟一把灰! “长官,万万不可啊!还是再等一会儿吧,你看,再有一个时辰就正午了啊!”那神汉还在做最后的、无意义的劝阻! “你就放心吧,老先生!光是东洋鬼子,我们也杀的成千上万的,这个小小的死东西,算得了什么!”团长从来就是个一旦认准了的事,八头壮牛也拉不回头的主儿,何况在弟兄们面前已夸下海口,定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点火!”,随着团长一声令下,熊熊大火就立即将那能够养尸的至阴之地变成了至纯至阳的火海! 或许是那火先烧坏的镇压僵尸的黄符纸,也或许是那神汉言之有理,就在那火借风力,席卷而至的时候,只听得“吱吱吱”几声痛苦的怪叫,刺得人耳膜发疼、头皮发麻! 随着那刺耳的尖叫声,从那冲天的火海中突然窜出一个火人,怪叫着扑了过来!与此同时,几十枝枪“哒哒哒”的也同时响起,那个火人顿了一顿,也许意思到自己毕竟不是现代化武器的对手,停了一下便凄厉的怪叫一声,向远处冲去! “干死它!千万不能让它给老子跑掉!”团长急切下令! “砰砰砰……哒哒哒……”,步枪和机枪同时响起,也许是子弹扫断了那僵尸的腿,只见那个浑身是火的僵尸,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奇怪的是,身中上百枪的那个僵尸虽然倒地,却仍在挣扎,吱吱怪叫,那神汉和我们一样惊恐万状,不知后果如何…… 正文 【第三十六章】僵尸复仇 就在那僵尸身中百枪,仍在怪叫挣扎之时,团长猛的从旁边士兵手中夺过那挺机枪,迅雷不及掩耳般冲到僵尸面前,“哒哒哒……”,又是一阵扫射! 那挺机枪的威力,一分钟可连续打出数百发子弹,就是一棵碗口粗的树,几下子也能扫断,何况那具僵尸呢,不几下就断为数截,在熊熊烈火下爆燃,不一会儿就化作了一股恶臭的黑烟和几块炭渣! “哗-----”钦佩的掌声一下子响了起来,都为自己长官的机智勇敢而叫好! “人定胜天、人定胜天啊!还是长官有见识,老朽确实是不中用了……”,在如雷的掌声中,那神汉一脸的惭愧,不得不表示对团长的尊重! 就在那神汉话音刚落,团长还未来得及回应时,在那养尸之地的火堆中,突然有一个人快速弹了起来,趁我们还在不远处庆幸僵尸烧毁时,眨眼间就窜进了深山,从我们视线中消失了。 那神汉对团长的赞美还未落地,竟然发生了这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故,也是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不停的喃喃自语:“这里竟养有两个尸体、养有两个尸体啊……” 团长也是由满脸的自豪,瞬间转变为一脸惊愕,手中的机枪也低垂下来,不知如何是好! 说真话,这事真是还怪不着任何人!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块小小的至阴之地,按常规来讲,只能够放下一个尸体,没想到它竟然上下垂直养了两个僵尸!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上面的那个僵尸,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且保护了下面的尸体没有被烧坏,在没有人关注那养尸之地时,下面的那个僵尸竟然趁机而逃…… “好了好了!大家不必惊慌!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有用。老先生,现在你看如何是好啊?”团长很快冷静下来。 “这怎么办、这怎么办?它一定会报复的、一定会报复的啊!”那神汉好像吓得失去理智一样自言自语。 “嗨!老先生!怕有鸟用!大不了一死而已!现在,我们还是想办法解决了它,才是正事啊!”打仗多年的团长当然不同他人,对生死问题看的较淡!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让我想想!”那神汉好像清醒过来一样,对自己的失态很是窘迫,拍了拍脑袋,作思考状。 过了片刻,那神汉对团长说:“对了,长官!这方圆几十里并没有什么人烟儿,那个鬼东西也伤害不了其他人,我嘛就我一个人,这几天就住在你们军营吧,这事儿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那好!弟兄们,现在撤退回营!”团长一看事已至此,只得下令返回。 快到军营时,那神汉恍然大悟似的对团长说,“长官,看我这记性!现在我想起来了,那逃跑的僵尸一定对我们恨之入骨,这几天就会疯狂报复的,我呢,恐怕不是对手,万一失手,我自己学艺不精、死不足惜,要是有损**,那老朽可就是罪人那!而我师父悟真道长,离这不过几十里,我现在就赶过去,请师尊出马,一定能降伏这僵尸,如何?” “好啊,我们回去,马上派骑兵送你,几十里的路程,今晚就可赶回来了。” 回到营地,团长立即派骑兵连连长亲自带兵护送,并多带一匹好马,以备道长来时骑用! “放心吧,长官,只要师尊在道观,我一定能请他老人家出马的……”,那神汉在马上喊了一嗓子,策马而去! **的战马,加上骑兵连的专业,那效率自是不比寻常!太阳还有一杆子高的时候,他们已请得那悟真道长来到营外。 团和亲自迎接,我们也是夹道鼓掌!只见那悟真道长须发皆白,道袍罩身,手拿拂尘,一派仙风道骨,来到营前下马无声,悄然飘落,一看就知,道行非常。 “有劳道长辛苦,道长里面请” “呵呵,长官不必客气,具体情况,徒儿在路上已说于我知,既是为民除害,为**解困,贫道自无袖手旁观之理!”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就怕道长在此,那个鬼东西今晚不敢来啊!” “长官过虑了,贫道已算准,那僵尸并无理智且报仇心切,今晚必来!长官可吩咐营外放哨的军爷不可大意,以防万一啊!” “好!待晚饭过后,我和道长就在军营门口,单等那僵尸前来,哈哈哈……” 晚饭过后,天尚不黑。团长安排在军营门口摆下几张桌椅,请悟真道长坐中间,自己和神汉带各营营长两边作陪,命令我们荷枪实弹站在两边,若有僵尸出现,听他号令,务必打碎那个鬼东西!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日落月升,天色已暗。我们又等了近一个时辰,那僵尸仍未出现,我们就逐渐疲惫不堪,头脑也昏沉起来。 就在我们都认为那僵尸今天不会来的时候,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躲藏到云里去了,黑暗笼罩着大地,一阵风吹来,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 “啊呀!那……那是……是……”最外面的那个士兵手指外面,惊吓得说不出话来! 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天呐!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跳了出来,头发像刺猬一样竖立起来,浑身的冷汗顺着脸颊脖子直往下淌! 只见离我们不远的大树旁边,一个僵尸隐在树边,伺机而动!长发披肩,十分散乱的往下垂着,长长的獠牙在火把的映射下发出惨白瘆人的光,双手十指呈钩状抬在胸前,直楞楞的盯着这里,跃跃欲试般几欲扑来…… “砰砰砰……”枪声随即响个不停,就在这时,那僵尸一声凄厉的怪叫,竟然迎着那雨点般的子弹,身体只是震了几震,伸着它那如钩的十指,向我们疾扑过来…… “快!给我干死它!!!”团长看到那僵尸竟不惧枪弹,直往前扑,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边掏枪射击,一边大声下令。 也许那僵尸认出了团长,知道就是他指挥众人烧了它那养尸宝地,又将它的另外一个同类火烧枪击的处理了,所以猛的发一声凄厉尖叫,双臂伸直,十指呈爪状,呲着獠牙,迎着枪淋弹雨,迅雷不及掩耳般的直扑团长…… 正文 【第三十七章】井中怪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坐在中间的悟真道长大喝一声“止”,将一枚针状的东西打入那僵尸额上,说来真是奇怪,那具不怕刀枪的僵尸,竟然立即被钉住了一般,来个急刹车,停在了距团长不到数尺的地方!它那被雨点般子弹打得千洞万孔的尸体,浑身向下流着恶臭的黑色液体,如钩的十指仍然直楞楞的向前伸着,令人看着惊心动魄…… “哒哒哒……”,团长又绝技重演,拿过一挺重机枪,像上午对付那具僵尸一样,不一会儿就将它打碎成几块! “来人,快给我浇上汽油!烧它个灰渣不留!”团长一声令下,警卫连的士兵立即执行,随着吱吱的燃烧声,一股黑烟腾空而起,不一会儿,那具僵尸就化作了地上的一堆细灰…… “好险哪!请问道长,这鬼东西连刀枪都挡不住,为何道长的一根小小的钉子就能如此神奇?”,团长见那僵尸已然根除,化作了一堆灰土,就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向那悟真道长请教。 “呵呵,那可不是普通的钉子啊,而是贫道专门对付这类僵尸鬼怪的化魂钉!不过,贫道还是由衷的佩服长官的胆识啊,真是厉害!”那悟真道长的确是对团长甚为欣赏! “道长过奖了!过奖了!不是我胆大,而是枪炮这玩艺儿确实厉害!早年在当营长时,就曾用它结果了一个水底精怪!”,团长谦虚的说,并给大家讲起了他当年奇异的经历: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只是个营长,正是血气方刚、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听说驻地老乡绅刘百万家有一口井老是闹鬼,就抽空带几个弟兄去看看。 到了刘百万家,一提起他家的那个怪井,刘百万就一脸的痛苦和无奈,给我们讲了起来。 这所房屋是去年才买的,因为价钱确实很低,当时我还很是高兴,等银两契约一交割清楚,前房东就意味深长的告诉我,这庭院很大,房子也很好,就是后花园的那口怪井,你们尽量不要靠近,我就是因为它,才低价出手的…… 当时我并未在意,后花园的井不过是浇花所用,并非饮水之井,若是不好,不用罢了。 没想到,搬进去的第二天,就出事了。在我家多年的老管家,按照我的要求,准备将那井口用石板盖住时,竟然掉了下去,等打捞上来一看,本来淹死的人应该浮肿才是,但那个老管家,竟然像一被抽空了一样,皮包骨头,很是怪异,脖子上有一血洞,周边似有牙印,大家都认为肯定是那井中的鬼怪喝光的老管家的血…… 处理完老管家的后事,我就更加相信前房东所讲的话了,看来,那口井就是不祥,我就亲自领了好多人,安排他们多搬些石头,因为看来用石板盖住也不太保险,就准备用石头填实,封住它算了! 没想到,当时的情况,我亲眼目睹,确实令人惊恐万状,就在那第一块石头被扔进井中时,没来得及扔第二块,那第一块石头竟然从井中弹了出来…… 越是这样,越坚定了我封住它的决心,好在当时人多,又是大白天的,我就壮了壮胆,指挥众人各拿一块石头,站在远处往里扔,看它能怎么样! 众人发声喊,都拿石头远远的往那井中抛去,但随之而来的是,那被扔下井里的石头,竟然一块块又被扔了出来,而且从里面发出了一声“噢……”的怪叫声,不像是人腔儿,瓮里瓮气的,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这一下把我们全都吓坏了,众人一下子纷纷逃窜…… 既然封井不成,我就让人干脆将那后花园关门落锁,避免有人误进受害!但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就在我安排封锁后花园的第二天夜里,从那后花园里就传来了一阵阵的哀叫,拖着那长音,在夜里很是吓人! 我想反正是互不干涉,我们不进去惹它就是了,他叫一晚上也就算了,但从那晚开始,一连多天,都是这样,搞得大家人心慌慌的,睡不好觉,而且一天比一天凄厉,好像是饿鬼一样…… 后来,我找了神汉巫婆半仙的,看了好几次,他们也说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也烧了香、许了愿、驱了鬼什么的,就是没有效果,那后花园中的怪叫,一到晚上,就叫个不停,而且一天比一天凄厉! 想搬走,一时又没有合适的宅院,这座房屋又不好出手,没有办法,我就派人打听前房东在卖给我以前是怎么处理的。 打听的结果是,每天要向那口怪井中扔一只活鸡或活鸭什么的,供它吃,它就不再怪叫扰人了! 反正又没有好法子,这样也不妨一试,我就让人逮了一只大公鸡,站在远处扔了进去。说来真怪,那天晚上,就是没有听到那怪井的叫声,让全家人睡了个好觉! 从那以后,我是每天都孝敬那个怪井一只鸡鸭什么的,来换取全家的安宁,说来真是不甘心啊…… 一直到现在,每天都是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喂饱那口怪井。这个这宅院,我就是卖给别人,也是害人家啊,就这样一直于心不忍,又提心掉胆的无可奈何! 听到这,我很是不信,难道这大白天的活见鬼吗?一口井也会怪叫,还好用鸡用鸭的供奉着它!当时我年轻气盛,立即表示要给老乡绅刘百万家除去这个害人的怪井! 顾不得刘百万的苦苦劝阻,说是什么请了那么多的神汉半仙的,都没能镇伏住它,万一我再失手,除对**长官不利外,若是惹恼了那井中的鬼怪精灵的,说不定会给他们家带来不祥啊…… 我拍了拍腰间的盒子枪,说是有这个家伙在,管它什么鬼怪精灵的,再说,我这条命不是命啊,你以为我会轻易送给它! 见那刘百万无话可说,我立即领着十多个弟兄,让他开了那后花园的锁,来到那口怪进旁边。 我走到井边一看,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到底有多深,干脆用石头填住它算了,我一挥手,十多个弟兄立即拿起石块就扔了下去! 真和那刘百万讲的一模一样,那扔下井的石块竟真的一块块又被抛了上来!管它呢,继续给我扔,看我们谁扔的多扔的快,不相信我们十多个人填不住它! 或许我们的不识相惹怒了它,就在我们扔个不停时,那口井竟然发出“噢-----”的一声怪叫,接着惊心动魄的一幕出现了:从那井口中,有一只白森森的骨爪伸了出来…… 正文 【第三十八章】骷髅傀儡 一见那井中竟然有一只白森森的骨爪伸了出来,刘百万当场吓得浑身筛糠一样抖个不停,嘴里哆哆嗦嗦不知说些什么,手下的弟兄们也是惊恐万状,当时的情况,我心里非常清楚,只要我稍露惧色,众人一定会一哄而散的,以后我在弟兄们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我大喝一声,拔出手枪,对着那白森森的骨爪“砰砰砰”连开几枪,枪枪命中,那个东西也就惨叫一声,缩回了井里! 等大家平静下来,我却另有了打算,我认为,只是将这个井填住,里面的怪物只是暂时的出不来,终究是留有后患,不如挖开这口怪井,看它里面到底是何怪物,彻底的铲除了它,以免后患。 一听我的这个打算,别说刘百万,就是旁边的弟兄,也是个个目瞪口呆……我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说干就干,让身边的一个弟兄马上回营,传我命令,调工兵连速来挖开这口怪井,来时别忘了带上重机枪等家伙! 军令如山,不到一个时辰,工兵连六十多人就带着家伙奉命前来,等候指示。 “各位弟兄们,事情是这样的……”,我简要的向众人讲了一下,安排几个机枪手在旁守卫,若有情况立即扫射。 人都是群胆,这话一点儿也不假,仗着从多势大,又有机枪手掩护,几十个小伙子立即操起家伙就干了起来。 井口越扩越大,像一个小坑一样,不一会儿就挖有一人多深。 “哈哈,营长啊,这哪里会有什么鬼怪啊?老大不会是看错了吧!” “肯定是营长看错了,还弄几挺机枪侍候,别说没有鬼,就是有,兄弟我这一镐下去,还不砸它个稀巴烂啊!” ………… 就在那些工兵连的小伙子们不以为然,边开玩笑边奋力挖土的时候,旁边的一个工兵啊的一声大叫起来,众人应声看去,只见一只白骨森森的爪子从中间的井口中伸了过来,抓住他的脚向那井中拉去,吓得小伙子脸色苍白…… 几乎与此同时,“哒哒哒……”周围守卫的机枪手扣动了扳机,几下子就将那个骨爪打断,有半尺长的断在了井外,但其余的部份刷的一下子就又缩回了井中,再也不敢往外伸了! 走过去一看,打断的那截骨爪,和人的手大小差不多,阴森森的,很是难看,用刺刀试了两下,哟,这截枯骨倒还很坚固! “怎么样,弟兄们?我没骗你们吧?它娘的,这鬼东西真不知天高地厚,大白天的,竟敢向我们堂堂**下手,你们说怎么办?就这样放过它?” “挖出来打碎它!” “对!我们人多枪多的,难道还怕它不成!挖出来它!”……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大部份人又经过战火的洗礼,一听我正话反说,要大家就这样放过它,马上群情振奋,豪气冲天,立即埋头干了起来! “好样的!要干就要干到底,不打碎它不罢休!这样吧,弟兄们,如果那玩艺儿敢再出来,你们就赶紧让开,好让机枪手侍候它!” “是!”众工兵一声应答,立即猛挖! 坑越挖越大,也越来越深,也许那井底的怪物知道今天非比往日,我们不挖出来它决不罢休,听看见那个半截白骨一下子伸了出来,接着露出一个骷髅头来! 就在工兵急速向外撤离的同时,“哒哒哒……”雨点般的子弹对着那个骷髅一阵点射,只见一股白烟冒起,眨眼间骷髅头已被打的粉碎,伸在外面的半截胳膊也被扫断…… “停止射击!挖出来它,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见那个骷髅的头已被打碎,胳膊也被告扫断,我立即命令机枪手停下,让工兵将那个已被爆头的骷髅挖出来。 众工兵的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个没脑袋的东西挖了出来!看着那个白森森的“对手”,大家又怕又自豪,怕的是这死去不知多少年,只剩一架白骨的东西也会作怪害人,自豪的是,纵然它再厉害,最终还是被我们除去了…… “各位军爷辛苦了,有劳各位替老朽除了这一害!就请各位上来入席,老朽已安排下几桌薄酒,聊表寸心!聊表寸心!”那刘百万看到这里,激动的一再邀请我们入席! “好!有情有义啊,弟兄们,既然刘乡绅如此热情,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都快上来吧……” 就在大家认为那井中的鬼怪已除,我们已大功告成时,下面一个细心的工兵突然咦了一声,说:“营长,不对啊,这里边好像有很多鸡皮袋子,你们看到……”,说着,用铁锹挖了一下,挑出了一个扁扁的鸡来,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全鸡,就像被放了气的公鸡气球一样,扁扁的! 想到那刘百万曾说,每天都曾向这井中的怪物供奉活鸡或活鸭一只,而这鸡又像被什么抽干了一样,心中猛的一惊,大声急喊:“全部先给我上来!快!!!” 众人听我这一喊,立即爬了上来,疑惑不解的围着我! “长官啊!这井中的鬼怪已除,为何还如此紧张?”刘百万也向我发问。 “刘乡绅,你是不是讲过,你们曾每天用一只活鸡或活鸭来喂这井里的鬼怪?”我说,“但你发现没有,这下面的鸡可不像是被吃的,而是像把鸡连血带肉抽干了一样啊!” “是这样啊,包括这里的前房东,和我们一样,都是为避免惹祸,一天供上一只活鸡啊!” “那么,这个骷髅,不过一具枯骨而已,连个肚子也没有,全身白森森的,不可能是它吃了那些鸡鸭!” “那长官的意思是?”见我这样分析,刘百万的脸色马上沉重起来,周围那些等待赴庆功宴的弟兄,也都安静下来,注视着我,等待我的下文。 “我的意思是,那么多的活鸡活鸭,很可能不是这个枯骨吸干的!”我指了指下面那个几近见底的怪井,“那些活鸡活鸭肯定是被这下面的什么怪物吃了,这具枯骨嘛,说不定只是个傀儡或替身!” 我的话刚说完,就听到那下面的井中,一阵忽忽啦啦的土动声,接着就有几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的怪叫从下面传来…… 正文 【第三十九章】嗜血类人獠 “快躲开!”我一声令下,带领众人迅速退开,在离那怪井一丈左右的地方,进行瞄准,严阵以待! 那下面的土块一直在向上慢慢拱动,喀喀嚓嚓的声音甚是吓人,下面的东西始终没有露头!对于未知的、看不到的恐怖东西的等待,是最令人头疼的,握枪的手已是汗津津的…… 就在我们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慢慢上拱的土块,焦急而又无奈的等待不知是何物的鬼怪出现之时,只见从那怪井中突然窜出一个怪物,浑身绿毛,四肢细长,只有那个肚子,却呈诡异的半透明状,隔着那半透明的肚皮,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它里面的五脏六腑,弯弯曲曲的肠道内流淌着鲜红色的液体…… 那怪物也许是多少年深入藏地下,不见阳光的缘故,今天猛的出现在太阳下,似乎不太适应一样,扭头四下张望着,怒气冲天的寻找着攻击的目标! “哒哒哒……”、“砰砰砰……”、“啪啪啪……” 机枪、步枪和手枪一齐开火,瞬时将那个怪物打得七零八散的,乌呼哀号了一阵子,就倒在了地上,鲜红的液体浸湿了周围的土地,腥臭味充满了整个后花园…… 等了一会儿,见那怪物确定已经死去,我们就捂住鼻子,强忍恶心,走上前去细看,只见那个怪物已被打得面目全非,只有它的那对獠牙挺在嘴外,长有近尺,尖尖的呈青白色,上面也流淌着鲜红的液体!也看不出来这怪物倒底是何东西,它那半透明的肚子里,红色腥臭的液体还在慢慢的向外流淌…… 见那怪物已除,我就鼓励弟兄们彻底挖开那个怪井,端了它的老窝,看看下面是否还有余孽! 挖不多时,就在那个井底挖出了许许多多的白骨,而且随着所挖范围的扩大,白骨累累,越挖越多! 那刘百万哆嗦了半天,才问了一句:“长官,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新盖的宅院,竟然有这么多的骨头,这是,这是何故啊?” “这以前很可能是个万人坑!”我想了想,“你看,这么多的白骨,又这么集中,肯定不是坟茔地的样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搞的!” “那,长官,那个会吸血的怪物是怎么回事啊?它怎么钻到这个万人坑里去了呢?”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说完,我就回头招呼弟兄们,“好了!都停手上来吧,既然这里害人的鬼鬼怪怪的已除去,剩下的就由刘老自己看着办了” 大家听我这样一说,就全部上来了。那刘百万也十分高兴,弄了几桌上等的酒菜犒劳弟兄们! ………… 讲到这里,团长看着悟真道长说,“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也请教了很多人,没人知道在那万人坑中怎么会出现一个吸血的怪物,道长可否告知一二?” “呵呵……”那悟真道长手抚长须,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嘛,实不常见!贫道也是听说而已,并未亲眼所见……”,于是就娓娓讲来: 听我师尊曾讲,这世上有一种怪物,叫做嗜血类人獠,形状和人大体相似,就是有一对尖尖的獠牙,只是个体极小,在未尝到血食之前,不过老鼠大小而已,常隐匿于地下深处,以地下虫蚁为食,于人并无大害!但在偶然情况下,如有大量血食供其摄取,则可慢慢长大,超过人类,及为丑陋、甚为凶猛! 相传明朝永乐初年,因那明成祖朱棣,在靖难之役时,因杀戮过重,无数死尸挖坑集中深埋,不幸正巧被那嗜血类人獠所吸食,酿成大患,以至于青天白日的,那嗜血类人獠竟然钻出地面,出没于乡村城镇,吸食人血为生,伤人无数,造成惶恐!当时只是刀枪等冷兵器,而乡丁兵勇捕杀那类人獠时,因它长相怪异,又甚为凶猛,兵丁还未接近,早已吓得手脚发软,举刀无力,故久未除去…… 后来那嗜血类人獠,吸食了大量的人畜家禽的血液,长得是更为高大凶猛,当时人们多以为是夜叉出现,无人敢逆,更不敢上前与其打斗捕杀,造成人心慌慌,家家关门闭户的,愈演愈烈!幸亏当时有“黑衣宰相”之称的道衍大师,也就是明朝高僧姚广孝,道行高深,作法收伏之,除了那大害,还人间之清平! 后世多少年亦不曾听说有此物现世害人了,没想到今世又来为祸,幸有长官勇敢,为民除害,又有火枪在手,否则那嗜血类人獠如再有血供养,必将养虎为患、为害不浅啊…… “吸血类人獠?世上竟有这类东西?若不是道长指点,我还真想不到,当年打死的竟是这等鬼怪!” “是啊,平时这类异物多在地下,并不出来祸害人间,但当人类自乱时,就会有各类鬼怪为害了,这也就人们常说的,乱世之秋,鬼怪横行啊!” “哦!原来是这样的,现在想来还很后怕,若当时没有深挖根除,任由那乡绅用活鸡活鸭的供养,再长大些,那后果……唉!真是不敢想象啊!”团长听那悟真道长一席话,又欣慰又后怕,感慨不已! 送走那道长后,我们全团掌声雷动,为团长的爱国爱民和智勇双全,而欢呼激动不已…… 事后,我和刘老大他们几个商议,这个李团长值得钦佩,是个正直爱国的长官,一致同意,将我们在山中巧遇的金银珠宝,告诉李团长算了,由团长再向上汇报,用来买飞机大炮坦克什么的…… 就在第二天早上,我们准备吃过饭后就单独面见李团长,将此事上报的时候,没想到,在出操的时候,有几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叫的特别欢,特别的响亮,一直到我们出操完毕吃饭时,仍在叫个不停。 “弟兄们!看来今天那件事不能像团长报告啊”,刘老大边吃饭,边小声对我们几个说。 “为什么又变卦了?老大发现团长哪点儿不可靠吗?”小李停住了吃饭,看了看四周,战友们都在埋头吃饭,并没有人注意我们几个,就悄悄的问道。 小李的这句话也正是我们想问刘老大的,于是,我和狗蛋﹑大傻一起放下了碗筷,等待着刘老大的回答。 “放下碗筷干什么?快端起来吃饭,让别人看到,再不知道我们几个是怎么回事啦!快点,边吃边聊!”,刘老大小声的示意我们,不要引起其他战友的注意,虽然我们三个一堆五个一群的围在一起吃饭,但毕竟相隔不远,若是表现得大有异样,肯定会吸引其他战友们的注意,而我们几个的这个秘密,确实又不能让除我们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我们赶快拿起碗筷,吃了起来,边吃边听刘老大的解释: “团长肯定没什么问题让我怀疑,只不过我们团应该很快就离开这个营地了,而且距这儿很远,就是告诉团长,团长也要考虑,是否继续上报,也不知团长的上级为人如何,团长能不能上报呢,否则,我们就是告诉团长,马上就要转移了,也没法进山啊!” “你怎么知道我们团就要转移了?”他们几个异口同声的问刘老大,毕竟,当过兵的人都知道,像移师换防等这类军事行动,保密极严,如有外泄,就很可能给军队造成被动,甚至伤亡,严重的会被敌人预知行动路线进行包围,造成全军覆没! “老大,是谁告诉你的?这事儿可不敢瞎说啊,你还记得三国时杨修是怎么死的吧?这可是军事秘密啊”我提醒道。 “没人告诉我,我是听这几只喜鹊议论才知道的,确实很快会转移的” 还没有等刘老大讲完,就听到团部传令兵在大喊,让我们赶快吃完,收拾东西,准备全团转移! 正文 【第四十章】参王奇遇(1) 原来,我们团接刚刚接到上峰急电,按照上峰命令,我们必须立即出发,赶赴数百华里的某预定地集结待命! 军令如山,团部立即下达命令,全团1000多人,即时拔营,整装出发。我们的计划也只能暂缓了。 走在路上,我还在想着那件事,这等军事秘密,怎么可能让普通士兵刘老大知道呢,而且这上峰刚下的电令,刘老大是不可能先于团长知道的;在一块这么长时间,我明白刘老大在上面并没有什么关系,否则早就弄个营长团长什么的官干了,而他也决不是什么特务间谍,难道,他真是像他说的那样,是从喜鹊口中得知的吗? “刘老大,你早上说的是真的吗?”我快走几步,赶上他,小声的问。 “那当然,大哥我会骗你们吗?”见狗蛋﹑大傻他们几个也跟了上来,就讲道,“人有人言,鸟有鸟语!只是你们听不懂而已!” “鸟还会说话吗?”大傻惊奇的问道,说实话,我们从小不知逮了多少鸟,掏了多少鸟窝,从来没在意过鸟的叫声,更没有想过它们也可能有自己的交流语言。 “没错,小鸟不会说话,它还怎么呼朋唤友啊你听听,就这只喜鹊的叫声绝对不简单!” 仔细听去,确实是我们料想不到的,这只喜鹊的叫声,绝不是平时我们以为的,就是简简单单的“叽叽嘎嘎”,而是“啾啾,嘎嘎,吱吱,嗖嗖,嘘嘘,叽叽,喳喳”等等以及我们无法模拟的许多音节的复杂组合,配之以声音的或长或短﹑或快或慢﹑或高或低,高低起伏,变化万千,确实有可能就是一种人类不了解的语言! “老大,你听得懂鸟叫吗?” “皮毛而已,跟我们那里‘参王‘刘知全学了一丁点儿!那刘参王可真是奇人呐,听听鸟叫,就知道哪里有人参,而且根据不同的鸟叫声,能准确无误的判断出周围的人参是二角子﹑灯台子﹑六匹叶什么的” 看我们对这些鸟叫啦﹑采参啦什么的,非常感兴趣,刘老大就边走边给我们讲起了刘参王听鸟叫采参的传奇的故事: 当年我在东北老家时,我们屯打多是打猎为生,也有一半是放山的,就是上山专门挖人参卖钱来养家糊口的。要说打猎不易,其实放山更难!我们屯那放山采参的人家,大多比较贫困,只有一家例外,那就是刘知全家,那刘知全每次入山,从来不会空手而回,而且带回来的全是百年老参! 因为刘参王所卖的多是百年野山参,非常值钱,慢慢的也就在当时有了名气。方圆近百里都知道了刘参王的鼎鼎大名。 俗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在那个乱世中,出名可不一定就是好事。周围有那些生病的﹑体弱的﹑家穷的等等,总是有人到刘参王家求点野山参或救人﹑或治病什么的,刘参王也总是来者不拒,有钱的随意给点,没钱的也就直当送人 一天深夜,劳累了一天的刘参王刚睡下,“啪,啪,啪”就听到三下轻轻的敲门声,于是就高声问道,是谁啊?已经睡了,有什么急事儿吗? 外面没人回答,只有呼呼的风响!刘参王见无人应答,直当是风吹的,也就没当回事,继续睡觉。 “啪,啪,啪”又是和刚才一样,轻轻的,有节奏的响了三下,“看来不出瞧瞧,今晚是睡不好了!”刘参王想到这里,高喊一声“是谁呀?这就来”,说着就披衣下床,打开门一看,门前并没有人哪,这敲门声又不像是风刮的,真奇怪!就在他准备回头关门的时候,突然在门前不远处模模糊糊的站着一个人,看不太清楚,从长头发来看,只是知道是个女的! “刚才是您敲门的吗?有啥事儿啊?”刘参王四下看看,除了眼前这个妇女,并无他人,就开口问道。 奇怪的是,那个妇女并没有回答!对,一个字也没有说,就是直直的站在那里,面对着刘参王不肯离去! “这深更半夜的,找我有什么事儿?肯定又是一个想要点儿野山参什么的,可能是家穷,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刘参王这么一想,就冲着那妇女问道:“大妹子,你是不是想要点野山参啊?” 那妇女拼命似的点着头,只是不停的点头,就是不说话。 “哎哟,那真是太对不住了,这几天挖的全卖完了,真对不住啊”刘参王确实并非胡扯,他所挖的参,因为年头久,他本人又很有名气,一般是当天就卖掉了! 听刘参王这么一说,那妇女也就慢腾腾的回头走了,刘参王也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上山采参,刘参王特意采了一个多采了一个二角子,准备万一昨晚那妇女再来讨要时,就送给她一个,反正也卖不了大价钱!再说,这山参本来就是上天送给天下人的,又不是他老刘家种的养的,只不过是他从山里采出来罢了!更何况,那妇女说不定是用这参是救人的呢! 但事情就是这样不巧,那收山参的杨掌柜,一定要买刘参王带来的所有野山参! “好了,刘参王!这几天我这都断货了,你就别在留了!全卖给我得了,供事这么长时间,我啥时亏待过你?” “杨掌柜,这个二角子真是不卖的,这是留给送人的!”刘参王就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哈哈哈,这还以为是啥大不了的事哩!送人的事嘛,是可送可不送的,再说,那妇女也没说今天还要找你讨参啊,是不是?” 常年进山采参的刘参王,自然说不过油嘴滑舌的杨掌柜,你来我往的说了几下,最终杨掌柜还是留下了那个二角子,刘参王也就无可奈何的回家了。 当晚,就在刘参王忐忑不安的时候,和昨晚一样,“啪,啪,啪”三下有规律的轻轻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开门一看,果然又是那个妇女,和昨天一样,直楞楞的站在对面,看着刘参王,并不说话! “我,我,真是对不住”刘参王将今天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满怀愧疚的说,“要不,这点银子你拿去,明天买一点?” 就在刘参王掏腰包的时候,对面那个妇女却直直的向后倒去,扑通一声栽在地上! 刘参王吓了一跳,赶快回屋拿灯来看那妇女是怎么回事儿,咋说晕就晕倒了!拿灯一照不要紧,那刘参王啊的一声,吓得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原来,那妇女不是晕了过去,而是没气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参王奇遇(2) 这下问题就大了!不管什么原因,若是有人死在自己家门口,这还得了?! 刘参王缓了口气,就大声叫了起来,周围的邻居听到刘参王那又惊又慌的喊声,全部赶过来看是怎么回事儿,因为刘参王乐善好施,在屯子里人缘不错。 “咋回事儿,咋回事儿啊?” “老刘,这个妇女?”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刘参王是怎么回事,这大半夜的,一惊一乍的,门前还躺着一个女的,都看着刘参王。 刘参王就从昨天的事开始讲起,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刘参王的老波孩子也在一旁点头称是。 看来这事儿不假!刘参王为人一向不错,更没有骗过人。屯里年长的刘德坤老人,拿灯仔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妇女。 “这不是刚刚死去的!你们看看,这尸斑这么多,这么深,怎么可能是刚刚死去的呢,难道有人弄个死人在陷害老刘家吗?” 刘德坤这么一提示,几个胆大的就上前仔细的瞧了起来,没错!这确实不是刚刚死去的人,最少也应是死了一个月以上的尸体!因为天冷,没腐烂而已! “不对呀,她昨天还来敲门,我问她是不是想要点山参的时候,她虽然没说话,但不停的点头啊!”刘参王像刚从梦中醒来一样,叫了起来。 这下问题严重了,这明摆着是有人想找刘参王的麻烦!周围邻居都气愤的叫了起来。这到底是谁干的这缺德事儿,是想陷害刘参王?还是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一边的刘子良咦了一声叫了起来,“这个,这个不是谭小翔的媳妇吗?” “谭小翔是谁?这确定是他媳妇吗?” “不会错的!这确实是谭小翔的媳妇!”刘子良斩钉截铁的说。 没人会怀疑刘子良的话,因为他整天走家窜户的,卖些针头线脑梳子糖果什么的,走的屯子多,认识的人也就不少,若是这死去的妇女是邻近屯子的,他刘子良认识也是非常正常的! “谭小翔是什么人?他到底想干啥?”众人对这个从未谋面的谭小翔气愤不已,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一定是谭小翔干的,也许是谁谋害了他媳妇,想嫁祸于刘参王也有可能!”刘子良说,“那谭小翔不过一个种地的,老实巴交的,应该不是他!再说,他和刘参王无怨无仇的,陷害他干啥!” “说的也是,这事儿最好找到谭小翔了解了解,才知道!这样吧,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我们一块去,也好给老刘作个证什么的,大家看咋样?”刘德坤看着大家。 “那就太谢谢各位了!好歹一个屯里的,大家一定要帮我作个证言啊”刘参王看着大家,觉得刘德坤老人讲的有道理。 就这样,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众人和刘参王一块,在刘子良的带领下,到几十里外的谭家屯,找到的谭小翔。 “你们这是”一脸愁苦的谭小翔正在熬药,一股子草药味很是难闻。 原来,这谭小翔的大儿子,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奄奄一息的,脸色苍白,躺在旁边,谭小翔正在熬药 “哦,是这样的,嫂子没在家吗?”看到老实憨厚﹑一脸悲痛的谭小翔,刘子良打破了周围的尴尬氛围。 一提起这话,那谭小翔竟然低声抽泣起来,搞得大家一头雾水! 经过谭小翔断断续续的讲述,大家才知道,他老婆孙小艳一个月前,因为难产而去世了,而福无双降﹑祸不单行,大儿子也不知得了什么怪病,也是卧病在床 听到这,大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是他老婆孙小艳,地下有知她大儿子病重,才向刘参王求取野山参的吗? 刘子良将大伙到这里来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讲了一遍,这下,轮到谭小翔惊骇的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说,“别胡扯了,孩子他妈都入土一个月啦,咋可能向刘参王要野山参!肯定是你们看错了!” “错没错,你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吗?再说,既然孩子真的病得这样严重,老刘一定会送给你一个大点的山参,给孩子治病的!”刘德坤非常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力请谭小翔前去认一下,那尸体是不是已入土月余的孙小艳! 谭小翔见推辞不过,又有野山参可救孩子,就跟随众人,前往刘参王家走去。 一个多时辰后,大家来到刘参王家门口,等待着谭小翔对那尸体的否定,因为,已入土一个月的尸体,是不可能到刘参王家敲让求参的! 但出人意料的是,谭小翔一见那具尸体,就放声大哭 不用说,这个尸体,就是他老婆孙小艳! 事情就是这样诡异,谭小翔大哭一场后,重新将孙小艳的尸体入土安葬,并未对刘参王说三道四!刘参王也不食言,第二天上山采了一支百年老参专门送上,并给谭小翔留下些散碎银子,让他给孩子治病! 谭小翔自是感激涕零,中午整了些酒菜,二人痛饮! 一坛烧酒下去,二人是称兄道弟,仿佛多年至交般无话不谈。 “刘大哥,小弟这次非常感谢!有一件事情我始终不明白,大哥能不能给小弟讲讲?” “哎---,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要兄弟你开口,你只管说,没有什么不能告诉兄弟的!” “那我就直说了,大哥!要说咱这旮旯的,放山的人可真是不少,可是他们都是常年累月的吃住在深山老林里,甚至是伤了不少人,也没啥大收获!大哥你就不同了,一个人放山,还经常得到大家伙,难道,难道山神爷和你是亲戚不成?就单单的照顾你一个?” “哦!原来是这档子事儿啊,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啥天王老子﹑国家大事呢!”刘参王又喝了一碗烧酒,夹了一块肉送到嘴里,边吃边说“兄弟你这就不知道了!那野山参真是有灵性的,可真不是你在山上趟趟就随便找到的!大哥我嘛,咳!哪可是有一番奇遇的啊!要不然,这么多放山挖参的,为什么别人常年也没大收成,我一进山就能抱得百年﹑千年老参归?” 刘参王借着酒劲,和谭小翔边喝边侃,就讲起了他当年的山中奇遇! 正文 【第四十二章】参王奇遇(3) 我当年十九岁就跟着老把头放山,现在放山已三十多个年头了。放山其实真不是个好门路,难以发财不说,还非常危险,有多少放山的进了山就再也没有出来。 最危险的是我二十多岁时的一次放山。当时的老把头姓赵,我们都叫他赵哥。赵哥当时有四十多岁,放山经验丰富不说,还正是年轻力壮的好时候,体力好,精力旺,为人又正直守信,所以很多人都希望和他搭帮子放山。 那年九月初六,赵哥领着我们八个,一行九个人,是去单回双的吉利之数。为了趁着这好季节,多挖些大棒槌,就走进了一座大山深处。一行九人带着锅碗瓢盆和粮食什么的,一头扎进了没有人烟的山林密处。 那次放山真是不顺,进入深山的第二天,就有一个伙计被钱串子咬了一口。按说对我们放山的来讲,见到钱串子是个好兆头,预示着我们此行必定得到山神老把头的照顾,但那条钱串子偏偏有毒!那个小伙子一条小腿肿得和大腿粗细差不多,虽说赵哥经验丰富,又带有蛇药,但毕竟不可能立竿见影啊,一路上都是我们几个轮流背着他走的! 又走了一天,终于在一片背风向阳的悬崖边停了下来,赵哥认为这个地方不错,就在那儿,用三块石头搭成老爷府(山神把头庙),以草为香,跪在老爷府前祷告,祈求保佑。然后就在那个地方搭地炝子(窝棚),用木杆支架苫树皮防雨,里面铺上草和狍子皮,作为我们临时的家。 虽然是天气很凉了,但蚊子仍然很厉害,我们就在窝棚前点了个火堆,驱赶蚊虫,防止野兽,并去潮气暖身,围着火堆聊了一会儿,赵哥就叫我们赶快拿觉,明天一早开始压山!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就按老把头赵哥的要求进行压山,或许是山神爷大发善心,对我们多有照顾吧,没有多时,就听见一个年轻人激动的大喊“棒槌!” 老把头赵哥赶快接山问道:“什么货?”那年轻人竟然大喊一声“八匹叶!” 一听说是八匹叶,别说是我们几个年轻人,就是见多识广的老把头赵哥,也是激动的两眼放光,和我们一起兴奋的一齐大喊:“快当!快当!”,这叫贺山,也就是顺利、吉利和祝贺的意思! 因为这野山参,五匹叶以上即为大棒槌!六匹叶﹑七匹叶就极其罕见,何况这小子竟说是八匹叶呢! 我们一下子围了过去,都急着看看这罕见的八匹叶老参,老把头赵哥更是对年轻人不放心,等我们过去一看,哈!那年轻人还真不错,早已按赵把头的要求,用棒槌锁锁住了那个极为罕见的八匹叶——两头拴着大钱(吉利年号的古铜钱币)的红线绳,中间绕在人参的主茎上,两头大钱分别搭在插在地上的索拨棍上,防止那百草王跑掉! 赵哥见状就放松了不少,一边跪在地上拜谢山神爷的恩赐,一边兴奋的给我们讲,这个棒槌可不是一般的老山参呐,你们看,它的叶子有两层,一层有四匹叶,两层共有八匹叶,这就是传说中不可多得的“两层楼八匹叶”! 大家听了更加兴奋,连那个被钱串子咬伤的年轻伙计,也高兴的大叫起来!一阵庆贺热闹之后,赵把头就恢复了冷静,让我们年轻人统统站到一边去,由他一个人亲自抬这个棒槌!年纪稍长的老黄就在上风口给赵把头打了个火堆,熏熏蚊子,好让赵把头集中精力将这个抬棒槌的活儿做好做细! 抬棒槌确实是个很复杂的细活儿,只见赵把头用双手扒去那八匹叶周围的乱草树叶,开出了一个很大的盘子,用快当锯锯断棒槌周边的树根后,就用一根鹿骨做成的签子仔细拨除棒槌周围的泥土 赵把头抬的是小心翼翼,我们在一边也是手里捏了一把汗,因为大家都清楚,只要是不走了浆,这个极为稀少罕有的两层楼八匹叶,一定能卖个大价钱,我们九个人都会成为富翁的! 就在这个关键之时,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一阵怪风刮来,飞沙走石般让人睁不开眼,我们几个人不得不蹲在地上,低着头闭着眼 这怪风来的急去的快,等那怪风一停,就听到赵把头哀叫一声:“天啊!这棒槌到哪去了!”,我们急忙睁眼细看,几个人一下子就好像被雷击了一样,全都直楞楞的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半张着嘴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就在这一刹那间,那个命根子一样的八匹叶竟然不见了! 俗话说,龙从云,虎从风!一点也不假,就在我们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见“吼----”的一声虎叫,一只吊睛白额大虎就站在我们不远处,瞪着那双令人失魂落魄的虎眼盯着我们,张着嘴﹑呲着牙,伏下身子作攻击前的准备 虽说见到老虎对放山人来讲,是个吉兆!但那是隔着山崖还差不多,我们这次压山,并没有带猎枪,一是放山之人绝对不可打猎,二是所带防身的几把刀,也放在老虎身后的炝子里,要是回炝子去拿刀,肯定是先作那老虎的口中餐了!当时拿在我们手里的,只是压山所用的索拨棍而已! 面对吃人的山大王老虎,我们惊恐万状,一下子四处奔逃,竟相逃命去了 而我本来在众人的后面,离那老虎最远,但前面的他们一逃,就我一个人面对那猛虎了,再像他们那样,向旁边逃已是不可能了,就在那猛虎一声怒吼,腾空而起,老鹰捉小鸡般向我扑来时,我灵机一动,向后一个箭步,纵身跳下了那不知多深的山崖 不知什么时候,我发现我竟然躺在一棵大松树上,浑身疼痛,头上脸上被松针扎得很是难受,过了一会儿,我就慢慢清醒过来了,想起了我在跳崖前的种种事情,不由得又是庆幸又是后怕,但往上一看,我躺在树上,离那崖岸至少有两丈多高,在这陡峭的山崖上要想上去,恐怕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向下一看,下面云雾缭绕,不知下面究竟有多深,若是跳下去,粉身碎骨无疑 正文 【第四十三章】参王奇遇(4) 就在我哀叹不已,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阵“啾啾”的鸟叫声让我停止了叹息,回头一看,嗬!原来就在这棵大松树上,有一个巨大的鸟窝,用很粗的树枝编成,相当的牢固,而那“啾啾”的鸟叫声,当然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反正是上不来下不去的,加上年轻好奇心重,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鸟窝,我倒很想去看看里面住的到底是什么鸟! 慢慢的动了下身体,还好!只是一些不动筋骨的皮肉之伤,并无大碍。我就轻手轻脚的向那个巨大的鸟窝爬去。 费了好大的劲才爬到那个鸟窝边,这才发现,这个鸟窝真是又大又高,我小心翼翼的站在粗大的松树枝上,才勉强看到那鸟窝里的情况! 只见在那个很深的鸟窝底部,有一只像家鹅差不多大小的幼鸟也在向上看着我,嘴里发出“啾啾”的叫声,这只鸟虽大,但一身绒毛,黄黄的,细细的,并没有长羽长出,怪不得呆在这鸟窝里飞不出去呢! 那只幼鸟一直对我叫个不停,或许是饿了吧,我想。想到这,我一手扶住那鸟窝的边缘,站稳后,一手慢慢的在口袋里摸来摸去,还好!口袋里还真有些吃剩的干粮,也不知那鸟吃不吃,就掰了一点扔了下去试试! 没想到那小鸟一口就吞了下去,吃完后还冲着我叫个不停,好像没吃好还要再吃点一样,伸着头,扑腾着那对没长羽翼的翅膀,看着我,欢快的叫着! 我本来只是好奇来看看,掰了一点干粮也只是试试,当它真要再吃的时候,我却犹豫不决了!因为,我在这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松树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只能用这点干粮尽量的延长生命,等待着赵把头他们来救我 但那只幼鸟好像饿了几天了一样,突然尝到了吃的,吊起了胃口,绝不肯轻易罢休似的,叫个不停,那叫声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让人心中隐隐约约的有点于心不忍! 考虑了一会儿,我长叹一声,唉!反正能不能上去还不一定,如果命不该绝,用不多长时间,赵把头他们就会来救我,如果注定是死路一条,再多撑两天也是活受罪!还不如用这点干粮做点好事,积点阴德,好让阎罗王让我下辈子再投为人,有个好命! 想到这,我干脆将那干粮掰碎,一点点儿的扔了下去,看着那只小鸟愉快的吃着。就在这时,突然天上猛的一黑,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太阳一样,我抬头一看,天哪!头顶上竟是一只硕大无朋的鸟类,张开双翅,向我俯冲而来 那么大的一个鸟,别说叼我一口不得了,就是一翅膀将我扇下去,也是断无生路,没想到我的好心竟换来这个怪鸟的报复,不由得我惊呼一声:冤枉我啦,我是喂它的!!! 我的一声惊叫不要紧,那个俯冲过来的大鸟突然猛的收住了翅膀,来了个急刹车,在我头盘旋起来,不知是听懂了我的话,还是害怕我,反正是没对我或啄或叼或用翅膀扇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抬头看着那个大鸟,只见那鸟展开双翅,竟有差不多一丈多宽,身体庞大,尖尖的嘴巴像把大刀一样,又利又长,两只爪子,更是粗壮得吓人,相比之下,和我的胳膊差不多粗细! 那只大鸟在我头上盘旋了一会,或许见我并无恶意,而且没有伤害那个幼鸟,就慢慢的收拢翅膀,落在鸟窝的另一边,和我迎面相对。 这一近距离的观察那鸟不当紧,吓得我差点掉了下去。这只鸟除了体大无朋外,各个方面都和寻常所见之鸟大有不同!头上的一个肉冠,红艳艳的,极是醒目耀眼,像是一块血红宝玉,在阳光照射下,红光闪闪,甚是惊人,脖子上一圈五颜六色的羽毛,好像一领围巾那样,衬得那鸟高雅华贵,气度非凡!最为奇特的是那双葡萄般的圆眼,水灵灵的流光溢彩,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感觉! 就这样对视了一会,那神秘的大鸟竟然口出人言:“你是怎么来这儿的?”我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告诉它我无意中落到这里的来龙去脉 听完我的介绍,那个神秘的大鸟,竟然像人一样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这些人啊,采个人参什么的,老是往这非常危险的深山老林里来,其实外面就有许许多多的老参长在那里,只是你们不易发现罢了! 我壮了壮胆子,问它为什么我们看不见,如果我们能在山外发现,谁也不会冒死前来这深山老林中,来打扰它们 那个大鸟想了一下,告诉我,人心不足,采参本来是济世救人的好事,可所有的人都是贪多贪大,从不知足既然你我有缘,且你心较善,就交给我一种鸟类的语言,根据那鸟语,就能就近找到人参,但是,不能贪心,一天最多不能采走两支,而且千年大参已有灵性,修行不易,切不可碰 就这样,我跟着那神秘大鸟简单学了几句鸟语,明白了常人听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原来里面内容极多,既可依此趋吉避凶,又可给人以提醒,可以用来放山采参 后来,那只神鸟告诫我不可贪心更不可泄露天机,否则必有大难等等,就让我抓住它的两条腿,将我徐徐送到那悬崖谷底! 等到那只神鸟飞走后,我还一个劲的朝着它远去的方向拜谢不已!等我平静下来以后,我才发现,这个从来没人来过的悬崖谷底,那棒槌简直像外面种的庄稼一样,一眼看不到边,像那上面的两层楼八匹叶的,在这里简直数不胜数,比它更大的亦不在少数! 看到这一切,我并没有狂喜不已,一是在这千年未有人烟的地方,不知有何怪兽凶物在等着我,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未知数,怎么会贪这些身外之物?二是刚才那会说人言的神鸟不是刚刚告诫我不可贪心,否则将有大难吗? 俗话说,百草之王,鬼怪在旁!就是说凡是百年以上的老山参,总会有巨蛇怪物在旁守护!何况这片野山参,千年以上的就不知有多少呢! 就在我对这片千年巨参视如草芥的时候,忽然远处那一人多高的荒荆野藤一阵剧烈乱晃,不知是何怪物从中冲出,吓得我浑身发抖﹑脊背发凉 正文 【第四十四章】参王奇遇(5) 那一人多高的荒荆野藤纷纷向两边分开,从中窜出来一条水桶粗细的巨蟒来,张开大口,冲着我直奔而来! “啊”我叫了一声,想跑却迈不开步子,双腿早已吓得发软,眼看巨蟒冲到,我只得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等了半天,我并没有被吞进蟒腹,我慢慢的睁开眼睛一看,那巨蟒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正骑在上面,笑眯眯的看着我! “人参娃娃,对!这一定是人参娃娃拦住了巨蟒救了我!”想到这里,我急忙大喊:“我不是挖棒槌的,我不是挖棒槌的!我是” “哈哈哈!大白天说瞎话!你不是挖棒槌的,怎么会掉下山崖?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我是”我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好了,既然神鸟姐姐送你下来,我自是不会伤你的!你们只知道千年人参值钱,但你们想过没有,那千年人参都已修有灵性,为了你们自己,就不考虑别人之难吗?真是太自私了这样吧,我送你出山,以后就按神鸟姐姐所说,不准伤害已修通灵的人参” 就这样,我在那人参娃娃的帮助下,出了深山,一辈子再也没去过那个地方,只在山脚,按那鸟类的谈话,采些几十年最多百年左右的山参,一来卖钱养家糊口,二来救济些穷人什么的! 刘老大所讲的刘参王的故事,让我们几个如痴如醉,不知不觉的走了几十里也没感到累!但是有一点我很不明白,就问道:“刘老大,我相信你讲的!但那刘参王给谭小翔讲的经历,你怎么会知道啊?” “小胡兄弟,这你就不了解了!我和那刘参王是远门同宗,打猎不放山,放山不打猎!他常送给我些山参让我泡酒喝,我也常送他些狍子野猪什么的让他全家尝些野味,多有来往,后来,他和那谭小翔拜了把子,我们三个闲时常在一块喝酒,那简单的鸟语,就是刘参王教给我,让我在打猎时趋吉避凶的!” “原来是这样!老大以后也要教给我们几手才好啊!”小李也是很感兴趣。 “没问题!我今天之所以给你们讲这个事儿,就是希望你们要相信大哥的话!到时候帮我说几句,你没发现吗?今天的鸟叫可是不同寻常啊!” “帮老大说什么好话啊?对了,你说今天的鸟叫不同寻常,是不是这一路上也有人参什么的?到时咱们每人弄点尝尝啊!” “小李说的对!如果那人参不够吃的话,泡到你那酒壶里,每人弄两口也行!”我很赞成小李的话,毕竟长这么大,别说吃,就是见也没见过,那传说中神乎其神的人参啊。 “光想好事呐!”刘老大皱着眉头说,“与你们想的相反,今天的鸟叫非常的不吉利!很可能我们有危险!” “有危险?有啥危险的!哦!这次集结待命,很可能上前线,和小日本打交道,当然有危险啦,还用老大说吗!” “不是这样的,大傻兄弟!要是上前线,至少还得几天!我说的危险,很可能就在今天啊!” “那你说的危险,到底是啥玩艺儿?” “我现在还不清楚,但今天一定不同寻常!别打扰我,我再好好听听这些鸟到底喳喳些什么!” 就这样又走了一会儿,我们也注意到了,这路上的鸟叫个不停,因为有刘老大的影响,仔细听听,还真像说话的那个味。不一会儿,刘老大就赶上连长,说请连长向团长报告,前方有危险,必须让全团人员停下来。 “他娘的,你个老兵蛋子懂个鸟毛!慌报军情,扰乱军心可是死罪!你想让团长枪毙老子啊!”连长当然不可能听刘老大的,万一让整团停了下来,而实际又没啥动静,在军队中可真不是玩的,说不定因此而延误军机,掉脑袋那是少不了的! “报告连长!我可不可以越级向团长报告,如有问题,甘当军法,我一人担当!” “去吧去吧,团长就在前面!掉脑袋的事别拉扯着老子!” 就这样,刘老大几下赶上了团长,如此这般的向团长报告了一番。 那团长没有像连长那么武断,皱眉想了一会儿,就传令让军队在附近小树林里短暂休息,然后当着我们几个人的面说,前面的探路先锋,并没有回来报告情况,这说明周围没有敌人!不过,看你这么大年纪了,也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这样吧!你挑几个人前面探路,我们在这等你汇报结果,如果真有什么重大情况,我升你做连长,否则你下辈子再来投军吧 刘老大也真不含糊,向团长要了一个望远镜,叫了我们几个老弟兄,就带路向前走去。 一路上我们几个忐忑不安,如果刘老大判断失误,我们就会失去一个老战友;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前面有很大的危险,我们几个也真有全挂的可能! “放心吧,弟兄们!大哥我一不会胡扯,二不会害战友!我从那鸟叫声中听出来了,这附近一定有鬼子的埋伏!要是像在以前一样,被他们再打个措手不及,就太窝囊了!” “我相信老大!不过,我们几个要是陷进去,也是,咳!也是可惜啊!” “不会的!前面探路的弟兄们,很可能早就挂了,我自有办法的,放心好了!”说完,将几个手指插在嘴里,“啾啾喳喳”学起了鸟叫! “学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啊”我还没来得及夸奖他几句,就被刘老大示意不要说话,接着就有两只喜鹊飞来,在我们不远处和刘老大叽叽喳喳的对叫起来 等那两只喜鹊飞走后,刘老大严峻的说,不要再向前直走,向东走吧,那里有情况,很可能有鬼子!我们必须小心点,到前面的小树林里就不能再前进了! 又向东走了几华里,就看到前面有一片小树林,刘老大取出望远镜,透过林中缝隙看了一遍,没有说话,就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将那望远镜交给我们几个轮流观察一番。 透过望远镜,前面一个寺庙似的院子里,隐隐约约有一面日本旗,还有像天线一样的东西在那里。 “那一定是鬼子的指挥部驻地!现在,我们务必小心退回,向团长报告!”刘老大低声吩咐。 就在我们准备回去向团长报告的时候,一件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怪事发生了。 正文 【第四十五章】荒山古寺 原来,就在这时,一只从未见过的﹑也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大鸟悄无声息的落在我们前面的树上,很奇怪的低声叫着,除刘老大外,我们几个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就这样,那怪鸟叽叽咕咕的冲着我们叫了一会儿,刘老大瞪着眼睛仔细的听着,慢慢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笑容! 等那怪鸟飞走后,刘老大按捺不住狂喜,压低嗓门儿激动的告诉我们,那前面的寺庙里,是鬼子的一个步兵联队的指挥部,也就是他们联队的大后方,下辖的三四千人都在距我们很远的地方 这下很明显,以前我们团的探路先锋直线向北去了,没想到就在向东不远处,竟是一个鬼子联队的指挥部。当时,鬼子的一个联队大约三四千人,配有各种火炮﹑掷弹筒﹑装甲车什么的,若是我们团一千多人与其正面交锋,或我们按原路线直向北走,很可能错过他们的指挥部,而遇上他的作战部队! “刘老大真不简单,这次立了大功,团长说话算数,一定给你弄个连长的!” “是啊是啊!以后有刘连长罩着,我们几个就好过多了!”我们几个围着刘老大笑眯眯的提前拍着未来连长的马屁! “哎---当不当连长那是小事”刘老大郑重的说,“现在安全返回,让我们团趁虚而入,端了它的老窝才是正事啊,弟兄们!” 我们几个立即严肃起来,是的,必须快速返回,给我们团领路,若是等鬼子的联队指挥部跑了,或者是它的作战部队回来护卫,那就有可能变立功为获罪了! “先等一下,走的没有飞的快啊!”刘老大说完,又学起了鸟叫,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一只喜鹊下来,刘老大就摘下帽子,不知叽叽喳喳些什么,那喜鹊就叼起那帽子向我们来时的方向飞去! “快回团里报信儿,也不知道团长看到我的帽子,会不会明白!”刘老大忙完这一套,就带领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跑去。 没跑几里地,就看到我们团的先头连队,那团长正骑着马快速向我们奔驰而来! “有什么情况啊?老刘!”团长立即下马问道,“开始听你说你懂鸟语我还将信不信的,刚才我看见一只喜鹊叼了个我们**的帽子,我想就可能是你干的!现在就听你的啦!” “团团长我,前面是”一阵急跑,我们全是浑身大汗,刘老大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不要慌,慢慢说!” “报告团长!前面是鬼子的联队指挥部,作战部队离此很远,完全可以端了它的老窝!”刘老大深吸了几口气,严肃的向团长报告。 “好!你们几个上马,前面带路!”团长回头一挥手,“骑兵连跟我快速前进,其它的丢下辎重,全速跟上!” 我们几个很快上了马,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就到了那个小树林中,和团长一块下马再行观察! 团长用望远镜看了一会儿,果断下令:所有人员,全部给我冲上去,速战速决! 具体过程不必细表,当然是枪炮声﹑喊杀声响成一片,不到半个时辰,就拿下了那个寺庙,也就是鬼子联队的指挥部! 在打扫战场时,团长欣喜的看着那些枪炮﹑电台﹑指挥车﹑指挥刀等战利品,十分高兴,而且在这个指挥部里,大佐一名,中佐﹑少佐多名不说,竟然有一个身穿少将军服的鬼子也被击毙了 就在我们清查整个寺庙的时候,刘老大的一声惊叫,才让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到那庙中所供奉的神像上面,这个不大的寺庙中,所供奉的神圣极为少见,高大庄严的神像左肩,竟有一只神鸟的雕像在上面,仔细一看,这只神鸟的雕像,和我们在树林中所见的那只怪鸟,极为像似 刘老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那座神像,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表示对神灵以及那神鸟的感谢,我们几个相互看了看,也学着那刘老大的样子,表示了自己的敬意! “刘连长”团长冲着刘老大叫了一声,搞得刘老大转身向后看了看,并没有人在他身后啊! “就是叫你的,看什么看!”团长笑眯眯的看着刘老大,“军中无戏言,老子也他娘的绝不胡扯骗人,从今天起,你就是第三连的连长啦小胡小李他们,跟着你也算立了大功,各记功一次,我这就向师部上报!不过,我们这次虽然端了鬼子的指挥部,但不能就这样撤退,全团就埋伏在这儿,等鬼子进来一个消灭一个!小胡他们还归你管,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是!团长!”刘老大立即啪的立整敬礼,带着我们几个走出那个寺庙。 等我们一出来,就嚷嚷着让刘老大请客,刘老大也是满面春风,连连称是,但是话锋一转,面色沉重起来,告诉我们:刚才他仔细的看了这个寺庙,里面阴森森的,有股怪气,可是大意不得啊!我们嘛,在外面埋伏,但团部在里面,很不安全哪 当天晚上,团长将各营安排好后,就请我们几个到团部,也就是那个荒废的寺庙中一聚,因为团长此次立了一功,全靠我们,不,主要是刘老大冒死相谏才得来的,我们自然也就成了团长的座上客! “老刘啊!你们几个这次立了大功!但大敌当前,不能痛饮!今晚就小酌几杯,表示表示吧”,李团长给我们几人亲自倒上了酒,这让我们几个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多谢团长,要不是团长相信刘某,给个机会,刘某哪能立什么功啊,这全靠团长英明!刘某侥幸而已。”刘老大毕竟比我们年长二十多岁,当兵又久,自然比我们会说话。 “哈哈哈!这话倒也不假,若是遇上个混蛋长官,当真有可能抽你几鞭子,也不一定会相信你老刘啊,不过我老李可不是那样的混蛋,来,弟兄们,干一杯!” 一杯酒下肚,火辣辣的,胆气也就上来了,刘老大就放开说,团长啊,遇到你是我们兄弟三生有幸,以后有机会,我们几兄弟一定送套福贵给长官!不过啊,根据我的判断,今夜小日本来的可能性不大,倒是这庙中这庙中,可是有点诡异啊! “什么?小日本今晚不上来?不上来就一直等到他们上来送死!反正我已向师长报告,上面同意我们在这儿守株待兔!至于这寺庙嘛” 还没等团长说完,就听到一阵“哇哇哇”的婴儿啼哭声,那又尖又细的哭声,在这荒凉古寺中弥漫,让人入耳如锥,听起来甚是惊人! 正文 【第四十六章】婴煞(1) “那里来的哭声!”团长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们紧跟其后,走了出去,看到外面的警卫们也是一脸惊诧,几个人倾耳细听﹑四处查看。 我们随团长沿寺内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而且那哭声也没再响起,团长吩咐警卫们小心一点,就带我们回去了。 “他娘的,这还真是怪事儿!周围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婴儿哭叫,这不是活见鬼嘛!”团长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团长,听说过婴煞吗?”刘老大捏着桌的的酒杯,小心翼翼的问道。 “鹰煞?鹰煞是什么东西?是老鹰变的鬼怪吗?” 别说李团长,就是和刘老大在一块这么长时间﹑无话不谈的我们几个,也是一脸茫然,不知这个东北汉子,到底指的是什么东西。 “团长,不是老鹰的鹰,是婴儿的婴,婴煞就是,就是,唉!我也说不太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就是横祸而死﹑而又心有不甘的婴儿作祟,是很厉害的!我以前在东北老家时遇到过!” “哦!老刘你遇见过?讲讲嘛,听听这婴煞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刀枪不入不成?反正闲着没事儿!来来来,好好讲讲,也让弟兄几个长长见识!”,团长也是一脸好奇,催着刘老大快讲。 刘老大将桌上那杯酒豪爽的倒入口中,讲了起来: 那时在我们屯里,人烟住的比较分散,屯子后面就是高山密林的,常有野兽出没,怪事儿就是不少!别的不说,就是和我一个屯子的锅生,咳!这就是他的大名,听说当年他妈在做饭时,就在锅边儿生下了他,所以就起了个名儿叫锅生,名字奇怪吧?最奇怪的是,锅生这小时特别喜欢小子,就是男孩子,很讨厌女孩子,说那些女娃娃全是她娘的赔钱货!但他老婆不争气啊,一连三年,连着给他生下了三个女孩! 要说锅生这小子也真孬!第三个女孩一生下来,他就要抱到山上去喂狼,因为在当时嘛,家家都是生个十个八个小孩的,吃的东西又不宽裕,谁都不愿收养别人家的小孩,特别是女孩儿! 锅生他老婆当然死活不同意啊,他爹娘也是不准他干那没良心的事儿,说不管男孩女孩都是他家的骨血,说啥也不能干那事儿啊!再说,人家好不容易投胎一次,还没看看这个人世是咋会事呢,你就把她喂狼啦,万一找你报复,那还得了? 但锅生这小子,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啦!趁着全家人不在意,他竟然真的将那个孩子扔到山上了! 后来他老婆知道了,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的,锅生他老爹娘也是坚决要他快点找回来,这一闹,附近的邻居们都知道了,我也赶到他家去看是怎么回事儿。 听他老婆这么一说,七邻八舍的都说锅生的不是,劝他赶快将孩子抱回来,但那锅生真是心狠,愣是动也不动。 最后没有办法了,那锅生就告诉我们,他将那孩子放到屯子后的山坡上了。周围的邻居当场就骂开了,说你他娘的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屯子后那个山坡常用有狼出没,虎毒还不食子呢,你锅生到底是不是人,你怎么就这样狠心肠啊 骂归骂,救人要紧哪!我和周围的几个邻居,就赶快带上猎枪什么的防身,急急忙忙的向屯子后面跑去。 等到我们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山坡林子里,小孩子的衣服啦﹑包袱啦什么的,撕的稀烂,一地上血迹斑斑的 很明显,我们还是晚了一步,那个不幸的小生命,就这样葬身狼腹了! 事情到这还没算完。从那以后,锅生经常梦到那个小孩浑身是血的来到他面前,叫还她命来﹑还她命来一直向锅生索命! 要说是锅生心中有愧,做个噩梦也就算了,但奇怪的是,他经常梦到那个女孩,每次都是一身是血的要锅生还她命来! 锅生爹妈也是于心不忍,就找了个神婆子,来给锅生看看。按照那神婆子的要求,准备了些香蜡纸炮﹑三牲祭品什么的,想与那惨死的婴儿和解。 但那神婆子忙碌了大半天,最后无奈的说,那个婴儿,根本不同意就这么算了,说是她在阴曹地府苦苦的等了多少年,才有一个投胎为人的机会,没想到会断送到锅生手里,还死的那么凄惨痛苦,活活的被狼咬死 这一下可把锅生全家吓坏了!又是给那个婴儿烧了好多的纸人﹑纸马﹑纸元宝什么的,托那神婆子再从中说和说和,最后,那个婴儿答应了,但说是还要投胎到锅生家,一是因果注定,二是让锅生辛辛苦苦养她十八载,算是向他讨还孽债! 第二年,锅生他老婆果然又给他生了个女孩子,而且据锅生他老婆讲,临生产的前一天夜里,那个被锅生喂狼的女婴,又阴沉着脸子向她扑来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听说那个女婴和被锅生喂狼的那个简直是一模一样!大家都说,这个孩子,真是前面那个投胎来讨债的。 大家没有胡扯,那个女婴除了和被狼吃了的那个长的很像以外,更奇怪的是,谁抱她,她都甜甜的笑着,唯有她亲爹锅生抱她时,小家伙一脸的怒容,两只眼睛盯得锅生心里直发毛。从那以后极少抱她,当然,也就更不喜欢她了! 就这样,锅生对这个女婴若有若无的,从不管她吃喝拉撒,而且看到她就心烦,丝毫没一半点父女之情!因为抱的少,小女孩当然对锅生也像陌生人一样,甚至还不如陌生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那个小女孩也很快过了一周岁,长得是越来越可爱!看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很是讨人喜欢!唯有锅生对她,慢慢的由不喜欢,变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一样,不但不疼她,每次见她都是骂上一通死丫头什么的! 小孩嘛,毕竟需要父母用心照顾的,特别是在那个时代,若是父母不待见,小孩是很难顺利长大的。 不久,那个小女孩就偶感风寒,发起了高烧,喂了姜汤什么的,仍不见好转!锅生他老婆要锅生和她一块,到几十里外的地方找医生看,但锅生却冷冷的拒绝了,说什么,这次可不是我将她喂狼的,生死由命,怪不得别人,不要指望我锅生去救她! 正文 【第四十七章】婴煞(2) 锅生不但没去给那个女孩子寻医抓药,而且还对着她幸灾乐祸的说,你不是厉害么?你不是要向我讨债么?老子就是不管你!这次你要是死了,可怪不着老子了吧! 也许是那个女婴真是命苦,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投胎做人的机会,不巧的是这次生了重病,昏迷不醒;更不巧的是,她投胎的这个爹,也就是锅生,更是禽兽不如,楞是看着她高烧而不管不顾,甚至还幸灾乐祸 等锅生老婆顶风冒雪从几十里外的抓药赶回来时,那个女婴已经脸色发紫﹑双目圆瞪而魂飞魄散了! 这个前来讨债的女婴死后,那锅生不但没有痛惜之意,竟然还弄了坛烧酒,自酌自饮起来,脸上满是如释重负的样子! 那锅生本来认为,这次那个让他备受压力的讨债鬼走后,他就解脱了,因为他认为这次不是他锅生害的,而是生死由命,她自己得了重病,活该倒霉,不关他锅生什么事 没想到从那以后,锅生不但没有解脱,而且真正噩梦般的生活才刚刚拉开了序幕!当天晚上就开始,门外一直有婴儿的啼哭声,吓得锅生不敢出门! 第二天,锅生就开始感到浑身莫明其妙的疼痛,像是有人打他一样,看了医生,吃了几付草药,仍然不见好转,而且慢慢的越来越重,每到晚上,那个婴儿总要到他门前啼哭一阵子,甚至弄得窗户哗啦啦直响! 就这样闹了几天,他老婆也受不了啦,就在晚上那个婴儿在门外哭时,就打开门到外面去看个究竟,没想到这一开门不要紧,一股冷风从门外刷的一下就冲进屋里,躲在炕上被窝里的锅生冷得直发抖 从那晚以后,锅生就慢慢的憔悴了下来,精神也逐渐恍惚起来了,晚上不敢睡觉,白天休息时,也是老是做噩梦,吓得是在炕上大喊大叫的! 作为一个屯里的人,虽然嫌他锅生太狠心,但也不愿他就此没命!我们也是常到他家去瞧他,安慰他,替他出谋划策!既然本屯的那个神婆子解决不了问题,就得另找高明的人来处理。 后来,在旁人的指点下,我们帮他请来了一个方圆百十里都很有名儿的神汉,人们都叫他“许半仙”! 那许半仙到锅生家里转了一圈,就说他们家里煞气很重,可不像是一般的孤魂野鬼,而是怨气冲天﹑煞气逼人的婴煞!他们家最近一定会有白事,也就是说,锅生实在是没救了! “婴煞!”,别说锅生家人苦苦哀求,就是我们一个屯子里的人,也都感到问题严重,谁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大活人,就此命丧黄泉啊!所以大家都请那许半仙想想办法,尽量取得她的原谅,金银财宝的什么东西,无论多少都答应她!一定要救救锅生! 那许半仙考虑良久,才说,方法不是没有,就是没有把握啊,现在那个女婴是没商量的余地,一定要取锅生的命,要是想让锅生不死,只有作法将那女婴的冤魂钉在她的坟中,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投胎! 大家都认为,这个法子虽然对那女婴残忍不公,但她毕竟已死去,还是以活人为重,只得委屈她了! 许半仙又说,这个法子很毒!要是将那女婴钉在坟中也就罢了,那锅生再无后顾之忧,但是,如果万一失手,或者是她煞气太重,钉她不住,则是彻底激怒于她,让她的煞气阴功更上一层楼,危害极大!到底要不要钉住房她,你们要好好商量商量! 这时有一部份人就犹豫不决了,一是那女婴实在是冤,如果将她钉住永世不得超生,似乎太过残忍,二是万一没钉住她,以后祸害的可就不单单是他锅生家了,而是全屯都会不得安宁 经过激烈的商讨,最后少数服从多数,就是顾生不顾死,那个女婴再冤,毕竟已不是人,而锅生年纪轻轻的,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那许半仙看最后的结论是,将那女婴钉住,也就长叹一声,让人准备柳木﹑桃木楔子各四根,生石灰一盆,明天正午时到那女婴的坟地进行作法。 第二天上午,日上三杆时,许半仙吩咐,让找一个大缸,将锅生倒扣在缸内,当然,缸的口部垫些木块,好让空气流通,不能让锅生活活闷死在缸里啊! 那许半仙说,过了午时,如果锅生好好的,那就再无隐,说明那女婴已被钉住,若是有什么不幸,那也是锅生命中注定的,别说他许半仙,就是张天师在世,也没法救那无救之人! 听许半仙将话说到这,我们也都十分谨慎,再一想,锅生倒扣在缸内,旁边又有人照看着,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那个婴儿的冤魂总不能大白天吃了他吧! 安排好锅生这边后,我们几个人就跟随许半仙到那屯边坟地中等着。听许半仙说,正午的时候,阳气最盛,一般阴物都是呆在坟中不敢出来,所以,那时就将桃木柳木楔子往那坟的四周一钉,再撒上一圈生石灰,任它煞气再厉害,也就无法出来害人了! 我们边聊边等,时间过得也很快,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太阳就当头直照了。我们几个人,按照许半仙的吩咐,迅速的分头跑向那女婴的小土坟的四个角,飞快的将那柳木桃木的楔子深深的钉了下去,许半仙亲自用生石灰在那小土坟周围撒了一圈,严实合缝的,没有一个缺口,确保万无一失! 忙完这一切,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脸上的汗水,庆幸大功告成,那个小婴煞再也出不来了,不但锅生得救,整个屯里也就安宁了!现在就看在那缸内扣着的锅生怎么样了!大白天的有人守着,有缸扣着,肯定鸟事没有﹑毫发无伤! 等我们兴冲冲﹑满头大汗的快跑到锅生家里时,就听到他老婆的哭声,我们心里一紧,赶快冲过去看是怎么回事。 等我们到那缸边一看,全部张着大嘴愣在那里!原来,在家里守着锅生的那几个人,陪着锅生在聊天,就在正午的时候,突然那缸内的锅生不说话了,众人又叫了几声,缸内没有回声,这才急忙掀开那口大缸。 缸底下,锅生身体扭曲﹑七窍流血,舌头外伸﹑眼珠暴突,脖子上还有几个小小的牙印儿 那锅生就在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已命丧黄泉﹑魂飞魄散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婴煞(3) 自从锅生莫名其妙的死后,全屯人都感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当初同意许半仙将那婴煞钉住而永远不得超生,是大家一致通过的,也就是大家都有责任! 锅生死后的第二天,屯子里的人议论纷纷,都说昨天夜里有人敲自家的门,开门出来什么也没看见,就是感到浑身发冷,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大家这么一交流,就更加恐慌了,看来昨夜不是自己的错觉啊,那到底是谁在深更半夜里敲门的呢?难道,难道是那个婴煞?大家心里都有这个想法,却没一个人挑开了明说,只怕惹上晦气,让那婴煞先找自己一样 就在大家疑神疑鬼﹑心里忐忑不安之时,进山打猎多天的老猎人刘意,夜里回屯子的时候碰到了一件怪事,让大家更是提心掉胆﹑惶惶不可终日! 事情是这样的,那老猎人刘意为了打些大家伙,带些干粮进入深山一个礼拜了,这中间锅生家所发生的怪事,刘意根本不知,刘意后来给屯里人是这样讲的: 这次进山还真收获不小,将那些猎物卖到集上,回到屯子里已是半夜了。走到屯子边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在前面站着,要说心里也没在意,毕竟打猎大半辈子了,加上手里猎枪已装好了火药,若是个截道儿的,我也不怕,就是心里奇怪,这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这屯子外瞎转悠个啥? 快到跟前时,那人突然喊了一声,叔,你上山回来了啊? 当时月黑头带阴天的,也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从声音来听,这像是锅生在和我说话,我就说,是啊,锅生你这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瞎逛个啥?和老叔我一块回去吧! “不了,叔,我等会儿再回去!我想给你说个事儿啊,叔!” “睡不着了还是和媳妇又吵架了?走,和老叔我一块,到我家抿两盅子去,这次进山打了几个大家伙,还卖了些银子!咱爷俩儿边喝边聊吧!” “真不去了,叔!我就和你说一件事儿,就是,就是” “到底是啥事啊?傻娃子!有话你就直说,是不是想借点钱啊?借多少?” “不借钱不借钱!就是,唉!叔啊,你回去后就和屯里的人说,要是有个啥事儿的,就别瞎折腾了,最好找个和尚念念经吧!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那锅生说完这句莫明其妙的话,就头也不回的向屯子外跑去,我连叫他几声,那小兔崽子连头也没回一下,搞得老子一头雾水 第二天吃早饭时,我就将这事儿和家里人说了,没想到正好好的吃饭呢,我一说这事儿,老婆子吓得筷子都掉了! “啥啊?你说啥,老头子?你昨个夜里碰到锅生了?” “是啊,有啥大惊小怪的!锅生那小兔崽子虽说为人不太好,但又没啥对不起咱的!” “你个老东西!啥对起对不起的,我说的是,那锅生死了好几天了!!!你确定见到的是锅生吗?” “当然没错啦!我们俩儿还站在那说了一阵子话呢,那锅生,那锅生真的没了?”这下轮到我吓掉筷子啦! 这一下,搞得我早饭也不再吃了,跑到邻居家一打听,老婆子没有胡扯,那锅生确实是已经死了几天了,只是当时我在深山打猎,不知道而已! 现在的问题是,那已经暴死的锅生,为什么还会显灵出来?而且并没有害我的意思,还告诉我,屯里有事处理不了时,不要瞎折腾,要找个和尚念念经什么的? 当天晚上,刘意就体验到了锅生所说的事了,明明外面云淡风清的,却老是听到门外沙沙作响,继而是那婴儿的哭声!那哭声不像平常婴儿饿了闹人的正常哭叫,而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哭声中充满了悲苦﹑愤怒和疯狂!在夜深人静的屯子里,给人绝望的恐怖!就好像一个人被捆在荒坟中,动也不能动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骷髅张牙舞爪的向自己慢慢逼近一样 就这样,整个屯子里的人被这个婴煞闹的不得安宁﹑惶惶不可终日!起初大家还同情那个婴煞的不幸,毕竟她好不容易有个投胎为人的机会,偏偏碰上锅生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不但没有看到人世的花红柳绿,而且被狼活活咬死,再次投胎转世,又被锅生眼睁睁的看着她病死而不顾! 但随着她越来越厉害,人们就由对她的同情怜悯,变成了憎恶,继而慢慢的就变成了的忍无可忍,于是,就按那锅生交待刘意的办法,到附近一家寺院里,请了一个和尚,念了一通《法华经》﹑《楞严经》﹑《地藏菩萨本愿经》 结果不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惹得那个婴煞大怒,当天夜里尖声厉叫的,整得全屯人一夜没有睡好,家中有小孩的,小孩就莫明其妙的哭了一整夜,就连那看家护院的狗,全部低声呜咽,躲在屋内不敢出去! 最后,不知从那来了一个云游化缘的尚,听说这个屯子里的婴煞闹得厉害,就赶了过来,告诉我们,这个婴煞,不是一般的冤魂厉鬼,她苦等多年,投胎多次都未能成人,反倒受尽折磨﹑历尽痛苦,已对人世彻底死心,再不愿生为人身了!你们按常规方法,又是香蜡纸炮﹑金银元宝什么的,她已丝毫不感兴趣!至于请和尚念经超渡,她本身就恨透了世上之人,发愿不再投胎了,那还会有用吗?当然是激得她怒火更盛了! 众人忙问那和尚,那如何是好,请他一定要帮助村民。那和尚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解铃还需系铃人!趁着那婴煞刚入魔道不久,法力还不足以伤人时,尽快化解为尚啊! 解铃还需系铃人?可是与那婴煞结梁子的是锅生,但锅生已经被她害死了,还怎么解?难道让全屯子里的上千口人都给她陪葬不成? 那和尚听了是哈哈大笑,连说众生愚昧﹑众生愚昧啊!化解魔道中物,岂能与渡人渡鬼一样?那个孤魂既已为凶煞,自是不能等闲视之,否则必为其所害! 众人忙称高僧,问到底应当怎么办才能除去那凶煞? 那和尚一番话,说得大家瞪圆了双眼,伸出的舌头几乎忘了缩回去,一个个全都像被钉住了一样,愣在了那里! 正文 【第四十九章】婴煞(4) 原来,那和尚竟然说,要让那婴煞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这个无论是神话还传说,大家都是听说过的。但听说归听说,毕竟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不知真假,就像大家都听说过老天爷﹑阎罗王﹑太上老君等等,但是没有一个人见过啊! 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是,那锅生已死数天,并已下葬,尸体就算没腐烂,也一定是惨不忍睹﹑臭不可闻的了! 看到众人的疑虑,那和尚更是开怀大笑,放心好了﹑放心好了!那婴煞所借之尸,不必你们费心,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今天就让贫僧效法佛祖,将这臭皮囊借那婴煞一用罢了! 屯里的长者忙问道:“大师啊,要是让那个婴煞借大师的身体还魂,大师就什么危险没有啊?” “是啊是啊!要是那婴煞借大师的身体还魂后,来害大家咋办哪,大师?” “还有啊,大师,那婴煞还魂后想干什么啊?要是来祸害俺们,大师又回不来,那如何是好啊?” 一听说那和尚要将自己的身体让给那婴煞还魂,大家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 “呵呵!”那和尚微微一笑,“贫僧自是和那婴煞商讨个差不多,才会让位于她,让她还魂﹑了结孽缘的!那婴煞还魂后,虽是怨恨众人不该请人钉住她,但大家毕竟是被逼的,她自是不会再造孽缘。此次还魂,她若是无害于生者,请大家切切不可阻拦于她,任她作为,否则此次不成,她入魔道日深,将成大害啊,切记切记!” 众人应允。那和尚就开始席地而坐,闭目禅定。一炷香的时间,那和尚突然怒睁双目,像婴儿那样,啼哭起来!那声音极像夜晚婴煞的哭声! 围观的众人,立即毛骨悚然﹑纷纷后退,就在这时,那和尚突然起身,目露凶光,将周围的人看得哇哇大叫,撒开两腿﹑四处奔逃!只有我们几个胆大的退在后面,远远的望着他。 见大家哭爹喊娘的狼狈不堪,那和尚,不,应该说是那借尸还魂的婴煞哈哈大笑,那笑声尖细凄厉,绝不是大人口音!虽是狂笑怪叫,但并没有追赶众人,而是跌跌撞撞的向屯子外的后山坡跑去。 大家看那婴煞并未追赶害人,一部份胆大的人,就紧跟在她后面。好奇之心,人人皆有,何况这毕竟是百年不遇的奇迹,多少辈的人只是口耳相传的借尸还魂,竟然就发生在今天的家门口,岂能轻易错过? 大家紧紧的跟着那个和尚,一直来到屯外的那个小山坡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婴煞是在找那锅生的坟啊!看来她对锅生不但是恨之入骨,简直是恨到骨髓里面去了! 就在大家惊疑之时,只见那个婴煞,扑到锅生的坟边,怪笑连连,一声尖叫,双手像钩子一般,开始掘那锅生的土坟! 要说这个和尚的身板就是好,粗胳膊壮腿大手掌,十个指头像擀面杖一样,加上那婴煞的积怨如山﹑愤恨如海,不一会儿功夫,就将那锅生的土坟徒手刨开,露出了黑黑的棺材! 难道这婴煞连锅生的尸体也不放过?这也未免太出人意料了,毕竟锅生虽有害于她,但人既已死,账就当消,再说,你就是将那锅生挫尸扬灰,他也不知道了! 就在大家悄悄议论的时候,那个婴煞猛地掀开了棺材盖子!要知道,那个棺材不但是山木所造,本身很重不说,而且有那盖棺钉所牢牢钉住的啊!由此可见那婴煞力气多大,要是害人,可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等到那锅生的棺材盖子被掀开,露出锅生的尸体之时,只见那个婴煞一声长啸,继而狂笑,猛地出了口气,就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那婴煞倒地多时,也没人敢去看个究竟,因为大家都看到了她的惊人能量,若是靠近她时,突然醒来,站了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又过了一袋烟的时间,只听那和尚悠悠的叹了口气,“唉!这下把老僧折腾的可不清啊”一听是那和尚的声音,大家赶快跑了上去,看到那和尚连连摇头,说是那婴煞怒气冲天啊,你看我的这手,被她用成什么样子了! 低头一看,那和尚的双手沾满了泥土不说,十个指头全部是鲜血淋淋的,和着那泥土,搅成了血泥一样,让人触目惊心,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直冲头顶 “大师辛苦了﹑大师辛苦了!赶快回屯里洗洗,休息休息再说吧!”众人忙将那和尚扶回屯子里,打来净水,好好洗洗衣,又换上一套新做的僧衣,看那太阳已将落山,就做了一桌素菜,请大师边吃边聊! 那和尚边吃边讲,只想到那婴煞冤气厉害,有些怪能,没想到她意志如铁!贫僧好说歹说,又是许愿又是吓唬的,她倒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一定要回来将那锅生尸体见天才同意投胎,不过,她总算答应贫僧,不对众乡亲下手,现在她已化解冤气,脱离了魔道,等一会吃过饭,贫僧再念念《地藏菩萨本愿经》,超渡超渡她,让她远远的投胎到他处,了结这段孽缘,也就算了 听刘老大讲到这里,我们都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小小的婴儿,竟然有如此能力! “他娘的!还真有这等怪事儿!”团长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来,弟兄们!再干这一杯就算了,毕竟这是战时,又有大敌当前,不能再喝了,等这次歼灭了这股小日本鬼子,搞个庆功宴,大家一醉方休!来,干了!” 我们举杯一饮而尽,咂了咂嘴,又听团长说道:“几位弟兄啊,老刘讲的这个婴煞,虽然是很厉害,但毕竟是冤有头债有主的,是不是?他也不会像小日本这样滥杀无辜的!再说了,这寺院中的那个婴儿哭叫,还不一定就是婴煞呐!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婴煞,我们又没害他,他也不会找咱们的麻烦啊,对不对?” 就在这时,寺院内那婴儿的啼哭尖叫又飘飘渺渺的传了过来,冷冷的,尖尖的,让人听了,心里寒意顿生! 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一个警卫进来报告,说是有一股鬼子朝这里来了,请团长指示! 这一下,我们就暂且不管那婴煞不婴煞的,肯定是先消灭了这股鬼子再说,只听团长一声令下,“传我命令,一级准备!把敌人放近到五十米以内再打!务必全歼!” 正文 【第五十章】婴煞(5) 随着团长的一声令下,我们也立即冲了出去,回归连队所处的战斗岗位。果然,在微微月光之下,前方隐隐约约的有一队人马向我们走来,看那散乱的阵容和轻松的步伐,对方像是回家一样,丝毫没有已进入包围圈的感觉! 那队人马越来越近,已经听到他们叽哩呱啦的说笑声了,鬼子的服装也已经看清,很可能这队鬼子以为是进入了他们的指挥部,所以没有任何作战准备,枪支全部斜拉拉的背在身上! “打!”,团长一声令下,顿时“砰砰砰”﹑“啪啪啪”﹑“哒哒哒”,手枪﹑步枪和机枪同时响起,加上轰隆的手榴弹爆炸声,响起一片,眨眼间就将那对鬼子放倒了一大片,鬼哭狼嚎﹑血肉横飞,残肢碎肉散落一地! 那鬼子根本想不到在他们大后方的指挥部,竟然遇到埋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短时间内损失惨重!不过,看来鬼子的作战素养不错,经过短暂的惊慌和伤亡后,立即迅速卧倒,摆出战斗架子,凭借优良的火力,进行反扑! 但他们或许认为指挥部还在,只是巧遇对手而已,所以不但没有后退突围,反而是集中火力,向前方的寺院前进! 这一下正中下怀,我们团分三个方向的火力集中到寺院前的空地上,摞倒了一个又一个的鬼子! 不到半个时辰,战斗就全部结束了,我们以极少的伤亡代价,消灭了所有敌人,还逮到了两个身受重伤的活口! 经过大概的战场清理,统计出所消灭的敌人约四百左右。缴获枪支弹药等战利品甚为丰厚。 打扫完毕,就开始对那两个俘虏进行审问,最后得知,他们隶属渡边师团山口联队,师团主力在距此百里的东面设伏,准备围歼**第102师所属**团,这里是他们联队的临时指挥部,没想到回来时竟然反被包围,全军覆没了! “他娘的!原来是这样的,这只是第一口肥肉啊,弟兄们!这几天我们哪里也不去了,就等着肥肉主动的送到嘴边,吃饱喝足后,等上峰给我们嘉奖记功带犒劳,到时候庆功会上,我们一醉方休如何?”团长兴奋的大声喊道。 “好!”周围立即沸腾起来了,这比前一段时间,被鬼子追着屁股打,强得太多了,简直是天上地下啊! “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有鬼子主动上门了,各营安排好流动哨,注意敌情,其他就好好休息吧!” 我们几个也告别团长,从团部回到连里,虽然很累,但兴奋的也是睡不着觉。当兵这么长时间,很少打这么痛快的仗。一般都是以极其惨重的代价,才能换来小小的胜利,最惨的那次,我们原来的团被敌人包围,其他救援的兄弟部队又被鬼子切断,打得我们团溃不成军,几乎全军覆没!才逼得我们几个退入深入山老林,遇到那种种怪事,九死一生! “哎!弟兄们出来一下,我有点事和你们商量商量!”刘老大压低嗓门儿,将我和狗蛋﹑小李﹑大傻几个叫了出来。 “啥事儿啊,老大?在里面躺着说话,多舒服啊,还非得出来说!”大傻边走边埋怨着刘老大。 “别慌嘛,兄弟!刘老大将咱们几个单独叫出来,肯定说的是要紧的事!”我安慰着大傻。 “就是就是!如果没猜错的话,刘老大又想高升一步了!”小李也是随声附合,不过,明显的是话中有话,我当然听出来了,他无非是说,刘老大想把那批宝藏献出来,一来买些飞机大炮武器什么的,二来,上峰的加官封赏肯定是少不了的。 “还高升一步?哦!老大这才当上连长,就想一步上天,想直接弄个团长啊?”狗蛋这时也突然犯起了迷糊。 刘老大没有说话,一直带我们走到离营地较远的一棵大树下,才郑重的说,“弟兄几个,你们真是看扁大哥了!我当兵这么长时间,从来对当官发财不感兴趣,只是想多杀些小日本鬼子,为死在他们手上的父老乡亲们报仇而已!等哪天打败了小日本,而我还活着我话,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回我东北老家看看,还过我那自由自在的打猎生活!” “好,老大!我相信你!到时,我想和你一块到你们东北住一段,咱们一块上山打猎挖人参,怎么样?”我早就对刘老大所讲的充满诱惑的大东北很感兴趣,听刘老大这么一讲,我真的很想和他一块到那个神秘富饶的地方住上一年半载的! “好啊,我也去!” “我也提前报个名,算我一个!” 一提到回东北,大家马上忘了刚才有关宝藏的话题,对那片云雾缭绕的深山密林倍亲切,特别是肥香可口的山鸡野兔﹑狍子野獾什么的,还有那千百年来,一直披着神秘面纱的人参!在刘老大平日的所讲故事传说中,这些人不常见的东西,都深深的吸引着我们! “哎,说正事呢!以后若真有机会,弟兄们和我一块回东北老家,我保证高粱酒﹑大块肉管够!不过,我现在所说的正事儿,还真是与那宝藏有关”,刘老大停下来,看了看我们,继续说,“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先告诉你们的是,这鬼子的家伙你们也都看到了,就凭我们这些破铜烂铁,什么时候才能打败鬼子啊,你们再看看,自己**嫡系精锐,清一色的美国或德国装备,真他娘的比鬼子的家伙都强多了!难道你们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能换来飞机大炮装甲车的东西,就那样埋在深山里?” “没错!老大说的在理儿,都是一样的人,如果不是家伙差些,凭什么我们就得几个人换他小日本一条命啊?你们几个看呢?反正东西是大家一块发现的,都同意了才能处理。”小李一直很羡慕鬼子的装备,若是能换来比鬼子的装备还精良的家伙,那当然是梦寐以求的了! “我同意!”,我这么一说,狗蛋和大傻看了看我,也都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刘老大见我们都同意了,就出了一口气,接着说,“再说我们团长吧” 刘老大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尖利刺耳的婴儿哭叫声,从寺院中传来。在这个周围到处都是,还没来得及深埋的鬼子尸体的荒山野岭中,加上又是夜晚,让人听来自是后背发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正文 【第五十一章】婴煞(6) “走,到团部看看去!”刘老大立即打住话头,领着我们几个又冲进了那个废弃寺院的团部中去。 到了团部才发现,团长和几个警卫,也正在荷枪实弹的到处查看,团长也是骂骂咧咧的一脸惊异与茫然。 “报告团长,反正睡不着,不如我们弟兄几个来查这件事,团长辛辛苦苦了几天,就休息一会儿吧”,刘老大倒是会拍团长的马屁。 “嗬!你们几个来的正好!再过一会儿说不定我就派人去找你呢,这些人中,就你老刘经历了那个,那个婴煞,反正现在我也不困,一块找找看吧!”团长对我们的到来,显然很是满意。 就这样,我们拿着火把枪支什么的,加上警卫,十多个人就在那个寺院中仔细的又搜索起来了。 本来这个寺院并不大,一行十多个人,又有刀枪在手,相当胆壮,不一会儿就将那个寺院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不过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就在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刘老大抽了几下鼻子,说是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儿。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团长就拍着刘老大的肩膀,哈哈大笑,说道,“老刘啊老刘!你这不是纯在扯淡吗,这三四百鬼子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深埋,当然有腥臭气了,哦!难道这小鬼死了还散发出他娘的东洋香水味儿不成?” “不是这样的,团长!”刘老大小心但果断的说,“这鬼子才打死不到两个时辰,不可能发臭的,我说的不是血腥气,是一种尸体腐烂特有的臭味儿!” “哦?老刘你还有这一手绝活?他娘的,我就感到奇怪了,这深山野岭的一个破庙里,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是不是?这样吧,老刘,就按你说的,好好找找这尸臭气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刘老大答应了一声,就抽着鼻子,领着我们向寺院后面慢慢走去。当走到一口深井旁边时,刘老大指着这口井,果断地对团长说,报告团长,臭气儿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这里面很有可能有什么东西! 来人!团长叫了一声,吩咐警卫找来家伙,进行打捞,说是看看这井中到底有些什么鬼怪,也顺便考究考究老刘的能力! 不一会儿,就从那口井中打捞出来了一具女尸,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披头散发﹑浑身发肿发臭,刘老大捏着鼻子上前,仔细一看,就叫了起来,原来,这个女尸怀中,还紧紧的搂着一个不大的婴儿 事情的脉络就渐渐清晰起来,这就是,很有可能,在我们到来之前,这寺院中的鬼子抢来了这对母子,历尽污辱后,和那婴儿一块投井自尽了! 而我们所听到的婴儿啼哭,就很有可能像刘老大讲的那样,这个惨死的婴儿心有不甘,死不瞑目,就入了魔道,成为婴煞!只不过是冤有头债有主,他不肯害我们罢了! 就在我们感叹愤怒之时,只听见前面厢房中两声惨叫! “快回去!”团长领着我们急忙向那前面的厢房方向跑去,我们知道,那厢房中关押着两名小鬼子的俘虏,那可是我们了解敌情的活舌头啊! 等到我们跑去的时候,守在那里的两个卫兵刚好从里面出来,两个人是吓得哆嗦个不停,嘴里一个劲的重复着“他们死了!他们死了” “他娘的,哆嗦个鸟蛋啊!让你们好好看着,他们怎么会死了?不是安排你们务必要留活的吗?是不是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悄悄的把他们干了啊?说!”团长是一头火气,把两个看守俘虏的士兵训得不敢抬头。 “不是不是!团长,真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俩在外面正说话呢,就听到里面有惨叫声,怪吓人的,因为团长有命令,说是要看着他们,不准他们自杀,等我们进去看时,就,就,两个就都死了!” 团长夺过火把,进入那厢房中,我们也赶快跟上,进去这么一看不要紧,看来至少这一夜是别想睡觉了! 只见那厢房中,地上铺了一张草席,两个鬼子手脚都绑得结结实实的,以免他们自杀,但奇怪的是,两个人都是双眼外突,张着大嘴,舌头伸出嘴外好长,整个脸部扭曲得没有人形,好像生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活活的给吓死了! “团长,这两个俘虏好像是吓死的,不关卫兵什么事的”刘老大向前看了看那两个早已魂归东洋的鬼子,向团长报告。两个守卫的士兵自是十分感激的看了看刘老大,满脸的谢意淌的到处都是! 没等团长回答,刘老大又“咦”了一声,惊恐的说,“不对呀,团长!你们看,这两个俘虏脖子上有牙印儿!还流着血呐” 听刘老大这么一说,我们几个强忍恶心与害怕,小心翼翼的上前一看,那刘老大确实没有胡扯,两个俘虏脖子根部,几个细细的小洞,还在向外慢慢的流着红色的液体,旁边的牙印清晰可见,而从那血洞的边缘来看,绝不是什么刀枪之伤 说来奇怪,自从这两个俘虏惨死以后,那个婴儿的哭叫再也没有出现,难道真像刘老大说的那样,那个婴儿入了魔道,成为婴煞,非要找小日本报仇不可,恰在此时我们捉了两个俘虏,那婴煞就拿他们两个出气解怨?不过除了这个看似谎诞怪异的说法,还真没办法解释,这人迹罕至的荒山古寺中,怎么会有婴儿的啼哭?为什么将这周围翻了个底朝天也并没有找到那个婴儿?为什么两个俘虏惨死后,那个婴儿的啼叫就随之消失了?当然,最没办法解释的就是,那两个俘虏为何会神秘的惨死在有人守卫的厢房中!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也是睡意全无。刘老大旧事重提,说起了那批宝藏的问题,除了我们**确实需要购买美国或德国制造的先进武器外,就是这个团长的为人,我们也都看到了,抛开军人本应有的勇敢无畏﹑看淡生死之外,他正直无私﹑忠正爱民﹑为人爽朗的个性,也都使我们认为,他就是我们向上报告的最佳人选,毕竟,我们只是几个每牺牲无数﹑又新增无数的﹑普普通通的兵蛋子,不可能有机会向兵团司令级的长官接近,更不可能直接向蒋委员长献宝受封! 当然,我们更清楚的是,一旦向上报告,我们几个必为领路先锋,再次面对那些恐怖的场面和种种怪物! 正文 【第五十二章】孽龙潭惊魂(1) 眼看天已放亮,虽然一夜未睡,但精神却是好的惊人,不但没有丝毫的睡意,反而头脑清晰,浑身有力,就像人刚开始感到饥饿时很难受,但真正的饿过了头,反倒感觉不到饥饿了一样。我们几个和团长正是这种情况。 因为打了胜仗,加上婴煞消失,团长心情大好,邀请我们几个和他一块就餐。团长的这个善意之举,后来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财富与机遇,当然,更有他终生难忘的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奇遇。 “团长,我们弟兄几个,有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想向团长报告!”刘老大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馒头,说了这句话就停了下来,环视了我们一眼,就紧紧的盯着团长的面孔,观察着他的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们几个见刘老大开口了,自然知道他想向团长报告些什么。全都放下了碗筷,默不作声的看着团长和刘老大。因为这批宝藏,带给国家的什么就不用多想了,肯定是百益而无一害。但对我们个人来讲,有可能是荣华富贵,也有可能是脑袋落地! “哦,你们几个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吃饭嘛,边吃边说!就是牛魔王现世,或者是小日本他娘的全部围上来,也得吃了饭再说啊,没睡觉再不吃饭,什么事儿也干不成呀!”团长喝了口稀饭,端着碗气定神闲的说。 “是这样的,团长”刘老大郑重的说,“我们弟兄几个知道了一件天大的机秘,能改变团长甚至整个团﹑整个师,甚至整个集团军的命运!” “这不是在扯淡吧,老刘!”团长看到刘老大一脸的凝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了看我们几个,盯着刘老大说,“先说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不一定!” “哦!有这种事儿?连好坏都不一定?老刘啊,就别卖关子了,虽然接触不久,但我老李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几个应该也有个大概的了解,至少不会出卖弟兄们的,这点绝不瞎扯淡!” “是一大批宝藏,一大批!”刘老大特意将“一大批”三个字又强调了一下。 “宝藏?一大批?在哪儿?这当然是他娘的好事儿嘛!” “因为实在太多了,我们弟兄几个也怕引来杀身之祸啊,毕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嗯,有道理!你们这是相信我李某,才向我说这事儿的吧?” “没错!我们弟兄几个,就是认准了团长有仁有义﹑正直无私才决定冒险向团长报告的!” “过奖过奖!别的不敢吹牛,老李我虽然不敢说视财富如粪土,但至少不会为那些东西出卖良心,出卖弟兄们的,这个,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好!我相信团长!不过,请问团长,这批宝藏,团长准备如何处置啊?” “如何处置?那还用说麻!肯定是买军火!别说是我老李,就是上面的军长﹑司令,甚至我们伟大的蒋委员长,这时也急需用钱买好家伙啊,他娘的!我们的装备和小鬼子实在是没法比啊!” 我们几个相视而笑,心里豁然开朗,好像一块吊在心尖上的一块大石头,突然落地了一样,顿感轻松了很多! “笑什么?哦!原来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好吧,你们倒是说说那些东西在哪?有多少?这事儿我可不敢私拿独吞,还是要向上级汇报的!” “离这并不太远,但要是运出来,也不太方便,至于多少,我们也没有详看,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不过,光是黄金,就有几大垛!” “几大垛?人家的黄金是论两论条的,你们却是论垛!好,你们赶快吃饭,完了好好回去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向上报告!” 接着的两天,既没有日本鬼子前来送死,也没有上级发来的任何消息。团长自嘲自己这个团长,就是“急得团团转的长官”!因为团长已将发现宝藏的消息上报到师长处,到现在已经两天了,上面楞是连个话也没有,难道有什么意外?或者是师长想吞下这笔横财,并没有逐级上报? 当然,我们几个比团长更为焦急烦躁,不知等待我们的到底是福还是祸!还是小李比较聪明,只是轻轻的一句话,就打消了我们所有的顾虑: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因为别说是师长军长,就是团长,现在还不知道那批宝藏在哪呢,如果有危险,也应当是在领他们取走宝藏之后! 这句话让我们又是放心,又是害怕!放心的是,在领他们找到宝藏之前,我们是绝对安全的;害怕的是,终有一天,我们会带他们取走那宝藏,而作为知情人的我们,会不会被灭口,就不得而知了! 正在忐忑不安之时,第三天一早,就有隶属我们师的另外一个团前来接防,并出示军部手令,命令我们团立即移交阵地,并告诉我们,司令部已和八路军军部商量好了,**将一个县城交给八路军驻守,而八路军原驻防地,就是我们几个当初退入的山林地区,由我们团驻防---当时是国共合作时期,而**愿拿一个县城来换一块并无油水的深山老林,自是容易协商成了的! 当然,随着接防兄弟团一块来到的,还有大批的食品美酒等犒劳物质,这令刚打胜仗的我们喜不自禁! 不过,其中的数辆军用卡车和无数的照明物品,只有团长和我们几个清楚了! 军令如山!我们团立即带着那丰厚的犒劳物资进行交接,欢天喜地的向那近百里外的山脚进发! 当天下午,我们就来到了原八路军赵团长部驻守的营地,例行公事交接完毕,赵团长善意的提醒我们团长,注意前边的那个孽龙潭,千万不要靠近等! 当天晚上,团长秘密的和几个营长开了个军事会议,破例的请我们几个列席,团长出示了一个集团军司令部的机密手令,要求几个营长,在未见到宝藏之前,不准向任何人透露半点风声,发现宝藏后,必须严守军令,以身作则,约束好各自所属士兵,绝不允许私分私藏,否则立即枪决等等! 会后,团部举行盛大的庆功宴会,上百坛好酒,让大家尽兴痛饮,各种肉类,包括美国进口罐头和火腿等平时难得一见的食品,也在餐桌上闪亮登场 只有我们几个,知道明天等待我们的可不是今天的兴奋,而很可能将是一场惨痛的悲剧! 正文 【第五十三章】孽龙潭惊魂(2) 第二天上午,因为昨晚部份士兵在庆功宴上喝醉,暂无法行动,团长命令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上午,养好体力精力,下午整装待发。 “团长,八路军赵团长讲的那个孽龙潭的怪事,团长认为?”刘老大带我们几个找到团长,提醒团长不可大意。 “哦,那个事儿啊”团长胸有成竹的说,“我早派人前去侦察探路了,那个孽龙潭是我们进山的必经之路,大队人马的,没办法绕过去!老赵他们所说的怪事我听他讲了,不过,你们亲眼看到了吗?” “没有,不过赵团长他,他不像是个说瞎话的人哪,还有,我们几个上次从那孽龙潭绕行时,远远的确实看到有什么怪东西!” “没事的,现在虽说是国共合作时期,但除了打鬼子外,我们毕竟不是一家人啊,我不相信那个水潭会有什么了不起的怪物,再说,就是有怪物,也是一定要先除了它才能进山,一是方便军队通过和运输,二是,也算是为当地百姓除害!” “团长,那个东西厉害的很呐,团长打算怎么除害啊?” “老刘,你就放心好了!你真当我老李是个没长脑子的蠢夫莽汉啊?咱这有的是手雷﹑**包和重武器!我不会和它拼刺刀的!” 听了团长的话,我们就放心多了,因为这千把人的队伍,若是没有了团长的制约,那立马就有可能变成散兵游勇,甚至是见财起意的暴徒,后果不敢设想啊! 吃过午饭,团长安排留下一个连,驻守营地,看守军用卡车等重要物资,其他各部,全部进山,并安排一个连专门负责携带运输干粮食品和照明器具,浩浩荡荡的向山上进发。 不多时,九百多人的军队就开到了那孽龙潭对岸的高地上,团长下令停了下来。 “机枪连,各炮手,立即向前面的那个孽龙潭进行瞄准待命!”,团长一声令下,几十挺机枪,十多门六零炮即刻进入战斗状态! “老刘,你们不是听八路老赵说,牲畜放血就能引出这潭中的怪物吗?现在我们就站在这高地上,我派人去潭边将那头猪放血,好好见识见识吧!”团长将我们几个叫到他身边,安排侦察连的士兵前去引怪,一面和我们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雾茫茫的深潭。 五六个侦察连的高手,迅速将一头百十斤大小的猪在潭边手起刀落,立即退到远处待命。 远远看去,那孽龙潭仍和我们来时毫无两样,没什么异常的动静。过了有一袋烟的功夫,我们都焦躁起来,如果潭中并不像八路军赵团长说的那样,让军队在此干耗,我们几个就有欺骗长官的嫌疑啊! “哎---,你们几个,去把那头猪拖回来吧,他娘的,还不如给弟兄们改善伙食呢!这些土八路,是自己胆小,还是想骗老子啊,浪费时间!”又过了一会儿,团长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叫那几个侦察兵到潭边取回那头猪,并令机枪连和炮手收拾家伙,准备出发。 我们也深感脸上无光,毕竟赵团长所说的怪事怪物,我们并没有亲眼所见,这是团长给面子,否则给我们安个扰乱军心贻误军机的罪名,可真够我们喝一壶的!所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收起机枪和六零售炮,一句话也不敢说。 凡事都有意外,就在我们垂头丧气的时候,只听得一片惊叫声,几乎全团的人都在大喊,我们回头一看,天哪!就在那几个侦察兵抬着那头猪回头就走的时候,原本雾茫茫的潭水突然暴涨数丈高,小山一样的巨浪席卷而至,瞬间将那几个侦察兵盖在水下,然后水落浪退,几个侦察兵就这样消失了! 虽然也有士兵慌忙中胡乱向潭中开枪,但于事无补,重机枪和六零炮因为刚刚收拾起来,而没有发挥作用! “都怪我!”团长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眉头拧在一起,很显然,那些个个身怀绝技的侦察兵,都是团长的心肝宝贝,就这样五六个莫明其妙的葬送在一个不明的水潭中,团长自是又悔又恨! “他娘的!机枪连,各炮手,全力给我打!狠狠的打!” “哒哒哒”,“啾--轰”,几十挺机枪和六零炮对着那孽龙潭一阵猛轰,打的水花四起,水柱滔天但枪炮停下来后,潭水依旧,没有什么异样,更没有怪物浮出! “唉!都是老子大意了!看来还得用老办法啊呀”团长叹了口气,一面吩咐两个侦察兵再拖头猪故技重演,一面命令机枪连和各炮手再作准备! 这次大家都见识了那孽龙潭水怪的厉害,所以都十分郑重的压好子弹,填好炮弹,调好诸元,进行瞄准! 这次,直到那两人侦察兵将猪放血扔在潭边,再奉命跑到团长身边时,那孽龙潭仍无一丝一毫的动静! “弟兄们都不可放松,今天不搞死这个该死的水怪,给侦察连的几个弟兄报仇,就誓不罢休!”团长头也不回的命令着,两眼死死的盯着那个孽龙潭! 孽龙潭的这个怪物还真他娘的有灵性,当我们真正的等它出来时,它倒沉住气了一样,迟迟不见动静,它娘的,难道还真是千呼万唤才出来不成? 当然,团长也是下了决心,不除掉它决不罢休!所以我们全部严阵以待,不敢放松丝毫,只怕那怪物出来,转瞬即逝,贻害无穷! 就这样,大约有半个时辰,那个孽龙潭开始有水花从下面涌出,越来越大,将那原本清澈的潭水搅得污浊不堪! “小心!出来时一齐开火,不可放过它!”团长如临大敌,严令机枪手和炮手小心对待,就在这时,只听“呼隆---哗---”的巨响,孽龙潭中水浪上冲,向岸边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枪炮齐鸣,愤怒的子弹和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射那块冲起的水浪,在隆隆的枪炮声中,一声“嘶嘶”的怪叫声从潭中传来,刺得耳膜生疼,心中的恐惧油然而生! 不一会儿,潭水恢复了平静,远远看去,那原本清澈的潭水变成了淡淡的血红色,而且从潭中一直上涌,颜色越来越深,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哈哈哈!终于搞死它个***怪物了,他娘的!让老子失去了五六个好弟兄!哎---,你们两个过去看看,那个家伙漂上来没有啊!”团长冲着下面的那两个侦察兵喊道。 两个士兵听到团长的话,立即冲向潭边,在离孽龙潭不远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我们又永远地失去了这两个身手不凡的战友! 正文 【第五十四章】孽龙潭惊魂(3) 原来,当那两个侦察兵靠近孽龙潭的时候,没有水花上涌,没有潭水上升,也没有巨浪滔天,但是,这次是个有一间房屋大小的怪头猛的伸出,张开巨口,将他们两个一下子吞了进去! 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惊叫!也来不及开枪开炮!当然,也没必要再开枪开炮!因为只是眨眼间的功夫,那个怪物就早有预谋般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吞下了两个士兵,自己也无力退入潭水,直接倒地而死! 看到这种情况,大家全都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团长转身夺过一挺重机枪,对着那个倒在岸边的怪物,一阵猛扫,直到将那挂子弹全部打光,才头也不回的往山坡下孽龙潭边跑去。 看到团长已经冲了过去,大家全都紧紧跟上,一块来到潭边,老远就有很是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我们强忍恶心,跑到潭边一看,那个怪兽头部千洞万孔,刺眼的鲜血突突的向外冒着,那个孽龙潭中,全部变成了血池一般,鲜红的液体染红了整个孽龙潭,上面星星点点的东西在晃个不停,仔细一看,原来是那潭中的大鱼浮出水面,在透气一般纷纷点头! “快撤!”就在我们对着那淡红色的孽龙潭惊讶不已的时候,团长大喝一声,让我们猛的打个冷战,本能地回头就跑,大脑中一片茫然 一直跑到山坡上,我们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的望着团长。 “那个水怪确实已经死了!可恨它已吞掉了我七个弟兄,我看那潭水仍不平静,万一再出来一个那样的水怪,说不定损失更大,所以我下令让大家回来!”看来因为大意而失去七个侦察兵,团长是痛心不已,再不冒险! “俗话说山高必有怪,水深必有精!确实不假啊,这多少年来没有人烟儿的怪潭,就是有水怪啊!不过,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怎么会长这么大啊?”见多识广的刘老大,对这个大得难以想象的怪物也是深感不可思议! 当然,这个怪物放到今天就不足为奇了,一是那个孽龙潭人迹罕至,潭中水族无人打捞,年深日久自是长得较大,更重要的是,这座山富含放射性元素铀,且铀的含量极高,品相很好,同时,它对周围生物的辐射也就很大,造成了部分生物的基因突变,原有的个体限制被打破,所以身体似乎无限制的生长,形成水怪!以至于后来我们进山后所遇到的种种不可思议的物种,都于此有关! 这次可能是团长过于谨慎了,等了接近一个时辰,潭中正无异象,于是团长带队,到潭边,留下部份人处理牺牲战友后事,大队人马就从潭过经过,向山上进发。 因为是下午出发的,在那孽龙潭边又浪费了不少时间,所以虽然夏季天长,但没走多长时间,就慢慢的红日西坠﹑天色变暗了。 来到一块相对平坦宽阔的地方,团长下令在此宿营。因为出发当天就损失了几名战友,所以整体气氛并不好。 “报告团长!这个地方有狼出没,上次我们几个就遇到了一群,还是让大家小心一点为好”刘老大虽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毕竟是为了我们团的安危着想,所以对刘老大时时靠近团长,我们并没有什么反感,反而认为,刘老大确实有勇有谋﹑胆大心细,又很有责任心,对弟兄们也是关爱有加﹑有仁有义的,如果能再高升一步,或成为团长的副官﹑参谋什么的,可能对我们更有利! “好!老刘!这一路你们几个好歹走过一遭,有什么情况,请尽管对我说!唉,那个孽龙潭,我就是太大意了,才,才损失了好几个弟兄!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啊!”团长长叹一声,很高兴的接受了刘老大的建议,立即传令下去,各营多派岗哨和流动哨,全团士兵务必枪不离身,注意防范野兽偷袭! 说真话,我和小李私下一交流,都很佩服团长的为人和胸襟,知错就改﹑勇于纳谏!就拿这次来讲,我们都认为刘老大用心虽好,却难免小题大作!小小野狼,别说三五十只,就是成百上千只,对我们这**正规军来讲,那也是小菜一碟啊!你想想,我们团千把号人,除了山脚下守营的百十个人,这上山的九百多人,人人荷枪实弹,个个身经百战,别说是手无寸铁的小小野兽,就凭着个尖牙利爪,对付它们那还不是高射炮打蚊子?或者说是杀个小鸡用了把宰牛的快刀?就是凶神恶煞般的小日本鬼子,我们也没怯过阵啊,是不是? 但是这一次,我和小李都失算了!团长和刘老大的谨慎,虽是防患于未然,但并未起到太大的作用,也并没有避免给我们团带来的伤亡!因为这次我们遇到的,是一群我们都没有想象到的﹑非妖非怪的﹑就是与正常野狼一样的狼群! 因为白天孽龙潭事件的阴影,所以我们的胃口也大受影响,虽然是火腿罐头﹑鸡鸭牛肉的,很是丰盛(这时我们已经不是普通的作战部队了,而是为上峰带来大批宝藏的财神团哪,军需犒劳什么的,当然是与众不同),我们还是吃剩了不少,当然,很有可能就是这些掉在地上的残渣碎肉,给我们引来了不要命的狼群! 我们吃过晚饭,没有往日的喧闹,也没有以前天南地北的胡吹瞎侃,早早的按照团长的命令,几个人围成一个圈,抱枪而睡! 就在我们睡得正香的时候,枪声﹑哨子声和惊叫声,就将我们从睡梦中拉了回来,毕竟是作战部队,我们虽然突然惊醒,但优良的作战素养还在,大家背靠背,立即持枪而立,紧张而不慌乱! 定睛一看,四周全是绿幽幽的眼睛。狼群!他娘的,还真让刘老大蒙对了,这些不要命的东西竟然真来送死了! 看到对手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是小日本鬼子,只是一些野狼而已,虽然多了一些,毕竟多不过我们的子弹! 随着“砰砰砰”的枪响,我们也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瞄准,点射!枪响子弹到,一只只狼惨叫连连﹑栽倒在地! 就在我们认为这不过是有了个练习瞄准的活靶子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现象发生了,那就是那群狼不但没退,而且稍一停顿,立即改变战术,不走直线,而是左拐右晃的跑起了S型,趁我们迟疑的瞬间,扑到了我们宿营的中间! 我们手中的枪,这时就变成了烧火棍一样,没法再开枪射杀了,因为,近距离的混战,开枪打伤自己战友的可能性,比打中野狼的几率大的太多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狼狈诡事(1) 这时,大家都慌了阵势,往常和小日本交战时,若是混在一块无法开枪时,就刺刀见红,但这野狼的速度,绝对比那小日本的动作快的不知多少倍!它们一冲进我们的阵中,根本就没有给我们上刺刀的机会! “不要慌!直接用刺刀!”团长在警卫的保护下,一边进行点射,一边向我们大声提醒,因为若是再将刺刀装到枪上,恐怕还没装好,喉咙早就被狼咬断了! 失去了射击的优势,我们立即败落了下风!那狼又快又准,又十分灵活,战友们用二尺左右的刺刀,没有长度的优势,加上不是白天,虽说月光尚可,但毕竟不如夜间视力极好的野狼啊! 它们左冲右突,我们是左挡右防,擅长瞄准射击的作战部队,真的回到了冷兵器的场合中,我们真切的感到了手忙脚乱 群狼的惨叫声声,战友们的叫喊连连,混在一片,立即将这片刚才还宁静可人的山间坡地,变成了惨不忍睹的人间地狱! 不一会儿,就有十多个战友倒在了群狼的利齿之下!正在这时,一只硕大的狼向我冲来,我立即左手拿枪护住脖子要害,右手紧握刺刀,弯下腰来,作好了迎接的准备,说时迟那时快,这条硕大壮实的公狼伸着头向我下盘攻来,在那忽明忽暗的月光下,白森的狼牙闪着令人心凉的寒光,绿莹莹的眼睛中迸发着狡黠和凶残,让我顿感不寒而栗﹑肌肉紧缩! 来不及考虑,来不及准备!那只狼快速的直奔我的双腿,我急忙上身前探,右手的利刃向下猛刺,就在我的刺刀向下刺出的一刹那间,那狼猛的顿住的前冲的身体,头颈一缩,一跃而起,直向我的喉咙扑来,我本能的用左手的枪去拦截,右手的刺刀疾速向前刺出,但那只狼实在是太狡猾了,而且动作极为敏捷,将头一摆,我右手的刺刀就扑了个空,根本来不及回刀再刺,绿幽幽的狼眼就贴到了我的面前,就在我们四目相对的一个照面,那白森森的利齿就离我脖子不过几寸远近,那条狼口中的腥臭味和鼻息中喷出的热气就扑面而来了 我大脑中一片空白,双手也不听使唤般放弃了抵抗,潜意识中只等着喉咙处的一声脆响,一股热血喷涌而出,就告别这个让人又爱又恨﹑有苦有甜的花花花世界!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一把明晃晃的刺刀从左边冲出,刺进了那头狼的脑袋之中!我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小李眼疾手快,将我从狼嘴边拉了回来! “彦真兄,别愣着!”小李招呼一声,又迅速左捅右刺,眨眼间又有两匹狼哀叫连连﹑倒地不起! “弟兄们,不要慌!前面的用刀挡着,后面的用枪打!”团长的一声高叫,惊醒了我们,如果一直这样扬短避长的和它们纠缠下去,最后得到的绝对不仅仅是一片狼尸,肯定有不少弟兄倒下来! 我们立即改变战术,不再全部和它们短刃相接,而是几个人自成一个作战单位,前面两个用刺刀阻击,后面的弟兄持枪瞄准射击! 这样一来,我们的优势立即显现出来了,几阵枪响,数十条狼应声而倒!这下我们立马士气大振,前面的士兵奋勇阻截,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道掩体,后面的士兵快速瞄准射击! 场上的局势快速发生天地逆转,我们也恢复了堂堂**应有的镇静与英勇,只不过这次的对手由小日本换成了群狼而已,与正常的战斗毫无二样,填弹﹑瞄准﹑射击,有条不紊﹑一气呵成 那群狼失去了近身肉搏的先机与优势,情况立即急转直下,不一会儿,随着几十条狼的哀号惨叫和相继倒地,其余的狼见大势已去,马上顿失斗志,掉头就逃! “弟兄们,不要放过那些狗东西,全部给老子干死它们!”团长下达了追击的命令,我们立即和平时的战斗一样,群情振奋﹑乘胜追击! 不一会儿,我们就几乎全歼了那群给我们带来巨大损失的野狼!团长集合队伍,点燃百十支火把,进行战场清查,并将那些受伤未死的狼,一律用刺刀再送它一程! “快来看呀,这是个啥东西啊?”狗蛋的一声喊叫,将我们一下子吸引了过去,跑到面前一看,在那熊熊燃烧的火把下,一只和狼一模一样的东西,趴在地上,浑身筛糠一样的在发抖,两只眼睛微微闭着,不是还翻开眼皮偷偷瞧着我们! “这不是狼,这是狈!就是传说中,狼狈为奸中的狈!也就是替狼群出谋划策的军师!”打猎多年的刘老大只是瞄了一眼,就果断的说。 “这就是它娘的狈?让老子好好看看它是个什么东西!”团长听刘老大这么一说,好奇的大踏步走了过来。 我们也只是听说,从来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种动物,近前仔细一看,那匹灰白相间的野兽和狼外形极为相似,就是前面的两条腿,明显的比后腿短了一大截! “我说今天这群狼怎么这样胆大,这样的聪明!它们竟然差点将我们的枪变成废物,原来是有这个鬼东西在暗地里指挥啊!”刘老大咬牙切齿的指着那只狈,对大家说,“这个鬼东西,前腿短后腿长,不趴在狼身上,它是寸步难行,全靠狼群养着它!就是靠它的鬼点子多,常指挥狼群出其不意的攻击人们!这次肯定又是它出的孬主意!” “打死它!打死它!”一听刘老大这样讲,大家是群情激愤,纷纷叫嚷着要打死那只让我们损失惨重的狈! 大傻哗的一声拉开枪栓,就要将狈射杀,就在这时,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眼看大傻就要开枪,那只吓得浑身发抖的狈突然口出人言:“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荒山老林中,一只狼一样的东西竟然说起了人话,向我们求饶起来,这让围观的战友们立即后退数步,我只感到头发稍直楞楞的立了起来,浑身上下像是被泼了一桶冰水,寒彻入骨! 正文 【第五十六章】狼狈诡事(2) 就在大家为这个会说人话的狈惊恐万状的时候,团长大骂起来,“饶你不死可以!可我那么多个死去的弟兄怎么办!!!”说完,端起机枪哒哒哒一通扫射,瞬时将那只狈打得血肉模糊! 打死了那只狈以后,我们继续清查战场,这一清查不要紧,在这片山坡上,除了一百多条狼尸之外,竟然有二十多个曾在战场上与日本鬼子浴血奋战的**士兵,没有死在鬼子的枪炮之下,却丧身于这群野兽之口! 团长默默的来到我们身边,拍着刘老大的肩膀说,“老刘啊!这狼狈为奸的狈,我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今天真的遇上了!你说这东西真有传说中的那么聪明吗?” “团长,这狈真的极为聪明!今天如果不是这只狈出谋划策,就是再多几百匹狼,它们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我以前在东北老家打猎时,就领教过它的厉害!” “哦!是这样啊!讲来听听,老刘!反正他娘的还没见那批宝藏,到底是黄的白的,就折了我这么多好弟兄!睡不着啊,讲讲吧!” “好!团长,那我就讲讲狈这东西的故事吧”,刘老大抬头看了看我们,就讲了起来: 在我们东北老家啊,所有打猎的人都知道,宁打猛虎,不斗群狼!因为狼这种东西,不但凶狠,而且特别护窝子(团结),我们挖陷阱﹑下夹子套子什么的,再加上有火枪,本来以前打了很多的狼,包括成群的,但是后来,狼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只狈,从那以后,我们再也不敢轻易对狼下手了! 狈这种东西,确实极为罕见,也不知道是啥生的,据上辈儿老猎人讲,说是狈这东西,不能生养,是狼和狐狸交配才生出的怪物,而且是一千只狼和一千只狐狸交配,才有可能产出一只狈!狈一旦出生长大,就成了狼群的军师。这东西是很狡猾的动物,其聪明的程度远超过了狼和狐狸,甚至超过打猎多年的老猎人,它的前腿太短,不能自己行走,所以必须有狼驮着它才行,它出谋划策,狼就按它说的咬这咬那,配合的很是厉害! 我那年大概二十岁上下吧,和邻居根叔一块上山,根叔当时五十多岁吧,是个老猎手,走在路上闻闻看看,就知道附近有些什么野兽,枪法好,胆又大,听说年轻时,凭着一杆火铳一柄猎刀,打死了一只大老虎呢,而且还是火铳放空后,用猎刀将那老虎剖腹杀死的。 根叔确实厉害,跟着他收获真大,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打到了好几只狍子和两头野猪,就在我们准备收手回家的时候,根叔作了个禁声的动作,猫下腰,眯着眼,给我用手指了指密林深入处的那丛一人高的荒荆野藤。 我赶快闭上嘴巴,顺着根叔指的方向一看,哟!没风没火的,那一人高的荒荆野藤中间,竟然蔌蔌的抖个不停! “根叔,这里面肯定有东西,会不会是黑瞎子什么的啊?” “不可能,里面不会是什么大家伙,黑瞎子大老虎的,不会躲藏在这荆棵儿子中的,那里面很可能是狐狼野獾之类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捎着它吧!” “好!就捎着它!”我小声的答应着,就和根叔分开,从两个方向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就在我们快要接近那片荆藤的时候,一团火一样的东西从中窜出,就要远逃 说时迟那时快,它怎么可能逃得过根叔的手掌心啊,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那团火一样的东西就呜呼叫了一声,倒在地上,根叔在旁边笑呵呵的说,原来是只红狐啊,嗯,皮子还是不错的,能卖上几个银子! 我近前一看,确实是一张上好的狐皮!火红浓密﹑成色不错!这森林中狐狸虽然不少,但像这只皮光毛亮火红火红的赤狐,毕竟不多见啊!其实传说中很多有灵性的狐狸,多指的是这种不太常见的红狐,也叫赤狐!听说这东西懂得修炼,到一定程度,浑身的红毛就会变成银白色,那就是所谓的狐仙了 我掂起那只红狐,兴致勃勃的就要回去,没想到根叔面色凝重的盯着那块荆藤,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难道这里面还有一只狐狸不成?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啊!我心里嘀咕着,也就盯着那片毫无动静的荆藤! 大概有一袋烟的功夫,那里面一直平静如常,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我开始怀疑根叔的眼光了,如果有野兽,它早就该出来了,就是吓得不敢出来,也一定会弄得荆草抖动才是啊! 我侧身看了看根叔,根叔用下巴示意我赶快再看,我一回头,就看见那荆藤中间,几根细藤极其轻微的动了几下,如果不是猎人,是很难发现这毫不起眼的动静的! 正在我惊奇之时,根叔摆了摆手,握紧了猎枪,示意我们俩直接进去,我兴奋的持枪就在根叔旁边的一侧向里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那一人多高的荆藤密密麻麻,很是碍手碍脚的,就这样向里走了几丈远了,里面仍是毫无动静,按说这里面要是有什么山鸡野兔的,早就应该沉不住气而快速奔逃了啊! 既然它不出来,我们就只好亲自上门拜访了! 又走了没有几步远,在这密密麻的荆草棵子中,竟然出现了一片铺了一层厚草的平地,肯定是那赤狐将荆棵弄倒,又铺上野草,做成了一个温馨的荆藤之家! 在那个赤狐的窝里面,既没有大狐狸,也没有小狐崽,中间竟然卧着一只小狗一样大的家伙,灰白色的身体在颤抖个不停,两只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正惊恐的看着我们,充满了害怕和哀求,仿佛要我们放它一马﹑饶它一命似的! “嘿嘿!真奇怪啊根叔!这狐狸不养狐狸崽子,反倒养了一只狼崽子!真是有意思啊!” “你错了,这哪里是什么狼崽啊,你再仔细看看!” 我听了根叔的话大吃一惊,打猎这么长时间,什么大狼﹑小狼﹑公狼﹑母狼没见过,这明明就是一个刚满月的小狼崽子嘛! 不服归不服,我还是低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那只小狼崽子,这么仔细一看不要紧,我差点叫了出来,这狼,这狼,它怎么四条腿不一样长啊,真是怪狼啊! “这就不是狼,更不是什么怪狼!它是狈!就是传说中狼狈为奸的狈!” 正文 【第五十七章】狼狈诡事(3) “什么?这是狈?这就是传说中的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狈这种东西,虽然是传的风风雨雨﹑人尽皆知,而且还神乎其神的,但绝大多数人只是耳闻,并未眼见! “对!这就是非常罕见的狈!我年轻的时候,就见过一次,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野兽怪物的都见了不少,就是这个鬼东西,这是我第二次见!” “根叔,你是说你年轻时就见过?就见过这狈?” “没错!我确实是亲眼所见,那个鬼东西还差点要了你根叔的命啊!” “这么厉害啊!讲讲嘛,根叔!别人讲的都是听说的,真真假假的,根叔你竟然是亲身经历过,就给我讲讲吧!” 根叔和我就蹲在这个火狐窝边,看着这只吓得浑身发抖﹑无法逃跑的狈,讲起了他以前的亲身经历: 我年轻打猎时,最爱打狍子和狼,其它山鸡野兔的,不好吃!那狼肉香啊,特别是狼腿,不用放太多的佐料,一把大料两把盐,大火猛炖它一个时辰,一开锅盖,半个屯子的人都能闻到香味,纷纷过来,争先恐后的要弄一块尝尝! 俗话说,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其实那是他们没有尝过狼肉!那吃些残渣剩饭的狗,肉能好吃到哪里去?可不比上顿顿吃肉的狼啊!可以这么说,要是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的话,那就是狼肉滚三滚,佛祖坐不稳了!那个香啊,啧啧!等会咱爷俩打只狼再回去!一人一条狼腿,弄坛红高梁,过把神仙瘾! 狼肉虽然好吃,但危险也大,狼那东西,又凶残又机灵,还合群!若是不小心,别说是人吃狼肉,搞不好就变成狼吃人肉了!对这个,我是早有准备的,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嘛! 那年冬天,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雪,进不了山,就没有狼肉吃,眼看着几坛上好的红高梁,就是缺少狼肉作下酒菜!心里很是难受啊! 说实话,这一辈子俺也没啥大想法,痛痛快快的过一辈子就行了,特别是这大冷天的,和几个伙计坐在暖炕上,弄上一大盆香喷喷的狼肉,又香又筋道的,很有嚼头!喝上几碗自己酿的高梁酒,入口如刀,香气醉人呐!说句没出息的话,老婆孩子热炕头,高梁美酒加狼肉,给我个皇帝也不换! 所以那雪刚一停,我就带上家伙,一个人独自进山了。也不贪多,能打上一匹狼,就准备回来,因为雪太深了,行走不易啊! 那天运气不错!刚进山不远,就看到一溜狼爪子印儿。我提提精神,仔细的看看那雪中的狼脚印儿,想分析分析这匹狼的大小等情况。 打猎这么长时间,一般根据脚印儿的大小﹑深浅﹑均匀度等,我就能**不离十的分析出这是什么野兽,大概有多少﹑有多大等。这次可就奇怪了,明明是狼的脚印儿,这点是不会弄错的,可偏偏是六个脚印儿在雪地里很是清晰。你说怪不怪?什么公狼母狼妞妞狼的,我都见过,就是没见过有六条腿的狼!听说也没听说过! 人嘛,都是有好奇心的,当时又年轻,胆子大,体力也好!心想,管它几条腿呢,只要是狼就行,六条腿就六条腿,多了俩腿多些肉,还怕吃不完不成! 于是我就沿着那一溜狼的脚印儿,一直的向密林深处追了过去。 追了不到一个时间辰,就远远的看见一个奇怪的现象,前面一条小狼,趴在另一匹大狼上面,在深可过膝的雪地里,慢腾腾的向前走着 哦,这一下我可弄清楚了!原来是一匹狼趴在另一匹狼身上,所以地上就有六只脚印儿啊!真他娘的怪事儿,老子可管不了这么多,弄条狼腿下酒才是正事!我立即抬枪进行瞄准! 就在这时,后面的那条狼像是发觉了一样,迅速猛的下来,滚在一边,嘴里呜呜的叫着什么,前面的那匹狼听它这么一叫,竟然少见的像喝醉了一样,七拐八歪的不走直线了,就这样,砰的一声,很少放空枪的我,这次真的打了个空儿! 我立即低头再装,就在这眨眼的功夫,那匹狼从我眼前消失了。正在这时,只听一阵响亮的呜呜叫声,低沉而有力,在山林中回音四起,此起彼伏 这声音,并不像狼求助的叫声!但真比狼求救的叫声还灵﹑还有效,简直像是命令一样,刹那间就听到远处传来沙沙的响声,凭着我多年的打猎经验,我知道,这应该是很多匹狼,在雪地上快速奔跑所发出的响声! 宁斗恶虎,不战群狼!跑是跑不过它们,那白白送命的事儿,俺不干!上树吧,这雪后的树已经上冻结冰﹑滑不溜丢的,恐怕还没上去,就被群狼咬住脚拖下来了,就在这危急关头,我灵机一动,朝着旁边那个一人多高的大柴垛跑去,还顺手拿了一条五六尺长的木棒,快速的爬了上去! 等我爬上去以后,心里就踏实多了!四下一看,哈!这可真是个救命的柴火垛啊,一人多高的大柴垛,堆得是结结实实的,我心里感谢了那个砍柴人一万遍,多亏了那个好心的砍柴人,在这堆了这么大的一垛木材,愿佛祖保佑他砍柴时砍出个大元宝吧! 正在我庆幸不已的时候,大概有十多匹狼冲了过来,将这个木材垛团团围住,刚开始那个滚到一边的那匹狼,这时也是连滚带爬的出来了,而且是耀武扬威般的,冲着我呜呜的叫个不停! 我仔细一看,那哪里是什么狼啊,它长的和狼一模一样,就是小了一点,两眼中更是充满了诡异和狡黠,它的两只前腿,只有后腿的一半长,所以无法直立和奔跑! 正在我惊奇之时,一匹硕大的狼跑到那匹怪狼跟前,让那匹怪狼将前腿趴在它的身上 “啊!这不是狼,是传说中狈啊!”我心里顿时惊慌失措,听人说,狈这种东西极为聪明,是狼的军师和帮凶,狼群都听它的指挥! 果然不出所料,随着那狈呜呜几声怪叫,狼群像是接到命令一样,一匹接着一匹的向后退去,助跑,前冲,起跳,一下子窜起一人多高,向我猛的扑来! 正文 【第五十八章】狼狈诡事(4) 看到这种情况,我立即放下枪,双手紧握那条木棒,对准扑上来的恶狼,猛的砸去!只听一声惨叫,那匹扑上来的狼,就被我结结实实的当头一棒,砸得鬼哭狼嚎,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着,扭曲着! 就用这个方法,我打退了它们的第一轮疯狂进攻,而且将其中的三匹狼打得失去了战斗力,卧在地上惨叫不已! 我正在得意的时候,就听那狈又是一阵呜呜的叫声,群狼立即停了下来,接着它们像是得到新的命令一样,不再一匹匹的轮流上窜,而是全部整齐的后退,弓身缩腰,一阵风一样,全部助跑,上窜起跳 没想到它们竟然不打车轮战了,而是进行群殴,虽然我轮圆了木棒,将这一圈的进攻砸了下去,毕竟它们十多个一块上,我应付不过来,其中的一匹窜上了木柴垛,一下子咬住了我的左脚,幸亏我立即当头一棒,再对着那匹狼的腰部猛的一砸,将它打了下去,毕竟狼这种东西,就是铜头铁腿豆腐腰嘛,那匹狼显然被我打断了腰椎骨,卧在地上,站不起来了,而且在大口的吐血! 但是,被它咬伤的左脚,也是血流不止,我慢慢的紧张起来了,若是它们一直这样一齐上,我早晚会被它们咬伤,甚至拖下去的,再下面我就不敢想象了!当然,下面一匹匹受了重伤的狼,也在不停的惨叫着,要知道我根木棒,是货真价实的山料啊,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抡在它们头上身上,想来也是够它们受的! 就在这个时候,那只可恶的狈,又发出了新的命令,只听它呜呜怪叫了一阵,那群已经被我打得惨叫连连的恶狼,除了几匹重伤倒地站不起来的之外,全部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精神抖擞起来了! 这个该死的狈!不知它又给群狼出了什么孬主意!我握紧手中的木棒,心想,管它怎么样,老子就这一个绝招,只要你敢上来,我就猛砸! 但这群狼却不再上窜硬攻了,那样它们的损失毕竟很大。这次它们全部跑到木材垛下面,张口咬住那木材,弓着身子,全力往外拉,把那垛底的木材一根根的拉了出去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它们这种方法虽然笨,虽然慢,但毕竟没有损失,没有伤亡,更重要的是,它们这样一根根的釜底抽薪一样,早晚会将这垛木材搞歪弄倒,最后会将我摔下来,至少会逼我下来,到那时,我就彻底无计可施了! 我在上面急的团团转,那只狈见我在上面焦头烂额的样子,竟然一挪一挪的向前靠近我,发出哼哼的怪叫,好像是嘲笑我一样,一脸的得意与幸灾乐祸,气得我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这群狼真是卖力,不一会儿,就从我脚下抽出了不少的木棍,这个木材垛因为它们的破坏,而失去了平衡,渐渐的摇晃起来!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握着木棒的手,也慢慢汗涔涔的,这大冷天的,头上急得直冒热气,没办法,我就拿着那根木棒,弯下身体,向下乱戳! 这一乱打乱戳不要紧,下面的一匹大公狼,一口就咬住了木棒的另一端,像拔河一样,和我对拉起来,因为脚下不稳,那匹公狼猛的一拉,差点儿将我拽了下去,吓得我赶快松手 手中的木棒也没了,我心里是洼凉洼凉的,慢慢的开始后悔起来了,真不该大雪天的,一个人出来,这下可好,狼肉还没尝到,很快就要被它们活活咬死了! 一想到我落在地上,被恶狼群攻而倒地,继而无数的尖牙利齿在我身上乱咬,我就紧张的心惊肉跳,要知道,这些恶狼对我,肯定也是恨之入骨,落在它们手里,不!是落在它们嘴里,很难想像它们会给我来个痛快的! 想到这,我眼前立马出现了一个镜头:一群狼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这个一口﹑那个一口,一块块的肉鲜血淋漓,但那群狼就是不咬咽喉等致命部位,疼得那个人遍体鳞伤,在地上翻来滚去,哀号不止 脚下的木块越来越少,那垛也是越来越不稳,我在上面晃来晃去的,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下面的狼群仿佛看到了吃肉的希望一样,也是越来越兴奋!而我,却是由害怕,到失望,进而到绝望!虽然求生的**一直存在,却束手无策,坐以待毙! 就在我绝望到顶点的时候,那只狈却高兴得手舞足蹈似的,挥着前肢,冲着我挤眉弄眼的,一脸的幸灾乐祸,好像在嘲弄我不是对手一样 想到就是这么一只狼不狼,鬼不鬼的东西,害得我到此地步,不由得我心中怒火冲天,我咬紧牙关拾起脚边的猎枪,仔细瞄准,它娘的!就是死,也要先将你送进地狱! 只听“轰”的一声响,这充满怒火的一枪是又准又狠,一下子将那只狈摞翻在地,血肉模糊! 没想到我这原本赌气泄愤的一枪,竟然转眼间功败下垂成,来个天地大逆转!原来群狼一见那狈惨死,好像失了主心骨﹑散了军心一样,眨眼间掉头就跑,不一会儿就无影无踪了! 听根叔讲到这里,我也是吓得一身冷汗,看着眼前的这只小小的狈,实在是想象不到,它竟有如此聪明的大脑,和它那竟能号令恶狼的能力! “根叔,就这么个小东西,难道那狼真的会听它的吗?”我好奇的问道。 “秤砣小,压千斤;狈虽小,害人深!可不能小看这个鬼东西啊,听人说,这东西聪明到那种程度?竟然会学人说话!” “什么?它会学人说话?”我惊讶的反问着,用枪点了点那狈的头,“来,你说两句试试?快点说两句听听!” “哈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它再聪明也得学啊,这么小的东西,恐怕是头一次见到人哪,它怎么可能现在就会说?那不成了妖怪了!再说,就是小孩子,也要长到一两岁才慢慢学说话啊” “哦!原来是这样的,”我看着那只可怜兮兮的小东西,心里竟然生出来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根叔,要不,这个小东西我带回去吧?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有多聪明!反正离开了狼,它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带回去养倒也可以,不过,你千万不要让它跑了啊,跟人接触的多了,它对人了解更多更深,搞不好会带来大害的!” “好的,我一定看好它,不会让它跑掉了!”听到根叔答应了,我立即掐着着它的脖子,将它掂了起来! 正文 【第五十九章】狼狈诡事(5) 回到家里,和根叔剥了一只狍子,处理干净后炖上一锅,我又回家带了一坛多年的红高梁,自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犒劳了自己一通。 至于那只狈,因为根叔有交待,不能让这个鬼东西逃跑了,所以我很是慎重。左看右看,最后选中了院子外面那个废弃了的猪圈。 那个废弃的猪圈,四周有厚厚的石头垒成的围墙,为了安全起见,我又用绳子拴住了那狈的一条后腿,另一端系在一块大石头上。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赶快到外面先看看那只狈的情况。还好,那个小东西毕竟太小了,猪圈的围墙又高又结实的,它还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就是系住后腿的绳子被它咬断了,可能是嫌绳子太不舒服吧,只要它跑不掉,也就无所谓了! 吃过饭以后没事干,我就将自家的猎犬赛虎叫了过来,这个赛虎是条大狼狗,是邻居家的猎犬与山林中的野狼交配后产下的狼狗,血统还算纯正,野性十足,胆大凶猛,就是遇上恶狼,也是毫无惧意的! 为了避免赛虎突然咬死那只极为罕见的狈,在路上我一再警告赛虎,不可造次!领着赛虎来到外面的猪圈旁边,令人不可思议的现象出现了,那高大凶猛﹑连恶狼都不怕的赛虎,见到这个小小的狈,竟然俯首帖耳,好像很害怕甚至很尊重它一样,在那条狈面前丝毫不敢妄动,也威风不起来了。 而那个见人就很害怕﹑躲避的狈,见到赛虎竟然毫无惧色,抬着头,眼神中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自信与威严,好像集团军司令见到普通士兵一样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得不信!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怪不得凶残得能自相残杀的恶狼,也是对狈尊重有加﹑俯首称臣的,原来这个小东西自是有一套啊! 经过这件事以后,我对狈更是好奇有加了,对它的关照也是与日俱增,甚至分走了原本属于赛虎的一部份肉骨头来喂它,那个小家伙也慢慢的对我消除了戒心与恐惧,见到我甚至是摇头摆尾的一脸谄媚,极尽讨好之能事!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那个狈也就越长越大了,肥嘟嘟的﹑油光水滑,十分可爱!更重要的是,它的确是十分聪明,很善于察颜观色,那眼睛中流露出来的,绝对不是普通动物的眼神,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高深莫测,充满了灵气与机智,甚至是诡异!若不是后来的一件意外,我会一直当宠物一样的养着它的!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根叔应邀到我家来喝酒,和邻居几个人闲来无事,准备小酌一番。酒过三巡,菜上五味,气氛慢慢的热烈起来,天南地北的神侃胡吹起来,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我家的那只狈身上来了。 大家都认为,狈这个东西比猴子聪明的太多了,而且对狗啦狼啦的,有一种天生的威慑能力,更重要的是,虽然很多人听说过狈这个东西,但因为极为罕见,亲眼见过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这个东西说不定还能卖个大价钱呢! 我们几个借着酒劲,来到外面的猪圈旁,对着那个狈指手划脚的议论着。或许那个小东西真是聪明过头了,就在我们商量着如何处理它时,那只狈竟然冲着根叔叫了一声“根叔!” 那声音﹑那腔调﹑那语气,和我叫根叔时简直惟妙惟肖﹑几可乱真!就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把我们几个当场镇住了!我们知道它很聪明﹑知道它很厉害﹑也知道它有一种天生的异能,但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它竟然能学会人言,而且连腔调都能模仿的十分像似 就在我们目瞪口呆的你看我﹑我看他的时候,那只狈好像突然发觉自己锋芒太露了一样,伸了伸舌头,做个鬼脸,慢慢的钻到窝里面,再也不出来了! “我说大侄子啊,这个鬼东西,当初我就不想让你养,你看现在,简直像成了精一样,学着说起话来了,还和你说话的腔调简直一模一样的!”根叔回过神来,不无忧虑的说。 “是啊是啊,这个鬼东西也太厉害了,这么小都学会说人话了,再长大点还得了?还是趁早卖了吧!” “卖了?我看还是杀了它为好,这个可不是什么吉祥的东西!还是快刀斩乱麻,留着它有可能是个祸害!” 邻居们也是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反正都认为这个狈,不是家养的东西,还是处理了的好!我考虑了一会儿说,“你们说的有道理,这个东西也确实太鬼精鬼精了,这么小就鬼怪得学我说话,再养大些真有可能是个祸害!不过,杀了它也没啥肉,不如明天我赶集换几个钱,买几坛洋酒,改天咱们再聚聚?” “也好!”根叔同意我的看法,毕竟好不容易逮个稀罕货,杀了又没多少肉可吃,确实有些可惜,“不过,你一定要跟人家讲清楚,这就是那狼狈为奸的狈,别让人家当小猫小狗的养,可不能为了换几个钱不说实话,要是为了这个害了人家,那可是坏良心的事儿啊!” “你就放心吧,根叔!我就是弄到集上去试试,没人要我还弄回来,反正我明天也要上集去买些东西的,捎着也是捎着它!” 就这样,第二天我赶集的时候,就顺手捎带着那只狈,看看能不能换些银子,或者是换几坛烧酒也好啊! 没想到这摩肩接踵的集市上,来来往往看热闹人的不少,却并没有一个人愿意买这只狈!更有人认为这只是条变种或畸形的狗啦﹑狼啦什么的东西,还说这是个扫帚星﹑丧门星什么的,不吉利,白白送给他,他也不要等等! 就在我买了些东西,垂头丧气的准备带着这只狈回家的时候,一个浑身糟蹋﹑胡子老长,像个乞丐一样的老者拦住了我,“年轻人,这个狈可不能卖啊,还是杀了它,别被它迷住了哇!” 一听到那个老者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狈,说明是个识货的主儿,我倒想听听他的高见,于是就停了下来,问道:“老先生,你说这是只狈?它还会迷人?” “没错!年轻人,它就是狈!比它老娘﹑也就是狐狸,还厉害百倍呢,它不但能号令群狼,而且还真的会迷人啊!” 正文 【第六十章】狼狈诡事(6) 一听这话,我知道算是遇到高人了,于是连忙掏出来一支当时很金贵的洋烟,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老先生,您老说的太对了!我知道这是只狈,也知道它能指挥群狼,但我真的没听说它还能迷人啊!老先生能不能多讲讲啊?” 那个老者接过我递上的洋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并没有舍得点燃,而是顺手夹到耳朵上了,“年轻人哪,这只狈是你逮的?” “是啊,逮到的时候,它最多刚满月,还小的很呐,我养了它一个多月,这不,才长这么大,慢的很啊!” “你真不该养它啊,年轻人!况且你还养它那么长时间!这个鬼东西,精得你想像不到!它现在一定比深山里的狈更加厉害,因为你的言行举止它都记在心里啦,对人的了解,更是比其它的狈厉害百倍,说不定它早就学会了说话,只是不敢在你面前表现罢了!” 老者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心惊肉跳,想到昨天它竟然学着我的腔调喊“根叔”,而且和我的语气几乎一模一样,这不由得让我倒吸一口凉气,赶快向这个老者请教! “老先生啊,你说的太对了,它不但会说话,而且学的是有模有样的!您老这是怎么知道的啊?” “呵呵!”那老者摇了摇头,“年轻人呐,我也是打了一辈子的猎,和你的遭遇差不多,当年也是逮到了一只狈,不过,我只是养了它三天,它就跑了,弄得我家破人亡的,再也没有上过山!那东西真是鬼得如神啊,唉!不多说了!我只告诉你,年轻人!它的诡异不是你能想的到的,别养它了,想办法赶快处理了吧,越快越好!常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哪,千万不要让它跑到山林里,否则后患无穷﹑后悔莫及啊!” 那个乞丐一样的老者,说了这些话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了。我低头一看那只狈,天啊!它竟然冲着那个远去的老者,咬牙切齿的,两眼充满了怨恨的怒火,好像那个老者揭了它的老底儿一样,恨不得吃了那个老者!而当它发现我在看它时,瞬时就像换了一个脸一样,低眉顺眼﹑满脸堆笑,低三下四的充满了顺从和讨好! 难道我真的被它迷住了?想想根叔他们的劝告,还有这只狈昨天无意中叫出的“根叔”,以及刚才那位老猎人的忠告,心中立即生出了杀了它以除后患的念头! 想到这里,我马上抽出所带的猎刀,对着那狈就要刺下去,但出人意料的是,在和它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它那充满可怜﹑哀怨和求饶的眼神,立即化解了我的杀意,心中顿时软了下来,毕竟这个小东西是非常可爱﹑聪明伶俐的,而且对我从无逆意﹑一直是低眉顺眼的,我怎么能下得去手啊,唉!还是回去将它交给根叔发落吧! 思及至此,我无奈的收起了猎刀,带着那只让我又爱又怕的狈,踏上了回家的路程!没想到就是这个一念这差,给我,以及我们整个屯里,带来了无限的恐惧和麻烦! 一路上,我内心是十分的纠结和矛盾,杀了它是于心不忍,不杀吧,又怕后患无穷!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走了十多里路,慢慢的走在了山脚下的林中小道。 这条林中小道,两边全是密密麻的桦﹑杨﹑柞﹑柏,红松﹑冷杉﹑水曲柳等等,叶稠树密,虽然较为偏僻,但因为是赶集的常走之路,一向并没有烈性野兽出没,最多是些山鸡野兔﹑飞禽小兽类的偶尔出现,所以我和其他赶集的人一样,并未带猎枪,只有猎刀一把随身! 就在我心中疑虑不决﹑怏怏不乐的走在那山林小道的时候,手里蛇皮袋中的那只狈却发出了极大的﹑我从未听过的呜呜叫声,那声音尖利刺耳﹑划破长空,在山林中回音四起,绵绵不绝! 我被它这突如其来的怪叫吓了一跳,以为它生了怪病或有其它意外,是疼痛引起的,所以我就毫无防备的打开袋口,想看一下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一向温顺有加﹑很是听话的它,竟然趁我不注意,猛的跳了出来,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向路边逃去! 看着它那因为前腿短﹑后腿长,又滚又爬的狼狈样,我心里感到十分的好笑,就这个速度,我只须几步就能将它抓住,还能让你这个小家伙逃掉不成?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这话一点不假,就在我准备快跑几步,逮住那只狈好好教训它几下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现象出现了!这条一向没有野兽出没的林中小路,突然从里面竟然冲出来五六匹狼,其中的一匹立即接住了刚刚逃跑的那只狈,其它的阴森森的在盯着我! 我知道,如果我不主动进攻,或许这些狼不一定向我进攻,再者,只有猎刀在手的我,还真难对付得了这几匹狼!所以我只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好在那几匹狼,只是将狈接走,并没有向我冲来,我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浑身也由刚才的紧张,慢慢的放松起来了! 就在那几匹狼快要消失在森林中的时候,那个我养了一个多月的狈﹑那个对我一向俯首贴耳的狈﹑那个我一时心软而刀下留情的狈,竟在趴在一匹狼身上,回过头了,冲我伸了伸舌头,叫了一声“嘿嘿,小子!我还会再去找你们的!” 我立马愣在那里了,又怒又怕,这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东西,我白白养了你一个多月,那么多人劝我宰了你,我都没有动你一刀,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恩将仇报!我握紧的手中的猎刀,愤恨不已,若是猎枪在手,我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枪把你弄个血肉模糊再说! 但手里没有猎枪,而且它们已经大摇大摆的向密林深处走去,我实在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离去,徒增烦躁愤怒,而于事无补! 等它们彻底在我眼前消失,我才从满腔怒火的愤恨中回过神来,对!大事不好!刚才在集上遇到的那个老猎人就曾告诫我,切不可放狈入山,否则后患无穷!可是现在,那只诡异狡诈的狈,竟然就这样和狼一块遁入深山密林中去了 正文 【第六十一章】狼狈诡事(7) 我心中一阵慌乱,连忙一路小跑向屯子里奔去,没有进家,而是直接冲到了根叔的家里。 “根叔,根叔!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我气喘吁吁的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急急慌慌的进门就大喊大叫起来。 “啥事儿啊,我说大侄倌?看你那火烧屁股的样子,天塌了?地陷了?不要慌张嘛,来,先坐这喝口水再慢慢说!”根叔用脚踢了踢身边的小木墩,一边倒了碗水递给我。 我接过碗,一口气喝的碗底朝天,将碗放在桌子上,平静了一下,慢慢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根叔听,特别是集上碰到那个老者的事,讲得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听了我的话,根叔的脸色马上阴沉下来,皱着眉头,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办啊,根叔,你倒是出个主意,祸是我惹的,我自己去解决!” “唉!算了,我也是有责任的,当初真不该同意你留着那个害人精!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这样吧,大侄倌,我这就叫大毛﹑二毛,我们四个带上家伙一块去找找看,最好能除了它!对了,你也带上恁家的那个赛虎,虽然赛虎怕那只狈,但它毕竟胆大有劲鼻子尖,大有好处!” 大毛﹑二毛是根叔的两个儿子,都是打猎的好手,根叔这样帮我,我当然是十分的感激,要知道那狈一般是和群狼在一块的,一两个人别说找不到它,就是找到它,也是非常危险的,四个猎手四杆枪,当然大不一样。 我向根叔道谢一声,急忙回家带上猎枪和充足的弹药,又叫上赛虎,跑到根叔家去和他们汇合。 等我赶到的时候,大毛﹑二毛也都回来了,他们爷儿仨,全部准备的妥妥当当,就等我到了。 “两个兄弟,这次大哥我惹了大麻烦,就辛苦根叔和你们弟兄俩了!”我满怀歉意的冲着他们俩打个招呼。 “没事的,大哥!就那么个小东西,打死它就算了,赛虎那鼻子,还不是很快就找到它了。” 来不及客套,根叔就催我们赶快出发,一路小跑的赶到狈逃走的地方,我拍拍赛虎的头,安排它几句,那赛虎就很听话的低下头来,嗅来嗅去的,领着我们向密林处走去。 就这样,赛虎在前面探路,我们紧跟在后面,这时候,我已经对那只狈的聪明由衷的开始佩服了。 原来那只狈一定是想到我们会再赶来的,而且一定会有赛虎带路,所以,不知道它到底是用的什么办法,或者是采用兵分多路的方法进行潜逃的,反正是一向嗅觉极为灵敏的赛虎,这次是东一头﹑西一脑的找不到感觉一样,带我们向左跑了一段,又回来向右再跑一截!磨蹭了大半天了,也没找到一条主线! 我和根叔他们,急得直冒火星子,也是毫无办法!只能是越发佩服那只狈的高智商和一流的领导能力!同时我们也是深深的明白,这个对手极难对付,若不及早除去,真有可能给我们屯子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 想到集上的那个乞丐样的老猎人,他所说的就是因为逮到一只狈,就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而他只是养了狈三天,我却养了那只狈一个多月!我慢慢的脑门开始直冒冷汗,心里后悔的肠子都发青了,要是不收养那只狈,要是听大家的话早点杀了它,要是在集上不是心软而饶它不死,要是总之,有钱难买后悔药,更何况我是个并没有钱的小小猎手呢! “大侄倌,不要怕,现在也别后悔了,没用的!咱们爷四个,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它,到时你活剥了它出气也不迟!”根叔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一样,宽慰着我。大毛﹑二毛也表示一定会帮忙到底的,要我不必担心! 仔细想想,他们说的非常在理儿,现在我后悔也好﹑害怕也罢,对解决问题一点鸟用也没有!眼前只有找到那只狈,活活的给它来个剥皮抽筋﹑挖心剖肺,才是既出气又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看到我们着急的样子,那只赛虎也是焦躁起来。这个赛虎,自从跟我打猎,一直是沉稳干练,不仅仅是胆大力壮,而且综合素质极佳,尤其是那嗅觉,真可以说,只要进了它的视线,那叫一个准儿,不追到它老窝可以说是誓不罢休,当然,除非我叫住它,不让它继续追踪! 赛虎低声呜呜叫着,烦躁不安!又过了一会,经过多少次的前进﹑返回,再前进﹑再返回,它终于找到了主线似的,领着我们一路小跑的向森林密处追踪! 这时,天慢慢的黑下来,森林中更是阴暗,现在的情况不再是我们催促赛虎,反而是赛虎不耐烦的在前面等我们了。 “都小心点儿!那个狈可是狡猾的很,不能大意啊!”根叔提醒道。 “根叔,要不,我们明天再找?不要中了它们的埋伏了啊?”根叔他们三人,毕竟只是帮忙而已,在这阴暗的森林里,对手又是凶残冷酷的狼群,而且又有那只诡计多端的狈作狗头军师,万一有个闪失,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本来打猎这行就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这种情况下,更是危险万分! “没事的大哥,都是自己人!谁不帮谁个小忙啊,再说,狈这个东西,晚除一天就有一天的祸害!”大毛很是热情。 “没错的,今夜逮到那个鬼东西,宰了它出出气,明天大哥弄一场儿(酒菜)不就行了?”二毛是个爽快人,又好酒。 “那好,今天就麻烦你们了,赶明儿,我请大家到集上的迎宾楼好好坐坐,六两银子一桌的,一醉方休!” “哈哈哈大哥还当真了!酒不酒的不打紧无所谓!今夜完成任务,宰了那个小东西,大哥你家的红高梁就行,我那儿还有一只狍子呢!到时候好好喝几碗!” “兄弟太客气了!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啦?到迎宾楼一定有咱一桌!” 就这样,我们边侃边走,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下半夜!就在这时,根叔的一句话让本来谈酒说菜﹑心情放松的我们一下子紧张起来:“糟了!这赛虎领的路,是回屯子里的路啊,难道?难道那狈竟然领着狼群,已经进我们屯子里偷袭去了吗?!” 正文 【第六十二章】狼狈诡事(8) 根叔的这一句话不啻于当头一棒!我顿时如雷轰顶般一阵眩晕!大毛和二毛也是立即急转直下,啊了一声愣在了那里。 不用根叔多说,我们都明白,若是那狈领着狼群进屯子里进行偷袭意味着什么,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走!赶快回屯里!”根叔果断地说,领着失魂落魄的我们,忘了浑身的疲惫,疯了一样的向屯子里冲了过去! 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的,大脑中全是那只狈狡黠的诡笑﹑狼群凶残的眼睛和尖牙利齿﹑屯子里的鸡飞狗跳﹑大人小孩的 终于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们气喘如牛的赶到了屯子旁边。还没进屯子里面,就听到屯子里人声鼎沸﹑鸡鸣狗叫的! 俗话说,骑马坐骄,不如黎明睡觉!平常这个时候,是屯子里最安静的时候,今天却是沸沸扬扬的,不用说,肯定是屯子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很有可能与那只狈有关,也是就与我有关,因为那只狈就是我带回屯子里的,也是我不小心放走的! 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我顾不上擦擦汗,也顾不上再平静一下慌乱的心情,和根叔他们三个立即冲了进去! 一进屯子里面,那个场面啊,果然是大事不好!只见地上到处是血迹斑斑,让人触目惊心,还有无数的鸡鸭鹅和兔崽子﹑猪崽子什么的家禽家畜,在地上横七竖八的摆了一地,全部是颈部一个血洞,齿痕明显。凡是打过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纯是恶狼所为! “刘子胜啊刘子胜!你说你小子这是干的什么事啊?夜里屯子里进来那么多的狼,你不管也就是了,还一个劲的在外面笑,幸灾乐祸是不是?” “要说你这个人哪,平常也是蛮不错的!为什么夜里我家的小猪崽子被咬死三个,你还在我家门口笑个不停!你这是什么人啊你!” 众人纷纷对我说三道四的,个别泼辣点的妇女,手指头都差点指到我额头上了,大家都是愤愤不平的,搞得我是一头的雾水!我明明是紧张了一夜,刚刚到屯子里,水没喝一口,屁股连板凳都没挨一下,什么时候到你们门前幸灾乐祸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根叔就替我解围起来: “各位老少爷们静一静!听俺说两句儿,我们四个,包括我这个大侄倌,在深山里忙了一夜,这不,刚到屯里,他什么时候会到你们家门口笑来着?你们这些家里娘儿们啊,也不用后脚板子想想,这黑灯瞎火的,他跑到你们家去干什么?再说,他是会分身啊还是会役鬼,能差不多同时到你们家去笑上一通?他闲的蛋疼还是咋的?就你们知道夜里有狼,不能乱出来,他刘子胜不是人生肉长的啊!” 根叔这一通夹枪带棒而又合情合理的一番话,将那帮头发长见识短的妇女村姑们说的是哑口无言,张着嘴巴愣在那里了! “可是,根叔你说的是有些道理,但昨天夜里的那笑声和那刘子胜的是一模一样啊?你老倒是说说,这是咋回事儿嘛!”小翠恍然大悟似的对根叔的话提出了质疑,这一质疑不要紧,那些被根叔一番话抢白得张口结舌的妇女们,立即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一起反扑过来! “是啊,小翠说的好!说的在理儿!” “就是就是,我就说嘛,不是刘子胜我就把我的姓扣下来倒着写!” “刘德根啊刘德根,你说你这一大把年纪了,咋会瞪着眼睛说瞎话呢!是刘子胜就是刘子胜,我说你护犊子也不能这样护啊” 那帮妇女越说越是过份,竟然把矛头由我身上转移到根叔身上!其实根叔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没想到竟然引火烧身,被那帮妇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得说不出话来。我正要替根叔解围,屯子里年纪最大﹑也是最有威信的刘大爷咳嗽了一声,朗声说道:“各位听老夫说两句儿,刘子胜嘛,你们确实是冤枉他了!道理在那明摆着的,德根老弟已经讲的很清楚了,我就不再啰嗦了!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你们也应该给人家一个解释的机会嘛!乡里乡亲的,他刘子胜从小就是在这个屯里长大的,他是个什么人,你们也不是不清楚!何必隔着门窗就听那么哈哈两声,就认定是他呢?” 刘大爷毕竟是德高望重,这么一说大家都又纷纷点头称是,看到大家给我个解释的机会,我就一股脑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全部交待个清清楚楚! 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大老爷们的,自己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必要遮遮拦拦的,大不了任打任罚,人家损失什么我赔他们什么!这么一交待,反倒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于是长出一口气,等着大家的责骂和索赔 没想到,听我这么坦诚的一交待,众人的情绪却马上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立即由讨伐到同情,一个个都表示理解与同情,没有一个说要我赔偿的!更令人感动的是,没有一个人再怀疑那只狈竟有如此能力,将我的声音模仿的惟妙惟肖!十多个在场的年轻猎手,更是纷纷表示要与我一块,上山将那只狈碎尸万段! 我立即惭愧的向大家来个三鞠躬,很真诚的说,感谢各位父老乡亲的宽宏大量,子胜这辈子也承大家的情 十多个年轻的同行说干就干,立即各自回家拿了打猎的那一套家伙,并带来十多条精壮的猎狗,一齐赶到这里,表示要兵分多路,务必今天一天就要找到那个祸害整个屯子里的人家,又学我的腔调要嫁祸于我的狈! 根叔一看这情形,忘记了长时间的劳累一样,冲着大毛和二毛喊道:“你们两个也别回去睡了,赶快回家拿些干粮,一块上山吧!对了,别忘了多带一份,你子胜哥还没吃呢” 听了这些,我提了提精神,又叫上赛虎,将猎枪往肩上一挂,就走在前头,带领众人向深山密林处走去! 正文 【第六十三章】狼狈诡事(9) 我们二十多个人,按照根叔的建议,兵分三路﹑持枪带狗,浩浩荡荡的向屯子后的密林深处挺进,虽然一天一夜未能休息,但看到这么多人不辞辛苦﹑不计报酬的在帮我,我立即精神抖擞,大步流星的走在前头!毕竟正是年轻好时候,加上有时候,人的精神力量确实是极为惊人的! 也许是我和根叔﹑大毛﹑二毛他们这一队比较幸运,也许是赛虎牢牢的记住了那只狈的气味儿,反正那赛虎低着头一路的嗅着,没有昨天的反复折腾,而是领着我们一直小跑的向密林处进发。 “看来那狈祸害了屯子里的家禽家畜后,那些家伙就是从这条路逃跑的!”根叔一看今天大有希望,也好像忘了疲劳﹑或者年轻了几岁一样,昂首阔步的和我并肩向前赶去! 又走了不多时,路边的树上,在一人高的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些细细的划痕,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是我和根叔所做的特有的标记! 看到这里,我和根叔就相视而笑,搞的大毛二毛莫明其妙的问:“怎么回事儿啊你们这是!大哥,笑啥呢笑?你们看到那狈了?” “哈哈哈!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我和根叔一看这标记,就知道那只狈就**不离十了,跑不掉的!就在前几天,我们爷俩儿在前面挖了好大的一个陷阱!嗬,那个地方啊,两边是几个人都搂不住的大树,树间的缝隙极小,就是赛虎钻着那也是很费劲的,在那小道的正中间,我们挖开好深的一个陷阱,上面遮掩的那个妙啊,反正不提醒你,你一样会掉进去的!”我自豪的说。 “说的没错,只要赛虎不领错路,只要那只狈领着狼群从这条小路上走,老子我就是相信它们百分之百的掉进去!哼哼!到时候,看我不活剥了它,为了那个小东西,整得老子这么长时间连个盹儿都不敢打!”根叔接过我的话,也是信心满满意的。 听了我们的话,那大毛和二毛自是坚信而高兴不已,一个是打了半辈子猎的他老爹,一个是从来不说瞎话的大哥,当然没啥可怀疑的了! 那赛虎也好像知道要大功告成一样,兴奋的呜呜个不停,尾巴摇得更欢了。看来那只狈的气味在这儿是越来越强了,就像根叔所说的,只要它们敢走这条路,那个陷阱就是它们的归宿! 看到路旁树上我们所做的暗记越来越细,我知道那个陷阱就在前面不远了。就好像输了好久的赌徒,突然看到手中是清一色的好牌一样,我立即豪情满怀的长出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身上的猎刀,哈哈!老子马上就要用这把快刀,将那只狈,先活剥了它的皮再说! 就在我边走边想,憧憬着活剥它只狈的快感之时,只听赛虎“嗷”的一声惊叫,竟然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这个赛虎,它自个怎么掉进陷阱里去了!”根叔摇了摇头。 “那还用说,肯定是爹和大哥的陷阱做的好呗!连那赛虎都能掉进去,那些东西肯定早就在下面等着我们啦!”大毛兴奋的加快了脚步,似乎要先睹为快一样! “坏了!我的赛虎!下面那么多的狼,肯定会咬死它的!”这只赛虎跟随我好几年了,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可不能被那些落入陷阱中的狼群给咬了啊!我惊叫一声,一下子就冲了过去,边跑边摘下肩上的猎枪,准备及时救援赛虎! 等我跑到那个陷阱前一看,我张着嘴巴﹑瞪着眼睛,就愣在那里,像丢了魂一样,一动也不动了! “咋的了?咋的了!赛虎被下面的狼咬死了?没有这么快吧”,根叔看到我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不说话,就冲我喊了一嗓子,也赶快跑了过来。 等根叔跑到那陷阱跟前一看,也立即像被我传染了一样,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爹,这是咋回事儿嘛?这下面只有赛虎啊,那些狼啊狈的啊,难道,难道没有掉进来吗?”一看到我和根叔全愣在那里不说话,大毛二毛也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来回的看着我和根叔,要知道,在我们屯子里,根叔打猎的手艺可真是数一数二的,当然,最拿手的就是挖陷阱,一是位置选的比较好,更重要的是,周围的伪装,那可不是吹牛的,这不,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以赛虎灵敏的嗅觉,和多年的经验,也竟然掉了下去!这足以证明我们所挖陷阱的伪装水平了!对了,当初我们挖这个陷阱时,赛虎还跟随着我们呢 “唉!我就知道它厉害,但不知道它竟然有这么厉害!”,根叔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它娘的连赛虎都被骗得掉进去了,难道那只狈,还真成了精了吗!” “就是啊!赛虎的鼻子可真是没得说的,连赛虎都看不懂﹑闻不出来的,那只狈,唉,真是没话可说!”说着,我就走到那个陷阱两边的大树旁,仔细一瞧,我忙喊他们过来,“根叔,大毛二毛,你们过来看啊,你看这” 原来,紧挨着陷阱的两棵大树之间,缝隙不过尺许,粗糙的树皮上面,还挂着一绺绺灰黑色的毛发,不用说,肯定是那群狼在狈的带领下,没有从中间宽敞的路上经过,而是勉为其难的从那窄小的树缝中通过的!很显然,是那只狈发现了赛虎没能发现的陷阱! 看到这里,我们几个人都是垂头丧气的,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个个好似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巴几的! “下一步咋办啊,根叔?”我看看几个一块来的年轻猎人,又看看根叔,心中是茫然不知所措。 “连这样的坎儿它都能迈过去,我也是真的服了它!真是成了精了,估计就算是我们再追上几十里,也一样不是它的对手!”一向颇有主见的根叔,这时也是像换了个人一样,摇头叹气! 正在我们你看我﹑我看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了闷雷似的响声,抬头看天,上面是红日高照﹑白云朵朵的,况且这隆隆的响声,也不像是雷声啊! 正文 【第六十四章】屋漏逢雨 我们忙停了下来,一是对继续追杀那条狈信心大失,二是这隆隆的响声急促而连贯,加上天气晴朗,不可能是雷声,心中是十分的紧张! “根叔,你听这是咋回事儿啊,不像是打雷的,你年轻是出过山,当过兵,见识多,你说说嘛!” “这像是炮弹的声音啊!”根叔侧耳倾听着,沉思了片刻,“对,这确定是大炮的响声,难道,现在咱们的东北军和小鬼子的关东军,关系不是很好,难道是他们打起来了吗!” “啊!要是他们打了起来,咱们这里可不是很远呐,这可咋办呢?要不,反正这只狈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咱先回去看看?” 就这样,我们并没有找到﹑更没有除掉那只狈!十多年后,我和大傻﹑狗蛋等跟随刘老大回他东北老家去打猎游玩时,竟然又冤家路窄,山林偶遇。又一是场斗智斗勇的好戏在深山老林中上演!不过,那时的我们早已身经百战,所用武器也绝非当年的火铳可比;而那只狈,也是久经丛林法则的考验,倍加足智多谋。两强再遇,更加精彩!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后来,我们才知道,当时的炮声,就是震惊中外﹑埋下八年抗战隐患的“九一八事变”!国难当头,小日本对我们东三省虎视眈眈﹑蚕食鲸吞,一个小小的屯子,一只人不常见的怪兽,自是不值再提! 听了刘老大所讲的往事,我们都是嘘唏不已,团长也是心情沉重的说,“怪不得这小小的野狼,竟然敢偷袭我们堂堂正规军,原来是有高手在幕后指挥啊!” “幸亏团长打死了这只狈,要不然哪,以后在这一路可真是顺当不了!说不定还会发生些什么想像不到的怪事!”刘老大安慰着团长! “唉,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这样吧,天也快明了,传我命令,各营加强警戒,上午休息半天,处理好牺牲战友的后事,下午继续!” 就这样,我们团出师不利,在孽龙潭损失了几个侦察尖兵,又栽在合谋的狼狈手中二十多个弟兄,休息了大半天,处理好死去战友的后事,吃过饭,就拔营出发。 常言说的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本来出师不利,两次遇挫已是军心不振,但没想到的是,更大的打击还是后面!这不,等到我们大队人马历尽千辛万苦赶到那暗河的出口时,恰逢雨季山洪暴发,出口处早已淹没在汹涌而出的洪水之中! “他娘的!老子真是倒霉!本来想替**买些先进武器,没想到老天爷是重重阻拦,这下可如何是好啊?”团长对那携泥带砂﹑浑浊不堪的洪水也是束手无策﹑高声骂娘! “团长莫急,俗话说好事多磨,那批宝藏非同小可,我们此行自是磨难多多!不过,上峰所发给养很是丰厚,完全可以翻过这座山,从另一个洞口进入,我们弟兄几个当时就是从那里进去的!”刘老大宽慰道。 “也只好如此了,军令如山﹑违令必斩哪!我老李既然接下此令,就不达目的誓不回头!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那批宝藏完好的交给上峰!老李啊,你们几个毕竟走过这条路,就在前面开道领路吧!” “团长,我们弟兄几个虽然来过这里,却是从山洞中穿过的,没有从这儿翻山的经验,万一稍有差错,我可担当不起啊,行军大事,还是请团长定夺为好!”刘老大年长,自是明白其中的利害,这深山老林的,若是将一团人马领入绝境,或是领错路让团长无功而返,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勾当! “哈哈哈!我说老刘你啊,还是不相信我,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几百弟兄可不能在这里瞎转,要是不济,我老李被上面军法从事﹑甚至掉脑袋,那都是小事;若是像前面那样,这里少几个,那里伤几个的,弄得弟兄们将命丢在这里,而没有死在战场上,那可是军人的奇耻大辱啊!这样吧,你老刘当年打猎时也算是对深山老林经验丰富,我们就一块商量商量,找个好走点的﹑危险性小一点的﹑离那个洞口近一点的路线吧!” “团长一句轻描淡写的这三点:‘好走点,危险性小点﹑离那个洞口近一点‘可真不简单啊,既然团长只是听听我的意见,那我就斗胆直言啦。从这里到山那侧的洞口,这一路都是没人走过的路,所以从危险上一讲,应该是没太大的选择性,反正都是没人走过的,前途未卜;而好走又较近的路嘛,只有我们斜着向右上山,一是坡缓省力,肯定好走一些,二是相对来讲,这是直线,多少要近一些。团长你看呢?” “嗯,分析的很到位﹑很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路上要是有个什么枝枝叉叉的,没你老刘任何责任,这下你放心了吧!” 本书前面有交待,解放后得知,此山富含放射性元素铀,且品相很高,也就是铀的含量高,放射性强,山中的生物被常年辐射,部份基因已发生变异,加上食物链已被辐射污染,所以这座深山老林里面,动植物匪夷所思﹑无奇不有,所以我们此行的遭遇,也就注定了不会一帆风顺,必将历尽磨难惊魂 于是我们团在刘老大的建议下,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开始向右上山。看来附近的樵子猎夫也并未到此来过,杂乱无章的林间缝隙像八卦阵一样难走,树与树之间的藤萝乱七八糟的,我们只得将刺刀装上,边走边用刺刀割断那些荒荆野藤;脚下的腐草落叶厚有近尺,上面是干燥的,而下面明显有水或是叶草腐成泥状,走在上面软软的﹑滑滑的,发出吱吱叽叽的响声 因为树木在山上长得毫无规律,树与树之间的缝隙又比较狭窄,所以我们团七八百人也是散乱的在林间穿走,较为分散。就在我们边走边抱怨行军困难时,只听不远处一声惨叫﹑数声枪响! “又出事了,赶快过去看看!”刘老大冲我们喊了一声,和团长急忙忙的向枪响处钻去,我和狗蛋等紧跟在后,等到了那里一看,现场是一片血腥,一个高高壮壮的士兵倒在地上,痛苦的在地上滚来扭去﹑哀叫连连,头上脸上是血肉模糊,下面已被开膛破肚,肠子都露出来了 正文 【第六十五章】逐魂鸟(1) “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找军医啊!”团长冲着旁边的几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直愣愣﹑傻乎乎的士兵喊了一嗓子! 很快,几个军医就应声而至,但等他们赶到时,那个高高壮壮的士兵早已面目扭曲的惨死过去了。 只见那个士兵头上五道血痕,像是利刃划过,听军医说,那道道血痕,均划破头皮,其中一个洞口,深及颅骨,是致命之伤,而肚皮也是裂为数缕,均深入内脏 “你们几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离他这么近,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战友惨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团长冲着旁边的几个士兵大喊大叫。 “报告团长,我们几个正在走着时,听到他叫,我抬头看到一只很大的东西,黑色的,像鸟一样,很快就飞上去了,开了几枪都没打中” “他娘的!黑色的大鸟?有多大?几个人竟然打不中一只鸟,你们拿的这不是枪,是烧火棍哪!平常你们是怎么训练的?” “报告团长,兄弟我的枪法还不错,只是那鸟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本来不及瞄准,又猝不及防的,枪一抬它就飞不见了!” 那个自称枪法不错的士兵话还没有说完,就和团长身边的几个警卫员同时对着团长的头部上边不远处,同时开枪! “你们想”团长大吃一惊,以为那个士兵是要犯上,还没等骂出来,一个硕大的黑色怪鸟就应声而落在团长头上! 等那怪鸟落地,团长的手枪也已握在手中,“哦,误会误会!这个鬼东西是什么玩艺儿,竟然想拿老子开刀!老刘,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一看这怪鸟竟然向团长进行偷袭,全部持枪向上,随时准备射击,刘老大听到团长的话,忙将枪放下,又走向前走近了几步。 “是,团长!我先看看!”刘老大一面回答,一面用枪拨开那只身中数枪而亡的怪鸟,只见那只怪鸟黑黄相间,两耳竟然像兽角一样长而直立,嘴巴有半尺长,尖尖的,弯弯的,像是一把铸坏的刺刀,最奇怪的是它的两只利爪,又粗又硬,五指尖尖,锋利异常,堪比利刃,怪不得能将人开膛破肚,伤及颅骨,两只眼睛,大的和头部几乎不成比例,深邃得令人望而生畏 “团长,真不好意思,我也看不出来这是只什么鸟!”刘老大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不过,这和我们东北的逐魂鸟很像,就是比那逐魂鸟大的太多了,嘴和利爪更是没得比” “逐魂鸟?它娘的!还真是什么怪东西都有,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老刘?” “团长,这个叫法不一样,其实很多地方也是有的。这个逐魂鸟,是夜猫子的一种,夜猫子听说过吧?有的地方叫枭,或者叫猫头鹰什么的,五花八门的,不过,寻常的逐魂鸟可比这小太多了,远远没有这么厉害!” “哦,你是说猫头鹰啊,是很像,不过,天下哪会有这么大的猫头鹰,再说,猫头鹰都是昼伏夜出的,这大白天的,也不是该它表现的时候啊!” “团长,不合常理的事儿多了去了!比如那个孽龙潭,再比如那个婴煞,俗话说山高必有怪,水深必有精,所以,我认为还是小心为好!还有啊,这山林一眼看不到边,谁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怪鸟啊!” “没错,那个孽龙潭就是因为我太大意,才有那么大的损失!传我命令,各营立即停止前进,注意防空!”团长一声令下,七八百人全部停了下来,如临大敌一般,刺刀装好,子弹上膛,全部持枪向上严阵以待 “老刘,你说的对啊,这山高林密的,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这样的逐魂鸟,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啊,那狼群我们还能看到它们,这些鬼东西都藏在上面,树叶密不透风的,又看不到它们,难道我们就等在这里被动挨打不成?”团长焦急的盯着刘老大问,突然他眼睛猛的一亮,“对,有了,我们先给它来个火力侦察!警卫连,你们给我照着上面开火,看看上面到底有多少那些怪鸟!” “砰砰砰”一阵枪响过后,树枝树叶像下雪一样纷纷落下,但是,别说那硕大无朋的怪鸟,就是鸟毛也没见一根落下来! “真它娘的怪了,难道林子里就这一公一母两只逐魂鸟?害得老子吓了一大跳!好了,全团继续前进,注意上面,不要再被偷袭了!” 大家小心翼翼的抬着头,举着枪,慢慢向前走着,个别战友只顾向上注意,一不小心撞到了树上,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气氛顿时又轻松起来 但是还没等笑声的回音消失,一阵惊叫﹑枪声响成一片,黑压压的不计其数的逐魂鸟从天而降,急落快升,迅雷不及掩耳般一阵疾啄快抓,旋即高飞!虽然不少逐魂鸟中弹坠地,但落下的只是少数,更多的是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密林之上! 这一下,击落的逐魂鸟虽多,但受伤甚至死亡的士兵也是不少,惨叫声在这个密林中四处响起,回音经久不息 这下团长是真被激怒了,夺过一挺机枪,对着树顶四处扫射,但应声而落的仍是一些断枝碎叶,并没有一只逐魂鸟因此中弹而落! 以这挺机枪的射程和团长所扫射的范围,竟然没有打中一只逐魂鸟!这就说明,要么这方圆数里的山林中,逐魂鸟的数量极为稀少,要么就是它们智商较高,知道我们**武器的厉害,偷袭后立即远走高飞﹑逃避射杀,而等时机来到时再行攻击 “老刘,你不是会鸟语吗?说说看,它们到底想干什么?这些鬼鸟,昼伏夜出的还差不多,现在大白天就敢向我们**进行偷袭,到了夜晚就是它们的天下了,它们晚上视力惊人,而我们就像瞎子一样,无法瞄准射击,岂不坐以待毙!”团长作为本团最高指挥官,当然考虑的较为全面,这些怪鸟,嘴尖爪利,堪比利刃,遇到我们这些血肉之躯,利爪所向,皮开肉绽;开膛破肚,啄透颅骨;令人如被冰雪﹑不寒而栗! 正文 【第六十六章】逐魂鸟(2) “团长,我虽粗通鸟语,但这些怪鸟,从来也没叫一声啊?当然,就是叫,我也不一定能听懂,因为虽说鸟有鸟言﹑兽有兽语,但不同的鸟,叫声也是相差很大,就像我们和美国人﹑德国人一样,虽然都是人,但各有各的语言,并不相通啊!”刘老大也是焦头烂额的踱来踱去。 “他娘的,老子自从当兵以来,杀敌无数,就是遇到小日本鬼子,也是枪枪要命﹑刺刀见红!今天难道要败给这些扁毛东西不成?”团长抓掉了头上的帽子,“小猴子!给老子上去瞧瞧;警卫连,注意防护!” 一声应答,就见一个瘦瘦矮矮的士兵,麻利的摘掉头上的帽子,和枪支弹匣等物一块交给战友,看准身边最高的那棵大树,真像个猴子一样,快速的向上攀爬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就被树冠挡住视线,消失在茫茫的树叶之中!下面是一片叫好声,连团长也在夸奖他,这家伙,真是比猴子还麻利三分啊 一袋烟的功夫,那个被团长称为小猴子的士兵就顺树溜了下来,向团长报告:“报告团长,我刚才已站在最高的地方向四周打探一遍,根本看不到那怪鸟!还有,这周围的树林密密麻麻的,一眼看不到边,估计至少需要几天才能走出这林子!” 这时,太阳已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已为时不远。山林中更是晨曦来迟,夜色来早!一阵山风吹过,哗啦啦的响声绵延不绝,好像在漆黑一团的大海上,滚滚怒波中不知潜藏着多少未知的凶残鬼怪,令人心魂不定,仿佛四周全是密密麻的眼睛在暗中盯着我们一样,随时有可能不期而至﹑张牙舞爪的猛扑过来 我们虽有七八百人在此,但在这茫茫林海树山之中,犹如蝼蚁一般微不足道﹑十分渺小!正在我们进退两难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的怪笑之声,凄厉诡异,令人两股战战,几欲奔逃! 俗话说,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更何况这并不是普通的夜猫子呢!黑夜!荒山!密林!怪叫无数恐惧性元素集合在一起,让肩膀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收缩起来,抵御背上的阵阵寒意! 等待!恐惧的等待!没有团长的命令,大家都站在原地,被动的等待着那怪鸟的尖喙利爪的到来!只是不知会降临到谁的头上﹑会撕裂那块肌肉!这时别说军纪约束,就是无人阻碍,也没人敢乱跑啊,或许众人在一块,群胆尚在,万一化整为零,单个人更易成为攻击的目标! 等待与忍耐并没有换来幸运与豁免!当黑暗如锅倒扣在密林之中时,混乱的枪声﹑凄厉的怪笑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气急败坏怒骂声等等,淹没了团长高叫撤退的命令,将这片山林瞬时变成了人间地狱 后来在团长的带领下,全团急速后撤近十里才收住溃不成军的脚步,点起火把,包扎伤员,清点人数,各连上报后汇总,竟然少了三十多名**士兵,这还没算几十名伤员!团长左臂也扎起了急救带,气得他高声怒骂,这次就算不为寻找宝藏,也一定要彻底铲除这帮怪鸟! 在恐惧与呻吟声中,我们终于盼来了黎明的晨光!这次我们讨论的不再是上山与寻宝,而是复仇!为那些惨死在尖喙利爪下的英魂雪恨! “弟兄们!老子带领你们打过无数硬仗,从来没有吃过这等大亏,连个敌人的影子也没见,就死伤了这么多兄弟,大家说,要不要报仇?”团长声嘶力竭的问道! “报仇!报仇!报仇!”愤恨复仇的呼声响彻云霄,回音经久不息! “不对呀,刘老大!这么大的动静,按说会惊得其它鸟四处乱飞的,怎么没听见一只鸟受惊飞走啊,不可能这么大的山林里就只有逐魂鸟一种吧?”我小心问刘老大! “是啊,我也正在纳闷呢!这确实是件怪事,应该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可是进这山林这么长时间,除了那该死的逐魂鸟之外,竟然没听到什么鸟叫,更没有看到什么其它的鸟!你说这不是怪事吗?”刘老大也是紧锁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俩正在小声说话,就听到团长激昂的命令道,各连连长集中过来,大家开会研议如何对付怪鸟,另外,三连的彦真和狗蛋你们几个也过来列席参加! 就这样,本来是他们是他们连长参加的军事会议,也许是因为我们几个一块向上级献的宝藏,也许是我们几个一向鬼点子较多,所以这次也有幸参加。 “情况大家都看到了,我就不再罗嗦,各位畅所欲言,献计献策,务必想法彻底消灭这帮怪鸟,给牺牲的弟兄们报仇,给我们前进开路!”团长言简意赅,环视一圈,等待着大家的建议。 “报告团长,这次我们连损失惨重,我愿带领剩下的弟兄们作为敢死队,去消灭那帮狗东西!”一名浑身是伤的连长向团长请命。 “张连长,作为连长,切不可只有匹夫之勇!就这么些扁毛东西,值得你们去和它们拼命吗?又不是小日本鬼子,真是不长脑袋!”团长对这位有勇无谋的手下战将又爱又恨! “团长,属下倒有一个好法子,既能除去那些逐魂鸟,又不伤一个弟兄!”一个满脸横肉﹑麻子密布的军官向团长卖了个关子!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不相信你大麻子能有什么好主意!说说看!” “嘿嘿!团长啊,兄弟洗手不当土匪多年了,跟随团长大哥也有些年头,不要不相信兄弟嘛!这些怪鸟交给兄弟我处理,不放一枪一炮,不伤一个弟兄!只需一把火,把这个林子烧了,给它来个连窝端,怎么样,团长?” 没等团长回答,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纷纷骂道,张麻子啊张麻子,团长真没看错你!娘的这天干地燥的季节,你一把火连蒋委员长都有可能惊动,这满山的树木得烧多长时间啊,除了土匪,没人想出这个孬主意 团长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张麻子自打加入**,确实作战勇猛,身先士卒的,不过,要说出谋划策,却像是强推老母猪上树了! 这时,刘老大果断的站了起来,“报告团长,属下倒有情况汇报,以供大家参考!” 正文 【第六十七章】逐魂鸟(3) 看到刘老大发言,团长像是等待了好久一样,含笑点头,“好!刘连长,你坐下慢慢讲!” “是!”刘老大坐了下来,“团长,各位!不知大家注意到了没有,这偌大的山林里,可真没见到有其它鸟类啊,这一点确实不合常理!” “哦,你不提,我还真没在意这事儿,对,是没听到其它鸟叫!不过,刘连长你的意思是?”团长盯着刘老大,眼睛里发出希望的光芒! “团长,从这点来分析,这山林里面,逐魂鸟不但多,而且很是厉害,其它鸟类不是飞走就是被吃掉了,所以只有那些怪鸟在这林子里,因为食物不足,一定是见到活物,就拼命搏杀!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必须全部消灭它们,才有可能顺利通过!至于方法,我还没考虑成熟,能不能破格请胡彦真来谈谈?” “胡彦真?好!这个小兄弟一向也是鬼点子挺多的,你就大胆的讲讲嘛!”团长看着我,鼓励着。 我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紧张的说,“团长,各位长官!我,我,我不知讲的对不对” “不要紧张,错了也没关系,坐下慢慢说!” “是这样的,我认为,这些怪鸟虽然大了一些,飞的快了一些,但它毕竟也只是飞禽而已,要是在小心点,再有什么防护,一样可以射杀的!白天的时候,第一次只是我们不防而已,后来包括偷袭团长的那只,不一样被打死了吗?”听到团长的鼓励,我松了口气,慢慢的说着。 “有道理,小胡这话是大涨士气啊!老子就不相信堂堂**,有枪有炮的会干不过几只大鸟!”团长兴奋的拍了一下桌子,“小胡,你再接着讲来!” “这逐魂鸟嘛,也不过是猫头鹰的一种,我是这样想的,我们能不能用这些树,搭一些小屋,作为防护,躲在里面射击?” 听到这里,刘老大站了起来,“对,团长,我来补充一下,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怪鸟夜里很是厉害,白天并不怎么样,要不然,我们上午小心前进,并无大碍,下午用树枝搭个简易的小屋” “就这样!你们俩算是帮了大忙!用胳膊粗的树枝就行,中间留些四指宽的空隙,作为射击口,那些怪鸟进不去,我们就躲在下面开枪!” 我的一席话,引得大家议论纷纷,真的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最后决议,上午小心防备,快速行军,下午用树枝搭建留有射击缝隙的小屋防身! 于是,大家稍加准备,再次向前进发。果然和我们推断的一样,那些逐魂鸟是昼伏夜出,白天只有极少的几只来前骚扰,被早有准备的我们当成了群射的靶子,乱枪打死﹑血肉模糊! 到了昨晚遇袭的地方,只见惨死的弟兄们已成累累白骨,被那些变种的猫头鹰吃得血肉不留! 看到这些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这些曾和小日本浴血奋战的**士兵,最后竟落个如此下场!我们都很悲痛,不愿就此再走,后来团长下令,提前驻营,并将牺牲士兵骨骸进行收拾,入土为安! 安葬完昨晚牺牲战友的遗骨后,我们按照团长命令,以班为单位,砍下许多胳膊粗的树枝,绑在树与树之间,形成一个个有条条缝隙的棚子,四周再用树枝做成篱笆似的墙,相当牢固,加上四指多宽的缝隙很多,视线良好,我们躲在里面,单等那些怪鸟前来送死! 中间有少量逐魂鸟俯冲而来,头颈和利爪伸了进来,两只怪眼直放黄光,煞是惊人,不过,随着枪响,它们一只只倒在上面,血流不止,被我们用刺刀一只只的挑了下去! 因为有了这些经验,我们便躲藏在里面不再心慌,毕竟事实证明,它们的尖嘴利爪根本够不着我们,让我们从容不迫的进行射杀 慢慢的夜幕就要降临了,山风呼啸,林木哗哗,那些不计其数的逐魂鸟,也是欢天喜地的笑迎黑夜的到来,好让它们大显身手,饱餐一顿! 我们全部躲在树枝搭成的简易房内,一个个持枪而立,子弹上膛,刺刀锃亮,神情紧张而又渴盼着那些怪鸟的到来,好让我们为死去的战友们报仇雪恨! 黑夜终于来到了,那些凄励的怪笑声此起彼伏,从远处扑天盖地的蜂拥而至,听得耳膜刺疼,心里发毛,握枪的手也是汗津津的。不一会儿,无数的黄色光点就在我们上面疾驰而来,我们知道,那就是逐魂鸟的怪眼,于是一阵阵枪响,哗啦啦的在我们上面的棚顶了落了一层,腥臭的液体淌的头上脸上都是,不用说,肯定是那些中枪怪鸟的血液! “弟兄们,打的好!用刺刀挑开那些死东西,让活的再上来再打,不用枪就行,用刺刀上,刀刀见红,又解恨又省子弹!”团长大声的喊着。 于是我们用刺刀拨去棚顶的死鸟,瞬时又有不计其数的黄色光点扑来。这次,我们不再开枪射击,而是按团长所说的那样,用刺刀不停的刺杀挑开,再刺再挑,不停的重复着这些简单的动作! 胳膊也慢慢的变酸了,顶棚上面,中刀死伤的怪鸟血液,也逐渐湿透了全身!嘴巴上也是咸咸的﹑腥腥的液体,但只要挑去死伤的怪鸟,就有活的不断扑来,前赴后继似的,绵绵不绝,不知到底有多少 就这样,我们折腾了大半夜,躲在四面全是怪鸟尸体的篱笆状的房屋内,里面血流成河,我们也就慢慢的麻木了,不再不停的刺杀,而是等它们全部趴满了棚顶,再来一阵猛刺,挑去死鸟,又在等待着下一轮的刺杀! 就在我们精神慢慢放松的时候,从高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凄励的怪笑,比那些普通逐魂鸟的笑声响亮数倍,低沉浑厚,充满了怒意与威严,划破夜空﹑回音四起:“杀我这么多子孙后代,我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加倍偿还的!”接着就听到它呜呜的怪笑着渐去渐远 随着那怪笑声的离去,那些围攻我们的怪鸟也立即消失不见了,挑去顶棚上死去的鸟尸,隐隐约约可见天上闪烁的点点星光! 我们不但没有因怪鸟的离去而庆幸,反而有了一种极度不祥的感觉从心底直升头顶,不知那个会说人话,扬言血债血偿﹑加倍报复的怪物,到底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恐怖经历! 正文 【第六十八章】乐极生悲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我们才从那笼子一样的篱笆房内冲了出来,因为里面的腥臭气实在熏得我们头晕眼花﹑恶心不止! 出来后才发现,每间篱笆房的周围,都是一层又一层的怪鸟尸体!仔细一看,那些怪鸟,个体远比大雁还要大,圆头大眼,羽翼如扇;喙如钢锥,锐不可当;双爪如钩,如同利刃,凶神恶煞一般!令人费解:这普天之下,竟有这等恶鸟!不是碰到我们这些手持武器的正规**部队,要是寻常猎夫﹑樵子﹑采药人等碰到它们,肯定是以身伺鸟﹑在劫难逃,绝无反抗之力! “弟兄们,先不管这些啦,我们先到附近山泉边洗洗澡再说!马上太阳出来一晒,他娘的这血一凝固,洗都洗不掉,岂不影响**形象!”团长也像个血人一样,从头到脚一片红色,可想而知昨晚也是杀敌不少! 团长这个命令正合人心,说实话,影响**形象那是小事,关键的是,这满脸浑身的血腥味,实在是没人能受的了啊,听了团长这话,大家欢呼雀跃,恨不得立即跳入水中,洗个痛快! 按照那条山洪流下的大致方位,我们又向左挺进。因为那些怪鸟昨夜大伤元气,死伤无数,加上这大白天的,它们一定不敢出来,我们又洗澡心切,所以行军速度极快,一下子就将那会说人话怪鸟的报复扬言丢在脑后了,正是这个致命的疏忽,后来又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伤亡和极大的恐慌! 因为方向正确,所以没走半个时辰,就听到哗哗的流水声!这一下群情激动,不用团长催促,大家像是听到了冲锋号一样,朝着那水响的地方,撒腿就跑,飞奔而去! 来到水边一看,山泉叮咚,清澈诱人!周围全是参天巨树,林荫如盖!而山泉的两边,全是一些高大粗壮的灌木,枝枝桠桠的如同手臂般张开着,大家将枪支或靠或挂在上面,十分方便! 这时太阳已渐渐升起,山泉边十分明亮,加上大家洗澡心切,最后,团长只安排一个班十个士兵持枪警戒,其他人员全部下水先洗,等我们洗后上来,他们再下水。 “大家快看啊,那里,那里”正在我们痛快淋漓的沐浴着,享受着这空灵洁净的山泉水的时候,小李的一声惊叫,让我们立即停止了享受的愉悦欢笑,顺着小李指的方向一看,那些我们支枪放衣服的灌木,竟然慢慢的合拢收缩起了它的枝条,将我们的枪支衣服全部紧紧的抱在繁叶之中,就像母亲搂住一个婴孩一样,只怕别人抢去 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因为浑身腥臭难闻,急欲下水洗澡,根本没人仔细瞧那些灌木是什么东西,现在一看,那些灌木的叶子,和含羞草的叶片极为相似! 但这些灌木除了叶子和含羞草相似之外,其它哪里像含羞草那样娇柔可人!尤其是它那粗壮的枝条,竟然韧性十足,将那些枪支越缠越紧。那些黑绿的叶子也是令人看来不同寻常,比含羞草的叶子厚实多了,特别是叶子的边缘,竟像锯齿一样,在透过林中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异样的光泽 “你们几个,还站在那干什么?先把我们的家伙取下来,以免我们洗后上去时费劲----这些含羞草还真它娘的长的壮啊!”团长吩咐站在岸上的那几个士兵。 其中的一个士兵动作较快,听到团长的话,立即放下手中的枪,走近旁边的一棵含羞草,用手想弄开缠绕着的枝条,再将缠在里面的枪取下来。 令人无法想像的是,那些原本紧紧“搂抱”着枪的枝条,突然枝条张开,猛的缠住了那个士兵,快速的将他搂抱起来,带有锯齿的厚叶,立即覆盖在那个士兵的周围,刹那间将他遮掩个严严实实,随即一声惨叫从里面传出来,大白天的听起来,仍让人心生寒意 正在洗衣澡的我们迅速冲出水面,向上跑去,就在这时,岸上的另外一个士兵见状,愣了一下,立即举着刺刀,想要挑开那些枝条,救出被困的战友! 但这一幕被刚刚上岸并靠近的我们看得清清楚楚:随着刺刀的挑动,那些枝条不但没有分开,更没有被刺刀挑断,反而从那些被刺刀挑破皮的枝条上,喷出了一股绿色的汁液,呈雾状弥漫开来,那个手拿刺刀的士兵也是惨叫连连,等我们跑过去时,他已脸色墨绿,面目扭曲,痛苦的在地上缩成一团,不一会儿就不再动弹了 “都不要动他!有毒!”刚刚赶到的团长,喝住了正在试图救他的几个士兵,我们仔细一看,那个士兵早已气绝身亡,双眼暴突﹑七窍流血,年轻的面庞,竟然慢慢发黑,中间透绿,像是笼罩着绿色雾气中的一块墨玉! “快,弄些棍棒,拨开那些枝条,看看里面的那个弟兄怎么样了!”团长皱眉喝道,其实别说团长,就是我们也都心里十分清楚,这些与含羞草相似的灌木,树液剧毒,一些树液溅到这个倒地士兵脸上,竟然就能置之于死地,更何况那个被牢牢包在里面的那个呢! “是,团长!”几个眼明手快的士兵,答应一声,很快连砍带找的,弄了一些树枝,三下五除二的去掉叶片嫩条,做成了几条棍棒,就等待团长一声令下。 “别急,让我来!”刘老大夺过一根较为粗长的木棍,看着团长,“团长,让我试试吧!这些灌木有毒,不能用刀枪类的,万一弄破树皮,就危险了!” 团长看了看刘老大,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刘老大看到团长默许,立即叫了一声,“大家都靠后,离我远点!有毒!” 我们于心不忍﹑但又无可奈何的退到十米开外的地方,紧张的看着刘老大,只见刘老大双手高举那个木棍,靠近那株缠有士兵的“含羞草”,试好距离,回头侧身,猛的向它抡去,然后头也不回的迅速跑开。 就在刘老大的棍棒抡到的一刹那间,那株“含羞草”的枝条猛的一阵颤抖,所有枝条立即张开,与此同时,中间有一个人形的东西,因为没有了枝条的搂抱与依靠,突然掉了下来,倒在那灌木的下面。 正文 【第六十九章】雪上加霜 我们跑去一看,那倒在灌木下面的,哪里是个人啊,分明是一具骷髅!一具黑中带绿的骷髅!一具弥漫着黑色烟雾的骷髅! “快退开!这雾气有毒!”刘老大的一句话,让我们急速的再次退开!不用说,这具骷髅,就是刚才被卷进里面的士兵!就是那个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战士!但就在这短暂的一会儿功夫,竟然被这株怪树猎杀﹑吸干,成为了一个皮肉不存的骷髅!而那散开的灌木枝条,竟然还淅淅沥沥的向下滴淌着粘稠腥臭的液体 “他娘的!快给老子拿重家伙来!”团长气得两眼血红,脸上﹑脖子上道道青筋暴起,吼叫起来,很快,身边的警卫就递给了团长一个重家伙----美国制造的一挺重机枪! “哒哒哒”,随着机枪的爆响和团长的怒吼,那棵像含羞草一样的吃人怪树,立即树断枝落,乱叶飘零!而在它的周围,一团黑绿的雾状气体弥漫开来,随即,一股刺鼻的气味呛得我们咳嗽不停,双目难睁,涕泪并出 “咳咳!再退远一点!”团长一手倒提机枪,一手捂住鼻子,边向后面跑着,边催促我们再退远些。 “团长,碍事吗?没想到这些怪树,竟然如此剧毒!”刘老大关切的问团长。 “咳没事儿的,老子命大死不了!你们呢?感觉如何?我嗓子眼好像有辣椒一样,很难受!眼睛也是刺疼刺疼的。”团长又是揉眼睛,又是掐脖子的,“它娘的!你说当年红巾军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没枪没炮的!光凭些大刀长矛的,竟然把那么多东西能运进来!不过,要不是这凶险万分的鬼地方,说不定多少金银宝贝也早没影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他们当年来这里时,有没有这么多怪事儿!”刘老大感叹了一声,继续说,“团长,现在的问题很麻烦啊,这些灌木,看起来和含羞草差不多,没想到有这么诡异厉害!这到底是山鬼还是树精在捣蛋啊?” “哪里会有什么山鬼树精的,这不过是些有毒的树罢了,看它那样子,说不定是含羞草的远房亲戚呐!再说了,它又不撵人不怪叫的!”团长大咧咧的说,“不过,也很奇怪!你说这些小树灌木的,好好的长着又没人砍它烧火做饭,怎么会搂我们的枪呢?它又不会用!我们向它讨要时,还来毒害我们!” “团长你看,你扫倒的那棵含羞草,全部变黑了!”我用手指着那棵已被团长用机枪扫射得七零八落的怪树说,“看来只要我们不接近它,远远的搞死它们,还是没问题的!” “小胡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现在我们绝大部份的枪,都被这些该死的怪树牢牢的搂在怀里,我们手中的这些枪,实在太少了,再说,一个个的扫死它们,需要多少时间和多少子弹啊!” “对呀,团长讲的有道理!”刘老大也说,“还有一点,如果全部将这些怪树扫碎打死,才能取回我们的家伙,它们喷出来的毒水毒雾的,弄得枪支上到处都是,如果用手拿,还不知道危险不危险呢,要知道那可是剧毒啊!” 就在我们束手无策﹑议论纷纷的时候,只听见不远处一棵参天巨树上面,一阵低沉凄厉的怪笑传来,“嘿嘿这下你们血债血偿的时候到了!”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我们全都颤抖起来,身上的鸡皮疙瘩像吃了激素添加剂一样,迅速的长满全身,因为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就是那只自称我们打死打伤它很多子孙后代﹑并扬言血债血偿报复我们的超级大鸟! 那只怪鸟笑声刚落,四处怪叫四起,抬头一看,原来这些密密麻麻的参天古树上面,都有一个个巨大的洞口,从里面飞出来许多的逐魂鸟! 看来,这就是那些逐魂鸟的老窝!只是它们白天在此休息,夜晚出来活动,可能是我们惊动了它,所以一只只的飞了出来,大概是白天光线太强,它们的眼睛不太适应,所以并没有昨夜的迅猛而已 我们当然知道这些怪鸟的厉害!早就亲身见识了它们如锥的长喙﹑堪比利刃的双爪!心里像突然塞进去一个冰块一样,寒彻心肺! 昨天我们枪支在手,仍是损失惨重,更何况现在我们又被那些“含羞草”缴了械呢!两手空空﹑一丝不挂的我们,听到那怪鸟的叫声,立即手无足措的原地发抖起来 “弟兄们,快跟我撤!警卫连,别光顾我一个人,照顾弟兄们”团长领着我们,一路沿山泉向下撤退。为数不多的持枪士兵边走边射击,听到团长的命令,在后面掩护我们! 一路上,虽然那些怪鸟频频俯冲,毕竟大白天的光线太强,它们那双早已适应黑夜的怪眼在白天并不好用 但我们一是浑身光溜溜的一丝不挂,利爪所向,皮开肉绽﹑开膛破肚,长喙所及,立成血洞!所幸它们并没有多少逐魂鸟进行攻击,或许是昨夜它们也是大伤元气,伤亡惨重吧,所以并没有追踪太远,就折道飞回了 堂堂几百**,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被那些怪鸟追着屁股进行攻击,而且是光着身子狼狈不堪﹑溃不成军的,真是有辱斯文﹑有失体面,如果我们蒋委员长知道此事,一定是气得吐血,大骂娘希匹个不停 等那些逐魂鸟飞远后,我们才慢慢收住溃逃的脚步,你看我﹑我看你的,胖的如猪﹑廋的像猴,感到非常尴尬。再看看团长,也是又气又怒的,毫无办法! “它娘的,没想到我们**,竟然能落到这个地步,如果不能夺回武器,灭了这些怪鸟鬼树的,难道我老李领着弟兄们就这样光屁股回去吗?” “团长,前面我们已经讨论过了,那些含羞草一样的怪树,是不能用刀枪对付的,要不然,就是全部消灭了它们,我们那些武器也是沾满毒液不能再用了啊!”刘老大也是非常着急,恨不得立即取回武器,先将那些追着我们屁股后面攻击的怪鸟统统杀个精光再说! “不能用刀枪对付的?那就用”我脑袋一转,就想到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办法,立即情不自禁的大声叫道:“报告团长,对付那些含羞草,我有一计,定可让它们断子绝孙,又不影响我们枪支的使用!” 正文 【第七十章】再立新功 “什么?你说什么!小胡兄弟,你可不能胡扯啊?”团长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使劲的拍着我的肩膀,“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办?” “很简单!两个字!”我自信的望着团长,“火攻!” “火攻?对呀!哈哈哈老子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团长激动的一拍大腿,兴奋的说,“好兄弟,算你又立一功!说吧兄弟,是想当排长还是当连长?” 我知道,这几天我们团损失了好几位排连级军官,确实需要火线提拔!但我确实年龄小,难以服众!要知道,当时在我们**部队,要想领得好﹑压得住那些人称“丘八”的兵蛋子,必须先得自己拳脚过关﹑最好能学武数年﹑身怀绝技;至少要性格火暴﹑见火就着;最不济也得能三拳两脚放倒几个才行!要不然,就是勉强上去,也是难以服众,最后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再说,战争年代,当官的﹑尤其是基层小头目,必须身先士卒﹑死在前面!我是一无绝技在身,二无当官志向,更不想提前报销!所以我毫不犹豫的说,“感谢团长栽培,但小弟确实不是那块料,能让我跟着团长和刘老大混口饭吃,小弟就十分满意了!再说,这也是份内之事嘛”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兄弟若无此意,我也不勉强!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当上报长官,给兄弟记一大功!另外,知道兄弟好那杯中之物,等这次问题解决了,我请你们几个好好喝上几碗,来个一醉方休如何?” “多谢团长抬举!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啊,不除去那些逐魂鸟,根本无法回去火烧含羞草,取回武器!” “但没有武器在手,就没办法除去那些逐魂鸟,要不除去那些逐魂鸟,就没办法火烧含羞草﹑取回武器!它娘的真是相互矛盾!”团长知道这事儿确实很是扎手不好办,急得抓耳挠腮的,“老刘,你们几个也想想办法嘛!” “小胡兄弟刚才提出的火烧含羞草的建议很好,”刘老大认真的说,“至于这个逐魂鸟的事,就由我老刘想办法吧!若不是我们几个反应这里有金银财宝什么的,哪里会死伤这么多弟兄啊!” “也好!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团长说,“老刘啊,献宝是大功一件,至于其它,是我们准备不足,预计不周而已!” “团长,我记得上次在那个寺庙中伏击鬼子时,我们缴获了不少那个什么?对了,那个叫做防毒面具还是什么的,能不能给我用几个?” “防毒面具?哦,是有几个,你用它干什么啊?”团长边说边回头招呼警卫员,“你们几个,快点儿将上次我们缴获的那些防毒面具拿来!” “你要防毒面具,是想用它来护头吗?光护那可不行!那些逐魂鸟厉害着哪!” “不是的,团长,我想对那些逐魂鸟来个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详细讲讲!” 刘老大就一五一十的讲了起来: 那些逐魂鸟,在我们的武器被含羞草困住的时候,给我们来个偷袭,而那含羞草又奇毒无比,我想,我们能不能结合小胡兄弟的办法,将逐魂鸟老巢附近的含羞草点燃,用那剧毒的烟雾熏死它们 “太好了,这个法子太好了!”还没等刘老大讲完,团长就猛的一拍手,“就按这个方法做,也让那些***怪鸟尝尝那又呛又辣的气味!不过,这个太危险了,这样吧,我派警卫连保护你如何?” “不行,团长!”刘老大看看我们几个,对团长说,“现在正值中午,太阳正毒!那些怪鸟躲藏在树洞里轻易不出来,要是人太多,动静太大了反倒不好,我只需要小胡他们几个老弟兄就行,小胡﹑小李﹑狗蛋﹑大傻,你们几个愿意陪老哥走一趟吗?” “没问题!”我们四个异口同声,本来我们五个就是铁板一块,又加上团长在看着我们,你说我们能不爽快答应吗! “也好,你们五个有勇有谋的!你们每人一个防毒面具,一人一挺机枪,另外,火把火具多带些!” 就这样,我们五个又带上火把﹑火具,加上机枪﹑防毒面具,就再次向那逐魂鸟的老巢悄无声息的走去! “老大,你到底有把握没有啊?那些有毒的含羞草到底能不能熏死它们啊?”我走在路上,心里很是不踏实。 “对呀,老大!我们几个跟随老大这么长时间了,要死也要死在打小日本的战场上,可不能喂那些逐魂鸟啊!”狗蛋也是将信将疑。 “放心吧,弟兄们!大哥不会让你们几个给我陪葬垫背的!”刘老大郑重的说,“没把握的事,我决不乱干!我对毒药这一块,还是略通皮毛的,不管是什么毒药,它的作用原理不外乎胃毒﹑触杀﹑内吸﹑熏蒸和驱避等,而那含羞草的剧毒烟雾,至少有触杀﹑熏蒸和驱避三种作用方式,那些逐魂鸟,肯定是受不了的!而我们几个,有这小鬼子的防毒面具,还怕什么?最坏的结果也是,毒不死逐魂鸟,也会熏跑它们的!只不过有两点要注意,就是点火时,一定要尽量离含羞草远些,别被它搂住了就好,否则,结果你们是看到过的;另外一点,点火时千万不能烧着起它的树了,要是酿成山林大火,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边说边走,半个时辰左右,我们五个就悄无声息的来到那逐魂鸟的老巢边。看看我们的枪支武器,仍然被那些可恶的含羞草紧紧的缠绕着,就等我们前去拿时,它们好捉住我们,将我们吸成一具骷髅! 想到这我就一肚子的火气,它娘的,等着吧你们!看老子一会儿不活活的烧死你们! “嘘---”刘老大小声安排道,“你们四个戴好防毒面具,用机枪给我掩护着,刚点着那含羞草时,毒雾不大,可能会有怪鸟俯冲过来,等会儿毒雾大了,它们就非死即跑了,千万注意啊!” 我们几个点点头,戴好防毒面具,手持机枪向上,严阵以待!刘老大点着了两个火把,慢慢的靠近两株含羞草,一下子各丢进去一个,那浸透汽油的火把,刹那间就引燃了两株含羞草,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后,火光浓烟四起! 就在我们暗自庆幸刘老大点火成功时,树上怪叫纷纷,数十只庞大的逐魂鸟,向我们俯冲而来,圆眼﹑尖喙和利爪,清晰可见,疾速向我们头上逼近 正文 【第七十一章】牛刀小试 就这数十只而已,毕竟不像昨夜那铺天盖地的架势,我们四个不慌不忙的一阵扫射,它们就应声落地,个别的就掉在熊熊燃烧的含羞草上,徒增燃料而已。 刘老大冲我们竖了竖大拇指,表示赞赏!就在我们心中暗喜的时候,四周一片怪叫,惊涛骇浪一般!眨眼间不知哪来如此众多的逐魂鸟,扑天盖地﹑密密麻麻的! 我们几个立即傻眼了,因为我们知道,就这几挺机枪,开火不多时,就会被它们连啄带抓的,弄得开膛破肚﹑血流如注! 刘老大见我们四个傻呼呼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快速跑了过来,拉着我们在那株熊熊燃烧﹑黑烟冲天的含羞草旁边蹲了下来! 果然,那些逐魂鸟见我们蹲在那里,并不敢冲下来。我们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逐魂鸟也知道这烟剧毒﹑接近必死啊!而我们戴有防毒面具,自然就安全无恙了! 于是,我们就蹲在那里,借着火光与毒烟的掩护,用机枪向上猛扫,随着“哒哒哒”的枪声和四处乱跳的弹壳,那些逐魂鸟像雨点一样,纷纷坠地,加上毒烟的扩散,又有部份中毒而落的,它们这次是损失惨重,其它的逐魂鸟见势不妙,立即飞逃!眨眼间就飞得干干净净﹑一只不留 含羞草已被我们烧死两株,逐魂鸟又被我们连打带熏的溃散而逃,我们五个高兴的手舞足蹈的,用刘老大的话说,俗话所讲的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四喜加起来,还不如我们弟兄五个,能解决全团解决不了的困难这一喜!正在这时,我们看到团长他们也全部赶过来了,于是迎了上去。 “报告团长,我们弟兄五个已将那些逐魂鸟全部击溃逃走,这些含羞草也已试烧两株成功!”一向沉稳老练的刘老大,这时也是一脸的自豪!兴奋的劲头感染得我们几个也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脯! “简直好得让老子都无法可说了!”团长给我们五个每人一拳,“老子我打了那么多硬仗﹑怪仗,还真没你们五个这次过瘾!现在也别提他娘的记功不记功了,等会儿取回家伙,我们团今天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休整休整,明天出发,先弄些美国进口的牛肉罐头,每人干它一坛好酒,庆贺庆贺!” 我们五个人,自豪﹑兴奋加激动,一个个脖子伸得长长的,支撑着高昂的脑袋,鹤立鸡群一般,自我感觉极好!那眼神﹑那表情,像海浪一样,刷的一下,冲得周围的战友满脸的羡慕﹑嫉妒和后悔,谁让他们当初没有胆量和我们一块来着? 现在我们必须全部取回武器才是正事,团长撇开那些军官参谋什么的,就和我们五个商量起来,“老刘小胡你们几个,这防毒面具本来就不多,而且对付这些含羞草,就你们几个有现成的经验,你们看是不是再辛苦一下?” “这样可不行啊,团长,俗话说是有光大家沾,有肉大家吃,他们几个已立下大功,可不能什么都让他们几个全包吧?”团长的话还没说完,站在一边的张麻子就激动的说,“我老张出谋划策不行,杀人放火可是有一套的!不就是烧它娘的几棵树嘛,想当年俺老张,占山为王当土匪时,这可真是小儿科啊,团长,无论咋说,这份差使也得算俺一个!” “好!张麻子,算你一个!不过,你一是要戴好防毒面具,二是不可莽撞,必须向老刘他们那样,注意安全!”团长爽快的答应了,毕竟这么多含羞草,就我们五个人,确实够忙好一阵子的,既然有人争着抢着要干,团长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张麻子的请命。 于是,我们六个就戴好防毒面具,各自点燃了一个浸饱汽油的火把,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一根木棍,因为点燃那些含羞草容易,关键的是,不能伤及里面的枪支,甚至是个别士兵的衣服,当那些含羞草遇火松开枝条,露出我们的武器时,我们就用右手所拿的木棍挑出来,将枪扔在一边,再点另一株 当我点燃还没几株含羞草的时候,就听到张麻子的一声惨叫,回头一看,他娘的,那个张麻子,心急贪功,身边的一大片含羞草都被他点燃了,也许是靠得太近的缘故,其中的一棵较大的含羞草,一下子紧紧的缠绕住了他! “快救张麻子,慢一点他就完了啊,快!”团长在远处急得大喊起来。因为他们没有防毒面具,不敢近前,再者,就是过来,这含羞草不能动刀用枪的,否则毒液喷出,反而是加快了张麻子的死亡! 看到这里,我急忙跑了过去,站在远处,伸长火把,去烧那些缠绕绕麻子的枝条,火之所到,枝条立即松开,张麻子终于被我救了下来 张麻子被我和小李,架到团长身边,张麻子去掉防毒面具,一脸的惊恐万状,再也不敢贪功了,冲我们挥挥手,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直摇头! 就这样,还是我们五个人,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将缠绕搂抱我们枪支衣服的含羞草烧掉,并拔弄出我们的东西 等我们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团长早就安排人做好的宿营的相关准备工作,宽敞的团部帐蓬内,一张简易行军桌上面,摆满了烤肉罐头,周围是几坛上次犒劳我们的上好美酒,几个老大的海碗内,酒香扑面而来! “来来来!几位兄弟今天劳苦功高,我们做陪,喝个痛快!”团长坐站在陪坐席上,将对门的几个上座让给我们。 “这不行﹑这不行!”刘老大说什么也不过去,和我们站在一边不肯就坐,“团长必须上坐,否则成何体统!” 一番谦让,我们始终不敢在上面就坐,团长无奈,只得请我们对席而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在全是壮年的军营中,自是不必细表!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入口如刀的烈酒让我们抛开了前几天失败的阴影,忘记了官阶的高下之分,大哥长﹑兄弟短的划拳行令﹑不亦乐乎! 正在我们脸红耳热﹑酒兴正浓的时候,外面的一个警卫,慌里慌张的跑进来报告,说是外面一棵大树上隐隐约约的有红光闪烁,他们不敢妄动,特来向团长报告。 正文 【第七十二章】深夜探宝 “走,出去看看!它娘的,反正弟兄们也喝的差不多了,都说是酒壮英雄胆,我们弟兄几个本来胆子就不小﹑不装狗熊,这下更不管它是阎罗王的小妾,还是海龙王的干儿,老子都要弄下来看看!”团长醉眼朦胧,豪气冲天的拉着我们,就向营外走去。 我们和团长信步出营,在那报信警卫的带领下,来到营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这座山林,多少年来,了无人烟的,山中之树自是无人砍伐﹑任其生长!所以一般都是极为粗大,而这一棵,更是大得无以伦比!它旁边的大树,华盖遮天,树干粗大,但和它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小蚯蚓碰到了大长虫! 只见这棵大树,在这黑夜里也认不出是什么树种,不过,那树皮粗糙得是一道道的,竟像一个个倾斜不一的楼梯台阶一样,又深又粗!树干粗得无以形容,因为我们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树!不但粗大,而且笔直,真可谓一柱擎天﹑直入云端 就在这棵参天巨树的中间,离地约有数丈高的地方,当真隐隐约约的有红光闪烁!那闪烁的红光,不像珠宝之光﹑但比烛光明亮,红而不艳﹑明而不亮,不刺眼﹑不冒火,甚是诱人! “老刘,你看看,那个放红光的地方,到底是什么玩艺儿?不会是有宝物吧?”团长围着那树转了一圈,回到我们面前,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向见多识广的刘老大请教。 “嗯,也有可能!”刘老大歪着头,好像也是摸不着头绪,“不过,我们上午在这洗澡时,那些逐魂鸟就是从这些山林上飞出来的,我记得前面那树上还有很大的树洞呢!” “团长﹑刘老大,你们说这棵树上会不会是那个最大的﹑会说人话的怪鸟的老窝啊?”我摸了摸额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你们想啊,这棵树是这周围最大的树,说不定是整个山林中最大的树,而那些怪鸟就是住在树上的!你说那个怪鸟的长官不住这棵最大的,难道住一棵小树不成?” “小胡兄弟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那些怪鸟早就飞走了啊!再说,就算是那个怪鸟的头头没走,就算它住在这里,但它也不会发红光啊!更何况如果它没飞走,一定会下来找我们麻烦的!”团长说。 刘老大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道,“你们听听,我这样分析对不对。那些逐魂鸟本身就很聪明诡异,又有灵性,它们的头头又是硕大无朋,而且会讲人话,这里面会不会是它走的太急,遗失在这的什么宝贝啊?” 一听说是宝贝,大家立即兴奋起来了,要知道,毫无灵性可言的珍珠蚌,还能怀揣人人想要的珍珠呢,何况这颇有灵性的怪鸟?若是它遗失在这的宝贝,不说是价值连城,至少是人间罕见呐! “哈哈哈!老刘啊老刘,你分析的太对了!”团长高兴的拍了拍刘老大的肩膀,“你真他娘的不愧是见多识广啊,老子我怎么想的这么慢呢,我当初还以为里面是那类怪鸟没走,想找我们晦气,后来才怀疑是什么稀罕物,英雄所见略同啊!” “团长,这要是个宝贝,必定是世界少有的啊,要是我们取下来,说不定能换来美国或德国整军装备的武器!” “哼!小胡你想错了,这上面要真是个什么宝贝,那一定是个国宝!就是蒋委员长,也不会舍得用国宝换枪炮啊!用来换枪炮什么的,就是你们所说的,那山洞中红巾军的金银就行!” “团长说的有道理!关键是这个国宝,我们怎么拿下来呢?”刘老大似乎已确信里面就是价值连城的国宝了。 “要不,这黑灯瞎火的,等明天天亮了再说?这可不是地上啊,这么粗的大树,离地又这么高,可真是不好弄!”说真话,我对这些宝贝啦﹑金银啦什么的,真的不感兴趣,别说不是,就算是举世无双﹑价值连城,如果不拿来换飞机大炮坦克车,对我来讲也是没什么鸟用,最多贡献给蒋委员长个人把玩欣赏而已! “呵呵,这次你就错了,小胡兄弟!”团长笑着对我说,“天赐异宝,岂可推辞?当取不取,天必谴之!树高怕什么,我们小猴子兄弟的上树本领,你们又不是没见过?何况这树皮像梯子一样,只要小心点儿,还是可以上去的!警卫员,快去传小猴子过来” 那个团长称为小猴子的士兵,确实是干瘦如猴﹑十分麻利,这棵树对他来说,那是小菜一碟﹑无可置疑的,这点我也深信,不过是这黑灯瞎火的,上面的情况又不清楚,所谓的国宝,也只是我们推断猜测而已,若是冒然上去,会不会有意外,那只有上天知道了!我本建议团长明天再处理的,但见团长心切,决心已定,也只能服从命令,听天由命了! 不一会儿功夫,那个被称为小猴子的士兵就麻利的窜了过来,“团长,这么晚了,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哈哈哈!小猴子啊,老子给你一个立大功的机会!你不是一直想弄个军功章戴戴吗?这事儿办成,军功章一枚一定给你戴上!” “好啊,是什么事儿?要命不?”一听有军功章可戴,那个小猴子立即热切起来,不过,他也知道,军功章这东西可不是好弄的,很有可能有功无命,所以在答应团长的同时,还不忘了问团长要不要用命换! “他娘的!小猴子你什么时候学会讨价还价了!喏,那上面闪红光的,看到没有?就是那个宝贝,你上去拿下来,就算大功告成!”团长用手指了指那棵大树。 那个小猴子围着树也是转了一圈,又用手仔细的摸了摸,打量了一会儿,就下定决心似的,对团长说,“行!没问题!团长你可要说话算话啊,等会儿我把它拿下来,你可别忘了给我记一功啊!” 小猴子大概邀功心切,说完就一下子窜了上去,手脚并用,不一会儿就接近那个红光闪烁的宝贝了。 正在我们盼宝心切,急等小猴子下来的时候,只听小猴子一声惨叫﹑嘎然而止!接着就扑通一声,从上面掉了下来。 我们急忙手持火把,赶了过去,想看一看小猴子摔得怎么样了,等我们过去用火把一照,我立即丢掉火把,愣在那里筛糠一样颤抖不停﹑魂飞天外! 正文 【第七十三章】再起波澜 原来,我看到的是小猴子不假,但他肩膀以上,鲜血迸发,脑袋不知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个碗大的血洞,在喷涌不停 这一下,我们所喝的酒,全部化作冷汗出来了---它娘的,原来这小猴子的头,竟然被上面的什么东西整个咬掉了! 酒出人醒,更是心寒!刚刚还在提起军功章两眼放光的战友,眨眼间尸首不全﹑阴阳两隔了! 虽说我和小猴子并不熟,但毕竟大家同在一个锅里吃饭,同在一个战壕里拼命,同穿一样的**军装常言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更何况我们同属一个阵营,同在抗日战场上浴血奋战,同在这荒山野岭中并肩前进呢! 团长也是大惊失色,没有暴跳如雷,没有高声骂娘,更没有失去理智的大喊大叫!而是一反常态,低沉冷静﹑不怒自威的说,“我命令,速调机枪连,另,速取探照灯!”语气平静低沉,像电报稿一样,十分简洁! 很快,警卫员就奉命调来了机枪连,队列严整,持枪而立;鸦雀无声,等待命令!接着,一架美国支援的探照灯也取了过来,这架探照灯,也是我们进山前,和一批军用照明器械一起,是上面专门调拨给我们团的,从未用过,长这么大,除了远远的见识过日本鬼子的探照灯,还从来没有近距离的看到过。 那两个士兵打开探照灯,按照团长的指令,顺着那棵树向上照射起来,那刺眼的光柱,沿着树干一直向上!要说真奇怪,这美国的东西他娘的就是好,本来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黑夜,在这东西的照射下,竟比白天还看的清楚,比几十个﹑上百个火把的亮光还要再亮百倍!树皮上坑坑洼洼的地方,也是照得清清楚楚的 等到那探照灯的光柱移到离地三丈左右的地方,一个黑色的洞口赫然出现,虽然我也曾设想到上面可能有个树洞,但绝对想像不到那个洞口竟然有这样大! 那个树洞的洞口,在探照灯的照射下,直径约有五尺开外,略呈圆形,在这个漆黑一团的夜晚,像是一个可吞万物的怪兽之嘴,令人毛骨悚然,心底寒意顿生!真不知道在那个树洞里,到底藏匿着什么可怕的怪物 “机枪连准备,对准树洞,全力开火!”团长在探照灯余光的照明下,脸色惨白,面无表情,与刚才在酒桌上豪气冲天﹑谈笑风生时,竟然判若两人,双眼冷漠的盯着那个犹如怪兽之口的树洞,不带任何色彩的命令着,仿佛不是指挥上千人的**虎将,而是一个传达别人命令的机器人一样! 机枪怒吼,树屑弹壳遍地!毕竟那树实在大得不可想像,所以尽管落屑如雨,大树依然屹立如山,巍然不动! 机枪扫射了一通,既没有血液流出,也没有怪兽惨叫!甚至连一根毛也没见飘落!那个巨大的树洞,虽然千疮百孔,但毫无动静! “团长,那里面的东西可能早已丧命,我们是不是,是不是明天白天再探个究竟?”刘老大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团长的态度。毕竟时间不早了,而且对这个树洞扫射了这么长时间,并无半点异常,也只能等白天视情况再作打算了! “好”,团长就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字,没有再作安排,也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竟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看到团长回去,刘老大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也早点回营休息。 “刘老大,团长一定是后悔死了!”我边走边小声的和刘老大交流着,“不过,团长也真是的,非要硬让小猴子黑灯瞎火的上去,其实我早就提示说明天再弄了!” “好了,别再提了,兄弟!团长也不是有意的啊,我们都以为那闪烁红光的是什么宝贝,谁料想里面竟有什么怪物啊,再说,团长喝了不少酒,也是酒后心急所致!这事儿,我也有一定责任的,唉!” “对了,刘老大,你说那个树洞里面,到底藏匿着什么东西啊,竟然一口咬掉了小猴子的头!那得多大的嘴啊!也不知这一通扫射,打死它没有?” “那谁知道啊,别说那个树洞,就是那么大的树,谁也没见过啊!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不是亲眼所见,真没人能够相信的!” “是呀,很多事儿,若不是亲身经历,要是听别人讲,没几个人会相信的,人呐,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总是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说天下这么大,又有多少事儿能让自己亲身经历﹑亲眼所见呢!还有啊,刘老大!你说那个树洞里面的家伙到底打死没打死啊,要是没打死,半夜我们睡着了,它再出来咋办啊?”一想到那个家伙,不动声色悄﹑无声息的一口就咬掉一个人的脑袋,我心里直发毛!要是它半夜趁我们睡着了,真的出来找我们麻烦,那可令人不敢想像啊 “好了好了,别说了!小胡啊小胡,你这个乌鸦嘴可千万别乱说啊!”刘老大听到我的后半截话,也是浑身一个激灵,显然是和我一样,心里没底﹑又很害怕,只能像驼鸟一样,不去想它﹑也不去管它! “好好好,我错了,刘老大!不过,我们还是做些准备的好,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半夜有个风吹草动的,我们就蒙头大睡?你说呢,刘老大?可不能自己骗自己啊” 刘老大猛的停住了脚步,我还以为我的话惹他生气了呢,还没等我来得及解释,刘老大就开口了,“你说的有道理,小胡兄弟!谢谢你,我还真是喝多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时大意把命丢啊!我真是糊涂了!” “谢谢你的理解,刘老大!毕竟我年纪小,没经过啥事儿,遇到问题,还是得请老大拿主意啊!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刘老大考虑了一会儿,试探着说,“小胡兄弟,要不然,这样好吧,我们两个今晚值勤放哨,各拿一挺机枪防备,你看行不行?” “没问题呀,反正我也不敢踏实的睡觉,我可不想睡着时,被那东西咬掉脑袋一命呜呼啊,我这条命,还得等打完小日本鬼子,回家讨老婆娶媳妇呢!” 就这样,我和刘老大,就找营长商量,准备换岗,今晚值勤。小李﹑狗蛋和大傻一听,也是感觉到我说的在理,于是和我们一样,各抱一挺机枪,进行值勤警戒 正文 【第七十四章】后患无穷 “嗨,我说弟兄几个,你们看这样如何,今晚很可能不太平静,咱们五个虽然都是机枪在手,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躲在暗处怎么样?”我对他们几个提议说。 “我听你的,彦真哥!”狗蛋首先表态,大傻和小李也相继点头表示认可,这下就剩刘老大一个人了,自然是少数服从多数,于是我们五个,就在离那棵大树不远处,一个帐蓬后面背光的地方藏匿起来,静观其变! “小胡兄弟,你说那个树洞里会住有什么怪物呢?”刘老大竟然问起我来了,“就是碰到狮子老虎,也不可能一口咬掉个人头啊!” “刘老大真是喝晕了!你们家的老虎会住到树洞里啊?”狗蛋根本没弄清刘老大的意思,“再说,管它是什么玩艺儿,只要刚才一阵乱枪打死它就行!” “对,这才是关键!要是那么多机枪还扫不死它,那我们这么多人就等死算了!因为那样的话,它根本就不是血肉做成的,刀枪不入嘛!” “小李,这个可是很难说啊!”我提示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里面的那个东西要是一见强光就钻进里面,机枪很可能就毛也没伤它一根!当时我们可是先用探照灯照,然后用机枪扫的” “对了,这次小胡分析的有道理,”刘老大猛的一拍脑袋,“你当时为什么不早说嘛,要是先扫它一阵子,才可能打中它,不应该先照啊,那不是打草惊蛇吗?怪不得扫射那么长时间,连血都没滴一滴!” “冤枉啊刘老大!我也是刚刚想到的,不怕弟兄几个笑话,当时吓得我差点尿裤子,谁能想到那么多!你没看事后诸葛亮一抓一大把,而真正的诸葛亮,这几千年了不就出了那一个啊!” “彦真哥说的也是,谁不想打死那个东西啊,难道还想给自己留个祸害不成?咱们团长那么胆大心细,不也是当时没想到嘛!”狗蛋毕竟是和我一块长大的,对我特别的相信。 “人家都说大树上容易住长虫(蛇)精什么的,那么大的树洞,你们说会不会里面住的是个大长虫啊?” “去球吧小李!要真是那么大的长虫,它不一口吞了小猴子啊?怎么会一口咬掉个头?长虫那玩艺儿,咱见的多了,吃东西不是叨就是吞,哪里会咬啊!” “算了算了,也别猜它娘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反正不是好鸟!”刘老大作了最后的总结,“别再自己吓自己啦,反正今晚不睡就是了,精神着点儿,弟兄们!” 就这样,我们躲藏在背光的帐蓬后面,胡吹瞎侃的,什么结论也没有,反而将自己吓得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怕自己一不小心睡着了,被那怪物一口咬掉了脑袋,和小猴子作伴,一块去阴朝地府报到! 大概到四更的时辰,正是人们瞌睡得最厉害的时候,紧张劳累了一天,又熬了这大半夜的,我站了起来,准备看看情况,要是没什么动静,就小睡一会儿。这就样一伸头不要紧,这下可真是冤家路窄,又让我赶到点子上了! 本来这座帐蓬离那棵大树就不算远,在驱蚊火堆的照明下,那个树洞竟然有两个圆圆的红灯,一闪一闪的!我赶快用手拉了拉他们几个,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我们就在帐蓬后面侧目而视,悄无声息的观察着,只见慢慢的那两个红灯一样的东西,从树上缓缓下来,在火光下,我们看得是一清二楚,那是一个巨大的鸟头,两个红灯就是它的眼睛,对,那鸟头和逐魂鸟是极为想似,但眼睛中所发出的不是黄光,而是诡异的红光!最奇怪的还不是这,而是它的身体,不是鸟身,而是像蟒蛇一样,扭动着从树上溜了下来! “鸟头蛇身的怪物!”我心里一再的告诫自己,可千万不能弄出响声,要是被它发现了,小猴子就是我们的榜样!我感到他们几个也在颤抖个不停,这大热天的,肯定不是冷的发抖,不用说,他们也是害怕的厉害! 那个怪物避开我们营地,迅速的向远处逃去。就在它快要消失的时候,刘老大如梦方醒一般,操起一挺机枪,“弟兄们,打啊!”喊了一下,哒哒哒的开火起来,我们也是恍然大悟,学着刘老大的样子,对着远遁的怪物扫射一番 五挺机枪的响声,在这个静寂的山林中很是响亮,各营立即有人冲出,团长第一个倒提机枪冲到我们面前。 “怎么回事?打死没有?” “报告团长,是一个鸟头蛇身的怪物,我们发现的太晚了,不一定打死,但它肯定也受伤了!”刘老大并没有如实报告。 “鸟头蛇身?从那个树洞里出来的?” “是的,团长!”刘老大调整了一下情绪,“那个怪物真是很大,两眼像红灯一样闪烁,对,就是我们昨晚看到的那样!” 这时,包括警卫连他们也都赶了过来,听到刘老大这么一讲,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可以理解,鸟头蛇身﹑一口能咬掉人头的怪物,别说见过,就是听也没有听说过啊!对陌生的﹑可怕的东西,人类内心深处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慌之感! 团长没有说话,从旁边警卫手里夺过一支火把,向那怪物消失的方向走去,我们在场的人,立即全部跟上。 在数支火把的照明下,那一片野草确实是像过了坦克车一样,被压得平整密实,中间有点点血迹!不用说,那个怪物肯定是被我们打伤了。但我心里很清楚,我们只是打了它的尾巴而已,绝对不会是致命之伤,因为是它将要消失的时候,我们才开的枪,为时已晚啊 “全部回营休息,天亮后沿此路搜寻,务必铲除!于公,这是为民除害,堂堂**义不容辞;于私,是为小猴子报仇雪恨,责无旁贷!”团长冷静的下达命令。 众人如令回营,单等天亮。我却是眼睛睁得圆圆的,心想,他娘的!这红巾军的宝藏,真不该随随便便的透露出去!这下可好,孽龙潭水怪﹑智勇合璧的狼狈﹑剧毒杀人的含羞草等等,一个个害死了我们多少弟兄啊,还没喘过来气儿,又要面对这个鸟头蛇身的怪物,还不知天明以后,是怎样的一场惨烈恐怖之战呢! 正文 【第七十五章】兄弟情深 第二天早上,我们心情十分沉重,简单的刚刚吃过早饭,就听到集合号吹响了!全团人员立即集中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开阔的坡地上,团长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团长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就像往常和小鬼子狭路相逢﹑大战在即一样,做起了战前动员: 弟兄们!我老李自任团长以来,得益于弟兄们的鼎力支持﹑以命相随,虽然战功不大,但从未惨败!我李某在这里向各位弟兄们道谢了! 但是,这几天,特别是入山以来,多少出生入死的过命战友,竟然抛尸荒野,甚至尸骨无存!更可恨的是,他们并非死于小日本之手,也没有牺牲在炮火沙场上,而是丧命于这些草树之毒﹑葬身于禽兽之口! 昨天,因为我的判断失误,致使小猴子兄弟遭遇不幸!这完全是我李某个人的责任!我甘当受罚!自会向上级请罪!!! 不过,身为堂堂**精锐,对这些凶残的毒物怪兽,自当剿灭殆尽,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还是那句话,于公,这是为民除害,堂堂**义不容辞;于私,是为战友们报仇雪恨,责无旁贷! 弟兄们!你们愿意和我李某一块,去剿灭那些害人的东西吗? “愿意!愿意!”﹑“斩草除根!斩草除根!” 下面群情激奋,喊声震耳欲聋,我们高举武器,热血沸腾!随着团长的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沿着那鸟头蛇身怪物留下的痕迹,一路向前追去! 这一路上,林木葱郁﹑荆藤密布,又高又粗的蒿草被那怪物压得厚实平整,像道巨大的车辙一样,一直向前!从这些压痕可以想像,那个鸟头蛇身的怪物身体极为庞大沉重,非同小可,不是一般的长蛇巨蟒可比! 沿着那条印痕,大约急行军一个多时辰,我们全部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但一个个斗志昂扬,仿佛一定要找到那条怪物一决高下﹑将其碎尸万段方可罢休! 又走不多时,那条粗大的印痕在一个荒芜的洞口前消失不见了。不用说,它肯定是钻到里面无疑!队伍在那个洞前停了下来,我们仔细的打量着那个洞口! 只见那个洞口,依坡而立,像个窑洞,高有丈许,宽愈六尺。周围荒草连天,一片萧杀荒凉!里面黑幽幽﹑阴森森的,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里面是何状况,像是一个凶残兽口,张在那里,单等有人进入,便即噬合咬碎 “弟兄们,那怪物就在洞内无疑!机枪手准备,其他人后退五步,子弹上膛,准备射杀!”团长命令着,只见几个机枪手,立即压好子弹,对准洞口,随时准备射击!我们后退五步,全部持枪而立,如有怪物冲出,自当群发射杀! “机枪手准备,开火!!!”团长压抑了一晚的怒火,像是火山暴发一样,剑眉一扬,大喝一声! “哒哒哒”几挺重机枪同时开火,任那怪物铜头铁臂,这次也是在劫难逃!一匣子弹全部打光,弹壳迸得遍地都是! “团长,这下,那怪物一定完蛋了!要不,我一个人进去看看?”刘老大勇气倍增,自告奋勇的要进这个龙潭虎穴一样凶险的山洞,令人肃然起敬! “不可莽撞,老刘!等会儿,看看动静再说!”团长紧紧的握住刘老大的手,眼睛中充满了欣喜与赞赏,英雄惺惺相惜之情,流于言表! 过了一袋烟的功夫,那洞里仍是毫无动静,我们不由得焦躁起来,昨晚也是这样,那么多机枪对着树洞一通扫射,本来以为只要是血肉之躯的生灵,一定会血肉模糊﹑魂飞魄散的,没想到它竟然毫发无伤的,趁我们不备而悄悄溜逃!今天的情况,显然不甚乐观,让人心里没底儿,不知那怪物到底是伤是亡,还是在里面安然无恙,单等我们进去,好让我们自投罗网 “小胡兄弟,昨晚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要不是大哥我一时惊慌失措,哪里会让它逃到这啊,我也并非懦夫一个,今天就让我一个人进去吧!多多保重,小兄弟!”刘老大将我拉到一边,小声的说。 “不!刘老大,当时我们都在场,确实是被那鸟头蛇身的怪物吓呆了,不是谁故意放走它的,要进去,咱们弟兄一块上!”我也动了感情,本来还以为刘老大,昨晚是为了自保,而故意等怪物走后才开枪的,现在看来,当时我们全被吓傻,反应迟钝而已,所以,五个人的失误,岂能让刘老大一个人承担! “不要再多说了,兄弟!要是相信大哥﹑听大哥我的话,就别再扯淡!有话就等我出来再说!”刘老大心意已决,拍了我一下,就向团长走去,再次要求一个人进洞 看到团长默然点头,刘老大就从旁边夺过一挺机枪,接过团长递给的一个照明灯,义无反顾的向洞口走去。 “等等,刘老大!”我快步走了过去,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哽咽的说,“要进去,我支持!不过,我陪大哥一块上!” 这时,狗蛋﹑大傻和小李他们三个,也是红着眼睛,一块跑了过来,纷纷表示,如果是兄弟,就一块儿进去,其它扯淡的话就少说! 团长和其他战友见我们如此情深义重,无不哽咽!“好了,其他人就别说了,我和老刘两个人进去,其他一律后退!这是命令!”团长显然也被我们弟兄五人的义气所感动,几步跨了过来,推开我们三个,和刘老大各拿一挺机枪,就准备进去。 正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地震啦!接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我们慌慌张张赶快后退,只见那个洞口一下子就被填了个严严实实! 等了一会儿,发现周围并没有任何地震的现象,只是那个洞口塌方而已!这一塌方不要紧,那个洞口眨眼间就被封住了 这肯定不是什么地震所致!而是那条鸟头蛇身的怪物,故意封住洞口,不让我们进去罢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龙潭虎穴 “它娘的!我们这么多人辛辛苦苦的追到这里,难道你堵住门,我们就会回去吗?”我生气的叫道,“一定会想办法干死你这个害人精,才能离开这儿的!” “好了,小胡兄弟!要不是你们几个如此仗义,我和老刘可能早就被活埋在里面了”,团长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放心吧,兄弟!不铲除这个鬼东西,我们决不收兵!” 话虽这样说,但这个洞确实塌方的很厉害,洞口被堵塞的严严实实,要想人为的清理出来,恐怕工程不小﹑实属不易。 “团长,我们这次可不能再上当了,在时间上也是浪费不起啊!”刘老大不无忧虑的说,“这个洞里,可能不是直线的,如果是弯弯曲曲的,那个东西就有可能毫发无伤的躲藏在里面,机枪根本就打不到它!另外,这次洞口塌方被堵,我就怀疑与它有关!常言说,狡兔三窟,这个怪物的洞,很可能也不止这一个出口!” “老刘讲的有道理!这样吧,一营留在这里守候,如果它自行冲出,务必射杀!其他弟兄,跟我在附近搜查,可疑洞口一概不能放过!” 就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一营在原洞口守株待兔,我们随团长在周围仔细的搜查可能的出口! 这一片荒草落叶极厚,加上荆棘怪藤,我们搜查的很是缓慢,但按团长的说法,就是宁慢勿漏,宁可浪费时间,也不能错过一个可疑的洞口! 直到中午,我们仍是毫无收获,大家是又饿又累的,只得吃了些干粮,稍事休息一会儿,就又开始了重复的搜查动作! 俗话说的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午后又搜查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听一个士兵高声叫了起来:“报告团长,这里有个怪洞!” 听到喊声,我和刘老大他们几个立即闻声跑去。赶到一看,果然不假,称之为怪洞,毫不夸张!只见那个断坡处的山洞,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野藤缠绕,加上荒草连天,要不是那个士兵认真负责﹑胆大心细,实在是不易被人发现的。 刘老大走上前去,用刺刀三下五除二的将洞口的荆棘乱藤清理一番,一个偌大的洞口赫然呈现在我们面前,这个洞口的大小,与前面那个塌方的洞相差不大,一样的阴森恐怖,一样的深浅莫测! “好了,这次不能再扯淡了,老刘,我们两个进去,其他人员在外等候!”团长果断的命令道! “这不行!团长嘛,一团之长,在里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这个团群龙无首,就会成为散兵游勇,还是由我们五个进去为好!”我这样说并非胡扯,因为在此之前,军阀割据﹑相互混战期间,那些原本成建制的军队,一旦被击溃打散,或者是军官牺牲,士兵群龙无首﹑无人约束,很难再聚集起来归队,部份人马就落草为寇,成为势力较大的草头王 “小胡说的有道理,团长万万不可涉险,必须以大局为重啊!”刘老大说,“要知道,当时我们误入这座山时,只有一把破枪,也不一样活着出来了吗?更何况,这次有团长支持,武器食品齐全呢!” 最后,团长还是被我们说服了,他带兵在外接应,我们五个进去先打探一番,若有机会就除了那条怪物,否则,就出来向团长报告,寻求支援。 当然,刘老大心思缜密,俗话说,看山跑死马,意思是在山区,只凭眼观,看似很近,实则极远;这只是山的表面,其实在山内,一个不起眼的山洞,就很有可能深达山腹,加上曲曲折折﹑千回百转的,更有甚者,时上时下,分支多多的,里面不知有多少里地,再者,洞内行走,困难重重,更是耗费时间!所以刘老大就向团长要求,给我们五人,除了五挺机枪和足够的子弹外,干粮饮水什么的,至少要带七天以上的份量,并以三天为限,若有机会,我们三天内必返回洞外,若三天内我们没有回来,说明我们已有意外,请团长带人离开这里 团长当然爽快答应,又给我们五个,每人配备一个进口的军用照明灯具!于是,我们就背上充足的相关物资,端着机枪,就向那山洞里面走去。 果然不出刘老大所料,这个山洞,在外面看来平淡无奇,但我们进去没走多远,就深感造化惊人了! 这个山洞,里面是越走越大,越来越宽阔!当然,也是越来越黑暗恐怖。外面骄阳似火,里面是冷气嗖嗖,阴森森的! “刘老大,你说这个山洞,会不会像我们以进的那个山洞一样,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怪物都有啊?”直觉告诉我,此次可能并不会一帆风顺的,想起以前我们几个差点在那个山洞里没命,心里就直发毛,只能向刘老大讨教! “小胡兄弟,先别想那么多了,只要将那个鸟头蛇身的怪物除掉,其它什么东西都不怕!你想想啊,上次在那个山洞里,我们几个就那一支枪,缺粮少水的,不一样出来了吗!更何况,这次是吃喝不愁﹑武器一流呢!” “彦真哥,别害怕,这次有机枪在手,就是天王老子在前面挡路,你也不用害怕,有兄弟我呢!”大傻胸脯拍得山响! 这个山洞,真不知是天然形成的,还是古人所挖的,里面虽然宽敞,但曲曲折折的,还有很多的岔道,这个岔道最是吓人,每当走到一个分支的洞口时,我都是身上发凉,头发直竖,总是感觉到,那些暗洞里有什么猛兽毒虫,或者是妖魔鬼怪藏匿在里面,虎视眈眈的在盯着我们一样,一不小心,就会从里面伸出一只怪手,将我们猛的拽进去;或者是里面的血盆大口随时朝我们扑来 正在我心里暗自害怕不已的时候,就听到洞里面传出一种呼呼的响声,好像是大风从小胡同里穿过一样,同时一股咸腥之气扑面而来! “不好!快开枪!”刘老大猛的叫了起来,顿时,五挺机枪同时开火,就像五条火龙一样,在枪口前端吐着火舌,“哒哒哒”的响声在洞内十分清脆响亮,回音绵绵不绝!就是不知道前面究竟有何鬼怪,更不知它是否中枪而亡 正文 【第七十七章】夺魂附体 等到一梭子子弹打完过后,洞内慢慢恢复了平静与黑暗,只有刘老大的那个照明灯发出惨白的光柱,回音也逐渐衰退消失,但我们紧张的神经却并没有得到半点的放松。因为,那股咸腥的怪风仍在耳边呼啸不止! 在那照明灯光柱下,前面仍是空无一物,五挺机枪一齐扫射一番,竟然并未有任何效果,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子弹,没有预期中的惨叫与血流如注 “刘老大,这是怎么回事儿?还往前走吗?我直感到哪里不对劲啊!” “小胡兄弟,这才走多远啊,继续前进是肯定的,”刘老大语气坚定的说,“对了,你说感到不对劲,哪个地方啊?山洞不都是这样吗?” “不一样﹑这个山洞大不一样!我一直心里发凉,刘老大!具体哪个地方不一样,我也说不好,个人感觉!对了,你老家也是在山区,有山就有洞,你说这个洞不奇怪吗?好好的洞里怎么会刮风啊,这是?” “嗯,这一点是有些奇怪!要说山洞里刮些小风,那也是正常现象,说明这个山洞不大,附近有其它出口,外面的风吹进来,没什么稀罕的!不过,这个山洞这么大,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风啊,而且有股咸腥气!再往前走走看吧,看附近有没有其它出口!” 我们就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四处仔细的查看着,但并没有任何可能的出口,这附近连个分岔口也没有,一直是空荡荡的,那里会有什么风啊,正在这时,那股风突然猛的消失了。 “真他娘的见鬼了,这里连一个出口也没有,哪能有风迎面进来啊,这又说没有就没有了!”刘老大话刚落地,就听到扑通一声,接着一股子发霉的尘土飘荡扑鼻,呛得我们是咳嗽连连 因为那个响声就在我们身边,我吓得猛的一个激灵,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因为我们知道那条鸟头蛇身的怪物就很有可能在这里,所以没有动静还好,这时猝不及防的扑通一声,潜意识里认为是那条怪物偷袭了我们,所以当时是大脑一片空白,除了颤抖还是颤抖,两腿像打摆子一样,晃个不停,根本迈不开脚步! 刘老大不愧是我们的主心骨儿,就在我吓得魂不守舍的时候,他猛的对周围一圈照射,发现竟然是狗蛋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见到是狗蛋倒在地上,而且脖子上的脑袋还在,我心里慢慢的缓过劲来了,哦,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那条怪物冲过来了呢!咦,这狗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倒就倒了?我立即丢下手中的家伙,蹲下来,借着刘老大的灯光,仔细的打量着狗蛋! 只见他双眼紧闭,牙关紧咬,脸色苍白!这个狗蛋,我们是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长大的好伙伴,我对他是知根知底的,他一是没有什么羊角疯那类的精神病,二是比我胆子又大些,这明明好好的一个年轻人,怎么会突然倒地呢?我们几个本来关系极好,又加上这两年的军队磨砺,自是过命之交,见他倒地,我一下子忘掉了自己的恐惧,和大傻一块,手脚麻利的,给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的 狗蛋慢慢的缓过气来,眼睛也是逐渐睁开了!还没等我们几个放心松一下紧绷的神经,狗蛋竟然哇的一下哭了起来,把我吓的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这不仅仅是狗蛋哭了起来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的哭声已完全不是狗蛋平时的声音,细声细气的,哭得是肝肠寸断﹑极为伤心! “狗蛋兄弟!快醒醒,你这是怎么啦?”刘老大也是一脸茫然。 “呜呜大哥,我不是狗蛋,呜呜”那狗蛋哭个不停,竟然说自己不是狗蛋! 我们几个是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恐惧与不可思议!不用多说,这个狗蛋肯定是中邪了,不知被什么东西夺魂附体,才会有这般情形。 “你不是狗蛋,那你是什么东西?”刘老大盯着狗蛋说,话里的意思,明显的认为对方不是人,而是鬼怪精灵! “呜呜我是小猴子啊”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我们头发直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小猴子,就是昨晚被那怪物,一口咬掉脑袋的那个战友,我们知道他死的惨﹑死的冤,落得个尸首不全的下场,但那不关我们的事啊,况且我们这次冒险进来,就是为他报仇的,他为何 “原来是小猴子兄弟啊,我们虽然不是一个营的,但毕竟隶属一个团,都跟李团长一块打仗!我们几个不要命的进来,就是为了给兄弟报仇,兄弟你可不能”刘老大的后半句没有说完,但意思十分明显:我们是为了给你报仇才冒死进来的,你小猴子可不能再祸害我们啊! “呜呜,大哥,我,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呜呜我,我是来报信的啊死的好惨呐我” “报信?报什么信?小猴子兄弟,弟兄们知道你死的惨,这不,我们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会为兄弟你报仇雪恨的!先别哭,慢慢说!” “好,我不哭!”那个夺魂附体的小猴子住了哭泣,幽幽的说,“大哥,你们几个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我只求你们一件事儿!” “没问题!为了给兄弟报仇雪恨,我们几个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忙不可以帮的?兄弟你尽管说好了!” “我爹娘对我当兵打鬼子,很支持的,要求我一定杀敌立功,几次托人给我讲,一定要弄个奖章什么的,所以我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得一个军功章,不是为了这个,我哪会冒然上树,被那个东西害死啊,它一口咬掉我的头,吞进肚子里,这不,把我的魂魄也带到这里了所以我想请你们向团长给我讨个军功章,团长那晚上也答应我了!” “没问题,你放心吧﹑兄弟!”我们四个异口同声的说,心里是一阵发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好,你们答应我,我也就死而无怨了!我再告诉你们一件重要的事!你们赶快出去,也别再替我报仇了!” “不,这个不行!团长有令,不替你铲除那条怪物,替兄弟报仇雪恨,我们誓不离开这里!” “唉!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个逐魂鸟的头头,和那个鸟头蛇身的怪物,都在这洞里,这还不是最厉害的” 正文 【第七十八章】骷髅少主(求收藏求推荐) 于是,小猴子就借助狗蛋的身体,给我们讲起了事情的原委: 我当时为了那枚军功章,就按团长说的,爬到那棵大树上,没想到上面不但没什么宝贝,反而有个怪物,等到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在那个树洞里面了!听到下面乱糟糟的一片叫喊声,我向下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竟然看到了我自己的身体,但是脑袋已经没有了!那时我才明白,我早已被那怪物咬死,只是魂魄随着脑袋上来了而已 那天天快放亮的时候,那条鸟头蛇身的怪物,就悄无声息的溜了下来。不知怎么回事,我也跟着它一块同行了,或许是我的脑袋被它吞在肚子里的原因,所以魂魄一直随着它。 后来到了一个山洞里,你们对着那洞口用机枪扫射的时候,我一直在叫你们不要再射击了,因为那个洞七拐八拐的,根本就伤不到它,但是你们根本不理我,或许是阴阳两隔,你们听不到我的声音吧! 接着,那个怪物不知用什么方法,堵住了洞口,并向里跑去,一直把我带到这个更大的山洞里。 到了这里面我才发现,原来伤了我们很多弟兄的逐魂鸟,它们的头头也在这里,听不懂它们两个在说些什么,后来,我随它们两个一直向里面走去。 虽然我脚不挨地的随着它们向前走,但我也明显的感到这是一条向下的路,我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突然感到咸风扑面而来,冷森森的,向前一看,前面竟是一片汪洋,隐隐约约的有许许多多的骷髅站在水中的船上。 我想我和它们都是阴身亡人,应该是可以沟通的,没想到的是,那些大大小小的骷髅,魂魄都被其中的一个高约三尺的小骷髅给控制了,那只怪鸟和鸟头蛇身的怪物,见到小骷髅,竟像见了主人一样,伏在地上,叩拜似的不停点头,而且口称少主! 它们阴气极重,连我也无法靠近,只得出来,正好碰到你们,念在生前弟兄一场的情份上,特借猴蛋大哥的身体,向你们报个信儿,你们不是对手的,赶快出去吧,我怕被它们控制,用来害人,将来就永世不得投胎为人了,所以我这就出去 说到这里,那狗蛋啊的一声,又晕了过去。 我们知道,这是小猴子兄弟的魂魄已经离开,就赶快上前,一边掐着狗蛋的人中,一边轻轻的叫着,不多时,狗蛋脸色苍白的醒了过来,“刘老大,我,我怎么睡在这里?团长他们呢?” “狗蛋,你忘啦?我们五个在这个洞里还没出去呢,团长他们在外面,”我就将刚才发生的事大概的讲了一遍。 “真有这事啊,我还以为刚才我睡着了呢,真的好困啊!”看来狗蛋对刚才发生的事是一无所知啊。 “老大,你说小猴子兄弟说的这情况,到底是真是假啊?要知道,我们这是在山洞里,不是在海滩上,怎么可能有水有船呢!” “小胡兄弟,这你就错了!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想像的事,你认为还会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再说,这里离海边差不多近千里地远近,”刘老大看来对小猴子的话是深入信不疑的,“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这个山洞一直向下,也很有可能与海水相通,要不然,这怎么会有咸腥的海风啊!” “就算有可能,那船及船上的骷髅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这个嘛,还真不好说!不过,如果我前面所说的要是成立,那船及船上的骷髅就好解释了!” “你说的那个与海相通,确实也有可能,地下水本来就是相通的嘛,那老大你好好的给我们解释解释!” “好,只要你相信地下水是相通的,这就好理解了,是这样的,我只是说有可能,推测而已!那海上的事儿,更是千奇百怪,沉船死人更是家常便饭!会不会有条载了很多人的大船,在海上沉了,船上的人全部遇难,有人死的冤屈,魂魄不散,时间长了,成了气候,而那船又顺水漂到这里!” “哦,刘老大啊,你完全可以去当那说书的民间老艺人啦,你真能想!”小李看来对刘老大的话并不相信。 “小李啊小李!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啊!”刘老大摇了摇头,“若不是亲身经历,你会相信那个孽龙潭里会有水怪吗?你会相信像含羞草那样的树会杀人吗?你会相信” 刘老大一下子举出来很多我们亲身经历的﹑而又不可思议的那些怪事,让小李很不好意思,嘿嘿的傻笑起来! “好了好了!都别再扯了,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小猴子兄弟刚才夺魂附体的事,不都看到了吗?再说,他骗我们干什么?”大傻不耐烦起来,“现在我是相信刘老大的话,我们到底是继续前进,还是按小猴子的安排,赶快出去啊?” “这还用说啊,团长不是早就说过了嘛,不铲除那个怪物,不替小猴子报仇,誓不罢休的!我们既然进来了,就是龙潭虎穴,也要走一遭了,不然,出去怎么向团长交待?” “刘老大,这回你可考虑错了!”我这次并不认同刘老大继续前进的意见,“我们必须赶快出去,一是小猴子的话错不了,如果真的连那两个怪物都听一个不满三尺小骷髅的话,我们五个绝对不是它们的对手!这第二嘛,是最重要的,万一我们五个全部报销了,团长必死无疑!因为他损失了这么多人,没有我们的帮助,不能将那红巾军的宝藏运出山,上峰一定饶不了他的,说不定师长也会遭受牵连” 我这一席话,说得刘老大张口结舌﹑愣在了那里!过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唉!看来当初我们五个一块进洞,就是个错误!小胡兄弟分析的有道理!我们五个完蛋了是小事儿,可没我们领路,团长他们确实是不可能找到那批宝藏,那么他确实是危险了” 这下,我们的意见顿时统一起来了,那就是立即出去,向团长报告,由团长定夺! 但是,这个决定来得太晚了!就在我们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只见一阵阴风从里面急速而来,几个眼放蓝光的骷髅已离我们不远 正文 【第七十九章】再入怪洞(感谢您的收藏推荐 幸亏早有小猴子兄弟的提醒在前,否则这几个骷髅的突然而至,不用它们动手,说不定我们自己就已经吓也吓得半死! 来不及犹豫!来不及考虑!我们几个毕竟不是新兵,遇到危险,就本能的用机枪对着它们一阵猛扫,那些不知多少年前的枯骨,自是难挡这先进的火器,一个个应声而倒,化作一片粉尘就此消失 我们趁机赶快向外冲去,好在进洞还不算太久,距洞口不算太远,加上人急脚快﹑潜能无限,不一会儿,我们就冲出山洞,见到了团长他们! 人在紧急情况下,体力比平时可以超常数倍,不过一旦危险解除,心情放松,自是极为疲惫!当我们冲出山洞,见到团长时,知道危险已去,不由得全部瘫软在地,喉咙又干又疼,呼吸急促,说不出话来! “弟兄们,真是辛苦你们了,先喝点水,休息一会儿!”团长吩咐警卫端来了几大碗水,我们是一饮而尽。 喘息了一会儿,我们终于平静下来了,虽然浑身无力,但至少能向团长汇报此行的情况了。刘老大一五一十的向团长作了详细的报告。 “是我对不起小猴子兄弟啊!”团长听完刘老大的汇报后,自是悔恨交加,“这次若是能活着回去,我一定兑现承诺,不负小猴子兄弟的重托” 至于洞内的情况,团长并未动摇先前的决定,表示言而有信,一定要铲除那条怪物,为小猴子兄弟报仇雪恨,才能移师上山! “弟兄们!不是我不相信你们的话,经历了这么多怪事怪物的,我早就将生死问题看淡了,大不了早死早投胎罢了!人生在世,一是要正直守信,二是要问心无愧!再说,不管它们是骷髅,还是蛇精鸟怪,只要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我老李就不怕它,一通枪打炮轰,全部让它们了账!” 知道团长的脾气,劝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们除了摇头叹息,只能作尽量周全的准备,争取胜利,否则肯定是葬身在此,早死早投胎了!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就站起身来,将机枪交还给机枪连,就开始将自己的步枪和刺刀,擦拭磨利,准备进洞后破釜沉舟,作拼命一搏! 既然那个害死小猴子兄弟的怪蛇就在眼前的洞内,那么守卫在前一个洞口的一营就没必要在那里了。团长命传令兵速召一营归队,并安排炊事班立即做饭,饱餐一顿后,全团进洞! 这次进洞,虽然我们五个在前领路,但有几百弟兄作为后盾,一个个凶神恶煞﹑刀枪在手的,我顿感胆气壮了不少! 因为有探照灯照明,洞内虽然阴冷依旧,却没有了对黑暗的恐惧,所以行军速度大为提高,走不多时,灯光的尽头,就看到了两只血红的灯笼,反射着探照灯的光芒,十分诡异骇人,不用说,这肯定是那条鸟头蛇身的怪物的眼睛! 不用团长发号施令,我们五个立即闪在一边,给身后的机枪连让开,随着一阵密集的射击,那两只血红灯笼一样的眼睛,应声消失! 那条鸟头蛇身的怪物,虽然长得奇丑古怪,加上身体庞大,但它也只是血肉之躯,怎能经得起这般火力?等我们赶过去时,这条曾经给我们带来极大恐慌的怪物﹑这条曾经一口咬掉小猴子兄弟脑袋的怪蛇,在我们的机枪横扫之下,也化成了一滩污血与一堆烂肉而已 看到这种情况,一向铁汉般的团长,竟然放声痛哭,涕泪横流!真是性情中人,有血有肉!让我们看到了冷酷铁血的另一面!只不过残酷的战争﹑无情的军纪,将人性中的有情有义深藏内心,表现出铁血无情罢了! 正在大家为团长的伤心痛哭而感叹哽咽之时,只听一阵凄厉的怪笑在洞内响起,回音阵阵,绵绵不绝!震得我们耳膜刺疼﹑头发直竖,肌肉收缩﹑心肺发冷 不用说,这就是那只让我们损失惨重的逐魂鸟!而且是那帮逐魂鸟的头目!这个怪鸟,确实比刚才丢命的怪蛇聪明鬼精多了,虽然怪笑声声,我们却找不到它在哪里!急得我们用探照灯四处乱照,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这种看不到的恐惧最是折磨人的灵魂与心志!因为明明知道危险就在身边,却是看不见它,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慢慢的变成一股寒意,从心脏里面分为两支,一支向下坠去,从而使双腿颤抖﹑迈不开脚步;一支向上升腾,直冲脑门,让头发直竖﹑额头冷汗如珠 “它娘的!有种你就出来!躲起来笑你娘的蛋啊!”团长急得暴跳如雷,高声怒骂,“赶快给老子滚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就炸了这个鸟洞!” 那个笑声更加凄厉,更加猖狂!离我们的距离了是更加的近了!但它一直未有现身,我只感到自己的神经已经紧张的将要绷断!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直往下淌,背上冷的好像我靠在了冰山之上 “六零炮准备!”团长看来也是急疯了头,当真要在这个山洞里使用重家伙了! 没等六零炮炮手准备好,更没等团长喊出开炮的口令,那个凄厉的怪笑声就嘎然而止了!喧嚣的山洞内立即鸦雀无声﹑死一般寂静!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的超常猛跳! “哈哈哈!你它娘的还是怕老子吧!再不出来,我就”团长的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来个急刹车,顿在了那里!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在我们的前方,竟然出现了无数蓝萤萤的暗光,和坟地里的鬼火极为相似,我一紧张,不由自主的想回头看看退路,这一看不要紧,天哪!身后也是蓝萤萤的一片!那些骷髅已将我们的退路堵住! “团长,这发蓝光的,是那骷髅的眼睛!这里的骷髅可真不少啊!”刘老大小声的向团长报告,团长没回答,而是大喊一声,“开火!” 手枪﹑步枪和机枪同时射击,刹那间我们又找到了和小日本浴血沙场的感觉!军人嘛,只要一上战场,只要一听到枪炮之声,所有的恐惧和杂念,就会突然消失不见,好像这些本来深藏内心的害怕﹑自私﹑犹豫等杂念,被枪炮声从心脏中连根拔出一样!让人变成了只顾开火厮杀的机器! 正文 【第八十章】死里逃生 “团长,后面也有骷髅!”我高声喊叫!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除了前面的少数骷髅侥幸不死,冲到我们面前之外,后面的早已混到我们的队伍之中,我们就像在战场上与敌混战一样,不能开枪,只能肉搏! 这里对这些骷髅作个交代。那小猴子的话虽不全面,却也不假。这座大山,因其地势较低,下面已在海平面之下,恰在山中有一巨大地洞,直通向下,因地下水本身相连,竟而直通大海。那艘大船,本在多少年前,在海上沉没,船上之人,全部遇难! 那些海上遇难之人,因不是黑白无常索魂而亡,所以许多冤魂游荡在海底,等再有人遇难溺死,便可作为替身而投胎! 但这之中,偏有一个六岁孩童,虽遇难多年,早该投胎转世,但亡魂世界,也是弱肉强食,争不过大人,便多年流落海底,投胎不成﹑冤气日甚,久而久之,竟成海煞,将那溺海之人的三魂七魄,吸食一二,使其因缺魂少魄而无法投胎,又因魂魄不全而神识不清,只得受其支配指挥。 那海煞带领许许多多的海底冤魂,占领了一艘遇难的大船,船上淹死之人,因鱼鳖虾蟹的噬食,又加上海水腐化,就成为了一具具白骨。那海煞就领众冤魂依附在那些白骨之上,成为了听命于它的骷髅士兵!它也就自封骷髅船主,带领那些骷髅手下横行海底! 也是因缘造化,那艘船竟然被冲至与海水相接的山底水中,骷髅船主又收伏了逐魂鸟的头目,和那条鸟头蛇身的怪物,作为帮凶,在这座山上,势力与日俱增 因为我们与那些骷髅已成混战之势,只能刺刀相见!那些骷髅,虽是赤手空拳,却因是多年的海底冤魂所附,一旦接触,奇寒透骨,令人发抖,不少战友因不知道这一点,被那些骷髅近身,接触之后,便如被冰雪,浑身颤抖而丧失战斗能力 “弟兄们,千万不要让这些骷髅近身!刺刀杀不死,就用枪托砸碎它们!”团长大喊一声,扔下了手枪,拿了一把大刀,抡的是呼呼生风,那些骷髅被打的七零八散的,成为了一根根的朽骨,散落一地! 听到团长的喊声,大家是改变了战术,不再像和小日本拼刺刀那样你来我往,更不近身肉搏,纷纷把枪当棍棒子用!会武术的刺挑横扫,上下翻飞,打得那些骷髅颅骨离身,骨架落地;不会武术的,就又抡又砸,犹如莽汉斗殴,一样是砸得那些骷髅近身不得,鬼哭狼嚎 战术一改变,我们立时占了上风!其实只要我们不对它们心生怯意,那些死鬼枯骨的,哪里会是我们这些年轻力壮﹑血气方刚﹑堂堂**的对手?! 人类就是这样,若是久占下风﹑胜利无望,自会士气不振,兵败如山倒!一旦落败,就会溃不成军;若是一占上风,就会士气大振,以一当十!气势如虹,像是猛虎下山一般,锐不可当!新仇旧恨化作口中的怒吼,手中的刀枪更是如骄龙出海﹑蟒蛇乱舞! “弟兄们,这些骷髅已经不行了,不要放过它们,斩草除根啊!”团长这句话,让我们豪气冲天﹑如虎添翼!一时喊杀阵阵,气势恢弘! 那些枯骨死鬼的骷髅们,哪里见过这等阵式!又加上我们刀枪在手,它们赤手空拳,它们害人,主要是以吓为主,如果遇到落单之人,一定会被它吓得瘫软在地,甚至昏厥,当然断无生路!然而碰到我们这些久经沙场﹑生死度外的正规野战部队,它们自然是残肢断臂乱飞﹑枯骨之颅坠地 就在我们眼看胜利在即﹑将成席卷之势的关键时刻,那个令人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的怪鸟又是一阵鬼笑,让我们的如火如荼的昂扬斗志,立时如水灌顶,消失殆尽! 我们不得不停止对骷髅的攻击,四处张望着!寻找着!等待着!那些骷髅们,本来已是朽骨难支,这时听到那怪鸟的笑声,竟然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立马转守为攻,疯狂的又向我们扑来 古人曾说,士兵们在战场上,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不是那只怪鸟打散我们的士气,不用多时,我们不是全歼这帮骷髅,就是它们望风而逃!然而这时,心中莫名的恐慌,已占据精神高地,唯恐那只怪鸟突然降落,给自己来个开膛破肚,或者是利喙尖爪在头上直破颅骨﹑脑浆迸出! 又有几个士兵倒在地上,被那些骷髅团团围攻!正在惊魂未定的时候,只见三个骷髅向我直冲而来,发着鬼火的怪眼﹑枯瘦尖利的怪手﹑以及那森森的牙齿,已是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我心里很明白,若是它们三个与我近身相搏,我一定不是对手,要想再上抗日战场,恐怕只能等到来世投胎为人了 求生的**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浑身的怯意也被反抗的本能代替!就在它们快要接触到我的一刹那间,我猛的把步枪当成棍棒,对着前面来个横扫乱捣一番,走在最前面的两个骷髅应声倒地,骨架也散作一团! 就在这时,第三个骷髅已挟风而到,阴森森的冷气寒彻入骨,我浑身一抖,手中的动作顿时慢了一些,那个骷髅看准这个空子,欺身而进,枯骨怪爪向我直伸而来,森森的牙齿也向我的脖子靠近!我大脑一阵空白,心中一怕,手里的步枪也掉在了地上,我本能的向后倒去,千钧一发之际,一支步枪电光石光一般,对准那个骷髅的头颅猛的一击,那个眼看就要得手的骷髅,立即头颅飞出好远,下面的骨架也是斜斜倒地,化作数段 “彦真哥,快起来,越怕它越不行啊!”大傻替我拾起掉在地上的步枪,递到我手里,原来又是大傻兄弟救了我!我感激的点了点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正在我庆幸死里逃生之时,只听团长痛苦的叫了一声,便从我们头顶飞过,直向洞内飞去!定睛一看,原来不知何时,那只怪鸟,瞅准时机,双爪牢牢的抓住团长的双肩,将团长吊在半空,向洞内深处掠去 正文 【第八十一章】斩首行动 原来,那怪鸟果然非同凡响,它不但一直在暗处观战,为那些骷髅们打气助威﹑背后督战,而且深明人类“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在暗中一直在寻找时机,对我们进行“斩首行动”! 如果团长被它俘获,我们一定会群龙无首﹑士气大丧,极有可能溃不成军,被那些骷髅们进行掩杀,必将损失惨重,后果不堪想像! 当然,团长的警卫们绝非等闲之辈,不但个个身手敏捷﹑反应极快,而且枪法非凡﹑百发百中!我还没来得及惊叫出来,只听到“砰砰砰”几声清脆的枪响,那只怪鸟一声惨叫,丢下团长,负伤而逃! 顾不得继续追杀那只怪鸟,毕竟救护团长要紧!等我们围过去的时候,团长已是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两个肩膀上,是鲜血淋漓,浸染得全身湿透 几个营长立即作出决定:一营断后掩护,二营前面开路,警卫连和其他人员保护团长居中后退! 就这样,我们抬着团长缓慢的向后退去,用了好长时间,才来到洞外。很显然,这次我们团是损失惨重﹑溃败而出!更重要的是,一团之长也是身受怪伤﹑几欲昏迷! “各位长官,团长肩膀之伤,断不会让团长昏迷不醒的!一定是那怪鸟有毒,如果不及时抢救,团长他,他有可能,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刘老大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欣赏自己的长官,自是对团长颇有感情,哽咽而急切的对几个营长说! “军医刚刚已经看过了,就是不知道团长究竟身中何毒!外敷内灌的,已经将所带解毒药品试了几种了,等一会看看效果再说吧!” 我和刘老大几个人,站在团长身旁,看到团长面色越来越黑,气息越来越弱,自是悔恨交加!要不是我们几个提什么宝藏,以团长之勇之才,在抗日战场上一定会大显身手,毕能成为一代抗日名将!更何况早已是上校军衔的他,说不定很快就能凭功晋升,成为少将! “刘老大,说句不该说的话,”我悄悄的将刘老大拉了出来,小声的说,“我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错了别怪我啊?” “小胡兄弟,有什么话请尽管说啦,只要能救团长,我老刘就是豁出命去,也是心甘情愿的!” “是这样的,万一,我是说如果万一团长不在了,继任者很有可能是他们几个营长中的一个,你说,他们会全力救团长吗?” “这个?这个我还真没有想到,不过,为了团长,我们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吧!如果他们几个不是真心救团长,那可就真的危险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可当真!但是,我们还是再作打算为好,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 “谢谢你,兄弟!”刘老大紧紧的握住我的头,“虽然这个猜测可能性极小,但至少说明,我们不能坐等他们救治团长,而且军医所用的解毒药看来作用不大,我们几个必须也想些办法,争取将团长救回来!” “好,你理解就行!我认为,团长所中之毒,在山外根本就没有,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些军医的解药,也是药不对症,起不了太大作用的,最多只是将外伤治愈而已!” “这样吧,我们先进去再看看团长的情况,马上再商量!” 我们又回到团部帐蓬内。一进去,我和刘老大先是大吃一惊,接着听到二营营长的解释后,我们深感自己小肚鸡肠的,真正是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了!羞愧得我们站在那里脸色涨红,局促不安﹑无地自容! 原来,我们看到在团长的身边,一营营长和团长一样,面色发黑,躺在旁边,听二营营长说,团长肩膀的伤口,一直有乌血流出,看来毒血不出,团长不醒啊!于是,一营营长就用嘴巴,冒死给团长吸毒,不幸那毒甚是厉害,连一营营长也晕了过去,好在中毒不深,并无大碍,但也浑身无力 我和刘老大听到这里,又悄无声息的溜了出来! “唉,看来我真是多虑了!冤枉了他们几个营长!” “不用自责,小胡兄弟!你也是为团好啊,又不是有什么私心!现在的问题是,看来团部军医的药是作用不大的,如果将团长送到山外就医,恐怕至少要五六天的时间,不知来不来得及”刘老大对我的羞愧表示理解,进行安慰。 “送到山外断然不行!这根本就来不及,恐怕还没出山,团长就不行了!另外,刘老大,我有一个冒险的法子,不知道能不能试试!” “快说快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必须试试,别管什么冒险不冒险的啦!” “是这样的,刘老大!我以前在老家时,很多人中毒后没有解药,就采用以毒攻毒的方法” “以毒攻毒?他娘的!我怎么忘了这一点啦!”没等我说完,刘老大就兴奋的跳了起来,打断我的话,激动的说,“对呀,其实这方面,我亲身经历的不少,就是这一慌乱,竟然忘了这一手!” “亲身经历?你没胡扯吧!” “唉,大哥我什么时候骗过兄弟你啊,现在时间紧张,没办法跟你细说,等以后有机会再谈吧!现在最最重要的是,先把团和救过来再讲,其它的都是扯淡!” “好的,刘老大!以毒攻毒必须再找一种有毒的东西啊?你看在这深山老林的,用什么毒物啊,蟾蜍?毒蛇?还是” 刘老大摇了摇头,眉毛紧锁,“不行,那些常见毒物还不够毒,恐怕作用不大!” “还不够毒?对了,那含羞草够毒,关键是能用吗?敢用吗?” “没什么敢不敢的!大不了我先吸些团长身上的毒血,再用含羞草的毒来作个试验!就这样,我们赶快回去带上家伙,去弄点含羞草来!” 我们俩立即回去,拿上枪支就往外冲,狗蛋﹑小李他们几个见状,忙问有何情况,要到哪里!刘老大来不及给他们详细解释,就叫他们也带上武器,和我们同去! 正文 【第八十二章】以毒攻毒 一路上,我们以战场冲锋的速度,向前赶去!狗蛋﹑小李他们几个不明就里,还以为有什么重大情况,不但跟着我们拼命前冲,而且还边跑边将子弹推上枪膛! 不一会儿,我们就冲到尚存许多含羞草的山泉旁边!我们几个气喘如牛,先到山泉边痛饮一番,就势躺在地上休息片刻。 “刘老大,你们,你们两个是吃饱撑的难受还是咋的?累的要死!跑到这里,就是为了在这地上学驴打滚?要休息还用跑到这里啊!” “是啊,我还以为有什么重大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要是不给弟兄们解释清楚,以后我们几个就叫你的‘刘老大‘三个字反过来,称你为‘大老刘‘!” “确实情况紧急﹑事关重大!我们赶到这里,是要取些含羞草的枝条啊!”刘老大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些含羞草虽然很毒,但它有可能救团长的命啊!” “刘老大说的是以毒攻毒吧?”小李人聪明﹑反应快,“不过,这东西毒是很毒,但能不能与团长所中之毒相克,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没问题,我自有办法!现在,先想法弄一点含羞草的枝条回去,才是正事儿!”刘老大远远的望着一株杀人于无形的含羞草,不知如何下手。 “这个我来弄!”小李听到这里,立即跳了起来,找了些枯草干柴等易燃的东西,用火柴将它们点燃后,小心的将几根较粗大的火把扔在一株含羞草上,转身就跑,我们知道那含羞草的烟雾剧毒,自然紧跟小李后面,一直跑到相对安全的上风口! 等到那株含羞草燃烧得差不多了,刘老大屏住呼吸,快速的冲了过去,从火堆里抢回了几个枝条,又回到我们身边! “哈哈哈,这下团长有救了!”刘老大表现出了少有的兴奋,眼睛中光芒四射,好像这几段剧毒的含羞草枝条,就是能起死回生的灵芝仙草什么的,被他紧紧的捏在手里,如获至宝! 等我们回到营地时,天色已晚。帐蓬内的气氛更是压抑低沉,因为团长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已是深度昏迷了! 刘老大简单的向在场的几位营长及警卫连连长,将以毒攻毒的想法和盘托出,结果团长的军帐之内,人虽不少,但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做主实施,也没有一个人敢坚决反对! 其实,抛开其它不说,如果反对以毒攻毒,目前确实又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若是团长因此不治,那么反对者就难免有其他嫌疑;若是赞成以毒攻毒,万一将团长治死,自然又难脱其咎!所以这个结果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如果各位怕担责任,团长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分秒必争,不可拖延!我刘某愿作试验品,吸些团长肩膀上的毒血,然后再喝点这含羞草的毒液,如果我因此而死,说明这个以毒攻毒的方法是错误的,不可再用,拜托各位再想其他办法救治团长;若是刘某侥幸不死,说明这个方法可行!各位认为如何?”刘老大视死如归﹑十分平静而果断! “谢谢你,刘连长!我,我,反正能不能活出山,也只有天知道,不如,不如用我作这个试验吧”因给团长吸毒而奄奄一息的一营营长,听到刘老大如此仗义之言,挣扎着表示自己可以做这个试验品! “不行不行,这个万万不行!我刘某感念团长照顾,无以为报,这次为救团长﹑死而无憾!你一堂堂**营长,还指望你出山后带兵杀敌呢!” “唉,刘连长啊,你,你就,别争了,不要光想坏的一面,如果万一有效呢,我并不想死啊” 很显然,一营营长的话是符合道理的,因为他本身已经中毒,生死未知,做这个试验,正好不过!完全没必要再让刘老大步其后尘,再作无谓的牺牲! 最后,在那营长的一再要求下,众人也是认为不如一试,刘老大就放弃了自己的主意,无奈拿出一段含羞草的枝条,小心地用刀划破表皮,弄出来些毒液,双手颤抖的端到了一营长的身边,两眼红通通的,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一营长果然是条汉子,男子汉大丈夫,重情义轻生死,接过那碗,一饮而尽! 周围的战友们,全部紧张的看着这一幕,眼圈红红的!我只感到手心出汗﹑双眼湿润,急切而又害怕的看着一营长,盼望着奇迹的出现! 常言道,好人不常在,祸害一千年!那个义薄云天的营长﹑那个可敬的战友﹑那个为救他人甘愿以身试毒的好兄弟,在喝过那些毒液后,突然口吐鲜血,啊了一声,双目紧闭昏死过去了! 这下子在场人员全部大惊失色,刘老大更是惊慌失措,只是一个劲的念叨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还是警卫连连长机敏过人﹑沉着冷静,他立即分开众人,将帐外的军医请了过来,对一营长进行检查抢救! 一听说我们对营长进行以毒攻毒,那军医就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混蛋!团长你们保护不好也就算了,你们竟然,竟然嫌这营长死的慢,到底是何居心?!” 那军医边骂边给那营长进行检查抢救,无奈小小军医﹑无力回天,只见他摇了摇头,悲痛的骂道,“混蛋!混蛋!营长被你们害死了!”说罢掩面而去 这一下,大家都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因为军医的离去,等于彻底宣告了营长的死亡! “好营长,你这是替我死的啊”刘老大痛哭失声,“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要不是以毒攻毒,要不是你以身试毒!营长你完全可以活下去的” 刘老大哭的是声泪俱下﹑肝肠寸断,不但让我们泪流满面,而且帐外的其他战友听到哭声,还以为是团长已撒手西去,纷纷哭着冲了进来! 最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大家一致认为一营长死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堪比全军楷模!这是这们团的骄傲,是我们团的光荣,更是我们团无上的荣誉! 我们虽然已经尽力,那个营长也已舍身而去,但我们的团长,仍是昏迷在床上,不知再用何法才能抢救啊 正文 【第八十三章】起死回生 这一下,全团都陷入悲痛之中,团长昏迷不醒,营长又已牺牲。我和刘老大几个人,更是伤心欲绝,如果不是我提出什么“以毒攻毒”这个孬主意,事情绝不会到了这种地步! 伤心也好,悲痛也罢!俗话说的好,日落西山还相见,水流东海永不返;客行万里有回日,人死不能再复生!团长虽说昏迷不醒,但毕竟一息尚存;而那营长,大热天的,自是不能停尸太久! 然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沧海桑田也能转换,奇迹随时可能发生!就在我们准备将那营长抬到外面就地安葬的时候,那个营长竟然睁开了眼睛,嘴巴微微的动了起来,虽然声音极其微弱,但就在跟前的我们,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句激动人心的话:“哎哟,好困呐,我这是在哪儿啊?” “营长!营长!你醒啦?!”刘老大激动的声音颤悠悠的。 “哦,是刘连长啊?你们这是?”看来营长还算清醒,一下子就认出了刘老大! “是我,是我啊,营长!你可把我吓死了!”刘老大已是满脸泪水,但脸上荡漾着的却是幸福的﹑惊喜的微笑! 营长的醒来,给我们团带来了天地大逆转般的变化,那营长由中毒昏迷,到试毒身死,再到起死回生,我们的心情也是起起落落的,真像是做梦一样! 既然营长采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抢救过来了,那么团长肯定也是大可一试!不用多言,团长最后也被我们抢救过来了! 团长就是团长,男人就是男人!要是换成别人,既然能从死神手里侥幸逃脱,就再也不敢重走旧路,毕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嘛!但团长清醒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要是我老李死了,也就他娘的人死账结!既然阎王爷不收老子,那么,洞里的那些怪物就不能活!” 当然,团长也并非莽汉一个,这次大难不死,并没有改变他铲除那怪物的决心!只不过,团长这次并没有立即再次带队冒然进洞,而是召集排长以上军官进行开会,我和小李他们几个,照例列席参加。这次开会,一是向大家传达决定战斗到底的命令,二是商讨具体的对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团长,那个祸害小猴子兄弟的怪物,就是鸟头蛇身的那个东西,我们已经把它打死了,而且它死的很惨很惨!至于那个山洞,我看,我们不进去也罢!”刘老大试探着劝阻团长再次冒险!这也正是我们的意思,毕竟没有人再愿意面对那些恐怖的骷髅,那只聪明阴险的怪鸟 “老刘啊,按说我老李这条命是你们几个从阎王老子那里拉回来的,我应该听你们的,至少要尊重你们的意见!但是,那就不是我老李了,常言说的好哇,真君子知恩必报,大丈夫有仇必复!那些东西伤了咱多少好弟兄啊,这次要是放过它,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生不如死的滋味,老刘你不愿意让我一直品尝到老吧!” 团长一向很是尊重刘老大的意见,这次却决心战斗到底,让大家彻底绝了罢战休兵的念头,只能绞尽脑汁﹑集思广益,商量出对付那些怪物的方法,才是保命之本! “那好!既然确定要打掉那帮怪物,我就提一些自己的看法,因为里面的对手并不是很多,完全没必要进去那么多人,一个营完全可以,其实只要心中不怯场,那些枯骨死鬼的,并不经打,主要是注意防空,不要让那怪鸟偷袭”刘老大建议道。 其他各连长﹑营长们也是各自发表了各自的看法! “好,各位讲得都有道理,现在我补充两点,这次参战弟兄,多带手雷﹑手榴弹,尽量不要与那些骷髅近战;二是要安排几个神枪手,专门注意洞顶及那些岔洞,对付那只怪鸟!哪个营愿意出战?”李团长环视在座的三个营长。 “我愿意!”三个营长异口同声,纷纷向团长请战! “这样吧,一营长身体有恙,暂未复原,三营嘛,这次进山又损失较大,我看还是辛苦一下二营吧!” “谢谢团长,二营保证完成任务!” “好!就这样吧,我李某的伤口还得再养两天,第三天我们准时出发!”团长作最后总结。 当然,与会的各级军官均反对团长再次入洞,一是没必要再等两天,浪费时间,二是就是再过两天,团长伤口仍是不行,所以,团长在外镇守,二营下午出发。我们隶属二营三连,自是赶快准备再次入洞! 这次我们二营,三百多人全部斗志昂扬﹑信心十足,因为团长给我们临时调拨了许多机枪﹑手雷﹑手榴弹以及照明灯和丰富的给养等等!而且团部的那架探照灯,连灯带人一块调给我们,加上里面的情况已大致清楚,营长又已经安排一个班的神枪手专门对付那只怪鸟,这么多人手持先进武器,对付那些骷髅,自是绰绰有余! 当天下午,吃过午饭,我们营就迫不及待的向洞内进发,在探照灯的照明下,我们像是故地重游一样,轻车熟路﹑进展极快! 一直到达团长当时负伤的地方,也就是怪鸟对我们团进行“斩首行动”的那个地方,仍然未见丝毫的动静,别说那只怪鸟,就是连一个骷髅也未出现! “弟兄们,放慢脚步﹑不可大意,小心有诈!”我们营长做事较为谨慎,“一班长,你们班前面探路,其他各部跟在后面,不要跟得太近,注意保持距离!” 事实证明,营长这个决定,是极为正确的。因为他们一班在前面开路,走不到二里地左右,在好好的路上竟在全部突然消失了!仔细一看,前面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个极大的陷阱,不知下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怪兽毒虫!那掉下去的战友们,生死难测啊!而就在此时,对面突然出现了大批的骷髅,向我们冲来 幸亏我们营主力全部与一班保持有较大的距离,才得以幸免!心中的恐惧与怒火,化作了几十挺机枪一阵怒吼,它们就全部非死即伤,变成段段残骨和灰尘,其它的见势不对,立即向旁边的岔洞逃去! 抢救落下陷阱的战友们要紧!机枪手在前面掩护,我们立即取出绳子,赶了过去,准备抛下去拉一班士兵上来,但等我们赶到那陷阱的边缘向下一看,顿时呆在那里,全部傻眼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自相残杀 原来,我们看到的,不是刀山火海,也没有毒虫猛兽,而是他们在自相残杀! “他娘的!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全都给老子住手!我这就安排人救你们!慌个鸟蛋啊!”营长以为他们争先恐后的要上来,才开始窝里斗的。 我和刘老大在陷阱的边缘,急切的看着他们,心中是又痛又恨!心痛的是,下面已有两个士兵被同伴用刺刀捅翻在地,血流不止,在灯光下很是触目惊心;恨的是,曾一块浴血奋战﹑生死不弃的他们,各自为了自己早点儿上来,竟然对自己的手足兄弟痛下杀手 就在这时,陷阱中的那个班长,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对着我们营长开了一枪,幸亏营长灵活,见枪一举,立即闪开,但营长身边的一个士兵,却中弹而亡! 我和刘老大见状,迅速缩头转身!不是害怕陷阱中那个班长手中的枪,而是害怕他的眼神! 就在他抬头的一刹那间,我看到了他那从未见到过的﹑令人惊心动魄的眼神!那个刚刚还在前面给我们探路的班长,那个正直勇敢﹑身体健壮的老战友,就在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就由一个在抗日战场子上奋勇杀敌的热血青年,突然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刽子手! 我清楚的看到,他脸色发黑,黑中透青,两眼中的寒光如利刃一般,让人心惊肉跳!而且他那迸射寒光﹑充满杀气的眼睛中,却闪烁出诡异的蓝光,鬼火一般 “营长,刘老大!他们,他们不是为了要上来才自相残杀的啊!”我用手指着陷阱中的他们,惊恐的说。 “我知道!他们这一定是中邪了!”刘老大沉重的说,“营长,看来这陷阱中很有问题,掉下去就六亲不认了!现在他们一班那些人,已经不再是手足兄弟,而是被什么鬼怪控制的傀儡杀手了” “他娘的,幸亏安排一个班在前面探路,要不然,这个大陷阱,别说一个营,就是一个团也容的下啊!” 营长的话令我们面面面相觑﹑十分后怕!因为别说一个团,也别说一个营,就是我们营大多数人掉了下去,被那鬼怪控制住,开始自相搏杀﹑手足相残,那后果也是不可想像的! 就在这时,那个陷阱中竟然有两个头露了出来,接着,一个士兵和那个班长就硬是从陷阱中徒手爬了上来!只见他们两个十指如钩,鲜血淋漓!不用说,他们是用手作钩,插在洞壁上,硬是一点点的爬了上来! “营长小心!”我惊恐的喊叫出来! 话音未落,那个班长就和另外一个士兵,鬼魅一般﹑十指张开,目露凶光的直扑营长! 刘老大见势不妙,“砰砰”两声枪响,对着那两个“战友”的后心就是两枪!他们两个身子一顿,营长算是死里逃生 但后心中枪的他们两个,并未倒地身死,而是身子一顿,僵硬的转过身来,机械的盯着刘老大,站在刘老大身后的我,看到他们俩的眼神,两腿不由自主的高频抖动起来! 以当时杀伤力极强的军用枪支来讲,如果击中后心,就算不会扑地而亡,也断然不可能还可以转身而走的 他们两个不但行若无事,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向刘老大扑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营长早已抡起枪托,砸将过来! 后心中枪,脑袋被砸,他们两个只是趔趄了一下,晃了晃身子,又作势再扑!而刘老大,胸部早已是鲜血直流,被他们以血肉之手,如钢锥利刃一般,破皮伤肉! 营长见状,当然不可能再给他们施以毒手的机会,夺过身边士兵的机枪,对准他们两个,就是一梭子! 他们两个虽然倒下了,我们却是轻松不起来!不但没有如释重负之感,反而心中像压了块石头一样,十分沉重!因为我们杀死的毕竟不是小日本鬼子,也不是骷髅鬼怪,而是不久前还在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手足兄弟! 我们赶快给刘老大找来随同的军医,进行清洗﹑消毒﹑包扎! “营长啊,哎哟!”刘老大顾不得自己的伤疼,急切的对营长说,“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这洞里的家伙啊,要赶快再想办法,这次一下子就损失了一个班的弟兄,可真不能再有闪失了” “你先休息休息,不用费心,我已有办法对付它们了!”营长低沉而又充满信心的说,“对付它们,还得是军人就用军人的手段!不管它们是挖陷阱还是怎么样,我一律给它们来个火力开路!” “火力开路?” “对!但不是用枪,而是用手榴弹,用火炮!” 就这样,营长命令我们,每走一段,必须先扔手榴弹,如果有陷阱,自然难逃暴露;如果它们有埋伏,那就给它们来个粉身碎骨! 随着手榴弹的相继爆炸,藏匿在旁边岔道暗洞里的骷髅们,一具具的化为骨粉残渣,一个个的陷阱也原形毕露 看到这样的效果,我们一个个士气大振,又重拾了刚才丢失的信心与勇气! “营长,这个方法太好了,非常安全,又十分有效!”我对营长说,“现在已经证明,在这个山洞里爆炸,不会造成塌方塌陷什么的,就是这样行军太慢,手榴弹扔的距离太近啊!” “哦,小胡兄弟的意思是?” “营长,不如我们用六零炮试上一试,你看怎么样?” “六零炮?嗯,这家伙可是射程太远了啊,不过,调好诸元,偏向下射点儿,打个三里地左右,应该问题不大,好,先试上一炮!” 营长立即传来炮手,如此这般的一番安排,几名炮手立即架起六零炮,装入一枚炮弹,调好射击诸元,对着正前方三里左右的洞底,开了一炮!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一般,火光四射,气浪猛的涌了过来,裹尘带土的,气势十分惊人!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黑影,被那气浪从洞顶掀翻,向我们直冲而来,在离我们不足百米远距离的地上,痛苦的挣扎着﹑翻滚着 “像是那只怪鸟啊!快开枪!”我大声疾呼,并用步枪先对着它开了一枪! 听到我的喊声,几名机枪手同时开火,那个黑影惨叫连连,从声音可以知道,它就是那个对我们团长进行“斩首行动”的怪鸟!原来它一直倒挂在洞顶隐藏起来﹑伺机而动啊,怪不得我们找不到它!不过这次聪明反被聪明误,被炮弹炸伤,又被气浪冲到我们面前,也算是它命该如此,毕竟它杀人无数﹑天道不容! 这只怪鸟虽然死有余辜,但它临死前的一声怪叫,还是令我们头皮发麻的:“啊呜骷髅少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正文 【第八十五章】敌酋现身 “骷髅少主?骷髅少主是什么东西?”营长被那怪鸟的话给弄的莫明其妙。 “营长,事情是这样的”刘老大上前,将小猴子夺魂附体的经过﹑以及我们的推测向营长作了大概的报告。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天神下凡呢!不过是个小骷髅而已,那么多大骷髅都被我们打死了,还能怕个小骷髅不成?”营长跟随团长多年,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营长啊,团长交待的任务我们已全部完成了,鸟头蛇身的怪物早已打死,这个怪鸟也被我们干掉了,还是收兵回去吧!”刘老大劝阻说。 “刘连长,你这次说错了!斩草除根﹑除恶务尽才是王道!别忘了,我们就在这座山里,如果留下后患,到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再说,杀一头猪也是杀,杀两头不过是再添一刀!更何况这些怪物竟然又伤了我一个班的弟兄呢?你刘连长这伤,不同样是那怪物搞的啊!” “那好,营长既然这样说,我服从命令就是,不过,我们可不能大意轻敌啊!更不能与它们近身肉搏!”刘老大明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即使自己有不同看法,也只是保留意见,最后还得服从上司的命令。 就这样,我们营由炮兵开路,先由炮兵对着前方几里地的地方,开上一炮,一是火力侦察,二是若有怪物,必定炸死而不用与其刺刀相见。 大概打了十多发炮弹,我们就停止了前进。不是山洞拐弯,更不是已到洞底!而是我们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响,虽然小猴子兄弟早有提示,我们仍是不得不谨慎从事,要知道,这不是在山上,更不是在平原,而是在山洞地腹里! 除了听到水响外,咸腥的风也是越来越大,这让我们直怀疑不是在山腹地洞,而是来到了汪洋大海边,我们慢慢的放缓了脚步 “不要停下,继续前进!”营长命令道。 又走不多时,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前面赫然出现了一个湖泊似的水潭,散射出诡异的蓝光! “营长,还记得孽龙潭的事不?”刘老大悄悄的提醒营长。 “孽龙潭?不好!”那营长如梦方醒,急忙高声命令,“快撤!立即后撤!” 很明显,营长也想起了孽龙潭的往事,就是因为当时团长对孽龙潭的轻视,多少侦察尖兵尸骨不全﹑葬身潭底! 等我们退到距那水潭一里左右的时候,才停住后退的脚步。 “他娘的,就这样退回去,老子实在是不甘心!”营长气得摇头跺脚的,“对了,不管它是山妖还是水怪,老子就只有老一套!先给它来个火力侦察!” 于是,我们又拿出了那看家的本领,架起六零炮,调整射击诸元,对准那个水潭开了两炮,只听“轰轰”两声巨响,炸得水柱直冲洞顶,再落回水潭,哗哗作响﹑惊心动魄 回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又尖又细的童声高叫:“你们这些东西,杀了我那么多手下,连我的两个护法也不放过,我岂能容你?” 虽然是个小孩的声音,但怒气十足而且阴阳怪气的,更惊人的是,这个声音,竟然听不出来是从哪里发出的,飘荡悠然,充满了整个山洞,就好像在头顶响起,又像在远处发出 “你个小兔崽子!害了我们那么多弟兄不说,反倒说什么我们杀了你的手下!他娘的你要是有本事,就出来和老子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营长对这个不讲道理的小东西是又气又怒! “哈哈哈!和本少主过招?你还不配!”那个骷髅少主语气里满是自负与不屑! “我不配?你他娘的死兔崽子!朽骨一把而已,就吹你娘的牛B吧!”那个小东西竟然说营长不配,气得一向火暴的营长怒极而笑,“你他娘的要是真有能耐,就让老子看看你到底长得是个什么熊样儿!” 或许是营长的骂声真的激怒了那个骷髅少主,听营长这么一说,就冷笑一阵,骂道:“你竟然敢骂我娘?我一定会让你这个叫驴尝尝本少主的厉害!你想看看我是么?也罢!也让你们死个明白!” 话音刚落,就看到探照灯下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三尺上下的小骷髅,一手叉腰,一手傲气十足的指着我们!这个小骷髅,虽然不大,但浑身骨架幽幽发绿,似有毫光护体,那两个骷髅眼窝中,竟然有血红色的光芒闪烁,很是诡奇﹑摄人心魄!想这小小的一具枯骨,竟然能驾驭那么多的大骷髅,而且能使那鸟头蛇身的怪物和那只怪鸟臣服,肯定自有一套不凡的手段 营长看到这个小东西竟然真的敢现身眼前,迅雷不及掩耳般的端起机枪,对着那个小骷髅一阵扫射! 这通猛扫,不但没有将它打成碎屑,反而瞬时不见了那个小骷髅,山洞中飘荡着一阵鄙夷的嘲讽,“哈哈哈!你也就这点把戏而已,离开你那个铁东西,你还能干些什么?” 这下营长更是被嘲弄的受不了啦,只见他立即丢下机枪,气急败坏的骂道,“死东西竟然狗眼看人低,瞧不起老子!现在老子不用家伙,赤手空拳一样捏碎你这把烂骨头,要是不服气你来试试!” “哈哈哈!匹夫之勇﹑蠢猪一头!想和少爷我交手?呸!小东西你还不配!嫌少爷我小?要是论年龄,你爷爷的爷爷,还没少爷我重孙子的重孙子大!”那个小骷髅的声音在洞中飘渺,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少爷我不和你们动手,你们一样是一个也活不成!我让你们自己动手,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最后这四个字如五雷轰顶一般,在我们头上炸起! 我们当然明白这句话的含意!当初在前面探路的一班战士,在陷阱中自相残杀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现:他们十个人,本来同仇敌忾﹑情同手足,但被控制后,变得双目呆滞﹑十指如钩﹑六亲不认﹑自相残杀 想到这里,我们不由自主的相互看看,要是我们这些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弟兄们,马上同室操戈﹑自相残杀,那该是怎样惨绝人寰的一幕啊! 正文 【第八十六章】活人装棺 思及至此,我们是不约而同的注视着营长,毕竟我们营三百多人的命,就在他的一念之间,与其自相残杀而死,不如和小日本同归于尽而亡!还能落个抗日烈士的名号,以慰在天之灵;要是同室操戈死在这里,那才真算是生的点背﹑死的窝囊! 营长自然明白大家的意思,沉痛而又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我们可以后退! 但是已经太晚了!只听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后面最窄的那段山洞,竟然塌方了!呛人的尘土漫天飞扬,弄得我们灰头土脸的,咳嗽连连﹑眼睛难睁! 等到尘埃落定之时,我们心凉的发现,无数的土石已经将山洞堵塞得严严实实了 我们全都愣在了那里,大家都明白,这个塌方之土石,堪称天量!要想挖通,纯属痴人说梦!更何况工兵连不在这里,就算是有工兵连帮忙,也不知到猴年马月才能打通啊! 大家知道,一个正常的人,被活活的钉在棺材里,是什么感觉吗? 一个正常的人,被活活的钉在棺材里,而且又被深埋地下是什么感觉吗? 一个正常的人,被活活的钉在棺材里﹑深埋地下,而棺材内又有一个催命鬼在虎视眈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一切,就是我们当时的感受! 眼看出洞无望,我们慢慢的就由惊慌变成了害怕,继而变成了失望,最后变成了绝望!常言道,困兽犹斗,更何况我们这三百多手持武器﹑身经百战的一线军人呢! 正在我们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时候,那个骷髅少主火上浇油一般,讥讽﹑挖苦带挑衅:“哈哈哈!这下你们知道少爷我的手段了吧!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看我怎么慢慢的玩死你们” 我只感到热血上涌,气冲斗牛!恨不得立即抓住那个小骷髅,一截截的捏断砸碎它的骨头!但是有心无力﹑噬脐莫及啊!那个小骷髅,不知藏匿到哪里去了,急得我在地上团团转而又毫无办法! “小胡兄弟,千万别急!不要中了它的圈套啊,”刘老大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点,“这山洞封住,也困不死我们,如果像一班弟兄那样,急火攻心,很容易被它控制心智的,要是这么多人来个手足相残,那才真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我恍然大悟,立即站在那里,进行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态,告诫自己,稍安勿躁,不可中计! 旁边的营长也听到刘老大的话,恢复了沉着冷静,高声命令道:“各位弟兄们,静一下﹑静一下!刚才刘连长说的很有道理!只要我们自己不慌,不自乱阵脚,那个小骷髅是没办法把我们这么多人怎么样的!千万不要中了它的诡计!天无绝人之路,就是洞口封住,我们也一定能想办法再找出口的,何况还有团长他们在外面,作为救援之兵呢” 听了营长的讲话,大家都认为在理儿,是的,越慌越乱,也就越危险!在战场上,谁先乱了阵脚,谁就必败无疑!久经战阵的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都相信营长的讲话,也就开始慢慢的摒弃绝望的心态,停止了没有头绪﹑毫无意义的乱说乱动,安静下来,想办法争取来个柳暗花明﹑绝路逢生! 看到我们全部军容严整﹑鸦雀无声,那个小骷髅果然没有了声响,似乎被我们识破了它的诡计一样,悄无声息的藏匿起来了 经过短暂的讨论商量,最后决定,全体士兵保持严明军纪,不可擅自行动,先在周围查找,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出口,根据情况,再作相应的对策! 经历了孽龙潭事件以后,我们对池塘湖泊的,就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不知那深不可测的水底中,究竟藏匿着什么可怕的怪物! 所以,我们并不打算越过那片诡异的水潭,寻找出口,而是在岔道上一个个的寻找着可能的绝路逢生之道! 这个山洞,并非直线一条,又宽又大的主线两侧,有许许多多的分支小道,就是不知究竟哪条小道能给我们带来柳暗花明的机会! 为了避免被那个骷髅少主各个击破,我们全营三百多人就在一块,一条分支﹑一条岔道的进行搜寻着可能的出路 当然,这种虽然稳妥但又较笨的方法,无形中就浪费了我们很多的时间!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耐心和信心也是逐渐衰退﹑进而消磨殆尽! “营长,我们这样找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是啊,营长!找了这么长时间,别说出口,就是鸟毛也没看见一根!会不会累也累死在这里啊” “营长,要是再找不到出去的洞口,还不如我们来个自行了断,也比这又怕又累,最后吓死饿死强!” 许多士兵已经失去了活着出洞的信心,纷纷表达着自己的绝望与疯狂! 就在我们被绝望吞噬了理智的最后关头,听到了一声气急败坏的叫骂!没错,就是那个熟悉而又可恨的小骷髅在不远处高声叫嚷着:“你们这帮小东西,赶快滚远些!要是动我夫人一根汗毛,我让你们一个个死无全尸!” “夫人?哈哈哈!一个三尺上下的小骷髅,竟然还有什么夫人!你越是不让动它,老子偏偏先要将它碎尸万段,再捏碎你这把枯骨!”营长对那个害我们不浅的骷髅少主,自是恨之入骨! “营长,这个小骷髅所说的夫人,看来就在这附近,我们要尽快找到它,说不定可以作为交换条件呢!”刘老大也是精神一振! “好!弟兄们,再坚持一会儿,一连注意防护,不要让那个小骷髅钻了空子,只要它敢现身,就给它来个万弹穿心!二连三连抓紧时间,就在这周围仔细的搜寻!”营长一声令下,我们各司其职,在周围紧张有序的搜索起来!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那个骷髅少主就急不可待的冒险现身了,当然,随着一阵清脆急促的枪声,它不得不再次退开﹑再次藏匿起来! “营长,刘老大!你们快来看啊,这个小洞里面竟然有灯光!!!”与此同时,小李紧张而兴奋的叫了起来! 我们急忙跑过一看,天哪!就在这个岔道的尽头,竟然出现了一个暗室,透过石板做成的门缝,确实隐隐约约的有亮光透出! “哈哈哈!老子就说天无绝人之路嘛!你们还不相信!这不,砸烂这块石板,这很可能直通山外啦,我们就要出去了”营长的兴奋,自是不可言表,就好像是秋后问斩的死囚,在刽子手鬼头刀高举的时候,听到有人高叫“刀下留人,无罪释放”一样,那种感觉﹑那种喜悦﹑那种兴奋,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形容的! 当然,这一切只是营长的一厢情愿﹑乐观想像而已 正文 【第八十七章】红粉佳人 因为,当我们迫不及待﹑充满希望的砸开那块石板以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不是柳暗花明的山洞出口,更不是鸟语花香的洞外景色,而是红烛高燃下的洞室一间! 定睛一看,只见这间洞室,白玉为床﹑轻纱罗幔,桌椅板凳﹑茶几画案,所有家俬﹑一应俱全,红灯帐底之下,不是丑陋夜叉,更不是骇人白骨,而是一位斜卧在床﹑瑟瑟发抖的妙龄红粉佳人! “说!你到底是鬼还是妖?信不信老子一阵乱枪,打得你血肉模糊!”营长持枪而立,一脸杀气。 “我我”,床上那位佳人更是花容失色,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营长,让我来问她吧!”刘老大向前走了两步,平静的说,“你不用害怕,我们是国民革命军,**嫡系部队!如果你不是什么鬼怪妖邪,不必紧张!你老实说,是不是骷髅少主的夫人?” “**?你们是**部队?”那个红粉佳人惊恐的看了看我们,“我是人,不是鬼怪妖邪!是被那骷髅少主抢掳进来的,我叫小莲!” “小莲?哦!不是鬼怪妖邪啊!”小李长出了一口气! 俗话说的好,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婵!这话一点也不假,一听那妙龄红粉自称小莲,而且不是什么鬼怪妖邪,大家立即忘了所处的险境一样,争先恐后的往里面挤进来,四处打量! 只见那小莲姑娘,小不过二八﹑大不出二十;红衣绿衫掩不住胜雪的肌肤,惊恐哀容更衬得美貌如花;蛾眉高挑﹑杏眼流波;悬胆翘鼻之下,一张樱桃小口是唇红齿白;红唇似花﹑齿如编贝;窄窄袖口露出一截出水嫩藕般的手臂,十指尖尖犹如春葱一样细白 常年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仗的我们,近来又被这山中之怪搞得疲惫不堪,压抑了多年的正常激素,像是大梦方醒一样,年轻力壮的士兵们忘却了身处绝境的危险,一个个眼中放光﹑似有倒刺,看得小莲粉脸飞红,更加娇艳非凡 “好了好了!堂堂**,不是土匪!”营长皱了皱眉头,咳嗽了一声,“我说小莲姑娘,你说你不是鬼怪妖邪,而和我们一样是人,那么请问,你也承认你就是那个骷髅少主的夫人,就那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又没有血肉之躯什么的,娶你何用” 我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这个营长,说得太对也太直白了,他的意思也正是我的疑问:那个骷髅少主,不过三尺高低,充其量五六岁罢了,能懂得什么人事?更重要的是,就算它懂得夫妻之道,但正如营长所说,没有血肉之躯,只是骷髅而已,这还不是太监娶老婆,没有鸟用嘛! 那小莲不但貌赛西施,而且冰雪聪明!听到营长这么一说,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一张俏脸,红布一般,嗫嚅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向我们娓娓道来: 我叫小莲,出身书香世家,今年一十七岁;今年春天,郊外踏青时,被一怪物俘获,关在洞内至今 那个首领,自称骷髅少主,身边大小骷髅不计其数,更有两个怪物助纣为虐,一个是鸟头蛇身的精怪,一个是硕大无朋的怪鸟。 那个骷髅少主,虽然不过三尺,但它实则百岁有余,曾经对我说过,其父曾为乾隆年间巨商,随父出海遇难﹑葬身海底,冤魂不散﹑终成气候,所以他非比寻常幼童,自是深谙人事;至于夫妻之道,实则无之,拘我在此近年,未有不规 营长深感同情的对小莲说:“小莲姑娘!如此看来,你我同为民国百姓,沦落至此,实为不幸!不过,如果你愿出去,我们自当保护,只是洞口已被那个骷髅封死,不知如何出去啊?” 正在我们听得如痴如醉﹑轻声慢语袅袅在耳的时候,只见那骷髅少主现身洞外,大叫起来:“小莲,别再和这帮丘八乱讲!本少主一向对你不薄,切不可大伤我的良苦用心” 当然,随着一阵枪响,它也不得不藏匿起来!营长安慰小莲说:“小莲姑娘,你不必怕它,我们堂堂**精锐,将士同心﹑装备精良,只要你能指明出洞之路,我们当护送你回家,与亲人团聚!” 一听到护送回家,与亲人团聚,那小莲立即泣不成声,犹如梨花带雨般,令人心生酸楚﹑怜惜无限!这个不难想像,一个不足二十的黄花闺女,被那个枯骨强抢到此,数月不见亲人,自是思乡心切!如今有正规**,愿意护送还乡,可以说,就是用屁股考虑,也是盼望不及﹑频频点头啊! 令我们始料不及的是,那小莲长哭短叹一番后,竟然微微的摇了摇头,低声而果断的说道:“谢谢军爷,小莲不能跟你们回去!” 一片哗然﹑一片叹息,无人能解﹑令人咋舌!我心里更是直想骂娘:她娘的个腿啊,你说你小莲,如花似玉的,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却偏偏要嫁给这个不满五尺的一具骷髅!哪怕再不济,就是我们这些兵蛋子,你随随便便的挑一个,也肯定比它强过百倍啊!就是再退一万步来讲,嫁给三寸丁谷树皮的武松他大哥---武大郎,也好歹是个人﹑而且是个男人啊!你说你小莲到底图它个什么啊?! “小莲姑娘,这,这到底是何故啊?难道,难道你真的不想回家,真的不想父母亲人吗?”营长的眼睛睁得好像要掉出来一样,看来,营长和我一样的不解与婉惜! 营长的话,又引得小莲一阵痛哭,“呜呜小莲哪里会不想回家﹑不想父母亲人啊小莲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呜呜既非禽兽﹑更非草木!哪能不想回去啊只是,只是” “哦,是这样的啊,小莲姑娘!只要你愿意回家,一切好说,难道,难道小莲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营长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关切的问道。 一提难言之隐四个字,那小莲姑娘又是一阵痛哭,像是下了好大决心一样,使劲的点了点头,迸出了八个字“我若回去,全家必亡!” 正文 【第八十八章】罪孽深重 “全家必亡?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强娶硬夺,还要祸害人家父母不成?”营长安慰道,“小莲姑娘,你不必害怕!那个小东西,只不过是吓唬你而已,威胁你不让你跑罢了,只要你愿意回家,我们全营三百多弟兄,全部支持你﹑保护你!哦,对了,我们外面还有很多弟兄,整整一个团的兵力呢!”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我非常想回家!”那小莲一脸的兴奋,但很快就再次摇了摇头,悲苦恐慌的说,“不行不行,你们没看到对面那个暗室里,那个姑娘全家都被骷髅少主给害了,死的很惨呢” “什么?当真还有此事!”营长和我们一样惊愕一样﹑气愤难捺,“刘连长,我们几个到对面瞧瞧去,其他弟兄在这儿保护小莲姑娘,不得有误!” 我们几个跟随营长他们,用照明灯仔细的察看着对面的洞壁,那个小莲果然没有乱讲,在与小莲所住的洞房斜对面,就是有一个一样的石板立嵌在洞壁上。 “咚咚”几下,我们就砸烂了那块石板,一股霉腥味夹杂着腐肉特有的恶臭迎面扑来,呛得我们赶快捂住了口鼻 灯光照射下,这个暗室与小莲所住的洞房,果然是天地之别!不但没有什么牙床帐幔,更没什么各式家具,有的只是石床一个,上面隐隐约约的有三个人,身上脸上是灰尘厚厚,犹如泥雕! “他娘的,这三个东西到底是尸体,还是雕像啊?”营长皱了皱眉头。 “我来看看”,刘老大向前几步,用枪捣了捣石床上的那三个东西,随着尘土的飞扬,臭气的加重,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竟是三具僵尸!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出,一男两女,两老一少,像是一家 “营长,看来小莲所言不虚,那个小骷髅果然十分凶残﹑作恶多端!”刘老大对营长说,“如果不除去这个小骷髅,不但小莲会毁在它手里,以后还不知道它会造成多大的罪孽呢!你看呢,营长?” “罪孽深重﹑天道不容!我们堂堂**,绝对不能坐视不管!”营长沉痛而果断的说,“既然老天爷让我们碰上此事,我们就必须替天行道,铲除这个害人的鬼东西!” “好!大老爷们的,路见不平还拔刀相助呢,更何况我们是**精锐呢!”刘老大也是大义凛然,“还有,既然小莲知道这个小骷髅的底细,她就很有可能知道应该如何对付它才行!” “没错!我们这就回去问问小莲!” 于是,我们几个人又回到了小莲的洞房。 “小莲姑娘,看来你说的没错,那个小骷髅果然心狠手辣﹑作恶多端!看来,如果不彻底铲除了它,你确实是不敢回去的,”营长郑重的说,“你以对它的了解,应该如何才能除掉它呢?” “是这样的,小莲姑娘,只要是与这个骷髅少主有关的情况,你都可以向我们谈谈,比如它怕什么,它的弱点有哪些等等,越多越好,等到我们铲除了它,你回家也就可以放心安枕了!”刘老大补充道。 小莲姑娘想了一会儿,就豁出去了一样,向我们讲了起来: 看来你们确实是中央军,不像是土匪什么的,我就冒险赌一下了!虽然我到这里时间不短了,但对那个骷髅少主,确实是了解不深,更不知道如何才能除掉它,要不然,我早就拼死和它同归于尽了,断不会煎熬至今! 不过,我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它的情况,它曾说过,对付人类,它主要是迷惑﹑控制人的心智,让他自杀,或者是自相杀,它也曾为此很是得意忘形,说什么无论人们多么强大或者是武功高强,它也能不用亲自动手,只要控制他们的魂魄心智,一样被它玩弄于股掌之间 “等一下,小莲姑娘,我打断一下!你说的情况我很是认同,毕竟一个三尺高的枯骨,不可能有什么惊人的体力功夫,如果靠那些,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打碎它的。我们也有一个班的弟兄就被它控制了神智,自相残杀而死!不过,我有一点疑问,就是既然它主要以精神力量为手段,那么,它怎么能造成山洞塌方,让我们困在这里呢?”我甚为不解,迫不得已的问道。 “那个塌方的地方,是这个山洞最狭窄之处,是它安排那怪蛇等许许多多的动物长年累月弄成的机关而已,这个我早就听它提起过,说是真有什么危险的时候,可以堵住洞口用的!”小莲解决了我的疑问之后,又接着讲: 至于它的弱点是什么,它当然绝对不会告诉我的!但是有一次,它从外面回来,到我这里时,还是吓的发抖不已。我就问它,你不是很厉害吗,这次难道碰上什么大仙收伏你来了?那骷髅告诉我,哪里会有什么神仙来收它,只不过在山上碰到一条野狗而已! 我当时很是惊奇,连怪鸟怪蛇的,它不但不怕,还能让它们俯首听命的,怎么会害怕一条野狗呢? 起初它很是不情愿,最后才含糊的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你懂的什么?一条野狗能奈我何,主要是那只野狗的牙 “哦!我明白了,”刘老大听了小莲的话,恍然大悟的说,“原来天下万物,都是一样,大部份邪怪精灵,都怕狗牙啊!” 说着,刘老大从领口处取下了一根红线,上面赫然坠着一只尖利硕大﹑白森森的狗牙一样的东西,“瞧瞧,这就是我们屯子里的人用来避邪驱怪的狗牙!这颗狗牙可不简单啊,当年我们屯子里闹鬼闹得实在厉害的时候,就是我们屯子里根叔家最大的猎狗解决的,后来那猎狗老死了,根叔就拔下它几颗牙用来避邪,还硬塞了一颗给我,刚开始我还是不相信那一套,只是碍于面子收下来,后来的几件怪事,让我对这颗避邪驱鬼﹑护主平安的狗牙才倍加珍惜,一直戴在身上,从未离开” “刘老大,给我们讲讲这个狗牙的事儿吧,你不是说它真能避邪的吗?”大傻真是名副其实﹑实至名归,也不看看这时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听什么故事! “大傻兄弟,现在这种情况,哪有心思讲故事啊,等我们出了这个山洞,我一定好好给你讲讲这个狗牙的故事,保证让兄弟听个过瘾,好不好?”刘老大拍拍大傻的肩膀,“现在,最最重要的是,这颗狗牙到底能不能起点作用?铲除了那个骷髅少主,让我们活着出去,才是当务之急啊!” ***************************************************************** 尽管这几天生意较忙,但茶凉绝不食言,不断更﹑不少更!言而有信!请求各位收藏﹑推荐,支持茶凉! 再次感谢! 正文 【第八十九章】斩草除根 听了刘老大的话,我们都是喜出望外!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看来我们真的要柳暗花明﹑绝路逢生了! “这位军爷,正好你带有这颗狗牙,”小莲欣喜的说,“就像带着剑鞘的宝剑,有剑鞘阻碍着利刃的锋芒,还不足以发挥它的威力,若是去掉了剑鞘,效果可能更是出人意料!这狗牙也是这样的,若是被狗含在嘴里,还没有直接裸露着的狗牙更能避邪驱怪!” “小莲姑娘,现在的关键是,如何用这颗狗牙,来除掉那个小骷髅啊!这方面必须还得你多想办法,毕竟你对它的了解,比我们要多一些!”营长把希望押在小莲和那颗狗牙上面了。 只见小莲姑娘低头沉吟了片刻,然后对着刘老大轻轻的招了招手,示意刘老大过去,接着,只见他们耳语了一会儿,不知说些什么,但从刘老大凝重的表情来看,肯定是与那骷髅少主息息相关! 等到他们交头接耳完毕,刘老大就立即将那颗狗牙紧紧的握在手里,又对营长如此这般的耳语一番 “各位弟兄们!刚才小莲这姑娘竟然不识抬举,不跟我们**出去,反倒要跟着那个窜三窜够不着蚂蚁蛋的小骷髅在这!小李小胡,你们两个人架着她,一定要把她给老子架出去!不管她怎么样,就是抬也要给老子把她抬出去,哈哈哈”营长一反常态,竟然判若两人般的命令道。 正在我们惊愕发问之时,营长和刘老大朝我们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我们恍然大悟,这其中一定有诈,来不及考虑,我和小李两个,就高喊一声:“是,营长!我们立即执行命令!”接着就向小莲姑娘走去。 “快走开快走开!你们不要碰我啊!”小莲姑娘惊叫起来,似乎真的怕我们强抢一样,我们稍一迟疑,就看到小莲也是很诡异的冲我和小李挤了挤眼,作出要打我们的样子! 我和小李对视一下,立即心领神会,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冲到小莲身边,一人架起小莲姑娘的一支胳膊,架着她向洞外走去 那小莲虽然是哭天抹泪的又喊又叫,作出拼命挣扎的样子,实际上却并没用力后退,反而是配合着我们的动作,向洞外边走边哭喊着! “你们两个丘八蛋子,快放开我夫人!我饶你们不死!否则”随着一声怒骂,那个骷髅少主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利爪前伸,两个眼窝直冒火气! 就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到身后一声怒喝,“哪里跑,小骷髅!” 与此同时,刘老大猛冲到我们前面,右手一扬,一个东西带着红线朝那骷髅少主疾扑而上! 原来,是我们身后的刘老大,见那骷髅现身,将他那颗狗牙对准骷髅少主抛了过去,不偏不斜的正好打在它的身上! 那个骷髅少主发出一声惨叫,像是极为恐惧似的,没等到它反应过来,旁边的营长他们,早有准备似的,就对准它一阵猛射! 这个曾经让我们困于洞中﹑恐慌一时的枯骨鬼怪,这个曾作恶多端﹑强抢民女的骷髅少主,倾刻之间化作了一片灰尘﹑几块碎骨,魂飞魄散﹑就此了账 看到这一切,我们都是激动的哽咽起来!是啊,这个骷髅少主,曾让我们一个班的弟兄们自相残杀﹑凄惨而死;曾给我们带来几多的恐惧与绝望;曾给小莲带来多大的痛苦与伤心 “哈哈哈!看来还是善恶有报啊,”营长也是兴奋异常“也多亏了小莲姑娘和刘连长!还有啊,老话说的好,救人如救己,好人有好报!本来好心要救小莲出去的,没想到正好也达到了我们的目的,铲除了这个害人不浅的小骷髅!” 看到那具骷髅已灰飞烟灭,我们也是如解释重负,浑身轻松不少,真想弄坛烧酒,一饮而尽,体验那种无拘无束﹑心情放飞的快感! 当然,没等那高兴的情绪升到**,心底深处的恐惧又侵蚀着我们的神经!因为,那个骷髅少主虽已除去,但那山洞中塌方的土石,并未随着那骷髅少主的消失而消失!如果不能活着从这山洞中出去,这一切对我们来讲,仍然是瞎子点灯白费油,没什么鸟用啊! 特别是看到美丽的小莲后,已经成年的我,内心深处娶妻成家的传统梦想,那种对未来的渴盼与憧憬,犹如山泉之水一样,抽刀断水水更流,绝境多情愁更愁 “营长,虽然这个小骷髅是彻底的铲除了,不过,我们还是没法出去啊?”刘老大也是心情沉重的说,“现在,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对这里的岔道分支进行搜寻呢?” “这个嘛!还要请小莲姑娘多多指点,现在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走不了她,也跑不掉咱呐!”营长看了看小莲姑娘! “多谢各位军爷相救,除掉了那个骷髅,就算小莲死在这山洞里,我也是九泉含笑,毕竟我的父母家人,不再让我牵肠挂肚了,再也不会被那个骷髅所害” “这个可不行!要是不出去,救你就没有任何意义!再说,就算你不想出去,难道你能忍心看着我们这么多人,活活的困死在这个山洞里吗?”刘老大打断了小莲姑娘的话,“再说,那个骷髅是不会再加害于你的父母亲人,但是他们心里能放得下你﹑你又能保证他们不难过﹑不痛不欲生吗?你又能于心何忍,看着父母亲人望眼欲穿的,在等着你的回去” 刘老大的一席话,让小莲刚刚露出的欣喜笑容立即急转直下,痛哭失声“呜呜这位军爷,你实在是误会小莲了谁不想活着出去,回家拜见父母双亲啊,呜呜只是,只是,我听那骷髅曾说过,如果山洞被堵,人类就极难活着出去啊” “极难活着出去,也不代表就绝对不能活着出去!当初我们没来这个山洞时,你能想到我们**会找到这里,并能救你,而且能打死那个骷髅吗?”我立即反驳小莲的话,她娘的!你这是什么话,我长这么大,又为国为家的,疆场浴血奋战这么长时间,不出去怎么讨个老婆﹑娶妻生子过日子啊! “这位军爷小哥说的也不无道理!”小莲姑娘终于恢复了理智,“出口嘛,我听说是还有一个,只不过是实属危险至极啊!” 正文 【第九十章】峰回路转 “哈哈哈!危险算是什么东西!最危险的也只不过是没命而已!”刘老大当然同意我的看法,“小莲姑娘,你说的那个出口,到底在哪啊?不管它危险不危险,就是再危险再可怕,也总比在这活活困死要强的多啊!” “我只是听那个骷髅少主提过而已,自己从来也没去过,说是在水潭旁边!我也不知道,这个山洞里到底有没有水潭!” “水潭旁边?哎呀!绕了一百圈,最后还是要回到那里!造化弄人啊,你说开口在哪不好,偏偏又是与水潭挂上了关系!”看来那个孽龙潭在刘老大心上所留下的阴影,还是相当的深刻恐怖! “刘连长,你的意思我理解,不过,我们这么多弟兄,绝对不能因为那个水潭而裹足不前的,何况这位小莲姑娘,我们既然答应送她回家,就绝对不能食言!”营长是个耿直的汉子。 “营长,先不管这些事了,好歹那个小骷髅总算是消灭了,除了我们的心头大患!团长所交待的那个怪鸟,更是早就完成任务了。要不,先吃些东西,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刘老大这么一说,我立即感到能量不足,肚子饿的咕咕乱叫,刚才一直挣扎在生死边缘上,跟本没有饥饿之感,现在虽然仍未出洞,但消灭了那个骷髅少主,至少没有生死威胁迫在眉睫了,所以立即表示赞同刘老大的提议。 “哈哈哈!刘连长要是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这码事儿!好,现在开始吃饭,放开肚皮随便吃,反正我们所带的食品还是丰富的很呐!” 于是,我们立即取出所带的干粮﹑罐头﹑饮水等,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没用多少时间,就一个个吃得肚子滚圆﹑浑身是劲! 当然,小莲姑娘由营长他们照顾,自然也是饱餐一顿! 就在我们刚刚吃过的时候,在朝出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响声,连绵不绝,像是土块石头向下滑落的声音! “不好!这个山洞怎么又塌方了?不会把我们活活的埋在这个鸟地方吧!”狗蛋吓得弹跳起来,声音颤抖着! “不对啊,兄弟!要是塌方,那动静可比这大得多了,”我安慰着狗蛋,“咦---,会不会是团长他们?是不是团长他们来救我们了?哈哈哈” 我的后一句话刚说完,就听到周围的战友们欢声雷动,一个个激动得好像团长他们真的已经打通塌方通道,我们已经死里逃生一样! “这个响声,很奇怪!也不像是人工挖开的声音!”刘老大冷静的听了一会儿,疑惑的说,“算了,既然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去看看也好!” 于是,我们在营长﹑刘连长他们的带领下,欢天喜地的向那个塌方的地方冲了过去,急得小莲姑娘一直气喘吁吁的说,等等我﹑等等我嘛,你们跑的太快了 不是我不怜香惜玉,更不是我没有同情之心!而是,小莲有几个老兵照顾,我们几个也就放心了!再说,我们也不想去影响那两个对小莲热情洋溢的战友,成人之美,君子所为嘛!谁知道她是否有意﹑花落何地啊! 在探照灯的的光柱下,我们老远就看到,洞中塌方处那令人室息绝望的土石之墙,冷冷地屹立在那里,充当着阴阳界﹑生死河的角色! 我们立即像是被人当头一棒一样,愣在了那里,一颗冰冷的心,被希望所温暖,再被绝望所冷冻,一冷一热﹑冷热交替,就是生铁所铸,也难免破裂啊 危机危机,就是危险中存在着一线生机!正当我们心碎发狂之时,刘老大的一句话,就像五零二胶水一样,又将我们那裂成几瓣儿的心,粘合起来了:“好!那上面有个大缝隙,你们看到了吗?可以钻出去!” 顺着刘老大手指的方向,在探照灯的光亮之下,那塌方的土石之上,与洞顶之间,确实有一条较大的缝隙,一个人完全可以钻得过去! 我不知道,这个世上的人,有多少人可以经得起这样的精神折磨!反正我是实在受不了啦,希望--失望--绝望--惊喜--绝望--惊喜一番冷热交替,我的心脏几乎要罢工一样,搞得我头晕目眩,想哭又想笑,却又笑中带泪﹑泪含欣慰 就这样,我们一个接一个的爬了上去,穿过了那塌方的瓶颈之处,慢慢跨过了那道生死之坎儿! 等我们全部钻过那道坎儿,我们马上兴奋起来,刘老大也将他原来所说的人生四大喜,改成了: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正文 【第九十一章】祖孙怪事 和我有一样信念的,我们屯里还有大毛﹑二毛他们弟兄两个。再说,我们三个除了年轻胆大之外,作为猎人,自然少不了杀生无数﹑开枪动刀的!多少凶禽猛兽,刚刚还生龙活虎的,眨眼间就被我们开膛破肚﹑剥皮抽筋的。 这个整天面对血腥白骨的行当,我们干的时间长了,自然胆子愈大﹑不惧鬼神的!不过,那年大毛儿子出生后,怪事接连不断,就慢慢的改变了我们的看法。 事情是这样的,那年深秋,大毛的儿子就出生了。大毛他爹,也就是根叔,第一次荣升爷爷辈儿,更何况他刘德根家的这个嫡孙儿,出生时就有九斤多重,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 人都说是隔辈儿亲,那根叔对他这个白胖大孙子,更是眼珠子﹑心头肉一样的看待,除了准备上好的长命锁之外,还特意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颗狗牙,在上面穿了个孔,用一根红丝线穿好,戴在了他的手脖子上! 当然,那个红丝线所穿的狗牙,刚开始天气不算太冷,而且小家伙不怎么活动,本来也没什么问题,但到了在我们那儿滴水成冰的冬天,除了冷不说,因为小孩的皮肤较嫩,又活泼好动的,慢慢的,竟然在小孩的手脖子的竟然留下一道较为明显的痕迹 不用说,大毛和他媳妇一商量,就偷偷的给小孩将那个狗牙摘了下来,当然,这个动作不能让根叔他们知道,反正大冬天的,小孩子被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的,不太容易发现的。没想到,本是出于对小孩疼爱的一个善意举动,竟然给小孩﹑给他们全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从那以后,本来吃饱就睡﹑睡好爱笑的小家伙,竟然啼哭不止。大毛夫妻二人,当然想不到这竟然与那颗狗牙有什么关系,很本能的多喂奶﹑多哄他,但这一切不但丝毫不起作用,反而小家伙哭闹得更厉害了,瞪着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没办法,因为根叔进山打猎,不知什么时候回家,大毛夫妻就赶快带着孩子去寻医问药的。不过没有想到的是,看了几个医生,花了不少的钱,也给孩子喂了多种草药,就是不见效果,至于原因嘛,那些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小孩身体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疾病在身! 一天夜里,那个小孩竟然一反常态,不再没日没夜的哭闹不止,而是趁人不注意,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两个小手也是高高举着,做着一些奇怪的动作! 大毛他们两口子,自然是喜出望外!毕竟小孩子终于不闹了,大人也就轻松了不少!但令他们头疼的事儿,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这个小家伙,不但不再哭闹,反而整天的兴奋异常!不但手舞足蹈的,而且就是没有人逗他,也是咯咯的笑个不停,好像自家的苞米棵子上,长出了金马驹一样 过了两天,根叔满载而归,除了他自己离不开的狼肉之外,山鸡﹑野兔﹑狍子什么的,带回来的不少,而且还打了一只黑瞎子,在集上卖了个好价钱! 根叔回来后,水都顾不上喝一口,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看他的那个大胖孙子!这一看不要紧,本来自娱自乐﹑笑声连连的那个小家伙,竟然就这几天的时间,像是不认识他爷爷一样,睁着眼睛大哭不止 这让根叔大惑不解,一星期前还对自己亲热有加的小孙子,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爷爷了呢?而且表现出一种极为害怕的样子?越想越不对,这个小孙从来不认生的,别说是爷爷,就是屯子里其他人来抱他,他也从来没认过生,更不会害怕得大哭不止啊! 更让人奇怪的还在后面。这个小家伙,只要根叔不在家里,一个人是玩得高高兴兴的,而且咿咿呀呀的像似想学说话一样,这让大毛夫妇更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整天也不上山打猎,也不种田侍弄庄稼,围着宝贝儿子转来转去的,而且逢人就夸自己儿子聪明不凡,你看看嘛,谁家的娃娃,才几个月就想说话?不满一岁从不闹人?不要人哄就自得其乐? 但是,一旦根叔回来,小家伙就像换了个人一样,立即是又哭又闹的,而且还表现出了无比的厌恶与恐惧! 他娘的,这还得了!其他生人抱他,还是咧嘴就笑的,丝毫没有认生的意思。对自己的亲爷爷,反倒像见了怪物仇人一样的对待! 这下根叔不干了!自己的亲孙子,竟然自己不能抱抱,而且就是站近点看看都不行,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是可忍孰不可忍吗!再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屯子里的老少爷们还以为他这么大年纪虐待孙子呢! 于是,根叔不顾大毛夫妇的反对,坚决要抱一会儿自己的刘家根苗儿。这一强抱不要紧,小家伙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发紫,眼睛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哭得像是杀猪一样,连周围的邻居都听到了,纷纷跑来看是怎么回事儿。 这一下,别说是根叔,就是周围的邻居,在听到根叔所说的话以后,也是大惑不解﹑将信将疑的:谁不知道你刘德根家的大孙子,整天笑嘻嘻的,从不认生!怎么可能见到他亲爷爷,反倒又哭又闹的?而且表现出来很是害怕的样子! 周围的老头老婆老太太的,纷纷指责根叔:我知道你刘德根这辈子有儿子﹑没女儿,盼望有个孙女,这个也是人之常情﹑没啥说的,不过,你这么大年纪了,把自己的错强加到孩子身上,对这个不满周岁的小孩子虐待出气,那可就真是说不过去了等等 根叔是百口莫辩,哑巴吃黄莲,是有苦说不出啊!只是落得一肚子的鸟气,在心里暗骂不止,你们这些老东西,他是我的亲孙子,托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还怕化了的,怎么可能还会拿他出什么气啊,真是的! 就在根叔苦笑连连﹑众人指责纷纷的时候,旁边一位八十高龄的老***一句话,就把大家全部都弄懵了:德根啊,要是依我来看,这个小孩子,他,他有可能不是你的孙子啊! 正文 【第九十二章】雀占鸠巢(1) “老婶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根叔对那个老***话,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直愣愣的看着那个老奶奶,惊奇的问道,语气中暗含不解与压抑的愤怒。 “呵呵!我也只是猜测罢了!我说德根侄子啊,你说你这个大孙子,白白胖胖的,任是谁看了,也是心里喜欢呐!想来你也一样,怎么会舍得对他不好呢!”那个老奶奶和蔼的说,“只不过,你这个大孙子,从来不认生,但就对你是害怕的很,所以我怀疑啊,是被什么东西夺了魂啊!” “夺魂?”根叔强压的怒火立即化作了惊慌失措。 是啊,这么一个好好的大胖孙子,竟然被人说成不是自己的!难道说,还是儿媳妇与别人生的吗?!就是退一万步来讲,这个胖小子就算不是他老刘家的骨肉,也不可能从不认生的他,单单把他刘德根当成生人啊!但一听说是“夺魂”二字,怒气立即冰消瓦解般的被心痛所代替 “是啊,我年轻的时候听说过。唉,好几十年的事儿啦!” “老婶子啊,别管多少年的事儿,讲讲吧,没准也许对我老刘家有用呢?” “好吧!呵呵,当时我还未出闺呢。一个邻居的孩子,都两岁多了,突然有一天醒来,就不认识他的父母了,你说这事儿怪不怪?两岁多的孩子,正是对父母依赖的时候,头一天还亲爹亲娘的叫个不停,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不认得啦,连自己的爹娘都认不出来,你说这不和换个人差不多吗?后来孩子的姥姥听说这事儿,就赶过来了” “老婶子,你喝口水,坐下慢慢讲!”根叔赶快倒茶递板凳的,态度是大为改观!那个老奶奶喝了口水,润润喉咙,又不紧不慢的讲了起来: 孩子的这个姥姥,可不是一般的人哟!据说是方圆几十里都有名的神婆子。她赶过去一看,就说,这个孩子啊,人还是那个人,但魂魄却被什么冤魂野鬼从身体里驱逐出去了 当时,我也很好奇,挤在人群里看热闹。听那个神婆子讲,小孩出生后,魂魄在身体这个新家里,还住的不太牢靠,如果不加注意,就会被那些野鬼从囟门里赶出去,就雀占鸠巢了! 这个事儿,是很不好处理的!一是要强硬的作法,把那个野鬼驱逐出去吧,又怕它对真正的孩子灵魂不利;二是要好商好量的,请它出去,把孩子的身体让出来,让孩子的灵魂归位,又很不容易谈成,所以极是棘手难办的! 所以嘛,小孩子出生的时候,虽然什么都不懂,但都是牢牢的握紧小手的,生怕被别的什么东西,抢走转世为人的机会! 俗话说,握拳而来,撒手而去,就是这个道理!人死的时候,因为灵魂要离开肉身,所以要松开手的,好让灵魂无牵无挂﹑利利索索的出去;小孩子嘛,都是要戴个避邪的东西,来帮助小孩的灵魂,在身体内牢牢扎根的。等孩子慢慢长大了,灵魂就和**结合的紧了,就不太容易灵魂出窍了 “咦--不对呀,我孙子手上戴有一颗大狗牙的,我专门找同行家大猎狗的狗牙,应该说避邪很厉害的啊,怎么会”根叔听到这里,惊叫起来。 “爹,是我俩,是我俩不好,把那个狗牙,给孩子去掉了”里屋的大毛媳妇一听根叔这样说,就嗫嚅着向根叔认错! “什么?你们俩这是要我的老命啊!大毛你这个小兔崽子还不给我滚过来!”根叔一听,原来如此!害得孙子不认爷爷,还让我背黑锅!又不能拿儿媳妇出气,只能对着儿子大喊大叫起来! “爹,我,我,我不知道那个狗牙有这么大的用啊!要是知道”大毛看着根叔生气的样子,赶快从里间出来了! “要是知道?要是知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这么想气死老子,当年就该把你溺死在尿壶里!”根叔一听大毛的话,气得是七窍生烟,乱骂一通! “好了好了,大侄子,你也别生气了!大毛这孩子,你也真是的!不是我说你,年轻人不懂事儿,就不要乱来嘛!”老奶奶从中调和着,“不过,你就是骂死大毛,也没什么用了,还是赶紧想办法给小孩子看看吧!” “大毛这个小兔崽子!唉,我也不说他了,等把孙子给看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根叔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我说老婶子啊,你所讲的那个事儿,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最后结果咋样的啊?” “噢,六十多年了啊,我也记不住他们当时是怎么弄的,反正最后小孩子好好的,没事儿啦!大侄子你也别太担心,没有过不去的路,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心放宽一点儿,想办法给小孩看好,才是正事儿啊” 第二天,大毛就找了个半仙,来给孩子看看,那半仙也是解决不了,说是这个问题,多少年也没一件的,实在是不好处理;接着又找了好几个巫婆补神汉的,又是烧香放炮﹑又是跳神驱鬼的,全部没什么用! 人们常说,家有一老﹑胜似一宝!这话果然不假!后来,还是那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又到根叔家出谋划策,问题才得以解决的。 “德根大侄子,你们家这个小孙子的事儿啊,我想来想去,还是要靠你来解决!” “靠我解决?那好啊,老婶子!就是用我的命来换,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不过,还得麻烦老婶子,告诉我到底怎么办才好啊,是哪里有什么高僧﹑道长,要我去请还是怎么着?”根叔听到说他孙子的事儿能解决,自然是激动万分。 “呵呵!你也看到了,这么多有本事的神汉巫婆的,都解决不了,你再去找其他的,恐怕也难有效啊!” “神汉巫婆都不行,又不请高僧道长的,难道让我学那念经跳神的一套不成?”根叔对那老***话是大惑不解! 那老奶奶将根叔叫到外面,小声的交待着,如此这般等等。 “好,反正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我就亲自上阵试试吧!”根叔咬了咬牙,作出破釜沉舟﹑壮士断腕的样子,将大毛夫妇二人叫了出来 正文 【第九十三章】雀占鸠巢(2) 听到根叔的喊叫,大毛夫妇赶快将孩子放在床上,一块走了出来---怕孩子他爷吓到小孩啊! 根叔是郑重的对他们二人,小声的说了些什么,让大毛夫妇两个,是一脸的惊诧与不解,相互看了看,继而又无奈的点了点头。毕竟对方是自己的老爹,肯定不会乱来,再说,目前也是实在无路可走,试试就试试吧! 看到大毛夫妻二人点头首肯,根叔就示意他们离开这里,尽量走远一点。 目送他们二人走出自己的视线,根叔就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咬咬牙就向屋内走去。 那个躲上床上吮着手指﹑玩得很开心的的小家伙,一看到根叔走了过来,立即吓得大哭起来,并扭头四处张望着,好像在寻求父母的保护一样! “别哭叫了,他们全都走了!”根叔皱眉瞪眼﹑作出凶神恶煞般的样子,压低嗓门儿﹑冷若冰霜的说,“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孙子,说!你到底是谁?” 说来奇怪,那个小家伙,哭喊了一阵子,见并没有人来“救驾”,马上停止了哭闹,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很是害怕的看着根叔,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自己的爷爷,而是牛头马面﹑十殿阎君 看到自己的亲孙子无助而又害怕的小脸,根叔是心中像刀割一样难受!真想抱起来亲亲他﹑拍拍他﹑告诉他,自己这只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其实心中对他像眼珠一样爱惜,不,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生命的珍爱! 但想到面前的孙子,只不过是什么冤魂野鬼侵占了可爱又可怜孙子的身体而已,心中又如三九天的石头一样,又冷又硬的! “即然你不是我亲孙子,老子今天就送你回去!”根叔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起来,刷的一下,抽出了那把随身携带的猎刀,“说!到底是你自己走,还是让老子送你一程?” 根叔的这把猎刀,可是不同寻常的。较近的人都知道,这把猎刀,在根叔身边形影不离的带了近三十年,可以说是寒光四射﹑锋利无比,除了十分爱惜﹑经常擦拭之外,这么些年来,用它割喉放血﹑剥皮剔骨的凶禽猛兽,无论是山鸡兔獾﹑还是狼虫虎豹,无一不是刀至血涌﹑杀生无数 看到这把噬血无数的利刃就在眼前,对一个不满周岁的小孩来讲,本应不甚害怕,无知者无畏嘛,小孩子的,根本不知道那东西的利害,何谈害怕? 但眼前的这个宝贝孙子,一看到那把猎刀,竟然惊恐万状,小脸惨白,小嘴巴张在那里,忘记了哭叫一样,眼神中的恐惧不可言表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根叔将那把猎刀在小家伙面前晃了晃,“如果你好商好量的自己走开,让我孙子回来,我让你金箔元宝的花不完!否则嘛,哼哼!我这一刀下去,送你到十八层地狱,抽筋扒皮下油锅” 根叔一番威逼利诱,连哄带吓的,竟然话还没说完,那个小家伙就无声的点了点头,接着就闭上眼睛,昏迷过去了! 正在此时,大毛夫妇二人赶了回来---毕竟心里是放心不下啊!一看到这种情况,二人是大吃一惊﹑热泪滚滚! 大毛的老婆,更是一下子扑了过去,抱起孩子,哭天抢地一般,悲痛欲绝﹑涕泪横流,边哭边叫着孩子的乳名 一袋烟的功夫过去了,孩子仍然是昏迷不醒!这一下,别说是大毛夫妻二人,就算是根叔自己,也是沉不住气了!要是孙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而且又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那真哭天无泪﹑没法再活了! “好了,爹,别再难受了!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这孩子不该成人﹑遇上他算咱们命苦!”大毛咬了咬牙,安慰着根叔。常言说,养儿方知父母恩!这话一点不假,小时候总认为父亲对自己管教太严,等自己长大成人,立业成家﹑有了儿子,才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对下一代的爱护之心,完全超过对待自己! 老父亲这样做,肯定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更何况,如果不是自己瞒着老父亲,取下那颗狗牙,说不定哪里会到这一地步啊! 大毛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反倒让根叔受不了啦!自己对儿子疼爱有加,儿子对他自己的儿子当然情同此心!大毛这样说,无非是想宽慰自己而已,而这一个苦果,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啊! 想到这里,根叔是抱头痛哭﹑掩面而泣!既心疼儿子,又痛惜孙子,更恼恨自己!越想越后悔,越哭越伤心! “也罢!对不起儿子﹑对不起孙子,还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想到这里,根叔猛的站了起来,一下子拔出随身的那把猎刀! 残阳如血,黑暗不远!锋利的猎刀在夕阳之下,闪烁着惊心动魄的寒光,如镜的刀面上,映照出一张悲凉伤心﹑苍老愤懑的面容 唉!成也猎刀﹑败也猎刀。这把好刀,跟随自己半辈子﹑杀生无数,给自己带来的成就和自豪感也是无限的,没想到最后还得麻烦它,来解脱这无限的烦恼! “大毛,好好照顾你娘,老爹对不住你”根叔说着,就举起那把猎刀,对着脖子抹了下去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危急时刻,大毛媳妇抱着的大胖孙子“哇”的一声哭叫起来,根叔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大毛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闪电般的扣住了根叔拿刀的右手,将根叔从鬼门关的大门口拉了回来! “爹!大毛!快,快来看啊,这孩子,这孩子醒过来啦!”大毛的媳妇激动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向大家报告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根叔愣了一下,立即扔掉了手中的猎刀,冲到大毛媳妇的面前,一下子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宝贝孙子啊,你要是再晚醒一会儿,爷爷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你啦!” 世事就是这么奇怪!宝贝孙子不但及时的醒了过来,而且及时的叫喊了一声,救了根叔一命!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醒来后的小家伙,看到根叔很是亲切,咧了咧小嘴,甜甜的笑了起来,哪里再有认生﹑害怕的神情啊 正文 【第九十四章】老兵索命(1) 在那阴森森﹑冷嗖嗖的山洞里,听刘老大讲着瘮人的鬼故事,果然十分过瘾!不知不觉的,时间就如山泉之水一般,流逝了许多! 就在我们沉浸于越听越怕﹑越怕越想听﹑害怕而又欲罢不能的时候,我们已经顺利的走出了那个山洞! “哈哈哈,你们终于出来了,实在是让老子等得难受哇!”看来团长恢复的不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由于久在山洞,虽有灯具照明,但毕竟不可与自然之光同日而语,眼睛十分不适应,不但刺疼,而且上下眼皮儿好像舍不得分开一样,睁不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如常! “报告团长,属下已奉命完成任务,剿灭所有”营长啪的立整敬礼,向团长汇报着,但还没等营长报告完毕,团长就紧拉着营长的手,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些!只要活着出来,就是一大胜利!先洗洗,庆功宴已经准备妥当,一醉方休﹑一醉方休!工作的事儿,明天再谈!” “啊?这个是?”团长本来紧拉着营长的手,笑容可掬的,突然用手指着我们身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 “坏了!难道又有什么鬼怪邪物出现了不成?至少要等我们好好喝两碗再出来嘛!害得我们”我心中十分恼火,顺着团长指的方向回头一看,嗬!差点没让我笑晕过去---团长所指的,正是随我们一块出来的小莲姑娘! 也难怪团长大吃一惊:一方面,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之中,哪里会有这么一个穿红戴绿的如花美女?另一方面,我们**精锐,从来无女眷随军,怕影响士气!怎么营长没出这山,在山洞里就弄了个女人出来,而且还是如此的美貌惊人﹑正值妙龄?! “噢,报告团长,事情是这样的”营长见状,赶快一五一十的向团长作了简要的汇报,听得是团长瞪着眼﹑张着嘴,如听天书一般﹑将信将疑! “好,你做的对!可以安排几个比较稳重的士兵,送小莲姑娘到山下的县城,交县府负责﹑送她回乡。这个,你看着安排吧!另外,路上要多带些干粮饮水什么的!”团长当然不想让一个红粉佳人久留军营! 这个命令肯定是正确的,如果每个士兵因此而像我一样,触动了活着回去,娶妻生子﹑过日子的想法,到危险的时候,谁还会心无杂念﹑谁还会视死如归呢! “走,各位弟兄们!放开肚皮尽情的喝吧!”团长一挥手,我们就向后走去,除了几张简易军行桌椅之外,其他的都在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不过,菜品美酒全部一样,我们几个有幸,和刘连长﹑营长他们,共陪团长﹑坐在一桌! 这次我们营,剿怪鸟﹑灭怪蛇﹑铲除骷髅少主,自是功勋卓著!团长的兴奋欣赏之情溢于言表﹑喜不自胜! 席间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自是杯觥交错﹑你来我往,一饮而尽﹑不亦乐乎!划拳行令﹑笑声震天 几碗酒下肚,大家的话就更多了!说起了这次进山以来的种种怪事,团长就说,不要灰心丧气,想当年唐朝那个和尚,叫玄奘什么的,到西天佛祖那里取了几本经书,还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呢!何况我们,要取的可是金山银垛的,哪能一帆风顺呢?至于你们所讲的什么神神怪怪的东西,我老李告诉你们,不要在意﹑不必害怕!想当年我十六岁刚当兵时,正值北伐战争的关键时刻,杀的人多了!什么怪事儿没见过?这样吧!反正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就给你们讲讲,当年老子亲身经历的怪事吧! 我们当然是鼓掌叫好﹑翘首以待。团长又干了一碗酒,给我们讲了起来: 那个时候吧,啊,对了,就是民国十六年的春天,刚过完年,老子就馋得受不了啦,不怕你们笑话,大年三十的饺子,也是素馅儿的,没肉!没办法啊,家里穷!当时正是蒋委员长,当时还叫蒋总司令,号召北伐的关键时期,我就一赌气,跑去当兵吃粮啦! 当时也和现在差不多,整天的是打仗,也就是杀人!我本来当兵只是为了有碗饭吃,加上年龄小,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哪里见过这等阵式! 但是也没办法,一个是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不打仗要我们干什么?不可能白白养着我们的;另一方面嘛,那些北洋军伐也确实祸害百姓不浅,就该剿灭! 当时年龄小,又从来没有杀过人!也不像现在,杀的都是小日本杂种,或者是鬼怪妖邪什么的,和杀猪宰羊没什么两样,反正不是人嘛!但是那时候整天杀的,却都是和我们年龄差不多的中国人!很多情况下,又是刺刀见红﹑进行肉搏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的到处都是,头颅尸骨﹑血流成河更是家常便饭 就这样厮杀了几天,虽然我侥幸未死,也没有致命之伤,但是,却感到莫名的恐惧,总觉得身上发凉﹑头上很沉似的,好像有冤魂附体一样,心里很不平静,别说晚上啦,就是大白天的,一个人独处时,也是心惊肉跳的! 没过多久,我所在的连有了一个休整的机会。这个不用杀人或者被杀的休整时期,本是我们当兵的黄金时间,但对我来说,真是比在战场上拼命杀敌还要可怕! 当时我们的休整地,就驻扎在一个小镇上,按说又不荒凉古怪的,但是,就在这个人烟稠密的地方,一系列的怪事硬是发生了! 一天深夜,熄灯休息后,还没睡着呢,我就感到身边像是有个什么东西一样,心里老是掉了魂一样安宁不下来。其实,一张小小的行军床,除了我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什么东西的,更不会再睡下一个人! 但是,我却总是感到有一个人就在身边﹑就在我的枕头边上!心想,反正明天也不用打仗,我索性不睡了,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来骚扰老子! 我假装闭上眼睛,但还没一袋烟的功夫,就听到一个恶狠狠﹑阴森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子,你他娘的还我命来!” 正文 【第九十五章】老兵索命(2) 听到那个声音,我吓得浑身像是筛糠一个抖个不停,而且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窟窿一样,冷彻入骨! 当时年龄小,遇事儿总是想到逃避,不敢去面对。所以听到那个恐怖的声音后,我一是不敢睁眼去看,二是不敢叫出声来,只是立即钻到被窝里,蒙起头来 或许是杀人太多,自己心里害怕而已;或许是自己的错觉。要不然,那个阴森森﹑恶狠狠的叫声,为什么同室的战友们并没有听到﹑并没有任何反应呢?看来只不过是我疑心生暗鬼﹑自己吓自己而已! 想到这里,我就慢慢的把心放宽起来,心跳也逐渐恢复如常。又加上蒙在被子里满身大汗的,十分难受,所以就试探着﹑慢慢的掀开了被角,露出头来。 这一露头不要紧,那一幕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幕!直到现在,它还刻在我的脑袋里,这辈子恐怕是再也洗不掉了! 当时虽是黑夜,但外面有很圆的月亮,又有夜灯照明,所以我看的非常清楚,绝对不会是幻觉﹑更不可能是眼花看错! 我一掀开被子,首先看到的是一双阴冷犀利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脸上满是狰狞的怪笑,看到我露出头来,就咧开嘴巴,现出两排血淋淋的大牙,咬牙切齿的迸出几个字:“还我命来!”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令我肝胆俱碎的是,它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只有一个头颅在我枕边,半截脖子是鲜血淋漓的 我当时“啊”的一声惊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时,已是医生﹑护士﹑战友的围了一大圈子,平时周仓一样﹑从未见过笑脸的营长,也和蔼可亲的轻声问道,小李兄弟,你终于醒过来啦! “营长,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急忙想做起来,但只觉得浑身瘫软无力,头疼欲裂,眼睛像是揉进了辣椒一样,十分难受! “好好躺着,别起来!还挂着水呢” “我这是怎么啦,营长?我们不是在后方休整﹑并没有上前线打仗吗?我怎么会受伤呢?” “哈哈,小李兄弟,你哪里有受什么伤啊!这大半夜里的,你一声惊叫,整个军营全部都被你叫醒了!等我们赶来时,你已经晕过去了。我还正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儿呢!” 这时我才慢慢反应过来,那个恐怖的一幕﹑那个狰狞可怕的头颅﹑那个阴森森﹑恶狠狠的索命声,又让我肌肉紧缩﹑浑身颤抖起来,头发也直愣愣的竖了起来 要不是营长他们一帮人在我面前,说不定我会再次昏厥过去的! “营长,我,我,是这样的,有一个头颅在我枕头上,叫我还他命来!就是没有身体﹑只有一颗头颅,呲牙咧嘴﹑鲜血淋漓的,极为可怖!”想到那个狰狞的面孔和那冷酷的声音,我颤抖着向营长汇报起来。 “哦!是这样子啊,这好好的军营里,哪里来的头颅啊?还鲜血淋漓的!你自己看看,你床上﹑枕头上,干干净净的哪里有一滴半点儿的血?一个噩梦就把你吓成这样?看你打仗时,也是蛮勇敢的嘛!” “不是做梦,营长,真不是做梦!那时我根本还没睡着,睁着眼睛清醒着呐,怎么会做梦呢!”我急忙分辩着﹑向营长解释起来。 “不是做梦?那么,你看到的那颗头颅到底是谁的?” 不是营长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一层!我赶快仔细的在大脑中将那颗头颅与所熟悉的﹑不熟悉却经常见面的﹑只有一面之缘的等等,通通的想了一遍﹑做个对照! 心中猛的一凉,浑身颤抖了一下!我想起来了!怪不得看得清清楚楚的面孔,竟然不容易想起来是谁!原来我和他之间,并非朋友或熟人,而是只有一面之缘!而且也只有那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想到这里,大脑中像是看电影一样,我迅速的回忆着与他的一面之缘,对,确实只有一次而已! 当时,经过激烈的枪炮摧残,双方的阵地是越来越近。随着距离的缩短,一阵嘹亮的冲锋号,将敌我双方由枪炮之声相闻﹑敌我不相往来的枪战,变成了面对面的刺刀拼杀! 虽然年龄不大,但从小的体力劳动,还是给了我一个强健的体魄,加上双方已经打红了眼,根本顾不得生死,只知道和对方水火不容﹑是你死我活的残酷关系,所以每个人都像一个杀人机器一样,用刺刀对着敌人是猛砍乱刺! 就这样,拼杀了一会儿,我身边的几个战友,竟然越来越少,一个个都倒在血泊中了。回头一看,只见对方一个浑身是血的壮汉,拿着一把大刀,像疯了一样上下翻飞﹑力道苍雄,刀之所致,不是战友们的刺刀被它撞飞脱手,就是人头落地﹑尸首不全 一阵热血上冲,我急忙转身,抬手就是一枪,正中那小子胸脯!见他身体一顿,我迅雷不及掩耳般冲了上去,刺刀向前猛的一送,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一看他那把冰晶透青的大刀,我就知道那毕定是锋利非凡的好东西!于是我丢下了自己的刺刀,猛地给他夺了过来,并顺手对着他的脖子一挥手! 果然是把好刀,那汉子的脖子就像是没长骨头一样,甚至像是黄瓜做成的,眨眼间那汉子的头颅就落地了 虽然这不到一分钟的短短时间,但我却对他印象很是深刻,毕竟是对他先是枪击﹑接着刺刀穿身而过,最后用他的刀给他来个一刀两段﹑尸首分家!所以对他的面目,我是看的清清楚楚,记得准准确确! “哈哈哈!原来是这回事儿啊!小李兄弟,这说明你杀的人还不够多,需要继续努力,等你杀敌多了,也就习惯了﹑无所谓了,就不会再做噩梦了!”营长挥了挥手,“好了,时间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小李你也放心睡吧,没事儿的,别想那么多了!” 护士也给我拔掉了已经下完的针水,众人打了声招呼,就全部退了出去。 我当然是毫无睡意,为了不打扰同室战友的休息,就一个人睁着眼睛看着周围。也许是晚上喝水太多,也许是护士给我输水不少,不到半个时辰,我就急需小便,看到战友们刚刚熟睡,我就蹑手蹑脚的下床开门,悄无声息的向营房外的厕所走去 *************************************************************************************** 今天回来太晚,好在现在终于赶出来了。否则一天两更的承诺,就成了吹牛乱侃,失信于人了!本周起点没给推荐,请各位多多帮忙,支持茶凉。谢谢! 正文 【第九十六章】老兵索命(3) 虽然内急,但我也很清楚危险的存在。毕竟刚刚经历了那个恐惧的遭遇。所以我一边向营房西南角的厕所走去,一边紧张的看着周围的情况。 一轮圆月高挂在西南方向的天上,很是明亮。虫吟风吹,更显得深夜的静寂。营房门口的哨兵持枪而立,给我增加了许多的安全感。 我快走几步,冲到厕所里,酣畅淋漓﹑浑身轻松!加上来时并未有什么异常,所以我心情舒畅﹑豁然开朗的往回走去。 就在我急急忙忙的冲出厕所不远的时候,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扑通一声,立马来了个就地卧倒﹑直挺挺的摔了个实实在在。 我自叹倒霉,正想站起来的时候,一抬头,发现在距我不到一尺远的地方,一颗头颅正和我四目相对,双眼中充满了得意﹑讥讽﹑诡异,咧开大嘴,厚厚的嘴唇一翻,两排血淋的牙齿又露了出来 明月高悬﹑灯火通明!这次我不会看错,也不会是幻觉,更不是像营长所说的在做梦!那个被我砍下的头颅,真真切切就在眼前! 幸亏是从厕所回来的路上,否则我一定会将裤子尿得湿透!身上猛的一个激灵,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同时口中大呼救命 在这个寂静的大院中,我的惨叫真是令人难以想像!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的嗓门儿竟然有那么大!颤抖的声音,像是在十八层地狱中传来的那样,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虽然我弹跳起来了,却并没有跑开。因为我的一条腿,被人抱得死死的!回头一看,我算是彻底绝望了!只见果然有两只手紧紧的捆住我的脚,但那个人四肢俱全,就是没有脑袋!而他的脑袋,就在我前面盯着我! 大门口的两个哨兵及值流动哨的几个战友,闻声赶来。 “快救我!兄弟!快!拉开他!快”我像是看到了大救星﹑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语无伦次的叫喊着。 “怎么了,兄弟?拉开谁呀?”一个哨兵问我。 “咦---怎么没有了?!刚才,刚才有一个人,不,是一个没有脑袋的人,抱住了我的脚,不让我走,还摔了我一跤” “哈哈哈”几个哨兵是笑声一片,“梦游吧你,兄弟?这没有脑袋的,还是人吗?在哪儿啊?这平平坦坦的路面,一个小石子也没有,好好的你怎么会摔倒呢!” “又是你,小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营长一夜被我惊动了两次,自然没有好脸色给我看。 “我,营长,我,又看到了那个头颅!还有,他没脑袋的身体,抱住我不让我走”我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向营长报告着。 这下,营长没有再发火,更没有再训我,而是沉思了一会儿,轻声对我说,“不要怕,兄弟!跟我来吧!” 我只得跟着营长走去,方向却不是我们的宿舍,而是向团部走去。 这时,天已朦朦亮。团长已经起床,正在营房前呼呼生风的打拳。我和营长站在旁边等待。 不一会功夫,团长就一套拳打完,停了下来,“说吧,什么事儿?大清早的,没事你绝不会来找我的。” “报告团长,我这个弟兄,真的是遇到了邪事儿!”于是,营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向团长作了汇报,并特别强调了,第一次他认为我是新兵,是杀敌后做的噩梦而已,而这刚刚发生的第二次,发生在我去厕所的路上,不可能再是做梦 “哦,又遇到这种怪事儿啦?我们团还真是奇怪了!”团长接过身边警卫员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脸。 团长的这句话,让我心里是咯噔一下,因为从他的话中可以印证,我所遇到的怪事,绝对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并且我们团还曾有其他战友,发生过类似的恐怖遭遇! “那好吧!我就再借给你们营用一下,千万注意!不能弄坏!更不能弄丢!否则,哼哼”团长说了一句让我莫明其妙的话,好像是我们两个来向他借什么东西一样! “谢谢团长!我保证完璧归赵!”营长激动的表达着谢意,并用手在下面捅了捅我,我不明就里,只能机械的鹦鹉学舌:“谢谢团长!” “好啦,别客气了!注意完事儿后快点还我就行,要完璧归赵﹑不能损坏哟!”团长说完,就径直向室内走去。营长站立不动,我也只能原地等候,也不敢问营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过了一会儿,团长手里捧着一块红绸子包着的东西,当着我们的面,一层又一层的展开来,里三层外三层的,不知里面到底是什么宝贝! “喏,拿去吧!”团长终于揭开了层层的红绸包裹,拿出一把长不盈尺的东西,黑黄色中微微透出灰白,从形状上可以看出,那是一个剑形的皮鞘,看来年头不小了! 营长双手接了过来,又道谢连连的,拉着我就向外走出。 “营长,这是什么东西啊?包得那么金贵!”走在路上,我实在忍不住的问道。说实在的,在我们团,大刀长剑小匕首的,不缺这些冷兵器!更何况,这个短剑,从剑鞘上来看,就不像是什么宝贵的东西,陈旧不堪的剑鞘,黑黄黑黄的,似乎还带有油光,早就应该扔掉了,团长竟然还煞有介事的用红绸子包得严严实实的。营长呢,竟然也是毕恭毕敬的求团长去借,还双手捧接,真是令人费解! “这是什么东西?小兄弟,这是你的小命!知道吗!”营长郑重的告诉我,“你以为老子吃饱撑的啦!这一晚上被你小子弄起来两回,还睡个鸟蛋啊!” “我的命?”我当然是惊诧万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营长?有什么事瞒着兄弟吗?” “瞒你有个鸟用!实话告诉你吧,你这回是我们团第三件类似的怪事儿了,”营长沉重的说,“看来,昨天晚上,你看到枕头边上的那个人头,还有在厕所外面,被什么东西拌倒,确实是有东西向你索命的!你说好好的路上,你怎么可能摔倒而且跑不开?!以前第一个士兵也遇到这种怪事,当时我们不当回事,以为他胆小做噩梦,或者是幻觉什么的,最后他竟然死的很惨” 正文 【第九十七章】老兵索命(4) “营长啊,你没骗兄弟吧?”营长的话,让我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一样,浑身发冷﹑头皮发麻。 “靠!骗你?我真巴不得这一切不是真的,而是我骗你的!”营长没好气的说,“你自己认为呢?那个向你索命的头颅,反正我们都没有看到,你认为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营长这几句话,说得我是立即哑口无言!是啊,他们并没有亲眼看到,而是听我所讲的!而我所看到的那一切,我自然是清清楚楚﹑确信无疑! “那,那营长你说的,第二个和我有相同遭遇的士兵呢,最后也惨死了吗?”这当然是我最关心的,如果他们两个最后的结局都是惨死,我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相同的错误还想犯多少次啊!第二个嘛,就是被团长这把祖传的宝物所救了!要不然,我还死皮赖脸的向团长去借它?” “哦,谢谢营长!让我瞧瞧这个能救人命的宝贝。” “给,小心点啊,可不能给团长弄坏了!” 我从营长手里接过那把团长所谓的祖传之宝,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仔细的看了起来。只见这把剑鞘,确实平淡无奇﹑破旧不堪,毛毛絮絮的,又脏又旧又挡手的,不用说,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剑鞘虽旧,但剑柄却是大异与常,乌黑的剑柄,长约四寸,不知是什么材料所铸,上面金丝镶错成奇怪的符号,密密麻麻的;后面内嵌一颗红珠,温润光滑,红而不艳﹑亮而不妖,十分奇特! 我不由自主的想看看这个短剑到底如何,值得作为传家之宝,只听到“铮”的一声,余音袅袅,尖细清脆,十分悦耳! 刷的一下,那把短剑就被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这时我才明白,团长的这个传家之宝,果然是匪夷所思﹑令人称奇!薄薄的剑身,不是冰雪锃亮,而是蓝莹莹的如同水晶般,晶莹剔透,在朝阳的照射下,闪烁着一种无以言表的光芒 “小心,千万别用手摸剑刃!会弄掉手指头的!”营长说,“这可不能乱动,真是吹毛得过﹑杀人无血的宝剑!几百年来,不知它曾喝过多少鲜血呢!” 我赶快把准备试试剑刃的左手缩了回来,“哟,真有那么厉害吗?” 营长见我将信将疑的样子,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右手,在耳边捏了几根头发,猛的拽了下来,接着伸手对我说,“短剑拿来,我试试给你看!” 只见营长左手拿着那把短剑,右手捏着他的一缕头发,对准剑刃,呼的一下,将那缕头发一下子吹了下去! 目瞪口呆﹑只有叹服!那缕头发,接触到剑刃的一刹那间,轻轻松松的拦腰而断﹑化作两截! “吹毛得过?现实中真有这等宝剑啊!” “哈哈哈!你以为一把切菜刀,团长祖上也会当成传家之宝﹑逐辈相传啊!人家这把短剑,可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接着,营长就小声的安排我,用这把短剑如何如何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团长这把传家的短剑,压在枕头的下面边缘处,因为既不能让人知道,晚上睡觉时又不能压住它。 白天一天无事。到了晚上,熄灯之后,我躺在床上,睁大眼睛,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心里是又害怕又渴盼。害怕那个面目狰狞﹑向我索命的头颅,而又盼望着它快点到来,让这把短剑尽快除去它! 当然,心中隐隐约约的还有一种担忧:这把短剑虽然锋利非凡,但它到底能不能对付那个头颅,还真是个未知数啊! 要是万一不行,不知我这次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啊!而且营长说过,和我同样遭遇的第一个士兵,因为此类事情,竟然惨死! 想到这,我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体,说真话,不害怕是假的!人类对死亡的害怕,除了对所拥有的荣华富贵﹑娇妻美妾等等留恋不舍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害怕死亡的痛苦折磨以及对死后遭遇的恐惧! 所以古人曾经认为,一个人的善终,才是最好的归宿,是最大的幸运!但与我有同样遭遇的战友,他的惨死,自然在我心里留下了极大的恐惧阴影! 月亮是越升越高,室内也是如同白昼。没有战场的硝烟,没有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和喊杀声!在这个月色如水﹑难得平静的美好夜晚,本应是高兴入睡﹑美梦而眠的,而我却是如睡针毡,内心慌恐不已!唉,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心中若无担忧事,便是人生好时节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安慰自己的时候,只听见外面一阵沙沙的风声,皎洁的月亮慢慢的钻到云里去了,周围也随即暗了下来 我身上猛的一凉,一种不祥的感觉从内心向上升腾!本能的拉了拉被角,正想躲藏起来的时候,那个刻骨铭心﹑令人绝望的声音又悄然而至:“嘿嘿!还我头来!” 什么叫害怕?什么叫惊恐?什么叫绝望?这一切,我刹那间就体会到了! 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叫喊!就在那个索命的叫声响起的时候,枕头边一道蓝光,电光石火般从下面射出,与此同时,听到“铮”的一声短剑出鞘的声音,和“啊”的一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停住了浑身筛糠般的颤抖,惊魂未定的向四周看了看。窗外依旧是月光如水﹑小虫低唱,一派祥和平安的夜晚,那个向我高叫索命的头颅,再也不见了踪影 我赶快伸手,摸了摸那把短剑。粗糙的剑鞘﹑精巧的剑柄,给我一种踏实可靠的安全感!昨晚一夜未睡,白天又慌慌不可终日的胡思乱想,看到大害已除,这时我已是昏昏沉沉﹑倍感疲劳,于是就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嘟嘟嘟”一阵起床号,将我从梦中惊醒!啊!我竟然安然无恙的大睡一场?起床后,正好碰到营长。 “小李兄弟,夜里休息的如何啊?那个东西没有再找你索命吧!” “真的太感您了,营长!”我一五一十的将夜里发生的怪事向营长作了汇报! 正文 【第九十八章】神秘怪脸 “哈哈哈!从那以后啊,那个东西就再也没找过老子的麻烦!”团长讲完了他亲身经历的奇闻怪事,对最后的结局是十分的满意! “所以说嘛,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该死逃不过﹑早死早投抬!”刘老大也是看淡生死,“另外,明天我们要不要继续上山,团长?” “怪物已铲除干净,明天早上准时出发,这事儿不能再拖了,否则上峰还会以为我有什么想法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团吃过早饭,收拾好东西,立即向山上进发。因为团长曾经说过,“当年唐朝那个和尚,到西天佛祖那里取了几本经书,还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呢!何况我们,要取的可是金山银垛的,哪能一帆风顺呢!”所以我们是不敢大意﹑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意外情况的发生﹑鬼怪妖邪的出现! 怕啥偏有啥,盼鬼鬼不来!当我们真正的做好防备﹑摆正心态,时刻准备迎接怪事怪物的出现时,反倒一直是平安无事﹑一帆风顺的! 就这样,我们子弹上膛﹑刺刀锃亮的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反倒是心情放松﹑精神愉悦,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的到达了山顶! “好了,弟兄们!今天就在这山顶安营扎寨啦,明天再下山!”团长看着那轮西下的夕阳,安排道,“老子倒要先看看这太阳到底是怎么落山的!古人曾说过,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老子倒觉得,夕阳真是好,不黑又不烤!天明明亮亮的,没有晚上的伸手不见五指,又不像中午那样烤人,不是正好吗!” “呵呵!团长,古人的意思是,感叹人命太短,朝生夕死﹑好景不长啊!”我当年毕竟读过几年私塾,就不合时宜的卖弄起来! “这话纯是扯淡!人命太短?要是每个人都活它个万儿八千岁的,说不定,现在还是夏桀商纣在统治着我们!动不动就见人跪拜不说,一不小心就给你来个车裂腰斩﹑剥皮凌迟什么的,有谁能受得了哇!” “是啊是啊!团长说的有道理!”我赶快认错,“不过,现在的小日本鬼子,对我们的同胞,也是酷刑用尽啊!所以我们要赶快弄到红巾军那批宝藏,多换些飞机﹑大炮﹑坦克车,早点打跑那些东洋鬼子!” “这还算你没喝醉,小胡兄弟!所以说嘛,人这一辈子,也不要想的太多,古代那么多帝王将相的,权倾天下﹑富有四海,最后不也一样完蛋了吗?遇事不用怕死的,要勇敢点儿!”团长的最后一句话,又回到了军官的本能上,当然,作为军官,不鼓励士兵大义舍身﹑视死如归,难道要鼓励士兵爱惜生命﹑苟且偷生不成?!这个我理解! 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我们团已安营扎寨完毕,正在准备砍柴烧火﹑埋锅做饭!我立即向团长告别,加入砍柴的队伍之中! 这个时候,已是红日西坠﹑夜色弥漫了。周围的树木野草,已经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楚。 因为和团长聊天浪费了一点时间,少干了不少和活,就像将功补过似的埋头苦干,一会儿功夫,就弄到几大捆柴草,送到了炊事班! 正在我就要回去的时候,就听到狗蛋的一声惊叫:“刘老大!你们快来看哪,这是怎么回事啊!” 从狗蛋那急切而恐慌的声音来看,可以肯定的是,又有什么怪物出现了! 我立即提起步枪﹑装上刺刀,像听到了冲锋号一样,猛的跑了过去。 “是什么鬼怪!狗蛋?不要怕,我来了!” “不是鬼怪,彦真哥!不过,你们看” 我和刘老大他们几个,顺着狗蛋手指的方向一看,在这棵几个人也合抱不过来的参天大树上,竟然有一张人脸似的东西,和真人的脸孔大小相仿﹑五官齐全,高度上,比我高接近一头,应该和团长高低差不多!就是天色黑暗,看不清楚! “小李兄弟,快拿火把来!”刘老大急切而冷静的喊了一声。 这时候,团长也闻声赶来,安排我们小心点儿,千万不可大意,就在旁边谨慎的等待着小李拿火把来照个清楚。 “来了!”小李高举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从炊事班冲了过来。 一阵山风吹过,刚才因紧张而出的汗水,顿时如冷水般,在身上凉凉的!而那支火把,也是忽明忽暗十分诡异的样子!也许是我们的喊叫﹑也许是小李的火把,惊动了周围投宿的鸟类,一阵扑扑扇扇的响声,加上鸟儿的惊叫,将这片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更加衬托得萧杀悲凉﹑神秘莫测 明亮而闪烁的火光下,大家看的是清清楚楚,当然,也就更加惊心动魄!这张树上的人脸,不是笔画刀刻所致,倒象天然生成!五官齐全﹑形态毕真,豹头环眼﹑须发皆张,阔口板牙﹑面目可憎,在这个黑暗的山林中,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栩栩如生﹑甚是可怖,好像随时可能从树上跃出,张口扑来一样 “嘘---大家后退一点儿!”刘老大紧张的小声提醒道。 我们立即后退好远,心中很是不解:这山上方圆百里,并没有人家,甚至看不到猎手﹑樵夫﹑采药人的踪迹,怎么会有一张人脸在这树上呢?从情形来看,又绝不像是有人故意用笔画﹑用刀刻上去的!要是说天然形成的,那么,天下这么多树,为什么别的地方从未见过﹑听说过,偏偏在这座山顶古树上出现?而且还神态入微﹑十分毕真? “刘连长,你也是在山窝儿中长大的,这种东西,你见过﹑或者是听说过吗?”团长这次没有冒冒失失的做出反应,而是向刘老大请教起来。毕竟我们经过这么多怪事怪物,其中因为团长的大意或莽撞,给我们团造成了颇为不小的损失,汲取经验﹑小心从事也是正常不过的! “团长,这个东西,我确实没有见过,倒是听老父亲讲过类似的东西,不过,他见到的,不是人脸,而是一张野兽之脸!” “哦!还真有这档子事儿啊!”团长惊愕的说,“这样吧,我们先回去吃饭,你讲讲那个树上的野兽之脸,供我们分析参考后,再作打算---死伤了那么多好弟兄,我们不能再莽撞从事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百兽之王 大家心事重重的吃过晚饭,就各自回营休息。我和团长﹑小李他们几个,就围着刘老大,听他讲那个传奇般的往事。 “这个事儿,已经快二十年了,当年我还小,是老父亲当年打猎时亲身经历的,确实是真事儿,后来老父亲讲给我听的!”刘老大简单介绍了一下当时的背景,就慢慢的讲起来了: 当时吧,我们那里的猎户,都是缺枪少子弹的,就是有枪,也不过是把火铳而已,对付个山鸡野兔的,效果还可以,要是真的遇上狼虫虎豹﹑黑瞎子那样的大家伙,不但没什么作用,反倒可能连小命也很难保住! 虽然说家伙落后,但也要靠打猎养家糊口啊。所以啊,当时我们主要靠挖陷阱﹑下夹子的方法,发现有野兽中招,就直接用猎刀长矛的冷兵器来对付。 冷兵器可比现在的火枪残忍多啦。要是有钱的猎人,买上一把钢枪,那家伙射程远﹑威力大,基本上一枪打中要害,就摞倒了,人省劲,野兽也少受点罪! 像我们当时用的那些方法,不但收获小﹑危险大,野兽却也是受尽了痛苦折磨!你想啊,那钢夹子,一旦夹住它的腿,除了它够狠,来个壮士断腕保命,否则就是死路一条!有的时候,猎人去的晚了,那动物又惊慌失措的使劲乱挣,那钢夹子一直磨透皮肉,直接活生生的夹在骨头上,那动物毕竟不会像人那样动脑子,越怕越挣扎﹑越挣扎就越疼﹑而越疼它就越是挣扎得更加厉害 所以当时,不知道有多少野兽,被那钢夹子磨破皮肉,卡在骨头上,血流不止﹑惨叫而死;也有很多野兽落在陷阱里,活活的饿死;当然,落在陷阱中的大多数野兽,因为在下面乱窜乱叫的,被我们站在上面,用长矛一阵乱戳,痛苦不堪的没命了---它在陷阱里,当然不会一动不动的配合我们,让我们对准它的咽喉或心脏再刺啊! 在这中间,也有部份够狠的主儿,比如老虎或恶狼什么的,它就敢对自己痛下杀手,硬生生的将它那被夹住的脚,用嘴咬断,鲜血淋漓的负伤而逃 时间长了,那些野兽也和人一样啊,不但但是学精了,不太容易上当,更重要的是,它还会给你带来些其它让你想像不到的怪事儿! 那年夏天,我上山时,先去看看前几天挖的陷阱﹑下的夹子收获怎么样。但那天我一连转了好几个地方,所挖的陷阱都是完好无损的,一个也没有掉进些什么,上面拴的用来引诱它们落网的山鸡野兔,不是被活活饿死,就是奄奄一息的毫发无损! 本来是满怀希望的,想着哪怕弄一只大家伙,也能换些银子﹑买些粮食够全家吃上几天的,这一下没想到结果竟然这样差! 就在我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想到,在前面深山里,上次下的钢夹子还没过去看看怎么样呢,于是,我就又打起精神,向山上继续走去。 等到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而且上面阴云密布﹑雷声隆隆的!夏天嘛,天气是说变就变,晴天好日头的,眨眼间就可能大雨倾盆!好在打猎多年,我早有准备! 借着闪电的照明,那个大钢夹上,赫然出现了半截虎腿!我心里后悔的要命,要是我早点来这儿,说不定就可能打到一只大老虎,别的不说,就是那张虎皮,也能卖不少钱啊! 当然,除了可惜之外,心里对那只老虎也是顿生敬意的,毕竟都是肉长的,能够狠下心来,活活的咬断自己的半条腿,确实不愧是百兽之王啊! 但是,我认为既使那样,它也不一定能存活下来!因为夹子上的那半条虎腿,又粗又长的,可不是一小块虎掌,从周围的血迹可以看出,它受伤极重,流血不少! 对了,说不定那只断了半截腿的老虎,因流血过多而晕倒﹑甚至是死亡,也是有可能的啊!想到这里,我提了提精神,双手拿着那根长矛,就顺着那斑斑血迹,在附近寻找起来! 走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那条血迹就不见了。这说明那只老虎就在附近。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电闪雷鸣的,这方圆几十里地,可能就我一个人了,要是有个什么情况,连一个帮忙的人也没有 慢慢的,心中找到那只老虎的渴望,就被害怕所代替!山风是越来越大,松涛阵阵,排山倒海一般,很是惊心动魄,又加上雷电交加的,山林里是忽明忽暗的,很是恐怖! 最终,害怕代替了**,回家的心情占了上风!管它呢,实在不行,改天再来,晚上一个人在山林里,确实不太安全!想到这,我转身就准备下山回去!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在这道闪电的照明下,距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边,赫然卧着一只硕大的猛虎! 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立即挺着手中的长矛,等待着那只猛虎的扑来! 电闪雷鸣的夜晚﹑了无人烟的深山﹑号称兽王的猛虎﹑孤独无助的自己! 我只感到后背发凉﹑头发直竖,连紧握长矛的双手,也是汗津津的抖动着,不知道面对这只百兽之王,我们两个之间,谁才是对方的猎物 但我紧张的等待了好长时间,那只猛虎竟然仍在原地,并未向我扑来,甚至叫也没有叫上一声!我慢慢的也就放松了心情,借着闪电的照明,仔细一看,那只猛虎,竟然还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且还是保持着我一开始发现它时的卧姿! “呼---”吓死我了!原来竟然是只死老虎!肯定是被我那钢夹夹断半条腿,血流过多而死的! 我长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和心情,向那只死虎走去,先用手里的长矛捅了捅,果然一动不动,是只死虎! 我大喜过望,走上前去,拉着那只死虎,心里高兴极了!感谢老天爷,幸亏我沿着血迹,一路找过来了,要不然,这大热天的,要是坏了多可惜啊! 就在我喜不自胜的时候,一道更强的闪电从头上划过,借着那道亮光,在我对面的一棵大树上,赫然出现了一只面目扭曲﹑怒目而视的大老虎 正文 【第一百章】大路朝天 我当然是大惊失色,本能的将手中的长矛对准那只猛虎,用尽全力地向前刺去! 长矛一顿,就深深的刺了进去! 但是,长矛刺入,却无法拔出!借着闪电之光,发现竟然刺进了一株参天大树之上,好像入木远不止三分,双手用力,竟也无法将长矛拔出! 人在情急之下的力量真是十分惊人的。当年李广将军狩猎晚归,将巨石误以为虎,不是“平明寻白羽,没入石棱中”嘛!但李广将军第二天,再用箭射石头时,就怎么也无法射入石头中了!这就是人在应激状态下的潜能! 我以为是自己情急失误,就赶快放开那支长矛,迅速拔出猎刀,准备与那只猛虎拼死一战! 又一道闪电强光,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只面目扭曲﹑怒目而视的大老虎就在眼前,就在那株参天大树上!而那根长矛,也是不偏不斜的﹑深深刺入其额头之上! 这一下,我像是被雷击了一样,直愣愣﹑傻呼呼的站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电闪雷鸣 过了好半天,也没听到虎啸﹑更没见有猛虎扑来,我才懵懵懂懂的似有所悟:原来这只猛虎,只不过是树上的一张虎脸而已,当然不会对我扑来啦! 没有过多的考虑,没有仔细的再看!毕竟逃命要紧,我立即转身,向山下跑去 “唉!直到现在,别说我自己,就是我老父亲,也没弄明白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刘老大感叹不已,“不过,那树上的虎脸最终没有什么害人之处,在这儿发现的那张人脸,也可能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损失!” “好,今天晚上不要再去管它!明天天亮以后再去瞧瞧吧,毕竟这东西真是少见!”团长也不愿再夜晚冒险----怕再有损失啊!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我们起来后,顾不上吃饭,先跑到那棵树边,去看那张人脸! 红日东升,一片祥和!山林里十分明亮。我们几个赶到树边,不敢靠的太近,远远看去,一切如常,哪里会有什么人脸? 这真是太奇怪了!要说做梦﹑梦中看到的那张人脸,可根本就是在昨天睡觉前看到的啊!要说是错觉﹑幻觉,那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看到的,而是包括团长﹑刘老大在内的﹑不下十多人共同见证的! 但事实胜于胡扯,那张人脸确确实实的消失不见了! 这时,团长也赶到了,大家走到树边,围着它转了几圈,树皮完整无缺,就是没有了那张人脸! “真是怪事啊,团长!”刘老大迷惑不解的说,“这明明是清清楚楚的一张人脸,昨天大家也都看到了,今天怎么就没有了呢!” “好了,刘连长!没有了更好,反正只要对我们没有害处,不影响我们进山完成任务,就与老子无关!”团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难道你们还真希望看到一张可能对我们造成伤害的怪脸吗?你们几个人呐,经历了这么多事,什么怪事不可能发生啊?没什么好奇怪的!与我无关﹑放到一边!走,赶快吃饭去,完了还继续前进!” 我们只得满腹狐疑的离开了。其实团长说的是正确的,一方面,这个世上,千奇百怪的事数不胜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能没有看见过,就怀疑它的存在!就像我们的军用报话机﹑电报机什么的,那些信号根本也看不见﹑摸不着的,不照样远隔千里,照样能听到声音﹑传送情报吗?另一方面,我们是来取宝藏﹑换武器的,不是来旅游探险的﹑更不是来斩妖除怪的!只要不影响我们的计划,确实是天生万物,自有道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它奇不奇怪,与我们何干? 吃过早饭,我们收拾好东西,就直奔山下而去。山势不算太陡,所以下山不但省力,而且较快,终于在傍晚时分,找到了那个山洞的入口处! “哈哈哈!刘连长啊刘连长,这次就看你们的啦!这山洞是找到了,里面有没有你们所说的金垛银垛,可是关系到我李某脖子上吃饭的家伙啊!” “放心吧,团长!我刚才仔细的观察了周围的情况,还是上次我们几个来的样子,没有其他动静---再说,这山上的凶险情况,你是知道的!就是有人冒险进山,也是极有可能有来无回啊!说不定根本就找不到这个洞口!” “是啊,团长!当初我们几个,是侥幸救了那些癞蛤蟆,是它们保护着我们,而且将我们送到这里的,要不然呐,一是很难活着到这儿,二是也不可能找到这个隐蔽的洞口!”我对刘老大的话进行了补充! “好,到这一步啦,我当然只能相信你们的!现在埋锅做饭,吃过饭就进洞,反正马上天黑以后,洞里洞外是一样的黑!老子要先看到那些金垛银垛,才能睡个踏实觉啊” 其实何止团长一人,我们五个也是嘴上硬﹑心里慌!毕竟这么长时间没来,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这个山洞我们是找到了,但里面的金银到底还在不在,我们也是心里没底儿! 要是金垛银垛还在,那没问题!立功受奖﹑皆大欢喜!相反,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我们团千辛万苦﹑损失惨重的来到这儿,若是带不回去那些金垛银垛,别说我们五个的小命,就是团长,也一定会被军事法庭判处死刑的! 但既然来到这里,我们就开弓没有回头箭﹑好汉做事好汉当!率先吃过晚饭,爬上了洞口! “团长,我们几个先上!这里面有大得不可想像的老鼠和蚂蚁,要让弟兄们特别小心啊!”刘老大提醒团长。 “等等我,一块上!听你们说,那些大老鼠﹑大蚂蚁的,除了大些,但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早已安排人做好火烧大蚂蚁的准备!再说,只要它不惹我们,我李某只对金垛银垛感兴趣,其它的东西嘛,嘿嘿,全当扯淡!” 好像那些巨鼠﹑蚂蚁的,知道我们历尽千辛万苦才到这一样,或者说它们感觉到我们人多势大﹑自己不是对手,反正没有一只来骚扰我们的! ************************************************************************** 从五月九号至今,每天至少两更,从未间断,现在已经100章啦!仰仗各位的支持,点击接近四万!但推荐﹑收藏少的实在可怜!甚感伤心!如蒙不弃,请多多收藏推荐,感激不尽!!!!!!!!!!!!!!!!!!!!!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怪风惊魂 我们持枪而入,高举火把﹑照明灯的,将洞内照得如同白昼。 一路畅通无阻,我们直达第一个藏有金垛的暗室之内。 在熊熊燃烧的火把照明下,那垛已经被我们扯掉覆盖物的黄金,黄灿灿﹑亮澄澄,反射着那令人痴迷﹑让人疯狂的光芒! 不管别人怎么样,至少我是放心了。让我们团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不就是为了这些黄白之物吗!现在我们将团长他们领到洞中,并且看到了这垛黄金,就证明了我们几个没有欺骗长官﹑没有欺骗弟兄们﹑没有让那些因此而牺牲的战友们的血液白流 “砰!”一声枪响,将大家从傻呆呆直愣愣的痴迷中惊醒过来。只见团长一脸凝重,右手的手枪枪口还在散发着一缕青烟。 “各位弟兄们!大家听我李某说几句!人们为了这些黄白之物,起早贪黑的忙活了一辈子,说明这些确实是好东西!但是,这种东西,是用来换别的什么东西才有用的,它本身不能吃不能喝的,不信,你们谁来咬两口尝尝?古人曾说,盗亦有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何况我们是堂堂**呢!所以,这里的每一块﹑每一条,各位均不能私藏私带,全部按要求,清点﹑装箱﹑贴封!以连为单位,连长负责,如有差错,立即枪决!各营营长负责督导,李某巡查,现在开始!” 于是,整个气氛严肃起来,没有人说笑﹑没有人乱动,甚至是咳嗽一声也没有!各营营长神情肃穆,督导着所属人员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团长在警卫的陪同下,提枪巡视 大概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这个洞里的金砖﹑金条﹑金锭子的,就被我们登记﹑造册﹑装箱﹑贴封,忙碌完毕! “弟兄们,再辛苦一会儿,将这几个洞所有金银财宝全部弄好,好好休息,明天起程回去!”团长并没有让大家先休息,而是准备全部装箱封存后再休息。 等到我们将那三洞金银全部装完贴好后,累得我们是浑身发软﹑四肢无力,就在准备倒地睡会儿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咦!这是什么?” 我们提起精神,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士兵指着洞壁,冲我们招手。我们过去一看,看到那光滑的石壁上赫然出现几行字: 不世之功容易建,立功之將難久存; 金銀財寶雖付汝,好事壞事難定論; 從來見財起意多,哪有十全高義人; 唯有低調是王道,為公棄私住凡塵! 团长看后,沉思良久,平静的告诉大家:看到了吧,弟兄们!这就是古人告诉我们的生存之道!从来都是鸟尽弓藏﹑自私必亡,什么是低调?什么是为公弃私?对我们来讲,就是不要居功自傲!就是要全部上交不私藏 说真话,若不是这首古人所留的诗提醒我们,我们团一定会落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悲惨结局!既便是我们一再低调﹑一再沉默不语,我们团出洞后也是一直处在前有强敌﹑后无援兵的境地,数次孤军无援﹑差点全军覆没!这是后话,暂且不提!正是这样,后面我们团才会有那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怪事发生! “弟兄们,大家辛苦了!干了这么长时间,不吃点东西,饿的也睡不着啊!反正在这山洞里,白天晚上的没他娘的什么差别,各位就干粮罐头的吃饱再睡,休息好了,再起程回去!这次各位都是有功之人,出山后,我李某保证大家,加官封赏绝不会小,请弟兄们放心吧!不过,在集体行动之前,我们全部退到这几个洞室之外,到外面的山洞走廊休息,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出” 听了团长的话,我们倍感饥肠辘辘﹑又饿又累的,马上冲出藏有金银的暗室,到宽敞的大洞中,取出各自所带的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吃过后,我们就随地休息起来。这正值酷暑时节,外面热气腾腾的,洞里却是如同暮春仲秋,冷暖正宜!加上多日来的疲惫不堪与惊心动魄,眼看任务完成,我们紧绷的神经也就完全放松下来,倒头酣睡!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话一点也不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金玉之宝,必藏于石。这黄金宝玉之类的东西,乃天地之灵气所凝结,山石之魂魄所依附 所以从古至今,一般一吨金矿石中,能炼出六克的黄金,已经是相当不错的金相了,就算是经过选矿以后的金精矿石,其含金量也不超过70g/t左右!可想而知,这么多黄金,是多少山石的心血所聚,怎能让我们一帆风顺的运出山去? 更不巧的是,我们都以为是大功告成,丝毫没有警惕之心!一个个吃饱喝足之后,呼呼大睡,做着那出山后加官封赏的黄粱美梦!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只听一阵呜呼的怪叫声,身上是阵阵的寒意,好像是我们从夏天,不经过秋天,而是一步跨到了三九严冬一样,把我们从梦中惊醒。 我浑身冷得发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发现旁边熊熊燃烧的火堆忽明忽暗的,接着一阵怪风吹来,将那篝火吹得七零八散的,明火熄灭,只留下点点火星在乱七八糟的眨着眼睛 “快!快打开照明灯!”团长急促的命令道。 话音刚落,那股怪风大起,呼呼的风声在山洞中鬼哭狼嚎一般﹑回音缭绕,像是刀破长空,又似厉鬼尖叫,刮得脸上生疼,眼睛难睁!让人头皮发麻﹑很是惊心动魄! 那些被风吹散的篝火,一明一灭的转了起来,透过指缝,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那些星星点点的东西是越转越快,形成一个簸箕大小的圆圈,像是在朝我们挤眉弄眼一样,甚是惊心动魄 那股怪风越刮越大﹑越来越急,更重要的是,它不是直线似的一穿而过,反倒是在我们身边不停的旋转着,而且是越转越快﹑越转越有力!我们像是处在旋涡中一样,站立不稳,不得不抱头蹲下,生怕被转晕抬走一般!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御风神兽 虽然团长命令打开照明灯具,但我们根本站不起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浑身冻得是瑟瑟发抖 在这个深达山腹的黑洞中,篝火被旋走或刮灭后,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又加上身穿单衣﹑如被冰雪,一个个缩成一团﹑颤抖不已,心中的害怕是可想而知的! 我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就算是这大夏天的,突然风云变幻﹑下起了冰雹,也不致于冷成这样啊,更何况,这是在山洞中,温度较为稳定,那冰雹又不能直接落在身上!而这股怪风,一直在我们周围盘旋,不知到底是山神鬼怪,还是巨蟒奇兽 “好样的,弟兄们!对,再多打开些照明灯!忍着点!”团长惊喜的叫声,让我也勉强睁开眼睛,透过指缝,可以看到有部份战友确实执行了团长的命令,打开了照明灯! 人们对黑暗的恐惧是可以理解的,之所以很多人白天是胆大无比,到了晚上就不敢走夜路,无非是本能的感觉到黑暗中隐藏的威胁,眼睛看不到,自是无法应对! 当我看到有照明灯打开时,虽然身上寒冷依旧,但心里却是宽慰多了!不过,等我真正看清周围的情况时,我倒是愿意回到刚才的黑暗之中,也不愿再看洞中的情形! 因为我借着那昏暗的灯光,看到山洞内那股旋风,雾蒙蒙的似有鬼怪在里面狰狞的盯着我们,身边的灰土尘埃被刮得四处飞扬,我们好像处在浓雾之中,一片灰蒙蒙的,好像到了那暗无天日的幽冥地府,身边全是恶鬼冤魂 绝大多数人,都是群胆的,真正的孤胆英雄确实极少!所以一旦有人带头,大家也都胆大起来,我也壮了壮胆,摸索到身边的照明灯具,打开了它。其他的战友也是纷纷执行团长的命令,不多时,洞内已经亮光灿灿﹑堪比白天! 借着明亮的灯光,我们都看清楚了!就在那雾蒙蒙的旋风之中,竟然隐隐约约的站着一只四脚怪兽! 只见那头怪兽,像是一匹战马,浑身灰白,四肢粗壮,但那脚部,却是如同年画上的麒麟之脚,更奇怪的是,它虽身如马匹,头却似龙而非龙,说它似龙头,是因为它和许多画或雕像上的龙头极为相似,说它又不像龙头,是因为画上的龙常为双角,而我们面前的这个怪兽,头上却只有一支尖角 “千万别开枪!弟兄们!这是瑞兽,它就是貔貅啊!”正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刘老大惊叫起来! 接着,刘老大就毕恭毕敬的冲那怪兽拜了几拜,十分虔诚的说:“神兽大神啊,我知道您老人家以财为食,我们这是对您大为不敬!但您也看到了,现在东洋小日本**掳掠﹑无恶不作啊!我们也是血洒疆场﹑走投无路,这才用您老人家的东西,想去换些武器,来救民于水火之中,请您老人家千万开恩﹑以天下苍生为重,放我们出去吧!我们是正规**,绝不会私藏私用的” 说来奇怪,刘老大这一番话刚说完,那个旋风就向外冲出,刹那间洞内就恢复了平静,那个龙头马身的怪兽,也随之不见了踪影! “哎呀,吓死老子啦!什么怪物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种能刮起旋风的怪兽,还长得龙头马身的!”团长长出一口气! “团长啊,这个可不是什么怪兽啊,它就是传说中的貔貅,是个瑞兽﹑神兽!也就是龙王的九太子,它的主食就是金银珠宝,俗话说,有财要有库,貔貅守得住!这个貔貅,看来就是镇守这座金银宝库的!上次我们几个,只是看看,并没有带走一块,所以它并未现身,今天看到我们不但准备带走,而且还要一块不留的弄出去,当然就现身了”刘老大满怀恭敬的对我们说。 “哟呵!老刘你可真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啊!反正被那瑞兽神兽的一吓,也睡不成觉了,你就给弟兄们讲讲吧!” “团长,这个貔貅,兄弟我这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平时也只是听说而已!可没有亲身经历过啊!” “这个我知道!不可能什么怪事儿都会让你老刘亲身经历的!不过,在这关键的时候,只有你老刘一个人,能认出它是貔貅,而且能不费一枪一弹的,几句话就把它打发走了,这就是本事!讲讲也让我们长些见识嘛!” “好吧,反正大伙也是睡不着了!我就给弟兄们讲讲吧,提前先声明,这个是我听来的,是我很小的时候,我爷爷讲的,他曾给人当过管家!不是我自己亲身经历的,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就当消遣消遣吧!”刘老大强调了这些,就给我们讲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在清朝康熙年间吧,我们那里出了一个黄员外,人称黄万两,也就是家有黄金万两的意思! 那个黄万两,真是有钱有势﹑家大业大,不像一般的土财主!他儿子曾任知府!俗话说的好啊,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还是清廉的知府大人,要是贪心再重点,那就不知道有多少啦! 黄万两家,丫环仆役成群,开支自然不少!都说是人多事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话一点都不假!他黄万两家的管家都不知换了多少个! 要知道,能当上管家的,不但要有德有才﹑能打会算的,更重要的是,必须是他黄万两信得过的亲信! 后来听那些被赶出来的管家讲,他黄万两家,有一个大地窖,专门用来存放黄金的。但令人奇怪的是,无论怎么严加防守,那里的金条﹑金砖﹑金锭子的,总是会莫明其妙的每天少一些! 黄万两虽然是气急败坏,但那些守卫地窖的家丁,从来就没离开过黄府!自从那黄金屡丢不止后,黄家更是大门紧闭,将里面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丁半点儿的! 所以,负责总管黄府的管家,和那些守卫地窖的家丁,是换了一批双一批,就是解决不了问题! 后来我当管家时,就请黄万两黄老爷和我一块,在那地窖门口,守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们一块打开地窖大门时,上面的门锁好好的,连门上的封条都完整无缺,但里面的黄金,却同样不翼而飞了几块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巨鼠再现 这一下,真是活见鬼了! 那个地窖,周围用石头砌成,又用铜汁浇缝!断然不会是谁穿墙破洞﹑偷盗走的,而且大门锁得好好的,连封条也完好无损的,肯定也不是仆人内鬼所偷! 我和黄万两老爷将整个地窖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蛛丝马迹的。各方面都没有漏洞可补,但那黄金却总是不翼而飞! 这一下,那黄万两的表情真是复杂极了,一方面,对这不翼而飞的黄金,是如同剜去一块心头肉一般,痛惜得呲牙掉泪,另一方面,也是又惊又怕的,惊的是这金银果然如同老人所讲的那样,为山石之精魄,极有灵性;怕的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最后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黄万两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就是拼上老命,也要守住这窖黄金!于是就找来心腹家丁和管家,几个人决定就坐在窖内看守一夜,瞧瞧那些金子是如何长腿溜走的! 当天晚上,天一落黑,几个人就坐在地窖内,大眼瞪小眼的盯着那垛黄金。黄万两更是如临大敌,眼睛几乎都懒得眨一下,虎视眈眈的在地窖内踱来跨去 黄老爷如此上心,我们几个自是严阵以待。就这样一直过了几个时辰,仍未有任何动静,那垛黄金纹丝不动﹑一块不少! 慢慢的,我们也都放松了心情,随着深夜的来临,大家也是越来越恍惚,其中一个家丁竟然打起了瞌睡! 常言道,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又说,金银如子女,财箔连人心!虽然已过深夜,但黄万两仍是精神抖擞﹑十分警惕,丝毫没有困倦的意思!那个打瞌睡的家丁,也被他骂得是狗血喷头﹑辱及祖宗! 所以大家也就强打精神,和黄万两一样,盯住那垛黄金。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叮铃”一声响,黄万两脚边的那块金元宝,硬是凭空消失了 我们是又怕又惊啊,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几十两重的一块大元宝,竟然像是神摄鬼拿一般,不翼而飞了! 后来,黄万两不惜重金,请来了一位**师,让他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邪鬼怪的,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偷金盗银。 那位**师在地窖内转了一圈,告诉黄万两说,你这金银,来路有些问题,它根本不愿在你家长住,只是你们困它太严,所以无法全部逃走,天长日久,它们一定会一个个的逃离黄府的 黄万两当然清楚这法师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这垛黄金,是其儿子贪污受贿而来,并非勤劳所得,不义之财,当然难以久留! 后来在黄万两的苦苦哀求并许以重金的情况下,那**师向其赠送了一只龙头马身的瑞兽,名叫貔貅,说是这瑞兽最善镇守金库,可保万无一失。加上那貔貅有口无肛,只吃不拉,毕定给黄老爷带来意想不到之喜 那黄万两自是大喜过望﹑兴奋不已,赶快请那法师将貔貅安放在地窖内镇守。 说来奇怪,自从有貔貅镇守那座金窖以后,果然再没有丢失过一块金条。黄万两更是有侍无恐,和儿子一块变本加厉﹑盘剥百姓 俗话说,家有黄金万两,多行不必难留!不到一个月的光景,那座金窖在一夜之间,连同那只貔貅,变得空空如也! 后来听说,不久之后,黄万两那当知府的儿子,也被钦差大臣参奏,遭到弹劾﹑丢官去职,从此家道中落 讲到这里,刘老大也是感慨万千,“所以说嘛,小富靠勤﹑大富在命!没有那份好命,硬是将那非份之财揽到身上,不是招灾引祸,就是有财无命﹑享受不了!” “老刘啊,你讲的真是太好了!看来这貔貅真是神兽,听说我们要将这些金银,用来救国救民,就忍痛割爱啦,哈哈哈!”团长朝那堆放金银的暗洞内看了看,欣慰的笑了起来,“弟兄们!反正也是睡不好了,再说,老子是不喜欢在这个鸟不下蛋的山洞里睡觉!要不然,我们现在就起程,到外面好好的来个一醉方休,再休息!怎么样?” “好!”﹑“现在就出去!”﹑“到外面喝酒去!”﹑“不在这鸟洞里睡啦!” 乱七八糟的喊声震天,响应着团长的号召!看来,大家心情都一样,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让人压抑﹑恐惧的山洞,在外面那清风白云下痛快喝酒﹑安心睡觉! 一声令下,战友们立即冲回旁边的暗洞中,每人扛起一个小木箱,准备到外面一番痛饮,再好好休息! 正在这个时候,只见在我们前面,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或高或低,像是洪水一般,朝着我们涌来! 想起我们五个第一次进洞时,所遇到的那些如同拳头大小的蚂蚁﹑小猪崽子一样的老鼠,我声音发颤的喊了起来:“刘老大!可能是那些” 没等我把话说完,那些和小猪崽子大小差不多的老鼠,如同离弦之箭一样,朝我们疾驰而来! 虽然进洞前我们有提醒战友,但大家真正面对这些不可思议的巨鼠之时,仍是惊恐万状,纷纷放下扛在肩上的木箱,取下挎着的枪支,准备射杀! 那些巨鼠,头尾相接,黑压压的一大片,让人触目惊心!虽然我们持枪在手,却没人敢开第一枪!因为在团长没有下令的情况下,谁也不想先尝到那群鼠噬咬的滋味!想到那巨鼠尖利的牙齿爬在身上乱咬,就感到骨子里面发凉 来不及开枪,那批巨鼠的先头部队已经近在眼前!灰黑色的皮毛﹑晶亮的鼠眼﹑尖尖的长嘴等等清晰可见! 我只感到握枪的手抖个不停!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们一起开火,也最多不过消灭其十分之一,而其它的巨鼠,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肯定是群起而攻之 然而,这些巨鼠们,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就从我们身边,像一阵风一样,疾驰而去! 没等我们松一口气,那群巨鼠的后面,更是令我们瞠目结舌﹑惊心动魄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始料不及 原来,在那群巨鼠的后面,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不知是什么东西,正蠕动着向我们席卷而来! 我心中很是不安,不用说,来者不善,它们向我们冲来,肯定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的! 定睛细看,这些如水汹涌而来的东西,正是上次曾咬伤大傻脚部的怪蚁!这些怪蚁,个个都有拳头大小,而且有毒!虽然不致要命,但大傻上次被它所咬而肿得老高的脚,也是让人看了心寒不已的! “弟兄们!快!快准备用火拦住它们,有毒啊!”刘老大急切的叫喊起来!因为这些蚂蚁,虽然远比不上刚才那些巨鼠的速度快,但它的数量,却是巨鼠们望尘莫及﹑无法比拟的! 如果我们紧随那巨鼠而逃,当然很有可能逃得掉。但是,我们来这的目的,绝不是苟且偷生﹑遇险而逃的,而是要取走那些能换来大批先进装备的黄金。 一路上,群狼﹑怪鸟﹑巨蟒﹑骷髅等等,许许多多恐怖的怪物什么的,我们全部一一迎难而上,自是不会在这批蚂蚁面前放弃宝藏﹑夺路而逃! 我们情急生智,立即取出一部份火把,点燃后摆成一道火墙,从左到右不留一丝空隙!等我们刚忙完这一切时,那批怪蚁就浩浩荡荡的开了过来! 这些蚂蚁,不但个头巨大,胆量更是令人佩服!在熊熊大火面前,它们丝毫没有犹豫不决,甚至根本没有减慢速度,而是一如既往的前进着!那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精神,令我们这些久经战阵的**精锐,也是瞠目结舌﹑敬佩不已 一阵噼哩叭啦的爆燃声,一股刺鼻烧焦味儿,让我们一个个掩面而退! 就在这时,那后面的蚂蚁和上次一样,又是故技重演。在后面已经团成一个个好大的蚂蚁球,滚动着向火墙硬冲过来!一个又一个的蚂蚁球,让我们手无足措﹑猝不及防! 又是一阵爆燃,那个巨大的蚂蚁球,已越过赤焰黑烟的大火,在我们脚下散开!大蚁球表面的那些蚂蚁,已然被烧死烧焦,但里面的蚂蚁却得以活着越过那道火墙,它们立即化整为零,继续前进! 这一下可真轮到我们目瞪口呆了!那些历尽千辛万苦﹑付出惨重代价的蚂蚁们,对我们是瞧都不瞧上一眼,视若无睹的从我们旁边越过,径直的向那批巨鼠逃去的方向前进! “刘连长,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们几个不是说,这些怪蚁如何凶残有毒吗?你看看,我们烧死它们这么多同类,它们不是对我们丝毫没有侵犯之意啊!” 团长的话,让我们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团长,这个,这个我也说不上来!上次我们五个进来时,它们确实对我们攻击的很是厉害!而且也有毒!你也看到了,它们真是一点都不怕死的!” “好了!只要不对我们进行攻击,就是好蚂蚁!它娘的,真是好样的!要是我们**,全部像它们这样,赴汤蹈火﹑视死如归,何愁打不败东洋小鬼子啊!”团长对这些小生命是由衷的佩服不已﹑惺惺相惜,“弟兄们,快把那些火把拿掉,给勇士们让路!” 我们几个听到团长的话,立即将那些火把小心翼翼的拾了起来。顿时,那些蚂蚁如决堤之水一般,涌了过去 过不多时,那些怪蚁就全部从我们眼前消失而去了,只留在我们在旁边若有所思的愣在那里! “刘老大,你说这些蚂蚁,怎么就学好了呢?上次还对我们凶巴巴的,这次你看,我们烧死了它们那么多同类,它们却?”我惊奇不已,不相信这些蚂蚁,突然之间,吃斋念佛﹑大发善心! “对了,是不是那些巨鼠得罪了它们,巨鼠斗不过而逃跑了,它们就在后面追赶呢?”狗蛋也是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的胡乱猜测着。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我们都猜错了! 那些巨鼠并未得罪怪蚁,那些怪蚁也并非对我们大发善心!而是,它们都是在急急忙忙的逃难!根本顾不得和我们计较,更不会和我们在洞内纠缠厮杀! 因为我们人类,并没有它们那超常的第六感!当那些巨鼠怪蚁从洞中穿过后不久,当我们还在庆它们对我们秋毫无犯的时候,当我们还再为此猜测争论不已的时候,随着一阵阵哗啦啦的土块掉落,我们只觉得头晕恶心,十分难受!个别敏感的战友,已是站立不稳! “地震啦!山塌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才让我们明白过来--原来那些巨鼠怪蚁提前感知了地震的发生,全部出洞逃难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是惊慌失措的,有的向左奔,有的向右逃,还有的吓得站在那里瑟瑟发抖,更有甚者,个别士兵干脆来个原地不动,任你山崩地裂,我自坦然面对,一付沧海倒流﹑与我何关的超然姿态 “弟兄们!都不要乱跑!都给老子蹲在边上,双手护好头部!”团长急切的命令道! 这一下,我们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全部依靠两边的洞壁,双手护头,蹲了下来。心里清醒冷静了:现在我们正处在差不多山洞的中间部位,无论向哪边跑,也是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冲出去的,反而因为慌乱,造成意外的伤害,甚至有土块石头什么的,在洞中乱跑,被砸中的可能性更大!如果地震不是很大,我们这样做,反倒能够减少伤害! 当然,如果真是遇到山崩地裂的大地震,跑与不跑,结果都是一样的!相害相权取其轻,团长的应急决策是正确的! 脚下依然也轻晃不止,周围土块掉落的声音也是时断时续,呛人的尘土﹑偶尔掉在身边的尘埃土块,让我们惊恐万状,不知等待我们的是有惊无险,还是葬身这山洞之中! 这个时候,人类内心的恐惧慢慢代替了所有的精神寄托与终生追求,什么家国天下事,什么功名利禄,还有什么升官发财﹑娇妻爱子,全都成了过眼云烟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福祸难测 不得不承认我们的幸运,上天又给了我们一个劫后重生的机会!此次地震,烈度不大,过了一会儿,山洞中已是尘埃落定,地震也已过去! 但是当我们拍掉身上的尘土,打开灯具再看周围的情况时,发现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这山洞中就发生了沧海桑田般的变化 原来,我们抱头下蹲,靠在洞边,确实使绝大部份战友都有幸逃过了这一劫,但是,我们这个驼鸟插沙似的动作,也使我们根本忽视了这次地震带来的危害!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我们无奈的发现,山洞周围已是多处塌方,扭曲得十分厉害,原本高大宽敞的地方,因塌方而被土石所堵,成了一道土墙 我们非常庆幸的是,原来那些藏有金银的暗室虽然塌方封死,但那里的金银我们早已搬到外面! “弟兄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现在这个洞,变化太大,老子几乎认不出来啦,现在,各自带上家伙和箱子,向前出发!”,团长用手向右一指,命令道。 我们立即挎好枪支﹑背好干粮等物,扛上装有金银的木箱,一脚高﹑一脚低的向前移动。原本平坦的洞底,经过这次地震,变得像是狼牙山一样,高低不平的土块石头,横七竖八的堆在地面上,十分难走,加上干燥的尘埃,经我们一踩,四处飘荡,呛得我们是咳嗽连连﹑眼睛是眯缝着,根本不敢正常睁开!至于头上﹑身上有多脏,根本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能大难不死﹑活着出去已属侥幸,灰头土脸又算得了什么 当我们费尽周折的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眼前原本畅通无阻的山洞,早已被落下的山石土块堵塞得严严实实! “怎么办,刘老大?这上面会不会也像以前那样,和洞顶相接的地方有缝隙可以钻过去?”我失望而又怀着一线自我安慰的希望,看着刘老大。 没等刘老大回答,我就心凉如水了。因为在探照灯的照射下,这个地方已经和洞顶﹑洞壁接合得严丝无缝,别说我们,就是一只苍蝇,恐怕也难以飞过去! 我们无奈而又害怕的犹豫了一会儿,只得原路返回,希冀在山洞的另一端畅通无阻,让我们顺利的出去。 在返回的路上,我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大家心里都明白,若是另一端和这一样,就真令人抓狂了! 怕鬼有鬼,怕啥来啥!当我们惴惴不安的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挡在我们面前的仍是土山一座! 这一下,大家都心慌了,因为这个山洞,和我们救小莲姑娘的那个山洞大不相同。这个山洞虽然十分宽敞,但它没有什么分支岔道,至少眼前我们还没发现! 但我们慢慢的就平静下来,毕竟有这么多人在里面,人多力量大,再加上,前面数次我们都是绝路逢生,只要自己不放弃,天无绝人之路! “弟兄们!千万不要慌﹑不要怕!实在不行,大家用刺刀作家伙,把那些堵塞住出路的土块弄开,我们挖个洞也能出去的!”团长先稳定住军心。 “咦---这是什么东西?”小李吃惊的叫了一声。 我赶快拿着火把,闻声而至。 在火把的照明下,一条尺把长的小蛇,在用力的扭动着,就是前进不得。仔细一看,这条小蛇,尾巴可能被土块所压,头左右摆动,身子拉的老长,在努力挣扎着;虽然只有一尺左右,筷子粗细,但浑身金黄,十分少见! “小心点儿,可能有毒!”我提醒小李! “没事儿,我不碰它!也怪可怜的,和我们一样,没跑出去啊!”小李充满了对它的同病相怜之情,边说边用刺刀,小心地将压在小蛇尾巴上的土块弄开!那条小蛇并无大碍,获得自由后并未快速离去,而是昂着头,仔细的打量着我们! “兄弟,你还有心情干这个!还记得农夫和蛇的故事吗?当心它咬你一口!这种蛇,说不定有毒呢!”我对自己的处境还头疼不已,哪有心思管这事。 “咳!小家伙,你走吧!”小李爱怜的说。 我和小李注视着这条不常见的金色小蛇,目送它慢慢离去。奇怪的是,看到我们这么多人﹑明火持枪的,不但没有害怕的意思,而且竟然走走停停的,不断回头看着我们! “这个小东西,它在地震前怎么没逃走呢!”旁边的刘老大也注意到了这条不同寻常的小蛇,“还一步三回头的,是不是?” “对了,刘老大,是不是它知道这里的情况,不需要逃走呢?”我异想天开的说,“要不,跟上去看看?” 刘老大向团长说了一声,团长正在和几个营长商量出去的办法,听到刘老大的话,点点头﹑挥了挥手,说了句“不要走的太远,注意安全”就接着开他们的会了。 我和刘老大﹑小李三个人,向那条小蛇走去。那条小蛇还真是奇怪,见我们跟来,就不紧不慢的向前爬去。 大约走了一袋烟的功夫,那条小蛇,就向洞壁靠去,慢腾腾的钻进一个不大的洞里去了! “它娘的!就这样走了?白白的让我们送它一程!早知这样,就不该救它!”我愤愤不平起来,好像被捉弄了一番,很是生气,恨不得将手中的火把塞进那个脸盆大小的洞里,烧它一下出出气! “算了算了!救它总比害它强,何必呢,回去吧!和团长他们老老实实的挖个出口吧!”刘老大安慰着我,领着我们回头就走! 刚走没几步远,就听到身后轰隆一声响,它娘的!难道又塌方了?我们回头一看,天呐,身后一条金色大蟒,有水桶粗细,在火把的照射下,浑身金光闪闪,很是吓人 我们立即取下肩上的枪,哗啦一声﹑拉开了枪栓,准备射击!就在我们瞄准准备开火的时候,猛然发现,刚才我们所救的那条小蛇,就在巨蟒的头上,伸着头,看着我们!而那条巨蟒,也丝毫没有扑过来的动作,我们不由得犹豫不决起来! 那条巨蟒,见我们你看我﹑我看他,慢慢的放下枪来,就冲我们点了点头,后退起来,用头指着刚刚它冲破土块扩大的洞口,看着我们! “刘老大,这?它不是想吃了我们吧!” “别慌!”刘老大用手按按我的肩膀,冲着那条巨蟒,叫了起来,“巨蟒啊,你要是有灵性,就再退后点,让我们过去看看,对!再退点,退远点!”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功臣难当 那条金色巨蟒,好像真听懂了刘老大的话一样,果然扭头就走,一直退有十多丈远,才转身回头,看着我们。 我们三个犹豫不决,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条金色巨蟒好像并没有害我们的意思,要不然,它早就冲过来了,何用后退? 于是,我们壮了壮胆,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走到那个洞口处停了下来,用火把对着那个脸盆大小的洞口照了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个洞口,开在洞壁上的洞门虽小,里却是很大,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咳!谢谢你啊,大蟒神!我把这个洞口弄大点,行不行啊?”刘老大立即改口,尊称那条巨蟒为蟒神,拍马屁的功夫果然与众不同! 灵物就是灵物,那条金色巨蟒,竟然真的冲我们点了点头,被我们所救下来的那条筷子粗细的小家伙,也是在旁边扭来扭去的,显示出很开心的样子! 得到它的默许,我们就取下随身所带的刺刀,慢慢的将那个洞口扩大起来。 这个洞口,里面很大,门口土层,厚约尺许,我举着火把照明,他们两个用刺刀当铁锹使用,又挖又戳的,不一会功夫,就将那洞口扩大很多,一个人稍微低头弯腰,就能进去! 这一下,我们都兴奋得热泪盈眶,真比自己娶了一个小莲那样的老婆还要激动! “刘老大,快叫团长他们过来吧!说不定这个洞口可以出去的!” “不行不行!我们还没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呢,可不能谎报军情,要稳妥点啊,兄弟!”刘老大果然沉稳干练,办事牢靠! 我们对那只巨蟒自是道谢连连,得到它的点头后,我们三个壮着胆子,举着火把走了进去。 进去后才发现,这个岔道洞口,里面是越走越大,但它到底能不能直通山外,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里面也是漆黑一团,没有一丝的亮光。 “回去吧,这不知道走到何时呢!要是我们再不回去,团长他们派人来找,说不定会和那只巨蟒发生误会﹑造成冲突呢!”走没多久,刘老大就招呼我们赶快出去。 出了那洞,我们三个立即拔腿就跑,向团长他们报告这个惊人的好消息! “什么?它不会是嫌你们三个不够吃吧!里面到底有多少巨蟒?”团长并不相信,会有这等好事儿从天而降! “团长,应该没事的,要不然,我们三个哪能回得来啊!再说,反正眼前暂时没有其它的路可走,要真靠弟兄们挖,那也得作为最后的一手!”刘老大的稳重可靠,终于使团长相信起来,并让我们带路,全团几百人浩浩荡荡的向那个蟒穴走去。 等到我们再次赶到时,那条金色巨蟒,以及那条筷子粗细的小蛇,竟然不见了踪影。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么多弟兄就在身后等待,我们三个,立即低头弯腰,钻了进去。后面的弟兄们,如临大敌,全部子弹上膛,举着火把,跟了进来。 这个岔道,果然是越走越大,十分宽阔!当然,因为地震的影响,这里也免不了土堆石块的乱七八糟! “刘连长,你们几个上次来过这个山洞没有?怎么感觉和刚才放有红巾军金垛的山洞不一样啊?”团长疑惑的问。 “没有啊,团长。你感觉那里不一样啊?”刘老大说,“是不是感觉这里阴冷些?其实我最担心的是,这到底是向里还是向外走的啊!” “顾不了那么多了,再走走看吧!谁知道能不能出去啊,反正比呆在那儿坐以待毙强些!只要没有什么怪物出现就好!” 就这样,我们不知走了多远,反正是越走越感到阴冷异常。而且原本狼牙交错的洞壁变得光滑整齐起来了,曲曲折折的山洞也变成了一条直线。 大概走了两个时辰左右,我们心里的希望就越来越淡了。因为我们丝毫看不到出洞的迹象,里面阴森森的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这样一直走下去,到底是通向洞外,还是走向阴朝地府 心里越来越凉,肩上的木箱也就感觉越来越重。我们不得不暂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顺便吃些东西,补充些能量与体力! “弟兄们,再坚持坚持!古人就曾说过什么来着?对了,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不定啊,再走不多时,我们就出去啦!反正除了这条道,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是不是?走了走了,咬咬牙,那么多困难就过去了,还能怕再辛苦一会儿不成!” 也许是命不该绝,也许是团长吉人天象,也许是我们的命,注定是要卖在抗日战场上的!不管怎样,又没走了多久,我们终于冲出了山洞,看到了外面的明月繁星! 虽然这深夜中的荒山老林中,不是我们亲切的军营﹑更不是我们魂牵梦萦的故乡,但我们还是激动的泪流满面,很多年轻的士兵放声痛哭起来 无论你是铁骨硬汉﹑还是冷血枭雄,能从那无边黑暗的山洞中活着出来,一定会将你的冷血铁骨,化作劫后余生的感恩庆幸 出得了阎王殿,就看淡了许多。当然,也包括我们所扛出来的金银,以及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 “弟兄们!老子没有胡扯吧?只要我们能活着出来,升官发财﹑立功受奖,那都没有任何问题!”团长作为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自是功勋卓著! “团长啊,升官发财﹑立功受奖的,我们不再感兴趣啦,只要能活着出来,活着回去,我们就心满意足!比起那些牺牲在里面的战友们,我们已是幸运多了!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休息” 刘老大的话让我们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我们感慨嘘唏起来!都说真正的勇士,不是那些披红戴花升官发财﹑立功受奖万人敬仰的幸存者,而是那些已经身死的战友们!是他们的血肉白骨,铺平了我们受封领赏的台阶! 当然,我们这些出来的人,到底是那受封领赏的功臣,还是那些铺路的白骨,在没有出山前,在这广袤无垠的山林中,一切还是一个未知数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恐怖的掩体(1) 劫后余生的我们,对这座伤心之山,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之意。虽然,它带给了我们不可想像的金银财宝,但是,它给我们带来的,更多的是恐怖﹑无奈和绝望!更重要的是,它还带走了我们不少浴血沙场﹑并肩作战的手足兄弟! 从山洞出来后,我们稍事休息,就义无反顾的向山下走去。当时,徐志摩先生的《再别康桥》,正是脍炙人口的时候,但对我们来讲,应当稍加改动,是为《再别深山》,不对,应当是《永别深山》: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做别这可恶的山脉。 那断崖的山洞,是伤心的坟场; 黑暗中的鬼影,在我的心头匿藏。 山林中的怪鸟,悄悄的在头顶盘旋;在荒凉的深山里,我不愿做一个富翁。 那寒阴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地上坑;揉碎在骷髅间,沉淀着地狱似的梦。 寻宝?扛一支长枪,向深洞更深处快走;满载一身伤痛,在惊心动魄中哀叹。 但是我不能放歌,悄悄是离别的方式,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荒山!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带着无数的金银,以及浑身的伤痛和内心的余悸,我们很快就来到了山脚下那孽龙潭边的营地,早有驻守的那个连,做好了相关的准备工作。 驻守的兄弟们,将我们带回的那些木箱,全部装车,加盖锁死,张贴封条,并派士兵全天候值守 受伤的弟兄们,在营内安心养伤,无伤的战友,则到那孽龙潭痛痛快的洗上一番,就等晚上的庆功宴。 团长见大功告成,方令手下电报上峰知悉,上峰回电,原地待命﹑不得有误! 晚上的庆功宴上,没有想像的喜庆和欢笑,大家只是痛饮求醉而已,一是我们未曾斩杀一个东洋鬼子,而死伤弟兄过百;另一方面,经历恐怖和危险,加上看到黄金白银无数,对军饷金钱的**,也是大为降低,完全可以说是,这次深山之行,让我们看淡了功名利禄,明白了人生无常 第二天中午时分,一行军车浩浩荡荡而来,从上面下来的,除了我们师长外,军长以及集团军副司令也来和我们一一致敬! 那浩浩荡荡的军用车辆,带来的是最先进的冲锋枪﹑机枪﹑迫击炮和无数的弹药﹑给养,以及十余箱银元! 当然,集团军副司令,还给我们带来一张我们意想不到的委任状,我们团长,经高层申请,蒋委员长核定,任命为第336**师少将师长,团长及团以下军官,由我们的师长呈报待批,所有应奖人员,由原团长,即现任师长全权处理上报 等上峰带走我们那几车金银后,我们团立即欢声雷动,除了团长晋升少将师长外,各级军官均有提拔晋升,其中的二营营长赵胜龙成了我们团的新团长,刘老大也荣升营长!不过,无论他升任何职,私下我们仍是称他为“刘老大”!大傻和小李,也各弄了个连长干干,只有我和狗蛋,混成了个班长! 当然,进封加赏后,我们得到的命令是:战况紧急,速赴前线!仅仅给我们三天的准备时间,就要与本师的另外两个团集结!没有预料中的休整,没有想像中的喜庆 第四天,师长就带领我们,按照上峰指令,孤军深入﹑直捣敌巢! 这次我们面对的是曾经的老对手,近四千人的渡边联队。其酋首渡边大佐,一向阴险狡诈,治军又严,手下士兵疯悍勇猛﹑十分难缠,有极深的忠君报国的武士道精神! 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后来我们才知道,取回重金的我们团,上峰的意思,要确保我们不泄密,而保密最好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将我们全部灭口---只有死人才能胜任这个绝密不外泄的工作!但正值国难当头,让我们孤军深入,两翼大开﹑后无援兵,杀敌伤己﹑一箭双雕! 当然,后来我们明白了上峰的用意,消灭鬼子,我们义无反顾﹑责无旁贷,但抗日结束后,我们就在老团长,即少将师长的带领下,投诚解放军,这是后话! 与渡边联队一接触,那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双方在一座小县城内反复厮杀。这次不是在荒郊野战,敌我双方摆开阵式,凭着人多枪快就能取胜。这回是在大街小巷中,进行的惨烈近战! 残垣断壁有时不但起不到防护作用,在敌人重炮轰击下,反倒伤亡更大!所以我们双方,都是用老砖沙袋等物作为掩体,你来我往的反复争夺。 虽然我们团伤死亡极大,但上峰已下死命令,人在阵地在,不准后退一步;而对我们来讲,牺牲在战场上,还能作为抗日英雄,至少比死在荒山里的那些战友要幸运多了!所以也是抱定了拼死一战的决心,根本没有考虑后退的余地! 一天一夜的拉锯战下来,到处都是敌我双方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密密麻麻!这个渡边联队,一向甚为自负,见激战这么长时间,扔下了许许多多的尸体,仍然无法控制全城,就亲自上阵督战。 夜幕慢慢的降临了,如血的残阳也已不忍心再看这惨烈的场面一样。我们的掩体被对方打得弹孔无数,细沙流失﹑急需加固。但再装沙袋时间不够,而且看似缓冲能力强﹑保护作用大的沙袋掩体,一阵冲锋过后,千疮百孔的袋子,沙子就慢慢的流出来,成为了一个没有太大作用的空壳。 “弟兄们!用尸体,用小鬼子的尸体垒起来,作为掩体!”关键时刻,我们营的营长,也就是刘老大,急中生智,带头将前面的一具具小日本的尸体,垒了起来! 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作为掩体,沙袋的缓冲作用极大,但和人体比起来,缺点就太多了。用尸体作掩体,不但缓冲作用好,而且不会存在漏沙的问题! 听到刘老大的命令,我们立即在阵前忙碌起来。凡是身着东洋军服的尸体,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们全部拖过来,像砌墙一样,垒成了一道厚实的掩体! 没有想到的是,这道厚实可靠﹑又不漏沙的掩体,还没给我们带来切实的防护,就先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 ****************************************************************************** 感谢各位的支持,茶凉今天不再出去了,再码一章,晚上一定加更!真诚欢迎您的指教!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恐怖的掩体(2) 原来,我们看到用这些敌人的尸体砌成的掩体,不由得心中高兴不已:它娘的小鬼子,马上你们就放心的扫射吧,你们的同类,会给我们提供最好的缓冲保护!这些东洋鬼子,活着时没什么鸟用,死了倒还能起到些砖头沙袋的作用 就在这时,头顶的月亮也钻到云里去了,周围的风声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让我们仿佛置身于剥皮抽筋﹑血流成河的十八层地狱! 没有人敢点灯,点灯会成为对方射击的靶子;没有人敢说话,说话会引来密集的扫射!我们全都紧张的趴在掩体边上,聚精会神的持枪瞄准﹑严阵以待,只要鬼子胆敢冲来,我们这些美式装备,就会让他们成为一具具掩体的原料! “嘿嘿!”一个陌生的冷笑,在这个寂静得死气沉沉的周围,显得突兀诡异!让本来就紧张的我们,身上一阵阵的发凉! “是哪个鸟毛?不想活了!笑你娘的腿啊!”刘老大咬牙切齿的低声骂道!虽然话难听,但大家没有一个人不认同的!在这个杀机四伏的阵地上,别说冷笑,就是一声咳嗽,也有可能引来密集的子弹! “嘿嘿!” 刘老大的话音刚落,那个冷笑竟然又响了起来,充满了不屑与怒气,仿佛根本没把刘老大放在眼里! 这一下还得了!谁不知道军令如山!谁不知道在战场上不服从命令,可以立即枪决而不需经过上层长官的同意! 这个家伙,不但对刘老大的命令不屑一顾,而且竟然拿战友们的命来开玩笑!正在刘老大提着手枪,沿“墙”巡查,看看到底是那个王八蛋,竟然如此混帐傻B二百五的时候,旁边的一个小士兵,低声而惊恐的报告道:“营长,有人在掩体外面冷笑!” “该死!”我心里面骂道,这个狗东西!原来自己不想活了,还要拉着大家去垫背!不躲在掩体内,在外面想当活靶子啊!自己想死,可以撞墙﹑可以抹脖子,实在不行,像小日本那样,来个剖腹自杀,我们也不反对!但你不能一人撒尿,大家都得跟着翘老二啊,你这一笑不要紧,万一引来机枪扫射,岂不拖累大家!我们还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败类! 刘老大冒死在掩体外巡查了一番,回来后小声的自言自语道:“真他娘的见鬼了,外面没有一个人,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笑啊?” 外面没有人?那笑声从哪里来的?难道真像刘老大说的那样,活见鬼?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缕寒意,头发稍也慢慢的动了起来 正在这时,那个令人恼怒﹑而又查无来源的冷笑又响了起来,“嘿嘿!” 更加冷漠!更加不屑!更加诡异!也就更加令人头皮发麻﹑脊背发凉!那冷笑中甚至充满了一种兴灾乐祸的意味! 我的心里慢慢升腾着一股不祥的感觉!这冷笑,可真不像自己战友所发出来的啊!而在这掩体外面,刘老大又没发现有任何人!难道是 这时,月亮也慢慢的钻出云层,将四周照得朦朦胧胧的。刘老大带着两个士兵,再次走到掩体外面,再次走到那个冷笑发出的地方,贴近那堆尸体,仔细的检查起来。 “哎呀!”只听到刘老大低声的叫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痛苦!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刘老大身边的那两个士兵,就用刺刀对着刘老大近身的“掩体”是一阵乱戳乱刺! 但刘老大仍在低沉而痛苦的叫着,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疼痛一样!我们几个老弟兄,自是不能坐视无睹,赶快冲了过去。 到那儿一看,真是令人惊恐万状﹑魂飞魄散! 在朦胧的月光下,我们模模糊糊的看到,刘老大的一个手指,被充当掩体的鬼子尸体,牢牢地咬在嘴里,任凭两把刺刀在它身上一阵乱戳乱刺,就是不松口!刘老大面部扭曲,紧咬牙关,强忍剧痛而又无法动弹 还是小李胆大心细,见这样干耗下去,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而且极有可能被暗中的小日本来个偷袭扫射,那样的话,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只见小李抽出背上的大刀,一刀下去,将那具鬼子尸体的头颅砍了下来,用手托着那颗头颅,护送刘老大回到了掩体内! 在掩体内侧,至少不用再担心被敌人偷袭扫射,但面对这颗死死咬住刘老大手指的头颅,我们也是束手无策! “来,那位兄弟过来帮个忙,用刀将它的腮帮子切开,再弄开它的上下腭,刘老大的手指就出来啦!” 小李兄弟说的很是简单,但我却是不敢上前帮他这个忙!不是我不够义气,不重感情!要是让我替他挡一枪子,我也是眉头不皱的,但是要我去弄那个狰狞可怖的头颅,而且还要切开它两边的腮帮子,再分开它的上下腭,我却两腿直抖得迈不开步子! “来,我帮你!”大傻向前一步,没等到小李动手,他立即一手按住那颗头颅,一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对准那头颅的脸颊,像当年我们在炊事班切猪头肉一样,干了起来!看得我胆战心惊﹑恶心不止!心中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大傻啊!他娘的真不愧是他爹胡大胆的嫡传 奇怪的是,直到大傻和小李两个人,忙了好一阵子,像剔猪头一样,把那个小鬼子的头颅弄得不成球形了,刘老大的手指仍然没有能够取出来! 都说是十指连心,更何况刘老大那根手指,是被一个不知死去多长时间的尸首咬着不放啊!连恐惧带疼痛的,搞得刘老大是咬紧牙关﹑冷汗直流,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刘老大,你忍着点儿,看我给它来个干脆的!”,大傻说完,站了起来,扔掉了手中的匕首,又拿起身边的那把大刀,猛的向下一刺,将那颗头颅,从上下牙缝中一分为二 刘老大的手指,终于取了出来,旁边的军医赶快给他简单冲洗止血,就包扎起来! 就在我们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还没等我们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小李“咦”的一声,就又让我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处,不知到底又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怪事发生了!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恐怖的掩体(3) 原来,又是那个熟悉的冷笑响了起来:“嘿嘿!” 这一下,大家全都震惊了!刘老大就是在掩体外寻找这个冷笑的家伙,才被这鬼子的尸首咬住手指不放的,现在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个冷笑竟然又在引诱我们过去! 看来,这道尸体砌成的掩体中,肯定还有并未死透﹑已经苏醒的小鬼子!想到刘老大那被咬的手指,那被劈裂而仍不松口的头颅,我们一下子就像火烧屁股一样,弹跳着转身后跑,在离那道掩体丈把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惊恐万状的盯着那道我们的保护墙! “它娘的!原来咬住我手指头的东西,还不是这个冷笑的家伙!”刘老大忍着剧痛,低声怒骂起来,“老子不管你是死的还是活的,一样会把你碎尸万段!” 说完,刘老大冲我们叫了声:“过来啊,弟兄们!活的小日本我们都不怕,难道还害怕这些死了的小日本不成?” 我们虽然又走回到刘老大身边,但每个人再也不敢趴在那道“掩体”上边了,而是保持有二尺左右的距离,警惕的看着保护我们的掩体,而不是看着掩体外面的敌情! 说真话,就是渡边大佐亲自领兵来攻,我们也是毫不畏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大不了早死早投胎,还能落个抗日英雄的称号! 但是真让我们面对这些神秘莫测﹑鬼鬼怪怪的东西,我们倒是裹足不前﹑犹豫不决了!虽然不怕死,但对于那些看不到的东西,我们真是打心里恐惧不已! “不要怕,弟兄们!哪儿有什么神神怪怪的东西,全它娘的自己吓自己!最多有一两个没有死透返醒过来的小日本而已!”刘老大低声命令道,“一班弟兄跟我来,其他人注意掩护!” “是!”我一挥手,领着下面那些新入伍的弟兄们,随刘老大来到了掩体之外。 当初用小日本的尸体,砌成掩体的时候,虽然对这些司空见惯的残肢断臂﹑头颅尸体什么的,并无惧意,但毕竟没有一个人愿意趴在那些死尸的脸上,和它们面对面。所以,我们在砌掩体的时候,就全部将它们的头颅扭朝在外 这样一来,我们来到掩体外面时,看到的情形就和里面的大不一样了,在里面看到的是躯干四肢,而在外面,看到的则是一层层圆骨隆冬的东西,像是秋后架上的大葫芦一样,密密麻麻的!当然,这些圆东西,可不是什么大葫芦,而是货真价实的头颅! 头上的月亮,在云层中钻来钻去,搞得下面是忽明忽暗的;加上夜晚的冷风,凉飕飕的呜呼吹着,我们面前的这些残缺不全﹑弹痕累累﹑面目狰狞﹑缺鼻少耳的头颅,更加惊心动魄﹑恐怖异常! 年轻的我们,的确是不惧死亡﹑就怕鬼怪!热血上冲时,刀山火海也敢勇往直前;冷静之时,这些尸首也让我们胆战心惊! 在新兵面前,作为班长的我,自是不能装孬种,否则脸面丢尽﹑威信全无,以后还怎么混啊!我只得咬咬牙壮壮胆,豁出去了老子!想到这,我将枪递给身边的士兵,夺过一把大刀,向那一层层圆骨隆冬的东西走去! 当然,刘老大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我可不愿被那些死东西咬住不放!有勇还要有谋嘛! 我站在离那些尸首三尺左右的地方,用大刀一个一个的检查着,只要有会动的头颅,不用我说,身边的战友也会刺刀齐上,让它成为烂瓢一个! 就这样,我用大刀,逐个检查了二十多个,全部是**的家伙,显然是彻底完蛋冷却了!我也就慢慢的放松了心情,他娘的,这些东洋鬼子,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刀刺枪扫的,一个个体无完肤,甚至是四肢不全﹑五官残缺的,早就魂归东洋老家了! 至于那个咬住刘老大手指的头颅,很可能是他并未死透而已!从小就杀鱼宰蛇的我,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却也常见类似的情景。 记得以前宰鱼的时候,鱼肚子里的内脏都掏干净了,那鱼身子竟然还会微微颤动,甚至个别的能弹跳呢!听人讲,那是它的神经并未立即死去,特别是在宰蛇的时候,一刀砍下蛇头,在剥蛇皮的时候,那砍下好久的蛇头,还会跳起来咬人呢! 想到这里,我就越来越放松,越来越胆大。也就加快了检查的进程! 就在我心情放松,例行公事一样,用刀尖一具具的拨动着那些鬼子尸首的时候,突然觉得手中的大刀一沉,竟然像是被磁铁牢牢吸住了一样,拔不出来。 当时的情况,不能放枪,不能点灯,怕给小日本造成射击的靶子。所以在朦胧的月光下,模模糊糊的看到,好像是一个头颅,竟然咬住了我的刀尖,吓得我两腿发软,手上无力! 身旁的士兵,自是不敢袖手旁观,一个个用刺刀猛地向那颗头颅戳去 但那颗头颅,不但没有松口的意思,竟然猛地伸出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刀刃,任那刀刃锋利入骨,就是紧紧的握死,毫不放心松! 因为有战友们在身边,我心里稍感安慰,就伸手用力,想将那把刀拔出来。咯咯吱吱的声音,像是我的刀被乱石压住了一样,又像是利刃插入了碎玻璃堆中那样,发出让人心里难受的响声! 声音刺耳,心中恐慌!大刀却仍然未能拔出!旁边的战友们也是手足无措的,只是用刺刀不停的在那两支胳膊上刺戮切割,皮肉已经刺戮开了,但骨头连在一起! “让我来!”刘老大见状,一肚子的鸟气终于找到了个发泄的地方,右手高举大刀,狠狠的向下劈去! 只听到“咯嚓”两声,那两只死死抓住了我的刀刃的手,就被刘老大砍了下来!接着,刘老大将手中的刀递给身边的士兵,用手帮我一用力,我手中的大刀就从那具头颅的嘴里拔了出来! 毕竟这刀刃锋利光滑,任它咬碎牙齿,也不可能深入钢内,更不会咬断钢刀! 但是,刀虽然取出来了,不过,死死抓住了我的刀刃的那两只手,虽然与胳臂分开,却并未松手,而是仍在刀刃上抓着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世事无常 这些尸骨死人,无论再恐怖骇人,毕竟对我们的杀伤力实在有限!当我们身后日本鬼子向我们冲来的时候,刘老大带着我们,迅雷不及掩耳般的翻进了那道掩体的后面。哪里还顾得上个别没有死透而返醒的尸体! 面对敌人的枪林弹雨,我们暂且忘记了害怕,躲在用鬼子的尸体砌成的掩体后面,将一梭梭愤怒的子弹射向敌人,把他们变成一具具掩体的原料! 这道掩体的防护效果确实很好!“扑哧扑哧”的声音虽然响个不停,但是并没有一颗子弹能够洞穿过来,反而解决了我们心中的隐患:那些未有死透﹑可能苏醒的鬼子,不用我们动手,他们的同胞,就会将其射得弹痕累累﹑血肉模糊;而且它们还在为我们阻挡着雨点般的子弹 我们**,在士气上并不输给渡边联队,往常他们所依仗的武器优势,在我们美式装备面前,也是黯然失色! 所以,经过激烈的交火,小日本自是损失惨重;我们凭借着坚实可靠的掩体,进行着猛烈的反击 拂晓之时,进攻之敌被我们打得狼狈而逃,丢下近百具尸体,在夜色的掩护下匆匆撤退! 经过几天惨烈的交战,渡边联队始终未能控制全城。或许是他们担心被切断后路,或许是惨重的伤亡让他们不能承受,或许有其它意外情况发生等等,反正是在双方接触后的第五天,他们就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县城! 师长命令我们团负责守城﹑打扫战场,另外两个团全力追击! 按照团长的命令,我们团一边张贴安民告示,一边接管全城,负责守卫。而我所在的营,负责清理战场,掩埋尸体! 对于自己的牺牲战友,我们必须按照规定,统计造册﹑建立公墓,树碑刻铭﹑供人悼念 此役,我们师三个团,不计伤员,共牺牲将士六百多名,要是再加上伤员,伤亡总数愈千,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团,全部伤失了战斗力! 而对方渡边联队,伤员自然无法统计,光是战场上所遗留的尸体,就高达九百多名。这样的伤亡比例,在整个抗战期间,也是相当惊人的。当然,这与我们使用强大有效的掩体,是密不可分的,这个有效减少伤亡的办法,也是我们团所独创的! 自己战友的尸体处理完毕后,我们就开始清理那些小日本的死尸,当然,也包括为我们阻挡子弹﹑充当掩体的那些! 对于鬼子的尸体,处理起来就相对简单多了。首先在城外偏僻的地方,挖上一个大坑,然后将那些残肢断臂﹑尸骨遗骸的,一个个拉到外面,抛入那个大坑 就在我们忙忙碌碌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小李惊奇的叫了一声,“咳,过来瞧瞧,真是怪事儿啊!” “又有什么怪事儿?不会是哪个尸体活过来吧!”我们懒散的向小李走去。说真话,见过了太多的尸体,经过了无数的怪事,我们对那些诡异的事情已经麻木钝化了。 “你们看,这个小家伙怎么回事儿啊这是?” 我们满不在乎的过去一看,他娘的!又是怪事一桩! 原来,就在小李准备将那具尸体往坑中扔的时候,发现他竟然泪流满面! “快让开!老子这就给它补上两家伙!不能让他醒过来!”大傻说着,就用刺刀对准那具尸体的心脏部位,刺上了几刀! 更为奇怪的是,大傻的一番刺杀,并没有带来想像中的血流如注,甚至他的刺刀上面,也只是残留一些黑色的血迹! 这就意味着,那具流泪的尸体,早在几天前就魂归东洋了,绝对不是没有死透的尸体,更是没有苏醒的可能---血液已经发黑固化了,怎么会有苏醒的可能! 但就是这具已死亡多天的尸体,竟然在我们面前,两只眼睛里是泪水涟涟! 是后悔不该来中国?还是后悔不该残杀无辜?是想念东洋老家的亲人?抑或是向受难的中国人忏悔 原因任人想像,但结果却是令人诧异!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能相信,这具已死数天的尸体,在我们将其埋葬的时候,竟然泪流满面?! 虽然经历过许许多多的怪事,我们对此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狗蛋更是找来了见多识广的刘老大! 当刘老大看到这个现象的时间候,虽然也表现出了震惊,但他并没有像我们那样惊慌失措,而是对那具尸体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会儿,长叹一声:“唉!他并不是日本人,和我们一样,也是炎黄子孙啊!” “什么?炎黄子孙?那他怎么会穿着小日本的军装?难道他会是我们的战友吗?”小李一听到刘老大的话,激动的叫了起来。因为我们知道,要是将牺牲的战友,同小日本鬼子的尸体一块埋入万人坑,那么我们可就成了不可饶恕的罪人! “不是这样的,小李兄弟!”刘老大安慰道,“我仔细的看了,他确实是炎黄血脉,但他却不是我们的战友,而是,一名投降的伪军,一个助纣为虐的帮凶!”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们搞错了呢!”小李长出了一口气,轻松起来,“刘老大,他既然投靠了鬼子,充当帮凶与炮灰,那他死后还流他娘的眼泪干鸟?” “唉,一言难尽啊,说不定当初,他也是被逼无奈,又没有勇气反抗,也不敢自杀,所以死后泪流满面,是后悔莫及,向我们谢罪的!”刘老大表情复杂的说,“世事无常﹑人生无奈啊!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我们东北哪儿,还有死后流血报冤的怪事儿呐!” “什么?死了的人还会报冤?真的假的啊?” “兄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啊,再说,这具尸体,可是死了几天了吧,他不照样泪如雨下嘛!” “刘老大,我想信你!”我赶快表态支持刘老大,不是拍他马屁,而是想让刘老大讲讲那件怪事儿,“现在反正不是打仗的时候,一边干活,一边讲讲嘛!” “好,看在彦真兄弟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们讲讲那件传为奇谈的故事吧,”刘老大咳嗽了一下,就给我们讲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人心难测 这件怪事儿,是我听来的,当时还是大清末年呢! 当年在我们东北老家,和打猎为生的一样,放山挖参的人也是不少。其中有相邻的三家,都是以挖参为生,三个当家的,虽是异姓,却亲如弟兄,关系很好,毕竟既是邻居又是同行嘛! 他们三个中,年龄最长的,绰号叫做“大头”,五短身材,相貌平平,就是脑袋比较大,“大头”这个绰号,定位十分准确﹑形容极为贴切;其他两位,一个叫“大牙”,一个叫“黑脸儿”。 “大牙”这人,一口龅牙,给人的感觉是整天乐呵呵的,笑不拢嘴,其实是牙齿龅的厉害,上下嘴唇盖不住罢了;至于“黑脸儿”,正好与大牙相反,常常是一脸的严肃样儿,哪怕是挖到了一棵千年棒槌,他也是波澜不惊的,难得一笑! 三人虽说长相相差千里,性格毫不雷同,关系却处的是比较融洽。生活上是相互帮忙﹑亲如一家,谋生上也是同进共退!一块上山挖参,一块卖参分钱,小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的! 话说有一年秋天,三人趁着天好季节对,就带了锅碗瓢盆和粮食﹑骨扦什么的,告别家人,一块上山,准备在山上多住一些日子,挖一些大棒槌,多换点钱粮等物,等到天寒地冻的冬天,就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干,打牌喝酒唠嗑儿,就在家里猫冬! 普通人嘛,即然无钱无权,也不想立什么不世之功,封候拜将﹑光宗耀祖的,那就盼望着过丰衣足食﹑快乐悠闲的好日子,这无可厚非﹑天性如此! 平常他们三个放山,少则十天,多则月余,或多或小,总会回来,也不至于空手而回﹑或不挖到大棒槌誓不回家什么的。 但这一次,却是十分奇怪。眼看他们进山四十多天了,却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人影也没见一个,也没有托附近同行的人捎个信儿。 这一下,他们三家的家人真是着急了!也不知他们当家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吃过饭就在一块念叨,就算没挖到什么大棒槌,家人也不会说三道四,好歹人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啊 他们三个,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中间还有一个只能在家缝缝补补﹑不能外出赚钱养家的老婆,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儿,可真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在牵肠挂肚的煎熬之中,又等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终于盼到了他们回家的身影!不过,这次是去时三人,回来两个,黑脸儿和大头两个人灰头土脸的,唯独不见大牙一块回家。 黑脸儿和大头两个人,走进屯子里,自己的家门还没进,就一块扎进大牙的家里,见到大牙的老婆,就不约而同的放声大哭,边哭边说,他们三个,这次进山运气不好,一个半月的时间里,仅仅挖到了一株四匹叶,更倒霉的是,大牙他,他竟然被有毒的钱串子(毒蛇)咬伤了,虽然他们两个尽力抢救,但不幸的是,所带的蛇药都没有什么效果,大牙没能挺过一个时辰,就毒发身亡了 如同晴天霹雳,大牙的家人是痛不欲生!正值壮年的大牙,可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没有大牙,这个家有老有小的,以后将以何为生啊! 大头和黑脸儿两个人,也是泣不成声,不但将那棵唯一的四匹叶交到大牙老婆的手里,而且动情的说,嫂子啊,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弟兄三个,一向是情同手足的,这次去时三人﹑回来两个,怎么不叫人肝肠寸断啊!至于你们全家的生活,你就放心吧,嫂子!以后什么事儿都有我们两个呢,凡是放山所挖的棒槌,还是和大牙兄弟在时一样,分成三份,只要有我们的饭吃,你们全家同样饿不着 这样的情谊,这样的邻居,这样的大义,这样的承诺!令大牙全家人是感动不已,真是有福祸无常﹑情义无价! 悲痛归悲痛,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死者已逝,活者还要生活。一番痛哭之后,大牙的老婆也是深明事理,表示生死由命,怪不得他人。不过,与大牙毕竟夫妻一场,要对大牙进行厚葬,而且必须将他安葬在自家的祖坟内,才算对得起他等等。 大头和黑脸儿表示,大牙哥当时中毒太深,面色乌青,又值天气晴热,带他到山脚时,已是有异味产生,不宜再带到屯子里,就在山脚找了个背风向阳的好地方,把他安葬在那了 这一下,大牙的老婆就起了疑心,既然在山里中毒身死,也已经背他下山,怎么会快到家里了,不能再坚持一段儿,而就在山脚埋葬了? 但是,大牙的老婆虽是怀疑,却也并未表现出来,而是不露声色的在考虑着。他们三个,一向关系很好﹑情同兄弟的,应该不会有图财害命的可能;再者,三人进山,而不是两人,一方面是取那“去单回双”的吉祥数,更重要的就是避免有人见财起意,而三个人,就不太可能两个人达成意见﹑对付一个人,毕竟是人心隔肚皮,就是有人起心,也不敢轻易与另外一个人商量 在大牙老婆的坚持下,大头和黑脸儿只得带领大牙的亲友门宗一帮人,到山脚边挖开那个土堆,起出了大牙的尸体! 那大牙的尸体,果然腿部肿胀,脚踝上还有血点牙印儿;面色发黑,七窍中还有出血的痕迹---被毒蛇咬伤,毒发身亡确实不假! 但事情到此并未结束,就在大牙的老婆看到他的尸体痛哭流涕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怪事发生了! 按说这具已死数天﹑又从土堆中扒出来的尸体,没有腐烂已属幸事,说明这个暂葬之地,与空气隔绝﹑风水不错!但更奇怪的事还在后头!原来,那大牙老婆的泪水滴在了大牙尸体的脸上不一会儿,那具尸体竟然在众目睽睽的光天之下,七窍血流如注,鲜血淋漓!不但血液未曾凝固,而且流出来的,竟不像中毒后的乌血,而是鲜红鲜红的液体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通冥地洞 这一下,大牙的老婆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了。她立即表示大牙绝非死于意外,肯定另有它因。 大头和黑脸儿并未和她一般见识。一边帮助将大牙运回祖坟内安葬,一边劝慰大牙的老婆:嫂子啊,我知道你是怀疑我们两个,但我们不会与你计较的,毕竟大牙哥已经不在了!不过,我们两个可以对天发誓,大牙哥绝对是死于毒蛇之口,如果不是那样,我们俩愿遭天打五雷轰,死无全尸﹑死后喂狗 大牙的老婆最终力排众议,选择了报官。经过对尸体的剖验,以及对有嫌疑的大头﹑黑脸儿的多番审讯,结果是令人哗然! 原来,他们三个这次放山,前面一个月确实是毫无收获,都是心灰意冷的。但就在准备下山﹑空手而回的路上,竟然发现了两株极为罕见有八匹叶! 当然,如果能够再发现一个这样的千年老参,他们三个一人一个,悲剧就可避免。但偏偏就是只有两个,而大头和黑脸儿又不愿意卖掉分钱! 二人一商量,趁大牙不注意,从后面用棍子对着大牙的头部就是一下,打蒙了大牙。为了遮人耳目,二人又弄了一条毒蛇,咬了大牙一下子 “唉,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啊!”刘老大讲到这里,也是感慨万千,“就拿眼前这个例子来说吧,这个小后生,年纪轻轻的,不杀敌报国也就算了,竟然还投降小日本!” “难说啊,刘老大,”小李补充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个尸体,可是前后中枪而死的!前胸后背都中枪啦!” “什么?”刘老大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走到那具尸体旁边,仔细的看了一下,“果然如此,真奇怪呀!要是他向我们冲锋射击,但小日本怎么会在他背后下手呢!难道” “刘老大,有没有可能是这样的,”我抢过话头,展开了丰富的想像,“这个小伙子,是被逼无奈才加入小鬼子队伍的,在战场上他想火线反戈,结果就两面中枪了!” 我们几个,顿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小伙子,如果是那样,就太可怜了!死在战场上,既不能像其他汉奸一样,死心塌地,取得小日本的信任,又不能得到国人的支持与同情,弄得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 最后,我们就又费了一把劲儿,另外给他挖了一个小坑,把他单独埋葬了---葬在抗日烈士公墓,他又不配;和小日本一块投进万人坑,又有点太可惜! 因为我们团这次损失惨重,减员甚多,所以一等平静下来,团部所做的重要工作,就是招募新兵! 等到我们处理完清理战场的工作后,就到征兵处看看,想了解一下我们团兵源补充的情况。这一去不要紧,让我们几个是心惊肉跳的! 原来,我们看到踊跃报名参军的人密密麻麻的,很是高兴。毕竟老百姓被小日本祸害的不轻,很多人是家破人亡的!幸存下来的年轻人,都是想找小鬼子拼命报仇的。 就在这时,一个刚办完登记手续的年轻人,给我们几个一照面,我们像是白日见鬼一样,愣在了那里:对面这个年轻人,和刚刚我们单独埋葬的那个前后中枪的“小鬼子”,简直是一模一样的,那身高﹑那长相,真让我怀疑那具尸体又从土堆里钻了去来 后来,听那小伙子讲,他叫小胜,上面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为了掩护全家人,前一段被小日本抓了过去,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既然我们对他感到面熟,问我们是不是曾经见到过他的哥哥。 我们自是十分吃惊。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小胜听了。他听后十分悲痛,表示他哥哥绝对不会向我们**开枪,肯定是他不愿为小日本效劳卖命,才被小日本打死的,并请求我们带他找到那个地方,一定要将他哥哥移葬到自家的祖坟内,才算对得起他! 我们很是感动,立即和他一块赶到城外的那个地方。小心翼翼的挖开,慢慢的清理干净后,那具尸体竟然栩栩如生,其胞弟大为伤感,抚尸痛哭不已。 正在这时,小胜的同胞哥哥,就是那个已死数天的尸体,竟然也是眼角湿润,继而泪如泉涌 尸体就是尸体,虽然冥冥之中,有种神秘的力量,使其与活人感应,但他终究已远离人间,只能深埋入土! 这件事虽然奇怪,但它毕竟没有什么恐怖害人之处。与我们后来的遭遇,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处理完小胜哥哥的后事,我们几个对这位小伙子也是倍感同情,又是新入伍的战友,我们对他也是关照有加! “小胜兄弟,要抓紧时间,学习射击瞄准和简单的刺刀格斗方法,那渡边联队虽然败退,但他一定不会甘心,很可能近日卷土重来!”刘老大提醒道。 “谢谢营长,我会努力的!不过,那个渡边老鬼,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这儿的!”小胜胸有成竹的说。 “哦?这个你也敢胡说乱赌?渡边大佐那小子亲口告诉你的?” 别说刘老大不信,就是我们几个也是哈哈大笑,他娘的这不是在扯淡嘛!如果你小子要是有那能力,你就应改名叫诸葛小亮啦! 看到我们都是满脸的讥笑之意,小胜涨红了脸,“哎,我真没胡扯啊,听周围的老乡说,那渡边可是受伤不轻,说不定吓也吓死了!其实不用他们说,当他们驻进龙王庙,拆掉龙王神像,作为他们的驻军之处,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得好的!” “龙王庙?我们是没打到那里。你说的也有可能,这渡边联队近四千人的,才伤亡不到千把个,怎么会突然撤了呢?这可和以前大不一样啊!”刘老大沉吟了片刻,“小胜兄弟,你说的那个龙王庙,还能驻有天兵天将不成?为何渡边他们住进去就不得了?” “那个龙王庙中,天兵天将倒是没有,不过,庙中有一个八仙桌大小的地洞,那可是直通阴曹地府的!” “没在扯淡吧,兄弟!直通阴曹地府这事儿,也在你掌握之中?阎罗王亲自告诉你的,还是你常从那儿下去,与阎王判官们喝茶?”我调侃起来,刘老大他们也是笑得前仰后合的,吹牛虽然不上税,你小胜也不怕闪了舌头?人间的事儿,你还知道的不多,阴曹地府的事儿,你竟然也管上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中元鬼节 看到我们是满脸不屑﹑冷嘲热讽的样子,小胜反倒平静下来了。 “确实是难以置信,不过却是事实!我先给你们讲讲,如果还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进去实地看看!”小胜严肃的给我们讲了起来: 那个龙王庙,就在老县衙对面,以前并没有庙,只是有一个八仙桌大小的地洞,冷森森﹑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平时吧,那个地洞对周围的百姓也没什么大的影响,但是到了清明、中元和寒衣这三天,那就不得了,总会有人莫明其妙的自投罗网,直愣愣的纵身跳进那个深不可测的地洞之中,搞得周围的老百姓是远远的躲开那一片,包括喊冤的、告状的等等,也会主动的避开那三天。 我们这个地方的风俗习惯,可能和其它地方也差不多。清明节,扫墓节;十月一,烧寒衣,这两个鬼节还不算太厉害,最恐怖的就数中元节了。 中元节,也就是农历的七月十五。本是民间祭祖的日子,这一天也是地狱的开门之日,是我们这里三大冥节中最重要的一个。 一到了中元节,那个洞口,就好像比庙会还要热闹一样,明明附近根本人影也没有一个,却是人欢马叫的,吓得周围的人们,是惟恐避之不及。 热闹还是小事儿,更重要的是,每年中元节,总会有更多附近的人,像是中邪一样,莫明其妙的就往那洞里冲 后来,有一个道长,向县太爷献策,说那个洞口,就是地狱冥府在阳间的门户,一到放鬼的中元节,总会有厉鬼冤魂的,又没有人祭祀,难免会祸害生灵,所以最好能由县衙出面,进行公祭,保佑一方平安! 那个县官还算开明,爽快的接受了这个建议。每年的中元节那天,就会安排师爷衙役们,摆上三牲祭品,供奉那些无家可归、无人祭祀的孤魂野鬼﹑厉鬼冤灵的。 说来奇怪,自从公祭以后,除了中元鬼节之外,其它日子,包括清明﹑寒衣之日,那里就再也没有出过伤及人命的怪事。可惜好景不长,那个开明的县太爷任满调离,新调来的是个中年人,根本不信那一套! 那年的七月十五中元节,虽然师爷衙役们,一再向那位新任知县建议,遵守旧例,进行祭祀。但那知县就是不准,还说什么,一个小小的地洞,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神通?要是它也需要祭祀,难道以后所有的坑坑塘塘的,都要本知县我亲自跪拜不成?成何体统!如果它真敢造次,本老爷就下令封住它! 中元节当天,没有举行祭祀活动,倒也没什么怪事发生。师爷和衙役也都松了口气,暗地里很是佩服本任知县的胆识与魄力!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白天风平浪静的,到了晚上,就怪风呜咽,中间夹杂着惊涛骇浪般的哭喊声,像是鬼哭狼嚎一样,搞周围是人心慌慌的 那知县大感不解,以为有人在装神弄鬼,一定要亲自到对面的那个地洞边,去看个究竟!师爷、衙役们百般劝阻无效,只得一块陪同。 出了衙门,众人就吓得惊恐万状、魂不附体。 中元佳节,刚才还是清风明月、如同白昼的,此时却是风沙滚滚、阴风阵阵,树枝乱舞、路人狂奔 “大,大人,我们,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师爷吓得面无人色、哆嗦起来。 “一派胡言!月圆月缺、风雷闪电的,造化天成,何惧之有?众衙役,跟本县前去看个究竟!若是真有什么妖邪鬼、怪阎罗小判的,本县自当与其理论,要是吃人,我自当前,决不连累汝等众人!”那知县豪气冲天,一马当先,昂首阔步的向那地洞的方向走去。 师爷与众衙役本是头皮发麻、不敢向前的,但见知县大人言及至此、又是身先士卒的,自是无奈,只得一面心里暗暗祈祷,各路仙佛神灵保佑小人平安无事,一面趋步紧跟。 在距离那个地洞约有十丈左右之时,只见风声更紧、寒气更盛,月亮也早已钻进云层中去了。前面隐隐约约似有呜咽之声传来,师爷和众衙役双腿颤抖得厉害,脚上像是坠有千斤巨石一般,迈不开步子。 “快!快回来,大人!”那师爷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惊叫起来。 “怎么回事儿?”那知县一听师爷的声音,感到大事不好,连忙转身后退,来到那师爷身边。 就在这时,前面的那个地洞中,一股黑烟腾空而起直冲云霄,周围立即阴森森的、寒气逼人,像是一张怪兽巨口,产生着极大的吞吸之力,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衙役,收脚不住,直愣愣的惨叫着冲了过去,众目睽睽这下,纵身跳入了那口地洞之中 那师爷和其他衙役,吓得顾不上知县大人,全部是抱头鼠窜,眨眼之间就跑得不见人影! 看到众人四散奔逃,加上前面确实是诡异恐怖,知县大人也是头皮发麻,也不管什么尊严不尊严的,掉头就向县衙跑去。 第二天,知县大人对面师爷和众衙役,先是痛心疾首的进行检讨,说是由于自己的无知轻率之举,致使一个衙役伤身于那地洞之中! 师爷与其他衙役,因为昨晚不顾知县大人之安危,竟然临阵脱逃,也是又愧又怕,自是不敢多言。 “各位,感谢各位的事前提醒,特别是师爷先生昨晚的救命之恩,本县这里谢过各位了”那知县话锋一转,“不过,在本县治下,岂能容一怪洞荼毒生灵、残害百姓?现在中元鬼节已过,又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自当为民除害!实在不济,也要以土石之物,填平那个地洞!” “大人,可是万万使不得啊!大人还记得宋朝之事么?那洪太尉洪信大人,在江西龙虎山,强迫住持真人,打开大唐洞玄国师封锁魔王的“伏魔之殿”,结果放走了殿内镇压的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那个“伏魔之殿”,与这一样,也是一个黑洞洞的万丈地穴!我们可千万不能重蹈覆辙啊”那师爷苦苦相劝。 “呵呵,师爷差矣!宋朝那伏魔之殿,本无害与众生,而这个地洞,却是荼毒生灵、残害百姓,实在是可恶至极,昨晚还吞杀我一衙役,若不与其报仇雪恨、不与百姓除害安民,本县岂不如同木雕泥塑,有何面目在此面南而坐?”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巨石镇顶 那知县是说干说干,立即传令王县尉带领众兵丁,和师爷一块赶到那个地洞之中。 王县尉本是武将,见知县有心除害,也是一马当先。率众兵丁前呼后拥的保护着知县大人和师爷,将那个地洞团团围住。 周围百姓一听说知县大人要封那个地洞,远远的围观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 中元鬼节已过,加上又是白天,那个地洞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知县与县尉二人,壮着胆子,来到那地洞边,侧身探头,向下看去。 只见那个地洞,果然不同凡响,八仙桌大小的洞口,里面是漆黑一团,阴森森﹑冷嗖嗖的,似乎真像传说中的直通幽冥地府。 “来呀,点几个火把给我扔下去看看!”知县一声令下,马上就有随从兵丁点燃了几支火把,按知县大人的吩咐,扔进了那个地洞之中。 知县与县尉二人,借着那入洞而落的火把之光,在那离地面不远的洞壁上,竟然有许许多多的手印脚印赫赫在目!好像曾有无数人从洞中爬出来一样 但那几支火把入洞不久就全部熄灭了。地洞内又恢复了漆黑一团。 “咦,这火把灭了不足为奇,但是没有听到落地的响声啊?下面到底是水还是其它什么东西?”那知县甚为好奇,“来人呀,给我找些石头扔下去,看看下面到底有多深!” “大人,这,这恐怕不妥吧,万一,万一惊拢了下面的地府中人,可是” 不等那师爷说完,那知县就打断了他的话,“有何不妥?就算此洞真的直通地府,但阴阳相隔﹑互不干扰,是它们先来招惹我县百姓的,就算是封住它,也是正常之举!” 说话间,早有兵丁拿来了许多石块,树立一旁就等知县一声令下,扔进地洞之中。 知县与县尉站在洞边,示意兵丁将那石块扔下去,他们二人在全神贯注的听着石块落地的动静。 等了好长时间,竟然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不知是那些石块还没到底,还是被什么东西用手接去 知县与县尉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无论是哪种情况,均令人心惊肉跳!要是那些石块现在一直还在下落,仍未到底的话,那个深度可真是不可想像的;要是中间被什么东西凭空接着,则更是恐怖无比! “大人,这,这下面就是有水,也应当听到声音啊,难道说,真的是个无底洞不成?”县尉一脸惊慌失措的问道。 “世上哪里会有什么无底之洞!不过,这洞既然如此之深,要是填上它,恐怕不易,不知需要多少石块土方的!”知县大人对这个地洞之深也是始料不及的,沉思了片刻,无奈的说,“这样吧,王县尉,你安排兵丁,去运块大石板来,干脆将它盖住算了!要记住,那石板不但要能完全盖住这个洞口,而且要越厚越好,实在不行,上面再多加些石块!” 那知县大人安排完毕,就和师爷衙役们回县衙办公去了。 既然大人有吩咐,而且确为利于百姓之举,王县尉自是不敢怠慢,立即命令众兵丁,从城外采石场上,运来了一块一丈见方,厚达尺许的大青石板,盖在了那个地洞之上!这块巨石,恐上万斤,任它多大的怪风,也莫想动它分毫! 王县尉上报知县大人知晓,众人听说后也是甚感欣慰。因为无论那地洞有多怪有多深,上面有万斤巨石封盖,料它再也无法作怪害人! 但事实总是超过人的想像。就在巨石盖顶的当天晚上,原本月朗星稀的晴好天气,突然间怪风大作﹑星月无光,县衙周围是风声呼啸﹑飞沙走石的!吓得众人以为是天塌地陷一般,关门闭户﹑不敢出声! 那知县大人也是已经见识过地洞的吞吸之力﹑无底之深,加上这种鬼天气,也是不敢走出衙门半步,只盼天明再作处理! 第二天,红日东升﹑白云朵朵,风平浪静﹑一派祥和!没等知县发问,王县尉已是风风火火的前来报讯:“大人哪,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昨天我们刚刚盖上的那块万斤巨石,不知被什么东西掀在一边,而且是打得碎裂不堪的!” “什么?你说什么?”那知县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王县尉,你是说,那万斤巨石竟然,竟然被人掀开打碎?” “是的,大人!那块万斤巨石,的的确确在一夜之间,被什么东西挪开并打碎了!”王县尉一直没有说是“什么人”,而是一直在强调是“什么东西”,因为作为武官,他不相信能有人挪开那块万斤巨石并打碎它!要知道,他们把那块巨石运来时,动用民工﹑兵丁无数,浩浩荡荡﹑喊声震天的 “走,看看去!反正白天是没什么危险的!”那知县大人非要眼见为实不可,众人只得相随而去。 那块青色石板,确实是先移开洞口,再被破成几块的。因为在那地洞的旁边,知县大人很仔细的察看了现场,那些碎块,能完整无缺的拼凑成当初的那板青石板! 这说明,不是有什么人在地洞上砸碎的,而是先将那块万斤巨石挪离地洞,才进行破坏的 “师爷,你们看,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神力,能挪开这么重的大石块?”那知县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征求他人的意见。 “大人,我刚才有仔细的观察一番,这周围根本没有什么脚印等痕迹,昨天王县尉他们,用巨石盖好洞口后,那么多人用了好长时间才处理完毕的,昨晚根本就没听到有号子场啊---应该不是人力所及的!” 正在他们为此事争论不休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看到那个地洞之中,竟然有白烟逸出,雾蒙蒙﹑白森森的,挟带着阵阵寒气,让周围的众人心中发凉﹑鸡皮疙瘩顿生! “快!保护大人,离开这里!”那王县尉高声命令着,与众兵丁护卫着知县大人,离开地洞,快速的向县衙退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亲临怪洞 好在那个地洞,没有涌水喷火﹑也没有骷髅伸手﹑更没有鬼怪冲出!知县大人在众人的护卫下,安全的离开了那个地洞,回到了县衙。 “大人,以属下看来,那个地洞不管是直通地府,还是深藏鬼怪,反正是不同寻常﹑诡异恐怖!不如我们还是依照旧例,进行祭拜﹑求保平安吧!”师爷试探着建议道。他不是本县主官,有功归知县﹑有过个人担的,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安安稳稳的乐享那份俸禄为好。 “不,先生此言差矣!朗朗乾坤﹑清平盛世的,哪里会有什么鬼怪?东汉王充在《论衡》一书中,早就阐明:人死血脉竭,竭而精气灭,灭而形体朽,朽而成灰土,何用为鬼?” 那知县是个硬骨头,而且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依本县来看,那个地洞一日不除,对百姓就有一日之害,对本县我就有一日之羞!你看这样如何?先贴出悬赏告示,告知全县百姓,凡是有能解决这个困扰的,无论是官是民,统统重赏;另一方面,那洞中看来似有未知兽类在内,不如投之以火,活活的烧死它!” 见知县大人如此坚持己见,师爷自是不好再说些什么。说干就干,当天午后,阳气正盛之时,知县大人就带领众人负薪而至。 那些木材燃料的,自是浸油甚足,点燃后黑烟烈焰,十分旺盛。众衙役将那些熊熊燃烧的木材,按照知县大人的吩咐,一块块的投进了那个黑漆漆的地洞之中。 “哈哈哈,这下我看它还能再作怪不能!就是这洞直通地府,本县这一通大火,也会给它来个火焚阎王殿的!”知县见无数火把悉数投入地洞之中,高兴的大笑起来。 那知县大人笑声未落,就听到地洞之中呼啸声起,像是从地心之处传来的一般,由远及近,汹涌澎湃!那声音如惊涛骇浪,又夹杂着噼噼啪啪的暴燃之声,十分骇人 “快跑啊,大人!”师爷大叫一声,领着众人狼奔豕突一般退得远远的,那知县看到情况不对,也是撒腿就跑! 在那知县大人的身后,一股黑烟冲出地洞,直冲云霄;接着看到一道火龙腾空而起,像一条猩红的舌头,刹那间舔红了半边天! 也许是老天开眼,也许是纯属巧合,就在这时,忽然风云变幻,滂沱大雨从天而降,众人一个个被淋得像个落汤鸡,却也一个劲的高兴得又蹦又跳的。因为这场及时雨,浇灭了那地洞中冲天的火焰,压住了那滚滚的浓烟,才让众人幸免于难 回到县衙,那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知县大人,经过这次生死之劫,而且差点给百姓带来大灾,这次是彻底甘拜下风,再也不敢提及封洞之事了! 但世事就是如此奇怪,让人哭笑不得。当初知县大人挺身而出﹑决意为民除害,封了那个地洞之时,没有一个人真心支持,就连心腹师爷,也是一个劲的苦苦劝阻;而当知县大人屡经惨败﹑雄心已死,决定不再过问怪洞的时候,反倒有一位和尚,手持且悬赏告示,前来献策! 但自己有言在先,并出有告示,自是不能言而无信,只得请那和尚就坐看茶。 “这位大师,有何高见,能解决那地洞之害啊?”知县虽是自己心灰意冷﹑束手无策,却盼望别人能有办法对付那个怪洞。 “大人,贫僧认为,此洞虽年年祭祀,然中元冥节,仍会残害苍生,并未彻底解决问题,因为这个怪洞,里面所住之物,实属罕见,寻常所祭,难以满足于它啊!” “哦,看来大师对此洞甚为了解,你且讲来听听!”知县大人立即好奇之心大盛。 “是,大人。前朝高僧姚广孝,法号道衍,曾在北京北新桥,在一海眼中锁有镇海之兽,这是广为人知的;但那道衍大师,在前朝名列第二军师。而在这个地洞之中,却是前朝第一军师刘伯温的镇妖之处啊,只是这洞中所镇之妖,并非水妖,而是火兽!” “火兽?没听说过!它有何厉害啊?” “是这样的,大人。这头吞火兽,以火为食,藏火于腹,在前朝纵火害民,为祸甚大,刘伯温就将其囚禁于此,方免大祸;没想到近年以来,这吞火之兽,因无火可食,或当出洞,屡屡迷惑生灵,以害人为乐,实在是毫无悔改之意!”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将火把投入地洞之中,本想烧死它的,结果适得其反,遇火更盛!请教大师,应当如何才能除此大患呢?” “大人,要想永镇此物,必须采用水火相克之道,上盖龙王庙,方能镇得住它,再用石板盖住那口地洞!” 那知县一听,确实是颇有道理。如果是其它类的怪兽,那么多火把一定会烧死它的,哪里还会让它更加嚣张猖狂啊! 于是,就按那和尚所言,先请一尊龙王神像坐在地洞旁边,再在周围建一龙王庙,最后才用一块石板盖住了那个地洞洞口 从那以后,那个地洞就再也没有为害人啦! 讲到这里,小胜表情复杂的说:“自从那渡边联队进城以来,他们就占了县衙,又把对面龙王庙中的龙王神像损毁扔出,作为他们的驻军之地,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嗯,也有些道理!”刘老大颇为赞同的说,“那渡边大佐一向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这次才伤亡了那么些人,怎么就会罢战退兵呢!小胜说的很有可能!要不,我们几个到那个龙王庙中去瞧瞧?” “营长啊,那个龙王庙,渡边那个鬼东西一进去就把龙王神像损毁扔出,恐怕已经不起作用了,万一那怪物作祟,如何是好?还是不要进去吧!”小胜犹豫起来。 “小胜兄弟,不是你刚才瞎吹一通吓唬我们,一听说要进去看看,你就心虚了吧?”狗蛋调侃起来。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和各位大哥走一趟,看看是不是兄弟在吹牛!”小胜蛮不服气的带着我们,就向县衙方向走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千斤活肉(1) 我们几个将信将疑的跟着小胜兄弟,向那座龙王庙走去。当然,杀猪的带刀,秀才们带书,我们这些当兵的,自是刀枪随身! 这座龙王庙,虽然被小鬼子毁坏的破败不堪,但从规模上来看,依稀可见当年雄伟庄严的影子。高大的柱子,厚实的大门,加上青砖铺地﹑松柏森森,不愧是镇守火兽﹑保佑一方平安的龙王行宫! 小胜所言不虚,那庙门左侧不远处,果然有一座残缺不全的神像。不用说,这肯定是渡边联队将龙王的雕像扔了出来。 我们几个一进那座庙门,就隐隐约约的感到哪里不对劲儿,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直觉告诉我们,这里确实不是什么祥和之地。 青砖缝中,小草青苔的,诉说着这里的冷清荒凉,两边郁郁葱葱的松柏,像古代的卫兵一样,肃然而立! “刘老大,我怎么感觉这里气氛不大对啊,”我四下环顾,发现这庙宇与其他的寺院大不一样,而又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同。 “就是阴冷点儿,小胜兄弟说的没错,大家小心儿,别大意!”刘老大说着,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我们几个见状,也是立即取下肩上挎着的步枪,哗啦一声,子弹上膛。 “尽量不要开枪啊,营长!”小胜急切的说。我们几个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 刚走到大殿门口,就闻到一股强烈刺鼻的烤肉味儿,而且是烤焦了的气味儿。 “它娘的,这些小鬼子,竟然在这庄严的庙宇中烤肉吃!真是对龙王的大不敬!就得让他们把肉烤焦烤成碳,看他们怎么吃!” “小胡兄弟,那些鬼子,把主神神像都扔出去了,还谈得上什么敬不敬的?娘的,也不怕引来那地洞中的怪物吃了他们!”刘老大皱了皱眉,愤恨的说。 我们边说边走,一会儿就跨入了大殿之中,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们大吃一惊!整个大殿之中,不是肃穆庄严的龙王行宫,倒像是当年诸葛纵火的博望坡或火烧藤甲兵的盘蛇谷! 整个大殿,一派烟熏火燎的痕迹,到处是烤焦烧烂的尸体!怪不得我们在外面闻到有难闻的烤肉气味!原来烤的全是人肉啊! 我们强忍恶心与呕吐,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大殿右侧,果然像小胜说的那样,有一个大洞,洞口有一张八仙桌桌面那么大,上面却是没有什么石板覆盖,而是像一张怪兽之口,随时准备吞噬靠近的生灵,里面似乎还有缕缕青烟飘散。 而就在那地洞洞口附近,横七竖八的摆满了烧死烧焦的尸体,没有一具完整的,全部残缺不全,而没有刀枪之伤,一具具乌黑碳化,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出个人形。至于是男是女无法判断,借着尸体身边烧剩的枪管刺刀等物,可以认定是东洋鬼子无疑! “不要再看了,我们出去吧!”小胜惊恐万状的看着我们,随时准备转身就跑。 “没事儿的,烧死了这么多鬼子,帮了我们的大忙啊!”刘老大低声安抚道,“既然到这儿了,大白天的,看看又有何妨!” 听到刘老大这么一说,本来想附合小胜的意见,准备退出的我们,也打消了出去的打算,手扣扳机,警惕的向前挪动着脚步。 虽然很慢,但我们几个终于靠近了那个洞口。在离洞口三尺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枪口伸出,探身而视,随时准备着扣动扳机进行射杀。 只见那个地洞,里面阴森森﹑黑漆漆的,充满了杀气,轻烟寒气诡异的向外幽幽的飘动着,像是一头怪兽,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刘老大,回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李也是不愿在这充满煞气与诡异﹑周围尸横遍地的鬼庙中久留。 “咕咕!”没等刘老大回答,那个怪洞中竟然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我们立马感到头发竖起﹑后背发凉,本能的扣动扳机,向那洞口处开了几枪,然后迅速转身后退。 等我们退到大殿门外,才停住脚步。见身后并没有什么鬼怪追来,这才稍感心安。 “不会是错觉吧?”狗蛋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看个清楚!它娘的,什么山洞没钻过,什么怪物没见过!大白天的,我不相信它能吃了老子!”大傻一顿脚,转身就走。 “慢点儿,一块上!”我和狗蛋同时叫了出来,并肩跑了过去。都是生死战友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人涉险。刘老大他们几个也是果断的跟了过来,就连交情不深的小胜兄弟,也像是豁出去了一样,紧跟而来。 看来刚才我们的枪声,惊醒了那洞中之物,这次没等我们靠近,就听到一个声音,像是从极深的地狱中传来一样,苍老悲凉而又充满了暴怒:“放--我--出--去--” 这个声音,确实是从地洞中传来无疑,但远非洞口,而像是在地下很深处一样,低沉有力,回音悠长! 在这个满是焦尸,恐怖荒凉的地方,在这个漆黑一团的地洞之中,竟然发出人言,要放其出来!不知其他战友如何,我只知道自己是两股战战,持枪的手也抖动的厉害 “放你出来?你是谁?如何才能放你出来?”刘老大壮着胆子,中气十足的问道。 “嘿嘿好小子!看来本尊出去有望啦!吾乃赤帝祝融手下,困此已数百年,只要小子你扔千斤肉下来,我自能出去!嘿嘿!” “千斤肉?我们还没肉吃,你一下子要这么多,上哪给你弄去?”刘老大吃惊的问道。 别说是刘老大,就是我们几个也直想骂娘!这么贪心,国破人亡的乱世,想出来还得一顿吃上千斤肉,看来你只配待在暗无天日的冥府地狱之中。 “小子,不用怕!等我出去了,自会还你万斤肉的!”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老夫所吃的千斤肉,不同于它,只需活人十个,足够千斤!必须是一次放下来十个活的!搞了这么多年,每次都是零零零碎碎的,不能同时下来千斤活肉,困了老夫这么多年啊”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千斤活肉(2) 这一下,我们都明白了:这个鬼东西,确实不是善类!别说困它数百年,就是再困它一万年,亦是活该如此! “好的,让我想想办法!十个大活人,一下子不太好弄的!”没等我们骂出来,刘老大就试探着问道,“对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没有?不要一不小心,弄来些对您老人家不利的东西啊?” 我们正准备责怪刘老大,听到他的后半句,立时顿悟:原来刘老大,这是在向它套话,准备给它来个斩草除根啊! “嘿嘿!你小子真不赖!老夫出去后,一定收你为徒,一块横行人间!不过,要千万注意,一是小孩不足百斤的,要多弄一些,总重不能低于千斤!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沾有黑狗之血,否则老夫无法报答你啊” “好的,您就等着我们吧,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刘老大说了这一句话,就挥手示意我们走出那间大殿。 “它娘的,这个鬼东西,果然是个害人精!还想来出横行人间?还要一下子吃掉千斤活肉?老子一定先给它弄盆黑狗血再说!”一出大门,刘老大就气哼哼的骂开来了。 “有道理!要是它不说出来,还真不知道如何才能对付它的!真残忍,一口要吃掉十个大活人,给它来个十盆黑狗血还差不多!” 说干就干,小胜领着我们,向周围的父老乡亲说明了这个情况,众人自是十分高兴,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竖起了大拇指,“小鬼子是走了,但这群畜牲毁了龙王爷的神像,我们正担心那地洞中的怪物再祸害百姓呢!这下好了,说不定比龙王庙还有效,走,我领你们去找,谁家有黑狗我知道!” 当时直值乱世,小日本又刚刚退出。别说黑狗,只要是四条腿的动物,也是非常稀少的。一是那猪狗类的东西,不是被小鬼子抢去改善生活,就是被乡亲们活活的勒死了,因为如果小日本巡逻的时候,那狗可不知好歹与厉害,一阵乱叫,会给全家人引来杀身之祸的! 一直到了晚上,那老汉才好不容易帮我们找了一条半天的黑狗。我们只得向那老汉致谢告别,带着那条黑狗回到了营地--大白天的还吓人,何况晚上呢!只能等明天白天去处理了。再说,夜不归营是严重违反军纪条令的! 我们胡乱吃了些东西,并用残渣剩饭的喂了那条黑狗,就休息了。一夜无话,单等明天为民除害﹑再立新功! 第二天,我们几人并未声张,还是原班人马,带了一个小盆,牵上那条黑狗,就向龙王庙走去。 到了那地洞不远处,刘老大向我们使了个眼色。大傻立即用绳子勒紧了那条黑狗的嘴,不让它叫出声来,小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开了那条黑狗的喉咙和劲部大动脉,并用小盆在下面接着那鲜红的血液 等那条黑狗的鲜血流得差不多的时候,小盆也是满满的了。刘老大咳嗽了一声,向那地洞口叫了起来:“千斤肉到啦,您老就赶快张开嘴吧!” “嘿嘿!”过了好一阵子,那个苍老诡异的冷笑声就从下面飘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刘老大一直在双手端盆在旁等候,一听那怪物答应,立即向前两步,连盆血一齐扔进那个地洞之中 看到刘老大已顺利完成任务,我们几个都是松了口气,将那颗悬着的心彻底放在了肚子里! “刘老大,真了不起!”我冲刘老大竖起了大拇指,由衷的赞叹着! “哈哈哈!刘老大,这也有兄弟我的一份功劳啊!除了这个怪物,兄弟我一不要嘉奖﹑二不要记功,只要好酒一坛,这狗腿一条,如何?”大傻看着身边那刚放过血的黑狗,打起了狗肉下酒的主意! “没问题的,你就放心吧兄弟!大哥我就是空口下酒,也得把一条狗腿让给你!”刘老大兴欣慰的说道。 是啊,这次我们几个,不费一枪一弹,不伤一个弟兄,就除了这为祸多年的鬼怪,当然是喜出望外﹑值得庆贺啦! “咦,不对呀!”小李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怎么会没有动静啊?至少它也要哀叫几声啊!” “嘿嘿!小东西,老夫难道白活那么多年啊?会上你们的小当!”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又传了上来,诡异中充满了自豪与鄙夷,“这血食是不错,就是从气息看来,你们几个还不够千斤重啊!” “不好,上当啦!”刘老大低喝一声,一挥手,带领我们迅速撤到了大门之外。 “真是太可气了!”我恨恨的说,“这鬼东西,果然凶残狡诈,不好对付啊!” “不是这样的,小胡兄弟!还是我们太大意太低估它了,原本就应当想到,这几百年上千年的老东西,哪里会有那么傻!”刘老大低沉冷静的说,“不过,我们不会就此罢休的,最近几天必须想办法除了它,否则上峰下令我们出城,转移别处作战,就晚了!” “好了,刘老大,你们慢慢想办法吧!那条狗可不能浪费了,我得拿回去炖炖!”大傻说完,就扭头向那地洞方向走去,要去拿回那条死狗--真是顾嘴不顾命的家伙! “快回来,大傻!去不得的!” “没事的,彦真哥,等会儿炖熟好下酒,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哪!”大傻回头笑了笑,硬是向前走去,我们几个无奈,只得一块回头,向那大殿走去,虽然危险,但有福同享,有难共当嘛! 没等我们赶上大傻,就感到那地洞中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们慢慢的吸了过去。而前面的大傻,更是双脚并拢﹑身体后仰,像是用力往后猛拽一样,试图后退或倒地,但他既使这样,仍然不能抵挡那股强大的吸力! “完了完了!”我心中一阵恐惧,狗肉没吃成,反而就要成为那怪物的肉食了!想到那黑漆漆的无底暗洞,想到那嗜血吃人的怪物,我宁愿死在乱枪之下,也不愿坠入那个阴森森的地洞中﹑成为那个狡诈凶残怪物的盘中餐! ************************************************************************** 有朋友说这几章吹牛太甚﹑夸张太猛,我深以为言之有理,十分认同!虽然众口难调,但这个故事结束后,我会力求忠于退伍老兵所讲故事的原貌,稍加润色﹑适当想像。如有其他建议,敬请留言﹑自当笑纳!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白纸人儿(1) 眼看大傻在我们前面就要葬身地洞﹑以身饲鬼,我们根本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只想冲过去拉住他,但又怕去势太猛,反而将大傻冲入地洞,虽然心急如焚,却不得不慢慢靠近! 就在这时,大傻实在无力对抗那股吸力,一点点向那洞口滑去,脚下就是那只因它而将大傻吸引过去的黑狗,大傻叫了一声“下去吧”,就一脚先将那黑狗踢入了洞中! 因为大傻本身就身体后仰,加上一脚用力,啪的一声就仰面摔倒在地,这反倒减缓了他向前滑动的速度。 就在这时,那个地洞中竟然发出一声惨叫,回音四起,尖锐刺耳,好像是那地洞中的怪物,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惧的东西,或者是被剖心挖肺一样,哀叫连连 随着那惨叫的传出,那股让我们立脚不稳,直向前冲的吸力,也是顿然消失,让我们几个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大傻也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它娘的,差点因为那条狗腿而丢了命!” “大傻兄弟,你因为一条狗腿差点丢了命,那我们几个是为了什么差点丢命啊?我可是对狗肉不是很感兴趣的!”刘老大对于不听劝阻﹑为了一条狗腿而差点“送肉上门”连累大家的大傻,自是生气难免。 “别生气了,刘老大,你发现没有,好事可能变成坏事,坏事也可能变成好事啊!”我连忙劝解道,“你再想想,那个地洞,不怕狗血,但那条黑狗进去后,里面可是” “对呀,刘老大!不是彦真哥说,我还真是比窦娥还冤呢”大傻不知好歹的分辩着,“你们没看到啊,是我将那条黑狗踢进去的,地洞中的怪物不是惨叫连连吗?像被千刀凌迟一样!” 虽然大傻胡搅蛮缠的,但他的话还是引起了我们的沉思。那地洞中的怪物,确实是受惊或受伤不小,否则以那股极大的吸引力,我们几个哪里还会在这胡侃瞎扯!说不定那怪物聪明反被聪明误,原本想骗我们的,没想到无意之中,那条黑狗被大傻踢了进去,歪打正着,起到了我们意想不到的作用! “嗯,算你小子走运,其实也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罢了!”刘老大也不再责怪大傻,“是有可能啊,要不然我们恐怕早在下面聚会了!不过,这还不行!要不,再找一条黑狗,然后彻底将这个洞封住?” “痛打落水狗,斩草除根!刘老大,就这么干,彻底封了它!” 我们立即忘掉了刚才的惊吓,又通过那老汉,千辛万苦的又找了一条黑狗,推入了那个无底的黑洞之中。 其实自从第一条黑狗扔下去以后,那个黑洞虽然漆黑一团,但亦没有了往日的阴寒之气,第二条只是为求保险心理安慰而已。见那洞已无怪气,且不会吸人,周围的百姓和我们一块,乱石土块碎砖头的,扔下去无数,开始进行彻底的封填工作 本来想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虽然是我们几个差点没命,但毕竟是有惊无险,没什么太大的损失,就给当地百姓办了件好事。周围的百姓还托乡绅给我们团送了感谢信什么的。团长也犒劳了我们,真可谓名利双收﹑皆大欢喜! 但人怕出名猪怕壮,这话不假,因为这件事,当地的老百姓竟然认为,我们比那些巫婆神汉﹑和尚道士什么的还要厉害!见我们团暂时没有出城的迹象,就求我们团长,让我们给当地解决一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这让我们几个哭笑不得---瞎猫碰个死老鼠的事能当真吗?偶然侥幸而已,要是我们偶然抱个小孩,难道还把我们当成能生孩子的妇男不成? 搞笑归搞笑,但团长却不愿驳当地百姓的面子,统统给我们几个应承下来,拍着胸脯让人家放心,我们**一定会解决那些怪事 谁让我们爱出风头惹麻烦呢,又加上军令难违,我们又有武器在手,没什么好怕的。于是,我们几个就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接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当地一个老乡绅所反映的怪事---白纸人儿! 听那老人讲,这个白纸人儿,可不是传说中草扎纸糊的那假东西,而是实实在在的真人真事儿: 这事儿已经一年多了。当时小日本闹得正凶,许多人拖家带口的往西南跑,怕打仗﹑怕被小鬼子杀害!这个可以理解,但也有人怕被抓壮丁,呵呵!别见怪啊,长官,小老百姓嘛,当时没吃过东洋鬼子的祸害,所以不懂得当兵打仗的重要,勿怪勿怪 当时我负责配合**,找些青壮年的,送到军队。那时凡是年轻的,总是东躲本藏的,害得我是四处乱找。一次,路过那片万冢林,本来不想过去的。那地方,邪劲儿大﹑怪事多,谁也不想惹上晦气什么的! 但不巧的是,刚走到那边上,就有一个壮小伙子像狼撵了似的,嗷嗷叫的冲了过来,把我们几个都吓了一大跳! 旁边的军官立即掏出手枪,问他是怎么回事儿,里面是狼还是其它什么野兽?但那个小伙子只是又哭又叫的,罗嗦个不停,又伤心又害怕的样子。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结结巴巴说出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他们弟兄两个,为了逃避兵役,就一块冒险藏匿到这片万冢林里。那里毕竟阴森森的,到处是墓穴坟头的,周围又是密密麻麻的树林﹑竹子,当然没人想在那里久藏!就在他出来看看情况再回万冢林的时候,发现他哥哥倒在一个坟头上没气了! 这还不是最怪的,最奇怪的是,他哥哥像是一个白纸人一样,没有一丝的血色,又没有伤口什么的。 我们一听他这么说,仗着人多又有枪的,就跟着他一块进去了。等到进去一看,我们都傻眼了! 坟头上的那个年轻人,仰面倒在地上,不但脸色确实像白纸一样,而且所有露在衣裳外的部位,像脖子﹑胳膊的,全部没有一点儿人色,皮肤稍皱,贴在骨架上一样! 我们几个也是惊恐万状的,认为一定是吸血鬼吸干了他。但那军官把尸体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几遍,愣是一点儿的伤口也没发现,脖子和手腕上面,连一个针孔也没有,他全身的血却是像蒸发了一样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白纸人儿(2) 这一下,我知道这个臭名昭着的万冢林,又要祸害百姓了! 那个万冢林,在清朝的时候,就是一个乱葬岗子,政府秋后问斩﹑附近无主之尸﹑不进祖坟的逆子暴民﹑横遭不测的外乡商贾等等,统统的葬在了那里,加上周围的树林荫荫﹑竹子森森的,经常听说有怪事发生。 像什么僵尸游魂﹑鬼怪显灵﹑半截岗﹑鬼打墙的,早就听烂了!但是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有这等怪事! 虽然听说有吸血鬼什么的,但听说总是要咬破活人的血管,才能吸血害人啊!而这个年轻人,浑身上下,一丁点儿伤口也没有,楞是被吸光了 如果只是这一件事,那也就算了;关键是隔三差五的,就会出一回事儿。别说进那万冢林里面,后来只要单独有人从那边上经过,不小心就会没命,而且全都是那样子,成为没血的白纸人儿! 最令人震惊的是,我们这里的兔爷张,那兔爷张五十多岁,平时以打野兔为生。他干那行有几十年了,经验老到的很,周围饭店酒楼的野兔,相当一部份是他提供的。 那兔爷张,热心肠脾气又好,在周围人缘儿不错。我们两家关系也相当的好。常在一块喝酒侃天。打野兔时间长了,他也就慢慢的琢磨出道儿来,那就是越是荒芜的地方,野兔就越多,特别是那些林密草深﹑人迹罕至的乱葬岗子老坟院儿,又肥又大的野兔更多。 那天兔爷张的老婆,一大早就慌里慌张的来找我,说是兔爷张前天去万冢林附近打野兔,一直没回来;昨天派儿子去找他,结果他们爷俩都不见了。 我知道这事确实奇怪,不符合他们爷俩的习惯。加上前一段还听说那万冢林附近又出现了一个白纸人儿,顿时感到大事不好,连忙叫上几个年轻人,我们一块风风火火的向那万冢林赶去。 等到我们赶到那一看,全部傻眼了!只见兔爷张父子两个,全部变成了白低人儿,没有一丝血色,没有一点伤口!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都不能把它当作意外事件了。必须立即报官,县长也是极为重视,派了很多警察去那万冢林进行搜索。 那些警察忙碌了好几天,仍是一无所获。这一下,周围的百姓是更加恐慌了,有的说是有吸血鬼,有的说是有僵尸等等,反正是惶惶不可终日。 眼看官家解决不了这个非抢非盗﹑非人为凶杀的怪事,我们又不能坐视不管,只能凑份子对钱,请了一个道长来降妖除怪。 那道士也是毫不含糊,说是在降伏妖邪前分纹不取,除害成功后随意表示即可。于是在我们的带领下,那道人在万冢林转了一圈,就说这里面有一个吸血女鬼,生前曾被卖到妓院,受尽了人间的屈辱与男人的折磨,所以死后发誓不再投胎为人,专门报复男人,要将他们的精血吸尽而亡! 当时我们全都十分佩服,因为所有变成白纸人的,全部是男人,并没有一个女人受害。并且深感我等有幸,请得这位法力高强的道长为民除害。 那道长表示,我们尽管放心回去,他这就作法,等他收伏那吸血女鬼后,我们方可靠近,避免他作法时伤及无辜 我们自然恭敬不如从命,没有人想和他一块去面对那吸血女鬼的。按照那道长的说法,我们就回去了,开始准备庆功会,并封好酬金,单等道长大功告成﹑凯旋归来,便重金相酬。 可是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也没见那道长归来。虽然我们惴惴不安,但料想那道长法力高强,自当无事,加上天色已晚,只能等明早再议。 第二天早上,见道长仍未回来,我们只好叫了许多人,前往万冢林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等我们赶到那林边一看,根本不用再向里走,远远的就发现那道长手持桃木剑,仰天躺在地上,道袍道冠完好无损,又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手里也是紧紧的握着那把降妖除怪的桃木宝剑,像是睡着了一样。 那个道长确实是睡着了,而且是永远的睡着了!因为,他也变成了一个白纸人儿! 这一下,我们算是知道了那吸血女鬼的厉害! 但事情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后来又请了一个游方的和尚。这个和尚,可不同于那个瘦骨嶙峋﹑弱不禁风的老道长!那和尚长得是壮如铁塔﹑虎背熊腰,腰悬戒刀,手持钵孟,好似护法下凡﹑又像鲁达重生! 听我们讲了那件怪事,以及那失手丧生的道长遭遇,他一阵大笑,说是不管它是吸血女鬼,还是吃人僵尸,只要碰到他洒家手里,一样是手起刀落﹑魂飞魄散!而且那和尚并不要什么酬金相谢,只要斋饭相待即可。 我们当然是喜出望外,连忙请那和尚大吃一顿斋饭!就带他到万冢林去施展身手。因为有那道士凄惨结果在前,所以我们嘱咐那和尚,无论如何,在天黑之前一定赶回,以免不测,我们也就不再相陪 结果不用多讲,那和尚仍旧和道士一样,降妖除怪不成,反而将自己变成了白纸人儿! 听到这里,我和刘老大是面面相觑,心里想,那些和尚道士的,人家那可是专业的啊,他们都不行,要是让我们上,这不是逼着我们再给它增加几具白纸人儿嘛! 但团长已经满口答应人家,我们就算是一千个不愿意,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等那乡绅和团长走后,我就和刘老大他们几个商量起来:“各位弟兄,你们也都听见了,那吸血女鬼也是十分善良的,除了吸食点儿血液外,连人的寒毛都不拔一根的,而且那些变成白纸人儿的,全部完好无损﹑毫发无伤,也没有什么痛苦可言,所以嘛,我们几个也不用怕了,最坏的打算,也是能落个全尸的!” “哈哈哈!小胡兄弟什么时候也学会扯淡了,”刘老大笑道,“别说一个什么区区女鬼,就是阎王老子,他只要敢大白天的出来害人,我一样一枪崩了他!我们在那座山里,什么怪物没见过,这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嘛!” 小李他们几人也是满不在乎的表示,再大的坟院,再厉害的女鬼,只要不钻山洞,不在夜晚去,没什么可怕的,只要我们是白天去,还怕那女鬼不敢出来呢 **************************************************************************** 各位书友,已到月底,祈请多多支持茶凉,没有推荐票的,加个收藏鼓励也好;认为不值得收藏的,留言指点一下也行,让茶凉再努力改进嘛!先谢谢各位啦!从5月9号至今,一天两更从未食言,茶凉一定也会善始善终的正常完本,不会太监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白纸人儿(3) 卖啥吆喝啥,干啥准备啥。我们几个一不会念经﹑二不会作法的,只能擦枪拭刀准备子弹。 当然,晚上我们是坚决不去那个鬼地方的。黑灯瞎火的,被什么东西吃了都不知道要找谁算账。 次日早上,我们五个人,带着锃亮的刀枪﹑充足的子弹,在那老乡绅的带领下,就来到了万冢林。 和那老者道别以后,我们就开始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地貌。这片万冢林,距城门并不太远,可能因为这个地方一向较为邪门,名声不好,所以大树参天﹑竹子粗壮,却无人砍伐。 林下更是荒草野藤的,像是狰狞的鬼爪,随风乱晃﹑几欲扑来。还没向前走动,就看到不远处野草向两边散开,沙沙作响,让人心中一惊,以为是鬼怪跃出,仔细一看,原来是只野兔受惊而逃 “刘老大,这个地方阴森森的,不会真有什么吸血女鬼吧?”狗蛋看了看周围,天真的问道。 “废话!没有吸血女鬼,变成白纸人的那些人,是你喝干了他们的血啊!”大傻抢白道,“你以为那些人是让我们逮个野兔玩的?到了这儿,就和上战场一样,别前怕狼后怕虎的!” “上战场还能看到对手,说不定还能来个痛快的刺刀相见,这算哪门子事儿,都不知道对手是人是鬼﹑是黑的还是白的,更别说在哪啦!” “好了好了,都别扯啦,来到这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干死那个害人精,要么我们也成为白纸人儿!”刘老大作为营长,自是要主持大局,“现在,我在前面,你们四个,两人一组,背靠背前进,招呼好不要被偷袭了!” 刘老大说完,拉开枪栓向前走去。我和大傻一组,小李和狗蛋一组,跟在刘老大后面,进行排查搜索。 大傻向前,我负责后面。在这大白天的,加上刀枪在手,正常来讲,是没什么可怕的,但没走多远,就发现完全不是那回事了。这个地方,墓穴坟头乱七八糟的,没有一点规则可言,也就没有一条正道可走,大傻兄弟是一个劲的往前冲,我一步三回头的根本跟不上他。没办法,我只能和他换换,我走前面,他在我后面防止被偷袭。 就这样,我们小心谨慎的向前缓慢前进。说起来真令人可笑,五个身强力壮﹑荷枪实弹的**精锐,在这个没有敌人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临大敌一般,连我们也逐渐感到十分难堪! “算了吧!小心点儿就是了,照这个样子,就是到天黑也查不一遍,你们明天还想来这个鸟不下蛋的鬼地方不成!”大傻说完,就和我并肩向前,快步前进。 刘老大苦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或许是他太小题大作了。 就在我们慢慢放松警惕性的时候,突然看到我们左前方,竟然有一个大坑,周围的草被什么弄得光光的,很是醒目。 “上,小心点儿!”刘老大一挥手,我们立即散开队形,慢慢的包抄上去。等我们赶过去一看,它娘的!里面竟然是几具白骨,不知怎么回事儿!查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吸血女鬼的出现。 而就在这时,眼尖的小李突然“啊”的一声惊叫起来,吓得我们是猛的身上一紧,顺着小李指的方向,发现竟是几只兔子! “你这个小李,我还以为吸血女鬼出现了呢,害得我吓一大跳!几个野兔你没见过还是怎么的?” “见过见过,别生气刘老大,但这肚皮朝上,看到我们也不害怕﹑更不逃跑的野兔可不常见哪!” 这小李说的没错,在离我们丈把远的地方,确实有三只野兔不但不跑,而且还在仰面朝天的睡大觉,这纯是天下奇闻! 等我们走过去细看,它们要是能跑才怪呢!三只野兔,兔毛微乍,早已气绝! 掂起来一看,哦,不简单!这三个家伙,全部没有任何外伤,连一个小小的刀口也没有,竟然就这样死了,从完好的被毛可以看出,也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而死的! 这下我们全都紧张起来了!这说明那吸血女鬼就在附近!而且连野兔并不放过。刘老大安排我们四个警戒,他抽出身上的匕首,刷的一下,划开了一只野兔。 “弟兄们,这几只野兔就是吸血女鬼干的,你们看,它里面的肉很是苍白,没什么血,肯定是被吸干了血才死的,要不是有兔毛掩蔽,活脱脱的三只白纸兔儿!” 我们几个看了看,刘老大所言不假,这只被剖开的兔子,里面并没有什么血液。正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头上的树叶哗啦啦的乱响,成片的荒草也跟着起舞,太阳光透过层层叶缝,洒在地上不规则的摆动着,在这个高高低低﹑横七竖八的乱葬之地,十分诡异恐怖! 但我们等了好久,又搜查了近一个时辰,那个吸血女鬼也未现身,眼看开色已晚,我们只能收兵回营。 等我们回营后,才想起来,我们一下子五个人,而且是荷枪实弹的,那个吸血女鬼当然不敢现身了。商量了好久,还是刘老大提出了个大家都认可的建议。 刘老大认为,既然那个吸血女鬼,连一只野兔也不放过,我们完全可以用一只其它动物,比如小猪什么的,拴在那树林里面,引诱它出来,我们在远处伺机行动。 大家当然赞成这个建议。 第二天,我们就带了一头几十斤的小猪崽子,再次走进那万冢林的深处,将那只小猪崽子拴在了昨天发现被吸血野兔旁边的树上,为了吸引那吸血女鬼现身,我们还特意残忍的在那小猪崽子身上划了几刀,让它嚎叫不止,血腥味弥漫起来。 我们做完这一切,立即回身就走,在离它数十丈远的地方,藏匿在深草丛中,悄无声息的在拭目以待,黑洞洞的枪口,随时会喷出怒火!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左右,模模糊糊的看到那头小猪崽子周围,突然出现一股白色的东西,如烟如雾,轻轻的罩在了那头小猪的周围,那头小猪,刚刚还在声嘶力竭的惨叫哀号,突然之间就静寂无声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白纸人儿(4) 看到这种情况,不用多说,肯定是那吸血女鬼出来了。我立即神经紧张,正要瞄准那团轻雾进行射击,那雾突然散开了,就像水蒸汽一样,很快就凝聚成水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我们发现,从那株巨大的树上,伸出了一个红绸一样的东西,搭在了那头小猪的头上。没等我反应过来,刘老大就砰的一枪,并冲了过去,边冲边不停的开枪。 我们不敢怠慢,立即一跃而起,像在战场上冲锋一样,迅速的扑了过去。 等我们冲过去一看,原来竟是一条大腿粗细的红蛇,刚从那猪崽子身上抽身,被我们一通乱枪打得血肉模糊,而那头小猪,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鼻子里还有两缕鲜血流出 “快撤开!”刘老大一下子就跳出好远,我们虽然跟着他躲避开来,心中却是大为不解,一方面,这条红蛇已经被我们打死无疑,还有什么好怕的?第二,这个东西倒底是不是那吸血女鬼啊? 刘老大带领我们撤出好远,才心有余悸的说:“幸亏我们撤出来了,要不然,就得成为它的陪葬品,与一条怪蛇同归于尽,岂不可惜!” “刘老大的意思是,难道那蛇没打死?头都打烂了啊”我迷惑不解的看着刘老大。 “小胡兄弟,你不了解,不是那蛇没死,而是担心那毒雾啊,”刘老大似乎很后怕的说,“我以前听人讲过,不过从来没见过,这世上还真有血蛇这种东西!” “血蛇?”我们几个异口同声的问道。 “是的,其实这种东西极为稀少的,我在东北老家时听人讲,这世上有一种怪蛇,浑身血红鲜艳,生有剧毒。不过它从来不吞食什么,而是悄无声息的先接近其它动物,它的嘴能把毒液雾化,瞬间能将动物晕倒,然后用它的信子从动物鼻孔中吸血而食,一直能将猎物的血液吸干” “刘老大,你听说过这事,怎么不早点说啊!害得我们以为还真有吸血女鬼什么的,紧张了好半天!”小李长舒一口气,“要知道是条蛇啊,哼哼,还费这么大的事儿!” “哪里!他们老是说这里有什么吸血女鬼,我也是先入为主,相信了他们的说法。谁会想得到啊,又没亲眼见过,多少年前听了一下,不是看到这个东西浑身血红,我还真想不起来有这么回事!” “就算是这样,那蛇都被我们打死了,还用那么害怕吗?再说,你毕竟是听来的,又没亲身经历过,怎么就能认定是这条蛇干的呢?” “呵呵!你们见过会喷那么一大片毒雾的蛇吗?我怕余毒再把我们弄晕了。现在应该没事啦,是不是它干的,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走到那蛇跟前一看,确实是令称奇!这条人腿粗细的怪蛇,已经从树上掉了下来,浑身血红发亮,中枪之处仍然突突冒血不止,弄得周围是血腥难闻,而那头小猪,鼻孔中也是有血流出,想是怪蛇才刚刚开始吸血,要不然,早已变成一个白纸猪了! “你们站远点儿,我要剖开这蛇的肚子,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刘老大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后退,避免有毒分侵害我们,而他自己则是手持匕首,小心翼翼的向那条怪蛇走去。 等我们退开以后,刘老大头向后扭,右手就开始挥刀朝那血蛇刺去。哧的一股鲜红的液体一下子冒了出来,像是一道红练,鲜艳夺目! 我们跑过去一看,那情景真是惨不忍睹,大腿粗细的蛇身,犹如切开的蕃茄一样,柔柔的﹑嫩嫩的,汁液横溢!而那血蛇的信子,伸出外面长有近尺,末端竟成管状 看到这个血蛇,想像力丰富的我,直感到鼻子发酸,急忙用手捂住。不是怕那血腥味刺激,而是想到那些变成白纸人儿的老百姓,被血蛇用毒雾熏晕后,把它那近尺长的管状信子,插入鼻孔,用力一吸,浑身的鲜血就汩汩流入它的腹中,直至血尽人亡!何等恐怖!何等残忍! 就在我心里纠结﹑胃中反呕之时,只听不远处的树上哗啦啦响个不停,抬头一看,天哪!绿叶黑枝的树梢上,一条更大的血蛇疾驰而来! 不可能给它近身放毒的机会,否则我们马上就会成为白纸人五个!一阵枪响,那条血蛇就从树上掉了下来,或许是我们没有给它施展身手的机会,那血蛇掉在地上,尾巴还一个劲的摔打着地面,口中的信子有气无力的抽动着,仿佛在为那些没有来及喷出的毒雾而惋惜不已 “小心!原来这血蛇并不是一条啊!千万别被它偷袭了!”刘老大也是很紧张的提醒着我们! 真是太大意了!但凡大蛇,多为一公一母,哪有单身独居的?幸亏它们相距不近,否则,这条血蛇趁我们不备,在近距离内一团毒雾喷下,结果很可能倒是地上的是我们! 一身冷汗!我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可思议与惊魂未定!看来大家都没想到这一层,不是多年的战场经验,精准的枪法和快速的反应,后果不敢设想啊! “它娘的!不知这万冢里中到底有多少这种血蛇!地上树上都要小心点儿,另外,我们按原计划,两人一组,分散开,万一被偷袭还不致于全军覆没!” 我们不得不按刘老大的要求,两人一组,每组相隔数丈远的距离,不致于被可能出现的血蛇一网打尽! 又缓慢搜寻了一个多时辰,高度的紧张令我们疲惫不堪,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只能慢慢退了出来,向营地走去。 不用多说,回去后团长和乡绅等几个当地的头面人物,对我们是大加赞赏,设宴相贺。 几杯酒下肚,我赶快双手举杯站了起来,“团长,各位父老乡亲,托各位的福,这次我们弟兄几个总算活着回来了!我们几个只会上阵卖命﹑杀敌报国,其它方面可真是一窍不通!一不会念经作法,二不会降妖捉鬼的,这类活儿我们可是干够了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一张怪床(1) “哈哈哈,小胡兄弟,这就开始堵门啦?可惜晚了一步,来,再干一杯再说!”团长举杯站了起来,“来来来,大家一块,先干为敬了!”团长一仰脖,酒杯见底。 在座的地方长官乡绅等头面人物,见团长先干为敬,哪个会不识抬举?一个个笑呵呵的站起来,双手举杯,马屁声声,和我们几个碰了一下杯子,全部一滴不剩。 喝了这杯酒,我自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想到,小小一个县城,两条血蛇已打死一对儿,那个怪洞的问题也已解决,还能有什么怪事儿?肯定是吓唬老子而已! “小胡兄弟好样的!不管是东洋鬼子,还是怪物邪鬼,只要是害人的玩艺儿,我们都是义不容辞的!”团长环视一圈,笑眯眯的说,“老刘你们几个,这次又立了一功,这一杯,是我赵某代表全团弟兄,敬你们几个的!” 我们五个立即站了起来,举杯仰脖。这个赵胜龙,还在当营长时就千杯不醉的,这晋升团座后,酒量大增,简直像喝白开水一样。 “好酒量啊,来,几位,老朽代表本县百姓,敬赵团长和几位英雄一杯” 地方长官和乡绅轮番相敬﹑好话连连,我只感到腹中如火,豪气上冲!哈哈,被人敬酒抬举﹑拍马奉承的感觉,确实良好,突然感到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伙子,而是一个所向披靡﹑万人敬仰的大英雄! 正在这时,刘老大站了起来,“团长,各位长辈,贵县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刘某和几个弟兄帮忙的,尽管吩咐﹑义不容辞!” “好,老刘!就等你们几个这句话呢,”团长拍了一下桌子,高兴的说,“要说嘛,这事儿也不大,就是需要你们几个再辛苦一下,那个啥,就是一张床的小事儿!” “一张床?呵呵,从哪儿抬到哪儿?没问题的!”我立即接口,心中也是一阵轻松,甚至有一丝的失望在里面,这针眼儿芝麻大的小事,还需要我们几个亲自动手?高射炮打蚊子还是宰牛刀杀蚂蚁? 哄堂大笑!咳嗽连连!几位长者想保持风度不笑,忍得满面通红,最后无奈还是笑出声来 “咳咳!这位小哥,”对席的一位老乡绅拱了拱手,表情复杂的清了清嗓子,“说起来这纯是老朽自家私事,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向贵团团长求情,想麻烦几位解决一下,老朽全家不胜感激!” “哦,老先生不用客气,慢慢讲来!”刘老大示意我先不要说话,请那老者讲完再说。我当然也明白过来了,这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更不会是单纯一点体力活儿的事,否则作为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绝对不会说什么“实在没有办法”这类话的。 听到刘老大的话,那老者感激地冲刘老大点点头,又向四周在座的拱了拱手,慢慢的讲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去年嘛,老朽的小儿子就要完婚,虽然是战乱年代,但这也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就简单的造了一座新房。 因为我们这个地方,老是听说有一些鬼鬼神神的怪事发生,人间混乱﹑鬼怪横行的,就是怪事较多。特别是在盖房方面的,都是十分讲究的,什么风水阴阳﹑吉日良辰﹑挖基上梁﹑方向形状的,有请专门的先生指点。 当时也是很顺利的,就是在上梁的时候,遇到一点小问题,那梁老是上不去,多加了好几个年轻人,绳子都换了好几根,也弄不上去。后来焚香上供的,也解决了。 但没有想到的是,房屋盖好﹑喜事办完后,那里面老是出现一些怪事儿,弄得儿子媳妇他们不敢住,找了许多半仙神汉的,也没解决,直到现在,我儿子媳妇他们,还在和我们挤在老屋里,不敢搬回去。 “打断一下,老先生,到底是什么怪事让你儿子不住新房住旧屋?你那儿子也太胆小了吧!”我深表不以为然。 “呵呵,小儿一向是十分胆大的,现在在警局上班。后来儿媳妇搬出来,他也曾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同事,一块住进行去,结果不到半夜,就全部屁滚尿流的跑出来啦!” “哦,竟有这等怪事?难道比小日本还厉害不成,老先生慢慢说,讲详细点!”我这时才恍然大悟,能麻烦驻军帮忙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事儿,立即坐直了身体,聚精会神的听着。 “老朽倒是没亲身经历过,听他们几个年轻人讲,就是有黑烟往屋里冲,没风没火的,到屋里就看不到什么啦,还有就是,晚上刀会蹦﹑床会动!” “再详细点儿!具体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他们几个警察,当天喝点小酒,决定在那里住一晚,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几个年轻人,又带着刀枪的,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据他们后来讲,当初他们在堂屋打牌聊天,外面月亮很明,屋里也是红烛高燃的,没想到没风没火的,竟然有一股黑烟,从外面越墙而入,直接穿到了屋子里。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东西,就一块在里面睡下了。到了半夜,说是听到他们放在桌子上的刀自己跳了起来,惊醒了他们。醒来后发现,几个人挤在一块的大床,竟然也在屋内转了个圈” “太怪了!”我直感到头上出汗,不是天热,而是害怕,“后来呢,就没请人看看?” “哪能啊,辛辛苦苦的盖座房子,谁也不想荒废了。后来请了很多高人,烧香作法跳大神的,还是解决不了,三伏天大中午的,进到里面寒毛直竖,背上发凉,连那作法的高人半仙的,也不愿意晚上在里面过夜,多少钱他们也不愿意!” “死过人没有?”这才是我最关心的大事,“我的意思是说,那个屋虽然很怪,但它伤过人没有?” “这个倒是没有!就是太吓人,没人敢住,荒在那里怪可惜的,所以,想劳烦几位去看看!”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一张怪床(2) “呵呵,老先生啊,我们几个当兵的,一不懂阴阳风水,二不会禳神作法,又没有大仙上身或开天眼什么的,能会看出来什么门道?最多不过是在里面住几天而已---如果这几天小日本不来,我们又不出城换防的!”只要没出过人命,只要那些怪事不伤人,住几天倒也吓不着我们! “好好好!这正是老朽盼望的,只要你们能住几天,又没有什么事儿,就是租我也敢租出去了--要是不解决这个问题,租给人家不但收不到房租,说不定还会惹来麻烦呢!来,老朽再敬几位壮士一杯!” “壮士?”我心里一震,可能是喝多了的缘故,我立马感到自己成了景阳岗打虎的武壮士武二郎,挺了挺胸,举杯一饮而尽,“好,今晚我们弟兄几个就搬进去,看看到底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们五个趁着酒劲儿,带上家伙,团长一个劲儿的安排我们,不要半夜逃出来,丢我们团的脸啊,明天只要你们活着出来,我老赵再请你们喝个痛快! “团长啊,明天的酒明天再喝,现在我们只想喝茶---酒后口干的很呐!”小李以前就和赵团长关系不错,调侃起来,“至于活着出来的事儿,反正你已经把弟兄几个卖了,你当真还关心这事儿?” “操,这叫什么话!我赵兄是那样的人吗?谁让你们出风头,让人家看上你们的!”团长很委屈的说,“不过,凭你们几个的身手,应当不会有事的,人家不是说了嘛,没出过人命!至于茶水问题,这你们就放心好了!” “是是是,我早就安排人泡好了上等的龙井,夜霄点心什么的,一应俱全!”那老者倒是头脑灵活,说完就领着我们,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座新房面前。 这座新房,座北朝南﹑独院一个,依坡而建。前面有片水塘,在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两边是竹林郁郁﹑十分幽静。按老年人所讲的,正是前有活财﹑后有靠山的风水良宅! “几位,先进去坐坐,我马上送茶过来!”那老者打开大门,作了个请进的动作,转身离开了。 跨进院里,发现小院中甚是荒芜,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周围全是野草包围;正中三间青砖瓦房,飞檐挑角的,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那老者走得太急,堂屋门也没打开,让我们坐坐,难道坐地上不成? 反下酒后无事,我们几个就挎着步枪,来到院外的水塘边,聊天侃地的等那老者送茶过来。 没过多久,就见那老者领着两个人提着很多东西,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失礼失礼,老朽酒后心急,竟然忘了开堂屋之门,多多包涵哪!”那两年人也是道歉连连,忙打开门,点上灯,把东西放在桌上,给我们倒上茶水。 “酒后口渴,几位先请坐,喝点儿茶水!”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客气的让座上茶,“听家父讲了,这次就有劳各位了!”接着就点心零食的摆了一桌子。 一番客套后,他们父子就告辞而去。我们正值酒劲正兴,精神极好,一向是玩枪弄刀﹑沙场卖命的兵蛋子,如今被乡绅奉为座上宾客,烟酒茶点的伺候着,当然自我感觉良好。 于是就坐上堂屋上,喝着沁人心脾的上好龙井,几个人就天南海北﹑古今中外的瞎侃乱吹起来,反正就是把这个县的牛全部吹死,也轮不到我们上税的。 就这样,我们在等着那股黑烟的到来,好让我们开开眼界,看看这清风明月的,到底会有什么黑烟进来,再说,那股黑烟不进来,我们睡觉也不踏实啊! 月亮已经升至中天,照得小院中如同白昼。几壶浓茶下去,渐渐酒醒。两天的劳累及美酒的痛饮,虽有浓茶提神,我们几个仍是想倒头睡上个天昏地暗。 就在这时,因为我和狗蛋﹑大傻面朝里边,刘老大和小李面向大门,只见他们二人本来气定神闲﹑十分悠然的在品茶聊天,突然之间他们全部瞪圆了双眼,嘴巴张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等我发问是怎么回事,后背上一阵凉意,头发也竖了起来,不用说,肯定是有什么邪物悄无声息的接近了我们 几乎同时,我们几个立即跳了起来,抓起支在桌边的步枪,转身准备战斗! 但我们就像是老虎张口咬月亮那样,找不到用力点。因为身后空空如也,并无一人,门外浩月当空,没有任何异常! “怎么回事,你们!喝多了还是犯病了?吓兄弟我一大跳!”狗蛋嘟囔起来,“到底” 话没说完,狗蛋就和我一样,盯着刘老大和小李,从他们那铁青的脸上可以看出来,他们绝不是故意装神弄鬼吓唬人的,而是确实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刘老大和小李二人并没有回答我们的问话,而是如临大敌一般,子弹上膛在三间屋子里仔细地搜索着什么。 就三间主房,地方不大,他们两个很快又回到堂屋,面面相觑,一脸的惊恐万状! “它娘的,这大月亮头,明晃晃的,又没有人点火,怎么会有黑烟钻进来呢!”刘老大骂道。 外面风声乍起﹑竹叶沙沙;室内红烛摇曳﹑忽明忽暗!我回头看了几次,身后并没有一个人,但我总是感到背上发冷,好像有人站在我身后,朝我背上﹑脖子上吹气一样,凉嗖嗖的 “刘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壮了壮胆,“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今晚我们又不打算回去!” “是这样的兄弟,看着外面好好的,一点烟火也没有,人影都没一个,大门关得紧紧的,动也没动,楞是有股黑烟,从大门缝里钻进来,直扑进屋,就看不到了!” 头皮发麻,寒毛乍起!这不是胡扯吗!一股黑烟冲进来,怎么一丁点儿烟气也没闻到?难道是?我不敢再自己吓自己,不再想下去了,只是紧紧的握着枪,看着刘老大他们! 这时的我,又从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武二郎,变成了武松他大哥---武大郎!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一张怪床(3) “刘老大,那股黑烟,”我直感到嗓子发干﹑舌头发硬,“那股黑烟到底是什么样的?你没有看错吧?我怎么一点也没看见,也没闻到有什么烟味儿!”我真希望是他们两个酒后看花了眼,或者是在吓唬我。 “骗你干什么!小李也看到了,就是有一股黑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离地有三尺左右,飞的极快,冲进门口就不见了!” “嗯,就是这样的,刘老大没有胡扯,确实如此!”小李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这一下,连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我不知如何是好。 酒桌上的豪言壮语像绳索一样将我们拴在了这里,加上身上的**军服和手中的钢枪,也容不得我们落荒而逃﹑再回军营。 就是这样奇怪,如果出现的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黑烟,哪怕是吃人的老虎﹑吸血的怪蛇,我们也是毫不含糊,一定会拼死相搏,杀死它后再好好休息。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明明知道有邪物冲了进来,就是狗咬刺猬没法下口,瞎子抓天,用不上劲儿呀! 明明知道恐惧就在室内﹑就在身边,可惜我们瞪大双眼,就是看不到它!既不能逃避,又没法除害,还要在这里过夜,真是让人惊心动魄而又束手无策! “走,到外面撒尿去!”刘老大一挥手,我们全部退了出去。在外面方便过后,我们是站在那里徘徊起来,谁都不想再回屋内。 透过门窗,看到那忽明忽暗的红烛,屋子里面似乎更加诡异危险!不知那里面到底是吃肉的妖邪,还是喝血的鬼怪;是躲藏在桌底﹑床下等着我们入睡后好动手动口,还是就在那张牙舞爪﹑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因为看不到,所以我们心里是更没底气,反而是更加的恐惧! “怎么办,刘老大,我们几个今晚就在这外面呆一夜?”一向有勇有谋的小李,面对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怪物,也是顿生逃避之心! “这也太他娘的丢人了吧!明天怎么向团长﹑向那老者交待?就说我们吃好喝好后,心里害怕,根本就没在屋里睡?”刘老大显然不同意小李的意见,“这不是让我们自己扇自己的耳光嘛!以后还怎么见人?” “那刘老大的意思是?”想到那老者所说的,虽然奇奇怪怪,这东西好歹没出过人命大事,我也不敢苟同小李的看法,毕竟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我们又吃又喝的,胸脯拍得山响,牛皮吹得冲天,要真是像小李说的那样,不但无脸见人,而且是问心有愧啊! “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答应人家了,就算是龙潭虎穴﹑幽冥地狱,我们也得进去住一晚!”刘老大坚定地说,“你们几个要是真害怕,就在外面替我招呼一下,我自己住进去!” “这不是扯淡吗!你们几个说是不是?跟你姓刘的混这么长时间了,还说这种没盐的鸟话!”大傻立即激动起来。 “废话少说,大傻兄弟,我们几个先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知道事情再没有挽回的可能,还不如勇敢面对呢,于是招呼一声,带头向屋内走去。 不用说,他们几个自然是紧紧跟上,大傻更是快走几步,赶到了我的前面。 虽然恐惧就在身边,但有这么多过命的战友,加上刀枪在手的,我倒比刚才放松了很多! “要不,我们轮流休息?我和大傻先去睡会儿?”说实话,这大半夜的,累了一天,几个大老爷们儿围在一块,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轮流休息,比大家在一块干等死耗的有意义,也不致于真是有危险时,全都昏昏沉沉的没一点精神强! “没错,我看那个床还蛮大的,我和小李先守着,你们三个都去睡一会儿,两个时辰后换班!” 既然刘老大这么说,我们三个就不再浪费时间,立即朝那张大床走去,睡觉前我还特意拿灯照了照床下,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没有一点杂物。 还等什么?我们三个是躺在床上倒头便睡 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接着大地一阵抖动,地震发生了! “它娘的!是什么鬼东西!有种就出来让老子看看!”刘老大怒吼一声,将我从梦中惊醒!操,那里有什么大风﹑地震的,不过是做梦而已! “刘老大,你这是?”我话说一半,没等刘老大回答,就火烧屁股一样弹跳起来,以自己想像不到的神速下床﹑拿枪,全靠直觉与本能,根本不经过大脑的考虑! 因为睡觉时我头东脚西,窗户在我左手边,而被刘老大惊醒后发现,竟然头北脚南,正对着窗户! 常年睡在那窄小的行军床上,我从来没有睡觉乱滚的习惯,而那床由睡前的东西方向,竟然变成了南北方向! 狗蛋和大傻也醒了过来,大声叫嚷着,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不用说,等他们反应过来后,和我一样,是一脸的惊诧害怕﹑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张大床,不知是什么木材所做,很是厚重结实,加上我们三个人的重量,起码也有四百斤以上,就是刘老大和小李两个人,恐怕也难以抬动! “刘老大,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不是在招呼着我们吗?” “彦真哥说的没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你们想换班睡会儿,叫我们一下就可以啦,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儿,挪床干鸟!”看来大傻根本没反应过来。 “大傻兄弟,事情不是这样的!”刘老大显然并不在意大傻的迟钝反应,本来就粗枝大叶的,加上刚从梦中被惊醒,没迷糊过来也有情可原。 “我和小李盹都没敢打一下,就看到这张大床竟然自己升有半尺来高,而且它自己慢腾腾的转了起来!要不是我们俩发现的早,还不知它想把你们三个弄到哪里去呢!” 冷汗!冷汗!还是冷汗! 竟然有这等怪事,在五个年轻力壮﹑出生入死的**精锐眼皮底下,把那张大床连同我们三个,抬升半尺,还不动声色的旋转起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一张怪床(4) “刘,刘老大,这,”一向伶牙俐齿的我,这时出乎意料的结巴起来,“这你,你可看清楚了,是,是什么东西啊?” “最奇怪的就在这里!它娘的,既然有力量弄得动这床,有胆量在我们面前卖弄,为何不敢现身出来,让我们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熊样儿!” 刘老大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风声大作,那支高燃的红烛,竟然被吹灭了! 室内是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的明月,不知什么时候也钻到云里去了!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哗啦啦的树叶竹叶声,像是无数人在黑暗中拍手怪叫,又像是什么人在呜咽哭喊 站在黑暗的室内,虽知那不见形影的东西就在眼前就在身边,甚至正在嘲笑我们,或许在张牙舞爪随时扑来,但我们却是不敢乱动,子弹上膛的枪支,稍有慌乱,就会擦枪走火﹑就会误伤兄弟! 静寂!死一般的静寂!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不敢抬枪动手,又不知站在面前的是人是鬼! 外面风声大作﹑飞沙走石,里面却是出奇的安静,这间屋子仿佛成了一个合盖钉死的棺材,任凭外面山崩海啸﹑我自岿然不动 就在我实在神经绷紧﹑忍无可忍的时候,堂屋桌子上的茶壶竟然轻轻的响了一下,像是被人提起来一样,椅子的脚也与地面磨擦了一下,仿佛有人挪动椅子,坐下喝茶---要知道我们五个全部站在西间的床边,堂屋应无一人! “砰”的一声枪响,接着是哗啦一声,那水壶应声洞穿﹑掉在了地上! 心中猛的一震,头皮发麻,牙齿在捉对打架! “**你八辈儿祖宗!有能耐你就吃了老子!”我宁愿和它以死相拼,哪怕是被它活活的吞进肚子里,也不愿在这黑暗恐怖中煎熬下去 哗的一道火光闪过,我看到了四张怒目圆睁﹑几近变形的脸孔! 刘老大终于摸出了火柴,慢慢向堂屋中的蜡烛走去。 室内又恢复了明亮,我却无法恢复平静! 心脏像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一样,扑扑腾腾个不停! 头上﹑脸上的冷汗,沿着脸颊直往下滴! 两腿像高速射击中的机枪枪身,抖动个不停! “好了,彦真哥,不要害怕了,什么都没有!”大傻首先恢复了平静,十分离谱的安慰着我,“那个茶壶,可能是老鼠碰响的!” “操,这么低级的逻辑!老鼠能碰动茶壶,老鼠能挪动椅子﹑能抬动大床吗?!”我心里非常清楚这可笑的推理逻辑,但我不但没有嘲笑大傻,而且是两眼湿润起来! 只有这样的兄弟﹑只有这个大傻,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处境﹑不顾自己的害怕恐惧,第一时间来安慰我! “谢谢你大傻兄弟!我不害怕了!” 有这样的兄弟在身边,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我很快恢复了平静,眼中满含泪水,是感激﹑是庆幸的泪水! 我走了过去,拍拍大傻的肩膀,咬牙切齿没再说出一个字来---怕自己痛哭失声!所以多年后,在朝鲜战场上,听到大傻牺牲的消息,我当场晕倒在地! “好了,都不要紧张了!”刘老大低沉的说,“走,到外面看看去!” 这句话大家都心照不宣:这个忽明忽暗的鬼屋里,明明有邪物在里面,却楞是不闻其声﹑不见其影!呆在这里,远没有在外面轻松! 等我们走出大门,站在那片水塘边时,刘老大才长出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刚才我还特意看了看那桌子,除了那茶壶被我打掉在地之外,那几个茶杯,也明显被什么挪动了位置!” “刘老大,你说,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到底想干些什么?!”我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哪怕是万箭穿心﹑哪怕是烈火焚身,我也不愿意被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玩弄于股掌之间!!!” “对!和小鬼子刺刀见红时我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狗蛋对我的话看来是深有同感。大傻和小李也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刘老大,你见多识广,你说,它到底是个什么鬼怪妖邪?”小李也是激动起来! “不要激动,弟兄们!”刘老大不愧是我们的营长老大,是我们关键时候的主心骨,他一直冷静沉稳,真是有那种“山崩眼前不皱眉﹑海水倒流不变色”的大将风范,“大哥我长这么大,不管是深山遇怪﹑还是战场被围,从来也没有感到这么无助无奈!” 看来,无论长幼,对于未知的﹑看不见摸不着而且有害的东西,人皆恐惧﹑无一例外!他刘老大也不能免俗。 “刘老大,你搞错了,我问的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玩艺儿!没问你害怕不害怕,只要是人,只要是正常的人,那种情况下都会害怕的!要不然那老者会好酒好菜﹑好话说尽的请我们?” “兄弟说的没错,正常的人都会害怕,大哥我也不能例外!”刘老大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小李兄弟,大哥我是人不是神啊!这样的事儿,谁碰上了都会记一辈子的,哪有傻瓜信球二百五的愿意再经历一次啊!” “那现在,现在我们怎么办?”大傻楞头楞脑的问道。 “现在?现在我和小李去到那床上再睡会,你们招呼着?一定要轮流一遍?”刘老大没好气的说,“看看,天马上就要亮了,在外面坚持一会儿,白天回营好好睡一觉,再想想办法!” “再想想办法?刘老大的意思是这事儿还不算完,明天再接着被那鬼东西折腾一宿?”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质疑起来。这个鬼地方,一辈子经历一次,想起来就会害怕一辈子,没有人会想再来第二次的! “呵呵,问题没解决,兄弟你以为团长会放过我们吗?他可是在众人面前夸了海口的!老赵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三个营长中为什么只有他晋升团长?不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把脑袋子捌在裤腰带上的家伙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一张怪床(5) 刘老大的话没错!这新团长就是犟驴一头,在酒桌的客客气气的说,那是给面子;万一沉下脸来安排,那就是命令。 “哼哼,实在不行,就让他和我们一块来!”我不以为然,“这个鸟地方,一没有日本鬼子,二没有黄金珠宝的,凭什么让我们提心掉胆﹑担惊受怕的!这事儿好像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内吧?而且这种恐惧,根本找不到目标,没法去解决它!” 这时东方已刚露鱼肚白,虽然天没有大亮,但至少夜晚可以说是过去了,我们也就兑现了承诺,并未失信于人。 正在我们就要回营休息的时候,那老者带领两个儿子,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哟,几位起来这么早啊,老朽正要请几位到家中去吃早饭呢,怕你们万一起来早了回营,没想到正好赶上,呵呵,那就快请到家里去吧!” “刚刚起床﹑刚刚起床,老先生太客气了,小事一桩,又没卖什么力气,何需如此客套!”刘老大略显有点不好意思。 洗嗽完毕,宾主落座。虽然只是早餐,做的却是很为丰盛。但我们昨晚受惊不小,加上他们三个并未合眼,所以胃口极差,吃不下什么,只是边吃边聊。 “咳,几位吃啊吃啊!昨晚没休息好吧?我看眼睛都是红红的。”老者似有不忍与心疼之意。 “没什么,那座房屋就是有问题,老先生所讲的确有其事”刘老大仍然心平气和的讲,“我们弟兄几个,昨晚也没找到问题出在哪里,等我们回营商量后再说吧!” 早餐完毕,我们向老者告别后就回营休息,正好碰到团长。 “我就说嘛,你们几个就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的,这不,好好的回来了!怎么样,搞定了吧?” 我们几个懒得和这个为了自己的面子﹑把弟兄往火坑里推的鸟人套近乎,只有刘老大回答到:“报告团长,我们无能为力,没有完成任务!” “扯淡,不要那么严肃吧?慢慢讲,是怎么回事儿?” 刘老大一五一十的详细向团长作了汇报。 “嗯,没想到竟有这么严重,你们几个先去休息吧,这事儿我再考虑考虑!”团长一挥手,我们立即冲向营内,赶快睡觉,晚上怎么办,还很难说呢! 晚上睡觉是休息,白天睡觉是享受!这话不假,当我们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看着外面那明亮的天空和树梢微动的绿叶,顿感活着就是幸运,安全而无恐惧的活着,就是幸福! 起床后才发现,这一觉醒来,就到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时候!咳,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极了,就是不知道晚上还能不能继续体验生活的幸福! “起来了,弟兄们?赶快洗洗,酒菜早已备好,就等你们啦!”团长笑眯眯的看着我们,搞得我心里很不舒服,因为,我宁愿粗茶淡饭,也不愿吃这美酒佳肴,粗茶淡饭后是气定神闲,美酒佳肴后是惊恐无限! “怎么了弟兄们?没睡好?哦,是怕酒后再抓你们几个的官差吧!没事的,今晚我和警卫连的弟兄们去见识见识,到时你们想去就去,不想去没关系的;这顿酒饭只是犒劳你们昨天的辛苦,与今晚无关!”团长看到我们几个并没有高兴的表现,很快就猜出了我们的心思。 这一下,反倒让我们不好意思起来,反正团长说了,今晚他带警卫连一块上,我们也就不再担心什么,就是跟着去,也不致于像昨晚那样。于是我们爽快的跟着团长向那个简易的餐厅走去,并表示今晚一块上,有福同享﹑有难共当嘛! 因为心中有事,心情难以放开,加上担心醉酒误事,所以我们稍稍喝上不多酒,填饱肚子,就开始商量晚上的对策! “团长,我认为那座屋子的主要危险,就是那股黑烟,看不见摸不着的,它没出现前,什么事都没有的!”刘老大建议道,“要不然,我们主要对付那股黑烟,团长?” “哈哈哈!你们睡觉时我早就想好啦,第一,安排一个班的弟兄,在大门外水塘边埋伏,看看那股黑烟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第二,安排一个班的弟兄,在院内一侧守候,看到黑烟进院,就机枪伺候;第三嘛,我们几个,就在室内专等,几个在堂屋趴在桌上假寐,几个躺在床上装睡!你们几个看,这样安排如何?” “妙!这一下我们也就不害怕了,照这样布置,就是阎罗王驾到,也会吓一大跳的!”我深感这样万无一失。 “还有一点,团长,”刘老大补充道,“室内狭小人多,灯灭后乱成一团比较危险” 没等刘老大说完,团长就说:“呵呵,这一点我忘记讲了,其实早有安排,用那烧电的照明灯,看它还能吹灭不能!” 我们立即按照团长的布署要求,做好相关准备工作,几十个人就向那座怪宅扑去。 大门外有虎贲埋伏,院子中有勇士守卫,室内又有风吹不灭的照明灯。我们几个躺在床上不但没有睡意,而且是没有任何的害怕!如果说我们还有一点担心的话,那就是担心昨晚吓我们一跳的鬼东西今晚不敢来,只要它敢再来,看我们不把它 和昨晚一样,前半夜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半闭着眼睛,看着房顶,等待着复仇时刻的到来。 就这样,一直等到过了子时,也就是午夜时分,外面仍然是没有任何动静,室内更是如同白昼,弟兄们在这想睡而不能睡﹑也不能说话玩耍的无聊中苦苦等待着,我们也是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盼望报仇的快感渐渐被失望的等待所冲淡! 无奈团长在侧,众人都在等待,我也只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毕竟白天睡了那么长时间,这时哪还有半点儿睡意? 就在这时,大门外枪声大作,几乎与此同时,院中的机枪也怒吼起来。我立即有跳起来操家伙的冲动,但团长他们仍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又不出声,我自然不敢乱动,只能咬牙切齿的盼望着,盼望着那个东西快点将床抬起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一张怪床(6) 一直等有半个时辰过去了,室内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但那张床却是慢腾腾的又升有半尺来高,我们急忙跳下来,对着床底是一阵乱射,但那子弹竟如泥牛入海一样是毫无动静! 我们浑身发冷,自然不再瞎放枪,而是直楞楞地盯着团长。 团长终于沉不住气了:“它娘的,出去看看,听那些外面的弟兄们怎么说,要不然,射它这么久,怎么没一点儿响动啊!” 听团长这么一讲,我们全都立马跳了起来! “娘的,明明知道里面有东西,就是打不着真难受!”大傻骂了起来,“走吧,到外面透透气,问问他们看到什么没有?” 我们操起枪支,还没出去,就听到堂屋中的一个士兵小声的说:“报告团长,我,我看到了。” “哦,你看到什么了?”团长大惊,我们也是心里一沉,外面那么多枪弹,绝对不是吃素的,只要枪响,肯定是他们看到了,只要是他们看到了才开的枪,不说是弹无虚发,至少那么多人﹑那么多枪,肯定会打中它的!但它竟然没有毙命,也没有掉头逃窜,而是仍然像平常一样又冲了进来,就在我们身边,不由得身上凉意顿生 这一下,我们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出去吧,我们要找的怪东西就在室内,但我们又无法看到;呆在这里呢,又想到外面了解一下情况,看那些弟兄们是不是有喜讯要报告? “老刘,走,我们到外面看看去。”团长终于发话了,我们立即跟在他的身后向外走去,如果不是团长亲自带队,背上的凉意一定会让我们迅速冲出来的。 “你们几个,刚才枪响是怎么回事儿?看到了什么?打中了吗?” “报告团长,刚才我们看到有一溜儿黑烟,向屋里冲去,因为太快了,没看清楚;确定有击中目标,但,但好像没什么用!” “嗯,原地待命!”团长一挥手,领着我们向院外走去。 “报告团长,我们看到有一股黑烟从前面水里钻出来,立即开枪射杀,但没有截住,向院里冲进去了!”没等团长发问,一个班长就主动汇报。 “从水里面钻出来的?你确没看错?” “报告团长,我们十个人全部看到看清了,而且集中火力进行射击,确定没有看错!” 这一下,我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从水里钻出来的东西,还变成一股黑烟,视这么多**精锐如无物一样,而且这些美国装备竟然伤不了它!这可远比那血蛇要厉害百倍啊,那血蛇再毒﹑再大﹑再厉害,毕竟是肉眼可以看到﹑枪弹可以射杀!而这股黑烟,枪林弹雨毫发无伤,明明知道它冲进屋内,却空空如也,肉眼凡胎无法看到! “走,全部跟我到屋里去!”团长愣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将大家全部集合到院子中去。 “你们,全部给我守好门窗,一只蚊子也不能放跑,听到了吗?” “明白,团长!” 安排好门外的士兵,团长就示意我们进去,十多个人在屋内小心翼翼地搜索着,连墙角的蜘蛛网﹑床底下的蚂蚁洞都没放过,楞是一无所获﹑什么也没发现! 这样瞎找乱弄的也不是办法,过了一会儿,我们只能收兵回营。团长安排其他士兵休息,让刘老大我们五个留下来,商量对策! 团长的意思是,我们不是土匪小寇什么的,是正规**部队,是**师的整团人马,小日本那么厉害我们都不怕,就更不能阴沟里翻船,在这个小鬼小妖面前丢人现眼!何况又已经在本县父老兄弟面前承诺下来,岂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算了? 我们表示赞同团长的观点,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嘛!每个人都想除了这个鬼东西,关键是,一不知它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二不知它是男是女﹑是人是兽;三是根本看不到它﹑如何诛杀 “有了!”团长激动的一拍桌子,吓了我们一大跳,“兄弟这一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提醒了我,这个东西不是从前面水塘里出来的吗,它的家肯定就在水塘子里!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水塘弄干它,不就让它原形毕露了吗?” 要知道当时可不比现在,有什么大型水泵﹑排水设备什么的,当时要想将那水塘弄干,只有挖开水塘,将水放出,剩下的水再用盆盆桶桶的舀出来,费时费力不说,那么多水排到哪里就是一个大问题,总不能在它旁边,再挖上一个池子,将水放里面吧?如果那样的话,用什么办法保证那股黑烟不趁机跑进新水塘﹑而让我们白忙一场呢? 当刘老大将这个问题提出来后,团长又急又气,却是束手无策! “团长,刘老大,各位长官,能不能这样试一试呢?”我站了起来,试探着说。 “坐下坐下,慢慢讲来!” “那个东西,虽然看不见,却是力大无穷,几个弟兄躺在床上,它都能轻而易举的抬起来﹑或者搬起来﹑顶起来!但是,它并没有什么害人的举动啊!是不是那张床,碍它什么事,或者是它想要那张床呢?” “靠,一堆假设﹑一堆如果!不过,小胡兄弟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么长时间以来,它也并没有害过什么人,从来没现过身﹑说过话什么的!那依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办呢,小胡兄弟?” “我的意思是,可不能让我一个人上啊,团长!我一个人可是不行的!” “呵呵,没问题,你尽管说好了,不会让你一个人上的!” 听到团长的话,我就放心了,于是侃侃而谈起来: 这股黑烟呢,经常,不,是每晚上都会从水塘里冲进室内,除了动动床之外,也没干什么害人的事儿,所以我猜想它对害人是不感兴趣的,它要么是想要那张床,或者是那张床碍它的事。 所以我们可以这样试上一试,将那张床从西间挪到东间,看它还动不动,若是不动,就说明是床碍它的事啦;若是仍然动,说明它想要那张床,就干脆送它到水里得了,免得它每夜去看﹑吓唬人! “好!就这样办!”团长无计可施,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同意按我说的方法试试,行了最好,还省劲;要是不行,再想办法,甚至再费大力气排干那池塘里的水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一张怪床(7) 会议结束时,已经红日东升了。我们吃过早饭,倒头便睡,只待天黑以后,再去一试我的猜测正确与否。 那老者又来到我们营地,再三向我们表示感谢与歉意。团长回复说,与民除害﹑保一方平安,我们**是义不容辞,不必客气云云。 我们赶到那所空院中,首先将床从西间挪至东间。这张床是用上好山料加工而成,确实是十分敦实厚重。但再好的床,也不至于让那股黑烟起意吧?我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事情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简单! 由于白天休息的很充分,加上心里是惴惴不安的,自是难以成眠! 子时已过,就听到外面值守的弟兄低声的惊叫声,接着室内温度一下子低了好多一样,我身上一阵颤抖,心里十分明白,那个东西已经进来了,说不定就站在我们面前 但除此之外,室内没有任何动静与异常,身体下面的大床是纹丝不动! 这样,我们一直等到天色放亮,除了室内较为阴冷之外,倒是再也没有任何异常!我们也只得收兵回营。 “小胡兄弟,你这第一步猜测的还不错,看来那鬼东西不想害人,也不是对那张床感兴趣,”团长边吃边说,“不过,这下一步,你看如何是好啊?” “是啊,小胡兄弟,从这可以初步判断,这股黑烟不但没有害人之意,而且对这张木床更是不感兴趣,那么,它每晚从水里钻出,潜到这房子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刘老大竟然问起我来了。 “这样不行啊,刘老大!我还正想问你呢,你说从水里出来的玩艺儿,怎么会对人家屋里感兴趣?真是怪事儿!难道” “难道什么?不要卖关子急人,快说快说!”团长放下碗筷,催促起来。 “我只是猜想而已,错了直当我胡扯吹牛,别怪我啊!是不是那水中的鬼怪,看上了什么宝贝一类的东西,能让它超生投胎?或者是能帮助它修炼成仙?这个谁也说不准的,反正没什么好东西﹑又没有什么好事儿的,它天天到那屋里去干什么?又没有供品可吃,也不准备害人吃肉喝血的,你们说是不是?” “小胡兄弟,你是说,是说那屋子里有什么宝贝?而且就在那床底下?” “有可能,我只是猜测而已。如果要是有的话,肯定就在那放床的地下埋着的----那床底下的地面我们已经看过了,空无一物。”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干脆我们再辛苦一下,找工兵连的弟兄们来挖上一挖,看看那下面究竟埋着什么稀世珍宝,值得那水塘中的黑烟一再惦记着,如何?”刘老大看着团长,等待着团长的决定。 “好啊,金银珠宝的我们也开过眼界了,那就看看能入鬼神法眼的宝贝,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这事要先和人家房主商量,不能冒然在人家屋内大动干戈的!” “这个交给我来办!”我立即自告奋勇,“我现在就去,今天就挖出来它!” 说曹操曹操到,还没等我出门,那老者就到了。如此这般一商量,对方是大喜过望,频频点头﹑道谢连连,一个劲儿的说,麻烦我们啦,我们能帮他家彻底解决问题,那是再好不过 此时不干,更待何时?难道还要等到晚上不成!团长立即传令工兵连,马上动手。我和刘老大他们,也顾不上休息,跟了上去凑热闹! 工兵连那些弟兄们,一个个壮牛一般,挥动着粗壮有力的臂膀,一把把铁锹上下翻飞,简直像我在炊事班做个小炒时拿的小锅铲一样,不一会儿功夫,就挖有一人深! 但随着那土堆的不断增高,在坑内忙碌的工兵兄弟已经只看见头顶了,但仍是一无所获,别说是什么稀世珍宝,就是砖头瓦块的也没挖出来一个! “怎么办?”我和团长你看我﹑我看他,深感骑虎难下:要是就此罢手,白干一场不说,在百姓面前也是徒增笑柄;再继续挖下去吧,我们又不是淘井的,万一挖出水来仍是两手空空,又如何是好? 正在我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时候,下面的一个士兵突然惊叫起来:“这下面有个硬东西,团长,要不要挖出来?” 这一下我们终于提起了精神,站在边上向下看去,只见一块黑色的东西,出土有半尺左右,根本看不出它到底是什么样的。 “快,挖出来它!注意不要破坏了,小心点!”团长急切的安排道。 下面的工兵兄弟是精神倍增﹑干劲更猛,不多时,就将那个黑黝黝的东西挖得现了原形,仔细一看,这哪里会是什么宝贝啊,分明是个石雕的大乌龟而已! 但这个大乌龟,却是不同寻常,龟背三尺左右,四肢极为粗壮,但头部与真实的乌龟之头相差甚远,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弟兄们,快去找绳子,想办法把它拉上来!”团长在那坑边是转来转去,急切的想看看这个大石龟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能让水塘里的那股黑烟夜夜前来! 很快,我们找来了几根大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个大家伙拉了上来,并抬到了院里,那老者站在旁边,也是满脸的惊恐之色,不停地喃喃低语: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清扫水冲后,这个大石乌龟终于清晰的现出了原形:厚实的身体﹑粗壮的四肢,背上却有一个长方形的碑座一样的东西,十分罕见!最奇怪的是它的头,绝对与乌龟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似龙非龙,不知是什么东西! “天哪!我家屋子里怎么会有一尊赑屃啊!”等看清这座似龙似龟的东西后,那老者惊叫起来! “什么!赑屃?赑屃是什么东西?”团长忙转身问道。 “这个石雕,就叫赑屃,传说是龙王的儿子,也叫龟驮碑,这可是个罕见神奇的灵物啊,怪不得房屋盖好后,一直怪事不断﹑又不杀生害命呢!”那老者感叹不已。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噩梦 那老者接着就给我们讲起了他小时候的一件怪事: 小时候,我的身体好的很,整天和小伙伴们上树掏鸟窝﹑下水摸鱼虾的;加上当时农田较多,农活不断,经常性的体力劳动,将身体煅炼得很是结实,常年没得过什么病! 十五岁那年,我突然做了个怪梦,老是梦到一头大狮子追着咬我,张开大嘴,露出那白森森的尖牙利齿和那猩红带刺的舌头,追得我魂飞魄散的,醒来还是一身冷汗﹑惊恐万状! 要说是做梦嘛,人人都是避免不了的。就算是噩梦﹑凶梦﹑稀奇古怪的梦,偶尔一次两次的,也实属正常! 而当时不正常的是,我基本上每晚都做那个相同的怪梦,每次都是被那头大狮子吓醒,大冬天的,被子都湿透了! 后来,我和哥哥换了床,也换了房间,仍然没有任何改变,一直被那头大狮子追赶;就算是走亲戚,在亲戚家过夜,仍是他外甥打灯笼----照旧! 从那以后,我就害怕黑夜,害怕睡觉,就算是瞌睡得再厉害,我也不愿意到床上去睡一会儿,宁愿趴在桌子上打盹儿! 可就是这样,就算是坐着迷糊一会儿,仍是被那狮子追得死去活来的!时间长了,我就慢慢的精神恍惚起来,人也瘦了一大圈! 父母当然很是着急的,他们帮我找了几个先生看过,也吃了不少安神定魂一类的药,就是没有一点儿作用! 眼看着我一天天的瘦了下去,像换了个人一样,两眼红肿﹑精神萎靡不振﹑人也是又黑又瘦的!大人当然是心急如焚,又找了几个当地有名的半仙﹑神汉的来看,说是有一头狮子精看上了我,非要我过去不可,吓得我们全家惶惶不可终日! 在那神汉半仙们的指点下,又是作法驱怪﹑又是上供求饶的;甚至于还曾经找人扎了一个纸人子,画成我的模样,烧给那个狮子精,求那头狮子精放过我。 当然,那一套虽然花钱不少,却是一丁点儿的作用也没有! 眼看着人瘦得皮包骨头两眼下陷的,瞌睡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就是不敢去睡觉,哪怕是大人在旁边看着我,我稍稍小憩一会儿,也会被吓醒而再也不敢去睡! 事情是越来越严重,我甚至于感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是来日不多,只要能摆脱那头狮子的追赶恐吓,就是魂赴阴朝地府,我也愿意----生不如死的感觉,真是让人不再害怕死亡的! 后来,夏天的一场暴雨反倒救了我一命,说来真是匪夷所思﹑让人实在不能接受! 那场暴雨,将周围变成了一片汪洋,几天大雨不停,出门就成了问题不说,关键是前面那条小河,是水势越涨越高,保长组织乡民修堤,但连阴多日,土块成泥无效,需用砖头石块一类的东西,父亲和众人一样,将家里大大小小的石头瓦块的全部弄了过去,包括他当初不知从哪捡来的一尊石狮! 那尊石狮,是父亲一个月前从外面捡来的。用一整块青石雕琢而成,栩栩如生﹑十分逼真,堪称工艺精品,父亲很是喜欢,就把它放在了屋里 或许是因祸得福吧,自从把那尊石狮捐出去修河堤以后,我的噩梦也就划上了句号,从那以后,再也没梦到过狮子追咬我! 父母都认为,是那尊石狮有灵,不愿呆在我家,所以才作怪吓人的 “哈哈哈,老先生,你认为这屋子里的怪事儿,就是这具龟驮碑造成的?”团长听了那老者的故事,很是好奇的问道。 “极有可能,老朽很是相信的。一尊普普通通的石狮就能作怪吓人,更何况这个龟驮碑呢,它可是龙王之子啊!” “老先生,你说的很有可能,”我客气而又信心十足的质疑着,“不过,若是这龟驮碑作怪,那股黑烟又作何解释呢?它可是从前面的水塘里出来的!” “这,这老朽倒是解释不了!是啊,要是这龟驮碑在抬床吓人,但那股从水塘里出来的黑烟,是怎么回事儿呢?”老者也是说不出来个道道儿。 “这样吧,我们先把这个坑封好弄平,再把那床搬回西间原处,看看半夜里床还会不会再动不就知道了吗?”刘老大想先验证一下,究竟是不是这个龟驮碑在作怪,至于那股从水里出来的黑烟,另作一说。 “对,我赞成刘老大的意见,提心掉胆的辛苦了几天,看看到底结果如何嘛!”我附和着说,“要不,先把这个龟驮碑挪到院子外面?那黑烟如果不再进院,床也不再乱动,就说明我们找到了病根儿!” 就这样,我们把那龟驮碑挪到院外的水塘边,封平了室内所挖开的大洞并整平,把床再回归原地,单等日落西山后进行验证。 这次不需要团长亲自出马,我和刘老大五个原班人马不动,再次夜入怪屋,看看我们的推测是否正确。 毕竟这几晚下来,虽是古怪吓人,却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危险出现,我们又用上了风吹不灭的照明灯,而不是那遇风而灭﹑或者忽明忽暗的蜡烛,围桌闲聊半宿,一切正常,没有怪风刮起﹑没有黑烟入室﹑更没有阴冷附身!眼看子时已过,仍然是风平浪静的,我们也就放松了心情,无聊的在室内走来踱去的。 “弟兄们,反正是睡不着,估计那股黑烟今天,不,甚至以后再也不会来了,闲着没事儿,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保证比那老先生讲的那个石狮子还要过瘾!”刘老大提议道。 “好啊好啊,反正没事儿!不过,要讲有意思的,但不能太吓人,在这个鬼屋子里,老大你要是再讲些瘮人的故事,万一吓着弟兄们,以后我们可不叫你刘老大了,改称“牛老大”-----谁让你猛吹牛来着?”我们几个半开玩笑的欢迎刘老大开讲。 “呵呵,大哥我保证不吹牛,不过,开水煮咸菜一类的烂故事,我可是没兴趣﹑也不会讲给你们听。但是要是吓着你们了,这可是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先天不良﹑胎带胆小!”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疑冢(1) “为了避免有吹牛的嫌疑,那些道听途说﹑可信度不高的故事我就不讲了。今天给你们讲一个大哥我亲身经历的怪事!不过,你们几个可是要注意小心背后啊,如果脊梁沟儿发凉﹑或者是头发竖起来的,提前言一声,赶快走开。否则吓死人可是不偿命的,呵呵!”刘老大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讲了起来: 当年我和大毛,也就是根叔的大儿子一块上山打猎时,就遇到了一件怪事,至今想起来还是后怕不已的。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们两个一块进山,就是为了打些大家伙﹑多换几个钱的。像平常打的那些山鸡野兔﹑小禽小兽的,作个下酒小菜还不错,却是换不几个小钱的。 那天下午,我俩打伤了一个狐狸,虽然那狐狸不是很大,但毛色却是极为绚丽,是只赤狐。估计一张皮就能卖不少钱的。 为了不破坏那张很是值钱的赤狐皮,我们两个是不敢随便乱开枪的。因为万一打烂了它,那张狐皮就不值什么钱了,而狐狸肉又有股腥骚味儿,还要它何用?所以我们只能打它的腿,没想到受了伤的它,仍是十分麻利,左突右拐的想要逃脱。 我们两个自然不肯轻易放手,一是它皮毛上乘,二是它毕竟腿上中枪,跑的不是很快,更是跑不了多久的。 看我们实在紧追不舍,它跑到一个陡坡的地方,竟然钻进了一个拱形门的小洞中。我们两个站在洞前徘徊着,深感进退两难! 因为那个洞,不是住人的窑洞,也不是天然形成的山洞,而是放置棺材的阴宅! 像我们打猎的,虽然是开膛破肚﹑剥皮抽筋的杀生无数,但那都是对猎物而言的。而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还是退避三舍﹑不愿意招惹它们的。 虽然那些凶禽猛兽牙尖嘴利﹑随时可要人命,但对于经验丰富﹑猎枪在手的我们,倒不是什么问题,而对于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怎么办,子胜哥?”大毛显然不愿意轻易放弃将要到手的一张好皮子。 “没办法啊,兄弟!进入这个洞里,就好像进入寻常土坟中一样,反正我是不想看到棺材死人什么的,算了吧!”虽然可惜,但我却不愿意进入那阴宅之中。 “赤狐的皮子啊,子胜哥,这可不是你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有的!就这样放弃太可惜了!要不,你在外面等我,我先进去看看?” 我深知大毛的犟脾气,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只得站在那坟洞洞口把守,若是那赤狐冲出来,就给它来个当头一棒。 大毛进去没多久,就冲了出来,除了手里的那杆猎枪之外,并没有提着那只赤狐! “子胜哥,今天可真是遇到怪事了,就这么个小坟洞里,那只赤狐楞是找不到啦!”大毛瞪着眼冲我嚷了起来,“更奇怪的是,那口棺材,却是打开的!” 我皱皱眉﹑摇摇头,心里很是别扭,就对大毛说:“算了算了,那张狐皮再值钱,我们弟兄两个也不能坏规距﹑破例子,就这么点儿个坟洞,一只狐狸能钻到哪去?说不定是它成了精﹑想诱我们进去呢!” “哈哈哈,子胜哥啊子胜哥,你一向胆子挺大的,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坟洞,就把你吓成这样!告诉你吧,那个棺材,不但棺材盖子被人打开﹑扔在一边,就是里面,我也看了,什么都没有的!别说死人,就是衣裳也没一件。我怕那只狐狸藏在里面,特意仔细的看了看,只有几块石头,其它什么都没有的!” “只有几块石头?”我很是好奇,加上被大毛一阵数落,好像自己真是胆小鬼一样,要是传到屯子里,岂不让人笑话?!当时年轻气盛的,立即对大毛说,“真的只有石块?走,我们两个一块进去看看,不相信那只狐狸能藏到哪里去!” 当时正值下午太阳正毒的时候,洞外十分明亮。但一进那个坟洞里面,却是光线很暗,阴森森的。我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就模模糊糊的看到,洞的一侧有块厚厚的木板竖在那里,不用说,肯定是棺材盖子无疑! 我们两个围着那个棺材,将这个不大的坟洞转了一圈,竟然真是没有发现那只狐狸跑到哪里去了,那个棺材里面也只有几块石头而已! “兄弟,带火了没有?照一下,它娘的,我就不相信看着它进来就没出去,还能让它上天入地不成!”虽然背上凉嗖嗖的,但既然进来了,就不能让大毛看我笑话。 “好的!哟,我带有火柴”大毛说着,哧啦一声,划着了一根火柴,将那个不大的坟洞照得十分明亮,里面的情况是一目了然,棺材内确实并无尸体,周围也没有那只赤狐存在。 当然,看清了比没看清还要令人害怕!虽然坟洞里并没有尸体鬼怪﹑毒虫猛兽的,但是,我们总算是清楚的看到那只狐狸藏匿到哪里去了。 因为,在那棺材的后面洞壁底部,赫然出现一个不大的洞口!别说一只狐狸,就是一个大人,也是能轻易钻进钻出的,刚才里面光线较暗,加上那个洞口正对着棺材,不容易被发现的。 “这,这怎么办?子,子胜哥?”大毛这下就不再牛气冲天了,碰到这种极为罕见的情况,他也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了。 年轻人,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啊!我故作镇定的咳嗽了一声,想杀杀他的傲气,“咳咳!这个你就不懂啦?很简单嘛!这说明啊,这具棺材原本就是空的,就像是曹操当年所设的七十二疑冢一样,不想让人知道真正的尸体在哪儿!” “子胜哥,你真行!这你也懂啊?那,那个洞是怎么回事儿呢?”大毛明显没有了刚才的傲气,很是诚恳的向我请教起来。让我又恢复了做大哥的气势,虽然在这个坟洞里心里发毛﹑背上发凉的,却也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楞充起英雄来了。 “这个嘛,很简单!就是当初其家人在这坟洞里设个疑棺,真正的尸体啊,就在下面这个小洞里面!” “这不自找麻烦吗?干嘛弄两个棺材,还分两个洞室啊!” “原因有二:一是陪葬品丰厚,设个疑棺避免被盗;二是死者有诈尸或其它怪事发生,家人怕他死后闹腾,才将他封在里面的,不想被什么东西弄了个洞,要不然谁能发现?” 就在我侃侃而谈时,一个诡异的声音从那个小洞中传了出来:“放---我---出---去---吧---”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疑冢(2) 你可想而知当时我们两个吓成什么样子!不瞒弟兄们说,大哥我是差点尿裤子!原本想在大毛兄弟面前卖弄卖弄,以后让他在我面前不再牛逼哄哄的,没想到在这个阴森森﹑冷嗖嗖的坟洞里,竟然真的传出来一个让人腿脚发软的声音,而且还来得这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跑?嘿嘿!那是你没遇到真正让你害怕的事儿!这个似人非人的叫声,把我们两个吓得措手不及,想倒是想冲出去,可腿脚不听使唤呐! 就在我们两个筛糠一样,在那颤抖个不停的时候,从那个洞口中竟然又模模糊糊的伸了一支胳膊出来,冲着我们晃个不停 不是大哥我胆小,你们可以想想,在那深山坟洞中,本来就有可能因诈尸等怪事而封住的洞中,有东西叫着要出来也就罢了,现在竟然伸出一只手,在朝我们晃来晃去的,难道想让老子给它垫背陪葬不成? 人有吓破胆而吓死的,也有吓成一滩泥一样倒在地上的,而我和大毛则是属于第三种,就是腿脚发软﹑迈不开步子出去,虽然浑身抖动个不停,但大脑是十分清醒的,更不会被吓破胆,否则,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给你们讲这个事儿! 就在这时,从那个洞口中有一个东西窜了出来,从我们身边经过,直冲洞外而去!让本来就吓得颤抖不已的我们,就好像被人掀开头盖骨﹑倒下冰雪水一样,浑身冰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得不说是那个猛地窜出去的东西救了我们!因为等它冲到洞口的一刹那间,借着外面的阳光,我们清楚的看到,它就是我们打伤的那只赤狐! 看来,刚才吓得我们腿脚发软的那个东西,竟然是这只畜生!害得老子差点尿裤子,那支模糊不清﹑像似人手的东西,或许是那赤狐的爪子而已,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毕竟狐狸出去后,那个吓人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了,危险应该也就消失了! 我和大毛长出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很是尴尬!没事的时候,一个个的牛气冲天,自诩胆子大﹑见识广的,结果一只狐狸,就吓得两人惊慌失措﹑原形毕露! “操它娘的!吓得兄弟我差点发疯,千万不能放过那只狐狸!”大毛兄弟将满腔的怒火转移到那只狐狸身上,借以掩盖自己的胆小。 “真是扯淡,你操狐狸它娘,你算什么!你也是只狐狸?好在它出去了,算了算了,直当我们倒霉,走,我们也出去吧!”要不是大毛坚持要钻进这个坟洞,哪里会吓得我颜面丢尽﹑灰头土脸的!所以他怪那只狐狸,我就迁怒于他大毛! 就在这时,刚刚调整一下情绪,放松心情﹑不再恐惧的我们,突然又听到了那个让人肝胆俱裂的声音:“放我出去吧” 它娘的!什么人的神经能经得住这样的折腾?这个声音无疑是催命鬼一样,把刚刚喘过气儿来的我们两个,一下子又拖进了恐怖的深渊! 原来,那个吓得我们要死的东西,并不是那只狐狸啊!那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是僵尸?是鬼魂?还是成了精的怪物? 我大脑中一片空白,只感到胸口像被什么堵塞住一样,只有出的气而没进的气儿啦!我知道,这辈子打猎无数﹑杀生不少,肯定是很难善终的,但我从来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死法,就算是葬身虎口,也比在这儿被活活吓死强啊! “外面的,兄弟,救救我吧,我,我是,我是人啊!”那个叫着要出来的东西,竟然又自称是人! “兄弟?操死你娘的!谁和你是什么兄弟?再装神弄鬼的,老子就开枪啦!”听到它自称是人,我慢慢的缓过气儿来了,一肚子的怒气正没处发泄呢,吓得我们死去活来的东西,它竟然称我们是兄弟?气得老子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第一个反应就是取下肩上的猎枪,准备随时把它打成个蚂蜂窝儿! “别,别开枪,我是,我是孬崽啊!”听到我拉枪栓的声音,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明显的充满了恐惧!还好!只要你害怕,老子就不害怕了,老子就是担心不害怕猎枪呢! “孬崽?操你娘的!吓死老子了!你个龟孙子为何不早说?”大毛一听它自称孬崽,也缓了劲儿来,冲他破口大骂! 我也想起来了!这个孬崽,就是邻屯的那个臭名昭著的鸟人!他从小就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长大后不务正业,一不种田﹑二不打猎﹑三不挖参﹑四不经商,却一向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富得流油 这个家伙虽然有钱,但在周围十里八乡却是臭名远扬的!坑蒙拐骗偷?杀人越货﹑拦路抢截?不!他不干这些,那他钱从何来?为何招恨? 没错,他就是发死人财的货色!也就是开棺盗墓的! 虽然名声不好,对死人毫不客气,但他对活人倒还说得过去,说话和气﹑人又大方的。我和大毛虽然被他吓得死去活来的,但只要他还活着,又向我们求救,我们自是不能见死不救,更不能挟私泄愤﹑扣动扳机! “孬崽你个***,可吓死老子了!既然你还活着,就爬出来得了!钻在那里面干鸟?还真想安家落户﹑住这不成?”大毛冲着他骂了起来! “兄,兄弟,拉我一把”孬崽明显是有气无力的。 考虑了一下,我和大毛决定还是不跟他一般见识,救他出来再说。我们两个,又划了一根火柴,确认他就是孬崽,而且确定是个活的,就走了过去,拽住他的胳膊,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拉了出来。 “水,水,我要水”那个孬崽,一身尘土﹑面无人色,一见到外面的阳光,仿佛怕光一样,闭着眼睛要喝水。 “真他娘的扯淡,吓得我们要死,把你拉出来就够意思了,还要喂水救你这个家伙!”大毛骂骂咧咧的取下水壶,给他喂了一些。 过了好久,孬崽终于喘过气来,睁大眼睛,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兴奋与感激:“两位兄弟,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呐!我干这行十几年,什么墓没挖过?什么死人没见过?这次可是让我差点没命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疑冢(3) 听到孬崽这样说,我对他的怒气顿时转化成了好奇!这个鸟人,从来不干正事,而又丰衣足食﹑家财无数,可想而知他得了多少金银珠宝﹑挖开了多少古墓新坟﹑接触过多少死尸亡人 对于这样整天和坟墓﹑死人打交道的人来讲,还会有什么让他害怕的事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问道:“孬崽啊,你小子一向是和阎王为邻﹑以死人为亲的,这次是你哪门子亲戚要留你住下还是咋的?怎么会把你吓成那样?棺材里的那位是想招你为婿﹑还是想收你当个干儿子啊?” “哎呀,啧啧!你们两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回去后自会重金酬谢的,至于你们的问题,我当然是不敢隐瞒的” “去去去,我们弟兄两个,才不要你那些靠吃死人而来的不义之财!”没等孬崽说完,大毛就气咻咻的说,“你今天就把这个事说清就行啦,就是我大哥问你的,为什么你躲在里面吓人?” “是是是,我这就交待清楚,”那孬崽倒是直爽,竹筒子倒豆子一般讲了起来: 我哪会故意钻进去吓你们啊,又不是撑得发慌﹑闲得蛋疼!我是看这座坟洞,隐隐约约有金气冲出,嘿嘿,不是想再搞一点零花钱嘛! 干我们这行的,不是像你们认为的那么差劲儿。俗话说盗亦有道,何况我们只盗死人财呢,比那些杀人越货﹑坑蒙拐骗的要仁义多了。只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个别同行破坏棺材﹑乱扔尸体而已,孬崽我从来不干那事,只取钱财﹑不坏尸体 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个坟洞应有不少金银珠宝的,没想到它还设个疑冢,外面的棺材只是一个假象,实际上里面别说金银珠宝,就是连尸体的一根毛也不会有的!对我们这行的来讲,这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里的陪葬品肯定很丰厚! 于是我就凿开了一个洞,点了个蜡烛一看,哟!孬崽我干这行好歹也有十来年的光景了,棺材死人的怪事见的不少,就是没看到过这种情况! 那个棺材,竟然不是平放在地上,而且小头向上﹑大头向下,直楞楞的竖在那里! 天爷啊,这是怎么回事?!是他的家人故意这样安葬他的﹑还是它自己连棺材带人站在那里的? 同行的师傅﹑同道都没有讲过这种情况,那几本破书上面也只字未提!我不敢乱动,在那立起来的棺材旁徘徊起来 考虑好久,我觉得如果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了!要知道,现在干我们这行的是越来越多,而值钱的古墓可是越来越少啊!好容易找到这个地方,实在是舍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即将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不假!这辈子我认字不多,大道理不懂,只相信一个真理,那就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既然来到这儿,不管它是千年僵尸,还是万年鬼王,老子不为其它,只是借它金银一用! 想到这,我用家伙戳了戳那具棺材,嗯,有货!上等的柏木棺材,厚实沉甸,凭我多年的经验完全可以认准,这一票干好了,下半辈子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能过上上等人的日子----以前多人合伙,分多分少的,没捞到多少真东西,这一下,就我一个人,嘿嘿!那是被窝里放屁---独吞! 费了好大的劲,我才将那棺材盖打开。一开盖子,里面是珠光宝气﹑直晃人眼哪!我哪里再顾上里面的尸体什么样的,只感到他头下脚上的,很是碍我的事儿! 我就用家伙将它的脚拨开,取下身上带的袋子,准备双手猛抓一阵,哈哈哈!眼看富贵就在眼前,我一个人在那里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唉!不是好事多磨,而是乐极生悲啊!我只顾得那大把的金银珠宝,却忽视了那具极为罕见的尸体! 正在我瞪大双眼大捞金银的时候,脚下却被什么牢牢的拴住了,像是铁箍粗绳一样,越弄越紧,疼得我丢掉了袋子,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具头朝下的尸体,竟然双手紧紧的搂住了我的小腿! 再经常与尸体打交道也不行啊,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血肉之躯,干这行十来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而且旁边又没人来帮我,加上那个坟洞中阴森森﹑黑漆漆的,我一下挣不开,恐惧到了极点,就晕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有一条像狗一样的东西,将我惊醒了,虽然那具尸体压在我身上,但它毕竟没有诈起来,我拼命的推开它,想跑出来,可惜我不知在里面昏了多长时间,浑身像棉花一样,没有一点力气了,要不是那条狗窜进来惊醒我,恐怕我就完蛋了! “你这个狗崽子!娘的老子救了你,你倒说是狗惊醒了你,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拉你出来!”听那孬崽讲到这,大毛就气呼呼的骂了起来!显然,孬崽误把那只赤狐当成了一条狗! “误会误会,真该掌嘴!”孬崽连忙笑着解释,“我说是的在那里面惊醒我的;救我出来的,当然是你们俩啦” “刘老大,这也算是你亲身经历的?”小李听刘老大讲到这儿,立马跳起来质疑说,“你连里面竖起来的那个棺材什么样子都没看到,也说不明白为什么那尸体会搂人的脚,就算是你亲身经历的?” “呵呵,小李兄弟,一是大哥我打猎不盗墓,进那里面去干什么?二是亲身经历而解释不清原因的事,多了去了。就像龟驮碑这件怪事,你小李可是亲身经历了,但你能说清是怎么回事儿吗?”刘老大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小李问得张口结舌! 不知不觉的,天已放亮。不但那张床一动未动,就连那股黑烟今夜也未曾出现。这就说明,我们当初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而那个龟驮碑,正是此事的“罪魁祸首”! 这一下,等到我们回营向团长一报告,整团人马全部沸腾起来了!那架势简直比全歼渡边联队还要厉害!因为打仗是军人的天职,而解决那些神神鬼鬼的怪事,却是我们的“副业”! 以后的事不用多讲,酒肉犒劳自是难免。但令人没有想到是的,一场普通的庆功酒会,也会带来些意想不到的灵异怪事! *************************************************************************** 这本民国正文终于达到三十万字了,茶凉很是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本人将以最大的努力,确保不断更,尽量越写越好。当看到别人点击破五万左右,收藏已达一千,茶凉很是惭愧,近八万的点击,至今收藏不到半千,准确数字是445PCS,拜托路过的朋友们能在这方面鼓励一下,茶凉真诚致谢!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酒鬼(1) 本来我们打退渡边联队,就是大功一件;加上捎带着又给周围百姓解决了几件怪事,当地乡绅﹑官长自是犒劳丰厚。 庆功会上,大家是开怀敞饮,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就在这个时候,只见狗蛋突然身体一阵发抖,手里的酒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几块! “怎么啦,狗蛋兄弟?喝不了就别喝了,就你那酒量,今天已经是超常发挥了!”我知道狗蛋的酒量不行,加上今天地方乡绅频频敬酒,他应该已经喝到劲了。 “好酒﹑好酒哇,再给我拿个大碗来!”这个狗蛋,顿了顿身体,喝得声音都变腔儿了,还要再换大碗。 旁边的乡绅连忙递过来满满一碗,那狗蛋倒也豪爽,接过去根本不带客套的,端碗仰脖儿﹑一饮而尽,看得我是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心里不住的嘀咕起来:这个狗蛋,一向酒量比我还相差不少,今天竟然如此神勇海量,难道以前是真人不露相?还是近来酒量大增? “啧啧,好酒哇,再来几碗!”那狗蛋自己动手,从战友手里抢过酒坛,斟满一大碗,又是一气儿见底,惹得周围的战友都停了下来,直愣愣的看着狗蛋,佩服不已。 更令人打心底里佩服,甚至是羡慕﹑嫉妒的是,那狗蛋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自斟自饮﹑头都不抬,不一会儿功夫,那坛陈年烈酒竟然被他喝得坛底儿朝天啦。 这一下,不管别人怎么样,我是深感事情不对。我和狗蛋﹑大傻,那是穿开裆裤时就在一块玩的,就凭他的酒量,别说大傻,和我拼酒他还不是对手,今天竟然技压群雄﹑勇冠三军,就是我和大傻两个联手,也远远没法和他匹敌! 我抬头看看天,这太阳还是东升西落,并没有从西边出来啊。人家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这狗蛋兄弟在一夜之间,酒量如此急增,怎么不令人叹服不已! 我和大傻﹑刘老大一块走了过去。 “狗蛋兄弟,差不多就行了,少喝点吧。” “嗯,两位贤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喝酒岂能不畅怀尽兴乎?何况这里美酒甚多,一味劝阻,是何道理啊?”那狗蛋又喝了一大碗,用手背擦了擦嘴,反而文绉绉的嫌我和刘老大多事起来,真是三碗酒下肚,白丁变状元,装起斯文来了。 “两位贤弟?我呸,谁是你贤弟?喝酒喝得腔调儿都变了,连大哥我也不认得了?睁大眼睛看清楚点儿,我是你刘哥!”刘老大对狗蛋显然又气又急。 “是啊,刘老大说的对,我说狗蛋兄弟,你就别再喝了!”我拍了拍狗蛋的肩膀。 那狗蛋显然知道了自己酒后失态,认错人﹑说错话了,误把刘老大当成了新兵蛋子。他立即低头不语,但手上却是未停,又拿过一坛酒,满满的倒了一碗,蛮有气势的一饮而尽﹑咂舌回味起来。 加上这坛,狗蛋至少喝有两坛,比那当年景阳岗上打虎的武松,酒量还要厉害许多。这下别说知根知底的我们几个,就连团长和众乡绅也大感异常,这陈年烈酒,入口如刀﹑下肚如火,别说干干瘦瘦的狗蛋,就是膀大腰圆﹑身高体阔的鲁智深在世,也不过如此啊! “狗蛋兄弟,千万不能再喝了!”我急得拍了拍狗蛋的肩膀,急切的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别说是陈年烈酒,就算是白开水,肚子也装不下了,听我的话,回去休息休息吧!” “狗蛋?呵呵,这么俗不可耐的名字?”狗蛋又灌下一碗白酒,醉眼朦胧的看着我,像不认识我一样。 “过来,小胡兄弟,”刘老大冲我招招手,示意我一边讲话。我跟着刘老大走到离狗蛋一丈开外的距离,刘老大的一席话让我惊心动魄:“小胡兄弟,你发现没有,这个狗蛋可不是喝多了的问题,你看看,声音都不像他的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他喝多了,走了腔调儿。可现在,他竟然连狗蛋这个名字都不知道,也不认识我们俩,说话还文绉绉的,是不是鬼魂附体啊!” “那,那怎么办,刘老大?刚才他叫你贤弟,我还以为是他喝醉了扯淡,现在你这么一说,真像是那回事儿,万一他”我听了刘老大的话,是又惊又怕的,真担心这个狗蛋再出什么问题。要知道,当初在山洞里,惨死的小猴子兄弟就是借他的身体还魂报信的,说明他的八字真是不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就麻烦了。 “这样吧,我们俩过去先拦住不让他再喝,你套套他的话,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附体的,再见机行事吧!”刘老大小声的吩咐我。 “咳,这位兄弟,你是哪个部份的?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到我们这儿喝酒啊?”我走了过去,拍着狗蛋的肩膀,明知故问起来,惹得周围的弟兄们哈哈大笑,说是狗蛋他再喝两坛,也不可能忘了自己是谁啊。刘老大忙摆手制止其他战友的打趣嘲笑。 “兄弟?哈哈哈,谁是你兄弟!老夫路过贵地,闻到酒香冲天﹑玉液诱人,惹得雅兴大发﹑酒瘾难捺,不过讨几坛酒水润润喉咙而已,”狗蛋边喝边说,“诸位不必惊慌,再喝一坛,老夫这就走人,不再叨扰!” 那狗蛋一番话,说得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痴痴的看着他自斟自饮,连下酒菜都不动一口。 “您老慢慢喝,这儿美酒多的是。能不能打扰一下,请问仙家何人﹑为何到此?”刘老大像换了个人一样,对着狗蛋兄弟毕恭毕敬的施礼相问,一边问,一边倒了一碗酒,对着狗蛋双手奉上。 刘老大那虔诚的动作﹑恭敬的话语,不是对长官神佛,而是对着自己的兄弟狗蛋,搞得众人哭笑不得﹑啼笑皆非,专等那作为下属的狗蛋如何回答。 那狗蛋虽然口称“岂敢岂敢,折煞老夫也”,却也接过刘老大双手奉上的酒碗,毫不含糊,又是一饮而尽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酒鬼(2) 等到狗蛋将酒喝完,放下酒碗,就冲着刘老大拱了拱手,笑呵呵的说:“老夫这厢有礼了,承蒙错爱,感激不尽!老夫生前性喜美酒,年迈死于杯中之物。本应痛改前非,无奈堪比刘伶,本性难移啊,见笑见笑;虽然身死,仍对此物倍加依赖,今天闻香留步,借酒畅饮,实乃兴甚”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么能否请教大仙名讳?另外那几坛烈酒毕竟进入了我狗蛋兄弟肚中,不知碍事不碍事?” “呵呵,区区一酒鬼而已,何称大仙?至于名讳,不说也罢,免作后辈笑谈之耻;那杯中之物虽进汝弟之腹,但酒魂老夫带走矣!告辞告辞,后会有期” 狗蛋说完这些,突然趴在了桌子上面,我和刘老大赶紧扶住他,避免摔倒,一边轻声叫道:“快醒醒,狗蛋兄弟!” 过了一会儿,那狗蛋像是大梦刚醒一样,揉了揉眼,迷迷糊糊的说道:“啊,好累!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喝起酒来了啊?” “哈哈哈”周围的弟兄们是哄堂大笑,刚才自己还喝酒如饮牛的,这会儿竟然说什么我们怎么喝起酒来了,除了扯淡,还有什么?明明是自己当婊子,怪人家不贞洁!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笑了!狗蛋兄弟,醒来就好,现在头晕不晕?”刘老大挥手制止了大家的哄笑,关切的问狗蛋说。 不要说是刘老大,我和大傻﹑小李,也是十分替狗蛋担心,毕竟那么多烈酒下肚,不要说是劲头很大的陈年佳酿,就算是街头小店里面兑水的劣酒,几坛下去也是如同火烧,让人难以忍受! “哦,我要撒尿,快快快,让一让!”狗蛋迷糊过来了,右手按住小腹,弯着腰;左手分开众人,一溜儿烟的向厕所冲去,那步伐﹑那速度,简直像是听到了冲锋号一样,根本不像是刚刚喝下几坛烈酒的人! 这一下,包括我和刘老大,全都狂笑不止,不但但是狗蛋那滑稽的动作,更重要的是,看来那几坛酒,真的像那酒鬼所说的,酒魂他带走,只留些水在狗蛋肚子里,让我们也放心多了! “咳,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啊,我老刘自认为见多识广,经历怪事不少,今天也不得不佩服那酒鬼的厉害!”刘老大是连连摇头﹑感叹不已! “老刘啊老刘,一向是你见多识广的,这类事儿你也没见过﹑没听说过?”团长插话道。 “是这样的,团长。借尸还魂﹑夺魂附体这类事儿,我当然听说过不少,也亲眼看到过几次,我说的是这么大的酒量,死后还能借体痛饮的事,确实没听说过﹑更没有亲眼看到过。” “哈哈哈,老刘啊老刘,这次你终于不是前知八百年﹑后知数百载的姜子牙﹑诸葛亮啦,”团长好像很庆幸一样,乐不可支的笑个不停。 其实男人就是这样,处处要比别人强,哪方面都不愿意甘落人后的。说起来这也难怪他,自从我们几个加入该团以来,刘老大各方面都显得老成持重,见多识广﹑颇有主意,以前的老团长,也就是现在的李师长,对他也是极为器重的,这也难免让以前的赵营长﹑现在的团长赵胜龙羡慕不已。今天难得听刘老大承认自己没经历过﹑更没见过,不由得心花怒放﹑得意非凡。 “团长,这类的怪事儿,你以前听说过吗?”刘老大好奇的问道。 “哈哈哈,老刘啊,这类的事儿,我赵某岂止是听说过而已?亲身经历﹑亲身经历的!”团长自豪的说,“要不,我趁着酒兴,给大伙讲讲?” “好啊好啊,团长快点儿讲”周围的弟兄们一片叫好声,盼望着团长讲些怪事以供消遣。那个年代,没有电视电脑的,生活极是单调乏味,碰到个蚂蚁搬家﹑狗咬架一类的事儿,还乐此不疲的看上半天,更何况那些颇有吸引力的奇闻怪事,当然是迫不及待的催促团长快点儿讲。 “咳,静一下﹑静一下,你们几个,对,就是你们二营的弟兄们,靠近一点儿,今天也听听我赵某给你们讲个故事,是亲身经历的故事啊!”团长清了清嗓子,招呼众人安静﹑靠近,就开始讲了起来: 咳,酒这个东西嘛,是男人的第二个老婆,除了金钱﹑女人和鸦片,这世上就没有酒这东西离男人最近啦。但是呢,酒有各种档次,人的酒量也是千差万别,有的人千杯不醉,刚才你们也看到了,狗蛋,不,就是附在狗蛋身上的那个酒鬼,娘的人都喝死了,还念念不忘酒的好处,借用人家的身体还能再干几坛呢!但也有人闻酒即饱﹑沾酒即倒的,别的我不知道,我当年的一个老伙计,也是发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十七八的壮小伙,虎背熊腰﹑力大无穷的,就是对酒没招儿。 对了,他外号叫“酒见愁”,意思就是他看见酒就发愁,闻酒即饱﹑沾酒即倒啊;卖酒的人看到他也是发愁----都像他那样滴酒不沾的,人家卖酒的全部饿死啦! 酒见愁这人,生就了一幅好身板儿,豹头环眼﹑粗胳膊壮腿儿的,几百斤的石磙,抱起来健步如飞,很是厉害。当然饭量也是大得吓人,一顿饭三五个大馒头,就像是老虎吃个小蚂蚱一样。 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为人豪爽﹑胆大心雄的酒见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有人把酒拿。一碰到红白喜事,或者是弟兄们酒菜款待,他就由猛虎变成了小兔子,由厉婆婆变成了小媳妇儿,立马在我们面前矮了半头,能躲就躲﹑能藏就藏的。这一点儿让他颜面尽失﹑好不气恼! 不过,有的酒席能躲,有的酒席却是躲也躲不过的。那年过年走亲戚的时候,酒见愁就要走新亲戚啦,也就是拜见未来的老丈人,按我们当地的规距,对方一定会找几个陪客,好好喝上几坛的,这个酒却是没办法逃得掉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酒鬼(3) 没办法,那酒见愁就来找我,让我陪他一块去,说白了就是让我充当挡酒牌﹑大酒缸。这等小事儿对我来讲,那是小菜一碟﹑一石三鸟啊:一是卖他个面子,送酒见愁一个人情;二是新客初到,美酒佳肴那是少不了的;这第三嘛,当时赵某我还是光棍一根,先去见识见识那场面儿,直当是积累经验﹑提前煅炼啦。 虽然赵某酒量不错,但毕竟我只是个陪客﹑是个配搭儿,人家酒见愁才是未来的女婿大人;又加上对方实在是热情如火,我一个人是左冲右突,也只能保证自己不倒,那酒见愁兄弟在对方的软硬兼施下,也喝有几杯! 这几杯酒,要是其他人,根本算不上什么的。但他酒见愁不一样啊,他可真是货真价实的闻酒即饱﹑沾酒即倒,不一会儿功夫,就面色发红,出酒晕倒 最后搞得我们是饭也没吃成,又被人家娘家人派人送回家中---酒见愁那身板﹑那吨位,喝醉后倒在地上,可比一头死牛还要难弄,我一个人也背不回去啊! 这一下,酒见愁可是糗大了。一向爱面子胜过爱性命的他,赌咒发誓的说,这辈子要是不把酒量练上去,枉做男人。看那样子,若是酒量提不上来,就要挥刀自宫啦! 但酒量这个东西,虽然后天练习也能锦上添花﹑起到点儿作用,但它主要靠先天遗传的。打个比方,那猴子天生就会爬树,要是老母猪也想爬树,无论它如何煅炼,就是累死它也不行啊。所以酒见愁虽然咬牙切齿﹑横下心来,不要命的猛灌勤练,但每次都是酒肉穿肠过﹑人在地上坐---晕倒啊!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话没错,但得看是什么材料。你要是弄个木棒去磨,恐怕你功夫再深也磨不成针,它不是那块料啊!那酒见愁练习酒量就是这个道理,一个月下来,不但酒量没上来,毛病倒是上来不少,胃口变差﹑吃饭不行,很快人就瘦了一圈。 我们几个﹑包括他的家人,当然不少劝他,酒这东西,随缘而已﹑多喝无益,你又何苦自找罪受呢,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他就是不听,非要争口气,在酒桌上一分高下。 一天傍晚,酒见愁突然来找我,而且带了一个小口大肚的小瓷瓶,不知里面装些什么东西,盖子封得严严的。神神秘秘的说是要我帮他一个忙,还说这件事办成以后,他的酒量就会突飞猛进了。 “有这等事儿?要是能把你的酒量提上来,以后我们就可以在一块痛饮啦。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忙怎么个帮法?”我当然很高兴。 “当然有啦,过来,我告诉您怎么帮。”酒见愁压低嗓门儿,示意我过去,小声的说,“我碰到一个高人,告诉我要想把酒量提上去,必须用酒魅来帮忙!” “酒魅?酒魅是什么东西?”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酒见愁,是不是疯了?还是神经错乱﹑走火入魔? “哎,这个你就不懂了吧!酒魅就是,就是,我也说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凡是酒量很大的人,身体里面都有酒魅这种东西的。” “操!你不是在扯淡吧?还是喝晕了在胡说?” “没骗你的,这事儿对我来说比命都重要,我会胡扯?” “就算你说的对,人家酒量好的人,身体里面有酒魅,但谁愿意借给你呢?而且这东西也没法借啊,哦,对了,你是不是认为我酒量可以,想借我的酒魅啊,这可是墙上挂窗帘,没门!” “哪能借你的呢,再说就你那酒量,我还真看不上的,说不定你身体里就没有那种东西!我说的是,要借别人的酒魅,而且是酒量特别大的人,才会有酒魅的。” “咳,这,要是人家不信这一套,或者说根本不愿意借呢?要我帮你打架还是杀人?你是知道的,犯王法的事,我可是不干的!” “想哪儿去了你,我要借的人,他肯定没意见的,更不用去打架杀人。今晚你帮我一下,先找吴老二借借他的酒魅,他不会有意见吧?因为对他来说,那酒魅浪费了也是可惜的!” 虽然酒见愁说得轻轻巧巧,我却听得如同惊雷!因为那吴老二,是附近一位老光棍,一辈子别的爱好没有,就是极贪杯中之物,无论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侨迁寿筵之类的,只要有听到谁家摆酒席,他总是不请自到,一番伶牙俐齿的道贺之后,混个酒足饭饱。而且还真是天赋异秉﹑千杯不醉的。 更重要的是,那吴老二前几天已经酒寿已尽﹑驾鹤西游了。他的坟头就在村外不远处的百家坟。 “我说酒见愁啊酒见愁,你老兄真是走火入魔了!”我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难道你想挖开他吴老二的坟﹑开棺剖尸啊?这事儿我可不干!” “不用剖尸的,我自有办法。喏,看到没有,这瓷瓶里可是上等好酒,我会引那酒魅出来的,不用破坏他的尸体!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这相当于救我的命啊”那酒见愁看来一定要拉我下水了,谁叫我们是铁哥们儿呢,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不再推辞。 “好吧,人家是舍命陪君子,我这是舍命帮傻鸟!说吧,这忙怎么个帮法?” “嘿嘿,好兄弟,我就说嘛,你肯定够义气的。不过别说那种不吉利的话,什么舍命不舍命的,我还要搞定了这事,痛饮一番呢,到时村头小店里,好好请你弄一场儿,让兄弟你看看我的酒量!帮法嘛,也很简单,就是天黑以后,和我一块去吴老二坟地里,挖出开棺﹑壮个胆儿,帮个小忙。” 一提起来那百家坟,我心里就直发毛,娘的乱坟成堆,大白天还瘮的慌,还要到夜里去那个鬼地方,而且要挖开刚埋不久的新坟,再打开棺材 “好吧,真是该我命苦!这个忙我一定帮你。不过,你这瓷瓶里的好酒,可得给我抽一阵壮胆啊!” “行,好兄弟!不过你可不能给我喝完了,一定要留点儿,我还准备用它来引那酒魅出来的!” “算了算了,明天你再请我吧。这引酒魅的东西,我可不想再喝了。操家伙吧,现在就上!”我拿了把铁锹和钢扦,准备上阵。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酒鬼(4) “等等,现在天还没黑透呢,这事急不得。这样吧,我请兄弟到村头小店先小酌几杯,当然,这次我先看你喝,明天我们一块喝,走吧!” 那酒见愁不由分说,夺过我手里的家伙,把我拉到了村头的小饭店里,两荤两素四个菜,再加两碗店家自酿的烧酒,不一会儿功夫,酒足饭饱﹑单等开工了。 这个时候,月亮也已经升到树稍高,村民们早已是关门闭户。我和酒见愁回家小心翼翼的操上家伙,让他先到外面等我,我则向家人撒了个谎,说是今晚到酒见愁家去睡。 然后我就和酒见愁带上铁锹和钢扦,直奔百家坟而去。俗话说酒壮英雄胆,这话不错,那天我和酒见愁两个,心情愉悦﹑脚步轻快,根本不像是到那令人可怖的百家坟,反而像是赴宴一样兴冲冲的。 不多时,我们两个就赶到了百家坟。朦胧的月光下,坟头高耸﹑凉风清拂,很是幽静。沿着那弯弯曲曲的坟间小道,我们在一座新坟前停了下来。 这座新坟,上面摆着一架花圈,白花朵朵﹑很是醒目。新堆起来的坟头,疙疙瘩瘩,不像是多年旧坟老墓,经雨冲刷后显得那么光滑,加上恰逢盛夏,其它的坟上,多由青草覆盖,而这座新坟,寸草不生﹑光秃秃的,极是与众不同 “咳,你帮我拿着瓷瓶,小心别把酒弄洒了,我先刨开它再说。”酒见愁将瓷瓶递给我,甩开膀子,挥动铁锹,把那吴老二的坟头,一会功夫就刨平了。 “你动作太猛了,慢一点儿啊,别把人家的棺材弄坏了。”我小声提醒着酒见愁。 “没事儿,离棺材还远呢!”酒见愁头都不抬,继续猛干,又过不久,只听吱的一声响,铁锹就碰到了一个硬东西。不用说,肯定是棺材盖子。 “好了,这下要沿着四周慢慢挖。”我再次提醒着。毕竟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干过这类害人吓己的缺德事。 “嗯,放心好了!”酒见愁答应了一声,看到露出了棺材,更加兴奋,没有一点疲劳的样子,铁锹如飞,很快就将那具棺材周围的土挖得差不多了。 “好了,我歇一会儿,你先下来,用钢扦撬开它”酒见愁扔掉手里的铁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招手示意我下去。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没办法,刚刚吃过人家的酒菜,又加上一向关系不错,我只能硬着头皮跳了下去。 我双手紧握钢扦,慢腾腾的插进缝隙中,还没等我撬开,就被酒见愁夺了过去,“好了好了,你给我看着就行了,怎么像个娘儿们,没一点儿劲啊!” 那酒见愁果然力大无穷,只听到卟哧几下响声,那棺材盖子就被它撬开了。 虽然年轻力壮﹑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但我们俩毕竟从来没有干过这类事情。那酒见愁鬼迷心窍,前面是迫不及待的要挖那棺材出来,想引诱那所谓的酒魅,借以提高他的酒量,解决他的面子问题,但当真正的棺材盖子撬开以后,他自己也是心慌起来。 “没事吧,应该没事吧兄弟?”酒见愁反倒问起我来了。 “靠,你怎么问起我来了,我哪里会知道啊”我当然不敢乱鼓励他,甚至巴不得他现在收手呢,“要不,我们不弄了,现在封住它还不算晚,酒那东西嘛,喝不喝都死不了人,再说,还不一定有效果啊!” “不行,这辈子我哪个方面都没输给人家过,几口猫尿让老子丢人现眼的”酒见愁考虑了一会儿,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样,“今天一定要弄那酒魅出来,明天我们俩就可以看看效果咋样了!你给我招呼点,我自己来。” 那酒见愁横下心来,猛的用双手将那棺材盖子拿了起来,轻轻的放在了一边。 我抬头四下看了看,月亮依旧高照,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荒草乱晃,周围高高低低的古墓新坟,像一个个堡垒一样,不知里面到底藏匿着什么东西,那些亡灵们,是正在酣睡?还是在偷偷的盯着我们?是准备袖手旁观还是想伺机扑来? 想到这里,所喝的酒全部化作冷汗出来了,只觉得背上凉凉的,像是有蚯蚓在爬动,脖子里也像有人在吹冷气一样,冷飕飕的。 “兄弟,你站近点儿,给我壮个胆,我这就引诱那酒魅出来。”酒见愁接过我手里的瓷瓶,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了一样,向前一步,探身到那具黑棺之中。 我只感到头皮发麻,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知那酒见愁会不会大叫出来,那尸骨未寒的吴老二会不会猛的睁大眼睛﹑会不会拽住酒见愁﹑会不会张口大叫或咬住酒见愁的手不放 越想我越害怕,心里后悔的要死。早知这样,打死我也不来,更不会站在这个下葬不久﹑尸骨未寒的吴老二面前! 好在我想象中的恐怖画面并没有出现,那酒见愁弯下身子,在棺材中摸索忙碌着,我心里稍稍安定一些。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酒见愁突然直起身子,叫了起来,“过来帮我一把,兄弟!” 他这一叫,把我那颗刚刚放在肚子里的心又提了上来!“咋呼什么嘛,吓我一大跳!你自己干!”我非常不满的回答道。 “我一个人不行的,这吴老二他,他不张嘴啊!” 酒见愁的一句话,让我是又怕又怒又好笑,他娘的二百五!要是吴老二主动的张开大嘴,还不吓死你个***啊---纯是放屁! “过来嘛!好人做到底,你就帮我撬开他的嘴巴呗!” 好人做到底?好人?他娘的挖人家的坟墓﹑开人家的棺材﹑还要让死人不得安宁这是好人做的事儿? 我是坚决不过去,担心我一看那吴老二,就再也忘不了他,夜里老是梦到他就完了! “快快快!不早啦,赶快弄好回家算了,你站在那干鸟?反正这事儿是我们两个干的,就是不下手,也少不了你的份儿!过来吧,吴老二不会见怪的!”酒见愁急急的催促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酒鬼(5) 唉!看来这次是不吃羊肉也要惹一身膻,反正是真有事也跑不了我。我咬了咬牙,皱眉瞪眼的向前走着,屏气凝神的探身向那棺材中看去。 在那月光的照射下,棺材内的吴老二身穿寿衣﹑面目如生,就是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我一阵颤抖,直担心那吴老二突然坐起来问我:你想干什么!或者张开大嘴咬我一下;或者是猛的拉住我不松手! “快,帮我弄开他的嘴!”酒见愁一手拿着瓷瓶,一手指着那吴老二的头部,示意我赶快动手。 娘的!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是走到这一步啦,就算是不动手,如果吴老二有灵,挖坟开棺的,也是得罪他罢了。我豁出去了,立即弯下腰来,右手试探着摸到了吴老二的脸! 天呐!这大热天的,吴老二的脸却同如冰块一般,触手冰凉,而且肌肉紧缩发硬。虽然我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不再乱想,但吴老二那冰冷的皮肤﹑紧闭而深陷的双目,实在是让人心脏痉孪扭曲,直担心他突然张开大嘴,咬住我的手指不放 “这就对啦,用两个手,弄开他的嘴!不要害怕,一具尸体而已!”酒见愁鼓励着我。 “操!本来就紧张,自我安慰的想象着那吴老二是喝醉睡着了,你小子偏偏提醒我他是个死人,我不干啦,你自己来!”我气呼呼的直起身体,冲着酒见愁叫了一声。 “好好好,是我错了!这吴老二真是喝多了,你看他睡得多香!来,帮我弄开他的嘴,我喂他点水。”酒见愁这时反应倒是很快,顺着我的话忽悠起来。 一声叹息!我只得再次弯子下腰来,狠了狠心,双手按住吴老二的脸部,用力的把他的下巴往下掰开。 人家说是鸭子死了嘴巴硬,没想到这吴老二的嘴巴比它还要再硬多少倍。任凭我双手用力,他就是牙关紧咬,丝毫不愿张口。 我一阵紧张,脸上的汗水顺着下巴淌到了吴老二的脸上。真担心他遇到活人的汗水,会不会就此醒来。 “好了好了,你帮我拿着瓷瓶,我来弄开他!”酒见愁明显嫌我力量不如他,干脆自己动手,我当然如释重负,立即接过他递来的瓷瓶,闪在一边。 酒见愁果然厉害,只听喀嚓一声轻响,他就直起身来,惊喜地说,好了,终于弄开他的嘴巴,酒瓶拿来。 反正事已至此,我也就破罐子破摔啦,酒见愁说不定是弄断了吴老二的颌骨都没事,我看看他又有何妨!想到这,我也就壮着胆子,低头看那酒见愁到底如何引诱那酒魅出来。 只见他拧开瓶盖,小心翼翼的把瓶口对准吴老二的嘴巴,像喂药一样给他灌了起来。我心中是一阵恶心:刚开始还想让我就着这瓶子喝酒,如今又对着一个死人的嘴巴,真是扯淡无底限! 就在这时,只见酒见愁的手抖了一下,接着他就迅雷不及掩耳般的收起瓶子,快速的合上盖子。 “大功告成!嘿嘿,帮我拿着,千万不要打开瓶盖,也别掉地上摔破了!”酒见愁兴冲冲的将瓷瓶递给我,像是交给我一个举世无双﹑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感谢吴老先生,我这就替他合棺封土。” 说完,他就精神抖擞,盖好棺材盖子,手挥铁锹,一不会儿功夫,就将吴老二的坟头又修复如初,再拿过放在一边的花圈,盖在坟丘上面 我们两个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雄赳赳﹑气昂昂的向酒见愁家走去。这次的成功,为我以后的胆量大增,可谓立功不小。 回到他家以后,点上一个较大的油灯,我拿着那瓷瓶转来转去的看着,也没看到有什么异常。 “来,我喝了它。”酒见愁兴奋得两眼发亮﹑满面红光,接过那个酒瓶子,慢腾腾的拧松瓶盖,迅速的含住瓶嘴儿,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仿佛看到了无数苍蝇的童年,跑到外面呕吐不止。他娘的,我亲眼看着他将那瓶口对着吴老二的嘴,灌了好一阵子,酒见愁这鸟人,竟然,竟然连倒进碗里再喝也等不及,就这样二人共用一个酒瓶饮了起来 “啧啧,这酒真有劲啊!兄弟你是不是,嫌这瓶嘴脏啊?”酒见愁疑惑不解的看着我。 “脏?它娘的简直是太恶心了!你好歹倒在碗里再喝嘛,哪在乎这一时半刻的,又没有人跟你抢!”我捂着肚子,强忍恶心的责怪说。 “嘿嘿,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啦。这里面可不再是简单的一点儿酒水,这可是有酒魅在里面,要是倒进碗里它跑了,我们弟兄两个今晚不是白忙活儿了?这可关系到我酒量的生死大事!” “好了好了,你真牛B你真行!赶快去嗽嗽口吧,我也要洗洗睡觉了。” 不管他酒见愁怎样兴奋,我是身心俱疲,简单的洗了洗,倒头便睡。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才问酒见愁,昨天,你不过给那吴老二喂了几口酒,你怎么知道有酒魅进到瓶子里的?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兄弟。大哥我可是得到高人指点,那酒魅不知吴老二已死,躲在它尸体里几天闻不到酒味儿,正急得在尸体里游来游去的,我一用这上等佳酿引诱它,它当然就迫不及待的顺着酒气钻进瓶子里啦!哈哈哈”酒见愁是一脸得意﹑如获至宝,时隔一夜仍然是兴奋得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一样。 “你真是喝晕啦,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有酒魅钻进那瓶子里,它亲口告诉你了?” “哦,这个啊,当时我正喂它酒引诱它呢,就感到瓶子一抖,像是有东西钻进去了,我就赶快合上盖子,现在它已经在我身体里,帮我解酒呢。要不然,昨天我喝了那些酒,不也没事吗?” “好了好了,你就别提那恶心人的酒啦,是骡子是马得牵出来溜溜,事实胜于胡扯吹牛,得用实际验证一下效果如何!” “好啊,我正想试试酒量增大了多少呢!走,现在就到小店里去弄两坛!”酒见愁是信心情十足的拉着我,向村头小店中走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酒鬼(6) “哟,两位又来了,里边请﹑里边请”小店老板见我们昨晚才刚刚在此喝过,今天早上又来照顾他的生意,自然是十分热情,“看看两位吃点啥,夜里刚宰的黄牛,新鲜着哪!” “先来二斤牛肉,其他随意上几个下酒菜,主要是酒,要上好的烧酒,先弄两坛!”酒见愁急切的想要验证他的酒量,也就是想验证昨晚的辛苦惊吓值不值得。 “两坛?两位要两坛好酒?”店老板好像知道酒见愁遇酒就倒的底细,吃惊的看着他。 “罗嗦什么嘛!先上两坛喝着,喝完再上!要快点儿!”酒见愁牛气冲天,好像自己真成了千杯不醉﹑痛饮不倒的酒神﹑酒仙一样。 “好好好,这就来,上好的陈酒笑乾坤两坛---”那店老板拉长嗓门儿,叫了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一大盘牛肉和几个时蔬小菜就摆在桌上,两坛陈年佳酿﹑两个酒碗儿也放到了面前。 “来啊,换成大碗,这小碗儿够干什么?润喉咙还是嗽嗽口啊!”一夜之间那酒见愁就变成了酒见喜,叫嚷着要换大碗。 看在钱的份儿上,店老板亲自给我们换了两个大海碗,陪着笑脸儿说,“两位好好喝,这上等佳酿啊,小店里有的是。” 这大清早的,空肚子喝烧酒,伤身不说,恐怕喝不多就醉了。我先吃点东西垫垫再说。那酒见愁倒不动筷子,先是各自倒了满满两海碗烧酒,也不谦让,立即像是喝凉开水一样,一会儿就碗底朝天了,“啧啧,好酒啊好酒,是男人就得烈酒随身,千杯不醉!” “我说大哥啊,你总得慢慢喝吧,这样空肚子喝酒,马上你要是醉倒了,我可是没法背你回去的。” “嘿嘿,你背我回去?好,我们两个也不用划拳猜宝的,干脆来个平分秋色,一人一坛,喝完再说---看看到底是谁醉倒在地!”说完又将海碗倒满,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挑衅一样。 “好,算你牛B,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海量!”我端起海碗,一饮而尽,“啊,娘的,这酒里面有火还是怎么回事?这么烈!”我赶快夹了一大块牛肉就口,肚子里像是一条火龙,从喉咙处直往下钻,在腹中熊熊燃烧起来。 “怎么样,兄弟?这酒劲道还可以吧?”酒见愁盯着我,看我呲牙咧嘴的样子,得意洋洋。 “还行,再上一碗,”我很是不服气,这个酒见愁,在酒量方面,一向是和我不能同日而语的,今天就凭那点儿让人反胃的骚酒猫尿,竟然向我叫板,哼哼,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还真以为你是李白重生﹑刘伶再世啊! “好兄弟,果然算个男人,来,大哥我给你满上!”酒见愁得意忘形,自认为胜券在握,又将两个海碗倒满,笑容可掬的看着我。 “算个男人?这是什么话!兄弟我是如假包换的正宗男子汉,来,我见底﹑你随意。”我当然不甘示弱,端起酒碗又是直倒肚中,强忍着入口如刀﹑下肚如烧的灸热,故作镇静的含笑而视。 “嗯,好样的,”酒见愁冲我竖了竖大拇指,毫不犹豫的端起酒碗,也是一气喝完,“店老板,再来两坛!” “哎,酒就不要上了,弄些主食来吧!”没等店老板应声,我就赶快回复制止。不只是我已经喝到劲了,而是就凭这每人两大海碗的烈酒,就足以证明那酒魅的神奇,风水轮流转,现在年轻人的酒桌上,已经到了酒见愁扬眉吐气的时代。 “怎么了兄弟,喝好了?”酒见愁这个鸟人,竟然明知故问,看似客客气气的话语中,流露出驰骋酒桌﹑顾盼自雄的意味。 “今天胃口不好,改天再切磋吧!”我虽然心里面甘拜下风,嘴上却不肯俯首称臣。二人饭后就此道别。 如果事情就这样算了,那也称不上稀奇。 俗话说的好,夫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相同的道理,那酒见愁自从借助邪门酒魅﹑酒量大增以后,就像乞丐暴富﹑弱者猛强一样忘乎所以起来,见人就炫耀他海量无敌,逢宴就充英雄开怀痛饮 时间一长,弄得他形销神疲﹑瘦了一圈。不但如此,好像那酒见愁不再停留于报复式的炫耀,把以前遇酒就倒的“耻辱”雪洗干净,而是真正的嗜酒如命! 一个月后的一天,酒见愁又来找我,看到他面色苍白中微泛铁青,以前壮硕的身体消瘦不少,我心中很是后悔,当初真不该采用那些歪门邪道,取那身死酒鬼的邪物,来提高他的酒量。 “兄弟,大哥昨天一天都没喝酒了,实在是忍无可忍,今天才来麻烦兄弟请我小酌一番,”那酒见愁大异于常,开门见山的说,“大哥我不需要你怎么破费,不要下酒之菜,烧酒两坛即可!” “这没问题,不过,兄弟我很是担心大哥你的身体啊?” “兄弟之间不扯闲淡,有钱就请﹑没钱我走,不要扯些没用的,是不是你酒量比不上我,嫉妒起来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心中暗暗了叹息不止,看来只能见机行事﹑迂回劝阻了,于是笑着说,“大哥这说的是什么话,走,这就去弄两坛!” 一到村头小店中,那店老板就客气的对着酒见愁说:“哟,您又来啦,前两天那酒钱?” “嗯,那个,那个改天我再来还账,今天是我兄弟请客,两码事儿﹑两码事儿”,酒见愁明显的尴尬不已。 “多少钱哪?马上我一块清账!”我心知酒见愁一向是甚为看重脸面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赊酒而饮的。 一听有人愿意代为清账,那店老板立即作了个请的动作,把我俩让进了店里,“嗬嗬,钱倒不多,每次只是两坛烧酒不要菜,一共六坛,二位吃过后再结账不迟,快快,里面有请!”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没等我主动开口相问,那酒见愁放下碗筷,双手插入头发之中,低声伤感的说道:“兄弟,大哥我,大哥我好苦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酒鬼(7) “大哥,你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吃惊不小。一直以来,我始终认为是酒见愁借助那歪门邪道的东西,海量痛饮于酒桌﹑扬威称雄于同伴,一定是得意洋洋,喜不自胜,没曾想到,今天他竟然如此伤感。 “兄弟,我,我当初真不该听那可恨牛鼻子的鬼话,主动引诱这该死的酒魅上身!”酒见愁也许是酒后吐真言,追悔莫及的说,“这一下,请鬼容易送鬼难呐!” 我背上一阵发凉,心中不由自主的嘀咕起来:这个酒见愁,到底遇上了什么怪事,竟能让这个事事不肯低头的硬汉后悔伤心! “不要急﹑不要急!大哥你慢慢说,兄弟我听着呢!” “兄弟,大哥我,我实在是不想再喝酒啦!又苦又辣的东西,烧得肚子难受死了,头也是昏昏沉沉的,有时候是头疼欲裂﹑苦不堪言哪!” “哦,不想喝就不要再喝了嘛,何必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呢?”没想到还没轮到我劝他少喝点,他竟然主动提出不想再喝,岂不正中我之所想,心中是稍感欣慰。 “事情没这么简单!要是想不喝就能不喝,大哥我早就断酒啦,何苦折磨到如今啊!”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大哥你不想喝,又有何人敢强你所难?”我心中隐隐约约的感到事情大为不妙,却也不敢胡乱猜想。 “还不是酒魅那个该死的鬼东西!三天不喝酒,它就折腾得我是生不如死啊,兄弟!”酒见愁悔恨交加,双手握紧拳头﹑两眼血红。 心头凛然一动,我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本来对酒见愁这种借助邪物帮助自己的做法,我就深感留有隐患,只是没有勇气面对而已,没想到今天竟然被酒见愁亲口证实,现在后悔的就不只是他一个人了---严格的说,我也是帮凶一名! 后悔是于事无补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了解那酒魅到底是如何威胁酒见愁的,如果酒见愁不喝酒,又将如何,接着再想办法解决掉它! 想到这,我立即压低嗓门儿,慎重的说:“大哥,少喝点儿酒,赶快吃完饭,我们出去再说!”我当然知道他极爱面子,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小店中,想让酒见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是困难,既使他愿意说,恐怕也是有伤他的自尊! 酒见愁感激的看着我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大碗酒,饭倒是尝也没尝一口,就低头向外走去。 我赶快找店老板结账,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怪不得这酒见愁日渐消瘦呢,猛喝酒少吃饭,就是铁打的身体也难长期坚持啊,长此以往,后果真是让人不敢想像! 我结完账,追上酒见愁,和他一块走到较为偏僻的小河边,在一棵大树下面坐了下来。 “大哥,有事你就尽管说,这件事说起来兄弟我也是有责任的,”我心情沉痛的说,“要是当初我能阻止你不去走那条路,哪里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怪你,兄弟!是大哥我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罪有应得!”酒见愁摇了摇头,两眼望天﹑双目呆滞,“只是可恨酒魅这鬼东西,实在是欺人太甚,让大哥我是生不如死﹑忍无可忍啊!” “大哥,你要是忍住坚持不喝酒,它又能奈你何?我就不相信大哥你天不怕地不怕﹑力大无穷的,一个小东西还能翻天不成!” “哎---提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啊,反正都是自己弟兄,大哥我也不再顾忌什么啦!”酒见愁长叹一声,豁出去一样对着我讲了起来: 自从过年时在老丈人家醉得一塌糊涂﹑让我颜面丢尽以后,我就感到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的,如果不能喝酒,其它方面再能干,也是白痴﹑无能﹑窝囊废! 我发誓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一定要煅炼成千杯不倒的酒量,把丢在酒桌上的面子再从酒桌的捡回来。可是喝得我黄胆都吐出来了,仍是遇酒就醉,丝毫没有半点进步!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庙会上碰到一个獐头鼠目的道人,他竟然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在我面前高唱什么“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贫道不指点,任你瞎折腾;吾有绝妙秘方,驰骋酒桌称雄” 本来我并不打算理会那个牛鼻子的,因为看着他就不顺眼,贼眉鼠眼的根本不像一个慈悲济世的出家人。无奈他正说中我的心事,弄得我心里痒痒的,徘徊良久,我最终经不住诱惑,走到他面前,给他些钱,请他告诉我秘方 唉,就是我给你讲的酒魅那个鬼点子!自从那晚我们两个在百家坟取了吴老二的酒魅,大哥我的酒量确实是突飞猛进,这你都看到了。 关键是从那以后,除了酒以外,我对其他任何东都不感兴趣了。每天只想着喝酒,刚开始凭着它,在酒桌上确实给我长了不少面子,让我在大家面前又抬起头来。我也很是兴奋! 可是时间长了,家里哪会有多少钱让我天天喝酒?老父亲更是骂我是个酒鬼败家子,说是这个家业早晚也会毁在我的手里,毁在酒杯里面! 不但如此,我的身体也慢慢的起了变化,根本不像以前整天用不完的劲了,稍微干会儿庄稼活儿,就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发软的。都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可大哥我老婆还没一个,想刮骨也没地方刮啊,不用说,我这身体,肯定是被酒掏空了! 以前强壮的身体,喝酒后是每况愈下,再加上老父亲恨铁不成钢的责骂,我就决定痛改前非,不逢年过节的,以后就不再喝酒。可是没坚持三天,我就受不了啦,不是我想喝酒,而是胃里一直闹得很是难受,饭也吃不下,简直是吃什么吐什么,只有喝点儿酒,才会稍微好转,而且是喝得越多,精神也就越好,真像是听老年人讲的抽鸦片一样! 当然,这还不是主要的。最吓人的是,只要我坚持三天不喝酒,到了晚上睡觉时,就别想睡个囫囵觉,每次半夜里我都被吓得一身冷汗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酒鬼(8) “大哥,当初我们两个半夜三更的去那百家坟,挖坟开棺调戏尸体都不害怕,难道你在自己家里反而胆小了吗?”我对酒见愁所说的话并不完全相信,身高马大﹑正值壮年的,有什么东西能把他吓得一身冷汗﹑夜不成眠? “唉,兄弟,你是不知道啊,饱汉不知饿汉饥﹑不见鬼怪不胆稀!一到半夜里,就会有一个东西在我肚子里怪叫,说是要酒喝,你说就是毒虫猛兽我也不怯它,可这鬼东西在我自己的肚子里,我总不能用刀剖开它吧?”酒见愁叹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还有啊,要是我不管它怪叫,只顾自的睡觉,就有一个模模糊糊﹑一拃来高的小人子在我面前呲牙咧嘴的跳来跳去的” “那,那后来呢,大哥?” “后来?它娘的一直把我折腾得魂不附体﹑精疲力尽还不罢休,那个小东西竟然恶狠狠的直向我扑来,十指如钩,像要挖我眼睛一样,我手脚并用也打不住它,吓得我双手捂住脸,哪里还敢再睡觉啊!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就弄碗酒喝下去。咳,就是这样奇怪,一碗酒下去,那个小东西就再也不会出现,而且也听不到肚子里的怪叫了!”酒见愁接着说: 从那以后啊,我每天必须喝上几碗,夜里才能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以后三天不喝,它就变本加厉的来闹腾,一次比一次凶狠,一次比一次吓人! 酒喝多了以后,就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什么饭也不想吃,只想喝酒。但无论喝多少,哪怕喝得肚子胀疼,也不会醉倒,平常赚的几个酒钱早就花光了,偷卖一次粮食,也被老父亲发现,痛打了几下。 实在走投无路,我就到那个小店里赊酒喝,次数多了,店老板也就不愿再赊账,我又熬不下去,只能找兄弟你请我喝两口。 当然,我也不想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找了好几个神婆子,让她们给我除了那个鬼东西,但她们都说没办法,不要钱也不愿意给我看,说是附在我身上的可不是一般的小鬼小判的,她们也是奈何不了它,最后终于有一个好心的神婆子告诉我,说是解铃还需系铃人,让我自己想办法除去这个魔障 我考虑了几天,解铃还需系铃人,这让我到底要去找谁?找吴老二吧,别说他死了,就是活着,我们是硬抢硬夺的,把他的下巴骨都弄坏了,他会愿意么?更何况他是死人一个,说不定他也是被这鬼东西害死的呢,又如何能够帮我! 看来只能找那个獐头鼠目的道人了,可是我在那庙会上转了几天,也没有找到他,庙里的住持说是从来没听说过那样一个道人。 活命要紧,我很担心成为第二个吴老二,所以跑了几十里路,将周围的几个大大小小的道观﹑庙宇﹑尼姑庵的全都转了一遍,别说找到他,连个信儿也没问到。 酒见愁讲到这里,已是满脸的悔恨交加,甚至话语中隐隐约约有对死亡的恐惧。 这一下,我就由刚才的好奇之心,转变成了恐惧和担忧:酒见愁这事儿,现在可不再是酒桌上的面子和酒钱的问题了,而是关系到他的身体﹑甚至是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如果这酒见愁万一,我说是万一因此而没命,那我这辈子可就难以心安了,毕竟当初如果不是我帮忙,他一个人是弄不成,甚至是不敢去引诱那酒魅上身的! 沉吟片刻,我想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句话是对的,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必须想法铲除至少是驱逐掉那个害人的酒魅,才能让酒见愁彻底好转,现在只靠他的毅力来戒酒,是根本不可能达到的。 “这样吧,大哥,你现在这种情况,靠你自己戒酒是行不通的,必须找到当初出这个孬主意的牛鼻子老道,给他些钱让他想办法来解决。否则这事儿可就不单单是几个酒钱和面子的问题,甚至有可能” 没等我把话说完,那酒见愁就挥手打断我的话:“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早就想过了,那吴老二不过五十出头,又是光棍一条的,身体一向很好,若不是有什么古怪的东西,怎么可能年纪轻轻的就死了?我怀疑他的死与这酒魅有关,我会不会和他一样,真是很难说的。” “大哥不要让这说,没有走不完的路,没有过不去的桥。这事儿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我斩钉截铁的安慰他说,“多少道行深厚的鬼怪精灵不一样被捉被灭吗?更何况是这个只会贪酒的小东西,一定会有人能治它的!” “那兄弟你的意思是,如何治它呢?”酒见愁明显不想就此沉沦,而是充满希冀的看着我。 “嗯,这样吧,你和父母讲过这事儿没有?” “谁敢呢!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再惹老父亲骂得狗血喷头啊!” “也好,今天回去,你就和父母撒个谎,说是和我到县城看看,农闲季节能不能找个小工干干,挣几个零花钱;我也和父母这样说,明天一早,我们俩一块到那金顶道观,找洞玄道长看看,说不定就行了,你也听说过那洞玄道长,都说他厉害的很呢!” “行,就按兄弟你说的办!明天早上,我就去找你。” 就这样,我和酒见愁瞒着家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偷偷向几十里外的金顶道观奔去。也是酒见愁命不该绝,恰好正遇到洞玄道长云游归来,我们两个跪在太上老君的神像下,拜了又拜,就是不肯起来,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旁边的洞玄道长,竟然不知如何开口相求----毕竟是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嘛,虽然求救心切,就是不敢上前明言! 没等我们两个开口,那洞玄道长就笑呵呵的问我们,两位小施主,你们是不是有事相求啊? 我们两个赶快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很是激动的向那道长施礼求救。 没等我们详细的讲事情的来龙去脉,那道长就说,小施主你这是引火烧身啊,要是不及时釜底抽薪,只是一味的饮鸩止渴,终将养虎为患﹑难得善终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酒鬼(9) 我和酒见愁自是大惊失色,忙求道长相救。 那道长大发慈悲之心,答应下来。但要酒见愁做好吃苦的准备,然后就说事不宜迟,现在就动手除掉那害人的酒魅。 道长吩咐手下弟子,找来一根很粗的麻绳,将酒见愁双手反绑,并把他捆在了大殿东侧的柱子上,缠得是密密麻麻﹑动弹不得,吓得我在旁边大叫起来,忙问那道长,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将我大哥如此捆绑,这是何故? 那道长呵呵笑道,小施主要想根除大患,些许皮肉之苦恐难避免,良药苦口的道理想必二位理解,不用贫道多讲。不过两位尽管放心,将施主捆在柱子上,非为鞭笞行刑,仅是固定而已,此为除害之必须也 我站在旁边,惊喜交集:惊的是这道长如此施法除怪,实是闻所未闻,不知他所说的皮肉之苦,到底是指什么,对酒见愁是否带来伤害;喜的是道长不用我们详说,就知道酒见愁的病根何在,可见道行非浅,这酒见愁命不该绝,今日有救啦! 酒见愁虽然神伤形销,却也不失往日之勇,听那道长如此一说,朗声叫道,多谢道长相救,只要能除去那可恶的鬼东西,虽不敢说刮骨疗毒不皱眉头,但任凭道长拳脚鞭挞,自是毫无怨言 那道长却是摇了摇头,吩咐弟子取来一亚腰葫芦和一小碗,将那葫芦打开盖子,倒进半碗液体,顿时酒香扑面而来,原来那葫芦中装的竟是上等美酒! 小道士按照师尊的吩咐,将酒碗摆在酒见愁面前,急得酒见愁如同饿虎看见了小肥羊,口水直淌﹑几欲扑来,无奈绳索加身,丝毫动弹不得,只有望酒兴叹的份了! 只见那道长亲自动手,在酒见愁额头及两耳处,各贴一张黄符,又将一张黄符烧成灰倒在那酒碗之中,对着他是念念有词 不一会功夫,那酒见愁就大喊大叫起来,说是只要有美酒下口,管它火海刀山呢,并一个劲的叫道长松绑,放他下来! 那道长并不理会,又吩咐一个小道士找来一块白布,堵上了酒见愁的嘴巴,让他低声呜呜个不停,就是说不出话来;道长又亲自取出一张较大的黄符纸,沾水后贴在了酒见愁的脸上,只留两个鼻孔的地方,撕开了一个小洞,让其呼吸。 我在旁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看到酒见愁微微扭动的身体,粗粗的绳子勒得他用尽蛮力,却也无法挣脱,一个劲的低声呜呜直叫,显然是十分的痛苦。 我心中很是不忍,看到他如此难受,真想替他一会儿,几次想张口求道长放了酒见愁,但理智终于战胜了感情,我咬牙切齿的徘徊着 但那道长却是任凭酒见愁百般挣扎,低声哀叫,却始终再无动作。我终于忍无可忍,请求道长放过酒见愁,能否再用其它方法救他。 道长却摇了摇头,告诉我,现在那位小施主已是邪物作怪,难以自持,今天如果不能除去那邪物,它必将更加猖狂,以后恐将无法解决,那位小施主也一定会死于它手。 我虽然对酒见愁的挣扎心生同情,却也不敢再求道长松绑。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捆在柱子上,徒劳无功的扭来扭去。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突然看到盖在酒见愁脸上的那张黄符纸的洞口,也就是他鼻孔的地方,竟然有一股淡淡的青烟逸出,更为奇怪的是,那股似有似无的青烟不是像上飘散,而是向下划了个弧形,直扑酒见愁面前的那个酒碗而去 就在这时,那道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张纸符封住了碗口。与此同时,刚刚还在拼命挣扎低声呜呜个不停的酒见愁,突然停止了挣扎,也不再呜呜乱叫,反而平静下来了。 那洞玄道长微微笑着,挥手示意弟子撕掉酒见愁脸上的纸符,并开始解开绳索,将他放开。 重获自由﹑除去纸符的酒见愁,脸色苍白,两眼却是炯炯有神,表情反倒如释重负一般,十分轻松,连忙频频向道长鞠躬致谢 道长也是满脸喜悦之色,告诉我们那酒魅已除,现在已经被他封在那个酒碗之中,会作法慢慢化解它的魔障,使它不再害人;继而对我们正色相告,说是以后切不可引邪上身﹑养虎为患,利用邪物者,终将引火烧身,最后被邪物控制利用,成为傀儡,甚至化为行尸走肉或魂归黄泉,切记切记 从那以后,酒见愁就又恢复了以前闻酒即饱﹑沾酒即倒的原形,任人苦劝,滴酒不沾。每当有人再笑话他的酒量时,他也不再计较,更不会再去拼酒,而是豁达大度的一笑了之。 现在他早就当了团长,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呢。到时候可不要乱讲啊,千万不要把我讲的这事儿抖露出去 讲到这里,团长突然顿住了口,正色相告:“弟兄们,是不是这个道理啊,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没有人是全能通才的,不能老拿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的长处相比较,更不能采用歪门邪道的办法去做人做事,否则就会和那酒见愁一样引火烧身啊” 听了团长所讲的故事,我们每个人都是若有所思的,颇感受益匪浅! 本来想我们团打退了渡边联队,又帮当地百姓解决了几件怪事,接下来应该好好的放松休整的,没想到庆功会后的第二天中午,我们的老团长,也就是现在的李师长,亲自驾临我们团。但他这次来既不是闲来聊天,更不是喝酒叙旧,而是带来一个身穿西服的年轻人,和我们团里的营级以上军官,秘密的开会商量着什么。 后来听刘老大讲,原来有一名美国侦察机飞行员,因故在沦陷区坠落,现已发现其下落,因为我们团在最前沿,所以要我们团精选一个营的兵力,前往沦陷区接应那个侦察机飞行员,并确保将其安全送至大后方。 而我所在的二营,被李师长亲点,并拔一个机枪连,组成一个加强营,前往沦陷区执行这个重大任务。 在执行这项绝密行动中,我们昼伏夜出﹑剑走偏锋,越是荒凉无人的地方,越是我们的最爱;越是漆黑的夜晚,越是我们前进的时刻。在那个兵荒马乱﹑怪事频频的年代,我们所遇到的一系列让人匪夷所思﹑甚至惊心动魄的离奇遭遇,更是刻骨铭心﹑终身难忘!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是人是鬼 刘老大作为这次特殊行动的军事指挥官,异常冷静的告诉我们,这个加强营三百多人,此行不管是伤亡如何惨重,哪怕是全军覆没也必须全力配合特派员,将那个美国人安全送到大后方,途中凡有违令者,团长授权,就地枪决! 我们这才明白,怪不得老团长行色匆匆﹑表情凝重呢!原来竟有如此要事安排老部下执行;而那个随同的西服男子,就是这次行动的最高长官---特派员。 那个特派员相当随和,当我们问他这次营救的是个美国人,为什么派他这个会说英语的特派员时,他愣了一下,才笑眯眯的说:“哦,原来是长官搞错了,应该派一个会说美语的人来的,我只会说英语啊,哈哈哈” 当天晚上,我们全营就在夜色掩护下,出了县城驻地,向沦陷区摸去。当时的沦陷区,日本鬼子是明碉暗哨﹑来回巡逻,又加上很多伪军助纣为虐﹑设岗盘查,我们的行军速度是极为缓慢而危险的。 别说大道,就是小路我们也是尽量避开的---万一遇到日军,前有大敌﹑后无援兵的,我们寡不敌众﹑全军覆没那是小事,关键的是老团长交待的任务不能完成,就是侥幸不死,也没脸回去见他啊! 所以我们多在荆棘之地行走,投宿于荒林坟茔之处。又加上是昼伏夜出,所以虽有军用地图和指北针,在小范围内仍然极易迷路。 出发后的第三天夜晚,我们就偏离了预定的方向,在一片丘陵地区徘徊了半个时辰,也没有找到可行的路线,按照指北针及地图的方位,前面是一条汹涌的河流,而地图上并未显示,当时的实际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所用的部份偏僻地区的地图,还没有缴获的日军地图详细准确。所以急得我们团团转也是毫无办法,别说不敢向人询问,现在的情况是,这地广人稀的丘陵地带,根本就没有人家居住。 眼看已近子时,如果再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在天亮前我们可能就无法按预定速度前进。正在我们焦头烂额之时,突然看到在离我们数丈远的地方,突然从草丛中露出两个脑袋出来。 我们立即拉开枪栓,作好了射击的准备。但那两个人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一样,从草丛中站了起来,背对我们向前走去。从背影可以看出,这一老一少的是猎人的打扮,想必是当地附近的猎户。 刘老大压低嗓门儿冲着他们喊道:“哎,老乡,向你们问个路!” 但那两个人像是耳聋一般,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任凭刘老大迫不及待的高声吆喝,他们二人仍是充耳不闻﹑不紧不慢的自顾前进。 这片丘陵,连个正路也没有,我们实在没法,刘老大一挥手,我们就跟了上去,但无论我们紧赶慢走,那一对猎人老少,始终在我们前面保持数丈远的距离。 我们经历过那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当然没那么迟钝。没过多久,我们就恍然大悟:这两个猎人,很有可能并不是活人,说不定只是鬼魂而已。 但当时的情况,他们两个在前面所带的路,确实是一条光滑的小道,加上我们人多势众的,只要不惊动小日本和伪军,就算是两个孤魂野鬼的,我们也是毫无怯意。 于是我们就不再作声,悄无声息的跟着他们两个人,一直向前走去。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在前面开路的一个尖刀班十来个弟兄,突然从我们视野里消失不见了! 本来就是下半夜,加上天色较暗,走在后面的我们大吃一惊,因为早就知道在前面带路的是两个鬼魂而已,突然又遇此变故,我们当然是吃惊不小。 没等我们叫出声来,原来在前面带路的那一老一少两个人,突然手里各拿一把三尖钢叉,猛的转身向尖刀班弟兄消失的地方疾扑而去,一边高举钢叉,一边歇斯底里的叫道:“孩他娘,我今天终于给你报仇啦” 大傻他们几个果然反应极为敏捷,没等他们二人跑出几步,就迅雷不及掩耳般的冲了过去,高声叫道:“且慢动手,说清楚再杀不迟!” 他们二人稍一迟疑,跟在后面的我们十多个人就赶了过去。这时那消失的尖刀班的弟兄也是大叫起来:“老乡你别动手,我们也不开枪!” 原来他们竟然掉进了一条一人多深的陷阱里面,一个个向上举着枪,却不敢轻易扣动扳机。那猎人打扮的两个人,见我们虽然一个个刀枪在手,却并没有胡乱开枪,也是猛的一愣,呆头呆脑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娘不是你们杀的么?那么多村民不是你们杀的么?” 我们听到他两个这样一说,心里是又惊又怒,惊的是原以为他们两个是好心带路的鬼魂而已,没想到竟然真活人两个;怒的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何必将我们引到这个陷阱里欲下杀手! “切莫动手,老乡!我们不是土匪日寇的,当然不会乱杀同胞!”刘老大这时也赶了过来,真诚的向那两个人解释着。 “不对,你们诳人!我娘就是你们这些人杀的!爹,和他们拼了吧!”那身材稍低一点的人,从声音和身高上来看,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语气里却是充满了极度的愤恨,高举钢叉想要扑来,却被那个年长的猎人劝阻:“先别慌,孩子!看来他们真不是那帮人,要不然他们早就开枪了!” “这位小哥,你爹说的没错,我们要是坏人,早就开枪了,还用等你拿起钢叉不成?有事慢慢说,别误会,我保证不会向你们开枪的!”刘老大冷静而坦诚的劝解说,“我们是堂堂**部队,不是小日本鬼子的,你看嘛,我们穿的衣服就不一样!” “呜呜!我娘就是被穿你们这种衣服的人杀的,到现在还不能下葬呢”那少年失声痛哭起来。 没等那少年说完,那个年长的猎人就沉痛的说:“看来是我们认错人了,不过,孩子他娘还有众多村民,就是被你们这些**残杀的,到现在,到现在还不能入土为安哪!” 说到最后,那人也是泣不成声﹑愤恨交加! 经过刘老大再三解释,他们二人终于相信并非我们这帮人杀害的他的亲人,原来只是穿和我们类似军装的人对他们村进行了洗劫。不用说,肯定是伪军所干,我们也是深感痛恨! 但那猎人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让我们吃惊不小:“唉,既然不是你们这帮人干的,孩他娘又无法下葬,俺爷俩儿夜里还得受她的闹腾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白棺(1) (交待背景的过渡之章,有点罗嗦,请包涵!) ************************************************************************** 原来,他们父子二人,几天前出去打猎,前天早上回家时才发现,村里已被人洗劫一空不说,本来荒野小村的,十多户人家竟然全被人杀害了。被杀之人惨不忍睹,男人一个个被刺刀挑死,女人则是衣不蔽体而亡 二人心如如绞,昏倒在地。后来被一个老邻居救醒,听那老人讲,他们村近百人就是被**带路的小日本杀害的。 因为他们村多为猎户,基本上家家都有猎枪﹑火药什么的,就被“**”认为是当地游击队什么的,小日本恼羞成怒,在村里是大开杀戒,并将全部猎枪火药的,或带走或销毁,一件不留。他因为藏匿在红薯地窖里才幸免于难的。 他们三人生不如死,准备将亲邻安葬后,再找小鬼子或那帮**同归于尽。令人没想到的是,在那些死者中,其他人一如往常,人死如灯灭,没有什么动静,只有小孩他娘,放入棺材后竟然不愿入土为安,白天没什么动静,一到晚上,她就蹬开棺材盖子,并托梦给他们,请他们务必报仇雪恨,拿那伙人的头颅祭奠,方可下葬 由于他们在外打猎,弹药早已用完,家中的火药也被鬼子销毁带走,所以思来想去,就在村外几个小路上挖下陷阱,如果有敌人落进去,就拿钢叉与其拼命,反正是生不如死,和他们同归于尽,也算是为亲邻报了仇而含笑九泉! 当晚他们正巧遇到我们,就壮着胆子将我们领到那个陷阱边,取出事先藏好的钢叉,准备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最后,他们父子二人将我们领进村子,看到那一具具的白茬子薄棺材,让我们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将那些王八犊子开膛破肚,砍头他们的脑袋来祭奠惨死的百姓!而他们父子二人,也表示求我们帮忙报仇,用敌人的头颅来告慰死者,进行安葬。 刘老大十分难过同情,又感到左右为难。若不是特派员提醒他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他表示要带领我们这个加强营,哪怕是全军覆没也要给惨死的百姓们报仇雪恨。 但现在这种情况,确实让人为难:要是感情用事,虽能给百姓报仇解恨,就我们区区三百来人,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而且势必不能完成长官的重托;要是只顾自己完成上级交待的任务而不顾百姓,则我们有愧于**的称谓和自己的良心 这时天已将明,我们按照昼伏夜出的原则,白天只能在此潜伏休息,到了晚上才能出发。 虽然奔波了一夜,我们却是毫无睡意。要不要帮他们父子二人为惨死的百姓们报仇一直在心中纠结,我们也理解刘老大的难处,但是,要是我们只顾自己的任务而去,这将是我们永远洗不掉的羞耻及终生的后悔 等我们醒来时,日已过午。他们父子二人给我们烧了好多开水,并找来了五花八门的食物。听哨兵讲,老猎人说这个村子周围近来老有鬼子巡查,为了让我们安心休息,他们二人一直在村口张望放哨,并抽空给我们烧水找吃的东西。 我们很是感动,刘老大也是倍感痛苦。就在这时,他们父子二人提醒我们,要我们千万注意安全,并说近来有大批的鬼子和伪军在盘查搜捕一个美国人,让我们不要撞上他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下,特派员和刘老大他们激动万分,立即向他们询问那个美国人是怎么回事以及现在在哪个地方等等。 那个老猎人讲,前一段有一架大飞机在离这几十里的地方掉下来了,听说上面有个美国人,而且没有被摔死,而是被这里的游击队救走了,惹得小日本和众多伪军在方圆百十里的范围内来回拉网,如果不是这件事,说不定他们村也不会遭此大难等等,至于那个美国人现在在哪,他也说不清楚。 特派员沉思片刻,最后对他和盘托出,说出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营救那个美国飞行员,并告诉他,那个美国人是来帮助我们打小日本的,请他帮我们想办法找到那个美国人等等。 那个猎人最终被特派员说服,表示他可以慢慢和当地的游击队联系,如果对方相信我们,才会将那个美国人交给我们。 这一下,我们就没必要急着离开这个地方了,一是瞎转危险,万一碰上拉网巡逻的小日本,肯定不妙;二是既然那个美国人就在附近,而且被那游击队所救,暂无危险可言,只要老猎人能联系上,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这时刘老大也是笑逐颜开,说是有了两全其美的方案,一方面可以完成任务,对长官有个满意的交待;另一方面也可以帮村民报仇,用敌人的头颅来祭奠那些惨死的百姓,对自己的良心有个交待 皆大欢喜﹑阴霾顿开。这个方案就是,等联系上当地的游击队交涉成功后,我们营一分为二,机枪连的弟兄们就对小日本进行袭击,一来可以为百姓报仇,二来可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而我们营其他各连,则可带着那个美国飞行员进行潜回,此可谓是一箭双雕﹑一石三鸟! 那猎人父子听了我们的计划,热泪盈眶十分感激,认为这下为亲人报仇的事终于有望了,他们这就动身,前去寻找当地的游击队,让我们在此等候。 出乎意料的顺利,如同天降的惊喜。我们放松了心情,不再昼伏夜出了,而是就在这村中驻扎下来,单等找到那个美国飞行员,再由机枪连的弟兄们多消灭些鬼子,不愧对自己的良心与那父子二人,并吸引敌人﹑掩护我们后退。 太阳慢慢的落山了,夜幕降临﹑倍加荒凉。望着那些仍未下葬的白茬茬的棺材,我们虽为死者痛惜,无奈阴阳两隔﹑人鬼殊途,仍是让人心里发毛﹑背上发凉。 白天已经休息的很是充分,到了晚上我们倒是精神抖擞起来。想到那猎人所说的,这些死者冤魂不散,没有小日本的头颅相祭,竟然晚上能踢开棺材盖子,不肯入土为安,这让驻扎在此的我们又是好奇又是恐惧。 正在我心中忐忑不安之时,一阵凉风吹过,离我们不远处原本寂静无声的棺材里,竟然传来了敲门似的咚咚声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白棺(2) 这一下,我们几个立即挺直了身体,惊慌失措的相互对视着,虽然我们人数众多﹑武器在手,但在这个四周荒芜凄凉﹑棺木尸体杂陈的夜晚,仍然避免不了内心的紧张与恐惧! “他娘的,难道还当真是诈尸不成?老子偏偏要亲眼看看是怎么个诈尸法儿!”大傻快走几步,一下子就将那个没有钉死的棺材盖子踢到了一边。 有这么多过命的战友在身边壮胆,更有胆大力壮的大傻在前护驾,我也就豁出去了。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几步,就看到那个白茬茬的棺材边上,有一双手在晃来晃去。 天上的上弦月虽不算太暗,但它老在云里钻来钻去的,弄得下面是忽明忽暗的,加上风声呼啸﹑树叶沙沙,气氛很是萧条恐怖。从棺材里面伸出来的那双手,僵硬的晃来晃去,像是示意我们过去,又像是在挣扎着想要起来 “哗啦啦”一阵响声,大家全部打开枪栓﹑子弹上膛。只要她真的从棺材中挣扎着坐起来,甚至跳出来想拉人垫背的,我们马上给她来个子弹如雨,将她变成蚂蜂窝﹑筛子底儿! “不要开枪,弟兄们!”刘老大急忙高声命令道,“无论如何,她的丈夫和儿子在为我们去找游击队去了,难道我们真的忍心恩将仇报?等他人父子回来,让我们如何交待?有何面目去给人家解释?全部把枪给我放下!” 听了刘老大的话,我们都深感自己的粗鲁莽撞,一个个无奈的垂下了枪口。就在这时,那个浅陋的白茬棺材中,那双手晃了一会儿,竟然攀着两边的棺材帮坐了起来! 惨白的月光下,一个长发女尸在棺材中坐了起来,两眼望天,模模糊糊的看到她那死鱼泛白的双眼,瞪得溜圆且一眨不眨;披头散发﹑动作僵硬,一阵冷风吹来,长发飞起,露出那张面目扭曲﹑五官变形的脸,隐隐约约似有液体从七窍之中流出 因为不能开枪,我们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心中的恐惧一个劲的上冲,一直透过头顶,将头发冲得直楞楞的竖了起来。转身跑吧,四周一片荒芜,若是众人分散,万一落单,岂不是自寻死路?而且作为**战士,这也相当于临阵脱逃,刘老大作为营长,自是不能容忍;原地不动吧,又怕那具尸体万一迈出棺材,向我们发足狂奔,十指如钩,要是抓住了活人,一定会是几个血洞,而让我们魂飞魄散﹑毫无还手之力。 “大家不要慌,刘老大只说不让我们开枪,我们就将刺刀取下来,万一她不知好歹冲过来,就用枪托砸倒她!”大傻果然是有一股子狠劲,边说边挡在我们面前进,倒握枪支,随时准备给她砸一枪托。 她虽是双手向天乱抓,但毕竟已死数天,关节十分僵硬,挣扎了好久,也没办法从棺材中站起来,只是一个劲的晃着双手,十指伸直,长发乱抖。 也许是挣扎的不耐烦了,也许是她看到这么多人而无法拉人垫背,搞得她是怒火攻心﹑气急败坏,她竟然停住了双手乱抓,对着我们张开了大嘴,在月光照耀下,露出了那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一字一顿的叫道:“你们都该死,本仙苦修百年,就差你们一句封赠,至今不能化为人身” 这一下,屡经怪事的我们顿时恍然大悟:它娘的!这哪里是什么诈尸啊,分明是什么有点儿道行的野物附体作怪罢了!要不然,一个山村妇女的,为什么口称“大仙”﹑又说什么“苦修百年”? “弟兄们,快点散开!围着这个棺材,方圆三十丈之内仔细搜查,凡是发现巨蟒﹑怪蛇﹑黄皮子一类的东西,赶快告诉我!”刘老大如临大敌一般,急切而果断的命令道。 军令如山。虽然没事时兄弟情深﹑堪比手足,但作为军人,军无戏言﹑言随法至,违令就当军法从事,私下交情再好,也会抛在一边的。我们立即散开队形,围绕着那具棺材,也就是那个恐怖的僵尸,在周围俯身弯腰搜寻起来。 虽然我们并不清楚刘老大的准确意图,但从那尸体的情况可以看出,肯定是有怪物附体无疑,至于是什么东西,我们也是不得而知,只能按照命令,在周围寻找着可能出现的蟒蛇黄皮子等极有灵性﹑懂得修炼而常作怪的东西。 就在我们不顾后背的冰凉,心怀恐惧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将我们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没来得及开口骂人的时候,就听小李咋呼起来:“好大的一只黄皮子,怎么是白色的啊!” 与此同时,只见一个足有二尺来长的小东西,尖头长尾﹑浑身雪白,从我们身边连蹦带跳的疾驰而去 “小李你这个混蛋!谁让你开枪的?!”山崩面前色不改﹑海啸突发仍从容的刘老大,这时竟然沉不住气来,气急败坏般冲着小李骂道,“你小子这下可惹大祸了!这黄大仙岂能会放过我们!” “刘老大,这,这个东西怎么是白色的啊,”小李嗫嚅着说,“我,我只打中了它的尾巴而已,可惜没打死!” 这也不能完全怪小李莽撞从事,那个小东西,从形状上来看,确实极像黄皮子黄大仙,但它却是浑身雪白的,而且只伤了它的尾巴而已,能有何妨? 令人奇怪的是,随着那只白色黄鼠狼的奔逃,原本在棺材中张牙舞爪﹑胡言乱语的尸体,竟然扑通一声,倒在棺材里,再也没有了动静。 “别生气了,刘老大!反正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勇敢面对了,”我宽慰﹑劝解着刘老大,“对了,黄皮子黄大仙,都是一身黄毛,这只却是浑身雪白,当真是黄皮子吗,刘老大?” “这个小李啊,真是气死我了!明明安排着不要乱开枪,要叫我一声的,他却,唉!”刘老大长叹一声,回答我说,“小胡兄弟啊,你不了解,这只黄皮子之所以变成了雪白色,说明它修炼多年﹑道行非浅哪!这次我们得罪了它,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白棺(3) “刘老大,这黄皮子修炼时间长了还会变成白色啊,那它钻到棺材里装神弄鬼干什么?它娘的,让我们还以为是诈尸了呢,吓我一大跳,小李兄弟没一枪打死它就算客气的了!” “小胡兄弟,这你就不懂了!你没听那黄皮子说吗,‘本仙苦修百年,就差你们一句封赠,至今不能化为人身‘,它肯定是恼羞成怒才来报复的!”刘老大凝重的说,“这也难怪它,苦修百年确实不易,你说一句封赠的好话,就能让它功德圆满,如今却让它功亏一篑,人们这又是何苦呢!” “封赠是什么意思?变不成人身与人类有什么关系?”我很是不解,我只关心它钻到那具棺材里面想干什么。 “封赠嘛,就是”刘老大简单的给我们讲了起来: 一些巨蟒怪蛇﹑包括黄皮子和狐狸什么的,凡是有灵性﹑会修炼的动物,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的,时间长了,它就可以化龙成神,或者转为人身继续修炼,但它们除了要面对天雷劫数之外,最重要的是,修炼到一定程度后,需要我们人类的一句封赠,也就是说它们会突然出现在某些人面前,问道,你看我像人吗?你看我修炼成了吗?你看我像龙吗等等这一类的问题 这时,如果某人回它一句,你像人或像龙了,或者简单的说你修炼成了之类的话,它们就算是过了这道坎儿,否则就是功亏一篑﹑只能继续修炼;碰到一些口德较差的人,如果说些难听的话,比如黄大仙讨封时,说它一句,你就是一张黄皮子,像个老鼠而已;或者说死去吧你﹑滚蛋吧你这类的话,甚至恶言相向的咒骂它,那么它那多年的修行成果就会毁于一旦! “呵呵,还有这等事!它们修炼它们的,为什么最后要由人来封赠,才能让它们渡过劫数﹑再上层楼呢?”我对此类问题很是好奇。 刘老大回头看了看那具棺材,好在它已经恢复如常﹑不再作怪了,也就放下心来,侃侃而谈: 这个嘛,听老年人讲,是上天交给人类的一项权利,如果那些动物野曾类的,在修炼时祸国殃民﹑吃人降灾的,老百姓肯定不会让它修道成真﹑终成正果的。 所以那些东西要想修成正果,就必须造福百姓,多做好事;至少不能干那些吓人害人的事情。否则就算它苦修百年,能躲过天打雷轰,最后没有人类的封赠,它一样把多年的苦苦修行付之东流,甚至再倒退到更低级的阶段。 比如当年曾听老人讲,有一条巨蟒苦苦修炼数百年,但它在修炼过程中,也曾吃人充饥,到最后虽然躲过劫数,在天雷滚滚中侥幸不死。眼看披甲带角,只需人类一句封赠,就可化身为龙,或入大海﹑或飞九天的时候,当地百姓对其是恨之入骨,相约决不能让其修正果﹑得善报,一句“你就是条小长虫,什么时候也成不了龙!”,让它立即脱甲掉角,化身为一条小蛇,羞愧的潜入水中 “真厉害﹑真厉害!”小李兄弟语气中满是后悔,“刘老大,要是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真不该打它一枪,应该说它就是一只小老鼠,那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嘛!” “胡扯八道!你以为你是活神仙啊?人家只有在讨封的时候说才有效,刚才又没向你讨封,你以为你是金口玉言呀!这次你打伤了它,它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这可真是太冤枉兄弟我啦,刘老大!”小李诉起苦来,“既然它没有向我讨封,也不是我让它白白修炼,没有成仙了道﹑痛失人身的,它为什么附在那尸体上吓唬我们来着?它娘的,老子没打死它,就已经很给它面子了,找我的麻烦?那么个小小的东西,我一枪” 没等小李说完,刘老大就挥手猛地打断了他的话,生气的说:“好了!你这个小李,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吃亏不后悔,你以为有枪在手就无法无天啦,照你的逻辑,娘的那些该死的人,抱个机枪﹑揣个手雷的,阎罗王就不敢收他啊?!你小子就等着吧,有你吃的苦头” 刘老大一阵数落,小李虽然仍有不服,却也不便顶嘴---毕竟刘老大所说的,都是对自己好的。 而我倒是不以为然,虽然我也知道那黄皮子久负胜名,有些手段神通的,不过我们这么多人,而且个个身强力壮,不比那些身弱气瓤的小媳妇大姑娘,它要是真敢造次,还不活剥了它啊! 就在我们各怀心事,准备休息的时候,小李兄弟好像很不服气一样,气咻咻的哼了一声,迈开步子,竟然向那具大傻打开盖子的棺猛扑过去。 没等我们几个反应过来,小李就扑到了那具棺材面前,而且翻身扑进,与棺材里的那具尸体“共处一室”! 这还了得!你小李是想毁尸辱尸?还是想自寻短见﹑提前弄个棺材用用? 我们赶快冲了过去,只见那小李趴在那具尸体上面,任凭我们又劝又拽的,他就是死死的抱住那具已经散发尸臭的亡妇,默不作声﹑不肯起来! 明月入云层,暗风背后起。荒芜的小村树叶沙沙,白森森的棺材触目惊心。一个好好的大活人,竟然零距离的扑在了那具非亲非故﹑含冤暴死的尸体之上,岂不让人心生寒意﹑背上发凉! 这时我们隐隐约约的感到不妙,这个小李,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也应当找个青山绿水﹑至少干净点儿的埋骨之地,何苦与一个已经发臭的死人缠到一块? “让开让开!”刘老大分开众人,对着小李冷冷的说,“这位大仙,我兄弟虽有冒犯,毕竟罪不至此;况且是你捉弄我们在先,装神弄鬼的逼我们出手的。更何况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你还是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刘老大这句话是彻底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让我们心中的怀疑**裸的露了出来。这样反倒更是令我们魂不守舍﹑胆战心惊:那个自言苦修百年的黄皮子,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寻求报复,显然并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而且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这个西瓜不简单 “哼哼,放他一马?说的轻巧!本仙苦修百年,被这婆娘一句话而功亏一篑,本仙借她尸体,吓唬她的家人,关他何事?竟然伤我尾巴!我自不会放过他的!你们再来妨碍本仙,连你们一块收拾着!”小李突然扭过头来,用一种非常陌生的声音来回答刘老大的求情。那表情﹑那眼神,简直含烟带火,而又让人寒彻心扉! “哈哈哈,那么你是准备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老子这票**精锐从来不会弃手足兄弟于不顾的!”刘老大看它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横下心来,“弟兄们,还在周围找找,若是再发现那只白毛黄皮子,给老子乱枪打死它!” “哼哼,上次只是本仙大意,让你们侥幸而已;这次再让你们找到,那百年修行岂非儿戏?我还敢自投罗网吗?”小李,不那白毛黄皮子借助小李的身体,很是轻蔑的说。 它的这番话真让我们大吃一惊,若是还能让我们轻易找到并进行射杀,以它的精明和修为,断不会如此冒险﹑自投罗网的;要是真找不到它的肉身,周围又没有神汉巫婆的,小李兄弟这病,可如何是好啊! 当然,刘老大的命令是立即得到了执行,不过诚如黄皮子所言,我们是一无所获。 “它娘的,真是鬼得很,拿针来,看我不把它的人中扎烂!”刘老大又想出了一招。不过我们这个加强营,虽然轻重武器不少,却没有一根针线随身。 “针扎人中?哄小儿的把戏!不信你扎扎试试,看看本仙是怕也不怕?”小李又是轻蔑的一阵冷笑。 这一下,我和刘老大一样,额头直冒冷汗。看来那套对付没什么道行的小皮子所用的方法,在这只修炼百年﹑毛色变白的妖兽面前,当真是毫不见效。 想到当年在老家所遇到的那只黄大仙,最后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于是我灵机一动,走到那棺材边,冲着小李喊道:“哎,我说这位大仙,就算是你弄死这位兄弟,你也没法再得人身啊,反而又增孽障,不利于大仙你以后的修行。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原属误会,不如各退一步,你放过这位兄弟,以后你需要向人讨封时,就来找我们,我们一定好言封赠,让大仙你成人身﹑得正果,你看如何?” “小子,你知道什么!再次向人讨封,至少还需百年,到时你们这些人全都一把枯骨而已。大仙我是有恩不一定相报,有仇却是一定要复!” “它娘的,怪不得这妖兽修不成人形!看老子不烧死你!”我无意间的一句气话,让刘老大如梦方醒,对呀,对付这类野物,烟熏火燎倒是一个办法。 狗蛋和大傻他们立即找来一堆柴草,在棺材边上点燃。一时间烈焰腾腾﹑黑烟四起,那棺材中的小李惊叫一声“哎呀,本仙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们知道那黄大仙已然离身,赶快向前拉住小李的肩膀,将他拽了出来,过了一会儿,小李才迷迷糊糊的苏醒过来,听到我们所讲事情的经过,他是又恶心又后怕的,摇摇晃晃的走到南边水井处,早有战友打好一盆水,让小李洗个痛快! 正在这时,听到不远处的哨兵高声叫道:“口令!” 对方慌忙答道:“还我河山!” 原来是猎人父子已经回来了,我们立即迎了上去。刘老大连称“辛苦辛苦,快坐下歇歇再说。” 他们父子二人风尘扑扑,刚要坐下休息一会儿,突然看到那具棺材的盖子放在一边,二人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看看我们,又看看那棺材,惊恐万状的问道:“怎么,又,又显灵,诈,诈尸啦?” “没事没事,先坐下休息会儿,我告诉你,”刘老大忙上前一步,握住那猎人的手,让他们坐在了凳子上,“我说老乡啊,这哪里是诈尸,不过是一只黄皮子作怪而已,刚才我们已经见识过了!” “黄皮子?是不是白色的那只?”那老猎人直起了身体,声音中明显的透露着恐惧不安。而他的这句话同样令我们大感意外。 “哦?老乡你见过那只黄皮子,知道这回事儿啊!” “唉,这是多少年前的事啦!没想到它还在和我们过不去。像这样的害人精,猴年马月它也修不成正果啊!”一打开话匣子,那位年长的猎人就滔滔不绝的给我们讲了起来: 这只黄皮子啊,它在这儿可是有好些年头了,至少也有几十年。我们都知道那东西是妖兽﹑有灵性,谁也不愿意招惹它。 但越是这样,它越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的捉弄﹑坑害我们。时不时的偷只鸡什么的暂且不讲,它还老是爱钻到人家屋里,偷听人家说话。当初我们都以为它长了这么大,修炼了这些年,有灵性,想学学人说话而已,哪知道它听了人家的话,鹦鹉学舌﹑搬弄是非,而且学会了人说话,老是搞些恶作剧﹑吓唬小孩子,或者是迷惑人什么的,反正是好事不干﹑坏事做绝! 别人家的事我不讲,就拿我们家来说吧。那年夏天,小孩子老是闹着吃西瓜,而当年的一场大冰雹,将那些刚刚拳头大小的西瓜砸烂很多,真是老百姓所说的五月里下冰雹---大坏瓜! 当时幸存下来的一些瓜,家家都是根本不够自家吃的,哪还会有什么西瓜啊!我就告诉孩子,等过几天打些猎物换些钱,我到集上去买几个回来吃。 可是第二天晚上,就听到邻居家的小孩在外面大声喊我孩子的小名儿,说是给他送了一个大西瓜,当时我正忙得走不开,就叫小孩自己去拿,并安排别忘了向人家道谢等等。 可我在屋里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孩子回来。我就心里很是奇怪,按说这孩子从小不吃独食的,早就应该把那个西瓜抱回来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进屋,也不说一声? 我就停下手里的活,走到外面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刚出大门,就看到我家小孩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一个圆骨隆冬的东西在怀里,嘴里一个劲儿的喃喃低语着,这是一个大西瓜﹑这是一个大西瓜 我走到他跟前仔细一看,吓得我毛骨悚然﹑一身冷汗!它娘的个脚,孩子怀里抱的哪里是什么大西瓜,分明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啊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百灵谷(1) 一看到那情况,我是又气又怒又害怕,像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不是常人所能办到的。不用多想,我就知道肯定又是那只该死的黄皮子在作祟吓人!顾不得察看周围的情况,毕竟救孩子要紧,要是把小孩子吓着就麻烦了。 我立即一脚踢掉那颗头颅,拉起孩子到院子里扒掉他的衣裳,好好的给他洗干净,和孩他娘又是叫魂又是烧香拜佛的,忙了好半天才将孩子从迷迷糊糊中叫醒过来。 好在这孩子胆大,当然也有可能被那黄皮子迷住了,根本就不知道害怕,否则他也不致于把那个人头误当成西瓜抱在怀里。等他完全清醒而且平静下来后,我们才从他嘴里得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应声出去后,外面根本人影也没有一个,正当他失望的准备回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前面有一个像西瓜一样的圆东西,于是就不由自主的抱了起来 听孩子那样一说,我当然是非常恼火。拿起猎枪跑到院子里就大声骂了起来。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老东西,和你家小崽子开个玩笑,你竟敢如此骂我,以后走路小心点儿”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黄皮子,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说真话,当时是头皮发麻﹑腿直打颤,虽然早就知道我们这里有一只正在修炼而不入正道儿的黄皮子,很多邻居也都见过它,但我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样的妖兽!黄皮子嘛,当然是一身黄毛,只有听老年人讲过,那黄皮子修炼到一定年头儿,就会变成白色的。加上它又学会了说话,我当然是大吃一惊! 没等我应过来,它就像一道白光一样,向东南窜去了,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第二天,才听东面的邻居讲,前天官家在这附近枪决了几个罪犯,其中有个罪大恶极的江洋大盗被枭首弃尸,那个血淋淋的人头,很像当时处斩的罪犯。不曾想被那只黄皮子弄来吓人 从那以后,那只黄皮子果然是睚眦必报﹑不断找茬。丢鸡丢鸭的那都是小事儿,最主要的,就是它很能捕捉机会,迷惑害人。 大约一个月后的一天,我打猎回来较晚。当时月亮很明的,又有猎枪在手,虽然是单独一个人,心里也没感到有什么害怕的---猎人嘛,整天掂刀弄枪﹑剥皮放血的,别的不说,胆量倒还是有一些的! 走着走着,本来好好的我,突然感到背上发凉,头发也直楞楞的竖了起来,好像有人跟在我身后一样,莫明其妙的心里是一阵紧张 我知道一个人行走在这山野之中,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是轻易不能回头去看的。因为如果身后是有狼或其它野兽跟随,万一回头看时,就会被它猛地咬住喉咙而毙命;另外一种情况是,如果身后有孤魂野鬼或其它什么精灵妖兽一类的东西,回头一样容易减弱阳气,从而导致不测。 所以我只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硬着头皮向前走。又走了没有多远,月亮在云层中时进时出,前面的路也是忽明忽暗的,毕竟孤身一人走在这荒凉无人的野外,四周怪石如猛兽狰狞﹑老树像妖邪伸爪,我心里慢慢的焦躁起来 就在我心慌意乱的时候,身后竟然传来了沙沙的响声,很是清晰,极像是有人紧紧跟在我身后的脚步声。 这一下我就不能继续装聋作哑下去了,情急之下,恶气顿生,我把手中的猎枪向后猛的一抡,扫了大半圈,借着这个机会,我猛地回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野兽跟在我后面。 然而身后是空空如也,别说人或野兽,就是小兔子也没看到一只。 这不但没有消除我心中的恐惧,反而更加使我惊恐万状。因为如果是狼一类的东西,只要用枪把扫开它,避免被它咬住喉咙而毙命,给我一个正面面对它的机会,我一枪就能解决掉这个困扰;但后面空无一物,我反倒手足无措了。而我刚才又明明听到有沙沙作响的脚步声,这说明跟在我身后的,不是精灵妖兽,就是孤魂野鬼 四周一片荒芜,朦胧的夜色下只有我一个人在赶路,说是不害怕,那是假的。就在这时,只听扑哧一声轻响,一股辛辣骚臭的气味扑面而来,我立即被熏得头晕眼花﹑泪如雨下,眼前是一片模糊! 这一下我心里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肯定是那只黄皮子在作怪,在我身后故意弄出些动静来吓唬我,好趁我慌不择路的时候借机害人,见我并没有想它预料的那样吓得拔腿就跑,甚至是瘫软在地,于是就使出来它的看家本领,那就是施放臭气,让人头晕眼花﹑神智不清! 我怕中其诡计,万一被这股臭气熏晕倒地或神智不清被它控制,肯定是凶多吉少。别看它不是什么身高力壮的凶禽猛兽,但它一样是吃肉喝血的东西,一样有破皮裂肉的尖牙利爪。如果真的被它熏得昏倒在地,活着回家就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我顾不得涕泪横流﹑头晕眼发,只能拼命的向前狂奔。 而那股辛辣骚臭的气味一直在我周围弥漫,看来那只黄皮子是不熏倒我不罢休。越是这样,我越是发足狂奔,坚决不能落在它的手里。 就这样不跑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跑有多远,加上只顾摆脱那股气味,慌不择路的,我甚至不知道方向对不对。等到我浑身大汗﹑气喘吁吁的时候,才终于摆脱了那令人惊心动魄的辛辣骚臭之气。 跑了这么长时间,我喉咙如火,心脏狂跳不止,只得停下来喘喘气,看看情况再说。 等我喘过气来,将周围的环境仔细一看,吓得我是倒吸一口冷气,比陷在那股可令人昏厥神迷的辛辣骚臭气味之中还要恐惧百倍! 因为我发现,由于刚才的慌不择路,或者是被那黄皮子的臭气所迷惑,我竟然偏离回家的方向,而跑到了人人提之丧胆的百灵谷!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百灵谷(2) 那个百灵谷可不是一般的乱葬岗子荒坟地可比的。早年官府曾在百灵谷附近作为行刑的法场,我也曾和众人到那百灵谷边缘看过。 百灵谷实际上是一个不大的峡谷,形状很是奇怪,像一个张开的大嘴一样,不知到底有多深。里面巨树无数,远远看去,树稍离地面相距甚远,下面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 后来听说发生过一些恐怖事件,连官府也不在那个鬼地方行刑啦。传说那里曾是古战场,无数冤魂亡灵聚集在那不得投胎转世,煞气极重;又说里面有各种通灵妖兽在那里修炼,所以人称百灵谷,至于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有哪些古怪东西,谁也没去过,更没见过。 周围的人是提之心寒﹑唯恐避之不及,反正我们这小村寡民的,谁也轻易不到那里去,听说那只白毛黄皮子的老窝就在那里 我一看竟然狂奔到了那百灵谷旁边,顾不得满身大汗,又是一阵急冲快跑,累得气喘如牛﹑精疲力尽,终于在鸡鸣之时赶到了家里! “竟有这等怪事!”刘老大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老百姓都被小日本杀害了,该死的黄皮子还来趁火打劫,你放心,老乡,我们一定会除掉它的!” “好,好!那我就谢谢**啦,对了,那伙游击队不知又躲藏到哪里去了,我已经在联络点留了暗记,他们看到了一定会给我联系的!” 事情到了这里,我们就是急也没用了。必须等当地的游击队发现暗号后再行联系处理,毕竟这是沦陷区,游击队也不容易,东躲**是在所难免的,我们也只好在此等待了。 趁着这空闲时间,我们帮他们埋葬了那些棺材尸体的,然后就开始商量着如何除掉那只黄皮子。 经过商讨,大家一致认为,无论它如何凶残狡诈,还是灭掉它的**是最重要的。就和小日本一样,他们再厉害,一场战斗下来,只要是打死的鬼子,它就再也没办法祸害人了,难道还怕它的鬼魂害人不成?所以只要打死那只黄皮子,大祸除矣! 要想除掉那只可恶的黄皮子,就必须到那恐怖的百灵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于是,我们留下三个连的兵力,和那猎人的儿子驻守村内等待消息,其余人员在老猎人的带领下,由刘老大亲自带队,来到那个声名狼藉﹑臭名昭著的百灵谷。 这个百灵谷,果然名不虚传。红日高照下,那下面竟然是云雾缭绕﹑朦朦胧胧,无数树稍距离地面很远,像是一颗颗尖利的牙齿一样,至于谷底,根本无法看清。 好在我们除了在沙场上身经百战之外,在取那红巾军宝藏的过程中,历经凶限怪洞无数,所以在刘老大的带领下,我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刺刀耀眼﹑子弹上膛,沿着谷边的缓坡向下走去。 这道形似人嘴的深谷,里面确实有些古怪,不但惨云愁雾不散,而且寒气入骨。我们沿坡下行,未及到谷底,就看到下面磷光闪烁,十分诡异。更为惊人的是,这百灵谷四周竟有无数洞穴环立,像是一只只黑洞洞的眼睛,阴森森的注视着我们,又好像一张张狰狞的怪嘴,随时吞噬生灵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来到了这个地方,就不可能无功而返。好在我们人多,一个个荷枪实弹的如临大敌,避开那些谷侧的怪洞,向着谷底搜寻着。 就在这时,或许我们的生人气息惊动了这谷里的什么东西,那飘渺的云雾更加升腾弥漫,越来越浓。刘老大急忙命令我们收缩队形,避免走散。 云雾弥漫﹑深不可测的百灵谷,对面那些怪洞已被浓雾所隐,渐渐消失在我们面前。原来闪烁的磷火不知是熄灭还是怎么回事,再也看不到了。 我们当然也是越来越谨慎,右手食指根本不敢离开扳机。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嗷呜---”一声怒吼,从谷底深处传来,在谷内激荡,回音四起! “不要开枪,是老虎!”刘老大低声命令道。 真是奇怪,这个峡谷内,怎么还会有老虎?不过,听到老虎的叫声,我们反而放松了心情,不要说刘老大打猎经验极为丰富,就是寻常士兵,也不会害怕什么猛虎的,一阵乱枪还不打它个血肉模糊啊,至少这种活物,比哪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好对付多了。 从那虎啸来源判断,它离我们应该还远。我们速度不减,一直向下走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我们就下到了谷底,虽然早就听到了虎啸,但直到谷底却也连一根虎毛也没看到。 这时浓雾慢慢变淡,借着上面直射的阳光,我们模模糊糊的看到,远处有一块约有十丈见方的地方,非常平整,而且奇花异草很有规律的长在周围,形成了一个皇家园林般的花园,这一切明显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更为奇特的是,那片花园的中间,竟然有几座像房屋一样的东西耸立着,不知里面住的是些什么东西。 我们很是吃惊,这个人迹罕至的鬼地方,如果那屋里住的不是人类,那会是什么?妖邪?怪兽?还是 正在我们惊讶不知所措之时,又听两声虎啸,从那花园中冲出两只斑斓猛虎,直扑而来。 没等我们开枪,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的叫道:“虎儿,回来吧!” 说来奇怪,那个十分淡然的声音刚落,两只猛虎就立即前脚一顿,停住了前冲之势,看也不看我们一眼,转身就走。 这一下,就更令我们惊心动魄了。两只嗜血的百兽之王,听到那个声音,竟然像是训练有素的小猫小狗一样,任人驱使召唤,看来那个口出人言的东西,一定有什么洞天彻地之才﹑降龙伏虎之技傍身,就是不知道他是人﹑是神还是妖! “外面的贵客既然已到寒舍,那就请恕老夫未曾远迎之过,快快有请!”未见其影,先闻其声,不知会从那堡垒一样的房屋中出来个什么样的东西。 我们一个个手扣扳机﹑严阵以待,不等它先行出来,我们绝对不会冒险前进。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百灵谷(3) 话音刚落,就见一清瘦老者双手打拱,向我们走来,身后的两只猛虎,一左一右,像是保镖一样。 只见那老者穿戴极为奇特,一袭黑袍,非僧非道,也不像是平常住家之人所穿之衣,头上一条长辫,倒是乌黑发亮,显得十分精神。面容清矍﹑红光润泽,双目有神﹑长须垂胸,飘飘然似有几分仙气随身。 “呵呵,原是将军驾到,老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那老者拱手施礼,淡然浅笑,对我们这群不速之客丝毫没有惊讶之意,好像我们手中所拿之刀枪,不是放血夺命的杀人武器,而是烧火棍﹑赶牛鞭一样,对之视若无睹。 无论如何,对方至少是个人形,而且是个彬彬有礼的老者,比我们想像中的毒虫猛兽﹑妖邪鬼怪至少要好多了。 但那两只吃人的猛虎,怎么会俯首帖耳的听命于他呢? “打扰老先生的清修,晚辈实在抱歉,区区兵卒之辈,何来将军之称!老先生您太客气了!”刘老大作为营长,只得出列,双手抱拳施礼,“敢问老先生如何称呼﹑为何在此居住啊?” 看那老者的穿戴,非僧非道﹑非儒非商的,除了以“老先生”称呼他之外,真还不知有其他更为妥当的称谓。而刘老大的所问,正合我们心意,知道他叫甚名谁﹑为何在此,就等于了解他到底是人是妖还是什么啦! “呵呵,老夫自号避世,大清人氏,乾坤变色之时逃到此处,至今也不知有多少年矣!”那老者倒似看透红尘﹑淡泊生死,让我们席地而坐,很是亲切的侃了起来,说是多年未见同类,能听听人类的说话,也是十分开心。 原来,那老者自号避世,说是出生于大清文宗咸丰三年,也就是农历癸丑年。折算成西历,应当是一八五三年。 当年家境颇为殷实,家大业大﹑衣食无忧。但他却性烦俗务﹑不治田产,淡泊了人间的功名利禄;放荡不羁﹑不喜仕途,终日想要摆脱红尘琐事,反而痴迷修真悟道﹑欲求长生。 后来遍寻诸家门派﹑苦研佛道经书,他继而认为全是谬误:佛教叫人参禅打坐﹑寂灭涅槃;道教提倡采阴补阳﹑守炉炼丹,全是误人谬论。苦修多年,到头来又看不惯佛儒之道,加之目睹世态炎凉﹑江河日下,朝为王候夕为枯骨的。于是自行摸索起修行之路,遍游天下﹑寻访高人,埋头古籍﹑参悟玄理。 又过多年,终于博采独见,所学极为杂陈,天文地理﹑奇门遁甲,相牛看狗﹑洞参阴阳﹑推背图马前课等等,更为奇特的是,他竟然结合自身所悟,从古籍《山海经》和《御兽春秋》中摸索出来一套伏虎降龙的手段,天下多种走兽,大部分能被它驱使 待到大清宣统三年,也就是辛亥革命那一年,他也就更加不恋红尘俗世,无意间遁入这个“天坑”之内。 刘老大也曾问他:“既然出家修炼,何不找名山大川之地,为何称这个百灵谷为天坑呢?” 那避世说是,天下名山僧占尽,又有道观去瓜分!更何况我与他们,道不同不相为邻,他们登高上山,我就俯身下地,恰遇这个数千年来人迹罕的深谷,虽然不大,却是极深,浑然天成,冬暖夏凉,像一大坑,就在这下面住了下来! 听了那避世的身世自述,我们全部感叹不已,像他这样,纵然不是天神地仙,也堪称是亘古奇人。但最奇怪的是,一番交流沟通下来,他的善恶之观更是与世迥然不同! 避世认为,善非善﹑恶非恶,无恶不善﹑无善不恶!所谓善恶,立场不同﹑多寡之别而已!比如他身边的这两只猛虎,老夫大发善心养着它们,对二虎来说我在行善,而对其它野兽来讲,因为二虎生存必须吃肉喝血,我就是在作恶,反之亦然;就拿世人切齿的“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来说,清兵刀剑饮血众多,自身亦伤亡无数,二城百姓惨遭屠城,当初亦有手刃他人不少。 如果还不好理解,就拿你们自身来讲,屠杀东洋﹑解救百姓是善,但绝非杀戮万人可以止战,对无数的亡灵来讲,却是行恶。天道循环,善恶难说!所以老子曾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闻数穷,不如守中 那避世侃侃而谈些似是而非﹑凡夫不可理解的道理,我们虽是佩服其深思独见和御兽奇能,但却不能苟同他的看法,我们此行是为除掉那只害人的黄皮子,又不是和他来谈经论道的,所以等他讲完,我们就提出了此行的目的。 没想到那避世竟笑道,老夫早就料到你们这些人无事不来,利刃火枪在手,想要找那黄道友的麻烦,所以他就提前表明了善恶不定的观点,既不会阻拦我们,也不会出手相助。不过看在同为人类的份上,告诉我们,要想除掉那只黄皮子,必须过三关除三兽。 这一下,我们对那老者的好感顿然消失!操,凭什么除掉那个害人的小东西要我们大费周折?而且我们刀枪在手,哪里会在乎些什么三关三兽,就是你身边的两只猛虎,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也是让它们枪响毙命的! 那老者仿佛看透了我们的心思,淡然笑道:“想必各位有所误会,那三关三兽并非是老夫所设玄关,故意为难于汝,而是那道友黄大仙苦修百年,善恶自负,虽然不能修道成真,却也灵性未泯﹑善根尚在,而不致于死于非命。此三关三兽实乃天设地造,非人力而为之” 听他言及至此,我们很是吃惊。如果他所言不虚,这三关三兽一定是非同小可,刘老大当然明白,立即躬身施礼问道:“老先生误会了,我们的意思是除掉一只害人的黄皮子,为何要过什么三关三兽?到底那三关三兽是些什么东西呢?” 那避世老者沉吟片刻,低沉的说,无善不恶﹑无恶不善,既然有缘相见,老夫就如实以告吧! 原来,这座百灵谷,数千年来,肯定也曾被很多人发现过,但全部无一幸免,葬身谷内,谷底的点点鬼火,即是佐证。等他下来时才发现,这个天坑之内,竟然有许多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的种种怪物异兽。 好在他终生不务世俗之业,又深明兽语习性,加上阅览古籍无数,才知那《山海经》中所记载的异兽,有一部份竟然藏匿于此﹑与世隔绝,以致于连汉朝司马迁在撰写《史记》时也认为:“至《禹本纪》,《山海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 司马迁写《史记》以实为纲,未曾见过的异兽,不敢妄言有无,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实属大幸。 ************************************************************************** 看到很多书友留言鼓励,更兼朋友们默不作声的推荐收藏,茶凉真是十分感动!在此鞠躬致谢,诚祝各位书友开心顺心,事事衬心!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异兽(1) 我们几个是面面相觑,虽然也曾听那些说书的民间老艺人讲过,《山海经》中所记载的异兽种类极多,古人多曾亲眼所见。但毕竟过于灵异,只言片语的远远不能满足我们的好奇之心。 如今巧遇这避世异人,不禁好奇之心大发,又加上要过什么三关三兽,当然是了解一些,权当知己知彼,利于我们成功,于是就请那老者多多讲些有关《山海经》的异兽。 避世呵呵笑道,老夫所讲,不拘于书本,在这谷中均有实物可以见证,既然各位有兴趣,就稍举几例吧: 这谷内林中,有一怪鸟,名叫数斯,形状像鹞鹰却长着人一样的脚,吃了它的肉就能治愈人脖子上的赘瘤病,是味良药。但此鸟甚是凶残,速度奇快,遇人必先啄瞎人的双眼而后生吃活肉; 林边有一水潭,潭水中有一种野兽,名称是蛊雕,形状极像雕鹰,但它头上长有角,锋利而有毒,它发出的叫声,就像是不满周岁的婴儿啼哭,极易诱惑于人,平常以鱼为食,但它最大的嗜好,却是吃人; 而这谷坡洞中,所藏匿的异兽更多,其中一洞藏有猼訑,形状像羊,却身披鳞甲,长着九条尾巴和四只耳朵,眼睛也长在背上,虽然传说人类要是穿戴上它的毛皮就会不产生恐惧心,但因其性凶,老夫也未曾亲试 而你们要想诛杀那黄大仙,所需经过的三关三兽,更是厉害,虽是凶残力大,徒有异能,却极为冥顽不灵﹑混沌愚昧,而那黄大仙又善于迷惑它们,使它们俯首听命,成为它的保护神,从而相辅相生! 所以老夫所言,你们只有通过了那三关三兽,才能诛杀那黄大仙,并非老夫为难各位,实是造化天成,你们虽有火器利刃,却并非所向无敌,其中一有异兽,自是刀枪不入﹑实难对付,其它两兽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样吧,善中藏恶﹑恶中隐善;生死荣枯自有定数,你我相遇即是有缘。今日老夫就送给各位几粒隐身丹,帮助你们消除活人气息,带上它,就是站在兽类身后,亦是无法闻到你们的气味而发现你们,但它要是看到了你们,则是汝命该绝! 刘老大赶快恭敬的接了过去,道谢连连,问清了用法,就鞠躬告退,领着我们向这深谷的北侧前进。 按照避世所指的方向,我们绕过那个水潭,向潭边的一个较大的洞穴走去。因为事前从那避世老者口中得知,洞内有异兽把守,而且是厉害非凡,所以我们早有防备,一个个荷枪实弹﹑如临大敌。 我们虽然人多,但避世所给的隐身丹只有整整五粒,进去的人多了,反而易被发现,刘老大就命令其他战友驻在洞口附近,原地待命,若有黄皮子或其它野兽出来,务必全歼;而指定狗蛋﹑大傻﹑小李和我,一块跟随刘老大入洞。 因为只有我们五个人进去,所以经过调换,我们每人背上充足的干粮饮水,一人一只照明灯和一挺轻机枪,就向洞内走去。当然,更为重要的是,避世所给我隐身丹,我们一人一粒,装在里面口袋内。 然而当我们真正进入那个大洞之时,却是让我们哑然失笑。这洞内不但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黑漆漆﹑阴森森,或者是尸骨遍地﹑寒气逼人,反倒是花香扑鼻﹑一派祥瑞之象。 这个大洞,斜着向下,洞口座北朝南﹑正对太阳,透过树林的几缕阳光,将这里照耀得非明非暗,十分温馨可人。 更为奇怪的是,洞内整洁有序,不像是什么吃人怪兽的洞穴,反而像是福地洞天之所在,纳凉避暑之胜地!地面更是一尘不染,了无痕迹。 这让我们不由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那避世说我们要经过什么三关三兽的,本以为野兽洞穴肯定是阴暗凶险﹑十分肮脏,何曾想到竟是这等人间仙境?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可言! 进洞不及数丈,光线就越来越暗。我们打开了照明灯,在刘老大的提醒下,小心翼翼的向洞内走去。 洞内虽然黑暗,却是十分平整干净,而且越走越宽阔,里面不像一个洞穴,反倒越来越像一条街道,因为远离地面和洞口,在这盛夏季节,里面很是凉爽。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我们知道离洞口已经相当远了,就更加越发谨慎起来。就在这时,原本清爽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血腥之气。 我们五个立即熄灭了手中的照明灯,靠在洞壁边观察着洞内的情况。等了一袋烟的功夫,仍然未有任何动静,但那股血腥气,却很是明显,好像是从我们前方左侧飘来。 刘老大低声吩咐,只开他一个照明灯,到前方左侧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大约走有十来丈的距离,就发现左侧果然有一个分岔洞口,用灯一照,吓得我们倒吸一口冷气,呆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原来在那个侧洞中,里面是一排排的日军士兵,躺得十分整齐,好像我们五个进入了日军的宿营之地一样,不计其数的小鬼子军纪严整的躺在地上休息。 但最吓人的是,那些日军士兵,虽然在地上躺得十分整齐,肩膀以上却是空无一物,他们的头颅不知到哪里去了。 当初我们进洞时,只想到洞内必有恐怖的异兽出现,未曾想到竟有如此多的日军尸体,让我们又害怕又惊奇。 在此次营救美军飞行员的行动之前,曾听长官说过,共军游击队采用地道战的方法,给小日本带来很大的伤亡,难道这个深谷之洞,竟然与游击队的地道相连不成?如果是他们消灭了小日本,又何必一个个削去脑袋而留下尸体呢?就是枭首解气,也理当把尸体埋掉啊,又何苦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而我们要找的那只黄皮子,却始终未见踪影。就在我们进退两难﹑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了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噜声,就像人在睡熟了时的打鼾声一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异兽(2) 仗着有隐身丹能消除我们身上的气息,我们五个就蹑手蹑脚的向前走去。 走不多时,前面左侧处竟然出现了微弱的亮光,原来在我们左前方,有一个较大的岔洞,洞壁上嵌入几个拳头大小的明珠,莹莹寸光照得里面如同晨曦一样,洞内一块巨石之上,赫然出现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在那里酣睡。 我们悄无声息的趴在洞边向里张望着,深恐一不小心惊醒了它。只见那个怪物,红毛披身,双腿两臂,极像人形;就是比人身高体胖而已,躺在那块巨石之上,鼾声大作。 大致看去,它身高过丈,胳膊和腿极为粗壮;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个四肢俱全的人形怪物,阔肩之上却不是人头,而是像牛头一样,半张着大嘴打着呼噜;那张大嘴宽约尺许,前端扁平,露着两排白森森的利齿,呈直板状,极像农村老家所用的铡刀,如果上下两排牙齿一合,裂骨断肉只在瞬间。 就在我们看得胆战心惊﹑不知所措的时候,刘老大轻轻的拍了我们一下,示意我们退回。 等我们向外退有二十多丈远的距离,背上仍是凉的难受。刘老大压低嗓门儿,说道:“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共军的游击队,那些日军的尸体,一定是被那怪物咬掉了脑袋!看它那样子,很像老年人所说的‘乱世醒‘啊!” 乱世醒?我想起来了,以前在老家时,曾听那说书的艺人讲过,《山海经》里记载有一种异兽,兽头人身,极爱睡觉,只有碰到天下大乱之时,才会从多年沉睡中醒来,这怪物极爱吃人,而且是利齿如刀,一口就能咬掉一个人头。 但据说书艺人讲,那乱世醒虽然凶残力大,却头脑简单,多在人不能到的深山巨洞中常年沉睡不起,只有适逢乱世,才会以人头为食。 可是这异兽既然头脑简单笨拙,它是从哪弄来如此多的日军士兵呢?以那日军的武器,断不可能让它在枪下逃生。 我们五个商量了一会儿,还是弄不明白,于是决定就在这附近观察清楚再动手不迟,反正有隐身丹在手,只要我们不弄出声响,不在它眼前出现,也就没有什么危险! 在黑暗中我们等了一个多时辰,心中极为烦躁不安,又恐惧又好奇,只想快点等那异兽醒来,看看它到底是从哪弄来的小日本,难道我们已经到了日军驻地的下面了不成?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洞内深处有一阵声音传来,我们立即贴着洞壁一动不动的观察着,盼望而又害怕有什么怪物出现。 借着夜明珠的微光,我们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躺在地上,离地约有半尺左右,向前缓缓滑动着。 待那人滑到乱世醒所住的洞口时,我们清楚的看到,那是一个日军士兵,直挺挺的仰面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被一群硕壮的老鼠驮进了乱世醒所住的洞内。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惊呼:“他斯开胎!他斯开胎!”(注:日语,救命!)话音刚落,接着一声惨叫,洞内就恢复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不用说,那个日军士兵是被活着抬进洞中的,或许是看到了乱世醒才吓得大叫救命的!如果活生生的被那乱世醒一口咬掉头颅,的确是够恐怖的。而事情的关键是,那些老鼠是怎样弄来这个日军士兵的呢?为何那个活生生的小日本被抬起来默不作声,等到看见乱世醒时,才大呼救命呢? 一系列问题让我们搞得晕头转向,心里也就更加惊恐万状,没等我开口发问,就看到那群老鼠又抬着那个小日本向我们走来,借着洞口的微光可以看到,那个小日本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死尸! 跑是来不及的,我们五个只能紧贴洞壁,抱着侥幸的心理等待那群老鼠的通过。不得不感谢避世老人的隐身丹,那群老鼠雄赳赳﹑气昂昂的从我们身边走了过,直接涌进了那个盛有无数日军尸体的岔洞之中,尔后又风驰电掣般向洞内深处冲去,果然并没有闻到我们的气息而发现我们! 事已至此,我们总算搞清楚了那些无头日军的来历,原来是有无数大老鼠运来供乱世醒吞食其头颅的。但我们不明白而又想不清楚的问题也就更多了:这些老鼠是从哪个地方偷来的日军士兵,而且还是活的?既然被乱世醒咬去了头颅,还留那些无头死尸何用 又过了一会儿,那乱世醒又是鼾声大作。看来那怪物是吃了就睡的啊!反正事已至此,又有避世的隐身丹在身,我们就在刘老大的带领下,硬着头皮悄无声息的通过那个睡有乱世醒的岔洞,向里面摸索而去。 因为洞内伸手不见五指﹑握手不见拳头的,又不敢开灯,所以我们紧贴洞壁行进的十分缓慢。走了大约有一袋烟的功夫,那个洞竟然转了个弯,脚下也慢慢变得崎岖不平了。 刘老大试探着打开了照明灯,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五个岔洞,就好像我们刚才走的是胳膊手臂,而现在就到了五指张开的地方。 经过短暂的商量,我们就决定沿着那条最大的岔洞继续前进,因为已经远离了那只恐怖的乱世醒,里面又实在漆黑一团,我们就索性每人都打开了照明灯,探照一番并未发现异常,于是就大胆的向前走去。 这个岔洞,与刚才那个主洞大不相同,不但崎岖不平,而且十分潮湿,似乎还有一股咸腥的气味,让人很是难受。 “刘老大,这个岔洞也它娘的太差劲了,路难走气难闻的,要不我们回头走其它岔洞试试吧?”小李首先向刘老大提建议,我们也是随声附合着。 在前途未卜﹑风险一样的前提下,走哪条岔洞都是一样的,刘老大这时也没了主见,于是就少数服从多数,准备返身折回。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从前面传来,“哇哇”的哭叫声很是惹人心疼!而在这个黑漆漆﹑阴森森的深洞之内,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个啼哭连连的婴儿呢? “它娘的,真是奇怪!这个鬼地方怎么会有婴儿出现?肯定是什么鬼怪妖邪引诱我们过去的!”狗蛋的话让我心里一紧一紧的,牙齿也不由自主的打起架来。这个婴儿无助的哭叫声,还真比虎啸狼叫还要令人胆战心惊! “也不一定,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说不定是那些老鼠偷来的小孩子呢!真可怜哪,不知是谁家的小娃娃!”小李的话又让我们心疼不已,这要真是老鼠偷来的小娃娃,我们见死不救﹑回头就走,可真是让人心寒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异兽(3) 一方面,我们进洞前就曾听那避世老者提起过异兽蛊雕,说它性喜吃人,而又藏匿在水中,能学婴儿啼哭诱人前往;另一方面,刚才我们又曾亲眼看到那些硕鼠,连成年的日军士兵都能抬入洞中,更何况一小小婴儿呢,被它们抬进来喂那乱世醒,自是不在话下。 我们焦躁的徘徊起来:如果那真是个被抬进洞﹑面临死亡的婴儿,我们见死不救﹑袖手旁观,自是于心不忍﹑良心难安;而如果它是只引诱我们自投罗网﹑喝血吃肉的异兽,我们过去又恐危险重重﹑带来伤亡。 这时大傻首先按捺不住了,冲着刘老大嚷了起来:“我说刘老大﹑刘长官,明明前面有婴儿的哭叫而不去救他,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那怪兽一口咬掉脑袋?这是男人干的事儿吗!你们要是怕死,我大傻自己去救他,要真是什么鬼怪妖邪的,兄弟我一梭子子弹就送它见阎罗王!” “嘘---小声点儿!不是这样的,大傻兄弟!在这个鬼洞里,不到万不得一的时候,千万不要开枪,否则会引来其它什么异兽,别忘了那避世老先生所说的,有种异兽可是刀枪不入!”刘老大安抚着大傻,“至于这个小孩嘛,如果它真是一个活人的话,大哥我保证不会袖手旁观!” 刘老大一说轻易不能开枪,我那急切冲过去救人的怒火突然被浇灭了一半,变得犹豫不决起来。不是我胆小,也不是我没良心,而是在这个杀机四伏﹑不知深浅的谷中怪洞,那个婴儿的啼哭确实诡异吓人 “好吧!不去看看确实心里七上八下的”刘老大思忖了一会儿,“弟兄们,我们过去看看到底是人是兽,没看清楚前都给我小心点儿,不准私自行动,更不能轻易开枪,这是命令!” 我们立即举着照明灯,向那婴儿啼哭的方向走去。不多时,灯光下竟然出现了一个一丈见方的水潭,粼粼的波光在灯下晃来晃去,散发着寒气冷光,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而就在那粼粼的水波中间,一颗婴儿的脑袋浮在上面。那个脑袋双目紧闭,昂着脸向上,脸部以下全部没在水中,也看不清楚是死是活。 “晚了晚了,都怪你太胆小!”大傻激动地说,“看到了吧?要是我们早来一步,说不定他就不会淹死,救人一命,胜造什么东西啊,反正救人就是好事!可惜不可惜?啧啧!” “不一定,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早不哭晚不哭,等我们过来了,他反倒闭嘴合眼的,浮不浮﹑沉不沉的,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刘老大说完猛的拉了一下大傻,“想死啊,快过来,不要靠近他!” 别说刘老大,现在连我也看清了,潭水中那个似沉不沉的婴儿确实不像人类,就在大傻向前走了几步,想要靠近他再看清楚点儿的时候,他那原本紧闭的双眼,似乎稍稍睁开了一条缝隙,透过那条细缝儿,两道寒光迸射出来,让我心里猛的一凉,不由得赶快后退了几步! 这一下我们都看清楚了,那个婴儿之脸,虽然有点类似小儿,但它绝非人类!气得大傻拿着机枪晃来晃去,不是刘老大有言在先,肯定会对着他一阵扫射。 “刘老大,你给我照紧它,看我砸它一下试试!”小李抠了一块石头,瞄准水中的那张婴儿脸扔了过去。 这一扔不要紧,吓得我们五个全都浑身颤抖个不停,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傻,也不禁后退了好几步。 原来就在小李的石块刚刚出手的时候,那个婴儿突然圆睁双眼,灰白的眼珠上面似乎蒙有一层半透明的油纸一样,在灯光下惨白吓人,两道寒光暴射出来,刚才还紧闭的嘴巴,也随之张开,露出两排尖细的牙齿,阴森森的朝我们一张一合的 更为恐怖的是,在石块快要接触水面的一刹那间,从那婴儿头颅的两侧,闪电般伸出两支布满鳞片的怪爪,一下子准确的抓住那个石块,送入嘴里咬了起来! 在这个离地表不知多远的深谷暗洞中,身边是漆黑一团,眼前这潭水中,一个小小的婴儿竟然双目阴冷﹑利齿细长,长满鳞片的怪爪又从水中暴伸出来!我想任何人置身于此,也避免不了魂不附体﹑惊心动魄的! 那个怪婴见石块根本无法啃食,气得张牙舞爪的叫了起来。而它的声音,却仍是如同婴儿般尖细稚嫩,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随着他的怪叫连连,在水中扭来扭去,我们也就更加清楚的看到了,它的脸部以下,全是细细的鳞片,颈部如同蟒蛇一样细长,只是布满了细细的鳞甲,极是难看;而那两支怪爪,皮包骨头一般,有铁锹把子粗细,盖着一层铜钱般大小的鳞片,在灯光下反射着幽幽的青光 虽然我们五个都退到了离那水潭十多丈远的距离,虽然那个怪物不能上岸只在水里跃跃欲试,我们仍是吓得如同光屁股掉进了冰窖里,浑身发凉﹑颤抖不已,心脏扑腾扑腾跳得急促有力,像是要从胸膛中撞出来一样! 过了好一阵子,见那怪物只在水里哇哇乱叫瞎折腾,并没有上岸扑来,我们也就逐渐恢复了平静,大傻更是后怕不已,一个劲的拽着刘老大说,要不是你把我拉回来,刚才我靠近它时,很可能就被它弄下去了 等我缓过来气儿以后,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用机枪扫射死那个骗人害人的鬼东西!大傻更是摩拳擦掌,拉开了枪机,只等刘老大一声令下,立即向前一阵突突,把那个差点儿骗他下水的东西送入地狱! 这时小李和狗蛋也表示,如果说那个乱世醒还替我们除掉些小日本,没有必要杀它,而前面这个婴怪,却是百害而无一益,不如借此机会消灭了它! 就在刘老大踌躇不决的时候,突然从前面传来一阵叽叽的叫声,这种似曾相识的声音,从黑暗中飘入耳朵,确实令人惊慌失措,不知我们又要面临何种异兽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异兽(4) 刘老大赶快示意我们熄灭照明灯,紧贴在洞壁上,先观察清对手的情况再作决定。 没过多久,只听扑通一声响,似有东西落入前面那个藏匿有婴怪的水潭中,与此同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在洞内响起回荡,继而是那婴怪尖细稚嫩的叫声,这次不是在哭,而是一种充满兴奋的笑声,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格外刺耳 很明显,有人掉入了那个水潭中,正在与那婴怪以命相搏,或者是说他在垂死挣扎,因为从他那惨叫连连的叫声和那婴怪的笑声来判断,他远远不是婴怪的对手。 在这个漆黑一团的深谷暗洞之中,婴儿的尖笑﹑哗啦啦的水声和落水者的哀号交织在一起,让人眼前出现了一帧画面:两只长满铜钱般大小鳞片的怪爪,狠狠的抓住了一个落水者的脑袋,尖细有力的利爪深深的扎进了那人的头颅之中,撕破了他那鲜血淋漓的头皮,一张怪嘴在他脑壳上啄食啃咬个不停,落水者虽然极为恐惧的苦苦挣扎,无奈不是那婴怪的对手,随着皮开肉绽﹑脑浆迸流,渐渐的失去了意识,任凭那婴怪吃肉喝血﹑啄脑吸髓!而那大获全胜的婴怪,双眼血红,嘴角爪上挂满了肉丝血浆 而我们五个之所以并没有出手相救,而是悄无声息的躲在暗处,是因为从那人的叫喊声中,早就判断出他是一个日本人! 与此同时,那吱吱的叫声也已经来到了我们身边,虽有隐身丹在身,我们也是屏气凝神的不敢稍动一下,只怕一不小心弄出响声,被那怪物扔进水潭,步那小日本的后尘! 不一会儿,那吱吱的咬声就离我们而去,而那“呜呜”的一声轻叫和似曾熟悉的气味,让我们想起来了:黄皮子! 对,它的气味和叫声极为特别,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只白毛黄皮子,但我们能认准它一定是只黄皮子!而那吱吱的叫声,也与老鼠的叫声非常相似。 黄皮子是老鼠的天敌,而进洞不久我们就看到了成群的硕鼠抬着一个日本士兵去喂那乱世醒,现在的情况极有可能是那群硕鼠又弄来一个日本兵,扔在水潭中喂了那个婴怪,但黄皮子为何能与老鼠和平相处呢?真是一团乱麻,让人想不清楚﹑理解不了。 等那群老鼠过去好久,刘老大轻声说道:“哎,现在不要开灯,摸着洞壁往回走,跟上那群老鼠,说不定那只黄皮子就在里面。注意快点赶上它们,但不要弄出响声让它发现了!” 刘老大是营长,他的话就是命令。虽然没有亲手打死那个差点引诱我们下水的婴怪,我们也只得服从命令,摸着洞壁向外走去。 等我们追到睡有乱世醒那个岔洞附近时,借着里面的微光,我们清清楚楚的看到,那群硕鼠果然又抬着一个日本兵,送给乱世醒作为贡品食物,而我们要找的那个白毛黄大仙,就在硕鼠后督阵,像个将军一样威风凛凛﹑煞有介事 一声惨叫过后,那群硕鼠又将那个没有头颅的日本兵抬了出来,放入那个“尸体仓库”,接着就在黄皮子的带领下,又原路返回。 等到那乱世醒鼾声又起的时候,刘老大就示意我们向洞口走去。 又渴又饿的我们五个人,终于来到洞外﹑重见天日,守在洞外的弟兄们一个劲的问我们任务完成的如何,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等等。 刘老大只是吩咐我们远离洞口,取出干粮饮水,饱餐过后才告诉我们,看来那避世老者所言不虚,白毛黄大仙虽然恶作剧不断,但确实罪不至死,不管它用什么方法,只要它能带领群鼠祸害小日本,我们就没必要冒险诛杀它。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管我们怎么想,最后还是在刘老大的命令下重返谷底,来到了那避世老者的石屋面前。 那避世老者果然是旷世奇人,似乎早就知道了我们毕将空手而回﹑无功而返,见到我们就笑呵呵的告诉我们,我早就说嘛,那黄道友虽不能修得人身,却是罪不至死,如果不让你们亲自去开开眼界,又恐各位误以为是老夫从中作梗 在我们五体投地的叹服之中,避世老者又给我们解开了硕鼠抬人的谜团: 原来那只黄皮子,虽然苦修百年,也无大害于人类,但由于它时常偷鸡偷鸭,作弄于人,甚至是吓人不浅,所以天意如此,讨不得人们的封赠,只能重修;而这百灵谷内,有不少上古异兽,那黄皮子就和它们相互配合,黄皮子控制了一群硕鼠,用它特有的气体迷惑至晕东洋士兵,由硕鼠抬回喂食那些异兽,而那些异兽则有助于黄皮子的修炼 虽然没有打死那只黄皮子,我们此行也是受益非浅。而且那只黄皮子竟然弄死了那么多的日本兵,想来老猎人父子也能原谅于它。 于是我们就告别避世老者,本想留些干粮罐头什么的表示感谢,他却说自己在百灵谷内自食其力﹑颇有剩余而婉拒,我们只能再三感谢,告辞而去。 很多年后,当我和狗蛋再次寻到这个百灵谷时,这里已是军事重地,有二炮导弹旅秘密驻守,我们无法进入,对于谷内的情况也是不得而知。当然,这是后话,那时已是七十年代啦。 回到那个小村内,猎人父子听到我们的讲述,也是感慨不已,表示已经原谅那只黄皮子,孩子他娘已经安葬,而且并非死于黄皮子之手,黄皮子虽然戏耍作弄于人,但它毕竟未有害人至死,如今它能祸害日本兵,真可谓是终走正道﹑善莫大焉 至于那个美国飞行员,在老猎人了联络下,特派员经过与当地共军游击队的沟通,终于成功接到我们营中---当时毕竟是大敌当前﹑国共合作时期嘛! 按照计划,机枪连主动出击,吸引日伪的注意力,掩护我们。根据情况再返回县城驻地与我们会合。而我们三个连,则保护着那个美军飞行员,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迂回撤退。 没想到机枪连刚走不久,我们还没来得及告别猎人父子,一场大雨就给我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恐怖遭遇,而对方既不是凶残的日寇,也不是可恨的伪军。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回魂夜(1) 事情是这样的,当我们接到那个飞行员,并安排机枪连朝反方向前进时,已近傍晚时分。原本计划天黑后我们就出发的,结果一场大雨瓢泼桶倒一般下个不停,我们只得望雨兴叹。 好在这个荒野小村中,空宅闲院倒是不少----人都被鬼子杀死了,空房当然不少。大家按照刘老大的命令,暂时以排为单位,分散到各家房屋内避雨待命。 我和狗蛋﹑大傻以及小李,陪同刘老大同处一室,保护那个鼻梁高挺﹑身材高大的美国大兵。 这个小院,土坯垒成的矮墙内,三间草房倒还宽敞,正中堂屋的八仙桌下面,一只老猫蜷缩着似睡非睡的,虽然有许多生人在此,也是不肯到外面淋雨。 八仙桌上的一盏小油灯,肚大口小﹑灯芯细短,我们拨了几次灯芯,火苗仍然是如同黄豆般大小。旁边几只空碗上歪歪斜斜的摆着两双筷子,昏暗的灯光勉强能照得见人脸儿,加上火苗上的一柱黑烟飘飘渺渺的,让人感到呆在这座无主的房屋内十分的压抑,若不是大雨倾盆,我宁愿住在院外。 天色越来越暗,雨水也是越下越大,外面已经如同墨染﹑黑得好像没有月亮的深夜。若不是偶尔的一道闪电照明,我直怀疑仍然身在洞中。 闲来无事,极为无聊。这么多人如果都在交谈,肯定是乱哄哄的什么也听不清,所以我们默不作声而好奇的看着特派员和美国大兵,他们两个叽哩呱啦的说着什么,不知道这种非兽叫鸟鸣的声音,为什么能够进行沟通。 正在这时,一道闪电在天空形成龙爪的样子,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我不由得嘀咕起来,听老年人讲,打雷闪电﹑鬼怪出现。在这个鬼不下蛋的荒村空宅里,原来的房主又惨死于日军之手,外面漆黑一团,在闪电的照明下忽明忽暗的,会不会 呼咻的一阵风响,室内的那个油灯应声而灭,屋内立马和外面一样,只听到身边战友的咳嗽声,而看不清人影。 “喵呜---”原本在桌下似睡非睡的那只老猫,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惊叫一声,仿佛是谁踩到了它的尾巴一样。 “是谁碰到这个猫了?吓我一跳!”刘老大边问边划着了一根火柴,点燃了那个油灯。 没有人回答,就表示并没有谁会在黑灯瞎火的时候,钻到桌下去逗那只老猫。 昏暗的小油灯一闪一闪的,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是蜡黄蜡黄的,没有一点血色。而那只并没有人逗玩的老猫,竟然缩成一团,躲藏在墙角,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像是看到了天敌一样盯着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没有谁会傻乎乎地站在那扇半掩的破木门边,风吹雨斜,要不是那扇木门遮掩,门口一定是雨水横淌。 特派员和那个美国兵也停止了交谈,和我们一样,顺着老猫惊恐的目光向门口望去。而那两扇原本半掩挡雨的木门,竟然吱吱呀呀的慢慢打开了。 门外大雨倾盆,这时已经风停,并没有一丝风再刮起来,外面也是人影也没一个。而那两扇木门,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向内打开,好像是有小偷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挤身进来一样,慢腾腾的。 我们谁也没有出声,一个个满腹疑惑的看着那扇缓缓打开的木门。 怪不得老猫惊恐万状的紧紧贴在墙角一动不动,我也不由自主的拉了拉上衣。虽然雨后一阵凉爽,但明显不是这回事儿,不是体表凉快,而是从内心深处升腾起一股寒气直冲头顶。 “喵呜--”那只老猫似乎想逃出去一样,两只绿幽幽的圆眼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做出了一幅后蹲欲冲的架势。 就在这个时候,小李神经病似的来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对了,今天正好是这村里老百姓惨死的第七天,也就是他们的回魂夜啊” “闭上你的鸟嘴!”没等我开口,狗蛋就打断了小李的话。 我心里非常清楚,这个小李,话说的虽然不是时候,却是实际情况。按照那老猎人所说的,今天正好是这村里近百人的头七,也就是他们的返魂之夜。 关于返魂夜的传统民俗,其实各地的说法大同小异。讲的都是人死之后的第七天晚上,死者的魂魄要回家来看看他(她)的父母亲人,看看他曾生活过的地方。有的地方也称之为回煞或回殃。万一这些魂魄碰到了什么,那可是撞树树死﹑碰人人亡,就连他/她的亲人也要回避的,更何况我们这些与之毫无关系的外乡之人呢?再加上这些亡魂,一个个并非善终寿尽,而是含冤惨死,厉气更甚! 虽然没有人再说话,但明显的感到众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紧张,或许是小李的提醒,加上木门的无人自开,以及老猫的惊恐怪叫。我向后挤了挤,万一有亡魂归来,尽量不要挡他的路才好。 事情就是这样奇怪,明明我们或蹲或坐的,并没有一个人走动,那八仙桌上油灯的黑烟却是晃来晃去,像是有人走过所带的风一样。 因为这毕竟是人家的房屋,而我们只是临时的过客,要是真有魂魄在头七的晚上回来看看,我们也没必要大惊小怪。 就在这时,八仙桌上的那双筷子竟然合到一块,轻轻的动了一下,虽然动作幅度不大,合并筷子的声音也很轻微,但我还是刹那间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桌边并无一人,那双筷子自己合到一块,滑到了碗边 “喵呜---”一声惊叫,那只看似慵懒的老猫,怪叫一声猛地冲了出去,消失在瓢泼桶倒一样的大雨之中。 空气凝固了一样,大家都很紧张而不敢说出声来。心中明明知道事情大不寻常,就是没人敢挑明说,有鬼魂进屋啦。 “这雨怎么还没停啊?”刘老大轻声的说着废话,向门口走去,我赶快紧紧跟上,怕刘老大万一冲出去,大家一定是慌作一团。 一道闪电,将外面瞬时照得如同白昼,我站在刘老大身后,借着那道强光,突然看到门外不远处,十多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雨幕中缓缓向我们走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回魂夜(2) “有鬼﹑鬼呀!”我头皮一麻,失声叫了出来! 屋内有亡灵返家,外面又有十多个鬼魅般的身影,我进退两难,不敢退回屋内,也不敢冲到那群人影的跟前。一急之下大叫起来,引得房内原本死水一般平静的气氛,像是炸开了锅一样,战友们都贴在我身后,等待着冲出去。 “瞎叫什么?你见过有穿雨衣的鬼吗!”刘老大的话如同强效镇定剂一样,原本惊魂未定的战友们立即松了一口气。 这时我也看清了,对面的十多个人影,确实身披我们**特有的军用雨衣,在泥泞中慢慢的向我们走来。 “营长,我们过来和你们一块避雨,挤一下。”一个小班长带着手下的弟兄们不容分说的硬挤进来。 “小张,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不呆在你们那屋里,到这来凑什么热闹?”刘老大皱了皱眉头,侧身让开。 “别提了,吓死弟兄们了!”那个班长惊魂未定的说道,“我们正在那好好的说笑,突然一股子凉气扑了进去,接着有像有人拍桌子打板凳一样,弄得里面是莫明其妙的乱响,而我们并没有一个人在动啊,好像是主家不满意我们借宿一样,听一位弟兄讲,今天正好是房主被害的头七,我就带弟兄们来营长这避避。” 看来这头七回魂的传说,还真是不可不信啊。我们几个默默地向边上挤了挤,给他们让了一条小道出来。 那几个新兵蛋子一看我们很是大方地挪开地方,也就取下雨衣,伸头不顾腚的往屋内钻去。见这三间草房内也是人满为患,只有正堂八仙桌附近倒还宽敞,于是带头挤在了八仙桌周围。 其中一个愣头愣脑的小子,看到大家或站或蹲的拥挤不堪,竟然自作聪明﹑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那八仙桌边上,翘起了二郎腿,昂着脸得意洋洋的看着大家,好像在说,你们这些傻鸟,板凳不够坐,坐在这八仙桌不更得劲嘛! 我们虽然感到他们围在八仙桌附近不是很好,特别是那个愣头小子坐在八仙桌上不一定恰当,但也不便说些什么。一是鬼魂那东西,毕竟肉眼谁也没看到什么,二是如果不让他们挤在那里,难道自己要和他换换地方不成? 就在这时,坐在桌上的那个愣头小子,竟然猛地一头拱在了地上,偌大的身体摔得是扑通一声,干脆利索。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旁边的几个新兵中,早就有两个人立即将他扶了起来。那愣头小子一抬头,把我们全都吓得愣在了那里。 只见那愣头小子像个血葫芦一样,满脸的鲜血,鼻子眼睛的都被那黏稠的血浆糊得看不清了。 “快,用那个盆接点水给他洗洗!”刘老大作为营长,当然不能视若无睹,一边安排人接水给他洗洗,一边自言自语,“真他娘的怪事儿!就这么高个小桌了,怎么可能摔得如此厉害!” “就是啊,我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没人动他,更没人推他!”我补充道,“这好好的怎么他自己就一头栽下来了呢?” “好好的?好个屁!这桌子他能坐吗?”小李也不好多讲,虽然明知道那愣头小子摔得蹊跷,却也不好意思明说。总不能说刚才我们就知道那桌边有鬼魂什么的,偏偏不告诉你们,就单等着看你们这些新兵蛋子的笑话吧? 照常理说,那愣头小子就算一不小心栽下来,也不致于摔得这么严重,更重要的是,小伙子身高体壮,像个牤牛似的,就算摔一下﹑出点血,他身边的战友帮他接水洗去脸上的血迹后,也应当没什么大碍的。 但是等他洗干净后,却是一脸的惊愕与恐慌,傻呼呼地四下看了一圈,摸着后脑勺冒出一句:“你们哪个王八羔子照老子头上踢一脚的?” 这愣头小子摔个狗啃泥,却捂着后脑勺叫疼,只有大傻回了一声,“你这小子摔晕啦,自己坐那么高,后面是堵墙,谁能够得着你啊!再说谁没事闲得蛋疼,踢你干鸟!” 还是那个班长懂事些,看了我们一圈,低声问道:“操,怎么忘了,你们这屋是不是也有鬼魂回来啊?”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外面一声炸雷,刺眼的闪电将外面照得清清楚楚,但看清的后果比什么都看不到更令人惊心动魄。 因为随着电闪雷鸣的继续,一个脸盆大小的圆东西出现在门口,并且快速地爬了进来,挤过人群,钻在了八仙桌的下面。 原来围在八仙桌周围的士兵纷纷让开。我们心里都感到十分不安,外面隆隆的雷声围着这所宅院响个不停,从小就信神信鬼的我们又屡经怪事,当然知道那个钻在桌下的东西,非鬼即怪,肯定是遇到天雷劫数,来我们这避难求生的。 一般情况下,听说这种傍人避灾的精灵,这时是不会伤人的。所以我们就壮着胆子,借着桌上昏暗的灯光,和那耀眼的闪电,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桌子底下的那个东西。 只见那个东西,浑身黑漆漆的,似乎黑中透绿,十分诡异。中间的身体足有脸盆大小,若是伸开长足,恐怕就像大人伸展双臂那样。八支毛茸茸的怪爪中,有两只架在前面,像是两把防护的利刃一样,另外六支抓在地上,撑着它那大如脸盆的身体。 最吓人的是它的两只怪眼,足足有鹌鹑蛋那么大,向前凸起,血红深邃,隐隐约约有黑光闪烁,让人目触心惊。不用说,这是只特大型的蜘蛛,就是不知道它是否已经成精。 像这样极为庞大罕见的大蜘蛛,又恰逢雷雨之夜越墙入户的与人共处一室,多是有一定灵性的东西。好在它只是依人避难,想要躲过这滚滚而来的雷击天劫,并无害人之意,我们也就见怪不怪﹑放下心来。毕竟井水不犯河水对大家都有好处。 俗话说,福祸无门﹑唯人自召,这话一点不假。就在我们稍稍心安的时候,不知道那大傻兄弟是神经错乱﹑还是突发癔病!他竟然无事生非,冲着那桌子下面的大蜘蛛叫了一嗓子:“咳,我说这个蜘蛛精老兄,你是不是也修炼了好多年,想要向人讨封啊?如果是,你就言一声,兄弟我封你”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回魂夜(3) 这一下,我看到周围的战友全部猛地挺了挺身体,这个大傻,是闷得头晕﹑还是闲得蛋疼,你说你招惹这种吓人的东西干鸟?是嫌活的太长﹑还是想死得更惨? 没等我们开口训那大傻,八仙桌下的那个大蜘蛛好像听懂了大傻的话一样,竟然扭头冲着大傻张了张嘴,挥了挥它的前足。看来它道行尚浅,虽然能听懂人的意思,并不能口出人言,就是不知道它张嘴挥爪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示好?还是恐吓?或者是嫌大傻自做多情? “我说大傻兄弟,你是吃饱撑的难受,还是嫌刚才吓的太轻?”刘老大小声的训斥起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怎么你小子还想把它封成美女来报答你不成!” “嘿嘿,刘老大,兄弟我绰号大傻,人并不傻!你没发现吗,自从这个大家伙进来以后,那股阴冷之气就没有啦,说不定就是它驱走了那些亡魂!” “你这兄弟,要是有狼来咬你,恰碰一只猛虎过来,虽然吓走了野狼,但那老虎对你就一定是好事吗?岂不是更难对付﹑危险更大!”我忍不住插嘴训道。 没等大傻回答,那只大蜘蛛好像听懂了我们的议论一样,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我们立即一边后退避让,一边举枪瞄准。本来有缘共处一室,我们避雨,你自避灾,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安无事。如果它娘的你真是不知好歹,再敢向前张牙舞爪,那可就枪响子弹到,送你去地府修炼! 但那大蜘蛛显然灵性非浅,明白我们手里的铁家伙可不是吃素的,而且似乎理解我们此举的含义。 只见它钻出桌底,并未向我们扑来,而是向四周环视一圈,一支毛茸茸的大爪子冲我们摇个不停,仿佛像人摆手一样表示“不要开枪,误会误会!” 不管它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反正只要它不主动向我们攻击,我们自是不愿得罪这类精怪之物,我们也就相互看看,将信将疑的放下了手中的枪。 没想到这样一来,那大傻更是乐不可支的狂妄起来,说什么还是他悟性高超﹑眼光一流,一眼就看出来,这只大蜘蛛是个面丑心善﹑本领非凡的东西,如果这个大蜘蛛向他大傻讨封,他就封那蜘蛛为大将军﹑总司令等等。 看到那个大蜘蛛并无恶意,退在桌下一动不动的听着我们的议论,又加上大傻不着边际的胡吹乱侃,气氛一下子活跃开了,一屋子的年轻兵蛋子,顿时七嘴八舌闹哄哄的,刘老大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大家静一下,反正是今夜大雨倾盆的不能出发,明天白天又不宜上路,既然弟兄们都不瞌睡,就给我们讲一个的故事,总比这样大家乱说一气﹑结果什么都听不清要强些: 民间老百姓们所说的五毒,平常指的就是蝎子、蛇、蜈蚣、蟾蜍、壁虎这五种有剧毒的东西。实际上,前面四种无可置疑,确实很毒。但最后那个壁虎,却是有点冤枉,因为它的毒性还远远比不上蜘蛛那种东西。这不是我在瞎吹,而是亲身经历的事实! 要说这特大号的蜘蛛吧,大哥我也见过几次,虽然都没有这个大,但那毒性却是令人望而生畏。 当年在老家挖陷阱、下套子打猎时,就曾碰到过与大蜘蛛有关的怪事。那时候猎枪少而射程近、杀伤力小,挖陷阱、下套子的方法也是很有效果、收获颇丰的。 那年初秋的一天,我照例带上猎刀、绳子那一套家伙,到我昨天下套子的林中去转转,没成想,这次却碰到了一件怪事。 原来那夹子上倒是有一只大狍子,走过去一看却成了一个大皮囊,外面好好的,里面的内脏血肉什么的却不翼而飞了。 都说是蛇吞﹑狼啃﹑蝎子蜇,就是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东西能不留痕迹的偷吃血肉,而只留下一具空皮囊!当时我还以为有什么鬼怪妖邪呢,可叫大哥我吓的不轻。 就在我失望而害怕地离开那个地方,跑到另外一个下夹子的窝点时,正好看到了那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就在那只肥大的野兔,在夹子上疼得浑身颤抖而又寸步难行之时,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两只比海碗还大的圆东西,直向那只野兔爬去。仔细一看,天哪!那两个玩艺儿不是什么鬼怪妖邪,而是硕大少见的两只大蜘蛛! 我顿感不妙而又好奇心起,就连忙躲在树后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只见那两只大蜘蛛迅速冲到野兔后面,一左一右两只嘴巴紧紧的贴在那只野兔腹部,很快那只壮硕的野兔就不再挣扎了 一会儿功夫,原本肥大的野兔就逐渐收缩成了一张皮囊一样的东西!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大蜘蛛把我的猎物吸食成皮囊了啊! 更奇怪的是,这时又有好几只同样大小的蜘蛛冲了过去,围着那早成皮囊的野兔转了一圈,竟然猛地围住了先前的那两只大蜘蛛,一阵恶斗就将原本刚刚饱餐过后的两只大蜘蛛变成了皮囊! 同类相残啊,弟兄们!你说这蜘蛛会是个善茬儿吗,兄弟?所以我认为大傻这纯是大年夜去找吊死鬼喝酒,好日子过得不耐烦了! 刘老大刚讲到这儿,突然他猛地顿口愣在了那里。我们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原来桌底下那只大蜘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了出来,在离我们不远处一个劲地晃动着它那吓人的怪爪,头部也是转个不停,好像在摇头摆手﹑颇为委屈一样,惹得大傻哈哈大笑:“我说刘老大啊刘老大,什么东西都是有好有坏的,它娘的那些伪军和我们一样,人生父母养﹑喝水吃饭长大的,但他们能和我们是一样的吗?人是这样,那蜘蛛也是这样的,有好有坏嘛!” 就在这时,雨慢慢的变小了,老猎人披了一件蓑衣进来,刚张口喊了一声“刘营长”,想要说些什么情况的,突然看到了那只脸盆大小的蜘蛛,顿时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而又十分虔诚地拜谢道:“灵蜘大仙,多谢您老的救命之恩哪”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回魂夜(4) 老猎人的这个举动,让我们吃惊不小,原来和我们呆在一块大半夜的这个大蜘蛛,竟然被称之为什么灵蛛大仙,岂不是说明我们以貌取“人”﹑看走了眼! 当然最为兴奋的就数大傻兄弟啦。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冲着刘老大嚷道:“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我早就说这个蜘蛛老兄,面丑心善是个好人,哦,不,是个大仙,你们偏偏不信!总是以貌取人,那黄皮子倒是皮光毛亮大眼睛,看着怪顺溜儿,但你看它干的是什么事?就算帮我们除了几个小日本,那也是吃人的恶行;这个蜘蛛老兄,虽然长的不咋的,但我看着倒还顺眼!” 这样一来,倒弄得刘老大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等到老猎人跪拜完毕,站了起来,又朝它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才依着刘老大身边坐了下来。 “刘营长,夜里游击队派人让我转告你,说是好像伪军听到了什么风声,周围一直有巡逻的,游击队的意思是让你们在这里多呆几天,等伪军走了你们再出发。反正那个美国兵在你们这,安全第一,晚两天再走也没关系的,万一碰上他们可就不好了。我们会在外面放哨掩护你们的!” “谢谢你啊老乡,这次就麻烦你们爷儿俩和游击队了,”刘老大颇为认同游击队的建议,但话锋一转又问到,“哎,对了,这个,这个大蜘蛛啊,它救过你的命?” “咳!何止救过我的命,这位灵蛛大仙虽然道行不深,但好事却是做了不少,可比那只黄皮子好太多啦!”那老猎人看了看大蜘蛛,绘声绘色地给我们讲了起来: 我们这个地方啊,地广人稀的,人口不多﹑怪事不少。就拿当年我的事儿来讲吧。 那年我被一种不知叫什么名儿的小蛇咬了一口,家里把我放在床上,用了好多种祖传的蛇药也不见好转。我三弟也曾到县城找了好几个先生给我瞧瞧,但全都没有一点作用,小腿粗得像大腿,用手一按一个窝儿,很是吓人。 人家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一点也不假。就在全家人到处去挖草药﹑上他乡别村去找大夫的时候,家里只剩我一个人动弹不得。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特大的蜘蛛,喏,就是这位灵蛛大仙,当时虽然浑身疼痛﹑大脑昏沉,但我心里还是很害怕的,看到它一步步向我爬来,心里是又急又怕,就是动弹不了。 只见那只大蜘蛛围着我转了一圈,就吐出好多又粗又粘的白丝线,将我的双手双脚缠得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不一会儿功夫,那些白丝线就变硬收紧,把我绑得结结实实的。 这一下我算是真怕了,没死于蛇毒,反倒要被一只大蜘蛛活活咬死,还真不如给我来个干脆的。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那一步,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认命啦!那只大蜘蛛等到把我绑结实后,才对着我那蛇咬的伤口,又吸又咬的,原本麻木的小腿,竟然被它咬得疼痛难忍,那惨叫声啊,说不好听点儿,可真比小媳妇生孩子还要叫得欢! 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我老婆把我叫醒,我才知道自己竟然还在人间,就是不知道刚才是睡着了还是疼晕了。 我老婆不但没有心疼我的意思,反而是一脸的惊喜之色。说是我的腿竟然消肿了。我使劲摇了摇头,咳!当真清醒多了,不疼不痒的,那腿也不麻了! 如果事情到了那一步,还难以让人相信是大蜘蛛救了我,说不定是它原本想害我,结果歪打正着的也有可能! 又过了一会儿,老婆给我倒了一碗水,还没等我喝呢,那个大蜘蛛又不知从哪里出现的,一下子爬到了我身边,把我老婆吓得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我眼看着那只大蜘蛛冲我点了点头,似乎并无恶意,我才放心。只见它爬到水碗边,像是喝水一样,把嘴伸到碗里 就在这时,我老婆领着我兄弟,各拿一根木棍冲了过来。我赶快叫他们俩不要动手,那大蜘蛛并无害我之意,说不定事有玄机! 二人一愣神,那大蜘蛛就借机外冲,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虽然老婆和我弟弟二人坚决反对我喝那碗大蜘蛛弄得发黑的凉开水,但我坚信它冒险出现,又无害人之举动,肯定是我的救命之星。再说反正蛇毒无解,要是真是命该如此,多这一碗毒水又有何妨? 我坚持把那碗发黑的水喝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呕吐连连,全是黑血!把我老婆他们几个吓得失声大叫 但没到半个时辰,我就浑身轻松,胸口不再发闷,身上不再发冷,慢慢的竟然康复了!我想这可能是以毒攻毒的效果吧。 这只是我一个人的遭遇,在我们这个小村里,受它恩惠甚至救急救命的事儿,可真是数不胜数! 讲到这里,那老猎人对大蜘蛛还是满脸的谦恭尊重,好像对面的那个大蜘蛛,不是超大的昆虫怪物,而是救苦救难的大仙神灵一样。弄得刘老大很不好意思,我们也是一脸的惊奇,只有大傻一个人,像是遇到了知音一样,和那老猎人很是近乎! 就在这时,东方渐白,风停雨住雷声息。那只大蜘蛛却并没有快速离去。这让我们甚感意外,本来它就是到此避难,现在雷电已停,自当远去,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是继续听大傻吹牛拍马的奉承﹑还是在等老猎人的供品孝敬? 反正这一切与我们无关,在这间草屋内挤了一夜,又压抑又难受的。既然现在雨住风停,我们就陆续走了出去,到外面呼吸些新鲜空气也好。 怪事年年有,近来特别多。那只脸盆大小的蜘蛛不但没有及时离去,反而跟在大傻兄弟旁边,不离不弃的保持着三尺左右的距离,站在大傻前面,就是不肯离开。惹得我们好奇之心大起,悄悄的议论着这只大蜘蛛,是不是与大傻兄弟有缘,还是想要报答于这个异类知音? 那大傻果然是他爹胡大胆的骨血亲传,不但胆大,而且又犯起了横劲,竟然跟着那只大蜘蛛,慢慢的向东走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灵蛛带路 这一下,别说我们这些年轻气壮﹑精力旺盛﹑没事闲看蚂蚁咬架的小伙子,就连刘老大和那老猎人,也禁不住跟在大傻后面,想要瞧个稀奇似的,却也并不敢冲到前面。 说来真是奇怪,那只大蜘蛛在前面,走一会儿就回头看看,始终与大傻保持三尺上下的距离,偶尔还会用它那毛茸茸的怪爪子,招手似的冲大傻摇上几下。 就这样,那只大蜘蛛在前带路,大傻紧跟在后,而我们则是探头探脑的犹豫不决,像是诱饵旁边的小兽,上前怕有危险﹑放弃又不甘心。最后看刘老大和那老猎人快步赶上了大傻身边,我们几个才大胆向前﹑果断跟上。 “这个怪蜘蛛,不会把我们领到什么坟场鬼窝吧?”眼看出了大门向东,一直向前并不停下,我不由得疑虑起来,和身边的狗蛋小声的议论着。 “嗯,这事儿难说!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是只大蜘蛛呢!”狗蛋也是满腹狐疑,“好在有枪在手,大不了给它一梭子,管它灵蜘还是死猪!就是大傻多事儿,跟上去看看再说吧!” 一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二是大傻兄弟在前,就算有危险,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只得提枪跟上。 就这样,一群美系装备的**精锐,没有在刻苦训练,也没有在后方休整,更没有在战场浴血杀敌,而是被一只蜘蛛在前带路紧跟不舍,不知蒋委员长他老人家要是看到这一幕,是“娘希匹”的高声怒骂,还是会和我们一样,瞪大了好奇的双眼,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一直走了村边一块石头跟前,那只大蜘蛛才停了下来,看着大傻,用它的前爪撬着那块看来有几百斤的大石头。 以前听说过精卫填海和蚂蚁撼大树,今天又长了见识,那就是蜘蛛搬石头!它娘的,虽然你有脸盆大小﹑虽然你比常见的蜘蛛大有几百倍﹑虽然你也有那么一点灵性,但你也不该这样幽默搞笑啊,这块石头至少要两个七尺男子汉合力才能抬起来,你一个小小的蜘蛛想要弄动那块石头,岂不是裤裆里拴绳子---纯属扯淡嘛! “哦,把我领到这里,就是想让我帮你把这块石头挪开是吧?”那大傻一向胆大心粗,这时倒是悟性不浅,看到大蜘蛛根本不可能动那石头分毫,立即向前几步,就要用蛮力挪开那块石头。 “先不要动!石头下面是口怪井啊!”就在这时,那个老猎人突然叫了一声,想要制止大傻。 但那大傻似乎宁肯听那大蜘蛛的指挥,也不接受老猎人的劝告,双腿下蹲猛一发力,就将那几百斤的大石头掀到了一边,露出来一个黑森森的洞口在那里。 这一下真是始料不及,大傻也急忙退到一边,直楞楞地看着那只大蜘蛛,不知它老人家要人帮忙搬开那块石头,到底意欲何为! “哎,老乡,刚才你不让搬开那块石头,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口井,为什么用石头盖起来,这个地方打井不容易的,直是太可惜了!”刘老大看到大傻离开了那井口,就向老猎人问道。 “一言难尽哪,这是口好井,井水清冽甘甜,不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事,谁会舍得盖住它?我们这个地方打一口井是很难的,全村也就只有两口井!”老猎人叹了口气,“算了,以后再说吧!反正井口已经打开了,再说也晚了,而且那灵蛛大仙让打开的,应该没什么事儿!” 看到那石头挪开,井口显现,大蜘蛛反倒也很害怕似的离开井口,朝着我们身后迅速的爬去,一直到离井口约有数丈远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这可让我们大吃一惊,本来就听那老猎人说不让打开,说是曾有乱七八糟的事发生才用石头盖上的,现在倒好,它示意大傻挪开石头,自己反而退得远远的! 我们本来只是想看个热闹消遣消遣,并未准备猎奇冒险的,见到那大蜘蛛迅速退了数丈远,我们当然立即跟着后退,而且本能的将枪支从肩上取下来,拿在手中以备不测。 这下大傻兄弟倒是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我们再三催促,他才很不情愿地来到我们身边,十分不解的看着那只大蜘蛛。 那只大蜘蛛见我们跟着后退数丈远,好像十分高兴一样,飞快地跑到我们面前,从南向北吐出一道白丝,经风一吹,像道隔离线一样,横在我们前面。 “咳!我说蜘蛛老兄啊,你这是要我们站这不动还是怎的?”大傻愣头愣脑的喊了一嗓子。 那只大蜘蛛虽然不会说话,但明显颇有灵性,听到大傻的叫声,竟然真的点了点头。看到这种情况,我们虽然莫明其妙,却也不便再上前靠近。 见我们全都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道白线以外,那只大蜘蛛就不再面对我们,而是围着那口井转来转去的,最后竟然慢腾腾的爬进井里面去了。 我们不知道这口井是不是它的家,因为村民们用石头堵住井口而无法进门,今天恰遇大傻帮它搬开石头,它是一去不回﹑还是另有贵干,我们是一无所知,只是站在白线之外,几十个人傻呼呼地盯着那口井,仿佛在等待着有什么奇迹出现似的。 过了大约一袋烟的时间,那井口仍是毫无动静,人群里就开始骚动起来,好像是自己被当猴耍了一样,有人骂娘﹑有人跳脚,更多的则是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走吧,大傻兄弟,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回去吃饭,今天要是还不能出发,就好好的睡上一觉。半夜被那返家的鬼魂吓了一跳,后来又被那只大蜘蛛戏弄到现在!”我拉了拉大傻,叫他一块回去。 “彦真哥,你们先去吃饭吧,我等一会儿就去。”大傻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口井,仿佛那口井是他老岳父家一样,不是在看那蜘蛛会不会出来,而是在等待他老婆出来一样上心。 我刚要训他两句,让他不要再犯痴犯傻,突然看到那只大蜘蛛猛地从井口冲了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冲到了我们身边! 其他的弟兄们已经回去吃饭了,只剩我们几个老战友和那猎人在这陪同大傻,一见这阵势,心中顿感不妙,不知从那井中会有何种东西出来,让这个脸盆大小的蜘蛛惊吓如此。 几年的实战素养让我们反应很是灵敏,见事不对立即迅速取枪装弹﹑拉开保险,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牛黄狗宝(1) 就在我们刚刚作好射击的准备,就从那井口中冲出来一只长近二尺的东西。或许是那东西久住昏暗的井底,猛一下出来还不适应外面的光亮,所以它高举两把大夹子,围着井口转了好几圈,仍像未找到攻击目标一样,气势汹汹而又无处发泄。 趁着它在瞎转的功夫,我们看清了它到底是个什么玩艺儿。只见它浑身黝黑,前面高举着的两把大夹子像是虎口一样,粗壮有力;近二尺上下的身体后面,一条尾巴像是钢鞭一样向上挑着,尾尖略有弯曲,很是尖锐的样子 “它娘的,怎么会有这样大的蝎子!”大傻的一声惊叫让我们如梦方醒,怪不得这么似曾相识而认不出来,原来是因为它大得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像,所以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直楞楞的看着那只大蝎子而不敢确认。 蝎子这种东西,位列五毒之首,其实我们并不陌生。小时候更是没少受它的罪。记得当年在老家和大傻、狗蛋三个,在草丛中逮蚂蚱、捉地秃秃时,我曾经被一只不大的蝎子蜇住了手指。那个疼啊,可不像是平常的刀割针刺,而是里面像是烈火灼烧、针挑虫拱一样,钻心的疼痛简直让人无法忍受,恨不得立即挥刀砍掉那支被蝎子所蜇的手指。 除了我和狗蛋各被蝎子所蜇一次之外,那大傻兄弟由于胆大冒失,被蜇的次数绝非三五次而已。所以我们几个对那蝎子,简直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一样,每次见了它都是立即狠狠地踩死它,这次对这个超级大蝎子,我们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这个时候,那个大蝎子好像已经适应了井外的亮光,而且发现了诱它出来的大蜘蛛,以及站在旁边的我们。只见它高举双夹,挺着尾刺冲了过来。 我们对这种凶狠剧毒的东西,当然不能等它近身!只听几声清脆的枪响,它就应声倒地,与此同进,那尖锐的尾刺,竟然像日本鬼子所用的喷火器一样,直直的向前射出一股白烟,在我们身前一丈左右的地方落地而散 “好险哪,幸亏这只大蜘蛛让我们守在线外,距它甚远,要不然它喷出来的这蝎毒,就算不要人命,喷到眼里也是弄成瞎子啊!”狗蛋后怕地感叹着。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那巨蝎中弹身亡后,大蜘蛛立即冲了上去,用前爪快速而有力地撕裂巨蝎的外壳,从它腹腔中取出了一颗血淋淋的东西。 “快看,那血淋淋的东西,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蝎宝吗?”刘老大激动的叫了起来。 “蝎宝?刘老大你也听说过?”我甚为好奇的说。因为蝎宝这东西,是传说中极为罕见至珍灵异之物。 俗话说,牛有牛黄﹑狗有狗宝,麝生麝香﹑蝎生蝎宝。虽然牛黄狗宝和麝香确有其物,但蝎宝那东西,确实极少有人亲眼见过。 听老人曾讲,因为牛黄﹑狗宝是牛或狗因病而生,麝香乃是麝獐天然生成,虽然珍贵,却能有钱而沽;唯有蝎宝,最是难得。因为蝎宝的形成,是几十年以上的剧毒血气凝结而成,且相传有被蝎子所蜇死之人的不散灵魂所附。而蝎子为冷血动物,最长寿命不过数年而已,没有等蝎宝初凝,早就蝎亡宝消,所以只见古书记载和人们口耳相传,世人极难亲眼看到。 虽然我们都曾听说过蝎宝的大名,却是未曾亲见。大蜘蛛夹着那颗血淋淋的东西,径直向大傻走去,放在了大傻的脚下,用大爪子指着那个东西,冲大傻频频点头,好像在说把那个东西送给大傻似的,然后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去,迅速消失在我们视野之中。 一是那个血淋淋的东西是大蜘蛛送给大傻的,二是虽然有蝎宝之说,我们也不敢肯定这个东西就是蝎宝,又加上血淋淋﹑脏兮兮的很是难看,所以我们对它都不感兴趣,只有大傻拿着它,和我们一块向村内走去。 回去后,我们就赶快吃点东西,准备休息。大傻却是把那个东西用水清洗了好几遍,又在身上擦了擦,似乎如获至宝﹑乐呵呵的。 别看血淋淋﹑脏兮兮的时候没人正眼看它,但经大傻洗净擦干以后,大家都围了上去,争先恐后的传看着。 传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只是稍稍在手中转了几下,就匆忙递回大傻手里,不愿多看。因为那个圆溜溜的东西,虽然洗净擦干了,仍然不像什么吉祥之宝那样惹人喜爱,反而给人一种阴寒深邃之感,红中透黑,似有幽幽绿光闪烁。说难听点,仿佛是一颗死人的眼珠一样,死死的盯着看它的人,给人一种阴森森的诡异之感。 大傻见众人并不喜欢那个圆溜溜的东西,一脸的悻悻之色,好像是我们有眼无珠﹑不识真宝一样,猛地收了过去,就要装入口袋,却被那老猎人的一句话愣在了哪里:唉!这些鬼东西有利有害﹑深藏大凶,当年我兄弟就是死于这行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大家对那个黑红透绿的东西就没有好感,不但颜色难看﹑流露阴寒,而且来自于巨蝎之腹﹑心存芥蒂,甚至认为是不祥之物,一听那老猎人这样说,顿时议论纷纷。 只有刘老大挥手制止大家七嘴八舌的乱嚷嚷,等大家安静下来后,很是郑重地向老猎人请教,为何说此类东西深藏大凶?而且说什么有人曾死于这类东西?还有那个井为什么用石头盖住?还请老乡详细讲讲。 因为老猎人接当地游击队通知,原来我们的机枪连并未能转移敌人的注意力,周围现有重兵把守,暂时不宜突围出去,只有等敌人认为美军飞行员已经不在此处,我们再作行动较为适宜。所以我们这几天就隐藏在这个偏僻小村内等待时机。 看到大家都很有兴致,那老猎人就招呼众人席地而坐,狠狠地抽了几口旱烟,就缓缓的讲了起来: 我那堂兄弟,比我小三岁。外号叫做屠得宝,唉!真是成也宝来败也宝啊。原来也曾跟我一块打猎,后来就改行专门宰牛屠狗的卖起肉来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牛黄狗宝(2) 当初他改行要宰牛屠狗时,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曾劝阻于他,说那行生意不会很好,原因很简单,乡下人养有家畜家禽,买肉的不会很多;光靠城里人去买,而房租又贵,不一定赚钱。但劝他他不听﹑说他他不服,可真让他干了几个月,结果正如我们当初预料的一样。 我那兄弟确实有个犟劲儿,明明落不了几个钱儿,却硬着头皮坚持干了下去。或许是他鸿运当头,或许是偶然巧合,不久在宰杀一头瘦牛的时候,从牛肚里发现一块圆石头,弄干净后找人一看,竟然是一块极为难得的药材-----牛黄! 那块牛黄让他着实赚了一笔钱,同时也让他改变了屠宰的方向。从那以后,他就把卖肉当成了副业,专门买那些瘦骨嶙峋﹑掉毛褪色的病牛病狗,想要再发现几块牛黄,多卖些钱准备在城里置办房屋。 那牛黄﹑狗宝之所以价格不菲,还不是物以稀为贵嘛。要是像坷垃石块一样遍地都是,肯定也是一文不值。又过了半年,虽然他宰杀了不少的病牛病狗,却也并未再见到一块那样的东西。 而周围的人家都知道他所卖的肉多为赖肉,慢慢的买家越来越少。眼看生意是一落千丈﹑入不敷出,他却是头撞南墙不转弯,索性收了城里的摊子,回来专门寻找那些老狗病狗----因为他听贩卖药材的人说,狗宝比牛黄更少见﹑更值钱! 为了省钱,他干脆整天扛支猎枪到处走乡串户的,碰到人家所养的劣病之狗,他就便宜买下回来屠宰;遇到野狗疯狗,他就一枪摞倒,就地开膛破肚寻找狗宝。 功夫不负有心人,后来他果然遂其心愿,不知从哪个地方得到了一块很大的狗宝,因为价钱的问题迟迟没有出手。没想到就是这个罕见珍贵的东西,后来竟然给他们家带来一大堆的问题。 自从得了那块狗宝后,他就整天不再出门,而是在家等待有个好价钱就出手。 然而从那以后,屠得宝的性情大变,和以前那个聪明能干﹑一心发财的他判若两人。首先是我那堂弟媳妇说他突然变得不爱说话了,要知道以前他能说会道﹑满脸堆笑的。现在对他媳妇甚至两个孩子也是不理不问的。 以前见到我总是笑嘻嘻的打招呼,后来见到我竟然如同陌路。我主动和他说话,他也只是简单的哼了一下,搞得我莫明其妙﹑大为光火:大哥我一向对你甚好,家里地里不少帮忙,爱理不理的态度让我很不舒服;再者,就算你小子发现狗宝卖了大钱,可我也没开口向你借一个子儿啊! 本来我们两家房屋相邻﹑一墙之隔,是一家说话两家听的。所以我常听到弟媳妇大声叫骂,而从来没听到过他的声音。 后来弟媳妇到我家串门诉苦,说是那屠得宝不但不爱说话了,而且胃口也是变化很大,以前杀牛屠狗的,接触太多,心里犯逆,所以极少吃肉。现在倒好,每天无肉不欢,更令人又气又怕的是,她杀好鸡褪了毛,还没来得及做熟,就被他狼吞虎咽的吃个净光 虽是堂兄弟,但我们一向关系甚好,又是隔墙而住的,所以我就找个时间,弄坛他一向爱喝的烧酒,主动到他家坐坐。 他媳妇倒是不错,见我拿酒而至,连忙七荤八素的整了几个下酒菜端了上来。那屠得宝果然性情大变,我几次三番的让他,他却是大异于常﹑滴酒不沾-----要是往日,我们弟兄两个早就痛痛快快的喝上了! 不喝酒嘛,也不算坏事。等到上菜吃饭时,他竟然筷子都扔到了一边,像是饿死鬼一样双手齐上。 当时我就怀疑他是不是得了怪病﹑遇到了邪物。我和他媳妇悄悄一说,她也是深有同感,立即请我帮忙,到十里外的他村去请神汉来看。 这事拖不得,我转身就去。那神**尘仆仆地随我前来,一番察看,说是屠得宝有饿死鬼附身,然后作法送符的驱邪扶正。 就在我们如释重负地请那神汉吃饭时,那屠得宝竟然直愣愣地盯着我们送给神汉的酬礼-----一只红毛大公鸡!继而双眼泛红,直扑过去,将那只大公鸡活活的咬死了,而且当着我们的面活吃生吞,弄得是一地鸡毛﹑嘴角挂血! 这一下,那神汉饭也没吃成,酬礼也没要,就灰头土脸的狼狈而逃!吓得我们目瞪口呆,跑也不是﹑留也不是。 看来屠得宝的问题比我们想像的要严重多了!我们也顾不得吃饭,立即叫来了周围的亲邻议论此事。 大家沸沸扬扬的讨论了半天,也没商量出来什么更好的办法。不过倒是一致认为,屠得宝的媳妇必须领着两个孩子,先住到别处以防万一,而且还是要先请大夫看看到底是什么病再说。 第二天,我们请来了一个当地很有名气的老中医。山野小村人口少,一家的事就是全村的事,当天周围的男女老少都来了。 结果那老中医不但没有看出来个子丑寅卯,反而将他吓得落荒而逃﹑有辱斯文!原来就在老先生给他进行望闻问切的时候,那屠得宝竟然死死的盯着老中医张口欲咬。 为了安全起见,我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住进了屠得宝的家里,并捎饭给他吃。没想到就在当天晚上,趁我们几个打瞌睡的时候,他竟然在半夜里冲出家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人命关天,不分昼夜。我们几个也顾不上睡觉,立即叫醒了很多亲邻帮忙,到处去寻找那屠得宝。 当时的情况,我们不但害怕那屠得宝神智不清的万一有个闪失,而且害怕他惹出其它事端,因为他不但生吃活鸡,而且看到村里的小孩也是眼放异光,很是吓人。 村子不大,我们兵分几路很快就找了一遍,结果是一无所获。临近天明时分,我们才在村外不远处看到了屠得宝。 不过,找到了他比没有找到他还让人心凉!因为他所藏身的地方,竟然是一片坟茔之地。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牛黄狗宝(3) 我们见状是大吃一惊,赶快冲了过去。只见那屠得宝灰头土脸﹑满身泥垢,趴在一座新埋不久的坟茔上,双手用力地挖着,十指之尖有斑斑血迹从泥土中渗透出来。 知道他已经大异与常﹑心智迷失,我们也不多说多问,几个人立即将他拉了起来,不管他如何挣扎,齐力把他向外抬去。 走出那片坟地,围观的人群中,有妇女抱着的小孩吓得是哇哇哭叫,而那屠得宝听到小孩的哭声,竟然双眼发直﹑目露凶光,让抬着他的我们几个心惊肉跳:这个屠得宝,得的可不是一般的怪病﹑邪病﹑神经病,而是一种人性尽失﹑让人心寒的魔障啊! 回到家里,我们又怕他乱跑乱动﹑甚至祸害活人,索性将他捆了起来,再找名医来治。那屠得宝被捆起来后,虽然是尽力挣扎,却并未大喊大叫,或者向我们求饶松绑,而是嘴里不停地呜呜着,试图去咬断粗绳。 附近有名的老大夫也找过了,神汉也曾来跳神驱邪,都没什么效果,大家一番商量下来,最后还是按老族长的意见,去请赫赫有名的“出马仙”郑大神。 那郑大神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原名叫郑大绅。据说因为出马的大仙道行高深,治病驱邪无往不胜,所以附近的人干脆称之为郑大神,反而更贴切﹑更名副其实。 提起郑大神,避免不了要交待一下此人的来历渊源与名头。 据说郑大绅二十岁前与常人无异,晨起五更﹑夜读人定,想要走读书之道﹑求取功名。至少也要达到他老爹的期望,做个大名鼎鼎的绅士,没想到冷桌子热板凳的寒窗苦读,等到该收获的时候,却是天下大乱,革命的风云席卷神州各处,一肚子的子乎者也毫无用武之地,满腔的经史子集更是不名一文。 当然,天无绝人之路,那郑大绅正当失意之时,突然被一仙家附体,观阴阳﹑治怪病,大显神通,驱邪捉鬼更是手到擒来﹑久负盛名。时间一长,知道他曾是读书人的越来越少,反而是他那驱邪捉鬼的名头如日中天,郑大神的外号也是越叫越响! 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备上厚礼,前去请求郑大神出马救那屠得宝。 虽然那郑大神名声在外﹑如雷贯耳,却是并没有一点儿架子,听说我们的来意后,马上简单收拾一番,就和我们同来。 郑大神在屠得宝家转了一圈,对我们淡然笑道,说是那屠得宝久犯杀戒,今日附体的并非孤魂小鬼,而是一只颇为凶悍的癞毛犬。 那癞毛犬体壮凶残﹑颇有灵性,常年以无主死尸为食,经常掘坟破棺﹑吃人尸体,故而煞气极重,不知何故,我观它亡魂浑身血污﹑五脏尽出,死相极为凄惨。而屠得宝家的衣柜之中,更是戾气冲天,极为厉害 屠得宝的媳妇听郑大神如此一说,甚为慌恐﹑急忙下拜,很是佩服。并说那衣柜之中,就是屠得宝不知从哪弄来的一块狗宝。 她取出衣柜中的狗宝之后,郑大神呵呵笑道,我说嘛,这个癞毛犬为什么老是缠着你家男人,原来有这等聚阴之物在这,你们大家看看,这可是一般的药材狗宝吗? 我们上前一看,那块灰黄透黑的圆东西,果然诡异非凡。看似石头一般,却是凛凛生寒,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让人头皮发麻的暗光,好像在冲人眨眼一样! 郑大神闭目凝神片刻,然后告诉我们,那癞毛犬生前正在挖坟破棺,不小心被屠得宝一枪摞倒,并被开膛破肚,取出这块狗宝。癞毛犬本身性烈有灵,一股冤魂不肯罢休,附在了这块使之丧命的狗宝之上,跟随屠得宝到家,进行报复。 既然病根已经找到,我们对郑大神自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恳请他老人家务必救救屠得宝兄弟。 郑大神说,本仙出马,自是为了济世救人。不过这屠得宝,救得了今日,救不了长久。他杀生无数﹑造孽良多,加上残杀这只已经通灵的癞毛犬,折寿不少,就是今天扶魂返体,终不长矣! 有生就有死,没有人能长生不老,世人所追求的也只不过长寿而已,说白了也就是能多活一天算一天。既然郑大仙能将屠得宝扶魂还体,救得了今天,我们当然是苦苦求他老人家积德行善﹑权且治好他再说。至于以后嘛,生死由命﹑福贵在天,说不定他以从良造福﹑进行改运也未可知。 那郑大神入定沉思好久,才告诉我们,要想恢复屠得宝的本性,必须要舍去那害人的狗宝,并且要将它永浸水中,化解它的冤魂戾气,方能确保那癞毛犬的阴神不再祸害于人。 最后,郑大神指点屠得宝的媳妇,将那块附有冤灵的狗宝就坠入村东头的水井之中,又留下些不知名的药符之类的东西,给屠得宝灌了下去。 当然,村民们对将狗宝扔进水井中大为不解,恐怕再生后患。而且那口深井,是全村仅有的两口井中最好的一口,井水清冽甘甜,是全村人的主要饮水之源,要是被那狗宝污染亵渎,岂不可惜? 郑大神听了则是哈哈大笑,说是自己济世救人,自然不会为救一人而害众生,那狗宝虽是至阴邪物,但在井中却是不但无害,而且会逐渐消融化解,能够帮助村民医治一些疼痛小病,凡饮此井水者,痈疽疮疡之病,会不治而愈,且不会复发! 大家对郑大神自然信服不疑,而且那井水也确实甘甜依旧,而且似乎更加清冽凉爽。 我们感恩戴德地送走郑大神不久,那屠得宝果然如郑所言,慢慢清醒过来,自述他被一癞毛之犬驱逐到一破庙中容身,苦不堪言等等。 人嘛,只要活着,就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简单地说就是离不开金钱之物。种田打猎虽然能够衣食无忧,但明显不能达到屠得宝的满意。 常言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一点也不假。那屠得宝被郑大神扶魂返体﹑救治过来不久,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整天盘算着怎样才能赚些大钱而一夜暴富。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琉璃眼(1) 屠得宝总是想着重操旧业,寻些牛黄狗宝类的东西好卖钱,他全家人自然是极力反对,怕他本来杀生多﹑造孽深,万一再惹下什么事,岂不是正好中那郑大神的预言。但打猎种田的活儿,他又实在干不下去,一是辛苦,二是赚不了什么大钱。 时间一长,屠得宝那贪财好利﹑而且又想一夜暴富的毛病又犯了。听人说他历尽千辛万苦得来的那块狗宝,被郑大神丢进村东头的水井中,就老是围着那口井转来转去的,似乎想要打捞上来一样。 或许是郑大神当初预言屠得宝命不长久实属灵验,或许是屠得宝自投罗网,反正是没几天的功夫,他就莫明其妙地淹死在那口井里了。 那天夜里,屠得宝的媳妇挨家挨户的寻找屠得宝,我也帮忙到处去看,就连当初他中邪后去的那片老坟地,我也有仔细的查看一遍,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后来天明时分有人到井边打水时,发现那井水竟然有什么东西挡着一样,水桶楞是放不到水里面,自然无法取水,就大呼小叫起来,引得众人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前去观看。 等我赶到那里时,人已经围得满满的。因为那井口小肚大,极深且黑,又加上郑大神将那块诡异的狗宝扔在下面,所以无人敢下去看个究竟。 最后实在没法,只得请琉璃眼亲自出马。等琉璃眼下去一看才知道,那挡着水桶的东西,竟然是人的双脚。找人拿绳子拉上来一看,正是那屠得宝,不过人早已魂归天界了。这正是成也宝来败也宝﹑生死由天不由人哪! 那老猎人讲到这里,看着大傻说,这些罕见诡异的东西啊,虽然能卖个好价钱,但它毕竟古怪难测,更何况那个大蝎子体内的玩艺儿,看着就很吓人,说不定会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怪事呢! 我们也是随声附和着,劝大傻把那个蝎宝扔掉算了,免得以后给我们惹下什么麻烦,带来什么祸害。 大傻听了,只是憨厚地笑了笑,不为所动。说是既然生死在天不在人,所以他大傻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绝对不会扔掉他那大蜘蛛老兄送给他的礼物。而且答非所问的说:“我说老乡啊,既然那井那么吓人,没人敢下去,为什么琉璃眼能下去,而且把人给弄上来?那琉璃眼到底是人是鬼﹑还是怪物啊?” “哈哈,那琉璃眼啊,非鬼非怪,而是奇人一个,你们要是给我上两根那洋烟提提神,反正没什么事儿,我就好好地给你们讲讲琉璃眼的奇人怪事,保证让你们听得过瘾!” 原来那老猎人自己抽的是自装烟丝儿的旱烟袋,见我们有人抽起精致的白烟卷,自是十分眼馋,想要弄根品品洋烟的滋味儿。要知道当时白杆卷烟不但稀少,而且那价钱,可不是谁都能抽得起的。我们团因为屡立大功,上峰才弄来一些作为犒赏。 “早说嘛,老乡!我还以为你抽习惯了旱烟袋,欣赏不了这洋货呢,来来来,我这还有几棵儿,连烟带盒子送给你老哥,慢慢抽,好好讲!”刘老大表现得十分大方。 “喏,真是好东西啊,你说这一样的烟叶烟丝儿,怎么用这纸一卷,抽着就是大不一样呢!”那老猎人谦让一番,见刘老大执意相送,也就不再客气,抽出一根点上,把剩下的烟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中,美美地吸上几口,慢慢的讲了起来: 要说琉璃眼这人啊,啧啧,可真是奇人一个!人名字是不赖,怪好听的。光听名字不见人,还以为是个冰雪美人或英俊小伙呢!其实啊,是标标准准的丑八怪一个! 那琉璃眼生下来就与众不同,王八眼睛蛤蟆嘴,黑不溜秋真难看。而且他那双圆眼,不像常人那样黑白分明,他的眼睛是黑多白少,甚至不仔细看就看不到眼白。还有啊,那眼睛好像蒙着一层什么东西一样,朦朦胧胧的,像两只琉璃珠子一样,油亮朦胧,很是奇怪。 他奶奶倒认为自己孙子是长相出奇﹑与众不同,说不定将来封候拜相也未可知,说是什么从古至今,奇人异士﹑高官大儒们不但能力出众,长相也与凡人不同。而且顺势就给他起了个小名儿,就叫琉璃眼! 那个琉璃眼不但长相奇特,而且各个方面都是大异与常人。普通的小孩子嘛,都是三翻六坐九爬爬,十个月就会叫爸爸。也就是说小孩生下来以后啊,三个月会翻身,六个月能坐稳,九个月会在床上爬,十个月就能开口叫爸爸;而那琉璃眼,咳咳,一直到三岁了,爸妈不会喊,就连走也走不稳,就是有一样,哭闹起来,一口气能哭上半袋烟的功夫,中间还不带换气的! 同琉璃眼一样大小的娃娃,都是满地乱跑了,他倒还需要大人抱着,就是有人扶着他,也只不过能勉强走上几步。 要说琉璃眼那孩子,倒也是粗胳膊壮腿儿的,四肢正常﹑脑瓜聪明,看到有好吃的就手舞足蹈的,看到谁逗他咧嘴就笑,能吃﹑能喝﹑能玩﹑能睡,也没什么毛病,身体好得几乎没害过什么病,就是嘴笨腿笨。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琉璃眼或许正如他奶奶所预言的一样,虽然嘴腿笨些,但相貌奇丑﹑能力非凡,当属奇人异士之列。他五岁那年夏天,一件事就使他名扬十里,让那些笑话他的人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事情是这样的,那年夏天,因为他刚刚学会走路不久,又特别喜欢跟着他妈妈,所他妈妈无论到哪,就算到河边洗衣服时也带着他。当时有很多农妇村姑的一块在河边去洗衣服,而且有几个还带着和琉璃眼一般大小的娃娃。 听我老婆讲,当时她也在河边和大家一块洗衣服。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在河边又蹦又跳的,很会玩耍,而那琉璃眼却走路蹒跚﹑几次摔倒,这让琉璃眼的妈妈很是难堪。 常言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也可能是乐极生悲。那几个在河边跑跳戏闹的孩子,其中有一个大一点儿,身高体壮跑得快,一不小心没留住步,竟然从岸上直接冲进了哗哗流淌的河水深处。 那条河流虽然不是很宽,但正值雨季,水流很急。眨眼之间那个小孩就只看到头顶的一片黑发在水中逐流而下,一双小手在水中是乱抓一气! 那些妇女们吓得惊慌失措,回村叫人显然是来不及的;现场的一些妇女村姑中又没人会游泳,一帮大人眼看着那个小孩淹没在河水中而毫无办法,只会捶胸顿足扯头发,或者是蹲在地上哇哇叫。 就在这时,只见那琉璃眼竟然趁大人不注意,一步三摇地走到水边,看着在水中挣扎的小孩,一头就扎进了那浑浊汹涌的河水中,刹那间不见了踪影 ************************************************************************************************** 拜托各位方便的话,能加个收藏鼓励一下,谢谢!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琉璃眼(2) 这一下,别说琉璃眼他妈,就是其他村姑妇女们,也是被眼前这一幕弄得目瞪口呆﹑惊心动魄! 一方面,这时正值涨水季节,河水浑浊汹涌,那琉璃眼走路都走不稳,他竟然趁人不注意自己扎到了深水中,这岂不是老寿星抹脖子---活得不耐烦了;另一方面,这么多大闺女﹑小媳妇们都不敢下水救人,就你这个五岁挂零﹑说话不清﹑走路不稳的小家伙,难道还想逞英雄﹑装好汉不成?他娘的你小子说话晚﹑走路迟,在充老大﹑出风头这方面,倒比别人先进不少! 老年人常说,有志不在年高,无能空活百岁。琉璃眼那小家伙,虽然嘴笨走路迟,其他方面并无问题,粗胳膊壮腿也很有力。在陆地上被人嘲笑,一到河中就成了水中蛟龙,反而让人惊叹不已。 就在众人或惊或忧﹑或怕或悲的时候,琉璃眼已经在河水中露出头来,出现在那个最初落水的小孩身边,那个小孩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拉着琉璃眼的胳膊,继而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下,岸上的大人们更是一片惊叫,因为大家都知道,不会水的落水者一旦抓住了施救者,只有两个结果,那就是要么二人双双得救,要么是同归于尽。而小小的琉璃眼,根本不可能知道要打晕对方,才好救人,而且就算他懂得这些水中救人的常识,一个五岁小儿也没那么大的力量啊! 就在大家认为祸不单行,一下子就要淹死两个小孩的时候,只见那琉璃眼并未去分开对方紧紧搂着自己脖子的双手,而是猛一转身,二人就由四目相对,变成了琉璃眼背着对方,再一低头,头脚并用,奋力逆流直上,一会儿就游到了站在水边痛哭失声的大人们面前。 这还不算最奇怪的,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个陆地上走路不稳的琉璃眼,竟然在水中如履平地,不,远比在陆地上行走还要更快﹑更稳﹑更方便!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而这琉璃眼,不过眨眼之间的功夫,就完成了从土鸡到凤凰的蜕变,真是五年不飞一飞冲天,五年不鸣一鸣惊人!五年不走路,惹人耻笑,一朝入水中,令人叹服! 自古雪中送碳少,从来锦上添花多。那琉璃眼五年之中,除其家人外,在村内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见面不调侃嘲弄几句,就算是颇有口德之人;而他入水救人之后,家中倒是络绎不绝,赞叹不已,纷纷夸他家出奇人等等,甚至个别厚脸之人竟然声称,他早就知道奇人奇像,琉璃眼这小子啊,一定是个大富大贵的命,你看他长相,啧啧,大拇指竖到头上,唾沫星子喷到天上 琉璃眼这小家伙先跪地后坐轿的给大家来这一手,一下子成了方圆几十里的名人。那风头简直堪比当年的状元夸街,大名不径而走!而那琉璃眼经人这和一夸一抬举,慢慢的说话也日渐清晰,惹得全家人整天乐呵呵的。 这还不算最厉害的,真正让琉璃眼大名远扬的当数他八岁那年的事儿。 当时吧,我们这个地方有个老涡子,喏,就是村前面那条河拐弯的地方。那条河在村前拐的那个弯也太急了,一到大水季节,在那拐弯处就形成了一个急流大旋涡,我们当地人都把那个水深旋涡急的地方叫着老涡子。 要说老涡子那个地方,还真是有点邪门。本来嘛,大水急流的,再遇上一个陡弯儿,肯定会形成大旋涡,时间长了当然会越来越深,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旋在那里也是可以理解的。最不能让人理解的是,那老涡子后来竟然成了水中阎王殿! 每年到了夏天,四处的山洪﹑雨水的,全都汇聚到那条河里。大水漫漫﹑去势很急,那个老涡子也就更加猖狂,大旋涡是越转越快,像一张大嘴一样,有很强的吸力。 当年我们几个年轻人,没事时曾抬着一棵成年人腰粗的大树扔了进去,结果那棵大树竟然在涡子里像个小草一样,被旋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水里看不见啦 俗话说善骑者坠﹑善游者溺。要说像那个水深涡急的地方,淹死几个人也是避免不了的。因为总有那些自认为水性好﹑胆子大的人在河里游泳,一不小心就被冲进涡子里,当然很难活着出来了。 如果说凡是水深的地方,每年都像征兵一样,征走几个﹑淹死几个,也不足为奇。最奇怪的是,那个老涡子也确实诡异,就像老年人所说的,像是吃人吃馋嘴儿了一样,走到它旁边稍微近一点,就感到它那大旋涡直转的人头晕眼花,就像有股巨大的吸力一样,身弱体瓤的人,根本就没下水,就好像被它吸引了一样,迷迷糊糊的就有一种跳下去的冲动。 还有啊,凡是在那个老涡子淹死的人,从来都是没见尸体漂上来过。那年我们村里几个小伙子在老涡子上游附近游泳,其中一个被冲进去了,其他人立即找来渔网,在离老涡子不远处的下游设拦,准备等尸体被水冲出涡子后拦住他,打捞上来----涡子里水急旋涡大,谁也不敢轻易在涡子里捞人哪,渔网又打不到底儿,也只能在下游设网拦截。 结果当然是和以前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被淹死的那家也是有钱,说什么也要将尸体打捞上来,就出重金找了一个专业打渔的老渔人,准备驾船驶进那个老涡子去寻找打捞。 那个打渔的和水打了几十年的交道,到那老涡子附近一看,连连摇头,说是这个涡子可真是和其它的地方不一样,恐怕到那里是凶多吉少。本来不想接那危险的活儿,但看在酬金丰厚的面子上,就答应下来。 不过人家毕竟是玩水多年,深知水害。他对我们说是“欺山莫欺水,欺水变水鬼”,所以要我们帮他找一条极长的大绳,一头拴在他腰里,一头绑在岸边树上,如有异常,我们在岸上就把他给拉上去。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我们立即找来几根大绳,结在一块,像他要求的那样,一头在树上绑得牢牢的,十多个壮年人守在边上,一旦情况不对就把他拉上来。 那个打渔的把绳子的另一端缠在腰上系结实,就坐船从老涡子上游不远处向下划去。没想到那条船一进到老涡子里,就旋转起来了,而且是越转越快,眨眼间就被旋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那打渔的吓得大叫起来,简直叫得不像人腔儿,可见吓得不轻。我们当然是麻利地向上快速收绳,想要把打渔的拉上来再说,只要人活着拉上来,船沉了那是小事一桩。 我们猛地一用力,全部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心知大事不好,来不及揉揉摔得生疼的屁股,就赶快站起来看看是绳子没接好还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绳子的接口没有任何问题,而在绳子入水的地方断成两截,那打渔的早已不知身在何方﹑是死是活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琉璃眼(3) 这一下,事情就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简单了! 看来那个老涡子里面,肯定不会像其它那些水坑池塘的,里面有个把水鬼拉人找替身而已。 因为再厉害的水鬼,也不可能大白天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人相争,而且就算是拉人垫背好投胎,也总得让人家的尸体浮上来吧?总不可能连人家的尸体也吃了啊! 所以经过商量,大家一致认为,藏在那个老涡子里的,不是一般找替身的淹死鬼,而是很有可能住有巨蟒老鼋一类的东西,将那些落水者吞吃了。 当时除了这个说法,也有其他人提出质疑。但是其它的说法也解释不过去啊:淹死鬼找替身是不要尸体的,这么年以来淹死不知多少人,从来没有尸体浮上来,在下游布网拦截也没找到过;而且那个打渔的,腰里系有粗绳子,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为什么那么巧合,正好在拉他的关键时刻而绳子断裂﹑将人旋走? 因为事关大家,老涡子附近的田地各家都有份儿,淹死的也都是附近的人,所以大家决定凑份子兑钱,准备想办法除掉老涡子里的东西。 其实对付潜在那老涡子里的巨蟒老鼋一类的东西,经过讨论,我们倒还是有办法的。 第二天,我们就找来了大块的生石灰,用油纸包好,在上面涂些猪血猪油的,扔进了那个老涡子里面。 生石灰那东西的威力,大家都是知道的。一见水那可是生鸡蛋都马上可以烧熟的。只要老涡子中的那个大家伙把那块生石灰吞进去,哼哼,不管它是千斤老鼋﹑万斤鳖,还是百尺长虫﹑千丈蟒,一定会让它肠毁肚烂,打轱轮翻转儿的漂上来﹑疼痛而死!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情并没有像我们想像的那样简单。当我们满怀希望地把那块涂有猪血猪油的生石灰,像下饺子一样扔进了老涡子里,结果连个水花也没起来,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鼋鳖蛇蟒之类的东西浮上来。 事儿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不可能让尿憋死啊。此计不行,我们就再想办法,一定要除掉那个害人的东西不可。 过两天,我们就花钱托人买来了两根**,准备用**来对付那老涡子里的东西。听说**那家伙,轰隆一声,石头都能炸碎,更何况血肉之躯呢!我们信心百倍,单等着那害人不少的怪物血肉模糊地漂上来。 这次我们是分外谨慎,怕那老涡子里的怪物不吃,还特意杀了一头小猪崽子,把**装进猪崽子的肚子里,然后再缝好。 那天周围的村民都去了,非要亲眼看到水怪的惨死。当把那装有**的小猪扔进了老涡子里后,我们赶快按人家安排的那样,跑开趴在地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水花冲有房顶那么高,声势极为吓人。 我们认为,这下子肯定让老涡子里那家伙皮开肉绽﹑尸骨不全,就算它不吞食进肚,就凭**那么大的威力,也一样炸得它血肉模糊! 可等我们近前一看,旋涡依旧。别说尸体血肉,水中连片红花也没出现,不用说,我们又失败了。 几次除害不成,反倒加大了人们的恐惧之心。看来那老涡子里的怪物道行不浅哪! 后来又请了许多高人大仙去看,又是作法祭祀,又是驱怪降妖的,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每年照样征收依旧,而且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带给我极大的迷惑不解与伤心恐惧! 老涡子的怪事,人们一直是耿耿于怀而束手无策,一直等到琉璃眼八岁那年终于有了转机。 那年夏天,老涡子又招收了一个人,同样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琉璃眼无意间说了一句话,说是那人真笨,怎么会从水里上不来呢,要是我嘛,天天到那涡子里洗澡也没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琉璃眼的这句话,让人如拨云见日般眼前一亮﹑茅塞顿开:对呀,全村人真是有眼无珠,守着真神拜小鬼,大神其实就在身边,反而舍近求远的找什么神汉巫婆的,看来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话,真是害人不浅,要不然这个问题早就解决了。 虽然琉璃眼全家是坚决反对小小年纪的他前去冒险,但小家伙的一句话就让他全家人张口结舌了:“淹死了那么多人,我去看看碍什么事?又没有说一定要下去!” 农闲时节,老百姓无所事事,就是有个蚂蚁咬架的事,也会挤进去看看的。一听说琉璃眼要亲自出马,全村人可真是比看戏还兴奋热闹,如众星捧月一般前呼后拥,来到了那个害人不少的老涡子旁边。 琉璃眼站在岸边观察了一会儿,绷着小脸郑重地说,这个水窝子可不简单,下面一定深的很,而且一定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不亲自下去看看,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说着就开始脱衣服,真的准备下到那个老涡子里。 这一下,别说琉璃眼的父母亲人,就是其他亲戚邻居也不忍心啊,毕竟人家是个才八岁的小娃娃。就不用说那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话了,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啊。 就在大人全部劝阻他不要下水时,那琉璃眼却犯上了犟脾气,非要下去看个究竟不可。最后还是琉璃眼的奶奶厉害,她再次向小孙子确认保证没问题后,当着大家的面,支持小孙子下水。 包括琉璃眼的父母在内,一看平时视孙子为眼珠子﹑心头肉的老太婆如此表态,也就不再多言,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求神仙保佑琉璃眼吉人天相﹑平安无事。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世事难料﹑自古如此。那琉璃眼虽曾五岁惊人﹑声名远播,毕竟人家年龄太小,现在只是个八岁的娃娃而已,又加上那老涡子水深旋涡急,连大人也不敢下去的,甚至玩水打渔几十年的老渔人也曾葬身于此,更何况一个乳臭未干﹑**未换的小孩子呢? 所以当琉璃眼纵身跳入老涡子后,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大家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一袋烟的时间过去了,老涡子里仍是旋涡猛转﹑哗哗作响,哪里还有琉璃眼的影子? 想起我们当年把一棵腰粗的大树抬着扔进老涡子里,还犹如小草一般被旋至水底,更何况不足十岁的一个小娃娃呢,我慢慢的心凉起来。 琉璃眼的父母亲人已经在失声痛哭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琉璃眼(4) 就在人们都以为那琉璃眼命丧老涡子的时候,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快看那儿,有个小孩!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原来在离老涡子约有十丈左右的下游水中,果然有一个黑瘦的小家伙,正在奋力向河岸游去! 不用说,那个小家伙正是琉璃眼无疑。大家惊喜异常,赶快跑了过去,将他拉上河岸。 一片嘘唏呜咽﹑一片惊叹叫好!琉璃眼的妈妈更是紧紧的搂着他泪如雨下,只有琉璃眼的奶奶喜悦得老泪纵横,脸上却充满了骄傲和欣慰的神情 看到琉璃眼能从那个龙潭虎穴般的老涡子里走个来回而毫发无伤,大家顿时在河堤上沸腾欢叫起来。 一阵喧闹过后,还是要步入正题。人们就问那琉璃眼,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这老涡子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里面有什么怪物没有?你咋下去那么长时间等等。 周围立即是鸦雀无声,全都屏气凝神﹑眼巴巴地等待着琉璃眼揭开老涡子的秘密。 那琉璃眼虽然水性奇好,但语言表达能力仍然欠缺极大,又加上毕竟年龄太小,所以他连说带比划的,忙活了大半天,小脸急得通红,我们才终于弄清了大概的意思。 按照琉璃眼描述的情况,原来那老涡子下面有个极深的大洞,而那大洞的下面,竟然有一条地下河,与上面的河流形成交叉之势,所以水流极为湍急 当然,如果真是那样的情况,那么多的落水者尸体无存﹑以及所形成的大旋涡就不难理解了---地上与地下两条河流在老涡子交叉相遇,又通过一大洞相连,两水相交一定会形成旋涡的,而那些尸体,则极有可能是通过那个大洞而进入地下河了。 不过,仍有一件事无法解释,那就是当初打渔人腰系大绳为何会突然之间绳断人亡?因为大人毕竟没有下去,那琉璃眼又是个八岁的娃娃,也说不清个子丑寅卯来。我们只能想当然地以为绳断纯属巧合,或者当时真有什么蛇蟒老鼋的从中作梗,以后又从洞中溜走或躲藏起来了---怪不得我们用生石灰和**见不到什么效果。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琉璃眼最后的一句话又把人们的胃口给吊了起来,他竟然模糊不清的说那洞里,有一个不知是坛子还是罐子类的东西,无论水怎么冲﹑怎么转,它就是牢牢地在哪,而且他还试了试想拿上来,就是太沉弄不动。 八岁的小孩子,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多大的力量。众人都非常想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奇物珍宝,说不定是坛金元宝也有可能。大家一再怂恿琉璃眼下去把它弄上来,并表示可以回去拿个大绳子,一头打个活结,只要他下去套在那个东西上,大人在岸上轻轻一拉,就算大功告成。 因为大家都已经见识了小家伙的水性,而且他也表示自己再下去一次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定能再好好的上岸,所以在经过一番了解后,琉璃眼的奶奶考虑好久,才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是让琉璃眼到老涡子中再走一趟。 自古以来就不缺乏好事之人,一听说琉璃眼要再战老涡子,而且说不定会打捞上来什么稀世之宝,立即就有人冲回村里,找来了很多大绳,众人一齐动手,牢牢地连接起来,一端打个活结,交给了琉璃眼。 琉璃眼果然不负众望,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不一会儿功夫就从老涡子里再次上来,并说已经按照大人的说法系好了绳子。 等大家满怀期待地拉上来时,本以为是什么聚宝盆一类的东西,结果竟然是个大灰坛子,不禁让人哑然失笑﹑大失所望。 把那个东西清洗干净后,我们才发现它其实并不简单。阔口大肚﹑造形简约,也没有描金涂釉,没更有什么精美异常的图案,但它非铁非瓷,又不像火烧泥陶,倒像石头制成,十分坚固沉重,坛口封的也是极严,给人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 在大家的关注下,他家人也不好独自抱走,只得当众准备砸烂它,看看里面到底装些什么东西。要是散金碎银﹑珠宝铜钱的,自然是见者有份儿,每人都能弄上一点儿。 敲了两棍,砸了两回,摔了几次,那只坛子仍然完好无损。这下可让大家开了眼界,不敢再冒然破坏,开始想办法小心翼翼地打开坛口。 经过一番折腾,那个坛口终于被人打开。没有奇珍异宝﹑没有金银铜钱,里面有的只是一只黑不溜秋的癞蛤蟆,而且还是三条腿的。 只见那只癞蛤蟆,大概是石头所雕,昂首张口﹑作势欲扑,背拱腹圆﹑十分逼真。倒也不失一件小孩子的好玩具。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那黑不溜秋的一个石雕癞蛤蟆,怎么会被装入看似年头极久的坛子里,而且会在水下出现,要是知道啊,估计当时会有很多人愿意出大价钱买下来呢! 因为那个三条腿的癞蛤蟆,可真是个吸财纳宝的灵物。自从琉璃眼家有了那个癞蛤蟆,简直是种地挖出老古董﹑出门碰上金娃娃,就连在地上摔一跤,也是因为拌上了大元宝。没多长时间,竟然全家食有肉﹑出有车,成了我们村里的高门大户! 当然,坏事也可能变成好事,好事也可能变成坏事。人嘛,总是见人发财﹑自己眼红。当大家都知道琉璃眼家因为有了那只招财进宝的癞蛤蟆,才大发横财的,当然就有不少人打起了它的歪主意。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琉璃眼全家对那个癞蛤蟆视若珍宝,藏匿甚严。最后仍然没能躲过那些梁上君子之手。 乱世之秋,当官的大事还忙不过来,这等鸡鸣狗盗的小事,更是别指望官家啦。常言说的好,官府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没有金钱孝敬,官家还不一定费心呢,更何况这种草民小事? 所以琉璃眼全家虽然十分伤心,对那盗贼恨之入骨,却也没有办法,好在家业小成,不为生计发愁。再加上琉璃眼他奶奶认为,是儿不死,是财不散;月圆月亏,实属常事,过于苛求,反为祸害。不该是自己的东西,财去人安。所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就在那只三脚癞蛤蟆丢失一个月左右,一场倾盆大雨过后,我们村二狗子家就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怪事,竟然又给事情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中尉的要求 暴雨过后,大大小小的癞蛤蟆像赶集似的朝着二狗子家蜂拥而上,屋子里院子里,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而且不顾二狗子的又扔又赶,一个劲儿的往他家屋子里钻。 除了二狗子家,其他人家门前是一只癞蛤蟆也没有。乡野小民嘛,雨后无事,就全都围在二狗子家看稀奇,见到二狗子脚踢手抓的忙不过来,大家纷纷出手相助,把那些癞蛤蟆们往外赶。 而那些癞蛤蟆真是奇怪,放着二狗子家门前的水沟池塘不去,偏偏着了邪似的往二狗子家里面钻,踢走﹑扔远它,不一会儿它们又回来,气得二狗子丢下扫帚,拿了一把铁锹,对着那密密麻麻的癞蛤蟆是一阵猛砍。 看着同伴们尸首分家﹑血流遍地,那些癞蛤蟆仍是熟视无睹,一付视死如归的样子,前赴后继的向前冲。 成群的癞蛤蟆很常见,成群的癞蛤蟆聚集到一块也不稀罕,稀罕的是它们为何不要命地往二狗子家里钻。大家忙碌了一会儿,见那些癞蛤蟆们置其生死于不顾,丝毫没有减少退却的意思,也就停住了手,若有所思地看着气急败坏﹑手忙脚乱的二狗子,和那些越来越多的癞蛤蟆,慢慢的小声议论起来:这些癞蛤蟆,为什么其他人家没有﹑别的地方不去,他二狗子家倒底有什么吸引它们的地方,值得这些小东西不要命地往二狗子家钻? 随着二狗子家的癞蛤蟆越聚越多,眼看好好的一个家爬满了那些疙疙瘩瘩﹑看了别扭的癞蛤蟆,连一个下脚的地方也没有,二狗子的媳妇首先沉不住气了,骂骂咧咧的隔着院墙扔出来一个包袱。 说来奇怪,自从那个包袱被扔出来以后,那些原本往里挤的癞蛤蟆们,不用人赶,就纷纷撤退,不一会儿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个包袱中到底装有什么法宝利器,竟有如此大能?一个年轻人走了过去,打开那包袱一看,里面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只有一个石头雕成的三脚癞蛤蟆 自从这件事传出去之后,那琉璃眼的名声就更响了。众人口耳相传,慢慢的那琉璃眼就成为了当地的一个传奇。有的说琉璃眼是鱼精水怪转世,有的说他是神仙龙子下凡,当然也有人说,你看看他那长相,说不定是什么鬼怪妖邪投胎等等。 不管人们或褒或贬,反正琉璃眼在我们这儿是名声越来越大了。 俗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更何况乱世之秋呢。琉璃眼五岁下水救人的奇闻是越传越远,八岁在老涡子里又得奇宝,再加上那三条腿癞蛤蟆的失而复得,那名气是如日中天,上至耆耋之老,下到黄口小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在这时,原本与美国大兵窃窃私语的特派员突然停了下来,咳嗽了一下打断了老猎人的话,微笑着看着大家说:“对不起,打扰一下,杰克中尉对我们神秘的东方文化非常感兴趣,特别是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兴趣十分浓厚!至于个别小孩子从小就会游泳嘛,虽然少见,但实属正常,他们美国也有这种智商超常的儿童。有一个事情啊,杰克中尉希望各位能帮他一下忙。” 特派员这段话说得我们云山雾罩,不知道这个忙是怎么个帮法。再说,我们这么多人置生死不顾的接他到后方安全区,这个忙帮得还小吗? “你好,特派员,我想知道这个美国中尉到底想要我们帮个什么忙?”刘老大作为营长,只得问道,“他是想快点回去,回到他美国老家去看他小孩吗?这可不行,早一天晚一天没关系,我们要确保是的,他必须安全地到达大后方。” “哈哈,刘营长,你误会了!”特派员笑了一会儿,郑重地说,“杰克中尉希望我们能送他一个东西,他想带到他们美国去作研究。” “什么东西?只要有,我们肯定不会小气的,人家大老远的来我们中国,送他点东西应该的嘛。”听说要我们送他点东西,刘营长轻松地说。我们也是恍然大悟,这些小事,确实不算什么,只要我们有,就一定会送出给他的。只有大傻紧张地摸了摸口袋,我知道,大傻肯定很担心那个美国中尉想要的是那颗蝎宝。 “有的,有的,这些天来,你们都说是有的。杰克希望我们能送他一个‘鬼‘,他想带回美国去研究。”特派员很是肯定地看着我们。 “什么?送他一个鬼?” 我们一下子全都愣在了那里。没错,鬼这种东西,我们始终相信是有的,不过,要说送他一个让他带走,这,这还真让人头疼。 “我说特派员呐,你是不是中国人啊?鬼这种东西能随随便便的送人吗?”刘老大以攻为守。 其实也没办法,因为我们早就告诉他,确实有鬼;刚才又许诺说,只要是有的东西,我们一定送他一个。但怎么个送法,我们是从来也没想到过的。 “刘营长,我是中国人,但从小就在美国长大,也听父母他们讲过鬼这种东西,真的没有亲眼见过,如果不是很麻烦的话,我认为是应该送给杰克一个。” “那么,我想问一下,他要鬼想干什么用呢?” 特派员赶快与那个杰克中尉叽叽喳喳了一阵,然后很是郑重的说,“杰克中尉认为,鬼可能是一种未知的生物,想带回并交给美国官方进行研究” 当时,美国人可是得罪不起的,他们可以直接面见军方高层,甚至面见蒋委员长。看来我们最好是满足他这个愿望了。 在刘老大表示确实有鬼,但鬼这种东西,实在是不好捉到,我们只负责打仗,当地暂时又没有会捉鬼的神汉巫婆,这事儿恐怕不好办啊。 最后,杰克中尉表示理解我们的难处,但希望我们能带他亲眼看一下鬼,方感不虚此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也不好再加拒绝,只能想办法,让那个美国大兵见识一下啦。 虽然我们坚信世上有鬼,也亲身经历过不少离奇遭遇,但是碰到杰克上尉这样要求的,我们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要让我们弄一个鬼让那个杰克中尉亲自见识一下,难度确实不小。 远怕水,近怕鬼。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因为不熟悉水情,所以下水的危险性就更大,所以远怕水;而后半句的意思就是说,只有附近的人,才会知道哪些地方会比较邪门,容易见鬼。所以我们只能向身为当地人的老猎人求救。 老猎人沉思良久,才缓缓说道,要想捉个鬼给他,那是没门的;不过要是他想亲自见识见识,这倒不难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百步紧(1) 经过与老猎人一番商量,大家一致认为,捉个鬼给那个美国大兵是不可能的,我们确实没那个本事;要想让他见识见识中国神神鬼鬼的东西,最好由我们几个带着特派员,陪同杰克上尉到村外一个叫做百步紧的地方去转转,就很有可能解决他的要求。 而老猎人自己,因为晚上要去找共军游击队商量护送杰克的事情,就不陪我们一块去了。 听老猎人讲,那个百步紧,其实也不过是座老坟地而已。不过,由于那片坟地并不简单,从老猎人记事的时候开始,那里就是一片坟场,真可谓是历史悠久﹑鼎鼎有名,地大坟多﹑死人众多。从那个地方经过,百步左右的距离,就会让人心里害怕﹑感到紧张,故而得名百步紧。 之所以安排我们领杰克上尉到百步紧那个地方,当然是因为那个地方年头较久,埋的死人较多,常常有一些怪事发生。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今晚就很有可能让杰克上尉体验一下什么叫做害怕----在没有小日本和伪军的情况下。 或许看到我们几个较为紧张的样子吧,老猎人笑着告诉我们说,其实你们不用害怕的,百步紧那片老坟地,埋葬的多为村民们的宗亲族人,只是比较热闹一些罢了。里面并没有什么厉鬼冤魂的,也从来没听说过那里的鬼魂有什么害人的事情发生,因为万一吓着了那个美国大兵,甚至让他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玩过头了,肯定让我们也不好交差。 老猎人这最后一解释,我们也就放心了。为了安全起见,就由刘老大亲自带队,我们几个老战友一块陪同特派员和杰克上尉到百步紧走一趟。 那天晚上,因为天气较阴,所以原本明月当空的,结果连一颗星星也没有。为了避免灯光可能给我们带来的危险,所以刘老大只许我们荷枪实弹,而不许带火,更别提照明灯了---在村外荒野中,任何一点亮光都有可能引来鬼子或伪军眼线的注意。 按照老猎人所指的方位,我们几个深一脚浅一脚的村向外摸去。小路弯弯﹑崎岖不平,加上夜色不明不暗的,远处不大的小树,就很像人一样站在那里。草丛中偶尔有受惊的田鼠野兔逃窜,一不小心就让我们吓一大跳。 一行七八个人,边走边小声交谈着。看来杰克上尉很是兴奋,通过特派员的翻译,我们才知道,原来他在美国,从小生活在城市中,很少接触到田园风光,更何况这是在万里之外的神秘东方呢,又加上要去找的是鬼这种神奇的东西,他极为高兴。因为并没有什么恐怖经历,所以他认为只要不碰上小日本和伪军,也并未感到有什么害怕的,相反,他表示能够在他国夜游田园,倒是非常有趣。 走不多时,我们就看到了一片松柏林地。古树参天,很是阴冷。不用说,这就是老猎人所说的百步紧老坟地。 江湖越跑﹑胆子越小,还是无知者无畏。那个杰克上尉和特派员因为没有经历过什么鬼鬼怪怪的离奇遭遇,所以只有他们二人仍在窃窃私语,看样子很是兴奋,好像前面不是什么老坟地,而是渡假旅游圣地一样。 我们几个老兵,慢慢的取下背在肩上的枪支,紧握在手中警戒着。 等到我们进入那片松柏之林中,才模模糊糊的看到,原来每一株或松或柏的树边,都有一个或大或小的坟丘,部份较大的坟茔边上,立有牌坊石碑,个别的还有石人石马肃立坟前 一阵轻风吹来,松柏点头﹑涛声阵阵。或许是我们这群不速之客惊扰了林中的飞鸟小兽们的休息,沙沙的响声,尖锐的鸟叫,再加上松柏点头乱晃,偶有鬼火闪烁,别说我们这些老兵,就是杰克和特派员他们,也不由得放慢脚步,停止交谈,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着。 之所以来这个地方,就是要让杰克和特派员他们两个见识见识中国的鬼魂。我心里是十分的矛盾:一方面希望鬼魂们早点出现,来证明我们所说的话不是吹牛瞎扯;另一方面,那些鬼魂毕竟不是我们的战友兄弟,不知它们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突然出现,会不会吓得我们惊慌失措,让特派员他们看笑话。 但是,既然熟悉当地情况的老猎人安排我们到这里来,就十有**会有鬼魂出现,至少不会让我们平平淡淡的白走一遭。 除了松涛风声﹑鸟鸣兽叫﹑鬼火坟茔之外,我们几个虽然较为紧张,却也并没有看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坟地深处走去。 过不多时,我们已经身处坟地的中心,驻足四顾,身边全是高高低低的坟头墓碑,除了站着的我们,其他的全是躺在地下休息。就是不知道我们是否打扰了他们的清静,会不会使他们出来看看,还是各自在各自的坟里注视着我们这群没事找事的傻瓜 虽然我们这些当兵的,常与死人尸体打交道,但那都是在热血澎湃﹑生死交关的当口进行的拼命,根本来不及考虑其它的问题。不过真是让我们呆在这片死人遍地的老坟院,我们一样是感到后背凉嗖嗖的,特别是听老猎人提前讲过这里常有怪事发生,所以更加感到这黑呼呼﹑阴森森的坟茔之地,格外让人提心掉胆。 就在我们全都沉默不语的慢慢前行时,狗蛋轻声的叫了起来:“先别走,你们看看,怎么有人住在这里啊?” 他娘的,肯定有人住在这里,而且还是长住不起!不过,他们只是死人而已。我一边小声骂道,一边回头看看狗蛋兄弟。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们几个都看清了。原来就在我们的左侧,竟然真的有一座老式的土房,透过小小的窗户,隐隐约约有灯光闪烁。 这一下,我们都糊涂了,刚才我们进来时,明明把周围仔细的观察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人居住啊,这怎么突然之间,凭空出现一座亮着灯光的房屋呢? “咳,也许是当初他没点灯,我们没发现而已,可能是守墓的,我们过去看看再说。”刘老大轻声的招呼了一下,我们就跟着他向那间亮着灯光的房屋走去。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百步紧(2) 等我们走到那亮着灯光的小屋跟前时,刘老大作了个禁声的动作。作为军人,我们当然是行动谨慎﹑做事小心。 通过观察发现,这座小屋应该属于很古老的那种土屋,造型奇特﹑非常少见。窗户很小,里面有盏小灯在亮着。 就在这时,小屋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随着一声苍老的咳嗽声,一个瘦小的老头走了出来。看到手持武器的我们,老头吓得连连后退,似乎想要退回小屋中关门躲藏。 这一下,我们如释重负。人就是这样,只要对方怕我们,我们也就不再害怕对方。刘老大赶快上前一步,轻声叫道:“老先生不要怕,我们是**部队”同时示意我们放下武器。 听到刘老大和和气气的声音,看到我们又全部将枪挎在肩上,并没有动手的意思,那老先生愣了一下,捂着胸口说:“吓死老夫了!吓死老夫了!你们当真是**部队的?” 在得到我们肯定的答复后,老先生又仔仔细细的把我们打量一番,才长出一口气,作了个请的动作,让我们进屋坐下。 这间小屋,外面看着很不起眼,里面倒是凉爽宜人,室内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就是这房屋建得比较奇怪,室内不是方方正正的,而是十分狭长。 老先生颤微微的找来一条长凳让我们坐下,很是抱歉地告诉我们,因为一个人在此居住,没有多余的茶碗,连口开水也没有,还请我们多多包涵。 看到老先生这么大年纪一个人操劳,我们赶快制止他的忙碌,让他坐下来和我们一块聊聊。 通过老先生的介绍,我们了解到,原来这老先生得知小日本侵略中国,迟早也会祸害村民的,为了避祸,他就没有住在村子里,在这块坟院里盖了间房子住了下来,权当在这为祖上守墓,因为他宗亲祖坟全在这里。 更重要的是,他还主动提起了那个老猎人,说他是那老猎人的堂叔,名讳尚修即是,他的侄子还常来看他,给他送吃送喝送钱的,所以很感激他那当猎人的侄子。并说由于他行走不便,请我们给他侄子捎些东西。 谈到我们为什么深夜造访,特派员就如实以告,说是有位美国朋友想要见识见识鬼神一类的东西,老猎人就安排我们到这里转转,结果是一无所获,恰遇老先生亮灯,故而移步前来拜会等等。 那老先生听特派员说鬼神一类的东西,面有不悦之色。轻轻的说,大成至圣先师孔圣有云,敬鬼神而远之。不管你们信与不信﹑近与不近,大可不必以“东西”相称,至于到底有与没有,能否见之,还看缘份 话不机半句多,我们原本就不是来找一个守墓老人聊天的,所以马上起身告辞。就在我们出门之时,那老者取出一件东西,交给刘老大,说是这个鼻烟壶麻烦他转交给他侄子,以感谢他几年来的照顾之情。 这等小事,勿需多言。刘老大接过应允后,我们就告辞而去。 辞别那老者后,我们又在那百步紧中走了一番。虽然夜幕中的坟地,黑漆漆﹑阴森森,比较吓人,但我们并未看到有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发生,更别说让那个杰克上尉亲眼看到鬼神之事了。 夜遇鬼神这事,实属可遇不可求的。绝大部份人一辈子都不希望看到那些东西,但有时是不期而遇;我们今晚专门前来见识,却无缘眼见。 刘老大稍作解释,特派员与杰克上尉也表示理解。因为那些东西,一不是我们的手下,二不是我们的战友,确实不是我们想见就见的,今晚先回去休息,改天再说。 回去的时候,我们特意朝那尚修老人的住处看看,只见一片黑灯瞎火的,很可能老人已经熄灯休息,我们也就不再打扰。 怏怏而回,洗嗽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老猎人已经回来了。并且告诉我们,游击队一直在暗中关注此事,再过两天,风声已缓,我们就可出发。而且有关琉璃眼的故事,他没讲完的地方,我们有机会可以与琉璃眼亲自沟通沟通。因为那琉璃眼,现在已经是游击队的干部啦。 能够亲眼看到那个传奇般的人物琉璃眼,我们当然很是兴奋。而当刘老大拿出尚修老人托我们转交的鼻烟壶时,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那个老猎人接过鼻烟壶只看了一眼,立马睁圆了眼睛,双手颤抖个不停,哆哆嗦嗦的问我们,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刘老大如实以告,说是巧遇他叔叔尚修老先生,老先生很是感激对他的照顾,特托我们转交这个东西,表达谢意等等。 听刘老大如此一说,那老猎人竟然眼圈发红,脸上却充满了惊愕之色。 我见此情景很是诧异,心里想,这个鼻烟壶虽像玉石所雕,从颜色与做工来看,也绝非贵重之物,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没有想到那老猎的轻轻的一句话就让我们当场愣在了那里:“唉,老人没儿没女的,我不过是逢年过节给他扫扫墓﹑烧点纸钱而已,老人竟然如此” 没等他把话说完,刘老大就惊叫起来:“你说什么?扫墓烧纸?你的意思是说?” 老猎人点了点头,轻轻的告诉我们,那尚修老先生,是其叔叔,早已去世多年;他生前无儿无女,所以自己逢年过节去送些纸钱,聊表孝心而已等等。 如此说来,昨天晚上我们遇到的竟是一个鬼魂而不自知!怪不得他那房屋非常狭长而阴冷,难道我们竟然进入了他的坟墓不成? 我们虽然深信鬼神之道,也亲历不少鬼怪之事。但这种情况我们仍然不能接受﹑不能相信---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进入到死人的坟墓之中,而且还与他闲聊片刻?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特派员与杰克中尉听说此事,更是满脸的不屑之情,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样,表示绝不相信。 这事简单,只要我们大白天的再去百步紧一看即知,若是那房屋和老人仍在,自然是水落石出。想到这,我们一行数人,不由分说立即一路小跑地朝着百步紧而去。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杨家大院 等我们一行数人再次赶到百步紧时,发现只是一片坟地而已,哪里会有什么房屋?只有老猎人跌跌撞撞地跑到一座土坟面前,坐在地上自言自语的说着些什么。 我们几个对视一下,慢慢的向老猎人旁边的那座坟墓走去。只见那座土坟面前,竖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几个大字“叔父杨公尚修之墓”! 事情至此,说明昨天晚上我们碰到的尚修老人,确实只是他的魂魄而已。 就在我们心事重重﹑惊叹不已的时候,特派员竟然对我们说,杰克中尉怀疑我们联合老猎人应付于他,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几个在联合起来骗他,昨晚那件事,分明是我们巧于应对,找人装鬼而已 这一下,我们又惊又怒,他娘的美国佬,人长得高高大大的,脑袋里面装的是破棉花﹑烂套子不成?这简直是在辱没老子们! 更为可气的是,那个特派员也笑眯眯地表示,昨晚之事,确实有作假的可能,找个老先生以一个死人的名义陪我们聊一会儿,再由猎人故作惊恐之状态,领我们到一座坟前印证一下,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老猎人听了这一切,反倒十分平静。他不动声色地说,那百步紧,虽然埋人较多,阴气较重,却因多为村民宗亲祖坟所在,并不凶狠暴戾,如果说有哪位长官对此有怀疑,或者是说还要想见识见识,他本人倒是能提供个去处,不过安全问题他不能保证,如果发生了什么三长两短的事情,与他无关。 我们当然听出来那老猎人的意思,无非是说,看在你们是长官的面子上,我给你们推荐的并非恐怖之地,而你们恰巧也遇到了。要是因为没有发生什么令你们害怕的怪事,你们就如此不信于人,他也能推荐个比较危险的地方。 但特派员与杰克中尉稍作商议,就大大咧咧的表示,只要没有小日本和伪军,如果只是些鬼鬼怪怪的东西,他们倒是非常想见识见识,至于安全问题,自然由他们负责。 老猎人看着刘老大,在刘老大点头后,表情复杂地说,那好,你们要是真的想见识一下,今天晚上可以到杨家大院里住一晚试试,不过话我可是说到前面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发生,造成了不好的结果,可不能怪我。 特派员与杰克中尉毕竟也是军人,又加上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听了老猎人的话,表示没有任何问题,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绝对怪不到其他人身上。而且还对刘老大说,今晚只有他们两个人去即可,不再麻烦我们相陪--语气中也有怕我们从中做假的成份。 等到晚饭过后,他们二人就迫不及待地向刘老大借过相关东西,带上照明灯和枪支,就跟着老猎人向村边走去。 我们按照刘老大的吩咐,自是不去相陪。相信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儿的,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最多吓他们一下而已。 等老猎人回来以后,就面带紧张之色,说是要不然我们几个还是去陪陪他们两个年轻人吧,哪怕在杨家大院外面替他们守候一下也好,否则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反倒不好。 刘老大就问道,那个杨家大院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吗?要是里面有什么巨蟒毒蛇的,万一伤着了他们二人,可与鬼怪无关且无法向上交待。 老猎人神色凝重地说,巨蟒毒蛇一类的东西倒是没有,这一点长官完全可以放心;不过,那里面可是有数条人命在那儿,一个个死的很惨呐 刘老大考虑了一会儿,郑重地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这么多人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安全地将杰克中尉护送到大后方,无论什么情况,均不能有所闪失,不能赌气啊。立即命令我们作好准备,马上到杨家大院外守候,暗中保护他们两个。 老猎人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马上前面带路,我们一行人行色勿勿的向外赶去。等我们到了那座大院以后才发现,这座宅院确实不简单,虽然荒废已久,但那高大的院墙﹑雄伟的大门仍然傲立鸡群般气势不凡。 男人都是爱面子的,特别是军人,面子甚至于重于生命。既然特派员与杰克中尉表示不需我们相陪,我们自然不宜进去,就在院外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抽烟等待﹑小声聊天。 听老猎人讲,这座宅院,本是当地豪绅杨家的府地,当年丫环仆人成群,很是显赫。后来就听说,这座宅院中接二连三的死了几个人,而且全部是没有任何外伤,也未中毒,一个个双眼暴突而死,听验尸的仵作讲,那些尸体全部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吓死的。 杨家有钱有势的,当然不能容忍这类事情的发生,重金请来很多有名的高僧道长﹑神汉大仙的,不过,事情不但没有解决,反倒将守夜捉鬼的道长吓死了一个。 这一下,杨家当天就搬到县城去住啦。他们有钱人,当然犯不着拿自家性命来赌气。 不过,这样的深宅大院荒废着倒也可惜,杨老爷倒也大方,索性大门小门全部大开,均不加锁,扬言任人居住,只是吓死人与他无关 人穷命贱,有钱人怕神怕鬼的可以理解,没钱人烂命一条,倒是无所畏惧。所以杨家般走后没过多久,村里的破落户杨光棍就大模大样的住了进去。 那杨光棍,自小父母双亡,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虽然命苦家贫,但生就一付好身板,力大无穷,天不怕地不怕的。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老子是没爹没娘﹑没钱没房,天不管地不疼的,无论是佛祖老爷还是阎王大人,老子全不怕他们,这一辈子已经习惯了,大不了他让我下辈子还是要饭而已 但自从那杨光棍搬进去后,再也没有出现。村里长者怕有什么意外,就组织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大白天进到杨家大院去看情况,结果发现那杨光棍早已趴在地上,七窍流血﹑双眼暴突,早已成了尸体一具! 听老猎人讲到这里,我们一个个心惊不已。正在这时,突然听到院里传来了特派员撕心裂肺的叫声:“来人啊!救命啊!”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杨家大院(2) 听到特派员的叫声,我们自是不敢怠慢。立即起身取枪,穿门而入向内冲去。 白森森的灯光下,只见特派员趴在地上不停地弹蹬着双腿,两只手也是乱抓一气,仿佛在游泳一样,很是滑稽可笑。 当然,特派员绝对不是在陆地上摆个游泳的造型而已,苍白的脸色﹑惊恐的双眼和那惊慌失措的动作,分明在告诉我们,他们两个真正的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特派员,不要怕!”刘老大抢前一步,跨到特派员的身边,我们紧跟而上,先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再说。 “杰克中尉呢?特派员,”刘老大急切的问道。 说真话,如果我们能将杰克中尉安全地护送至大后方,就算是特派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事,也是在所难免的---战争年代,又在敌后执行命令,牺牲一些人是正常的;但要是杰克中尉万一有个闪失,就不是刘老大一个小小的营长能扛下来的。 “在,在,里面,救他,你们”特派员被我们搀扶起来,仍然是一付惊魂未定的样子,结结巴巴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向院内指着的手也是颤抖个不停。 “照看好特派员,小胡小李你们几个跟我上!”刘老大一挥手,带领我们向特派员所指的地方冲去。 五把照明灯在地上急促的闪烁着,我们很快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杰克中尉。只见他脸色惨白,双目紧闭,两只手好像在阻拦什么一样护在头前。 “坏了!”刘老大惊叫一声,赶快冲了过去,用手试了试杰克中尉的鼻子,“还好,只是晕倒而已,他娘的可吓坏老子啦!” 就在这时,刘老大突然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两眼惊愕地看着周围,那眼神,好像是怀疑我们把他踹倒的一样。 我和小李快步上前,正准备将刘老大扶起来再说,突然感到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脚脖子一样,箍得紧紧的。 我像被火烫着了一样,迅速用照明灯扫了一下我的周围,却是一无所见。明明一个人好好的站在那里,却迈不开脚步,难道活见鬼不成? 背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就出来了,头发乍得如同刺猬。夜色之中,我和小李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看到我和小李裹足不前,既不上前搀扶刘老大,也不去抬杰克中尉回去,刘老大却丝毫没有怪罪我们的意思,而是紧锁眉头咬牙切齿地说,“它娘的,放开老子!” 看来刘老大也是身有异感,不是赖在地上不起来,而是有什么东西在按住他一样。听到刘老大如此一说,我就更加浑身发软,上下牙齿在捉对厮拼,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儿向上直冲,穿腹越胸直达头顶 “快来,大傻!”小李看我和刘老大都原地不动,特别是我竟然浑身抖动起来,赶快叫大傻过来。 看来我真是吓懵了,怎么忘了大傻兄弟胆雄力大,叫他过来帮忙才是正道啊! “你们三个还没找到杰克中尉吗?”大傻粗憨的声音给我们带来一丝的慰。就在这时,只听砰地一声响,小李兄弟竟然仰面摔倒在地,并没有人推他,小李自己向后便倒,这不是纯属扯淡吗! 更为奇怪的是,仰面摔倒在地的小李,竟然鼻口出血,好像面部遭人重拳相向一样。 周围是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既没有巨蟒怪蛇,也没有妖邪鬼怪,甚至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我们三个却如同被什么禁锢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你们三个这是?”大傻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我们三个或蹲或躺,而我又原地站在那浑身筛糠一样,就知道大事不好,二话不说,右手一抬,“砰砰砰”三声清脆的枪响,在这个死一般寂静的杨家鬼院里显得十分突兀。 枪声刚落,我就感到脚脖子一松,重获自由一样,刘老大也赶快站了起来,一把先拉起倒在地上的小李,关切地问道:“小李兄弟,碍事吗?” “死不了”小李又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气愤地说,“操它祖宗十八辈儿,冤有头债有主,拿老子出什么气!” 看到枪响还是有效的,我们四个立即举枪向天,“砰砰砰”的放了几枪,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中枪,至少能想到安慰自己的作用,趁着现在没有什么异常,我们几个立即抬起杰克中尉,向外冲去。 我们抬着杰克中尉,其他几个弟兄搀扶着特派员,一行人十分狼狈地冲出了杨家大院,别说鬼怪,就是连鬼怪的毛也没看到一根,也没有听到有任何怪叫狂笑,就整得我们这些久经沙场的**精锐们屁滚尿流地落荒而逃 不是我们胆小,也不是我们不敢面对,而是杰克中尉的生命最为关键。在他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及时的把他抢救过来才是重中之重。至于那个杨家大院嘛,反正最近两天我们不走,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自然会找它算账的。 回到村内,老猎人是一脸的悔恨交加,一个劲儿地向我们认错:“是我错了,是我错了,真不该为赌一口气让他们两个到那个鬼地方去!” 刘老大冲着他摆了摆手,“老哥啊,咱先不说废话,这事儿责任在我,现在抢救杰克中尉才是正事儿!” 掐人中﹑灌姜汤﹑泼凉水,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可那杰克中尉仍是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也有呼吸,就是不肯睁眼。急得我们汗如雨下---要是这个鸟人就这样死了,我们也就完蛋了!真没想到我们数百人的命运,竟然牵在了一个非亲非故﹑素不相识的美国大兵身上,真是造化弄人难以想像啊! “他娘的,叫你小子不服气,叫你小子想见鬼,这下你可真见鬼去了吧!”大傻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手中的凉水身上,一盆接着一盆的向杰克中尉头上泼去。 也难怪,要不是杰克中尉非要见识见识鬼鬼神神的东西,也不至于此啊,你小子死不足惜,千不该万不该死在这里,只要我们把你护送回去,交给长官,你想死它一百回都与我们无关。可你小子偏偏死任务未完成之前,这不是害我们吗! ****************************************************************** 下周起点未给任何推荐,还是烦请各位有空时能光顾支持一下茶凉,争取八月份收藏能破千,三个月啦,几百收藏而已,茶凉很是惭愧。 谢谢各位!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杨家大院(3) “好了,大傻兄弟,不要再泼了。要怪,就怪杨家大院里的那些鬼东西!它娘的,没冤没仇的,竟然如此吓唬弟兄们,老子不会放过它们的!”刘老大咬牙切齿地说。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或许是那杰克上尉福大命大。经过一番抢救,过了一会儿,他竟然慢慢的睁开眼睛,苏醒过来。 我们当然是喜出望外,只要这个美国大兵不死,完成老团长交给的任务就没有问题。守在旁边的特派员也是激动不已---要知道,如果不是他在一边煽风点火,非要领杰克中尉再去见识见识鬼鬼怪怪的东西,一个中国话都不会说的美国人,哪里能走进杨家大院! 眼看有惊无险,特派员与杰克二人均是完好无损,我们也就放松起来。刘老大长出一口气,问特派员,昨晚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杰克中尉为什么会晕倒在地。 特派员很是尴尬地挠了挠头,慢腾腾的讲了起来。 原来,他们二人本不信鬼,又有照明灯和枪枝在手,在杨家大院内闲庭信步,谈笑风生,把那个曾经吓死多人的鬼地方,当成了他们提灯夜游的后花园。 初时的平安无恙让他们更加自信满满,于是就向院内深处走去。又走不多时,突然发现自己的脚好像被什么缠住了一样迈不开步子。二人颇感奇怪,就用照明灯往下一照,竟然看到有一双手从地下伸出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脚。这一下让他这个从未有过什么离奇经历,更谈不上有什么心理准备的特派员大吃一惊,顿感魂飞天外﹑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那杰克中尉也是大喊大叫起来,仗着人高马大的在奋力挣扎。特派员本想开枪自救,无奈只听扑通一声,杰克中尉已经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吓得他双手发抖,枪也掉在了地上。 这时特派员浑身发软,也顾不上什么啦,但求生的**十分强烈,于是就趴在地上,努力的向门口爬去,边爬边高声呼叫 特派员所讲的情况与我们的亲身感受大同小异,唯有不同的是,我们却没有看到有手从地下伸出,只是感到迈不开步子而已。 事实证明,特派员说的没错。因为我们几个的脚脖子,确实有几道乌青的痕迹。这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有冤魂厉鬼的想害人,一般也是迷人心智而已,而要想控制活人,不过是鬼打墙罢了,还没听说过有直接抓人脚脖子不让人走的。 老猎人看了看大家,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却又欲言又止。 “我说老哥啊,依你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对当地的情况比较熟悉,有什么就直接讲出来嘛!”刘老大看到老猎人犹豫不决的样子,就鼓励他大胆地讲。 “这个,这个啊,我也只是听说而已”老猎人一脸的不安之色,“你们听说过抓脚鬼吗?” “什么?抓脚鬼?你讲讲看!” 看到我们一脸茫然,对抓脚鬼看来毫无概念,老猎人就猛抽了两口眼讲了起来: 听老人曾经讲过,有一种厉鬼啊,因为冤气太重,放弃轮回投胎,专门报复于人的。而这些厉鬼,在生前曾被人活活打死,他就趴在地上,抓着打他的人的脚脖子,苦苦哀求饶命,无奈或因罪孽深重或因对方十分凶残,不顾他的哀求而将其打死--要知道,活活地被打死,可比服毒上吊抹脖子痛苦太多啦! 所以那人死后,多是化为厉鬼扑在地上,适逢有人路过,便如生前求救一样,死死的抓住人的脚脖子而不松手。特别是碰到他所熟悉之人,那就更加冤气冲天,似乎恼恨对方不曾救他一样 被抓脚鬼抓住的人,要是禀地稍瓤,也就是八字不硬﹑阳气不足的人,甚至可以看到他生前被活活打死的惨状,或七窍流血,或双眼暴突,或皮开肉绽,或脑浆迸出等等,十之**会吓得被抓之人魂飞魄散而丢命! “他娘的,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他的他找谁索命去,害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干什么!”没等老猎人讲完,大傻就气呼呼地骂了起来。 “是这样的,那些冤魂多数已是神智不清化为厉鬼,只是害人快活,那里还分得清冤头债主啊,要不然啊,那个美国中尉,人家可是第一次来咱这中国,跟他可是没有一点瓜葛的,为什么还吓得人家晕倒在地?”老猎人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 “哦,原来还有这种混账东西!”刘老大恼恨地说,“那么老哥,你既然听说过抓脚鬼的事儿,事实上我们遇到的极有可能就是那种厉鬼,现在用什么方法除掉它呢?要是一通手榴弹把那个杨家鬼院炸个底儿朝天,一是很可能引来日伪注意,再者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啊!” “咳咳,这事啊,我还真是不知道,否则我早就除掉那些害人的东西,自家就搬进那个大院啦!” 老猎人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们平白无故的受了这顿窝囊气,自是不肯就此罢休。最后,刘老大对我们环视一圈,高声叫道:“弟兄们,我们枪林弹雨的也都过来了,特别是上次在那座山里,多厉害的主儿没见过?最后不一样被我们踩在脚下吗!老子就不信这个鸟地方,能让弟兄们阴沟里翻船,今天晚上你们谁敢和大哥我一块再去会会那些抓脚小鬼儿?” 我们这个营都是随刘老大出生入死多次的手足兄弟,虽然明知那个杨家大院很是吓人,结果仍是全部举手报名,请求一块去再会会那个抓脚鬼。 “哈哈哈,好样的,弟兄们!”刘老大很是满意大家的表现,“不过,我们全部去那儿是不行的,这样吧,特派员和杰克中尉的安全问题,就交给你们啦,我和狗蛋几个今晚先去探探底儿,需要用弟兄们帮忙时,再来找你们!” 不用说,还是我们五个先上。刘老大将营内的其他事项交给一连长负责,就安排我们带好家伙,特别是照明灯,不管它是龙潭虎穴,还是阎罗大殿,也要去闯它一闯。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杨家大院(4) 傍晚时分,我们五个就来到杨家大院,先趁天色未黑之际,对整个大院进行察看一番。 只见这个三进大院,房舍尚新,就是因为久无人住而杂草丛生,十分荒芜。青石铺就的甬路上,石缝中的小草和青苔更加衬托得古朴荒凉。 毕竟是夕阳返照的时候,天色尚明,加上我们五个一块,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毫无惊惧之意地来到杰克中尉晕倒的地方,仔细地察看着周围的环境。 这个地方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青苔小草被人踩踏的痕迹倒是十分清晰。而其它地方则是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不远处的一座小凉亭飞檐挑角,很是小巧。是不是就这一个地方抓脚鬼闹得厉害呢? 经过一番商量,我们决定就在附近的那个小凉亭上以静制动,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这个小凉亭有数个台阶,正中一个石桌﹑几个石椅,倒是上乘的纳凉之地,视野亦很开阔。我们坐在上面,面对那片杰克中尉昨晚晕倒的地方,将枪放在石桌上面,严阵以待。 按照我们往常的经验,一般这些阴物小鬼的,多到午夜时分,阴气正盛之时方会出现作祟,所以就由刘老大辛苦一下,先行值守,我们几个由于白天没有休息好,先趴在石桌上迷糊一会儿。 不知睡了多久,刘老大就推醒了我们,轻声说:“别睡了,你们看看那儿!” 有情况出现,我们立即睡意全无,顺着刘老大手指的地方一看,在杰克中尉晕倒的地方,一双手像是从地底下伸出来的一样,向上胡乱地抓腾着。 朦胧的月光下,看的不是很清楚,我刚拿起照明灯,想要看个清楚的时候,刘老大按住了我的手,示意我不可轻动。 过了一会儿功夫,或许那双手抓了半天一无所获的缘故,竟然从那个地方传来了一阵低声的哭泣之声。那声音哀怨至极,虽然十分飘渺轻微,却是让人头皮发麻,心里像是有许许多多的蚂蚁在爬一样,很是难受。 大傻兄弟首先耐不住性子,一把拿起石桌上的步枪,就要朝着那个地方开枪,结果又被刘老大制止。 我们几个对视一下,很是不了解刘老大的意思:明明抓脚鬼已经出现,刘老大却一不让我们用照明灯照看清楚,二不让开枪射击,难道今晚我们不是来除鬼解气,还是来看它表演﹑听它哭泣不成? 就在这时,哭泣之声大作,已经不再是哀怨之声,而是充满了愤恨与暴戾之气,虽然不是号啕大哭,却是十分刺耳吓人,那哭声时而表现得极为痛苦,时而又显得歇斯底里 强忍心中的惊恐,再仔细看去,那双从地下伸出的双手,像要抓破苍天一样,一张一合地疯狂乱动,就是看不到头脸身体什么的,只是一双怪手在不停地抓弄着,看得我们惊心动魄! “它娘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样瞎折腾!”大傻兄弟怒喝一声,猛地抓起步枪对准那个地方开了一枪。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周围立即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你?你这个大傻啊,谁让你开枪的!”刘老大冲着大傻叫了一嗓子,反正事已至此,他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等了好久也未见有其它异常出现,只得示意我们回去休息。 出了杨家大院,我们几个问刘老大,我们今晚就是要来探个究竟的,为什么不让我们用照明灯看个清楚,也不能开枪射击? 刘老大告诉我们,你们几个没发现吗?那双鬼手虽然抓弄得十分疯狂,但它始终并没有现身出来,而且从那哭声来看,像是有极大怨屈一样,所以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我们觉得这纯属扯淡,那个东西又不是日本鬼子或伪军,有什么打草惊蛇的?大不了扔它一颗手榴弹,炸得它鬼哭狼嚎而已! 回到村内,已近午夜。各自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刚吃过饭,刘老大就叫上老猎人和许多战友,让我们带上铁锹等家伙直奔杨家大院而去。虽然不明就里,却也急忙赶上。 到了杨家大院,刘老大就指着昨晚有怪手乱抓的地方,吩咐众人开挖。这一点让我们几个很是奇怪:地面完好无损,那双怪手绝对不是什么真正的人手,也不会是从地下伸出来的,如此大动干戈,难道还想把那双手挖出来不成? 十多个人不分青红皂白,一阵猛挖乱掘。不一会儿功夫,竟然在那个地方挖有过膝深,随着咯吱一声轻响,似乎挖到了什么东西。 “慢点儿慢点儿!”刘老大急切地安排着,“再把坑子挖大点,千万小心,不要弄破了!” 那个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老猎人,这时竟然也扑通一下跳到那土坑之中,用手仔仔细细地抠弄着铁锹挖到的那个东西,轻轻地将土分开。 这一下,站在上面的我们几个,发现那个东西不是金银铜铁聚宝盆,而是一支拳头粗细的木头,也许是年头较久的缘故,在老猎的的手边,出现了一层层的木屑--它娘的,难道是这根木棍在作怪吗? 老猎人在那根木棍边踱步丈量了一会儿,很果断地请弟兄们在那木棍周围六尺左右的地方再挖。 出人意料的是,弟兄们竟然在那个地方挖出了四根同样粗细深浅的木棍,四根木棍深扎入地,呈现出一个三尺宽六尺长的矩形。 看到这里,刘老大和那老猎人相视一笑,胸有成竹地安排弟兄们在矩形之内不要再挖,就沿着那矩形的边缘继续挖掘。 这个刘老大,不知道他和老猎人到底商量些什么,难道他们两个早就料到这个鬼地方的下面,埋藏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成?我和狗蛋大傻几个精神一振,目不转睛地盯着下面,看看这里究竟有什么妖邪鬼怪! 又挖有三尺左右,刘老大吩咐停止挖掘。他和老猎人两个,亲自沿着那个长方形的土堆转来转去,四根木棍非常清楚地立在那里,他们却是一碰不碰。 “咳,上面的你们几个,猜猜看这是个什么东西?”刘老大笑眯眯的喊了一嗓子,神情极为放松,甚至还有一丝的得意之色,好像这个东西早就在他预料之中一样。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杨家大院(5) 我们几个相互望着,都是一脸的愕然。 “好了,刘老大,不知你们两个到底商量些什么。说吧,这四根棍子是怎么回事!”大傻迫不及待地问道。 “定魂桩!”刘老大神秘地说,“这四根定魂桩中间一定是些尸体朽骨什么的,所以我才不让弟兄们挖的!” “定魂桩?”,要说起来定魂桩,其实我们并不陌生。这玩艺儿多为柳树做成,有的地方也叫镇魂桩﹑定鬼桩﹑钉鬼桩等等。在农村,如果有鬼魂作怪,通过常规的烧香送钱不能解决的,就有人破釜沉舟,请人用定魂桩将它定在坟墓中;当然,也有缺德心狠之人,作坏事﹑害人命之后,怕对方死后阴魂不散﹑进行报复,就用同样的方法进行镇魂;最后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互为仇家,一方悄无声息地将对方亡人用镇魂桩镇住,使其不得出来与投胎 凡事有利就有弊,那定魂桩一旦失效,或者在镇魂时失手,后患无穷,必将招来对方的疯狂报复。所以在农村,这种残酷的方法,不到万不得一,那些神汉半仙们,是绝不会轻易使用的---你让人家永世不得投胎转世,若是失手失效,结果肯定是鱼死网破! 原来,刘老大昨晚回去后并没有休息,而是与老猎人探讨了好久。二人根据那杨家大院中种种怪象,认为有可能那院中就有被镇之魂,或许是那镇魂之人一时手软,或许是那鬼魂冤气太重,或许是镇魂之物即将失效,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被镇之魂虽然不能脱身,却也已经能够伸手作怪害人,所以才有今日之举。 根据现在所挖掘的情况,已经能够初步证明他们两个的判断大致没错。不过,更为棘手的是,我们是将这四根定魂桩拔掉,放那冤魂出来?还是再找几根新柳木棍继续加固? 很明显,如果我们冒然将定魂桩拔掉,万一那厉鬼冤魂恶气不散,出来疯狂报复害人,我们岂不是放虎归山﹑遗祸与人?要是我们再找来几根柳木棍加固,万一那被镇之魂原本屈死,又被人镇压多年,恰逢应当投胎转世,我们就成了助纣为虐的恶人! 思虑再三,老猎人长叹一声:“唉,反正家破人亡﹑故园难守,等你们保护那个美国兵走后,我们爷儿俩也跟随游击队打鬼子去,就放它出来吧!” 我们本为过客,只要老猎人他们愿意放它出来,我们更是无所谓。所以刘老大一声令下,将那四根朽木棍子立即拔掉,扔到一边,然后用土将坑填平 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我们都是大失所望。更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我梦到三个衣着蓝缕的女人向我频频道谢,说是我们救了她们三个脱困见天,今日就去再世为人,特来向我们道谢辞行! 第二天,弟兄们在一块提起此事,竟然昨晚去过杨家大院的人都曾做有此梦,刘老大和老猎人更是像救人于水火一样开心 更是让人惊喜的是,游击队派人通知我们,日伪已经撤离附近,我们今天就可上路,护送杰克中尉回去。 有游击队派人带路,我们依依不舍地向老猎人父子道别,并给他们父子二人留下两枝钢枪和一些子弹等物,颇为伤感地作别上路。 有人带路,当然要抄近道。不用绕河过桥,而是直接走到了一个叫做红花渡口的地方。所谓的红花渡口,也不过是在河流较窄的地方,有条渡船而已。 而就在这个红花渡口,那带路人的一声招呼,就让我们眼前一亮:“哎,琉璃眼儿,快点儿,这么多人,得划好几趟,你要快点儿啊!” “琉璃眼?”渡船上那个黑瘦的年轻船工,竟然就是鼎鼎大名的琉璃眼!虽然那老猎人曾说过,琉璃眼已经加入当地的游击队,说不定我们还会有缘见面,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那位传奇般的水中奇人,大家一时竟然不急着上船渡河,而是围着他看稀奇似的瞧个不停。 只见那琉璃眼较为黑瘦,长相一般,就是两只眼睛很是奇特,眼白少而眼青多,而且好像有一层油膜一样,看起来深邃莫测! “兄弟,早就听说你的传奇故事啦,”大傻紧紧抓住琉璃眼的手,激动地说,“在水中能憋气多长时间啊,兄弟?” “哈哈,这些小事你们**都听说啦?”那琉璃眼平淡的摇了摇头,“在水中呆的时间再长,那能有什么用?又不能当子弹枪炮用,多打几个鬼子!”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刘老大说,渡河要紧,等我们到了河那沿,停留个半天也没关系,弟兄们再和琉璃眼好好聊聊---毕竟过河要紧! 那琉璃眼不但水下功夫惊人,划船技术更是一流。一船坐上十多个人,只见他非浆非橹,只用长杆一支,轻点疾划,那船就飞快地向对岸驶去。用不多时,我们就全部已经渡河上岸。 只要渡过河,别说附近没有日军伪军,就是有,一时半刻也难以追击。因为附近没桥,若是涉水过河,水深流急的,谅他们也不敢;用飞机?呵呵,那玩艺需要机场,周围几个县也没有一个! 所以我们一渡过那河,就放松不少,围着琉璃眼问长问短。大傻兄弟更是实在,直接要求琉璃眼给我们露一手,让我们开开眼界。 那琉璃眼倒也爽快,答应我们马上下水试试,不过,他倒比鬼还精,问我们能不能送给他一支钢枪和一些子弹什么的---虽是国共合作,但在武器方面,他们共军与我们**自是不能同日而语;而一支地方游击队的鸟枪土炮什么的,和我们这些**精锐的美式装备,更是天壤之别。 刘老大也是爽快之人,立马应承下来。说实话,我们这些武器虽然贵重,但只要我们完成这次任务,上峰是不会在意伤亡损失的,更别说是一些枪弹而已---上峰的要求是,为了救出那个美国飞行员,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包括失去我们这个加强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奇人奇事(1) 琉璃眼一看我们营长如此大方,也是喜出望外,笑逐颜开地告诉我们,他在水下啊,根本谈不上憋气什么的,可以说是只要不饿不困,几乎想呆多长时间,就呆多长时间,因为他能用嘴慢慢吸取水中的空气;而且在水下他完全和陆地上一样睁着眼睛而不用闭眼,那水也不会进到眼睛中去。 他在水中睁眼而不会进水,我们深信不疑。因为他的眼睛确实与众不同。但要说是能在水中换气,我们还觉得这小子为了要我们的枪弹而在猛吹牛皮---除非他让我们亲眼见识见识。 毕竟都是年轻人,说干就干,琉璃眼很是麻利地脱得只剩一件粗布短裤。刘老大赶快叫了一声:“我说琉璃眼兄弟啊,你可别一下水就不上来,让我们在这儿干等。这样吧,只要你能在水下坚持一袋烟的功夫,就算你没胡扯。” “好咧!”琉璃眼答应一声,双手合十举在头上,双脚一蹬船帮,一下子就扎入河水之中。 奇怪的是,那琉璃眼虽然较瘦,毕竟也是百十来斤的成年人,哧溜一声入水,连个大点儿的水花也没有泛起。 与此同时,刘老大赶快点燃一根烟,拿在手中而不抽它,任它自行慢燃,以作为琉璃眼潜水时间长短的参照。 烟卷这东西,你要是用力抽它,很快就会燃完,但要是任其自燃而不抽,却是燃得极为缓慢。 我们一直盯着那条河,直担心琉璃眼在水下潜游到河边水草茂密处,露出头来进行换气,再趁我们不注意时潜游回来。简单地说就是怕他造假做弊。 河内水流湍急,两边的水草了无动静。那么多人眼都不眨地盯着河面,谅那琉璃眼也造假做弊不成! 时间缓慢而不停歇,一根烟终于自行燃完了,但水中仍是毫无动静。难道那琉璃眼水性好﹑潜游快,他早已游到远处休息去了不成? 一根烟燃完不久,就在琉璃眼当初入水的地方,一股水花上冲,琉璃眼就露出头来,抹了一把脸,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船上。 一片掌声,一片叫好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人家琉璃眼果然非同凡人﹑十分厉害。 “上来聊聊,抽支烟歇会儿,琉璃眼兄弟!”刘老大站在河岸冲他招了招手。 琉璃眼晾干了身体,又穿上了他那件粗布衫,划船上岸。接过刘老大递过来的烟卷抽了起来。 “真是好本事啊,兄弟!”刘老大也是满脸的钦佩之色,“眼见为实名不虚传,我们大开眼界,确实服了!” “咳,兄弟问你个事儿,”大傻走到琉璃眼身边,“你在水下又能长呆,又能睁眼,看到过什么怪物水鬼一类的东西没有啊,给弟兄们讲讲嘛!” 大傻说出了我们的心声,一个劲的鼓掌叫好,盼望着琉璃眼好好讲讲。 没想到琉璃眼看了看大家,竟然一脸的为难之色:“这个,不好吧?我怕讲了之后,你们将来夏季天热之时,不敢下水洗澡啊!” 他娘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小子认为我们都是吓大的不成?当然,他这话也表明了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他琉璃眼在水中确实看到过什么吓人的东西。然而越是这样,越勾得大家的好奇之心更盛,纷纷要求他不要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的,是男人就爽快地讲讲。 琉璃眼略一沉思,就讲了起来: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只能告诉你们,深水之中,确实危险!可不单单是人们所认为的,不过是些淹死之人找替身而已,什么乱七八糟你们想象不到的东西都有,而且都有要人性命的本领。 对了,先给你们讲一些大家都熟悉﹑都曾听说过的水鬼的故事吧,这样你们容易接受一些。 那年我大概十三四岁的时候吧,和一帮小伙伴到老涡子下游去洗澡。老涡子你们可能也听说了,那里面确实很古怪。为了避免万一冲进老涡子而给伙伴们带来危险,我就带领大家到老涡子的下游去游泳。 不是吹牛的,我的水性还算差不多。为了照顾一块游泳的小伙伴,怕他们在水中发生危险,我就不敢乱潜水中,而是漂在水上仰泳玩水。 当时天气极热,我们在水中玩的很是舒服。可是没玩多长时间,我突然听到其中有人大叫起来,说是腿抽筋了。 下过水的人都知道,在离岸较远的深水区,若是发生脚腿抽筋的事,其实是很危险的。抽筋较轻而且是有经验的人,会不顾疼痛,猛地拉伸扭转抽筋的腿脚,并尽快游到岸上,否则极有可能发生致命的危险。 不过,如果经验不足,或者抽筋确实严重,救人不及时的话,那真是该死鸟朝上,用不多时几口水就会呛死他。 当时大喊抽筋的人,外号叫做泥鳅,水性很好,经验也很丰富。他一边双手用力拉伸揉弄着脚,一边尽量仰脸避免呛水。旁边的几个小伙伴惊恐地大声叫我---他们虽识水性,却也不敢轻易去救人,怕万一被对方缠住而落个双双溺死。 情况十分紧急,我立即翻身朝泥鳅游去。就在我无意中往水下一看,吓得我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我突然看到就在泥鳅的下面,竟然有一个长发妇女在抓住他的脚,不紧不慢地扭动着。 泥鳅的命就顷刻之间,我顾不上害怕,立即潜入水中,尽力向泥鳅身下的那个妇女游去。那妇女或许是听到水响,猛地扭头朝我望来。 天哪,我也在眨眼间看清了那妇女的模样!那脸肿的,啧啧,难以想象,简直像是一块大馒头在水中泡上半年一样,肿胀得又如同一个大冬瓜。而且双眼暴突,面色发紫,朝着我呲牙咧嘴的。 说实话,我倒不怕她拉住我灌水,因为我在水中呆上两个时辰也没什么事。就是她的长相实在可怖。两只惨白的手抓住泥鳅的脚就是不放。 虽然心中害怕,但救泥鳅的命更是要紧,而且拖延不得。我不敢游到那女人的身边,于是就用手指着她,招手叫她过来,意思是你放了我的伙伴泥鳅,有什么事找我算账。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奇人奇事(2) 或许是那女人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做吧,她一愣神,就松了抓住泥鳅的手。我赶快浮出水面,只见泥鳅已经好转,慢慢地正向岸边游着---看来泥鳅的腿脚抽筋就是那女人弄的。 正在这时,我只感到脚部一紧,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把我往下拖一样。我心里一凉,知道只顾救泥鳅,那妇女现在肯定是拿我出气,准备将我拖入水中溺死。 虽然我害怕那女人恐怖的肿脸,但我心里很清楚,她是没办法溺死我的。于是我双脚猛地一蹬,纵身向远处扎去。 我在水中极为迅速的游到远处,自认为已经撇开她好远了,然后回头一看,天那,我以为我的水性极佳,速度极快,没想到她已经就在我的身后不足三尺的地方了。 近距离内四目相对,她那暴突混浊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似乎充满了怨气一样,嘴巴张开,露出两排板牙,整个脸肿得像是吹了气一样 混浊不清的河水中,只有我一个人面对着那个恐怖难看的妇女,说不害怕是假的,因为我心里很清楚,她现在根本不是什么活人,就是一个淹死鬼想找个替身好去投胎。 或许是她看到我的游泳技术还差不多吧,加上我能在水中不用呼吸而一直在看着她,所以她也相当吃惊,在我不远处伸着手,犹豫不决起来。 虽然心里很是害怕,但我并不敢转身就跑,因为那样的话,反倒会让她以为我惊慌失措而迅速扑来。 我们两个就那样又对峙了一会儿,也许是她看出来我在水中完全不需要出头换气,知道很难溺死我吧,她终于放弃了,转身向水底走去,简直像在平地上走路一样,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琉璃眼讲到这里,常下水游泳的弟兄们都是深有同感,大家纷纷点头,都说自己当年在坑塘河流游泳时,曾经感到有人拽脚一样,而且上岸后发现,脚上腿上会有乌青的印痕。 “对了,琉璃眼兄弟,我们几个也常遇到腿脚抽筋,上面乌青这事儿,但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什么水鬼啊,”大傻质疑起来,“你没有在胡扯吧?” “哈哈哈,这位兄弟,我保证没有胡扯!”琉璃眼笑道,“不过,这事儿确实不好证明给你们看,要是谁都能看到,那些淹死鬼还怎么转世为人?” “琉璃眼兄弟说的有道理,”刘老大插口说,“那么,你看怎样才能避免游泳时被水鬼抓替身呢?这个才是真正有用的。” “这个真难说,有的人在极深的地方游泳也没事,有的人在水浅的地方也会淹死,有的人淹死鬼鬼明明就在他身边,可那淹死鬼就不拉他,偏偏去拖旁边的人,”琉璃眼说,“这可能就是生死由命吧,没办法的!” 看到我们很是遗憾的样子,琉璃眼就安慰我们说,“其实啊,命运这个东西,还是不要提前知道的好,要是知道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儿!就拿水底下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儿来说吧,你们没见过不知道,心里倒很踏实,像我这样,见的多了,反而容易睡不着觉,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水底下奇奇怪怪的事儿?”我赶快接着琉璃眼的话问他,“再讲几个嘛,听着很过瘾的!” 刘老大递给琉璃眼一支烟,“兄弟就再讲两件吧,还蛮有意思的,不过,要讲你亲身经历的,而且越是稀奇古怪的越好,那些淹死鬼儿找替身的破事儿,别人早就讲烂了,就不要再讲啦!” 琉璃眼接过烟抽了两口,略一沉思,就说:“放心,我讲的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真事儿,绝不胡扯!要说稀奇古怪的啊,那我给你们讲讲前几年我在老涡子碰到的怪事儿吧!” 其实老涡子那个地方,我小时候就下去过几次。老早就知道那个地方不同寻常,听大人说那叫做地下河。大人们不了解的是,水底下有时候比我们地上还热闹,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只是一般人看不到罢了。 就在我十来岁的那年夏天,当时天气实在热得让人受不了。我就一个人下到老涡子里去游泳,河里表层的水都被太阳晒得烫皮,我只得钻到下面去,那里水深凉快的很呐。 河水嘛,虽然说不上很混浊,但也清不到哪里去,就是睁大眼睛,也看不太远,而且越是到下面光线越暗,勉强能看几尺远而已。 但是等我钻到底下那个大洞里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就好像浮到了水面一样,那个远离水面的洞中竟然灯火通明似的。 因为在水底见到的怪事多了,我当时也就不怎么害怕,反而是非要看个究竟的愿望十分强烈。于是我就悄无声息地在洞边找了个背光凹陷的地方,隐藏起来,尽量不弄出什么动静,慢慢地等待着,先观察观察再说,在水下稍有冒失,就有丢命的危险。 过了一会儿,并没有任何动静,而洞中依然是十分明亮。当时我以为是地下河中冲来了什么奇珍异宝夜明珠什么的,正准备游过去找找看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很特别的声音,怎么说呢,有点儿像人高兴时发出的笑声,但也不是很逼真。 不管那声音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在笑,反正在那个地方能听到除水响之外的声音,让我也是大吃一惊,立即紧贴洞壁悄悄地观察着。 很快我就看到有两排大鲤鱼从我前面游过,一直向洞外的水面游去。每条都有三尺挂零,而且几乎都是那么大,很是均匀。 要说在那深水中有大鱼,也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那些大鲤鱼一条条头尾相接,排成非常整齐的两队,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纹丝不乱,轻摆鱼尾,游的速度也保持一致。 那些几尺长的大鲤鱼,浅黄透红的鳞片和那鲜红的尾鳍显得很是好看,我真想过去逮住一条。 可是还没等我动手,后面又出现两排火头,有的地方也叫做黑鱼。那两排火头也是和前面的鲤鱼一样,三尺左右﹑大小均匀,游得步调一致﹑十分整齐。 当时我就明白过来了,幸亏刚才我没有冒然过去逮鱼,今天我碰到的绝对不是什么寻常的大鱼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儿。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没见过,更没有听大人们讲过,只能小心翼翼地躲在那里等待着。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奇人奇事(3) 过了一会儿,在那洞内几丈远的地方,突然一道亮光射出,洞壁竟然像一扇大门一样慢慢打开。原来那亮光就是从那门内发出来的。 那扇门确实极大,我估计有两三丈高,一丈多宽,而且是上下打开的。借着里面的亮光,我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一顶四人抬的轿子从那洞内出来。 当时我心里十分紧张,因为在那极深的洞内,根本不可能住人的,而那顶轿子,确确实实是从里面出来的,而且慢慢地向洞外漂来。 我当时猜测这可能是什么妖邪鱼精一类的东西,要是被它们发现我在那偷看,肯定会要我命的。所以我赶快紧紧的贴在那个凹陷下去的窝子处,头也不敢抬一下。 等到那顶轿子从我身边过去后,我才敢抬头观察,那抬轿子的不是什么轿夫,竟然是四条极为庞大的火头鱼。 还没等我起身,先前出去的那几排鲤鱼和火头,又列队返回,钻进了那个大门之内。 与此同时,那扇大门也慢慢地由上向下,逐渐关闭,洞内又恢复了一片黑暗。我平静了一下,看看没有其它动静,就赶快向上游去,只怕等会儿再有什么怪物出来,那可就不好啦。 等到了岸上,心里还在扑腾个不停。更为奇怪的是,我无意间抬头一看,竟然发现在水中我看到的那顶轿子,就在前面一晃三摇地向我们村庄的方向走去。 不知那轿子里到底坐的是什么东西,反正不会是正常的人。在岸上,我也有没有那么害怕了,壮了壮胆,穿好衣服,远远地跟在后面,想要看看它们究竟要干些什么。 虽然我紧赶慢跑的,但与那顶轿子的距离却是越拉越大。那顶轿子虽小,毕竟没有我轻松一人走的快才对啊,后来我直接跑了起来,仍然看到那顶轿子慢慢的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村庄的方向。 我以前曾听人讲过,有鱼精一类的东西,在人们唱戏的时候,多化身人形,出来看个热闹。但近段并非农闲时节,别说我们村,就是方圆几十里,也不会有人大热天的去唱戏。不知道顶轿里,到底抬的是什么东西,想要干些什么。 就在我跑到村头的时候,发现那顶轿子已经从村里向外走来。小路很窄,我立即站到一边给他们让路,不是出于尊重,而是心里害怕,明明对方是从水里出来的,却看到四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在抬着轿子而走。 就在交叉而过的一刹那间,我看到抬轿的四个黑衣汉子,面带焦急之色,从我身边匆匆而过。 轿子后面,就是看热闹的村民。我赶快上前,问他们这顶轿子是谁家亲戚,来我们这是走亲戚还是干什么的。 众人七口八舌的啧啧称赞,说是杨老太太这下可成了大名人了,看看有人抬着轿子请她去给人家看病呢。 原来,那顶轿子竟然是来请我们村的赤脚大夫杨老太太的。那杨大夫虽然并非师出名门,也不是什么病都能看,但她就是一技惊人,那就是对各种眼病药到病除,很是厉害。 杨太夫平常自采些药材进行炮制,专门医治眼疾,在方圆几十里都是名声在外。那些水中之物,用轿来请杨大夫,难道也会是请她去看眼病不成? 有关那顶轿子的来历,别说亲戚邻居,就是在父母面前,我也是只字不提的。不为别的,就是一怕他们担心,二怕他们惹祸,很多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看来要想弄清这件事,只有等杨大夫回来再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到了杨大夫家里,等她忙完之后,我就提起了昨天的事,假装羡慕地问她,到底是什么高门大户请她看病的。 人嘛,大部份都是要面子爱虚荣的,那杨大夫更是喜欢炫耀,只要提起某某名人大户请她的,她会放心下手头的活儿,给你绘声绘色的讲上半个时辰,无非是对方如何尊重她﹑如何礼遇她等等,以显她的医术高明。 这次也不例外,听我一问起昨天的事儿,她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说是昨天请她去看眼疾的,可不是一般的地主豪绅,而是退隐在家的官宦人家。那家的一个小姐,不知怎么回事,眼睛受了伤,就请她去看了,而且还说对方给她的诊金很是丰厚等等。 我不敢说那轿子的来历,只能问她,那家既然很是有钱,为什么没留您老住几天哪?以前高门大户的请您,总是会让您老住几天,顺便观察一下效果的。 见我如如此一问,杨老太太愣在哪里,好半天才说,也对呀,这点就是比较奇怪。按说那小姐的眼疾很重,应该留我观察两天,但昨天他们一家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等我看完病,就付给我很多诊金,立即送我回来啦。不过,他们说过两天还会来请我的。 当时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灵机一动,央请杨大夫下次出诊时带我一块去,就说我是您孙子,给您当助手的,好让我也去见识见识官宦人家是什么样子。 本来村子就小,加上我们两家相距不远,关系一向很好。听我这样一说,杨大夫认为我只不过是想去混顿酒饭而已,就笑着答应我了。 那两天我是哪儿都不敢去,吃过饭就跑到杨大夫家去给她帮个小忙什么的,专门等着和她一块出诊。 一直等到第三天上午,那顶轿子果然来到杨大夫家门口。其中一个轿夫很是彬彬有礼,说是劳烦杨大夫再去辛苦一趟。 我赶快提着杨大夫的药箱子站在一旁。杨大夫就说我是她的孙子,也是她的助手,今天我们一块去给小姐再好好瞧瞧等等。 来人愣了一会儿,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搞得他不知所措。盯着我看了几眼,或许是认为我不过是个小孩而已,又是杨大夫的孙子和助手,考虑了一下,还是做出了个请的动作。 我赶快手提药箱子,扶着杨大夫,一块在轿内坐好。那轿就抬了起来,非常平稳地向前而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奇人奇事(4) 坐在轿内,我轻轻的拉开一条缝隙向外一看,只见外面的小树和野草向箭头一样,飞快的向后退去,可见这轿行走的速度非常快,但在轿内却感到十分的平稳。 过不多时,只听轿夫说了声:“坐好了,这段路不平,千万要扶好!” 我赶快放下帘子,一手扶座,一手扶着杨大夫。只感到轿外稍微一暗,旋即又明,继而轿子停了下来。 “麻烦您了,杨大夫,这边有请!”帘子掀开,一人朗声说道,“咦,这位是?” “哦,他是我的孙子,跟我打下手帮忙的。”杨大夫笑呵呵的替我解释说。 那人稍稍一愣,接着十分平静地说:“好,那两位里面请吧!”,我手提药箱,跟着那人向里走去。 只见那人身着皂衣,中等身材,与常人无异。我心中直怀疑这个地方到底是不是就在老涡子里面,但由于心中紧张,只能跟着杨大夫向室内走去。 走到里面,只见罗幔轻纱,暗香飘渺,倒像进入了闺房绣楼一般。一道幕帘前有一桌四椅,领路之人安排我就坐等待,意思是男女有别,我虽年龄不大,也不宜步入小姐床前。 我将药箱放到桌上,端起那人递来的茶水,四下打量起来。而杨大夫,则撩帘入内,给病人进行诊治。 只见这座闺房,设计精巧,布置得富丽堂皇,十分幽雅可人。四壁轻纱薄帐,莹莹粉红,很是秀美。 因为在此之前,我并没有到人家的闺房绣楼看过,所以非常好奇,也看不出来什么异常之处。中间杨大夫出来取药,我给她开箱帮忙,应付过去。 过不多时,诊治完毕。先前的领路之人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又取出一颗硕大的珍珠作为诊金。杨大夫连连摆手,表示诊金太重,不敢接受。 那人满脸谦意地告诉我们,由于近日府上有事,不便留我们酒菜招待,深感抱歉,这个珍珠,请杨大夫务必收下等等。 看到对方一再坚持,而且不像是在客套的样子,杨大夫就受宠若惊地接了过去,再三道谢,然后就领着我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那顶轿子就在前面掀开轿帘在等我们。我四下旁顾,终于发现了可疑之处。就是这座府第虽然很大,也很明亮,但我竟然未有发现天空﹑太阳等。 难道这座府第真的就在水底不成?心中虽然好奇,却也只得上轿落座。 那杨大夫虽然善治眼疾,自己却由于年纪较大,视力并不太好,所以她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 坐在轿上,我悄无声息地手摸轿帘,想要再掀开一条缝隙,看看轿子外面是不是有水,为什么那些水不能进入轿内。 没想到那个布帘这时竟如铁板一块,根本无法掀动。我心里是一阵害怕,这些非人的精灵,会不会鸟尽弓藏﹑杀人灭口呢,反正病已看好,不再需要杨大夫 正在这时,又听到耳边风声呼呼,我用手一摸帘子,真是奇怪,这时轿帘又柔软如初,哪里会是什么掀不动的铁板呢! 看到外面熟悉的庄稼树木,我心里稍感安慰--看来至少它们并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 不到半个时辰,轿子已经停下,原来已经到了杨大夫的门前。等我们下轿以后,几个轿夫又道谢连连,告辞而去。 进到室内,我才问杨大夫,那个小姐,究竟得的是什么病?还有,他们为何连顿饭也不管,就把我们送回来了,真不像话等等。 我这么随便一说,杨大夫的脸却立即沉了下来,连说就是不对劲,至于哪儿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我胡乱说一下,万一错了您别怪我”我试探着说,“您看,这次请您老去看病的,有没有可能就是不人啊?” “你小子胡说什么!”杨大夫身体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你老实说,你到底看到什么还是怎的?我说是怎么回事,寻常找你你不来,这次非要和我一块去!” “哈哈,杨奶奶啊,我只不过是说着玩的,怎么,您害怕啦?” 杨大夫赶快掏出那颗珠子仔细地又看了一番,才说:“这东西是真的,没错啊,又不是” “又不是什么?”我见她说了个半截话,就赶快追问道。 “唉,你这个孩子啊,好几年了那件事,我都忘记了,你小子非要逼我想起来,让我后怕!”杨大夫慢腾腾的讲了起来: 那年秋季的一天夜里,也有这么一顶轿子,非要我黑灯瞎火的上门给人家看病。想到病人可能眼疾较重,心情急切也有可能,我就随他们一块去啦。 没想到那病人家里,只有一个小油灯,而且是阴森森的,我虽然很不愿意,想到既然来了,也应当给人家看好算了。 那人虽然家境不好,给的诊金却是吓人,不是什么散碎银子或铜板,而是整整一个大元宝,我再三拒绝不要,可人家非要给我不可! 我想这下可发大财了,碰到了个大财主,而且出手这么大方。乐得我回家一夜没睡好觉。第二天早上,我拿出来那个金元宝一看,吓得我魂都掉了! 原来那个大元宝,竟是烧给死人的冥物--金箔纸做的大元宝啊,怪不得那家人一个小油灯,出手还那么大方! 从哪以后啊,无论给多少钱,任人怎么说,我再也不会半夜出诊了! “原来那次半夜请您出诊的竟是死人啊,”我借机问道,“您以为这次请您去看病的,就是正常的活人吗?” “没错啊,这可是真正的珍珠,绝对不是烧给死人的东西!”杨大夫又看了看手里的珠子,很是肯定地说。 “这东西是真的,不过,你看那病人有什么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没有?” “你这孩子,到底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看来你肯定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杨大夫放好那颗珠子,很是认真地看着我。 “实话告诉您吧,这次去的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官宦豪绅,而是老涡子里的那些水怪鱼精什么的”我一本正经的说了出来。吓得杨大夫颤抖地说,怪不得那小姐身上有点腥气味儿呢,这可真让人后怕! 没想到,我这一番真话,后来还惹出不少事来呢!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奇人奇事(5) 这件事过去后,我再也没给任何人讲过。但那杨大夫就不一样了,嘴长话多爱炫耀。前些年鬼魂半夜请她看病,还给她个纸箔元宝糊弄她的事,她嫌丢人,当然不愿意讲;而次听我说是水里的什么精灵请她的,而且没有骗她,真的给她很是丰厚的诊金,她就没事逢人乱讲。 时间一长,方圆几里地的人都知道,那老涡子里面真的住有什么精灵,而且还请人看病什么的。 通常来讲,老百姓一旦知道哪个地方有什么神神怪怪的东西显灵,就会烧香磕头进行供奉,祈祷保佑,如果对方真的灵验,甚至会建庙祭祀等等。 但那老涡子因为这么些年以来,淹死了不少人,所以人们一听说那里面真的有精灵一类的东西,不但不臣服跪拜,反而招来众人的一致愤慨与声讨。 加上那些被淹死者亲人的鼓噪,附近年轻胆大而又无所事事的小伙子庄稼汉们,又开始商量着要除掉老涡子的水怪。 这一次,大家也不再找什么和尚道士﹑神汉半仙的,也不再费钱买**,不就是几条大鱼嘛,于是就近取材,将那煅烧好的生石灰,整车整车的往那老涡子里面倒,搞得那个老涡子里面像是烧开了一样,水气腾腾的。吱吱啦啦的声音更是让人惊心动魄。 大家一致认为,像这样的搞法,多弄几车生石灰,如果那老涡子里面真的是什么鱼鳖虾蟹一类的东西成精,就算不活活烧死它们,也会呛得它们没命的。 当然,我虽然不说,心里却是十分清楚,这些石灰是绝对不会给那老涡子里的精灵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因为它们将那座大门一闭,再多的生石灰也烧不到它们,更呛不到它们----生石灰也就是一阵的劲儿,完全散热溶解后,很快就会被冲得一干二净的。 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生石灰虽然不容易给它们带来多大的伤害,却忽视了它们的容忍度。 村民们这样一连搞了好几天,老涡子里的精怪可能真的是忍无可忍﹑生气发怒了。 一天晚上,原本月朗星稀﹑一片晴好的天空,突然是狂风大作,疾风暴雨般席卷全村。那风大得实在难以想像,很多家草房的房顶都被掀了起来。树枝喀喀嚓嚓的断裂声更是响个不停。 更为奇怪的是,那阵大风不是什么东风西风南北风,而是一个大旋风,在村内不停的旋转着,将那些柴草秸秆的,旋得在村落上空漫天飞舞﹑遮天蔽月 那股大旋风没停,又来一阵暴雨。借用古人的话来讲,可真是“那风也,猛旋也,刮得房顶上天也;那雨也,真急也,雨点直如箭杆也,瓢泼也,桶倒也,一砸一个水泡也直吓得大人躲藏,小孩乱叫,何况阿猫阿狗乎!” 不多时,风停雨住,星月明亮﹑夜空如洗,好像刚才的狂风暴雨根本就不曾来过一样。第二天天亮,人们才发现,整个村子都成了一片淡白色。原来村内全部盖上了薄薄一层白色的石灰,而村外别说白灰雨水的,就是一丁点儿雨也没有下,全部是干干燥燥的。 这一下,大家都是恍然大悟。不用说,这肯定是惹恼了老涡子里的精灵鬼怪,把我们倒进去的石灰又全部还给了我们,权当是给我们的警告,若是得寸进尺,肯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提及铲除老涡子里精灵鬼怪的事啦 琉璃眼刚讲到这里,小李就鬼鬼祟祟的朝我挤了挤眼,冲着琉璃眼叫了起来:“我说琉璃眼兄弟啊,你讲的这些事儿,我们都没有亲眼见过,也不知是真是假,更不知道是不是兄弟在胡吹瞎侃!要不这样,兄弟你给我们来点真家伙,让我们真正的开开见界,见识见识?” 原来小李这兄弟,已经学会了杰克中尉那一套。当初杰克听我们讲些鬼鬼神神的东西时,就非要我们给他捉个鬼让他看看,我们当然没那本事。 现在奇人琉璃眼就在眼前,小李立即学以致用,想让琉璃眼给大家现场弄来个水鬼精怪的瞧瞧。 既然小李朝我使眼色,我自是不能坐视不理,只得学着杰克的办法,随声附合起来:“有道理﹑有道理,还是麻烦琉璃眼兄弟弄些真东西让我们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不用说,我和小李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纷纷叫着让琉璃眼再拿出点儿真本事,光说不练假把式,不如让弟兄们亲眼见见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特派员听了我们的话,在一旁哈哈大笑,说我们连个拜师礼都没有上,就把他的绝活儿偷来用啦。 琉璃眼听了大家的话,并没有像我们当初那样一口回绝,也没有表示没有办法﹑绝不可能等等,而是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毕竟人家和我们这些兵蛋子不一样,也许他还真有办法让我们大开眼界,也未可知! 考虑了一会儿,琉璃眼突然问我们:“各位长官,你们真的想要见识见识吗?确定不害怕?你们可要想清楚啊!” “我们不怕,兄弟就放心露一手吧!” “对,你就是把阎王爷和东海龙王一块叫来,我们也不害怕!” 年轻人嘛,乱七八糟的吹了起来,纷纷表示不会害怕的,还一再要求琉璃眼快点儿展现真本事,不要等到有日军伪军来了,我们就得撤离,没机会看到了。 “好吧,看在我们国共合作一块抗日的份上,我也就实话实说了”琉璃眼豁出去一样,看着我们说道,“其实那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也不是全部都是害人的坏家伙。我这人嘛,神缘结不上,也只好结人缘﹑鬼缘和怪缘啦!” “好好好,我知道兄弟好结三缘,”大傻迫不得已地叫了起来,“我说琉璃眼兄弟,你就爽快点露一手,不要再卖关子了!” “嗯,好说!要让大家见识的东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这红花渡口就有!”琉璃眼长话短说,先给我们交待交待: 这个红花渡口,大家也都看到了,周围什么红花也没有,之所以叫做红花渡口,与花花草草的没有半点关系,也不是传说中水底有巨蟒怪蛇,用红色的长舌在水下扮成莲花骗人害人。这样吧,我先给大家讲讲红花渡口的来历再说。 ************************************************************************** 由于情绪低落,前面几章文笔粗糙,故事直白,见头而知尾。近日调整心态,认真码字,本章之后,稍有改进,敬请各位收藏鼓励!茶凉拜谢!!!!!!!!!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石缸之谜(1) 这个渡口,之前还是比较热闹的。因为这个地方河流较窄,摆渡较为方便,就成了河流两岸老百姓们进行买卖的小集市。 农村的渡口小集儿嘛,不可能天天集会,这个地方是逢单不逢双,也就是初一初三等单日集会,两岸的百姓会各自带上自家的鸡鸭等农副产品来这儿交易;初二初四等双日休集。 那年暮春,天气大旱。按说这个地方,春旱夏涝﹑秋雨连绵,也是常事,要不然怎么说春雨贵如油呢。 不过那次旱得实在太厉害,近百天没有雨雪落地,又有烈日当头,这条河流水位渐下降,最后慢慢断流,渡船也用不上啦,很多人就直接从河底走到对岸来赶集。 有一天逢集时,河左侧的老百姓就从河底走来,其中的一个中年人在河底无意间发现一块圆形的东西,经清洗后发现,竟然是一只碧绿的玉镯。 这时,旁边就有人好像发现了金矿一样,扭头就走,回家拿来铁锹镐头的,在河底乱挖一通。 几辈人未曾见过干涸的河底,或许真有什么金钱宝贝一类的东西,那人在河底一阵猛挖,还真的挖到了一些破罐铜钱什么的。 这一下,周围赶集的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买卖,一个个冲回家里,呼朋唤友叫亲戚的,带着些家伙在河底开始了寻宝之路。 前面交待过,这条河流,是黄河的故道分支,也有个上千年的历史了,里面到底冲积沉淀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无人可知。其中有些金钱铜币玉镯子的,实属正常。只是多少年来未曾干涸﹑深藏河底;今朝大旱适逢河干,那些东西有幸见天而已。 多少年冲积沉淀些东西实属正常,但要是说河底里是金钱成堆﹑宝贝遍地,那就纯是痴人说梦﹑或者是糊弄于人啦。那些人挖了好久,不但没有见到金银珠宝,反而挖出了一些枯骨残肢,甚至是完整的人体骨架。 不管你迷信与否,也不管你是否相信鬼神,至少没有人喜欢看到那些死人的尸骨头颅的,所以有许多人就立即上岸,不再继续挖下去了。 人一上百,形形色色。就在许多人放弃挖掘﹑纷纷上岸的时候,邻村马家三弟兄反而是大喜过望,更加卖力的猛挖起来,而且大声高叫着表示,虽然河底无主,但既然大家放弃这一片,那么就归他们三兄弟所占,要是挖出古墓什么的,无论有多少陪葬品,全都与众人无关。 古墓?陪葬品?是啊,这个地方,一不是宗祖坟院﹑乱葬岗子,二也没听说过是什么古战场,这么多尸骨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这河底真像他们马家兄弟所说,有座古墓不成? 但无主之地,谁抢到就是谁的。他们马家三兄弟就是有眼光,在众人一片羡慕中,卖力地挖掘着。 直至午时,他们兄弟三人也没有挖到什么古墓,就在人们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头顶上空突然出现一团黑云似的东西,而且是越压越低,眨眼间就飞了过来。 这些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人见人厌的黑乌鸦。它们也不知是从哪儿飞过来的,密密麻麻的不计其数,在马家三兄弟的头上盘旋着﹑嘶叫着,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俗话说,乌鸦叫,祸来到。老百姓看到乌鸦就心里直犯嘀咕,更何况突然出现这么多嘎嘎怪叫的乌鸦呢?而且不怕人似的,根本不顾众多人们的惊叫和指手划脚,在马家三兄弟头上不停地鸣叫着﹑盘旋着,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本来打算回家的人们,见此情况,心知必有事情发生,好奇之心情大盛,全部驻足留步,看看这些乌鸦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大哥二哥快看啊,这是什么?” 就在人们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成百上千的乌鸦身上的时候,马家老三的一声惊叫,让岸上的人们如梦方醒:感情这些讨人心烦的乌鸦,盘旋在这儿不走,难道与马家兄弟所挖的东西有关吗? 密密麻麻的乌鸦盘旋个不停,让站在岸上的人们根本无法看到马家兄弟在河底究竟挖到了什么东西。 听到马家老三的惊叫,再加上这群乌鸦营造的神秘气氛,大家都知道马家三兄弟在河底很有可能是挖到什么宝贝了。 穷乡僻壤之地,从来不缺莽夫勇汉。立即有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放下手中的东西,顾不得头上乌鸦的鸹吵,一路小跑着冲了下去,想要看个稀奇,分点喜气。 只要有人带头,岸上没走的众人也就跟着冲了过去。但没过多时,就有相当一部份胆小者,像脚底踩到毒蛇一样,跳着脚又往岸上跑去。 原来,马家三兄弟各自一身蛮力,不一会儿功夫,就在河底挖了一个大坑。本以为这下面是陪葬品极为丰厚的贵陵古墓,不料想挖出的尸骨颅顶成堆,连一块墓砖也没发现。 没有古墓新坟,又不曾是什么万人坑﹑千人墓,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尸骨出现?而且这些尸骸之中,大小各异,新旧不同,看来并非同时所葬,也就排除了是陪葬的可能。 而最为奇怪的是,就在他们三兄弟几乎放弃的时候,马老三一锹下去,竟然挖到了一个如石似铁的硬东西。 弟兄三人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扩大坑穴,慢腾腾地挖弄着,像是害怕破坏了价值连城的古董文物一样。 等到他们三人把那件东西完完整整地挖出来并清洗干净时,却是将人吓得头皮发麻。原来他们挖出来的,竟然是一只密封甚严的石缸一样的东西。 石缸当然没什么吓人的,吓人的是那石缸的外壁,有三具十分完好的骷髅,在紧紧地贴身搂抱着石缸,几乎与石缸熔为一体。 那三具骷髅,四肢俱全,周身完整。虽然在水下泥沙之中隐藏了不知多少年月,肉身虽腐,骨架无损,而且隐隐约约有一种化石般的光泽,细腻泛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状。 不用说,这三具骷髅生前至死紧搂石缸﹑不曾松手。如果这石缸不是聚金吸银的聚宝盆,就是装满了奇珍异宝的大容器,否则世人虽然爱财,也不至于宁死不松手的抱着它,而且陪着一个冰冷的石缸在河底沉睡多年。 但这个石缸之内,到底有些什么东西?打开它对人们来讲,是福是祸﹑无从得知。马家三兄弟望着它,犹如饿狗围着刺猥转,无从动手而又舍不得放弃。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石缸之谜(2) 既然大费周折的把这石缸挖了出来,不就是为了取去缸内的东西吗?岂有不打开它而再埋进去的道理?玩笑可以乱开,财宝决不能错过。 马家三兄弟在周围看热闹的几位胆大壮汉们鼓动下,想要先用铁锹把这三具骷髅弄开再说,然后无论是福是祸﹑是金银财宝还是毒虫鬼怪,他们都要冒险打开这座诡异的石缸看个明白。 马家兄弟中,马老三性子最是急躁,像是怕人动手抢功一样,挺了挺手中的铁锹就要动手,但又怕破坏那个石缸,于是用锹头贴着缸壁,用力的向前戳去,想要把那骷髅从石缸上切掉。 只听“喀吱”一声锐响,铁锹像是切到了石头上一样,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具骷髅仿佛是修成金刚不坏之躯一样,刀枪不入﹑分毫无伤,反倒让马老三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得伸头仔细打量着那具骷髅。 没错,那具骷髅并没有随着马老三手中铁锹的挥动而松手,反而是紧贴石缸﹑傲立不动。 “大哥,这骨头?就算是不朽烂,也不致于这样结实啊?”马老三猛地一铁锹下去,按常理来讲,不弄碎它也会让它横飞出去的,凭着他那粗壮如腿的胳膊,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那一下不但没有剔掉那个紧贴缸壁的骷髅,而且好像那具骷髅毫发无损似的纹丝不动。让马老三不由得停手呆立,两眼迷茫地看着马老大,“都不知道它已经死去多少年了,还死不松手的抓着这个缸干什么!” “他娘的,真是要钱不要命,命都没有了,还搂着这个缸有什么用!”马老大恨恨地看着那三具骷髅。 “让我来,大哥!我宁愿相信死蛤蟆撒尿,也不能相信死人能与活人争财!”马老二认定那石缸中一定是满缸的金银财宝﹑珠玉奇珍,要不然这三个骷髅,命都没有了,还搂着个破缸干啥?肯定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看到老三心怯停手﹑老大犹豫不决,再看看围观的众人,马老二凛然虎躯一震,说什么也不能让别人看他们三兄弟的笑话!要是他们弟兄被三个骷髅吓住了,这个无主的石缸肯定会有人抢着弄开---要钱不要命的人有的是,更何况搂住这个石缸的只是几具朽骨而已,又不是什么喝血吃肉的白骨妖精? 想到这里,马老二仿佛手中所拿的不是一把种田刨地的寻常农具,而是一杆能在千军万马中令人胆寒的方天画戟! 那马老二不但胆子奇大﹑不惧鬼神,而且一身蛮力﹑气死耕牛。只见他对准缸边的一具尸骨,怒喝一声,出锹出电,一下子就将那具骷髅从缸上铲掉并飞出好远! 不过,那骷髅之身虽然飞了出去,但是它的两只骨臂,仍然紧紧地贴在石缸上! 原来那具尸骨主架飞出,却是两臂断裂,双手紧搂石缸,并未松手---当真是要财不要命! 这让人高马大﹑气势如牛的马老二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还真没见过这等要钱不要命﹑死后也拼命守财的主儿! 这三具不知死去多少年的枯骨,没有风化碎裂已属罕见,如今竟在铁锹下宁折双臂而不舍石缸,让人心中直犯嘀咕---这究竟是尸骨阴魂不散﹑还是石缸实为至宝? 一不做二不休,有财不取,天必不与。况且石缸就在眼前,分明是福贵逼人。马家三兄弟这时已经深信,这个石缸之内一定是奇珍异宝,就算不能比肩于和氏之璧,也绝对不会啻于夜明之珠。 再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这缸内不是奇珍异宝而是一缸散金碎银,他们弟兄三人这辈子是躺在床上也吃喝不尽的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的道理,马家三兄弟是坚信不疑﹑忠守不渝的。 看到老二立功,老大和老三也不甘落后,比葫芦画瓢一般,紧握铁锹,对准剩下的两具尸骨,猛地向前一戳,结果就和老二一样,把那两具尸骨铲飞出去。而那四只手臂,仍然留在了石缸之上。 周围围观的老百姓,无不震惊而后退数步。这个情景也确实太不可思议了,一口黑中泛青的石缸之上,竟然有六条骨臂紧贴其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何能够让人相信! 事已至此,就算那三具骷髅真是阴魂不散,抑或是白骨成精,反正也是得罪透了。马家三兄弟相互看了看,提起铁锹,把那六支骨臂一条条从石缸上剥了下来,扔到一边。 “来,哥几个帮帮忙,把这个石缸弄出来打开它,如果里面是块肉,至少给大家弄口汤喝!” 马家兄弟虽是粗人,却也明白,光天化日之下,围观者虎视眈眈,就算做不到见者有份,至少也要自己吃肉﹑分汤与人,若想不拔一毛,恐怕是说不过去的---毕竟这石缸是在公共河底,而不是在他马家的祖坟堂屋中挖出来的。 既然要分财与人,又何必自己冒险苦干?毕竟是他们弟兄三人慧眼独具,挖出了这口石缸,而且把那吓人的三个骷髅从石缸上铲除干净,物归其主已成定论,围观的人再多,他们只要拿出来些散金碎银破铜板的分些与人,表示不吃独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一听马家三兄弟说帮忙者有份儿,那些站在较近的莽夫勇汉们,立即磨拳擦掌,准备效劳。 正在这时,原本在低空鸹吵盘旋的那群乌鸦,突然哀鸣几声,振翅高飞,转眼间就飞得干干净净﹑一只不留。 本来众人受那“乌鸦叫,祸来到”俗语的影响,不敢放开手脚,现在看到它们全部飞走,头上是晴空红日的,也就踏下心来---强者准备分杯羹,弱者图个看热闹,立即向前几步,将那个石缸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眼看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大胆更大。马家兄弟在几个壮汉的帮助下,就要开缸取宝之时,只听岸上一个声音在耳边炸响,而且是中气十足﹑回音袅袅,在众人耳边嗡嗡作响:“阿弥陀佛,福祸本无门﹑惟人自招之,众生本无事﹑何必生是非!各位施主莫急动手,且听老衲一言” ****************************************************************** 没办法,茶凉厚颜相求,各位路过的兄弟姐妹们,劳烦各位加个收藏,支持一下,谢谢谢谢!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石缸之谜(3) 众人抬头一看,原来站在河岸上劝阻人们不要打开石缸的不是别人,而是德高望重的悟云大师。 这个悟云大师,慈眉善目﹑宝相庄严,是附近名刹宏法寺的得道高僧,素得周围百姓们的尊重敬仰。 悟云大师白须飘飘﹑双目有神,已近古稀之年,近些年来早已不出宏法寺院,只在寺内坐禅**,欲传衣钵于后人。不知何故,今天竟然大驾光临这个喧闹的河边小集,令人奇怪。 既是高僧制止,必有因缘。看来这个石缸实是非同小可。马家三兄弟也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家伙,随同众人上岸,聆听高僧教诲。 “阿弥陀佛!”悟云大师双手合什﹑高宣佛号,双目平视﹑眼露慈爱,看着众人,缓缓讲道:“老衲今天在寺坐禅,忽感心神不宁,知有大事发生。曲指一算,原来孽障却在这里。还望各位施主看老衲薄面,不要打开那个石缸为妙啊!” 众人纷纷向大师施礼,请教为何不能打开那个石缸,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等等。 悟云大师声若洪钟,娓娓讲来:“呵呵,这个石缸之内,不是众生所需的身外之物,更不是什么稀世珍宝,而是我宏法寺前辈高僧所封锢的一只妖兽啊!” 不用说,悟云看似平淡的几句话,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因为在挖这个石缸之时,就有无数的乌鸦前来盘旋鸣叫,似乎在提醒人们不要开缸惹祸,无奈人们一心要取那意外之财,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而多年已经不出寺院的悟云大师,竟然也恰在这时赶到劝阻,这就更加让众人确信无疑。马家兄弟虽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摇头苦笑,上前几步,恭敬地问道:“大师啊,那个缸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沉在这河底呀?” 悟云大师看了看马家三兄弟,又四下环顾一圈众人渴望的眼神,叫宣佛号,讲了起来: 宏法寺主持代代相传,此处镇有妖兽一只。当时曾有许诺于妖兽,河干缸破,就是妖兽出头之日。这件事,与当年三位迷途知返的义士还有干系。 不知多少年前,有异姓兄弟三人,虽非一母同胞,却也情同手足。 那三兄弟生逢乱世,虽有绝技在身,无奈命运斑驳,只得落草为寇,打家劫舍为生。虽说他们盗亦有道﹑劫富济贫,却也杀生不少﹑造孽良多。 也许是他们原本善根不断﹑良知未泯吧,后遇宏法寺方丈,以因果之法教诲于他们,使他们兄弟三人幡然悔悟,表示愿将功补过﹑重新做人。 当时北山之上,有妖兽一只,时常化为人形,害人不浅。只因它已有数百年的道行,方丈禅师亦独自不可擒之。 那兄弟三人表示,愿不顾生死,协助禅师降伏那只害人的妖兽,以赎自身之罪。四人大费周折,终将那只妖兽降伏并装入石缸之中,密封加印,沉入这条波涛汹涌的河水之中,并许其河干缸破,妖兽方可出头现世﹑再行修炼。 可叹那妖兽道行确实不浅,被封在石缸之内,依然在水中起起伏伏﹑不甘被禁。 那三人中的老大,纵身入水,双臂紧紧搂定石缸,决心舍身镇妖﹑共沉水底;无奈一人之力,终无法禁锢于它,仍然在水中漂浮不定。 要镇那妖兽长沉水底﹑千年不出,当时只有以三星之势方可降伏。其余二人听后,表示愿与大哥同生共死,作成那三星之势为民除害。遂跳入河中,与大哥六臂相交,紧紧搂定石缸,最终溺死于河水,搂定石缸不松手,这才镇得妖兽沉匿河底,保得一方平安。这也是天道循环﹑因果相报,三位义士最终以身赎罪﹑将功补过啦! 然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此河今朝干涸,而汝等又将那石缸挖出,几欲打开,难道那只妖兽合该现世出来否? 今天老衲在寺内打坐参禅,忽然心神不宁,遂入定了解,算来此处有今日之险,连忙赶来。幸亏各位施主还不曾打开,若是晚来一步,恐怕妖兽现世,恐将为祸矣 听那悟云大师言及至此,众人无不吓出一身冷汗,若是大师再晚来片刻,那个封有妖兽的石缸一定会被打开,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从那开始,人们感念宏法寺历任高僧对周围百姓的呵护,就将这个无名的渡口改为宏法渡口。 当时的人们多不识字,皆以口耳相传,加之方言浓厚,时间长了,宏法渡口在众人口里就变成了好记且富有诗情画意的红花渡口! “好了,我们知道了,不管是红花还是白花,兄弟你总要说话算话,弄点真家伙让大家开开眼界嘛”大傻实在是忍无可忍,等琉璃眼稍一停歇,便叫了起来,“弟兄们不听故事,也不管这个渡口的来历,兄弟你来手硬头活才是正事儿!” 虽然琉璃眼的这个故事还算不错,但比起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亲眼看到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来讲,毕竟相差甚远,所以当大傻一带头,下面真是应者云集,高声叫嚷附和着。 “没问题﹑没问题,弟兄们静一下,”琉璃眼点头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馒头大小的石头,“这样吧,看到没有?这可是真正的石头一块,现在我把它扔到河里,让你们看看它是沉是浮!” “我说水鬼大哥啊,给小弟一个面子,把这块石头托在水面上不要让它沉下去!让这些**弟兄们开开眼界!”琉璃眼冲着河面喊了一声,随即将那块石头扔在了河里。 事实胜于胡扯。那块馒头大小的石头当真浮在了水面上,而且是随着水波的流动一漾漾的,看得弟兄们眼睛都不眨一下,站得较近的弟兄还用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仿佛怕自己看花眼一样。 但无论是信与不信,那块石头确确实实的浮在了水面上,丝毫没有沉下去的意思。 “这个难说!”特派员毕竟是喝过洋墨水的人,看到这一切,不但没像我们一样目瞪口呆﹑很是信服,反而冲着琉璃眼叫了起来,“这个不算!这个不算!谁知道那个石头是真是假?说不定是片破布包个木块也有可能,甚至就是块烂木头,那当然就会浮而不沉啦!” 众人一听特派员这样一说,也是深有同感,是呀,这个石块是你琉璃眼自己拿的,说不定是早就有所准备,要是像特派员讲的那样,木块当然是浮在水面的啦!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迷魂岭(1) “哈哈哈!我琉璃眼绝对不会使用那种下三滥的伎俩,来糊弄你们**的!”琉璃眼满脸轻松镇定,丝毫没有被人揭穿的心怯之意,显然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沉默片段,琉璃眼诚恳地说:“这怪兄弟我心眼太粗太直了,没有事前把那块石头给你们瞧瞧真假。这样吧,就算那块石头你们不相信是真的,我现在让水鬼大哥托着它逆流而上总可以吧?” 琉璃眼说完就冲着河水叫了起来:“水鬼大哥,麻烦你再托着那石头往上游走几步!” 众目睽睽之下,那块石头真的在河里逆流而上! 这一下,不管别人服不服,反正我是彻底服气了。因为就算那块石头有假,就算它只是一根稻草,但在这汹涌的河水中,能够使它逆流直上,却不是人力可及的。没有鬼神施手,还有谁能有这等本事? “嘿嘿这个,这个嘛,琉璃眼兄弟,”小李狡黠地笑了几声,并没有打算放过琉璃眼的意思,“嘿嘿,兄弟我还真是难以信服,谁知道兄弟以前是不是玩把戏﹑搞魔术的呢?” 然后小李冲着我们挤眉弄眼的叫道:“弟兄们,要不要让琉璃眼兄弟给我们再来一手更直接﹑更开眼的?” 下面异口同声的表示欢迎。这个也是意料之中的,因为我们之前已经从老猎人那里知道了琉璃眼看的大名,对于奇人嘛,人们当然是抱有更高的希望。 琉璃眼看了看刘老大送给他的钢枪和子弹,虽然感到小李不过是得寸进尺的要求,毕竟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略一思索就高声说道:“再来一点儿更直接的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我想问各位一件事,你们有人见过风没有?就是刮得飞沙走石﹑树枝乱晃的大风,你们见到过没有?” 这不是废话吗?!大风小风西北风,热风寒风龙卷风,特别是这个地方,一年四季大风不断,你琉璃眼是喝晕了还是装迷糊?问这个吃奶级水平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风我们当然见过啦,琉璃眼兄弟!喏,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树叶哗啦啦的响,不就是风嘛!”大傻心直口快的叫了起来。 “呵呵!”琉璃眼得意的笑着说,“风在哪儿﹑风在哪儿啊,兄弟?我怎么没有看到呀?哦,那个啊,那是树叶不是风嘛,你们都说见过风,那就露一手,让兄弟我看看风到底是黑的白的﹑男的女的,还是不男不女黑白不分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想到琉璃眼兄弟现学现用,而且用的是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一下子就堵住了我们的嘴巴:是啊,风这种东西谁都知道是存在的,但人们所见到的,无论是飞沙走石还是枝叶乱颤,确实只是风力的外在表现,而不是风的本身;虽然并没有人真正的看到过风这种东西,但没有人怀疑它的存在! 而按照这个逻辑,琉璃眼虽然并没有让我们亲眼看到那些鬼鬼神神的本身,但通过它的表现,来给我们证明了它的存在。 琉璃眼这一招真是厉害,不动声色的以攻为守,一下子就把皮球踢了过来。从这一点来讲,这琉璃眼果然名不虚传,不但有着传奇般的水中身手,而且善结三缘,更重要的是大脑是十分灵活聪明。不能与他并肩作战﹑成为手足兄弟,实在是我们当兵生涯中的憾事一件啊。 “原来你的意思是这样的啊,兄弟”小李并没有放弃的打算,略一思索,高声说道:“风这种东西虽然没法直接让人看到,但随时能够让人感觉到;那么兄弟也让我们感觉一下那些鬼神如何?比如和我们握个手什么的?” “这位大哥果然厉害!”琉璃眼似乎和小李有了相惜之意,“感觉一下当然可以,比如哪位兄弟下到水里让水鬼大哥给你来个亲密接触?不过保证没有性命危险;二是让它采用借尸还魂的方法,和大家聊一会儿?两个方式二选一,你们看哪种好些?” 下到水里和水鬼亲密接触,虽然是有惊无险,却也没人对此有兴趣,看看还差不多,谁愿意和那玩艺儿接触啊;借尸还魂和我们聊天,这个更没什么新意,因为我们早有见过,特别是那次酒鬼借狗蛋的身体痛饮的事,比什么都直接而有趣。 看来这两种方式我们都不感兴趣,这个话题就暂时打住。 今天从早上出发,再经一次次坐船过河,又和琉璃眼瞎扯了一通,眼看日已近午,刘老大命令,就在这儿简单吃饭,稍事休息马上出发。 我们取出所带的干粮罐头等,邀请琉璃眼和我们一块在河边席地而坐,开始吃饭。看到当时极为少见的罐头等食品,琉璃眼毫不客气的答应了,而且问刘老大,“刘营长,我说,这些罐头真是好东西,你看能不能让我那水鬼大哥也来尝尝?” “没问题,喏,再给你一盒,你看着办!”刘老大又给琉璃眼一盒罐头。 这下又把我们的注意力集中了过去。我们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那琉璃眼怎么分享罐头给他水鬼大哥尝尝。 只见琉璃眼打开罐头,在上面插一调羹(勺子),就放在身边三尺开外的地方,然后冲着河水叫他水鬼大哥前来尝新。 看到这里,我们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里的干粮,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盒罐头。看看他琉璃眼到底要搞些什么名堂。 众人注目之下,那盒罐头竟然轻轻的晃了晃,上面的调羹当真转了起来,而离它最近的琉璃眼,也最少相距数尺,绝对不会是人为所动,这让我们不得不佩服琉璃眼的异能,看来这小子真有一套啊 饭后我们稍事休整,马上与琉璃眼颇为不舍地进行告别。对于这个和我们年龄相仿﹑脑瓜灵活而又奇技在身的年轻人,刘老大是一再邀请他与我们同行,加入我们**部队,但琉璃眼委婉而坚决地拒绝了。 天道无常﹑世事难料,没想到一年后,由于我们团向共军投诚起义,竟然巧遇琉璃眼,并且和我们混编一团,开始了我们生死与共的战斗生涯,也拉开了我们更近一步处理鬼神怪事的序幕。那时的琉璃眼已经是解放军的一连级军官了,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就在我们告别琉璃眼,准备出发的时候,琉璃眼犹豫不决﹑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光天化日之下见鬼确实不易,但阳气衰弱的晚上可真难说,按你们所走的这条近路,我算你们到达**岭时,天已擦黑,千万小心点儿,那个地方,真的不太平!” ************************************************************************* 能看到此章的朋友们,如果还没收藏的,烦请加个收藏支持一下,茶凉在此有礼了,谢谢各位﹑感激不尽!!!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迷魂岭(2) “不太平?难道那个地方有日本鬼子和伪军?”刘老大问道。 “我们游击队给贵军所指的小路,不但近了许多,而且还是比较安全的。只要你们不要生火做饭﹑放枪放炮的,当然不会引来鬼子和伪军。只是,只是前面那个**岭,荒无人烟的有些怪异,容易见到些其他东西!”琉璃眼提醒我们说,“当然,也只是有可能而已,不一定能碰上,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们,心里有所准备毕竟要好一些!” “哦,兄弟你说的是那地方有鬼鬼怪怪的东西?是想吓唬一下我们吧?”小李怀疑琉璃眼故意吓唬我们,于是面带讥笑的说,“你们这些人啊,真是没喝过墨水,看看起的什么名字?**岭,又土气又难听又吓人!为什么不叫个仙女岭﹑娘娘岭﹑公主岭什么的!好听又有意思还有吸引力” 这个小李,三句话不离女人,看来真是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婵啊! “呵呵,没办法,老百姓就是老老实实的起个土名儿,反正你们不是想亲眼见一下那些东西吗?今晚可是有机会哟!”琉璃眼见小李语气中似有不信,倒也不在意,马上笑呵呵地说,“对你们这么多大老爷们儿来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不过,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辞别琉璃眼,我们这个营数百人立即按照当地游击队所指的路线向后退去。这个加强营原本有四个连,但接到杰克中尉后,采用了分身诱敌的方法,战斗力最强的机枪连已经和我们分头后撤。 游击队果然对当地的情况是一清二楚的,他们所指的路是十分偏僻,可以说是连一条像样的路也没有,在军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确实不会有那些机械化程度高的小鬼子们通行。我们也就放心大胆的向前走着,恨不得赶快冲到国统区,交差了事﹑回归本团。经过这一段提心掉胆的折腾,真想痛饮一番﹑大醉一场。 琉璃眼算计的真准,当红日西坠﹑天将擦黑之际,我们果然被一座小山岭拦住了去路。这座小山岭,大概就是琉璃眼所说的“**岭”了吧。 放眼望去,这座小山岭高不过数百米左右,亦不是很陡峭。就是杂草灌木丛生,没有一条正道。 当然,这对于我们野战部队来讲,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甚至万一遇到敌人时,它还是我们绝佳的藏身之地。 按照琉璃眼的提醒,我们并没有埋锅做饭,怕引来日伪眼线的注意,简单的吃些干粮喝些水,坐地休息片刻,就借着朦胧的月光,向上走去。 今晚的月亮还算不错,虽然不是满月,倒是因为晴空万里﹑天无浮云,月光还是十分明亮的,百步之内,至少能看清人影儿。 因为有琉璃眼的事前提醒,说是这**岭容易碰见神神鬼鬼的东西,我们每个人都是聚精会神,紧挨在一块,向上手脚并用努力攀登。 说实话,在白天我们是非常希望亲眼看到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以满足自己的好奇之心;但真正的到了晚上,特别是在这个无人居住﹑鸟不下蛋的荒山野岭,我们还真没有了那份闲心雅兴,只要让我们平平安安的翻岭而过,就已经知足啦。 事情就是这样,你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偏偏来。白天我们变着法子逼琉璃眼给我们弄个鬼让我们开开眼界,他推说光天化日之下无法办到,但到了我们不想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它倒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一阵轻风吹过,杂草灌木沙沙作响。空旷寂静的山岭上,让人倍感荒凉。就在我们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的时候,前面的弟兄们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了,兄弟?”小李明知前面肯定有什么情况,故意小声的问道。 “前面,有,有人,挡路!”小李前面的一个新兵蛋子结结巴巴地说,不知是天生短舌口吃,还是他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它娘的个脚!还真让琉璃眼蒙对了,”小李低声骂道,“你让一下,兄弟!”然后回头招呼我们几个老兵持枪上前。 小道狭窄,那个瘦小的士兵一听小李让他殿后,很是感激地闪在了一边,我和狗蛋大傻紧跟小李,上前几步,想要看个究竟。 要知道,我们连在前面开路,刘老大他们陪同特派员和杰克中尉在中间,若是我们停步不前,狭窄的山道上他们一定也会无法前进。 往前走不数尺,借着朦胧的月光,我们模模糊糊地看到,在我们前方约有百步左右的地方,出现了一块相对平坦之地,而那平地之上,竟然有几个人四仰八叉地躺着,由于光线较暗,倒也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 “是人是鬼?”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凉气,不是我们胆小,一是这荒山野岭的,哪里会有活人躺在这里?二是刘老大前面有令,不到万不得一,绝对不能开枪,恐怕枪声引来附近日伪的注意。所以事实上我们手中的枪,就和烧火棍差不多。 “娘的,上去看看!”大傻似乎并不在意前面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人是鬼,回头看着我们说,“安上刺刀,跟我来!” 我们几个赶快装好枪刺,跟在大傻身后慢慢的走了过去---虽然心里害怕,但终究要面对的,而且我们总不能让身后的新兵蛋子看笑话吧?这次熊了,以后在新兵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而且再延误下去,刘老大一定会上火的。 又走了几十步左右,小李拽了一下大傻,我们几个就停了下来。 “我说前面的几位弟兄,”小李壮了壮胆,尽量保持语气的平静,冲着前面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人鬼殊途﹑互不相犯,能不能让一下,让我们过去啊?” 除了冷汗!还是冷汗!他娘的这个小李兄弟,虽然我们都是心知肚明,你也用不着这样露骨地说他们是鬼吧?隔着那层窗户纸,我心里还踏实一点,真要直接指明他们就是鬼魂,心里反倒凉凉的,后背也有些发麻。而且你直接称呼它们是鬼,恐怕会惹它们不高兴的。 果然不出所料!前面那几个“人”听了小李的一席话,真的是理也不理﹑动也不动! 大傻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一把将小李拉到身后,冲着前面的那几个“人”骂了起来:“它娘的别给你脸你不要,你们以为老子真怕你们几个死玩艺儿啊,有种你站进来,给老子比划比划!” 这个大傻!你以为人家是绿林好汉,要给你在拳脚上见高低啊! 大傻话音刚落,前面的那几个“人”就不服气似的,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身材高大﹑四肢粗壮,就是---没有头颅!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迷魂岭(3) “半截缸?!”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一闪,身上的冷汗就出来了! 半截缸是我们农村对无头僵尸﹑鬼怪的俗称。当年我和大傻﹑狗蛋未当兵前,在一个人迹罕至的池塘边逮鱼时就曾碰到过。当时吓得我们失魂落魄﹑手脚发软的,幸亏一道雷电让它们迅速遁于无形,才使我们不要命似的落荒而逃 如今皓月当空,当然不会出现雷电,这可让我们如何是好?我只感到呼吸急促﹑嗓子发干﹑背上发凉,端着步枪的手也开始不听使唤般的抖了起来。 就在这时,刘老大眼看部队一直停止不前,带着两个警卫就赶了过来。不用我们多做解释,扫了一眼前面那几个无头的家伙,刘老大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哼哼!肯定是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刘老大没并有遇到过半截缸,显然把眼前的几个东西,当成了故弄玄虚﹑拦路抢截的小毛贼,“弄根竹篾﹑撑件上衣就来吓唬老子啊,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刘老大说完拔出手枪,就向前走去,我们和两个警卫自然是紧紧跟上。 “它娘的,赶快给老子滚蛋!以为我们是商贾百姓想截路不成!再慢一点老子就开枪了!” 任凭刘老大高声怒喝﹑拔枪相向,前面那几个东西似乎闻所未闻一样,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刘老大忍无可忍﹑火气上窜,“它娘的这些不要命的拦路毛贼,打死一个少一个!”言罢右手稍稍一动,只听“砰砰砰”三声枪响,前面那几个东西,不是应声而倒,更不是拔腿就跑,而是原地蒸发一般,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一下反倒将刘老大吓了一跳:它娘的个脚,这几个家伙当真不是装神弄鬼吓唬人的拦路毛贼啊! 事情清清楚楚地摆在那里,前面拦路的正是老百姓颇为忌惮的半截缸!虽然那些半截缸应声消失不见,而不是直扑而来,同样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震撼:之前只是我们猜测而已,现在刘老大的枪声将我们的猜测变成了现实。 像我们这些在战场上真枪真刀玩过命的军人,按说身上的杀气还是蛮重的。一般的小鬼小判的,应该不会主动找我们麻烦才对,为何这几个半截缸如此嚣张呢?既然知道我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军人,又敢在我们面前现身,自然不会就此消失﹑善罢甘休的。 容不得我们多加考虑,刘老大亲自带头,赶快向前走去。 现在大家是格外谨慎,同时也专心赶路,不再四下旁顾,只怕再看到些什么不愿看到的东西。 没等我们走多远,又有几个影影绰绰的东西挡在前面,定睛一年,还是有身无头的半截缸。 刘老大已经知道对方并非拦路抢截的山贼土匪,而是我们曾经给他讲过的半截缸,也就不再冒然开枪---显然对方并不是真正的害怕我们手里的枪支,否则他们就不会再次出现!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人鬼殊途﹑互不相犯!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小李壮了壮胆了,向前两步,与刘老大并肩站定,又祭出了他那套说书艺人讲滥的台词。 开枪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直接走到它们面前似又不妥,刘老大接过小李的话,冲着前面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没错,无论各位如何惨死,都与我们过路人无关!要是想讨些纸币冥钱的,我们这些当兵的也没有带在身上!不如各位让道放行,改天路过时再烧给各位,如何?” 刘老大话音刚落,那几个影影绰绰的半截缸身体晃了几下,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接着就消失不见了 后来我们从当地人口中得知,这道**岭,原来曾为土匪窝,有许多人包括他们内部的异己,都是被砍头而杀,所以就有了许多无头冤魂,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半截缸,这些冤魂葬身这无人的鬼地方,自然无人祭祀送钱的,所以他们时常拦路“索钱” 当然,**岭这个怪名的来历,与那些半截缸却是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我们很快就遇到了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怪事。 自从刘老大许诺,以后路过时烧些纸钱给它们,那些半截缸倒也识相知趣,一路上再未现身吓人,我们也就放下心来安心赶路。 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月亮已经升至头顶,**岭的一草一木,在月光的直射下愈发清楚,我们的胆子也就更大了一些。 寂静的荒野之中,只听到我们的脚步声。蚰蜓小路是越来越窄,只容得下一人行走,两边的荆棘一不小心就挂住了衣服,我们这几百人的队伍也只能化为长蛇之势,单列行走在**岭的小道上。 翻过顶峰,我们走在下坡的小路上就省力不少。我走在大傻身后,看到走在前面那几个战友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直感到好笑,现在月光如水﹑十分明亮,况且自从刘老大劝退那几个半截缸后,一路上风平浪静的再无异常,你们还那么谨慎干什么? 就在这时,或许是走在前头的战友惊动了草丛中的什么野兽,只见一只不大的动物猛地从草丛中窜出,一溜烟儿地向前面冲去。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头小狼,想必是它在这潜伏等待,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山鸡野兔,而是我们这群刀枪在手的军人,吓得它落荒而逃! “娘的,吓我一跳!我们只是路过,又不打猎,跑那么快是想进盘子上酒桌啊!”我低声骂道。 话音刚落,令人吃惊的还在后面!那只被我们惊吓逃窜的野狼,竟然一头撞在了前面的一棵大树上,只听“砰”的一声响,站在高处的我就清清楚楚的看到它四肢伸直﹑倒地不起! 听说过守株待兔,还真没听说过凶残狡黠的狼也会来上这么一手,不带转弯儿的撞树而死,说出去恐怕还真没人会信。 还没等我们笑出声来,走在最前面的几位战友突然喝醉了似的原地打转,晕头转向的挣扎了几下,竟然倒在了地上! 真是奇怪,晚饭我们都是吃得饱饱的,又没喝酒,他们几个肯定不是饿晕醉倒,再说前面也没有什么鬼怪僵尸什么的,肯定也不会是吓晕的 我和大傻快走几步冲了过去,想要看个究竟,结果刚接近他们几个,就感到眼冒金星﹑头晕眼花,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到脚下的小路,勉强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一屁股蹲到了地上! ************************************************************************* 今天更新太晚,实在对不起各位,茶凉鞠躬道歉了。因为一大早的,客户一个电话就把茶凉叫走了,现在才刚刚回来! 这两天有图片轮转推荐,恳请各位看在茶凉从未断更上传40多万字的薄面的,满足茶凉一个心愿:本月收藏能破千,拜托各位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迷魂岭(4) 人虽坐在地上晕头转向,我心里却是还算清醒。这个鸟地方,肯定有什么邪物作怪,要不然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头晕目眩而倒地?怪不得那匹狼会一头撞在树上呢! 强打精神﹑睁开双眼,看到周围一片苍白,根本看不到草丛灌木什么的,就像坐在云雾中一样,身边无数黑点乱晃。心里很是害怕,明明刚才还在山间小道上行走,这难道是我们失足坠入阴朝地府不成? 然而周围虽是白茫茫的一片,却是并没有什么鬼怪妖邪,更没有半截缸现身。除了后面弟兄们的惊叫声之外,没有想像中的惨叫怪笑。 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害怕,不知道让我们迷倒在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鬼?是妖?是怪?它是否正躲藏在暗处狡黠地看着我们这些到手的猎物?想到以前曾遇见的血蛇,将人迷晕后从人鼻孔中吸血而食,把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直接吸干血液而变成了白纸人,心里就不由得颤抖不已,赶快摸了摸鼻子 大傻更是怒不可遏,高声叫骂着,勉强挣扎着站起来,还没走两步远就又摔倒在地。 当初琉璃眼提示我们说这**岭不太平,我们还认为所谓的**,最多不过是个鬼打墙而已,凭着我们这么多人,任它多少鬼也不可能拦得着我们啊,没想到这个**岭,竟然是这么个**法儿! “弟兄们不要慌乱,小心手里的枪不要伤到自己人!”刘老大命令着,“没看到明确的目标出现,千万不要乱开枪!” 有了刘老大的命令,我们也不再徒劳无功的挣扎,而是坐在地上,子弹上膛进行戒备,单等那迷惑我们的鬼怪出现,我们就射它个千洞百孔﹑死无全尸! 大约等了一袋烟的功夫,周围仍是静寂无声,别说鬼怪精灵,就是老鼠也没出来一只!我们就再也沉不住气了。 “刘老大,怎么办哪?难道我们就在这儿坐以待毙不成?”大傻空有一身蛮力,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却是黑旋风掉水里,用不上劲儿! “大傻兄弟先别急,这个鬼地方真它娘的奇怪!既不出来害我们,也不放我们离开,到底是什么意思嘛!”刘老大平时虽然足智多谋,碰到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也只是老母猪拱地,嘴上的劲儿,除了让我们冷静等待,别无它法。 遇到这种困你在这儿,就是不给你面见的鬼怪,我们还真是没辙儿。要是它真的冲出来,哪怕它口大如盆﹑生吞活人,甚至是直接吃肉喝血,最多给我们造成点儿伤亡,乱枪之下,它一定死无全尸,最终胜利的肯定是我们。现在它一直不出头露面,倒让我们惴惴不安,难道它想困死我们不成? 就在这时,前面有一个声音飘渺而来:“喂---,上面是不是又迷住什么人啦?是的话就言一声儿,我去救恁” 从声音来判断,对方应该是个老年人,而且至少离我们在几十丈开外,中气十足﹑非常响亮,在这座山岭上回音四起,飘飘渺渺! 心中一阵惊喜,就像落水待毙之人,突然听到有人说,“来,伸手给我,我救你!”那样,根本顾不得长官的命令,乱七八糟的喊了起来,纷纷请求对方前来施救。 “噢,这一下迷住那么多人啊!你们这么多人,深更半夜的到这儿想干什么?说实话我才会上去救你们的” 看来对方谨慎起来了,这倒也正常。乱世之秋,有许多人黑灯瞎火的,不是土匪强盗,就是日伪敌特,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好人。人家虽有救人之心,分清好坏也是有必要的! 这次没人敢乱回话,害怕万一对方认为我们不值得他出手相救,那就完蛋啦。 刘老大作为我们的最高长官,当然义不容辞的高声回答:“老人家,我们是中央军,路过贵地被困在这啦,您老人家想办法引我们出去吧!” “中央军?你们这些王八蛋!不去打鬼子,还祸害老百姓,就应该活活地困死你们这些龟儿子!”那老者语气中充满了愤恨之意,一下子让我们原本刚刚看到的希望之光熄灭了。 “喂--,老先生,您误会我们啦,我们就是抗日打鬼子的**部队,绝对不是什么汉奸伪军的”刘老大急切地解释着。 沉默片段,那老者终于答应救我们了“嗯,好吧!你们等我一会儿,我这就拿绳子去救你们!” 我们长出一口气,而又陷入了度秒如年的漫长等待之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个声音终于出现在眼前:“喏,快点抓住这根绳子,慢慢的下来吧!” 我们根本顾不得对方是男是女﹑是人是鬼,一个个顺着那根绳子,脚步蹒跚地向下走去。等我们走到那绳子的尽头之处,头脑才算完全清醒过来。 顺着绳子放眼望去,绳子的这端系在一棵大树之上,另一端被弟兄们拉在手里向下走来。出了那片怪地,我们才发现,那个地方哪里会有白蒙蒙的雾气,完全和周围一般无二,这更加让我惊心动魄,看来刚才只是鬼怪迷住我们的心智而已,根本就没有云雾遮目。 等弟兄们全部下来之后,我们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个老者,只见他须发皆白,黑黑瘦瘦的,根本不是我们想像中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老神仙,真是太感谢您啦,要不是您施以援手,我们这么多人恐怕很难出来啊!”刘老大毕恭毕敬的道谢连连。 “老夫哪里是什么神仙来着?一个打柴为生的老头而已,嗯,看来你们这群人不像祸害人的鬼子汉奸!不错,老夫没有乱救人!” 不管他是樵夫还是神仙,反正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在老者的带领下,来到山坡向阳处的一片宅院中。 眼看天已将明,我们索性在刘老大的带领下,在老者的篱笆院中稍事休息一会儿。 红日初升时分,我们取出所带的干粮罐头等食品,与老者共进早餐。喝着老者烧开的山泉,宾主双方的气氛慢慢热切起来。 没等我们询问,那老者就爽快地说道:“那块地方啊,是山神老爷的府地,别说你们这些人,就是小日本的铁鸟(飞机)路过,山神爷也一样会捅它下来的!” ************************************************************************** 感谢各位的鼎力相助,现在离一千收藏不远啦,谢谢各位兄弟姐妹们!请各位成全一下,满足茶凉收藏破千的心愿!再次感谢!!!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无头没尾(1) 无论如何,我们这些持枪带刀的军人,能被那些神秘的东西迷困而前进不得,确实极难令人相信;如果没有那老者的救助,恐怕一时半刻我们实难脱身。 所以我们吃过早饭后并没有立即赶路,而是留了下来,一是想要帮老人家做些什么,聊以表达谢意;二是想要了解清楚,昨晚困住我们的,到底是什么鬼怪精灵。 “老先生,你说那块地方是山神爷的府地,而且曾有小日本的飞机掉下来过?”刘老大递给老者一根烟,但老者看了看,摆手不接,而是点燃了自己的老烟锅子抽了起来。 “嗯,去年有个大铁鸟从那儿飞过,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摔得闪火冒烟的,听游击队的人讲,说是小日本的家伙,对,就是你们所说的飞机,还是我帮游击队想办法把那些废铜烂铁弄走的!” “竟有这等事儿?对了,老先生,那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谁从那儿过都不行吗?” “嗯,这座**岭,就是因为那个地方而得名儿的。别说是人,就是狐狼鼠兔的从那儿经过,也照样迷得它们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匹狼一头撞在树上了呢! “这,这真是奇怪!老先生你怎么能从那个鬼地方救人而不碍事呢?”既然人和动物从那经过都不能幸免,甚至飞机都能在那掉下来,而你老樵夫能够例外,不是得道神仙也当是世外高人! “咳!我在这儿已经住了几十年,当然比较熟悉啦。不过,我也是必须在远处系根绳子才能出来,要不然一样头晕眼花的出不来!” 通过一番了解,我们才知道,这位老先生祖居在此岭下,儿女们成家立业后搬进城里去住,但他仍然舍不得离开这座山岭,老伴去世以后,他一个人干脆搬进了离那片**地不远的山里面,遇到有人迷困,只要不是鬼子和伪军,就尽量去救。 至于那片地方为何如此高深莫测,老先生始终认为那是山神老爷的府地,冒然闯进当然就遭到山神的教训。 我们虽然曾经亲历,但一没看到山神鬼怪,二没听到任何怪叫怪笑,所以也始终搞不清迷困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直到多年以后,才从官方那里了解到,说是经过科学家的考察研究,认为那片地方下面有什么东西,造成磁场异常,强大的电磁波干扰了包括人在内的各种生物的脑电波,造成大脑的暂时短路所致等等,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有一点儿可以肯定,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座**岭确实名不虚传,真的能够让人像被**一样,迷困在那儿走不出来 那老者抽了几个烟袋,胸有成竹似地问道:“你们这些人,黑灯瞎火的摸上山来,少不了也碰上半截缸了吧?” “没错没错!”刘老大吃惊地看着对方,“看来老先生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啦,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半截缸这种东西!” “呵呵,碰上了你们才相信啊,那些半截缸,都是当年大土匪头子支一刀造成的。其实那些半截缸啊,也并不害人性命,只是找人索要点儿阴钱冥币而已,并无大害。真正吓人的,是这座山上的无头没尾,好在你们没有遇上,真是幸运啊!” 嘴上没说,我心里颇感不快!这座鸟山岭,先是让我们两次遇到吓死人不偿命的半截缸,而后又困在那片**地,已经够倒霉的了。这老先生竟说什么,我们幸运?简直是老糊涂啦! 想到这里,我迷惑不解地问道:“老先生啊,您老的意思是说,我们这次进山还算幸运?还有那个无头没尾,到底是什么野兽啊?” “哈哈哈!你们这次确实是幸运!一是有老夫引你们出得那山神爷的府地;二是你们碰到那些半截缸并无害人之意。难道还不算幸运吗?那无头没尾啊,可不是什么野兽,而是厉鬼冤魂,如果碰到她,一定没这么简单的!” “厉鬼冤魂?老先生你说那无头没尾竟然是,是一种鬼魂?”刘老大和我一样吃惊。要知道,我们走南闯北﹑穿坟钻墓﹑深入不毛﹑杀人无数的,也算是经历颇多﹑见多识广,而这无头没尾,别说见过,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大家对这位老先生更加敬重好奇,对那未曾听说过的无头没尾也是极感兴趣,纷纷请老先生给我们好好讲讲。 过了这道**岭,再有两天的路程已进入国统区,眼看任务完成在即,我们也就慢慢的放松下来,听那老先生侃侃而谈: 要说这无头没尾啊,与那些半截缸倒有渊源。因为它们都与当年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支一刀”有关。 这个支一刀,与老夫是同村之人,姓支名亦道,因为杀人时从来都是大刀一挥﹑人头落地,故得绰号“支一刀”。 支一刀比我大有十来多岁,当我懂事的时候,他早就名扬百里,让人闻风丧胆啦! 听说那支一刀,当年可算是珠落草丛﹑龙卧浅滩,一鸣惊人﹑少年英雄啊!十多岁给地主老财放牛时,就敢私宰一头小牛分给众人吃,而对地主说是牛跑丢了,任凭地主如何毒打,就是咬紧牙关不改口! 后来那地主多次欺压他的父母时,支一刀在夜里操起一把菜刀,把那地主全家一个不留的杀个净光,而且是全部砍断脖子,将他们尸首分家。 本来全村人都以为这次出了个少年英雄,长大后一定会比肩项吕,成为一代豪杰的。没想到他逃出去几年后,武艺虽然是大有精进,不过竟染得一身恶习,吃喝嫖赌抽鸦片,五毒俱全﹑无恶不作。 乱世之秋嘛,那小子胆大包天﹑力大无穷,又有一身功夫,按说生逢其时,应当大显身手建功立业的,可他偏偏不走正道儿,拉了一帮子人,落草为寇﹑啸聚山林,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山大王! 人家说是盗亦有道,绿林出好汉,可那支一刀,却是心狠手辣全无善心,欺男霸女坏事做尽,一把大刀杀人无数,而且全是一刀枭首,让人尸首两地,这才造成了**岭上有许许多多冤魂不散的半截缸! 这且不说,那支一刀还特别好色,光压寨夫人也不知抢了多少个,而且还是个好赖通吃的害人精,不管人家是黄花闺女还是已为人妇,只要稍有姿色,就派人抢到他的山寨里,也就是这座**岭! 善恶有报,虽迟难逃。没想到那杀人如麻﹑胆大包天的土匪头子支一刀,最后的下场,不是死于官军的剿杀,也没有死于劫道的打斗之中,更不是丧命于疾病之手,他竟然是被活活吓死的! ***************************************************************** 感谢各位的帮忙,现在离一千收藏,不到五十个!茶凉在此鞠躬道谢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无头没尾(2) 自从那支一刀突然暴毙后,他手下的土匪们群贼无首,加上当地官府的进攻镇压,那些土匪喽罗们就一散而逃,大部份又务农从良。而吴三壮就是其中的一个,后来人们从那吴三壮口里,知道了支一刀身亡的来龙去脉。 原来,支一刀入主**岭之后,仍然是凶残嗜杀﹑造孽无数。就算是跟着他干的小喽罗,稍有犯错,他也照样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的小罪大治。 话说当年支一刀喝酒时,一名贴身喽罗给他倒酒,稍不小心洒到他身上,那支一刀就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拿过他那把厚背薄刃的鬼头大刀,不顾小喽罗的苦苦求饶,大刀一挥﹑人头落地,看着滚在一边的人头,和那突突冒血的尸体,支一刀这才心平气和的喝起酒来。 像他这样杀人如麻﹑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的土匪头子,若是说他最后竟是被活活吓死的,恐怕比公猪下崽儿﹑日头(太阳)西出还要让人难以让人信服,但事实就是如此 以他的手段和脾气,支一刀在**岭可真是说一不二,威信极高。拦路抢劫﹑打家劫舍时喽罗们人人向前﹑个个争先,把这一带的老百姓祸害的着实不轻。 也许是支一刀作恶多端,连老天也看不过眼了吧。那年秋天,支一刀贴身心腹的八大金刚,一个接一个的在夜里惨叫一声,响彻整个山寨,等我们赶过去看时,人早已气绝身亡! 奇怪的是那几个支一刀的心腹悍匪,并不被人报复所杀,甚至身上连一个针眼也没有,更不用说刀伤箭伤了。 但那几个悍匪却是死得极惨,好像生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一个个双眼暴突,眼珠几乎要迸出来一样,大张着嘴巴,面目扭曲而死。 这一下,一向胆大心狠的支一刀,也蛮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命人厚葬他们,而且发誓说要给他们几个报仇雪恨。 厚葬他们几个非常简单,但要给他们报仇雪恨,却是极为困难。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杀害他们的是什么人,甚至于对方是人是鬼亦不得而知,何谈报仇二字? 支一刀倒是鬼点子不少,他命令我们暂且放弃打劫,白天好好休息,晚上全体集中在那几个悍匪惨死的院落中进行埋伏,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吓死杀人不眨眼的八大金刚。 这个守株待兔的方法还真有效。第三天晚上三更过后,就感到一阵冷风刮过,接着就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影影绰绰地直扑我们藏身的小院。 只见那个黑影周围雾气弥漫,模模糊糊地看到他不像是走路而来,甚至像是腾云驾雾一般,飘飘渺渺的认准支一刀,向他疾扑而去。 我们虽然是举刀持枪,却也不敢上前乱刺,万一伤到了支一刀,反倒不妙,而且量它一个黑影,任他武功再高,一个人又能把胆大力壮﹑武艺高强的支一刀如何? 令人没想到的是,那支一刀根本没来得及施展身手,就蹲在地上惊叫不已。我们急忙赶过去一看,在火把的照明下,哪里还有什么人影?支一刀满脸惊恐万状的样子,哆哆嗦嗦地命令着:“快,快,扶我,扶我回,回屋” 众人不敢多言,赶快护送支一刀回到床上休息。室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看到四周众多弟兄的护卫,支一刀才稍稍安心。 山寨内充当狗头军师的刘麻子赶快上前一步,安慰支一刀说,现在刺客已走,又有众家兄弟在此护驾,大哥您完全可以高枕无忧啦。 没想到支一刀惊魂未定的破口大骂说,哪里是什么狗屁刺客!它娘的分明是个厉鬼 刘麻子赶忙满脸堆笑地问他,大哥你看到什么啦,如果真是个鬼魂而已,小弟倒是会点旁门法术,一定能够捉到它! “唉,老子出道十多年,砍头剖腹﹑杀人无数,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别说是人,就是神鬼见到老子也是躲着走,可今晚的那个东西,”支一刀喘息未定﹑稍一停顿,接着就讲了起来:“起初老子认为它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刺客而已,顶多轻功好些罢了。没想到它直扑过来的时候我才看清,它娘的那东西根本就没头没脚的,一个身子带着两个胳膊一下子就掐住了我的脖子!那股冷气啊,冻得我浑身发抖,反抗不得啊!” “没头没脚?那是什么鬼啊,大哥你看它是男是啊?”刘麻子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刘麻子你他娘的扯淡,它根本就没脑袋,老子怎么会知道它是男是女?”支一刀迁怒于刘麻子,“你小子经常吹嘘说会法术﹑能驱邪捉鬼的,这次,这次就看你的啦!” “好说好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刘麻子谄笑着回答,“要是对付武功高强的刺客杀手,兄弟我不行;但要是说个把孤魂野鬼的东西,兄弟一定能为大哥分忧!喏,这个避邪珠,大哥你压在枕头底下,有这个护身,无论什么冤魂厉鬼都不敢放肆的!”说着从身上取出一个东西,放在支一刀的枕头下面。 刘麻子作为狗头军师的老二,安排几个身手较好的弟兄守卫支一刀,其他人都跟随他来到院中。 “喏,这些纸符你们每人也带一个,以防万一”刘麻子面色沉重地说,“吊死鬼﹑淹死鬼﹑无头鬼什么的,老子我都能驱除于它,可这没头没脚的东西,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刘麻子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只感到一股透骨寒风悄然袭来,那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冲出,直扑刘麻子。 只听刘麻子一听凄厉的惨叫,扑通一声仰面摔倒在地,立时气绝身亡。火光下的刘麻子,和那惨死的悍匪金刚一样,眼珠几乎迸出﹑面目扭曲而死。 “麻子兄弟﹑麻子兄弟!你怎么啦!”屋内的支一刀听到刘麻子的叫声,惊恐万状,声音颤抖地喊了起来。 一听说自言会法术﹑能驱鬼的刘麻子,现在已经被那黑影吓死,支一刀圆睁双眼,半张嘴巴,愣在那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截止更新本章时,再有二十个,收藏已经破千,感谢各位的支持!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无头没尾(3) 因为我当时就在离刘麻子不远处站着,那个黑影我算是看个清清楚楚的。它虽是人形,但无头颅,要说是个半截缸吧,它的膝盖以下又是空荡荡的,别说是脚,连个小腿也没有! 更骇人的是,无头没脚的半截身子,双手倒是迅猛异常,眨眼间就掐住了刘麻子的脖子,那刘麻子肯定也是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对方的恐怖样,才会被活活吓死的! 过了好半天,我才缓过气儿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的了--不是我胆小,而是一个没头没脚的东西,在凉风嗖嗖﹑灯光昏暗的山寨里,伸着一双惨白的手在眼前能够健步如飞,任谁也会吓破胆呐! 等我清醒过来,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个身影,小翠?对,就是小翠! 一想起小翠,我不由得浑身筛糠般颤抖个不停!想到那个小翠姑娘桀傲不驯﹑宁折不弯的个性,想到她头颅落地时的冷笑与狰狞,我就好像掉到冰窖里一样。 虽然那个小翠不是我捉上山来的,虽然也不是我砍其头﹑断其足的,但当时虐杀她时的那一幕,我偏偏就在现场。想到当初那离奇恐怖的一幕,现在仍然令我惊魂未定﹑后怕不已!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礼拜前,刘麻子为讨好支一刀,和支一刀的八金刚亲自下山,抢来了一个叫做小翠的姑娘,送给支一刀当他的第九房压寨夫人! 可惜这次他看走了眼,那小翠性子十分刚烈,荣华富贵不动心﹑刀架脖子不皱眉,无论在她面前拉来犯人挥刀枭首,还是活人挖心的吓唬她,当真毫无惧意,只求早死,宁死不从。 支一刀威胁利诱的手段用尽,也没有降伏于她,无奈只得关在房等她慢慢回心转意。 一天,趁支一刀下山抢劫之时,那女的竟然诱杀两个看守她的喽罗,只身下山潜逃。无奈天劫注定,在下山途中恰遇又抢一民女的支一刀。 支一刀看到这女的竟有武功在身,还想私自下山逃跑,顿时火起。拿起大刀,坏了他一刀杀人的习惯,先是一刀砍去那女的双腿,***,老子砍掉你的双腿,看你还跑不跑!紧接着又是一刀,将她的脑袋砍了下来。 也许那女的真是冤魂不散吧,被支一刀砍掉在地的头颅,仍是怒目而视﹑面带冷笑。原本如花似玉的面庞,顿时也变得鲜血淋漓﹑狰狞吓人,特别是她那双迸射寒光的眼睛,瞪得溜圆。嘴角上挑,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银牙带血,十分骇人。吓得杀人如麻的支一刀也不禁一时胆怯,吩咐喽罗们将那女的立即厚葬安抚 想到这里,我赶快走到支一刀的房内,向支一刀报告了我所想到的情况。那支一刀听了我的想法,一改往日目空一切的嚣张与狂妄,喃喃的自言自语着:难道真有冤魂不散﹑索命报仇这回事儿 最后的结果不用多言,那一向谈笑间大刀一挥,让人头颅落地﹑胆大力壮杀人不眨眼的支一刀,最后还是没有躲过残杀无辜﹑必遭天谴的劫数,被无头没尾的小翠活活的给吓死了,他苦苦经营多年的山寨,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树倒猢狲散,从而土崩瓦解﹑归于尘埃! 每当吴三壮给我讲起这段往事,都为曾经的落草经历忏悔不已。他也常常的教诲我,要我多多积德行善,毕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不过,那被砍头断足而惨死的小翠,吓死那些王八蛋得以报仇雪恨以后,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长居那**岭的深处。或许是被仇恨怒火冲昏了理智吧,一些进山之人,偶尔就会遇到她,被她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所以说你们这些人此次没有碰上它,已经是实属幸运啦! 听完樵夫老先生讲的故事后,我们也是一个劲的感叹不已。刘老大更是表示,当兵前他也是深山中猎人一个,同样听说﹑经历过许许多多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儿。特别是有些通灵动物啊,甚至比人还重感情﹑讲义气。 没等刘老大讲完,那樵夫老者就笑呵呵地说:“何止人与动物啊,甚至那些从生到死就没挪过地方的草木巨树,有时也是义薄云天﹑知恩图报的!” 要说是山高必有怪﹑水深必有精,自是可以理解。毕竟那些动物们在高山深水中免于人类的屠杀,年深日久有些道行,还能让人相信;要是说那些毫无灵性可言﹑甚至连知觉都没有的树木能够显现什么灵异,我们当真一时还难以接受! 毕竟俗话说的好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句话从另一方面也就是说,草木类的东西,连感觉都没有,哪里会有什么情义可言? “哈哈哈,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物有灵﹑不是妄谈!”老先生看到我们满脸的疑惑与不信,放声大笑,“我说后生们啊,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老夫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什么事情都看开看淡了,用不着骗你们的;要说那无头没尾的事儿,因为是听吴三壮所讲,没办法保证百分之百的准确;但那老树成精﹑有情有义的事儿,可是老夫我亲身经历的,绝对没有半点儿水份的!” “老树成精﹑有情有义?而且还是老先生你亲身经历的?”刘老大始终不相信那些刀砍斧劈﹑烈火焚烧而无半点儿知觉的树木,能够和那些颇有灵性﹑年深日久而有道行的动物们相提并论,更不用提那些曾为人身的鬼魂啦。 “刘长官哪,我知道你们可能一时半刻不能相信,”老先生信心十足地说,“这样吧,我先给你们讲讲当年我的遭遇吧,如果有半点假的,让老夫下辈子托生个扁毛畜生!” 事已至此,老先生已经完全吊起了我们好奇的胃口,一个个闭口缄言的听他讲了起来: 老夫从十来岁开始打柴换米,到现在也有好几十年了。当初我和你们一样,认为草木树枝的,都是一些烧火做饭的东西,没有一点灵性可言,所以斧劈刀砍的也没有任何害怕。但在三十岁那年,一件偶然的奇遇,让我彻底改变了以前的看法。 人们都说三国里面,说当年曹阿瞒砍梨树而出血,纯是写书人夸大其词﹑无中生有,这个老夫没有亲见,自是不能明辨是非;但要是说参天巨树确实颇有灵性﹑甚至有情有义,这样的怪事我倒是亲身经历过。 ***************************************************************** 这几天为了不断更,茶凉都是四点起床码字的。现在再有十个,就有一千收藏,请路过的兄弟姐妹多多支持一下,满足茶凉这个心愿,感谢ING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打柴奇遇(1) 过渡之章,稍有罗嗦,勉强可看,敬请包涵。 茶凉鞠躬感谢各位兄弟姐妹们的支持,昨天收藏终于破千啦! 按照茶凉的习惯,本应高喊一声“走,弟兄们,好好喝两杯去!”但同在起点,却见面不易,茶凉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只能尽力把故事写好,让各位有空看到茶凉的拙作时,尽量不让各位呕吐后悔! 再次感谢各位!谢谢!!! *********************************************************************** 那年仲夏,我带上柴刀﹑利斧与绳子,趁着早上天气凉快,天刚蒙蒙亮就出发了。 都说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我们这些樵夫来讲,那就是砍大不砍小﹑砍枝不砍干,这是一般的习惯,也就是说优先砍大树的树枝而不砍树头树干,有死树不砍活树﹑有大树不砍小树。和那不焚林而猎﹑不涸泽而渔是一个道理。 趁着太阳刚刚出来,还不算热的时候,我很是麻利地放下绳子﹑取出家伙,想要赶快弄上一担柴,到集市换米下锅。 天气凉快﹑心情舒畅。可舒畅的心情还没过几分钟,就被惊慌失措代替了。因为我轻轻一斧下去,斧子砍在树枝上竟然拔不下来了。 我用力的晃了晃斧柄,想要把斧子拔出来再说,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把随我多年﹑砍柴无数的利斧,竟然像是被树枝咬住了一样,任凭我如何用力地左右乱晃﹑猛掀硬拔,它就是纹丝不动。 俗话说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到我这儿就变成了砍柴不成白搭一把斧。打柴多年,这么低级的错误我是不可能犯的。我不可能一斧砍老(砍过头),连自己吃饭的家伙也赔上的。这一斧原本用力不大,按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晃了半天也没能将斧头拔下来,我不得不停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棵树。两个人合抱的树身十分挺拔,因无人修剪,枝枝桠桠的犹如千手观音一般。也许是年深日久之故,这棵树渐有枯黄之势,手臂粗细的枝条已经半枯,加上含油量丰富,易燃耐烧,是上等的木柴,而我那把利斧,就扎在一条胳膊粗的树枝上。 以那把斧头的锋利和我多年的砍柴经验,按理说应该是一砍即断的,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砍不断,也不致于被它夹住斧头拔不下来啊! 太阳越升越高,我不可能耗在这里浪费时间,只得拔出腰间的柴刀,准备把那根树枝砍下来,再慢慢取回斧头。 这次我较小心,怕用力过猛,再像斧子那样拔不下来就麻烦了。既便我斜刀下砍,用力不大,那把柴刀仍然落了个和斧子一样的下场,被牢牢的吸在树枝上拔不下来!刀口入木不过寸许,不可能拔不出来呀,除非有神鬼捉弄。 想到今天极为反常的遭遇,我只能归罪于鬼神捣乱,但又不敢得罪于它们,只好壮着胆子高声说道:“各位大神上仙,不要和小子我一般见识,砍柴换米本来就是我们的营生,小子并没有冒犯之意,还是把柴刀斧子还给我吧,我不在这一片砍柴就是!” 语毕,我试探性地晃了晃柴刀,没想到轻轻一掀刀把儿,柴刀就拔了出来,继而那把斧头也同样不甚用力地取了出来。 这一下,我明白今天真是遇到鬼神一类的东西了,慌忙取回自己的家伙,我回头就走。出门不吉,我打算今天不再干了。 虽遇鬼神,但白天一天无事。晚上睡觉时却梦到一位绿衣少年,虽是丰神俊朗﹑相貌非凡,却掩饰不住脸上的淡淡忧愁与不安。 只见他双手抱拳﹑信步而来,稍加寒暄,就开门见山地说:“兄台今天所砍之树,就是在下之同类道友;小弟今天前来,实是有事相求于兄,并无害人之心,请兄台不要害怕才是!” 接着他就告诉我,他本是老树修成,已经通灵,多年来与人为善,倒也无灾无难﹑努力修炼至今。 但由于去年一时调皮﹑抖动树身,摔伤了一个上树砍柴的樵子,近日合该遭遇劫数,大难临头,后天将有烈火焚身之灾;他虽通灵,无奈木身难移,实在无法躲避。 既是天意如此,虽死无憾!唯有一点过意不去的是,那就是因为木身油多易燃,后天烈火焚身时,难免殃及周围的道友同类。所以请我明天帮他一个忙,就是尽可能地砍去他的枝叶,避免着火时,火势大起﹑祸及无辜,最好在它身上多砍几斧,以示惩戒等等,又告诉我如何如何找到他 那少年言毕,虽是满面凄凉,但仍态度坚决﹑视死如归,又鞠躬致谢后转身离去。 去年摔伤的樵子,我却认识,他本是同行的儿子,前年在树上玩耍时,突然坠地,将养多天,才算痊愈,没想到里面还有这等缘故。虽然此子并无大碍,但那棵老树仍有害人之嫌,故而难以继续修炼。 醒来后我思虑再三,认为这个梦非同寻常。若不是昨天白天遭遇的怪事,我肯定认为这只是怪梦一个,不可当真,但由于昨天的经历,我决定还是按那少年所说的地方,前去看看情况再说。 吃过早饭,我心情复杂地带上绳子刀斧,向山上进发。来到昨天奇遇的地方,转了一圈,果然发现有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和那梦中少年所说的情况一模一样。 人无信不立,既然昨夜在梦中答应人家,今天就不可失信于人。“这棵树既然已经修炼得有些道行,会不会和当年曹孟德剑刺梨树,突然树身出血呢!”想到这里,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举斧轻砍,准备试探一下再说。 利斧所到之处,树枝断落,毫无异常。反正对我们樵夫来讲,只要没有什么意外,砍什么树都是一样的砍,于是我就挥动利斧,按照那少年所说的那样,手起斧落,花了半天的功夫,才将这棵大树的树枝砍得所剩无几 第二天,原本晴空万里﹑朵朵白云的天气,午饭后突然黑云压顶,顷刻之间电闪雷鸣,一道道震耳欲聋的雷电在后山上响个不停。 看来那少年所说的,当真所言不虚,他今天果然有天劫降临﹑烈火焚身,实乃天意在劫难逃啊! 虽然仲夏的雨后,气温下降,凉风习习,我却心情沉重而且怅然若失:那个丰神俊朗﹑相貌非凡的少年,那个玉树临风﹑翩翩有礼的少年,难道因为一时的轻狂,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他那年深日久的餐风饮露﹑顶暑戴雪苦苦修行所得来的灵根,当真就此泯灭﹑复归尘土吗?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打柴奇遇(2) 半个时辰之后,雨过天晴。我顾不上道路的泥泞,一路蹒跚地向山上走去。不为其它,就是想要看看,那棵已修通灵的大树,究竟是否死于雷电之中,那个彬彬有礼﹑龙眉凤目的英俊少年,能不能在滚滚天雷中死里逃生! 路上水淌泥滑,我干脆赤脚向上,一口气冲到了那棵大树旁边。顾不上擦一下脸上的汗水,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那株大树,果然被烧得乌黑,空气中似乎残留着木材烧焦的气味。原本高大挺拔的树身,现在宛若披黄戴黑的烧碳残木 因为当初他的请求,我早已将其华盖甚广的枝叶砍得所剩不多,所以此次天火,并未殃及其它,就连离它最近的几株大树,仍然是毫发无损。 想到那少年就因为偶然的一次顽皮,将一樵子从树上掉下来,并未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上天仍然小罪大治,将苦苦修行多年的通灵树精雷打焚烧,已至于死于非命,我深感不平与惋惜! 站在树前静立良久,无奈天下生灵﹑生而平等,不一样的形式,就有不一样命运,天命注定﹑因果相报,且死而不能复生,感慨了半天,也只得心情沉重﹑怅然若失地向山下走去。 原本以为那棵大树﹑那个少年已与我缘尽,没想到这才刚刚是个开端而已。当天夜里,那少年又来到我的梦中,这次他虽然衣着狼狈,但神情轻松﹑如释重负一般,甚至于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淡淡喜悦。 那少年面带笑容地对我说,“感谢大哥的救命之恩,小弟临风特来道谢!” “临风?你的名字叫临风?”我激动不已,“兄弟这是?难道那场雷电焚烧” 没等我说完,临风就朗声大笑,“哈哈哈,这次天劫,小弟亦未曾料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这也正是我前来道谢的原因。因为大哥事前将我枝叶砍去,避免了殃及无辜,故上天见怜,虽烧去小弟的有形之身,却留下一点灵识未灭!” “这,这真是太好了!心生善念,天必知之,看来这话不假。这还是兄弟心地善良必有福报啊!”我对这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惊喜万分,不由得话就多了起来,“对了,我有几件事不明白,按说年深日久老树成精,呵呵,不要见怪,我们都是这样说的,可兄弟你并不大啊?虽然树身挺拔,但也不过两人合抱而已,比你大得多的树,在山上可是数不胜数,难道,难道它们也都有灵性,都像兄弟你一样通灵吗?那我们这些打柴为生的人,以后如何生活呀?” “呵呵,兄长过虑了!能否通灵,与种类大小并无直接关系,有的树龄早愈千年,树身更是巨大无比,仍然混沌未开﹑无有灵识;有的树虽然不过百年,却早有灵根,此事还要看造化仙缘等等,不能单以年龄判之。就像你们人类所说的,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一样,其成就与年龄并无必然的联系啊!” “这倒也是,有的人少年英雄,早有功名在身,有的人老而无用,碌碌终生﹑无功无名。看来天下万物,概莫能外啊!真是要恭喜兄弟能脱得天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愚兄仍有一事不明,兄弟的树身已经烧毁,恐难再发新枝,兄弟以后在哪儿修行啊?将来咱们还有没有见面之时?” “呵呵,这次也实属因祸得福,木身虽残,但上天给我一个投胎为人的机会,可以化为人形再行修炼。小弟此次前来,正想请教兄长,兄长膝下千金多位,何不再添一男?兄长对此有意与否?” “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何尝不想要一个儿子啊,可惜这事儿,一言难尽。我和你嫂子到处烧香磕头﹑逢庙就拜,也曾给送子观音求告无数回,但生一下个是女孩﹑生下两个是丫头,我早就心凉啦!再说,你嫂子她,她也不能再生了!” “这个不是问题,大哥。小弟只想问大哥,你到底想不想要男孩吗?要是愿意生养一个,小弟倒可帮忙一二,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看到临风兄弟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也不由一阵心动:这个临风,虽然看似少年一个,虽然他自谦称弟﹑尊我为兄,其实要真是论年龄﹑序长幼,恐怕我们要相隔几辈的;更何况他通灵有道,应该不会妄言。好在我们两个一见如故,粗枝大叶的不分大小,我也就无所顾忌啦。 “兄弟应该不是说笑吧?说实在的,大哥我当然非常想要一个男孩以传香火,兄弟当真能够帮我这个忙?还有,会不会对兄弟有影响?若是对兄弟有不利影响,那倒也罢了,反正命中注定,切不可因为此事而拖累兄弟!” “哈哈哈,这事对我当然有影响,而且影响还相当不小!”临风朗声大笑,“不过,这个影响却是对我非常有利的!” “对兄弟有利的?”我深感疑惑不解。 “没错,若是大哥你真的有意,那我们倒是有一世之缘,以后再也不能以兄弟相称啦!”临风面带神秘地说道。 “兄弟你的意思是?”我似有所悟。 “没错,这次上天给我一个转世为人的机会,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倒有一世父子情份!就是不知尊意如何?不过你完全可以放心,临风再世为人,当与常人无异的,这点你完全不必介意!”临风仍然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当然是心中狂喜,若能得子如他,自是梦寐以求!赶快向临风表达感谢。 那临风立即双膝跪地,倒头便拜:“既然如此,父亲在上,请受小儿一拜!” 我自是急忙扶起。 临风稍一思索,接着又提出一件事: 凡草木修炼通灵以后,均有灵物伴生。但那灵物,却不在树叶﹑树干与树根,以免被人所得,而在树根下的深土之中,在与主根垂直三尺深的泥土之间中。因为就算被人砍伐,乃至刨根,凡人多不会在树根已出之后,还会再挖数尺的。 你我既有父子之缘,就请劳烦父亲,明天到我木身之处,在主根下深挖三尺,自当有所发现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打柴奇遇(3) 醒来后我仔细的思量着,梦中与临风的谈话历历在目。看来真是善有善报,临风因为一念之善,得到转世为人的机会;而我则是成人之美而已,也有这么大的福报。 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自是所言不虚。要不是那天柴刀利斧莫明其妙地拔不下来,就算是临风在梦中舌烂莲花,我也不会当真的。 我与老婆认真地商量着这件稀奇事儿,结婚多年了,生了四个孩子全是女孩,求神拜佛又不灵验,难道因缘却在这里不成? 一向无甚主见的妇道人家,这次却表现得十分坚决果断,她认为这就是该有儿子的前兆,一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而且如果临风来投,必定是个将来能光宗耀祖﹑门楣生辉的主儿。看我犹豫不决的样子,为了加强我的信心,就给我讲了一件当年她娘家的往事: 当年她未出闺时,同宗有一伯父,从小拜高人为师,学得一身好武艺,走马行镖半辈子,从未失手过。 有一次出镖前,他来到我家和我父亲说,这次他要押镖进广,来回需要数月,时间较长,特来央请帮忙照看他的家眷。 我父亲很是奇怪,这个大哥,常年走镖在外,也没有说过此话,这次却是为何? 那伯父无奈,悄悄地告诉父亲,近来他一连三天都做一个相同的怪梦,梦到一小儿穿门越户的到他家里,虽然没偷什么东西,但老是拿着一帕绿色头巾朝他晃来晃去的。 由于自己常年在外,所以担心老婆红杏出墙,给他头戴绿帽;此事虽为做梦,但老婆年轻﹑常守空房,怕是不会空穴来风,自己实在无法中途回来查看,交待给外人又不可能,所以想找我父亲帮忙照看一下。 我父亲当然不能拒绝,于是就答应暗中观察,如有情况也会等他回来后再作决定。 没想到,这个梦中之事竟然成真,我父亲经过暗察,果然发现伯父的前妻确有红杏出墙,最后被伯父休掉﹑扫地出门 看来梦中之事,有时确实神秘难测啊! 对于临风要成为自己儿子这件事,其实我的顾虑还是很多的。因为他毕竟不是一般的小孩,甚至有可能修炼了多少年,他转世为人后,肯定也是以修炼为本,将来能不能传续香火,还真难说。 另外,他所说的,古树的所谓灵物什么的,也不知会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是块狗头金﹑大元宝,我也是不会动心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是个打柴换米为生的樵夫而已,却也知道小富靠勤﹑大富靠命,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时候财箔迷心不一定是好事。 不过,既然临风托我去取,想必将来他有大用,加上老婆又坚信不疑,我只得带上铁锹﹑钢锯一类的家伙,吃过饭后早早上山。要知道,那么一棵大树,放倒树身﹑挖出树根还不算完,还要在主根的方向上再挖三尺,工量不小啊! 找到那棵已被烧黑的大树,我先慢慢地锯着树身,连锯带砍的忙了半上午的时间,总算把树身放倒;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又拿起铁锹开始刨树根 一直忙到太阳已经西斜的时候,终于把树根弄出了树坑。我按照临风所说的,仔仔细细的在树根底部的中间部位,慢腾腾的搜寻着。 用不多时,我心情激动起来,因为正如临风梦中所言那样,我找到一条小手指粗细的树根,这条树根就像一条脐带一样垂直向下,不知深埋土中的另一端,到底会藏匿着什么东西。若非临风特意安排,任何砍柴伐木的人在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再深挖下去---树干放倒﹑树根刨出,还往下挖,不是白痴,就是有病! 按照临风的说法,我沿着那条细根,慢慢地向下刨着。因为只知道这下面有东西,而不知到底是什么宝贝,我当然不敢大意,只怕稍有莽撞,破坏了临风的宝物。 就在向下挖有三尺左右的时候,突然那下面的土块竟然微微地动了起来,吓得我赶快起身跳开。只知道这下面必定藏有异物,却没想到竟然是件活物! 我爬出树坑,站在上面喘口气,顺便观察一下,那土块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棵树本身就很粗大,老根又粗又多盘根错节的,所以很是劳累,站在树坑边看着这个方圆近丈﹑深达八尺左右的大树坑,我很是渴盼下面能有个什么稀奇的东西。 那片土块动了一会儿,竟然有一条红底黑花﹑胳膊粗细的长虫(蛇)从中钻出,昂首吐舌﹑非常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而后盯着我一动不动。 这难道就是临风所说的灵物?这难道就是我忙碌一天要寻找的宝贝?要是早知如此,我一定不会答应临风来挖此物的!因为我虽然并不胆小,但对这种身软有毒﹑机敏无情的冷血动物,向来没有好感!看到它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它那冰凉的身体﹑可入血管的蛇刺﹑尖锐锋利的蛇牙﹑能要人命的蛇毒,以及它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红信子,从而心里是一阵别扭! 望着它那冷酷深遂的眼睛,我心里顿时作出了决定:虽然忙碌辛苦了一天,虽然它可能十分通灵,但我绝对不会要它,更不会把它带回家中! 就在我决定放弃,慢慢转身准备收拾家伙下山的时候,那条大蛇却作出了一个让人难以想像的动作,只见它盯我看了好久,好像对我并无恶意一般,逐渐收起了它那凶狠吓人的一面,慢腾腾地从坑底爬了上来,在树坑的另一边隔坑与我相对,冲着我点了点头,又用头指了指树坑底部,然后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之中! 我呆立片刻似有所悟,看来这条蛇并非临风所说之物,或许只是宝物的守护者也未可知。听老年人常说,深山老洞﹑悬崖峭壁等人迹罕至的地方,多有宝物存身,但那宝物身边,常有毒蛇拱卫,看来此言不虚,这树坑之内,极可能还有东西未能见天。 我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趁着太阳未落山之际,跳到树坑之内,轻轻地挖着。因为刚才那条蛇将我吓了一跳,所以这次我动作特别缓慢,只怕一不小心,再挖一毒物出来。 这次还算顺利,不一会儿功夫,我就在那脐带样细根的末端,发现了一个葫芦大小的圆土块,表面光滑而且十分结实,与旁边的土色稍有不同。 我考虑了一会儿,还是用铁锹铲断了与其相连的那条“脐带”,把那个葫芦大小的土球抱了上去。 这个土球里面,到底会藏匿着什么呢?是蛇蛋?是元宝?还是什么吓人的灵物? 既然临风特意托梦相求,就说明这个东西非常重要;既然一个土球能劳巨蛇拱卫,就说明这个东西非常宝贵;既然我大费周折的弄它出来,就不管它对我来讲到底是福是祸,一定要打开它看个究竟!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打柴奇遇(4) 眼看天色不早,我只得收起家伙,抱起那颗光滑结实的土球,向山下走去。 到了家中,贱内看我抱了一个那样的东西回来,不但没有迟疑失望,反而是一脸的激动兴奋,她扔掉做饭的家伙,顾不上洗手,就立即接过那个土球,仔细地看着,简直是爱不释手! “孩儿他爹,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东西?” “嗯,你别弄坏了它。对了,你猜猜这里面倒底会是个什么玩艺儿呢?当初挖它的时候,可是有一条大长虫在它边上,你说会不会里面是条小蛇,或者蛇蛋什么的?”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的!”老婆十分肯定地说,“你来打开它,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我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切削着那块土球。虽是一颗土球,说白了也就一个泥蛋子而已,却是十分致密结实,我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打开了它。 土球弄开之后,里面赫然出现了一个一寸来高的泥人,而且双手捧在胸前,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一样。 我不敢再用刀剔了,担心把它弄个断胳膊掉腿儿的,那就功亏一篑了。在老婆的提醒下,我把那个小泥人放在水盆中,小心翼翼地清洗着。 水洗泥落,换了几次清水以后,那个小泥人脱去尘衣,显露真身,竟然是一个五官齐全﹑须眉清晰,非常可爱的一个小男孩儿。 这个小人子,浑身雪白,十分逼真,从面目上来看,与那梦中所见的临风稍有几分相似;全身似玉非玉,不知是何物生成;胖乎乎的小手中捧着一颗微红的圆珠子 按照临风梦中的交待,我让老婆把那颗微红的珠子吃下肚中,而将那个小人子用红绸包了又裹﹑裹了又包的,弄得里三层外三层,放在了柜角中珍藏着。 老婆吃了那颗珠子后并无什么异常反应。又过一个礼拜,仍是老样子,根本没有恶心呕吐等怀孕的迹象,我慢慢怀疑临风所说的话了。不知这辈子到底能不能再添男丁以传香火。 老婆虽然一切如常,家中倒是因为有了那个珍藏在柜中的小人子,而变得热闹起来了。 山林之中,打猎的与我们打柴的一样多,但却没有打鸟的。所以这座**岭上,各种鸟类极多,不过鸟儿虽多,却不近人居;而我家自从有了那个小人子,竟然有许许多多的鸟儿整天在门前叽叽喳喳个不停,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和喜鹊,在家门口的大树上,做窝筑巢﹑安家落户住了下来。 过了月余,老婆渐感不适,找了个老中医,进行把脉后才知道,老婆确实已经有孕在身。我和老婆喜极而泣,终于坚信临风所言不虚,看来这次一定是个可传香火的小男孩儿。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在老婆临盆的前一夜,我们两个又梦到临风前来,说是明天晚上就是他转世为人的时候,请我可提前准备,找稳婆在家等候,更重要的是,他再次强调,在树根下所挖到的那个东西,在他投胎为人后,未成年之前,切记不可拿与他看,更不能让其他人等见到 第二天早饭后,我立即跑到十多里外,请来了稳婆在家中等待。当天夜里,随着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我家果然喜添男丁! 我和老婆早就商量好了,如果真的生下男孩,就给他起名仍叫临风!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次有了小临风儿,我就更加卖力地劳动着,准备多攒一些钱,将来让小家伙多念书识字---我们还指望他长大后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呢! 临风能吃能喝能睡,而且不爱哭闹,十分讨人喜欢。特别是我打柴回来,抱起他时,他总是甜甜地笑着,用他那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在我脸上摸来摸去,仿佛对我很有感情一样。 临风七岁那年,我带他到集市上去玩,准备给孩子买些笔墨纸砚一类东西,送他去读书认字。 小临风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高兴地跑来跑去,玩的十分尽兴。一不小心竟然撞到了一个人的怀中。 我赶快向对方道歉:“真对不起啊,大师!小孩子不懂事。” “呵呵,此乃天意如此,贫僧与这位小施主有缘啊!”那和尚手抚佛珠﹑笑眯眯地看着临风,“此子并非俗人,实与我佛家缘深,施主何不让他拜我为师,入我法门呢?” “不行,这个不行!”我十分果断地回绝了那和尚的话,“多谢大师看得起小家伙,但我家只有这一个传递香火的独苗儿,实在无法让他遁入空门!” 虽然我知道那和尚所言不虚,临风确实不是世俗之子,但我和临风约定做一世父子,断然不能让他出尘离世﹑舍弃爹娘的。 我们赶快买好笔墨纸砚和一些日常用品,急急忙忙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那和尚的笑声:“哈哈哈,缘份天注定,何必苦相争;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有变无!施主若是考虑好了,可到归云寺找我!” 回到家里,我把遇到那和尚的事和老婆一说,老婆的态度比我还坚决,那就是若要临风出家,必须等她百年之后,撒手归天,否则绝不允许小儿踏入空门,而且说是空门空门,实是误人,并把那和尚诽谤一通来出气。 这件事之后,我们全家对临风更是呵护有加,百般宠爱,就是不准他到处乱跑,以免再碰上什么和尚道士的,要是万一那些无事生非的空门中人,说服临风看破红尘,动了厌世之心,这可是我们万万不能接受的。 然而世事无常,很多事情并非人力可以改变的。遇到那和尚的半个月后,一天我打柴回来,发现家中大门洞开﹑空无一人,急得我眼冒金星,这个样子不用多想,肯定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事肯定和小临风有关!要是临风有个三长两短,全家人可真是如雷轰顶! 大女儿哭着回来告诉我,全家都去找小弟啦,她负责的东面一带找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临风的身影! 听了大女儿的话,我只感到眼前一黑,受不了这个打击,一下子就如箭穿心﹑浑身冰凉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打柴奇遇(5) 天黑之时,分头寻找临风的全家人也就汇合在一起,唯有小临风仍无任何消息。我和孩子他娘几乎崩溃---要知道一个七岁的孩子,如果迷路在这荒山野岭中,后果是多么的不可想象! 从孩子他娘口里得知,她今天在院内收拾家务,临风一个人在外面玩耍,等她忙完出来时,小临风却不见了踪影 房前屋后并无深坑大河,况且我已经又找了一遍;周围也没有什么猛兽巨蛇,这一点是没有疑问的,院落周围了无痕迹,小临风能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儿,半个月前在集市上所遇到的那个大和尚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对!极有可能就是他拐走了小临风! 我把这个想法和老婆一说,老婆也是恍然大悟﹑激动不已:“对对对,很有可能是那里的秃驴拐走了小临风!他不是非要收临风为徒吗?走,现在就去他们庙里找找看!” 那和尚所说的归云寺,离我家并不太远。事不宜迟,不找到小临风,我们晚上无论如何是无法安睡的,我安排老婆在家守候,自己一个人带把长刀防身,立即向归云寺跑去。 到达归云寺,已是深夜时分。心急如焚的我敲山门如敲大鼓,寺内的僧人很快就被惊醒,睡眼醒忪地开门相问:“施主深夜到此,有何急事啊?” “急事急事,师傅儿,你们见我家临风了吗?七岁的一个小孩子!是不是现在就在你们寺中?”我急匆匆地就要向寺里冲去,手中用来防身的长刀被那开门的小和尚突然看到,吓得他立即想要关门。 “小师父不要误会,这是我走夜路用来防身的!我说你们到底把临风藏到哪儿去啦?” “呵呵,施主不要急,慢慢说。”一个胖胖的和尚双手合什,挡住了那个想要关门的小和尚,一脸和气地说,“是不是施主家小孩子走失啦?” “对对对,我们全家都急死了,快把小临风叫出来!” “阿弥陀佛,本寺实无小孩在内,施主还是赶快到别处找找看吧!” “什么?”我心中火气上窜,连喊带叫地把半个月前遇到他们归云寺和尚,那和尚非要收临风为徒的事说了出来,并且叫嚷着说他们归云寺本是佛家教化世人之地,为何如此强收人家小孩,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还谈什么修行渡人! “阿弥陀佛,施主莫急,且听老衲一言!”我话音刚落,就看到两名小和尚陪着一位长须老僧出来,灯光摇曳,我还是认出了那老僧就是归云寺主持妙禅大师。 “大师为我做主啊,上次在集上,遇到你们归云寺一个大和尚,非要收小儿临风为徒,我没答应,没想到竟然被他强行拐骗到此!”我一心急,加上先入为主的想法,就胡搅蛮缠的叫了起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妙禅大师心平气和地说,“施主寻子心切,老衲深表理解。但施主确实错怪本寺啦!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绝不说谎,本寺之内,实无令郎!” 这个妙禅大师,德高望重﹑修为颇深,当然绝对不会撒谎骗我!但他的话却是将我推入冰窟窿一般,浑身发冷无力:原本以为小临风在这归云寺,而现在他若不在此寺,茫茫大山﹑漆漆黑夜,让我再到何处去寻找?而且到了这个时间仍杳无音信,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想到这里,我只感到天眩地转﹑眼前发黑,胸腔中好像被掏空了一样,顾不得向众僧道别,就魂不守舍﹑步履蹒跚地转身欲走。 “施主且请留步!施主之子,可是叫做临风么?”身后传来妙禅大师的声音。 “是啊!”我停下脚步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呵呵,施主且请到寺中一叙!”妙禅大师仿佛在安慰我一样,“令郎临风,并无危险,施主大可放心!” 听到妙禅大师的最后一句话,让我不由得浑身一震,这个妙禅,修为深厚不打诳语,他既然这样说,必有因缘。我立即转身返回,紧跟大师来到寺内。 “大师指点迷津啊,我家小儿确实没有危险吗?”我明知对方不会骗我,却还是想再次听到大师肯定的回答,以求心中平静。 “呵呵,施主放心!令郎实无危险!我早听小徒讲过,他在集市巧遇令郎,知道令郎善根非浅﹑不是俗类,早晚会入我沙门﹑皈依我佛!”妙禅大师话语一转“但令郎这次确实不在本寺,要不施主稍等片刻,让老衲看看?” 我当然非常感激地点头不止。那妙禅大师让小和尚给我看茶,自己则盘腿而坐,双目微闭不再说话。 我知道这是大师入定,自是小心等待不敢打扰。 过不多时,那妙禅大师睁开双眼,一双善目盯着我说:“善有善报,因果注定;令郎原为木仙转世,自然并无大碍!” 既然大师竟能知道小儿临风的来历,就更说明他所言不虚,看来临风确实不会有什么闪失,我心里也就慢慢平静下来。 “大师果然神通广大,小民佩服!还请大师明言,小儿现在究竟在哪里啊?” “唉,佛道两家,虽不同宗,其理相通!只是个别道友深陷炼丹迷途,为保肉身不死,枉费心机啊!”妙禅大师并未回答我的话,而是扯起了佛道之别,让我听得一头雾水。 “大师这话的意思是?” “施主莫急,老衲且请问你,令郎降生之时,可有异物随身?”妙禅看着我,十分郑重地说,“施主尽管直言﹑切不可撒谎,老衲并无恶意!” 我想了想,就把临风降生前托梦给我,安排我在树根下所挖灵物的事,言无不尽的讲了出来。 “哦,因缘却在这里!”妙禅似有所悟,“令郎灵物,与我众僧无益,但对道人来讲,却是炼丹的上乘佳品啊!” 见我还不明白,妙禅大师就直言相告:“我佛慈悲,为渡众生,宁可自己以身饲虎﹑亲临地狱;而且看破宇宙,万物皆空,怎会在乎皮囊肉身?然道家少数同道,深迷炼丹之说,以补阴阳﹑夺造化,所以令郎现在就在灵丹道观之中。那几个无知道友妄想用令郎灵物以炼神丹!但那道观之中的少元道长,却修为深厚﹑道行不浅,想来此事定是那几个小道士瞒着少元道长所干!” 我听到这里,一身冷汗!这些牛鼻子臭道士,我家临风又不是唐僧肉,你们何苦如此做孽? “施主无忧,老衲与那少元道长私交甚好,现在老衲修书一封,你且亲自交于少元道长,此事定然无忧﹑解决无恙!” 大师说罢,立即命小和尚磨墨备纸,一挥而就,修书一封交给我,并吩咐我先在寺内住下,明天一早即可上路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打柴奇遇(6) 既然临风没有性命之忧,加上我一天劳累﹑精力不济,况且这时已值深夜,也就只好听从大师的话,在寺内客房休息一晚,准备第二天赶赴灵丹道观,将妙禅大师的亲笔信,单独交给少元道长,以救小儿临风出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揣好妙禅大师的信,准备出寺。在门口恰遇大师,我忙道谢连连,要不是碰到大师指点,恐怕我实难将小儿的失踪与灵丹道观扯到一块,也就更难找到爱子临风。 妙禅大师摆手微笑,告诉我到了灵丹道观,切莫与其他道士乱讲,怕那观内良莠不齐,徒增波折,只要将信亲自交给少元道长即可。 就在我道谢辞别妙禅大师,快出寺门之时,身后却传来大师的一声叹息:“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施主虽是寻子心切,但那临风却与施主只有半世之缘,一见他的灵物,他必定迷途知返﹑入我沙门” “半世之缘?那不是说临风他早晚也会出家修行吗?难道当真如临风当年梦中所说,在他成年之前切不可让他看到那件灵物?管他呢,先将他找回来再说。以后我把那件灵物扔到坑里河底,让他无法看到,自然就不会知道他是树仙转世,也就不会兴起出家修行的念头啦!”想到这里,我顾不得回头再向妙禅大师请教,而是一路小跑地向灵丹道观冲去! 到了灵丹道观时,阳光直射﹑已过午时。我顾不上劳累与饥渴,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调整呼吸﹑平静心情,缓步向观内走去。 “施主请留步!不知施主前来,是求丹问药﹑还是上香施舍啊?”一位年轻道士拦住我问道。 “噢,是这样的,我打柴时碰到归云寺的妙禅大师,托我捎信一封与少元道长”我只字不提前来寻找临风的事儿,以免打草惊蛇﹑再生变故。 “多谢施主辛苦,请施主将信给贫道即可,贫道马上转交给师尊!”看来那道人并没有让我入内的意思。 “不不不,妙禅大师特意交待,说是要我将这书信亲自交给少元道长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岂敢言而无信啊!”我边说边向里面走去。 “施主且慢,师尊正在午休,现在打扰恐怕不妥!”又一位中年道士拦住我。看这情况,他们是不想让我见到道长啊。 强行冲进去,恐怕不好,而且这两位道士似乎有功夫在身,如果给他们一个冒犯道观的借口,被他们扔出去也有可能。 想到这,我驻步不前,口中却是高声叫了起来:“少元道长!少元道长!妙禅大师让我捎信给道长” “施主休得无礼骚扰,此道场乃吾等清修之地,怎敢如此放肆!”那中年道士向前两步,就要推我出去。 就在这时,只听里面一个声音龙吟虎啸般传来--“徒儿不得无礼,施主且请留步!”接着一位长须飘胸﹑鹤发童颜的道长从里面缓缓而来。 “呵呵,贫道少阳有失远迎,还望施主包涵;那妙禅法师现在可好?” “有劳道长挂牵,妙禅大师一切还好,他让我捎信一封,必须亲自交给道长,刚才打扰道长清修,恕罪恕罪!”我不想多扯,赶快从怀中掏出妙禅的亲笔信,双手捧给少元道长。毕竟我来的目的是让道长帮我找回小儿临风。 见我递上书信,并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少元道长看了看我,便打开信纸,轻轻一甩,当面看了起来,没看几行就双眉紧锁,轻轻说道:“施主且请里面看茶!”言毕转身返回,我紧紧跟上。 室内落座,一盏茶尽,那少元道长这才说道:“昨天徒儿领来一子,说是他颇有道缘,领到观中,准备出家修行;我观那小儿实乃木仙转世,甚有灵气,现在虽为俗人,却是早晚必入空门,也就未加干涉,没想到施主竟然不知,也算他俗缘未尽吧,贫道这就吩咐徒儿领他来见施主!”说罢就吩咐身边的一个小道士一番,那小道士立即转入后院。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看到小儿临风确实并未丢失,我立即激动起来,“这个孩子,虽然是有些灵气,但我只有他一个传宗接代的男丁,我有生之年绝不能放他出家修行,还请道长多多包涵!” “呵呵,施主啊,人之命天注定,很多事情并不能天遂人愿,小施主现在灵识未开﹑凡人一个,一旦他见到上世之灵物,毕定如醍灌顶而迷途知返,从而无论入道入佛,终会出家;除非施主永远不让他见到灵物,让他此生如痴如醉迷恋红尘,但这样却是浪费了他一世的机会啊!孰是孰非﹑孰轻孰重,还望施主三思!” 不一会儿,那小道士就领着临风出现在我的面前,父子二人均惊喜至极 既然事已解决,我也不再多说什么,马上向少元道长道谢辞别,领着孩子出了那灵丹道观,背着临风,向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全家人喜极而泣,自然不必多讲。后来从小儿临风口中得知,原来他竟然是被那中年道士骗入灵丹道观的。反正孩子已经找回,我也就不再多讲。 因为妙禅大师早就给我点破其中的缘故:他们诱惑临风入道修行,不过是想引出临风的灵物,用来炼丹而已。这话我当然不能讲出来,怕那临风万一知道,以后被灵物引醒过来,就要出家修行,那就麻烦了! 临风虽然找回来了,我却心情更加沉重。因为妙禅和少元两位世外高人均告诉我,临风见他上世灵物后,早晚必定出家,这岂不是让我绝后吗? 我与临风他娘私下商量,准备将柜中红绸包裹的那个东西,扔进河里或者挖个坑埋起来,以绝后患。 “孩子他爹,这可不行!万一那东西对临风十分重要,咱把它扔了埋了,可不是害他一辈子吗,是儿不走﹑是财不散!咱再等等,看情况再说”孩子他娘说什么也不同意把那灵物处理掉。我也只得暂时作罢,反正临风还小,也许过一段时间他就淡忘了,也未可知;也有可能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读书入仕后,不愿出家过那清苦的日子也有可能。 老人常说“女人当家,房倒屋塌!”这话一点不假,因为我很快就亲身体验到了它那亘古不变的正确性:因为老婆的打绊,那块灵物一直没有得到处理。而临风十岁那年的一天,他一个人偶然在家竟然翻出了那块灵物,等我们回来时,他正拿着那块东西呆呆而立,继而双目凝重,清澈的眼睛深邃明亮,大异与常,像似想起了什么一样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打柴奇遇(7) 本章为打柴奇遇的终点,稍有伤感。似乎闪现人性之美﹑有失灵异本意。下章开始,恢复灵异。个人认为,一味恐怖鬼怪,似有单调,就像佛跳墙,如果一天三顿,顿顿如此,也会吃腻的。所以写的奇谈怪事﹑恐怖鬼怪﹑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都有!如有意见或建议,敬请留言指教,我会尊重大家的意思,多写大家之所想看的类型。谢谢各位捧场支持! ************************************************************************* 从田里干活回来的我们,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大事不好,一颗心慢慢的提到了嗓子眼,我和临风他娘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睛中看出了惊恐与绝望。 我们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呆呆地站在那儿,等待着最坏的结果到来,就像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在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爹,娘,你们回来啦,快坐下歇会儿,我去给你们打水洗洗脸!”临风突然沉着冷静﹑礼貌得体地说完,就向外走去。与平日那个活泼好动﹑顽皮淘气的那个小男孩简直判若两人,我的心慢慢的更加冰凉! 临风很快打来一盆清水,拿来毛巾,放在我们面前。我和老婆没有说话,象征性地洗了几下,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临风却是心平气和﹑甚至更加彬彬有礼的拉来板凳让我们坐下休息,自己又把那盆水端了出去。 看到他向外走去的背影,我眼前一片模糊,依稀又看到了十年前那个丰神俊朗﹑潇洒飘逸的临风!那个和我称兄道弟的树精木仙!那个大难临头不忘照顾道友的英俊少年! 心中一阵刺痛与酸楚,我知道,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虽然我心难舍,但人力毕竟无法逆天! 趁着临风出去,老婆悄悄地问我:“后悔吗?都怪我不该阻拦你!” “不后悔!”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十分果断地说,“也许上天就给我们这十年的快乐时光,我知足啦!不能光为了咱自己,耽误了这孩子的大事!” 老婆冲我感激地点了点头,看来她也是这样想的,人不能太自私,为了自己传递香火,就将人家数百年的修行置之不理。反正事已至此,临风与我们缘份已尽,我们也就只好听天由命啦! 午饭过后,临风搬了一张小板凳,无声地坐在我们面前。我和临风他娘相视无言,该来的终于来了。 “爹,娘,今天我无意中看到了柜子里的那个东西,这十年来我突然像做了个梦一样,今天竟然如梦初醒﹑大梦今觉”临风诚恳而平静,神情语气根本就不像那个仅仅十岁的小男孩,“感谢爹娘这十年来的养育之恩,临风没齿难忘!”说着就跪了下来,对着我和临风他娘,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快起来﹑快起来,孩子!”我和老婆同时站了起来,一人拉住临风的一条胳膊,将他扶了起来。老婆又赶快用手轻轻打去临风裤子上的灰尘。 我们知道大势已去,无法挽回,反而平静下来了。 “孩子,这十年来你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欢笑,我和你娘已经知足啦!”我尽量心平气和的说。 “是啊是啊,我和你爹商量过了,不能因为我们而耽误你的大事!”老婆也随声附和着,但女人家终究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流露,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了。 “爹,娘,孩儿感谢二老的大恩大德!”临风也是泪如雨下,“我打算明天就到归云寺,以后我还会来看望二老的!” “好吧,那归云寺的妙禅长老佛法精深,孩子你跟着他,我们也就放心了!明天我和你娘送你去!”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虽然明知木已成舟﹑覆水难收,我们心里仍是空荡荡的,真是人生如梦﹑世事无常啊,前天临风还在秉笔写字﹑立志求学,眨眼间就要古佛青灯﹑出家修行。这怎么不让人感慨万千﹑造化弄人! 第二天早上,我们早早起床,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准备让临风好好吃上一顿,再送他到归云寺去找妙禅大师。 “爹,娘,孩儿想好了,我还是侍奉双亲终老以尽孝心,不再只为自己出家修行了!”临风起床后的第一句话就像一道惊雷,把我吓得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孩子你不是在说梦话吧?我和你爹还有你几个姐姐照顾,不碍事儿的,不能因为我们而耽误你的正事,你就放心去吧!”孩他娘也是通情达理地说,虽然我知道她也是言不由衷。 “不,我真的考虑好了!”临风十分郑重地说,“堂上二老不孝敬,何必灵山见世尊。如果连自己的父母都置之脑后,出家修行又有什么意义?” “最后啊,临风那孩子就是仁义,真的留了下来,成年后娶一媳妇,成家立业,现在在县城安家,说是等我们百年之后,他再考虑出家之事!” 老者讲到这里,我们这些一向打打杀杀的兵蛋子,也是嘘唏不已,感动得鼻子发酸。看来天下万物,唯情不破,就像我们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年青人,有缘一块生活﹑并肩作战,在战场上可以以命相交,不也是一个情字所致吗?! 感动归感动,但这次我们护送杰克中尉的任务还未完成,眼看时日不早,只得和老者依依不舍地挥手辞别,继续赶路。 出了**岭,前面就是通往县城的马路。我们一行数百人,军服鲜明﹑携枪带刀的,自然不能从县城中穿过,那里的日伪把守的城门和那重重哨卡,我们当然无法通过,只能绕过县城,在雨后泥泞不堪的小路上行走着。 这一路倒还顺利,在当地游击队的指引掩护下,我们终于出了沦陷区,进入了我们团驻守的地方。 我们的老团长,也就是现在的李师长早就派兵在营地等待,当我们将杰克中尉带回营地时,他们立即护送杰克中尉坐车疾驰而回,杰克对我们的感激与不舍,团长对我们的夸奖自不必细表,这次任务的完成,真可谓火中取栗﹑九死一生,作为分身诱敌的那个整编加强连,遇敌围追堵截,杳无音信,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 杀人一万﹑自损三千,打仗的岁月里怎么可能没有伤亡?虽然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我们毕竟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将那个美国飞行员从虎口中救了出来,自是大功一件。 交差后的我们,也是身心俱疲,不求记功嘉奖﹑只求纵酒一醉。好在团里奖罚分明,第二天就从当地买来了很多东西,准备举办一场丰盛的庆功会,来犒劳我们。 这本是好事一件,没想到炊事班在宰杀一头毛驴时,一向胆大心细,足智多谋而又嗜肉如命的小李兄弟,竟然看到那头毛驴大惊失色,连连惊叫不要宰杀毛驴 ************************************************************************** 求收藏,求票票,写手都是情绪性动物,心情愉悦时想像力更加丰富,敬请路过的朋友们支持一下,谢谢!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异童(1) 都说是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绝对不是胡说瞎扯的。那驴肉耐嚼味美,又有一种奇特的香味,听说还有大补的功效,比那猪肉﹑鸡肉更胜百倍。 这个小李,一向是正宗的肉食动物,除了战时无奈,其余时间是无肉不欢,眼看今天马上就有鲜驴肉吃,不但不食欲大动﹑心情愉悦,反而是一脸的惊恐之色,这是何意? 小李兄弟一看到就要杀驴,急忙转身,一路小跑的冲到了宿舍中。这让炊事班一帮弟兄们笑得直不起腰来:小李这小子,天生就是一个戏子,表演得他娘的比真的还真!战场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那可是杀人,而我们只是杀猪宰驴而已,人模狗样的装起大慈大悲来了! 不管大伙如何狂笑挖苦,我知道小李兄弟是真的对杀驴有所忌讳,同吃同睡同拼命的,我对他还是相当的了解。 果然不出所料,庆功会上小李情绪低落,那盆鲜驴肉,任凭战友们大快朵颐﹑赞不绝口,小李兄弟是尝也未尝一块。 “小李兄弟,别光喝酒,吃点儿驴肉啊,真它娘的香!”刘老大边吃边劝道。 “哈哈哈,我听说**不吃猪肉,人家那是传统宗教;你小子不吃驴肉,难道也是祖传家法?”狗蛋打趣说。 大傻兄弟更是过分,夹了一大块驴肉塞入嘴中,边吃边说:“嘿嘿,我说你们几个就别难为小李啦,他是绝对不会吃这驴肉的!” “哦,这是为何啊?”大家全部把目光集中到大傻身上,这混小子二楞子,你怎么知道小李兄弟绝对不吃驴肉! “哈哈哈,这是因为,”大傻得意地看着小李说,“这是因为小李和毛驴,一个是犟驴,一个是毛驴,正宗的亲老表啊!” 这一下,全部笑场,我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也喷了出来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原本就很热烈的气氛就更加热火朝天!说笑声,笑骂声,划拳声,声声入耳! 一直独酌痛饮的小李,突然波澜不惊的一句话,就像在沸腾的开水锅中浇了一盆冷水,眨眼间就将这嘈杂的喧闹场面平静了下来:“兄弟我不吃驴肉,是怕遭到报应啊!” 一阵狂笑!娘的,杀人无数不怕报应,吃块驴肉就怕报应了? “哦,闹了半天,你和毛驴不是表兄弟啊!”大傻没心没肺地傻笑着,“要是吃块驴肉也怕报应,你小子完全可以上山啃草了,喏,那边野草又青又嫩,你是自己过去,还是等我割草喂你啊?” 原本刚刚安静下来的众人,听了大傻的混话又是哄堂大笑 只有同桌的营长刘老大,毕竟比我们年长几岁,或许是他从小李那郑重的表情上看出了事情的异常,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酒碗,一边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一边看着小李说:“兄弟别和他们一般见识,那个傻啊,名符其实,只会傻喝瞎侃;我看兄弟好像有什么心事啊,不妨讲来听听!” “谢谢老大理解!不是兄弟我扭捏作态,酒我可以多喝,但这个驴肉,兄弟我真不敢吃!”小李一反他爱说爱笑的脾气,目光深沉的看着我们,很是郑重地说,“驴肉鲜美,确实不错;但毛驴报复人的诡异厉害,也是不假啊!” “毛驴生气了,报复人当然很厉害!一蹄子踢得你鼻青蛋肿,万一踢到你的小弟弟,一准能让你断子绝孙﹑变成太监”大傻满不在乎地说。 “大傻兄弟,听哥的话,少说两句!”我喝住了大傻的话,看了看刘老大和小李兄弟,“反正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要不,让小李兄弟给我们好好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和大傻从小光屁股一块长大的,当年他家较穷,我不少从家拿东西给他吃,加上狗蛋三人,我们一向关系堪比手足,加上战场上的过命交情,他还是比较听我的话的。见我这样一说,他也就住嘴不再胡扯。 “好啊好啊,刚才实在喝得太急了,现在缓缓劲儿,听小李讲讲,只当加道下酒菜,马上再好好喝,不醉不散!”弟兄们一个个停杯放筷,连邻桌的弟兄们也朝我们这边看着,等待着小李讲讲那毛驴能有什么诡异厉害的报复手段。 小李又喝了一大口酒,扫视一圈,慢慢的讲了起来: 这事儿已经很多年了,当时我大概十来岁吧。突然有一头毛驴跑进我三叔家院里,或许是三叔家院中所晒的豆子吸引了它,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不知从哪儿跑来一头毛驴,冲进三叔家吃他的黄豆。 我那三叔,原本就爱占个小便宜什么的。见到这头毛驴自投罗网,而且还吃了他家不少的黄豆,立马逮住了它,拴了起来。 等了一天不见有人来找,三叔就准备宰了它,好好尝尝驴肉的鲜美。 当时我三婶儿已怀胎数月,即将临盆。听三叔说要杀那头毛驴,是极力反对,说是等人家来找时,赔我们一点豆子钱也就算了等等。 但我三叔那人,掉到地上一个皮钱子,恨不得捡起来个大元宝,是个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人。既然有肉主动上门,哪里还会有回去的可能。 三叔执意要杀那头毛驴,当时我也在旁边看热闹,而且也准备趁火打劫,饱餐一顿鲜驴肉。 “这事儿千万不能让你爷爷知道啊!要不然这驴肉就没你小子的份儿!”三叔安排着我。 “放心吧,三叔,爷爷不会知道的!”我当然知道这事儿让爷爷知道了,三叔肯定是挨训一顿,这事儿也就黄了,驴肉我也吃不成了! 当三叔把那头毛驴死死地拴在树上,又用绳子捆住它的四肢,手拿利刀与接血的大盆时,那头愚钝的毛驴才反应过来,仿佛大梦初醒一般,一边拼命的挣扎着,一边惊恐地大声叫着。 不用说,挣扎肯定是于事无补毫无意义的,任它力量再大,也不可能挣断绳子,逃脱被杀的命运。 就在三叔举刀相向的时候,那头毛驴似乎知道大限将至,浑身颤抖﹑一阵悲鸣,乌黑的大眼睛里热泪滚滚,大颗大颗的泪珠直淌而下 三叔顾不得其它,手起刀入,那毛驴就热血喷涌,一缕灵魂不知今归何处! 从小胆大爱热闹寻刺激的我,这时竟然发现那毛驴的眼睛中似乎有寒光迸出,充满了诡异﹑绝望与愤恨,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赶快转身避开! 就在这时,只听三婶儿在屋里痛苦的叫了起来,原本离产期还有一个礼拜的她,竟然恰在此时早产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异童(2) 按说早产个十天八天的并不算什么大事,也并不稀奇;但三婶儿胎象近来一直很好,最近更是没有任何要分娩的兆头,可偏偏在三叔宰杀这头毛驴的关键时刻,她却踩着时辰似的早产了! 这一下,三婶儿给我们来个措手不及!三叔更是丢下手中的刀,顾不得擦一下手上的血迹,就冲进屋里去了。 我也恍然大悟,立即高声叫喊着跑出三叔家,叫附近的亲邻前去帮忙! 好在三婶儿有惊无险,顺利地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爷爷按照老传统,就给他起了个小名儿,叫作“拴柱”,贱名好养嘛,以期把他牢牢拴在家里,安心立命﹑神鬼不碰! 原本此事皆大欢喜,三叔喜添男丁,那头毛驴又送来了一大缸驴肉,但刚开始盼望着大啖驴肉﹑尝鲜解馋的我,真的看到那炖得香气四溢的驴肉时,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头毛驴临死之前的惨相,特别是它那充满哀怨诡异的眼神,这让我味同嚼蜡,最后干脆不再吃那驴肉了! 我嘛,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第一次亲眼目睹宰驴那血腥的场面,有点儿害怕也是理所当然;但我三叔,竟然从那以后,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个三叔,已经有了两个女孩,整天盼的,不就是个带把儿的吗?这次天遂人愿,得了个胖乎乎的大小子,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因为我是小孩,我们农村对妇女坐月子又特讲究,所以我一直未见到那个小拴柱。只是听人说他白白胖胖,眼睛大而有神,十分可爱,直到给他摆满月酒时,三婶儿抱着,我才第一次看到他。 我看到小拴柱的第一眼,就被他那眼青多眼白少的乌黑发亮﹑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吓了一跳! 这个刚刚满月的小拴柱,一双眼睛大而有神,十分明亮。虽然我是第一次见他,却总是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而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类似的小孩! “来,让你哥哥看看你!”三婶儿见我呆呆地愣在那里,就把小拴柱抱到我面前,叫我好好看看这个刚满月的小弟弟! 我伸头仔细的看了看尚在襁褓中的小家伙,三婶儿用手又将他那快要盖住脸的小被子向上拉了拉,就在这时,我发现小拴柱的额头上,似乎有一道淡淡的白印儿! 我像雷击了一样,瞬间想起来了!怪不得小拴柱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给我一个似曾相识而又一时想不起来的感觉,再看到他额头上那道淡淡的白印儿,在我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个影子,对,就是他出生时,三叔宰杀的那头小毛驴! 三叔宰杀那头毛驴时,我就在他旁边看热闹,那头黑驴,额头上就是有一道白毛,原本就大的眼睛更是乌黑有神! 这个刚刚满月的小拴柱,和那头小毛驴确实有几分神似!想到这里,我自己也感到让人匪夷所思,心里这样想,嘴里当然不敢乱说! “怎么啦?你哪儿不舒服吗?”三婶儿关切地问我。 “唔,肚子有点疼!”我立即顺着三婶儿的话,装着肚子疼的样子,借以狼狈地冲了出去! 小孩子嘛,心里存不住事儿,当天晚上,我就将这事儿一五一十地向父母说了。父母相互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却是一脸正色的告诉我:“小孩子家,千万不要胡扯八道!小心让你三叔三婶儿听到了打你屁股!” “我真的没有胡扯!拴柱那眼睛和那白印儿,真的和那头毛驴很像!”我倔强地看着父母,认真地分辩着。 “唉,你这个孩子啊,真是人小鬼大!”父亲长叹一声,郑重地说,“这事儿确实有点儿古怪,你爷爷早就说,那个拴柱和其他婴儿大不一样,看他那眼睛,真不像个刚刚满月的小娃娃!” “出去可不能乱说啊!你三叔正烦着呢!”母亲用手指点着我的头,安排着我。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一点儿也不假!人要是走好运,摔跤都能捡着大元宝;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正在三叔为这事儿愁眉不展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来了两个人,找到三叔家,说是听人讲,他家的一头毛驴,跑到三叔家了。 他娘的,这不存心添乱吗?你早干嘛去了?那头毛驴都被我们吃掉一个月了,你今天才来!三叔当然不认账,那两个人也是没有证据,无话可说,临走时才说,他家的毛驴一个月前丢失了,留下一个刚下不到俩月的小驴驹,在家天天叫唤,非要找它娘似的 从那以后,三叔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也不显山露水的,但知情者都了解,对于他这个小拴柱,三叔其实心里还是挺别扭的。甚至可以说是耿耿于怀﹑心存芥蒂。 但那个小家伙一直健健康康的吃喝拉撒,日渐长大,倒也并没有出现什么怪异的情况。这也让原本心里疑神疑鬼的三叔慢慢踏实下来。毕竟是自己的骨血传人,看到白白胖胖﹑日渐茁壮的小男孩,三叔也就逐渐喜上眉梢了。 日出日又落﹑春去春又回,不知不觉小拴柱已经五岁了。五岁的小拴柱依旧白白胖胖,天圆地方﹑十分富态,那双如墨似漆的大眼睛,很是讨人喜欢。额头上原来淡淡的白印儿,也日渐模糊起来。 时光是最好的洗涤剂,小拴柱五年正常的生活,慢慢洗去我们心上的疑虑。三叔和我也逐渐放下心来。 大年三十晚上,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爆竹声声,大人笑﹑小孩叫,一派喜气洋洋。就在我们全家吃过饺子,准备串门聊天的时候,只见三叔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脸色苍白,眼露惊恐之色,结结巴巴地说:“大哥,我家拴柱他” “不要急,慢慢说,拴住小侄儿到底怎么啦?是病了?还是爆竹崩到手啦?”父亲对小拴柱一直不错,现在突然见到三叔惊慌失措的样子,自然以为拴柱出现了什么危险。 “不是不是,大哥!拴柱他,唉,他刚才竟然趁你弟妹忙时,悄悄对我说,要我血债血偿﹑以命抵命!”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异童(3) 三叔的最后一句话,让我们全家大吃一惊,一个五岁的小娃娃,知道什么叫做血债血偿﹑以命抵命?而且这话不是对别人说,而是冲着他的亲爹。 “三弟你不会是听错了吧?小侄儿才五岁个人儿,他知道什么!”父亲慎重地问道。 “我绝对没有听错!”三叔一脸凝重地讲了起来: 当时你弟妹在忙着做饭,让我一个人哄着拴柱玩儿。我在院子里领着他,准备放爆竹,逗他开心。 等我点着爆竹起身时,却看到拴柱他,他竟然完全没有了他平常天真可爱的样子,而是阴沉着脸,双眉紧锁,乌黑的大眼盯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那眼神儿,绝对不像平常那个小爱的小家伙! 我心中一惊,正想问他是怎么回事儿,他却压低嗓门儿十分诡异地盯着我说:“哼哼!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血债血偿﹑以命抵命!” 大哥你说,这大过年的,拴柱他,他绝对不是信口胡扯!他那眼神你是没有看到,简直像刀子一样,看得我心里发毛啊! 更重要的是,听了他的话,我浑身发凉,哆嗦着问他怎么回事,你弟妹听到我的声音也赶快出来,拴柱他竟然对你弟妹说我打他了,他倒是一脸委屈的坐在地上直弹蹬撒泼 “看来这事儿确实蹊跷,这样吧,你先平静一下,反正我家都吃过饭了,这就到你家串串门,先看看情况再说。”父亲还是抱着比较谨慎的态度对三叔说。 不管父母相信与否,反正我是深信不疑。那个小拴柱,确实与众不同,特别是他那双眼,在众人面前天真无邪,而当我独自面对他时,分明像是一潭古井,深浅难测;额头上的白印儿虽然日趋变淡,在我眼中仍是诡异可怖! 我们全家陪同三叔一块到他家串门时,小拴柱正拿着一个爆竹,胖嘟嘟的小嘴巴不停地模仿着爆竹的响声:“嘭啪!嘭啪”一脸的可爱童趣,一脸的天真无邪! “大哥你们来啦,快里面坐,里面坐!”三婶儿忙招呼我们进去。 “哟,小拴柱真厉害,光用一张小嘴儿就把这爆竹放得啪啪响啊,来来来,大伯给你压岁钱,买糖豆吃!”父亲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用压岁钱把拴柱吸引过来,我也借机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小家伙的动静。 “我要吃糖豆我要吃糖豆!”小家伙乐呵呵地跑到父亲面前,仰着小手就要抢压岁钱。圆圆的脸蛋,稚气的眼神,白胖胖的小手,与正常小儿毫无二致,我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当晚我们全家在三叔那儿呆了半个时辰,看似串门闲聊,实为观察拴柱。但回家后我们全家都认为,那个小家伙完全正常,绝无异处;不过,三叔肯定也不会拿他的宝贝儿子胡扯,这个相互矛盾的地方,真的让人说不清楚。 如果拴柱一切正常,那么说明三叔很可能受到什么刺激,得了妄想的精神病;如果三叔所言不虚,那么年仅五岁的小拴柱,可真算是心机如海﹑城府深厚啦!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是狐狸总会露尾巴的。正当我犹豫着,到底是三叔有病,还是小拴柱深藏不露的时候,拴柱他自己终于给了我明确的答案。 我们那个地方民风彪悍,酒风更盛!有客前来,不让客人喝醉喝倒,就好像待人不周一样,所以大年初二那天,几个姑夫前来走亲戚时,从中午喝到黄昏,不管是客是主,全部挨个放倒! 天色不早,又无外人,我们几家就拼凑着将客人们安置起来,分睡各家。只有小拴柱,不愿意和大人挤在一床,最后和我挤在了一块。 虽然我并不乐意带着一个五岁的小家伙同睡,而且我似乎对他有一种莫名的警戒,但看到他天真可爱的样子,也就勉强答应了。 春节时分,天气甚冷。小拴柱和我同睡在一个被窝中,倒也有说有笑十分热闹。 小拴柱很是精神,毫无睡意,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瞌睡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他还在和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啊---我说小弟弟,咱们睡觉吧,”我打着哈欠拍着小拴柱,想要哄他睡觉,“赶快睡吧,明天还要走亲戚呢!” “我问你,驴肉好吃吗?”一直连说带笑的小家伙,突然压低嗓门儿,阴森森地来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 要知道,别说这几天,最近两年我们也没有提过驴肉的话题啊,小拴柱他,他今晚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糊窗的油纸哗啦啦地响着,黄豆粒大小的油灯昏暗闪烁,火苗的上方一缕黑烟飘飘渺渺,夜深人静的草屋内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我听了小拴柱那句莫明其妙阴森森的话,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原本天真可爱的小拴柱,刹那间锁眉瞪眼,目射寒光,黑漆漆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狡黠嘲弄与恐怖,紧紧的盯着我,面目变得狰狞古怪;一向洁白的小乳牙,这时在灯光照射下,变得白森森的,满脸的不怀好意,满脸的诡异吓人,而且不停地低声冷笑着 纵使我比他大了十多岁,在这深更半夜里,仍然吓得我不顾寒冷,像被火烧着一样,从床上弹跳起来,惊恐地看着这个年仅五岁的小弟弟! “大哥哥,你起来干嘛?要撒尿吗?”小拴柱稚声稚气地问我,白白净净的小脸,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我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没错啊,这个三叔家的宝贝儿子,一如往常的白净可爱,一脸的童真浅笑 我愣在那里,揉了揉眼睛,摸了一下后脑勺,真不知道刚才那恐怖的一幕是真是假,难道是我瞌睡得厉害产生了幻觉? “外面冷不?”小拴柱又天真的问道。 “靠!不冷才怪!”我这才发现浑身冰凉。都说是热在三伏,冷在三九,这绝对不是胡扯,脱得浑身净光的我当然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听到他的话,再看看他那年仅三岁的小脸,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钻进被窝再说。 ********************************************************************* 下周起点未给推荐,恐怕找这本书就不太容易,还请老朋友们多多支持!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异童(4) 太阳底下无新事,本书不以人物为主,但靠情节创新难度不小;茶凉会尽力将故事写得波澜不平,曲曲折折的。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下章情节展开,请各位耐心去看,多多支持茶凉,本周无官方推荐,成绩如何,全靠各位老朋友们啦!茶凉拜谢各位! ****************************************************************************** 钻进被窝暖了一会,身上是暖和多了,但我心里却是冰凉依旧。 按说我对小拴柱,一向还是不错的,本来他就长得可爱﹑嘴巴又甜,又是我三叔的宝贝疙瘩,再加上我们两家关系一直不错,所以我对这个小弟弟还是相当疼爱的。 当初这小家伙出生前,三叔宰杀那头毛驴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围观。但最终操刀的毕竟不是我,所以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与那毛驴有些瓜葛,也不应该找我的麻烦才是啊。 “大哥哥,吹灯睡觉吧!”小拴柱催促道。 “嗯,这灯头小,不烧多少油,就不用吹啦,早点睡吧!”我言不由衷地回复着。尽管当时点灯的洋油(煤油)很贵,尽管外面的月光还算明亮,但我还是决定亮着灯睡觉,个中缘故,恐怕小拴柱嘴上不说,也是心知肚明。 虽然小拴柱面带笑容地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我仍觉得心中忐忑不安,好在这几天的熬夜让我很是困倦,看到拴柱并无异样,我慢慢的也就睡着了。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还是有些道理的。虽然我很困倦,却并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而是是噩梦连连,在梦中看到小拴柱目射青光,阴阴的冷笑着,呲着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一步步地紧追不舍,吓得我慌不择路,被逼到一个死胡同中! “小拴柱,别过来!大哥我待你一向不薄,你小小年纪,何苦恩将仇报?”我背靠墙角,惊恐地叫着。 “嘿嘿待我不薄?你不是想吃我的肉吗?我要你血债血偿!”小拴柱一脸冷笑,双目上翻,一步步向我逼了过来! 我“啊”的一声惊醒过来,才发现这个怪梦竟然吓得我一脸冷汗!胸口不停的狂跳着,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住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这只不过是个梦而已!” 就在我慢慢调整着被噩梦惊吓的自己,逐渐恢复平静时,我不由自主的扭头看看睡在身边的小拴柱,突然发现昏暗摇曳的油灯下,那厮竟然并未睡着,嘴角下垂,带着一抹冷笑正对着我,眯缝着眼睛,诡异而又轻蔑地看着我,那目光仿佛直插我的内心,知道我所所的噩梦一样! 我心中大骇,刚刚平静的心因此又狂跳起来,嗓子眼好像被堵了个什么东西一样!我原本想一脚把他踹到床下,但看到他那阴森森的目光,我只得不顾寒冷,一下子跳到地上,冲了出去 这件事是瞒不过去的,我和三叔都对小拴柱这个家伙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与恐惧,这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全家的注意。 等到亲戚都走后,爷爷抽着旱烟,趁三婶儿领着小拴柱走亲戚的时候,把我们召集到后院。 “爹,这个小拴柱确实玄乎!要不,找个大仙给看看?”三叔试探性的问爷爷。 “放屁!我老李家丢不起这个人!”爷爷骂道:“小孙子没病没灾的,看什么看?难道你们想告诉人家说,我老李家的这个小孙子,是驴托生的?” 父母和三叔他们都是一脸的尴尬,不用说,人都是爱面子的,老年人更是如此! 爷爷一辈子争强好胜,最看重的就是名声!要是告诉人家,他老李的小孙子是一头蠢驴托生投胎的,这比打他老人家的耳光还要厉害!因为这不是明明的告诉人家,他李家肯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才遭到如此报应吗? “爹,你看这事儿?最后总得处理嘛!”三叔小心翼翼地问道。 “除了你们两个,小拴柱在人面前,不是挺好嘛!如果没什么大事,确实不能往外瞎说,”父亲也不同意找人来看,“要不这样,既然你们认为小拴柱与毛驴有关,那明天你去牵头毛驴过来,看看拴柱有啥反应再说?” “嗯,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我看行!”一听说不对外瞎说,爷爷立即赞成父亲的提议,“就这样吧,小三,你明天想法办,借人家的一头毛驴,先牵过来,看看小孙子的反应再说!” 在我们家中,爷爷的话就是圣旨,见爷爷如此拍板,父亲和三叔都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上午,不知三叔从哪家借来了一头不大的小毛驴,径直拴在了我家的空地上,那个小毛驴一阵“嗯嗯啊啊”的叫声,果然吸引了原本在院中玩耍的小拴柱。 爷爷抽着旱烟蹲在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他和父亲三叔他们一样,在悄悄地观察着小拴柱的反应。 只见小拴柱一路小跑地冲到小毛驴跟前,歪着小脑袋仔细地打量着那头小毛驴,而且围着毛驴慢腾腾地转了一圈,高兴地拍着小手跳着脚,似乎对那头小毛驴很感兴趣。 “爷爷,这个东西是大马吧?”小家伙转了一圈,跑到爷爷跟前,好奇地问道。 “呵呵,小拴柱啊,这个可不是大马,而是一头小毛驴啊!”爷爷笑眯眯地回答说,“怎么啦,小家伙,这头毛驴好玩吗?” “不好玩,一点也不好!我去滚铁环啦!”小拴柱摇了摇头,又回家玩他的铁环去了。 就在他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站在他对面的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脸上的一抹冷笑!而爷爷和三叔他们在小拴柱的后面,当然看不到这一幕。 事情不了了之,小拴柱见到小毛驴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加上近来拴柱也没有什么其它不正常的地方,三叔也只得作罢。 我心里却很清楚,这事儿绝对不算完结。那个小拴柱绝非一个正常的小孩!好在他并非我的亲弟弟,我躲开他不跟他玩也就是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虽然能够躲开小拴柱,但作为小拴柱的父亲,三叔却是要和他同吃同睡,陪他玩耍! 那个诡异的小男孩儿,绝对不会让三叔平静太久的,就像钝刀割肉,慢慢地折磨着三叔的神经。 但我没想到的是,小拴柱这个年仅五岁的小家伙,竟然会变着花样折腾三叔!就在那件毛驴事件以后不久,小家伙就又出手不凡,给三叔来了一手更绝的。 正文 【第二百章】异童(5) 三九天嘛,天短夜长,加上农村吃饭又晚,当我们吃过晚饭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正当我们准备打牌消遣时,就听到三婶儿惊慌失措地大呼小叫起来。 我们赶快冲了过去,在三叔他家门前的池塘旁边看到三婶,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拴柱,拴柱他掉到坑里了!”三婶儿一脸的惊恐! 当时月黑风冷,池塘里结冰甚厚,你说到哪儿玩不好,偏偏沿冰冰,这不纯是没事找事吗? 父亲二话不说,赶快甩掉大衣棉袄,就要跳进坑内去救小拴柱。 “大哥你就别下去了,就那一个冰窟窿,你兄弟已经去救了!等下你接他们爷俩儿上来就行了。”三婶儿逐渐恢复理智﹑慌而不乱,知道这黑灯瞎火的,坑并不大,就那一个冰窟窿,下去的人多了,不一定是好事。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童音在坑边笑了起来:“大伯,你不用下去了,刚才是我往坑里扔个石头,看看冰冰结实不结实。” 我们惊讶地抬头望去,坑边那个大柳树背后,果然有一个小脑袋露了出来,不用说,正是小拴柱无疑。 “啊?小乖乖小宝贝,你可吓死我啦!”三婶儿一看那拴柱从树后出来,就疯了似的冲了过去,紧紧地抱着拴住,生怕有人跟她抢似的激动得哭了起来,“呜呜,可吓死我了” “好了,先别说这个了,反正小孩没事就好!我兄弟他?”父亲走了过去,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哗啦啦一片水响冰破,接着就听到三叔哆哆嗦嗦地说:“摸,摸了,一圈,没有,啊” “快上来,小拴柱找到啦!”父亲面对池塘,冲着三叔急切地喊叫着,一边喊一边冲了过去。 等父亲搀扶着一身冰水的三叔向家中走去的时候,我看到三叔弯着腰缩着头﹑佝偻着身子,身体抖动的十分厉害。不用说,这三九的天气,要不是自己的亲儿子掉入水中,任它是夜明宝珠狗头金,谁也不愿冒着冻僵丢命的危险,钻进这冰窟窿里面的。 父亲和三婶儿赶快生了一堆火,三叔在火堆边唏唏哈哈地烤着,又抽了半瓶子烧酒,才筛糠似的钻进被窝暖了起来。 借着火光,我趁人不注意,悄悄地瞄了小拴柱一眼,那小子,果然一脸的坏笑,得意之情溢得满脸都是---不用说,他这一招折腾得三叔可真够呛,甚至有可能将三叔活活冻死﹑憋死在那冰窟窿里! 过了好久,三叔才缓过气儿来,冲着小拴柱叫嚷道:“说!你个小兔崽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想要害死你老子!” “我,我弄块石头扔到塘里,想要试试冰冰结实不,石头一下子就掉进去了,我吓得就叫了一声,接着就看到你跳进去了,我害怕,就,就躲了树后面”小拴柱一脸的惊恐,倒也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 “好了好了,大人小孩都没事儿,就别再计较啦!”父亲劝慰三叔一通,就带着我回家去。 回到家里,我将此事告诉父母说,这次一定是小拴柱故意害三叔的。父亲低头沉默半天才说:“我看这事儿不算完,老三家的那个孩子,唉,难说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天三叔并没有善罢甘休,把那个昨晚骗他跳冰窟窿的小家伙,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三婶儿虽然护着那个宝贝疙瘩,怎奈三叔满腔怒火,把那个小拴柱教训得哇哇乱叫。 小子变着法折腾老子,老子气不过教训小子,我想这事儿也算扯平了。小拴柱一定会老实一段,三叔家也会安静一些日子。没想到从这作事情开始,才刚刚拉开了三叔噩梦般霉运的序幕。 从三叔教训小拴柱的那天开始,小拴柱就像吓着了一样,发起烧来,而且不像往常那样顽皮好动,整天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起来。 这一下,三叔就顾不得自己的身体,顶风冒雪的给小拴柱看病。好在集上的老中医实为杏林高手,一剂药下去,小拴柱的高烧就退下了。 但那小家伙的病就是奇怪,白天好好的,一到半夜就烧得浑身发烫,三婶儿只怕烧坏了孩子,只能催促三叔起来寻医煎药。 一连几天,夜夜如此,别说三叔,就算是三婶儿也受不了啦。 连一直将那个小拴柱视为眼中珠﹑心头肉的爷爷,也是摇头叹息:“唉,这小孩啊,有的是来报恩报仇,有的是来讨债还债;我看这个小拴柱啊,八成是个讨债的主儿!” 后来实在没法,爷爷也只得默许三叔,去找个神婆子给小拴柱好好看看。 那神婆子在三叔家东瞅西看的,说是小拴柱被鬼魂附体,必须破财消灾,才能保得小孩病去平安。 虽然这个神婆子在我们那儿鼎鼎大名,虽然我三叔也按照她说的,买来了香蜡纸炮﹑三牲祭品,财是破费了不少,灾却是并没有消掉,拴柱的病仍是毫无起色,也不变重﹑也不见好;白天一切无恙﹑夜里老发高烧,折腾得三叔苦不堪言! 照这样下去,根本就不是个法子。虽说我们庄户人家,也不缺粮吃,但闲钱倒是不多,要是小拴柱病情如此反复,三叔恐怕只能卖粮卖地了。 如果要是这样,这个讨债鬼可是讨得不轻;如果最终这样,那小拴柱也不过是许许多多讨债鬼中的一个,没有什么稀奇的,真正令人称奇的事,还在后面呢! 因为小拴柱要是半夜发病,三叔常常半夜三更的去给他抓药,甚至背他到十多里外去看病。都说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夜路走多了,难免会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久的一天夜里,三叔给小拴柱拿药回来后,就得了一种怪病。浑身不红不肿,不冷不热,就是滴水不进,而且老是半张着嘴巴,脸色苍白,好像透不过来气一样。 爷爷心疼孙子,当然更心疼儿子。眼看三叔已经两天不吃不喝,请来的医生个个束手无策,躺在床上的三叔脸色已经苍白中透出青紫,半张着嘴巴,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心里很是难受。 于是爷爷就看着小拴柱,深沉地说,小孙子啊,虽说爷爷疼你,其实最疼你的,还是你的爹娘啊,看看吧,你爹为了给你看病,这么长时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不管你是讨债的还是报冤的,我看你们既然父子一场,我就不相信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爹活活地死在你面前 爷爷的一席话,说得小家伙目瞪口呆,接着清泪两行﹑满脸惭愧,当着众人的面,爬在三叔的床头泣不成声! 正在我们为了他们父子终于和好而欣慰的时候,小拴柱突然面色一沉,冷冷地看着三叔说道:“你这个女人啊,你舌头伸那么长,掐我爹爹脖子干什么?”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异童(6) 这一下,大清早的我们都被小拴柱的这句话吓得浑身一凉,怪不得三叔老是半张着嘴巴,脸色苍白,好像透不过来气一样,原来是被吊死鬼缠上了啊! “小拴柱,你再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爷爷虽然年过古稀,仍然被这个年仅五岁的小孙子震惊了。 “爷爷,我看到一个穿白衣裳的女的,伸着个舌头骑在我爹肩膀上,在掐他的脖子!”小拴柱用手指了指三叔,“喏,就是这个女的!她真难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啦” 本来站在三叔旁边的我,赶快退到我爹身后,后背像是浇了凉水一样,头发也支楞楞的,弄得我头皮发麻! 再看看爷爷他们几个大人,也是一脸的惊恐,特别是三婶儿,本来坐在床边的,听了小拴柱的话,竟然火烧屁股一样站了起来。 虽然我们都没看到什么,更不要说吊死鬼,但事实证明小拴柱绝非胡扯。因为随着他的指责,三叔原本半张着的嘴巴,竟然慢慢的合上了,而且好像透过气来了,脸上的青紫也逐渐褪去! “爷爷,这个女的,她还不走!”小拴柱突然转身抬头,用手指着他家的房梁,“你看,她现坐在梁上伸长舌头瞪我们呢!” 这一下,我可真受不了啦!明明他家的房梁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除了一只吊篮之外空无一物,可拴柱这小子竟说上面坐有一个女吊死鬼!而且还伸长舌头瞪着我们!要不是爷爷和父亲他们都在这儿,还有父亲紧紧的拉着我们双手,我早就大叫一声冲出去啦! “小拴柱,你真看到有一个女的坐在梁上吗?爷爷怎么没看到?不许你小子胡扯啊”爷爷抱起小拴柱,神情凝重地说。 “爷爷,我不说瞎话的!喏,那个女的又跳到爹爹身上啦!”小拴柱突然低头看着三叔,指着他生气地说,“你这个坏女人,不许你掐我爹爹!快滚蛋,要不然我找个棍打死你!” 床上刚刚缓过气来的三叔,果然又旧病复发,半张着嘴巴,变得呼吸困难起来了,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快,小乖乖,用这个棍打跑那个女的!”三婶儿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根竹竿,递给拴柱,“快点儿!她跑到哪儿你就打到哪儿!打死她!叫她害你爹爹!” 小拴柱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与三叔骨肉相连﹑血脉相通的缘故吧,只见他麻利地从爷爷怀中挣脱出来,接过三婶儿递过来的竹竿,对着三叔的肩膀处一阵乱敲乱打,接着又冲着房梁是一阵乱戳乱捣,继而竟然围着我们几个乱打一气,吓得我们东躲**,只怕那女吊死鬼拿我们作挡箭牌! 最后小拴柱一不做二不休,拿着那根竹竿嗷嗷叫地冲出家门,一直向东追打着,我们当然是紧跟其后,只怕小拴柱再有个什么闪失,那就不好了! 虽然爷爷跟在后面喊叫着,让小拴柱不要再追啦,但那小家伙嚷嚷着说,非要打死那个掐他爹爹的坏蛋不可,嘴里说着,脚下却不停步,一个劲地向东冲去。 小拴柱再厉害,他毕竟是个年仅五岁的小男孩,除了三婶儿留家照顾三叔外,我们几个是不敢怠慢,紧跟着小拴柱向东冲去。 向东是通往集市的道路,也是三叔给小拴柱拿药的必经之路。难道,三叔就是在这条路上碰到不干净的东西,才病倒的吗? 我们很快就追上了小拴柱,爷爷抱着他,劝他回家:“好了好了,小拴柱!听爷爷的话,回家算了,反正你爹的病也好啦!” “不,我就是要打死她!”小拴柱犟着头,坚决地说,“要不然,她以后再来掐我爹怎么办?” “真是个小犟毛驴!”爷爷的话让我心中凛然一动:我们农村对那种死撞南墙不回头的犟脾气,都叫做犟毛驴;但这个称呼对于小拴柱来讲,还真可能有另外一层含义呢! 拗不过小拴柱的犟脾气,我们也只好跟着他继续向前赶。父亲担心累坏小拴柱,后来干脆抱着他往前走,一直走到离家二里开外的一座坟院边,小拴柱才挣着要下来。 小拴柱脚一挨地儿,就挥舞那根竹竿跑到一座坟茔面前,对着坟头又打又戳的,嘴里还嘟囔个不停:“让你掐我爹爹,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坏蛋,你以后还敢掐我爹爹不!” 这块坟地虽然离我们村不远,却并非我们村的,而是前面邻村的坟院。后经打听,这个坟里面埋的,果然是一个上吊而死的女人,听说其男人跟人弃家私奔,一气之下愤而上吊身亡 自从小拴柱赶走那个吊死鬼以后,三叔的病也就好了。更令人欣尉的是,三叔的爱子之心,终于感动了小拴柱,当然,也许是小拴柱认为已经折腾够了而已。无论如何,他们父子二人,能够摒弃前嫌﹑恢复亲情,实为好事一件。 小拴柱对三叔能够消除芥蒂,对我来讲更是没有吓我的必要,所以我们两个虽然年龄相差不小,但相处的倒也一直不错,我对他关爱有加,他对我也越来越亲。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们终于对小拴柱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这个小家伙果然非同凡响,至少他能看到一些我们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点是无可置疑的! 这件事毕竟是我们家族内部的事,知之者甚少;但后来所发生的一些事,就使小拴柱在我们当地,大名远扬﹑传为奇谈了! 春上闲来无事,除了打牌看戏之外,最聚人气的当数说书艺人讲《三国》﹑《水浒》﹑《响马传》了。 可惜我们庄子不大﹑人口较少,那些说书的艺人多在邻村说唱。我们小村人家,也只好早早吃过晚饭,各自带上小板凳,跑到五六里地外的赵家楼去听说书。 当然,那年月人们没什么娱乐活动,大人去听说书,小孩也跟着去凑热闹,顺便买上两支小鸡糖什么的过过瘾。 我记得那天我和三叔两家全部去了,大人们特爱听那瞎眼老头半说半唱的《三国》,那天晚上讲的是《赵子龙大战长坂坡》,听得大人们如痴如醉,直到深夜,才余兴未尽地向家走去。 我们一个村庄的二十多人,浩浩荡荡地行走在明月当头的乡间小道上,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热闹,但走不二里路,原本三叔抱着的小拴柱突然惊恐地大声叫停! 其他人当然不会在意一个几岁小孩子的话,只有我们两家知道小家伙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当即停下问他是怎么回事。 “前面,前面那几个穿黑衣裳的,拿着大刀,真吓人”小拴柱看着前面,非常害怕地说。 ****************************************************************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异童(7) 皓月当空﹑如同白昼,庄稼苗儿还不到一尺高,周围视野非常开阔,空荡荡的荒野之中,哪里会有什么拿刀的黑衣人? 我们两家人都停下脚步,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前方,“小拴柱,你没说瞎话吧?这前面那里有什么黑衣人啊?” 三叔的话音刚落,小拴柱突然叫道:“我要撒尿!” 呵呵,原来是这样,这个小家伙!撒尿就撒尿嘛,为何说什么前面有黑衣人,要知道晚上人吓人﹑真会吓坏人的啊! 前面那些未停脚步的人,看到我们两家好几个人在后面,料也无妨,就未等我们,缓缓向前走去! 小拴柱磨磨蹭蹭地等前面那些人走了好远,才提上裤子,长出一口气,高兴地让三叔抱着他回去。 “小家伙,以后可不许撒谎骗人,听到没有?”三叔小声地教育着拴柱。 “我没有说瞎话骗人!”小拴柱像是受到委曲一样肯定地说,“那三个穿黑衣裳的,一人搂着一个女的,就在前面!” “那女的也是穿黑衣服的吗?”三婶惊骇地问。 “不是,那三个女的就是和我们一块听说书的,喏,就是那三个!”小拴柱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前面离我们十丈开外的人群。 黑衣人我们没有看到,但前面三个女的我们不但看到了,而且非常熟悉,那是我们村东头的几个年轻的小媳妇。 父亲和三叔他们也是非常惊愕,走在这荒芜的蚰蜒小道上,本来气氛就不是很好,加上这小拴柱一向诡异莫测,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谁也不好再提这事,只得默不作声,跟在前面人群的后面,慢慢的走着。 一路上再也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平安到家。 我们村子小,又全是李姓人家,所以消息特别灵通。第二天上午,就传来消息说,村东头有三个小媳妇得了怪病,不肿不红不发烧,就是呆痴痴的卧床不起。 不用说,她们肯定是冲撞了什么鬼怪邪物。那年头也这类事儿也常见,神汉﹑巫婆﹑出马仙儿一类的,甚至比给人正经看病的医生还要多。 这事儿怪就怪在,他们三家找了几个有名的半仙,不但没解决问题,反而惹得那几个邪物更是猖狂,听说大白天的,那几个邪物附在她们身上控制着,让她们自己撕烂的自己的衣裳,并且扬言说,要是再惹它们不高兴,就脱光衣裳去游街等等,搞得她们家人投鼠忌器,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人有三六九等,鬼怪也有优良中差,那三家真是倒霉透顶,不但撞到了邪物,而且撞到的是十分厉害﹑无耻至极的流氓鬼怪。 无论如何,任何人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年纪轻轻的小媳妇,被几个恶鬼祸害,但不幸的是,他们将附近有名的神汉巫婆出马仙儿差不多全都请了一遍,竟然全无效果。 我和三叔两家,当天走在后面,也知道小拴柱当时就看到了三个拿刀的黑衣人,并且跟上了那三个小媳妇,所以我们私下也问过小拴柱,问他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毕竟我们都是一个村的,能帮人家就帮一把。 出人意料的是,小拴柱提起那件事,也是连连摇头,表示害怕。并且说那三个黑衣人看样子就十分凶狠,他跟本就不敢与它们打交道。 所以当那三家听说当晚拴柱曾经看到过三个黑衣人,去三叔家求拴柱施以援手时,也只能无功而回。 当然,天无绝人之路,天下之事生死相克,根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像什么僵尸鬼怪﹑千年蛇妖尚有降它之人,更别说是三个厉鬼啦。 那三家走投无路,最后只得请我们村的业余神汉李公鸡出马。一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人们总是先入为主,本能地轻视身边的人;二是那李公鸡确实不轻易出马,而且要求的条件十分苛刻。 那个李公鸡,已过知天命之年,是个干巴巴的小老头。真名倒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反而这个不好听的绰号十分响亮。 李公鸡种田为生,轻易也不愿意招惹那些鬼怪邪物。极少给人家看邪病,但他一旦出手,十拿九稳,听说他自从出道至今,还从未失过手。 李公鸡给人看怪病的次数很少,是因为他的方法是祖上所传,与其他神汉巫婆出马仙儿大为不同,必须得知道作祟害人的鬼怪姓甚名谁,他才能有的放矢,否则根本就不灵验。所以找他看邪病的人并不多。 当然,他这一手就像点穴一样,一旦知道附在人身上的鬼魂来历,那是百发百中﹑极为灵验。 李公鸡的“点穴**”还需弄清鬼魂的来历,这一点儿小拴柱倒是愿意帮忙。 小村人团结,加上春季人闲,当时很多人都围在村东头,我们两家也不例外。因为人多,又是大白天的,小拴柱倒也胆大,进到病人房里,瞪大眼睛盯着人家看了一番,出来后就绘声绘色地讲给大人听,说那个黑衣人身高长相﹑穿戴打扮如何如何,讲得很是清清楚楚。 李公鸡听了小拴柱的描述,想了好一会儿,才喃喃低语说:“他们兄弟三个,早已死去十多年了,没想到骨头都烂了,鬼魂还在害人啊!要不是这个小娃娃说起,我还是想不到害人的竟然是他们弟兄三个!” 原来,经过小拴柱的描述,村里的老年人也都想了起来。那三个黑衣人,是邻村卢家三霸,几十年前横行乡里﹑无恶不作。无奈他们兄弟三个,不但人高马大﹑浑力是劲,而且学得一身好拳脚,乡野小民的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卢家三兄弟功夫在身,又生性凶残,生前不少祸害乡里。没想到他们三个,早已暴死十多年了,竟然一不投胎﹑二不悔改,现在又迷惑起人家小媳妇来了。 这三个家伙早已尸骨无存多年,年仅五岁的小拴柱别说见过他们,甚至连听说过他们也没有。毕竟谁也不会轻易提起那些死亡近二十年的害人精。既然小拴柱把他们三个描述得十分准确,想来一定不会弄错。 到了这个时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单等李公鸡大显身手啦。这李公鸡一动手,果然与他人不同,叫他李公鸡,真是实至名归! ********************************************************************** 下章进入**,快要掉榜了,请各位支持一下,谢谢!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异童(8) 第二百零三章异童(8) 只见李公鸡扶须而笑,似有成竹在胸。他先是取出几张不知放了多少年﹑显得皱巴巴脏兮兮的黄裱纸,用朱笔分别写上卢家三霸的名字,又让人捉来了三只红羽大公鸡,准备“点穴作法”。 李公鸡并不进那病人的房门,就在院中作法。他先是将那三张写有卢家三霸名字的黄纸分别烧成灰,倒在三个盛有少许清水的碗里,并耐心地一对一灌到三只大公鸡的肚子里。 除了几个年长的人之外,并没有多少人亲眼看到过李公鸡施法驱鬼,所以对他那一套不同寻常的方法颇为好奇,一个个把李公鸡围得水泄不通,想要亲眼看看这个怪老头到底有多大本事,能把众多专业捉鬼驱邪的神汉半仙们做不成的事,在众目睽睽之下马到成功。 把那三只公鸡分别灌完灰水后,李公鸡对着它们念念有词,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念的是哪门子经,反正神神秘秘的搞得也蛮像那回事。 只可惜他非僧非道的,也没有什么大仙附身,也不烧香磕头,更没有什么法器宝物,不知道他到底是马到成功﹑还是出手丢人。一帮人窃窃私语着,明显对李公鸡那一套没有太多的信心。 李公鸡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做完那一切,就右手拿起一把利刀,左手掂起一只大公鸡,对着那只大公鸡神情凝重地说:“我说卢老大啊,当年你们兄弟三人,活着时候祸害百姓,我没办法;但你们早已死去多少年了,还在这给我闹腾,这次我可就饶不了你们啦!” 包括我们在内的众人,由刚开始的掩嘴偷笑,看到李公鸡竟然把一只公鸡当成卢家老大,慢慢的变成了哄堂大笑!搞得原本神秘庄重的场面变得如同杂耍的舞台。 这个老家伙,刚开始装神弄鬼的搞得神秘兮兮,现在竟然来这一套小儿的把戏,把一只公鸡当成作祟害人的鬼怪,这不是明显的糊弄人吗?看来这次他是丢人丢定了。 李公鸡不顾众人笑话,突然用刀割了一下手中大公鸡的冠子,疼得手中的那只公鸡奋力挣扎起来,与此同时,原本卧病在床的那个小媳妇,竟然在屋内痛苦地叫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再敢多管闲事,看老子我不弄死你!” 那声音恶狠狠﹑凶巴巴的,完全不像一个女人的腔调儿,吓得众人一个寒颤,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呵,都死那么多年了,你还不服气啊?”李公鸡冷笑着,用刀刷地一下,将手中正在挣扎个不停的那只大公鸡的鸡冠子齐根儿割了下来! “哎呀——老不死的你竟敢真的下手,看老子现在就弄死你!”那个被鬼迷惑的小媳妇,刚才还卧床不起,这时竟然气急败坏地从屋里冲了出来,连推带踹地分开围观的人们,向李公鸡扑了过来。 “我叫你凶!”李公鸡面无惧色,见她扑来也不避不躲的,而是麻利地手起刀落,竟然砍下了那只公鸡的一条腿,那只大公鸡立即变得血流如注,疼得抽搐不已。 原本气势汹汹﹑直扑而来的那个小媳妇,随即身体一抖,扑倒在地上! 李公鸡作法前还呆痴痴卧病在床的那个小媳妇,一向柳眉秀目﹑性格温和的她,这时竟然趴在地上,柳眉倒竖﹑双目圆瞪,咬牙切齿地冲着李公鸡骂道:“你真……有种!敢砍掉老子一条腿,老子咬也咬死你!”说着昂着怒目﹑双眼冒火,好像忍着极大疼痛般呲着牙爬着向前,想要抓住李公鸡! 这一下,原本要看李公鸡笑话的众人,都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了! 这个李公鸡,果然出手不凡!不像其他神汉巫婆们,遇到这类事,总是又是烧香又是磕头的,请求那个附体害人的鬼怪,高抬贵手﹑放人一马,不要再为害人家,甚至是大摆香案﹑贡上三牲。多烧纸钱﹑大拍马屁,让被害人的家属跪拜相求。 而李公鸡显然根本不用那一套,而是以硬对硬﹑以暴制暴,让人感到热血沸腾﹑大呼痛快!对这类害人的鬼怪,原本就当如此!只是一般的神汉们没有这般本事,无奈只能做个和事佬罢了! 当然,众人眼看这附在小媳妇身上的卢家老大,竟然如此凶悍,仍然不失当年亡命之徒的霸气,一个个惊叫着逃了出去,只有一些胆大的远远地看着这一切。 “唉,不是我不饶你,而是天理难容啊!活着害人﹑死了缠人,看来你是死不悔改﹑顽固不化了!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啦!”李公鸡对着缓缓爬向自己的那个小媳妇,不,是那个卢家三霸中的卢老大,摇头叹息一声,继而狠了狠心,右手一扬,刷地一刀下去,剁掉了那只公鸡的脑袋! 随着那只断腿无头大公鸡的落地,就听“啊——”的一声惨叫,那个被鬼迷惑﹑正在慢慢爬向李公鸡的那个小媳妇,突然痛苦地大叫一声,猛地顿口失声,趴在地上晕了过去! “吁——”李公鸡长出了一口气,对着那小媳妇的家人说,“好了,没事啦!这一下我给它来个彻底的!斩草除根让他以后再也不会作祟害人!喏,她过一会儿就醒了,再给她灌些姜汤,养两天就好了!” 现场是一片叫好之声,李公鸡真是出手不凡﹑大快人心,原本站在远处的众人,这时也纷纷围了过来。 那小媳妇的家人,在亲邻的帮助下,抬起那个小媳妇,还没进屋,她就醒了过来,弱弱地说:“好累啊,我这是在哪儿啊?” 不用说,这个李公鸡马到成功﹑手到病除,那个小媳妇已经除去缠身的恶鬼,慢慢的清醒过来了。 李公鸡也甚为高兴,背手而立,面露得意之色——毕竟多年不出手,今天在众人面前宝刀不老,自是大长脸面! 就在众人赞叹不已,纷纷上前给李公鸡敬烟递水的时候,只听外面一阵惊叫,接着就看到两个女人从外面冲了过来! 大家定睛一看,这冲过来的两个女人披头散发﹑目露凶光,正是被卢家三霸迷住的另外两个小媳妇! 只见她们两个,凶神恶煞般分开众人,直扑李公鸡而来! 这一下真是大意失荆州﹑粗心害死人! 大家看到李公鸡一付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样子,而且出手不凡﹑马到成功,顺利地制服并铲除了卢老大,一个个竖起大拇指纷纷叫好﹑大呼过瘾;而李公鸡也是只顾高兴呢,一时竟然忘了除了卢家三霸中的卢老大,还有老二老三在邻院里,而且相距不远,听到老大惨叫,他们两个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李公鸡也是一时糊涂﹑年老失算,看到两个女人向他冲来,这才冻结了脸上的笑容,急忙抬脚起步,想要去拿身边不远处的那两只大公鸡,可惜一时惊慌,加上年老迟缓,等他反应过来时,显然已经太晚了,没等他出手,那两个女人已经疾驰而至! “快!快把那两只公鸡杀掉!”李公鸡面露恐惧﹑声音颤抖地叫喊起来! “老家伙,竟敢害我大哥,看老子不活活弄死你!” “二哥别给他费口舌啦!先给大哥报仇再说!” 两个小媳妇这时口出男腔﹑声音粗犷,其中的一个言出身到,并且率先飞起一脚,正中李公鸡的胸口,竟然把李公鸡踹出好远,摔倒在地﹑爬不起来,另外一个扑了过去,抓住了李公鸡,作势就要扭断他的脖子。 人命关天﹑就在瞬间!好在众人在场,又有不少壮汉小伙的,自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年迈的李公鸡为救他人而当场丧命!只见同村的几个年轻人迅速扑了过去,拧住那两个女人的手,想要救下李公鸡。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原本体弱力小的两个女流之辈,这时竟然身手敏捷﹑颇有技巧,似有功夫在身一般,见五六个壮汉前来救李公鸡,面无表情﹑毫无惧色,放下李公鸡,对着数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出拳飞脚﹑化掌为刀,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好几个,吓得周围的人惊叫连连﹑不敢上前! 不用说,这两个小媳妇肯定没有这等功夫,而是卢家老二老三附体,欲杀李公鸡给卢家老大报仇! 虽然曾听说卢家三霸当年活着时拳脚功夫不错,没想到早已暴死多年﹑尸骨无存的几个家伙,凶狠霸气仍然不减当年,借助于两个女流之辈的身体,眨眼间就能放倒好几个血气方刚﹑正值壮年的小伙子!吓得周围的人有心救人﹑无胆近前,只在院门口叫嚷个不停! 与此同时,站在远处看热闹的小拴柱急切地推了推三叔:“快!趁他们打架,快去杀了那两个大公鸡!”三叔恍然大悟,迅雷不及掩耳般拾起李公鸡扔在地上的利刀,趁着他们乱作一团之际,冲了过去,很是麻利地刷两下,砍死了被拴住两脚﹑尚在地上扑腾的两只大公鸡! 看到过野猪撞树轰然倒地,听说过巨石砸牛一卧不起,还没看到过眼前的这一幕如此突然!随着两只公鸡脑袋的落地,原本嚣张霸气﹑勇猛骇人的卢家二兄弟,刹那间就像截木头一样,一头栽倒在地,双脚弹蹬了两下,再也没有趴得起来!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李公鸡挣扎着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很是后怕地说,“唉,老夫一时大意,竟然差点儿把命搁这儿,真是老啦﹑真是老啦!” 众人看到卢家三霸已经全部除去,就再次围了过来,嘘唏声﹑叫好声响成一片,那两个差点打死李公鸡的两个小媳妇,这时也慢慢苏醒过来。 那三家人对李公鸡自是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就差跪在地上给他三叩九拜,这让刚刚还后怕不已的李公鸡,顿时又抖擞起精神﹑挺直了腰杆,颇为自豪地说:“别这样﹑别这样!都是一个村儿里老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管远近,一笔也写不出两个李字;我这人嘛,一向不多出手,就是因为不愿像其他人那样,对那些害人的东西卑躬屈膝﹑只会求情,老夫一旦出手,就要他们非死即伤。” 李公鸡这话看似吹牛,倒也不假,毕竟那么多神汉﹑巫婆﹑出马仙儿都没有解决的问题,他李公鸡不但给解决掉了,而且是斩草除根﹑大快人心!虽然一时大意﹑险酿不测,毕竟最后也是大功告成! 当然,如果没有小拴柱的帮助,不知道祸害人的鬼魂是何底细,他李公鸡也无从下手。所以这件事情以后,真正出名的不是那个年过半百的李公鸡,而是年仅五岁的小拴柱。 从那以后,随着小拴柱的声名鹊起,找他看邪病﹑除鬼怪的人络绎不绝。只可惜小拴柱虽然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鬼魂邪物,但他毕竟无甚道行神通,加上年幼胆小,从来不敢处理那些邪事,慢慢的也就没人找他啦。 但是,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有异能在身,就算你刻意低调,也难免一不小心显露出来﹑引人侧目! 李公鸡铲除卢家三霸不久,小拴柱就又一次无意中引来了麻烦事。 事情是这样的,邻居国昌爷爷本来只是偶感风寒而已,无奈年老体弱,几服药下去,不但未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亲邻们照例相继前去探望。 当三婶儿领着小拴柱前去探视之时,小拴柱竟然莫明其妙地说了一句:“这个老奶奶,一直又劝又拉的,看来老爷爷要走啦!” 一屋子的人听到这句话,顿时面面相觑﹑鸦雀无声。因为在我们那个地方,人们对“老人要走,亲人来接”这句话是深相不疑的。 这句俗话的意思就是说,当老人病重时,若是有已经去世的亲人前来相伴领路,就说明他来日不多﹑即将辞世;反之则说明老人尚有病愈之日,不会逝世。也有的地方说是“没有家鬼﹑不害家人”。 果然不出所料,当天晚上,国昌爷爷就已撒手而去。本来这不是什么好事,但当时在场的人们,竟然像似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认为小拴柱还有这么个特长,谁家老人有个什么病,都请小拴柱前去看看,看那得病老人屋内有无鬼魂存在,如果没有,就尽力给老人救治,否则就认为老人命该如此,然后开始给老人准备后事。 时间一长,小拴柱竟得到一个“生死小判官”的绰号,意思是有病的老人,小拴柱凭着一双可见鬼魂的眼睛,就能知道病人的生死大事。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一支金耳钉(1) 第二百零四章一支金耳钉(1) 这事儿虽然灵验,也很受老百姓们的欢迎,但小拴柱这个举动,毕竟有泄露天机之嫌,时间长了,肯定对他不利。怪不得李淳风﹑袁天罡那些神算子﹑活神仙们,尽管精通未卜先知之术,对后来的事虽然明察秋毫,却也不敢明言指出,最多也只是非常巧妙﹑委婉晦涩地暗示而已! 也许是上天见责,也许是小拴柱报怨讨债完毕,就在他六岁生日当天,小拴柱竟然毫无征兆地晕厥过去,无疾而终! 这事儿虽然早已过去多年,但在我们心上始终留下一个疤痕。一提起与毛驴有关的事,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聪明得有些诡异的小侄儿。想到他当初的莫测心机﹑想到他后来的浓浓亲情﹑更会想到他那能见鬼魂的天眼! 一想到这些,我心中就隐隐作痛,很是难受,哪里还会再吃什么驴肉啊! “听小李兄弟讲了这么长时间,热腾腾的驴肉也凉透啦!”大傻没心没肺地举了举酒碗,“来,弟兄们继续喝,既然小李兄弟这般说啦,这驴肉不吃也罢!” “你这个大傻兄弟啊,真是没心没肺没感情!小李讲的这件事儿,惹得我心里发酸,就差眼泪没掉下来啦,你倒好,光记着吃!”我训斥了大傻两句,说得大傻嘿了两声,低头不语。 “嗯,彦真兄弟说的不错,小李讲的这事,确实挺感动人的!”刘老大也表示赞同我的看法,“不过,这有关动物的怪事儿,却使我想起了当年我在东北老家时,与此有点类似的传说,是有关一支金耳钉的故事!” “一支金耳钉的故事?嗯,一定比半只耳朵的故事还要过瘾!哪还等什么?老大你就快点讲讲嘛,我就喜欢听老大你讲那些东北深山老林里的怪事!”狗蛋说出了我们共同的心声,我们也是立即停杯放筷,眼巴巴地看着刘老大。 “现在不行,好好喝酒吧兄弟,听小李讲了这么长时间,只顾感动呢,这酒倒是还没下多少!”刘老大举了举酒碗,“来,弟兄们继续喝,那些鬼怪之事到晚上讲,月黑风高﹑乌鸦乱叫的时候,听起来才有气氛﹑有感觉!” 反正是刚立大功,这两天休整无事,我们营又喝了近半个时辰,直到过半的战友东倒西歪,桌上杯盘狼藉,才算罢休。 当天晚上,果然是个听鬼故事的好时间——夜色漆黑﹑风声呼啸的,虽说凉爽宜人,倒也神秘兮兮的,很有听鬼怪故事的气氛! 我们这些没有被放倒的弟兄们,精力旺盛﹑无所事事,就在营地空旷处围在一起,听刘老大讲了起来:事先声明,今天我讲的这事儿啊,是大哥我听来的,不敢保证百分之百不含水分,但的确是有其人其事,而且很有意思,在我们那个地方风传很广,和小李兄弟所讲的动物投胎﹑向人讨债报怨不同,当然也不同于历史上那种结草衔环进行报恩的事儿! 当年在离我们屯子不远的地方,大山里面住有一户人家,也是以打猎为生。老夫妇年过半百﹑身体硬朗,儿女齐全﹑心底善良。而且老两口还会点儿医术——住在深山老林里面,平时有个小病小灾的,不可能处处靠先生求医问药,跟人学点岐黄之术,虽然不能养家糊口,应急自保倒有必要。 老人的两个女儿,已经远嫁山外,一年回来不几趟,身边只有一个未娶妻室的儿子。那小伙子名叫金虎,机灵胆大﹑黝黑壮实,是一个好猎手。就是住在深山﹑家境不好,已近而立之年,仍未娶妻生子,平时打猎为生,侍奉二老,小日子倒也过得自由自在。 当年春上的一天,金虎挑了些平时打猎积攒的兽皮,出山去卖,这一来一回,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没想到就在他不在家的那一夜,家里发生了一件怪事。 当天那老夫妇吃过晚饭后,照例念叨了一阵金虎的终身大事,叹息一阵子,也就早早休息了。可还没等他们睡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咚”的敲门声! 深山中的老猎人,警觉性当然不低。这黑灯瞎火的,外面的篱笆墙又高又密的,是什么人能越墙而入?若是胡子(土匪)歹人什么的,既然已经进院,早就踹门而入了,何苦又轻轻敲门呢? “是谁在敲门啊,这么晚了,有啥事么?”老猎人高声问道。 外面没人说话,回答他的又是几下敲门声。没人说话,这门当然是不能轻易打开的。这年头,山神野鬼﹑胡子逃犯的,什么都有可能碰到! 但那敲门声隔一会儿就响几次,问他是谁﹑敲门何事?他又不答,但又不走,这让老夫妇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外面敲门的,倒底是人是鬼啊?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终究不是办法,一晚上不可能一直这样耗下去的。 老猎人打猎大半辈子,成天玩的就是虎口夺食﹑剥皮剔骨的活儿,虽说年纪不饶人,力量大不如前,但胆量还是有的。 老猎人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当下悄无声息地披衣下床,取下火铳,装上火药铁砂,慢腾腾地拉开门栓,猛地拉开了房门! 外面明月高悬﹑如同白昼,站在门外的,既非歹人,也非鬼怪,而是一只“山林我为王﹑一吼震山岗”的斑斓猛虎! 只见那只吊睛白额大老虎,退在院落门口处,与主房保持一段距离。月光下黄毛黑斑,高约三尺,身长近丈,两眼闪光,动人心魄,但它一没有大声怒吼,二没有作热欲扑,而是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并不敢乱叫乱动。 老人本能的就要扣动扳机,却见那猛虎趴在地上,频频点头,继而立起身子,前爪合抱,像在施礼——看来这只百兽之王今晚好像并无恶意! “你这孽畜,深山老林中不缺你吃的,来这里是想要吃掉我这个糟老头子吗?”老人端着枪,考虑到火铳对付这种大型猛兽,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如果冒然开枪,不一定能占上风,所以虽然端枪在手,但是并未开火,怕一不小心激怒于它,反而不好。 那只猛虎似通人性一般,听了老人的话,一个劲地摇头不止,趴在地上,状若家猫! “哎哟我的天哪,是这,这只老虎在敲门的吗?”老妇人出来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看到门前的一幕,吓得两脚发软,连连倒退,宽大的衣裳像水波一样荡漾起来——深夜遇到这个吃人的家伙,而且近在咫尺,逃无可逃,打又打不过,不吓得发抖才怪呢! 但那只猛虎,却是趴在地上,老老实实的,丝毫没有逞凶之意! 老人久居深山,知道有些动物年深日久﹑颇有灵性,心中思忖着:难道这只猛虎,今晚来到这儿想要避难?或者是有求于人么? 想到此处,老人朝着那只卧地猛虎轻声问道:“你到这儿,看来不是想吃我这把老骨头,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那只猛虎果然频频点头,脸上流露出温顺的样子。 “你确定不会伤害我们吗?”面对这只百兽之王,老人也是深感恐惧,丝毫不敢大意。要知道它再通灵懂人话,但它毕竟天生就是吃肉喝血的主儿啊! 二人一虎又僵持了片刻,见那老虎确无伤人之意,老人渐渐胆大起来,放下手中的枪,大声问道:“这么晚了,你到我这儿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话音刚落,那只老虎就张开了大嘴﹑露出了森森虎牙!不过它一没有怒吼,二没有近前,而是用前爪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虽然不知道这只猛虎究竟为何事而来,但老人心里已经渐渐白过来了,看来这老虎确实是有事相求于自己,也就慢慢胆大起来:“如果你真的不是想害我们,而是想要我们帮忙的话,你就慢慢进屋来吧!” 那只猛虎果然慢慢站了起来,温顺地向前走来,缓缓走到门前,站到老人身边。 事已至此,两位老人确信今晚这只猛虎有灵性懂人话,且有事相求,于是便放下心来,退到屋内,请那猛虎进来。 “到底有什么事能难住你山大王啊?”老人试探着问道,“我们这把老骨头,不够塞你牙缝的,想你也看不上眼,我俩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帮你什么忙呢?” 那只猛虎再次慢腾腾地张开大嘴,用前爪指了指嘴巴。 两位老人都粗通医道,在灯光下仔细看去,那只猛虎大嘴两侧并不对称,右边似乎肿胀得厉害! 老人干脆取过油灯,靠近虎嘴,认真地察看起来。猛虎倒也懂得配合,大张嘴巴,让老人好好检查。 “哟,老婆子啊,它这嘴里面,可是肿得厉害!”老人吃惊地叫道,“来,你给我掌着灯,我好好给它瞧瞧!” 经过一番检查,原来这老虎嘴巴右侧,和牙齿相对的腮帮上,竟然有一枚闪亮的金属物,深深地扎在上面,才引起这般肿胀! “我说你这山大王啊,看来肯定是你在吃人时,有什么东西扎进嘴里面啦!要让我帮你取出来吗?” 那猛虎再次点了点头!不用说,这肯定也是它今晚前来的目的。 “那,那你可要忍着点儿啊,肯定会疼的,你可不能怪罪于我,我才敢给你治,行不行?”面对猛虎,特别是要把手伸到老虎嘴里,老人还是相当的谨慎,都说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更何况还要把手伸到虎嘴里呢! 猛虎点头,似乎表示理解且能忍疼。 反正这事不解决,这只猛虎是不会走的。老人定定神﹑壮壮胆,取出行医的那一套家伙,抖胆给它把那枚金属物,从虎口中慢慢拔了出来,又给它上了些药,让它消肿止痛,慢慢好转。 取出的那枚东西,稍稍擦拭后发现,竟然是一枚金耳钉!也就是当时妇女的耳部饰品!看样子成色不错﹑纯度很高。当然,扎到肉里肯定毒性不小,要不然怎么说“吞金自杀”呢! “喏,这个东西可是有毒的,你肯定是吃人啦!”老人见那猛虎倒也温顺,并没有显露凶相,顺便就罗嗦了几句,“这大山里面,山鸡野猪﹑狐狼狍兔的,你吃什么不好?偏偏要吃人!要不是今天我给你取出来,别看这个小小的东西,它一定会让你嘴巴溃烂,活活的饿死你,你后可别再造孽吃人啦!” 猛虎听后,似有羞惭之意,伏身点头﹑表示受教,然后再三作揖后,转身离去。 猛虎走后好久,老夫妇这才回过神来,感叹不已,表示后怕与惊奇。 当二人在灯光下仔细看那支耳钉时,发现耳钉上竟然打有印记,取来老花镜再瞧,那印记是一个“梅”字,很是清晰,而且整个耳钉成色很足﹑工艺更佳,自是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来。 二人感叹一番,熄灯就寝。 都说是积善行德﹑福荫子孙,此言果然不假。两位老人自从救了那只猛虎之后不久,已过而立之年﹑仍然光棍一个的独子金虎,竟然巧遇良缘,在深山中邂逅了一名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 据金虎所讲,事情是这样的,金虎那天上山打猎时,在深山密林处,竟然遇到一位身着华服的妙龄女子,自言被胡子(土匪)强抢上山,要她做压寨夫人,中途她逃了出来,躲藏在这密林之中,不敢乱说乱动,始得幸免。 虽然知道这座山上并没发现有什么成气候的大队胡子,但也难保近段时间有胡子进驻此山,所以金虎当时并未多想,出于同情之心,就把那个姑娘领回了家中。 那姑娘自称小梅,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与其相依为命,无奈去年冬天,唯一的哥哥被抓壮丁,一去不返﹑杳无音信,现在她是有国无家﹑只身一人,没有任何容身之地啦。 听姑娘如此说来,一家人也是感叹不已。如此命苦之人,总不能让人家再回胡子山寨吧?想来想去,只能留她住下。 小梅姑娘虽然身单力薄,却也心灵手巧,针线女红﹑做饭洗衣,样样精通,且非常勤快,老猎户一家人非常喜欢,心里偷偷地思量起来:这姑娘要是和金虎配成一家,那该多好啊! 但还没等两位老人考虑好如何开口时,金虎就私下发现小梅姑娘有些奇怪,就是每当她看到偏房中的哪张虎皮时,一张俏脸顿时阴森可怖,一双杏眼中似有冷光迸出! 金虎只是感到奇怪而已,并未多想,更未直言。 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让他全家人吃惊的,还是老妇人给小梅姑娘准备做衣服而量尺码的那一天。 老妇人年纪虽大,但并不糊涂,在给小梅量身时,在她脖子后面,无意间发现了一片云雾状的印记,那些印记呈暗紫色,非常少见! 老妇人并未声张,而是将此事悄悄地和老猎人透露了一下。两位老人相视无言,眼中的惊恐说明他们二人想到一块去了,对,那些印记确实少见,因为它是死人身上才能出现的东西——尸斑!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一支金耳钉(2) 第二百零五章一支金耳钉(2) 茶凉认为这个故事以离奇波折为主,有起有伏是文章,不可能处处是**,虽不恐怖,却是非常复杂曲折,出人意料﹑情理之中,请君耐心去看,谢谢……两位老人虽然说不上是阅尽人间沧桑﹑洞察世间百态,可毕竟一大把年纪了,至少也是经过风雨﹑历经磨炼的,遇事沉稳有度。所以他们对这件怪事并未显山露水,表面上仍是和平常一样。 好好的大活人身上竟然出现尸斑,这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怪事,在没有弄清楚事实真像以前,还是真的不能乱说。 但是,这事虽然不能明说,至少两位老人暂时不会提起将小梅姑娘收为儿媳的话题,而是悄悄地观察着她,希望弄清她的底细再作打算。 毕竟老妇人年老眼花,看花眼也有可能——要说整天忙碌﹑操持家务的活人身上出现尸斑,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与接受,说出去更是让人笑掉下巴。 小梅姑娘一如既往的勤快忙碌着,与常人并无两样。这让两位老人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内心波浪汹涌,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而且是十分的迷惑不解,不知这位年轻貌美﹑来历不明的姑娘,倒底是他家的福星还是祸害? 金虎这条年近三十的光棍汉,平常较少接触异性,近日突然巧遇小梅姑娘,显然动摇了他原本一辈子单身的打算,就像沙漠中缺水多日的人,巧遇一汪甘泉那样兴奋。 这一切老夫妇当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过现在他们急的不再是撮合金虎和小梅的婚事,而是急切的盼望弄清小梅姑娘的来历。因为他们虽然盼望金虎早点成家,却对小梅姑娘感到极不放心。 金虎对小梅姑娘情深意重﹑呵护有加,表现得十分明显;而小梅姑娘虽然对他以礼相待,看似尊重,实则是拒人千里。 这一点让金虎也是头疼不已﹑百思不得其解:按说是他金虎救了人家,她又无家可归,不说以身相许﹑知恩图报的,至少自己仪表堂堂,和自己成为夫妻,她也不算太吃亏,不就是家里穷点嘛! 就在老猎人全家对小梅姑娘琢磨不透的时候,当天晚上看似轻描淡写的一件琐事,就让二位老人由刚开始对小梅姑娘的迷惑不解,慢慢变成了恐惧与担心。 自从小梅姑娘来到他们家,金虎就搬进了偏房住下,将堂屋西侧的房间收拾干净,让与小梅姑娘安住下来。穿过堂屋,就是两位老人的房间。 暮春时节,多晴少雨;恰逢月中,夜色如洗。那个来历不明﹑身有尸斑的小梅姑娘,看到明月已升至中天,想必已近午夜时分,忙碌了一天的她,不但没有好好休息,而是悄无声息地起身下床。 白天那个青春俏丽﹑浅笑盈盈的小梅姑娘,这时却面带寒霜﹑双眉紧锁,两眼之中闪烁着诡异莫名的光芒,一张弹指欲破的如花笑靥,在这静寂无声的深夜,却慢慢变得狰狞起来,嘴角似乎带着一抹令人心惊的冷笑。 听着东间两位老人均匀的轻鼾,确信他们已经深睡入梦,小梅嘴角上扬,脚尖点地﹑轻移莲步,竟然缓缓摸到了两位老人居住的东间。 都说老人天命属狗﹑睡觉轻浅,稍有动静就会醒来,这话确实不假。当小梅姑娘刚到老人床边,盯着老妇人,双手抬起的时候,外面不知什么东西惊动了树上的乌鸦,一阵聒噪声,惊得老妇人恰好醒来。 睡眼醒忪﹑月光朦胧,老妇人猛地发现床边竟然站有一人,长发散乱﹑目射寒光,面目半掩于乱发之中,十指尖尖抬在胸前,再加上外面的老鸦惊叫,窗外树枝摇曳,吓得老人心脏狂跳,浑身冰凉,“啊——”的一声惊叫,把老猎人也惊醒了。 “你你你,是,是人是鬼。”老妇人的声音颤抖着。 “大娘不要害怕,是我小梅呀,”只见刚刚还面带寒霜的小梅姑娘,这时已经轻声浅笑,“今天突然起风,夜里太冷,我怕二老着凉,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好惊动大娘你啦,真是不好意思!” “哦,是这样啊小梅,”老猎人处惊不变,语气如常,“我和你大娘身体硬朗,不碍事的,你就早点儿休息吧,千万注意别冻着自个了!” “那大爷大娘你们也注意别冻着了,我怕恁着凉,正好醒来就过来看看,”小梅一脸的真诚关切,“那我就放心去睡啦!” 虽然小梅姑娘已经回房休息,两位老人却是再无睡意。二人压低嗓子,小声地交换着看法。 “老头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没看到小梅那张脸,骇人着哪!” “嘘,小声点儿!这事儿是有些蹊跷,不过也难说,说不定人家真是一片好心呢!你别老把人想得那样坏,整天疑神疑鬼的!” “死老头子,看来你是不相信我啦,要是你先醒,看到她那个样子,也一定会吓坏你的,大半夜不睡觉,要真是像她说的那样,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那小梅姑娘却一如既往的起床做饭﹑打扫庭院,与平常并无二致。这让两位老人更加迷惑不解,要说人家神神怪怪的想要害人吧,昨夜就完全可以得手,要说她完全正常,联想到她身上可能存在的尸斑,想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吃过早饭,两位老人心里仍是疑神疑鬼﹑疙疙瘩的放心不下。而小梅姑娘却一反常态,说是在家呆得心烦,想要跟金虎哥一块上山打猎。 金虎当然是大喜过望,老猎人夫妇对晚辈儿的事又不便多言,二人便带上火铳刀叉等东西,准备出发。 “金虎啊,你俩上山可千万小心点儿,招呼好人家小梅姑娘!”老妇人一语双关地提醒道。 “您老就放心吧,这山里面我都差不多摸遍了,没事儿的!”金虎显然并不清楚老人的言外之意,领着小梅姑娘兴冲冲地向山上走去。 深山密林之处,金虎果然出手不凡,不一会功夫就打到了两只野兔,还活捉了一只色彩斑斓的山鸡。 “小梅妹子,这山鸡的羽毛好看吗?”金虎摇了摇那长长的山鸡翎子。 “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有什么用!”小梅姑娘失望地说,“要是能打到一只大老虎,用虎皮做个披风﹑坎肩什么的,到冬天又暖和又好看,那该多好啊!” “这个,俺这火铳劲小,真的碰上大型野兽,还真不好对付啊!”金虎看到小梅姑娘一脸的失望之情,一股豪气油然而生,顿了一下说道,“不过,要是小梅妹子你真的想要,俺这就去试试,前面不远处,就听说有老虎在那儿!” “好啊好啊,咱俩这就上去吧,火铳劲儿小,这不还有钢叉嘛!”小梅姑娘一听金虎说愿意去打老虎,一张俏脸立即笑靥如花,秋水般的明眸中闪现出兴奋异常的神色。这让金虎更加坚定了前去打虎的信念。 看来“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老话,如果改成“士为红粉知己者死,女为白马悦己者容”更为合适与通用! 二人快步向山林密处前进,金虎一心要打死只猛虎,以搏小梅欢心,根本没考虑如果真的遇到成年猛虎,是否真有把握取胜。 看来他们运气还算不错,进入山林密处后不久,就听到风响叶动,从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浑厚的虎啸。 俗话说“云从龙风从虎,山林风响猛虎出”,风声刚过,伴随着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吼叫,一只猛虎就向他们二人疾奔而来。 “妹子你快躲开!”金虎虽然打猎多年,但他多以小兽为主,当真正的百兽之王挟风如电﹑气势汹汹猛扑而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没底的。 出于男人的本能,他先让小梅姑娘后退,与时同时急忙扣动了火铳的扳机,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却被那只猛虎跃起一人多高,轻松避过。 这百兽之王的称号,果然是实至名归,并非是浪得虚名!躲过金虎的火铳,它今天已经成功了一半,甚至可以说是胜券在握。 “快接钢叉!金虎哥,”小梅姑娘看到猛虎躲过火枪,并未惊慌失措,而且非常果断地向前几步,将那把锋利异常﹑闪光锃亮的钢叉递到了金虎的手中。 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胆色,面对猛虎不怯不退,而是将钢叉递给金虎,自己手拿利刃,与金虎并肩而立,沉着冷静的严阵以待。这让金虎又是感动又是吃惊,都说是打虎还靠亲兄弟,她小梅姑娘要是不把自己当成过命的自己人,今天绝对不会这样啊! 来不及多想,那只猛虎就已扑到他们前面一丈远的地方,虎视眈眈地打量着这两个主动送到嘴边的肥肉。 这只猛虎肩高三尺﹑身长近丈,正是老猎人夫妇帮其拔掉金耳钉而救下的那只大虎,正值壮年﹑威风凛凛! 看到与自己并肩而立的小梅姑娘,金虎只觉得这辈子没白来人世一遭!虽然说百步之内必有芳草﹑人间更是佳人无数,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两个八字还没一撇呢! 遇到这等有情有义﹑清丽脱俗的红颜知己,任何正常男人都会勇气倍增﹑豪气干云,身高体壮﹑血气方刚的猎人金虎,这时更是置其生死于度外,决心搏杀这头猛虎,一是与猛虎相逢,双方必有死伤,搏杀猛虎,方能保得二人无恙;二是杀掉此虎,正好可以得到一张上好虎皮,满足小梅姑娘的心愿。 但那猛虎却是盯着小梅姑娘看了看,脸上露出一种无法想象的惊奇,最后竟然低吼一声,转身离去。 这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让原本打算以命相拼的金虎小梅两个,心中大感意外,二人相视而笑,大呼幸运! 对付那只壮年猛虎,二人均无把握取胜,既然对方主动放弃退回,二人自是不敢再追,返回路上,又打了些小猎物,也算满载而归! 二人回到家里才发现,金虎那嫁到山下小镇上的大姐金钏夫妇回到娘家,来看望父母。金虎赶快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与姐夫二人打招呼。 “大姐你们来啦,快点里边坐吧,”金虎指着大姐他们二人向小梅姑娘介绍说,“这是俺大姐和姐夫,这位是小梅姑娘。” “哦,我叫小梅。”小梅姑娘连忙上前两步,还没走到金钏他们面前,就看到金钏夫妇二人,刚刚还春风满面,刹那间变得目瞪口呆,继而睁大眼睛,盯着小梅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最后竟然变得惊愕不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原来是,是刘,刘小姐啊,你啥时候来这儿的?” “呵,大姐认错人了,我不姓刘,我姓王,小名叫做小梅!”小梅姑娘笑着解释说。 “都别客套啦,快点里面坐吧,”老猎人上前打圆场,“小钏你认错人了吧?这位是你兄弟金虎在山里救下的小梅姑娘,人家姓王,可不是姓刘啊!” 没有意料中的客套与亲切,大姐他们的态度令金虎实在是大失所望。一向沉稳亲切﹑待人很好的大姐这次是怎么回事?不对人家亲切客气也就算了,竟然对人家的姓名也质疑起来了! 这次当然不是金钏夫妇故意失礼,而是极力掩饰仍然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午饭后,趁早着金虎和小梅姑娘在院外处理那些猎物的时候,他们二人就和父母在屋内悄悄地说起了这件事。 “爹,娘,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小梅姑娘吗?我可是真的认识她!”金钏一脸的疑问与惊恐。 “哦,小钏啊,你们俩没有认错人吧?”老猎人夫妇明知这小梅姑娘实在是有些令人费解,却是面色如常﹑不动声色地说。 “绝对没有认错!我们和她在镇上本是邻居,也算是世交,按辈份儿来讲,她还得管我叫声婶婶呢,以前经常见面,怎么可能认错?!” “那,那她真的姓刘?” “她叫刘子英,是我们镇上刘员外的千金,我绝对不会认错人的!但是,”金钏看了看她老公,二人都是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但是什么?是不是她被胡子抢走啦?这是小梅亲口告诉我们的。” “不是,这个刘子英,她,她已经死了十多天啦,怎么可能好好地住在这里?!” “小钏你说什么?她,她已经死了十来天了?”老猎人夫妇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惊骇,联想到前几天发现她脖子后面的尸斑,还有那晚她那可疑可怖的举动,纵使他们年过半百﹑阅历颇丰,仍然心中一凉,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一支金耳钉(3) 第二百零六章一支金耳钉(3)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保证,这个姑娘,百分之百正是十来天前死去的刘子英!”金钏的丈夫刘振南郑重地说,“就算是双胞胎,也绝对不可能长得如此一模一样!” “如果小梅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是已经不在人世的刘子英,那么她住在我们家里,到底想要干些什么呢?”老猎人颇感冤枉,“我们和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况且我们两家根本就没见过面,她这不是祸及无辜么?” “爹,其实这事儿也好办,”刘振南略一思索,就宽慰岳父岳母说,“你们二老先别声张,明天我们回去,就请刘员外他们自己过来,要是他们听说刘子英还好好的活在世上,嘿,他们一定会连夜赶过来的!”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老猎人对这个女婿还是相当的欣赏,“我和你娘先不惊动她,等刘员外他们来认一下,看看这个小梅,哦,这个刘子英到底是人是鬼,住在我家究竟想干些什么!” 事不宜迟,既然老岳父家发生了这么离奇的大事,金钏夫妇当然不宜久留,当天就往回赶,连夜拜会了刘员外夫妇。 “振南贤弟这么晚前来找我,想必有事指教吧?”刘员外当然知道刘振南无事不登三宝殿。 “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打扰兄台,”刘振南不知这事如何开口,斟酌再三,终于说了出来,“这次我和金钏到我岳父家去走亲戚,遇到了一件怪事!” “哦,什么怪事啊?与我有关吗?”刘员外当然不傻,虽然仍未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心里却是非常明白,这事肯定与自己有关,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贤弟有话尽管直言,我们两家算是世交,有事还用拐弯抹角吗?” “好,那兄弟我就直说啦,这次在我岳父家,遇到一个姑娘,和侄女子英长得是一模一样!”刘振南既然开口了,就干脆说个清楚,“她正好是在十来天前到我岳父家的!” “什么?你说什么?”刘员外一口茶喷了出来,端茶的手颤抖得十分厉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死死地盯着刘振南,“兄弟你不是在胡扯吧?” “哎呀,我说大哥,你看兄弟我是那种无中生有的人吗。” 没等刘振南说完,刘员外就激动地打断她的话:“我再问你一遍,兄弟你确定看得清清楚楚?要知道你那侄女可是已经。” 话没说完,刘员外已是老泪纵横,激动得不能自持,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大悲啊。 “千真万确!绝无虚言!”刘振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那兄弟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 “唉,可惜我认得她,她倒不认我啊!明明就是小侄女,可她偏偏说她姓王,叫王小梅!” “走,麻烦兄弟给大哥我带个路,辛苦一趟,我叫上你嫂子,现在就去看个明白!” 虽然已经夜深人静,但刘振南非常理解刘员外的心情,二人稍作准备,叫上几个人帮忙,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 一直到路上,刘振南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兄弟说句冒昧的话,要是说错了还请大哥不要见怪。” “嗯,你说吧,是不是想问有关子英的后事?”刘员外似乎明白振南的心思。 “说实话,子英是我看着她长大的,我绝对不会认错人;但是我从岳父家回来时,我还特意先去看了看子英的坟墓,完好无损,一丁点儿也没有损坏的痕迹,”刘振南试探着说,“我的意思是说,就算是子英她万一复活苏醒,可那棺木坟墓的,她也不可能出得来呀?” “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隐瞒啦!”刘员外低声说道,“那个坟墓是空的!” “啊?这,大哥你,你没胡扯吧!”这下该轮到刘振南吃惊了,子英的尸体他是见过的,确实无疑,但刘员外弄个空棺假坟,到底搞的是什么名堂? 经过刘员外一番解释,刘振南总算弄清了这件听来让人不可思议﹑仔细想来又合情合理的怪事。 原来,因为刘子英的终事大事惹得这位千金大小姐一时糊涂,她竟然在夜里白绫一挂﹑上吊身亡,等到第二天发现时,早已身体冰凉僵硬﹑铸成大错,断无再生之理。 然而就在准备丧事的头天夜里,子英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家族至亲私下多方寻找,也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像这种怪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而且那子英确实又是身死无疑,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总不能对外说他女儿诈尸逃跑吧!为了家族的面子,他也只能将错就错,当天空棺下葬,应付过去,准备静观其变,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她的消息。 这事虽然离奇古怪,令人匪夷所思,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刘员外当然不会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开这等玩笑。 刘振南听了也只能是苦笑连连,心中更加坚信,老岳父家的那个小梅姑娘,一定是侥幸苏醒﹑成功外逃的刘子英无疑。 几个人风尘仆仆﹑不顾疲劳地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下午来到刘振南岳父的家中。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小梅姑娘正巧和金虎外出未归。刘员外将此事与老猎人一家详细道来,双方对这等离奇怪事,均感到不可思议﹑嘘唏不已。 刘员外也是感恩图报﹑仗义疏财之人,对老猎人收留他的爱女表示再三的感谢之情,并拿出重金相酬,却被老猎人委婉而坚决的拒绝了。 聊不多时,金虎和小梅姑娘并肩归来。刘员外夫妇一看到小梅姑娘,立即是两眼发直﹑嘴巴半张,定睛细看后,顿时老泪横流﹑声泪俱下,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拉住小梅姑娘的手痛哭不已,继而笑中带泪﹑复转开心,像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失而复得一般。 在场的人们感叹不已,都说是宁隔千里远﹑不隔一层板,他们父女母女三人,这次踏过阴阳界,能够再次相聚,实乃人之大幸啊! 众目睽睽之下,小梅姑娘的表现,实在大出众人意料,让人目瞪口呆﹑不知所以。 “大叔大婶,你们真是认错人啦!”小梅姑娘面露尴尬之色,客气而又果断地说,“我真的不是什么刘子英,我叫王小梅!” “孩子啊,你是为娘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为娘再不济,也不可能认错你啊!”刘员外的夫人涕泪横流,“瞧瞧,左边眉毛中的这颗小痣,你小时候给你算命时,人家说这叫草中珠,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我说大婶啊,我倒很想当你们的千金娇女,可惜我没那个好命!天下之大,长得相似之人多了去了,你总不能就因为我眉毛中有颗小痣,就非要把我当成你闺女吧!” “不,我自己生的孩子,又是我一手养大的,绝对没有认错之理!除了这颗草中珠之外,你右臂胳膊肘儿下方四指的地方,还有颗米粒大小的红色胎记,你把袖子卷一下看看,要是我说错了,我这就给你头朝下走!” 刘夫人把话说到这一步,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小梅姑娘身上,眉毛上的黑痣,人人可见,以此相认确实有些牵强;但她所说的那颗红色胎记,被小梅的衣袖所盖,在场子的众人均没看到,这点要是属实,不管小梅姑娘是否承认,她就是刘员外的女儿刘子英! 众目睽睽之下,小梅姑娘也是一脸的惊愕与茫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而且再也没有出言否认。不用说,看来刘夫人所言不虚,那颗米粒大小的红色胎记一定存在。 老猎人夫妇长出了一口气,哎呀,直到现在总算弄清了这姑娘的来历!这孩子也真是的,在这儿表现得知书达理的,但无论婚事再不称心,自己的生身父母前来,你也不能拒不相认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小梅姑娘愣了片刻,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看来天下之大,确实无奇不有,大婶你所说的那个胎记,确实半点不假!” 正当大家等待她们母女相认的时候,那小梅姑娘话锋一转,很是肯定地说:“不过,我仍然很负责地告诉你,我王小梅确实不是你家的刘子英!” “啊!事情都到这一步啦,我说大侄女啊,你就别再折腾你爹娘啦!”刘振南也忍不住站出来帮刘夫人说话,“子英啊子英,就算你父母在你终身大事上,做得再差,他们好歹也是你的爹娘吧?这点你总不能否认吧!” 刘振南的话得到了在场众人的一致认同,就连金虎也深感这姑娘真是太倔强了,倔强得不近人情! “你们真的错怪我了!这位大婶提出那颗红色胎记,我也感到惊奇;但是我也能提出明确的证据,证明我王小梅绝对不是他家的刘子英!” 小梅姑娘这时已神色冷静,非常肯定地说:“我叫王小梅,家住河东县祖师镇王家洼,先父名讳为王自良;小梅十五岁那年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与我相依为命,他叫王富贵,这点你们可以去那里打听打听再说!” 众人再次愕然,如果说刘夫人所言不虚,那么这个小梅姑娘所说的,也是有板有眼,看来不像胡诌! “罢了!看来再扯上三天三夜也说不清﹑道不明,”刘员外悲痛地说,“既然你说的也是明明白白,那就不用多讲,我们这就起身,到王家洼去打听一下再说!” 话既然说到这一步,看来也只好如此。刘员外他们一行人,不顾风尘劳苦,立即起身向老猎人全家告别,领着同行数人,向山下走去。 虽然说天下怪事层出不穷,但像这样的离奇之事,还真是闻所未闻的。刘振南一是想解那好奇之心,二是这事原本是他提起,自当善始善终﹑跟随到底。所以第二天他不顾劳累,又随刘员外夫妇赶向王家洼! 按照小梅姑娘所说的情况,他们几番周折,终于找到了河东县祖师镇王家洼村。经过打听,结果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祖师镇王家洼村,确实有个叫做王自良的农民,几年前早已去世;他的儿子名叫王富贵,去年冬天被抓壮丁;王自良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女儿,名叫王小梅,现在下落不明。 这个结果确实让人啼笑皆非,看来真是造化弄人啊,那个与自己女儿长得一模一样,连胎记都分毫不差的姑娘,确实不是自己已经去世的女儿刘子英! 刘员外夫妇的失望是前所未有的,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也是非常沉重的。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就在他们认为苍天开眼,自己的爱女起死回生﹑即将归来的时候,得来的竟是这个结果,人心都是肉长的,什么人能在连心的儿女之事上经受如此折磨? 就在众人认为尘埃落定﹑红尘如梦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又给他们带来了“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希望与梦想! 在他们垂头丧气﹑败兴而归的路上,一场大雨将他们赶进了路边的一座寺院之中。 他们避雨而进的这座南林寺,已有千年历史,其中高僧辈出﹑道行非凡。在避雨期间,刘员外进香礼佛时,巧遇寺内高僧三宝长老。 那三宝长老双目微睁,看了刘员外一眼,就高呼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此行,看空不空,不空亦空啊!”三宝长老慈眉善目,笑呵地看着刘员外,仿佛知道他的心事一般。 “敢问大师,此言何意啊?”刘员外听那长老之言,似乎是话外有话,连忙虚心请教。 “呵,我观这位施主为眼前孽障所迷,虽然云不遮天,但不遇拨云之人,施主是实难见天啊!” “哦,那么请教大师,您看我这次被什么所迷,能否拨云见日呢?”刘员外真的被这个出言不俗的老和尚提起了兴趣。 “阿弥陀佛!儿女琐事而已,施主命中注定只有半女,奈何苦苦求全?虽然命运斑驳,但浮云蔽日终非久也!”老和尚能知道刘员外是为儿女之事烦恼,自是引得刘员外大为惊奇。 刘员外五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子英已去,何来半女之说? “请恕弟子愚昧,有就有﹑无则无,大师所言半女,究竟是什么意思?还请大师明言!”刘员外心中又燃起了一线希望,急切的看着三宝长老,“敢问大师,谁是能帮我拨云见日之人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老衲即可帮助施主解此困惑!”三宝长老笑呵地说,“是你的女儿,又不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女儿,又是你的女儿。红尘俗事,亦真亦幻,老衲故言施主只有半个女儿是也!”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一支金耳钉(4) 第二百零七章一支金耳钉(4) 素昧平生﹑从未见面,这老和尚对刘员外一行人又没有什么交流询问,他竟能说出这等话来,确实令人吃惊。看来他不是活佛在世﹑必为得道高僧! 刘员外听他言及至此,原本已经冰冷的心,这时突然又熊熊燃烧起了希望之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十分虔诚地说道:“大师慈悲,还请大师为弟子指点迷津,救救弟子啊!” “呵,施主快快请起,你我可到后院厢房中说话!”三宝长老吩咐随身沙弥招呼好其他香客,就领着刘员外出了大殿,向里走去。 双方进入厢房,入座看茶。刘员外再三施礼求教:“大师必能解救弟子于困惑之苦,敢问大师,我那女儿子英,她到底是生是死﹑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三宝长老似有成竹在胸,轻轻说道,“施主莫急,天道循环﹑因果使然,令媛之事,老僧已经知道矣!” “那,请问大师,小女她,她到底上哪去啦?她还活着吗?大师你看她还有救没救啊?” “呵,有即是无﹑无即是有,施主令媛,半个而已!”三宝长老双手合什,低声说道,“要解此困惑,还需老衲亲自与施主前往啊!” 刘员外自是喜出望外感激不尽,再三拜谢后,就请长老同行。 平地之途,刘员外尚有马车可坐,一到山脚,就不得不劳烦三宝大师徒步上山。好在那三宝长老实有脱尘之心,丝毫不嫌山高路远,反倒健步如飞,令刘员外一行人又是称赞又是惭愧。 三宝长老和众人赶到老猎人家里时,又恰逢小梅姑娘和金虎打猎未回。刘员外向老猎人夫妇提起到王家洼打听的结果一事,当然大出他们的意料! 刘员外夫妇对小梅的指认,绝对不会有错;而小梅所提供的信息,竟然也完全属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搞得老猎人一头雾水,一脸的茫茫然。 “看来真是天意啊,”刘员外看着三宝长老,对老猎人夫妇讲道,“本来这事我已经心灰意冷了,却巧遇这位大师,今天前来,就是有劳大师给我们指点迷津的!” 众人的目光当然全部集中在那位老僧身上,不知这事儿究竟如何?再说就算出家人指点迷津,也不过是劝人看开点﹑想通点,不要执著计较而已,又何苦不辞辛劳地到这个地方? “阿弥陀佛,老衲此次前来,是需要得到一件那姑娘的旧物,方可与众生解除烦恼啊!”三宝大师高宣佛号﹑直入正题,似乎看透了人们的心思一样。 “小梅的旧物?哦,当初金虎领她前来时,却并没有带来什么东西啊,对了,连套换洗的衣裳也没有带,她现在穿的,还是来后我们才给她做的!”老猎人夫妇肯定地说。 “呵,那些衣服,虽然是她带来的,却并非她本人的旧物,”三宝大师慈祥地说,“依老衲算来,那姑娘刚到时所穿之衣,亦是别人的,哦,就是这位施主令媛所穿!” “这,这?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猎人忽然激动起来,“难道这小梅姑娘,当真就是刘员外的千金,刘子英?” 三宝大师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是又不是,不是亦是;那姑娘的肉身,确实是刘施主的千金,故而刘施主当然坚持认为那姑娘就是他们的女儿;但是,那女子的灵识却并非是刘施主的千金啦!” 这一下,大家是如梦初醒﹑恍然大悟:这就是老百姓所说的借尸还魂啊!怪不得刘员外夫妇连小梅身上的胎记都认得极准,原来那小梅是借用人家闺女的身体而已;而那小梅对刘员外夫妇的认女之举是坚决否认,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她确实不是刘子英,对刘员外夫妇确实不熟! 而刘员外夫妇听到这里,早已泪如雨下,看来自己虽然没有认错,但肉眼凡胎只能看清表面,不能洞察灵魂啊!难道这就是三宝大师所谓的半个女儿么?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虽然女儿肉身仍在,但人家根本不认识自己,又何来半女之说呢? “小梅,小梅,梅?”老猎人莫明其妙地念叨了几声,突然惊叫起来,“看来我真是老糊涂啦!难道,难道那个金耳钉,就是小梅的旧物不成?” 言罢老猎人就站了起来,冲进屋内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个小布包,颤抖着双手来到了三宝长老的面前,惊魂未定地说:“大师,大师你看这个,这支金耳钉上面有个‘梅字儿,可是那小梅姑娘的旧物吗?” 打开层层包裹,一支非常精致的金耳钉出现在众人面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得众人不明就里,而老猎人已经是胸口起伏不已。 “没错没错,这支金耳钉,正是那姑娘的真正旧物,只有得到这个东西,老衲才能打破樊篱﹑解脱众生啊!” “但是,但是,这支金耳钉绝对不是小梅姑娘带来的啊?”老猎人虽然想起了这个印有“梅”字的金耳钉,却是更加清楚这支金耳钉真正的来历,只是搞不清这个物件怎么会和小梅姑娘有牵连! 经过三宝长老的一番解说,大家才明白过来,一个个感叹不已。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那小梅姑娘确实是河东县祖师镇王家洼村王自良的女儿,叫做王小梅。也确实曾被山里的胡子所抢,幸而凭着她的聪明,中途得逃。 可惜的是,她命中注定当有大劫。在山中逃命时慌乱迷路,误闯到藏猛虎的密林之中,才出匪窝﹑又入虎穴,不幸被那猛虎所害。 但那王小梅自幼好强,对自己的命运颇感不公。一点儿冤灵凝聚不散。又恰巧那只猛虎被她生前的金耳钉牢牢扎在嘴内而无法自取。眼看那只伤她性命的猛虎无法进食,早晚也要丧命的时候,却被你等所救,故而小梅姑娘的灵识迁怒于你们! 也合当她不入地府,当时却又恰逢刘施主的千金自寻短见,造化无常﹑天道使然,王小梅的一缕灵识就附在了令媛刚死不久的身上,从而得以还魂。 虽然那小梅姑娘幸得重生,但一口冤气仍在,故而偷逃进山,一心想要报仇。一方面想要借助猎人之手,除掉那只猛虎,另一方面又对救那猛虎的猎人耿耿于怀,故而拖延至今。 那姑娘虽然报复心较强,但她心底却并不坏。所以虽然心存芥蒂,却并未对猎人真心报复﹑痛下毒手。 “哦,原来是这样的!”老猎人夫妇长出了一口气,直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讲了出来,“怪不得我发现她身上有尸斑呢,原来她真的是借用尸体还魂的;还有那天夜里,她站在我床前犹豫不决,差点动手啊。” 事情到了这里,大家也都明白了这件怪事的来龙去脉,后面处理起来就很简单啦。 那三宝长老等到小梅姑娘回来后,就借助那支金耳钉,以及佛家因果**,化解了她的冤气,并且告诉她:滚滚红尘天道如此﹑轮回之内众生平等。如果因为那只猛虎吃掉她,她就必须要那只虎偿命,那么她从小吃了的许多鸡鸭鱼类等等生灵,那你岂不是罪该万死?放过别人就是解放自己,人生苦短,何必总是沉沦在仇恨的苦海中,而迟迟不能上岸? 小梅姑娘也算冰雪聪明﹑悟性非浅,只是暂时被冤气迷失了心智而已,听了三宝大师之言后,小梅姑娘也是立即顿悟。 在三宝大师的指点下,刘员外夫妇认她做个干女儿,也算是印证刘员外夫妇只有半个女儿的天命。 虽然这事十分离奇﹑峰回路转的,但最后的结局却是皆大欢喜,那王小梅,哦,也算是刘子英,为报答金虎一家对她的照顾,与金虎终成良缘;刘员外对这个干女儿自是照顾有加,送给她一份十分丰厚的嫁妆,金虎一家人财两旺﹑双喜临门,也算是善有善报吧! 刘老大讲到这里,这个故事算是彻底拉上了帷幕,我们却仍然沉浸在那曲折离奇的虚幻之中。 过了一会儿,大傻首先打破了宁静:“我说刘老大啊,你还真能扯!当初你讲到那老猎人救猛虎后再遇王小梅,我还以为她是老虎变的;后来你又说她有尸斑,我又以为她肯定是具僵尸,总之,这事是挺复杂的,就是不知真假啊!” “唉,这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没等其他人说话,就听小李兄弟长叹一声,幽幽地说,“人家打个山鸡﹑逮个野兔的,还能巧遇良缘,弄个红粉娇娘;兄弟我拼命杀敌﹑浴血奋战,比他打猎辛苦危险百倍,至今仍是光棍一个﹑寡汉一条,想起来真……心中不平啊!” 众人大笑小李是个女人迷,只要一天不打仗,这小子就忘不了娶妻生子这码事儿!难道我们团这一千多人,除你小李之外都是妻妾成群?人家巧遇良缘关你何事?有本事你也巧遇一个试试? 这人间的事啊,有时还真是难说。晚上刘老大讲的那个故事,引得小李羡慕人家的良缘巧遇,感叹上天对他不公,没想到第二天上午,这样的机会就被小李兄弟碰上啦! 不过这件事对我们来讲,是福是祸还很难说,中间的离奇与恐怖,要是我们事前知道,哼,就是八抬大轿相请﹑满汉全席相待,我们也是绝对不愿意陪着小李兄弟去淌这个混水的!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城隍(1) 第二百零八章城隍(1) 事情是这样的,此次我们立功不小,上峰给了我们营几天的休整假。我们几个老战友早饭后出营上街,准备采买些东西时,无意间发现大街上路边贴有许多招贤榜,不远一张﹑很是醒目。 本来休整无事的我们,好奇地上前撕下一张,等我们看完榜上的内容时,不由得一个个笑眯眯地看着小李兄弟,告诉他,你小子整天的光做美梦,没想了你小李兄弟的良缘佳偶却在这里。 原来这所谓的招贤榜,差不多就是一张招婿榜。榜中说的是,本县财主黄某的千金娇女黄小姐,数月前突得怪病,经无数岐黄高手和高僧道长救治,至今仍无好转。无奈之中黄某决定广开贤门,凡能救治其女者,均以厚金相赠;如果对方身为男子且年龄相差不大,亦可招为贤婿。 “机会来喽,小李你的机会来喽!”狗蛋一脸坏笑的朝着小李挤眉弄眼,“小李兄弟你昨天还在感叹人家金虎天赐良缘,这不,老天也给你小子一个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哟!” “哈!不错不错,这黄小姐,啧,你瞧瞧人家这姓就姓的好,姓黄啊,一听就知道是个年轻貌美的黄花大闺女!”大傻信口开河的说道,“而且她老爹肯定很有钱,这不,上面写着呐,厚金相赠啊!小李你这次是人财两得﹑人财两得啊!” 本来我们只是说说玩笑话而已,权当拿小李兄弟打趣,没想到小李倒当真了:“我说弟兄们啊,你们这次可真要帮帮我,我,我不懂看病啊?对了,刘老大你可是会些草头方的,这次可不能跟我争,要想好﹑大让小嘛!” 一阵狂笑!几句玩笑话他也居然当真了! “弟兄们先不要笑嘛!”刘老大轻描淡写的说,“也许那黄小姐得的不过是像孙尚香那样的隐疾而已,或者是相思之病也有可能,遇到我们小李兄弟,一见如故﹑不治而愈也是大有希望的!而且我那几幅草头方,说不定还真能帮上大忙呢!” 火上浇油也好﹑雪中送炭也罢,反正刘老大这句话却是燃起了小李的希望之火。我们也只得跟着瞎起哄,装模作样﹑顺水推舟地鼓励小李大胆一试,反正就算你用刘老大的草头方治不好她的病,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对我们来讲,中午还能混顿酒饭! 正当我们准备打听那黄府何在时,一个路过的老先生,看到我们拿着那张招贤榜议论不休,于是好奇地停了下来,笑着问我们是不是想前去一试身手?我们也毫不忌讳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表示想要前去黄府试上一试﹑碰碰运气。 “呵,我说你们几个后生啊,这事儿,唉,你们还是先到前面城隍庙打听打听再说吧!”老先生听说我们想要去救那黄小姐,根不问我们会不会岐黄之术,就直接摇着头﹑叹着气转身走了,看那语气对我们充满了同情与无奈,好像我们不是去救人,而像是去送死一样! “城隍庙?这老先生看来真是糊涂透了!”小李望着老者远去的背影,不解中带着气愤,“我们是到黄府给那黄小姐治病的,到那个鬼地方干什么去!” “哈,看来小李兄弟真的是心急如焚哪,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小子也不想想,除了会扣个扳机﹑拼个刺刀的,你小子会看什么病?”刘老大笑道,“不过去看看热闹也无妨,但是既然前面就是城隍庙,我们先去那儿了解一下更好,或许那老先生说的在理呢!” “好,城隍爷可是土地爷的顶头上司啊,去看看也好!”我立即赞同刘老大的意见,不是为拍马屁,而是我们几个当兵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杏林高手,更不是什么神汉大仙。人家黄小姐经过无数岐黄高手和高僧道长救治,至今仍无好转;刘老大的那几个草头方,也许治个头疼发热还行;这事儿我们只不过拿小李开个玩笑而已,岂能拿个棒槌当针用? 等我们到了前面的城隍庙一看,哟嗬,这城隍庙规模不大,大门上的对联倒是十分醒目大气,上下联分别是“作奸犯科任尔磕头焚香无益;积德行善到此见吾不拜无妨”! 我们进去一看,哎呀,见过城隍庙不少,听说过城隍老爷无数,可别的地方供奉的不是忠臣良将﹑就是道家名士;而这座城隍庙中供奉的,却是身穿皂衣的恶神一尊,须发皆张﹑怒目而视,阔口隆鼻﹑板牙森森,看着就令人胆战心惊! 俗话说,哪个庙里没有屈死鬼?特别是这种主掌阴灵的地方大员府上,当然不会太干净。而这座供奉恶神的城隍庙内,更是大白天就让人感到阴森森﹑冷静飕飕的! 我们没有久留,走出庙门的时候,正好又遇到那个劝我们来这儿的老先生。 “哈,你们果然来这儿看看了,感觉如何?”那老者见我们果然到此,朝我们会心一笑,“现在你们还想去救那黄小姐吗?” “这个,这个与救黄小姐有什么关系?”我们相互看着,全是一头雾水般迷惑不解,“看来老先生对这事儿比较了解,能否透露一二?” “嗯,好的!看来你们根本就没有打听过那黄小姐得的是什么病,这才不知深浅利害,想要去趟这个浑水的!”老先生点了点头,领着我们向前走去,直到离那城隍庙很远了,这才蹲在路边,给我们讲了起来:几年前,我们这儿出了件怪事儿。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闺之女,竟然未嫁而孕;而这家人是几代书香门第,家教甚严﹑又无男仆,高墙深院的,也不可能有什么外来之人能够进入闺房,况且那小姐也知书明礼,并非不守妇道之人。 后来其父母百般盘问,那姑娘终于开口,说是夜里常有一男与其相会,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他长得什么模样,更不知道他是如何进出的。 那姑娘的父母以为肯定是这附近的泼皮无赖,夜里干这等骗人采花之事,自是十分恼怒,于是安排姑娘不要声张,暗中安排人手,夜里埋伏在她闺房周围,想要逮到那个害人的无赖。 可惜的是他们守了几夜,根本没有任何动静,而白天那姑娘却说,那个男子夜里仍旧有到! 这时大家才意思到,看来那男子是来时飘飘﹑去时杳杳,根本不需经过门窗!所以至今没有被人发现。 这事儿看似显得十分荒唐不稽﹑无人相信。但她的父母却是明白,知道女儿可能遇到的那个男子,肯定是什么不走正道的精怪妖邪。他们全家是又怒又怕,决心找人除掉那个迷惑害人的东西。 后来他们找到了一个当地十分有名的神汉前来。按照那个神汉的建议,悄悄吩咐那姑娘,下次那男子再来时,就偷偷将一段红线系在他身上,这样神汉就自有办法找到那个精怪之物。 没过多久,那姑娘就告诉其父母,她已经按神汉所说,悄悄将一段红线系在那神秘男子的左脚上了。 他们很快找来了那出谋划策的神汉,非要其帮忙找出那个害他女儿的东西,不管他是千年精怪,还是上仙正神,都要向他讨个说法。 那神汉倒也有些本事,稍事作法,就找到了那段红线,不过结果却是令人瞠目结舌,原来那段红线延伸至城隍庙中,赫然系在城隍爷大人的左脚之上! 事情到了这一步,那神汉原本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当初他还以为不过是个怪鸟王八成了精,化作人形骗人的。 现在发现作怪骗人的,竟然是这尊恶神,又是掌管一方生杀大权的主儿,那神汉不敢伸头也实属正常。因为这个城隍老爷,那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弄不好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做个庙中屈死鬼,就不划算啦! 这可不是因为那神汉胆小或道行差,而是那城隍爷实在是太厉害啦。 这座城隍庙,始建于大明洪武年间,建寺以来,香火鼎盛﹑甚是灵验。遇有人间难解之冤,向官府求告无门时,老百姓就会转投到这座城隍庙中,改求城隍爷主持公道。 而这位城隍老爷也不含糊,常使老百姓得以沉冤昭雪,将那些无赖恶棍们惨遭横祸而死,而且对他们的鬼魂严刑拷打。 所以这座城隍庙内,附近的老百姓常常听到深夜中鬼哭狼嚎﹑惨叫连连,听那些身兼阴职之人说,那是城隍老爷在夜审恶鬼﹑酷刑以对。 城隍老爷如此嫉恶如仇﹑爱民如子,我们这个地方的治安就是越来越好,很少有人敢到这里作奸犯科。 但是人无完人﹑神无完神,任何事情都是有好有坏的。那城隍老爷虽然性子刚烈﹑嫉恶如仇,却是脾气火爆,稍有冒犯,就有可能让他老人家大动肝火﹑派鬼拘魂。 那神汉因为此事,竟然惹怒城隍老爷,没等他焚碟相问,当天就暴死身亡。更吓人的是,每到深夜,都从城隍庙中传来神汉的惨叫声。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城隍(2) 第二百零九章城隍(2) “老先生,你的意思是说,那黄小姐的病也与这个城隍爷有关?”小李兄弟迫不得已的问道。 “这个,这个老夫却是不敢胡言妄语,万一惹恼了那尊大神,可不得了,老夫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老先生听了小李的话是连连摆手,继而又小声说道,“反正这事儿,大伙都知道,否则那黄财主也不会张贴招贤榜﹑许以重金,更不会把他那个如花似玉的娇娇女相许啊!” “如花似玉﹑如花似玉啊小李!”大傻看着小李,故意激他说,“你小子可赶快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机会难得啊;既想英雄救美,却又胆小如鼠﹑瞻前顾后的,这可不行的!你要是害怕那城隍爷,兄弟我可就不客气啦!” “瞧瞧大傻你那熊样,我小李好歹也是一表人材的,你就别丢人现眼啦。再说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害怕那城隍爷了?走,先到黄府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我们几个人问清黄府所在后,就辞别那位老先生,直奔黄府而去。 这个黄财主,从他的宅院就可看出他身价不低﹑家财雄厚。经人通报后,那黄财主看到我们一不是杏林老者﹑二不是高僧道长,只不过是几个当兵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几位军爷,你们哪位精通岐黄之术啊?”黄财主朝我们举了举茶盏,虽然很客气的示意我们喝茶,话语中却是深深的不信与疑惑,他的潜台词肯定是:就你们几个粗人,要说冲锋陷阵﹑杀敌报国还说得过去,可要论治病救人,哼,那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是这样的,黄先生,刘某当兵前也曾学得一些草头方,”刘老大淡定地说,“或许对黄小姐的病有些帮助也未可知,不过行医之道,总是离不开望闻问切,黄先生不相信我们也可理解,但黄先生给我们讲讲令媛的病情,并无妨碍啊!” “草头方?”黄财主涵养不错,那口茶没有当场喷出来,但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佣人却不顾身份与场合,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黄,你笑什么啊?”黄财主脸上古井不波,“几位多多包涵,这位是管家老黄,年纪大了,人很不错的!” “我说几位啊,我家大小姐这病,什么杏林高手没瞧过?什么灵丹妙药没吃过?你们弄个草头方就敢揭这招贤榜,真是让老朽大开眼界啊!”那位管家看来年纪不小,修养却是比黄财主相差甚远。 “哈!没错,像黄先生这样的身份,肯定给令媛请了无数的杏林高手,买了很多的灵丹妙药,这我确实相信;不过,请问这位管家,恁家大小姐的病看好了吗?”听了那管家狗眼看人低的话,我忍不住回敬了几句。 “老黄啊,你先去忙吧,有道是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我相信这几位既然敢揭招贤榜,有一定有其过人之处!你们说是不是啊?”黄财主果然厉害,几句话就把我们逼到了墙角,让我们没有退路,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呵,黄先生过奖了,如果能治好令媛的病,我想这都是大家希望看到的,”刘老大作为我们的长官,也只好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还是有劳黄先生讲讲令媛的病情吧!” “哦,是这样的,小女一向身体很好,几个月前突然心智失常﹑精神恍惚,经常莫明其妙的自言自语,像是,像是中邪了一样,咳,也请了些僧道高人,可,没有一点效果啊!” “黄小姐这病,可与城隍爷有关吗?”小李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这个,你们是不是听到外面什么传言了?”黄先生没想到我们来这一手,叹了口气,“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小女这病,是曾有人说过与本县城隍有关,不过,是真是假暂且不提,退一步来讲,就算是与他有关,可也没人敢去兴师问罪啊?” “哈,这也正是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刘老大也知道在医术上自己肯定无法取得黄先生的信任,再说就算人家相信他,他自己也没那个信心,看黄先生言及至此,顺水推舟地把话题引到了我们擅长的地方,“也许我们医术不入黄先生的法眼,但要说胆量,我们这些人还算有一些的!” “刘老大说的没错,那些老和尚﹑臭道士的,只能驱个孤魂野鬼什么的,更不要提那些神汉巫婆们,他们更是不敢得罪那城隍大人!而我们,就不在乎什么,只有他有错在先,我们一样可以替黄小姐讨还公道!”小李立即表现得主动起来。 “几位请喝茶,请喝茶,”黄先生听到小李的话,恍然大悟般对我们客气起来了,“看看快中午了,我这儿略备薄酒,我们边喝边谈!” 很明显,黄先生只知我们医术不行,忽略了我们这些久经战阵人的胆量。他之所以留我们酒菜招待,看来确实是想让我们去叫板城隍爷,而不是看中了刘老大那不登大堂﹑难治大病的草头方。而这,也正是我们比那些僧道岐黄们所擅长的。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黄先生这才和盘托出﹑如实相告,原来那黄小姐的怪病,几个神汉和尚都说与本县城隍有关,就是不敢惹那恶神,最多只是焚张求情的纸碟文书,而那城隍看来根本没有赏脸的意思,所以黄小姐的病至今仍未治愈。 最后,黄先生说是要救他女儿的病,还必须找那城隍爷处理,而且听说他老人家白天不在庙中,只有晚上才在衙内。 黄先生的意思是明显,就是要我们夜入城隍庙。不管这个方法到底有没有用,至少他们这些人对此深信不疑,看来我们是必须趟这个虎穴啦。 军人一言﹑驷马难追,我们既然在酒桌上答应了人家,就不会反悔。我们回营后,刘老大安排发相关事宜,就带着我们几个老弟兄,趁着天色未黑,赶向城隍庙。 偌大的一座城隍庙,竟然无住庙之人。一个负责打扫城隍庙的善士老者,听说我们要在这里过夜,是坚决的反对劝阻,不厌其烦地告诉我们,这个地方晚上真不能住人的,耽误了城隍爷的审鬼办公,一定会降罪于我们的。 见过们坚决要在庙中过夜,那老者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告诉我们,这个地方晚上鬼哭狼嚎的,吓死人不偿命啊。 我们当然明白城隍的厉害,也知今晚注定不会平静。不过,我们绝对不会退缩的,一方面是因为小李兄弟的缘故,更重要的是,不管他是城隍土地﹑还是山神野鬼,只要他敢不行正道﹑迷人害人,我们就不怕他! 老者无奈,又安排了几句夜里小心灯烛﹑注意防火,有事赶快出来等事项,就自行而去。 看着城隍庙那幅“作奸犯科任尔磕头焚香无益;积德行善到此见吾不拜无妨”的对联,我们心里是底气更足,作为庇护一方百姓的城隍爷,本就应该如此,那些罪孽深重的人难道因为焚香磕头的供你,就能免他之罪不成?反过来说,只要我们心直行正,不用跪拜于你,谅你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是神也要讲道理嘛! 我们五人在大殿中高燃明烛﹑席地而坐,拿出带来的烧酒和花生米﹑浅酌笑谈。 漫漫长夜,刚刚开始,又是在这座恶名在外﹑诡异吓人的鬼地方,要是傻坐静等,不吓坏人也会闷坏人的。 大殿之外漆黑一团﹑指手不见五指,里面倒是明烛摇曳﹑酒香弥漫。这并非我们贪酒,一是为了打发这长夜的无聊;二是酒壮男人胆,喝个几分酒意,别说他是城隍老爷,就算是阎罗王亲自驾临,我们不坏天良﹑问心无愧的,也不怕他。 世事无绝对,正当我们浅酌慢饮的时候,这城隍庙内却传来了飘飘渺渺的悲叫哀鸣,那叫声如丝如缕﹑直透心扉,让人坐立不安。 与此同时,从大殿后面吹来一股冷风,原本高亮的明烛倏然而灭,我们好像突然坐在了北风呼啸的荒野之中,面对着一团漆黑的大殿,四周的墙壁和上面的房顶瞬间消失了一样! “不要慌乱,没看清目标前不准开枪!”刘老大低声命令道。 刚才所喝的酒这时全化为冷汗出来了。拿着手枪的右手也不禁有些颤抖,真想开上两枪壮壮胆。 “呜啊。”一阵惨叫声像是从脚底下发出来的一样,吓得我们赶快跳开,我不由自主地对着那片我们刚才所坐的地方开了两枪。只听“哗啦”一响,却是打中了我们的酒壶。 “谁开枪的?!”刘老大怒吼一声,只怕我们一时惊慌失措,误伤自己。 “快,快把蜡点着啊老大!”狗蛋也惊叫起来。 出于人们对黑暗本能的恐惧,我们都听出了狗蛋声音中的惊慌。加上为了避免开枪误伤,手中的短枪这时还不如一把大刀管用。 “哧啦——”一声轻响,刘老大划着了一根洋火(火柴),向旁边的烛台走去。 就在这时,我们几个全部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不约而同地朝着刘老大的前方,“砰”的一齐开火! 因为借助刘老大手中洋火的微光,我们全都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怪人,双脚离地﹑飘动向前,苍白如纸的脸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处发出诡异的幽幽之光。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城隍(3) 第二百一十章城隍(3) 刘老大当然也看见了那个鬼影,身体一哆嗦,手中的洋火也随之熄灭。我们又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一团漆黑之中,就像被人在深夜里猛地推进了冰窖里一样! 没有人敢再开枪,我们几个背靠背挤在一起,乱作一团。头发稍直楞楞地乍了起来,背上是一片冰凉,都感到背对背的战友在颤抖不已! 这种恐怖的感觉,比在战场上白刃见红还要令人害怕。因为战场上我们知道看得到对手,而现在别说看到对手,就连对方是人鬼﹑是妖是怪也不清楚。 虽然看不到对方,我们却能感到对方的存在。漆黑一团的大殿之中冷飕飕﹑黑漆漆的,十分阴冷可怖。那个看不见的﹑身穿黑衣的东西,或许就在不远处狰狞地盯着我们,也有可能就站在我们身边张牙舞爪﹑白齿森森! 一想起他那脚不沾地﹑飘在空中的身体,和他那黑洞洞眼窝中的幽幽之光,我就无法控制上下牙齿的捉对撕杀! “哈!”就在我们不知所措,想跑而又不敢乱跑的时候,从大殿主神的位置处却传来了一阵阴冷诡异的笑声,而且似乎凭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那个地方向我们慢慢走来。 与此同时,“哧啦”一声,火光四起,刘老大摸索着又点燃了一根洋火,慢慢向烛台走去。 笑声顿停﹑人影消失,刘老大顺利地点着了蜡烛。昏暗摇曳的烛光下,主神位那尊恶神雕像显得一脸的狰狞可怖﹑丑陋诡异! 灯光一亮,我们心里就踏实多了。不管你是猛兽厉鬼﹑还是城隍凶神,只要你敢再吓唬我们,枪弹伺候﹑绝不留情。 就在我们以为大敌当前﹑严阵以待的时候,那股阴冷之气却是渐缓,明烛高燃,加上来这儿之前我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见对方刚才已经亮相,证明今晚城隍在庙,于是刘老大就高声叫道:“堂堂城隍正神,理当庄重有加,何须装神弄鬼的吓唬于人?小民到此并无他意,只是有事请教而已!” 话音刚落,身边的狗蛋浑身颤抖了一下,双眼一阵迷茫失神,继而又变得清亮无比。 这个狗蛋,因为他阳气弱﹑禀性瓤,早已多次被鬼魂附体,我们看到他那个样子,就知道这次也不例外。都怪我们大意,早知如此,就不应当带他来这个鬼地方充当什么灵媒。 “呵,几位壮士果然有胆有识,本府早已等候多时啦!”那狗蛋果然已经被什么附体了,双目清亮﹑炯炯有神,气宇轩昂的招呼我们坐下,虽然语气平和,仍然给我们一种威严有加的感觉。 我们相互看了看,心中都知道这次借用狗蛋身体与我们会话的,看来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决非寻常小鬼所能相比的。 “这位,这位是?”刘老大也不知如何称呼对方才好。 “哈,你们不必紧张,本府并无恶意,”狗蛋很大气地说,“难得你们今天前来找我,看来本府的不白之冤可以昭雪啦!” “你是,你是城隍爷吗?”大傻兄弟斗胆问了一句。 “正是本府,难道你们今夜前来,不是找我的么?要是不是找我的,本府这就告辞!”狗蛋,不,城隍爷这一句话,立即将原本凝重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我们四个也是长出一口气,既然对方就是城隍正神,而且看起来并无恶意,我们也就稍感放松,继而毕恭毕敬地向其施礼。 “你们这次前来,是否为了黄家姑娘之事啊?”城隍大人借助狗蛋的身体与我们交谈起来。 “既然大人知道我们的来意,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黄小姐啊!”刘老大见城隍大人并没有生气,于是就直入正题,“如果能救得黄小姐无恙,我想黄先生一定会为大人重塑金身﹑焚香厚供,感谢大人!” “哈,你们也认为那黄家丫头之事,真的与本府有关吗?”城隍大人云淡风清,一不生气发火,二不脸红害羞,反而是一付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样子。 “这个,难道真的不是大人所为?”我们当然是将信将疑。虽然老百姓们对此事传得风风雨雨,但那都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我们也无法判断真伪。 “唉,提起此事,本府也是大为光火啊,外面百姓所言,纯是无中生有,本府背了这么长时间的黑锅啊!”城隍也是一声叹息。 既然话题已经打开,我们也就无所顾忌了,“城隍老爷,我们刚到贵地不久,自然不太了解当地的情况,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据贵地百姓所言,此事您老人家恐怕难脱干系啊!” “呵,我知道,我的前任在多年前,就因此类事情获罪遭贬,本府才得以升任此地,怎么可能重蹈覆辙呢?本府官职虽小,也是一方正神,绝不会犯那种劣等小错!”城隍大人说,“再说人间有王法约束,神鬼之道亦有天条地规啊!” 看来城隍大人没有说假,我们凡人尚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城隍老爷作为一方正神,自然更加清楚天条地规的威力。 沉默片刻,我鼓起勇气问道:“我们绝对相信大人您的话,可黄姑娘那事儿,您老一定知道原因,能否指点迷津呢?” “好说,这也正是今天我前来见你们几个的原因!”城隍笑道,“本来我从不越阴阳之界,人间之事﹑与我无关,只有魂归地府,才由本府管辖;无奈此事让本府蒙羞,也只好出面,借助你们之手,来还我清白之誉!” “那黄家姑娘之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用什么法子能给她治好,大人的不白之冤才会昭雪啊!” “此事说来话长,本府亦无法去解那因果之结,”城隍大人思虑片刻,给我们讲起了黄家姑娘前世今生的因果孽缘:事情是这样的,那黄家姑娘上世为人之时,曾与一个名叫贾山柱的人结为夫妻;可惜她嫌贫爱富,后来抛家弃子﹑转嫁多金之人。而那贾山住气愤不过,却又无可奈何,心里却发下毒誓,有朝一日必将报复于他。 轮回之事,哪能撒手归阴﹑立即转世啊?要是那样,凡间必将人满为患﹑而地府空空如也;更不可能人死之后,仍能转世为人;芸芸众生多数徘徊于三界之内﹑沉浮于六道之中,如此往复也。 而那贾山柱与黄家姑娘,恰在今世相逢,最终因果相报,才有此等怪事焉!无奈众生愚昧无知,偏偏把这账错算在本府头上。可笑世人常说,是庙都有冤死鬼,没想到这次竟然连本府也给冤枉上了! “敢问大人,既然大人深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大人何不出手解救那黄姑娘?也算积德行善﹑利人利己呢?”听城隍大人讲到这里,小李兄弟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等那里会知,阴阳之事分工甚明,本府不宜越界,更是无法去解那因果孽缘啊,”城隍话锋一转,“而这件因果孽缘,你们几个却是可以去解决掉它!” “啊?我们可以解决此事?”我们几个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心里当然明白,不管官职大小,你好歹也是堂堂一方正神,连城隍爷大人不能解决的问题,难道我们就行?这时我直怀疑我们几个这辈子是不是什么正神大仙转世。 “没错,要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而你们几个就是那解结之人!”城隍大人继而又说道,“刚才你们刚来时,那个黑衣人,就是我准备试一下你们的胆量的,看来你们果然有胆有识,必能解决此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请问大人,我们应该如何去做呢?”要说是行医救人,那咱不懂;要说驱鬼捉邪,咱也不会;但要说到胆量,我们倒还是自认有那么一点的! “此事不难,只要你们找到那贾山柱的转世之身,晓以利害﹑适当补偿,此事成矣!”城隍大人说。 “补偿于他,一是理所应当,二是黄财主确实有这个实力,看来这事不难。”刘老大谨慎地说,“不过有一点,我们可不知道那贾山柱今世姓甚名谁啊?要是他托生在沦陷区,这事恐怕不好办!” “呵,这点尽管放心,贾山柱转世之身,不但不在沦陷区,而且就在黄家花园之中,非常好找啊!” “那就简单多啦,只要大人你指出是谁,我们找黄财主赔他一大笔银子,这事儿不就结了!”大傻听城隍大人这么一说,认为很是简单,于是大咧咧地叫了起来。 “差矣差矣,那贾山柱今世不需要任何身外之物,金钱于他﹑实如浮云;他所需要的东西,千金难买﹑人世难寻,纵然黄财主富可敌国,也有难买之物啊!” “那,这事儿?我们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黄财主还赔偿不起他,我们这些穷光蛋就更没办法了,总不成让我们以命相抵吧?”大傻话虽粗糙,道理不偏,我们也只是帮忙而已,当然没必要舍命救她啊。 “哈,人家要你小命有何好处?而他所需的千金难买之物,你们却正好拥有!”城隍大人胸有成竹的看着我们。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能这么值钱?”我们向个相互看了好久,也想不起来我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千金难买。 “这一点嘛,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们自知!”城隍正色相告,“许多事情,本府不宜透露太多,否则必遭天谴!还有那贾山柱转世之身,就在黄家后院假山之下,找他之时,你们几个千万小心,切记不可有太多之人围观!” 城隍老爷后面的话,我们算是听懂了,原来贾山柱这转世之身绝非人类啊,否则它怎么可能住在黄家后院的假山之下?再想到它能迷住黄小姐,肯定不是俗物,这让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就是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鬼怪妖邪! “大人啊,贾山柱它,它这辈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我们会不会有危险?这事怎么个解劝法啊?”刘老大也明白这事棘手,向城隍爷问个不停。 “你们就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能透露的也就这么多啦。至于其它,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要知道天机不可泄露。”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城隍(4) 第二百一十一章城隍(4) 天刚蒙蒙亮,我们就敲响了黄财主家的大门。 这次前来,不像昨天那样心里没谱﹑底气不足!敲了两下不见有人立即开门,大傻马上敲门如擂鼓,中气十足地叫了起来:“开门!快点儿!” “来啦来啦,当心把门弄坏了!”一个老者打着呵欠拉开了一道门缝,“大清早的,你们这是。” 一看开门的正是昨天那狗眼看人低的老管家,而且这老家伙今天仅仅打开了一道门缝儿,自己又堵在上面,看来根本没有让我们进门的打算,我们就一肚子火气,没等他说完,大傻就瞪着眼,气势汹汹地叫了起来:“让开,快点去叫你家主人出来!” 或许是那老管家看到我们这次前来,不像昨天那样两手空空,这次却是背枪带刀的,而且语气也没有昨天那样客气,自己不敢阻挡,陪着笑脸说:“几位军爷,几位军爷这边请,先喝口茶,我这就去请黄先生!” 我们在客厅里坐下,非常坦然地喝着茶,等待黄先生出来,这次我们不谈岐黄医术,也不谈什么高僧道长,首先要告诉他的就是,黄小姐的病与城隍爷无关! “几位起床甚早啊,有失迎迓,多多包涵!”黄先生在那老管家的带领下,来到客厅。 “谈不上起床,在城隍庙迷糊了一会,就过来了!”刘老大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镇得黄先生像是噎着了一样,伸了下脖子,眼也不眨地盯着我们问道:“你们,你们当真在城隍庙里过夜了啊?” “也没休息好,陪着城隍爷唠了半夜。”刘老大依旧心平气和,故意拿捏着轻松平常的腔调儿。 “啊?这,这城隍爷你们也见到啦?”刘老大越是古井不波,黄先生越是摸不透我们的底细,搞不清我们到底有什么神通,竟然能在那恶神庙中过夜,而且还说是见到了城隍爷。 但我们都从黄先生脸上,看出了他的疑惑与信。还没等他说话,那个不知好歹的管家又插嘴说道:“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见到城隍爷?” “我说这位管家啊,这黄家的事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黄先生说了算?你没见过没听过的事多了去了!”我就是见不得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虽说传统美德是尊老爱幼,可他也要有被人尊重的样子不是? 德高望重这事,好像和年龄也没有必然的关系,那些日伪汉奸中,上了年纪的家伙多了去了。 “老黄你先去忙吧,这儿有我呢!”黄先生似乎对管家的冒昧也有些不满。 老管家出门时还回头看了眼我们,满脸的无辜与无奈。 “几位壮士啊,这么早前来还没吃早饭吧?要不吃了再谈?”黄先生尽管不相信我们真能见到城隍爷,却也客气地邀请我们和他一块共进早餐。 我们当然不客气,不是我们在乎一顿早饭,而是通过这种底气告诉他,治好令媛的病我们心里有底,你就放心好了——如果无法取得他的信任,要挖坏他家的假山,还真不容易让他答应的! 早饭时我们稍加解释,虽然不能完全取得黄先生的信任,至少得到了他对我们挖他家假山的许可。 来到黄家后院中,看到那座造型峻奇﹑大巧若拙的假山时,我们才知道要是破坏了它,实在可惜。 不过,千金之财﹑不如一命,黄先生果然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大气,安排众人按我们的吩咐挖了起来。 挖有一个时辰左右,就听有人大声嚷嚷起来了:“快来看啊,这里,这里有个地洞!” “好,大家不要再挖了,剩下的事儿交给我们啦!”刘老大招呼一声,让那些帮忙的人全部退下,示意我们几个上前。 看到其他人等全部退出后院,只有黄先生和老管家在不远处陪着我们,刘老大就率先接过铁锹站在了那个洞口边上。 只见这个假山下面的斜洞,口阔尺许﹑深不见底,似有蕴蕴黑气从洞内散出。因为早有城隍爷提醒说,黄小姐就是被这洞内之物所迷,我们当然是先入为主,打心眼里感到它很是诡异吓人! “几位壮士,我看为了安全起见,干脆弄些火碳进去,活活烧死它算了!”黄先生一看到果然从那假山下面挖出来个怪洞,就对我们越来越信任了。 “那样不行的,黄先生,”刘老大客气而又果断地说,“城隍爷特地安排我们,说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真的烧死了它,岂不是结冤更深,恐怕以后更难解决啦;更何况这洞里的情况我们根本不了解,万一烧不到它,反倒惹它发怒,岂不更糟?” 黄先生本来非常痛恨这个迷他女儿的东西,恨不得活活烧死它。但听了刘老大的一席话,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称是——要是烧它不死,必将酿成大患啊! “好好好,冤家宜解不宜结,那就按你们说的办!”黄先生这句话也让我们不知所措。我们虽然不打算与洞内邪物为敌,但根本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更谈不上知道如何对付它,要怪只能怪城隍大人吞吞吐吐没讲清楚。 “刘老大,你说这洞里面到底是骷髅僵尸,还是什么鬼怪精灵啊?”小李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皱着眉头问道,“这洞口这么小,人又钻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小李你真是胡扯,你以为这洞是你家的红薯窖啊,别说钻不进去,就是能钻进去,我们根本对它不知底细,也不能轻易冒险啊!”狗蛋对黄小姐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当然不愿一不小心,把小命搭进去。 “嗯,狗蛋兄弟说的也有道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洞里有些什么东西,当然不能粗心大意!”刘老大吩咐道,“我看这样吧,小李你先看着这个洞口,以防那怪物突然冲出来跑掉了,我们几个先在周围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出口,若是没有的话,就想办法把它引诱出来!” 我们几个仔细地将周围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有其它洞口。全部集中在那一个洞口处,考虑着如何下手。 “这样如何,黄先生,我看你们家那只小狗还很机灵胆大,叫得挺欢,不妨让它钻进去试试?”刘老大说。 “好法子,好法子,我这就叫人去牵它过来!” 很快就将那只小狗牵了过来,把放在洞口,又往洞里扔了块肉骨头,希望它进去探探路。但那条小狗一路欢快地来到洞口,冲着洞口嗅了几下,竟然挣着往外跑,根本不敢进去,连它平时最爱吃的肉骨头也不要啦! “看来这洞里的家伙厉害的很呐,狗的鼻子灵,看它那个惊恐的样子,估计闻到了什么!”刘老大说,“这样吧,大家都后退几步,站远点儿,以防那玩艺儿猛地冲出来,弄得我们措手不及!” 我们几个立即后退,子弹上膛,装上枪刺,以防万一;虽然我们准备不伤它命,以和为贵﹑劝它放手,但谁能保证它也有善心,不害我们呢!要知道这洞内的精怪不但冤气冲天,而且又有迷人的本领,万一它对我们痛下毒手,那就麻烦了! “你们几个给我掩护好,我过去叫它一下!”刘老大安排了一声,走到洞边,冲着里面大声喊了起来:“喂,里面的东西听着,我们知道是你害人家黄小姐的,我是来撮合你们和解的!不会伤害你,你就快点出来吧!” 刘老大言毕立即退后,我们也是手持步枪进行瞄准,严阵以待﹑以防万一。 没等多时,我们就闻到一股腥臭之气从那洞中逸出,不用说,肯定是那里面的精怪出来啦,我们真是又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看来解决此事大有希望,在黄家上下我们吹牛在前,要是空手回归,那就丢人现眼了;害怕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洞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伤亡! 来不及多想,那股腥臭之气突然变浓,接着就看到一只琵琶样的多足怪物冲了出来,只见它高举如钳似的一对利螯,尾部挺着一根尖枪样的东西,气势汹汹地冲到洞口,凶神恶煞般的盯着我们! 不用说,这只长达尺余的东西,它就是一只宠然大蝎! 以前我们就见过这种东西,想到它尾尖能喷毒雾,我们都有立即射杀它的冲动! “千万不要开枪!”刘老大盯着那只巨蝎,眼也不眨一下地低声命令着,“不到万不得一,绝对不能轻易开枪!” 那只巨蝎虽然恶狠狠地盯着我们,一对利螯冲着我们晃来晃去的进行示威,但它也并未冲来,也未喷出毒雾。想必它既能迷人致病,一定深有灵性,也知道我们并无恶意,更明白我们手中武器的厉害! 我们对峙片刻,那巨蝎或许不想和我们弄个两败俱伤,所以慢慢转身回头,想要钻回洞中。 “贾山柱你先别走,是城隍爷让我们来这儿找你的!”我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直呼它前世的大名。要知道我们对它一不能开枪,二不能出手相拦,要是它钻回洞中不出来,事情就不好解决啦。 那只巨蝎果然大有灵性,我甚至怀疑它能够听懂我们的话!因为我话音刚落,原本已经进入洞口的它,竟然停住了身子,继而再次转身回头,盯着我们一动不动。 “刘老大,看你的啦!”我赶快用左手推了刘老大一下。 “哦,是这样的,贾山柱啊,昨天城隍爷和我们都说了,你和黄小姐的前世恩冤我们已经了解,城隍爷的意思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冤家且解不宜结,所以才让我们前来,希望你们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解开这个孽结!”刘老大真诚地说。 “对了,还有啊,城隍爷还说啦,让黄家给你赔礼道歉,赔偿损失,请你高抬贵手,放了黄小姐吧!”小李也跟着掺和起来,他和刘老大都打的是城隍爷的旗号,想必那巨蝎会给城隍大人一个薄面吧! 那只巨蝎的拒绝也在我们预料之中,因为城隍大人早就告诉我们,必须用那千金难买之物赔偿于它,才有可能取得它的谅解,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老人家却是没有点明。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夜哭郎(1) 第二百一十二章夜哭郎(1) 看到它摇头摆足,我们都是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要想求得人家的原谅,必须得有一定的表示,可我们几个穷当兵的,步枪倒有几枝,可惜它取之无益,况且我们也不能送给它,否则军法不容啊! 站在一旁的黄先生也是颤微微地表示,只要能放过他的女儿,黄金白银﹑良田广厦都好商量,或者以后他安排人,每天给它送上几斤鲜肉什么的供奉于它。 那只巨蝎听到我们许了这么多的东西,竟然一点儿也不动心,摇了摇头,就要转身回洞! 急得我们跺脚搓手,就是没有办法。黄先生也是伸着手﹑张着嘴不知所措!如果我们这次不能让那巨蝎满意,恐怕以后再叫它出来,它也不会出来啦! 唉,要怪只能怪那城隍老爷,明明说是要解决此事,需要给它非常贵重的东西,可他老人家偏偏嘴里半截﹑肚里半截的不说清楚,而这只巨蝎它又不能口出人言,谁知道什么东西能打动它啊——金银之物对于它来讲,确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千钧一发之际,大傻兄弟突然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般从内衣贴身口袋中迅速取出来一个东西,急切地大叫一声:“且慢回去,你看看这个东西赔给你如何!” 侧目一看,大傻兄弟手里面拿的,却是一个暗红色的圆珠样的东西!这个珠子我们见过,它就是我们在前段时间,是在巨蝎体内取出的那只蝎宝!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只巨蝎回头看了看大傻手里的珠子,竟然目不转睛地愣在了那里,浑身是一阵颤抖,就是不知道它是害怕还是激动! “唉,我说大蝎子老兄啊,兄弟我是个粗人,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你和黄小姐的事儿,城隍爷都告诉我们啦,你说大老爷们的,这事又过去多少年了,你就是再生气,这辈子也不可能娶她不是?我看还是按城隍爷说的,这事就算了吧!”大傻晃了晃手里的那颗珠子,“喏,你要是答应和解,这颗珠子就是你的啦!” “是啊是啊,冤家且解不宜解,这颗珠子可是价值连城﹑千金难买的,听说是修炼多年蝎子的内丹,有了它你就增加了不少道行啊!”小李兄弟只怕那只巨蝎不答应,于是接过话茬信口开河﹑胡吹乱侃起来。 说起来真是让人难以相信,黄先生许它黄金白银﹑良田广厦它不动心,许它每天几斤鲜肉什么的供奉它它不答应,但看了大傻那颗珠子,那只巨蝎就像是在内心挣扎考虑着一样一动不动,最后竟然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这一下可真是出人意料,黄先生在一边紧张得脸上的肌肉都抖动了起来。不用多说,这么贵重的东西,大傻会不会舍得啊?要知道有钱难买稀罕物,这个珠子真有可能像小李兄弟说的那样,是颗能够提高巨蝎道行的内丹呢! 巨蝎内丹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稀世之宝,正如那城隍爷所说的,实属千金难买之物!想来除了这玩艺儿,其它金银珠宝什么东西,对人来讲是毕生所求的;但对巨蝎来讲,真是身外之物﹑毫无益处。 “好吧!成交!”大傻见那巨蝎点头,想也不想地把那颗珠子轻轻放到地上,一边后退一边说,“以和为贵啊,从此以后各走各路﹑两不相欠。不过,丑话我可先说到前面,要是你以后再敢纠缠黄小姐,哼,这颗珠子我一定会再收回的!” “对!以后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修行,别忘了这颗珠子就是我们打死一个大蝎子而弄来的!”小李语气中充满警告的顺着说了两句。 那巨蝎连连点头,快步冲到那颗珠子边,夹住珠子转身就跑入洞中,生怕大傻反悔一样。 不用说,当天那黄小姐的病就好了大半,双目恢复清亮﹑精神恢复正常。只是数月来的折磨让她身体虚弱而已,只需调养将息一段,就一切如常。毕竟老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嘛!病魔虽去,虚弱的身体完全康复,还是需要一些时日的! 这件事虽然过程曲折,结果却是皆大欢喜。更难得的是,大傻兄弟能够舍己所爱,用那颗珠子救了黄小姐的病。这让黄先生感激涕零﹑惴惴不安,不知何以为报啊! 当我们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过午,黄先生当然是大摆宴席,将我们奉为上宾﹑殷勤招待。 满桌佳肴﹑数坛陈酿,我们这些粗人,也不用他费力劝酒,几个人自是大吃畅饮,好不痛快,黄先生在一边斟酒连连﹑感激不尽! “黄先生啊,为了令媛的病,你也请了不少佛道高人﹑岐黄圣手,他们都没有治好令媛的病;你为何偏偏相信我们这几个一不会法术﹑二不懂医道的粗人呢?而且同意我们弄坏那座假山?”刘老大对这点大为不解。 “哈,这一点嘛,不是我黄某人吹牛,帝王将相出身草野﹑英雄高手不问出处,我黄某还真没有什么以貌取人的习惯,”黄先生颇为自豪地说,“当然,这跟我以前那件亲身经历的怪事有关,不吃黄莲不知苦﹑经历怪事信鬼神呐!” “亲身经历的怪事?黄先生的意思是说,你也曾经历过什么鬼神之事么?”狗蛋又干一杯酒,醉眼迷离地问道。 “嗯,比这件事还要诡异不少!还要令人难以置信!”黄先生肯定地点点头说,“你们几个可曾听说过夜哭郎么?哦,也就是莫明其妙﹑经常闹夜的小孩子?” “这个啊,闹夜的小孩太多啦,不是小孩有病,就是没有吃饱,或者是小家伙睡颠倒,白天睡够了,夜里不瞌睡,当然就会闹个不停啦!这算什么稀奇事儿!”大傻满不在乎地说,“哦,对了,还有比较少见的情况,就是有什么鬼神一类的东西招惹小孩子,这也并不少见﹑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啊!” “哈,大傻兄弟说的没错,看来黄先生少见多怪啦,这种事儿我们当兵前常见,不定在谁家房前﹑屋后﹑马路边,弄张红纸,上面写着什么‘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就是对付这类事儿的!”我随声附和着。 “哦,黄先生说的是,小孩子天眼未闭﹑能见鬼神,晚上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闹夜的事吧?”看来小李对这类事也较了解。毕竟闹夜的小孩,哪个地方没有啊! “呵,几位壮士误会啦,黄某绝对不会弄把粉丝当鱼翅﹑披件破衣当龙袍的!”黄先生笑着摇了摇头,“我说的这事儿啊,一是黄某亲身经历的,二是绝对不像你们几个所说的那样常见!” “黄先生在吹牛了啊!我事我了解不少,小孩闹夜就那几种情况,要说诡异吓人,就是小家伙那个什么,那个天眼没关上,能看到鬼鬼怪怪的东西!”大傻喜欢喝急酒,这时已经舌头都大了,也忘记了长幼有别这事。好在他有大恩与黄家,黄先生并不见怪。 “哈,是这样啊!想不到家财无数﹑养尊处优的黄先生也会有什么稀奇遭遇,真是让我们这些走南闯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意想不到啊!”刘老大颇为好奇地说,“几位兄弟先不要急着下结论,黄先生要是不介意,不妨讲来听听嘛!” “是啊是啊,黄先生你就讲讲呗,也让我们听听小孩闹夜能有什么稀奇的!”我们几个听了刘老大的话,也是立即停杯放筷,想要听听那黄先生要底能讲出什么不一样的怪事来。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此乃黄某家事,你们切不可外传哦,”黄先生又抿了一小口酒,慢条斯理的讲了起来:这事得从我黄某老家说起,黄某不是本地人,是多年前从邻县搬到此处的。当年在邻县老家时,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全都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很是讨人喜欢。 可当第三个儿子出生时,小家伙惹得是全家上上下下﹑鸡犬不宁。没错,那小子打生下来就是个夜哭郎! 但他这个夜哭郎啊,与其他的夜哭郎还真不一样! 小孩子嘛,都是父母的眼珠子﹑心头肉,谁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家伙哭个不停而不管不问的。不过我家的这个夜哭郎,他可不是像其他小孩闹夜那样,一到晚上声嘶力竭的哭个不停。 他的哭闹啊,却是时而大声痛哭﹑涕泪横流;时而小声低泣﹑很是伤心。我当时给他找了两个奶妈照料他,肯定是不渴不饿的,如此哭闹,我怀疑是不是小家伙先天有什么疾病什么的。 当时给他找了好几个非常出色的杏林名家,全是行医几十年﹑经验丰富的老先生,但他们仔细看后,全都认为小家伙非常健康,没有任何疾病。 排除了小家伙有病外,我们就照当地的风俗习惯,弄了好多的红纸,写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让人到处张贴,甚至分派礼品,让过路之人专门停步,念上三遍! 这个奇怪的方法,对绝大多数闹夜的小孩都有奇效,可我家那个夜哭郎,却是该哭哭﹑该闹闹,偏偏不吃这一套! 不用说,这肯定是孩子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看来有鬼魂什么的在吓孩子。我立即花重金请了一位“明眼人”,也就是我们当地鼎鼎有名的出马仙来给瞧瞧。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出马仙只是到我家看了看,瞧了一眼孩子,就说我家避邪之物甚多,家里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那孩子,也没有能见阴物的天眼! 我当然很奇怪,这孩子没病没灾﹑又不渴不饿的,如果又没有天眼能见鬼魂,那他到底哭闹什么? 但那出马仙却是没有多说,只是告诉我,这孩子可是很聪明懂事儿的,说话会比其他小孩要早点,让我们全家不要担心,好好抚养他成人,以后会很有出息的;然后就趴在小孩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听清楚,反正那小家伙从那以后就不再闹夜啦! 从那以后,小家伙是贪吃贪睡﹑长的很快。加上那出马仙曾说这孩子聪明懂事说话早,我们全家都非常喜欢他。 都说小孩是“三翻六坐九爬爬,十个月就会叫大大”,我想这小家伙就是会说话早点儿,也至少要等到十个月左右吧,可没想到的是,在他刚刚满五个月的一天,他就非常流利﹑口齿清楚的来了一句! 五个月的小孩会说话,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但更令人不可想像的是,他开口说话可不是叫声爹娘那样简单!他刚开口说了一句,就吓了全家一大跳,我手中的茶杯也是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碎成几瓣儿!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夜哭郎(2) 第二百一十三章夜哭郎(2) 当时那小家伙开口不是喊声爹娘,而且非常清楚的说了句:“天哪,我这是到底在哪里啊!”,这纯是废话!你当然在家里啦!就他这稚稚嫩嫩的一句话,把当时在场的全家人都弄得愣在了那里。五个月的小孩子,他能喊我一声爹,我就认为他是神童在世啦,没想到他竟然给我来了那么一句莫明其妙的话。 我立即让奶妈将他放到身边的床上,十分惊讶而且心情复杂地看着他。这个小家伙,躺在床上,嘴里含着他的小拇指,吮得正欢;白白净净的小脸,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和那小巧的鼻子,长得确实非常可爱,也与正常小孩毫无二样! 全家人对这件事都是非常惊慌不已,看来这个孩子确实是有问题的。夫人甚至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个妖孽啊! 就因为他这一句话,其中的一个奶妈当场就表示不干了。无论工钱如何,她都不愿意再带这个小孩——这也难怪,毕竟一个五个月大的小孩能够整句说话,就够出人意料的了,更何况那小家伙好像如梦方醒一样,谁知道他是什么投的胎! 我夫人对这事真是较为害怕的,当即安排管家去请原来那个哄他不闹夜的出马仙。结果那出马仙并未前来,只是捎话与我们,说是那小孩对我们家没有任何害处,让我们不必惊诧担心。 最后还是父亲发了话,说是不管他是神仙转世﹑还是鬼怪投胎,现在他都是我黄家的子孙,说不定还是个神童呢!而且他老人家还说,听人讲古圣先贤有的还是出生就会说话呢,这说明小孙子必是星宿下凡,将来一定能光宗耀祖。 看到全家为他这句话忙碌了两天,那小家伙确实是极为聪明,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言惊人,和正常小儿一样吃喝拉撒慢慢长大。 就在他两岁的时候,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似的,悄悄地对我说:“爹爹,我想回家去看看!” 我心里是一阵狂跳……老子养了你两年,这不是你家是什么? “小乖乖啊,这不是你的家吗?你想回到哪里去啊?”我强忍心中的惊恐,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他交谈着。 “爹爹,这是我的新家,我想回老家去看看!”小家伙也是一脸平静,稚嫩的小脸和他那成熟的话根本极不相称。 “回老家?你老家在哪里呀?”我心里格蹬一下,娘的,小孩子的老家是什么?是阴间阎王殿?还是坟墓棺椁中? “爹爹,我只是想回去看看而已,还会回来的!”小家伙看我一脸的惊愕之色,仰着小脸又来了一句。一脸的童真可爱﹑一脸的对父母的依赖,但这一切和他那大人般的语气真是极不相称﹑判若两人。 “小乖乖啊,你老家到底在什么地方?能想起来么?”我强压心中的惊慌,非常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以前的家,就在望山镇孙旗屯呀。” 望山镇我知道,就在县城北三十多华里的地方,但孙旗屯我却是闻所未闻。毕竟是大山脚下﹑人烟稀少,荒野散户﹑小村落的很多,我又没有去过,当然不太清楚。 为了弄清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心里一横,答应他这两天准备一下,就带他去看看。 私下和全家人一商量,大家也都很支持我的想法,既然这孩子如此异与常人,竟能说出什么老家来,肯定是他前世的记忆还在,趁早了解一下也好。 暮春时节﹑不冷不热。我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由奶妈抱着他随同,一块坐马车赶往望山镇。 几经周折打听,我们在当天下午终于找到了那个深藏在山凹里的一片小村落。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看来这孩子并非什么鬼怪投胎,最多只不过是保留些前世的记忆而已,听人家说这种情况也不少见,可能是没喝孟婆汤,或喝得太少的缘故! “小乖乖啊,你说的老家,到底是哪一家啊?”看到小家伙只顾兴奋呢,脸上是笑中带泪,我们一行人在那小村落里走了一遍,小家伙却并未说到底哪一家才是。 “我老家并不在村里面,而是在村后呀!”小家伙激动地说。 等我们出了村,村后面是一片荒芜,漫山遍野的并没有一户人家,这时我心里已经开始没底啦,同行的几个伙计也是一脸的惊愕,不知这小家伙的前世到底是什么。 看看天上一抹残阳﹑天黑不远,我心里焦躁起来,甚至后悔带他寻找什么老家,要是他前世为人,那还好说;要是万一他是其它什么东西投胎,我们此行可就是凶多吉少啦! “小乖乖啊,你看天都快黑了,你老家到底在什么地方啊?”我变得烦躁起来,不耐烦地问道。 小家伙的一句话又如一记惊雷,把我们一行数人愣在了那里:“唔,快到了,就在前面的山洞里!” 山洞啊?我的天呐!搞了半天,这孩子上辈子真是非妖即怪!我真是后悔莫及,看来粗心大意害死人,只听他说什么望山镇孙旗屯,怎么没想起来问问他老家到底有些什么?是人是鬼﹑是妖是怪啊! “我说老爷啊,今天实在太晚了,要不,我们先回镇上休息一晚,明天再来?”一位伙计朝着我频繁地眨着眼睛说,我当然理解他的意思,无非是和我一样,怕万一进入什么怪洞,让我们有来无回就晚了! 其他伙计也表示不愿意再往前走,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这个孩子五个月就能整句的说话,刚刚两岁就说要回什么老家,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但他老家却不在村内,而是在后面的山洞里。看到那荒芜人烟的地方,又恰逢傍晚时分,谁也不愿意再往前走。 正在我们内心挣扎不已的时候,小家伙又来了一句:“走吧,我老家就在前面那个大洞里!” “哦,今天太晚了,我们先回镇里住一晚再说!”我顾不得小家伙渴盼的眼神,立即转身准备回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心里算是弄清楚了!这孩子肯定是山里什么精怪投胎转世,虽然他一个两岁小儿今世为人,而且对我还算有些亲情,但谁能保证他上辈子的所谓家人能够放过我们呢? 要是碰到些喝血吃肉的主儿,我们跑了大老远的,不是主动给它们送上门去么! 几个伙计也是忧心忡忡,听到我的话立即转身准备回去。 “啊?大哥!那是我大哥!”就在我们抬脚起步的时候,小家伙突然激动起来,冲着前面大声叫喊起来,“爹爹,你看,那就是我大哥!” 我回头一看,山凹中不远处似有一人,模模糊糊看得不甚清楚,好像是个中年男子!我心中不但没有放松,而且更加紧张沉重:要是它前世的大哥能化身人形,岂不是更能说明他们道行非浅?又住在山洞里,是千年蛇妖?是得道山鬼?还是。 “大虎哥,快过来,我是二虎啊!”没想到小家伙竟然冲着那人大声叫了起来,那人抬头一看,愣了一下,快步向我们走来。 “大虎二虎?原来是两只老虎精啊,完了完了,这下可算完了!”我吓得两腿发软,迈不开步子。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跑到我们面前,一脸的迷惑不解,非常拘谨而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这位老爷,刚才是你们喊我的么?” 那男子看来不过三十岁左右,一脸的憨厚之态,并无煞气,这让我们心中稍感安慰。 “大虎哥,是我呀,是我二虎呀!咱娘还好么?”小家伙见到那男子,一脸的激动兴奋,冲着他大声叫着,“嫂子呢?她的心疼病好了么?” 那个自称大虎的男子,看到小家伙自称二虎,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听了小家伙的话眼半张着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是,你是二虎?”说着他眼泪是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小家伙冲出我的怀抱,也是泪流满面的扑向大虎,搂住他的腿,边哭边说:“大哥,是我!是我二虎回来啦!” 我们几个呆呆地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也是一阵酸楚,不管他们两个到底是人是怪,就凭他们二人至深的感情来看,也是有情有义的!这等有情有义的人或精怪,想来也不会妄杀无辜﹑伤害我们。 “天快黑了,几位还是家里坐吧!”大虎擦了擦眼睛,邀请我们前往。 事已至此,不管前面是龙潭虎穴﹑还是鬼窟妖洞,我们都要硬着头皮向前走。因为他们要是心存杀机,确实想害我们,我们跑也是跑不掉的;而且看他那个样子,与一般寒门之子并无二致,加上那自称二虎的小家伙,他毕竟这辈子是我的儿子,想来不致于害我性命。 我们几个跟在他们后面慢腾腾地走着,看到刚才还在自己怀中的儿子,这时竟然由一个陌生人抱着走在前面,我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心里惴惴不安的跟随他们走了一个山洞边上,我心里的疑惑是更加沉重。这个山洞前面一片空地,打扫得干干净净,洞口两边挂了许多的苞谷棒子和辣椒串等农家物品,山洞左侧向阳处还种着一片青菜。 难道虎精鬼怪的,它们也会伺弄庄稼这一套?再说它们本为肉食,要辣椒苞谷有何用处?种青菜又是为何? 我心里是疑窦丛生﹑一片茫然,看来只有进洞后慢慢了解啦!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夜哭郎(3) 第二百一十四章夜哭郎(3) 这时太阳落山﹑天已微黑,放眼洞内,洞壁上一盏油灯摇曳,发出昏暗的黄光,显得洞里的氛围很是诡异莫测。 正在我们几个犹豫不决﹑洞口徘徊的时候,一位年过半百的妇女从洞内出来,只见她粗布蓝衫﹑穿戴朴实,与时下农妇一般无二;看到我们来到洞口,反倒是一脸的惊讶之色。 “娘,这个就是二虎,他们,他们是送二虎来的!”大虎向那农妇打扮的人叫了声娘,就把我那小家伙抱了过去。 “你,你是二虎?”那妇女一听大虎如此说来,双手竟然颤抖得厉害,眼圈也慢慢变红了。 “娘,我是二虎,我就是二虎啊娘!”小家伙扑了过去,对那妇女的亲热劲儿,简直比对我还要熟悉百倍似的。 众目睽睽之下,我的小儿子竟然和那农妇母子相称﹑抱头痛哭!虽然我心里早就有所准备,这时也是实在难平静下来,再加上我对住在山洞里这一家人的不了解,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人是怪的,所以表面上只能是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娘,这是我新爹!”小家伙哭了一会儿,倒也没有忘记把我介绍给那农妇,指着我说了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但他这么一说,搞得我很是尴尬:你喊这农妇为娘,而又称呼我为爹,而且还说我是什么新爹旧爹的,弄得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哦,大兄弟你们进来,里面坐啊!”那农妇擦了擦眼泪,很是客气地请我们里面坐。我那年仅两岁的儿子见了那位农妇,竟然连声叫娘,哭得是一塌糊涂,拉着她的手向洞内走去。 看到那位大嫂面容慈祥,并没有丝毫的暴戾之气,而且她既然称呼我为大兄弟,我对她也只能以大嫂相称。 我顺着她的话,很是违心地说道:“大嫂莫要伤心,好在你们母子今日重逢,实是好事啊!”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你们见笑了,”那位大嫂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很是感动地说,“要不是遇到你这好心的大兄弟,我们母子这辈子真是难以相见啊!哦,大兄弟不要误会,这二虎,呵,二虎这辈子当然是你的孩子,我俩的母子情份,只不过是上辈子的事啦!” “上辈子的事儿?”听了她的话,我心里猛地一凉,心里不由自主的思索着,“看来现在的她一定是鬼无疑了,否则说什么上辈子来着?” 看到我的表情,那妇女好像猜到了什么似的,连忙解释说:“不要误会﹑要不误会啊,是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孩子呀,是我那二虎转世投胎的!” 她这句话刚说完,跟在我身后的伙计们一阵惊呼,天哪,你对这投胎转世之事,竟然看得如此稀松平常,而且这孩子上辈子是名字叫做二虎﹑还是他本身就是猛虎一只啊,我们不得而知,你这老妇人,难道是一只成了精的母老虎? “这,这,看来我是解释不清啦,反正我们一家都是好人,这点你们几个尽管放心!”那农妇看来也不知如何解说这件事。 不过,从她这话来看,至少她们并无害人之意,我心里稍感放松,急切的想要弄个明白:“我说大嫂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是一头雾水,根本不了解情况;这孩子突然说他老家在孙旗屯,我心里一时好奇,就带他来看看,没想到。” 那大嫂也许看出了我们几个人的疑惑与担心,于是赶快安慰我们说:“大兄弟啊,你们几个快点里面坐,先简单吃点饭吧!这事儿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不过有一点你们尽管放心,我们一家全都不是歹人,别看我们家穷,但是我们做事凭良心,绝对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谋财害命的事儿!” 这一句让我们宽慰不少,不管他们一家是人是怪,至少她的这番话算是给我们吃了一颗定心丸:我们今晚在这儿过夜并没有什么危险!而且她那句话似乎说明她们一家是人而不是什么精怪之物,要不然谈什么良心与谋财之说? 玉米面稀饭窝窝头﹑土豆粉丝大白菜。饭菜虽然清淡粗陋,至少我们不再害怕有什么性命之忧,加上我们也确实饿了,在他们一家的热情招呼下,也算是饱餐一顿。 饭后我们就在洞内而坐,为了今天的事儿聊了起来。 “呵,让你们几位受委屈了,吃不好睡不好的。还请不要见怪啊,没办法,家里穷,你们也都看到了!”大嫂一脸歉意的对我们说。 “哪里哪里,大嫂你太客气啦!这年头能吃饱穿暖就已经不错了!”我笑着回答说。因为对我们来说,吃住无所谓,毕竟我们此行不是为了吃喝而来。只要我们安然无恙,而且能搞清那个二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就谢天谢地﹑非常满意啦。 “对了,二虎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客套完毕,我也就直入正题,“还有啊,大嫂,你怎么就相信二虎确实是你的孩子呢?” “唉,说起这事儿啊,真是一言难尽;这还得从二虎他爹,哦,不是大兄弟你啊,这样说吧,这事儿还得从大虎他爹说起!”那大嫂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一家人,原来也在山前孙旗屯里面住,是后来被村里人赶到这里的,要不然谁愿意住在这个鬼地方啊!” “大嫂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一家和孙旗屯里的人也都是乡里乡亲的?”对我来讲,首先要试探出他们一家到底是人是怪才放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何止是乡里乡亲的?村子里的人绝大部份都和我们同姓,都姓孙,说起来还是同祖同宗的呢!”那大嫂摇了摇头,“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无情,实在是大虎他爹,当年给村里的人带来了不少祸害呀,人家把我们一家赶到这里,也算是被逼无奈!” 表面风波不起﹑内心宽慰不已!我总算知道了他们一家的初步情况,至少他们并不是什么精怪妖邪,而是和我们一样,也是正常人啊,怪不得他们在洞前种田种菜的!这也让我放心了好多,集中话题想要了解那个二虎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嫂,按说你们都在一个屯子里,同为孙家后代,他们不应该这样做啊,住在这里毕竟是出入不便的!”我再次切入正题,“还有,我真没弄明白,你们怎么知道我这个孩子就是二虎转世呢?” “大兄弟啊,嫂子我不瞒你的,大虎他爹生前就说过,二虎这孩子命中注定就是夭折之命,不会活到七老八十的;但他一定灵识不泯﹑会记得前生之事,我们母子二人还有见面之日!没想到这么快啊,我还以为得个十年八年的呢!” “那大虎他爹竟然能知身后之事。真是个活神仙啊!就是可惜好人不长命!”我心里是惊愕不已,如果能预测到身后事,不是神仙在世,又是什么?但他有如此能耐,他们一家又怎么会被亲邻赶到荒山野洞里呢? 那大嫂一声苦笑:“他活着的时候,人们倒是送他绰号叫做活神仙。但他要真是什么活神仙,我们全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的!”提起他家的遭遇,大嫂又不禁落下泪来。 “大嫂,他既然能够掐算出二虎的前世今生,而且号称活神仙,看来他在世时的确是神通不小;那么他怎么可能给村里人带来什么危害呢?”她的话又激起了我的好奇之心:按理说这样的人一定闻名乡里﹑求者云集,替人消灾解难﹑化厄解困的,应该是造福一方才对,怎么可能给村里人带来什么祸害呢?而且最后竟然被村里人把他们全家都赶出村外? “他呀,活着时好吃懒做,种田怕累﹑其他不会;就有一样,整天热衷于烧香上供﹑请神招鬼那一套!”大嫂长叹一声,“当初只以为他只是瞎折腾而已,谁知道他后来还真请来一尊大神,附在他身上给人看病驱鬼什么的!” “那,他给人看病驱鬼灵不灵验啊?” “灵验倒是灵验的很,要不然人们怎么会送给他一个活神仙的绰号啊!” “那这是好事啊,行善积德﹑福荫子孙,一般人还没这本事呢,我看很多不怎么样的神汉半仙的,家里都很富裕着呢!”我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想的是,你家那个死鬼,肯定是利用那神通做了什么坏事,我早就听说有些道德败坏﹑居心不良的个别神汉,骗财骗色﹑敲诈勒索,甚至故意养鬼害人,然后再装模做样的去给人家消灾驱鬼什么的。否则你们一家也不会被同姓村民赶出村外啊。 “唉,我家那口子,虽然好吃懒做,心底儿倒是不坏的。自从他无意中请到了那个大神附身,还真是给人家解决了不少问题呢!给人家驱个孤魂野鬼,治个蹊跷邪病什么的,当时在我们整个望山镇都很有名气的!”提起她那死去的丈夫,她倒是满脸的欣慰与自豪。 “我说大嫂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理解了。既然他有那本事,又造福不少百姓,按说村民们应该是知恩图报﹑感恩戴德才是,”后面的话我不宜直言,而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说道,“而且刚才你还说什么,他给村里人带来不少祸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岂不是有点矛盾吗?” “大兄弟啊,隔行如隔山,你不干这行,根本不了解这行的门道!”那大嫂摆了摆手,“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各行都有各行害啊!”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夜哭郎(4) 第二百一十五章夜哭郎(4) “哦?还有这等事儿?那大哥后来是被它反噬了还是怎么回事?”听了那大嫂的话我大吃一惊,怪不得那些神汉巫婆们,很多人当初风光无限,但后来的结果多是五弊三缺犯其一,鳏寡孤独残更不少见,但真正被反噬丢命的,其实也并不多见,不知道大虎他爹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唉,要是大虎他爹只是被那东西反噬,结果也比这强些,至少我们全家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大嫂提起往事,仍然沉浸在伤心之中,面容中似乎还带有一丝的后怕之情,擦了擦眼泪继续说,“其实干他那行,害处可真不小;因为他们那些人请来附体显灵的,哪里会有什么上仙正神,要真是八洞真仙﹑如来观音的,他们怎么还需要借助一个傀儡做善事呢?” “大嫂的意思是,像他们那些请神附体的人,请来的并不一定是什么正神?” “正神?不过是一些多年老鬼﹑精怪邪物什么的东西,不老老实实的修真悟道,想走修行的捷径罢了!”大嫂满脸的鄙夷愤恨之色,“它们只不过是想通过一些特殊的人做为代言,想要在人间积德行善,提高自己的功德道行而已!” “别管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管它们的目的怎样,只要它们能帮人消灾解难﹑化厄解困,也算是好事啊,我认为离了那些神神怪怪们,有些事还真不好处理呢!” “大兄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附人显灵的精怪之物,肯定也有部份是真心向善,想通过治病救人来提高修为的;但也有相当一部份,它们做的好事远没有做的坏事多;更有差劲儿的东西,它们附体显灵﹑让人相信后,根本就不打算做好事,而是想走些歪门邪道的去害人!” “大嫂,这事我确实以前没听说过,可能真是隔行如隔山吧!如果不介意的话,大嫂能不能详细的讲讲呢?还有啊,就是有关二虎的事,大嫂以前是怎么知道的呢?” “好吧,反正这时没啥事儿,”大嫂起身拨了拨昏暗的油灯,很是简单地给我们讲了讲事情的大致情况:当时大虎他爹请到那个害人精上身时,我们全家还是很高兴的。它先是给我们全家都看了一遍,对我们家每个人的过去之事,讲得分毫不差,让我们全家是深信不疑。 当然,它也不是报喜不报扰,还向我们透露说,我家二儿子,喏,也就是这个小二虎,说是他和我有二世母子之缘,二虎他却是命中注定难以长寿,二十岁前一定会撒手而去;但他灵识不灭,再次投胎为人时,会还记得我这个母亲。 诶,这事儿不提也罢。那个东西取得我们全家的信任以后,大虎他爹也就开始给人家看个邪病﹑驱个小鬼什么的,倒也非常灵验。 不到一年,大虎他爹的名声在我们这一片就叫响啦,甚至有人开始给他送个活神仙的绰号!就连镇上的大户人家,有个什么奇事怪病的,还会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请他。 可惜好景不长,慢慢的人家都发现了一个怪事,就是凡是大虎他爹去过的人家,原来的小病小灾的是解决了不假,但他走后,只要是那家有小男孩的,那小男孩全部都会得上一种怪病。 后来人家悄悄地找其他半仙一看,说是大虎他爹搞的鬼,说是摄取了小男孩的纯阳之气;如果一家这样说还就算了,可惜的是家家都有这种情况,而且找了几个神汉半仙的,全部把问题指向大虎他爹。 这时我们才慢慢意识到问题可能真的出在大虎他爹身上,也就是附在大虎他爹身上的那个大仙。 大虎他爹当然是焚香相问,结果那大仙不但承认此事,而且威胁说,要大虎他爹天天都要给它找个八岁以内的小男孩儿,它要摄取他们的纯阳之气进行修炼,否则就让我们全家不得安宁! 别说我这个妇道人家心软,就是大虎他爹也不愿意如此害人哪。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啊,做这事还谈什么修炼?绝对是祝害人家﹑丧尽天良! 这时我们也意识到了那个附体的大神,看来绝不对是个什么好东西!因为我们也不敢得罪于它,只能烧香上供的求它离开! 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话确实不假,更何况大虎他爹请到的,根本不是什么积德行善的好东西呢! 任凭我们好话说尽,又是烧香许愿﹑又是三牲供奉的,它就是赖在我们家不走了,不但不愿意离去,而且开始威胁大虎他爹,说是再不按它的要求去做,它就要施展**,让我们全家一个个不得好死。 虽然说是马瘦毛长﹑人穷志短,但我们全家还不愿意助纣为虐的去祸害人家,更何况都是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邻呢! 我当然也不愿意大虎他爹一直受制于它,于是就悄悄地找了两个比较厉害的神汉,看看他们能不能帮我们驱走那个害人精,就算是退一步来讲,哪怕是从中说和说和,给我们协调一下,让它离开也好啊! 说来也真是好笑,大虎他爹本来是替人看病驱邪的人,结果反倒要请同行来给他看邪病。都说是同行是冤家,别人笑话就笑话吧,只要让我们全家过上无忧无虑的正常生活,我们也都认了。 可惜的是,附在大虎身上的那个邪物,倒还真有些本事,我请的那两个神汉,到我家大门口就不敢再往前走,说是我们家住有大邪,他们真的不敢上前。 一个两个这样说,我还以为是同行相忌,人家不愿意给我们帮忙,想要看我家的笑话。可后来我又请了一个非常有名气的出马仙来看,那出马仙到我们家也穿宅越院坐在了堂屋。我这认为这次总算找到了能够解决问题的人来,心里是一阵欣喜。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方圆几十里都有名气的出马仙,在我们家还没坐一会儿,突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请求大虎他爹放它一马,说是再也不敢到这儿来管闲事。 事情到了那个地步,我们全家才算是真正的乱了方寸,虽然心急如焚,可就是不知如何是好! 令人最为害怕的事终于来了,大虎他爹竟然完全被那个邪物控制,整个人就像不认识我们一样,不顾我们的苦苦劝阻,一个劲儿地在外面逛荡,甚至挨家挨户的敲人家的门,想要接近人家的小孩子! 就这样,大虎他爹由以前人人见了笑脸相迎的活神仙,突然变成了人们唯恐避之不及的害人精! 但是,那个附在大虎他爹身上的邪物,不但不罢手离去,反而是变本加厉地害人;大虎他爹被它弄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根本看也不看我们一眼,不分白天黑夜地去敲有小孩人家的大门。 想也不用多想,他给我们周围的亲邻带来了多大的危害啊,搞得是人心慌慌的,近门的亲戚也和我们断绝了来往,像是避瘟神一样的躲避着我们。 后来,全村人也算是实在走投无路,把我们全家赶出了村子。我们也知道自己对不起人家,只能搬到村后的这个小山洞里先住下,好在这个洞背风向阳,里面也很宽敞平整,比我们盖的草房子住的还好些,所以一直住到现在。 最后大虎他爹实在是被那东西逼得没办法,趁着短暂的清醒机会,跳进池塘自杀了。 那大嫂他家全家倒也通情达理,见过二虎后,又劝他还是跟我回家。从那以后我们两家也是不断来往,只是后来由于生意的缘故,我们搬离原地,到了这个地方安家落户了。 听黄先生讲了这里,我们几个也是感叹不已。看来凡事必须依靠自己,不能轻易借人势力。想当年东北奉系张大帅张作霖,想借助岛国人的势力对付其他派系,最后被岛国人炸死于皇姑屯,也算是借势不成被反噬吧! 因为大傻兄弟用那颗蝎宝治好了黄小姐的病,黄先生也是非常仗义,给我们所在的团捐献了许多粮米衣物。我们因为此事还得到了团长的表扬,并专门摆下宴席以示庆贺。 至于小李兄弟,在刘老大的建议下,并没有立即入赘黄家作一个上门女婿,而是表示国难当头,岛国人不走何以家为!还是跟我们一块向前线开赴。 战争年代,能有两三天的休整已是非常难得。自从岛国人偷袭珍珠港以后,美国横下心来全力抗日,至今已近三载。虽然在华日军仍旧凶穷极恶,但事实上他们已到了强弩之末的阶段。兵力的后继无力,使得他们更加注重伪军了。 因为我们团屡立战功,又加上上缴不少黄金白银,换来了无数精良先进的美式装力,我们团在所属集团军甚有名气,上峰自是不容我们这把利刃闲置太久,刚忙完黄家的怪事,就接到上峰的急电命令,要我们团立即开拨,赶往某地集结,配合大部队完成集团作战任务。 乱世之秋,冤魂遍地;魍魅魑魉,横行人间。我们此行,面对的不但但是凶残的日伪军队,而且亲身经历了几件不可思议的怪事。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鬼差(1) 第二百一十六章鬼差(1) 此次会战,我们团没有担任正面攻坚任务,而是奉命秘守在某山高地,以拦截可能出现的增援之敌,并切断敌人的后路。 听着远处隆隆的炮声,我们一个个热血沸腾,虽然上峰他们最不希望出现增援之敌,以免打乱他们的作战布署,延迟攻城速度,但我们却是巴不得有日军经过我们的封锁线前来增援,也好让我们杀敌立功。 距发起总攻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昼夜,我们却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增援之敌从山下经过。想到兄弟部队在前线酐畅淋漓的拼命杀敌,而作为装备精良的我们团,却猫在山林中无所事事,心里当然是非常焦急,一个个磨拳擦掌,恨不得立即下山奔赴战场。 焦急归焦急,但我们深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准绳,并不敢越雷池半步。只能埋伏在山林中守株待兔,等待可能出现的增援日军,出现在通往前线必经的山下小路上。 那天亥时时分,银盘似的一轮圆月已经升到树稍高,照得山下的小路十分清晰。如果再没有什么情况,按照团长的命令,除了轮值的侦察连及相关哨兵,其他各营士兵就可以就地休息。 “彦真哥,你说我们这次窝囊不窝囊,安排我们在这个鬼地方守着,都快两天了,连个鬼毛也没看到,要是今夜没什么情况,估计那边战斗就该结束啦!”大傻趴在我身边小声说道,“你说我们团长是不是得罪了上司,怕我们抢功还是咋的?在这儿都等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嘘——大傻你这个乌鸦嘴,你看看下面是什么?”还没等我说话,小李就示意我们安静,急切地说,“前面那些哨兵是干什么吃的!岛国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了也没见他们吱一声!” 朦胧的月光下,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队士兵,正沿着山间小道向上摸来。就是因为太远,又加上月光再亮,毕竟不如白天,我们也看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不是岛国人。 “别胡说,那么多岗哨不可能眼睁睁地放岛国人上来的,说不定是兄弟部队前来增援我们呢!”我小声说道,两眼紧紧地盯着下面那些模模糊糊的队伍。 等到他们穿过山林,出现在空荡荡的山路上时,模糊的人影就慢慢变清了些,从他们的穿戴来看,极有可能是岛国人。 我们都不敢擅自作主,没有上峰的命令,只能瞄准进行准备,不能冒然开枪,以免打草惊蛇,提前暴露自己。 “快,去报告刘老大,是不是要请示团长才能开火!”我压低嗓子推了推身边的小李兄弟。 “好,你们先不要乱开枪啊!”小李立即起身。不一会儿,小李就带着刘老大出现在我们身边。 “你们几个是不是没睡醒啊,还是怎么回事?哪里会有什么岛国人!你以为前面的哨兵是瞎子啊!”刘老大气呼地说,“要是有岛国人的增援部队,上峰一定会提前下命令让我们准备的,岛国人又不是什么天兵天将,哪能有这个本事,直接摸到我们跟前!” 刘老大这一席话说的也没错,要是有增援部队上来,不要说上峰会电告我们提前准备,就是我们团所设的那些明岗暗哨的,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悄悄接近我们而无动于衷啊! “别指望他们啦,刘老大你看看,岛国人就在下面,离我们越来越近啦!”我回头冲着刘老大说了一句,事实胜于胡扯,要不是我们几个提前发现,说不定团部都被岛国人端掉了。 “在哪儿,岛国人在哪儿?”刘老大看着前面冲着我和小李叫了起来。 “那不是?”我回身指着下面,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因为下面山路上那队岛国人确实不见了。 “这?报告营长,刚才的情况我们几个全都有见,绝对没有谎报军情!”军法无情,我再也不敢以平常的称呼叫刘老大,而是非常郑重地向他报告。 大傻和小李他们几个也表示刚才都有看到。刘老大沉默了一下,看到我们严肃的样子,知道我们并没有说谎骗人,于是和我们并肩而站,两眼直视下面的那条山路。 没过多久,那队岛国人果然又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真是奇怪,难道刚才我们惊动了他们,但就算那样,小路两边也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地方啊,没等我们几个开口,刘老大就做了一下噤声的动作,两眼死死的盯着下面。 这一下我心里总算一颗石头落了地,你刘老大这回可是看清楚了,我们几个不但没有谎报军情,而且还算立下大功,要不是我们提前发现,哼,按照上面的命令,我们就地休息后,等他们全都悄无声息地摸了上来,我们团这次说不定会有灭顶之灾的。 “刘老大,要不要开枪?”大傻急不可待地问道。 “开你个头啊,你们几个好好看看再说!”刘老大非常沉重地小声说道。 按说他们已经进入了我们的有效射程,刘老大这时还不让开枪,难道要让我们放下居高临下的射击优势不用,而和他们岛国人拼刺刀么? 这时我们已经确实从下面摸上来的那队士兵确实就是岛国人无疑。如果我们再不开枪,就会让我们失去地理位置的优势。我简直怀疑刘老大今晚是不是喝多了! “你们几个好好看看,看看下面那些人会不会害怕我们开枪!”刘老大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恐惧之意。 不怕我们开枪?哼,就算是他们装备再厉害,也不可能挡住我们的子弹啊!我很是不解地仔细看了看离我们越来越近的那队日本士兵。 那些岛国人距离我们不过百尺左右,这一下我们几个都看清楚了。看清楚的结果是我们不但没有瞄准开枪,而且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因为从军服来看,对方确实是岛国人无疑。但这队岛国人,一个个呆呆地向上走着,显得非常笨拙,而且手无寸铁,全都赤手空拳地向我们走来。 更重要的是,那些岛国人,很多是缺胳膊断腿的,甚至有几个脑袋都不是囫囵的!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队日本兵就沿着小路向左而去,在离我们不到五十尺的距离,与我们擦肩而过。 我们的左边,是一个不大的峡谷,因为作战命令较急,我们还未曾仔细看过,也不知那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有人说话,我们几个全都愣在了那里,直到那队岛国人消失好久,我们才如梦方醒般反应过来。 “刘老大,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他们是鬼魂吗?”小李首先打破了我们的沉默。 “难说啊,他们又没到我跟前让我看清楚,我怎么知道是人是鬼?这峡谷里面,难道是岛国人的秘密基地不成?”刘老大安慰我们说,“别多想了,没事儿就好,大不了天明我们抽空去瞧瞧!” 我们熬了半宿,也没发现有什么其它情况,只得无奈地就地休息了一会儿。等到天亮的时候,团长宣布,由于前方敌军中伪军占多数,战斗力较弱,日军并未增援,现已大获全胜。我们团可以就地驻守,等待命令。 作战任务解除,无论我们怎么想都是徒劳。既然就地驻守,不是临时潜伏,团长就命令各营开始伐木砍柴,搭建些简易营房。 营房搭建完毕,刘老大又找到团长,将我们昨夜发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作了汇报。团长考虑片刻,反正近来无事,又加上以前我们退守深山时,曾经发现过红巾军的宝藏,于是就同意刘老大的建议,抽调一个连由刘老大亲自带队到那峡谷中去打探一番。 像这种情况,当然还是我们连出马比较合适,一是当初发现红巾军宝藏的我们几个都在一块,二是营长正好是见多识广﹑足智多谋的刘子胜,当天下午,我们连又士气高昂起来,虽然这次战斗我们团都没有份儿,可以说是一弹未发﹑身无寸功,但昨夜的偶然发现,似乎又给了我们一次大显身手的机会。 因为我们早就有一定的进山探洞的相关经验,知道人迹罕至的地方,情况复杂﹑难以预计,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特别是要有充足的食品饮水和照明设备,所以当我们作好相关的准备工作时,已经夕阳西下﹑日薄西山了,只能等到明天一早出发。 第二天早上,我们早早吃过饭,发现天公作美,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正是我们抖擞精神下到峡谷中的去的好时机。 我们连一百多人沿着缓坡慢慢向下。这道峡谷,看似不大,却是较深。到处是林木森森﹑荆棘遍地,放眼望去,四周并没有什么行人走过的痕迹。 “刘老大,昨天那些人分明是下到这峡谷里面了,怎么连个印子也没有啊?”大傻和小李两个四处溜达了一番,气喘吁吁地追上我们,很是惊奇地问道,“我俩仔细的看过了,这附近连一个草芽子都没破坏,根本就没人来过!” “也难说,既然我们都走到这啦,离谷底也并不远,干脆走到底看看再说吧!”刘老大话音刚落,突然从下面升腾起来一股如烟似雾的东西,飘飘渺渺的弥漫上来,眨眼间罩在我们头顶,就像一口大铁锅扣在了上面,刚才还红日高照的,刹那间我们就进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就地卧倒,不准乱动!”刘老大情急声高,厉声叫道,“不要开枪,装上刺刀!” 一股冷风吹过,冻得我浑身一个激灵,摸索着装上刺刀,严阵以待。努力的睁大眼睛,四周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又怕开枪误伤弟兄,只能端着枪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不知等待我们的到底是什么。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鬼差(2) 第二百一十七章鬼差(2) 说实话,这风雪雷电﹑雨雾冰雹什么的,纯属正常天象。我们虽然不明其理,但对这种亘古不变的自然现象也是视若吃饭穿衣;不过今天这种突如其来的浓雾,却让我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呆呆而立。 这股浓雾,不但来得突然,而且浓厚得如同一块黑布蒙住了我们的眼睛一般,如果不是刚开始我们亲眼看到那团浓雾的升腾过程,我真会怀疑是自己突得怪病﹑两眼变盲。 因为现在我瞪得眼珠生疼,就是什么也看不到,只感到周围是漆黑一团,伸不见掌﹑握不见拳! “刘老大,这,这是怎么回事啊?现在我们想回去也看不清路,这可如何是好?”狗蛋声音颤抖着首先发问。 “刘老大你在哪儿?我是不是瞎啦?这下可完蛋了,兄弟我再也看不见东西了啊!”大傻又惊又怒又害怕地喊叫着,在这道峡谷内回音四起﹑连绵不绝。 “大傻兄弟,各位弟兄们!大家千万不要慌﹑不要怕,更不要乱说乱动!你们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刘老大不愧是我们的主心骨儿,临危不惧﹑遇乱不惊,十分沉着冷静地叫道,“这种雾叫做坨坨雾,来得急散得快,就是太浓了一点儿,估计一会儿就没有啦,弟兄们千万不要自乱阵脚,不要误伤弟兄,注意脚下防滑!” 坨坨雾?这种现象在老家时我也曾听人说过,并且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次。 所谓坨坨雾,我们那个地方也叫团雾或鬼雾,这种雾确实非常诡异难测,不管天气如何,也不论季节时辰,甚至是阳光高照的上午,明明是晴空万里﹑视野开阔,眨眼间一团浓雾罩在身边,根本让人无法判断这雾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这坨坨雾不但来得神鬼莫测﹑瞬息弥漫,而且简直像是在玩障眼法一样,刹那间将人变得如同瞎子一般,让你惊心动魄﹑不敢迈步,只怕一不小心坠入深渊一样可怖。 但这种坨坨雾一般范围不大,方圆不过十多丈而已,出了这片坨坨雾,外面仍是花红柳绿﹑阳光灿烂;不过由于我们身处峡谷坡地,一个个又手端刀枪的,自是不能乱动,万一失足坠入谷底,或者是发生刺刀误伤现象,恐怕就不好了。 “刘老大啊,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了,这坨坨雾我听人说过的,但应该没有这样厉害吧?我刚才都怀疑自己俩眼瞎一对儿啊!”大傻听到刘老大的话,终于放下心来。 刘老大这样一说,很多弟兄也都反应了过来,坨坨雾这种东西,很多地方都有的,虽然不常出现,不可能人人见识过,但很多人还是听说过它的。 当然,我们听说过的坨坨雾,它可不是一般常见的大雾。它来得急﹑去得快,范围小﹑浓度大,神秘莫测﹑如同鬼魅,让人碰到了吓一大跳,虽说是恐怖骇人,但毕竟是有惊无险﹑并无大碍! 不管如何,至少刘老大的话让大家明白了,我们这次所遇到的,不过是一种少见的自然现象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危险;这坨坨雾来得再快再浓,也不过是一会儿的事情,只要我们耐心等待一会儿,它就自行烟消雾散了。 “哈,什么奇闻怪事都让我们碰上啦,赶明儿打跑了岛国人,我也去当个说书的艺人混饭吃算了!”小李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这小子就会扯淡,打跑了岛国人,你小李肯定是第一个冲回黄先生家里,做人家的上门女婿啦!”大傻用那颗蝎宝救了黄小姐,算是送给了小李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时也拿出来调侃起来。 虽然我们这么多人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地胡吹乱侃着,但至少我们已经摆脱了不期而至浓雾的惊吓,全部放下心来,静等坨坨雾的散去。 就在大家消除戒心﹑专等雾散的时候,一阵飒飒阴风袭来,我们就像在大冬天让人从热被窝中突然拉出,又当头泼盆冷水一样,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脊梁沟是一溜冰凉! 战友们刚才的谈笑风生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我赶快双手紧握枪支,生怕被人抢走一样,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看身边的情况。 冷风虽至﹑浓雾未散,我虽然眼睛瞪得发酸发胀,周围却仍是漆黑一团,像是用厚棉被蒙住了头一样,看不到东西,心里自然又是一阵惊慌。 “是谁?别碰我!不要乱动啊,掉下去就麻烦啦!”狗蛋惊叫一声,“这时候可不能乱开玩笑,刘老大不是说不让乱动嘛!”,是哪个混蛋在趁机捣蛋?刚想到这里还未开口,我也感觉到眼前似乎站有一人,我赶快向前伸手,想要抓住这个不听命令﹑没有眼色的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乱开玩笑! 手之所及,空空如也,前面并没有一点东西!但感觉告诉我,眼前确实有一个人站在对面,冷冷地盯着我上下打量个不停。 “是哪个混蛋,赶快给老子滚开!否则别怪我对不住啦!”这个时候胆敢乱窜,一是有违刘老大的命令,二是确实有可能带来无意中的伤害,我缩回右手,双手持枪,再次警告道,“自己不要命别拖着老子,再不滚蛋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啦!” 我的话音刚落,周围是一片怒骂:“是哪个王八蛋不听命令乱跑乱动的!” “兄弟不要乱开玩笑哦,小心我的刺刀伤到了你!” “咦,你跑我身边干什么?不怕一不小心掉下去?”。 不用说,几乎我们连所有的弟兄们都叫了起来,都认为有人跑到自己身边,站在自己面前。 这一下,大家叫喊了一遍,全部住口停声,周围再次变得针落听音﹑鸦雀无声!因为就我们连百十个人差不多都在叫骂,这说明根本不可能是一两个不听命令的捣蛋鬼在乱动。再说我们连又没新兵,谁敢不听刘老大不让乱动的命令?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根本不是我们连的人!想到这里,我立即双手握枪,用刺刀对着站在我眼前的人猛地刺去。 刺刀落空,我赶快收回。但眼前的那个人影确确实实的就站在那里,仍是模模糊糊﹑影影绰绰的不肯离去。 刀枪不管用,我心里自然是惊慌不已。要知道我们当兵的,凭的就是刀枪暴力,如果我们手中的武器奈何不了对方,心里的失落与恐惧自是可想而知。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头上炸响:“回去吧,这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你们这些人还是哪里来哪里去吧!” 这个声音,不是从我们身边发出的,而是像是藏身在坨坨雾半空的人,俯视着我们在低声喝令,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丁半点儿的温度,简直冷得直掉冰渣儿一样,让人听了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感到那声音阴森森的而又威严有加,语气中还似乎带有一丝丝怜悯的意味。 “你是谁?是人是鬼,这坨坨雾也是你弄的吗?”大傻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二愣子一个,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叫嚷起来,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一样。 “回去吧,这儿真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没有听到大傻的叫喊一样置若罔闻。 那个声音刚落,困扰我们的坨坨雾就迅雷不及掩耳般烟消云散,真是来得急去得快,刚才还如同黑夜,眨眼间又恢复了红日高照的上午。 我们揉了揉眼睛,逐渐适应了突然而至的亮光,转身四顾,发现周围并无半点异样,刚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那些人全都消声匿迹,连脚下的一叶青草也没踩坏。 “刘老大,刚才那些人到哪儿去啦?怎么现在连个人影儿也没瞅着?”大傻四下环顾,傻呼地向刘老大问道。 “你呀,真是个大傻!”没等刘老大回答,狗蛋就指着大傻神秘兮兮地说道,“都经过这么多怪事儿了,你还没多个心眼儿啊?什么人能有这个身手,脚不沾地﹑来去无踪!” “等一下,我先说,刘老大啊,你看我们是继续向前,还是回头上去啊?”小李打断狗蛋的话,急切的问道。 不用说,那诡异莫测的坨坨雾﹑不惧刀枪的人影和那个冰冷掉渣儿的声音,让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我们变得犹豫不决起来,特别是那个阴森森的声音,非常明确的要我们离开这里,说这儿并不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 刘老大抬头看天,用手指了指上面:“看看,你们都看看,这太阳还没到正头顶呢,你们就要打退堂鼓,昨天准备了那么长时间,我们就溜达这么一会儿上去,不怕弟兄们笑话啊?一个坨坨雾就把你们吓成熊包软蛋了?” 经过刘老大这样一激将,全连一百多人全部又胆壮起来,叫嚷着向下走去。军人不怕流血不怕死,就怕别人看不起,战场上枪炮齐鸣﹑血肉横飞的时候我们都不退缩,当然不可能被一团浓雾﹑一声劝阻而吓退的! 等我们将到谷底之时才发现,也许这个地方真是一片活人禁地,那个言语冰冷者真是在好心的提醒我们不该到此,因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可不是芳草萋萋﹑鸟语花香的世外桃园,而是一座惨雾愁云﹑萧杀荒凉的古城门!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鬼差(3) 第二百一十八章鬼差(3) 等我们走近一看,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愣在了那里,心里又是惊奇又是害怕。原来这个古城门,并非是人工所造,而是鬼斧神工﹑浑然天成的一个巨洞洞口而已! 这个洞口,依峡谷峭壁而立,上呈拱形﹑宽达数丈,形状十分奇巧,加上洞口轻烟薄雾缭绕,显得神秘朦胧,远远看去,与我们所见的古城城门很是像似! “刘老大,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大洞小洞﹑奇形怪洞,我们都见了不少,但像这样的怪洞,别说见过,甚至连听说过也没有啊!”小李盯着那个城门似的洞口感叹不已,“这个洞里到底会有些什么东西,真是令人难以想像!” “先别慌,说不定这洞里会不会也有些什么黄金白银的,就像上次发现红巾军的宝藏一样,也是在山洞里面嘛;要是再立那样一功,肯定上面又给我们大加犒赏﹑醉上三天!” “大傻兄弟你醒醒,怎么大白天的就开始说梦话啦?”小李推了一把大傻,笑嘻地说,“这洞里面到底住的是白骨成精还是千年蛇妖,现象还弄不清楚,光叫你想好事呢!” “哈,兄弟你怎么老是怕狼怕虎的?你以为我们这百十号人手里拿的是烧火棍哪!”大傻晃了晃手里的家伙,冲刘老大叫了起来,“诶,我说刘老大啊,愣在这儿也看那么长时间了,我们到底要不要进去嘛?就这样空手回去,就算团长不训你,其他弟兄们也会笑话我们啊!” 刘老大没有说话,而是冲着那个古城门一样的洞口一挥手,带头向前走去。 洞口距地面有一人来高,我们慢慢的攀爬上去,在洞口处打量一番,发现这洞内除了漆黑一团和冷气冲人之外,并没有什么巨蟒大蛇或其它野兽冲出,也就放下心来,向洞内深处走去。 走在前面的弟兄们,已经打开了照明灯,惨白的灯光下,我们发现这洞内并无什么异常,也没有闻到野物身上的腥臭之气,就是洞壁两侧出现一道道的断续横纹,好像是人手抓的一样。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突然前面一阵轻风吹来,周围是豁然开朗,眼前也不再是漆黑一团。抬头一看,上面竟然出现了暗淡的点点星光,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出了那个山洞,来到了开阔的洞外。 “不可能吧,刘老大,这么快就天黑了?”小李狐疑地问道。 我们入洞之时,太阳刚刚当头照,最多不过午时而已;这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已经是日落西山﹑繁星满天了,显然令人费解。 “嗯,人家不是说什么‘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嘛,可能我们在这个黑漆漆的山洞里真的走了半天呢。管它什么时辰,只要出洞就好!”狗蛋自做聪明的解释道。 当然,狗蛋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我们也就暂时不再考虑天黑天明的问题了。因为我们首先要弄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危险存在才是最主要的。 就在大家叽叽喳喳地议论不休的时候,狗蛋突然指着前面叫了起来:“大家先别吵,你们看哪儿,前面好像有几个住家户,还亮着灯呢!”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确实不假,在距我们正前方大约一华里左右的地方,果然出现了几处微弱的灯光,仔细一瞧,好像是从窗户里面透出来的亮光,肯定是有人家居住。 “嗯,没错,可能我们穿过了那个山洞,来到洞外了;那几家看来不是樵夫就是猎户!走,我们过去瞧瞧再说。”刘老大也不再纠缠于时辰的问题,带着我们向前走去。 这下不用再瞎猜乱想,过去一问人家便可知道。于是我们又打起精神,跟着刘老大继续前进。 星光照耀之下,前面看似一片坦途,走起来却是高低不平﹑十分崎岖。有几次我差点绊倒在地,让我不得不小心起来。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那前面的亮着灯光的几处人家,却距我们仍是有一华里的远近,微弱的灯光仍在朝着我们眨眼睛,好像在嘲笑我们原地踏步一样。 “……真是奇怪了,人家说是看山跑死马,那是因为山路起伏﹑看着近其实远,今天这几户人家,看着可不是在山上啊,平洼洼的好路,怎么还没走到呢?”刘老大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弟兄们,别磨蹭,加把劲儿走快点儿!” 军令如山,我们顾不得脚下的崎岖不平与饥渴劳累,几乎一路小跑着向那几户人家冲去。 可惜直到我们累得浑身出汗﹑气喘吁吁的时候,我们仍然没有跑到目的地,那亮着灯光的几户人家好像依然距离我们有一华里的样子。 我们都停了下来,没有人说话,只听到一片喘息之声。因为不用多说,我们心里都明白,今天我们所遇到的这事儿,看来一定有些玄乎。 “鬼打墙?”我脑海中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我们今晚遇到了鬼打墙,要不然我们跑了这么长时间,依照我们平常的行军速度,现在至少跑有十华里了,怎么可能一直没法到达原本离我们只有一华里左右的小屋呢? 现在我们举目四望,那个洞口早已消失不见,而我们所要到达的那几个住户,仍然离我们不远不近的保持在一华里左右的距离。四周阴风阵阵﹑十分荒凉,真不知我们现在身处何方﹑距离团部有多少路程? “我说刘老大啊,看来今晚我们可能遇到鬼打墙了,瞎折腾这么长时间,让大家现在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吧!”我向刘老大请求说。 刘老大表示同意。 还没等我们坐下,前面那几户人家突然全部熄灯,四周是一片黑暗,我们站在茫茫荒野之中,没有一点方向感。 “这绝对不是什么鬼打墙!”刘老大声音虽低,说的却是斩钉截铁,“鬼打墙只不过是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给走夜路的人搞个障眼法而已,迷住人让人原地打转,实际上并没有走远。但我们这次碰到的,却大不一样,我们确实跑有十来里地远;就在我让弟兄们加把劲向前跑的时候,我就怀疑遇上了鬼打墙,所以专门多了个心眼,注意了一下情况,现在我明确地告诉弟兄们,这确实不是鬼打墙!” “什么情况啊,刘老大?”听刘老大说今天我们遇到的事儿不是鬼打墙,我把刚掏出来的干粮又装了回去,急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鬼打墙?那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其他的弟兄们也都围着刘老大,等待着他的解释。 “我们刚刚发现那几家亮着灯的小屋时,离我们最多不过一里地左右,但我们跑有至少三四里地,仍然没有到达那几个小屋的时候,我就怀疑今晚遇上了鬼打墙。但我当时没有声张,而是看好指北针,认准方向命令大家跑步前进,现在又跑了近十里地,那小屋仍是距我们一里地左右,而指北针所指的方向没有任何偏差,也就是说我们并没有原地打转!” “那,那这真是活见鬼了!”小李短短一句话,就让我们吓了一跳,再回想一下,我们接近中午时分入洞,走有不过一个时辰,出洞后竟然已至深夜,我就感到不妙了。 “刘老大,你看看时间,现在到底距我们出发有几个时辰了?”我提醒刘老大先看看时间再说。 刘老大掏出军用怀表,小李赶快打开照明灯去前去帮忙。 灯光下,刘老大看了一眼怀表,抬起头来露出满脸的惊愕之色,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瞪着眼再次低头仔细地看了一下,愣在了那里! “怎么了嘛,刘老大?难道天快明了么?” “是啊,到底我们走了几个时辰呀?” 刘老大愣了片刻,一脸的迷惑不解地说:“这,这才十二点多啊,我们进洞时太阳已到头顶,起码也有午时了,在洞内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又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按说现在应该是未时或申时才对啊!” “哈!刘老大你真能扯,我们至少走了两个时辰,你的表才十二点多,是不是你的表停啦?”大傻哈大笑。 “表确实没停,一切正常!”刘老大肯定地说,“就算你说的,我们走了两个时辰,现在也天也不该黑啊,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刘老大,你说刚才亮着灯的那几个小屋,是不是故意引诱我们过来的啊?既然你用指北针认准了方向,那我们绝对没有原地打转儿的道理;唯一的可能就是,就是那几个小屋会动!”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向刘老大说。 “嗯,我也觉得奇怪得很,我这军用怀表从来就没坏过,到现在还好好的在走,一直没停,怎么可能还是十二点多呢?”刘老大点了点头,这两件怪事加起来,让一向足智多谋的刘老大也头疼不已。 “要不,我们赶快吃些东西,还是回去吧!看来今天这事儿不对劲儿,还是别再冒险了!”狗蛋建议说。 刘老大招呼大家赶快休息一会儿,吃点干粮马上回去。 这次刘老大看了看时间,又用指北针照了照方向,认准回去的路,就领着我们连一百多个弟兄急急忙忙往回赶。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鬼差(4) 第二百一十九章鬼差(4) 有刘老大军用指北针的确认方向,我们是不再犹豫,也不再害怕再走错路,像是急行军那样一路狂奔,想要快点儿回到那个外形如同古城门的山洞。 可惜的是,直跑得我们一个个上气不接下气,差不多有十几里地远了,仍然没有看到那个洞口的半点踪迹。 刘老大又瞅了瞅指北针,再次确实方向并无偏差,就发起了战场冲锋似的命令:“弟兄们,再坚持一下,冲到洞口再好好休息!” 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刘老大现在肯定也是紧张了,要是再找不到洞口,把我们这个整编连给领迷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驻地,到时团长一定饶不了他。 又勉强坚持了几里地,我们实在是跑不动了,而且从经验来判断,我们应该早就回到那个山洞口,但眼前仍是白茫茫的一片,如果没有指北针,根本就分不清东西南北,哪里会有什么山洞? 刘老大也只得命令就地休息一会儿再说。 “刘老大,这次方向应该没错吧?现在往回跑了这么远,怎么还是找不到来时的路啊!”小李焦躁地喊了一嗓子。 抬头看天,上面仍是有星无月﹑星光幽暗,四周荒草连天﹑寥无人烟!极目远望,似乎有磷光闪烁﹑白雾弥漫;按说现在应该是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分了,可是天空昏暗依旧,根本没有天亮的丁点儿征兆。 刘老大又打开照明灯看了看表,这一看不当紧,他惊愕得连嘴巴都合不上了:“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怎么啦,刘老大?现在差不多快天明了吧!五点左右?”小李问道。 “这表,这表好好的在转着,可还是十二点多啊!我这表,是团长发给我的,正宗美**用品,从来就没停过错过,今天我们跑了几十里地,但它还是我们进那山洞不久的时间啊!”刘老大喃喃低语。 这个时候,我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回头想想,自从我们到了这峡谷之中,一系列的怪事就接二连三:先是出现诡异莫测的坨坨雾;接着是那个冰冷掉渣的声音警告我们不该继续前进;然后是在山洞中走不到一个时辰,出洞后竟然发现已至深夜;还有那几个亮着灯光的人家,让我们始终不能接近;现在又碰到我们无法找到回去的路,而且正常转动的表一直停留在我们进洞的时刻。 我们一个个惊心动魄,不知如何是好。像这种诡异的情况,我们从未遇到过,就算是在错综复杂的山洞,相信我们也早已摸了出去;可现在我们根本就找不到路,如何才能回到团部? 如果正宗美**用怀表已经非常奇怪地失灵,那么唯一可以给我们指引方向的指北针,现在到底还准不准?能不能令人相信? 还有一点,那就是本应到了东方发白的黎明时分,可现在仍然如我们刚出洞时一模一样,根本都没有斗转星移的迹象,这个天,它到底还会不会亮?换句话说,我们这么多人,会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就在我们议论纷纷﹑乱成一团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惊奇的声音:“哎呀,你们这些人怎么到这个地方啦?这是你们活人来的地方么?” 回头一看,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身穿皂衣的中年汉子,正在向我们走来。 这里不是活人来的地方?我心里猛地一凉,不由自主地想到,不是活人来的地方,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难道你不是个活人吗?不是活人又是什么?鬼魂么。 想到这里,我浑身一紧,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个身穿皂衣的中年汉子,只见他身材槐魁伟挺拔,面目模糊不清,看着我们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敢问这位大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兄弟这么多人走了好长时间,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刘老大上前一步,很是客气地请教对方。 “哈,你们就是再转上三年,也不可能找到回去的路啊!”那人声若洪钟,很是肯定地笑着说。 “什么?这位大哥的意思是?这里是?”刘老大惊恐地问道。 “这里是死人才能来的地方,唤作候判台,前面就是冥界酆都啦!”那汉子也是惊疑地打量着我们说,“我记得无常大人在阴阳界前曾经提醒你们,不让你们来的啊?你们怎么不听劝告,硬是人间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闯进来?” “那,那大哥的意思是,我们这么多弟兄都变成鬼啦?”刘老大又惊又怕又无奈,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心。 “鬼?呵,你们现在还不配!只有经过判官登记发落,你们才能得入鬼籍,才能称得上是鬼;现在的你们,只不过是些中阴身而已!”那汉子朗声说道,“其实当初无常大人好意提醒你们,你们竟然不听;当时我急着送那些鬼魂投胎转世,也就并没有在意;没想到你们这些人当真过来了。这个地方好进不好出,想要找到回去的路,难哪!” “请问大哥尊姓大名,您为何也到这里来了?”刘老大抱拳施礼。 “我叫刘槐,生前也曾当过兵,现在在冥府当差,你们就叫我刘哥吧。既然在此相遇,咱们也算有缘,那就请各位到舍下一叙如何?”那汉子很是爽直。 既然我们无法回去,而又恰遇鬼差大哥,我们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跟随那鬼差大哥向前走去。 有那鬼差刘哥领路,果然大不一样,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灯火辉煌,一座宅院出现在我们面前。 “哈,各位里面有请,不必客气,在下生前和各位一样,也是当兵吃饭﹑拿枪打仗的,只不过是比你们早来一步而已!”鬼差刘哥倒是风趣幽默,而且是心直口快,这让我们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放松不少。 这座宅院看似不大,但我们一百多人进去,也并未感到拥挤,我们围着鬼差刘大哥在院中席地而坐,听刘老大与他攀谈着。 鬼差大哥看着刘老大问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啊?这里的酒饭茶水对你们来讲有害无益,我也就不客气了,弟兄们多多包涵﹑不要见怪啊!” “小弟姓刘,叫刘子胜,这次得遇大哥,实属幸运,哪里还敢见怪啊!” “刘子胜?哈,原来我们都是刘家子孙啊,真是有缘!”鬼差大哥一听,更是对刘老大亲切不少。 “请问大哥,你说那个山洞是什么?能否烦劳大哥详细讲讲啊?”刘老大好奇地问道,这也正是我们所关心的,自然聚精会神地听着。 “嗯,阴阳有界﹑出入有门,那个山洞,就是分割阴阳的一个门户。洞外属阳﹑进洞归阴,你们穿过那个门户,已经进入了候判台,也就是中阴之身暂时停留的地方!”鬼差大哥说,“再往前走,就是冥界酆都,经过判官登记发落,就算正式入了鬼籍!现在你们只不过是游魂而已,还算不上是鬼啊,哈。” “哦,怪不得我带的指北针和怀表都失灵了呢,原来是这样子。那么敢问大哥您在这儿是?”刘老大试探着打听起来。 “你那是阳间的东西,在这儿并没什么大用;阴阳两界的时间和方向是完全不一样的。至于我嘛,呵,生前乃一军官,不幸殒命沙场;幸得无常大人赏识,推荐我做了一个阴间的鬼差,也就是个迎来送往的活儿:无常大人勾拘来的鬼魂,由我送到判官处审判发落;需要再入六道﹑投胎转世的鬼魂,再由我安排他们进入轮回,如此而已!” “原来如此,大哥此差肯定是忙啊?”刘老大不由得对鬼差大哥越发尊重。 “哈,近来阳间适逢乱世,鬼魂们一个个蜂拥而至,根本不用无常大人勾拘;当然,稍加登记,再送阳间的更多,这不,刚刚我才送一百七十个鬼魂投胎,回来时正好碰到各位兄弟嘛!” “诶,有件事小弟我就直说啦,”刘老大终于进入了正题,“大哥你看,我们能不能再回阳间啊?这次我领着这么多弟兄,要是全部不能返阳,给部队带来的损失太大啦;如果有错,让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承担,其他弟兄可否劳烦大哥帮忙?” “嗯,我正考虑这事儿呢;按说你们阳寿未尽﹑命不该绝;但你们偏偏误闯此处,实难轻易回阳啊;不过既然你我相遇,看来缘份不浅,理当想办法送各位回去,不过这事儿。” “大哥有难处尽管直言,是否需要送礼打点啊?”刘老大小声地问道,要知道我们身上除了武器,可没有什么金银珠宝相送啊! “哈,兄弟误会啦!不是需要打点上下,而是你们人数太多,又没人给你们送领魂鸡﹑引魂幡什么的,我虽然干着这行,不过天有天条,地有地规,我也不敢乱搞啊!”鬼差大哥搓着双手,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年轻男子进来,看到我们吓他一跳,愣了一下,才缓步过来,俯在鬼差大哥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鬼差大哥听了那年轻人说了几句,脸上立即赫然变色,慌忙站了起来,向我们拱手说道:“对不住各位弟兄,我有急事﹑暂且失陪!”言罢立即抬步起身,急匆匆向外走去。 走到大门口时,鬼差大哥突然回头草草交待了几句:“你们暂且在此等我,切记不可乱闯乱动,否则绝难返阳,甚至大祸临头,切记切记!”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鬼差(5) 第二百二十章鬼差(5) 鬼差大哥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要紧的急事,没来得及给我们详细交待,到底要注意些什么,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我们初来乍到,自是不敢多问。 现在偌大一个宅院,就剩我们一个连的弟兄在傻坐静等,也不知什么时候那鬼差大哥才能回来,更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帮我们一把,送我们全部回去。 “刘老大啊,你说这鬼差大哥,他怎么连个婆娘也没娶啊?”小李四下看了一圈,首先打破了寂静,“对了,好歹他也算是公门中人,在地府当差,权力应该不小,可他家里面老婆没有﹑佣人不见,院里连个阿猫阿狗都没有!这日子过得也太没味了吧?” “好了好了,小李兄弟,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人家鬼差大哥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好好想想我们怎么回去才是正事儿!”我挥了挥手打断小李的话,心里一直在想鬼差大哥那句话,这个地方好进不好出。我们已经领教过了,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一直是黑灯瞎火的,都这么长时间了,天还不亮,这可如何是好? “彦真哥你就别自寻烦恼了,那鬼差大哥不是说过了么,我们自己再转三年也摸不着回去的路,还是等他回来帮我们想办法吧!再说,要是真没办法全部回去,我和刘老大留在这儿,反正在哪儿不是当兵吃饭呐!”大傻倒是沉得住气,显得不急不躁的。 “大傻你这小子啊,净说些混帐话!”刘老大笑着摇了摇头,“是人都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个地方阴森森的有什么好?如果能回去,我才不留在这儿呢!还是想办法回去才是正事儿!不过,那鬼差大哥说这事不好办,我们又没钱送礼打点,估计这次能让大部份弟兄回到阳间就不错啦!” “不能全部回去?不行不行,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兄弟我家里还有老爹老娘的,而且我还想等打跑岛国人,天下太平后娶那黄小姐呢!退一步来讲,我又不是天寿享完﹑寿终正寝,要来这个地方也得再等几十年,凭什么现在就让我呆在这个鬼地方啊?他要是不能帮这个忙,我们就自己先想想办法!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小李的一番话又让我们惦念起阳间的亲人故土,激起了大家回去的情绪。 活人现在可能是谈不上,但赶快回去却是大家一致的愿望。 “对啊,我们自己想想办法先!” “要不然我们冲过去,找那判官讲个理儿,我们又不是故意来到这个鬼地方的,他老人家为何不在那个洞口贴个告示什么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都非常渴望回到阳间,虽然阳间现在正逢乱世,可我们在那边当兵吃粮﹑立功有奖,偶尔还有美酒佳肴享受,将来打跑了岛国人,还有可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大有前途啊,谁也不想呆在这个冷冷清清的鬼地方。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话粗理不错,这不,几个年轻的兵蛋子已经坐不住了,在院落中东瞅西望的,最后竟站了起来,想要四处溜达看看。 “你们几个想要干什么?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人家不是说了么,‘切记不可乱闯,否则绝难返阳,甚至大祸临头,你们老老实实的呆一会儿,等人家回来再想办法吧!”刘老大指着那几个伸头探脑﹑四处打量的兵蛋子训道,“小心不要闯祸,要是连累大家不能回去,当心我揍你们!” “我说刘老大,咱又不进人家屋子里,不偷不抢的在院里随便转转怕什么?”大傻也坐不住了,随声附和着站了起来,踱着方步溜达过去了。 这个地方,连饭菜茶水都不适宜我们享用,其它东西对我们来讲更是没有什么意义;加上我们又是正规**,只要不进人家室内,在院里转转,想也无妨。刘老大没吱声,默许大傻他们几个瞎转悠。 我和狗蛋并没有闲转的心情,围着刘老大商量着怎么回去的事。我的意思是,那个鬼差大哥,人家干的就是迎来送往的活儿,肯定熟门熟路的,只要他愿意,一定能将我们送回去。 但刘老大却说什么,人家也是公门中人,需要遵守法度,像我们这么多人,他要是私自送我们回去,估计算是有违地府规定,万一连累了人家,却是不好。 狗蛋和我们的认识大不相同,他认为那鬼差大哥刚才还说,他一次就送走一百七十个鬼魂去投胎,我们这一个连百十号人算什么?肯定是他想要点什么好处罢了,现在我们手无分文,要不,我们先空口许他些好处,就说是我们回去后给他建庙塑像﹑供奉于他? 就在我们几个商量着的时候,只听那几个起身溜达的弟兄们在后院叫了起来。 好家伙,他们几个不但不老老实实坐等,还转到人家后院去了! 刘老大叫声不好,赶快带着我们几个往后院跑去,同时不忘命令其他士兵原地待命﹑不得乱动! 等我们赶到后院一看,几个不老实坐等的兵蛋子在那里是慌作一团,看来出了什么大事,或者他们惹下了什么麻烦。 “怎么回事你们几个?”刘老大朝他们几个吼叫起来。 “大,大傻他,他。”一个兵蛋子结结巴巴地用手指着墙角花坛处。 “大傻兄弟呢?大傻兄弟在哪儿?他到底怎么啦?”我和大傻的交情绝非一般,他曾几次救我性命,我听说是他出了什么事,当然情急声高,不顾一切的叫嚷起来。 顺着那兵蛋子手指的地方一看,吓得我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大傻兄弟直挺挺地躺在墙角花坛处的地上,灯光之下面如金纸﹑一动不动,两个兵蛋子正在拉着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拉起来一样。 我赶快伸手一摸他的鼻子,一丝儿气息也没有,浑身冰凉﹑毫无知觉! “怎么回事儿?说!”刘老大也是怒不可遏,声色俱厉地责问旁边的那几个兵蛋子。 “报告营长,我们几个转到这儿随便瞧瞧,就在准备回去的时候,大傻他看到这个花坛边上的瓷盆怪好看的,就过去看看,我们几个也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他就倒在地上啦!” 我和刘老大以及小李几个,一边安排他们先将大傻兄弟抬到前院,一边走到了花坛旁边,想要看看那个瓷盆到底能有什么大能,可以让大傻兄弟瞬间倒地不起。 那个瓷盆比海碗稍大,外壁图案上画的是一泓荡漾的碧波,水面上有一条青龙踏浪前行,水波流淌﹑栩栩如生,除了精美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低头看去,那瓷盆中只有一汪清水而已,波澜不起﹑别无它物,更无鬼怪。 我和刘老大相视一下,都没有看出这瓷盆中到底有什么机关门道,本想端过来好好看看的,想起鬼差大哥临走时的吩咐,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返回前院,想要先把大傻兄弟救醒再说。 我们几个围着大傻兄弟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的,忙活了半天,那大傻兄弟仍是毫无动静! 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茸茸的胡须,我不由得伤感不已! 想到我们当兵前一块上树掏鸟窝﹑下水捉鱼虾,田中摸黄鳝﹑地里逮野兔,那时候无拘无束﹑尽情大笑,一幕幕如同昨日;当兵后我们并肩作战﹑浴血沙场,关键时刻能够不顾自己安危,救我数次,一次次如在眼前。 而现在他,他却闭目不醒﹑不知死活,这样的生死弟兄,一辈子能碰到几个? 正在这时,大门响处,鬼差大哥已经信步走来。我们慌忙站了起来,迎接鬼差大哥的回来,心里却在激烈地挣扎不已——大傻之事,要不要告诉人家? 要是把大傻闯进后院的事说出来,恐怕鬼差大哥有可能救他醒来,但也有可能他一怒之下将我们全部赶走,那就拖累大家了;但如果这事不告诉鬼差大哥,大傻兄弟可就凶多吉少﹑生死难测! 唉,人死成鬼﹑鬼死又会成什么呢?想到大傻兄弟数次对我以命相救,我这时心里反倒平静下来了:什么是兄弟?为什么说打虎需要亲兄弟?那还不是因为,是兄弟就不能见死不救﹑是兄弟就不能光想自己﹑是兄弟就不能光为了自己瞻前顾后的不顾兄弟死活。 “刘大哥,是我让这兄弟带我去后院看看的,不知他冒犯了哪位尊神,现在他昏迷不醒了,还请刘大哥出手相救;要是大哥怪罪﹑需要惩罚的话,一切由我来承担!”我指了指身边的大傻,站起来诚恳地说道。 众人一片愕然,全部齐刷地看着我,小李和狗蛋他们也要站起来,被我一下子按住了,示意他们无需多言,反正惩罚是少不了的,又何苦连累他们呢!都是过命的兄弟,要死我一个就可,不必再拉兄弟垫背! 那鬼差大哥本来就因有事脸色不好,这时听我如此一说,快步走来,俯身看了看大傻兄弟,缓缓直起身,一脸严峻地盯着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到后院花坛边,动了我那青龙钵盂?” “青龙钵盂?没有看到啊,我们只不过看了看花坛边那个不大的瓷盆,还请大哥高抬贵手,救我这兄弟一次,大哥若要惩处,火海刀山下油锅,我不后悔,因为这事是由我而起的!” 鬼差大哥没有说话,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扫了大傻兄弟一眼,径直走到刘老大身边坐下,长叹一声:“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鬼差(6) 第二百二十一章鬼差(6) 刘老大一脸的尴尬,虽然是我自愿出面承担了责任,虽然他也只是个营长而已,但作为我们此行的最高长官,大傻的事,他毕竟负有督导不周﹑治军不严之责,当然在面子上有些难看。 “大哥碰到什么麻烦事了?兄弟们可否出力帮大哥一下?”刘老大没有先提大傻的事,而是关切的询问,我们能否帮助鬼差大哥,潜台词当然是我们互相帮忙,如果你能帮助我们救醒大傻,那么也请大哥你出手一下。 “要说这事儿嘛,不完全是我的责任,但毕竟经过我的手,我应该去解决掉它!”鬼差大哥作思考状,并没有提及大傻的事,看来他自己遇到的麻烦不小,或者是说大傻的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哥,我们能出点力帮助大哥一下吗?”刘老大再次问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让大哥你为难的呢?” “哈,兄弟太抬举我啦!为兄只不过是个小小鬼差而已,也只是个帮人跑腿儿的角色,谈不上什么有什么神通权力的。兄弟有所不知,这阴间的法度甚严,不比阳世啊,稍有不慎,就会被投入地狱的!”鬼差大哥脸上露出些许敬畏之色。 “大哥的事,我们若是能够帮上忙的,我自是不惧生死!反正是戴罪之身,能够将功补功,也算是好事一件!”我再次斗胆开口,虽然没有明说求他出手相救大傻兄弟,其意不言自明。 “好!小兄弟果然有情有义!”鬼差大哥朝我竖了竖大拇指,“虽然说是人鬼殊途,可这个‘义字儿,却是三界通用﹑神鬼相敬!” “谢谢大哥夸奖,小弟斗胆有请大哥出手相救,只要能救得我这个兄弟,我任凭大哥处理,悉听尊便﹑决无冤言!”反正事已至此,我也就豁出去啦! “哈!好样的!其实这事儿,你们能瞒过我吗?难道我家里的情况我还不清楚吗?其实他的病我是心明如镜的。本来不想救他,但是,就冲你这份有情有义,就冲你能为兄弟以命相求,我答应你,保他没事!”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我激动得不知所措,平时还算能说会侃的嘴巴,这时也派不上用场,只会谢个不停。 “先别忙着谢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兄弟你也太性急了啊!”鬼差大哥冲我摆了摆了手,微笑着说,“你知道吗,他这次误打误撞,竟然吞食了我的阴阳珠,对他来说,如果还阳的话,将来是好是坏,还是很难说的!” 听那鬼差大哥讲,不久前他和黑白无常及地府中其他高手,诛杀了一只潜在阴山修炼几百年的壁虎,而那壁虎腹中竟然有一颗半阴半阳的珠子,无常大人便将那珠子赠送于他。 由于一时还弄不清那颗阴阳珠的妙处,就将它暂时放在青龙钵盂中滋养;那个青龙钵盂,看似一个瓷盆而已,实乃宝物一件,里面的清水可滋养灵物异宝;那颗珠子在青龙钵盂中竟然能够自行转动,似有灵性一般。 没想到这样一颗珠子,竟被大傻兄弟得去,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大傻此次因祸得福,后来变得大异于常。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听鬼差大哥讲,当时肯定也并非大傻主动吞服,因为我们只是中阴之身,身上稍带阳气,而是那珠子久留阴间,遇到稍有阳气之物,阴阳相吸,自行吸附于他而已。 也就是说,当大傻无意间伸头去看那青龙钵盂时,那颗灵珠感应到他身上的微弱阳气,于是就吸附于他﹑钻入体内,而大傻一时难以适应,故而昏厥。 鬼差大哥无奈地表示,既然那颗珠子与大傻有缘,就送给他算了,如果他命中难以消受,只能听天由命,怪不得他人;当然,等他还阳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异能出现。 接着,鬼差大哥取出一颗黑色丹丸,送入大傻口中,不一会儿功夫,大傻便已清醒过来。据他回忆,果然正如鬼差大哥所讲,在他半张着嘴探头看那青龙钵盂时,一颗半黑半白的珠子倏地钻口入腹,进入他体内,后面他便失去知觉了。 见到大傻兄弟醒来,我们对鬼差大哥更是感激有加。更令人难以想像的是,他并未追究我的责任,并表示不会处罚于我,这让我们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刚才听大哥说,遇到些麻烦事,兄弟们能不能尽点绵薄之力啊?哪怕是生死之事,我们也决不皱眉!”刘老大对鬼差大哥当然是心怀愧疚,更愿意效力补偿。 “嗯,要说这事儿不大,但处理起来有点棘手,是这么一回事儿!”鬼差大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们讲了一遍。 原来,他上次送去投胎的一百七十名鬼魂,均是死于战场的日军士兵,也正是我们担负阻击有可能增援之敌的那场战斗时,所看到的那队日军士兵。 若不是正巧我们看到,现在也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对那些死因并不复杂的鬼魂,稍加登记﹑注册在案,就可以由他送入阳世,前去投胎。 不好的是,后来阴官才有发现,其中的一个鬼魂竟然漏喝孟婆之汤,也就是说他完完整整地保留了前世的记忆,而又投胎于人间。 “大哥,这事儿对你们来讲,还不是手到擒来么,把他抓回来,多灌他些孟婆汤再送他投胎不就算了?或者是干脆弄回来把他下到地狱中,不更省事儿?”刘老大听说是这么一回事,不由得笑了起来,“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能带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呢,原来我们根本帮不上忙!” “你说错了兄弟,这事儿可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我等阴差虽然可以自由出入阴阳两界,却并非有事没事随时可以逾界乱跑的!”鬼差大哥说,“如果没有判官所发公文,扰乱阳间秩序,我们是要受罚的!” “这事好办,刘大哥,要是兄弟我能还阳的话,哪怕被官家抓住杀头,我也要把那小子宰了,让他重回阴间不就解决了吗?”我冒然插嘴说。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果然是助人助己!我本好心救你们,并不图什么回报的,没想到这次无心插柳,这事儿你确实可以帮我一把!”鬼差大哥看着我说,“不过,要是你们全部返阳回去,我一时还没想到有什么好办法啊!” “刘大哥,其实不需要大哥你踏足阳间,只要大哥送我们到那山洞口,不就行了吗?”我斗胆试问。 “唉,小兄弟,很多事儿我没办法给你们详说的,否则就是泄露天机﹑罪当受罚的。有一点你应当了解,阴间没有回头路,进来时和出去时的路,是完全不一样的,这点和阳间之路大不相同,否则在没遇到我之前,你们早就摸着回去的路啦!”鬼差大哥苦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子,怪不得当时我们用指北针认准回去的路,狂奔那么久也没找到那个洞口呢!”刘老大也是恍然大悟。 “哈,要是按你们那样讲的,人死之际带上个指北针再上路,趁鬼差一不小心就跑回去了,那还得了?阴阳两界岂不乱套啦!所以当时我对你们讲,你们在那个地方转上三年,也不可能找到回去的路啊!” “那大哥的意思是,我们这么多人就难以回去了?要不这样,大哥你分几次送我们,如何?”刘老大当然不死心地追问。 “兄弟你不了解的,你们这些人,我一个也不会留你们的。但又不能送你们重新投胎,所以很麻烦。你们要的是还阳,而不是投胎啊,知道不?重新投胎你们愿意吗?要是愿意的话,我领你们到判官那儿,登记一下,发个公文,我就能送你们一次过去!” “不,我们可不能重新投胎,好不容易长这么大,我可不愿意再从婴儿做起!”小李连忙表示不愿投胎。 “不愿意从婴儿做起?哈,就算你愿意,行不行还难说呢,要是判官发落你投到畜牲道,你连做个婴儿的机会都没有,这里有多少鬼魂哭着闹着想要再入人道呢!”鬼差大哥嘲笑小李是自作多情。 “好了,大家别打岔啦,还是请刘大哥帮我们想办法回去才是正事儿!”刘老大示意大家安静,看着那鬼差大哥说,“你看,这事真是让大哥不少麻烦,兄弟若是能回去,一定给大哥建庙立像﹑四时供奉!” 刘老大明显是想起了狗蛋的劝告,想以好处来提高鬼差大哥送我们还阳的积极性,也就是想变相的行贿于他。 “千万别那样做啊兄弟,那样是在害我!”鬼差大哥听了刘老大的话是连连摆手,“那不是等于告诉判官阎王他们,为兄我有私放你们还阳的嫌疑么!” 我们对阴间之事一窍不通,只得闭口不言,等待那鬼差大哥想办法送我们回去。 没过多久,鬼差大哥就拍了一下手,站起来果断地说:“算了,这次就破例一下,反正我又不越界﹑不惹事,大不了罚俸而已;要是拖的时间长了,真怕你们这么多人只能投胎转世,不能还阳为人了!走,现在我就把你们这些人全部送走,送你们还阳而不是投胎!” 我们当然是激动得全部跳了起来,小李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鬼差(7) 第二百二十二章鬼差(7) 说来也算奇怪,原本昏暗崎岖的一片荒野之地,由鬼差大哥在前领路,这一路上倒是一马平川﹑明亮平坦。只可惜这条路并不像我们来时所走的荒野小道,反倒是非常宽阔的马路官道一般。 走不过数里,前面就出现了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河水乌青﹑旋涡重重,河面上烟雾蒙蒙,很是吓人。 一座石阶拱桥横跨大河两岸,鬼差大哥领着我们拾阶而上,走到大桥中间,也就是拱形桥身的最高处,鬼差大哥停了下来。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就此告别吧,”鬼差大哥说,“对了,我说的那个事儿,你们不用急,在一个月之内解决了就行,你们回去后抽时间去处理一下,很简单,不会让你们杀人放火的!” “谢谢刘大哥,你说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啊?怎么处理才恰当?”刘老大问。 “黑山乡刘家沟,也就是我生前的老家,离你们驻地并不太远,翻过那山,就在山麓南侧,很好找的。具体情况你们到时一问就清楚啦!”鬼差大哥说,“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绝对不能搞错,就是你们回去时,正在你们来时的那个山洞口不远处,看到自己的身体就钻进去,别弄错了;另外,醒来后看清楚点儿,往有亮光的一端跑,可不能再走错了。” 我们这么多人齐声道谢﹑感激万分,若不是遇到这等仗义鬼差,恐怕很有可能加入鬼籍﹑再次投胎了。 就在我们正要下桥告别时,鬼差大哥却说:“呵,不要再往前走了,就在这儿跳下去就行了!”言毕指了指下面雾气腾腾﹑哗作响的桥下怒波。 “这,这行吗?”刘老大的意思非常明显,若是我们从这高桥处跳下去,还会有命还阳吗? “放心好了,为兄不会害你们的!”鬼差大哥最后朝我们摆摆手,激将了我们一下,“还以为你们是能够赴汤蹈火的汉子呢,原来连跳下去洗个澡的勇气也没有啊,哈。” 事已至此,我们亦不多言,想那鬼差大哥也不会骗我们,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扑通通的跳了下去。 想着脚下的滚滚怒波,乌青的河水中还不知有些什么鬼怪妖邪在等待着我们呢,心里当然是紧张万分,但在跳下去的一刹那间,脚之所及的,却并非是冰凉的河水,而是坚实的地面。 心里当然是惊恐不已,稍稍平静一下,出现在我眼前的正是那个山洞,再往前看,惊骇得我们张大嘴巴,眼珠子瞪得快要掉下来一样! 因为映入我们眼帘的,正是我们全连的弟兄们,一个个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 想到鬼差大哥最后的那些话,我们不敢多想,急忙找到自己的身体,往上一躺便钻了进去,即而合二为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们陆续醒来,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更有饥渴相煎,心里却如明镜一般,先不管别的,出了这个鬼山洞才是最重要的。 等弟兄们全部醒来,各班清点人数无缺,便在刘老大的带领下,向发出微光的一端走去,走不多时就看到已至洞口,我们自然迫不得的跳了下去,到达谷底后,才算放心下来。 出了那个所谓的阴阳界洞口,我们也就顾不上其它,先取出干粮饮水,满足一下生存的最低需求再说。 “刘老大,看来我们当时进洞没走多远,就已经灵魂出窍啦!”小李吃饱喝足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感叹不已,“怪不得那里面漆黑一团,指北针和表都失灵呢!” “是啊,要不是那帮岛国人引诱我们,我们怎么会想到上这个鬼地方来,若不是巧遇那鬼差大哥,说不定我们全都报销了!”刘老大恨恨地说,“……岛国人,活着时杀人放火,死后还不忘害人哪!” “别管如何,这次全亏了那鬼差大哥仗义,这次要抽空帮他处理一下,既然那里又是他生前老家,我们去祭拜一下也好!”我看了看正在猛吃的大傻兄弟,“瞧瞧,这兄弟还弄了人家一颗什么珠子来着,就是不知道将来有什么后遗症没有!” 大家休息了一会儿,再也不敢久留此地,于是沿着来时的路,慢慢的爬了上去。 等到我们回到团部,刘老大将此行状况报告团长时,团长沉默良久,这事虽然很是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但料相自己弟兄也不会撒谎胡说的欺骗于他,加上近来无战事,团长就准许我们离团,帮助鬼差大哥处理那件事。 不过,这次团长说什么也不答应一次去那么多人,万一上峰命令下来,少了一个连的兵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最后,还是由我们五个离队前往,仍由刘老大带队负责。 按照那鬼差大哥所说的情况,我们离开营地向山后走去,一路的披荆斩棘自是不需多讲,好在我们准备充分,干粮饮水足够,又有武器在手,比当年几根木棍一把枪的退入深山老林,心里踏实多了。 翻过山头,在那山麓南侧平坦之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宝瓶样的古塔,塔高七层,青石古砖而建,从外表来看,虽然规模宏大﹑飞檐挑角,但风吹雨打﹑外表斑驳,看来年头应该非常久远。 因为那座古塔虽然败落,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氛,加上古塔不是镇鬼镇妖,就是积尸之地,我们也未敢近前细看。 离开古塔不远,一片向阳高地上,就出现了一个散散落落的小山村。走近一问,正是刘家沟。 虽是抗日年代,像这样一穷二白﹑出入不便的小山村,倒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村头坡地上,几个老年人抽着旱烟晒着太阳,也算是优游林泉﹑颐养天年吧。 那些人看到我们虽然身着戎装,却并没有显露出害怕的样子。在这战火纷飞﹑兵连祸结的乱世,他们的表现反倒令我们感到奇怪。 “大爷,向您老打听个人儿”刘老大冲着他们问了起来,“这里有个叫刘槐的人吗?” “看样子你们应该是**吧?李震雄你们认识吗?”那老先生没有回答刘老大的话,反而问起我们来。 “李震雄?那是我们的老团长,现在已经是少将师长啦,您老是?”一个深山野夫,竟然能够叫出我们老团长的名号,刘老大立即对他客气有加。 “呵,那小子就是从我们这沟沟里出去的,早听说他混成了小头目,没想到现在都升到师长了!”老先生很是自豪地说。 怪不得他们这些人见到我们当兵的不甚害怕,原来老团长的老家,就在这旮旯里! “年轻人,你刚才问谁来着?刘槐?”老先生打量着我们几个,一脸的诧异。 “是啊,就是刘槐,以前也是当兵的,”我接口说。 “天下之大,姓刘名槐的太多啦,我们这村是有一个叫刘槐的不错,他也曾当过兵,不过,他可是死了好多年喽,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儿?” 刘老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讲了一遍,并将来意也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唔,这么说那个刘槐确实是这里的,不过他当鬼差的事儿,可是没人知道;想来应该不假,那刘槐生前就正直仗义,是个好人哪!”那老汉接着说道,“要说怪事么?近来我们这儿倒有一件!” “什么怪事儿啊大爷?”刘老大急忙追问。 “唔,是这样的。我们这个刘家沟啊,多以砍柴种地为生,猎户极少,所以各家都有喂上一些家畜家禽的习惯,用来改善生活,逢年过节就方便多了;不过各家所喂的母猪啊,每次下崽儿不多;但这次突然很奇怪,那十来家的老母猪,全部下了十个崽儿,齐整的很,而且还在同一夜里,你说怪事不怪事?” “那一共下了多少猪崽子啊?” “嗯,就他们十七家养有母猪,一共一百七十头小猪崽子!” 我们五个是面面相觑﹑惊奇不已,虽说天下巧合之事甚多,但像这等巧事,应该正符合我们前来的目的,怪不得那鬼差大哥说,并不需要我们杀人放火呢! 既然这样,下面的事就很简单啦,我们在那位老大爷的带领下,一家家的去查看那些刚出生不久的小猪崽子。 那些小东西,一个个略呈粉红色,围在它老母身边,有的吃奶﹑有的睡觉,并无什么异样之处,我和刘老大又心焦起来:这一百七十个小猪崽子都差不多,总不能全部给人家摔死吧? 或许那个漏喝孟婆汤的岛国人命该归阴吧,就在我们心急如焚的时候,发现一个小猪崽子看到我们围着它们指手划脚时,表现得与众不同﹑大不一样。 其它小猪浑然不觉,唯有一只黑毛白蹄的小东西,看到我们后竟然浑身发抖不已,而且躲在母猪身后,偷偷地瞄着我们!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要西,八格牙路……你竟躲到这里来啦!”小李故意冲着那堆小猪崽子,学着岛国人的腔调,不伦不类的叫了一嗓子。 刚出生不久的小猪崽子,哪里懂得什么?当然更听不懂小李那中日合壁的鸟语,听到小李的话,一个个该吃奶吃奶﹑该睡觉睡觉,只有那只刚才躲在母猪身后偷看我们的小猪,好像听懂了小李的话一样,竟然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我们,抬着头愣在了那里。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百鬼楼(1) 第二百二十三章百鬼楼(1) “哈!肯定就是这个小猪崽子啦!”大傻指着那个小猪,哈大笑,“嗯,岛国人啊,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地干活?几天不见……你进步不小嘛,不但多了两条腿儿,而且还找了一个老母猪亲娘!” 我们当然是狂笑不已,那只小猪却是吓得浑身发抖,赶快低下头,颤微微地向小猪群里钻去。 “哟,这个东洋猪太郎给它娘还挺亲的嘛,估计在它日本老家,它老娘不是很待见它,要不,隔山跨海的来中国,就是为了找个母猪当亲娘!”狗蛋也是装模作样的围着猪圈一本正经地说。 不用说,这只小猪一定就是那个没有喝到孟婆汤的岛国人投胎转世的。因为尚未满月的小猪崽子,根本没有那个听力与智商,与它同圈的其它小猪对我们视若无睹,该睡睡﹑该吃吃,就它一只对我们充满了警惕。 “大傻兄弟,这个东洋猪太郎就交给你处理了,注意别吓到人家!”刘老大心情不错,调侃地说,“娘的,你从东洋大老远的跑到我们这儿,就是为了给我们送点肉啊,可惜我们对烤乳猪不感兴趣!” “哪里哪里,刘老大你对烤乳猪不感兴趣,可不能代表我们几个不好那口啊”小李故意看着那只小猪崽子吓唬道,“兄弟我可是最爱吃烤乳猪!而且要用小火慢慢地活烤小猪!” 那只小猪或许真是听懂了小李的话,或许是知道我们就是它生前的死对头,反正是吓得浑身筛糠一样,颤抖得厉害! 听到刘老大的话,大傻也不怕脏,立即抬脚,想要跳入猪圈中把那只小猪拎出来。可惜还没等他进去,那头三四百斤的老母猪就大声哼叫着站了起来,护崽心切﹑虎视眈眈。 “呵,老母猪认生护崽儿,当然不会让你们进去,还是我把它掂出来吧!”那家的中年汉子冲我们笑了笑,就跳进猪圈中去。 “哎哟!”那汉子突然痛苦地叫了一声,左手捂住右手不停地晃动着,呲牙咧嘴的面现疼痛之色。 原来,就在托住那只小独崽子准备把它拿出圈时,它趁机咬了那汉子的右手,并迅速钻在老母猪的腹下躲藏起来。 虽然我们手中有枪,但总不能先把人家的老母猪射杀吧?急得我们磨拳擦掌而毫无办法! 那汉子跳出猪圈,我们先帮他把咬伤的手指清洗包扎一下,反正那只小崽子在圈中无法出来﹑坐等被宰。 “干它十八辈儿祖宗!”那汉子气得乱骂一通,“当初我还有点儿不相信你们的话,没想到它果然是个岛国人投胎,这一下把我的手咬的,哼,看我马上不活活的剥了它!” “那母猪护着它,怎么把它弄出来啊?”狗蛋试问道。 “刚才是我粗心了,这事儿其实好办!”那汉子把手弄好后,抱了一捆青草野菜的来到猪圈边,顺手扔了进去。 原本卧地护崽的老母猪立即站了起来,去吃那青草野菜。没有母猪掩护的那只小猪,慌里慌张的在小猪崽子中钻来钻去的,想要躲藏起来,却被那汉子拽住尾巴扔出圈外。 一声惨叫,那只小猪崽子命倒硬实,竟然被摔在一个土堆上,虽未当场毙命,却也疼得浑身抽搐﹑哀叫不已! 虽然只不过是一只尚未满月的小猪崽子,虽然它还在地上抽搐惨叫,但看到围在旁边看热闹的我们,它仍然凶相毕露﹑眼射寒光,果然不愧是远涉重洋的猪太郎! “别折腾它了,还是趁早送它回去吧,刘大哥在那边还在等着它呢!”大傻走了过去,抓住它猛地摔在矮墙上,刹那间它就脑浆迸出﹑一命归阴了! 本来事情到这儿,我们就算完成了任务。可是还没等我们离开,那个原来领我们前来的老大爷的一番话,又给我们几个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刺激遭遇。 “咳,我说几位壮士,我看你们可不像是一般的**士兵啊,杀岛国人都杀到猪圈里啦!能不能请几位帮个忙?”那个老大爷一脸的期盼之色。 “大爷你说,如果我们能帮上一把的,绝不推辞,毕竟这儿是我们老团长的梁园故土,理当尽力!”刘老大一本正经地说。 “诶,怎么说呢,这个事儿说来还是挺玄乎的”那老大爷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就是,就是我们村后面那座百鬼楼的事儿!” “百鬼楼?是不是就是那个七层古塔啊?”刘老大吃惊地看着那个老大爷,“其实进村前我们就从它旁边经过了,好好的一座古塔,怎么会起这个难听吓人的怪名字!” 老大爷摇头苦笑:“诶,小孩没娘﹑说来话长,那座古塔是有些年头了,听说始建于大清康熙初年呢,可惜它是个不祥之物啊!” “不祥之物?这是从何说起啊?” “几位壮士啊,你们有胆没胆?能不能在这儿住上两天?”老大爷突然转换了个话题。 “呵,大爷你的意思是,想要我们到那古塔里面住两天吧?”刘老大当然清楚那老者的用意,于是笑着点了点头,“要是需要的时间太长,我可不敢答应;不过要是只需两天的话,晚辈我倒可以答应你。至于胆量嘛,这个先把牛吹到天上也没有任何用处,到时你就知道啦!” “那就好﹑那就好,老朽就是这个意思,因为你们当兵的煞气重,又有刀枪的,另外从你们刚才那件事上,可以看出你们几个,绝不是普普通通的**士兵!所以老朽才打算烦请几位试试!”老大爷先把高帽子给我们戴上,让我们不好意思再说其它的。 “大爷你就直说吧,一个几百年的老塔了,能兴起多大的风浪?”刘老大不想继续拐弯抹角,只有单刀直入﹑切入正题,“您老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好好好,说来话长,几位还是先到老朽家里喝碗茶,听老朽慢慢讲给几位壮士听!”老大爷盛情相邀,我们当然是却之不恭,只得随他走到村东头的一个院落里。 说是喝碗茶水而已,但当时已近中午,那老大爷一家忙活起来,又是杀鸡又是宰鹅的,做了很是丰盛的一桌饭菜,又取来一坛老白干,奉我们如同上宾。 我们见推辞不过,也就不再客气,反正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受人招待﹑为人出力呗。再加上山村野味老白干的诱惑,我们自是大快朵颐﹑大碗喝酒。 酒酣耳热之时,我们知道反正无论那百鬼楼再凶再险,只有进去一途,亦是没有退路,也就主动提起此事:“大爷啊,那座古塔,哦,就是那个百鬼楼,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来,再干一碗,我好好讲讲,让各位了解一下,也算是知己知彼﹑心里有底!”老大爷和他儿子非常热情地又各倒满一碗酒,举起来了酒碗。 一饮而尽,老大爷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那座百鬼楼啊,原来叫做什么,哦,原来叫圣恩塔,始建于大清康熙初年,整整七层,取自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意思。 听祖上相传,之所以在我们这个穷沟沟里建造那塔,就是因为当初我们这里闹鬼闹得特别厉害,说是有什么邪物坐镇﹑驱鬼呈凶,大白天就有各种厉鬼现身害人,到了晚上那就更是鬼哭狼嚎﹑令人胆寒! 要是换成其他地方,人家早就整村搬走了。但我们这里当初出了个状元,后来还进入了翰林院,这儿也算是翰林大人的老家故土,自是不能随意放弃,那翰林老爷就出资修了个七级宝塔,镇鬼于下,确保一方平安。 从那宝塔建好之后,果然方圆十几里平平安安的,再也没有什么怪事发生。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后人好了伤疤忘了疼!村里的几个年轻后生不知利害,竟然无事生非,弄坏那凤篆符录,打开那百年不曾开过的塔门,闯进塔里去玩。破了塔封,他们几个也就再也没有活着出来。 当时啊,那三个年青人失踪后,全村人踏遍整个山头也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后来无意见看到塔门打开,人们才想到进塔寻找。 当时我也去了,晴天红日晌午头的,我们一行十多个人刚走了塔门处,就感到寒气逼人﹑头发直竖,正在迟疑不决的时候,突然从里面钻出一条鲜红似血的小蛇来。 那条小蛇,不过尺许,就是长相奇异,阴冷的眼神让人心里疙疙瘩的不舒服,而且它还十分胆大,在我们十多个大人面前毫无惧色,昂着头围着我们不紧不慢的打量一番,才大大咧咧地又钻进塔里去了。 当时想到正值中午,阳气正盛的,就算是有什么邪物鬼怪,也不至于大白天的敢怎么样,所以我们停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说实话,要是我们知道进去后是那么个情况啊,我们根本就不会管那三个惹祸精,不但害了自己,而且把我们十多个人吓得半死不活的。 因为我们刚进塔门,一股腥臭霉烂气儿就扑面而来而来,还没等我们捂住鼻子,就看到漆黑一团的古塔中无数个绿光在眨眼,正对塔门有三个人直挺挺地面对着我们。 灯光下,那三个依壁而立的人,从衣着打扮上来看,正是失踪好几天的年轻后生! 我们再近前一看,天哪,那三个年轻后生,全部面部扭曲﹑头顶上红白相间:红的是血液,白的是脑浆!更为吓人的是,他们三人六只眼,已经变成了六个黑洞洞的血窟窿。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百鬼楼(2) 第二百二十四章百鬼楼(2) 当时看到那种场面,大家都是倒吸一口冷气,上下牙齿咯吱地磕碰起来,浑身冰凉得如同三九天跳进了冰眼儿里! 无论如何,三个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竟然变成了那幅模样,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特别是他们那六个血窟窿眼睛,黑洞洞﹑阴森森的在盯着我们一样,眼眶下面是凝固的黑色血迹,淌得脸上到处都是,任谁看了都会胆战心惊﹑魂不附体的! 当时我们吓得全部狂奔而出,没人敢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个脚,你说到哪儿玩不好,三个小兔崽子偏偏闯进那个鬼地方,这不是老寿星抹脖子,活得不耐烦了么! 我们跌跌撞撞的跑回村里议论着那件怪事,想要讨论个法子好去处理。 因为他们三个如果是被什么邪物鬼怪吓死﹑或摄走魂魄,尸体总应该是完好无损的;如果他们是被歹人杀害,最多不过是砍头﹑割颈﹑刺胸腹,怎么可能挖出眼珠﹑敲碎颅骨,难道还想要吸脑髓﹑饮血浆么? 再说,要说他们三个是被什么巨蟒猛兽所伤,也应该是尸骨无存才是,更不可能让他们三个的尸体立挺挺地站在那里,而且衣裳完好无损! 思来想去,这事儿确实蹊跷诡谲,实在想不通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非为人杀﹑不是鬼害,亦不可能是毒虫猛兽所伤! 最后我们实在无奈,只得上报官府,由县里所派来的的仵作进去查验判断﹑明辨是非。 那个仵作在几个警察的护卫下,来到了百鬼楼下,我们站在不远处跟着。 大家都眼巴巴地等待着,等待他们那几个官差,这次前来能帮我们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怕再不济,至少能帮我们把三具尸体弄出来。 令人没有想到的结果是,那几个官府中人进去不久,竟然惊叫连连﹑失魂落魄地跑了出来! 后来听说那个仵作被这事吓得卧床将养数月才好,几个警察也是再也没敢来过。虽然以后我们也有派人到县府反应,但由于正值战乱之时,官家对这等草民小事并不放在心上,一直拖延﹑不管不问了。 官家可以不闻不问,我们却是不能袖手旁观,一来毕竟是同村老邻的,二来这事儿如果不彻底解决了,这次是他们三个,以后也有可能落到别人头上! 找了几个神汉,他们都说是这百鬼楼下面镇有妖孽魔头,是个吸脑髓﹑饮血浆的邪物,它久困塔底几百年,现在该轮到它翻身啦! 那些神汉们虽然嘴上说得头头是道﹑舌灿莲花,可就是不愿意进到塔楼里面去看看情况,更不愿意帮忙把那三具尸体弄出来。 看来这事还得靠自己,那三个年青人的亲人,摆了个酒席,请了些胆大力壮的汉子赴宴,大家借着酒劲儿进去把那三具尸体弄了出来。 如果说那三个年青人是自寻死路,破坏了镇鬼伏邪的凤篆符录,冲撞了鬼怪妖邪;但全村其他人可是没有主动招惹它们啊。 但从那以后,那座百鬼楼里面老是莫明其妙地传来些怪音儿,有时是鬼哭狼嚎,有时是阴阴怪笑,搞得大家是惴惴不安。 平常那些故作高深的神汉巫婆不顶事,我们一些小百姓也是不敢乱惹事非,看到你们几个这次前来,除了刀枪在手外,而且听你们讲经历了很多怪事,所以嘛,咳,我想请你们试试看。 听那老大爷将百鬼楼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我们心里总算明白了,看来那百鬼楼果然有些邪门儿,特别是竟然有吸脑髓﹑饮血浆的怪物在里面,我们对此也是心里没底。 不过我们酒也喝了﹑饭也吃了﹑牛也吹了,加上我们确实经过了很多离奇古怪的事,甚至连阴朝地府也去了一趟,胆子自然大了不少,所以就硬着头皮顺口答应下来。 晚饭过后,我们作好了相当充分的准备,擦枪拭刀﹑子弹上膛,除了老大爷拿的一盏气死风灯(带玻璃灯罩的油灯)之外,我们还准备了几把军用照明灯,带上几个小菜﹑一坛烧酒,五个人就来到百鬼楼下。 这座百鬼楼,虽然俗名难听,但建的倒是气派非凡,虽经几百年的风雨洗礼,表面腐蚀风化之外,整个塔体还是非常坚固的。 刘老大提着气死风灯在前带路,我们四个端枪紧跟其后拱卫,慢慢走了进去。 塔内果然阴森森的,更重要的是那股腥臭之气实在难闻,加上潮湿不堪的,我们只得沿梯向上,来到了二楼。 二楼气味稍好,就是灰尘太厚﹑很是脏乱。我们观察一会儿,见并无响声异常,也就放下灯和武器,推开小木窗换换气,又略加打扫,找来几块厚木板铺好,准备喝酒饮茶﹑聊天过夜。 “我说几位兄弟啊,这个塔楼虽然不一定有老百姓说得那样诡异厉害,但它毕竟建有几百年了,多少年来无人进来,说不定还真住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兄弟们可不能贪杯大意啊!”刘老大提醒我们。 “刘老大说的有道理,听说空房子久不住人,还有鬼怪借居呢,更何况这个鬼楼至少百年无人上来,我看还是从上到下先全面走走,检查一下才能放心啊!”小李的意思是先把这座古塔一层层的查看一遍,没有问题后才能安心喝酒聊天。 “走,咱先上去检查一遍,别说鬼鬼神神的,就是这里面万一藏匿个巨蛇大蟒,或其它猛兽什么东西的,如果不提前处理掉,我们在明它们在暗,也让人心里不安哪!”我立即拿起枪,准备上去。 这次仍由刘老大提灯在前,我们四个持枪跟上,踏着那木梯慢慢上去。 这塔楼的木梯,虽然年头不小,但由于并未雨淋,加上用料较大,倒也结实,就是厚厚的灰尘呛得眼睛直淌泪,让人很是难受。 每层塔内除了灰尘,并没有鸟巢鸟粪鸟毛的,这一点极不寻常。按说这种没人居住的地方,应该是鸟类的乐园集中营才是。 这点异常让我们几个更是不敢大意。 我聚精会神地持枪缓行,四处查看,并没有发现其它什么踪迹。 当我们上到塔楼四层的时候,突然“哗啦”一声响动,身后的木窗自行打开了!一股冷风吹来,让我们浑身一个激灵,四人本能地几乎同时开火,清脆的枪声在静寂的夜空中很是刺耳。 窗外星月暗淡﹑风并不大,而且那木窗是从内向外开的,绝对不是风能吹动的,而我们五个更是没人动那木窗,它怎么可能会自行打开呢? 提灯走在前面的刘老大立即转身,我们四个也是背靠背的持枪警戒。在这座素有恶名的百年古塔内,周围漆黑一团,只有一盏油灯闪烁,发出黄中透红的昏暗之光,那个小窗口正像一张怪口,在向我们张大嘴巴。 昏暗中我感到周围有许多眼睛在虎视眈眈盯着我们一般,虽然感觉到颇不正常﹑如芒在背,就是眼睛无法看到,更没办法开枪射杀。 “刘老大,这个鸟地方真是古怪,我怎么老是感到什么东西在这里面啊!”大傻这句话更加让我们相信:塔内必有异物存在,只是我们没有看见而已。 刘老大没有说话,两眼紧紧盯着那个莫明其妙自行打开的小窗口,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也感觉到了。 正在我们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小窗口,期望从那里找到突破口的时候,身后的木梯上却传来了“嗒”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从上面缓步走了下来一样。 背上猛地一凉,我们几个快速转身向后,枪口对准那架木梯,随时准备给踏梯下来者来上几枪。 我右手把枪夹在胳肢窝下,食指勾住板机,左手掏出照明灯,雪白的光柱罩住那架木梯,却并没有发现木梯上有什么东西。 我们几个把神经绷得紧紧的,丝毫不敢粗心大意。只怕一眨眼的功夫,有什么东西从上面疾扑下来,弄得我们措手不及。 就在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木梯处的时候,身后的那个小木窗处却传来“桀桀”的笑声,阴冷尖细﹑让人心寒! 我们又不得不转身将枪口对准小木窗,但窗口空空,并无一物。 大傻跨步向前,想要将头伸出小窗外瞧个明白,被我一把拉住——万一有什么怪物藏匿在外面,故意出声引诱我们上当,大傻兄弟冒然出头岂不危险? 要知道,那三个丢命于此塔的年轻人,就是颅骨破碎﹑脑浆迸出的啊! “走,先冲到最顶层看看再说!”刘老大冲我们低声命令道,“不要上它的当,想把我们拖在这儿,做梦!” 我们立即会意,刘老大考虑的有几分道理。或许真有可能是什么东西在这儿捣蛋,故意拖延我们上去。 刘老大左手拎着油灯,右手拿着手枪在前,我们四个荷枪实弹紧跟其后。不再理会身后的响动,一个劲的向上冲去。 就在我们快要上到七层塔顶之时,走在前面的刘老大抬脚刚刚进去,立即“砰”的一声开了一枪,同时急忙转身下来! 不用说,塔顶楼内必有异物!我们四个人立即挺枪迎上,保护刘老大。 既然一向沉稳的刘老大突然开枪,肯定是上面有什么怪物!我们不敢大意,四个枪口对准上面瞄准,随时准备开火,只要它胆敢露头下来,一定会让它增加几个血窟窿。 “不要慌,上面是一只老虎!”刘老大轻声说道。 对付猛虎,他的手枪当然威力不足,但我们手中的四枝步枪,却是杀伤力极大。 等了片刻,那只猛虎一不露头﹑二不吼叫,我们这才怀疑起来:这高高的古塔上面,怎么可能会有老虎?如果不是老虎,那么吓得刘老大开枪后退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呢?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百鬼楼(3) 第二百二十五章百鬼楼(3) 我们又僵持了一会儿,仍然不见楼上有任何动静。 “刘老大,你确实看清上面有一只老虎吗?”我紧盯着上面,眼睛都不眨一下,轻声问道。 “看的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吧!”刘老大见这么长时间并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得自己也怀疑起来,“难道是只死虎么?怎么还不下来?” “刘老大,你在这儿给我们照着,我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在这儿干等有个屁用!”大傻根本不等我们,立即抬脚起步,冲了上去。 我们自是不能让他一人涉险,几个人同时抬枪冲了过去。 灯光之下,一尊猛虎似的雕像凛然居中,昂首塌腰﹑作势欲扑,黄毛黑斑﹑栩栩如生,红口白牙﹑威风凛凛! 看到只是一尊猛虎雕像而已,刘老大苦笑连连﹑十分尴尬:“打猎多年,谨慎惯了,没想到是只老虎不假,不过却是个雕像而已,让兄弟们见笑了!” “哈!”大傻兄弟仰天长笑,弄得我们一头雾水,这小子犯了什么病? “笑什么笑?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你小子幸灾乐祸不是?”刘老大故意训道,“还不是这尊虎像弄得它娘的太逼真了么!” “哈!”大傻兄弟又是大笑一阵,“刘老大啊刘老大,我说你这是什么眼神儿啊!恁家的老虎是这样的啊?你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听了大傻兄弟的话,我们才低头仔细地打量着那尊雕像。这一看不要紧,让我们几个都不好意思起来! 原来这尊雕像,与老虎大小接近﹑外表相似,但它却是一只家猫的造型! 一向眼尖心细的小李这次也疏忽大意了,他挠了挠头,围着那尊雕像走了一圈,低声说道:“大傻兄弟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一只大猫而已!” 我们也都看出来了,猫与虎虽然很像,但它们毕竟差别还是不小的,细看之下,这尊雕像确实不是老虎,而是一只体大如虎的家猫! 这个发现更是令我们疑惑重重﹑百思不得其解:要说这塔顶供上一只猛虎,可以用来借助虎威驱鬼避邪,这还算说得过去;但当初弄这么大一只老猫的雕像在这儿,可就让人想不通了! “真是奇怪,老百姓都是用虎来镇宅避邪的,弄个大猫却是为何?难道是用来吓唬老鼠的么?还是这个地方的人很是信奉猫神?”刘老大看着我们,像是在征求我们的意见。 “呵,不可能﹑不可能啊,这里又没有什么三牲祭品,也没有香蜡纸炮的,根本养不住老鼠,要猫有什么用!”我很是肯定是回答,并且反问他们,“这从下到上走了一遍,你们见到一只老鼠了么?至于他们是不是信奉猫神猫仙的,我就不敢乱说啦!” “彦真兄弟说也是,这也不可能是当初的匠人搞错了吧?你们瞧瞧,这做工,啧,非常逼真啊,况且就算是匠人错雕成老猫,其他人等也不会全都是瞎子吧!”刘老大摸着那只似虎实猫的雕像作沉思状。 “嗯,这样吧,反正我们也就在这儿呆上一晚,就别管人家几百年前的事啦,不管他信虎信猫,都与我们无关。走,下去喝酒去!”刘老大想了半天也摸不着头绪,只得一挥手,准备带我们下到二层去喝酒闲聊。 “慢点慢点,刘老大,当初出事儿的可是在这塔的底层啊,要我说,这大长一夜的,要想放心,还是忍着点,把最下面也好好检查一下吧!”小李一向细心,此话不无道理。 “也好,赶快走一遍算了!”大傻急匆匆地就要冲下去。 等我们赶到百鬼楼的底层时,才发现原来那里才是阴气最为浓厚的地方! 灯光之下﹑灰尘如雾,黑漆漆的周围似乎隐藏着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儿!后壁上仍有黑色血迹历历在目,提醒着我们切切不可大意。 由于这座七层古塔上小下大,这最底的一层空间确实不小,我们举灯查看一圈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就在我们正准备上去喝酒闲聊的时候,小李轻声叫了一下:“咦,你们看哪儿,看着不对劲儿啊!” 我们几个顺着小李手指的方向一看,原来在这灰尘厚厚的塔底地面上,正中间的部份却是有一个圆形的痕迹! 那个圆环直径约有三尺左右,印痕细如丝线,与周围平齐无它,如果不是我们站在梯上用照明灯扫射一圈,仅凭刘老大手里昏暗的油灯实难发现。 当初我们身在其中并未发现,而当我们站在木梯子上正好可以看到全貌,虽然只是一圈似有似无的淡淡灰痕,在我们看来却是触目惊心——谁在这个鬼地方画个圆圈干什么? 我们只得转身下来,在那片地方仔仔细细地察看着。 “来,让我试试!”大傻兄弟倒提枪杆,用枪托狠狠地对准那个圆圈的中间部位砸了两下。“咚”随着枪托的落地,发出两声沉闷的响声。 “刘老大,这个声音可是有问题啊!”小李说,“大傻兄弟,麻烦你在旁边再砸两下比较比较!” 大傻兄弟二话不说,对着圆圈外的地面又来了两下,却没有听到“咚”的响声! “这,这下面是空的?”狗蛋一脸惊愕地看着我们几个。 “刘老大,你们几个站远一点,让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小李边说边取下刺刀,把枪放到旁边,沿着那道似有似无的痕迹,用刀尖使劲的刺了下去。 奇怪的是,原本脚踩无痕﹑相当结实的地面,竟然被小李的刺刀插入有一拃深! 随着小李的继续插切,那道圆圈非常清楚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最后在离地表近尺左右的距离上,刺刀吱作响,不用说,下面是碰到石头上了! “小李兄弟,要不,我们回村里找把铁锹再干!”我问道。 “不用不用,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圆圈里面,只有四指厚的一层土,下面应该是块圆石板,不要惊动别人,我马上弄个缺口就好掀开啦!”小李头也不抬的回答说,手里干的更快了。 不一会儿功夫,小李果然沿着圆圈的边缘挖开了一道缝隙,照明灯下,那圆圈的切口明显的分为两层,表层是土,下面正是石板一块。 “来,让我试试!”大傻兄弟双手扣住石板的边缘部份,猛地一发力,竟然把那块圆形石板掀了起来,弄得上面的土块碎裂,尘埃飞扬! 掀去石板,下面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嘘,它娘的,这算哪门子事儿啊?不坑不井的,上面弄个石板盖得严严的,还搞那么厚的土来遮掩,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老大看着那个黑乎乎的洞口,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起来。 “难道是口水井么?”大傻说着从地上拿起一块土坷垃对准那个地洞中扔了进去。 几乎同时我们就听到“嘭”的一下落地声,原来这个洞是非常浅的。小李擦了一把汗,用灯往下面一照,就笑了起来:“哈,我还以为下面是个万丈深渊﹑无底洞呢,原来只不过一丈来深儿!咦,这下面可是很大啊,不会又有什么金银宝贝在下面吧?” 我们几个都伸头看了一遍,发现这个怪洞果然口小肚大,不知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你们让一下,我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就这丈把深儿,好下好上!”大傻作势要跳进去。 “慢着!”刘老大伸手拦着正要跳下去的大傻,掏出口袋内的急救包,又摘下气死风灯的玻璃灯罩,倒了些洋油在那棉布上,接着在油灯上引燃后,丢进那洞里面。 棉布沾油之后,火势汹汹,在洞底熊熊燃烧着。 “嗯,看来下面没事儿,走,我们都下去瞧瞧!”刘老大将手里的灯交给我,把短枪插在腰间,然后双手撑着洞边,将正个身体垂在洞里,然后一松手,就跳了下去。 “好,彦真你把那油灯吹灭,先用照明灯照着,慢点给我丢下来,我接着!”刘老大在下面喊道。 在几把照明灯下,我依言小心翼翼地将油灯瞄准下面的刘老大,慢慢的丢了下去,正好被刘老大双手接着。 刘老大在底下将灯点燃后又吩咐道:“好了,你们把家伙一个个的扔下来吧,我接着!” 然后我们学着刘老大的样子,一个个的跳进了洞里,大傻兄弟更是想得周到,他跑到二楼带回我们的酒菜,先把吃喝的东西丢下去,他才最后一个下来。 下来后我们才发现,这个开口不大的小洞,里面却是难以想象的复杂。它并不象我们以前所进的地宫那样宏大宽阔,而是斗折蛇行,弯弯曲曲的有许多分枝岔洞。 “怎么办?刘老大,我还以为下面像上回发现宝藏的那个大山洞一样呢,这么多蚰蜒小道,和曲蟮(蚯蚓)老家一样!”大傻抱怨起来。 “先不管这些,喏,沿这条最大的洞走走试试,实在不行我们就上去!”刘老大指了指那条最为宽阔,也不过大约三尺宽的一条岔洞。 这个岔洞也是越走越宽,行不多时,前面突然变得十分开阔,照明灯下,一尊更为奇特的雕像赫然而立。 走近一看,那雕像面如老妪,一幅老态龙钟的样子,一双眼睛不知是嵌入了什么宝贝珠子,竟然熠熠生辉﹑摄人心魄;而它的身体部份,却是四爪尖尖﹑细尾长长的老鼠模样!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百鬼楼(4) 第二百二十六章百鬼楼(4) “刘老大,这座雕像,怎么人不人﹑鬼不鬼的?分明像个人面老鼠啊!”小李惊叫起来。 “没错,真是个人头鼠身的怪物!世人敬天敬地敬鬼神,都很正常;但还没听人讲过,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信奉老鼠的!”狗蛋盯着那尊雕像插嘴说。 “那不一定!老百姓所信奉的五大家,也叫五大仙,指的就是狐﹑黄﹑白﹑柳﹑灰,也就是狐狸﹑黄皮子﹑刺猥﹑蟒蛇和老鼠!”刘老大若有所思地说,“以前曾听人讲,说是印度佛国有人信奉老鼠,还建有老鼠庙;但在中国,只听说几百年前有个邪教,叫做什么拜鼠神教,可惜也早就被铲除了啊!” “拜鼠神教?不会吧刘老大,连老鼠都信奉啊?”看到刘老大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心里更是好奇不已。 “嗯,你们听说过五鼠闹东京的故事吗?”刘老大看着我们几个说。 “我说刘老大你真是在瞎扯,那五鼠闹东京中的五鼠,指的是七侠五义中的五个好汉,不就是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锦毛鼠白玉堂他们五个嘛,我从小就听那些说书人讲得烂熟于心啦,他们几个只是外号与老鼠有关,人家可是义气为重的侠义之士,跟老鼠一分钱的关系也没有!”刘老大的话没说完,小李就不客气地指责刘老大在瞎扯。 “小李兄弟啊,看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关大宋五个老鼠精闹东京的故事,你就有所不知了,五鼠闹东京的故事有两个,你说的那是武侠中的五鼠,”狗蛋反驳小李说,“另外一个说法指的是,五个在西天成精的大老鼠,来到大宋,其中一个变成了赶考书生施俊公子的事儿!这事儿一直惊动西天佛祖呢!” “好了好了,别争了,除了狗蛋兄弟所讲的五鼠闹东京之外,我想真正与这雕像可能有关的,听说是明末拜鼠神教的传说!”刘老大接着说,“听人讲啊,那明朝末年﹑天下大乱,各种邪物现世,祸害人间。那五大仙中除了狐狸﹑黄皮子﹑刺猥﹑蟒蛇四类在偏远山林闹腾得厉害之外,真正害人不浅的却是在五大仙中排名最后的老鼠精!” 听刘老大如此一说,我似乎也有些印象,好像小时候也听说过老鼠精害人的传说,可惜当时太小,现在已经记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是模模糊糊地听说,那积年大老鼠吃了死人的眼珠之后,就有灵性了,最后竟然想着法子去吃活人眼。想到这儿,我示意大家坐下来,请刘老大好好讲讲,我们也好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时间紧迫,我就简单讲一下吧,可能给我们处理今天的事,带来些启发!这件怪事啊,在当时影响甚广,除了人们口耳相传之外,听说野史《大明遗事札记》中曾有记载的!”刘老大看看四周并无什么动静,于是简单的讲了起来:听说在明朝末年﹑天下大乱,每逢乱世,最倒霉的还是老百姓;无论是天灾**,或者是妖邪鬼怪祸害人间,死伤最多的还不是那些没钱没势的老百姓么? 当时久在地下的大老鼠,也趁着乱世之秋,出来兴风作浪。其中的一部份因为吃了些死人的眼珠子,竟然吃上了瘾,时间一长,就有了灵性,慢慢地打起了活人的主意。 听人世代相传,那时的大老鼠成群结队,大白天的也敢招摇过市,猫不能禁﹑驱杀不完;更重要的是,一些年深日久而又吃过不少死人眼珠的大老鼠,更是得陇望蜀,遇到单个独行的老人或小孩,竟然猛地跳出,咬断人的喉咙﹑伤人性命,那凶残劲儿,堪比虎狼啊! 更为骇人的是,那些取人性命的老鼠精,并不吃人肉,而是只吃人的两个眼珠子!所以后来出现了许多奇怪的尸体:那就是两个眼睛处变成了黑洞洞的血窟窿! 到了后期,那些吃人眼珠较多的老鼠精,道行大增﹑灵识顿开,明白人身之上,除了眼珠之外,还有脑浆更是有助于它们的灵识增长;继尔啃破人的颅骨﹑吸食人的脑浆! 当时人心慌慌﹑不敢夜行,老弱病残之辈,更是朝不保夕,稍有不慎,就会被巨鼠害命,啃去两个眼珠﹑破颅吸食脑浆! 最后,那些害人甚多的老鼠精,竟然能化身人形,现身迷惑众人。引得一些心术不正的愚民,把那些祸害老百姓的妖孽邪物,当成大神供奉,任其驱使﹑充当帮凶。 那些愚民们,就像现在的汉奸那样,背叛同类﹑投靠邪物,时间长了,信者云集﹑自成一教,奉老鼠精为教主,自称拜鼠神教! 自从有了一些败类的助纣为虐,那些鼠精害人更甚,以至于它们不要别的供品祭拜,单等那愚民信徒偷来七岁以下小儿,供其食用,而且只取眼珠脑浆,不要心肝血肉! 而那些信徒败类,也是依仗老鼠精的神通,无法无天,害人甚多;可以说是他们狼狈为奸,一块为害明末乱世。 最令人发指的是,有一个邻寺而居的善士,在那年四月初八,到寺内上香,庆祝佛陀降生;回到家后竟然发现在家礼佛的家人全部遇害,一个个眼珠丢失,变成了血淋淋的黑窟窿;头骨破裂,红血白浆涂满了头顶! 那个积德行善多年的檀越信徒,看到全家暴死,一怒之下业火升腾,把家里供奉的神像﹑香炉统统砸碎,认为他们全家一向修桥补路﹑慈济多人,布施众僧﹑礼佛颂经,不能功德圆满﹑福荫子孙也就算了,最后竟然落得个家破人亡﹑死无全尸的下场!怎不叫人悔恨交加﹑怒火中烧? 那居士砸遍家里,仍不解恨;又冲回寺中,欲要纵火焚烧大雄宝殿,被众僧拦下,问及何故,居士自是边骂边说,认为自己枉自礼佛修行,竟然得不到佛祖普萨的保佑。 这个居士差点火焚寺院的闹剧,震惊了大明整个佛教界,引得高僧紫柏真可大师亲临处理。 那紫柏真可大师,并非无名之辈,乃是明末四大高僧(云栖祩宏、紫柏真可、憨山德清、藕益智旭)之一,深得佛法精髓,修为深厚﹑法力高强。 紫柏真可大师带着几个弟子,不知从哪儿请来了一只神猫,扑杀了许许多多的成精之鼠,降伏了为首的数只老鼠精,把它们一个个囚锢于陶缸之中,密封加印。或沉于江河之中,或深埋于无人之地,让它们千年不得脱身转世! 自古擒贼先擒王,自从那紫柏真可大师收了老鼠精之后,人们就将那些助纣为虐的邪教之徒赶尽杀绝﹑铲除干净。 刘老大讲到这儿,我们似乎有点明白了。怪不得刘家沟那三个年轻人的尸体,眼睛变成了血窟窿,颅骨破裂﹑脑浆迸出呢,难道是当年的老鼠精,如今又脱困重生了么?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百鬼楼的顶层,供奉一个巨大似虎的老猫雕像,也就容易理解了——原来那尊吓得刘老大转身后退的雕像,就有可能是后人依照当年紫柏真可大师请来的神猫之形,雕像供奉﹑借以镇守此处的鼠精的吧? “不对啊,刘老大,如果要是按你讲的那样,这个塔楼应该叫做镇妖楼﹑镇鼠楼一类的名儿,怎么会叫百鬼楼呢?再说,那个老大爷不是说了嘛,当初在大清康熙初年建这个塔,就是因为闹鬼,而不是鼠害啊!”我质疑道。 “还有还有,刘老大你的意思是,是那原来被紫柏真可大师镇压的老鼠精又出来了么?”小李也是满脸的不解。 正在我们议论不休﹑争执不下的时候,前面却出现了一片莹莹之光,犹如一颗颗发光的黄豆一样,离我们越来越近。 “快,把那灯挂在雕像上,别耽误马上动手!”小李低声提醒刘老大。 刘老大也意识到危险将至,一手提灯﹑一手拿枪肯定很不方便,战斗力大打折扣,而又不能把灯熄灭,情急之下迅速把手里的气死风灯放在雕像头上,马上拔枪准备迎战。 与此同时,大傻兄弟打开照明灯对着前面一照,天哪!那些光点可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一双双圆溜溜的眼睛! 没错,正在慢慢接近我们的,正是一只只硕大无朋的老鼠,离我们不过数丈远近,紧紧地盯着我们,缓缓逼近! 老鼠这东西,虽然不是冷血动物,但它那尖尖的嘴巴,长长的细齿,再加上它那如同黑豆﹑深不见底的圆眼睛,让人看了心里毛毛的,很不舒服;更何况我们面对的,并不是一般的老鼠呢! “快开枪,不要让它们接近!”刘老大迅雷不及掩耳般连连射击。 我们当然不敢怠慢,好在我们准备充分﹑子弹在膛,看到刘老大开枪,立即四枪齐发,一时间枪声大作﹑弹壳乱蹦! 伴随着砰的枪声,一阵阵痛苦的惨叫声尖锐刺耳,灯光之下,鼠群中似乎飘起一片红雾——那是鼠血在喷射而出! 虽然我们使用的是当时最为先进的步枪,也就是美军制式伽兰德得m1半自动步枪,但它连射八发就得重新装弹,无法让枪声连响! 虽然我们五枪连发,给硕鼠带来了极大的伤亡,但那硕鼠的数量毕竟太大,而我们人数太少,所以鼠群一阵慌乱过后,并没有退缩,反而踏着同类的鲜血,放下它们鼠性基因中的迟疑不决,抛开第一次面对火枪的恐惧,迅速向我们猛扑而来。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百鬼楼(5) 第二百二十七章百鬼楼(5) 我们当然不能让它们靠近!与它们近战相搏,我们确实不是对手;就凭它们的数量与敏捷,再加上它们的尖牙利齿,一定会让我们措手不及﹑分身无术,从而付出难以想像的惨痛代价! 看到远处汹涌而至的鼠群,我们心里升起一阵恐慌和一丝后悔! 因为就算我们每发子弹能击毙一只巨鼠,我们也绝对打不死完前面那黑压压的一片——当初出来时,谁能会想到有此一战?否则我们一定会多带些弟兄,甚至带来一个整编机枪连! 但现在来看,这个后悔实在是来得太晚了! 与其和它们混战,让我们浑身血洞﹑死无全尸,还不如和它们同归于尽划算!刘老大当然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立即拧开一枚手榴弹,拉开导火索,高喊一声“卧倒!”,毫不迟疑地猛扔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狭小空间内,巨大的气浪将我们冲得背上如同刀刮,哗啦的土块尘埃到处都是,雕像上那盏气死风灯也是飞了出去,洞内是一片黑暗,好在并没塌方。 当然,那些巨鼠更是死伤无数﹑血肉横飞,还有命存在且能跑得动的,全部溃逃得无影无踪! 我们站了起来,拍打一下头上身上的灰尘,打开一把照明灯,先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再说。 看来这枚手榴弹不但给那些巨鼠带来极大的伤亡,更重要的是吓坏了它们的鼠胆,前面是一片狼藉﹑血肉模糊,再也没有活鼠出现。 “它娘的,弟兄几个差点儿就死到老鼠嘴里了!”大傻骂了一声,一肚子鸟气无处发泄,于是对着那座人头鼠身的雕像猛踹一脚! 只听呼隆一声,那尊雕像倒在一边碎成几块……原来是个泥胎! 大傻兄弟这一脚踢得不但没有解气,反而给我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恐慌! 原来那泥胎塑像倒后,竟然在雕像下面露出一个地洞,而且地洞内竟有亮光发出,没等我们看清是怎么回事,那亮光又顿然消失! 刘老大反应速度不错,立即抬手对准那个地洞开了一枪,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后,一个声音惊叫起来:“别开枪﹑别开枪!” 人面鼠身的塑像下面竟然有个地洞,地洞中竟然有光发出,这都超出了我们的想像!更是超出我们想像极限的是,洞内竟然传来请求不要开枪的声音! 到底那下面高叫不要开枪的,是人是鬼?百鬼楼的暗藏地洞中,人面鼠身怪像下,怎么可能有活人存在? 如果对方不是活人的话,难道真是那个人头鼠身的老鼠精不成? 因为一枚手榴弹打退了群鼠的进攻,使我们紧张的心情刚刚放松,而那句“别开枪”的声音又将我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处! “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大傻怒吼一声,我们上前一步,几个枪口同时对准了那个洞口! “是,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我出来。”那个声音颤抖得厉害,与此同时,洞内亮光又起,接着一张惨白的脸露了出来。 那张毫无人色的脸看到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它,随时都有可能数弹齐发,吓得更是肌肉抽搐不已,一双诡异的眼睛也是充满了惊恐之色。 其实我心里的惊恐不安,与他相比更是毫不逊色,因为我们根本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些什么异能﹑会不会张牙舞爪的给我们来个突然袭击﹑让我们措手不及! 接着一盏油灯被一只枯瘦如柴的手举了出来,周围顿时明亮不少。 我们后退几步,枪口仍是全部瞄准了他,只要他敢稍有越规,一定会让他眨眼间增加几个血窟窿。 “快出来!”刘老大粗声大气地命令道。 “是,不要开枪,我,我出来了!”接着一个人形动物从下面钻了出来,两手呈投降状高高举起,浑身抖动不已。 张目细看,只见对方从头到脚一袭灰袍,宽大的袍子水波似的荡漾着,看来它也是吓得不轻;一双黑多白少的眼睛深陷在眼眶中,眼神不定﹑深邃莫测;尖嘴猴腮﹑长相奇特,右手高举一盏油灯,更是显得不伦不类。 “说,你是什么东西?钻到这里面干什么?”刘老大威严的讯问道。 “是,我,说,我说。”对方更加结巴起来。 “是……腿!先告诉老子,你是人是鬼!”大傻凶神恶煞般吼了一声。要不是他那一脚踢坏塑像,也不会带来这么多麻烦,他当然是火冒三丈。 “是人,是人,我是人,”对方点头哈腰地回答说,“我叫,叫黄耗子,你们,别,别杀我。” 一听对方说自己是人,我心里一颗石头总算落地了!不管他有多厉害,只要他不是鬼怪妖邪,我们就不怕他,任他武功再高,也比不上我们枪弹的厉害!但他又说叫黄耗子,又让我不安起来:难道他这个人,是老鼠成精变幻而成的么? 我的一颗心脏,今天起起落落的真是被折腾得不轻! “大名叫什么?家住哪里?娘的你就是个老鼠吗?”刘老大不动声色的继续盘问。 “大名?我姓黄,豪杰的豪,志向的志,黄豪志;从小人家就叫黄耗子,家在山下,叫做黄家沟。” “黄家沟?你们这地名怎么老是这沟那沟的?刘家沟你听说过吗?”刘老大皱了皱眉头,“当真是人吗你?怎么会藏在这里?” “听说过,听说过,应该离这儿不远,军爷,我真是人!老小父母双亡,是旁院亲戚把我带大的,还读了几年私塾呢!” “嗯,你不要怕,只要老老实实交待,我们不杀你!”听他如此一说,刘老大语气缓和起来,我们几个也是渐渐放松,不再紧张兮兮的了。 “好好好,我一定老实交待!”那自称黄耗子的人慢慢说道,“我七八岁就跟着大伯一家生活,大伯家只有六个女孩,没有小子,对我非常好;十五岁那年,大伯给我一本书,说是祖上所传,让我好好学,哦,书名就叫做《鼠经》,慢慢的我就学会了跟老鼠打交道,才被它们领到这里来的!” “等等,你祖上是不是参加过拜鼠神教啊?”小李突然插嘴说。 “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学了些与老鼠打交道的东西而已。”那人虽然否认,但脸色却是凛然一动,虽然尽力掩饰,却也被我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哈,你既然能和老鼠打交道,那你就给我们召几个老鼠让我们瞧瞧!”大傻笑着说,脸上充满了好奇之色。 “吱——叽叽——啧——”那人撮着嘴,发出几声怪叫,很快就在我们不远处出现了一些巨鼠。 那些巨鼠好像忌惮我们一样,并不敢上前近身。 我们几个立即举枪瞄准,只要它们再敢近前,就开枪射杀。 “军爷,军爷不要开枪,它们不敢造次的,我这就让它们走!”那人立即又发出几声怪叫,巨鼠果然马上转身,迅速跑得不见踪影。 “不错,有些本事!”刘老大冲他竖了竖拇指,话锋一转,冷冷地问道,“说,刘家沟那几个年轻人是不是你害的?娘的你个兔崽子也太残忍了,一下子害了三条人命,还挖眼吸脑的!” “不,不是我干的,那事儿真不是我干的!”黄耗子立即连连摆手,矢口否认,“再说,我根本没到过那个百鬼楼啊!我怎么会那样害人!” “哼,你小子看来是活腻了,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刘老大冷笑着说,“你没到过那个百鬼楼,你是怎么进来的?快说!” “军爷,我真没去过那个百鬼楼,要是我说瞎话了,你可以马上毙了我!我是由老鼠带路,从山沟那边进来的,唉,要不是听到上面巨响,我根本不会上来看的,否则也没这麻烦事儿!”黄耗子指了指他上来的那个洞口,“不要,几位军爷跟我下去看看,这下面大的很呢!” “下去就下去,你小子要是敢玩花招,老子一定活剥了你!”大傻恶狠狠地吓唬他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来要想弄清楚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还真得下去看上一看。 “好,我带路,这个洞是个斜坡儿,可以慢慢下去的!”那黄耗子又提上他那个油灯,在前面带路。 那个洞果然有道直通下面的斜坡,而且下面确实很大,真像个地宫一般,只可惜阴风更甚﹑冷气逼人。 “咳,黄耗子,这里有直通外面的出口吗?”刘老大紧跟在黄耗子后面,生怕那小子突然玩个花招,钻进那个暗洞中,将我们困在这里。 “放心吧,军爷,这里面有的是粮食,吃喝不尽的,就算出不去,也绝对饿不着人。”黄耗子讨好似的怪笑着。 “去……呆在这里面就算天天三珍海味,老子也不愿意住这儿,那不和老鼠差不多啊!”大傻骂了一句。 那黄耗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莫明其妙地问了一句:“几位军爷,你们还有多少子弹啊?刚才我在上看到死了那么多老鼠,你们不会是把子弹打光了吧?” “……要不要我给你腿上来一枪试试?瞧瞧这是什么?”小李边骂边拿出一匣子弹晃了晃。 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个黄耗子听到大傻的骂声,又看到小李手中的子弹,突然跪在地上,连连求我们救他性命。 我们当然惊愕不已:“起来起来,子弹我们还多的是,但又不是针对你的,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们害你作甚?” 那黄耗子跪在地上连连摇头,声泪俱下地说出一番话来,不禁让我们愣在了那里。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百鬼楼(6) 第二百二十八章百鬼楼(6) “几位军爷,我在上面就看出来你们不是乱杀无辜的坏人,而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所以我才斗胆将你们请到这里来的!”黄耗子一脸期盼地看着我们,“我的意思是,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下,救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再也不想过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啦!” “你这个混蛋,刚才你小子还说,这里可以直通外面,现在反而叫我们帮你出去,是不是想找枪子儿吃啊?”我忍不住骂了起来,明明是他把我们引到这里,说是这里另有出口,现在他反倒求我们带他出去,这不是在耍我们吗? “军爷息怒﹑军爷息怒,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里确实是有出口的,只是,只是那几只大老鼠不肯放过我啊!我要是硬出去,它们是不会放过我,甚至会吃我眼珠﹑喝我脑浆的!” “什么?你小子不是看过什么《鼠经》,刚才在上面,你还能对老鼠发号施令么?怎么这时你反而胡扯起来!”刘老大也是充满疑惑地看着黄耗子。 那黄耗子四下观望一圈,又用鼻子嗅了嗅,告诉我们:“那三个大家伙出去还没回来,我就老实交待吧,几位军爷千万可要救救我啊。”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刘老大不耐烦起来。 “我说,我说,诶,都怪我当时贪小便宜啊,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黄耗子叹息一阵,慢慢的给我们讲道:当时我看了那本《鼠经》,学会了些鼠语,没事儿就唤来些老鼠玩儿,也只是感到好玩有意思而已,而且我还能叫那些老鼠不要偷我家的粮食。 时间长了,那些小老鼠竟然给我引来一只二尺来长的大家伙,喏,就是几位军爷你们在上面打死的那么大。 因为那时家里穷,缺吃少喝的,那只大家伙就表现得格外大方善良,不但不吃我家的东西,反而安排它的同类给我送来许多东西,特别是苞米棒子,一夜就衔来了好大一堆,真是对我很好。 虽然我知道它们肯定是偷人家的,但我也顾不得那些了,只是装着不知道而已。 慢慢的我就对老鼠消除了戒心,当它们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甚至心里是非常感激这些老鼠的。时间一长,我和那个大老鼠更是像手足兄弟一般。 去年春天,那只大老鼠说是带我到一个非常好的地方去,有吃有喝还不用干活。我就跟它们来到后山沟里,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洞里钻了进去,最后就钻到了这里。 等进来之后才知道,原来那只二尺来长的大老鼠,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喽罗而已。在这个洞中,像它那样大的老鼠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那些无数的大老鼠,都得听从三个鼠王的命令。那三个鼠王,也是三个老鼠,只不过它们三个实在是太大了,和一头半大子野猪差不多大小。 那三个鼠王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喜欢吃人的眼珠和脑浆,说是那样的话,时间长了,它们也就会和它们祖上一样,能够化身人形。它之所以安排手下接近我,送我东西讨好我,就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将我骗到这里来。 我当初还认为,因为他们不会说人话,没法将人骗来,所以把我骗来安排我来做这件事呢。我这人虽然爱占小便宜儿,但伤天害理的事,我却是不做的。 没想到,它们根本没提让我去骗人的事,而是要我帮它们想办法,去驱逐或杀掉一条大蟒蛇。 俗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那三个大老鼠虽然厉害,却是斗不过那条蟒蛇,因为蛇毕竟是老鼠的天敌嘛。 当时一只喽罗领我去偷偷观察那条蟒蛇,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让我吓掉魂啦,那家伙得有一两丈长,信子就有二尺左右,我怎么敢去招惹它? 于是我就对那三个鼠王说,我去了也是白白送死,根本没办法赶走它,更不要说杀掉它了。既然大家惹不起,还能躲不起吗?我也没办法对付它,干脆躲开它算了。 没想到那三个鼠王都不同意,说是它们一定要想办法除掉那条蟒蛇,好救它先祖出来。而它们先祖,就在那个由蟒蛇盘守的洞里面。 在这中间,我就帮它们想了许多办法,包括派小老鼠引开它,给它送东西,用火堵烟熏等办法,由于我不能接近它,只是远远地点燃柴草,所以那些方法都没起什么作用。 那黄耗子讲到这里,我们都明白了,他也只是巨鼠们利用的一个棋子而已。巨鼠们真正想做的,就是救出它们所谓的先祖,也就是大明末年,被那紫柏真可大师所降伏囚禁的老鼠精! “黄耗子啊,那个大蟒蛇,它到底在哪儿?”刘老大问道:“你有没有听那些老鼠讲,它们的先祖为什么会和蟒蛇在一块?” “那大蟒离这儿远着呢,就在前面那个单独的洞穴里,它一般是不出那洞的;听那些小喽罗讲,它们的先祖被困在一个缸里面,要是能救它老人家出来,对付那条蟒蛇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有一个问题啊,就是这里明明是蟒蛇和老鼠精的事儿,为何这上面的那座塔,会被老百姓叫做百鬼楼?这根本不搭边嘛!”小李插嘴说。 “我说军爷,这个事嘛,估计知道的人不多,嘿,你问我真算是问对人啦!因为我看过《鼠经》,懂得鼠语,知道这中间圈圈环环的事儿!”黄耗子讨好似的说。 “那就讲讲嘛!” “好好好,那个老鼠精是在大明末年,被一个高僧所降伏的,就埋在这里,而且安排有蟒蛇守卫;那些它的后代呢,老是想把它救出来,只可惜有蟒蛇拱卫,没办法解决;但它们不甘心,认为多吃些人眼人脑,有了道行就可以斗得过蟒蛇,所以它们祸害了很多人!” “那么多人死了以后呢,冤魂不散﹑冤气冲天,就在这儿闹腾起来,把周围的百姓吓得不轻;到清朝的时候,世人不知道根本的原因是有巨鼠害人,只知道镇鬼为先,就建了上面那座七层之塔进行镇鬼,所以老百姓把那座塔叫做百鬼楼!” “嗯,黄耗子说的有些道理!虽然这塔暂时镇住了鬼魂,但巨鼠不灭,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且,如果将来有一天,那些巨鼠真的救出了它们的先祖,也就是那个老鼠精,一定会酿成大患的!”刘老大说。 “不对,如果事情真像黄耗子说的那样,那么,这百鬼楼顶层,怎么会有一个像老虎那么大的老猫雕像呢?”想到那尊如虎似的猫像,我对黄耗子的话并没有完全相信。 “哦,你说的是那个啊,虽然我没上去过,但我听说过那件事。那座猫像才弄上去不过多年,当时一个云游僧人从这经过,说是鬼魂吓人,但不害人;真正有可能害人不浅的,有可能是塔下的老鼠精,所以建议人们雕了个神猫像弄到上面啦,我认为作用不大!”黄耗子补充说。 “黄耗子,你到底打算让我们怎么救你呢?”刘老大突然变换了话题。 “军爷,只要你们能够打死那三个鼠王,这里的老鼠就成不了气候;不但救我一命,而且能避免那老鼠精出来,对了,我听那些老鼠说,刘家沟那三个年轻人也是死于三个鼠王之手哇,除掉它们,算是造福一方啊军爷,你们可千万要救我一下!”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确认我们手里的枪能打死那三个鼠王吗?”刘老大问出了我们的担心,要是那三个家伙已成气候﹑不怕刀枪,我们岂不是自取灭亡吗? “能,能!它们三个鼠王,虽然大而凶残,但也是血肉之躯,并没有什么道行;只不过它们生性多疑,鼻子特别厉害,有生人进来,它们一定能闻得出来的!”黄耗子说。 “那怎么办呢?还有,它什么时候回来?要是需要时间太长,我们可是等不及啊!”刘老大看来决心要除掉那三只鼠王了。 “这个好办!我经常在这里面生火烤红薯,那个气味就能盖住你们的生人气息;等它们三个回来,只要你们瞄准,一定就能打死它!”黄耗子两眼放光,急切地说。 “嗯,这个办法好,正好我们也饿了,你赶快生火烤一些红薯来吃,等那三个害人精回来,我们弟们几个很快就能打死完它!” 黄耗子大喜过望,立即找来木材,取来红薯,生起一堆火,我们围在一起,边吃边聊,等待那三只鼠王回洞。 “我先安排一下,大傻和彦真负责第一只,小李和狗蛋负责第二只,第三只由我来负责,三只老鼠没有全部进来,你们千万不可开枪,要是跑了一只可不是闹着玩的!”刘老大吩咐道。 “哈,要是它们三个并排过来呢?万一我们集中火力都打在一只老鼠身上,肯定会有漏网的!”大傻笑着说。 “嗯,也有这种可能,如果它们三个并排出现,那一二三的顺序就变成左中右,明白没有?” 我们当然齐声表示明白,只要它们出现,肯定是必死无疑,就怕它们不敢来呢!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百鬼楼(7) 第二百二十九章百鬼楼(7) 子弹上膛﹑严阵以待,我们甚至找到了当狙击手的感觉!只要猎物出现,手指轻轻一动,大功即算告成! 可是我们一直等有一个多时辰,瞪得我眼睛发硬发酸,也丝毫没有见到任何动静。 “黄耗子,你不会是在消遣我们的吧?都这么长时间了,别说什么三只鼠王,它娘的就连一根老鼠毛也没看到啊?”刘老大虽然嘴上质问着黄耗子,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洞口,不敢稍有大意。 “军爷,我怎么可能拿这事儿开玩笑?如果不是碰到你们,这辈子我恐怕就在这暗无天日的洞里出不去了!按说这么长时间,它们也该回来了,要不,我们到上面先藏匿起来?到时我再引它们过去?”黄耗子并没有说谎的痕迹。 “再等会儿吧,要是根本没有什么三只鼠王,小心老子毙了你!再说,藏在这里好好的,上去干什么?”刘老大也等得不耐烦了。 “哦,还有一件事啊军爷,上面那个人面鼠身像,还记得吧?它的两只眼睛,可是好东西呀!”黄耗子见刘老大并不打算上去,想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他想上去的目的。 “什么好东西?你小子在上面时为什么不早说!”刘老大质问道。 黄耗子这句话说的没错,当时我们就发现那雕像的两个眼珠,好像不同凡物,在油灯灯光下熠熠生辉﹑摄人心魄,只是当时由于出现鼠群,只顾开枪一时没来得及细看。这时黄耗子突然如此一说,一下子又让我们想起来了。 “嘿,当时,当时有点小私心,见你们没取走,我想,我想有机会自己弄走的!”黄耗子讪讪的笑着承认了。 “……你这个混蛋,老子好心救你,你倒如此不仗义,活该你小子一辈子出不了这个山洞!”刘老大骂道,“说!那两个眼珠子到底是什么玩艺儿?你小子再敢瞒着我们弟兄几个,我现在就让大傻兄弟好好揍你一顿再说!” “好!刘老大你说是要他哪条胳膊﹑哪条腿儿吧,我马上给他拧下来!”大傻兄弟跃跃欲试﹑真想动手。 “别别别,我说我说,嘿,那两个东西,可真是宝贝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两颗定——魂——珠!”黄耗子真怕大傻揍他,急忙交待说,而且加重语气,特别强调了“定魂珠”三人字。 “定魂珠?定魂珠是什么东西?你小子是怎么知道的?”刘老大侧目看了看黄耗子,又继续盯着洞口。 “定魂珠就是镇鬼的东西啊!我提前说一下,我确实不是什么拜鼠神教的,也许我祖上有人参加过,但我绝对不是!那个教已经灭门几百年啦!”黄耗子首先表白自身。 “好啦,我不管你是拜老猫老鼠老母猪,先把那定魂珠的事好好讲讲再说!”大傻兄弟气哼地说,“再敢打什么小算盘,看我不把你的老鼠腿儿卸下来一条!” “是,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听说明末那个拜鼠神教被铲之后多年,是有一些遗孤门徒想找到被囚锢的老鼠精,那上面的人面鼠身雕像,应该就是当年那些人所立,而那两颗定魂珠,就是为了镇住被鼠祸害而死的冤魂。”黄耗子认真地说。 “嗯,你小子这样说也有些道理!不过,不过要是我们把那两个定魂珠取走,原本被镇的鬼魂就会出去,会不会给当地老百姓带来危害啊?”刘老大一时拿不定主意。 “刘老大,这点你就多虑啦!”没等黄耗子回答,小李就插嘴说,“你想想啊,凡事堵不如疏,这不和当年大禹治水是一个道理儿啊!再说,何况这里被镇的,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无恶不做的厉鬼,人家也是被害的,一直让他们囚在这里也不是事儿啊,还不如放他们出去投胎转世!” “没错,我赞成小李兄弟的意见,镇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我低声说道,“就是有一点,要是取走那两颗定魂珠,会不会突然有许多当年被害的冤魂出来找我们晦气啊!” “这个?我没想过!”黄耗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来,“要不,我们先取出来一颗试试?如果不行,就立即再安上去料也无事。” “好主意!就这么办!不过要是我们在上面时,那三个家伙突然回来怎么办?”刘老大虽然赞同黄耗子的主意,但对那三只鼠王仍是放心不下。 “这个也没问题,就让黄耗子站在上面那个洞口守着,如果那三个家伙回来,黄耗子就诱它上去,我们在上面收拾它也是一样的!拿些木柴红薯在上面烤一会儿,遮掩住我们的气息不就成了吗!”小李头脑灵活,立即表示两不耽误。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捡了些木柴和红薯,迅速向上跑去。 刘老大先在离那人面鼠身雕像不远处点燃一个火堆,烤上几个红薯,再让黄耗子紧盯着那个斜坡洞口,就准备放手一试。 “让我来!”大傻兄弟一马当先,上去就要抠那人面鼠身雕像的眼睛,试了几下竟然没有抠下来,急得大傻拿起步枪,就要用枪托砸烂那颗头像。 “慢点慢点!大傻兄弟,这种需要点技术的细活儿,还是让我来吧,万一你砸坏了它,那就太就可惜了!”小李赶快上前拦住大傻,自己蹲了下去,慢慢地转动那颗头像,取出匕首小心地侍弄着。 不一会儿功夫,小李就完整的取下来一颗,在手中转了转,笑嘻地说:“啧,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啊,贼亮贼亮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看来拿出去还能换不少钱呢!” 小李边说边将那颗取下的珠子装进口袋,准备再取另外一颗。 就在这时,我只感到洞内突然阴风顿起﹑寒气逼人,还没等我开口,站在旁边的大傻兄弟就叫了起来:“天哪,哪里来了这么多人?啊!没有眼珠子的人呐。” “在哪儿﹑在哪啊?我怎么没有看见?”小李急忙起身,一边四下旁顾,一边向大傻问道。 “他大爷的!没眼睛也就算了,怎么头上还开了瓢啦!他们,他们这是人吗?”大傻兄弟好像没听到小李的话一样,惊恐地看着前面。 我们几个虽然感到气氛不对,转身回头把周围看了一遍,也没看到有一个人影! “大傻兄弟,你是不看花眼啦?这里面除了我们几个,哪里有其他人啊?”小李喝问道。 这个大傻兄弟,一向胆大力壮,阳气足﹑禀地硬,从来没有被什么鬼魂上过身,这次却是怎么回事? 只见大傻兄弟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瞪大双眼看着前面,急促地问:“彦真哥,你们几个真的没看见那些人吗?不要骗我!” “大傻兄弟,你还不相信我吗!这哪里有什么人啊?”我拍拍他的肩膀说。 “我相信你,彦真哥!难道那些人是鬼魂吗?为什么单单让我一个人看到啊?我大傻哪里得罪他们了!” “不要慌,大傻兄弟!还记得那颗阴阳珠吗?当时那鬼差大哥就曾说过,你也许会有什么异能出现。”刘老大仍然不失冷静地说,“我怀疑就是那颗阴阳珠,让你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天眼?阴阳眼?这是好事啊大傻!”狗蛋一脸羡慕地说。 “好事?好个屁!那些东西眼不见心不烦,看到了更难受!”大傻兄弟气呼地说,“喏,你看,他们一个个眼珠子都没有了,有的连头盖骨都烂了半截,不吓人,不恶心人吗?一个个地挣着想往外跑,可就是跑不掉!” “跑不掉?好啊,看来幸亏只拿了一只定魂珠,要是一下取走两个,那就难说啦!”小李看着地上那颗尚未取出的定魂珠。 “大傻兄弟,反正你胆大,又能看到他们,你就和他们好好谈谈,就说我们准备取走定魂珠,放他们出去,问他可不可以不要吓人害人!”刘老大示意大傻兄弟和那些鬼魂谈谈。 大傻兄弟原本就是个不要命的愣头青,听了刘老大的话,根本不加考虑的喊了一嗓子:“咳!我说老少爷们啊,你们在这里呆了那么长时间,肯定也烦透了,现在我们想放各位出去,就是不知道你们出去后,会不会吓人害人啊?” “什么?你们死得惨的很?冤枉的很?那你们说怎么办吧?” “讨个说法?讨个屁的说法!你们要是答应不再计较,我就放你们出去!否则啊,你们就继续呆在这儿!” “公道?天理?要是有哪玩艺儿,你们现在会在这里吗?哦,想报仇雪恨?这事儿我问问长官再说吧!” 大傻兄弟一个人对着黑洞洞的后面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阵,然后转身问道:“刘老大啊,他们说他们死得很惨很冤,要报仇雪恨呐!怎么办?看来他们不想立即投胎转世!” “大傻兄弟啊,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想报仇雪恨也是对的;但你要问清楚他们到底想找谁讨债啊?是不是出去想祸害无辜百姓?”刘老大安排道。 “嗯,没错,我怎么没想起来啊!”大傻兄弟再次冲着洞内深处喊道:“你们到底想找谁报仇啊,会不会出去以后祸害无辜百姓?”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百鬼楼(8) 第二百三十章百鬼楼(8) 正在这时,黄耗子突然小声而急促地冲我们说:“不好,那三只鼠王回来啦!” “弟兄们赶快准备,按原计划执行!”刘老大镇定的命令我们埋伏起来﹑准备战斗,“黄耗子,你想办法把它们三个引诱上来,越快越好,注意点,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了!” 烤红薯的香味与木材燃烧所发出的淡淡烟气,很好地遮掩了我们的生人气息。我们伏在离洞口不远处,聚精会神﹑持枪瞄准,随时准备射击。 “啧——吱——叽叽——”黄耗子撮嘴怪叫了一阵,然后冲我们点了点头,表示引诱它们成功。 都说老鼠胆小多疑,看来这话一点不假。我们全神贯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准备一击功成的时候,那三个家伙却磨磨蹭蹭的不肯上来。 我们不敢出声,只盼望着黄耗子继续努力,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它们三个诱惑上来。 又过了一会儿,黄耗子终于嘬着嘴转身向我们走来,冲着我们挤眉弄眼的示意着。 灯光下,黄耗子的身后跟着一只鼠王缓缓上来,那家伙不是勇往直前,而是在左顾右盼的打量着周围,似乎对周围充满了戒意。 只见那鼠王确实有半大野猪那么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并不像一般老鼠那样乌黑发亮,而是像兔子眼一样,长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在灯光下确实触目惊心﹑诡异骇人! 那只鼠王离我们越来越近,而它后面的两只却是没有露面。急得我们额头上直冒冷汗:开枪吧,肯定会惊跑后面那两只,而且以后再也不容易找到它们;不开枪吧,又担心这只鼠王万一发现我们,扭头就跑,最后连一只也没打死! 上来的那只鼠王东闻西嗅﹑步步小心,一双血红的眼睛扫来扫去,嘴巴两侧的鼠须不停地抖着动,吓得我们一个个屏住呼吸,只怕一不小心,咳嗽一下,就会惊跑对方﹑前功尽弃! 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而黄耗子脸上也显现出焦急不安的神色,冲着下面吱乱叫,好像在招呼下面那两只鼠王一块快点儿上来。 那只鼠王离我们已经不到一丈远了,另外两只鼠王却仍无动静。我心里后悔不已,要是早知这样,我们应该埋伏在远离洞口的地方才是啊! 不过,现在才想到这一点,明显已经悔之晚矣,我只能心里暗暗盼望那两个家伙快快上来! 因为我和大傻兄弟负责第一只,所以我特别紧张,侧目看看大傻,他倒死死盯着那只鼠王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在洞口迎候另外两只鼠王的黄耗子终于转过身来,冲我们咧了咧嘴,一脸的笑意,我们知道,那两只鼠王终于快上来了! 后面的那两只鼠王,比前面第一只鼠王稍大,有了前面那只鼠王的侦察带路,后面的它们两个就放松多啦,不再左顾右盼﹑瞻前顾后,而是大大咧咧地向我们走来! “打!”刘老大叫喊的同时,只听“砰”三声枪响,走在最后的那只鼠王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我们当然毫不含糊,因为分工明确,我和大傻兄弟只怕打不死最前面的那只鼠王一样,每人开了三枪,那个家伙来不及惨叫一声,六个血洞已经让它一命呜呼了! 不用说,小李和狗蛋两个更是眼明手快,中间那只鼠王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和另外两只鼠王一块报销啦! 准备工作用了很长时间,等待也消耗了我们极大的精力与耐心,但真正解决问题的时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我们几个一下子跳了出来,黄耗子当然更是兴奋异常!围着那三只倒在血泊中的鼠王,一边感叹世上竟有如此大的老鼠,一边对自己的战果颇为自豪! “刘老大,听人说老鼠皮又叫什么来着啊?反正是很稀罕的玩艺儿,要不要我们剥下来带走它?”小李盯着那三只鼠王问刘老大。 “算了算了,就算再宝贵,现在也晚了,你瞧瞧射得七洞八孔的,剥下来也没什么大用!”刘老大摆了摆手。 “那?那这么大的老鼠,它们体内会不会有内丹什么的东西呀?”小李似有不甘地追问。 “这个难说,牛有牛黄﹑狗有狗宝,积年的狐狸体内还会有内丹的,况且这么大的老鼠确实不常见,说不定肚子里还真有什么稀罕物呢!”狗蛋怂恿着小李说,“要不,小李你剥开一只瞧瞧?” “瞧瞧就瞧瞧!你们几个先等我一会儿,万一有个什么稀罕物,我就取出来,还大傻兄弟一个人情!”小李说完就取出匕首,也顾不上干净肮脏,拉过血泊中最大的一只鼠王,立即开膛破肚的寻找起来。 这时我们才算明白过来,这个小李,是因为以前大傻兄弟用自己所藏的那颗蝎丹,从而救了黄小姐,心中一直颇为感动。要知道当时大家都劝大傻兄弟放弃那颗脏东西啊! “别瞎忙活了,小李兄弟!你以为什么玩艺儿肚子里都有宝贝啊?我带的水还多,赶快洗洗手算了!”大傻看小李兄弟一手鲜血的忙碌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不由得笑了起来。 事实正如大傻所言,看来并不是大点儿的动物体内都是有宝有丹的。小李最后无奈的洗了洗手,两手空空﹑摇头叹息。 “好了,现在该干正事啦!”刘老大一本正经地看说大傻,“现在三只鼠王,已经打死一对半,就差一点事了,你还是问问那些冤魂打算怎么办吧,要是不行,我们就不动那两颗定魂珠,还是让它们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算了!” 这次出乎意料的顺利!原来那些被镇在此的冤魂,十有**正是被那三只鼠王所害。看到我们除掉那三个害人精,他们自是冤气消散,不但表示大仇得报,而且对我们感激涕零﹑愿听调遣,以报大恩! “哈,这事总算得以圆满解决,报恩什么的就算啦!让他们以后该上哪儿上哪儿,上天入地﹑投胎转世自有安排,我们也管不着,只要以后他们不害人吓人就成!”刘老大托大傻如此安排! 事情到这儿,基本算是划上了句号。小李当仁不让的取下两个定魂珠,在征得刘老大同意后,毫不客气地装入口袋中,“嘿,几位弟兄们!这玩艺儿暂时也没有什么用,就先放兄弟我这里吧,以后有用着它时,我再拿出来!” 我们几个当然一笑了之,只有黄耗子眼巴巴地看了一眼,见我们不说什么,他也只好咽了下口水,打消了贪心的念头,反而非常诚恳地对我们说:“谢谢几位军爷救了我,还请给我一个机会表示一下,到家里坐坐吧!” “那就不必了,你以后可要好自为之,不要贪小便宜儿﹑走邪道儿!你自己回去吧,我们几个还要上去,给刘家沟的父老乡亲交待一下呢!”刘老大安排了黄耗子几句,就要分手告辞。 “几位军爷千万别推辞,别看我黄耗子人不咋样,但我也是知恩图报的!如果你们连一个端杯茶的机会也不给我,岂不让我以后心愧难受?再说,黄家沟离刘家沟并不远,我们从这下面出去,很快就到我家啦,到时我送你们到刘家沟!”黄耗子见我们要走,真的急了。 “哟呵,小伙子还挺重感情的啊!行,冲你这句话,我也要到你家坐坐,顺便看看你那大伯是不是拜鼠神教的!”刘老大笑眯眯的冲我们一招手,跟着黄耗子向下走去。 从那下面往外走不远,就看到一个窄窄的小洞发出一线亮光,临近出口的地方,仅能供一人爬着出去,搞得我们一身是土﹑好不狼狈! 回头再看那个小小的洞口,完全掩藏于荒草荆棘之中,如果没人领路,还真是难以找到这个地方。 出了洞口才发现,这时已是红日西坠﹑晚霞绚丽的傍晚时分。原来我们在那洞里,已经呆了一天一夜,真是有事方显时间短啊! 我们不敢久留,立即在黄耗子的带领下向前走去。黄耗子虽然口头说离他家不远,但我们紧赶慢赶,直到天将擦黑时分,才来到一座土屋泥墙院外。 不用说,黄耗子大伯一家见到失而复归的侄子,自是百感交集﹑喜极而泣;当他们听黄耗子说道,我们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时,他们全家更是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 晚饭时分,山蔬野菜鸡鸭鱼﹑农家自酿高粱酒,我们围桌而坐。饭菜飘香﹑陈酒浓烈,我们几个倒也十分尽兴。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那黄耗子的大伯对我们又是感谢连连:“要不是几位长官辛苦,搭救小侄儿出来,恐怕小耗子这辈子也难以回家,我将来也没有脸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兄弟啊!来,几位长官,我再敬你们一碗!” 男人见酒三分亲,几碗白酒下肚之后,宾主之间的距离似乎就近了很多。我们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全部讲了一遍,黄耗子他大伯,也就是自称黄四良的主人十分高兴。 但是,当黄耗子提及大傻兄弟的阴阳眼,以及小李兄弟的定魂珠时,那黄四良却立即放下碗筷,一脸惊喜地说了一句:“哎呀,这下可好了!总算碰到能人啦,有劳几位长官,帮我鉴赏个东西如何?” “好说好说!”刘老大也有七分醉意,非常爽快的答应了,“说吧,是个什么好东西啊?” “一枚古镜!” 非常平淡的几个字,黄四良说出来时,我注意到他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古镜(1) 第二百三十一章古镜(1) “一枚古镜?哈!是金银打造﹑还是神铁铸就啊?”刘老大醉眼朦胧地说,“要是平平常常的一个镜子又会有什么好鉴赏的?我想黄兄所说的,一定是面宝镜!或者是大内深藏﹑慈禧太后曾经用过的镜子?那就请黄兄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刘老大虽然酒量不错,但他作为我们的长官,黄四良肯定是对他敬酒连连,他自然比我们多喝了两碗。 但我和大傻兄弟却是非常清醒,看来黄四良所提的那枚古镜,绝对不会是个什么好东西! 因为中国老百姓一直信奉的是“财不外露”,如果真是什么稀世珍宝﹑传家之物,就是你请求他,让自己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他也会推三阻四的绝不轻易答应,毕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而这个黄四良,他与我们只是初次见面,对我们并不了解,他怎么可能主动提出叫我们看看什么宝贝古镜?他所说的那个古镜到底会是个什么东西呢? “长官开玩笑了,小民之家,哪里会有什么宝镜!不过是一枚青铜之物而已!”黄四良笑着说,“不过嘛,那个东西,还真有点不同凡响之处!嗯,我先不说出来,几个长官先过过目﹑打打眼再说!” 黄四良也是半醉半醒的,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回到里屋内一阵开箱倒柜的翻腾之后,手托一方物件走了出来。 只见那个东西,阔不盈尺﹑红绸包被,拿在黄四良手中,不像是个祖上所传的稀世珍宝,反而像个通红的火碳一般,远远的捧在前面而不是紧紧的抱于胸前。 “喏,就是这个东西!”黄四良赶快将那个红绸包裹递给了刘老大,“长官你先过目,看看此镜如何?” “呵,我就说嘛,要是个稀松平常的破镜子,黄兄怎么会如此珍藏?”刘老大笑眯眯地展开一层层红绸,“嗬,还包得这样严紧啊,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宝贝!” 黄四良坐在旁边只是嘿憨笑着,并不插嘴。 我们几个也是侧身扭头,准备先睹为快。只见刘老大展开层层红绸后,出现在他手中的,并不是什么镶珠嵌钻﹑霞光艳艳的宝镜,而是一枚极为普通的五瓣梅花型青铜之物! 要知道,现在老百姓家中,早已习惯使用价廉物美的镀银玻璃镜。像那种模糊不清又很钝笨的老东西,嘿,不是我心里看不起它,而是除非它是件皇宫所藏﹑名人所用的古董之物,如果不是,再用那种红绸层层包被,真是给人一种敝帚自珍﹑贻笑大方的感觉! 果然不出我所料,刘老大看到出现在自己手中的竟是一枚青铜老镜子,也是满脸的不解之色:“这,这难道是什么古董器物吗,黄兄?见笑见笑,可能是兄弟我眼拙,实在是辨认不出这铜镜是何来历。几位兄弟,你们也瞧瞧,看看能认出不能?” 我坐在刘老大旁边,听了他的话自然顺手接来一观。 刚接到手中还没等我细看,那黄四良就善意提醒我说:“小心点儿,别掉了!” 本来我并没有把那个破镜子当回事,听了黄四良的提醒,再看看他那一脸的小心翼翼,我不由得心里一震:看来人不可貌相﹑物亦不可貌相! 或许这个看似平常的青铜之物,有可能真是出自秦汉宫室﹑唐宋大内,也未可知。 我点头微笑,非常小心的捧在手里,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 只见手里的这枚古镜,五瓣梅花造型,并无龙凤图案,边缘已有铜锈生成,虽然说不上做工粗陋,却也难夸精工细磨,特别是中间圆形的镜面,更是早已失去往昔光亮,看来绝非帝后所用之物! 我虽然心里明知这枚铜镜绝非什么值钱古物,却也不便当面说破,只得笑着承认自己孤陋寡闻﹑目不识宝! 小李和其他几位兄弟也是侧目同视,根本没有接过去看的意思,我只得又把那面铜镜递交回刘老大手中。 “黄兄,我们几个只是粗人,只懂上阵杀敌,不是夫子学究,自是无法看出此物精妙之处,可否请黄兄讲解一二?”刘老大双手将铜镜交还黄四良,但黄四良接过后立即放在桌上,用红绸蒙了上去。 “嘿,这个嘛,确实不是什么古董宝贝!”黄四良非常奇怪地笑了笑说,“不过,这个镜子却有一个让人意相不到的地方!” 看到黄四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小李兄弟忍不住催促说:“看黄兄也像爽快之人,怎么说话如此急人?难道黄兄害怕说出来这铜镜妙处,担心我们兄弟几个见财起意不成?” “不,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否则我也不会主动拿它出来,”黄四良赶快陪着笑脸说,“主要是这个镜子,它有时候,有时候出会现些怪现象!” 哦,果然如我所料!这个东西真有可能并非是什么吉祥之物,要不然黄四良绝对不会轻易以宝示人!就是不知道它到底怪在何处?我只管闭口不言﹑静观其变。 “还请黄兄直言相告,它倒底会出现什么怪现象?是会张嘴咬人还是怎的?”刘老大喝口茶,盯着黄四良说。 “嘿,张嘴咬人它倒不会,就是有时候看到那镜子中的影子,不是我的样子,而是一股黑烟。”黄四良脸上升腾起惊恐之色。 “一股黑烟?哈!”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就没出现什么人吗?我还以为里面会出现什么张牙舞爪的长发女鬼呢!” “嗯,听黄兄说是这镜子会有什么怪现象,我也以为是有女鬼什么的,本来这东西多是女人所用嘛!”刘老大看着我会心一笑,“不过,古镜之中能出现一股黑烟,确是奇闻一件啊!” “嘿,这还不算完呢!”黄四良苦笑道:“那股黑烟过后,镜子中就会出现一双血手,在直在拼命似地抓啊抓啊的,看得我头皮发麻﹑胆战心惊的!” “哦,出现黑烟后还有血手出现?到底是真有血手从镜子里伸出来,还只是镜中的影子啊?”小李惊奇地问道。 “当然不是真正的血手,而是镜中的影子啦!” “黄兄,此话当真?这镜子中真能出现黑烟和血手?”刘老大看来酒意清醒不少,很是认真地问道,“黄兄不会是在酒后开玩笑,逗我们开心的吧?” “嘿,山村小民的,哪能和几位长官乱开什么玩笑!要不是真有这种事儿,一个破镜子,我也不会拿出来献丑啊!”黄四良讪笑着说,“刚才听小耗子说几位长官有什么阴阳眼,这次还得了定魂珠,所以,所以我想请几位长官给我瞧瞧,这个镜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用的玩艺儿里面,要是出现个美女娇娥的,还可以理解,就算是出现什么女鬼也不妨事的,反正她又不会出来害人,又有什么好怕的?怎么可能出现什么黑烟血手的?”大傻兄弟拿过那面古镜,翻来覆去地打量一番,冲着镜面死死盯着说,“兄弟我还真能看到鬼魂什么的,现在倒要看看,一个破镜子能作什么祟!” 我们都知道大傻兄弟自从偶遇鬼差大哥的阴阳珠以后,确实是有异能出现,能见鬼魂,现在看他如此认真地打量着那面古镜,全都凝神住嘴,盼望着他能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但那大傻兄弟看了半天,也是一脸失望地说道:“黄兄不会在瞎扯骗人吧?兄弟我这双眼,可真是能见阴阳鬼神的,不信你可问问你侄子;但我瞅了半天,这镜子里面出现的,还是我大傻啊!” “你照镜子,镜子里不出现你大傻,难道会出现个潘安不成?”狗蛋打趣道。 “这个,这个有时会出现,有时没有,并非每次都能看到的,而且那股黑烟变淡以后,接着出现的那双血手,鲜血直淌,很是恐怖吓人的!”黄四良补充说。 “黑烟血手?这个镜子里……不出现女人,反而出现些莫明其妙﹑恐怖吓人的东西,真是让人想不通,而且还那么惨!可惜它不常出现,而我们明早就得走,没办法看到啦!”大傻兄弟一付好奇而又无奈的样子。 我们几个也是深有同感,一个青铜破镜的,就算是有些诡异,最多不过像传说中那样,月圆至阴之时,出现个女鬼的影子而已;而这个玩艺儿里面却是什么黑烟血手﹑拼命乱抓,真是令人想要见识见识。 “嗯,几位长官要是真敢看看,还是有机会的!”黄四良说,“虽然那现象不是随拿随看,但每到午夜时刻,它就会准时出现!所以平常我都用红绸包住它,不是珍藏它,而是想用红色避邪嘛!”黄四良诚挚地说,真的希望我们瞧瞧那个怪现象似的。 “要是这样的话,今晚我们弟兄几个倒要瞧瞧!”刘老大低声说道,声音不大,却让黄四良面现喜色,连连称好:“好好好,那咱先慢慢喝,边喝边等!” 重整杯盘﹑再上坛酒。我们七个又浅酌慢饮起来,借以消磨时光。 古人说的是“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今晚之宴,对于我们来讲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单等午夜看那黑烟与血手”!等到午夜时分,我们已经喝有**分醉意。 大傻兄弟听刘老大刚说已至午夜,就迫不得已地掀开那片红绸子,伸着头直盯古镜镜面。 从大傻兄弟眼神中我就知道,黄四良确实并未撒谎,青铜之镜中一定出现了什么异象!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古镜(2) 第二百三十二章古镜(2) 因为,大傻兄弟原本迷离朦胧的一双醉眼,在他看到那古镜之后,竟然立即变得清亮有神,嘴巴也是半张着,眼珠瞪得铜铃似的。 刘老大推开大傻,低头看了一眼那面古镜之后,也是双眉紧锁﹑一脸凝重,眼神直楞楞地盯着古镜不曾离开。 刘老大看后直身离开,没有说话,而是示意我们几个也过去瞧瞧。 我接着起身迈步,俯身向那镜中看去。小李他们几个也围了过来,我们一块朝那古镜看去。 午夜时分,外面漆黑一团,室内一盏油灯也昏昏欲睡似的发出不甚明亮的黄光。 借助那片黄光,只见原本模糊不清的古镜镜面,上面确实出现了淡淡的黑烟,弥漫了整个镜面,接着出现一双鲜血淋漓的大手在拼命狂抓着,最后五指伸开﹑血液下淌,似在求救一般。 但从始至终,镜面中从未出现什么人脸与鬼怪,更别提什么美女娇娥! 我们几个人围着那个古镜看了一会儿,全都愣在了那里,只顾发呆﹑沉默不语。 过了好半天,刘老大才用那片红绸盖住铜镜,接着紧紧地盯着黄四良,低声问道:“黄兄,请恕兄弟直言,这面古镜,应该不是你祖上家传的吧?” “这个?”黄四良愣了一下,没想到刘老大竟然问起古镜的来历,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最后还是点头承认:“这个,确实不是黄某家传之物!” “那么,黄兄的意思是,这个古镜是你路边捡来的﹑还是在古墓中所发现的?”刘老大依旧平静地问道。 “不,长官这次真是误会了!那盗墓摸金之徒,从古至今多无善终!我黄某虽穷,却从不去做那缺德之事!况且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黄某盗墓,也不会拿回这个鬼东西啊,不但不值钱,而且还可能是个祸害!” 黄四良听了刘老大的话,是连连摇头摆手,进行否认。此言应该不虚,若那古镜是他盗墓所得,拿出来与官军过目,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请恕兄弟直言,如有冒犯,还请包涵!”刘老大拱了拱手,又向黄四良问道,“黄兄,我相信你不会做那丧天害理﹑昧尽天良之事。不过,是不是有人杀人越货,而黄兄你路过现场时捡到这面古镜的?” “咳!我说长官哪,你这不是在拐弯抹角的问我,这个镜子是不是我杀人越货得来的嘛!我黄四良对天发誓,绝对没有那回事!否则让我全家不得好死﹑死无全尸!”黄四良赌咒发誓﹑极力否认。 农村人对发毒誓那一套是甚为重视的,绝对不会信口胡说。黄四良这样一说,把我们几个全都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非偷非抢的,难道这古镜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 沉默了一会儿,黄四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了起来:“诶!我原指望几位长官,用阴阳眼看看这镜子倒底有什么邪气呢,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不瞒各位啦!这个镜子确实不是家传之物,也不是劫路而来,更非是探穴盗墓所得。” “黄兄多多包涵,我们也是酒后乱说,还请兄台不要放在心上!”没等黄四良说完,刘老大就满含歉意的说道,“既然我们有缘相遇,黄兄但讲无妨,说不定我们还真能解开这古镜之谜呢!” 毕竟我们在人家家中酒足饭饱后,又怀疑人家的人品,自是不甚恰当。刘老大如此一说,我们几个也是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没事,这个古镜,虽不是黄某偷抢盗墓所得,却也并非花钱买来的。要是说起它的来历,还真是让人有点不可思议。反正今晚没事,我就如实讲讲吧!”黄四良说完这话,就对我们娓娓道来:老话说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像我们这样穷山沟里的山野小民,这里的土地你们也看到了,地薄收成小,一亩薄地收不上几袋粮食,遇到大旱大涝的年景,甚至连种子都收不回来的情况也有! 所以嘛,平常没事时,我也顾不上什么打猎不打柴﹑砍柴不打猎的老规矩儿,时常到山上转转,砍些柴﹑打个山鸡野兔﹑飞禽小兽的,换些零钱或改善改善生活。 自从小耗子莫明其妙地从家里不见后,全家人只顾找他,也没时间砍柴打猎,后来实在是找他不到,我也只得重新照顾家里的生活。 大概一个月前,我在追赶一只野兔时,打了几枪也没打着,只顾低头跑着追呢,却被它领到一个非常偏僻的密林里,那只兔子一下子钻进一个不大的山洞里了。 一路追来满身是汗,我当然不愿轻易放弃,而且那只野兔确实很肥壮,估计炖一锅够全家人吃一顿的。 到那洞口一看,那个小山洞不是什么深窟大穴,也不用担心里面会有巨蟒猛兽,当时又值晴天白日晌午头的,所以我就钻了进去,想要逮到那只野兔。 没想到刚进洞口不远,眼睛还没适应过来,就发现一道白光直射而来。 我眯缝着眼睛,侧身一看,里面像是有个东西正对洞口,在反射着太阳光,恰好照到我脸上。 我走过去一看,是一枚铜镜子,就捡了起来,心里却很是奇怪,这个鬼不下蛋的荒芜土洞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老式的东西呢,而且不在地下,就像是被人直接摞在地上一样! 我抬头看看,那个洞口确实不大,也不像是什么古墓大坟。正当我心里盘算着,看来我黄四良是该时来运转了,在这么个鬼地方都会捡到古镜子,说不定还是值钱的老古董呢! 而且我还思忖着,这里面一定还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正当我准备进去好好看看的时候,突然里面一股冷风吹来,吓得我浑身一凉,立即掉头就跑。 回到家里,我还感到后背发凉呢,因为那股冷风,绝对不像是什么自然之风,而是阴森森的寒气逼人! 无论如何,至少我捡到一个并不常见的古镜,虽然没有逮到那只野兔,心里也算是非常高兴,因为这个古镜若是什么古董名器,说不定还能换不少钱呢! 那天晚上,我在灯下翻来覆去地看那古镜,希望能发现些什么图案印记,用以证明它的来历出处。 结果不但没发现它有什么值钱的地方,反而镜子里出现了一股黑烟﹑两只血手,吓得我差点把它扔出去。 后来一想,管它呢,至少它还是块铜,改天还能换包烟或盐巴什么的,于是就留了下来。 为了避免它作怪,农村人都相信红布压邪,所以我就弄了块红绸子包住它,藏了起来。恰在今天遇到几位长官,而且听说长官有能见鬼魂的阴阳眼,和能镇鬼魂的定魂珠,所以才想请几位过过目的。 那黄四良讲到这里,看他神色并无一点虚假之意,我们几个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虽说不上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至少也算是以多疑之心,去猜测老实人之腹! 为了表达歉意,刘老大站起来说道:“呵,看来是我错看黄兄了,这样吧,明天我们弟兄几个,陪黄兄到那洞里去瞧瞧!若是真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一概算黄兄所有;如果有什么吓人害人的东西,凭我们手里的家伙,不管它是巨蟒怪兽,还是什么鬼怪邪物,统统交给我们几个处理!” “这真是太好啦!太好啦!”黄四良握住刘老大的手激动地说,“长官哪,不是我黄四良贪图那里面的什么东西,人嘛,都有好奇之心,我还真想到里面去瞧瞧,就是一个人有点害怕;而且这次正好可以了解一下,这个镜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如果里面真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见者有份,一律平分!” 刘老大酒后看似仗义的这个决定,让黄四良一家甚为欢喜,我们几个也是豪气冲天,准备明天前去闯上一闯。没想到世事难料﹑无奇不有,这次不但让我们几个面临大凶险境,而且因为延误了几天,回去后与团部失去联系,使我们五个走上了更加坎坷的道路。 当晚,我们五个挤在一块大炕同眠,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简单吃过早饭后,黄四良就领着我们向村后的荒芜深处走去。 一路上披荆斩棘不必细表,在接近中午时分,黄四良终于将我们带到了一片荒草连天﹑藤萝密布的陡坡之处停了下来。 如果没人领路,确实不易找到这个地方;就算到了这个地方,如果没人指引,仍是不易发现在一片荒草藤萝之中,竟然隐藏着一个不到一人来高的小洞。 “几位长官,就在这里了,那个古镜就在这里不远处找到的!”黄四良指了指洞口说,虽有我们数人持枪同行,但他却站着不动,并没有一块进洞的打算。 “嗯,好的,黄兄那就在外面等着,这个古镜先给我拿着,我们弟兄几个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刘老大示意我们作好准备,接过黄四良的那枚古镜装入口袋中,一手提着照明灯,一手紧握手枪在前带路。 洞口不大,我们需要低头弯腰才能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个山洞与我们所遇到的其它怪洞大不一样,里面既没有乱七八糟的岔道洞口,也没有越走越宽阔的地宫模样,就是一条高不盈丈﹑宽仅数尺的小道一条。 “刘老大,这个洞如此笔直而且不甚宽敞,倒像一条巨蟒那样啊!”小李低声提醒道。 “是啊,这样的洞确实并不多见,既不越走越大,也不崎岖险峻,真像一条神蟒直接撞成的一样!”刘老大说,“不过这样也好,如果里面真有什么怪物野兽的,一枪就可直射到底儿!” 听了刘老大的话,我们几个原本有些紧张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因为刘老大所言不差,我们四个均持枪前进,如果前面真有什么东西从前面冲过来,数枪齐发,这个直线洞内,连个拐弯躲避的地方也没有。 可惜的是,看来这个不大的直洞之内,所隐藏的并非什么毒虫猛兽,而是其它什么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因为我们进洞不过数丈远近,就感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隐隐有如黑雾一般,紧接着就听大傻兄弟惊叫一声:“血人啊?”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古镜(3) 第二百三十三章古镜(3) “血人?血人在哪儿﹑在哪儿啊?”小李急促地冲着大傻问道。 我们几个四下旁顾﹑举枪警戒,只见漆黑一团的荒野山洞之中,照明灯发出一道惨白的光柱,洞内积年尘埃在光柱之下如烟似雾,充满了神秘诡异;而光柱之外伸手不见五指,整个洞中阴森森﹑冷嗖的,令人毛发皆张。 大傻兄弟的一句“血人”,让我们几个立即停步张望﹑心里发毛,举着枪随时准备射击。 “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弄得浑身血淋淋的?哎呀,是开膛破肚啦!站住!不要再过来,否则我就开枪了!”大傻兄弟端枪作瞄准状,对着前面大声叫道。 阴森森的山洞中,任凭我们睁大双眼,除了那道惨白光柱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本能地感到前面似有什么可怖之物。 不用说,那大傻兄弟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血人,与古镜中的那双拼命乱抓的血手是否有关,它是否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伤害! 毕竟在黑漆漆﹑阴森森山洞之中藏身的,绝对不会是什么慈悲为怀的上仙正神。想必它不是害人的山鬼妖邪﹑就是居心不良的野魅凶灵! 只可惜我们几个人,除了大傻兄弟恰开天眼﹑可见鬼怪之外,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持枪而立,却也只是看着空荡荡的前面无可奈何。 “哦,你也知道举手投降啊?算了算了,人走人道﹑鬼走鬼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招惹谁最好;如果不想找碴儿,你就赶快走吧!”大傻兄弟放下枪,冲着前面摆了摆手。 听到大傻兄弟说那血人还知道举手投降,我们顿时松了口气,这样处理最好不过了,只要那个所谓的血人赶快回避,我们自是不想招惹麻烦。 只可惜人无害鬼心﹑鬼有害人意。还没等我们说话,大傻兄弟又来了一句:“我说你一直不走,到底想干些什么吗?是想找我们的晦气么?” 古人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个在我们前面挡路的血人,虽然我们看不见,但我们心里明白:它绝非无故现身,而且大傻兄弟数次相告,它仍是不愿离去,究竟意欲何为? 看来此洞大凶,说不定那个诡异古镜,就是它用来引诱我们进洞受死的不祥之物! 正在我们紧张兮兮的时候,大傻兄弟的一句话又使我们迷茫不已! “咳,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只要不找我们麻烦,我大傻就当没有看见;但你站在前面不走,又不说话,到底想干什么嘛!”大傻兄弟冲着前面叫嚷着,“哎,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跪下来干什么?只要你不惹我们就好了,快快起来再说!” 我们站在那里,像是几个傀儡一样陪着大傻,进退两难。直愣愣地看着大傻兄弟一个人冲着前面,像巫婆神汉那样自言自语着。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大傻兄弟不知哪根神经出了毛病,他竟然自作主张﹑信口雌黄地说了一句令狗蛋颇为不安的话来:“看来你也并没有害我们的意思,要是真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那你就借人身体还魂说话吧!对了,要不你干脆暂借我这狗蛋兄弟的身体,好好和我们说说算了!” 狗蛋当然是连连摆手摇头,冲着大傻气呼地刚说了句:“大傻你小子是不是想害死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他浑身一阵颤抖,立即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对着我们倒头便拜。 我们几个知道这狗蛋兄弟一向禀地瓤﹑阳气弱,当年他爹给他取这个贱名字,就是为了好养活,虽然他好歹顺利长大了,但平常也是不少招惹那些孤魂野鬼什么的,但他这次却是被大傻兄弟主动给推出去的。 见狗蛋兄弟如此动作,我们明白现在的狗蛋,肯定已经被这山洞里的什么东西附体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借用狗蛋身体的血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看来山高必有怪﹑水深必有精,这荒山野洞的,真是不能乱闯乱进的,只可惜我们已经进来了!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我刘永福终于雪恨有望啦!”狗蛋兄弟的声音,早已变得如同路人,看着大傻激动得涕泪横流﹑边哭边说。 “我说这位,这位什么来着?先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还没搞清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大傻摆手示意“狗蛋”不要激动,“对了,你叫什么,刘永福?那个青铜梅花镜中出现的血手,也是你的吗?那个破镜子是你故意想引诱我们过来的么?” 大傻兄弟冲着他一连串的问个不停。 狗蛋兄弟,其实是那个刘永福,听到大傻兄弟的问话,连连点头称是,悲痛中又透露着一丝欣慰地说:“对对对,那镜子中的影子,只是我刘永福的一魂一魄而已,现在得以魂魄相聚,才能鸣屈诉冤啊!” “鸣屈诉冤?哈,我们几个还以为你是什么害人的厉鬼妖邪呢!”大傻兄弟回头看着我们说,“刘老大,你看这事儿咋弄?他竟然说他还要鸣屈诉冤呢!” 那刘永福倒是甚有眼色,一听大傻兄弟向刘老大请示,就明白我们这些人中,只有刘老大才有决定权。 他立即上前一步,向我们几个深躬施礼之后,才恭恭敬敬地对着刘老大说:“小民刘永福见过长官,还请长官能帮我们兄弟两个报仇雪恨!永福下辈子当牛作马﹑结草衔环也会报答各位的大恩大德!” “先别这样﹑先别这样,我们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呢!”刘老大沉稳的说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就你一个而已,现在却又说什么你们兄弟两个?你先别急,慢慢说;如果真有什么不白之冤﹑血海深仇的,只要我们弟兄几个又能出上力的话,我们自是不会袖手旁观!” 听刘老大如此一说,那刘永福又是连连鞠躬,这才抹把眼泪,讲了起来:我叫刘永福,弟弟叫刘永贵,都是这附近刘家沟的百姓。只因我生前一时迷惑,才酿成杀身之祸,铸成这千古恨事。 一年前,我还在刘家沟做私塾先生,教那些深山荒村里的小孩子们启蒙识字。只有如此,那些孩子们将来才有可能走出大山之外去上公学,我也借此糊口为生。 山村较穷,没有办法建筑学堂,我们就在村头不远处一座荒废多年的老庙中读书识字。 村头的那座老庙,不知道建于什么朝代,虽然残破不堪,但那间大殿倒也能遮风避雨,可以作为孩子们的学堂;而且那大殿旁边,尚有两间厢房还算完好,我就一个人住在那庙内厢房之中。 在那座破庙中,我白天教孩子们识文断字,晚上一个人就在那阅览群书。虽然生活清苦,倒也自得悠然之乐;而且逢年过节时,乡邻们所送的大米白面﹑蔬果酒肉,我还能送给那打猎种田的永贵兄弟一部份,乱世之中,我也安贫乐道﹑别无奢求。 说来不怕长官们笑话,我刘永福当时三十挂零,了然一身,虽有诗书相伴,奈何人性使然,常盼天降奇缘,纵然不是什么红粉知己,哪怕是个知书达礼的村姑,永福也就很知足了。只可惜父母早亡﹑家境太差,不过是徒自叹息而已。 闲暇之余,常以蒲留仙老先生的《聊斋志异》作为寄托。想那》,真是令我十分神往! 不是永福异想天开,而是凭我家世,寒门穷舍的,自是无人上门提亲,也只能望书兴叹,自我安慰罢了。 或许苍天有情,或许是《聊斋志异》所言不虚,那年夏天的一个夜晚,青灯苦读之后,正在困乏将歇之时,突然听到我所住的厢房门外,传来几下轻轻的敲门声。 我问门外何人,却是无人应答。 那个破庙之中,只有我一个人居住,附近也并无邻居,是谁会在深夜敲门造访呢?我不敢乱开房门,只是在凝神细听观望。 然而,那敲门之声时断时续﹑若有若无,看来并非是什么粗鲁歹人。我只得壮着胆子打开房门出去查看。 但那门外却是并无一人,当时月亮很明,百步之内若是有人,至少能看清人影。 我回房内又等多时,那敲门声果然再次响起。这次我立即开门冲了出去,仍是人影也没一个,想想自己平常并无财箔随身,应该不会招惹那些梁上君子才是,也就心里放松不少;不过,这深夜之中,到底是什么人在如此折腾我呢? 几次三番之后,我倍感疲倦,只得吹灯休息。 大约午夜时分,那个敲门之声再次响起来,将我从梦中惊醒。这次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没来得及点亮油灯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开门猛地冲出,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几次三番的捉弄于我。 没想到这次开门之后,却发现门外不远处站有一人,对方的面目在朦胧的月光之下看的不甚清楚。 只见那人长发高挽﹑身材苗条,衣着打扮极像那大家闺秀一般,默然站立门外,手抚秀发,低头不语。 见是一年轻女子,我消了消气,很是平静地问她是何人,找我何事,为何深夜到此造访等等,但她一言不发,只是低头站在那儿亦未离去。 也是我当时心存念想,竟然回屋点灯,穿戴整齐后,出门请那姑娘进去一叙。 那姑娘却突然快步冲到我屋内,一口吹灭了油灯,反身搂抱住我。 咳!真是万恶淫为首﹑守德不引祸。当时我只以为是遇到了附近的花痴一个,也就,也就,咳,也就那样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古镜(4) 第二百三十四章古镜(4) 第二天天明时分,等我醒来时才发现,昨晚那个花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去。 当时我也并未多想,只是认为对方可能是附近村里的花痴而已,或许对我有些好感,白天不好意思,晚上才偷偷出来相会而已。 突然奇缘从天而降,红粉佳人翩翩自来,我当然是喜出望外,整个白天都沉浸于喜悦之中。 没想到我刘永福虽然家徒四壁,但多年以来苦读学习,终于腹有诗书气自华,盼来了书中颜如玉!就是不知道昨晚那个佳人,今晚还会不会再来? 到了晚上,我早早吃过晚饭,洗漱一番之后,烧水备茶﹑坐在门外,准备等她来时,与那佳人一块品茶赏月﹑促膝夜谈。当然,也顺便问问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是否婚配。 可是,那晚我一直坐到明月当头﹑将至午夜,那个佳人却是仍未出现,我心里非常失望,难道我和她之间,只能是露水之缘么? 我虽然心里十分失落,却也毫无办法,又坐立不安的等了片刻,仍然不见她前来,我也只得怏怏不乐的进屋休息。 当我刚刚吹灯上床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几下轻轻的扣门之声。 我当然喜出望外,没来得及点灯穿衣,就跳下床来去打开房门。一个袅袅娜娜的身影钻了进屋,正是昨晚的那个佳人! 我非常高兴,正要点灯与她聊聊,也顺便看清她的玉貌花容,却被她一把拉住,示意我不要点灯。 当时我心想,或许人家一个妙龄女子,私自夜会情郎,肯定是不好意思而已,也未多想,就不再点灯,与她在床边面窗而坐。 我问她的家可在附近?她微微点头承认,并未言语。 我再问她是否定亲﹑有无婆家?她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摇头否认。 我又问她,我刘永福家境贫困,你会不会嫌我不名一文?她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摇头表示不会嫌弃。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妙龄女子,虽然容貌姣好﹑身材绝佳,可惜天嫉红颜,让她生成了一个哑巴! 真是造化弄人啊,纵使她粉雕玉琢﹑眉目如画,如果一直不能说话,也算是憾事一件——怪不得她现在仍未嫁人,肯定是高不成低不就,才拖延至今! 虽然她不会说话,不能与我共谈诗书风月,但以她的身材长相,也绝对是我这个穷小子望尘莫及的,若是与她能堂堂正正成为一家,对我来讲当然是好事一件。 我心中窃喜,准备等水到渠成之时,就向她提出婚嫁之事。 但那佳人每次深夜前来,总是不让我点灯细看,一夜温存之后,在天亮以前悄然而去,从来也没让我看清过她的面目真容,更没有告诉我她芳名叫甚﹑父母何人。 时间一长,我就慢慢的怀疑起来:这个佳人,从来不见阳光,夜里来﹑黑里去,天天如此,谁家女子能经常这样?不计名节﹑不要归宿?更何况这附近几个小山村中,我转了多少遍也未曾见有这等脱俗佳人! 看看面前桌上的那本《聊斋志异》,我心里是猛地一震:难道她,她并非附近人家的一个花痴,而是异类精灵变幻而成的么? 一想到这里,我吓得浑身冷汗顿出!如果她真的不是人类,那么她会是什么变成的呢?山妖?花魂?狐精?鬼怪?我不敢再想像下去! 要知道,《聊斋志异》里的花妖女鬼﹑狐仙精灵,也是有好坏之分的。有的是蕙质兰心﹑温柔善良;有的却是心藏祸机﹑吸血摄魂。 不知道我所遇到的这个红粉佳人,会是哪一类的呢?这事儿对我来讲,到底是福是祸? 当天晚上,她又如期而至。 她的美貌与温存,让我忘记了害怕。就像《聊斋志异》中的那些异类红粉佳人,美丽善良﹑温柔多情,又不像世俗女子那般需要聘金彩礼,我只是山村穷小子一个,能得遇此等佳人,夫复何求呢? 又过数天,她仍是深夜而来﹑顶星而走,温柔有加﹑并无恶意。我也就慢慢放下心来,不再害怕。 只要她无害我之心,得一异类红粉知己,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呢!我当然深感幸运,不再忧心忡忡。 如此过有一个多礼拜,我也甚感不安,觉得很对不起人家,不能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归宿,这岂是知书明礼的大丈夫所为? 另外,就算她是异类,要是与她能结秦晋之好,终身厮守﹑白头到老,岂不更好? 所以,在遇到她十天左右的一天晚上,当她再次前来时,我终于鼓起勇气向她提起此事。 我非常真诚地向她表示,我们虽然现在如胶似漆﹑两情相悦,但没有名份﹑见不得光,终是不好;而且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将来若是被人发现,毁了名节,反为不好;不如我们结为夫妻,日夜相守,你看可好? 我本来以为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令人难以想像的是,那天晚上,她竟然轻启樱唇,告诉我说,她小名叫做阿紫,家住后山,要想长相厮守,也是可以的,只不过。 莺声燕语让我兴奋异常﹑豪气顿生,更何况她表示可以与我结发长守呢!所以没等她说完,我就急不可待地告诉她,只要与她能结为夫妻,火海刀山我在所不惜。 因为,我心里很清楚,她若为精灵仙家,自然不会要我出什么聘金彩礼,更不会要求我置产建屋,要是那样的话,我却真是无能为力,毕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我只是一介书生! 但她要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却从身边拿来一方香帕递给我,告诉我说,如果我相信她的话,就请我不要猜忌于她,要我明天务必到后山某处找她,她就在那里等我,则可永结秦晋;否则良缘尽矣。 天色将明时分,临走前她又殷殷交待于我,让我切不可将此事告知他人,并再三给我讲述了后山那个地方的特征,以及沿途路径等等! 吃过早饭,我就安排学生放假一天,好去处理个人终身大事。 当时我也清楚这事实在离奇诡异,甚至有些荒唐,但想到我与她半个多月的卿卿我﹑如胶似漆,她早已在我心中扎根甚深。 虽然我知道她并非人类,但这么长时间,她并没有半点害我之心,想必她就是山间一花魂精灵,迷恋红尘﹑沉溺人间而已。 为了她,我当然并没有往坏处考虑太多,于是穿戴一新,带上些零食果品,就按照她所说的方向走去。 当时正值盛夏时节,一直走得汗流浃背﹑浑身湿透,才在午后时分来到一片荆棘遍地﹑荒草连天的地方。 那个地方非常荒凉,看来并无猎人樵子的踪迹。到处是荆藤荒草,连一条人行小径也没有。要不是朗朗白日,我还真不敢到这个地方来。 按说这个地方与那阿紫所说的甚为相符,可那周围别说没有人烟,就连一个坟包也未发现! 这个阿紫,她到底是什么变的?她让我独自前来,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我慢慢的害怕起来! 一阵风起﹑荒草乱动,原本藏匿在深草中的嶙峋怪石,也若隐若现,像似鬼魅怪兽一般;不远处几声老鸹乱叫,更将周围衬托得死寂恐怖!放眼四周,只有我一个活人站在那里。 在性命与美色之间,我当然选择了前者! 就在我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叫了起来:“过来呀,我就在这里!” 没错,那个莺声燕语正是阿紫无疑! 我立即精神一振,不再害怕,但四下看了一圈,却并未发现阿紫的身影。 我欢喜地大声叫着阿紫,告诉她不要再藏起来捉弄我了,快快出来吧! 前面荒草丛中响起一阵咯的笑声,笑得我心里痒痒的,也就顾不得多想,大步向那荒草丛边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叫阿紫出来,但她却是只在里面咯轻笑,就是不肯出来见我。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调皮爱闹,我只得从旁边矮树上折下一根树枝,去拨开那片荒草野藤,想要找她出来。 但我循声挑开那片野藤之后,却发现荒草长藤之下,一个不大的洞口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那个洞口虽然不大而且向阳,却显得阴森森的,很是吓人。 我心里猛地一凉﹑幡然顿悟:这个阿紫,绝非善类!如果她只是花草精灵,一定不会住在这个幽深阴冷的怪洞之中! 她引诱我到这里,绝对是不怀好意,甚至是。 想到这里,我只感到背上发凉﹑头发直竖,心脏狂跳不已!我立即转身,就要向后跑去。 可惜我只想好事﹑不计后果,孤身一人被她引诱到这人迹罕至的荒野怪洞旁边,正如羊如虎穴,难得善终啊! 就在我转身回头的一刹那间,只见一股黑烟从洞内冲出,弥漫在我周围,一个巨大的力量将我拖到洞里去了。 我本一介书生,又无什么功夫在身,当时我处在那阴森森﹑黑漆漆的洞中,吓得浑身无力﹑瘫软在地,只是嘴里不停地哀叫着,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就在我高声呼救求饶的时候,一股冷气从洞内冲出,同时头上一凉,一些粘稠的液体就从上面流了下来,淌到嘴角腥腥的﹑咸咸的! 不用说,肯定是什么东西抓破了我的头皮,上面淌下来的那种粘稠液体,是血无疑! 都说是狗急跳墙﹑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人在临死之前的的胆量﹑力量,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更何况我年纪轻轻,被那个鬼东西诱惑到此,心里正是十分窝火呢! 所以当我闻到血腥之气,知道那个东西真有害我之心,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头顶,立即破口大骂,并起身往外就跑!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没等我起步冲出,一双冰冷的东西就当胸一抓,我顿时感到胸前皮开肉破,几个尖锐的东西直入胸内! 我本能地用手护住胸前,拼命的往外挣着,结果是顾此失彼,黑漆漆的眼前传来一阵冷笑声,让我毛骨悚然,正在迟疑间,那双冰冷的东西又向下一划,弄破了我的肚子! 我只感到肚子直进冷气,似有东西从里面掉出,赶快用手去捂,托在手上的却是一团粘糊糊﹑热腾腾的东西! 我知道肯定是肠子流了出来,又加上手上热流不断,想必是鲜血直流,从指缝中不停地往下淌着,周围的血腥之气更加浓烈。 肚子破了之后,我手托一团滑腻温热﹑尚在蠕动的肠子,肠子里端连着的五脏六腑发出阵阵揪心的疼痛,让我疼得浑身直冒冷汗! 我感到身上的力量,正在快速地从我身上流出,而且浑身颤抖个不停,也不敢再冒然前冲,只怕一不小心,那肠子就会从肚子里掉了下去! 想到那个阿紫,我无害她心﹑她有害我意,相识以来,我并未曾有负于她,而且为了结为夫妻才冒险前来。然而她竟然如此歹毒残忍,不但要取我性命,还要这样折磨于我! 或许是血流失太多,我慢慢的头晕眼花,身体也像一团棉花那样发软无力,但求生的**让我不得不向她屈服,我用尽全力的求她饶我一命,放我出去。 但我得到的却是一句让我死不瞑目的回答:“哼,我不但要你死无全尸,而且就连你的兄弟永贵,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他。” 要说我出去私心﹑误信妖邪,但我也付出了年轻的生命,这个代价已是不小;但要说连累到我那勤劳善良的兄弟,我当然是死不瞑目! “你这妖孽!害我一人还不够么,这事与我兄弟又有何相干?”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叫嚷道。 回答我的只是一双冰冷的爪子,直楞楞地从我颈后插了下去!那种冰凉痛苦直入骨髓,我感到自己终于解脱了,轻盈盈的飘了起来! 心中挂念着我那老实巴交的兄弟,只怕他再中阿紫妖孽的毒手,我立即向外飞奔而去,就在快到洞口之时,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我就感到自身一分为二,其中的一部份就冲入了白光之中,另一半则留在洞内无法出去!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道白光,就发自于一枚青铜古镜之中,我的一魂一魄,早已进入那枚古镜之中! 魂魄不全,剩下的部份也只是困在洞中苦苦等候,盼望着有朝一日上天见怜,能够诛杀妖孽﹑报仇雪恨! 后来恰遇一中年农夫,我本想向前向他诉冤,无奈阴阳两隔,又加上我身上冤气太重,吓得他只捡了那枚铜镜,就慌忙飞奔而出。 听那刘永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的如此详细,我们几个都是感叹不已! “诶,这事儿真……离奇,兄弟确实死得很惨,而且很冤!”刘老大叹了口气问道,“那么,害你致死的那个阿紫妖孽,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现在在哪里?” “谢谢长官同情!其实至今我也未曾见到过那个阿紫的真面目,更弄不清楚它究竟是个什么精怪邪物,所以我才将具体经过讲详细点儿,想请长官帮我一把!”刘永福直愣愣地看着刘老大。 “哦,原来你至死都是个糊涂鬼啊!”大傻兄弟口无遮拦的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它是鬼是妖,那我们弟兄几个怎么帮你呢?” “确实是的,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妖孽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也再没有出现过,我想她一定是去迷惑我兄弟去啦!”刘永福咬牙切齿地说。 “嗯,这事儿恐怕真不好办,比前天我们在那百鬼楼下,所遇到的巨鼠要麻烦的多!”我对刘老大说,“好在这个刘永福,家就在附近的刘家沟。要不,我们到刘家沟问问情况,然后再到那破庙中看看再说?” 像这样的离奇怪事,我们还是头一次碰到。一个破镜子中,竟然出现黑烟血手,本以为那血手就是害人之物,没想到它倒是被害之鬼;更重要的是,他虽然求我们帮他报仇雪恨,可连害他的是什么东西,他也说不清楚,我们当然很是为难! “这样吧,永福兄弟,我就有话直说了,你呢,虽死的很惨,但祸有因果﹑人鬼殊途,我们也没办法帮你,要知道我们也只不过是几个当兵的而已”刘老大最后说,“但既然上天让我们碰上这件事,看来还算有缘;这次我们到刘家沟,去提醒你兄弟永贵,让他好自为之,不要再被妖邪所迷!”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只要能救得我那永贵兄弟,我刘永福也就死而瞑目啦,下辈子我投胎当牛作马,也会报答你们的!”那刘永福说到这里,声音嘎然而止,狗蛋的身体软软的似要倒地一般,被我们几个扶住。 “啊,好冷!我们这是在哪儿呀?”狗蛋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说。 “没事啦,狗蛋兄弟!走,弟兄们,一块出去!”刘老大挥手领我们向洞外走去。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古镜(5) 第二百三十五章古镜(5) 我们几个扶着狗蛋兄弟来到洞外,就看到黄四良在洞口不远处徘徊个不停,很是焦急的样子,还时不时的往洞内瞅上几眼。 看到我们出来了,黄四良才长出了一口气:“哎哟,几位长官终于出来啦,可真是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你们。” “呵,以为我们怎么了?黄兄是不是以为我们全都壮烈牺牲啦?”刘老大笑眯眯地说,“黄兄以为我们弟兄几个都是吃干饭的啊!别说这个不起眼的小山洞,就算是穿山入地的大洞地宫,我们也闯过不少,不还一样好好的活到现在嘛!” “嘿,我,我不是担心几位长官嘛!毕竟这事儿是我引起的,万一几位长官在里面有个什么闪失,我可担待不起啊!”黄四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很是郑重地问道:“这洞里?到底有鬼怪妖邪什么没有?你们怎么进去那么长时间啊?我一直放心不下,早就想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就是,一个人有点胆怯!” “妖邪却是没有,孤魂野鬼倒有一个!”刘老大说,“黄兄你这枚古镜啊,可真它娘的不是个吉祥之物!” 刘老大就将我们在洞内遇到刘永福的情况,简单地向黄四良说了一遍。 “竟有这等事?那这个古镜,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害死刘永福那邪物的东西,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别让它万一找到我就麻烦大了!”黄四良看到刘老大将那枚铜镜递给他,连忙一把推开。 “刘老大,既然黄兄怕这个破镜子祸害他,你就先拿着吧,说不定这个镜子就是找到那邪物的线索呢!”小李插嘴说,“黄兄啊,这事还得麻烦你帮我们处理干净啊!” “不,我可不想趟这浑水!我黄四良有老有小的,可不能冒那个险,万一惹恼了那东西,可就完蛋啦!反正我又不要那个破镜子了,这事就与我无关!”黄四良摇头摆手,不愿招惹麻烦。 “黄兄啊,你说的倒是轻巧的很,要知道这事儿毕竟是你引起的,那个铜镜也是你拿回家的,要是我们走了之后,那鬼东西找到你,哼,刘永福的下场可是很惨的啊!”小李吓唬黄四良说,“要我说,还是斩草除根,除了那个害人精才对,你以为呢黄兄?” “不要吓唬黄兄啦!”刘老大安慰黄四良道,“黄兄放心,这事儿我们不会拖你下水的!不过,你要领我们找到刘家沟才行,当初我们可是从刘家沟百鬼楼下面进去的。” “好说好说,这个肯定没有问题!走,先回我家好好喝两杯﹑压压惊,我再领你们到刘家沟!”黄四良听刘老大如此一说,才放松地擦了把汗水。 “算了,就不到黄兄家打扰了,现在已过午时,我看咱们简单吃点东西,直接到刘家沟去吧!”刘老大安排我们取出所带的干粮饮水,分一些与黄四良,一块席地而坐随便吃了一顿,稍事休息,就向刘家沟走去。 这山沟里的路啊,看近实远。直到太阳离地还有一竿子多高的时候,我们才在黄四良的带领下,赶到了刘家沟。 这次进村之前,我们先在刘家沟村外碰到了一座破败不堪的古庙,想必就是刘永福所说的那个地方。 “走,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黄兄今天也赶不回去了,就和我们对付一晚,明天你再回家吧!”刘老大走在前面,向那座破庙走去。 “好,跟几位长官住到一块倒让我放心一点呢!”黄四良笑着跟了上来。 这座古庙确实极为残败,山门倒塌﹑院墙不全,连个牌匾也没有。也看不出建于何年﹑主神是谁,也许是很久以前,大户人家求神还愿所建的一座私庙而已。 我们几个信步走了进去,发现那间正殿虽然能避风雨,却并无桌椅板凳,想必自从那刘永福出事以后,这个临时的简易私塾也倒闭了。 我们几个人在庙内转了一圈,也特意到那两间还算完整的厢房中认真查看一番,却也并没有发现有关那邪物的任何蛛丝马迹。 “算了,还是先找那个让我们进百鬼楼的老大爷再说吧!”小李建议我们不要瞎转,当地事还须请教当地人,才有可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几天前那个领我们铲除投胎的岛国人,又请我们到百鬼楼的老大爷,在看到我们几个以后,吓面脸色苍白,一个劲地向我们摆手叫喊:“几位壮士,几位壮士,我知道你们死的冤枉,都怪我不该领你们去那个百鬼楼,老朽我,老朽我。” 没等他说完,我们几个就哈大笑,刘老大立即打断他的话:“大爷,什么死的冤枉不冤枉啊,这不,我们几个活的不是好好的嘛!” “你们,你们真,真的还活着?我还准备这几天给你们做法事呢!”老大爷惊魂未定地看着我们。 “放心吧,大爷,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热呼的?”刘老大上前一步,握住那老大爷的手安慰着说,“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给大爷你说一声,让大爷受惊啦!” 那位老大爷抓住刘老大的手,左看右看的,过了好半天才算反应过来:“呵,老糊涂了﹑老糊涂了!我还以为你们。咳,算了,不说啦!你们看天快黑了,赶快到家里坐坐吧!” 我们几个跟着老大爷来到他的家里,先给他全家又解释了一遍,说我们几个确实没死在那百鬼楼,这不,又好好的回来了! 他们全家当然是先惊后喜,非常高兴地安排我们坐在院里喝水休息。老大爷他们一家人全部忙活起来,做了一大桌子菜,弄了几坛烧酒,就在院里葡萄架下边喝边聊。 原来,我们几个在百鬼楼找到一个向下的洞口,在里面大战群鼠﹑巧遇黄耗子﹑射杀三只鼠王﹑放走地下冤魂,这一切他们村里的百姓当然不知道。 第二天见我们几个仍没有从那百鬼楼出来,老大爷就召集了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硬着头皮闯进百鬼楼,发现地下有个深洞,都认为我们必是遇害无疑,心里是又怕又悔又愧疚,认为我们全都遇害身亡﹑死无全尸了! 为了这事儿,他们还准备给我们请人做个法事超渡一下,甚至准备捐资凑钱,给我们几个人建祠供奉呢! 我们大笑不止。接着又将在百鬼楼下所经历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让老大爷一家甚为惊奇与高兴。 旧事讲完,又痛喝两碗烧酒。刘老大就借着酒劲打开了新话题:“大爷啊,你们这刘家沟,有没有个叫刘永福的年轻人啊?” “刘永福?你说是刘永福?”老大爷一听刘老大提起“刘永福”三个字,原本红光满面的他立即冷静下来,很是惊疑地扫视我们一遍,问道,“你们在百鬼楼里,遇到永福那后生了么?怎么没带他一块出来?难道他,已经死了么?” 看来那刘永福果然正是这刘家沟的人,而且老大爷对他相当熟悉。 “呃,那倒没有!听说刘永福以前在你们村教过孩子们识字?”刘老大不敢一下子把事情抖露出来,那样的话,不但影响刘永福生前的荣誉,而且会增加村里人的压力。所以他只能轻描淡写的试探着打听。 “诶,永福那孩子,是个好小伙啊!知书达礼,对人热心,就是一年前他不辞而别,至今也不知他到哪里去了!我们一直以为他是出山投笔从戎﹑当兵吃粮去了呢!”老大爷叹息一声,“刚才你们提起他,我还以为他也死在百鬼楼了,你们是听谁提起他来的?” “托梦,哦,对,就是托梦!”刘老大灵机一动,讲了起来,“我梦到一个小伙子向我们求救,他说叫刘永福,就是你们这刘家沟的人,所以我们才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托梦啊,你的意思是说,永福这孩子?已经没啦?”老大爷瞪大眼睛看着刘老大,呆呆地说,“这孩子真是命苦哇,不大点儿父母双亡,和他弟弟永贵两个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的,后来村里私塾老先生可怜他,又觉得他很聪明,就不要他一分钱,管吃管住教他念书,没想到,唉。” “大爷啊,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事儿谁也没办法,您老也别往心里去;对了,他那兄弟,就是刘永贵,现在在哪儿啊?他还好吧?”刘老大的话我们都清楚,要是刘永贵也已经不在人世,那就更麻烦了。 “永贵那孩子,自从他哥永福不辞而别后,他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找到,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怎么回事,现在还在家养病呢!” “大爷,永贵他家离这儿远吗?吃过饭我想去找他聊聊,他哥永福专门托我们去的!”刘老大决定夜访刘永贵,只怕他再中那妖邪诡计。 “我这屋后不远,那两间草房就是,吃过饭我带你们一块去!”刘大爷一听说永福已经不在人世,情绪也低落了不少。 “不麻烦大爷了,我看这酒也别喝了,赶快吃饭吧,吃过饭我们几个先找他聊聊再说。”刘老大把酒碗倒扣在桌上,表示不再喝了,我们当然也同样表示。 简单吃过晚饭,我们几个再三推阻老大爷不必领路,我们先去瞧瞧再说。 老大爷争执不过,只好在我们建议下,先安排黄四良在他家安歇,我们几个就向后面刘永贵住处走去。 刘永贵的两间草房,黑灯瞎火的一片黑暗。我们真担心他是否已经遭那妖邪毒手。 “永贵兄弟在吗?”刘老大冲着草房叫了一声。 只听“汪汪”两声,篱笆院里一条高大的猎犬咆哮起来。 “卧下,虎子!外面是谁在叫我!”草房内传来一个声音,一边喝住那猎犬,一边吱呀一声打开房门。 “是我们几个,你哥永福让我们过来的!”刘老大赶快报上他哥的大名,以免误会。 一听这话,那人赶快冲了出来,拉开篱笆大门,让我们几个请到草房内坐下,这才点上一个油灯。 黄豆大小的灯光下,草房内一张小床﹑几把木凳,十分简单。那个年轻人大约二十上下,身材不高,却十分敦实,脸上却是病殃殃的,很是蜡黄。 “长官,是要抓我壮丁吗?我哥是不是也被你们抓走啦?”那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呵,别误会,别误会,我们不抓壮丁的!”刘老大笑道,“你叫刘永贵吧?” “是啊,你们,你们刚才提到我哥,我哥他,他犯什么事了吗?”刘永贵一脸迷惑不解。 “事情是这样的,永贵兄弟,你先坐下,不要激动!”刘老大简单的将我们遇到刘永福的情况讲了一遍。 听了刘老大的话,得知他哥刘永福已经惨死,刘永贵立即泪如雨下。 手足情深,我们知道永贵弟兄两个相依为命﹑感情极深,只得默不作声,等他哭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时,他才咬牙切齿地说:“要是早知道原来那个东西害了我哥哥,我就是拼上命也要宰了它!” “你的意思是,你见到过那个东西?”刘老大很是惊奇地问道。 听了刘永贵的话,我也替他捏了一把汗。他最后的那句话,分明是说他曾见到过那个阿紫,只是幸亏他还安然无恙。 “没错!我确实碰到过那个该死的东西!当时我哥失踪才没几天,我到处找他也没找到,那天我回来的很晚,结果虎子,就是外面的那条大猎犬,一直在外面呜叫着,我出来一看,院门口站着一个人,模模糊糊看不清,像个女的!” 刘永贵搓了搓脸,蹲在地上接着说道:“当时我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还以为是谁找我有事,我就喝住虎子,开门走了出去,结果发现那个女的和你们说的极为相似!” “好险呐!后来呢?”刘老大追问道。 “后来她来找我几次,每次过来她也不说话,就是站在门外不走。我怕孤男寡女的惹下是非,不敢请她到屋里去坐,就连院子也没让她进来!”刘永贵恨恨地说,“要是早点知道,哼,我一定活活的剥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 “哈,我说兄弟你就别想剥皮抽筋的事了,你能幸免于难,就算是侥幸啦!要是你当时请她到屋里一坐啊,我怀疑她一样会迷住你,后果很难设想啊!”大傻兄弟没心没肺地笑道。 “好了,不扯这事啦!”刘老大继而一脸严肃地说,“我们还是想法弄清那个阿紫的底细才是正事!赶快除掉它,避免以后它还会害更多的人!对了,永贵兄弟,那个阿紫你白天见过没有?是不是附近村子里的?” 刘永贵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她很可能并不是附近的人,这三里五村的,我经常转悠,根本没见过那样的!说不定她是什么精怪变成的也有可能!” “它娘的,这事真难办!要是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精怪,无论它住在多大多深的山洞旮旯里,老子都敢进去击毙它!”大傻兄弟摩拳擦掌﹑愤愤不平地骂着,“可现在,连它是个什么玩艺儿都不了解,更不知道它住在哪里,你刘怎么办?” “有一点必须注意,为什么那个阿紫只害你们弟兄两个?永贵兄弟,你再想想,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什么邪物?”小李兄弟提醒刘永贵,“这么多人,它为什么单单找你们弟兄俩?你好好想想,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另外,那个阿紫会不会是个僵尸,或者是什么借尸还魂的?刘老大,你别忘了前段你讲的,那个金耳钉中的小梅姑娘?会不会和这事相似啊?”小李提醒道。 “现在还难说!对了,永贵兄弟,我这儿有个古镜,你好好看看,是不是以前曾经见过!”刘老大从口袋中掏出了那枚青铜梅花古镜,递给了刘永贵。 刘永贵接了过去,拿在油灯下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久,才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没见过这玩艺儿!” 我们和刘永贵聊了一会儿,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得安排他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以后凡事小心点儿,要是遇到阿紫那样的女人,千万不要上当等等,也就起身告辞,回到了那位老大爷家中。 老大爷并没有休息,早已给我们腾了一间房屋。见我们回来,忙将我们让进屋里,问我们情况如何。 刘老大再次拿出那枚古镜,递给老大爷:“大爷,本来这事我不想麻烦你老人家的,但那永贵一问三不知,也只好向大爷你打听一下,这个铜镜,以前你曾见过么?” 老大爷接过铜镜,在灯下只看了一眼就满脸惊愕之色,很是慌恐的问道:“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怎么可能在你手里出现?” 我们几个相视一下,都有一种“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绕了半天,原来这个老大爷就认得梅花古镜啊! 刘老大简单地说了一下铜镜的来历,说是一是不想将黄四良扯进来,毕竟刘永福的死与他无关,甚至正是由于他,才让永福得以报冤;二是也不愿再次打扰老大爷,因为这事只与永贵有关,不想扯上太多人知道。 那老大爷沉思了好一会儿功夫,这才咳嗽一声清醒过来。但他不仅没有首先解释这古镜的来历,反而问了我们一个莫明其妙的问题:“你们听说过纸人喝血借心的故事吗?纸人,就是用纸扎成的人子!”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古镜(6) 第二百三十六章古镜(6) “用纸扎成的人子?大爷你说的是烧给死人用的纸人纸马那类东西么?”刘老大和我们一样摸不着头脑,根本搞不清楚这个古镜与纸人会有什么关系。 “嗯,没错,就是烧给死人用的纸人!”老大爷一脸严肃地说,“我们这个地方,以前有个老风俗,就是当有老人谢世的时候,不管家境贫富﹑棺椁好坏,都必须要请人扎些纸人纸马的,烧给阴间的人使唤,或当作丫环仆人﹑或当作家畜脚力等等。但在十多年前,这个风俗习惯却不得不取消了!” “为什么会取消呢?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怪事啊,大爷?”刘老大示意我们几个安静点儿,“总不会是那些纸人纸马的东西,也会作怪吓人吧?” “哈,要是那些草扎纸糊的玩艺儿,也会作怪吓人,那老母猪都得会一溜烟儿地倒着爬树啦!”大傻兄弟一句话,就把原本死气沉沉的肃穆气氛,刹那间搞得笑声不断。 “诶,笑归笑,虽然说起来这事儿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不过这世上的怪事啊,它还就是真多!大爷我这么大年纪了,不会说瞎话骗你们的!”老大爷呆呆地说,“要不是亲身经历过,我也会和你们一样,绝不相信这种鬼事的!” “大爷你是说,你亲身经历过纸人作怪吓人的事儿?”我对那种纸和高粱秆儿扎成的人子作怪的事很感兴趣。 “咳,岂止是作怪吓人而已,它娘的那种鬼东西,是真正要人命的去害人啊!”老大爷像是回忆起什么往事一样,眼睛直直地盯着油灯,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和后悔。 我们几个默不作声地等待着下文,想要听听老大爷讲讲他那亲身经历的怪事。 因为用他的话说,黄土都已经埋到他脖子啦,他绝对没必要说瞎话骗人,搞不好到阴间被割舌头什么的;另外就是他所说的怪事,竟然是我们从未听说过的,纸人作怪吓人﹑害人的离奇事儿。 只有刘老大冷静地沉思片刻,试探着问那老大爷:“大爷,其实这给死人烧纸人纸马的风俗习惯,我们那儿也有。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纸人子还会显灵作怪啊,更没听说过纸人子还能害人的!” “呵,年轻人呐,老朽我当然知道随随便便弄个纸人子,它是不会作怪吓人的!”老大爷苦笑了一下,痛苦地说,“我们这个地方,和其他地方扎纸人子的方法不一样,不但画得和真人极为相似,而且后来受一个巫师指点,是采用的奇门秘法弄成的!” “大爷,扎个纸人纸马的,简单的就是直接用高粱秸扎个架子,用纸一糊即成;再复杂点的,也不过就是请个画匠,把那些纸人纸马画得逼真一点而已!你们这儿怎么还会受巫师指点,搞什么奇门秘法啊?”刘老大虽然比我们年长十多岁,一向见多识广,但他听了老大爷所说的,扎个纸人纸马,还要用什么奇门秘法,当然是和我们一样,一头雾水﹑满脸愕然。 “咳,我说那个阿紫的的事儿还没弄清楚呢,怎么又扯些纸人纸马的?”大傻兄弟小声的嘟囔道。 “纸人?阿紫?阿紫?纸人?”小李一个人低声念叨了几遍,恍然大悟般叫了起来,“慢慢慢,先别说话!刘永福所说的那个阿紫,当初我们都以为是女孩子的名字,肯定是紫色的紫!但我现在想啊,那个阿紫,会不会是纸人的纸,也就是阿纸?” “哎呀!阿紫?阿纸?它娘的,这事还真难说!”刘老大猛地拍了一下手,“有可能!她只是说她叫阿紫,谁也不知道是哪个字儿,但她可能是个纸人吗?” 我们都看着老大爷,怪不得他老人家莫明其妙地讲起了纸人作怪的事儿呢!难道刘永福的被害,真的会与一个纸人有关吗? 老大爷听了我们的话,默不作声地看着我们。脸上古井不波,没有什么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一个劲地抽着他的老烟锅子。 “大爷,麻烦你老人家讲讲吧,讲讲你们这个地方扎纸人纸马的,与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的!”刘老大热切地看着老大爷。 “咳!这事儿说起来很复杂,处理起来也很麻烦!反正喝点儿酒也睡不着,我就给你们讲讲吧,只当咱们爷几个闲扯瞎聊,至于永福那孩子的事儿,我不敢保证就是纸人子干的;但我敢保证我讲的情况全是真实的,全是我亲身经历过的!”老大爷又狠狠地抽了两口烟,缓缓讲了起来:其实给死人扎纸人纸马这个东西,也是老习惯﹑老风俗啦。可能很多地方都有这么回事儿,而且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也不过是手艺有高有低,画的好坏有别,扎的大小不同罢了。 从我记事儿时起,我们这个地方所扎的纸人纸马,都是出自于有名的民间大画家——刘道子之手,他们那是祖传手艺,厉害的很,在我们这一带名气很大! 刘道子其实是个年轻人,虽然姓刘,但真名却并不是叫做道子,那只是绰号而已。因为他画画的技艺很高,人们便比作唐代画圣“吴道子”,给他们起了一个“刘道子”的外号罢了。 刘道子画技高,却并愿出山入仕什么的,只是在家泼墨挥毫,靠着给人画纸人纸马的手艺吃饭。 刘道子的手艺真是没的说,我也不会夸人,只能老实地说,凡是出自于他刘道子之手的画,那绝对是像的很。给老百姓画的像,简直是一模一样,那脸面﹑那身子﹑那打扮,特别是那眼神儿,和真人是不差分毫,让人只怕他会从画上走下来一样! 刘道子给村民们画的纸人子,那可不像别的地方粗制滥造的,他扎的纸人子,和真人一般大小,不但眉目如生,而且衣着打扮也和真人一样! 就凭这一点,我们这儿的纸人子就和其他地方的,大有不同!听说有的地方,直接用纸一糊,随便画上个鼻子嘴巴的就算成了! 当然,他刘道子画得再像﹑再逼真,那些纸人到底还是纸人,这点不能胡扯。就算它再像真人,最终它还是假的! 但是,这可是个大前提,喏,就像前面这个油灯一样,油再好,灯芯再大,不碰到火花它也没用,也绝对不会发明发亮的;不过要是用火一点,它发出的亮光就连三间房子也装不下! 那些纸人纸马的也是那样。除了形状大小非常逼真之外,就是有一个巫师在旁指点,对那些纸人纸马采用了一点奇门秘法,结果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当然,要不是那个巫师,也不会出了那么多吓人的事儿,我们这个老风俗也不会被迫取消。千不该万不该,我们不该相信一个游方到村里的那个巫师。 十多年前的一个春天,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游方的老者,不僧不道的,也不知道他念的是哪门子经,修的是什么道,走到我们这儿,就不愿意再走了。 反正当时我们看他一大把年纪了,也就各家给他一些粮米什么的。 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个巫师还真有些本事。当时我们村里有一个人冲撞了什么邪物,胡言乱语﹑卧床不起,吃了几服药﹑请了几个神汉也没看好。 那个巫师听说后,主动上门,一不开药﹑二不跳神,也不需要设香案﹑上供品,只是冲那病人叽叽咕的念了些咒语还是什么的,反正那个病人立即就好了! 这一下,全村人都对那个游方到此的巫师,开始刮目相看了。很多人好奇地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说人如浮萍﹑生死不定,还管什么老家不老家的,他早就忘记自己是哪里的人啦! 人们再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愿意说,只说是既然你们叫我巫师,那以后就以巫师称呼我算了。 从那以后,我们都把他当成奇人看待,家家轮流请他吃饭住宿,奉为上宾一般。 那巫师倒也不吃闲饭,凡是村里有什么邪病怪事,找他一准能解决。不过,真正让他大名远扬,被人们奉若神明的,却是另外一件奇事。 当时我还年轻,那件事我亲自参加过,所以记的很清楚。那时我们村的老族长还健在,就是他家里出了一件怪事。 说起来事儿也不大,就是比较吓人。老族长家里盖在新房子的时候,在挖地基时挖出来个小石人。 那个小石头雕成的人子,不过二尺上下,也不甚精美,既不是道家供奉的太上老君,也不是佛家供奉的佛祖观音,就是那么一个五官不清的石雕而已。 但那个巫师听说以后,立即赶到现场,对老族长说,这可是个大事儿,这个石人不简单,千万大意不得,让老族长一家人烧香磕头,供奉它七七四十九日,才能保佑全家不出什么凶事。 老族长一向自视甚高,更何况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石像,又不是什么三清四帝﹑八洞上仙的,要他一族之长当祖宗那样供着一个石头人子,他当然不愿意。 所以老族长根本不听巫师那一套,不但冷冷地让那个巫师走远点,而且直接吩咐人把那个石像扔到旁边算了。 那个巫师见老族长不但不听他的,而且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也就没有多说,叹息一声转身就走,临走时却留下一句非常刺耳的话:“诶,不听我言,三日黄泉;不听我令,全家没命!” 要不是众人相拦,老族长差点让人打断那个巫师的两条腿!毕竟他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只是由于在场的众人相劝,老族长才算饶过了他。 可是实在让人难以相信的是,从那巫师说后的第三天,整整就三天,老族长竟然真的撒手归天了。 当时我也在场,老族长家盖新房嘛,全村的年轻人都在帮忙。老族长当天神清气爽﹑身体硬朗,一点有病的样子也没有,好好的突然摔了一跤,就倒地不起了。 在场的众人连忙把老族长扶起来,又叫魂又揉胸的,也有懂些岐黄之术的人,对老族长掐人中什么的,结果根本没等来得及请大夫,他就一命呜呼了。 老族长去世后,大家都很紧张,因为那个巫师当时说的很清楚:“不听我言,三日黄泉;不听我令,全家没命!” 只不过当时老族长不相信,大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老族长不幸被他言中,说明那个巫师不是胡扯骗人,要是再不想法化解,老族长一家,真有可能是凶多吉少! 老族长在村内德高望重,大家对他家的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很多人立即去找那个巫师,说是老族长当初不听大师之言,他如今已经撒手人寰﹑驾鹤而去;现在请大师无论如何也要出手化解,帮助老族长一家人平安无事。 只可惜的是,老族长的大儿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平常以打猎为生,整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根本不信鬼神那一套。 当那个巫师去他家,要他作为长子,供奉那个石像七七四十九天时,老族长的大儿子连打带骂的把巫师轰了出去。 那个巫师再也不愿管他家的闲事,而且告诉众人说,你们要是不信,老族长家一个月之内,一定会再现血光之灾! 众人当然不愿意看到老族长家再出现什么意外,纷纷劝他大儿子赶快按照那个巫师的话去做吧。鬼神之事,我们小老百姓还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不要再招惹什么无妄之灾! 只可惜的是,他的大儿子根本不把大家的良言放在心上,说是他爹年老归天,与一个破石头有什么关系? 过了老族长的五七忌日,他大儿子照样上山打猎,这次他几天未归,村里人感到事情不妙,很多人看在老族长的面子上,上山去找,结果在后山发现了他的猎枪刀具,还有破碎的衣服和斑斑血迹。 不用说,这事又不幸被那个巫师言中了! 这一下,一个月之内老族长家连出两条人命,大家全都惊慌失措,立即把那个石像找了回来,清洗干净后,恭恭敬敬地放在老族长家的神位上——这次老族长全家再也没有反对! 那个石像在老族长家里供奉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以后,巫师就主动赶到老族长家里,把那个石像请了出去。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包括我在内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石像竟然诡异地流泪了! 后来老族长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怪事,一家人也就平平安安的了。 这事确实怪得离谱,让人难以相信。于是就有很多人缠着那个巫师,请他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破石头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魔力,为什么要老族长在家供奉它七七四十九天。 那个巫师任凭众人如何追问不休,只是摇头微笑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否则泄者有难﹑听者有灾!” 众人自是非常忌惮,再也不敢多问,只怕给自己招来什么无妄之灾——毕竟老族长一家两口人命,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从那以后,全村人对那个巫师奉若神明﹑言听计从,而且我们村里老少爷们一商量,干脆就把村头那座老庙让给他,成为他的落脚点,供他吃喝,让他在庙里修行,以帮助村里的百姓们趋吉避凶﹑化解危难! 村外面的那个破庙,你们见到了吧,那个破庙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朝代建的,原来供奉的是一位忠臣良将,自从那个巫师住进去以后,巫师认为他不过是一古代将军而已,早成鬼魂,会有什么灵识?就拆了它的像,腾空了大殿,弄得很是宽敞。 那个破庙里供奉的将军,也确实没有显过什么灵,当然清灰冷灶的无人上香上贡。所以那巫师弄坏它的塑像,村里人也就不管不问﹑没人反对。 那个巫师住下以后,名气更是与日俱增,因为凡是村里的邪病怪病,或者是坑边河沿不干净,请他处理全部都能顺利解决﹑迎刃而解! 时间长了,村里人对他是更加信服,直把他当作活佛在世﹑神仙临凡一般,对他的话更是百听百信﹑无人敢违! 后来有一次,村里有位老人寿终正寝,他家人自是按我们的老风俗,请刘道子弄了些纸人纸马的以表孝心。 当时那个巫师正好看到那些纸人纸马。看到那些非常逼真的纸人纸马,巫师也是感叹不已,很是佩服刘道子的手艺。 只可惜那个巫师临最后说了一句:“哎呀,这些纸人纸马的,画的实在是惟妙惟肖﹑几可乱真!只可惜世人愚昧,此等供品不能被那老人家所享用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时在场的一个邻居正好是那死者的门宗后人,他当然明白那个巫师的本事,对他的话更是毫不怀疑,所以立即向那个巫师请教,如何才能将这些逼人的纸人纸马送给老人享用? 那个巫师呵笑道:“那些纸人纸马,虽然十分逼真,但它们也只是没有一点灵识的纸品而已,虽经火化,实难上天堂﹑入地府,被仙逝的老人享用!” 当时在场的几个人立即围住那个巫师,请求他教个法子,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巫师笑着点了点头:“此事并不难办,看在各位一片赤诚孝心的份上,我就传给大家一个法子,管保那些纸人纸马追随仙逝之人!”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古镜(7) 第二百三十七章古镜(7) 在场的村民们听到那个巫师如此一说,当然是大喜过望! 本来给死人烧个纸人纸马的,只是村民们遵循多年以来,先辈们传下来的风俗习惯而已,说白了也只是求得心里得到安慰﹑不被亲邻们视为不孝罢了;其实谁也不知道,那些纸人纸马的,焚烧以后到底能不能到达天堂地府﹑服伺已经去世的老人家! 因为众人都相信那个巫师的本事,既然他说能办到,那就一定能行。所以大家立即恭恭敬敬地向他请教,到底怎么做,才能将纸人纸马的东西,真正送到老人身边,让去世的老人收到它们。 因为当时正好有人家办丧事,而且那些出自于刘道子之手的纸人纸马已经弄好,所以那家人立即请巫师作法,将那些纸人纸马送给仙逝的老人。 那个巫师爽快地答应了,只是说这事必须到晚上子时中刻,他才能以其奇门秘法,让那些无知无灵的纸人纸马,赋予其灵识,让它们上天堂﹑入地府,到达老人身边等等,并对那家逝者长子低声吩咐了一番,这才入席就坐﹑单等天黑。 因为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所以当天晚上,很多当时在场的人都赶了过去等候,想要看看那个巫师,他究竟是如何用他的奇门秘法,能让纸人纸马送给去世老人的。 大家守在灵棚之外,陪着那个巫师聊天等待。一直等到子时初刻,那个巫师才缓缓而起,铜盆之内洗手净面,拿起主家事先准备好的红羽赤冠﹑金足长喙的一只大公鸡,割喉放血,滴在净碗之内。 我们十多个人围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凝神细看他到底会用些什么奇门秘法,能将纸人纸马送给去世的老人。 只见那个巫师嘴里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接着一脸严肃地取过那碗鲜红粘稠的鸡血,用事先准备好的一支狼毫细笔,沾了些鸡血,在那些纸人纸马的嘴巴上,认真的涂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就放下血碗﹑毛笔,神情肃穆地对着那些纸人纸马大声说道:“各位人马,原本纸扎,今赋汝灵,要听我话。” 等那巫师忙完这一切之后,我们再看那些纸人纸马时,发现那些本来就惟妙惟肖﹑几可乱真的东西,经那巫师如此一番折腾,竟然像是真有灵性一般,眼波流转﹑十分有神,就是那张涂了鲜血的嘴巴,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诡异吓人! 做完这一切,巫师又吩咐取来火把,说是不必到坟地焚烧,现在就由他送那些纸人纸马给老人家! 主人家当然言听计从,立即拿来一支火把,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那个巫师。 只见那个巫师冲着那些纸人纸马高声说道:“万物有灵,品有高下,速速归去,追随大驾,用心服伺,不可偏差。”,然后将其付之一炬。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红火炽烈﹑黑烟冲天,那股黑烟在到达房顶那么高的时候,不但没有随风吹散,反而是凝聚在一块,向上缓缓飘去;那股烟雾十分浓厚,渐渐聚拢成形,在灯火明月照耀下,看起来极像那些纸人纸马一样栩栩如生! 这种诡异的场面,在场的人们都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个抬着头,看着那滚滚浓烟,幻化而成人马之形,都是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人们对他是更加膜拜,然而那个巫师却只是淡淡笑了笑,不顾主家的挽留转身而去! 当然,如果只是用些鸡血涂抹一下纸人纸马的嘴巴,焚烧时黑烟聚拢成人马之形,那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更不能让人相信那些纸人纸马的,已经追随去世的老人。 但是,在焚烧那些纸人纸马的第七天,那个去世老者的家人,纷纷说自己梦到老人非常高兴地对家人说,已经有仆人在身边服伺,而且出入有马匹充当脚力。 这一下,那个巫师再一次震惊了全村老百姓,几乎家家以请他到家里吃饭为荣! 后来又有几家办丧事时,请那巫师出马处理纸人纸马的事。他却告诉众人说,以前他所用的方法,只能将纸人纸马的送于去世的老人,却不能保证那些纸人纸马,能像自己儿女一样尽心服伺主人,甚至个别的还有可能妨主。 村民们大惊失色,只怕那些有了灵性的纸人纸马,会不听老人的话,甚至是祸害老人。忙向他请教如何是好。 那巫师却是神秘地说,要想让那些纸人像自己亲儿女一样孝顺老人﹑听老人的话,其实不难,反而做起来更加简单,而且不用他亲自动手,孝子贤孙们自己就可完成。 人们听说有此良方,不但简单易行,不用劳烦巫师,而且那些纸人会像自己一样孝顺老人,当然纷纷请教。 他后来所教的方法果然很是简单,那就是仍在午夜子时,用自己食指的鲜血,滴入纸人口中,然后立即焚烧即可。 从那以后,我们村里的风俗习惯就大为改变,除了必须请刘道子弄些纸人纸马以外,还会按照那个巫师的秘法,在老人下葬前一晚午夜子时,用守孝儿子的食指鲜血滴在纸人口中,然后焚烧,送与去世的老人! 老百姓们用这个方法大概一年多的时间,村里就开始出现了很多怪事。最先发现问题的,就是第一个用自己食指鲜血滴在纸人口中的刘二愣! 据那刘二楞所说,他有一次走亲戚回来得晚些,到村口时天刚擦黑,只见不宽的小路上有一个陌生人呆呆地站在那儿,见他快到身边时仍然一动不动,走又不走﹑让又不让的。 刘二楞子恰巧酒劲发作,见那人不像本村里的,又站在那里不走不动不让路,就骂骂咧咧起来,问他在我们村边,到底是想偷鸡﹑还是想要摸狗? 结果那人一没有跑,二不生气,只是不带任何表情的说了一句:“血不够了,借给我点血吧!” 二愣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又学有几手拳脚功夫,就划了根洋火,想看清对方到底是谁,是想找碴儿还是想怎样? 火光一闪,二愣子说他算是看清了,那人细眉大眼﹑脸色苍白,特别是他那衣着打扮,根本不是民国老百姓穿的样式,反而有几分与前清长袍马卦有些类似,而且三里五村绝对没有那样的人! 奇怪的是,二愣子却对那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稍一沉思,就想起来了:那人和当初烧给他爹的纸人是一模一样! 当时月黑头带阴天的,村头处并无他人,二愣子一下子冷汗就出来了,酒劲也清醒大半,吓得浑身发抖﹑撒足狂奔,一路上跌跌撞撞的不知摔了多少跟头,总算逃也似的到了家里。 如果说二愣子当时有可能酒喝多了,看走了眼,那么同样曾用食指鲜血滴纸人口中的刘老八那人,人家那可是一辈子与酒无缘,从来是滴酒不沾﹑闻酒就跑,但他遇到的事儿,更加恐怖吓人! 刘老八上面有七个姐姐,家里就他独苗儿一根。当年他老娘过世时,他用刀割开食指,一下子滴了八个纸人子口里,要那八个纸人子,在阴间代表他姊妹八个,好好孝敬他母亲大人。 听说当时由于他出血太多,一下子晕倒在地上,让他姐姐﹑姐夫们大为感动!没想到半年后,那八人纸人子差点要了他刘老八的小命! 据刘老八老婆讲,刘老八在清明节给他老娘上坟回来的那天晚上,本来心情就不好,结果半夜里听到院里有什么动静,他就怀疑是有小偷进院,想要偷他家下蛋的老母鸡。 刘老八蹑手蹑脚的跳下床,拿了一把锋利的柴刀防身,就拉开门冲了出去,想要逮住那个偷鸡贼! 但那刘老八出去以后,就在外面很是惊恐地大叫起来。他老婆也很凶悍,以为他老公碰到了硬茬子小偷,于是就一点也不含糊地操起菜刀,叫骂着冲了出去,想要帮助刘老八。 但院里只有他老公一人瘫倒在地,并无他人,大门没开﹑鸡圈没动,院里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哪里会有什么小偷的影子? 他老婆将瘫软在地的刘老八扶到屋里,看到刘老八面无人色﹑脸色苍白,两眼中发出惊恐万状的样子,而且嘴里还不停地哆嗦着:“我不借﹑我不借。” 后来等到天明时分,刘老八清醒过来以后才说,他开门出去以后,看到自家院里站了八个人,一个个直愣愣地围住他,向他借血借心。 当时圆月高照﹑如同白昼,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八个人,正是当初他以血涂口,烧给他母亲的那八个纸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像这种奇闻怪事,不到一天时间就传得风风雨雨,全村皆知。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村西头刘二愣家又有噩号传来:二愣子已经莫明其妙的失血而亡! 这一下,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震惊了,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跑到村西头二愣子家里,想要了解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二愣子壮得像头牛,从来没听说进他害过什么病,今年也不过四十多岁,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啦? 等我们赶到二愣子家里一看,我们一个个比那二愣子还要愣得厉害! 因为二愣子的尸体放在堂屋,尚未入殓,脸上如同白纸一样,根本没有一丝的血色,更为吓人的是,他脖子主血管处,却出现了一个血洞,皮肉外翻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往外吸着一样。 这一下,全村人算是如梦初醒:原本那个善良的风俗习惯,经那个巫师一折腾,这才生出这么多是非,还不知道以后再会出现什么吓人害人的事儿呢! 在场的村民们,经过一阵商量之后,立即向村外破庙跑去,想要找那个巫师问个明白! 我们几十个人都感到事情不对,急冲冲的赶到破庙一看,那个巫师早已不见踪影! 大家当然不甘心,立即分头村里村外的寻找起来。可惜的是,直到天黑,我们几班人聚头后才知道,那个巫师的确已经逃跑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全村人都非常愤怒,特别是那些曾用自己食指鲜血涂抹纸人嘴巴的人们,一个个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只怕哪天自己会像刘老八那样被纸人借血借心,更怕自己会落得二愣子那样的可怕下场! 就在全村人又怒又怕的时候,又有一个人突然身亡!而且死得更惨!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开膛破肚一般,浑身鲜血淋漓,心脏也是不翼而飞了! 而那个人,仍是曾经用自己食指鲜血涂抹纸人嘴巴的孝子一个! 这时大家已经开始怀疑,当初那个巫师不肯说出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根本就是故意隐瞒,没安好心! 但到这个时候,要怪只能怪自己愚昧无知,人家早就跑得不见踪影,再气再怒也没有任何用处,只能赶快想法化解那些纸人的魔咒才是正事! 附近三里五村的神汉半仙们,当然没有那个本事,一听说我们村里的怪事,人家根本不愿出头,只怕给自己招来晦气一样。 天大地大,人命为大!村民们再穷再胆大,但也不能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所以经过众人商量,决定凑钱派人,到百里之外的一座紫阳道观,去请那道法高深﹑素有大名的济元道长,看看能不能化解村里的厄运危难。 那济元道长在村内走了一遍,非常仔细地听村民讲了具体的情况之后,略一沉思,告诉众人说,那个不肯说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的巫师,是个以旁门左道进行修炼的全真败类! 而且那巫师进村以后,村里所发生的而又由他解决的怪事,就是他使用旁门伎俩作祟,然后又出面施以援手,以骗取众人相信的! 在大家对他奉若神明﹑百听百信的时候,他才暴露了真正的目的,以邪门法术驱使阴物害人! 至于那些向活人借血借心的纸人,其实并非是真正的纸人!而是那巫师彖养驱使的阴邪之物。 据那济元道长所说,那个巫师安排村民在子时午夜﹑阴气最重的时辰,用食指鲜血滴入纸人口中,以招引游荡在外﹑而又不走正道的孤魂野鬼,然后由那巫师作法彖养驱使,最终借助那些阴邪之物致人死亡,他再摄其魂魄,继续害人。 众人听了那道长的话,一个个悔不当初!是村民们自己把妖道当作神明供奉,这才导致惨剧的发生! 最后,那道长告诉众人,虽然巫师已走,但他控制的那些阴物,一定还会再来,甚至是父债子偿﹑祸及子孙,严重的还会害得滴血于纸人的百姓家破人亡! 事情虽然搞清楚了,但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化危解困啊!但那道长却是非常无奈地说,凡事因果相报,很难彻底化解,而且是药三分毒,法术也是一样,用之太甚﹑过犹不及! 大家苦苦相求,那道长才拿出一面梅花造型的青铜古镜,让村民们挂在村头的庙门之上,说是这枚古镜本身也是邪物一个,但用它却可以起到以邪制邪的作用,能保证近十年之内,那些阴邪之物不能进村害人! 如果十年之内那个巫师归阴身死,此厄才算是彻底解决,否则仍难保证十年后村内百姓太平;更重要的是,那枚古镜原本邪物,不可在村内久留,否则时间长了,易被它吸魂反噬,十年头上,可把它从庙门摘下来,丢在人迹罕至﹑越远越好的地方。 老大爷讲到这里,我们终于搞清了事情的大致梗概,怪不得他老人家见到这个青铜古镜之后,先要从纸人喝血借心讲起呢! 我们听了之后,是一阵叹息,除了感叹这事儿的复杂曲折之外,更加认识到人性的复杂可怖:原来这好人坏人,真不是一眼能够看出来的,当初的善意之举,有可能包藏极深的祸心! 但我们不明白的是,这村里多年来再无纸人吸血借心的怪事,为何偏偏让刘永福弟兄两个碰上? 当刘老大提出这个疑问时,老大爷也是一脸的茫茫然,因为他也无法判断,刘永福的死,到底与那些纸人是否有关? 但是,那个梅花造型的青铜古镜,老大爷却是认得很准,一口咬定就是当年那个道长交给村民的东西! 事情到了这个阶段,我们又面临了一个十字路口。 因为老大爷的话虽然可信,但从中并不能说明,刘永福的遇害,就是当初那个阴邪之物所做,也许那枚古镜,只是恰巧被人扔在那里,遇到刘永福离体的魂魄时,本性复发,摄取了他的一魂一魄而已! “大爷,你还记得起这个镜子,当初是谁把它从庙门上取下来扔掉的吗?”刘老大仍想从这个镜子作为解决事情的突破口。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老大爷狠狠地抽了两口旱烟,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年冬天,是村里的老光棍去处理的,是他不怕什么邪门不邪门的,把那个镜子摘下来扔掉的,好像听他说,他扔的很远很远,是不会让人找到的地方!” “我们不妨以这个古镜为线索,来个顺藤摸瓜吧,”刘老大兴奋地说,“大爷,那个老光棍家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他聊聊!” 老大爷只是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几个字:“老光棍,他早就死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古镜(8) 第二百三十八章古镜(8) 本来以为我们找到那个老光棍,向他了解一下情况,然后顺藤摸瓜呢,结果这条线索又断了,一时间几个人倍感沮丧失落。 “诶,刘老大呀刘老大,你们怎么老是婆婆妈妈的?弟兄们是当兵打仗的,解决问题就用当兵的那一套!”大傻兄弟摸着头不耐烦的说,“要兄弟我说啊,咱也别整那些复杂的,要想解决这事儿,干脆逮到那个巫师,让那老家伙自己处理不就妥了?要是他敢不听话,兄弟我活活的剥了他个害人精!” “哈,别看大傻兄弟一根筋,关键的时候,他说的很有道理嘛!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确实又不是官府破案的衙役,当兵的就用刀枪说话办事儿,而且还解决得彻底些!”我立即表示赞同大傻兄弟的意见。 “嗯,说的是有些道理,否则就算我们能够除掉几个邪物纸人什么的,也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是能逮到那个巫师,可算是釜底抽薪﹑斩草除根啦!”小李冲我们竖了竖大拇指。 刘老大沉思了片刻,犹豫不决的说道:“你们说的没错,就算是找到害死刘永福的那个鬼东西,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因为十多年了,既然还有邪物出来害人,按那济元道长所说的意思,就证明那个妖道巫师现在还没有死!” 见刘老大这么说,我们都是精神一振,因为折腾我们这么长时间,搞得我们焦头烂额的,全是那个该死的老巫师的把戏,而且他手里绝对不止阿紫一个傀儡鬼魅! 要是能够找到那个妖道巫师,不但能给惨死的刘永福报仇雪恨,而且也算是给当地百姓们除一大害;当然,我们也能解解心头之气﹑积些阴德,真是大快人心﹑名利双收的好事啊! 只可惜刘老大的下一句话又让我们徘徊起来:“不过,我们出来时团长只给了几天的时间,而那个巫师又不是一天半天能够找到的;再说我们的弹药给养也需要补充,我看还是先回团部商量一下再说吧!” 刘老大说的没错,特别是子弹的问题。我们在百鬼楼下大战巨鼠群浪费了不少,现在所剩弹药真的不多,而且没有团长的命令许可,我们愈期不归﹑私下行动,也是有违军规的。 思路明朗﹑精神放松,我们和老大爷打个招呼,立即回屋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简单吃过早饭,我们就辞别老大爷一家人,踏上回团之路。 回到驻地之后,刘老大将我们几个此行的经过,向团长作了一番详细的报告,并表示说,如果近期无作战任务,希望团长能够批准我们前往刘家沟,去彻底解决那些问题。 为了避免团长不批准我们离团前往,刘老大还特意说出了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那刘家沟,正是我们老团长的老家。 我们团现任团长赵胜龙,当初也是老团长李震雄手下的一个营长而已,又是老团长一手将他提拔上来的,也算是他赵胜龙的知遇恩师。 刘老大把这个关系一摆出来,团长当然不好拒绝,立即非常爽快地答应下来,并给我们充足的弹药食品等等,命令我们五人全力做好此事,不可虎头蛇尾——本来我们团暂无战斗命令,只是守地驻防待命而已。 有了团长的大力支持,刘老大就带领我们几个人迅速离团。 “弟兄们,现在团长不但大力支持,而且命令我们要彻底解决掉那个妖道巫师,这下我们几个可算是骑到老虎身上啦——要么打死老虎,要么被虎吃掉!”刘老大看着我们说,“要知道那个巫师可是离开刘家沟十多年了,我们从哪儿下手才能找到他呢?” 刘老大的话不无道理!这座大山方圆数百里,其中乡镇村落不可计数,我们总不能盲人骑瞎马的满山乱窜吧? “刘老大,我认为那个巫师肯定不会到什么县城集镇的,他修的是邪门妖术,一般就在高山深谷﹑比较隐蔽的地方,也就是说那老东西很可能就在这山里面!”小李肯定地说。 “真是扯淡,我也知道他飞不到天上去,关键是这么大的山区,到哪去找他啊?”狗蛋不意为然的说。 “要不,我们先到黄家沟找找黄耗子?那小子鬼怪精灵的,又能听懂老鼠叫唤,估计有他帮忙会好的多!”我感到在山里乱转肯定不是办法,还是到黄家沟找找黄耗子,说不定那小子会打听到的。 反正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刘老大他们几个也赞同我的意见,开始大步向黄家沟迈进。 黄四良见到我们几个去而复返,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的,他只怕我们几个把他牵扯进去。 刘老大将我们的想法向黄四良一一说明,黄四良也深感此事棘手,如果不除掉那个妖道巫师,说不定他黄家沟也难保以后没事。 “感谢长官们能够为民除害,不过我们不像几位长官有刀有枪的,而且拖家带口不容易;要不,我让小耗子帮长官们打听打听,但不要让我们出头露面,如何?”黄四良既盼望我们除掉那个巫师,又不愿承担风险。 “放心好了,黄兄!只要让黄耗子帮我们打听一下那个巫师的下落,我们立即出发动手,决不会拖你下水﹑连累你黄兄的!”刘老大也理解黄四良的苦衷,人家有老有小的,当然不能拿全家人的性命开玩笑,要知道那刘永福的下场可是惨的很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黄耗子自从从那山洞里出来以后,还真的改邪归正了,他再也没有跟老鼠打过什么交道,只怕被什么巨鼠利用要挟。 而且黄耗子看在我们的面子上,跟一些家鼠联系之后,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打听到。这让我们甚感失望。 或许那个巫师不但没死,而且就藏匿在离我们并不太远的山里某处,更重要的是,他或者已经知道我们的行动,想要先下手为强吧。反正就在我们非常沮丧,准备在黄四良家住上一晚,第二天再想办法的时候,他竟然主动出手了。 当天晚上,因为心情不好,虽然黄四良一家热情招待,但我们只是稍稍喝了一点意思一下,也就吃过饭,在他家厢房中睡下了。 我们五个人挤在一间草房里,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行动,直到半夜才困极而睡。但我们刚刚睡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几下轻轻的敲门声。 “是黄兄吗?这么晚了还没睡啊!”刘老大打着呵欠问了一声。 门外并没有任何回音。 我们几个感到情况不对,出于军人的本能立即坐了起来,迅速摸到各自的家伙进行准备。 借着从小木窗透过来的月光,我们看到刘老大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冲我们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们几个不要动,然后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门后等待着。 几个人屏气凝神﹑侧耳静听,紧张而又激动地盼望着那个神秘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没过多长时间,“砰”门外又传来几下若有若无的敲门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静寂的山村深夜里,仍然显得十分突兀诡异。 刘老大迅雷不及掩耳般猛地开门冲了出去,我们几个自是接着跟了上去。 明月当空﹑如同白昼。黄四良一家所住的主房,房门紧闭﹑黑灯瞎火,显然人家早已睡下,敲门的绝对不是黄四良一家。 我们扫视一圈,发现黄四良家空荡荡的院子里并无一人。就在我们非常失望,准备回屋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几声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冷笑,从大门之外传来。 “走,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玩艺儿!”刘老大低声命令着。 小李眼明手快,立即拉开大门的插板,打开了大门,我们几个快速冲出。 朗朗明月之下,在离我们数丈远近的地方,一个长发高挽的女人背对我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虽然无法看清那女人的长相面目,但从背影来看,只见她长发高挽﹑身材苗条,衣着打扮极像刘永福所说的那个阿紫! 这偏僻荒凉的穷山沟中,哪里会有如此雍容华贵﹑风姿不凡的女人?就算有这等尤物佳丽,又怎么可能深更半夜的出现在这里? 刘老大打个手势,命令我们不要开枪,然后压低嗓子,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阿紫!” 刘老大的声音让我身上猛地一凉,它娘的,难道前面那个身姿阿娜的女人,就是害得刘永福开膛破肚﹑鲜血淋漓的阿紫? 刘老大声音刚落,前面的那个女人果然慢慢转过身来! 虽然我们相距数丈,在月光下看得不甚清楚,但依稀可以看出她五官端正﹑甚是美丽,就像我们在画上见过的四大美女一般,只是她脸色苍白﹑没有表情! 我只感到呼吸变急﹑心脏狂跳——当然不是被她的美色吸引,而是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她这个妖孽邪物,心里十分紧张。右手食指紧紧地搭在扳机上面,只要她敢飞身扑来,我也就顾不上刘老大不让开枪的命令啦! 我看到站在我右前方的狗蛋兄弟,虽然他双手持枪而立,却是身体在微微抖动! 不用说,当人们真的近距离面对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时,肯定远比面对战场上的敌人还要紧张! 因为我们根本无法预料,她到底会采用什么样的进攻手段。是张牙舞爪﹑疾扑而至?还是张开怪嘴﹑吐火冒烟?抑或是口吐长舌﹑十指暴长。 “她娘的,你到底是不是阿紫?”大傻兄弟忍无可忍﹑怒喝一声。 那个女人没有张牙舞爪,也没有口吐怪舌,更没有猛扑过来。她只是冲我们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将我们的神经一下子绷得紧紧的——毕竟刚才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现在可是她亲自点头承认:她,就是那个把刘永福变成血人的妖物阿紫! 我们几个迅速侧目看了看刘老大,意思是要不要开枪射杀? 要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既然敢来找我们的晦气,自是不怕我们!与其让她先下手施法害人,还不如我们先法制人,乱枪打死她呢! 但是,刘老大却是非常果断地摆了一下手,表示不能开枪! 与此同时,那个阿紫又转过身去,背对我们慢慢向远处走去。 “跟上,弟兄们!没我命令,绝对不可擅自开枪!”刘老大低声命令道。 我这时才算反应过来,刘老大不让我们开枪,原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因为就算我们能够射杀前面的这个阿紫,她也只是那个巫师手里的一个棋子而已,反而弄断了寻找妖道巫师的线索,更加麻烦! 但是,她阿紫既然敢前来主动吸引我们,说不定也是在诱敌深入,那个巫师又何偿不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呢? 为了找到那个妖道巫师﹑斩草除根,我们明知被阿紫牵着鼻子走,实为兵家大忌,却也不得不冒险跟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冒奇险怎能成功? 阿紫在诱敌入瓮,我们在放线钓鱼,虽然互为对方的猎物,但我们明显处于下风,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小喽罗而已,而我们却是在被动的孤注一掷! 清冷的月光照着崎岖不平的蚰蜓小路,四周荒草连天﹑怪树长藤,极为荒凉萧杀。我们五个虽然持枪带刀的,在茫茫深山夜色中,仍然显得如同蚂蚁一般渺小无力! 前面的那个妖物,仍在不紧不慢地走着,始终和我们保持数丈的距离!要不是刘老大有令在先,我真想对准她的后心来上一枪! 只顾跟着阿紫深一脚浅一脚的快走紧赶,不知不觉的我们便到了一个巨树密林边缘,林中突然传来几声嘎怪叫,在荒山野岭里显得非常突兀恐怖,让人耳膜生疼﹑心脏紧缩! 就在这时,前面的那个阿紫嘿两声冷笑,鬼魅一般窜入林中,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刘老大,不可进去!”大傻兄弟突然惊叫一声,这让原本想快速冲进林中,击毙阿紫的我们急忙顿脚停步。 “怎么回事?大傻兄弟!”刘老大四下环顾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回头忙问是怎么回事。 “刘老大,你们看,那林子里,有好多的女人哪!咦——还有,还有血人和小孩!”大傻兄弟惊恐地指着前面的密林说,“树上,树上有好多啊!” 我们几个瞪大眼睛,极目朝林内树上扫视一圈,却也并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更没有发现大傻所说的什么女人﹑血人和小孩! “大傻兄弟,你?”刘老大话说了一半就明白过来,自从大傻无意中得了那颗阴阳珠之后,总能看到听到我们无法看到听到的东西。 “怎么办?要不,我们先记住这个地方,等白天再来?”狗蛋心怯得生起了退意。 我们几个都看着刘老大,等他出主意作决定。虽然狗蛋显得勇气不足,其实他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那黑漆漆的密林里,谁知道到底藏匿着什么凶灵怪物?毕竟是欺鬼不欺黑﹑欺黑必吃亏! 就在我们几个犹豫不决的时候,只感到身后一阵寒气袭来,背上立即冷得肌肉收缩,急忙回头一看,天哪,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二尺来高的小孩子! 那些小孩子看样子不超过五岁,而且一个个痴呆呆的,直愣愣地盯着我们! 我们心里非常清楚,这些小家伙绝对不会是什么正常的孩子,一定是那妖道巫师驱使的小鬼而已! 明知如此,我们却不忍心向他们开枪射杀,看到他们瘦瘦小小的身子,真的无法扣动扳机,毕竟他们如此幼小,也是被害的牺牲品啊! 然而我们只顾大发慈悲呢,那些小东西们却一个个慢慢向我们逼来,个个目露凶光,细细的小手十指伸直,向我们扑了过来! “打死它们!”刘老大怒喝一声,提醒我们不要上当,“快开枪弟兄们,它们并不是人啊!” “砰”数声枪响,离我们已经很近的那群孩子,突然硬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让我直怀疑刚才的那些孩子到底是不是我们的错觉。 可惜还没等我们弄清那些孩子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身后的小李痛苦地叫了起来! 我们急忙转身,只见数个阿紫那样的女人长伸怪爪﹑十指如钩,已向我们扑来,小李因为稍有靠后,已被其中的一个抓破了后背! 我们五个人和那几个女人已经混战在一起,根本不敢乱开枪,怕误伤自己弟兄,而刺刀却并没有装上,心里那个后悔与惊慌,自是无法形容! 这几个女人确定不是什么幻觉!因为她们面无表情﹑十指尖利,小李兄弟的衣服已被抓开,其中的一个更是很快扑到了我的面前! 来不及多想,我只能情急生智,把步枪当作木棍用,对准扑来的女人当头扫去! 枪之所及,并没有遇到很大的阻力一样一扫而过,而那个女人的头颅已经应声而落! 刘老大他们几个也是或刺或抡的,把各自眼前的女人扫倒在地!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古镜(9) 第二百三十九章古镜(9) 就在我们眼看占得上风﹑扫倒那些女人的时候,突然树林内怪叫大作﹑连绵不绝,令人毛骨悚然﹑如芒在背!而且树稍处好像有许许多多的人影在跳跃一样。 “弟兄们,压住阵脚,慢慢后撤!”刘老大低声命令道。 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们精神上的压力,远远大于实际上受到的威胁。因为我们毕竟人数太少,而密林中的情况我们又不熟悉,鬼火闪烁﹑哀号刺耳,又加上鬼影乱晃,在荒芜凄迷的深山中,确实让人惊心动魄﹑毫无斗志! 刘老大的撤退命令,事后看来还真是明智之举! 我只感到心脏怦怦跳动得十分厉害,听了刘老大撤退的命令,更是恨不得赶快离开那个鬼地方! 几个人缓缓后退,与那树林拉开了一段距离。或许是那林中邪物也明白我们手里枪杆子的厉害吧,它们倒也并没有追赶过来。 一直离开那片树林有几里地远了,我们这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先看看小李兄弟的后背受伤重不重,好在小李反应迅速,只是被那东西抓破了衣服,划破了一点皮肉而已! “好险哪,要不是大傻兄弟提醒,如果我们真的进了那林子深处,能不能活着出来还真它娘的难说!谁知道那里面藏匿着什么吓人的东西!”小李后怕不已的感叹着。 “确实是那样,那个巫师之所以敢派阿紫引诱我们到那里,肯定是早有准备的!当时我腿都有点发软!” 但是,一想到那个老家伙竟然敢主动招惹我们,我们就七窍生烟﹑一肚子火气:他也只不过是个旁门左道的老家伙而已,仗着有些旁门法术,会驱个鬼﹑炼个丹而已,如何敢太岁头上动土﹑**面前嚣张? 所以等我们走了一会儿,情绪平静下来以后,就越想心里越是窝火。 “弟兄们,不要走了,我看离天明也没多久啦,回去后再来回折腾,恐怕他个老家伙早就跑了!”刘老大停了下来说,“……不过是一个懂些法术的旁门左道,竟然还想找我们的麻烦,天明后不连窝端了他真是窝囊!” “对,等天一明,我们就杀回去,毙了那个狗东西!”大傻兄弟也是火气不小。 “不行,毙了他太便宜他了,害得兄弟我背上现在还火辣辣的呢!”小李气冲冲地说,“等太阳出来后,我们就不用怕那些鬼玩艺儿,逮到那个老巫师,兄弟我要用刺刀活活地挑死他才解气!” 看看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我们就坐在地上歇歇脚,商量着一下步的对策。 经过商议,我们一致认为,那个老巫师,毕竟不是什么鬼神大仙的,也不过是个不走正道修行,用歪门邪道的方法,摄魂养鬼﹑吸血炼丹的巫师一个,肯定不能抵挡我们的刀枪武器,只要让我们找到他,呵,他的下场是显而易见的! 当然,他也已经修炼多年,多少会有些异术在身,使个障眼法,驱使个鬼怪的妖术,肯定也是有的。 可惜他这次主动现身,也算是他的劫数到了,肯定难逃杀身之祸,只要是晴天白日的,我们自是不惧于他! 商量既定,我们就坐在那里稍事休息,等到红日初升,霞光穿云破雾之时,我们几个精神一振,立即起身,向昨晚那片林子奔去。 红日高照﹑朗朗乾坤,我们几个人荷枪实弹的,当然心里全无惧意,走进那片林子里搜寻起来。 只可惜这片林子里,并无任何异常,更无那个巫师的踪影;就连午夜我们打斗的地方,也只是一片被踩踏的草地而已,并无什么尸骨遗骸的,真让人怀疑昨晚那吓人的场面,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幻觉! “……真是太狡猾了!这个地方并不是他的老巢,昨晚我们太大意了,要是直接冲进了就好啦,现在上哪儿去找那个老家伙!”小李恨恨地说。 “不,就算昨晚直接冲进来也难见他,他肯定是躲得远远的,驱使一些小鬼小怪的来折腾我们!”刘老大说。 “那现在怎么办,刘老大?这片林子都搜得差不多了,鬼毛也没见一根啊!”大傻和我一样,很是失望,本来以为进到林子里,就能找到那个巫师,彻底解决掉他,只可惜我们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这样吧,弟兄们,我们这次追那阿紫来得太急,干粮什么的都还在黄四良家,反正这个地方也不像是他的老巢,干脆我们回去吃些东西再作打算吧!”刘老大决定先回去再说。 等到了黄四良家里,发现他们全家非常惊恐不安。原来,他们天明起床后发现,我们几个的东西还在厢房内,人却一个也找不到,还以为我们全部遇害了呢! 如果我们这些军人也被那邪物所害,他们一家当然是惶恐不安啦! 黄四良坐在旁边,耷拉着脑袋看着我们吃饭,一脸的愁眉不展。 “我说黄兄,你这是怎么啦?不就是吃你一顿饭么,脸色那么难看!”大傻兄弟不意为然的说。 “长官呐,哪里是什么饭不饭的问题,我家虽然没钱,但田地种的不少,粮食年年有余剩。你们几个就是在这吃上个半年六个月的都没问题!”黄四良苦笑着说,“我担心的是,你们斗不过那个鬼东西,过几天你们拍拍屁股走了,它要是来祸害我家,我可是没办法,这不,心里不踏实嘛!”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就放心吧黄兄!这次不除掉那个老东西,我们决不收手!”刘老大边吃饭边安慰黄四良说,“而且我现在想到一个好办法,一定可以找到那个老家伙在哪儿!” “好!刘老大,先放下碗别噎着,告诉弟兄们,到底是什么好办法,能找到那个老家伙?兄弟我背上可是还疼着呢!”小李一听刘老大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立即来了精神。 我们几个也停了下来,和黄四良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刘老大,想要听听到底是什么办法,能够找到那个东躲**不露面的老巫师。 “我是这样想的,要是我们老是被动地让它牵着鼻子走,不但不可能找到它,而且凶多吉少。毕竟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要是没有别人帮助,这茫茫大山一眼看不到边,我们上哪儿找他去?”刘老大故意卖个关子,接着说道:“所以嘛,必须借势而为!” “不要扯淡,不要急人!刘老大你就别再吊我们的胃口啦,否则以后我真的反过来喊你大老刘!”大傻兄弟急不可耐地说。 “呵,别急别急嘛,这事说起来还得靠你大傻兄弟呢!”刘老大笑嘻地看着大傻。 “刘老大啊,你不会是想让大傻兄弟当诱饵,吸引那老东西现身出手吧?”看到刘老大一脸笑意地盯着大傻,我真有点不放心。 “那怎么能行!那样的话就是一个阿紫,我怕他就会中招的,还用老巫师亲自动手吗?”刘老大见我们都不吃饭的看着他,也就直接说了出来,“因为他能看到听到鬼鬼神神的东西,所以我想麻烦一下那个鬼差大哥,毕竟这刘家沟,可是他生前的老家!” 我们一个个击掌而笑,刘老大不愧是我们的老大! 要是能得到那鬼差大哥的帮助,一定会打听到那个老巫师的底细,而且鬼差大哥直爽仗义,加上刘家沟是他生前故土,想必他不会推辞的。 我们听了刘老大的话,一个个豁然开朗﹑心情舒畅,赶快吃完饭,就按刘老大的安排行事。 刘老大请黄四良备好香案供品,然后按照当初鬼差大哥交待的那样,焚香烧纸后,念念不停地低声叫着鬼差刘槐大哥的名字,说是小弟有事相请,还请兄台大驾光临。 过了一会儿,那香火原本发出的直直黑烟,忽然无风自动,云雾缭绕一般,接着就成一个旋涡状盘旋起来! 与此同时,大傻兄弟瞪圆了双眼,直愣愣地看着那团旋风说道:“刘大哥,你,你真来啦?” 我们只感到周围阴森森的,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升头顶,心里明白那鬼差刘槐大哥大驾光临,只是我们几个肉眼无法看到而已,所以全都不敢言语,一个个十分恭敬的肃然而立。 大傻兄弟对着那团旋风很是恭敬地自言自语一般,将我们所遇到的问题说了一遍,并请求鬼差大哥出手相助,只要他能告诉我们,那个巫师藏在哪里即可,不劳大哥动手,我们自会处理等等。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那团旋风才消失不见,焚香所冒出的轻烟也变得袅袅向上,不再盘旋。 我们全都向上拱手,表示感谢;黄四良更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虔诚至极! “大傻兄弟,那鬼差大哥怎么说?他愿不愿意帮我们一把?那个巫师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他藏匿在什么地方?”我急切地问着,一连串的问题将大傻兄弟弄得直摸后脑勺。 “呵,彦真哥,你真是太急了!鬼差大哥那么豪爽仗义,当然愿意帮助我们啦!”大傻笑着说,“我先给弟兄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原来,那鬼差大哥说,那个巫师确实学的不是什么正统道法,也不是茅山之术,而是非常邪恶害人的旁门左道! 他妄想用活人魂魄凝聚炼丹,以使自己白日飞升。而要做到这一切,他就先用自己的血,以邪道巫术养了几个孤魂野鬼,然后故弄玄虚,以此骗人﹑取得信任! 接着他就利用老百姓对他的信任,诱骗别人在午夜至阴之时,用食指鲜血涂在纸人嘴上,以此将养那些孤魂野鬼;到了一定程度,他就继而驱使那些他彖养的鬼魂,直接去迷惑害人,以血养鬼,以鬼害人,摄取魂魄,妄炼妖丹。 现在他已经走火入魔甚深,而且多年以来害人不少﹑劫数将至。由于他依靠那些彖养的鬼怪阴物充当耳目,所以消息甚灵,他知道我们要找他除害,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 当然,他绝对不想直接面对我们,所以他隐匿得十分诡秘,我们就是搜遍整个大山,也实难找到他!因为他毕竟修炼了大半辈子,粗通旁门术数,也算知近来当有大劫,故而远离人烟,而是藏身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古墓之中! 那个古墓,不但隐藏诡秘,常人难以发现,而且设计奇巧﹑机关甚多,更重要的是,里面厉鬼冤魂被那巫师控制,确实极难对付! 大傻兄弟讲到这里,我们方是茅塞顿开!怪不得那巫师想设法的骗取老百姓的信任,然后作祟害人,诱惑村民在半夜里用食指鲜血涂抹纸人嘴巴,而且能够未卜先知一般,消息那么灵通。 “管它是什么怪墓大穴呢,想当初我们钻山洞﹑进地宫,打开那红宝石棺,运取红巾军宝藏,不一样活的好好的嘛!”小李满不在乎地说,“只要能找到那个古墓的入口,我们有刀有枪有手榴弹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嗯,多准备点干粮饮水,马上出发!大傻兄弟你就说那个古墓在哪儿好啦!”刘老大一边收拾照明灯,一边问道。 “那个古墓的开口,就在发现青铜古镜的那个洞中!”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就那么小点儿个洞口,再说我们已经进去过了,根本不像是什么古墓的通道啊!”狗蛋怀疑起来。 “先别管那些,鬼差大哥一定不会胡扯骗人的。说不定里面大的很呢!”刘老大倒是坚信不疑。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个老巫师的确切下落,我们当然不再犹豫不决,恨不得马上进那古墓之中,抓住他碎尸万段才解气! 于是我们就赶快收拾好家伙行囊,带上黄四良一家给我们准备的吃喝之物,向其辞别后,就直奔那个洞口而去。 在路上我却忍不住问那大傻:“我真有一点想不通啊兄弟,如果那个巫师带着他彖养的鬼怪邪物,就住在那里,为什么刘永福不能进去,而且对此还是一无所知?” “彦真哥,这一点你就不懂了,那巫师就是专门干那行的,些许小事当然不在话下,而且刘永福的魂魄之所以没有被他控制,就是因为他的一魂一魄被古镜收附,魂魄不全,他看不上而已!”大傻兄弟信口开河,也不知是真是假。 等我们赶到那个洞口时,相视而笑,怪不得这个洞口又小又直,原来里面竟然大有文章! 因为我们知道这个洞口里面直通古墓,也知道古墓里面藏匿着那个颇有些妖术的巫师,所以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好在我们弹药充足,干粮饮水更是丰富,除了每人一把照明灯外,还提了一盏黄四良家的大油灯和一把铁锹。 “不用紧张的,弟兄们!谅他一个老家伙能有多大能耐,只要我们不自乱阵脚,沉着冷静,这里面的古墓,就是他的最后归宿!”刘老大给我们打打气,点着油灯带头走了进去。 这次倒没有什么异常,或许那个刘永福知道我们为他如此大费周折,肯定是很感激我们,而不会再打扰我们啦! 这个狭窄的小洞不但是直直的,而且并不算深,走有十多丈远,就已经到底。洞底虽然并无缝隙,但我们在灯光下细看,却是能够发现,中间的部份明显偏松,而不像其它部份的洞壁那样致密严实。 “大傻兄弟,用铁锹上!”刘老大小声吩咐道。 大傻把步枪递给我拿着,双手持锹,倒是非常卖力,不几下就铲出个洞出来。透过那个洞口,可以看到里面黑漆漆﹑冷森森的。 “好了,能够进去就行,兄弟你让开,先替我提着灯,我先进去再递给我!”刘老大见那洞口已经勉强可以钻过,就迫不及待地推开大傻,抬脚弯腰跨了进去,可惜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听刘老大“啊”的一声惊叫,直坠下去! 原来我们一直心急大意,也没有事先用照明灯看一下里面的情况,想当然地以为从这个洞口钻进去,里面就是开阔的墓穴通道,谁能想到里面的地面并未与洞外平齐?刘老大此番掉下去,不知还有命没有! 俗话说粗心大意害死人,刘老大他半生谨慎,这次却在阴沟里面翻了船——毕竟我们不是深懂墓穴结构的摸金之徒啊! 我们心里一惊,却是一时心慌,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一墙之隔的里面,到底是万丈深渊﹑狼牙林立,还是暗藏毒虫猛兽﹑嗜血鬼怪? 我们急得团团转,一个个束手无策﹑原地擦掌跺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老大掉进那无边的黑暗之中! 想到那刘老大年长我们十多岁,这几年以来亦师亦友,像是父兄般对我们呵护有加,而我们却无力相救,心里的真如刀割一般难受! 关键时刻,还是大傻兄弟胆大冷静,他稍一迷瞪,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即打开照明灯,伸过头往下照去。 因为洞口太小,我们三个无法同时挤过头去,只能急切地问着大傻兄弟:“咋样?咋样?刘老大呢?”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巫家至宝(1) 第二百四十章巫家至宝(1) “弟兄们,我没事,千万不要直接下来!”没等大傻兄弟回答,从下面就传来刘老大的叫喊声,“这底下到处是鬼火,估计死人不少,洞壁上有一个甬道,想办法用绳子先把东西吊下来吧!” 听到刘老大的声音,我们几个都是非常激动!我推开大傻,伸头向里面看看,只见一墙之隔的里面,果然是一个垂直向下的陷阱,底下蓝光闪烁,像是在冲我们挤眉弄眼一般,应该是有很多鬼火在下面。 我用照明灯往下一照,原来这个陷阱倒并不大,双脚叉开就能撑住两壁,在一丈多深的地方,出现一个水平向里的洞口,想必刘老大就在那个水平洞中! “刘老大,你别慌,我先把灯给你吊下去!”我安慰着大难不死的长官。 “快,把打包的绳子全拿出来,接到一块,把灯先吊下去,让刘老大在下面看看情况再说!”小李已经在做着准备。 我们很快取下各自的绳子,连接到一块,先把刘老大的照明灯吊着送了下去。 “好了,把绳子拉上去吧,等我看看情况再说!”刘老大解下照明灯,冲着我们喊道。 “弟兄们,这里面还是条甬路啊,看样子里面远的很!你们先把所有的东西吊着送下来,再一个个的进来吧!”过了一会儿,刘老大如此吩咐道。 于是,我们把所有的枪支弹药,干粮饮水及其它所带东西,一件件的用绳子吊着送了下去,由刘老大接着放在那个水平的洞中。 “东西全部送完了,刘老大,你用那把铁锹水平插好,千万不要把我们弄掉下去了!”我冲着下面叫着——要是一不小心掉到那个深不见底﹑鬼火闪烁的下面,那可就凶多吉少啦! 由刘老大站在那个水平洞口,用那把长柄铁锹横直插在对面壁中,作为标记,再加上洞内有灯光照明,就由大傻兄弟带头,双臂两腿叉开,慢慢向下挪动,在双脚接触到铁锹时,就一脚发力,扑进了那个水平洞中,与刘老大汇合。 剩下狗蛋﹑小李和我三个,学着大傻的样子,逐个慢慢下去,终于我们五个人又全部会集到一块了。 “可吓死我了,刘老大,幸亏老大没有掉到底儿,那下面可深着呢!”小李一进去,就拉着刘老大的手感叹着。 “是啊,侥幸着呐,当时我以为这里面是平地,一时大意就就跨了进来,结果一脚踩空,直往下掉,我本能地叉开双脚双臂,正好撑着,结果往下溜了一点,发现有个侧洞,一脚猛蹬,就窜了进来,想都没想!看看下面那磷火,估计下面有害人的机关,以前死人不少啊!”刘老大也是后怕不已。 既然我们已经进来,那就不再迟疑不决,各自背好自己的东西,就沿着那条甬道向里走去。 “刘老大,看样子这可不是古墓的正门啊?”小李左瞧右看。 “管它呢,只要进去宰了那个老巫师就成,反正我们又不探穴盗墓的!”大傻目标明确而简单。 这条甬道斜着向下,而且斗折蛇行的不走直线,弯弯曲曲的一直向下延伸,要不是鬼差大哥刘槐说那个巫师就藏在这里,就算我们闯到了这里,也不愿意再往前走——谁知道一直走下去,到底是通向酆都冥府﹑还是怪兽老巢啊! “刘老大,这条甬路到底是盗墓贼挖通的,还是当初那些工匠们留的后路啊?”小李好奇地问,“怎么感觉像是往大山肚子里走去一样?” “这个还真不清楚,听说古时候那些帝后陵墓,为了永保绝秘﹑不被后世发现,会把工匠活活困死在里面的;不过有经验的工匠,也会提前留意方向作后手,多备干粮饮水,一旦正门被堵,就会另凿开口出去的!”刘老大说。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的样子,甬道尽头又变得无路可走了,因为前面一道巨石之门横在中间,两边各自有一尊高大的雕像肃立把守。 我们小心翼翼地在那雕像面前举灯细看,这两尊雕像甚是奇特,不是石雕而成,却是青铜铸就,虬髯帚眉﹑巨目阔口,非常粗犷古朴,均是一手持斧,一手举一厚牌。 左侧的那个铜人,一手握持长柄大斧,一手向前举着一片铜牌。刘老大轻轻拭去牌上的尘埃,上面赫然出现四个篆字:“巫贤仙府”;我们急忙去看右侧的那个铜像,它所举牌子上面仍是四个大字:“擅入必死”! “巫贤?刘老大,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好像是商朝的宰相一类大官吧!”我念叨了几遍,仍然想不起来,只好向刘老大求教。 “巫贤?巫贤?这难道就是那巫贤的墓葬之地?”刘老大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盯着那个牌子直愣愣地一动不动。 “呵,看来刘老大一定知道这巫贤是谁啦!”大傻乐呵地说道,“刘老大快说说吧,他是你哪路远房亲戚?” “大傻兄弟不要胡扯,要是我说出来这巫贤的名头,会吓得你变成太傻的!”刘老大说,“这个巫贤,我可真是还算了解一些,上古奇人哪,以前没少听说过他的故事!” “那还等什么,先说说呗!”小李也是对这个有青铜武士守墓的主子甚感兴趣。 “其实彦真兄弟说的没错,这个巫贤确实是商朝的大官,可能就是宰相吧,但他负责的可不是什么兵吏农耕之事,而是天下巫师的总头子!如果你没听说过他,那么他老爹你一定会听说过的,那就是鼎鼎大名的巫咸!” 刘老大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以前村里面那些巫婆巫师的,家里都供奉一个牌位,听说就是巫咸;而这个巫贤,就是他的儿子,而且听说在巫术方面,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老爹更为精进厉害! 记得有个从事那行的亲戚,曾经给我讲过巫贤的故事。说是天下之巫,虽始用于黄帝,但黄帝毕竟是华夏之祖,统领四方;真正集巫术之大成﹑可以代表巫界的神巫,却是商朝的巫咸! 而巫咸的儿子巫贤,比他老爹更加厉害,从小有他老爹悉心指导,加上天赋异禀,在他老爹的基础上,高屋建瓴﹑更上层楼,最终在巫术方面超过了他老子巫咸! 那巫贤虽为宰相,却甚得商王祖乙的尊重,天下大事没有巫贤首肯,商王亦不敢专断。因为巫贤可以上达天听﹑洞悉天意,驱鬼神以助商王。 作为天下巫师的祖师爷,他老人家那可真是撒豆成兵﹑巫术难测,他的墓穴一定非同小可。 但刘老大给我们讲的,却是巫贤另外一件怪事。 说是那巫贤,从小就跟着他爹学得满腹巫术﹑洞悉阴阳,长大后成为商王祖乙的得力助手,帮助商王协调鬼神﹑治理天下。 他除了精通役神使鬼的巫术之外,更兼掌有三件巫家至宝。 其中的一个,就是世人所熟知的赶山鞭,后来辗转流离,落到秦始皇手中,用来赶山填海﹑修筑长城,惊得东海龙王寝食难安,无奈中只得由龙女出面,以美色相诱秦始皇,骗走了赶山神鞭。 而另外两件,据传更为神奇,昼夜不离巫贤之左右,最后被他带入墓中,至今仍未现世! 巫贤仙逝之后,多少方士奇人,都想得到他另外两件巫家至宝,只可惜由于他洞阴阳﹑明术数,所以墓葬之地诡秘莫测,任后世无数能人异人穷其一生,也未能发现。 按民间口耳相传所说的,说那巫贤生前就亲自设计监工,建造自己的身后归宿。建造完毕后他并不杀一工一匠,而那些人出来后,却无法找到他的墓葬,其诡异神秘可见一斑,人家毕竟是天下第一神巫嘛! 后人说是那巫贤采用巫术,使那些工匠们忘记了那段建造墓地的记忆,所以从古至今,不但没有人知道巫贤到底葬于何处,就连他的墓葬方式,人们也是一无所知。 据野史记载,那盗墓始祖曹孟德,一辈子挖坟掘墓无数,虽然盗得大量金银异宝,赢得摸金校尉开山鼻祖的称号,临时之前也曾感叹说,自己竟然没有找到巫贤之墓,与那两件巫家奇宝无缘,否则何以天下三分?从而引为终身憾事! “刘老大,如果那个巫贤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个害人的老巫师钻到这里面,可不只是简单的避祸躲劫啦,他是不是也想找到另外两件宝贝啊?”大傻兄弟急切地说,“那我们就赶快想办法进去,趁早把那个老东西干掉,否则等他真的找到那两个宝贝,我们不就麻烦大了么!” “对对对,那两件巫家至宝,要是落到好人手里也罢,但要是被那个害人的老巫师得到,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小李也是甚为紧张,要是对方真的得到那两件上古宝物,恐怕他报仇无望。 “关键是这么大的石门,别说我们带的这点手榴弹,就算是**包恐怕也难弄开,总得先想想办法嘛!”刘老大盯着那扇石门左看右看,不知如何是好。 “弟兄们,我看这扇石门至少上万斤,绝对不是我们几个用蛮劲可以弄开的,肯定有机关在哪儿,说不定就在这两个铜人身上呢!”小李一会儿看看左边的铜像,一会看看右边的铜像。 “肯定有办法的,要不然那个巫师是怎样进去的?有锁就在开锁的办法,小李你让开,我来瞧瞧!”大傻兄弟蛮不服气地溜来转去。 “……你看看这八个字:巫贤仙府,擅入必死!真是口气不小!让我瞧瞧,他老人家是玩巫术的高手,所以我想这石门的开关,一定与铜人有关!”大傻兄弟摸着那个铜像说道,“咦?这铜像,全身都是厚厚的灰尘,怎么这把斧头倒是干净的?” 我们听了大傻的话,赶紧围了上去。这两尊上千年的青铜武将,除了手中的铜牌被刘老大擦拭之外,全身都蒙在尘埃之中,细看之下,它手中的那把战斧,却是像被人摸过一样,有个明显的痕迹。 “弟兄们先让开,我估计这可能就是开关,有可能是被那个巫师发现的,毕竟他也是巫门中人,虽然只是个败类!”刘老大让我们退后,自己用手试探着摸索起来。 “先闪在旁边,弟兄们,这把斧头果然是活动的,我怕转动后石门打开,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我们按照刘老大的话,躲在石门两侧。只见刘老大用力转动那把斧头,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之后,那扇石门果然缓缓打开,与此同时,数十枚箭镞从里面激射而出,深深没入正对石门的土壁之内! “好险﹑好险!幸亏我们躲在两边,要是正对石门那就完蛋了!”狗蛋后怕地说。 等了好一会儿,见那黑洞洞的石门之内再无动静,刘老大才开口说道“你们先别动,我先进去试探一下,要是没什么事,你们再上!” 说罢,刘老大就一手提灯,一手举枪,向洞门走去。 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是理性而不是感情。虽然知道刘老大此行极有危险,但我们也不能违令与其同行,因为要真是有什么危险,至少我们还能在后救援,比一块冒险胜算较大。 我们提心掉胆的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刘老大招呼我们进去。 跨进石门之后,我们几个全都愣在了那里。 因为尽管我们知道这个墓主曾是上古神巫,声名显赫﹑极为尊崇,他的墓穴一定金椁玉棺﹑非同凡响,但让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象的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绝非地宫冥殿,而是一片缩小版的万里江山! 照明灯发出的白色光柱下,这座墓穴好像挖空了大山一样,里面高低起伏﹑错落有致,有高山平原,有江河湖泊,有森林草地,有城廓村落。 “啧,真不愧是天下神巫,看看人家这眼界﹑这胸怀,绝对不是一般皇子王孙﹑功臣名将那样,建个大殿什么的,人家这是俯视江山﹑胸怀天下!”刘老大感叹称赞不已。 “没错,没进来之前,我还以为会出现什么地宫大殿﹑巨棺祭台的,结果谁也想像不到,竟然是这般模样!”我随声附和着,“只可惜有一点,这么大的范围,高山林立﹑沟壑纵横,不知到底有多大,上哪儿去找那个巫师?那老东西随便藏匿个地方,都不容易找到!” “上,弟兄们,先爬上这个山头看看整体状况再作打算!”刘老大指着那个十多丈高的大土堆说。 等我们爬到上面,用照明灯四下一照,发现这里面方圆不下数里,一派荒凉幽暗。 “这个方法真是气死盗墓贼,就算是摸到门路闯进来,这里面又没有冥殿棺材的,谁知道那巫贤到底埋在哪里?这一招真是高明!”小李左看右看,“你们瞧,这和当时我们看到那军用地图上的情况差不多啊!” 我们几个站在“山”顶,发现这里面缩小版的山川河岳,虽然看似杂乱无章,却和我们所见过的全**事地图上的相差无几,九曲黄河形态逼真,三山五岳布局如实,只有城廓村落与现实相差较大。 这个山腹墓园,采用的是挖低堆高的方法,河流湖泊内有水流动,想必是已经挖到地下水源处;高山峻岭间绵延起伏,正是华夏江山布局。 这个方法真是十分出奇,不愧是千古神巫所设计的,相比后世大唐开山为陵,建立的皇家陵墓,巫贤的胸怀立意﹑才华气魄,均是千古未有,难以想象! 感叹归感叹,佩服归佩服,但我们不能忘记此行的正事,那就是想办法除掉那个害人的巫师。 “刘老大,这河里都是地下水,肯定冰凉得受不了,上面又没船没桥的,小的可以跳过去,大的怎么办?再说这么大个地方,又黑漆漆的,怎么才能找到那个老东西?”小李看着下面道道河流发起愁来。 “而且我敢说,那个老巫师肯定知道我们进来了,就凭着刘老大手里的这盏油灯,说不定他就在附近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呢,幸亏他不是狙击手,否则我们几个真就成了活靶子!”我对刘老大说,“要不,先吹灭灯?” 刘老大想了一会儿,低声说:“不行,反正他在暗我在明,要是再吹灭灯,这黑灯瞎火的,更容易中他暗算,更何况我们还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巫贤他老人家还留有什么鬼把戏呢,要知道人家可是天下第一神巫!” “咳,这好办!我倒有个法子可以试试!”小李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那个老家伙肯定在这里面也跑不远,也不知这山里水里有什么鬼魅怪物没有,所以呢,我们就把这个灯亮着,放在山头最高处,然后我们悄悄溜下去,以静制动观察一会儿,要是有动静,正好可以瞄准射杀!” “好!这个方法好!这地方太大,根本没法搜寻,因为这黑洞洞的地方,我们不提灯看不见,提灯吧,就算他就和我们在这周围打转转﹑捉迷藏,我们也没办法;只好按小李说的,以静制动﹑引蛇出洞啦!”刘老大很是欣赏小李的这个建议,立即把那盏油灯放在最高处,然后招手示意我们悄无声息地溜下来,躲在暗处持枪以待。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巫家至宝(2) 第二百四十一章巫家至宝(2) 幸亏我们很快就爬上那座十丈左右的“高山”,把那盏油灯放在上面一块石头的后面,接着躲在暗处隐藏起来﹑以静制动,否则可真是危险! 因为我们刚溜到下面不久,就听到附近有土块掉落的声音。从声音上来判断,对方至少有两个以上,正在缓缓地向上攀爬着。 我们屏气凝神,丝毫不敢动弹,只怕发出响声把那两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吸引过来。因为在这个大山腹内,在一个上古神巫的墓葬之地,方圆数里漆黑一团,伸不见手﹑握不见拳的,天知道那两个向上攀爬的东西,到底是僵尸还是鬼怪? 那两个东西像是非常笨拙一样,蹬得土块哗啦地直往下掉,惊得我背上冷飕飕的,心里一个劲儿的在嘀咕着:那巫贤已经死去几千年了,更何况这地下墓穴之中无光无热的,所以断然不会再有什么活物存在;要说是逃入这里面的那个巫师吧,可他一是不敢直接找上我们,二是就他一人而已,但目前从声音来判断,对方至少是两个,而且体重应该不小,所以也不可能是那个巫师。 那么,冲着灯光向上爬去的两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妖孽?怪兽?僵尸。我实在是想不到古墓中会是什么好东西出现! 毕竟处在山腹地下的千年墓穴之中,别说是人,就算是当初放养的什么守墓凶兽一类的东西,也早该饿死完了! 我们几个非常默契地一声不吭,伏在暗处一动不动地观察着。非常害怕而又非常好奇地盯着前方那盏油灯,盼望着那两个怪物早点上去,好让我们看清它们到底是什么玩艺! 躲藏在暗处大气也不敢出,那种煎熬当真是度日如年,担心而又渴盼着对方的出现! 土块一直在哗啦地往下掉,不一会儿有就有两个东西出现在灯光之下。我们五个人,十只眼睛全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两个东西,握枪的手汗津津的。 等那两个东西离油灯不到两丈远的时候,我们终于看清了它们! 灯光下,那两个东西十分古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四条腿非常僵硬而有力地向上攀爬着,上面伸着两条粗臂,呈环抱状,脖子上面的脑袋更是似牛像马,极为骇人! “刘老大,是两个怪物啊!看样子它们想要弄坏那盏油灯,”我小声提醒刘老大,“要不,快点开枪打死它们吧,否则弄坏了油灯我们就麻烦了!” “弟兄们,全部瞄准它们的头部,在它们接近油灯时,听我命令一齐开火!我就不相信几千年了这里还会有活怪物出现!”刘老大也认同我的意见,压低嗓门儿命令道。 那两个东西离油灯越来越近,我们也慢慢看清了它们的侧面,只见那两个四腿两臂﹑牛头马面似的怪物,动作迟缓笨拙而又孔武有力,浑身漆黑而无衣缕随身,断然不是人类! “弟兄们,准备——开火!”刘老大低声而冷静地率先开枪,我们四个立即数枪齐发,全部打中那两个怪物的脑袋之上。 我心里一阵放松,长出了一口气——无论对方是何种怪兽,只要我们数枪全部命中其头部,也照样送它去地府报到! 可惜的是,刘老大他们和我一样,还没来得及庆贺一击成功,就全部呆呆地愣在那里了! 因为那两个脑袋上各中数枪的家伙,身体晃了一晃,根本没有倒地的迹象,而是毫不在乎地继续向上攀爬着! “打中脑袋还能活着?刀枪不入么?”我心中泛起一阵凉意!因为我们一不懂法术,二没有符咒,所仰仗的就是手里的刀枪而已,如果对方不惧枪弹,那我们岂非毫无抵抗之力吗? “咦,不对呀,就算它们不怕刀枪,但它们至少会寻找袭击它们的对手才是啊?但它们两个,却好像根本看也不看我们一下!”小李低声惊叫道,“刘老大,还打不?” “开火!”刘老大这次怒喝一声,也不再担心对方听到我们的声音一样! “砰。”,我们手中的美军制式伽兰德m1半自动步枪,对准那两个怪物身上全部八发连射,每个怪物头上身上所中子弹不低于二十发!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两个怪物晃了几晃,仍是没有回头看我们一眼的意思,更没有中弹身死的迹像,而是枪声一停,依旧向上爬去。 这个时候我四肢冰冷﹑手脚发软,除了恐惧之外,大脑中就剩下了后悔两个字——连这两个黑不溜球的东西我们都对付不了,还不知这神巫古墓中倒底还隐藏着多少厉害的东西呢,你说我们是不是活腻歪了,干嘛到这种鬼地方啊! 这个时候的大傻兄弟,也顾不上请示不请示了,迅速拉开了一枚手榴弹的导火索,瞄准那两个东西猛地掷了过去。 虽然大傻兄弟没有刘老大的命令而私自扔出手榴弹,但包括刘老大在内的几个人,全部认同他这个应急之举。 因为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那两个怪物全被掀倒在地,全都从上面滚了下来,更为侥幸的是,那盏油灯因为一块石头挡住了气浪,竟然没有熄灭——老式的气死风灯虽然笨拙,真它娘的敦实耐用! 被手榴弹炸中的那两个怪物,从上面滚了下来,摔在我们身边不远处。 等了片刻看到它们并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心里一阵放松,同时非常想去看看它们到底是什么玩艺儿! “刘老大,那两个怪物看来完蛋了,要不,我们过去瞧瞧,看看它们为何刀枪不入?”小李请示道。 “走,过去看看,注意点儿,它娘的别是诈死诱骗我们上当啊!”刘老大安排我们全部装上刺刀,小心翼翼地领着我们走了过去。 照明灯下,那个怪物被炸成了几块,但奇怪的是它周身并无半点血迹,而是从里到外,全是清一色的漆黑发亮,就像石碳一般。 大傻兄弟过去用刺刀挑了一下它的头部,发现竟然坚固得无法刺破。 确认对方已经死亡,我们也就慢慢放下心来﹑近身细看,这一看不要紧,我发现那怪物绝非血肉之躯,像是石碳雕琢而成! “刘老大,这,这东西竟然是石碳做的?”大傻惊奇地问道。 刘老大拿了一块怪物的残肢看了一会儿,轻轻说道:“阴沉木,这不是石碳,而是非常宝贵的阴沉木!” 阴沉木这种东西,我虽然从未见过,但听说过不少它的传奇故事。 说是那阴沉木,又叫乌木,因为它永不褪色、不腐朽、不生虫,故而十分珍贵,老百姓说是“纵有珠宝一箱,不如乌木一方”,可见其珍贵的程度! “刘老大,你说阴沉木这玩艺儿,年深日久也会成精吗?怪不得它不怕刀枪呢,原来它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躯!” “彦真兄弟,我看这并不是什么阴沉木日久成精,而像有人故意加工成的怪物之形!”刘老大仔细看了一会儿,郑重地说,“你们瞧,这分明有切割打磨的痕迹,这头部,很可能是工匠雕琢而成的!” 听了刘老大的话,我们几个都捡了块那怪物的残肢断臂打量起来。 刘老大说的没错,这东西确实是被工匠们加工而成的!但是,要雕个怪像什么的,为何不用木材或石头?就是用青铜铸成也好啊! “我想通了!”刘老大长吁一声,“用石头或青铜,以上古的条件不易连接各关节部位;用一般木头,又难保千年不坏。所以才用这万年不腐的阴沉木加工!” “好加工不好加工是一会事儿,能不能千年不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为什么像有生命一样会动?这才是关键!”小李质疑着。 “弟兄们,三国时诸葛亮的木牛流马听说过吗?就是帮蜀军在山间搬运粮草的那种东西?”刘老大说。 “木牛流马当然听说过啦,刘老大你的意思是说,这阴沉木加工成的玩艺儿,和那木牛流马是一类的东西?” “当然!后世人们总是无法仿造出当年诸葛亮的木牛流马,那是因为他们只能造出它的形体,而无法造出它的精髓!要知道那诸葛亮可是个大巫师,懂奇门遁甲﹑洞阴阳玄机!” “它娘的,要是那木牛流马与巫术有关,这里埋葬的可是天下巫师的老祖宗啊,人家肯定比那个孔明厉害百倍!看来这两个怪物,还真有可能是巫贤他老人家用阴沉木造成的呢!” 刘老大的这个解释,倒是能说通它为何能不惧刀枪! “别急别急,你们两个说的是有些道理,阴沉木可以万年不坏,比木牛流马更加厉害我也相信,但它们为什么总是往我们灯那边爬呢?”狗蛋愣着头问。 “这个,这个嘛,又不是我弄的,我怎么清楚?估计巫贤他老人家考虑到,后世有人盗墓时,里面黑灯瞎火的看不见,一定会提灯而来的。所以造这两个家伙,无光不动﹑见火就上,看到提灯的就会追着他!它又不是血肉之躯,枪都打不死,那些盗墓的更无法打死它,吓也活活的吓死那些盗墓贼了!” “嗯,有些道理!上古的东西谁能说得清呢!不过,这两个家伙总算处理掉了,也该干正事啦!”小李说,“那个老巫师,到底怎样才能找到呢?赶快干掉他,出去算了,呆在这个鬼地方可没什么好处!” “这是个问题,当初进来前还以为最多是个不大的地宫,而且有冥殿棺材呢!这么大的范围,靠我们自己一点点的搜索肯定是不行的!”刘老大说,“大傻兄弟,你好好瞅瞅,看那些阿紫一类的东西到底在哪儿,那个老巫师就可能在哪儿!” 刘老大这个方法虽然看似有道理,想要通过找老巫师彖养的鬼魂来找到他,只可惜大傻兄弟东瞅西望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 “真是奇怪啊,我不但一个鬼魂也没看到,就连一声鬼叫也没听见,难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么?”大傻兄弟自言自语。 “不可能啊,要说这古墓中没鬼怪,还不如说屠户家没腥气儿呢!”狗蛋始终认为墓葬之地没有鬼魂,简直是大白天说梦话。 “嗯,也有可能哦,不要忘了这墓穴的主人,可是最善于役神驱鬼的,估计巫贤他老人家,用尽心力的建造这所墓地,当然不愿意与其它鬼魂同墓而住,而且一般的鬼怪根本也不敢进来或者没办法进来,这也是有可能的!”刘老大说,“否则这么长时间,大傻兄弟怎么没看到听到什么啊!” 我还是比较认可刘老大的说法,毕竟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缩小版的万里江山墓,是巫贤为他自己设计建造的归宿之地,当然不希望有其它亡灵来分享;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巫术造诣,一般的小鬼小判还真不敢进来呢! 至于巫贤他老人家自己的英魂,数千年来可能早就升入天界或者是再世为人啦! 商讨到这儿,我们都心里宽慰了好多,因为我们终于统一认识,认为这个地方虽然漆黑吓人,却并不存在什么鬼怪,自然也就没有了再害怕的理由。 就在这们心情放松,议论着如何找到那个老巫师的时候,黑暗中却传来若有若无的呻吟之声,在这个无边黑暗的千年古墓中,显得极为突兀与恐怖! “它娘的,真是作怪折腾人!弟兄们刚认为这里面不会有鬼怪什么的东西,就出来这个鬼腔儿!”刘老大低声骂了一句,示意我们静听一下再说。 那个声音听来十分微弱,而且好像很是痛苦的样子,时断时续﹑如泣如诉;仔细判断,好像离我们并非很远。 “刘老大,听这声音,会不会是陪葬的冤魂什么的?怎么感觉到很苍凉悲伤啊!”小李贴近我们说。 “娘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老是碰到这种东西!大傻啊,你是不是在扯淡?连我们都听到了,你会看不到听不清?” “我说狗蛋,你还不相信我吗?要是有鬼魂什么的,我早就说啦,可我真没看到什么,你让我怎么说?要不,我们摸过去瞧瞧?”大傻很是委屈地说。 刘老大想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上,弟兄们!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过去瞧瞧!” “别慌,先让我给它来个敲山震虎!”大傻兄弟说罢立即高声怒喝:“喂,你到底是什么鬼怪?再敢哼叽叽的吓唬老子,我一个手榴弹炸飞你!” 大傻的大嗓门儿在这里面,显得更是威风凛凛,“炸飞你炸飞你”的回音在不断盘旋激荡。 那个痛苦的呻吟声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地叫了起来,听得我们毛骨悚然﹑心底儿泛凉——看来那个东西并不害怕我们似的! “别跟它废话,跟我上,弟兄们!”刘老大猛地打开了手里的照明灯,带头循声找去。我们几个立即压好子弹,紧跟而上。 那个鬼怪真是猖狂,看到我们亮灯持枪的向它走去,它不但不逃遁收敛,反而叫得更欢了,像是故意吸引我们过去一样! 有了声音的定位,我们循声搜寻,走不过数丈远的距离,就发现前面小河边趴着一个黑呼的东西! 那条小河内的水,在惨白光柱下闪射出诡异的青光,显得神秘莫测;就在那河水边沿,一团黑影正在蠕动着! 我们几个顿时停住了脚步,全部举枪进行瞄准。只要它敢稍有前扑,我们立即数枪齐发,小李更是直接举着一枚手榴弹,随时准备拉开导火索——因为我们无法判断对方是不是那阴沉木所制的诡奇物件,要知道它可是不惧刀枪的,必要时只能采用手榴弹! 那个蠕动的黑影慢慢转过身来,抬头对着我们。但我们却是没有看到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因为它虽然类似人形,但满头的长发披散开来,正好遮住了整个脸庞! “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再敢乱动我就打死你!”刘老大或许是为了壮胆吧,右手一抬,朝上开了一枪,以示警戒。 我们几个自是食指不离扳机,随时准备开火! “别,别,别开枪。”那个蜷缩在一块的黑东西竟然口出人言,让我们不要开枪! “快点说!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否则老子先打断你的爪子!”一听对方显示出害怕我们手中的枪,小李兄弟顿时胆子壮了起来,故意把枪栓拉上拉下的弄出声响。 “我,我不是怪,怪物,是,是人!”那个长发遮面﹑浑身漆黑的东西挣扎着说。 “什么?是人?!”我们几个惊愕的相互看着,接着均是摇了摇头。很明显,这个鬼地方怎么可能有什么活人出现?而且还是那付怪模怪样! “是活人还是死人?叫什么名字?躲在这里干什么?”小李一连串的喝问道。 “是活人,不过,也快死了。”那个自称是人的黑东西有气无力的回答,“我,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巫师。” 我们恍然大悟!原来只顾紧张呢,竟然没有想起来那个巫师也在里面——谁能想到如此落魄吓人﹑奄奄一息的怪物,就是那个诡异神秘的巫师呢!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巫家至宝(3) 第二百四十二章巫家至宝(3) “……看我不活活挑死你这个害人精!”小李一听他就是我们历尽千辛万苦要找的那个巫师,马上火气大作,端着刺刀快步就向那个巫师走去。 “慢着!”刘老大喝住小李,回头看了看我们,冲我们作了个注意警戒的手势,“你们后退,让我来瞧瞧再说!”言罢左手提灯﹑右手持枪,缓缓向那巫师逼近。 我们心里明白,刘老大这是担心那巫师使诈,毕竟他巫术甚高,而且诡计多端,万一他来个扮猪吃虎,我们就凶多吉少了。 我们一个个手扣扳机,随时准备开枪。只要他敢突然袭击发难,我们立即给他添上几十个透明窟窿。 “长官,能不能,先给我点吃的?”那个巫师有气无力地说。 刘老**近他,仔细地盯了片刻,然后慢慢取下身上所背的干粮和水壶,递给了对方。 看来他确实饿得不轻,也不怕噎着似的狼吞虎咽个不停,不一会儿工夫就吃了好多。 “呃,谢谢长官,总算让老夫做个饱死鬼!”那人吃饱后稍稍缓了口气,老气横秋地说,“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巫师!先别发火,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死后必将羁押在阴山背后永不超生,所以不用你们动手,老夫等会儿自行了断就是。不过,在老夫魂归地狱之前,还是有些事要交待的!” 看那老巫师说得倒也真诚坦白,佝偻着身子很是老迈羸弱的样子,我们也就稍有放松,向他走近了几步,仔细地打量着他。 只见他吃饱喝足后,精神是焕然一新,长发披面的脸上,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异于常人,看来他还是有些妖术修为的,只是脸色极为苍白多皱,甚为老迈的样子。 “大傻兄弟,麻烦你把那盏油灯取过来,这照明灯毕竟不能长时间亮着;反正这老巫师也找到了,就听听他说些什么,也无甚妨碍!”刘老大说。 油灯一闪一闪的,衬得那个老巫师更加诡异神秘,我直担心他在使诈。 “呵,不用担心的,老夫去意已决,绝无偷生之意,更不会使诈骗你们的!”那巫师头也不抬,好像看透了我们的心思一样,非常平静地说,“老夫害人害己,万死难赎其罪,苟且至今,只为心中余愿未了,今天得遇几位,等我安排安毕,一定**而去!” 我们几个相互看了看,默默点头,表示这个老巫师所说,可能是其真心话。 “喏,这是我毕生修炼,得到的百魂丹,赠给长官,以后一定会有大用!”那老巫师伸手摊掌,在灯光下现出一枚樱桃般的珠子,鲜红如血﹑妖艳夺目。 看到我们犹豫不决并没有立即去拿,那巫师苦笑几声:“没错,这个百魂丹确实是老夫穷其一生,杀生害命整整一百才得来的;不过,它确实无比灵异,后有大用;老夫实在是飞升无望﹑走投无路,这才想以此遗世救人,为求心安﹑故而相赠!” 刘老大看他说得真诚,不由得伸手接了过去,打量一番后,递给小李,示意我们几个轮流看看。 传到我手里时,我只感到这颗所谓的百魂丹,与一颗樱桃极为相似,血红鲜艳﹑似有灵性一般。 “诶,老先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那个刘永福,是你害死的吧?”刘老大长叹一声,尊称那巫师为老先生。 “是的,包括刘家沟那几个横尸暴亡的,都是老夫年轻时造下的罪孽!老夫这辈子确实整整害了一百条人命!”老巫师倒也敢做敢当﹑供认不讳,“这一切,都怪我欲求白日飞升,误入修炼歧途,最终与人做嫁衣裳啊!” “与人作嫁衣裳?你是说你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我强忍心中的痛恨与厌恶,无不讥讽地问道。 “没错!看在几位让老夫不做饿死鬼的面子上,我不妨讲讲这辈子的经历吧,也算是对世人有个交待!有一点你们尽管放心,老夫虽然害人甚多,倒也坦荡,更何况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那老巫师用手撩了撩长发,只见其长目微睁﹑精光外泄,真不愧是苦修终生的妖道全真——尽管他走的是邪路歧途!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我们倒也耐下心来,想要听听他到底能讲出什么东西,是想要打动我们饶恕于他?还是他临死之前良心发现?加上我们对这个妖术高深的邪道中人还是相当感兴趣的,所以就坐在旁边,准备静听。 老巫师扫了我们一眼,然后盘腿而坐,对我们娓娓道来:老夫俗家姓李,与那太上老君倒是同姓。不是自夸,老夫自知此生作恶多端﹑罪孽深重!但人之初﹑性本善,老夫也绝非天生就是邪道恶人! 老夫从小就对红尘俗事不感兴趣,别人追求的是金钱美女﹑位高权重,但在老夫看来,实是白云苍狗﹑转眼即逝而已;惟对修道炼丹一途,非常醉心,期望有朝一日能够驾云步虚﹑白日飞升! 十岁那年,因天灾**,家无夜粮﹑无法活命,被父母送入道观。入道修行,不但得以糊口,而且正遂我愿。 二十岁前,跟随恩师道长,埋头苦读道家经典,除了众所周知的《道德真经》这外,像什么《南华真经》﹑《文始真经》﹑《冲虚真经》﹑《通玄真经》﹑《度人妙经》﹑《阴符经》﹑《心印经》﹑《玉枢经》﹑《悟真篇》﹑《洞玄灵宝定观经》﹑《文昌帝君阴骘文》﹑《坐忘论》﹑《化书》﹑《龙门心法》等等均是熟读于心,修真悟道﹑炼丹除魔,无一不修﹑无一不通! 只可惜到了而立之年,除了满腹道经符咒﹑炼丹秘方之外,并没有霞举飞升之能,这令我深感失望痛苦! 想想领我修真悟道的师尊,他老人家已近古稀之年,仍不能蝉蜕变化﹑修得大道,这令我很是失望,遂心灰意冷﹑退出道门,决心自行摸索炼丹飞升之术! 我又苦苦思索了一年多的时间,仍是不得其门而入。再想想那些狐黄柳灰之物,尚能修得异能,自己已入道门十多年,除了符咒炼丹之外,并无一点法术随身,不由得苦恼至极! 就在我躲在山洞中苦思冥想之时,冥冥之中看到一条赤练大蛇向我游来,讥笑我不知修炼真髓,只是在瞎折磨自己而已。 我心里明白,这隐隐有红光罩体的赤练长蛇,绝非俗物,一定是位得道灵仙,忙求它指点迷津。 它倒也大方,告诉我说,凡人**,必须有灵物相助,才能实现霞举飞升! 我急忙向他求教,它告诉我只需炼制一枚百魂丹,就可让我长生不死,甚至羽化飞升,并告诉我炼制百魂丹的秘方。 我大喜而醒,发现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正在我甚为迷惑不解的时候,猛然发现洞外竟然真的有一条浑身赤红的大蛇,与我梦中所见的那条一模一样! 只见那条赤练红蛇看我醒来,冲我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山野之中! 我知道,它肯定是这山里的通灵之物,特来点化于我,连忙冲那洞外灵蛇消失之处拜了几拜,又赶快记下梦中它所说的秘方! 那赤练灵蛇所说的秘方,虽然并不复杂,却有一味药引令我头疼,因为那需要用一百个人的魂魄,用来调和阴阳! 我心里十分矛盾痛苦:要是不按它所说的秘方,恐怕我再修炼多年仍会碌碌无为,和我那师尊道长一样,古稀之年法术平平;要是按它所说炼制百魂丹,只可惜要妄杀无辜生灵上百,实在让我难以忍心! 苦苦挣扎了几天,我终于痛下决心,反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又何必悲天悯人﹑误了自己?那一百个人就算为我炼丹付出吧,等我得道之后,再超渡于他们,值当还债。 我当然不能提刀杀人,只能按照那赤蛇所说,在午夜至阴之时,先用自己的食指之血,吸引彖养几个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然后由他们在暗中帮助,我便出山入世,开始以邪术骗取百姓的信任。 后来便开始用那些愚民的鲜血,进行以血养鬼﹑以鬼害人,最后整整摄取了一百个人的魂魄,作为药引炼成了百魂丹! 那老巫师讲到这里,我顿感义愤填膺﹑满腔怒火:……为你一人之私,竟然残害上百无辜之人,还想什么长生不死﹑霞举飞升?我看还是千刀万刮﹑永堕地狱还差不多! “你这个老不死的!给你来个凌迟也不亏你,而且还得是个九千九百九十九刀的!”大傻兄弟指着那个老巫师的鼻子骂了起来,“还想成仙呢,我看你早该成鬼啦!” “大傻兄弟,先别激动!反正事已至此,他若不**谢罪,马上我们兄弟再送他下地狱也不迟!”刘老大安抚着大傻,然后冲着那个老巫师说,“老东西,你这百魂丹不是炼成了么?你不赶快羽化升天,还而躲在这里干什么?” 听那老巫师承认杀害了一百条人命,刘老大也忍不住把对他的称呼由“老先生”变成的“老东西”! “孽已造成,唯有身报!”老巫师倒是泰然自若,“现在就算后悔,也是于事无补,老夫只能沉沦地狱﹑接受惩罚了!我之所以躲藏至此,一是不想让那蛇妖诡计得逞,因为这百魂丹是它最为需要的;二是想要寻求杀它之物,以解心头之恨!” “什么?躲藏到这里做个缩头乌龟就能杀掉那条赤蛇?你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把天下的牛都吹死了!”小李挖苦说。 “诶,几位长官有所不知啊,人家走旁门左道是走火入魔,我这是被妖物诱惑控制!而这神巫之墓,其他什么邪道妖物﹑鬼怪精灵的,都无法进来;我躲到这里,就是不想让它得到这枚百魂丹,而且试图找到巫贤他老人家的巫家至宝啊!” “哼,你想得到巫贤的宝贝,出去以后继续作恶害人吧?”狗蛋冷笑着问道。 “哪里哪里!老夫还是有些预知之术的,此为天降大劫,自然无法躲避;之所以想得到那巫家至宝,就是想诛杀那条害我沉沦地狱的妖蛇!” “你的意思是,这巫贤墓中,并没有什么鬼怪妖邪?”刘老大追问道。 “这点尽管放心!除非巫贤他老人家当年囚禁在此的之外,几千年以来,绝对没有其他阴物能闯得进来的!”老巫师颇为自负地说,“老夫虽然误入邪道,但对这位祖师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好,既然你比较了解他老人家,我问你,他的巫家至宝到底指的是什么东西?”刘老大顺水推舟借机问道。 “巫贤祖师有三件宝贝,被后人称之为巫家至宝。其中比较有名的当推赶山鞭!因为后来流传到秦始皇手中,用它赶山填海﹑震惊龙宫,而被世人熟知;而另外两件么,就连许多巫门中人亦不知道。” 说起那巫家至宝,老巫师语气中充满了敬意与自豪,“而老夫身在巫门﹑穷其一生,也只知第二件是枚上古龙骨,也就是祖师当年占卜问天用的甲骨一枚;最后一件却只是听说有块血玉灵匣,至于里面到底是什么奇物,老夫闻所未闻!” “哈,关于那条赶山鞭的故事,我小时候就听说过啦,只是有的说是观世音菩萨的头发做成的,有的说是一条上古巫器;那些都是传说而已,哪里会有那么神的?至于一枚占卜用的骨头,也算是巫家至宝?我想也不过是磨成粉,能化瘀止疼而已嘛!”大傻兄弟很是蔑视地说。 “这你就不懂了,毕竟是隔行如隔山,你不是巫门中人。那块上古龙骨,绝非普通甲骨可比,而是可以吸魂摄魄﹑威慑百灵的!”老巫师两眼放光,露出十分神往的光芒。 “吸魂摄魄?吸你个头啊吸!你这个老东西就知道祸害人!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在想着祸害人!惹火了我,马上一枪把你的脑袋打成个烂瓢!”大傻恶狠狠地骂道。 “刘老大,我看也别留他了,赶快挑死他算啦,等他**了断,我看是不可能的。你没看他现在不但没有丝毫的忏悔之心,反而还在想着害人的事嘛!”小李晃了晃刺刀,只等刘老大发话,他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呵,小长官不必性急,老夫交待完了,会当作你们的面了却残生的。只不过是你们误会了老夫而已!”老巫师看着小李手中闪着寒光的刺刀,并没有丝毫的胆怯之意,而是接着说,“那枚上古龙骨,虽能吸魂摄魄,但它决不祸害正常之人,而是对那些吸附人体的阴邪之物,物到必除!而对尚有**的妖兽,更是厉害无比。老夫想要得到它,就是为了对付那条妖蛇,并无它意!” “嗯,小李兄弟不要心急,听他说完动手不迟!”刘老大示意小李放下刺刀,继而看着老巫师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虽然你害人甚多﹑罪不容赦,但毕竟也是被妖物利用,害人害己而已,要是你能帮我们找到那两件法宝,或许我们可以帮你除掉那条妖蛇!避免它再找些心术不正之徒,继续害人!” 听到刘老大如此一说,原本盘腿而坐的老巫师竟然躬身而起,然后倒头便拜,吓得我们以为他还要趁我们不备想要对刘老大动手,我们差点就对他开枪射击,却见他拜倒在地,虚惊一场。 “长官,老夫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开口相求,若能得长官如此相助,老夫虽然身死﹑永堕地狱,却也能得解心头之恨而含笑九泉!”老巫师说罢长拜不起﹑泣不成声。 “算啦算啦,你也别自作多情,我们刘老大这样做,只是想为民除害,避免那妖蛇以后害人而已,并不是同情你这个心眼不正﹑害人甚多的老家伙!”大傻兄弟毫不客气地冲着老巫叫道,“要不是你自己心术不正,那条妖物也不会找上你,真是苍蝇不叮无缝蛋﹑鬼魅不欺刚直人!” “是,老夫根本不值得同情,更没有求生之意,几位长官要是得到那枚上古龙骨,还请到后涯深谷除掉那条妖蛇,那也是我当初遇到它的地方,我现在给你们讲讲那巫家至宝的地方,看看几位是否有缘得到,这就发功**!” “好,你说,那两个东西到底藏匿在哪儿?你为何自己不进去?”刘老大问道。 “诶,我进来后差点死在那两个趋光的怪物之手,好在我灵机一动,扔掉了油灯才得以脱身!那两个东西,两臂四腿﹑非人非鬼的,而且力大无穷,我毕生所学的符咒之术均不灵验哪!这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的,吃的东西又丢了找不到,只能喝些河水度日,差点饿死;我算准会有人进来的,所以才坚持至今!” 老巫说的不假,那两个趋光的东西,就是被我们用手榴弹炸坏的﹑用阴沉木雕琢而成的类似于木牛流马的怪物! 那老巫师像是仍在后怕一样,稍作平静片刻,这才开口说:“另外两件巫家至宝,应该就在这里的吴地乌目山!” “吴地乌目山?说清点儿嘛,到底在哪儿?”刘老大也不清楚吴地乌目山所指何处。 “咳,你们可能也看清楚了,这巫贤祖师之墓,就是华夏江山的造型,山川齐备﹑位置相仿,那江苏吴地,有座乌目山,他老人家虽然早登仙界,但尸骨仍在,法宝未丢啊!”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巫家至宝(4) 第二百四十三章巫家至宝(4) “吴地乌目山?嗯,也就是江苏境内的一座小山而已!”刘老大稍一沉吟,恍然大悟,“来,兄弟,你给我好好用灯照着,我记得我包袱里还有张全国作战地图,先查查看再说!” 灯光下,刘老大在一张军用地图上查找了好长时间,终于高兴地说:“找到了,找到了!虽然真正的乌目山离我们很远,但这古墓中的乌目山应该很近!” 我们都很高兴,那个老巫师淡然笑道:“那就好,老夫心愿已了,这就了断残生!”说罢就要抬臂动手。 “且慢动手!就算我们找到乌目山,也实难找到那两件巫家至宝,毕竟我们不是巫门中人嘛!所以还是麻烦你跟我们一块去吧,也算你这辈子做件好事!”刘老大急忙挽留道。 “是啊,说不定你做成这件好事,阎罗王会把你从十八层地狱提升到第十七层地狱的!赶快起来和我们一块去吧,等事情办成了,你想怎么死都行,我们决不拦你!”大傻兄弟也插嘴说。 “诶,好吧!就算是老夫临死前做件好事吧!”那个老巫师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刘老大又仔细瞧了瞧地图,爬到山顶确认了一下我们所在的位置,最后用指北针认准了方向,就领着我们向更深处走去。 虽然这个墓葬之地甚为宽广,但造成华夏万里江山的模样后,山川河岳自然按比例缩小得极为厉害。所以几步就能穿县越州﹑跨河翻山。 平地小山倒还顺利,就是一条宽仅数尺的小河拦住了去路。 目视那条小河,宽不逾丈,估计稍有助跑起跳就能跨过,只是那条千年死水竟然无风起波,让我们不由得惊疑起来。 “刘老大,你看,这河水都是死水,又无鱼无虾的,怎么可能会冒泡呢?”狗蛋小心翼翼地问道。 “先后撤!”刘老大命令我们迅速离开那条小河数丈远,这才看着那个老巫师说,“你看这是怎么回事?这河里是地下水,又冷又暗的,根本不可能会有活物生存,怎么可能向上冒泡呢?” 老巫师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只听一阵哗啦的水响,我们几个人急忙全部打开照明灯对准水响处。 只见几道光柱之下,河水中一块巨石堪堪与河面等宽,直直向上抬起上升着,搅得河水哗作响,很是吓人! “快!快后退!是异龙是异龙!”老巫师一见那块巨石自己竟然向上升起,一边转身就跑,一边提醒我们快退。 一听老巫师说那巨石是什么异龙,我们几个立即后撤,先避其锋锐,看清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再说。 等我们后撤站定,看到那块巨石升有三尺左右高时,竟从下面伸出一头四爪,向岸边爬来。 “它娘的,不过是只大王八而已嘛,说什么异龙吓唬人!”大傻兄弟满不在乎地说。 那个东西确实极像王八,当初它从河里上拱之石,黑灰色的背部如同一块巨石,这才让我们大吃一惊。 “不,那可不是什么王八,就是一只异龙!是癞头鼋的一种!”老巫师坚持说,“这种东西十分凶残有力,耐寒耐饥可活万年!大唐奇书《录异记》中曾有记载,虽然外形类似老鼋,但它实非鼋类,只是形似而已,性残力大寿命长,大家千万不可大意!” 果然不出那巫师所料,那只异龙看到我们举着几把照明灯,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嘶叫一声,向我们直冲过来,两只圆圆的眼睛目射凶光! “它娘的!打死它!”刘老大率先开枪,我们几个也忙进行瞄准射击。 “嗷——”的一声惨叫,那只异龙张着大嘴还没得来及冲到我们面前,数枪齐发之下,一片红雾,血流如注,仍在垂死挣扎着向我们爬来。 “真凶!”刘老大感叹一声,对准它的脑袋又是几枪,终于打烂了它的脑袋,巨大的身体扭动了一会儿,也就不再动弹。 “好险好险啊,要不是几位长官的火枪厉害,一般人真会成为它的口中之食!”老巫师说,“要是普通的盗墓贼,一定难逃此劫啊,都说是千年王八万年鳖,没想到这种东西真的能活几千年!” 虽然我们凭着杀伤力甚大的武器除掉了那只异龙,心里却并不敢大意。这东西虽然外形与癞头鼋相似,但细看却差异不小,而且果然凶残胆大,看来老巫所言不虚! “老先生果然见多识广!”刘老大夸奖说,“那巫贤老人家真会选择守墓者,这东西真能活啊!” “呵,老夫当年遍阅古籍,故而知之!此物善眠能睡,可活万年;加上性残力大,不愧是守墓的好灵物啊!” 我们确认河中暂无异龙潜伏后,迅速助跑起跳,跨过了那条小河。本以为老巫师年老力弱,没想到他修炼的虽是旁门左道,却也有些不凡,只见他也不助跑,只是轻轻一跃,已然跨河而过。 “哟,没想到老先生还有绝技在身啊!”小李羡慕地说,“这叫轻功吗?” “呵,雕虫小技而已,老夫追求的是霞举飞升啊,可惜。这辈子是没戏了!”老巫师苦笑着摇了摇头,“人生善恶,一念之差啊!” 一路再无太大阻碍,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座不大的小山。 “这就是乌目山吗?”小李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大土堆问道。 “按地图上所显示的,这就是吴地江苏乌目山!”刘老大看着老巫师说,“现在,就看老先生你的啦,总不能把这座乌目山搬走吧!” “是啊,这座乌目山看着不大,要是让我们几个弄开,估计累死这儿也不行!”小李补充道。 “哈,几位长官多虑啦!”那老巫师笑着说,“如此一说,证明你们太小瞧我们祖师爷了,他老人家目光如炬﹑远看千载,早已料到巫家至宝不可能永睡地下的,肯定要送给后世有缘之人!” “目光如炬﹑远看千载,只可惜到现在已经好几千年了吧?”刘老大说,“如果他老人家真想送给有缘之人,为何不好好给我们拿出来!” “长官呐,既然我们能越过重重关口,到达这里,就算是有缘之人,他老人家应该不会再为难于我们的!”老巫师很是自信地说。 “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太好了。”刘老大吩咐道,“好了,各位注意点,先转一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但一圈转下来之后,我们却是一无所获。 “长官莫急,还是让老夫先试试看吧!”老巫师见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盘腿坐下,闭眼入定。 片刻之后,老巫师睁眼微笑道:“祖师他老人家果然并不愿此宝久藏地下,我已冥感那两件巫家至宝,就在这座乌目山脚!” 说罢在一片并无异常的地方指了指,让我们向下挖挖看。 “幸亏带了把铁锹,大傻兄弟,那就再辛苦你一下啦!”刘老大示意大傻开挖。 那老巫师说的果然不错,或许是巫贤他老人家当年真的认为,以他的法术智慧,如果后世之人能够找到他的墓葬之地,而且通过重重关隘,并且找到这座乌目山,就算有缘之人吧,反正我们在这座不大的乌目山下,挖不二尺,就发现了一块石板。 我们均是大喜过望,看来这传说中的巫家至宝确实存在,而且我们幸好遇到一个颇有造诣的老巫师,否则实难找到啊! 掀开那块石板之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青铜所铸的柜子。柜子上青龙白虎栩栩如生,正中一个奇怪的大锁紧闭柜门。 “老先生,你看这?这锁可不好弄开啊?”刘老大并不敢擅自乱动,而是先向老巫师请教——毕竟他是巫门中人,也算是巫贤祖师的弟子门人,而且他确实深明术数﹑有些道行的。 “来,把灯给我,让老夫好好看看再说!”老巫师接过油灯,对那把锁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后,突然变得满脸凝重,没有一点儿血色,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啦,老先生?难道这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巫家至宝,而是镇压的鬼怪邪物么?”刘老大惊恐地说,“要不,我们还是封上它算啦!” 那个老巫师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仍是一动不动。 过了好久,他才长叹一声,幽幽地说:“他老人家果然是巫道圣祖啊!能在他老人家墓中寻一最终归宿,也算造化不小啦!”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先生,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要命之物?” 老巫师摇了摇头,起身离开,把灯递给刘老大:“这里面就是祖师爷的巫家至宝,你先瞧瞧吧!” 刘老大提灯,我们几个紧跟而上,只见那几千年前的青铜大锁上面,几个铸成小字还算清晰“巫家至宝,饮血锁开,赵姓逆徒,见此归位!” 抬头再看那老巫师,他已经恢复了古井不波的平静,十分平淡地说了五个字:“我,俗家姓赵!” 短短的五个字,他说的也非常平淡,但我们几个听了却是全部凛然一震! 我们一是佩服巫贤他老人家果然不愧是千古神巫,料知后世逾千载;二是我们不由得对这个老巫师另眼相看,如此看淡生死之人,毕竟不多!看来善人也有过失,恶棍亦有出色之处! “呵,几位长官不必吃惊。老夫本来就去意已决,临死之前还能让我再做好事一件,实乃幸甚!”老巫师淡淡笑道,“几位让一下,不要正对柜门,老夫这就以血开锁,取出祖师的巫家至宝,交于各位。” “老先生,咳!本来我们对你恨之入骨,没想到老先生虽然走的是旁门左道,却也并非凡人啊!”刘老大说,“无奈老先生你毕竟作孽甚多,我们也就不拦你啦,我们出去后,一定会诛杀那条赤练之蛇,了你夙愿!” “好!千万记好,一定要按原路返回!那条怪蛇,就在后涯之处,拜托各位啦” 老巫师言罢,跳在青铜柜前,一口咬破食指,另一只手拿着柜上的巨锁,把血滴进锁孔之中! 这一切,老先生做得非常平静! 我们几个却是难掩心中的惊涛骇浪,大傻兄弟更是叫道:“老先生,这种死法太痛苦啦,到底能不能打开那锁?要不,我送你一程,给你来个痛快的?”说罢就拉开枪栓,瞄准老巫师的后脑。 “不劳你帮忙!我一生害人太多,能多用自己的鲜血喂这把锁,也算还债吧!等会儿喂饱它后,一定会开的!” 就这样,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老巫师举着左手食指,把那刺眼的鲜血注入锁孔这中。或许是他用功之故,那食指鲜血竟然犹如一道红线般,源源不断地注入进去。 过了好长时间,那股鲜血仍在不停地流着,我们几个真的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老人如此痛苦地折磨自己,虽然他是一个害人无数的邪道中人! 终于,只听“咯嚓”一声响,那把巨锁果然掉在了地上! 老巫师颤抖着手,拉开了青铜柜门!柜门打开的同时,只听“噗”几声轻响,老巫师的身体随即往后猛地一顿! 灯光下,老巫师胸口三支箭镞仍在颤动! “老先生!” “老先生,你!” 我们全都惊叫起来! 老巫师没有说话,而是尽力把手伸进铜柜之中,取一手抓了一个东西出来,转身递给我们说:“拿,拿着,快,快走,走吧。” 刘老大迅速接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老巫师盘腿而坐,双手一震,一股诡异的火焰便包围住了老巫师全身! 火光中,老巫师冲我们淡然一笑,刹那间变得肌肉收缩﹑双目如洞,很快就烧成了一堆灰烬! 我们几个呆若木鸡地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真是百感交集,虽然我们苦苦寻找的这个邪道中人已经灰飞烟灭,但我们却没有一丝的快感! 过了好长时间,刘老大才幽幽地说:“好了,善恶已随风吹去,肉身化尘警世人!如果不是他误入歧途,哪里会有今日之苦啊!人哪!真是一念之差,天堂地狱啊。” 我们心里十分难受,大傻兄弟默默地挥锹铲土,堆起了一个小坟头,算是送老巫师最后一程吧! “出去吧,弟兄们!到后涯诛杀那条赤练巨蛇,我们也该回营了!”刘老大轻声说道,随手把那两件所谓的巫家至宝丢进包袱中去——这个时候,我们根本没心思细瞧那两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玩艺儿! 来时困难重重,回去倒算顺当。我们几个提灯持枪,心情沉重地沿着原路而回。 等出了古墓来到洞外,发现正是红日初升的早上。 活着真好!这是我们的感受! 当然,要想好好地活着,还是不能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的,否则以那个老巫师的道行法术,最终不也是害人害己﹑历尽痛苦凄惨而死么! 吃些干粮,喝些壶中凉水,我们稍事休息一会儿,终于不得不面对老巫师所托的后事。 “弟兄们,这人性呐,真是复杂莫测!我们千辛万苦地寻找那个老巫师,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没想到最后他的死带给我们的不是快感,反而是沉重啊!”刘老大首先打破了沉默。 “是啊,这世上的人和事,真是很难说的!就像那些唐宗宋祖﹑千古明君们,他们手上不也沾满了鲜血吗?诶,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赶快除掉那条赤练巨蛇,回营好好喝两杯一醉解千愁!”小李也是感慨万千。 “好!做了这事,也算是对那老巫师有个交待。不过,他那么厉害,也斗不过赤练巨蛇,看来这事不简单啊!” “狗蛋兄弟说的没错!好在这次得了两件什么巫家至宝,刘老大,赶快拿出来瞧瞧是什么东西吧!”小李催促道。 当时在那巫贤墓中,一是灯光昏暗,二是那种情况下,谁也没心思细看。现在出来了,而且诛杀那赤练巨蛇又离不开它,所以自然要先了解一下嘛! 刘老大放下包袱,从里面拿出来两件东西。 一个是块龟壳似的东西,半透明状,可能就是那所谓的上古龙骨,也就是巫贤祖师曾经用来占卜问天的东西。 另一个却是手掌大小的一个红匣子,在阳光下似乎有鲜血流淌一样红艳夺目,可能就是老巫师所说的血玉灵匣! 那块龙骨并未有什么稀奇之处,无非是沉甸甸的非常坚固,如果不是老巫师说它能摄魂吸魄,可除蛇妖,倒让人不想留它在手里。 只是那块血玉灵匣甚为奇特,不但红艳夺目,似有鲜血流淌,而且设计十分古怪,我们几个轮流试了一遍,均没有办法拉开它,也不知里面到底藏有什么灵物宝贝! “算啦,弟兄们!这个东西之所以叫血玉灵匣,估计是有些灵性的,不到用它的时候,看来人力无法打开呢!”刘老大又把它装进包袱中去,然后说道,“彦真兄弟,这块龙骨你收好,我们马上出发,到那后面山涯中找那条孽蛇去!” 后面那道山涯倒是好找,就是里面云雾缭绕的比较吓人,亦不知我们能不能除掉那只怪蛇,因为那个苦修终生﹑妖术不浅的老巫师尚不是它的对手,更何况我们几个粗人呢!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阴兵(1) 第二百四十四章阴兵(1) 到达那道山涯之后,我们才领略到上天的鬼斧神功﹑造化无敌。 低头向下一看,只见陡峭的山涯壁上,一株株千年松树虬然横出﹑张牙舞爪,把涯下遮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到下面云雾飘渺﹑朦胧神秘! “弟兄们,我们不能在这上面找来找去的,要是那条大蛇隐藏在下面的洞中或松树上,突然把我们吸下去就完蛋了,得找个地方下去才好!”刘老大看到下面松树郁郁葱葱,简直可以隐藏大队人马,所以非常担心地说。 “好啊,只要我们在下面平地上,就算它再庞大,也挡不住我们几条枪齐射的;要是被它卷到下面或吸到下面,那就摔也摔死了!走,还是到前面找条下去的路吧!”我们都赞成刘老大的意见。 向前走不多远,就看到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直通涯底,而且不是十分陡峭。我们几个沿着那条小道慢慢向下走着,全都子弹上膛﹑手扣扳机,以防那条赤练长蛇的突然出现。 那条赤练蛇看来还是颇有灵性的,或许是害怕我们人多枪快吧,反正我们在涯下走了好久,也没有看见它出现。 “刘老大,是不是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赤练蛇啊?要不,这么长时间,它早该出来撵着人咬啦,那些东西的鼻子灵着呢!”小李开始怀疑起来。 “不会的,老巫师绝对不会胡扯骗人的,他都被那条赤练蛇害死了,恨不得亲手宰了它,怎么可能骗我们呢?或者那赤练蛇害怕我们手里的枪,不敢出来也有可能!”刘老大说。 “这好办!刘老大,那个老巫师不是说了嘛,赤练蛇之所以诱惑于他,也只是想通过他来炼制百魂丹。”我接着说道,“要不这样,我们用百魂丹来诱它出来如何?反正要是它躲藏在哪个地方不出来,我们还真是不好找到!” “嗯,是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这小小的百魂丹,又不会发光,而且没有什么香味的,能不能被那赤练蛇发现!”刘老大掏出那枚百魂丹左看右看,只怕无法让那赤练蛇看到或闻到。 “拿来,我试试看!”大傻兄弟夺了过去,捏着百魂丹举过头顶高声叫道,“谁要百魂丹,百魂丹来啦,没人要我就自己吃了它。” 我们笑得一个个捂住肚子!你这个大傻啊,那腔调可真像那游乡的货郎在叫卖,只可惜那赤练蛇不是村妇小儿,它会听懂你的话,立即出来么? 这种方法当然没有什么效果。气得大傻兄弟装腔作势的拿着那枚百魂丹放在嘴边说道:“它娘的,既然这玩艺儿没人要,老子我就吃了它算了,说不定还真能长生不死呢!” 大傻兄弟说着就要往嘴里塞去,吓得刘老大赶快制止道:“大傻兄弟,你。” 刘老大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前面松林中一道红光闪过,接着就听到走在最前面的小李兄弟“啊”了一声,就从我们面前消失了! 等我们反应过来时发现,那道红光就是赤练长蛇! 而小李兄弟,已经被那条赤练长蛇用尾巴卷了起来,举在前面;更要命的是,那条赤练蛇果然大有灵性,它明白我们手中武器的厉害,故而张开大嘴,躲在小李兄弟的后面!让我们投鼠忌器﹑不敢开枪! 近距离细看,这条赤练蛇浑身赤红泛光,上面似有肉鳞密布,约有大腿粗细;硕大的三角形蛇头躲在小李兄弟后面,只露出两只诡异的眼睛在盯着我们;大嘴张开,上下四颗稍呈弯曲的尖牙,抵住小李兄弟的脑袋;因为它用尾部层层缠住了小李的身体,所以我们无法判断它到底有多长,估计至少应该在两丈左右! 我们几个从最初的惊骇中反应过来时,虽然个个荷枪实弹,却并不敢轻举妄动,只怕一不小心,没有打死那条赤练蛇,反而误伤小李兄弟,或者是惹恼了那赤练蛇,小李兄弟被那巨蛇咬掉脑袋而殒命! “我说长虫精啊,你想要百魂丹是不是?赶快放了我兄弟,我还可以考虑送给你,否则一阵乱枪,把你打得血肉模糊!”大傻兄弟高声叫骂道。 小李被那长蛇卷得动弹不得,脸上吓得更是苍白发青。而那长蛇却是和我们对峙着,一动不动,脑袋一直隐藏在后面,把小李当作挡箭牌! “怎么办,刘老大?”我轻声问道。 “不要惊慌,它的目标是要百魂丹,只要先别让它得手,它不敢害死小李的!”刘老大沉稳地小声吩咐道,“彦真兄弟,你站前面,见机行事!大傻兄弟站我后面!” 我知道,因为那颗百魂丹就在大傻兄弟手中,让他站在后面,是为了以防万一,只要大傻手里的百魂丹不被赤练蛇抢走,它自是不敢轻易取走小李的性命;而让我在前面见机行事,因为那老巫师想要用来对付赤练蛇的上古龙骨,则在我的包袱里面。 刘老大吩咐完毕,立即向前几步,站在最前面高声说道:“这位蛇仙,我知道你想要的是那颗百魂丹,你看这样如何?你先把我那兄弟放下来,万一闷坏﹑吓坏了他,对你没有任何好处,除了得不到百魂丹之外,我们一定会拼命为他报仇雪恨;你先放下他,我把百魂丹放在地上让你取走,如何?” 那赤练蛇好像听懂了一样点了点头,虽然卷着小李兄弟不放,却明显得卷得松了一些,将小李两脚挨地,自己仍然躲在小李兄弟后面不肯露头。 “吁——勒死我啦!”小李长出了口气,颤抖地惊叫着,“刘老大,你们快救我啊,我,我真受不了啦!” 不难想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被一条冷血的赤练蛇紧紧缠住而无法挣开,肯定是惊魂未定﹑十分紧张! “小李兄弟,你坚持一会儿,这蛇仙是不会害你的,等我们把百魂丹给它,它就会放了你的!”刘老大安慰着小李,回头冲我眨了眨眼然,后命令大傻兄弟把那枚红樱桃似的百魂丹放到脚下地上。 我当然明白刘老大的意思,可是我不知道那块上古龙骨到底有没有用?应该如何去用?而我又不能当着那赤蛇的面与刘老大商量。 想了一下,我还是慢慢放下手中的枪,将包袱拿在手里,随时准备掏出那块上古龙骨。 与此同时,大傻兄弟也是毫不情愿﹑而又无可奈何地把那枚百魂丹放在脚边。 那枚红艳如血的百魂丹一离开大傻的手,赤练蛇立即两眼放光,充满了迫不及待的贪婪之色,恨不得立即丢掉小李,迅束猛扑过来吞服那颗百魂丹。 但是,那赤练蛇毕竟大有灵性,好像知道我们的心思一样,强忍着贪婪的**而不敢轻易放下小李,那样的话,肯定会失去依仗而被我们乱枪打死。 “喂,长虫精!百魂丹我已经给你放到地上啦,你赶快放下小李兄弟,否则我这一脚就踩碎它!”大傻兄弟抬起脚,做了个要踩碎百魂丹的架势。 一看大傻那愣头愣脑的样子,或许那赤练蛇真怕他一时莽撞踩坏了那极为难得的百魂丹,只见它立即长身一松,小李就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我们几个屏气凝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只待小李兄弟跑到我们身边,我们就数枪齐发,打死这条可恨的妖蛇! 小李当然明白我们的真实用意,所以他迅速站起来就往前冲,想要快速冲到我们身边,给我们一个开枪的机会! 可惜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有我们的打算,巨蛇有巨蛇的计划。小李兄弟刚起身没跑几步,就见眼前红光一闪,大傻兄弟身边的那颗百魂丹,已经被那赤练蛇迅雷不及掩耳般吸到嘴中! 更可恨的是,那赤练蛇不但是刹那间夺走百魂丹,而且迅速用尾巴卷住尚未逃到我们身边的小李兄弟作掩护,便向远处遁逃! 刘老大他们几个虽然端枪在手,却是并不敢开枪乱射,只怕打不死赤练蛇,反而误伤小李兄弟——毕竟那长蛇头朝前方,尾巴在外卷着小李当盾牌!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其它了,顺手抓起那块龙骨就向赤练蛇逃走的方向猛地扔去! 没想到我这个失去理智的举动,竟然给原本十分被动的情况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改观!只见那块上古龙骨从我手中飞出去以后,竟然借助我的臂力,像长了眼睛一样,白光一闪,就砸中了那赤练蛇的尾巴! 按说那块龙骨,重不过斤许,就算砸中那条巨蛇,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奇怪的是,那块上古龙骨在接触到蛇身的一刹那间,赤练蛇像是被火碳烧了着了一样,迅速松开卷着的小李兄弟,立即回首咬住那片被龙骨砸中的地方,好像很是惊骇痛苦的样子! 小李兄弟挣得自由﹑死里逃生,当然拼命地向我们跑来。 “开枪啊弟兄们!”刘老大一声怒喝,惊醒了愣在那里的我们,几支枪同时开火,那条正在首尾相顾的赤练蛇身上,立即出现了十多个血洞! 我们只怕打不死那条巨蛇一样,根本不管它是不是仍活着,只管对着它的头上身上一阵猛射! 我们几个人把枪中八发子弹全部打光,那赤练蛇的三角形巨头已经血肉模糊,分不清眼睛嘴巴了! “好啦,弟兄们,就别冲着一条死蛇浪费子弹啦!”刘老大看到我们几个正在换弹匣,赶快劝我们不要再开枪。 “它娘的,不能便宜它了!那枚百魂丹从我手里丢的,我还得收回来它!”大傻兄弟说完,就朝巨蛇跑了过去,用刺刀对着蛇头捅了几下,确认赤练长蛇已经死亡,于是也顾不上血污腥臭,取出所带的匕首,对着蛇头蛇颈一顿乱割乱切。 我们赶快安慰小李兄弟,询问他身上是否受伤。 “没事没事,就是被它吓了一跳!而且那赤练蛇真它娘的有劲儿,差点勒死我,卷得我根本出不来气儿!”小李虽然仍在后怕,好在并无伤痕。 就在这时,大傻兄弟又从蛇口中找到了那枚它尚未得来及咽到肚中的百魂丹,两手血污地向我们笑着走来。 “赶快洗洗吧,为了这个小东西,整整一百条人命就没啦!”我取下身上的水壶,帮大傻兄弟冲洗着双手。 “何止一百条人命?是整整一百零一条人命!还差点把我们几个捎带进去!”刘老大感叹说,“那个老巫师为此替蛇作了嫁衣,没有享受上,这条罪魁祸首也修炼不成到地狱去了,看来还是不能太贪心啊!要是他们都走正道修行,哪里会到这种地步!害人害己!” “算了,我们还是赶快回营吧,这次出来又超假了!”刘老大说,“当初谁能想到一枚青铜镜子,会惹出这么多麻烦啊!回去团长还不知道会不会训我呢!”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而且我们有惊无险﹑并无伤亡,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几个人吃些东西﹑稍事休息,就向外走去,准备返营。 等我们赶到团部驻地一看,整团人马早已没有人影儿了。 团部所在地的那棵大树,在一人高的地方被谁剥掉树皮,露出白生生的木质,而且被人用刀刮平,上书数行醒目大字:“朱雀城阴兵作乱,我们已移师驻守,刘子胜见字速归——赵胜龙书” “刘老大,朱雀城不是一直由友军318团驻防的吗,现在怎么交给我们团驻守?再说我们两个团又不是一个师的!”小李看着那几行字说,“这确实是团长的字不假,可能移师换防等不及我们,这才留字说明。但那阴兵作乱又是什么意思呢?” “阴兵作乱?它娘的!这真是乱世之秋﹑怪事不断,刘老大,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大傻兄弟愣头愣脑地问道。 “这说的太模糊,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听老人相传,那阴间与阳间相似,阴朝地府也养有千军万马﹑雄师百万,俗称阴兵;只是他们一向治兵甚严,很少打扰阳世的。传说中也只有两件,一件是汉末阴兵驱贼夺宫,另一件是宋朝阴兵大将纵兵抢粮。除此以外,极少听说与阴兵有关的传闻啊!”刘老大皱眉想了半天,才低声说道。 “汉末阴兵夺宫?阴兵大将还曾纵兵抢粮?哈,刘老大,好好讲讲,兄弟我最爱听这种离奇怪事啦!”小李兄弟怂恿我们几个一块,让刘老大讲讲那两件奇闻传说。 “没问题!不过不能耽误正事,这次我们出去浪费了不少时间,与团部又失去了联系,要不是团长挥墨留字,我们几个就会成为散兵游勇的,上哪儿找团长他们去?”刘老大根本没有坐下来休息的意思,而是对我们说,“我说弟兄几个啊,我们还是赶快上路,路上边走边讲吧,毕竟这儿离朱雀城还有那么远呢!” 既然刘老大这么说,我们也只能顾不上一路风尘劳累,马上收拾家伙,向山下的朱雀城赶去。 因为我们五个人,只有刘老大官阶较高,如果这次归队延误,上面见责时,他肯定是首当其冲,所以我们也不能拖累于他,自是匆匆忙忙的下山而去。 为了缓解疲乏,一路上我们边走边听刘老大讲那有关阴兵的传奇故事,第一件就是颇为离奇的阴兵夺宫的传说:说是那东汉汉灵帝末年,大将军何进被那十党侍张让﹑赵忠之流杀害;其后被何进密召进京勤王的董卓进军京师洛阳。 董卓那厮,力大性残素有野心,等他在洛阳站稳脚跟后,竟然废黜少帝刘辩,另立陈留王刘协为帝,也就是汉献帝,并且毒死何太后,又自封郡侯,拜国相,跃居三公之首。 这一切本来纯属权贵之争,与老百姓关系不大。可那董卓最后竟然纵容士兵到处杀人放火﹑奸淫妇女,劫掠物资﹑无恶不作,把整个洛阳城闹得生灵涂碳﹑人神共愤。 后来呢,董卓霸占宫室﹑**后宫,在洛阳皇宫内住了下来。但他在宫内并没有住多长时间,就匆匆忙忙移都长安,并且将那千年帝都付之一炬。 据野史《大汉遗事补录》记载,迫使董卓仓惶弃宫而逃的,就是那些地府阴兵。 野史上说,根据部份逃出宫去的太监﹑宫女们相传,自从董卓入宫以后不久,那宫内一到夜里,就有人在半空中厉声喝斥,说他生前曾为大汉旧臣,现在地府兵部任职,限他董卓七天之内必须搬离皇宫﹑滚出洛阳,否则定会调来大队阴兵相剿! 起初董卓不信,认为是宫内旧人装神弄鬼的吓唬于他,所以一怒之下大肆屠戮宫室之人,并由其心腹之人严加防范。 但没过几天,那个熟悉的声音果然在半空厉声大叫,说是期限已至,他已调得阴朝雄兵,前来驱贼! 当时是红日高照﹑微风轻抚的朗朗白天,突然之间阴风阵阵﹑黑烟滚滚,从宫内的地底下直冲上来,似有千军万马杀入宫中一样,人喊马叫﹑声势浩大,伴随着丝丝寒气,整个皇宫顿时变得恐怖骇人。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阴兵(2) 第二百四十五章阴兵(2) 深宫之内,那些太监宫女之流的,那里曾见过这等萧杀恐怖的场面!一个个胆战心惊,吓得东躲**﹑面无人色。 正在宫内寻欢作乐的董卓,听到外面有混乱之声,又有近侍报告说是阴兵来袭,连忙命令各等侍卫们,跟随他亲自前去察看,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董卓本是草莽武将出身,一向杀人如麻﹑心雄胆壮,平日曾以杀人取乐,见惯了剖腹剜心﹑割舌枭首,自然丝毫没有害怕之意,又加上身边的那些大内侍卫们,个个身高体壮﹑武功高强,全是董卓精心挑选的艺高胆大﹑忠心护主之人,所以董卓在侍卫们前呼后拥之下,起身察看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到底能奈他何。 只可惜他们一出寝宫大门,就看到一片黑烟迎面而来,里面隐隐约约似有雄兵悍将,一个个虎背熊腰﹑青面獠牙,瞪着横死眼﹑呲着吃人牙,手执利刃﹑汹汹而至!吓得那些侍卫们顿时手脚发软﹑浑身发抖! 个别胆大的侍卫,想要在董卓面前表现忠心,仗着武器上前护主,却被阴兵们打得痴呆呆的像是丢了魂一般,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愣在那里如同僵尸一般。 董卓见势不对,当然不肯吃那眼前亏,毕竟人不与鬼神作对,他混到人间高位,实属不易,今有富贵在身,当然更加怕死,所以在几个贴身侍卫拼死保护下,冲到宫外军营中暂且住下! 后来,董卓实在不甘心被那些阴兵亡人赶出皇宫,又派精兵猛将进宫查看。可惜那些久经战阵的兵将们,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毕生哪里曾见过青面獠牙﹑煞气逼人的地府雄兵啊,进宫以后眼看阴兵势大,一个个惊恐万状,溃不成军的逃出了皇宫。 最后,那董卓实在无奈,只得退出洛阳皇宫,匆匆忙忙迁都长安,并且一怒之下,将整个洛阳城以及附近二百里内的宫殿、宗庙、府库等大批建筑物全部纵火烧毁,以泄心头之恨! 古代的正史学家们,秉承敬鬼神而远之,不语怪力乱神,所以他们在记录正史时,并不敢听信人言如实记载宫内怪事,而是从政治军事方面说,董卓担心袁绍等进攻洛阳,故而迁都于长安。 其实呢,当时董卓挟西凉雄兵,又收伏大将军何进﹑执金吾丁原所属旧部,兵多将广﹑势力极大,又加上新收义子吕奉先神勇非凡﹑天下无敌,若不是被那吓人的阴兵驱逐,他怎么肯甘心拱手让出千年帝都呢! 这就是野史中所记载的“董卓带甲百万,不敌冥府阴兵,无奈移都长安,仓促搬离皇宫。” 至于另外一个有关阴兵的传说,也就是发生在大宋末年,阴兵大将纵兵抢粮的故事,那就更加离奇骇人啦! 话说北宋末年,金朝名将完颜宗弼,也就是世人所熟知的金兀术,派兵大举南下,威胁宋都开封。为了解决粮草问题,令其手下大将完颜雄,带兵在宋境烧杀虏掠,囤积军粮,以作军资。 当时又逢乱世,宋朝大量扩军,兵民比例达到一个非常吓人的程度。兵多当然就需要更多的粮食来养活,所以当时粮食短缺,堪比珠玉般宝贵。 那年春天,又逢大旱,百日无雨,禾苗枯死,正值青黄不接的时候,老百姓夜无余粮,纷纷逃荒。 无奈赤地千里,均是饥民。大部份粮食都充作了军粮,特别是金将完颜雄,到处抢粮囤积,建起了无数个囤粮大仓,派由重兵把守,只怕宋军或饥民抢夺,断了南下大军的口粮。 老百姓虽然饿死甚多,但对完颜雄的如山粮仓,也只是望粮兴叹﹑不敢去抢,只能暗中焚香祈祷,希望老天爷能开眼相救。 也许是饥民太多,万民悲苦,老百姓的苦难真的感动了老天爷吧,他老人家不但令龙王下了一场甘霖润泽万物,而且令地府阎王,派冥府阴兵驱散了完颜雄的守粮重兵,给老百姓开仓放粮,济民无数。 传说此举震惊完颜宗弼,毕竟统领大军,粮草为先,要是断了军粮,就有哗变的危险。 他立即派兵押来完颜雄,要以军法处理。那完颜雄大呼冤枉,说是当时他亲自坐镇,看守粮仓,无奈当时天色突然变暗,同时阴风滚滚,杀声震天,无数阴兵阴将从地下冲出,吓得众人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冲散了守粮大军,几个心腹为了保护他,硬是把他扶马策鞭冲了出去。 等到天色复明,他集合手下兵丁返回粮仓时,发现那些粮仓已经十仓九空,抢来的军粮早已不翼而飞了! 完颜宗弼当然不肯相信,认为是完颜雄失大意失职,被宋军夺了军粮而故意撒谎,于是亲自派人调查,最后证实完颜雄所言不虚。那些军粮,果然是由地府大将纵兵抢去,并分发于饥民。 完颜宗弼十分恼怒,当即焚香上碟,向地府报告此事,表示阴阳两隔,此次阴将纵兵抢粮,实是有违天伦;方今天下大乱,他奉王命解民倒悬,要阴间对他们勿加干预。 结果当天晚上,完颜宗弼就梦到一金甲神人警告他说,他们金人杀戮太重,不堪为天下主,后必有天子降生,以统天下万民等等,此次阴兵出动﹑开仓放粮,乃是奉令而行,并令其不得追究此事,并且以后勿杀平民,否则祚运难久。 刘老大讲了这些有关阴兵的民间传说,已至中午时分。一路走来甚为劳累,所以我们就在树下阴凉的地方,吃些东西,休息片刻。 “刘老大,你讲的这两件事,都是因为当时的人作恶太甚,惹得地府震惊,这才派阴兵干涉。而我们友军318团,虽然不是我们师的,但他们也是正规**,一样的抗日救国,怎么可能引发阴兵作乱呢?”我很是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阳间天下大乱,阴间也是兵连祸结吧,如果阴间也有侵略造反的,那可就乱套了!先不管那些吃了败仗的阴兵阴将,就是整建制的阴兵,也有可能扰乱人间啊!”刘老大半开玩笑地说。 “它娘的,这难道真如佛家所说的,现在已经到了灭法时代吗?阳间乱了,阴间再乱,那不是浩浩天劫嘛!”大傻兄弟没心没肺地说,“要是那样的话,干脆再来个洪水淘天,灭了世上之人,让女娲娘娘重新弄些黄泥,再捏一种好人算了吧!” “你这个大傻啊,你以为女娲娘娘随随便便的就能造人啊,况且你想死,兄弟我可还没活够呢!从古至今,天下大乱也不知乱有多少回了,你听说什么时候天下一乱,就得弄死所有的人,再重新造人的?”小李反驳着。 “好啦,你们两个也别瞎扯了,灭不灭﹑造不造的,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至于那朱雀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阴兵作乱﹑搅扰人间,还让我们团移师换防的,这事必须等我们几个到了朱雀城详细了解,才能知道!”刘老大说,“赶快歇一会儿,马上出发,早点赶过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情况,才是正事儿!” 我们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天赶到了我们团新的驻地——朱雀城。 刘老大自己赶到团部,向团长汇报我们此行的具体情况。 我们几个则是归队后和战友们聊了起来。问起我们团为何匆匆忙忙接替318团的驻地,随团早来几天的弟兄们一个个露出无奈而恐惧的表情。 任凭我们几个不停地追问,他们却是摇头叹息,表示我们团奉命紧急接防,上峰特别要求我们不准随便出营乱闯,避免像318团那样大部份丧失战斗力,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营级以上长官们清楚。 大傻兄弟更是急不可待地骂他们,既然你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你们还怕个鸟蛋啊?瞧瞧你们的脸色,一个个好像老鼠见到猫了似的! 只有一个当兵不久的兵蛋子告诉我们说,虽然他们也才到这朱雀城不过两天,也不知道究竟得罪了哪路鬼神,但一到晚上,我们营地就会出现很多兵马前来叫骂,而且是阴风滚滚﹑煞气逼人的,很是吓人! 所以团长按照上峰的指示,早有命令在前,就是无论对方如何嚣张挑衅,就是不准我们露头还嘴! 它娘的,堂堂**,面对穷凶极恶﹑如狼似虎的岛国人,也没有这般当缩头乌龟的,竟然任凭对方叫骂,全部躲在营里不出去,成何体统﹑颜面何存? 还有,原来的驻军318团,他们到底造了什么孽﹑惹了什么祸,会带来如此厄运呢?看来这一切只有等刘老大回来才能知道——营级军官才会有这个知情权啊。 刘老大回来后,他果然双眉紧锁﹑一脸的凝重。 “怎么回事嘛,刘老大?我们就晚回来两天,团长就训你啦?”大傻兄弟问道。 “那倒没有,我们是奉命出去的,虽然晚了两天,却也并没有耽误什么事,团长当然没必要训我。” “没训你,那刘老大你那表情,怎么像个苦瓜一样难看?” “咳,出去说吧,团长正好把这件事又交给我们处理了,呵,反正在我们团,这一类的事儿总少不了我们弟兄几个的份儿,我就好好给你们讲讲吧!”刘老大一招手,示意我们几个到外面再说。 来到外面营地的一棵大树下,见四周并无他人,刘老大才神秘兮兮地说:“这次啊,我们团是代人受过的,他们318团不知怎么回事,得罪了阴兵,一个个像丢了魂似的没了战斗力,上峰就把他们全部弄走啦,因为我们团距此较近,所以就由我们接防!” “这叫什么事儿啊,刘老大,团长到底怎么说的嘛!”小李也被刘老大那神秘的表情勾起了好奇之心,“你就别吞吞吐吐的,要说就说清楚点,别老吊我们的胃口啊,刘老大!” “弟兄们,不是我吊你们胃口,而是团长也说不出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知道318团惹火了阴兵,需要人平息这事儿,所以把我们五个又当马前卒推了出来,”刘老大说,“团长说了,这次我们要是完成任务,平息阴兵闹事,就给我们记功嘉奖,大摆宴席!” “团长是不是喝多了?全团一千多号弟兄,为什么老是找我们几个的麻烦?兄弟我不在乎记功嘉奖那一套!”大傻兄弟愤愤不平地说,然后旋既话锋一转,嘿笑道,“不过嘛,呵,要是有好酒好菜管够的话,我们倒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我和团长也是这样说的啊!团长说谁让我们以前总爱管这茬子事儿呢?而且说318团留下了许多坛陈酒呢,只要我们处理完这事儿,我们几个就能尽情地喝!” “威逼利诱!团长这招绝对是威逼利诱!用美酒诱惑我们,又用长官的势力压着我们去接手!算了,刘老大你说怎么办吧?反正这种事我们也确实经过不少,也不在乎多这一回啦!”小李爽快地说。 刘老大附耳小声嘀咕了一会儿,我们也就放心了。 于是,我们几个就在刘老大的带领下,根本没来得及休息,吃过饭就奉命走出营地,按团长说的,先向当地长者朱老先生求教。 来到营外,我们发现这朱雀城到处古色古香,蛮有历史悠久的气息。 当地长者朱老先生还是好找的,问了几个人,我们就径直敲开了一座百年老宅。 “几位长官,你们这是?”开门的老人年约五十上下,看到我们,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哦,我们是朱雀城驻防**,前来找朱老先生了解一些情况。你就是德高望重的朱老先生吧?失敬失敬!”刘老大冲他拱了拱手。 “诶,那,那几位就请进来坐吧,你们要找的是在下家父,他老人家在里面呢!”那人说罢,带着复杂的表情领我们穿宅越院,到中堂坐下。 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先生倒是满面红光,很是客气地让座上茶,“呵,这位长官应该就是刘营长吧?你们赵团长已经向老夫提起过你们几位啦!” “正是晚辈,老先生叫我小刘好了,我们几个正是奉团长命令,来向老先生求教的!”刘老大赶快再次敬礼。 “快坐快坐,你们几个别老站着。刘营长啊,其实前天你们赵团长来时,我就和他说过了,该想的法子我早就安排人试了一遍,可都没效果啊!赵团长向我提起你们几个,说你们在这方面有些经验,想要交给你们处理,可这事儿,毕竟是阴阳两隔﹑人鬼殊途,估计不太容易的!” “是这样的,老先生。我们赵团长并没有给我们详细说明情况,只是让我们前来向老先生求教,至于能不能处理,那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刘老大不卑不亢地说。 “好,好,看来刘营长果然不同凡响!那老夫我就先从头给你们讲讲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吧,哆嗦之处请多包涵,毕竟凡树有根儿﹑凡事有因儿,我讲详细点儿,也好让你们知根知底﹑全盘考虑嘛!”老先生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讲了起来:我们这朱雀城啊,那可真算是历史名城了,很多古迹保存完好,这点相信你们已经看到了。根据县志记载,远在秦朝时候,就已经设为郡县。不过当时名字还不叫朱雀城。 朱雀城这个名字,听说还是汉朝奇人东方朔亲自给起的呢,听说之所以取朱雀城这个四灵之一的神鸟名,则是因为这座古城以前很不太平,而且还非常曲折呢。 据说,从汉朝开始,我们这个地方就老是出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我们当地人叫做“鬼求欢”。咳,鬼求欢嘛,也就是有女鬼在梦中向男人求欢的意思。 要说起女鬼在梦中向人求欢这类事儿,可能自古就有,而且普天之下,那个地方都会存在。 像这种乱七八糟的鬼怪之事,在其他地方可能算是不值一提的民间小事,老百姓自己找个巫婆神汉的看看,也就算了。但是,发生在我们这个地方,却是震惊朝庭的大事。 因为在我们这个地方,“鬼求欢”这种怪事并不是发生在一个两个人的身上,而是这里的所有成年男子,几乎都会在梦中遇到有女人向其求欢。 这个问题相当严重,因为那些女鬼们多得不可计数,好好的人家并没有招它惹它,它一样会找上门来;而且它们并不是一般的厉害,而是索求无度,让那些成年男人们夜里休息不好,一到白天就精神恍惚﹑倦怠无力!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当时的百姓们。至于后来之所以惊动朝庭,则是因为官府中人也在劫难逃,惹得官家处理不了就逐层上报。 在当时,神鬼之事,乃是国家大事,搞不好会影响龙脉气数,甚至祸及宗庙社稷的。像这种怪异之事,不知兆何吉凶?是否影响汉家江山等等。 于是,层层上报,惊动皇上,就派来了个钦差大臣前来调查,看看有何鬼魅作祟。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阴兵(3) 第二百四十六章阴兵(3) 县志记载,当时朝庭所派的钦差大臣,就是那位懂阴阳﹑明术数的大汉奇人——东方朔! 东方朔到这以后,在城内转了一圈,就径直出南门而去。回来后告诉众人说,此城女鬼实在太多,他已看明,那些女鬼们均为旧时宫女。 众人忙问,此城离皇宫禁地尚有几十里,又不是皇宫大内,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宫女之魂呢? 东方朔笑着告诉众人说,这里曾为包括秦朝在内,几个朝代的宫女集葬之地,无数进入皇宫而又无法获宠的宫女们,或老死﹑病死﹑被人害死,特别是西楚霸王当年毒杀的那些宫女等等,全部葬在城南旧地。 所以此城阴气极重,冤女之魂甚多,简直是不计其数。那些宫女们终生不曾婚配,而又非常羡慕正常人伦,所以就会招惹此处的成年男子,但是阴阳相隔﹑无法嫁娶,故而造成无数的鬼求欢。 众人忙问,那么多的女鬼为何不早日投胎呢? 东方朔摇头回答说,那些宫女一个个宿冤冲天﹑不肯轮回,未入阴籍﹑流为野鬼,故而至今仍未转世投胎——而且在阴间呆上千年而未投胎的鬼魂多了去了,这并不为怪! 虽然他东方朔素有奇名,但这等怪事人们还是将信将疑的。为了证明他所言不差,东方朔就令随从和当地百姓,来到城南某地,命人深挖。 出了正南城门不远处,东方朔就命人开挖,未及多深,就见一匹匹红绫绸缎裹着一个个死尸,出现在人们面前。而且每个绸缎上都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而那些红绸裹身的尸体,被人挖开后一见天,原本色泽艳丽的绸缎马上风化碎裂成一片片的,被风一吹,露出一具具面目如生的尸体。 出现这种诡异怪事,众人当然不敢再挖,因为不知多少年的尸体竟然不腐不烂的,不是风水宝地,就是有些鬼奇。 东方朔这才令人封土重填,并告诉众人说,这下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上面的近千宫女,全是西楚霸王入宫前被毒杀后红绫裹尸﹑集体土葬的宫女们,其实下面还有更多历代宫女尸骨,因为这个地方阴气甚重,故而尸体不腐。 鬼求欢的原因虽然找到了,但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而东方朔却说,如此多的宫女冤魂,绝对不是做个水陆道场就能化解的,毕竟她们太多了,而且积冤多年,确实不好处理。 后来,东方朔说自己有个故交好友,现在阴间兵部任职,只有请他调些阴兵常驻此城,方可解决这个困扰。一来阴兵女鬼自相吸引,二来有阴兵镇守此城,方能确保那些女鬼不再找活人的麻烦,甚至会有女鬼带头,进入轮回投胎转世。 当然,作为阴兵驻地,就必须给它们建造一个阴兵营供其安营扎寨﹑长期镇守! 因为宫女尸骨多在城南,所以东方朔就按照“左青龙,右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的玄术之道,命人建造了一座“朱雀营”,作为驻守阴兵的大营,避免阴兵冲撞百姓。 后来呢,朱雀营的名声越来越大,朝庭干脆将县名更改为“朱雀城”! 这个传说,虽然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但它却是事实。因为县志记载的真假与否我们暂且不谈,就拣我自己知道的情况来说吧,我们这里的的男人,祖祖辈辈传下来个老风俗习惯,那就是男孩子长到十五岁以后,都必须挂上一个朱雀符。 也就是说,我们这儿的成年男人,挂那个朱雀符是为了告诉那些打他主意的女鬼们,人鬼交欢﹑有违天伦,如果她们实在是孤身难忍的话,也请她们去找阴间的男鬼,或者是到朱雀营找那些阴兵们,不要打阳世男人的主意。 自从朱雀营建成以后,我们这里就太平无事了,再也没有发生过鬼求欢的怪事。 这个典故传说虽然经过了几千年,让人难辨真假是非,但它留下了两件古证,让后世之人牢记不忘。 其中一个,那就是我们这儿的人,仍有戴朱雀符的风俗习惯,只要是年满十五岁以上的男人,都有这个朱雀符,喏,这是我自己的,你们瞧瞧。 另外一个物证嘛,就是城里的那座朱雀营,虽然风吹雨打了多少年,但它一直存在,普通老百姓仍然无人敢动。 朱老先生讲到这里,还特意取下自己身上佩戴的朱雀符让我们瞧瞧,以证明他所讲的,并非胡言乱语。 “呵,没想到贵地朱雀城还有这等奇事呢,以前确实从未听说过,”刘老大看看了老先生的朱雀符,接着说,“听老先生的意思是,原来驻守贵地的318团,他们是不是冒犯的这里的阴兵阴将啊?” “咳,岂止是冒犯而已,那简直是大不敬啊!”朱老先生一提起318团的事,就连连摇头叹气,“他们要是像贵团刘营长这样,哪里会惹下这等麻烦事呀!都说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可同样是正规**,他们318团根本不把老夫的良言相劝当回事儿啊!” “哦,那318团,他们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呢?”我插嘴问道,因为我想要知道他们318团到底是否将事做绝,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毕竟那琉璃眼曾经说过,要结人缘﹑神缘和鬼缘,凡事能不用强,就尽量和平解决为尚。 “是这样的,当初他们318团驻守我们朱雀城时,倒还恪守军纪﹑与民相安。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营地设在朱雀营旁边!” “哈,原来他们把驻地安在那朱雀营旁边啦,一个是阳间**,一个是地府阴兵,难道他们之间还会打架么?”大傻兴灾乐祸似的问道,“再说,就算318团扎营在朱雀营旁边,又没有占用它们的地方,凭什么要找人家318团的麻烦啊!” “咳,虽然他们318团没有住进朱雀营,但比住进去还要讨嫌哪!”朱老先生苦笑连连,“因为他们把那朱雀营当成,当成他们的集体茅房(厕所)啦!” 听了老先生的话,我们几个忍不住放声大笑,看来这318团的弟兄们果然牛气冲天,可惜他们这次得罪的不是一般的小鬼小判,而且正规的地府阴兵,那麻烦肯定不小。 “呵,老先生啊,俗话说不知者不为罪,那些318团的弟兄们又不知道朱雀营驻有阴兵,应当算是误会而已,找个阴阳仙儿调解一下不就行了嘛!人家毕竟不是故意的,它们阴兵也不能得理不让人吧!”刘老大认为这事纯属误会,应该问题不大。 “是啊,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只可惜,唉!”老先生又叹了一口气,“当时我听说他们有人中邪似的病倒了几个,我就赶快将此事告诉他们团长,他们团又不缺酒肉什么的,给阴兵们上点供品,说和一下也就算了!只可惜那团长火气很大﹑盛气凌人。” “他们团长没有按老先生的意思去做?”刘老大看那老先生气得端起茶杯喝茶,于是插嘴问道。 “他们啊,他们要是按我说的那样做就好啦,只可惜的是,那团长听了我的话立即火冒三丈,说是一些枯骨死鬼,竟然敢招惹他们堂堂**,竟然安排手下士兵,炸毁了那座朱雀营!” 听了老先生的话,我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冷气!都说**脾气大,没想到他们318团更是厉害,竟然直接炸毁了人家的阴兵大营!怪不得老先生说,该想的办法都想了,就是解决不了问题。 “后来呢,老先生?”刘老大谨慎地问道。 “后来的情况,不用说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些仗着年轻气盛的**们,从那以后大部份都得了怪病,一个个精神恍惚,像是丢了魂一样!”老先生接着说,“我们当地人只得自行出面,请一个阴阳先生前去劝解,表示我们会重建朱雀营,再多烧金箔纸钱以示赔偿,可惜那些阴兵阴将们不认呐!” 事情讲到这里,我们几个都完全明白了,怪不得他们318团要和我们换防呢!不过这事确实棘手难办! 因为我们暂时也没想到有什么好办法,也只能先向老先生告辞,准备回去和团长商量以后再说。 走在回营的路上,我们私下商量着。 “刘老大,别忘了现在我们可是和过去不一样了,对付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们除了枪杆子那老一套之外,还有巫贤他老人家的两件东西呢!”大傻兄弟说,“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用那两件东西试试,说不定吓死它们那些死鬼阴兵们!”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要知道它们那些阴兵可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个别妖兽,万一惹火了它们,那可不得了,要知道人家和我们一样,可是有组织的,就算打得过这里的阴兵,谁能保证人家不会搬来大批战友呢!”狗蛋表示不赞同大傻兄弟的意见。 “对了,除了巫贤的那两个玩艺儿,我们不还有一枚百魂丹的吗?实在不行,送给那些阴兵,权当补偿算了,反正我们要它也没有什么用!”小李也是想以和为贵。 我也赞成小李的意见,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而且对方可是我们惹不起的地府官兵,当真不能仅凭一时冲动行事,要不是318团的意气用事,哪里会有这等麻烦事! 刘老大听了我们几个的意见,总结说:“弟兄们先不要急,我们一是要见识见识那些阴兵的情况,这第二嘛,还是要征求团长的意见呢,回去再说吧!” 回到营地以后,我们五个一块进了团部,团长非常热情地请我们坐下。 刘老大将我们向朱老先生请教的情况一一汇报后表示,这种情况确实不好处理,回来特地向团长请示,如何处理为好。 团长很是直白地告诉我们,要是动刀动枪能解决的问题,我还找你们几个干什么?我赵某现在能混到团长的位置,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杀出来的!这次因为对方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所以才请你们几个处理的。 最后,团长毫不客气地说:“刘子胜你们几个啊,战场上你们表现得不错,处理那些神神鬼鬼﹑乱七八糟的事也有一套,所以这事就全权交给你们处理,我不加过问的,只要解决好,我赵胜龙敬你们每人三大碗!” 团长把话说到这个地方,我们只能表示责无旁贷﹑全力应对! 当天晚上,其他各营弟兄早早吃过饭,就按团长的命令入营休息,只有我们五个守在驻地门口,想要见识见识阴兵们。 本来月朗星稀的晚上,突然之间一阵冷风袭来,周围的树叶哗作响,刹那间我们驻地周围就聚拢了一层黑烟似的东西,里面有一些青面獠牙的东西若隐若现! 正当我们惊疑之时,就听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高叫,说是限我们三天之内,拿出一百个人头偿债,而且要我们全部滚出朱雀城,否则必将大动干戈,让我们后果自负。 “咳,我说这位老兄啊,我们都是当兵的,只是阴阳不同而已,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请老兄过来聊聊?”大傻兄弟突然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把我们吓了一跳。 原本嘈杂的周围,突然之间一阵沉默,估计那些阴兵们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答腔儿说话,并且要邀请它们来聊聊! 一阵静音之后,外面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和叫骂声,说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要和它们的将军聊聊?是不是想要先献上自己的颈上人头试试。 那个阴冷而威严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好小子,有胆量!大家静一静﹑等我片刻,我倒要见识见识,是哪个丘八想要和本将军聊聊!” 话音刚落,身后的狗蛋兄弟突然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你们想和本将军聊些什么啊?” 我直怀疑背上是不是被人泼了盆凉水,而且头发也是直愣愣地竖了起来——不用说,那个阴兵将领又是借助狗蛋兄弟的身体,前来和我们进行交涉。 “这位将军,要不我们里面坐吧”因为对方自称将军,所以刘老大很是客气而谨慎地尊称其为将军。 “嗯,也好!看几位也是有胆有识的,那就前面带路吧!”狗蛋不怒自威,似乎有一种天生的凛然威严。 我们非常小心地在前面走着,把“狗蛋”请进了团部会议室。 “将军请坐,且请看茶!”刘老大毕恭毕敬地说。 “不必客气,本将军前来,只是想听听你们有何打算,什么时候才主动献上一百颗人头!” “我说将军啊,其实冒犯你们的,并不是我们团,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到底给你们造成什么损失,为何如此苛刻呢?”大傻兄弟听他口气甚为托大,忍不住插嘴说。 “哈,有胆量!刚开始就是你邀请本将军过来的吧?好!有种!”狗蛋哈笑道,“你知道吗?原本我们阴阳相隔,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这次你们不但无礼在先,而且伤了我们几十个士兵,所以当然需要你们血债血偿啦!” “大傻兄弟你先别插嘴,”刘老大怕大傻惹火了对方﹑弄僵了气氛,赶快制止他,然后回头看着狗蛋说,“将军且请息怒,我们这次烦劳将军前来,就是想要了解情况,妥善解决,毕竟万事以和为贵,何况我们原本阴阳相隔,更应该化干戈为玉帛!敢问将军,你们那阴间士兵也会有死伤吗?” “哈,气聚成鬼神﹑气散为魂魄,天下万物,哪里会有不死之理?就拿这次来讲,你们无故炸毁我们朱雀营,几十个士兵猝不及防,不是魂飞就是魄散,虽然没有彻底丢命,不过也魂魄不全啦!” “真对不起,真对不起,哦,对了,我们这次有幸得到了两件上古巫器,不知能否以此补偿贵方?”刘老大示意我们拿出来那两个东西。 当那块上古龙骨和那血玉灵匣摆在桌子上的时候,我发现那位阴朝将军明显的目露怯意,身子似乎颤抖起来,立即放低声音问道:“这两个宝物,可是那巫贤祖师的灵物么?” “是啊,这次我们还用它灭了一条赤练妖蛇呢!”刘老大见对方似有害怕之意,反而非常平静地说,“将军若是喜欢,我们愿意奉送给将军,权当作为这次给贵方的补偿,将军意下如何?” 能让阴间将军凛然动容﹑面露怯意的宝物,我想它肯定是非常渴望得到的。 没想到那将军竟然连连摇头说:“不可不可,这等巫界灵物,并非我们能降伏得了的!万万不可接受,而且对我们也没有任何益处!” “那,这样呢,我们还有一枚老巫师炼成的百魂丹,将军看看是否有用?”刘老大根本不顾代价似的一心求和,又取出了那枚红艳如血的百魂丹。 “不,这枚百魂丹我们更是不敢接受,否则会遭受上天谴责的!”那位将军仍是摇头不止。这让我们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我们的砝码已全部拿出,再也没有什么条件可以交换。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无鳞公子(1) 第二百四十七章无鳞公子(1) “那将军的意思是,非要我们以命相抵么?”刘老大很是失望地说。 “现在看来,那倒不必了!”那位将军沉思片刻,坦率地说道,“以前没有想到你们会有这些宝物,看来各位应该并非普通凡人,既然有此造化殊遇,老实说,我们对付不了你们手中的那两件宝物!但是,人无信不立,阴间也不例外,我既然在手下士兵们面前答应他们,要你们付出一百个人头的代价,还请你们不要让我为难才好!” 我们几个都愣在了那里:他一方面说不再要我们以命相低,一方面又说一百个人头还是要的,这让我们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哈,看来你们还没弄明白,一百个人头对你们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但这并没有说一定要你们以命相抵啊!”那位阴兵将领提示道。 “哦,我明白了,将军的意思是,这一百个人头,也可以是其他人的么?比如岛国人的?”小李果然反应灵活,试探着问道。 “没错,当初我只说要你们付出一百个人头的代价,可没有说一定要是你们的啊!” 我们几个眼前顿时一亮,刘老大更是感激地说:“谢谢将军变通宽侑!我们尽快重修朱雀营,并奉上一百颗日军的头颅。” 后来,在当地百姓的帮助下,朱雀营很快就修建起来了,而且318团也从战场上弄来了一百颗战死日军的头颅,总算有惊无险地解决了此事。 这一下,我们团,特别是我们五个,在朱雀城算是名声大震﹑妇孺皆知!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不,刚解决了阴兵的麻烦事,庆功宴还没结束,朱老先生又向团长提出,让我们几个帮忙的事。 “朱老先生此次对我们帮助很大,特别是出面主持重修朱雀营,劳苦功高,老先生有什么事尽管直言,不必客气,我们能够做到的,绝不推辞!”团长非常大度地说。 “好好好,谢谢团长,那老夫就有事直接说啦!”朱老先生朝团长拱了拱手,看着我们几个笑着说,“这次我想麻烦刘营长他们几个,帮我捉个小偷,让附近的老百姓们都踏实一些!” 我们听了朱老先生的话,全部放声大笑,差点没有喷酒出来:这等小事,找我们来处理,那不是相当于用高射炮打坟子嘛! “哈,我说老先生啊,虽说现在是战争年代,朱雀城实行军管,不过这等区区小事,何需他们五个功臣亲自动手,明天我派一个班的士兵给你处理此事!”团长大笑着答应下来。 “不,这事还得刘营长他们几个亲自出马才好啊,一般人恐怕没办法的!”朱老先生连忙恳求道,“我说的这个小偷,他经常出现,虽然并无大害,但没人敢抓啊,所以还得烦请刘营长他们几个!” “哦?经常出现而没人敢抓?是不是那个小偷能够飞檐走壁﹑武功高强啊!这你就放心好了,任他功夫再好,也挡不住一发子弹的!”团长自信地说。 “不是那小偷功夫如何,而是,而是他是个鬼偷!所以我们不敢去抓,那鬼偷一般人真不敢去逮的!”老先生终于说出了实情。 “鬼偷?鬼偷是什么意思?老先生你说的是,那个小偷根本不是个人吗?”刘老大插嘴问道。 “嗯,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人是鬼,那鬼偷很是吓人的,前一段时间,我们这里的朱老三胆大不信,悄悄地跟着那个小偷,想要逮住他,结果跟到一座坟前,那东西就消失不见了,吓得朱老三再也不敢提那小偷的事啦!” 我们五个全都被老先生的话吊起了好奇之心,江洋大盗﹑妙手空空也曾听人说过,人们都称之为“神偷”;但“鬼偷”这种东西,我们倒是第一次听说。 “老先生,你先讲讲那鬼偷是怎么回事嘛,如果他真是个鬼的话,你们这朱雀城有名的神汉半仙们,还能降伏不了它?”刘老大问道。 “咳,那老夫就先讲讲吧!”朱老先生于是就讲起了那鬼偷的来龙去脉:这事儿离现在已经半年多了,当时街坊邻居们老是丢一些活鸡活鸭的,虽然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却也让人心里烦恼。 更离谱的是,基本上挨家挨户都会遭窃,却并没有一个人见到过那个小偷的影子,更别提抓住他了。 因为我家也隔三差五地丢些家禽类的东西,所以我就安排三个儿子轮流蹲点守夜,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猖狂。 就在第三天夜里,那个小偷果然光顾了老夫家里。因为人老觉少,我反正也是睡不着,就和小儿子一块,熄了灯坐在屋里守候。 到了半夜,果然有一个人影出现在我家院里。按照预先商量好的对策,我让小儿子悄无声息地去叫他两个哥哥,我先从窗户里看着那个小偷。 只见月光之下,那个小偷身穿一套长袖寿衣,轻飘飘地走到院角落中的鸡窝处,抓了两只鸡就向外走。 可惜还没等他出院,我的三个儿子就拿着铁锹木棍冲了出去,准备逮住那个偷鸡贼,我也赶快开门,想要看看这个可恶的小偷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个小偷见有人出来,并没有丝毫的惊慌之意,而是停住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 说实话,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并不相信鬼神类的东西,也会做贼偷窃,这个小偷很可能是故意在装神弄鬼的吓唬人而已。在他未转身之前,我还以为他不过是个狡黠的窃贼,故意穿套死人用的寿衣,想以此来遮人耳目罢了。 不过,在他转过身来的一刹那间,我们都被它吓得手脚发软,直愣愣地呆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他跃上院墙﹑扬长而去。 因为那个小偷,他不但身穿一套死人用的寿衣,披散着一头长发,而且近距离之下,我们几个看得是清清楚楚,它的面部苍白僵硬,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那种死人才有的样子,我认为是装不出来的。 诶,老夫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怪异样儿,反正是人看了就会感到心里发慌。这不是一家两家看到过他,后来也有很多人都曾在夜色中见到过,但没有一个人不害怕的! 因为那个鬼偷,从来只偷鸡鸭活禽,并不盗窃其他东西,所以后来嘛,一部份人家,干脆每月在门外就拴上两只鸡什么的,值当孝敬它了,避免他进院惊扰家人。 听到这里,刘老大首先发问:“老先生啊,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小偷除了活鸡活鸭之外,并不偷别的东西么?而且他还每月固定去偷几次?” “是啊,所以我说危害并不是很大,但总是让人提心掉胆的不踏实,而且挨家挨户的每月都会偷上一两次的,按照以前的情况,今晚又该轮到我家啦!” 老先生讲的神乎其神,就好像官家收租收税一样,不多偷不漏偷,难道世上还真有这种鬼偷吗?他倒会平均分配,并不是只偷一家! “我看这样吧,我们几个今晚就到老先生家守一晚试试,倒要想见识见识这等怪偷!”刘老大应承下来。 “还有一点儿,你们几个要注意一下,也有可能并不是一个小偷干的,你们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最好跟着他,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处理漂亮一点儿!”团长补充说。 “那好,老先生你今晚也弄两只鸡放到院里正对着厢房的地方,也不用关大门了,方便我们跟踪他,我们几个就在你家厢房等着他。非要跟到他老巢中去瞧瞧不行!”刘老大认同团长的建意,决定斩草除根﹑捉贼端窝。 到了晚上人定时分,刘老大领着我们几个在老先生家厢房中守候着。可惜今晚阴天,没有月光照耀,外面的情况模模糊糊看的不很清楚。 午夜时分,果然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大门进来,长袖宽大﹑衣波流淌,正是一身寿衣的打扮。 那人倒没有东张西望,径直向里走去,突然看到有两只鸡绑在一块就在院中空地上,更是像拿自己家的东西一样,一手掐住一只鸡脖子,拎起来回头就走。 看到过小偷,接触过强盗,但这样大摇大摆拿别人家的东西,像是拿自己家东西一样的小偷,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因为夜色较暗的缘故,我们并没有看清他的面目,也无从判断他究竟是人是鬼。 等那人出了大门以后,刘老大抬头示意我们持枪跟上。 为了避免被那小偷发现,我们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后面,与其保持十多丈远的距离。 那个小偷出了朱老先生家的大门,一直向西走去,一路上经过很多家门口均未停留驻步,更没有顺手牵羊,这让我心里更加好奇:难道这世上还真有这等义贼么?每次只取两只,而且只要活物不贪金银? 向西出了居住区,道路也变得崎岖起来,四周更是荒无人烟,十分荒凉。为了避免把这个小偷跟丢了,刘老大示意我们加快脚步,紧紧跟上! 往西又走了片刻,前面出现了一些高高低低的坟茔,看来这个小偷要么不是人类,要么就是一个非常诡异的家伙!难道我们又碰上了一个旁门左道之人吗?否则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因为朱老先生事前曾经讲过,有人跟踪他到坟地中就突然消失不见,所以刘老大就迅速朝天开了一枪,同时高声喝道:“站住!否则乱枪打死!” 因为刘老大这招太过突然,前面那个小偷猝不及防,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我们几个一边快速向他跑去,一边把枪栓拉得哗作响,以示威慑!同时冲在前面的刘老大,打开了照明灯对准了他。 在跑到离他一丈多的距离时,我们五个人五把枪全部对准了他,无论他是人是鬼还是怪,只要他稍敢放肆,数枪之下,定让他魂飞魄散! 灯光之下,那人身穿寿衣﹑披头散发,脸色蜡白﹑毫无血色,根本不像个活人! “扑通”一声,那人手中的两只鸡掉到在地上一阵扑腾惊叫!那个小偷反而像是解脱了一般,双手低垂,幽幽地说:“你们,你们打死我吧!” 我们几个大感意外,原本以为他很可能跪地求饶或者使些什么妖术的,没想到他竟然如释重负一般,让我们毙了他! “说,你小子偷鸡摸狗的倒也罢了,为什么还要装神弄鬼的往这乱坟地里跑?”刘老大威严地喝问对方。 一阵沉默不语,傻呼地呆滞了片刻,那个小偷竟然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娘的,你小子还想装死不成?”大傻兄弟上去踢了他一脚。大傻力大脚重,踢得那个小偷痛苦地叫了起来。 不用说,这个小偷确实是人而不是鬼! “老实交待,你小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为何只偷鸡鸭?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坟地里?”小李一连串地喝问着。 “不用问了,你们给我来个痛快的,一枪打死我算啦!”那个小偷边呻吟边回答。 真是怪事!像这种偷鸡摸狗的小贼,虽然招人切齿,却也罪不至死,何况蝼蚁尚有贪生之意,为何他竟然再三求死?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想痛痛快快的死倒也容易!不过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啊,哼,我先剥皮抽筋﹑砍掉手脚,慢慢折磨死你!”小李兄弟故意装着恶狠狠地样子吓唬他。 “几位军爷长官,小民狗子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不断偷鸡偷鸭的,”那个自称狗子的小偷非常悲痛地说,“狗子虽然好吃懒做,父母早亡,若非恶鬼相逼,我也实在不愿做这令人不齿之事啊!” “恶鬼相逼?你小子想骗老子是不是?”大傻兄弟作势欲踢。 “大傻且慢!我说狗子啊,你小子确实没有撒谎?要知道你小子若敢胡扯,我们让你死无全尸!”刘老大拦住了大傻,低沉地问道。 “长官明鉴,小民狗子确实并无半句瞎话!” “那你站起来,有话好好说,如若属实,我们不但不会害你,相反还有可能帮你解决问题!”刘老大似乎相信了狗子的话。 “长官此话当真么?你们真的愿意救我?你们能斗得过那恶鬼吗?”狗子听了刘老大的话,竟然爬了起来,坐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刘老大。 刘老大点了点头:“嗯,我们堂堂正规**,绝对不会哄骗于你,这点儿你尽管放心好啦!” 那个自称狗子的小偷,竟然翻身站了起来,很是激动地说:“长官,长官,你们这次要是真的能够救了狗子,狗子愿意跟你们上战场,哪怕被崩死在战场上,也比伺候那个恶鬼强啊!” 听了他的话,我们相互望了望,会心的点了点头,知道这个狗子真的可能另有隐情。 “说吧,你说的那个恶鬼,它在哪里?我们几个这就去崩了它!”小李兄弟这时也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凶神恶煞般吓人,而是显得一付正义凛然的样子。 “这个?这样吧,几位长官先到我家,让我给你们讲讲那恶鬼的情况再说吧!万一你们失手了,狗子死不足惜,要是连累了长官们,那就不好啦!”狗子看我们真的有出手相救之意,很是诚恳地邀请道。 刘老大点了点头:“嗯,这样也好!毕竟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粗心大意要不得,走吧,狗子,家在哪里前面带路。” 于是,狗子领着我们折头回去,再向南走不多远,停在了一间土房面前。 开门,点灯。狗子很是尴尬地搓着手说:“嘿,家里穷,实在没办法,几位长官将就着里面坐吧!” 昏暗的油灯下,一桌一床两条长凳。我们倒也没有介意,分别在长凳上坐了下来。 “嘿,长官们稍等一下,我洗个脸先!”狗子说完就打了盆水,很是利索地洗了几把,擦干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则是一位五官端正﹑面容清瘦的年轻人! “……你小子这是搞的什么鬼?长得人模狗样的不好吗?为何非要涂得没个人样儿,还弄了身寿衣穿上!”刘老大笑着骂道。 “嘿,被逼无奈﹑被逼无奈啊!否则谁愿意弄成这个样子啊,长官!”狗子很是不好意思地说,“要说那个恶鬼啊,还得从我捉鳝鱼说起!” 我们点了点头,全部安静下来,听那狗子讲起遭遇恶鬼的来龙去脉:长官们也看到了,我们这个地方水多,到处是坑塘河流的。有水就有鱼嘛,平时我们想改善改善生活的,全都靠了那些水里的东西,也方便卖给饭馆酒店里,换些零用钱。 但是,鱼虾类的东西,毕竟没有那鳝鱼片好吃,更没有鳝鱼值钱好卖,所以我平常伺弄完田里的活儿,就挖些曲蟮(蚯蚓),到坑边河沿的,去钩鳝鱼拿来换钱。 后来也正是挖曲蟮﹑钩鳝鱼的副业,让我一步步的上了钩,落到了今天这个生不如死的地步。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无鳞公子(2) 第二百四十八章无鳞公子(2) 钩鳝鱼这个活儿,是我从小就玩熟了的。挖蚯蚓﹑穿钩子,寻洞探穴钓它上来,那是一气呵成的。哪天都能弄上来几斤的,以此换些油盐酱醋﹑几坛烧酒什么的,差不多可以顾得上。 但是,对于鳝鱼这种东西,我并不贪多。每次弄上几斤,能够换上俩钱儿也就算了,这不是因为我不爱财,而是因为我曾听老人们讲过,说那鳝鱼以前可是人变成的,所以你看那鳝鱼的血,就和人血是一样的嘛! 而且小时候也听人家说过一个传说,说是古代有一位名叫周豫的读书人,特别爱吃鳝鱼,为了保持鳝鱼汤的鲜味,一天他活炖一条大鳝鱼。 当鳝鱼汤煮好之后,周豫拿起锅盖,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大鳝鱼把整个肚子弯成弓状,向上拱出水面,只留头部跟尾巴在汤水之中。 周豫看到这种现象,十分好奇不解,就将这条鳝鱼捞出剖腹,发现这条鳝鱼肚子里竟有许许多多的鳝鱼卵! 原来这条母鳝鱼为了保护肚子里的鱼卵,强忍头尾的铁锅炙烤而让肚子拱出水面,直至自己被活活炙烤而死。 所以我认为鳝鱼这东西还是有灵性的,在我逮鳝鱼时,一不贪多,二是逮大留小。算是不断其根﹑不绝其种吧。 虽然如此,最后我还是在逮鳝鱼这条阴沟里翻了船。都说是淹死的全是会水的,正因为我对鳝鱼太了解,所以在会被它牵着鼻子一步步上钩的。 去年的一天,晚上我去逮鳝鱼时,发现几个地方全是小鳝鱼苗儿,只得全部放掉。就在我甚感失望的时候,突然听到附近有“叭叭”的声音传来,虽然极为轻微,但以我多年的经验来判断,这绝对是一条大鳝鱼所发出的叫声! 我循着声音,顺着小河沟一直找去,终于在一片乱石滩中听准了那个声音。我屏气凝神地静默了片刻,想要再次确认一下,一片乱石堆中怎么可能会有大鳝鱼存在呢? 过了一会儿,那个“叭叭”的叫声终于再次响了起来。这下我算是确认准确了,于是我就认准位置,把那河边中的石块一个个的搬了出去,扔在一边,非要想看看这石堆中会有多大个鳝鱼! 那片乱石滩,正在一条小河的拐弯处,水流又很缓慢,平时就容易钩到鳝鱼的。这次从它的声音来判断,应该不会小的。所以我才非常卖力地把那些石块一个个的弄在一边! 忙碌了一会儿,我终于在那片乱石滩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洞口。 明亮的月光下,那个洞口里一潭河水晃动着,看来里面一定有条大鳝鱼! 大鳝鱼咬手是很疼的,所以我不敢直接用手去掏,而是拣了一条最为粗大的蚯蚓,小心翼翼地穿在钓钩上,慢慢的放了下去,想要钩它上来——今晚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只要逮到这一条大家伙,也算不错啦! 那个洞里的水面突上突下,一漾漾的,我知道那条大家伙肯定在试探着,想要吞掉带钩的蚯蚓,哼,只要它一口吞下那条肥大的蚯蚓,我就可以收工回去休息啦! 等了一会我,那水就停止不动﹑不再上下起伏,但我没有感到它有吞钩的感觉。后来提钩一看,它娘的!干干净净的钩子上面,哪里还有蚯蚓存在? 不用说,肯定是洞里的这条大鳝鱼年深日久﹑无比狡猾,它用嘴吸走了钩上的蚯蚓,却并没有连钩吞下。 我不甘心放弃它,毕竟半夜了还没逮到什么鳝鱼,就靠这条大家伙了。于是我又非常小心地穿蚯蚓﹑下钩子,决心想要把它弄上来。 可惜的是,这条大鳝鱼果然聪明厉害,每次都是吸掉了钩上的蚯蚓而不吞钩! 这让我很是上火,到底是我在钓它,还是它在钓我啊?想来想去,反正它也飞不出这个洞口,于是我就弄了几块大石头,把洞口与河水隔开,避免它逃窜,而且又用一块石板盖住了洞口。 做完这一切,我就回家,拿了一把锋利的鱼叉,提了盏气死风灯,就再次来到那个河滩的洞口边。 我把油灯吹灭之后放在旁边,掀开盖住洞口的石板,取出陶罐里的蚯蚓,扔下去几条让它吃点儿甜头再说。 喂了一会儿之后,那条大鳝鱼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于是洞口的水就一涨一落地,晃得很厉害,我知道它想要露头了。 我把陶罐里的蚯蚓全部倒在洞口边上,又扔进去了两条。那些专门用来钓鳝鱼的又粗又大的黑蚯蚓,散发出浓浓的腥臭气儿。 洞里的那条大家伙果然禁受不住那股蚯蚓特有的腥臭气的诱惑,慢慢地露出头来了。 我躲在一边屏气凝神,只怕一不小心惊跑了它而让我功亏一篑。毕竟为了这条大鳝鱼,我差不多浪费了所有的蚯蚓,那可是我半下午才挖到的啊。 人家所说的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我可不愿意钓鳝鱼不成,反舍了一大团的蚯蚓! 月光之下,洞中的水慢慢的上升,一个三角形的黑影也逐渐试探着露了出来,大约有小酒碗那么大。 要知道鳝鱼的头一向较小,如果鳝鱼头就有小酒碗那么大,我估计整条鳝鱼绝对在十斤以上。 “大家伙啊!这下可换不少钱的!”我心里一阵惊喜,握着鱼叉的手激动得都有点发抖了。 那条大鳝鱼果然厉害非凡,伸头一次就吞掉一条洞边的大蚯蚓,然后又迅速缩了回去。 我观察了一会儿,慢慢掌握了它每次出来的时间间隔,于是我在它吞掉一条蚯蚓缩头回去之后,就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双手紧持鱼叉等待着它。 我预料的分毫不差,在我默默数到第五十六个数时,那个小酒碗大小的三角头果然再次探了出来。 几次尝到甜头的大鳝鱼这次还账的时候到了,我瞄准那个家伙一叉刺去,正中它的头部! 我心里一阵狂喜!看来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啊,我付出了那么多的大蚯蚓,果然逮到了一条大家伙!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条大鳝鱼虽然头部中了鱼叉,长长的身体却是盘在下面,不肯上来。我双手猛地向上一挑,手中顿时一轻,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那条大家伙挣脱了鱼叉! 虽然如此,我心里还是抱有希望的。因为它头部中了我锋利的鱼叉,想要不死纯属做梦!就算它挣脱了鱼叉,也不过是在水中挣扎一会儿罢了! 我赶快在身上抹了抹手,点着了放在旁边的那盏气死风灯,一手提灯一手持叉,想要把那条大鳝鱼扎上来。 毕竟月光再亮,也比不上手里的这盏油灯。灯光之下,那潭河水已经变了颜色,血红血红的十分吓人——因为那鳝鱼的血,和人血极为相似的! 这个洞的洞口,和脸盆大小相差无几,洞内应该有水甚多,竟然能将此洞之水染成这般颜色,那得多少血啊! 对着那洞血水愣了一会儿,我并没有敢用鱼叉去试图捞那条大鳝鱼上来,因为能中鱼叉而逃走,而且又能流出这么多血液的,我真不知道它到底会有多大! 灯光下,洞中一直向上冒着血泡,而并未有鳝鱼漂浮上来。 当时我再也没有什么贪念了,于是赶快收拾家伙回家啦! 躺在床上睡不着,我还在想,一条鳝鱼而已,到底会有多少血呢,怎么可能会染红整潭的河水?好像根本不是在刺鳝鱼,而是在里面杀了一个人﹑宰了一头猪似的,才流出那么多的血! 当然,它毕竟只是一条鳝鱼而已!见没有什么事情,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可惜了我那么多蚯蚓! 我们这个地方,鳝鱼虽多,但逮鳝鱼的人也多。过了几天,我想那鳝鱼毕竟是自己生鳝鱼的,有大鳝鱼就有小鳝鱼,那条大家伙虽然我没有逮上来它,估计那一片应该还有不少小一点儿的鳝鱼! 于是一天晚上,我就带上逮鳝鱼的那套家伙,再次来到那片石滩边,为了避免遇到大家伙再来回折腾,我还顺手捎带着那把异常锋利的鱼叉。 大出我意料之外的是,那个“叭叭”的轻叫再次响了起来!但这个叫声比那晚的稍有微弱,似乎与那鳝鱼的叫声总是有点差异,而且不是在那个洞口,我在河边小洞里试探着钓了几下,果然钓到了一条差不多快有一斤的大鳝鱼! 顺着那个“叭叭”的叫声,我不一会儿功夫就钓到了好几条接近一斤的鳝鱼! 按说这个收获应该差不多收工了,但那个“叭叭”的叫声一直在前面,我到底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大! 于是我就顺着那个叫声一直向前追了下去,每当那个“叭叭”的叫声一停,我就能钓到一条斤把重的大鳝鱼,而以后它又在我前面“叭叭”地叫起来! 现在想来,那个“叭叭”的轻叫声,像是有一种魔力一般吸引着我一直向前,让我忘记了钓鳝不贪多的信条。 到了后来,那个叫声让我不再对斤把重的小鳝鱼感兴趣,我大脑中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一定要抓住这条一直在叫的大家伙! 于是我就顺着那个叫声,一直沿着河边向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差不多能钻人进去的洞口。 那个洞口就在河岸边,离水有几尺左右的距离。而那个“叭叭”的叫声,正是从那个洞口里传来的。 当时我也没有感到害怕,更没有意思到情况不对,那河边怎么可能出现一个能钻人进去的洞口呢? 心里一直被那个“叭叭”的叫声弄得痒痒的,恨不得赶快进去逮到那个大鳝鱼。于是我就提着气死风灯,捏了把鱼叉就钻了进去。 那个洞口并不算大,我低头弯腰勉强能钻进去。而进去以后提灯一看,里面却是差不多有两间房子大小,里面阴暗潮湿,非常压抑。 因为急着逮到那条大鳝鱼,我也就没想,提灯就往前走。可惜灯光之下,突然有一个黑色的大家伙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吓得我激灵一下清醒了过来! 那个黑亮的东西长约丈许,高有三尺挂零,宽约二尺上下,黑亮的油漆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凉的恐怖气息,对,那分明是一付棺材,一付已经油漆描金﹑盛放尸体的黑色大棺材! 看到那付棺材,我才恍然大悟!肯定是那个“叭叭”的叫声让我鬼迷心窍,一路诱惑着我,将我诱入这个鬼地方的! 心中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后,那个害怕啊,啧,简直是无法形容,两条腿颤抖得很是厉害,像是一头扎进了冰窟窿一样,浑身筛糠一样直打摆子! 越是害怕,越是两条腿像灌了铅﹑抽了筋一样迈不开步子!正在我心里恐慌不已的时候,那个黑漆锃亮的棺材盖子却“砰”的一声向上掀了起来,接着一阵阴恻恻的嘿冷笑从里面飘了出来! 我只觉得浑身一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哼起来,哗啦一声,手里的那盏气死风灯的灯罩也一下子摔成几块,油灯灭后,洞内更是漆黑一团,伸不见手﹑握不见拳! 当时我要是吓晕或直接吓死那就好啦,关键是越是阴冷害怕,头脑越是清醒:这次算是完蛋了,遇到鬼了﹑遇到鬼了! 别人都说是突然被吓,应该是魂飞天外不省人事,我却是魂魄悠来悠去的就是不肯离开身体,而且头脑仍是清醒异常! “嘿,你小子终于进来啦!”那个声音既阴冷又僵硬,好像嘴巴里塞个核桃似的,又好像舌头僵硬不听使唤,冰冷得能把人的魂给冻住一样。 我知道这下算是彻底完蛋了,自己一个人黑灯瞎火的钻进了有棺材的洞中,那还能有活路吗? 人一旦彻底绝望以后,胆子反而大了一些。反正横竖是个死,我倒不想做个糊涂鬼,于是我壮着胆子问了一声:“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把我骗到这里!” “嘿,无冤无仇?当初你害死本公子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日么?” “本公子?”我心里转一了圈,原来对方是个想要报仇的年轻人,而我狗子从来没有杀过人,只可惜是他找错了人而已! 想到这里,我心里稍感放松:“这,这位公子,冤有头债有主,你报你的仇,我走我的路,我说你这次确实误会啦!”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我想只要它不是乱杀无辜的屈死鬼,就应该放我出去。 可惜还没等我站起来,那个声音再次从棺材中飘了出来:“嘿!误会?你是在说我无鳞公子冤枉你了?” “无鳞公子?无鳞公子!”我心里默念了两遍,心里算是彻底明白过来啦!看来因果相报﹑天道如此,这次我确实是撞到仇人手里了! 因为那鳝鱼,俗称蛇鱼﹑长鱼或黄鳝,但它确实有一个比较少用的雅号,叫做“无鳞公子”! 这让我想起前几天,我用鱼叉刺死的那条大家伙,那鳝鱼的头有小酒碗大小,应该年深日久啦,可是当初谁曾想到它竟然成精有灵啊! “嘿,想起来了吧!本公子已近二百年的道行,被你小子一叉子就毁于一旦,你还给本公子说什么误会?冤枉?” 听到这里,我心里反而非常平静了!是我当时无意中害了人家,人家找我报仇并没有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我狗子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但这个道理儿还是明白的! 于是,我心里一横,低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这条烂命你就拿去吧!”反正事已至此﹑死到临头,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害死了一条有些道行的鳝鱼精! “嘿,说得倒是轻松!你可知道那利刃刺眼穿脑的滋味儿吗?” “当时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说怎么办吧?反正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狗子算是这辈子倒霉!” “嘿,我要你还我命来!”棺材中突然发出一阵响声,似手有人从里面坐起来了一样!这里面黑漆漆的也看不见,只是感到心头一震:“它娘的!还你命来也就是以命抵命而已,老子又不打算赖账!难道还指望我救活你个鳝鱼精不成?” “烂命一条,以命抵命!反正我只能这样啦!”我理直气壮起来。 “嘿,就你那贱命,取之何用?这次本公子幸得一不腐之尸,还指望起死回生﹑再行修炼呢!”棺材中那人似乎真的坐了起来,明显的提高的嗓门儿。 虽然我并不怕死,但我也深知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有可能不死的话,傻子才盼望着去死呢! 听那无鳞公子的话音,取我性命对它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似乎要放我一马似的。我赶快急切的说:“既然取我贱命无益,那就请公子放我一马,我出去后一定多烧金箔元宝,供上三牲祭品,答谢公子不杀之恩!” “嘿,金箔元宝?三牲祭品?你小子把本公子当成孤魂野鬼啦!本公子需要的是起死回生﹑再行修炼!虽然遭你毒手,可老天让本公子巧遇一不腐人尸,完全有可能化为人形﹑继续修炼!”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无鳞公子(3) 第二百四十九章无鳞公子(3) “公子,公子你,你要借尸还魂吗难道?”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阵冰凉! 要知道,那条鳝鱼精是狗子我无意中弄死的不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也愿意,反正我相信因果轮回这个理儿——这辈子不还它,早晚也跑不掉,到时连本带利的,还不如我早还它算了! 但是,要是说因为我一个人的孽障,而被它附在一具不知什么时候的尸体身上借尸还魂﹑起尸回生的话,那就有可能祸及无辜啦——从古至今,借尸还魂的家伙中,有几个是好人?有几个不是祸害活人的?更何况它并不是人类,而是一条接近二百年的大鳝鱼呢! “这个,我想请问公子,公子你为何不重新轮回投胎呢?一具不知什么时候的尸体又有什么好的!”我斗胆试探着问道,“或者,我可以请人作法事,超渡公子一下?” “要不是你个王八羔子﹑狗崽子害得本公子修炼不成,谁愿意借助一个早死多年的玩艺儿!”棺材中的那个无鳞公子听了我的话,脏话连连﹑提祖带宗地厉声怒骂着,“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个屁!本公子要是再入轮回﹑重新投胎,我那一二百年的修行就全完蛋啦!” “那公子你既然如此做,狗子我也没有办法,你又不愿意取我性命,让我以命抵命,那公子你,你打算如何处理我呢?”我心里明白,它费尽心思的把我诱骗到这里,而又不愿意取我性命,肯定是另有打算——金箔元宝﹑三牲祭品的它又不要,真不知道它到底想要我如何偿债! “嘿,我说狗子啊,你好歹也是个安眉带发的男子汉,前几天你用鱼叉害死了我,我以德报冤﹑不记前仇,不要你以命相抵,但你总得帮我做点儿事吧?你总得让你自己的良心说得过去吧?你总不能装聋作哑﹑不管不问了吧?”棺材中的那个无鳞公子倒是连珠炮似的问得我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我才嗫嚅着说道:“金箔元宝﹑三牲祭品的东西,公子你又不要,我狗子家又穷困潦倒﹑没金没银的,除了一条贱命﹑二亩薄田之外,我还真没想到能用什么法子偿还你的!” “咳!我说你这狗子啊,你小子真是人头猪脑的,本公子以前是水中之物,现在附在一具人尸上面,不是行动不便﹑尚未复元嘛,你小子总得帮我一把,让我能够自己修行才说得过去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也不再害怕了,“哪公子你说吧,只要我狗子办得到的,绝对不会皱眉缩头的!当然,公子你可不能让我去做哪些杀人害命的勾当!” “嘿,这还差不多!你看我心眼这么好,怎么可能让你去做那杀人害命的事儿呢?其实你要帮我也很简单,只要每天半斤血,用不多长时间,我就可以自己修行啦!” “半斤血啊?每天半斤血啊!我怕我撑不住,撑不多长时间的!” “人头猪脑﹑人头猪脑不是?本公子并不是要你每天放出半斤血,只需是鸡血鸭血的就行!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吧?” “不过份不过份!我只想问你一点儿,就是,就是我用鸡血鸭血把公子你救活以后,你会不会出去害人啊?” “嘿,这点还用我说吗?连你对我这害命之仇我都不与你计较,你说我会害人吗?公子我只想修道成仙而已,绝对不会害人的,这点你就放心好啦!” “那好!我这就回家,明天我就把我那几只鸡鸭给公子你送来!”说罢我就想走,离开这个地方﹑还了这个宿债,心里也就干净了,几只鸡鸭又算得了什么! “哎——我说狗子你别急着走啊,我又不会害人的,怕什么嘛!你可别误会了,前几天你那一鱼叉下去,把我眼珠刺去﹑穿脑而过,难道你想随随便便弄两只鸡鸭就敷衍了事?”那无鳞公子气得直拍棺材板。 “那公子你的意思是,我需要给你送多少鸡鸭呢?” “嘿,至于多少我也不清楚,不过,每天两只,至少要坚持个半年六个月吧!而且,我还需要的是活鸡活鸭!死的病的一概不行!” 那个狗子讲到这里,我们几个都感到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大傻兄弟更是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破口骂了起来:“我说狗子你真是个王八蛋!照你这样说来,我倒觉得那条鳝鱼精还算不错的!你害了人家的一条命,而且还是修炼了一二百年的命,人家只让你赔它一些活鸡活鸭的,还不算便宜死你了,你倒还好意思去偷人家的!” 狗子苦笑连连:“长官们有所不知,这一切都是那个恶鬼强迫我的,包括让我身穿寿衣﹑脸上涂粉,装神弄鬼的吓唬人这一套,全是它排的!” “纯属扯淡!”一向沉稳的刘老大也不由得爆了粗口,“那个东西只是需要用活鸡活鸭的血,用来滋养尸体,想要起尸回生﹑重新修行而已,怎么可能会要你去偷去盗的?它还想替你小子省钱不成?再敢胡扯,想要蒙混过关,小心我让大傻狠狠地揍你个王八蛋!” “长官,我狗子死都不怕,还会怕揍吗!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恶鬼,它害怕别人见我一个穷光蛋,天天买鸡买鸭的,又不见我吃,怕被别人瞧出了破绽,继而坏了它的大事啊!”狗子淡淡地说,“而且,我被逼无奈才用这个法子偷人家的鸡鸭,我把多余的粮食以及平时逮鱼捉虾换来的钱,全都挨家挨户偷偷地扔进他们家了,权当补偿而已。这一点你可以去问问那些人家,若无此事,我任凭你们砍手剁脚﹑剖腹挖心!” “好!这一点我一定会去调查的,如果真有此事,就证明你小子所言不虚,我们弟兄几个定会为你作主;如果查无此事,哼,你小子到时候会后悔莫及的!”刘老大又恢复了冷静,毕竟那狗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我想了一会儿,虽然那狗子说得滴水不漏﹑蛮有道理的,但前后一对照,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于是连忙插嘴问道:“我说狗子啊,你在这儿说的,都挺有道理的,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它不过是要你些活鸡活鸭而已,虽然多了一些,总比要你命强,并不算什么大事儿!为何你在坟地初遇到我们时,倒地求死,还说什么那恶鬼逼得你生不如死?哪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对呀对呀,前后一连接,这根本对不上号啊!你害了人家一条命,人家只不过要你赔些鸡鸭罢了,而且还帮你想出了一套装神弄鬼不花钱的门路,这哪里会谈得上生不如死嘛!”小李也是质疑起来。 “咳!这一点是长官们没等我讲完就骂停了啊!要是等我讲完,你们肯定就明白啦!”狗子倒是满腹委屈的样子。 “好,这次你继续讲,我们不打断你。我倒要听听,人家就要你一些鸡鸭,怎么可能把你逼得生不如死的!”刘老大示意狗子继续讲下去:用这个装神弄鬼的办法,我挨门逐户地去偷人家的活鸡活鸭,然后趁夜里再悄无声息地给它送去;白天赚些钱我再偷偷地扔进人家院里权当还债。这还罢了,更重要的是,我用活鸡活鸭的血养了它两个多月以后,它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那天夜里,我照例提了两只活鸡给它送去,并且试探着问它,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到头?什么时候它才能自己修行? 没想到它竟然直接从棺材里面跳了出来,得意地狂笑着告诉我,它根本就不是什么死鳝鱼,一条连肮脏的蚯蚓都去抢着吃的东西,它会说人话么?它懂得人间的事么?它都已经被你扎死了,它还会修个什么行? 我当然大惊失色,颤抖着问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用鳝鱼精来哄骗于我?又要我弄那么多的活鸡活鸭干什么? 那个东西狞笑着告诉我:“嘿,我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这个傻小子已经用活禽之血把我将养过来啦!至于我为什么拿一条死鳝鱼来骗你,那是因为除了这个方法,没有办法让你死心踏地﹑心甘情愿甚至感恩戴德地给我送鸡送鸭嘛!如果没有你送来的那些活鸡活鸭,我又怎么能够恢复元气?” 我顿时如同五雷轰顶!它说的没错,要不是它自称是被我害死的无鳞公子,我狗子宁愿被它生吃活剥了,也不会心甘情愿地供养了它这么长时间!它正是利用了我有恩必报﹑有债必还的善良之心,让我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 强烈的被骗的屈辱感,使我热血沸腾﹑怒火中烧!我一下子把鸡鸭扔在一边,就要冲过去和它拼命! 但那时已经晚了,它之所以敢将此事说出来,就是因为它已经将养过来,恢复了大部份元气! 还没等我扑到棺材边,我就感到黑暗中一双冰冷的爪子掐住我的脖子,把我双脚不挨地的拎了起来! “嘿,傻小子!你知道的太晚了!我知道你一时冲动不怕死!但你不怕你的亲戚邻居,甚至全城的百姓都被我剖腹挖心﹑吸血吃掉吗?别忘了这一切可都是你帮助我造成的啊!” 我呼吸困难,挣扎着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东西一松手,我就掉在了地上!后悔﹑屈辱﹑愤怒﹑无奈等等一齐涌上心头,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自己被那恶鬼利用了,死不足惜,要是亲戚邻居因为我而惨死,那我恐怕就是把十八层地狱全部坐穿也难赎其罪了! “嘿,怎么样?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合作吧!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你继续给我弄活鸡活鸭,而且以后要想办法给我弄些婴儿来吃!否则等我出去,我就把你这周围的人全部害死吃掉!”那个恶鬼狞笑着威胁我说。 “你,你要吃人家的婴儿?!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直感到头疼欲裂﹑胸口发闷!原来我竟然救活了这样一个恶鬼。 “嘿,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的!只要你敢不听我的,我自会让你痛不欲生,信不信我先吃掉你邻居家的那个孩子?” “不,你不要那样,我,我还是每天活鸡活鸭的供养你吧!” 从那以后,我算是彻底被它缠上了,而且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中间我也曾拿把鱼叉想要悄悄地刺死它,可惜我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后来我又打算用些毒药毒死它,同样被它发觉,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还差点把我的心给挖出来!这不,现在胸口上还有五道血印儿呢! 当然,中间我更是偷偷地弄了些黑狗血﹑黑驴蹄﹑黄裱纸﹑避邪符什么的,想要解决掉它,可那些东西对它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白白的被它教训了多少次! 至于我烧香求神的那一套,更是一点儿用也没有。 就在十来天前,我突发奇想,认为它既然求助于我帮它弄些活鸡活鸭的,它自己肯定不方便出来,所以我干脆冒险不去给它送活禽算了,活活的饿死它岂不更好? 结果只隔了一天,第二天晚上它就像个鬼影一样,直愣愣地出现在我床前,把我吓了个半死! 你们没见到它那个样子,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它的面目,只是一双尖利的爪子力大无穷,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地告诉我,要是我再敢糊弄于它,它就先吃掉我邻居家的几个小孩给我看看,而且要告诉人家,罪魁祸首就是我狗子。 长官们,你们说这种情况是不是生不如死啊?现在的情况是,我想与它同归于尽也没有那个能力,而且养虎为患﹑祸害已成,要是不按它说的去办,恐怕它真的害死人家的小孩,那我狗子的罪过不是更大了么? 听了狗子的话,我们几个都是沉默不语。 要是我们当初刚当兵那会儿,我肯定不会相信他这番鬼话的,但这几年经历了那么多离奇恐怖﹑不可思议的怪事,我们也就明白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切怪事均有可能,不能光靠自己的主观想像,来判断他说的真假与否。 “这样吧,狗子,我们暂且相信你的话。那两只鸡还在路上,你先给它送去应付过今晚,明天我们打听清楚,确有其事时,我们一定帮你彻底除了那怪物,还你自由!”刘老大安抚着狗子,“相信我们,绝对言而有信﹑说到做到,别忘了你们朱雀城阴兵闹事,就是我们摆平的!” 作为朱雀城里的人,狗子当然知道阴兵作乱那件事;当他知道那件事就是我们几个处理好的,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表示相信我们一定能帮他除掉那个恶鬼,还他自由。 离开狗子家,我们回到营中稍微休息一会儿,天已亮了。简单吃了早饭,我们就匆匆忙忙的向团长汇报了此事的大致情况,经团长同意后,我们五个人再次来到朱老先生家,进一步了解情况,想要首先确认狗子昨晚所说的真假,再作打算。 “老先生,我想先向你确认一件事,那就是你家丢了鸡鸭之后,院里有没有曾经发现过钱物什么的?”刘老大想以此为突破口,验证狗子所言的可信度,如果连这点儿也是假的,也就没必要继续下去。 “哦?这事啊,刘营长你是怎么知道的?要不是你提起此事,就那么点儿钱我都忘记了。”朱老先生迷惑不解地说,“是有这回事,不过,难道这与那鬼偷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几个听那朱老先生承认确有其事,都是会心一笑。这说明那狗子所言不虚——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谁还会偷人家两只鸡鸭的,再悄悄地给人家送些钱去?如果不是另有隐情,还不如正大光明地拿钱去买算了! “哈,那些钱就是买你家鸡鸭的钱啊,虽然可能不够!但它确实与那鬼偷有关!”刘老大故意卖了个关子。 这一下,反倒让朱老先生大吃一惊了:“这,这,这可能吗?哪里会有偷鸡贼还会付钱的道理?更何况那是一个鬼偷啊!” 刘老大没有直接回答朱老先生的话,而是接着问道:“朱老先生啊,你们这附近有一个叫做狗子的年轻人,你认识他吗?他一向为人如何?” “狗子?哦,那年轻人我认识,人挺老实的,很是仗义直爽,特别实诚不说瞎话,对人很好的!”朱老先生肯定地说,然后两眼迷茫地问道:“这,这与那狗子有什么关系?刘营长你该不会怀疑那个鬼偷,就是狗子装扮的吧?人家可是老实人,不会干那偷鸡摸狗的事!” 听了朱老先生的话,我们几个是放声大笑,一是证明那狗子果然所言不虚,此事已经昭然若揭﹑解决有望;二是笑那朱老先生,这正是坏人就算真的做了好事也没人相信,好人就算真的做了坏事,人家依然不肯相信哪! 刘老大简单地将昨夜我们发现的情况作了说明,惊得朱老先生目瞪口呆的愣了半天,这才急忙吩咐他小儿子赶快去请狗子,共同想办法解决此事。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血棺滩(1) 第二百五十章血棺滩(1) 狗子很是拘谨地走进了朱老先生家的大门。 我知道,他们虽然都住在朱雀城,却由于家境贫富﹑地位高低的关系,让他们来往不多﹑比较生疏,但更主要的是,狗子的秘密终于被我们揭开了,这让他很是难堪。 “大爷,我,我对不住您老人家。”狗子站在门口低着头﹑搓着手,一脸的愧疚不安。 “还说这些干什么,快进来坐﹑进来坐!”朱老先生颇为大度地说,“你的事我刚刚听刘营长他们说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今天请你来就是为了商量商量,看看咱们怎么才能彻底解决了它,毕竟这事儿不怪你嘛!” 我们几个人在客厅落座看茶,稍稍寒暄过后,就直入正题。 “我说狗子啊,这件事怪不得你,你做的已经很仁义啦,”朱老先生安慰着狗子,“所以你也别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想这点儿大家都理解的。现在你就和我们大伙儿说说,那个有棺材的洞口到底在哪儿吧!” 狗子猛地喝了一大口茶水,后怕似的说道:“大爷,那个洞口,那个洞口就在的清水河拐弯处的血棺滩啊,” “什么?血棺滩!”朱老先生一听说那个地方,立即坐直了身子,端着茶碗的手也明显地抖了起来,弄得茶水一下子洒到了前襟上,“咳,我说狗子啊狗子,你说你,你平常也不过是逮个鱼摸个虾的,到哪个地方不好啊,怎么偏偏到血棺滩那个鬼地方去啊!” “大爷,我,我不是故意去那个地方的,我也知道那个地方邪门儿,从小就听老年人讲过。那天夜里,我像是中了邪一样,是被大鳝鱼的叫声给一步步迷过去的。”狗子一脸的无辜之色。 “血棺滩?怎么会起这么吓人的怪名字?与清水河真的不般配啊!”刘老大插嘴说,“朱老先生啊,我看这事儿你也别怪狗子啦,他也肯定不是故意想到那个地方去的,呵,听听这个名字,谁都不想过去的!他当时也是被什么东西迷住心智了,才被那邪物一步步诱惑到血棺滩的!” “是啊是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怪名都听说的,就是没听说过这种瘮人的名字,什么血啊棺啊的,听听名字我都感到心里别扭!”大傻兄弟也是奇怪地说,“我想这种怪名字肯定也不是人随随便便乱取的,是不是也有什么典故来历呀?” “咳,不提这茬事儿还好,一提起它来啊,老夫我就心里直打颤!”朱老先生搓了搓手,又喝了一大口茶,摇着头说,“这事儿已经过去好几十年了,当时正值辛亥革命前夕,天下大乱啊!很多年轻人根本就不知道,当初那血棺滩到底是怎么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反正我们必须除掉那个鬼东西,老先生你就详细讲讲吧!让我们也了解一下,看看怎么对付它!”刘老大说。 朱老先生又给我们各续了一杯茶,然后就从头讲了起来:那年夏天,久旱必涝,洪涝成灾。 连着半个多月的倾盆大雨,把朱雀城差不多泡了起来,又加上当时城外主干渠上游,大水冲决了河堤,结果整个朱雀城在一夜之间就成了水乡泽国。 那时我才二十多岁,正是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时候。 洪水来时,我和当时的年轻人拼命的去救人。因为老百姓的房屋多为土墙草房,根本经不起水泡,所以房倒屋塌的,大人哭﹑小孩叫,眼看着许许多多的牲畜家禽被水冲走,甚至小孩多的家庭,大人连自家的小孩也救不过来。 或许是朱雀城毕竟是数千年的古城吧,就在洪水正猛的时候,只见一阵黑风吹过,一刹那间天昏地暗,接着汹汹的河水打着转儿都流向了清水河。 那条清水河原本宽约丈把儿,也不是很深,平常旱季还经常断流。但就是那条不过几尺深的清水河,竟然吸纳了天量的洪水,救了朱雀城的老百姓。 洪水退后,大家庆幸死里逃生之时,发现那条清水河仍是那么深那么宽,并没有因为接纳了许许多多的洪水而陡涨变宽。 等到天气转晴﹑洪灾远去以后,大家才在好奇感恩的驱使下,沿着清水河查看一番,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让这条时常断流的小河变得广纳洪水﹑救民于危难! 就在大家转到清水河拐弯处的一片小石滩时,发现那片小石滩上出现了一个一亩见方的斜洞,像是一张大嘴一样,猛地吞噬着上游下来的河水,保持着河面不会变宽。 大家看到那个斜洞哧溜溜地吸着河水,打着旋涡一个劲地往那里面去时,都认为这里面一定住着龙子龙孙什么的,肯定就是这洞里的神龙救了朱雀城的百姓。 天下老百姓都是一样的,心地善良﹑知恩图报! 所以大家一商量,准备就在那个斜洞旁边建座龙王庙,一是报答他救民之恩,二是让他保佑朱雀城的老百姓以后再也不受那洪水之害。 但是,虽然大家一致同意集资建造龙王庙,但当时的朱雀城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们,为了慎重起见,决定还是必须去征求一下南街李不全的意见。 而那李不全却告诉大家说,大家还是不要破费建什么庙啦,况且人家一不是龙王,二不做无本买卖,它救多少,将来就会害多少,我们没有必要感激它的。 大家一听李不全不同意建造龙王庙,这事也就不用再考虑啦。 为什么包括那些德高望重长者们在内的老百姓,都会听从一个年过半百,而又双目失明的李不全呢? 那当然是人家李不全不同凡响﹑鼎鼎有名呗! 提起李不全,我们整个朱雀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的,无论是贩夫走卒﹑为官是民的,那可真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这一切,还要从李不全的祖上说起。 这个李不全,其祖辈均为易经大师﹑祖传绝学,个个精通奇门玄学,听人讲,他们这李家一脉,是大唐奇士李天罡的后裔,是有谱可查的。 据说李不全的祖上,在大清乾隆年间,曾有人被乾隆帝请去咨问国运呢。 当时李不全的祖上曾以其深厚的易学功底,征服了崇尚儒学的乾隆帝,龙颜大悦﹑赏赐万金,并获赐黄马实褂一领,作为李家的传家之宝。 据那位曾获黄马褂的李家先人回来以后所讲,乾隆帝曾问他万年之后,大清国运会损于何人之手时,他曾直言告诉乾隆帝,说大清国祚虽然绵长久远﹑国运昌隆,但后世必将出现一位无冕则天——也就是说,大清朝将来会毁在一位虽未称帝﹑但地位权势堪比武则天的女人手中。 这件事直到嘉庆初年,一代名贪和珅被处死前,吟了那首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绝命诗,才真正引起了世人的注意。 那首赫赫有名的绝命诗为:“五十年来梦幻真,今朝撒手谢红尘。他日水泛含龙日,认取香烟是后身。” 后来很多名人之所以认为,晚清慈禧就是那和珅的转世之人,正是由于受了李不全祖上预言的影响。 那李不全祖上因为占卜算卦﹑驱神捉鬼的,虽然博得了赫赫声名,挣得了雄厚家产,但由于泄露了很多天机,遭受上天见责——他们李家后代,凡男丁一直是五弊三缺犯其一,一个个非瞎即哑﹑或瘸或痴,而且夭折甚多! 所以从李不全这一辈儿开始,基本上不愿意从事祖上所传的那一套本事,不到事关人命大事,任你重金相赠﹑苦苦相求,他也决不肯轻开尊口的。 所以说,他李不全一旦开口,必定是有大事发生。 既然李不全说那河滩上的斜洞现在救多少人,以后也会害多少人,众人当然大惊失色,连忙请教李不全,应该如何化解才好。 而李不全却说,月盈则亏﹑热极而冷,此乃天道;斜洞之物救人害人﹑亦是天劫,而且劫运尚远,大家不必紧张等等。 平常一家一户的小事,你李不全为了避免泄露天机﹑不管不问也就算了。但这次事关全城百姓的大事,你说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最后在众乡绅长者的出面劝说下,那李不全自是难违众意,他李家毕竟还要在朱雀城世世代代住下去嘛! 所以李不全老人也就破例一次,让众人等水退后开挖那个斜洞,先看看下面的情况,他再出谋划策。 洪水嘛,当然是来的急﹑去的快,加上当时正值盛夏,没几天的功夫,那个斜洞中的水已经退去,露出来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在李不全老人的指挥下,众人从那斜洞上面开挖,很快就挖出了一个黑古隆冬的家伙,用水清洗以后,发现竟是一个造型诡异的陶人。 一般的陶人陶像的,多是神仙菩萨或兵丁陶俑什么的,而那个陶人,却是一个弯眉眯眼﹑狰狞怪笑的女巫形态。 最后人们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斜洞挖得很大,在下面发现了一个漆黑发亮的棺材! 虽然两眼无法视物,但那李不全却告诉众人说,这具棺材是阴沉木所造,而且里面盛放的可不是一般的尸体死物。 众人认为,这具棺材至少也有上百年了,里面说不定早就成了一把骨头而已,就算是尸体不腐,也不过是只臭皮囊而已,如果怕它以后作怪害人,那就趁早一把火烧了它算了! 李不全却一言惊人,让人不可思议地说,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众人忙问他应当如何处理才算妥当,那李不全却让人取来朱笔黄纸,他本是一双瞎盲人,硬是在黄裱纸上画了一些莫明其妙的鸟篆符录,然后让人取来木匠所用的钻,说是要先放出一些棺材内的鲜血再说! 当时在场的人们都是深感谎唐离谱,别说上百年的老棺材,就是入土不久的棺材中,也不应该会有鲜血存在啊——“人死血脉竭,竭而精气灭,灭而形体朽,朽而成灰土”的道理大家还是明白的,要是血液还在流动,那里面会是死人吗? 众人中有胆大好事者,就用木匠钻在那棺材侧面下部钻了一个小洞,钻出棺破之时,竟然真的从那百年古棺中流出了殷殷可怖的鲜血! 这一下,当时在场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惊恐万状,胆小的惊叫一声转身就跑——毕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一具不知什么朝代的古棺之中,最多不过有具保存较好﹑面目如生的尸体而已,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里面竟然有鲜血淌出,真的超出了人们的想像极限! 而那李不全听到人们的惊叫哭喊,像是早就知道﹑成竹在胸一般,点头微笑:“嗯,不错,就该是这个样子!多淌点﹑多淌点血就好啦。” 部分年轻力壮﹑心雄胆大的年轻人,陪同那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守在李不全身边,问他应该如何处理,才能确保一方平安? 那李不全笑道,生生死死﹑天道使然,再高明的国医圣手,也只能救治不该没命之人;至于能起死人﹑肉白骨的岐黄神医,那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他李不全只有未卜先知之术,却并没有屠龙之技在身! 他李不全所能做的,最多只能延缓果报而已,却不是最终能除掉它的人;至于它能不能给朱雀城的老百姓带来灾难,据他所算,现在仍是未成定数! 当时有人曾问李不全,这个棺材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僵尸鬼怪﹑还是厉鬼冤魂? 那李不全却以天机不可泄露为由,不肯明说,只是告诉众人,只要按照他的方法处理,虽然不能彻底灭了里面的东西,但一定能囚禁于它,至少能保证朱雀城的老少爷们儿,在三十年内不会被它祸害! 年老人无所谓,年轻人急切的问他,那三十年以后呢?三十年以后它会不会出来祸害朱雀城?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尚且不能保证身后之事,我一介残人而已,哪里会有通天之能,顾得上身后之事?”李不全说得虽然有些自私,却也不无道理——那千古一帝秦始皇,尚不能保护他苦心孤诣得来的万里江山,普通凡人又怎能顾及几十年后的事呢! 最后,李不全吩咐众人,用楝木打造一较大棺材,将那流淌鲜血的古棺放入其中,然后用他的符咒黄纸封住棺缝,然后又埋在了原地。 从那以后,那片乱石滩就得名血棺滩!本地人知道血棺滩的来历,平常根本不到那里去的,久而久之,那血棺滩差不多成了凶煞之地的代名词! 老先生讲到这里,我们一个个鸦雀无声地听着。如果不是年过花甲﹑德高望隆的朱老先生所讲,我们早就拍案而起,痛斥其胡吹瞎侃﹑信口雌黄了! “老先生,后来那血棺滩果真像那个李不全说的,并未发生过什么怪事么?”刘老大首先打破了寂静。 “是呀是呀,看来那李不全真不愧是玄学奇人哪!托他老人家的福,那血棺滩经他老人家处理以后,还真的平平安安到现在啊!”朱老先生提起李不全,仍是竖起了大拇指。 “那,李不全老先生他还在人世吗?”大傻兄弟果然人如其名,根本不经过大脑似的顺口问道。 “呵,已经不在人世十多年啦!要是他老人家能活到今天,恐怕狗子根本没必要受这份罪的!”朱老先人笑道。 “那李不全老先生的后人呢?后人中就没有继承他衣钵之人吗?”小李问道,“还有啊,那个血棺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几十年来一直没人知道么?” “李不全老先生一家,一直未能逃脱泄露天机的惩戒,到了他的下一代,生了八个丫头,最后才得来一个先天聋哑的男孩子,所以他李不全伤心之下,未传一点胸中绝学于后人,也算是奇学失传吧!至于那棺材中到底是什么鬼怪邪物的,李不全他老人家始终守口如瓶,不愿意透露,当然直到今天也没人知道啦!” 既然从朱老先生口中只能得到这么多信息,刘老大就站了起来,向朱老拱了拱手说:“我看这样吧,不入虎穴难得虎子,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弟兄几个还是要到那血棺滩亲自去一趟;这事还得麻烦狗子前面带路。朱老先生就在家听我们的消息吧!” 当时已快中午,朱老先生让我们在他家吃过午饭再说,而且表示,当年李不全老人在血棺重新下葬时曾经说过几句偈语,现在一时想不起来了,趁我们吃饭的时候,他再好好想想,或许对我们会有些帮助的。 朱老先生盛情相邀,我们当然是却之不恭,加上李不全当年曾留下几句偈语,我们也想听听,毕竟他李不全是一位精通奇术玄学之士嘛! 午饭过后,正待我们擦拭刀枪,准备前往血棺滩之时,朱老先生恍然大悟般想起了李不全老人当年留下的偈语数句,一经说出,让原本信心十足的我们顿时犹豫起来。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血棺滩(2) 第二百五十一章血棺滩(2) 原来,当年众人将那滴血古棺重新下葬入土以后,李不全盲眼向天﹑长叹数声:“乾坤造就人吃人,古棺滴血匿凶魂。但愿永远不相见,一旦照面命归阴。” “老先生,难道李不全老前辈也无法制服那个东西吗?李不全有没有说将来怎样才能制服它?”刘老大问道。 “咳,我们当然问他了,都说是虽然眼前无事,可要是以后它真的出来祸及子孙,应当如何解决才好?李不全却告诉大家说,是福是祸﹑现在难定,以后自有除它之法,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们没必要杞人忧天。” “好了,不管如何,我们先走一遭去看看再说!还没见到它到底是老虎还是病猫,就已经被它吓唬住了,那还不趁早回家抱孩子算啦!”刘老大先给我们打气说,“弟兄们,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不惧刀枪的活物,就凭我们手中的家伙,大不了连棺材给它炸毁了!” “对,不怕刀枪我们还有手榴弹呢,这几年接触那么多怪事儿,不怕刀枪的还真少见!”大傻兄弟更是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于是,我们几个人在狗子的带领下,顺着清水河来到一片非常荒芜的河滩边。 “我说你们朱雀城的人啊,也真是的!这么好的地方,有水有鱼的小河滩,还有这么多鹅卵石,多好的地方啊,偏偏取了一个吓人的烂命子,叫什么血棺滩,真是可惜啦,以后改成个清水滩也比那好听些!”我不由自主地感叹着。 这片河滩,因为正处在河流拐弯的地方,较为开阔,顺流而下的鹅卵石铺了厚厚一层,如果不是四周荒草连天,再加上血棺滩这个怪名字,倒真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狗子,你说的那个洞在哪里啊?怎么连一个小坟头也没有哇!”小李东张西望,并没有看到什么坟丘。 “喏,在前面,没有坟头的,就是那一片土坡处,被河水冲出来的一个洞!”狗子指着前面那片坡地说。 说的也是,当年李不全只怕惹麻烦,才指点众人以和为贵,重新安葬于它,让它入土为安,避免祸害后人的,当然不会给它堆丘立碑什么的。 我们走到那个洞前,看着这个被水冲塌而露出来的洞口,觉得也并没有什么恐怖的,如果不是他们说什么血棺鬼怪什么的,我想肯定是小孩子捉迷藏的好地方——毕竟是大白天嘛! “小心点儿,做好准备,跟我上!”刘老大左手拿着照明灯,右手持枪向前一挥,带头向前走去。 我们几个取下肩上的步枪,把子弹推上膛,紧跟着刘老大,低头弯腰向里面钻去。 洞内漆黑一团,灯光惨白刺目。进去不远,我们前面就出现了一口硕大的棺材! 那棺材油黑发亮,显得比普通的棺材要大上一圈,黑棺白光,十分醒目。 说实话,像我们这些见惯了流血牺牲﹑残肢断臂的**将士,原本对一具棺材视之如常的,但由于提前知道了它的诡奇来历,加上狗子所说的那个恐怖样儿,我们心里还是相当紧张的。 刘老大回头看了看我们,见我们一个个屏气凝神的持枪跟在他的后面,于是就放心地用脚踹了踹那棺材。 “咚”两声响,棺材并没有什么异象显出,更没有什么鬼怪从里面钻出来。 “大傻兄弟,来你拿着灯,我把棺材盖子拿掉看看!”刘老大用照明灯扫着那个错开露缝的棺材盖。 “还是我来吧!”大傻兄弟说着就向前几步,抬起脚一下子就把那个棺材盖子踢到了一边。 我右手食指紧紧的贴着扳机,只要有什么东西从棺材里面坐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先对准它放上两枪再说。 然而,那棺材却没有任何动静。洞内静寂得有些异常,让我们几个的精神丝毫不敢放松。 刘老大作为营长,立即向前两步,右手持枪对准了棺材内,刺眼的光柱也照了进去。 “奇怪!这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刘老大惊奇地说。 我们几个听刘老大如此一说,也赶快上前去看,只见里面一具棺材内,果然并无尸体,更没有什么鲜血等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狗子!你说的那个恶鬼呢?连个鬼毛也没有啊!”刘老大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狗子。 “这,这,昨天夜里它还在里面啊!”狗子瞪着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棺材里面,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对着里面看个不停。 “……我还以为这次会遇上个大家伙,一阵乱枪打死它呢,原来就是这么个空玩艺儿啊!”大傻兄弟失望地说。 “找找看,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有!”刘老大见棺材内空无一物,但正如那朱老先生所说的那样,正是大棺材套着小棺材,看来此事并不简单。 因为暂时没有了危险的威胁,我们几个也是取下照明灯,一块在洞内寻找起来。 这个洞内没有发现什么僵尸鬼怪,只是在里面发现了许许多多的鸡毛一类的东西,上面还连皮带血的,看着十分吓人。 “喏,你们看哪儿,这么多鸡毛鸭毛的,就是我给它送来,它吃掉的!”狗子赶快解释说,“要是我说瞎话,自己偷吃的,肯定不可能钻到这里面吃生的啊,这里面又没灯没火没锅子的!” 因为在那洞内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发现,我们也只能退了出来。 “怎么办,刘老大?要不要扔进去个手榴弹炸毁它?”大傻兄弟说,“看着这个棺材洞就不顺眼!” “不,我认为狗子绝对没有说假话骗我们!你们说,会不会是这里面的东西,它晚上在这儿等狗子送东西孝敬它,而它白天就自己出去了呢?”刘老大不让大傻炸掉它的老巢,而且在怀疑这里面的鬼怪是不是暂时不在家。 “这事儿,哈,它也没有和我商量商量,我怎么会知道啊!”大傻笑嘻地说,“其实刚才在里面,我已经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实里面并没有什么鬼怪一类的东西。就凭我这双眼,要是真有个小鬼小怪的,我早就开枪啦!” “大傻兄弟啊,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的!你们想想啊,那棺材里面可是干干净净的,连把枯骨破布也没有,这怎么可能呢?我认为啊,那家伙肯定是躲起来啦!”我说。 小李也同意我的意见,因为根据狗子所说的,那个东西当初就是模仿鳝鱼的叫声,把狗子引诱了过去,说明它非常狡猾﹑诡计多端;而且经过狗子用活禽之血养了它那么长时间,早就能够行动自如了,当然不会傻呼地躺在这里束手待毙! 这晴天白日的,别说它没回来,就是从外面回来,看到我们一个个持枪带刀的,也不会硬往枪口上撞啊。所以我们几个在那血棺滩呆了一会儿,也就只好回到朱老先生家里,准备再行商议! 朱老先生听了我们所说的情况,一点也没有感到诧异,反而是哈大笑:“刘营长啊,凡事哪有这么简单的!要只是一具诈尸而已,我估计当年李不全就解决掉它啦,还会让我们赔了一付棺材,好声好气的安葬它?” 想想也是,从各种迹象来分析,它绝对不是一具简单的僵尸而已,单从当年它出土露天时,能够滴淌鲜血,就说明它不是一具干尸。 再从它能够设计吸引狗子进洞,然后控制狗子给它送去血浆饮食,更能说明它绝非一般死尸。 但是,它到底是什么呢?它离开棺材又能到哪里去呢?而且它白天出去,到底想要干些什么,还是只想躲开我们呢? 这一切,对我们一讲,还是一头雾水﹑一片茫然! 最后,刘老大不好意思再打扰朱老先生,说是我们回营先向团长汇报一下情况,今晚再和狗子一块前往血棺滩——因为按照往常的习惯,它夜里在那洞中等狗子给它送活鸡活鸭呢! 回营后吃过晚饭,我们在营内先休息一会儿,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再次前往血棺滩。 等到亥时时分,我们五个按约来到了朱老先生家。可是等那狗子差不多半个时辰,见没见他前来。 “刘老大,我想那狗子肯定是害怕了,再说我们已经知道地方了,他去不去也无所谓了,我看现在就出发吧!”大傻坐立不安,只想找点儿解决掉这个问题。 “嗯,那我们就不打扰朱老先生了,您早点休息吧,我们这就过去!”刘老大向朱老先生告辞后,就领着我们直奔血棺滩。 当时正值月初,夜色黑暗。我们几个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血棺滩,刚到那个洞口,就闻到一股血液特有的腥咸之气扑面而来。 刘老大赶快作了个止步的手势,暗示我们不可莽撞﹑冒然进去。 我们赶快取下背在肩上的枪,推弹上膛。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这血腥气说明肯定那东西已经回洞,我们没有空跑一趟;紧张的是,终于要正面这个害人的鬼东西了。 “上,弟兄们!”刘老大率先举枪钻了进去,我们紧跟而上。 雪亮的灯光﹑乌黑的枪口,全部对准了里面!但洞里仍是空无一物,除了那具黑棺之外。 “没有什么东西啊,刘老大!”大傻兄弟拿着照明灯扫了一圈,低声说道。 “不对啊,白天来时可没有什么血腥气的!”刘老大猛地用鼻子嗅了嗅,突然伸开双臂,示意我们后退数步,冲着那具棺材扬了扬下巴。 我们当然明白,于是迅速把枪口对准了那具棺材。 大傻兄弟哼了一声,拿着照明灯就向棺材走去。毕竟白天我们看过了,那具棺材里面空无一物。 但这次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大傻刚伸头向那棺材里面一看,立即“啊”了一声,迅速地向里面开了两枪。 有情况!我们立即向前几步,把枪口对准了棺材里面,同时刘老大也用照明灯把棺材内照得雪亮。 灯光下,那具棺材内果然有个尸体赫然在目! “慢!”刘老大迅速制止了我们继续开枪。 一阵惊愕过后,我们也看清了棺材内的那具尸体,不是古尸一具,而是熟人一个! 它,正是我们在朱老先生家苦等好久而未见到的狗子! “狗子?!”我们几个同时叫了出来,也一个个茫然不知所措地愣在了那里! 稍一愣神,我们再次低头细看,那具尸体正是狗子无疑,只是他双目暴突﹑七窍流血,原本俊朗端正的面孔,也变得五官扭曲﹑十分狰狞,好像生前曾经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 我头发乍起﹑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般,急忙转身,和几位战友再次把洞内检查了一遍,确信洞内并无鬼怪邪物以后,心里才稍稍平静一点儿。 大傻兄弟在洞内左顾右盼,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怎么办?刘老大,他狗子为什么不声不响地自己来这血棺滩?”小李满脸疑不解地问道。 “是啊,要是他和我们一块来,也不会有这个下场啊!”大傻兄弟也在替他挽惜。 刘老大没有说话,而是仔仔细细地检查着狗子的尸体,过了好长时间才说:“这个鬼东西太狡猾了!说不定它白天一直在跟踪着我们,知道狗子找我们想除掉它,所以才对狗子痛下毒手的!” 我们几个点头表示认可,同时心里明白,这个鬼东西比我们想像中的更为棘手厉害,如果它在暗中悄无声息地注意着我们,趁我们不备之时出手,那后果肯定难以想像。 “不好!赶快回去!”刘老大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切地命令道,“弟兄们,跑步前进!” 刘老大完全是战场上命令的语气,令我们不敢多问,只是跟着刘老大往回跑去。 这条路并不是通向我们军营的路,而是通往朱老先生家,这让我心里疑惑起来,难道刘老大担心,那个东西再会对朱老先生下手不成? 刘老大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因为我们还没跑到朱老先生家门口,就听到他家里传来阵阵哭声! 我心里猛地一紧:难道,难道德高望重﹑和蔼可亲的朱老先生,也已遭遇不测,被那个不知何物的东西取了性命吗? 敲门,开门。 进到朱老先生家中,看到他的几个儿孙们正在痛哭,我们知道大事不好,已经晚了! 得到朱老先生儿子的许可后,我们走进他老人家的卧室,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朱老先生。和狗子一样,原本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朱老先生,已经变得五官狰狞可怖,双眼暴突流血了。 我们几个一一向老先生的遗体鞠躬后,默默退出,心里十分愤恨难受。就在几个时辰前,老先生还在和我们一块喝茶﹑谈笑风生,转眼之间已经阴阳相隔﹑永难相见了! “我们,还是晚来了一步!”刘老大非常沉痛地说。 后来,通过向朱老先生的儿子了解,我们才知道,就在我们离开朱家前往血棺滩不久,刚刚睡下的朱厚坤(朱老先生的小儿子)就听到他老父亲“啊”的一声惊叫,瞬时戛然而止﹑恢复平静! 朱厚德知道大事不好,来不及穿衣,赤脚冲到了朱老先生的卧室。只见老伴早亡﹑晚景一人的老先生,已经倒在了地上。 朱老先生的死,和狗子临终时的表情完全一样,肯定是被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惊吓而死! 狗子的死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接着就是朱老先生同样遭受不测,这令我们十分沮丧——我们处理此类事情,一向是有惊无险﹑没有伤亡的,这次连那个鬼东西的面还没见到,就已经殒伤了两位知情之人! 震惊!悲痛!愤怒! “一定要找到那个鬼东西,让它碎尸万段﹑永不超生!”大傻兄弟咬牙切齿地吼叫起来。 但是,据朱厚坤所说,他当时也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进了他们家,等他听到朱老先生临终一呼之时,人已早死,别无所见! 怎么办?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不怕敌人多么强大,就怕根本看不到敌人在哪!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还没看到那个害人的鬼东西,到底是三头六臂,还是四肢不全,两个知情人已遭不测。 默默回到营内,我们几个却是毫无睡意。回头想想这事儿,恐怕从头到尾,那个诡异的东西一直在暗中伺机以动,只是我们在明处,它在暗处而已。 现在狗子和朱老先生已经死了,我们想要替他们报仇雪恨,却找不到对手是谁。就像自己站在擂台上,被人左右开弓,打得眼冒金星﹑满地找牙,却看不到对手在哪儿一样令人抓狂。 第二天,团长作为朱雀城驻军的最高长官,亲自前往朱老先生家吊唁,并表示一定会为朱老先生报仇等等。 只可惜朱老先生还未下葬,次日又传来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我们驻地的一个流动哨兵,在夜里巡逻时不知看到了什么,厉叫一声,连枪都没来得及开,就一命呜呼了! 他们三个,到底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竟然能够被活活的吓死?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血棺滩(3) 第二百五十二章血棺滩(3) 一连三个人都被那个诡异的东西给活活的吓死了,这下子彻底激怒了我们整个团。 团长更是气得扯掉帽子﹑暴跳如雷,命令我们五个人,无论采用什么措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灭掉那个鬼东西! “是!团长,属下遵照执行!”刘营长在接受命令的同时,向团长建议道,“看来凡是参加此事的人,均被那东西在暗中伺机下手,有可能因为我们几个人的参予,而使我们整个团的弟兄都被它视为眼中钉,所以我建议,从今天开始,所有岗哨至少安排两个士兵!” 团长点头表示认可,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东西暂时全是找单个人下手,而我们对它现在是一无所知,还是小心无大差啊! 看到刘老大接了团长的命令后愁眉不展的样子,我们也是深感无奈! 因为这个鬼东西,不像以前我们所遇到的那些蛇精邪物,只要有胆冲到它老巢中去,就能直面相对﹑智勇取胜。 而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连它到底是僵尸鬼怪﹑还是妖物邪灵,仍是一无所知﹑摸不着头脑——它根本就不给我们正面相对的机会! 没想到当天晚上,大傻兄弟一个人半夜出去方便时,那个鬼东西见大傻落单,就对大傻兄弟下手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天晚上,因为我们心事重重﹑入睡较晚,直到半夜才朦胧睡着。突然听到“啊”的一声惊叫,那声音响彻了整个营地,接着就听到了两声枪响! 我们几个全被那个大嗓门儿惊醒了,因为那个声音我们非常熟悉,一定是大傻兄弟发出来的! 脑海中一刹那间就出现狗子他们三个被吓死的那一幕,我立即从床上跳下来,和小李他们几个一起向外冲去,心里扑腾扑腾的跳得厉害:难道大傻兄弟他,他已经遭受不测了吗? 等我们冲到外面一看,只见两个哨兵围着一个人在那里说着什么,走近一看,那个人正是大傻兄弟! 看到大傻还好好的站在那里,我和小李这才长出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刘老大和团长他们也都赶了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傻兄弟脸色苍白,傻呼地愣在那里,好像还在后怕一样。 据大傻所讲,他半夜老是睡不着,加上晚上喝水较多,就出来小解。等他从厕所出来时,因为阴阳眼的关系,他就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形的东西在远处盯着他,而那个人从衣着打扮来看,根本就不是我们**弟兄。 可惜还没等他看清是怎么回事,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东西就扑到了他的面前,四目相对,距离不到一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更重要的是,那个几乎贴到他脸上的东西,竟然像个骷髅而又不是骷髅,虽然脸上无肉﹑两眼无珠,张开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向他咬来,但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里,却有两股鲜血汩汩下淌,无法形容的诡异恐怖。 怪不得狗子他们三个会被吓死,原来那个鬼东西速度奇快,让人毫无防备地突然出现在眼前,又加上它那付诡异恐怖的样子,肯定会让人心脏骤停﹑魂飞魄散的! 幸亏大傻兄弟有双阴阳眼,提前看到情况不对,心里面有了防备,否则任他心雄胆大,也有可能让他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吓得魂不附体! “怎么办,刘老大?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早上吃饭时,小李不无忧虑地说,“看来那东西还是颇懂军事的,它是想把我们各个击破,而且像共军那样,神出鬼没的给我们来个游击战法!” “哈,这事儿好办!”大傻兄弟早已忘记了害怕,颇为自信地说,“先去血棺滩,把它的老巢给它炸掉,让它恼羞成怒,把火全部撒在我们几个身上,主动前来送死,那不就行了嘛!” 我们几个都赞同大傻兄弟的意见,既然那个东西睚眦必报,那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利用它这一点,逼它专们对付我们而不再伤及无辜! 但刘老大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凡事有因﹑凡树有根,因为朱老先生曾经说过,几十年前那具古棺露出来时,老百姓因为忌惮它﹑怕它作怪害人,又因为挖掘时弄坏了一点儿,为此还补偿了它一个楝木棺,最后原地再葬,这说明那个地方仍是它的原地,我们不妨再次深挖,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 这个方法也挺有道理。当时老百姓未曾对其深挖就草草封埋,很难说明下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如果彻底挖掘,说不定能弄清它的来历也未可知——主动出击总比被动挨打要强些吧! 刘老大将这个想法上报团长,团长大力支持,立即调拨团属工兵连的弟兄们,归刘老大全权指挥,一定要把那具滴血古棺的底细弄清楚不可! 当我们和工兵连一百多号弟兄浩浩荡荡直奔血棺滩时,我想那个鬼东西一定会在暗中捶胸顿足﹑后悔不已——谅它一死物亡灵的,能有多大能耐,竟然敢招惹堂堂**?直捣老巢﹑斩草除根那是在所难免的! 赶到血棺滩,刘老大在那个洞口上面划了一个范围,命令工兵连的弟兄们立即动手﹑全力挖掘,我们几个持枪警戒﹑以防意外。 百十号人一块动手,那叫一个快啊!不到半个时辰,弟兄们已经从上面把那具黑色棺材挖了出来。 我们毕竟不是李不全那样的术士,会对棺材死尸的有所顾忌。当那具棺材见天以后,刘老大毫不迟疑地命令道:“弄上来它,老子倒要看看它能作什么怪!” 数十个年轻力壮的工兵们叫声号子,一齐用力,很快就将那具棺材抬到了地面上。 等那具棺材抬上来以后,我们上前一看,全部愣在了那里! 原来,里面的那具阴沉木古棺,根本不像个盛放尸体的东西。 只见那棺材内壁和底子上,凝固着一层厚厚的﹑黑黑的东西,在洞里时我们并没有看清楚,只是看到一具无尸空棺而已;而几十年前的老百姓挖它出来时,因为忌讳的原因又未敢开棺查看,如今在晴天白日下却是一目了然:那层黑黑的东西,全部是血液凝固而成的血痂一样的东西! 如果说只是棺材底板上有层凝固的血浆也就算了,但那棺材从底部一直到上面棺材口,全是一层厚厚的血痂! 原来,这具阴沉木所造的棺材,根本不是装尸体用的,而是有可能利用它的阴寒之性,用来盛放鲜血的! 看着这具结满厚厚血痂的古棺,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只庞大的木酒海(一种木材制成的装酒的容器)。 关于木酒海,我曾听刘老大讲过一个十分离奇的故事。 所谓的木酒海,也就是在清朝的时候,东北烧酒坊用上等木料,特别是多以红松木为原料,制成一个特大的箱子,里面用一层层桑皮宣纸,粘上动物血浆糊严实,再用动物血浆刷上数遍,晾干后做成的专门盛酒的大容器。 其中所用的血浆,以鹿血最佳,然后就可以放入地下,装酒长存催陈了。 这种木酒海,听说最大的能装上一万多斤烧酒,一般的也能装上上千斤,加上为了避光保存,所以常放在地窖中,几十年不动它。 这样一来,就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比如由于战乱等原因,老百姓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或者被迫背井离乡﹑离开故土等原因,就造成了许多长眠在地下的木酒海成了无主之物,偶尔被人发现。 据刘老大讲,当年他还在奉系东北军中混饭吃的时候,就曾挖到过一只硕大的﹑仍未揭封开盖的大酒海。 但是,那个木酒海给他们带来的却是一场噩梦! 当时各军阀派系间经常刀枪相见,所以多挖战壕深沟的。一次在挖工事时,竟然挖到了一个很大的木酒海,而且未曾开封。 军人原本好喝酒,加上那木酒海中存贮的,都是少则几十年﹑多则几百年的陈酿琼浆,所以大家一个个扔掉了手里的家伙,都想先弄上来点尝尝。 开盖之后他们才发现,那个原本可装几千斤琼浆玉液的木酒海,里面却只剩下底部不到百斤烧酒。 虽然酒少,那可是奇香冲天的琼浆啊,所以他们很快就把木酒海舀了个净光。 那时的一个营长却认为事有蹊跷,因为木酒海那东西密封性一向极佳,而这个酒海又不曾开盖,那么多酒到哪里去了? 于是他就命人抬出了那个木酒海,这一抬出不要紧,他们发现原来在那木酒海的底部,恰好有一个不大的小孔。 正当他们为那个漏酒的小孔大呼可惜之时,只见那木酒海下面的土块慢慢的动了起来,那些原本喝得有几分醉意的士兵们,一个个醉眼惺忪﹑颇为好奇地看着那个片慢慢向上拱起的土块,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就在大家拿着酒碗﹑瓷缸饶有兴趣地看稀奇的时候,突然从那片拱动的土块中钻出一个人形的东西来。 只见那个人形的东西,浑身**﹑苍白可怖,指甲利长﹑两眼血红,披头散发﹑獠牙暴突,趁人不在意间张牙舞爪猛地扑向人群! 当时士兵们都在抢酒喝,几乎没人带枪,所以当那个长着獠牙的的怪物冲向人群时,人们一时惊慌失措,个别胆小的直接吓得浑身发软﹑迈不开步子! 那个怪物浑身散发着极为浓郁的酒香,却是见人就咬﹑伸手就抓,一连伤了十多个士兵,吓得众人哭叫连连﹑没命狂奔! 一旁随身带有手枪的营长和连长们,稍一迟疑,没等他们拔出枪来,那个怪物已经嗷嗷怪叫着冲了过去,迅雷不及掩耳般就抓瞎了两个长官的眼睛! 后来还是旁边的战友听到叫声,一边朝天鸣枪吓唬于它,一边冲了过去,才算吓跑了那个怪物。 而且那个受伤而未丢命的怪物一边逃跑,不时还回头呲牙咧嘴地冲着他们怪叫着! 那些被怪物咬伤﹑抓伤的士兵,最后一个也没有活下来,听军医说他们全是中了尸毒什么的东西,再加上受到了巨大的恐怖刺激,全部惨死,一个也未曾抢救过来——这其中也包括被抓瞎眼睛的一名营长和连长! 这件事影响很大,营报团﹑团报师,一直惊动了当时的一个师长。 那师长听说一个藏匿在地下的鬼怪,竟然能够连伤十多个东北军士,大发雷霆之怒,命令一个团长务必逮到那个鬼怪! 但我们都知道,东北那个地方,山高林密﹑地广人稀,根本没办法逮到那个怪物。 后来那个团长实在没办法对上交差,在一个参谋的提示下病急乱投医,找了一个萨满教的法师,向他了解那个怪物的下落。 那个萨满法师倒也十分厉害,他听了我们的讲述之后,告诉大家,当初那个木酒海在埋藏时,正好处在一片聚风凝气的至阴之地,而那木酒海下面,又恰巧养了一具不腐之尸! 阴差阳错之下,那具不腐死尸,又吸收木酒海中溶有鹿血陈酒的灵气,久而久之竟然吸引它弄破酒海底板,一直用那鹿血陈酒滋养着它。 而那营士兵凑巧之下喝干了酒海里的琼浆玉液,并且把酒海也搬了出来,惊动了那具已有邪性的尸体! 好在那法师法术高强,又加上那具邪尸并没有什么道行,很快就被那萨满法师用酒引诱出来,让东北军一阵乱枪给打死了! 正因为有了刘老大讲的这件往事,所以当我们看到那滴血古棺里面有层厚厚血痂之时,我就深感事情不对,这具棺材肯定另有玄机! 因为那些工兵弟兄们并未带枪,只有我们几个持枪警戒,所以我紧张地手抚扳机,随时准备开枪。 抬头看看刘老大,显得他对以前的离奇经历更是难忘,所以刘老大立即紧急命令工兵连的弟兄们赶快闪开。 我们几个紧张地盯着那棺材下面的地方,等待着下面土块的蠕动,只要下面稍有异常,我们就先发制人﹑提前开枪诛杀它。 但我们等了好久,那下面却并没有丝毫的动静,更没有什么怪物破土冲出。 “怎么回事儿,刘老大?这不像你以前讲的那样,下面有什么僵尸鬼怪啊?”小李皱眉问道,看来他也想起了刘老大讲的那个木酒海的怪事。 “呵,我可没有说过,这下面一定会有僵尸鬼怪的啊!”刘老大说着跳了下去,检查着那下面土壤的情况。 “刘老大,下面有什么情况吗?到底有没有什么怪物在里面啊?”大傻兄弟原本不太赞成这个浪费时间的方法,眼见忙活了半天没有什么收获,自然叫了起来。 刘老大没有回答,而是很快从坑底爬了上来,郑重地安排工兵连的弟兄们,下到坑底继续挖。 “怎么回事儿,刘老大?”小李问道。 这次不是刘老大不想回答,而是他刚开口说了“那下面真的。”几个字,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凄厉的叫声:“住手,你们不能伤害我师傅——” 我们转身回头,只见河滩上一个人影迅猛异常地向我们疾扑而来! “快,打死它!”刘老大率先开枪,同时高声命令道。 我们不敢怠慢,赶快瞄准那个来者举枪就射! “砰。”几声清脆的枪响,加上周围工兵连弟兄们的惊呼声,刹那间就把原本宁静的小河滩变得凶气弥漫。 只可惜那个东西太过狡猾迅速,它迅捷地左躲右闪,让我们一排枪全部落了空! 因为我们听了刘老大讲的那个木酒海的故事,知道对方一旦接近我们,以它的速度和力量,我们可是凶多吉少啊! 等我们再次装好子弹时,那个人形怪物离我们已经不到两丈远了,就以它的速度,扑到我们面前也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一道恐慌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我真怕它疾扑而来,抓瞎了我的眼睛,或者是咬伤我让我中了不可救治的尸毒!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两声枪响,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刘老大第一个换好了子弹,甩手就是两枪,打得那个东西一个趔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机不可失,失则丢命!我们几个抓住机会,一阵乱枪,就把那个怪物摞倒在地! 但那个东西身中数枪﹑倒在地上,仍在拼命向前爬着,滴血的嘴里迸出最后几个字符:“别,动,我,师,傅。” 死在乱枪之下的那个东西,与大傻兄弟描述的怪物一模一样! 看来,吓死狗子﹑朱老先生以及我们一个哨兵兄弟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怪物! 而它之所以冒死出来,则是因为我们要挖那滴血古棺下面的土地! 那么,这具曾经滴血的古棺,这具里面结满血痂的棺材,它的下面到底埋藏着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竟然能让这具自称徒弟的怪物拼死相护? 刘老大平静了片刻,毅然作出了果断的命令:“挖!” 工兵连的弟兄们奉命开挖,而站在上面持枪警戒的我们,却并没有丝毫的放松之意——虽然那个吓死人的怪物已经铲除! 因为,我不知道这下面,倒底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等待着我们……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血棺滩(4) 第二百五十三章血棺滩(4) 工兵连的弟兄们,一边在坑底卖力的挖着,一边在小声交谈着,站在旁边的我听得清清楚楚。 “哟,这土怎么有种血腥气啊?” “是啊是啊,你瞧瞧,兄弟,这下面的土好像用血浆浇过了一样!” “这下面不会埋着个血人儿什么的吧,老兄?” 他们虽然嘴里议论个不停,但手里的活却并没有停下,一锹锹泛着腥气的泥土被他们不停地扔了上来。 不一会儿功夫,下面就大呼小叫起来,说是挖到了一个什么大家伙,好像是个陶瓷的人头。 刘老大急忙叫弟兄们暂且住手!观察了一会儿,见并无异常,这才命令只留工兵连连长等几个人,在下面小心地挖它上来,千万不要损坏了它;其他弟兄们上来休息一会儿——毕竟人多手杂,说不定几下子就把那个陶人弄坏了! 工兵连连长领着几个人慢慢的挖拙着,终于挖出了一个完整的陶人! 刘老大让他们把那个陶人抬上来,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从这个陶人上瞧出些门道来。 这个陶人十分高大,长有十尺,体厚达四尺上下,形状非常古怪;四肢完整﹑五官俱全,通体呈黑红色。 刘老大命人擦去那陶人身上的泥土,再到河边取水清洗干净,蹲在那个陶人面前,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这具陶像做工并不精美,中间部位从头到脚好像有一条细线一般,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捏胎烧制的,总之是十分的难看。 包括刘老大在内的我们几个人,瞧了半天也未发现有什么问题,更不知道它的来历。按说这若是一座古墓,可也没有用这么大的家伙作陪葬的啊! 这时站在我们身后﹑一直观察着陶人的一名工兵突然叫了起来:“报告营长,这下面,真的不能再挖下去了!” “哦?为什么啊?难道你看出了什么门道儿不成!”刘老大站了起来,看着那个工兵惊愕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营长,属下是工兵连一排,排长霍万年!”那个工兵立整敬礼﹑高声回答。 “好,霍排长!你且说说看,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再挖下去了呢?”刘老大好奇地打量着那位非常壮实的排长。 “报告营长,这个叫一龙三现,刚才被我们乱枪打死的怪物,就是第一现,现在这个陶人则是第二现,如果再挖下去,那下面应该就是敌酋鬼首啦!”霍排长非常自信地说。 “什么叫一龙三现?”刘老大面色凝重地问道。 “报告营长。”那排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老大挥手打断了,“兄弟你就别报告来报告去的啦,有话直说,不要弄那弯来绕去的那一套!” 那排长咧嘴笑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继而非常直白地说:“一龙三现,现在指的多是在绘制陶画时,把一条龙形图案分成龙头﹑龙身和龙尾三段,分别绘制显现,中间还多用祥云隐藏隔开;但它真正的来历,却是源于巫门分支的术语!” 这一下,我们全都愣在了那里! 都说是英雄不问出处﹑奇士出于寒门,浅滩卧龙﹑草中藏珠,就是没想到我们工兵连中还竟有这等有见识的高手,看来真是奇人异士在民间啊! 刘老大听了那排长的话,是非常的感兴趣,回头安排其他弟兄们原地休息一会儿,又招呼我们几个坐在草地上,特意把那霍排长坐在自己身边,饶有兴趣地问道:“巫门分支?什么巫门分支?” 霍排长给我们每人上了一支烟,猛地抽了几大口,这才介绍起来:嘿,咱们华夏神州啊,自古以来教派无数,除了什么佛教﹑道教﹑白莲教,其它五花八门﹑匪夷所思的旁门小教更是多如牛毛!而且就算一个教派,在不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门派分支。 举例来说吧,就算现在最为盛行的佛教,也有很多分支门派,据我知道的就有十大宗派,像什么华严宗、天台宗、唯识宗、三论宗、净土宗、禅宗﹑律宗、密宗、俱舍宗、成实宗;至于我们土生土长的道教门派,那就更多啦!除了什么积善派、符录派、金丹派之外,不同的地方又有什么龙门派、崂山派、随山派、遇山派、华山派、嵛山派、鹤山派、霍山派、武当派等等。 要是按人来划分,则有少阳派、正阳派、纯阳派、紫阳派﹑重阳派等等。 当然,我们所知道的主要是按所供奉的宗师来分的,像什么天师道、全真道、灵宝道、清微道四大派。 “打住打住!我说兄弟你太能侃啦,这些东西以后有空时我们再聊!”刘老大见那霍排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马上苦笑着打断他的话,“刘某佩服兄弟的口才,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你刚开始说的那个巫门分支的事儿,跟这个陶人有什么关系?” “嘿,不好意思,刘营长!刚才不给你们讲那些正门大派的事儿,我怕你们不容易接受,小小的巫术旁道也有很多分支的!”霍排长摸摸下巴接着说,“那巫门中曾有一系旁枝,叫做匿尸宗。” “什么?匿尸宗?还有这种巫门旁枝!”刘老大惊诧地说,“这匿尸宗是不是也是一个害人的邪教啊?” “不,刘营长,这匿尸宗只讲究长生之术,其教义并不害人的!”霍排长急忙解释说,“真的!我不会骗长官的!” “哈,长生之术?你霍排长是不是也是匿尸宗的信徒啊?听听你的名字,霍万年,猛一听,还以为是活万年呢!都活一万年了,这还不算长生么!”刘老大哈大笑。 “嘿,嘿,我,我老实交待吧,属下祖辈都是匿尸宗信徒,不过他们追求的确实只是长寿长生,绝不骗人害人的!”霍排长不好意思的承认了。 “好小子!怪不得你对这东西熟悉呢,你好歹也算是匿尸宗的后人,既然你比较了解,反正大家干了这么长时间,那就好好歇一会儿,你就详细给我们讲讲吧!”刘老大招呼大家好好休息一会儿,就和我们坐在一块,听那霍排长讲了起来:说实话,我霍万年祖辈儿都信那个,都是匿尸宗的忠实信徒。但到了我这一辈儿,我却不愿意去追求那虚无飘渺的东西,只想着刀枪搏个万户侯而已。 不过,毕竟是祖辈传授的事儿,耳濡目染的我对那匿尸宗也算比较熟悉。 其实那匿尸宗和其他宗教一样,也认为人的身体就像房屋一样,只是供灵魂暂时居住的,等到了一定时候,就会被鬼神从房屋里赶出来,进入天堂地狱,或者继续轮回。 所以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虽然房屋(身体)并没有损坏,却仍然能被鬼神将灵魂从那里面拘走。 匿尸宗与其他宗教不同的教义是,既然灵魂是主人,身体是房屋,只要把灵魂和身体紧紧地捆绑在一块,把它藏匿起来,不让鬼神找到拘走,那么差不多就可以长生不死了。 所以匿尸宗就有了一种十分神秘的匿尸咒,能将灵魂囚禁在尸体中,就像把一个人关进牢房中一样,让它无法出来。 然后再把那装有灵魂的尸体藏匿起来,每隔一百年就能出来再活一世,等到快要寿终正寝的时候,就再次藏魂匿尸,再躲一百年,以此求得永生。 当然,如果房屋破旧得不行了,也就是说原来的**老化不中用了,就再换一套房屋,也就是再找一具尸体而已,如此循环,就像人们换房屋那样! 为什么要藏匿一百年才能出来呢?听说是在阴朝地府中,如果有一个未曾拘到的灵魂,就会派鬼差一直寻找它;如果一百年的时间内仍然无法找到,就会在阴籍中注销,就像我们阳间长时间找不到一个人,就会宣告他死亡一样。 “我说霍排长啊,兄弟我不是那个匿尸宗的徒弟,也听不懂你们那里面的条条道道,你就干脆地告诉我们,到底什么是一龙三现?这下面倒底会有些什么东西,为什么你说不能再挖下去了,就这些就行!怎么样?其它的我们改天再聊,说实话,霍排长你讲得太神啦!”大傻兄弟打岔说。 “是啊是啊,大傻兄弟说得对!霍排长你讲得虽然厉害,但没办法进行验证啊,什么藏尸匿魂﹑长生不死的,没法让人相信的——除非你明确说这坑底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们才能相信你说的话!”小李随声附和道,“当年秦始皇那么厉害,天下术士奇人被他一个驱使,还派徐福到海外找什么仙药灵丹,最后不还是靠咸鱼来遮尸臭嘛!” 大傻和小李的一番话,说得霍排长一阵脸红! “好了,你们两个休想看人家霍排长的笑话,马上霍排长就告诉你们,这坑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老大看似在打圆场,实则是将了霍排长一军,“我说霍排长啊,兄弟你知识渊博﹑口才一流,现在你就告诉他们两个,到底什么是一龙三现,还有这坑下面埋的是什么东西,让他们两个心服口服!” 霍排长当然明白刘老大的意思,咳嗽了两声,接着直入正题,讲了起来:一龙三现,就是匿尸宗中的宗主大师们,在临终之前,安排两个十分忠心的弟子,采用匿尸咒,一个埋在最上面,作为护法,保护他的肉身灵魂不被外物所害;刚才你们乱枪打死的那个,就是他的一个弟子;这是第一现。 第二现就是,把另外一个弟子装入人形陶器中,用灵物血浆和蛋清蜂蜜,把两半陶器合严封好,埋入再深点儿的第二层;这算第二现。 最下面就是大师的真身所在,这算是第三现。就像一条头朝下扎入土中的龙一样,最上面是龙尾,中间是龙身,最下面才是龙头。 这就是匿尸宗所讲的一龙三现法。而且一层比一层厉害,最下面则是活了几世的匿尸宗教主级的大师。 听了霍排长所讲的一龙三现,我们虽然不能完全相信,但他说的倒也符合实际,似乎还有些道理。 “霍排长,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陶人中有一具尸体,而且比我们刚才打死的那个还要厉害?”刘老大这时郑重地问道。 “是的,刘营长!如果没错的话,那陶人里面,就是一具活尸!也就是灵魂也没有跑出去的尸体!”霍排长果断地回答,虽然说得神乎其神﹑离奇至极,他倒是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 “哈,霍排长啊霍排长,兄弟我想信你!但是你总得先告诉兄弟我一件事,这么个人形陶瓷,下面连个口也没开,尸体从哪儿装进去?”大傻兄弟瞅着那个陶人质问道。 “这位兄弟啊,刚才我不是讲过了吗?这陶人是分成上下两半的,把人放进去以后,再盖上另一半,中间严丝合逢的,再用蛋清﹑血浆和蜂蜜涂抹严,密封得十分严实,一点活人的气儿都不会让鬼神闻到的,要不然还算什么匿尸宗!”霍排长急切的分辩着。 听了霍排长的话,我们几个不再吭声,低头在那陶人的中间部位仔细的察看起来,果然在它的中间部位发现一条细线状的东西,就像木工的合模线一样,只是十分细小,加上外面涂抹有什么东西,真的非常精细。 “霍排长啊,看来你说的没错!里面可能真的密封有什么古怪的东西。要不,我们先解决掉它再说?”刘老大安排大傻道,“大傻兄弟,你去拿把大刀来,砍掉它的头再说!” 虽然我们团不缺刀枪的,但我们这些人却没有带朴刀过来。大傻兄弟从工兵连借来一把锋利的军工铲,就要动手。 “慢着!小李你们几个全部准备射击,万一那东西像当年木酒海下的怪物一样,你们就要立即射杀它,避免惹麻烦!”刘老大安排我们几个全部瞄准以后,示意大傻兄弟动手。 那大傻兄弟胆大力大,见我们几个作好了准备,立即举起那把军工铲,对准陶人的脖子就猛地戳了下去。 只听“哗啦”一声响,那个陶人的头部就被大傻手中的利铲戳开,但那陶人的头颅与身体去并未完全断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连着一样。 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刺得耳膜生疼,一股殷红的鲜血从那陶人脖子处喷涌而出! 头皮一麻,我知道事情不对,立即扣动扳机,对准那个陶人的头部射了几枪,小李他们几个和我一样,全部照着它的头颅一阵乱射! 鲜血迸出﹑惨叫连连,陶人的头部完全被我们打烂,碎成了几块散落下去,露出了一个血洞累累的东西,虽呈人头状,但已经被我们射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那个东西挣扎了几下,终于完蛋了! 我们几个也是吓得手脚发冷。虽然霍排长提前有提示我们,说陶人里面会有一具尸体,而且和它的灵魂一块藏匿在里面避劫,但当陶人里面真的传来惨叫和喷出鲜血时,我们仍然惊心动魄﹑十分紧张! 除去了那个陶人中的怪物,我们几个抽了只烟才算平静下来! “它娘的!怪不得当年李不全老先生不愿意出手呢,原来这还有一龙三现的怪事!恐怕他当年也已经算出来,那滴血古棺并不是一个鬼怪而已!”刘老大感叹着。 “嗯,如果不是当年李不全用符咒禁固最上面的那个东西,估计里面的东西也有可能不伤害人的!”小李兄弟说。 “咳,我说小李兄弟啊,你就喜欢扯淡不是?像这种鬼鬼祟祟的旁门左道,根本就不应该怜惜它,斩草除根才是正道!”大傻兄弟一向嫉恶如仇﹑杀气甚重。 “好啦,别扯了!下面看霍排长的啦,”刘老大转身看着霍排长说,“我说兄弟啊,这一龙三现的玩艺儿,我们已经除了两个,下面那个魔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们怎样才能除掉它!” “刘营长啊,其实,其实我们不必管这件事的!”霍排长苦着脸说,“况且人家只是想要自己不死,又不是什么大魔头,而是匿尸宗的大师教主!” “不行!它的徒弟吓死了狗子﹑朱老先生还有我们的一个哨兵,这不算害人算什么?哼,除恶务尽﹑斩草除根!”大傻立即反驳道,“要不是碰上我们,这鬼东西为了自己不死,还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呢!既然它的两个弟子都被我们打死了,难道还要留下它,让它将来找我们麻烦不成?” 霍排长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出来。 “大傻兄弟说的有道理!斩草除根才是王道,也算是替他们三个报了仇;况且团长的命令是,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让我们见好就收﹑半途而废啊!”刘老大笑着看了看霍万年,“我说霍排长,你认为团长的命令是错的吗?” 刘老大虽是营长,但他霍排长属于团属工兵连,并不归他管,刘老大抬出团长的命令,就是让他霍万年全力配合。 那霍万年一听刘老大这样一说,就明白今天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是决心要除掉它匿尸宗的大师宗主了。 霍万年倒也不傻,立即表态说:“属下服从团长命令,听从刘营长调遣指挥!不过,这下面的宗师,毕竟是一代教主,可不是我们手中的刀枪能够对付得了的。”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血棺滩(5) 第二百五十四章血棺滩(5) “什么?你说什么?霍排长!”刘老大吃惊地问道,“不是刀枪可以对付得了的?你不会是告诉我,这下面埋的是岛国人的坦克﹑装甲车吧?” 周围当然是一片哄堂大笑,个别年轻的弟兄已经笑得弯着腰捂住了肚子,只有霍万年一个人非常尴尬地在笑声中摇着头! 不是刘老大刻薄嘲笑他,而是那霍排长他说得也实在是太离谱啦——不是刀枪可以对付得了的,难道深埋在下面的那个老家伙,还披有钢盔铁甲﹑或者是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躯不成? 等我们笑足笑够,刘老大就要命令工兵连继续开挖的时候,那霍排长鼓起勇气对刘老大说了一句:“刘营长,你是长官,兄弟我服从命令,马上遵命下去挖掘。但在弟兄们没有动手前,能不能先听兄弟我给长官讲一个我自己亲身经历的怪事,然手我们再奉命动手?” “与匿尸宗有关吗?”刘老大问。 霍排长肯定地点点头,脸色凝重地说:“兄弟我霍万年知道自己嘴碎﹑话多惹人嫌,不过既然霍某当兵从戎,就作好了头断血流﹑马革裹尸的准备!但我确实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弟兄,不是效命在杀敌疆场,而是死伤在一个几百年前的巫门前辈手中!” 见那霍排长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刘老大也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刘老大,我看这事儿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如让霍排长讲讲,我们再动手也不晚的!现在时间还早,等会儿这么多人要挖也快!”我低声建议道。毕竟这事儿太过离奇,至少刚才那陶人中的血尸,是我们亲眼看到的,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时大意悔终生嘛! 刘老大轻轻的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 霍排长跟着坐在我们中间,豁出去了一样讲了起来:刘营长,各位弟兄,这事儿是兄弟我亲身经历过的,虽然有些古怪离奇﹑不可思议,但兄弟我保证确有其事﹑绝不胡扯。 在我当兵前,我和我大伯家的儿子玩得最是要好,我叫他愣子哥。 愣子哥比我大五岁,从小就胆大力大脾气糙,不愿意读书认字儿,反倒迷上那些卖艺讨生的武把式。 后来那些艺人都说愣子哥细腰大背﹑骨健筋强,加上又爱那行儿,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大伯眼看他确实不是读书的料儿,就花了很多钱,认了几个非常有名气的师父,教他学得一身好武艺。 不是吹的,愣子哥不到二十岁,当真练得可以断碑裂石﹑功夫不凡。他也常常告诉我说,习武之人抛开武德不说,单从击技格斗上讲,必须做到“一胆二力三技巧”! 也就是说,胆量是第一位的,如果胆小,就算你功夫再好,如果见到对手胆怯心慌,那也不行;第二条才是力量,如果功夫不深,纵使练尽天下招数,那也只是花拳绣腿﹑耍猴一般没什么用;如果有胆有力,再加上名师所指点的击技招数,那才厉害! 当然,这只是嘴上的功夫,愣子哥真正让人心服的,就是多年前他处理邻居诈尸那件事。 邻居霍青山因为被毒蛇咬伤,自制的蛇药又不对症,所以听大人们说,他左腿肿有腰粗,因为他才不过四十多岁,死的很不甘心,直到断气儿,他那双眼还舍不得闭上。 在家停尸三天,就要入土为安。就在下葬的前一天傍晚,一件虽然听过无数次﹑但一直未曾亲眼见识的怪事就发生了。 当时正是傍晚时分,我和愣子哥就在霍青山家前面听响器(唢呐),看着那些艺人又吹又唱的,很是热闹,不像是办丧事,倒像是办喜事一样。 那个时候,愣子哥二十出头,刚刚学艺回来。十五六岁的我老是跟在他后面,听他讲些学武的事儿。 就在我们听了一会儿,感到没有什么意思的时候,就听到青山家院子里有人叫骂起来:“快点儿快点儿!赶快把那只黑狗打出去!这是谁家的畜牲,怎么能让它进灵堂呢!” 接着就听到几个人的怒骂声和狗的惨叫声! 回头一看,一条很大的黑狗夹着尾巴从院子里冲了出来,一边痛苦地哀叫,一边还回头看看打它的人,然后一溜烟儿地向远处跑去。 之所以不允许黑猫黑狗的东西接近灵堂﹑靠近死人,则是因为我们那个地方的人,一直认为虽然断气儿﹑但未入土的尸体,如果有那黑猫黑狗的东西接近他,容易发生起尸,也就是诈尸! 偏僻农村嘛,这种事儿别讲真的假的,反正传得是风风雨雨﹑人尽皆知。虽然听说过很多有关诈尸的传闻,却是未曾亲眼见过,也不知道这种怪事儿到底有没有。 所以一听那霍青山家发生这种事,我和愣子哥小声议论着,那条黑狗接近了霍青山的尸体,为何并没有发生诈尸啊?看来以前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我们刚离开青山家不远,就听到他家院子里发出一片惊叫声,那些叫声真……吓人,真像是半夜一个人出来见厉鬼了似的。 回头一看,只见青山家大门口处,十多个人疯了似地从院子里冲出来,不要命的奔跑而去。 更令人惊奇地是,周围那些听唢呐的那些人,也是一个个像被火烧着屁股一样,全部一哄而散! “愣子哥,那青山家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不,我们回去瞧瞧?”我说。 “好!快点上,瞧瞧就瞧瞧!” 我们两个人回头就向青山家跑去。迎面跑来的人急促地冲我们叫道:“你们两个往哪儿去?赶快跑吧,那青山起尸啦!” “起尸啦?!”虽然心里十分好奇,而且我一向并不胆小,但真正遇到这种事儿,再看到那些成年人一个个碰到老虎似的躲避着,我当时一阵犹豫不决。 愣子哥拉着我就向前跑,一边跑一边说道:“咋啦?你害怕了?就你这胆儿,还想学武呢!我看学六也不行!” 愣子哥一向不信鬼神,平时常对我说,活着是人﹑死了是尸,就和那鸡犬是一样的,它们活着是鸡犬,死了就是鸡肉狗肉。 听了他的激将话,我心中一横,就和他一块来到青山家大门口。 这时外人已经全部跑远了,只有霍青山的亲戚们在大呼小叫着,说是赶快关上大门,让青山在院里使劲儿蹦达一会儿,身体里的那口气儿一出来,也就没事儿啦! 只可惜当时有一个小孩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当场吓呆在院里,没有和大人一起跑出来。这才让大人们在门口大呼小叫个不停! “里面有小孩?让开,我进去瞧瞧!”愣子哥推开门口惊慌失措的人们,却拉着我向院内走去。 刚到院里,就看到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愣在那里,而身穿寿衣的霍青山就直愣愣地站在灵堂门口,两只死鱼眼直直地盯着前面一动不动! 我曾听老人们讲过,如果有被狗啊猫啊的东西起了尸,那尸体若无活人引诱,他倒不会跑着追**害;但是他周围若有活人跑动,它一定会死追到底,一直到尸体里的那口气儿累出来才算结束。 “愣子哥,怎么办?要是过去救那个小孩,可能会引起那青山追赶啊!”我心里砰跳得十分厉害。因为现在已经天色模糊,那个两眼无神﹑呆滞僵硬地站在门口的尸体,随时有可能向我们扑来! “不要怕!我把那个小孩扯过来,你马上带他跑出去!至于青山嘛,由我对付!”愣子哥蛮不在意的说着,就向愣在那里的小孩走去。 “去,你和万年一起走吧,不要紧的!”愣子哥轻轻拉了拉那个小孩的胳膊! 那个小孩只是一时被吓呆了,这时有大人前来接应,哇的一声就惊醒过来,哭叫着向门外冲去! 这时门口处的几个大人拿着棍棒的也来接应。 就在这时,可能因为那个小孩的哭叫以及跑动带来的风声,惊动了诈尸的青山! 都说诈尸的东西只是力大无穷而动作迟缓,当时我才知道那纯属扯淡!因为人和人不一样,诈尸和诈尸的情况也是天差地别! 或许是那年仅四十多岁的霍青山,实在是死不甘心吧,反正是诈了尸的他,面目突然狰狞起来,呲着牙朝着愣子哥就猛扑过去,虽然胳膊腿看似有些僵硬,动作却也并不算慢! 那几个拿着棍棒的壮汉们,岂能眼看勇于救人的愣子哥遭他毒手?所以青山向前扑的同时,几个人便挺着棍棒上前相拦! 哗啦几声响,那青山猛地用胳膊一扫,几条棍棒竟然脱手飞了出去,吓得丢了棍的那三个大人回头就跑! 剩下两个拿着棍棒的壮汉一看情况不对,知道绝对不应该对这个青山手下留情,因为他现在已经不认得亲邻熟人啦,如果不下狠手,只是想用棍拦着它,那是墙上挂窗帘——门儿也没有! 所以那两个汉子便抡起棍子,朝着青山的双腿就扫了过去,想要把他放倒再说! 只可惜“咯嚓”一声脆响,那条棍断成了两截,而青山似乎没有知觉一般,身子一顿,继续向前扑来!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汉子立即用棍对准青山,当胸猛地直捣过去,结果被青山一挥手就打开了! 两个汉子全部愣在那里——原来诈尸之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青山已经扑到了两个汉子跟前,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大叫一声,猛地踢打着青山,想要从他怀中救过来同伴。 只可惜任凭他如何拼尽全力,青山是毫不放手,眼看就要活活地勒死怀中的那个汉子! “好啊!竟然如此厉害,看我的!”愣子哥叫了一声,我还没来得及阻拦他,他已经冲了过去,对准青山的头部一掌推出,打得他们两个人倒在了地上! “小愣子,救活人要紧!你别怕弄坏青山的尸体!”旁边有人一看是练武多年的愣子哥,立即大声喊叫着,怕他有所顾忌,再等一会儿,他怀里的活人也被他勒死了! “这就好说啦!”愣子哥听了那句话,果然放开了手脚,对准青山的胳膊一掌砍去,那条胳膊立即垂了下来! 愣子哥从青山怀里拉起那个汉子,把他拉了出来。他汉子脸色发紫,浑身颤抖着,被旁边的人扶了出去。 愣子哥见救人成功,这才转身拍着手向我们走来。 “啊!小心!” “愣子哥,小心!” “青山又起来啦!” 我们几个人惊呼起来! 因为那个被愣子哥打倒在地,用手掌砍断一条胳膊的青山,竟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向楞子哥扑了过去。 而愣子哥因为向我们走来,无法看到背后的青山,这让我们一个个心惊肉跳! 就在那青山快要接近愣子哥的时候,只见愣子哥猛地一转身,迅雷不及掩耳般双手平胸推出,正好击中青山的胸部,把他推到在地上! 我们一阵放松,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但这次愣子哥没有立即转身向我们走来,而是盯着青山的尸体,似乎等他再次扑来! 果然,那青山的尸体在地上一阵挣扎,竟然再次站了起来,好像不知疼痛与害怕一样,再次向前猛扑! 这次楞子哥因为与他有几尺的距离,所以并未用手,而是当青山快要接近他的时候,身体向后一斜,右脚飞出,一个侧踹正中青山的下巴! 这一脚的力量可真不小,那青山脖子向后一仰,立即双脚离地整个身子向后飞出好远,扑通一声落在地上,嘴巴里一股雾状的气体冲了出来,就再也没有站起! “好啦好啦!我说霍排长,你讲的这事儿和那匿尸宗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啊!我觉得霍排长在工兵连真是屈才了,以你这水平,当个说书的艺人,一定会吸引十里八村的人彻夜不睡的守着你,听你说书讲故事!”大傻兄弟首先叫了起来,“这诈尸不诈尸的,还有你那个愣子哥,与这血棺滩的事儿,挨边儿吗?” “是啊,霍排长,你不是说与匿尸宗有关么?怎么讲起诈尸的事儿来啦?”刘老大笑着说,“兄弟你口才真……好啊,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你也讲得唾沫星子横飞的!要是没其他事,我们这就开工!” “不,兄弟我还没讲完呢,这不是刚刚要讲到那匿尸宗的事嘛,就被那位兄弟打断了,我之所以先讲讲愣子哥胆子大﹑武功好,就是为了对付那匿尸宗的大佬嘛!” “好好好,霍铁嘴儿你接着讲,这次要简洁点儿,别光往驴蛋上扯!”刘老大开始把霍排长改称霍铁嘴了。 “嘿,不是我瞎扯淡,这是兄弟我亲身经历的真事儿!行,我这就开始讲到匿尸宗的事啦,那位兄弟不要打断我的话啊!”霍排长看了看大傻兄弟,又讲了起来:愣子哥虽然一胆二力三技巧的都有,就是有一点儿令我大伯十分头疼,那就是他根本不信祖传的匿尸宗那一套! 愣子哥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一口气儿在是活人,一口气儿散是堆肉,尸体而已,哪里能够起尸回生? 这让我大伯很是生气,却也没办法说服他。 但愣子哥却拉着我,倒想说服他老爹,不要让他们信匿尸宗那一套!而且他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把回阳沟那具尸体扒出来,让大伙看看他匿尸宗的高手到底是能起尸回生,还是不过一付臭皮囊! 说起那回阳沟,在我们那个地方,可是匿尸宗信徒们心中的圣地! 那是因为,在我们那个地方,匿尸宗的信徒甚多,相传我们那儿在大清朝曾经出了一位匿尸宗的高人,说那高人已经成功活了几世,现在就埋在回阳沟,已经过了九十九年了,再有一年,他就可以再次活过来。 那时我已经十七岁了,身高体壮的浑身是劲儿,再加上跟着愣子哥学得一些拳脚功夫,所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听了愣子哥的打算,我一时兴起,决定跟着楞子哥一块到那回阳沟,共同把那个匿尸宗高人的尸体挖出来,看他到底能不能活过来——因为我们两个深信,那个埋在地下多少年的尸体,不是只剩几块骨头,也就是像个腊肠一样啦! 因为那个地方非常偏僻,人迹罕至的,所以我们也不需要在晚上行动——那个鬼地方基本没人去,不用担心被人碰上的! 那天早上,我们两个带上铁锹等家伙,对家人编个瞎话就直奔回阳沟而去。 到了回阳沟,因为并未立碑起坟,所以我们两个找了好久,总算找到了大人们所说的标记——露出地面半尺高的小陶人儿! 至于铲土挖坑,对我们两个年轻力壮﹑浑身是劲的练家子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不到半个时辰,我们就在那个地方刨了一个大坑! 大概挖有五尺多深,突然一锹下去,竟然挖上来一片鱼鳞样的东西,这让我们停手观察起来。 因为曾听老人讲,若是把尸体埋在聚风凝气的龙脉宝地上,那尸体就会头长肉角﹑遍体生鳞,时间长了就会化身为龙! 不过那匿尸宗,可是从来没有这么一说啊!而且这个回阳沟,根本也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管它是个什么东西呢!挖出来瞧瞧再说!”愣子哥叫了一声。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血棺滩(6) 第二百五十五章血棺滩(6) 当时正值中午,晴天白日﹑艳阳高照,又不是月黑风高的深夜,当然并没什么好怕的。再说既然赴宴,别怕喝多;既然下水,别怕湿脚。既然我们有备而来,就不会怕他一具早已入土多少年的死尸枯骨! 我和愣子哥两把铁锹上下翻飞,一块块土从下面飞了上去。又挖了一会儿功夫,终于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出现在我俩眼前。 “慢点儿,兄弟,别把他老人家的宝器弄坏了,他可是匿尸宗的高人啊!人家用的寿器,那肯定是不同凡响的!”愣子哥笑着提醒我。 等我们小心翼翼地把那黑东西上面的土渣清掉,看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以后,我和愣子哥都是相视大笑! 因为我们原本以为,这下面毕竟埋葬的是匿尸宗的前辈高人,不说是金棺银椁,至少也得弄副阴沉木﹑水晶石打造的棺材吧?令人笑掉大牙的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一具粘土烧制而成的黑色陶瓷棺材! 虽说陶瓷这种东西能耐千年﹑不腐不蚀,但那玩艺儿毕竟不好看﹑不值钱啊! 我们两个一阵大笑,没想到这匿尸宗的高人倒还挺会想办法的,竟然用粘土烧成个棺材形状的东西,让人想像不到! 不过,这种陶瓷的东西,虽然难看不值钱,但是只要不烂,倒是不怕潮﹑不怕虫,千年不腐!就是不知这个举世罕见﹑古今少有的陶棺之中,到底会装有什么东西。 是枯骨死尸?是獠牙鬼怪?还是面目如生的活人一个? “兄弟你让一让,我弄开它好好瞧瞧!” 我赶快让开,紧张而又渴盼地看着愣子哥就要掀开那棺材盖子。 愣子哥毕竟是打熬气力多年的练家子,只见他掏出防身用的短刀,沿着棺材盖缝隙划了一圈,口衔短刀,双手扣住那陶瓷的棺材盖,猛一用力就把它掀在了一边。 站在旁边的我,看不到愣子哥的表情。但见他并未吓得蹲在地上,或者拔腿就跑,而是愣在那里,直直地看着棺材里面,我就知道那棺材里面并没有什么可怕的鬼怪邪物。 于是我赶快向前两步,伸头弯腰,想要瞧个稀奇,看看那传说匿尸宗活了几世的前辈高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那古怪少见的陶瓷棺材中除了尸体,还有什么奇物异宝没有。 要是我事前知道棺材中会是那样一个东西,打死我也不愿意去看的——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更没有前后眼啊! 因为头上的阳光直直地照射进棺材中,把棺材内的情形照得是清清楚楚﹑一目了然!我伸头一看,头发立即直楞楞地竖起来了! 那具陶棺之中,没有什么奇珍异宝,也不是一把枯骨,更不是什么獠牙鬼怪,而是一个赤身**的男人! 只要是人就没有什么好怕的,赤身**的男人更没有什么可怕的——总比张牙舞爪或手握利刃的家伙好对付吧? 但关键的是,那个一丝不挂的男人,从额头沿着鼻子一直向下,从中间向两边翻卷着一层老皮,露出里边粉嫩的新肌,就像爬叉(也叫爬蝉﹑爬拉猴﹑爬叉猴﹑知了龟等等,也就是蝉的前身)蜕皮一样。 那种蜕皮的样子,和蛇蜕皮的方式亦不相同,因为蛇在蜕皮的过程中,身体可以前进后退,故而旧皮呈圆桶状;而那陶棺中的男人,因为棺内空间狭小,无法前后移动,故而采用从中间向两边撕开的方面,换去旧皮﹑露出新肌。 听老人们曾经讲过,那匿尸宗一般只是固守灵魂﹑藏匿尸身,避免阴差拘魂,以求长生而已。没想到这个匿尸宗的前辈高人,竟然在匿尸躲劫过程中,还在进行**的更新,难道他还想还老返童﹑羽化飞升不成? 棺材中的那具尸体,因为脸上﹑身上旧皮外翻,也看不出他的年龄和长相,只觉得老皮粗糙﹑新肤粉嫩,显得十分诡异恐怖,特别是脸上的旧皮已经蜕至眼睛的中间部位,身上的旧皮已经裂开半尺左右,更是让人看了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怎么回事?难道这家伙真的能够起死回生么?看着真是吓人啊!”愣子哥盯着那个怪尸喃喃低语。 “愣子哥,我看今天这事儿有点玄乎,死尸蜕皮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侧目不愿再看。 正当我和愣子哥又惊又怕的时候,那具自行蜕皮的裸尸,或许是因为久在地下﹑突然见天,被太阳光直射曝晒的缘故吧,那层老皮竟然快速地向两边翻卷开来,露出下面血丝缕缕的肌肤,点点血迹从皮下渗透出来,让人看了触目惊心——这可是埋在地下不知多少年的尸体啊,它怎么可能不但不腐,而且还会蜕皮变化呢? 在开棺之前,我们两个之所以不害怕,是因为我们根本不相信匿尸宗那一套,认为人死如灯灭,棺材之内不过是一具枯骨朽尸而已,没想到竟然发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我们心中原来的观念,一下子就坍塌啦! “愣子哥,快点给他盖上棺材盖儿,我们走!”我推了一下身边的愣子哥,再也没有心思去证明什么匿尸宗的真伪啦! 愣子哥也知道今天的事儿真是奇怪,看来还是我们年少轻狂﹑所知不多!怪不得孔老夫子曾经说过“敬鬼神而远之”,原来他老人家的意思就是,鬼鬼神神的东西,不管我们信与不信,最好离它远点儿,不要招匿惹它们才是对的! 只可惜我们已经招惹它了,把他从地下挖出来曝晒于烈日之下,已经是冒犯之至! 就在愣子哥起身想要去拿旁边的棺材盖子,给它盖上的时候,只听到一个冷丝丝﹑阴森森的声音气若游丝般轻轻飘入耳中“已经晚喽。” 心中猛地一惊,我和愣子哥就看到那个硬生生地蜕掉旧皮,后面还密布层层血丝的那个尸体,已经在棺材中坐了起来! “赶快跑!”愣子哥发声喊,示意我们两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根本迈不开步子,不知道是被那具怪尸吓得腿脚发软,还是被它使了什么魔咒,反正就是没办法离开那具该死的棺材。 浑身孔武有力的愣子哥也是拼命想要爬上去,但他同样像是被吸住了一样,任凭他如何拼命挣扎,也同样无法离开那棺材半步! 最吓人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就在我们两个拼命想跑而又无法跑开的时候,身后那个声音像是缓过气儿来一样,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不要费劲儿啦,你们既然破坏了我的肉身,总得还一个给我使用吧!” 背上不是冰凉,那简直是像是有一块巨大的冰块,就紧紧贴在我身后一样!要不是还有武功高强﹑力大无穷的愣子哥在我身边壮胆,三魂六魄肯定已经从我身体里面飞出去了! “不让我走,小爷我就和你拼啦!”愣子哥见挣不脱身,一怒之下高声叫道。 我回头一看,只见愣子哥手持那把锋利非凡的短刀,转身向那具尸体刺去! 只可惜棺材中的那具尸体,不知到底是有什么法术魔力,一下子就控制住了愣子哥,“哗啦”一声,那把利刀就掉在了陶棺里面,同时愣子哥被那个尸体抓住双臂,慢慢的拖进了陶棺中! 愣子哥拼命的挣扎着,想要从那棺材中起身出来,只是任他力大如牛,却也只是扭动着身体﹑猛蹬着双腿,明显不是那怪尸的对手! 虽然心中实在害怕至极,但我也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愣子哥被那东西拖进棺材里害死啊!所以我见状立即回头,想要和愣子哥合力对付那具怪尸。 因为我并没有随身携带护身短刀,只得又弯腰拿起地上的铁锹,就要猛地铲向那个怪尸! 只可惜虽然我力量不小,惊怒之下更是出手迅猛,但那把铁锹还没接触到对方,那怪尸突然冲我吐了一口黑气,我头晕眼花﹑双手一软,铁锹就掉了下去。 “兄弟,你,你自己,跑吧!”愣子哥拼命的一边挣扎一边叫道,“我,我认栽了,不拖累你。” “愣子哥,你坚持住,我马上铲死它!”我声嘶力竭,绝对不可能抛下愣子哥而独善其身! 我咬牙切齿拼命捡起地上的铁锹,无论如何也要从它手中救出愣子哥! 棺材中的那具怪尸,双臂紧紧的勒住了愣子哥的脖子,愣子哥已经无力从它怀中挣出,而是非常微弱地说了一句:“你走——找人——来——救我。” 愣子哥说完那句话,已经停止弹蹬﹑不再挣扎了! “我只需要一具肉身而已,多你一个也是浪费,你走吧!”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他已经腾出一只手来,指着我说,“不过你要是真想死在这个地方,我也会承全你的!” 看到学武多年﹑功夫不凡的愣子哥在它手中仍然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我自知不是对手,与其我们两个全都死在那里而无人知晓,倒不如像愣子哥说的那样,我回村报信儿更为理智! 大脑灵光一闪,我立即丢掉手中的铁锹,转身就向村子的方向跑去。 等我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跑进村子里,哭喊着叫来许多人拿着棍棒农具的再次赶到回阳沟时,那具棺材中只剩下一具怪尸而已,愣子哥却是已经不翼而飞了! 如果说是愣子哥最后打败了那具怪尸,但他的那把短刀却仍在棺材里面,而且任凭我们那么多人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搜遍了整个回阳沟,也没有见到愣子哥的踪影! 后来我们砸碎了那具陶棺﹑烧毁了那个怪尸,但愣子哥却是从那以后,再也没能出现过! 据老人们说,那具怪尸本来再过一年,就可以出来再活一世的,没想到被我们破坏了他的计划;所以他干脆夺用了愣子哥的肉身,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因为这事儿,我深感愧对愣子哥,愧对大伯一家人。所以从那以后,我请教了许许多多的高人名士,想要打听一下那具怪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人在密不透气的地下,到底能不能存活多少年等等。 多年后我才了解到,其实早在古代,那些修习龟息**的奇人异士们,就能不吃不喝不呼吸地存活多年。 比较出名的当数道教名人张果老,据说唐时武则天曾派人相请,张果老不愿前往,就能屏气假死,骗过朝庭大员。 当然,我听说过最为惊奇的还是战国时代的异士方笑生,他嫌生逢乱世,不忍眼看烽火连连﹑战乱不止,老百姓家破人亡﹑背井离乡,而自己又有心无力,故而安排自己的子孙将自已活活埋葬,说是等到什么时候天下太平了,再挖他老人家出来。 不管他用什么方法证明自己能够复生,反正最后他的子女真的按照他所说的,把他装棺活埋了。 一直等到秦始皇横扫**,灭六国一统天下,建立了大一统的秦朝帝国,天下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方笑生的后人才遵照祖训,破土开棺看看他老人家是否能够复活。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在地下不吃不喝不呼吸﹑昏然沉睡多少年的方笑生,竟然真的伸着懒腰从棺材里面走了出来! 方笑生复活以后不久,又嫌大秦暴政虐民﹑苛政如虎,就告诉后人说,秦始皇虽然一统天下,但离太平盛世为时尚早,他仍要进棺长眠,等到什么时候海宴河清﹑圣人治世的时候,再开棺叫醒他。 方笑生的后人知道这位祖宗高深莫测,自然唯唯服从,再次将他活人入殓﹑入土长眠。一直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文景盛世之时,也就是到了西汉时期,他老人家才出土入山,大笑而去。 “霍排长啊,你讲的这么多,其实我也听说过一部份,包括佛国印度,据说一些瑜伽高手,也可以不吃不喝不呼吸地生存好长时间;不过,就算那匿尸宗确实能够藏魂匿尸,甚至能够像换房屋那样换个身体重新再活一世,它也不可能刀枪不入啊!”刘老大疑惑地说。 “是啊,你那愣子哥虽然最后不翼而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也没办法证明他就是被棺材中的怪尸借走了身体啊!”小李顺口问道。 “咳!自从那愣子哥不见踪影以后,我心里一直愧疚难安,总是默默念叨着,希望他能托梦给我,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让我安心哪!”霍排长说,“后来等到中元鬼节,他果然托梦告诉我说,他是被那匿尸宗的老鬼给夺去了身体,实在没法,就加入了阴籍,还告诉我千万不要没事找事,不要找那些奇术巫门的麻烦,以免引火烧身﹑祸及生死!” “我明白了,你霍排长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也是人之常情,没办法的!”刘老大说,“不过,这次刘某倒要让你开开眼界,让你看看到底是我们**厉害,还是那些旁门左道厉害!” 我虽然没插嘴,但我心里明白,看来刘老大是决心要把这血棺滩挖个底儿朝天啦! “好了,弟兄们!大家也都休息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我命令,工兵连全体下去开挖,一定要把那什么匿尸宗的头头给老子弄出来!”刘老大接着补充说,“这个坑距水潭实在太近,大家注意点儿,千万别挖漏了,那水潭可是深不可测的!” 因为这血棺滩,就在清水河边。就是因为当年那场大水,才将这座古棺冲了出来,而且距那座深水潭,也不过是数迟之遥。 军令如山,不管工兵连的弟兄,特别是霍排长愿意与否,他们是必须按照刘老大的命令下到坑底,继续开挖——因为团长把团属工兵连调归刘老大全权指挥嘛! 也许是我们经验不足,也许那长眠地下的匿尸宗敌酋鬼首发怒显灵,反正工兵连又挖不到半个时辰,虽然没有发现什么陶棺怪尸,却无意间有水渗进坑内,眨眼间水潭和那坑便连在了一起! 工兵连的弟兄们大部份手脚并用,很快爬到了岸上,也有一部份等水涨起来后游到了岸边,但有几个看着游水动作相当老练的弟兄,竟然沉入了水潭中!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那工兵连中也有不少情同手足﹑可以换命的战友,看到同伴落入水潭不见踪影,忙向刘老大表示,自己水性甚好,决定下去救那几个落水的弟兄! 刘老大当然迫不及待。但那几个水性极佳的士兵,一到水潭中就像被什么吸住了一样,双手乱抓﹑迅速沉入水底,再也没有上来! 刘老大又急又气,解下所佩带的手枪,就要亲自下去救人,被小李伸手拦住了:“刘老大,这水潭里一定有什么怪物,否则以他们几个的水性,绝对不会送命的!” 我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刘老大,先不要冲动!你还记得李不全生前所说的话么?” 因为这朱雀城几十年前曾发大水,水淹全城﹑危在旦夕,就是因为这个水潭像个无底洞一样,吸干了洪水,这才救下了无数百姓。 当人们认为这水潭中住有龙王而要建龙王庙供奉时,李不全曾经说过“大家还是不要破费建什么庙啦,况且人家一不是龙王,二不做无本买卖,它救多少,将来就会害多少,我们没有必要感激它的。” 听了我的提醒,刘老大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野史记载:公元前二百一十九年,秦始皇南巡天下,途经洞庭湖。风浪骤起,御用龙舟行将覆没,随行大臣谋士无计可出。 旁有术士奇人献策:将传国玉玺投于湖中﹑可平此祸。始皇听之,亲抛玉玺于湖﹑祀神镇浪,瞬间风平浪静,方得过湖。 八年后,秦始皇再次巡至华阴平舒道,有人持玉玺站在道中,对始皇侍从说:“请将此玺还给祖龙(秦始皇代称)。”言毕不见踪影,传国玉玺复归于秦。 这个典故流传甚广﹑妇孺皆知。 但那洞庭湖里到底是何物竟敢兴风作浪﹑差点儿弄翻祖龙始皇的大船? 为什么非要扔下传国玉玺才能瞬间风平浪静? 那个术士奇人倒底有何来历? 如果是那水里的神怪想要夺取那颗传国玉玺,为何又会送还给秦始皇? 这一切到底有何千古不解之谜?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祖龙镇波(1) 第二百五十六章祖龙镇波(1) 因为李不全的那句话,也实在是太骇人了!若是诚如李不全所言,那这潭中之物当年可真是曾经救过不少人,要是它救多少害多少,再索还过去,真的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伤亡! 刘老大沉思了片刻,终于冷静了下来。毕竟是俗话说得好,欺山不欺水﹑欺水变水鬼!人在山上遇到危险还可以发足狂奔﹑进行逃命,或者是藏匿沟壑草中,或者是攀爬树上进行避险,等待同伴相救;但要是在水中遇到危险,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处躲藏﹑没法等待,而且是倾刻之间一口水呛着,就能让人魂飞魄散。 “怎么办,刘老大?”大傻兄弟心急火燎似地问道,“能不能把这个水潭边儿炸开它,让它里面的水全部排出去啊?” “大傻兄弟,你先别急,要知道这个水潭深不可测,当年能吞没那么多洪水,怎么可能排干它!”我安慰道。 “是啊兄弟,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在孽龙潭遇到的事儿吗?”小李接着说,“这水潭中肯定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在里面,要不然以他们几个的水性,怎么可能溺死在里面?” 刘老大一言不发,面现痛苦。我心想,他一定在后悔没有听从那霍排长的劝阻——要是我们按照霍排长所说的,中途收兵回营,也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等了好久,也不见那潭中有尸体浮出,而刘老大为了避免带来更大的伤亡损失,亦是严令不准任何人再下到潭中。 最后实在无奈,我们只好垂头丧气地收兵回营。 团长听了刘老大的汇报是怒不可遏,破例地训斥了刘老大一番。但团长训老大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及时收手,而是说他是妇女之仁,既然决心对付那些鬼东西,就是一要小心,二要大胆,没必要用工兵连的弟兄人工开挖,而是要采用爆破的方法以暴制暴。 第二天早上,团长亲自带队,领着一个营的兵力赶赴血棺滩。 团长围着那口怪潭转了一圈,就命令除了我们几个之外,所有弟兄撤到离潭十丈开外的安全地带——当年赵团长还在当营长时,亲身经历了孽龙潭的骇人情况,他当然不愿重蹈覆辙,给本团带来意外。 毕竟这潭水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恐怖厉害的东西! “老刘啊,你说这水潭会不会和当年我们碰到的那个孽龙潭一样,里面藏匿着什么怪物啊?”刘老大说。 “这个难说,至少并没有听当地人讲过,说这个水潭怎么吓人,但它确实让人琢磨不透,否则怎么可能让那几个水性不错的弟兄们溺死在里面呢?当时真像是有什么东西把它们拉下去的一样!”刘老大说。 “嗯,要不然用炮弹**包轰开它,把水排出去?” “估计不行的,团长,这水潭实在太深了!”刘老大又将李不全当年那番话讲给了团长听。 “……这水潭,又不像山洞﹑地堡什么的,能够派人下去瞧瞧是怎么回事!你们几个也说说嘛,争取想个法子,用最小的代价来解决这个问题!”团长看着我们说——很明显,团长虽然脾气火爆,却也并非有勇无谋的莽汉一个,不可能脑子一热不顾兄弟死活的。 团长的话让我恍然大悟!对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平常打仗还要派出侦察兵了解敌情呢,更何况我们对于水潭中的对手是一无所知,当然处处被动﹑束手无策啦! 这到水潭中去侦察情况,有谁可以做到呢?眼前灵光一闪,一个黑不溜秋的身影就出现在我脑海中——对,如果有他在场,一定可以顺利解决,至少他能下到潭中了解一下情况,让我们不致于盲人骑瞎马般乱折腾! 我想到的这个人,就是琉璃眼! 想当年那琉璃眼能不到十岁孤身潜入老涡子,而且一双琉璃似的眼睛不怕水﹑能见鬼的,解决这类水下怪事,最是恰当不过! 我将这个想法一提出来,刘老大立即眼前一亮,表示同意。 然后刘老大就将有关那琉璃眼的情况,大致向团长作了汇报——毕竟当时团长并未随同我们一块,前往营救那个美国飞行员,对途中所经过的一系列事情并不熟悉。 “既然有此奇人,为何不把他拉过来加入**?跟着游击队会有什么混头儿!”团长立即又兴起了纳贤之意。 刘老大和团长听了我的建议,立即收兵回营,安排我和大傻两个,离开朱雀城,前去请那琉璃眼——这次并没有什么特殊任务,去的人多了反倒不好,而我和大傻不但脾气相投﹑交情至深,而且熟悉路情,特别是大傻兄弟,又与琉璃眼关系不错。 因为琉璃眼所在的游击队,游走于沦陷区,所以我和大傻不带武器﹑换作民装,潜进日军占领区,历尽风波﹑不必细表,终于有惊无险地把琉璃眼请到了朱雀营。 当天晚上,团长亲自为琉璃眼接风洗尘。琉璃眼奇人奇相,让团长深为满意,对他能够解决血棺滩怪事充满了希望与信心。 第二天早上,团长因为军务繁忙,就安排刘老大带领我们,陪同琉璃眼前往血棺滩。 我们一群人围着琉璃眼,众星捧月一般,把琉璃眼领到了血棺滩那个水潭边。 会家不忙﹑忙家不会,琉璃眼不慌不忙地围着那个水潭转了一圈。 “怎么样啊兄弟?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刘老大急切地问道。 “奇怪!真是奇怪!如果是个小鬼儿小判儿的,我这双眼瞅瞅就能看出来,但这个水潭,虽然不大,好像是深不可测啊!”琉璃眼皱着眉头说,“看来我必须下去瞧瞧才能弄清楚!” 琉璃眼说干就干,话没落音就非常麻利地脱去了身上的衣服,只穿一条粗布裤衩就向潭边走去。 “兄弟,千万小心点儿啊!你这次可是我们团请来的贵客,情况不对﹑马上就上来!”刘老大叮嘱着。 “好咧!”琉璃眼答应一声,站在潭边,双手合什举过头顶,双脚一蹬﹑轻轻一跃,水花也不起的就消失在水潭中。 周围一片掌声!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光看人家就这个入水的动作,就让原本自以为自己水性不错的战友们自愧不如。 “怎么样?我推荐的这个琉璃眼兄弟还行吧!”我颇为自豪的说。 “嘿,下水的架势很是优美,水性肯定也不赖!但能不能在里面看出点门道儿,最后能不能解决问题,那才是最重要的!”霍排长说。 “霍排长,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纯是太监骂青楼,自己干不成,又眼红人家的心理!”大傻兄弟毫不客气地说,“人家干成干不成﹑能不能解决,干你什么事儿?” “咳,我说这位兄弟,霍某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和大家一样,希望他上山捉虎﹑下海擒龙,把那个害死我们几个弟兄的鬼东西捉上来!”霍排长赶快解释说。 一支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那琉璃眼不但没有上来,而且是连个水泡也没有冒一个,这让我们几个转来转去,心中很是忐忑不安——那琉璃眼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 我们从刘老大手里又要了一根烟点上,缓缓地吸着,希望在这根烟灭之前,琉璃眼兄弟能够上来。 可惜的是,第二支烟都已经烫着手了,那琉璃眼仍是毫无动静。这一下别说是我,刘老大他们几个长官也开始焦躁起来。 “这个琉璃眼是怎么回事儿?无论如何,你总得先上来报个信儿啊!”刘老大扔掉烟头,皱着眉着,“不会是,不会是那兄弟在下面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我们几个更是紧张,要是他琉璃眼真的在水下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们可真是鞭长莫及﹑有心无力啊! “不行,总得想个办法,把人家共军兄弟救上来!”霍排长说,“刘营长,要不找个长点的绳子,拴我腰上,让我下去瞧瞧?兄弟我水性还算差不多!” 就冲这句话,我认为那霍万年虽然话多嫌罗嗦,但人心还是不错的。谁不知道这个怪潭风险极大,下去基本上就等同于判了死刑啊。 “哈,霍排长倒还是挺讲义气的,不错!”大傻兄弟冲着霍万年竖了竖大拇指,“不过,这下水的活儿,还是交给我吧,兄弟我在水里也有两下子的!” 那大傻兄弟说着,就脱衣服准备下水。正在这时,只眼潭中水花上翻,却是那琉璃眼游了上来。 虽然现在天气较热,但那潭水深处肯定很冷,琉璃眼兄弟上来后一个劲儿地搓着身体,显得如同三九天跳进了冰窟窿一样。 “怎么样,兄弟?你可把愚兄我吓了一跳!别管如何,兄弟你应该早点儿上来嘛,万一你在下面有点什么麻烦,我们这么多人也帮不上忙啊!”等琉璃眼穿好衣服,脸色恢复如常,刘老大才关切地问道。 “真是不好意思,兄弟我真的对不住啦!”琉璃眼无奈地说,“这个水潭看似不大,其实比我老家那老涡子还要厉害百倍,奇深无比啊!我一个劲儿地往下扎,最后也没有扎到底儿!” 琉璃眼这话我们相信,因为朱雀城当年发大水,一个水潭就能吸干如此天量之水,肯定不是一般的水潭可比的。 “嗯,深肯定是很深,瞧瞧兄弟冻得那个样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潜下去不近!”刘老大说,“兄弟在下面,有没有发现鱼精水怪什么的?” “刘大哥,兄弟我实话实说吧!虽然我弄不清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这潭里一定住有个颇有道行的家伙,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的大鱼水怪!”琉璃眼很是肯定是说,“兄弟说句不中听的,这个世上厉害的东西多了去了,能不招惹它就尽量别招惹它!” “呵,要是有兄弟在身边早点儿提醒我们,我们肯定是不愿意多惹是非;但关键是现在已经结下梁子﹑惹了祸,而且还损失了几个弟兄的命,你说我们还可能与它善罢甘休吗?”刘老大苦笑着说,“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除掉这里面的鬼东西,否则对不起那几个弟兄啊!” 琉璃眼默不作声了片刻,突然莫明其妙地问道:“刘大哥,你们听说过‘秦始皇投玺镇波的典故吗?” “哈,那是个老掉牙的故事啦,兄弟我是从小就不知听了多少遍!”小李抢先说道,“不就是说,当年秦始皇巡视天下,坐船经过洞庭湖的时候,湖面上突然风浪大作,差点儿把秦始皇的御用大船给弄翻,随行的大臣谋士想了各种办法,也无法平息风浪;后来随驾巡游的一位术士奇人,建策说让秦始皇把那枚传国玉玺扔进风浪之中,那洞庭湖眨眼间就云开雾散﹑波平如镜,这才保得秦始皇平安返回帝都。后来秦始皇再次出巡,经过一个什么地方的时候,有一个人在路中间拦住队伍,拿着那枚玉玺说,‘玉玺还给祖龙,然后那个人就平空消失了。” 我们几个都是点头赞同,意思是这个老传说,我们都曾听说过,而且和小李兄弟讲的差不多是一模一样! “哈,这位李哥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琉璃眼笑着说,“你们想想,那洞庭湖为什么会突然刮风起浪,差点儿弄翻秦始皇的大船?为什么那多大臣谋士都无法平风息浪﹑而一个术士奇人会出那个怪招?为什么非要扔下传国玉玺才能瞬间风平浪静?如果是那洞庭湖里的神怪想要得到那颗传国玉玺,为什么还会主动送还给秦始皇。” 听了那琉璃眼一连串的问话,我们一个个愣头愣脑的不知如何开口——很显然,他琉璃眼问得非常有道理:洞庭湖突起风浪,玉玺入湖立即风平浪静;扔入湖中的传国之宝为何有人再次献上;献宝之人为何会凭空消失。这一切的疑问,我还真的未曾深入思考过。 “呵,兄弟你问得太好了!这个问题我还从未听人提过,”刘老大很感兴趣地说,“这一切,难道兄弟你听说过什么吗?” “刘大哥,我确实听到过有关这些问题的传闻!”琉璃眼回答说,“先抛开这些问题不说,只说一点,那就是,这个典故虽未有正史记载,为何不同的地方所传下来的故事惊人的一致?” “哟,如此说来,兄弟对这个典故知之非浅啊!”刘老大非常感兴趣地说,“我想兄弟绝对不会是无故提起这个故事,难道兄弟想要通过这个典故,告诉我们这个水潭与那怪事有些什么关系吗?” “哈,刘大哥厉害!兄弟我还没开口呢,大哥就知道我想要说些什么!”琉璃眼也是非常佩服地说,“虽然兄弟我不敢保证猜测无误,但至少两者之间有异曲同工之妙,能为解决这个怪潭的问题提供些想法儿!” “那就太好啦,兄弟!”刘老大握着琉璃眼的手说,“快中午了,我们回营吃饭,边吃边聊!反正近来无战斗命令,解决它也是不一句话的事儿,急不来的!” 我们一班人马又回到营中。团长亲自和我们几个陪同琉璃眼一块吃饭,顺便了解一下事情的进展状况。 琉璃眼简要地向团长讲了讲那潭下的状况,并且再次提出了那几个有关秦始皇洞庭投玺镇波的问题。 “好啊小兄弟,这个典故我赵某也曾听说过,就是没有听说过你提的那些问题,以兄弟之见,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团长对那几个问题更加感兴趣,立即放下碗筷,盯着琉璃眼兄弟热切地说,“兄弟你吃好喝好,马上详细讲讲!” “呵,团长啊,琉璃眼兄弟在路上还和我们说,这个典故与那血棺滩怪潭,可能有异曲同工之妙,能为我们解决血棺滩怪潭提供思路呢!”刘老大补充道——毕竟我们请那琉璃眼过来的初衷,就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请他来给我们讲故事的。 “哈,那就更好啦!上山练枪法,顺便打到一只大家伙,那不是一举两得嘛!”团长听了刘老大的话,那就更高兴了。 吃过午饭,因为我们几个较为熟悉,加上又是我和大傻兄弟把琉璃眼请过来的,所以虽然我们几个军阶较低,倒也一块陪同琉璃眼在团部饮茶聊天。 “赵团长,刘营长,几位大哥,兄弟我这次前来没能给贵军解决掉这个问题,真的很不好意思!还请多多包涵啊!”琉璃眼非常尴尬地敬了个军礼。 “坐坐坐,兄弟!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毕竟我们是人不是神,谁也不能保证能解决掉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团长赶快让琉璃眼兄弟坐下,“再说,像那岛国人,我们都想尽早把他们赶出中国,但目前我们倾国之力,不也暂时还没做到嘛!喝茶喝茶!” “是啊是啊,团长说的没错!更何况兄弟此番下去,至少知道里面的大家伙不易对付,避免我们莽撞行事,造成更大作伤亡呢!”刘老大说,“对了,好好讲讲刚才说的那个事儿吧,看对我们解决血棺滩怪潭有点帮助没有!” “谢谢长官理解!那个传说典故非常复杂,我就详细讲讲,权当闲聊吧,我想应该对解决那个怪潭的事儿有点借鉴意义!”琉璃眼兄弟一盏茶尽,就开口讲了起来。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祖龙镇波(2) 第二百五十七章祖龙镇波(2) 以前我们村有一个以说书卖艺为生的老艺人,年轻时胸有长篇古书数十本。古籍经典﹑民间怪谈﹑三国水浒﹑草莽绿林等等,所知甚多,让人很是崇敬。 后来因为年老体衰,没有办法再游乡穿镇的进行卖艺说书,于是就在村里住了下来,颐养天年。 因为我小时候对那些说书的艺人们既好奇又崇拜,于是没事儿就围着他问东问西,问他所说的那些故事到底是真是假。 那老艺人就告诉我说,古时之人﹑之事﹑之物,历经千百年﹑方传到今天,肯定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但都有当年真人真事实物的痕迹。比如他年轻时常讲的传奇故事《和璧隋珠》,那是在正史当中都有记载的。 我听过了很多老艺人讲的各种英雄传奇故事,就是没有听说过什么《和璧隋珠》,于是便央求他讲给我听,老艺人闲来无事,也就给我讲了起来。 日月轮转、四时交替,昼夜相更、改朝换代,那是天道,谁也无法左右。自从商汤灭夏﹑武王伐纣,历经西周东周两段,又过了数百年以后,周朝王室也天命将尽﹑逐渐衰微,华夏大地进入了春秋﹑战国之乱世。 话说乱世出英雄﹑时势造英雄,当时群雄逐鹿﹑争夺天下,都想横扫四方,成为天下共主。 而在战国七雄之中,并不缺不乏雄心英主。 其中的魏文侯、魏惠王、楚威王、齐威王、赵武灵王等,均为一代雄主,在位时国力强盛,不逊于秦。 反而西秦并不强大,特别是在战国初期,诸侯列国之中,就数秦燕两国实力较弱。 虽说后来秦国君主励精图治、国力渐强,但年轻的秦王赢政之所以能够横扫**﹑统一华夏,这还得益于赢政胸怀宽广、多纳各路贤能,深明古圣之道。 据说,当年秦王赢政身边曾有一位术士奇人,名叫徐方。此人精通役神使鬼、占星巫术,会望气、明阴阳,而且在奇门巫界交游广泛,所以甚得秦王赢政的信任与赏识。 徐方曾经告诉秦王赢政,说是上古时代,无论是轩辕战蚩尤,还是大禹治洪水,亦或周朝灭商纣,无一不招纳奇人异士,借以请来神鬼相助。 所以说,如果秦王赢政想要扫灭群雄、一统天下,除了兵多将广、粮草充裕之外,尚需请些世外高人、各色贤达,以助大业早成。 于是,胸怀大志的秦王赢政欣然答应,并令徐方秘密招纳天下奇人异士,组成方士团。 以徐方为首领的方士团中,老幼妇孺、各色人等五花八门,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为当世异人,均有奇技在身。 那些方士,或精于练丹制药、或长于役神使鬼、或可占卜预测、或能禳灾去祸,更有甚者,可土遁水藏、撒豆成兵 其中比较出名的则是巫门奇人卞楚。卞楚巫术高深、几近通灵。 有了那些能人异士的相助,秦王赢政如虎添翼、更加强势,利用巫术使秦国勇士不畏死亡,关键时候披发跣足、如疯似癫,冲锋陷阵、攻无不克。 后来,那些奇人异士各施所长,终于帮助秦王赢政灭六国、统华夏,成为天下人主。 大秦帝国建立以后,秦王赢政虽然没有像周朝那样裂土封侯,也没有大封神位,但他也没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特别是那些奇人异士们,或得到灵物宝贝、或随帝转炼丹药等等。 当然,天地不完整、人欲各不同。在那些奇人异士之中,只有巫术高深的卞楚未能如愿以偿。 因为卞楚一不要官,二不求名,一心只想得到那名震天下、价值连城的和氏之璧。而且自称他先祖就是春秋时期楚国人卞和——也就是发现和氏璞玉之人。 卞楚向方士团头领徐方表示,其祖上为了那块宝玉,被削双脚、哭瞎双眼,最后各主只顾明抢暗夺那块宝玉,并未使其祖上得到相应酬报,白白为他人做嫁衣裳,最后郁郁而终 所以卞和后人多入巫门,欲学得奇法异术,使那块和氏之璧复归卞门。 对于已经拥有四海、成为人主的秦王赢政来讲,本来那块和氏璧也是可有可无的。无奈被那丞相李斯献计说,和氏之璧乃是稀世珍宝,不如雕为玉玺以传后世,作为天子无上权威的证物。 秦始皇接受了李斯的建议,并命他亲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在那玉玺上,作为传国之宝。 眼看效力多年,最后那块和氏璧却被秦始皇拿去刻了块印章,这让卞楚十分生气,一怒之下愤而出走,并且留下狠话说,他一定要替祖上讨回公道,让那和氏璧重归旧主。 这一下,秦始皇大为光火,认为他一介术士,竟然敢目无尊上、不辞而别,与始皇争宝,一怒之下就要发榜捉拿于他。 作为卞楚的老上级,徐方深知卞楚的本领,于是向秦始皇进言,说那卞楚好歹曾经效力于大秦,此次虽然弃主而走,却也并无什么妨主之事,还请陛下容他归隐。 作为千古一帝的秦始皇,胸怀自非常人可比,加上他又深信巫术,也就听从了徐方的劝说,不再追究此事。 但是从那以后,秦始皇的宫中就开始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怪事。 一天深夜,宫中宿卫突然发现一名动作可疑的宫女在宫内乱窜,顿时大惊。因为秦灭六国后,原六国贵族多收买刺客,图谋刺杀秦始皇。 宫内侍卫们一见那宫女大异于常,便喝令止步检查,但那宫女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迅速想逃。 众多侍卫们知道情况不对,在宫内大呼小叫,捉拿刺客。那宫女果然厉害,一连放倒了数个侍卫高手,仍然直穿深宫后院。 无奈那宫内宿卫甚多,一个个勇猛异常、忠心护主,最后终于围困住了那个宫女。刀枪之下,那个行踪诡异的宫女终于被击伤拿下。 令众人惊恐万状的是,那个受伤被擒的宫女,竟然并非人身,而是一个身穿人衣、扮作宫女状的木偶之物! 一个木偶之身,竟然闯入皇宫禁地,欲图不规、想要行刺,这事惊动了秦始皇。秦始皇立即招来一帮方士奇人,要他们立即查出幕后真凶,枭首腰斩、诛灭三族,绝不宽侑。 那帮术士看了半天,又掐又算的,也是一筹莫展。最后还是他们的头领徐方看出了门道儿,汇报秦始皇说,这个木偶并非进宫行刺陛下,而是想要寻找一件东西。 秦始皇问徐方,一个木偶假人,他想要得到什么? 徐方叩头请罪,说是这个木偶,就是由以前曾经效力于秦的卞楚所控制,想要取回那块和氏玉璧,绝非有行刺皇帝之心。 秦始皇当然大怒,和氏之璧现在已经雕成玉玺,成为大秦传国之宝,更是无上权力的象征,怎么可能再拱手送人?而且那卞楚实在可恨,竟敢如此犯上,朕岂以容他? 于是秦始皇下令,全国各县郡张榜捕捉卞楚,凡捉其者赏金万两,凡包庇者株连九族。 那卞楚本为巫门奇士,更兼有未卜先知之术,见事不成早已远遁避祸,自是不可能让官军捉到。 后来徐方为了避免宫内再发生此类怪事,亲派几位弟子高足进宫,充当宿卫。至于捉拿卞楚之事,因为虽然赏金甚重,官府却久而未有所获,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扫平四海、天下一统,秦始皇突发奇想,想要移龙体、出深宫,巡视天下。于是就带领一帮大臣谋士,兵甲无数、浩浩荡荡,开始出巡周天。 途径楚地洞庭湖时,秦始皇一行大船百艘,簇拥拱卫着秦始皇的巨大龙舟,在烟波浩渺的湖面上破浪前行。 行至湖心之时,原本波平如镜的洞庭湖,突然之时乌云压顶、狂风顿起,湖水更像炸了锅一样翻起了惊天骇浪! 一时间银涛巨浪、排山倒海,原来看似庞大的船队,这时竟然像一片片树叶那样,被怒波抬起摔下,惊得一帮文臣武将,一个个面无人色。 那些能征善战、勇武非凡的护驾兵将们,虽然在陆地上势如猛虎,但在那冲天巨浪的洞庭湖上,却是胆战心惊、束手无策。 武将没有用武之地,文臣谋士同样在那令人胆寒的惊涛骇浪面前无计可出。只有几个随行大臣病急乱投医,高声祈祷,请水神息怒,说是等陛下平安上岸,定当三牲供奉、建庙敕封 只可惜用尽了法子,那风浪却是越来越大,而且有几条数丈长的大鱼,在秦始皇乘坐的那艘龙船前面,大张巨口猛地窜出,惊得船上的武士们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更别提弯弓射杀了。 见看风浪逾烈,就要龙船覆没之时,那随驾同行的徐方终于算出了是怎么回事。连忙不顾自己生死,冲到甲板上大声疾呼,说是请那卞楚道友息怒,请他看在相处一场的份上,饶过众人。 徐方话音刚落,只见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是他卞楚被那秦始皇逼得无处容身,愤恨之下,潜回楚地故土,最后投湖自尽! 今天仇人相见,本想纵水吞噬无情帝王,以雪旧恨;但他卞楚感念徐方往日情谊,不忍看到故人落入鱼腹,故而请他转告秦始皇,或者归还他和氏玉璧、以慰其心;否则就要兴风作浪、问罪于他。 徐方急忙望空施礼、高声道谢,然后急忙转身回舱,向秦始皇禀报详情,请陛下定夺。 那秦始皇毕竟是千古一帝,深知万里江山得来不易,怎肯为了一方玉石,舍弃九五至尊之位? 于是秦始皇略一沉思,立即答应下来,并立即取出传国玉玺,视之一番,不肯将这无上权力的象征假手他人,于是打开舷窗,亲手丢之于水中。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颗玉玺落入湖中后,眨眼间云开雾散、风停浪落,很快就恢复了轻风徐来、水波轻摇的祥和之景,使得秦始皇一行终于平安上岸 按说秦始皇在洞庭湖有惊无险,总算平安而归,这事理当结束。但那秦始皇觉得自己横扫天下、成为人主,威加四海、至高无上,他岂能在一个水鬼面前低头?更何况那枚象征无上皇权的传国玉玺,竟然被以前手下的一个术士所得? 所以秦始皇上岸回宫以后,决定以后绝对不会再坐船下水,看他一个水中之物又能奈他何;而且传那徐方见驾,令他无论如何,也要诛杀卞楚鬼魂,并且要他夺回传国玉玺。 徐方感念卞和手下留情,本不愿与其为敌,无奈秦始皇上岸回宫,秋后算帐、一意孤行,决心要讨回玉玺,诛灭卞楚之灵,以出心中恶气。 皇命难违,徐方深感骑虎难下,非常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功成身退、四海逍遥;如今一边是手足道友,一边是无上皇权,徐方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落个车裂腰斩,甚至于祸及九族、殃及子孙——多少功臣名将,因为一时之失,最后在秦始皇手下落得那个下场啊! 但那徐方,毕竟并非庸俗之人。他接旨以后,分析利害、苦苦思索,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抗旨不遵;不过,皇命是死的,方法是活的,只要他能取得传国玉玺,即可复命——至于那卞楚之灵,秦始皇自然无法知道他是死是活。 于是,徐方上书秦始皇,表示他一定会将传国玉玺找回来,并且诛灭卞楚之灵。但是因为那卞楚法术高深莫测,所以需要较长的时间,故而求皇帝在时间方面,进行宽限。 秦始皇也明白,那卞楚隐匿在浩浩荡荡的洞庭湖中,而且能够兴风作浪,自是不可等闲视之;如今徐方受命追回玉玺、诛灭卞楚,已是难得,故而答应下来——况且当时除了徐方之外,再也找不到更为出色的方士奇人了! 那徐方领命出宫以后,带领众道友弟子等人,直奔洞庭湖。在那洞庭湖畔设坛作法,请那往日故友卞楚前来一叙。 因为徐方知道自己法术虽高,但在洞中绝对不是卞楚的对手,一旦谈僵,万一和那卞楚反目,自己就会十分被动。 三柱香毕,那卞楚之灵果然如约前来。虽然曾为道友故交,此次相见却已阴阳两隔,此番相见、不胜嘘唏。 那卞楚说,自己生前的夙愿就是得到祖上的和氏玉璧,告慰先灵,因为那宝玉已辗转各国,易主无数,最后归于西秦,为秦王赢政所得。 他卞楚那时虽然可以利用巫术取回,却不愿无故硬抢,所以才投身于秦,愿以自己之才,帮助秦王赢政实现灭六国、平四海的雄心夙愿,一方面解决各方征战不休、万民倒悬之苦,一方面作为补偿,向他讨回和氏玉璧。 后来天下归秦、四海一统,那秦王赢政却不知足,而且想要捉拿于他,将他逼得无处容身,愤恨之下,回到楚地故土,投入了洞庭湖中。 幸运的是,他卞楚生前修炼多年、深明术数,故而投湖之后灵魂不散、巫术仍在。后来他仗着高深法术,收伏众多溺亡水鬼以及有些道行的水族之类,在洞庭湖里成了气候。 前次恰好那秦王赢政自投罗网,真是天赐良机。本想取他性命、以雪前仇,无奈有道友在侧替他求情,最后留下玉玺,放他一条生路 徐方听那卞和如此一说,就知道他轻易不会归还玉玺。最后实在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说明了来意,想要向他讨回那颗玉玺。 卞楚听他如此一说,立即沉下脸来,说是看在故交一场的份上,所以上次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有向秦王赢政报仇,完全是看在道友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没想到,秦始皇那厮如此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不知好歹、得寸进尺! 最后,卞楚让徐方回去告诉他,玉玺之事再也休想,下次如有见面之日,一定让他尸骨不全、魂归水府 言罢,那卞楚立即不见,回到了洞庭湖中,把徐方一帮众人晾在了那里十分尴尬。 徐方十分为难,无计可施。他手下一帮弟子和道友们,见徐方郁闷不乐,心中颇为不服——想那卞楚一人而已,如何能敌众多道友巫术?不如众人合力降伏那卞楚,令他交出玉玺! 起初徐方并不愿意与卞楚为敌,毕竟他们曾经相识一场,而且卞楚在洞庭湖上很是仗义。无奈皇命难违,加上众弟子和道友全力怂恿,最后横下心来,决定以巫术高下来了断此事。 一旦决心已定,那徐方就准备依仗胸中所学,逼迫卞楚上岸,并且降伏于他,让他拱手拿出传国玉玺,好让自己回去复命。 然而,用什么方法才能迫使那卞楚弃水上岸呢?要知道他们一帮道友和徒弟,虽然各有异术在身,却也无法在洞庭湖上与卞楚一分高下。 就在徐方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同为巫门的术士单独来见徐方,自称有办法可以让那卞楚不战而降,拱手让出传国之宝。 徐方当然大喜过望,忙问那术士究竟有何良策高见,能让卞楚主动来降?那术士俯耳一番,令徐方豁然开朗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祖龙镇波(3) 第二百五十八章祖龙镇波(3) 原来,那个术士对徐方附耳讲到,昔日道友卞楚,巫术高深﹑不可小看,加上现在又有一帮水鬼﹑精怪在其麾下助力,兴风作浪﹑虎踞龙盘在洞庭湖中,自是厉害非常。 如果我们在洞庭湖上与他相争,一旦撕破脸面,极有可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撕破脸面,也算是同室操戈,徒惹其他修行之人耻笑,所以实为下下之策。 但解铃还需系铃人,是锁就有钥匙开。他卞楚不是宣称,其祖上卞和献上宝玉﹑负屈含冤﹑劳而无功吗?我们不妨采用拘魂**,请来卞和的魂魄问个清楚,即有可能将这个问题迎刃而解。 如果卞和承认,当年是他主动献出宝玉,而且当时的楚文王已经重赏于他,那么,这就说明那块和氏宝玉,已经不再归他所有,卞楚所谓的理由亦不存在。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向他讨回玉玺,让他无话可说;如果到那时卞楚仍是不愿奉还,那么我们就可以以其祖上之魂,作为谈判的条件,换回玉玺。 这种方法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然甚好。而那位术士所擅长的,就是役神使鬼﹑拘人魂魄。 当然,那卞和毕竟已经死去数百年了,其鬼魂是否已经不在地府,而是进入轮回﹑投胎转世,现在是不得而知;若是他已转世为人,此计就无法施行。 徐方听了此计,知道此策至少有五成胜算。于是立即安排人手筑坛准备。请那位术士作法,利用役神使鬼之术,遍查地府,寻找卞和鬼魂。 所幸的是,那卞和因为生前慧眼独具﹑善于识玉,而且并不据为私有,心地宽广,死后深得府判器重,留他在阴间做一艺人,并未投胎转世。 那位术士果然役神使鬼,拘来了卞和的鬼魂。只可惜提起当年往事,卞和仍然愤愤不平! 卞和说,他生前发现那落凤之地的上等璞玉,不图私有,愿意献给大王,结果被削双足﹑哭瞎双眼,极为凄惨。 最后虽然被楚文王洗冤,而且献宝有功﹑封为零阳侯,但实际上那楚文王旋即又以小错,褫夺了他的封号,再次将他贬为平民,更是令人气愤,以致于使他郁郁而终 这样一来,那卞楚之言倒是在理,徐方只得命那术士放卞和之魂回去,另外再想办法。 那术士见此计不成,与徐方又商议了很多办法,但均无效果,根本无法说服卞楚奉还玉玺;而且卞楚知道徐方的打算以后,根本不再上岸与其相见。 徐方等人又不敢驾船进入洞庭湖水中与其相争,故而此事一拖再拖,悬而未决。 秦始皇见徐方久拖未决,无法索还玉玺,一怒之下将徐方下入大牢。并对其众多弟子和手下说,如果他们不能帮助徐方取回玉玺﹑完复圣命,必定会将徐方处死——当年那卞楚正是徐方招募而来,况且在洞庭湖中,主张丢弃玉玺的,仍是徐方。 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印。丞相李斯见玉玺短期之内无法找回,而秦始皇又不可离开玉玺,于是私下进言,建议另选美玉,再刻玉玺,秘而不宣,世人自然不知。 秦始皇当然明白,那玉玺所起到的,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一块印章的作用,而是象征天赋神权,自然不能一日无玺,于是接受李斯建议,秘招玉匠,再刻玉玺 徐方一帮弟子同僚,知道如果无法降伏卞楚,取回玉玺,徐方断无生路。于是苦苦思索,想要救那徐方出来。 后来还是那位无名术士诡计多端,他认为降伏卞楚﹑夺回玉玺,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所以必须想方设法,让秦始皇无暇顾及徐方一案,尽量拖延时间,才有可能救得徐方出来。 而要转移秦始皇的注意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感到帝国有危险存在。 说来真巧,也算是天遂人愿﹑徐方命不该绝。 那秦始皇自从灭六国﹑平天下之后,最为关注的两件大事之中,一件是长生不死﹑永掌大权,另外一件就是防止有人觑觎他的宝座,危及大秦的万世基业。 所以不久以后,秦始皇就召见一帮方士奇人,令他们推算大秦的万世基业,将来会毁于何人之手,怎样才能未雨绸缪﹑提前除之。 那帮术士通过望星占卜,推算出对秦朝江山有妨碍的,便是胡人。此点正合秦始皇的判断,秦始皇认为北方胡人,也就是游牧民族,轻骑骠悍,时常骚扰,久而久之,必为大患——当然,天机难测,没想到以后亡秦的虽是胡人,却指的是秦二世胡亥,而并非北方的游牧民族。 秦始皇与文武大臣商议后认为,一方面派大军镇守北方,另一方面,必须大征农夫,﹑修筑城墙,以连成一线的万里城墙,来防御北方胡人的侵袭。 修筑长城这件事,工程浩大﹑十分艰巨,征发民夫动则数万,累死病死﹑殒人无数,长城脚下,白骨累累,惹得天怒人怨! 因为有再刻的玉玺使用,而且国事众多,特别是修筑长城一事,使秦始皇暂时忘记了牢中的徐方,给他的弟子和道友们营救他创造了条件。 数年后,徐方的弟子在山中寻采灵药,准备炼丹时,在山中发现一条铁鞭。无意之中发现,那铁鞭竟然能够轻轻一甩,断树碎石。 后经那位术士一看,认为那条铁鞭就是上古灵器赶山鞭。虽然那帮术士有赶山神鞭在手,却也不敢妄自乱用。要知道那神鞭可赶山填海﹑震惊鬼神,一旦乱用,极有可能引来天劫大祸。 但是,这等神器自是不能白白的浪费在自己手中,于是那帮术士一番商议,决定将赶山神鞭献于秦始皇,由天子亲自使用﹑威慑鬼神。 秦始皇接到那赶山神鞭后大喜过望,决定用它试一试,是否真的能够赶山填海。 当时虽有几十万民夫修筑万里长城,却因山高路远﹑进展缓慢。所以秦始皇得到赶山神鞭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出巡,并且利用那把神鞭,把一道阻碍军民运粮的山岭,赶到东海之中。 当时神鞭响处,那道小山果然离地而起,向东飞去,一头扎入茫茫大海。惊得东海龙王大惊失色,最后由龙宫三公主变做凡女,准备骗走赶山神鞭。 那帮术士见赶山神鞭果然厉害非凡,便上奏怂恿秦始皇,何不用这赶山神鞭,逼迫卞楚奉还玉玺?如果卞楚胆敢不从,就用赶山神鞭,填平洞庭之湖,让他无处容身! 秦始皇听后,立即吩咐起驾向南,就要到洞庭湖边兴师问罪,讨回传国之宝。 那卞楚隐在洞庭湖中,道行日渐增长。当他听到天地隆隆作响,急忙令手下精灵查看,得知是秦始皇手持赶山神鞭,竟然移山填海,就知道大事不好——那秦始皇一定会前来洞庭湖,问罪于他。 卞楚静心一想,知道自己不是那上古神器的对手,如果处理不好,那秦始皇万一赶来大山,到时自己魂飞魄散事小,甚至必将遗祸洞庭湖。 几番权衡之下,卞楚决定主动送还那块玉玺,以免引火烧身﹑祸及洞庭。 最后,卞楚安排一名精怪,化作人形,一路向北赶去,令其务必在秦始皇到达楚地以前,主动奉还传国玉玺。 至于最后的结果,可以说是妇孺皆知了。那就是当秦始皇巡至华阴平舒道时,突然有人持玉玺站在道中,对秦始皇的侍从说:“请将此玺还给祖龙(秦始皇代称)。”言毕不见踪影,传国玉玺复归于秦 那琉璃眼讲到这里,意味深长地说:“所以说嘛,有些事情啊,实在不是人力能够解决的。就像那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如果不是有赶山神鞭在手,他虽然威震四海﹑贵为人主,也没办法对付卞楚那一介鬼巫!” “哈哈哈哈,兄弟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是最好不要招惹那血棺滩的鬼怪,是这个意思吗?”团长听了琉璃眼的话,笑着问道。 “没错!因为血棺滩那潭中的东西,实在是高深莫测﹑不好对付,除非我们也有那赶山神鞭一类的巫宝灵器,否则真的没有必要和它一较高下!” “嗯,琉璃眼兄弟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毕竟当年那位精通奇门玄学的李不全大师,还不敢招惹于它,而且说是它当年救了多少人,以后还会索还回去,肯定是个十分厉害的东西!”刘老大话锋一转,接着说,“只不过有一点儿,不知道兄弟你有没有听说过,那支赶山神鞭,它最初的主人是谁?” “这个啊,我当然听人讲过,说那赶山神鞭,原本是上古神巫巫贤祖师的!那巫贤祖师,人家可是天下第一神巫啊!”琉璃眼满脸虔诚地说道。 我们几个听了琉璃眼的话,相视而笑。刘老大更是立即说道:“不错,琉璃眼兄弟年纪轻轻,竟然也知道如此多的典故传说!但是,巫贤祖师只有那赶山神鞭一件法器吗?” “哦?看来刘大哥也听说过巫贤祖师的传说啊!听说那巫贤祖师生前有三件灵物,被称为巫家至宝。只可惜除了那条赶山神鞭之外,没人知道剩下的那两件巫家至宝,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了很多人,包括那位通晓古今很多典故的说书老艺人,他老人家也是不知道啊!”琉璃眼遗憾地说。 “哈哈,我说琉璃眼兄弟啊,那秦始皇当年只不过得到了一件巫贤的宝物,就能够赶山填海,令卞楚主动奉还传国玉玺。如果我们也就一件巫贤他老人家的法宝,兄弟你说我们能不能降伏血棺滩的鬼怪呢?”小李兄弟狡黠地问道。 “呵呵,李大哥真会开玩笑!如果你们真有那样的宝物,别说血棺滩的鬼怪,就是道行深厚的魔道妖仙,也不在话下啊!”琉璃眼兄弟笑道,“其实我讲那个典故的真正用意,就是告诉各位,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不是刀枪可以对付得了的!比如人的生老病死等等,难道船坚炮利﹑刀枪无敌就能解决吗?” “兄弟说的实在!不过有一点你没有听出来,那就是小李的那句话,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兄弟,巫贤祖师的宝物,我们还真有那么一件!” “我可相信你啊,刘大哥!难道你们真的发现了那赶上神鞭吗?”琉璃眼兄弟瞪着大眼盯着刘老大说。 一看刘老大自己首先吐露了秘密,大傻兄弟再也忍不住啦:“哈哈,我告诉你吧,琉璃眼兄弟!刘老大没有胡吹,我们还真有那巫家至宝呢!” “好了,好了!琉璃眼兄弟此番前来,给我们带来的帮助极大,这第一嘛,就是下到潭中探知里面鬼怪的厉害,让我们没有轻举妄动﹑带来更大的损失;这第二个,就是提醒我们,只有实力决定一切,除了刀枪的实力之外,对付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还要借助于其他手段!”团长最后总结说,“琉璃眼兄弟也不是外人,我就明说吧,刘营长他们几个,前段时间确实得到了点稀奇的东西,听说就是巫贤祖师的法宝,你们还是商量一下,利用那巫家至宝,怎样解决血棺滩的怪事吧!” 团长交待了一下,就告辞而去﹑处理其他军务,毕竟作为朱雀城驻军的最高长官,他不可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这些鬼鬼怪怪的小事儿上面。 因为团长这么一说,琉璃眼兄弟便不再怀疑,而是半张着嘴巴瞪着我们说:“大哥啊,没想到你们真的会有那巫家至宝!是挖陵盗墓弄来的吧?说句实在话,你们不要生气,你们国民党军队就喜欢干那种事儿,听说党玉琨、孙殿英两个大头子,盗秦墓﹑掘东陵,弄走了很多古董。你们不会也常做那种事儿吧?” “我说琉琉眼兄弟,你千万不要胡扯八道!你们共军中也有汉奸败类,难道就凭这点儿,就能把你们全部当成败类吗?那孙殿英之流,都是以前草莽混蛋,我们可都是堂堂正正的**,绝对不会干那种事的!”我郑重地说。 “好了,彦真说的没错,我们就不要再纠缠于那种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啦,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会好好讲给兄弟你听的。现在我们最紧急的事,就是如何解决掉血棺滩的鬼怪!说不定明天上峰一道命令就把我们调走了,难道你想留下那个东西祸害当地的老百姓么?” 刘老大一席话说得琉璃眼不再纠葛于巫器的来历,而是和我们一块商量起来如何解决问题。 “大傻兄弟,你先去把那两件东西拿出来,让琉璃眼兄弟好好瞧瞧!看看那两个东西到底怎么用,它可不像那赶山神鞭一样啊!” 大傻很快拿来了那个包袱,琉璃眼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急切地搓着手﹑伸着头,想要先睹为快,瞧瞧多少年来传得神乎其神的巫家至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包袱打开,出现在琉璃眼面前的,一块半透明的龟壳似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上古龙骨;另一块却是鲜红如血的小匣子,只有手掌大小,也就是血玉灵匣! 琉璃眼兄弟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十分激动与好奇:“几位长官大哥啊,这两个东西,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巫家至宝吗?” “咳,我说琉璃眼儿啊,我们什么时候骗过你还是怎地?兄弟你就直接说,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怎么用它吧!”大傻兄弟不满地说。 “好好好!我相信几位大哥,让我先仔细瞧瞧再说吧!”琉璃眼兄弟翻来覆去地瞧了好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摇着头说,“这种上古灵物,不是我们随随便便就能弄清楚的,有可能到用它的时候,它才会大显威力的呢!” “那我们还等什么?刚才团长不是说了吗,让我们尽快解决血棺滩的事儿,要不然上头一个命令下来,我们就得奔赴前线!”小李提议道,“现在我们有了这两件巫家至宝,应该能够对付它,要不,这就过去试试?” 说干就干!这次我们没有惊动他人,而是就我们五个陪同琉璃眼兄弟,带着那两件巫家至宝,就出了营地,直奔血棺滩——当然,刀枪武器才是军人的命根子,我们自然带了充足的弹药等物。 到了血棺滩那水潭边,我们这才意识到,出发前只是一时冲动,至于如何运用那两块东西,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刘老大,要不我们先扔进去一块试试?”大傻兄弟晃了晃手中装有两件巫家至宝的包袱。 “不行不地!万一不是那种用法儿,岂不是白白浪费一个好东西!”琉璃眼兄弟急切地说,“而且有可能那潭中的怪物会利用那巫家至宝对付我们呢!” “要不,我们用绳子拴住一个巫家至宝,像钓鱼那样放到潭里试上一试?如果那宝贝真有灵性,说不定就能像钓鱼那样,把那潭中的鬼怪弄上来!而且万一不行,我再把它拉上来嘛!”大傻兄弟乱出主意。 因为我们几个没人知道那巫家至宝究竟应该如何使用,而且除了大傻说的那个方法之外,好像也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刘老大就让我们几个结好绳子,绑紧那块血玉灵匣,让大傻兄弟像钓鱼那样垂到潭中,我们几个则是子弹上膛﹑严阵以待。 只见那个血玉灵匣一入潭中,原本平静深邃的潭水,刹那间一道血线从上面直冲下去,接着就看到潭中翻起簸箕口大小的水花,汩汩地直往上涌,也不知会有什么鬼怪浮出水面,这让我们几个圆瞪双眼﹑屏气凝神,食指紧贴扳机,随时准备开火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鬼推磨(1) 第二百五十九章鬼推磨(1) 眼看那潭中水花突突直往上冒,刘老大急忙命令大傻兄弟提起那块血玉灵匣闪到旁边,同时命令我们后退数步﹑瞄准准备。 大傻兄弟看到已经吸引潭中鬼怪上来,赶快把那块东西扔在一边,拿起步枪和我们一块随时准备射击。 过不多时,只见滚滚上翻的水花中间,慢慢露出来一个硕大的鱼头,嘴巴差不多有簸箕口那么大,从形状上来看,极像鲇鱼的嘴,但它那两排利齿却又和鲇鱼截然不同,乌青的身体上,片片怪鳞简直像似铠甲一样吓人 “砰砰砰”刘老大枪声一响,不用他多说,几枝步枪同时对准那怪鱼的头部一阵乱射,刹那间几个血洞像泉眼一般,向外喷涌着红色的液体,把潭水染得一片血红! 潭中的那条怪鱼根本没来得及张嘴,甚至连挣扎一下也没有,就一命归阴了——当然,也有可能它浮上来时,就已经只是一条死鱼啦! “停止射击!”刘老大挥手制止了我们。 站在潭边,看着那条怪鱼并没有什么吓人的举动,或者它已经彻底没命了,我们就试探着向前走近了几步,仔细地打量着那条怪鱼。 只见那条直楞楞浮在血水中的怪鱼,嘴大牙长﹑浑身乌青,厚厚的鳞片简直有拳头般大小,似鲇鱼而并非鲇鱼,虽然已经死去,让人看后心里仍然惊悸不已——看它那样子,绝非善类! “刘老大,这,这不是鲇鱼啊,开始我还以为是条大鲇鱼呢!”大傻兄弟咋呼起来,“赶快把它弄上来吧,反正是死鱼一条,还不知道是不是它在作怪害人呢!” 小李兄弟胆大心细,听了大傻兄弟的话,立即装上刺刀,伸长双臂,用刺刀捅着那条怪鱼,进行试探着——谁能保证那条怪鱼已经死透而不会突然翻身噬人呢! 随着小李手中刺刀的进进出出,那条怪鱼身上又多了几个血洞。在确认怪鱼确死无疑后,我们五个放下手中的刀枪,和琉璃眼一块站在潭边,合力拖拽着那条怪鱼,想要把它拉上岸来。 触手所及之处,那条怪鱼浑身发黏滑溜儿,鳞片十分结实坚固。我们六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浑身是汗﹑张口呼吸,终于把那条大家伙给拖到了潭边的岸上。 我们坐在地上喘息未定,望着这条大头阔嘴﹑圆腹巨鳞的怪鱼,没有一个人认得它到底是什么鱼类。 “刘老大,这到底是不是害人的鬼怪啊!听说在大海里面,比这大的鱼多的是,谁知道是不是它在作怪啊!”大傻兄弟质疑着,“不过,这也真它娘的怪事儿,怎么把那块东西吊到潭中,这条怪鱼就浮上来了呢?” “咳,这简单!”小李兄弟盯着那圆鼓鼓的鱼腹说,“划开它的肚子瞧瞧,看看它有没有吃人,不就知道了嘛!” “对呀!还是小李兄弟点子多!”大傻听了小李的话,立即站了起来,掏出军用匕首就向那条怪鱼走去。 像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儿,从来都是大傻兄弟独当一面,开膛破肚﹑抽肠挖心这类活儿,大傻兄弟从来是乐此不疲,每次看到他双手鲜血淋漓地在那儿快活地忙碌着,我都一直认为,若不是打仗的缘故,大傻兄弟一定是个好屠夫! 大傻把那怪鱼的肚子划开以后,又用双手费力地拉开它,一堆血淋淋的鱼肠就被它拖拽出来了。 那堆鼓鼓的肠子被大傻划开以后,几个圆骨隆冬的东西就滚了出来,其中的一个,从外形上一看便知,就是我们随身携带的手榴弹 一阵恶心与痛恨,让我们几个不由自主地侧目不忍再看。不用说,那些东西肯定是落水溺亡的战友们所带的!正是这条怪鱼,吞食了那几个弟兄! “刘大哥,这条鱼绝非一般水中之物,从它那眼睛里可以看出来,这家伙是大有灵性的!甚至比人还聪明!”琉璃眼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你看它那眼珠儿,虽然早已死了,可还是能够看出,这东西根本不像一条鱼!” 无论如何,至少能让我们知道,我们那几个战友,就是被它所害。如今一阵乱枪,总算替战友们出了一口气——至于它是主谋还是帮凶,我们亦是一无所知。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营吧,刘老大,这事儿我看明天再说吧!”大傻兄弟在河边洗干净了双手,对刘老大说。 “慢,先别急!要想办法试试,刚才是不是巧合而已,那血玉灵匣一放到潭水中,就出现了这条怪鱼。真不知是不是偶然巧合啊,回去也没办法和团长汇报!”刘老大说,“要不,大傻兄弟你再那样试一下?” 大傻兄弟二话不说,转身拉住那条拴有血玉灵匣的绳子就向潭边走去。我们几个也是赶快拿起步枪,推弹上膛,严阵以待。 奇怪的是,这次大傻兄弟拉着那条绳子,像是在钓鱼一样晃来晃去,那潭水仍是毫无动静 又等了一会儿,刘老大才无可奈何地说:“收起来吧,兄弟!我看这潭中也就是这条怪鱼在害人,要不然这会儿怎么没了动静呢!” “刘大哥说的很是在理儿,要不,我再下去确认一下,看看这潭中还有没有什么异常没有!”琉璃眼兄弟说着,就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衣服,根本没等刘老大同意,就非常麻利地再次纵身入水。 我们几个相视而笑,这个琉璃眼兄弟呀,也真是个急性子! 这次我们几个耐心地等了好长时间,琉璃眼兄弟才钻了出来,虽然仍是冻得浑身发抖,却是面露喜色,笑逐颜开地说道:“呵呵,真冷啊!不过这次真值,这潭里虽然仍旧很深很冷,但凭我的直觉,里面已经没有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赶快穿上衣服再说!”刘老大听了琉璃眼的话,同样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不对呀,琉璃眼兄弟!你一直劝我们不要继续深究此事,这回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想让我们就此罢手啊!”小李狡黠地插嘴说。 “你?你李哥真是的!兄弟我绝对不是那种人!”琉璃眼兄弟认真地说,“再说了,虽然我们国共合作﹑共同抗日,但在这种事儿上,你们的伤亡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这次之所以前来,百分之八十也是看在私人的情份上!” “好了,小李兄弟!你别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琉璃眼可是一片好意!”刘老大打圆场说,“你也别当真,琉璃眼兄弟,他小李一向爱说笑话的!” “好啦,直当李哥开玩笑吧,反正我真的认为,那条怪鱼就是罪魁祸首!打死它以后,这潭里真的没有什么吓人的气息了!不信的话,你们明天多找几个人下去洗洗澡试试,只要不是旱鸭子,我保证不会淹着人!”琉璃眼兄弟笑着说。 回营以后,首先碰到了霍万年排长。 “刘营长,你们从血棺滩回来啦?这次怎么样?”霍排长主动问道。 “这次没有你们工兵连,我们几个人手到擒来﹑马到成功,已经彻底解决了血棺滩的元凶!”大傻兄弟抢先说。 “真的?那匿尸宗的教主大师,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们真的能够斗得过他老人家?”霍排长看大傻兄弟一脸自豪的样子,将信将疑地瞅着我们几个,想要从我们脸上看出答案一样。 可惜的是,那霍排长的话音刚落,我们几个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刘老大笑了几声,强忍住笑意说:“我说霍排长啊,你们那个匿尸宗的教主先师,那可真是长相出奇﹑不同凡响啊!” “哦?刘营长,看来你们真的见到那位匿尸宗教主大师了!他到底是怎么样个长相出奇﹑不同凡响啊?”霍排长看到一向认真严肃的刘营长也开口承认了,禁不住好奇之心大炽。 “霍排长啊,还是让兄弟我来告诉你吧!”小李兄弟赶快插嘴说,“你们那个匿尸宗的教主啊,啧啧,那可是在水中如履平地,而且比在地上跑得快多了;那长相啊,嘿嘿!真是人间少有﹑世上难寻,吃饭喝水根本无需动手!” “吃饭喝水根本无需动手?那是怎么回事儿?他老人家难道还有人伺候不成!”霍排长更是疑惑不解。 “好啦好啦!也别和人家霍排长瞎侃了,那个东西只不过是一条怪鱼而已!”我不忍他们几个继续糊弄人家霍排长。 “什么?小胡兄弟,你一向不骗人的,这次怎么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起来了!”霍排长说,“匿尸宗的一龙三现,那可是只有教主大师级的高人才能用的方式,而且前面两现你们也都看到了,那最后一现,只要你们真的找到了他,他一定是位非常厉害的高人!怎么可能是条鱼呢!”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这次连路过的团长也被我们的笑声吸引了过来,大步向我们走来。 “霍排长,那匿尸宗的大师非常厉害不假,但‘高人两个字,却是谈不上的,因为彦真兄弟并没有胡说八道,它确实就是一条怪鱼!”刘老大认真地说。 “哎,我说刘营长你们几个,这次去血棺滩结果如何啊?”团长走了过来问道。 刘老大赶快立整敬礼,简明扼要地向团长作了汇报。 站在旁边的霍排长听刘老大向团长也是如此汇报,惊愕得张大嘴巴愣在了那里,然后一个劲儿地摇着头,表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匿尸宗的教主级大师竟然是一条怪鱼。 “好!干得好!上次我们替三一八团解决了问题,人家也有所表示,这不,今天给我们送来了好多酒肉,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弟兄们一醉方休!走吧,都准备好啦!”团长说完就背手走去。 我们几个听到今晚有酒喝,一个个精神抖擞﹑非常高兴,正准备走的时候,站在旁边的霍排长却再次叫住了刘老大。 “刘营长,看来你们今天确实是打死了一条怪鱼。但我霍某认为,那肯定不是血棺滩的罪魁祸首!因为当时那一龙三现中的两现,我都有亲眼看到,那下面肯定是匿尸宗的大师高人,而绝对不会是一条什么怪鱼!”霍排长仍然固执地说。 “嗯,霍排长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们是打死了一条很大的怪鱼,而且在它肚子里面发现了失踪战友的遗物;不过,我们确实也无法证实,它究竟是不是血棺滩的元凶!”刘老大非常诚恳地说,“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已经时间很晚了,而且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其它的事,我看明天再说吧!” 霍排长见刘老大非常坦诚,也是无话可说。于是就和我们一块向营内走去。 晚上的饭菜非常丰盛,更重要的是好酒无数,任凭我们尽情痛饮。只可惜酒到半酣之际,那个禀性瓤﹑阳气弱,经常被阴物神鬼附体的狗蛋兄弟,又是浑身一抖,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我们几个明白,这狗蛋兄弟,现在肯定又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奇怪的是,这次我们可不是身处什么荒山野岭﹑古墓怪洞,而是在我们团的驻军重地啊,如此阳气甚足的地方,是什么鬼怪阴物,竟然胆敢如此猖狂? 同时我心里也在感叹着,这狗蛋兄弟,身体很棒﹑心底儿很好,就是八字不硬,这点儿可真是让人不放心啊! 因为我们几个老战友都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所以看到狗蛋那个样子,全部停杯住筷,齐刷刷地盯着狗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几位壮士啊,咱们又见面了!老夫上次就说过,后会有期嘛!”狗蛋像换了个人一样,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嘴里不住地感叹着,“唔,好酒,好酒啊!老夫闻香留步,这次又有酒福啦!” 我们稍一愣神,就明白过来了:上次我们击溃渡边联队时,在庆功宴上附在狗蛋身上,痛饮美酒的那个老酒鬼,这回故伎重演﹑又来蹭酒啦! “老先生啊,我们又见面了!来,刘某先敬老先生三大碗!”刘老大提了坛酒走了过去,非常客气地说。 因为对方上次虽然自称不是什么大仙,只是一名酒鬼而已。但他去世多年,仍然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而且不入轮回﹑不再投胎,更重要的是不惧阳气﹑嗜酒如命,估计绝对不会是一般的孤魂野鬼! 更何况我们深知,善结三缘(人缘﹑神缘﹑鬼缘)总比四面树敌好,而且这自称老酒鬼的阴灵,只是蹭酒而已,并无害人之举。 那老酒鬼也不客气,刘老大斟了三大碗,他三次仰脖,均是一饮而尽! “做鬼得意也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烹羊宰牛且为乐,老夫一饮三百杯!嗯,李太白说得没错,纵使做鬼,能有琼浆玉液相伴,也是快哉快哉!”那老酒鬼把李白的《将进酒》改得乱七八糟,倒也不失他爱酒如命的本色。 “老先生好酒量啊,晚辈佩服佩服!”刘老大敬了那老酒鬼三大碗,非常恭敬地说,“自从上次见识了老先生的酒量,感到相见恨晚,极盼详谈,只可惜仙踪难觅﹑无处相邀啊!” “哈哈哈哈!壮士太客气啦!上次老夫是酒瘾难耐﹑闻香留步,无故打扰﹑无功受禄,很是汗颜哪!”老酒鬼非常爽快地笑道,“这次又来叨扰,还请壮士不要见怪啊!” “哪里哪里,烟酒不分家,美酒共分享!老先生这次可要喝好啊!”刘老大真是耐心不错。 “嗯,这次老夫前来,可不仅仅是为了过过酒瘾,实是有事而来!”老酒鬼咂着嘴,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酒味儿,“这首先嘛,得恭喜各位得到上宝﹑铲除了那血棺滩的元凶魔首!” 这一下,我们几个也都听出来了,人家老酒鬼此番前来,可不单单是为了喝酒吃白食啊,从他那话中可以听出,他好象已经知道了我们近来的经历一般,而且从这可以看出,他绝对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 “哦?老先生这话的意思是,血棺滩那条怪鱼就是罪魁祸首啦?”刘老大惊愕地问道。 “呵呵,什么怪鱼啊!它就是旁门左道的老鬼头!如果不是你们有了那个法宝,嘿嘿,几位壮士还真奈何不了他!”老酒鬼胸有成竹地说。 “咳,打扰一下恁老人家!晚辈霍万年先敬大仙一碗!”坐在邻桌的霍排长,听那老酒鬼如此一说,双手端了一碗酒,恭恭敬敬地来到老酒鬼身边。 “霍万年?霍壮士好名字啊!老夫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酒鬼接过霍排长手中的那碗酒,又是一滴不剩。 “请教大仙,刚才大仙所说的,那旁门左道,是不是指的就是匿尸宗啊?按说那血棺滩所埋的,应该是匿尸宗的大师高人,怎么可能是一条怪鱼呢?还请大仙指点迷津!”霍排长恭敬而渴盼地看着老酒鬼。 “呵呵,老夫真的不是什么大仙,霍壮士不必高抬老夫的。看来霍壮士对那匿尸宗倒是有所了解的!有一点你说的很对,血棺滩确实是那匿尸宗的前辈高人在作怪,但他现在已经被刘壮士他们除掉了!” 此话一出,霍排长和我们全都一头雾水地愣在那儿了:既然作怪血棺滩的,就是匿尸宗的前辈高人,那么他就不会是一条鱼;但我们只是打死一条怪鱼而已,怎么算是是已经铲除了血棺滩的元凶大害呢?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鬼推磨(2) 第二百六十章鬼推磨(2) 一听此言,刘老大赶快又斟满一碗酒,端了起来说:“晚辈再敬老先生一碗!还请老先生多多指教,那血棺滩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条怪鱼和匿尸宗又有什么瓜葛?” 那老酒鬼果然像个酒缸一样,来者不拒﹑一口喝干!放下酒碗哈哈大笑:“老夫别的不知道,但对血棺滩那个老东西,老夫还是知之甚深的!” 我们几个,特别是霍万年排长,听老酒鬼如此一说,全都静了下来,等待着老酒鬼能够揭开谜底。 老酒鬼看我们全部注视着他,向我们拱了拱手,就颇为直爽地讲了起来: 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老夫生前也是修炼了多少年的积善之士,一直潜心修道﹑从不作恶,所以也算是小有道行吧! 但是,就是因为老夫深溺杯中之物,整天爱酒如命,最后未成正果。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只在阴间修行,不再转世投胎。既便如此,仍然偶尔借人身体﹑痛饮一番,解解酒瘾,呵呵,见笑见笑! 至于那匿尸宗,老夫倒真的对他们是知根知底的。那些人之所以独辟捷径﹑自成一派,主攻藏魂匿尸,不愿转世接着修炼。就是怕喝过孟婆迷汤之后,灵识大减﹑修行缓慢,所以他们想走捷径而已——也就是说,他们不用投胎转世,一直接着修炼! 这样一来,他们在预感将要寿终正寝的时候,就会提前凝聚魂魄﹑囚锢体内,然后藏匿尸身﹑以躲鬼差,避免魂入地府。 因为世人之寿不过百年,所以在阴间,多以一百年为界限,如果一个人的魂魄应该归于地府,而他一直未至,就会由鬼差寻找,避免它扰乱阳间;但是,如果过了一百年仍未拘到,地府按照惯例就会注销他的阴籍,不再寻拘于他。 所以,匿尸宗就是利用这个空子,独创门派。想要避免轮回,走那修道的捷径。 但是,要想把尸体藏匿一百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沧桑﹑变化很快;短短百年,就有可能改朝换代﹑物是人非,他们那藏匿在地下的尸体,就有可能被人破坏。 所以那些匿尸宗的前辈高人,就会采用一龙三现的办法,来保护他的尸体不会被后世破坏,当然,这需要法力高强﹑且有忠心弟子才能做到。 那血棺滩埋葬的,就是匿尸宗的教主大师,他已经起尸回生数次。所以他也采用一龙三现的办法,以保护**不被挖出破坏。 可惜天道无情﹑如影随形,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那个匿尸宗的教主大师,任他千机百巧﹑算无遗策,但他也没料到天地变化﹑神鬼难测! 那个匿尸宗的教主大师,虽然算出那块宝地,前有活水﹑后有靠山,人迹罕至﹑风水极佳,但他一时大意,没想到这百年之中,发了几次大水,河水冲蚀之下,慢慢的将他的藏身陶棺冲了出来。 更为不妙的是,那河边水潭中,恰恰藏匿着一条怪鱼,而且是年深日久﹑稍有灵性。那条怪鱼感知到陶棺之中似有灵物肉身,故而破棺吞噬于他。 这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容旁门巫术修得正果吧! 而那匿尸宗的教主大师,他毕竟并非常人,虽然被那条怪鱼吞噬了肉身,但他灵识仍在﹑又有道行,所以一怒之下,驱逐了那怪鱼的魂魄,占用了它的** 那个匿尸宗的教主大师拥有了怪鱼的肉身,又有无底深潭可以藏匿,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于是就准备藏匿在潭中躲避天劫。 可是他一旦有了怪鱼的**,就必须按照怪鱼的生活习惯生存,也就是以血食为主,这就难免会遗祸于人! 加上他生前作法搞成的一龙三现,那两个东西也在拼命害人,想要起尸回生,所以百密一疏,引来了你们的注意。 更巧的是,你们不但有刀枪在手,而且竟然有灵物相助,这也算是他此命该绝吧 听了老酒鬼一番讲述,我们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霍排长也是非常自豪地说,瞧瞧,我没有说错吧,那一龙三现绝对是匿尸宗的前辈高人所为,只是我没有想到,这里面还会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儿! 琉璃眼兄弟更是冲着小李说:“怎么样李哥,兄弟我没有胡吹乱侃骗你们吧?那条怪鱼就是罪魁祸首!当初你还怀疑我来着” “好啦好啦!你们说的都没有错,错就错在那个匿尸宗的老家伙,不该钻进鱼肚里迷惑我们!”刘老大哈哈大笑着打圆场。 “非常感谢老先生能为我们解开这个谜底,来,晚辈再敬老先生一碗!”刘老大双手举起满满一碗酒说,“不过,刚开始老先生说,这次前来并非为过酒瘾,而是有事;我想老先生绝对不会是仅仅为了帮我们解开血棺滩的疑惑吧?如果有其他事情需要我们帮忙,老先生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老酒鬼再次一饮而尽,摸着狗蛋那光秃秃的下巴,好像在习惯性的抚须一样,显得十分滑稽。 “呵呵,这次老夫前来,确实是另有它事。不过,不但不是有事相求,反而想要提醒你们点儿东西,算是报答你们的盛情款待吧!”老酒鬼笑着说道。 “啊?好事儿啊!是升官发财,还是良缘佳遇呀,老先生?”小李兄弟听了老酒鬼的话,非常高兴地问道,“老先生熟知过去﹑通晓未来,给我们好好讲讲嘛!” “呵呵,这次倒让你们失望了!老夫此次提醒你们的,既不是升官发财,也不是良缘佳遇,而是前程甚凶﹑危在旦夕,稍有不慎,我们就有可能阴间相见啦!” 听了老酒鬼的话,我们全是浑身凛然一动! 要知道这老酒鬼刚才还在说,他颇有道行的,而且能知血棺滩的前世今生,自是非同小可;既然他说我们该有劫难,恐怕真是凶多吉少啊! “老先生,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们这些当兵的,倒也不怕什么横死暴亡!毕竟干的就是这行,吃军粮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没命;不过,我们希望要是真的在劫难逃,最好能死在抗日疆场上,也好青史留名;就怕死在什么鬼怪手里,那就可惜了!”刘老大郑重地说。 “呵呵,好后生啊!不过,古人尚知趋吉避凶,更况且蝼蚁还有贪生之意,毕竟为人一世不容易﹑好死不如赖活着!老夫此次前来,就是想提示你们几句,希望能够让你们躲过此劫,以后有机会再请老夫喝酒,至于行与不行,那就得看你们的造化如何了!” “有道理﹑有道理!我们虽然并不怕死,但绝对不会是主动找死,要是真的能够活着,自然不愿意做鬼的!不过,要是真的难躲此劫,请老先生明示,到底是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鬼怪手中啊?”刘老大说。 “没错,不怕死并不代表就是想死!这次你们要是躲不过劫数,就会横尸疆场﹑尸首难全啊!”老酒鬼颇为赞同地说,“不过,从气数上来看,你们还是有几分生机的,所以老夫特地前来,就是想要帮助几位酒友,尽量趋吉避凶,能够死里逃生,也算是略尽绵薄﹑以尽酒友之谊吧!” “好,太感谢老先生啦!无论是否能够躲过此劫,晚辈们都是非常感激老先生的!”刘老大非常恭敬地说。 “那就好!因为老夫确实并没有把握,毕竟命是死的﹑运是活的,是死是活,还得看你们的造化!”老酒鬼说,“那老夫就告诉你们几句话吧,还请多多记在心上,那就是‘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 “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我们念叨了好几遍,牢牢地记在心上——虽然我们暂时不明其意,可它毕竟是关系到我们以后生死之大事,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老酒鬼说完了那段话,再三安排我们切记切记,不可大意,表示我们若是躲过此劫,他还会不请自来,还有再会之期! 刘老大又敬了他两碗酒,然后他说声“告辞!”,就看到狗蛋身体一震,接着他就莫明其妙地叫道:“哎哟,兄弟我怎么睡着了啊!” 我们当然是捧腹大笑!惹得狗蛋兄弟一头雾水,然后“哎呀”一声,顾不得向我们问个明白,就手捂肚子,一溜烟儿地向外面跑去——估计再晚点儿,他就会尿裤子啦! 因为老酒鬼的那番话,大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有些阴影﹑比较沉重的,所以当晚没有喝多长时间,弟兄们就早早散了,回去休息。 毕竟那老酒鬼说得实在有些吓人,而且像我们这种身处乱世的兵蛋子,确实一不小心,就殒命沙场了! 果然,第二天上午,团部就接到上峰的命令,命令我们团全部人马,日夜兼程﹑全力以赴,赶往预定地点,配合友军作战! 当时的日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力不从心了,由于太平洋战争牵制了它们很多兵力与精力,中国战场上他们确实没有了以往的汹汹之势! 但是,俗话说得有些道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日军不甘心在华战场上处于下风,于是集结了优势兵力,向**驻地扑来。 为了不被动反击,破坏城池驻地,高层命令我们集团军迎敌而上﹑主动出击。而距敌较近的我们团,正好被上峰当作一把尖刀﹑一块诱饵 所以当我们赶到上峰指定的地点不久,就发现除了正面之敌以外,尚有左右两路日军,已呈钳形向我们团直扑而来。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后退之外,前面三路敌军已经布好了口袋,在等着我们团进去围歼,如果不及时撤退,等左右两路敌军合围之后,我们团就完全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 团长急忙电报请示,可否立即后退,避免陷入包围﹑全军覆没! 但上峰的命令只有八个字:“不准后退﹑伺机突围”! 这一下,我们团基本上陷入了绝境!而当初和老酒鬼在一块喝酒的我们营,更是十分悲观——看来那老酒鬼的预言真的要应验了! 我们团不能后撤,很快就陷入了敌人三路大军的包围之中。虽然我们的武器并不逊色于日军,但千把号人被数万日军围攻,自然不是对手﹑伤亡很大! 苦战半天之后,傍晚时分,团长终于奉命安排分散突围。因为与敌人的距离已经很近,所以我们也知道了对方三路日军的番号,他们的长官分别是河野﹑山崎和川岛三位少将! 其中正面的河野少将所部最为凶悍,所属师团为日军的精锐部队;左边的山崎少将所领的日军次之;只有右翼的川岛部队听说战斗力最差——听曾和他们交战的三一八团弟兄讲到,那川岛部队为临时从日本纠集来的乌合之众,在美式装备的三一八团面前不堪一击,不久前还大败他们师团所属的联队! 所以团长决定,把本团化整为零﹑分散突围。三个营分别往左﹑往右﹑往后同时突围,能活下来多少算多少,突围出去的弟兄们,可赶到朱雀城会合。 就在临出发之际,刘老大急忙向团长建议,把老酒鬼那几句话搬了出来,说是“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中的“山”﹑“河”﹑“川”,指的可能不是实际的山川河流,而极有可能就是“山崎﹑川岛与河野”三个少将! 所以刘老大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向右突围,而且最好挥师向前,正面迎接河野师团,说不定突围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而当时的情况很明显,刘老大那一套非常不符合实际情况:正面的河野师团是最为精锐的,而且正面向敌就是沦陷区,就算突围出去也十分危险;而右边的川岛师团的战斗力是最弱的,无疑是突围成功率最高的一个方向;而从左边包抄到我们后面的山崎师团,虽然兵力不弱,可是一旦突破他们的防线,就是国统区 所以在炮声隆隆的大环境下,团长坚决不同意正面突围。 刘老大虽然坚持自己的意见,可他毕竟没有什么实际的依据可讲,只靠那老酒鬼一番话,很难打动团长。 最后,在刘老大的百般劝说下,团长作出让步,令我们营自己决定突围方向,其他两个营向后直冲山崎师团,避开战斗力最为薄弱的川岛师团,不再向右突围!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而且好歹团长终于妥协让步,虽然没和我们一块向前突围,至少避开了右翼的川岛师团! 团长领着两个营向山崎师团冲去,我们营则在刘老大的带领下,反而向前猛冲,直接冲向敌人中最强的河野师团! 当然,临分别之际,刘老大还在苦苦忠告赵团长,向后突围时,如果有缝隙能够让开山崎师团,还是最好能够让开它;至于川岛师团,无论它的战斗力怎么差劲儿,务必回避于它! 团长端着一挺机枪,无声的点了点头,领着另外两个营,在团属保卫排的掩护下,向后突围而去!而我们全营几百个弟兄,则在刘老大的带领下,硬着头皮向敌人最强的正面直冲而上! 世事就是如此难料!我们一路向前,身后的隆隆枪炮声越来越远,却并未遇到一兵一卒在前挡路!在感谢老酒鬼的同时,我们也庆幸于小日本的狡诈! 因为小本日料定我们不会正面突围,所以最为强悍的河野师团,已经悄无声息地向右翼运动,去支援战斗力较弱的川岛师团! 也就是说,正如那个老酒鬼所说的那样,“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 如果我们认为右翼的川岛师团战斗力差,而选择向右翼突围,一定会面对河野与川岛两支部队,可想而知,突围成功的可能性自然更小——遇川而亡! 而我们虽然正面向前,看似冲向战斗力最为强大的河野师团,却由于他们暗中运动,已经门户大开,我们营当然是成功突围——遇河而进,当然没错! 至于团长他们所突围的方向,能不能避开山崎师团,我们也是一无所知,只能让他们听天由命啦——遇山而让,能否让开,还是一说。 另外,老酒鬼那句“遇鬼而安”,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营在刘老大的带领下,一路有惊无险﹑非常顺利地突围了出去。 但在伸手不见五指黑夜里,又是在日军占领的沦陷区,我们营仍同惊弓之鸟一样,必须尽快找到藏身之地才算放心——万一天亮以后,要是被日伪敌特发现,我们营可就算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啦!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在沦陷区的黑夜里,误打误撞地闯进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小山沟! 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沟沟里摸索了一会儿,就听到狗蛋兄弟小声地惊叫起来:“刘,刘老大,看左面” 我们扭头一看,顿感一股凉气从脚底下直冲头顶!见惯了鬼鬼怪怪的我们,仍然头发直竖﹑后背发冷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鬼推磨(3) 第二百六十一章鬼推磨(3) 原来我们扭头一看,就发现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左侧,有一盏红红的小灯笼,滴溜溜儿地转着向前面直跑! 那盏小灯笼离地约有二尺来高,并没有人在提着它,硬是悬浮着向前走去,看得我们心里发毛﹑手脚发凉! 要说是什么巨蟒大蛇,眼如灯笼的话,那么它也应该是两只啊,而我们看到的那盏灯笼却是只有一只,而且根本不像什么精怪的眼睛,就是一盏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小灯笼!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我们刚刚在敌人的重兵包围中侥幸逃出,偏偏又碰上这种骇人听闻的鬼东西! “刘老大,要不要开枪打死它!”大傻兄弟哗啦一声推弹上膛,只得刘老大同意,他马上就开枪射击。 “不!千万别开枪!这里可是沦陷区,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这里有没有敌人的驻军!”刘老大非常慎重地说。 “嘿嘿,这说明我们已经安全啦!”小李兴奋地说,“你们想想,那老酒鬼不是说过嘛,遇鬼而安,这个地方肯定是没有小日本,所以才有这种鬼东西现身嘛!” 我们听小李这么一说,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老酒鬼所说的“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前面几句都已经应验了,看来“遇鬼而安”那句应该也没有问题的。 “怎么办?要不,我们跟着它走?”大傻兄弟的意思是,反正我们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也是乱转,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倒不如干脆跟着那盏鬼灯笼前进,反倒可能还比较安全些——鬼鬼怪怪的东西,自然不会往日军驻地跑,我们跟着它当然不容易碰到日军。 刘老大传令我们停止前进,沉思了片刻才说:“好!反正也不知道究竟往哪里跑才安全,干脆跟着它试试运气吧!” 刘老大一声令下,我们全部转向左侧继续前进。只可惜刘老大刚才一阵犹豫不决,那盏小灯笼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瞧见没有?那盏灯笼已经不见了!人家老酒鬼不是说得很清楚嘛,‘生死之际﹑切莫徬彷,刘老大这一犹豫不决,晚了不是?”大傻兄弟抱怨道。 “没事儿,现在还来得及,反正不就是这个方向么,我们走快一点儿也就赶过来啦!”刘老大似乎也在后悔刚才的优柔寡断,“弟兄们,加把劲儿,快点向前赶啊,那河野师团扑空之后,说不定会派兵四处搜寻我们呢!” 刘老大说的没错,小日本这次大军压境﹑气势汹汹,如果只是碰到团长率领的两个营,而且其它方面并无突围的**,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分兵寻找。 大家听了刘老大的话,顾不得劳累,打起精神往前一路小跑。只怕好不容易跳出了日军的包围圈,再被他们追着屁股打,那就凶多吉少了——除了我们人数少之外,这可是在日军占领的沦陷区啊! 一路上那盏鬼灯笼再也没有出现,我们一行只顾急匆匆地向前赶路,也就逐渐把那个吓人的东西抛到了脑后。毕竟现实中的小日本,对我们造成的威胁,远远比那个神秘兮兮的鬼灯笼要大的多。 不管那盏神秘诡异的红灯笼是好是坏﹑是神是鬼,反正老酒鬼的话算是再次应验了——遇鬼而安,这四个字真是太准了!因为在天色发白之际,我们发现前面就是一片高低起伏的民房,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到了一片小山村! 此次奉令参战,我们虽然能够成功突围,但是,由于前期被三面敌人围困半天,所以全团仍然损失惨重,光我们营的弟兄,差不多死伤近三分之一,现在能够作战的士兵,也不过一百多人而已,而且随行的部份伤员,拖得我们营基本也就相当于一个整编连的战斗力! 所以,我们虽然突围出来了,但在敌人重兵把守的沦陷区内,我们还是需要找个偏僻的地方,救治伤员﹑适当休整,等有了合适的机会,再想办法回到朱雀城,与团长他们汇合。 “刘老大,我看天也快亮了,为了安全起见,我领几个弟兄到前面村子里先去侦察一下,如果没有敌情,我们就进村休整休整吧!伤员这么多,根本没办法一直急行军,而且现在敌情不明,万一闯进小日本的手里就麻烦了!”我建议道。 因为我们营实在是伤员太多,并没有太强的战斗力,若遇敌人,打不胜﹑跑不掉,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前方虽然只是一个十分偏僻的小山村,我认为也是大意不得! 刘老大默默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建议。 “弟兄们,跟我上!”我一挥手,领着手下一个班的弟兄便向前冲去。 刚到村口,就听到汪汪一阵狗叫,我们赶快停了下来。 “班长,我估计没问题,要是小鬼子在村里,这么多狗不可能活下来的!”一个弟兄小声提醒我说。 “不能大意,万一里面有小鬼子的伏兵,我们营这么多弟兄们,就算栽在我们手里啦!”,因为重任在肩,我不得不小心从事。 等不多时,前面突然犬吠大作,似有很多狗冲我们扑了过来。 很快,就看到十多条壮如牛犊的大猎犬,气势汹汹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同时,后面跟了一群年轻力壮的老乡们。 一见对方不是小日本,我心里就踏实了很多。但眼看那些壮实的猎犬很快就要扑了过来,又让我进退两难——不开枪吧,那些如狼似虎的猎犬可真是不容小看;开枪射杀吧,肯定又会得罪村里的老百姓。 情急生智,紧急之下,我赶快高声叫道:“老乡,我们是**部队,赶快叫住狗,别让它们咬我们啊!” 几声尖锐的口号一响,那些凶猛的猎犬立即停声止步。不再狂吠,也不再猛扑过来,而是在原地十分警惕地盯着我们,在等待身后主人的到来。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后面那些老百姓很快就赶了过来,一看我们的装束打扮,就停住脚步高声问道:“你们当真是**部队吗?早干嘛了去你们?” “老乡,我们真是**部队,这次与小日本作战被包围了,所以想找个地方休整一下,你们看行不?” 这时天色已亮,那些乡民们见我们狼狈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伪军,所以这才大胆地走了过来。 “就你们几个?”其中一位脸膛黑黑的壮汉打量着我们说。 “后面还有一个营的弟兄们,我们是打先锋的!”我回答说。 “好,既然你们真是打鬼子的**,那么就请进村吧!”黑脸壮汉说,“我还以为是强盗土匪呢!想不到竟然是**,少见呐!” 我安排两个麻利的小兄弟回去报告刘老大,让他们放心前来,自己领着几个弟兄,跟随那些老乡进了村。 刘老大他们也很快跟了上来。一阵寒喧,这才了解到,这里曾经被土匪洗劫过,所以村民们养了很多大型犬只,一旦有劫匪再来,他们就全村出动,保卫家园。虽然这事儿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但他们一直保持着这个警惕的好习惯。 将伤员安顿下来之后,我们这才算放心下来。 那黑脸壮汉自称叫黑虎,为人倒是十分豪爽仗义,不但动员众乡亲给我们腾出了很多房舍,而且告诉我们,他们这个地方叫做遇鬼沟,离城镇很远,小日本基本不来的,只时以前偶尔有伪军过来,见这个地方一没**﹑二无八路的,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已经好久没来啦。 “遇鬼沟?呵呵,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你们这个地方难道还有什么鬼怪不成?”我好奇地问道。 “现在少多啦!主要是以前。我们这个地方你们也看到了,偏僻的很,人烟儿又稀,难免让人碰上个魑魅魍魉﹑小鬼儿小判儿的!”黑虎大咧咧地说,“不过,去年冬天,村东头魏阿婆他们家,就发生了一件怪事儿,也就是鬼推磨,挺稀奇的!” “什么?鬼推磨?哈哈哈哈!都说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魏阿婆他们家肯定是很有钱啦?”大傻兄弟乐呵呵地问道。 “咳!有什么钱!我们这一片儿就数她家穷啦。魏阿婆男人死的早,她儿子去年又暴病身亡,不久后家里又出现了鬼推磨的怪事儿,后来把她那个俊俏的儿媳妇霜霜也推走啦,现在只有一个女儿时常来看她老人家,我们还救济她一些东西呢,会有什么钱!” “哦?有钱能使鬼推磨,难道家穷也有鬼愿意帮她们家推磨吗?怎么又把她儿媳妇能推走呢?真是怪事!”小李兄弟好奇地问道,“我说黑虎大哥,她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诶!我说**兄弟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也不好背后说人家的长短是非,要是感兴趣的话,你们可以到她家,找魏阿婆好好聊聊嘛!那毕竟是人家自个的事儿,我不方便乱讲的!” 因为所有伤员已经安顿了下来,暂时又没有什么危险,我们这些年轻人精力旺盛,好奇心又强,所以私下一商量,就准备到村东头魏阿婆那儿,帮助她老人家干点儿活——顺便打听一下,那个鬼推磨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阿婆年纪并不算太大,也许是沧桑悲凉的世事,在她老人家脸上刻下的皱纹太多吧,反正是挺显老的,但人是非常热情的。 我们几个到了她家,又是打水又是扫地的,让魏阿婆笑逐颜开,一个劲儿地夸我们是好后生! 忙碌一阵之后,我们仍是不好主动开口问那鬼推磨的事,毕竟那是人家的伤心之事嘛! 还是小李兄弟鬼点子多,眼睛眨了几下,就计上心来,非常热情地说:“魏阿婆,反正我们年轻力壮﹑有的是劲儿,要不,我们帮老人家磨些面吧!” 魏阿婆愣了一下,身上明显地抖了一下,连忙说道:“不用不用!不麻烦你们啦,瞧瞧,你们这些好后生,帮我老婆子又是打水又是扫地的!我家那盘石磨太死沉笨重的,就不麻烦你们啦!” “没事儿﹑没事儿,直当煅炼身体啦!”小李兄弟厚着脸皮装模作样地说,“喏,就是西厢房那盘磨是吧,不算笨拙的,我家的石磨比这般大多啦!” 小李说着就向西厢房走去,急得魏阿婆赶快拦住了他,“好后生﹑好后生,你听阿婆的话,千万不要动它,我怕它会祸害你们啊!” “哦?这是怎么回事儿!帮阿婆推会儿磨,又累不着,怎么可能说什么祸害呢?”小李兄弟天生就是当戏子的料儿,他故作惊讶地问,“阿婆,你这盘磨,难道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我们几个全为小李的表演叫好,而且看到他那装腔作势的样子,心里感到十分好笑,连忙转过身子不再看他,只怕一不小心笑了出来。 “唉”魏阿婆一声长叹,慢慢地说,“我一家人就毁在这盘磨上了啊!要不是指望那天有高人半仙的,来帮我看看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老婆子早就砸烂它啦!” “阿婆,阿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好好跟我们说说嘛,说不定我们就能帮阿婆解决问题!”小李兄弟认真地说。 “好吧,反正我一个老婆子家,平常也没人跟我说说话儿,只当跟你们说话解闷吧!”魏阿婆指了指院里的两条长凳,“喏,几个好后生都忙了半天,坐在那歇会儿吧!” 一见魏阿婆要入正题,我们几个赶快坐了下来,心中巴不得她老人家快点讲呢!而且非常佩服小李兄弟的鬼点子真他娘的见效! 但有一点儿他没胡吹乱侃,那就是我们处理了那么多的鬼怪之事,说不定我们这次真的能够帮上她人家一把呢! “唉,都是我们这个鬼地方太偏了,才会出现这么多怪事儿!”魏阿婆叹息了一声,就慢慢讲了起来: 去年冬天,我儿子小鹏终于成家了。虽然阿婆我家里比较穷,但我那儿子倒是长得高高壮壮的,高鼻子大眼睛﹑相貌堂堂,所以娶的那个儿媳妇霜霜,也是苗苗条条的,很是齐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这个地方虽然偏僻,倒是很养人的。那个霜霜不但柳眉杏眼儿,而且白白净净﹑水水灵灵的,加上又很懂事勤快,很是讨人喜欢的。 都说是树大分杈﹑儿大分家,所以虽然只是那一个儿子,我也不愿意拖累他们,只要他们过得好,我也就心满意足啦! 所以他们结婚后不久,我就按照我们这儿的老习惯,搬到东厢房里去住,把主房让给他们,而且找人帮他们做了一盘新石磨。 可惜老天爷他对我太不厚道了,我那儿子结婚不久,就得了一个怪病,头一天还好好的呢,第二天就不行了! 讲到这里,魏阿婆擦了擦眼泪,停了一会儿接着说: 都说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老话儿还真是有些道理。我那儿子死后刚过头七,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还魂夜,儿媳妇霜霜就发现了一件怪事儿。 年轻人听力好,不像我年老耳背的。那天夜里,霜霜在院里吓得哭叫起来,惊得我赶快起来,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霜霜告诉我说,她半夜里睡不着,听到西厢房有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在推石磨,以为是我在帮她磨面,心里不忍,于是就起来准备帮我一块推。 西厢房你们也看到了,又没有门,而且那晚的月亮很大。所以那霜霜起来以后,借着月光看到,西厢房并没有点灯,也就是并没有人在里面,而那盘磨自己在吱吱呀呀转个不停 我起来挑灯进去一看,果然不假!那磨槽里真有许多面粉! 睡觉前我还去看过,那石磨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而我又没有上粮推磨,到底是谁在帮助我们呢? 但霜霜却一口咬定,她看得清清楚楚,说是那盘石磨真的是自己在转! 当天晚上我就搬到主房,和霜霜一起睡,怕她年轻人害怕啊! 说实话,老婆子我也活了这一大把年纪,早死晚死,都无所谓。所以我根本也不怕什么鬼鬼神神的东西,反正这辈子够不幸的了,大不了早死早投胎! 所以第二天晚上,我和霜霜都没有休息,而是就坐在我住的东厢房,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对面西厢房中的那盘石磨! 当时正值月中,又是晴好的天气,所以晚上月亮很明,把西厢房照得是一清二楚的。 到了接近半夜的时辰,霜霜轻轻地拉了我的胳膊一下,我抬头一看,天爷啊!那盘石磨当真自己转了起来 反正是人穷命贱,老婆子我都已经过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有鬼鬼神神的东西来吓唬我儿媳妇! 一怒之下,**起一把棒槌就冲了过去。 冲到西厢房之后,就感到一股凉气冻得我打了下冷颤,背上也像浇了瓢冰水一样!那盘刚才还在吱吱呀呀转个不停的石磨,猛地一下就停了下来! 我强忍害怕,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拿着个棒槌,把西厢房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结果别说是人,就是连老鼠也没发现一只! 也就是说,那盘石磨确确实实是自己在转——白天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石磨上,又出现了一层面粉,而且囤里的粮食也有明显动过的痕迹! 这一下,我算是弄明白了——我家这次是真的发生了鬼推磨的怪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鬼推磨(4) 第二百六十二章鬼推磨(4) 其实真正的看到了鬼推磨这种怪事儿,我反倒是心里慢慢冷静下来了。 因为,无论那个悄无声息帮人推磨的东西,他是鬼怪妖邪也好﹑还是野兽成精也罢,至少说明他不是个害人的坏东西——他一不迷惑于人﹑二不作怪吓人,更不吸血夺魂的,反而是干些吃力帮人的重活,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老婆子我胆子大,而是活了这么大年纪,我确实是看到﹑听到过许许多多神神鬼鬼﹑不可思议的怪事。 而像这种鬼推磨的怪事,比起我当年在娘家时,所经历的切菜板儿叫疼的事,那还差得远呢! 当时我还没有出闺。娘家老父亲见家里切菜板已经旧得不能再用了,于是就到山里面,准备找一块大树根来做个新的切菜板。 很快,老父亲就非常高兴地回来了,说是也不知什么人在山里伐树,丢下了一小段松树,于是老父亲就截下来一块,做成了一个切菜板。 那块新的切菜板纹理细实,做的又是非常平坦,所以我和母亲都很开心。 但是,将那新的切菜板洗净晾干后,第一次用时,家里就开始出现了一些吓人的怪事! 那一天,母亲第一次用那新切菜板切菜的时候,一下子把手切得鲜血淋漓的,这让全家人非常奇怪。因为母亲做事一向小心谨慎,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她从来没有切到过手,今天到底是石头发芽﹑还是铁树开花?要不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们一边帮母亲包扎手指,一边问她这次为什么那么不小心? 母亲却是一脸惊愕地说,哪里会有什么不小心啦,我做事从来不会冒冒失失的,这次正切着菜呢,那块切菜板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害得我才切到手上 我们都笑话母亲乱找借口——一块切菜用的木头墩子,没腿没脚的,它怎么可能会自己动呢? 但母亲却是愣愣地在回想着什么一样,一脸的迷惑不解与不可思议! 母亲切到手了,当然不能再继续做饭。当时我们兄弟姊妹九个,我是老大,于是就理所当然地由我接着切菜做饭。 那天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接手切了几下,就觉得左手下的切菜板一滑,右手握着刀就一下子切到了左手的食指,立即像母亲的手指那样鲜血直淌 全家见状,都感到非常奇怪,说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不兴动刀还是怎的?都说是太岁头上莫动土﹑龙抬头时不动刀,可今天不年不节﹑又不是什么忌讳之日,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两个人切到手! 母亲没有说话,默默地帮我把手包扎以后就叫过三丫头,让三妹换回那个旧的切菜板,继续切菜。 三妹一向乖巧,很是听从母亲的话。她立即又换上旧的切菜板,总算顺利地做了顿饭。 吃过饭我还再向母亲说,那个新的切菜板,它真的会自己滑动一下,所以我才切到手的。母亲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说法。 只有父亲根本不信那一套,说是鸟会飞﹑兽能跑,那是因为它们有翅膀儿﹑有腿脚儿,要说一块木材自己能动,你们娘儿几个还不如说它会唱戏呢! 唱戏它不会,但那块切菜板会叫疼却是真的! 当天晚上,吃过饭后,全家人都在院子里剥花生,除了“卡嘣卡嘣”的花生壳裂开的声音之外,小院里非常寂静。 就在这时,从灶屋(厨房)里面却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哭叫声,好像一个女人在忍着剧疼一样让人揪心。 父亲第一个站起来冲了过去,我们几个也是紧跟而上,想要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逃荒之人,偷偷摸摸地躲在我家灶屋里。 这种事情之前是有先例的,也就是有些逃荒要饭的人,如果天冷的时候,晚上就会偷偷地躲进人家灶前取暖过夜,偶尔也有趁机偷吃东西的情况。 但这次我们几个进去以后,却发现灶屋内空无一人,并没有什么讨荒要饭的人躲进来取暖过夜。 虽然全家人都很惊诧,但灶屋内并无一人,只有那块新做的切菜板,在灯光下看起来有点儿诡异,我发现那上面好像有双眼睛在瞪着我一样,吓得我赶快冲了出去 好在那天晚上再也没有听到灶屋内有什么异常响动,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奇怪的是,从那以后,只要用那块新的切菜板切菜做饭,无论是谁,一准儿会有人切到手,差不多从不例外。当时我年纪轻轻﹑性子倔强,偏偏要用那块切菜板试试。 当然,母亲和三妹她们每人都被切到了两次,我自己也尝到了一次切到手的滋味,所以,我虽然倔强地非要用那块新切菜板,却是非常小心谨慎地慢慢切。 没想到纵使我那样缓慢小心,仍然感到手下的切菜板一抖动,再一次切到了左手上!这次我算是瞧准了,就是那块新做的切菜板有问题! 一怒之下,我拿起那块新的切菜板就向外走去——不能用的切菜板还留它干什么? 就在我气急败坏地想要把那块新做的切菜板扔到水沟里的时候,我姥爷给我家送东西来了。 姥爷见我提个切菜板往外就走,忙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如实回答,说是这个切菜板让我们几个人都切到了手,切菜时它作怪似的会动,我要把它扔到外面的臭水沟里面。 姥爷听了我的话,看了看我手中的切菜板,十分认真地对我说,给我吧,千万不要把那个切菜板扔到臭水沟里,否则我们全家都会有麻烦的。 就在我一愣神的时候,姥爷从我手里接过那个切菜板,向院内走去。 虽然我脾气很倔强,却是非常敬畏姥爷的。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长辈亲人,而是他老人家并非一般的山村老头﹑愚昧长者,而是一位非常受人尊重的风水大师。 姥爷从来不种田﹑不打猎﹑不挖草药,光靠给那些官绅大户﹑地主老财们看阳宅﹑定墓穴等等,就把全家人养得丰衣足食﹑不断零钱的。 而且那些人对姥爷从来是车接轿送的,非常恭敬﹑酬劳丰厚。所以我们都很敬重姥爷,非常相信他老人家的话。 姥爷家的藏书非常多,虽然我看不懂到底写些什么东西,但书名我倒是记得好多,像什么《葬经》﹑《孝经》﹑《相地要录》﹑《堪舆漫兴》等等,姥爷都把它们当成宝贝一样! 姥爷经常叹息说,今世之风水师,大部份都是一知半解的,一个个只知道引经据典的作个书虫而已,手拿罗盘﹑身穿法衣,摇头晃脑﹑装模作样,虽然牢那记觅龙﹑捉穴﹑察砂﹑观水﹑定向五大要诀,但根本没有法天则地﹑全盘考虑的能力,全凭一套说辞骗骗无知之人而已。 听母亲说,当初他们全家都不相信老人家的,而且请他堪舆之人非常稀少。后来还是一个大财主给了他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 那个大财主财大气粗,看阳宅﹑定墓穴,都是请许多有名的风水大师分别指教,然后选择风水师们一致认同的方法进行建房挖墓。 当时,那个大财主的母亲安葬以后,他家就怪事不断,不是有人摔断腿,就是有人得怪病,闹得家里是鸡犬不宁﹑老幼难安。 当时他母亲的墓地可是花重金﹑请大师确定的风水宝地,按说纵使不能福荫子孙﹑封侯拜相,至少也应该保得全家人平安无事才对啊。 那个大财主又请了几个当地有名的风水高人前去解决问题,但他们一个个从阴宅到阳宅,全部找不出问题所在,自然也就没办法化解。 后来实在是不胜其烦﹑无计可施,就硬着头皮把我姥爷请了过去。 我姥爷到那墓地一看,就对那财主说,阴宅犯煞﹑老人不安,所以逝者不宁﹑生者多难。 那财主认为墓穴是经几个风水大师所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就请姥爷详细讲讲。 我姥爷就告诉他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贵在天地人合一;老人属根﹑后人为枝为叶,而人为气养,枯骨亦然;如今老人在地下不宁,后人当然也就挫折多多啦! 财主请姥爷明讲,那个墓穴到底有何不妥之处。 我姥爷就非常明确地说,那个墓穴确实是聚风凝气的龙脉宝地﹑风水甚好。只可惜金木相克,实为败笔。 因为青龙为木﹑白虎为金﹑朱雀为火﹑玄武为木水﹑中央黄为土。而这个墓穴正处在龙脉宝地上,实为青龙木性;然而之前的风水师们只重觅龙﹑捉穴,却忽视了察砂的重要性。 这墓穴旁边,挖地五尺,应有巨石如虎;而虎属金,故而金木相克,这才使老人家在地下不宁,惊扰得后人不得安生。 那财主将信将疑,不肯坚信我姥爷的说法。因为人们都知道,风水之地一旦挖破,地气发散﹑风水破坏,有可能结果更糟。 我姥爷见那地主老财不信,于是就非常自负地告诉他,如果按照他划定的地点,挖地五尺不见怪石,他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而且那块巨石不在正棺之下,而是在其旁边,不会挖破漏气的。 地主老财想了半天,实在是无计可施,最终权当赌上一把,安排人手,就按照我姥爷的说法,在墓穴旁边挖了起来,寻找那块形状如虎的巨石。 结果挖土五尺左右,果然只听“咯嚓”一声响,铁锹好像碰到了什么极为坚固的东西,再也挖不动了。清土细看,那五尺地下,真的有一块巨大的石头。 我姥爷呵呵一笑,让人把那块巨石挖出来再说。等到巨石露天以后,当时在场的人全都愣在那里了:那块白色的巨石,果然模糊糊地有头有身的,像只猛虎的样子。 这一下,那个地主老财目瞪口呆﹑大惊失色,对我姥爷佩服得五体投地﹑感恩戴德,说是要不是遇上真正的高人大师,他们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事呢! 困扰地主老财家的原因找到了,但到底怎么解决才好,这才算是最为重要的。 因为这风水之事,如同先生看病,一番望闻问切瞧准病根之后,若是无对症良药,仍然是于事无补﹑对人无益。 那个大财主的意思是,把那块如虎巨石挪走或者打碎,然后用土回填即可。但我姥爷却是连连摇头,说是如果那样的话,就好像活人一样,被告人一刀入腹,然后把利刀拔出来,不清创﹑不上药﹑不静养,怎么能够解决问题? 在旁的众人已经对我姥爷奉若神明﹑十分佩服,连忙口称大师,问我姥爷究竟应该如何处理,才能确保全家平安无事? 我姥爷胸有成竹地说,五行相生﹑五行相克,相生相克﹑贵在灵活。此风水龙脉,自然在此范畴,只有让其相生而不相克,才能相得益璋! 后来,我姥爷建议那个地主老财,让人把那块形状像似猛虎的巨石,凿头去爪,雕成一个莲花盆的样式,放入原坑,注入清水,上盖石板,然后封土填平! 姥爷向那个地主老财耐心解释说,青龙木性﹑需水滋养,且龙不离水,所以把那块巨石雕成莲花宝盆,下接地气﹑清水不断,使其水木相益,保他逝者安宁﹑生者发达 后来,那个地主老财家从那以后,不但平安无事,而且他的小孙子一下子高中状元﹑光宗耀祖,乐得他逢人便讲我姥爷是神仙下凡,而且又给我姥爷家送去了好多的花红酒礼! 从那以后,我姥爷的大名是一传十﹑十传百,方圆百十里那是老幼皆知,成了那一片鼎鼎有名的风水大师! 吃过午饭后,全家人围着姥爷说话。姥爷就问我们说,那块切菜板,是从哪里弄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如实回答,说是山上正好有那么一段松木,也不知是什么人丢下的,他就截了一块拿回来,做成一个切菜板。 我们也把用它老是切到手的事一一向老人家说了。 姥爷沉思片刻,然后非常严肃地告诉我们说,做成这块切菜板的木料,当初还是一棵大树的时候,要么树上曾吊死过人,要么是有人曾经死在树下,反正是有人的魂魄附在了树上,而且正好就在这块切菜板上面。 所以,当我们用它切菜的时候,它会感到疼痛,故而会稍作颤抖,甚至在没人的时候,还会喊疼哭叫呢 我们全家人听了姥爷的话,全部惊恐得张大嘴巴愣在了那里——原来那天晚上,我们听到灶屋里传来痛苦的哭叫声,并不是错觉,而是那个切菜板发出来的啊! 父亲大惊,连忙表示马上就把那块切菜板扔掉﹑埋掉﹑或者烧掉它! 姥爷听了父亲的话却是连连摇头,说是你们把人家弄到家里来了,而且用刀把人家切得浑身是伤,现在却想或扔或埋或烧的,那能行吗?再说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你们就不怕人家报复? 报复?这下可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没想到捡段木料做块切菜板,还会带来这么多麻烦事! 父母忙问姥爷,那应该怎么处理这块切菜板才好呢? 姥爷告诉我们说,善念长存﹑日行一善,救人总比害人好。就算它是一个孤魂野鬼,我们也不能有负于他,做做好事,超渡人家一下吧! 姥爷虽然是非常有名的风水大师,却从不做驱鬼超渡之事。所以他让我们自己去找和尚道士的,给那个附在切菜板上的孤魂野鬼超渡一下。 父母知道姥爷的本事,他老人家出道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看走过眼,更没有失过手。自是不敢大意,所以准备第二天就去找和尚道士,给那个亡魂进行超渡。 何惜的是,没等父亲第二天找人超渡,当天夜里就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天夜里,全家都入睡以后,母亲却突然哭叫起来,害得全家人连忙穿衣起床,问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是一阵号啕大哭,像是受了极大的痛苦与委屈一般泣不成声,而且那声音已经不像母亲的腔调儿了! 全家人惊慌失措﹑十分害怕。父亲一个劲儿地问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半夜三更的大哭起来。 谁知道母亲破口大骂,说我们全家人心狠手辣﹑没有良心,把她弄得浑身是伤,疼痛不堪。 父亲愣了一下,大概是想起了白天我姥爷说过的话,立即问她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全家到底哪个地方得罪她了 母亲一阵痛哭怒骂之后,终于讲了起来。 母亲自称她叫如雪,生前不幸父母早亡。十八岁那年曾被一伙土匪强抢上山,逼她当作土匪头子刘大孬的压寨夫人,是她宁死不从,最后趁土匪不防之际,一头撞死在一棵大松树上! 由于她求死心切﹑用力过猛,结果当场撞破了天灵盖﹑一命呜呼!鲜血脑浆一齐迸出,浸入那松树之中,加上她死不瞑目﹑怨魂不散,故而附在了那棵松树之上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鬼推磨(5) 第二百六十三章鬼推磨(5) 都说是桃枝避邪﹑红松锁鬼,这话一点也不假。自从鲜血脑浆浸入那松树之中以后,我的三魂六魄就像是被囚禁在那里一样,根本无法挣脱。 我在那里苦苦等待了多少年,熬过了多少个严冬酷暑﹑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眼看着旁边的树叶青了又黄﹑落了再生,可是自己仍然像是被拴在那里一样动弹不得。 前几天,我终于盼来了几个上山伐木的人,也终于等到了他们放倒了我寄身的那棵松树,盼望着他们能够解救于我。 眼看他们几个刨根去枝,把树身锯成了几截,我却是仍然不能脱身,我慢慢的担心起来:怕他们那条利锯误伤了我! 所以当时我斗胆轻叫了一声,想要提示他们小心一点儿,结果却是弄巧成拙,吓得他们丢掉了我附身的那段树身,抬着其他几段树身就下山去了 就在我最为伤心失望的时候,是你正好截下我藏身的那一段松树,而且把我带回了家里,让我避免了风吹雨打﹑霜露相侵! 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离狼窝又入虎穴,你不但没有帮我解脱,反而是更加残忍! 你们家人一个个轮流用刀在我身上割来划去的,弄得我浑身伤痕累累﹑皮开肉绽!当时我就发誓,如果以后能够脱身,我一定找你们报仇! 所幸的是,经过几番清洗晾晒,那红松渐渐失去了囚禁我的能力,再加上昨天你们掂来晃去的,终于使我摆脱了出来! 她这次既然出来了,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过,她绝不乱伤无辜,而且让人死伤明白,她现在就要让我们全家看看头破血流的样子 边哭边说的讲到这里,她就站了起来,看着床对面的墙就撞了过去! 关键时刻,幸亏父亲及时拽住了她,否则她真有可能借助母亲的身体撞得头破血流——那样的话,受伤的就是我母亲了! 后来,还是三妹的一阵哭叫,打动了那个叫如雪的女鬼。三妹说的是,如果没了母亲,她也没法活了,这让从小父母双亡的如雪,动了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 加上父亲硬着头皮告诉她,无论如何,至少是我们家人帮你解救出来的,至于刀切之事,毕竟是我们的无知之过! 接着,那个如雪倒也恩怨分明,经过一番道白,她终于愿意摒弃前嫌,不再追究我们的无心之错。 最后,父亲第二天真的找来一个高僧,替她超渡一番,家里总算平静下来了! 经过了那个切菜板叫疼的怪事以后,我也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当我看到鬼推磨时,也就并没有感到什么害怕的——看来那新做的磨杆儿,也有可能和当年那个切菜板一样,上面可能附有什么死人的鬼魂而已。 但令人不解的是,要说是桃树避邪﹑红松锁鬼,但这个新磨杆,却是用榆木做成的,按说不应该会有什么鬼魂那一类的东西才对;而且就算是它上面附有什么鬼魂,又没有什么可拘禁它的,它怎么可能帮我家去推磨呢! 后来,我按照当年在娘家学的那一套,香蜡纸炮﹑三牲祭品,再焚了一些金箔元宝的,好言劝他走了算啦,别呆在我家吓唬人了 但是那一套根本没有见效,半夜无人时,那盘磨仍然吱吱呀呀地自己在转。我倒是无所谓,但我那刚过门不久的儿媳妇霜霜,人家年纪轻轻的可受不了啊! 所以我一怒之下,也就顾不了他是好鬼坏鬼啦!只要他赖在我家不走,吓得霜霜睡不安生,我就不能容忍于他。 那天晚上,我和霜霜提前燃好了一堆木碳取暖,默默等待着那个鬼怪再来推磨。霜霜也不知我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只是默不作声地坐着——神神鬼鬼的东西,耳目特别灵,我只怕提前说与霜霜知道,就会走露风声的! 到了半夜时分,西厢房果然又传来了吱吱呀呀的响声。我小心翼翼地把一些烧得通红的木碳拔到了铁锹上面,然后端着那把铁锹冲了过去。 到了西厢房门口,我立即双手一扬,把那满铁锹的火碳撒到那盘石磨上,同时嘴里骂他说,好酒好肉﹑金箔元宝的请你走你不走,偏偏要在我家吓唬人,狠狠地烫你一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来 当时我只感到一股冷气直往门外冲去,那盘石磨也就停了下来,不再转啦! 于是我就告诉霜霜,这下放心去睡吧,那个鬼东西再也不会来了。而且这次是我得罪他的,就算他来,也只是找我的麻烦,不会再帮我们推磨吓唬人的! 可是,第二天早上,霜霜就告诉我,她梦到我儿子小鹏非常伤心地对她说,他不忍看到我俩十分辛苦地劳作,所以趁着半夜时分,回家来帮忙磨些粮食,结果被碳烧了一下,浑身烧得疼痛不已 我当然痛悔不已!光知道按以前的经验办事,就是没有想到,是儿子小鹏的灵魂前来帮我的。 后来我一连等了数天,那盘石磨再也没有吱吱呀呀地自己转个不停,也就是说我儿子再也没回来过,更不再悄无声息地帮我推磨。 就在我后悔不已﹑伤心欲绝的时候,霜霜却是一脸惊喜地告诉我,我儿子托梦给她说,由于他原本命不该绝,而且心性至孝,所以阎罗王准备再送他返阳,继续赡养老母。 我当然也是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问霜霜,他现在已经入土半个月了,怎么还能返阳呢? 霜霜告诉我,小鹏在梦中说,他的身体现在完好无损,只要我们把他挖出来,他自然能够返阳而活;只不过,我们必须在夜里才能开棺起尸,否则他就只能转世投胎啦,而且挖坟开棺的时候,绝对不能有外人在场,让外人知道,否则他就很难灵魂附体﹑返阳而生 我恍然大悟,现在正是天寒地冻的三九隆冬,儿子的身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由于儿子托梦曾说,这事儿不能让外人知道,而且必须在夜里开棺起尸,所以我就和霜霜商量,干脆也别麻烦门宗里的人了,只叫上女婿就行。就我们三个慢慢干,白天挖土,晚上开棺,由女婿把小鹏弄回家算了! 霜霜虽然有些害怕,但一是有我和女婿做伴,又不是她一个人,再者说,小鹏毕竟是她丈夫,而且身体完好,就要返阳,所以也咬着嘴唇点头答应下来。 当天我就把女婿叫了过来,再加上我们娘儿俩,三个人就带上铁锹等家伙,悄悄地向村后的坟院走去——为了避免人多事乱,影响小鹏返阳,我们三个谁也没有惊动,就来到那片坟地。 当时虽然没雨没雪的,但天气阴沉沉的,很是昏暗;再加上北风刮得呼呼响,荒无人烟儿的坟地里确实有点吓人。 由于一心想要把儿子救出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啦。不到半天时间,我们三个就已经挖去坟土,露出了棺材。 虽然棺材已经挖出来了,但霜霜说过,儿子在梦里反复交待,那就是必须在夜里阳气最弱的时候,才能把他背到家里,白天切切不可开棺 所以,我们三个就在坟院背风的地方,吃了些事前带来的东西,就一直傻傻地等在那里——要是回去的话,一是怕被左邻右舍的发现,二是也害怕万一儿子的身体被野兽土狗的破坏了,那可就哭天无泪﹑后悔莫及啦! 就这样,我们三个就一直苦苦地等候着。虽然当时天寒地冻﹑冷风刺骨的,但我心里却是热呼呼地,非常高兴地守在儿子的棺材旁边! 忙的时候,总是感到一眨眼的功夫,太阳就东升西落﹑一天就过去了;而我们三个守在坟地专门等待日落的时候,反倒感到时间过得真是很慢。 天黑之后,北风是刮得更加厉害,而且天上慢慢地飘起了雪花,虽然不是什么鹅毛大雪,却也让人感到更冷,而且周围更加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雪花越来越大的时候,女婿看了看怀表,告诉我说,时辰到了,现在正是午夜时刻。 我们赶快撬掉钉棺钉,准备打开棺材盖子,把儿子的身体弄到家里去。 说实话,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他毕竟已经进棺入土半个月了,要说心里一点儿也不害怕,那全是骗人的。 好在有女婿和霜霜两个人在身边陪着我,加上我又盼子返阳心切,所以我们三个合力掀掉棺材盖子后,我急忙拿起身边早已准备好的气死风灯,第一个伸头向棺材里面看去。 四周漆黑一团,就我手中的那盏油灯还算明亮,我伸头一看,发现棺材中的儿子虽然因为天寒地冻的原因,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他的脸色却明显地发乌发青,额头上似乎有一股黑气在盘旋一样 我心里一紧张,赶快直身抬头,却听到女婿和霜霜他们两个,全都“啊”的一声惊叫,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气死风灯丢掉。 就在这个十分要紧的节骨眼上,我抬头一看,发现前面几丈远的地方,竟然有一盏不大的红灯笼,在那儿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女婿和霜霜一起指着那个小灯笼,嘴里哆嗦得听不清到底说些什么。我仔细一看,那盏小灯笼果然是非常鬼怪,也没有看到绳子什么的东西,更没有发现有人挑着它,它竟然离地二尺上下,不升不降地滴溜溜直转! 更为吓人的是,那个小灯笼发出的光十分奇怪,根本不像是火发出来的红黄之光,反而是暗红暗红的,非常诡奇骇人! 怪不得女婿和霜霜他们两个惊叫一声呢,那个鬼灯笼真像一只怪眼那样,盯着我们不愿意离去。 就在我们三个胆战心惊的时候,身边棺材里却传来了几声“嘿嘿”的冷笑声,那个笑声就像是从冰窟窿里刚刚捞出来的一样,让人听了头发直乍 这一下,我们三个再也忍不住了,连忙爬出了那个棺材坑,跌跌撞撞地回头就跑! 一直跑到家里,我们累得浑身是汗,心里却仍是洼凉洼凉的!这才发现双腿颤抖得厉害,根本不知道刚才是怎么跑回来的,后怕得要命! 喝了些水平静下来以后,我们才感到事情不对,既然儿子托梦要返阳,就不应该那样吓唬我们啊,而且那个冷冰冰的笑声,根本就不像儿子的声音! 还有,那盏吓人的鬼灯笼,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最后,还是女婿先反应了过来,说是就算是霜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算那小鹏不会返阳,但是,至少也不会发出那么吓人的笑声啊?而且我们已经把棺材盖子打开了,万一什么野兽的破坏了他,那就不好啦! 其实人都是那样,当初不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真正回想起来,倒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害人吓人的东西! 于是,女婿提议说,干脆我们两个再回去看看,就算再不济,也应该把棺材盖好,用土封住,不能让小鹏暴尸荒野啊! 霜霜一个年轻人,当然没必要让她再去受惊害怕。就我和女婿两个人,各拿一把铁锹,又找了一些过年没有放完的爆竹炮仗,就提了灯再次前往那片荒坟地。 地上的雪是积得越来越厚了,等我们赶到坟地时,女婿先放了几个炮仗镇邪壮胆,然后我们两个先去看看棺材中小鹏的身体是不是有返阳的样子。 结果我们两个举灯伸头一看,全部头发直竖愣在了那里! 因为,我们看到的并不是儿子已经返阳﹑或者是诈尸坐起来,而是发现那棺材中竟然空空如也,儿子的身体真的不翼而飞啦,只剩下几件当初陪葬的衣服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地愣了片刻,终于清醒了过来:今夜这事儿不对!先是他们两个发现那盏鬼灯笼在不远处直转,接着就听到棺材中有“嘿嘿”的冷笑声,把我们三个吓得跑了回去。 现在回头再来看看,发现刚刚还完好无缺的儿子身体,竟然就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不翼而飞!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儿子的灵魂在吓人,还是有其它什么东西在作怪? 我又惊又怕又心疼,一下子就坐在了地方,心里甚至后悔不该听那霜霜的话——已经死了半月﹑而且装棺入土的人,怎么可能会起死回生呢? 我之所以相信霜霜的话,并不是我老糊涂了,也不完全是思子返阳心切,而是因为家里发生的那件鬼推磨的怪事,那可是我亲眼所见的,所以才让我对霜霜的那个梦深信不疑。 可惜的是,事到如今,我们不但没有盼来儿子起死回生﹑返阳而活,反倒落个尸骨不知下落,这可如何是好啊! 都说男人才是主心骨,这话不假。虽然我一向也是有胆有识有主见的,但当时那么多怪事真让我一时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哭泣。 还是女婿想了一会儿,告诉我说,现在地上的雪那么厚,要是小鹏被人偷走或者是被野兽什么的拖走,一定会留下脚印儿的,而且这才发生不久,顺着脚印儿应该还能追上! 我一下子迷糊了过来了!对呀,儿子暴病身亡,已经够不幸的了,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被野兽糟蹋了啊! 听了女婿的话,我立即站了起来,一手拿着铁锹,准备和那偷尸的歹人或野兽拼命,一手提着气死风灯照路,和女婿从坟坑里上来,想要先察看那些雪中的脚印,看看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 仔细一看,厚厚的雪地上果然出现了一排脚印儿!而且那排脚儿一直向前,正是通往上次发现那个鬼灯笼的方向! 我立即抬步起身,就要顺着那排脚印儿追赶过去,结果被女婿一把拉住了胳膊。 女婿小声地提示我说,你看那排脚印儿,只有整整两个,并没有其他人或野兽的痕迹,难道是小鹏他,他自己站起来走出去了吗?而且就算他返阳回生,也应该是往家里的方向走啊,怎么会向外走去? 听了女婿的话,我愣了一下,然后告诉他说,别老是疑神疑鬼的,说不定是什么人想配阴婚什么的,把小鹏的身体背走了也有可能! 说起配阴婚,那是我们这个地方几百年来的老风俗习惯。也就是那些已经成年﹑而又未曾嫁娶的人意外身死,因为在阴间独自一个闷得慌,就会纠缠家里人,让家人不得安生,最后托梦说是想要活在阳间的亲人,帮他(她)找一个年龄相当的异性,把他们埋到一块,算是让他们在阴间结婚成家 像我们这个穷地方,人烟儿稀少,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正好有年龄差不多的人夭折身亡,给他(她)配阴婚?所以就出现了一种乡村陋习,也就是悄无声息地开坟破棺,偷走人家的尸体,进行配阴婚! 但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儿啊,我们这边挖开坟打开棺,他那边正好在旁边等着,趁我们回家的那一会儿功夫,就偷走了小鹏的尸体?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本来已经非常不幸的儿子,死后还要被人偷走尸体而不得安生! 所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女婿沿着那排脚印,就向前冲去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鬼推磨(6) 第二百六十四章鬼推磨(6) 说起配阴婚,其实魏阿婆不说,我也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因为在我老家那个地方,人们都非常相信,不给死去的未婚者“完婚成家”,亡魂就会在家里闹腾,搞得家人鸡犬不宁的,所以配阴婚﹑结鬼亲那一套,在我们那个地方是极为重要与盛行的。 而且这种骇人的怪事儿,好像几千年来就一直没断,只是不同的地方叫法不同罢了。有的地方叫做鬼婚,有的叫做冥婚或阴婚。 其实,无论叫法如何,反正就是给未曾婚配而早夭之人,寻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异性,当然对方也必须是死人,给他们办个婚事,让他们在阴间也好有个伴儿而已。 但是,配阴婚的方法却是有好几种。就我们那个地方来讲,有冥配﹑配骨﹑幽婚﹑圆坟四种。 听说,最为出名的冥婚,当数曹操给早夭的儿子曹冲进行大办鬼婚的事啦。也就是曹操的爱子曹冲死后,曹操为了避免曹冲在阴间寂寞,就把甄氏的亡女与其合葬,而且大操大办的,如同活人大婚一样。 不过,那一切都是传说,真正让我感到鬼婚那个风俗恐怖骇人的,还是我在老家时,所听说的胡德坤为他儿子胡万财大办阴婚的离奇事儿。 因为我们村子离黄河较近,所以每到夏季天气炎热时,村里的人都喜欢到黄河边上去游上一会儿,图个清爽凉快。 但住黄河边儿上的人都知道,外人看来那黄河表面水流缓慢,其实下面是暗流涌动﹑极为凶险。而且下面往往有沟壑存在,短者数丈﹑长者几里,虽然不宽﹑但是极深,里面淤泥流沙的,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溺死身亡。 作为黄河边上的人,我们对那附近的水域都是非常熟悉的,一般只要不乱游乱闯,倒也没事。可惜的是,那胡万财年龄不大,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但由于家境甚好,佃户长工成群的,所以一向眼高于顶﹑自视甚高,无论什么事情,他都是极少服人的。 那年夏天,正是雨前极为闷热的午后,我们很多人都在黄河边水浅处游玩嬉戏,借以消暑去热。其中就有胡德坤的小儿子胡万财。 都说是淹死的人中,百分之九十是小孩与年轻人,抛开小孩不懂事之外,这是因为一般人过中年之后,性格沉稳不冲动,轻易不会去冒险。而年轻人在一块,却经常比泳技﹑拼胆量。 当时,在我们游泳的不远处,就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大沟壑。里面淤泥极深,一不小心就会陷在里面活活憋死。 结果那胡万财和一帮同龄人在比赛看谁艺高胆大时,不幸淹死在沟壑之中。捞上来的时候,嘴巴﹑鼻子和耳朵里面全是泥沙,是被活活闷死在里面的。 那时正值盛夏,太阳如火﹑天气炎热,胡万财当天就被入土下葬了。 但没出多久,胡德坤家就开始鸡犬不宁﹑老少难安。听说正是那淹死的胡万财在家搅扰作怪,不是往锅里撒沙子,就是在夜里现身吓人 胡德坤财大气粗,连忙请来神汉去瞧。结果那神汉说,胡万财在阴间,看到人家成双成对的,而他却是孤身一人,所以想要阳世的父母帮他完婚成家! 这可是个大问题,因为任他有钱有势,但当时并没有与胡万财年龄差不多的女人死去,他也不能硬娶活人为儿媳妇啊! 有钱人家好办事,虽说他胡德坤没办法找活人陪葬结阴亲,但他对村里的鬼媒胡赖孩许以重金,说是只要能帮他儿子娶个好点的媳妇,让他在阴间满满意意的不再闹腾,就送给他胡赖孩良田数亩。 所谓的鬼媒,可不是给活人牵线搭桥﹑提亲介绍的红娘媒婆,而多是有些法术在身的壮年男人。因为帮人完成阴婚这件事,可不是简单的介绍而已,而是要能给死人穿衣打扮﹑合棺入殓的一全套活计。 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合适的死尸,而顾主又急需的情况下,鬼媒就会不惜奔走几十里上百里,或偷或盗或抢,甚至干些图财害命的事儿,把顾主所需的尸体背过去。 而我们村里的胡赖孩,就是干这个营生的。而且媒茬很多﹑业务娴熟,在我们那一片很是有些名气的,人们送他个绰号,叫做鬼媒胡。 三里五村的乡邻们之间,如果只是单单介绍一下,主持个冥婚仪式什么的,鬼媒胡也是难以赚到什么大钱的。 真正让鬼媒胡赚大钱的,就是像遇到胡德坤这种情况——他急需要找一个和胡万财年龄相仿﹑而且最好长相不差的女尸,而当时附近十里八村的又没有那种人时,也就到了他大显身手﹑大发其财的时候。 那鬼媒胡果然名不虚传,不到三天,他就给胡德坤背来了一具二八妙龄﹑长相姣好的女尸。 胡德坤不像别人家办阴婚那样简简单单,而是按照活人结婚那一套,大操大办起来。 当时,全村的人都有去他家看热闹,我和狗蛋﹑大傻当然也在场。只见鬼媒胡把那具女尸打扮得像个新娘子一样,凤冠霞帔一样不少,与那胡万财的画像纸人一块拜堂,然后开棺合葬,搞得也是十分隆重。 给胡万财的冥婚办完以后,按说那胡万财在阴间也应该非常满意才是。但办完冥婚的第二天,就听到胡德坤家传来痛哭之声——胡德坤一向扎实无病的老父亲,当天夜里已经暴死身亡,而且双目圆瞪﹑死不瞑目的样子,听说脖子上还有一道乌青的痕迹。 胡德坤给他老父亲办完丧事以后整整七天,他的老母亲同样又是撒手归天。 这一下,胡德坤终于意识到,他老父亲的突然去世绝非正常,肯定是有什么邪气说法儿。所以他立即请来当地十分有名的李半仙过府查看。 结果那个李半仙对他说,他胡德坤家每隔七天,就会有一人暴死身亡,一直用够七具棺材,才会停止。 这一下,那胡德坤是又惊又怕又生气!因为在我们那个地方,一家连出七口棺,那是骂人咒人的说法,意思是他们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神鬼不容的无良之事,才会招来那样的报应。 凭心而论,胡德坤虽然对佃户长工们刻薄了点儿,但他在我们村里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平时还算对人客气﹑不失礼数。至少也并没有听说过,他胡德坤曾做了什么伤尽天良的坏事。 所以当那个李半仙如此一说,胡德坤就跳了起来,说他们祖祖辈辈就在村子里住,别说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做过,反倒做了不少扶危济困﹑帮人解难的事——不是祖上积德,他胡德坤怎么可能家业长兴不衰呢! 但那个李半仙却对他说,不管如何,他胡德坤家是怨气冲天﹑神鬼不安,实在是犯了大忌大讳,整个院里都是煞气逼人,一定会连出七口棺材的 胡德坤生气归生气,却也不敢再拿家人的性命做赌注。毕竟前面两口棺材中装的是父母老人,后面若是真的应了那李半仙的话,第三口棺材就很有可就临到他头上了! 更何况,如果他胡德坤家真的连出七口棺材,就算他不被鬼害死,也是会气死或被乡亲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他一向自诩是书香门第﹑以德传家,如今因为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而连出七棺,岂不让人活活笑死? 所以胡德坤虽然十分生气,却也并不迷糊,不得不请那个李半仙指点迷津﹑化灾解困。 那个李半仙却是告诉胡德坤说,他家里面有一个很是凶煞的女鬼在作怪索命,而他却看不出来那女鬼的底细,所以让胡德坤必须告诉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才能对症下药。 一听那李半仙说是一个女鬼在作怪害人,胡德坤终于如梦方醒:肯定是为了他小儿子办冥婚那件事,这才给全家带来如此大的灾星凶煞! 那李半仙一听胡德坤说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女孩儿,连连摇头摆手,说是一个不足二十﹑刚死不久的女鬼,绝对没有那么大的凶煞之气,让那胡德坤好好想想,千万不要讳疾忌医﹑进行隐瞒,否则再拖下去,就该准备第三口棺材了! 胡德坤又气又怒,那个李半仙这样的话分明是在说,他胡德坤确实是干了什么昧尽良心﹑见不得人的亏心事嘛!若不是那个李半仙在方圆几十里鼎鼎有名,胡德坤早就赶他滚蛋啦! 就这样,那个李半仙坚持认为,他们家肯定是干了什么大昧良心的坏事,而胡德坤却是大叫冤枉,始终不承认他们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最后,那个李半仙见胡德坤不像撒谎的样子,而且听别人说胡德坤也并没有做过为富不仁的坏事,亦是十分奇怪,无意间问胡德坤说,你儿子办阴婚时,娶的是谁家的女儿呀? 胡德坤如实回答,说是你瞧这大热天的,小儿的尸体又不能放﹑不能等的,哪里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正好有人家年轻未嫁的女孩去世? 所以他就出重金请鬼媒胡想办法,鬼媒胡也没有说那具女尸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毕竟是人家的饭碗秘密,他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好意思追问,反正各取所需,我们的问题也解决了。 那李半仙将信将疑地说,就算那鬼媒胡盗墓开棺,偷了一具年轻的女尸,也不应该会有这么大的凶煞之气啊?难道是那鬼媒胡见财眼开﹑利欲熏心,莫不成为了得到胡德坤那几亩良田,自己动手﹑杀人图尸么? 胡德坤一听李半仙如此一说,也是满脸惊恐万状,说是真有可能啊!那鬼媒胡年轻力壮﹑贪财好利,而且胆大包天,如果不是他胡德坤当时没有办法,也绝对不会重金找他的——当时也是被那个孩子闹腾得实在没有办法了嘛!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胡德坤一怒之下立即派家丁去找鬼媒胡,若是那鬼媒胡真的是杀人害命,给他儿子做成阴婚的,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其一顿,然后再扭送官府,问他个图财害命的罪名。 不一会儿功夫,几个家丁就连推带拉的把鬼媒胡“请”到了家里。 但是,无论胡德坤如何苦苦追问﹑恐吓于他,那鬼媒胡却是一口咬定,他绝对没有杀人,而且保证给胡德坤提供的那个女尸,他发现时确实绝非活人! 胡德坤与那李半仙见鬼媒胡矢口否认,也不敢乱动私刑,于是就把他扭送官府,请官府审查治罪。 胡德坤的女婿当时正好在县衙当差,所以说这事办得很是利索,一番严刑拷打之下,那鬼媒胡终于招架不住,开口承认了! 但那鬼媒胡开口承认的,并不是他曾经杀人害命,而是为了得到胡德坤答应的那几亩地,他开了一个不知什么时候的墓,把尸体盗出来了而已。 虽然挖坟盗墓﹑开棺偷尸也是有罪当罚,但它毕竟比杀人害命的罪要轻很多,至少是不用开刀问斩的。 所以官府之人哪里肯信,带着鬼媒胡前去指认地点,否则就算他胡扯抵赖,自当大刑伺候。 结果,令人想像不到的是,那鬼媒胡在众公差的押解之下,竟然把一帮人领到了黄河岸边的无影滩 提起那无影滩,方圆几十里的老百姓们都知道,那可不是个祥和之地。看似一片芳草河滩,实则大名远扬﹑臭名昭著。 因为,就算是晴天白日的,人们到那片河岸荒草中去,一样可以让人触目惊心——无论什么人到了那里,全部看不到自己的身影,所以这才得名无影滩。 那片荒草连天的无影滩,虽然也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夺人性命的凶事,但平常也没人会去那个地方:一是正常人到了那个地方就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二是容易听到一些莫明其妙的声音。 据说,之所以正常人到了无影滩就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就是因为那个地方鬼魅甚多,而且大部份是祭祀黄河水神的妙龄之女,森森阴气遮蔽了阳光,所以才看不到人影;当然也有神汉说,是因为那些鬼魅迷住了活人眼睛,才让人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总之那个地方是人迹罕至的鬼怪之地。 原来,秀才用心读书,屠户专门杀猪,而他作为鬼媒,当然也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得到那些年轻的死人尸体,撮合双方完成冥婚。 但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年轻人正好应景死亡啊,所以他鬼媒胡经常走乡过镇的,到处打听消息,无非是哪家的男孩夭折﹑谁家的女孩早死,顺便牵线搭桥,主持完成阴婚,收取厚礼,以此为生! 上次胡德坤找到他时,当时确实正值盛夏,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阴婚对象,而胡德坤也是事急心切,许他说,若是帮他儿子胡万财找到合适的冥婚对象,就送给他数亩良田。 常言说的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鬼媒胡虽然不敢杀人害命,却也不忍眼睁睁地看着如此重金望而兴叹,所以情急生智,猛然想起一个阴阳风水师无意间说过的一段话。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平常老百姓不到用他鬼媒胡之时,人们对他常常是敬而远之;而作为鬼媒的同行之间,因为同行相争的缘故,也不大来往。 所以他与邻村一个帮人看阳宅﹑定墓穴的阴阳风水师倒是关系不错﹑来往甚密。一次酒酣耳热之际,那阴阳风水师曾经告诉过他,说是黄河拐弯的那个无影滩,可是个极为难得的风水宝地啊。 当时鬼媒胡并不在意,因为他也知道无影滩那个地方,方圆几十里的老百姓们都知道其恶名,就算其风水再好,也没有人愿意把亲人埋葬在那里——更何况他鬼媒胡又不帮人找龙脉﹑寻宝地的! 但是,那个阴阳风水师的一句话就打动了他。 那个阴阳风水师告诉他,无影滩可不是一般的聚风凝气之地,而是一片至阴宝地,凡是埋在那里的尸体,可真是百年不腐﹑千年不烂 这句话对鬼媒胡来说,那可真是让其眼前一亮。今世之尸确实难找,而且单靠给人家牵线搭桥﹑主持仪式那一套,很难赚到大钱;只有给人家提供无主之尸,不需要一方给另一方出彩礼聘金什么的,才会有大钱可赚。 但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的,杀人害命他又害怕报应而不敢做。所以那个阴阳风水师的一番话算是提醒了他——埋在无影滩的尸体既然不腐不烂,对他来说正好是个宝贵的货源。 所以当胡德坤重金相许的时候,他就想起了无影滩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让人不怕鬼。那鬼媒胡于是壮了壮胆子,真的来到无影滩,想要碰碰运气。 鬼媒胡硬着头皮在无影滩一阵乱挖,还真让他挖出来一具石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石棺盖子,低头一看,让鬼媒胡激动得两眼放光﹑双手颤抖——那具石棺之中,真的有一个如同睡着般的妙龄女尸! 更重要的是,那具女尸不但看起来完好无损,而且年龄不大﹑相貌姣好!所以那鬼媒胡立即又喝了几口烈酒,背起那具女尸就直奔胡德坤家而去 胡德坤和那半仙了随同一班公差,押着那鬼媒胡前往无影滩,果然发现了一个深坑,而且坑底真有一具石棺材,石棺之内有几件女人用的衣物饰品!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证明鬼媒胡所言不虚。加上他所盗挖的是无主之尸,官府也只是罚款了事。 但这事儿对胡德坤家来讲,并没有随着鬼媒胡案子的结束而结束。因为他家还在面临着迫在眉睫的七棺之灾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鬼推磨(7) 第二百六十五章鬼推磨(7) 原来给胡万财配阴婚的那具女尸,果然是鬼媒胡从无影滩挖出来的,也不知是什么年代﹑死于何病的尸体! 这一下,胡德坤算是彻底相信李半仙的话了。怪不得李半仙说那女鬼煞气甚重﹑厉害非凡,原来那具女尸有可能是一具颇经岁月的古尸啊。 正当胡德坤认为已经找到病根儿,请李半仙作法降伏那个女鬼,那怕是起坟开棺,送走那具诡异女尸,也要解除他家连出七棺的魔咒时,李半仙却是一声叹息。 李半仙低头沉默不语了好久,这才缓缓告诉胡德坤说,日月星辰昼夜不停﹑人间世事顷刻万变。他李半仙道行浅﹑法力小,当初只是看出对方是个有些来头的女鬼而已,如今看来,他胡家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女鬼的问题了,而是出现了“黄河八仙姑”! 胡德坤一听李半仙说出“黄河八仙姑”五个字,立即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得差点晕过去! 原来,这“黄河八仙姑”中的八仙,指的可不是《八仙过海》中铁拐李、汉钟离、张果老、蓝采和、何仙姑、吕洞宾、韩湘子、曹国舅他们八个,而是指八个妙龄貌美的豆蔻少女——当然是早已不在人世的少女! 住在黄河边上的人都知道,那条九曲黄河虽然哺育了无数炎黄子孙,但它脾气爆躁无常﹑经常泛滥成灾,同样吞噬了无数的生灵,让黄河两岸的老百姓对它是又敬又怕。 民间相传,那掌管黄河的河神手下,有八位将军,人称黄河八大王。 黄河八大王一个个力大无穷,对世人稍有不满就会纵水为患。黄河两岸的百姓们,为了祈求他们心平气和﹑不要降灾,除了三牲供奉之外,还需送给他们八个妙龄女子,讨得他们的欢心。 所以,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那里曾经有巫师主持此事,选择年轻貌美的民女送给黄河八大王。 当初的祭祀方式为,将那八个妙龄少女打扮一番后,在祭神台上直接推到黄河的滚滚怒波之中;后来,大概是在清朝中期,这里曾经有一位地方父母官,实在不忍看到黄河两岸的百姓们生死离别,就出面制止了此事,不允许老百姓用活人祭祀黄河,违令者开刀问斩 那位地方官的心意是好的,可惜是管了一时管不了长久,毕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主要是水患不止﹑百姓不安哪! 由于黄河时常破堤冲出﹑泛滥成灾,两岸老百姓又必须依靠黄河生存,就私下仍旧祭祀黄河,只不过阳奉阴违,对官府的禁令略加变通而已。 官家不是禁止活人祭河吗?他们就采用提前毒死的方法,再将人装棺送入黄河,祈求黄河八大王们息怒! 而那些被逼身死﹑装棺投河的八个少女,就被当地的人们称之为“黄河八仙姑” 所以当李半仙说胡德坤家中出现了黄河八仙姑的时候,胡德坤惊骇得差点背过气儿去——现在谁不知道那些用来祭祀黄河的妙龄少女们,一个个冤魂不散﹑戾气冲天啊! 李半仙告诉胡德坤,他们家招惹了那些冤魂厉鬼,看来除了已死的胡万财之外,还真的会出现七连棺!他自己则是道行浅﹑法力小,不能解决此事,让胡德坤速速另请高明,毕竟再过几天,就又到了出棺之时! 胡德坤从震惊中缓过气来之后,除了把那鬼媒胡的祖宗十八辈儿骂了几遍之外,当然最为重要的事,就是不肯放走李半仙。 因为这李半仙在这方圆几十里都是大名鼎鼎﹑首屈一指的,除了他之外,还能找到什么高人?更何况事关生死﹑时间紧迫呢? 胡德坤一家苦苦挽留﹑好言相求,请那李半仙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驱逐女鬼,保得活人无恙! 李半仙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家连出七棺﹑家破人亡而见死不救。思忖良久,这才开口说道,他自己确实无法降伏那些女鬼,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请他师尊紫虚道长亲自出马不可。 因为时间紧迫,胡德坤又暂时并无他法,只得像那落水将死之人看到了一个救命稻草一样,急急的拉住李半仙的手,命家丁陪同李半仙,一块去请紫虚道长前来。 等到李半仙陪着他的尊师紫虚道长来到胡家的时候,离再出一棺只有一天之遥了!胡德坤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慌忙把他们师徒二人迎到堂上。 那紫虚道长身着道袍﹑手持拂尘,一派仙风道骨,这令胡德坤全家顿感放心不少。 紫虚道长在胡德坤家看了一番,告诉众人说,阴婚之事,原本无错。将那些生前有缘﹑死后有意之人完婚合葬,让其在地下相濡以沫﹑夙愿得偿,实属善举。 但能否为夭折之人进行阴婚,必须由鬼媒之人,征得双方亡灵的同意,方能合葬;但是,现在的世俗之人,往往只凭一方情愿,未经鬼媒相询,就匆匆忙忙进行圆坟合葬﹑乱配鸳鸯,实为引火烧身的取祸之道 最后,紫虚道长吩咐胡德坤找人再次挖开胡万财的墓穴,开棺取尸,把那具女尸重新安葬于无影滩! 众人领着紫虚道长来到无影滩,心里还在庆幸不已——这无影滩一向怪异,大活人到了无影滩,就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今天这紫虚道长一来,人们都发现自己的影子好好的出现在黄河故道的滩涂之上。 就在一帮人准备安葬那具女尸的时候,那具原本面目如生的女尸,或许是因为见天日久﹑风化使然,反正是入棺之时,突然之间面如枯槁﹑皮肤塌陷,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狰狞的微笑! 正在大家惊疑之时,周围传来了一片凄厉的怪笑与模糊不清的嘈杂之音,也不知说些什么东西,反正是那笑声中透露出极度的愤恨与怨屈一样 紫虚道长听了片刻,高声说道:“汝本衔冤而死,何必再害无辜?贫道这就想法解除魔咒,放汝等脱身轮回”然后一甩拂尘,念出一些众人听不懂的咒语,那阵笑声与嘈杂声总算销声匿迹了! 大家长出一口气,纷纷夸赞紫虚道长法力高强﹑道法精妙 那紫虚道长却是双眉紧锁﹑面色沉重,告诉众人说,事情远远没有过去呢,没想到当年那个主持祭河的巫师如此歹毒! 众人忙问是怎么回事。紫虚道长指着那具石棺说,当时他看到这具石棺,还以为很久以前那个主持祭河的巫师,之所以让那些祭河少女不用木棺而用石棺,只是避免木棺入水易烂而已;刚才听那些厉鬼冤魂们一番哭诉,才知道这里面原来大有文章啊! 木棺入水易烂,凡是在黄河边的有钱人家,多用石棺下葬,这也是以前的老风俗习惯;而这紫虚道长竟然说,石头棺材里面还大有文章,一个个愣在那里,直直地盯着那紫虚道长,盼望着道长能详细解惑。 紫虚道长却是胸有成竹一般,命人再次从石棺之中抬出那具女尸,告诉众人说,当年那个主持祭祀黄河的巫师,或许是担心那么多厉鬼冤魂找他索命,所以在石棺内作有手脚 众人低头细看,那石棺内壁的头部,果然有一些莫明其妙的﹑鬼符一样的划痕。 紫虚道长说,当年那个巫师,担心鬼魂报复,就在棺材内刻上镇魂符咒,让她们一个个不得超生远遁,只能在黄河两岸出没,从而无法找他复仇索命。 如果用木制棺材,那巫师担心木棺入水以后,很快就会腐烂,那些镇魂符咒就会失效,故而让人统一采用他所提供的石棺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穷人家的少女,会用得起只有有钱人才用得上的石棺呢!原来这里面还有如此隐秘的故事! 后来,那紫虚道长告诉众人说,要想平息此患,最好能另做八口木质棺材,再挖出无影滩下面的八口石棺,换棺盛尸,再行入土安葬,他再作法送亡魂重新轮回投胎,这无影滩也就彻底平和了! 胡德坤为了自己也为了周围的乡邻,立即出钱买来八口上好的柏木棺材,让人按照紫虚道长指划的地方深挖,果然又挖出来七口石棺! 众人把那八具女尸装入柏木棺材后,重新入土安葬 这样一来,不但那胡德坤家的七连棺问题得以解决,而且人们再到无影滩时,也就身影正常了! 正因为我对那配阴婚的事深有了解,也知道如果不征得亡魂双方的同意,硬配阴婚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引祸上身! 所以当魏阿婆讲到,他儿子的尸体被人盗走,有可能是为配阴婚时,我不由自主地插嘴说道:“老人家啊,这阴婚可不是胡乱能配的,要是乱点鸳鸯谱的话,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的!” 魏阿婆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唉!我们这里没那规距,只要是年龄相差不大,就能结鬼亲﹑配阴婚!可惜的是,要真是小鹏他被人背走配阴婚那也就不算什么坏事啦!” “老人家,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当时你和你女婿两个人,顺着那道脚印儿,难道没有找到小鹏他的尸体么?”小李打破沙锅问到底。 “那天夜里,我和女婿两个人,一手拿着铁锹,一手提着气死风灯,沿着那道脚印儿一个劲儿地往前追,追到最后,不但人影儿没见到一个,反而把我们两个吓得半死,连滚带爬地回家啦” 我们几个听魏阿婆如此一说,全都你看我﹑我看你,心里是迷惑不解:沿着雪地脚印儿向前追,肯定能追上那偷尸之人;如果对方不肯归还尸体而欲动手的话,他们两个手握铁锹,应该不会吃亏才是啊! 更为奇怪的是,魏阿婆又说自己人影也没见到一个,难道那排脚印儿会凭空消失不成? “老人家,您老不妨详细给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准儿我们真的能够帮恁解决这事儿呢!”刘老大插嘴说道。 因为刘老大年长稳重,又是是我们的长官,所以比较让人相信。见刘老大如此一说,魏阿婆脸上立即闪现出一丝希冀的神色! 但魏阿婆脸上的那种希冀的神色只是一闪,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唉,要是遇上的是强盗恶人,你们**还有可能帮我解决这事儿,只可惜,只可惜我们两个并没有碰到什么坏人啊!” “老人家,你倒是说个清楚,到底那天夜里你们碰到了什么东西?不管它是人是鬼,我们都愿意尽力帮忙的!”大傻兄弟急切地说。 “好好好!你们能有这份心意,我就很知足啦!反正没什么事儿,我就讲讲吧!”魏阿婆长叹一声,接着又讲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和女婿二人,原本是怒气冲冲,决心无论追到什么地方,哪怕是追到土匪窝里,也要看个明白﹑讨个公道!不能让他们白白的偷走了孩子的尸体! 只可惜的是,我们两个人一路紧追慢赶的,竟然来到了一片陡峭的山崖跟前,而那排脚印儿,就一直向前,消失在山崖边儿上! 我一路上只想追回小鹏的尸体,根本也没有想那么多,更没有顾及追到哪里,反正是一个劲儿地随着那排脚印儿向前赶。到了那道山崖边上,还是女婿最先反应过来了,他小声告诉我说,我们怎么会到药仙崖了啊! 我这才抬头四处打量,发现我们两个果然来到了那道人们提之变色的药仙崖边上,正在心里惊魂未定的时候,发现那药仙崖对岸,竟然又出现了那盏暗红色的小灯笼 我这时心里才算明白过来了!因为无论他是什么人,也不可能偷具尸体跳入那吓人的药仙崖之中,更何况那盏骇人听闻的鬼灯笼,也是出现在药仙崖啊! 我听了一后大吃一惊,两个立即回头就跑,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回来了,从哪以后再也不敢到哪里去寻找小鹏的尸体啦 “老人家,一个悬崖而已,为什么会让人那么害怕呢?难道那里面有什么鬼怪妖邪﹑还是有什么野兽巨蟒成精?”我一听魏阿婆这样说,知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啦,肯定是有什么精怪之物在那崖下,这才让他们不敢前往的。 “还有啊,你儿媳妇霜霜呢?回她娘家去住了么?”小李也插嘴问道。 我们心里明白,这个小李如此相问,不是为了其他,而是想弄明白,那个黑虎所说的,魏阿婆的儿媳妇霜霜,说是被鬼推磨给推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事儿是听黑虎私下所说,黑虎又反复交待我们,千万不可出卖于他,所以他才明知故问,以霜霜是否在她娘家来问魏阿婆。 “咳!要是霜霜她,回她娘家就好啦!反正小鹏已经不在人世,霜霜她又年纪轻轻,是守节还是改嫁我全听她的,毕竟我也不想耽误人家的青春啊!”魏阿婆叹口气说,“因为我为小鹏挖坟开棺的事儿没让人知道,而我家发生鬼推磨的事周围邻居都听说过,所以我就对人家说,那霜霜她被鬼推磨给推走啦。她娘家人也来找来闹过几次,最后也惊动官府来盘问此事,但那霜霜确实不是我藏起来的啊,直到现在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儿呢!” “老人家,那个霜霜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当初她不还和你一块去坟地么?”小李机警地追问道。 “是啊,但我和女婿两个人,从那药仙崖回来以后就没看到她。当时我还以为她串门或者回她娘家去了呢——她娘家就是离这儿不远的邻村,很近的!”魏阿婆说,“当夜我挨门逐户地找了一遍不见霜霜,第二天早上我没吃饭就赶到邻村霜霜娘家,想瞧瞧她是不是回娘家了,也好让我安心!结果她娘家人听了我的话也是大惊失色,说霜霜根本没有回娘家!” “那后来呢?”刘老大虽然话不多说,却是追着不放,想要对此事刨根问底,毕竟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样不见了。 “后来啊,霜霜她娘家和我也是有些偏亲戚的,知道我绝对不会害了霜霜;在我们这儿找了几次没有找到,也就报官处理。官家派人又查又问的,也是没有办法——我确实没有害她藏她啊!这事儿到现在还悬着呢,听说还不算结案”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看要想弄清楚这件事,就必须到那药仙崖中走一趟瞧瞧!还有那盏十分奇怪的鬼灯笼,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我们来你们这儿的路上,也同样看到了那个鬼东西!”刘老大说。 “对,我们马上就到那药仙崖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作怪吓人,而且还会偷盗人家的尸体,这种鬼怪精灵,我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呢!”大傻兄弟站起来就要冲向那药仙崖。 “呵呵,我说大傻兄弟啊,你先坐下吧,别总是毛毛躁躁的,作为军人,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都要牢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兵家铁律!”刘老大笑着说,“老人家,还是麻烦你先讲讲,那个鬼崖到底为什么让人提起变色啊?” “我说你们几个后生啊,你们的一片好心好意我心领啦,但你们千万可不能到那个鬼地方去!要是你们这么好的人在那儿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婆子我可就有罪啦!”魏阿婆一听说我们要到药仙崖去,连连摇头摆手,不肯再说。 “老人家啊,你先讲讲嘛,我们能去就去,不能去时,我们也不会冒险送死的!”小李狡黠地笑着说。 “好吧,我就给你们讲讲那药仙崖的来历先!”魏阿婆一听小李说我们也不一定就去那药仙崖,就开口讲了起来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鬼推磨(8) 第二百六十六章鬼推磨(8) 提起那道药仙崖,就得从我们这儿的特产说起。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我们这个穷地方,山瘦土薄、种多收少的,就是有一样好处,那就是盛产药材。 我们这里可以入药的树皮﹑草根﹑野藤萝虽然不少,但真正出名的只有三种,那就是枸杞﹑茯苓和黄精。 你们这些当兵的可能不清楚,那三味药材,虽然并不是说怎么值钱,但只要按方调和、配伍得法,而且是长期服用,那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 所以我们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虽然生活上很是艰苦,但百岁以上的老人却是很多,全靠这个啦! 就拿枸杞来说吧,这东西就有好几个名字:春天叫天精、夏天叫枸杞、秋天叫地骨、冬天叫仙人杖,也有的地方叫做西王母杖。如果长期按法儿服用,虽然不能像传说中的那样让人轻身不老、与天地齐寿,但确实可以坚筋强骨、益寿延年。 这么说吧,说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外乡人到我们这里来,恰巧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手拿一根藤条,在抽打一个须发皆白、身体佝偻的老汉,旁边又跪着一个比那妇女稍显年轻的汉子,替老人向那妇女频频求情。 那个外乡人一看,认为那中年妇女肯定是个不守孝道的恶媳悍妇,竟然用藤条抽打老公公,而那个跪在地上求情的汉子,肯定是她那不争气的男人! 于是那外乡人义愤填膺,连忙上前劝阻,说是不敬堂上二老双亲,就算天天烧香磕头,神灵也不会保佑你的;更何况你竟敢鞭打老人,难道你不怕老天开眼、身遭报应吗? 越说越气,那个外乡人指责完中年妇女,又指着跪在地上的汉子说,男子汉大丈夫的,一跪天地、二跪父母、三跪君王师尊,你怎么能向自己的内人下跪呢?更何况她在鞭打你父亲,你竟然惧内到这种程度,真是让人齿冷心寒 谁曾想到,那三个人听了外乡人的话,竟然忍不住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阵捧腹大笑之后,那个中年妇女笑着向外乡人介绍说,那个跪在地上的汉子,却是自己的孙子,而甘愿受罚的那个老翁,就是她那不听话的儿子! 外乡人哪里肯信,连连摇头摆手,表示自己怎么会相信这等谎诞鬼话!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跪在地上、比中年妇女稍显年轻的汉子,和那个甘愿受人责打的老翁,竟然也是点头承认 那个外乡人呆呆地愣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自己这次是遇上仙人啦! 傻呼呼、呆滞滞地愣了好久,那个外乡人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频频磕头,请求上仙能够收他为徒,传给他一些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仙方! 这一下,反倒是让那一家三口人吓了一跳,连忙扶起那个外乡人,向他解释说,他们并非是什么仙人,而是这山里的普通百姓而已,一家人缺吃少穿的,生活并不宽裕,哪里还敢称什么神仙啊! 外乡人不肯相信,那三个人又一口咬定自己确实是寻常百姓。最后,那个中年妇女见外乡人执迷不悟、不肯离去,也就对他实话实说啦。 原来,那个看似人到中年的妇女,确实是那个白发老翁的母亲。他们有一秘方,就是将几味山里的药材按方调制、常年服用,就能驻容养颜、延年益寿;可是因为山里贫穷,自己的儿子耐不了清贫,抛下自己的母亲和幼子,独自出山打拼 这一出山,就人不由己。等他打拼出一套财富时,转眼间已两鬓发白了。这次回山,见到一直服用驻容延年药方的母亲和儿子,一时间感到白云苍狗! 作为母亲的,看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为了功名利禄那些身外之物,落得如此早衰,忍不住用藤条抽他几下;而他离家时的那个幼子,也已成年,见到祖母抽打教训离家归来的父亲,自然只能跪在地上,替父亲向祖母求饶 至于那黄精,用处就更大啦。 听我那当风水师的老父亲曾经讲过,说是古代有一本书,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想想,哦,对了,就是叫做《稽神录》,里面就记载了一个女婢,因为她服食黄精,竟然能跳崖越涧﹑轻身腾飞,被人误以为是神仙的故事。 书里面的事儿毕竟太远,你们可能不一定相信,我给你们讲一个发生在我们村里的事儿吧。 我们这儿曾经出现过一种怪现象,那就是饿死了许许多多的猫。老百姓养猫就是为了逮老鼠,自己一家人还吃不饱,当然并没有太多的余粮去喂猫,那些猫全靠这里的老鼠果腹——老鼠不多,谁还养猫干啥? 但到后来,一些猫竟然饿得头晕眼花,但家里面却是老鼠不断。老百姓就觉得是猫懒,放着老鼠不抓,饿死活该! 当然,也有细心的人发现,不是猫不逮老鼠,而是那猫根本就追不上老鼠。他当初还以为是自家的猫笨,就借了人家几只好猫,结果一样逮不到老鼠! 那人也有心计,仔细观察后才知道,原来那些老鼠一个个迅捷无比,一跃几丈,原本是它天敌的老猫,根本是望尘莫及﹑无法逮住老鼠。 后来那人一宣扬,大家都知道了。结果发现部分老鼠确实就像传说中的飞鼠一样,身体一弓,就能跃出数丈远,真的像是会飞一样。 后来还是一个常年采药的人解释说,他在采取黄精时,老是发现根茎被什么东西啃得乱七八糟,最后发现竟然是一些老鼠在破坏。 那些经常食用黄精充饥的老鼠,服食日久,可能就变得身轻身健﹑一跃数丈了 好事的人哪里都有,一听说那些飞鼠是因食用黄精之故,就有人开始用黄精喂养自家的猫,想要试试猫食黄精后,会不会也变得身轻如燕! 因为我们这儿黄精极多,并不值钱,所以用黄精拌食喂养家猫日久,那些猫果然变得身轻如燕,终于又能逮到老鼠啦 呵呵,我之所以讲这些,就是为了说明我们这儿药材的神奇。不管前面那个离奇传说是真是假,反正村里面那么多的百岁老人,你们也是亲眼看到了。 既然有这么多灵药,那前来采药的人当然不少。听说后来好药越来越少时,人们就遍山去找,一直到后山那个人不常去的悬崖边上。 后来听人曾讲,他们在那道悬崖边上采药时,突然之间从下面升上来一股大雾,从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自称是上界药仙,说是这里的草药吸收不少天地灵气,除了人吃了益寿延年外,那些山里年深日久的野兽亦不断食之,这道悬崖下面就有很多灵兽。 而那些灵兽除了常食草药之外,还能闻知你们体内积累的草药精华,一旦碰到它们,就会让人尸骨无存的,所以让人们以后绝对不能再到悬崖附近采药 当时在场的那些采药人回来一说,大家根本不服气啊,说是很有可能那道悬崖里有很多灵药,怕人们去采,故而才吓唬于人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后来有几批采药人,到那悬崖下面采药都没回来;村里组织些年轻人去找,结果仍然一去无回。时间长了,再也没人敢到那悬崖下面去啦! 后来人们就把那道悬崖叫做药仙崖,而且因为前去药仙崖的人中,从来就没有人活着出来过,所以谁也不清楚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你是说,那药仙崖根本没有人从那里出来过?”小李瞪着眼睛问道。 “是啊,去了好几批呢,从来就没人回来过;再派人去找,那些找人的人又是没有影儿啦,所以没人愿意再去!”魏阿婆说,“所以当时我和女婿发现追到药仙崖,就非常害怕,连忙跑回来——要是让女婿在那药仙崖有个三长两短,我女儿怎么过啊!”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们当地人也根本不清楚那药仙崖下面,究竟有些什么鬼怪妖邪!要想弄清楚发生在你家的鬼推磨、尸体被盗,甚至包括那个诡异吓人的红灯笼等怪事,非要到那药仙崖下走一趟不可!”我低声对刘老大说。 “哈哈哈哈,刘老大呀刘老大,要是听兄弟我的,现在已经快到药仙崖了,你非要扯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你可算知道啦?”大傻兴灾乐祸地说。 一听说我们真的打算前去药仙崖,魏阿婆急忙制止说:“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这些人,年轻气盛的,真的不能到那个鬼地方去!凡是去那里的人,真的没有一个会活着出来的!” “老人家你就放心吧,瞧瞧,这都是最先进的美式装备,一连八发呢!”大傻兄弟指了指身边的步枪自信地说,“我想那药仙崖下面,也不过是些年深日久的猛兽巨蛇而已,就算它再厉害,也挡不住子弹的;而且如果真的很多的话,我们就用手榴弹对付,轰隆一声,全部炸死它们!” 刘老大沉思了片刻,非常冷静地说:“老人家啊,我们这些受伤的弟兄们,在这儿将养也不是一天半天的,反正我们闲来无事,就权当为老百姓除害吧,至少我们要弄清那药仙崖倒底是怎么回事!” 刘老大是我们的营长,团长他们和我们分头突围后,现在也不是死是活,所以他就是我们的最高长官。只要刘老大决定前去,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魏阿婆见她劝阻不了,就一再嘱咐我们小心谨慎,先在药仙崖边上看看,实在不行就回来算了 毕竟有那么多伤员需要照看,所以刘老大安排几个连排长守在村里,只带领我们四个前往药仙崖——当然,弹药食品类的东西,我们五个倒是带的很是充分。 准备齐全后,刘老大向魏阿婆问清药仙崖的方位路径,就向她告辞作别,领着我们大步向前。 “刘老大,你见多识广经验足,你以为那药仙崖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作怪啊?我看魏阿婆可不像说假话的样子,弄不好真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在里面呢!”小李兄弟边走边问。 “我说小李兄弟,你少拍马屁多做事儿啊!什么见多识广经验足?娘的他们那些百岁老人多的是,不照样搞不清药仙崖的底细嘛!这个世上三条腿儿的人不多,但让人不可思议的怪事儿却是不少!”刘老大坦率地说,“不过,我认为就凭我们五个手中的家伙,只要不遇上小日本大队人马的包围伏击,想让我们全军覆没那是不可能的——前提是我们千万不能莽撞行事!” “还有啊,那盏鬼灯笼,它娘的,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是个什么玩艺儿!那老酒鬼说是遇鬼而安,可能指的就是它,就是它把我们引到这村里的;但它为什么会在药仙崖出现呢?”狗蛋迷惑不解地说。 “管它呢,到地方不就清楚了吗?当时要不是刘老大制止,那天晚上我一枪就把它打烂啦!”大傻后悔地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初不打死它,现在又得辛辛苦苦地去找它!” “我倒认为它有可能是好的!你们想想啊,就是它把我们引到安全地带的,而且它又没有祸害老百姓!”小李说。 “那倒不一定,是好是坏可不能光看表面;那小日本还整天宣传说,日中亲善、日中友好,建造大东亚共荣圈呢!结果不一样把我们逼到这里啊!那盏鬼灯笼把我们引到这里,最后给我们带来的是福是祸,现在还言之过早!”刘老大淡淡地说。 就这样,我们一路议论着终于来到了那道所谓的药仙崖。 因为有魏阿婆事前提醒,说药仙崖非常陡峭,从上面下去极为困难,所以给我们指了一条崖下的小道儿,让我们少走了很多弯路。 沿着那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我们终于到达了那道悬崖的入口处。 站在底部向上看,上面只见一线天,而且两侧笔直陡峻、如同刀削一般;向里一看,却是大出我们的意料。 原本以为像这种恶名昭著的悬崖,一定是愁云盘旋、惨雾弥漫的,没想到里面鸟语声声、花香阵阵,巨木小树、郁郁葱葱 “弟兄们,小心点儿,不知道这里面会有什么鬼怪妖邪呢,千万大意不得!”一入崖底,刘老大就小声提醒我们,毕竟那魏阿婆曾经说过,有几批山民来到药仙崖,结果都是有去无回! 我们当然不敢怠慢,全部子弹上膛、双手持枪,确认前面及两侧并无异状,这才小心翼翼地缓慢前进。 当时正值中午时分,我们五个人非常细心地在那药仙崖下搜索了一遍,别说是什么鬼怪妖邪、巨蟒蛇精,就连一些较凶的小兽也未发现,更没有见到那些失踪在这里人的死尸遗骸! “怎么回事儿啊,刘老大?我还以为到这儿可以痛痛快快干一场呢!怎么连个鬼毛也没看到啊?”大傻兄弟东瞅西望的,看到崖下并无什么精怪之物,一时急躁起来。 “别急别急,兄弟。越是这样,越有可能是个不易对付的东西。要是直接出来一些虎狼蛇蟒的,一阵扫射轰炸就干死完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小李倒是沉得住气,笑着安慰大傻兄弟。 大傻兄弟连连点头称是,又提起精神寻找起来。 只可惜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仍是一无所获。包括刘老大也忍不住焦躁起来,虽然我们带有火种和照明灯,但对付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当然还是白天方便些。 “要不,我们先回去,等明天再来,刘老大?”狗蛋兄弟虽然在战场上一向勇猛,但由于他八字不硬﹑阳气较弱,再加上每次都是他被鬼魂附体,所以他对黑夜似乎并无好感。 “哈哈,害怕了,狗蛋兄弟?明天再来不也是这样吗?如果真是到了夜晚,那些东西才出现的话,我们倒不妨等等,既然来了就不要空手回去嘛!”刘老大说。 “害怕什么?我狗蛋要真是怕死就不会陪大家来这个地方啦!”狗蛋一听刘老大那样说,立即拍着胸脯表示自己无所畏惧。 “好兄弟,上战场和小日本真刀实枪的干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怕,还能怕那些鬼魅精怪么!来,弟兄们,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好打仗嘛!”刘老大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示意我们坐下来吃些干粮。 既然在这里过夜,我们就知道今晚估计会有一场恶仗,甚至比在战场上和小日本拼刺刀还要惊心动魄,所以每个人甩开腮帮子赶快吃了起来。 “刘老大,难道我们就呆在这个鬼地方守株待兔吗?”大傻兄弟边吃边问。 “你说怎么办?总不成学那泼妇骂街,骂那些东西出来吧?”刘老大看着大傻兄弟,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要我说嘛,被动不如主动,干脆弄它几颗手榴弹到处呼隆几下,说不定那些鬼东西就一溜烟儿地跑出来啦!”大傻兄弟得意地回答。 “你呀,从来是做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现在风干物燥的,万一引发大片山火,那麻烦就惹大啦!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人家为了解决家里的几只老鼠,干脆一把火把房子给烧了?”刘老大摇头叹息着,说得大傻兄弟只是嘿嘿傻笑。 说笑之间,天色慢慢黑了下来,白天看来花红叶绿的大树小树,这时却如鬼魅一般,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不用刘老大提醒,我们几个都意识到危险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个个双手握枪,机警地打量着周围的动静,只要哪里有什么异常的风吹草动,我们随时就可能一阵乱射。 今天出来真是没瞧黄历,不但赶上了没有月亮的日子,而且天气转阴,连一颗星星也看不到,真的算是伸不见掌、握不见拳,更是增加了崖下恐怖的氛围。 “咳,快点!你们瞧那儿!”狗蛋小声地惊叫起来。 我们顺着狗蛋兄弟提示的方向一看,原来在药仙崖的边缘,一团暗红色的东西非常诡异的飘动着——不用说,正是那盏神秘难测的鬼灯笼! 我们几个虽然向上举枪瞄准,没有刘老大的命令,我们仍未开枪射击。 说起来真是非常奇怪,那盏暗红色的灯笼一会儿探着出来,一会儿又飘向岸边,好像要引我们上去一样。 “怎么办,刘老大?它好像不下来啊!要不要开枪?”大傻小声而急促地问道。 “别慌!这个东西仿佛大有灵性,它好像在吸引我们注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追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刘老大打开照明灯,领着我们顺着来时小道,快速向上跑去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鬼推磨(9) 第二百六十七章鬼推磨(9) 等我们气喘吁吁地冲上悬崖以后,果然发现那盏暗红色的灯笼,就在上面晃来晃去的不肯远去,而且好像是在冲我们点头或招手一般。 看到我们几个上来,那盏暗红诡异的灯笼竟然慢腾腾地向前飘移,在漆黑一团的夜色中显得非常不可思议,而且我们站在原地不动,它就不肯继续向前飘动,我们向前稍走几步,它就向前飘移几步。 “刘老大,你瞧瞧那个鬼灯笼,它好像要领我们到哪里去一样啊?”小李兄弟嘀咕着说。 “嗯,我看也有那个意思,弟兄们小心点儿,跟上它!说不定那东西就是药仙崖里作怪的罪魁祸首也有可能!”刘老大低声命令着。 “既然就是它在作怪害人,干脆一枪打死它,不就算了么!黑灯瞎火的跟着它干什么!”大傻不解地问道。 “别慌嘛!一枪打烂它是很容易,可惜那魏阿婆一家的怪事就难以弄明白啦!既然它想领我们到什么地方去,我们不妨跟着它,去瞧个究竟不是更好吗?”刘老大盯着那个鬼灯笼头也不回地说。 刘老大短短几句话就让我们心服口服:几个人一阵乱枪,肯定能打烂那盏鬼灯笼。但它究竟是不是药仙崖里的元凶祸根,以及魏阿婆她家中的那一系列怪事,恐怕就难以弄清楚了 我们几个不再说话,而是跟着刘老大十分谨小慎微地向前走去,而且是食指紧贴步枪扳机,丝毫不敢大意地跟着那盏鬼灯笼向前缓行,只怕它突然之间变成了什么张牙舞爪的鬼怪一般。 说来真是奇怪,那盏灯笼见我们亦步亦趋地跟着它,它真是像有灵性一般,不紧不慢地向前飘着,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突然消失,而是无论我们快慢,始终与我们保持数丈远近的距离。 “刘老大,它这是想把我们引到哪里去呀?莫不是想把我们引到鬼窟蟒穴里面?那我们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嘛!”狗蛋的语气中明显地流露出些许的胆怯之意。 “嘿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它不中途消失逃跑,我们就跟它到底!我倒要瞧瞧,它能把我们领到哪里去,惹火了我,我一枪打烂它!”大傻兄弟话音虽低,却是充满了好奇与果敢。 我原本担心它把我们领到悬崖边上,让我们一不小心失足坠崖。现在看来,它反倒是向背离药仙崖的方向走去,我心里面也不由自主的好奇之心大炽——这个鬼东西,它到底是个什么玩艺儿?这样诱着我们算哪门子鬼把戏? 就这样,那盏鬼灯笼滴溜溜转着向前走,我们几个傻呼呼地跟着他不离不弃,慢慢的离那药仙崖渐行渐远。 走了没多长时间,大概离那药仙崖也就有二里左右远近时,大傻兄弟终于忍耐不住啦,他冲着前面那盏鬼灯笼,直着嗓子大声叫道:“喂!我不管你是鬼怪妖邪﹑还是什么东西成精,我只想问问你,你这样一直向前,到底想要把我们领到什么地方嘛?你以为老子怕你么?怕你我们就不来啦!” “你这个大傻兄弟啊,它要是会说话,岂不是早就开口告诉你它想要干什么了吗?跟着它就是了,你别逼它说话,万一他要是再对我不利,小心我找你算账!”狗蛋赶快制止大傻。 我心里当然明白,狗蛋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如果那个鬼东西想要开口说话,说不定又要驱魂夺体,而我们五个人中,只有狗蛋自己八字不硬阳气弱,要是需要借人身体的话,他肯定又是最佳人选! 令人实在想像不到的是,那盏鬼灯笼听了大傻的话,竟然真的停在那里不再飘远,而且滴溜溜地转了几下,传来一阵苍老的笑声:“哈哈哈哈!脾气不小嘛,杜欢伯果然没有看错你们!真是有些胆色的!老夫佩服啦!” 听到那盏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鬼灯笼,竟然口出人言,而且是自称老夫,我只感到背上一紧﹑头皮发麻!要不是这几年经历了那么多稀奇古怪﹑不可思议的怪事,让我的见识与胆量与日俱增,当时我真的差一点手一哆嗦,就会不由自主地扣动扳机。 “杜欢伯?杜欢伯是谁?你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把我们领到这个鬼地方?”刘老大一连串的问道。 见那鬼灯笼并没有显现出什么怪异之象,更没有张牙舞爪的扑过来,而且从它那颇显苍老的话语中听起来,好像对我们并无什么恶意,我们几个慢慢也就放松了一些——只是出于军人的习惯,仍然双手持枪瞄准,保持着对它的警惕。 “你们不认识杜欢伯?不可能啊!都在一块喝过两次酒了——哦,对了,看来老杜他有可能没有告诉你们他的名讳啊!”那盏灯笼一闪,旁边竟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看那老态龙钟的样子,好像是个长者一般。 那个提着灯笼的老者笑道:“呵呵,几位不要惊愕,老夫也是杜欢伯的酒友故交,杜兄可是叨扰过你们两次,每次都是痛饮美酒﹑满意而归啊!老夫虽然是第一次和你们打交道,但已听杜兄多次提起,说你们几个很是仗义有胆,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夫很是佩服啊!” 我们愣了片刻,仔细想想,曾经和我们喝过两次酒,而且不是活人的,莫非那个老酒鬼,就是杜欢伯吗?只有他曾不请而至,和我们喝过两次酒啊,而且还是借助于狗蛋兄弟的身体。 “哦?老先生所说的杜欢伯,是不是非常爱喝酒,而且喜欢附在别人身上喝酒的那个长者啊?”刘老大见对方并无害我们之意,也就非常恭敬客气地问道。 “呵呵,是啊是啊!作为阴灵亡魂的,我们只能是闻酒气解馋,肯定没有痛饮琼浆过瘾呐!那个杜伯欢杜仁兄,最爱借人**而大过酒瘾!”手提那盏鬼灯笼的老者笑说着,“不过,杜仁兄可是从来不乱占人的便宜,而且还要是看得起对方,才会去凑热闹喝酒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老先生你怎么称呼呢?你和杜欢伯老者是故交至友?”小李也好奇地插嘴问道。 “我嘛,与杜欢伯一样,同为酒鬼,生前姓李,名金波,号青州从事,卒于大清嘉庆末年;你们叫我李老伯就行啦!”那老者非常爽直地接着说,“有一点儿你们尽管放心,那就是我和杜欢伯不但不会害人,而且常以救人为乐,否则天地诸神也不可能放任我们两个老家伙自由自在啊!” “幸会幸会!今天能得遇李老伯,实属晚辈大幸!”刘老大把枪背在肩上,向那自称李金波的老者抱拳施礼,“晚辈一直不解,那杜老先生到底是神是仙,为何能逍遥两界之中啊?而且正是那杜老先生上次曾经指点晚辈,告诉我们说‘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才让我们逢凶化吉的,算是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个中缘故,还请李老伯指教一二!” 见刘老大把枪放下,我们也是不好意思再将枪口对准人家,连忙学着刘老大的样子,把枪拉上保险,背在肩上。 “呵呵,好说好说!既然我们今晚相遇,也算有缘;而且你们今晚到这儿的用意,老夫也是了如知掌,何不坐下来好好聊聊呢?”李金波老先生笑着说。 “好啊,能有李老伯肯指教晚辈,晚辈甚感荣幸!刚才听李老伯曾说,您老和那杜老先生一样,甚爱杯中之物,我这里还带有烈酒一壶,还请李老伯不要嫌弃啊!”刘老大解下腰间所带的那个酒壶,双手递了过去。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不过,你只要打开壶盖儿,老夫闻闻酒香即可,我可不像那杜欢伯一样,喜欢借人**﹑痛饮玉液啊!”李老伯席地而坐,冲着刘老大打开的酒壶,显得非常陶醉的样子。 我们几个也学着他的样子席地而坐。听他讲了起来: 我和杜欢伯一样,生前以善为本﹑苦苦修行,无奈慧根不深,又极爱杯中之物,所以终其一生也并未修得正果。 好在我们两个除了贪杯之外,倒也并无什么恶行;而且苦修多年,也算小有所得,身死之后,不受地府管辖,逍遥于两界之中;因为灵识不泯﹑慧根不断,权当是继续修行吧! 听那杜欢伯曾讲,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你们正在痛饮,引得他酒瘾大发,故而闻香留步﹑借酒解馋;后来又发现你们颇有正气,所以深有好感! 前一段时间,凭着我们的先知之术,知道你们将有大劫,故而杜欢伯特意去指点你们,想让你们趋吉避凶﹑化厄解困,故而说出那几句偈言,你们突围出来以后,就由我提盏灯笼加以引路而已 “打扰一下,李老伯,你讲的这一切确实没错。不过,李老伯你怎么会在药仙崖出现呢?而且据那魏阿婆所说,她儿子的尸体被盗那晚,魏阿婆也曾看到一盏红灯笼,当时是不是您老人家呢?”小李插嘴说道,他的意思我们都很清楚,就是最终想了解一下那鬼推磨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那当然是老夫啦,如果不是老夫提醒他们,他们一家就算是家破人亡﹑不留活口了!”李金波颇为自豪地说。 “呔!休得花言巧语﹑想要骗人,不说你害了人家一家,反而说是救了人家,真是让人可笑!还有,那村子里在这药仙崖死了那么多人,是不是全是被你害的?”大傻兄弟突然变脸问道。 “大傻住口!不得胡说八道!”刘老大赶快制止,并笑着向李老伯解释说,“李老伯勿怪,我这兄弟向来是心直口快﹑嫉恶如仇!言语冲撞,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呵呵,不怪不怪!正是因为你们嫉恶如仇﹑颇有善心,我们两个老鬼最后一番商量,才想请你们帮忙铲除那个苯波教的异僧呢!” “苯波教?苯波教不是早就灭亡失传了么?李老伯所说的苯波教异僧,到底是人是鬼?”刘老大一听此言,惊诧不已。 “呵呵,看来你对苯波教还是略有所闻的。那苯波教与佛教相互融合,形成了独特的藏传佛教,但原始苯波教并未完全同化灭绝,而是一脉相袭地保留了下来,只不过已非主教而已!”李老伯说。 “无论是佛教还是苯波教,都是劝人为善的,怎么会杀人害命呢?”刘老大不解地追问说。 “无论是何教派,总会有败类出现,那苯波教虽然同正宗佛教一样,主张众生平等﹑相信因果报应,但在此害人的,却是苯波教的一个败类逆徒而已!”李老伯很是气愤地说。 “李老伯所说的那个苯波教异僧,现在在哪儿?你和杜老先生道行深厚,为何没有铲除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修善积德啊!”小李问道。 “咳,说来惭愧!我和那杜欢伯,只不过是个稍有道行的阴灵而已,虽然不致于被那异僧所控制驱使,却也绝非他的对手啊;所以当有人误入迷途时,老夫才会提灯警告,让其避开的嘛!”李老伯坦率地说,“以前杜欢伯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一是机缘不到;二是你们也不是他的对手啊!近来你们有缘前来,我俩不相阻拦,则是因为你们偶得那巫家至宝” 这时我才算是慢慢理清了头绪:原来李金波与杜欢伯二人,虽然好酒如命,却也并不糊涂;他们虽然尽力救人,却也并不与那异僧以死相搏;之所以这次指引我们突围解困,一是为了让我们逢凶化吉,二是想利用我们手中的巫家至宝,除了那个异僧! “李老伯,你所说的那个苯波教异僧,他现在在哪里啊?”我提问道。 “就在药仙崖,老夫之所以用灯指引你们前来,一是怕你们根本找不到他;二是怕你们中了他的毒手啊!”李金波说。 “可是那药仙崖,我们白天已经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更不要说什么害人的异僧啦!”大傻兄弟直愣愣地说。 “呵呵,那等异僧,他怎么可能傻呼呼地往你们枪口上撞啊!而且我和杜欢伯两个联手,仍然不是他的对手,说明他还是颇有妖术邪法的!” “嗯,李老伯所言极是,既然靠我们手中的刀枪仍有可能斗不过他,还需要巫贤老人家的那两块东西,说明他确实不简单!”刘老大说,“不过,从魏阿婆儿子暴死,到她家发生鬼推磨的怪事,再到她儿子的尸体不翼而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稀奇古怪之事,还请李老伯详细指点啊!” “好说好说!老夫不但将那些怪事的来龙去脉,全部向你们讲清楚,而且还要告诉你们,那个该死异僧的强项弱点,才好让你们铲除了他啊!”李金波终于进入正题,把这一切怪事的底细,向我们娓娓道来: 你们所说的这一切怪事,都要从那个异僧说起,如果没有他的到来,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怪事发生! 那个异僧是从**而来,因为在**之地,藏传佛教已经根深蒂固,苯波教日渐衰微。所以他离藏前来,原本是想收徒传道的。 可惜的是,他原本善根不牢,离藏前来以后,又恰逢一些巫术邪道。最终背弃正宗苯波教义,想要对其加以改进,自成一家﹑自为教主。 要说是想自立门宗,那也原本并无大错。毕竟各大宗教门派众多,因人因地而变,只要不改其义﹑不变其宗,未尝不可掺入自己的独特见解而自成一派。 可惜的是,那异僧受邪巫蛊惑,不以悟道修身为主,反而进入魔道,修起了驱尸炼魂的妖邪之法。 那个异僧虽然善根不牢﹑不修正道,却是极为聪慧﹑悟性很高,自立一派后,自创小煞与大煞两种妖法,妄想和佛教中的小乘﹑大乘相提并论 更为不巧的是,他深懂此山草药之道,能够以独门秘法,将茯苓与黄精等药材合炼服用,固本培元﹑轻身健体;而且深居那道药材丰富品佳的悬崖之下,为了避免山民打扰而独自占有,曾兴起妖法,自称药仙,不许山民入内。 后来所有进入那悬崖之下的山民,全部被他害死,而且供他驱尸炼魂之用。 久而久之,不明真相的山民们,也就信其所说,把那道悬崖称之为药仙崖 当初我和杜欢伯两个,也曾劝阻于他,可惜他不但不听,还想收伏于我们,以供他炼魂驱尸。 我们两个虽然逍遥自修,却并无什么厉害**在身,两人联手,仍然败落下风。 从那以后,我和杜欢伯也只能悄悄救人,实在不行,我就提灯将人吓走,避免落入那异僧魔爪 至于你们所说的那个暴病身死的年轻人,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魏阿婆的儿子,包括那件鬼推磨的怪事,则是另有隐情在里面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鬼推磨(10) 第二百六十八章鬼推磨(10) 你们这些后生,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想必也相信“天上不会掉馅饼”那句老话! 但同样的是,天上也不会掉馅饼,天上也不会掉石头——这一片小山村那么多人家,百岁老人比比皆是,为什么魏阿婆她们家,父子二人均是早丧?为什么别人家平平安安,偏偏就她家出现鬼推磨?出现尸体不翼而飞? 不错,这一切全是那个该死的异僧一手造成的。但那个异僧为什么偏偏和她们孤儿寡母的过不去?难道这真是天上掉石头,而且那块石头正好落在她们家里么? 那个异僧已入魔道,修起了驱尸炼魂的妖邪之法,而且自创小煞﹑大煞两种邪法,妄想与那小乘﹑大乘佛法比肩而立。 但是他虽然害人不少,却也并非对山民赶尽杀绝;杀人拘魂只是他修炼的手段而不是目的。那异僧之所以单单认准魏阿婆一家,全是因为她丈夫“华药王”早已种下了祸根! 百姓们称他是华药王,意思是他对草药这一行十分精通,仅次于药王孙思邈。这里的山民,多以采药为生,而且都会一些草头方,为什么只有他被人尊为药王,而且是华药王呢? 这是因为,那华药王不但精通于采药,而且曾以一种非常奇怪的汤水起死回生﹑救了多人性命,才被众人赞为杏林妙医﹑岐黄圣手,认为他的医术医德,可以比肩神医华佗﹑药王孙思邈,故称之为华药王! 当年我和杜欢伯,曾亲眼看到他让一条奄奄一息的巨蟒起死回生。 俗话说,深山大泽,野物为王。而这座人烟稀少的深山老林里,只有巨蟒与猛虎称霸。而且两者互不相服——巨蟒常吞食虎崽,而猛虎又想猎食巨蟒,只要两强相遇,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斗!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我和杜欢伯对此习以为常,称之为龙虎斗! 那条粗如水桶﹑长达数丈的青花巨蟒,在深山中已有百年,稍有灵性,而且从不伤人;因为在与猛虎相斗中落于下风,伤得极为严重﹑命悬一线。 就在它九死一生之际,幸遇在山采药的华药王,华药王感叹那巨蟒既然长得如此雄伟,必然不易,如果死去实为可惜。 于是他一时大发善心,就从口袋中取出一枚极小的葫芦,拧开盖子,倒些汤水于那巨蟒口中。 原本奄奄一息命悬一线的那条巨蟒,被二药王滴了些许汤水之后,竟然立即睁目抬头,起死回生了 华药王非神非仙的,他之所以能令巨蟒起死回生,并不是医术出神入化,而是全在他无意中发现了山里的一种绝世奇妙的草药,而且他将几种草药加以调和配伍,就制成了那葫芦中奇妙的汤水灵药! 这山里的普通采药人,只知枸杞﹑黄精与茯苓的妙处,根本不晓得深山绝壁之处,竟然生有九大仙草之首的铁皮石斛! 所谓九大仙草,指的就是铁皮石斛、天山雪莲、三两重人参、百二十年首乌、花甲之茯苓、苁蓉、深山灵芝、海底珍珠与冬虫夏草。而铁皮石斛更是力压人参灵芝与何首乌,名冠仙草之首,自是妙用非凡! 据说,当年祖龙秦始皇派徐福到东海仙岛上,去寻找的不老之药,就是那铁皮石斛! 至少在明清两个朝代,凡是极富极贵人家,所生下来的孩子,所喂的第一口东西,不是母乳参汤,而是石斛之汁,以此来避免孩子早夭;而其家中若有病危之人,只要少许石斛汁滴入口中,就算不能起死回生,也至少可以使病人复苏,延长其回光返照的时间,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吊命 而那华药王在深山密林中施救巨蟒之时,除了我和杜欢伯在场亲眼看到之外,不巧的是,另有一双眼睛在旁边放出不可思议的惊骇之光——那个人就是从**而来的异僧! 那异僧在**,亦是深明药理,更是采有雪莲﹑红花与虫草在身。但那些稀世珍宝,虽然神奇珍贵,却也并没有华药王手中汤水的奇效。 一阵思忖之后,那异僧好奇之心大起,贪欲之光从眼中放出。这让站在远处的我和杜欢伯扼腕长叹,以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华药王那人因为一缕善念﹑救下巨蟒,恐怕会惹得异僧痛下杀手,害命夺宝。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异僧不但没有出手杀死华药王,以夺取他身上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灵药,反而藏匿身形﹑悄无声息地跟着华药王。 我和杜欢伯虽然贪杯嗜酒,却也颇有救人善念,只恐怕异僧出手害死华药王,再加上当时也是非常好奇,一是不知华药王手中能够起死回生的灵药究竟是什么东西,二是不清楚那个异僧,鬼头鬼脑的跟着华药王想干何事,所以就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悄无声息地跟在异僧的身后! 华药王救醒巨蟒以后,仍旧攀崖越涧进行采药,就在他双手拉住一条藤萝向上攀爬之时,我和杜欢伯非常清楚地看到,那个异僧突然右手一扬,我们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那条藤萝就一断两截! 身在绝壁﹑手拽藤萝的华药王,当然来不及再做反应,立即惊叫一声,向崖下坠去! 我和杜欢伯虽然小有道行,但是要想救下急速下坠的活人,也是有心无力﹑鞭长莫及。除了对那异僧的愤恨之外,亦是十分不解:他要想杀人夺宝,以他的手段修为,还不是易如反掌么?为何还要悄无声息地苦苦跟踪,最后弄断藤萝而让其坠崖而死呢? 正在我们两人迷惑不解的时候,那个异僧突然纵身跃出,伸手拉住了正在下落的华药王,十分平稳地落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之上。 我和杜欢伯相互一笑,终于明白了那个异僧的心机:他肯定是要渔而非要鱼——他想得到的并不是华药王身上所带的那一点点的灵药,而是想得到灵药的制作秘方! 因为他出手杀死华药王虽然易如反掌,但他抢到的也不过是一点汤水而已,总有用尽之时;而他这样一来,略施小技就会让华药王对他感恩戴德,从而有可能告诉异僧,那灵药的制作方法——毕竟在华药王看来,人家异僧算是对他有救命之恩!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那异僧救下华药王以后,只是淡淡一笑,说是他本在此修行,偶见山民遇险,自当出手相救,让对方以后采药时,务须多多小心 杜欢伯和我在暗处咬牙切齿,深感这个异僧心机莫测,略施雕虫小技,再加上欲擒故纵之法,一定会使那华药王感激涕零! 华药王见对方对他有救命之恩,却不以恩人自许,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感动得泪流满面! 异僧故作淡然,说是出家修行之人,原本心善﹑爱结三缘,如果对方不弃,可作手足来往,毕竟他一人在深山独自修行,甚感寂寞 华药王当然大喜,执异僧之手,喜不自胜。二人叙齿以论长幼,便以异姓兄弟相称。 从那以后,华药王每次进山采药,总会找到异僧一叙,并给他带来许多农家素食和四季衣物等等。 那个异僧果然心机颇深﹑耐性更佳,只怕万一心急﹑功亏一篑。他与华药王相交数月,对华药王的灵药仍是装聋作哑﹑只字不提。 这让我和杜欢伯不由得疑惑难解——那异僧肯定是对华药王的灵药起了贪念,想要得到他的制药方法,但他与华药王相交数月,却似忘记一般,难道他真的被华药王的善举所感动?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为何又要弄断藤萝,施以诡计骗取华药王的好感与信任?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就算做鬼也不例外。我和杜欢伯私下一商量,决定暗中跟踪到底,倒要看看那个心怀诡计的异僧,究竟想要做起什么。 他们两个就那样犹如君子之交,又如手足兄弟,在一块只是聊些修炼之术﹑济世之法,以及采药配伍﹑解人病苦,丝毫不提灵药之事。 就这样,他们两个来往半年有余,害得我和杜欢伯也跟踪了几个月。一直到那年冬天,华药王找异僧聊天时,才发现那异僧早已气若游丝﹑命在旦夕! 华药王当然是大惊失色,立即掏出内衣口袋中的小葫芦,倒些汤水于异僧口中。只消少许时间,那异僧就睁眼开口,如梦方醒。 华药王忙问异僧是何缘故,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恐怕他早已一命归阴啦! 异僧表示自己已经年迈体衰,随时都有撒手而去的可能。话锋一转,异僧就问华药王,他是如何救得自己起死回生的。 华药王不知是计,连忙再次掏出那个小葫芦,告诉异僧说,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灵药就是这个。 异僧故意叹息着说,贤弟有此良药,为何不多多配制,用以救人济世?天下良药本为天下人所生,自当用来救治天下之人;你我皆是心善之辈,绝不能以此为私,大材小用啊! 华药王却说,并非他私心太重,而是世人多贪无厌,如果此药为良人所得,亦不妨碍;或若落入歹人之手,毕将使好人不常在﹑祸害一千年。 更重要的是,此药不但配制非常麻烦,而且用药种类甚多,特别是其中的一味主药,极其稀少﹑存世不多。如果此方泄露出去,一定会再次掀起众人追求长生不死的风浪,再加上受贪念驱使,众人必定疯狂挖取主药,极有可能会造成灵药绝种灭失之祸 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留得灵药青山常在,何必打破众生生老病死的天道呢! 异僧无言以对,只得点头认可。不过他却问道,这灵药中的那味主药,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稀少?难道是灵芝﹑人参?抑或天山雪莲么? 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与至交好友,华药王倒是十分坦诚,摇着头呵呵笑道,此味主药,力压群芳,绝非人参﹑灵芝可比,而且存世更少——它就是铁皮石斛! 铁皮石斛?异僧毕竟是**之人,虽然因为聪慧智深,近来学得汉语﹑可以和人沟通,但他对《神农本草经》并不熟悉,至于详细记载铁皮石斛的《道藏》一书,他更是双眼如肓,并未见过! 于是那个异僧便请华药王带他一块采药,让他也见识见识,铁皮石斛究竟是何样仙草! 华药王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华药王告诉异僧说,铁皮石斛不但稀少罕见,而且多生在生长于参天大树的树干之上,或者生长于悬崖峭壁半阴地岩石缝中。 二人一块来到一方陡峻绝壁之上,寻找好久,华药王终于在峭壁上小心翼翼地拔下一株铁绿色的兰状小草。 见到这毫不起眼﹑平淡无奇,甚至有些难看的小草,异僧甚为不解,忙问华药王,此等小草,当真能有妙用,能够起死回生么? 华药王笑着告诉异僧,古人曾经说过,配伍得法,砒霜可以救命;药不对症,良药反害人命。更何况此草名为铁皮石斛,位列九大仙草之首呢?今天你且记好此草形状,改天我再来时,带来些其他几味辅药,并将配制秘方告诉于你 异僧当然惊喜非常,深感大功即将告成。只可惜那等良方,也许与他无缘,让他空喜一场而已。 原来,华药王辞别异僧,认为恩人良友相问,自当赶快回家取全药材,立即掉头,想要将那秘方告诉异僧。 那异僧一时兴奋过头,而且以为华药王说过,隔几天再来采药之时,才会告诉他灵药秘方,于是便又炼起了自己驱尸炼魂的邪道妖法。 谁曾想到,那华药王义气深厚,回家取全药材,就再次返回异僧住处,正好让他在无意中看到了异僧的所做所为。 虽然那异僧刚刚修炼到能够驱尸作怪的小煞之法,而且尚未杀害活人,他所用的尸体全是悄无声息地从坟墓之中盗取出来的,但华药王一眼就看清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异僧正在反复驱使的几具死尸,正好是华药王认识的死者! 这一下,华药王猛然顿悟,知道自己结交邪巫,误把妖僧当作好友 正当他悔恨交加,自叹自己有眼无珠﹑交友不择,准备返身回去的时候,一不小心被那异僧发现。 华药王任凭异僧叫喊,只顾返身就走,并不答应。 异僧知道自己一时大意,被华药王看出了底细,恼羞成怒,一下子追上华药王,想要用手段逼迫他说出灵药秘方。 华药王性子亦是恩怨分明﹑十分刚烈,见看自己不是异僧的对手,就更加怒火中烧,任死也不愿告诉对方灵药如何配制。而且自知落在妖僧手中,绝无活路,就算他把灵药的配制方法告诉对方,那妖僧也一定不会留他活口。故而宁折不弯﹑咬舌自尽 可叹一代药王,因为交友不慎,误中异僧魔掌,为了不向妖僧屈服,就此殒落!这也算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另类吧——若非他有灵药,不会赢华药王的美名;若非他有灵药,也不会被异僧设下圈套! 这正所谓是得之何喜﹑失之何忧,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啊 那华药王虽然身死,但他带来的几味草药仍在身上。所以异僧见华药王死后,从他身上取下所有草药,认为原料已全,凭着自己的聪慧,一样可以将灵药配制出来! 只可惜他太低估了华药王能力,也太高估了自己的聪慧!虽然配制灵药的原料齐全,但那异僧折腾了数年,仍然没有配制出来像华药王那样能够起死回生的灵药! 异僧终于明白,自己根本没办法配出他所需要的灵药。而这种稀奇罕见的灵药,华药王一定会告诉其家人的。 所以他穷其心智﹑屡次失败以后,终于不再自己摸索,而是打起了华药王家人的主意,想从华药王家人中得到灵药的配制秘方。 但他同时也深知,当初就是因为自己一时大意,才功亏一篑﹑没有得手;如果华药王一家仍是性性刚烈﹑宁折不弯,他就彻底失去了机会。 所以老谋深算﹑心机极深的异僧,并没有冒然对华药王的家人动手,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首先要试探一下,华药王家人到底能不能配制出来那种灵药 而试探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家人出现意外,家中其他人一定会配制灵药进行救他。 所以他立即施展邪术妖法,拘禁了华药王儿子的部份魂魄,让他突得怪病﹑奄奄一息。只要他的儿子能够起死回生,就说明他的家人懂得灵药的配制方法——因为在华药王死后,他曾潜入其家寻找剩余的灵药,最后空手而回,说明他家并无现成的灵药可用。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时华药王的儿子尚小,华药王又何曾想到自己会突遭妖僧毒手,故而并未来得及传下秘方,已经咬舌而亡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鬼推磨(11) 第二百六十九章鬼推磨(11) 华药王的儿子死后数天﹑已经入土下葬,那异僧还在自言自语,说是他绝不相信华药王会将灵药秘良带入棺材中去,连自己的家人也不告诉。 那么,华药王的家人为何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施以援手?为什么不用那秘方配制些灵药汤水救其性命?难道是自己摄取了他儿子的一魂一魄,致使奇药失灵么? 几天后,仍不死心的异僧又想出来一个鬼点子,那就是用他刚炼成不久的大煞妖术,驱使小鬼冒充华药王儿子的亡灵,托梦与其家人,说是自己并不应该寿终正寝,而是仍有还魂回阳的机会,让他家人开棺相救——这个时候,那种灵药自是吊命还魂的上上之选,如果自己放回华药王儿子的一魂一魄,果然能够使他还阳复活的话,那就说明他的家人确实能够配制灵药! 真人千人千面千颗心,那异僧本非寻常之人,其心思更非常人所思。而且心机较深﹑千机百变,为了能够使华药王的家人深信其梦,事前还驱使几个小鬼,故意帮她推磨,以示其亡灵不泯! 这等心机绝非正常之人能够达到的,以致让魏阿婆与其儿媳深信,她儿子当真复活有望——如果没有鬼推磨的事前铺垫,就算他再托梦,魏阿婆也会认为,只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因为儿媳思夫较切,才会做此怪梦的 但是,有了鬼推磨的怪事作埋伏,魏阿婆与儿媳又是亲眼所见,自是相信其儿子灵魂仍在,自然也就相信了那个怪梦! 可惜世事就是如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任凭那异僧绞尽脑汁﹑思虑周全,却也并没有办法得到灵药的秘方。 所以那异僧恼羞成怒,干脆驱使小鬼附在其儿子尸体上,将其带至药仙崖,当作他修炼大煞妖术的工具而已! 正是这一切,才造成了魏阿婆的家中,先是其儿子突得怪病﹑不治而死;接着又发生了非常罕见的鬼推磨怪事;然后又托梦说自己可以返阳复活,需要开棺;最后那具尸体在没有人背动的情况下,自己走到药仙崖中 当时杜欢伯外出未归,就我一人在此逍遥自在。由于担心魏阿婆一家全遭毒手,故而提灯警示,吓得她们离开了药仙崖,也就避免了他家的灭门之灾! “哦,原来是这样啊,真是让人想像不到!可是,李老伯你怎么会提盏灯笼呢?而且看起来暗红吓人,当初我们看到时,还真让我们吓一跳呢!”我恍然大悟,明白了魏阿婆一家中离奇怪事的个中缘由,就是对他手中的灯笼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么多鬼魂中,为什么单单他有一盏灯笼﹑而且还那么诡异? “嘿嘿,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啊,老夫当年还在人世时,和一些酒友经常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常常深夜而归。你们也是知道的,这种山路小道的,对我们这些年迈老者来说,没盏灯笼还真走不上来呀!后来,后来嘛,老夫就是死在酒后提灯回家的路上,所以这盏灯笼也就一直伴随着老夫啦”李老伯似乎有些惭愧地说。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个爱酒如命﹑为酒生为酒死的老酒鬼! “呵呵,李老伯讲的确实是非常离奇,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刘老大说,“不过,我们几个因为这几年来经历了很多匪夷所思的怪事,所以还算是能够接受的!” “是啊是啊,要不是李老伯如此解释,我们怎么也想不通这些怪事的缘由啊!看来还是俗得不能再俗的老话说的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小李也表示相信李老伯的解说。 “不错,杜欢伯确实没有看错你们,所以这才让我引你前来,想要你们铲除了那个异僧,我们两个老鬼,虽然有些道行,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啊!” “没问题,有李老伯如此指点,我们对他还算有所了解。我们这就回去,乱枪打死那个老东西!”大傻叫了起来,“哎,对了,我们白天在那药仙崖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那个异僧什么的啊?” “是啊,李老伯还要详细告诉我们,那个异僧到底在药仙崖的什么地方!那里面没有房屋﹑古洞什么的,他在哪里容身啊?”刘老大问道。 李老伯笑道:“哈哈,按你们所想的,鬼怪妖邪﹑魔道中人,一定要住在山洞里﹑水底下,或者是坟墓中吗?这一次可让你们想不到了吧!” 小李说:“是这样啊,我们一直认为那种东西,不是在坟墓中,就应该在山洞里,所以我们下到药仙崖,就专门去找水潭﹑山洞与古墓一类能够容身的地方,结果那药仙崖竟然没有什么坟墓,连一个山洞也没有发现” “李老伯,你就别急我啦,要是能够找到它的老窝,我们几个早就干死它了,还用等到现在么?你就干脆告诉我们,那个异僧到底藏匿在什么地方吧!”大傻急不可待地说。 “好好好,老夫不再卖关子啦!那个异僧,就住在大树之上!”李老伯肯定地说。 “大树上?他不怕风吹雨淋啊?”一向鬼点子很多的小李兄弟也是摸不着头脑,“而且那药仙崖下,多少年来根本没什么人去,更不会有人到那个鬼地方砍柴伐木,那里面的大树也实在是太多啦!” “呵呵,那里面的槐树﹑柏树与公孙树,哪棵没有上千年的寿命呀?正因如此,那个异僧才会住在上面!这样吧,反正天亮之前,你们不能冒然进去,我就好好给你们讲讲吧!”李老伯笑着给我们讲了起来: 那**异僧认为,无道是何宗何道,修炼之士必须吸收天地之精华,方可出神入化,修成大道。 而那些大树,上接雨露雪霜﹑吸纳日月精华;下植厚土大地﹑吸收地气之灵,可以说是聚集了天地精华灵气,正是修炼之人的绝佳住所。 当然,因为他有肉身拖累,不可能露宿于大树之上,也不会学鸟筑巢那样搭个鸟窝,而是选择无朋巨木,在背风向阳的倾斜树枝上凿洞而居! 他之所以住在那个药仙崖,一是峭壁之上,生有铁皮石斛;二是人迹罕至﹑独享一方,便于修炼。更重要的是,那里正好有许多数千年的巨木大树,一个分杈旁枝,就有数人合抱大小,正好可以凿洞筑穴,在里面盘膝而坐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们进到药仙崖下,并未发现那个老东西呢!那么多参天大树,上哪儿去找他呢?总不能一棵一棵的挨着搜查吧?”大傻听了直咂舌。 确实是这样,虽然李老伯告诉了我们那异僧的藏身之地,但现在又不是落叶在地的隆冬季节,那药仙崖又有那么多大树,到底他会住在哪棵树上呢? “对了,还有一点啊李老伯,如果他真的住在树上,那么我们进去时,他怎么没有发现我们而对我们下手呢?”小李疑惑地问。 “呵呵,那个异僧虽然住在药仙崖的大树上,但并不是说他就不出崖下半步啊!否则他上哪儿弄来那么多尸体!毕竟那异僧是活的﹑而不是死的哟!”李老伯笑着说,“你们下到药仙崖时,正值那个异僧外出,故而未见你们;为了避免他回来后,你们在黑夜中遭他毒手,我才挑灯引你们出来,将这一切告诉你们,才好让你们动手的!” “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李老伯你就告诉我们,那个异僧到底在哪棵树上吧!等会儿我们稍事休息,天亮以后就去铲除掉他!”刘老大说。 “狡兔三窟﹑灵狐多穴,更何况是心计极深的那个异僧呢!我和杜欢伯曾经趁他不在的时候,悄悄前去察看过,他竟然在几棵大树上都有藏身树洞!”李老伯说,“不过,有一点你们可以减少你们的麻烦,那就是他所住的,全是几千年的公孙树!” 我们说到这里,已至午夜时分,为了保证明天有充足的精神和体力,就躺在草地上稍事休息 天亮以后,等我们醒来时,那个李老伯已经悄然而去了。 简单吃些东西,我们几个就抖擞精神,再次向药仙崖下进发。 这次我们不再东张西望,更不用再找什么古洞暗穴,而是荷枪实弹﹑悄无声息的直奔那些巨木大树,只要发现那个异僧,数枪之下,一定让他插翅难飞中弹身亡! 因为我们已经知道那异僧就住在树上,而就住在公孙树上,所以我们略过其它树种,逐个检查那些巨大的公孙树。 正在我们抬头向上仔细看时,小李突然惊叫一声:“前面有人!” 低头一瞧,前面荒草丛中突然出现十多个人向我们直扑而来。 定睛细看,那些动作僵硬﹑汹汹而来的十多个人,竟然全是身着寿衣,个别的甚至五官不全——因为早有李老伯事前提醒,说是这异僧修炼的妖术,能够驱尸役鬼,所以我们一看便知,冲我们而来的,只不过是一些尸体而已! “狗蛋﹑小李注意树上!其他弟兄消灭僵尸!”刘老大冷静地命令着。 我们心里明白,若是我们五个全部集中注意力对付僵尸,就有可能被住在树上的异僧趁虚而入,让我们猝不及防;由他们两个持枪向上,我们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射杀那些僵尸傀儡! “砰砰砰”一阵枪响,对面的那十多个尸体一顿,身上就出现了几个小洞,却并没有鲜血流出——那些血脉枯竭的死尸,当然不可能再有什么血液流动的! 那些死尸不但没有血液流出,而且根本对枪弹视若无睹,身体一缓﹑继续前冲,虽然动作不是很快,但他们那不畏枪弹﹑直愣愣一直向前的架势,同样让人心里非常紧张! 我们的一阵狂射,虽然迟滞了他们前冲的速度,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些胸口及额头上被打出几个弹孔的尸体,仍然毫无畏惧地向我们扑来 正在我们三个甚感头疼吃惊的时候,只听小李和狗蛋同时高呼“大家小心!”,接着就听到他们向上开枪射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眼前就一片人影乱晃,那些人影飘飘渺渺﹑如烟似雾,一个个伸舌瞪眼﹑张牙舞爪的就在身边狰狞狂笑 关键时刻,只听大傻叫骂一声:“炸死你们这些死东西!”,说着就拉开一枚手榴弹的导火索,向前面用力扔去。 接着轰隆一声巨响,眼前的那些人影立即消失不见了,而且前面数丈远的地方,一些尸体残缺不全地倒在地上 “弟兄们,除了那些僵尸,其它的全是是幻觉,不要害怕!”刘老大话音刚落,就听到上面大树上传来一阵冷笑声:“嗬嗬嗬嗬!你们几个小东西,是被那两个老酒鬼骗来送命的吧?他们两个尚且不是本法师的对手,更何况你们这些粗人小卒呢?也罢!本法师这就成全你们!” 树上的那个声音,十分生冷僵硬﹑很是难听,听起来就好像是用刺刀在石头上乱划一样刺耳! 好在前面的十多个僵尸,已经被大傻用手榴弹炸倒,所以我们几个立即冲着那个声音响起的地方,抬枪向上就射! 与此同时,我看到眼前那棵大树之上,站着一个身材瘦高﹑长相奇特的老者,但并不逼真,好也是幻觉一样 更重要的是,我们五个对准他数枪齐发,他竟然仍是站在那里泰然自若,并没有中弹倒地! 这次我终于感到了危险就在眼前,因为这不怕刀枪的东西,才是真正令我们束手无策的! 难道这个异僧妖人,已经修成金刚不坏之身了吗? “不要惊慌,弟兄们!这肯定是老东西使用的巫术妖法!”刘老大提醒道。 我缓了气来,心里也明白了:李老伯明确说这异僧只是一个邪道妖人,同样也有**,是不可能不惧枪弹的;现在我们对着他一阵点射而不见效,很可能是他使的障眼法或者是什么鬼魂傀儡而已! 想到这里,我赶快重新填装子弹,等待着那个异僧真正出来,到时数枪齐发,他自然抵挡不住! 我们几个全部停止射击,重新填装子弹﹑推上枪膛,而树上那个稍有模糊的红衣僧人也已不见了。 “老家伙,快快出来受死!还是让你大傻爷超渡你去做鬼吧!”大傻兄弟高声叫骂着。 “嗬嗬嗬嗬几个小东西!你们以为拿几条烧火棍就能把本法师怎么样吗?也不过是前来给本法师送些僵尸材料而已!” 这个狂妄的怪笑声虽然是从上面传来的,我们却是无法判断他到底在哪棵树上,一是这里公孙树很多,二是那个声音飘飘渺渺的,让人无法准确找寻。 “哈哈,既然是几根烧火棍,老东西你就出来试试嘛!别藏头藏脑的像个缩头乌龟!”小李兄弟激将道。 小李的话音刚落,我们就感到一阵寒气扑面而来,接着就看到一团浓雾从地下升起,浓雾之中隐隐约约的似有人影! “砰砰砰”我们几个对准浓雾中的模糊人影放了几枪——因为有前面的经验,知道雾中的人影也有可能只是鬼魂傀儡而已,所以并不敢把枪中的子弹全部打出。 但是,那浓雾之中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正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在树上的红衣异僧! 小李这次不等大傻出手,自己掏出一枚手榴弹,准备丢过去。 还没等到小李拉开导火索,就看见狗蛋突然掉转枪口,对准小李就是一枪! 任凭小李聪明机警﹑动作敏捷,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身体一偏,躲过了致命的一枪,右肩却是难逃一弹,胳膊一抖,手里的手榴弹就掉在了地上 刘老大知道事情不对,立即抓住了狗蛋手中的步枪,飞起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不是刘老大并无手足之情,而是我们明白,这时的狗蛋兄弟,一定是被那异僧使了什么巫术妖法,迷惑了心智 大傻兄弟再次拉开导火索,扔出一枚手榴弹,轰隆一声响,浓雾渐散,里面的人影也已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刘老大?你踢我干什么!把枪给我!”狗蛋站起来生气地吼道,“要不是你碍事儿,我早就打死那个异僧了!真是可惜让他跑掉啦!” “你看我是谁,狗蛋?睁着眼看清点!”小李捂住右肩生气地冲狗蛋问道。 “你,你受伤了?小李兄弟,刚才我就看到那个异僧在你身边,你怎么不动手哇!”狗蛋惊愕地问道。 不用说,刚才肯定是那异僧使用什么障眼法,让狗蛋误将小李兄弟看成了异僧! 这时我们才真正认识到,这个巫术高深的异僧果然难以对付,他不像以前所遇的巨蟒大蛇,一阵乱枪就能让对方血肉模糊﹑一命呜呼! 他现在是根本不给我们照面,而是驱使些鬼魂傀儡,让我们乱打一阵,浪费子弹不说,竟然还能迷惑我们自己的眼睛心智,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弟兄们,快退到后面那块巨石边儿再说!”刘老大一边帮小李包扎伤口,一边命令我们说。 没错,如果我们继续在这儿,看似枪弹在手,其实非常危险,如果有两个以上的弟兄被那异僧迷惑,我们五个人自相残杀起来,根本不用异僧动手,我们就全部报销了——怪不得以前进入药仙崖的人,连一个也没活着出去呢!原来异僧使用巫术妖法,让他们互相厮杀啊! 我们急忙后退,等到了那块巨石跟前一看,全部傻眼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鬼压床(1) 第二百七十章鬼压床(1) 原来,我们看到异僧果然有些手段,他不但能够驱使僵尸傀儡向我们进攻,而且能够迷人心智,使我们自相残杀,再加上小李兄弟受伤不轻,而我们周围杂草丛生﹑深可过肩,担心里面再有傀儡趁人不备﹑突然发难,这才准备退到相对空旷的巨石之处,替小李取出弹头﹑清创包扎后再作计较。 没有想到的是,等我们急匆匆退到那巨石旁边一看,顿感大事不好:巨石背后钻出来几十个或老或幼﹑或男或女的各色僵尸——看来这异僧果然害人不少! 上次那十多个僵尸傀儡因为离我们距离较远,所以我们可以一阵乱射;枪击无效后还可以投掷手榴弹进行轰炸消灭。 如今这次我们算是自投罗网,与更多的僵尸傀儡不过数步之遥,自然不能再用手榴弹;再加上小李兄弟右臂受伤,不但减少一个战斗力,而且尚需他人保护。 “砰砰砰”数枪响过,那些傀儡们只是稍稍一顿,立即蜂拥而上,把我们围到了中间。 枪弹无效,而且危险迫在眉睫,我们几个本能地把步枪当作棍棒使用,乱抡乱砸,避免让那些傀儡们接近我们——谁知道他们身上是不是带有尸毒一类的东西,我们一旦中招,就会中毒溃烂﹑不治身亡呢? “彦真保护小李,其他弟兄杀出去!”刘老大一边抡动步枪,击倒几具傀儡,一边命令道。 说实话,虽然我们几个军事技能相当不错,又值年轻力壮,但面对这几十个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傀儡,我们确实不是对手——不但不能使用手榴弹,而且开枪射击无效,更重要的是,连有点杀伤力的刺刀也未来得及装上,手中的步枪还不如一杆棍棒使得顺手得力! 小李兄弟右臂伤得较重,整条胳膊抬不起来,仅用左手拿着步枪,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而且无法自保。 我听到刘老大的命令,不再乱抡乱打一气,而是围着小李兄弟,只对想要接近他的傀儡猛砸一通! 好在那些傀儡虽然不惧疼痛﹑不知害怕,一个劲儿地向我们扑来,想要搂抱住我们,但它们毕竟动作僵硬迟钝,一时半刻也近身不得。 我们几个如同掉在河里的落水者,眼看稍有不慎就有灭顶之灾,自是用尽全力,拼命抡砸 眼看我们就快要冲出它们的包围之时,上面又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冷笑声:“嗬嗬嗬嗬!不要急的,本法师马上就解决掉你们,把你们几个小东西炼成和它们一样厉害” 我知道,如果真的不能冲杀出去,我们几个很有可能被那异僧弄成他手中的傀儡——不会思考﹑不知疼痛而对他唯命是从的僵尸! “弟兄们,冲出去!不能落到他手里!”刘老大怒喝一声。大傻﹑狗蛋两个同时应声,更加迅猛的又抡又砸又戳起来。 我也赶快将围在我和小李身边的几个傀儡抡倒在地! 眼看我们士气大振,快要冲出傀儡们的包围的时候,只感到眼前一花,又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影乱晃! 雪上加霜﹑更加危险的是,刚才还勇猛乱打的狗蛋兄弟,这时竟然身体一顿,目光变得有些呆滞,抡起步枪向刘老大砸去 我心里一阵惊慌!原本只有他们三个在冲杀,如果狗蛋兄弟再被迷惑而自相残杀,看来我们几个真是凶多吉少了! “彦真,快!快拿出来那两件巫家至宝!”小李情急声高﹑急切地叫了起来。 我恍然大悟!那个老酒鬼李老伯不但曾经告诉过我们,仅凭我们手中刀枪,并非异僧对手,看来果然如此。 但是,李老伯也曾经告诉过我们,这次之所以请我们帮忙铲除异僧,则是因为我们得到了那上古神巫巫贤老人家的宝贝!只是我们作为军人,遇到危险情况时,本能地依靠手中的刀枪武器,反而疏忽了那两个巫家至宝! 听到小李兄弟的提醒,我急忙掏出大傻兄弟交我保存的那两个东西,一时又不知如何使用,慌乱中把它们一下子丢进围困刘老大他们三个的傀儡群中! 出乎意料的是,那两件巫家至宝从我手中一飞出去,原本汹汹围着刘老大他们的傀儡,竟然一个个倒地不起﹑复归平静;而且正准备再次向刘老大进攻的狗蛋兄弟,也是一阵颤抖,眼光清亮起来 死里逃生啊!我们几个顿时激动得叫了起来! “它娘的!看你往哪儿跑!打死他!”眼尖的小李兄弟左手指着前面的那棵巨大的公孙树大叫起来,“刘老大,快,那个异僧,射他下来!” 我们抬着一看,前面那棵公孙树的树桠上,果然出现了那个身着红衣的老东西——这次不是错觉,而是清清楚楚的一个异样老僧! 那个异僧看到藏身败露,正想转身逃跑,怎奈狗蛋大傻二人眼明手快﹑抬枪便射,只听“砰砰”两声脆响,树上的那个异僧身体抖了两下,便倒了下来——我们几个历经战火洗礼,枪法就是救命符,所以准头甚好! 刘老大拾起那两个巫家至宝,递给我后走到公孙树下,那看到那异僧挣扎着还想逃跑,抬手两枪击中他的双腿,让异僧再也无法遁逃! “它娘的,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在作怪,害得我们兄弟手足相残!看我不挑死你!”大傻兄弟边说边装上刺刀,就要活活刺死那个异僧。 “大傻且慢!”刘老大急忙喝道,“反正他已经束手待毙,何不让他多活一会儿!” 我和小李向前几步,近距离看着这个害人不浅的异僧,只见他长相奇丑﹑高高瘦瘦,鼻梁如钩﹑双目深陷,满脸狰狞﹑十分不善 “老家伙,不好好的呆在**,为什么偏要跑到这里送死?”刘老大喝问道,“现在可曾后悔么?” “嗬嗬嗬嗬!后悔我太大意了,应该等你们一进来,就该杀死你们几个小东西!”那异僧虽然面显疼痛之色,仍然凶悍逼人。 我本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连那个作恶多端﹑害死一百多条人命的赵姓老巫,临死之际还幡然悔悟,以血开锁﹑帮助我们从巫贤墓中取出两件巫家至宝,想要以功赎罪。 没曾想到这个异僧死到临头,竟然执迷不悟﹑毫无悔意,并且口出狂言,后悔没有把我们变成他手下的僵尸傀儡! “刘老大,别跟他废话了,干脆宰了他算啦!”大傻兄弟气呼呼地说。 “哈哈,跑不掉他的!且等我再问问他,”刘老大说,“老家伙,人心本善,更何况你还是个出家修行的人呢,害了这么多人,难道你真有没有一点后悔之意?” “嗬嗬嗬嗬!如果说我有什么后悔的话,我只后悔两件事,”那异僧仰天大笑,“第一,本法师后悔一时大意,没有立即杀死你们几个小东西,这才有此劫难;第二,要说后悔害人的话,我只后悔害的太少啦” 那异僧喘息忍痛片刻,脸上露出自负与高傲的神色,接着说道:“你们可以看看,普天之下,凡有大成就﹑大道行者,哪个不是踩着鲜血和白骨上去的?如果不是你们几个小东西破坏了本法师的修道之路,哼哼,等本法师修成了上乘大煞魔法,成为可以比肩释迦牟尼的一代教主,或者与赤祖德赞他们三**王不相上下,众生就会俯在我的脚下顶礼膜拜,到那时,还会有人说我害人吗?” “你这老东西也太偏执古怪啦!虽然是有不少恶人短时辉煌过,但他们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刘老大鄙夷地痛斥说,“别说是你一个驴脸鼠目的老东西,就算你们藏地那位灭佛百年的朗达玛,虽然他贵为赞普,最后不一样暴死身亡么!” “好啦,刘老大,你就别再对牛弹琴了!他真还不如那个姓赵的巫师,人家好歹最后醒悟过来了,而且将功赎罪﹑**身死,我看这个世界上就数他最执迷不悟﹑心如蛇蝎啦!”大傻不停地拉动着枪栓,急得转来转去的。 “本法师执迷不悟﹑心如蛇蝎?哼哼,相比那些借助梦交﹑梦魇来采补活人精华进行修炼的东西,本法师善良多啦!如果不是得罪了那两个老酒鬼,他岂会假借你们之手来害本法师?那两个死东西怎么不告诉你们?” “你就别操他人的心了,老家伙,趁你还有一口气儿,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在十八层地狱怎么捱过去吧!”刘老大恼怒至极﹑不再废话,而是冲着大傻兄弟叫道,“大傻,交给你啦!这老家伙果然至死不悟﹑留他何用!” 刘老大话一落音,大傻兄弟立即“砰砰砰”八声连响,打光了枪中的全部子弹! 那个异僧头上﹑身上立即出现数个血洞,呜呼哀哉﹑一命归阴! 铲除了这个罪魁祸首的异僧,我们在药仙崖又检查了一番,发现异僧死后,因为无人操纵驱使,那些倒地的僵尸傀儡也归于平静﹑不再害人。 我们几个在药仙崖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沿原路返回——事情已经彻底解决,我们自然不愿意在那个鬼地方逗留,更何况出来几天了,还不知在村里养伤的弟兄们,现在情况如何呢! 等我们赶回村里,发现村内安宁祥和,并没有小日本进来搜查,这才放下心来。 魏阿婆见我们五个一块回来,手里的簸箕一下子掉在地上,激动地看着我们,眼泪已经流出来了:“好后生,阿婆我差点儿后悔死!要不是我多嘴多舌的,你们怎么可能会去那个鬼地方?差点儿害死你们啊” “哈哈,老人家啊,别哭啦,我们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刘老大安抚说。 等到我们在魏阿婆那儿坐了一会儿,告诉她老人家,那药仙崖下面,只不过住了一个害人的妖僧而已,现在已经被我们乱枪打死,以后就再也不会作怪害人啦! 刘老大简单地将我们此行的情况向魏阿婆讲了一番,然后就带着我们几个,在村内挨家挨户地查看所住伤员的情况。 村内的事安定下来以后,小李突然悄悄地问我说:“咳,彦真兄啊,我问你点事儿,我说那个异僧临死前,说是有些鬼东西能够借助梦交﹑梦魇来进行修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哈哈,是不是你小李兄弟又在做梦娶媳妇﹑进洞房啦?”我取笑他说。 “嘘——小声点儿,别让人家听到了!”小李东张西望一番,见周围并无他人,这才放心地说,“不是梦交啦,那叫鬼求欢!兄弟我懂的,我所说的是梦魇,也就是鬼压床!” “什么?鬼压床?小李兄弟,你是说你也遇到鬼压床啦?”我吃惊地问道。 “哈哈哈哈!”这下轮到小李兄弟笑我了,“老实说,是不是你也遇到鬼压床了,彦真兄?兄弟我承认,一到这荒山野岭﹑鬼不下蛋的鸟地方,我就睡不安稳!” 看到小李兄弟如此坦诚,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没错,像在朱雀城那个地方,我倒没事儿,就是在这儿,老是碰到鬼压床这种怪事儿。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呢,反正也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没说出来!” 我们两个这样一说,才知道并非自己一人遇到了鬼压床这种怪事儿,只是认为不算什么大事,没有说不来罢了——说不定其他弟兄也会有这种情况呢! 我和小李一商量,决定先问问大傻和狗蛋两个再说,要是他们两个同样遇到鬼压床的话,再和刘老大商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我们一开口,狗蛋立即张大嘴巴愣在了那里,过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说:“呵呵,我还以为自己八字不硬阳气弱,才会遇到那种倒霉事儿呢,怕你们笑话,所以我就没说出来,反正也不碍事嘛!没想到你们也会遇到鬼压床啊” 大傻兄弟说得更是可笑:“嘿嘿,我是不怕什么鬼压床不压床的,就是那个东西爬在我身上,弄得我挣不开身,睡不好觉哇!” 这一下,我和小李兄弟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虽然事情不大,但这里面绝对是有问题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多弟兄们都遇到鬼压床的! 于是,我和小李一块找到刘老大,将此事说给他听,表示那个异僧看来临死前所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刘老大皱了皱眉头,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这两天老是睡不好,你们两个不说,我还真没当回事儿呢!” 再回想一下,那个异僧在临死之前好像曾经说过,相比那些借助梦交﹑梦魇来采补活人精华进行修炼的东西,他还算是善良多啦!难道真有什么东西在借助鬼压床来修炼么? “这事儿好办!”刘老大肯定地说,“鬼压床这事,每个人基本上都会遇到,因为也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最多是胆小的人害怕一会儿罢了,所以没人在意。既然那个异僧说过,两个老酒鬼知道此事,我们不妨把他们两个请来问个清楚再说!” “怎么请啊?又不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再说,还要再借助狗蛋的身体让他痛喝一场吗?”我感到这事并不好办,虽然两个老酒鬼没有恶意而且比较随和爽快,毕竟是人鬼殊途﹑踪迹难觅啊! “没问题的,别忘了老酒鬼李金波曾经说过,他们两个就住在这附近的,而且他既然能够在夜里现身,杜欢伯一样能够做到!”小李说,“要不,我们晚上在村外无人的地方,弄些酒菜什么的,招呼他们两个老酒鬼试试?” “这个办法不错,我看行!”刘老大点点头说,“就这么办,你们两个找炊事班的弟兄们准备一下吧!” 于是,我和小李就找到炊事班班长,将刘老大的话转达一下。那炊事班班长立即爽快地说,没问题,晚上我多烧几个菜 等到晚饭过后,刘老大将事情安排完毕,特别是固定哨﹑流动哨亲自检查一番后,就带着我们几个,提着酒菜向村外走去,大傻和狗蛋更是找村民借了张小木桌和几条长凳子。 来到村外一片空荡荡的地方,放下桌凳﹑摆上酒菜,再想办法吸引两位老酒鬼的到来。 小李兄弟就是鬼点子特别多,他排开几个小碗,打开酒壶,倒满酒后,竟然高声叫了起来:“李老伯﹑杜老伯,今天我们准备了些酒菜,想和你们两位老人家好好坐坐,还请务必赏光啊” 我们几个全部哈哈大笑,也不知道这个法子到底能不能行。大傻兄弟刚想端起酒碗先喝一些,就被小李拦住了:“先别动﹑先别动,贵客还没到呢,你怎么先喝呀,这成何体统啊!” 就这样,我们当真面对酒菜不动碗筷,在荒无人烟的山坡上傻呼呼地坐着,要不是经历这么多怪事,别人准是认为我们几个有毛病。 但是,不到一袋烟的功夫,我们几个就看到远处出现了一盏暗红色的灯笼向我们飘来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鬼压床(2) 第二百七十一章鬼压床(2) “哈哈,首先得恭喜你们马到成功﹑除掉了那个异僧啊!”李老伯人未至笑声先到,“今天正好赶的巧极了,杜兄也刚刚回来!” “两位老伯先请上坐,前次承蒙杜老伯指点,才让我们逢凶化吉﹑逃过一劫啊!”刘老大非常客气地请两位老酒鬼上首就座。 “杜老伯,这次您老就迁就一点儿如何?让晚辈我也能和老伯好好聊聊吧,别再赶过走啦!”狗蛋笑着对杜欢伯说。 狗蛋的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让杜欢伯别再像前两次那样,借助他的身体痛饮。所以狗蛋的话惹来一阵哈哈大笑,搞得杜欢伯频频拱手点头,“呵呵,呵呵,上次都怪老夫贪杯,让你受委屈啦,以后再也不会了” 双方一阵寒暄客套,就坐以后,刘老大双手端起酒碗敬两位老伯,他们两个这次却是像做假动作一样,双手捧碗,作喝酒状——其实酒碗仍在桌上一动未动。 经过他们两位的解释,我们才明白,如果不借助人的身体,他们喝酒只是闻闻酒气儿而已,但既便如此,他们面前的酒已经变得极淡,只余苦涩而无酒香,说是酒之精华已被他们两个老酒鬼摄取走了 虽然他们也表示酒好菜香,但这样毕竟没有太好的酒场气氛。所以我们几个喝了两碗以后,就放下碗筷直奔正题。 “呵呵,这次略备薄酒请两位老伯前来,一是对上次的救命之恩聊表感谢,以后有机会自当重谢;这第二嘛,有事请教两位,就是那个异僧临死之前,曾经无意间说过,说是有些东西能够借助梦交﹑梦魇来摄取活人精华,以便修炼,我们想请两位老伯指点一二,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两位老酒鬼听刘老大如此一说,他们相互一看,都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是有此类怪事。 还是杜老伯先开口说道:“哈哈,是这回事啊,不假,借助梦交﹑梦魇能够摄取活人精华,而且这事儿很普遍的,要不,我详细给你们讲讲吧!” “那就太好啦,我再敬两位老伯一碗,趁着闲来无事,好好聊聊!”刘老大把他们两个面前的残酒倒掉,然后重新满上。 两位老酒鬼再次喝了一碗,杜老伯就开口讲了起来: 这事儿我们两个之所以没有向你们提起,一是因为你们毕竟是阳间的兵丁,而且并不是专门作法驱邪的巫师神汉,不可能什么事都要麻烦你们;二来么,是因为这种事其实很普遍的,差不多阳世之人,几乎都有这样的经历,而且对绝大部分人来讲,也并无什么大害。 不过,既然今天你们很感兴趣,而且近来你们应该不会离开,所以我就详细地给你们好好讲讲吧。 就像阳世的道路一样,无论修得再宽再好,也避免不了总会有人走斜道﹑抄捷径,为了自己方便,肯定会踩坏也别人的庄稼苗儿的,虽然害处不大,却是十分常见。 嗯,或者这样说,比较容易理解些,那就是绝大部份世人都有占便宜的习惯,但有的人就会偷点摸点别人的东西,时间长了,就习以为常﹑经常去偷,而这些小偷小摸之中,一定会有人最终欲壑难填,走上江洋大盗﹑打家劫舍的害人之路 阴阳两界大同小异。阴间中有相当一部份并未投胎转世,而是在阴间继续生活或者修炼。 而在这一部份阴灵鬼魂之中,同样有一部份在走些歪门邪道的捷径,那就是摄取阳世活人的精华,来提高自己的修为。 当然,如果只是盯着一个人摄取,那个活人肯定是受不了的,不说非死即伤,只少也是身体虚弱﹑精神恍惚,每况逾下﹑寿命难久。 这样的话,肯定也会给阴灵鬼魂带来劫难,至少人家活人也会请巫师神汉作法驱逐,甚至拘魂囚灵的。 所以嘛,那些阴灵鬼魂就灵活变通一些,他们不只对一个人摄取精华,而是每个人都摄取那么一点点儿。这样一来,被阴灵鬼魂摄取精华的人,其实影响也并不严重,而那些阴灵鬼魂因为摄取的人多,所以也是收获甚丰。 这就像阳间的赋税一样,虽然并未逼得百姓们倾家荡产,但总的赋税数量仍是很大,而且不会激得发生民变动乱;如果只是对一部份百姓横征暴敛,肯定会招来反抗的。 当然,阳世间之所以经常动荡﹑起义造反,就是总有那么一些人搜刮太甚﹑逼人造反;而阴间的那些鬼魂们也一样,避免不了会有一些总是盯着极少的人进行摄取搜刮 那些阴灵鬼魂们摄取活人精华的方法,一般就是趁人夜晚入睡以后,猛地强按住人家,摄取活人精华,致使活人惊醒以后仍然挣脱不开,挣脱以后感到惊悸﹑甚至浑身虚汗。 更有甚者,干脆找个活人异性,与其梦中交媾,借以大量摄取其精华。但这种方式会造成阳世之人的很快萎靡不振﹑折寿易夭,所以容易被阳间的法师半仙们作法擒拿。 故而一般的阴灵鬼魂们,常用的办法就是,趁人入睡不备,强行按压住他,然后摄取少许精华后赶快离开,这样既对活人的影响不算很大,又对阴灵鬼魂有很大的帮助——摄取的人数多了,自然修为更好 “明白了,杜老伯如此一番解释,确实符合实际。因为人们普遍认为梦魇并无大害,所以一般并不在意。”刘老大说,“就拿我们几个来说吧,每个人都认为只是自己发生了梦魇,也就是阳世之人俗称的鬼压床,又加上也并没有太大的危害,所以我们之间极少说起过此事!” “是这样的,我也是偶然和彦真兄聊起此事,才知道我们都遇到过鬼压床,”小李说,“不过,这好像和那个异僧在临死前讲的并不太一样,他说的是那些借助梦交﹑梦魇摄取活人精华的鬼怪,比他害人更甚;可按杜老伯你所说的,与其并不相符啊?” “呵呵,这个问题还是由老夫来回答吧,杜兄不常来这个地方,他只是给你们解释一下梦交﹑梦魇的来龙去脉而已,”李老伯插口说,“至于那个异僧所说的,则是离那药仙崖不远处另外一片村落的事儿!” “哦?李老伯的意思是,他们那个地方,鬼压床的事儿更多更严重吗?”刘老大惊愕地问道,“本来我以为这个地方够厉害的啦,我们这么多弟兄们都遇上了,可没有想到,还有比这个地方更厉害的!” “哈哈,这荒山野岭﹑人烟稀少的,好不容易才碰到你们这么多阳气充沛的兵丁后生,他们当然想要占你们一点便宜啦!”李老伯看来对这种事并不放在心上,而是非常轻松地说,“这就相当于阳间那些小偷小摸的,甚至相当于些小乞丐而已,反正对你们也并无大碍,所以没必要大惊小怪的,最多不过是胆小的人惊吓一会儿而已,对身体一般没有大害!” “嘿嘿,李老伯啊,请恕我直言,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常干这种事儿啊?”大傻兄弟突然开口如此相问,“否则你们怎么一直在强调,鬼压床这事儿对人并无大碍?而且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们啊!” “哈哈哈哈,这点儿嘛,你们完全可以放心,我们两个老家伙绝对不会去做那种下作之事的!”李老伯放声大笑,“我之所以告诉你们不要害怕梦魇,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鬼压床并无大碍,那是因为任何一个鬼魂,都不可能只针对一个人摄取精华,偶尔一次确实没有什么大害的。” “说的也对,是这样的,好长时间还遇不到一次鬼压床呢,可能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一旦遇上了,挣也挣不脱,很是急人气人的!”刘老大点头认可李老伯的说法。 “别急别急,刘老大!李老伯的话才说一半呢,”小李兄弟接着问道,“李老伯,你刚才说的,说是离那药仙崖并不太远的一个村子,是不是鬼压床的事儿挺厉害的啊?否则那异僧临死前也不会说什么,他自己还没有鬼压床的东西害人多!” “咳,没错!那个异僧说的可能就是这事儿,”李老伯这次语气严肃多了,“刚才我讲的只是一般的情况,要知道,能够借助梦魇的方法来摄取人之精华进行修炼的,并不全是仍未投胎的鬼魂,部份有些道行的飞禽走兽之类的精怪,也会采用那种占人小便宜的方法,遇到贪心点儿的精怪,避免不了会让人折寿的。那个王家楼,很有可能就是这种情况!我虽然曾听说过,但并未到那儿去过,所以不是很清楚。”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两位老伯也是常常借助于鬼压床,摄取人的精华来修炼呢!”大傻兄弟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别管对人的危害大小,光凭它们让人惊吓这一点儿,就是不对的!” “咳,我说这事儿啊,反正你们最近不会离开这座山,如果真的对这种事儿感兴趣,你们有空可以去王家楼瞧瞧嘛!”李老伯说。 “好的,抽空我们就过去,这儿的伤员没有一段时间休养看来是不行的,”刘老大说,“杜老伯,我们团长他们突围成功了吗?” “哦,你是说你们那帮向后撤退的人啊,伤亡不小,但也冲出去了一部份,你们的那个头头,受了重伤,不过没去地府报到!”杜老伯的话让我们心情很是沉重,毕竟都是一个团长的弟兄们;但心中也稍感欣慰——团长他们虽然伤亡惨重,但毕竟突围成功﹑而不是全军覆没! 我们几个又坐了一会儿,眼看时间不早了,两位老伯也就起身告辞。 临分别的时候,两位老伯还一个劲儿地告诉我们说,我们后会有期,以后我们什么时候再摆酒庆功时,只要招呼一下,他们两个就能感应得到,自会赴宴;另外,特别嘱咐我们说,要我们前往王家楼时,一定要小心点儿,凡事不可大意;因为魂如剑锋﹑体如剑鞘,失去**的鬼魂,正如去掉剑鞘的利刃 我们在村内住了两天,眼看受伤弟兄们暂时不能**行走,而且据派出去侦察敌情的弟兄们报告说,山下仍有日军巡回盘查,我们此时确实不易下山﹑前往朱雀营。 一闲下来,我们几个又提起了鬼压床那件事,既然王家楼闹腾得比较厉害,不妨前去一看。 我们一拍即合,准备第二天亲临王家楼,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一早,刘老大将相关工作给连排长们交待清楚,向村民问清到王家楼的路线以后,就领着我们几个离村出发。 走在路上我们还在议论着,看来阳间正逢乱世,阴间也不太平啊,一个个不愿转世投胎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占些活人的便宜。虽然鬼压床这事一般对人并无大碍,但它们凭什么胡乱摄取人的精华灵气?更何况趁人睡觉时,把人按得死死的,挣又挣不脱,惊吓不轻呢? 如果说我们所住的那个村子比较偏僻的话,这王家楼就得说是鬼怪难找了。虽然我们出发前打听得相当清楚,仍然是走了不少弯路,因为那些蚰蜒小道弯弯曲曲﹑而且岔道极多。 当我们走到一边树林边的时候,发现前面出现一些高高低低﹑大小不同的小土丘密密麻麻的,知道这肯定是一片乱坟岗子,刘老大就提醒说,绕开点儿,人生地不熟的,尽量不惹那些东西。 就在我们快要走过去的时候,听到狗蛋小声惊叫道:“咳,你们快看,那儿有一团火!” 顺着狗蛋手指的方向一看,那乱坟岗子里竟然真的有团红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更奇怪的是,那团火焰悬在离地有一人来高的半空中,下面并没有任何树叶干草的情况下,就像一个火球那样凭空燃烧着,而周围并无其它东西在燃烧 “刘老大,要说是鬼火的话,它也应该是蓝绿色的啊,可这,这火球是红色的!”小李惊愕地问道。 “它娘的!这天还没黑的,怎么就有鬼火出来?看老子这就崩了它!”大傻兄弟怒喝一声,立即举枪就射。 “砰”的一声脆响过后,那团看似熊熊燃烧的火球随之消失不见了! “怪不得这个王家楼闹腾得比较厉害,我们这还没到地方呢,就碰到这个鬼东西,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玩艺儿!”小李兄弟感叹着。 “是啊,真不知道这世上还会有这种东西,没风没火的,怎么可能出现一个火球呢?”刘老大说,“走,过去瞧瞧!” 我们几个快步走了过去,看到原来出现那个火球的地方并没有任何燃烧的痕迹,让人不得不怀疑刚才是不是我们的错觉——要说是一个人眼花看错,不可能五个人十只眼全部看错吧? “算了,这荒山野岭﹑乱坟岗子的,没有鬼怪有什么?我们在天黑前尽量赶到王家楼才是正事儿!”刘老大的挥手,我们几个就离开那片乱坟岗子,继续前进。 穿过一片小树林,就看到前面房舍散布﹑炊烟四起——正是一片小山村! 我们提起精神,向那片小山村奔去。到那儿一问,此村就是王家楼。 深山中的乡民,非常淳厚好客。我们很快被领进一个看来比较富裕的长者家中。 那长者年过花甲﹑须发皆白,看起来身体倒也硬朗。 刘老大向长者作了一番介绍,只说我们是**抗日部队,因与主力失散,故而经过贵地,特来借宿。 长者自称姓王,名讳广厚,是村中的族长,而且告诉我们说,他们王家楼的人家,全部是王姓一脉 虽是偏僻荒凉的小山村,由于村民的热情好客,晚饭却也十分丰盛,山珍野味农家饭,更有成坛高梁酒。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我们五个和王族长及他们几个儿子们,距离就近了不少。 席间,刘老大向王族长说,因为山下日军甚多,我们暂时不能下山归队,需要在村内叨扰几天,王族长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对了,老族长啊,我们弟兄几个一向身体很好的,可自从进了这座山以来,怎么晚上睡觉时老遇上鬼压床啊?”刘老大终于把话题引入了正道儿。 本来一直和蔼可亲﹑满面笑容的王族长,听到刘老大如此一说,嘴角的笑容立即变僵了:“咳咳,这个?这个啊,不怕几位长官笑话,我们这王家楼闹腾得更厉害,差不多所有庄稼汉﹑老爷们的,都被这个事儿弄得头疼!” “哦,王族长的意思是,你们这儿的男人基本的都会遇到鬼压床?那女人就没事儿?”大傻兄弟好奇起来,“这说明你们这儿有女鬼啊,以前我们驻防在朱雀城的时候,那朱雀城就是因为女鬼太多” “呵呵,那种情况叫鬼求欢,是女鬼向男人求媾;而我们这儿的情况可不是那样的,虽然只有男人才会遇到,但绝不是什么鬼求欢,而是像做恶梦一样,好长挣脱不开,而且似乎有一团火一样,烧得被鬼压床的人头疼难忍”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鬼压床(3) 第二百七十二章鬼压床(3) “王族长,鬼压床就鬼压床呗,怎么还会烧得人头疼?那床单﹑被子不着火吗?”大傻愣头愣脑地问。 “哈哈,不是真着火,而是被鬼压床的人感觉到像火烧一样的头疼,其实挣脱醒来以后,并不是真正的有火在燃烧!”本来一脸严肃的老族长也被大傻的话给逗乐了。 “那就奇怪了,这鬼压床还分男女么?”小李也是惊奇地说,“既然老族长说并不是鬼求欢,那它怎么还单单认准男人呢?这事儿有多长时间了?厉害的很吗?” “咳,是啊是啊,”老族长叹了口气,“这事儿已经有好几年了,以前遇到鬼压床这种事儿,也只是偶尔一次,而且不分男女,也没有那么厉害,更不会感到头疼。这几年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全村里二十岁以上的男劳力,都经常遇到这种怪事,搞得人害怕晚上睡觉,不是农忙的季节,干脆晚上打麻将,白天休息,可一样跑不掉啊!” “一个鬼压床,竟然让人害怕到晚上不敢休息,看来问题不小哇!”刘老大说,“既然这么严重,难道你们就没有找什么神汉半仙儿一类的来瞧瞧么?” “咳,哪能会不找人瞧瞧呢,因为这事儿已不是一家一户的事啦,基本上每家都会碰上,而且差不多是一样严重。所以方圆几十里﹑几个村落的能人半仙儿,我们差不多找遍啦,可他们那些‘明眼人过来一瞧,有的说是厉鬼﹑有的说是妖仙﹑有的说是一个穿白衣服的精怪,说什么的都有。解决问题的时候,也是烧香许愿﹑挂符避邪或者是跳段大神那一老套,但根本没有什么用处的!” 听老族长如此一说,我们几个才意识到,那个异僧在临死前所说的情况,看来确实不假。 如果这王家楼只是一般的小鬼阴灵在占人便宜﹑摄取点活人精华的话,一是绝对不会如此严重,二是不会让那几个神汉半仙们束手无策;更何况既然不是鬼求欢,那么为何那个鬼东西偏偏对男不对女呢? 因为刘老大事先并没有将我们此行的目的和盘托出,所以我们几个也不便多说,既然今晚我们几个就住在这王家楼,还是亲自体验一下再说吧。 所以我们也就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酒足饭饱之后,老族长就让他的儿子,把我们安排到客房中休息。 “刘老大,为什么不直接和老族长说个明白?干脆就直接说我们来这个地方,就是想要弄清楚鬼压床的事儿,这样多好啊!”大傻埋怨刘老大拐弯抹角的像个娘儿们。 “呵呵,我说大傻兄弟呀,你也不想想,我们那么多弟兄还在休养,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人生地不熟的,逢人就老老实实地交待清楚,你就不怕万一有汉奸什么的,给小日本通风报信儿啊?”刘老大小声说,“而且我们又没把握给人家解决掉这个问题,有必要什么都说吗?就算你拍着胸脯全部告诉人家,可是人家也不会相信几个兵蛋子呀?人家请了多少神汉半仙的也没有解决掉,凭什么相信几个当兵的!” “嗯,还是刘老大考虑事儿全面,俗话说得好,那就是‘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万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把我们卖给了小日本,我们几个无所谓,那不把百十号弟兄给坑了吗?”小李说,“而且老族长已经答应我们在这王家楼住上几天,还怕弄不清楚么?” “哈哈,可能用不了几天,一会儿睡觉时,就会知道这儿的鬼压床有多厉害啦!”我对小李兄弟说,“小李兄弟啊,今晚前来找我们的要是个女鬼,就交给你一个人解决啦!” 虽然劳累了一天,而且喝酒不少,我们几个却是并不瞌睡,因为心里面一是期盼着看看这王家楼的鬼压床到是怎么回事﹑究竟有多厉害;另一方面却也心里没底,不知道会不会像老族长说的那样,不但被鬼压得好长时间挣脱不开,而且头疼得像火烧一样! 又胡吹乱侃了一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一阵困意来袭,也就在期盼与忐忑中熟睡过去。 几声公鸡啼叫,把我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外面已是朦胧发白,离天大亮已是不远。伸伸懒腰﹑揉揉睡眼,却是惊奇地发现,今晚我竟然没有遇到鬼压床! 再看看他们几个,一个个睡得正香,特别是大傻兄弟,半张的嘴巴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好像在做什么美梦一般 难道不只是我一个幸运而已?他们几个同样也未遇到鬼压床吗?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思忖着:老族长自己都说他们王家楼鬼压床闹腾得特别厉害,我们几个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没想到竟然根本没让我们碰上! 难道说那些鬼东西像淳朴厚道的山民一样,特别好客﹑不忍打扰我们?或者是害怕携刀带枪的我们?但在其他地方,我们同样携刀带枪的,不也会遇到鬼压床么? 一鸡啼鸣﹑百鸡跟随。几声鸡鸣之后,不一会儿整个小山村就鸡鸣不断﹑此起彼伏,把刘老大他们几个也叫醒过来。 “咦,没遇到鬼压床啊我?”小李兄弟惊喜地叫了起来。 刘老大和狗蛋他们三个也相继醒来,纷纷表示自己在其他地方还能遇到鬼压床,偏偏在这个鬼压床最为厉害的王家楼,倒是踏踏实实地睡了一夜,这难道也算是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我们几个一番议论,都感到啼笑皆非﹑不可思议,难道这摄人精华﹑占人便宜的鬼怪,对我们**还特殊优待吗? 最后,还是刘老大说,都别再扯了,反正我们会在这王家楼呆上几天的,昨天时间太晚,今天我们在村里好好转转,多了解一下再说。 于是我们几个就起床洗刷一番,赶快帮老族长家清扫庭院﹑打水浇菜——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总不能在人家白吃白住还不干些活吧? 早饭过后,我们就对老族长说,既然现在不是农忙季节,没有什么农活可干,我们就在村里随便转转。 我们在村内转了一圈,发现老族长所言不差,可能由于休息较晚的缘故,村里有近半的人家还没起来。剩余出来活动的人,也是男人萎靡不振﹑女人倒是精力十足的样子 刘老大见到一家门前有数人聊天,就带我们走过去凑个热闹,顺便了解一下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一番介绍过后,那些聊天的山民们,见我们虽然背着步枪,却非常随和家常,绝非土匪兵痞﹑散兵游勇们那个样子,也就慢慢消除了戒心,与我们搭腔聊了起来。 “老乡啊,昨天我们几个在老族长家里住的,睡觉前老族长可把我们吓了一跳啊!”刘老大慢慢的又将话题往鬼压床上引。 “不可能啊,老族长德高望重的,别说是你们抗日的**,就是游方的道士﹑化缘的和尚,老族长也是热情招待的。再说他怎么可以吓唬你们这些带快枪的**啊!”一个老年人说,“呵呵,除非是吓唬你们说是,不喝完几坛酒不让你们睡觉!” “哈哈,我们几个什么都害怕,就是不害怕喝酒。”大傻兄弟乐呵呵地说,“老族长说的是,你们这儿鬼压床很厉害很吓人,吓得我们几个都半夜了还不敢睡觉呢!” 大傻兄弟此话一出,原本轻松散漫﹑笑声不断的气氛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诶,这都已经几年了,什么时候睡过好觉啊!”一个中年汉子过了一会儿终于打破了沉默,“你们这些外地人,昨晚一定吓得不轻吧?也难怪,被那鬼东西按得死死的,好长时间也挣不开,是谁也会害怕啊,更何况头疼得像火烧着了一样” “是啊是啊,我家孩儿他爹以前多壮实啊,都说是红脸大汉的,现在你瞧瞧,眼圈黑黑的﹑脸色黄黄的,活像一个病无常啊!”鬼压床的话匣子一打开,一个村妇叹息不已。 “你家孩儿他爹好歹也四十多岁了吧?你看看我家那个三伢子,才二十多岁,就因为休息不好,整天好像没睡过觉一样,萎靡不振啊!”一个老汉接过那妇女的话说。 “呵呵,看来你们这个地方是比较古怪的,在人家其他地方,就算是遇到了鬼压床,最多不过是很短一会儿的功夫,也就过去啦。你们这里的鬼东西是厉害些还是怎么着,把人压得死死的,而且好久不愿意离开!”小李兄弟装模作样地说,“你们这儿一直就是这样的吗?” “哪里会啊,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儿。以前根本不是这样,就算是遇到鬼压床,很快就过去了,而且不会天天夜里老是遇到啊!关键的是那个鬼东西,它只找男子汉老爷们的事,女人家它倒从来不去打扰一下的!”一个汉子猛抽了几口烟,气呼呼地说。 聊到这里,我们心里也算有了个数,那就是:他们王家楼这个地方,出现的鬼压床不但厉害持久,而且让人经常遇到;虽然十分麻烦吓人,但那鬼东西却从来不找女人的麻烦,甚至连经过这里的我们,它也不屑以顾,或者说不乱害人﹑吓人;还有一点,那就是这种怪现象并非由来以久,而是就这几年才出现的 但是,这个怪僻异常的鬼东西,它到底是个什么玩艺儿呢?它为什么只找男人的麻烦而从不对女人动手呢? “大哥,你们这王家楼,是不是有什么女鬼啊?为什么它只找男人的麻烦呢?”小李冲着那个中年汉子问道。 “以前找过几个神汉看过,人家也没说有什么女鬼,而是有的说是厉鬼作祟,有的说是什么精怪之物,到底也没弄清是怎么回事,”那个中年汉子说,“而且晚上睡觉时,发现那个鬼东西也不像是女鬼啊,黑呼呼地也看不清是个什么玩艺儿,要是个女鬼的话,嘿嘿,也应该只是找人那个啊,但我们整个王家楼的爷们儿都在一块聊天时说过,没有一个人遇到鬼东西压人时要求那个,这说明它应该不是个女鬼!” “哈哈,就算是个女鬼,她应该不会把人的头弄得疼得厉害啊,简直像用火烧的一样!”旁边的一个汉子接着说。 那个汉子如此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在来王家楼的路上,经过一片乱坟岗子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火球,会不会与这事有关呢?昨晚上一喝酒反倒把这事给忘记啦! 想到这里,我赶快插嘴说:“哦,昨晚喝多了,我差点忘了,你们这儿前面,也就是那片树林子旁边,是不是个乱坟岗子啊?那儿是不是不太干净?” “咳,那个鬼地方啊,没事儿谁到那儿去!”一个汉子摇着头说,“那儿确实是一片乱坟岗子,乱七八糟埋的全是些暴死身亡﹑没主儿的死尸,可不是我们王家楼的祖坟地啊!” “是啊,那片乱坟岗子是不干净的,以前有人大白天就能在那儿看到一些鬼鬼怪怪的东西,所以平常谁也不会吃饱撑的到那个鬼地方去。”那个汉子接着说,“你想想啊,只有那些不能进祖坟的家伙,才会被人弄到那个地方随便一埋了事,一个个又不是善终归天﹑寿终正寝,所以那一片当然是很紧的!” 刘老大好像也想起了我们来时看到的怪事,所以连忙问道:“你们在那片乱坟岗子周围,有没有看到过火球什么的东西?我们来时经过那儿,就看到了!” “火球?哦,你说的是鬼火吧,那种地方当然少不了啦!乱葬岗子老坟院的,怎么会少了鬼火?”那个汉子满不在乎地说了以后,还安慰我们说,“我们这儿大部份人都见过鬼火的。听人说,那种鬼火,是死人骨头还是什么玩艺儿造成的,并没有什么大害,你们几个不用害怕的!” “呵呵,我说的那个火球可不是鬼火,鬼火一般是蓝绿色的,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个火球,却是红通通的!”刘老大说,“而且那个火球不是在地上,而且是悬在空中,有一人来高呢!” “哈哈,要是鬼火那种东西,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那东西我们以前经常见到的;但我们刘营长所说的那个火球,却是第一次看见,也不是眼花看错了,等我们过去瞧瞧的时候,周围也没有烧过的样子!”大傻兄弟插嘴说,意思是你太小看我们了,要只是鬼火那玩艺儿,我们还用得着拿出来说吗! “红色的大火球?还悬在空中有一人高?没见过﹑没见过!” “估计又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吓人,肯定不是真火,要不然,那片地方有那么多的荒草树叶的,还不失火啊!” “那个鬼地方,什么怪事不会出现啊!上次我从那儿经过,听到有小孩的尖叫声,我回头一看,我的娘哎!大白天的从那乱坟岗子里跑出来一个光屁股小孩,看着白白胖胖的也就三五岁的样子,但他呲着牙﹑诡笑着在追我呢,吓得我差点尿裤子,回到家里才发现,头上脸上都磕破皮儿了呢!后来我宁愿绕远一点儿,再也不从那儿走啦” “光屁股小孩有啥害怕的?它毕竟只是一个小鬼而已!就算撵得上你,它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啊!去年冬天,我在那乱坟岗子碰到的事儿,才真是吓人呢。 当时我下山走亲戚回来,看到天色不早了,所以想走点儿近路,从那片乱坟岗子经过时,看到几个光着膀子的家伙坐在坟圈子里面喝酒呢! 当时我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对——你想想啊,在撒尿成冰的大冬天里,你说能光着膀子在坟圈子里喝酒的,它能会是活人吗? 娘的,当时我看势头不对,正想低头悄无声息地赶快过去算了,没想到那几个光着膀子的家伙,一个劲儿地冲我招手,说是让我过去陪他们喝二两,幸亏我装着没听见﹑没看见,一溜烟儿跑回家啦。回去后我吓得几天没下床呢——要是我真的过去陪他们喝二两,估计就回不来了!” 一提起那片乱坟岗子的怪事儿,几个山民就打开了话匣子,纷纷讲起了自己在那儿曾经看到过的怪事。 乱坟岗子中,肯定没有多少好事会让人碰上,所以他们讲的那些事儿,我们也视之若然﹑习以为常。 然而,真正让我们感到最为稀奇的,还是那个不停地抽着旱烟锅子的老汉,他所讲的亲身经历。 当别人讲得唾沫星子乱飞的时候,那个老汉默不作声,只是一个劲儿地抽他的老烟锅子,嘴里鼻子里吞云吐雾,烟锅子里面火星直闪。 等别人都讲得差不多的时候,老汉从嘴里拿掉老烟袋,叭嗒叭嗒嘴慢腾腾说:“你们讲的这些啊,并没有什么好怕的,不是一个光屁股小孩撵人﹑就是有人请你过去喝二两,要么就是看到个人影儿﹑听到点儿响动儿,又有什么可怕的?老汉我在十多年前从那儿经过时,那才真叫吓人呢”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鬼压床(4) 第二百七十三章鬼压床(4) 众人一看那老汉开口,立即静了下来,都说是能让“胆包天儿”大叔害怕的事儿,看来一定非常稀奇,纷纷要求他好好讲讲——原来那个一直抽着旱烟袋﹑很少插嘴说话的老汉,绰号叫做“胆包天儿”!估计应该是个不怕鬼神﹑胆大包天的主儿! 能让“胆包天儿”大叔感到害怕的怪事儿,肯定是不同凡响的,所以大伙听他一开口,立即不再说笑﹑洗耳恭听。 “胆包天儿”大叔又猛抽了两口旱烟,慢腾腾地讲了起来: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儿啦,当时我还年轻力壮的,根本不把那些鬼鬼神神﹑乱七八糟的事儿放在心上。 娘的,老子要钱没有﹑烂命一条的,平时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昧良心的坏事,怕什么嘛,别说是什么小鬼儿小判儿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我又不主动招它惹它们,它敢找我麻烦,我一样不认它那一壶! 而且我一直认为,鬼鬼神神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一口气儿的玩艺儿。身子骨都没有了,它还能把人怎么样?最多不过是撒把沙子迷人眼儿﹑要不弄个鬼打墙,出个怪像﹑发个怪叫,吓唬一下胆小的人罢了,你要是真的不怕它,它也就没辙了! 当然,这是我以前的想法!自从十来年前从那片乱坟岗子路过,经历了那件事以后,我就改变了原来的想法,鬼鬼神神的东西,还真它娘的不好对付,能躲就躲躲吧! 那年我在山里打猎,弄了几张好皮子,到山脚下的集上换了些火药什么的,又买了一顶皮帽子,手里还落有一把洋钱,非常高兴地往家里赶着。 等我走到那片乱坟岗子的时候,离天黑还早着呐。当时虽然天气很冷,却也没风没雪的,走到那个地方时,竟然一股冷风哧溜一下子,突然把我新买的皮帽子给刮掉了,而且那顶皮帽子落地以后,骨碌碌地直往那片坟圈子里面跑。 娘的,那可是我新买的皮帽子啊,我好好地走自己的路,又没招谁惹谁的,加上当时我手里还提杆火铳呢,我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新帽子往坟地里跑啊。 所以我赶快就撵着皮帽子往坟圈子里跑。说来真是令人难以相信,那顶皮帽子竟然像长了腿脚似的,骨碌碌里跑得很欢一样,硬是往坟圈子里面滚去。 我当然知道没人没风的,帽子好好地在我头上戴着,要是没有小鬼儿捣蛋,它不可能会从我头上掉下来,更不可能会一直向坟圈子里滚去。 但是,我从来不做亏心事﹑当然不怕鬼敲门,更何况当时还是大白天呢!所以我也就一声不吭地和它较上了劲儿,我非要看看它能把我的新帽子弄到哪里去不可。 我一直追到那片乱坟岗子的中间,我的那顶帽子总算停了下来。 我连忙走了过去,怕它再乱滚一气,赶快用手里的火铳去挑它上来,没想到那帽檐子一挑,发现竟然有一张脸在帽子下面,在朝着我挤眉弄眼的看着我——怪不得那帽子会自己骨碌碌地跑,原来是戴在一颗头颅上滚动的啊! 我只感到背上一凉,头皮直乍!没想到大白天的竟然能让我看到没身子没脖子的一颗头颅,就像是从地下长出来一样,戴着我的帽子还冲我挤眉弄眼的笑! 但我理不亏啊,那帽子一不偷二不抢,是我用钱买来的。想要吓跑我﹑赖我一顶帽子那可办不到。 所以我愣了一下,立即破口大骂,说是你这死鬼,你还戴个鸟的帽子啊,要想戴自己买去,想抢老子的新帽子,那是骡子生骡子,*门没有 我的骂声刚落,就听到周围是一片哈哈大笑声,好像我不是站在乱坟岗子﹑老坟圈子里,而是站在社戏舞台上一样。 我连忙扭头四下一看,周围一个人影子也没有,就是一些枯树荒草坟头子! 这个时候,那些笑声更像是炸了锅一样,笑得是更欢了!男人的﹑女人的﹑大人的﹑小孩的,乱七八糟,就像在看耍猴一样,笑得是非常的开心 老实说,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感到怎么害怕!我心想,你笑你的﹑我走我的,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我也不管那么多啦,用火铳再去一挑,那帽子就被我挑了起来,帽子下面的那颗头颅也不见了——我当时估计它们使的是障眼法什么的,迷住我了,让我刚开始看到的那颗头颅,不过是错觉幻像而已! 可是,我刚刚挑起来那帽子,还没来得及戴到头上呢,就好像被人一把夺过去一样,又掉在了前面的地上。 与此同时,那些笑声再次大作,好像笑得前仰后合一样,震得我耳朵生疼! 娘的个腿!老子是个实在人,从来刚板直正﹑不坏良心,它们这些死东西,竟然如此戏弄于老子! 我立即火气上冲,一边破口大骂,说老子我从来没招惹过它们,为什么要找我麻烦;一边准备往火铳里塞填火药,想要崩上一枪,吓唬吓唬那些死鬼们——人们不是说爆竹炮仗能够驱鬼避邪么,我就放上一火铳,镇镇它们那些***一下! 可能真是我疏忽大意了,那些东西明明可以看到我手里拿有火铳,竟然还敢主动招惹于我,就说明它们根本就是存心找茬儿,没有把那杆火铳放在眼里! 因为无论我如何努力,就是没有办法把火药装到火铳里去。气得我火冒三丈,把那些死鬼亡魂的祖宗十八代统统提出来骂! 我这脏话连篇的一通乱骂,那些笑声果然戛然而止。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立即就有许多沙土向我撒来,弄得我猝不及防之下,眼里嘴里都是! 眼迷得睁不开,嘴里的沙土更是碜得十分难受,再也无法开口大骂 就在这时,不但那些笑声再次响了起来,而且我直感到好像有很多人向我围过来一样。我赶快强忍难受,眯缝儿着眼看了一圈,身边仍然是并没有一个人! 我知道这次算我倒霉,遇上的不是一个小鬼而已,而是一大群鬼魂。所以我打算不再和它们纠缠下去了,而是想回头就走——那顶帽子我也不要啦,既然它们喜欢,就直当送给它们算了 可惜的是,那个时候我根本迈不开步子,好像有几个人抱住了我的两条腿一样,而且浑身冷嗖嗖的,任凭我如何用力,就是挣脱不开! 到了这种地步,我才真正的有些害怕了:要是让我一直无法挣脱,这里平时又基本没人路过,很有可能会被它们活活冻死﹑饿死在乱坟岗子的! 但是我心里面还是很清醒的,所以我眼看挣不开身,于是就慢慢地吐掉嘴巴里的沙土,呜呜咽咽地喊叫着,说是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们找我一个穷光蛋的麻烦干什么?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讥笑我说:嘿嘿,你这个二百五﹑吹牛逼的家伙,平常不是老爱吹牛说,不怕鬼魂吗?哼哼,今天你到了这儿,就别再想能够进入祖坟啦,干脆就在这儿陪着我们! 你以为你是哪吒三太子﹑天师张道陵啊?一没有法术﹑二没有道行的,仗着一张破嘴,这也不怕﹑那也不怕的整天在吹,这次你就留在这儿,好好的吹牛吹个够吧 听了他的话,我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因为我平时并没有亲身经历的什么鬼怪之事,也并没有亲眼看到过鬼魂之类的东西,并不知道它们的厉害,所以就经常吹嘘说,那些鬼魂们,也不过就是人死后之的一口气儿罢了,要是碰到我,我一口气就能吹散它 心里想明白了个中缘故,反而更加害怕了。因为对方分明说是要留我在这乱坟岗子,而且说是我再也没办法进祖坟了,那岂不是说我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了吗? 所以我越想越怕,真是后悔平常不知深浅,只顾嘴巴一时痛快,如今得罪了这些乱坟岗子的横死鬼们,落在它们手里,我估计也就没有回去的命啦! 但是,都说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这话句不到真正的死在临头,根本没办法体会到的!因为真正的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才会感到害怕得双腿发软﹑浑身无力! 想到家里还有老有小的,所以我拼着命的叫了几声,说是我知道错啦,还请大家看在我有老有小﹑平常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的面子上,饶我回去吧,我,我以后会给你们烧纸送钱的 念叨完毕,我只感到浑身一轻松,双腿也能迈开步子啦,就听到一个声音说道,记住!以后别没事找事,自己没见过的就信口雌黄,这次饶你不死,下次再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说,从那件事以后,我再也没有吹过,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哪,都是这样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真正见识了那些东西,才想起来去害怕,到那个时候,恐怕已经晚啦! “胆包天儿”大叔的话刚讲完,旁边就响起一片嘘唏之声: “怪不得你老这些年像换了个人似的,原来是真正见识了一把啊!其实就是这样,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没有役神驱鬼的法术道行,还真不能小瞧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 “唔,说得对啊,对那些平常没有见过的鬼鬼神神,还真不能不敬畏的!自己没有亲眼看到过老虎吃人,就认为老虎没什么可怕的,真当遇到老虎时,恐怕就晚啦” 小李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这才插嘴说:“老乡们讲了这么多,这中间并没有提到有什么女鬼啊?这光找男人麻烦的鬼怪,应该是个女鬼才对!” “难说啊,谁也没有看清鬼压床的那个东西,到底长得什么样儿!反正模模糊糊的,看起来像个人形,就是看不清头脸!”一个汉子说,“怎么?你们几个还是认为这鬼压床的事儿,就是乱坟岗子里的鬼魂在作怪?” “是啊,除了那个乱坟岗子,你们这王家楼,还有什么鬼怪吓人的地方吗?”刘老大看着那个汉子好奇地问道,“因为我们来时经过那片乱坟岗子,真的看到了一个大火球,除此之外,并不知道你们这儿还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呵呵,你们几个这是第一次来王家楼,其实除了那片乱坟岗子之外,还有一片更为稀奇的地方呢,只是离这儿比较远一点,”那个绰号叫做“胆包天儿”的老汉说,“出了我们王家楼,向北再走七八华里远,有一道大沟,我们叫它为中灵沟,那里面的也是比较古怪的!” “中灵沟?好名字!总比那些什么鬼呀怪呀的名字好听。”小李说,“也就是说,你们这王家楼方圆附近的,除了那片乱坟岗子和北面的中灵沟,也就没有其它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啦?” “呵呵,就这两个地方已经够我们王家楼的子孙头疼的啦,你还嫌少啊!要是再多一些乱七八糟的鬼地方,我估计我们全部都会搬走的!” “中灵沟?为什么叫这么个奇怪的名字呢?难道里面住有什么鬼怪精灵一类的东西么?”刘老大的意思,无非是想打听一下,看看这两个地方,究竟哪一个与那鬼压床有关。 “呵呵,这个嘛,这个还是让仲康兄弟给你讲讲吧,当年还是他爹先发现的呢!”胆包天儿大叔指了指靠墙脚蹲着的一位汉子说,“仲康兄弟,你就给这几位**兄弟们讲讲呗!” 那位名叫仲康的汉子咧了咧嘴,露出一个非常憨厚老实的笑容,咳嗽了两下,就讲了起来: 嘿嘿,那个中灵沟,其实,其实现在也没人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反正采药的人因为那个鬼地方,死的也是不少。 那时候我还小,听我爹讲过的。当时我们王家楼除了打猎种田,换些零花钱最好的办法就是采挖草药。 我们这个地方,除了这山里大家都知道的茯苓﹑枸杞﹑黄精那一些东西之外,后山还有一些中灵草。 当年我爹和几个叔伯兄弟们,忙完庄稼活儿之后,总是到人烟稀少﹑比较偏僻的地方,去采挖中灵草。 大家都知道中灵草好卖,所以大点儿的中灵草也是越来越少,不太好找啦。我爹他们几个也就越走越远,到些比较冷僻的地方去。 听我爹说,那一天晚上,我爹他们几个顶着一个大月亮头正在往回走呢,就看到一个光屁股的小娃娃在前面玩耍。 大家都感到非常奇怪,那个小娃娃可不像是几岁的小孩子,而是看起来不过刚出生那样大小,而且全身一丝不挂,在草地上蹦蹦跳跳的 几个人顿时停住了脚步,小声的商量着。大家一致认为,草药里面,只有那些千年山参或者是何首乌,才有可能成精幻化成人形,而我们这座山里,它根本就不产人参,就算是何首乌也是极为少见的。 那么,这个一丝不挂﹑好像刚刚出生的小娃娃,显然绝对不是真正的小孩——谁家的小孩子也不可能刚生下来就会到处乱跑的,而且这方圆好几里根本就没有住家户,更何况当时已是晚上呢? 所以他们几个商量一番,最后认为,这个一丝不挂的小娃娃,肯定是个精怪无疑。要么是个人参精,要么是个何首乌精,或者是什么大锭银子﹑狗头金变成的,因为听老人常讲,那些埋在地下长时间没人动的金银宝物,也会成精变成人形的! 而我们这座山里是不可能有人参生长的,所以那个小娃娃要么是千年何首乌,要么就是埋在山里的大锭子金银。 他们几个商量到这儿,就决定先不惊动那个小娃娃,而是蹲在草丛中悄无声息地观察着,等它玩足玩够往回走的时候,再小心地跟着它,只要跟踪到它的老窝,无论它是千年何首乌,还是狗头金﹑大锭银,那就算是发财啦! 我爹后来曾给我讲,他们几个躲在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甚至都不敢大声出气儿,一直等了好长时间,那个小娃娃终于玩腻啦,一路蹦蹦跳跳地向远处走去。 那天晚上正好是个大月亮头,非常明亮。所以我爹他们几个与那个小娃娃保持一段距离,小心翼翼地跟着它。 那个光屁股的小娃娃别看只有刚刚出生那么大小,却是行走如风﹑非常利索,我爹他们几个紧赶慢赶﹑一路小跑,总算没有把它跟丢。 后来,那个小娃娃一直跑到一个大沟前面,向下一跳,再跑到一大片荒草乱藤丛中里面,就消失不见了。 我爹他们几个,跟着它正好站在那沟的上面,对这一切看得是清清楚楚。他们心里面一阵狂喜,认为那片荒草乱藤丛中,一定有个千年何首,或者是下面埋有成坛成缸的黄金白银 都说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有勇夫。虽然他们几个常年在深山老林﹑悬崖峭壁上采挖药材,都知道山里面的规距,那就是无论如何只能白天采﹑不能夜里挖,说是害怕冒犯山神鬼怪,怕它们降罪于人,其实不过是夜里采药,容易失足掉崖﹑误碰毒蛇或者容易被野兽所伤罢了。 但是,他们几个因为第一次碰到如此大的福缘,说什么也不能等到白天,于是他们几个略一商量,就决定下到沟里去瞧个究竟再说——要是他们事前知道,那荒草乱藤中藏匿的并非什么千年何首乌﹑或者是大锭金银的话,他们也不会遭此厄运啊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鬼压床(5) 第二百七十四章鬼压床(5) 当时,他们几个一看到那个小娃娃钻到荒草乱藤中消失不见了,认为是千年何首乌或者是年深成精﹑幻化人形的金银宝物就在那里,也就财帛迷心智﹑抛掉老规矩,很快下到那沟中,冲向那片荒草乱藤里。 但等他们冲过去以后,不但没有发现那个小娃娃,而且并没有发现什么何首乌的秧藤枝叶,更别说是什么千年山参啦! 不过,那片荒草乱藤之中,有一小片中灵草,长得倒是极为旺盛茂密。 他们几个采挖草药多少年,也见过无数的中灵草,但如此旺盛﹑粗枝大叶的中灵草,他们却是第一次看到! 更为奇怪的是,如此一大片中灵草当中,也只有中间那几株中灵草更为高大旺盛,相比之下,其他的也并不算十分出格! 几个人摸不着头脑﹑弄不清倒底是怎么回事。要知道,这中灵草又叫狮头参,难道说他们跟踪的那个小娃娃,就是狮头参成精﹑变成人形的么? 虽然中灵草又叫狮头参,也是比较好卖值钱的,但要说是能与野山参比肩,那纯是让人笑掉大牙!而且从来没有听说过,中灵草也能成精变人的! 他们几个中有人认为,中灵草肯定不可能像千年人参﹑何首乌那样成精的,那个小娃娃肯定是这中灵草下面的金银宝物所变。 一番商量之后,他们几个决定从那几株最大的中灵草开始下挖,看看这下面到底埋有什么宝物,能滋养得这几株中灵草能长成这般茂盛特别! 可惜的是,他们几个刚刚准备动手,还没来得及挖掉那几株中灵草,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呜呜怪叫,接着就看到一团朦朦胧胧的黄白色东西尖叫而来,似乎在护着那几株显得异常的中灵草一般! 常年在深山里采药的人都知道,凡是奇药妙物,旁边多有灵物守护。比如蟒蛇甚至妖兽一类的东西,如果有人敢随便乱采,它一定拼死相守。 加上他们几个本已破了“夜不采药”的老规矩,更何况当时又是晚上,他们对那团白色的东西看不清楚,所以听到怪叫以后,侧目又看到有异物来袭,连忙拔腿就跑,只怕坏了规矩﹑得罪了山神妖兽什么的,把命丢在那儿就不好啦! 好在那团黄白色的东西并没有赶尽杀绝,见他们几个放弃而走,也未追赶﹑实为大幸——相隔二十多里外的那道药仙崖,听说遇鬼沟的采药人在那儿死伤不少呢! 几个人上去以后,不敢再作逗留,虽然说是有惊无险,却也再不敢冒险再去。 看来那夜不采药的老规矩还是非常有道理的。毕竟有些灵药不是采药人随随便便能够采挖的,前面遇鬼沟的那些采药人,为了采些品相较好的药材,把命都丢在药仙崖啦! 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几个虽然知道那团守护奇物的东西厉害,但并没有真正的罢手而去,而是离开那中灵沟以后,一边往回赶路,一边商量着,说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如今老天开眼,让我们碰到了那个光屁股小娃娃,而且跟着它找到了藏宝之地,自是不能眼睁睁地望宝兴叹,听说是“天降外财不去接,后悔到老直吐血!” 既然是天降外财不去接,到老后悔直吐血,还不如赌上一把,干脆到天明以后,带着家伙去碰碰运气——虽说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采药人在深山老林中常年穿梭,避免不了有些危险甚至丢命,但既然鞋已湿,不如洗个澡! 也就是说,反正为了混个饱肚子,在山林中冒险常走,还不如干脆就冒上一次险,万一弄到了那中灵沟的什么宝物,下半辈子就不再冒险啦,这就是采药人常说的,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既然湿了鞋,干脆洗个澡! 他们几个回家以后,按照约定并未声张,而是取了家中的火铳与刀斧一类的武器,再次向中灵沟赶去。 这次他们有备而去,直奔中灵沟。到达目的地时,正是中午时分。 他们一行五个,各举火铳刀斧,要是真有蟒蛇等物阻挡他们财路的话,刀枪齐上,一定解决掉它! 或许是大白天那个守宝的东西躲藏起来了,或许是守宝的东西是个不能见天的阴物鬼魂,反正他们五个在那几株长相特别的中灵草周围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什么蟒蛇一类的东西。 当时他们大喜过望,认为这宝物就是上天送给他们的。幸亏没有放弃,否则真是天降外财不去接,后悔到老直吐血! 于是,几个人就开始进行分工,三人持刀持枪地在周围望风,防止有什么蟒蛇异兽突然来袭;另外两个人就开始小心翼翼地在那片长势奇茂的地方挖了起来。 等到他们把那中灵草下面完全挖开以后,不但没有出现令他们欣喜若狂的金银宝物,反而让几个人吓得惊慌失措﹑魂不附体! 因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一个面现痛苦﹑五官狰狞的女尸! 那具女尸肌肤完好,犹如睡着了一般。而那几株长得极为茂盛出奇的中灵草,其根部正好扎在女尸的口鼻之中 他们那些采药之人,经常采到冬虫夏草,也就是冬天是虫﹑夏天为草,草从虫出,虫滋草长。但他们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植根尸中的中灵草啊! 很明显,那块至阴之地,尸体经年不腐,上面掩盖的土中,正好被风吹来了中灵草的草种,所以中灵草一直向下扎根,正好进入尸体七窍之中,尸气帮助中灵草旺长,中灵草又提供药灵于女尸,二者相互有益﹑互长共生 更为奇怪的是,那具女尸的肚子隆起巨大,而上面并无中灵草。他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具女尸,很有可能是因为难产而死,而他们当初看到的那个刚出生样子的小娃娃,就是这个不幸小娃娃的阴灵! 在我们这个地方,如果遇到女人先天盆骨狭窄,而胎儿又是横胎的话,确实极易难产,死的不少! 他们几个想清了里面的问题,终于自认倒霉晦气,又重新铲土,把那具女尸封土掩盖,然后垂头丧气地怏怏而回 原本以为事情到这就算过去了,虽然他们并没有挖到什么金银宝物什么东西,至少也是有惊无险,并无什么实际损失。 可惜的是,他们五个回来以后,竟然全部病倒,而且所得的病完全一样,就是高烧不退﹑浑身刺疼,就好像是有成千上万根针在身上乱扎一般 请了几个先生,吃了几付汤药之后,他们五个人的病不但不见好转,而且身上开始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斑斑点点,就像是用很多针,在身上乱扎一通造成的那样! 事情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才算是恍然大悟,看来他们得的并不是什么受风着凉的病,而极有可能是他们冒犯了那具女尸,这才招惹的报应啊! 但他们毕竟不是有意冒犯,而且发现那具女尸以后,不但没有任何不敬之处,而且还封土厚埋,应当算是不知者不为罪吧! 所以,我们五家家人,就按照他们所说的地点,备齐三牲祭品﹑香蜡纸炮的东西,赶到中灵沟去,又帮那具女尸堆个坟丘,摆上供品,烧些纸钱,请求她大人大量,原谅他们五个的无意之过! 这真是请神送易送神难,就这么一个女鬼,招惹了她一样难以处理。任凭我们五家对她好话说尽﹑祭品丰厚,又烧给她许许多多的金箔元宝,但她仍是不依不饶,五个人的病仍是越来越重! 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五个被一个女鬼折磨得历尽痛苦而死! 所以,我们五家凑钱,请了几个神汉来看,想要驱逐走那个女鬼,让病人好了算啦;若是她依旧得理不让人,坚决不肯罢休的话,干脆请人作法,收拾了她——谅她一个难产而死的女鬼,会有多大能耐? 世事就是这么不可思议,那几个神汉来到以后,在我们五家分别转了一圈,说是根本没有什么女鬼在缠害人!而且说一个难产而死的女鬼,也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几个神汉都没有什么办法,找不到害人的女鬼或者其他什么鬼怪精灵,根本没办法下手啊! 后来,我们终于请来了一个很有名气的半仙,听说他身上有什么仙家附身,很是厉害的。 那个半仙来到以后,根本不用进屋,更没有转上几圈,而是回头就走——可不是他手到擒来﹑解决了问题,而是一直走到村外,才对追上他的人说,缠着五个人不放的,绝非什么孤魂野鬼,而是一个颇有道行的野仙! 那个半仙只说对方颇有道行,自己不是对手,并没有办法解决。而且还说看那个样子,恐怕还是早点准备后事吧,那个野仙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们几家顿时惊慌起来,几个神汉不但没有解决问题,而且连对方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看出来;而那个很有名气的半仙,虽然看出来对方是个颇有道行的野仙,也就是妖仙,却是不肯明说,对方到底是什么修道成精的,更别提能够驱逐于它啦! 后来的事么,大家也都知道了。五个人全部身上溃烂得不成样子,一个个痛苦而死! 那个名叫仲康的汉子讲到这里,气氛顿时沉重起来!就因为人家误挖了一具女尸,事后也有覆土重盖,更有三牲祭祀﹑烧纸求和,最后仍然不肯放过人家,竟然残害了五条人命,真是让人扼腕长叹! “仲康大哥,最后到底也没弄清楚害死老人家的,是个什么鬼东西吗?”过了一会儿,大傻兄弟首先打破了沉静,很是气愤地说,“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应该想办法弄死那个鬼东西,给几位老人报仇雪恨!” “是啊是啊,不管对方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妖兽精灵,害了人就要以命抵命,这是天理!”我也颇感同情地说。 “诶!谁说不是那个理儿啊!我们几家都想给老人家报仇雪恨,让他们几个老人的在天之灵冤气得消,可找了那么多神汉半仙的,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仲康大哥摇头长叹,“那几个神汉半仙说了,害人的根本就不是那个难产而死的女鬼,否则我们几家拼着没命也要把她碎尸万段!” “嗯,仲康大哥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找不到罪魁祸首,总不能乱来一通吧!”刘老大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才几年的事儿啊,我想那个东西一定还在中灵沟,有时间我们过去瞧瞧!” “咳,哪个庙里没有屈死鬼啊,要报仇雪恨总得知道元凶是谁!”仲康大哥说,“那五位老人不幸身亡,是因为毕竟他们先闯到中灵沟打扰了什么鬼怪一类的东西,也算理亏在先;但我们王家楼招谁惹谁啦?现在全村的爷们儿经常遇到鬼压床,连个觉都睡不好,这才让人冤枉呢!” 提起鬼压床,我们这才反应过来。只顾为那五个老人鸣不平呢,竟然忘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呵呵,是啊是啊,那个中灵沟的事儿毕竟早已过去了;这个鬼压床的问题倒是迫在眉睫!”刘老大也想起来我们之所以来此聊天,就是为了打听些与鬼压床有关的消息,没想到又引来中灵沟的麻烦事,看来也只能有先有后,首先解决了鬼压床的问题再说啦。 “没错!饭要一口一口的的吃,酒要一口一口的喝,乱七八糟的事儿也要一个个的来解决,”小李兄弟建议说,“你看这样如何?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要不我们先回老族长家吃过饭,到乱坟岗子瞧个究竟再说?” 抬头看天,日已近午。我们几个连忙起身告辞,谢绝了几个汉子请我们在家吃饭的盛情挽留,向老族长家走去——毕竟这几家家境看来并不宽裕,从房屋上来讲,远远不如老族长家的,所以没必要给人家增加麻烦的! 因为下午还有正事要办,所以我们再三推却了王族长一家的好客之情,说是有酒晚上好好喝,我们还是以解决问题为重 简单吃过午饭后,我们五个人就准备就绪,荷枪实弹地直奔村外的那片乱坟岗子而去! 走在路上,刘老大好奇地问道:“大傻兄弟啊,你那个什么阴阳眼的,怎么有时候管用,有时候不管用啊?要是马上到了乱坟岗子,兄弟你一下子能够看清那里有些什么东西,那就解决起来简单多啦!” “刘老大,我比你还急呢!看来我毕竟不是什么先天生就的阴阳眼,而且不忌酒肉﹑杀生不断,确实有时候能够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时候看不到啊!”大傻兄弟话锋一转,“不过,说实话吧,我还真它娘的不想看到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你们几个不亲眼看到,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的好处,那些七窍流血﹑四肢不全,横祸惨死﹑半截脑袋的东西,要是让你们成天的看到,心里会好受吗?哼哼,我才不愿意整天的看到呢!” “哈哈哈哈,大傻兄弟说的也有道理,就像炊事班的那帮弟兄们做出来的饭菜一样,要是真的看着那些鸟人用铁锹在大锅里翻菜,挠痒痒后不洗手又直接做饭的样子,还真是吃不下去。其实不去看,倒也觉得饭菜干净净﹑香喷喷的挺好!”狗蛋兄弟笑着说,“大傻兄弟其实也是一样的,真是天天看到那些东西,也是挺烦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能够换的话,我愿意开个天眼,别人看不到的,自己能够看到,那有多好啊!”小李兄弟咧着嘴说,“那样的话,将来打跑小日本以后,还能有个好饭碗,给人家看个邪病什么的,天天酒肉不断,还能挣钱养家糊口!” “好了!都别扯淡啦!那个东西要是能够换的话,我看小李你还是换个不带把儿的女人算了!”刘老大半开玩笑地说,“这次我们赶快到乱坟岗子瞧个究竟,再去那中灵沟看看,还不知道鬼压床这事儿的罪魁祸首到底在哪儿呢!” “嘿嘿,别急嘛刘老大,他们王家楼附近,也就这么两个鬼地方可疑,我们很快就可能找到病根呢!”大傻兄弟倒是满不在乎乐呵呵地说。 我们几个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赶到那片乱坟岗子,在那坟圈子里转了一遍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更不要说什么鬼鬼怪怪了,就连我们来时看到的那团火球,现在亦是寻找不到。 就在我们认为王家楼的老百姓所说的那些恐怖事儿可能不真,而在乱坟岗子里谈笑风生,说是要真是鬼魂有胆就出来让我们瞧瞧时,大傻兄弟突然惊叫一声:“狗蛋兄弟小心,那个火球” 大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狗蛋兄弟浑身一抖,接着就双手抱着头在地上翻滚起来,边滚边凄惨痛苦地说:“你们光想着帮助王家楼的那些畜牲们,你可知道被人点天灯的滋味儿吗”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鬼压床(6) 第二百七十五章鬼压床(6) 我们几个见状,自是大吃一惊,只怕狗蛋兄弟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我们几个就算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啦!自己弟兄的小命都没本事保证,还想替人家解决那些鬼怪之事,岂不让人笑掉下巴? 眼看狗蛋兄弟痛苦的抱着头在地上不停翻滚着,我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却是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弟兄们不要慌乱!这狗蛋兄弟一定是又被什么东西附体啦!”刘老大伸手拦住惊慌失措的我们说,“不碍事的,这痛苦的并不是狗蛋兄弟!” 刘老大如此一说,我们才算是冷静下来了。 俗话说的好,关心则乱,正是因为看到狗蛋兄弟双手抱﹑在地上翻来滚去的痛苦样儿,我们才乱了方寸,疏忽了他所发出的惨叫之声,根本就不是狗蛋兄弟的声音! 更何况,他出口就骂王家楼的老百姓们为畜牲呢!看来这个鬼怪肯定是与王家楼的老百姓有什么过节梁子! “喂!我说这位兄台,你能不能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老大冲着狗蛋兄弟叫了起来,“我们初到贵地,与你无冤无仇的,为何如此折磨我的兄弟?” 狗蛋兄弟听了刘老大的话,虽然不再到处滚动,却是仍然双头抱头﹑气咻咻地说:“哼哼,既然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多管王家楼的闲事?冤有头﹑债有主,我自报我的仇,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你们要横插一手?” 听他如此一说,我们几个顿时都明白了!原来这个东西知道我们要帮助王家楼的百姓们,解决鬼压床的问题,它不知从哪儿听到了什么风声,于是就附在狗蛋身上兴师问罪﹑想要阻拦我们! “呵呵,原来就是你在作怪,才让王家楼的那么多人夜里睡不好觉的啊!是这样的么?”刘老大冷冷地问道。 “哼哼!你猜的没错!就是我要一点点儿地吸取他们的精华活气儿,让他们一个个死不成﹑活不好!”附在狗蛋身上的那个鬼东西说,“你们这些土丘八﹑兵蛋子,为什么非要帮助那些没有人性的畜牲啊?” “你它娘的腿!凭什么骂人?有种你出来,我大傻和你单挑!”大傻兄弟一听对方不但辱骂王家楼的老百姓们,而且竟然连我们也捎带着骂了起来,于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先别上火,大傻兄弟!”刘老大示意大傻先冷静一下再说,“凡树有根儿﹑凡事有因儿,我们对那王家楼的老百姓们也并不了解,也许中间有些什么事情我们并不知情!” 刘老大安慰我们几个冷静下来以后,非常平静地冲着狗蛋问道:“这位兄台,我们不了解你与王家楼老百姓的过节,可是你也没了解一下我们到底打算怎么处理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站在王家楼的一边呢?要是他们理亏,我们一样帮你出气报仇!” 那个附在狗蛋兄弟身上的东西,听到刘老大如此一说,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不但不再叫骂,而且也不再不停地翻滚,而是呲着牙直楞楞地盯着我们几个。 “你说的是真咧?你真的不偏向王家楼那些没有人性的畜牲?”那个附在狗蛋兄弟身上的鬼怪瞪着眼睛惊讶地说,“我叫二孬子,生前是遇鬼沟的人,我是被那些王家楼的畜牲们点天灯给活活烧死的啊” 点天灯?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因为我们知道,所谓点天灯,就是民间对那些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败类人渣,把他头上缠上厚厚一圈棉布,再在上面浇上些油,点着火后把那人活活地给烧死 怪不得王家楼的人们,个个说遇到鬼压床的时候,不但被压得死死的好久挣脱不开,而且脑袋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十分疼痛难忍!原来在他们身上作怪﹑摄取活人气息精华的鬼魂,竟然是被点天灯痛苦折磨至死的冤魂厉鬼啊! “二孬子,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王家楼的老百姓们,为什么会如此残忍呢?竟然会用点天灯这种惨绝人寰的酷刑对付你?是不是你生前曾经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刘老大连珠炮似地问道。 “我承认当年由于一时惊慌失措,误伤了一个小男孩。但他们王家楼的畜牲们也不应该如此没有人性啊!就算他们把我送官,最多不过秋后问斩﹑砍头而已!而他们,他们那些猪狗不如﹑没有人性的畜牲,竟然把我活活地给点天灯,呜呜把我活活地给烧死啦” 说到这里,那个附在狗蛋兄弟身上的鬼魂已是泣不成声﹑涕泪横流! “好了,先别哭了,他们王家楼的人也真是太过份,竟然如此乱用酷刑!”小李看到那个场面也是摇头叹息不已,“对了,那些王家楼所遇到的鬼压床,是你二孬子一个人干的么?为什么只对男人不对女人?而且还是二十岁以上的成年人呢?” “呜呜我,我二孬子虽然惨死,却也恩怨分明,不会祸害无辜的”二孬子泣不成声地说,“当初害我惨死的那些人,全是王家楼的成年男人,并没有女人动手,甚至于连幸灾乐祸﹑拍手围观的人中,也没有女人和孩子,所以我自然不会胡乱报复她们的” 听到这里,我们几个不由得一阵心酸,原来我们一直认为,造成王家楼那么多人遭遇鬼压床而休息不好的罪魁祸首,一定是位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恶鬼凶煞,没有想到它竟然是个如此恩怨分明的义鬼——虽然它生前因为犯错而惨遭点天灯的酷刑,但它死后仍然没有祸害无辜,而不是像那些著名的屈鬼冤魂,动不动就以暴易暴﹑乱害无辜,甚至是洪水滔天﹑或者是天下大旱,因为一个人受屈,就要连累万千百姓 单从这方面来讲,他二孬子还真是值得钦佩! “嗯,好样的,二孬子兄弟!就从这一点来说,你就是个恩怨分明的汉子!”刘老大由衷地冲他竖起大拇指,“好兄弟,能不能给我们详细讲讲,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如果真的错在王家楼的百姓,我们几个绝对不会向活不向死的颠倒黑白,一定想法子让兄弟你满意!” “呜呜谢谢你们!我,我就给你们老老实实地讲讲吧,我也保证字字如实﹑绝无半点虚假”,那个附在狗蛋兄弟身上的二孬子,于是就借助狗蛋的嘴巴,慢慢地给我们讲了起来: 我叫二孬子,实话实说,我生前家住这前山的遇鬼沟,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实在过不下去的时候,偶尔也会偷鸡摸狗的弄点别人家的东西,但我从来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坏事,只是手脚不牢,有点小偷小摸的毛病。 因为从小家里穷,也没上过私塾学堂,大字不识一箩筐。但是,我也常听那些说书的艺人讲,古圣先贤们有情有义,所以很是令我心服向往。 不过,毕竟人是英雄钱是胆,人穷志短啊。我们遇鬼沟与这王家楼的老百姓,在采挖草药上一向不和﹑争执很大。 两个村子里的老百姓,都想把采药的界线往对方那儿推近,并且不准对方越界采药。所以我们两个村子里的人关系不好﹑来往不多,有时候甚至拳脚相向的。 所以虽然我有那个毛病,却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不会在自己村子里下手偷鸡摸狗的,而是每当两个村子里的人,因为采药的问题发生争吵甚至斗殴以后,我就会半夜里潜进王家楼,捎上几只鸡狗之类的东西,一是解馋,二为出气。 三年多前的那个春天,我们两个村子里的人因为采药的问题,再次发生了冲突。而且因为他们王家楼全是一姓,比较抱团儿,再加上他们村落大﹑人口多,所以我们村里的采药人吃亏不小。 当时我一时气愤不过,又没有办法打得过人家,所以就又犯了老毛病,半夜里悄无声息地摸到王家楼,认准白天打架时最凶的那个老族长家里,跳进他家院中想要偷些东西报复一下。 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家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正好出来小便,受惊之下大呼小叫起来,喊着要抓小偷。 我知道,要是被他们王家楼的人给逮着了,打断双腿那是轻的,加上我们两个村的人白天刚好打过架,所以他们一定会活活打死我的。 当时我惊慌失措,拿起墙角的一条棍子,朝那小孩头上砸了一下,想要吓他一下,或者把他打晕,以防他给大人指出我逃跑的方向 可惜的是,那王家楼老族长家的院墙很高,我一时惊吓竟然没有翻逃过去,而是被他那几个儿子当场给捉住了。 更为倒霉的是,正当我拼命挣扎,想要逃跑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道,那个孩子没气儿啦! 原来,我打晕那个孩子的时候,由于一时惊慌,竟然控制不好手上的劲儿,而把他给打死了! 一听他们家人高叫起来,说是小偷打死了小孩子,我就知道这辈子算是活到头啦——按照山里的老规矩儿,我一定会以命抵命,被他们送官问斩,或者是当场打死。 但是,他们家老头子毕竟是一族之长,几声叫喊之下,倾刻间全村的老老少少几百口子人就集中到老族长门前。 看到那种情况,再加上听说那个孩子已经被我失手打死,所以我也就豁出去了,冲着他们男男女女的老少爷们大叫道:“我本来只想进来偷些东西的,与白天的事儿没有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失手打死那个孩子的,我愿意以命抵命,你们就给我来个痛快的,赏我一死吧!” 虽然说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我心里很清楚,落到他们手里,我绝对是死路一条,只要不连累遇鬼沟的亲戚邻居们,我罪有应得﹑死而无憾! 令我无法料及的是,他们王家楼的老少爷们一阵高呼,说是这小子竟然敢到王家楼偷东西,而且敢打死王族长的孙子,绝对不能太便宜那小子了 最后,他们那些人商量来讨论去,竟然想出来一个法子,就是让我点天灯给他们族长的孙子报仇雪恨,顺便给他孙子点灯照路﹑好上天堂! 一听说他们竟然想要把我点天灯,我立即大叫起来,说是我不过偷点东西而已,因为失手误伤小孩之命,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以命抵命,但我绝对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伤天害理的人,不该对我实行点天灯 当时在场的许多妇女也同意我的喊叫,认为可以把我交官府发落砍头问斩,或者按照山民的规矩,以命抵命,乱棒打死或者活活勒死等等。 但是,他们那些王家楼的男畜牲们,非要高叫着说,肯定是我故意前来报复,打不过大人,专拣小孩下手,实在可恨,一定要将我点天灯! 当时,王家楼的妇女们不忍看到点天灯的惨剧,纷纷领着孩子回家了,只有那些男畜牲一个个兴奋得像过年一样,把我用浸了水的绳子捆绑得结结实实的,在我头上缠了厚厚一圈棉布,那些吸饱洋油的棉布呛得我十分难受! 更可恼恨的是,他们点燃了我头上的棉布以后,烧得我头疼欲裂﹑惨叫不止,很快就疼晕过去了,要是他们不管不顾的一下子把我烧死,那还算有些良心,而他们见我晕厥以后,又用冰水浇灭大火,把我泼醒! 醒来以后,那个疼痛绝对让我感到自己就在地狱里面,须发烧光﹑头皮烤熟,眼睛也看不见什么,只听到一阵邪恶的大笑与兴奋的叫声,然后一些人乱喊着,说是再浇些油接着烧。 不用说,那些王家楼的畜牲们又在我头上浇了些洋油,再次点燃了 就这样,他们不把我扭送官府按律处理,也不按山民间以命抵命的规矩,把我棒杀处死,而是两次点火,把我活活给烧死了! 我二孬子身死以后,冤气冲天﹑阴灵不散,就化作了厉鬼,准备向王家楼的那些东西讨还公道﹑消解怒气。 但我二孬子却是恩怨分明,不愿意祸害无辜。 王家楼那些妇女孩子们,并没有对我实行酷刑,甚至连围观也没有,我当然不愿意找她们的晦气——虽然刚逮到我的时候,她们也曾脚踢手扇土块砸的,但当时我有错在先,她们那样也是无可厚非的。 虽然我决定拼死报复,但是我并不知道最先提出让我点天灯的究竟是谁,而且最后真正执行的人我也无法认出来,只能把账算在他们王家楼所有的男人身上。 要说把他们那几百口子的男人全部祸害至死,我一是没有那个能力,二是也不愿意如此变本加厉。 所以我经人指点,就决定每天夜里把王家楼的男人搅扰一番,让他们睡不好觉,顺便摄取点他们的活人气息与精华,让他们衰弱折寿﹑早点归阴 当然,我不可能像普通鬼魂那样稍一按压,吸取一点活人气息就走,而是狠狠地压住那些王八蛋们,让他们挣脱不开,而且让他们尝尝烈火焚首的痛苦滋味! 听那二孬子讲到这里,我们几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事确实不好处理。因为要是人性单纯的话,那就好人让他上天堂﹑坏人让他下地狱。可惜的是,人性复杂﹑美玉有瑕,砂中藏金﹑错综复杂。好人也有可恶之处,罪人也有人性光辉。 就拿眼前的这个二孬子来说吧,他小偷小摸罪不致死,但失手误伤人命,自当以命相抵;但他却是敢做敢当﹑并不回避,而且恩怨分明,决不祸及无辜﹑胡乱报复。 所以我们几个听了他的一番哭诉,却是不知如何是好。是该同情?还是应该诛杀?他虽应该以命抵命,却不该被施以酷死之刑,对那些人聊加报复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也未有取人性命。 但是,要是任他继续折腾下去,明显对王家楼的男人们也有失公平。毕竟他们虽然施刑过甚﹑有失公允,但也是出于义愤——二孬子可是误伤人命在先的。 不过,无论点天灯点子的提出,还是最后的具体执行,也只不过数人而已,他二孬子对整个王家楼的男人们进行报复,也有些矫枉过正﹑报复面太宽了些! 就在我们几个进退两难﹑不知如何处理才好的时候,机灵的小李兄弟几句话就把问题的另一面带了出来:“唉,要说起来你这个事,真是令人头疼!确实不完全怪你的,二孬子。不过,刚才你曾说过,经人指点,你才想起这个鬼压床的办法,来报复王家楼的男人们,那个人到底是谁?我知道你一个没有道行法术的鬼魂,只凭着一股冤气是没有那么大能力的!”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我们几个立即像似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是啊,王家楼请了那么多神汉,不可能降伏不了一个冤魂厉鬼,更不可能连它是个什么鬼怪也看不出来;更何况那个半仙曾经指出,祸害王家楼的,是一个什么野仙呢! 看来,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它的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孬子所说的“经人指点”才如此报复,那么,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它为何颇有道行,连那几个神汉半仙们亦不是对手呢?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鬼压床(7) 第二百七十六章鬼压床(7) 听小李兄弟这么一说,我们立即从不知如何解决此事的困境中摆脱出来了。 因为王家楼鬼压床的谜底仍未揭开,这个二孬子并非是最终的开锁钥匙,很有可能他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现在我们需要了解的是:到底什么东西才是打开鬼压床这把锁的真正钥匙?操纵二孬子这枚棋子的幕后高人,会是个何等野仙妖邪? “我说二孬子啊,你说的那个指点你摄取活人精华的大仙,到底是谁啊?他为什么会让你如此做呢?”刘老大问道。 “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他是谁!他来去都是有一团黄白色的雾状东西罩着的,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反正是个很厉害的大仙!”二孬子如此回答。 “不可能啊,再说那个指点你的大仙,他既然那么有能耐,为什么不帮你找出真正害你的人,让你直接报复出谋划策和最后执行点天灯的那个人,岂不更好?要知道王家楼的男人中,绝对有人根本与你的惨死毫无关系的,举个例子来讲,万一那天晚上,有人不在家或没有出头露面,而你同样去吓唬他,那不就是祸及无辜了么?”小李问。 “对,还有啊,那个大仙教你之后,你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吗?”我也插嘴问道。 “不是那样的,”二孬子吞吞吐吐地说,“当初他教会我摄取活人精华之后,告诉我说,让我尽情报复,多多摄取活人精华,叫那些人折寿早死;要是他们请人作法收伏我时,他就会提前知道,前来帮助我的,能够保证我没事儿!” 原来如此! 怪不得王家楼所请的那些神汉半仙们,说并不是什么鬼魂作怪,而是一个颇有道行的野仙,而且不是其对手,无法降伏于它! 但是,那个野仙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对他而言又有何好处?再者说,他到底是被贬下来的上神正仙在匡扶正义﹑帮助二孬子洗冤解恨?还是修炼得道的妖仙邪物﹑在利用二孬子祸害活人呢? “二孬子,你老实地说,那个大仙为什么会如此帮助你呢?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现在在哪里?”刘老大郑重地问道,“你千万不要隐瞒什么,否则到时后悔就晚了!” “我说实话,那个大仙从未露过真面目,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仙家。不过,平时他十多天找我一次,说是我本是至阴之身,摄取的那些阳间活人气息太多的时候,可能会对我不利,所以他就来帮我弄走一些。反正我只想报复王家楼的那些畜牲们,有没有那些活人精华气息无所谓的,”二孬子也是认真地说,“对了,他曾经有一次无意中说到,他就住在一个叫什么中灵沟的地方” “中灵沟?!”一听到这三个字,我们几个相互一看﹑心意相通。看来那个曾经残害五个人的东西,果然就是中灵沟的妖邪之物。 没有想到的是,这王家楼鬼压床的事,竟然也是它在出谋划策﹑暗中指挥啊! “好了,我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啦,”刘老大说,“如此看来,那个所谓的大仙,很有可能是利用你的冤气,在帮那个鬼怪妖邪在摄取活人精华,说白了你也不过是在帮人做嫁衣裳﹑是人家手中的一个棋子而已!” 与那二孬子说到这里,刘老大突然问道:“二孬子,你怎么知道我们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要解决鬼压床的事儿呢?我们刚来时你故意弄个火球现身,包括这次你主动附在我狗蛋兄弟身上,是否也是那个大仙告诉你的呢?” “是啊,那个大仙前两天来告诉我,说有几个丘八兵蛋子,不不不,是几位军爷,仗着手里有两块什么宝物,已经诛杀了药仙沟的江白多吉法师,这次可能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所以让我主动现身,告诉你们,我才是冤枉的,让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江白多吉?呵呵,肯定就是那个从**前来的异僧。怪不得那个异僧临死之前,曾说起这里的事儿呢,原来两个害人精是有些私交的。 而且王家楼的老百姓们从来没有在乱坟岗子看到过什么火球,我们一来就看到了,原来它们是早有准备的啊! 而现在二孬子所说的这一切,会不会同样是那个所谓的大仙,给我们设下的圈套﹑挖好的陷阱呢? 毕竟那个野仙在暗﹑我们在明,这一切都是它事先知道而安排好的! 所以,刘老大沉思了片刻,嘱咐二孬子说,我们此来虽然是想要解决王家楼鬼压床的问题,但绝非是针对于你,这点儿你大可放心。我们会先去中灵沟,会会那个妖仙,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再来找你。你这几天最好不要再去祸害王家楼,就呆在这儿,等我们再来的时候,一定给你一个交待 二孬子知道我们并非是针对他的以后,表示同意刘老大的看法,也就离开狗蛋兄弟的身体! 刘老大等狗蛋兄弟完全清醒以后,就领着我们返回了王家楼——走在回去的路上,狗蛋兄弟还在一个劲儿地叫着说自己头疼如焚呢! 这次我们没有立即火气上冲﹑直奔中灵沟而去。而是先回到王家楼老族长那里,想要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 毕竟是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谁也没法保证一个孤魂冤鬼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要是万一他信口胡扯,或者是听信那个妖仙的蛊惑,故意误导我们,那就麻烦了。 而且那个妖仙之所以知道我们有两件巫家至宝,看来我们诛杀那个叫做江白多吉异僧的时候,它有可能在暗中知道了,所以自己不露面,而是让二孬子想要劝我们罢手不管,就凭这一点,它就远比那个异僧谨慎高明! 到了老族长家,刘老大心平气和地与老族长一家聊了起来,简要地把我们前往乱坟岗子的事,掐头去尾的讲了一遍。 一提起遇鬼沟的二孬子,老族长立即半张着嘴巴愣在了那里,喃喃自语着说,难道是他?难道是他在作怪害人? 刘老大连忙追问说,当年是不是因为二孬子在偷东西的时候,误伤了令孙,然后你们把他给点天灯了? 老族长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但老族长却说道,当初之所以众怒难平,是因为两个村子之间,为了采药越界的事儿,发生了摩擦,这本是山村里司空见惯的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了。 没有想到,就这么一点小事,他二孬子竟然夜里前来行凶,而且无耻的不敢对付大人,反而对小孩痛下毒手,所以我们王家楼的老少爷们,当然义愤填膺﹑怒气冲天,一时冲动之下,对他实行了酷刑。 “也就是说,王家楼的老百姓们,那次之所以没有按照常规以命抵命的老规矩,而是把他给点天灯了,全是因为大家认为二孬子并不是来偷东西的,就是专门来对王家楼的小孩子下毒手的啦?”小李插嘴问道。 “是啊,你说两个村里的大人之间发生了冲突﹑起了点摩擦,又没有出什么人命之事,毕竟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他怎么能够对小孩痛下杀手呢?这样的人还算是人吗?对没有人性的东西用点酷刑,我现在看来也认为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老族长肯定地说。 “那么,我只是假设说,如果他二孬子真的不是故意前来对小孩下毒手,而真是想来偷些东西,后来碰到起夜的小孩叫喊有贼,他为了避免被人抓住,本想把小孩打晕逃跑,结果失手打死了小孩子,像这种情况,你们这儿会怎么处理呢?”我问。 “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属于误伤人命的话,那就按老规矩处理,以命抵命,他怎么打死小孩的,也怎么打死他;或者交给官府,由官府砍头问斩。”老族长说,“不过,他那种情况,肯定不是误伤,而是白天两个村子冲突时,因为没占便宜吃了点亏儿,所以专门是来找小孩报复的!对那种没有人性的东西,我们当然是按照老风俗习惯,用点天灯的办法对付他,这个办法也是约定俗成的——对伤尽天良﹑罪孽深重的人,就是要酷刑伺候﹑以儆效尤!” 老族长如此一说,我们几个人都明白了。 那就是,二孬子正好赶在他们两个村发生冲突的晚上,前来偷东西,误伤小孩致死后,王家楼的老百姓们认为,这纯是白天吃亏﹑晚上报复,而且专对小孩下手,真是令人发指﹑罪孽深重,所以才一致高呼,对那个没有人性的二孬子实施点天灯的酷刑。 而二孬子则认为,他绝非是故意前来杀害那个小孩的,而是在被对方发现后,失手误伤致死。按照他们当地的老习惯,就像老族长所说的那样,怎么害人怎么处理,他用棍子打死人家,自然也就应该用同样的方法以命抵命。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当时群情激愤﹑怒气冲天,而又没有将二孬子扭送官府﹑推堂过问,看看他到底是属误伤还是故意;头脑简单的老百姓们想当然地认为,两个村子白天刚刚发生了冲突摩擦,晚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然是对方故意前来行凶报复,所以就把他按照罪大恶极﹑伤尽天良之徒,给点天灯了 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恐怕已经实难搞清。 但是,现在问题的症结就在于,二孬子认为王家楼的百姓们对其处罚太过份,所以一心报复;而王家楼的百姓们认为,二孬子打杀小孩﹑伤尽天良,对他严惩理所应当。 “哈哈,其实这个问题还是能够搞清楚的!”刘老大沉默不语了片刻,突然笑着向老族长问道:“老族长啊,当年那个二孬子,他确实是用棍子打到您孙子的吧?” “是啊,就那么大的孩子,他竟然狠心用棍子把孩子活活打死,我现在还认为点他的天灯,一点也不为过!”提起当年的事,老族长仍是愤愤不平。 “嗯,老族长说的对,要是他真的存心故意,专门是来找小孩子下手报复的,点他天灯确实并不为过,”刘老大接着说,“对了,当初他打小孩子的那根棍子,是您家墙角放的棍子吗?也就是说,那根棍子是您家的﹑而不是他自己带来的,对吧?” “是啊,那根棍子是我家的不错,但棍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要不是他个小兔崽子没有人性,对小孩子痛下毒手,难道那根棍子自己会砸小孩子的头不成!” 听他们两个说到这儿,我和小李相视一笑,顿时明白过来了——看来二孬子所言不假,他确实是有心做贼﹑无心杀人的,也就是说,当年王家楼的百姓们确实是误判了! “好,老族长,既然你还记得那根棍子确实是你家的﹑而不是二孬子自己带的,那么我告诉你,当年你们确实愤怒之下,失去理智了!也就是说,那个二孬子确实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是专门故意拿小孩报复大人的!”刘老大平静而肯定地说。 “你说什么?你怎么老是相信死人而不相信活人的呢?老夫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从来没有说过瞎话!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打杀小孩的呢?”老族长显得有些激动。 “呵呵,别激动﹑别生气,老族长。你且听我分析给你听听,”刘老大连忙安抚老族长冷静点,“你想想啊,要是他二孬子真的就是为了打杀小孩进行报复,他一定会自带家伙的,而绝对不会想到你家正好给他准备好了棍子;所以说,当时他肯定是情急智昏﹑失手误伤!” 刘老大如此一番分析,说得合情合理:那根棍子既然不是二孬子自己带去的,而是他在紧急情况下顺手拿来的,就说明他根本不是故意去打杀小孩而是情急误伤——因为他没有办法提前知道老族长家墙角正好给他准备了一根棍子,而且没有人专门行凶前什么也不带的! 一席话说得老族长张口结舌﹑无言以对的愣在了那里!过了好半天才喃喃地说:“难道,难道他真的只是来偷些东西,误伤人命吗?要是那样的话,我们王家楼的人,做得就真过份了” “没错的,老族长!当年他肯定是误伤,否则除了那根棍子之外,他也没办法知道你孙子正好要出来方便啊?要知道他是正好碰到你孙子起夜时发现的,而不是他想法引诱你孙子出来,故意杀人害命的!”小李兄弟补充道。 刘老大和小李兄弟如此一说,虽然只是推理而已,却是非常符合逻辑与当时的情况!而老族长却是没有办法提出一点有力的证据与逻辑,用以证明二孬子故意打杀小孩进行报复。 他们所认为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当年白天他们两个村里的百姓们正好发生了冲突,理所当然地想像为,二孬子是为了报复白天的事而已。 再退一步讲,要是他二孬子真的是为了白天的事而报复的话,他一定是携带凶器对付老族长和他的几个儿子,或者是报复白天冲突时表现较凶的其他村民,而不是冲突时一个未曾露面的孩子! “不亏啊﹑不亏啊!怪不得人家如此报复王家楼呢,原来当年我们真是气昏了头,根本没有想到那一层,而是直接把人家给点天灯了”老族长也是个恩怨分明﹑敢做敢当的人! “呵呵,还有一点啊,那个二孬子曾说,当年点他天灯时,王家楼的妇女和孩子们并未在场﹑更未下手,甚至还有人反对用那个点天灯的酷刑,所以他既使报复,也并没有找王家楼妇女孩子的麻烦。这说明他并不是个没有良心的人,虽然他偷盗在前﹑又误伤人命,但他也认为应该以命抵命,只是你们处理得重了些!”刘老大说。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当年逮到他以后,他原本还是拼命挣扎想要逃跑的,后来听说他打死了小孩,所以也就不再挣扎,而且愿意以命相抵——可惜当时人多事乱,我们都没有冷静地想想啊!”老族长自是非常后悔。 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当年的事毕竟早已过去太久,再说后悔,已是于事无补。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想办法补偿二孬子,以求得人家的原谅,从而解除王家楼鬼压床的魔障! “作为这儿王氏一脉的族长,那件事我责无旁贷,还请几位想办法和那二孬子说合说合,看看我们王家子孙怎么才能补偿他,求得他的谅解啊,那怕是要老夫我以命相抵,我也是无话可说的!”老族长想通了这事,也就向刘老大拱手求援。 “嗯,我们弟兄几个可以去试试,但能不能让人家原谅,那还另做一说。”刘老大说,“但有一点,你们做得确实过份了,不但误解人家,把人家点了天灯,而且埋葬在那片乱坟岗子里,真的是太说不过去了!” 老族长频频点头﹑老脸通红,一个劲儿地表示认错,愿意补偿﹑甚至以命抵错,这让我们对老族长肃然起敬,认为此事容易说合解决 说到这个地方,我们几个心里明白,王家楼已经知错﹑愿意弥补过失;而二孬子有错有先,也好商量。关键是,只要找到在幕后出谋划策的家伙,也就是中灵沟的那个野仙,事情就有可能迎刃而解! 但是,中灵沟的那个野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以它的狡黠与道行,我们怎样才能降伏于它呢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鬼压床(8) 第二百七十七章鬼压床(8) “老族长啊,向您打听个事儿,那个中灵沟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怪物?听说你们王家楼有五个采药人就因为去趟那个地方,全身溃烂而死啊!”刘老大深知当地事还需请教当地人的道理。 “是啊,听那个叫仲康的汉子说,他爹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全身像是针扎一样痛苦不堪的!”小李补充说,“看来那个东西更是邪门儿凶残,它是真的要人命,比鬼压床吓唬人一下厉害多啦!” 老族长听了他们两个的话,却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双眉紧锁﹑摇头叹息一阵,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瘾一般,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讲了起来: 诶!看来你们已经听说了中灵沟的事儿啦!作为王氏一脉的族长,我怎么可能不清楚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呢? 本来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我都不想再提的。但你们既然向我打听,老夫也就给你们和盘托出吧! 你们几个不能光听那仲康的一面之词,他只说他爹如何惨死,但他肯定不说他爹当年干了些什么事,虽然也是无心无意的! 提起那件事,可真是一言难尽呐! 作为族长,我对那件事比一般人知道的要多些。有一点你们可以想想,那就是为什么前前后后去了那么多人,偏偏就只有他们五个人怪病身亡呢? 没错,是他们五个人先在中灵草下面挖出了具难产而死的女尸,但害他们得怪病的,并不是那个女鬼啊,这一点我想仲康也一定给你们说啦! 他们那五个人啊,哦,对了,他们五个和那个二孬子是一样的。虽然遭到的报应太过了点儿,但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的。 我们这儿的采药人,一般只采不会动的药材,对于会动的,一般不愿多采。 对了,你们是当兵的,可能对药材不是很懂,老夫就简单介绍一下吧。 这个药材啊,老夫也不管那些杏林中人﹑岐黄圣手如何分门别类,我们这儿就简单地分成两种,一种是能走会动的活物,比如那些能够入药的蝎子﹑蜈蚣﹑白花蛇,还有地龙﹑蟾蜍和穿山甲等等,这是一类。 另外一种就是不能乱跑乱动的,像那些枸杞﹑黄精﹑车前草,白芷﹑当归﹑何首乌等等。 当然,不会乱跑乱动的药材中,也有一些死玩艺儿,比如朱砂﹑雄黄﹑青礞石等等,也是可以随便采的。 作为采药人,我们这儿有个老习惯,那就是尽量用那些不能动的药材,轻易不碰那些能走会跑的活物,因为那些东西虽小﹑好歹也是个命啊,总不能为了治病而去杀生,那样救一个害一个﹑踢一个抱一个的就不好啦! 这样一来呢,那些会动的药材在集市上就比较少,也就显得值钱好卖些,所以有个别采药人就打起了那些生灵的主意。 那些东西啊,大小也是条命,若是害得多了,肯定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的! 当初仲康他爹几个人,夜里遇上了那个小鬼儿,还以为碰到了什么千年人参﹑何首乌,甚至怀疑是大锭银子﹑狗头金,所以就一路跟到了中灵沟。 那个仲康只向外人说,他爹五个人挖出那个难产的妇女尸体以后,又把人家给好好的封上了,他就不提他们几个不愿意空手而归,又顺手捎带着弄了些什么 “哦,老族长,如此说来,他们五个在中灵沟还捎带些什么东西么?是什么东西那样厉害啊?”刘老大好奇地问道。 “是啊,人嘛,都是护短爱面子的!这点儿也可以理解,别说仲康他一个大山里的庄稼汉子,就连大成至圣先师,孔夫子他老人家,那可是万世师表啊,他老人家一样赞同提倡‘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也就是不说尊﹑贤﹑长者们的坏话坏事儿,所以仲康什么都讲,就是不会讲他爹当年到底在中灵沟干的不太光彩的事儿。”老族长表示理解。 “呵呵,老族长啊,我们几个不是吃饱撑的没事找事,更不是喜欢打听人家的**,这点你放心。我们之所以问到中灵沟的事儿,就是因为那里有什么东西和二孬子有关!”刘老大明白,老族长虽然提示说,当年那五个人的惨死是事出有因,可就是不愿意详细点明,所以只得亮明原因。 “是这样啊,那我就给你们讲讲吧,这毕竟是过世之人的**问题,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外传,否则老夫就成了爱嚼舌头的长舌妇啦,呵呵!”老族长一听刘老大如此讲,也就不再隐瞒地说起了当年的一段往事: 既然与二孬子有关,那我就实打实地给你们讲讲吧! 那个中灵沟,毕竟离我们王家楼不算太远,要是真的住有什么鬼怪妖邪的,肯定是少不了要来祸害我们,而不仅仅是仲康他爹五个人而已。 所以在仲康他爹等五个采药人病重以后,我有详细地问他们五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老夫毕竟是这儿王姓一脉的族长,虽然谈不上德高望重,却也一大把年纪的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王姓子孙的事,并且村内大大小小的事,我也常常主持个公道什么的。所以他们五个最后有向我详细交待。 原来,仲康他爹五个人,当年在中灵沟两手空空﹑很不甘心,于是几个人就在那里转了一会儿,想要看看中灵沟到底有些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 结果这一转不要紧,把他们几个的小命就给转没了! 因为他们在那中灵沟,打破了只采不会跑动的活物药材的老传统,而是带回来了一些很大的异香,也叫仙人衣。 对了,那些仙人衣,实际上也就是刺猬的皮,在中药上又叫异香或者仙人衣,在治病方面,能够降气镇痛、凉血止血,行气解毒、消肿止痛,在治一些疝气腹痛、肠风痔漏等杂病方面,很有奇效的。 但是,真正值钱的仙人衣,也就是刺猬皮,其实是很残忍的。要逮到活刺猬以后,砍头去爪、剖腹剥皮,还不能只剥一张薄皮,最好要带些膘油什么的才好 你说用这东西去卖钱,真是有违善道的。采药与行医一样,原本是济世救人的好事儿,但为了治病救人而去杀生害命,那就算入歧途了——毕竟那些刺猬们,人家也是命啊,你们说是不是? 更重要的是,那刺猬可不是一般的鸡犬蠢物,它可是大有灵性的。与狐狸和黄皮子它们一样,能够修炼通灵,并列称为“地八仙”,也就是指狐仙、嫦仙、黄仙、蟒仙、白仙、柳仙、魂仙、怪仙八种妖兽灵物。 当然,一个地方一个称呼,也有的地方把狐狸、黄皮子、刺猬、老鼠和长虫合称“胡黄白灰柳”五大仙家。 但不管怎么串,那刺猬都是地仙妖兽一类的东西,真是不能胡乱惹它们的。 而仲康他爹五个人,当时熬半夜﹑起五更的,原本以为发个大财,结果竟然是具女尸,所以甚感晦气与失望。 他们几个在中灵沟转了一圈,发现里面有一些较大的刺猬,于是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竟然在中灵沟活剥了很多大刺猬,弄了些仙人衣在集上换了些钱,认为总算没有白忙一场。 所以他们五个人,得了怪病以后,浑身像有成百上千根针在身上乱扎一般,最后受尽折磨、痛苦而死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毕竟没有人说得清他们几个到底得的是什么怪病——我之所以这样猜测,是因为除了白仙刺猬精以外,实在想不通其他的原因。 后来呀,我也曾带着一些人到中灵沟去仔细瞧瞧,发现在中灵沟埋有女尸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怪洞,洞口黑漆漆、阴森森的,我们也都没有进去,估计是有经年大刺猬在里面 听老族长这样一讲,我们感到这事儿越来越清晰了。也怪不得仲康对给他爹报仇一事,表现得含含糊糊的,原来他内心也知道无风不起浪、有果必有因啊! 看来,当地事必须请教当地人,这个老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毕竟只有当地人,才会对那些事知根知底。若不是老族长如此详细介绍一番,我们几个说什么也不会想到,还有这么个背景呢! 只是,如果老族长猜测不错的话,那中灵沟的白大仙(修炼通灵的老刺猬)与二孬子怎么会挂上钩呢?而且仲康他爹五个人,伤害了一些刺猬后,也是以命相抵、两相扯平了,为何还要再加报复,并且它躲在幕后指使二孬子作祟呢? 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必须到中灵沟去一趟,最好能找到那个白大仙,弄个明白才好。 最后,我们向老族长再次打听一下,那个中灵沟到底在什么地方以及准确的路线。我们决定到中灵沟去见识一下那个白大仙。 走在前往中灵沟的小道上,我们还在议论不休。 “刘老大,看来这事儿确实挺复杂的,那中灵沟的白大仙既然如此厉害,它为什么还躲在后面让二孬子出面呢?”大傻兄弟问道。 “这事难说,毕竟只是老族长的猜测而已。你别忘了二孬子说的,它担心我们手中的两件巫家至宝,所以才让他出面解释,想要劝我们罢手不管呢!”刘老大边走边说。 “虽然只是老族长的猜测,但我认为极有可能就是那样。你想啊,什么鬼怪报复人的时候,会让人浑身像有许许多多针扎一样?还有,几个神汉半仙们不是说,就是一个野仙在作怪吗?”小李兄弟认为老族长猜测不错。 “嗯,这都是小事,关键的问题是,那个东西是很有道行的,我们要提前把两件巫家至宝准备好,看到情况不对,就扔过去它!”狗蛋兄弟非常谨慎地说。 “哈哈,狗蛋兄弟之所以想要提前准备,是不是怕它又附在你身上啊!”小李打趣地说。 “就是就是,怎么样吗?每次都是弄得我灰头土脸的,清醒过来以后,不是浑身发冷,就是昏昏沉沉,特别是上次那个点天灯的家伙,附在我身上弄得我头疼得真像火烧一样!”狗蛋兄弟坦荡承认,“彦真哥,你把那两件巫家至宝交给我吧,我带着它,看看还有什么鬼怪妖邪敢打我的主意,哼哼!” 这个想法不错,我立即从包袱里取出那两个东西,交给狗蛋兄弟,“你可千万要放好啊,切记不可弄丢弄坏!” “好咧,你就放心吧,彦真哥,这次由我拿在手上,只要有个风吹草动的,我就用它弄死那些鬼怪妖邪们,看它还敢上我的身不敢!”狗蛋兄弟爽快地说。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我们终于到达了离王家楼约有七八华里远近的一片沟坡之地。 这个中灵沟,里面郁郁葱葱的,到处是一些不知名的山草野藤,确实长得极为茂盛,可能就是他们所说的中灵草吧! 我们几个不再大声说笑,而是小心翼翼地下到沟底,发现对面坡地上果然有一个不大的坟丘,估计下面所埋的,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个难产而死的妇女吧。 “嘘——小心点儿,这儿肯定就是中灵沟无疑!先找找老族长所说的那个怪洞吧!”刘老大小声地吩咐道。 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可以想像得到的。我们原本打算找到那个洞口,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鬼怪妖邪,结果还没走多远,更别说找到什么怪洞,就听到小李兄弟惊叫一声“小心!就在这儿啦!” 顺着小李兄弟的目光看去,就在离我们不过一丈多远的地方,竟然卧着一只小猪崽子那大的一只刺猬! 没有想到这个东西竟然主动出现在我们面前,弄得我们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几个人立即哗啦一声推弹上膛,慢慢地包抄过去,狗蛋兄弟更是立即从包袱中掏出我刚给他的那两个东西,一手举着一个,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我们站在离那只大刺猬三尺左右的地方,荷枪实弹、严阵以待。只见这个大刺猬浑身巨刺密布,根根尖挺向上,看起来确实有些吓人! 但是,如此大的一只刺猬,在数枝枪口之下安如泰山、纹丝不动,真是让人疑惑好笑——你这一身利刺是很厉害,能够吓退别的什么动物,但它能吓退子弹么?! “咳,这个东西是死的还是活的啊?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呢!”大傻兄弟看它不动,边说边向它走去,想要用枪碰它一下试试。 “吱——等你们好久啦”那个一动不动的大刺猬突然口出人言,吓得大傻兄弟赶快止步后退。 “它娘的,你怎么会说人话啊?吓死老子啦!”大傻兄弟骂道,“幸亏你只说话不动弹,否则我肯定失手开枪打死你啦!” “知道近日适逢劫数﹑必有大难,就算躲过你们,也一定会招来其它劫难,所以我就主动在这儿等你们!”那只特大的刺猬稍一抬头,两只小眼睛中精光四射,看得我心头一凛,果然是个修炼通灵、颇有道行的刺猬精啊! “这样也好,省得我们还得浪费时间找你。既然你主动等我们前来,想必也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刘老大仍然手持短枪对着它,冷静低沉的问道,“当年王家楼那五个采药人,是你害死的么?” “是的,但错不在我。是他们五个趁我外出未回来,竟然剖腹残杀了我很多孩子,用你们的话说,这叫做以命抵命、血债血偿!”那个刺猬精尖嘴微动,说得理直气壮。 “哎哟,我问点别的,我说你们五大仙家,都能学人说话吗?”大傻兄弟见那只大刺猬口吐人言,好奇地插嘴问道。 “也不一定﹑那得看修为。其实那有些道行的老猫,一样会说人话的,只是怕惹祸上身,不敢开口罢了!”刺猬精倒是有问必答。 “大傻兄弟你先别打岔,办正事要紧!”刘老大接着说,“那好,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让二孬子摄取活人精华?为什么要他出面劝阻我们?老实交待,你这个鬼东西到底害了多少人!” “我真的从来没有乱害无辜。摄取活人精华确实是我们修行的一种途径,但绝对不会取人性命的。帮助二孬子,那是因为他生前曾经做过善事,放生过我们很多同类,我自然要报恩于他!” 听了那个刺猬精的话,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惊讶不已:近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老是碰到这种恩怨分明的主儿?难道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就连生活在这里的通灵野兽,也一样是爱憎分明、有情有义么?! 而且,当初杜欢伯与李金波两个老酒鬼,曾经对我们说过,像鬼压床那种事,其实对人并无太大妨碍的。但它这个刺猬精却是单找王家楼的麻烦,幕后指使二孬子经常让人碰到鬼压床,那肯定是比较严重的。 “二孬子有恩于你,你可以另外想法报答于他;但你总不能让他去害人啊!”刘老大再次质问说。 “有恩报恩、有冤报冤,二孬子确实死得冤枉,他那样报复王家楼的人,不算为过!”那个刺猬精倒是固执得很,“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隐情是你们不知道的——江白多吉为什么会在临死之前,让你们前来王家楼?那个光屁股小鬼又是怎么回事?这里面还有很多事是你们几个想像不到的”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鬼压床(9) 第二百七十八章鬼压床(9) 听到那个刺猬精如此一说,我们几个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在了那里! 原本以为,药仙崖那个异僧已经被我们打死了;这王家楼鬼压床的事情也已经搞清楚,虽然表面是二孬子作祟所为,但真正的幕后元凶,却是这个野仙妖兽刺猬精! 所以我们只要把这个刺猬精解决掉,王家楼的老百姓再向二孬子作出适当补偿,比如给他做个水陆道场什么的,我们就算大功告成。 可听它如此一说,我们才知道这里面一定事多水深,而且看来那个光屁股小鬼也似乎颇有来历,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下,明白事情未弄清楚之前,是不可能冒然开枪打死这只特大号刺猬的,否则那些问题也就永远不得而知了,于是我们也就全部垂下了枪口。 “说吧,到底有什么隐情?那个小鬼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和那个异僧,叫什么江白多吉的,到底是什么关系?当初就是他在临死前提醒我们,说你才是罪孽深重﹑害人甚多的!”刘老大放下手中的枪。 那个刺猬精好像对我们不杀它很有把握一样,伏在地上看了看我们,口出人言,讲了起来: 并不是只有你们人类才能成仙了道,我们一样头开七窍﹑五脏俱全,虽然披毛带甲,却也是灵性不泯﹑有恶有善的;而且没有你们人类那么多的**,不受凡尘俗务纠缠,更容易一心向道﹑吸收天地精华。 只是我们生身为兽,很容易被天敌所伤﹑得病而亡,更有你们人类大肆捕捉杀害;而且劫难多多,就算道行颇深,仍需向你们讨得封正,才能真正得到人身﹑修成正果。 当年那个自称是江白多吉法师的家伙,虽然生成人身﹑实无善心。比我们这些苦修得道的四脚地仙,在慈怀善举上相差万里。 天地本不全﹑稻稗常同生!与人类一样,通灵得道的地仙之中,确实也有部分害人败类,常常蛊惑迷人﹑为害不浅;但绝大部分还是恩怨分明﹑知恩必报的,至少我们决不同类相残﹑乱杀无辜,这点就比你们人类慈善很多。 当然,对那些残害我们同类的家伙,我们也是奉行你们的法则,那就是以命抵命﹑血债血偿。 但那个江白多吉则是不然,他拘魂控尸﹑残害生灵,毫无善念却妄想开宗立派成为教主,继而高高在上﹑俯视苍生!他曾数次找我,让我成为他的护法助手,我嫌其品性太差﹑难得善终,故而不愿与其同流合污,被他记恨在心——好在我的道行不在其下,他也无可奈何。 江白多吉不但杀心甚重,而且屡种孽缘,迷惑掳掠了多少良家妇女,把她们关在山洞之中不见天日。 在那些女人之中,就有一个叫做文艳的小媳妇是我认识的。她被江白多吉摄进暗洞之时已有数月身孕。等我知道那个小媳妇就是曾经多次放生我们同类的好人时,她已经是临盆在即。 我找那江白多吉很多次,请他放过那个文艳,没想到他对我素有敌意并以此要挟,说是我不答应做他护法,他不但不放过那个小媳妇,而且还要活活的折磨死她! 我当然不能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如果做了他的护法,肯定是有违天道﹑在劫难逃的。 那个江白多吉当真在文艳临盆之际,将她杀死。而且为了报复于我,故意将她暴尸野外﹑让我看到而难受。 最后,是我将那个小媳妇的尸体收了起来,埋在这儿的一块风水宝地之上,算是对她放生善行的一点报答吧。 不过,由于她腹中幼子未能出生,便已枉死胎中,所以她十分痛苦﹑冤魂不散。特别是她腹中的那个胎儿,好不容易才有个转世为人的机会,而且已经苦等十个月,只待母亲分娩,就能得到人身﹑大展身手。结果因未见天,三魂六魄困于腹中不得而出 我虽无法将她母子二人起死回生,却也能略尽绵薄之力,放出她腹中幼子的灵魂,让她得到安宁。 所以,我就在她埋身之地,种了几株中灵草,将根扎于她的七窍之内,一来能够让吸收天地精华的中灵草滋养于她,二来顺便放出了她腹中幼子的灵识,也就是那个小鬼! 小鬼既出,那个妇女也就痛苦解除了一半,再加上灵气滋养,倒也解脱不少。我告诉她,害她致死的凶手道行高深,她虽冤气冲天却也不是其对手,千万不可找他报仇而自投罗网,白白被他控制驱使;而且江白多吉不走正道,早晚将有大劫临身,到时自是不会善终,劝她还是自行投胎算了 文艳的想法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她无故被江白多吉掳到山洞之中,最后又害她惨死,自然怨气难消,说是一定要看到他遭到报应﹑横尸而亡,才能去投胎转世,在此之前就住在中灵沟内,以免被他拘魂驱使! 后来的事么,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王家楼那五个采药人误扒文艳的葬身之地,以为下有异宝,结果见是尸体,再次覆土掩盖。 因为文艳的幼子外出玩耍,不小心被那五人看到,继而跟踪到此,所以文艳也并未见怪而报复于他们。 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几个忙碌一番,不愿意空手而回,竟然趁我不在之时,逮到了我许多儿女活活剥皮害死 这口气别说是我,就是换成你们几个,也一定是不愿意善罢甘休,所以我就让他们血债血偿﹑以命抵命了! 那只刺猬大仙讲到这里,我们全部明白了! 怪不得这前不挨村﹑后不临店的中灵沟,又不是什么乱葬岗子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家埋尸于此,而且又是一个有孕将产﹑能入祖坟的人呢?更何况这么大一片中灵沟,偏偏只有她一具尸体——原来这里面还有如此一番让人意想不到的隐情呢! “哼哼!你鬼扯了这么一通话,怎么能够让我们相信你呢?又没有一点证据!这中灵沟只有一具女尸,而且又是你的地盘,为什么非要赖在一个早已完蛋的异僧身上?我怀疑就是你害死她的!”大傻兄弟再次举枪对准了那个特大的刺猬。 “先别急!大傻兄弟,”刘老大制止道,“它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个异僧虽然被我们几个给铲除了,但那药仙崖还有没有活人?也就是它所说的,那个异僧所摄取的女人到底在哪儿?” 刘老大这么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当初魏阿婆的儿媳妇,好像叫做霜霜什么的,听人讲,说是被鬼推磨给推走了,我们几个也没有放在心上,打死了那个异僧,也就收兵而回,不知道她是否同样是被异僧给弄走的。 如此说来,那个霜霜是不是也被那异僧所掳?现在到底在哪个地方?她现在是死是活呢? “对呀,我说白大仙啊,那个霜霜,她是不是也被那个江白多吉给摄走啊?”小李兄弟也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改口﹑非常恭敬地问起了眼前的那个刺猬精——黄皮子人称黄大仙,那么,这个大刺猬同样位列“胡黄白灰柳”五大仙家之中,想必称它为白大仙并不为错。 “对对对,白大仙,那个霜霜要是找到了,就证明你所言不虚,”大傻兄弟也客气起来,“哈哈,那个,刚才我说话不好听,你别见怪!” “什么霜霜雪雪的我不清楚,但江白多吉确实是掳走了好几个妇女,就被他困在药仙崖的暗洞中!”白大仙仍是心平气和地说。 “我看这事儿有点玄啊!”狗蛋兄弟插嘴说道,“这都多长时间了,关在洞里不会渴死饿死吗?” “不会的,江白多吉给她们准备了好多吃喝的东西。只是你们不容易找到那个地方而已!” 白大仙说到这里,刘老大侧身扫视了我们一遍。 多年的过命战友,虽然说不上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但至少对于他的这个表情与眼神,我们几个还是明白的——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肯定是前去营救活人要紧;至于王家楼鬼压床的事嘛,推上两天也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二孬子已经答应我们,这几天不会再去找他们的麻烦! 我们几个心领神会,都默默点了点头。 “白大仙,你完全可以趁我们没来的时候躲起来啊,为什么偏偏主动的在这儿等我们呢?要知道我们这些当兵的,杀人不眨眼,对白大仙你来讲,呵呵,更是极有可能擦枪走火啊!”刘老大突然问道。 “我修炼到这种程度,当然知道近来应有劫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虽然在修行中也曾有摄取活人精华,但那主要是帮助二孬子;他一个阴灵鬼魂的,确实有太多的活人气息不一定是好事!在此之前我并未做过杀生害命之事,应当不会致死,所以知道你们前来,不如主动面对!”白大仙倒是机智坦然。 “那好,我们先抛开鬼压床的事不谈,你能不能帮助我们找到药仙崖的那个暗洞?好让我们救出来那里的妇女们!”刘老大说。 “不能!”白大仙非常果断地回答说。 这点大出我们的意料之外!毕竟它自称从未害人﹑恩怨分明的是个良仙,而且找到那个霜霜,就能够证明它所言不虚,没想到它竟然如此拒绝。 “为什么?是不是你刚才所说的根本就是假的?”大傻兄弟大声喝问起来。 “你们能不能先把那两个东西收起来再说?逼得我根本不能动弹分毫﹑很是难受啊!”白大仙如此一说,倒让我们放松起来——原来狗蛋兄弟手中的那两件巫家至宝,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啊,怪不得这个大刺猬精如此老实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呢! 狗蛋将两件宝物放到包袱中以后,那个大刺猬这才起身伸了个懒腰似的,一下子又显得大了不少。 “那个药仙崖我真是不能去的。因为江白多吉虽然修为道行上并不如我,但他在洞口所做的符咒甚是厉害,所以我们两个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白大仙说,“但我知道那个洞口在哪儿,你们应该能够找到的!” 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倒不是怕我们按它所说的找不到洞口,而是怕这东西万一这次是被我们无意中发现的,它骗过我们以后遁身而逃,我们再上哪儿找它去? 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它只是一个并非人类的妖仙呢! “怎么?你们怕我骗你们﹑等你们到药仙崖以后我就会逃跑吗?”白大仙果然是个精灵妖兽,好像猜透了我们的心思一样,“要是那样的话,这次我就不会主动等你们前来了!而且我就住在这里,真的不会逃走。我相信你们还会来找我的!”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好再多打算,只能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毕竟那药仙崖要是真有活人的话,早点救出来才是正事。 “好吧,我们相信你!你告诉我那个暗洞到底在什么地方?”刘老大点我们点头,于是开口相问。 “五棵并排的公孙树旁边,有一块巨大的白色方石,那石头的下面就是暗洞的入口。”白大仙这样说。 我们几个是面面相觑:那块巨石我们看到过,它起码也就上万斤,别说那个高高瘦瘦的异僧自己,就是再加上我们五个人,也是不能动其分毫的啊,更何况他要经常出入呢? “那块巨石看着很大,其实上面只是一块石板而已,上面有些青苔,掩盖住了缝隙罢了,你们完全可以弄得动的!”白大仙这样一说,才让我们深感如释重负。 既然刘老大决定先救活人,我们几个就告别那个白大仙,出了中灵沟直奔王家楼。取回了放在老族长家的东西,并向老族长辞别以后,未回遇鬼沟,而是再次前往药仙崖。 走在路上,我们对那白大仙的话仍是心里没底儿,特别是它所说的那个异僧江白多吉,除了控尸拘魂﹑不走正道之外,他好歹也是一个出家修行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迷恋红尘俗世﹑沉湎于男女床第之欢呢? 所以我们几个走在前往药仙崖的路上,还在对此议论探讨。 “刘老大,你说那个异僧,他怎么着也是一个修道的家伙,应该不会还对女人感兴趣吧?”大傻兄弟疑惑地说。 “哈哈,大傻啊大傻,按照你的意思,就是只有你才发育正常﹑对女人感兴趣啦?别忘了那俗话说得好,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婵!更何况他离家出来也有十来年了,说不定是外出修行离**﹑看到公猪都想上”小李尖酸刻薄地打趣说。 “打住打住,小李兄弟!话也不能那样说。其实无论是何宗何教,在未能参透玄机﹑修得正果以前,也都是些有血有肉的人,自然也是无法泯灭人性需求,这正如孔夫子他老人家所说的那样,食色,性也。”刘老大反驳小李说,“人性这种东西,是天生地造﹑与生俱来的,也不是说一个正常的人信了什么教,就不需用吃饭穿衣﹑饮食男女了!” “刘老大这话说得太过了,其实一种信仰观念深入内心之后,还真的能够克服人欲﹑超然物外的!”狗蛋兄弟认真地说。 “呵呵,信仰?中国几千年来一直是天地君亲师为尚,人们对皇帝那可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能够伺候皇上他老人家算是非常神圣的事吧?可惜皇上可不信那一套,无论你怎么表示忠心,还是一刀净身﹑成为太监才是让人放心的!”我插嘴说,“所以说信这信那﹑道德良心那一套,并不可靠啊,更何况那江白多吉本身就不是什么有道有德之人呢?” “彦真兄弟说得有些道理,人性这东西,你只能划个圈,让它圈在一定的范围内,比如法律道德那一套,但是不可能根本泯灭的,那些太监们,无论让他信什么宗教,还是让他赌血咒﹑发毒誓,都没有一刀净身更可靠!”刘老大说,“更何况我曾听人家说,印度那可是佛祖脚下吧,人家那儿还有圣妓,也就是庙妓呢!” “庙妓?就是庙里面养一些妓女吗刘老大?这可不能乱说啊!”大傻兄弟两眼瞪得铜铃似的,认真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啦!这些事儿有时让人很难想像的,”刘老大说,“喏,反正离那药仙崖还远的很,要不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好啊好啊,就是别讲那些老掉牙的﹑或者我们听过的故事,要好听点儿的!”大傻兄弟乐呵呵地说。 “你就放心吧兄弟,我什么时候给你们讲过人尽皆知的烂故事来着?老掉牙是老掉牙的,但一定是非常曲折有趣的!”刘老大很是自信地讲了起来: 提前说明,这个故事不是我亲身经历的,而是在我东北老家,听人家老年人闲来无事给我讲的。至于真实性么,也不过是有个六七成的样子,反正也是挺有意思的。 之所以突然想起来这个故事,就是因为我突然想到,这个故事的女主角,正好与我们这次要找的魏阿婆的儿媳妇同名,也叫双双;不过不是霜凌的霜,而是好事成双的双——至于她们俩的结局是不是一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鬼压床(10) 第二百七十九章鬼压床(10) 听说在大清末年,就在离我们屯子不远的山上,有一户姓丁的人家,以打猎为生。家里面有六个男孩子,个个虎背熊腰﹑体壮如牛,都是一把好猎手。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爷儿七个一群上山打猎,无论是遇到猛虎还是群狼,都不怯场,一向收获颇丰,家境自然也是越来越好。 老丁除了六个彪悍如虎的儿子之外,最小的孩子是个女儿,在家排行老七,取名双双,寓意儿女双全﹑好事成双。 那个双双,长得是国色天香﹑东北无双,反正就是非常出众。因为在家排行老七,被周围的人们称为七仙女。 老丁对这个小女孩那是视若眼珠心肝,十分疼爱。在双双很小的时候,就给她请高人看相算卦。 那个算卦先生听了双双的生辰八字,没说其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几句话:说她生就的是个娘娘命,而且还是正宫的,叫她父母千万注意。 奇怪的是,那个算卦先生却是没有收老丁的卦金,这让老丁莫明其妙。要说算到坏命才是免收卦金的,可双双是正宫好命,怎么可能不要钱呢?或许是那先生想结个善缘也有可能,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丁老汉夫妻二人知道这是大事儿,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了,所以尽力呵护着双双,不叫她操持家务做粗活,还花钱请了个私塾老先生,专门在家教她读书认字 等到双双长大成人以后,双双的父母任凭提亲说媒的踏破门槛,就是不肯答应;也不管对方人品长相,更不问门第出身,反正统统一概回绝——虽然不好意思告诉人家,自己的女儿是正宫之命,但绝对不能误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呀。 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那些自负天命在身的皇帝,也没办法保证江山永固。这不,辛亥革命一声炮响,大清王朝寿终正寝。 随着中华民国的建立和宣统皇帝的退位,那户人家苦苦等待了多少年,这下算是彻底傻眼了——天已经变了,皇帝都没有了,双双的正宫娘娘估计也就成了黄粱一梦! 这个时候,双双已经过了豆蔻年华,加上几年来拒绝了差不多所有的名门大户,所以想找年龄相仿的女婿已是不易! 就在双双一家为女儿的终身大事摇头叹息之际,突然有一个从未谋面的媒婆登门造访,自称受人所托,前来牵线搭桥。 那个媒婆说,山下某某集镇上有一王姓大户人家,令公子姓王名山君,长得是仪表堂堂﹑文武双全,眼界甚高﹑至今未婚,听说令媛大名,故而托我前来提亲 而且随着那媒婆而来的几个人,带来的全是上等赤狐紫貂之皮,价值万金。 老丁一家原本猎人出身,平常虎狼皮毛也经手不少,但像那种赤狐紫貂之类的东西,确实所得不多,自然知道这些聘礼的价值——反正是正宫无望,嫁个富豪大户也是不错,于是就答应下来。 原本以为,像这等豪门大户,办起婚事来一定是场面浩大﹑排场阔气的,毕竟人家的聘礼就价值万金,肯定是不缺银两用度的。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两家换帖过礼之后,真正到了双双出阁那天,却是只有一顶小轿而已,这让丁家大为光火——谁不希望自己子女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呢! 当初那个媒婆也有随轿前来,连忙上前解释说,现在皇上刚刚逊位,天下不稳﹑强人丛生,场面太大﹑过于招摇,恐怕招灾引祸啊 老丁家只有这一个宝贝千金,当然不能误了吉日良辰,而且那媒婆所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万一引来什么胡子强人的,那可就是因小失大啦,所以也就同意发亲。 豪门大户办婚事还需要低调谨慎,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但更为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自从那大户人家娶走双双以后,根本就没有回门,更别说其他啦,急得两位老人只得屈尊下山,前往那个集镇,去看双双,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老丁夫妇更为震惊的是,他们二人把那个集镇转了一圈一打听,人们都说根本没有什么王姓大户,而且近来更是没有人家举办什么婚事 老丁当然不敢相信这一切全是真的。他们二人把整个集镇转了一遍,问了许多的人,可结果就是让人不可想像——这个集镇上,不但近来没有人家办过什么婚事,而且确实并没有王山君一家! 这一下,老丁算是傻眼啦!难道自己的宝贝闺女,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不成?难道对方是打算骗婚吗?但那些聘礼什么的,可是实实在在的价值万金呐! 二人顾不得劳累生气,连夜赶了回去,叫上全家人,再托亲戚﹑找朋友,差不多将周围所有集镇打听了个遍,到处打听那个王山君的下落。只是访遍方圆百里,仍是毫无踪迹﹑杳无音信! 是王家突生变故﹑紧急搬家?是王家原本胡子所装﹑欺骗于人?还是王家原本皇亲国戚﹑因畏惧革命而 没有人知道,这个双双到底身在何处﹑是否安好! 报官?哈哈,当时天下大乱,皇帝逊位﹑新国未稳,哪里有会有人管这等草民小事! 龙有龙道﹑蛇有蛇道,依靠官家走不通,老百姓就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老丁实在打听不到有关双双的任何消息,也算是走投无路,只得问计于鬼神。找了个人称铁嘴直断的算卦老者。 报上生辰八字,算卦的一番掐算沉吟,不用老丁开口想问何事,就直言相告,说是此女命运坎坷﹑多灾多难啊,这辈子难有良缘佳遇 老丁忙说,这孩子小的时候,还有算卦的说,她有正宫娘娘之命呢等等。 那算卦的笑道,你们现在想要算的,恐怕不是她的姻缘之事,而是想问一下她现在何处吧? 老丁大惊,连连点头——山里老百姓找人算卦时都是这样,不能直接开口相问,都是先试试算卦人有没有真本事;如此看来,这个算街卦的果然有些水平! 就在老丁眼巴巴地盼望着算卦人告诉他,双双到底现在何处时,那个算卦人却是摇头叹息说,以前那个同行给令媛所算的,亦是不假;而现在,她安然无恙,就是自己道行浅,无法算出具体地方;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令媛现在绝对没有在集镇之上,而是应当在深山之中;她所配夫婿,亦不是正常人类,自己法术甚浅,不是其对手,还请二位另请高明,切切不可打草惊蛇 那人如此一说,老丁顿感大事不好!再想想当初完婚当天,只有一顶小轿数人随从,就是大异于常,可惜被那媒婆巧言骗过! 女婿不是正常之人?找到双双还需要高深法术?老丁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这骗走双双的,不是鬼怪妖邪,就是魔道中人啊! 这事不敢耽搁,而且不能找些一般的神汉巫婆,耽误事还是轻的,万一打草惊蛇,让那个挨千刀的听到了什么风声,而再带着双双逃之夭夭,那可就真麻烦大了。 老丁后来找了好几个半仙法师老和尚什么的,结果他们一个个都表示束手无策,个别可笑的甚至根本就看不出来老丁所求何事。 就在老丁心急如焚﹑坐卧不安的时候,有个亲戚向他建议说,山腰那个凌风道观,虽然残败不堪,但里面住有一个年迈的老道人,听说是上清派茅山宗的,很是厉害,叫着什么洞玄道长,不妨请他一试。 自古以来三不择:饥不择食﹑慌不择路﹑贫不择妻。如今的老丁心如火焚﹑腹无良策,更是有路便走,听了那亲戚的话,二话不说立即向凌风道观赶去——庙小妖风大,观破道行高嘛,自己需要的是道行高深的术士奇人,又不是想要在那道观中常住,管它破不破呢! 老丁风尘仆仆﹑气喘吁吁地赶到那凌云道观,只见那破败不堪的道观之中,却是花香阵阵﹑轻烟袅袅,一个清瘦老道鹤发童颜﹑笑呵呵地降阶而迎,问询之下,正是洞玄道长。 一见那道长仙风凌然,老丁连忙拱身施礼。洞玄道长却是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不让老丁开口。 洞玄道长将老丁领至门外挂有凤篆符箓的内室,这才开口说,刚才你身上邪气很重,我担心走露风声打草惊蛇,所以不让你说 老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说一遍,洞玄道长念了一番偈子,稍一沉吟便说,此事我已知之,只是捉鬼降邪容易﹑要救活人很难,所以你切切不可走露消息。 那洞玄道长思索片刻,取出一叠奇形怪状的符箓和一包粉状的东西,交给老丁并吩咐如此这般等等,方可既除邪物又救活人。 老丁自是道谢连连,依言而去。 回到家中,任凭家人如何追问,老丁就是不发一言。而是找来纸笔,将那道长所教给他的方法写给家人过目。 全家人看后,一个个大惊失色,却是不敢多嘴,只能依计而行﹑按照道长的吩咐分头去办。 自古以来就是人多好办事,他们六个孩子按照老丁所写的方法,一个个不敢多嘴,默不作声地下山,买来了好几箩刚刚宰杀的猪头与很多香烛纸钱。 老丁小心翼翼地将那包粉状的东西放入锅内,把那些猪头全部煮熟捞出。 等猪头晾干后,把道长给他的那叠符箓,一个猪头嘴里塞上一张,合嘴盖好。然后领着六个儿子,带上香蜡纸炮与那些猪头,向山上走去。 他们七个在很多路口山凹中,分别放上一只煮好的猪头,旁边焚香三支,朗声祈祷,说是树大分杈﹑儿大分家,女大嫁人﹑离开娘家;有来有往﹑方是亲戚,请那贤婿﹑回来坐坐 他们父子七人,累了一天总算忙完了这一切,单等第二天看看是否灵验。 身体疲惫﹑心中忐忑地稍一合眼,就听到了五更鸡叫。还没等他们起床开门,外面就传来了阵阵急促地敲门声。 老丁一家人来不及穿鞋,光脚下床赶快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这个黎明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骗走双双的媒婆。 老丁一家人不由分说,先是劈头盖脸地一阵乱打,把那个媒婆打得双手抱头﹑鬼哭狼嚎,满地打滚﹑连声求饶 当然,出气归出气,女儿双双的下落才是最为重要的。所以他们一阵拳脚出了口气,就停下手来,问当初到底为何欺骗于他,害得他们全家痛苦不堪。 那个媒婆一阵哀叫之后,揉着鼻青脸肿的头部,慢慢的讲了起来。 原来,她并非什么媒妁之人,更不曾做过牵线搭桥的红娘,而是一个请鬼神上身扶佐的半仙。 她请的那个仙家,确实是道行非浅﹑无比厉害。别说是什么孤魂野鬼﹑小鬼小判的,就是那些一向非常嚣张﹑人不敢惹的五大仙家,碰到它一样是唯唯诺诺﹑退避三舍。 所以她也依靠那个仙家,做了不少善事,赚了不少钱财。 只可惜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凡事都是利弊相容的。那个大仙帮她了二年以后,突然翻脸,说是它看中了一户人家的闺女,要她出面做媒,并找人送对方到后山一个地方,否则就要她全家不得安生,反之,如果做成此事,不但保她全家平安无事,还会赠她万金。 她当然知道那个大仙的道行与手段,若是得罪了它老人家,自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而且又不要她去杀人放火,只是做媒送亲而已——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能使磨推鬼,那个仙家所许的万金厚酬,更是让她鬼迷心窍﹑点头答应。 于是,等她答应下来以后,那个仙家让她到山中一个地方去取聘礼与自己的报酬。也就是那些价值万金的上等赤狐紫貂之皮 后来,她将那些赤狐紫貂之皮一分为二,一部分算作自己的报酬,换来了万贯家财,另一半就作为聘礼送给了丁家。 丁家允婚之后,她就花下重金,从外地请来了一帮轿夫乐手的,按照那个大仙所说的地方,将双双送了过去。 原本以为那个双双嫁给大仙,也并不算吃亏,虽然说不上是什么行善积德的好事,至少也并非杀人放火的坏事——吕洞宾还戏白牡丹呢,古往今来人神传出风流佳话的,多了去了,听说那刘邦的母亲不也是与神野合,才生下龙子高祖么? 但是,没有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大仙突然前来,说是它中了符咒,肉身的嘴巴无法张开,无论如何也要请老岳父前去救它,否则它就大开杀戒 所以,她大惊之下,连夜上来,请求老丁跟她前去,顺便也去看看双双嘛! 老丁一家听到这里,自是又气又怒,异口同声地问那媒婆,那个大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媒婆却是连连摇头,说是自己真的并没有见过大仙的本来面目,此次前往,估计就能够见到它的真身。 老丁不敢浪费时间,领着六个孩子各执刀枪棍棒的,和那个媒婆一块,先去凌风道观,将此事一一禀报给洞玄道长。 洞玄道长带上法器,与众人一块向深山老林中走去。 一行九人风尘仆仆地紧赶慢赶,终于在中午时分来到了一个非常幽静﹑人迹罕至的地方。 那个地方,背风向阳﹑地势高燥,远处一个山洞,隐隐约约有云雾升腾,估计应该就是那个大仙的洞府所在。 洞玄道长让众人小心,马上那孽障出来之时切莫惊慌,更不得胡乱下手,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众人点头应允,退至一旁。 洞玄道长冲着那个洞口高声叫道,本道长已带灵物至此,孽畜还不出来,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一阵风声刮过,就看到一头斑斓猛虎从那洞中缓缓走出。 那只斑斓大虎,身躯是寻常所见到大虫的两倍有余,体阔腿粗﹑大如水牛,两只神秘莫测的虎目之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服。 洞玄道长大声喝斥道,上天仁慈,准许你们这些披毛带角之辈,与我们一样可以修行悟道,普济众生。可是你原本道行初具,灵识可以离开**而附在人身上,借以驱邪救人﹑积攒功德,为何中途迷惑﹑作孽害人? 那虎精毕竟也是深有灵性的,只是一时迷恋红尘﹑误入邪道而已。所以洞玄道长一通教训,它立即幡然醒悟,俯首帖耳﹑表示认错。 洞玄道长见它迷途知返,亦是十分高兴,也就解了它的锁口之咒,给了它一个回头是岸的机会 洞玄道长回头看着众人说,你们现在知道它为什么取个人名,自称王山君了吧?王山君﹑王山君,意思就是百兽之王﹑在山为君,就是山大王﹑土皇帝啊! 老丁这时才知道,原来当初给双双算命的那个先生,怪不得说双双有正宫娘娘之命,却是不收卦金的——所谓的正宫娘娘,并不是嫁给人类帝王,而是这个百兽之王﹑山中帝君啊,看来那些算命先生的暗语,真是让人匪夷所思﹑难明其义啊! 老丁见洞玄道长收伏虎精,心里也就一块石头落了地,连忙向那只猛虎喊话说,快快把我女儿双双送出来吧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血冢迷影(1) 第二百八十章血冢迷影(1) 那只老虎一听此言,竟然立即伏在地上,冲着老丁一家连连磕头﹑虎目流泪,吓得老丁呆若木鸡,不知道这只猛虎究竟把双双怎么样了?双双到底还在不在人世 不用说,看这个样子,双双一定是凶多吉少了!老丁身体晃了两下,双腿一软﹑晕倒在地! 老丁的六个儿子一看双双被老虎吃掉,父亲又心疼得昏厥过去,一时怒火冲天,就要刀劈斧剁了那只猛虎,却被洞玄道长给拦住了,说是切莫造次,他已经算出双双命不该绝,这只虎精只是一时动了红尘俗念,却并非是为了吃人! 后来,老丁的几个儿子听从道长的劝说,从山洞中找到了神情呆滞的双双——原来,双双虽然未有殒命,但已被吓得神经失常了! 刘老大讲到这里,我们几个都是长吁短叹的,说是最初那个给双双算命的先生,真他娘的可恶,早知双双有此厄运,为何不明说在前﹑或者进行改运?说不定让她早点嫁人成家,也就可能避免了这个下场呢! “看来长得太漂亮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啊,招蜂引蝶那还是小事,像这种招精惹怪的就更吓人了,”狗蛋兄弟感叹不已,“红颜薄命﹑红颜薄命啊!怪不得老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呢” 只有大傻兄弟大大咧咧地说,它娘的,为何有那么多的畜牲会对女人感兴趣呢?以前听说不少什么狗精驴精的迷惑人家小媳妇,没想到一只老虎也会这样啊!就是不知道我们这次到药仙崖,要找的那个霜霜,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没错,不管故事中的那个双双结果如何,那毕竟与我们无关,更何况我们无法知道这个故事真假呢! 但我们这次要找的霜霜,却是眼前最为急迫现实的任务,如果能将一个活生生而正常的霜霜护送回村,无疑是对山民特别是魏阿婆最好的报答——想来那个异僧好歹长个人形,不会像那个老虎精一样,把人吓痴呆吧! 因为这药仙崖我们已经来过两次,而且上次就是在那块巨石旁边,遇到僵尸傀儡的伏击,让我们差点变成那个异僧手中的傀儡 所以这次有白大仙的指点,我们很快就来到那块白色巨石旁边。仔细一瞧,青苔之下果然有道缝隙——若非白大仙指点,谁能想到这块万斤巨石竟然是空的呢? 我们几个围着那块巨石转了两圈,在里边的一侧找到了手掀着力的地方,稍一用力就将石板掀了开来——下面果然是个暗洞! 接下来的事情倒也十分顺利,那个暗洞口小肚子大,里面比较宽敞,牙床被褥弄得里面像一间寝宫似的。一个粗大的灯芯插进注满油脂的大缸内,将洞内照得十分明亮。那个异僧也不知从那儿弄进来许许多多吃喝用度的东西,不致于让人饿死在里面。 洞内几个年轻的女人见到我们进来,全都哆嗦着缩在角里惊恐万状——看来她们并没有神经错乱﹑被吓痴呆。 刘老大耐心地告诉她们,我们不是坏人,而是路过此地的**;那个害人的异僧已经被我们打死,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营救她们回出回家;她们几个才算稍有放松。小李兄弟问她们哪个叫做霜霜,其中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媳妇点了点头 后来,当我们把那四个年轻妇女送到遇鬼沟,魏阿婆与霜霜是抱头痛哭,另外三个也是附近村落的人,就由他们联系送回,不必多言。 做成了这件事,村内的老百姓顿时沸腾起来,特别是那个叫作黑虎的汉子,出面招呼众人,说我们这是为民除害啊,准备杀猪宰羊的盛情款待,以示感谢。 魏阿婆更是非常坚决地赶来了她养的那头大猪。说是我们几个至少帮她洗清了冤屈,儿媳妇霜霜总算找回来了。 杀猪的现场是人声鼎沸﹑笑声不断。我们几个也在忙前忙后的,像是过年一般。黑虎袖子卷得高高的,主动充当起屠夫的角色。 烧好了几大锅开水,准备褪猪毛用,黑虎他们几个人,手脚麻利地将两头待杀的肥猪捆翻在地,几个人抬起来摞在了杀猪台子上。 这个黑虎,果然身手不凡,眨眼间已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头猪一阵抽搐弹蹬,热腾腾的鲜血不一会儿功夫就淌满了大半盆。 大傻兄弟在旁边高兴地叫道,好好好,这么多猪血,马上用它做上一大锅猪血醒酒汤才好呢! 原本非常热情好客的山民们听了大傻的话,却是相互无言四顾,没有一个叫好,更没有人表示认可。 只有黑虎憨厚地嘿嘿一笑说:“酒喝好﹑肉管饱,醒酒时就是用葛根煮汤吧——这些猪血么,嘿嘿,还真是不能乱动的。” 我们当然非常不解,难道这些猪血比猪肉还贵些吗?为什么不能乱动? 黑虎一连宰了两头猪,接了两大盆新鲜的猪血,根本没顾上洗手休息,就与一个年轻后生,一人一盆地端了起来,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非常不解,而周围的百姓只是笑笑,更不多说。越是这样,我们越是非常想要知道那两盆猪血,他们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小李兄弟一使眼色,我们几个赶快挤出人群跟了上去,想要看看黑虎他们到底玩些什么把戏。 黑虎他们两个看到我们追了过来,面现尴尬之色,笑着让我们回去歇会儿,并且说,这些猪血,真的不能煮了吃,而是要倒掉的。 大傻兄弟咋呼着说:“黑虎哥啊,你们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戏啊,两盆猪血做醒酒汤多好,为什么要倒掉呢?” 是啊,就算是要倒掉,你也没必要往外走那么远啊,难道一点猪血还非要倒在村外吗?我们几个也是非常好奇地追问起来。 小李兄弟更是出言相激说:“黑虎哥,你是个爽快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嘛,为什么这样吞吞吐吐的?这可不像前两天的你啊!” 黑虎稍一迟疑不决,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好吧,既然你们对这事儿很感兴趣,你们就跟我俩一块去瞧瞧吧,但到那个地方以后,可不能乱说话的哟。” 我们几个连连点头答应,表示不会乱说话的。 黑虎他们两个,这才起身领着我们向村头走去。 就这样,黑虎与那个年轻人,一人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猪血,走过一个又一个家门口,并没有送给任何人,而是一直向东来到一个很大的坟丘面前,这才停了下来。 我们几个是面面相觑,不知道黑虎他们到底想要弄些什么,难道是想用猪血祭祀这座大坟里的先人么? 因为黑虎有言在先,我们也是不便多嘴,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两个。 这座大坟丘,占地差不多有半亩大小,像个小砖窑一样高高耸立着,估计应该是他们这村里人的祖坟什么的。 但奇怪的是,坟头怪大,一无碑楼﹑二无祭台,更没有什么松柏之类的东西,就是一个孤零零的大坟丘,甚至连往日烧纸祭拜地痕迹也没有,显得突兀可笑——要是他们先人祖坟什么的,真可是算寒碜的啦! 黑虎回头看看我们,再次示意我们不要出声,我们几个默默点头,好奇地看着他。 见我们点头答应,而且果然言而有信﹑并不说话,黑虎就和那个年轻人各自端着一盆猪血,走到那座大坟的一边,停了下来。 我们跟了过去一看,原来在这座大坟的一侧,竟然有块不大的石板,黑虎先是小心翼翼﹑念念有词地说了一些什么,然后非常恭敬地掀开那块石板,将所端的那盆猪血倒了进去。 紧跟在黑虎身后的那个年轻人,也一样比葫芦画瓢,同样把一盆好好的猪血倾倒个干干净净。 说实话,看到他们两个这样做,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的是十分不解——虽然我们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奇奇怪怪的风俗习惯,但用新鲜猪血祭祖﹑而且还是直接倒时坟洞中的,这还是头一回。 当然,我们对黑虎二人的举动,除了迷惑不解,还是稍有怀疑的——这座大坟要是他们先人祖坟什么的,也不应该这样供奉祭祀啊,毕竟现在不年不节﹑不清明不中元的,更何况从外表看来,这座坟确实没有祖坟的样子! 我们毕竟是奉行守信的军人,既然答应黑虎,我们就算是再好奇,也并没有开口相问。 回去的路上,大傻兄弟再也忍不住了,问黑虎说,黑虎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座大坟是你们的祖坟吗?怎么连个石碑也没有?你们这儿祭祀先人的这一套,还真是少见啊 一向心直口快的黑虎,这时却是吱吱唔唔的,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甚至连那座大坟是不是他们的祖坟,都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让我们几个,更是心里像似猫抓一样痒痒的,非常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到村内,小李仍不死心,又跑到魏阿婆面前,小声地说:“阿婆,刚才那两盆猪血真是可惜了,我还以为是黑虎准备给谁家留着呢,结果他竟然给倒掉了,你说可惜不可惜?而且这么多地方不倒,偏偏倒进一个坟洞里,这是怎么回事啊?” 魏阿婆听了小李的话,根本没有表现出来吃惊的神色,看来她对这件事是非常清楚的。 但魏阿婆只是神秘地笑了笑,表示自己知道,却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结果还是忍住了,并且岔开话题,反倒说了一些感谢我们的话。 这个时候,我们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他们这些山民们给吊了起来,看来他们全村人对黑虎的行为做法是心知肚明的,而且很有可能那座大坟并不是他们的祖坟,因为没有人会用些猪血去祭祖,更没有人会对祭祖这种正大光明的事,讳莫如深﹑守口如瓶——祭祖就祭祖,有什么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但是,既然人家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好再追问,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接下来就是把那两头猪吹气褪毛﹑开膛破肚,大家一边干活,一边说笑。 他们所谈论的那些话题无非是说,猪真是天生的一盘菜,被杀时老老实实的,不像牛羊那样,有时候会出现些让人吃惊的事,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些耳熟能详的破事儿:宰羊羊下跪﹑宰牛牛流泪等等。 而我们几个,对那些早已听腻的烂事并不感兴趣,而真正让我们感兴趣的,仍是刚才黑虎他们两个人所做的那件事,只可惜人家不愿意给我们多说。 人多力量大,众人拾些火焰高,没用多长时间,现杀﹑现宰﹑现做的,我们面前的桌子上面,就满满地摆了上来。 刘老大更是满脸兴奋,说是看到眼前的一桌杀猪菜,真他娘的像回到他早已离开多年的东北老家一样,恨不得赶快打跑小日本,能回老家看看。 男人见酒三分熟﹑三杯下肚话语多,那怕就是一个闷葫芦,半斤酒下去也会变得滔滔不绝,更何况我们这些爱说爱笑的年轻人呢! 酒至三分时,气氛就更加活跃热烈起来。大傻兄弟更是借着酒劲儿,再次问道:“咳,我说黑虎哥啊,你们村头的那座大坟,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到底是不是你们的祖坟?” 男人嘛,就是酒场儿话多,喝酒前还对那件事讳莫如深的黑虎,几碗酒下肚以后,终于爽快起来。 “这个嘛,你们也不是什么外人,而且这次还帮我们村里除了大害,那个药仙崖以后我们也能去啦,所以给你们讲讲也无妨,只是不要乱说啊!” 我们点头表示了解。 黑虎又和大家碰了一碗后,趁着酒劲儿讲了起来。 村东头那座大坟,说实话并不是我们村里的祖坟,谁家的祖坟连个碑文也没有﹑就是一个大土丘啊! 不过,那座大坟,就连村里最老的长辈儿,都说是从记事儿起就有了,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的无主老坟头,就是因为太大,一般人没事也不去那个地方——好好的活人,又不是吃饱撑的或者活腻歪了,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但是,有些人就是喜欢那种地方,也就是一些发死人财的家伙,没错,就是挖坟盗墓的。 十来年前吧,我们村里有几个胆大的二流子,也就是些一不种田﹑二不打猎,三不采药﹑四不经商的年轻人,在外面结识了一个摸金的家伙。 那几个人认为,村头的那座大坟应该是一座古墓,说是里面一定会有些金银财宝陪葬品什么的,不听老人的劝阻,仗着这山高皇帝远,硬是把那座大坟挖了个洞,想要把那坟里面的东西弄出来。 他们那些人倒也算是胆大心细,准备充分,留了一个人在外接应,其他几个全部下了进去。 结果那些人在里面不但没有弄上来什么值钱的东西,反而将小命搭了进去,只有一个爬到洞口被守在外面的人拉了上来。 被拉上来的那个人,嘴里只是哆嗦了几个字,大意是说,那个坟下面根本就不是什么古墓,并没有棺材和陪葬品那一类东西,话没说完就死了。 外面的那个人一听说下面没有什么陪葬品,而且几个人都死在了里面,也就拔腿就跑﹑逃之夭夭了! 从那以后,村里的人都知道了,原来那座大坟,竟然是一座凶坟啊,以后再也没有人去打那座在坟的主意。 你们知道,我们这村名儿叫个遇鬼沟,确实是不好听。但这个村名儿,那可不是乱取乱叫的。 你们想想啊,这穷山恶水的不毛之地,我们这儿又人烟稀少,说些难听的,真是活人没有鬼怪多,有些精怪鬼魅的能够让人遇上,也算是正常不过的事儿啦。 其实那些孤魂野鬼的,只要你不主动招惹于它,一般也没有什么大害,最多不过吓人一跳,或者是附在人身上作祟一会儿,只要不是害它致死的冤家仇人,根本不用请什么神汉法师的,好言好语的相劝一番,或者再送它些纸钱供品什么的,也就没事了。 在我们这儿真正让人害怕的,还是那些能要人命的东西,比如野猪精﹑黑狗精﹑巨蟒大蛇那些家伙,碰上了可真是会要人命的。 当年我们村里的一个老采药人,在回村时遇到了一条水桶粗细的大蟒蛇,追着他要吞掉他,吓得他没命狂奔,一时慌不择路,跑到了那座凶坟跟前,不小心栽倒在地 原本以为这下算是真没命了,一定会被那条蟒蛇活活吞掉。结果那条蟒蛇到了大坟边,眼看就要接近那个老人了,突然之间竟像是看到了什么天敌克星一样,吓得折身就逃,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采药的老人喘息平静片刻,算是捡了条命。回村逢人就讲,砒霜能毒杀人命,却也能够入药救人;村头的那座凶坟,有时候还真能显灵救命呢! 从那以后,那座大坟在村民眼里就就变得更加神秘莫测了——原来这凶坟不但能害人,而且关键时刻还能救人啊! 但是,真正让人开始对它用血供奉的,还是几年前的那件非常灵验诡奇的怪事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血冢迷影(2) 第二百八十一章血冢迷影(2) 自从那座大坟吓退蟒蛇﹑救了采药老人之后,人们就开始对它慢慢地高看一眼:原来这坟不但能够害人,而且还能救人啊;不但一下子弄死了几个盗墓贼,而且还能够吓退巨蟒大蛇﹑救人于危难之中。 看来,这大坟里面一定住有什么地仙神灵的——因为那座坟本身无碑无铭的,加上年头太久,又没人知道究竟下面埋的是什么人! 老百姓嘛,总是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是心怀敬畏的,说得不好听点儿,一个下蛋的老母鸡要是有点什么异常举动,人们都会把它当成灵鸡对待呢。更何况是一座能够害人救人的古墓呢! 如果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不但厉害,而且还能造福救人的话,很快就会受到老百姓的香火供奉! 村头的那座大坟也是一样,它先是弄死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盗墓贼,证明了它的大能;而后又显灵吓退蟒蛇救人一命,显示了它的慈悲之心,所以一时间老百姓口耳相传﹑声名大振,不再被人们当成一座无主孤坟看待。 就连那个原来被盗墓贼挖开的小洞,人们也准备封土重填,后来还是一位老者说,以前这座大坟之所以不能显灵,有可能就是因为没有孔洞﹑封得太死,困住了里面的灵物,后来正是被几个盗墓贼挖开见天,才能使它显灵呢。 所以人们就没有封上那个洞口,后来又担心小孩和鸡犬之类的东西一不小心掉了下去,所以就弄了块石板盖在了上面——这样不但能够通气儿,而且又避免了小孩误掉进去。 但是,真正使村民们对它顶礼膜拜,继而以鲜血供奉祭祀﹑而不是用常见的三牲祭品﹑金箔纸钱那一套,则是因为不久后老蔫儿家所遇到的另外一件离奇事儿。 村东头的老蔫儿,已过知天命之年,别看他整天弯个腰﹑耷拉个脑袋,半天没有一句话,可就是非常孝顺。虽然可能比不上古代二十四孝中的那些大孝子,能够割肉侍奉﹑卧冰求鱼,却也是方圆百里难得一见的至孝之人。 老蔫儿这人不爱说话,平时路上碰到人,也只是咧嘴嘿嘿一笑,算是打个招呼。用他老婆小尖椒的话说,那就是三脚踹不出来一个屁﹑俩耳光激不出火星子,整个一废物男人! 废物不废物,不是她小尖椒一个人说了算。因为大老爷们男子汉的,可不是像夸小孩那样“好胳膊儿好腿儿,不如一张好嘴儿”! 嘴巴笨拙﹑不爱说话而有能力的男人多了去了。 反而那些只有一张好嘴而无实际才学的男人,被人笑称是山间的芦苇——嘴尖皮厚腹中空;更有说得难听的,说那种人是尿壶镶金边——口才(材)不错﹑肚里没货! 俗话说,一等男人有能力没脾气,二等男人有能力有脾气,三等男人没能力有脾气,四等男人没能力没脾气。 而老蔫儿那人,不但不是末等次品,反而正是有能力没脾气的极品男人! 因为老蔫儿不但在采药上是一把好手,而且熟读《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等典籍,确实是一个不露声色的岐黄高手。 别看人家平时话不多,就是医术精湛﹑技术惊人。只要是还有口气儿在的病人,送到他那里,一番望闻问切,内服外敷﹑针灸推拿,可以说是小病立愈﹑大病见轻,就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有老蔫儿出手,也能够让他多喘两口气儿。 天下没有完美之人,那个老蔫儿可能是因为脑筋全长在采药治病上了吧,其它方面确实令人遗憾,特别是脾气方面,楞是被他老婆小尖椒经常点着额头训,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上火发脾气。 除了医术精妙﹑医德高尚之外,老蔫儿那人最值得人敬重的就是他的孝顺。他的孝顺不是高门大户那种早问好﹑晚问安的类型,而是实实在在的让老人过得舒服顺心。 老蔫儿早年丧母,只有老父亲把他养育成人的。所以他对跟着他一块生活的老父亲,真可谓是无微不至﹑百依百顺。 但花开就有花落﹑有生就会有死,任凭老蔫儿精心服伺﹑良药保养,可老人家还是以八十高龄寿终正寝﹑撒手而去。 老人生前有老蔫儿孝敬,丰衣足食﹑笑口常开;临走时又无病无痛﹑安祥离去,应当算做喜丧。 但老蔫儿仍是几番痛哭流涕﹑泪中带血,最后也不得不面对父亲已经去世的现实。 都说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老蔫儿的父亲去世以后,原本宁静的小山村突然变得骇人起来,一到天黑,就能听到老蔫儿他爹凄厉的哀号声,从村东头到村西头,搅得整个村子都安生不了。 那种哭叫让人听了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就连白天气势汹汹的猎狗,听了那种哭叫都一个劲儿地往屋里钻。 按说老蔫儿他爹生前颐养天年﹑死时无病无痛,身后事又办得隆重体面,不说是含笑九泉,至少也应当是阳间和蔼一老翁,泉下做个开心鬼啊,怎么可能像是含冤而死﹑不得善终的厉鬼冤魂一般哭叫? 我们这儿村子不大,却是七姓八家。老百姓更是听风就是雨,慢慢的议论开了,难道这个老蔫儿,他平常所表现出来的孝顺都是假的?都是做表面功夫给亲邻们看的么? 甚至有人开始怀疑,说是人生在世,千喜百福不如善终,纵使富甲天下﹑贵为天子,临死之际如果历经病痛折磨﹑倍感死之可怕,那仍然不算是有福之人。 而那老蔫儿他爹,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福气多多之人,平时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病,怎么说死就死了?难道是被老蔫儿用什么法子给毒死的么?他可是什么药都会用的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竟然说,那老蔫儿给乡邻们小病大治﹑要钱傻贵,这不,遭到报应了不是?老蔫儿他爹肯定是在阴间受刑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风言风语慢慢的就传到了老蔫儿的耳朵中。 一向没有脾气﹑不知生气为何物的老蔫儿,也是怒发冲冠﹑受不了这个打击。一方面人们攻击的是其老爹;另一方面,每天夜里痛哭哀号的,确实正是其父亲无疑。 难道他父亲当真在阴间受到什么刑罚之苦么? 又急又气之下,老蔫儿一时急火攻心,一下子病倒了。 像这种鬼神之事,确实没法证明﹑不好解决。 老实人自有老实人的方法,那老蔫儿在亲邻劝解之下,终于醒悟过来,这种鬼神之事,看来还必须用鬼神之道来解决。 这老蔫儿一旦清醒过来,慢郎中就变成了急性子,他根本不愿意等到第二天早上,而是立即跳下床来,和儿子一块急匆匆地牵了自家养的一头大肥猪,心急火燎得等不及杀猪煮肉﹑做成供品,而是直接牵到了村东头的那座大坟边。 老蔫儿父子将那头猪四脚一捆,放倒在地,也不放炮﹑更不烧香,而是直接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说是坟内大仙如果有灵,就请显灵还他一个公道,求大仙救他老爹脱离苦海,自己愿意替他老人家受难;如果真是自己作假﹑残害老人的,就请大仙显灵,收了他魂 一番痛哭之后,老蔫儿就回家而去——那头猪作为供品,也就留在了大坟边上。 第二天早上,几个经过村东头的采药人,竟然看到那座大坟边上那块石板被人移到了一边,露出一个脸盆大小的洞口,而洞口旁边的那头猪,浑身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般惨白惨白的 与此同时,老蔫儿像是中了邪一样,大喊大叫起来,说是半夜里有大仙给他托梦,告诉他说,他爹坟中正对棺材的地方,有什么镇魂之物,不但搅得老人家不得安宁,而且还会害得他老蔫儿将有有血光之灾,甚至有断子绝孙之祸,必须开坟拿出来 众人忙安慰他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老人家已经入土为安了,不能仅以梦中之事就要开坟露棺呐——要知道长辈宗亲之坟,那可不是随便乱开的,而且一旦挖破风水,对后代可能更加不利。 但是,无论别人如何劝说,老蔫儿就是一根筋,说是梦中已有大仙指点,绝对不会弄错,而且如果不及时挖坟处理的话,他家真有可能面临血光之灾﹑断之绝孙之祸——老蔫儿这么一说,谁也不好意思再劝阻于他了,否则就有故意害人的嫌疑啦! 当时这件事惊动了差不多全村的人到场去看。一是因为老蔫儿他爹刚刚下葬不久,就要破土挖坟,实在少见;另外一方面,他老蔫儿作为供品的那头肥猪,真是被大坟里面的什么神灵,吸光了血 众目睽睽之下,老蔫儿和几个人用长竿树枝撑开一大块布,罩在坟头上面,遮蔽住天日阳光,然后就和几个年轻人运锹如飞,破土挖坟。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露出了黑漆漆的棺材板,众人就开始小声嘀咕起来,说是要真有什么镇棺镇魂的东西,如果不在棺材之内,这么大一个坟坑,这么多泥土,上哪去找那个东西? 老蔫儿对那些议论声充耳不闻,一直挖到棺材中部那么深,才让众人停手,自己一个人扔掉铁锹,用手在棺材前面摸索着。 那么多土如果用手一点一点的摸索着寻找,在众人看来,当真有他愚公大哥的风范!部份人已经开始掩嘴偷笑了——这个老蔫儿,不但嘴巴不好使,而且脑袋也有问题哦! 只有个别老年人一边感叹着老蔫儿的孝顺执着,一边认为,看来那座大坟里面的神灵肯定是当真托梦于老蔫儿了,否则他不可能如此认真。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人们也开始由小声的议论变成大声的说笑,个别人甚至认为,这个老蔫儿绝对不会找到什么东西的。 就在人们阵阵可笑声中,老蔫儿手握一个粘满泥土的东西,直起腰身﹑站了起来。 旁边有人端来事先准备好的一盆清水,老蔫儿把那个东西放在盆里清洗后取出来一看,气得整个人是一阵颤抖﹑脸色发青! 其他围观的人更是吃惊不小——这么小的一个东西,如果没有什么神灵指点,他老蔫儿肯定是不可能这么快找到的。 清洗过后拿在老蔫儿手中的那个东西,众人一看就知道,难不得老蔫儿他爹身死之后仍然不得安宁呢,而且这个东西如果不从坟中取出来,他老蔫儿家当真有可能面临血光之灾﹑绝后之祸! 原来,老蔫儿他爹在村内来回痛哭,是为了这个啊! 因为拿在老蔫儿手里面的,不是一般的铁钉﹑剪刀,锥子﹑假人等凶咒之物,而是人尽皆知的﹑避邪镇凶十分灵验的“雷公刀”! 说起“雷公刀”,那可不是一般的避邪物件可比的。 因为我们遇鬼沟,以前经常出现一些乱七八糟不干净的东西,而神汉巫婆们又都是外村的,所以家中能藏有一些避邪之物,就变得十分重要了。 而“雷公刀”正是上上之选。 所谓“雷公刀”,也就是用那种被雷电击中而起火烧焦的木材,拿来刻成的一些刀剑之物。 因为一些鬼怪妖邪﹑蛇精蟒怪的东西,经常住在大树之上,如果它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祸害于人之事,或者是它们修炼到一定程度,当有天灾劫难之时,就会有雷打电击。 而那些被雷劈起火的树木,所剩下烧焦的部份,就是辟邪的灵物。用这种焦木所刻成的刀剑之类的辟邪物件,别说一般的孤魂野鬼,就是那些蛇精树怪们,如果碰到了“雷公刀”,一样是惊恐万状﹑落荒而逃。 说起雷公刀的来历,我们这儿的人是最为清楚的,可能很多地方的人根本不知道。 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就是大明朝时,明成祖朱棣借助靖难之役,打败建文帝以后,搬离南京﹑迁都北京时,需要重整宫殿。 重整宫殿,就要巨木,而且那可不是一般的杨槐桐柳之类的树木可以用的。皇家所用的巨木,以非常稀少的金丝楠木为主。 而我们这座山里,就是以盛产金丝楠木而闻名的。 当时这里还算蛮荒之地,住户更少,鬼怪更多。所以那些采伐金丝楠木的军士们,经常会被鬼鬼怪怪的东西骚扰,伐木工作进展极慢。 有一天,正当那些人在砍伐金丝楠木之时,突然几声惊雷,将旁边的一棵千年大树给劈着火了。 从那株被雷击而起火的大树中,竟然钻出来一条黑呼呼的庞然大物,在军士们面前扭曲抽搐一番这才死去。 不用说,那条被烧得黑呼呼的庞然大物,就是一个蟒精蛇怪一类的东西! 这一下,那些采伐金丝楠木的军士们更加胆战心惊,工作进行得更加迟缓。负责监工的大臣头疼不已,只怕误了工期,被皇上拿去问罪。 但山高必有怪﹑水深必有精,这深山老林中避免不了有些鬼鬼怪怪的东西出没。 那个大臣灵机一动,立即书信一封,向高僧姚广孝求救。 那个姚广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人家可是黑衣宰相,道行高深莫测﹑法术惊泣鬼神,连皇帝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姚广孝就回信告诉那个监工大臣说,此事好办,把那棵被雷电击中起火的焦木部份,做成小刀小剑样的东西,让军士们佩戴在身即可。 监工大臣如获至宝﹑依言照办。后来果然再也没有什么鬼鬼怪怪的东西敢来打扰,他也就顺利完成了伐木任务,受到了皇上的赏赐 这件事可不是我胡说乱扯的,不但我们这儿的老百姓口耳相传到现在,听说在那本叫做什么《大明逃虚补遗录》的书中,都有专门记载这件事呢。 所以我们这个地方的老百姓们,总是在夏天到处寻找被雷击中而烧焦的树木,取来刻成刀剑形状的,或者放在门前﹑或者挂在床头﹑或者佩带在身 “雷公刀”这种东西,不但能够辟邪驱鬼,而且在护宅镇坟方面更是厉害。 据说要是弄一把“雷公刀”放入人家坟内,就能够镇得坟内阴灵不安,活人也会有血光之灾,甚至是断子绝孙——什么东西都是有利有害的双刃剑呐! 所以当老蔫儿将那东西清洗干净后,围观的众人也是一片哗然——到底是什么人会做出这等缺德之事?那个大坟中究竟有些什么仙家神灵,竟然能看出并且托梦给老蔫儿知道?为什么那个仙家神灵会喝干肥猪的血液 这一切,惊得众人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要知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啊,要是一不小心得罪惹怒了那个大坟中的仙家,后果可就不一定那么好啦! 更何况,现在人们对那座大坟中的仙家神灵还是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济世救人的地仙,还是嗜血贪杀的凶神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血冢迷影(3) 第二百八十二章血冢迷影(3) 那个名叫黑虎的汉子讲到这里,我们几个全被他给讲得飘飘然悠悠然﹑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我说黑虎哥啊,你说这雷公刀能够辟邪驱鬼的,兄弟我也相信,毕竟是经雷劈电打过的东西,一般的魑魅魍魉﹑小鬼小怪对它有所忌惮,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为什么把它埋到人家坟里面,就会成为害人的凶器呢?”大傻兄弟首先打岔说。 “嗨!这位**兄弟啊,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黑虎端起面前的酒碗,朝我们举了举,“不好意思啊,只顾听我一个人说呢,耽误大家喝酒!来,再走一个!”说罢一仰脖子,酒碗朝天。 众人一看黑虎先干为敬,也连忙喝干了各自面前的酒。 “啧啧,酒好菜好﹑故事更好!黑虎哥,你就讲讲嘛,反正这两天闲来无事,兄弟我也是对你刚才所讲的非常感兴趣啊!”狗蛋也插嘴催促道。 “是啊是啊,哪儿有讲故事讲个半截儿的道理?这不是纯粹是娶新娘拜花堂﹑就是不让进洞房,活急人么?!那个大坟里面到底住有什么东西,黑虎哥还没讲清楚呢!”小李兄弟一句话,说得众人哈哈大笑,表示认可。 “别打岔﹑别打岔!先来后到﹑一个个的来!我先提出的那个问题还没说清楚呢,你们急什么?黑虎哥,先讲讲我说的那个事儿,就是雷公刀本为是辟邪的东西,埋在坟里为什么会成为害人的凶器?”大傻抢着说。 “好好好,都别慌!反正今天没有别的事儿,咱们边喝边聊,我一定给各位讲清楚!”黑虎和众人又干了一碗酒,接着讲了起来: 先说说这位兄弟提出的问题吧,为什么那雷公刀能够辟邪驱鬼的﹑是个好东西,但要是放到坟墓中﹑棺材里就会祸害人! 因为这个世上的东西呀,就没有绝对好﹑绝对坏的。 喏,这烧酒可是个好东西吧?能舒筋﹑能活血,能解乏﹑能忘忧,还能活跃气氛﹑增进感情;但要是空肚子一个劲儿地喝,别看你身体怪壮实,一样能喝翻你,甚至能够喝死人的! 有的东西啊,是利是害还得看你把它放在什么地方呢。就像盐巴这种东西,人是离不开它的,如果没有它,再好的鸡鸭鱼肉离了它做成的菜也没味儿,当然,甜菜除外。 可是,要是你身上哪个地方割破流血了,你撒上点盐巴试试?管叫你蟄得跳起来! 所以说嘛,很多东西只能说是害大害小﹑利多利少,就没有绝对只好不坏的东西——那雷公刀也是一样。 以前曾听一个老私塾先生讲过,那《大明逃虚补遗录》之所以记录雷公刀的事,可不是因为雷公刀帮助那些砍伐金丝楠木军士的事,反而是因为它有害的一面,才得以记载于书﹑警示后人的。 说起那个故事,就必须从风水奇人廖均卿说起。 廖均卿,也就是明十三陵的的定穴督建之人。听说就连北京皇城的勘测也是出自于廖均卿之手。 相传那廖均卿喊山山应﹑叫水水止的故事,想必各位已经听说过了,我在这儿就不多说啦。 那廖均卿功成以后,不愿再封官受赏。明成祖朱棣就赐给他纸扇一把,并御笔亲书云:“江西一老叟,腹内藏星斗。断下金石鲤,果中神仙口。赐官官不要,赐金金不受。赐尔一清风,任卿天下走。” 你想想,像这种连皇帝都对他信任佩服的风水大师,皇城帝陵都是他亲自找到确定的高人,肯定是非常厉害的。谁要是能找他帮助看一下风水宝地﹑定一个墓葬之所,那该多幸运啊! 追随朱棣靖难移都的兵将中,有一个名叫穆展云的将军,与廖均卿同为老乡,加上一向私交甚好,就得到了这样的幸运机会。 当时穆展云的父亲在京师病故,就请同乡兼好友的廖均卿帮忙,在京郊找一处风水宝地,让他老人家得居福地﹑荫佑子孙。 廖均卿一口答应下来,并经过亲自堪察寻脉,终于帮穆展云找到了一处风水宝地,说是虽不能比肩龙兴帝陵,却也算得是绝佳的灵脉墓穴。 如果将老人家安葬在那个地方,一定能保穆展云逝者安息﹑生者发达,百子千孙﹑香火永续,生男四海场名﹑生女端庄贤达,而且能保穆展云无病无灾﹑福寿绵长 那穆展云当然大喜过望,于是就将他父亲风风光光地安葬在了那个风水宝地之上!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穆展云的父亲下葬还不足百天,他穆家就小儿夭折﹑妻妾病危,整个穆府是鸡犬不宁﹑神鬼难安。就连穆展云自己,在一次骑马习练之时,马匹突然受惊,将他抛了下来,摔折了右腿 这一下,可让穆展云这个粗人火昌三丈﹑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廖均卿不是个东西,既为同乡故友﹑又为同朝之臣,竟然如此心怀叵测﹑居心不良,害得他家宅不宁﹑活人难安! 穆展云在京师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是交游广泛﹑朋友众多。所以他负气不再理会廖均卿,而是私下找了好几个在当地颇负盛名的风水先生,让他们看看其父之墓到底是何凶地,能否补救?要不要迁坟等等? 可是,那几个风水大师到了穆展云父亲的墓地一看,全部是叫好不止,说是这块地方当真是绝佳的风水宝地,一般的风水同行们,很难认穴定位这般准确——当然就更没有必要补救迁坟啦! 穆展云心中极为不服,但一连找了几个有名的风水师,他们却是全部异口同声,均是认为他父亲的墓葬之地没有任何问题。 到了这个时候,穆展云才慢慢醒悟过来,看来廖均卿并未欺他不懂风水,而给他找了块凶地啊。 但是,按那廖均卿所说,其父葬在那里以后,应该是保佑他福寿绵长﹑无病无灾才对啊,为什么自从老人家下葬以后,反而变得家人多灾﹑自己卧床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那穆展云思来想去,觉得要解决这事儿,还是必须出面请教廖均卿才行。 于是,穆展云命人把他抬到轿上,亲自登门拜访廖均卿,并将他家近来的事一一诉说。 廖均卿听了穆展云的叫苦诉说,也是大惊失色﹑不肯相信,连呼不可能﹑不可能 但穆展云腿折是实,想来自不会胡说八道。 所以廖均卿立即起身,和穆展云同去那块墓地瞧个究竟。 二人带着随从,浩浩荡荡地直奔穆展云父亲的墓地而去。 廖均卿在那块墓地周围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破坏风水的地方,也是十分不解。然后他盯着穆展云父亲的坟墓看了半天,略一沉吟就告诉穆展云说,墓地绝佳风水未破,只可惜这座坟中的棺材里面,不知被什么人放了一枚镇坟凶物。 穆展云大惊失色,没想到问题不在墓穴之所﹑竟然出在棺材之内,忙问如何是好,是不是需要挖坟开棺? 廖均卿摇了摇头,说是这等风水宝地,岂能随随便便说挖就挖的?一不小心挖破了风水不但可惜,而且遗祸无穷啊! 穆展云当然感到左右为难,不挖坟开棺吧,家里一直问题不断;要是破坟开棺,不但惊扰得老爷子尸骨未寒就不得安宁,而且有可能破坏风水﹑遗祸无穷。 正当他两眉紧锁﹑面现难色的时候,廖均卿告诉他说,此事不必破土开棺,自己将运用法术取出那枚凶物。 穆展云当然转忧为喜﹑大喜过望,而且他也深知,那廖均卿喊山山应﹑叫水水灵的,法术自然是高深莫测,他说能够不用开棺取出,自是可以办到的。 所以穆展云立即按照廖均卿的吩咐,命手下人连忙准备好雄鸡两只﹑红绫一匹,檀香三柱﹑祭品若干,外加清水一盆。 一番准备之后,廖均卿摆上供品﹑亲**香,将两只雄鸡现宰后,鸡血滴在清水盆中,然后上面盖上一匹红绫,嘴里念念有词,大喝一声“起” 做完这一切,廖均卿就让人掀开那匹红绫。众人一看,因鸡血染红的清水盆中,赫然出现了一枚黑漆漆的小刀样的东西——没错,正是一把雷公刀! 穆展云一看到那把雷公刀,立即呆若木鸡﹑直楞楞地傻眼了! 因为,穆展云当初正是那批采伐金丝楠木的兵将之一,正是因为他亲自体验到雷公刀的灵验神奇,所以如获至宝﹑倍感珍惜。 穆展云功成名就以后,成为拱卫京师的一名将领。也就将亲眷家属接了过去,并将那枚雷公刀送给父亲,以保佑他老人家平安无事。 正是由于雷公刀的随身护佑,老人家一直健健康康﹑硬硬朗朗的直到去世。 因为那枚雷公刀跟随老人家多年,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爱之物,所以在他归天之后,穆展云就把它当成陪葬品,和老人家一块装棺下葬了。 没有想到,这么通灵辟邪的宝贝,只佑活人﹑不顾死者,随棺下葬以后竟然惹出来如此多的麻烦之事。 廖均卿也是如释重负,并且在以后告诉弟子们说,风水之事,除了寻龙﹑捉穴﹑察砂﹑觅水﹑定位之外,人世有代谢,沧海变桑田,很多事情是想像不到的,所以还要注意下葬的各种禁忌啊,特别是那些辟邪驱鬼之类的东西,千万不可画蛇添足,否则犹如兵刃刀枪,用得对可以防身护体﹑保家卫国,运用不当,则可杀生害命﹑危害社稷 黑虎讲到这里,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其中同席的一位老者笑呵呵地说:“没想到黑虎这小子,平常看似粗人一个,胸中竟然还有点墨汁书卷呢!” “过奖过奖,哪里有什么墨汁书卷,只是我对这一类的事情感兴趣,平常听那些私塾先生和说书艺人讲的时候,牢记于心罢了!”黑虎谦逊地说。 “讲得好﹑讲得好哇!”刘老大也不禁冲黑虎竖起了大拇指,“怪不得黑虎兄先要讲明初砍伐金丝楠木的事儿呢,否则雷公刀的害处就难讲清啦!而且这个雷公刀的异事奇闻,我以前确实没有听说过。黑虎兄引经据典的,讲得有起有伏﹑清楚明白!不错!来,兄弟我敬你一碗!” 两个阅历丰富﹑见多识广的人惺惺相惜﹑相互佩服,两碗一碰﹑一饮而尽,然后碗口向下,滴酒不洒! “好!两位大哥都是爽直汉子,”大傻兄弟叫好说,“雷公刀的故事讲的不错。但那个老蔫儿最后是怎么处理的?这事儿黑虎哥你得讲清楚啊!” “是啊是啊,特别是那个大坟中,到底下面住的是什么东西,更应该讲清楚!”狗蛋也接着嚷嚷起来。 “要我说嘛,最为主要的,还是你们这里的人,为什么非要用猪血供奉祭祀那大坟里的地仙神灵?而且如果它非常厉害有灵的话,当初你们遇到药仙崖的怪事,又为何没有求救于它呢?而现在又没有什么事有求于它,况且不年不节的,为什么非要白白浪费两盆猪血?难道你们平常只要杀猪,就非得把猪血倒给它么?”小李头脑活﹑嘴巴快,一连串的问了那么多的问题,听得黑虎直伸脖子。 “我说这位兄弟在你们部队中,是位机枪手吧?怎么问起问题来像机关枪一样啊!哈哈”黑虎打趣地冲着小李兄弟笑了起来。 “你还别说,机枪手不机枪手无所谓,但小李兄弟提的问题,那可是问得好啊,”我插嘴说,“要不,我们再干两碗,黑虎哥你就好好讲讲吧!” 大傻﹑小李和狗蛋三个兄弟一致赞同,纷纷端起了酒碗,就连刘老大也是笑呵呵地说:“没错没错,这座大坟里的仙家那么灵验,为何遇到药仙崖的问题时,你们没有求救于它啊!还是彦真兄弟说得有道理,再干两碗,黑虎兄你就好好讲讲吧!” 好事成双,又干两碗,几个人吃了些下酒菜,基本上已有五六份酒意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半醉半醒话更多。黑虎酒劲儿上脸,笑逐颜开地说:“好好好,碰到你们这些**,喝酒真他娘的痛快!呃,那位机枪手兄弟,你问得好啊,我一定会给大家讲清楚是怎么回事的。这样吧,我先把老蔫儿的事儿讲完吧!” 我们当然是停杯住筷,认真地听了起来。 当时么,老蔫儿洗清了那把雷公刀,脸上立即变得铁清,气得浑身发抖﹑两眼发红,带领几个人重新将坟封土堆好,然后头也不会地向家里冲去。 围观的众人也是不再议论,而是跟着老蔫儿一块回去,想要看看他下一步究竟如何处理。 说来也真是奇怪,自从老蔫儿把他爹坟中的“雷公刀”取出来之后,村内就再也听不到老蔫儿他爹的哭叫之声了,而且他家里面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看来那《大明逃虚补遗录》所言不虚,雷公刀果然厉害非凡,而且是佑活不佑死啊! 俗话说,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这老蔫儿平常虽然脾气超好,那是他心胸宽大,不愿与人计较。而现在遇到这种想要害他断子绝孙﹑而且让他老爹死后还不得安宁的家伙,老蔫儿当然是忍无可忍了! 但这种事儿,却是只能采用民间的土方法来解决。 因为上报官府的话,官府肯定是置若罔闻的——不要说当时兵连祸结﹑正逢乱世,就是在清平世道中,现实中的凶杀抢劫﹑偷盗拐卖一类的案子还破不完,官家自然不会搭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鬼神之事。 当时,全村人对老蔫儿家遇到的这种事儿也是义愤填膺!这么老实的人,平常做的又是救死扶伤﹑积善行德的岐黄之道,到底是什么人对他如此阴险歹毒呢? 所以老蔫儿回家以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雷公刀么,可不是家家都有﹑人人能做的——毕竟雷电击中大树的事儿,可不是经常发生的,那种雷公刀虽然好做,就是材料难找啊! 后来,老蔫儿一条道儿走到黑,干脆一客不烦二主,既然是村东头那个大坟里的仙家给他指明了问题之所在,想必他老人家一定知道是谁干的。 老蔫儿这次拿出银钱,一下子买来了两头大肥猪,牵到了村东头的那座大坟边上,直接现场放血,倒进了那个洞中——反正里面的仙家神灵也不要其他供品,只是喜血﹑更不吃肉,干脆直接用鲜血供奉祭祀算了,还省得他老人家麻烦! 一番祭祀之后,老蔫儿就跪在那座大坟跟前,也不管坟里面埋的到底是男是女﹑是仙是怪,只是倒头便拜,痛哭流涕,请求那里面的仙家神灵帮他出气 因为之前就是这坟里的仙家神灵曾经托梦给他,让老蔫儿知道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所以这次他一番祭拜之后,就满怀希望地回家了,等待着大仙显灵,让坏人遭到报应! 水无定形,世事无常。老蔫儿这一次的祭祀供奉,结果竟然是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血冢迷影(4) 第二百八十三章血冢迷影(4) 老蔫儿在村东头那座无主无碑的大坟跟前,供上两盆猪血,一番诉说求助之后,就伸头背手的回家而去,等待着那坟中仙家给他显灵作主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那坟中的仙家能够给他指出问题所在,相信也一定能够帮他解冤出气,更何况老蔫儿这回是一次供奉上两盆猪血呢!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众人就听到村里有人乱喊乱叫起来,旁边似乎还有人在劝解拉扯着一样。 当然,那个喊叫声不是老蔫儿发出的,听起来倒像是村西头朱老三的腔调儿。 大家起来一看,原来这朱老三光个头﹑赤着脚,嘴歪眼斜﹑梗着脑袋在胡乱叫嚷着什么。 众人仔细一听,嘿嘿,这朱老三竟然说的是,老蔫儿他爹坟中的雷公刀,就是他朱老三故意放进去的 要说朱老三与老蔫儿两家,虽然住得是一个村东﹑一个村西的,但两家的关系却并不算远。 因为二人在年轻之时,还曾同拜一个师父,苦学岐黄医道,也算是同窗师兄弟吧——虽然朱老三的医术医德比不上老蔫儿,干了几年之后,就只顾采药不再给人看病了,但作为同窗故友,肯定也是人生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坐过牢,一起找女人)之一啊! 大清早的,村民们就朱老三的大喊大叫给惊醒了,起床以后再细听朱老三如此一说,大家心里都明白,今天这村里面肯定是避免不了要热闹一场啦! 朱老三的老婆和几个儿子在旁边又拉又扯的,想要把朱老三弄回家去。他老婆更是一边捂住朱老三的嘴巴,一边向众人解释说,他家朱老三昨晚酒喝多犯病啦,他这是在胡扯呢,大家可不要相信他胡说八道 没想到朱老三虽然神情呆滞﹑双目无神,看着就像被鬼上身﹑或者犯了羊角疯一样,但一听他老婆这样说,立即右手一抡,一巴掌就把他老婆扇到了一边去! 朱老三打倒他老婆以后,嘴里还胡乱地骂道,去你娘的臭婆娘!你才胡说八道呢,老子昨天什么时候喝过酒?那个老蔫儿他算个球毛!当年我和他同师学艺,论医术他比我强不了多少!娘的他逼得我吃不了那行饭,这几年竟然还不收老子采的草药,想让老子混不下去咋的?老子就是要让他过不安生 周围的村民们听朱老三如此一说,立即是议论纷纷﹑一片哗然! 都说是同行是冤家,但没想到朱老三对老蔫儿竟然忌恨到如此程度——人心猛于虎啊! 这个时候,大家都明白了。看朱老三那个样子,肯定是中邪了无疑,双目呆滞﹑动作僵硬,光着脚﹑楞着头一付傻样子! 但酒后吐真言,痴者不说谎啊!这朱老三所说的,肯定是真话无疑,怪不得他老婆和儿子一个劲儿地替他打圆场,想要把他弄回家去呢——这话要是被老蔫儿一家听到了,那还得了? 不用说,这肯定是昨天老蔫儿用两盆猪血供奉祭祀那坟中的大仙,要大仙帮他找出真凶﹑报仇解恨,而那大仙当真再一次显灵了! 可惜那朱老三破锣一样的大嗓门儿,想要不让老蔫儿一家听到,恐怕已经太晚了! 只见那老蔫儿分开众人,从人群里挤到朱老三身边,强压怒火﹑故作非常平静地问道:“我说师弟啊,那把雷公刀,你是怎样放到家父坟里面的啊?” “去你娘的,谁是你师弟?仗着你那付生就的老实巴交﹑蔫不啦叽的样子,骗得人们都以为你实在可靠,看病都往你那儿跑,挤得老子没饭吃;这几年又嫌我采的药品相不好﹑药效不行而不收我的!哼哼,老子就趁着给你爹开矿(挖坟地的农村俚语俗称)和封土的机会,就把那个小东西弄进去了”朱老三好像不认识老蔫儿一样,口不择言﹑疯狂如痴地说——很明显,这个朱老三肯定是中邪疯癫掉了! 朱老三这边儿话音刚落,就见一向没有脾气的老蔫儿,左手抓住朱老三的胸口,右手左右开弓,对着朱老三的脸就是一阵狂扇,一边打一边大声叫道:“老少爷们儿,你们都听清楚了吧?这个朱老三他根本就不是人” 众人纷纷称是,一些人就慢慢的骂了起来,说朱老三这家伙也太阴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背地里竟然搞这种损人的鬼把戏,打死他也不亏他! 这个时候,老蔫儿的三个儿子大猛﹑二猛和三猛也从家出来,听到他爹如此一说,推开人群就要向朱老三冲过去! 看到这种情况,被老蔫儿揪住的朱老三毫无惧意﹑两眼翻白,突然做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只见他用力挣脱老蔫儿老蔫儿的手,伸头弯腰猛地向前冲了过去 众人惊叫起来,胆小的直接转身﹑或者干脆捂住了眼睛! 因为,这朱老三并不是冲向老蔫儿的几个儿子,而是对准旁边的那棵老槐树,飞奔着一头撞了过去! 只听“砰”地一声响,刹那间朱老三就撞得头破血流,灰白色的脑浆都迸出来了——不用说,朱老三这下子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一下子撞破了天灵盖儿,当场一命呜呼了 说实话,这个结局对老蔫儿一家来讲,是再好不过的了。 因为那朱老三虽然承认了雷公刀是他放的,但这事儿毕竟不是明火执杖地杀人放火,于法于典并无违反。就是把他送到官府,也判不了他什么大刑。 更何况朱老三开口承认时,已是痴呆疯癫了,要是等他清醒过来矢口否认,这事儿还真没办法定他的罪。 朱老三的撞树而死,虽说代价重了些,但也算是他自作自受。因为我们这儿的老百姓,虽然十分骠悍,一言不和就有可能拳脚相向,但一向最为讨厌痛恨的,就是这种背地损人害人的阴险小人! 而且朱老三的家人,对老蔫儿一家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朱老三在众目睽睽之下是自己撞树而死的,又不是老蔫儿的几个儿子把他打死的。于情于理他都没有办法找老蔫儿家的麻烦。 更何况朱老三临死前曾亲口承认,老蔫儿他爹坟中的那把雷公刀,就是他朱老三暗地里放进去的 老蔫儿此仇得报,而且朱老三一家也并未找他麻烦,可以说是冤气得出﹑扬眉吐气了! 但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老蔫儿不但没有丝毫的高兴之情,反而从第二天起,仍然阴沉着脸,买头猪牵到那座大坟前,继续用猪血供奉坟中的大仙。 过了两天,老蔫儿虽然不再买猪了,却是向村里的屠户交了订金,买下屠户杀猪时的所有猪血,而且包括邻村在内,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什么的,只要杀猪,老蔫儿都会打听着去买下人家杀猪时的半盆猪血! 更重要的是,老蔫儿将这么多猪血,并未拿回家煮猪血醒酒汤什么的,而是一如既往地倒进了村东头那座大坟边的洞里去了。 大家在背地里开始议论起来:这个老蔫儿,事也解决了,恶气也出了,背后阴人的朱老了也已撞树死了,你还整这些猪血干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朱老三已经以命相抵了,难道你还希望人家朱老三全家灭门绝户么?! 老蔫儿还是像往常一样不爱说话,只是每天都会多少弄些猪血,去供奉那大坟里的仙家。许多人也在旁边看到了,他老蔫儿只是供奉孝敬,也并未在坟边磕头许愿﹑请求帮助什么的。 这个老蔫儿,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 难道这老蔫儿知恩必报﹑情深义重么?那件事儿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还一个劲儿地供奉着坟中的大仙,难道他真是有情有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要是一直这样供奉的话,虽然他老蔫儿家境不错,可也经不起这样的长期折腾啊! 村里的长者终于忍不住了,出面劝阻老蔫儿说,那个事儿也早已过去了,气也出了﹑人也没了,你就别一直这样浪费了,用不着天天给它上供的。这样下去的话,还不弄得倾家荡产啊 老蔫儿只是苦笑摇头,不愿意多说。在众人的纷纷劝解下,老蔫儿这才长叹一声,说了句“请鬼助手,反咬一口啊!” 众人大惊,原来这老蔫儿不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敢情那坟中的大仙,竟然是在要挟他么?这是不是也算做鬼神反噬啊? 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蔫儿以血供奉那坟中的仙家,帮他出气报仇,找到元凶朱老三,并让他自己撞树身死以后,那个大仙就托梦给老蔫儿,要他每天都得以血食供奉,否则就让他全家像朱老三一样,自己撞树而亡 老蔫儿当然知道那坟中仙家的本事,要是拂逆得罪了那仙家的话,恐怕老蔫儿一家真有可能身遭不测——这真是驱虎吞狼﹑反被虎害啊! 老蔫儿这人没什么脾气,但他的三个儿子却不像他,而是一个个脾气火爆,也正是因为他们弟兄三个胆大力壮,才让朱老三虽然怀恨在心,却是没有办法明打明地进行报复,而是用了些阴损之招。 老蔫儿坚持用猪血供奉了一段时间,他的大儿子大猛率先忍不住了,坚决不让他爹再费钱费事地供奉那个死鬼。说是请那坟中的东西帮了两次忙不假,但我们一连给它上了几头大肥猪,事后又买了那么多的猪血供奉它,已经是仁至义尽﹑对得住它了! 而且大猛说,这事我们理不亏,完全没有必要继续供奉它,如果以后那坟中的东西真的敢找麻烦的话,反正也是座无主孤坟的,看我不铲平它才怪! 老蔫儿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儿,有情还情﹑有债还债,那坟中的仙家虽然帮了他两次,但自己也供奉了它好多回了,应该是两不相欠。 但停供不到半月,老蔫儿又非常无奈地去买猪血恢复供奉。 经过了解,原来老蔫儿停供了几天以后,家里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认为还是大猛说得对,没有必要继续供奉那大坟里的东西,费钱又费力的。 可是没不到十天,一到夜里,他们全家都会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惊醒,接着就看到窗口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晃动,惊得他们睡不好觉! 大猛一看情况不对,立即操起早已准备好的杀猪刀,开门冲了出去,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吓人。 让老蔫儿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脾气火爆﹑胆大力壮的大猛一出去,就没声响了,过了好长时间也未回屋,任凭老蔫儿如何叫他,就是没人答应。 老蔫儿心知事情不对,虽然心里面十分害怕,但儿女连心呐,也就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结果发现,他儿子大猛已经倒在门口﹑毫无知觉了!而那个巨大的黑影,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老蔫儿毕竟是医术精湛,连忙又是针灸又是灌药的,把大猛抢救了过来。 据大猛清醒过来以后说,他手握杀猪刀,加上血气方刚﹑年轻力壮的,本来以为无论那个黑影是小偷小摸﹑梁上君子,还是小鬼小判﹑山精野怪,他都毫无怯意! 没想到等他开门以后,刚刚冲出门口,就看到一个人影好像骑着一条龙一样的东西,站在院里正对着他。 见大猛开门出来,那个黑影的坐骑只是稍一抬头,大猛只感到眼前一黑,根本连叫一声也没来得及,就一下子晕了过去 老蔫儿猜着这事儿十有**和那大坟里的东西有关,再也不敢拿家人的性命作赌注,只得自作自受﹑打掉牙齿往肚里吞,又恢复了对它的猪血供奉。 而自从老蔫儿虽然不是每天必供,隔三差五地弄些猪血供奉以后,那个吓人的黑影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那之后,老蔫儿私下也偷偷地找了几个神汉半仙儿瞧瞧,想要知道那座大坟里面,住的到底是什么仙家。 其中一个比较有名的神汉看了以后,悄悄地告诉老蔫儿说,他虽然看不出来那坟里面究竟住的是什么东西,但一定是个邪物凶神,而且比较厉害,建议还是以和为贵吧 老蔫儿听了那个神汉的话,也是如梦方醒﹑恍然顿悟:是啊,听谁说过,正神上仙的会住在一个破坟里面呀!住在那个鬼地方的,不是凶神也是恶鬼,它当然是不会有什么善心慈念的! 要怪只能怪当时自己病急乱投医,找个凶神恶鬼当成大仙正神!这才正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驱虎吞狼被虎伤! 后来嘛,村里人看到老蔫儿一家为此事很是费钱费事,并且全村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要找老蔫儿看病,所以人们一商量,决定帮老蔫儿一把算了——以后谁家红白喜事杀猪卖肉时,就把那猪血倒给它就是了,反正老蔫儿也不是每天都供奉的! 老蔫儿当然非常感激,又在那座大坟前焚香诉苦一番,请求里面的仙家多多谅解,要是只靠他一家,肯定是用不多长时间,就无力支撑下去的。以后虽然不是经常供奉,但只要村内杀猪,就一定会将猪血供上 以后就形成了这个怪习惯,好在包括老蔫儿在内的其他人家,也并没有再出现过什么怪事——那个大坟中的东西,看来也并非对百姓赶尽杀绝﹑苦苦相逼! 所以说,像那样的东西,大家是唯恐避之不及呢,谁还敢找它解决什么事儿啊!其他的小灾小难的,那都是阵痛而已,但如果请那坟中仙家来解决的话,那可就成了长痛之灾。 都说是长痛不如短痛嘛,一直到药仙崖出现那样的凶事,我们也从未考虑过请坟中仙家出面解决。 因为一是担心坟中的仙家解决不了,二是万一它解决以后,还说不定再提出些什么苛刻离奇的要求呢 黑虎讲到这里,我们也都明白过来了:怪不得他们不求坟中的仙家,对付那药仙崖的异僧呢,原来是怕赶走恶狼﹑引来猛虎啊! “黑虎哥,你们这里的人真是实在,就这样一直供着它个凶神恶鬼,难道就没有想过,干脆灭了它么?”大傻兄弟直直地说,“要知道这一年下来,可是浪费了不少猪血醒酒汤啊!” “大傻兄弟,话也不能这样说,要是那坟中的东西真是个凶神恶鬼的,那么它为什么当初还曾经吓退蟒蛇﹑救了一个采药老人呢?”小李质疑说。 “是啊是啊,要是它真是那样的东西,为什么单单要些猪血?为什么不直接喝人血呢?”狗蛋兄弟附和着说,“况且它一是曾经做过救人除凶的善事;二是由原来的一天一供,改成偶尔供奉一次,它也没有作怪害人啊!” “没错,难道这也像黑虎哥所说的那个雷公刀一样,没有绝对好﹑绝对坏的东西么?”我看着刘老大说,“刘老大,你认为呢?” 刘老大笑了笑说:“你们说的都有些道理,虽然各位都知道,住在坟里面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上仙正神;但之所以让村民们对它只能顺从供奉﹑而不敢稍有忤逆于它,则是因为大家根本无法准确地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玩艺儿,也就无从知道如何对付于它”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血冢迷影(5) 第二百八十四章血冢迷影(5) 刘老大此言一出,满桌人立即纷纷表示赞同! 要是知道那座大坟下面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问题当然就好解决多了,虽然不一定能够铲除掉它,但至少知道它的特点以后,能让老百姓们趋吉避凶而不是盲目供奉。 那个住在大坟之内的东西,虽然不可能是什么上仙正神,但它也曾经吓退蟒蛇﹑救下老人;也曾经主持公道﹑帮人取出坟中的雷公刀;更是出面将阴损害人的朱老三给予严惩……如此看来,它完全是一个嫉恶如仇﹑伸张正义的善良之辈; 但是,它却以血为食,并且要挟人一直用猪血供奉于它,否则就以黑影现身﹑吓唬于人——这样看来,它完全又是一个无赖之徒。 就这样一个亦正亦邪的妖仙精怪﹑甚至有可能是一个年深日久的孤魂野鬼而已,大猛却说,它曾经骑着一条像龙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他家——拥有座骑﹑而且座骑竟然像龙一样,那么它能是普通的鬼怪精灵吗? 这一切,真是让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百思而不得其解。不知道它究竟是好是坏,更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刘老大﹑黑虎哥,要不,你们看这样如何?”大傻兄弟沉默不语了片刻说,“我们明天干脆把那个坟洞挖开,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么!” “那不一定啊,要是真像那个大猛所说的那样,它只是一个鬼影而已,就是我们钻进那座大坟下面,也不可能看出来它是个什么玩艺的!”狗蛋兄弟似乎对钻坟探鬼一类的事情不感兴趣。 虽然狗蛋有可能是害怕没有**的鬼魂一类东西,可能附在他的身上,但他说的却是不无道理——住在坟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还有**存在?要是它只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鬼魂,我们就是挖开坟洞﹑钻到里面,仍有可能是一无所获。 我们几个还没达成一致意见,同桌对席的一位老先生就开口阻拦说:“呵呵,这个事儿嘛,就不麻烦你们**啦——要是你们捅了那个马蜂窝﹑惹怒了那个仙家,你们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们这儿老老少少的几百口子人,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该倒大霉了” 老先生的话虽不好听,但他说的确是实情。那坟中拥有龙一样东西充当座骑,而且能够吓退蟒蛇的精怪仙家,可真不是我们这些兵蛋子们有把握搞得定的。 万一我们惹火了它而不是它的对手,我们不是死在它的手里,就是可能下山归队。他们村里的老百姓们却不能像我们一样全部搬离这儿,那么就真有可能成为替罪羊而遭到坟中仙家的报复。 “来来来,喝酒喝酒,别老说那些不痛快的事儿!毕竟那仙家对我们还没有什么大害,就不劳你们**插手啦!”黑虎岔开了话题——很明显,他也赞成那个老先生的意见,不想让我们插手那座大坟的事儿。 “哈哈哈哈!有道理,我们弟兄几个,也不是没事找事﹑吃饱撑得慌,既然那个东西并无大害,自然没有必要招惹它的!”刘老大笑着端起了酒碗,“干了这碗,我们吃点儿饭,也该休息了!” 酒足饭饱以后,我们一个个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并无一点睡意。又聊了一会儿,刘老大就向热情好客的黑虎他们告别,领着我们几个向外走去。 几个人陪着刘老大,一边小声嘀咕着那个大坟中的仙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边在村头村边巡查一遍,看看固定哨与巡逻哨的情况,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山村的最东头。 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远远看去,那座大坟像个小山丘一样,很是突兀醒目。让本来已经转移到何时下山,前往朱雀城与团长他们会合的话题,一下子又回到那大坟中鬼怪的身上。 “刘老大,反正闲来无事,现在睡觉又太早,不如,不如我们到那座大坟边儿溜达溜达?说不定能正好碰到那里面的东西呢”,都说是酒壮英雄胆,这话不假,更何况大傻兄弟本来就胆量不小呢。 “呵呵,我说大傻兄弟啊,你真是个闲着蛋疼﹑没事找事的主儿,那个地方本来就不是什么吉祥之地,还偏偏想要晚上去,那不行的!”刘老大笑呵呵地拒绝说,“别喝了点酒就把老虎当猫戏﹑搂着阎王当兄弟!那个大坟里面的东西能够吓退蟒蛇﹑以血为食,而且能够骑龙显灵的,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儿,我们还是不要招惹它的好,以免引祸上身啊!” “刘老大说的对,那个东西又没有祸害无辜﹑乱伤人命的,你招惹它干什么?再说,这里的老百姓不但没有请我们帮忙除害,而且明确地说不要我们插手大坟鬼怪之事啊,万一我们不是对手,而且这几天就要下山而去,那不是遗祸于人嘛!”狗蛋兄弟坚决反对夜探凶坟。 我们几个边说边走,和村东头值守的两名弟兄聊了几句,就要返身回村的时候,就听到小李兄弟说了一句:“咳,你们瞧瞧,那盏灯笼!” 抬头一看,就在离那座大坟不远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暗红诡异的小灯笼——不用说,肯定又是那个老酒鬼李金波。 “我说,那个大坟里面的鬼怪,难道就是这个老酒鬼么?”大傻盯着那盏小灯笼傻呼呼地说。 “当然不可能啦,”小李兄弟反应极快,“两个老酒鬼根本也没有那个能力的,再说,他们两个只好喝酒,怎么会喝血呢,更何况你什么时候见他们两个有骑过什么坐骑的?别说是条龙,就是一条虫也没有啊!” 小李兄弟一连串的反驳,确实有理有据﹑十分全面到位,让我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个小李啊,就是嘴尖牙利的!”大傻兄弟说,“有一点你忘记了,那就是两个老酒鬼虽然不是住在那大坟里的东西,但他们两个可是就住在这座山里啊——他们肯定对坟里的东西有所了解!” 大傻兄弟这句话不是醉话胡说,那两个老酒鬼真有可能知道坟中鬼怪的底细。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一不要冒险探坟﹑二不必招惹麻烦,就能够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孤魂野鬼﹑还是妖仙邪魔! “坏了,以前我们答应过两位老酒鬼,说是只要有酒场儿,我们就会叫他们的,这次,这次是不是他又闻到了酒气来的啊!”狗蛋说。 “不会的,上次我们说的是,是我们自己做东,比如立功受奖庆功会什么的,才会叫上他们。这次是别人请我们的,那么多男女老少的,还有小孩子,当然不适宜请他们两个,万一吓着人家小孩,那可就不好啦!”我认为老酒鬼此次前来,肯定不是为了喝酒。 “彦真兄弟说的有道理,走,过去瞧瞧,这个老酒鬼肯定是找我们有什么事儿!”刘老大挥了挥手,就带领我们朝东迎了上去。 果然不出所料,我们与那老酒鬼一照面,老酒鬼就冲我们叫了起来,说是我们这两天为何老呆在村里面不出来。 “哈哈,李老伯,你老是闻到酒香了吧?但这次真的不方便请你老人家啊,毕竟是在人家家里面,有老人小孩的,怕惊动了人家不好看呐!”刘老大赶快堵住老酒鬼李金波的嘴。 “咳,你们误会啦!怎么?我找你们就一定是要酒喝的吗?”李金波说,“这次我找你们,是真的有正事儿!” 一听老酒鬼如此一说,我们几个顿时紧张起来。是啊,光想着人家好酒呢,怎么没想到也有可能是其他急事呢,要知道上次就是老酒鬼杜欢伯通风报信,才让我们侥幸突围成功,避免了全军覆没的危险啊! 这次他急匆匆的前来找我们,是不是日军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藏身之地,正准备悄无声息地包抄上来呢! 心中一惊,酒劲儿就醒了一大半!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必须带领弟兄们火速撤离! “李老伯,是不是小日本已经上山来啦?离这儿还有多远?”小李立即急切地问道。 “小日本上来?哦,没有没有!”李金波稍一停顿,笑呵呵地说,“不是那个事儿,我所说的正事与小日本无关!” 咳,吓我们一跳!我们几个听他说与小日本无关,也就放下心来。 “那是什么事儿呢?值得您老人家专程前来指教?”刘老大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轻松地问,“我还以为是小日本上山来了呢!” “哈哈,李老伯,先说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这黑灯瞎火的,不会是什么急事儿吧!”小李兄弟问道。 “也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所以我才匆匆忙忙找你们嘛!”李金波说,“至于急不急么,反正也是明天的事儿,今晚我只要给你们提个醒,就不算晚!” “只要不晚就好,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您老人家亲自前来啊,李老伯?”刘老大问道。 “是这样的,明天王家楼就会有人来请你们,”李金波说,“谁叫你们大那儿大显身手,竟然降伏了白大仙,所以他们这次遇到了麻烦事儿,首先就想到你们,向你们求救的!” “王家楼?是不是让我们从中协调两个村子间的矛盾啊?” “咳,要是那个事儿,老夫就没必要多嘴啦!” “是这样啊,我想他们王家楼不会是又碰到了什么鬼鬼怪怪的事了吧?” “嘿嘿,正是那种事儿,否则我也不会前来找你们的!” “哦?看来不是二孬子骚扰他们,就是那个白大仙怀恨在心找他们晦气了!”小李胸有成竹地插嘴说。 “不对不对,这事儿跟他们两个一点关系也没有!”李金波说,“具体是怎么回事,老夫就不多嘴了,因为他们明天自会向你们详细说明白的;我之所以前来,只想告诉你们一件事,那就是,这次他们王家楼是错在人而不是错在鬼,提醒你们千万不要依仗那两件宝物助纣为虐” 老酒鬼李金波提醒了我们以后,就头也不会地告辞而去,临走时还在叮咛我们,人鬼有冲突,不一定全怪鬼魂作祟啊! 因为老酒鬼并没有详说到底王家楼发生了什么怪事,只是告诉我们说那件事怪人不怪鬼,要我们切勿仗着两件巫家至宝,去降伏鬼魂。 所以我们也就静观其变,回村里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吃过饭也不再上哪儿去,而是在村内专等王家楼派人前来——那个老酒鬼还是有些道行的,想来他所言不虚,更不会骗我们的。 果然如此,没过多久黑虎就领着两个年轻的后生,风尘仆仆地找到我们,说是他们两个受王家楼老族长安排,前来请我们过去一趟,而且还说老族长年迈体弱,没有亲自前来相请,让我们多多包涵等等。 因为老酒鬼昨晚有提前告知,所以我们几个也不推辞,更不多问,直接和那两个年轻人一块出了遇鬼沟,直奔王家楼而去。 出了遇鬼沟没多远,大傻兄弟就好奇地问那两个年轻后生说:“两位兄弟不要走那么急嘛,你们王家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不会是鬼压床吧?” 两个年后生却是吱吱唔唔地说,这次是老族长家发生了些怪事儿,与鬼压床无关。他们只是受老族长安排前来相请,具体情况他们也不便多言,到地方老族长自会详细给我们讲的。 既然他们不愿多说,也可能是老族长家的事他们不便评论吧,所以我们几个也就没有再问,而是和他们一块,匆匆忙忙地向王家楼赶去——看来老酒鬼并没有说谎,这事十有**怪老族长,否则他们自己村的不会不讲的,这也可能算是为尊者讳吧! 中午时分,我们就赶到了老族长的家门口。 而老族长似乎早已在等待我们一般,一下子迎接我们好远——但他的脸上虽然充满了热切与欢迎,却并没有什么喜悦之色,甚至还带着一丝苍凉落寞。 正值中午,老族长也是早有准备,所以酒菜也算丰盛。 老族长和他的几个儿子虽然也是很热情地劝酒,但气氛并不活跃,而且他的大儿子王成官也未出席。 “老族长,您真是太客气了,都是老熟人了,何必如此破费呢!”刘老大谦让一番,话锋一转接着问道,“对了,成官兄不在家么?怎么没有见到成官兄啊?” “诶”老族长听到刘老大提起他的大儿子王成官,立即是长叹一声,“成官他,他有病在身,无法起床相陪,老夫在这儿替犬子成官敬各位一碗!” 我们虽然不便明说,心里却是有数。看来他的大儿子王成官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鬼魂缠身之事!只是我们不便多嘴,等待老族长自己先开口吧! “哦,成官兄有病了?看来病得不轻啊,有没有找先生给好好瞧瞧?要不,请遇鬼沟那个老蔫儿来看看?听说老蔫儿医术不错的!”刘老大故作惊讶。 老族长却是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实不相瞒,此次老夫之所请有劳各位前来,就是为了请各位想法解决犬子成官的问题!说起来这事儿还是因为老夫而引起的啊!” 我们几个立即放下碗筷,听老族长讲了起来: 说起来不怕各位笑话,老夫虽然是草民一个,但作为这王家楼王氏一脉的族长,大大小小的事也是必须操这个心的! 作为族长,老夫就有责任﹑有义务﹑有权利处理王家楼的纠纷杂事,给王家子孙主持公道﹑申张正义。 当然,老夫对那种违背祖规宗训﹑王氏传统的做法,肯定也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别的不说,就说那维护祖坟庄严的大事儿吧,那更是义不容辞﹑责无旁贷的——虽然可能这样做会得罪人,会招来一部份人的忌恨! 我们王家楼的祖坟,那可是百十年前,由当时的族长请风水大师看好的地方。那片地方可真是前有流水﹑后有靠山,聚风凝气﹑风水极佳,这才使王家楼的子子孙孙香火绵长﹑枝繁叶茂啊! 像那种祖宗定下来的风水宝地,自然是只有王家之人,在百年以后才能下葬于那儿。虽然不能比作皇家陵寝那样宏大,但规矩还是不能乱破的——这可不是我们独有的,其他姓氏也是一样,要求子孙恪守,不得违背。 所以说,像一部份没有资格进入祖坟的人,我都要坚决制止,以维护多数王姓子孙的利益! 前两天,也就是你们离开王家楼的那一天,我们村里的王百兴娶了个媳妇,也不知是冲了什么煞﹑撞了什么邪,结果第二天竟然暴病身亡。 按照我们这儿的老习惯,刚过门不到七天,又没儿没女的,是没有资格进入王家祖坟的。 然而他们硬是不顾我的好言相劝,说什么只要进了他王百兴的家门,就算是王家的人,所以非要把她埋在王氏祖坟地里! 在这之前,我已经明确地给他讲了,可那王百兴硬是不听劝阻,把他那刚过门两天的媳妇埋了进去。 为了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我无奈之下只能让成官组织了一些年轻后生,把坟给他迁了出去 老族长的话刚讲到这里,就听大傻兄弟惊叫了一声:“什么?你让成官把百兴老婆的坟给强拆了啊”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血冢迷影(6) 第二百八十五章血冢迷影(6) 大傻兄弟虽然是有些失礼地打断了老族长的话,但我们几个却是对他的话非常认同,刘老大也是默不作声,放任大傻直言快语。 因为,我们也认为就这件事情来讲,老族长肯定是做错了——你老族长就算再有权威﹑在王家楼威望再高,但你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成官去强拆人家的坟墓啊! 而且以我们的看法来讲,所谓的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与同意,这纯粹就是一个骗人的幌子而已——只不过是用这个幌子作掩护,来瓜分一少部份人的利益罢了! 举个例子来说,如果王家楼的大部份村民私下一商量,觉得你老族长还是让出自己家的房屋田产,由全村人共同享用,叫你赶快搬出去,你会不会愿意? 要知道,那样可是符合王家楼大多数﹑甚至是绝大多数村民的利益啊! 我想老族长肯定不会愿意,而且一定会感到冤枉和愤怒:为了你们大多数人的利益,难道就可以侵犯老子的利益吗?!老子又不杀人放火﹑坑蒙拐骗的! 老族长听大傻如此一说,立即情绪有些激动地说:“咳,你是不了解情况啊!我们王家楼那块风水宝地,那是属于王家楼所有子子孙孙共同所有的,绝对不能因为一个人的问题坏了规矩,影响全村人的利益!” “哦,是这样啊!大傻兄弟,你先别插嘴,让老族长把话讲完嘛!”刘老大不动声色地说,“老族长,谅他百兴一个人,也阻止不了成官率领的一帮人啊,拆了就拆了呗,他还能怎么样?抵抗强拆?还是向上告状么?应该也烦不着您老人家啊!” “咳,要是像刘营长讲的那样就好啦!王百兴那小子,他虽然抵抗不了犬子成官领的那些人,但没有想到的是,百兴他那个媳妇厉害的很呐,这不,成官就是被她害得不轻!” “百兴她媳妇?那不是已经死了么?她怎么能把成官怎么样?”小李兄弟好奇地问道。 “诶,那个事儿我还是详细给你们讲完,请各位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解决吧!”老族长长叹一声,接着讲了起来: 因为我是王家楼的一族之长,不说是德高望重,至少还是得到绝大多数村民拥护的。加上我之前就曾经给百兴好好说过,劝他不要坏了规矩﹑不要影响大多数人的利益 可是那百兴他,他竟然不听我好言相劝,硬是和我顶牛抬杠,当真把他媳妇葬在了王家祖坟要地之中! 这事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要是让他一个人坏了规矩那还得了?所以我就叫犬子成官带些年轻人,强行把她的坟给迁了出去。 我当然不能把事做绝,而是提前在离王家祖坟不到二里地的一块地方,给她找了个墓地,只是帮她迁坟过去而已,又不是把她毁棺抛尸!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成官他们在强拆过程中,因为有百兴在旁边阻拦打绊,所以他们一不小心把他媳妇的棺材给弄开了! 成官一看棺材弄开后,蒙在尸体上的盖尸布也脱落下来,所以出于一片好心,就伸手把她的盖尸布给她重新蒙上。 可能百兴他媳妇新婚暴死﹑冤灵不散吧,竟然张口咬住了成官的手指头,又惊﹑又吓﹑又疼痛的,让成官惨叫连连啊! 我本来在旁边维持秩序的,一看到那种情况,知道大事不好,肯定是百兴他媳妇起尸作祟了 我赶快一边让众人不要慌乱,一边想办法让她松口。像那种起尸作祟的情况,给她讲道理﹑说好话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因为她并没有了理智与感情,只是一股冤气在作怪罢了。 所以我连忙让几个胆大的后生帮忙撬开她的嘴巴,把成官救了下来。 诶,不幸的是,她那一口正好咬在成官手指头的关节处,等成官把手抽出来时,基本那截手指头算是只有一根筋连着一点而已! 我原本打算,只是将百兴他媳妇的坟给迁出去算了,没有想到她竟然发生尸变,要是不加处理﹑斩草除根的话,以后说不定她还会作祟害人的。 这行善积德﹑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就要有菩萨的心肠和屠夫的手段,我当然不能仅凭一点妇人之仁,而放任不管那具尸体啊。 所以我立即作主,让人准备干柴洋油什么的,把那具尸体彻底烧毁了她,避免她以后作祟害人 那些年轻人当然知道我这是为他们好,因为万一那具尸体将来真的起尸害人,他们几个肯定是首当其冲﹑在劫难逃啊——所以一听我说,立即找来了许多枯叶干柴,再浇上些点灯用的洋油,就点着火烧了起来。 看着那滚滚浓烟﹑熊熊大火,听着那烧得噼噼啪啪的声音,我们都是长出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不但维护了祖坟重地,而且还彻底解决了百兴他媳妇的尸体,避免了她将来危害村里的王家子孙。 就在我们认为这事已经圆满得到解决的时候,几个年轻后生突然惊叫起来! “难道那尸体竟然能够从火堆里冲出来不成?”我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按说不可能啊,这么大的火,谅她一具刚死不久﹑并无道行的僵尸,是绝对不可能冲出来的!” 我连忙揉了揉眼睛,仔细地打量着那片熊熊火海——确定没有尸体从火中冲出来,但是我却看到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淡淡的借助滚滚浓烟,竟然从里面飘了出来! 我正在怀疑是不是我看花眼了的时候,几个后生们全部惊恐万状,说是那个人影已经向村里飞去了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成官扶到村里,找个先生处理一下,敷药包扎住了——但那截手指算是报废啦! 虽然成官的手指包扎以后并无大碍,但我们心里总是有个阴影,那就是从火堆里飞出来的那个人影,肯定是王百兴他媳妇的厉鬼冤魂——她既然已经飘向村里来,想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我也算是提前准备,将以前曾经求来的纸符一类的东西,每个门口﹑窗口的都贴了一些,避免邪物鬼魂一类的东西进来。 做完那一切,我仍然感到不放心,就又按照老风俗习惯,用张红纸,在上面写上“姜太公在此,诸神退位”,请大封诸神的姜太公来保佑全家! 结果到了晚上,明明院里没有什么动静,可我那大儿子成官,愣是说院子里面着火了,他一边大喊大叫着“失火啦,快来救火啊”一边开门冲了出去! 我透过窗子向外一看,发现院子里黑灯瞎火的,哪里会失什么火?! 老夫虽然说年轻大了,脑筋反应得迟钝了一些,但我想到白天在祖坟那儿所发生的事,就知道这事儿有些蹊跷 想到这里,我只怕成官他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就不好了,所以连忙披衣下床,一边叫成官不要乱跑,一边开门冲了过去。 跑到院子里一看,成官他一个人大呼大叫着,端着盆水就往院中空地上浇了起来。 那个时候,几个儿子﹑媳妇和老伴也都起来了,看到成官那个样子,先是一阵惊呼,接着就要上去拉住成官——毕竟大家都清楚,空荡荡的院子里,哪里会着什么火啊! 老夫毕竟吃有那么多盐﹑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所以一看那种情况,我知道这个成官肯定是被那个鬼魂迷住了眼! 所以我急忙制止了他们那些人,让他们不要靠近成官,更不要乱说乱动! 我转身就走,冲到灶屋(厨房)中掂了把菜刀,再从鸡窝中揪出一只大公鸡。然后手起刀落,啪地一下子剁掉了鸡头,倒提那只公鸡沿着成官走了一圈,也就把那只公鸡血洒了一圈! 幸亏我临危不乱﹑遇事不慌,这才让成官他总算安静了下来。全家人也都松了口气 当时正值半夜三更的,我们一家人将成官送回房休息以后,也都各自回去睡觉啦! 俗话说,阎王判官好招待﹑冤魂厉鬼难对付。我们刚刚睡下不久,就再次听到成官大喊大叫起来,而且这次不是说是院中失火,而是口齿不清地呓语着些什么。 没有办法,老夫只能再次穿了起来,到他房中一看,成官的媳妇已是呆在旁边惊骇得哭了起来。 我走过去叫了几声成官,他听到我的叫声反而是吓得浑身发抖了,惊恐哆嗦地嘶叫着,说是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放过我吧 这个成官,连他爹我也不认得了! 没有办法,我只能是故伎重演,再杀了一只大公鸡,将鸡血洒在成官他屋子里面,弄得脏兮兮的。 但是,这次却是没有凑效,成官眼神迷离茫然着,慢慢的精神恍惚了! 天明以后,我安排其他人赶快去请神汉前来处理。 当然,正是因为一连请了三个神汉半仙,仍然没有能够降伏住那个厉鬼,救得了我儿成官的怪病,所以老夫才派人相请几位壮士啊——就连那个被点天灯的二孬子,还有中灵沟的那个仙家你们都不怕,更何况这个刚死不久的女鬼呢! 听老族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给我们讲了一遍,我们也算是弄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像这种情况,就算老酒鬼不提前打招呼,我们也不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地胡乱插手。 毕竟是鬼魂有善有恶﹑人也有对有错,像老族长所说的这种情况,在我们看来,那实属是引火烧身﹑自找麻烦! 但是,一方面老族长整体上来说,也并非狡诈凶残之人,虽然有些顽固愚腐﹑自以为是;另一方面,他对我们几个还算相当不错,数次酒肉款待,若是直言相告,说是错误在他,面子上也说不过去,而且恐怕他也是难以心服。 我和小李他们都是看着刘老大,不敢随便插嘴乱说,刘老大作为营长,又年长我们十岁左右,自是阅历丰富,处理起来肯定要委婉不失和气﹑而又能够坚守大是大非的立场。 “老族长啊,这个事呢,你亲眼看到就是王百兴他媳妇的阴魂干的吗?”刘老大沉吟了一会儿,如此说道。 “这个?这个老夫没有亲眼看到,不过,它肯定就是那个女鬼干的!”老族长没有想到刘老大竟然这样相问,虽然不能信口雌黄硬说自己看到就是王百兴媳妇在作祟害人,但自然也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刘营长啊,这个事儿其实是秃子头上的虱子,那是明摆着的。我们白天刚刚烧了她的尸体,晚上成官就看到院中着火,而且被吓得精神恍惚了,除了她还会有谁?” “呵呵,既然老族长请我们几个前来,就是想让我们帮老族长解决掉这个问题,”刘老大轻笑着说,“这个嘛,我看治病找病根儿,还是要弄清楚准确些好,别治头疼却拼命熬些治肚子疼的药!” “那?刘营长的意思是?”老族长摸不清刘老大到底想要从那儿下手。 “我的想法啊,就是想要先去乱坟岗子找二孬子了解一下。你们这荒山野岭的,孤魂野鬼多的是,不要冤枉了人家;再说,就算是她干的,也要先从侧面了解一下才好下手解决嘛!”刘老大说,“对了,那个小媳妇的尸骨最后怎么处理的?” “诶,烧着烧着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飘出来,谁还敢继续处理啊!所以我们就回来了,王百兴他就在原地封土,又把她葬在那儿啦!”老族长似乎对结果挺遗憾的。 “嗯,那就好,你们千万先不要再动她,我们弟兄几个这就去乱坟岗子了解一下!”刘老大平静得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 老族长自然也并无异议。因为事情尚未处理,我们稍稍喝了一些酒,然后简单吃点儿饭,就告别老族长,向乱坟岗走去。 走在路上,我们仍然没有弄明白,刘老大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老大,这事儿还用亲眼看到吗?跟二孬子纯是毛的关系也没有!”大傻兄弟不满地说,“而且这事全怪老族长霸道乱搞,仗着自己是个族长,竟然叫儿子成官去强拆人家的坟,遭受报应那是应该的!” 小李兄弟也是随声附和着说:“是啊,刘老大你不会是吃人家的嘴短,故意东拉西扯的吧?明明错在人而不是错在鬼,为何帮他?” “呵呵,这事的对错还用得着说吗?”刘老大说,“但老族长那么大年纪了,就算我们撕破脸面和他争论长短对错,我想他也是难以改变他的老观念!而且弄僵之后,他不找我们处理,也会再找其他法术高强的人,那样的话,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这也是实际情况,若是老族长真的不能改变观念,就算我们不管,他肯定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儿子一直病下去的。 以他的威望与家境,自是可以请到法术高强的法师僧道。那样的话,那个原本无错的女鬼就有可能遭殃了。 “那刘老大你的意思是想怎么处理呢?”我问道,“反正我们不能干那种不分对错的事儿!” “那当然!强拆人家坟墓这事,肯定错在老族长和他大儿子成官,所以他们应该遭到报应﹑付出代价,这点是无可置疑的!”刘老大说,“但是,王百兴媳妇的命,却并非是他害死的,自然也不能矫枉过正,害死老族长一家。而且这事我认为,一方面,必须由老族长出面,将人家的坟原地重新封圆;其次向王百兴道歉请求原谅,最后还要请人做法,超渡人家升天转世!” “哈哈,刘老大呀刘老大,既然你也知道老族长非常愚钝僵化,很难让他承认错误的,你所说的那几点,他可能答应吗?”大傻兄弟听了刘老大的话,讥笑着说,“当面不说清楚谁对谁错,背后瞎提要求,会有用吗,刘老大?!” 别说是大傻兄弟,就连我们几个,也是感到他刘老大纯是南辕北辙,当面不和老族长说个明白,让他认识到自己不对,然后再谈如何补救,却是回避话题,领我们去什么乱坟岗子,会有什么用? 刘老大却是非常神秘地笑了笑说:“呵呵,几位兄弟亏你们还是**将士,岂能不知兵法有云,欲将取之必先予之,此乃欲擒故纵之计也!” “咳,刘老大,就事论事﹑不要扯淡,你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吗?”大傻兄弟根本不想给他东拉西扯,心急火燎地问道。 “哦,我明白刘老大的意思啦!”头脑灵活﹑鬼点子很多的小李兄弟叫了起来,“你是不是想要先把火烧旺一些,才好让那老族长心甘情愿地破财灭火啊?” 经小李兄弟如此一说,我和狗蛋也明白过来了! 原来,刘老大知道老族长固执倔强,很难让他心甘情愿地补偿人家。 劝人不醒不如一耸,干脆让鬼鬼怪怪的东西在他家闹腾得再厉害些,就不由得他不低头——老族长虽然固执,但他也并非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特别是对他的家人来讲! 听我们如此一说,刘老大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嘛,才是胆胆相照﹑同甘共苦的好弟兄!这次不但要让二孬子参加进来,而且还要请中灵沟的那个白大仙助阵一把,把老族长家闹腾个人仰马翻底儿朝天,他才会心甘情愿地破财消灾,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而且可以顺便还能解决掉那个鬼压床的病根儿”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血冢迷影(7) 第二百八十六章血冢迷影(7) 听了刘老大的话,我们几个是放声大笑! 有时候据理力争,可能会适得其反,达不到我们想要的结果,怪不得我们中国人自古以来讲究兵法﹑讲究策略呢! “哈哈,还是刘老大高啊,这招真高!”大傻兄弟欢呼起来。 “雕虫小技而已,”刘老大淡淡一笑,“举个简单的例子,你想钓条鱼,还要用个蚯蚓把钩子掩藏起来呢!你为什么不站在水边大喊大叫,鱼啊鱼啊快上来,我想清蒸红烧你?那不是你的目的吗?但要是你真的那样做的话,肯定是鱼鳞也钓不上来一片。有时候除了武力之外,凡事还是需要动些脑子的!” 听了刘老老大的话,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他! 就像我们军队里那些军医们一样,对待受伤的弟兄们,破皮挖肉的取出弹头﹑刀割锯拉的截肢断臂,看似让人痛苦不堪,实则是在治病保命! 就拿这件事来讲,要是按照直来直去的方法,我们和老族长撕破脸面﹑据理力争,非要分个是非对错的,结果很可能是徒伤感情而解决不了问题,甚至是事与愿违﹑适得其反。 而按照刘老大欲擒故纵的方法,不但主持公道﹑申张正义,让那些亡魂冤鬼们得到超渡﹑升天转世;而且还能不伤和气,既让老族长为他所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得到教训,而又不致于使他因小失大﹑后果更惨! 方向一旦定下来,处理事情就简单多了。 我们几个急急忙忙地赶到乱坟岗子,将情况简单地与二孬子说了一遍,然后请他也参加进来,多多报复折腾老族长和他的大儿子,只要不出人命问题,闹腾得越凶越好! 对于冤家仇人,二孬子听我们如此一说,自然是非常高兴,表示自己一定尽全力去折腾他们父子二人。 接着,刘老大又问二孬子,有关他自己的冤屈如何才能解决,他需要王家楼如何做才使二孬子冤气得出? 二孬子却是不知如何是好,说自己只是凭着一股冤气在报复他们而已,至于他们王家楼如何补偿于他,二孬子也是心里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只是觉得冤气难消,心有不甘罢了。 最后还是刘老大开导他说,你这样一直闹腾下去,对你自己本身也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要不然,借助这次机会,我让他们做个水陆道场,超渡你们升天,或者转世到富贵之家如何? 或许是二孬子折腾王家楼这么多年也是心生厌倦,或许是他本身也希望投胎转世为富贵之人,重新开始。反正刘老大那样一说,他也就点头答应。 真是一箭双雕啊,这次本为解决老族长儿子的问题,顺便也解决了鬼压床的怪事,我们几个当然是非常高兴。 与二孬子达成一致意见之后,我们几个又匆匆忙忙地赶往中灵沟。 “刘老大,我记得上次在中灵沟见到那个白大仙时,它好像说过,我们一定还会去找它的,难道它可以预见到今天这种事儿吗?”狗蛋提醒道。 我们几个人对此都还有印象,那个白大仙确实曾经这样说过,但我们绝对不能相信,它能够未卜先知到这种程度。 “呵呵,白大仙虽然有些道行,但也最多也只能是根据自己的修炼程度,预感到劫难的到来罢了,它肯定无法预测到今天的情况。”刘老大说,“它所说的我们还会第二次找它,可能是因为鬼压床的问题。” “对了,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提醒说,“遇鬼沟东头那个大坟里面,到底住的是什么东西,我们也可以问问白大仙啊,说不定它会有所了解的,别忘了药仙崖那么远的地方,那个异僧的情况,白大仙不也是非常清楚的么?” 我这样一说,他们几个立即兴致高昂起来: “对呀,那个坟中到底住的是什么玩艺,我真琢磨不透呢!” “彦真哥说得有道理,白大仙既然了解那个药仙崖的异僧,想必它一定也了解那个大坟中的东西,毕竟它们之间也没离多远嘛!” “嗯,我也正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呢,那就加快步子吧,早点找到白大仙,也就能够早点弄清楚啊!” 几个人三言两语地一议论,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就变快了好多。 在太阳还有一杆子多高的时候,我们几个终于赶到了中灵沟。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次我们虽然没有像上次那样迎面找到白大仙,却是在那个洞口处正好碰上了它。 或许是因为劫难已过,白大仙知道自己已无生命之忧吧,这次看起来它精神抖擞,说话也就更加流畅起来。 当我们提起老族长大儿子成官的事,白大仙却是一无所知。 大傻连忙相问,白大仙你上次临分别的时候,不是说过我们还会来找你的么?我还以为你早就料到今天这事儿呢。 白大仙说,我之所以说你们还会来找我,是因为另外两件事,一是那鬼压床的事估计你们还会来问我;这第二嘛,因为你们说是从遇鬼沟前来的,而遇鬼沟的那个凶神,我认为你们是对付不了的,所以很有可能会前来向我了解。 “遇鬼沟的凶神?白大仙,你所说的那个凶神,可是住在村东头那个大坟里面的东西么?”听了白大仙的话,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十分惊讶。 白大仙点了点头,表示我们所言不差:“没错,那座大坟下面,曾经是凶神的住所,只是他已奉命巡狩四方,不常回来罢了!你们那两个宝物,对付不了它吧?” “哎,我说白大仙,我们这两个宝物,可是巫贤他老人家的巫家至宝,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一个凶神?只是还没找到它试试而已!”小李好奇地问道。 “你们那两个宝物,虽然非常厉害,但它毕竟只是巫门之中的东西,又不是什么正神上仙的法宝?它只能对一些妖物邪道有用,对人对畜对正神却是丝毫没有用处的!” “白大仙的意思是说,那个住在坟中的凶神,他倒是正神而不是邪道妖灵啦?”刘老大平静地问,“没听说过什么正神上仙的,不住在天上仙府也就算了,总得住在灵山秀水之处吧,怎么可能会住在一个埋葬死人的坟墓之中!” “没错,他虽然是个凶煞恶神,走的却是正道。所以你们那两件宝物是降伏不了它的!”白大仙非常肯定地说。 它的话让我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幸亏我们没有肓目招惹于它,否则真有可能是凶多吉少啊! “呵呵,他要是个走正道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住在一座鬼坟的下面?为什么还会贪嗜血食?又为什么像个无赖般的吓唬于人﹑让人一直用猪血供奉?难道这也算是走正路的吗?”小李一连串地问道。 “没错,走正道的凶神恶煞多了去了,就像你们,也是携刀带枪﹑杀人如麻的,但你们认为自己走的是邪道吗?并不是整天闭门吃斋念佛的才是正道。”白大仙说,“更何况吸食鲜血的,并不是那个凶神自己呢!” “啊?吸食猪血的不是那个凶神?那会是什么东西啊?”狗蛋一听说那坟中除了凶神恶煞之外,还有其它东西,就忍不住叫了起来。 “狗蛋兄弟你别急,还是让白大仙好好给我们讲讲吧,”刘老大看着那个白大仙说,“呵呵,我还一直认为,凡是正神上仙不是住在天上洞府,就是庙宇高堂呢,没想到一个坟墓中竟然也有正神居住,而且凶神恶煞也算正道儿,那个大坟中的凶神到底是怎么回事?吸食鲜血的不是它又是什么东西?还是请大大仙好好给我们讲讲吧!” 刘老大简单地将那个凶神帮助老蔫儿的事讲了一遍,等待着白大仙给我们讲清迷惑之处。 白大仙听刘老大如此一说,再抬头瞪圆精光四射的小眼睛,将我们几个扫视了一遍,见我们一个个十分渴盼的眼神,于是就非常愉快地讲了起来: 其实所谓的上仙正神,并非一定要住在天上仙府﹑庙宇高堂的。只要是恪守天道人伦,不乱祸及无辜的,都算是正道之灵。 这一点儿啊,就像人类一样,位居高官﹑享有厚禄的,不一定是忠臣良将;居于寒舍﹑游走乡野的,也并非全是暴徒逆贼。 所谓正邪之道,并不是要看它住在什么地方的,而是看他是否常怀善心﹑常施善举! 那座大坟之中的凶神,生前曾是一位嫉恶如仇﹑落草为寇的强人,一生恩怨分明﹑杀人无数。但他所刀劈剑刺的,全是一些贪官污吏﹑逆子无赖之徒。 所以在他身死之后,属下喽罗与乡野小民们,虽然畏惧于官府的追杀迫害,不能给他树碑立传,但由于感激他的义举恩德,就把他葬在这深山之中,堆成巨冢大坟——要是树碑立传的话,难免会招来冤家仇敌和官府爪牙的破坏! 所以呢,就形成了今天你们看到的无碑无主的孤坟一个! 因为他生前虽然嗜杀如命,却是正行义举,所以他不但没有魂飞魄散﹑或者羁押地狱,而是受到敕封,让他专门游走天下尘世,专门降罪于伤天害理之徒。 由于他身死之后秉性不改,仍是嫉恶如仇﹑嗜杀如命,所以成为了一名恶煞凶神! 至于你们所说的,他虽然曾经帮助那个老蔫儿,找到雷公刀并且主持公道正义﹑严惩朱老三,但后来又强求老蔫儿破财供奉的事儿,我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可能是因为那个老蔫儿确实有排挤朱老三,或者真的曾经赚了些不该赚的钱吧! 要知道这个世上,并没有绝对的好人,那个老蔫儿虽不伤天害理,也是难免财箔迷心呐,估计那个凶神借此让他破点钱财而已,毕竟他们虽然没有连续供奉,凶神也并没有见怪降罪于村民嘛! 还有,你们所迷惑不解的,就是他再是凶神恶煞,但他毕竟不是妖邪鬼怪,也不可能以血为食啊?这个问题我却是非常清楚。 因为那个恶煞凶神确实收伏了一个精怪作为他的坐骑。而他那个坐骑,我正好比较了解。 他那个坐骑,号称“多足天龙”,位列五毒之首,很是厉害的。 所谓“五毒”,也就是蜈蚣﹑毒蝎﹑壁虎﹑毒蛇与蟾蜍。而蜈蚣又以其剧毒性凶,位列五毒之首。 那条蜈蚣,自从被凶神降伏以后,就成为了凶神的坐骑与助手。故而你们所说的,以鲜血为食的,我认为肯定是凶神的坐骑所为。 在几十年前,我曾巧遇那个多足天龙。幸亏我当时的道行修为远高于它,否则就有可能成为它的腹中之物。 而你们所说的,那个坟中之物能够吓退蟒蛇而救下采药之人,我想很可能当时那条蟒蛇看到了多足天龙或者闻到了它的气息,这才吓得逃之夭夭的——一般的巨蟒大蛇,自然不是位列五毒至尊的对手,更何况它并非寻常蜈蚣呢 白大仙讲到这里,我们几个才算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一座无碑无主的大坟之中,竟然住有一个亦正亦邪的东西呢,原来它本身就一个凶神恶煞! 而遇鬼沟所发生的那几件怪事,也就不难理解了——只是他被村民们误会﹑而一直用猪血供奉的,原来只是一只蜈蚣而已,看来如果停供,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们几个感叹了一番,也就道明来意﹑直入正题。 “白大仙啊,我们这次前来,除了想要向您了解一下那个大坟中的事儿以外,其实主要的目的啊,是为了另外一件事的!”刘老大将我们此行的目的,简明扼要地向白大仙作了一番说明。 还没等白大仙考虑后回答,就听到狗蛋兄弟小声地说:“哎——别说话!喏,那个小鬼儿!” 我们顺着狗蛋的眼神抬头一看,暮色之中的荒草之地上,一个一尺来高的小娃娃,从乱藤之中钻了出来,蹦蹦跳跳地向远处跑去——不用说,这肯定就是那个被异僧掳走祸害的妇女﹑也就是那个叫做文艳的小媳妇的孩子! 这一下,原本有些迟疑不决的白大仙,这时非常果然地说:“本来我是不想插手你们人类之间恩怨俗事的。不过,你们也看到了,文艳和她的孩子,现在仍在这荒山野岭﹑荆棘乱藤之中,所以我破例答应你们!” 我们几个听到白大仙愿意出手相助,当然是非常高兴。因为有它这个通灵妖兽出面助力,一定会将老族长家折腾得鸡犬不宁﹑老少不安的! “不过,我可是要向你们提一个条件的,”白大仙说,“我本身已经渡过大劫,不需要你们有所表示。但你们要让那个老族长在做水陆道场之时,连同文艳母子一块超渡了吧!” “谢谢白大仙!怪不得你能历经劫难而安然无恙呢,原来白大仙真有悯人济世之心啊!”刘老大感慨地说,“这点儿你就放心吧,只要你们从中搅乱得厉害,我们再从中稍作鼓动,相信老族长一定会答应的,到时多超渡两个自是没有任何问题!” 与白大仙说好之后,我们就出了中灵沟,摸黑赶往王家楼。 走在路上,刘老大安排我们几个说:“几个弟兄啊,马上回到王家楼,见到老族长以后,我们几个一定要说法儿一致,尽量吓唬老族长一下子!” “好啊,刘老大!关键是怎么统一口径呢?要知道那个老族长一向自视甚高,而且阅历丰富﹑经验很多,说不定他还会再请什么高人半仙的去处理啊!”小李说。 “呵呵!找人处理?一定要让他不敢造次才好!”刘老大说,“这次回去以后,就说是那个王百兴的媳妇,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的阴灵已经奔赴阎罗殿,直接告了老族长一状,而且阎王大人听了之后是勃然大怒,说是要严惩于老族长一家,说不定缉拿到地府中去治罪呢!” “哈哈哈哈,刘老大呀刘老大,你要是这么一说,老族长还不吓得一命归阴哪!”大傻兄弟说,“而且照你的说法,既是阎王大人要治他一家的罪,他肯定也知道,再找什么神汉半仙的就没有什么用处啦!” “大傻兄弟说的有可能哦,刘老大!你可不要弄巧成拙,万一吓死或者气死了老族长,那可就麻烦了!”我提醒刘老大说,“要是吓坏了那个老族长,我们本来想做好事行善积德呢,恐怕这下子就罪孽深重啦!” “放心吧兄弟,我自会见机行事﹑察颜观色的!”刘老大说,“我到时根据老族长的表情,慢慢地吓唬他嘛,不会一招制敌﹑吓死他的。更何况老族长久经风浪,又不是泥捏纸糊吓大的!” 一路无话,我们赶到王家楼时,已近半夜。 为了表现得真实一些,我们也就顾不上其他,而是直接敲门如擂鼓一样,惊得老族长的儿子赶快开门相视。 “大事不好啦,赶快有请老族长,我们有要事和老族长说说!”刘老大急切地催促道。 老族长的儿子一听此言,不敢怠慢,立即把我们迎进客房,将老族长从睡梦中叫了起来! 等到老族长起来相问时,刘老大就依言而说,说是阎罗王大为光火,要如何如何 原本以为老族长听了刘老大的话,一定会惊恐万状﹑茫然无措的。没有想到的是,他略一沉思,竟然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阎罗王不会那样对我的” 这下反倒让我们愣在了那里——你以为你是阎罗王的亲兄弟啊?!为何阎罗王就不会降罪于你?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隐秘之事么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血冢迷影(8) 第二百八十七章血冢迷影(8) 原本以为,刘老大搬出阎罗王进行恐吓,而且要惩罚的并非老族长一人,而是他全家,一定会吓得老族长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结果老族长竟然不以为然﹑神色如常! 老族长的意外表现真的让我们愣住了!难道老族长知道我们根本没那个本事与阎罗王打交道,而认为我们在骗他的么? “老族长啊,难道你以为我们是在骗你的吗?”刘老大故作镇定地问道。 “哈哈,刘营长肯定是不会骗老夫的,这一点儿我相信;而且那个女鬼也真有可能去地府告状!”老族长自信地说,“但是,老夫认为阎罗王他老人家应该是不会严惩于老夫的!” “哦?何以见得啊﹑老族长?”只要他相信我们,没有识破我们的计谋就好,所以一听老族长并不认为我们欺骗于他,我们全都暗中松了一口气,刘老大也就更加深沉地说,“难道老族长认为自己做的绝不过份﹑毫无过错吗?” “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本来只是想要把她的坟给迁出去,没想到竟然发生那种吓人的事儿,以至于后来我们将她的棺材与尸体付之一炬,当然也是过份了些,怎么可能说是毫无过错呢!” 看来老族长也知道自己是有错在先的,但他为何还是这般自信,认为阎罗王不会降罪于他呢? 我们就更加好奇了! 要知道,这世上众生,无论你位至九尊﹑富有四海,还是你贱命一条﹑匿踪深山,从生到死哪个能够逃脱阎王大人的管辖? 难道你以为就凭你作为族长,论才论德就能够打动阎罗王他老人家,对你法外开恩﹑网开一面么?还是你自认为平生未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老族长见我们一个个迷惑不解的样子,哈哈笑道:“看来各位是有所不知啊,这样吧,各位请跟我来!” 老族长说罢就在前面带路,将我们领到了主房最上首,也就是最东面的一间房屋里去。 一进那间房子,就让我们吓了一大跳! 最上首的那间房屋里面,打扫得非常干净整洁,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檀香扑面而来,后墙的正中位置,供奉着一尊巨大的神像。 那尊神像面前,檀香常燃﹑供品丰富,地上的一张蒲团被压得薄薄的——很显然,蒲团上面经常有人跪拜! 我们定睛一看,那尊神像不是三清四帝,亦非神佛菩萨,更不是财神寿星,而是一尊阴森庄严的地府之主——阎罗王他老人家! 看到老族长家里竟然供奉着非常罕见的阎王之像,我们几个就更加迷惑不解﹑暗暗心惊了! 因为,从古至今﹑从官到民,家中所供奉的若非是其祖宗牌位,就是神佛仙圣——无非是求个福禄寿喜,保得家人平安罢了! 而在家供奉阴冥之神的,特别是竟然在家中供奉着地府的最高长官阎王大人,可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高妙高妙!”小李兄弟愣了片刻最先反应过来,“老族长这一招真是高妙,无论什么小鬼小判儿﹑厉鬼冤魂的,看到阴冥至尊他老人家,肯定是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啊!” 小李这样一说,我们几个也是恍然大悟! 这骚乱人间的,除了少数恶煞妖邪,绝大部份也不过是些孤魂野鬼而已,那些东西要是见到阎罗王大人在此受供,自然是唯恐避之不及而逃之夭夭 可是,要是那样的话,为什么发生在王家楼鬼压床的事儿,他老人家就不管不问呢?而且这几天那个女鬼闹腾得如此厉害,阎王大人不照样是不管不问么?而这次老族长又凭什么这样自信呢? 正在我们琢磨不透的时候,老族长竟然再次给我们来了个绝的! “呵呵,非也非也,不是这样的!”老族长又给我们来了个惊愕,“老夫供奉阎罗王他老人家,可不是为了吓唬鬼魂﹑辟邪驱鬼的!” 老族长此话一出,我直接扭头转向窗外,想要看一看今天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怎的,今天为什么老是大出我们的意料之外呢——只可惜外面是正值午夜﹑漆黑一团,哪里会有什么太阳?! 再回头看看刘老大他们几个,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一脸茫茫然! “不是为了辟邪驱鬼的啊?那么老族长你这是?”一向沉稳冷静的刘老大,今天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们几个更是直怀疑今天是不是进错门了,这个老族长是不是妖邪鬼怪变幻而成的啊?他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诡奇莫测起来了? 老族长看到我们几个张口结舌﹑一脸迷惑的样子,笑着对我们说:“这样吧,到堂屋喝杯茶吧,这事儿我慢慢给你们讲讲!” 我们自是无疑议,默默地跟着老族长向外走去——在路上我们几个还以为,按刘老大所说的那个方案,把阎罗王他老人家抬出来,一定会吓得老族长面色如土﹑不知所措的,结果竟然是与其相反,瞠目结舌的反而是我们几个,这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啊! 一盏茶尽,刘老大再次开口相问:“老族长,我刘某走南闯北多少年,虽然说不上是阅历丰富,至少也是见过世面的。但在家中供奉阎罗王他老人家的,这却是第一次;更令刘某不解的是,您供奉阎罗王不是为了吓唬那些孤魂野鬼的,那就更是让人猜不透啦!” “哈哈,这世人所供奉的,多是佛道神仙﹑财神寿星,供奉阎罗王他老人家的原本就不多,在家中供奉他老人家的当然更少!这点不是刘营长见识多少的问题,而是老夫独走他径而已!”老族长非常自信地说,“我相信其他地方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人在家中供奉阎罗王他老人家,除非在庙宇之中还差不多!” “确实如此,老族长所言不虚,在家中供奉他老人家的确实这是第一次见到;更令刘某不解的是,老族长却说并非是为了吓唬那些孤魂野鬼,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异闻秘事不成?”面对自己不解之事,刘老大也不由得谦虚谨慎起来。 “哈哈,刘营长果然见解过人!老夫之所以在家里供奉一尊地府大神,确实是有些道道儿在里面的!”老族长喝了口茶,给我们慢慢讲了起来: 世人无论供奉何方神圣仙佛,无非是求福求财求平安﹑求子求孙求长寿而已。但是,到底要供奉哪个大神,那可是颇有讲究的。 因为能给人带来好运的,并不是位高权重﹑神通无上的主儿。要是那样的话,开天辟地的盘古﹑造人补天的女娲,或者是统领三界的玉帝﹑主宰四方的佛祖,那可全是些最为厉害的上神正仙,为什么不常见人在家中供奉呢? 那是因为你不可能面面俱到什么都求,拿老夫来说,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老夫一不求财﹑二不求官,唯一盼望的,就是长寿善终而已。 但是,要想长寿善终,求观音﹑求寿星也是作用不大的。因为人的生老病死直接掌握在阎罗王他老人家手中——世人不都是说,观音救难﹑寿星赐福吗,但那都是额外的,真正主宰人的生死簿,可是在地府而不是在寿星菩萨那儿的! 所以说,要想长寿善终,还是直接供奉阎罗王他老人家才是正道儿。 当然,人们都把逝世叫做见阎王,而在家中供奉阎王那就相当于天天见阎王,一般人心里肯定是非常沮丧晦气的。 若是没有什么典故和以前的成功经验,老夫是万万不会敢为人先的! 老夫的祖上,曾经出了一位大儒,可谓是学富五车﹑通晓古今。也曾新科及第﹑在朝为官。 那位先人,因为看透了官场黑暗﹑宦海污流,故而中年退隐,在家专做学问。 由于再做学问之时,不再是为了科考应试,所以也不再专攻诗书礼易﹑经史子集,而是博学杂记﹑钩沉古籍。 祖上所传,老夫的那位先人,在整天的收集古物之时,发现了一本名叫《彭祖外篇》的古籍,上面记载说,凡人愚昧,殊不知人有人情﹑鬼有鬼情,虽然不可能人人勾销生死簿,或者是得到寿星的额外赐寿,但只要供奉掌管生死大权的地府主宰,就极有可能得到阎王垂青照顾,故能长寿耳。 据族谱记载,那位先人虽然没有像彭祖那样高寿八百,却也活到百二有余,最后是无疾而终﹑含笑而去。 老夫的父亲也是非常相信祖上之法,决心效法那位先人。于是老父亲也请了这尊阎罗王在家供奉,檀香不断﹑供品常换,非常虔诚地供奉了几十年,最后也是活到了期颐之寿。 所以,到了老夫这一代,也就像老父亲一样,大拜三六九﹑小拜天天有,不求他老人家驱鬼辟邪,但求能延老夫一纪之寿! 现在看来,此法果然甚是有效,你们几个瞧瞧,老夫我年过花甲﹑须发皆白,却仍是身体硬朗嘛! 所以说,就因为迁坟那点小事儿,阎罗王断然不会召老夫前去地府的,那样的话,老夫何谈期颐之寿啊——这世上之人,原本供奉他老人家的就不多,如果在我们这儿再不灵验的话,谁还会供奉于他啊! 老族长讲到这里,我们几个才是恍然大悟。原来老族长并未怀疑我们撒谎,也承认自己做事过份,就凭他供奉阎罗王多年,所以认为阎罗王不会为难于他。 “呵呵,原来如此啊!”刘老大终于恢复了沉着冷静,对老族长说,“嗯,这样也好,不过,自古以来是民不告﹑官不究,那个女鬼既然上告至阎罗王,我想贵府还是会出现些什么的。因为遇鬼沟这几天有事需要我们处理,明天我们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事需要我们效力的话,到时只要派人说一声,我们就会前来!” “诶,老夫请各位驾临,原本是想要各位帮忙驱逐那个女鬼呢,现在她已去地府告状,想必近期无事。如果真有事的话,到时还要烦请各位前来啊!”老族长说。 当夜,我们几个在老族长家稍事休息,吃过早饭后就离开王家楼,返回遇鬼沟。 “好险呐,我刚开始还以为老族长猜透了我们的把戏呢!”小李一出王家楼,就笑嘻嘻地说。 “对了,刘老大你说就凭老族长供奉阎罗王,他就真的能够长命百岁么?”大傻兄弟问道。 “呵呵,长命百岁不长命百岁我不知道,但就凭他供奉阎罗王,是绝对不可能保他终生无事的!”刘老大说,“难道那些杀人放火﹑伤天害理之徒们像老族长那样供奉,就能保证他们不得报应吗?” “是啊,我想这是不可能的!”小李兄弟说,“要是那样的话,阎罗王不就成了一个公私不分的昏官了吗?” “放心好啦,用不了两天,他老族长一定会派人请我们过去的。要知道有白大仙出面折腾,再加上二孬子和那个女鬼,一定把他家搞得鸡犬不宁底朝天!”我说,“更何况阎罗王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会顾得上他一个乡野小民呢!想想从古至今多少帝王将相,糜金无数地供奉各路神仙,又有多少人得到庇佑了呢!” 我们几个一边说笑议论着,一边商量着要不要除掉遇鬼沟村东头大坟中的那个大蜈蚣 刘老大决定要尊重遇鬼沟老百姓的意见,毕竟人家才是长期在那儿住的,而且那条大蜈蚣也并没有什么害人之举。 在遇鬼沟,我们几个将白大仙所说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村民们讲了一番。村民们一致认为,如果白大仙所言不虚的话,我们不但不能铲除那条大蜈蚣,而且还应给那位生前除暴安良﹑死后主持公道的义士树碑立传呢! 当然,最主要的是,遇鬼沟的村民们,再也不需要每逢杀猪,就必须用猪血供奉那座大坟了! 原本以为白大仙和二孬子折腾上两天,老族长一家人才会心服口服地派人前来相请。没想到我们刚到遇鬼沟的第二天,上次来请我们的那两个年轻人,再次风风火火地找到我们,说是这次老族长家发生了大事,老族长他本人已是奄奄一息了 我们几个听到这里,心里也是暗暗吃惊,只怕白大仙他们做事过火,万一真的闹出了人命,那可就是我们的过失啦! 所以刘老大立即领着我们,跟随那两个年轻人,心急火燎地赶到了老族长家。 进门一看,老族长院中有几个木匠正在锯着一棵很大的柏木,不知在搞些什么名堂。 “哎呀,终于把你们给请过来了,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估计老父亲他,他就没法儿和你们说话啦!”老族长的二儿子成绅急切地迎上了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的啊?”大傻兄弟指着那几个木匠说。 “诶,家父以前始终认为期颐之寿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也就没有准备寿材寿衣。这次眼看病重难愈,都说是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老人家今年正好七十有三,是个关口,估计是逃不过这一劫啦!”成绅伤心地说,“我们做晚辈的,怕老人归天之后无着落,这不,请人砍了这棵上等柏树,想给老人家做口好点儿的寿器嘛!” 听了成绅的话,我们几个全都是又惊又怕。吃惊的是白大仙和二孬子他们,竟然借着这个机会大搞特搞,根本没有按照我们交待的,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害怕的是,这要是真的将老族长弄得一命呜呼了,我们几个可就算是引火烧身﹑害人害己了! 前天晚上我们还在一块喝茶聊天,老族长还是精神抖擞﹑身体硬朗的,而且是非常自信,说是自己能够得享高寿呢,怎么这短短一天多的功夫,就能够让老人家折腾得奄奄一息了呢! 唉,真是人生如梦﹑瞬息万变,一口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啊——但愿老族长他坚持挺过这一关! 我们几个内心十分复杂地跟着成绅走进老族长的卧室,只见老族长躺在床上,老伴和几个儿子儿媳们,正在低头啜泣着! 我们上前几步,看到老族长还有一口气儿在,心里总算踏实多了——要是白大仙它们真想取其性命的话,老族长肯定是早就驾鹤归西了,怎么可能还会留他一口气儿在?更何况那白大仙原本不想参与此事,它道行甚高﹑根本不会轻易害人﹑招来天谴的! 如果我们所猜不错的话,这肯定是白大仙它们将戏演得更真实一些罢了! 所以,刘老大看到这一切之后,立即快步上前,拉手老族长的手,低声的叫了一声“老族长,我们来看您老人家啦,您一定要坚持一会儿,我们自会向阎罗王求情,看在您供奉他几十年的份儿上,他一定会再赐一纪阳寿给您老的!” 但是,老族长虽然有一口气儿在,却并未说出一个字来,真是让人捏了一把汗,不知此事究竟如何收场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回光返照(1) 第二百八十八章回光返照(1) 原本以为白大仙和二孬子它们,只是借助这个机会闹腾得厉害一点儿﹑对老族长报复得重了一点儿﹑配合我们把戏演得更逼真一点儿罢了,至少它们是不会害死老族长的——戏演得再真也不能弄出人命不是? 但刘老大拉住老族长的手叫了半天,老族长却是没有任何反应,鼻子里也是出气儿多﹑进气儿少,当真是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撒手而去。 这一下,别说是我们几个,就是一向沉稳干练的刘老大,也不禁慌了神儿! 要是弄假成真,那两个鬼东西真的弄死了老族长,可就麻烦大了——要知道他虽有错在先,但罪不致死啊! 刘老大拉住老族长的手又叫了几声,再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与心跳,慢慢地松开手转身过来,双眉紧锁﹑表情极度沉重,轻轻地按抚了老族长家人一番,说是老族长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这就去去就回,然后就向外走去。 我们几个亦是不敢多说,默默地随着刘老大退了出来,向外走去。 “上哪儿去,刘老大?”我小声地问道。 “中灵沟!”刘老大声音很低,就说了三个字,但果断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我们知道,刘老大肯定是恨死了中灵沟的那个白大仙,是它直接害死了老族长;而刘老大,正是这件事的幕后策划者——当初就是刘老大想出这个法子,想逼老族长承认错误﹑破财消灾的,如果老族长真的一命归天,刘老大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知道刘老大此时肯定是又悔又怒,所以我们几个也是不再多说,跟着他向前走去。 如此看来,并不是什么事都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进展的,这就像东汉末年,大将军何进请董卓带兵堪乱一样,结果是引狼入室啊! 就在我们怒火中烧,恨不得飞到中灵沟,把那个大刺猬精一通乱砍乱射的时候,就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叫道:“不用去中灵沟啦,我在这儿呢!” 白大仙!这个声音就是白大仙的! 没想到这个白大仙原来就在离老族长家不远的地方啊! 我们循声找去,就在前面不远处一片荒草丛中,草尖一抖,一个尖尖的嘴巴露了出来——正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刺猬精! 我们几个立即从肩膀上取下步枪,哗啦啦全部推弹上膛,狗蛋兄弟更是手脚麻利地从包袱中取出那两件巫家至宝,准备对付那个害人不浅的刺猬精! “切慢动手兄弟们!”刘老大看到那个白大仙主动露面,知道里面必有隐情,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沉着冷静,急忙喝住了我们,只怕我们一不小心擦枪走火,打死了那个刺猬精。 “我说白大仙,刘某不是和你说好了,只是吓唬吓唬老族长一家,让他破财消灾﹑举办一场水陆大会么?为什么你要害得他奄奄一息的?”刘老大压低嗓门儿﹑强忍怒火质问道。 “嘿嘿,不要慌嘛!老族长他死不了的,”白大仙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好,那请白大仙好好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听白大仙说老族长死不了,我们几个全都松了一口气儿,再加上白大仙主动露面,说明它根本不会是从中作梗要害死老族长的;刘老大的语气也缓和了好多。 我们几个也是不好意思地收起了家伙,重新背在肩膀上,想要听听白大仙会讲出什么道道儿来。 “哼哼,你们这些人啊,就是会翻云覆雨!当初是你们求我帮忙的,可不是我主动出手的,结果你们瞧瞧自己那个样子,用着朝前﹑不用朝后,过河拆桥﹑鸟尽弓藏!”白大仙用那双小眼睛很是轻蔑地扫视了我们一遍说。 “呵呵,别误会别误会,”小李干笑着上前解释道,“我们还以为你借机要害了老族长呢,哪里会过河拆桥﹑鸟尽弓藏啊!” “是啊是啊,白大仙不要见怪,您可是得道大仙啊,呵呵!”刘老大也为自己的莽撞表示了歉意。 白大仙轻笑了两声,给我们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白大仙找到二孬子以及附近的几个孤魂野鬼,在第二天就潜进老族长家,让他家鸡飞狗跳﹑菜刀作响,闹腾得十分厉害,而且扬言说,自己就是地府鬼差,奉命来勾他的魂魄归阴 可惜那个老族长根本不信那一套,说是自己一辈子从不伤天害理,就是有点儿过错,也是罪不致死,甚至开始怀疑我们并不是什么地府阴差,而是鬼怪妖邪作祟吓人! 因为你们要我出面帮忙,就是要解决那一串子问题,如果吓唬不住老族长,一切计划都要落空,不但是文艳与她的孩子,就连二孬子的事以后亦难解决。 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临时改变主意,干脆摄取了老族长的魂魄,让他只有一口气儿在,等你们来时,就可以取得老族长家人的信任,以此来让他家人举办水陆道场啊! 在事情没有完成前,我当然是不能放回老族长的魂魄;不过,我保证他不会有任何问题,只要如期举行水陆道场,我再送他魂魄归位即可 原来如此,空惊一场! “那,下面的戏该如何演呢?”狗蛋兄弟问道。 “哈哈,下面的戏还用得着白大仙费心啊!”小李自信地说,“他老族长家不是供奉有阎罗王的塑像吗?我们就装腔作势在那里许愿一番,然后就按之前的计划行事,就对他家人说,要举办个水陆道场﹑做个功德大会,老族长他老人家就能够还阳了呗!” “没错,为了不节外生枝,到时我们关起门来不让他家人在场,我们在里面呆一会就行了,不要真正的惊动了阎罗王他老人家啊,”刘老大说,“等我们出来后,白大仙你要配合一下,让老族长能够说上两句话才好,这样就让他家人更是深信不疑啦!” “嗯,这个好办,到时我会配合你们,附在老族长身上,说上两句就行!”白大仙也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相关事宜商讨完毕,我们几个就告别白大仙,乐呵呵地转身而回——真是来时怒气冲冲,回时得意洋洋! 快走到老族长家门口时,刘老大提醒我们,收起笑脸,表现得沉重一点儿! 进门后,刘老大告诉成绅说,要想救老族长,看来还是必须求救于阎罗王老人家啊,要不,让我们单独进去拜拜?毕竟以前我们曾经会过阴兵鬼差的 老族长的家人自是病急乱投医。立即让我们几个请进了最上首的那间房屋内。 我们在那间房屋内呆了一会儿功夫,调整好情绪表情,拿捏好腔调措辞,就开门走了出去。 “诶,自古以来就是民不告﹑官不究,老族长一辈子行善积德,本是应当享有期颐之寿的,可惜被那个女鬼一直纠缠着告状不放啊!”刘老大故作痛惜之状。 “那,家父就这样没救了吗?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啊,毕竟他老人家命不该绝,只是被那个女鬼告的啊!”老族长的家人,自从我们暂时缓解了王家楼鬼压床的怪事以后,对我们是相当的尊崇。 “方法还是有的,就是,唉,就是要破费一些!”刘老大说,“像这种情况,要是举办个水陆道场什么的,还是很有可能救回老人家的!” 刘老大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老族长在床上发出了动静! 我们急忙走过去一看,原来奄奄一息的老族长突然睁大眼睛,喃喃地说了八个字又再次昏迷过去了! 这次包括我们在内,在场的老族长家人全部听清了,那八个字正是“水陆道场水陆道场” 这一下,老族长的家人对刘老大的话更是深信不疑了! 我们却是强忍笑意,脸上仍然是一付沉痛的表情,心里面却是笑道:这个白大仙,配合得真它娘的太好啦!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老族长的大儿子成官在床上精神恍惚着,老族长在说了水陆道场几个字后再次昏迷,看来这个水陆道场的事,就无可置疑要办下去了。 老族长的二儿子立即暂停了赶做棺材的事儿,糜费重金,派人请来方圆各寺高僧和尚近百人,举办了一场历时七天的水陆法会。 规模浩大的水陆法会,要经过清扫﹑结界﹑建旛﹑奉浴﹑请赦﹑斋僧﹑说戒﹑放生与说法等各种仪式,才会圆满结束,中间十分繁杂,我们几个当然不能在王家楼傻等七天。 水陆大会的第二天,经与白大仙确认,这次超渡二孬子他们几个孤魂野鬼能够顺利转世以后,我们就告别老族长一家,说是经过此次法会,老族长一定能够转危为安的。 等我们回到遇鬼沟以后,就听下山侦探的弟兄报告,说是山下的日伪已经撤退,此时正是我们前往朱雀城归队的大好时机。 作为军人,我们肯定是以军事为首要任务。所以刘老大就拜托黑虎,代我们转告一下王家楼的老族长,告诉其再也不可强制迁坟等等,以免招来无妄之灾 然后,我们就和慷慨招待我们多日的众多村民告辞下山,准备归队。 由于部份伤重的弟兄们并未完全恢复,所以我们行军速度相当缓慢。加上又是沦陷区,必须时刻提防日伪敌特的眼线与追剿,所以我们只能昼伏夜出,向朱雀城方向摸去。 一路上小心翼翼﹑餐风宿露地前进,大路不敢走﹑专拣小路行,每逢有村落住户的,我们都要尽量绕行避开,担心那里会有日伪敌特的眼线,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我们这百十号弟兄很有可能就全部报销啦! 好在我们恪守刘老大的命令,宁绕十里远﹑不从村落过,宁愿坟院藏﹑不向人借宿,终于还算顺利地返回了朱雀城。 与原来的弟兄们劫后重逢,我们当然是激动不已。特别是看到听从我们的建议,带弟兄们成功突围的团长已经伤愈,自然是感慨万千——不要是那个老酒鬼通风报信,要不是团长愿意听从我们的建议,恐怕我们这个团就算彻底完蛋了! 等到一切安顿下来,老战友们之间见个面问候一番之后,我们几个就向团长提出了质疑:上次战役中,上峰长官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命令我们团开赴前线以后,其他几路友军并未跟上,而且不准我们撤退﹑不准我们及时突围,难道上峰是想要取消我们团的番号还是怎么回事? 团长笑着安抚我们说,作为军人,抛开个人不说,就是整个团﹑整个师﹑甚至整个军,都要为整个会战负责,上峰需要的是整个会战的胜利,当然不能在乎一时﹑一地﹑一部份人的得失存亡啊! 这就是俗话所说的“慈不掌兵﹑义不养财”的道理! 原来,上次会战时,我们团担负的就是诱敌深入的作用。为了让日方的三路大军放心南下,当然不能让我们团提前撤退,或者及时突围了,这就像当于为了钓鱼,必须将鱼儿真正咬钩﹑甚至吞入嘴中才能出手,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好在我们团成功的扮演了那个诱饵,让对方几路日军为了吞掉我们而挥军前进﹑孤军深入,结果被我们集团各路友军分割包围,达到了最初设定的战略目标! 上峰的这个办法,对我们团来讲确实残忍,但军人就是这样,为了整体的胜利,部份就有可能做出牺牲! 好在我们团虽然元气大伤,但骨架仍在,上峰在战役胜利之后,除了嘉奖犒劳以外,还运来了大批军需物品与武器,让我们暂时长驻朱雀城,招收新兵﹑原地休整! 可惜的是,生逢乱世的军人,根本就没法平静一段时日。就算没有作战任务,其他乱七八糟的杂事也会让人手无足措。 这不,新兵招收工作才开始没几天,就传来消息说,原来曾经帮助我们解决阴兵闹事的朱老先生,这次不知得到什么怪病,现在是卧床不起! 作为朱雀城德高望重的长者,更何况他还曾经尽力帮助过我们**,所以于情于理我们团都要派人前去瞧瞧。 因为团长军务缠身﹑无法走开,而且我们几个人在处理血棺滩怪事的时候,与朱老先生打交道较多,于是团长就让我们几个作为朱雀城驻军代表,前去看望朱老先生。 等我们每人带着一些慰问品准备出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工兵连的霍排长霍万年。 霍排长一听说是我们要去看望朱老先生,竟然说是要和我们一块前往——当初处理血棺滩怪事时,霍排长与朱老先生倒也是打过一些交道的。 多去一个人当然不是什么坏事,刘老大让霍排长请示上级后,与我们一块同行前往。 没有想到正是霍排长与我们一块同行,这才发生了后面不可想像的一系列怪事,此是后话,暂且不讲。 到了朱老先生家,我们放下礼品﹑宽慰家属以后,就来到了朱老先生的床前,看望重病之中的朱老先生。 没想到在我们离开朱雀城之前,鹤发童颜﹑气色不错的朱老先生,现在已经是面容枯稿灰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 人生无常啊!我心里不由得感叹道! 刘老大轻声叫了几下朱老先生,结果是根本没有回答。 他的家人告诉我们说,老先生这次突发怪病,找了许多有名的大夫给看过了,都说不清得的是什么病,而且私下对我们说,老先生也许已经到了灯枯油尽之年,阳寿应该不多了,药石之方可救活人之命﹑可解病人之痛,但无法与寿命相抗争啊,还是准备后事吧 就在我们为老先生惋惜不已的时候,那个霍排长竟然轻声说道:“我看这朱老先生倒不像是大限已到﹑寿终正寝的样子,或者说至少还有一半的可能,让老先生转危为安!” 霍排长的声音虽小,对在场的人来讲却是如同惊雷——老人家已经无什知觉﹑不吃不喝数日,他的家人都开始在准备后事了,你难道是能够起死回生的扁鵲重生﹑华佗在世么? 要知道东西可以乱吃,话是不能乱说的。否则别人还会误以为朱老先生的儿女子孙不孝顺,明明老人家还能康复,却在准备后事! 霍排长的话音刚落,一幕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朱老先生的儿孙们,立即双膝跪地,央求我们出手相救,说是我们既然能够镇伏阴兵﹑铲除血棺滩的鬼怪,就一定能够让朱老先生起死回生的 看到这一幕,我们几个人立即惊得手无足措,一边把对方扶了起来,一边恨恨地看着霍排长,心里早已问候了他的祖上好几代——他娘的,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睁大眼睛胡说八道呢?这下子可是如何是好? 我们几个眼神冰冷地看着霍排长,等待着他的交待! “这个,这个,我只是根据经验来看,这朱老先生应该不是大限已到,可能,可能会有转危为安的机会啊!”霍排长看到我们的表情,不由得紧张起来。我估计他已经在后悔自己的冒失了! “霍排长,我们每个人都非常希望朱老先生能够好转起来,但这可不是玩笑话,你打算用什么法子治好老先生呢?”刘老大平静地看着霍排长说。 “利用,利用回光返照的机会,我可以试试的!”霍排长犹豫不决地说。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回光返照(2) 第二百八十九章回光返照(2) “利用回光返照的机会?”一听霍排长说出那样的话来,我们几个惊愕得差点儿背过气儿去! 重病之人出现了回光返照,还它娘的是个机会?!你小子一边说朱老先生还有转危为安的机会,一边又盼望着他老人家回光返照,这不是分明在咒朱老先生早点儿归天么! 都是成年人了,谁没耳闻目睹过一些生死之事?谁没听说过回光返照是什么意思? 回光返照只不过是人之将死之前,突然清醒那么一会儿功夫而已,或者交待一些后事,或则再看看远方归来的亲人,或者弥补一下今世的遗憾,或者 如果病重之人一旦出现了回光返照,基本上就揭示了他的大限已到,再也没有抢救的必要了!剩下的只是和病人作最后的诀别罢了——毕竟是能隔万里远﹑不隔一层板,一旦病人辞世,今生就再无相见之日! 而且那回光返照的时间很短,一般只不过是片刻而已,甚至只是睁眼张口的瞬间清醒,最长也不过是一天半日的! 要是说病人出现了回光返照,那纯是咒人归天而已,还谈什么机会不机会?! 所以霍排长此言一出,别说我们几个,就是朱老先生的家属们,原本对霍排长抱有很大希望的,一听他说出回光返照的话来,也是眼神暗淡下去了。 “咳咳,霍排长,不知道的话还是不要乱说,我们还是祝愿朱老先生他老人家,吉人天相﹑早日康复吧!”刘老大打圆场,想把霍排长的话给模糊处理掉。 “哦,这位是霍排长啊,请教霍排长,您真的有可能救活家父吗?”朱老先生的小儿子朱子涵倒是开明,并不忌讳什么回光返照之类的晦气话。 “这个,因为回光返照确实是一个抢救病人的好机会。抓住了这个机会,就能够治愈大病﹑起死回生;抓不住这个机会,那就是昙花一现﹑转瞬就逝。不过,这只是有一定可能而已,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霍排长没有顺着刘老大的话借梯下来,反而是孤注一掷地爬了上去,连我们几个都在看到刘老大冲他眨眼睛,示意他不要乱说,可霍排长却楞是装聋作哑﹑滔滔不绝。 “哎呀,这真是太好啦,以前人们总是以为回光返照对病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今天听霍排长如此一说,原来回光返照还是老天爷给人们的最后一个机会啊!”朱子涵激动起来。 “嘿嘿,只是一个机会而已,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把人一定给治好啊!而且也并非所有的人在临终之际,都能够出现回光返照的机会,相当多的人临终时并没有那个机会的!”霍排长一听朱子涵认同他的观点,又胡吹乱侃了起来。 “就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不想放弃啊,霍排长!”朱老先生的小儿子听了霍排长的话反倒是越来越激动起来,“霍排长,求您救救家父吧!不管有多大的可能,只要有一线希望与可能,那都是好事儿啊!” “要说试试,霍某我还是可以的,但我可是提前声明,这件事儿最多也是只有五成的可能性,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霍排长看来是真想露上一手一样,“而且还必须等到老先生出现回光返照的时候,我才能动手见机行事!到时你去我们驻地叫我一声,我就会过来的!” “那怎么行?说不定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要是找不到霍排长可就麻烦啦!”朱老先生的小儿子朱子涵搓着手说,“反正你们团短时间内也不会离开朱雀城,要不,我找你们长官,给你们几位请个假,你们干脆在就我家住上几天吧!” 朱老先生在朱雀城属于高门大户,家境甚是殷实富足,房屋多多,佣人都有好几个。别说让我们住上几天,就是白养活一个排的兵力,也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回光返照那种事儿,确实随时可能发生﹑转眼就会过去,如果到时再去驻地找霍排长的话,当然是来不及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霍排长你就留在这儿吧,我回去替你向团长请假!”刘老大见霍排长有意一试,自是不好当作朱老先生家人的面,阻止于他,故而如此说。 “不不不,刘营长,你们几个也住在这儿嘛,到时帮个忙什么的也方便些!”霍排长边说边看着朱老先生的儿子。 “是啊是啊,刘营长你们几个一块住下呗,反正你们团现在除了招兵,也并没有什么事儿,难道还怕我家管不起你们饭么?”朱子涵急切地说。 “刘老大,我们就住在这儿几天看看情况嘛!如果能让老先生转危为安的话,也是好事一件啊!”小李兄弟说着向刘老大挤着眼睛——多年的兄弟了,看看小李的表情,我们都明白他的想法,无非是想要留下来,看看霍排长究竟有什么妙手高招,能够让人起死回生。 刘老大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答应下来:“嗯,也好!那你们就先呆在这里,时刻注意着朱老先生的病情,我先回团向团长报告一下!” 等刘老大回来以后,朱家就将我们安排在一处非常整洁的客房里住了下来,随时准备救治朱老先生。 刘老大见朱家人已经退出,连忙关上门,盯着霍排长说:“霍排长,你可是个当兵的爷们儿,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的。你给弟兄们个老实话,如果病人出现了回光返照,是不是真的有可能起死回生?而你霍排长究竟有几成把握能治好朱老先生?” “是啊,我们几个之所以留下来,就是想要瞧瞧霍排长你施展妙招﹑手到病除的,到时丢人时可不要一块捎上我们啊!”小李兄弟挤眉弄眼地随声附和。 “刘老大,你们几个知道的,兄弟我一不是先生大夫﹑二不懂岐黄之术的,又不会给人家看病什么,当然说不上是手到病除啦!”霍排长说。 没等霍排长说完,刘老大就问道:“那刚才你说什么有五成把握?你小子不会是想借助这个机会,在人家大户中吃喝几天﹑占占便宜吧?” “诶,刘老大你瞧你把我霍某当成什么人啦!”霍排长摇头叹气﹑十分委屈地说,“兄弟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我还是懂些小法术的。刚开始我看了看朱老先生的样子,认为朱老先生真的有几分转危为安的可能,不忍心袖手旁观,所以才想尽力一试呢!” “小法术?哈哈哈哈你霍排长家传绝学不是匿尸宗那一套吗?不是把自己的尸身藏匿起来,想要躲过勾魂阴差,使自己长生不死吗?我说霍排长你什么时候还能够救施展法术﹑救助别人了?”大傻兄弟哈哈大笑地问道。 “吁——小声点儿,私下里聊天,不要大声咋呼叫嚷嘛!”狗蛋兄弟用手指了指门,提示大傻兄弟不要大惊小叫。 “嘿嘿,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嘛!这说明大傻兄弟你对匿尸宗根本不了解!”霍排长非常自负地说,“在我们匿尸宗,能够固魂匿尸﹑百年复活的,可不是一般水平信徒能够达到的。这好比在我们团中,能够百步穿杨的神枪手,不算少吧?但入伍没几天的新兵蛋子,他打不脱靶就算不错啦!”霍排长说。 “打住打住,其它的以后再聊。霍排长你还是先给我们讲一下有关回光返照的事儿吧,让我们也先了解一下!”刘老大对我们几个作了个停住的手势。 “那好吧!”霍排长听了刘老大的话,知道我们对他的小法术并不放心,所以就开口讲了起来: 一提起匿尸宗吧,从名字上来看,好像给人一种歪门邪道的感觉,其实不是那样的。 任何教派能够传承个几十年上百年,还都是有些东西让老百姓佩服崇拜的! 就拿佛教来讲,虽然跳出六道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甚至永驻极乐﹑成佛升天只是信徒的梦想而已,但佛教的驱邪逐鬼﹑超渡**,甚至它的佛家功夫,都是让人信服崇拜的——那么多人进入少林寺,又有几人成佛成圣﹑得证正果了?绝大部份人反倒是学些武术功夫罢了! 而且无论是少林功夫,还是佛道禅医,对人的帮助恐怕不容小看吧? 再比如我们土生土长的道教,羽化成仙﹑白日飞升那才是道家的目标,但这几千年来,又有多少人亲眼看到有人羽化成仙﹑白日飞升了呢? 但道教观风水寻龙脉﹑穰灾辟邪方面,反倒是造福不浅;再加上道家功夫,像什么轻功气功心法之类的,更是让人口服心服﹑十分相往。 所以一样的道理,那匿尸宗虽然不是人人都能够固魂匿尸﹑长生不死,但它所传下来的一些法术中,有些还是非常有用的。 匿尸宗之所以能够得到百姓的信任而流传至今,就是因为教中有一套法术,能够救人于危难之间,虽然不能白骨生肌,却是当真可以做到起死回生! 当然,匿尸宗毕竟是以救人法术取得人们的信任,而不是以岐黄之道让人信服。所以它对一般的小病小痛﹑跌打损伤什么的,并不在意——那种小病小灾,一般的赤脚大夫,甚至知道几个草头方的老百姓都会治,显示不出来匿尸宗的高妙之法啊! 在民间,匿尸宗就是靠让病重之人起死回生,来博得人们敬畏,继而诚心入教的。 而匿尸宗让病重之人转危为安﹑起死回生,用的方法也是十分诡异绝秘的,所以直到现在,仍然知之者甚少! 就是朱老先生出现回光返照,我也会让朱家的人尽量避开,我才能够施展法术,救治老先生的。 因为刘营长和几位兄弟,一向有情有义﹑肝胆相照,霍某非常佩服羡慕,所以才对各位坦诚相见的 “呵呵,感谢感谢!霍排长能够看得起兄弟们,我们当然是非常高兴的,”刘老大插嘴说,“不过,霍排长讲得虽然看似有些道理,但回光返照这种事儿,老百姓可是一向认为是凶兆啊!” “嗯,还别说,你霍排长还真是个好教徒,听你这么一讲,我都开始有点儿相信啦!”大傻兄弟说,“这次你要是用那法术真的让朱老先生起死回生的话,兄弟我就拜你为师!” “嘿嘿,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大傻这话说的,‘兄弟我就拜你为师?既然称着兄弟,还拜什么师啊?!到时霍某有幸救治好了老先生,你就叫我一声师兄,霍某就满意啦!”霍排长笑着说。 “先别慌先别慌,师父师兄的那一套,现在可是还说不上的。要是你霍排长在这儿白吃白住了几天,再不能让朱老先生转危为安的话,哈哈,到时不叫你死骗子就不错啦”大傻兄弟根本不吃那一套。 “好了,先别闹!霍排长啊,你能不能先给我们讲讲,那回光返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的人在临终之际能够出现回光返照,有的人在临终时根本就没有回光返照啊?”刘老大继续说,“只有弄明白回光返照究竟是怎么回事,才有可能利用那个机会救人嘛!” “刘老大问得好!不识水性就没法下水游泳;不识药性就没法治病救人!”霍排长听了刘老大的话,又侃侃而谈起来: 回光返照啊,老百姓一向视其为凶兆,认为病重之人一旦出现回光返照,就表示没有救啦! 这就像人的身上中了刀枪之伤以后非常疼痛一样。疼痛对人来讲可能不算什么好事,但要是没有疼痛的话,有可能人们就不知道曾经受伤,就不会及时包扎治疗,那样的话反倒更危险了。 但疼痛却是在给人提醒一样,让人知道自己受伤了,要赶快进行处理医治。 所以说对人来讲,疼痛虽然让人不舒服,但它也是在给人一个机会,如果抓住这个机会及时处理医治,人就有可能得救;反之,如果受伤后没有疼痛或者不在意它的话,就有可能失血过多而归天。 而回光返照也是那样,它只是提醒人们注意,这个人问题已经很严重了,现在给你们一个最后的机会,要是你们抓住这个机会的话,就能够将病人转危为安﹑起死回生;否则的话就是昙花一现﹑马上归天。 更重要的是,这回光返照啊,它只是一个上天恩赐的福利,而不是人人都有的共同品。很多人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就像死在战场上的弟兄们,枪炮一响,不是被炸碎炸飞,就是浑身几个血窟窿;或者是大刀一挥,不是人头落地,就是刺胸破腹,一眨眼的功夫就撒手归天了,上哪去弄个回光返照的机会啊——当然,也就极少的中弹身亡前,有那么瞬间的机会,可惜那毕竟太少啦! “霍排长啊,兄弟你真是能扯善侃!刘某算是服了你啦!”刘老大说,“你霍排长讲了这么多,我到底也没听出来,这回光返照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嘿嘿,刘老大,不是兄弟我瞎侃,而是有些东西真的是奥妙无穷的啊!不先打些比方﹑举些例子,真怕你们听不懂,毕竟你们并不是匿尸宗的人!”霍排长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正在这时,朱子涵进来相邀,说是快到中午时分,虽然老父亲病重,但也不能怠慢客人,所以略备薄酒,请我们过去小酌。 我们推辞了几番,表示老先生重病在床,不必如此客气的。 但朱子涵却说,家父虽然重病在床,但与别人相比,幸得我们能够出手相救,这是好事嘛 我们知道他这是在给我们下定钱一样,好让霍排长竭尽全力地救治朱老先生,所以客气推辞了一会儿,也就前往入席。 席间,朱子涵拱手说:“其实朱某以前曾经留洋大不列颠,学习西洋医学。对回光返照这种临床现象,也是有一定研究的!” “哦,失敬失敬,原来朱先生还留过学,而且是学医的啊!”刘老大说,“那洋人对于回光返照又是怎么说的呢?因为听说洋人是不相信鬼魂与法术的!” “客气客气!洋人是不相信鬼魂与法术的,这点儿在医学界确实如此。”朱子涵说,“虽然西洋医学立足于人体解剖,尊重事实基础,而且对世人确实解除了病痛之苦,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但它对回光返照的研究却是令人不敢苟同的!” “那还请朱先生讲讲,洋人对于回光返照是如何解释的啊!”霍排长拱手请教说。 “好的,那我就简单讲讲吧!”朱子涵非常平和地缓缓讲道: 西洋医学认为,回光返照是由于肾上腺分泌的肾上腺素,让病危甚至濒死的病人,升高血压﹑加速心跳,兴奋了中枢神经与心脏,让人体细胞内的储存能量﹑用来应急的物质三磷酸腺苷,也就是atp,迅速转化为释放能量的二磷酸腺苷,也就是adp,从而使危重病人的神志突然清醒,甚至要吃东西﹑要下床走路﹑能够和亲人诀别等等,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回光返照。 但是,西洋医学只是在实验中发现了病人在回光返照时的身体生理变化,但它并不能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为什么有人出现有的人不会出现,更是无法进行再现验证 “呵呵,所以我对西洋医学中,有关回光返照的解释并不认同,想要听听霍排长的高见呢!”朱子涵客气地说。 霍排长认真地说:“嗯,原来西洋鬼子是这么解释回光返照的啊,我看真是不靠谱的!我要给大家讲回光返照的原因,就要提到鬼神之事” ************************************************************************** 茶凉的一本破书,竟然能够得到海云大哥的连连打赏﹑鼎力支持,兄弟真的万分感激!谢谢海云兄! 同时,茶凉也借此机会向粉丝榜上所有支持和曾经支持过茶凉的兄弟姐妹们表示感谢,虽然无法在此一一点名***,但茶凉每天都会看看的,粉丝榜上所有的名字我都牢记于心(纯数字型的茶凉没办法记住,但都有复制另存),默默感谢着﹑祝福着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回光返照(3) 第二百九十章回光返照(3) “哈哈哈哈!传统岐黄之术你皮毛不懂,西洋医术那一套你又一窍不通,你霍排长不讲鬼神之事讲什么?”大傻兄弟一听霍排长的话,就插嘴说,“而且你要用的是法术又不是医术!” “大傻兄弟别打岔,让霍排长好好讲讲嘛!”刘老大说。 “嘿嘿,说实话,霍某对西洋鬼子的那一套解释,真是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但他们明显说得不对路啊,他们把回光返照的原因与结果说反了!”霍排长说,“也就是说,当病人发生回光返照现象的时候,会出现朱先生所说的那一套什么线杆不线杆(腺苷)的东西,但那只是回光返照时的内在表现,而不是发生回光返照的原因!”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请霍排长给我们好好讲讲,你是怎么理解回光返照的嘛!”朱子涵顺着霍排长的话客气地说,“其实中国的传统医学,甚至包括巫医﹑法术那一套,在治疗一些蹊跷怪病时,真的是有让人匪夷所思的奇效!” “这个倒真是不假,以前我们军队中有一个老兵,在治疗刀枪之伤时,伤者疼得无法忍受,就求战友不要救他啦,直接给他一枪致命﹑来个痛快的,也比受罪强。但那个老兵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法术巫术的,对着伤者念叨了一些什么咒语,然后含一口凉水喷在伤口上,结果伤者立即就感觉不到疼痛啦!”霍排长说,“所以有的时候啊,很多事情在道理上,可能人家讲不清﹑道不明,但人家就是能够解决实际问题!” “既然你不懂西洋鬼子那一套,你就按你自己懂的来解释嘛!”刘老大催促说,“看来霍排长东拉西扯不入正题,是不是因为还没尝到酒味儿,不肯传授真经啊!来,刘某我敬霍排长一杯,你就别故作高深啦!” 刘老大说着就端起桌上的酒碗:“来,霍排长,人家是借花献佛,今天刘某就借朱先生盛情款待的美酒一碗,来敬霍排长,先干为敬啦!” “谢谢刘老大,谢谢朱先生!”霍排长连忙双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兄弟我霍万年只不过是粗人一个,什么大道理的也讲不来。这样吧,霍某我就将当年在老家亲眼看到的事儿讲一遍,至于道理什么的东西,就全在里面啦!” “好,兄弟我最喜欢听些奇闻怪事的,比那些大道理强多啦,哈哈,说实话,像朱先生讲的那些西洋道理,又是三根线杆(三磷酸腺苷)两根线杆的,还说什么粗包细包的根本就听不懂!”大傻兄弟拍手叫好说,“但是霍排长你要讲实在点儿,绝对不能胡吹瞎侃的糊弄我们啊!” “大傻兄弟说得对,这霍排长哪方面都好,就是有一点好得让人不放心,那就是霍排长的口才太好了,能吹善侃﹑滔滔不绝,一不小心就给我们中华民国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啊!”小李笑哈哈地说。 “什么?我霍某一直是向孙总理学习的,一心为公,战场上拼命杀敌报国,平时以帮助老百姓为乐,什么时候损害过中华民国的利益啦,小李兄弟?”霍排长迷惑不解地问道。 “哈哈,小李兄弟的意思是说,霍排长你善于吹牛,要是把中华民国的黄牛水牛﹑公牛母牛什么的,全部给吹死了,那个损失还小么?”狗蛋兄弟笑着解释说。 一阵狂笑! 霍排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几位兄弟真是误会霍某啦,霍某虽然说话口无遮拦的,但从不捕风捉影﹑闭着眼睛说瞎话的!” “呵呵,开玩笑的啦,霍排长!”刘老大笑逐颜开地说,“好啦,你们几个也别拿霍排长开玩笑耽误正事了,霍排长你就开始讲吧!” “好的,霍某我保证不吹牛﹑不掺水,一是一﹑二是二,实打实的讲!”霍排长冲我们抱了抱拳,朗声讲了起来: 从兄弟我懂事的时候开始,我们那儿的人都是信奉一种非常神秘的宗教,虽然并不是什么闻名天下的大教,像什么佛教﹑道教﹑基督教那样让人趋之若鹜,但也同样是让人对其深信不疑﹑崇拜有加! 没错,这个就是我们在处理血棺滩怪事的时候,我所讲过的匿尸宗! 像这种民间小教的,名字又取得如此令人害怕,要想让老百姓们入教信奉,自然就需要有点本事﹑有其独到之处的。 要知道像我们那里的老百姓们,大多数是目不识丁的,根本听不懂﹑也不相信那些高深莫测的什么教义道理,老百姓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就是你要让人入教信奉,就必须露上一手让人相信——有真本事的话,一切好说;没真本事的话,赶快滚蛋! 像那种教中长老级的人物,说什么可以藏魂匿尸,百年之后还能复活的那一套,短时间内又无法验证,老百姓是根本不信那一套的。 所以,在村内传教的人就施展了一些妙招法术,不说是点石成金,至少也是震惊人心的。 其它的法术暂且不说,其中的一种法术就是能够把病重在床﹑奄奄一息的人,恢复到像往常一样,能说能笑能下床活动的。 在我大概十五六岁的时候,爷爷得了一场大病,请了很多大夫,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又是针灸又是什么的,也开方子让我们抓了很多药材。最后连家里熬草药的锅子就烧裂了两三个,爷爷的病情仍是毫无起色。 当时爷爷卧病在床,吃不下什么东西,加上整天被那些黑呼呼的汤药水子灌得直泛酸水,身体就更加虚弱啦! 又过了些日子,眼看着爷爷一天天病重,最后竟然奄奄一息﹑昏迷不醒了,只是还有一口气儿在而已。 那个时候,父母反倒是有些高兴了,说是看来爷爷命不该绝,应该还有机会的。 我当时非常迷惑不解,以前爷爷卧病在床﹑还算清醒时,父母是一脸愁容﹑惴惴不安的;现在爷爷只有一口气儿在了,他们反倒如释重负般高兴起来了?! 这难道就是老人们常说的“久病床前无孝子”么?难道父母伺候爷爷这么长时间,真的是已经厌倦了么?难道爷爷的去世对他们来讲,真的是一种解脱么? 我非常迷惑不解,因为我们家从来是以长为尊,以孝为重的。父母平时对待爷爷,亦是非常孝顺,绝对不是那种希望老人身体好时多劳多干﹑身体不好时早点儿滚蛋的忤逆之人! 就在我搞不清楚父母究竟是什么打算的时候,他们从外村请来了一个身穿黑袍﹑有些诡异的老者,并且对那老者十分恭敬,让他在我家里住了下来。 那个黑袍老者我认识,就是常在村里传教的人。听说是什么匿尸宗的头头,人们见到他都是毕恭毕敬地称呼他为“法师”的老人。 那个法师经常在我们村里走动,给人们展示他的法术。他会的法术确实很多,也帮助村民们解决了不少实际的困难。 在他表现出来的众多法术之中,让我印象最深的却是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过阴的离奇事儿。 几年前,我们村里二流子谭观家最小的的孩子不见了。 那次是因为谭观的老婆有事外出,就把小孩交给谭观照看半天。那个孩子不过三四岁而已,谭观把他哄睡以后,把他放在床上盖好,就自己串门打牌去了。 等谭观赌光输净回家以后,却发现小孩子已经不在床上,而且找遍家中的每个角落,也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应该也跑不到太远的地方去,可惜谭观把周围邻居家以及村前村后都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那个孩子。 这一下,谭观就慌了手脚,发动亲戚邻居﹑酒朋赌友一大帮子人四下寻找,把村子里坑边河沿﹑荒井鱼塘的整个搜索了个底朝天,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找到。 找了两天仍然毫无结果,第三天一大早,谭观的老婆就从邻村请来了匿尸宗的那个法师。 那个法师来到以后,就在谭观家大门外盘膝一坐,让人点上一柱檀香,说是要过阴寻找,让谭观夫妻两个替他护法,保护好那柱檀香切不可灭。 当时周围聚了很多人看,我自然也是好奇地在场凑热闹。 那个法师入定以后,在场的年轻人就开始嘀咕起来,说是这个老法师是不是在装神弄鬼﹑糊弄于人啊 年轻人嘛,无知胆大爱惹事儿。立马就有人找来一支纳鞋底儿的大针,说是用针扎那个法师一下不就知道了么?要是他真的能够过阴,自然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如果他疼得叫了起来,那就说明他是在装模作样! 旁边立即是一片叫好之声,都是想要看看那个法师到底有没有过阴的真本事。 谭观夫妻二人虽然不想让人插手惹事,但他们也想知道那个法师的水平深浅,而且法师只是交待他们二人,看守好一柱檀香不被人弄灭就行,所以也就没加阻拦。 当时一个愣头青接过那个大针,对准法师的屁股,猛地一下子扎进去好深 我们那么多人在旁边全部是强忍可笑﹑屏气凝神,都认为那个法师一定是像坐在火碳上一样疼得跳起来。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法师竟然若无其事﹑毫无知觉一般,仍是坐在那里双目微闭﹑一动不动。 大伙儿愣了一下,开始议论起来,难道这个法师当真能够过阴吗? 其中一个年轻人说,哼哼,肯定是这个法师怕露出马脚,强忍着一声不吭呢,要不然,你就多扎他几下试试? 愣头青当然是一哄就上,立即捏着那根长达数寸﹑尖锐明亮的大针,在法师耳朵上﹑手上﹑身上各扎了几下,最后竟然在他脸上也扎了两针进行试探! 扎的深浅我们不清楚,但那法师脸上,几滴血珠子都冒出来了,可想而知应该是扎的不轻 但是,那个法师仍然面上古井不波﹑身体纹丝不动,不要说皱眉咬牙,就是眼皮儿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一下,周围的众人真的开始对那个法师肃然起敬了——原来人家可真是法力非凡﹑能够过阴的! 等到那柱檀香燃烧得只剩有四指高的时候,那个法师这才非常从容地睁开眼睛,告诉众人说,那个小孩子,已经过去了! 接着,那个法师搓了搓手,擦了下脸,看看手掌喃喃地说,怎么回事儿啊,这是什么季节,怎么可能有坟子咬本法师呢,啧啧,还咬得这么厉害 很明显,愣头青在用针扎那个法师的时候,法师真的已经灵魂出窍了,根本就不知道疼痛啦! “什么,小孩子已经过去了?”谭观一听此言,是大惊失色﹑浑身颤抖——因为所谓过去的意思,就是指小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怎么可能?就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而已,他又跑不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死于非命呢! 而且刚才那个法师的道行,已经让大家深信不疑,所以就有人问他,那个小孩的尸体到底在哪儿啊? 法师非常明确地告诉众人说,小孩子的尸体,就在村南那口废进中,只是上面盖了些土,表面看不出来罢了! 谭观的亲邻自是不再多说,马上就带上家伙,跑到村南的那口早已干涸废弃的井边进行挖开处理。 一阵忙碌之后,那个孩子的尸体当真在荒井中找到了——看来那个法师果然法术高深啊! 令人吃惊的是,谭观看到孩子的尸体,竟然指着那个法师恶狠狠地骂道,他娘的这个老不死的,肯定是你为了显示你的法术厉害,是你先害了小孩扔到井中,然后装神弄鬼的骗人,好让人相信你的话,入教信奉 当时在场的一部份人也是随声附和起来,非常认同谭观的话,说是哪有这么巧的事儿,你一个老家伙往这一坐就能猜到小孩子的下落,这不明显是故弄玄虚﹑欺骗于人嘛,那个小孩肯定是老家伙害死的! 我和那些不太相信法术那一套的人一样,心里也是直犯嘀咕,这年头贼喊捉贼的多了去了,这个法师到来以后,一不到处查看﹑二不询问了解的,怎么可能如此厉害? 看到谭观操起铁锹气势汹汹的样子,那个法师却是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对谭观说道,可叹匹夫愚昧啊,放着眼前的害人凶手你不管,却要恩将仇报,想要对本法师动手 一听那法师如此一说,再看看他那问心无愧﹑泰然自若的样子,谭观也不禁犹豫不决起来,愣了片刻后突然放下铁锹,跪在法师面前,请求他明示杀人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法师摇头叹息一阵,告诉谭观说,良师益友实难得﹑交友不择悔终生啊,看你虽然游手好闲﹑性格冲动,却也是良知未泯﹑并无大错,本法师就告诉你吧,勒死令郎的歹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罢此言,法师突然指着谭观身边一直忙上忙下的年轻人说,狼子野心﹑伤尽天良,故作热心﹑欲盖弥彰,就是你勒死小孩子的,为何还敢在此假装悲悯? 众人一看,法师所指的不是他人,正是谭观的赌朋牌友,现在正在谭观身边帮忙的吴利是也! 那个吴利,与谭观一向甚好﹑来往过密。当然,也不过是狐朋狗友﹑酒肉之交罢了! 但是,自从谭观家出了这等大事之后,那个吴利一直忙前忙后﹑帮助寻找的,怎么可能是他杀害了谭观的小孩子呢? 再说,谭观和吴利一向关系不错,而且如果真是吴利所为,他唯恐避之不及呢,怎么可能一直在场啊? 就在众人不解﹑谭观愕然之时,那个吴利却是破口大骂,说是那个法师血口喷人﹑诬陷无辜!分明是老家伙为了显示自己的法术,故意害人罢了,现在反倒是猪八戒倒打一耙! 这一下,围观的众人就一筹莫展﹑难辨是非啦!二人相互指责,各说其理,一时真的让人无法判断出到底谁是杀人凶手! 法师仍然十分平静地说,从来暗室不可欺,你当时原本去找谭施主赌钱而已,不料谭施主正好不在,你就顺手牵羊偷了他家的东西,结果惊醒了谭施主的小孩,为了掩蔽真相,你竟然杀人灭口! 可惜心生恶念﹑鬼神自知!此次冥府已经记录在案,你还敢在这儿混淆黑白,不怕地狱中刀山火海﹑拔舌油炸么? 那个吴利听法师如此一说,竟然面现惊恐,突然转身就跑 后来,谭观上报官府以后,经过推堂审问,吴利终于认罪伏法。而吴利所交待的罪状,与法师所言分毫不差! 从那以后,人们对那个法师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奉若神明! 所以说,当我看到父母把那个法师请到家中住下,准备救治爷爷时,心里真的是激动万分——有此法术高妙的奇人出手相救,爷爷自是能够转危为安! 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个法师一不过阴﹑二不念咒,却说是要等到爷爷回光返照之时,自会施展法术让老人家起死回生! 回光返照?那不是人之将死﹑大限已到的征兆么?我倒要看看法师是如何在回光返照时大显身手的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回光返照(4) 第二百九十一章回光返照(4) 那个法师到我家的第三天上午,久病在床﹑昏迷不醒的爷爷,竟然睁开眼睛,张口叫道:“万年万年” 我赶快上前握住爷爷的手,忍不住哭了出来——昏迷了这么长时间的爷爷,醒来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啊! 然后,爷爷苍白如纸的脸上,突然红润起来,眼睛也变得清亮有神,说话也比平常流畅很多,而且叫嚷着说自己饿了,想要尝尝鲫鱼汤,并让父亲快点儿去做! 这个时候,别说父母,就是我也明白了。爷爷并不是真正的突然病愈﹑转危为安,而是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看来爷爷真是大限已到﹑阳寿已尽哪! 一般情况下,虽然每个人都是非常希望老人能够病愈康复的,但当老人真正出现回光返照的时候,家人多是心明如镜,强忍悲痛伤心,问老人还有什么事情不放心﹑想吃点儿什么喝点什么﹑还想见见谁﹑有什么事需要安排等等,尽量平静地与将要辞世的老人进行话别,好让老人走得放心踏实﹑无牵无挂的。 然而,当爷爷出现回光返照的时候,那个法师却是把我们赶了出去,不让我们与爷爷进行诀别——要知道,如果错过这个当面说话的机会,极有可能这辈子只能在梦中相见啦!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父母不但没有反对,反而非常感激地向法师鞠了个躬,然后拉着我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出来后,父亲就将一个用红布蒙着的托盘递给了那个法师,然后我们全家就守在外面等待着。 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很担心﹑很生气﹑也很害怕。因为我很清楚,父母请那个法师前来,就是为了救活爷爷。但我更清楚的是,重病之人一旦出现了回光返照,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还是抓住机会与老人好好话别,然后准备后事吧! 而那个法师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手,我真害怕失去了与爷爷说话的最后一个机会! 再看看父母,他们也是非常紧张期待的样子! 我向父母说,我一定要进去看看爷爷,如果那个法师万一不行,就再也没有机会啦! 父母却是明确地告诉我,不能进去打扰法师作法,否则爷爷就真的撒手而去了——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机会,我们也是绝对不能放弃。 我们一家人守在门外忐忑不安﹑如坐针毡,侧耳细听房内已是没有任何动静。难道爷爷回光返照已经过去﹑撒手归天了吗? 就在我们心急如焚﹑惴惴不安的时候,那个法师终于打开了门,出现在我们面前,非常平静地说,好了,已经没事儿了! 说实话,就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在我听来如同天音一般悦耳,仿佛在天塌地陷之际,突然听到半空中一个声音对我说,你,跟我上来吧! 我们一家人立即冲了过去,想要看看爷爷是不是真的已经好了——要知道,无论那个法师多么厉害,爷爷毕竟是已出现回光返照的人啦,法师究竟能不能救治好他,谁的心里都没有底儿! 进屋以后才发现,爷爷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虽然脸色已经不再红润,但均匀正常的呼吸声告诉我们,老人家真的已经转危为安啦! 那个法师告诉我们,久病之人,虽然已经康复,但切忌鱼肉油腻,而是要用细粥慢慢调养数日 无论如何,也不管那个法师用了什么法术,至少他真的让爷爷又多活了五六年。 所以从那以后,我们全家对匿尸宗是彻底信服,而且对那个法师奉若神明一般对待。我虽然在匿尸宗并没有学到匿尸永生的**,但还是多少学了些小法术的,其中就包括在病重之人出现回光返照时,施法给予救治! 其实,回光返照这种事儿,是分为三种情况的。 第一种情况就是,重病之人确实是天命已尽﹑理当归阴。所以就有鬼差无常之类的前来拘魂,而那病人生前又有一定善行阴德,故而给他一个与亲人话别的短暂机会; 第二种情况是,重病之人病入膏肓﹑体弱至极,已是无法承载灵魂附体,故而游荡在附近,恰好被附近的或者是路过的妖仙精灵以法扶位; 第三种情况则是,重病之人的魂魄因病痛﹑伤痛的折磨,晕厥以后自己离开**,没有鬼怪摄取﹑阴差相拘,溜达一圈之后,又回到了本体之上。 像第一种情况,别说一般的术士巫师,就是道行深厚之人,也是无法救活病人的。俗话说的好,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四更?人的生死都是赶时辰的。 而后面两种情况,如果施救得法的话,确实是极有可能让病人起死回生﹑转危为安的。如果不珍惜利用这个机会救人,那就只能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了 所以说,有时候人们就会碰到那种非常少见的情况,明明那人已经一病不起了,最后偶然的一个机会歪打正着,让他竟然康复如初了 霍排长讲了这里,我们都是恍然大悟﹑茅塞顿开! 朱子涵更是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捧着酒碗走到霍排长身边说:“你讲得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不但符合实际,而且是合情合理。比西洋医学界解释得让人信服多了,来,霍排长,我敬您一碗!” 两碗一碰,二人均是滴酒不剩! “嗯,霍排长虽然是东拉西扯的,不过讲的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刘老大说,“我说为什么有个别人出现回光返照之后,不但没有很快死去,反而借助那个机会没事呢!原来这回光返照也是分几种情况的啊!” “是啊,那种回光返照后死而复生的人虽然不多,确实是有。当初我们还以为是地府阴差抓错人啦,然后又送回来了呢!听霍排长如此一讲,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大傻兄弟也是乐呵呵地说。 “先别夸﹑先别夸霍排长嘛,兄弟我还有事请教呢!”小李兄弟说,“来,霍排长,兄弟先敬霍排长一碗,然后问错的地方好请霍排长多多包涵嘛!” “好说好说,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了,霍某一定是直来直去,决不吹牛!”霍排长干了小李所敬的酒,揶揄小李说,“小李兄弟,这次霍某给中华民国带来的损失并不算大吧?” “哈哈哈哈,霍排长还记着兄弟这个玩笑话呢!嗯,这次没把全中国的牛给吹死,值得表扬!”小李开心地说,“兄弟想向霍排长请教的是,你讲的第一种情况好理解,那是没救的;但为什么会出现另外两种情况呢?对后面两种情况又应当如何施救才好?” “是啊,霍排长,这儿又没有什么外人,你就讲讲呗!”刘老大也开口帮助小李说话。 “嘿嘿,讲讲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你这个小李兄弟啊,真是个人精,你以为我就这么讲讲,你就能够学会啦?那是不可能地!”霍排长见刘老大开口,也就讲了起来: 第一种情况就不说啦,大家都了解,那是日出日落有生有死没有办法的事。所以我才对大家说,朱老先生的事儿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原因就在这里。 第二种情况么,也是好理解的。一些鬼怪妖仙什么的东西,只要是稍稍有些道行的阴物,就能够做到。 对了,就比如你们所说的那两个老酒鬼,因为在阴间多年修行,也是有些道行的。像它们那种东西,如果看到未入阴籍的中阴之身,也就是病人的离体之魂,出于一定的目地,比如想要得到一些金箔纸钱﹑祭品供奉的,就会顺手做点好事,让重病之人中阴归位,也就是出现了一会儿回光返照的时间。 但是,第二种情况的好转也只是暂时的,比如绝大部份老百姓不知道那种情况,没有供奉感谢出手相助的妖仙精怪,它们就会再次将灵魂带出。 当然,更多的情况是,因为病人身体伤病之重,不能维持灵魂的长期归位,结果过了一会儿功夫,就再次离体而去。这也就是昙花一现了 除第一种情况之外,无论什么原因,总之是因为病人伤重病重,灵魂不堪痛苦折磨而离开身体,无论是有妖仙相助﹑还是自己无意归位,如果不加以妥善处理的话,绝大多数的病人还是会灵魂出窍﹑撒手西去的! “霍排长啊,你讲了这么多,但我始终并没有听明白,到底怎样才能利用病人回光返照的机会,将病人抢救过来啊?”刘老大不解地问。 “是啊,不管黑猫白猫,逮住老鼠才是好猫。我们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能治好病人才是最为重要的!”大傻兄弟直来直去地说,“霍排长你就别保守不说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把方法说出来,看看能造多少浮屠!” “没错,要想利用回光返照的宝贵机会,抢救重病重伤之人,一要分清是不是阴差鬼使前来拘魂;二要打发得妖仙鬼怪们满意;三要治好人体伤口重病;四要安神固魂!做好这四点,基本上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霍排长说。 “打发得妖仙鬼怪们满意而不让他们捣乱,这个容易,无非是多烧元宝﹑多上供品;治好伤口重病也是大夫们的事儿。这两条不用多讲。你就讲讲到底如何分辨是不是鬼差拘魂,以及如何安神固魂就好啦!”刘老大追问道。 “好的,既然各位都不是外人,又有刘老大开口,霍某就给大家讲讲吧!”霍万年开口讲道: 首先嘛,要分辨出到底是不是鬼差拘魂是首当其冲的,否则就没有必要进行下面的步骤啦! 各位首先要明白的是,像黑白无常﹑勾魂鬼使的,他们都是地府官差,前来公干拘魂时,根本不会在意病人家属的小恩小惠——怕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嘛! 而那些借机想要得到些好处报酬的妖仙精灵一类的东西,纸钱供品的对它们来说,当然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至于如何安神固魂,除了给病人喂些柏子﹑朱砂﹑灵芝﹑龙眼﹑红枣等等,那一类汤药固本安神之外,当病人在出现回光返照的时候,迅速对其施念安魂咒才是最为及时重要的。 而匿尸宗的安魂咒,不是霍某保守,而是规矩如此,是无法外传的。就像佛门中的一些秘门绝技,道教中的一些驱鬼符咒,非其门人当真不能乱传,这点儿想必大家都知道和理解。 所以嘛,还请各位多多包涵,霍某入教之初,也是发了重誓的,决不透露于教外之人,否则会有很大麻烦的 “呵呵,理解理解!只要霍排长能够尽心挽救家父,子涵就感激不尽啦,哪里还敢强人所难,妄学绝技啊!”朱子涵听了霍排长的话表示理解,“其实,西洋医学界,虽然立足于解剖实际﹑不信鬼魂之说,但他们也是遇到过很多无法解决解释呢,要是用中国的神鬼之道来解释,那就迎刃而解啦!” “哦,朱先生你的意思是说,西洋鬼子们在解剖尸体的时候,也曾碰到过什么神神怪怪的事么?”霍排长好奇地问道,“反正闲来无事,朱先生不妨也讲讲那些怪事,让我们也听听嘛!” “好的,其实西洋医师们,在解剖尸体﹑救治病人的时候,确实曾经遇到过很多不解怪事,但是他们不相信鬼神之说,而在人身结构上寻找原因。”朱子涵说,那我就给各位讲一件我到大不列颠不久后遇到的那件怪事吧: 初到大不列颠学习医术,我的老师詹姆斯就告诉我说,其实啊,人的尸体,就和我们平时所吃的那些鸡鸭鱼豚一是样的,不要告诉我你害怕尸体,也没见你们一个个的全吃素? 所以嘛,当你们动手解剖尸体的时候,就不要老是想像着台上的尸体是个人,他生前多么伟大﹑多么厉害﹑多么暴躁! 哪怕他生前曾经杀人无数﹑无比凶残,只要他躺到了这个解剖台上,他就非常老实配合地让我们随意动刀。 听说你们东方人不是相信什么鬼怪吗?瞧瞧我,一把解剖刀划开了多少尸体的胸腔,切断了多少尸体的肢体,现在不仍然是好好的在给你们讲课吗? 我们一块来的几个人听了詹姆斯的话,也就将信将疑,开始跟着詹姆斯从人体的基本结构学起。 因为学院与警察署提前有联系,说是有有无主死刑犯处决时,就提前通知我们到刑场,以便取得最新的尸体进行解剖。 那一天,我们早早就得到通知,说是今天会有一个愿意捐献出尸体的死刑犯将要被处决,让我们提前到刑场准备。 我们几个学生和詹姆斯老师一块,来到了一个刑场。几声枪响后,詹姆斯就在警察的指点下,向一具仍在突突流血的尸体走去。 说实话,要是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观念来看,那可是大凶之地啊,更何况几具刚刚灵魂升天的尸体,还在鲜血直淌呢! 我们几个迅速抬起那具尸体,把它运回了解剖室,立即开始准备动手。 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詹姆斯要我们先从那具尸体身上取下一些表皮组织,用来了解表皮构造,然后再分系统﹑器官和组织逐步解剖。 詹姆斯做个示范,在那具尸体的手臂上切取了一块标本。由于那人刚被处决不久的缘故吧,血液还未在血管内凝聚沉积。詹姆斯一刀下去后,鲜红的血液还在流淌,看起来就像**解剖一样吓人。 詹姆斯一边动手一边透过口罩叽哩呱啦地告诉我们说,你们几位来自东方的学生们,好好看看吧,这可是刚刚死去不久的尸体,我这样慢慢地解剖他,他不也是没有任何意见吗?要是真像你们所说有鬼魂的话,我想他肯定是不乐意的! 虽然受中国传统影响极大,但看到那具刚死不久﹑仍未僵硬的尸体,在老师的解剖刀下并无异常,我们几个也就慢慢深信了西方医术的精妙科学! 看到我们纷纷点头,詹姆斯老师发出了开心得意的笑声! 可惜他的笑声未落,我就清楚地看到,那条已被詹姆斯划开的胳膊,匪夷所思地动弹了一下! 我顿时感到极为恐慌,连忙大声冲着詹姆斯叫了起来,说是老师赶快闪开,这具尸体可能还未死透,刚才我看到他的胳膊还在动呢! 詹姆斯看了看那台上的尸体,冲着我轻蔑地笑道,中国人,你太胆小多疑啦!睁大眼睛仔细瞧瞧,这个人脑浆都已经流出来了,怎么可能没有死透?你的意思是认为老师不能判断尸体是死是活吗? 原本一片好心,却被詹姆斯取笑。所以我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而就在这时,旁边几位同学一齐惊叫起来,詹姆斯自己也看清了——我没说谎,尸体的胳膊确实动了一下! 老师就是老师,詹姆斯虽然承认尸体的胳膊确实是动了一下,却是笑着告诉我们说,这个罪犯刚死不久,他的神经系统还未完全失去功能,所以才会动了一下,不要大惊小怪的,绝对不是什么鬼魂作怪 “ohmygod!(我的天啊!)”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詹姆斯的话还未说完,他自己就开始惊叫了起来! 因为,我们几个都非常清楚地看到,解剖台上的那具尸体,突然反手抓住了詹姆斯,任他挣了几下,竟然没有能够从尸体手中挣脱 ************************************************** 《民国老兵》首发于***网(***),请在其他网站看到拙作的朋友们,还请有空驾临,支持正版,或者投上一张免费的推荐票。 谢谢!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回光返照(5) 第二百九十二章回光返照(5) 惨白的实验室中,十多名身穿实验服﹑佩戴口罩的学生,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幕是目瞪口呆﹑惊慌失措,不知道是要转身而逃,还是要上前帮助詹姆斯摆脱那恐怖骇人的困境! 是那个罪犯被枪决后还没彻底死亡吗? 这明显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詹姆斯老师刚才说的非常有道理,已遭枪决﹑脑浆迸出的尸体,绝对不可能还有命在! 看看解剖台上那具尸体,因为行刑人员是在其脑后开枪,子弹早已穿透了颅骨﹑脑浆血水的一片模糊,无论是西洋医学还是传统观念,都不会认为他还有可能活着,更不可能还会死而复生的! 若像詹姆斯老师所说的那样,刚死不久的尸体,其神经系统还有知觉的话,我们也是能够接受的;但让我们不能接受的是,他的神经系统不可能厉害到这种程度吧?!没有血液的供养,单靠细胞残余能量,是不可能支撑这么长时间和如此巨大的动作! 深受传统观念影响的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是诈尸么? 诈尸两个字在心中一闪,我就感到全身冰凉,别说上前帮助詹姆斯脱困了,我连自己转身就跑的力量也没有啦! 要知道一个被执行枪决的重犯,如果发生诈尸的话,后果真是难以想像的——在场的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绝对不是性残凶狠﹑力大无穷僵尸的对手! 就在这个极为紧要的关头,那具尸体竟然说了句,你们把我女儿的照片弄掉在走廊里了,你们要把它找回来,还给我 短短几句话后,那具尸体竟然又松手放开了詹姆斯老师! 并不是诈尸啊,吊在嗓子眼儿的一颗心又慢慢落了下去 詹姆斯老师也是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双手在胸前不停地划着十字,呆了好一会儿时间,这才平静下来,轻轻吩咐我们说,到走廊看看,有什么照片没有! 我们那么多学生这才如梦方醒,赶快冲了出去,沿着长长的走廊寻找起来 结果就是那么让人出乎意料,就在走廊转弯处,果然有一张二人合影照!是一个大胡子男人和一个小女孩的合影! 把那张照片拿到实验室,与那具尸体一对照,我们那么多人全部呆若木鸡般愣在了那里,心脏却是狂跳不已! 因为,照片上的男人,与躺在解剖台上的那具尸体五官长相完全相符! 如果按照詹姆斯老师的说法,那具尸体只是刚死不久,神经系统还未完全失去功能的话,但他的视觉系统难道也是一样保持着功能吗? 退一步来讲,就算他的视觉神经也是功能仍在,但尸体在运到实验室的过程中,是被白布完全覆盖的啊?更何况在解剖前大家已是非常清楚地看到,尸体的眼睛是闭上的! 那么,就算是那个死刑犯并未立即死亡的话,他又是如何看到照片掉在走廊里了呢? 如果是诈尸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会开口说话,交待完毕后又安然不动﹑并不害人! 詹姆斯老师平静了一会儿之后,再次认真检查了那具尸体,确认脑浆迸出无疑﹑绝无生命迹象后,也是一脸的茫茫然的样子 因为,按照西洋医术的理论基础,是根本无法解释这个有惊无险而又十分离奇的现象 后来,詹姆斯老师给我们解释说,人体是一个非常复杂精妙的有机体,以现有技术还无法完全弄清楚一些问题,但只要我们认真学习,一定会揭开生命的奥秘的! 而且詹姆斯还根据那次解剖怪象,在校报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是探讨人体死亡的最终标志以及第六感的问题! 听完朱子涵讲的留洋经历后,我们是一片嘘唏声,狗蛋他们几个更是不屑一顾的讥笑起来。 “咳,朱先生啊,你们那个斩不死(詹姆斯)老师真他娘的差劲!这么简单的事儿都弄不明白,就算那个尸体没有死透,但它也不可能会知道照片掉在哪个地方啊?”大傻兄弟鄙夷地叫了起来,“其实这事儿很简单嘛,就是他的鬼魂跟着你们到学校了呗!” “大傻兄弟说得没错!很有可能是父女情深,他临死前还带着那张照片,看到你们不小心弄掉在走廊里,就附在身上提醒你们罢了,只是因为**已坏,没办法久留而已!”刘老大说,“看来你们那个老师啊,还真有必要抽空来中国深造一番呢!这么点简单的事儿都搞不明白,不是误人子弟么!” “所以说嘛,西洋那一套医术虽然以人体解剖为基础,立足于肉眼可见的现实,但对于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确实无法自圆其说!”朱子涵说,“而这一点儿,也正是中国法术巫医们所擅长的!” “嘿嘿,还是我霍某说的对吧,人是有灵魂的,要不然灵魂离体以后,身体不还是好好的么,你再怎么打他骂他甚至用火烧他,他也是根本不知道嘛!”霍排长说,“像回光返照这种现象,刚才朱先生你不也是说了吗,西洋大夫也知道那是一个救人的好机会,可惜他们不懂得安神定魂那一套,成功的可能性就太小了嘛!”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回到客房休息时,刘老大还在叮嘱霍排长说:“霍排长啊,你今天也看到了,人家朱先生可是喝过洋墨水的人,西洋医术那一套解决不了朱老先生的问题,这才请我们来救救他老父亲的,你可不能给我们失手丢人啊!” “是啊是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人家把我们上成上宾一样招待着,要是给人家解决不了问题,霍排长你就当场把朱先生家的那头牛吹死,把牛皮吹破扯下来盖着脸回去吧!”大傻兄弟仗着酒劲乱开玩笑。 “这个,你们就放心好啦,霍某一定竭尽全力,只要朱老先生不是阳寿已尽﹑有拘魂阴差前来的话,我一定能够把他从鬼门关给拉回来!”霍排长醉眼朦胧地拍着胸脯说,“我已经仔细看过了,那个朱老先生身上又没有什么重伤大病,肯定是另有蹊跷原因的!” “嗯,这点儿倒是不假!上次我们离开朱雀城时,他朱老先生不还身体扎实硬朗着的吗?而且他要是突得该死的急病,也不可能拖延到现在啊?”小李兄弟摇头晃脑地说,“所以说嘛,这真是霍排长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小李所说的这个好机会,确实可以让霍排长扬眉吐气﹑让我们几个心安无愧——在朱先生家已经住了三四天,每天都是好酒好菜地招待着,要是不能救治好朱老先生,那可就真是无以为报﹑颜面无存啦! 霍排长明显的也开始焦躁起来了,在房屋内一直转来转去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也该回光返照了﹑这也该回光返照了 可惜朱老先生一直不肯给霍排长一个机会,他不回光返照清醒过来,只会法术不会医术的霍排长当然是束手无策! 就在我们几个开始怀疑朱老先生是不是这样一直下去,一直耗到油尽灯枯﹑撒手而去的时候,朱子涵却是匆匆忙忙﹑似喜还忧地跑了过来,说是老人家突然神智清醒了! 听了朱子涵的话,我们是又惊喜又担心!不用说,我们终于盼到了朱老先生回光返照的时候,几个人立即冲进了朱老先生的房屋内! 有时候真是奇怪,要是以前的话,听说重病之人出现回光返照,一定是心中悲凉惋惜,现在却是渴盼不已! 朱老先生眼神清亮﹑十分清醒,根本不像重病卧床多天的样子,而是如同睡了一觉的人一样,非常客气地和我们打过招呼后,告诉子涵说,诶,还是孙文孙总理说得好啊,人人平等﹑一夫一妻,生前和睦﹑死后无争。老夫这辈子知之晚矣,你可要牢牢记住啊 霍排长按照事先准备好的那一套,在朱老先生病床外,摆上三牲供品,点上三柱檀香,焚烧了一些金箔元宝后,就将朱子涵请了出去。 朱子涵出去以后,霍排长立即关上房门,然后让我们站在门口不要出声,自己走到了朱老先生的病床跟前。 “这位长官,你,你为何让子涵出去啊,我还有事要训导他的,”朱老先生缓缓说道,“我,我百年以后,要和正房阿英合葬,她在下面等得我好苦啊,至于二房阿莲么,千万不要让她与老夫同穴” 我和刘老大他们几个相互看了看,一个个脸上显现得都非常紧张担忧,因为从朱老先生的话中可以听出来,他老人家这是在交待身后之事啊! 看来霍排长的判断不错,如果真是久病之人,病愈好转的话,也是有个过程的。由于卧床较久,一般应该是非常虚弱无力,不可能一下子突然好转得如此彻底——毕竟老话说得好啊,“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若是瞬间好﹑回光返照时!” 刘老大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们千万不要开口说话,以免打扰了霍排长施法救人! 果然,霍排长并没有接朱老先生的话,而是喃喃低语的念叨着什么“三清四帝﹑佛祖地藏,诸天神祗﹑听吾参详,好生之德﹑永不相忘,其它鬼神﹑各走它方,本灵归位﹑固若金汤,扶位之神﹑供奉请享” 霍排长的声音很低,我们也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不过,我们心里都非常明白,不用说,这肯定就是霍排长所说的安神定魂咒! 过了片刻,里面就变得鸦雀无声,既听不到霍排长的声音,也听不到朱老先生在说话。这让我们几个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难道霍排长作法失败,朱老先生已经撒手归天了吗? “吁——刘老大你们可以进来啦!”霍排长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们惴惴不安地转身进入内室,首先看了看霍排长的脸色再说。 只见霍排长满脸是汗,却是显得放松而欣慰,这让我们也就放心了许多——要是霍排长他一脸痛苦遗憾的话,不用说我们也知道大势已去﹑无法挽回,朱老先生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而他现在面现放松欣慰,就说明是大功告成了! 再看看床上,朱老先生已经躺在床上盖得好好的,但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就证明他老人家并没有驾鹤西游! “霍排长,朱老先生他,他没事儿啦?”刘老大急切地看着霍排长说。 “吁——小声点儿,老人家现在睡着啦,已经没事儿了!可吓死我霍某啦!”霍排长一边说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儿! 心中一阵狂喜!那个感觉,就像出奇致胜﹑以少胜多的打了个大胜仗一样让我们兴奋不已! 刘老大眉开眼笑地冲我们作了个手势,让我们几个出去说话。 几个人又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的朱老先生,赶快蹑手蹑脚地向外走去——到外面就可以尽情放松﹑大声说笑啦! 刚走了门口,根本来不及我们说笑,就见门前黑压压地站了许多人,全部是朱老先生的儿女子孙们! 不用说,亲情连心更胜过财帛连心嘛,他的家人自是比我们还紧张呢,只不过是他们知道事关重大,站在门口不敢言语罢了! “霍排长,老人家他” “刘营长,老父亲现在” “几位大恩人,我爷爷他没事儿了吧?” 看到我们出现在门口,朱老先生的亲人们自是欲问而不敢,只怕我们一个否定的回答,让他们坠入深渊一样! “放心好了,老人家他吉人天相﹑福报多多,现在已经迈过那道坎儿啦!”霍排长自豪地说了一声。 一片欢笑,然后是喜极而泣 “吁——大家小声点儿,别打扰老人家休息,他现在睡着啦!”刘老大赶快做了个小声点儿的动作。 朱老先生的几个儿子女婿们,一个个上前拉住我们的手不停地晃着,嘴唇哆嗦着,却是说不出话来! 我们心里知道,他们那是紧张后激动所致,再说,此等大恩,自然不是一句“谢谢”就能够表达的——自古以来都是大恩不言谢嘛! “好了好了,不用客气的!”霍排长安慰他们说,“我之前让你们准备的定神安魂汤,现在做好了吗?等会儿老先生醒来后,这是第一要紧的事儿啊!” “准备好啦﹑准备好啦!霍排长,刘营长,你们这次,这次真是”朱子涵激动地话也说不完整了,“我们能先进去看看老人家吗?” “可以的,但不要说话,不要惊动他老人家!”霍排长话音一落,他们那一帮子人立即轻手轻脚地向室内移去——毕竟人家才是血缘至亲啊,只有他们亲眼看到老人家安然无恙,才能放下心来! 刘老大掏出半包洋烟,递给我们一人一支,然后亲自给我们一个个地点上。我清楚地看到,一向沉稳干练的刘老大,这个时候也在颤抖着手,好几次才把嘴上的烟给点着。 几个人都是非常激动,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每个人只是狠狠地抽了几口烟,三下五除二就把那支烟抽掉了一半! “霍排长,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了!否则老人家性命难保,我们也是颜面无存呐!”刘老大感激地看着霍排长说,“我们团上次损失惨重,这次就凭你这一点儿,刘某一定向团长进言建议,你也别在工兵连了,干脆到我们营弄个连长干干吧!” “这,这个,刘老大你说的是真话?”蹲在地上一个劲儿抽烟的霍排长,一听刘老大这样说,立即猛地站了起来,“兄弟我早就想和你们几个一块儿混啦!” “哈哈哈哈,看看霍排长高兴的!难怪人们都说是,升官发财娶老婆,是男人一辈子的梦想啊!”小李笑着说。 “瞧瞧这话说的,霍某真的不是盼望着升什么官的,而是能和几位弟兄们在一块,跟着刘老大混,就心满意足啦!”霍排长笑容满面,“说起来这次也是很危险的,因为我感到这个朱老先生啊,他身体好好的突然病倒,可真是事出蹊跷啊!而且从刚才的情况来看,送他前来交待后事的,一不是什么无常鬼使,二不是什么精怪妖仙,很有可能是他的家人啊!” “嗯,这有可能,我好像听朱老先生说什么,百年之后要和正房阿英合葬,说她在下面等的好苦,而且好像后悔娶妻多了一样,”刘老大说,“他是怎么知道那个什么正房阿英,在下面等得好苦的?” “是啊,我正纳闷呢,他老人家一向身体很好,无病无痛﹑无伤无恙的,怎么可能突然就一病不起﹑奄奄一息了呢?”霍排长好奇地说,“等朱老先生好点儿之后,我们要好好问问,了解一下嘛!” 经过霍排长施法相救,再加上安神定魂汤滋养两天,朱老先生也就慢慢的能够下床走路了。 在最后的感谢宴上,霍排长试探着问朱老先生说:“老先生啊,您老一向身体很好,又没有什么伤病之痛,怎么会突然重病不起呢?” 一听此言,朱老先生长叹一声:“唉!老夫这次确实并非是病痛之灾,而全是因为鬼叫魂啊” ************************************************************************** 感谢各位老朋友们的鼎力支持,才让茶凉耐得寂寞﹑坚持至今。 ***也是看成绩决定推荐的,拙作本周又是只有一个排在最末的强推而已,与封推无缘,所以还得劳请各位支持一下,一个***﹑一张推荐票就好!如果能够再来个订阅支持的话,那就感谢至极啦!!! 墙倒众人推,众人拾柴火焰高,不能只靠海云大哥和个别朋友的出血支持,那样让人于心不忍的。还是希望各位新老朋友们,能花上三两毛钱的订阅一下,茶凉在此鞠躬致谢!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回光返照(6) 第二百九十三章回光返照(6) 一听朱老先生说出“鬼叫魂”三个字,我立即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明白了! 怪不得一直身体扎实硬朗的朱老先生,为什么会无病无伤地卧床不起﹑奄奄一息呢,原来他老人家也是碰到了这种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凶险要命的“鬼叫魂”啊! 说起鬼叫魂,也有的地方叫做鬼叫名﹑鬼喊人等等,不同的地方说法儿不一,反正意思一样,指的是同一回事儿,也就是指好好的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四望﹑却是空无一人。 碰到这种情况,要是冒然答应的话,虽然不是必死无疑,却也是大伤阳气﹑晦气不小。个别八字不硬阳气弱﹑或者有些宿债未清之人遇到这种情况,就有可能发生些意想不到的怪事。 我侧目看看大傻兄弟,发现他也是脸色苍白,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又回忆起当年在老家时,他的胞兄大孬所遇到的情况一样。 因为那件离奇的鬼叫魂,就是发生在大孬身上。 大傻的哥哥胡大孬,比我大五岁,深得他爹胡大胆的亲传,生就的是一个皮粗肉厚﹑骨健筋强,不见棺材不流泪﹑见了棺材泪不流的主儿。 当年在老家时,我和狗蛋﹑大傻最喜欢跟着大孬哥一块去玩,倒不是因为砸死了谁家下蛋的老母鸡,或者是点着了谁家的柴草垛以后,一向由大孬哥出面承担受罚,而是因为大孬哥总是会想着法子带我们玩得十分痛快! 像那种上树掏鸟窝﹑下河逮鱼虾,或者是叫上两条大狗一块追野兔的把戏儿,玩的时间长了,也避免不了会腻烦。 那一年收秋后,大孬哥果然又给我们想到了一个好玩有趣的活动,那就是逮“斑长子”! 所谓的“斑长子”,是农村的土话俗称,指的也就是田鼠﹑仓鼠﹑地老鼠,是那种短尾肥壮﹑在庄稼地里囤粮生活的东西。 逮斑长子确实是非常好玩的,而且大人对此也是非常的支持。因为一窝斑长子在秋季可以囤积许许多多的粮食,完全可以确保它们一窝老小不缺食物的越过一冬——这样的话,肯定是侵占了种地老农的利益。 而我们逮斑长子,一方面是为了好玩,另一方面,所挖出来的粮食完全可以成篮子装,真的很多。 虽然那些粮食人不能吃,但可以用来喂鸡猪一类的家畜家禽,而且消灭了那些祸害人的东西,也就减少了明年的危害,甚至因为在一块地中挖得厉害,虐待得厉害时,以后这块地基本上就很少出现斑长子。 俗话说狡兔三窟,而斑长子也是此中高手,让人根本就无法判断出它到底有多少个可以逃命的出口。 所以当大孬哥让我们又挖又刨的忙碌了半天,苞谷花生倒是找到了一堆,斑长子却是一个也未发现。 在我们豫北黄河岸边的小村子里,除了名门望族﹑地主老财们,把自己族中坟墓修得集中气派之外,一般老百姓的也并没有那个实力,所以坟茔乱七八糟﹑零零星星的。 就在我们逮斑长子的那块地中,也有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几个坟头,无碑无牌的,也不知是什么年代﹑谁家先人身后的归宿之地。 逮斑长子如果只见粮食而见不到斑长子,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所以忙了一会儿,大孬就使出了那个常用的笨方法——用水灌。 方法虽笨﹑就是有效。当我们取来水盆水桶后,对准洞口浇了不多时,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坟茔边出现了好几只硕大的斑长子! 忙了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逮到几只斑长子取乐,或者是把它拴住后沉到水中,或者是活活的烧死它,或者是用来喂猫,或者是 反正真正的乐趣,就是虐待斑长子。所以一见从那坟边出来好几只斑长子,我们几个立即扑了过去。 大孬哥经验丰富,安排我们各守一个洞口继续浇水,由他守在坟边洞口处,手持一根木棍,准备出来一个活捉一个。 可惜的是大孬哥一只斑长子还未逮到,就听到他大声高叫着“哎——”﹑“什么事儿吗,叫我有啥事儿?” 看到他一个人四下张望着而且自言自语地答应着,好像有人在叫他一样,我们几个都是迷惑不解:这里就我们几个人,而且我们都没有喊他啊? 问大孬是怎么回事,他愣头愣脑地说,刚才有个人非常急促地叫着他的名字,而且好像有什么急事儿一样,连着叫了好几遍,由于他一直低头看着那个斑长子的洞口,所以就答应了几声 第二天,我和狗蛋在找大傻他们弟兄两个去玩时,才知道大孬昨天晚上就高烧不止﹑直说胡话,大傻他爹还正在熬汤药呢! 我和狗蛋跟着大傻来到大孬床前,只见他面色蜡黄,嘴里呓语着,说什么“我不想去﹑我不想去”,好像有谁在叫他到什么地方去一样! 正值秋高气爽﹑不冷不热的季节,又不是突冷变天,他怎么可能会着凉发烧呢?昨天一块儿玩时还好好的,况且我们几个中,就数他的身体结实,我们还没受凉有恙,他大孬怎么可能病倒在床呢? 汤药不见效以后,大傻他爹知道事情不对,就赶快请来同村的神婆子来瞧瞧,让她来看看,大孬他是不是冲撞了什么邪气鬼怪一类的东西。 结果那个神婆子进屋转了一圈,再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大孬,非常奇怪地说,你家里并没有什么鬼怪邪物啊?不过这孩子,魂魄不全呐! 魂魄不全?是不是说他掉魂了什么的?胡大胆问我们昨天到哪个地方去玩了,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有? 我和狗蛋就将昨天大孬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全部讲了一遍,说我们几个也并没有到什么乱葬岗子一类的地方去,就是在逮斑长子时,大孬说有人叫他的名字,而且叫了好几遍,只是我们都没有听到 那个神婆子听了我们的话是叹气连连,说大孬这孩子肯定是答应了,怪不得魂魄不全呢,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啊! 胡大胆就说,就答应它一声,它又能如何?怎么可能让孩子一直高烧说胡话呢? 那个神婆子就说,诶,你们是不知道啊,吊死鬼﹑淹死鬼拉人垫背,那是它想要投胎转世;而遇到鬼叫魂,那可是它想要活人下去陪它的啊! 什么?要大孬下去陪它?那不要大孬的命吗?我们几个听了那个神婆子的话,全是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神婆子后来又说,大孬这孩子是被一个女鬼给看上了,要召他过去呢! 她娘的个腿!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她说过去就过去啊?一个死鬼而已,又不是什么勾魂无常﹑阴差鬼使的,我们都不相信她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大傻他爹也是这个意思。那个神婆子就告诉胡大胆说,一般孤魂野鬼的,确实是没有那个能力,最多不过是附在人的身上作祟罢了;但它们却是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突然叫某人的名字,如果那人答应了,它就有机会得手! 大傻他爹当然不肯相信,说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当真是人命如草了,它还能像说书艺人讲的,像西游记中那妖怪的宝葫芦不成?叫人一声要是答应的话,就没命啦! 但是,不管我们理解不理解﹑相信不相信,胡大胆给大孬找了好几个先生,也抓了几付草药,可就是没有什么效果 虽然胡大胆天不怕地不怕,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但对他儿子却是护犊情深。后来实在走投无路,也不敢任着性子犟下去了,又求那个神婆子想法救救大孬。 按照胡大胆的意思是,干脆想法镇住那个女鬼,或者是挖掉它的坟头,把它连棺材带尸骨的一把火烧了算啦。 可那个神婆子却说,那样有危险,万一镇它不成,会反被其害的。最好还是以和为贵,弄些三牲祭品﹑多烧金箔纸钱,求它放过大孬就行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胡大胆一百个不服气﹑不愿意,可是为了儿子胡大孬,也不得不按照那个神婆子所说的那一套,摆上三牲供品,烧些金箔元宝,求那个女鬼另找他人,放过大孬一把 如果说就这样能够解决掉大孬的问题,那倒算是不足为奇了。因为胡大胆做完那一套之后,大孬的病是一丝一毫的也未见好转,而且似乎还越来越重了,由刚开始的高烧说胡话,慢慢地变成了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这一下,我们几家全都慌了神儿,毕竟是左邻右舍的,大人一向关系不错,小孩子才在一块玩耍的。因为几个孩子贪玩,竟然惹下这么大的麻烦事,肯定几家要想法解决的。 那个神婆子却告诉我们说,她自己平常只是给人家叫个魂儿﹑掐个吉日良辰﹑指点个路子给鬼神们烧香许愿而已,如果真的鬼神不应,她也没有办法。 人命关天啊,更何况大孬躺在床上已是奄奄一息了呢,所以几家人急得团团转,就是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那个地方,三里五村的,除了那个神婆子之外,并没有什么十分有名的神汉半仙儿,而且要是跑到几十里外的地方去请高人,也恐怕时间上来不及啊——谁都知道,人命就是一口气儿,说没有就没有的! 最后实在没办法,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会让鬼魂给叫过去啊。后来也算是病急乱投医,胡大胆和几家大人一商量,干脆就请村东头的胡瞎子给算算吧。 胡瞎子并不是先天就瞎的,据说年轻跟着他师父的时候,就是因为得罪了什么邪道大仙,遭到了报复才双目失明的。而且因为这个问题,终生无妻﹑无儿无女的孤苦伶仃一个人。 所以那个胡瞎子轻易不给人看什么鬼怪之事,说是要好好积些阴德,争取下辈子投个好人家算了,再也不肯多管闲事。 事情迫在眉睫,我们几家人也就顾不了那么多,连忙带些东西到胡瞎子家去,求他施以援手﹑救救孩子。 胡瞎子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缓缓开口说,这个事儿呀,他倒是可以管管的,因为这并不需要拿鬼捉怪的。 胡大胆连忙告诉他说,烧香上供送纸钱那一套,已经试过了,并没有什么效果的。 胡瞎子翻了翻白眼,呵呵笑道,人家要的是人,而不是你的什么纸钱供品,你那常见的烧香许愿那一套,当然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啦! 要的是人?总不能真把大孬给它吧? 胡瞎子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其实也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扎个好看点儿的纸人子,写上孩子的生辰八字和姓名,烧给那个亡人,然后再拿件孩子的旧衣服,到鬼叫魂地方边走边喊着他的名字,回家就好啦! 反正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短时间内又没有其他什么更好的办法。所以几家人赶快请人画了个非常英俊高大的纸人子,用高粱秆儿一扎,再写上大孬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按照胡瞎子所说的那一套做了一遍 咳,也不管他胡瞎子是真有本事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反正叫完魂回家以后,大孬就醒啦! 所以说,一听朱老先生说出“鬼叫魂”三个字,我﹑狗蛋和大傻三个立即瞪大了眼睛——当年我们小时候不懂事,不知道听有人叫自己的时候,不看清是谁决不能轻易开口答应;但这个朱老先生胡子都白光了,难道这点儿小事儿也不懂么? “老先生啊,这个鬼叫魂的事儿,你们朱雀城的人,难道不知道吗?一般不看清到底是什么人在叫自己,不能随便开口答应的啊?”我好奇地问朱老先生。 “咳,这种事儿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再说老夫都这么一大把年纪,明白是不能随口答应的,”朱老先生叹口气说,“只是你们晚辈儿不了解,唉,还是孙总理所说的一夫一妻好哇,省得生前闹腾﹑死后乱争的!” 这毕竟是老先生的个人私事,虽然我们非常好奇,却也不敢轻易张口相问——涉及到老先生的婚姻之事,作为晚辈儿的,自然不宜开口啊。 “老先生啊,请恕晚辈冒昧,”霍排长拱了拱手说,“其实霍某之所以提起老先生突然病重的原因,就是想要了解一下病根儿究竟在哪儿?如果方便的话,还请老先生能够给晚辈们讲讲,否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他娘的,这个霍排长!“如果方便的话”,这叫什么话?老人家的婚姻之事,当然不方便讲给晚辈们听啦! 或许是霍排长对他毕竟算是有救命之恩吧,反正朱老先生听了他的话之后,不但没有见怪,反而是笑了笑说:“呵呵,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老夫正想请教霍排长呢,像老夫这种情况,如果不加处理的话,恐怕是早晚还会旧病复发的!” “确实如此,霍某只不过是利用这个回光返照的机会,将老人家的魂魄安固了一下而已,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以后还是有些难说的,”霍排长说,“因为您老人家这次回光返照,一不是勾魂阴差给您老一个与人话别的机会,二不是什么精怪妖仙为了报酬而送您归位,更不是您老人家自己转了一圈子回来的!” “说得对﹑说得对呀,霍排长!”朱老先生激动地说,“看来老夫能够遇到霍排长,真的是三生有幸﹑命不该绝啊!”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晚辈不是为了好奇相问,而是真的想要从根本上给老人家解决问题啊!”霍排长再次追问起来。 “诶,好吧,老夫就把当时的情况给各位讲讲吧!”朱老先生点点头,就开始讲道: 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这也是几千年的老传统﹑老规矩啦! 俗话说,田舍翁多收了几斗米,还想要再纳一妾呢,虽然老夫并不是那一类人,但作为这朱雀城还算有些家底儿的人来讲,终生只娶一妻的话,是会被人家笑话的! 所以嘛,老夫在娶了结发之妻阿英多年以后,又娶了个二房,也就是叫做阿莲的那个婆娘。 没想到前面几个月她们二人还是相处可以的,虽然并不是关系很好,至少也不是冰碳不同炉的那种情况。 后来啊,她们两个人却是不共戴天一样,非要逼着老夫休掉另一方。老夫当然是左右为难﹑认为不妥——阿英是我的结发之妻,弃之不义;阿莲又颇懂我心,休之不忍。 所以,老夫就一直从中周旋调节,希望她们二人能够宽容对方,慢慢磨合,纵使不能像个一家人,至少也不能如同仇敌一般。 老话儿说的是“心慈不掌兵,仗义不养财”,到了老夫这儿,就变成了“心慈不纳妾,性软养祸胎”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回光返照(7) 第二百九十四章回光返照(7) 对朱老先生的话,我们几个也表示认同,这确实是几千年来的老传统了,不要说什么以前的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就是中等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就如俗话所说的那样,田舍翁多收了三五斗粮食,也想要再纳一妾呢,更何况朱老先生在朱雀城,实属田产甚丰的豪绅富户! 所以朱老先生刚讲到这里,霍排长就迷惑不解地问道:“这娶妻纳妾的,也是正常现象嘛,怎么可能会让老先生如此为难﹑有此劫难呢?” “咳咳,你们现在见到的拙荆内人,已是老夫的第三房了,阿英与阿莲早已不在人世久矣,”朱老先生接着讲道: 因为老夫心肠较软﹑犹豫不决,既不忍休掉正室﹑亦不舍丢掉二房。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余,突然有一天正室发妻中毒身死,令老夫十分悲痛欲绝,上报官府请求破案缉凶。 结果第二天,二房竟然白绫一挂,自缢而去。并且遗书一封,说是正室对她苦苦相逼,才逼得她一时失去理智,用砒霜毒杀了阿英;现在官府查得正紧,她不想抛头露面﹑伸头就戮,所以这才舍下老夫,绝命而去 此事早已过去多年,老夫也已又纳一房平静生活,再也不愿同纳二妇,以免鸡犬不宁。 原本以为她们已经撒手人寰,不再相见,没想到今年又见她们前来闹嚷。 老夫今年正好七十有三,实为“旬头儿”,也就是老百姓们常说的“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的年龄,对老年人来说,是个关口之年呐! 所以从今年开始,老夫一向较少出门,只怕阳气弱﹑运气衰的时候,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损阳寿。 好在我身体一向并无宿疾,非常扎实,上半年倒也无病无灾的,如果能够熬过今年这个关口,估计还是能够多活几年,撑到下个关口之年呢。 没想到就在前一段时间,突然老是梦到阿英和阿莲回来找老夫,而且是争争吵吵的,闹腾得老夫很是心烦不安。 后来的一天早晨,就在我刚从梦中醒来不久,就听到阿莲高声叫着我的名字,那个声音听起来是非常急切似的。 我在迷迷糊糊中就忘记了鬼叫魂那一套,一时情急心慌,就不知不觉地就答应了两声,结果起床以后就感到虚弱无力﹑精神恍惚。 勉强吃了点儿饭,就感到十分困倦难受,眼皮儿很沉似的昏昏欲睡。躺到床上不久,就看到二房阿莲笑逐颜开地叫我跟她前去 后来又碰到发妻阿英找上门来,和阿莲争吵不休,说是我阳寿未尽,至少要等到我寿终正寝再说。 那个时候我才意思到,这可不是在做梦啊,十有***老夫已是不在人间了。我就让阿莲送我回去,可那阿莲坚决不同意阿英的说法,说是早来晚来都是一回事儿,不允许我重回阳世。 最后还是阿英坚持说,要让我回来交待一下后事,避免兄弟妯娌们为争家产而闹腾,阿莲这才勉强同意让我回来一下 朱老先生讲到这里,我们才算是完完整整地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妻妾二人,不,是妻妾二鬼争风吃醋,在九泉之下仍然纠葛不清,趁着朱老先生阳气弱﹑运气衰的关口之年,利用鬼叫魂的方法,想要让他老人家前往阴间与其相聚啊! 幸亏正房阿英给他争取了一个回光返照的机会,让他回光返照﹑交待后事,又正好碰到了懂得安神定魂的霍排长,这才让他老人家转危为安﹑起死回生,否则后果肯定是凶多吉少啊!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看来霍某此次正好赶巧而已,只可惜纠纷不解决﹑治表不治根呐!”霍排长说,“要想个办法才好,否则说不定哪一天,她又会趁虚而入的!” “这个好办呐,扎个好看点儿的纸人儿,写上朱老先生的生辰八字和名字,烧给她不就成了嘛!”大傻兄弟说,“”当年我哥哥也曾遇到过鬼叫魂的事儿,和这差不多,最后就是这么处理的!” 说完这几句,大傻兄弟又将当年大孬的事简明扼要地讲了一番,最后又特别强调了一下,说是扎个纸人儿后问题就解决啦。 “咳,我说大傻兄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当年令兄所遇之事,与朱老先生的情况大为不同,不可一概而论的!”霍排长说。 “霍排长,哪个地方不一样啊,不都是阴间亡人想要找个人下去陪她嘛!”大傻咧咧嘴,满不在乎地说。 “令兄当年的情况,很可能是他招惹了那女鬼生气而已,只是想要他下去以示惩戒,而你们又是烧香上供,又是送他一个仆役的,她当然怕再闹下去没有好果子吃,这才见好就收的,”霍排长说,“当年你们都还小,就是拉郎配,也得找个成年人不是?” “霍排长说的也有可能,”我插嘴说,“你的意思是,按照烧纸人儿那一套,并不能解决朱老先生的问题么?” “是呀,平常给亡人们烧个纸人儿那一套,只不过是送给对方一个仆人佣工而已,像个傀儡一般,并无灵性感情的,当然不能够作为配偶啦!”霍排长说,“要不然,配阴婚那一套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还要找什么年龄相差不大的异性尸体干什么?干脆是男的就给他扎个貂婵﹑西施﹑杨贵妃,是女的就给他扎个潘安﹑宋玉﹑邹忌子,那不是更好吗?” “哈哈,这个霍排长啊,兄弟你除了能吹善侃﹑会点儿法术之外,肚子里还是有点儿墨水嘛,历史上的美女俊男你还知道的不少!”刘老大笑眯眯地说,“你说的有些道理,要是烧个纸儿就能够作为配偶的话,配阴婚那一套就没必要啦,管保他每个男鬼都左拥右抱﹑妻妾成群的!” “还别说,没有想到霍排长还真是非常厉害的,”我冲霍排长竖了竖大拇指说,“既然这样的话,还请霍排长不要深藏不露啦,赶快帮老先生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也免得老人家心里面不踏实!” “嘿嘿,方法霍某倒是有的,就是,就是要麻烦老先生在玫瑰与牡丹之间,只能割舍一朵啦!”霍排长看着朱老先生,一脸复杂地笑着。 听了霍排长的话,我们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无论是妻是妾,她们早已辞世多少年,现在还谈什么割舍不割舍啊!况且她们在阴间可是想要拖朱老先生下去呢! “霍排长,你的意思是,是要老夫在她们两个中间选其一么?”朱老先生也是一脸茫茫然的样子,“可是她们,她们早已远离老夫而去,老夫还想多活几年呢,现在哪一个我也不想陪她们!” “嘿嘿,晚辈的意思是,正是因为她们两个不知道您老百年之后,钟意于谁,这才让她们想要早点儿下手,把老人家您拖过去的啊!”霍排长说。 “咳,无论老夫百年之后钟意于哪个,她也不能如此早早下手,想要把老夫给拖下去啊!”朱老先生摇头叹息不止,“说实话,还是结发夫妻好啊,知冷知热的。如果在百年之后必须从她们两个之中选择一个的话,老夫还是认为正房阿英更合适!” “那就好,老人家这样说来就好办多啦!”霍排长说,“因为她们生前与您老都是有姻缘在身,所以尽管她们才九泉之下,也是依附于您无法改嫁,要是老人家只钟情正室一人的话,何不让二房获得自由之身,任由她再行选择呢?” “哦,原来,原来阳世之夫妻,在阴间还是夫妻啊!”大傻兄弟傻呼呼地打岔说。 “那当然的,要是对方不愿意再入轮回投胎转世的话,他们之间的婚姻仍在,只有解除婚姻,另一方阴间才能重新婚配的!”霍排长解释说,“所以嘛,只有老人家与二房解除关系之后,她在阴间方能再嫁,自是不会再来烦您老的!” 朱老先生沉吟片刻,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终于开口说道:“好吧!这事儿就依你霍排长的意思办!不过,老夫认为,最好还是先征求一下阿莲的看法,会比较好些,别解除之后她再来找老夫闹腾那就更糟了!” “这个当然,霍某肯定是不做那种不问清红皂白,就棒打鸳鸯乱拆连理之事的!”霍排长肯定地说。 “呵呵,霍排长啊,我说你真的能够过阴,去征求她的意见么?你又没有什么阴阳眼或者有大仙附体的,”刘老大质疑道,“这种事儿可不能马虎大意,要是你硬是从中拆散他们,那就不好啦!” “对呀,你霍排长准备用什么法子来征求她的意见呢?难道你还会拘魂讯问不成?我们以前可是没有听说过,霍排长你有这个道行啊!”我对霍排长的话也是非常不解。 “嘿嘿,霍某我确实是一不能灵魂过阴﹑二没有大仙附体,三是没开能见鬼神的天眼﹑更没有什么拘魂**!”霍排长笑着说,“但是,霍某却是自有办法征求她的意见!” “那就奇怪了,难道你想用笔仙﹑碟仙﹑筷子仙那一套吗?”小李连连眨眼,也是猜不透霍排长到底想用什么方法来会鬼神。 “霍排长你别看我!”狗蛋激动地说,“我可是把话说在前面,兄弟我这几天一直失眠多梦﹑身体不好,你趁早别打我的主意,想用什么鬼魂附体的方法来折腾我!” 原来如此! 我们几个人是放声大笑!这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我们这么多人想来想去﹑猜来猜去的,就是没有想到这一招——请鬼上身,借助狗蛋兄弟的身体不就成了嘛! 看到狗蛋兄弟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们是又好笑又同情!好笑的是,他八字不硬阳气弱,每当有个什么乱七八糟的鬼魂之事,总是少不了要麻烦他;同情的是,被那些阴物鬼魂上身次数多了,这个狗蛋兄弟确实是脸色越越来越难看了——阳世活人老是被至阴鬼魂上身,对身体避免不了是有负作用的! 就在我们认为霍排长打的肯定是狗蛋兄弟的主意,而狗蛋这次又是义不容辞的时候,霍排长又给我们来了个出人意料! “嘿嘿,放心好了,狗蛋兄弟,霍某绝对不会打你主意的!”霍排长狡黠地笑着说,“因为霍某我根本就不会请鬼上身那一套啊!” 什么叫吃惊?什么叫意料之外?什么叫一头雾水﹑迷惑不解? 这就是!霍排长他娘的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这一下,大家都默不作声﹑不再轻易开口,而是大脑高速运转着,想要猜出来他霍万年究竟想用什么办法,能够征求一个地下亡魂的意见! 毕竟那些耳闻目睹﹑比较常见的方法,像那些灵魂过阴﹑请鬼上身﹑拘魂问话等等那一套,都被霍排长否认了。 “好啦好啦!霍排长你就直说吧,我们猜不出来了行不行?”大傻兄弟率先打破了平静,承认我们见识有限﹑孤陋寡闻。 “是啊,真不知道你霍排长会用什么方法呢,我们认输啦,你就别故作神秘吊我们胃口啦!”刘老大了表示自己也是不知道霍排长的鬼主意。 “一点儿小法术而已!”霍排长轻描淡写地说道,“听说过‘地听或者说‘善听吗?” 地听或者说善听?什么意思?是趴在地上听还是怎么去听? 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弄不明白这个霍万年到底在说些什么! “指的是白犬吗?也就是白色的狗,对吗?霍排长?”刘老大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白犬?白色的狗?这与地听或者是善听有什么关系?!看来这刘老大和我们几个一样,没上过什么学堂,肚子里面没有什么墨水啊,把这几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扯到一块干什么! “没错!地听也叫善听,指的就是白犬!”霍某非常佩服地朝刘老大说,“刘老大不愧是刘老大,竟然也听说过地听啊!” 这一下,别说是我和狗蛋﹑大傻以及小李兄弟愣在那里一脸茫茫然,就连在上首就座的朱老先生,他老人家可是年愈古稀的,也是不明就里﹑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儿! “咳咳!请恕老夫愚昧,”朱老先生干咳了两声,非常好奇而又心有不甘地问道,“老夫历经大清与民国两个朝代,也算是过桥吃盐不少的啦,虽然学问不高﹑做不到博古通今,至少一般民俗之事,应该也是略有耳闻的,怎么今天两位长官说得老夫是一头雾水啊?惭愧惭愧” “哈哈哈哈”我们几个是放声大笑——这一大把年纪的朱老先生,他老人家也没有听说过地听就是一条白狗,我们也就算不上是孤陋寡闻啦!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好奇心是彻底被他们两个给燃烧得炽烈旺盛! “老先生不必惭愧!这地听嘛,也叫善听,来自于佛教传闻,指的是地藏王菩萨的坐骑,也就是一条白犬!”霍排长听朱老先生连呼惭愧,赶快解释说,“若非佛教中人,自是不容易听说过的!” “那霍排长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小李尖酸刻薄地说,“既然是那样的话,我也没看到你霍排长身披袈裟,或者是光头九点啊?”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刘老大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说,小李这番话把刘老大也给绕进去了——他刘老大也不是佛门中人,不也听说过地听一事么? “这个小李兄弟啊!我看你是嘴上长刺﹑口吐酸水儿,尖酸刻薄得很呐!”霍排长说,“霍某虽然不是佛门信徒,但那匿尸宗,与佛教也是有旁枝相通的!你怎么不问问刘老大,他一不是和尚,二不是匿尸宗人,为何也曾听说过地听啊!” “是啊是啊,刘老大你怎么也听说过地听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小李又转向刘老大,好奇地问道。 “我嘛,瞎猜的!以前也是不务正业﹑道听途说的,听说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奇闻怪事而已!”刘老大说,“具体里面的道道儿,我也是不清楚的,这点儿还是请霍排长给大家讲讲吧!” 众人一下子把目光全部对准了霍排长。 “嘿嘿,刘老大太谦虚啦!”霍排长冲大家拱了拱手说,“以前曾听匿尸宗老者说过,说是地藏王菩萨还未得道之时,携带一条白犬渡海而来。后来他老人家功德圆满,成为了佛门四大菩萨之一;又因为他“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故名地藏。所以一直伴他修行的那条白犬,也就成了他跟前的通灵神兽!” “呵呵,怪不得曾经听老人讲过,说什么‘黑狗辟邪﹑白犬通鬼,老夫正是不解其意呢!原来还有这个典故在里面啊!”朱老先生恍然大悟般笑着说,然后话锋一转,“可是这一切,与老夫妻妾之事有何关系呢” ************************************************************************** 十一月份终于过去了,本月虽然杂事较多,但茶凉依然恪守了绝不断更的诺言,而且每章不低于五千字,总算坚持下来了! 在此,茶凉向所有订阅﹑打赏等鼓励茶凉的朋友们,以及所有***﹑推荐过拙作的朋友们,深深地鞠上一躬,表达茶凉最真诚的﹑发至肺腑的感谢:谢谢您,正是大家的捧场支持,茶凉才能文思如涌﹑笔耕不辍! 茶凉在此隆重感谢一下天海祥云大哥!海云兄的打赏让茶凉轻易不敢发贴道谢,真的太那个啦——除去***分走的一半,茶凉所得的打赏分成,亦超过了本月所有订阅的总收入!!! 茶凉已是将到不惑之年的成年人,不煽情不做作﹑不无病***,更不说些言不由衷的虚伪话,真的非常感谢海云兄台! 鞠躬中感谢中祝福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回光返照(8) 第二百九十五章回光返照(8) “黑狗辟邪﹑白犬通鬼?”小李兄弟惊讶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嘿嘿,我说小李兄弟,你平时嘴尖牙利﹑足智多谋的,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都不懂啦?”霍排长讥笑道,“白犬通鬼你不了解,至少前面四个字你总该明白吧!” “好吧,就算兄弟我服你霍大排长总行了吧!”小李兄弟拱了拱手作了个服气的动作,“就有劳霍排长好好讲讲嘛!” “这黑狗辟邪的事儿我就不多讲了吧?大家都懂的。至于白犬通鬼嘛,霍某我就班门弄斧,权当抛砖引玉吧!”霍排长喝了几杯酒,笑逐颜开地说。 “别慌别慌啊,霍排长,”狗蛋连忙插嘴说,“既然要讲,就讲清楚点儿,虽然大家都听说过黑狗血能够辟邪驱鬼的,但到底是因为什么?是什么原因让它能够有此作用的?为什么黄狗﹑花狗与白狗就不行了呢?要讲就讲彻底些儿!” “问得好!狗蛋兄弟这句话算是问到骨头里面去了!不像别人那样,只知其然即可,从不考虑其所以然。至于黑狗为什么能够辟邪﹑而其它颜色的狗就不行,这还是有个典故传说在里面呢!”霍排长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呢,今天主要是为了解决朱老先生的问题,也就是利用白犬的事儿,所以霍某今天只讲有关白犬通鬼之说,至于黑狗辟邪的典故,以后有空儿再聊吧!” 虽然我们也想一并听听黑狗辟邪的典故传说,但现在毕竟是在朱老先生家的酒席上,是为了打消他老人家的顾虑而解决他的问题,所以也就不好意思让霍排长扯得太远,故而就听霍排长先讲讲有关白犬通鬼的传说: 其实狗这种东西吧,真是很通灵很厉害的。除了它们那双能够可见鬼魂的阴阳眼之外,更为特别的是,不同类型的狗有不同的用处。 当年我在老家跟随师父,也就是匿尸宗那个黑袍老者学习法术的时候,他老人家曾经给我讲过,凡是教内信徒,家中皆不宜饲养黑色之犬,就是需要养狗看家护院时,也要养些黄狗灰狗一类的,最好养条纯白色的狗类。 那个时候年轻好奇嘛,凡事儿都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儿的,所以听了师父的话以后,我就非要想听听为什么黑狗不行﹑白犬最好。 师父沉思了一下,说了解了解也好,于是就给我讲起了一个有关白犬通鬼的传说。 话说在明朝中叶,天子脚下﹑北京城内有一个姚姓员外,大儿子在外为官,小儿子在家经营绸缎生意,虽然地位不高,但白花花的银子却是每天流进来不少。姚员外自己田产甚丰﹑家境殷实,小日子过得非常富足开心。 这个姚员外,虽然大儿有权﹑小儿有钱,却从不做那为富不仁之事,更不仗势欺人﹑为非作歹,而是乐善好施﹑心肠甚好。 有一年冬天,姚员外从小儿绸缎铺子回府的时候,偶然撩开帘子看到路边雪地中有一团白色的东西,似乎在微微颤动着。 姚员外连忙喝声停轿,让随从家丁过去瞧瞧那团会动的白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家丁很快去而复返,告诉员外说,是一个不大的白色小狗,可能是谁家嫌它颜色不喜庆﹑不吉祥,丢弃在路边的——毕竟红色喜庆﹑黑色庄重,而白色么,嘿嘿,却是让人生厌的,特别是家中有老人的,看到白色就心虚! 姚员外这次又是善心大发,说是黑白黄灰等颜色乃是天生,不能因为它一身白毛就如此虐待于它。 于是姚员外就让人抱回那只在人们看来不甚吉祥的小狗。 回到家中,闲来无事的姚员外喂完鸟食以后,就吩咐把那只小狗抱来瞧瞧。这一看不要紧,让姚员外是大吃一惊,怪不得这只白色小狗的主要要丢弃它呢! 原来,这只不大的白色小狗,浑身雪白,并无杂色,从头到尾﹑从背到脚,绝无一丝黑灰杂毛。如果它低头卧在雪中一动不动,让人实在难以发现。 让人更为吃惊的是,这只小狗的两只耳朵,却是一支尖尖向上,一支蔫蔫下垂,看起来真是不伦不类﹑很是难看。 身边的一个老仆告诉姚员外说,白狗原本不吉祥,容易妨主或者给家门带来不幸,加上眼前的这条白狗又生成这般奇怪模样,恐怕留之不祥﹑不如送走 这个姚员外,出身于书香门第,甚是好学博闻,尤其是对那些积年传说﹑十方民俗之类的,很有造诣研究。 所以当他听老仆这样说后,反而是哈哈大笑,说老仆有所不知啊,此白色之犬,一耳冲天﹑一耳俯地,实乃阴阳耳是也,向上的耳朵可听上界之音,向下的耳朵可闻地府之言,甚有灵性的,不但不会妨主,而且是非常难得的通灵神兽。 只是一般百姓们,原本就是喜欢红然﹑厌恶白色,再加上它生得两耳难看,所以就以貌取“狗”,认为不吉﹑多丢弃不养,其实只是他们肉眼不识灵物罢了! 主人宽厚﹑仆人直言。听了姚员外的话以后,那个老仆不但不奉承拍马,夸赞主人博学慧眼,反而是据理力争﹑苦口相劝,说是白狗属阴,恐怕留之妨主啊,而且你看看它那两只耳朵,哪有一个朝天﹑一个向地的?肯定是个不祥之物,不如趁早扔出去它,以免留下个祸害! 但姚员外只是摇头轻笑,说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只要善念长存﹑无愧于心,又何必害怕一只犬类妨害自己呢! 以后呢,那条纯白如雪的小狗就由姚员外留在府中,并且亲自精心喂养。没事儿就带它到处溜达转悠,常常逗它为乐,慢慢地取代了府中那些百灵﹑鹦鹉,成了姚员外最为喜欢的宠物。 那条雪白小狗倒也是聪明伶俐,很会讨得姚员外的欢心。姚员外就给它取了个“雪狮”的绰号,每天不离身前左右。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之后,雪狮越长越大,也就更加聪明﹑懂得人话。姚员外每次到小儿子的绸缎铺中转悠,总是不忘带着雪狮一块同往。 或许是姚员外真是慧眼独具吧,反正是随着雪狮的慢慢长大,它不但没有妨主或者给家门带来晦气灾星,反而姚府福气多多﹑喜事不断。 首先是大儿子放官在外政绩卓著,被调升进京,就职于吏部为官;其次是小儿子的绸缎生意也是风生水起,越来越好,虽然说不上是日进斗金,却也是个流金淌银的旺铺——毕竟是太史公司马迁他老人家说得好:夫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 这一下,就连当初强烈反对收留雪狮的老仆人,也是笑呵呵地认为,这个雪狮,还真真个姚门福星呢,大公子外放多年不见进京,二公子经商数载生意一般,自从有了这个雪狮进门,一下子就双喜临门﹑财源滚滚,看来还是员外高瞻远瞩﹑目光如炬啊! 就在姚府上下喜气洋洋,纷纷夸赞雪狮吉祥﹑员外多福的时候,那个刚被人们认为是福星吉兆的雪狮,反倒显得坐卧不安似的,最后竟然双目流泪! 自古以来人们就怕听到狗哭猫笑﹑母鸡学着公鸡叫,说是听到狗哭猫笑﹑母鸡司晨的话,绝对是个大凶之兆,特别是狗哭,更是位列不祥之首。 有关狗哭,历史上最为著名,野史上记载最多的,恐怕当数大明永乐初年,一代名臣方孝孺莫属。 据野史记载,明成祖朱棣通过靖难之役后,攻占北京,逼得建文帝**失踪。荣登九五至尊的明成祖,令当时久负盛名的方孝孺草拟即位诏书﹑以示合法正统。 而方孝孺决心以死明志,绝不做那变节之臣。所以当他奉诏准备进宫之时,听到一阵悲鸣呜咽之声,忙命人察之。 下人回报说,家中所养数犬,均在流泪哀鸣,似有伤心之事一般。方孝孺就告诉家人说,看来古语所言不虚,狗哭兆凶﹑实为不假,本官刚下殉节之心,就听家犬悲鸣。 方的夫人就劝其说,即知狗哭兆凶,何不顺从新帝?以免带来大祸时,悔之晚矣! 方孝孺就痛斥其夫人说,逆子佞臣的,称何新帝?大不了本官追随建文帝而已 后来因为方孝孺不但没有奉诏起草朱棣的即位诏书,而且在朝堂之上痛斥朱棣,让朱棣甚为恼怒,最后竟然诛其十族,成为有史以来株连最广的一案! 而从方府逃出来的佣人所说的,在方孝孺出门离家之前,家中数狗之中,只有白犬悲鸣哀号,似乎知道方府将有大难一般 所以说从那以后,人们就更加忌讳听到狗哭,因为狗哭这个凶兆不但于主不利,甚至有可能祸及满门。 故而当姚员外一家听到雪狮悲鸣﹑看到它双目流泪时,自然大惊失色,只怕姚府会有什么大祸临门。 当初建议姚员外丢掉雪狮的那个老仆人,这时又见风转舵,说他早就知道白犬就是灾星祸胎,实在是不应当收留于它,这不,姚府刚刚双喜临门,这个孽畜反而且不喜而悲,想要妨主还是怎的? 姚员外虽然提心掉胆﹑惴惴不安,却也理智仍在﹑心明如镜。任凭老仆如何再次劝说他杀掉雪狮﹑消除祸胎,姚员外就是不准,而是告诉家人说,第一个发现失火而报告灾讯的人,不但不是灾星祸胎,反而是报警有功,这个雪狮也是一样,它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祥之事,在提示警告呢! 如此说来,雪狮何错之有? 不过,雪狮虽然能够未卜先知,感到姚府将有祸事,但它毕竟只是一畜而已,并不能开口直言相告啊! 好在姚员外临危冷静﹑慌而不乱,看到雪狮流泪悲鸣之后,稍一沉吟,就赶快吩咐家丁,此事不得外传;并且要管家细细禀报,今年当收账租之类的,凡是不能上交的一律豁免或者宽限;全府上下立即吃斋食素﹑不沾荤腥;他更是立即沐浴焚香,求神拜佛,希望能够得到庇佑 晚上,姚员外非常郑重地询问两个儿子,大儿子近来可曾做过什么循私枉法﹑欺压良人之事?小儿子可曾以次充好﹑坑蒙于人? 大儿子摇头笑答,说是自己恪守祖训,决不做那有辱家门的贪官污吏,更不会仗势欺人﹑欺压良善! 小儿子也是强调自己诚信经营﹑童叟无欺,更不做什么以次充好﹑坑蒙骗人之事! 两个儿子反问老父今天为何如此紧张? 姚员外就将雪狮流泪悲鸣之事告诉他们,说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怕家人做下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给姚家带来意想不到的横祸啊! 姚员外如此一说,两个儿子也是顿感紧张。只怕富足祥和的生活刮起什么波澜祸事。 小儿子想了一番,突然开口说,前天做了一桩大买卖,足足赚了平时一年的净利,不知祸事凶兆是否与此有关? 一桩买卖竟然能够赚到平时一年才能赚到的净利?姚员外当然惊愕起来,忙问小儿究竟是何买卖﹑有此厚利! 小儿缓缓讲到,前天天色将黑之时,有数个操作南蛮口音的人,来到他的绸缎铺中,说是他们是吴地绸缎商人,这次运来很多江南极品绸缎,本想慢慢销给京城的官宦豪门,无奈家人传来急信,说是家生变故,急需他回家处理。 所以他们主仆数人,想要贱卖处理掉这几车上好的江南绸缎,价格方面好商量。 打开他们所带来的绸缎一看,无论是质地色彩﹑做工手感,均是绝佳上品 更令人惊喜的是,只给他们中等绸缎一半的价钱,他们竟然也无异议,只说事情紧急,不得不亏本而卖! 钱货两清之后,那几个人就匆匆忙忙消失在夜色之中。 为了避免占小便宜吃大亏,他立即让伙计们全部打开包装,仔仔细细地将那批绸缎检查了一番,确实没有以次充好,这才让他放下心来! 听了小儿子这番话,姚员外虽然斥责了他几句,说他是趁人之危,将价钱压得太低,却也并不认为这件事会带来什么祸害,毕竟商人逐利﹑天经地义,买卖是双方同意的事儿,虽有奸商之嫌,却也算不上是什么无良之举。 他们三人商量了半宿,也未发现做有什么招灾引祸之事。就在他们准备休息的时候,那个雪狮仍在悲鸣低泣,让人听了心里很是不安。 父子三人走出内室,前往去看雪狮。结果那只雪狮见到姚员外的小儿子以后,悲鸣得是更加厉害,那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泪如雨下,而且伏在地上,抬头看着他轻轻摇头,似乎在叹息一样 姚员外一见此状,猜测祸事十有**来自小儿子身上。想到近来除了那件厚利买卖之外,并无异常,所以就吩咐小儿子说,那批绸缎暂且不要外卖,万一原主来赎时,仍按原价给他! 姚员外心底儿不错,想法也好。只可惜他晚了一步,眼看祸事找上门来。 因为第二天,京城各门军士倍增,而且让人只进不出,说是要搜捕什么朝庭重犯;而且有大批宫内军士与衙役在城内挨门逐户地检查商铺。 等他们检查到姚员外小儿子的绸缎铺时,正好看到那批上好的绸缎。 于是众军士捕快们不由分说,立即将他绑了起来,说是这逆贼胆大包天,竟然敢潜入皇宫大内,盗取御用贡品﹑货卖牟利,真是罪不容诛﹑祸及灭门 由于姚员外的大儿子在京为官,也曾进宫面圣,所以就有给其弟指路的嫌疑,故而一同作为盗窃朝庭御用贡品的要犯,被下入大牢! 姚员外一家,原本大儿为官﹑小儿经商,钱权不缺﹑门楣生辉的,结果眨眼间两子一块入狱,若是审问如实,恐怕将有灭门之祸啊! 这真是福祸无常﹑造化弄人! 姚员外的两个儿子负屈含冤,自是不会承认他们二人狼狈为奸,潜入大内库房,盗取御用贡品。 但事实如山,那批从宫内库房丢失的极品绸缎,正是在他店铺中搜查出来的,这一下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那批绸缎的来历——因为他连转卖给他绸缎之人的模样也说不上来,因为当时天黑未有看清,自是无法提供,更别提捉到那些嫁祸给他们的罪魁祸首啦! 姚府一夜之间天上地下,佣人仆役为了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除了几个同姓老仆之外,纷纷离府而去 姚员外虽然因为年迈,加上案子未定,所以暂未收监。只等两个儿子熬刑不过,认罪定案以后,很有可能会刀斧加身﹑祸及全家! 姚员外心里却是非常清楚,只有找到嫁祸给他小儿的那几个人,才能够洗清冤屈,否则此祸绝难逃脱! 但是,人海茫茫,更何况他们恐怕早已出城远遁﹑逃之夭夭,怎么可能找得到他们呢? 就在姚员外苦苦思索的时候,那个雪狮反而不再悲鸣哭泣,而是做出了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来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回光返照(9) 第二百九十六章回光返照(9) 姚员外知道,这盗窃皇宫大内御用贡品,远比朁越之罪还要厉害,历朝历代对此均是比拟造反之罪进行严处;更何况官家从他小儿铺中所搜出来的贡品数量巨大呢,一旦罪名坐实,极难逃脱灭门诛族之祸! 像这等大罪,任你荡尽家财﹑如何打点上下,亦是丝毫不起半点作用的。而要想脱厄解困,避免这次灭门之灾,唯有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洗脱冤情﹑方可幸免。 但是,能从戒备森严的大内库房中盗窃出如此多的御用贡品,除了监守自盗﹑里应外合之外,除非是役神使鬼,否则断然不可能越过重重关卡,能把这么多东西从皇宫中运送出来。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恐怕就是惊天大案了,因为它不但牵涉到贡品库房的管理内官,而且护卫皇宫的无数侍卫﹑把守宫门的众多兵丁们,全部难脱嫌疑——真是如此的话,那就是大明帝国的根基就要动摇了! 因为那人如果真的有此能耐的话,宫内的珍宝奇玩﹑大锭金银才是他的目标,而绝对不会盗取些绸缎什么的东西,更不会把那批东西白白的便宜处理给自己小儿! 难道说,那批贡品非为常人盗取,而是鬼神为之吗? 说起奇人异士役神使鬼﹑盗取宫内之物的事儿,自古以来就有很多,只是有损皇家面子尊严,正史没有记载罢了。 更为离奇诡异的是,有关光武中兴的野史之中,曾经录有一件异事。 相传,在西汉后期,由于乱象已现﹑人心不稳,鬼神之事更是多如牛毛。除了民间的种种怪事层出不穷之外,最为出名的当数出在帝都宫禁之内的怪事。 根据野史记载,西汉汉元帝刘奭在位期间,皇宫内的物品老是不翼而飞,刚开始是库内金银,后来竟然连皇帝吃饭的金碗玉箸也神秘不见了! 汉元帝刘奭刚开始还以为是宫内侍从们监守自盗﹑为非作歹,但严刑拷打﹑杖毙多人之后,事情仍然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是呈现出愈演愈烈之势。 后来皇帝一怒之下,将宫门守卫尽数换了一遍,并降诣说,没有上命,任何人不得出宫。既使这样,宫内的东西仍是丢失不断。 朝内文武对此也是忧心忡忡,召遍了破案的高官能手,也是没有办法查出究竟是何人所盗。 后有大臣进言说,这么多东西能够突破森森宫禁不翼而飞,断非人力可为也,难道说有邪物妖仙作祟吗? 众大臣一番商议,就如此这般奏明皇上﹑请旨定夺。 皇帝也是无计可施,就降旨请来了当时极负盛名﹑堪比老庄的道教名人严君平,请他运用神通,算算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 当时道教大兴﹑高人辈出,为何偏偏宣召严君平前来解决此事呢? 那严君平住在郫县平乐山,曾在山上刻下“王莽服诛,光武中兴”八个大字,当时世人均不了解此预言兆何吉凶,直到二十多年以后,光武帝刘秀中兴汉室,人们才恍然大悟。 严君平在平乐山写出了《老子道德真经指归》与《易经骨髓》两部传世经典,培养出了位列《三字经》“五子”之一的西汉名人扬雄,可谓是名噪一时。 严君平进京见驾之后,未等皇帝开口,就直接向上禀告说,宫内失窃之事,贫道处理之后,就会忘记,绝对不会外传于人,否则愿受极刑! 短短数语,皇帝大惊!因为在秘宣严君平进宫之前,并没有告诉使者因为何事宣他。看来这严君平果然是有未卜先知之术啊! 汉元帝刘奭忙问严君平,道长既然已经明白宣你何事,想必一定知知道是何人所窃吧? 严君平却回答说,他可以杜绝此事的再次发生,却不能追回已丢之物,更不能缉拿盗窃之贼。 皇帝惊问这是何故,道长既知根底,能够阻止于他行窃,为何不能缉拿于他呢,放心好了,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文武宠臣,只要道长说出名来,自会将他绳之以法 严君平说,此贼并非人类,而是能够地遁藏形的邪物所做,贫道来时已准备好一些符咒,只需宫门各处贴上一张,就能让它无法入内;至于缉拿于它,则是有害无益,还是网开一面﹑随它去吧! 皇帝当然难以咽下这口气,坚持要道长想法除掉行窃妖邪。 严君平淡淡说道,此物原本巨窃,后必现身遭报,但现在却是万万不可动它,否则它便不窃俗物,而动国本 皇帝无奈,只得降旨各门贴上符咒一张。从那以后,宫内果然再也没有出现过失窃之事。 这件诡异之事的谜底,一直到了王莽赶刘秀之时,才算慢慢浮出水面。 原来,王莽死于乱军之时,军中众人均曾看到一股烟雾从帐中飞出﹑冲天而去,烟雾之中隐隐有一条金鳞大蟒藏匿其中。 刘秀即位后,曾有异人对其解说,汉元帝刘奭期间,宫内物品不翼而飞,就是那条金鳞大蟒,遁地隐形所做。当时严君平知其将要化龙且有代汉之志,故而只是阻止于它,未曾敢作法伤害,怕提前逼它转世为人,做出更大的盗窃之事来。 所谓更大的盗窃之事,当然指的是窃国篡汉啦,几十年前严君平就在平乐山刻下“王莽服诛,光武中兴”八个大字,只是他不敢泄露天机而世人不解罢了 当姚员外想到那批绸缎,有可能是鬼神所盗之后,就更加愁眉不展了。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更是难以找到嫁祸给他的罪魁祸首吗?找不到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无法洗脱冤屈,就难以避免灭门之祸!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雪狮虽然不在悲鸣流泪,却是不吃不喝,像是要绝食求死一般。这让姚员外又是感动又是悲哀——都说是树倒猢狲散,自己还没入狱呢,一帮家丁亲友早已害怕连累自己而各自逃避,只有雪狮愿与主人同生共死啊;而且从雪狮这个表现来看,似乎它已知道主人家难逃此劫﹑无法幸免,所以想要绝食而死﹑以示义气! 那条雪狮不但绝食求死,而且好像害怕自己死得慢一样,竟然加速快跑,一头撞在了墙上! 姚员外大惊失色﹑倍感落寞悲凉,连忙跑过去一看,雪狮早已撞得头破血流﹑倒地不起,但近前一看,似乎还有一口气在,只是昏厥而已。 姚员外不舍就此放弃这个有情有义的雪狮,连忙给它一番包扎,等它醒来。 当天晚上,姚员外就梦到雪狮咬着一个人的裤脚,把他拖到姚员外面前。只见那人浑身血迹﹑伤痕累累,对雪狮是极为害怕一样,跟着雪狮来到姚员外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姚员外忙问这是为何?这雪狮一向仁义懂事,从不乱咬于人,今天为何如此疯狂啊!那人跪在地上连连求饶,说是那批绸缎之事,与他并无关系,全是他义弟蔡朋所为。 一听那人说起绸缎之事,姚员外是恍然大悟﹑怒气冲天,喝问那个为什么要如此狠心陷害于他,害得自己祸及灭门? 那人连忙解释说,嫁祸与姚门之事,真的与他无关,只是其义弟蔡朋所做。而且说是那蔡朋,现在城南十里处一个名叫异人庵的地方落脚 见那人坦白交待,雪狮这才松口放了他。 姚员外惊得一身冷汗,醒来后亦是颤抖不已。仔仔细细地回味着梦中的情况,令他不敢相信是真是假。 如果真是如他所言,只要抓到那个名叫蔡朋的逆贼,他姚门就可一雪冤屈啦! 就在姚员外心神不定,不知梦中之事真假如何的时候,突然看到昏睡在身边的雪狮已经醒来,而且非常欢快地摇头摆尾,似乎非常欣慰一样。 姚员外披衣下床,摸着雪狮的头,心里是感慨万千,不由得老泪纵横﹑对着雪狮说,要是梦中之事不假,那该多好啊! 雪狮好像听懂了姚员外的话一样,冲着他不停地点着头,似乎在说,没错的,梦中之事绝对不假! 姚员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连忙再次冲着雪狮说,刚才我梦到你拖着一个人,向我说道,陷害我家的罪魁祸首,叫做蔡朋,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真是你找到那个人的吗? 雪狮再次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一下,姚员外激动得浑身发抖,连忙穿上衣服,在室内踱来踱去的,不知如何是好! 天色刚明之时,那个雪狮竟然咬住姚员外的裤脚,把他拖出了家门。姚员外知道事出蹊跷,于是就跟着雪狮向前走去,想要看看雪狮把他带到哪里去。 就这样,雪狮在前,姚员外在后,一人一狗的在大街之上行走着。一直到了衙门之处,雪狮这才停了下来。 原来这个雪狮,把姚员外带到这里,莫非想要姚员外到衙门里报官不成? 姚员外思忖片刻,认为与其坐以待毙﹑满门抄斩,还不如大胆一试,或许还有转机呢! 于是他就迈步向前,到衙门中将梦中之事供述一番。 那官老爷听了姚员外的话,真是七窍生烟﹑啼笑皆非,你这个老家伙就凭梦中之事,还想欺骗本官不成? 原本打算一顿乱棒将他打出,旁边师爷附耳建议说,此事事关重大,如若属实的话,老爷您可就算是立下大功了,高官厚禄必在眼前;若是错过这个机会,反而有可能大祸临头啊! 那官如梦方醒,反正又不要自己亲自出马,就派上一帮捕快衙役,跟他前去转上一圈,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那官老爷连忙传来数十个捕快衙役,叫他们跟随姚员外出城,按照姚员外的指认,将那人抓来审问再说——而且警告姚员外,如果胆敢戏弄于他,一定治他重罪,提前让他进狱候着。 反正是伸头是死﹑缩头是亡,姚员外也就只得硬着头皮赌上一把啦。 于是姚员外就领着众人,然后带上雪狮,直奔城南而去。 到了城南十里处,向路人一打听,果然有个村落名叫做异人庵。 姚员外信心大增,连忙掏出一叠银票,打点众捕快衙役们,让大家务必尽力,捉拿那个叫作蔡朋的逆贼。 众人一看姚员外出手大方,懂得官家规矩,而且抓到了那人,回去以后老爷还有重赏,于是就抖擞精神,向前走去。 再向村里的住户一打听,结果更是让人惊喜不已——村内果然有个叫做蔡朋的汉子! 那个蔡朋见有十多个捕快前来找他,不待多言,转身就跑,可见他是做贼心虚啊! 不用说,众捕快一个个得了好处,自是不能让那蔡朋逃脱。众人一拥而上,把那人五花大绑起来。 押到官衙审问,那***呼冤枉,绝不承认自己犯了王法。怎奈当时官老爷知道此案重大,自然是大刑伺候。 结果未熬多久,那个名叫蔡朋的人就开口求饶,承认是自己盗窃了皇宫内的贡品绸缎,然后将东西处理给姚掌柜了。 官老爷虽贪虽狠,却是并不糊涂。他当然知道仅凭口供,是无法定他大罪的。因为皇宫大内的东西,并不是一个草民说盗就能盗得出来的。 再审之下,那个蔡朋终于彻底心理崩溃,于是和盘交待说,自己跟随一个世外奇人,学得一套法术,能够召神役鬼﹑驱使精怪之物。 是他利用法术,驱使几个成精的耗子,地遁入宫,盗窃了一批贡品绸缎,然后转卖给了姚掌柜,并且将所盗绸缎的数量花色全部招认一番。 由于案情太大,那官老爷知道自己不能做主﹑更不能擅断,于是层层上报,一直由皇帝亲自派人审问。 皇帝所派大臣,将供词与赃物一对,果然是分毫不差! 但那个蔡朋,既然有此异能法术,为何不盗窃什么金银珠宝﹑古玩奇珍,那不是更值钱﹑更易取吗?为何他偏偏要盗些不好处理的绸缎呢?而且为什么不带出京城,而是偏偏要便宜处理给姚掌柜,也就是姚员外的小儿子呢? 案子不审得水落石出,自是无法向上交待。 三堂六问之下,案子终于审得一清二楚﹑滴水不漏! 原来,姚员外的大儿子放官在外之时,曾经破了一个盗窃府库的大案,抓获了几个江洋大盗,数审之下得知,这些亡命之徒们,不但屡次盗窃府库官银,而且个个杀人如麻﹑罪孽深重,按照大明律法,个个当处以极刑。 常言道天地本不全,必有漏网鱼。姚员外的大儿子虽然解决了此等大案,以后再也未曾发生过官银被盗之事,但那些江洋大盗之中,就是有一个人成为了漏网之鱼! 那条漏网之鱼,就是这个蔡朋! 得知众义兄尽数被姚员外之子判作极刑,那蔡朋决心为他们报仇雪恨,不但要击杀姚员外的大儿子,而且要将他进行灭门。 但官府衙役中好手甚多,随身护卫之人更是武功高强。蔡朋几次暗杀均告失败,而且差点落网被擒。 无奈之下,蔡朋就浪迹江湖,寻访奇人异士,想要效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也算是他走运,多年的苦心终于没有白费。他蔡朋最后拜在一个妖道门下,学得了一些旁门左道的法术,能够驱使鬼怪精灵,替他做些坏事。 也许是机深祸亦深吧,那个蔡朋学得这个邪门法术以后,却是想假手他人,让姚家灭门屠户﹑断子绝孙,而且还要让他们家背上一个遗臭万年的罪名。 这条路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盗窃皇宫用品,转让于姚家,并且让他们不识此计,方能嫁祸于人,让官府对付于他们。 这样一来,不但他们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而且得不到人们的同情,更是让姚家背上大盗的黑锅——你不是让众义兄因盗获罪﹑判得极刑吗,这叫一报还一报,不但让你人头落地,而且还得背上同样的盗名! 但是,一般的鬼怪小物,并不敢而且不愿意进入大内皇宫,更不敢嫁祸给京师清白之人。 说起来真是无巧不成书!那个蔡朋后来恰遇几个成了精的耗子。那几个耗子精说是姚家的小子,为了避免耗子咬坏他的绸缎,又怕养猫弄脏了绸缎,竟然想出来一个绝招,那就是他让店铺中的伙计,或捉或买的,每天弄来一只活耗子,关在笼中进行***,让它痛苦惨叫不止,以此来吓唬它的同类! 这个方法虽然有效,但毕竟是非常残忍。周围的耗子们听到同类的惨叫,唯恐避之不及,纷纷远离他的店铺——自然,他就这样折磨死了无数的耗子! 所以说他们一拍即合,决定联手报复姚家。 这也就有了后面的那些离奇怪事。几个耗子精地遁藏形,从宫内库房中盗取了部份贡品绸缎。 然后由蔡朋找来些狐朋狗友,趁着天黑之际,故意操着一口南方口音,将那批贡品处理给了姚员外的小儿子,完成了他们的嫁祸于人﹑灭门屠户的计划 听那霍排长云山雾罩地讲到这里,我们不得不佩服霍排长的口才,虽然我们并没有从中听明白,到底如何利用白犬解决朱老先生的问题。 “霍排长啊,兄弟我不得不承认,老兄你知识渊博﹑能吹善侃,而且所讲故事也算离奇少见,”小李兄弟说,“不过,这毕竟不是传闻﹑就是野史,没有一丁点儿的说服力啊!” “对啊,又不是你亲身经历的事儿,更何况朱老先生家可没有什么生有阴阳耳的雪狮,”刘老大说,“你刚才曾说,自己也养有白犬看家护院,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神秘啊?” “哦,原来你们不相信我师父讲的传说啊!”霍排长摸了摸下巴,“这样吧,霍某我给你们讲一个我亲身经历的怪事儿,听了之后你们就会明白,该如何利用白犬解决老先生的问题啦” ************************************************************************** 业余看,不是风月牛人,就是奇闻轶事,而民国老兵属于后者。穿插亦能起到烘托铺垫的作用。只是本章故事写得不好,还请见谅,茶凉争取下章有所进步吧。谢谢各位!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回光返照(10) 第二百九十七章回光返照(10) 并非是我们不相信霍排长,而是因为他所讲的那一套,不是野史就是传说,谁也无法判断其中多少为真﹑多少为假,毕竟没有他亲身经历的可靠些。 而且我们从他所讲的那些传说中,并未听明白到底如何利用白犬,来解决朱老先生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像他所讲的那种能够上听天界﹑下闻地府的灵犬雪狮,可不是俯拾即是﹑家家都有的。 所以,当霍排长说起他也曾亲身经历过有关白犬通鬼的离奇事儿时,就连朱老先生也是笑呵呵地表示,想要听霍排长好好讲讲呢!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就各把一盏清茶,听那霍排长再次侃起了他的亲身经历: 当年在老家之时,因为师父的短短几句话,一时间狗白为贵啊!凡是信教的人家,均是想方设法的要弄条白狗养着! 平时看家护院的大黄狗也变成了多余之物,甚至连一向能够辟邪驱鬼的黑狗,也是变得身价倍落,成为了人们锅中的美味——毕竟是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嘛! 但是,一时间上哪儿弄得如此多的白狗啊,所以村内的家家户户,纷纷走亲访友,就连多年没有走动的山外远亲,也破天荒地的走上一遭,想要寻求一条纯白之犬! 甚至家境较好的人家,竟然开始拿出银钱,想要买上一只呢! 最为可笑的是,毕竟一时间找不到那么多白色之犬,有的人家就自做聪明,把自家的杂色小狗,放到浆染粗布的染缸之中,染成了一只举世罕见的白犬——就连原本黑色的鼻尖,也被染成了白色! 因为我们家知道这个消息较早,父亲从几十里外的亲戚家里,抱来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虽然它并没有什么可听天界地府的阴阳之耳,但我们仍然给它仿照传说中那只灵犬雪狮,给它取了一个类似的名字——雪虎! 没想到,就是这只雪虎,还给大家带来一段颇为离奇的故事呢。 说起那件离奇之事,就免不得要提起老家山脚下的那个醉仙池! 在霍某老家的山脚下,有一片不大的池塘,里面草鱼﹑鲤鱼十分肥美。无论是清蒸清炖,还是油炸,总是有一股淡淡的酒香,显得非常鲜美可口。 那片池塘,就叫做醉仙池。而且据说这醉仙池还有一段相当离奇的传说。呵呵,因为与今天所要讲的白犬之事不相关,就改天再讲吧。 由于走亲访友的寻找白色之犬,自然不宜空手登门,而山里人家对那些菌菇野味之类的东西,也是司空见惯﹑不以为奇的。 所以就有些人打算给亲戚们带些不一样的东西。我西边的邻居霍二海,就带上家伙,领着十多岁的儿子霍巍,到醉仙池去,说是要打捞些那里的鲜肥鲤鱼 不幸的是,二海的儿子霍巍十分胆大调皮,趁着他爹二海集中精力打鱼的时候,在醉仙池边玩耍时,滑入了醉仙池内。 等到二海将其捞上来时,霍巍一口水呛得不省人事﹑两眼翻白。虽然霍巍昏迷不醒,但他胸口仍有一团温热,说明那孩子还有命在。 霍二海那家伙就按照几百年来流传至今的老办法,急忙把霍巍弄到家里,一边让人拿着霍巍的旧衣服,到醉仙池去叫魂,一边把小家伙头朝下趴在旧墙上,脱下脚上的鞋子,对准霍巍的屁股是一阵猛打! 据老年人所说,这种方法救人最为有效。不管传说多么神奇,至少让溺水的人头朝下打他,可以让他吐出肚子里的水——当然,老年人的说法是,这样做可以打跑附在他身上的孤魂野鬼什么的,而且“旧墙”与“墙旧”(抢救)之间亦有些什么神秘的关系! 可惜的是,也让孩子趴在墙上一阵好打,也让老婆带着他的旧衣去叫魂了,但那个霍巍就是不肯醒来! 如果说那个小家伙真是抢救无效﹑一命归阴的话,他却胸口不凉,似乎仍在命在,只是昏迷不醒而已! 救人如救火,不能稍加延误,所以旁边马上有人献言说,看来还是没把这孩子的魂给招回来啊,不如赶快去请黑袍老者(也就是后来的我师父,当时他还未曾收下霍某为徒),请他老人家赶快施法救人 霍二海的兄弟三海听了之后恍然大悟,赶快一路小跑地去请匿尸宗的那个老者。 黑袍老者来到之后,用手摸摸霍巍的身体,发现一不僵硬﹑二不冰冷的,就平静地告诉大家说,不妨事的,这孩子命不该绝,只是落水之时又惊又吓的,魂魄离体而已,只要招回来他的离体之魂,就能够醒过来了! 事不宜迟,那黑袍老者立即作法,要召回霍巍的灵魂,让他归位附体! 一通法事下来,霍巍不但没有醒来,那老者倒是一脸惊愕,说是奇怪﹑奇怪啊,这孩子的魂魄不在附近么?怎么召不过来啊? 二海一家人赶快跪在地上,请求老者无论如何,也要想方设法救救孩子啊,要是拖得时间长了,估计这孩子也就身体该冷了 黑袍老者连忙扶起他们,说看来这孩子的灵魂跑得不近,自己必须亲自过阴,前去寻找一下,让二海速速准备面饼二枚﹑檀香一柱。 二海一家很快准备齐全,那老者就将二个面饼放入袖中,然后点上檀香,让二海夫妇在旁边一定要看好檀香,不得乱动熄灭,自己立即盘腿坐下,闭上双眼﹑过阴而去 看到这一切,在场的众人顿感放心不少。当是我也在场,知道这个黑袍老者当真法力高强,能够入阴寻人﹑能够起死回生,有他出手,自是万无一失!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那柱檀香也是越来越短。记得上次黑袍老者过阴之时,直到檀香还有四指高的时候,他才辞阴返阳,所以众人虽然急迫,却也不得不耐心等待! 但是,这次直到那柱檀香剩下不到三指高的时候,不但霍巍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而且黑袍老者也是动也不动,这让围观的我们不由得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因为我们都曾经听那黑袍老者以前讲过,说是过阴之人,要是呆在阴间的时间过长,就有可能无法返阳而留在了阴朝地府!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时间拖得再久了,恐怕救活霍巍的难度也会相应更大啊! 任凭我们如何紧张担心,那柱檀香仍然是不紧不慢地燃烧着,慢慢的只剩下不到二指高啦! 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围观的人开始瞪大眼睛,差不多是屏气凝神地在看着黑袍老者,盼望着他睁开眼睛,长出一口气,然后欣慰地告诉我们说,这个孩子的灵魂终于让我给找到啦! 檀香继续燃烧着,我感到它在烧的不仅仅是檀香本身,而且在燃烧着我们绷得紧紧的神经:要是黑袍老者再不返阳而回,恐怕就一言成谶啦——他以前就曾说过,过阴之事非常危险,万一不能及时返回,就算一命呜呼了 要真是那样的话,不但这个霍巍一命归阴,而且以后村里再有什么鬼怪难解之事,就再也没办法请他老人家排忧解难啦! 檀香似乎越到底部燃烧得越快一样,那个红点毫不留情地吞噬着暗黄色的檀香,将它变成一缕轻烟﹑一截黑灰! 旁边已经有人在惊叫起来了!说是这个黑袍老者,恐怕是已经无力回天﹑就此逝去! 当然,更多的人只是握紧拳头,瞪大眼睛等待着奇迹的发生,只要檀香不灭,老者就有回来的可能! 终于,在那柱檀香只剩半个扁指左右的时候,黑袍老者长叹一声,睁开了眼睛! 围观的众人真是又喜又忧,喜的是黑袍老者在最后关头,终于返阳而醒;忧的是听他一声长叹,就知道他极有可能没有找到二海小孩的魂魄! 果然不出所料,那个黑袍老者睁开眼睛后,长叹一声﹑连呼怪事,说是他在阴朝地府找遍各地,问询多“人”,根本就没有发现那个名叫霍巍之人的魂魄! 二海夫妇更是一屁股蹲在了地上,绝望得失声痛哭起来! 众人也是认为,既然颇有法术的黑袍老者找遍阴朝地府,仍然无法将霍巍的魂魄带回,看来这孩子是彻底没救了。 就在众人绝望之时,黑袍老者再次开口说,此事真是非常奇怪,他曾经过阴无数次,每次都能找到新老鬼魂的,不知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如同大海捞针﹑杳无音信!不过,他倒是还有一法,或许能够找到 不等他说完,众人就一片欢呼,说是麻烦老人家再施法术,抢救一下小孩子吧;霍二海夫妇听了老者的话,更是涕泪横流! 这次老者却说,这个法术非要等到日落以后方可进行,而且所需准备的东西比较麻烦,现在就要着手准备! 原来,这次一不过阴﹑二不叫魂,而是要用纯白犬类一条,高梁秸所扎纸人一个,笔墨纸砚一套 人命如天,在场的众人纷纷表示尽力帮忙,父亲更是直接说是愿意献出家里的那条纯白雪虎! 黑袍老者如此交待一番,众人就分头忙去准备。 当时又不是什么农忙季节,所以围在二海家看热闹的人是非常的多。大家都在等待日落西山,看看那个神秘的黑袍老者到底如何施法,究竟能不能救活霍巍那个小孩子! 天黑之前,一切准备就绪,单等夜色降临,静观老者施法。 我和其他人一样,早早回家吃过晚饭,就围在二海的院落里,等待着看看是有奇迹发生,还是黯然收场! 那轮红日终于坠落西山,虽然天色仍未黑透,老者却说可以开始了。 只见他取过笔墨纸砚那一套,向二海夫妇问清了小家伙的名字与生辰八字,用笔尖非常小心地写在宣纸之上。 黑袍老者又从口袋里取出黄符一张,在烛火上面引燃,接着把那些灰烬小心翼翼地倒在身边早已准好的小碗之中,让二海取来剁碎的熟肉,放入碗内搅动一番之后,唤过我家的那条雪虎。 不用说,雪虎对那碗中的碎肉是毫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就吞得干干净净,最后竟然连那个小碗也舔得净光 说来真是奇怪,那条雪虎吃了混有黄符灰烬的碎肉之后,竟然好像很困一样,慢慢地卧在了地上。 黑袍老者见那雪虎已经卧倒在地,又对着它念念有词地说了些什么非常古怪的咒语,雪虎就呼呼睡去了。 老者然后连忙将那张写有霍巍姓名与生辰八字的纸片粘在雪虎身上。这才起身点燃三柱檀香,双目注视着那个纸人儿。 烛光之下,那个纸人苍白的脸上似乎显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让人看了不由得心中一紧! 原本以为,这个纸人应该写上霍巍的姓名与生辰八字,然后焚烧掉他,用以换回霍巍的魂魄,但那个老者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纸人目不转睛! 为何老者还不烧掉纸儿?难道是他忘记了﹑疏忽了么?众人小声地窃窃私语着,却也不敢胡乱插嘴提醒——要是万一影响了老者作法而救不活二海的小家伙,那可就麻烦了! 三柱檀香燃到一半之时,突然一阵冷风刮来,让我们不由得打个寒战,心中是又紧张又好奇,看来霍巍的魂魄应该是回来了! 但就他这么个刚去不久的鬼魂,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动静呢?难道这正是人们所说的,人小鬼大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家的雪虎慢慢醒来,挣扎了几下,转身就跑了出去。 正当我要去追雪虎的时候,突然听到黑袍老者对着那个纸人儿,非常平静地说道,欢迎道友前来,不敬之处,老夫在此起手,还请多多包涵。有劳道友至此,还请赐还小儿之灵,让他回来吧!有什么要求老夫尽量满足 我们举目望去,那个纸人儿竟然无风自动,看得我背上发凉! 众人大惊,原本以为这次霍巍魂魄归来,应当转危为安的,没想到小家伙还没睁眼醒来,却见这个纸人儿好像有什么鬼怪附体一般,它倒先动了起来——怪不得老者没有烧掉它呢,原来是另有它用啊! 然后就听到黑袍老者向是在许诺询问一般,对着那个纸人儿说,送上仆役一个如何? 那个纸人儿竟然晃了晃脑袋,像在摇头一般,看得众人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黑袍老者又说,奉上万金呢? 纸人再次晃了晃脑袋! 三牲供品奉上呢? 纸人再次摇头 就这样,黑袍老者每次询问,那个纸人儿当真有灵一般,摇头晃脑不肯答应。 一直到黑袍老者长叹一声,说道,那么就给道友建小庙一座,逢年过节的常去上香供奉,这次应该算是可以了吧? 这次那个纸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黑袍老者就答应它,说是一定给它建个小庙,绝对言而有信,还请道友速速放回孩子 过不多久,霍巍果然啊了一声,慢慢地动弹起来了! 听那霍排长讲到这里,我们是纷纷点头,表示这个方法还算差不多! “霍排长,你说的这个方法还行,不就是一个纸人儿﹑一条白犬吗?”刘老大说,“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那个黑袍老者的咒语啊?” “嘿嘿,这点儿刘老大你就放心好啦,霍某好歹跟随师父那么长时间,也是学了些东西在身的!”霍排长说。 “还有啊,只要是条白色的小狗就成吗?另外,给白犬吃下去的那种黄符,你身上带的有没有啊?”看来朱老先生对这种方法也是非常赞成,毕竟一不请人过阴﹑二不借尸还魂的,让一只白犬就能效劳,自然是再好不过啦! “这个嘛,老先生尽管放心好了,”霍排长说,“那种催眠黄符,霍某身上虽然没有,但我倒是可以现用现画的!” 当时大家都是非常高兴,特别是狗蛋兄弟,一听霍排长说,不用请鬼上身,利用他的身体与鬼魂对话,激动得茶水都洒了一身! 朱老先生立即安排家人赶快分头准备,马上日落之后,就请霍排长一展身手,作法请来阿莲之魂,将事情处理干净。 到底是人多好办事﹑钱多困难少啊,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相关东西均已准备齐全。 日落月升之后,就在朱老先生的院子中,霍排长施展他师父所教他的那套法术,用一条白犬果然请来了阿莲的魂魄,并且附在了那个早已扎好的纸人身上。 霍排长好生一番劝说,再加上威逼利诱,终于使阿莲的鬼魂同意与朱老先生解除婚姻,答应送她元宝一垛﹑仆役若干,再加上三进大宅一所,让她另寻他人 朱老先生的问题顺利解决以后,还没等我们击掌相庆,就看到狗蛋兄弟浑身一阵抽搐,立即两眼发直! 不用说,这个狗蛋兄弟肯定是鬼魂附体啦! 刚才解决朱老先生的问题时,他还好好的,反倒是问题解决了以后,又来个鬼魂附体,难道是那个阿莲又反悔了么? 正在我们恼恨阿莲言而无信之时,就听狗蛋兄弟开口说道:“赶快回去,现在已有和平军混进团部” 和平军?它娘的,和平军就是伪军啊!要是他们趁着我们团征兵之际,浑水摸鱼进了团部,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鬼翻身(1) 第二百九十八章鬼翻身(1) 一听狗蛋兄弟说出“和平军已经混进我们团部”的话,我们全部是震惊不已! 因为,前不久集团军军部就曾经通报过,说是**某部精锐之师,在扩充军队时,有少量伪军扮作平民子弟混入,不但盗取了大量的军事情报,而且暗杀了一名大校级长官! 我们团在上次的会战之中,因为扮演了诱饵的角色,虽然成功引诱敌军长驱直入,给友军创造了围歼日军的机会,但由于突围较晚,损兵折将极为惨重。 所以上峰命令我们驻守朱雀城,招募新兵﹑补齐建制,进行休整。 而在这个时候,也正是日伪敌特对我们进行渗透的大好时机。如果伪军派出部份人员,扮作周围的年轻乡民而混了进来,无论是情报还是长官的生命安全,都会有极大的危险! 所以说一听狗蛋兄弟口出此言,我们自是惊愕担心! “狗蛋兄弟,哦,不,请问你是那路大仙啊?具体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刘老大冲着狗蛋急切地问道。 “长官,我是二孬子啊,就是那个被王家楼点天灯的那个!” 原来是二孬子借助狗蛋兄弟的身体,前来向我们通风报信啊!但是,那个王家楼的老族长,不是已经举办过水陆道场,对他们几个鬼魂进行超渡了么? “二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王家楼的老族长的那场水陆大会,并没有把你超渡升天或者是转世投胎吗?”刘老大看着狗蛋兄弟惊讶地问道,“你所说的和平军混进我们团,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是这样的,那个水陆道场举办得很成功,我们几个都是能够投胎转世,进入福贵人家的,”二孬子附在狗蛋兄弟的身上,借助于他的身体向我们说,“素昧平生的,几位长官如此帮助于我,所以我就想,就想替你们做点儿什么,也算是稍微报答一下长官的恩德吧,也算是天遂人愿,正好让我知道了那件事儿!” “啧啧,没想到二孬子你不但恩怨分明,还是如此的有情有义啊,好兄弟!”刘老大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这会不会影响你转世投胎啊?” “不会的不会的,我说完之后马上就走,”二孬子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就是经过沦陷区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这次有如此多的和平军混进朱雀城,看来又要死不少人啦!我记得你们以前曾经说过,你们就是朱雀城的**,怕对你们不利,所以就赶快找到你们,向长官们报个信儿!” “好,谢谢你啊二孬子,刘某明白了,别耽误了你的大事儿,赶快去吧!”刘老大说。 “那,二孬子这就走啦,几位长官千万要小心点儿!” 片刻之后,狗蛋兄弟缓缓醒来,揉着眼睛说:“好冷啊,刚才,是不是又有什么鬼魂附在我身上了?真他娘的倒霉,怎么老是找我的麻烦!” “呵呵,看来狗蛋兄弟对鬼魂附体不但已经习惯了,而且好像经验丰富啊,不用我们开口,自己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啦!”小李兄弟说。 “哼,你小李想要这方面的经验还没有呢!说,刚才是朱老夫人还是老酒鬼他们谁的,附在我身上啦?”狗蛋兄弟气呼呼地说。 “好啦,是二孬子借你的身体向我们报告个情况!”刘老大简要地向狗蛋兄弟说了一下刚才的事,于是就向朱老先生一家赶快告辞。 走在回营的路上,刘老大告诉我们说,此事事关重大,而且不好处理,因为近来招募的新兵实在太多,要想从那么多人中找出来小部份伪军,确实不是容易的事。 如果匆忙行动﹑打草惊蛇的话,就有可能让他们狗急跳墙﹑挺而走险,会对团部长官以及军事情报的安全带来威胁;如果反应过慢的话,又会在我们团埋下一些定时炸弹,而且不知道他们会何时动手! 更重要的是,要想从众多新兵中找出来他们几个伪军,实在是相当于大海捞针﹑难度极大。因为他们虽然身为伪军,但一样是黄皮肤﹑黑头发,一样是土生土长的会说中国话 就像那说书艺人讲的真假美猴王一样,身高体胖﹑衣着打扮全是一模一样的,除了如来佛祖之外,就连什么天王﹑菩萨﹑阎罗王也分辨不出来啊! 要知道那六耳猕猴虽然善于装扮变化,它毕竟与孙悟空有所不同。而这次混入我们团的伪军,与正常参军的老百姓并没有什么身体上的差别! 所以,刘老大吩咐我们切不可走露风声,权当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一样,先观察一下情况,给他们来个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之法! 回到营地后,我们走到团部,向团长汇报了一下朱老先生家的处理情况。见团部警卫们并没有什么新面孔,说明团长的安全问题暂时不会有问题,所以也就未敢吐露消息。 第二天,新兵招募工作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由于我们团是**精锐,并不是什么杂牌军,所以无论是军饷装备,还是其他方面,全部是优先供应的。自然对兵源素质也是有一定要求的。 我们几个因为前几天不在营中,所以团长也并未给我们安排什么具体事务,这就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来商量如何处理混进来的伪军的问题。 “刘老大,事不宜迟啊,越是往后拖,新招进来的兵就越多,排查起来也就更加困难呐!”我急切地提醒刘老大说,“普通农家子弟的,多是干些农活,手茧再多,也不会集中在右手指食上,而且若是当兵时间长了的话,老是扣动扳机什么的,他的右手食指避免不了有点儿弯曲的!” “对呀对呀,彦真哥说得没错,就这样排查一遍不就行了嘛!早点儿解决掉这个问题,心里也就早点儿爽快了呗!”大傻兄弟赞成我的看法。 “而且还有一种有点儿风险的方法,那就是在新招募的兵蛋子中,就说是选拔班长,看谁的枪法可以,就让谁当班长,那些伪军们肯定是比其他人枪法好些的!”小李兄弟也建议说,“嘿嘿,就是有一点儿,要是他们识破了我们的用意,有可能会挺而走险,来个鱼死网破的!” “不行啊,弟兄们,你们考虑得还是太简单了些!”刘老大说,“就算是抛开他们识破我们的用意不说,你们所说的方法也是不行的。要知道这次所招新兵中,有相当一部份是青年猎手,人家打猎多年,除了有一定的枪法基础之外,右手的食指和我们这些老兵们是一样的。要是那样的话,一定会冤枉部份好人,而且同样有可能让那些伪军成为漏网之鱼的!” 经刘老大如此一提醒,我们几个也是恍然大悟:既然我们能够想起来这种方法来进行区分,说不定伪军们一样想得到;更何况如果真的冤枉了良家子弟,就有可能带来极大负面影响——以后谁还报名参加**啊! “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总要想个好点儿的法子啊,刘老大?”大傻兄弟咋呼起来。 “吁——小声点儿嘛!”刘老大说,“我想啊,这种事儿确实不太好办,主要是投鼠忌器啊!而且他们既然瞅准这个时机潜伏进来,我想他们应该是不会很快动手暴露的!” “哼哼,等他们找个机会,把我们的情报全部窃取以后,或者是干掉了我们的团长老大,那可就晚啦!”大傻愣头愣脑地说,“要不还是报告团长知道吧!” “不行,没根没据的,不要轻易惊动团长,那样反而容易走露风声,逼得他们提前动手!”刘老大说,“至于方法嘛,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啊!” “我说刘老大你就不要像个娘儿们那样犹豫不决啦,到底是个什么法子,你就直接说说吧!”一向油嘴滑舌的小李不禁也埋怨起刘老大来,“总不成你希望他们干掉了我们团长,你想上去接团长的位置吧!” “扯你丈母娘的淡,小李!”刘老大骂道,“我刘某从来不想着当什么官,老子只想打跑小日本,然后回东北老家,一杆猎枪在手,天天有酒有肉,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我们明白刘老大的为人,知道小李兄弟这是故意激将刘老大赶快说出来呢。果然,刘老大虽然胸有城府,这次也是很快开口说:“好吧,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我们是通过鬼神的途径得到的消息,不妨还用鬼神之道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你还想请二孬子借狗蛋兄弟的身体啊,恐怕他已经投胎去了,没办法去打听清楚的!”小李叫道。 “娘的,我认啦,要是真的能够用这个方法解决问题,兄弟我就不介意再难受一次啦!”狗蛋表现得倒是不错。 “呵呵,想哪里去了,当然不可能再麻烦二孬子啦,更何况他只不过是个一般鬼魂而已,他没办法弄清楚的!”刘老大笑着说。 “一般鬼魂?没办法弄清楚?”一听刘老大这样说,我立即猜测到,这个刘老大啊,十有**是想要麻烦那两个老酒鬼的——他们两个可不是一般的鬼魂啊! “刘老大,你是不是想要请某些人喝两杯啊?”我笑着问刘老大。 “哈哈,还是彦真兄弟理解我啊,你猜的没错,我正是这样打算的!”刘老大看着我会心一笑。 “喝什么喝吗?等问题解决以后,团长一定会请我们好好喝一场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啊!”大傻兄弟愣着头,显然还没弄明白刘老大的想法。 小李和狗蛋兄弟,也相继明了了怎么回事,一个个开心地笑了起来,说刘老大真不愧是我们的老大,就是考虑得全面些。 “这样吧,反正这两天除了招募新兵之外,也并没有太多的事儿,等他们招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参加集训也不迟!”刘老大说,“你们千万不要声张,我这就去向团长请假,就说是朱老先生找我们几个,还有一点儿事要处理一下!” 像这种情况,当然还是不要在军营里面处理的好,而朱老先生家,酒菜杯盘齐备,自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 “霍排长,你看这个方法怎么样?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刘老大征求霍排长的意见说。 自从霍排长在解决血棺滩的问题上大出风头,上次在处理朱老先生的困难上更是出手惊人,我们几个和这个工兵连的排长关系就更近多啦! “不错不错,如果能用这个方法解决了,那是再好不过啦!”霍排长也表示认同刘老大的这个法子。 一是我们几个老弟兄与霍排长的关系已是不错,二是在朱老先生家,霍排长毕竟是有恩于他,所以刘老大就向团长请了六个人的假,然后我们就直奔朱老先生家而去。 霍排长将情况简单地向朱老先生讲了一遍,说是还要麻烦他老人家一下,多多包涵哪!朱老先生却是非常大方地表示,一顿酒饭而已,只要你们肯来赏光,老夫高兴还来不及呢,更何况你们这次是有正事要办,老夫岂能不略尽绵薄? 到了晚上,朱老先生特地安排净房一间,酒菜杯箸齐备,就让我们自己便宜行事,不再打扰。 我们就按照当初老酒鬼所说的方式,满上两碗琼浆陈酿,然后就低声默念“杜欢伯﹑李金波”两位老伯的尊姓大名,请他们二老前来一聚 过不多时,就见狗蛋兄弟身体向后一仰,随即再次坐好,开口便道:“呵呵,老夫正要找你们几位呢,碰巧感应到你们叫我,这就赶过来啦!” “是杜老伯吧,李老伯他没来吗?”刘老大知道我们之中,只有狗蛋兄弟八字不硬阳气弱,最宜附体,但要是李金波一块前来,还真是不太好处理呢! “哈哈,那个老家伙还在王家楼呢,只有老夫自己过来而已,”杜老伯说,“正找你们有事呢,没想到你们正好召唤老夫” “呵呵,赶得巧啊,杜老伯找我们,就是想要告诉我们,是不是有伪军混进我们团啦?”刘老大乐呵呵地说。 “什么?有伪军混进你们团?那怎么办?”杜老伯听了刘老大的话,很是吃惊地说,很显然,他此次前来,并不是要告诉我们有伪军混进来的事。 “哦?”刘老大也是一愣,“杜老伯你不是想要告诉我们这事儿啊!那你老人家找我们,到底是什么事儿?” “嗯,自古刀兵无小事,还是你们先说说,此次请老夫前来有什么事儿吧!”杜欢伯说,“要是像你们所说的那样,有什么坏人混进你们那里,可是非常不妙啊!” “是啊,我们此次请老伯前来,就是想要麻烦你老人家,看看能不能找出来那些败类!”刘老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向杜老伯讲了一遍。 我们几个全部是屏气凝神地看着杜老伯,也就是狗蛋兄弟,迫切地想要听到他老人家笑说告诉我们说,小事一桩,老夫这就可以帮你们指出那些小兔崽子们! 可惜的是,杜老伯非常尴尬地摇了摇头说:“惭愧惭愧!说实话吧,老夫不过一老鬼而已,还真没办法参与你们人间的刀兵之事,毕竟按你所说的情况,那些人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娃,还真不好区分啊!” 我们几个相顾无言!人家说的也有道理,都是差不多的长相,都是一口本地口音,确实不易区分啊! “那就算了,我们再想办法!”霍排长说,“杜老伯你刚才说也是有事找我们,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啊?” “呵呵,老夫酒鬼一个,除了贪爱杯中之物,真的是别无所求!”杜老伯告诉我们说,“此次我观朱雀城上空隐隐似有祥云吉兆,看来你们应该将打胜仗﹑立功显名啊,所以老夫想要提醒你们,如有战事应当果断出击,顺便道喜,讨杯水酒!” “祥云吉兆?可能就是上次战役我们团立了功,近日应有装备和犒劳一类的东西运来吧!”刘老大说,“要不是那些败类混进我们团,这次上峰同意我们扩编,成为一个兵力更多的加强团,也算是喜事啦!” 我们几个相互看了看,想不通杜老伯所说之事,到底指的是什么。 没想到杜老伯听了刘老大的话是连连摇头:“差矣﹑差矣!老夫所说祥云吉兆,绝对与你们所说的犒劳一类的东西没有关系的!像你们这种刀兵凶煞,只有将有大胜仗才会有那种云气的” “这个?不是一回事儿啊!”刘老大惊愕地说,“要是能打个大胜仗就太好啦!可惜真他娘的美中不足,偏偏这个时候有个别伪军混进来,看来真是好事多磨啊!” “刘老大切莫头疼,至于伪军混进来的事儿么,兄弟我倒是有个法子的,就是,就是不知道行不行!”霍排长看到刘老大直搔头,连忙安慰说。 “咳,霍排长你既然有办法,何不早点儿说嘛!”大傻兄弟急躁地说,“都是带把儿的男子汉,为什么非常吞吞吐吐的像个老娘儿们!” “大傻兄弟你不了解,这个法子也是神鬼之道的,而且霍某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到万不得一的时候,还是不用为好的!”霍排长说,“既然杜老伯对此也是没有办法,霍某就只好斗胆一试啦”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鬼翻身(2) 第二百九十九章鬼翻身(2) 因为霍排长在解决朱老先生的问题上,表现得确实是颇有法术的,所以一听他说采用什么神鬼之道,就能够将混进来的伪军排查出来,我们自是非常高兴。 而杜老伯在提示我们当进则进﹑立功受奖之后,由于今天的情况注定我们无法尽情畅饮,也就草草饮了几碗,向我们拱手告辞而去。 等到狗蛋兄弟清醒过来以后,我们几个就开始讨论起霍排长的方法来。 “霍排长,你所说的神鬼之道,究竟是什么方法啊?”刘老大问道。 “这个啊,我也是没有什么把握的,只是以前在老家时,曾经听我师父提到过,”霍排长对自己的方法似乎还没考虑成熟一样,“你们听说过鬼翻身吗?” “鬼翻身?刘某我听说过鬼压床﹑鬼上身,就是没有听说过死鬼还能够翻身的!”刘老大说,“怎么?又是借尸还魂那一老套?霍排长你真不愧是匿尸宗的传人,怎么老是听说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神鬼怪事儿呢!” 我们几个也是纷纷摇头,表示并没有听说过什么鬼翻身,不知道他所说的鬼翻身,到底是尸体翻身还是鬼怪显灵,一个个地看着霍排长,想听他讲讲,这鬼翻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嘿嘿,这鬼翻身与借尸还魂根本是两码子事儿,不挨边儿的!其实这鬼翻身嘛,也是十分常见的,说不定你们也曾经历过呢,只是名字﹑叫法儿不一样而已,不知道其他地方是怎么个叫法儿,反正我们那儿的农村土语,就称之为鬼翻身,听说也有的地方叫做什么迷症或夜游的!” “哦,原来是那么个事儿啊!”我们几个是一片笑声,“霍排长你扯了半天,说是就是梦游啊,这事儿谁不知道!你弄个鬼翻身的怪名字还真唬住我们啦” “嘿嘿,这个,真不是霍某故意糊弄人的,别说这种乱七八糟的怪事,就算是同一种东西,在不同的地方还有截然不同的叫法呢,喏,比如红薯吧,有的地方又叫什么甘薯、山芋、地瓜、红苕、白薯等,其实就是同一种玩艺儿;更何况夜游时,骨碌一下翻身爬起,下床就走,真像是有鬼一样,所以我们那个地方就叫做鬼翻身!” “没错,梦游也叫夜游,有的地方叫迷症,指的是同一回事嘛!”刘老大说,“不过,虽然可能很多人都曾听说过,甚至我们几个中有人就曾经梦游过,但梦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是什么原理原因造成的,恐怕并没有人能够说清楚的!” 刘老大所言不假,虽然很多人听说过甚至经历过夜游,但它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恐怕别说是我们,就连那些满腹经纶的先生﹑岐黄妙手的大夫们,也无法给出让人信服的答案,反而是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鬼神之道,倒是有可能莫明其妙地解决它。 “霍排长,也别管它叫梦游﹑夜游也好,叫做迷症﹑鬼翻身也罢,只要能够解决问题,就是个好主意!”刘老大说,“不过,你的意思是,你了解它的原理甚至能够控制它么?” “嘿嘿,什么原理扁理的,霍某是真的不懂,不过,当年跟着师父倒也学了些奇门秘法的东西,”霍排长说,“用点儿小法术,确实是可以加以控制利用的!” 我们对此都是表示不可思议。因为梦游这种事儿,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多少杏林圣手对它都是束手无策 一个好好的人,在半夜三更里翻身爬起,迷迷糊糊﹑穿衣下床,做出些莫明其妙的怪事不说,最为奇怪的是,他对夜里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知道,连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就好像那些事儿不是他本人所做一般。 更为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听说梦游之人,在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硬是畅通无阻﹑有如神助,不但不会磕磕碰碰,而且就算是有一些小东小西的,他一样能够绕过去,绝对不会打翻油瓶﹑弄掉碗儿的! “嗯,方法是不错!不过啊,这个事儿事关重大,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妙!霍排长你能不能先简单谈谈,你师父当年教你这个法术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情况?究竟灵验不灵验呢?”刘老大不放心地问道。 “刘老大说的没错,霍某也是看大伙儿没有办法解决,一时心直口快就说了出来,其实并没有什么把握的,”霍排长说,“要是说起当年的情况嘛,嘿嘿,那霍某就当是自曝家丑啦!” 看着桌上酒菜还未怎么动筷,大傻兄弟就提议说,来来来,边喝边说! 于是一阵筷子飞舞﹑酒杯晃动,酒足饭饱以后,就听霍排长讲了起来: 都是自己弟兄的,说起来不怕大家笑话,霍某在家弟兄三个,都是骨健筋强﹑身体壮实,就连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都少有,就是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嘿嘿,那就是我二哥,他老是发生鬼翻身的怪事儿,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梦游﹑夜游! 因为我们一家人知道二哥有夜游的毛病,所以门窗都是弄得紧紧的,就连透明儿的窗户,到了晚上,都用一块黑布蒙起来,想要让二哥起来后摸不着方向,让他最多在室内溜达溜达,至少让他出去的时候弄出点儿响声,好让我们知道。 我们弟兄三个睡一间屋,晚上明明是睡得好好的,半夜里二哥突然翻身坐起,也不用点灯什么的,硬是在漆黑一团的夜里起床穿衣行动自如,然后开门就走,根本不会说找不到衣服鞋子,或者是摸不着东西南北,而是好像和白天一样看得清清楚楚。 要是他只在室内或者是院子里溜达一会儿也就算了,关键是二哥他梦游时神出鬼没﹑到处乱跑。 我记得最吓人的有一次,半夜醒来之后,我和大哥发现房门大开,二哥早已不在床上,更是不知所踪。 大哥连忙点灯穿衣起来,到院中一看,发现大门也是敞开着,知道二哥这次恐怕不知会摸到哪里去,心里面非常紧张——我们那儿是山区,坑坑洼洼的不说,而且光是那些深坑小井﹑悬崖绝壁的,就极可能让二哥有丢命之险,更不用说夜里会有凶残野兽出没啦! 于是大哥就叫起我和父母,四个人立即带上猎枪火把的,出门就去找二哥。好在当时二哥还未走多远,我们很快就发现了他。 一般人在发生鬼翻身,也就是梦游﹑夜游的时候,旁人是不能惊动他的,要是把他突然从梦游中叫醒,听说会活活地吓死或者吓疯他的。 所以我们发现二哥以后,也并未敢开口叫他,只是跟在他后面招呼着,想要看看二哥到底去干什么。 山区的路你们是知道的,全是高高低低﹑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啊,我们点着火把还得慢慢行走,而二哥竟然如履平地一般,逢弯转弯﹑遇石绕石,比清醒时还要稳当。 父亲以为二哥这次不是梦游呢,于是就叫了他几声试试,但二哥根本不带回头的,而是不闻不问﹑自顾走自己的路。 母亲怕父亲万一叫醒了二哥,把他给活活地吓坏了,就连忙制止不要叫他。 就这样,我们四个跟在二哥身后不远处,悄无声息地跟着他﹑保护着他,看他究竟想要到什么地方去。 二哥左转右拐的向前走着,一直走到一片池塘旁边时,我们这才惊恐起来。 因为前面的那片池塘,就是比较有名的醉仙池,虽然并非是什么乱葬岗子荒坟地,却也听人说里面住有什么精怪妖仙,至少不是什么吉祥之地——要是二哥失足掉到那醉仙池中,可就凶多吉少啦! 所以我们赶快冲了过去,一左一右地走在他的旁边,随时准备着拉住他——要是他往醉仙池里跳的话。 二哥并没有跳进醉仙池,而是沿着醉仙池边走了一圈,吓得我们提心掉胆的,只怕他一不小心掉进去。 我和大哥几次想要拉住他,都被父母打手势制止了,害怕我们万一惊醒了他,把他吓疯失常那就麻烦了。 好在那次是有惊无险,二哥在醉仙池转了一圈回头就走。他又是一路走到家里,然后脱衣上床,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我们就转弯磨角﹑非常委婉地问二哥,昨晚休息得如何?二哥是一脸茫茫然地回答说,睡得很香啊,差不多是一会儿的功夫天就亮了 看来他对昨晚之事,是毫无印象,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就是做梦,他也应当有点儿印象不是?看他那个样子,就好像昨晚我们跟随大半夜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因为那件事,全家人都是非常担心,只怕他那天就一去不返了,毕竟谁也没办法保证每次都能找得到他。 所以父母也是给他找了几个先生,也吃了很多的药,甚至还给他找了个懂西洋医术的先生给他瞧过,说是神经大脑什么的一切正常,根本找不到什么毛病,也就更谈不上治好啦! 山村里的老百姓么,有个什么病痛之灾的,如果找先生大夫解决不了问题,就只好求助于神鬼之道。 后来父母就请了匿尸宗的那个黑袍老者,请他来看看,我二哥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被鬼上身了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漆黑一团的夜里,他目光如炬一般行动自如,而到了白天,对头天晚上的事又是一无所知。 黑袍老者摇着头说,这虽然和鬼上身差不多,都是让被它控制的人,做出一些让人意外的举动,让被控制者对自己的举动毫不知情,但这并不是什么鬼上身。 这样吧,你们应该都听说过邓哀王曹冲曹仓舒的故事吧?那曹冲不足七岁,就知道用船称象,颇得其父曹丞相的庞爱,真可谓是天才神童是也。 可惜的是年妒英才,邓哀王他年过十三就归天而去啦。虽然正史多言他是病重而死,亦有野史说,是其兄曹丕怕他争位而下毒鸩杀于他,林林总总﹑说法很多,但总是语焉不详﹑让人难以信服。 要说他是病重而死,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毕竟当时其父曹操已成事实上的皇上,宫廷御医就像他家里仆役一般召之即来的,不可能让他小病不治,以致于死后连他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也含糊其辞的。 再说曹丕下毒吧,那能瞒过众多岐黄高手的法眼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虽然他的死因,历史上是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但老夫的师父当年曾经提起过他,说那曹冲就是死于鬼翻身! 因为曹冲确实极为聪慧,加上曹孟德又多次表示,将来要传位于他,所以素有野心的曹丕当然是非常忌恨。 说起来似乎让人难以相信,那曹丕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心计极深,知道如果用毒那一类的手段,要是被其父知道,别说受庞继位了,恐怕小命也是难保。所以他私下就笼络了几个奇人异士——如果让他自然病死,那就再好不过啦! 在那些奇人异士之中,就有一个非常擅长于蛊术的术士。 说起毒蛊之事,在汉末那是大行其道的。一般人只知有什么蛇蛊﹑虫蛊﹑泥鳅蛊,石头蛊﹑篾片蛊和比较厉害的金蚕蛊等等,但那些东西一是容易让人瞧出门道,二是容易受到反噬,当然并不是什么好法子。 而那个异士所用的方法,则是与众不同,既不需要畜养毒物,也不需要很麻烦的下蛊手段。 他所用的方法,就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夜游蛊!也就是凡是中蛊之人,在夜半时刻,莫名而起﹑视夜如昼,不知害怕﹑不畏寒热,而次日醒来,对夜间之事全无知觉。 如此不过数周,必将拖累肉身,沾染怪病凶疾,药石针灸不见其效,最终一命呜呼,撒手而去 霍排长讲到这儿,我们几个均是摇头而笑! “哎,我说霍排长啊,就算你再能吹善侃,说好听点是颇有法术,但你也不能吹得如此离谱啊,”小李首先反驳说,“要说鬼翻身就是夜游而已,我虽然并未亲身经历,但也曾听说过,那事儿虽然神秘莫测,但也不致于要人命不是?” “哈哈哈哈,小李兄弟说的没错,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梦游而已,哪里会有你说得那样厉害吓人?”大傻也是哈哈大笑,表示霍排长这次可算是吹过了头。 “咳咳,霍排长啊,包括血棺滩和朱老先生回光返照的事儿,兄弟你处理得挺好的,”刘老大尽量平静地说,“可是,这次,这次好像听起来与事实相差也太大了点儿啊!” 霍排长听了我们几个的话是一阵苦笑:“唉呀,你们总是看到一个四指高的树芽,就坚决不相信它会长成参天大树,要知道什么事情都是变化着的!听朱子涵不是说过么,说是人都是由猴子进化来的呢,你们总得讲我把话讲完吧!” 人是不是由猴子进化来的,我们只是听朱子涵提过一次,并不清楚;但霍排长所讲的那种奇怪的蛊术,我们却是知道与现实中的夜游相差万里。 因为我们所知道的夜游,虽然说不清﹑道不明,神秘莫测﹑非常吓人,但一般并无什么害处,更不会给人带来什么要命的怪病凶疾! “那好,弟兄们静一静,听霍排长把话讲完,看看那种毒蛊后来是不是弃恶从良了,还是怎么回事儿!”刘老大说。 我们几个也就停止议论,想要听听霍排长如何自圆其说。 “那好,霍某就接着讲吧,”霍排长咳嗽了两声,非常郑重地讲了起来: 说起来你们不信,其实很多东西就是这样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别的不说,就说大家都知道的猎犬,听说以前和野狼是一类的东西,不但不帮人,而且还吃人呢,后来被人驯化以后,不也是为人所用了吗? 曹丕手下的那个异人术士,虽然有此奇门蛊法,却也非常明白,那种左道巫术的,如果用之太多﹑不被反噬丢命,也是必遭天谴,自是不敢乱用,所以说在汉末以至于三国时期,也仅授数徒,维持绝学不致失传而已,并未造成太大的问题。 但正如曹操一样,他虽然在有生之年不废汉室﹑不自称帝,但他的后人却是得陇望蜀,最终篡汉。 而曹丕手下的那个异士,师传徒﹑徒收徒,徒子徒孙中难免会有败类出现。以至于到了晋朝时代,慢慢的就变得毫无节制,对当时的老百姓为害甚大。 月盈则亏﹑否极泰来,自古以来就是这个天道。 那个三国的异人术士的后世之徒,仗着那种诡异毒蛊,做了很多坏事,惹得天怒人怨的,后来被东晋名僧竺法雅所破。 竺法雅是当时颇负盛名的一代高僧,《高僧传》中对其有立传介绍。 竺法雅只是改变了那种奇蛊的凶残之性,却并未能彻底消灭掉它。使它虽然浪迹于天地之间,却再无能力肆虐害人,慢慢的也就淡出了蛊术的视野范畴。 只是百尺之虫﹑死而不僵,如果常人一不小心冲撞于它,它也能够借机兴风作浪,搞些恶作剧而已,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能够让人夜半而起,胡窜乱跑的,虽然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危害,也不再能够害人于无形,却也是让其家人提心掉胆﹑惴惴不安 听那黑袍老者对鬼翻身如此知根知底,我们全家自是非常高兴——不用说,我二哥的那种似病不是病的怪事儿,总算可以解决掉啦——他老人家一定是手到病除﹑易如反掌的! 没想到黑袍老者最后却是摇了摇头,说了句,这事儿看起来十分简单,处理起来却是非常不易 正文 【第三百零零章】鬼翻身(3) 【第三百零零章】鬼翻身(3) 原本以为那黑袍老者,既然对鬼翻身一事是知根知底,想必处理起来肯定是手到病除,没想到他却说什么看起来十分简单﹑处理起来非常不易! 这点儿真是大出我们的意料之外,自然就赶快向他请教,是不是要扎纸人﹑上供品﹑多烧金箔纸钱?或者是需要他老人家亲自过阴处理? 黑袍老者仍是摇头,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鬼翻身又不是鬼怪附体上身,自然没必要烧香上供送纸钱那一套,之所以处理起来比较麻烦,那是因为与醉仙池有关 醉仙池?怪不得二哥夜里老是到醉仙池转悠呢,原来真的与它有牵连! 以前同村霍二海的儿子霍巍,不就是冲撞了醉仙池里的什么鬼怪邪物,最后烧香许愿﹑上供送钱均不行,还是给他建了个小庙才算罢休吗?看来醉仙池里面所住的那个东西,绝对不会是什么正神上仙,很可能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虽然那个不大的池塘,人们口耳相传,都知道它有一个“醉仙池”这个还算好听的名字,但是,至于为什么人们祖辈相传的称之为醉仙池,我们却是一无所知。 有时候好听的名字并不代表它就是个好鸟,像那种恶煞凶神的东西,人们唯恐它降灾害人,反而是烧香上供﹑美言称赞的讨它欢心,只是为了不让它祸害人罢了——有关这一点儿,与人们供奉的河神大王是一个道理,明明是它们纵水为患,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的,却要称之为神﹑奉之为王,其实也不过是人们的无奈之举而已! 但那江河之大,确实是令人敬畏,而这个小小的醉仙池,不过弹丸之地,能住得下什么巨龙正神?真不知道祖上为何给它取个如此誉美之称! 于是我们就请教黑袍老者,那个醉仙池中究竟住有什么鬼怪邪物,为什么一方不大的池塘,人们祖祖辈辈的称之为醉仙池? 老者笑着告诉我们说,大象虽庞,食草为生;虎豹不大,威震山林!你们别看那个池塘不起眼,它的来历可是不小。更何况那里面的道友,也并非是什么嗜血害命的凶邪恶煞! 据说,那个醉仙池并非是人工所挖,更不是山洪冲刷形成,而是一颗从天而降的流星坠落于此,硬生生地砸进去很深,吸纳雨水山洪,年深日久慢慢扩大,就形成了那个池子。 当时的人们就给他取了一个非常传神的名字,就叫做天坑。 至于为什么那个池子的名字由天坑而改为醉仙池,说起来与我匿尸宗还是有些渊源的。 东晋时期,一代高僧竺法雅将那种奇异毒蛊化毒去凶,让它们变成了一些并无害人之能的东西,浪迹于天地之间,就是有人冲撞于它,最多也不过是恶作剧般捣乱几次,也就离体飘散。 后来我匿尸宗有一先辈高人,为了将门宗发扬广大,就开始豢养那种并无毒害的东西,用来使众人相信匿尸宗的法力高强。 当然,他用那种方法虽然短时间内让老百姓对其敬畏不已,却使人们在内心深处非常讨厌我们匿尸宗,认为不过是些害人的旁门左道﹑害人邪巫。 时间一长,老百姓们就对我们退避三舍﹑敬而远之。而那位前辈高人就开始误入岐途,开始变本加厉地用那种方法,想要博得人们的崇拜。 这样一来,反而是缘木求鱼﹑南辕北辙,他越是用法术胁迫老百姓,老百姓就越对他表面恭敬,实际上咬牙切齿﹑十分痛恨。 又过了一段时间,老百姓就暗中烧香许愿,请求上仙惩罚于他。而他自己果然由于作恶太多,遭到了双目失明的报应。 当时的匿尸宗教主各地巡回,以了解各处弟子行善积德的情况。当教主巡视至这个地方之时,得知那位前辈竟然以邪法惑众,一怒之下就将他驱逐门外,让后世之徒再也不能认他为长辈先人。 那人倒也迷途知返,知道自己成为了匿尸宗的罪人,也无脸相求教主原谅,于是他就发誓将功补过。 他将功赎罪的方法更是让人匪夷所思,不是弃恶从良,助人积德,反而是决心一条道走到黑——他开始将原本无毒害作用的那种奇蛊用血将养,炼成了噬血夺命的毒蛊。 毒蛊炼成以后,他没有用来报复匿尸宗的教主等人,更没有用来祸害百姓,而是用自己的鲜血作代价,驱使它们进入山上那帮土匪的身上,将他们一个个患上夺命恶疾,最终全部毒发身亡 原来他是想用这种为民除害的方式来将功赎罪的。只是他血养的那些毒蛊,必须经常害人﹑吞噬活人才能生存,如果不能让它们继续祸害于人,就会造成它成反噬其主。 毒杀土匪﹑为民除害以后,那个前辈就召回所有毒蛊,用自己的血液养在身上,然后醉饮一番,踉踉跄跄地边走边笑,说是有罪的瞎子这次以命抵错,更不会有毒蛊祸害百姓,而是会全部把它们带入阴间而去! 接着他就按照原定的计划,摸索到天坑边上,带着那些毒蛊纵身入水,与它们同归于尽 老百姓知道这一切之后非常感动,加上他以血养蛊,铲除了盘踞在山上,以打家劫舍为生的那窝土匪,最后又怕毒蛊祸害百姓,竟然跳入天坑,与那些噬血害人的毒蛊同归于尽,所以纷纷带上酒食一类的东西,到天坑边上祭奠于他。 时间长了,就那么小的池塘,酒浆倒入多了以后,里面还真的变得酒香四溢一般,就连里面的鱼虾也变得更加鲜美了! 因为他生前称呼自己是一个罪瞎子,所以人们干脆把那个天坑改称为罪瞎池,意思是当年那个有罪的瞎子就是跳入此池以身赎罪的,在纪念他的同时,能够警戒众人,切不可为了一时之利,而采用些害人的手段,否则后悔也就晚了。 久而久之,罪瞎池也就慢慢地被人把名字念转了,逐渐地把它叫成了醉仙池,也算是对那位高人的尊重吧! 一个人一旦走错路,就算他后来再将功赎罪,也是难以掩盖他曾经的劣迹。所以教主并未原谅于他,把他永远地驱逐出了匿尸宗,后世之徒对他再也不能以长辈称之,最多称之为道友而已——他虽不断修行,却再也不算同门之人,自是不能称之为长辈先祖的! 而他毕竟是有些道行的,所以投池而死后,阴灵并未离开﹑更未转世。虽然早已弃恶从善﹑绝不害人,却也是脾气不改,比较暴躁,对于冒犯他的人,就会稍作惩戒,但从不害人致死。 黑袍老者讲到此处,我们也是恍然大悟,怪不得霍二海家给他建的那个小庙中,所供的泥塑之像,不是什么神怪凶煞,更不是鱼精虾怪,而是一个老年人的形像呢! 所以说,黑袍老者认为,我二哥肯定是曾经冒犯过醉仙池里的那位道友,这才让他稍作惩罚﹑以示警告。 而醉仙池里的那位道友,虽然早已不是匿尸宗之徒,但他毕竟是那黑袍老者事实上的长辈,故而感觉此事比较棘手! 我们全家已被我二哥折腾得休息不好﹑精疲力竭,而且是提心掉胆的,虽然说并无什么要命之害,但不是谁家人感受不到那份牵肠挂肚——要是他经常夜半而出,万一哪天遇到了什么野兽一类的东西,那不是间接地害了他么? 黑袍老者禁不住我们全家的一再请求,也表示这事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只是他必须要提前弄清楚,我二哥究竟是何事得罪于他,才好对症下药! 经我二哥再三回想,终于想了起来,说是在去年夏天,他在醉仙池边的那个小庙中避雨之时,因为大雨久下不停,他等得时间长了,感到一阵尿急,由于小庙不大,他也就对着泥像尿了起来 我们听了二哥的话以后,也是哭笑不得,你说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儿?庙大庙小必有神鬼居之,更何况是庙小妖风大呢?!你在那里避风挡雨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对准其像***,这可是大为不敬的,要是遇到什么凶煞恶神的,恐怕遭到的报应比这还会厉害百倍! 只要找到了病根病因,处理起来就相对简单多了。 黑袍老者虽然不愿意非常尴尬地和那位他事实上的长辈打交道,但他毕竟对其是有所了解的。 所以说他听二哥讲明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就安排我们赶到醉仙池的那个小庙之中,将小庙里里外外洒水扫地﹑清理一番,然后又在神像前注满长明灯的香油,上香三柱﹑祭拜一番,请求大仙不计小民之过等等。 从那以后,我二哥鬼翻身,也就是夜游的毛病,终于不治而愈了! 后来嘛,因为那个黑袍老者对我家施恩颇多,特别是当年曾经利用回光返照的机会,救了我爷爷一命之后,全家就让我寄他名下,拜他为师,学习一些能够济世救人的法术。 只是由于小鬼子侵华以后,师父告诉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同意我投靠***,上阵杀敌,以此报国! 霍排长讲到这儿,我们几个避免不了又是一阵嘘唏感叹,表示他不但颇有法术,而且是口才更好,不但将鬼翻身的来龙去脉讲得是清清楚楚,而且顺便把在朱老先生家,所提到的醉仙池,一并讲明白了! “讲得不错,霍排长,怪不得人家说什么好胳膊好腿儿,不如一张好嘴儿呢,我想当初那个黑袍老者之所以答应收你为徒,而且还真的教了你一些法术,恐怕就是你这张嘴把他老人家给哄晕了吧?”小李兄弟哈哈大笑。 “弟兄们别笑话我脑子转得慢,霍排长讲得虽然是曲折而清楚,但兄弟我怎么没听明白,霍排长你到底怎么用这个鬼翻身的方法,来分辨出混进来的伪军呢?”大傻兄弟愣头愣脑地说。 我们几个确实没有笑话大傻脑袋反应慢,因为我们也没的搞明白,他霍排长究竟想要怎么搞,能让混水摸鱼的伪军从那么多人中挑出来! “霍排长,你的意思是说,后来你跟随那黑袍老者,也学会了使用那种毒蛊,能够让它们寄生在伪军身上,从而不治身亡么?”刘老大看来和我们一样摸不着头脑。 “嘿嘿,霍某要是有那个本事,还要刀枪这一套家伙干什么?我直接炼它个几百万能要人命的毒蛊,别说是一小撮儿伪军,就是百十万关东军一样可以给他灭了啊!”霍排长不好意思地说,“关键是霍某我只是会些小把戏而已,哪里会有那种法术?而且那东西可是要以血豢养,一不小心还会反噬的!” 霍排长这几句话让我们更是弄得一脸茫然﹑一头雾水——讲了半天他霍万年并不会驱使毒蛊啊? “他二大爷的!你霍排长既然不会驱使毒蛊那一套,你给我们讲这么多是干什么的?这不纯粹是拿根针线绑裤裆,认真扯淡吗!”大傻啼笑皆非地骂道。 “大傻兄弟别急嘛,别忘了人家霍排长总是说一半留一半的,你总得让人家说完吧!”刘老大说。 “说完,说完,我看他就是老母猪拱地,全是嘴上的劲儿,赶快把事儿解决了,一是彻底放心,二是有酒可喝,光靠一张嘴就能够说出来功劳啊?!”大傻直摇头。 “嘿嘿,我说大傻啊,老母猪拱地还得看地方呢,我看你连拱对地方也拱不对!”霍排长狡黠地笑道,“杀猪捅屁股,各有各的杀法,别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把猪捅死就成!” “哟,听这话音儿看来霍排长还真有办法,能够解决伪军的问题啊?就是不知道你霍排长准备从哪个地方捅起!”刘老大打趣地说。 “刘老大,是这样的,就像我们两脚泥水的下河摸鱼一样,要是用撒网的方法,照样可以把鱼弄上来,而且还能够避免两脚沾泥!”霍排长说,“因为使用毒蛊的方法有可能危害自身,所以师父根本就没有教我那一套,而且说不定他自己也不会。但他老人家却教给了我另外一种办法,一样可以把人弄成鬼翻身的毛病,这不是异曲同工嘛,走哪条路都能达到目的地!” “哈哈,那就更好了,要是既能区分出那些伪军,又能够避免毒蛊的反噬,自然更好!毕竟是同种病症不同病因嘛,所以有经验的老大夫,对同样的病象还采用不一样的治法呢!”刘老大说,“就是刘某不知道,你用哪种方法,还能造成和鬼翻身一样的结果!” “画符烧灰,泡酒而饮,就能达到那种结果!”霍某得意地说,“而且只要他们喝了符酒以后,我就能把那些居心不良的家伙认出来!” “那好说,现在桌上正好有酒,霍排长先画个符烧成灰,弄碗酒我先喝了试试!”大傻说着就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向朱子涵去借纸笔。 不一会儿功夫,大傻就取来了笔墨纸砚那一套文房四宝,摆在了霍排长面前。 “嗯,让我想想,这次我想让大傻兄弟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表现出来!”霍排长略一沉思,就欣然提笔,迅速写了几个字以后,三下五除二地折了起来,然后递给刘老大说,“先别看,这就是谜底,马上试试就知道灵不灵!” 刘老大接了过去,握在了手中! 然后霍排长就鬼画符一般,在宣纸上乱七八糟的画了几条谁也认不得的符号,接着撕了下来,在灯上点燃以后,把灰烬放到了一个酒碗之中。 “好了,大傻兄弟,你把这碗酒喝了以后,就会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来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最后弟兄们自会告诉你灵验不灵验的!”霍排长双手捧碗,把酒递给了大傻。 “喝就喝,我正想试试你说的那一套法术灵不灵呢!”大傻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我们几个顿时屏气凝神地注视着大傻兄弟,不知道他现在现在内心的真实想法究竟是什么?是倒头睡觉还是破口大骂?是傻吃痛饮还是把酒当歌? 当然,我们更担心霍排长的法术到底会不会灵验有效! 大傻兄弟喝完酒以后,慢慢的眼光发散﹑双目迷离无神,接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我们几个人的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松开皮带,把他的***露了出来 “大傻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有尿出去撒,这是在屋里呢!”刘老大看到大傻那个样子,霍然站起来制止道。 但是,一向对刘老大言听计从的大傻兄弟,这个时候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充耳不闻! “止!”关键时刻,霍排长冲着大傻兄弟急喝一声,让大傻兄弟如梦方醒,接着双目清亮﹑恢复如常:“这,兄弟我先出去方便一下再说!” 我们几个长出一口气,这大傻兄弟终于没有乱来! “好了,刘老大,你可以把刚才我给你的谜底拿出来了,让弟兄们看看,霍某能不能够把人心里面想的问题表现出来!”霍排长非常得意地说。 刘老大这才将霍排长给他的纸条展开,低头一看,随即一愣,然后冲着霍排长竖起了大拇指! 我和小李﹑狗蛋连忙站起来,伸头一看,只见那张纸上赫然出现四个大字:有尿就撒!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鬼翻身(4) 【第三百零一章】鬼翻身(4) 我们几个看到那纸上的四个大字,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阵狂笑! 这个霍排长,还真是有些法术﹑有些点子的,我们坐在这儿喝了那么多酒浆﹑茶水的,当然避免不了有小解的想法,只是听他霍排长讲得吸引人,暂时没有离座罢了。 而他不但能够猜出来大傻兄弟心里面的这个想法,而且能够运用法术,让他直接表现出来,这更是让人又是好笑又是欣喜! 那些趁着我们招募新兵的机会,混入我们团的伪军们,也不过只有两个打算而已:不是刺杀长官,就是盗取情报。要是利用霍排长这个方法,让他们把心里面的想法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来,那不就让他们一个个现出原形了么? “弟兄们,刚才霍排长搞的那一套,到底灵不灵啊?”大傻回来后一进门就嚷道。 我们自是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还灵不灵呢,要不是霍排长他及时施法制止,你大傻恐怕早已在这房屋内“抱头痛哭”了! “哈哈,你就放心好了兄弟,霍排长确实是有一套的!”刘老大简单地将刚才的情况给大傻讲了一下。 大傻伸头看了看桌上的那四个字,不相信似地再抬头扫视了我们几个一遍——不用说,他在看我们几个的表情,想从我们脸上看出来刘老大的话是真是假。 “没错的,大傻兄弟!”我非常肯定地告诉他说,“霍排长的法术确实很灵验,让兄弟你不由自主地表现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哦?那个,那个,嘿嘿”大傻还是比较相信我的,听我如此一说,咧开大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然后稍一愣神,立即端起桌上的酒碗,捧到霍排长面前:“嗯,不错,兄弟我服了!来,我敬霍排长一碗!” 霍排长非常高兴地一饮而尽:“哈哈,这次麻烦兄弟你提前验证一下这个方法,说明霍某除了能吹善侃之外,还是能做一点事儿的!” 好在大傻兄弟皮粗肉糙﹑脸皮厚实,也只是傻呼呼地憨笑两下而已。 “咳咳,那个霍排长啊,这下可要麻烦你提前多画些那种符咒,到时让新兵们全部饮上一碗,这事儿就算搞成了!”刘老大说。 霍排长立即正色道:“那倒不是问题,就是有一点儿啊刘老大,霍某我从来没有一次对那么多人施过法,也不知道到时会不会有意外情况!” “呵呵,放心好了,霍排长!我们回营以后,就向团长报告这个情况。然后嘛,就单独集中新兵,对他们就说是我们团的老习惯,每人都要饮上一碗同生共死的烈符酒,以结同心﹑共同杀敌!”刘老大说,“到那个时候,混在他们中的伪军们,肯定就会表现出来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管是想要暗杀团长,还是想要窃取军事情报,都会不由自主地向团部走去” “太好了!这个方法真是太好了!兵不血刃地就排查出了混进来的伪军,到时团长一定会好好犒劳我们几个的!”小李兄弟兴奋地说。 “那好,就这样干!”刘老大一拍桌子,“来,弟兄们,酒足饭饱以后,我们就回营向团长报告此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们几个风卷残云一般,一番吃喝过后,就向朱老先生一家告辞而去! 呵呵,怪不得老酒鬼说我们上方有祥云吉兆呢,这次解决了这个大问题﹑大隐患,当然也算是胜仗一件! 深夜之中,我们几个一块找到团长,将有伪军借助我们这次招募新兵的机会,混水摸鱼地打了进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他作了汇报,并把霍排长所想出来的方法大致地说了一遍——因为发现问题是小事,关键是能够解决问题,那才叫真本事! 对于这等大事,团长听了以后当然是吃惊不小,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却是冷笑着说:“哼哼,真它娘的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老子这次一定要让他们全部有来无回!” “团长,事不宜迟啊,久则生变﹑夜长梦多,要不,明天就开始单独集中新兵,让他们每人饮上一碗?”刘老大只等团长点头同意,这就下去安排准备。 “呵呵,是这样的,几位兄弟!要是碰到鬼鬼神神的那一套,自然是要麻烦你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团长笑着说,“不过这次嘛,既然是军事问题,那么就用军事的方法来解决,免得以后传出去,说我们这些正规***们,老是借助于鬼神那一套,影响我们***的形象!” 刘老大的这个想法是我们没有预计得到的。原本以为不需要团长他操什么心就能够顺利解决,但他这么一插手,就把我们的计划打乱了——作为本团的最高军事长官,他当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这点儿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团长打算如何解决呢?”刘老大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这样的,兵者,诡道也,自古以来就是兵不厌诈,既然他们给老子来这一手,我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团长说,“明天就集中全团兵力,向他们宣布一个假情报,就说是集团军司令已让三路友军向山南州逼近,我们团作为离战线最近的预备力量,必须进入战斗状态,随时准备配合友军,出击作战!” 山南州是距我们最近的一个沦陷城池,里面不但驻扎了大量的日军,而且有不少伪军在为虎作伥。 而混进来的那些伪军,很有可能就是山南州里面伪军派来的。 团长虽然并没有什么神鬼法术,但他作为纯粹的军事长官,自是有一套军事上的方法。我们认为他的这个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的办法也是不错,于是就不再多说,告辞而回。 第二天出操完毕,团长就让副官集合队伍,宣布了昨晚的那个军事动员令,让各营从今天开始,立即作好战斗准备,随时配合友军作战。 战争年代嘛,军情如火,才不会管你任何一方是否新兵待训﹑正在休整呢,所以各营营长立即分头去作准备工作。 刘老大作为营长,自然也不敢马虎大意,只怕被人瞧出破绽——但我们几个却是悄然发现,团长身边的警卫连似乎少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很有可能他们已经化装出城,在各个路口等待着那些借机逃跑而通风报信的伪军。 全团上下一片忙碌,部份战友开始出营采买些自己需要的东西,总之是给人一个非常逼真的印象,那就是大战在即了 我们几个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在偷笑,这么重要的军事情报,那些混进来的伪军肯定是要想方设法的传递回去,而城内外早已布满团长安排好的眼线,只要他们稍一露头,那就是伸头必被捉! 虽然团长并没有采纳我们事前准备好的办法,但我们也是认为团长的这个办法相当不错,虽然说兴师动众了些,却也不失是一条好计策,一样能够将那些混进来的伪军们现出原形——没有两下子真功夫,老团长李震雄绝对不会提升他赵胜龙当我们团的老大!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两天的时间过去了,所招募的新兵中,并无一人擅离职守,更没有缺失逃跑,反而显得比老兵们还要积极,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着上阵杀敌! 而那些把守各路口要塞的亲兵们,也是一无所获,并没有见到有什么前往敌方,试图通风报信的人。 最后,就连监控电波异常的弟兄们,也是并没有发现城内有电报发出 不用说,团长这招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的计策彻底宣告失败! 晚上,团长将我们几个悄悄召到团部坐下,告诉我们这两天并无异常,更没有捉到什么奸细伪军,当然,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老刘啊,你们几个的消息确定准确无误吗?但我观察那些新兵们,可是并没有半点不对的地方,而且我在城外各路口早已布下明哨暗桩,同样是一无所获!”团长说,“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伪军混进来这回事儿啊?” “这个消息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当然,毕竟不是我们亲自耳闻目睹的,也确实并没有百分之百的可靠度!只是我们几个认为,军情无小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刘老大坦诚地说,“是不是他们准备长期潜伏在我们团?或者说他们识破了团长这个引蛇出洞的计谋?”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大意不得的!或者正像你说的那样,他们混进来不容易,有可能准备深潜在这儿!”团长点点头,“这样吧,你们所说的那一套,明天可以执行了!” 团长不愧是团长!他并没有固执于自己的意见,而是以团部整体利害为重,不管是什么方法,能保证我们团的利益才是最为重要的! 我们相视而笑,看来我们所准备的那一套方案,还是用得着的嘛! 于是我们告辞团长,立即分头进行准备。我和小李协助霍排长,给它准备笔墨纸砚,并将他写好的符咒裁好另存;大傻和狗蛋协助刘老大,前往炊事班准备喝酒那一套东西。 第二天,团长为了配合我们几个,借故将所有老兵拉出训练,避免他们在新兵们面前胡说八道,让我们露出破绽。 然后刘老大就和团副集合所有新兵们,一番训导之后,刘老大就慷慨陈辞说:“弟兄们,目前大战在即,大家必须精诚团结,方可取得胜利。既然各位义无反顾﹑投身***,从今天起,我们就是生死与共的手足兄弟!按照我们团的老传统,所有新入团的弟兄们,都要干上一碗同生共死酒,以结同心﹑同共杀敌!” 新兵蛋子们自然是群情振奋,高兴非常——他们哪里会知道我们团到底有没有这个老传统老习惯呢! 然后炊事班的弟兄们,就将我们事先准备好的烈符酒用托盘端了上来。 “来,弟兄们,刘某先干了!”刘老大率先一饮而尽,我们几个紧紧跟上。 不用说,在我们几个的注视下,那些新兵们热血上冲,一个个非常豪爽地一饮而尽,好像马上就要浴血沙场﹑一去不回那样,竟然把那么多酒碗给我们全部摔得粉碎——我们几个这次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酒碗,随着噼哩啪啦一阵乱响,变成了一片狼藉碎片!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了排查出那么多混进来的伪军,就权当是代价吧,只要找出来那些败类,团长应该不会责骂我们的。 好在过不多时,那些新兵们就和大傻兄弟当时的表现一样,一个个目光涣散,双目无神,好像丢了魂一般! 霍排长更是激动得双手握紧拳头,瞪着眼睛喃喃低语说,快点!快点!抓住机会,团长就在团部,你们过去就能杀掉他;绝密军事情报也在团部,只要你们冲过去,就能搞到手立功受奖﹑升官发财 那些新兵们果然慢慢激动起来,一个个像发呓症那样,双手握拳,激动得叫了起来: “赶快给我们发枪,我要上阵杀死小日本!” “哈哈,终于加入***,马上就要和小鬼子真刀实枪的干了!” “呜,好酒,与小日本同归于尽也它娘的值啦!” “老子扔掉猎枪换钢枪,不打野兔打豺狼,痛快!” 眼看着这些新兵蛋子们一个个激动得手舞足蹈,好像从战场上凯旋归来的英雄一般,更有个别人痛哭流涕地咬牙切齿,发誓要努力杀敌﹑报仇雪恨等等——就是没有人表示这次混进来真它娘的侥幸,更没有人向团部冲去 “霍排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同时面对很多人时,你的法术就不灵了吗?”刘老大搓着双手惊愕地问道,“怎么没人暴露啊?” “怎么不灵?这灵验的很呐!”霍排长一脸无辜地说,“这场面你也看到了,刘老大,你瞧瞧他们一个个忘乎所以的样子,不就是因为我的法术灵验吗?” “灵验是灵验,但怎么没有人冲向团部?我们是利用你霍排长的法术,想要让那些混进来的伪军现出原形,而不是让他们一个个的丑态百出啊!”我冲着霍排长说,“要是这招排查不出来,而又让他们摔碎了这么多酒碗,团长回来不骂娘才怪!” 我如此一说,刘老大他们几个也是紧张起来了。 团长本来就不是很赞成这种鬼鬼怪怪的方法,只是此事迫在眉睫而又出于对我们几个的信任,才让我们这样搞的。 要是胡闹一场,酒喝了不少,碗摔的更多,而混进来的伪军却是一个也没有排查出来的话,就算团长不骂娘,不处理我们,我们的面子上也说不过去呀! 霍排长更是迷惑不解地说,我在那纸符上写了很多的,就是要把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表现出来,而且特别是诱导他们冲向团部,刺杀团长或者盗取情报,但,他们就是不去,霍某也是没有办法啊? “嗯,霍排长说的也没错,我怀疑是不是二孬子弄错了,他听风是雨,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伪军混进来!”刘老大只能这么解释,“诶,这一下老子可被那个二孬子给害惨了!” 听了刘老大的话,我们都开始惊慌起来了,要是真的是二孬子错报军情,我们如此折腾一番,将营地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要是团长回来看到新兵们如疯似狂而又一地碎瓷的话,我估计脸上这张皮都要起火了! 说曹操曹操到﹑怕什么来什么!正当我们惴惴不安﹑惊慌失措之时,团长带着警卫人等赶了回来! “哈哈,看这场面搞的不错嘛,老刘!”团长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到底有多少狗杂种混进来了?” “报告团长!这个,目前还没有发现,”刘老大立即顿足立正﹑敬礼报告道,“可能情报真的有问题” “什么?!情报有问题?刘子胜你这是什么意思?”团长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了,“嗯,你们几个也是一片好意,本座不应怪罪;但地上这么多碎瓷儿烂碗儿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报告团长,是属下法术不灵,连累了刘营长!请团长处理霍某!”霍排长这个时候倒还算有些义气,并没有把刘老大一个人作挡箭牌。 我们几个军阶太低,也只是帮忙而已,自是没有什么承担责任的资格,心里是非常的难受 “别说了,霍排长,你只是执行而已,错在刘某估算错误!”刘老大并不想拖霍排长一块受罚,“收了法术吧!”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场面出现了! 几个身材魁梧的新兵蛋子,竟然颇为得意地说道,和平军,嘿嘿和平军,嘿嘿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鬼翻身(5) 【第三百零二章】鬼翻身(5) 就在团长紧锁双眉﹑表情严肃,而我们几个则是尴尬不安的时候,没想到突然之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新兵之中竟然出现了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听到那几个新兵蛋子像发呓症那样傻笑个不停,而且是边笑边说,和平军,嘿嘿,和平军?嘿嘿,老子终于从那里面跳出来了 别看那几个家伙一付痴呆的样子,手舞足蹈地跳着脚傻笑不已,显得非常滑稽,而对我们几个来说,真不啻于是救命的稻草﹑得赦的福音——我们不但没有谎报军情,而且还真的把混进来的伪军给弄出来了! “报告团长,混在新兵里面的伪军,现已现出原形,如何处置,请团长指示!”霍排长就像换了个人一样,立即挺胸抬头,刷地一个立正,敬礼报告道。 “嗯,不错,老刘你们几个干得不错!”团长也是立即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等一下看吧,瞧瞧到底有多少败类混进来再说!” 这一下,我们几个都是长长的松了口气,不用说,有惊无险﹑好事多磨,虽然中间历尽波折坎坷,但眼前的事实在那明摆着呢:这新兵中不但真的混进了伪军,而且我们还真的将他们揪了出来,与此相比,几十坛酒和一批粗瓷碗也就不在话下了! 刘老大虽然没有将喜出望外表现在脸上,却也没有像刚才那样一脸的愧疚之色。反倒是团长由于由晴转阴,再由阴转晴,数次变脸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过不多时,新兵中竟然杂七杂八地有数十个人表现得与众不同,他们或慷慨陈辞或喃喃低语的提起了和平军! 仔细一数,好家伙!不多不少,整整三十个——一个标准战斗排的兵力啊! 要是这一个排的伪军,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潜伏在我们团中,别说是盗取什么军事情报,就是他们在战场上突然来个倒戈,就很有可能将团指挥部给端掉,那样的话,整个团也就群龙无首,溃败无疑 “给我全部拿下,严加审问,确认无误后全部毙掉!”团长对这种败类最是痛恨,大手一挥,身后的弟兄们如狼似虎﹑一拥而上,两人扭住一个,把那三十个混进来的伪军全部抓了起来。 此事事关重大,团长将他们全部押到团部要亲自审问。 霍排长将他们解决法术魔障以后,和我们一块赶到团部。 那三十个伪军解除法术后,看看他们一个个被绑了起来,稍稍愣了一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是做贼心虚嘛! “说!你们混进来想要干什么?”团长冷静低沉而威严地问道。 “团长,我们曾经当过和平军不假,但是”其中一个浓眉大眼﹑国字脸的汉子倒是爽快地承认了他们的身份,只可惜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团长喝住了:“我呸!明明是汉奸﹑叛徒﹑狗腿子,还厚颜无耻地称什么和平军,和平你娘个蛋啊!你们叫伪军懂不懂?伪军!” 团长这一番话将他们说得一个个低下头来,沉默不语,不知是害怕被杀头还是仍有那么一点儿廉耻之心,反正是好半天还未敢抬头看人。 刘老大赶快向团长走去,附耳低语片刻,团长略一思索,冲刘老大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嗯,给你们一个说话的机会,说吧,倒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混进我们团究竟有什么打算?”团长的语气平和了许多。 “团长,属下姓袁名福庆,以前也曾是***,跟随大部队以剿共为主,后来由于长官降日,我们也就做了和平,不不不,是伪军﹑是伪军!”那个浓眉大眼国字脸,名叫袁福庆的汉子朗声说道,“但我们从来没有做过***求荣﹑祸害同胞的事情,当时只是跟随长官被动投敌,这次确实是弃暗投明前来参加***的!” 听那袁福庆如此一说,剩下的那二十多个伪军也全部抬起头来,一个个非常真诚地说什么,袁排长所言不假﹑句句属实,他们全部都是不愿意为虎作伥﹑落得千古骂名,这才想法从南山州出来,想要再投***﹑立功雪耻 原来,这个袁福庆,以前属于***序列,主攻剿共,后来对日作战后,战败投降,跟随长官成为了伪军。 但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非常想要重归***部队,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前段时间,得知我们团损失惨重,在朱雀城休整招兵。伪军头子就准备借机渗透,想要混水摸鱼,派一些人充当乡丁加入我们团,从而获得我们内部的机密情报,或者是借机暗杀长官 但是,谁敢保证,这是不是他们露出破绽被抓以后,为了活命而胡说八道,想要蒙混过关的呢? 经过了解,这个袁福庆所说的***番号,以及上至师长﹑下到排长等人,均是言之属实,加上霍排长施法的时候,他们那些人确实并没有打算刺杀团长﹑或盗取情报的行动,反而对脱离伪军表现得似乎十分庆幸 看来真有可能像他所说的那样,算是当初被动跟随长官误入歧途,现在迷途知返﹑弃暗投明! 这个结局真可谓是出人意料﹑峰回路转,让敌人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让我们有惊无险﹑喜出望外! 这不但说明二孬子并没有听风是雨﹑误报军情,而且没有让我们几个在团长面前弄巧成拙;更为欣喜的是,他们这一个排的伪军,不但没有盗取我们团的军事情报,反而有可能向我们提供南山州的敌情 山南州的伪军,这次往我们团心窝里插刀子的做法,团长自是极为愤恨,决定狠狠地回敬他们一下。 当然,这其中也有考验从伪军投诚而来那一个排士兵的意思,如果他们真的是弃暗投明﹑诚心报效,自然是一把非常厉害的杀敌利刃。 团长传下命令,决定摆酒数桌,请那一个排的投诚义军(呵呵,不再称他们为伪军了)赴宴,一为压惊﹑二为庆贺,团内几个营长悉数到场,因为此事我们几个立有功劳,所以也就破例陪同。 酒酣耳热之际,那个袁福庆就仗着酒劲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我们拱手施礼一番,说道:“原本打算悄无声息地加入贵团,报效***呢,结果被长官略施小计,就让我们露出了马脚,嘿嘿,这下就不再是入伙参军,而是投降过来的啦!” “呵呵,这叫起义﹑这叫投诚!怎么能说成是投降呢!”团长安抚他们说,“今天我们能够坐到一块儿,就是生死弟兄,来,赵某敬各位一碗!” 又干一碗之后,那个袁福庆再次施礼说:“人家绿林好汉,上山入伙还要纳个投名状呢,更何况我们这些,这些曾经的伪军呢!所以嘛,我们这一个排的弟兄,想要给大家立个功﹑献个礼,和大家一块把那山南州给拿下来,也算是表示一下诚意吧!” “拿下山南州?哈哈,别说凭我们团这千把号人是远远不够的,就算上报师长,恐怕也不一定能够拿得下,毕竟现在上峰说是什么相持阶段,不能蛮干呐!”团长说,“更何况,听说山南州里面,光伪军的警备司令部就有近两千人呢!” “是这样的团长,那山南州虽然驻兵不少,但和平,哦,伪军占多数,只要能够成功策反他们,让他们倒戈而动,助我们一臂之力,胜算十有***哇!”袁福庆热切地说。 “袁排长,你所带来的弟兄们,列为我们团一个整编排,还归你指挥,军阶暂时不动,你还当你的排长,如果有功,再行叙功升赏!”团长说,“只不过,要想策反山南州的那么多伪军,估计不容易吧?” 袁福庆一听说他又恢复了***的排长职位,自是非常激动:“谢谢团长栽培提携,兄弟袁某肝脑涂地以报大恩!那山南州警备司令郝光伟与袁某乃是同乡,还算是有些交情的,否则这次也不会让兄弟我带领这么多人前来!” “哦,是这样啊,郝光伟那人我听说的,好像是还算硬气!”团长说,“要想说服他倒戈,恐怕不容易吧?” “要是正面直接劝他,是很难的,而且恐怕他那个暴脾气,说不定当场就会掏枪毙人的!”袁福庆说,“不过,要是从其他方面下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袁排长你的意思是,对他郝光伟封官许愿﹑贿以重金?还是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团长无奈地说,“要是前者的话,赵某毕竟只是一团长而已,可是没有那么大的权限;要是后者嘛,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团长,袁某实话实说吧,这两种方法都不行的。郝光伟已是伪军警备司令,到***这儿嘛,最多不过一团长或师长而已,上峰不可能给他很高官阶的,更何况他还担心过来后会清算旧帐,拿他问罪呢?”袁福庆说,“至于动之以情﹑晓以大义,我想肯定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他当年之所以降日充当伪军,则是因为日军控制了他的家人!” “原来是这样,那么袁排长你既然和他是同乡,又有一些交情,你认为应当采用什么办法,才有可能让他倒戈投诚呢?”团长问。 “采用神鬼之道,就能让他弃暗投明!”袁排长非常肯定地说。 “神鬼之道?哈哈”团长抓掉帽子放声大笑,“他娘的,好歹也是一个警备司令的,难道他郝光伟也是不信刀枪信鬼神么?” 我们也是你看我﹑我看他,心里面非常奇怪:像他郝光伟那种出卖同胞﹑认贼作父的家伙,根本就谈不上敬天畏地﹑道德良心那一套的,难道他也害怕报应吗? “是这样的,那郝光伟虽是莽汉一个﹑不畏生死,但他对父母双亲却是至孝。当年被日军包围的时候,日军对他进行劝降诱降,就采用了两招,一个是让他考虑手下弟兄们的存亡问题,另外一个最为重要的,就是小日本抓获了他的全家,降则全家团聚﹑安然无恙,否则就会有灭门之祸。他担心连累父母家人,于是就无奈投敌!”袁福庆说。 “这和神鬼之道有什么关系呢?”团长一脸迷惑不解地问。 “当然有!那山南州早已被日军盘踞,在里面杀人无数﹑罪恶滔天,城内的神鬼怪事是层出不穷﹑让人头疼!”袁福庆说,“就这一点儿,别说是郝光伟的家人惴惴不安,就连我们这些久经沙场的汉子,也是提心掉胆啊!” “嗯,这倒是好事儿!我们团除了上下一心﹑同生共死以外,还真有几个弟兄擅长此道的!”团长笑说指了指我们几个,“喏,就是他们几个采用神鬼之道的方法,让你们现出原形的” 按照团长的要求,我们几个依次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共同干酒一碗,认识一番。 “呵呵,这个突破口确实很好!袁排长能不能讲讲,那山南州里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怪事儿,能让他们解决不了呢?”刘老大笑呵呵地问袁福庆。 “对对对,详细给他们几个讲讲,让他们想想办法,最好能够争取郝司令的投诚起义!”团长催促说。 “好,那袁某就慢慢讲吧,罗嗦之处还请包涵!”袁福庆拱手一圈,就讲了起来: 是这样的,那山南州里面,或者是因为日军在那里杀戮太重的原因吧,里面总是出现一些让人惊慌失措的怪事。 像一到夜晚听到厉鬼哭﹑鬼敲门,或者是看到一些半截缸﹑无脸鬼那一类的,已是稀松平常,加上郝司令早已请人作法,至少在我们军营内算是解决掉了。 但是,只有两种怪事,郝司令他请了无数个神汉巫婆﹑和尚道士的,至今仍未解决。 其中的一件就是,自从我们进驻山南州以后,总是有以前情同手足的老弟兄在深夜中,莫明其妙地刺杀长官,就因为这事,已经有多个连排级和两个营长级长官或死或伤了。而因此被处死的士兵那就更多! 当时大家都认为,肯定是有部分弟兄不愿意被人骂作汉奸,想要刺杀长官﹑以死报国呢! 后来,郝司令的一个贴身侍卫竟然在半夜里带枪摸进了郝司令的卧室,差点开枪打死了郝司令。 而那个侍卫,平时对郝司令最是忠心耿耿,在剿共和抗日的时候,曾经数次出生入死的保护郝司令——听说郝司令当年曾经救过他的全家,他发誓永远跟随郝司令,为了郝司令的安全,他不惧刀山火海﹑头断血流! 就这样一个对郝司令死心塌地的贴身侍卫,竟然差点自己开枪打死郝司令! 郝司令除了震惊后怕之外,非常想要弄清楚,自己照顾有加的贴身侍卫,为什么突然想要趁夜弑主! 没想到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侍卫大叫冤枉,说他对郝司令感激不尽,愿意以死护卫的,怎么可能会去杀主?一定是有人诬陷于他 想到以前那些刺杀连排级长官的士兵们,在被枪决前也是纷纷喊冤叫屈,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行刺长官,所以这次郝司令就暂且刀下留人,没有杀掉那个侍卫。 郝司令当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暗中亲自带人调查。最后的结果竟然是令人啼笑皆非——原本正常的弟兄们,深夜中经常发生梦游事件,在梦游的时候,不是自残,就是刺杀手足兄弟,而他们清醒以后,对梦游时所做的事是一无所知 看来这并不是弟兄们存心要叛上行刺,而是有鬼神在暗中作怪。所以郝司令就请了些神汉巫婆,在我们警备司令部作法驱鬼。 结果请了很多人,折腾了很多次,却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害得长官们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只怕一不小心,就会被情同手兄的弟兄在梦游时杀掉。 就连郝司令自己,除了加强警卫之外,严令夜中任何人,包括自己的贴身侍卫和副官,不得进入其卧室,否则警卫们可以立即开枪射杀——谁知道半夜进去的副官或侍卫,到底是清醒有事,还是在梦游之中呢? 听了袁排长的话,我们几个是相视而笑。不用说,这肯定就是霍排长所说的鬼翻身,想必霍排长一定能够解决问题。 我们默默无语地看着霍排长,在征求他的看法。 霍排长当然明白我们几个的意思,立即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刘老大在小声询问霍排长,并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后,站起来说道:“打扰一下,我想请教袁排长,你所说的这个梦游的怪事,还是比较好解决的。而袁排长说还有另外一件怪事,不知指的是什么?” “这个,真的好解决吗?”袁福庆惊愕地问,“郝司令可是请了很多人,最后也是没有解决掉的啊?” “不一定好解决,但一定能解决!”刘老大笑呵呵地说,“还是请袁排长讲讲另外一件,究竟是什么怪事吧,看看我们有没有办法解决它!” 袁福庆说:“噢,另外一件么,就是郝司令的父母老是发现,夜晚脱下的鞋子无人自走,十分惊恐”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鬼翻身(6) 【第三百零三章】鬼翻身(6) “袁排长,你说清楚点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团长好像没有听清﹑或者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你是说,夜晚睡觉的时候,脱下来的鞋子自己会走?而且没有人动它?” “没错,团长,真的就是那样,袁某亲眼看到过!”袁福庆十分肯定地说,“因为那种怪事儿,郝司令请了很多神汉半仙,都解决不了;作为同乡亲信,袁某也曾奉命前去值守,故而曾经亲眼所见,确实很吓人!” “哦,还有这等事啊!袁排长没有对准鞋子开上两枪试试?不妨给大家好好讲讲嘛!”团长对这种事也很好奇似的。 “那,好吧,袁某就详细地给团长、给各位弟兄们讲讲!”袁福庆就坐了下来,开口讲道: 那山南州啊,因为小日本长期盘踞在里面,不但杀人众多,而且对所抓获的抗日将士,为了摧残他们的意志,获得一些机密情报,可不是简单地枭首或枪决那么简单的,而是用尽了各种惨无人道﹑匪夷所思的酷刑! 可能是为了震慑我们这些投降过去的伪军,避免我们生起异心﹑与其作对吧,日军头子就命令我们那些伪军,轮流进入刑讯室,去看看他们是如何折磨人的,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说起酷刑,我们老祖宗在这方面是没少动心思的,像什么虿盆﹑炮烙﹑老虎凳,剥皮﹑抽筋﹑俱五刑,还有更残忍的凌迟﹑烹煮与五马分尸等等,随随便便拿出来一种,就能够把视死如归的勇士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 而小日本所用的酷刑,除了深得我们老祖宗的精髓绝学之外,再加上自己的摸索改进,那可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怕各位笑话,山南州里面几千伪军为什么不敢轻易倒戈?因为中国百姓所信奉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在小日本领我们看了那么多酷刑以后,可就是完全颠倒过来了,那就是赖活着绝对不如好死,不如大刀一挥脑袋落地,或者是砰的一枪,痛痛快快的来个了断! 小日本所用的酷刑当中,包括什么抽肠﹑梳洗﹑水落石出,剖腹﹑开颅﹑虎豹嬉春等等,一想起来我就浑身发抖﹑直起鸡皮疙瘩! 说实话,像我们这种吃刀枪饭的军人,随时都有可能中刀中枪、摞倒在地,但那不过是眨眼间没命罢了,大不了再去投胎,一二十年又是汉子一条;可要是被小日本拿在手里了,啧啧,那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正因如此,山南州里面是被小日本搞得乌烟瘴气﹑鬼哭狼嚎,造成了多少冤魂厉鬼﹑尸山血海! 所以那里是十分恐怖骇人,郝司令为了弟兄们和他的家人不受惊扰,就私下请了很多奇人异士,也用尽了驱鬼辟邪的招数,虽然暂无什么要命的大事,但郝司令的家里还是怪事不断。 那就是郝老爷子他们休息以后,就会听到床前有脚步声在踢踏作响,吓得他们惊魂未定;后来干脆开灯睡觉,却发现他们自己脱在地上的鞋子,竟然像有什么人穿着一样,在地上走来走去的 像这种咄咄怪事,就是我们年轻人也禁不住惊慌失措啊,更何况他们那种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年人! 郝老爷子的卫兵们都是些年轻力壮﹑枪法好胆子大的兄弟,可他们对付肉眼可见的敌人如狼似虎,而对这种神神鬼鬼的怪事,一个个也是胆战心惊! 郝司令给他们换了好几个住处,也请了好几个神汉巫婆去作法驱鬼,但老是没有什么实际的效果。 后来郝司令就挑了些心腹之人,和他一块前去亲自值守,要瞧瞧究竟是什么鬼怪敢来作祟吓人! 而我袁某作为他的同乡亲信,当时就被郝司令点名,准备晚上一块值守﹑看个明白。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就在郝司令的带领下,伺候老爷子他们休息以后,环立四周﹑荷枪实弹,等待着怪事出现。 过不多时,明晃晃的灯光下,那两双放在地上的鞋子,果然像有人在穿着它们一样,像模像样地在地上慢腾腾动了起来,敲打在地上发出叭嗒叭嗒的声音! 郝老爷子被那个熟悉的声音惊醒,躺在床上围着被子﹑颤抖地惊叫起来。 看到那种情况,我也只感到浑身发紧,背上发凉——要知道当时虽是深夜,但数灯照明﹑如同白昼,在我们七八个人的注视之下,两双鞋子竟然自己像模像样地走了起来,说不害怕那是胡吹瞎扯! 郝司令立即对准地上乱动的鞋子,砰砰砰地打了几枪,我们几个自是不敢怠慢,也是随着郝司令,一阵乱响就把那两双鞋子打得烂七八糟的! 看到那两双密布弹孔﹑而且冒着青烟的鞋子终于不再动弹,我们这才长出一口气——都说是鬼怕恶人,我们这些久经沙场的刀兵之人,难道还镇不住几个鬼怪不成?就算这一阵乱枪没有打死那个鬼怪东西,估计也吓得它以后不敢再来! 就在我们认为武能胜邪的时候,只见那两双密布弹孔的鞋子,再次踢踢踏踏地动了起来 当时的郝司令二话不说,命令我们帮老爷子他们立即搬了出去,再次给他们找了个新住所,根本看也不看那两双烂鞋,而是护卫着老人狼狈而逃! 后来换了几个住处,仍然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上那么一回,让他们吓得够呛! 袁福庆讲到这里,刘老大插嘴问道:“打断一下啊,袁排长,当初你们对准那两双鞋子开枪的时候,鞋子内也没有出现什么血水,更没有听到什么异响吗?” “嗯,没有什么血水,当时虽然我们并没有细看那两双鞋子,但把它打得七洞八孔的,如果有血水什么的,一定会流出来的,”袁福庆说,“而且确实没有听到惊叫异响什么的!” “袁排长,两双自己会动的鞋子打烂以后,再换的新鞋子仍然还是那样?”刘老大一脸不可思议地问,“而且就只有两个老人所穿的鞋子有那种怪事儿?” “没错!后来他们干脆睡觉前将鞋子放在外面,它一样踱来踱去的!” “动就动呗,反正不也是没有害人﹑或者是有什么鬼怪现身嘛!”团长说,“只要不害人,它想怎么动就怎么动,这有什么好怕的?” “后来郝司令也是这么说的,干脆不理它算啦,但老爷子找了个能掐会算的半仙儿一看,这才让郝司令全家惊恐不安呐!”袁福庆摇着头说。 “哦?赵某倒想听听,一个算卦的怎么能够吓唬住郝光伟的!”团长好奇地说,“来,弟兄们,再干一碗,马上听袁排长好好讲讲!” 一碗酒尽,袁福庆就再次开口说: 夜里鞋子乱动,虽然并没有害死人什么的,但郝老爷子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安排人到处寻访高人半仙,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身边的一个佣人,经过多方打听,终于给他请到了一个闭门不出﹑隐姓埋名的神算子,把那神算子请到了郝老爷子的府邸。 听说,那个神算子自称姓李,是大唐名人李淳风的后裔。长得是仙风道骨﹑不同俗人。 李半仙围着郝老爷子家转了一圈,告诉郝老爷子说,此事与住宅无关,亦不会取人性命,它只是一个凶兆而已。 一听说是大凶之兆,郝老爷子当然惊恐万状,忙请教李半仙,究竟是什么凶事,能不能化解避免。 李半仙就告诉他说,老爷子贵为此城警备司令,有些话老夫不敢多言,还是给老爷子讲段三国正史,或许可以借鉴之。 《三国志.吴志》中曾记载,三国时一代名相诸葛亮的侄儿诸葛恪,也就是吴国大将军诸葛谨的长子,自幼极为聪慧,在孙权面前略施小计,为父免羞且得赏赐而闻名江南。 孙权驾崩之后,诸葛恪成为托孤大臣之首,出将入相﹑名震一时。而就这样一个有勇有谋﹑有兵有权的大将军,最后被其主孙亮设计诛杀,并且被夷灭三族。 诸葛恪收兵回到建业之后,正史《三国志.吴志.诸葛恪传》明确记载,诸葛恪神志不安﹑夜不能寐,而且是家现异象,后来便被孙峻﹑孙亮诱入宫内,身被刀斧﹑祸及三族。 而所谓的家现异象,就是诸葛恪***以后,他的鞋履无人自动,在室内踢踢踏踏,发出令人烦躁的响声! 正因如此,那诸葛恪才心烦意乱﹑不知是何神鬼显灵作祟。 当时曾有手下谋士献言说,大将军之鞋履无人自踱,预示将有大事发生,而且恐为祸事。此意应当在提示大将军,不如离开建业,领军前往浔阳屯垦避之,或许可以免祸。 只可惜那诸葛恪当时身居高位,自认为大权在握,并没有听从那个谋士的建议。 不久后在一次朝圣之时,被孙亮﹑孙峻暗设伏兵,刀斧相向,其后更是诛其满门﹑祸及三族 郝老爷子听李半仙如此一说,自然是非常害怕。因为他也知道,其子郝光伟夹在日军与国人中间,稍有不慎就会危在旦夕。 所以忙向李半仙请教,是不是他郝家也是将有大祸?如何才能避免化解? 李半仙只是摇头,不敢多说,推辞说自己道行太浅,无法看透。但此类事情,如果能够远徙搬迁,应无大妨 所以说,从那以后,郝老爷子就不断催促着郝司令,让他借机向日军提出,迁出此城,或者是他们回老家居住。 而郝老爷他们,作为日军要挟控制郝司令的砝码,自然是不同意放他出城。 郝司令被其老爷子念叨得多了,就想出来一个两全齐美的法子。那就是他们再攻下一个城池,就可以自然而然地移师驻守,那么他的父母也就能够搬离山南州。 在山南州附近的城池,不是早已有日军占领,就是由***重兵把守,只有离此不远的朱雀城,虽然墙坚池深,但毕竟是城池不大﹑驻军不多,而且听说是近来朱雀城的守军元气大伤,正在招募新兵。 所以郝司令就准备派一些亲信们,化作周围的乡民子弟,借机混进去,一是可以打探清楚对方的情况,二是可以提供一些军事情报,第三还可以作为伏兵,将来可以里应外合,此乃一石三鸟之计。 袁某得到这个消息,认为自己离开山南州的机会终于到了——呆在那里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不但时刻提防着小日本的监视,一不小心就会面临酷刑上身,而且被国人视为汉奸,背负骂名。 更重要的是,袁某的家眷又不在山南州作为人质,一旦脱身、就得自由,所以就主动请缨,表示愿意带领弟兄们借机混入。 作为他的同乡亲信,郝司令对我自是放心。所以就答应我领着原班弟兄化装前来。本想这次悄无声息地重归***呢,没想到被刘营长他们设计露出了破绽! 那郝司令好歹总算是袁某的同乡恩人,所以想要设法劝降于他、重回***,将功赎罪、洗脱罪名,而不愿意与其刀枪相见 “哈哈哈哈,袁排长这样一讲,确实是合情合理!”团长说,“要是能够劝得郝光伟那厮倒戈起义,拿下山南州自是不难。但是,那郝光伟虽然想来咱这朱雀城,可惜他不是投诚起义,而是想要吞掉老子啊!” “团长,这事儿看来必须从郝光伟的老爹身上下手,他不是至孝吗,我们就帮他一把,让他别背个汉汗的骂名!”刘老大说。 “嗯,赵某倒是非常想要帮他一把,只怕他不领情啊!袁排长,你的意思是怎么办为好?”团长当然希望郝光伟倒戈来降,帮助他拿下山南州立一大功,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是嘉奖犒劳了,而是有可升因功升迁、成为副师长呢! 只是,那郝光伟在那边虽然只有几千弟兄,但人家好歹是个警备司令。要想让他投诚来降,估计真是十分困难。 “团长,那郝司令在小日本手下混得并不开心,虽然名义上称其为司令,但日军的一个小头目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他也算是被动降日,要是利用他的孝心,让郝老爷子劝他弃暗投明,还是有希望的!”袁福庆说。 “呵呵,要是他郝光伟真的能够弃暗投明,我赵某至少能保证***对他既往不咎,至于官衔么,我还得再行请示。”团长说,“但目前问题的关键是,如何才能说服得他倒戈起义、重归***阵营?” “袁某的意思是,既然刘营长他们颇懂法术,要是乔装打扮、混进山南州,施展法术,搅得郝司令坐卧不安,再让郝老爷子劝说于他,十有***可能成功!”袁福庆说,“而且我袁某可以离营前往,就说是已得情报。顺便接应掩护刘营长他们!” “这个?赵某再考虑考虑吧!”团长犹豫不决,“来,弟兄们,今天先谈到这儿,喝酒喝酒,一醉方休啊!” 很显然,袁福庆的这个说法,团长还是信不过的。毕竟是他全身而退、回到山南州,而让刘老大化装潜入,很有可能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啊! 袁福庆也明白团长的意思。就凭他空口白话的,人家不相信他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晚我们就不再谈论山南州的事情,而是痛快淋漓地喝了起来 第二天,团长单独将我们几个召进团部,再次讨论起袁福庆的计划。 刘老大的意思是,既然那个郝光伟已经在打我们朱雀城的主意,就算我们不招惹于他,他一样会想法设法的图谋我们,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 而团长表示,刘老大所言正是,他近日就会电告师长,看看能不能派兵支援一下,只是本师也只有三个团,估计要想拿下山南州,难度肯定不小。 至于袁福庆所说的办法,要是能够说服郝光伟率部倒戈,根本就不用请求支援,我们团加上郝光伟的几千人马,里应外合之下,就能够拿下山南州。 但是,袁福庆他初来乍到,而且又是郝光伟的同乡亲信,谁能够保证他不是将计就计、进行诈降的呢?要真是那样的话,如果放他回去岂不是纵虎归山?要是再派人进入山南州,那就更是羊如虎口、有去无回! 这一点儿也正是我们犹豫不决的地方。 但困难的地方在于,就算我们闭城自守,不招惹那些伪军,他们仍然极有可能要吞掉我们,从而进入朱雀城;要是上报师长的话,目前的相持阶段,我们也是不宜主动出击,很难得到上峰的支持。 何去何从,在考验着我们的胆略和智慧! 刘老大建议我们几个化装潜入,而团长迟迟不肯点头答应。 团长对我们的手足之情,真令我们感动不已——如果不视之为生死弟兄,就按袁福庆所说的赌上一把,输了也不过只是区区几个士兵而已;而万一赌赢了,那可是大功一件!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上次老酒鬼杜欢伯所说的,我们上面有祥云吉兆,很可能会取得大胜仗,恐怕与山南州有关,于是连忙提醒刘老大。 最后,在我们的坚持下,团长终于同意我们前往山南州,设法劝得郝光伟倒戈起义! 只是没有想到,那山南州果然是卧虎藏龙的大城池,此番前往,使我们得遇熟人奇人,经历离奇坎坷 ************************************************************************* 本章伏笔较多,但与后面的离奇经历相互印证,绝不只挖不填,请君放心。 感谢各位新朋老友的捧场支持! 民国老兵首发***网(***),请在其他网站看到拙作的朋友们,抽空能来投个免费的推荐票支持一下,茶凉在此拱手致谢!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鬼翻身(7) 【第三百零四章】鬼翻身(7) 经过我的提醒,刘老大他们也想起了老酒鬼杜欢伯所说的祥云吉兆一事。 对于老酒鬼的话,我们还是比较相信的,上次战役中我们团被上峰派作诱饵,就是由于按照老酒鬼的提示,才让我们团得以避免全军覆没的后果。 这次老酒鬼所说的大胜仗,极有可能指的就是山南州一战。天赐良机、不可坐视,我们立即表示愿意乔装打扮混入山南州,想方设法劝得郝光伟倒戈而动。 团长思之良久,加上我们一再请求,于是就答应了我们的计划。但是,要是派人太多,容易暴露;要是只派刘老大和霍排长他们两个人,没有人接应助力更难成功。 我们商议、考虑再三,最后团长决定让我们六个一块化装前往。 团长先命人作了一份假情报,情报显示上峰已调三路大军向朱雀城靠近,让我们团配合他们,准备拿下山南州。 然后就按袁福庆所说的,由他一个人离开朱雀城,重返山南州,向郝光伟透露这个假情报,好让他暂时不敢对朱雀城轻举妄动;同时让他倍感压力大增,随时可能有***主力攻打山南州,以促进于他的起义倒戈。 我们和袁福庆约好接头的方位以后,就让袁福庆先行出城,直奔山南州。而我们几个则是化装成打柴的山民樵夫,慢慢地接近山南州。 几天后,我们各挑一担柴、随着人群一块进城,终于混进了山南州。 一入山南州我们才发现,朱雀城真是与大城池真是没法相比的,虽是战乱之时,日军、伪军重兵防守,但里面仍是人数众多,而且街道两边的生意相当不错。 世事就是如此,真的是无巧不成书。就在我们守着挑子东张西望的时候,小李突然说了句,你们看,那个人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真的很眼熟! 抬头一看,那***约二十上下的年纪,一身渔夫的打扮,肩扛钓竿渔具,手提两条二尺来长的红尾大鲤,正在向我们迎面走来。 那个年轻的渔夫一身粗布衣服,与周围行人并无二致,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由于他是面向我们向相而来,所以一个照面,就让我们就愣住了——那人黑瘦微红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是与众不同,不但略有凸出,而且蒙蒙胧胧似玉石、如琉璃,异于常人! 不错,我们几个相视点头,那人真的非常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曾经见过! 那个年轻人走到离我们一丈多远的时候,无意间抬头一看,立即盯着我们愣在了那里,稍一迟疑,再次瞪着眼上下打量着我们几个。 “琉璃眼兄弟!”狗蛋小声的叫了起来。 我们也是恍然大悟,不错,那个年轻人正是琉璃眼无疑!只是他这样一身渔夫打扮,又突然出现在日伪占领的山南州,所以我们一时没有认他出来。 一听狗蛋兄弟喊出了他的名字,琉璃眼也是赶快走到我们身边,兴奋地叫道:“原来是几位长大哥啊!兄弟差点没认出来呢” 吓了我们几个一跳!要是他琉璃眼在这人来人往地大街上,称呼几个砍柴的樵夫为“长官”,恐怕别人一定会侧身注目,我们则是心惊肉跳! “兄弟,你这是?”刘老大赶快向琉璃眼使个眼色,让他千万不要乱说,“今天打的这两条鲤鱼不小啊!” “是啊、是啊,今天正好可以用来招待几位大哥,走吧,柴也别卖了,到兄弟家喝酒去!”琉璃眼兄弟激动地说。 我们几个担柴待卖,本身就是个掩护而已,想必他琉璃眼提两条鱼也绝对不是为了换上两个小钱!就是不知道这个***游击队的小伙子,怎么突然出现在山南州?难道他和我们一样,也是混进来的么? 跟着琉璃眼兄弟,我们七拐八磨地走向偏僻少人的地方。 “几位大哥,你们玩的这是哪一出啊?”琉璃眼兄弟眼见周围无人,也就开口相问道,“兄弟知道你们***可不是玩这一套的!” “嘘——小声点儿兄弟!你怎么到这儿来啦?”刘老大不答反问、以问作答。 “哈哈,刘大哥还是一向谨小慎微啊!兄弟我是奉命到此开展工作的。想必几位大哥也绝对不会是改行了吧?”琉璃眼兄弟笑道。 “嘿嘿,要真是改行,我们也会是改行当屠夫,而不可能当樵夫,你说是不是啊兄弟?”大傻咧嘴笑着说,“兄弟你这是把我们领到哪儿去啊?” “放心吧大哥,兄弟不会把你们领到警备司令部、或者是日军大营的!”琉璃眼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几位大哥真的是想要去那个地方么?要是那样的话,兄弟我指路可以,但我可是不敢奉陪前往的哟!” 我们是一阵会心大笑——琉璃眼兄弟的意思是说,他可不是什么叛徒,让我们尽管放心前往就行。 “说实话,兄弟我奉上级命令,在山南州协助我们地下党的同志做工作的!只是绝对想不到,你们也会学着我们的样子,来上这么一手!”琉璃眼坦诚地说。 刘老大这才放心地说:“呵呵,现在是***合作,以抗日大局为重。我们此次进城,也是肩负重任的。” “那是当然,刘大哥你们自是不会闲着没事儿,担些柴来卖的!”琉璃眼兄弟领着我们走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终于停下了脚步。 “好,到家了,进里面喝碗茶好好聊聊!”琉璃眼兄弟在一户小院前停了下来。取出腰间的钥匙,开锁推门,将我们让了进去。 进院以后我们才发现,院里坐着一位年愈花甲的老人,正在闭目养神呢! “大爷,今天我在街上遇到了几位老朋友,我给您老介绍一下,”琉璃眼兄弟走到那老人面前,非常高兴地说,“这位就是我经常给您老提起的刘” 琉璃眼兄弟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霍排长突然双膝落地,跪在地上激动地说:“师父,您老人家怎么在这里啊,徒儿霍万年给您老人家磕头啦!” 说着,霍排长当真就扑通扑通非常响亮地磕了三下!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那老先生连忙扶霍排长站起来,“呵呵,万年哪,前两天我还算出要有故人前来呢,今天就见徒儿过来,真是很高兴啊!” 师父?徒儿?我们几个自是非常惊愕! 这个老人家,难道就是霍排长所说的师父?也就是匿尸宗的那个黑袍老者?! “师父,这几位就是徒儿的长官和兄弟!”霍排长连忙向我们介绍说,“刘营长,弟兄们,这就是我平常给你们讲的我师父!” 我们立即跟随刘老大,啪地一个立整,恭恭敬敬地行个军礼“师父好!” “哎呀呀,快请坐、快请坐!山野拙夫的,哪里受得了如此大礼啊!”那老者连忙让坐。 这一下,反倒让站在一旁,准备给我们相互介绍认识的琉璃眼兄弟,看得呆呆地愣在那儿:“原来,原来你们认识啊?” “呵呵,琉璃眼兄弟,哪有师徒之间会不认识的?”刘老大笑呵呵地说,“这位霍排长,兄弟你恐怕不太熟悉吧,没想到你倒先认识了霍排长的师父!来,你们也认识一下!” 琉璃眼和霍排长握握手,赶快从屋里拿出来几条长凳,让我们坐下慢慢聊。 “几位大哥,这次你们放心了吧?可以告诉兄弟,此番你们进城,到底是为何事啊?”琉璃眼兄弟问道。 “哈哈,不是怕路上行人听到嘛,对你琉璃眼兄弟,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刘老大说,“说实话,这次进来,我们是想找郝光伟的!” “郝光伟?警备司令郝光伟?你们是不是想要搞绑架暗杀啊!”琉璃眼兄弟这下子吃惊不小,“你们可是正规野战部队,又不是中统、军统、锄奸队的,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怎么,兄弟你进来是想要保护他郝光伟的吗?”刘老大一句话说得大家哄堂大笑——虽然我们分属国共两个阵营,但目前都是抗日力量,自然没人想要保护一个伪军的头子,除非他也是个汉奸。 “刘大哥也太谨言慎行了,兄弟我之所以进入这山南州,也是为了郝光伟!”琉璃眼指着刘老大笑道。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会到这里啊?”霍排长说,“实在是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师父,诶,要是在朱雀城,徒儿也能孝敬师父、表示一下,可这次我们是化装潜入的,心里真是” “呵呵,师徒相见就是喜事,还分什么地方啊!”霍排长的师父笑逐颜开地说。 “是啊是啊,师徒他乡相逢,确实是喜事一件;今天又幸遇几位***大哥,更是双喜临门、喜上加喜!我这就去准备一下,让各位尝尝兄弟我的手艺,马上边喝边说!”琉璃眼说着站了起来,“你们先聊、你们先聊,我先把两条鱼处理一下!” 琉璃眼兄弟进去忙活,我们几个陪着老人家问长问短的聊了起来。 说起来这儿的原因,老人家也是感叹不已。 “老夫原本打算在家清修,只可惜国破家何在、乱世修行难呐!所以就跟随几个故人来此闹市。古人不是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么,老夫这也同样算是隐世修行啊!”老人家乐呵呵地说道,完全没有我们想像中,那匿尸宗大佬死气沉沉、古怪诡异的样子。 “那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会和琉璃眼在一块啊,他,是***游击队的!”霍排长突然小声说,“和他们在一块是很危险的,师父!” “呵呵,没事儿的。他们又不会让老夫拿刀弄枪、上阵杀敌,只不过有时候让为师装扮一下占卜算命、驱邪捉鬼的神汉半仙而已,没有什么危险的!”老人家平静地说。 装扮一下占卜算命、驱邪捉鬼的神汉半仙?我们几个都是一头雾水,老人家原本就有这方面的技术,这还用装扮吗?而且要是干这行的话,为何只是有时候才出马呢? 看我们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老人家就笑着解释说:“平常老夫是不给人家占什么卦、看什么命的,只是偶尔给警备司令他爹念叨念叨!” 短短数语,就让我们思绪万千。 怪不得那袁福庆曾说,警备司令郝光伟的老爷子,总是发现脱下的鞋子自己乱动,而且是找了很多和尚道士的也解决不了! 当时我们嘴上不说,心里很是疑惑:要说是山南州煞气冲天、鬼神作怪,那么为何这种离奇怪事,偏偏就发生在郝司令他老爹身上呢?难道其他人都是有神庇佑,单单只有他神不管、仙不顾的吗? 而且袁福庆所说的那个李淳风的后裔高人,为何不给他作法驱邪,反而暗示郝司令的老爹要搬离山南州? 这里面肯定是大有文章! 难道那个给郝司令他爹出谋划策、暗示搬离的李姓高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匿尸宗的大佬、就是霍排长的师父么? 如果那袁福庆所言不虚,而这位匿尸宗的高人,一定有能力给郝司令他爹解决鞋子乱动的怪事,为何老人家不但不给他解决,反而要劝他搬离山南州呢? 我甚至开始怀疑,有可能那件怪事就是霍排长他师父在暗中搅扰呢! 只是,老人家如此费心费力的,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没等我们开口相问,霍排长就急切地说:“师父啊,我曾听人说过,说是这山南州鬼魅众多、怪事不断,就连警备司令郝光伟他爹都被弄得头疼不已呢!师父你说那脱在地上的鞋子,怎么可能无人自动呢?” “呵呵,神鬼无处不在啊,”老人家表情神秘地说,“像他那种人,自然是难免恶鬼缠身的,有些事情啊,为师在没有办成之前,还是不宜多作解释的。” 见老人家说得含糊不清,刘老大就直言相问说:“老人家,您可是姓李吗?” “是啊,”老人家点点头说,“难道你也是能掐会算的么?” “哈哈,晚辈当然是没有那个能力!”刘老大笑着说,“敢问老人家,曾经给郝司令他爹占卜驱邪、劝他离开山南州的那位李半仙,就是老人家吗?” “呵呵,什么里半仙外半仙的,老夫可是称不上的,这一切都是琉璃眼他们让我那样说的!”老者非常和气地回答说。 这一下,我们算是明白了不少! 怪不得这么大个山南州,就只有郝光伟他爹的鞋子会无人自走呢!原来是有老人家在暗中搅扰,而且这一切还与琉璃眼兄弟有关。 正在我们疑窦丛生、准备问个明白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响,就见两个汉子走了进来。 看到我们正在陪着霍排长的师父聊天,连忙客气地说,几位是老先生的熟人呐! 老人家笑呵呵地说:“他们都是琉璃眼的朋友,其中一个还是老夫以前的徒弟呢!” 二人一听此言,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人连忙迎着刘老大,握手说道:“幸会幸会,原来是琉璃眼兄弟的朋友啊,我叫吴国瑞,这位是张少武,都是琉璃眼的朋友!” 这时琉璃眼兄弟围着围裙、提着菜刀出来说:“吴哥、张哥,都是自己人,他们是潜伏进来的***!你们先聊着,马上酒菜就齐!” 又是一阵寒喧。经琉璃眼如此一说,我们双方反倒客气而拘谨起来,只是彬彬有礼地问候谈天,却不再深入说些什么——毕竟我们是两个阵营的,而且这次碰面,都不了解对方的意图。 好在过不多时,琉璃眼就在里面大叫,说是菜已烧好,让我们进屋就座。 琉璃眼兄弟就是能干,不光水下活做得出色,就是灶前案上这一套,仍是令人赞叹。 我们让霍排长的师父他老人家上首落座以后,你谦我让了一番,终于按宾上主下的顺序坐了下来。 虽然说我们分处国共两个阵营,但作为抗日的大方面来讲,仍算是战友同志。所以数碗烧酒下肚,宾主之间就亲近了好多。 “刘营长,既然你们此次前来,也是为了找那警备司令郝光伟,究竟是为何事啊?说不定兄弟我还能够帮你们一把呢!”琉璃眼主动发问,想要先弄清楚我们的打算。 “呵呵,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我们绝对不会是想要投奔于他的!”刘老大打着哈哈,不肯先露底牌,“你们怎么会转移到这山南州呢?” 琉璃眼看了看吴国瑞和张少武,然后爽快地说:“哈哈,既然刘大哥让兄弟先说,那我就直言无忌啦!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争取郝光伟的!” 此言已出,我们心惊!虽同为抗战阵营,却是各为其主。琉璃眼他们入城较早,想必是借助霍排长师父的神鬼之道,已经稍有突破。 要是被他们捷足先登,我们此行可就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刘老大倍感失望地说:“彼此彼引,我们也是打算策动郝光伟倒戈起义、效力***的,只可惜你们领先了一步” 没等刘老大说完,琉璃眼兄弟却是摇着头神秘地说:“非也非也,我们是另有他事,与贵方之间并不冲突”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鬼翻身(8) 【第三百零五章】鬼翻身(8) 另有他事、并不冲突?我们几个立即是精神一振,看着琉璃眼兄弟,等待着他的下文。 只可惜琉璃眼却是侧目看着吴国瑞,并没有接着接着说下去——很显然,那个吴国瑞很可能就是他的上司长官。 “哈哈,既然是这样,吴某作为队长,也就直说吧,”吴国瑞拱手说,“我们此行与你们***确实并不冲突,因为我们以前是有打算,将那郝光伟说服起义,只可惜他嫌我们庙小,而且以前与我们冲突较大,不愿意向我们投诚起义;现在只不过是麻烦李师父从中作法,想要走郝光伟老爷子的后门,营救几个我们自己的同志罢了!” “确实是这样的,我们有几个地下党被郝光伟的手下给抓到了,那郝光伟还算没有坏透,只是自己把他们关押起来,并没有交给日本宪兵,所以说还有我们活动的余地。”琉璃眼兄弟补充说。 这个倒是不假,那郝光伟以前隶属***序列时,主要是负责剿共,与他们***当然是冲突较大、仇恨较深,他当然不敢轻易投降***,以避免遭到排挤甚至报复。 “原来如此啊,吴队长!”刘老大这才开怀大笑,“怪不得郝光伟他爹那儿怪事不断呢,原来是你们请李师父施展法术所致!” “哎,对了,听说你们***不是信奉什么无神论么?怎么也会搞这一套啊?”小李兄弟不合适宜地问了一句。 “哈哈,我们***人相信无神,但没有说相信无鬼啊!无神只是说没有救世主、凡事靠自己。更何况吴某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李师父和琉璃眼两位奇人异士在此,不服是不行的!”吴国瑞倒是非常幽默地回答道,同时也表明了他对鬼神之事的看法。 话一说开,我们之间立即是云开雾散、再无隔阂,喝酒也是更加畅快。 只是,让我非常不解的是,他们纵然无法说服郝光伟投降于***,但以匿尸宗高人李师父的法术手段,难道还治服不了郝光伟父子吗?不说别的,就是弄个夜游或者鬼魂附体什么的,就能让他们二人坐卧不安、俯首称臣的,为什么拖到现在,仍然没有得到解决呢? “哦,是这样子啊,以李师父的道行,干脆直接弄几个小鬼小怪的,吓唬吓唬郝光伟父子,让他们听命于吴队长,放了你们那几个地下党不就行了吗?”我插嘴问道。 我这样带头一问,别的不说,就连霍排长自己也忍不住了:“师父,你还给郝光伟的老爹浪费什么时间,干脆施法摄了郝光伟的魂魄,然后附他身上,命令他的手下直接送出几个地下党不就行了吗?” 霍排长如此一问,正是说出了我们心中的疑惑。 因为常听霍排长讲,他师父是匿尸宗的高人,法术高妙、能通鬼神,而且还可以过阴救人。如果他所言不虚的话,那么他师父为什么还要扮作什么李半仙,周旋在郝光伟老爹身边?而且是直到现在还没有把事办成呢? 难道霍排长以前所讲的,他师父如何如何厉害全是假的、骗人的么? 但是,以我们对霍排长的了解来讲,那人虽然能吹善侃、口才不错,倒是也不会乱吹,还是能够解决些问题的。 别的不说,他霍排长在处理血棺滩鬼怪,以及借助回光返照的机会救得朱老先生一命,这可都是我们亲眼所见的,说明他真有些法术能力的。 自古以来都是名师出高徒,既然霍排长这一切都是跟李师父所学,想必他师父肯定不会是浪得虚名,必然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那么,他为何没有施展什么高深法术,去营救被郝光伟俘获的***地下党呢? 难道他李师父只是表面上应付***,而不愿意真正效力吗? 没想到霍排长的话刚说完,他师父就微笑着说:“万年有所不知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果没有高人从中作梗,为师当然早已将此事解决!” 有高人从中作梗?我们几个你看我、我看他,非常难以理解! 难道那郝光伟另外有请道行高深的神汉巫师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又为何那高人解决不了郝光伟他爹的怪事、而又放任李师父从中插手呢? 霍排长一听他师父说对方有高人插手,想也不想就立即痛骂道,真是可恨,就他娘的汉奸多,没想到有如此法术道行的人,也会追随伪军当走狗! 琉璃眼兄弟却是摇着头说,人家并不是什么汉奸,这点儿大哥你就猜错了! “猜错了?跟随郝光伟、效力于伪军的修行之人,不是汉奸走狗,难道还是爱国之士不成?”霍排长非常不解地说。 “哈哈哈哈,这位霍大哥想得也太简单了,”琉璃眼兄弟笑道,“李师父所说的那个高人,既不是汉奸败类,更不是爱我中华之辈,而是死忠于日本鬼子的神道之人!” 琉璃眼兄弟如此一说,我们都愣在了那里,不知道他所说的神道之人,不是爱我中华之辈,而又死忠于日本鬼子,为什么算不上汉奸败类?! “呵呵,琉璃眼兄弟所说的那个高人,是不是日本神道教的教徒啊?”刘老大说,“刘某老家在东北,对小日本还算有些了解的。既死忠于日本、又不算汉奸败类的法术高人,我想应该说的就是小日本的神官那一类的东西!” “刘大哥果然见多识广,这山南州确实是有一位日本神道教的神官,而且在法术方面,还是颇为高深的!”琉璃眼兄弟放下筷子,就给我们讲了起来: 这个小日本鬼子啊,也是非常注重叶落归根、魂归故土的。那些战死之后弄个坛子把骨灰装进去,准备将来带回他们东洋老家的,毕竟只是为数不多的军官头目。而绝大部份死在战场上的小日本,当然不可能都有那个待遇。 但是,他们虽然把尸骨留在了中国的战场上,灵魂却一样要回老家的。所以就有一些随军术士,专门负责招集那些游荡在中国的日军战死鬼魂,然后把它们带回东洋神社。 而那些随军的术士,就是日本神道教的神官! 小日本原本就是政教合一的国家,信奉的是天照大神,而他们的天皇,就是天照大神的后裔子孙。 所以说神官在日本可是地位很高的。相比我们来说,他们可以说是正规军,而我们这里的神汉半仙们,只是用得着的时候相请,用不着的时候理也不理 当初我们几个地下党的同志,不幸被郝光伟的手下抓获以后,组织就派我们一些人潜入山南州,准备进行营救。 而李师父他老人家,见我们这些人爱国爱民的,也就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准备运用法术,控制郝光伟,让他倒戈起义,和我们一同抗日,至少能够让他放回那几个被他抓捕的同志。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山南州里面,随同日军前来的招魂神官,竟然是一位法术高深的家伙,名叫武田玄木,是一位东洋神道教的高阶神官。 如果李师父放手施展法术召神使鬼的,就极有可能惊动武田玄木——毕竟他也是神道中人! 而若是惊动了武田玄木,引起了他的注意,别的不说,他就有可能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从而给我们的营救工作带来更大的麻烦。 当时我们的主要方向,还是想要努力通过郝光伟他老爹,劝他弃暗投明、离开山南州。为了避免武田玄木知晓此事,所以李师父的高妙法术也就无法施展,最后只能亲自出马,驱使两个灵识不高的阴物,弄得郝光伟他老爹的鞋子无人自动 但那郝光伟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不跟我们合作,仍今不但不愿投诚于我们,而且也不放回被捕的同志。 要想让李师父放开手脚、施展法术,震慑得郝光伟父子不得不放出我们的同志,就必须先除掉小日本的那个神官,也就是武田玄木! 听琉璃眼兄弟讲到这里,我们对前面那些重重迷雾才算是恍然大悟:霍排长他师父虽有高妙法术,却是投鼠忌器,为了避免惊动小日本的神官,所以这才束手束脚的不能放手施展;而袁福庆所讲的那一切,也算是合情合理。 “哦,原来是这样的!不就是小日本的一个什么神官鬼官的吗,那还不好解决啊?”大傻兄弟信口说道,“你们***这次潜伏进来这么多人,想办法一枪干掉那个武田玄木不就行了吗?” “哈哈,这位***兄弟,看来你不太了解这山南州的情况啊,”吴国瑞笑道,“这山南州可不是朱雀城可比的,不但日军伪军驻军甚多,就算是我们想方设法、不计代价地杀掉了那个武田玄木,那反倒是惹了大麻烦——小日本还不把整个山南州搅个底儿朝天呐?万一他们来个大屠杀,老百姓们不就遭殃了么?” “是啊,那小日本根本没有什么人性的,我们要是真的暗杀了他们的召魂神官,整个山南州的百姓肯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不可能为了我们救出几个同志,就让老百姓背黑锅、倒大霉的!”琉璃眼兄弟补充说。 “要是劫狱,你们这几个人肯定不行;要是请李师父利用神鬼之道,让郝光伟放回你们的地下党,又怕引起武田玄木的注意;而要先杀掉武田玄木,又有可能祸及山南州的老百姓!那你们到底准备怎么办?”小李兄弟直皱眉头。 “呵呵,当然是军事方面就用军事的手段对付,法术的方面就用法术的对策来解决!”琉璃眼兄弟神秘地说,“所以我们正在想办法,利用法术的手段,先除掉那个武田玄木,然后再请李师父施展法术,召神役鬼吓唬郝光伟父子,让他不得不释放我们的同志!” “斗法日本神官?”霍排长激动地说,“这个有意思、这个有意思!但这样一来,就不更加欲盖弥彰了吗?” “是啊,刚才兄弟你还说怕惊动小日本的神官,现在又要主动地招惹于他,还要和他在法术上争个高下,这不是相互矛盾吗?”小李兄弟问道。 “没错,施展法术会引起武田玄木的注意,要是让他知道我们在试图营救被捕的同志,那就麻烦了;要是暗杀了他,又极有可能会遭到敌人的疯狂报复。但是,如果那个武田玄木死于什么怪病,或者是在洗澡的时候自己失足落水而淹死,以上所说的问题就不存在了嘛!”吴国瑞笑逐颜开地说,“而且我们准备让那个武田玄木,干脆死在山南州的城外,这与城内的老百姓就没有关系了!” “厉害!你们不但给那个武田玄木选择了死亡的方式,就连丢命的地方也给他找好了!”刘老大说,“是不是那个武田玄木经常出城啊?” “是的,武田玄木那个家伙,非常信奉大河神,经常在日军的保护下,出城到外面那条大河边去静坐修炼,而且每次都是到灵鼋渡口,所以兄弟我这才经常去打鱼的嘛!”琉璃眼兄弟狡黠地说,“要不,你们以为我堂堂的游击队战士,不打日本伪军,而是天天到河边钓鱼,是吃饱撑得慌、还是不务正业啊?!” “我说呢,怪不得琉璃眼兄弟怎么扮个渔夫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提两条鱼招摇过市,要是兄弟你真的想打渔,后面还不得跟着一个挑子专门挑鱼啊!”刘老大说,“原来是借机接近武田玄木!” “琉璃眼兄弟,你究竟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小日本神官呢?”大傻兄弟问。 “我准备让他喂鱼最合适,可惜他只是盘腿坐在渡口边不下水,旁边还有一帮保护他的宪兵队,不好办呐!”琉璃眼摇头叹气地说。 “这样如何,我们也来个国共联手,共同想法子除掉那个武田玄木,然后让我师父作法,役神使鬼吓唬郝光伟父子,让他们投降于我们***效力,你们意下如何?”霍排长看着吴国瑞他们几个说。 “哈哈,那当然是好主意啦!都说是名师出高徒,作为李师父的得意弟子,霍排长肯定也是法术高深!”吴国瑞笑着说,“更何况那警备司令郝光伟,原本就不想投诚于我们呢!到时只要他放掉我们那几个地下党同志,这山南州的其他方面嘛,我们绝不染指插手!” “痛快!吴队长果然是个爽直人!”刘老大说,“既然我们的目标达成一致,现在就想法搞掉那个武田玄木吧!”刘老大一听吴队长他们并没有收复山南州的打算,自然是十分开心——他们八路军的主力又不在这附近,光靠当地游击队,也是没有打下山南州的实力! “好啊,好啊,如果你们能够双方联手,那就更好了!”李师父笑呵呵地说,“这个琉璃眼,水性奇好、入水如鱼不说,而且是一双眼睛能见鬼神,很是难得;要是再有这几位***出手相助,想来那个东洋神官离魂归东洋也不远了!” “哈哈哈哈,只顾说话呢,倒把我们为几位***兄弟接风洗尘的正事给忘记了,来来来,吴某敬各位一碗!”吴国瑞也是非常兴奋地说,“李师父老人家随意,我们几个全部干了!” 双方的问题已经达成一致,我们喝起酒来也是更加无拘无束。席间除了霍排长恭恭敬敬地向他师父敬酒之外,我们均是不拘小节,大碗痛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老大又谈起了正事:“对了,琉璃眼兄弟,我想先听听你的打算,毕竟是你们进入山南州较早,情况掌握得比较全面,看看我们几个如何配合你们,把那个武田玄木送回他东洋老家!” “嗯,这个好说,我们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十成的把握。要不,明天你们还扮作你们的打柴人,我还装我的渔夫,先到灵鼋渡口,先熟悉熟悉地形,见识见识那个东洋神官,回来以后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吧!” “嗯,也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更何况我们这算是深入虎穴呢,还是小心行事、稳妥谨慎的好!”刘老大表示同意琉璃眼的看法,“这样吧,今天我们就先少喝点儿,等除掉了武田玄木,我们再一醉方休!” “哎,这样说就不对了,今天是给你们接风洗尘的,怎么能够不喝痛快呢,反正要见那个武田玄木,那也是明天早上的事嘛!”吴队长见平白多了几个帮手,也是非常高兴地再次端起了酒碗。 “好,这是今天最后一碗,下午我们还要见见郝光伟手下的那个袁福庆呢,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降还是诈降,要是诈降的话,我们就完蛋了!”刘老大说。 “你们说的那个伪军是真降诈降我不清楚,但老夫观你们几个印堂发黑、必有危难,最好还是不要见他吧!”李师父突然看着我们几个说。 霍排长的师父,他老人家道行高深,我们自是深信不疑! 反正和琉璃眼他们几个一块想法除掉武田玄木,再由他施法吓唬郝光伟父子,我们一样是有可能让郝光伟投诚起义、效力***,从而里应外合,拿下这座山南州,再立新功。在此之前,能够避免的危险,还是主动避免的为好! 酒后休息,我们几个仍是激动不已。这次不但立功在望,而且还有机会大战东洋神官 *********************************************************************** 此章平淡、是为铺垫。下章是个斗法日本神官的故事,茶凉尽量让它与前面的不要雷同,有起有伏、波澜曲折。 毕竟是以情节为主的神鬼故事,已接近百万字了,不太好写,平淡的地方,请老朋友们多多包涵! 感谢海云兄一如既往的鼓励,兄弟在此真诚道谢,恭祝兄台好人好梦、梦想成真!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东洋神官(1) 【第三百零六章】东洋神官(1) 只要能够悄无声息地除掉东洋神官武田玄木,霍排长的师父就能够大显身手,采用请神役鬼的方法,迫使山南州警备司令郝光伟倒戈投诚。 这样一来,不但能够解救***的几个地下党,而且我们团与郝光伟就可以里应外合的拿下山南州,这当然是皆大欢喜、共同期望的目标。 所以我们一大早就起来,简单吃了些东西,就和琉璃眼相继出门,准备在灵鼋渡口先见识见识那个武田玄木。 当我们腰别柴刀、扛着扁担,扮作樵夫的模样跟着琉璃眼兄弟向外走去准备出城的时候,发现有一队伪军向我们迎面走来,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伪军头子,正是袁福庆无疑。 因为霍排长的师父早有提示在先,说我们这些人全是印堂发暗、似有危难,所以我们非常担心那个袁福庆是诈降于我们,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此冤家路窄,要是被他认出我们,那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前面那个伪军认识我们,琉璃眼你与我们保持距离、不要回头!”刘老大低声吩咐走在身前的琉璃眼。 琉璃眼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他马上加快脚步,与我们拉大了距离。 那排伪军趾高气扬地向我们走来,一个个好像打了胜仗一样。 而我们几个则是耸耸肩上的扁担、绳子,保持平静地向前走着,心里却是禁不住七上八下:要是那个袁福庆突然指着我们大喝一声“抓起来!”,是拔出腰间的柴刀拼命、还是想办法逃跑? 好在袁福庆虽然扫视了我们一眼,却并没有认出来我们,而是领着那队伪军与我们擦肩而过! 好险!瞧瞧袁福庆那付嘴脸,要是被他给认出来我们,估计我们算是抗战到头了! 回头看看他们已经离我们有十多丈远的距离了,我们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加快步子,想追上琉璃眼兄弟。 “喂,你们几个打柴的停一下!”身后突然传来袁福庆大嗓门儿的叫喊声。 “不要慌,见机行事!”刘老大低声命令道,然后和我们一块停住了脚步! 回头一看,那个袁福庆让伪军原地不动,然后一个人向我们走了过来——嗯,看来问题不大,至少暂且不用拼命了,我这才将手从柴刀柄上拿开,等待着袁福庆过来。 “你们几个,今天多砍些柴,送到我们军营,钱少不了你们的!”袁福庆嚷嚷着走到我们身边,却是压低嗓音小声说,“情况有变,你们赶快出城,千万不要再进来了!” 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紧张,欣喜的是这个袁福庆果然是真心投诚,刚才他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们,把那些伪军领远以后,再叫住我们,向我们通报情况;紧张的是,他要我们赶快出城且不能再进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有什么情况?”刘老大低声问道。 “小日本中有个叫作武田什么的,说是城中一定有抗日分子,今天就要全城搜捕,我正到处找你们,正好碰到,千万记住,切切不可再回城中!”袁福庆小声说完这些,又故意大声叫道,“天黑以前一定要把柴火给老子送到营里,否则以后就别想在这儿混儿!” 我们几个加快脚步,追上琉璃眼兄弟,然后和他一块向城外走去。 经过盘查搜身,我们终于出得了城门关卡。 “好险呐,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袁福庆那小子要逮我们呢!”霍排长一边走一边说,“对了,他说情况有变,我师父他们几个还在城内,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静观其变吧,我们先赶快弄些柴草什么的,马上要是日军带着武田玄木来的时候,至少要像个樵夫的样子!”刘老大说。 “几位大哥,别慌着打柴,前面多的是枯树干枝的。这个地方不行,再往前面走会儿,有一个小窄桥的地方,就叫做灵鼋渡口,我们在灵鼋渡口再作准备吧!”琉璃眼兄弟叫道。 我们只能跟着琉璃眼继续前进,大约又走了五六里的样子,终于看到一座小桥横跨在河的两岸。 “好了,这就是当地老百姓所说的灵鼋渡口。你们先弄些枯树干枝的,至少要让人看起来像个打柴换钱的样子;我先下去弄条鱼准备着!”琉璃眼兄弟很是麻利地脱下衣服,跃入水中不见了踪影,不一会儿功夫,就抓到一条二尺来长的草鱼,用绳子穿了鱼嘴,拴在河边浅水处养着。 我们几个都是上树的好手,也是很快爬到树上,掏出柴刀砍了起来。 每个人差不多砍有半担树枝的样子,就和琉璃眼一块坐在河边,等待着武田玄木的到来。 “兄弟,你就在这儿见到武田玄木的吗?那个家伙到底多大年纪?”小李兄弟问道。 “嗯,他每次出来,就是在这灵鼋渡口静坐一会儿,然后做些乱七八糟的仪式动作,就跟着随护的日军回去了。”琉璃眼说,“说起来简直让人不敢相信,那个武田玄木虽然是比较厉害的神官,却并非是老态龙钟的样子,而是一个和我大小相仿的年轻人!” “哦,这样说来,你还近距离的观察过他?”刘老大说。 “那当然!自从我暗中发现他老是到这个地方以后,后来便是我先赶过来在这儿打鱼,他来这儿算是他打扰我,又不是我打扰他。其中有一次,他看中了我弄上来的红尾金鲤,便掏出一把钱对着我叽哩呱啦一阵子,看样子要买我的鱼,我就非常干脆地不要钱送给了他,那小子一个劲儿地朝我鞠躬呢!”琉璃眼笑嘻嘻地说。 “你当时为什么想要在这儿接近他呢?”霍排长问。 “因为在城里没办法动手,又不能动刀动枪的,所以我打算和他混个面儿熟以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拖到水里溺死。那样的话,与城里的老百姓就没有什么瓜葛,而且以我的水性,完全可以在河底逆流而上,让护卫他的小鬼子根本抓不到我!”琉璃眼兄弟遗憾地说,“可惜那小子根本不到河边来,更别说下水游上两圈啦,所以至今仍未得手!” “咳,这个方法也太笨了,琉璃眼兄弟!”大傻跺脚叫道,“既然你们摸清了他的活动规律,干脆让你们游击队提前在这儿埋伏,不但宰了那个东洋神官,而且把随护他的那队小鬼子一块捎带着消灭了不就成了嘛!” “哈哈,你太冲动了大傻哥!一方面那随护武田玄木的小鬼子人数不少,而且是有好几挺重机枪架在摩托车上面,不太好对付的;更重要的是,我们又不是为了打死他一个东洋鬼子那么简单,要是伏击了它,不但给周围的游击队带来麻烦,而且这山南州就更难弄了。毕竟我们只是为了解救被郝光伟抓捕的几个同志而已!”琉璃眼说。 “琉璃眼兄弟说得对,不能因小失大。最好的办法,还是让那个武田玄木死于意外情况才好!”刘老大说,“不要牵扯到当地游击队和老百姓!我倒想起来一个法子,能够让那个东洋神官主动下到河里面,到时就看你的了!” “刘大哥,到底是什么好办法,能够让他主动下河?”琉璃眼兄弟激动得两眼放光,“只要他能下到水里面,兄弟我就能在水下拖着他贴着河底儿逆流而上,那些随护的日兵本再多、水性再好,我绝对让他们找不到武田玄木!” “是这样的,反正你和他也混得比较熟悉了,那就请霍排长给你们特制一壶酒,你陪他喝上两口,你借机下水洗澡,他就会不由自主地随你下去了!”刘老大扭着看着霍排长说,“你那个符咒,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儿,霍排长?” “嘿嘿,只要琉璃眼兄弟能够劝他喝上几口,我就有把握让他迷迷糊糊地下水洗澡!”霍排长说,“不过,现在我们可没有笔墨纸砚和酒壶那一套家伙啊!” “这个没有问题,反正你们不能再回山南州,等我回城后就准备那一套东西。”琉璃眼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们想用夜游,也就是鬼翻身那一套鬼把戏,把武田玄木弄到水里啊!”小李兄弟高兴地笑逐颜开。 我们讨论好具体的行动细节后,太阳已近直射,看来已经快到午时了。 “真是奇怪啊,这不打雷不下雨的,按说那个武田玄木应该会来的,今天是怎么回事儿?”琉璃眼摸着脑袋着,“这个时候还不到,恐怕他们今天真是不会来了!” “会不会与袁福庆所说的情况有变有关系?你们在山南州城里面,有多少人手?”刘老大说。 “会发生什么情况呢!我们游击队在城里人手不多的,除了我和吴队以及张少武之外,其他的都是单线联系,我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这样安全嘛,就算有人被捕或者是叛变投敌,牵涉面也不会太大!”琉璃眼说,“这样吧,看来今天他们是肯定不会再来了,你们就按袁福庆说的,不要再回城里,我先把你们安排在这附近村子里,我再回城瞧瞧。放心吧,这村里都是我们非常牢靠的基础群众!” 就这样,我们就站起来收拾停当,带着家伙跟随琉璃眼,沿河继续前进。 一直到了一片稀稀落落的小村前,琉璃眼兄弟才开口说:“喏,就这儿了,这个村子叫堤子湾儿,里面有个张大彪,表面上是个打渔的,其实是我们游击队的落脚点儿,你们就放心地住在他家里吧,家里就他一个人!” 三间小土房、一个篱笆院,院子里晒着一张渔网、一些渔具,非常普通的一户沿水渔家。 “彪子哥,在家里吗?”琉璃眼人未进门就大声叫嚷起来。 一阵狗叫声戛然而起,从里面冲出来一条甚是凶恶的大狗,朝着我们呲牙咧嘴的。 “是琉璃眼兄弟吧!”一个黑瘦精干的中年汉子喝住了狗叫,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给你们提起过的彪子哥张大彪,这几位嘛,是我们一块抗日的***大哥,准备在彪子哥这儿住上几天!”琉璃眼兄弟向双方介绍了一番。 “哈哈哈哈!好哇,我正嫌一个人在这儿没个说话的呢!”张大彪上前一步,和我们分别握手,表示欢迎。 “呵呵,那就多多打扰张大哥了!”刘老大称呼张大彪为张大哥,而没有随着琉璃眼叫他彪子哥——一方面我们毕竟是首次相见没有琉璃眼和他那么熟;另外一方面么,叫他彪子哥,总是感到有点儿别扭,好像在喊***哥一样! “哪里话,打扰什么!快快里面坐吧!”张大哥非常热情地将我们让了进去。 进屋落座,张大彪又给我们倒上开水,我们就痛饮一碗再说。毕竟在河边坐了大半天,又走了那么远,一个个都是口干舌燥的——以前随身带的酒壶和水壶,那是***军用品,这次当然是不敢再带。 琉璃眼将情况简单地向张大彪作了一番交待后,就准备起身返程,被张大彪一把拉住手说,大中午的,在哥这儿对付一下吃点儿饭,再回城也不迟。 第一次见面,张大彪倒也是十分热情好客,除了一些河鲜泥鳅、黄鳝、大鲤鱼之外,又宰了一只大公鸡,弄上一坛高梁酒,几个人划拳声声、兴致颇高。 酒足饭饱,琉璃眼兄弟让张大彪想办法弄些笔墨纸砚那一套东西,并嘱咐我们切切不可远去,更不能再次进城,然后就告辞而去。 琉璃眼兄弟离开后,我们几个就坐在院中树荫下闲聊起来。 “张大哥,你们这个堤子湾儿,老百姓都是以打渔为生吧?”刘老大说。 “是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村后这条河可是养活不少人呢!”张大哥说,“虽然说是鱼虾不少,但是一发大水,淹死的人更多,所以有能才的人早就不干这一行了,不是外出经商,就是当兵吃粮,想着像古人那样,一刀一枪换个功名什么的!” “没错,大江大河就是这样的,也养人也害人!就像那条黄河,说是中华民族的摇篮,哺育了我们世世代代多少炎黄子孙啊,但它三年当中就能祸害两次,决堤改道、泛滥成灾,又害死了多少好好的大活人呐!”刘老大说,“越是这样,老百姓还得建庙立祠、烧香供奉,还得求那些水神精怪的东西,讨得它们欢心” “哎哟哟我的天,这位兄弟你可别乱说啊!要是让后面河里那位大神听到了,说不定就会派什么仙怪折腾我们的!”张大彪一听刘老大如此说那些水神河鬼的,立即摆手,示意刘老大小心隔墙有耳。 “怎么?你们村后这条河,也有什么河神水怪的?”大傻兄弟傻呼呼地说,“怕什么,我们又不去招惹它,井水不犯河水嘛,再厉害也不能不让人说话吧!” “话是这样说不假,可有的时候啊,啧啧,不得不服气的!”张大彪摇着头说,“欺山不欺水、欺水变水鬼啊,而且万一要是惹火了它老人家,那可不是一两条小命的问题,说不定会连累很多人的!” “不碍事的,张大哥!我们也是走南闯北有些见识的,只要我们不怎么样它,它们在水里自由自在的享受着,也不会和我们一般见识的。”刘老大说,“再者说,冤有头债有主,谁惹它它找谁的麻烦,总不能祸害无辜吧!” “咳,看来你们这些外乡人,对我们这里的情况是不了解的!”张大彪说,“别看我们村后这条河不是很大,但一样是水鬼精怪厉害的很,就像俗话说的那样,说是什么庙小妖风大、河小水怪多!” “这样啊,那琉璃眼兄弟不是常来这儿么,让他下去好好瞧瞧,不就清楚了,看看这河里面到底是什么鬼怪东西!”大傻兄弟说,“那兄弟不但水性奇好,而且可以看见水鬼一类的东西呢!” “哈哈,看来你们和琉璃眼的交情不错,知根知底的嘛!琉璃眼那兄弟虽然水性好、能看到水鬼,但他并没有什么道行法术那一套,除了逃得快些之外,真正碰到厉害的主儿,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张大哥的意思是说,你们村后的这条河流,除了寻找替身的淹死鬼儿一类的东西之外,还真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吗?”刘老大问道。 “哈哈,像我们这种经常水里来河里去的打渔人,对一般的淹死鬼那种东西,还真是没有把它放在眼里,要是连那些小鬼儿小魅的也害怕,就没有办法打渔了!”张大彪笑着说,“而真正厉害的水怪,就有两个。一个就在我们堤子湾儿后那个大涡子里面,另一个么,就在灵鼋渡口!” 刘老大眨眼思索一下,开口问道:“张大哥,能不能给弟兄们详细讲讲,那两个东西究竟有多厉害、有些什么奇怪的来历?” “当然没问题,而且可不像其它地方那样,是什么河伯水神八大王、鱼精巨蟒大水蛇的,我们这儿可不是那一套!”张大彪爽快地答应下来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东洋神官(2) 【第三百零七章】东洋神官(2) 张大彪这样一说,算是把我们的兴趣彻底给提了上来。 因为一般兴风作浪、吓人害人的江河神怪之类的东西,我们听说的太多了,也不过是些水神河伯、治水名人,或者是些因为年深日久,成了精的鱼鳖虾蟹、巨蟒大蛇而已。 但村后的这条河流,虽然也是河宽水急的,却是远远无法比肩于长江黄河。俗话说水深鱼大、猪肥肉多,就这么一条名不见经传的河流,显然里面不会有什么惊人之巨的水族精怪。 所以当张大彪说出堤子湾儿老涡子与灵鼋渡口处,并不是这些东西时,我们才倍感好奇——除了我们耳熟能详、传说甚多的东西之外,他所说的精怪,会是些什么离奇的玩艺儿呢? 在我们几个的催促下,张大彪爽朗地讲了起来: 传说在很久以前,我们堤子湾儿这个地方,因为大部份良田沃土都是三年当中两年淹、一年旱的,收成很差,所以村民们祖辈儿都是守着这条大河打鱼捕虾的换钱为生。 但是我们这儿的打渔人,却是有个非常古怪的传统,那就是只能在夜里打渔,而白天休息。这并不是官府恶人不允许老百姓打渔,而是因为人们在白天到河里打渔后,总是会有一部份人莫明其妙地得上怪病,浑身疼痛难忍,严重者会慢慢地受尽折磨而死去。 而且在河上所得的怪病,多少杏林妙手都是束手无策、医治无效。 后来或病或死的人多了,就有人开始怀疑,是不是河中有什么神灵水怪一类的东西,人们打渔时不小心冒犯了它,才招到它的报复。 于是老百姓就按照老风俗、老传统,开始在河边摆上祭坛、奉上供品,祈祷河中的神灵仙家,体谅百姓的艰辛,毕竟是天生鱼虾、渔人饭碗,让老百姓在打渔的时候,能够平平安安的,不要见怪降灾 但常规祭拜河神水妖的那一套,在我们这儿却是没有什么效果,费钱费物的祭拜以后,仍是经常有人因为打渔而得上怪病。 砸人饭碗如同杀父之仇,既然软的不行,老百姓被逼无奈,就只能给它来硬的。 这么一条大河,鱼虾甚多、水产丰盛,当然不能因为一个连影子也未见到的水怪作祟,就不吃这碗饭啊?! 老百姓就商量着请了一些神婆子、出马仙一类的人来,让他们瞧瞧这河里到底是什么妖物水怪,为什么如此霸道——人家大江大海里的水神龙王,还允许老百姓以打渔为生呢,它却不问青红皂白,只要到河里打鱼,就祸害于人! 那些神婆子、出马仙们,一番吃喝之后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有的说是什么鱼鳖成精,有的说是巨蟒作怪,也就的说是水鬼显灵等等,但都是不能让人信服。 要是鱼鳖成精的话,也应该是掀波起浪、撞翻小鱼船才是;要是巨蟒作怪,也应当现出身来、让人能够看得到它;要是水鬼害人的话,那就更与事实不符了——水鬼只不过找个替身而已,若是被害之人并没有淹死在水里,就不会成为他的替身! 而打渔的老百姓们,根本就没遇到过那种情况,只是有人因为下河打渔而得怪病而已,从来也没有见过什么水怪鱼精,更没有见过什么巨浪***! 这说明藏匿在河中害人的,很可能并不是巨蟒精怪一类的东西。 当然,人们后来也曾经在河边建座龙王庙镇邪,也曾立铁牛之像驱怪,只是全部没有起到一丝半点儿的作用。 像这种神鬼之事,老百姓实在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想办法去请些高僧道长前来作法。但还没来得及请那些修道之人,村里一位白发苍苍的年迈老人出来说话了。 那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曾是私塾里的一位教书先生,虽然说在村里面是德高望重,很多人都是他的学生,但他一辈子只是埋头书卷、课馆授徒而已,连个占卜算卦那一套也不会,更不要说什么给人家捉鬼驱怪了。 村民们当然不肯相信,一个子乎者也、皓首穷经的教书匠,又不会什么法术,也并没有开什么天眼的老先生,怎么可能会算出来河里究竟有什么神怪之物? 那个教书的老先生,告诉大家说,他有一个法子,或许能够让人在打渔时避免得上怪病 好在他所说的方法,一不要人杀牲供奉,二不叫人破费祭神,所以老百姓也就有人宁信其言、试上一试! 老先生教给人的方法就是,晴天莫打渔、阴天再下网。也就是只要是阴雨天气,到河中打渔才不会有什么危险;越是红日当空、艳阳高照的时候,下水打渔才更容易得上怪病。 这是什么道理?一般的说法是,那些害人的阴物鬼怪,都是比较怕阳光正气的。他老教书匠是不是已经老糊涂了,偏偏让人避晴就阴、是何道理? 反正是不设供奉不费钱,就有人姑妄听之,专赶阴雨天下河打渔,权当试试那老先生的说话灵不灵。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凡是在阴雨天下河打渔的,差不多全部没事;而在晴好之天下河打渔的,总会有人得上怪病! 这一下,老百姓虽然不解其妙,却是不得不服——事实胜于胡扯嘛! 人一上百、形形色色。虽然大部份人对那老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总有个别人属于那种认死理儿的犟驴脾气。 所以就有几个年轻人,坚信阴物怕阳,所以在晴朗天气下河打渔,阴雨之天在家喝酒。偏偏不听老先生那一套。 结果是可想而知,那几个年轻人相继都得了怪病,痛苦不堪的后悔莫及 可是,有时候连阴数周,有时候却是大旱数月,老百姓不可能只能等到阴雨天气才能下河打渔啊?要是连着晴上半个月,总不能天天晒网、无所事事吧? 所以就有人开始向那老先生请教,要请他施法驱怪,让老百姓天天都能够随意下水打渔。 那老先生连连摇头,说是他只不过多识几个字而已,又没有什么法术,更不会驱邪捉怪,怎么可能会作法除妖? 有人就问他,既然那样的话,你老人家为什么会让大家在阴雨天去打渔呢?而且照你的话去做,阴雨天下水的人确实又没有得什么怪病?您老人家就不要真人不露相啦! 老教书匠笑呵呵地告诉大家说,他仔仔细细地了解人们得怪病的经过与症状,发现与古籍记载十分相似,于是就让人试上一试,结果与古人所说一般无二,所以才让人们在阴雨天下水打渔的——古人所言不虚、诚不欺我啊! 老百姓才不在意什么古籍母鸡的,只要能够让他们随时下河打渔而平安无事就好,其它的都与自己无关。 后来,老先生就告诉大家说,还有一种方法可以避免打渔时得上怪病,只是要多多小心些才行。那就是日落以后再下河打渔,日出以后务必上岸休息。 打渔要紧、平安无价,老百姓虽然不情愿,却也是无计可施。 从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我们这儿的老百姓都是在天气晴朗时,白天在家休息,晚上下河打渔,只有在阴雨天才能白天下水 张大彪刚刚讲到这里,大傻兄弟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哥啊,兄弟我从小就喜欢下水摸鱼那一套,再加上进入***以后,随大军走南闯北的好几年了,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种怪事,难道你们这里的水怪和庄稼汉子一样,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吗?晚上就老老实实地睡觉而不出来害人?” “哈哈哈哈,真奇怪真奇怪!你们这河里的那家伙,不但太阳落山后就准时收工回洞休息,而且天阴下雨还坚决不出工,倒是很会享福的嘛!”小李兄弟也是开心大笑。 霍排长也是摇头不止,表示不解:“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那么多神婆子、出马仙看不透、解决不了的事儿,竟然让一位教书先生猜着了,真是太不可思议啦!” “先别打岔、先别打岔,弟兄们!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们总得听张大哥讲完再说吧,”刘老大说,“再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神鬼怪事,都是表面如谜面,而一旦将谜底揭示出来,人们都会惊叹一声‘原来如此!所以说你们不要急嘛,让张大哥好好讲讲!” “哈哈,还是刘营长说得对,听我讲完以后,弟兄们自然就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张大彪接着讲道: 打渔这活儿,晚上干毕竟是不方便。而且很多鱼到了夜里,就伏在水底休息而不出来吃食儿,所以过了一段时间以后,老百姓再次找到了那个教书的老先生。 这次老先生仍是推三阻四地表示自己没有办法解决。老百姓就认为他肯定是心明如镜,只是大家没有给他孝敬点好处,他不肯出手而已。 所以就有人向他表示说,只要老先生给大家解决了那件怪事,让大伙儿能够在白天正常打渔,他们就愿意轮流上贡,给老人家每天奉上一些鱼虾! 老先生听了他的话气得胡子直翘,说是自己清清白白一辈子,怎么可能为了那点蝇头私利,而置乡邻们的痛苦而不顾呢?! 然后老人家干脆就抛出谜底、侃侃而谈,说是晋朝干宝《搜神记》曾有记载,水中能够使人得怪病的妖兽,名叫射工、又叫短狐,专门潜伏在水中,口含细沙、击射人影。 要是有人在河边或者水中,身影投在水里面时,凡是被它射中身影的人,就会得上一种怪病。那些细沙射在哪里,人的哪个部位就会疼痛难忍,要是射中要害部位,甚至能够致人没命 而且那《说文解字》中也曾明言,“短狐也。似鼈,三足,以气射害人。”老夫根据古***载,观察人们得病的情况,故而认为在这河水中作怪害人的,十有八就是那种射工,也就是短狐。 所以老夫这才让大家在阴雨天下河打渔,那个时候没有太阳,所以打渔人就不会有身影映入水中,那些射工就没有办法作祟害人。 而大家又认为阴天少、晴天多,所以老夫又斗胆设想,认为到了夜晚,一样是没有太阳,而月亮所映身影又淡,应不妨事,结果又幸猜对,仅此而已 不管那个教书的老先生如何解释,至少他所指的路子是对的。 但他老人家只是从古***载中受到启发,幸巧猜对而已,却是没有什么良策能够彻底解决射工的问题。 没有办法,老百姓为了安全起见,也只能无奈地夜里打渔而白天休息,或者是逢到阴雨天时,才能白天打渔。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 当时有一位云游路过的和尚,在我们堤子湾儿化缘之时,看到老百姓大多数都在睡觉,感到非常好奇——此地并不富庶,乡民们为何在晴天白日的不打渔、不种田,而是闭门休息呢? 经过了解,那和尚非常同情老百姓,告诉大家说,这河里面的射工,作恶造孽甚多,必将盛极而衰、将有劫数,天生万物无不是相生相克的,它们也不例外,只是时辰未到而已 老百姓苦熬这么长时间,对那些射工自然是十分痛恨,今天幸遇高僧,一个个苦苦相求,请那云游的和尚施以援手,除掉河中作怪害人的东西。 云游和尚却是思虑不定,说是盛衰荣枯都有定数、红尘万物都有天敌,只是那些射工的末日大劫尚未到来,若是强行催生的话,有可能会带来隐患的。 老百姓深受射工之苦,特别是那些被射工害死家人的渔民,更是对射工恨之入骨,哪里还顾得上隐患不隐患的,头疼治头、脚疼医脚嘛!只要是能够灭掉那些可恶的射工,就是有些负作用他们也是心甘情愿——是药三分毒,毕竟是连那些治病的良药还有负作用呢! 全村之人基本上都赞成铲除射工,让老百姓们报仇解恨,而且以后就能在白天正常打渔,至于隐患不隐患的,也就顾不了那么多啦! 所以那个和尚犹豫不决了良久,终于耐不住人们的请求,答应作法除害。 那个云游高僧的方法却是十分稀奇古怪,他并不是直接作法,诛杀那些藏匿在河中的射工,而是遵循相生相克的天道,催生了射工的天敌克星 临走之时,那个云游僧人才告诉大家,他所采用的,乃是驱虎吞狼、催生天敌之法,虽然没有直接诛杀那些害人的射工,但这河中已经生成两个可以制约它们的凶物恶煞。 而且他还再三告诫百姓们说,以后大家下河打鱼之时,只要不皮破出血、船上杀生,那两个凶物对人并无妨碍;但是你们若在船上直接杀生,弄得血腥之气引发它们,所带来的后果将比射工危害更大 这个要求当然很容易做到,至少不再担心射工作祟了嘛! 后来大家谨记他的叮嘱告诫,驾船撒网时,从来不在船上直接杀鱼剖腹,以免血腥之气惊扰了潜在河底的凶物。 就这样,老百姓的生活终于又恢复了正常。艳阳高照的大白天下河打渔,再也没有人因为射工的问题而得怪病。 这世上的人和事,就像那些说书艺人讲的那样,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乐极生悲、否极泰来。老百姓在河上平安无事的日子一长,心里面也就慢慢懈怠了。 特别是老一辈儿的人去世之后,后世之人对那云游僧的告诫逐渐的当成了传说怪闻,久而久之,有人就开始把他再三叮嘱的话不当回事。 在我张大彪十来岁的时候,有人为图方便省事,在打渔过后就不到岸上开火做饭,更不回家去吃,而是直接在船上生火现做。 在那些人中,有一个叫做张二愣的年轻人,和媳妇两个为了多打些鱼,慢慢地就在船上生活。 经过几天、眼看无事,张二愣两口子就更加胆大,不顾众人的劝说,硬是在船上杀鸡宰鱼起来。 当时在场的众人看他们不听祖训、犯忌违禁,就摇头叹息着,自己将船靠岸,准备按照老习惯到岸上去做饭吃。 结果大家刚到岸上不久,便发现无风无浪的,张二愣的船竟然直往下坠,像有把大手在底下拉扯一般。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张二愣夫妻两个惊叫几声,接着就从河面上消失不见了! 救人如救火!无论那二愣子如何不听劝说,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邻。所以当旁边的人迷瞪过来以后,立即跳到船上,拼命向河中心划去!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张二愣的大哥“赛白条”! 所谓赛白条,是说他水性很好,就像那白***鱼一样,在水里游得飞快。 赛白条猛划了几个船,嫌船行太慢,干脆拿把鱼叉,双脚猛地一蹬船帮,纵身入水,飞快地向张二愣落水的地方冲了过去 ************************************************* 封推期间,***票支持啊!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东洋神官(3) 【第三百零八章】东洋神官(3) 大家知道,那张二愣就是因为不听祖训,在河上杀鸡宰鱼的血腥气惊动了传说中的凶怪之物,才被它抓到水里的,所以大家两人一组的跳上船后,一人用浆划船、一人手持鱼叉,严阵以待、以防万一。 要是真有什么鱼精水怪一类的东西突然冲出来,凭着这么多人、这么多叉,一定会把它戳上十多个血窟窿! 就在众人拼命向张二愣落水处划去的时候,只见游在最前面的赛白条身边,突然从水下伸出来几个菜盘一样的东西。 那些盘子一样大小的东西,底部中间连着粗粗的软胳膊,好像长藤一般,托着那些暗灰色而柔软的盘子,好像长了眼睛似的,迅雷不及掩耳般破水而出、抱住了赛白条,紧紧地箍住他,让赛白条拿着尖利鱼叉的手动弹不得,一下子就把他拽进了水下。 大家一看到那十多个暗灰色的大盘子,不但长有眼睛一般,而且十分灵活有力,把水性极好、手持鱼叉的赛白条眨眼间就拖到了水里,不由得害怕起来——这可不是一般的水鬼找替身,更不是他弟兄两个失足落水,而是被河里的怪物拖下去的啊! 除了几个年轻胆大的之外,其他人一看那种情况,被吓得浑身发抖,知道事情不对,马上拼命向岸上划去。 那几个胆大而不信邪的年轻人,一个个手拿明晃晃的鱼叉,慢慢地向前划去。看他们那个架势,严阵以待、如临大敌,随时准备着出叉反击。 就在他们快要接近赛白条消失的地方时,哗啦啦一阵水响,十多个大盘子再次破水冲出,非常精准地缠住了他们拿着鱼叉的手臂,让他们毫无反手之力地拖入水中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再敢向前救人。因为大家都看清楚了,那些从水下伸出来的大盘子,像是怪爪一般迅捷有力、十分灵活,一旦出手,让人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说实话,当时大家并不是同情张二愣夫妇两个,就是因为他们不听祖训,也就是当年那个云游僧所说的话,在河上杀生放血,这才引得河底凶怪现身的。 他们二人遭报身死,完全是咎由自取、自食恶果,但救他们的人,包括他大哥赛白条,那可全都是被他拖累、无辜而死的! 众人在岸上胆战心惊、议论纷纷,却是无计可施,没有人知道那长着盘子一样怪爪的东西,到底是何妖邪鬼怪,更不知道如何去对付那水中的凶怪之物。 因为大家从来没有听说过河中的怪物,会长有盘子一样的东西,更不知道隐在水下的部份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 大家原本以为,这河里的凶物,也不过是巨蟒大蛇、鱼鳖成精而已,要是众人手持利叉一拥而上,虽然不一定能够刺死它,至少能够逼退于它,没想到它竟然是那样一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怪物! 众人不敢下水救人,也不忍弃之离去,只能傻傻地站在岸上,等待着奇迹出现,盼望着他们总会有人侥幸逃脱;或者是溺死之后,他们的尸体浮出水面 可惜的是,他们那些落水之人,既没有人侥幸地活着游上来,也没有尸体浮出水面。一直等了接近一个时辰,大家才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那几个人已经绝无生路而全部没命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农村的老传统,无论如何,总要将他们的尸体打捞上来安葬吧。 但由于他们并非是水鬼找替身而死,更不是不懂水性溺水身亡,而是被从未听说过、更未看见过的河底凶怪所害,自然没有人敢下去捞尸。 再加上当时水流甚急,那几个落水之人,就是不被河底怪物吞吃掉,也会被鱼吓啄食得乱七八糟,最后顺流而下,不知所踪。反正是他们几个落水失踪之人,全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能埋个衣冠冢而已。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大家总是惴惴不安,不敢轻易下水打渔,只怕一不小心,从身边的水中,突然有数只恐怖的盘子破水而出,迅雷不及掩耳般把自己拖到水下,不知是被那怪物活剥生吞,还是利齿咬碎,抑或是吸干血液 老百姓对那种藏匿水底不现身、害人时又神鬼难测地突然出现,准确有力地将人拖下水的怪物,打心底是胆寒的——不知道的东西总是给人以惊心动魄的恐惧。 再想想当年祖上所说的,这河中凶物是不见血腥不害人的,所以过了两天,就有人壮着胆子照样下河打渔,果然也并没有怪物现身。 从那以后,我们这里的老百姓算是彻底记住了那个教训,再也不敢违背祖训 听张大彪讲到这里,我们几个全是傻呆呆地愣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张大哥,你没有胡说吹牛吧?”小李兄弟疑惑地问道,“这河中怪物,应该也是水族成精而已,怎么可能从水里伸出来几个盘子一样的东西呢?” “是啊是啊,听说过鱼精、蛇精、淹死鬼,就是没有听说过水里面会有那种怪物,长长的手臂上还长着个大盘子!”霍排长说,“要是张大哥没有说瞎话,这非鬼非精的怪物,它会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 “咳,放心吧,我张大彪从来不骗人的!当时大家虽然看到伸到水面的长胳膊儿上长有盘子一样的手,但它匿在水下面的身子,可是谁也没有看到过,所以至今也没人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仙怪啊!”张大彪郑重地说。 张大彪说不清,霍排长不明白,我们几个只好扭头看着刘老大,希望见多识广的他能够多少知道些。 “呵呵,你们别老是盯着我啊,说实话,刘某对张大哥所说的水怪,别说见过了,真的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刘老大苦笑着说,“真是稀奇啊,伸出水面的就有十多条长胳膊儿,上面还长有盘子一样的手,盘子上还它娘的像长有眼睛一样,啧啧,难以想像!” “张大哥,难道死了好几个人,你们就没有想办法,请高人什么的,弄死它吗?”狗蛋兄弟问道。 “诶,那种闻所未闻的水怪,谁敢去惹它啊!更何况那个凶物对我们还算是多少有些恩惠的,毕竟是它镇伏了害人的射工,让我们能够在河上放心打渔生活。只是,张二愣他不该不听祖训,杀生放血引它上来的!”张大彪说,“而且只要我们按规矩来,不用血腥之物诱惑它或者是惹怒它,它倒是与我们还算相安无事、不乱害人!” “这一点儿和刘某在老家时,养狼崽子是有些相似的。那些从小就从狼窝里掏来的小狼崽儿,用熟食把它养大以后,只要不让它闻到血腥气儿、吃到生肉,倒也没有大问题;若是一旦让它尝到血腥生肉,嘿嘿,就会引得它野性复发,弄不好连自己的主人也会被它祸害!”刘老大说。 “嗯,有点儿相似但也不完全像。那喂养大的狼崽子,一旦尝到血腥生肉,就再也没法弄得住它,野性难收啊。但这河里的凶物水怪,从那以后只要没有血腥气儿诱它,它倒是不再露面,不会说吃人上瘾的!”张大彪说。 “这一点儿很奇怪,因为要是血腥气儿引诱它杀人的野性暴发,但应该是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怎么可能会以后又学好了呢?”霍排长说,“说不定啊,它不是嗜血贪杀,而是特别地厌恶血腥之气,闻到血腥气儿就出来杀人,反之则老老实实地呆在河底!” “哈哈哈哈,有可能!”张大彪笑着说,“这一点儿还真有可能像霍排长分析的那样,否则道理儿说不通啊!看来它不是嗜血,而是特别反感血腥气儿呢,要不,当时它弄那几个人下去以后,也没有咬死咬碎他们?河面上一丁点儿血色也没有出现!” “真它娘的想弄上来瞧瞧,看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大傻兄弟好奇地说,“你们说它藏匿在水下的身体,会是什么样的呢?到底会有多大?有嘴没嘴?那些人是不是被它活活的吞下肚里去了?” “呵呵,这个恐怕真是没人知道的!对了,张大哥啊,琉璃眼兄弟知道这事儿不?他有没有下去看看啊?”刘老大说。 “这个嘛,他从来也没有问过,我从来也没有给他讲过。我们在一块只是谈些抗日打仗的事儿,要不是你们提起来什么水神精怪一类的东西,我也想不起来讲这种事儿!”张大彪说,“再说吧,那个琉璃眼兄弟,他虽然水性奇好,在水下面能呆上好长时间,游得十分迅速,但他并没有其它什么法术道行的,要是让他知道了,他仗着水性好下去的话,有可能是害了他啊!” “大傻兄弟,你不是想知道那河里的水怪究竟是什么样的吗?我倒有一个办法能够让大伙儿看上一看!”小李兄弟看着我们说,“我们站在岸上持枪准备,弄只鸡放血后立即扔到河里,它再伸手就乱枪齐上,打死它不就成了吗?” “哎哟哟,这个使不得、使不得!”张大彪连忙摇头摆手说,“这么长时间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万一惹火了它,以后我们打渔的日子就没法儿过了!谁知道它下面的身体是什么样的?要是打不死它,它还不加倍报复老百姓们?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张大哥说的对,没事儿别找事儿,它又没惹我们,也没有说一直行凶作孽、荼毒生灵的,惹它干什么?况且我们这次自己的任务还没影呢,又没带枪,用什么射它?!” 刘老大说的不错。我们这次一是没有带枪在身,二是肩负说服郝光伟倒戈投诚的重任,现在一点儿进展也没有,自然不宜再生枝节。 所以水怪的话题就此打住,转而开始讨论起郝光伟的事情来。 对于郝光伟,那个张大彪不愧也是游击队的人,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郝光伟那小子,既不甘心长期当汉奸,又没胆量反出山南州,不好办呐!” 原本以为,琉璃眼兄弟要在第二天才能回到堤子湾儿来找我们,没有想到傍晚时分,就见他匆匆忙忙、面色冷峻地赶了回来。 “兄弟,你这是?我看你脸色不对啊?”刘老大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山南州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刘老大这么一问,琉璃眼兄弟是满脸悲痛愤恨,咬牙切齿忍了半天才说了句:“吴队长和少武哥,他们,他们全部牺牲了!” 一听他这样说,我们几个立即惊愕得站了起来。 刘老大安慰了琉璃眼兄弟好半天,才使他慢慢地平静下来,给我们讲了一下他进城的经过。 原来,琉璃眼兄弟进城以后,就看到整个城内有很多伪军在挨家挨户地盘查人口。他知道事情不对,就加快脚步向李师父所住的那所房屋走去。 结果没有到家,琉璃眼就听街坊邻居说,一队***宪兵和伪军,冲进李师父的院子里想要抓人,结果从里面传来枪声,一下子摞倒了好几个***宪兵和伪军。 后来一阵激烈的交火枪响,躲在院中开枪的两个人全部被打死了,***宪兵和伪军一涌而上,进里面搜查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发现其他人 琉璃眼问清情况,这才小心翼翼地向家中走去,只怕一不小心院中设有埋伏。 院子里虽然没有日伪的埋伏,但吴队长和张少武却是身中数弹,倒地身亡。而李师父,却是早已不见踪影——很显然,吴队长和张少武,肯定是为了掩护李师父的安全撤离而壮烈牺牲! 琉璃眼知道事情有变,并不敢继续逗留,连忙安排周围邻居,等风声过后,将吴队和张少武安葬一下,然后就急忙转身、匆匆出城。 我们几个听了琉璃眼的叙述以后,一个个是又惊又怒。既恨日伪的残酷,又惊愕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刘老大,我看这事儿肯定是袁福庆那个王八犊子告的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我们前脚出城,小鬼子和伪军后脚就开始行动!”大傻兄弟恨恨地说,“早知道这样,在朱雀城就应该宰了他!” “冷静、冷静!”刘老大说,“这事儿现在还难说,要是袁福庆那小子的问题,他为什么不但不抓捕我们几个,反而向我们通风报信,告诉我们情况有变、不能再进山南州?” “我想起来了!那个袁福庆在向我们通风报信的时候,好像说过什么‘小***中有个叫作武田什么的,说是城中一定有抗日分子,今天就要全城搜捕,是不是袁福庆所说的那个叫做武田什么的,就是武田玄木?”小李兄弟提醒我们说。 “嗯,极有可能!”刘老大说,“我想有没有这种可能,那个武田玄木,和李师父他们都是修法之人,他感应到或者是通过什么神鬼之法,知道李师父的事儿,然后就让***宪兵和伪军前去抓捕李师父,而吴队长和张少武他们两个,害怕李师父被他们抓去,所以就开枪了?” “这个这个,我师父,他老人家现在究竟在哪儿啊?也不知道现在逃出来没有!”霍排长急得团团转,“刘老大说的有道理,他们都是法术之人,要是我师父被那个武田王八蛋发现了,那就危险了!” “霍排长你别慌!要知道李师父他法术甚为高深,我想他一定会想法出城来的!”刘老大转而问琉璃眼兄弟说,“李师父他知道堤子湾儿这个藏身之地么?” “知道是知道,就是不清楚他老人家能不能出得城来呀?!”琉璃眼兄弟非常担心地说,“要知道,那个武田玄木,法术方面也是很有造诣的,不好对付啊!” “只要李师父他知道这个地方,我认为他就极有可能会找到这儿,毕竟他老人家并没有被日伪逮到嘛!”刘老大说。 “这个倒是,周围街坊邻居们都说,小鬼子并没有发现李师父,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琉璃眼说,“这个武田玄木,我琉璃眼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别急兄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师父他老人家不但法术高深,而且是吉人天相,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刘老大说,“至于那个武田玄木么,我倒是想出来个法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好办法?刘大哥你快点儿说说看!”琉璃眼急切地问。 “哼哼,就是让他武田玄木喂这后面河里的水怪!”刘老大冷冷地说。 “后面河里的水怪?我怎么不知道啊?”琉璃眼看了我们一圈,然后盯着张大彪说,“彪子哥,这河里真的有什么水怪吗?怎么以前没有听你讲过啊?” “这个,兄弟你以前也没有问过我嘛,是刘营长他们提到河神鱼精一类的东西,我才想起来的!”张大彪说,“关键是那个水怪太厉害,它不听我们的话啊?!” “这个没有问题!我琉璃眼一定要下去会会它!”琉璃眼斩钉截铁地说。 ************************************************************************** 各位老朋友们,茶凉拜求推荐票票火力支持啊!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东洋神官(4) 【第三百零九章】东洋神官(4) 一听琉璃眼说,他要下水会会河中的水怪,张大彪就急忙劝阻说,不行不行,那样太危险了,兄弟你真的不能下去! 琉璃眼兄弟哪里肯听,说是自己水性奇好,纵使斗不过它,至少能够逃得上来的! 我们几个也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让琉璃眼下河涉险。 一方面我们曾经听说过琉璃眼的传奇往事,并且也亲眼看到过他那惊人的身手;另一方面,我们对那神秘莫测的水怪,确实心中没底儿,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会不会对琉璃眼兄弟造成危害。 最后,我们几个就再次将那水怪的特点详细讲给琉璃眼听,让他考虑清楚后才作决定。 “放心吧,兄弟我不会那么傻的!”琉璃眼说,“按你们所说的,那个水怪并不嗜杀且极为聪明有灵性,说明它很可能并不是一般的愚钝凶残的怪物,而是通灵有道的东西。所以我就不带任何刀枪武器,从河边先探探情况再说!” 琉琉眼分析的不错。因为当年那么多人拿着利叉根本也没有还手的机会,他琉璃眼越是手持武器,越有可能引起水怪的攻击;而且他不带武器、不带血腥之物的从河边慢慢下潜,先看看情况再作决定,也不失是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 琉璃眼兄弟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们也就只能劝他多多小心,等到明天大家一块前往去试,毕竟现在已近天黑,更是不宜下水。 第二天,我们几个陪着琉璃眼一块,向村后那条河走去,来到所谓的老涡子的边上。放眼望去,除了河宽水急之外,乌森森的老涡子上倒也并无什么异像,只是显得极深罢了。 一番叮咛安排之后,我们就看着琉璃眼兄弟,慢慢地下到河边潜水下去。 因为我们几个并没有枪支随身,更不要说是什么手榴弹一类的东西,所以一个个搓着手,紧张地盯着水面。 一袋烟的功夫,琉璃眼兄弟就钻出水面,游到了岸边。我们几个是一阵欢呼——别管结果如何,至少琉璃眼兄弟安全上来,就让我们紧绷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 “怎么样兄弟?这河里有水怪没有啊?危险不?”大傻迎在最前面问道。 琉璃眼点了点头,神色冷峻地说:“有是有啊,可惜,可惜兄弟我远不是他的对手,根本就没有靠近它!” “咳,别管怎样,兄弟你能安全上来比什么都重要!”刘老大拿着琉璃眼的衣服,等他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后,一块向岸上走去。 “厉害厉害,兄弟你真是厉害!你能从那水怪手中逃出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啦!”张大彪叹服地说。 “不是兄弟我厉害,而是它不愿意伤害我而已。要是它真的想抓住我,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逃脱!”琉璃眼摇着头说,“诶,以前我总认为,我在水下游的速度快、呆的时间长,而且一双眼睛能够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实话,心里面还是有点儿小骄傲的。结果今天我才算是知道蚂蚁与大象,确实不是一个档次的!” “蚂蚁与大象?兄弟你的意思是说,在那水怪面前,你像个蚂蚁而它则是大象?”大傻子兄弟惊愕地说,“不可能吧!那里会有那么大的东西?” “大傻哥,我的意思是,兄弟我和那水怪的能力,真的是天壤之别,不但指身体的大小啊!”琉璃眼心服口服地说,“要是它真的想要害我,别说一个琉璃眼,就是十个、二十个琉璃眼,也绝对逃不出它的手掌心!” “既然这样,我们回家再说吧,不要让它听到了,万一惹它不高兴,那就麻烦大了!”张大彪说。 反正琉璃眼已经下水见识过了那个水怪,既然搞不定它,那就回去另想它法,反正是一定要除掉那个武田玄木,为吴队和张少武报仇雪恨,同时为我们完成任务扫清障碍。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们远远地看到一个老人,正在沿着河堤向我们走来。 “等一下,我看过来的那位老人,怎么有点儿像我师父啊!”霍排长盯着前面的来者说,“看那走路的样子,确实很像!” 那个沿堤而来的人越来越近,我们也慢慢看出,对方虽然像个老年人,却是步履如飞、行走甚快。 不一会儿功夫,我们总算认出来了。那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霍排长的师父,也就是匿尸宗的那位高人。 “师父,您老人家终于过来了!我真怕”霍排长连忙跑步上前,搀扶住老先生。 我们几个也是迎了上去,围着老人家问长问短的。 “呵呵,没事儿、没事儿,老夫这不好好的过来了吗?”李师父安慰着我们一番,然后痛悔地说,“只可惜国瑞与少武两个好后生,他们,他们,诶” 没等李师父把话说完,琉璃眼兄弟就抢着说:“老人家你别伤心,我们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一定要除掉武田玄木那几个狗东西,为吴队长和少武哥报仇雪恨!” “诶,都是老夫我太心慈、太大意了!没想到那个东洋神官,他竟然也养有小鬼随身,打听些消息给他通风报信,”李师父摇头叹息说,“老夫以前也曾那样养过,只是不忍心耽误它们投胎转世,早已放弃多年。真是一辈子行江过海的,反倒在阴沟里面翻了船” 我们一边宽慰着老先生,一边向张大彪家走去。 到家以后,张大彪忙碌着给大家让座倒茶,我们也就围着李师父,边喝边聊。 “师父啊,那个武田玄木,真的很厉害么?”霍排长问道。 “是啊是啊,那个东洋鬼子,根本是不择手段的,”老先生点着头说,“原本以为他来中国,只不过是替那些战死的东洋人收魂回故土而已,没有想到,他竟然胡乱出手!” “上次我们在救那个美国飞行员的时候,曾经听那个杰克讲过,人家美国出兵打仗,也是有牧师随军的。只不过人家那随军牧师,只是让亡魂安息升天而已,从来不插手战争之事!”刘老大说,“这个东洋小鬼子真它娘的可恨,竟然染指军事,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让他自食恶果、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你们几个不是说,如果杀了那个东洋神官,一定会招来日军的报复,给老百姓和当地游击队带来伤害吗?”李师父问道。 “是这样的,师父。我们几个想来想去,打算假手神怪,让那个武田玄木死于非命,从而与游击队和老百姓们不牵扯,”霍排长说,“而这堤子湾儿后面的河里,就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水怪,就连琉璃眼兄弟这样的身手,也远远无法与它比肩的!” “哦,是这样的?那个水怪是个什么东西啊?能不能降伏于它,让它出手弄死那个东洋神官?”李师父看着琉璃眼问道。 “说来真是很奇怪的,我远远不是它的对手,如果不是它不肯杀生害我,就算有十个、二十个我这样的人,也是没有办法逃脱的!”琉璃眼兄弟认真地说,“而且那个东西我以前不但没有见过,就是听也没有听说过!” “那好哇,它越厉害对我们越是有用嘛!要是它只不过一个水鬼大鱼的,肯定也没有办法除掉那个武田玄木!”李师父点着头说,“那你好好讲讲,让老夫也听听,看看是不是对它有所了解。” 我们几个也是正想要琉璃眼兄弟讲讲他下水的经过呢,这次正好李师父开口相问,便怂恿着他详细讲讲。 “好吧,我就好好讲讲,让李师父给我们出出主意,或者是亲自动手,能收伏于它,让它弄死武田玄木那个王八蛋,是再好不过的了!”琉璃眼兄弟就开始讲了起来: 村后的这条河,虽然不是很大,却是不浅,特别是老涡子那个地方。当时我一个猛子扎下去,就感到情况不对,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凶怪之物。 幸亏刘大哥他们几个事前一再提醒我,让我小心谨慎点儿。当时我从河边慢慢向那老涡子靠近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寒流过来,我身上一冷,借助从上面射下来的太阳光,立即看到了前面影影绰绰的似乎有株大树一般。 我迅速停在那里一动不动,想要看个究竟再说。 只见从老涡子漆黑一团的深处,突然探出来许许多多的手臂,那些手臂差不多有我的小腿那么粗,而且好像有数丈那么长。 更骇人的是,那一条条手臂顶端,全部长有一个像盘子那样的东西,而且像手一样灵活,能展开能握住的。 我原本以为,这个老涡子里面,不是巨蟒大蛇,就是鱼鳖虾蟹成精,以我的身手速度,也不致于被它抓住。 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水怪当真和彪子哥讲的一样,确实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它竟然不像一个水里面的东西,反而像一株大树那样枝枝桠桠的,而且末端还长有圆盘状的怪手。 因为彪子哥曾经给我讲过,说是那些圆盘子一样的东西,好像长了眼睛一般,非常灵活有力。所以我在水里一动不动,只怕稍有动静,让它误会,从而向我发动攻击。 我不动,那些长有盘子的怪手也一样并不乱动。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了,想要试上一试,看看它到底能不能够看到东西。 所以我就慢慢从河底摸上来一块小石头,向我左侧试探着推了出去——要是向它推去的话,怕它误会我在攻击它,那就麻烦了。 然而,当那块小石头刚从我手里推出去,就感到眼前黑影一闪,一条像圆盘子那样的怪手,就迅雷不及掩耳般冲出缩回,再次退到了原来的地方,那个速度啊,真的是像闪电一样快!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远远不是它的对手,要是它想抓住我的话,我根本是逃脱不掉的! 更让我惊心动魄的是,那个缩到一块的圆盘子退回到原位以后,慢慢地松展开来。或者是它发现只不过是一颗常见的石子吧,反正它又把那个石块丢了下去,然后冲着我晃了晃,像是在冲我摆手,让我回去一样。 我当然不可错失良机,要是它再改变主意,想抓住我那就凶多吉少了,所以我立即返身上浮,游了上去 “兄弟,你说那个水怪像株大树一样啊?它怎么还会伸手抓住那石块呢?”张大哥惊愕地问道,“幸亏它不想害你,否则以它那种闪电般的速度,兄弟你可真的是危险了!” “它娘的,什么样的水鬼水怪都曾听说过,个别的也曾亲眼看到过,就是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像树枝一样,还长有圆盘似的怪手,动作很快,而且像长了眼睛一般!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大傻兄弟不住地摇着头。 我们几个感叹一番,接着全部把目光集中在李师父的脸上,想要从他老人家脸上看出来答案一样。 李师父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算了算了,你们也就别再打它的主意了!我们是降伏不了它的!没有想到啊,就这么点儿的地方,还竟然藏匿着如此神物,看来真是草丛遗珠、潭匿潜龙啊!” 我们几个听了李师父的话,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不知道这个颇有法术的老人家,怎么还没见着那个水怪,就开始自打退堂鼓起来了! 但有一点儿可以确定,那就是李师父他老人家,看来对那河中水怪,是或多或少地有些了解的。 我们几个跟他老人家并不太熟,自然不好意思开口相问——既然人家都已经承认降伏不了它,再开口相问,就有激将之意了! 霍排长毕竟是他的嫡传徒弟,所以只有霍排长瞪着眼睛问道:“师父,您老人家知道那个水怪是什么东西吗?要不然怎么还没见到它,就让我们放弃它?” “诶,别说我们这些旁门左道之人,就是那些大名鼎鼎的佛道禅宗,有很多神怪之物,他们也是束手无策的啊!”李师父平静地告诉我们说,“这个世上厉害的东西太多了,就像那主宰三界的天帝神佛,也是无法荡尽妖邪之物的!” “哈哈,李师父说的没错,天下万物本来就是相生相克的,根本就没有绝对厉害的东西!”刘老大笑着说,“此路不通再想它法嘛!对了,看来李师父一定知道这河中水怪是什么东西?请老人家不妨给我们讲讲,让我们也长些见识嘛!” “呵呵,老夫也是从来没有见识过那种水怪,只是野史典籍上面曾有记载罢了!”李师父微笑着说,“那个水怪,可是大有来历的,几千年前的秦朝就有人见过啦!” “秦朝就有记载了?那会是什么人、在哪个地方见到的呢,师父?”霍排长挪了挪板凳,看着老人家问道,“我以前怎么没听师父讲起过啊?在什么书上有记载啊师父?” “呵呵,为师原本以为那种东西早已销声匿迹了呢,所以就没有给你提过;秦朝有一本名叫《录图书》的典籍,那上面有专门的介绍这种水怪!”李师父说。 《录图书》我倒是听说过。只不过那书上一句“亡秦者胡也”的谶语,让它名传千古。 当年在老家时,曾听说书的老艺人讲过,说是《录图书》上一句““亡秦者胡也”的谶语”,让秦始皇误以为将来灭秦者,一定是来自北方的胡人,所以这才下令大将蒙恬带领几十万大军北击匈奴,把匈奴逐出河套赶到阴山以北。 而且既使那样,秦始皇仍然放心不下,只怕在他归天之后,北方胡人兴兵,夺了他一统万世的江山。所以又为了防患于未然,不惜背负千古骂名,征用了七十多万民夫,费时多年,建起了一道西起临洮、东至辽东的万里长城,以绝北方胡人亡秦之患。 但是,除了这个典故以外,就再也没有听说过有关《录图书》的传闻轶事,也并未曾听说过,那《录图书》上记载有水怪一类的东西,更不知道此书成于何人之手 “老人家啊,那《录图书》晚辈我也曾经听说过,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写的,更没有听说过那上面记载有水怪一类的东西啊!”我非常恭敬地说。 “呵呵,《录图书》成于秦朝著名方士奇人卢生之手,”李师父笑呵呵地说,“那个卢生啊,也是非常有名的,差不多在秦朝,与那个为秦始皇渡海寻求不老仙药的徐福,在法术名气上不遑多让!” “哦,和下东海寻仙药的徐福不相上下啊?”小李半张着嘴吃惊地说,“看来晚辈我真是乡野粗人,真的是没有听说过秦朝的卢生!我还以为是唐朝时候,幸遇吕洞宾,做了个黄粱美梦的那个卢生呢!” “此卢生非彼卢生也,老夫所说的卢生,乃是秦朝的方士奇人,他也曾多次下海寻仙求药的,”李师父说,“而那《录图书》上记载的水怪,也是卢生在东海亲眼所见而录之。没有想到今天在这大河之中,竟然也有那样的水怪存在”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东洋神官(5) 【第三百一十章】东洋神官(5) 说起卢生,我们都不陌生。但我们所知道的卢生,却是和小李兄弟所说的一样,都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唐朝书生,也就是遇到吕洞宾,黄粱一梦、彻底悟人生的家伙。 毕竟大唐传奇《枕中记》与名戏《邯郸记》流传甚广,说书艺人常讲不辍、名家戏子常演不衰,以至剧中的卢生其人是妇孺皆知,就连我们这种识字不多的人也是对其耳熟能详。 至于李师父他老人家所说的秦朝方士的卢生,我们却是不太了解——毕竟我们是当兵的粗人而不是皓首穷经的书生学子。 “李师父,《录图书》就是你说的那个卢生所写的么?”刘老大问道,“听说那《录图书》除了一句‘亡秦者胡也的预言之外,其他方面的内容,后世典籍均是含糊其辞的。” “呵呵,所谓的《录图书》其实并非是预言谶书,而是那秦时方士卢生,下东海寻仙求药的时候,对下海经过的所见所闻,加以记录画图而已,用现在的话说,那算是航海日志一类的东西。对于说不清楚的地方,就画其形而记录之,所以说上面曾经记录了许许多多的奇闻怪事!”李师父说。 “我以前曾经听人说过,秦朝很多书都被秦始皇在焚书坑儒的时候烧掉了,李师父你老人家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呢?”大傻兄弟不知深浅的直言相问。 “这个嘛,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时候,所烧掉的书都是秦朝统一天下以前,其它六国的言论之书。像种植狩猎、占卜岐黄之类的,并未焚禁,”李师父耐心地解释说,“现在所说的古书失传,绝大多数是指官府没有馆藏;或者是散落民间、存世稀少,甚至是孤本而已;或者是流传至今的传抄之书,无法鉴定真伪等等,并非是绝对的灭失!” “那就麻烦李师父,给我们讲讲,《录图书》上所记载的水怪究竟是怎么回事吧!”张大彪也是满眼渴盼地说。 “好啊,反正是你们所说的那个水怪,与《录图书》上记载的十分相似,老夫就详细给你们讲讲,看看与那河中水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李师父轻声地给我们讲道: 当年的卢生虽然讽刺秦始皇后逃走躲藏、以免刑罚,但他所作的《录图书》却在民间传抄开来。 秦灭汉兴以后,世上流传有众多《录图书》的手抄本。虽然有关预言方面五花八门,但对卢生所记录的海上怪事,却是非常一致。 对这种术巫方士的书籍,当然在巫门各派中流传最多。而我们匿尸宗,也幸得有一本传抄之物,而且是每过几十年,都会由教中长者再次誊写抄录一本,以免旧本虫蚀损毁、记录不全。 所以说老夫当年有幸,曾经得以看到那本记录海上奇闻怪事的《录图书》。 《录图书》上记载,当年卢生下海之时,曾经有大将军士随行,一方面保护卢生的安全,另一方面也起到监督卢生的作用。 他们坐船行驶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上,经常会遇到大鱼水怪出没。只要是碰到敢于在船前挡道的那种东西,随行的军士立即乱箭齐发,进行射杀——当年秦始皇还曾亲自坐船指挥军士,射杀海中大鲛,为徐福远航东海而清道除害呢! 当卢生他们在海上漂行数日,发现前面的海水中露出一条鲨鱼,像似要冲撞而来一样。船上的弓箭手当然是拉开巨弓、利箭如雨,将那条鲨鱼射得血流如注、掉头而逃。 就在他们庆幸欢呼的时候,突然从水下伸出很多条诡异的长臂,长臂末端还长有圆盘状的怪手,那些怪手就像长有眼睛一样,迅雷不及掩耳般卷住了刚才引弓射箭的士兵,把他们拖到了水里 那些圆盘状的怪手,虽然灵活有力、十分迅猛,但被它缠身而拖下水的人,则全部是刚才引弓射杀鲨鱼的军士,而站在旁边的其他人员,则是安然无恙、毫发无伤! 这一下,让那些站在甲板上的士兵,全部呆呆地愣住了! 他们说什么也想不到,这船下的怪物究竟会是什么东西,怎么会长有如此长的胳膊与怪手,而且躲在水下,能够将是谁开弓引箭,判断得准确无误,然后将他们一个个地卷入水底 甲板上的众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怕被那水下的凶怪伸手拉了下去。好在只要他们不乱放箭杀生,那凶怪与众人倒也相安无事、并未再次现身出手! 自然,很快就有人转身跑进船舱,向卢生报告此事。 作为方士奇人的卢生,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连忙跟随那个军士来到甲板之上,想要瞧瞧那种匪夷所思的凶怪,究竟是什么东西。 奈何卢生他们在甲板上等了一会儿功夫,根本连那水怪的影子也没有瞧见。于是就让将军安排军士,再次向水中射箭,看看是何凶怪能够现身! 虽然开箭就有可能引得水怪卷身、拖入海内,但秦时的军法则是更为严厉。所以军令如山,立即有数十个军士开弓引箭,射向前面的水中。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些射出的长箭根本没有来得及接触水面,就被瞬间破水而出的无数圆盘拔得乱七八糟 幸运的是,那些长有圆盘怪手的长臂,并没有卷走船上的军士入水。这或者是因为他们虽然开弓引箭,却并没有射杀水族的原因吧,那长臂水怪也只是拔开箭头,似乎在告诫船上之人,不要乱杀无辜水族一般! 卢生亲眼看到这等怪事,认为这个水怪一定是水神的手下,连忙命令军士停止射击,带领众人在甲板上跪成一片,请求那水怪的原谅。 事后,卢生将那水怪的模样绘于《录图书》,并详细地记录了这次怪事,认为那水怪一定是水神的手下,嫌船上军士乱射鲨鱼杀生,这才出手卷走几个军士,以示惩戒;而这次他们放上一阵空箭,并未射伤水族一类的东西,所以它也就不再伤人,只是拔掉箭身,告诫船上众人,凡人武器对其无效,进入仙界,不得乱射 卢生上岸以后,认为是随行军士乱杀无辜,导致仙人不愿现身,故而无法求取仙药。只能假以时日,再次下海寻仙。 后来卢生将此事与一帮巫门奇人讲起,众人是纷纷称奇。只有一老巫摇头轻笑,似乎对那水怪有所了解一般。 卢生当然连忙向其请教,听得那老巫与其言之,说是那水中凶怪,名叫百臂千目兽,是一种形如大树、并且非常通灵的妖物,通常厌恶血腥、以邪物为食,是射工的天敌;不但每只圆盘怪手上都长有灵目,而且极有神通,能够不用开口说话,直接与人的灵识进行沟通。 所以卢生后来在《录图书》上补充记载说,百臂千目兽者,通灵水怪也,不惧凡兵、不可降伏,甚恶血腥、以蜮为食,若遇之,不主动出击则无伤 刚才听你们讲起河中的水怪,说是有长臂圆盘,而且十分灵敏有力,老夫就想起多年以前,在《录图书》上所看到的记载。 想当初连卢生一帮古巫术士,还认为那百臂千目兽不可降伏的,所以老夫就劝你们,还是不要打它的主意为好 听李师父讲到这里,我们对那个百臂千目兽都是非常惊奇,没有想到这等通灵怪物,不但存活至今,而且竟在还能够在河中生活! “哈哈,怪不得琉璃眼兄弟也不是它的对手呢,原来它竟然如此厉害!”张大彪笑道,“好在百臂千目兽那东西只要人们不惹它,它也不乱杀无辜,否则可算是驱虎吞狼反被其害呢!” “李师父,那个东西既然如此通灵又很厉害,要是能够降伏它,让他对付武田玄木,那该多好啊!”琉璃眼兄弟还是念念不忘,想要除掉武田玄木,好为吴队长和张少武报仇雪恨。 而我们几个,当然更是希望借力于那百臂千目兽,能够铲除武田玄木,好让李师父作法,吓唬那郝光伟父子,使他投诚倒戈,让我们再立新功——毕竟是敌我双方处于相持阶段,我们***只要能够守住城池驻地,不被日军攻占就算不错,要是还能反攻取胜,肯定是嘉奖甚重、犒赏多多! “师父啊,您老人家不是常说,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吗?我想这东西肯定也是有对手克星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霍排长遗憾地说。 “呵呵,这句话是不错,但你我皆是凡夫俗子,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是知道的啊!”李师父和蔼地说,“要是巫门鼻祖巫贤他老人家在世,对付它肯定几绰绰有余、不算难事,只可惜后世巫门中人,一代不如一代啊!” 巫贤?我们几个你看我、我看你,没有想到李师父他老人家也是非常崇拜巫贤的——看来天下巫师是一家,这话真是没有说错啊! 对于巫贤,我们虽然无缘相见,但他老人家的归宿之地,我们却是曾经亲自造访过,而且还有幸得到他老人家的两件至宝呢! “对了,李师父啊,你老人家既然知道那个巫贤,想必一定也听说过他的几件法宝吧?”刘老大突然问道。 “呵呵,是啊,老夫是曾听说过,”李师父点点头,“据传那巫贤鼻祖有三件法器随身,被后世巫门中人称为巫家至宝,只可惜那种上古之物,早已不知所踪呀,而且除了一件赶山神鞭,在秦朝曾经现世之外,其余两件更是闻所未闻!” “哈哈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大傻兄弟笑着问道,“李师父啊,要是有巫贤他老人家的法宝助力,能不能降伏那个水怪?” “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千金易得、一宝难求啊,更何况那是天下巫师鼻祖的宝物呢!”李师父淡淡地说。 “那就成了!”小李兄弟激动地说,“我们正好有幸得到了那两件巫家至宝,只可惜,只可惜我们来的时候没有带在身上!要不,我们这就赶回去拿过来?” “等你小李兄弟来回几百地的跑上几天,就太浪费时间了!”狗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的小东西,“喏,因为我八字不硬阳气弱,担心路上碰到什么鬼怪妖邪一类的东西,再借我身体作祟,所以就带了这个血玉灵匣在身边,权当是个护身符。那块龙骨太大,带着不方便,所以我就没有带来!” “这下真是太好了!就是不知道单靠这一个东西行不行?”刘老大也是非常高兴,连忙看着李师父问道。 “什么?这就是巫贤老祖宗的法器吗?”李师父看到狗蛋兄弟手里的那块血红的东西,立即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来来来,先让老夫开开眼界,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狗蛋双手捧给李师父,非常得意地说:“放心吧,老人家,我们几个绝对不会骗你的!而且我们前一段时间在朱雀城,在处理血棺滩那个鬼怪的时候,就全靠这个东西啦!” 狗蛋兄弟当然没有胡扯吹牛,如果当时没有这个巫家宝贝,就凭我们几个手中的刀枪,自然是无法除掉那血棺滩的鬼怪! 李师父双手拿着那块血玉灵匣,小心翼翼、翻来覆去地看着,眼睛中放出惊喜非常的光芒。 非常仔细地看了良久,李师父这才开口说道:“说实话,这等东西老夫也只是耳闻而已,并没有亲眼看到过,所以也是无法判断其真伪。但它既然曾经发威显灵,就说明它极有可能就是巫贤祖师的法器。” “那么,就凭这一块法器,能不能降伏那个水怪啊?”琉璃眼非常急切地问道。 “如果这东西确实是巫贤祖师的法器,老夫认为它绝对能够降伏那个水怪!”李师父非常肯定地说,“你们以为那巫贤祖师当年是浪得虚名啊?要是连那个水怪也降伏不了,他老人家还能被尊为巫门鼻祖吗!他老人家当年所用的法器,自然是无比厉害的!” 这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原本以为那个水怪厉害非常,我们若是没有办法降伏于它,只能另做计较,再想其它法子除掉武田玄木呢。 没有想到狗蛋兄弟随身带来当作护身符的东西,让困难迎刃而解,当然令我们几个是欣喜若狂啊! “先别高兴得太早,老夫只是说,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是巫贤祖师的法器,肯定能够制服那个水怪;但你们是从哪个地方得到它的呢?能否详细给老夫讲讲?”李师父毕竟是年老沉稳,欣喜过后立即冷静地问起此物的来历。 刘老大就将我们当初如何进入山洞,发现巫贤他老人家的万里江山墓,然后那个罪孽深重的巫师以血开锁,让我们得到两件巫家至宝的来龙去脉,非常详细地给李师父讲了一遍。 “真是奇遇、奇遇啊!没有想到你们几个竟然有此福缘厚报,能够得到巫贤祖师当年的随身法器!”李师父感叹不已,“既然如此说来,这个宝物就是巫贤祖师的法器无疑,看来降伏那个水怪,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那,怎么用这个法器呢,李师父?”降伏水怪的任务,肯定是落在琉璃眼兄弟的肩膀上,所以他连忙问道。 “这个,呵呵,惭愧惭愧,老夫确实并不知道它到底如何使用的!”李师父摇着头实事求是地回答说,“不过,像这等灵物,应该是只要带着他下水,遇到妖邪鬼怪一类的东西,它自己就会主动显灵的!” “咳,我说琉璃眼兄弟,你真是太健忘了!”小李嘲笑说,“这离上次在血棺滩才多长时间啊,兄弟你就忘记了?当初用个绳子吊着它放到潭里,一下子红光一闪问题不就解决了嘛!” “嘿嘿,你是不了解啊,小李哥,”琉璃眼说,“我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虽然还没有被那河中水怪伤害过,但兄弟我真的非常怯它,怕这法器万一降它不住,而又惹怒它的话,那我就这辈子算是活了头啦!” “这个问题好解决!既然琉璃眼兄弟心中胆怯的话,那就还是按照上次的老办法,用个长点的绳子拴住这个东西,站在岸上扔进河里先试试嘛!”刘老大胸有成竹地说。 没错,这个方法既能避免了丢命的危险,又能检验一下血玉灵匣到底有没有效,如果那个水怪伸出圆盘怪手将它拉走或者打飞,就说明此路不通,我们干脆再想它法。 “好吧,就先按刘大哥的方法去试,万一不行了再说,”琉璃眼看着张大彪说,“彪子哥,这个东西那么小,你可要给我们找一条既长又结实,而且还不能太粗的绳子啊!” “这个肯定没有问题!我马上将打渔的细绳抽下来接到一块,那玩艺儿又细又结实,正好能拴紧这个小东西!”张大彪拍着胸脯说。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张大彪很快弄好了长长的一根细绳。然后我们简单吃了午饭,就带着家伙,兴冲冲地向村后的河边赶去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东洋神官(6) 【第三百一十一章】东洋神官(6) 利用巫贤当年的随身法器,去降伏那个水怪,毕竟也算是一件惊险刺激、十分有趣的事儿,就连年过古稀的李师父他老人家也和我们一块前往。 “对了,张大哥,你不是说这河里有两个地方都有水怪吗?除了这个老涡子之外,还有那个灵鼋渡口,我看还是多走两步,去找灵鼋渡口那个水怪才是对的!”刘老大提醒道,“毕竟那个武田玄木经常到灵鼋渡口而不是这儿的老涡子。” “是这样吗,彪子哥?灵鼋渡口也有这样的水怪?”琉璃眼问道,“可我在哪儿也下水逮过鱼,怎么没有发现啊?” “应该是有的,据说,当年那个云游高僧曾经说过,这河里有两个那样的东西,专门对付射工的!”张大彪说,“你逮鱼的那个地方太浅,没到小桥左边那片深水区,既然这个老涡子里有水怪,那里肯定也会有的。” “嗯,也有可能。小桥左边水深很冷,我是没有下去过,”琉璃眼转而又说,“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的,像那种厉害非凡的水怪,这河里有一个也就够了,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呢?难道它们不自相残杀么?” “哈哈,这个好理解!一山不能容二虎,除了一公和一母,万一那两个水怪是异性呢?这也是有可能的,反正我们又不管其它事,只要能够让它帮助我们除掉武田玄木不就成了吗,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大傻话粗理不糙,我们也就只能先到灵鼋渡口瞧瞧情况再说。 到了灵鼋渡口,张大彪赶快掏出缠好的细绳子,和狗蛋一块紧紧地拴好了那块上古法器。 然后就由张大彪将绳子的一端拴在自己的手腕上,绑着血玉灵匣的另一端,就由大傻兄弟拿着,慢慢地走到河边,把它抛到了河里。 我们几个则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河面,希望能够看到有异状发生。 令人失望地是,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河里仍然平静如初,好像我们扔下去的那块红玉,不是什么巫家法器,而是一个寻常石块一般。 “怎么办?是不是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那种水怪啊!”刘老大急切地问张大彪说。 “这个我也没有把握,也许这个东西离那水怪太远也有可能。要不,你把它提出来,站到小桥上面,往左边再扔扔?”张大彪说。 没有办法,大傻兄弟只得走到河边,收起绳子拉起那块宝物,然后走了那座小窄桥上,尽力向深水处扔去。 这一下,那块法器刚刚入水,就听到哗啦啦一阵水响,好像有无数怪物冲出水面一样,吓得大傻兄弟赶快从桥上一阵猛冲,跑到了岸边。 与此同时,我们几个都是非常清楚地看到,那水面上果然出现了许多圆盘怪手,一个个在冲着我们摇个不停,不知道它这是在向我们挑战示威,还是在表示臣服求饶? “快,将那法器提上来!”李师父身子一顿,突然急切地冲着张大彪叫了一声。 张大彪稍一愣神,见是李师父发话,正想开口相问,但看到李师父快步向窄桥跑去,只得连忙拉起了手中的绳子。 “师父,小心有危险呐!”霍排长一边说一边快步向李师父跑去。 “收起那巫贤祖师的法器,你们几个不要过来,就站在岸边等我一会儿,老夫去去就回!”李师父一边向前走,一边非常果断地安排我们几个不要跟随。 霍排长师徒都有法术随身,而且我们又没有带着刀枪一类的武器,就是跟随他们,也只是添乱而已。 所以我们几个只得听从李师父的吩咐,站在岸上看着他们师徒二人向窄桥上走去。 “你也别过去了,兄弟,我们都是帮不上忙的,等等看吧!”刘老大伸手拉住了想要跟上去的琉璃眼。 琉璃眼兄弟怔了一下,认为刘老大说的没错,也就和我们一块观望着——要是那水怪真的想要伤害李师父他们师徒二人,我们几个就是一块上去,也是于事无补。 张大彪收完绳子,把那块巫贤的法器拉了上来,大傻兄弟连忙跑过去拿在手中,表示只要那水怪胆敢乱动害人,他一定会再次冲到桥上,把它抛在水中。 收起了法器,那露出水面的怪手果然不再乱晃,但也并没有缩回水中,而是一个个朝向李师父二人,好像在盯着他们一样。 “咳,我们这次过来,是想请大仙你帮个忙的啊!”李师父站在桥上,冲着那些圆盘怪手喊道,“大仙你意下如何呢?” 诡异骇人的是,那些圆盘怪手好像真的听懂了李师父的话一样,竟然一个个像似在点头一般晃了几下。 接着,李师父就把情况像在自言自语那样一一道来,最后请求那水怪出手帮忙,除掉那武田玄木 那些圆盘怪手纷纷点头似的,然后就没入了水中。李师父师徒二人这才缓缓向我们走来。 我们几个见那水怪潜了下去,如释重负地跑上前去,迎接他们师徒二人。 “怎么样,李师父?那水怪它答应了?”刘老大问道。 李师父笑着点点头,非常开心地说:“呵呵,是啊是啊,现在是万事俱备,只等那东洋神官前来,问题就能够彻底解决了!” 我们几个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无非是他老人家怎么知道那水怪的意思 “呵呵,回去吧,我们边走边说!”李师父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开心。 无论如何,我们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见李师父满面春风、喜上眉梢,我们自是兴奋异常,陪着李师父朝堤子湾的的方向走去。 “师父,你老人家是怎么知道的?我一直站在你身边,除了看到那圆盘怪手乱晃之外,没有感到异常啊?”霍排长比我们还急切。 “是这样的,当你们把那个巫贤祖师的法器,第二次扔进河中之后,我就感到心头一颤,就像听到一个声音似的,好像在告诉我说,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你们并不是想要害我的,有什么事你就过来说吧凭着老夫多年的修行,我知道这肯定是那河中的水怪,在和我的灵识沟通,所以老夫就让你们收起法器,我就上桥和它沟通嘛!” “哦,怪不得我们都没有感觉到,原来那水怪真是十分通灵,它还能够感觉到你老人家的灵识比较厉害,专门找李师父沟通呢!”刘老大叹服地说,“看来和这种通灵水怪打交道,还是需要有些道行的!” 不管如何,现在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等待武田玄木前来受死。 但是,这一连数天,那个武田玄木都没有出城,更没有前来灵鼋渡口。难道他已经感觉到什么风声了吗? “李师父,您老人家能不能想个法子,诱使那个武田王八蛋来这儿啊?那家伙可是几天没来了,不知是怎么回事!”琉璃眼兄弟着急地说。 “放心吧,老夫一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他东洋鬼子会养阴灵打探消息,老夫一样能够用同样的方法,骗他前来自投罗网!”李师父胸有成竹地说,“而且现在我们已经不在山南州,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回到张大彪家里,李师父就让我们呆在外面不要打扰他,然后他就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里面 我们知道李师父肯定是在作法,以引诱那武田玄木前来灵鼋渡口,自然识趣地出院溜达起来,以免打扰他老人家施法。 等我们转了一圈再次回去的时候,李师父已经坐在院子里。从他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来,事情进展得一定不错。 “师父,结果怎么样?”霍排长小心翼翼地问。 “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要那个小***还有一点血性的胆量,我想他明天一定会前往灵鼋渡口的!”李师父颇为自信地说。 “这一下可真是太好啦!”琉璃眼兴奋地说,“李师父,您老人家用的是什么法子,来诱惑武田玄木前来的?” “呵呵,老夫本是巫门中人,自然采用的是神鬼之法,”李师父笑道,“刚才我囚困了一个阵亡小***的鬼魂,让它前去山南州找那武田玄木,就告诉他说,这河边的灵鼋渡口,有很多阵亡的东洋灵魂,只是被人作法钉在那里脱身不得,请他前来施救解困” “哈哈,据我了解,那个东洋神官很是自负的,要是他听说以后,肯定会如期前来。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殒命溺死!” “对了对了,明天那武田玄木来的时候,肯定有很多***宪兵随同,我们没有办法在那儿观看的!”刘老大无可奈何地说,“而且我们也不希望那个王八蛋的溺死与我们有任何的牵连,以免山南州的日伪们找老百姓的麻烦,最好让他们以为这就是个意外而已!” “哈哈,刘大哥你们就老老实实在呆在家里,兄弟我明天早上提前潜在水中,到时给你们讲讲具体经过就行了嘛!”琉璃眼兄弟开心地说。 没错,我们几个是没有办法靠近现场,无法亲眼看到武田玄木的溺死盛况。但琉璃眼兄弟水性奇好,可以躲在水中好长时间,而且还能潜在水底快速逆流而上,到时亲眼看到武田玄木溺死以后,自然容易脱身。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琉璃眼兄弟就匆匆忙忙地向灵鼋渡口赶去。我们几个只能在家闲聊,等待着他回来后给我们讲讲具体的经过。 离晌午还有半个时辰,那琉璃眼兄弟就满身大汗地跑了回来。虽然说是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但他却是一脸的兴奋与眉飞色舞——不用说,事情进展得肯定是非常顺利! “怎么样,兄弟?那个武田玄木完蛋了吗?”大傻急不可待地问道。 “嗯,那个王八蛋已经回他东洋老家了!先给兄弟倒碗水,我慢慢讲给你们听!”琉璃眼喘着气说。 张大彪赶快倒了碗水,顺手抓起一个小板凳一块递了过去:“快坐下喝碗水,给我们好好讲讲!” 咕咕咚咚一碗水尽,琉璃眼这才缓缓讲来: 我刚到那灵鼋渡口不久,就看到一大队小***的摩托车呜呜驶来,所以我连忙在那窄桥不远处潜在水中,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结果我刚下水,就看到几十个、上百个长臂托着圆盘怪手,就在水面下等着呢! 当时我还以为它要反悔对我动手,结果看到那些怪手冲我晃了晃,并没有向我攻击,我这才放下心来。 在水下虽然听不见上面的声音,但我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一队***兵护卫着那个武田玄木,来到灵鼋渡口,在河边徘徊不停,像要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正在我非常兴奋而又紧张的时候,心里面突然感到像有人在问我一样,说是那个岸上的东西就是我们的对手吗? 我稍一迟疑,知道这肯定是那水怪在问我。所以我就在心里拼命地说,对,就是中间那个小子,你只要把他弄下来就行了! 也算是那个武田玄木该倒血霉,过不一会儿功夫,他就带领几个小***向那窄桥上走去。正当他快要走到桥中间的时候,连我也没有看清那水怪是如何出手的,就听扑通一声,武田玄木已经在水里面挣扎了! 那武田玄木落入水里,我才看清,原来那十多条长臂紧紧地缠着他的身体与双腿,就是没有缠住他的两条胳膊,让他的双手在水里拼命地摇晃着,好像不会游泳一般扑扑腾腾挣扎着 因为武田玄目全身只有双手露在水面,又无法喊叫出声,所以上面的那些小***,一个个以为他失足落水而不会游泳呢,于是纷纷跳了下去想要救他。 小***么,肯定是多淹死一个是一个,我就立即潜在水下,把那些跳下来的家伙从背后剪住他们的双手,拼命地把他压到下面直到呛死。 嘿嘿,虽然不多,但我好歹也弄死了几个小***,剩下在岸上的小鬼子看到情况不对,凡是跳下去的人没有一个浮上去的,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一样,一个个再也不敢下来。 后来我看到那个武田玄木已经彻底淹死了,所以我就立即潜在河底逆流而上,游了好远这才上岸回来 听琉璃眼兄弟讲到这里,我们几个全是放声大笑! “哈哈,这一下,就算活着回城的那些小***,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小李兄弟幸灾乐祸地说,“让他们好好保护武田神官的,结果他们那群饭桶竟然把他给淹死了!” “管他呢,反正这武田玄木的死,与我们游击队和城中的老百姓,是没有任何瓜葛的!小***也只能自认倒霉啦!”狗蛋也是非常庆幸地说,“这次李师父就可以放心地施展法术,狠狠地吓唬郝光伟父子,谁让他们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伪军?” “没错,这下子就该让我师父大显身手了!”霍排长非常自豪地说。 “呵呵,不要慌不要慌,要让山南州的小***把这事儿了结完再说,”刘老大道,“莫明其妙地淹死了个***神官,这可不是小事儿,作为驻守山南州日军的头子,我估计石井次郎那个老乌龟该头疼了!” “石井那个王八蛋一头疼,就会拿郝光伟那个出气桶撒野,再加上我们从中使劲儿,郝光伟那家伙就更容易倒戈投诚!”小李兄弟笑逐颜开。 “这个事儿嘛,我看还是刘营长考虑得周全。老夫以为明天小***一定会有大批人马赶到灵鼋渡口的,等他们把这件事平静下来以后,我再想办法作郝光伟父子的工作!”李师父说,“对了,琉璃眼啊,那个武田玄木的尸体最后怎么样了?只有让小***看到他的尸体,才能让他们放心,他就是意外淹死的嘛!” “这个啊,当时我看到武田玄木淹死以后,那个水怪就松手,然后那家伙的尸体就顺水漂走啦,至于他们打捞到没有,我就不得而知了!”琉璃眼爽快地回答说。 “这样就好,纵使岸上的小鬼子不敢下水打捞,至少他们也是看到武田玄木的尸体了。”刘老大说,“那件事就不讲了,吴队长和张少武的仇也总算得报,现在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后叙的问题,毕竟你们的地下党在郝光伟手中,多呆一天就会有一天的危险!” “对对对,这才是我们的正事!这个任务拖了好长时间了,还没完成呢!”琉璃眼赶快说,“李师父啊,这下就全靠您老人家啦!您老要想个办法,狠狠地吓唬吓唬郝光伟父子,让他赶快放出我们的同志!” “呵呵,这个你就完全放心好了!没有那个东洋神官从中碍事,老夫也就能够放开手脚,一定会把那郝光伟折腾得寝食难安的!”李师父自信地说。 “师父,您老人家打算用什么法子啊?”霍排长问道。 “呵呵,暂时保密。不过,一定会出其不意、与众不同的,等为师今晚准备好以后,再告诉你们吧”李师父神秘兮兮地说。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东洋神官(7) 【第三百一十二章】东洋神官(7) 我们几个都是非常想要瞧瞧,这个霍排长的师父,也就是匿尸宗的高***佬,这次究竟会采用何种方法来收拾郝光伟父子。 因为未曾见面之时,我们就听那霍排长讲过,他的师父如何如何厉害,能够占卜预测、役神使鬼,可以灵识过阴、捉鬼驱邪等等,而且霍排长利用回光返照的机会救人的法术,也是其师尊所授。 现在又不用顾虑那个东洋神官的发觉而打绊,想必对付警备司令郝光伟一个凡夫俗子,李师父他应该是小事一桩、手到擒来。 第二天早上,琉璃眼就急切地问李师父,他老人家准备的怎么样了?到底要请什么鬼怪一类的东西,去吓唬郝光伟父子? 李师父却表示说,郝光伟虽然被逼投敌、充当伪军,但在实际行动上目前并无大恶,他父亲更是无甚罪孽。 以前不太了解时,为了帮助地下党解救被捕的同志,也曾作法数次吓唬他们,但与其父接触以后,发现他也是一普通老者,并非是什么凶残之辈。 所以现在仍要驱使鬼怪的吓唬他们,特别是郝老爷子,李师父他真的是有些于心不忍 “那怎么办啊李师父?要知道我们那几个地下党的同志,可是被郝光伟秘密关押起来的,而且现在是下落不明、生死未知!”琉璃眼着急的说,“您老人家可不能袖手旁观呐,一定要出手帮帮我们才好!” “是啊,琉璃眼兄弟说的没错,还是要劳请李师父帮助,毕竟这种方法效果最好、损失最小。通过像劫狱一类的其他途径,除了不易成功之外,肯定还会造成较大的伤亡啊!更何况郝光伟无论好歹,他总是一个***背祖的叛徒啊!”刘老大也帮腔说。 很显然,***那几个被捕的地下党虽然与我们关系不太,但只有说服郝光伟投诚倒戈,对我们***、对我们团、对我们几个来讲,才是最为重要的。所以刘老大也是极力请求李师父出手相助。 “师父,刘营长这样说也是为国为民嘛,您老人家就弄上几个鬼怪,好好吓唬吓唬他们父子二人,又不真正的要害死他们,应该不会影响师父修行阴德的!”霍排长当然是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与刘老大保持一致。 “呵呵,老夫对此事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不忍采用鬼怪恫吓那一套罢了,”李师父胸有成竹地说,“而且鬼鬼怪怪那一套,用的次数多了,有时候会起到反作用的!” “那师父你的意思是?直接收了他的魂魄,然后借助他的身体发号施令么?”霍排长问道。 “那当然不行!”李师父说,“老夫认为,要想让那郝光伟真心投降,还是必须让他从内心深处认错而改,否则是牛不喝水强按头,有时候反而会弄巧成拙、留下祸患!” “高!真高!李师父这番话果然是高人高见!”刘老大由衷地赞叹说,“要是他郝光伟确实不愿意投诚起义,只是慑于鬼神之道进行恫吓,恐怕他明里向我们投降、暗中向日军报信,到那时可就真是麻烦了!” “哈哈,还是我师父想得深远周到,否则他口服心不服的,说不定都不用等到攻打山南州时,就在我们和他联络洽谈的时候,他直接就把我们扣押了!”霍排长说。 “但是,听袁福庆说,郝光伟那家伙很是刚愎自用、顽固不化,要想让他真心归降,恐怕不容易吧?”我提醒大家说,“要是给他讲那些爱国之类的大道理有用,***早就拿下来他了!” “呵呵,不错,光给他讲些正义爱国的大道理,郝光伟肯定是很难听得进去!他虽是一介武夫,但当时投降日军时,肯定也是权衡利弊、考虑再三的!”李师父说,“不过,那要看是什么人给他讲呢!” “这个,恐怕什么人给他讲,郝光伟也是难以接受的!”小李摇头着说,“李师父的意思是,您老人家这次要亲自前往,说服于他吗?这样可能不行的,而且万一惹怒他,恐怕甚有危险!” “呵呵,老夫一介旁门左道之人,自是人微言轻,肯定是不行的!不过,老夫这次请来的说客,可不是一般的人呐!”李师父看着我们几个意味深长、含义丰富地笑着。 “师父,您老人家莫不是想要让我们请***长官前去,才够份量资格吧?”霍排长惊愕地说,“我们这儿只有刘营长军阶较高,但,他也远远难入郝光伟的法眼啊!” “依老夫所看,这位后生就是最佳人选!”李师父突然指着狗蛋兄弟认真地说。 “我?李师父你是说让我去比较合适?”狗蛋用手指着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嘿嘿,老人家肯定是拿晚辈开玩笑的!” “不不不,此等大事,老夫岂能乱开玩笑?!”李师父点点头,非常肯定地说,“你确实是此次前去说服郝光伟的最佳人选!” 这一下,我们几个都是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我甚至怀疑,这个李师父到底是老糊涂了还是乱推责任。 “哈哈,李师父是不是已经感觉到狗蛋兄弟确实是八字有问题啊?”刘老大猜测说。 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李师父之所以认为狗蛋是最佳人选,原来是想要用他的身体,让鬼魂附体而已。 “没错,他确实是八字阴重、禀性较瓤,容易被鬼魂附体!”李师父笑呵呵地说,“而这次所要借助他身体的那两个鬼魂,一定能够说服郝光伟痛改前非、弃暗投明!” 这事儿可是大意不得!要是万一不能说服郝光伟,狗蛋兄弟很有可能会有杀头之灾。所以我们惊愕过后,不得不谨慎地问李师父,那两个鬼魂到底有何来历?郝光伟为什么会听他的劝告? “好吧,老夫就一个一个地给你们讲一下,让你们放心前往!”李师父胸有成竹地说: 昨天晚上,老夫思之再三,认为收人先收心。要让郝光伟真心归降,必须让他打心眼里认错投明。 所以老夫决定不再用鬼怪一类的小把戏儿吓唬于他,而是打算请那能够让郝光伟敬畏有加、甘心听命的人来,劝他回头是岸。 故而老夫不让你们打扰惊动,我就关门闭户、入定过阴,经过一番寻找,侥幸找到了两个去世多年的阴灵鬼魂。 经过与两个鬼魂沟通,他们均对郝光伟充当伪军痛心疾首,表示一定尽力劝他弃暗投明、将功赎罪。 这其中的一个鬼魂,就是郝光伟的爷爷郝忠义。 郝忠义当年曾是义和拳的首领,侠肝义胆、忠君爱国,为人很是仗义。更重要的是,郝忠义生前作为义和拳,也就是义和团的首领之一,最后是死在八国联军火枪之下的。 所以郝忠义对于所有的外来侵略者,一向是嫉恶如仇、不共戴天。当他听说其长孙郝光伟投降***、充当伪军时,恼恨得火气不减当年,恨不得立即扑过去掐死那个不肖之孙 郝光伟虽然知道自己有个义和拳的爷爷,但由于郝忠义的早死,两个从未谋面。只有郝忠义一人前往,老夫担心那郝光伟难以信服。所以我又找到了一个让郝光伟一闻其声,就能双膝跪地、泪流满面的人来。 那个人,呵呵,也就是老夫所找的第二个鬼魂,则是郝光伟那早逝的母亲王氏。 据老夫了解,那王氏生前相夫教子,十分贤惠。就在郝光伟投军从戎的第二年,不幸死于积劳成疾。 所以郝光伟对他母亲王氏,总是甚感愧疚,在他升官晋级后未能孝敬上王氏一餐一水、半两银钱——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自古就是大悲啊! 更为庆幸的是,那王氏也是非常通情达理、深晓大义,也同意随老夫前往,劝得其子郝光伟弃恶从善、报效***。 你们几个说,有此二人愿意前往,那郝光伟还能仗着他的驴脾气执迷不悟吗? 听李师父如此一讲,我们几个犹如拔云见日一般,一个个心悦诚服、拱手施礼——怪不得俗话说,家有一老、胜似一宝呢!这老年人考虑问题就是深远而全面,更何况李师父他除了年长智深以外,人家还是匿尸宗的前辈高人,不但善思,而且能够付之于行动! “晚辈刘子胜这下算是彻底拜服李师父啦!”刘老大激动地握住李师父的手,非常虔诚地说,“老人家不但能够想到这种绝妙之法,而且可以过阴寻人,找到那郝忠义与王氏,这真是我等的福星恩人呐!” “嘿嘿,怎么样?霍某以前没有吹牛乱侃吧?霍万年的恩师他老人家就是德高低调、修为深厚!”霍排长也是一脸自豪地说。 我和琉璃眼几个人自是纷纷由衷地夸赞感谢着,李师父却是摆手淡泊地表示,雕虫小技耳,何足挂齿啊 “好!既然如此,我狗蛋就再大方一次,让他们借用我的身体,好好的教育一下那郝光伟,让他痛哭流涕、痛改前非吧!”狗蛋兄弟拍着胸脯,一付义薄云天的英雄气概。 “但是,还有一点儿,让狗蛋兄弟如何接近郝光伟呢?说不定还没等那两个鬼魂附体,恐怕郝光伟的手下就已经逮起来他了!”刘老大说,“而且要是让狗蛋兄弟一人进入山南州,我们几个也是放心不下,当年我们可是约定有福同享、有难共当的!” 这是个大问题!那郝光伟好歹也是个山南州的警备司令,可不是什么人说见就见的!更何况这个时候战事紧张、风声鹤唳呢?要是陌生人说见就见,他郝光伟早就被锄奸队干掉了! “这样如何?我们几个一块进城,好歹也算有个照应,然后找到袁福庆,让他给我们安排面见郝司令!”大傻不愿让狗蛋单独进城,表示我们一块前往,以不负往日所约。 “不行,这样风险太大了!五六个人一块进城,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就全部完蛋,而且那任务再也没有指望完成!”霍排长说,“更何况那个袁福庆还不一定可靠呢!” “咦,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琉璃眼兄弟说,“刘大哥他们几个初见李师父的时候,李师父不是说他们几个印堂发暗、恐有灾殃吗?会不会指的就是这次行动啊?” 我们也记起来了,李师父在吃饭的时候,确实曾经说过那样的话。 “呵呵,他们几个现在不但没有什么晦气之象,反倒是上方充溢着喜气祥云呢!”李师父说,“这或许是国瑞与少武他们两个带走了那些晦气吧!” 这一点,我们却是颇感认同。因为当时要是我们几个在场,恐怕很有可能遇难的就是我们几个! 而且在民间的老风俗、老说法当中,就有这种代罚代奖的现象。比如一对夫妻,如果一方不幸遇到意外、死得较早的话,另外一个在世的就会得享高寿 按老年人的说法就是,意外早逝的一方就带走了另一方的晦气灾殃,而且能够将他未享完的阳寿折给在世的配偶。 无论这种怪事儿在道理上讲不讲得通,也不管这种说法正确与否,反正民间的事实就是这样! 所以说,吴队长和张少武他们两个,真的是有可能代替我等受过,而且带走了我们的灾星晦气呢——看来任务完成以后,我们还要多多买些供品,好好祭奠他们一下!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后来在祭奠他们两个的时候,还遇到一些诡异离奇之事呢,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哦,我们头上还有喜气祥云的啊?那不就行了嘛!这说明我们几个一块进城,应该是一帆风顺、水到渠成的!”大傻兄弟乐呵呵地说。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几个就冒险一试。行了最好,万一不行,就麻烦琉璃眼兄弟辛苦一趟,到朱雀城给我们团长回个信儿就成!”狗蛋兄弟口不择言地说。 “呸呸呸,狗蛋兄弟千万不要乱说,这还没出发呢,就说这种屁话,应该掌嘴!”小李兄弟纠正说,“出门前要多说些吉祥话,知道吗!” “你们这些***呐,兄弟感情是很重要,但组织的整体利益更重要!”琉璃眼说,“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这是我们党员的基本要求,就是你们这些***哪,诶,老是把个人感情放在第一位!” “这点儿兄弟你就说错了!再大的集体也是由个人组成的,要是连个人的利益也不重视,还谈得上什么集体利益?因为集体也是由一个个的个人组成的!不尊重每个个体,那到底还要集体干什么?!”小李反驳说。 “好了好了,别把话扯得太远,现在是我们国共合作,而不是要探讨两党的观念差别!”刘老大说,“更何况你们两个也只得代表你们自己,而代表不了整个政党啊!” “呵呵,是啊,老夫倒是认为,你们无论是一个人前去、还是全部进城去见郝光伟,那都是下下之策!”李师父笑呵呵地看着小李和琉璃眼说,“我看还是就事论事,把这个郝光伟的问题解决掉才是正途。至于你们各自所处的派别,虽然三五年内就有分晓,但没有半百之年,还难说到底谁对谁错呢!不以成败论对错嘛!” “师父,那上上之策是什么呢?”霍排长这句话代表了我们几个的共同疑问。 “呵呵,虽然说不上是什么上上之策,但老夫认为,还是请那郝光伟出城来谈,比你们在山南州面谈要好!”李师父说,“因为我曾面见过郝光伟父子,发现有***人在他官邸和军营内常住,这可能是在监视于他的吧!” 要是能够让郝光伟出城来谈,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因为李师父后半句所说的,有***人在他身边监视,确实让我们深感头疼棘手。 要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暴露而让小***知道了,不但我们几个功败垂成、小命难保,恐怕就连郝光伟也会因为私通国共而遭殃! “好险啊,毕竟我们不是中统或军统的人,还真没有做过深入虎穴的经验,差点儿忘记这码事儿!那小***肯定是并不真正的信任郝光伟,极有可能派***人在旁监视!这可不好办呐!”霍排长后怕地说,“要是我们被小***发现了,那可就完蛋了!” “哈哈,佩服、佩服!李师父说的果然是上上之策,晚辈五体投地啊!”刘老大说,“要是能够请得郝光伟出城来谈,不但避免了一些危险,而且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 “但是,怎样才能让郝光伟出城来谈呢?若是没有石井次郎的命令,那家伙别说出城,平常连警备司令部都不出的!”琉璃眼说,“这个估计很难!李师父的意思是,想要让游击队配合运动一下,好让那石井次郎下令,叫郝光伟率队出城吗?” “那样肯定太麻烦了!而且若是郝光伟率领大队人马出来,事情就更难办,”李师父胸有成竹地说,“老夫自有办法,能让他郝光伟亲自前来”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东洋神官(8) 【第三百一十三章】东洋神官(8) 就算我们能够顺利接近郝光伟,但他身边有小***在暗中监视,要是在山南州让郝光伟的爷爷和母亲附体痛斥于他,很难保证不会走露风声——肯定是让郝光伟出城到堤子湾儿来比较合适。 但是,那郝光伟毕竟身居警备司令之位,没有一些手段巧法,他怎肯屈尊前来?更何况现在锄奸队神出鬼没,威慑得那些汉奸走狗们寝食难安。他郝光伟肯定会认为这是锄奸队设下的陷阱,更加不会轻易前来。 所以说,当李师父胸有成竹地表示,他自有办法,能够让郝光伟亲自前来,我们立即住口、不再议论,全部看着李师父,等待他老人家再说出什么奇方妙法——就像他老人家所说的那样,作为巫门中人,他采用的当然是神鬼之道。 “呵呵,老夫是这样想的,今天晚上先安排郝光伟的母亲前去向他托梦,告诉他说,次日将有一个打渔人前去找他,让郝光伟务必跟着他出得山南州,自有要事安排,请他放心,此行绝无危险,”李师父说,“然后啊,就麻烦琉璃眼辛苦一趟,明天一早进城,去找郝光伟。见他之后如此这般一番说辞,他肯定会如约前来!” “那师父您既然能够让郝光伟的母亲托梦给他,干脆直接让他的爷爷和母亲轮番上场,托梦训导他一番,让郝光伟直接弃暗投明不是更好吗?”霍排长问道。 是啊,我们几个也是这样想的,既然李师父能够摄得他们的鬼魂前去托梦给郝光伟,何不直接让他们在梦中把该说的话全部说给他听,不就行了吗?何必再费这么多周折呢? “呵呵,做事要考虑周全、大意不得啊!”李师父平静地说,“世人对梦中之事,虽然信疑参半,但若无相应的事实与之验证,谁也不会把梦中之事当真的!而让郝光伟的母亲在梦中提前告诉他,次日有打渔人找他有事,结果正好碰到琉璃眼前去,如此得以验证,方能使他相信梦中之事绝非虚无飘渺,而是他母亲在梦中指点于他的!” “嗯,这个法子是可靠多了,”琉璃眼说,“可是,如果我费尽口舌,他仍然不愿意、或者不敢前来呢?要知道现在锄奸队风头正盛,他肯定怀疑我,甚至把我抓起来,先来个严刑拷打那就麻烦了!我虽然并不怕死,但对于那些酷刑,我可是没有一点儿信心能熬得住的!” “呵呵,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李师父笑道,“老夫已经通王氏,知道了郝光伟幼时的小名儿,和一些外人并不知道的家事,那些事只有郝光伟母子知道,外人绝不可知。老夫将此修书一封,自是能够让他深信不疑!” “这样就太好了!李师父你干脆将请他前来的事儿一并写上,我见到他以后,什么也不说,就将信直接交给他,让他看了信主动前来吧!”琉璃眼说。 “好的,就麻烦大彪准备一下笔墨纸砚吧!”李师父说。 “琉璃眼啊,你进城以后,还是要通过袁福庆面见郝光伟要安全一点儿,他毕竟是郝光伟的亲信,能够带你直接面见郝光伟,避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刘老大说,“而且就算他袁福庆并非真心投降我们,他也会将你交给郝光伟表功领赏的!” “行啊,我明早一进城就直接去找袁福庆,见他一个排长,总比见警备司令要容易些!”琉璃眼说。 这时,张大彪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那一套东西,李师父就铺纸提笔,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琉璃眼就带上李师父给他的书信,匆匆忙忙地向山南州赶去。 结果到了中午时分,就看到有大批打渔的、砍柴的,甚至是在河边游玩的人,聚集在堤子湾周围。 但那些人根本就不像打渔打柴的,一个个只是在装模作样而已,反而是不停地打量着堤子湾周围以及村内的情况。 “哈哈,这下用不了多长时间,郝光伟就一定会亲自前来!”刘老大开心地说,“你瞧瞧那些身穿便衣的伪军,一个个贼眉鼠眼的,虽然打扮得像个老百姓,可是根本就不像在干活,分明是郝光伟派来的亲信特务,前来打探情况、暗中保护他的!” 不错,那些人中,除了一部份人心不在焉地砍柴打渔,更多的人则是像在游玩一般,在堤子湾周围转悠着。 “嘿嘿,看来我师父的妙策见效了,如果郝光伟不相信的话,他肯定是直接派人来抓我们,而不是弄这么多便衣来打前哨!”霍排长小声说道。 “好了,不要乱出去,等会儿郝光伟来时,你们一定要沉着冷静,千万不要乱插嘴说话。要看老夫的眼色行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次一定要争取郝光伟投向***!”李师父郑重地说。 我们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差不多半个时辰以后,站在外面观察情况的张大彪回来告诉我们说,河堤上几个便衣已经往回走去,估计是向郝光伟报信的,看来用不了多少时间,郝光伟就会过来的。 “嗯,那就麻烦大彪继续观察,有任何风吹草动的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们。”李师父安排张大彪说。 一个多时辰的样子,张大彪急匆匆地进来说,河堤上有数匹快马正在向这样奔来,看样子是郝光伟他们过来了 我们立即按照原来说好的计划,让李师父和狗蛋留在屋内,我们几个快步出去,站在院门口迎接着。 一阵马蹄声声,就看到十多匹快马疾驰而来,冲在最前面的,正是我们非常熟悉的琉璃眼兄弟——怪不得这队人马直奔堤子湾张大彪家而来呢,原来是有他在前带路! 一行人下马以后,只有五个人向我们走来,其他人牵马侍立,在外等待。 除了最前面的琉璃眼兄弟和袁福庆之外,中间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急匆匆地向我们走来,他身边的两个人则是左右环顾,看样子身手不错,应该是郝光伟的警卫兵。 “大哥,这位就是山南州的郝司令,”琉璃眼忙向我们介绍说,“郝司令,这三个是我的哥哥!” “哦,欢迎欢迎,郝司令里面请!”刘老大连忙迎上前去表示欢迎。 “好说好说,既然来到这儿,郝某就开门见山啦!”郝光伟平静地直入正题,“李师父老先生在这儿吗?” “呵呵,老夫早已在此迎候郝司令多时了!”李师父听到郝光伟的声音,也是缓步出来迎接。 “李师父,我母亲她”郝光伟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李师父的手,立即显得激动起来。 “放心好了,郝司令!”李师父平静地说,“老夫在郝司令面前,绝对不敢有半句假话,且请上坐看茶!” 郝光伟与那两个便衣警卫四下环顾一圈,见周围并无异常,也就放心坐下,接过张大彪递过来的茶水,顺手放到了桌子上——毕竟他郝光伟来此绝非为了喝茶聊天,更何况说不定他担心茶水内有毒呢! “呵呵,郝司令果然有胆有识、智勇双全,能够出城前来,老夫甚感佩服!”李师父说,“而且看来郝司令还是比较相信老夫这个乡下老头儿!” “咳,抛开李师父在山南州的大名不说,就凭信中所写的郝某幼时往事,郝某就知道没有家母所讲,旁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更何况昨晚已有家母托梦在先呢!”郝光伟急切地说,“我母亲她,她在那边过的真是很不好吗?” “诶,其实令母在阴间原本丰衣足食、无忧无虑的!可是,由于那些惨死在日军刀枪下老百姓的冤魂,他们,他们,咳,郝司令你应该是知道的!所以她老人家现在备受折磨啊!”李师父皱眉叹气说。 “这这这,李师父,您老人家行行方便,能不能让郝某见见家母啊?”郝光伟听李师父那样一说,立即虎目流泪,再也坐不住了。 “可以是可以,毕竟是阴阳相隔、人鬼殊途,令母必须借助人的身体,方能与郝司令母子相认呐!”李师父说,“而且,其他人等必须远离至少十丈以外,否则令母她老人家难以不受影响!” “去,传我命令,你带其他弟兄一律撤得远远的,到河堤上原地待命!”郝光伟毫不迟疑地对身边那两个便衣警卫说,“对了,袁排长你也随他们一块先出去等我!” 军令如山,那三个伪军尽管不甚放心,却也只得转身而退。 霍排长跟着他们一块出去,然后回来报告说,那些人已经退到河堤上了,李师父这才开口说:“郝司令,这里并无外人,老夫也就直言相告了,不当之处,还请郝司令多多包涵!” “李师父你就放心好啦,只要您老人家能够让郝某与家母说上几句话,你就是照准我脸上扇上两下我也不会怪您,更别说什么言语冒犯!”郝光伟直爽而急切地说。 “是这样的,除了令母之外,此次一块前来的,还有郝司令的祖父大人,要不,郝司令先和您祖父说上两句,然后再请令母过来?”李师父说。 “哦?还有郝某的爷爷在啊?这个理所当然的,郝某肯定要先拜见爷爷他老人家!”郝光伟稍一愣神,点头应允。 “好,那就有请郝老英雄!”李师父做了个我们看不懂的巫门招式,然后就看到原本坐在一旁静听的狗蛋兄弟,双肩一抖,眼神就愣在那里迷糊起来。 接着就见狗蛋兄弟凛然一动,指着郝光伟气哼哼地说:“你这个背祖逆子,可认识乃祖吗?老子就是匡汉他爹!” “啊?!您是?”郝司令突然见到狗蛋兄弟变得老气横秋的,一时难以判断对方到底是鬼魂附体,还是狗蛋故意装腔作势。 “哼哼,我是谁!你小子到底认不认识郝匡汉?那是老子我给儿子起的大名,期望他能像那些匡扶汉室的名臣良将一样,扶清灭洋、驱逐洋鬼子!” “这?家父名讳匡汉。老人家您、您是光伟的爷爷么?”郝光伟站了起来。 “哼!我郝家才没有你这种认贼作父、背宗叛祖的软骨头!想当年老子就凭一把鬼头刀,砍死洋鬼子无数,纵然身中万弹,最后也是倚刀而立、死而不倒!难道匡汉那小子就没有给你个小兔崽子讲过么?”狗蛋厉声训斥道。 “呜呜,晚辈拜见爷爷,家父无数次给晚辈讲起爷爷当年的英雄壮举,说爷爷您当年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直到中弹身死,仍然倚着大刀不肯倒下”这下子,郝光伟终于相信附在狗蛋身上的,就是他的亲爷爷郝忠义,连忙双膝跪地,俯首便拜! 毕竟是真的假不了,像郝忠良所说的经年往事,除了郝光伟他爹曾经讲给他听,别人自是难以知根知底。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竟能讲出这等事来,必是他爷爷附体无疑。 接头,那附在狗蛋兄弟身上的郝忠义,把郝光伟骂得是狗血喷头之后,告诉他说,现在郝光伟他背祖投敌、充当伪军,真是让他郝家祖上蒙羞,若是再不幡然悔过、痛改前非,就让他抠掉“郝”姓,改姓猪狗 这一番痛骂斥责,那真是酣畅淋漓、大快人心! 我们几个坐在一旁,看到那个助纣为虐的伪军头子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心里面大呼过瘾痛快,真恨不得高声叫道:“弟兄们,来,连干三碗、以示庆贺!” 当然,我们这次大费周折,绝对不是为了看热闹、出口气,而是要争取那郝光伟倒戈投诚,与我们里应外合,拿来山南州! 所以,尽管我们心里面喜洋洋、乐滋滋的,却也尽量控制自己,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绝对不能笑出声来!那个滋味可真他娘的奇妙,就像一边享受美味、大快朵颐、而表面却要尽力装出在吃黄连一般 然后,郝忠义一番责骂之后气咻咻地说了声让他好之为之,接着就见狗蛋兄弟晃了晃身体,慢慢清醒了过来! 郝光伟见他爷爷已经离体而走,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见到我们几个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观看,脸上顿显尴尬之色! 只可惜还没等他开口,就见李师父再次作了一下那套神秘诡异的动作,狗蛋兄弟就第二次浑身发抖起来。 不用说,这次正是郝光伟的母亲王氏驾到,只听她一阵抽泣,上前就搂住了郝光伟,口口声声直叫乖儿子 后来么,他郝光伟更是哭得一塌胡涂、涕泪交流——看来他对其母亲的感情,要比那个从未谋面的爷爷要深很多! 然后,他们母子二人一番痛哭,王氏就开始借助狗蛋兄弟的身体,谆谆教诲郝光伟,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立即迷途知返、洗心革面,绝对不能再充当伪军、为虎作伥。并且一再告诉郝光伟,说眼前的我们几个,就是他可以信赖投诚的*** 我们几个一下子被王氏揭穿了底细,顿感非常不好意思起来!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他,搓着双手不知如何开口。 王氏再三安排郝光伟立即向我们投诚以后,也就依依不舍地告辞而去。 郝光伟掏出手帕,擦干眼泪站了起来,看着我们几个,也似不知如何开口一般——我发现,就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郝光伟的眼睛已经哭得很是红肿! “你们几个,都是***兄弟?”郝光伟慢慢恢复了平静,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报告郝司令,我们是***第二集团军李振雄部,现任团长为赵胜龙!”刘老大立即起身,立整敬礼。 “这个,还是别再叫我什么司令啦,那都是皇军,不不不,是小鬼子乱封的!”郝光伟还礼后说,“郝某以前和你们一样,也是***,一个团长而已!只是,命运坎坷啊” 既然郝光伟爽快直言,刘老大也就开门见山地表达了我们的意思,想要请郝团长能够与我们并肩作战、共同抗日杀敌。 郝光伟沉吟良久,这才开口说:“郝某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非常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弃暗投明、将功赎罪,只是,担心重归***以后,自己获罪身死、甘愿受罚,要是连累了那几千老部下、老弟兄们,于心不忍啊!” 这个郝光伟,看似一介武夫,却是粗中有细,他这是在谈投诚条件和后路呢! “这个郝团长尽管放心!我们几个也是奉命行事,没有上峰的许可,自是不敢擅自行动,”刘老大说,“来此之前,长官早已有言在先,绝对能够保证郝团长和所属弟兄的安全,绝对是既往不咎,如能配合我们行动,一定另行叙功行赏!” 这个刘老大,说的虽是非常肯定,言语间却是进退自如。他那句“长官早已有言在先”,就是一张模糊牌,不知他所说的这位授权“长官”,到底是我们团长、师长抑或是集团军司令! 因为我们此行除了团长授权以外,为了保险起见,就连师长也是不知;而如果只说我们团长保证他郝光伟如何如何,肯定会让郝光伟心里没底——团长的军阶实在太低! “嗯,郝某一定义无反顾、倒戈一击,甘愿率众配合你们拿下山南州!”郝光伟话锋一转,盯着李师父说,“不过,要麻烦李师父答应郝某一件事,那就是千万不要烧死我” 什么?李师父怎么可能会烧死他呢?我们不是已经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了么?更何况李师父他是军外之人,怎么可能会有此权力 ************************************************ 上周封推成绩不好,所以本周只有一文字推而已。请各位新朋老友多多捧场支持,投上一张推荐票,感谢感谢! 这个故事写的不好,既将结束,下章是个有关人体自燃的奇闻怪事(不算透剧吧?),茶凉尽量让它写得曲折离奇些!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东洋神官(9) 【第三百一十四章】东洋神官(9) 原本以为这个郝光伟向我们投诚起义,除了要我们保证他的安全、军阶甚至犒赏之外,可能还会要求李师父帮助他,超渡其爷爷和母亲的灵魂——除此之外,李师父他不过一个巫门中人,还能够帮他做什么呢? 没有想到他竟然说什么,让李师父不要烧死他! 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表示惊愕不解。 李师父怎么可能会烧死他呢?而且李师父又不是***或者锄奸队的人员,自然不可能对他下手。 “这个?郝团长何出此言呐?李师父他怎么可能会烧死郝长官!”刘老大不解地问道。 “诶,是这样的,我一时心急,没有把话说完整,郝某的意思是,想要麻烦李师父,作法保护我,不要让我被火烧死,”郝光伟非常低沉地说,“武田玄木那个龟儿子,以前曾经警告过我,说是我郝某若敢背离皇军,就要活活地烧死郝某!”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如此,刘某也就实话实说吧,那个武田玄木,就是被我们设计溺死的!”刘老大说,“他现在已经魂归东洋老家,郝团长大可不必再忌惮于他——怎么,武田玄木溺死的事儿,郝团长现在还不知道吗?” “武田玄木溺死的消息我当天就知道了,”郝光伟一阵苦笑,“可是,那个该死的王八蛋虽然下了地狱,但他施法弄在我身上的魔咒并没有一块随他带走啊!” “施法?魔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郝团长?能不能给我们详细讲讲,刘某对此可是一头雾水啊!”刘老大回头看看我们,我们几个包括李师父在内,也是纷纷摇头,表示茫无头绪。 “那郝某就好好说说,权当自曝家丑吧!”郝光伟接过刘老大递来的烟卷,点燃后猛抽几口,接着就慢慢讲来: 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像我们这些被迫投敌的皇协军,哦不不不,伪军、伪军,在小***那儿其实是很没有地位的。 表面看来,他们授给我山南州警备司令的头衔,其实他们对郝某很是轻视,而且极不放心! 他们除了在我身边安插些***特务,说是协助、保护于我,其实是在暗中监督之外,那个东洋神官它娘的更是可恶至极! 那天,武田玄木派人前来邀请郝某,说是请我瞧场好戏。虽然知道他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郝某却是没有办法拒绝——那个武田玄木,就是山南州师团长石井次郎还对他甚为恭敬呢,郝某寄人篱下,当然没有说“不”的权利! 等我如约前去的时候,他武田玄木竟然把我领到了审讯犯人的地方。 我认为自己虽然在山南州并未立有大功,却也绝无脚踏两只船,所以郝某就硬着头皮随他走了进去。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队***宪兵四下环立着,中间放着一张特制的木椅,木椅上固定着一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犯人”,那犯人还微微睁眼看了看我们,只是已经无力反抗而已。 我以为这次又是要枪决犯人、或者是演练酷刑,以起到杀鸡给猴看的作用——这让我心里极为痛恨厌烦,像这种事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那武田玄木看到我脸上的不快,就通过翻译告诉我说,这次与往常不同,绝对不会动刀动枪、火烤鞭抽的,今天请我前来,是要我看看他们大***帝国神道的无上法力! 无上法力?他娘的!不过是召魂引鬼的,把那些死在中国的***鬼子送回他东洋老家罢了,这个武田玄木会有什么狗屁法力?我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通通问候了一遍! 难道他想通过旁门巫术,来迫使那不幸被抓的人老实交待吗? 所以郝某就不形于色、静观其变,想要看看这个东洋鬼子能够玩出什么花招! 接着,那个武田玄木一番叽哩呱啦,再做了一些诡异古怪的动作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当时并没有人前去点火,而坐在木椅上的那个被捕者,那时竟然浑身冒出了耀眼的蓝色火苗,一下子窜得好高! 那种蓝色火焰非常明亮刺眼,根本不像普通的火苗,而好像是一把把蓝色刀刃一般直冲而上,把固定在特制木椅上的被捕者烧得惨叫连连,很快就昏死过去! 我大惊失色,不知道武田玄木这弄的是哪一套,只有旁边的***鬼子见状,嘻嘻哈哈地笑着,显得是贼激动、贼兴奋! 不到半袋烟的功夫,那个被捕者烧得就只剩下两条下肢,其它部份全部烧得变成一堆灰烬! 但是,那人所坐的木椅,却是完好无损,并没有随着一块起火燃烧,甚至连一点儿焦味儿也没有闻到! 正当我惊恐万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时候,武田玄木冲着翻译连说带比划地叽哩呱啦一通! 然后那个翻译就非常郑重地告诉我说,刚才武田神官所用的,就是天火焚烧**,凡是对大***帝国心怀不敬,或者阳奉阴违者,都会遭受此刑! 更重要的是,那个翻译非常明确地告诉我说,武田神官已经在我身上作法施符,只要我郝某忠心耿耿、一心效力于他们皇军,就能保佑我事事顺利;否则的话,下场就会和刚才那个犯人一样,心生天火、化为灰烬,而且此咒终身有效、绝不失灵! 郝光伟讲到这里,大傻兄弟忍不住首先叫了起来:“那个武田玄木真它娘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了吓唬你们,竟然把人活活的烧死!” “哈哈哈哈,其实这是非常简单的,郝团长!我想那肯定不是什么法术神通,而是他们那些没有人性的家伙,事先弄些汽油或者酒精一类的东西,强灌进人肚子里,这才会燃起大火的!”小李兄弟对***鬼子所谓的法术如此解释道。 “不不不,当时我也是这样猜测的,可现场并没有一丝半点儿的酒精或者汽油味儿!”郝团长摇着头十分肯定地说,“更何况就是浇上汽油或者酒精,也最多不过是把人烧成一堆碎骨而已,不可能烧成灰烬的!” “如果郝团长所言不虚的话,刘某认为这真是非常奇怪的,因为无论是哪种方法,也很难达到那种效果,为什么那人所坐的木椅没有一块烧掉?”刘老大说,“郝团长,那特制的椅子,是不是钢铁所铸,只是从颜色上看上去像木头做成的一样?” “不可能!那些椅子我都曾见过,而且当时武田玄木为了炫耀他的法术,还特意把那椅子拉过来让我们瞧清楚,确实是木头做成的!再退一步说,就算那把椅子是钢铁所铸,能够把人烧成灰烬的烈火,肯定也会把它烧得红通通的!”郝光伟说,“说实话,当时我在场,离那人并不远,却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有灼热的火气!” “咦,还有这等怪事?据霍某所知,无论是烧上汽油还是酒精,没有个把时辰的功夫,绝对不可能把一个人烧成灰烬的!”霍排长瞪大眼睛说,“郝团长说的可是不到半袋烟的功夫,我认为,这中间可能有什么鬼把戏!” 几个人议论纷纷,都不相信。若不是郝团长刚要投诚而且军阶较高的话,我们几个一定会骂他吹死整个中华民国的黄牛、水牛和牦牛! “嘿嘿,郝司令,不,郝团长一定是在说笑话!”琉璃眼兄弟忍不住笑道,“不到半袋烟的功夫,无论是浇上什么油,恐怕连只鸡也烤不熟,怎么可能会把人烧成灰呢!而且郝团长明确说,他当时并没有闻到汽油或者酒精的气味儿!” 虽然我们都是非常客气,但无一例外地在表示郝团长所说的,绝不可能! “咳!我郝某虽然有投敌的劣迹,但我从来不乱吹牛说瞎话!”郝团长见我们几个面带笑容、不当回事的样子,急切地高声叫道,“再说了,我有必要用这等事情来骗你们么?郝某真心弃暗投明,只为不辱祖上,一不求官、二不求财的,用这种事儿蒙你们又能有何用!” 就在我们笑而不信、郝团长百口莫辩之时,闲坐一旁、默然静听的李师父,突然轻声说道:“各位不要拘泥于自己的经验,郝团长他,他所言不虚、半点儿不假!” 啊?!郝光伟所言不虚?我们几个立即全部侧目注视着李师父。 “师父,这,这真的有可能吗?不浇汽油、不浇酒精,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就能够把一个好好的人烧成灰烬,而且他所坐的木椅也不着火冒烟?”霍排长好像怕他师父没有听清楚一样,连忙再次提醒说。 “没错,为师已经听清楚了!”李师父面色沉重地说,“没有想到,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小神道中人,竟然也懂得这等催生真火的法术!” “催生真火的法术?”我们几个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不知道李师父所说的这种法术,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师父,那是什么真火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郝光伟急切地问道。毕竟事情在他身上而且是性命交关的大事,他自然是更为着急。 “这个啊,老夫也不太清楚,只不过听说是一种非常古老的邪道妖术,相传是上古祝融的一个逆徒,私自逃到深山,创立一派邪教!可是,那种巫术早已在华夏大地失传久矣”李师父说。 “哎呀呀,这真是太好啦!郝某命不该绝啊!”郝光伟激动地说,“既然李师父知道这种邪门巫术,就一定能够帮郝某解除这个魔咒威胁!” “诶,这一点儿老夫真是无能为力啊,”李师父尴尬地说,“对那种残害生灵的邪道妖法,老夫只是曾经耳闻罢了,不但不会施法,更是不会解除!” 此言一出,郝光伟立即是面色灰暗,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我们几个顿感紧张起来了! 好不容易、历尽波折的请得郝光伟前来,而且通过他那早已不在人世的爷爷和母亲之鬼魂,说服得他倒戈投诚,眼看大功告成的时候,可不能因为这个小小的问题而功亏一篑啊! “师父,这种邪法儿到底是什么妖人所施?您老人家详细讲讲,就算他法术高强、刀枪不入,我们几个也会想办法除掉他,从而解决郝团长的后顾之忧!别忘记我们可是有上古神巫的法器,还有一件龙骨没有带在身边呢!”霍排长急切地问道。 很显然,若是不能解决郝团长的这个问题,说不定他思之再三,最后仍然充当伪军而不敢弃暗投明的! “是啊,李师父,想那一个邪道巫人,自然不可能敌得过巫贤祖师的法器,否则那巫家至宝的称号,岂不是言过其实、浪得虚名了吗?”刘老大亦是紧张地问道。 “诶,那巫贤祖师的法器当然是厉害无比,只可惜它绝非是万能的啊!”李师父叹息说,“就像你们***的坦克大炮一样无坚不摧,但它在治病疗伤方面,可能还不如一把草药!那两件法器用来驱邪逐怪无往不利,但它却不能解决郝团长身上的魔咒啊” 我们几个心中一片茫然不知所措,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却被那个武田玄木的一道巫术挡住了去路。虽然心中极为不甘,却也是无计可施——就连颇有法术的李师父,他老人家也无能为力的事,我们几个扛枪的大兵,又能如何呢? “你们看这样如何,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打不开的锁,干脆请李师父给我们好好讲讲这个邪道巫术的来历,看看我们能不能想法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钥匙?”刘老大仍不死心地说。 “嗯,也好,就算不能解决这个问题,至少让郝某也死得明明白白!”郝光伟皱眉说道,“既然在华夏大地失传很久,怎么可能又流至东洋呢?会不会我们中华民国当中,仍有他们的旁枝传人?” “好吧,刘营长说的不错,这个世上确实没有打不开的锁,只是有的钥匙难找而已!对于那种害人不浅的旁门巫术,老夫当年也只是耳闻罢了,今天就权当抛砖引玉,让各位了解一下,说不定还真能启发大家找到解决问题的钥匙呢!”李师父点了点头,缓缓讲到: 老夫当年还在跟随师尊四处游方、传道宏法的时候,碰到有一家人在办丧事。 可能那家人深信佛教吧,他们并没有采用汉人传统的装棺入殓、土葬为安的方式,而是积薪堆柴,将死尸放在上面,准备付之一炬,进行火葬! 本来像这种佛教信徒,我们是不会与其打交道的。毕竟是万教同宗,没有必要互挖墙脚,更何况任何信徒从来不会轻易改信他教呢! 我们匿尸宗与佛教虽然同样信奉积德行善、普渡众生,而且深信六道轮回之说,但我们的教义偏偏在这方面与佛教背道而驰。 他们佛教信奉的是肉身不过一具臭皮囊,而我们匿尸宗信奉的却是匿尸躲劫、起死回生。 所以师尊为了让我不被佛教迷惑,就带我站在一旁,观看那家的火葬仪式。 当时,那垛木柴熊熊燃烧了一两个时辰,才算余烟冲天、明火灭尽。 然而,就在他们在火场中收拾尸骨残骸的时候,我们非常清楚地发现,纵使那样一大垛积薪木材,仍然并没有将尸体完全烧成灰烬,而是留下了一块块乌黑的骨殖 接着师尊就示意我们离开,在路上告诉我说,看到了吧,他们如此折腾死者,实在是至为不孝。不能让过世之人入土安葬也就算了,要是火葬的话,至少要完全烧成灰烬,也不能将其先人烧得乱七八糟、一堆乌黑变形的残骨啊,这岂不是辱没先人吗? 而且师尊无意间说道,他们这种方法,真是白白的浪费了一大垛柴草,还不如人家旁门左道的火灵教,一不用柴、二不费时,一袋烟的功夫就能够让人烧成细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听师尊说了那么多,我最感兴趣的却是,那火灵教究竟用什么方法,能够将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为灰烬,而且还不费柴薪木炭? 毕竟刚才我亲眼所见,那户人家堆得高高的一垛木材,费时一两个时辰,也并没有将尸体完全烧成细灰! 所以我当时就好奇地追问师尊,那个火灵教到底用什么方法,可以达到将人无薪无炭、快速成灰的? 师尊笑呵呵地告诉我说,相传火神祝融手下有一个名叫芈灵的背祖逆徒,恼恨祝融大神对弟子管教甚严、日子清苦,于是就私自离开,逃入深山。 那芈灵逃遁以后,将所学法术稍加改造,变成了一种能够害人的巫术,也就是能够操纵人体之内先天真火,将人在短时间内焚而成灰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另类高人(1) 【第三百一十五章】另类高人(1) 人身之内,均有先天纯阳真火深藏。那种真火不同于世俗之烈焰,无需积薪木炭,无法用火引燃,一旦被法术操纵,短时间内就能将人的肉身化为灰烬,而且因为它并非凡火,所以不会引燃肉身之外的其它东西,那怕是干柴枯草,亦是安然无恙。 师尊曾经告诉我,那种纯阳真火,就如先天元气一样,是与生俱来、人人都有的。只是它无影无形,凡人没法控制罢了。 芈灵背离祝融创立邪教后,确实可以施法控制人身之内隐藏的先天真火,并且以此来显示其教的神通,让人信仰供奉。 据说,虽然不久后祝融就收伏了芈灵,将他囚禁于地府阴山,以治其罪。但那种操纵人体真火的巫术,却是如同盗取的天火一样,再也难以收回,从而在人间邪道中蔓延开来。 那火灵邪教因为巫术残忍、焚人于无形瞬间,所以一直无法得到普通百姓的信奉,大家对他都是敬而远之,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可能会形成一派显教,而且历朝历代均是对它打击压制。 所以后来其部分信徒,在大唐以后私下奔逃,多藏匿在边远蛮荒之地。当然,也有可能出海逾界,流落东洋异邦,故而武田玄木确实有可能会此邪道巫术 李师父讲到这里,我们几个仍是似懂非懂,对这种匪夷所思的奇技巫术,虽然感到不可思议,却也不得不承认,在我们炎黄大地上,从来就不缺少圣人鬼才、奇迹奇闻,只有人们想不到的,很少有人做不到的! 但是,如何解决掉武田玄木对郝光伟所施的魔障,这才是我们目前最为重要、最为急切的问题,否则以前所做的全部努力,极有可能功亏一篑。 “李师父,像这种残酷骇人的巫术,很有可能在炎黄大地早已失传,就算仍有极少巫人秘藏不宣,恐怕我们在短时间内也是没有办法找到他们!”刘老大说,“但郝团长这事儿,却是刻不容缓,否则久则生变、夜长梦多,万一让小***知道了,那就麻烦啦!” “是啊是啊,师父,您老人家再想想,看有没有办法能够解决掉?”霍排长也是心急如焚,眼看到手的大功有可能因此而丢,我们每个人都感到比郝光伟还要着急。 “这个,老夫不过一巫门中人而已,虽然也算是小有法术,但毕竟是人而不是神,真的是无能为力啊!”李师父真诚而无奈地说。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得通行不通?”小李突然兴奋地说。 “快快快,不要扯淡,先说说看嘛!”大傻兄弟催促道。 “我是这样想的,老酒鬼当初不是说,他曾是大清初年的人么?要是请他过来摆酒一叙,说不定他会给我们提供些有用的消息呢,别忘记他四处游荡已经好几百年了!”小李试探着说。 “嗯,这个方法倒是值得一试!”刘老大转而对郝光伟说,“郝团长,如果我们不能帮助长官解决此事,决不让您为难。为了避免小***起疑心,我认为郝团长可以先回山南州,等到我们找到了解决的方法,再去与您联系,您看如何?” “行行行,郝某这就回去,毕竟出城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要是真能找到解决之道,就请随时到山南州去找郝某!”郝光伟向我们一一告别,然后转身出门。 我们几个送走郝光伟后,立即开始准备起酒菜杯盘。 因为张大彪家毕竟是渔村小民,和城内富绅大户当然不可比拟,所以我们几个一块动手,剖鱼洗虾、杀鸡宰鸭的忙碌起来,单等夜色降临后请那老酒鬼杜欢伯前来一叙。 当晚明月初升之时,我们就迫不及待地摆酒上菜,按照老酒鬼所说的那一套方法,望空念叨着他的名号,邀请他前来畅饮一番。 神鬼之道就是与人不同,不管相隔几百里地,杜欢伯他老人家也是顷刻而至。 “哈哈,是不是老夫上次所言不空,你们已经得胜立功,这才想起来摆宴感谢我的啊?”杜欢伯恃功自居、当仁不让地借用狗蛋兄弟的身体对我们说,“这次老夫可就麻烦一下这位小哥,借助他的身体尽情畅饮一番!” 我们几个对于他的前来当然表示欢迎,落座以后不提正事、喝酒为先。 几个人你来我往两个来回,一坛酒早已见底,张大彪就赶快再开一坛——幸亏我们知道杜欢伯饮酒如喝水,不管上菜多少,至少烧酒准备得绰绰有余。 一阵推杯换盏之后,刘老大就直入正题:“杜老伯啊,您老人家所说的胜仗大功,我们眼看就要唾手可得了,现在却遇到了一只拦路虎,实在是无计可施,这才请您老人家前来,烦请指点一二!” “哈哈,好说好说!刘营长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尽管开口,老夫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帮助几位圆此大功!”杜欢伯爽快地说。 刘老大便将郝光伟的难处一五一十地讲给老酒鬼听。最后再三强调,这个郝光伟,手下有几千弟兄,而且身为山南州警备司令,若是得他相助,我们必将再立大功,到时一定再沽好酒,感谢杜老伯。 “还有这等怪事儿?那火灵教在中华早已衰落,没有想到在东洋异邦还有流传!”老酒鬼对这种事也是非常震惊,“不过嘛,这害人的毒草虽然已经绝迹,但它的解药却是传了下来!” 我们听杜老伯如此一说,立即是顿感兴奋异常,纷纷站起来向他敬酒。 一轮酒下来,杜老伯也显得是容光焕发、心情甚好:“不过这个具体的解法么,老夫并不知晓,只是能够给你们指点一条出路,自有奇人能够解之!” 老酒鬼告诉我们说,虽然自古以来都是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但真正能够隐于庙堂的高人毕竟太少,绝大多数还是隐于乡野荒山。 而那个能够解决我们困惑的隐士高人,就在离我们这儿不到百里的小山村,村名唤作下马台,到下马台以后,只要寻找一个名叫马老四的人即可。 只不过,那马老四为人甚是古怪孤僻,常人不易与他接近沟通,最后能不能让他开口相助,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与造化了 听老酒鬼杜老伯如此道来,我们自是非常高兴,至于那马老四古怪孤僻,哈哈,只要他不是哑巴,我们就能让他开口! 当晚一番痛饮、送别老酒鬼以后,我们几个就商量起来。张大彪对那下马台比较熟悉,当然少不了让他和我们一块前去,避免我们再走弯路。 最后,还是刘老大想得周到,我们这么多人一块前去很是扎眼,再说又不是上山打虎、人多势众,所以让狗蛋、大傻和霍排长在此陪伴李师父,我们几个次日早上就出发。 第二天早上,张大彪倒是很会办事,他告诉我们说,五个人徒步前往,累死累活的一天也不一定能到地方,还不如和他一块在村内转转,去借上几匹快马脚力代步,方为磨刀不误砍柴功。 日上三竿之时,我们终于找到了几匹快马,然后由张大彪在前带路,几个人一路疾驰而去。 因为张大彪曾经去过那下马台,所以我们几个不费多少周折,在当天下午就赶到了地方。 “嘿嘿,怪不得这个村名叫做下马台呢,原来进村之路如此蜿蜒陡峭,不得不下马啊!”小李兄弟笑着说。 “好了,小李兄弟你就在这儿看好马匹,我们几个先进村问问再说!”刘老大安排我们将马拴好后,就由小李看守,我们则是跟随他一块沿路而上。 找人嘛,只要有名有姓的地方的,当然很是容易。我们进村以后,很快就打听到了马老四的住处——村落最后面的两间小草房就是。 不过,那老者却告诉我们说,马老四为人古怪难缠,你们几个可是小心别碰钉子,要不然他根本不会搭理你们的。 咳,找人办事嘛,当然是礼多人不怪,我们肯定对他是客客气气的。 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是人之常情,只要我们客气有礼,想必他自是以礼相待。所以我们也不多问,连忙向那老者道谢告辞。 我们几个心中有事,当然牢记于心。找到村后的那座草房时,看见一名清瘦的老者正在院内擦着一杆火铳,想必就是我们要找的马老四——看来他也是个猎人。 刘老大走上前去,非常客气地说:“在擦枪啊,大爷?” “你们走错地方了,老夫也不是你大爷!”那老者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根本不问我们是谁、前来何事。 我们几个顿时感到老酒鬼所言不假,这老者为何如此冷漠?看来情况不妙啊! “是马老四马大爷吧您?我们几个找您老人家真的有事儿!”张大彪看到情况不对,连忙上前客气地说。 “老夫是马老四不假,但不是你大爷,要找大爷赶快回家去找!”这次老先生连头也不抬、看也不看地就拒人千里之外。 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什么人都会碰到!没有想到这个马老四他不过是一介草民,竟然如此冷漠尖酸,确实大出我们的意料之外。 “哈哈,没错,非亲非故的,你不是我大爷,晚辈叫你一声老先生总没错吧!”刘老大连忙掏出烟来,非常恭敬地递了上去。 “什么先生后生的,老夫这辈子只喜欢与野猪狐狼打交道!你们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马老四很快就下了逐客令,让我们几个好不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是该痛骂他几句出气,还是扭头转身、不再理会这个怪人。 当然,无论是骂他几句还是转身走人,都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们一路喝风吸尘的赶到这里,是为了解决郝团长的大事,绝对不是为了和一个村夫老者争得一时口舌之快。 “哈哈哈哈,没错!要不是小***犯我华夏、杀我同胞,胡某我也是左牵黄、右擎苍,终日守着火铳猎枪为活!”我不气反笑道,“只可惜,都是各顾各的打猎为生、快活逍遥,恐怕最后国破家亡时,只能任人宰割了!” 我话一落音,那老者就停手不再擦拭那杆老火铳,而是慢慢抬起头来,淡淡地问道:“这么说,你们是打鬼子的***或者八路?” 眼看事情大有转机,刘老大立即抢过我的话郑重地说:“没错,我们正是抗日杀敌的***,此次前来” 可惜刘老大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老者就不客气地打断说:“抗日杀敌上前线,你们到我这穷乡僻壤干什么?难道老夫我是那东洋小鬼子不成?” 老家伙这句话把我们噎得不轻!这是什么人啊这是?我们找你肯定是有事,你以为我们这是撑得发慌、闲得蛋疼,这才到你这儿消遣的么?如果不是看你年迈而且我们又有求于你的话,老子我,我不抽你几下才怪! “看来老人家今天真的很忙,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告辞告辞!”刘老大抱拳施礼后转身就走,我们几个也只得跟着刘老大回去。 走不多远,琉璃眼兄弟就小声说道:“刘营长啊刘营长,人家韩信能忍胯下之辱,刘备能够三顾茅庐,就这几句冷言冰语你就要放弃了?要知道立功成事就在眼前,怎么能够如此气量狭窄呢?” “这个老匹夫,也真是个怪人犟驴!不走又能如何?你总不能跪在地上求他吧!”张大彪气呼呼地说。 “呵呵,不是刘某气量大小的问题,而是我们再耗下去,仍然也是解决不了问题,你没看老先生他根本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吗?”刘老大说,“作为军人,凡事肯定要想到兵书兵法,就是由于我们一时心急大意,这才碰上钉子的嘛!” “那刘老大你的意思是,还是要明攻不行、再想他法?”我问道。 “没错!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老先生的软处在哪个地方,一味地向他求情问好也不济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刘老大说,“我想这个老先生肯定不是生下来就是这个牛脾气,当地事问当地人,对他了解清楚以后,才能对症下药、一招制敌嘛!” “嗯,是这个理儿,我们确实是太心急了,不但老酒鬼提醒我们说,这个马老四不好打交道,而且刚才问路时,人家也告诉我们了,可惜我们自认为以礼相待,能够让他开口,这才导致碰到一鼻子灰的!”我这时也认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要一步步来的。 “走,还到刚才给我们指路的那家去,向他了解了解这个马老四究竟是怎么回事再作计较!”刘老大带着我们又回到了给我们指路的那家门口。 “哟,你们过来了,里面坐、里面坐!”那老者笑容满面地把我们让进院里,好像知道我们吃了闭门羹一样,“怎么样,那马老四不好对付吧?怪人自有怪脾气,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他对谁都是那样!” 同是一个村的老百姓,同是年岁不小的老者,他们两个人待人接物的态度,怎么就相差得那么远呢? 难道真如这位老者所说的,怪人自有怪脾气吗?但他不过一个乡下老翁而已,到底怪在什么地方呢? “是啊是啊,刚刚吃了个闭门羹,我们这不才来向老人家您请教,那马老四老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确实是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拒人千里啊!”刘老大苦笑着说。 “没事的,他就那脾气,”老者问道,“你们先坐下歇歇脚,我给你们倒些水喝!” 看看这位老人家热情好客的样子,这才是淳厚乡民的待客之道嘛,都说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可那马老四差的也太多了! 奔走一路,怎么可能不渴?我们每人喝了一大碗水之后,这才开口、进入正题。 “老人家,这个马老四,他,他没有什么病吧?”张大彪率先问道。 “咳咳,没什么病、没什么病,他马老四身体好着呢!”老者和蔼可亲地说,“只是嘛,那马老四他原来可不是什么猎人佃农,打猎的次数更是很少。他干的那行啊,相信你们猜也猜不到的,高人啊他是!” “嘿嘿,百老姓所说的高人嘛,我想除了高僧道长之外,也不过是占卜算卦、捉鬼驱邪的神汉半仙儿,或者是择个吉日良辰、排个生辰八字的巫师术士罢了!”霍排长不以为然地说,“那也没有必要故作高深、拒人千里啊!” 老者摇头笑道“不是、不是,没有猜对啊!” 没有猜对?霍排长他概括得比较全面了,除此之外,他马老四还能在哪方面称得上是个高人? “哦,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火灵教的高人哪?”琉璃眼兄弟说。 “火灵教?没有听说过,不是不是!”那老者继续摇头。 “岐黄圣手、医道高人?”刘老大猜道。 “不对不对,马老四根本不会给人看病!”老者再次否定。 “武林中人、国术高手?”我接着猜测。 “呵呵,那就更不对了!”老者连连摇头 我们几个轮番猜测,差不多把那些神秘古怪的行业通通说了一遍,老者却是一直摇头,这让我们深感疑惑:那个怪人马老四,他究竟是个什么异士高人? ************************************************************************** 一百万字了,民国老兵能写到这个数目,全靠各位老朋友们不弃支持,除了海云兄之外,真想把所有仍在支持及曾经支持茶凉的朋友大名写在这里表达感谢,但那样做的话会造成额外收费的。 茶凉每天都会看看粉丝榜上所有的朋友们,真正的是感激在心、真诚祝福!茶凉在此再次鞠躬感谢!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另类高人(2) 【第三百一十六章】另类高人(2) 那个马老四,他不但不是火灵教的传人,而且不占卜算命、不驱邪捉鬼,不择吉日良辰、不排生辰八字,不懂岐黄之道,不看阴阳风水,更不是什么身怀绝技的国术高手 那么,他究竟是哪个方面、何种行当的高人呢? 更何况来说,我们几个走南闯北的,虽然说不上阅人无数,至少也接触过不少高士奇人、阴差老鬼,他们一个个全都是虚怀若谷、平易近人,并不两眼望天、目空一切,更不会对人端着个臭架子! 而这个马老四,如此尖酸冷漠,旁人却说他是高人自有怪脾气! 怪脾气他马老四确实是有,我们已经领教过了,就是不知道他这个高人,究竟高在什么地方? “老人家啊,三百六十行当中,比较稀奇古怪的行业我们差不多猜了一遍,竟然都没猜对,那马老四他究竟是哪个方面的高人啊?”刘老大深感不解的问道。 “哈哈,你们肯定是猜不到的,那老朽就告诉你们吧,”老者颇为自豪地说,“他马老四啊,深明望气之术!” 望气之术啊?我们全都是哈哈大笑! 我们还以为他有什么令人称奇的绝学异技呢!原来只不过是个望气的术士而已!从古至今,虽然懂那望气之术的人士并不太多,却也绝对不是凤毛麟角、就他一人! 无论是当年老子骑青牛西游时,函谷关关令尹喜看到紫气东来而知异人驾到,还是张良见刘邦头有祥云而知其必为天子,抑或是那些观山望气、寻找龙脉的风水之人,都没有那马老四的架子大! “哈哈,我还以为他是屠龙伏虎之辈呢,原来只不过是个望气之人!这值得他两眼望天吗?”琉璃眼不以为然地笑道。 “是啊,也就是个阴阳术士而已,这算是什么高人呐?”霍排长摊开双手附合着说。 我们几个也是嘻嘻哈哈的,表示对那种望气的术士并不放在心上,更不用说对他佩服有加、五体投地了——不是我们看轻于他马老四,而是这种术士原本不少,更何况他颇为高傲无礼呢! “错了、错了!那马老四既不是给人看气而知贵贱,也不是望地气而找龙脉,而且从来不给活人望气的!”老者见我们几个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赶快解释说。 “不给活人看,难道他给死人望气不成?”霍排长这才惊愕地问。 “没错,他马老四就是专门给死人望气的!”老者非常肯定地说。 给死人望气?我们几个这时才收起不屑的表情,好奇地看着那位老者,想要了解一下,不说人死如灯灭,至少去世之人已经魂归天堂或地府,遗留下的不过一尸体枯骨而已,又有什么气可望的? “是这样的,他马老四随便在哪座坟头边一站,就能知道坟内所埋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寿终正寝还是被害身死等等,”老者非常佩服地说,“人家马老四甚至能够根据坟气,可以看出死者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是早已投胎转世还是仍在阴间,是转世为人还是沉沦畜类,而且还可以判断出其后辈子孙的兴衰荣枯呢” 一气呵成、滔滔不绝,老先生对那马老四的佩服之情如同江河决堤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老者此言一出,我们几个这才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非常惊愕而迷惑不解地愣在了那里! 因为我们所听到的望气之人,无非是观天象云雾而知天下治乱刀兵;闻气味而判断阴宅阳宅的吉凶祸福;看风水气流以寻找王气龙脉;辨气色毫光而知雄主天子,或者是瞧活人气息面色而知道身体的健康状况等等,就是没有听说过马老四这样的绝学! “老人家,你,你刚才所说的全是真的么?一点也不假?”霍排长不相信似的问道。 “咳,你们瞧瞧老朽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说瞎话骗你们干什么?难道骗人还能积功积德,让阎罗王给我增加阳寿么!”老者真诚地说,“那马老四确实真有那奇技绝学的!” “这个?晚辈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非常好奇,他马老四老先生怎么会那种诡奇之术呢?真的让人不敢相信!”霍排长立即在马老四后面加上“老先生”三个字表示尊重,连忙补充说,“可就凭这个,他也没有必要对人如此冷淡啊!” “呵呵,这个啊,老朽我就不方便多讲了,再多讲那就成了背后说人是非的长舌妇啦!”老者笑道,“他马老四会的还多着呢,只可惜他年老以后,说是不愿意侍候于人,对人也就更加冷淡了!” “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说,那马老先生他知道我们找他的用意吗?”刘老大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那是当然的,否则要是问个路或者讨完水喝,他绝对不会赶你们走的!”老者非常自信地说,“看来你们几个,找他马老四确实是有什么困难事儿吧?” “没错,我们就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这才慕名而来的嘛!只可惜他,他老先生不愿意出手相助啊,这可如何是好!”刘老大感叹着说。 “呵呵,这个问题嘛,老朽自然是没有办法帮你们解决,毕竟像马老四那样的高人可不是到处都有的,”老者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不过呢,我倒可以给你们指条路,让那马老四帮你们一把!人嘛,无论多么厉害,都会是有爱好、有缺点、有缝儿可钻的!” 这句话倒是不假!人生在世,无论是帝王将相、千古圣人,还是贩夫走卒、屠户书生,都是不能免俗的。 无非是爱财好色、贪杯好酒,嗜赌爱抽、乐听奉承等等,只要找准其弱点而投其所好,自然求人办事大为方便。 听说当年那个道士,用几只不甚值钱的白鹅,就能让一代书圣王羲之甘愿帮他书写一篇《黄庭经》,不就是瞅准王羲之爱鹅如命的特点嘛! 而他马老四,自是有嗜好有缺点。而且他那一大把年纪了,想必已不再贪图女色。除此之外,要是他爱财,我们可以倾囊而出;要是他好抽,我们有上等洋烟奉上;要是他贪杯,我们更是可以陪他一醉方休 “那就太感谢老人家了,”刘老大连忙再次向老者双手敬烟,“就是不知道马老四老先生,他究竟是喜欢哪方面的东西呢?” “这个嘛,外面的人还真不容易知道。他马老四不抽不赌、不贪杯不爱财,就是喜欢喝些鲫鱼汤,偶尔打个野兔山鸡、采些野菌蘑菇的,总是找人想换几条小鲫鱼——年纪大了,他腿脚不便,打鱼不容易啊!” “这个好办!老人家,你们这附近哪个地方有河沟池塘一类的地方?只要有鲫鱼,我们就一定能够给他弄来一些,当然,一定孝敬老人家您一半!”琉璃眼听说马老四爱好鲫鱼,高兴得直拍大腿——下水逮鱼那是他的拿手戏嘛! “哈哈,要是我们这下马台到处是池塘河流的,那鲫鱼也就不稀罕了!”老者笑着告诉我们说,“我们这个地方啊,你也看到了,到处是陡坡山石,除了两眼古井供人用水以外,附近还真没有池塘河流的!” “那,这怎么办啊,刘老大,总不成我们先回去打鱼,再送过来吧?”琉璃眼看着刘老大说,“那样的话,小鲫鱼肯定是不新鲜了!” “老人家,你们这附近就一条山泉河流也没有么?”刘老大不甘心地问道。 “这个,有是倒是有一个水潭,而且鱼儿也很多。就是,就是听人说里面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一般人不敢到哪儿去打鱼啊!”老者说,“以前我们这下马台的人,在那水潭里不见了好几个人,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呢!” “这没有问题!老人家你只要告诉我们那个水潭在哪个地方就好了!”琉璃眼根本不带考虑地说。 “啧啧,那个水塘,就在我们村前二里多地的前面,喏,出了村就能看到,可是我怕你们万一在那儿有个三长两短的,老朽可是有罪啊!”老者犹豫不决地说。 二里多远的地方就有池塘,对我们来说肯定是再好不过。我们向老者借了个木桶准备盛鱼,然后立即辞别老人家,几个人向前赶去。 果然不假,出村不久我们就看到了下面那片如镜水潭。赶过去以后,发现那潭水幽幽,好像很深的样子,只是偶尔冒出的水泡,以及那突然跃出水面的鱼类,让我们几个兴奋不已! “瞧好点儿,看到我把鱼扔上来,你们在岸上就拾回桶里,差不多有半桶后说一声我再上来!”琉璃眼非常麻利地脱掉衣服,“我争取快一点儿,在天黑以前一定要取得马老四的好感!” “兄弟,这水潭可能真是有问题的,你瞧瞧,黑洞洞的吓人呢,你先下到边上探探,如果实在不行,你赶快上来,我们再想办法!”刘老大不放心地叮咛着。 “放心吧,刘大哥,兄弟我其他方面不行,就是下水逮鱼还马马虎虎!”琉璃眼说着就扑通一声,一跃而入。 琉璃眼说的没错,他在水下确实是很有一套的,刚下水不久,他就数次潜水上浮,每次都能够扔上来两条一拃多长的小鱼儿,而且全部是鲫鱼。 一袋烟的功夫,我们几个就拾了大半木桶的鲫鱼,刘老大赶快叫琉璃眼见好就收,迅速上来。 眼看大功告成,只等琉璃眼兄弟浮出水面,上来穿好衣服我们就走的时候,突然看到潭内水花大作,好像有什么怪物在翻腾一般。 不用说,琉璃眼兄弟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们几个手中无枪,急得在潭边团团转,却是鞭长莫及,不知如何是好! 张大彪更是拾起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举过头顶随时准备扔进潭中砸那水怪一下,只可惜琉璃眼兄弟在水下没有浮上来,而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琉璃眼一双怪眼可见鬼神,在水中如同地上目光如炬,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之辈。所以正当我们心急如焚的时候,他如同利箭一般冲出水面,眨眼间爬了上来。 与此同时,潭水中出现了一个大腿粗细的蛇头,张大嘴巴露出水面。 张大彪怎么能够错过良机,见有巨蛇探头出来,立即双手用力,把那块石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那蛇头一偏,虽然没有被石头砸中,却也吓得不轻,立即缩头钻了下去。 “好险呐兄弟,原来这里面有条大水蛇!如果不是兄弟这身手,估计凶多吉少了!”刘老大后怕似地说。 “嘿嘿,刚下去我就看到那家伙了!”琉璃眼边穿衣服边说,“其实要不是今天有事儿,兄弟我还真的不怯它!不就是一条水蛇嘛,再大它也不过是条水蛇!” 眼看太阳只有一竿子高了,我们当然不敢跟那条大水蛇较劲儿,毕竟是找到马老四办我们的正事要紧。 所以我们立即抬着木桶,赶到了那好心指点我们的老者家中,想要把这大半桶鲫鱼分给他老人家一半。 没有想到那老者连连摆头摇头,表示这只是马老四的爱好,他并不需要。而且催促我们赶快去找马老四,今晚陪他一块喝汤,好好聊聊,明天不耽误我们回去。 刘老大实在是过意不去,就掏出了一些饷钱和一包洋烟递了过去,这下老者笑呵呵地接受了。 事不宜迟,我们几个立即再次赶到了马老四的院中。 由于上次吃了闭门羹,讨了个没趣,所以这次我们非常拘谨地慢慢走过去,刘老大不住地冲我眨眼睛,示意我过去打招呼。 官大一级压死人呐,他刘老大怕触霉头、没面子,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两步,试探着说了句:“老人家,我们看村前那水潭里鲫鱼不少,就给老人家您送来些” 叫他大爷,他让我们找大爷回家去;叫他老先生,他说什么先生后生的。这次我干脆叫他一声老人家,想必他总不成说自己是个年轻后生、小娃娃吧? 没有想到,他马老四一听我说鲫鱼二字,立即抬头盯着我们手中的大木桶愣在了那里 他不说话,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喜是怒,会不会再次让我们碰上一鼻子灰,然后颜面无光地转身离去。 “鲫鱼?你是说这大桶是全是鲫鱼?”马老四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根本不带看我们几个一眼的,径直走了过来,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盛有鲫鱼的大木桶。 几十条一拃多长的鲫鱼在木桶里活蹦乱跳,弄得水哗哗作响,显得很是鲜活有力。 “这些鲫鱼,是你们从前面那水潭里逮的?是送给我的?”马老四一脸天真的问道,但眼睛仍是盯着桶里的鲫鱼,还是顾不得看看我们。 眼看事情大有转机,这让我们几个心里长长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那么严肃了。 “呵呵,是啊是啊,这鲫鱼是刚刚逮上来的,挺鲜活的!”刘老大笑着说,“要不,我们赶快一块动手,鲫鱼汤还是新鲜的好啊!” “嗯,不错不错,确实很鲜活!”马老四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们说,“这些鲫鱼,都是送给老夫的?” “是啊,老人家要是喜欢的话,改天我们多给你送些!”刘老大不失时机地吊其胃口。 “不容易、不容易!”马老四终于难得一见地露出来笑脸,“来来来,一块动手,老夫今天正好打了两只肥兔、几只山鸡,马上弄些蘑菇再炖些鲜汤,我们爷儿几个边吃边聊!” 这个老顽童、老古怪!上次还说“我不是你大爷”的,现在又说什么“我们爷儿几个”,这真是人老脸皮厚啊! 我们几个都在炊事班做过,每人对做饭那一套都不陌生,所以不一会儿功夫,口蘑炖山鸡,红烧肥野兔,更有一锅鲜菇鲫鱼汤等等就已经做好了。 在这之前,霍排长已经下去和小李一块,将马匹也牵了过来,一齐在马老四家忙碌着。 “哈哈,闻着这汤就很鲜香啊,不错不错!”马老四取出一坛老酒说,“这样吧,你们谁去叫一下那个快嘴叟,让他一块儿过来尝尝鲜!” “快嘴叟?”我们几个不知道马老四所说的到底是谁,肯定不敢乱请。 “就是那个多嘴多舌的老家伙,哼哼,这木桶不就是他家的嘛!”马老四笑道。 快嘴叟?哈哈,倒是名符其实,只不过人家说话和气、待人热情,比你这个怪脾气的老顽童、老古怪强多了。 小李兄弟答应一声,赶快去请那老者前来——有他老人家在旁边帮助我们说好话,他马老四更难拒绝给我们解决问题了。 两位老人不喝酒,说是影响品尝鲫鱼汤的鲜美!而那坛酒,是马老四专门给我们准备的——看来这个老人家,脾气古怪说话难听,但心眼还不错嘛! “老人家,听说你随便看看一座无碑荒坟,就能够知道里面埋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甚至知道他/她后代的兴衰荣枯,这是真的么?”霍排长仗着酒劲儿好奇地问道。 “哈哈,那是当然!”马老四悠悠地品着鲫鱼汤,“这里面的学问可是大着呢,要不,老夫我给你们几个好好讲讲?”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另类高人(3) 【第三百一十七章】另类高人(3) 一听马老四要给我们讲讲他观坟望气的离奇之事,我们几个立即是不约而同地放下碗筷,非常期待地等待他开口道来。 “哈哈,这观坟望气嘛,其实是很容易理解的!喏,就像你们前面的这碗酒,用嘴喝几口尝尝,当然能够知道它是酒,不过要是用鼻子闻闻,同样可以知道是酒不是水;钓鱼的时候,虽然看不到水下的鱼有没有咬钩,但有经验的人看看水上的浮子,就能够知道下面鱼儿的状况;再说,人们看病的时候,那些大夫先生们也并没有把人开胸剖腹,只要看看舌苔、号号脉什么的,不一样能够知道得的是什么病吗!”马老四笑眯眯地说,“都是一样的道理儿,只是隔行如隔山而已!” 马老四如此一说,我们也感到似乎有些道理,毕竟现实中很多的事情,虽然没有办法用眼直接观察到,但通过其他途径确实可以了解其情况——我们***所用的报话机和电话,不也是不见其人,能闻其声吗?! “嗯,这样说也有可能,”霍排长对马老四的话是将信将疑,“不过,通过观坟望气,老人家你怎么可能知道死者后代的兴衰荣枯的呢?这一点儿才是最让人不解的!” “哈哈,这一点儿就更简单了!”马老四大笑着说,“后代传人如同大树的树枝、树叶,而其先人则如树根。有的树,枝繁叶茂却即将叶落枝枯;有的树,枝瘦叶小却能很快变得叶肥枝壮,这完全可以从树根的状况看出来的嘛” 我们几个听马老四侃侃而谈,自是无法判断他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要说他在胡吹乱侃的吧,可那老酒鬼为何不推荐别人,而专门推荐他这一介老翁?要说他句句属实吧,我们真的无法让自己完全相信于他,毕竟他所说的也实在有些玄乎其玄了! 或者是那快嘴叟看出了我们脸上的疑惑不信,于是他就插嘴告诉我们说:“你们几个啊,也不用多疑,他马老四,年轻时曾遇异人,传给他一套观坟望气诀,所以才有这个本事的!” “观坟望气诀?哦,也是遇到奇人传授的啊!”霍排长不由自主地说。 “你这个后生,哪个人的技艺不是由人传授指点的,难道还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不成?”马老四说,“这事儿说起来,还要从老夫当年年轻时,在虎口中救下来一个采药的老人说起!” “哈哈,我说呢,肯定是你老人家当年救了那个采药人以后,他感激于你,于是就传给了你那套观坟望气诀,好心好报、奇人奇遇嘛!”小李快人快语地说。 “胡扯八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哪,真是一个比一个势利,一个比一个贪心!怎么?你们以为老夫这是唱戏说书、讲传奇的?救个老人是个神仙,打个狐狸就是狐仙?”马老四讥笑我们说,“那个采药老人啊,当时连惊带怕又受伤的,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怎么可能传给老夫我什么观坟诀!” “呵呵,是啊是啊,这个小李兄弟,就是听那说书人讲奇遇听多了,遇事就是一根筋,光想好事呢!”刘老大话锋一转又问道,“那么马老先生您这套绝学,是怎么学来的呢?” “这样吧,老夫也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今天就给你们讲讲当年的怪事吧!”马老四开口讲道: 这人世上的事儿啊,真是很难说的,有时候好事可能变成坏事,坏事也有可能变成好事,听那说书的艺人常说,这叫作什么,呃,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老夫这人一辈子就这个坏脾气,改不了、也不准备再改啦。但凭良心说,老夫的心眼儿还是不孬的。 当年老夫年轻时,整天在山上转悠,不说经常打到什么大家伙,至少山鸡野兔一类的东西,能够填饱一家人的肚子。 那次我正好在山上打猎,弄了一些猎物准备回家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急切的救命声。 我以为是什么人失足掉崖或者是被毒虫所咬,就赶快一路小跑地过去。结果发现是一只猛虎正在追赶一位老年人。 那老年人好像是突然与猛虎不期而遇、狭路相逢一样,一边绕树奔逃,一边高呼救命。 等我赶到的时候,那猛虎正好扑倒那个老人,大张巨口正要下咬之时,我情急生智,立即向天开了一枪! 轰隆一声巨响,猛虎受惊,立即抬头起身,放过了爪下的老人,转身向我扑来。 我那时胆子大、力量壮,又有多年的打猎经验,所以虽惊不慌,见猛虎扑来,再装火药铁砂已来不及,我便丢掉火铳,拔出利刃以静制动,等它怒气冲冲一跃而来的时候,我快速下蹲,双手握着那把利刃举过头顶,一下子剖开了那只猛虎的肚皮。 不用说,后来我打死了那只猛虎,也顺便救下了那个老人。 当时那老人两腿已被猛虎抓伤,再加上又惊又吓的,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筛糠一样发抖,根本没有办法站得起来。 我想要是我拖着死虎回家,而把那老人丢在这荒山野岭之地,第二天肯定只剩一堆白骨。 所以我干脆送佛送到西、救人救人救到底,丢下那只猛虎与所打的其它猎物,而把那个老人背回家去。 从那老人的穿戴打扮和药篓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采药人,只是这方圆附近人烟稀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家在何处、离此多远。 我把那老人背回家以后,天色已是不早。我原本打算给他治好腿伤,将养几天,等他恢复以后送他回家,结果事与愿违,那个老年人也许是年老体弱,再加上又惊又怕和腿上的伤口,他竟然在第二天晚上,在我家撒手归天了。 诶,这真是好心没有好报啊!原本一片好心,救人救到底,哪会想到落得这个结果? 一个陌生人突然死在了自己的家里,要是传出去的话,恐怕是我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人家肯定以为是我发现了那采药人的什么灵草妙参而贪财害命,或者是与他一个老年人发生了什么冲突而害死了他 无论如何,反正我是没有吃羊肉的打算却落得了一身膻气与晦气。 因为我也不知道那采药老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故而一时慌了手脚、立即没有了主见。 要知道当年这下马台还没有几户人家,山里的邻村都是看山跑死马,只要不是我们下马台的人,根本没法去找他的家人。 后来我想,反正是人死之后入土为安,就是幸好找到他的家人,估计山路弯弯、路途遥远的,他的家人也不容易把他弄回去,所以我干脆把他入土归化算了。 所以我就在夜里,把那采药人用领席子一卷,将他葬在了后山上——他的死确实不是我害的,而且我又送他入土为安,虽然不甚光明磊落,却也是问心无愧,而且也避免让人知道后风言风语的,给我带来什么无妄之灾! 至于给他弄了一领草席而没有棺椁寿器,那是因为我当时确实很穷,山上木材虽多,但要请木匠花费可是不小,而且那样的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反正就是用上桐木椁、柏木棺的,他老人家也是不知道了,我只要逢年过节的给他烧些纸钱、上些供品也算对得住他了。 当然,事后也是一直平安无事,那采药的老人也并没有托梦怪罪于我,所以这件事慢慢的也算过去了。 对我来说,毕竟是没有尽到全力去帮他让其葬于祖坟之地,而且为了避免惹祸上身而将他简单下葬,所以心里一直怀有内疚之情,每当逢年过节、清明中元的,我总是弄些纸钱供品的去表示一下。 没有想到,就是这个聊以安慰自己的做法,后来竟然引得出一大堆让人意想不到的离奇怪事。 那年清明节前夕,我照例带上浊酒野味当供品,买些草纸当阴钞地给他送去。正当我只顾低头烧纸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叹息:“装模作样、装模作样啊这是,要是真的孝顺他老人家,为何不弄付寿材而用一领草席呢,就算是一口白茬儿薄棺,也比用草席一卷要强啊!” 我当然是大吃一惊!一是背后何人突然开口说话吓我一跳,不知他究竟是人是鬼;二来么,他怎么知道坟中之人是用草席卷的呢?要知道当初我埋这老人的时候,那可是深更半夜绝无旁人的! 回头一看,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老年道士,一身道袍破旧得不成样子,而且黑瘦黑瘦的,看样子也不像是什么高人道长,反而像个讨饭的落魄之人。 正在我准备开口问他,他是怎么知道坟中之人没有棺木寿材的时候,他突然说道:“差矣差矣,原来你不是这坟中之人的后人呐!” 这一下我就更是吃惊不小——这个不丝毫不起眼儿的破道士,他究竟是人是鬼,他怎么可能不但知道坟中之人草席卷身,而且知道我并不是他的后人?看来世人所说的神仙鬼怪,今天真的是让我碰到了啊! 我赶快向他再三施礼,口称上神大仙,结果他反倒连连摇头,说是自己不过一游方天下的道士而已,哪能称得上是什么上神大仙呢! 我再次打量着他,虽然说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但他混身道袍破旧不说,而且脸上并无一丝半点的仙风道骨。看来他确实并非是什么得道之人啊! 这一下我反而更加吃惊不小,要说他是得道神仙,能够知道这一切还算理所当然,可他一介落魄道士,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准确呢? 于是我就问他,论是僧是道,你好歹是个出家人,怎么可以信口开河呢?坟内先人是草席所卷不假,那是家境不好、情况所逼,但谁会祭拜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呢,你这不纯粹是瞎扯吗! 我想先诈他一下再说,说不定他也只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也有可能! 那道士没有说话,而是仔仔细细地又看了看那座不大的土坟,好像能够看到里面的尸骨一样,然后又盯着我看了一番,这才开口说,刚才贫道没有瞧清楚,如此再一细看,呵呵,你与这坟中之人绝无血缘之亲! 我不动声色地问他,何以见得呢? 那道士十分郑重地告诉我说,这坟中之人,命中注定难得善终,而且无子无孙、了然一人,而这位施主嘛,贫道却是看不出来些什么,至少应该不是他的晚辈 这是什么话?按他所说的话,对那坟中之人判断得十分准确,一是草席卷身,二是并非善终,而且若非是无子无孙的,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并无人来找? 如果这道士有此异能法术的话,他怎么可能又看不出来我的情况呢? 看我满脸不解的样子,那道士反而开口问我,说这坟内之人与你无亲无故,你怎么会来祭拜于他呢? 说实话,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个没法向外人所道的秘密在我心里很是憋得慌,既然眼前的这个出家人问及此事,我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于是就将如何虎口救人,背回家中,意外身死,私下安葬那个采药人的往事,全部毫无保留地讲给他听。 那道士听了之后,默默地说,如此说来,你倒也算是一片好心,只是造化弄人,好人没有得到好报而已 我忙问那道士,看来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法术嘛,否则这些事我不说,你也算不出来的!但是,你是如何知道,这坟中之人的情况呢? 道士笑着告诉我,出家之人么,也不一定人人都会那占卜算命、观相预测的法术,所以他虽然遁入空门几十年,却不懂得看相算命那一套。 但是呢,他却自有绝技在身,那就是通过观坟望气,就能够知道坟内所埋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贵是贱、是寿终正寝还是意外身死,甚至还能看出他后代之人的兴衰荣枯 虽然那道士侃得天花乱坠、滔滔不绝,但我却是不以为然——说不定这个家伙当初正好在我埋葬采药人时,恰巧看到了而已,否则他怎么可能一不挖坟、二不开棺的,就能知道坟内尸体的情况呢?老子我虽然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我好歹也不是三岁小儿或者是白痴之人啊! 等那道士讲完那一套,我就毫不客气地说,说实话,你这套鬼把戏我真的不相信,你要是真有此奇法异术的话,那么我们两个一块,到我们村旁的坟院去试试,要是你真有那样的本事,我愿意好吃好喝的供奉你几天! 没有想到,那道士当真答应了,而且立即随我来到村旁的坟院中。 我就专门捡那些无碑无铭的坟头指给他,让他说说坟内尸体的情况,死者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寿终正寝还是横祸而亡等等,更是紧紧追问,让他说出死者后代的荣枯情况——当然,那都是我比较熟悉的坟茔。 令我简直不敢相信的是,那个道士只凭着观坟望气,将坟内亡人以及他后代的情况,说得是分毫不差,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立马把他当成了活佛再世、菩萨临凡一般! 古人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然并不是什么君子圣人,却也不会自食其言,所以当时我就请那道士和我一块回家。 到家之后,我和拙荆二人一番忙碌,做成了一桌野味山珍,又破例弄坛平时舍不得喝的烧酒,与那道士大吃畅饮起来。 一连三天,我都是陪着他观看奇山险峰、欣赏云海日出,他倒也入乡随俗,大碗酒、大块肉地在一块胡吹乱侃。 住了几天后,那道士临走的那一晚,他悄悄地告诉我说,说我这人心地耿直、颇有善缘,所以愿意将他那套观坟望气的绝学传授于我,这套观坟望气的异术,只要运用得法,虽然不可能大福大贵,至少一辈子衣食无忧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凡事不可做绝过甚,需记取泄露天机、必有灾殃的忠告。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良机福缘,立即便拜他为师,跟着他学了套观坟望气诀 从那以后,我就放下猎枪,不再胡乱杀生,转而开始给人家观坟望气,指点其生者趋吉避凶,或者是应那豪门福户之请,观其祖坟而预测其后人的前程之事等等。 说起来真是福祸难料啊,当年我一片好心,救得那个采药人,准备让他在我家住上几天送他回去,没想到他撒手而去,害得我差点蒙受不白之冤;而又因此机缘,巧遇那个道士,学得了一套观坟望气的法术,总得来说还是好人好心、自有好报! 不过,否极泰来、月盈则亏,这是天道。我学了那套法术之后,虽然日子越过越好,却也遇到了不少让人意想不到的奇事、怪事、尴尬事,甚至是要人性命的危险事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另类高人(4) 【第三百一十八章】另类高人(4) 其实,无论哪行哪业,干的时间长了,都会遇到一些或惊喜或可悲的离奇之事。 不要说什么术士之类的,就算是那些宰牛屠狗的行当,若是当干的时间长了,也有可能意外得到牛黄狗宝;打渔打猎时间长了,也有可能翻船失手、甚至丢命呢! 更何况马老四他干的那行,虽然赚的是活人之钱,但经常与其打交道的却是些死尸坟茔呢——毕竟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像他那种频繁出没于古墓新坟的行当,遇到些离奇怪事自是难以避免。 但对我们几个来说,肩负团长军令而离开朱雀城已经有那么长时间,而且这些日子里甘冒危险的周旋在沦陷区,是为了立取军功;如今风尘仆仆地赶到这下马台,当然绝对不会是为了听他马老四讲些奇闻怪事,而是为了解决伪军警备司令郝光伟的后顾之忧,从而让他倒戈投诚,与我们合力拿下山南州。 所以在马老四讲了两段往日离奇遭遇之后,刘老大还是瞅准时机,非常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我们的目标上来。 “呵呵,老人家果然法术高强、见识非凡呐!”刘老大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夸得马老四颇为开心、笑逐颜开,周围的气氛更加融洽了。 “我想,您老人家一定清楚我们几个此来的目的吧?”刘老大趁着老古怪、老顽童心情舒畅之时,赶快见缝插针地说。 “你们几个啊,哈哈,又不是我们当地人的口音,几个人一块前来而对老夫我是客气有加,那当然是求我办事啦!”马老四说,“说实话,干那行几十年,真的是不想再侍候人了,所以当初才板个脸子准备让你们知难而退;不过,既然我们还算投缘,你们就放心开口吧,我权当再作冯妇一次!” 与我们投缘?哼哼,与鲫鱼投缘还差不多!要不是快嘴叟指点门路,让我们弄些鲫鱼当作敲门砖,你马老四根本不带搭理我们的! “嘿嘿,我还以为像马老人家这种高人,肯定早就知道我们找您究竟有什么事儿呢,原来,那个,嘿嘿”霍排长话一出口,才发现言语之中有轻视之意,连忙傻笑着打住了。 “别不好意思,老夫还没脸红呢,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马老四倒是颇不见怪地对霍排长说,“老夫是人不是神,虽然走的路过点儿、吃的盐多些,也会那么一点儿小法术,但毕竟也只是山野老翁一个——是人就没有全能的,更何况老夫我看死不看生呢!” 马老四倒是非常坦率直言,毕竟是隔行如隔山,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 就像我们几人,对枪法射击、拼刺刀那一套还算不错,但其他方面肯定不行;而霍排长的师父法术高深、见多识广,但要是让他上战场,估计他也不行——就像俗话所说的那样,要是用不对地方,泰阿、赤霄,龙泉、鱼肠虽然名震天下,要是用它来绣花,恐怕还不如一根绣花针! “是这样的,我们几个都是抗日打鬼子的,前段时间碰到了个东洋神官,他能够把人短时间内焚而成灰”刘老大简单地向马老四说明了情况。 马老四听刘老大讲完以后,慢慢地放下了调羹,双眉紧锁、两眼放天,好像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一样。 我们几个也是轻轻地放下碗筷,大气也不敢出,更没有人会开口说笑,只怕打扰了马老四一样。 我的心也是好像在瞬间被提起来那样,感到非常紧张。只怕他马老四摇头摆手,说上一句,这事儿老夫没有听说过,自然也没办法解决!要是那样的话,我们此行就算落空,更不知后续再找何人解决。 真是害怕什么偏偏来什么!那马老四思索了好长时间,却是当真摇着头说,这火灵教老夫也是曾经听说过,只是已经几千年的事儿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知晓? 我们几个全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刚刚还谈笑风声、其乐融融的呢,这时全都变得垂头丧气、面露愁容! “不过嘛,这种怪事也不一定无解!”马老四看到我们一个个失望的样子,安慰我们说,“二十多年前,老夫在给一个望族大户观坟望气的时候,倒是遇到一件离奇的事儿,或许你们可以考虑考虑!” 马老四的话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们也不管它究竟有没有用,不顾一切地拉住了它一样,纷纷点头,请他好好讲讲,看看到底对我们有没有帮助。 端起碗又喝了两口汤,马老四这才娓娓道来: 当年我仗着那套观坟望气诀,走南闯北的混饭吃,根据观坟来推断其后人的兴衰荣枯之事,所以也混得是小有名气、丰衣足食。 世人占卜算命,用的多是根据生辰八字,或称骨或抽签的那一套。而老夫我则不问生辰八字、不看手纹长相,而是通过观坟的方法,一是比较新奇,二是更为准确,所以请我前往去看的人也是非常不少。 究其原因,则是因为排生辰八字、观手纹长相那一套,只是看表而不看根。就像一棵大树,根下有虫有病时,可能仍是枝繁叶茂、硕果累累,表面看起来不错;而到了一定程度,等树根烂死坏掉的时候,自然是叶落枝枯 所以没多长时间,我的名气就愈传愈远,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我看的十分准确而有远见。 后来就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望族大户前来请我,是其管家带了一顶八抬大轿而来的,搞得非常排场而隆重——看来那家除了家大业大之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大事,否则他不可能对一个江湖术士如此抬举。 果然不出所料,那家主人赵员外,亲自站在大门口恭迎于我,光瞧瞧他那进里三进外三进的住宅,我就知道此人非同小可。 赵员外并没有急于把我领进他的坟院之地,而是先给我接风洗尘,显得非常重视、礼遇有加。 酒席上,赵员外告诉我说,现在他赵府遇到了一件大事,而且是事关人命。所以这才请我前来,只要我看坟看得准,能够给他们指点迷津、解决问题,酬金方面一切好说。但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他必须先要试试我的手段,这点儿他先说在前面,请我多多包涵。 这个要求对我来讲实属正常,就连那些看相算卦的人,为了让人家信任于他,也要先算算前面的运势遭遇,让人家看看算得照不照、准不准,才能开口提及以后,何况我这观坟望气的法术,表面看来更不靠谱呢! 酒足饭饱以后,赵员外和管家亲自陪我来到他们的祖坟之地。一进那坟地就把我给镇住了! 原来,那片坟地的风水暂且不提,就凭那场面规模就足以震撼人心。 那片坟地呈中间高、四周低的样子,像个小山头一般。中间那座是他赵员外的先祖坟墓,高达数丈、占地数亩。周围一圈又一圈的坟茔,则是按照族谱辈份由内向外排布,寓意他们赵家从其先祖开始,百子千孙、开枝散叶,后继有人、生生不息 更重要的是,这坟茔中间,有许多墓碑牌楼均已用黑布所罩,显得是神秘莫测、不知何意。 那管家再次小心翼翼地告诉我,由于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他就先用黑布蒙住部份墓碑牌楼,先要试试我的法术灵验于否——怕我看到碑文而无法验证我的法术灵验与否。 这个法子虽然怪异,却也可以理解。 于是我就把那些有黑布罩碑的坟头,一个个仔仔细细看了一番,然后逐个给赵员外和管家讲解说明,这坟内所安葬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无疾而终还是备受病痛折磨等情况,包括他后人的兴衰荣枯、血脉延续的情况全部一一道来。 这一下,那赵员外立即激动得嘴唇哆嗦、双手发抖,拉住我感谢不已,说是他赵家终于有救了! 赵员外这番话,反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原本以为他这豪门大户的,请我看其祖坟,也不过是和常人一样,想要了解一下他们后代的荣枯盛微,借以趋吉避凶,或者是判断一下后人发展的方向而已,怎么可能事关他赵家的生死大事呢? 要知道,我马老四也只有这一手观坟望气的本事,要谈到驱邪捉鬼、起死回生那一套,老夫我完全是个门外汉哪! 所以我非常紧张,忙问赵员外,他家到底遇上了什么怪事,能够事关生死?要是有什么鬼怪妖邪的东西,最好还是另请高明,不要被我耽误了正事。 赵员外和那个管家却是非常高兴地告诉我说,没有什么鬼怪妖邪的,要是那样的话,他早就去请高僧道长,而不会劳我大驾了! 然后,赵员外就把我领到最中心的那座大坟前,告诉我说,这是当地他赵氏一脉的祖坟,只要我认真瞧好这坟内的情形,他们赵家的问题就能够解决啦! 我很不明白,这观个祖坟的事儿,怎么可能事关人的生死大事,难道是祖坟犯煞么?要是那样的话,他也应该请阴阳风水法师,而不是我一个看坟头、观尸骨的人啊? 不过,既然人家礼遇在先而且酬金甚丰,他不开口我也不再多问,只管把他祖坟内的情况看个清楚准确,如实道来也就算是完成任务。 但是,等我屏气凝神地认真察看那座大坟时,却是让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不敢轻易开口说出来。 因为我马老四观坟望气这么长时间一来,什么凶坟怪坟、干尸枯骨都曾见过,包括那些衣冠冢,以及部份有头无身、有身无头的尸体,用些木料雕刻成身体或头颅的样子,与其所剩的尸骸拼合而成的情况,我也是见过不少 但像赵员外祖坟的情形,我却是第一次见到。因为那棺椁之中所殓放的,竟然是两截手臂和两截下肢,而身体与头颅的部份,均是用檀木雕琢补就,拼成了一具完整的尸身! 看他赵员外的样子,估计他这祖上应为朝庭要员或者是一方大吏,就算是获罪身死,也不过是砍头枭首甚至赐金吞服,至少也应该留有尸身。 就算是身遭车裂之刑,身体碎裂之后头颅与四肢分开,也应当是完好的腿脚与头颅啊,怎么可能只剩短短的一截手脚呢,并且连个最为关键的头颅也没有——这和衣冠冢又有多大的差别? 对于没有完整尸身,特别是没有头颅在棺的衣冠冢,我那套观坟望气的法术就失灵无效了。 以前我在给人家观坟之时,只要遇到衣冠冢,我就罢手而回,不再往下去说——世人请我观坟,虽然明为观坟看死,其实是为了预测活人的情况;遇到了衣冠冢,我自然没有办法说出其后人的兴衰之事。 没有想到这次人家殊多礼遇、酬金颇多,我却不能告诉他后代的荣枯之事,更不能解决赵员外家的生死大事,所以心里面甚感抱歉与不安。 所以赵员外一再问我祖坟内的情况,我却是踌躇徘徊、不知如何开口——而且这座祖坟,起码也有几百年的年头了,怎么可能看起来里面的手脚如同刚死不久的呢?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尸变不成?! 说起尸变,我观坟这么多年,像那种尸生白毛、棺内坐起的怪事,我也遇到过几次,但绝对没有遇到过这种只剩手脚的尸变! 最后实在无奈,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如实以告,将所看到坟内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员外,表示遇到这种情况,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没有想到的是,赵员外听到我所说他祖坟棺椁内的情况以后,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放松的表情,并且让我再次仔细瞧瞧,棺材内是不是只有手脚而无头颅身体。 我如坠云雾一般,不知道这个赵员外请我观其祖坟究竟是何用意,又不能根据其祖坟来预测其后代的兴旺与否,那还郑重地让我再次观坟,到底是什么意思? 更何况,如果他要想知道其后代子孙的情况,只需让我看看五服以内的先人之坟就行,为什么偏偏要看几十代以前的祖坟呢? 不管如何,自古以来就是拿人钱财、受人差遣,他赵员外既然不问我活人的前程、而只问其祖上的情况,我也只好再次细观那座高大的坟茔。 确认再三,情况仍是那样。棺椁之内的头颅身体,仍然是由檀木雕琢而成,徒有两手两脚而已! 赵员外听我再次确认无疑后,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一样的笑容,然后更不请我再看其他坟墓,而是和管家领我直接打道回府。 回到他的府上之后,赵员外吩咐大摆宴席招待于我,酒菜的丰盛更胜上次,这让我甚感不安。 都说是无功不受禄,我马老四又没有从观坟望气上给他指点些什么,如此酬谢是为何故啊? 席上,赵员外与他的几个儿子,表现得分外热情,一个劲儿地给我劝酒布菜,好像我立了大功、有恩于他们赵家一样。 虽然是酒香淳厚、菜味鲜美,我却感到非常不自在。 往日给人家观坟望气,人家是一个劲儿地追问我,他本人以及后人的兴衰之事,恨不得我把他这辈子能赚多少银钱,几时几刻归天都说得清清楚楚,甚至连他身后子子孙孙的情况也让我说上几百年才好呢! 而这个赵员外,对我礼遇非凡、酬谢丰厚,并且来时洗尘、去时宴送的,却是一句也没有问及他的将来之事 这个赵员外,他究竟是闲得发慌、没事找事,还是另有深机秘谋呢?所以我虽然琼浆、佳肴在口,心里面却是惴惴不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就从侧面迂回问那赵员外,赵家祖坟棺椁之内,既无完好尸身,又非衣冠之冢,而且那手脚好像是如同活人的一般,这是怎么回事呢? 赵员外说,祖坟内所用棺材,乃是阴沉木所制,当然能够保得尸骨不腐,不足为奇、不足不奇 赵员外他只顾劝酒招待,却是没有继续多说。我只能再次开口相问:我马老四这次并没有帮上什么忙,算是无功受禄啊,为何赵员外并没有问及子孙前程呢? 赵员外却是笑眯眯地告诉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远忧!只要他的后人平平安安的,其他方面均是过眼烟云罢了!而且小富靠勤、大富靠命,这命运之事由天注定,操心何益?老夫只求他们平安无事即好! 我在佩服赵员外的超脱之外,却是更为惊疑,连忙追问说,既然赵员外敬天畏地、超然物外,那又何必请我前来观坟呢?而且我马老四也并没有通过观坟看出来什么? 赵员外却是欣喜地告诉我说,就凭我观坟所说的情况,已是解决了他赵氏一脉的危难之事!而这一切,都是与他的家谱祖训有关 *************************************************** 民国老兵首发***网(***),请在其他网站看到拙作的朋友们,能够抽空驾临,投上一张免费的推荐票。谢谢!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另类高人(5) 【第三百一十九章】另类高人(5) 与家谱祖训有关?难道赵员外通过家谱记载、祖训相传,已经早就知道其先祖坟内的情况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又何必糜费重金请我来看?而且像这种尸骨不全、有辱先祖的怪事儿,应该不会轻易让外人知晓才对啊。 更重要的是,这种几百年前的怪事,无论其先祖当年是如何惨死、或者发生离奇尸变,又与今天的后人有多大关系?怎么可能说得上事关生死呢? 而且我马老四只不过告诉他祖坟内的情况而已,根本没提出什么预言建议,更没有什么趋吉避凶的法术符咒给他,他又何必如此如释重负而酬谢于我呢?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于是我就趁着酒兴,问那赵员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员外那天的心情也是大好,略一思索就对我和盘托出。这才让我知道了那件离奇怪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赵员外的先祖,也就是中间那座大坟的主人,当年曾是名噪一时的掌兵武将,年纪轻轻就率军开疆拓边、四处征战,深入蛮荒、屡立战功。 世人都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但那为将的苦涩却是很少提及——自古以来都是少有善终的将军啊。 赵员外的先祖没有死于两军阵前的刀枪箭矢,也没有因为功高震主而兔死狗烹。但他在征战之时却中了蛮荒之地一邪巫的魔障毒咒,引发体内的先天真火,瞬间吞噬全身、焚而成灰,只留下两截手臂和两截下肢 更重要的是,据当时俘虏交待,那个邪巫对其先祖所施的毒咒,不但烧死将军本人,而且将有“三三之祸”! 所谓三三之祸,也就是说,那个毒咒要祸及将军三十三代后世子孙,将军身后每代均会有一男丁后人,到三十三岁之时,引发体内真火,步其先祖后尘、焚而成灰! 自古以来就是心慈不掌兵,那将军东讨西征的,自是杀人不少。他遇难身死并不意外,但要说让其后人遭受连累,恐怕也就太过了。 赵员外的次祖,也就是那位将军的儿子自是非常紧张。求教无数高***师,都没有办法解此毒咒。 后来幸遇一道长,说是虽然他不能彻底解掉此咒,但可以给予克制,不让毒咒应验发作。 那道长告诉其次祖说,体内真火本属至阳,所以要想化解此厄,必须采用阴阳相克的方法,让其后世所有男丁在三十三岁之前,均需服用一味至阴奇药,用来阴阳相克、化解无形。 而那所谓的至阴奇药,就是剖取蛇胆一枚,然后汲取河之南侧清水,燃烧山之北侧柴草,焚而煮沸,饮而即可——山南水北为阳,而水之南、山之北为阴,再加上阴性蛇胆,用以阴阳相克。 赵员外的先祖后人,就是采用这种阴阳相克的方法,才让后世子孙避免了引发真火、焚而成灰的悲剧。 所以,在他的家谱之首页,就非常明确的记载了此事,并且殷殷告诫后人,要后世子孙在三十三代之内务必遵守祖训,避免焚而成灰,过了三十三代,此咒也就不再灵验了。 自然,他赵氏一脉采用这个方法,避免了悲剧的再现,得以平安无事。但这个离奇的药方,却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在保护赵氏后裔无恙的同时,亦是害了无数条无辜蛇命。 蛇那种东西,是甚有灵性的。除了位在“胡、黄、柳、白、灰”五大仙家之列以外,而且据一些老人所说,部份龙子龙孙,因为触犯天条仙规,被砍掉四爪、锯掉龙角,贬而成蛇的 所以那位先祖将军的后人,在传到第三十二代,也就是赵员外这一代时,眼看离那祸及三十三代的诅咒只有一代之差,却不幸遇到了蛇的报复。 说起来真是无巧不成书,就在赵员外的儿子采用祖上所传的方法,服了一味蛇胆之后,他赵府门前突然就开始聚集了大大小小无数条蛇,像似要讨回赵家几十代所积累的血债一般 而那些蛇,一个个抬头怒目、水泄不通,任凭管家带人又是烧香许愿、又是撒石灰硫磺的,把他们所知道和想到的驱蛇方法用了一遍,群蛇仍是不肯善罢甘休的离开。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能使磨推鬼,他赵员外家大业大,有的是银钱,自然是请了很多捕蛇高人,帮助他驱逐群蛇。 只可惜那些捕蛇人一看那架势,没有一人胆敢动手,说是群蛇之中,有蛇王坐镇指挥,要是招惹了蛇王,恐怕难得善终。 后来,有一位颇有名气的巫师主动上门,说是他自有办法能够驱逐群蛇。而他所用的方法,就是准备采符箓的方式进行驱蛇解困。 俗话说,刀无钢不快、符无煞不灵,如果采用这种以邪制邪的方法,无疑是饮鸩止渴、负薪救火,最终还会留有后患——当年那位僧人不能破解火灵教的毒咒,指点了这种杀害生灵、图救自身的方法,这才招致今天的困境。 所以赵员外思虑再三,决心不能为了眼前的安全而为以后埋下隐患,没有同意那个巫师以暴易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赵员外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自然明白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故而他想要采用的方法,就是能够与那蛇群化解冤气,从而在根本上解决问题,绝不给后人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最后,赵员外终于请到了一位说因缘、化孽障的老方丈,准备作法超渡那些横死的众蛇——和尚和尚,以和为尚嘛! 赵员外请那名刹方丈筑坛诵经多日,又布施斋僧数天,超渡那些被杀的无数条蛇,蛇群终于有了些动静,一部份蛇似有退去的打算,却被中间那条红鳞罩体的大蛇回头一看,群蛇再次与人对峙,不肯离去。 方丈知道,那条红鳞大蛇,必为蛇王,若不能取得它的谅解,问题就不可能得到解决。 所以那方丈走下法坛,在离蛇王不远的地方高呼佛号后说,此事全是因为赵檀越当年先祖所致,并非是其后人贪杀汝类,冤有头、债有主,何必将账一并算到赵檀越的头上呢? 而且那些精灵已经得到超渡、转投乐土,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不如让赵檀越再建一座蛇仙祠,世代供奉蛇族精灵 那位方丈说到这里,蛇王这才算慢慢回头,带领群蛇退去。 但是,那个方丈闭目诵经片刻,却对赵员外说,老衲已将罪根推到檀越先祖身上,如果七天之内那些蛇钻入先祖坟内破棺噬尸,说明它们不肯就此收手,仍将会找檀越的麻烦;反之,如果七天之内先祖尸骨无恙,就表示它们接受了老衲的说法,给它们建一座蛇仙祠,此事就算完结。 赵员外的先祖之坟,虽然高大雄伟,却也不过是土丘而已,上面避免不了有许多蛇洞鼠穴。如何才能知道坟内先祖的尸骨是安然无恙、还是被蛇所毁呢? 难道要大动干戈,挖其坟而视之吗?这肯定是不行的,因为很多风水大师都曾说过,其祖坟雄居风水宝地,这才福荫后人血脉永续、子孙贤良,要他好生照看其坟、不可妄动,否则风水将破、危及子孙 正在赵员外颇为头疼的时候,其管家听人讲起马老四能够不破坟开棺,就能知晓棺椁之内的情况,所以这才大喜过望,忙命人赶快去请。 马老四通过观坟望气,得知赵员外先祖棺椁完好无损,里面正如家谱祖训所说的一模一样,果然只有手脚、无头无身,而且并没有被蛇破坏,也就说明蛇王已经接受了他超渡蛇灵、建立蛇仙祠的做法,自然不会再来报复 听那马老四讲到这里,我们除了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之外,最重要的是,果然是锁就有钥匙,有困难就有解决困难的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阴阳相克、生生不息,采用河之南的水、山之北的柴,煮一蛇胆或可解决我们的问题! “老人家,这个方法确实有效吗?”刘老大谨慎地问道。 “这个,老夫我并没有亲身试过,但那赵员外应该没有说谎,而且他们家用这个法子,一直是平安无事啊!”马老四说,“而且他所说的,与我观坟看到的完全相符,想必不致有问题。” “哈哈,你们几个就放心吧,他马老四从来十分把握只说八分的,既然他说没有问题,肯定是可以的!”快嘴叟告诉我们说。 “嗯,这个方法要是行的话,不但解决了郝光伟的问题,而且连这下马台的问题一块给解决掉了,”霍排长说,“你们村前那个水潭里作怪害人的,就是一条大水蛇,蛇身差不多有大腿那么粗呢!” “那潭里,确实是有一条大水蛇吗?”快嘴叟吃惊地说,“怪不得那么吓人邪乎呢,原来是有大蛇作怪害人” “嘿嘿,这可真是救人如救己,一箭双雕啊呀,不过,要想弄死那条大水蛇,恐怕我们还得再跑一趟,等我回去拿家伙,到时诱它出来,几枪就能打死它!”琉璃眼说。 “没错,明天再来的时候,顺便让狗蛋把那个巫贤的法器一并带来!”刘老大说。 问题得到解决,我们自是非常高兴。当晚在马老四家将就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打道回府,回到了堤子湾张大彪家。 李师父与狗蛋他们几个听了那个方法,也是非常高兴,表示这下总算能够解决郝光伟的问题了。 至于再到下马台,去村前水潭边杀蛇取胆那一套,自然不需要太多的人。所以刘老大就安排琉璃眼和张大彪两个人,带上枪支和法器一块前往。 天黑之时,他们两个凯旋归来,喜不自胜地告诉我们说,大功已经告成,那条大水蛇被巫贤的法器弄晕自己浮了上来,他们一阵射击,就送它见了阎罗王 他们两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条大蛇拖到潭岸,立即动刀,取出了一枚大如鸽卵的蛇胆,立即赶了回来。 事情进展到这个程度,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我们潜进山南州找到郝光伟,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即可商议他投诚报效、拿下山南州的大事。 虽然郝光伟让我们寻得了解决之法后,进城去找他相商事宜,但李师父还是建议我们,最好还是让郝光伟再次出城,到堤子湾处理比较好——河南之水、山北之柴,以及那枚蛇胆都在这里,处理起来比较方便,而且不易引起小***的注意。 “李师父的建议非常有道理,让郝光伟来这儿再好不过。但是,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后,就要商量他归附投诚、以至合攻山南州的细节问题,刘某区区一营长而已,恐怕军阶太低啊!”刘老大踌躇不前。 “没事的,先解决了郝光伟的问题,听听他郝光伟的打算再说嘛,事情还没眉目,要是冒然请团长来,估计不好!”我建议说,“更何况这枚蛇胆,可是不能久放,万一坏掉了就可惜啦!” 我们几个商量一番,决定次日就让琉璃眼再次进城,请郝光伟前来堤子湾,先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 至于军事方面的细节问题,别说营长,就算是团长也没有足够的权限,所以还是先看看郝光伟的打算再说——毕竟他既有弃暗投明之心,肯定亦有具体想法与安排。 正如我们预计的那样,一听说我们找到了解决武田玄木魔咒的方法,郝光伟果然只带几个卫兵易服而来。 郝光伟听了我们的方法以后,表示非常相信我们,说是阴阳相克肯定是没错的,而且更相信我们不会骗他。 所以我们赶快按照赵员外家族所用的方法,煮了那颗蛇胆给郝光伟喝 解决了郝光伟的后顾之忧后,他就告诉我们说,山南州他的故旧部下已经全部赞成他率众重入***,一个个磨拳擦掌,就等我们商议好具体行动方案,里应外合拿下山南州,好当作将功赎罪的礼物。 “郝团长,既然现在大家同属抗日阵营,那么,我们那几个地下党同志,我想”琉璃眼自然忘不了他的使命,立即开口,想要让郝光伟放掉那几个被捕的地下党。 没等琉璃眼把话说完,郝光伟就不好意思的说:“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当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们那几个地下党也太胆大了!幸亏我只是把他们私下关押,并没有送给小***,所以这点你放心,郝某马上回城,立即暗中全部释放!” 他们***的问题解决掉以后,就开始进入我们的议题。 “刘营长,你们这次前来,上峰到底有什么具体打算?准备让郝某如何配合啊?”郝光伟看着刘老大,非常郑重地问。 对我们来说,打下山南州只是能否立功的问题;而对郝光伟来讲,却是关系到他和他手下几千弟兄的身家性命,所以他自然十分谨慎。 “是这样的,郝团长,刘某此次前来,上峰让我们先看看郝团长的打算再作计较,所以刘某想要听听郝团长的看法!”刘老大将球又踢了回去。 “嗯,说的也有道理,郝某的意思是,这次倒戈投诚,我们总得拿出点儿将功赎罪的诚意来,以取得长官的原谅!”郝光伟说。 “所以嘛,郝某打算利用家父的寿诞之日,宴请山南州小***的大小头目,包括石井那个老家伙,到时我暗中伏兵将他们全部生擒活捉,然后鸣炮为信,提前拿下守门日军,打开城门,你们从外进攻,我们里应外合,拿下山南州!”郝光伟冷静地说,“刘营长,你看此计如何?” “好!要是郝团长擒贼先擒王,拿下日军的指挥头目,让他们群贼无首,再打开城门的话,我想很快就能控制住整个山南州的!”刘老大说,“不知老爷子寿诞何日,到时我们好去恭贺?” “不不不,你们不必进城,只要你们提前将军队在夜里运动到离城不远的地方埋伏好,炮声一响你们攻城就是!”郝光伟说,“家父的寿辰其实还有几个月呢,我打算放个假消息,就说本月初九是家父寿辰,以此大摆宴席嘛!今天初一,还有一个礼拜多的准备时间。” “那行,今天我们就回山南州报告长官,三日内准备完毕,会再次到山南州向郝团长报告准备的情况,以及行动的细节问题!”刘老大说。 “好,如有任何变动,我们及时相互通知,千万不可有丝毫差错!”郝团长果断地说。 眼看大功在望,我们几个深感事不宜迟,恨不得立即冲到朱雀城向团长报告此信——估计这等大事,团长也要上报请示呢 *************************************************************************** 今天是西方的圣诞节,茶凉在此恭祝各位新朋老友节日快乐、梦想成真!感谢各位对茶凉的捧场支持! 不知海云兄是否过圣诞节,兄弟就诚祝海云兄周末愉快、平安如意吧! sdbzhlf和寒冬两位仁兄,让您破费啦,茶凉拱手施礼,感谢感谢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奇案(1) 【第三百二十章】奇案(1) 送走郝团长以后,我们几个立即向李师父和琉璃眼他们辞别,借用张大彪的那几匹快马,朝着朱雀城疾驰而去。 一路飞奔、马不离鞍,我们到达朱雀城后,顾不上洗去脸上的灰尘,连碗水也没有喝,就直接面见团长,向他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好!干得不错,策反那个郝光伟,你们几个全部当记大功!”团长也是兴奋不已,对我们夸赞连连,“明天我就去师部向师长报告此事,这等大事还必须请师长定夺,我们团胃口不错,但没有那么利的牙齿,贪多贪大吞不下啊!” “也是,团长你别忘了给师长说说,至少要保证郝光伟过来后的人身安全,军阶的问题最好不要降低。”刘老大说。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师长恐怕还有向上报告呢,毕竟郝光伟的军阶不低,”团长话锋一转,突然面露疑虑地说,“这个郝光伟,他要是真的想要投诚,配合我们拿下山南州的话,自是大功一件。我们团肯定是功劳不小;不过,要是他故设诡计、诱我军进城,那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哪!” “这个么,我认为可能性极小!如果团长想再确认一下也并不难办,今晚请那老酒鬼,麻烦他前去探探郝光伟的暗中动静,就可以知道他是真降还是假降!”刘老大说。 “嗯,今晚你就请那个老鬼探探情况,如果情况属实,明天我面见师长也更有底气些!”团长虽然小心谨慎,却也是立功心切,担心错过机会。 不过,还没等我们提及细节问题,团长突然说了句莫明其妙的话:“你们几个,还记得望江楼那个黄掌柜吗?” “望江楼的黄掌柜,黄平国?怎么,团长突然提起那个酒楼的掌柜来,是不是想要先请我们几个去坐坐啊?”刘老大说,“那个望江楼的饭菜还真是不错,黄掌柜也真是会想办法,菜品经常翻新不说,而且发明的新菜全是匪夷所思的!” “咳,想到哪去了你们,等到拿下山南州、大功告成时,自然有你们喝不完的酒,”团长说,“那个黄平国、黄掌柜,现在头颅都不知道弄哪儿去了!” “什么?黄掌柜死啦?”小李兄弟惊叫起来,“可惜了、可惜了,要是掌柜归天、酒楼关门,再想尝尝望江楼的极品狮子头,估计就不容易喽!” “你这个小李兄弟,人家黄掌柜的头颅都不翼而飞了,弄了半天你可惜的却是担心吃不到人家做的狮子头!”团长说。 “嘿嘿,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在替黄掌柜可惜嘛!”小李兄弟说,“凶手抓到没有?是什么人杀的啊?对了,黄掌柜的老婆就没有事儿?” “嗯,老板娘倒是毫发无伤,就是她报的案,说是一夜醒来他当家掌柜的头没啦!”团长摇头说,“估计一般的女人看到无头尸体就在自己枕头边上,不说吓死也得吓傻了,幸亏那婆娘泼辣胆大!” “嘿嘿,还泼辣胆大呢,说不定就是老板娘与人通奸有染,奸夫淫妇合谋害死了亲老公呢!”小李笑道。 “去你的吧!黄掌柜的那个老婆,腰如水缸、脸如夜叉的,估计连公猪对她都不感兴趣,你小子与他通奸啊!”大傻兄弟说,“是不是黄掌柜的生意好、赚钱多,有人图财害命啊?” “钱票银两、值钱的东西均是分毫不少!”团长说,“赵某之所以给你们几个讲这件事,就是在等你们回来,帮忙解决呢!” “这?团长不要乱开玩笑啊!朱雀城有县长、有官衙,有师爷、有警察的,城里出了人命案,当然是由他们来解决!”刘老大说,“而且离与郝光伟约定的时间,不过一个礼拜而已,我们还要好好准备,到时多杀几个小***呢!” “是啊是啊,我们是冲锋陷阵的***,不是捕盗破案的衙役,这事儿说什么也轮不到我们头上!”我强烈反对在关键的时候,团长把我们支开,这不是明抢战功吗? “别激动、别激动!谁让你们几个在朱雀城大名远场呢,自古以来都是能者多劳,人家县长已经多次到驻地来请你们了!”团长安抚我们说。 “奇怪!我们有什么大名远扬的?不就是血棺滩和朱老先生那两件乱事么!那都是些鬼怪奇事,又不是破案缉凶的,”霍排长也是一头雾水的说,“这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啊!” “团长,不是弟兄们反对,这事儿说起来还真是道理不通!”刘老大说,“如果什么事都扯上我们驻守***,那还要他们官衙那帮人干什么?白吃干饭啊!” “是这样的,那不是一般的凶杀之案,到现在官衙那些人还搞不清黄掌柜是怎么死的呢!”团长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鬼神作怪,否则人家县长绝对不会亲自登门来请你们几个兵蛋子!” “鬼神作怪也轮不到我们啊,他们朱雀城不是有专业的神汉巫婆出马仙么,给他们烧香上供送点钱就可以了嘛!”刘老大说,“我们几个又不是专门吃那碗饭的!” 说实话,我们几个心里面非常不痛快,这么长时间以来,几个人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不顾生死的混进沦陷区,就是为了立下军功。 现在历尽坎坷、吃尽苦头的总算搞定了郝光伟,只等我们里应外合打下山南州,我们几个不说是头功一件,至少混个奖章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眼看离约定合攻山南州的日子不过几天而已,团长他却想要把我们支离调开,这当然不行了——都说是鸟尽弓藏,但山南州还没拿下呢,他赵胜龙就想把我们一脚踢开,是可忍熟不可忍! “团长,这是命令吗?如果是命令的话,我刘子胜二话不说,否则的话,兄弟我决不接手!”刘老大声音不高,却是非常果断,话里面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清楚,虽然说是军令如山,但那要用在军事方面;而这地方上的凶杀案件,肯定不适于强制命令我们插手。 “误会了、误会了,兄弟!”团长急切地说,“说实话,我赵某能够从营长混到今天,全是仰仗几位发现了红巾军的金银宝藏,这才立功升迁的。怎么可能如此不仗义呢?” “那么,团长为什么在这关键时候要支开我们呢?”大傻兄弟不知轻重地开口直言。 “放心吧,赵某与师长定下行动方案以后,你们几个肯定是开路先锋,”团长说,“只不过这两天,你们先了解一下那个黄掌柜的案子,那里面确实蹊跷古怪、非人所为啊!” 蹊跷古怪、非人所为?那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与鬼神有关么? “具体案情我不太了解,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黄掌柜的死绝对离奇至极,说起来让人难以相信!”团长说。 听团长如此一番话,我们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不在战前支开我们,一切都好商量,而且看来黄掌柜的案子确实不同寻常,这倒再次激起了我们的好奇之心。 经过我们追问,团长才给我们讲了个大概。 原来,那望江楼的掌柜黄平国,前几天夜里突然神秘死去,至今连个头颅的下落也没有找到。 黄掌柜的婆娘早上醒来,发现同枕而眠的老公没了脑袋,而且门窗紧闭,室内并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老板娘在账房先生的陪同下,到县衙报案,请求官家缉拿杀人元凶,为黄掌柜报仇。 人命之事,县长当然不敢怠慢,立即安排警察、仵作等人前去现场察看,却发现望江楼里里外外并无异常,更无他人足迹。 而且据望江楼一干人等反应,里面并没有丢失任何东西,这与老板娘所说的相互一致,排除了盗贼见财起意而杀人的可能。 接着查下去发现,那老板娘人老珠黄、长相吓人,肯定也不会是男女私情,谋杀亲夫所致。而且望江楼所有大厨、杂工等人,也没有人突然消失逃跑,这使一帮警察顿感非常棘手难办。 无奈之下,他们将望江楼所人等全部带走,一个个分别审问;同时对望江楼进行细致排查,不放过任何一样东西。 最后他们在检查到黄掌柜被害的卧室时,发现挂在门后的那幅画十分特别——那是一幅吴道子的《钟馗仗剑图》。 吴道子的《钟馗仗剑图》真品难寻,但模仿的赝品却是满天飞,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悬挂。 所以那些警察们都很清楚,《钟馗仗剑图》画的多是天师钟馗一身正气、利剑在手,须发皆张、怒目而视,用来斩杀祸害人间的小鬼小怪。 但黄掌柜所挂的这幅《钟馗仗剑图》,上面所画的捉鬼天师,竟然收剑归鞘、悬于腰间,而且是背对于人,根本无法看清其威风凛凛的面目。 按说人们之所以悬挂《钟馗仗剑图》,就是为了让他老人家镇宅保平安的,怎么可能束剑转身呢? 更重要的是,那幅《钟馗仗剑图》中的钟馗,竟然背对世人、低头看脚,好像心中有鬼一样,让人在惊奇之外,甚感可笑:堂堂捉鬼天师,不但收剑转身,而且是垂头丧气、问心有愧的样子,要他何用? 让人更为吃惊的还在后面呢!警察将此怪事禀报县长以后,县长连夜再审那老板娘,问及《钟馗仗剑图》一事,老板娘竟然张大嘴巴、愣在了那里。 据那老板娘交待,他们所挂的《钟馗仗剑图》,与平常人家所挂的大为不同,是黄掌柜花费巨万重金所购,专门用来镇宅驱鬼保平安的。 他们那幅《钟馗仗剑图》,说是大唐画圣吴道子的真迹,是为唐太宗专门所画、用以辟邪的。不但倾注了一代画圣的心血力作,而且由当时最为传奇的一代高僧、唯识宗的创始祖师陈袆亲自开光。 不用说,那幅宫廷御用的《钟馗仗剑图》自是十分通灵奇妙。 据野史记载,唐太宗征战多年、杀人无数,晚年经常发现宫内闹鬼,惊得太宗夜里难以安枕,只得让秦琼、敬德二人通宵值守,才能睡个好觉。 但当时秦琼、敬德二人已经老迈体弱,彻夜值守易感风寒,所以唐太宗甚是于心不忍,这才让画圣吴道子倾尽心血画了那幅《钟馗仗剑图》,并经唐三藏法师诵经开光,悬于寝宫。 而那《钟馗仗剑图》最为奇妙的地方就是,当夜晚宫内有邪物时,画上的钟馗之像竟然能够拔剑在手、怒目而视,从而保得太宗安枕无忧;而到了祥云朵朵的白昼之时,画上的天师竟然还能收剑入鞘、面目平静 吴道子的那幅《钟馗仗剑图》历经多位帝王宫廷珍藏,后来在安史之乱期间流入民间、下落不明。 几年前,黄掌柜在三月三上香祈福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位半痴不颠的和尚,说是遍寻天下善士、募资塑佛金身,今遇施主有缘、特求善款万金 黄掌柜虽然家资雄厚、亦有向善之心,平常对出家之人从来施舍大方,但他毕竟是个生意人,自然不可能凭一游方僧的利口快舌而施万金。 正当黄掌柜笑而拒之、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和尚突然冷笑道,施主虽然家财雄厚,只可惜天不予寿、更难善终,而且必将历尽痛苦折磨而入阴朝。贫僧这有一幅《钟馗仗剑图》,可保施主无恙,何不散财求安呢? 一听这话,黄掌柜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立即停步转身,请那半痴不颠的和尚一同返家。 原来,黄掌柜从小跟随父亲屠猪宰牛、杀生甚多,也积累了一些银两。后来血盆洗手、放下屠刀,用赚来的银钱改行开饭莊、建酒楼,生意越做越大,银子更是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 但那黄掌柜并没有随着金钱的增多而开心,反而夜里常做噩梦而备受折磨。听了那和尚的话,很是为自己的晚年担心。 所以,黄掌柜那天听游方和尚如此一说,他立即把和尚请到家中,素斋香茗侍候。非常虔诚地向那和尚请教,何以见得他黄平国天不予寿、更难善终,而且必将历尽痛苦折磨而入阴朝? 那位半痴不颠的和尚却告诉黄掌柜说,你这屠夫,杀猪宰牛也就算了,竟然为了多赚二两银子,采用灌水虐杀的方法,让那些生灵备受折磨,怎么可能长寿善终? 一听此言,黄掌柜当然吃惊不小。因为那位半痴不颠的和尚一腔外地口音,根本不像是当地之人,怎么可能对他如此知根知底?而且就算是当地邻居,也没有人知道他当年是如何虐杀猪牛的啊! 所以黄掌柜既对自己的晚境提心掉胆,又对那位半痴不颠的和尚奉若神明,连忙拜求他指点迷津、化厄解困。 那和尚却是笑而不语,只是解下身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东西,散开层层红绫黄绸,出现在面前的却非什么佛家法器、辟邪灵物,而是一轴古画。 和尚满脸恭敬虔诚的慢慢打开那幅画卷,原来是一页《钟馗仗剑图》,而且是十分老旧的样子。 黄掌柜夫妇二人凝神细看,只见那画上的捉鬼天师须发皆张、怒目而视,手执利剑一把杀气腾腾,十分逼真传神 不过,就此一古画,能值万金么?黄掌柜满脸疑惑、不肯轻信。 那和尚告诉黄掌柜夫妻二人说,此乃神作,是当年画圣吴道子为唐太宗所画,并经三藏大师诵经开光,甚为灵验,初为宫廷珍藏,后来流入佛门。 更为奇妙的是,画上钟馗能随周围的凶吉情况拔剑收剑。也就是说,当主人冤气缠身、恐遭不测之时,天师才会拔剑在手、张目怒视;而当主人吉星高照、平安无事之时,天师自会收剑归鞘、面目平静 黄掌柜夫妻本是生意之人,自是非常精明。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芸芸众生、骗子更多!所以他们二人表示只要那幅《钟馗仗剑图》真如和尚所说,一定奉上巨万之钱,求得这卷真迹;否则的话,一定将他扭送官府,问他诈钱之罪! 和尚非常自信地告诉他们说,你们肯定时常被噩梦困扰,今晚就将此画挂于施主卧室之中,定能保得施主夜里平安无事,而且明天就能见到天师收剑入鞘、面目平静 黄掌柜夫妇当然大喜,反正是先试后买、不怕受骗,所以就留那和尚在客房休息,按照他所说的,把那幅《钟馗仗剑图》挂在了卧室之中。 令人称奇的是,一向噩梦缠身的黄掌柜,当晚果然甜睡一宿、甚为舒服。二人睁眼一看,那幅挂在卧室中《钟馗仗剑图》上,钟馗天师早已收剑入鞘、面目平静 不用说,这肯定是钟馗显灵,仗剑吓退了缠身的冤灵恶鬼,让他才一夜无梦睡到天明。而且由于主人的平安无事,天师自然就像那和尚所说的,收剑入鞘不再怒目! 后来,黄掌柜一咬牙,拿出了数年的积蓄,向和尚买下了那幅《钟馗仗剑图》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奇案(2) 【第三百二十一章】奇案(2) 黄掌柜自从买下了那幅《钟馗仗剑图》以后,果然大有妙用,困扰他很久的噩梦离他远去,有时出现在眼前的乱影一类的东西,同样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当然,为了那幅《钟馗仗剑图》,黄掌柜花费甚大,作为生意人,他当然是要加倍赚回来的。 所以嘛,黄掌柜就拿出当年的绝学招牌菜,而且苦思冥想了好久,又做出些更为奇妙的新菜品,然而高价限量,一时间食者如云、收入倍增 听团长把黄掌柜的死讲得如此离奇古怪,而且只是趁这几天的准备时间让我们帮忙参与,并不影响我们参战山南州,所以我们也就只好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离开团部后,我们几个一番洗漱休息,就开始讨论起黄掌柜的蹊跷案子。 除了黄掌柜意外身死、不见头颅之外,我们最为惊奇的当数他们家的那幅《钟馗仗剑图》。 虽然我们也曾亲身经历、或者听人讲过各种离奇怪事,但对那种能够拔剑在手、归剑入鞘的神画,却是并未见过。 “刘老大,几位兄弟,你们听说过《风雨归舟图》吗?”霍排长开口问道,“就是说有幅怪画,上面的持伞小童,在下雨时打开雨伞、天晴时合上雨伞的事儿?” “《钟馗仗剑图》、《风雨归舟图》,是不是带个‘图字的画儿,都是有鬼神作怪、能够显灵啊!要是那样的话,等拿下山南州,兄弟我也画上一幅《百万***图》,让画上的将士显灵去打小***!”小李兄弟不以为然地说。 “呵呵,霍排长你肯定是道听途说而来的,那《风雨归舟图》的故事,就是前几年,人个叫什么刘宝瑞的艺人编撰的!”刘老大说,“当时我虽没有买票进场去听,却也知道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好了,反正今晚不是要请那老酒鬼前来么,到时一并向他请教请教,说不定不但能够解决团长的顾虑,而且可以破了此案呢!”我说道,“这几天人困马乏、累得不轻,到晚上好好喝一场儿,明天到县衙去显摆显摆——要是老酒鬼帮我们弄清黄掌柜案子的话!” 到了晚上,团长特意给我们安排了一桌酒菜,一是犒劳我们几个连日来的辛苦,二是为了请那老酒鬼了解郝光伟的虚实真伪。 不用说,老酒鬼应邀而至,几碗酒下去,就非常爽快地答应前往山南州,去打探郝光伟的真实想法,并且告诉我们说,近期我们团上方喜气祥云甚重,应有战功,千万不要坐失良机。 军事为重,等老酒鬼答应以后,我们这才又提起了望江楼掌柜黄平国的案子。 老酒鬼表示,新死之人的灵魂,恐怕还未录入阴籍,而且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自然不易找到他,没法向他了解被害的实情。 更重要的是,对于那幅《钟馗仗剑图》的怪事,老酒鬼的看法和我们却是相差万里。他认为世上确有通灵奇画,像那种门神跃下拦鬼、美女从画上走来的怪事,绝对不只是传闻奇谈,而是确有其事,只是凡人难得一遇罢了。 而我们几个,虽然闯荡多年,毕竟是由于年岁所限、听闻不多,所以就趁着酒兴,请那老酒鬼给我们讲上几件怪画之事。 老酒鬼自言他从生到死已经数百年了,自然阅历非浅,见我们想要了解几件有关怪画的奇事,略一思索就开口道来: 想必你们都曾听说过那付劝人行孝的对联吧,那付对联是这样的“赤眉滔天,曾教万马衔枚去;清泉涌地,犹想双鲤献瑞来”。 这付对联说的是汉朝的姜诗,对母亲非常孝顺。无论严寒酷暑,总是想方设法,担来长江水、买来大鲤鱼,以此服侍高堂。 后来感动得院中突现泉眼成井,井水与江水同味,而且那井中每天都会窜上来两条鲤鱼。 就连赤眉大军攻城略地、烧杀抢粮的时候,一听说经过的是大孝子姜诗的家乡,连忙传令三军,个个衔枚禁声,悄悄而走,只怕惊扰了那个姜诗。 这个涌泉跃鲤的故事虽然比较离奇,但绝非杜撰,就连因为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年方得读完而得名的《太平御览》,上面亦有记载。 不过,它比起老夫所要给你们讲的三国旧事,还算不得上神秘离奇。 三国时期,魏帝治下,曾有一位名叫袁萧瑟的恶汉,仗着会上几手王八拳,在街坊上强取硬夺、坑蒙拐骗,最后竟然纠集一帮泼皮无赖称霸一方。 随着势力的扩展,那袁萧瑟更是变本加厉,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一时间附近的人都暗中称其为“袁千刀”,希望有朝一日让他死于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 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过了没几年,那个袁萧瑟年纪轻轻,招得祸从天上来。 原来,袁萧瑟在夜里关门闭户的在家休息,竟然死于非命,而且是缺皮少肉、开膛破肚的一片狼藉。 袁萧瑟家人报官查案,却发现他身上并非刀枪之伤,而好像是被虎狼所伤一样,脖子咬开了一半,连胸口亦被抓开,一颗心脏更是不翼而飞。 像这等离奇凶杀案,官府一时也是不知从何下手,盘来查去的毫无眉目。因为袁萧瑟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却并非是刀枪所伤。 后来一个眼尖的衙役突然在袁萧瑟家中惊叫起来,众人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原来袁萧瑟家堂所挂的一幅中堂画上面,正是那白额山尊图。 画上的那只白额吊睛猛虎,嘴边是鲜血淋漓,爪下更是挂有肉丝衣衫 袁萧瑟的家人定目细看,一下子浑身发抖个不停。因为那虎爪下的衣衫,正是袁萧瑟身上那件烂成丝缕的衣服! 经过仵作确认,画上的血肉衣物,与袁萧瑟一般无二、不差分毫。 这种事虽然怪异得让人难以相信,但历经堪验,袁萧瑟家中并无他们踪迹,而且他身上的伤口确实不是刀枪之作,完全和齿爪之作一模一样。 袁萧瑟的家人又找几个术士巫师再行确认,结果仍是和官家所判一致:袁萧瑟正是死于画上所猛虎利爪钢牙。 而真正令人称奇的事还在后面呢。 袁萧瑟的家人对于这个结果除了无奈之外,感到最为气愤的是,若说是袁萧瑟罪孽深重,最后被他所害死的冤魂借助于中堂猛虎报仇雪恨的话,那么,他们家门上的两位门神,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有阻拦于它? 袁萧瑟的家人一时气昏了头脑,对着门神破口指责,说是请他们两个在此受供,就是为了让他们保佑平安无事的,如今袁萧瑟身受惨死,两个门神是否有失职之罪呢?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听袁萧瑟家人一番指责,贴在大门两侧的门神之画,竟然一个个的低下头来,好像心中有愧一般 后经巫师解说,原来当时袁萧瑟喋血之时,两位门神原本应当阻拦护主,只因袁萧瑟作恶多端、罪孽深重,他们也只好装聋作哑没有出手。 同时,作为保佑一家平安的门神来讲,此举亦有失职之嫌,故而当袁萧瑟的家人指责于他们时,两个门神有口难言,只得低头。 这件奇事并非老夫杜撰胡说,在可信度甚高的野史《三国轶事补录》中的《魏国篇》有专门记载! 老酒鬼讲到这里,我们几个似有所悟一般。 “杜老伯,您老的意思是说,那个黄掌柜黄老板,他死的时候,那天师钟馗之所以没有阻拦驱逐,是不是黄掌柜也是命该如此?故而作为护主的钟馗也就低头转身?”小李问道。 “哈哈,这个么,老夫自是不敢胡乱断言,不过,既然有通灵玄妙的《钟馗仗剑图》在那儿,但钟天师不愿出手相助的话,肯定是事出有因呐!”老酒鬼意味深长地说,“更何况黄掌柜死后,钟天师转身背脸呢!” “嗯,这也有可能,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对那黄掌柜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否则钟馗也不会不管不问,任他惨死啊!”霍排长若有所思地说。 “那好,既然杜老伯也不清楚黄掌柜的情况,我们还是以军事为重,麻烦老伯今晚前去山南州探探郝光伟的真实想法,”刘老大说,“至于黄掌柜的案子么,明天我们去瞧瞧再说。” “好啊,老夫这就告辞,明早直接托梦给刘营长吧,不耽误你的事儿!”杜老伯再饮两碗以后,拱手告辞而去。 第二天,刘老大就笑逐颜开地告诉我们说,黎明时分,杜老伯果然在梦中告诉他,说那郝光伟正在积极准备倒戈之事,确实是诚心弃暗投明,让我们切不可坐失良机云云。 刘老大将此事报告团长以后,团长立即驱车出营,前往团部向师长汇报去了。 而我们几个,则是准备先到县衙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到了县衙,刘县长与刘老大又叙成了本家,自是热情非常。 刘县长向我们介绍说,有关黄平国一案,他已将望江楼所有人员审讯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丝毫破绽;而且黄夫人已是悲痛欲绝、数次晕倒,绝非故意做作的样子;而作案现场,更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师爷在旁补充说,经过与街坊邻居的调查了解,那黄掌柜一向为人和善,从不与人争执,更无什么冤家仇人——生意人嘛,肯定是深谙和气生财之道! 刘老大表示团长已经稍有讲过,这黄掌柜离奇身死一案,确实有些诡异。再说,凶手不图财不泄愤的,为何残杀于他呢? 要说是同行相忌的话,这周围也没有什么饭馆酒肆啊,再说,要是那样的话,他为什么没有连同老板娘一块加害? 最后,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那幅《钟馗仗剑图》上面。 李县长告诉我们说,经过多人察验,那幅怪画确实是吴圣真迹,至于为什么会画个背朝前的钟馗天师,大家均表示不解。 更重要的是,那《钟馗仗剑图》价值万金,已经交还黄家保管——要是弄丢弄坏了,小小穷县衙可是包赔不起啊! 我们几个与李县长和师爷等人聊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突破口。 最后刘老大只得向他们告别,领我们出了县衙。 “怎么办,刘老大,再过两天,就要准备攻打山南州了,这事儿可不能拖我们太长时间,得赶快找个突破口处理个差不多,好向团长交差!”我提醒道。 “是啊,最多两天,只要团长和师长他们商量好具体的行动方案,我们几个还要提前再进山南州,给郝光伟报备并且监督他行动呢!”小李也是非常着急。 “这样吧,我们先到望江楼去看看动静,有时候不能光听那官家所说的,”刘老大说,“要知道官是上下两张嘴,相信它不如相信鬼!” 几个人来到望江楼附近,看到有人群在闲聊,我们也走过去凑个热闹。 过去一瞧,原来那些人也是正在议论黄掌柜的离奇之死。 人呐,除了好奇之心以外,恐怕最大的也就是私心了,这不,几个人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了望江楼的菜肴上来。 “咳,这个黄掌柜不在了,恐怕望江楼也就完蛋了,以后要想再吃些鲜活之物,可能就难喽!”一个大腹便便的汉子感叹道,“这个黄掌柜呀,人家也真会想办法,他那个手艺,别人可是轻易学不来的啊!” “什么学不来的好手艺?还不是他黄平国心狠手辣么,他用的那一套方法,不但其他大厨不忍用,而且听说官家还曾禁止呢!”一老者不屑地说。 听那老者话中对黄掌柜似有不屑之意,我们赶快侧目而视。 “老人家,那黄掌柜心狠手辣是从何说起啊?莫非他做了什么不法之事么?”刘老大问道。 “这个啊,背后说人长短恐怕不好,再说他黄掌柜对人还是相当不错的,只不过,在做菜方面,有点儿那个罢了!”老者欲言又止、不愿多说。 经过刘老大再三表示,说是这一切有可能正是案件的突破口,那老者犹豫良久,这才给我们讲起黄掌柜的发家史。 原来,那黄平国十多岁就开始跟随其父杀猪宰牛、卖肉为为生。后来赚钱以后就转行开饭馆。 黄平国脑子活、点子多,做生意从来是不随人后,总是有用不完的新奇招数。 当年在开小饭馆时,为了引人注目、招徕食客,他就没有采用常规的货真价实、物美价廉那一套,而是想方设法弄些一般饭馆没有的菜品。 黄掌柜自己下厨所做的菜肴之中,最为出名的当数三道黄氏招牌菜。 第一道名叫“金牌神仙鱼”,老夫当年不知内情,也曾经前去尝鲜。那道金牌神仙鱼是清蒸而成,却从内向外散出发沁人心脾的香味,极嫩、极鲜、极香,虽经数家模仿,仍然形似而味不是 后来才了解到,黄掌柜为了兼顾鱼的鲜嫩与除腥入味,在做的时候,并没有采用传统之法,而是取来一尾活鲤,不开膛剖腹、不敲头打晕,而是直接去鳞清洗,然后将鱼头朝上直立放入一特制的蒸瓮之中,再文火加热。 随着热气的上冲,那活鱼之嘴张得如同小孩的嘴巴那样一开一合的,这个时候,黄掌柜就取出一坛用各种佐料和料酒配成的汁水,一勺勺的喂给鱼喝。 火越烧越旺,蒸汽也越来越热,那鱼也就为了解渴降温而拼命喝那料汁儿,直到灌饱鱼腹,黄掌柜这才加盖继续蒸制 不用说,那道金牌神仙鱼,不但保持了清蒸的鲜美,而且鱼肉从内向外都是充溢着各种香味——食客们只知神仙鱼的味道独特,却不知那鱼所受的痛苦折磨! 从那以后,老夫每到见人吃鱼时,总会想起那可怜的生灵,虽然不会说话,估计它也是对人恼恨冲天啊! 黄氏第二道招牌菜,唤作“冰火翡翠肉”,也就是把一只肥羊用四条木桩牢牢固定好,再用绳子捆住羊嘴,避免它发出叫声。 然后黄掌柜取来一盆百沸开水,猛地泼在羊身上,瞬间脱去羊毛,变成了一只红色的裸羊。 接着迅速再泼冰水一桶和滚水一盆,就这样冷热瞬间交替,那只羊虽然被牢牢固定住动弹不得,但浑身的肉却是不停地跳动着,遍布肉内的细血管条条爆裂,也就成了一块块翡翠肉。 然后黄掌柜才笑眯眯地用刀割下来,拿到厨房烧制 令人头发直竖、心脏发冷的是,那只羊身上的肉被割得差不多了,却由于并未割断它的气管动脉,所以仍在颤动而不断气——那情形,真好似人间的凌迟酷刑啊 那道“翡翠八宝”老夫没有尝过,因为实在是无法看到那种羊的战栗颤抖! 至于第三道黄氏招牌菜么,老夫并没有去看,更没有去吃,只是听那些人津津乐道而来的,听说是更是奇特味美 *************************************************************************** 这个故事是穿插而来的,所以主线有些分散,很快就会回归,而且有坑必填、前后照应。因为前几天,茶凉所在地的一家美食城,老板离奇被杀,钱物不少、十分离奇,至今仍未破案,传说甚为奇特,故而改编加工而成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奇案(3) 【第三百二十二章】奇案(3) 那黄掌柜为了出奇制胜,打出了黄氏三道招牌菜,道道与众不同、令人匪夷所思,号称黄氏三板斧,吸引得食客们趋之若鹜、纷纷解囊。 听说他的第三道招牌菜,名叫“极品鲜口条”,也就是将猪**拔舌,然后立即汆水、刮苔、清洗烹制。 那种活拔口条、鲜血淋漓的场面,真是惨不忍睹啊 听了老者的一番讲解,我们都是若有所思。看来黄掌柜的意外身死,原因真有可能是比较复杂的——至于是不是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以前,我们只敢想、不敢说。 我们几个转了一天,对解决黄氏一案仍是毫无头绪,毕竟我们不是干那行的,所以也就早早回营,向团长了解上峰的决定。 团长告诉我们,师长听了此事,立即向上报告,上面指示我们师自由裁量、视机而行。经师部团级军官们紧急商议,决定我们师三个团的兵力,就按郝光伟的计划,如期在山南州附近埋伏待命。 同时,团长让我们几个马上再潜进山南州,全力配合郝光伟擒贼擒王,如有意外,及时报信。 所以我们也就暂时放下了黄掌柜的案子,马上动身前往山南州——我们毕竟是***,自然是以军事为重。 这次我们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先到堤子湾张大彪家,一是归还马匹、聊付酬资,二是想要先了解一下近来的动静。 好在李师父和琉璃眼兄弟仍在那里,熟人相见、分外热情。 琉璃眼说,这几天他在山南州打听了不少消息,郝光伟看来是真心弃暗投明的,现在已经私下放出了被捕的地下党,而且正在准备大办其父寿诞呢。 而他琉璃眼之所以仍未离开,就是因为***方面对他下达了新的任务,让他全力协助我们拿下山南州,而他们***想要得到的报酬么,就是希望我们***收复山南州以后,能够将战利品中的武器弹药给他们一部份——***在这方面缺口太大! 琉璃眼的要求并不过分,毕竟在做郝光伟的策反工作中,人家是不少出力的,虽然我们私下交情不错,但阵营不同、各为其主,也是合情合理的。 因为我们无法作主,只能表示,一定尽力说服长官,尽量将日军的武器给他们一部份。 听了我们的来意,琉璃眼自告奋勇,表示郝光伟正在采办鸡鸭鱼肉,你们不是在炊事班做过吗,何不装作掌勺师傅,潜伏在郝光伟的身边呢? 这个主意不错,他郝光伟能够派袁福庆他们打入我们团,我们当然也应该礼尚往来。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由琉璃眼先进城联系郝光伟,让他安排人收下我们。 经过琉璃眼的帮忙,我们几个人全部以厨师伙夫的身份混了进去。 初九那天,郝光伟大摆酒宴、场面十分壮观,而且长官们的宴席,就设在警备司令部所在的礼堂中。 我们几个眼看在戒备森严的护卫中,日军的大小头目一个个鱼贯而入,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特别是看到郝光伟他们低头哈腰的迎进一名日军头子时,我们心知,这肯定就是石井次郎无疑。 正当酒宴气氛高涨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三声巨响,这正是我们约定的信号。 那些日军将佐们知道事情不对,立即弹跳起来,想要冲出去,怎奈四周全是黑洞洞的枪口,眨眼间就有郝光伟埋伏下的亲信们冲过去缴了他们的械,一个个捆了起来。 与时同时,城外枪炮齐鸣、杀声震天,很快就冲进城门。那当然是我们***三个团的精锐勇士。 准备的时间很长,而真正的战斗时间却是很短。我们与郝光伟的手下弟兄里应外合,很快就控制住了山南州的局势,其速度之快、过程之顺利,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原来,自从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日军主力在华撤走不少,转而投入到太平洋战场上,如今整个山南州的***驻军,不过一千余人,平时全靠郝光伟那帮伪军支撑呢。 今天数千伪军倒戈而击,再加上日军大部份头目已被诱捕,当然是势如破竹、进展极快,我们师三个团的兵力,差不多没有费什么周折,就已经在守城伪军的配合下攻了进来。 由于提前活捉了日军的大小头目,有道是蛇无头不行,那些守城的小***,很快就被打得晕头转向、死伤惨重,剩余举械投降的鬼子,也被平日深受他们欺压的伪军们收拾得很惨。 大获全胜以后,李师长传达了司令部的命令,令郝光伟所部编成一个**团,隶属于我们师,仍旧驻守山南州,其军阶仍为大校级别。 至于琉璃眼他们***所提的条件,师长也是非常大度地把原守日军的武器全数送给了他们。 郝光伟摇身一变,成了驻守山南州的***长官,虽然并未晋阶,仍是十分高兴。而我们团这次克敌复土,自然是立下大功,由李师长向上报告后叙功行赏。 团长带领原属弟兄们,仍旧挥师南撤,驻防朱雀城。霍排长邀请李师父与我们一块回朱雀城,准备让他师父协助我们处理黄掌柜一案。 回到朱雀城以后,全团上下喜气洋洋,特别是刚入伍的新兵们,这次没有什么损失就打了个大胜仗,一个个认为抗日杀敌不过尔尔 渡过了热闹非凡的庆功宴之后,我们又开始了正常的兵营生活。只是由于暂无战事,团长仍旧让我们出手协助解决黄掌柜一案。 这个时候我们已是今非昔比,有了匿尸宗高人李师父在旁指点,我们当然是信心倍增,准备在这几天争取解决了那个怪事。 我们将黄氏一案非常详细地给李师父讲了一遍,请求李师父协助我们解决此事。李师父爽快地答应下来,而且十分轻松地告诉我们,对于这种小事,那是十拿九稳的。 李师父让我们向黄掌柜的夫人问清了他的生辰八字,然后檀香一柱,闭目入定,准备过阴去查清此案。 我们围在室外,非常渴盼地等待着,终于盼到了李师父过阴而回。 “呵呵,李师父,您老人家这次一定是弄清楚了那个案子!”刘老大进支后第一句话就如此肯定,显得是非常自信。 “哟,何以见得啊,刘营长?难道你也有未卜先知之术?”李师父笑眯眯地说。 “这个嘛,很简单。从老人家满脸轻松的表情上就能够看出来的!”刘老大笑道,“要是没有查清是怎么回事的话,老人家一定是满脸沉重的。” 我们几个放声大笑,这刘老大察颜观色的本领还真是不错的。 “师父,那个黄掌柜,他到底是被什么鬼怪妖邪所杀害的啊?”霍排长急切地问道,“是他弄那黄氏三板斧招牌菜过于残忍,这才招来的报复?还是他买来的那幅《钟馗仗剑图》惹来的祸端啊?” “呵呵,你们几个猜猜看?”李师父故意卖个关子、吊吊我们的胃口。 “我先猜、我先猜!”大傻兄弟叫嚷着,只怕别人先猜对了一样,“那个黄掌柜,肯定是他残杀生灵,碰到了什么精灵前去寻仇,一口咬下了他的脑袋,这才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嘛!” 李师父笑着摇了摇头,否定了大傻兄弟的猜测。 小李兄弟频率非常高地眨了眨眼睛,十分自信地说:“要我猜嘛,肯定是那天师钟馗嫉恶如仇,看到黄掌柜一心钻到钱眼里,虐杀了那么多的生灵,这才忍无可忍,现身显灵砍掉了黄平国的脑袋!要不,他钟馗天师何必低头转身、显得心中有愧呢!”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被小李兄弟抢先说了出来,”狗蛋急忙随声附和道,“这其中的原因有两点,第一就是黄平国的脑袋是被利刃砍掉的,而不是被什么咬掉的,因为县长说的很清楚,脖子上的切口十分整齐,说明所用刀斧十分锋利,只是你们被袁萧瑟的离奇传闻给误导忽疏了” 狗蛋的话还没说完,霍排长就点头肯定:“嗯,分析的有道理,我也记得县长说过这样的话,说是刀口齐整,似为利刃所割。那第二呢,狗蛋兄弟?” “哈哈,这第二点么,钟馗天师法力高强、鬼判难近,有他护主,别的妖邪精怪肯定难以接近,而他却低头转身,显得非常惭愧似的,不是他干的,还有何人?” 狗蛋分析的虽然有些反常离奇,却也是合情合理,毕竟事实就是那样,既然黄掌柜的脑袋不是被什么精怪咬掉而是利刃所为,也就排除了他虐杀动物招至的报复——那些鬼怪精灵们,吓都能够吓死他,怎么可能手持刀斧利刃呢? 而那钟馗天师,却是嫉恶如仇、手掌利刃,极有可能就是他老人家显灵除掉了黄掌柜,从而挽救无数生灵于水火! 更何况黄掌柜死后,他老人家确实是低头转身、似有惭愧呢?! 我们几个都是眼巴巴地看着李师父,等待他老人家点头认可,夸奖我们分析准确无误。 只可惜李师父仍旧是笑眯眯地连连摇头,表示我们仍未猜对。 “好了好了,我看还是别再猜了,”刘老大赶快说,“还是请李师父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别再让我们心里痒痒的啦!” “是啊,要是我们有那个本事一猜而对,还要那些警察县长他们干什么?”我也非常想要知道,黄掌柜遇害的真实原因。 “呵呵,你们啊,都是猜得根本不挨边儿的!”李师父说,“现在你们赶快去县衙,让官府派人火速缉拿朱雀城的杀猪匠许赖孩,千万不要让他给逃掉了,等你们回来,我再给你们详细讲讲!” 我们不敢迟疑不决,立即出营直奔县政府,将此事与县长一说,请他赶快派警察前去捕捉许赖孩归案! 好不容易有个线索眉目,刘县长二话不说,当即派了数名警察前去执行。 而我们几个反正闲来无事,而且团长有话在先,让我们协助处理此案呢,所以也就趁个热闹,与那几个警察一块前往——顺便验证一下李师父说的到底对不对。 那几个警察都是朱雀城的本地人,对人情道路自是十分熟悉。带着我们很快就赶到了集上。 “那个卖肉的汉子就是许赖孩,照护好别让他跑掉了,”警察头目小声提醒道,“注意他手里的杀猪刀,那玩艺儿可是锋利着呢!” 由于我们都是带有枪支,所以听了警察头目的话,也是不敢大意,立即从肩上取下枪来,哗啦啦推弹上膛、以防那许赖孩狗急跳墙。 “几位官爷,你们要买肉吗?”许赖孩明明看到我们严阵以待,却是故作平静地问道。 他这一故作冷静,反倒让我们对李师父的话是相信了***成——他这一套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要是心中无鬼的杀猪卖肉汉,看到军人与警察手持枪支的向他靠近,肯定是知道事情不对,不说惊慌失措,至少也会问对方自己犯了什么事,而不是故意装聋作哑的。 “欲盖弥彰啊,这小子!”刘老大说,“我们几个不方便下手,让警察们上,如果他敢反抗逃跑,弟兄们再出手不迟!” “许赖孩,放下刀,举起手来!”警察头目大声喝道。 许赖孩迟疑不决、眼神不定,估计正在犹豫着是束手就擒,还是负隅顽抗呢! 或许是他看到了我们几个全部持枪而立,明白不是对手,胆敢反抗肯定是枪弹齐发,这才非常缓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利刃,把手举了起来。 几个警察如狼似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过去,控制住了许赖孩,把他给铐了起来。 我们原本意为,那许赖孩肯定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铁证不承认,想必他一定是大呼冤枉什么的,结果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知道大势已去,用肩膀扛开了两边的警察,大声叫道:“闪开,不用你们扶,老子自己会走!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老子我许赖孩不后悔!” 这一下,反倒是让我们惊奇不已。按说警察拘捕于他,只是审问而已,毕竟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他为何如此爽快地承认了呢? “好样的,许壮士,敢做敢当、好汉本色啊!”刘老大冲许赖孩称赞道。 “哼,我许某算不上是什么好汉,黄平国那个狗东西是罪有应得!”许赖孩大声说,“老子只后悔忍了那么多年,早知如此下场,还不如在大街上人多处直接砍死他呢!” “嗯,爽快!是个汉子!”大傻兄弟也快走两步跟了上去、佩服地说,“能不能让大家知道一下,那个黄掌柜到底哪个方面该死呢?” “成!没问题!反正被你们抓住了就是死路一条。他娘的黄平国那个***王八蛋,老子早就想宰了他!”许赖孩胡乱地骂了起来。 “走慢点儿,你讲讲,也让大伙知道是怎么回事嘛!”刘老大示意他边走边说,让押解他的警察也放慢脚步,好让我们知道这里面的恩怨情仇、杀人缘故。 就这样,我们好似闲庭信步一般,慢腾腾地陪着许赖孩向县衙走去,边走边听许赖孩说他砍杀黄掌柜的缘由。 原来,这个许赖孩与黄平国多年前本是同行,都是以杀猪卖肉为生。 都说同行是冤家,这话一点儿也不错。他们两个为了自己的生意多赚钱,都希望对方早日跨掉、洗手改行。 初期还算是正常竞争,一个比一个把猪毛褪得干净,斤成上全部是稍有多余、绝不缺斤短两,而且对人热情、和气生财。 但后来黄平国采用注水和其它不正当的办法,慢慢的挤得许赖孩的生意是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 许赖孩自认竞争不过黄平国,只得洗手改行,做起饭馆的小生意。 没有想到黄平国垄断杀猪行业后赚了不少钱,竟然也干起了饭馆的生意,与许赖孩唱起了对台戏。 那黄平国脑子活、点子多,除了一些独创的招牌菜漫天要价之外,与许赖孩同样的菜品却是保本、甚至亏本而卖。 这样以来,慢慢的又再次挤垮了许赖孩的饭碗。 许赖孩自认倒霉,只得盘出饭馆,再次重操屠刀,干起了杀猪卖肉的老本行,想要与黄平国井水不犯河水。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黄平国后来接下望江楼,养的伙计太多,而且本身用肉不少,所以就让人兼营杀猪卖肉的行当,除了自己酒楼所用,还低价对外销售! 这在许赖孩看来,他黄平国分明是故意与自己作对,想要把自己赶尽杀绝! 俗话说,坏人衣饭、如同杀人父母。许赖孩忍无可忍,最后手持杀猪刀,趁夜潜入其家,砍下了他的脑袋! 押送许赖孩归案以后,我们回去面见李师父。没有想到李师父他老人家一席话,说得我们全部是目瞪口呆,这才认识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奇案(4) 【第三百二十三章】奇案(4) 由于李师父的指点迷津,我们几个协助警察缉拿到了杀猪卖肉的许赖孩,而且那厮倒也爽直,知道我们不会无缘无故地捉拿于他,肯定是东窗事发、败露无疑,也就非常坦荡地承认了他就是杀害黄掌柜的凶手。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几个对黄掌柜一案的这个结局仍是感叹不已。 “以前听那些说书艺人在说水浒的时候,那里面的梁山好汉们经常说是‘坏人衣饭、如同杀人父母,当时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今天看来,确实是很有道理的啊!”小李兄弟感叹道。 “没错,这就是古人所说的‘路留一步、味让三分,不能什么好事儿都让自己吃尽占完,绝对不能是自己吃肉,让人家连汤也喝不上!”我说,“量大福也大、机深祸亦深,凡事不能做得太绝啊!” “不对、不对!两位兄弟说的都是有些道理,但还没有说到病根儿上,”刘老大说,“这叫作与天斗、与地斗,就是不能与人斗。自古以来,人们战天斗地,死的人也没有多少,反而是争取来的好处更大;但人与人斗,小则失和、大则伤命,再往上说,那就是两国交兵、尸山血海!” “嘿嘿,还是刘老大见解深刻,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的冲突,也就在于一个‘争字,如果没有人与人争、人与人斗,这个世道就太平啦!”霍排长说,“就拿这次抗日来说吧,如果小***老老实实的呆在他东洋老家,别打我们华夏国土的主意,哪里会死这么多人嘛,说其根本,还是人与人争斗罢了!”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们几个感叹着、议论着,由人与人之争,谈到国与国之斗,最后又回到了那些微言大义、扑素精妙的老话当中: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做绝害自身! 回去见到了李师父,我们自然是对他交口称赞、佩服不已,说李师父法术高妙、直能通神,要不是李师父出手相助,还不知道这个许赖孩逍遥法外到何时呢! 但李师父却是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就让我们几个张口结舌、如坠云雾:“呵呵,差矣差矣,这个许赖孩啊,他只是一把杀人的尖刀,却并非是那掌握刀柄的手!” “这个?李师父你这话的意思是”刘老大惊愕地说,“李师父是说,那个许赖孩的背后,还另有他人主谋吗?” “呵呵,如果事情只是像你们说得如此简单,那么,他们官府衙役都是吃闲饭的废物么?而且那个许赖孩一刀杀掉黄掌柜已是冤气得出,为何还要掳走黄掌柜的头颅呢?”李师父不答反问,让我们原本以为已经告破的黄氏一案,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师父,那个许赖孩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他承认就是他杀了那个黄掌柜——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儿,他肯定不会乱说的啊!”霍排长十分迷惑不解地问其师父。 “那些被吊死鬼迷住而上吊、被鬼上摄魂狂吃沙土当沙糖、被水鬼诱惑而下水等等的人,在表面看起来,都是他们自己自愿的。但那是他们真的想要上吊、想要吃土、想要下水的吗?”李师父说。 “李师父说的这些怪事,我都曾听说过,也有部份是亲眼看到过的。但那些人只是当时迷惑无知、事后清醒后悔啊!” “就拿那上吊自杀的人来说,吊死鬼蛊惑劝说着人活着受罪、死后得到解脱,让人迷迷糊糊的越想越觉得活着没意思,然后就不由自主的弄根绳子,一旦套到了脖子上面,那就中了圈套、九死一生了!”刘老大说,“不过,要是恰好被人所救,过了那个时辰,他就清醒过来了,不会一直犯痴迷糊的。” “是啊,师父,你看这许赖孩,他砍死黄掌柜都已经十来天,黄家找不到他的头颅,就用木材雕了个头入土下葬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许赖孩仍未清醒过来么?”霍排长不由得质疑起他师父。 我们几个站在那里听他们议论着,心里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首先,李师父确实言之有理,黄掌柜一案似有蹊跷,如果许赖孩身后没有高人或者神鬼相助,就凭他一介屠夫粗人,很难把案子办得如此不留马脚,而让官家警察们束手无策、久拖难破。 更重要的是,那许赖孩砍杀黄掌柜以后,已是冤气得出,根本没有必要携其头颅、徒增破绽,而且是一切如常、不逃不避的。 但是,刘老大和霍排长他们质疑的也是非常符合实际、不无道理。 因为鬼怪迷人,不过一时片刻而已。从黄掌柜被杀到今天,已是十天有余,若是许赖孩是受蛊中邪的话,应当是早已清醒如常。 如果主谋指使许赖孩砍杀黄掌柜的另有他人,那么,一介杀猪粗人,怎么能肯代人受过、甘愿掉头呢?这难道当真如古人所说的那样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吗? 我们几个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措,难以判断这个黄掌柜一案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师父却是笑呵呵地顾左右而言他:“你们几个,听说过的轶闻典故、野史杂谈确实不少,想必肯定是对荆轲刺秦的掌故非常熟悉吧?” “哈哈,这是当然啦!名传千古的大刺客与一统华夏的秦始皇,他们两个碰到一块的故事,自然是流传万年、妇孺皆知!”刘老大笑道,“只是可惜那个荆轲好汉了,啧啧,功亏一篑、遗憾终生啊,要不是他当年失手,现在还不知是什么世道儿呢!” “那么,荆轲刺秦为什么会失败呢?要知道当时他荆轲的胆量盖世无双、荆轲的击技娴熟高强、荆轲所用的利刃见血封喉,而且荆轲所带的秦国叛将樊於期之头、以及督亢地图颇受秦王信任,从而让他得以近距离面见秦王等等,这么多看似必成的条件,为什么偏偏会失败呢?”李师父提起典故滔滔不绝。 “嘿嘿,这当然全怪荆轲的助手秦舞阳啦!那小子纯是一个地痞流氓泼皮户,在市井街坊上称霸一方还可以,一旦到了真正的大场面上,他就不行了!”小李兄弟抢先回答说,“这就是老人们所说的,狗肉上不了席面,他秦舞阳就是这种货色、有蛮勇而无虎胆,做不成大事的!” 虽然民间对荆轲刺秦一事众说纷纭、说法不一,但整体上还是为荆轲惋惜的居多;而对荆轲刺秦失败方面,大部份人还是认为,是他的助手秦舞阳办事不济、坏了大事。 如果太子丹能够多等几天,让荆轲和他的生死兄弟前去刺秦,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多了,只是人生不能回头、历史不容假设啊 “嗯,小李兄弟说的不错,当年荆轲刺秦之时,那个秦舞阳要是在旁边一块动手,哪怕是截不住秦王,至少能够替荆轲挡住夏无且的药囊,不让荆轲分心受阻,也不致于遗憾千古啊!”刘老大说。 “呵呵,说的不错!你们可否清楚那个秦舞阳最后的下场吗?”李师父问道。 “这个?荆轲被秦王击中八次,后来被武士当场砍成肉泥了,至于秦舞阳么,我想肯定也是活不成的!”刘老大说。 “不错,老夫熟读《史记》,特别是对《史记.刺客列传》更是倍感兴趣、了然于胸,”李师父说,“但那《史记.刺客列传》中对秦舞阳的结局并没有写清道明,反而在巫家之书中记载的非常清楚!” “哦,还有这等到事儿?秦舞阳的下落在《史记》当中确实没有交代明白,但怎么可能在巫书上面记载得十分清楚呢?”刘老大惊奇地说,“要知道无论是荆轲还是秦舞阳,他们都是武士侠客,而不是巫门中人呐!” “这样吧,各位都少安毋躁,请我师父他老人家给大家详细讲讲,如何?”霍排长提议说。 反正我们策反了郝光伟、拿下了山南州,立了个不小的功劳;近来又无战事,而且我们刚刚帮助县衙官府破了黄氏一案,协助逮到了杀人凶手许赖孩,自然是难得有空儿闲聊。 我们近来无事一身轻、只嫌日月长的,听听李师父他老人家讲段轶闻奇事权当消遣嘛——至于许赖孩的背后主谋,不管他是人是鬼,至少他本人已经承认,暂时不会有人质疑这个结果的。 小李兄弟更是眼明手快,非常殷勤地给大家每人倒了一碗开水,让李师父润润喉咙、慢慢道来。 “呵呵,好啊,反正是闲来无事,老夫也就抖抖多年的旧包袱,给大家讲讲胸中的巫门奇事吧。虽然只是巫门之书,在可信度上堪比野史,应该是比较接近当年真相的。至于匪夷所思、古怪离奇之处,你们也就权当故事来听吧!”李师父饮口茶水,这才开口讲了起来: 话说战国后期,秦国已现横扫天下的霸气,小小燕国的弹丸之地,当然难逃被灭的命运。 当时太子丹也是非常清楚,要想靠兵力抗秦,无疑是以卵击石而已。所以他想另走捷径,准备效法鲁国,像鲁国那样,由敢死猛士曹沫一人,手执匕首、劫持齐桓公,以逼迫齐桓公归还被侵占的土地。 曹沫劫持齐桓公、收回国土的事儿大家肯定也比较熟悉,所以老夫在此就不多讲了。 那个太子丹用心良苦、低三下四,终于使荆轲和秦舞阳踏上了刺秦之路。 因为秦舞阳在刺秦以前,少年杀人、声名显赫,也算是胆识非凡之辈,而进了秦王大殿之后,突然判若两人,面色青白、浑身发抖,差点儿坏了大事,让荆轲无法接近秦王。 好在荆轲冷静以对,终于取得秦王信任而得以接近秦王。 等到图穷匕见之时,只要秦舞阳勇敢上前,冲过去截住秦王,让荆轲得以下手的话,那个结果肯定就不是后来的局面了。 可惜的是,从荆轲持匕动手,直到秦王的侍医夏无且用药囊砸向荆轲、以迟缓其追杀秦王,到最后秦王反戈一击、众武士砍杀荆轲,那个秦舞阳一直并未上前,眼睁睁地看着荆轲倒下、被剁成泥 而这一切,都被那个夏无且亲眼所见,自是十分清楚。 不用说,自古以来就是功高莫过救主,他夏无且立下救主大功,秦王当然对他赏赐颇丰,而且越发得到秦王的信任与赏识。 至于那个秦舞阳,众臣清醒过来以后,纷纷叫嚷着要以酷刑处死,以此向秦王表现忠心。 但是,夏无且却向秦王进言说,幸亏这个秦舞阳没有出手相助荆轲,否则大王危矣,故而暂且保下秦舞阳的项上人头。 秦王认为夏无且言之有理,要是秦舞阳与荆轲合力,后果实在是难以设想。而这个夏无且临危不惧、救主有功,所以秦王就问他,是不是要赦免秦舞阳无罪? 夏无且摇头否认,说是这个家伙面色有异,并非是他不想刺杀大王,更不是他被吓得肝胆俱裂,而是他身上有冤痋作祟,让他无法自主而已! 所谓冤痋,也就是一些死得极为痛苦,生前被折磨得魂飞魄散,那些魂魄不全的冤死之气,无法转世投胎、或者化为厉鬼,所以那些冤气残魂只能凝而聚之,成为冤痋。 而这冤痋,虽然灵识不全,只靠残存的记忆来报仇雪恨,却是非常厉害,一旦钻入人体,就能够左右人的灵魂,让那人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怪事。 冤痋入体与鬼魂附体不同的是,鬼魂附体,只是驱逐压制人的灵识,借用人身做一些事情,一旦鬼魂离开,那人就会清醒过来;冤痋进入人体以后,它并非是夺舍重生,而是能够诱导人,把它的想法变成活人自己的打算。 也就是说,如果钻入人体的冤痋想要喝水的话,纵使那人三天不吃咸的,也会感到非常口渴而拼命喝水;如果冤痋想要品尝美酒,既使那人滴酒不沾,也会开怀畅饮,而且认为是自己突然想要喝酒的 作为秦王的一个侍医,夏无且为何能够从秦舞阳的脸上看出来这个秘密呢? 这是因为夏无且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巫医。 说起巫医,其实在上古时期,巫与医本是一家的,巫师能通鬼神,自然可治一些怪病;而行医之人,也是多通巫术,这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巫医不分家之故。 只是到了春秋之时,巫医多已分道扬镳、各司所长。从此巫师不再以医术治病救人,而是专职求神问鬼、占卜吉凶;而岐黄术士也不再从事巫术而专职悬壶济世。 不过,俗事没有绝对,奇人多有例外。像一些声名显赫的巫师奇人,除了能够占卜吉凶之外,医术方面亦是胜人一筹,自然能够充当杏林中人。 那个夏无且就是如此,虽然名为秦王的侍医近臣,实为一代巫门高手——秦王本身就是重视仙巫之术嘛,后来他一统天下之后,成为了亘古一帝,仍旧是甚为倚重方士奇人! 所以说夏无且请求秦王,让他作法逼出秦舞阳体内的冤痋以后,再处决秦舞阳不迟。秦王也就答应了夏无且。 因为那种冤痋,也是有高下之分的。历久术深的冤痋,钻入人体之后,能够完全操纵活人如同木偶;而刚成不久、法术尚浅的冤痋钻入人体以后,则是只能催促活人的潜意识,把他想做而未做、或者不敢做的事,控制他不计后果的去做,借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冤痋毕竟不是寄生虫,它钻入人体达到了它的目标之后,就会慢慢离开人体,而托身于人尸之中,摄取尸首之中残余的灵识以提高其法术。 夏无且从秦舞阳体内逼出了冤痋以后,才将秦舞阳送还秦王,赏他一死了账。 后来,那夏无且离开秦王以后,专事修炼巫术,把从秦舞阳体内得到的冤痋加以彖养,巫术更是精进不少 夏无且到了晚年以后,在他弟子门人的扶佐之下,著有巫书一本,唤作《无且藏秘》。而在他所著的《无且藏秘》一书中,详细记载了当年荆轲刺秦的经过,并把荆轲身后之事交待的非常清楚。 据那《无且藏秘》记载,当年钻入秦舞阳体内的冤痋,原是荆轲在行侠江湖之时,被他所杀的残魂所化 因为《无且藏秘》一***述的荆轲刺秦之事,与太史公他老人家的《史记》惊人的相似,所以世人多赞太史公尊重史实,老夫却赞《无且藏秘》记载可靠! 听李师父讲了这里,我们除了感叹他老人家的通晓古今、博学识广之外,最为好奇的就是,那个许赖孩,难道他也是被冤痋控制了么? 正在这时,突然有两个警察匆匆忙忙地赶来,告诉我们说,抓获许赖孩以后,县长立即对其审问,那厮虽然对砍杀黄掌柜一案供认不讳,却是说不上来黄掌柜的头颅究竟在什么地方 *************************************************** 岁末年尾、新年将至。茶凉在此感谢各位新朋老友的捧场鼓励,恭祝朋友们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富足、心想事成,笑口常开、万事如意!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奇案(5) 【第三百二十四章】奇案(5) 原本以为有李师父在旁指点,我们缉获许赖孩归案以后,也算是交掉了这个份外之差,没有想到这件看似平常的凶杀之案,竟然如此一波三折、诡异离奇。 正当我们对夏无且《无且藏秘》一书的记载将信将疑之时,两个警察急匆匆的找上门来、再次求助,说什么许赖孩对砍杀黄掌柜一案虽然供认不讳,却是说不上来黄掌柜的头颅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让我们几个不得不怀疑,难道李师父所说的冤痋掌故,在千年后的今天真的再次出现了么? 或者说许赖孩只是一个替罪羊而已,真正的幕后凶手并非是他? “这怎么可能呢?既然许赖孩已经承认是他杀害了黄掌柜,他怎么会不知道黄掌柜头颅的下落呢?”刘老大问两个警察说,“是不是那许赖孩害怕杀头、想要反悔翻供?还是作案之时另有他人合谋?” “对呀,这说明当时杀害黄掌柜的时候,不只是许赖孩一个人!是不是由另外的同案犯,把黄掌柜的头颅扔到哪里去了,所以许赖孩不清楚?”小李质问警察道,“你们再好好审审不就行了么,再不承认大刑侍候,为什么老是婆婆妈妈的呢?” “八成是那许赖孩了承认以后又后悔了,毕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嘛!”霍排长也是如此认为。 “几位长官,不是那样啊。许赖孩归案以后,一直并未改口,也未反悔翻供。他一再信誓旦旦地坦承,说黄平国就是他自己砍杀的,并没有其他人合谋参与,”一个警察说,“但现在判案,要讲求证据,空口无凭,必须找到黄掌柜的头颅印证,才能问他个杀人之罪!” “是啊,现在可不比前朝了,上面是明令禁止大刑逼供的,三堂六审之后,除了供状供词之外,还要有杀人的凶器和尸首佐证,否则没法向上交待。”另一个警察补充说。 很显然,此案并没有随着许赖孩的归案而结案。但是那许赖孩既已坦言承认他就是杀人元凶,自是不惧枪决之刑,何必又故意不说出黄掌柜头颅的下落呢?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蹊跷之处、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许赖孩存心想要让那黄掌柜尸首两地、死亦难安?还是处理黄掌柜头颅的另有它人?抑或像李师父讲的那样,有冤痋钻入许赖孩的体内,蛊惑他行凶杀人? “这样吧,你们几个先随他们两个前去瞧瞧,了解一下那个许赖孩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说吧!”李师父安排说,“他们说的不错,凡事要讲究证据的,不能捕风捉影、猜测行事啊!” “那好吧,我们就一块过去!”刘老大一挥手,一行人直奔县衙而去。 到了县衙,早有县长和师爷等候。 “哈哈,本县已等候刘营长和几位兄弟多时了,快快里面有请!”刘县长和刘老大叙成了五百年前的本家兄弟,故而对我们几个也是以兄弟相称。 落座看茶、一番客套寒喧之后,刘县长再三表达了对我们的感谢,说是若非我们指点,此案现在肯定仍是毫无头绪、没甚进展。 刘老大谦让一番之后,倒是直入正题,请县长安排我们几个与那许赖孩会面聊聊,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里面另有隐情等等。 县长和师爷当然是求之不得,立即安排手下前往大牢,提审许赖孩。 许赖孩提到之后,县长和师爷准备起身回避时,刘老大笑着表示有他们父母官在场,还能证明我们并没有乱用私刑呢。 “来,许壮士,抽根烟呗!”刘老大掏出洋烟点上火,亲自递到许赖孩的嘴边。 “呜,我说,能不能先把这手上的铐子打开一会儿,让许某放松的喝碗水,反正脚上有镣铐,我跑不掉、也并不准备逃跑的!”许赖孩说,“这双手铐得紧紧的,真难受哇!” 刘老大点头认可,县长忙命人给他打开铐子。 “来,许壮士,坐下喝碗茶慢慢聊!”刘老大又给他端过去一碗茶水。 一碗茶尽,没等我们开口相问,许赖孩就主动说道,许某我是个粗人,既然你们抓到了我,我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许某绝对没有胡扯,并不想冤枉他人,确实就是我一个人宰的那个王八蛋! 你们想想,就他那个狗东西,还需要什么帮手?别说就他黄平国那个百十斤儿的身板,就连三百多斤的膘猪我自己都能一刀解决,根本不要别人帮手的。 至于你们所说的那个王八蛋的鸟头,许某要它有什么用?怎么,还能当个球踢或者真的弄成个夜壶?老子我还嫌它脏呢 我们认真地听着许赖孩的话,见其眼神、表情并无丝毫伪诈的样子,再仔细打量着这个杀猪汉,确实是个五大三粗、头脑简单的主。 而且他说的倒也让人相信,看看他那粗壮的四肢、满脸的横肉,对付一个锉粗短胖的黄平国,那确实是小菜一碟,真的用不上帮手。 “嗯,你说作案的只有你自己,并没有他人同案相助,我且信你,”刘老大说,“不过,黄掌柜的头颅会到哪里去呢?总不成他自己轱轮跑了吧?!” “这个许某真的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当时我翻墙入户,趁着月亮头认准了那厮,怕他叫唤惊动了别人,就一刀把喉咙给他砍断了,后来嫌不解气,就把整个脑袋给那家伙弄了下来,至于以后么,我真记不得是怎么回事了!”许赖孩叫道,“你们想想啊,我许某是杀猪卖生肉又不是卖卤肉的,要他那个玩艺儿还能当猪头卖么?” 事情到此又陷入了僵局,因为许赖孩膀大腰圆、孔武有力,对付一个黄掌柜确实并不需要有人帮忙。 再说,他所说的也是非常有道理,既然认罪伏法,更没有必要骗我们。 至于他是不是有冤痋作祟,我们也没有那个道行能够看出。 所以,我们旁敲侧击、软硬兼施的问了好长时间,仍是毫无进展,也只好先将许赖孩押回大牢再说。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告辞县长他们,准备回去向李师父汇报一下具体的情况,看看他老人家是否有法探知。 李师父听了我们讲的情形以后,也是连连摇头,表示没有办法能够找到黄掌柜的头颅。 “诶,其实没有必要搞得那么麻烦的,反正黄家人已给黄掌柜雕了个头像入土下葬了,找不找那个头颅也没有什么用,总不成再开棺让他尸首重接吧!”大傻兄弟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对此事纠缠不休,“而且许赖孩已经自己承认了,判他个死刑不就结案算了!” “这个你就不了解啦,大傻兄弟!常言道捉奸捉双、捉贼捉赃,要是按你所说的那样办,肯定会办成许多糊涂案、冤假案的!”刘老大说,“更何况,刘某还真想弄明白,这个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父,您老人家就再想想办法,把这个案子彻底给结了,心里也就不再挂着它,像个累赘一样,真的很麻烦。”霍排长也在央请李师父再想办法。 “呵呵,方法倒是有一个,就是老夫对它没有把握啊!”李师父犹豫不决地说。 “李师父,只要有一点成功的可能,就不妨一试啊!”刘老大急切地说,“想必李师父所说的办法,不会是让官府严刑逼供吧?那个许赖孩还真不像说假话的样子!” “当然不用水火之刑那一套,要想解决这个问题,还必须从许赖孩身上下手,解铃还需系铃人呐!”李师父默默地说。 “师父,要想从许赖孩身上找到答案恐怕不容易,那家伙很是顽固不化的!师父准备用什么法子让他开口呢?”霍排长提醒道。 “祝由术之中,有一套符咒**,能够将人催眠至似睡非睡的状态,到时候就可以让他不由自主地说出心中所藏匿的秘密,包括一些他早已忘记、甚至无意之中所做的事,都能让他如实交待” 李师父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们几个都高兴得叫了起来,纷纷直呼这个法子真是太好了,比那牛不喝水强按头的刑讯之法要高明很多。 “呵呵,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那个法子并不是百试百中的,”李师父说,“这个法子只对一部份人有效,有时候忙碌一番,根本收不到半点效果的!” “李师父,你说是的催眠吗?像哄小孩子那样把他给哄睡?”大傻兄弟说,“要是把他给哄睡着了,那只有听他说梦话了” “这个大傻兄弟,你刚才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刘老大说,“刚才李师父说的是,让人在似睡非睡、半睡半醒之间,让他说出来心里面的秘密,或者是他自己无意中所干的、已经忘记的事情!是这个意思吧,李师父?” “嗯,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李师父微微点头说,“这个祝由术啊,原本是治病之术。如今用它来破案,老夫还是第一次,所以心里很是没底儿,不知道有几成胜算呐!” “李师父,是到县衙中施展这个祝由之术,还是把许赖孩弄到这儿来更合适?”刘老大问,“只要有希望,试上一试又有何妨呢!” “官家自有官家的规矩,我看还是明天早上,老夫和你们一块到县衙去试试吧!”李师父说,“最好让他们准备一间不要太暗、也不能阳光直射的净室,周围要保持安静为好。”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打扰,告别李师父,再回县衙和县长、师爷他们说了这个方案,让他们按照李师父的要求先做准备,我们明天一块再来。 第二天上午,我们几个人陪同李师父一块前往县衙。官家早已将许赖孩安排到院中的一间净室之内等候。 李师父让我们几个和警察们守在室外,他自己进去施展那祝由之术。 我们站在门外不敢说话,只怕打扰了他老人家施法。但静寂之下,他们之间的对话我们也算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些。 除了李师父那套莫明其妙的术咒说辞之外,听李师父非常和蔼可亲地在让许赖孩放松、平静等等,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后来说了些什么。 但是,过了约有一柱香的功夫,就听到李师父问了许赖孩很多的问题,其中就包括黄掌柜头颅的下落。 令人难以相信的是,那个一口咬定自己根本不知道黄掌柜头颅下落的许赖孩,竟然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头颅就在寡妇岭山洞中”一些话来! 后来就见李师父如释重负地走了出来,告诉我们说,看来这事儿确实有些诡异,那个许赖孩虽然没有说出黄掌柜头颅的准确下落,倒也问出了一些线索消息。 县长忙令警察们押解许赖孩重回大牢,然后请我们一块到后堂叙茶再议。 到了后堂落座之后,李师父向县长他们问道:“敢问这朱雀城附近,可有什么叫做寡妇岭的地方吗?” “寡妇岭?没听说过,”县长摇摇头,看着师爷念叨着,“我说赵师爷啊,你是这本地人,可听说过寡妇岭在什么地方吗?” 赵师爷还没来得及回答呢,就听大傻兄弟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寡妇岭?它娘的是哪个居心不良的家伙,给取的这个怪名字!我想取这个名字的人肯定是个老光棍——难道那岭上住的全是寡妇么?” “呵呵,是啊是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怪名字!更何况本县已在任半年多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名。”县长也是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寡妇岭?黄掌柜的头颅怎么会跑到那个鬼地方?”赵师爷满脸惊愕地说,“那个地方,可是,啧啧,怎么说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哦,只要赵师爷知道那个地方就行,管它是不是好地方呢!”刘老大说,“敢问赵师爷,那个寡妇岭究竟在哪儿啊?” “出了朱雀城东门,沿路直往东走,不到五十华里,看到没有路、没有人烟儿的那道荒岭,就是寡妇岭了,至于为何取这个怪名字么,呵呵,却并非是因为那里住的全是寡妇!”赵师爷回答说。 “既然上面住的并不是什么寡妇光棍的,为什么叫这个怪名字呢?”李师父也好奇地问道,“这种落单的名字,可不是什么吉祥地名啊!” “以前那道荒岭并不叫做寡妇岭,只是后来凡是到那个地方打猎的、砍柴的、采药的等等,凡是到过那里的人,进去十个、失宗九个,就算活着出来的那一个,也是用不多长时间一命呜呼,撇下了许多娘儿们成了寡妇,所以后来老百姓就称那道野岭叫寡妇岭!”赵师爷说。 “这倒奇怪了,赵师爷。难道那个地方住有凶神恶煞、或者是阎罗王的行宫不成?”刘县长说,“想必是百姓愚钝、以讹传讹罢了!如果黄掌柜的头颅真的就在那个地方,本县这就安排警察前去搜查!” “这个,估计不太容易的。俗话说远怕水、近怕鬼,那些警察们都是当地人,哪个没有听说过寡妇岭的传闻呐!”师爷小心翼翼地说,“估计就算是他们勉强答应前往,也只不过是应付了事,很可能并不会真正的到寡妇岭上去。” “赵师爷啊,你这就太谨小慎微、小事大作了!史队长他们一个个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而且又有长枪短炮在手,怎么可能前怕狼后怕虎呢?来呀,去叫史队长进来,本县这就安排他带人前去搜查!”刘县长说罢,立即让史队长进来。 “史队长啊,那个黄掌柜的头颅现在已有下落,你马上带领手下前去寡妇岭,好像在一个山洞里面,你们前去好好搜搜,务必要找到,以便将此案了结。” “县长,赵师爷,我看就算属下领人前去那个地方,恐怕也找不到黄掌柜的头颅啊!”史队长看着刘县长和赵师爷,一脸的为难之色。 “不要怕麻烦,也可以让那个许赖孩在前带路指认,肯定很快就能够找得到的!”刘县长不耐烦地说。 “县长,属下绝对没有怕麻烦的意思,而是,而是就算勉强带弟兄们去了那个寡妇岭,弟兄们也是不敢真正到岭上前去搜查的”史队长显得犹豫不决。 史队长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师父就补充说:“刘县长,那个许赖孩只是在潜意识中告诉我们那个地方,等他完全清醒以后,他还是没法儿记得起具体在什么位置,让他带路也没有用的。” “这个,那就不要让许赖孩领路前往了,”刘县长面色一沉,“史队长,你们那么多人马,又有刀枪在手的,如果连这点儿事也办不了,那还要你们干什么!” “放心吧,刘县长!就算其他弟兄们全部在岭下徘徊,属下一个人也会勇往直前的!”史队长立即豁出去一样表态说。 “史队长勇气可嘉,老夫佩服!”李师父突然问道,“不过,你们为什么对那寡妇岭如此忌讳呢?”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奇案(6) 【第三百二十五章】奇案(6) 那个史队长欲言又止、迟疑不决,听到刘县长示意他可以放心直言,这才开口告诉大家: 以前那道荒山野岭并不是叫作寡妇岭的,只是进去采药、打猎和砍柴的老少爷们,实在是死得太多了,让很多有夫之妇十有***都成了寡妇,这才得名叫做寡妇岭的。 我们都是当地人,对那道寡妇岭闻之色变,不敢上前。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变成寡妇不是? 史某手下的弟兄,有的还未成家,有的则是刚结婚不久,所以,他们肯定也是应付了事,不敢真正的到那寡妇岭去仔细搜查的。 至于寡妇岭为什么那样厉害,反正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也没有人真正能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有的说那寡妇岭上面住有九头枭,见到有人上去,就发出各种古怪的笑声惹人发笑,会让听到的人跟着它一直笑下去停不下来。而那九头枭有九个头、九张嘴,当然可以轮流笑下去,而只有一张嘴的人,就会一直笑得气绝身亡为止; 有的说那寡妇岭上面,盘踞着一条无比庞大的巨蟒,把嘴张开如同山洞,到寡妇岭的人最后都不由自主地走到它的嘴里,被它吞掉了; 也有的人说,在我们地底下,其实还有一个王国,那里的人不吃熟食、只爱生肉,而那寡妇岭上面有一个洞口,就是直通地下王国的通道,所以那些人就成了它们的口中物; 更有一种奇怪的说法,说那寡妇岭上面住有许许多多的母夜叉,见到上去的汉子,统统给抢去做了它们的男人,根本不舍得让人再下山出来 不管那些奇奇怪怪的说法是真是假,但凡是上到寡妇岭的人,确实极少有人活着出来,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嘛,当地人对那寡妇岭畏之如虎,谁也不会没事找事的到寡妇岭上面,除非是他实在是活得腻烦透了! 听史队长如此讲了一番,而且脸上并没有半点吹牛、胡扯、开玩笑的样子,我们几个不由得相互看了看,眼中充满了疑惑不解。 “这也太离奇了吧,史队长?”刘老大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派一些妇女上去,岂不又成了光棍岭了嘛!” “是啊,要是两口子一块上去,那不又成了绝户岭了?我们几个也趟过了不少怪山邪洞,就是没有你所说的那样厉害!我估计有几个人在那上面被猛兽毒虫所伤以后,人们以讹传讹、三人成虎而已!”霍排长也是不以为然。 “诶,史某确实是说不清那寡妇岭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它在我们这方圆百里,那都是臭名昭著的!”史队长说,“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这件小事儿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吧,反正我们这几天也没有什么事儿,要不然就陪你们警察一块到寡妇岭瞧瞧?”大傻兄弟说,“刘老大,你们几个认为咋样儿?” “只要刘老大同意,我们倒不介意去见识见识寡妇岭的神秘!”小李如此一说,我们几个也是点了点头,表示想法一致。 “那好吧,既然弟兄们都愿意为地方百姓出一份力,刘某自然也不例外,”刘老大说,“史队长,你先去准备一下,事不宜迟,我们下午准时出发。为了到寡妇岭以后行动方便,大家都别骑马了,一律步行。吃喝用具各自准备齐全!” 县长和师爷他们看到我们几个愿意前往效力,自是感谢连连,表示等着我们凯旋归来,一定亲自把杯庆贺。 在离开县衙回去的路上,李师父告诉我们说,那史队长并没有撒谎骗人的样子,估计寡妇岭上真有什么恐怖骇人的东西。 所以,你们几个切切不可大意,不要以为经历过一些怪事、接触了一些异物精怪就大意轻敌,要知道自古以来都是善游者溺、善骑者堕。 更何况说阴沟翻船、被雁啄眼的事儿,更是数不胜数 我们当然是虚心受教,表示此次不但带足弹药给养,而且还会带上巫贤他老人家当年所用的那两件上古法器以防万一。 李师父仍是不放心地叮嘱我们说,有时候刀枪子弹那一套对无形邪物来说,并不见效。 而巫贤他老人家当年的法器,也绝对不是万能的,那毕竟只是巫门中的灵物而已。举例来说,它对那种并非妖邪的猛兽毒虫,就丝毫没有什么作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我们已经答应县长他们,协助警察一块前往寡妇岭,当然不会反悔,只能准备周全、小心行事而已。 吃过午饭,我们就背上充足的弹药给养和巫贤的那两块法器,与前来迎接我们的十多个警察一块出了东门,直奔寡妇岭而去。 一行人走在前往寡妇岭的路上,还在对寡妇岭的种种传奇往事议论不已。 特别是那几个新婚不久的警察,一边走一边抱怨着,只怕自己这次有去无回,让自己的老婆变成了寡妇。 大傻兄弟就吓唬他们说,老子们打了这几年的仗,别的没有学会,就总结出了一个百试百灵的经验,那就是每次上战场前怕阵亡、怕受伤的家伙,最后负伤牺牲的也就是那种人! 你看看我们几个,哪一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打仗时从来都是冲在最前面,反倒是连根汗毛也没少! 小李兄弟也是随声附和着大傻的说法,说是你越害怕,心里越有鬼,那些邪物越喜欢找你的麻烦。 就像与狗狭路相逢一样,你越是撒腿就跑,那条狗越是拼命地追着你咬;要是你根本不怕它,拿个家伙追着打它,它反而是吓得夹着尾巴转身而逃。 其实都是一样的道理,所以不是有句俗话说,鬼怕恶人吗?越怕越出事儿 只有刘老大心平气和地告诉他们,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枪,又有上古法器随身,其实什么都不用怕的: 那寡妇岭上面害人的,要是巨蟒大蛇、猛虎怪兽的话,我们十多条枪放上一通就行了; 如果是鬼怪妖邪的话,有上古法器随身,那就更不用害怕; 如果真有什么吃人的地下精灵,那就用手榴弹对付它们,轰隆一下炸飞它! 小李兄弟狡黠地说,要是寡妇岭上面有思春寻夫的母夜叉呢? 我们则是异口同声的叫道,那就留小李在上面算啦,你小子不是羡慕人家三妻四妾吗! 那些警察知道由我们一路同行,肯定是不能虚晃一枪就能回来的。所以听了刘老大的鼓舞以后,也就不再磨磨蹭蹭的了。 嘴上说话不停,脚下亦未停歇,加上我们都是转战千里的***步兵,急行军对我们来讲那是家常便饭。只是苦得十多个警察一路累得是气喘吁吁的。 虽然我们出发较早,但那寡妇岭离朱雀城毕竟有接近五十华里的路程,所以等到我们赶到那荒无人烟的寡妇岭时,天色已是不早。 “刘营长,要不先在这岭下歇一晚,等明天再上寡妇岭如何?”史队长建议说,“毕竟白天更安全一些!” “嗯,也好!”刘老大点头同意史队长的看法,“找个开阔的地方,大家一块动手,整理干净些,晚上砍柴生火烤肉吃!” “好,你们先做准备,兄弟我在这儿转转,打上几只野兔什么的!”大傻兄弟不愿意做那些整地砍柴的细活儿。 “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不安全,彦真你们几个和大傻一块去,争取多打些野味,其他的活儿我们来做!”刘老大安排道。 小李、狗蛋和我当然是喜出望外,连忙放下身上的包袱,掂着枪朝大傻兄弟追去。 刘老大和史队长他们忙着砍柴为宿营作准备,我们自然也不能瞎转悠,要是不弄上几只山鸡野兔什么的,肯定也是无法交差。 我们几个在寡妇岭下转了好久,仍然是两手空空——这寡妇岭不但了无人烟,就连个飞禽走兽亦没有发现。 就在我们深感失望的时候,小李兄弟给我们作了个禁声的手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嘿嘿,前面十丈左右坡地的灌木丛中,草尖野藤一阵乱晃,很明显,里面藏匿的是个大家伙! 大傻兄弟作了个手势,我们几个心领神会、慢慢靠拢,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丝毫也不敢粗心大意,因为不知那乱藤之中藏匿的,到底是个什么大家伙——要是里面盘着一条巨蟒毒蛇,或者是猛虎怪兽,稍有大意、非死妈伤! 就在我们几个离那片荆棘乱藤不过数丈远的时候,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一头身长半丈的黑东西,犹如利弦之箭般猛地向上冲去! “砰砰砰”几声枪响,那家伙明显身中数弹,却是没有击中要害,身体顿了几下,不但没有倒地不起,反而再次向上猛冲,妄图夺路而逃! 这个时候我们都已经看清楚了,那个大家伙就是一头颇为壮实的成年野猪! 那头野猪大约有半人来高,估计不下三百来斤。颈背的黑色硬鬃毛长达数寸,看来是头公猪,也许是头野猪王呢! 那家伙浑身上下疙疙瘩瘩的,是头全副武装的挂甲王! 所谓“挂甲”,也就是说那些野猪平常喜欢在油松上蹭痒痒,浑身上下粘满了粘糊糊的油脂,然后在乱石粗砂堆里打滚,时间一长,身上便形成厚厚的油砂混合物。 那层油砂混合物非常坚硬,堪比盔甲,所以老百姓就称之为挂甲! 挂甲的野猪不好打,如果不击中要害的话,普通的刀枪差不多像给它挠痒痒,所以有经验的老猎人常说,一猪二熊三老虎,这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挂了甲的成年野猪。 不过,一头成年野猪有数百斤重,当然比那些山鸡野兔强多了,只要我们打死了这头野猪,十多个人自然是吃不完的烤肉! 那挂甲王身中数枪,却是都没有击中要害。也许是看到我们人多势重、枪声太密吧,所以它没有反身扑来,而是拼着那股蛮劲一路向上冲去! 这寡妇岭山鸡野兔不多,加上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今晚的烤肉,还全靠这头挂甲王呢,自然不能放过它。 只是它皮粗肉厚不惧疼,在荆棘乱藤中如履平地,而我们在这种连个路眼儿也没有的荒芜草丛中,自然跑不太快,只能一边尽力向上,一边对准乱窜的挂甲王开枪射击。 虽然没有击中要害,但那挂甲王仍是身中数枪,所经之地都有一股剌鼻的血腥气儿——相信它跑不多久,就会血尽而倒,到时我们几个拖它下去,就可以剥皮开膛、大啖烤肉! 那挂甲王果然皮粗肉厚蛮力大,身中数弹仍然疾驰如风,把我们几个给远远地撇在了后面。 “不要懈气儿啊,弟兄们!”大傻兄弟边跑边喊,“那家伙撑不了多少时间的,这几百斤肉我们一定要弄到手!” 大傻兄弟说的不错,那挂甲王血流如注,它越用力,血流得越多,最后肯定会力竭血尽而倒。 而我们几个,现在一只山鸡野兔仍未打到,全靠它交差呢,自是紧追不舍。 挂甲王拼命向上、想要摆脱我们;我们则是紧追不舍,不赶上它誓不罢休。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我们究竟到了寡妇岭的什么方位,直到眼前越来越模糊的时候,这才意识到天色将黑。 “别追了吧,差不多快到寡妇岭半山腰啦!”狗蛋首先提醒道,“大不了回去吃干粮算了,不能为了一只野猪,就让我们四个夜闯寡妇岭啊!” “咳,怕什么!那家伙肯定已经倒在前面了,空手回去多没面子!”大傻兄弟不以为然地说,“再说跑到这寡妇岭半山腰,除了这头野猪之外,鸟毛也没见一根,有什么好怕的嘛!” “再往前走走看吧,要是还没有发现那头野猪,我们就转身下去,”小李兄弟折中地说,“也有可能那家伙就在前面不远,放弃了确实有些可惜!” 既然他们两个都不害怕,我也不能自认胆小。再摸摸腰间的几枚手榴弹和充足的子弹,我认为好歹四个人四支枪,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所以也就同意继续前进。 狗蛋兄弟见我们几个都是一直向上,也就不再说话,快走几步跟了上来。 又走了一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虽然头上月牙似柳眉、繁星如明眸,可眼前的草木仍是朦朦胧胧的,看得不甚清楚。 我们几个不约而同地取下军用照明灯在手,顿时四道白色光柱把周围照得亮彤彤的。 “不行!真的不能再追了!”狗蛋兄弟急切地说,“我们必须现在就回去,如果刘老大他们责怪的话,由我一个人来担着!” “嗯,确实太晚了,而且离这寡妇岭脊背也差不了多远,还是回去再说吧!”抬头看看上面昏暗摇曳的荒藤杂树,犹如鬼怪一般张牙舞爪,我这时也同意狗蛋兄弟的看法。 大傻虽然心中有些不甚情愿,但见我们两个已停步转身,也只得同意无功而返。 正当我们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小李却惊喜地叫了一声:“你们看那儿!那肯定是挂甲王在倒地抽搐呢!” 小李手中的光柱落在离我们五六丈远近的地方,荆棘乱藤好似鬼魅笑得前仰后合一般抖动着,这让我们不由得喜出望外:这个挂甲王终于支撑不住了,看来今晚注定有烤肉可吃! 几个人立即打起精神,并排持枪、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困兽犹斗、狗急跳墙,万一那挂甲王来个临死一搏,还是相当厉害的,自是不容小觑! 等我们荷枪实弹的走过去一看,惨白的光柱之下,那乱藤丛中哪里有什么野猪!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却是荆棘野藤掩盖下的一个山洞,鲜红的斑斑血迹消失在蜿蜒曲折的洞中! “就差这一步,放弃它实在太可惜了,你们几个要是不放心的话,就在这洞口等我,我自己进去就行,”大傻兄弟说,“我进去把那挂甲王给拖出来!” “这当然不行,要进就一块进去吧,而且那家伙几百斤重,一个人根本弄不动的!”我表示有肉同吃、有活同干。 “那就上吧,想必这个洞也不会太深,”小李提醒道,“前面两个、后面两个,保持警惕!” 我和大傻兄弟在前,小李和狗蛋断后,四个人慢慢向洞内走去。 光柱下我们非常清楚地看到,地上的鲜血越来越少,肯定是那挂甲王力竭血尽,就晕倒地前面不远处。 这个山洞虽然东拐西折的,但地面却是非常平整好走,洞壁也比较光滑,好像经常有什么东西出入一样。 大概转了几个弯儿,果然发现一个庞然大物倒在地上,四道光柱聚集到一块,让我们看得非常清楚,正是那头肥硕的挂甲王! 正当我们如释重负、认为大功告成的时候,突然听到从洞内深处传来几声阴森森的“嗬嗬嗬嗬”的怪响,好像鬼魅在冷笑一般,让人浑身一凉、毛骨悚然 *************************************************************************************** 二零一一即将过去,感谢各位对茶凉一如既往的捧场支持和鼓励,明天就是二零一二年的第一天,茶凉恭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富足、健康快乐,学业有成、工作顺利,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奇案(7) 【第三百二十六章】奇案(7) 说实在的,当我们突然听到从洞内深处传来的那个“嗬嗬嗬嗬”的怪叫之时,心里面除了惊骇之外,最尖锐的感觉其实是另外两个字——后悔! 明明知道这道寡妇岭诡异吓人,我们偏偏为了口腹之欲跟一头野猪较上了劲儿;明明知道次日白天大家一块上去更安全,四个人却愣是被头猪牵着鼻子一路上山,而且还跟着它钻进了这个蜿蜒曲折的山洞里! 虽然在出发前李师父就再三提醒我们,切切不可粗心大意、务必要小心谨慎,我们却仗着刀枪在手,凭着一股侥幸的心理,硬是一步步的走到了寡妇岭的半山腰。 更让人后悔的是,巫贤的那两件法器被我们放在了宿营地,并没有带在身边,要是洞里的家伙是个鬼怪邪物,谁也不敢保证刀枪有效啊! 毕竟是人生没有回头路,世事没有后悔药! 当初我们几个只想着打个山鸡野兔就行,哪里会想到能够遇上一头几百斤重的挂甲王? 只知道遇到了那头挂甲王,就能够解决十多个人的烤肉问题,谁又能够想到它身中数枪仍能拼命向上逃窜? 只以为跟着负伤再逃的挂甲王,肯定能够追得上它,何人又能想到它竟然可以支撑这么长时间,最后还会一头钻进山洞里? 看来这真是冥冥之中,福祸自有安排。走运时逢凶化吉,倒霉时躲坑掉井 好在我们四个并肩打仗几年,手足情深人心齐,遇到危险不会大难临头各自飞。 所以我们稍一愣神,立即不再注意那头野猪,而是屏气凝神的紧扣扳机、严阵以待——只要从洞中出来什么巨蟒蛇、妖邪怪兽,四支穿透力极强的军用步枪,想必也够它享受的! 洞内深处的家伙好像知道有四支黑洞洞的枪口随时喷火一样,迟迟没有露面,这让我们更加感到焦躁不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早点儿面对危险,比在恐惧中煎熬稍好一点啊! “它娘的,是什么鬼东西在里面?赶快给老子滚出来!”大傻兄弟等得心急火燎,突然暴喝一声、破口大骂。 一时间洞内“滚出来滚出来”的回音袅袅不绝,让人心里毛毛的、凉凉的,头发也慢慢地开始竖了起来。 漆黑一团的洞内深处并无任何动静,这让我们深感进退两难——前进搜查的风险自不必言,而转身后退亦怕对方趁机偷袭! “要不,我们撤出去吧!”狗蛋兄弟小声说道。 “嗯,两人背靠背,慢慢撤退,不要乱了阵脚儿!”我提醒道。 作为军人,我们当然知道后退之时最危险,要是遇敌突袭极易得手。 正当我们准备后撤之时,洞内深处再次传来了那个“嗬嗬嗬嗬”的怪叫声,而且好像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一样、非常清晰。 “它娘的,看老子不干死你!”大傻兄弟怒喝一声,手里的步枪同时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但是,由于这个山洞并非直线一条,所以那些子弹全部打在了洞壁上,发出嗍嗍的响声。 枪声壮人胆,大傻兄弟的那几枪让我们心中稍安,武器就是军人的生命,只要武器在手,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可惜,正当我们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之时,洞里却传来老气横秋的“哼哼,我还以为是天兵天将呢,原来不过只是几个丘八崽儿啊” 虽然那个声音充满了不屑一顾的腔调儿,对我们不以为然、蔑视至极,但它终于让我们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只要他是个活人,我们就能够让他乱枪之下血肉模糊! “老家伙,不要装神弄鬼吓唬人了!”小李哼了一声叫道,“赶快给老子滚出来,饶你不死!” “嗬嗬嗬嗬,好狂妄的崽子啊!”洞内那个家伙竟然如此称呼我们,这让我们七窍生烟,准备马上等他出来后,好好的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人话是怎么说的! 只是还没等我们开口反唇相讥,就看到洞内几个犹如繁星一般的光点向我们快速冲了过来! 心知事情不对,正想开枪射击,突然感到眼冒金星、浑身无力,枪口垂下的同时,身体也慢慢倒下 等我清醒过来时,只感到头疼欲裂、四肢酸软,慢慢地想起了进洞后所发生的怪事。 睁开眼睛四下环顾,发现黑漆漆的周围竟然有很多或幽绿、或暗红的光点,再加上刺鼻的腥臭之气熏得人胃里不停地翻腾,不由得让我倒吸一吸凉气:幽绿的是狐狼之眼,暗红的定是蟒蛇之目 更让人惊骇心凉的是,自己竟然两手空空,武器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更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危险之中,武器就是生命!我本能地立即伸手在地上乱摸一气,想到找到自己的步枪再说。 手之所及,竟然是一个软软的东西,刹那间反应不过来,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你也醒了,兄弟?”身边的这个声音是非常熟悉,就是大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是刘老大啊! “刘老大,你,你怎么也在这里?”我又惊又喜又愧疚,“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啊?” “先别乱动,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天黑了你们几个也不回去,怕你们有闪失,我们就全部上山了,最后沿脚印追到一个洞里,醒来就在这儿了!”刘老大小声说。 我们两个紧紧的握着手,不知道把我们囚在这儿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它最后打算如何处理我们! 瞧瞧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兽眼,想想有关寡妇岭的种种传说,再加上并无刀枪在手,我心里是一阵悲哀,虽然自己尚未结婚,这辈子没法让人成为寡妇,可是自己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离开寡妇岭了! 人有失手、马有乱蹄,没有想到这一次粗心大意,竟然连最后的本钱也赔在这寡妇岭,再也没有机会反输为赢了——无数狐狼巨蟒在侧,我们两手空空自是难逃一死。 只是不清楚这洞里的怪物,究竟想要如何处理我们,是让周围的野兽利齿咬啮?还是准备让那条红眼如灯的巨蟒一口吞掉?抑或是准备它自己慢慢享用? 还有,那个口吐人言、神秘莫测的东西,究竟是人是妖?它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把我们这么多人放翻在地,并且夺去了我们手中的武器? 过了一会儿,身边逐渐有人醒来,刘老大一一安抚他们切切不可乱动,告诉他们弟兄们在一块同生共死,没有什么好害怕的等等。 我知道,如果不是我们四个冒失闯祸,刘老大他们也不会不顾危险的一路找来,说起来还是我们连累了大家,或者说是一头野猪把我们全部引上了绝路。 这真是野猪肉没到口,反倒是自己把自己送到怪物的嘴边了! “刘老大,这事儿,这事儿全怪我一个人,”大傻兄弟惭愧地说,“我,我” “好啦,别说那些没用的,没人会怪你的,最多不过一死而已!”刘老大小声而平静地说。 当然,我们也听到有人在暗中哭泣,后悔不该接下这个差使,说要是早知道这样,宁可扛包做苦力、讨饭做乞丐,也绝不会当什么警察 “别后悔了,你也看看刘营长他们,虽然是当兵的,但我们难道就不是带蛋的么?”史队长声叫道,“如果这里的大仙能够放一个人出去的话,就让你小子出去,这总行了吧!” 看来警察毕竟也是拿枪的男子汉,有熊包也有英雄,史队长算是后者。 “大仙啊,不是小人来冒犯您老人家,而是长官命令、不得不来啊!您行行好,就放我出去吧大仙!”一个熊包怯懦地哀求道。 “他娘的,好你个孙贵儒,熊包一个,真它娘的给我们警察丢人!”史队长怒骂道。 “嗬嗬嗬嗬,别生气、别着急!老身按照习惯,会给你们一个活着出去的机会,”洞中突然响起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只不过嘛,老身只能放走一个,其他的就喂老身的这些孩子们吧!” 这个怪物自称老身,又口出人言,听声音应该是个老妪;而她却又称呼周围的野兽蟒蛇为孩子,这让我们一时搞不清楚,它究竟是人是妖! “呔,你这个老东西!上这寡妇岭是我大傻一个人的主意,与他们无关。要杀要刮、生吞活剥由我自己来承担,让他们出去如何?”大傻兄弟说得斩钉截铁、正气凛然。 “嗬嗬嗬嗬,你这个崽子儿倒逞起英雄来了!”那个怪物仍是阴阳怪气地说,“放心吧,等会儿你就尝到撕肉啃骨的滋味儿啦!对了,你们赶快动手哇,打死对方,自己才有活路,机会只有一个啊” 原来这个老怪物的意思,竟然是劝我们自相残杀,最后留得一个人活下来,就放他出去! “大仙大仙,小的先走了,回家一定给大仙建祠立庙、四季供奉”那个叫做孙贵儒的家伙或许知道,群殴之下他绝非对手,故而自作聪明地祷告一番,连滚带爬地想要离开。 结果那对红珠一闪,就听到孙贵儒惨叫一声,沉闷地销声匿迹了——不用说,他肯定是被那条巨蟒吞噬无疑。 这一下,大家都是知道,想要硬闯出去,只会死得更早!可惜手中无枪,没有相搏取胜的机会啊! 难道我们这十多个人,真的只有华山一条道,像那个老怪物所说的,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出去,而且还要采用自相残杀的方法么? 那批警察们作何打算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们几个,要是不能全部活着出去的话,那就宁愿一块去死,也绝对不会手足相残! 果然,警察们听了老怪物的话以后,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无非是他们一个个的表示,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不能活着回去的话,全家就要天塌地陷——他们虽然没有自相残杀,却也开始想要独善其身! 都说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这些警察本身也算是乌合之众呢! 不过,史队长的义气还是令人佩服的! 当他手下一帮人纷纷表示自己必须出去的时候,他果断地说,你们出去以后,别忘记有空去史某家里说一声,别让史某的父母一直记挂 “嗬嗬嗬嗬,要是你们还不动手,马上可就没有机会了,到时候不要怪老身不给你们活路!”那个老东西幸灾乐祸地笑道,“想要活着出去的话,就赶快动手,别忘了机会只有一个!” “住口!你这个老不死的,老子给你拼了,反正也不过一死而已!”大傻兄弟一声怒喝,站起来就要循声扑去,却被刘老大拉住了。 “别慌嘛,兄弟!反正我们几个马上一块上路,黄泉路上不寂寞,又何必急在一时呢!”刘老大的语气平淡得好像马上一块去散步那样。 “弟兄们,都是人生父母养的男子汉,瞧瞧人家,这才是有福同享、有难共当呢!你们一个个在酒桌上信誓旦旦、称兄道弟,难道就如此薄情寡义吗?”史队长冲他们那些警察喝问道。 “哈哈哈哈,一个个虚情假义,又何必给他们称兄弟!史队长,好样的!来,坐这边,不过一死罢了,何必又死得如此窝囊”刘老大颇为赞赏史队长。 史队长和刘老大他们如此一说,那帮警察们反而安静下来,再也没有争长论短,想要自己活着出去。 “如果再不动手,你们就会全部死在这里!”那个阴森森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难道你们就不想活着出去吗?别忘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多么诱人啊!” “老东西,你也别多费口舌了,我们不稀罕那一套!”刘老大高声叫道,“不过,能不能让我们在死的时候做个明白鬼,你为什么要害那么多的人?又为什么用一个机会作借口,从而让人自相残杀?” “这个你管不着,你还是好好想想,马上利齿加身、肉断血流的滋味儿吧!”那个老怪物非常冷酷地回答。 我再看看四周那无数幽绿、暗红的眼睛,知道这洞内吃肉喝血的猛兽确不少,我们若是硬要外冲的话,肯定是没有什么机会,更何况这个老怪物既然能够把我们这么多人弄晕缴械,自是有一套妖术在身。 令人欣慰的是,任凭老怪物再三威胁利诱,那帮贪生怕死的警察们,却也没有再争论着要自己出去。 “孩子们,准备一下,马上就有肉吃、有血喝了!”老怪物见我们还不动手自相残杀,就招呼那些猛兽准备大开杀戒! 老怪物的话刚落音,周围那些兽群蟒蛇们果然开始蠢蠢欲动,慢慢的向我们一点点逼近。 一声叹息!没有想到我们为国为民的浴血奋战,最后却落得个葬身兽腹、尸骨无存! “你们确定要放弃那个活着出去的机会,而要以身饲狼么?”老怪物在给我们下达最后的通谍! 看来,老怪物已经对我们失去了耐性,只要它一声令下,那些毒虫猛兽们就会大张巨口、嗜血撕肉! 或许是大家都知道大难临头、绝无生路,这时反倒冷静下来,再也没有人怒骂或者哭泣了 “嗬嗬嗬嗬,这是老身十几年来第一次碰到有情有义的人呐!”老怪物突然放声大笑,“好啦,这次算你们赢了,老身不会难为你们的!” 说罢,漆黑一团的山洞之内,突然亮起了一个不大的小火苗。 定睛一看,那是一盏挂在洞上的小油灯! 这个时候,我们才有机会看到洞内的情况。 原来,在离我们不过数尺远近的地方,密密麻麻地围满了令人胆战心惊的恶狼和巨蟒! 更令人震惊的就是那条水桶粗细的巨蟒,肚子胀得圆圆的呈个人形,很显然,那肯定是急着自己冲出去独善其身的孙贵儒! 而在那盏昏暗油灯旁边的,并不是像我们想像的那样,是个人头蛇身、或者人头兽身的怪物,反而是一个白发数尺、瘦骨嶙峋的老人! 抬头细看,只见那个老人衣衫烂缕、发长及腰,透过发间缝隙,一双眼睛阴冷犀利、寒气逼人! 整体看上去,像个阴阳怪气的老妪! 令人不解的是,这个老妪怎么可能驱使得群狼和蟒蛇呢? 她又采用的是什么手段,竟然能将刀枪在手的我们一个个束手就擒、毫无反抗之力? 更重要的是,她到底是人是妖?为何让我们自相残杀? 而当我们宁愿同死、不愿相残之后,她又为何准备放过我们呢 ************************************************************************************** 元旦只是新年的开始,茶凉恭祝朋友们在二零一二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子里,天天快乐如新年、夜夜美梦长相伴,平安健康收入高、事事如意笑开颜!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奇案(8) 【第三百二十七章】奇案(8) 漆黑一团的山洞内突然亮起了一盏昏暗的油灯,让我们在看清了周围的群狼巨蟒之外,更在我们脑海中烙下了那个衣衫烂缕、白发数尺,眼神阴冷犀利、寒气逼人老妪的印象! 这个老妪,她到底是人是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想要放过我们? 正当我们惊愕困惑之际,老妪却瞬间判若两人一样慈爱地说了声:“让开吧,孩子们,这些人不是你们的口中食” 说来奇怪,刚刚对我们还语气森森、鄙夷冷漠的老怪物,此时对群狼与蟒蛇却是和言温语、慈爱有加,当真像对她的孩子一般。 更奇怪的是,那些对我们垂涎欲滴的狼群和作势欲吞的巨蟒,听了那老妪的话以后,竟然非常果断地闪开一条道,似乎准备放弃眼看到嘴的肥肉。 当然,最为奇怪的则是,她原本打算让我们自相残杀、只放一人逃生,否则就驱使群狼巨蟒大开杀戒,为何见我们宁愿同生共死之后,突然改变主意、想要放过我们? 这到底是她突发善心、网开一面,还是这当中另有隐情呢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最为紧要的,目前对我们来讲,最为紧要的当数趁机逃出山洞、飞速下山,否则万一那老怪物再有反悔,必将使我们葬身狼腹。 “史队长,你赶快带领你手下的弟兄们先撤,我们几个稍后再走!”刘老大冷静地催促史队长。 “刘营长,一块走吧!”史队长全然不顾那帮急切欲逃的警察们,要我们和他一块出去。 “听我的,你们先出洞下山!”刘老大不容质疑地说,语气中充满了命令的味道,这让史队长稍一愣神,立即抱拳向我们作别,带领警察们向外冲去。 那些群狼虽然张嘴咂舌,却是并没有袭击他们——看来老怪物在它们面前挺有威信的。 “你们几个为何不赶快出去?难道不怕老身我万一反悔、吃了你们么?”老怪物紧紧地盯着我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老人家既然答应放过我们,自是会一言九鼎的!”刘老大说,“刘某有几个问题,能否请老人家赐教?” “哼哼!你们几个倒是有情有义、有些胆色的!”老妪冷笑着对刘老大说,“说吧,是不是想要问老身,我究竟是人是妖、是鬼是怪?” “不,这个问题老人家不愿多讲,刘某自是不敢多问,”刘老大说,“第一个问题就是,能否请老人家赐还我们的武器,否则我们没脸回去啊!” 这话不假!想当初我们来到朱雀城,化解阴兵干戈、除掉血棺滩怪物、让朱老先生起死回生等等,几件事让我们声名鹊起、如日中天。 而这次让我们阴沟里面翻船,被一个老怪物修理得毫无反手之力,如果再丢盔弃甲、空手而回,连自己的刀枪都给人家缴了械,自是颜面无存、生不如死,在朱雀城老百姓们面前、在团长和众弟兄们面前没法抬头! “那些烧火棍老身留着也没什么用,倒是可以送还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趁老身今天心情不错,就一块问吧!”老怪物所言不虚,看来今天她确实心情大好。 “这第二个问题么,就是想要请教老人家,是否认识朱雀城里望江楼掌柜黄平国?”刘老大平静地说——直到这时,他还惦记着我们来此寡妇岭的初衷呢。 如果能够拿回我们的武器,再打听清楚黄掌柜一案的来龙去脉,回去以后至少在面子上稍微好看一点。 “哦,你说的是那个小兔崽子啊!老身与他素昧平生、从未谋面!”老妪不以为然地说。 “那么他的死,是否与老人家有关呢?”刘老大紧追不放。 “可以说是有关系,也可以说是没关系!”老妪不屑地说,“说与老身没有关系,是因为那个东西完全是自作自受、罪当断首;说与老身有关系,则是因为他那颗脑袋现在还在这山洞里面!” 不用说,看来许赖孩在半睡半醒之间,所说的不是梦话而是实情,那黄掌柜的死,确实与这寡妇岭有关! 而面前的这个老妪,有可能才是真正的幕后元凶! “孩子们,去把那些烧火棍拿来,还给他们!”老妪突然话锋一转,对着那群狼叫道,“你们全部出去玩儿吧!” 眨眼间,十多匹狼有的叼着步枪、有的衔着包袱,还有的咬着圆溜溜的手榴弹,一个个放在我们面前,然后转身向外,消失在洞中。 这一堆长枪短炮当中,除了我们几个的武器弹药与包袱之外,还有那些警察们的东西。 若是我们取回武器、带着警察们的装备,再解决了黄掌柜一案的根由,也算有脸可回朱雀城了! 虽然明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妪,不管她是人是妖、是鬼是怪,反正有手段能够让我们瞬间晕倒在地、束手就擒,但作为军人,有武器在手时,立即胆气又壮了不少! “咳,那个老人家啊,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能够让我们没有反手之力的呢?”大傻兄弟握着枪,大声问道。 狗蛋兄弟更是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包袱,看来是想要摸出来那两件巫家至宝——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要是用法器控制住了这个老怪物,让她不能施法作祟,群狼与蟒蛇在众多武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哼哼,别费心机啦!你们那两件东西,不过是一块烂骨头、一块破石头的,奈何不了老身的!”老妪讥讽道,“那俩玩艺儿估计是什么法器吧?只可惜它对老身没有半点作用的,你们就别妄费心机了!” 不用说,我们的武器和包袱,包括那两件巫贤所用过的上古法器,这个老妪肯定是一一检查过了! 但是,那两件号称巫家至宝的上古法器,无论是阴兵还是水怪,不无对其是退避三舍、俯首称臣,今天为何遇到这个老妪就失灵了呢? 答案很显然,面前的这个老妪肯定一不是妖邪、二不是鬼怪,而只是一个怪人罢了,这才让辟邪驱鬼的法器灵物毫无效果——毕竟它们是法器而非武器! 狗蛋兄弟听她如此一说,非常尴尬地把手从包袱里面拿了出来,既然取之无用,又何必拿出来让人耻笑呢! “敢问老人家,你为何当初让我们自相残杀,说是只放一人逃生?而当我们不愿手足相残而愿同生共死之时,老人家又为何愿意放过我们?”霍排长斗胆相问。 当然,这也正是我们非常想要知道、而不知如何开口相问的迷惑。听霍排长如此一说,几个人立即看着那个老妪,看她如何揭开谜底。 “诶,快二十年了!他们一个个装腔作势、人模狗样的,但当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自相拼杀、手足相残!哪里还会有半点儿情义?”老妪长叹一声,“这次原本打算让你们步其后尘、葬身狼腹蟒肚的,不料想你们最后竟然把情义看得重过生命,破了老身当初的誓言毒咒,这才破例饶人不死的!” 我们一个个惊愕不已,心中隐隐还有一些后怕:幸亏我们情同手足、同生共死,否则真有可能万劫不复啊! 这难道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另类新解吗? 这个老怪物,她为何又要发此毒誓、立此血规呢? 或许是那个老怪物看出了我们的疑惑,故而对我们说道:“你们几个,可愿意听老身讲讲我自己的往事吗?” 求之不得、当然可以!我们一个个纷纷点头。 “诶,人心其实是这个尘世上最为复杂的东西啊,这么多年来憋在心里很难受的!”老怪物摇了摇头,对我们缓缓讲道: 可能你们也已经看出来了,老身我并非是什么吃人喝血的鬼怪妖邪,而是一个经历颇惨的苦命之人! 老身原本是将门之后,家父曾在大清统领万军。那个时候家父的弟子门客、旧部故友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后来孙文那厮背宗弃祖、揭竿造反,搅扰得华夏不宁、四海不安。 都说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家父自然是上报君恩、为民除害,领兵扫贼灭火、一马当先。 只可惜天命有变、皇室衰微,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家父自然是屡战屡败、岌岌可危。 在性命攸关的当口,那些往日信誓旦旦、同生共死的人,不是倒戈叛去,就是望风而逃,根本不顾军令,置家父的安危与不顾。 最可恨的是,平日家父最为宠信的一个将领,见家父一心平叛不愿投降,一下子架空了家父,率众倒戈离去,逼得老人家无颜面对皇上、有负圣恩,只得自刎身亡 那个时候,天下大乱、家破人亡,老身最后与家人走散时,带着弟弟与一名老仆展转投亲,只可惜家在朱雀城的亲戚,已经加入革命党。 投亲不成,老仆带着我们姐弟两个走投无路,误入这座荒山脚下。 倒霉的时候啊,真是步步有难、动动有灾。在这山脚下我们三个又遇到了一帮土匪! 那帮土匪不但抢走了我们所有的钱物,而且扔下一把利刃,说是“今天只能放过一人,其他二人不能活着”,想要看我们自相残杀,以此取乐。 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在我家多年的老仆为了独善其身,竟然当场用刀砍了我弟弟 后来那些土匪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而那个狠心的老仆也已跑得不见了踪影,所以我只能扶着身受重伤的弟弟,在这儿山坡处躲藏起来。 弟弟由于受伤极重,而这荒山野岭的又找不到人家救治,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离我而去。 当时我已经完全没有什活着的想法了,所以看到围在身边的那群野狼时,我真的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害怕的。 因为那些狼是上天让它们杀生吃肉的,它们从来也没有掩藏过自己的动机。不像人那样,当面称兄道弟,背后阴损插刀! 可能是老身命不该绝吧,那群狼虽然围着我,却并没有上前撕咬,这让我倒十分奇怪。 抬头细看,原来山坡大石上不知什么时候站立着一位老人,正在看着我 不用说,后来那位老人救下我,并且传给了我一套法术,不仅能够役蟒驱狼,而且可以看到那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几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恩师见我法术已成,就吩咐我在此山常住,以此修炼容身,而他老人家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因为老身恨透了这世上的无情无义之人,所以发下毒誓,决心要杀尽天下真恶人、伪君子,直到碰上真正忠勇正直、重情有义之士,才肯血盆洗手 后来,那些打猎的、采药的、上山准备招兵买马的人,我就作法将他们引诱到洞中,告诉他们说,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出去,要想回家,必须除掉对方,以此来检验他们是不是有人性。 那些人为了自己,竟然真的像当年那个老仆一样,对自己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痛下杀手、自相残杀 其中最令人齿冷的是,一帮称兄道弟、义结金兰的匪徒,眼看他们不是老身的对手,竟然为了苟且偷生,一个个撕破脸面、手足相残! 这些年来,老身确实杀了很多虚伪之徒、负义之辈,也杀了很多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东西,这其中就包括你们所说的那个黄平国! 听那老妪讲到这里,我们既为这个老妇人的不幸遭遇甚感同情,又对她的大开杀戒十分恼火! 你自己遇到了负心无义之辈,也没有必要让世上之人都成为义薄云天的忠勇之人哪! 毕竟这个世上多的是中庸凡人甚至是胆小鼠辈,这可是天道造化使然,没有办法恪求完人! 你在快意恩仇之时,可曾想到那些被杀之人,或许正是为人夫、为人父,更为人之子,家人苦盼归来的! 就凭这点,我知道这个老东西绝对可杀不可留,等我们临走之时,一定要送她去见阎罗王! 记得当年私塾老夫子曾经教过一首唐诗,说什么“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在此当真成了“可怜寡妇岭上骨,曾是鲜活世上人” 看来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常有过人之处啊! 但与我们密切相关的,却是她最后的那句话。 “吁——老人家有此法术,不能造福于人也就算了,竟然用来杀戮同类,这就有点儿违反天道人伦呐!”刘老大说,“那个黄掌柜黄平国,他究竟犯了何罪,竟然招致无头之灾?” “哼哼!那个姓黄的屠子,为了些许银钱,残杀无数生灵,让其身首两地,那也是他罪有应得!”老妪说罢,就将黄掌柜虐杀畜禽之事娓娓道来 看来她对黄平国的所作所为,知道得是了如知掌、清清楚楚! 这个时候我们才算彻底明白,黄掌柜果然是死于他贪财好利而虐杀生灵上面! 虽然古圣先贤曾经说过的“君子远庖厨”这句话有些偏颇,但的确不应该进行虐杀,怪不得李师父一再告诉我们说,宰鱼时先要用木棍将其打晕,然后才能去鳞剖腹 那个黄掌柜,想必就是眼前的这个老妪施法作怪,驱使许赖孩神不知、鬼不觉的砍下了黄掌柜的头颅,而且将它送到了这道寡妇岭。 而黄掌柜重金所请的那幅《钟馗仗剑图》,也知道黄平国荼毒生灵、罪孽深重,所以也就未加阻拦救护;但他毕竟是黄掌柜请来保佑平安的,故而对此事也算心中有愧,只得低头转身 这一切,我们总算明白了。 不过让我们不明白的是,这个老妪为什么不亲自动手,而非要嫁祸于许赖孩呢?既然已经取了黄掌柜的性命,又为何让他尸首分家、不得完尸? 还有,她一介老妪,到底修的是哪门子邪道巫术,竟然能够让我们这些手执刀枪的汉子,瞬间头晕眼花、倒地昏厥? “老人家,那个黄掌柜已经身死,但为何仍要让他尸首两地呢?毕竟他算不上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就算是因为虐杀畜禽,最多不过一死而已!”刘老大问道。 “这个嘛,老身自有妙用,恐怕给你们也讲不明白!”老妪回答。 “还有,就算黄掌柜罪有应得,那为何又要假手许赖孩,让他成为了杀人的替罪羊?”我强压怒火,低声问道。 “是为了养活冤痋吗?”霍排长冷不丁的如此一问,反倒让老妪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冤痋的?”老妪吃惊地盯着霍排长。 “嘿嘿,霍某不但知道冤痋一事,而且还知道《无且藏秘》呢!”霍排长把他师父讲的掌故卖弄一番,激得老妪坐不住了 ***************************************************************** 民国老兵从来没有得到过三推齐上的待遇,值此大推之际,特向各位朋友求票支持!拜求各位支持一下茶凉!感谢、感谢!!!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虐杀(1) 【第三百二十八章】虐杀(1) 一听霍排长说出冤痋和《无且藏秘》的话来,那个老怪物立即从所坐石块上起身站了起来,盯着霍排长两眼放光。 但这个时候老怪物的目光之中透露出来的,不是阴冷犀利、也不是杀气逼人,反而是一种惊讶甚至是惊喜之色。 “你这个小后生,究竟是什么人?”老怪物突然改口,不再称呼霍排长为小崽子,而是称之为小后生,这让我们比老怪物还深感惊奇——她这一变化也太大了吧? “嘿嘿,霍某乃是抗日***,虽然也是杀人不少,但是所杀的全是该杀之人”霍排长看来没有意识到老怪物的表情含义,只顾慷慨激昂地自报家门,所以没等他说完,就被老怪物打断了。 “老身问的不是这个、不是这个!而是,而是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冤痋和《无且藏秘》一事呢?”老怪物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老身的意思是,你这个后生是否认识李公李遁影?” “啊?!这,这,”霍排长一下子惊愕得大张嘴巴,愣了好久才说道,“你说的是遁影山人吗?你又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遁影山人的?” 霍排长和老怪物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一样,这让站在旁边的我们几个却是一头雾水:李公李遁影?遁影山人?他们两个都认识这个遁影山人,难道说,他们之间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渊源吗 “嗬嗬嗬嗬,如果老身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遁影山人的徒弟吧?”老怪物突然仰天大笑,“难道遁影师叔他没有传给你什么法术吗?怎么如此不济事呢?遁影师叔现在在哪儿?他老人家现在还好吗?” 老怪物与霍排长如此一番说辞,终于让我们听出了其中的门道:他们两个果然是有些门派渊源的! 原来,我们一直称呼霍排长的师父为李师父,从来没有问及他老人家的法号和名讳,没有想到李师父的法号叫做遁影山人啊! 可是,李师父是匿尸宗的长辈,也没听他讲过什么役蟒驱狼的事情,难道这个老怪物,与李师父还会有什么师承门派上的瓜葛吗? 不过,看样子这个老怪物比李师父也小不了多少岁,怎么会称李师父为师叔呢?难道这个老怪物,竟然也是匿尸宗的门人么? 相比来讲,虽然霍排长与这个老怪物同属匿尸宗后人,在法术道行上可是相差万里啊,怪不得老妪说霍排长不济事呢! 但是,别说霍排长,恐怕就算是李师父遁影山人,虽然在辈份上是老妪的师叔,但在法术方面也不是这个老怪物的对手,这难道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么? 怪不得老妪直怀疑李师父并没有教霍排长什么法术呢! “这,这,霍某的师父正是遁影山人,你,你也是匿尸宗的传人吗?师父他从来没有提及过,我们匿尸宗门人还会有这等法术啊!”霍排长也是迷惑不解。 天下之事无奇不有,没有想到这个老怪物与霍排长一番沟通下来,竟然叙成了同门师姐师弟——老怪物称霍排长的师父为师叔,这说明他们两个在匿尸宗为同辈传人,只是不一个授业恩师而已! “哈哈哈哈,没有想到这扯了半天,原来你们都是匿尸宗的门人啊,差点儿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大傻兄弟笑着说道,“真是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同为匿尸宗之后,在处事方面竟然相差如此之大!” “错了,老身并不是什么匿尸宗的门人!”老怪物突然平静地说,“只是当年听师尊提起过,说他老人家曾经有一个法号遁影山人的师弟,仅此而已!” 这一下,原本逐渐清晰的关系,一下子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他们两个的师父,既然互称师兄弟,可又不在同一门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样吧,虽然我们并非是同一门派,但念及老身的师尊与令师父渊源颇深,今天老身就破例留情,拿着你们的家伙出去吧!”老怪物说,“见到令师父,别忘记替老身问候一声!” 老怪物面色一沉,对我们下达了逐客令。 “那好,刘某请老人家指教最后一个问题,我们马上就走,”刘老大说,“既然是老人家作法取了黄掌柜的头颅,那么,许赖孩是不是冤枉的呢?” “老身只是一箭双雕、各取所需,成全了他们两个而已,许赖孩早有杀黄之心,老身只不过是让他做到了他想做的事而已,这并没有什么冤枉的!”老怪物回答说。 “弟兄们,走吧,出去再说!”刘老大听她如此回答,立即示意我们拿好自己的家伙,顺便把那警察们的枪支一并带着,然后迅速向洞外走去。 出了山洞我们才发现,原来这个洞口相当隐蔽,当时若非一路跟随那头挂甲王追来,恐怕还很不容易找到呢——到处是荒草野藤的,仅有我们一行人踩出来了路印儿。 “好了,总算离开了这寡妇岭!”霍排长一到岭下就感叹说,“我们几个竟然差点儿阴沟翻船,葬身在这鸟不下蛋的地方!” “你倒还好啊,这次还认了个同门师姐,只是你那个师姐,也太冷血了,兄弟我拿到武器以后,真的是差点儿崩了她!”大傻兄弟咬牙切齿地说。 这个想法我们人人都有,当我们拿回了自己的枪支以后,都有那个冲动,只是一时又同情她当年的不幸遭遇、念及她与霍排长的同门之谊,这才没有动手。 好在我们这次出来,也算是有惊无险,虽然警察中的那此孙贵儒被巨蟒吞噬,也只怪他当时太胆小、太无情,竟然不顾弟兄们的生死,想要独善其身。 而对于我们几个来讲,这次全身而退,而且把那帮警察们被缴的武器也带了回来,又弄清了黄掌柜一案的来龙去脉,也说不上是灰头土脸。 走到半路,我们几个就碰到了一块前来、提前出洞的警察们。 上前一了解,他们为何在此徘徊不前?原来,他们正在争议不休,有人认为应该迅速回朱雀城向驻军求援、以救我们脱身;有人认为应当与我们同生共死,至少应该在山下等我们 但他们也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他们这次丢盔弃甲,连警用枪械也给弄丢了,回去真不知如何交待,所以这才徘徊不前。 故而那些警察见到我们几个全身而退,并且把他们的枪支也给捎带回来,自是激动非常、道谢连连,纷纷表示回城以后,一定请我们好好喝两盅。 回到朱雀城以后,我们向刘县长简单说了黄掌柜一案的来龙去脉,建议他们还是遵照法典,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公平处理许赖孩即可,不宜再多追究。 虽然刘县长极力挽留我们,要为我们摆下庆功宴以示感谢,但我们嘴上不说,心里明白,此事我们办的并不是大获全胜,而是差点丢了小命,自然没有那个心情,再三婉拒之后,就回到了李师父的住处。 见到李师父,我们自然是毫无保留地将此行的状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没等我们提及那个老妪说是认识遁影山人,李师父就喃喃地说,能够驱使猛兽、且养有冤痋,难道他还活在这个世上?不不不,按说他应该早已不在人世 很明显,看来李师父也是猜测到了,那寡妇岭的的老妪与李师父之间,应该是有某种关系。 霍排长当然不敢瞒而不报,连忙将老妪所说的话如实道来。这一下,李师父立即像似灵魂离体一样,坐在那里动不动,陷入了回忆之中。 原本以为李师父会给我们讲起他们师兄弟当年的往事,却没有想到李师父根本不愿细谈此事,说是往事故人如同东流之水,过去的总归是过去了,再提起来,徒增伤感、无奈而已 虽然霍排长小心翼翼地试图打听一下,李师父也只是简单地告诉我们说,当年他有一个悟性极高的师兄,因故被逐出师门,后来他就另立宗派,在法术方面超过了他们师父。 至于以后的问题,李师父没有再说,反而告诉我们,团长已经派人来过,可能找我们几个有事。 团长派人来找,极有可能是军中要事,我们几个听了以后不敢再作久留,连忙辞别李师父赶快回营。 到团部向团长汇报了黄掌柜一案的最后结果,团长非常满意。本以为他会安排一场庆功会以示犒赏,却没想到他竟然告诉我们说,又有什么紧急任务要我们前去处理。 莫非是附近又有什么伪军需要我们前去策反?还是要我们再次潜进沦陷区执行任务? 团长却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几个说,这次要我们前去的地方,还是山南州那个老地方。 山南州?那已经不再是鬼子占领的沦陷区,而是已由郝光伟他们驻守的国统区,况且他们又不隶属于我们团,让我们到山南州会有何事呢? 原来,在我们几个前往寡妇岭的时候,郝光伟派人向我们前来求援,说是自从他们消灭了石井所部、驻守山南州以来,他们团内就老是发生一些诡异离奇的怪事,请了许多高人未能得到解决,这才特意向我们求援。 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郝光伟他们团兵强马壮、实力非小,又有什么事能够难得住他们呢? 团长却是含含糊糊地告诉我们,说郝光伟的手下表达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他们团已经有不少弟兄们离奇惨死,特意点名让我们几个前去帮忙的。 那郝光伟是我们几个策反的不假,但他对我们应该也是了解不多,为何偏偏找我们帮忙呢? 难道就凭我们除掉了那个东洋神官、解除了他的后顾之忧么? 不管如何,反正在我们***部队中,素来就是长官动动嘴、属下跑断腿。既然团长要我们几个离城前往,我们也只能够答应下来。 因为李师父他老人家年迈体弱,不宜车马劳顿,而且郝光伟也并没有专点其名而请之,所以我们几个也就没有麻烦他老人家,而是决定自行前往。 那山南州现在已经不是小***的天下,我们自然再也不需要乔装打扮,而是带齐了家伙,特别是两个巫贤的法器,借了骑兵连几匹快马,策马直奔山南州而去。 到了山南州,发现城内人来人往、一派祥和之气,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怪事发生——难道这个郝光伟,请我们前来是另有他事么? 但等到我们进了郝光伟他们的驻地,却发现又是另一番景象:晴天白日的,他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俨然是如临大敌一般。 它娘的,不会是什么鸿门宴吧?既然已经进来,也只好硬着头皮闯到底。 通报完毕,就看到郝光伟在副官、警卫的陪同下匆匆前来,非常热情地把我们几个请到了里面。 “哈哈,郝某终于把你们几个给盼来了啊!”郝团长非常热情地亲自给我们沏茶倒水,对我们客气得让我们有些受宠若惊——他毕竟是一团之长、军阶高出我们不少啊! “太客气了,郝团长!”刘老大说,“不知传我们几个此次前来,有何指示啊?” “不忙、不忙,今天有你们几个前来,郝某就放心多啦!”郝团长说,“现在已近午时,还是先给几位兄弟接风洗尘吧!” 一路风尘仆仆、餐风饮露的,郝团长此话正合我们之意。 菜品丰盛、陈酿飘香。郝团长和他的副官更是酒量甚好,这让我们几个感到非常过瘾。 借着酒兴,刘老大再次开口,问郝团长此次请我们来到山南州,究竟有什么要事需要我们效劳? “这个啊,说起来真是让人惭愧!”郝团长说,“以前石井那个王八蛋坐镇山南州时,倒也风平浪静、并无异常。到了郝某奉命驻守时,却是怪事连连啊!” “究竟是什么怪事呢、郝团长?”刘老大非常不解地问。 “是这样的,还是赵某给各位讲讲吧!”郝团长的副官给我们介绍道: 自从我们团弃暗投明、重归***,奉命驻守山南州那天晚上开始,我们营地内就开始发生了怪事。 当时正值半夜时分,就听得有人一声凄厉惨叫,整个营地都能听得到。我们几个和团长一块出来察看,发现有一名哨兵倒在地上。 仔细查看之下,结果让人背上发凉!那名哨兵的喉咙处成了一个大洞,一腔子的鲜血喷得到处都是、非常诡异吓人! 我们好歹也是看惯了残肢断臂、接触过无数尸体死人,之所以对那个哨兵的死感到诡异吓人,那是因为他喉咙处的伤口,绝非常见的刀伤、枪伤! 而与他一同值守的士兵,说是根本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死的,只是在月亮钻入云层的一刹那间,眼前黑影一闪,那个士兵就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个说法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郝团长立即命令警卫先绑了与他一同值守的士兵再说。 因为我们团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恶劣先例,就是两个素有私仇宿怨的后生,在当兵后分在同一连队,最后竟然公报私仇、自相残杀。 然后我和团长仔仔细细地察验着那个士兵的伤口,想要看看他究竟是死于什么样的钝器。 但是,死者伤口处断裂参差不齐,绝非利刃所伤,反而像被什么猛兽一口咬掉的那样。 要说我们营地之内闯进了什么野兽,这倒不算是什么坏事,不过是给我们送来点野味罢了——刀枪成林的军营内,难道还怕什么野兽不成? 只是那个东西也太迅猛异常了吧,竟然连旁边的士兵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 而且如果真是什么凶残猛兽,可它又不为吃人充饥,为何要突袭于人呢 那个事情还没有查清,第二天大白天,又有一个士兵死在了去茅房的路上,而且喉咙处的伤口与那个哨兵是一模一样的! 团长当然被激怒了,立即命令全团弟兄们荷枪实弹、拉网式搜查整个驻地,坚决要找出来那个暗中偷袭于人的家伙。 那么多人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把营房内外每个角落都细查了一遍,连混进营偷嘴的野猫都逮到了几只,却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够害人的东西。 就在我们以为那个东西早已远逃的时候,当天晚上又有一个起夜的士兵同样惨死 后来有个营长对团长说,是不是我们驻守营内有什么邪物作祟害人?建议找巫师神汉来瞧瞧。 团长为了弟兄们的安全,也就同意了那个营长的建议,先后请了几个巫师神汉来处理这件怪事。 让人最为可笑又可气的是,其中的一个巫师在晚上作法时,竟然喉咙被咬成了个大窟窿,同样惨死而去! 最后想到你们几个初来山南州时,还是颇为厉害的,不但除掉了那个武田玄木,而且竟然能够解决了团长烈火焚身的后顾之忧,这才派人前去朱雀城,向你们求援呢 ************************************************************************************** 《奇案》故事的原形,是茶凉所在地一家美食城的老板被杀,确实是被砍掉了脑袋,只不过没有丢而已,但案件至今未破,众说纷纭。 这几章比较平淡,没有快意恩仇的激情,还不如公众版狈的故事畅快,全怪茶凉心软所致! 所以正在铺垫的故事,一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再把对手描写得可恶又可怜,不能痛下杀手、酣畅淋漓,尽量曲折离奇、恩怨分明。请多多包涵、支持! (另:所有正文后的附言部份,绝对不在五千字的范围,不会以此充数注水!)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虐杀(2) 【第三百二十九章】虐杀(2) 听赵副官如此一讲,我们几个人一时也是迷惑不解,不知道他们究竟遇到的是什么怪物。 如果残杀数名士兵的东西是个野兽的话,那么在这刀枪如林的军营之内,它肯定是自投罗网、死路一条,但那么多士兵拉网排查为什么又找不到它呢? 况且什么野兽会有如此出色的绝杀之技和聪明的大脑,能够仅凭利口一张,胆敢挑战握有刀枪的士兵? 如果那个东西是什么妖邪精怪,那也应该是采用迷惑、吓唬、摄魂夺魄那一套,而不会是咬破人的喉咙啊? “郝团长,你们有没有用过诱杀之计呢?”刘老大问道。 “当然用过了,而且我令一名士兵独自站在营房前面,周围暗藏几个神枪手,只要那东西胆敢出现,肯定就能够射杀它!”郝团长说,“关键是它根本不上哪个当啊,所以至今别说诱杀它,就连个影子也没见到!” “这真是奇怪,那个东西只是咬断人的喉咙之后就迅速逃遁,也不喝血吃肉,它究竟是为了什么啊?”霍排长不解地说,“而且它还那么聪明不肯上当,真是让人想不通!” “我们团里面也有不少当年的打猎好手,说是那几个被害士兵脖子上的伤口,跟虎狼一击夺命差不多,极像是利齿一下子咬断的!”赵副官补充说。 “可无论是虎是狼,它也不可能如此神出鬼没啊,你们那么多人搜了一遍又没找到什么,而且它只咬人不吃人,这不符合虎狼的习惯呐!”大傻兄弟说,“反而有点像专门报复你们的意思。” “是啊,正因如此,这才是向你们几个求援的嘛!”郝团长说,“要真是什么虎狼猛兽的,哪里还会麻烦你们前来?我们的枪杆子也不是吃素的。” “郝团长的意思是,那个东西有可能是什么邪物精怪?”霍排长说。 “除了那种东西之外,我们再也想不到会有什么东西,不吃人而只伤人,并且神秘莫测、来去无踪的”郝团长说。 没错,竟然敢独闯军营、杀人于无形无影,那东西确实并非一般的猛虎野兽。 “嗯,有这种可能!”刘老大说,“当年刘某在老家时,就遇到过这种类似的怪事儿!” “哦?刘营长以前碰到过这种怪事啊!那真是太好了,看来郝某算是寻对医、找对人了哈!”郝某非常兴奋地说,“反正近来小鬼子也没有重夺山南州的迹象,就麻烦几位兄弟帮帮忙,给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郝某别的不敢说,至少一天三顿好酒管够!” “呵呵,那好,我们成交!”刘老大笑着说,“不过,刘某不敢保证一定能够解决问题,只能说是全力以赴、尽力而为吧,毕竟那种东西确实非常厉害,而且只是与此类似,不一定就是同一种东西!” “刘营长,何不讲讲当年在老家遇到的类似怪事呢,我们也好借鉴参考一下嘛!”赵副官说。 “那好,弟兄们就干了这最后一杯,马上吃饭,喝茶时再听刘营长好好细讲!”郝团长对刘老大的经历也是非常感兴趣,想要认真听上一番。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几个各把一盏香茗,听刘老大讲起了当年的往事: 这事儿说起来确实离奇得有些离谱,可能你们不一定相信,但它确实是刘某当年亲身经历的怪事。 那个时候,我们东北猎物野兽多的很呐,除了名气很大的东北虎、黑瞎子以外,像那些豺狼狐兔、山鸡狍獾、野猪马鹿等等,更是多得数不清! 当然,鱼多渔夫就多,猎物丰富,猎人自然不会少,我们屯子里十家有八家都是以打猎为生,另外两家也是以贩卖兽皮野味养家,算是地地道道的猎人之乡。 所以说,屯子里好猎手非常不少,根叔他们爷儿三个就是比较突出的。 按说屯子里家家有刀、有枪、有猎犬的,应该是非常太平的地方。但在我二十岁那年,屯子里却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 最初是屯子里的猎犬莫明其妙地被什么东西咬死了,而且接二连三地伤了不少好猎犬。 猎犬可是相当于猎人的手眼和伙伴,特别是跟随自己多年的猎犬,猎人把它看得如同自己的儿女一般重要。 那些被咬身死的猎犬,都是被什么东西一招制敌、咬断了脖子,根本就没有缠斗的痕迹,而且除了脖子以外,其他的部分毫发无伤,也没有被什么东西吃掉。 更让人愤怒和惊骇的是,后来死了猎犬的家里,竟然陆续有人被咬身亡,而且同样是咬断了脖子! 这一下,整个囤子里的猎人都不再外出,决心要除掉那个害人不浅的东西。 不过,要想除掉它,至少要先清楚它是个什么玩艺吧?不说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总得知道它是虎是狼才行。 但是,就连屯子里经验最为丰富的老猎人,也说不准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厉害、诡异。 因为屯子里的猎犬,虽然说不上很厉害,斗不过巨蟒猛兽,但它至少能够自保而有余。以它灵敏的嗅觉和速度,绝对不会说被什么野兽猎杀得毫无反击之力的。 至于那几个被咬死的人,也全是年轻力壮的好猎手,个个都是能猎虎杀狼的,怎么可能反被野兽给咬断了脖子呢? 更重要的是,屯子周围荒山野岭的并不缺猛兽的猎物,无论什么野兽,在并非饿极而无猎物可捕的情况下,是轻易不会冒险进入屯子里的。 况且,如果咬死猎犬的家伙是附近的什么野兽,它为何并没有吃掉被其咬死的猎犬呢? 不管如何,那个东西在我们屯子里算是引起了公愤,大家一心想要杀死它来为自己的爱犬或亲人报仇雪恨。 所以大伙儿就分成几班人马,把屯子的里里外外仔细地搜查个底儿朝天,却是也未发现有什么猛兽野物。 虽然我们并没有找到那个东西的蛛丝马迹,但屯子里的猎犬仍在隔三差五地被咬而死。 无奈之下,德高望重的老人就安排猎手们分成白晚班,决定以静制动,躲在暗中射杀它。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我们一连数晚,分成几班守屯子各处,直把我们熬得眼睛通红,却是连根毛也没有看到。 那个东西也真是鬼怪机灵,我们白天黑夜地守着时,屯子里就平安无事,数天之后大家认为它已经远去而放松时,它竟然再次偷袭成功。 慢慢的大家都意识到,看来那个祸害我们的东西,可并非是一般的凶残猛兽,除了非凡绝伦的猎杀之技外,它还拥有非常聪明的大脑。 因为我和根叔他们几个,曾经与狈较量过,领略过它的狡诈凶残,所以我们认为,祸害我们的东西,很有可能是狼狈合谋。 也有部份猎手质疑我们的看法,说是就算狈再鬼怪聪明,可以想出来无数奇谋怪点子,关键是野狼它没有那个猎杀能力啊! 还有一点儿那就是,屯子里面并没有狼毛、狼粪等任何与狼有关的东西,确实没法证明那些事儿是狼狈所为。 正当我们对那东西究竟是何物议论纷纷、难以确定的时候,屯子里一个晚归的青年猎手,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同样被什么东西咬破了喉咙而一命呜呼了。 屯子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年人气得胡子直翘,说这真是我们屯子的奇耻大辱,如果这事儿发生在务农经商的地方还说得过去,毕竟人家一没猎枪、二没经验的。 而我们屯子里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成年人,基本上都是玩熟打猎那一套的,这种怪事儿传出去真是让人笑掉下巴 但大家急归急、气归气,就是找不到对手而用不上力啊,如果真是什么东北虎、黑瞎子或者挂甲王什么的,我们早就把它开膛破肚、碎尸万段了。 那种怪事儿一直拖了十多天,全屯里的人也是心如火燎、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屯子里少了多条好猎犬,以及那些熟悉的面孔而毫无办法。 根叔叹着气和我们议论着,说是他打了大半辈子猎,也想不清楚有什么猛兽如此厉害,就算是狼王、虎王、挂甲王,猎犬们也应该能够和它们走上两招儿、或者逃得性命,怎么可能一招不敌就战死了呢! 大家想不通会有什么东西如此神秘莫测,而且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屯子里的老头、老婆、老太太们,就开始烧香拜佛、求神保佑。 慢慢的就从那些老年人口中传出风声,说是那怪物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猛兽,而是我们这些人打猎杀生太厉害,惹怒了野物的祖宗神灵,这才进屯子里咬死猎犬和猎人,以示告戒的 这个说法很快就传得风言风语,因为如果不是什么妖仙精怪,它确实没有那个能耐。 但我们祖祖辈辈都是以打猎为生的,一不会种田、二不会经商,总不成落草为寇、打家劫舍吧? 自古以来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全屯老老少少几百口子人,全靠打猎养家糊口的,不可能为了一个看不到踪影的东西乱改行的。 况且我们的老祖宗就是靠打鱼打猎为生的,也没有听说过天怨神怒的?怕蝼蛄叫还能不种庄稼不成 虽然全屯子里的老少爷们改行是不可能的,但那种怪事不处理更是不可能的。毕竟它不但危胁猎犬的安全,而且有时候竟然偷袭害人。 老百姓么,遇到了解决不了、理解不了的怪事怪物,最后的一招就是求神问鬼、占卜算卦,这也是几千年的老传统啦。 所以后来就有老年人出面,找了个非常有名的巫师,请他给我们瞧瞧这屯子里的人究竟是犯了什么忌讳、惹怒了哪路大仙,怎么会招来这么大的血光之灾。 那个巫师忙活了半天,竟然说是我们屯里的人犯了鬼煞,是厉鬼在作怪,而且还十分不好对付 说实话,要不是那个巫师在我们当地颇有盛名、而且又那么大一把年纪了,一些年轻人早就当场把他连踢带踹地给轰走了——这不纯粹是他娘的胡扯淡么!什么厉鬼能够咬断人的脖子、能够咬死数条大猎犬?而且还说什么不好对付,分明是想让我们多出些钱罢了。 虽然我们并没有不客气地轰走他,但轻蔑的表情、讥讽的话语还是惹得那个巫师非常不高兴,所以他也没有拿那封给他的红包,而是转身就走,临走时留下一句话,说是什么时候我们真正的想要消灾解难,再去请他吧 从那以后,屯子里是家家户户日上三竿才开门、天色不黑就闭户,搞得人心惶惶,以为真的是惹下了什么血光之灾、滔天大祸! 后来屯子里又折殒了不少好猎犬,而我们一帮年轻猎手又实在是解决不了那个问题,也只得按老年人的意思去办——就是再次请那个巫师解决。 第二次大家对那个巫师是毕恭毕敬的,请他老人家说说,究竟是什么东西在祸害我们屯、如何才能铲除掉它? 那个巫师说,祸害我们的东西,他虽然并不能除掉它,但可以为我们献计出谋,众人合力灭了那个害人的家伙。 我们自然再三向他请教,究竟是什么怪物如此祸害我们?采用什么办法能够除掉它? 巫师闭目片刻,告诉我们说,祸害我们的厉鬼,五大三粗、秃顶独眼,额头有一道数寸长的刀疤 众人一听那巫师如此一说,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原来是“白眼狼”那厮在作怪害人呐。 白眼狼那人,以前是个流浪的孤儿,后来路过我们屯子,见到家家打猎、顿顿有肉,就住了下来。 那厮倒是生得粗胳膊壮腿、骨健筋强的,是个练武的好料子。被屯里的老把式一眼看中,收他做个关门弟子,准备传他一些功夫击技。 只可惜那家伙虽然生得有股蛮力,却是二流子懒蛋,吃喝在行、正事不想干,跟着屯子里老把式学了没多长时间,然后说是受不了师父的严厉就偷偷逃掉了。 跟着人家吃住学艺,肯定是要干些活儿的,那家伙从小流浪,却是宁可讨饭、不愿干活,好心好意的管他吃住、授他武艺,他却恩将仇报,故而后来人们就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做白眼狼——这已经是多年前的事儿啦。 没有想到去年秋天,白眼狼竟然再次回到我们屯子里,而且穿得颇为阔气,腰别盒子炮、出手大方,只是已经原本不多的头发掉得只剩一个光葫芦,而且是额上一道刀疤、眼睛瞎了一个。 原来那厮在外面浪迹几年,仗着有些拳脚功夫,人又长得是五大三粗的,就落草为寇,专门打家劫舍为生,成为了一名胡子。 后来他们那绺胡子被官府剿匪端了老窝,而且是四处通缉搜捕的,走投无路之际又回到了我们屯。 虽然那家伙当年是从我们屯里逃走的,但他好歹也住过一段时间,也算是他的第二故乡,所以他就在屯里再次落脚。 没有想到那家伙还真是个白眼狼,回来以后仍是不务正业,而且又染上了抽大烟的坏毛病,没过多长时间就把所带的积蓄花了个净光。 然后白眼狼就重操旧业,在我们屯的外面转来晃去,碰到外乡人路过,就拦路抢截。遇人稍有反抗,就当真一枪要命。 我们屯里的人见他如此伤天害理,就劝他弃恶从善,说这周围有的是猎物野味,他身手不错、又有刀枪,稍稍辛苦一下,自是衣食无忧,何必干那种勾当呢 或许那厮落草多年,早已泯灭了人性吧,他不但不知悔改,反而立即翻脸,说是他娘的这鸟屯子旁边,三天还等不上一个外乡人,还不如窝边草好吃呢。 于是那家伙就枪杀了劝他的老人,将几个比较富裕的人家洗劫一空,遇到反抗就反目杀人,然后就向外逃去 这真是养虎为患、反害自身,后来一些猎人知道那厮如此伤尽天良、没有人性,就决定宰了那个白眼狼。 虽然那家伙已经逃跑了大半天,但它毕竟在屯子里面住过,仍然留有他的东西,众人让十多条猎犬闻了闻他留下的衣物,然后让猎犬领路,循迹追了过去。 白眼狼虽然专拣没有人烟的小道紧跑快赶,最后还是被十多条大猎犬闻着气味追赶上了。 那厮仗着有几下功夫,而且刀枪在手的,所以就拼死反抗,一时也杀了几条好猎犬。 这一下跟上来的猎人当然十分气愤,立即用猎枪把他摞倒在地。紧接着那十多条猎犬一拥而上,把那白眼狼给活活地咬死了 没有想到,那白眼狼活着时作恶多端,死了以后仍然祸害不浅!那数条被什么怪物咬死的猎犬,和那几个被咬断脖子而死的猎手,倒全是当初追赶白眼狼的猎人猎犬,这倒是惊人地吻合。 难道这个巫师所说的果然不假,为害屯子里的怪物,真是白眼狼那厮的鬼魂么? 只是,一缕鬼魂而已,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能力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虐杀(3) 【第三百三十章】虐杀(3) 那白眼狼生前就无恶不作、伤天害理,死后仍然不思悔过、继续作恶,并且疯狂报复结束他罪恶一生的猎犬和猎人,这让我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痛恨不已。 只是他再心狠手辣、凶残厉害,毕竟身死之后化成一缕阴魂而已,怎么可能咬断猎犬与人的喉咙呢? 更何况那被咬而死的猎犬之中,还有两条纯黑色的,难道黑狗辟邪、狗眼可见鬼魂的说法,突然在这儿失灵了么 正当我们质疑巫师的说法之时,巫师突然问了一句:“女娃变鸟、向杲化虎的故事,你们可曾听说过吗?” 那两个故事流传甚广、妇孺皆知,我们当然是非常熟悉了。 其中女娃变鸟,听说书老艺人讲,是千古奇书《山海经》里面的故事,大意是炎帝的小女儿名叫女娃,不幸淹死在东海烟波之中,后来她的灵魂化作为鸟,衔木叼石的想要填平东海,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精卫填海。 但《山海经》虽然说是奇书一部,却没有人能知道它记载事物的真假,就连太史公司马迁也是无从评判,而说是“至《禹本纪》,《山海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 至于向杲化虎的故事,那就更不可靠了,它不过是柳泉居士在《聊斋志异》中的一篇鬼怪故事而已,在可信度上来讲,当然就更低了。 如果向杲化虎是真的话,那《聊斋志异》上还有孙子楚变身成鹦鹉,飞到阿宝身边的故事呢 难道这巫师的意思是说,那个白眼狼身死之后,也化身成虎狼猛兽,前来报复我们的吗? 很多人讪讪地笑着,表示不能相信;更有人直接指出,说无论是女娃变鸟、还是向杲化虎,那不过是传说与故事而已,怎可当真? 而且就算他白眼狼化身为虎狼猛兽,能够解释它拥有类似于人的聪慧,但也不可能有如此令人称奇的绝杀之技啊——虎狼之类根本没有那个猎杀能力。 那个巫师这次却微微笑道,姑且不管女娃变鸟、向杲化虎是传说也好、故事也罢,要知道任何传闻典故都是有现实基础的。 如果说《山海经》历史太久、《聊斋志异》是的话,那么,明末大将袁崇焕可是真人真事吧,为何他的旧部佘氏能够甘冒灭族之险,收殓其头颅而葬之?并且朝庭并未追查此案呢? 《明史.袁崇焕传》对其身受凌迟之刑的后面似有伏笔、欲言又止,但《石匮补录》当中,却对袁将军的身后事交待的非常清楚。 说是袁崇焕受刑当天,刽子手以渔网覆盖在袁崇焕的周身,想要做到行刑千刀而不气绝。 当时刽子手每割一刀,就被围观的愚民们争买而去,和烧酒一块生吞,血流齿颊、十分惨烈。 原本打算行刑千刀,只可惜未过多时,天空一阵昏暗,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群乌鸦,遮天蔽日、不计其数! 那些乌鸦朝着刑场疾扑而来,对着行刑的刽子手和买肉而吞的愚民们是一阵乱打狂啄,搅得刑场混乱不堪 刽子手原本切在袁将军身上的利刃,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割断了袁将军的喉咙,让他不再忍受非人的折磨! 要知道按照大明律法,未满行刑刀数而让犯人断气,刽子手就要与其同罪重罚;而现场监斩官一并有罪。 所以乌鸦散后,当时的监斩官和刽子手他们一个个惊慌失措,为了避免祸及自身,所以就权当袁崇焕仍未断气,继续执行凌迟之刑。 但是,他们那些人已是胆战心惊,匆匆忙忙应付了事,故而正史《石匮书》曾记载说,行刑之时,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顷刻肉已沽清” 后有高人解释,说是那些扑天盖地的乌鸦,全是当年跟随袁将军浴血沙场战死的英魂,知其旧主将难逃一劫,虽无力对抗,却又不忍看到他身受千刀、惨绝人寰,故而英灵附在乌鸦身上,解救故主于痛苦之中。 因为有此异象,那些监斩、行刑之人心知不对,连忙应付了事,将袁崇焕的头颅遗骸弃之不顾、匆匆而回。 所以尽管袁将军的旧部佘义士甘冒灭族之祸,偷走了袁崇焕的头颅遗骸,进行秘密安葬,亦是没有人敢揭发上告,上面的官吏们也怕鬼神报复,而不再追究此案 尽管巫师再三强调,不但鬼怪妖邪能够附在人的身上作祟,而且人的灵魂也能够附在飞禽走兽身上,完成他未完成的心事,我们却对此不甚相信,只是请他给我们赶找到那个祸害我们的家伙。 那个巫师还真是法术非浅,他告诉我们说,那个白眼狼的阴魂离体以后,正好不远处有一成年花豹,他就附在了花豹的身上,准备向你们进行报复。 要是这样说,我们倒是慢慢有些相信那个巫师的话了。 因为豹子与虎狼不同,它差不多是奔跑速度最快的野兽,而且能够爬到树上以静制动,等到猎物经过树下之时,黑影一闪,就能咬断猎物的脖子,让对方根本没有反手挣扎的机会。 如果那个白眼狼的鬼魂真的是附在了一头成年豹子的身上,那么它不但拥有了豹子的猎杀绝技与速度,而且又有了人的聪明智慧,当然是厉害非凡——更何况他白眼狼对我们屯子里的情况是十分熟悉的呢! 事情到了这里,我们都开始变得信服那个巫师了。因为只有他所说的那种情况,才有可能造成我们屯子里的祸事不断。 在野兽之中,也只有豹子能够在树上对人或动物一击毙命、咬断喉咙,让人或猎犬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机会。 而且豹子的致命一击,也正是一口咬断对方的喉咙,这与我们屯子里被害身亡的猎人猎犬的伤口,确实是极为吻合。 更让人信服的是,那些被它咬死的猎人猎犬,也正好就是当初追杀白眼狼的那些人,这难道也是巧合吗? 在一旁默默听着、思索着的根叔终于开口了,说是巫师之言分毫不差,世上虽有巧合之事,但绝对没有这么惊人相似的。 除了伤口与豹子所咬的模样类似,而且那些被咬死的猎犬,全部是当时围攻狂咬白眼狼的 只是那厮原本就非常厉害,如今不但对我们十分熟悉,而且又拥有了豹子的速度与身手,这可真是不好对付啊! 一般的陷阱诱物,自是不易上它上当;而且它的速度实在太快,要是追踪而猎的话,恐怕根本没法儿撵上它,何况说我们在明、它在暗处呢。 那个巫师说,这种东西在巫术界称之为鬼豹,它不但有人的聪慧,而且有豹子的迅猛,确实是除之不易。 对于有人的头脑之豹,可比长了翅膀的老虎还难对付,当然是不容易打死它。 屯里的老年人开始央请那个巫师,请他无论如何,也要想个法子帮助我们除了那个祸害,否则那个东西神出鬼没的,这日子还真是没法过了。 巫师沉默不语了好长时间,这才犹豫不决地开口说,我本一介巫门术士,最多不过会些法术捉鬼驱邪而已,不像你们那样有刀有枪、能猎虎杀狼的。 所以嘛,一旦出手,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老夫就有因此而丢命的危险呐。 我们当然是拍着胸脯承诺,只要他肯相助,在没有除掉它前,让他住在屯子里面,派几个好猎手全天保护他。 听我们这样一说,巫师才答应帮助我们。 那个巫师告诉我们说,他只能短时间内拘住它的灵识,由我们动手除掉那头豹子,而且必须将它打得魂飞魄散,不能再次附在什么野兽身上,否则肯定会遗祸不浅、后患无穷 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对那种生前死后害人不止的东西,最好把它剥皮抽筋、千刀万剐才过瘾呢! 根叔连忙表示,只要能够让他找到那头豹子,他一定拼了老命也要打死它,至于如何让它才能够魂飞魄散、不能再次附体,还得请大师多多指教。 巫师说,今天晚上,估计那头豹子仍会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树上,只有遇到落单的人或猎犬,它才会突然偷袭,从而避免暴露的危险。 到时老夫施展法术,禁锢它的灵识,你们再派一只猎犬充当诱饵,让那东西凭着本能扑下树来,你们千万不要一枪打死它,否则它的灵魂离体后还有可能到处飘荡——不是寿终正寝、鬼差相拘的鬼魂,就有机会四处游荡而作祟害人! 所以为了避免它灵魂离体,你们先不要打死它,而是打伤它让它无法逃跑以后,由老夫施展斩魂灭魄**,让他魂魄不全,只能归于阴山背后沉沦千年 当天晚上,刘某和根叔他们几个人,准备好火铳猎刀,专等鬼豹潜进屯子里。未到入定时辰,那个巫师就告诉我们,赶快让一条猎犬从屯子里面穿过去,引诱那厮露面。 那时我们躲藏在屯子里老族长家,根叔一听巫师发话,立即拍了拍他家的那条大猎狗黑子,让它赶快回家 然后我们就随着巫师慢慢地跟在黑子后面,随时准备猎杀鬼豹。 当黑子走了屯子里那棵老槐树下时,从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叶大树之上,果然闪下来一条黑影,落在了黑子和身上,张口咬住了黑子的脖颈! 不用说,黑子这个诱饵肯定是没命了。我们几个人立即扣动火铳的扳机,把那只豹子打得双目尽瞎、倒地挣扎——火铳内的铁砂钢珠早已换成了不致命的绿豆,当然没有立即打死它! 然后几个人立即冲上前去,对准那豹子的非致命部位,是木棍乱抡、利叉猛刺,石块狠砸,把那厮打得翻滚哀号、惨叫连连,不一会儿功夫,差不多把它打成了个肉皮囊 由于巫师作法,让他的灵魂没办法离开**,所以尽管众人猛击解恨,它仍然有口气儿在,并没有一命呜呼、鬼魂离体! 当时真是非常解恨出气!我们按照巫师所说的,除了它的头部等要命部位之外,尽情地踢打、乱刺、猛砸,打得它由翻滚惨叫,慢慢地变成了抽搐呻吟。 其中根叔的儿子大毛、二毛,为了给黑子报仇,竟然取下锋利的猎刀,一截载地砍掉了它的长尾和四肢,慢慢的折磨它 直到眼看那家伙就要断气了,巫师才让我们住手离开,然后对着那头只有一口气儿在的豹子,念了一通咒语,它才吐出了最后一口游丝之气,变成了头死豹子! 听刘老大讲到这里,我们几个如梦方醒,认为刘老大讲的情况与郝团长他们遇到的怪事,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难道我们联手消灭了石井次郎所部以后,那些小***当中有人和白眼狼一样,变成了鬼豹、前来复仇不成? 正当我们以为刘老大所言不差,至少给我们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向时,却看到郝团长和赵副官他们微微摇头。 很显然,他们并不认同刘老大的看法。 “刘营长,你讲的那种怪事,虽然与我们团遇到的情况有些相似,却并非是同一种东西啊!”郝团长说,“这首先就伤口来讲,我们团遇袭的几名士兵,喉咙处的伤口并没有那么大,不像是豹子咬的那样;其次嘛,你也看到了,我们营地虽然也有不少大树,但士兵遇袭的地方根本不是在树下,基本上可以排除是豹子藏匿在树上偷袭的可能!” “是啊是啊,我们这儿肯定不是豹子一类的东西在作怪,”赵副官说,“不过嘛,也是有些像似的,毕竟都是暗中伤人报复,来无影去踪、又找不到罪魁祸首的!” 按照郝团长他们的说法,遇害士兵根本就不在大树底下,而且喉咙处的伤口并不是很太的情况,说明他们遇到的怪物,真的不是刘老大所说的鬼豹。 那么,它究竟会是什么玩艺儿呢? 我们几个讨论了好久,一时难以统一看法,找不到解决问题的门道。 后来郝团长就告诉我们说,这事你们先慢慢想办法,确实是急不来的。而且他们现在已经采取了所有士兵,出入必须结伴,不可单独行动,以此来避免被那来去无影的怪物袭击,暂时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刘老大提出,上次***中有两个朋友牺牲在了这山南州,我们想要去祭奠一下,顺便转转,看看能否找到那怪物的消息。 于是我们几个离开郝团长的营地,前往李师父当初的住宅。 只可惜这山南州已是国统区,琉璃眼他们地下党早已离开,举目四望已是没有一个熟人故交,甚是感到失落。 我们几个费尽周折,终于打听到吴国瑞、张少武他们两个的归宿之地。 四个素菜、几杯薄酒,我们站在他们二人的坟前,心里也是伤感不已。虽然见面不多,而且分属国共两个派别,但他们两个当时毕竟是为了保护李师父而牺牲的——有胆有识、有情有义之人,总是让人惺惺相惜! 没有想到,正是这次祭拜故人,给我们解决郝团长的怪事带来了转机。 因为当晚,我们几个都曾梦到吴队长和张少武前来向我们道谢,说是感谢我们还记得他们两个,并且告诉我们说,至于山南州驻军所遇到的问题,他们虽然不是很清楚,也没有能力去解决,但能提供一些消息,让我们找当地猎人,了解狂叼的有关事情 醒来之后,我们几个把梦中之事一说,原来竟然都做了个相同的梦,看来此事绝非巧合,而是冥冥之中,吴队和少武当真在提示我们什么。 至于他们所说的狂叼,因为只是口语而已,我们弄不清指的是什么?也不明白那两个字到底是狂叼、还是狂雕、狂吊,抑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不过,他们的建议倒是非常有道理的,毕竟是当地之事、还需请教当地之人嘛。 所以我们吃过早饭,向郝团长他们打听,附近有没有经验丰富的老猎人?我们想去多多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 赵副官告诉我们,要找老猎人,其实不用出城,这南门有家经营皮货生意的铺子,叫做闫记皮货铺,那闫掌柜的老父亲就是干那行的,只是年纪大了,这才跟随做生意的儿子一块住。 我们问明情况,立即直奔南门闫记皮货铺。 有名有姓有招牌的,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家闫记皮货铺,掌柜的是个中年壮汉,见我们进门,连忙热情地打招呼,问我们想要买些什么皮货。 我们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来意,说是想找其令尊闫老先生了解些情况。 闫掌柜稍一愣神,不明白驻守***找他老爹会有何事,担心不会有什么好事,正想开口婉拒,却见一位年过半百、身体扎实的老人从里面出来。 刘老大连忙面带微笑、非常客气的打招呼说,这位就是闫老先生吧? 老人非常爽直地点头答应,问我们找他何事——原来他在里面已经听到我们找他,这才主动出来。 刘老大未敢将事情和盘托出,只是问他老人家,可曾听说过“狂叼”一事么? 一听此言,闫老先生立即神色一愣、坐直了身子,显得非常惊骇,迟疑片刻才问我们为什么打听那种东西。 不用说,看来我们算是找对人了,这闫老先生肯定是对其有所了解。 但闫老先生的一番话,却是让我们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口误误事啊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虐杀(4) 【第三百三十一章】虐杀(4) 世事真奇妙、好心多好报,没有想到原本出于情义,我们前去祭奠一下为保护李师父而牺牲的吴队和少武,竟然意外得到了解决郝团长怪事的线索。 只是当我们找到闫记皮货铺以后,与闫老先生一说起“狂叼”的话来,闫老先生立即是凛然一动、面现惊骇,迟疑不决了片刻,这才开口问我们,为何打听那种东西。 看看闫老先生的表现,我们就知道这次算是找对人了——他肯是对那种怪物有所了解。 刘老大立即再敬上一只洋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给闫老先生讲了一遍,请老先生指点迷津。 闫老先生猛抽了几口烟,却是并没有说话,而起身从柜台上拿起了毛笔和纸,沾墨挥毫写了几下递给了我们。 我们几个人凑上去一瞧,只见老先生在上面写下两个大字“鵟雕”! “鵟雕?这,这是什么意思?”霍排长看到那两个大字,率先惊叫了起来。 别说霍排长,我们几个看到那两个字全是一愣,迷惑不解。 因为雕是一种十分常见的猛禽大鸟;而鵟虽然没有雕那样多,我们倒也是见识过的,它也不过只是鹰隼一类的猛禽,因为本性十分凶残,被老百姓们称之为土豹子。 但这两种猛禽凶物扯到一块,我们却不明白闫老先生这是何意。 “闫老先生,鵟与雕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的猛禽凶鸟,难道它们之间还会?”刘老大问道。 “咳,虽说是风马牛不相及,马与牛两种东西再发情也不会碰到一块,但这世上奇怪的事儿太多了!”闫老先生说,“驴和马生下骡子、狼与狗生下狼狗等等,听人说在外国,老虎和狮子、狮子和豹子在一块,还能下崽儿呢!” “闫老先生的意思是,这鵟雕就是鵟与雕之间生成的杂种?”霍排长表示难以理解,“它们两种猛禽不互相残杀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下蛋养崽儿呢!” “霍排长,这你就不了解啦,那狼和狐狸还能生下狈呢,杂交的东西聪明的很呢!”刘老大说,“闫老先生,这种鵟雕应该非常稀少而厉害吧?” “嗯,确实是极为稀少,差不多和狈一样,而且它比狈要厉害的太多啦!”闫老先生说,“那种东西啊,它不但极为聪明,更重要的是,它和其父母又不太一样,嘴巴并不弯曲,而且宽达寸许、十分锋利,啧啧,真是难对付啊!” “闫老先生以前见到过鵟雕吗?”刘老大问道。 “嗯,当年老夫也是打猎为生,确实见识过鵟雕的厉害,那东西诡的很呐,差一点就把老夫这条命给收走了!”闫老先生提起来鵟雕,似乎仍然稍显后怕一般。 “不错,那种杂交的东西,有时候真是难以想像,刘某当兵以前,和闫老先生一样,也是吃的打猎那碗饭,”刘老大说,“我们那儿虽然没有鵟雕这种东西,但有狼与狐狸杂交生成的狈,也是非常厉害、难以对付的!” “狈那玩艺儿老夫也见识过,聪明是倒是非常聪明,只可惜它必须借助于狼才能逞凶显能,离了狼它就不行了。而鵟雕那种怪鸟,不但极为聪明,而且不需要借助其它东西,直接就能行凶捕猎,很是吓人的!”闫老先生说。 “呵呵,闫老先生说的没错,如果鵟雕不但聪明,而且有张利口,又能从上方攻击猎物,自然是非常难对付。”刘老大说,“当年老先生遇到那鵟雕,具体是什么情况呢?” “诶,遇上那种怪物,差点儿要了老夫的命,一言难尽呐!”闫老先生说,“别看你们***有刀有枪的,能不惹它最好还是不要惹它!” “嘿嘿,关键是我们不惹它,它先找我们的麻烦,除了想办法打死它以外,没有其他选择啊!对了,老先生能不能给我们详细讲讲,那鵟雕究竟是怎么个聪明厉害法儿?”霍排长说。 “没问题,老夫就把当年遇到那鵟雕的经历给你们讲讲吧!”闫老先生不愧是猎人出身,倒是非常爽快直白。 于是我们几个,就坐在闫记店铺里,听老猎人闫老先生讲起了遭遇鵟雕的往事: 虽然老夫的这个儿子,现在做的是皮货生意,其实老夫祖辈都是以打猎为生的,所以对打猎那一套也算是驾轻就熟。 我们老家那山林里,虽然没有你们东北那种黑瞎子,但老虎、豹子,巨蟒、群狼和野猪等等,也是非常多的。 老夫当年所用的火铳虽然杀伤力不大,但弓箭、镖枪娴熟,猎刀使得也是非常顺手,至于下绊子、挖陷阱那一套,那就更不用说了。 而且老夫在壮年之时,胆大有力,就凭一把小刀,能够搏杀成年的豹子。 既便是这样,老夫基本上也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出去打过猎,都是和邻居同行一块的。因为我们那儿祖辈相传,说是山上有种怪鸟,能够戏虎欺狼、猎猪捕羊,甚至遇到落单的猎人,一样能够致人于死地。 没错,那种怪鸟就是鵟雕! 虽然猎户们一直口耳相传,对鵟雕是颇为忌惮,但那种东西毕竟极少,而且和骡子与狈一样,自己不会生养,全靠鵟和雕正巧全部吃饱不饿,而且都是处于发情的成年期,并且是一公一母恰好相遇的情况下,才有可能生下那种古怪的东西。 在我三十有六本命年的时候,终于有机会让我与那传说中的怪鸟相遇了。 那年秋天,我与同伴老谭像往常一样,到山林深处想要打些大家伙。 当时我们在野猪经常出没的地方挖了一个大陷阱,上面做好遮掩以后,就悄无声息地躲藏在附近察看着——这种方法,既使遇到野猪群,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到了傍晚时分,果然看到有一头大野猪摇头晃脑、东闻西嗅地从远处而来,朝着我们挖好的陷阱方向,缓缓前进。 我和老谭相视一下,虽然心里非常高兴,却也屏气凝神、不敢说笑,只怕把煮熟的鸭子给惊飞了。 挖了那么多年的陷阱,我们自然对细节问题做得非常精细,所以尽管那头大家伙东闻西嗅个不停,却也并未发现异常,仍然是一步三摇地向陷阱的方向走着。 正当我认为这次一定和往常一样,一家分上百十斤猪肉时,突然从上方掠过一片黑影,差不多没有任何声响,就闪电般落在那头几百斤重的野猪身上。 要是一般的什么东西落在野猪身上,那家伙立即蛮力爆发,向前一冲就能把它甩下来。 只可惜那头野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黑影伸头在其脖子上一点,立即看到野猪颈下热血喷出多远,加上那团黑影压在它的身上,基本上稍稍挣扎了两下,就倒地不起了。 那个过程真是非常短暂,一眨眼的功夫,那头数百斤重的野猪就一命呜呼了。 这一切,被躲在暗中的我们两个瞧得非常真切,那团黑影不是别的什么鬼怪,不过是一只大鸟而已。 只是那大鸟从头到尾应该长达数尺,双翼展开更是吓人,而且它似雕非雕,又不像老鹰,更奇怪的是它的长喙与眼睛。 那怪鸟的眼睛可不是一般的或黑或灰或青的颜色,而是一种刺眼的血红之色。那种红色和兔子眼的温和之红还不一样,完全是一种让人看了打心眼里发冷的尖锐之红! 更奇怪的是它的长喙,不像鹰隼那样细长弯曲,而是像鸭鹅之嘴那样扁平,但比鸭鹅之嘴要长的多,而且也更加坚挺一些。 最为奇怪的是它的脖颈,差不多长达近尺,配合那个长喙,直接弯到野猪的脖子下面,对准喉咙处一下狠啄,就把野猪的脖子弄了一个血窟窿。 等到野猪不再挣扎,那只怪鸟这才跳到地上,用那怪嘴朝野猪身上一阵猛啄,一口就能撕下一块肉来。 眼看本来属于我们的猎物,竟然从中杀出一只怪鸟,成了它的美餐,我们两个当然是十分生气,正当我考虑要不要过去,打死那只怪鸟的时候,一向性急的老谭没与我打招呼,就抽出锋利的猎刀猛地冲了过去。 我当然不敢怠慢,只怕老谭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就麻烦了。 老谭迅猛地仗刀朝着那只怪鸟冲了过去,我想就凭老谭那幅虎背熊腰的身板儿、凶神恶煞的长相、举在胸前的那把三尺利刃,再加上他那猛虎扑羊的气势,一定会吓得那只怪鸟振翅而逃。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只怪鸟看到老谭举刀疾扑而去,不但没有迅速飞逃,反而是抬起头,非常冷静地盯着老谭,弓身缩首,作出了一付准备雷霆反击的样子,那双血红的眼睛更是突然间充满了杀气。 虽然鹰隼雕鹞属于猛禽,但它对于人来讲,还算是小菜一碟,那些猛禽对人从来都是退避三舍的,只怕一不小心成了人们的玩物俘虏。 绝对没有想到眼前的那只怪鸟,看到持刀冲杀的猎人,不但不逃跑,反而作出了与之搏击的架势! 老谭那人,虽然长得膀大腰圆一付粗人的样子,但他却是貌粗心不粗,自然知道干猎人这行,粗心大意害死人。 所以他一看那怪鸟的架势,肯定也是明白,对方在以静制动,随时准备对他发出致命一击,故而立即冲势稍缓,左手持刀,右手摸出一把飞刀,猛地一扬,一道白光对准那怪鸟就飞了过去。 我们两个,也算是练了一手好飞刀,遇到距离并不太远的野兔猪獾,一把飞刀过去,差不多百发百中、一招制敌。 看到老谭并没有冒然冲去,而是甩出了一把飞刀,我就放慢了脚步,不再为他的处境而担心了——那把飞刀不削掉怪鸟的长颈,也会扎在它的致命部位。 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眼看白光一闪,就要扎向怪鸟的头颈,却见它身子不动,长颈一扭,不但躲过了致命一刀,反而长喙从侧面竟然叼住了那把飞刀! 怪不得那家伙敢与人对峙,原来是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啊!它不但反应极为灵敏,而且长颈十分灵活,能在电光石火之间,带动长喙绕到飞刀的侧面,并且张开利喙,衔住了飞刀! 看到这一切,我大脑中立即出现了两个字:鵟雕! 老猎人世代相传的怪鸟,今天竟然让我们与它不期面遇了! 心知不对,我立即大声提醒老谭,小心护住脖子!这是鵟雕! 可能老谭也想起来了,知道眼前与它对峙的怪鸟,就是传说中的鵟雕!所以他迅速转攻为守,双手紧握那把明光闪闪的猎刀,竖在了眼前,只要鵟雕胆敢向他贴身进攻,只要刀锋一转,就能够削掉它那条细长的脖子。 与此同时,那鵟雕松口丢掉那把飞刀,双翅向后一振,巨大的身体犹如离弦之箭,朝着老谭的上方疾扑而去。 老谭毕竟也是数经生死之险的老猎手,当然是临危不乱,对着疾扑而来的鵟雕双手一挥,一线刀锋就要砍在鵟雕的脖颈之处。 只可惜那鵟雕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黑影一闪就躲过了那致命一刀,并且在老谭身后一绕,又飞到了老谭前面那头野猪身上! 与此同时,处在老谭身后的我,在左手持刀护身的时候,右手一扬,那把猎杀无数野兔的飞刀就疾驰而去,直奔鵟雕的腹部! 眼看那把利刃化作一道白光,就要插入鵟雕的腹部之时,鵟雕双翅向下一扇,堪堪躲了过去。 在鵟雕从老谭身后绕过,飞到前面的那头野猪身上的时候,老谭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 我定睛一看,原来老谭的肩膀上出现了一个桃子般大小的血洞,殷红的鲜血正汩汩外流,很快就染红了一大片——肯定是那鵟雕在绕过老谭身后时,以闪电般的速度啄了他一口! 这个时候我已经持刀跑到了老谭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二人各举一把猎刀,盯着前面那只鵟雕,与它对峙着。 那只鵟雕昂着头,一幅得意的样子,好像在嘲笑我们不是它的对手一般,血红的眼睛中充满了不屑的神色。 我们两个恨不得立即冲过去,先砍掉那只鵟雕的头颈,然后将它碎尸万段,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只是我们不但亲眼看到它猎杀数百斤野猪的犀利迅猛、如同闪电,而且刚刚领略了它的灵活多智,轻易不敢向前冲去,只怕一不小心被它啄烂了喉咙。 那个时候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啊,向前进攻,只怕我们二人不是它的对手,万一伤命在一只怪鸟嘴下,那可就太不值了。 如果就此放弃、转身而走的话,又怕那鵟雕借机猛扑,反而是更加危险! 就这样,我们两个各举一把猎刀护在身前,与它默默地对峙着,双方都不敢轻易主动进攻——那只鵟雕盯着我们两个,好像也对两把利刃没有把握一样,只是紧紧地盯着我们,像在寻找空隙破绽一样。 老谭背上有伤,他当然不能一直这样坚持。我们必须宰了这只鵟雕,或者至少要等它飞走,才能给他清洗上药、包扎伤口。 只是那鵟雕好像明白我们进退两难的劣势一样,既不向我们进攻,也不肯展翅飞走,而是严阵以待地盯着我们,与我们对峙起来。 二人一鸟如此相持不下,说起来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而且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眼看那鵟雕根本没有罢手飞走的意思,我知道我们与它根本干耗僵持不起,要是老谭的伤口一直不处理,他就有失血过多而晕倒的可能,到时我只身一人,真有可能会殒命于此。 二人一鸟势同水火,必须拼个你死我活、决出胜负,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老谭和我想的一样,知道今天我们不除掉眼前的那只鵟雕,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所以没等我开口,他就小声对我说,老闫,那家伙嘴上可能有毒,我半拉肩膀都感到发麻,要是我支撑不下去,你一个人更难对付它,到时真有可能会以身喂鸟的! 老谭说的没错!那只鵟雕之所以一不向我们进攻、二不愿展翅飞走,恐怕就是在等老谭支撑不住后,我一个人更好对付——看来那鵟雕果然像传说中那样,不但凶残凌厉,而且非常聪明! 它知道我们两个人、两把猎刀,自是不易对付,所以就准备以静制动、各个击破,故而不愿飞走,怕我好抽出手来给老谭处理伤口,这才轻蔑地与我们对峙着,让我们进退两难。 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虽然那鵟雕迅猛厉害,但我们两个人两把长刀在手,想它也是难以应付,哪怕杀不死它,能够吓退它也好。 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再听老谭如此一说,我立即横下心来,小声对老谭说,没有退路了,干脆我们两个人赌一把,一块冲上去砍掉它! 老谭答应一声,我们两个就双手紧握猎刀,一齐发声喊,冲着那鵟雕猛扑而去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虐杀(5) 【第三百三十二章】虐杀(5) 因为那只鵟雕不但凶猛凌厉,而且非常聪明。它啄伤老谭以后,想要以静制动,等到老谭支撑不住时,再对我下手,从而达到各个击破的目的。 看清眼前的形势以后,我和老谭小声商量,与其苦苦相峙、束手待毙,倒不如孤注一掷、放手一搏,两个人、两把刀合力击杀那只鵟雕。 所以我们两个发声喊,双手紧握长达三尺的猎刀,并肩朝鵟雕猛冲过去,准备二人联手,砍掉那怪鸟的脑袋——就算再不济,至少也能逼它退走,好借机给老谭清理上药、包扎伤口。 没有想到,等我们离那只鵟雕不过数尺的距离之时,它却长翅猛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地面猛地扇向我们。 刹那间地上的尘土砂粒犹如一道黑幕竖在了我们眼前,而且尖锐的砂粒射到脸上十分生疼。 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怕被尘土砂粒弄坏了眼睛,到时恐怕真的要成为那厮的口中食了。 我们当然明白眼前的凶险,所以左手一掠眼前,右刀挥刀护住头颈,立即睁开眼睛寻找那只鵟雕。 只可惜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到背上就一阵刺疼——很显然,那鵟雕肯定是趁着我们躲避砂尘之时,借机故伎重演迅速飞到了我们身后,对着我的后背啄了一口! 幸运的是,我们两个都是本能地挥刀护住了头颈,否则它攻击的就不是背部,而是致命部位了! 那个时候,我和老谭都已经被它啄了一口,而鵟雕却是毫发未伤、安然无恙,明显是胜负已分。只是我们两个打猎多年,死在我们手里的猛兽野猪都不知有多少头,怎么甘心折在怪鸟的嘴下? 所以我们两个强忍巨疼,二人背向而立乱挥猎刀,避免那家伙再次袭击。 砂尘散去,我们这才看到,那只鵟雕仍旧立在距我们不远处,血红的眼睛更是充满了得意的神色。 那种怪鸟真是厉害得有些诡异,它不但叨啄有力,一下子能啄掉一块肉来,而且动作极为迅猛敏捷,更重要的是大脑十分聪明,不但想要对我们二人各个击破,并在我们合力攻击的时候,竟然想到用翅膀掠起砂尘作为烟幕弹 当时我们真的是十分后悔,原本以为采用的是挖陷阱的方法,而且有猎刀、有飞刀的,根本用不着那杆老旧的火铳。 虽然我们的破火铳杀伤力不大,而且填装火药、铁砂很麻烦,但当时如果我们带有火铳的话,我认为肯定能够射杀那只鵟雕! 好在天无绝人人路,正当我们后悔没有火铳在手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小调,那是同行老郭父子的老习惯,每次猎获丰厚,他们二个都会高兴地唱着小曲、哼着小调地满载而归。 我和老谭几乎同时开口叫喊,让老郭父子前来帮忙。虽然知道老郭家只有一杆火铳,但那一下就能轰出簸箕口大的范围,对野猪猛兽尽管杀伤力不大,但对付一只怪鸟还应当是绰绰有余。 果然,听到我们的喊叫之后,小郭拿着那杆火铳、老郭紧握一把锋利的猎刀,很快闻声赶来。 都是同行猎手,根本不用我们多说,老郭父子一看眼前的情况就明白了。小郭立即抬枪、准备射击那只鵟雕! 只是鵟雕的悟性与速度实在太厉害了,它好像明白小郭手中火铳的特点一样,当火铳对准它的刹那间,双翅一振,黑影一闪就直冲上去,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冠之上。 与此同时,只听一声巨响,小郭手里的火铳就射出一道铁砂,正好罩住鵟雕刚才呆立的地方——要是鵟雕慢上须臾瞬息,就一定难逃此劫! 一枪落空,小郭失望地垂下了枪口,准备开口问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两个人对付不了一只大鸟啊! 小郭的话未说完,就见上方一道黑影疾冲而来,我和老谭当然知道那是鵟雕在报复袭击,只怕他们父子为了救我们而有什么闪失,连忙挥动猎刀护住他们! 我和老谭挥刀护住了小郭,让那只鵟雕无法靠近,从而避免了它的凌厉攻击。 尽管老郭经验老到而且手持猎刀,只可惜那鵟雕攻击小郭不成,转而掠向老郭,在他背上啄了一口! 老郭唉哟一声,知道了那鵟雕的厉害。这才与我们三个一块围着小郭,让小郭赶快重新装填火药铁砂! 因为有我们三个人挥动着三把长刀,所以那鵟雕就立在距我们不远的地方,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虽然没有再次疾冲袭击,却也并不肯罢休飞走。 小郭看到他父亲被那鵟雕啄了一口,气得是火冒三丈,很快就填装好火药铁砂,举枪对准鵟雕就放了一枪。 同样遗憾的是,那鵟雕的速度实在太快,而且极为聪明,它并没有顺着铁砂激射的方向而逃,而是在与火铳垂直的方向上稍一振翅,就躲过了那致命的一枪,聪明得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一直这样相持下去,火药铁砂总有用尽的时候,而且四个人已有三人受伤,僵持到最后,处于劣势的仍旧是我们。 所以老郭让小郭装好火药铁砂以后,不要再冒然开枪,而是保持一种待发而不发的状态,威慑着让那只鵟雕不能俯冲下来。 这确实是一种高明的方法,只要小郭举着火铳而不开枪,那只鵟雕知道危险随时存在,所以果然立在远处盯着我们,而不敢袭击我们。 老郭向我们了解大概的情况以后,小声告诉我们说,那鵟雕既然如此聪明厉害,而且又非常记仇、不肯罢休,我们三个又有伤在身,看来还是向它求和吧。 我和老谭默默点头,承认自己确实不是它的对手。 老郭看我们同意他的看法,于是就冲着鵟雕大声叫道,我说神鸟啊,这次真是误会,那头野猪我们不该与你争夺,咱们还是以和为贵吧,那边还有我们刚打死的一头大野猪,一并送给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吧 匪夷所思、不敢置信!听了老郭的话以后,那只鵟雕竟然发出“喈喈喈喈”的叫声,好像得胜狂笑一般,然后冲我们点了点头。 纵然它好像表示接受我们的投降,答应放过我们一般,我们仍是不敢大意,几个人持刀持枪慢慢后退,终于撤出了那片密林! 闫老先生讲到这里,解开扣子、脱掉上衣,让我们看他后背上的伤口。 尽管已经很多年了,闫老先生后背上仍然有块核桃大小的疤痕,而且明显地呈现出凹陷之势,说明当年那个伤口肯定是极深且少了块肉。 “这个世上果然有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啊,”刘老大说,“我还以为当年遇到的狈是最聪明厉害的野物,没有想到这鵟雕不但极为聪明,而且更为迅猛凌厉!” “是啊,看来郝团长他们肯定是在哪个地方得罪了鵟雕,这才招来鵟雕的偷袭报复,那家伙好像知道枪杆子的厉害,所以这才来无影、去无踪地偷袭呢!”霍排长说。 “老先生啊,既然你们这儿的人很多年前就知道鵟雕的厉害,那么,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它呢?因为这世上的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肯定有法子能够对付它!”刘老大说。 “咳,对付它的法子肯定是有,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闫老先生说,“从那以后啊,我们的法子就是,上山打猎必须至少两人一块,不管火铳有没有用都要带上两杆,并且如果遭遇鵟雕,绝对只能退避、不能招惹!” “这真是很麻烦的,也不知郝团长他们到底怎么得罪了那鵟雕,好像它也是蛮记仇的,真不好办呐!”霍排长说,“而且听老先生讲,那家伙好像知道枪杆子的威力一样,它根本就不给我们正面相对的机会,全是暗中偷袭的!” “那种东西,要是偷袭你们的话,可真是防不胜防,因为它不但飞的速度极快,而且来无影去无踪,根本听不到什么响动!”闫老先生说,“其实你们虽然枪炮很多,但它不给你们照面的机会,只是暗中偷袭的话,还真不好办!” “老先生,依你们当地的传统习惯,这事儿你看应该如何解决才好呢?”刘老大问道。 “嗯,要是按我们当地人的习惯,那是把它奉作神明的,当然是向它妥协认错,请求它的原谅啦!”闫老先生说,“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像那些住在江边河沿的老百姓,对于祸害它们的水神水怪,不是一样嘛,对付不了它,就只能供奉着它!” 看来这位闫老先生再也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我们就感谢一番,然后告辞出来了。 一出闫记皮货铺的门,大傻兄弟就气呼呼地说:“那老家伙纯是扯淡,对付不了它就供奉它,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典型的汉奸想法么?喏,那小***也是非常厉害,难道我们对付不了它就认输不成?!” “大傻兄弟说的没错!一定要想办法除掉那只怪鸟,谅它再聪明再厉害,还能斗过我们这么多***不成?只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它的软肋弱点而已!”刘老大说。 “是啊,再说郝团长他们有好几个弟兄伤命在那只鵟雕嘴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自认倒霉的!”霍排长说,“这样吧,我们回去先向郝团长他们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近来有在什么地方打猎,得罪了鵟雕一类的怪鸟再说吧。” 我们几个边走边议论着,很快就回到了郝团长他们的驻地。 找到郝团长和赵副官,将鵟雕的情况与特点向他们一说,他们两个都是鼓掌点头,认为他们团遇到的怪物极有可能就是鵟雕! 因为从各个方面来讲,这都与鵟雕的特点十分吻合。只有那种怪鸟聪明又凌厉,来无影去无踪,而且不需要像豹那样,必须躲藏在树上才能偷袭。 鵟雕完全可以趁着夜色,从上空俯冲而至,袭击之后振翅远遁——它向上飞逃,我们在地上搜查得再仔细,当然也不可能找得到它! 更重要的是,遇袭士兵的伤口,与闫老先生所说的情况、以及他背上的伤口极为相似——士兵们没有刀枪护住头颈,当然就给那鵟雕一个夺命的机会。 只是,那鵟雕为什么会偷袭报复他们呢? 当我们问及郝团长和赵副官时,他们两个都表示,近来他们全团都在进行军事训练与考核,根本就没有士兵出城,更没有人打猎,怎么可能会招惹得罪鵟雕那种怪鸟呢! 这一下,事情又陷入了僵局。他们遇到的情况与鵟雕简直一模一样,差不多就能认定是怪鸟鵟雕偷袭;但他们并没有遭遇得罪鵟雕,为何会招来它的疯狂报复呢? 眼看就要顺藤摸瓜,解决了郝团长他们遇到的这件怪事,没想到又遇岔道口。最后还是小李兄弟建议说,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我们是不是再麻烦一下那个老酒鬼? 虽然很不好意思再次麻烦他老人家,可我们这次确实真的需要他指点迷津,无奈之下,刘老大也只得硬着头皮试上一试。 找郝团长简单一说,郝团长非常爽快地答应下来——一间净室、一桌酒菜对他们团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 到了晚上,我们几个人在一间偏僻净室之中,围着一桌酒菜,按照老酒鬼所说的办法请他前来一叙。 过不多时,老酒鬼果然如约而至,只是还没等我们开口问候,杜老伯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这驻地不远处,可是有一只好大的怪鸟啊,那东西叫做鵟雕,非常稀少、难得一见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刘老大自然接着杜老伯的话问道,我们此番请老伯前来,就是为了那只鵟雕之事,不知那个怪鸟现在何处?我们想要过去打它下来。 杜老伯笑道,那种东西非常机敏灵活,而且速度奇快,更有一双在夜里视物如同白昼的血红怪眼,恐怕你们还没有接近它,它早已看到你们而展翅高飞啦 霍排长连忙筛满酒端到杜老伯面前,请他先喝上两杯再说。 因为他这次并未借用狗蛋兄弟的身体,所以也只是做了个喝酒的动作,闻闻酒香而已。 酒过三巡,我们再次提出鵟雕之事,想要麻烦杜老伯指点一二,让我们除掉那只怪鸟。 杜老伯就告诉我们说,那鵟雕再聪明厉害,它毕竟只不过是种扁毛野物而已,况且又未成精成怪,并无什么法术道行,自然不是你们枪炮如林***的对手。 来的时候我特意瞧了瞧那只极不常见的鵟雕,发现它真正厉害的地方是,那鵟雕根本就不是一只简单的怪鸟,而是有鬼魂附在了它的身上,换句话说,就是有人的鬼魂借用了鵟雕的鸟体而已 听杜老伯如此一说,刘老大急忙问道,那个附在鵟雕身上的鬼魂,到底是个什么玩艺儿,为什么老找郝团长他们的麻烦? 杜老伯说,看那个样子,那家伙应该是个淹死鬼,浑身湿漉漉的,像似溺水而亡的样子,而且穿的是东洋军服,应该是个***鬼魂! 怪不得那厮如此仇恨郝团长他们,原来是个小***鬼心不死,想要报复啊——郝团长他们并未招惹鵟雕,但附在它身上的小***,自然是痛恨郝团长他们的,要不是郝团长率众倒戈,他们很可能仍然盘踞在山南州。 “刘老大,你说那个淹死的东洋鬼子,会不会是武田玄木啊?”小李兄弟突然插嘴说。 “嗯,这极有可能!”刘老大说,“只有那个武田玄木,是被我们设计淹死在了城南的河里,而且那家伙作为东洋神官,可能还是有些本事的!” “它娘的!武田玄木那家伙活着的时候伤天害理,就是他派人害死了吴队与少武,没想到他死不悔改,阴魂不回它东洋老家,反而附在一只怪鸟身上,想要报复郝团长他们呢!”大傻兄弟叫道,“这次一定要像刘老大你们当年对付白眼狼那样,打得它生不如死、魂飞魄散!” “呵呵,你们说的有些道理,那厮看起来确实不像个普通的亡魂,可能就是生前做过神鬼之职的术士!”杜老伯这样一说,我们就更加认定,附在那只鵟雕身上报复于人的,就是那个武田玄木! 提起武田玄木,我们几个立即是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逮到那只鵟雕,让他死在乱刃之下! “杜老伯,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们想想办法,让我们除掉那个东洋神官的鬼魂,最好让它魂飞魄散、永坠地狱!”刘老大请求道。 杜老伯笑道:“这个嘛,易虽不易,却也可行” *************************************************************************************** 这几天联通网络故障,整条街都上不了网,这让茶凉非常无奈,没法守信按时,而且没法回复留言与拜访朋友,只能勉强不断更。还请各位多多见谅包容。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虐杀(6) 【第三百三十三章】虐杀(6) 通过老酒鬼杜欢伯的一席话,让我们知道了偷袭山南州***的怪物,就是一只非常罕见的鵟雕。 更不巧的是,那个被我们设计淹死的东洋神官、也就是武田玄木的未散阴魂,又阴差阳错地恰好附在那只鵟雕身上,这才故意报复弃暗投明的郝团长所部。 怪不得那东西除了凶残凌厉之外,还似乎对郝团长他们非常了解一般,只在暗中偷袭报复,而不正面交锋,让郝团长他们有刀有枪没处用力。 正当杜老伯笑眯眯地告诉我们说,除掉那只鵟雕,虽然不是很容易,却也绝非难办之事,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大傻兄弟给打断了。 大傻兄弟的意思是说,事不宜迟、夜长梦多,既然杜老伯知道那鵟雕的栖身之地,何不暗中指点给我们,让我们这就去一排乱枪打它下来? 杜老伯摇着头说,看来你没有听清楚老夫刚才所讲的话,那只鵟雕一双血红怪眼,在夜里看东西如同白昼一般,你们还没有接近于它,它早已看到你们而展翅高飞,以它那对冲天长翅,眨眼间就在百里之外,你们怎么打死它? 而且说不定弄巧成拙、打草惊蛇,让那鵟雕更加小心警惕,以后要想除掉它,反而更难了 刘老大连忙请教说,那么,依您老人家的意思,应该怎样才能除掉它呢? 杜老伯非常神秘地告诉我们说,要想除掉那只振翅可冲云霄、疾飞快如闪电的鵟雕,必须运用一种名叫“闪迷摄魂”的法术,眨眼间将它迷晕,然后你们一枪就把它摞下来,剩下的事就看你们愿意怎么折腾了! “闪迷摄魂的法术?可是我们当中没有人会那种旁门左道啊?”刘老大摊开双手,表示为难。 “呵呵,别说你们不会,就连霍排长的师父,他一样不懂;当然,老夫也是只闻其名、知其厉害,自己亦是对那种法术一窍不通的,”杜老伯说,“不过嘛,既然老夫提及那种法术,这个世上自有人会!” “什么人会那种法术?他现在在哪里?”大傻兄弟急切地问道,恨不得马上起身,去请那高人前来相助。 “会那个法术的老妖婆啊,她就住在离朱雀城不远的地方,叫做寡妇岭的山洞里!”杜老伯颇为自信地说。 老妖婆?寡妇岭?杜老伯话音刚落,我们几个已是嘘唏一片! 因为那道寡妇岭我们已经去过了,就在前几天为了处理望江楼黄掌柜一案,特地冒险前往寡妇岭,而且十多个男子汉、十多条枪的,硬是莫明其妙地栽在了那个老怪物手中,差点儿把小命都丢在那里。 “怎么?你们听说过那道寡妇岭?”杜老伯吃惊地问。 “嘿嘿,何止听说过而已,我们几个前几天还曾亲自去过寡妇岭,并且见到了那个老妖婆!”霍排长得意地说。 霍排长这样一说,反倒让杜老伯惊愕得愣在了那里:“你们,你们没有撒谎哄骗老夫?你们当真去过那道寡妇岭、并且见到了那个老妖婆?” “呵呵,霍排长说的全是实话,刘某可以替他担保!因为前几天我们一块去的那道寡妇岭,真的见到了那个老怪物!”刘老大说,“不过嘛,说起来真是丢死人,我们那么多人差点儿喂了老怪物彖养的群狼巨蟒啊!” “哦,原来是这样!”杜老伯颇为赞叹地说,“你们能够从那个老妖婆手下活着出来,这真是太阳西出、公鸡下蛋的事儿啊,真是稀奇、真是稀奇!” “呵呵,纯属侥幸而已!当时真的是差点儿把命丢在那个鬼地方!”刘老大说,“那个老怪物,可真是有一套,我们那么多人携刀带枪的,在她面前竟然根本就没有反手之力” 提起寡妇岭的那个老怪物,我们现在还是深感心有余悸。 不过,经老酒鬼这样一提醒,我们倒是想起来了。当时我们手持刀枪,却被她施展什么邪道妖法,让我们瞬间失去了知觉,根本就没有反手一击的能力。 那么,难道那个寡妇岭的老怪物,她所施用的法术,就是老酒鬼所用的闪迷摄魂法么?如果是那样的话,要是由她出面施展那套法术,倒是对付鵟雕的绝好办法! 只不过,她那个老怪物,性格偏执刁钻、视人如若猪狗,怎么可能请得动她?说不定再去寡妇岭,碰到她一时心情不好,把我们当作了喂狼的东西亦有可能。 刘老大听了杜老伯的话先是一喜,然后脸上立即是黯然失色,对老酒鬼说,杜老伯说的没错,那寡妇岭的老怪物是有套法术能够慑人心魄,只是她经历凄惨、心性乖张,视人如同草芥、动则以人饲狼,又有谁能使得动她? 我们也是连连点头、随声附和,表示寡妇岭的那个老怪物确实是让人头疼,没人愿意前去请她。 霍排长更是直言不讳地说,寡妇岭的老怪物已是不同常人心性,根本不可能指望她能听人诉求、出手相助。 杜老伯听了我们的一番话,笑呵呵地告诉我们说,水牛、黄牛力大无穷,却被农夫老老实实地牵着鼻子耕田拉犁;狮子、老虎称王称霸,一样被马戏之人驯得服服帖帖;你们这些敢死之士,同样被上峰长官一句话跑得磨破脚板儿 所以说,这世上就没有绝对厉害、不可驯服的东西。更何况她本一介巫婆而已,怎么可能没有办法让她出面帮忙? 虽然杜老伯讲得似有道理,但我们始终认为,请那寡妇岭老怪物出手相助,恐怕比直接铲除那只鵟雕还要棘手难办! 杜老伯见我们仍是犹豫不决、面露难色,就对我们说,亏得你们一个个还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呢,怎么连一些基本的东西都不明白呢?要知道自古以来就是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只要给予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么可能连个出手帮忙都做不到呢? 俗话说想要取之、必先予之,想要钓条鱼还要先喂它点儿诱饵呢,更何况只要价码够大,自能请得小鬼推磨、真神下凡,何况一巫门老妪乎 “杜老伯的意思是说,让我们酬以重金,让她动心前来么?”霍排长不解地说,“别说我们这些穷当兵的没有那么多钱,就算是长官拨款,估计那个老怪物也是难以动心!” 我们也是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霍排长的话,毕竟那寡妇岭的老怪物,身为巫门中人,并不十分重视身外之物的! “你们呀,还真是想的太简单了!老夫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又没有说让你们贿以金银财箔?”杜老伯笑道,“常言说的好啊,对于醉鬼,琼浆玉液不如清水一杯;对于饥汉,黄金万两不如白饭一碗。寡妇岭的老怪物虽不爱财,这世上自有能够打动她心的东西” “什么东西能够打动那老怪物的心,可以让她心甘情愿地出山相助呢,杜老伯?”刘老大非常好奇地问道。 “非金非银、非珠非玉,而是人!”杜老伯非常肯定地说,“只有人,才能让那个老妖婆感激涕零、甘愿效力!” “人?什么样的人呢?”刘老大紧紧追问,“难道是她当年的授业恩师么?按他的年纪推算,估计应该早已不在人世了!” “呵呵,她师父的生死下落老夫倒是不知,不过,老夫却知道一个当年与她走散的同胞兄弟!”杜老伯说。 原来,当时那老怪物与家人在逃难之时,其中一个弟弟随其母亲一块,与她和一个老仆走散了。 而那个老怪物虽然历经坎坷、心性大变,但亲情不失,多少年来仍在探寻与其走散亲人的下落,只可惜她那个弟弟,为了避免惹祸上身,早已隐姓改名、客居他乡。 如果我们几个能够帮她找到那个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她肯定是感激涕零。到那个时候,我们帮她完成了一个夙愿,算是有恩于她,再请她出手帮忙,铲除一只怪鸟,那也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想到这儿,我们觉得如此大费周折、比较麻烦,但成功的把握更大些。要是能够得到寡妇岭老怪物的帮助,除去一只鵟雕,那当然是十拿九稳的事。 刘老大忙问老酒鬼,那个老怪物的弟弟,他现居何处、姓甚名谁?要是太远的话,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毕竟郝团长这事儿不宜久拖。 老酒鬼告诉我们说,他之所以建议我们去找那老怪物的弟弟,就是因为他离此甚近,出城向西不过几十里,有一片水泊之处,唤作盘龙荡,那里有个名叫的邢四海的渔民,其实就是寡妇岭老妖婆的亲弟弟。 只是那个邢四海,隐名埋姓多年,从来没有对人提起过他当年的往事,自然不容易向你们坦露实情。 所以你们找到他以后,务必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想法让他相信你们,他才有可能坦露心迹、回首往事。 对了,那邢四海原本姓左,其父就是清末拼死镇压孙***命军的左擒虎左将军,虽然并非满人,却对满族清庭忠贞不渝 听了杜老伯指点得如此详细,我们几个自是非常感谢。只可惜重任在肩、并未解决,不像在庆功会上那样无事一身轻、开怀畅饮,所以他老人家安排完毕,早早告辞而去。 第二天早上,我们几个将此事的进展情况如实向郝团长作了汇报,郝团长表示理解,并对那个武田玄木极为痛恨,那厮生前就对郝团长施以毒咒,让他差点***成灰;死后为鬼,仍然妄图偷袭谋害。 故而郝团长决心逮到它以后,非要将它尝尽酷刑而死、方能得解心头之恨。 所以郝团长听了我们的方案以后,连忙催促我们前去盘龙荡,想法儿早点逮到那只鵟雕,也就是武田玄木。 我们几个辞别郝团长,骑马直奔盘龙荡而去,恨不得马上找到邢四海,领他和我们一块前往寡妇岭,让他们姐弟阔别重逢——然后再帮我们擒到那只怪鸟。 等我们赶到盘龙荡一看,好一洼水泊苇荡!烟波浩渺的水泊之上,几处露出水面的小岛,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芦苇,周围片片莲叶、朵朵荷花,红绿相映、水天一色,让人顿感犹如人间仙境 盘龙荡的岸边,卖鱼和莲藕、菱角的人倒是不少,我们上前打听,问他们哪位是邢四海,那些人却是纷纷摇头,不知道他们的意思是自己不是邢四海,还是邢四海根本就没有住在这盘龙荡。 只有一位卖菱角的大嫂悄悄地问我们说,你们几个找那邢四海有什么事儿?是好事还是坏事儿啊? 我们看到那位大嫂的表情,这才哑然失笑,原来现在适逢乱世,而我们几个携刀带枪的打听一介渔民,他们担心对邢四海不利,这才不肯指认呢。 小李兄弟赶快上前笑眯眯地解释说,当然是好事、是好事,我们几个是堂堂正正的***,又不是什么鬼子伪军的,怎么可能找他有什么坏事儿呢 听小李如此一说,那位大嫂这才告诉我们,邢四海不在岸上住,他们全家都是住在盘龙荡的荒岛上面,那儿全是水路,等会儿她们卖完鲜鱼莲藕,就用船捎带我们一块过去。 我们只能耐心等待,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他们卖完了东西,准备驾船重入盘龙荡。 那位大嫂招呼我们坐上了一条较大的渔船,开始向盘龙荡中心划去。 渔夫们见我们几个虽然带有刀枪,却是言语客气、彬彬有礼,根本没有一丝半点儿的兵痞之气,慢慢的也就和我们交谈起来。 提起来那个邢四海,其中一个黑瘦的汉子告我们,邢四海那人不爱说话,对人虽然说比较热心,但总是不太愿意与人打成一片,显得颇有心事、存有戒心一般。而且除了一身打渔的本事之外,似乎很懂国术深藏不露。 刘老大问道,你们都到这岸边卖鱼换钱,那邢四海为何没有上岸呢? 黑瘦汉子告诉我们,最近一段邢四海都没有打渔,听说是得了重病,正在卧床将养。 一路说笑侃谈,不知不觉就到了一片较大的小岛边儿,黑瘦汉子说,邢四海就在这上面住,到前面礁石旁边,你们就可上岸了。 站在船上望去,小岛上芦苇深处,隐隐约约出现几间草房,晾晒着渔网和其它家什,显得是非常普通恬静。 我们上岸以后,看到一条高大的黑犬冲我们呲牙咧嘴、狂叫不止,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后生,喝住了黑犬。看到我们几个肩挎长枪,那后生露出惊骇的神色。 刘老大赶快问道,邢老大在家么? 那后生迟疑不决,既不说这就是邢四海的家,也没有说不是,想必是对我们心怀警惕吧。 霍排长连忙微笑着解释,说我们几个全是抗日***,今天特意前来拜访邢老大,绝对并无恶意,你们尽管放心等等。 那后生对我们审视了一番,或者是看我们果然并非凶神恶煞似的硬冲上前,而是面带微笑、非常和气的缘故,这才点头告诉我们说,其父卧病在床,请我们跟他上去。 沿着一条窄窄的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我们跟随那后生来到小岛中心地势较高的一排草房面前。 草房边上几位家眷正在忙着补网,看到我们几个面带微笑地走来,连忙略显怯意地将我们让进屋内就坐。 倒上茶水以后,其中一位年纪较长的妇女就问我们,军爷何来、有何见教?可是要寻些大鱼水产么? 刘老大非常和气地回答说,我们是抗日的***士兵,因受故人所托,前来拜会邢老大,不是要寻大鱼水产的。 那妇女一听说故人所托,一脸迷惑不解,说他们独门小户、缺亲少邻的,哪里会有什么故人?是不是我们找错人了? 经过刘老大的再三耐心解释,那妇女终于相信我们并无恶意,这才告诉我们说,邢四海重病在身,不能起床迎迓,请勿见怪。 言罢就起身领我们走进另一间草房,冲着床上的汉子说,四海,这几位军爷找你,你可认识么? 床上的汉子面目憔悴、双目无神,看到我们几个,勉强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沙哑地问,邢某一向为人忠厚老实,从来不惹官司上身,亦不曾与官家来往,更没有从军的朋友,不知几位为何光临寒舍? 大傻兄弟一向性急,根本不等刘老大回答,就冒然开门见山说,男子汉老爷们有啥说啥,没有必要拐弯绕角的,虽然你隐姓埋名自称邢四海,但我们却知道先生乃是将门之后 大傻兄弟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邢四海神色大变,连称我们找错人了! 经过刘老大和霍排长他们两个再三解释,屡次表示我们绝无恶意,并且把他姐姐还在人世的消息告诉他,他这才泪流满面、伤感不已! 当我们问他究竟所得何病、如此严重时,他才坦白相告,说是前几天失去了一件祖传奇宝,这才又愧又恨,病由心生 是什么奇宝能让一位男子汉卧床不起?它又奇在何处呢? 邢四海告诉我们,那件奇宝就是一枚琉璃盏,杯中无物时并无异常,而用来斟酒时,杯底会出现一位仪态万方的番邦美人,随着主人饮酒的增多,美人会面色转红,提示主人切莫贪杯;如果酒中有毒,那位美人就会冲人摆手,示意此酒绝不可饮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虐杀(7) 【第三百三十四章】虐杀(7) 遗憾!愤怒!问候联/通/十/八/辈/祖/宗/!一个线头接了四天仍未搞定!!!借人电脑上传更新,不便回复朋友们的留言与表达感谢,等联通真的联通以后,茶凉再一一回复吧。 ************************************************************************************** 我们几个好不容易在盘龙荡小岛中找到了那个邢四海,却没有想到他已是重病在床、无法行走。 让人更为想象不到的是,那位渔夫壮汉,竟然是因为失去了一枚祖传奇宝,一时愧恨交加,这才造成病由心生、日渐沉重。 都说是财箔连人心,那邢四海的祖上世代为将,想必他的祖传之物,若非良玉巨珠,就是宝刀利剑,没有想到竟然是一枚盛酒的琉璃盏。 更奇的是那枚琉璃盏,邢四海说是杯中无物时并无异样,而当斟满酒浆之后,杯底就会出现一位阿娜多姿、仪态万方的番邦美人在翩翩起舞。 那个琉璃盏中的番邦美人,好像极懂酒道一般,如果将普通酒水斟入其中,她就会蛾眉紧锁、一脸冰霜,似乎在嫌酒浆年头短、味道差一样;如果将陈酿好酒斟入其中,她就会明眸善睐、面露微笑;而如果将上等琼浆玉液斟入其中,她就会笑靥如花、十分迷人,翩翩起舞、宛若仙子 而且那琉璃盏中的番邦美人,好像深懂主人心意酒量一般。若在酒宴上用那琉璃盏饮酒,随着琉璃盏主人饮酒的增多,那番邦美人的白净玉面还会由白转红,提示主人适可而止、不可过量。 最为奇特的是,如果酒中有毒,那杯中的番邦美人就会脸色阴沉、冲人摆手,示意此酒绝不可喝 听了邢四海的话以后,我们都表示不可思议、难以相信。 虽然我们并没有见识过太多的异物珍宝,但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就算没看到过猪跑,至少也会听说过猪的样子。 我们听人讲起过许许多多价值连城的宝物,像什么和氏璧、隋候珠,龙泉、鱼肠、夜明珠;白玉床、金缕衣,宝石棺材、紫金鸡就是没有听说过竟然有那种奇妙的番邦美人琉璃盏。 邢四海看出了我们眼中的怀疑之色,于是就说,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什么。 他原本姓左,先祖在大清曾因从龙入关而立下军功,以后承蒙皇恩、世代为将。其中的一代祖将,由于征战在外时,误饮毒酒而身亡。康熙帝于是就赐给其后人一枚番邦进贡的奇珍琉璃盏。 所以那个番邦美人琉璃盏,实际上算是御赐珍品。从那以后,他们左氏把它作为传家之宝世代珍藏,平时偶尔拿出来独自欣赏一番,哪敢财宝外露、招惹祸端 我们听邢四海如此一说,看他也不像吹牛瞎扯的样子,反而是一脸的严肃认真、愤恨惭愧之色,也就相信他所说的——毕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能因为自己没见过、没听过就否定它的存在。况且那邢四海也没有必要以此来欺骗我们。 只是,那枚珍藏的传家之物,最多偶尔独自拿出来欣赏把玩,又不示以众人,怎么会突然丢失呢? 而且他隐名埋姓在此多年,并没有人知道他的祖上根底,更不会知道他藏有如此异宝啊? 更何况他所独居的这个四面环水的荒岛之上,周围并无其他邻居,又有看家烈狗守护,怎么可能会丢掉呢? “对了,还没有请教几位军爷,小民的那个姐姐,她现在还好吗?她在哪里啊?”邢四海暂且收起伤感,问我们说。 “别这样、别这样,我们又不是兵痞匪军的,称什么军爷啊,”刘老大说,“还是我们称呼你为邢大哥,你叫我们兄弟合适些!” “那,那好,邢某就托大叫你们为兄弟吧,”邢四海略一迟疑,马上改口称刘老大为兄弟,“我说这位兄弟,邢某的姐姐当真还在人世么?有何凭证呢?” 原来这个邢四海,看似粗人一个,却是颇有心计,想他既然能够隐名埋姓多年而邻人不知,应该算是深藏不露之人。他自然不会因为我们识破了他的身世来历,就凭空相信我们,毕竟他与那个姐姐早已失散了多少年。 但要让我们拿出什么信物,我们却是无能为力。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与寡妇岭的那个老怪物,竟然还是一奶同胞的姐弟,而是通过老酒鬼所知,当然并没有他们之间的信物。 “邢大哥,我想说的是,你见了你那失散多年的姐姐,你怎么能够让她确信,你就是她的亲兄弟呢?”小李兄弟以攻为守,把问题又抛给了邢四海。 “这个肯定没有问题!”邢四海说,“当年我们在左府分开之时,母亲曾把一块玉佩断为数截,我们兄弟姐妹们人手一块,以防将来失散后,可以以此吻合认亲!” 说罢,邢四海就从脖子上取下一块残玉,对我们说:“喏,就是这样的东西!” 看看邢四海手中的那块无瑕断玉,我们知道他所说不假,这种东西肯定不会是应付我们而准备的。 只是我们哪里会有哪种信物? “呵呵,我说邢大哥啊,你这块认亲信物,会不会随随便便地交给别人?”刘老大说。 “那不行!这东西虽是断玉一块,对我邢某来讲却是远超万金!万一丢了就让后世之人再也没办法认祖归宗,绝对不可能暂借他人的!”邢四海毫不迟疑地说。 “那就对了嘛!你那姐姐亦是如此,怎肯将这等宝贵东西交给我们?”刘老大说,“而且你们姐弟见面以后,将此信物一对,不就是真假自知嘛!” “是啊是啊,我们几个绝对没有骗你的必要!”大傻兄弟竹筒倒豆子般直来直去,“我们之所以前来找你,让你们姐弟团圆相认,只是为了让你姐来帮我们一个忙而已!” “让我姐来帮你们的忙?”邢四海惊疑地说,“我姐姐她已是年过半百之人,她又能够帮你们做些什么呢?更何况你们又是政府***,有刀有枪、兵强马壮的!” 见事已至此,反正早晚也要让他们姐弟知道我们的用意,如果有邢四海从中帮我们美言两句,老怪物断无拒绝之理。所以说此事晚说不如早说,刘老大干脆就将其中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作了一番说明。 一听说他的姐姐至今仍未成家而是孑然一人,并且误入巫门、独居荒山野洞,邢四海避免不了又是一阵心痛伤感、热泪盈眶。 我们也是嘘唏不已,感叹着人生无常、造化弄人。他们原本是将门之后、家世显赫,本应当拥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和锦绣灿烂的前程,却被人间的一场沧桑巨变,弄得家破人亡。幸免于难的他们姐弟二人,一个独居荒山野洞步入岐途,一个打渔逮虾糊口渡日 伤感良久,邢四海非常为难地说:“我们姐弟二人分散多少年,如今得知姐姐音信,邢某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过去拜见姐姐!只是命运捉弄,近来恰逢失去了祖传之物,真是没有面目前去相认呐!” “邢大哥,你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盏,是被人偷去的吗?”霍排长问道。 “诶,这个地方四面环水,又有烈犬看家,怎么可能会被什么小偷得手哇!”邢四海摇头叹气。 “那么,是不是被什么人抢夺而去呀?”霍排长追问道。 “当然不是,邢某独居这个荒岛,就是为了避免异物外露招来祸秧,又从来没给外人看过,哪能有人知道而抢夺啊!”邢四海说,“再者,那枚祖传之物,邢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宝贵,要是有人抢夺,邢某是人在物在,绝对会拼死也要守住它的!” “那就怪了,既不是被人偷去,也不是被人抢去,而且邢大哥把它看得如同命重,自然也不会拿它卖掉换钱,难道是它成精了、不翼而飞么?”霍排长表示不解。 “咳,它当然不会不翼而飞,而邢某宁愿饿死也绝对不会拿它卖钱!”邢四海似有难言之隐地说,“说起来还真是一言难尽呐!” “我知道了,是不是被这盘龙荡里的什么精怪邪物给弄走了?”狗蛋兄弟信口开河、胡乱猜测。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位兄弟你有未卜先知之术吗?”邢四海惊奇而急切地说,“麻烦兄弟你给我算算,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精怪妖邪?怎么才能够给我把那琉璃盏给弄回来啊?” “哈哈,我只是瞎猜而已,哪里会什么未卜先知之术?”狗蛋笑道,“因为按邢大哥所说,非偷非抢非卖掉的,它又不会长翅膀飞跑,不是神鬼摄走还有什么?” “邢大哥的意思是,那个番邦美人琉璃盏,还当真是被精怪邪物给弄走的啊?”刘老大颇感惊疑地说,“再说你们这盘龙荡里,会有什么厉害的精怪之物,无非是些大鱼巨鳖、水蛇王八而已,那些东西就算是成精成怪,想来也不会要你邢大哥的番邦美人琉璃盏啊!” “诶,说起来真是让人悔断肠子、一言难尽!”邢四海连连摇头、深感自责。 “邢大哥,既然你知道是精怪妖邪一类的东西弄走的,怎么会不知道它是个什么精怪呢?何不请高人前来瞧瞧,争取给它索还回来啊?”霍排长说。 “说起来真是惭愧,那东西还算是曾经有恩于邢某的!”邢四海表情复杂地说,“只不过它当时到底是真发善心,还是故意算计于我,现在邢某也没有搞清楚!” “来,再抽支烟提提精神,邢大哥!”刘老大又递打一排子洋烟,对邢四海说,“邢大哥不妨给我们讲讲,说不定我们还能够帮你出出主意什么的!” “嗯,好啊,权当是散散心、出出气,邢某就自曝家丑啦!”邢四海接上洋烟,又抽了两口,给我们讲了起来: 邢某为了安身立命,不能断了一脉香火,故而隐名埋姓在这盘龙荡,以打渔捕虾来养家糊口、勉强渡日。 但作为世代将门之后,邢某内心自然是块垒沟壑、实在难平。但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乾坤已换、非人力可以扭转。 所以邢某在平常打渔之时,想起祖上的辉煌荣耀,再看看自己的落魄穷困,避免不了长吁短叹、感慨一番。 时间长了,也有可能胸中的不平怨恨之气,被这盘龙荡里的什么精怪之物听到或感知到了,所以就开始有些奇怪的经历。 去年秋天鱼肥季节,我就和儿子各驾一条渔船,抓紧时间再打一季儿,就能攒些钱给儿子娶房媳妇,晚上也就呆在船上过夜,并不回家休息。 一天晚上,我打渔一天较为劳累,就坐在船头望着一轮圆月,想到我本是望族名门之后,如今月圆人不圆,不知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们现在落脚何处、过得怎样,今生还有没有机会能够手足重逢 当时是越想越伤感,加再顾影自怜,想到自己现在竟然为了儿子的婚事,扣襟见肘、穷困潦倒,不由得黯然泪下、叹息不已。 正在邢某感叹自己生不逢时、命运多舛的时候,突然有一条窄窄的小船悄无声息、波澜不惊地向我划来。 那条小船靠近我的渔船之后,我看到一位五短三粗的中年汉子站在船头,笑呵呵地与我打招呼,说是今晚夜色不错,不可空对明月啊 然后那人就抱了一些什么东西,跳到我的船头。 人还未至,我就闻到一股酒香直钻鼻孔,诱得我肚里的馋虫早已蠢蠢欲动。仔细一看,原来那人抱了一个酒坛,提了几样时令小菜,笑眯眯地告诉我说,人生苦短,哭也是过、笑也是过,老兄何必唉声叹气、虚度光阴呢? 古人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更何况你我同为这盘龙荡的打渔人,今晚明月高挂,何不开怀畅饮、乐享人生? 月光之下,只见那个汉子眉稀眼圆、塌鼻阔嘴,五短身材、腰腹鼓鼓,把所抱的东西放在船头告诉我说,他也是这盘龙荡的渔民,刚才因为听到我的叹息,这才前来相会,如果兄台不弃,我们二人就在这船头畅饮闲聊,如何? 我邢某虽然交游不广,但这盘龙荡的打渔人,纵使叫不上来姓名,至少有个脸熟。而那位矮胖的汉子,我却是从未见过。所以虽然酒香诱人,我也必须先问清楚情况,再说饮酒畅谈之事。 于是邢某就直言相问,说是兄台十分眼生,我俩以前应该没有见面吧? 那汉子就笑道,他是初来盘龙荡打渔的,刚来这儿不久,人生地不熟的,这不是与兄台认识一下,以后好有个照应不是? 既然人家有意认识结交,我邢某当然表示欢迎。于是我们两个就坐在船头且饮且谈。 那个汉子自称姓方,因为比我年轻,故称我为兄,自称为弟。 酒至半酣之际,那人告诉我说,其实人生在世,快活一天是一天,否则真的等到了无常有请的时候,那就说什么都晚了。兄台仪表不凡,何故长吁短叹的呢?若有什么不平之事,不妨说与兄弟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兄台一把呢! 我当然明白生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的道理,不敢把自家根底和盘托出,只把眼前想为儿子娶亲而差钱的窘迫情况说了一番。 没想到那人听了以后是哈哈大笑,说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为一些身外之物伤感叹息?如果真的急需用钱,倒是愿意借给我一些使用 素昧平生、初次相见,我当然不好意思受人以财,所以就婉言谢绝了。 那汉子低头思忖片刻,对我说,看来兄台重情义、爱面子,心肠不错!如果真的不想欠人钱财人情的话,他倒是有一条财路指点给我。 听了他的话,我真担心他是来诱我坑蒙拐骗、落草为寇的。因为虽然邢某十分落魄,但也不愿自辱祖上,干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没有想到那人告诉我说,其实近来鱼虾丰收、颇不值钱,不如打些能够卖上价钱的王八,倒是可以换些银钱、解决眼前所需。 我邢某打渔多年,当然知道物以稀为贵、鱼多不值钱的道理。而那些能够大补元气的王八之类的东西,官宦富商有钱人,一个个趋之若鹜、不吝金钱。 只是那种东西,并不好逮。毕竟这盘龙荡烟波浩渺、水位极深。那种值钱的王八多在水底,除了钩钓,并不好逮。 见我面露难色,那个汉子拍着胸脯告诉我,他虽然打渔不久,但以前就是以摸王八换钱为生,颇懂那圆物的习性。只要我按照他指点的位置下水捕捉,百分之百能够让我满载而归。 当时我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权当他是酒后吹牛而已。 那晚尽兴告辞之时,他告诉我说,明晚就在这个老地方,他领我前去逮上一些大王八 二人作别以后,我见他驾着那叶小船刚行不远,突然从水面上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也没有见翻船落水的浪花,更未听到水响与惊叫之声,我顿感酒醒一半,知道自己今晚遇到的这个方姓兄弟,绝非等闲渔民,而极有可能就是这盘龙荡的什么精怪之物 *************************************************************************************** 此类酒杯确实存在,并非茶凉无中生有、凭空杜撰。当然,故事中的情况稍有夸张,等故事完结后会交待那件奇物的真实情况。 感谢各位的订阅支持!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虐杀(8) 【第三百三十五章】虐杀(8) 无数次障碍申告与投诉,换来一句明天可能会修好!再次感谢联通——他十八辈祖宗! *********************************************************************** 那晚与方老弟一番畅饮,他让我次日晚上仍在原地等他,说是按他指点的位置与方法,能够保证让我逮到一些大王八,用来换钱为儿子筹办婚事。 或许是当时由于喝多酒水的缘故,那汉子与我告辞以后,驾小船行不多远,就一下子连人带船突然凭空消失不见了。 当时我一下子酒醒大半,知道今晚遇到的这个陌生汉子,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新来盘龙荡的打渔人,而极有可能是这盘龙荡中的精怪之物。 虽然他并非人类,但与我畅谈良久、并无恶意。想来我邢四海穷人一个、贱命一条的,他对我应该也是没有什么不轨之心、祸害之意——要是它想谋害我的话,今晚就可现身吞噬,又何必带来美酒佳肴、浪费时间? 思来想去,我认为他有可能是这水底有些道行的精怪之物,或许久呆水底感到无聊,就化作中年汉子与我闲聊一通;或者感知我的叹息之声,特来指点出路、帮我渡过难关;或者是想以助人积德、修成正果;或者是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他对我并无恶意,而是帮我指点迷津,让我打些值钱的水中之物,以解除邢某困境的话,对我来讲就是好事。 而且他如果真是水底精怪的话,他所说的能够让我逮到一些大王八卖钱,倒是真有那个可能,因为他自是真有那个本事。 常言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想我祖上全是凭着刀枪博得功名利禄,过的也是刀口舐血的生活。如今我已经穷困到了这个地步,又何必胆小怕事、畏缩不前呢? 所以我沉思良久,决定明晚斗胆试上一试,就在原地等他,权当是碰碰运气嘛。 次日晚上,我就在原来那个地方等候着他。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将盘龙荡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方圆数里却是并没有什么渔船扁舟,我开始怀疑昨晚那个方老弟,他到底还会不会出现。 等了好久不见人影船踪,我四下张望得脖子发酸,也就不再举目四望,坐在船头休息片刻,准备再过一会儿功夫,他方老弟仍然不来的话,我就驾船离开。 邢某坐在船头休息没有多久,一叶小船就像从水底下钻出来的一样,很快就来到我的船后——那个时候,我心里就更加坚信昨天的想法:这个方老弟,绝非正常渔夫凡人! 方兄弟见我守时守信,显得十分高兴。仍是一付笑呵呵的样子,非常开心地和我打招呼。 我邀请他和邢某一块各驾一条船前往,方老弟却说什么船多动静大,若是惊跑了那些大王八,那就不好了。 所以他连忙跳到我的船上,催促我向前开船。 当时明月高悬、夜色甚明。因为惦记他所说的那些大王八,我也算是财迷心窍,于是就豁出去了,驾船按他指点的方向,一直朝着盘龙荡偏远处深水区划去。 盘龙荡的深水区,水路复杂、大鱼较多,再加上中间有数个出水较高的荒岛,故而与其有关的风言风语也是离奇古怪、五花八门。 俗话说得好,山高必有怪、水深必有精。想那片水路复杂的深水区,自然避免不了会有一些没有吞钩进网的水族之物。斗转星移、年深日久,日益巨大、成了气候。 以前曾听人讲过,说是有***白天在这片盘龙荡深水区,看到突然从前面水下伸出来数个磨盘大小的鱼头,怒目圆睁、口出人言,高声叫喊道:“呔,兀那打渔的汉子,趁早掉头回去,否则让尔等水下安家、不得上岸” 吓得一帮打渔人胆战心惊,赶快逃命似地掉过船头,拼命划水而回,再也不敢到那盘龙荡深水区打渔! 也听人讲过,说是在晚上靠近这盘龙荡深水区时,竟然看到水面上出现一座舞台,隐隐约约看到上面是莺歌燕舞、人影晃动;模模糊糊听到鼓掌叫好、丝竹声声 更为离奇的是,听一些老渔夫所讲,这盘龙荡深水区,有时候能在无风无浪的月圆之夜,看到水面上甲兵陈列、持戟而立,波平如镜的水面上,仿佛成了皇宫禁地一样 所以说,我们这久在盘龙荡的打渔人,一般对那片深水区颇为忌惮,不愿意去那个地方打渔捕虾——虽然那个地方水深鱼大! 故而看那方老弟一个劲儿地让我划船朝向偏远深水区,我心里也就开始慢慢的吊了起来,只怕在那片声名狼藉的深水区遇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怪事怪物!更何况与我同船而行的那个方老弟,他可并不是什么等闲渔夫呢! 当时,偌大一片盘龙荡,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空荡荡的水面上只有我邢某的一条渔船,而船上还有一位并非人类的方老弟,在一个劲儿地催促我向前划水。要说是不害怕、不后悔,那真它娘的是胡扯淡! 都说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真正的到了危险随都有可能突然而降的时候,人呐,才会意识到平平安安地活着,就是幸福! 虽然那个时间邢某颇为后悔,只是这世上从来没有卖后悔药的!要是当时我突然掉头回去,又怕那位方老弟立即撕破脸皮、面露狰狞,而周围连个救命的同行也没有,反到死得更快些! 故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划船,心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佛祖观音、太上老君,玉皇大帝、紫微星君,你们千万要保佑弟子平安无事啊,回头弟子一定给您烧高香、行大礼 或许是我紧张的动作让方老弟给察觉了,他非常和气地笑着安慰我说,兄台啊,其实这一片很不错的,只要你听我的,兄弟保证你顺顺利利地逮到一些大王八,然后满载而归! 他娘的!还满载而归呢,当时邢某哪里还会有心想着逮王八的事,只要自己不被人家瓮中捉鳖丢了小命,那就谢天谢地了!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真当我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时候,方老弟压低嗓门儿告诉我说,老兄,小心慢划,别弄出响声,就把船靠近这座小岛岸边就行了。 我依言轻撑长篙,慢慢把船靠了过去,来了一座荒岛边上。 方老弟指着岸上小声说,邢老兄,你瞧瞧,这么大的王八,可能换得一些银钱,解决兄台的燃眉之急么? 当时邢某只顾为自身的安危紧张担心呢,哪里有瞧岛上的情况?经他一提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我的天哪! 原来,在那座蛮大的荒岛之上,在没有芦苇的地方,大大小小的王八排成了一大片,个个都有脸盆那样大小! 只见那些王八,一个个将脑袋伸出壳外,聚精会神地望着一轮明月,竟然好像没有看到我们到来那样一动不动! 听说过老蚌吐珠,看到过王八晒背,可我打渔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王八望月呢! 而且那些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大王八,它们一个个竟然像修士一般沉寂无声,难道是在修炼么? 如果那些大如脸盆的王八,真的是在吸收天地精华,肯定是些灵性之物。那么,如果我冒然上岸去逮,它们会不会口出人言,或者是凶相毕露呢? 那个时候,我心里十分犹豫不决,开始怀疑方老弟昨晚之所以没有加害于我,难道它是想要让我喂这些大王八吗? 我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而且认为眼前的那个眉稀眼圆、塌鼻阔嘴,五短身材、腰腹鼓鼓,而自称姓方的汉子,说不定就是一只千年王八精! 眼看我迟迟不愿动手去捉王八,方老弟就告诉我说,放心吧、邢老兄,那些大王八,全是在水底呆的久了,感到腻味烦躁,于是就在月圆之夜,爬到这没有人烟的荒岛上透透气、见见光。老兄尽管放心去捉,绝无差错! 并且催促道,快点去啊邢老兄,孩子成家的钱不就在那儿放着嘛,要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要是如此优柔寡断,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啦 一听他提到小孩成家的事,原本有些怯意的我顿感浑身有力——孩子真的不小了,再不给他娶个媳妇,万一错过的年龄,那就太对不住他了。 俗话说人是英雄钱是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给孩子成家光那聘金和完婚的花销,就让我捉襟见肘、极为头疼! 如果今晚逮上一些大王八,还真是将那个问题迎刃而解了! 所以经他这样一提醒,我立即从船上跳到岛边,猛地抱起一只脸盆大小的王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它扔到了我船上再说。 直到那个时候,成片的大王八才好像如梦方醒一般,慌慌张张四下逃窜,纷纷爬到水边,扑扑通通的栽到水里! 对我来说,逮一个也是逮、捉一对也是捉,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顾不上那些大王八是不是真有灵性,于是就非常麻利地逮了起来 那些王八虽然四下逃窜,怎奈我动作迅速,不一会儿功夫就逮到了几十个大家伙,把它们摞到了船里,由方老弟给我看着。 然后我才洗下手跳到船上,看着船里乱爬乱动的几十只大王八,心里面的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看来我邢某之前的想法还是太过谨慎了,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方老弟的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如果没有那个素昧平生、萍水相逢的方姓兄弟如此指点,我邢四海怎么可能会一次逮到那么多的王八,而且一只只都有脸盆那么大? 所以我心里非常自责,对方老弟一个劲儿地说着感谢的话! 方老弟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让我不必见外客气,这些小事儿,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只是,看到我逮了那么几十个能卖很多钱的大王八,那个方老弟却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我,自己并没有下船去逮,这让我好生奇怪:都是这盘龙荡的逮鱼人,都知道物以稀为贵、鱼多不值钱的道理,他为何没有和我一块去逮上一些呢?更何况这个地方还是他给我指点的? 虽然心里明白方老弟可能是这盘龙荡的什么水族精怪,却实在是忍不住开口相问,说方老弟你怎么没下去一块逮上来点儿呢?这么大的家伙可真是能卖个好价钱的! 方老弟笑着告诉我,以前他就是靠逮大王八赚了不少钱,现在已经家底甚丰,不为柴米油盐犯愁了,今晚是专门指点我解决燃眉之急,故而没有分上一杯羹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非常平静,好像真的是看淡身外之物一般,但我邢四海也不是不懂事儿的三岁小孩,自然知道他这纯是撒谎应付——世人对钱,如饥似渴永不知足,那些富甲一方的士绅官宦,还贪心不足地拼命为钱而忙,他方老弟如果真是一介渔夫而已,难道会嫌钱多咬手吗?更何况他也自称是不愁柴米油盐的水平! 只是他不愿意多说,我也不好继续追问。不管他方老弟究竟是渔夫凡人、还是水族精怪,人家一片好心的指点于我,让我解决了燃眉之急,我对他自是感激不尽! 后来临分别之时,我告诉方老弟说,明天我就去上岸把这些大王八卖掉换钱,顺便买上两坛上等好酒和一些下酒之菜,请他到寒舍一聚。 方老弟却告诉我说,他平生只愿扶危济困,却不想打扰朋友家人。如果邢兄真的有意,不妨自己驾船就在老地方,我们二人把杯对月、且饮且谈。 我当然是求之不得,连忙表示,明晚一定带来陈酒好菜,我们二人一醉方休—— 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劳累了大半夜,我仍然感到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头儿。一口气把船划到家里,大呼小叫地让家人来看。 全家人被我惊醒以后,以为我又打到了不少大鱼,于是提灯前来帮忙。等到他们在灯光之下看清船上的那么多大王八时,一个个全是又惊又喜,纷纷说是财运来了、鸿运当头 正当我准备和家人一块把那些脸盆大小的王八,用张大网罩在船上,明天一早就划到岸边换钱的时候,孩子他娘却非常冷静地问我,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一下子会逮到这么多、这么大的圆物? 我知道孩子他娘心眼很细,哄她不过,于是就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向家人说了一番,并且再三强调,人家方兄弟就是为了积德行善、帮我解决燃眉之急的。 但是,任凭我怎么说,孩子他娘就是不肯认同我的看法。她固执地认为,这个世上从来没有福从天降,有的只是飞来横祸,更何况那个姓方的汉子,极有可能并非我们渔夫凡人?他为什么突然对我们大发善心呢? 虽然我一再给她讲,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那个姓方的是水族精怪,也许是人家想要扶危济困、修成正果呢,况且他又没有向我提什么条件和要求 后来孩子他娘告诉我说,这些王八的来历十分古怪,就算是些正常的水中之物,我们也坚决不能要他的;如若将来他连本带利的向我们追讨,恐怕我们只有以命相抵了。或者是像鱼饵那样,看着是饵,里面是钩,爱贪便宜的,最后往往会吃大亏! 经过孩子他娘苦口婆心的一番相劝,虽然我心里面十分不舍,最后还是按她所说的,把那几十个大王八全部放生了! 纵然邢某并未接受方老弟指点的意外之财,但人家的一片好心总要感谢一番的,更何况我早有言在先,说是准备买两坛好酒与他畅饮呢。 所以第二天,我仍旧划船到岸,买好了酒和菜,到了晚上如约而至,在老地方等待方老弟。 到了人定时分,那位方老弟又是悄无声息地在我船后出现。他再次跳到我的船上,与我在船头并肩而坐,笑眯眯地问我说,昨晚逮的那些大王八,卖的钱应该能够顾得住眼前急需了吧? 看来他还不知道我已经将那些王八偷偷放生了呢!但为了不拂逆人家的一片好心,于是我就撒谎说,昨晚只顾高兴呢,结果上岸休息时忘记用网罩住那些东西,等到天明准备去卖时才发现,一夜之间他们全部跑光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位方老弟就连连叹气,说是真是可惜、真是可惜呀,煮熟的鸭子愣是飞走了!你那孩子婚事所需要的钱,硬是眼睁睁地变成了空! 听他一说孩子的婚事,我心里一紧,真是有些后悔听孩子他娘的话了,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那笔钱给孩子娶房媳妇应当是绰绰有余。 我们二人喝了几碗酒以后,我就试探着问他说,方老弟啊,你看,能不能改天再去那个地方一趟,到时我一定小心谨慎,决不让它们跑掉了? 方老弟摇了摇头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上次已经惊动了那些圆物,再也不容易被我们逮到了! 我心里极为失望与后悔,怪不得老一辈儿人所说,女人当家、房倒屋塌,看来娘们儿的话,还真是不能全信! 或许是方老弟看我非常失望吧,他转而对我说,邢兄不必放在心上,除了那些王八之外,这盘龙荡里值钱的东西多的很呢。兄弟我还有一条财路,能解决邢兄的财帛之事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虐杀(9) 【第三百三十六章】虐杀(9) 网络已通,明天开始恢复如常。感谢各位新朋老友们的不弃支持! *************************************************************************** 俗话说,女人当家、房倒屋塌。这话虽然有些偏颇,但对邢某来说,却是正中要害! 如果不是孩子他娘昨天晚上从中打绊,说不定那几十只大王八早已换成了厚厚的一叠票子,就能够给孩子娶房媳妇了。 当时听了她的话,我们就把那些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王八全部放生;而且方老弟又说惊动了王八之后,再也不容易逮到它们,这让我心里面更加懊恼不已 所以一听方老弟说,他还另有财路,可以帮我解决燃眉之急,我心里面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否则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徒增后悔烦躁而已。而且这次就算孩子他娘把天上的月亮说成方的,我再也不会听她的了。 我连忙问方老弟说,这盘龙荡里,除了那些值钱的大王八,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卖个好价钱?而且还得是无主之物——值钱的东西再多,邢某也不能去偷去抢啊,所以说必须是无主之物! 方老弟哈哈笑道,那些大王八是值一些银钱的,只是就算你逮的几十只加到一块,还不如方某今晚让邢兄动手一次呢! 听了他的话,我更是惊骇不已。因为作为打渔人,我们心里都是有杆秤的,那几十只个个像脸盆那么大的王八,绝对不只是一些小钱;而方老弟竟然说什么,今晚他指的另外一条财路,只需我动手一次,就能比那几十只圆物还要值钱。 我暗暗思忖着,想这方圆几十里的盘龙荡之内,能有什么东西那样值钱宝贵? 难道这盘龙荡下面真有龙宫不成?难道方老弟的意思是,让我到水下龙宫盗宝吗? 见我面露惊疑、似有不信之色,方老弟十分淡然地说,邢兄啊,我们两个虽然结识较晚、来往不多,但这几天来,方某可曾胡吹乱侃,欺骗过邢兄没有? 这个倒是没有!第一次他说能够让我逮到一些大王八,虽然显得十分离谱,但事实证明,人家确实真有那个本事,而且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所以我急忙说,方老弟守时守信,绝对让人信服。只是邢某眼界小、见识短,真的想不通这盘龙荡里,还能有什么东西,比那一片大王八值钱! 方老弟见我表示相信于他,也就笑逐颜开地告诉我说,其实别看盘龙荡这片水泊之地,这下面还真有许许多多价值连城的宝贝呢!只是一般人没有那个慧眼本领而已。而他自己,则是闯荡多年,还算学了一些皮毛 我当然相信他有那个本事。只是我仍然追问他说,今晚要逮的是什么东西? 方老弟告诉我说,既然王八那种活物邢兄照看不好,今晚就让你取来一件不会动的死物吧! 不会动的死物?那它还会值钱么?都说是宁吃鲜桃一个、不吃烂桃一筐,如果不是鲜活的东西,就算再大再好,也是卖不上价钱的! 方老弟说,大珍珠那种东西,虽然不是鲜活的,但能卖不上好价钱吗? 大珍珠?那当然值钱了!只是那种东西,我邢某又不是干那行当的,恐怕不容易弄到手吧? 方老弟不再和我继续讨论,而是催促我赶快划船。我自然是不敢怠慢,按照他指的方向,仍然朝盘龙荡深水区划去。 我一边向前划船,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珍珠那种东西,要讲究大小、形状和成色的,如果个体不大、形状不好,别说一捧,就算是一盆,也是值不了多少钱的。 因为这盘龙荡也有专门的采珠人,他们终年辛苦忙碌,绝大多数也只是温饱而已。像那种采得巨珠而一夜暴富的,确实是少之又少,只是听人耳闻,并未亲眼所见。 听采珠人讲,那种养育巨珠的老蚌,多数深藏水底,而且随着年头的增长,老蚌也是非常有灵性的,深谙人性人心——若是被人发现了,除了腹中珍宝之外,极有可能性命难存。 所以那些老蚌们常年深居水底淤泥之中,一般极难发现。被采珠人找到的蚌类,绝大多数个体不大、冥顽不灵,所以才被人容易捉到的。 那些不大的蚌类,其蚌壳中的珍珠,自然也是个体太小、成色不足,而且在形状上很难达到珠圆玉润的标准。 而那些非常值钱、甚至是价值连城的珍珠,除了个体要大之外,形状还要极圆,光泽更需柔和明亮 只是那种大珠,就算是专门采珠之人,亦是极难找到,更何况我邢某对其是一窍不通呢 很快我们就再次进入了盘龙荡的深水区。由于昨晚我们前来并没有遇到传说中吓人的东西,所以这次我较为放心胆大。 在靠近一座不大的小岛边时,方老弟就让我停船靠岸。然后指着船边一侧说,就在这下面不是很深的地方,藏匿着一只磨盘大小的珍珠蚌,虽然它腹内巨珠甚多,但邢兄不可贪心,只取一枚即可。 潜水对我来讲,当然是小菜一碟。只是这半夜时分,水下肯定是漆黑一团;就算我摸到了那只老蚌,也是无法让它开口啊! 方老弟率先跳到了岛边的岸上,顺手摸了一块石头递给我,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递到我手里告诉我说,这数层不透明的油纸黑布之中,是一枚能够发光的东西。 你拿着它和这块石头,顺着我指的位置潜到水底,自然会摸到一个磨盘大小而比较光滑的圆东西。到时你再拆开包裹,取出明珠对准它照,很快它就会张开大嘴,你要迅速用石头卡住它,别让它闭合,然后尽快从中拿出一枚珍珠,赶快上来! 至于那块石头,你就不用管了,它后来自己会吐掉的,切记不可贪心,只取一枚即可! 因为昨晚逮王八的经历在前,所以我对他的话是深信不疑。于是我脱去衣衫,拿着一块石头和那个东西,顺着他指的方位深潜下去。 虽然水底漆黑一团、比较冰冷,但我心里却是热腾腾的一阵狂喜。因为到底之后,我果然摸到了一块磨盘大小的圆东西! 于是我很快解开层层包裹,里面赫然出现一枚闪闪发亮的明珠,把水底照得亮晶晶的。 邢某右手举着那枚明珠,左手拿着石块等待。也许是那枚明珠真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很快老蚌就张开了它那厚厚的蚌壳! 蚌壳张开的同时,我就看到眼前一片珠光闪闪,原来那老蚌腹中,有很多珍珠嵌在蚌肉之中,在明珠照射之下,泛起点点光华 我不敢迟疑,左手立即拿着那块石头撑在了蚌壳的边缘,防止他突然合口,把我的右手给夹在里面。 然后我急伸右手,从那软软滑滑的蚌肉中扣出一枚珍珠,赶快转身向上游去! 到了岸上,我顾不得擦去身上的水,先看看摸到的那枚珍珠如何。 方老弟连忙给我要走了他那枚明珠,然后又取出东西层层包好,装入怀中之后,这才和我一块观察那枚从老蚌内取出来的珍珠。 月光之下,我手里的那枚珍珠,足足有鸽蛋大小,而且非常圆润光滑,虽然暂未清洗干净,但我们两个都非常清楚,它绝对是一枚非常罕见的巨珠! 方老弟笑问道,邢老兄,这枚珠子换成钱,应该能够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了吧? 我频频点头,道谢连连! 那天晚上分别之时,当我再次邀请他明晚畅饮的时候,他却说近来有事,必须上岸处理,也就暂时无法相聚,只是我们有缘,以后肯定还会聚首 不用说,邢某用那枚大珍珠换来的钱,除了给小孩娶房媳妇之外,还是颇有剩余! 只是后来一连月余,我都到那个老地方等他,想要表示一下感谢之意,却是一直并未见到他。这点儿让邢某很是不安! 听邢四海讲到这里,我们几个都是感到非常奇怪。 “邢大哥,要是按你说的这种情况,那位姓方的汉子,人家可真是一片好心,帮了你的大忙,算是在你面前甚是有恩哪!”刘老大说。 “是啊,从那以后邢某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于他,至少说上一些感谢话,让自己心里面好受些!只是后来大半年的时间里,邢某一直找不到他!”邢四海说,“要不是前一段时间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盏的事儿,邢某还真的一直视他为恩人的!” “哦,我猜肯定是那家伙故意设好了圈套,事先取得了邢大哥的信任以后,在你家喝酒聊天,借机偷走了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盏!”霍排长说。 “诶,其实那个姓方的,从头到尾就没有到寒舍喝过一碗水,更不要说上来喝酒聊天啦!”邢四海垂头丧气地说。 “那就奇怪了!如此说来人家一直是施恩不求报,连碗酒水都没有喝你家的,哪点儿还对不起你,邢大哥怎么还会将失去番邦美人琉璃盏的事儿,扯到人家身上?”小李兄弟说,“捉奸捉双、捉贼见赃,这种事儿可不能光凭猜测啊!” “邢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绝对不是胡乱猜测的!”邢四海说,“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盏,就是经他姓方的手而失去的!” “这?这也太离奇了吧?”霍排长说,“这样吧,我看还是请邢大哥给我们讲讲具体丢失番邦美人琉璃盏的经过,也避免我们摸不着头脑。” “那好吧!”邢四海抓了抓头发,这才讲道: 自从卖了那枚大珍珠,换来的钱给儿子娶了房媳妇,剩余的钱又造了一只新渔船,再买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时间长了,也就所剩无几。 而当我将钱花完以后,噩梦才算是正式开始。刚开始是我老是梦到一些鬼怪之物,向我索还那枚大珍珠,如果我不能归还于它,就要用我们全家的命来抵换。 后来邢某全家都开始受到惊扰,全是一些鬼怪在向我们索要那枚大珍珠,而且将我一顿暴打,醒来后还感到身上疼痛不已呢! 另外,在邢某父子出去打渔的时候,同样会遇到各种怪事。明明盘龙荡无风无浪的,我们的渔船硬是上下摇摆、左右颠簸得十分厉害,有时候竟然船下像有什么东西在托着一般,一个劲儿地直往深水区划去。 那个时候我才算后悔没有听孩子他娘的苦苦相劝,原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天上掉馅饼这回事,看着是个便宜,实际上是个大亏! 要说是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我一个人来承担还好,哪怕是以命相抵,邢某也是在所不惜,毕竟是自己确实没钱赎回那颗大珍珠还给它——更何况就算有钱,又不知那买珠之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一样没有办法完璧归赵! 要说是因为我一个人的过错牵连全家受害,邢某当然是心有不甘。后来找了几个半仙高人来看,他们都说是宿怨孽债,除了清债以外,还真没有办法解决此事。 眼看那些鬼怪催促得越来越急,邢某我是焦头烂额、走投无路,纵然是心急如焚,却是毫无办法。 正当我悔不当初、五内如焚的时候,我却正好碰到了那个姓方的汉子。 我连忙向其求助,请他帮我想想办法,能让我躲过这一关再说。 那个方姓汉子听了我的话,也是一下子也是愣在了那里,说是自己原本一片好心,没有想到竟然带来这等祸害。而且告诉我说,那些水底的鬼怪精灵,一向是心狠手辣,如果不能满足它们的要求的话,看来邢某全家真有可能会葬身水底! 当时我还以为姓方的汉子正是考虑不周,原本想帮我,却没有想到这个结果。 后来那厮问我说,我家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要不给它换一下?保个全家平安无事,也就算了。 我就如实告诉他说,邢某一介渔夫,要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能为儿子的成家之事发愁么! 姓方的汉子提醒我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更何况如果不能清还此账,那些鬼怪可是要以全家人的性命相抵啊——邢兄你家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祖传之物,要是有的话,还不如还它算了! 他这样一说,我猛然想起来了。邢某家里是有一件值钱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价值连城!那就是祖上历代相传的一枚番邦美人琉璃盏! 只是,番邦美人琉璃盏比邢某的命还重要百倍,我怎肯用那种东西去抵债啊。 如果那些鬼怪愿意让邢某以命相抵的话,邢某宁愿身死,也绝对不愿意失去那枚祖传的番邦美人琉璃盏。 可是它们却是以邢某全家的性命来要挟于我,除了邢某夫妇二人之外,还有儿子、女儿,以及那位过门不久、非常贤惠孝顺的儿媳妇 经过再三考虑、内心煎熬,我还是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虽然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盏是传家之物,可是,如果我们全家人连命能没有了,还能传给何人? 所以邢某虽然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最后还是屈服于它。把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盏捧给了姓方的汉子,让他以此抵债,保我全家平安无事吧! 说来还真是奇怪,自从我将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盏交给姓方的汉子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鬼怪还真的没有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几个全是听明白了! 原来那个眉稀眼圆、塌鼻阔嘴,五短身材、腰腹鼓鼓的方姓汉子,从头到尾都是在欲擒故纵,编好了一个诱人的陷阱,在等待邢四海跳进去。 可惜邢四海只顾眼前、不管以后,饮鸩止渴中了它的圈套! 不过,按照邢四海所说的,如果那个姓方汉子真的是水底的精怪之类,而且是看中了邢四海的传家之物,那么它为什么不直接去偷去抢呢?为何还要大费周折地绕了一大圈,最后才得到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盏? 而且,既然它有能力恐吓邢四海,以其全家性命相要挟,何不直接逼迫他们交出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盏呢? 这一点儿真是不符合逻辑,让人无法想通!难道这中间还会是另有隐情吗? “这样吧,邢大哥,其实这事儿并不算难解决。从来都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而令姐就是巫门高人,若是你们姐弟相见之后,不但亲人久别重逢,而且可以让她出手解决此事,从而使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盏完璧归赵!”刘老大说。 “对啊,这可算是双喜临门的好事儿!”霍排长说,“要知道邢大哥只是没有碰到法术高强的奇人而已,要是由令姐出面,一定能将那个姓方的家伙束手就擒、奉宝而还!” “我姐她,她当真有那个能耐吗?”邢四海慢慢坐直了身体,眼中流露出期望的光芒。 “这个当然!别忘了我们***刀枪如林、千军万马,还费尽周折地请其出山,帮我们除掉那只鵟雕呢!”小李兄弟说,“如果令姐没有那个法术,我们会这样风尘仆仆、前来求助吗?!”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虐杀(10) 【第三百三十七章】虐杀(10) 听了邢四海的事情以后,我们几个顿感此次前行利人利己。只要带邢四海前往寡妇岭与其姐姐相认,不但能够解决我们所遇到的鵟雕逞凶之麻烦,而且还能让邢四海的传家之物完璧而归。 更何况,让他们亲人团聚,对我们来讲本身就是功德一件呢! 经过我们再三劝说,邢四海终于答应和我们一块前往寡妇岭,去和他那个失散多年的姐姐相见——毕竟是亲情难舍、血浓于水,就算他弄丢了那块传家之物,其姐姐肯定也不会见怪于他。 至于邢四海的病情么,原本他得的就是心病而已,听说和我们一块前往,不但能够亲人重逢,而且还可以收回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盏,自然是精神一振,马上就能下床行走。 邢四海的儿子用船将我们几个送到盘龙荡的岸边,我们就一块乘马返回山南州,面见郝团长,向他报告了事情处理的进展状况,然后再添一匹快马,几个人望着朱雀城扬鞭纵马、飞奔而去。 我们几个离开朱雀城前往山南州,再到盘龙荡寻求帮助,中间已是过了数天。如今路过朱雀城,我们自然是必须进城向团长报告一下。 好在山南州就是我们的桥头堡,只要山南州无事,朱雀城自然安全。所以近来并无战事,团长也就安排我们,尽管放手帮助郝团长,如有要事自会派人联系我们。 在朱雀城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刘老大又在城内雇了一辆马车和我们一块同行,出了东门,向寡妇岭进发——还是刘老大虑事周全,只怕那个老怪物虽然颇有法术,毕竟是年迈体弱、不常出山,万一骑不得快马,能够有辆马车接其前往当然更好。 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由于上次那个老妪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让我们束手就擒,所以这次我们到了寡妇岭,再也不敢冒冒失失的胡冲乱闯,只怕一不小心误遭毒手,那就太冤枉了。 几个人荷枪实弹护卫着邢四海,以防他被此山的野狼巨蟒所伤,然后行至半坡,我们就停了下来,让邢四海高声叫喊他姐姐。 邢四海声音颤抖着,大声叫着他姐姐的名字,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 只不过喊了数声而已,我们就看到前面的树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直愣愣地盯着我们。 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寡妇岭的老妪无疑,也就是邢四海的亲姐姐! 那个老妪一步步地向我们走来,两眼根本不带看路的,而是集中在邢四海的脸上,像似在寻找往昔的印象一般。 邢四海虽然思亲心切,却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那位衣衫破旧、眼神犀利的老妪,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所以他也同样是紧紧地盯着对方,慢慢地从脖子上解下了那块断玉。 一见那块信物,不苟言笑、阴冷诡异的老妪也是摊开了右手,出现在她手上的,是和邢四海那块断玉非常相似的信物。 不用说,他们姐弟二人久别重逢,自是抱头一阵痛哭,让站在旁边的我们几个,也是感到鼻子酸酸的。 等二人平静下来以后,邢四海这才告诉其姐姐,说正是我们几个从中辛苦联系,这才让他们二人得以骨肉相见等等。 那个老妪自然对我们也是连连道谢,完全没有了上次的倨傲冷酷,看来还是亲情能够抚平创伤,让她恢复人性啊! 邢四海这才开口,邀请他姐姐到盘龙荡家中,和他的家人一块居住。 多少年未曾相见,老妪自然也想要见见她兄弟的家人,只是一脸为难地表示,这山高路远的,她腿脚不好,不宜长途跋涉啊。 刘老大连忙表示,下面早已备好马车,老人家只需下山,不需多久,就能到达邢四海的家中。 在回去的路上,刘老大将我们遇到的困扰向老妪作了说明,表示想要麻烦她出手帮助我们。邢四海自然也在旁边美言,说是其姐如果真能帮我们的话,还是尽量帮助我们 老妪这次倒是非常痛快地答应下来,说是不管它是怪鸟猛禽,还是鬼怪附体,她都能手到擒来。 所以我们这次未回朱雀城,而是一行人直望山南州而去。 到了山南州,郝团长和赵副官非常热情,为邢氏姐弟和我们几个举办了十分丰盛的接风洗尘宴。 那老妪久居山野,对人们的迎来送往、非常客气的那一套,显得十分不习惯。刚刚吃过饭,就表示要立即除掉那只怪鸟。 我们当然是欣然道谢、翘首以待。 她闭目静坐片刻,就告诉我们说,城外正西不足十里,有一片树林,那只鵟雕应该就在那里,只是距离太远,她不能作法控制于怪鸟。 所以让我们几个身穿便衣、只带短枪,和她一同前往。然后由她作法控制住附在鵟雕身上的鬼魂,我们再开枪打它下来 事不宜迟,郝团长让赵副官和我们一块前往,并且再三吩咐我们,千万不要打死那只怪鸟,最好活捉它回营,血祭被它残害而死的弟兄们。 我们几个受命前往,腰别短枪、身穿便衣,分坐几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向城西进发。 也不知邢四海的姐姐那个老妪到底使的是什么法术,反正我们几个到树林以后,那只鵟雕竟然没有办法展翅飞逃,从而被大傻兄弟一枪击中鸟腿,从树上栽了下来。 几个人一拥而上,把那只仍在拼命挣扎的怪鸟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抬着它摞到了马车上,然后得胜回营。 驻守军营内,早已是灯火通明、士兵林立。郝团长见我们凯旋归来,连忙亲自迎接。 几个人从车上把那只鵟雕拉了出来,扔在地上。众目睽睽之下,那只怪鸟仍然目露凶光、甚是吓人。 而且和闫记皮货铺那老汉讲的一模一样,这只怪鸟双眼如血、鲜红发亮,十分震慑人心。从头到尾长达数尺,估计双翼展开,长度就算没有一丈,应该至少也有八尺! 更骇人的是它的那张怪嘴,宽约三指,犹如两片利刃,果然是能够啄人掉肉的凶物! 既便有绳子牢牢捆绑,它仍然对我们怒目而视,嘴里发出威胁似的怪叫,听起来十分刺耳。 刘老大问那老妪,附在这只怪鸟身上的,可是什么鬼魂吗? 老妪非常自信地说,那是当然!虽然老身看不出来那厮的来历,但确定是个淹死鬼无疑,只是这个淹死鬼,怎么对你们***充满了仇恨呢? 刘老大就告诉她说,听人讲附在怪鸟身上的鬼魂,就是一个来自东洋的小***,叫做武田玄木,生前是被我们设计淹死的,当然对我们有恨意了 郝团长请教老妪,问她能不能作法不要让那东洋鬼子的阴魂离开怪鸟,从而好让它血债血偿,拿它出气后再收拾掉它? 老妪表示可以,只是怪鸟一旦断气,灵魂自然也就离体而去,只要我们不让它断气,那个小***的鬼魂绝对无法离开怪鸟的** “来呀,你们几个!”郝团长招呼旁边的士兵说,“就是这只怪鸟害死我们弟兄们的,现在本座把它交给你们动手行刑,血祭那几个被它害死的弟兄!只是可以千刀万剐,就是别把它给弄断气儿了!” “这个好办!兄弟我祖上数代都是行刑手,执行过很多次凌迟重刑,把犯人割了一千多刀,还没让他断气儿呢!”旁边的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闪身出来,瓮声瓮气地说,“团座还是让兄弟我亲自操刀吧,别的不敢吹牛,至少三两百刀之内让它断了气儿,兄弟我甘愿受罚!” “哈哈哈哈!老屠兄弟果然生就的是块刽子手的好料!”郝团长大笑道,“那好吧!本座以前只是听说过凌迟之刑,还未曾亲眼见过!兄弟你就把那祖上所传的绝学拿出来,今天让弟兄们都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对怪鸟执行的凌迟之刑吧!” “是!团长!”那位姓屠的壮汉啪地一个立整敬礼,“兄弟一定不负团长厚望,一定将那厮至少享受五百多刀,以此告慰被它害死弟兄们的在天之灵!” “哈哈哈哈!它娘的!这牛皮可不是吹着玩的,”郝团长高声叫道,“李副官,你前去督阵,务必数清楚老屠到底割了那怪鸟多少刀;赵副官,你也前去督查,看看那怪鸟是否中途断气儿!你们切切牢记,不得有误!” 两位副官立即起身,站到了那只大鸟的旁边。而那个负责行刑的壮汉,原来身上自是带有一把小刀,虽然长不过尺,却是十分逢利,想必是其家传的行刑利器。 我们几个虽然认为,凌迟这种酷刑,惨无人道、令人齿寒。但对付那种侵我国土、杀我百姓的小***,却是并不为过。 所以我们走近几步,决定好好看看那个小***神官的凄惨下场! 只见那个行刑的屠壮士,脱掉了外面的军装,裸露着上半身,一付凶神恶煞的样子,捏着那把利刃慢慢向怪鸟走近。 那只鵟雕虽然被绳子连脚带翅捆绑得结结实实的,但它好像听懂了我们的话一样,拼命地在地上扑腾着,瞪着一双血红吓人的眼睛,仿佛要吓退行刑手一般。 怎奈那个姓屠的汉子,真他娘的姓得好,不但五大三粗、胆大心雄,而且又有家传绝技在身,只见他上去一脚踩住鵟雕被竖捆的双翅,双手迅雷不及掩耳般捉住它的脖颈,先用一根细绳子扎住了它的嘴巴,避免行刑时他发出惨叫之声。 然后弯下腰来,先从怪鸟的双腿开始,一寸寸地割了下来,而且每割一刀,就扔在李副官的身边 随着行刑壮汉的动作,李副官就高声叫道:“一刀,两刀,三刀” 当李副官报到九十多刀时,那只怪鸟的双腿已成了两条带血的白骨,上面的肉已被割得干干净净的。 与此同时,那只怪鸟嘴中不停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虽然呜呜咽咽不是很响,但一样听得我们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屠壮汉仍是有条不紊、不慌不忙,非常耐心地一刀刀地割着那只鵟雕。每次左手一扬,李副官就报一下数目,旁边观看的士兵们就发出一阵欢呼声! 当李副官报到第三百二十七刀时,那只怪鸟已不再惨叫,郝团长忙问赵副官,怎么,才三百多刀就断气儿啦? 赵副官高声回答,报告团长,这家伙只是昏厥过去了,心脏还跳的欢着呢!而且没有断气儿! 屠壮士直起身憨憨地笑道,放心吧,团长!兄弟我说到做到,五百刀之内若是把它弄断气了,兄弟我甘受军法! “好!继续行刑!”郝团长非常开心地说,“五百刀之后,每多一刀,郝某就多敬兄弟一碗酒!” “嘿嘿,那不行,兄弟我肚子受不了的!”屠壮士说,“还不如团长赏兄弟一些铜板呢!” 这汉子倒是个实在人! “好!达到五百刀而不让它断气,这个月军饷给你双份;以后每多一百刀,再加半月饷银,以此类推、决不食言!” “嘿嘿,兄弟我先谢谢团长!”屠壮士看着两位副官说,“你们两个可要看好啊,到时我请两位长官喝酒!” 说罢,就弯下腰来,继续一刀刀的忙碌着,李副官就一声声地报着刀数,而赵副官恪守郝团长的命令,俯身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那只鵟雕是否断气!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屠壮士已经把那只怪鸟变成了一只大鸟骨架,但喉管未断、内脏未破,站在旁边还能听到怪鸟的呻吟声。 直到八百刀以后,屠壮士这才满意地说,够了,这厮虽然有口气儿在,但它已经感觉不到痛苦啦,兄弟我这就送它回东洋老家! 然后右手一挥,非常麻利地切断了那只鵟雕长长的脖子,让它得到了解脱 虽然现场血腥残忍,但是大快人心!旁边的弟兄们一个个兴奋不已、群情振奋——毕竟是小***对国人实在是太残忍冷酷在先!如果以德报怨,那么,何以报德?最好的办法还是受人以桃、报之一李,受人一枪、还它三刀! 本来宰掉了那只害人不浅的鵟雕怪鸟,郝团长他们的事已是彻底结束,我们也算是历经坎坷,总算圆满完成了任务,应当回到朱雀城向团长复命。 而邢四海自然带其姐姐回他的盘龙荡,怎奈小李和大傻非常想要知道,那盘龙荡中那个眉稀眼圆、塌鼻阔嘴,五短身材、腰腹鼓鼓的方姓汉子,到底是个什么精怪之物,邢四海的姐姐又将如何降伏于它;并且想要见识一下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盏。 刘老大沉吟着犹豫不决,邢四海却是非常欢迎我们一块前往。说是有我们几个携刀带枪前往助威,更有把握对付那盘龙荡的精怪。而且他还再三表示,如果夺回了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盏,一定用它敬我们每人几杯,以感谢我们让他姐弟重逢。 最后,刘老大只得顺水推舟、不逆人情,向郝团长报告说,如果朱雀城派人来找,就让他们到盘龙荡去找我们 然后我们一行数人,就浩浩荡荡出了山南州,朝着盘龙荡行进。 到了盘龙荡,我们找了一条大船,分为数次,这才将人将马运到了邢四海所住的荒岛之上。 那老妪与邢四海的家人相见之后,都是非常感激我们,把我们几个奉为上宾恩人一般盛情招待。 安顿下来之后,我们就专等老妪作法,降伏那个姓方的精怪,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玩艺儿,并且逼它交还那枚邢四海的祖传奇物——番邦美人琉璃盏,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只是原本法术高深的邢四海之姐,闭目静坐良久,竟然说这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不过是一些寻常水鬼罢了,却是没有什么可能幻化成人的精怪之物。 这倒是让我们颇为意外!原本以为,她一旦出手,肯定是手到擒来,让那个姓方的家伙现出原形,好叫我们瞧瞧,它究竟是王八成精、还是大鱼作怪 “难道姓方的那个家伙,得了番邦美人琉璃盏以后就离开盘龙荡了么?”邢四海烦躁地自言自语。 “会不会是这样的呢,邢大哥?”霍排长说,“说不定那个姓方的家伙,是你所说的深水区精怪,它得手以后,自然是回到深水区水底下藏匿踪影,要想降伏于它、收回琉璃盏,必须前往那个地方!” “嗯,真有这个可能!哪有得手后的盗贼小偷,还呆在失主家附近的道理?”刘老大说,“要不,我们几个一块,乘船到那深水区,特别是你捉王八、采巨珠的地方瞧瞧?” 没有想到我们此次前行,还真遇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一系列怪事奇遇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灵物之谜(1) 【第三百三十八章】灵物之谜(1) 为了见识一下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盏的神秘奇妙,并且想要知道那个姓方的汉子,究竟是这盘龙荡的什么精怪之物,我们几个和邢四海姐弟二人同乘一条较大的渔船,根本来不及等到次日早上,而是午饭后就迫不及待地直接向深水区划去。 不是我们闲得发慌、游手好闲,而是一方面朱雀城近来并无战事,反正我们在山南州多呆两天再回驻地,亦不碍事;另一方面嘛,就是猎奇之心、人皆有之,那个番邦美人琉璃盏,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妙用非凡了,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估计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见识一下如此奇物。 更何况,那个姓方的汉子,同样让我们好奇不已、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他肯定是这水底的精怪无疑,否则不可能来无影、去无踪,而且能够让邢四海俯拾皆是般逮到几十只脸盆大小的王八,并且还可以让他采得一枚大如鸽卵的珍珠。 只是,既然他有那么大的法术异能,要是他看上了邢四海家的祖传之物,何不直接或偷或盗或抢地弄走,甚至直接将其杀害后取走,而是非常耐心、大费周折地恐吓诈骗而去呢? 这一点儿也让我们非常想到弄个清楚明白。 因为同船随行的除了我们几个刀枪在手,而且有法术甚为高强的姐姐在侧坐镇,所以邢四海颇为放心,径直将船划向了那片烟波飘渺的深水区——尽管那个地方有种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离奇传说。 一直到进入那片了无渔人的地方,邢四海的姐姐仍然表示,这周围并没有什么鬼怪之物,至少她是没有感知发现。 看来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而已,原本荷枪实弹、严阵以待的我们,见到一直是风和日丽、波平如镜,再听她如此一说,不由得也是慢慢放松,立在船上有说有笑地欣赏着水乡泽国的风光。 邢四海并不甘心,将船在那片水域划来划去,寻找着他当时逮王八和采珍珠的荒岛,可惜他转来转去的,也没有发现哪座小岛和当时的情形相似。 难道他当时逮王八、采珍珠的荒岛,竟然不是在这片水域吗? 邢四海坚持认为绝对就在附近,并固执地不停寻找着。而我们几个则是权当游玩,慢慢地坐在船上闲聊起来。 就这样,直到红日西坠、明月东升之时,邢四海仍然没有找到他曾经涉足过的小岛,眼看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也只得非常无奈地准备掉头回去。 正在这时,邢四海的姐姐,也就是那个巫门老妪,突然冷冷地说了声,道友何人?为何不打个招呼,好让我们迎接一下啊? 老妪说话的同时,她忽然做了个非常奇怪的动作,好像在施展法术一般,然后就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像座雕像一般动也不动! 而我们从她那半张的嘴巴和惊骇的眼神可以看出,船后一定出现了什么非常厉害的精怪之物,并且法术、道行至少在老妪之上,老妪施展法术无法降伏于它,这才惊骇得愣在了那里! 与此同时,船后果然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邢兄一向可好?此次前来,可是来找为弟我的么?” 我们急忙回头,数枝黑洞洞的枪口一齐对准了船后。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五短三粗的汉子,因为月光朦胧的缘故,并未看清其长相面目。 听其话音、看他那个身材,我们知道,他肯定就是邢四海所说的方老弟无疑——再说,除了他,什么人能够在这茫茫水面上,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我们船上? “是方老弟啊,邢某当然是来找你的!”邢四海见其姐姐的表情,知道事情不对,故而非常灵活地与其打招呼,而不是直接翻脸、恶语相向。 “这几位伙计可是面生的很呐,你们拿的,可是火枪么?”姓方的汉子非常平静地问我们。 很显然,看来他并未将我们几个手中的武器看得如何厉害,好像我们拿的只是小孩的玩具一般。这让我们心里非常没底儿,不知枪弹一类的武器,对他到底有没有杀伤力。 “呵呵,没错!这就是杀伤力最强的武器!”刘老大回答说,“那么你又是何人呢?” “嘿嘿,鄙人姓方,你们可以叫我方大哥!”对方仍旧是波澜不惊地说,好像话语中也并没有什么恶意一般。 “哦,方大哥啊,你,你是怎么到我们船上来的呢?你自己的船呢?”小李兄弟顺着他的话问道。 “嘿嘿,既然你们称呼方某为兄,那我们就是兄弟朋友了,”那个方姓汉子笑着说,“那就不必用火枪一直对着为兄,更何况那种东西对方某来讲,作用不是很大呢!” 看他那从容不迫的样子和谈笑自若的表情,想必他说的是实际情况。连邢四海的姐姐在法术道行上亦是无能为力,看来他是有备而来,既然胆敢出现在我们船上,说明他有把握安然无恙。 刘老大点了点,示意我们收起了家伙。 看到我们几个不战而收兵,他的姐姐也是没有办法降伏于他,所以邢四海还算灵活,立即平静地说道:“方老弟啊,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找邢某喝酒聊天呢?” “嘿嘿,想必邢兄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要找兄弟我喝酒聊天吧!”方姓汉子非常和气地说,“邢兄此次前来,是不是为了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盏的事儿啊?” “方大哥,看来你也是个爽快人,咱们就不必绕来绕去了啦!”大傻兄弟插嘴说,“说点儿实在的,你到底是个什么,哪个,啊?仙家?” “嘿嘿,方某也是非常喜欢开门见山!”方姓汉子说,“既然你们如此豪爽,方某自然也没必要隐瞒什么,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方某虽然修得能够幻化人形,却与你们并非同类!” “嗯,真是爽直!”刘老大说,“要说我们几个嘛,也接触过鬼差阴兵、精怪仙家,但除老酒鬼之外,还真没有比方兄更爽快的!” “过奖过奖,其实方某非常羡慕你们生而成人,而我们却要历尽千辛万苦、多少劫难,这才能够幻化成人形啊!”方姓汉子说,“所以说,方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怕一不小心引来劫难,将数百年的苦苦修行毁于一旦啊!” 听他这样一说,看来他确实对我们并无恶意,否则他肯定是早已将邢四海吞噬而死,而不会再给他一个搬来救兵的机会。 “既然这样,那我们何不坐下来好好聊聊?”霍排长建议说。 “对对对,相见就是有缘,邢兄也一块坐下来嘛!”方姓汉子说,“那位巫师,应该是令姐吧?法修道行不错!” 邢四海的姐姐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这时也放下了高高在上的姿态,连称自己不过是会些雕虫小技而已 几个人坐在船上,闲聊了起来。 “方兄啊,看来你还是珍惜善根福缘,不愿意做些有违天道的事情,只是,听邢兄讲,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盏,却被方兄拿去了,不知何时能够归还啊?”几个人闲聊几句之后,刘老大还是把话题引向了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盏,毕竟这才是我们此行的正事、要事。 “嘿嘿,还是这位兄弟直爽!方某早就知道你们此次前来的目的,绝对不会像邢兄所说的那样,找方某是为了喝酒聊天。” “方兄,请恕刘某直言,那件东西对兄台这种有道之士,应该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吧?刘某认为方兄修得正果才是正事,又何必在意那种世俗的身外之物呢?” “没错,那个东西对方某来讲,确实是没有任何用处” “既然方老弟留它无益,那还是还给邢某吧,那可是邢某的祖传之物,我可是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宝贵!”没等方姓汉子说完,邢四海就急切地说。 “嘿嘿,邢兄只知道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盏是自己的祖传之物,可曾知道那东西的来历么?而且这个世上的东西,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方物奇珍,就连这万里江山,也不知换了多少个主人啦!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以及各代帝王,都曾宣称这锦绣江山是自己家的,他们的后世子孙也认为是其先祖传给他的!但是邢兄你也看到了,它实际上并不属于任何帝王” “如果按方兄所说,那么这世上的东西到底是属于何人的呢?”刘老大追问说。 “嘿嘿,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人也只不过是暂时借用一下而已!”方姓汉子淡然地说,“别说那些身外之物,就连自己的身体,也最多不过借用百年罢了!” “呵呵,看来方大哥果然是悟道非凡、洞彻天地。”霍排长说,“那么,既然是这样的话,方大哥又何不将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给邢大哥呢?毕竟我们并不能达到方大哥这样悟透玄机、看淡一切的水平!” “说实话,那件东西方某还真没有看在眼里,而且对方某来说,真是没有任何益处!只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异物应该用在有用的地方,要是一直放在邢兄家里,最多不过是件私器罢了” “哈哈哈哈,方大哥这样说就显得于理不通了,如果那个番邦美人琉璃盏放在别人手中是件私器,难道放在方大哥你的手里,就不是一件私器么?”大傻兄弟不以为然地说。 “没错啊,大傻兄弟说得没错!既然都是一件私器,为什么一定要放在方大哥身边呢?更何况人家好歹是祖上所传,而方兄此举,就显得有些夺人所爱了!”我接着大傻兄弟的话说。 “实话实说吧,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盏真的没有在方某手里,”方姓汉子说,“这样如何,我们再稍等片刻,等我家主人出来时,她自然会向你们解释得清清楚楚的!” 听他如此一说,我们几个才是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姓方的汉子,竟然只是一枚棋子小兵而已,在他的身后,另有主谋之人。 只是,眼前这个姓方的汉子,已经坦然承认并非人类,而且能够幻化人形、口出人言,足见其道行非浅,不但不惧我们手中的刀枪武器,而且根本没有把邢四海的姐姐放在眼里。 而他竟然还只是一个下人而已,那么他的主人,难道是这盘龙荡的龙王不成?否则这方水洼湖泊之地,为什么叫做盘龙荡呢 “方大哥,你是说,你还有主人?”大傻兄弟不可思议地说,“这真是难以想像,以方大哥的法力修为,完全可以做这盘龙荡的主人!为何会屈尊人下呢?” “嘿嘿,这位兄弟你真是太高看方某了!按你们的说法,那叫做‘山高不遮太阳、儿大不遮爹娘;或者说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等会儿你们见了方某的主人,自然就会明白的!”方姓汉子诚恳地说。 这位姓方的家伙已经是非常厉害,他的主人肯定是厉害非常!只是像那种道行深厚的精灵,应该不会轻易杀生才对。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下人。这个姓方的汉子如此坦率,而且对人并无恶意,想必他的主人也是慈悲为怀的吧? 想到这,我小声对刘老大说,要不,我们就在这儿等会儿,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老大点了点头,然后对方姓汉子说道:“方兄啊,你的主人什么时候会出来呢?刘某好提前打扫一下船只,马上迎接于他嘛!” “嘿嘿,那倒不用,再等一会儿,我家主人就会出来消遣的,到时方某自会给各位引见!” 作为下人,方姓汉子当然并不敢催促其主人早点儿出来,只能陪着我们在船上闲聊。 因为他曾说过,“邢兄只知道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盏是自己的祖传之物,可曾知道那东西的来历么?” 故而在闲聊之际,邢四海又旧事重提,表示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盏不但是其祖上代代相传至今,而且说是当年皇上赏赐,非偷非抢的,这就是它的来历,难道还与这盘龙荡有什么关系吗? 方姓汉子只是淡然而笑,非常肯定地说,当然有关!至于里面究竟有何隐情,呆会儿见到他主人,一切自会真相大白。不过,有关干将莫邪铸剑的故事,想必各位应该听说过吧? 干将莫邪铸剑的故事,我们当然听说过很多。除了《搜神记》上的故事之外,与其有关的民间传说亦是很多,只是不知他所说的有关干将莫邪,指的是哪一种说法。是以身赴炉、融化精铁?还是双剑化龙、归于水中?还是其子报仇、一剑三命 方姓汉子说,当然指的是莫邪以身赴炉、融化精铁的故事。正因如此,那对雌雄双剑才能锋利无比、似有灵性一般! 天下万物、概莫能外。就像俗话所说的那样,符无煞不灵、刀无钢不快一样。所有灵性异物,它的来历都是非同寻常的。 而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盏,之所以大有异能,自是与其匪夷所思的来历有关 正当方姓汉子讲到关键的时候,突然在前方数十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哗啦啦的破水之声。 我们急忙转身细看,发现前方水面上出现了许多大如磨盘的东西,在已经升至头顶明月的照耀下,似乎是一些巨大的鱼头一般。 “啊?看哪儿你们!那好像是大鱼!”邢四海情不自禁地说,“看来传说中的情形,还是真的存在!” “吁——邢兄小声点儿,那是方某的主人就快出来了!”方姓汉子提醒道。 知道事情有异,我们几个不再作声,只怕惊动了那些大家伙,一不小心惹火了它们,万一把船顶翻那就麻烦了。 几个人默不作声而又十分好奇地盯着前方,想到看看方姓汉子的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看到那些头如磨盘的大鱼,我心里想到,这个方姓汉子,估计也是一条鱼精,而他的主人,肯定也是一条更大的家伙。那厮出来时,会不会翻江倒海一般,弄得波浪汹涌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刹那间在前面出现了一座甚为华丽的舞台,红绫绿绸缠绕,熊熊巨烛高挂 听人说过,茫茫大海之上,也会突然出现这种亭台楼阁的东西,甚至能出现一座规模宏大的城池,那叫做什么海市蜃楼。而这方圆不过几十里的盘龙荡,难道也会出现海市蜃楼么? 我们几个半张着嘴巴,为眼前的这幕如梦如幻、突然出现的舞台惊骇不已。原本以为方姓汉子的主人出来时,很有可能水破浪涌、气势惊人,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场景! 当然,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座舞台上面,竟然慢慢出现了许多姿态曼妙的舞娘,伴随着悠扬悦耳的丝竹之音,在上面翩翩起舞! 那些水袖长裙的舞娘,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位宛若仙子、仪态万方的丽人。而那位与众不同的丽人,竟然是一身番邦打扮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灵物之谜(2) 【第三百三十九章】灵物之谜(2) 当我们几个看到那座舞台上红绫绿绸缠绕、熊熊巨烛高燃,并且有十多个姿态曼妙的舞娘,伴随着悠扬悦耳的丝竹之音,在上面翩翩起舞时,已是震惊不已。 毕竟在我们的印象中,水族精怪无非是些巨鳖大鱼、黄鳝泥鳅之类的东西,在深水之中侥幸躲过了渔网钓钩的劫数,年深日久成精成怪而已,多数能够大张巨口、兴风作浪,撞翻渔船、吞噬活人 就算是它们修炼千年、幻化人形,也不过只是狼披羊皮、衣冠禽兽,根本摆脱不了凶残野蛮的本性。哪里会想到它们竟然也学会了人类载歌载舞、吹拉弹唱那一套?而且还弄得像模像样的,仿佛是人间帝王在含笑欣赏霓裳羽衣、文人骚客在醉眼观看绿腰薄媚! 更何况她们众星捧月一般,将一位宛若仙子、仪态万方的俏佳人围在中间轻歌曼舞,而那位俏佳人竟然身穿番邦异服呢! 惊愕之下,我们侧目回头,看到邢四海的半张着嘴巴,眼珠儿都不带转一下地喃喃低语:“像!真像!” “邢大哥,像什么啊?什么真像啊?”狗蛋兄弟小声问道。 “像,真像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盏中的美人”邢四海自言自语似的说,眼睛仍是不眨一下,直直地盯着前方的那座舞台。 听邢四海这样一说,我们几个更是吃惊不小! 难道那个姓方的汉子所说的奇物有灵,当真不是胡扯吹牛吗? 如果说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盏的种种异能让人将信将疑的话,现在邢四海所说的,更是让我们不敢相信! “方大哥,那舞台上面的,哪位才是你的主人啊?”小李兄弟问那位姓方的汉子。 “嘿嘿,方某的主人怎么可能在舞台上?舞台上的佳人只不过在为我家主人起舞助兴而已!”方姓汉子说,“我们现在呆在这儿慢慢欣赏,不要打扰了我家主人的雅兴才好,等会儿曲终人散之时,方某自当为各位引见!” 怪不得邢四海说,在这片诡异的深水区,曾经有人在深夜看到过彩女翩翩、听到过丝竹声声呢,原来竟然是这位方姓汉子的主人在寻欢作乐! 我们几个相互看了看,从眼神之中知道,这次我们又想到一块去了:这个原本应当是人们盘中菜、锅中汤的水族东西,竟然如此纵情声色、极会享受,真让我们这些浴血奋战的士兵们心中不平、眼红嫉妒! 反正姓方的汉子说了,这时不便打扰他家主人的雅兴,只能耐心等待着曲终人散,才有可能见识一个那个水族之中的精怪色魔,所以我们也就顺水推舟,倚在船头看那红裙绿衫起舞,听那丝竹声声入耳 古人所说的“**惟嫌时间短、狱中只怨日月长”,我们几个虽然不是身处**良辰,却也感到了时间的来去匆匆如同白驹过隙。 因为正当我们陶醉在悦耳丝竹、佳人轻舞之时,突然眼前一黑,前面哪里还有什么舞台?何处能有红粉佳人?前面十多丈的地方,不过是水波荡漾中的一座荒岛罢了! 这一切让我们直怀疑刚才所看、所听的,到底是南柯一梦,还是幻觉幻听!这或许就是古人所说的黄粱一梦吧! 只是耳边仍有丝竹之声袅袅回旋,证明刚才绝非错觉,而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亲身体验。 “怎么样,几位兄弟?刚才那场子曲舞盛宴还算不错吧?”方姓汉子说,“马上见到我家主人,你们可得礼数周全些!” “方大哥,你们家主人可真会享受啊,真像人间帝王那样三宫六院、佳人无数,让人羡慕!”小李兄弟不无嫉妒地说,“现在我们华夏民国,已经在倡议实行一夫一妻制了,你们倒好,仍可妻妾成群呐!” “嘿嘿,这位小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呆会儿见到方某主人,可千万不要乱说啊!”方姓汉子掩嘴窃笑、意味深长地说。 “咳,我说方大哥也真是的,刚才那么好的时间不让我们靠近,现在荒凉得母蚂蚱都没有一只了,倒准备给我们引见,难道我们看上一眼,还怕你家主人吃醋不成?”大傻兄弟看来对那群红粉佳人也是颇有好感。 “好了,几位兄弟别再胡扯了!”刘老大说,“现在还是麻烦方兄给我们引见一下你家主人吧,好歹等到现在,总得见上一面,才是不枉此行啊!” 听了刘老大的话,我们当然是立即闭嘴、不再说话。 “方老弟,见到你家主人,邢某的那个琉璃盏还能要回来不能?”邢四海仍然念念不忘他的那件祖传之物。 “嘿嘿,这个嘛,到时邢兄可以问方某的主人即可,方某不敢多嘴擅断!”方姓汉子笑着说,显示出对其主人的敬畏,这让我们不由得怀疑,看来他的主人一定是非常严厉的。 过不多时,渔船就划到了那座较大的荒岛边上。方姓汉子没有立即下船上岸,而是建议邢四海的姐姐就不必见其主人,就在外面船上等待。见她点头答应,然后他就贴近邢四海姐姐,附耳低声交待了些什么 由于声音太低,我们几个都没有听到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反正是听了她的话以后,邢四海的姐姐愣了片刻,最后还是点头应允。 见邢四海的姐姐点头应允,而且答应在船等候,姓方的汉子这才起身站到了船舷上,告诉我们说,此地虚实难测、肉眼难以分辨,为了避免我们不小心落入水泽泥潭,必须由他将我们一个个的拉到船舷处,指定位置才能跳到小岛的岸边。 虽然有些将信将疑,我们却也配合他,让他将我们一个个的扶到船边,跳到岸上 上岸以后才发现,原来看似荒芜崎岖的小岛上,竟然曲径通幽、柳暗花明。方姓汉子领着我们走过一条长长的暗洞之后,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却是灯火通明、富丽堂皇,好像皇宫一般。 绕厅过堂,我们跟随方姓汉子向里走去,一直到了数级台阶之下,方姓汉子这才让旁边宫女模样的人前去通报,等候召见。 那宫女模样的人倾刻而回,说是夫人有请,方兄立即领着我们十分恭敬似地向前走着。 进去以后,发现原来这里面明烛高燃、如同白昼,两边侍女环立,正中一位身着霞帔凤冠的美妇正在含笑看着我们。 那位姓方的汉子立即双膝落地,跪在地上禀报说,几位壮士已经请到,请夫人点视 他娘的!自从皇帝退位、民国建立,早就废除了跪拜那一套,这群精怪之物,竟然还在如此作威作福、装模作样! 正当我们不知如何开口时,那位夫人轻启朱唇,燕语莺声中不乏威严地说了声赐座,旁边即有女仆搬来锦椅放在了我们身边。 我们惴惴不安地就坐以后,那夫人就告诉我们说,几位不必惊疑,本夫人并非凶神恶煞,绝对不会加害于人,今天有缘相见,自是有事相商。 这个时候,坐在我身边的邢四海,低着头不敢吱声,更别提索回琉璃盏的事了。 “敢问夫人,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霍排长小心翼翼地斗胆问道。 “这里是本夫人的寝宫归宿,你们不必拘束,本夫人现在虽非人类,但生前身后一样常怀善心!” 生前身后?难道她是个鬼魂不成?怪不得她这一套与人无疑呢!只是,如果她并非水族精怪,怎么会有此大能法术,又为何居此堂皇之地? 也许是她看出了我们眼中的疑惑吧,她轻声说道:“本夫人乃是大汉皇帝后宫之人,原是乌孙国的公主,因为和亲之故,来到中原汉室” 乌孙国的公主?我们几个听了她的话是相互看了看,满脸的惊愕之色。因为这说明她根本不是什么鱼鳖虾蟹之类的东西,而是皇帝的老婆! 听人曾讲,汉初皇帝除了皇后之外,尚有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等人,只是后来才有昭仪、婕妤、容华、美人等称呼,也就相当于后世的贵妃娘娘。 而这位美妇自称夫人,想必生前的地位也是仅次于皇后而已。 只是,从来都是听说汉朝只会外派公主寻求与番邦的和亲,却极少听说番邦会派公主到汉室寻求和亲。 “请问夫人,晚辈刘某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事啊?史书上多记载的是汉室派公主到他国请求和亲,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番邦派公主到汉室的。”刘老大斗胆问道。 “你说的是没有见到过史家记载,是吗?”那夫人说,“其实很多事情,特别是宫廷之事,史官并非是全部知晓、照实而录的!而且多经下一个朝代史官的有意篡改,你们没有听说过本夫人,也属正常。那么,解忧公主的事儿,想必应该后世有所记载吧?” “解忧公主?这个刘某倒是听说过”刘老大说。 提起解忧公主,别说刘老大,就算我们几个,也是有所耳闻。想当初求学之时,私塾老夫子一再提起,汉代史学家班固的《汉书》,里面就讲到过解忧公主,说她原本是汉高祖刘邦兄弟的后人,被派往番邦和亲 解忧公主年老之后回到中原汉室,听说待遇非凡,声名显赫,这才列入大汉正史。 “如果你们听说过解忧公主的事儿,那么本夫人的身世想必各位应该有所了解才是,”那夫人接着说,“本夫人在乌孙国是为猎姣公主,因为和亲的缘故,在汉室被称为猎姣夫人。虽然与解忧公主同属和亲之人,却是没有解忧公主的长寿福份” 听了猎姣夫人的一番介绍,我们这才算明白了她的身世。 原来,汉初为了抵御匈奴的侵袭,汉室与乌孙国联为姻亲。汉室除了派出细君公主、解忧公主到乌孙国与其和亲结盟之外,乌孙国也曾派其公主到汉室以全礼数。 而这位猎姣公主,就是乌孙国送往汉朝和亲的番邦公主。虽然汉室对其册封甚尊,地位仅在皇后之下,但她由于不服水土,加上终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故而久病不治。 由于她生前并未育有后人,所以也就慢慢淹没于滚滚红尘之中。再加上后来汉朝经过韬光养晦、休养生息,最后国力渐增、完胜匈奴,和亲也就没有了必要,以至于史官对其也是着墨甚少。 当然,也有可能像她所说的那样,后世史官对汉史有所篡改;或者是由于我们学识浅薄,没有看到、听说过而已。 而当她撒手归天之时,正值乌孙国分裂大乱,无法回归故土。加上她不愿入土汉室陵寝,故而按照她的遗愿,将她安葬在栖凤坡。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没有想到由于栖凤坡地势低洼、再加上江河改道,千年以后竟然成了一汪水乡泽国,也就是这盘龙荡 虽然她身死之后并未进入皇陵,但她的归宿之地仍是规模不小,而且生前身边的侍奉之人,最后也追随于她。 也许是造化福缘,猎姣夫人的亡灵并未进入轮回,而是一直呆在这座陵寝之内。由于其心肠不错,也就在此安身修行——这点儿和老酒鬼有些相似,都是不愿再为人身,而是直接在阴朝修真悟道! 经过千年修行,猎姣夫人总算修为深厚、颇有法术。这盘龙荡的大小精怪之物,见其法力高强而又不性残贪杀,故而纷纷投到她的靡下——这其中就包括那位姓方的汉子! 听那猎姣夫人讲到这里,我们总算搞清楚、弄明白了她和方姓汉子的来历。这也解开了我们心中的迷惑:怪不得方姓汉子虽然道行非浅而不愿意动手伤人呢! 只是,像猎姣夫人这种身份的人,又有道行在身,为何还会在乎区区一件琉璃盏?并且派出手下之***费周折的诈骗到手呢? 要知道她出嫁前贵为公主,出嫁后位近皇后,可以说是天下奇珍异物,自然不会缺少。并且经过数千年的修行悟道,更不可能为了一件身外之物如此煞费苦心! 或许是见猎姣夫人和言悦色、平易近人的缘故,邢四海慢慢地也就不再紧张拘谨,最后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猎姣夫人深鞠一躬,非常恭敬地说:“小民邢四海,见过夫人!请问,请问小民的那个琉璃盏,能否请夫人开恩赐还?” “不必如此多礼,”猎姣夫人微笑着说,“那枚琉璃盏,你只知道是你祖上所传,但是你可清楚,它的来历么?” “来历?听家父生前说过,是大清康熙帝赐给我家先祖的。”邢四海老老实实地说,“至于康熙帝是从哪里来的,小民这就不清楚了。我想应该是番邦的进贡之物吧!” “呵呵,那件东西虽然是由后世帝王转赐给你家祖上的,但它实为本夫人带到中原的嫁妆!”猎姣夫人说,“而且那种琉璃盏,本夫人当初带到中原时,本是一套九个,现在也只有七个在身边。这样吧,我把她们叫出来你瞧瞧再说!” 然后,猎姣夫人只是轻轻一唤,就从后面袅袅娜娜地走出来七个身着异服的妙龄佳人。她们一个个走到猎姣夫人面前,纷纷弯腰施礼。 猎姣夫人点头挥手,让她们退了出去。 “怎么样,想必你已经看清了她们,对第三个应该感到眼熟吧?”猎姣夫人道。 “这,这,真像,她真像小民那枚琉璃盏中的美人!”邢四海仍是非常惊骇地说,“难道她就是从琉璃盏中走出来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没错!她正是那被困琉璃盏中千年之久的匈奴公主,”猎姣夫人说,“出于同病相怜之故,本夫人这才想方设法寻找她们的下落,把她们救了出来!” “咳,打扰一下,”霍排长插嘴说,“请问夫人,她竟然是一位匈奴公主?她又怎么会被困进一枚琉璃盏之中呢?” “是啊是啊,如果按夫人所说的情况,当时是匈奴强,而汉朝与乌孙国均较弱,怎么可能会有匈奴公主进入乌孙国或汉朝中原呢?” “是这样的,当初为了结盟之故,汉室与匈奴均有向乌孙国派出公主进行和亲拉拢,而乌孙国亦曾向双方派出和亲公主。否则本夫人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啊!” “敢问夫人,您说那种琉璃盏竟然是一套九个?”邢四海问。 “是的,当初本夫人将它作为嫁妆带到中原汉室,自然不可能只带一个,而是完整的一套!只不过沧海桑田、世事难料,我派人找了多少年,至今仍未收得齐全呀!” 通过猎姣公主的话,我们知道了她为何派方姓的汉子弄走那件琉璃盏。 只是她所说的一套九个,另外两个现在何处呢?再者,是什么人、用什么方法,能够将匈奴公主囚禁于琉璃盏中长达千年之久?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何又将我们几个带到此处呢 ************************** 背景交待完毕,下章故事展开。感谢订阅支持,顺祝假期愉快!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灵物之谜(3) 【第三百四十章】灵物之谜(3) 原来,我们一直以为方姓汉子的主人,不过是这盘龙荡的一条鱼鳖虾蟹年深日久成精而已,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一位乌孙国派往汉室进行和亲结盟的猎姣公主,也就是千年以前的一位王妃! 并且通过猎姣公主的一番讲解,让我们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当猎姣公主得知,当年她从乌孙国带入汉朝的那套琉璃盏中的一枚,竟然就在这盘龙荡渔民邢四海手中的时候,就派手下的一个水族精怪化作中年汉子,自称姓方,想要找邢四海商量重金赎回之事。 只是那个姓方的汉子托梦试探着,试图与邢四海相商,以金银珠玉之物换回那枚琉璃盏,却没有想到邢四海非常固执,把那枚历代相传的琉璃盏,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宝贵。 无奈之下,方姓汉子这才剑走偏锋,用了那套不甚光彩的手段,逼迫邢四海交出了琉璃盏。虽然他实际上未曾伤害邢四海的家人,也付出了一枚大珠作为代价,但毕竟不是公平交易、让人口服心服。 而邢四海正好碰到了我们,这才引出如此多的旁枝杂事。 那番邦美人琉璃盏,竟然是当年乌孙国的大国师采用巫门**,将匈奴的一位公主与她的侍从们的灵魂囚困于一套琉璃盏之中,这才形成了那套非常诡异奇妙的酒具 听猎姣公主讲到这里,刘老大非常疑惑地问道,就算是千年以前的乌孙国大国师有那个法术异能,可以将人的魂魄囚困于琉璃盏之中,但困在琉璃盏之中的她们,怎么可能感知酒的好坏与是否有毒呢? 猎姣公主解释说,匈奴之人,世居严寒大漠,以肉为食、以酒当茶,用来抵御严冬酷寒,是以她们颇懂酒道——况且酒之淡薄醇厚,自有精华蕴藏其中,这点儿并不难以分辨。 至于她们为何能够知晓酒里面是否有毒,则是因为琉璃盏在烧制之时,里面加有白银之粉,一旦遇毒就会呈现黑色。虽然极其轻微、常用人难以看出,但颇懂酒道的她们却是目光如炬、了然于胸。 另外,她们之所以在里面一呆千年而且并不敢违逆当初的誓言,则是由于大国师的巫术使然,使她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担心如果违逆就会被大国师送于地狱、并且累及家人 不管猎姣公主所讲的是真是假,对我们来说已经达到了目的。我们不但知道了方姓汉子的身世之谜,而且连他的主人猎姣公主亦曾见到,并且明白了他为何巧取邢四海的传家之物。 所以听到这里,刘老大就起身道谢,准备告辞。 猎姣公主挽留说,你们除了那些琉璃盏之外,不想听本夫人给你们讲些其它东西么?况且你们并不是无意中闯到这里,而是本夫人故意如此安排的 我们只能再次坐下。猎姣夫人说的不错,以她的修为与方姓汉子的法术,我们几个绝无可能是冒然闯进来,肯定是她故意将我们引到此处的——况且以她的身份、地位与道行,怎么可能让几个士兵随随便便进入她的洞府陵寝? 只是,猎姣公主这个千年以前的王妃之灵,煞费苦心地将我们请到此处,究竟有何打算呢?而且她竟然说是除了琉璃盏之外,好像还有什么重要之事讲给我们听一样。 看来除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之外,还有好奇入洞难脱身之说! 反正是没有她的同意与派人领路,估计我们应该不易出去,所以我们干脆既来之则安之,安心静坐,瞧她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刘老大非常客气地说,公主有何见教,敬请直言就是。 猎姣公主说,那套琉璃盏一共九枚,皆是她当年带入中原的。如今已经找到七枚,尚有两枚流落在外。近来她感知到,剩余的两枚若不及时找回,就有可能一去不返、再也不会出现在华夏故土上,这才想要麻烦我们,帮她找回剩余的那两枚璃盏 这不纯是胡扯吗?我们拿的是***的饷、吃的是***的粮,而且已经离营这么长时间了,需要的是马上回去,而绝对不会是帮一个死去千年的亡魂找什么东西! 而且,猎姣公主的道行法术我们不清楚,但她手下那么多的水族精怪,肯定是数目众多、道行非浅,至少像那个姓方的汉子,就完全可以替她寻找那两枚琉璃盏,怎么可能用得上我们呢? 不出所料,刘老大听了猎姣公主的话,立即起身表示军务在身、身不由己,没有长官的命令,恕难从命,还请公主多多包涵等等,非常委婉而果断地拒绝了。 猎姣公主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不会答应接手一般,仍是不动声色地说,这个,她当然知道。只是这普天之下,从来没有白用人的,她自会以厚礼相赠。 厚礼相赠?哈哈!对我们来说,纵使你给我们金山银垛,我们也得向上交公,自己得到的仍然只是赏赐与嘉奖而已。更何况她一介千年亡灵,能够给我们什么厚礼呢! 见我们仍然无动于衷,猎姣公主胸有成竹似地说,相信我们会对那件厚礼深感兴趣的! 真是可笑!想当初,我们几个发现了红巾军的金库宝藏,也不过是换来了一纸嘉奖、一枚奖章,难道她还会给我们什么更值钱的东西么?要知道当年她虽然贵为公主、王妃,可以说是赐金如土,但往事成烟,现在的她没有帝王在身后撑腰,那可是江河日下、今非昔比了。 但是,猎姣公主将那件厚礼只轻轻说出了两个字,我们就全都愣住了——因为那两个字不是金银珠玉、珍宝奇玩,而是“军功”! 作为军人,再没有什么比立下军功更重要的了!每个士兵心中都有一个将军梦,而通往将军宝座的台阶,就是一个个的军功! 看来这个猎姣公主果然厉害,她知道一般的金钱等物无法让我们违反军令替她卖命,故而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东西。 只是,她能让我们立下什么军功呢? 刘老大再也没有立即告辞的意思,而是非常郑重地问道,请问公主,寻找琉璃盏怎么可能与军功二字挂上钩呢? 猎姣公主仍是胸有成竹似地说,因为那两枚琉璃盏,现在已经落入了东洋敌酋的手中,不日即将起运海外,到时候就像东流之水一样,一去不返了! 原来,侵华日军在中国大地上四处烧杀掳掠,搜刮了无数的金银珠玉、古董宝物,全部偷偷运回到他们东洋老家。而近来准备起运的一批宝物之中,就有猎姣公主所说的两枚琉璃盏 不过,根本不用猎姣公主提醒,我们也是知道的。他们小***在中华大地上别说将金银宝物运回东洋,就连俘虏民夫都运回***了。这点儿已是公开的秘密,只是我们暂时没有办法而已。 见我们仍然无动于衷、毫不动心,猎姣公主就告诉我们说,这次他们起运的一批宝物之物,除了她的两枚琉璃盏之外,尚有许许多多价值连城、绝无仅有的东西,一旦失去,就永远再也不可能重回华夏! 霍排长见猎姣公主说得如此郑重,连忙请教,那批即将被日军运往东洋的宝物,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猎姣公主回复说,不计其数,聊举一例吧!汉时张子平(张衡)制作的候风地动仪,你们可曾听说过吗? 哈哈,就算我们再孤陋寡闻,也不可能没有听说过那种近似神物的东西啊!只是听人曾经说过,那种候风地动仪,在张子平死后不久,已经被朝庭下旨损毁、不复存在,怎么可能会被小***掳掠到手呢? 后来在各朝各代出现的候风地动仪,全是后人仿制而已,根本半点作用也没有——不是误报连连,就是真正有地震发生时,它却毫无动静。 难道猎姣公主所说的,小***这次所掳掠的宝物之中,就有一座候风地动仪不成? 再说,真正的候风地动仪,早已失传千年,而后世的仿制之物,又没有什么实际作用,还要它干什么? 刘老大将我们的疑问向猎姣公主说了一下,表示现在正值乱世、人命如草,我们怎么还能顾得上金银宝物呢,这不是重物轻人么?况且那座候风地动仪,相传早已毁于近两千年的汉朝,后世的仿制之物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价值等等。 猎姣公主没有直接回答刘老大的问题,反而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你们知道汉室为什么会毁掉那座候风地动仪吗?为什么后世之人千百年来仿制无数,均不能达到张子平所做的候风地动仪的水平? 这个,我们确实并不清楚!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最后又将目光集中到刘老大身上。 一向见多识广的刘老大,这时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因为我们也曾听私塾老先生讲过《后汉书.张衡传》,说是那本书上详细记载有候风地动仪的原理与制作方法。但后世之人照其所说仿制的地动仪,根本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反而那些野史传说,对那候风地动仪的下落说得有声有色。说是张子平死后,那座候风地动仪在夜间嗡嗡作响、如泣如诉,而且后来陇西再次地震时,它竟然失灵不报。 当时的庙堂重臣,认为张子平的候风地动仪,是为不祥邪物,主人死后竟然嗡嗡作响、如同鬼泣。故而上书请求回炉铸币、以灭其灵 猎姣公主见我们一个个迷惑不解的样子,就告诉我们说,那架张子平的原始候风地动仪,确实在汉朝已经损毁,化作了一堆铜板。《后汉书.张衡传》虽然对其有过专章描述,却只知其表、不得精要,故而照它所说的进行仿制,当然与当初的候风地动仪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张子平当年早已料到此事,心里明白在他归天之后,朝堂之上的那帮奸佞宦官们,一定会对其大加污蔑,甚至蛊惑圣上损毁候风地动仪。 所以他在《灵宪》一书之后,又拟一本《灵宪训诂》,非常隐晦地记载了候风地动仪的制作方法 这种古籍当然不能被小鬼子给掠夺走了! 所以听猎姣公主讲到这里,刘老大立即表现得热切起来,忙问猎姣公主,此书现在何处?那批即将被运往东洋的宝物之中,除了这本古书,还有什么其它重要的东西? 猎姣公主说,那些东洋鬼子,他们所到之处无不洗劫库府、掳掠百姓,挖坟盗墓、掘地三尺,许许多多或藏于官、或藏于民的奇器灵物、稀世之珍,都在其中。 除了她所举例的那本张子平遗作之外,尚有很多令人咋舌的东西。失去的城池还有机会收回,而那些古籍灵物,一旦失去或损毁,就再也没有机会重见天日! 我们几个相视而笑,如果我们真的能够把那些东西从小***手中重夺回来,肯定是比收复山南州还要重要得多——这份军功自是不小啊! 还没有等我们答应接手呢,猎姣公主一番话更是让我们喜不自胜! 因为猎姣公主说,近段时间,小***就会将那批宝物运到离此数百里外的一处秘密机场,而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提前潜入机场附近,炸毁那些飞机,迟滞他们的运宝行动,从而留下充足的时间,让猎姣公主的手下精怪们,配合我们夺回宝物。 而且猎姣公主已经料到,如果我们能够炸毁那些飞机,小***一定会改走水路,将那批宝物装船海运至***。 猎姣公主手下的那些精怪之物,虽然道行不浅,能够幻化人形,却是不能在陆地上兴风作浪、大显身手,更不可能从戒备森严的日军手中夺回那些宝物。所以这才设法想要得到我们的帮助。 如果由我们从中相助,炸毁那些飞机之后,逼迫小***改走水路,那么它们就可以在水中兴风作浪,夺回宝物、溺死日军 而对我们来说,炸毁日军飞机与夺回宝物两件事,只要做成其中的任何一件,就算是立下大功——我们当然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 所以刘老大立即问猎姣公主,小***的那个秘密机场,到底建在何处?是否有日军重兵驻守?怎样才能够顺利偷袭成功 猎姣公主告诉我们说,那座秘密机场,就建在离这盘龙荡三百地左右的一片原始密林之中。因为位置十分隐秘,故而并没有什么大量兵力驻守。 猎姣公主所说的那片原始密林,我们是有所了解的。它距离山南州至少有三百多华里,而且处于沦陷区。虽然森林中的秘密机场可能没有多少日军拱卫,但沿途却是有数只劲旅驻守,要想派大部队强行攻击,自然可能性不大。 像那种密林重地,最适宜派小股精兵进行偷袭,不但不易惊动沿途日军,而且也会让秘密机场的守军大出意料、措手不及,从而更易成功! 当然,偷袭日军的秘密机场并炸毁敌机,绝对不是我们几个人可以办到的。应该派遣差不多一个营的兵力,携带重武器悄无声息地昼伏夜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那片密林。只要进了密林当中,差不多就算成功了一半! 这等大事刘老大当然不能做主,必须上报团长,请团长定夺才有可能成行。 等刘老大一口答应下来之后,猎姣公主就告诉我们说,只要我们能够进入那片森林之中,她就会派手下精灵给我们指点方位,协助我们接近机场、炸毁敌机! 霍排长及时插口说,要猎姣公主能够派方大哥与我们一路同行,那就再好不过! 猎姣公主笑道,让他去可以,只是必须等到我们进入森林后才会出现,因为他毕竟只是一个水中精灵,无法长时间离开盘龙荡 事不宜迟,我们立即起身告辞,表示此事必须上报长官,请上峰定夺。 猎姣公主亦不挽留,让方大哥仍旧送我们出去。 再次穿堂绕厅,经过了一道漆黑一团的洞口,我们终于走了出来,看到了停在岛边的那条渔船。 只是等我们看清船上的情形以后,我们几个全都是惊骇不已、愣在了那里! 因为我们在明月之下看得非常清楚,船上躺着的几个人,正是我们自己无疑——怪不得当初下船上岸之际,方大哥一定要把我们一个个地扶到岸上呢,原来那时他已作法,将我们几个灵魂出窍,随他进入了猎姣公主的陵墓而已! 正在我们惊愕迟疑之际,方大哥推了我们一下,说了声“回阳去罢!”,我们就迷迷糊糊地躺在了船上! 揉揉眼睛、睁眼一看,发现并没有随同我们前往而呆在船上等候的邢四海之姐,也就是寡妇岭的那个老怪物,正在冷冷地盯着我们 ******************************************** 看似扯得很远,最后首尾照应。本周裸奔无推荐,特向各位能够看到此章的朋友们求票支持!非常感谢能够看到此章的朋友们!!!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灵物之谜(4) 【第三百四十一章】灵物之谜(4) 我们几个在盘龙荡看似阴差阳错的一番奇遇,原来竟是千年以前的猎姣公主之有意安排,这点儿真是大出我们的意料之外。 不过,不管是我们的误打误撞,还是猎姣公主的冥冥安排,反正只要能够像她说的那样,让我们炸掉日军设在森林中的秘密机场,或者是夺回被小***掳掠走的古董奇珍,哪怕是只能完成其中的一件,都将是赫赫军功;如果一并完成的话,嘿嘿,说不定会得到委员长的全国通令嘉奖 更让我们惊骇不已的是,几个人在方大哥的带领下离别猎姣公主的陵寝之地,到了外面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体全部躺在船上——刚才随方大哥进入猎姣公主陵寝之地的,竟然只不过是我们的离体之魂而已! 当我们被方大哥推了一把,叫声“回阳去罢!”送我们附体醒来时,正好看到邢四海的姐姐,也就是寡妇岭的那个老怪物,正在冷冷地盯着我们 月色如水、目光似冰,犹如大梦方醒的我们,看到了她那冰冷犀利的眼神,心里面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个老妪可不是一般的妇道人家,而是颇有法术的巫门中人,不知方大哥为何没有让她和我们一块前往,而是留她在船上等候。如今看到她那犀利的眼神,看来她一定是瞧出了什么门道! 等我们完全清醒以后,刘老大就将此行的具体情况讲给了邢四海的姐姐听听。邢四海更是垂头丧气地说:“弄了半天,那枚琉璃盏竟然是人家的,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呢!” “嘿嘿,邢大哥这点儿可就说错了,如果不是今晚那个猎姣公主给你解开这个心结,恐怕你这辈子也不会想通的!”霍排长说,“而且那个琉璃盏中竟然是住了一个千年女鬼,并且是匈奴的女鬼,我看不要它也算是件好事儿!” “这倒也是!仔细想想,其实祖传也好、宝物也罢,不过是个念想而已,又不能拿来卖钱,否则一定算是个不肖子孙!”邢四海说,“不过这次对你们来说,可是一个好机会,说不定能立个大功,刀枪搏得万户侯呢!” 邢四海的话刚刚说完,他姐姐就冷笑着说:“哼哼,刀枪搏得万户侯?依老身来看,能刀枪保得小命儿在,就算不错的了!” 这句话出自于一个颇有法术的巫师之口,自然是让我们吃惊不小。 “这个?大姐你何出此言呐!”邢四海惊问道——毕竟是我们让他们姐弟久别重逢,说起来算是对他有恩,故而邢四海对于我们,还算不错。 “老身虽然并没有进去,而且在法术方面也没有办法比得过她,但老身这双眼睛却不是瞎的!”邢四海的姐姐非常自负地说,“在老身看来,这分明是个圈套而已。成功了,她的宝物可以追回;失败了,也不过是丢掉你们的几条小命,对她来说并没有半点儿损失!” “这是当然的,打仗嘛,肯定会有危险的!”刘老大说,“只不过,依您来看,那个猎姣公主所说的秘密机场、灵物奇珍的那一套,会不会是真的存在啊?” “以老身来看,这倒不假。只是你们如果真的打算按她所说的进入那片森林,应该是凶多吉少,甚至有丢命之险!” “这个倒不怕,只要那片森林中真有小鬼子的秘密机场,我们肯定要想方设法炸毁它!”大傻兄弟愣着头说,“至于危险么,嘿嘿,我们吃的就是那碗饭!” 邢四海默不作声地划着船,将我们载到他们家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应我们的要求,把我们连人带马送到了岸边。 军情如火、瞬息万变。我们几个上岸以后,立即翻身上马,也不再进山南州,而是直接纵马扬鞭,直奔朱雀城而去。 面见团长,将我们处理山南州的情况简单汇报一遍,没等团长夸奖,刘老大就把我们在盘龙荡遇到猎姣公主一事说了出来 团长听了以后是沉思不语,然后郑重地说,你们说的没错,只要炸毁敌机与夺回珍宝两件事,哪怕只干成一件就是立下战功。如果侥幸全部做成,连赵某我都有可能再升一级。 只是,那森林中的秘密机场距离朱雀城数百华里,沿途又有几支日军劲旅驻守,无法派大队人马前往;而人数太少恐怕又不济事,比较危险哪! 更重要的是,一旦进入森林之后,就算是遇到狼群怪兽,你们也只能是用刀搏杀,无法开枪,否则要是被日军发现了,不但完不成任务,而且肯定是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听团长这样一说,我们也算明白了邢四海姐姐所说的话。当时只顾立功心切呢,认为昼伏夜出、悄悄行军,只要能够潜入那片森林,差不多就算成功了。哪里想到这么多事,如果遇到危险不能用枪的话,还真是凶多吉少啊! “怎么样?你们考虑一下,如果愿意前去立功,赵某这就电告师长、请求指示,”团长说,“因为赵某考虑,不做则已,要做就争取搞定它!至少要有一个营的兵力才行,这需要报告师长的!” “弟兄们,你们几个的意思呢?”刘老大扭头看着我们几个说。 看到刘老大眼中坚定的目光,我们都表示愿意前往。 “那好!请团长让刘某带一个营的兵力趁早出发,这事儿不能拖的,要速战速决才好!”刘老大果断地对团长说。 “行!刘营长!赵某这就电告师长,一定派全团最精锐的弟兄们交你指挥!”团长雷厉风行,转身拨通了师部的电话 不用说,师长是全力支持我们。 团长立即让刘老大在本团中随便挑选,只要是他看中的士兵,不管是哪营哪连的,一概划到他的麾下。 而刘老大表示只要带其本营的弟兄就好,但在装备上需要加强——炸毁敌机光靠手榴弹肯定是不行的。 最后,团长执意把机枪连调归刘老大指挥,组成一个加强营,全营上下每人另配大刀一把、手榴弹若干,以及部份**包,携带足够的弹药与干粮饮水,决定明早就出发。 第二天早上,团长亲自与我们饯行,目送我们四个连的加强营出城而去 到达山南州,刘老大拿出师长的电令,请郝团长给我们补充给养,然后放我们一路北上。绕过城镇大路,专拣无人荒野之地,我们昼伏夜出,经过几夜行军,总于看到了那片森林。 这一下,我们终于不用在昼伏夜出了,一旦进入这片一望无际的森林之中,我们就如鱼入水,可以自由行军。 虽然这大白天的,密林之中华盖遮天蔽日比较昏暗,但我们仍是心情十分激动。因为我们这一路上能够绕开沿途日军而到达这片森林,就算成功了一大半。 更何况刘老大当年在老家时,常年一人一犬一条枪,在深山老林中打猎度日,在这方面经验是非常丰富。而且我们这几百弟兄虽然不能开枪,但光凭手中的大刀,肯定也是鬼神回避退让、野兽望风而逃的。 刘老大告诉我们说,像这种没有人烟儿的大片森林,里面手臂粗的野藤会在树上盘旋缠绕,就像大网罩在上面一样,这都是十分正常的,只是要小心附在上面的长虫。而且里面肯定会少不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了避免引起敌人的注意,所有弟兄们务必将子弹全部退出来,避免一不小心走火,引来麻烦 我们遵令而行,将枪背在肩上,提着大刀慢慢前进着。因为久晴无雨的缘故,脚下厚厚的落叶倒是让人感觉得很是舒服。 可惜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在太阳还未落山的时候,就被前面士兵的惊叫给破坏了。 刘老大十分恼火,明明一再强调进入森林以后,不准开枪不准说笑的,就算是踩到长虫被咬一口也只能忍住,前面的家伙为何不听? 我们几个跟随刘老大,加快脚步向前赶着。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记性的家伙乱叫,是不是想刘老大踹上两脚! 走不多远,就发现走在前面充当开路先逢的三排士兵竟然停步不前,那个排长还在急匆匆向后赶来,正好碰到我们几个。 那个排长立即止步,啪地一个立整,叫了声营长。 刘老大强压怒火,问那排长是怎么回事?为何回头、刚才是谁在瞎叫个鸟蛋啊 “报告营长,前面,前面出现了日军!” “有多少人?发现我们没有?”刘老大同时传下命令,让我们准备战斗。 还没有等我们向下传达,那个排长竟然又来了句绝的,“营长,不用战斗的。那些鬼子全是死的!” “他娘的!你小子不会早点说啊!而且就这么点儿小事,乱叫个什么,没见过死人还是咋的?”刘老大骂道,“既然不是活的,那还怕个什么!有多少?怎么死的?” “报告营长,还没有细看,估计应该有两个排的样子,不知是怎么死的!” 刘老大不再说话,而是一挥手,带我们几个快步上前,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等我们赶到前面一看,这才明白那个排长刚才为何如此惊慌。 原来,前面密林之处、荒草丛中,竟然露出了一个个狰狞的面孔——怪不得前面的士兵惊叫呢,肯定是他们不小心踩到了草丛之中的尸体! 猛地看去,那些身穿日军军服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草丛之中,好像醉酒之后埋伏在那里一般,让前面的弟兄们踩到以后,自然是吃惊不小。 仔细一看,那些日军一个个手持刺刀,身上全是血窟窿。从他们的姿势可以看出,好像是他们之间进行了肉搏战,而不是遇袭而死的样子。 “刘老大,这,难道是他们之间自相残杀的么,你瞧瞧这两个,刺刀相互扎入对方胸膛!”小李兄弟指了指旁边的两具尸体说。 那两具尸体虽然倒在地上,但仍然保持了临死之前的架势,两人都是双手紧握步枪,将刺刀深深地扎在了对方的心脏部位! 我们几个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遍,发现死于这片草丛中的日军士兵,果然接近百人,而且那些死者全部是死于刺刀,尸体之上并没有弹孔的痕迹,周围也没有发现弹壳。 说实话,根据我们这几年与小***战场上肉搏的经验来看,他们的格斗技巧与实力,还是相当不错的。但这近百个***鬼子,怎么可能一枪不放全死在这里了呢? 更重要的是,从现场来看,他们好像刚死不过三两天的样子。 我们才进入森林不过十华里左右的距离,已经出现了鬼子的踪迹,这让刘老大不得不小心。刘老大顾不得其他,先传令让各连停止前进、原地警戒——不管这些小***是如何死的,毕竟说明这周围已有鬼子出现,若是与我们不期而遇,肯定是没有准备的一方吃亏。 等了一会儿功夫,周围仍是死一般的寂静无声,刘老大这才命令我们绕开那些尸体继续前进 这次部队行进较为缓慢,只怕中了小***的埋伏。但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样子,前面又发现了同样的情况——几十具日军的尸体乱七八糟地倒在草丛之中,而且又是死于刺刀见红! 这一下,刘老大再也不敢让弟兄们冒险前进,只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们自己。 所以我们奉命收拢队伍,在没有弄清楚这片森林之中为何会有些怪象之前,先原地休息片刻,同时派几个比较麻利的士兵爬到树上,瞧瞧这周围到底有什么埋伏没有。 其中一个士兵像猴子一样非常利索,三下五除二就爬到树的顶部,消失在树冠之中。等他下来之后,立即跑到刘老大跟前,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刘老大听了他的话以后,二话不说,立即示意我们几个,跟随他和那个士兵向左前方慢慢前进。 因为不能开枪、只能使用大刀,我们担心刘老大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所以就让刘老大留下,由我们几个去瞧瞧即可。 刘老大小声告诉我们,刚才二猴子(那个瘦猴样的士兵的绰号)在树上看到前面有动静,好像有人埋伏在草丛中,你们千万小心点儿,不要打草惊蛇,瞧瞧那玩艺儿到底是人是鬼! 我们几个放下背在肩上的步枪,反正是不能开枪,背在肩膀上倒有些碍事,然后各提一把大刀,跟随二猴子蹑手蹑脚地向前走去。 走了十多丈远近的样子,二猴子就用手指了指前方,示意我们到地方了。 正当我们准备悄无声息地猛扑过去时,突然从草丛中钻出来一个直立行走的、像人一样的野物! 定睛一看,那东西一头蓬乱的毛发,两脚直立起来,身上竟然穿着日军的军服 “野人!”小李兄弟低声喝道,“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没等我们猛过去,那个野人样的东西开口叫了一声:“你们是***么?” 它娘的,还有会说话的野人!我们几个本能地回了一句“你是什么东西?” 听我们如此一说,那个野人稍一迟疑,竟然痛哭起来,边哭边向我们走了过来。我们当然是持刀警戒,不敢粗心大意。 等它走近一看,咳,哪里是什么野人!对方头发、胡须虽长,但五官清楚,分明和我们一样!那人走到我们身边,激动得泪流满面,说是终于见到了*** 看他这样说,我们知道他肯定不会是什么鬼怪妖邪一类的东西,于是就把他带到了刘老大身边。 经过询问了解,那人自称叫做张开河,是被日军抓到这森林之中做苦力的民夫。和他一样的民夫,在这森林中有近千人之多,最后做工完毕,全部被日军杀害,他是从死人堆在逃出来的 “张开河,你们那么多民夫,在这森林中做的是什么工啊?”刘老大问道。 “就是把树连根弄去,整了好大一片平地,而且用什么东西弄得平平的,很结实,跟石头一样!” 不用说,肯定是机场无疑。我们连忙问他,那工地在什么地方?离这儿有多远? 张开河告诉我们说,离这儿还远的很呢,他东躲***这么久,一直也没有走出这片森林,而且小***在这周围像要搜查什么似的,经常会派小股部队出没在这里。 这点真是很奇怪,无论那些小***在搜查什么东西,为何那么多人全部死在这附近,而他张开河却毫发无伤活到现在? “那么,我们发现这周围有很多小***的尸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刘老大问道。 没想到张开河一句话就把我们惊骇得愣在了那里,“那些没有人性的家伙,全是我弄死的” ******************************************** 对不起、对不起!这章写得进展太慢,不是故意掺水拖情节,下章一定加速前进!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灵物之谜(5) 【第三百四十二章】灵物之谜(5) 我们在不远处找到的那个长须乱发、状如野人的家伙,原来竟是被日军抓来修筑机场的民夫张开河,这让我们非常兴奋——有了他的敌情介绍与带路,我们要找到那个秘密机场当然就容易多了。 只是当刘老大问他周围这么多日军尸体是怎么回事时,张开河一句话就把我们惊骇得愣在了那里,然后我们全部是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捂着肚子——怕自己笑声太大引来敌人的注意,又怕笑疼了肚子! 因为张开河他说的是“那些没有人性的家伙,全是我弄死的”! 一个手无寸铁的民夫,一个从死人堆里逃出来的苦力,竟然说这周围近二百个全副武装的日军士兵,都是他弄死的?! 说实话,你不怕风大闪断了舌头,不怕吹牛皮吹岔了气儿,你总得考虑一下,不要把我们给笑坏吧?你要是真有那个本事的话,还用去给小***做苦力,恐怕早已成了***的战将军神啦! “我说张开河啊,你说的名字没错,但你肯定不是姓张!”小李兄弟斩钉截铁地说。 “这?我张开河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当然是姓张了!”张开河疑惑不解地说,“我不姓张姓什么?” “你不是姓张,而是复姓信口,”小李兄弟肯定地说,“信口开河嘛!” 原来如此!我们又是强忍狂笑、一阵肚子疼! “张开河,你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知道的不要乱说。那些日军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老大郑重地问道。 “长官,你以为我张开河真的是在信口开河、吹牛皮啊?”张开河一脸认真地说,“那些狗东西确实是我一个人弄死的!” “好,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把他们给弄死的?”刘老大继续追问。 “我没刀没枪的,当然不可能自己动手,所以,所以我就让他们自相残杀,一会儿功夫他们就全部完蛋了!”张开河仍然是正经八百地说。 “那么,你是用什么法子让他们自相残杀的呢?”刘老大的耐性不错,仍是一本正经地询问着。 张开河犹豫不决了片刻,再三向刘老大确认,我们确实是***以后,这才伸手从贴身处掏出来一个小瓷瓶,冲我们晃了晃说:“就是这个东西,能够让他们自相残杀!” 只见他右手中的那个小瓷瓶,高不过寸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蓝色,瓶口密封得紧紧的,被张开河小心翼翼地托在手中,然后好像担心被我们抢去一样,紧紧地握了起来。 “这个小瓶子就能够让他们傻呼呼地自相残杀?”刘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一样,“那个瓶子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不妨打开来看看嘛!” “不不不,不能打开的,真的不能打开的!”张开河非常紧张地连忙把那个小瓶子又装进了口袋中,“如果打开它,你们***也会开始自相残杀,一个不留的!” “哦?这倒怪了!”站在旁边的霍排长不以为然地说,“照你这样说,一个小瓶子比我们几百号***还要厉害,怎么证明一下,让我们开开眼界呢?” “本来我躲在草丛里,就是准备发现小***再来搜捕时,我就用它的。结果发现你们好像是***,这才没有扔出来!”张开河说,“等会儿有小***时,不用你们动手,我扔过去时,你们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么?” 正在这时,前面负责警戒的哨兵传来暗号,表示发现前面有动静,好像有很多人悄悄地摸了过来。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下正好可以试试张开河的身手,不管它装神弄鬼也好,故弄玄虚也罢,只要他能够像他所说的那样,让小***自相残杀,那就是好事一桩。 张开河连忙让我们后退隐藏,由他来对付搜寻而来的日军,而且要求我们至少要退到十丈开外的地方,并用一片绿叶放在鼻孔边上,以免伤及无辜。 时间紧迫,来不及多说,刘老大立即吩咐我们全部照办,不但每人摘片绿叶,而且全部后退,隐藏到十丈开外的地方——当然,我们不可能毫无准备,伏在草丛沟壑之中,仍然紧屋大刀,随时准备着白刃格斗。 虽然我们并不是很相信张开河所说的那一套,但刘老大的命令却不得不执行。所以弟兄们除了手执大刀之外,人人拿了片绿叶放在嘴边 没过多久,果然有一队日军士兵挺着明晃晃的刺刀走了过来,一个个好像在搜寻什么一样缓缓前进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看到那队日军向我们走来,我们都是握紧了手中的大刀,随时准备听从刘老大的号令,冲上去搏杀一番。 就在这时,那群日军突然直愣愣地停了下来,然后一声惊叫,竟然挺起刺刀,扎进了他们的同伴腹内。 与此同时,对方也好像发现了什么可恨的东西一样,也是狠命是自相残杀了起来。 刹那间,原本协力向前搜索的日军,好像回到了刺刀见红的战场上,他们自己人之间开始捉对厮杀着,吼叫着 不过片刻之间,那群日军士兵就纷纷倒在了同伴的刺刀利刃之下,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我只感到眼前一阵模糊,发现在我身前的大傻兄弟,突然变成了可恨的***鬼子,然后又变成了大傻兄弟,如同幻觉一般,不停地变化着! 同样,其他的弟兄弟也好像发现了什么意外似的蠢蠢欲动,只是没有听到刘老大的命令,没有人敢冒然出击一般 过了一会儿,看到张开河从远处跑向我们,一边跑一边用手举着绿叶捂在鼻子上,我这时才算完全清醒过来:刚才出现的肯定是幻觉,若不是有片绿叶在嘴巴上面,恐怕很有可能把大傻兄弟当成日军,而将刺刀深深刺入他的体内! 看到我们并无异样,张开河这才兴奋地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刚才真害怕你们之中的谁不听长官命令,没有用绿叶放在鼻子下面,那就麻烦大了!” “张开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差点儿把霍排长当成小***给干掉了!”大傻兄弟咋咋呼呼地叫嚷起来。 他这样一说,其他的弟兄们也深有同感一样,纷纷表示好险呐,刚才不知怎么回事看花了眼,把身边的弟兄看成了日军而差点儿动手! “幸亏你们都是听从了长官的命令,否则啊,啧啧,真有可能和小***一样,自相残杀的!”张开河说,“吓死我了,现在想起来还在后怕呢,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小***来得太快,没有办法好好交待!好险呐” 不用说,张开河的那个小瓶子,还真它娘的有魔力,那些小***肯定是被它弄出了幻觉,把自己人看成了突然出现在身边的敌人对手,这才不顾一切地厮杀起来。 而我们这些人,由于距离较远,并按张开河所说的那样,弄了张绿叶放在了鼻子下面,这才症状轻微,从而没有失去理智、大动干戈! “张开河,你那个小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里面装的是魔鬼不成,怎么可能会让人产生幻觉而不自知?”刘老大说,“对了,你还有多少那种东西,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啊?” “我也只剩下两瓶了,还全靠它保护我出去呢!”张开河说,“至于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啊!” “你自己也不清楚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真是乱开玩笑!”霍排长说,“那么,这种东西是你偷来的么?” 霍排长这样一说,我突然想起来猎姣公主所说的话来。因为我们此行的目的,除了炸毁森林中秘密机场上的飞机之外,就是为了夺回被日军掳掠的灵物奇珍。 难道小***已经将那批宝物运到了这秘密机场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炸毁敌机时就不得不小心谨慎些,要是连同宝物一块炸毁了,那就太可惜啦! 只是,张开河他一介民夫,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近宝物而盗取出来?况且就算他碰巧弄到了一些,他应该也不会知道如何使用啊? 在我们几个的追问之下,张开河这才犹豫着说:“这个,救命恩人他,他不让我多说的!” “救命恩人?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人将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小李抢先问道,“而那个人又给了你这种奇怪的小瓶子,是吗?” “是啊,当时我们很多人被小***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们就每隔一段时间弄来些新人干活,而将一些有病或体弱干不了重活的人弄到远处进行活埋”一提到之前曾经受过的罪,张开河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顺便把他那个救命恩人的情况介绍了一番: 那些小***啊,看我们干不动了,就把我们赶到远处。他们提前挖了一个好大好深要坑,把我们赶进去活埋掉。 虽然没有人愿意被活活埋掉,但你要是不下去的话,他们就用刀一阵乱砍乱戳,眨眼间就能将人捅上很多血窟窿,受尽折磨后再被他们抛到坑里。 所以说与其那样痛苦,还不如我们主动进坑被埋呢——那时候手都被他们捆得结结实实地,周围又全是小***,根本没法反抗的 因为害怕被活埋,所以很多人拼命挣扎着给他们干活,自然身体也毁得十分厉害。 轮到我们那一批老弱病残时,我反倒像是解脱了一样,是主动进坑的。都说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其实是他们没有经历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而已。 到后来我以为进了阎王殿时,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站在我的跟前。 不用说,就是那位老人救了我。从他口中得知,他当时正好路过那里,见到小***的暴行,于是就让小***自相残杀,然后施以援手。无奈由于时间太长,见我一个人还有气息心跳,于是就将我救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人是神,反正是他救了我的命,我也只有感激不尽的份儿,更没有多嘴乱问些什么。 我在他那里住了几天,怕打扰他,就提出想要走出森林,回家与亲人团聚。老人就给了我几个这种小瓶子,说是遇到有小***追踪时,躲在草丛里拔下瓶塞儿扔过去,然后用一片绿叶捂住鼻子就行了! 按照他给我指的方向走了两天,果然发现有群小***追来,所以我就按老人所说的试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们那些该死的家伙,竟然自相残杀起来,一会儿功夫就全部完蛋了。 我用这种方法一共除掉了两群小***。后来听到前面有动静,我以为有日军从另外的方向上来了呢,所以就躲在草丛里,准备再扔掉一个小瓶子。 我在草丛中看到你们穿的不像小***,而像是***,所以这才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除掉你们。后来,后来你们就找到了我,一听话音,我才知道你们果然不是小*** 听张开河讲到这里,刘老大突然问了句:“张开河啊,你还记得那个救你性命的老人家,他住的地方吗?离这儿有多远?” “当然记得!从这儿来说,至少得走上三天,”张开河说,“怎么,你们想找那个老人吗?” “嗯,没错,我们想要见识一下那个老人!”刘老大倒也爽快,将我们此行的目的简要地向张开河说了一番,并请他给我们带个路,找到那个秘密的机场,好让我们除掉那些害人的小***,也权当给那些惨死的民夫们报仇雪恨。 虽然张开河好像并不愿意给我们带路,而是想要自己一个人赶快出去。但经过刘老大的耐心劝说,而且一再保证他平安无事,他这才答应我们。 不用刘老大明说,我们也懂得他的心思。 一块浴血奋战这几年,刘老大深明为将之道,带兵打仗,自古以来就是杀人一万、自损三千的事儿。很多以前在一块情同手足的弟兄们,在一场战斗之后就阴阳两隔、永难相见,一想起他们,就让我们心里面十分难受。 而我们这个营的几百号弟兄,除了团长另拨的机枪连之外,都是刘老大的贴心班底儿,虽然我们领命前来,准备再立新功,但军功都是用弟兄们的鲜血换来的。 刘老大之所以让张开河在前领路,不是直奔那片秘密机场,而是想要先找到那位给张开河奇异瓷瓶的老者,无非是想要得到那位神秘老人的帮助,尽量减少我们的伤亡! 经过这一番折腾,此时已经天色不早。刘老大就传令下来,吃些干粮,原地休息过夜,明天一早就随张开河前去寻找那位奇怪的老人。 这森林之中是林密叶稠的,太阳刚刚下山,林子里已经是比较昏暗了,数步远的距离,已经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弟兄们的面目。 正当我们又惊又累了一天,准备靠在树根处休息时,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面孔,正向刘老大走去。虽然看不清他的具体长相,但身上所穿的衣服明显不是我们***的制式军服。 我们担心他对刘老大不利,几个人本能地弹跳起来,操起手中的大刀迅速劈了过去。没想到那人轻轻一闪,非常轻松地躲开了数把利刃刀锋。 高手啊!我心里一紧,连忙收刀回身,然后准备与大傻他们夹击那个陌生的汉子,却被他嘿嘿一笑给愣住了。 原来对方不是别人,正是猎姣公主手下的那个自称姓方的汉子! “是你啊方大哥,吓了我们一跳!当初在猎姣公主面前说得好好的,让你在森林中给我们领路!一直也没有见你露面,而我们准备休息时,你现在赶过来有什么用?”霍排长听出来他的声音后,收刀埋怨说,“这林子里黑灯瞎火的,又不能用照明灯或者点火把,你来了我们也没法夜里行军啊!” “是啊,累了一天不说,要是用照明灯夜里行军,肯定容易被敌人发现的!”刘老大话语中也流露出对方大哥的不满,“这不行的,刘某必须为弟兄们的安全考虑!” “嘿嘿,大家不要误会啊,方某并没有让各位摸黑赶路的意思,”方大哥说,“说实话,方某虽然有些道行,但真的不能长时间离开水,而且不宜在光天化日之下久呆,这点儿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呐!” “好说好说,其实现在不用麻烦方兄带路了!”刘老大说,“我们正好碰到一个修筑机场的民夫,有他带路,一定可以找到那片地方,你就放心回去吧。如果找到那批宝物,一定会将两枚琉璃盏奉还给猎姣公主的!” “嘿嘿,但是方某刚才听说,你们并不准备直接去机场,而是打算先找那个老怪物啊!”看来方大哥应该是明白了我们的意图。 “老怪物?你是说能够让日军自相残杀的那个老人,他并不是个人、而是个老怪物?”刘老大说。 “嘿嘿,他是个人不错,但确实是个怪人,你们最好不要去找他,说不定会有大麻烦的!”方大哥劝阻说,“要知道那个老家伙可不是好招惹的”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灵物之谜(6) 【第三百四十三章】灵物之谜(6) 虽然方大哥一再强调,让我们尽量不要去找那个老人,以免节外生枝、惹上麻烦,但刘老大仍在坚持自己的意见,大有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原因当然是和我想的完全一样,非常简单。那就是我们这几百号弟兄们,大多数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老弟兄,是刘老大的贴心班底儿。虽然军功要立,但能够避免的伤亡,肯定是要尽量避免的。 刘老大平日经常和我们说起,勋章那玩艺儿啊,可不是铜打的,也不是银铸的,而是由弟兄们的鲜血凝固而成的,戴到身上就感到鼻子发酸、心里不安 而现在的情况是,命令肯定要执行,敌机要炸、宝物要夺,但目前正好有这个可以兵不血刃、坐观虎斗的机会,我们当然是尽量争取,怎么可能因为麻烦而轻易放弃呢? 方大哥见刘老大如此固执己见,非要试上一试,干脆一屁股和我们坐到一块,告诉我们说:“诶,方某知道你刘长官这是爱兵如命、视为手足,想要利用那老人的东西让小***自相残杀,从而减少伤亡。但你们知道他所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吗?嘿嘿,那种东西叫做地狱蓝” “地狱蓝?地狱蓝是什么玩艺儿啊?”霍排长挪了挪屁股坐近了一些,“这样吧,方大哥,反正你既然出来了,就多呆一会儿,给我们讲讲地狱蓝和那个怪老头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对呀,权当是说个评书、讲个故事也好,至少能给我们解解闷儿嘛!”大傻兄弟也挽留方大哥多呆会儿。 漫漫长夜、聊无乐趣,而这个方大哥又是个能吹善侃、通古晓今的得道精灵,别管是真是假、有用没用,听他讲些奇闻掌故,至少能够消磨消磨林下暗夜的寂寞时光。所以弟兄弟都是盛情挽留,请他尽管直言。 “那好吧,方某把情况交待在前也好,到时由刘长官再作决定!”方大哥爽快地答应着,就给我们讲了起来: 说起来你们别不信,方某好歹也在这个世上混了几百年,再加上平日听猎姣公主所讲的,对人间的奇闻怪事、轶事掌故还真算是知道的不少。 这样吧,方某先给各位讲讲有关地狱蓝的掌故再说。 很久以前,有一对李姓夫妇,虽然家境不好,但他们两个人脑子都是非常活络。仗着曾在瓷器店里当了几年伙计,摸着了里面的门道,认为自己总不能当一辈子的店伙计,决定有朝一日也要弄个掌柜当当。 所以婚后不久,二人商量之下一拍即可,认为还是太史公他老人家说的对,自古以来就是“夫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故而说干就干,除了向亲戚朋友借钱之外,连老婆的部分嫁妆首饰也送进了当铺。 他们夫妻二人踏实能干肯吃苦,头脑聪明又有瓷器行业的经验,故而生意越做越好。刚过而立之年,就在集镇上开了家很大的瓷器铺子。 那个瓷器铺子,虽然说不上是流金淌银、日进斗金,但生意还算兴隆,赚的铜板也是不少,小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富——他们两个靠卖瓷器的收入,至少比一般的庄户人家是强得多了。 当时李掌柜的老婆虽然已经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十岁、二儿子八岁,小儿子也有五岁了,但由于有钱心宽、保养得当,再加上先天条件不错,其实还算得上是身材苗条、模样俊俏 不过,随着家境的渐渐富裕,那李掌柜的心思慢慢地也就起了变化。都说是田舍翁多收个三五斗粮食,还想着要再纳一妾呢,更何况他年纪轻轻,又有一份收入不错的店铺,心里面总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遇到丰年的田舍翁呢! 但由于李掌柜一向惧内,再加上当初刚做生意时,老婆与他同甘同苦,为了支持他做生意,连娘家陪嫁的东西都送进了当铺,所以一时兴起,在老婆面前曾经许诺过说,自己一定和她白头到老、绝无二心,这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绝对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三妻四妾的 所以尽管李掌柜后悔当时说话太绝,却也只能将那个遗憾埋在心里,并不敢在老婆面前提及纳妾之事。 也可能算是事有凑巧吧,那年清明节时,小雨淅沥、更添伤情,他们夫妇二人在给老人烧纸扫墓时,发现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位年轻的女子,估计也是在给亡故的亲人扫墓的,却是连把纸伞也没带。 那位年轻的女子望着李掌柜夫妇而来,由于没有纸伞雨具遮身,单薄的身体好像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一般。 李掌柜侧目细看之下,只见那女子虽然衣衫破旧,却是难掩身材的窈窕诱人;纵使面带愁容、秀眉紧锁,更是显得秀美异常,特别是看到她抿着樱桃素口,两汪秋水可怜兮兮地看着李掌柜时,李掌柜心中一阵狂跳,知道这辈子的念想就在眼前了。 故而李掌柜小声与老婆商量说,看那人也挺可怜的,这寒风冷雨的鬼天气,一个弱女子穿得如此单薄,也没有把雨具遮身,不如我们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李掌柜的老婆当然也并非铁石心肠,听了李掌柜的话,再看看快到身边的那个弱女子,反而主动说了句,大妹子,这大冷天的,你一个人上坟怎么连把纸伞也没有带啊? 没有想到,听李掌柜老婆如此一说,那位女子却突然蹲在李掌柜夫妇面前嘤嘤抽泣起来,让李掌柜夫妇更是心生怜悯,忙用纸伞罩在她的上面替她遮风挡雨,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在纸伞下面显得更是伤心不已,哭得是梨花带雨、海棠挂露,香肩微颤、莺声撩人,让李掌柜夫妻好不心疼——特别是李掌柜,要不是老婆在身边,差点儿扑上去用自己的体温来安抚对方了! 经过了解,那女子自称姓柳,小名妙颜,打小父母双亡,跟随哥嫂一块生活。小时候哥嫂二人待她还算不错,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天伦人道,近来看她已经长大成人,就开始张罗着为她找个婆家,以期托付终身。 无奈其哥嫂二人非常贪财好利,竟然为了厚礼银钱,不顾柳妙颜的坚决反对,而将她许给了一位富家老翁当作侧室。 柳妙颜不求未来的郎君如何有才有貌,如何多金高贵,至少要是个年龄相仿的人,而且不愿作妾。自然,她鼓起勇气对他哥嫂二人说明了自己的心思。 眼看到手的聘礼厚金就要飞走,她哥嫂二人立即翻脸,软硬兼施地逼她就范,而且说什么嫁人就相当于第二次投胎,宁做富翁妾、不当穷汉妻——嫁个有钱人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否则就是吃苦受累、饥寒加身。 柳妙颜的哥嫂二人反复劝她说,“寒窑虽破挡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全是那帮戏子们哄骗世人的,自古以来都是“夫荣妻贵享清福、贫贱夫妻百事哀” 而她柳妙颜却与其哥嫂二人想法相反,坚决认为是“宁与穷夫白头到老,不给富翁铺床叠被”! 所以她与哥嫂二人闹僵之后,就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近日正逢清明之际,特来给亡故的父母扫墓哭诉 李掌柜夫妇二人听了柳妙颜的诉说之后,亦是掬泪一捧、深表同情。特别是李掌柜,立即问柳妙颜说,如果真的没有落脚之地,倒是不妨去他铺中,或帮其妻照看孩子、做家务,或者是做些女红刺绣等等。 柳妙颜听李掌柜如此一说,立即躬身施礼、道谢连连,表示自己从小也学了些琴棋书画,可以给孩子们启蒙一二的。 李掌柜的老婆一时心软,也就答应下来。于是一行三人,离开墓园而返回了集镇之上的店铺之中。 柳妙颜跟随李掌柜夫妇到家,经过一番梳洗打扮,再换上一套李掌柜给她买来的新衣服,显得真如芙蓉出水、仙子临凡。 原本就清丽可人的柳妙颜,脱去蓝衫、换上锦衣,那真是面若桃李、皓齿明眸,特别是细细柳眉下的那双妙目,犹如盈盈秋水,晃得李掌柜魂不附体一般;看到柳妙颜的一张樱桃素口,李掌柜更是直咽口水 为了避免麻烦,柳妙颜说什么也不告诉李掌柜夫妇,她家住何方、哥嫂何人,说是怕他哥嫂二人找上门来。 李掌柜夫妇想想也是,干脆好人做到底儿,将来给她寻个好点儿的人家,也算是善事一桩。于是就将柳妙颜安排在自己家里暂且住下,除了大儿子已上私塾之外,将两个小家伙交给柳妙颜照看,顺便教他们些启蒙的三字经、弟子规和百家姓一类的东西。 也不知柳妙颜用的是什么手段,反正李掌柜的两个儿子很快就和她打成一片,并且晚上要和柳姨一块睡。 小孩子嘛,能有人哄着也是好事儿。李掌柜夫妇就将两个小家伙交给柳妙颜全程照管,也图得一身轻闲。 没过几天,李掌柜的老婆就发现他老公自从柳妙颜进家以后,突然变得对孩子亲近了很多,总是有事没事地将店面交给妻子打理,自己经常到后院陪孩子们一块玩。 刚开始李掌柜的老婆也没有在意,后来无意中发现,她老公说是在后院陪儿子一块玩耍,但一双眼睛总是围着柳妙颜在转。作为女人,她终于明白了老公的心思。 不过,李夫人也并非那种遇事不经大脑,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吓唬老公的寻常女流之辈,她仍旧若无其事、不动声色,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一样。 到了晚上,李夫人不动声色地表示,自己一个人确实太忙,真的是侍候不了全家人。而且早已是年老色衰、人老珠黄的,要不,你干脆再纳一妾? 李掌柜心中一阵狂喜,恨不得立即翻身下床,跪在地上感谢老婆对自己的理解。都说是生意之人精似鬼,他李掌柜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说更是精明鬼中的精明鬼。 虽然心中波涛汹涌,但他素知其老婆心性,绝对不会容许他纳妾的,再看看李夫人眉眼之中的作做之情,忽然明白这是老婆在考验自己呢,要是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不但纳妾不成,恐怕老婆马上就会将那个柳妙颜打发出门,以后连个偷香窃玉的机会也没有了。 所以李掌柜立马正色说道,老婆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原本出于怜悯同情之心留她下来,将来给她找个合适的归宿,也算是积德之举,怎么可能动此念头呢 李夫人虽然知道老公肯定是口是心非,却也没有办法找借口立即将柳妙颜逐出家门,只能心中暗暗思量着,还是尽早给柳妙颜找个婆家,将那股红颜祸水送走才好。 只是还没有等到李夫人将柳妙颜送走呢,旁边的邻居们却变得鸡飞狗跳起来了。原来周围各家不断有小孩莫明其妙地丢不见,找不到踪影。 周围不断有小孩丢失,就连官府也惊动了,派衙役们四处搜寻,看看有没有人贩子在集镇上出没。 集镇不大、人口不多,整条街上基本全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连个面生点儿的人都没有,小孩当然不是被什么人贩子给拐走了。 而且据那些丢失小儿的家长们讲,自己家的小孩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到处乱跑,更没有接触什么陌生人。 这样一来,就连官府也是找不到线索而束手无策,暂时成了悬案押在那里待破。 正当李掌柜夫妻二个暗自庆幸,自己家的小孩有柳妙颜专门料看而安然无恙时,李夫人却梦到自己的小儿子浑身血淋淋地跑到她面前哭诉说,柳姨正在吃他呢,要是再晚去一会儿的话,恐怕连他哥哥也会没命的 李夫人一身冷汗地惊醒过来,虽然是梦,却感到十分逼真、有些诡异,连忙推醒老公,将刚才的恶梦简单说了一遍,要李掌柜赶快起床,到隔壁房屋里看看,两个孩子是不是安然无恙。 李掌柜被夫人从梦中叫醒,虽然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按她所说的,穿衣下床,准备到隔壁房屋中去瞧瞧——这可是老婆亲自命令,让他夜探柳妙颜卧室的! 只是当李掌柜出门不久,就听到他惊恐万状的叫了一声 李夫人知事不对,天生的母性让她非常牵挂孩子的安危,更何况老公惊叫,肯定是凶多吉少呢,所以她立即操起床头用来辟邪驱鬼、以防万一的镇宅刀,一手举着明烛,立即冲了过去。 到了柳妙颜和两个孩子所住的房屋一看,只见李掌柜一屁股蹲在地上,正在瑟瑟发抖呢!看到老婆驾到,李掌柜终于清醒过来,起身开始放声大哭。 李夫人借着烛光往里面一看,也不禁啊的一声惊叫,浑身瘫软、几欲栽倒,幸有李掌柜扶住,这才没有倒在地上。 原来,在明烛之下,柳妙颜与他们两个孩子所住的房屋之内,除了一股血腥之气让人恶心头晕之外,宽大的床上,赫然出现半截血淋淋的残肢骨骸。 那些残肢骨骸不是别人的,正是李掌柜小儿子的尸首。小家伙两条腿已被什么东西啃得精光,连内脏也已露出。再往上看,则是乌青的小脸上眼珠暴突,喉咙处早已是血窟窿一个 而那个如花似玉的柳妙颜,却不知到哪里去了。 女人再坚强、再厉害,她终究是女人。李夫人一看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落得那个下场,一时间承受不了,昏厥了过去。 虽然正值半夜三更,但李掌柜夫妇的惨叫声还是惊醒了左邻右舍。作为老邻居、老街坊,他们立即赶了过去,想要瞧瞧李掌柜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不需要帮忙。 等众人赶过去一看,也全部是吃惊不小、惊恐万状,几个胆子稍大的,把李掌柜那尚在床上昏迷不醒、并无伤口的大儿子抱了出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不用多问,全在那儿明摆着的:他李掌柜家肯定是闯进了什么吃人的猛兽,把他的小儿子给咬死啃掉了! 但是,这毕竟是住户甚多的集镇之上,又不是什么荒山野岭、深山老林,一向并无野物出没,怎么可能突然有吃人猛兽闯了进来,并且一滴水掉进了针眼里,恰好闯到李掌柜的家里,而且又恰恰闯进他儿子所住的房屋? 更生要的是,周围并没有任何野兽的踪迹与气味儿,而且从小孩子的尸骨残骸来看,根本也不像是被虎狼一类的猛兽所伤。 看到那种情况,旁边的几个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颤抖着挤到近前。他们正是近日丢失小孩的人家,自然是非常担心自己丢失的孩子是否同样是这个下场。 他们几家进屋一番仔细查看,发现李掌柜小儿的腿骨被啃得十分干净,而且周围绝无任何野物之毛,再将垂地床单掀起来一看,立即是惊叫声、哭喊声混成一片! 众人上前一看,原来那垂在地上的床单被掀开之后,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堆白骨和颅壳 ************************************** 民国老兵首发***网(***),真诚欢迎在其他网站看到的朋友们,能抽空驾临起点网,投上一张免费的推荐票。感谢中!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灵物之谜(7) 【第三百四十四章】灵物之谜(7) 听方大哥讲到这里,小李兄弟就忍不住叫了起来,说方大哥你怎么说话不照路啊,你讲的是那个怪老头与地狱蓝的事儿,怎么扯着扯着,扯到人家李掌柜娶妻纳妾、偷香窃玉的烂事儿啦?嗯,那个,那个柳妙颜是不是个画皮女鬼啊? 霍排长也随声附和道,没错啊,方大哥你好歹也算是颇有道行的仙家,不过在说话方面,确实有些不靠谱儿。他李掌柜纳不纳妾、偷不偷腥与我们此行没有任何关系,怎么会扯到这上面来呢? 方大哥嘿嘿一笑,气定神闲地说,你们真是心急目光短,方某当然不会乱扯一通,肯定是与那地狱蓝有关,与那怪老头有头的。只是你们总得让方某把那件事儿说完吧!看到一头老母猪,你能将它跟肉包子联系到一块吗?不过如果没有老母猪下猪崽儿长成肥猪,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大肉包子?这中间当然是有关系,虽然远了一点儿 刘老大笑了笑,让我们不要心急,反正现在刚吃过晚饭又不瞌睡,就听方大哥好好讲讲嘛。 于是方大哥又接着讲了起来: 当时啊,大家在床下看到那么多的白骨与颅壳,有的惊叫、有的哭闹、有的直接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因为在那堆白骨当中,细细的胳膊与腿骨,以及几个不大的颅骨,说明这绝对是小孩的遗骸! 怪不得近来这周围莫明其妙地丢了不少小孩,原来竟然是被什么东西给咬死吃掉了!弄得几个丢失小孩的家长和李夫人一样,当场又是惊吓又是心疼的,直接昏死过去。 这个时候,旁边有人突然开口问李掌柜说,李掌柜,你家的小孩子,不是由孩子他姨照看的么?现在小孩他姨到哪儿去了? 经那人一提醒,旁边的街坊邻居也都想起来了,前一段时间,李掌柜夫妇突然带回来一个长相俊美的妙龄女子,说是小孩他姨,来这儿给他家照看小孩的。怎么小孩被害了,孩子他姨倒不见了踪影? 李掌柜又是心痛又是后悔,蹲在地上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而李夫人在大家的救治之下,已经清醒过来了。 女人嘛,痛失爱子之后根本就没有了什么理性可言,她立即冲到李掌柜跟前,又抓又打地问他,那个妖精到哪里去了?你先起来看孩子的,是不是放跑了那个害人精?她到底是吃人魔鬼还是野狼成精 等大家弄明白那个妙龄女子根本并不是孩子他姨,而是李掌柜夫妇在清明上坟时偶然碰到的陌生人,大家都是一阵心凉——原来农夫救蛇的故事,当真在这儿粉墨登场了!不用说,肯定是什么狐狼野兽成精、或者是画皮鬼怪一类的东西,幻化成了一个妙龄女子,骗过李掌柜夫妇,被他们二人领到家中,从而盘踞在他家里偷吃起小孩来! 这一下,周围的街坊邻居是越围越多,听说了这个情况以后,一个个义愤填膺、磨拳擦掌,恨不得立即找到那个柳妙颜,将她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 因为李掌柜是第一个起床的,肯定会看到当时是什么东西在啃咬小孩子,所以大家都问他,他当时究竟看到了什么情况,那个柳妙颜究竟现出了什么原形,她现在藏匿在什么地方等等。 李掌柜蹲在地上双手直抓头发悔不当初,心里面把自己骂了一万遍。 要不是当时自己色迷心窍,就算是可怜她,最多也不过是给她些银钱和雨具而已,怎么会把那个害人精领到自己家里!这一下,偷香窃玉不成,反而把自己的孩子给搭了进去,早知如此,还不如干脆纳上一妾,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烂事! 但是,他虽然是第一个到现场的,却当真并没有见到那个柳妙颜——那个害人精,无论它是狐狼野兽成精、或者是画皮鬼怪,见到事情败露,肯定也会立即逃跑,而不会呆在那里找死啊! 在场的街坊邻居之中,有个年轻人胆大心细,他告诉大家说,大家赶快在这院落里四下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它逃跑时的蛛丝马迹,或者是其它什么东西,将来也好想方设法捉到它,好给小孩们报仇啊! 不管有没有用,众人听他如此一说,甚感有理,所以大家立即明火执杖、四下散开,在李掌柜院中搜查起来。 原本以为那个东西肯定是早已逃之夭夭,大家最多不过找到些毛发脚印一类的线索而已,没有想到竟然在李掌柜院落西南角茅房边发现了柳妙颜! 烛光火把之下,那个柳妙颜蹲成一团瑟瑟发抖,显得是极为害怕。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大家,仿佛在求饶一般。 如此害人的东西岂能可怜于她?其中的一个苦主见状,抡起棍子照她头上就是一下子,把她打得头破血流、当场昏死——除了一时愤怒解气之外,也怕她突然逃遁而走,或者是显出原形、张牙舞爪地害人! 见她昏厥倒地,一帮人这才放下心来,纷纷上前细看。只见倒在地上的柳妙颜,双手沾满了斑斑血迹——不用说,她肯定是在撕咬小孩的时候弄上去的。 围观的众人见她倒地昏死之后,并没有现出狐狼之身的原形,开始议论纷纷,说这个吃小孩的东西,肯定不是野兽成精,八成是个画皮鬼怪! 周围当中自有胆大之人,听说她是画皮鬼怪,立即上前一步,用刀在她胳膊上切了一下,想要扯下她披着的人皮,看看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只是刀落血出,与正常人一般无二,并没有什么人皮可揭。这令大家惊骇不已,如果这个柳妙颜真是什么狐狼野兽成精、或者是画皮鬼怪一类的东西,在她倒地昏死时,应该显出原形才对啊,怎么可能与正常人完全一样呢? 莫不是此案与她真的无关,只是人们一时心急失去理智,错怪了她? 如果是那样的话,可真是太冤枉人家了! 有没有可能,当时她正好起夜上茅房,或者是她本身也是个受害者,被什么鬼怪妖邪摄在外面? 正在大家惊疑不定之时,倒在地上的柳妙颜却回光返照一般苏醒过来,看着大家说了一句“我柳家庄人哥哥柳乃昌”,说罢头一歪,气绝身亡、香消玉殒! 这个时候,包括李掌柜夫妇在内,全是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因为如果真是错怪冤枉了这个柳妙颜,现在她已经身死亡故,那可是犯下了杀人之罪!毕竟那几个小孩是不是她柳妙颜害死吃掉了,只是人们的一厢想象而已,并无什么实际的证据。 俗话说捉奸捉双、捉贼捉赃,在场之人并没有亲眼看到她柳妙颜行凶害人,而她被人用棍打死,倒是众目睽睽、毫无疑问。 这一下,当场就有人连忙表示,柳妙颜的死与他无关,转身掉头就跑了。 无奈之下,李掌柜夫妇只能选择报官,由官府出面调查解决——毕竟那个柳妙颜是他们领到家中,最后又死在她家里面,这可是纸里包火、隐瞒不住的。 第二天,官府立即派众多衙役与仵作等人,到李掌柜家中堪查现场、了解案情。 由于在此之前,官府一直未将小孩无故丢失之案告破,而这次竟然在李掌柜家发现了数个小孩的残骸,自然将李掌柜夫妇押入了大牢。 根据众人的交待,那柳妙颜临死之前曾经说过一句“我柳家庄人哥哥柳乃昌”,故而派衙役火速前往离此集镇数十华里外的柳家庄了解情况。 这一了解不要紧,结果正如柳妙颜所说的一样,柳家庄确实是有一个名叫柳乃昌的汉子! 更重要的是,那个柳乃昌告诉衙役说,他确实有个叫做柳妙颜的妹子,前些日子因为不满婚姻之事,离开家逃到亲戚家去了,只是现在仍未找到。 柳乃昌夫妇和柳家庄的百姓都向官府证实,那个柳妙颜绝对是正常人一个,只是因为不满婚姻之事而离家出走,怎么可能是什么害人吃人的精怪妖邪呢! 柳乃昌夫妇坚决要求官府主持公道,严惩杀人凶手,并且要还他妹子柳妙颜一个清白——任何人也不允许亲人被害之后,还落个害人吃人的精怪恶名啊! 这一下,问题算是让人莫明其妙了。那个一时气愤,用棍子打死柳妙颜的汉子,也被官府以杀人重罪关入大牢。 但是,若非柳妙颜所为,那么多小孩的骨骸出现在她的住房之中,这又当如何解释呢?这件怪事虽然发生在李掌柜家中,他们两个自是难以洗清干系。 不过,就算他们夫妇二人有作案的嫌疑,但他们也绝无可能对自家的孩子下手啊?更何况当时还是他们两个惊叫声声,引得周围邻居前往的呢! 无奈之下,官府让仵作仔细堪验柳妙颜的尸体,如果她真的与丢失小孩无关的话,官府必须出面还她一个清白之名。 那个仵作领命细验,发现柳妙颜齿间竟然有肉丝存在,然后立即将其开刀解剖,在她腹内果然发现了许多人肉 案子进展到这一步,虽然已经十分明朗清楚,肯定是这个柳妙颜吃掉了那几个小孩无疑,反而让官府和百姓都是难以接受。 因为她柳妙颜并非鬼怪妖邪、狐狼成精,而确确实实是柳家庄的人氏。她怎么可能以小孩之肉为食呢?这一点于情于理都说不通,甚是难以服众,柳乃昌夫妇更是跪在衙前大呼冤枉 然而证据如山,仵作在众目睽睽之下,又确实在柳妙颜腹内发现了小孩之肉,这一点又是不容置疑的。 接下来的情况令官家倒是头疼不已:一方面是李掌柜夫妇大叫冤枉,说是自己的孩子遇难,作为父母的却被关在牢中;另一方面则是柳乃昌请来柳家庄的士绅出面,要求为柳妙颜正名洗冤;而那些丢失孩子的商贩之流,却整日在衙前等候,要官府确认孩子是不是被那柳妙颜给吃掉了 当时有位师爷向县令出谋献计说,这等蹊跷怪事,确实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好好的一个妙龄女子,怎么可能无故吃人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神怪之事。故而建议找个高人试上一试。 想不通时告苍天、无计可施问鬼神,这也是人之常情与几千年来的老习惯。那县令虽然不愿意如此行事,无奈事出蹊跷、难以解释,而且数路百姓正在等待此案的最后说法儿,所以也只得同意师爷的看法。 然而找了几个当地颇有名气的神汉、巫婆、出马仙儿,他们一个个平时捉鬼驱邪跳大神还可以,但对这种稀奇怪事却束手无策、两眼一抹黑;找了一个附近寺庙中的和尚,他们却表示只能念经超渡一下死者升天,至于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和尚们也只是高宣佛号、一脸茫茫然 这一下,气得县令大人连连骂娘,说是怪不得历史上的帝王们焚书坑儒(术士)、灭佛倒庙呢,原来他们一个个平日只会骗骗老百姓还行,到了关键的时候,不是两眼望天,就是低眉无语! 后来,那个师爷再次献言说,儿子不行不能怨父母、和尚无道不能怪佛祖,因为出家之人也是良莠不齐的,一两个人不行,不能代表所有的僧道都不行。反正现在是无计可施,何不请那居士羽云叟来瞧瞧呢? 一提起居士羽云叟,那县令愕然一愣,一反常态,连忙命人备轿,准备亲自前往去请。 原来那个居士羽云叟,虽然在家修行、不入道观,却是学识渊博、通古晓今,深藏不露、颇有道行,在本县百姓之中口碑不错,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之人。 当年此县发生瘟疫天灾时,多少岐黄高手、杏林妙医束手无策,高僧道人作法施符毫不见效,只有他羽云叟主动找到官府,献上药方一张,这才将瘟疫得以控制化解。从而被人们称之为能够羽化升天、笑立云端的羽云老叟! 只是那羽云叟素来为人低调、不喜应酬,平日尤其是不愿与官家来往。之前县令大人想与他聊些趋吉避凶、修身长寿之法,派师爷带厚礼再三相请,竟然被他数次婉拒、不愿移足 这次可不同于个人一时兴起、雅兴所致,而是关系到奇案大事,甚至关系到县令大人的乌纱前程——因为近来将有钦差大臣路经此县,若是此案一直悬而未破,万一被那帮老百姓将这事捅到钦差大臣那里,那可就麻烦大了。 故而县令也顾不上身份尊卑高下,连忙令人备轿,决定亲自上门拜访那位羽云叟,请他指点迷津、出谋划策。 羽云叟虽然不喜与官宦来往,但本县父母官亲自驾临求教,也只得以礼相待、香茗侍奉。 一番寒喧客套,县令就将此案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求教于羽云叟指点一二。 羽云叟倒也以民为主、识得轻重,听了县令之言沉吟片刻,表示此案他已经了然在胸,心中也有了案情眉目与答案,只是为了安全起见,避免主观武断、错判案情,愿同县令一道前往县衙,要亲自看看那个柳妙颜的尸体面目才能定夺。 县令自然大喜过望,连忙陪同羽云叟同轿而回。在县令、师爷和仵作的陪同下,羽云叟仔仔细细地察看一番柳妙颜的尸体面目之后,这才胸有成竹地表示,这位柳姑娘并非鬼怪妖邪,更不是什么狐狼成精,但那些失踪的小孩,却正是她吃掉的无须置疑。 县令与师爷当然是面面相觑、吃惊不小。一个正常的女子,为何会贪杀嗜血、撕咬小孩呢,难道是有什么妖孽精怪之物,附在她的身上作祟害人吗? 羽云叟却是摇了摇头,说是绝非有什么精怪附体所致。为了拿出让众人口服心服的证据,他建议县令大人将柳妙颜的尸体还给其兄柳乃昌,让其立即入土安葬——他再德高望重,总不能空口说白话让人相信啊! 县令大人忙问,此案尚未了结,如果将柳妙颜下葬入土,似有不妥吧? 羽云叟却胸有成竹地说,可以告诉与此案有关人等,就说是此女入土不久,其坟头必将长出一株罕见之物,蓝叶蓝茎开蓝花,但土下根须却为血红之色。果如我言,则到时此案方好解释、让人信服。否则空口说白话,难以服众啊! 如此离奇可笑、荒诞无稽的说法,竟然出自于本县德高望重、修为有道的羽云叟之口,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但柳妙颜的尸体确实不宜久拖不葬,而且羽云叟信誓旦旦、胸有成竹,让人不容怀疑。况且除此之外,还真找不了合适的理由与方法,故而县令依言照办再说。 县令虽然吩咐师爷,按羽云叟说的去办,却也不无忧虑地说,这世上的花花草草,无论花色为红为紫,但茎叶全为绿色,怎么可能会出现蓝叶、蓝茎、蓝花的草木呢?况且根须又为血红之色? 羽云叟非常肯定地告诉县令大人说,有,那种草木就是极其罕见的地狱蓝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灵物之谜(8) 【第三百四十五章】灵物之谜(8) 地狱蓝?那县令大人听羽云叟说蓝叶、蓝茎、蓝花的草木名叫地狱蓝时,稍一愣神,立即是恍然大悟、抚额摇头,连称自己真是愧对汗牛充栋之书,平日博览群书在胸,真的到了用它之时,却是抛之于脑后、忘之于九霄。 原来,那县令也并非是不学无术之辈,想当年冷桌子热板凳、苦读寒窗十载,大比之年高中进士,这才换来乌纱帽一顶——他们书生学子的,走的都是学而优则仕之路嘛! 所以那县令大人也算是饱读诗书、胸藏万卷之人。当年除了科考课目以外,闲暇之际也曾涉猎过不少奇学异书。 在那些浩如烟海的杂书古籍当中,曾有一本与《山海经》齐名的姊妹篇异书,名叫《方物谱》,县令大人当年也是对那奇书倍感有趣、手不释卷,常常对其是拍案称奇、颂而忘食的。 与《山海经》不同的是,《方物谱》一书并没有记载什么神兽异鸟、寓言神话,而是图文并茂地记录着上古之时,九州各地曾经出现的一些奇异草木。 据《方物谱》所记载,刑天与天帝争神之时,天帝斩其首而葬之于常羊山。后来在常羊山上,便长出了一种蓝茎、蓝叶的草木,高不过尺、通体发蓝,就连它所开的花朵,也是诡异的蓝色,而它扎在土中的根须,却是鲜红如血一般,非常诡异。 那种奇异的蓝色草木,曾经被上古先民一不小心误食下去,顿时变得嗜血贪杀,犹好吃人,竟然连自己同族之人亦不放过 后来在神农尝百草的时候,遇到那种奇怪的草木,知道它的来历,将它命名为地狱蓝,告诫世人绝不可碰、更不可食,只要发现它,就应该立即铲除深埋,或者是焚之成灰! 只是那种地狱蓝虽然罕见,却是并未绝迹。在唐朝时,曾经有人误食地狱蓝的果实,后来变得爱吃人肉,并且按人肉的好吃与否,分为三六九等,说是人肉那种东西,以不满十岁的小儿为上品,妇女之肉次之,成年男人的肉最差等等。 故而后世之人,如有误食地狱蓝的,多变为好吃人肉。这种事情绝非少数,在元末明初人陶宗仪所写的《南村辍耕录》一书中,亦有详细的记载 虽然那县令曾经看过此类古书,却只是把它当成传说奇闻而已,未曾想到今天所遇到的柳妙颜一案,竟然真的与地狱蓝有关。 所以县令就对羽云叟说,《方物谱》一书的确存在,本县亦曾看过,上面确实记载有许许多多的奇花异草。包括那种地狱蓝,本县当年也曾在《方物谱》上看到过。只是,你是从哪方面看出来这柳妙颜是误食地狱蓝所致啊?再说,《方物谱》一书当中并没有明确记载,食用地狱蓝的人入土埋葬之后,坟头还会再长出地狱蓝? 羽云叟就告诉县令说,既然大人当年也曾看到过《方物谱》一书,想必大人还记得书上所说的吧,凡是误食地狱蓝之人,虽然行为举止、仪态外表并无异样,但其眼睑内侧,必有蓝色血丝。刚才老夫仔仔细细地看了柳妙颜尸体的眼睑,发现与古***载一般无二。 至于食用地狱蓝的人入土埋葬之后,坟头仍会长出地狱蓝,则是老夫当年的亲身经历,绝无差错,这点儿请县令大人尽管放心,老夫绝对不会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县令当时是走投无路、且无良方,也只得听从羽云叟之言——想他羽云叟本是德高望重的有道之士,应该不会妄言虚实、哄骗于人,只能寄希望于柳妙颜坟头上长出那种奇异之物。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柳妙颜入土安葬之后不久,从她坟头之上果然长出来一株诡异的草木幼苗,虽然草木尚小,但它却是正如羽云叟所言,纤细的茎与圆圆的叶子全是亮蓝色的。 这一下,县令与师爷等一帮官衙之人,纷纷称赞羽云叟通古晓今、见识非凡,认为柳妙颜一案应当可以就此结束——柳妙颜离家出走时误食了地狱蓝,而那些丢失的小孩就是被柳妙颜所食。现在水落石出、真相大白,食人凶手柳妙颜也已身死入土,自然算是结案。 但丢失小孩的那几家老百姓,却并不认同官府县令的看法,说是此株蓝色草木虽然奇特罕见,但并不能说明正常之人吃了它,就能变得嗜血贪杀、能吃小孩,所以求告官府,还是要帮他们寻找失落的小孩 县令无奈,只能再次求教于羽云叟。 羽云叟却是不慌不忙,请县令通知相关百姓和各位乡绅名士,次日一块赶到柳妙颜的坟头,他要让大家见识一下那株地狱蓝的厉害诡异,让各位心服口服。 县令忙问羽云叟,老人家您是不是打算以身试毒啊,如果没有解药的话,请老人家千万不要为了区区小案,而去涉险证明。 羽云叟只是呵呵一笑,摇头否认,说是明天他自会想方设法,让众人相信那地狱蓝的蛊毒诡异。 第二天,各位苦主以及乡绅名流,早早就应约赶到了柳妙颜的坟墓周围,望着那株不过半尺的蓝色幼苗议论纷纷,没有人会相信就那么一株不起眼的小草木,竟然能够让人食而性变,转而吃人! 其中一个看似颇有学问的士绅对众人说,虽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像这种异色草木,绝对不会有那样怪的效果,这很可能是官家或者是他人从外地弄来的种子,事先放入坟墓土中,想要以此来蒙骗苦主 毕竟羽云叟的说法太过诡异古怪,绝大部份人以为他收了官府的好处,故意胡诌愚弄众人。 大家翘首以待,想要看看官府与那个一向德高望重的羽云叟,究竟是玩的什么鬼把戏,决定要当场拆穿他们的谎话。 日上三竿之际,三顶小轿终于抬到了柳妙颜的坟前,从中走出县令、师爷的羽云叟。同时跟随在后的衙役们,抬来了一只用布蒙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县令和师爷虽然一脸严肃,却也显露出一丝的不安神色,好像对今天的事心中无底一样。倒是那个羽云叟,气定神闲、胸有成竹,没有任何的不安之色。 羽云叟吩咐众衙役,将那个抬来的东西放到坟墓旁边,然后取下所蒙的黑布。众目睽睽之下,原来那个东西竟然是一只大笼子,笼内放有白兔一只、黑盒一个。 羽云叟不慌不忙地对在场众人合手施礼,然后朗声告诉大家说,诸位请看仔细,这笼内白兔一只,并无异常,终身以草为食,绝对不沾生肉荤腥! 说罢让人从笼中放出那只健壮可爱的白兔。那只白兔大概是被饿了一宿的缘故,一出笼子就立即低头大口地吃起青草来。 羽云叟又让人打开那只黑色的盒子,让人从中取出一块猪肉,告诉大家说,各位请瞧好,这是刚从胡屠户那里割来的一块新鲜猪肉 言毕即让人逮到那只大口吃草的兔子,把它放在了那块猪肉面前。那只兔子虽然饥肠辘辘,却对猪肉视若无睹、不肯开口啃食——这当然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兔子本是草食动物,当然不会吃生肉了。 接下来,羽云叟让衙役把那只兔子拿到柳妙颜的坟头上,兔子原本是饿了一宿,只要是草就立即啃食,哪里会管它什么颜色,自然是三下五除二,很是利索地啃掉了那株地狱蓝! 等到兔子吃掉那株地狱蓝之后,过了不到一袋烟的功夫,羽云叟让衙役再次把那块生猪肉放到了兔子的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那只刚刚还看到猪肉就扭头的兔子,竟然张口就咬,立即撕下来一块生肉,在嘴中大嚼起来 不用说,在场的众人差点把眼珠子瞪掉到地上,一个个大张着嘴巴愣在了那里! 到了这个时候,县令大人和师爷他们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轻轻咳嗽两声,接着颇为严肃地告诉大家说,各位都看到了吧,一只不沾荤腥、只吃青草的兔子,在吃了地狱蓝之后,竟然能够大啖生肉;如果一个人要是误食这种地狱蓝,后果我想就不用本县多说了吧? 听方大哥讲到这里,我们一个个嘘唏感叹不已。 “方大哥,你讲的这事儿当真不假么?”大傻兄弟惊异地说,“要是真有那种地狱蓝,可不得了喽!” “历史上生吃人肉的家伙确实有,也绝非像史书上所讲的那样是饿得无物可吃,有可能正如方大哥所讲,是误食了那种地狱蓝!”霍排长咂舌感叹道,“这真是它娘的无奇不有啊!” 当然,也有几个弟兄们根本不相信方大哥所说的,认为他纯粹是在胡扯骗人。说是人吃人肉会中毒的,再说这我们这么多人当中,又有谁曾经见过那种地狱蓝?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等着刘老大发话,想要听听他是怎么看待方大哥所讲的怪事。 刘老大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地狱蓝的事么,刘某确实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过,方大哥所说的那种奇书《方物谱》,刘某倒是曾经听人讲过,说那书乃是先秦古籍,上面记载的奇花异木让人匪夷所思、十分鬼怪” “哈哈哈哈,我们不能被方大哥牵着鼻子瞎转悠啊!就算那种地狱蓝真的存在,就算若是误食了地狱蓝以后能吃活人!但是,这一切跟小***自相残杀有什么关系啊?弟兄们,你们说呢?”没等刘老大说完,小李兄弟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小李兄弟说的没错啊,我们听了他的话,当然是恍然大悟一般。我们只顾就事论事,讨论方大哥所讲的故事真伪虚实,却忘记了这根本与小***自相残杀风马牛不相及,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的。 “嘿嘿,各位尽管放心,方某所讲的句句属实,就在前朝大清年间,还曾出现过地狱蓝的怪事呢!”方大哥说,“至于小***自相残杀的事么,这个恐怕还只有那个怪老头清楚,他是怎么搞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与地狱蓝有关!” 这事儿好办,张开河正好就在身边,小李兄弟忙问他,他所用的蓝色瓷瓶当中,装的是什么东西啊?那老者有没有说是地狱蓝? 张开河如实回答,说是他也不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那个恩人老者曾再三告诫说,绝对不能无事打开,否则就会死于非命。不过,那恩人老者所住的地方,周围却是种了许许多多的蓝色草木,由于老人叮嘱说不可靠近,他也就没有接触 “听听,是不是那个怪老头很诡异吓人啊?方某没有胡扯骇人吧!”方大哥说,“你们想想看,那个怪老头住地周围,竟然种满了害人的地狱蓝,他可能会做多少有益于人的好事吗?所以方某还是建议你们,最好不要去找那个怪老头!” “方大哥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好人坏人不能如此妄下断言!”张开河当然并不认同方大哥的话,“那老者虽然有些古怪,但他非常善良啊,别的不说,我张开河这条命,就是他从死人堆中救出来的!” “嘿嘿,非常善良的人?他怎么可能种那些可以害人的东西呢?更何况那可是能让人变成吃人怪物的地狱蓝呢!”方大哥说,“别忘了他给你的那种东西,竟然能够让人自相残杀,就算不是坏人恶魔,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这个可不一定,”刘老大不以为然地说,“就拿我们来说,也曾在战场上杀人无数,但能说我们是坏人恶魔吗?况且他还救了张开河呢!” “嘿嘿,那就算了,权当方某刚才给各位讲的是个轶闻传说!”方大哥见刘老大并不认同他的看法,于是退了一步说,“杀人者不一定是坏人,救人者可能是另有企图。既然刘长官决意要找那个怪老头试试,方某也就不再多说啦!” 我们听那方大哥讲了一番,时间已是不早。方大哥虽然不再劝阻我们去找那个怪老头,却也再三告诉我们,此行切切不可大意、务必小心谨慎为好! 说罢就站了起来,向我们一一告别,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累了一天,刘老大安排好轮值哨兵,然后就让大家趁早休息,明天就跟随张开河,先要拜访拜访那个怪老头,看看他到底是好是歹,能不能助我们一臂之力,让小***自相残杀,从而避免或减少我们的伤亡。 一夜平安无事,自然不必细表。 第二天早上,我们吃过早饭以后,刘老大就命令我们,改变前进方向,跟随张开河沿路返回,去找那个种有大片地狱蓝的怪老头。 森林中越往里走,荆棘野藤越多,又没有什么现成的路可走,所以行军十分缓慢。大家一边前进,一边议论着地狱蓝与那个怪老头。 由于那个方大哥毕竟是有几百年道行的水族精灵,所以有不少弟兄深信他的话,担心那个怪老头会不会突然对我们痛下毒手,让我们像小***那样自相残杀一场,那就完蛋了! 但刘老大却是非常自信地表示,这个问题他早已想到,等找到那个地方,全营以连为单位分散外围四周,我们几个先进去了解情况——只要我们不集中到一块,他肯定不敢轻易对我们施毒下手 同时,弟兄们对那个怪老头的身份也开始猜测议论着。 有的说,那家伙竟然独居森林、孑然一身,而且专门种那些恐怖害人的地狱蓝,肯定是个什么修炼歪门邪道的巫人术士,说不定也是一个吃人的怪物呢; 有的说,那也不一定,他有可能和那个方大哥一样,是这森林中的什么精灵,修炼多年以后,成精得道、幻化成人,在这乱世之中为民除害、济世救人也有可能。要不,他为什么从死人堆中救下张开河,并且给了他几个蓝色瓷瓶,除掉了不少小***呢; 当然,也有的说那个怪老头,很有可能是个世外高人,甚至有可能是被谪下界的神人仙家; 一路走一路小声议论着,我们在密林中跟随张开河走了两天,终于看到了前面的一片开阔之地,真如世外桃园一般,静静地隐藏在这人迹罕至的森林之中。 就在那片开阔之地上,搭建着两间低矮的草房,四周却是种满了蓝莹莹的草木,就好像是一座孤岛耸立在蓝色地海洋之上。 我们营四个连按照刘老大的命令,立即分散开来,分别埋伏在那片开阔之地的四个角落。然后刘老大一挥手,我们几个立即整理整理军装,准备造访一下这个能够让上百日军死于瞬间的怪老头。 当我们几个跟随刘老大从林中走出,还没有走到那片蓝色草木边缘之时,突然看到一个衣衫破旧的老头,两手提了几个圆骨隆冬的东西从对面密林中走来,正好与我们打个照面。 双方目光一接触,没等我们开口打招呼,那老人似受惊吓一般,手上的东西全部掉在了地上。 而我们几个,同样是被吓了一跳。因为那老人手上的东西,模模糊糊的好像人的脑袋一般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灵物之谜(9) 【第三百四十六章】灵物之谜(9) 当那个衣衫破旧的怪老头,从对面密林中与我们相向走过来时,抬头看到我们这几个不速之客冒然闯进,像似受到惊吓一般,不由得身体一抖,两只手里提的那些圆骨隆冬的东西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而我们几个,也是吃惊不小。因为我们之间相距十丈左右,虽然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但那些东西确实好像人的头颅一般。 “老人家不要慌,我们不是坏人!”刘老大见那怪老头双手迅速从口袋中掏出来一个瓶子样的小东西,担心他一时惊吓,对我们做出什么不利的动作,故而连忙一边喊话安抚于他,一边弯腰掐了一片绿叶拿在手中——要是他像张开河对付日军那样,让我们自相残杀起来,那就危险了。 我们几个见状,自然是迅速弯腰,胡乱从地上揪了片绿叶就放到了鼻子下面以防不测。 那老者见我们如此举动,当然是更加惊愕,知道我们是有备而来,于是手里握着一个瓶子样的东西,愣在了那里,并没有拔下瓶塞、扔向我们。 跟在我们身后的张开河,这时连忙上前几步,高声叫了起来:“恩人呐,不要紧的,他们都是***,是好人!” 那个怪老头一看到张开河出现在面前,好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样,立即将手里的东西装入口袋,叹了口气说:“那你们几个就过来吧,诶,当初真不该救下你这个兔崽子!” 很明显,怪老头对张开河引领我们前来找他,表现得非常不满。或许是看到我们身背刀枪,而且又有破解他的方法,这才并没有丢来那种诡异的小瓶子,让我们自相残杀,而是蛮不情愿地招呼我们过去。 “老人家,我们冒昧打扰,还望多多包涵呐!”刘老大抱拳施礼,非常客气地与他打招呼。其实真正的用意,是在安抚于他、让他放心,不要对我们冒然下手——谁知道他这个老怪物到底有多少害人的鬼把戏啊! “嗯,既然已经打扰老夫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怪老头双手背在后面,伸着头迎着我们走了过来,“你们别乱动,千万不要碰到了老夫种的这些花花草草!” 不用说,他担心我们在他园中乱闯乱走的,故而快步向我们走来。 其实我们早已知道这种奇怪的草木就是地狱蓝,就算他不提醒,我们也不会冒然碰触于它的。 “张开河你这个小兔崽子,不赶快出去找你婆娘好好过日子,还跑回来干什么?是不是嫌老夫我错救了你啊!”老家伙气咻咻地冲着张开河骂了起来。 “恩人你先别生气啊,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张开河讪讪地笑着说,“他们可不是害人的小***,而是专门打鬼子的***呐!” “老人家多多包涵,刘某此次登门造访绝无恶意!”刘老大再次申明自己的态度。 这个时候,四个连的弟兄们只怕我们有个什么闪失意外,所以忍不住探出头来,瞧瞧怪老头有没有对我们不利的动作。 这一切正好被怪老头看到,他扭头四下环顾一圈,知道我们在周围布有伏兵,这才叹口气对刘老大说:“他们都是你手下的兵勇吧?” “是的,怕人多打扰老人家,刘某就让他们在外面等候了!”刘老大笑容满面,显得是十分和气。 “噢,说吧,你们找我一介山野村夫的,有什么事儿?”怪老头倒是爽快,直接是开门见山,根本就没有请我们过去坐坐的意思。 “呵呵,是这样的,我们是正规的抗日***,在这林中恰好遇到张开河,听他讲了老人家的神通侠举,这才慕名而来,拜访求教!”刘老大诚恳地说。 “什么抗日、***的那一套,老夫听不明白,至于求教二字,更不敢当。”怪老头对刘老大的那一番说辞根本不买帐,显得是冰冷而倨傲,一付拒人千里的样子。 “我说老人家啊,何必这样拒人千里呢?再说我们之间,以前没有冤仇、现在没有恶意!”霍排长见那老者根本没有待客之道,于是就插嘴说,“我们只是好奇,老人家种这么多的地狱蓝,有何妙用啊?” 一听霍排长说出“地狱蓝”三个字,再加上霍排长说得铿锵有力、颇有道理,那老者自是一愣,然后盯着霍排长说:“地狱蓝?什么是地狱蓝?”老者说着就弯下腰来,顺手从地下拔下一棵地狱蓝晃到了我们面前。 我们以为老家伙是想要用地狱蓝突袭我们,几个人自然是心中大骇、迅速后退! “哈哈哈哈,看把你们几个吓的!这有什么好怕的?”怪老头见我们如临大敌、急忙后退,开心地大笑起来,“什么地狱蓝?老夫种的这叫做天堂红!你们瞧瞧这根,红不红啊!” 红,当然红!因为在此之前,方大哥已给给我们讲得清清楚楚,说是这种地狱蓝,蓝茎、蓝叶开蓝花,而它扎入土中的根须,却是鲜红如血。 见怪老头只是让我们看看地狱蓝的红根,并没有偷袭我们的打算,几个人也是非常不好意思地大笑起来。 双方都是开心一笑,之间的距离立即近了不少——虽然我们几个是尴尬的自嘲之笑! “嗯,看来你们也并非是只知杀人放火的丘八之徒,那么就请到寒舍一叙吧!”怪老头或许是确信我们并无恶意,或许是听了霍排长的话深感有理,这才邀请我们到他家中一坐,并且再三提醒我们说,“小心点儿啊,可千万别碰到了老夫的天堂红!” 地狱蓝?天堂红!这个老人家倒是真会改名字! 纵然我们心中甚感好笑,却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向前走去。只怕碰到了这种罕见的害人草木,把我们变成吃人的怪物,那就麻烦了。 怪老头领我们走到草房门口,自己先洗了洗手,这才请我们进屋去坐。 “老人家,我们还是坐在外面聊聊吧,屋子里面还怪黑的!”刘老大瞧瞧了不甚明亮的草屋,如此说道。 我伸头一看,那两间草屋之内不但不甚明亮,而且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凳子,自然没有必要挤到里面——他孤身一人在此居住,要那么多凳子干什么?再说了,草屋之内黑漆漆的,万一里面有什么机关毒物一类的东西,我们进去反而不好。 “嗯,也好!”怪老头听刘老大建议坐在外面,于是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反正周围也没有什么可坐的东西,我们几个也就入乡随俗,学着那个怪老头的样子,也是全部坐到了地上。 “老人家啊,这地狱蓝”霍排长刚刚开口,没有等到他说完,就被怪老头打断了,“什么地狱蓝?!老夫不是说过了么,这叫做天堂红!天堂红,知道么?” “嘿嘿,是是是,天堂红,是天堂红!”霍排长讪笑着说,“我说老人家啊,您老种这么多天堂红,是看的还是准备做成腌菜啊?” 他娘的,这个霍排长还真会找借口!不管它叫做地狱蓝还是叫做天堂红,地上的茎叶瓦蓝瓦蓝的,又有什么好看的?至于做成腌菜,那更是纯属扯淡。 “哈哈,你这小子鬼点子真是不少!”怪老头指着霍排长笑道,“其实你小子拐弯抹角的,不就是想问问,老夫用这些天堂红是干什么用的嘛!” 几个人又是一阵大笑,宾主之间的气氛也是越来越融洽了。 “其实也别掖着藏着了,你们此次前来,无非是想向老夫要些‘兽性散而已,”怪老头说,“那种东西真的难弄,老夫这儿也没有多少的!” 见他如此坦率直言,刘老大也就开门见山,表示我们此行一共四个连几百号弟兄,就是为了炸毁这森林中日军的秘密机场,为了尽量避免弟兄们的伤亡,还请老人家出手相助。 “咳,你们说的***、抗日什么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老夫不明白、而且也不想弄明白!”怪老头说,“只是见你们倒也和和气气的,不乱杀人放火,还算不错!” “那是当然的,我们是堂堂正正的中央***,又不是什么山贼草寇,自然不会乱杀无辜,”刘老大说,“敢问老人家,尊姓名讳、祖居何地,为什么会搬到这为迹罕至的森林之中啊?” “咳,说起那个,老夫真是,诶,往事不敢回首啊!”怪老头摇头叹息说,“老夫姓郑、名讳兴初,人称‘鬼手郑是也!” “嘿嘿,原来是郑老先生啊,”霍排长拱手施礼,笑得十分暧昧,“只是老先生优游林泉、不近红尘,再说这森林之中人迹罕至,怎么还人称鬼手郑呢?听起来好像有很多人知道老先生一样!” “是啊,郑老先生本为世外高人,听这‘鬼手郑的名号,应该是悟道修炼之人嘛!”刘老大说。 “哈哈,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你们以为老夫我独居森林之中,就是一个修习邪门妖术的旁门左道啊!”郑老先生说,“差矣、差矣!老夫其实原本清廷有名御医,当年乃是正六品的右院判!” “哦?这个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刘老大惊愕地说,“听人曾讲,说是大清御医多为正八品,老先生当年能够位居正六品,足见医术高妙、实为岐黄圣手啊!” “哈哈,岐黄圣手虽然郑某称不上,但在医术方面还算是马马虎虎,倒也不敢妄自菲薄,”郑老先生笑道,“不是吹牛皮的,郑某祖上世代为医,先父生前在太医院曾任正五品的院使,但凡帝后身体有恙,宫内御医所开处方必须经先父过目才能使用!” “嘿嘿,老先生看样子年过半百而已,但清帝早已逊位多年,总不成老先生弱冠之前就开始入宫为医吧?”霍排长质疑说。 “年过半百?哈哈哈哈,那应该是三十年前的事啦!老夫现在已到耄耄之年!自古医者以治未病为尚,多擅养生之道,故而仍然身轻身健罢了!”郑老先生颇为自豪地说。 “失敬失敬,没有想到郑老先生还有这等医术!”刘老大再次抱拳施礼说,“刘某冒昧请教一下,既然老先生有此妙手,就算不愿悬壶济世,至少也应当做一富家翁,何必独居此荒凉之地啊?” “诶,一言难尽啊!”郑老先生说着指了指外面,“瞧瞧,全是因为那些天堂红的缘故!” “天堂红?老先生就算喜欢那种奇异草木,没完全没有必要非得在此种养啊?更何况那种东西,嘿嘿,那种东西并非是什么灵丹妙药的,怎么会让一代名医远离红尘呢?”霍排长说。 “一言难尽、不堪回首!”郑老先生说,“当然,你们叫它地狱蓝也并不为错,毕竟《方物谱》上面是如此叫法儿的。” “《方物谱》?老先生曾亲眼见过那种奇书?”刘老大惊疑地说,“刘某只是听说过而已,并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如果老先生曾经有幸得阅,还请略讲一二!” “哈哈,这点儿老夫不是吹的,那《方物谱》流落民间的并非全本,而真正的真迹孤本却是为历代朝廷珍藏,相传为先秦奇书,与《山海经》不分伯仲,只是书于竹木之上,保存不易、阅读不便。故而各朝所藏的真迹早已不全,幸有后人誊抄成书卷,分成三册、藏于宫中” “老人家,你说那《方物谱》共有三册?你当初曾全部看到了吗?那上面是怎么说这地狱蓝的啊?”霍排长急切地问道。 郑老先生摇头说:“可惜呀,老夫当年也只看了两册。而流入民间的,其实也就一册而已,故而世人只晓得那种草木诡异奇毒,让人食而变性,犹爱吃人;须知这世上之物,天既生之、必有大用,只是大多数暂未发现它的用途罢了!别说一种草木而已,就算是让世人切齿的蛇蝎之流,若用之得当,亦可驱风、祛湿,活血、化淤!” “这个倒也没错!俗话说砒霜用对,可救人命;老参乱用,犹如毒药。又好比刀枪一样,好人可以用来惩恶扬善,歹人可以用来杀人造孽,好坏不在于物,而在于用它之人。”刘老大说,“不过,这种地狱蓝,除了能把人变成吃人猛兽之外,难道还有其它妙用吗?” “起生死、肉白骨,匪夷所思、妙用无穷!”郑老先生非常肯定地说,“只是,没有人真正懂它而已!” “哦,原来如此!老先生种了这么多地狱蓝,原来就是为了探索它的妙用啊!”霍排长恍然大悟一般。 “诶,老夫才不会做那种傻事呢!人生苦短,绝对不能为这些小事而虚渡光阴!”郑老先生不以为然地说,“就算找到了它的妙用之法,难道还准备以岐黄之术,相伴如虎君王吗?哼哼,御医一职,看似风光体面、实则福祸难料,一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 这话不假,各朝各代的帝后之流,全都是养尊处优,每天膏腴杂陈、少食五谷,多数是人贵体弱,一旦有病,自是不轻。而御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圣上见责、丢掉小命,甚至是祸及满门! 不过,既然郑老先生并非为了探索地狱蓝的妙用之处,为何要躲在这里大片种植于它呢? 见我们几个全是茫然不解的样子,郑老先生这才说道:“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会相信,确实有些诡异离奇,不过,它确确实实是老夫当年的亲身经历,这才让老夫抛却人间的荣华富贵,而选择独居深山老林之中!” “哦,是什么怪事,竟然能够让一个御医舍弃优渥的生活、而过这般苦行僧的日子呢!”刘老大感到不可思议。 “也就是老夫当年给一个格格瞧了回怪病,这才造成祸从天降、迁延至今呐” 没有等老先生把话说完,小李他们几个已是哈哈大笑,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虽然他们没有明说知道了些什么,但从他们那暧昧的笑声和古怪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肯定是猜测老先生当年与那格格发生了些什么不当事,这才 “差矣、差矣!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当时老夫已为人父,更何况小小岐黄末微之人,怎敢拿命乱开玩笑!”郑老先生一本正经地说,“当时老夫奉命前往王府之中,给那位待字闺中的格格瞧病。那格格身上长了些奇怪的红斑一类的东西,请了很多名医高手,别说治愈了,竟然连是何病症也未看出,所以这才进宫央请太后下旨,令老夫过府诊治!” “呵呵,想必那格格得了些湿热表皮症候,老先生一定是手到病除吧!”刘老大笑道,“不过,此等小疾,怎么会让很多名医高手束手无策呢?” “咳!等老夫进那王府一看,登时吓得老夫不何如何开口,心里面把那些之前的杏林岐黄骂了一百遍!”郑老先生说,“因为那位尚在闺中的格格,得的根本并非是什么表皮顽疾,而是,而是男女之间颠鸾倒凤、**欢愉,到达颠峰时的抓啃之痕”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灵物之谜(10) 【第三百四十七章】灵物之谜(10) 春晚就要开始,新年即将到来。茶凉在此恭祝所有仍在支持和曾经支持过我的朋友们:新年愉快、合家欢乐,财源广进、心想事成!!! ************************************************************************* 听郑老先生说及当年身为御医时,曾给一位尚在闺中的格格诊治表皮顽疾,发现那位格格身上所患的并不是什么皮肤之病,而是男女之间颠鸾倒凤、**欢愉,到达颠峰时的抓啃之痕,一下子引得众多尚未成婚、未经人事的兵丁们大为好奇,纷纷请老先生详细讲讲。 只有刘老大不以为然地说,像那种抓啃之痕,别说是岐黄杏林之人,就算是王爷、福晋本人,也会看出来的。怎么可能会让这种有辱门楣的事闹腾得惊动御医呢?更何况那种捏啃之痕只是在体表或青或红、并无妨碍的,何须当病来治? “咳,谁知道呢!当时老夫还以为王爷和福晋故意设下陷阱让我跳下去呢!”郑老先生说,“要知道那格格尚在闺中未曾婚嫁,若是老夫胆敢说出真实情况,肯定会被他以此为借口活活杖毙的!” “那个,老先生啊,反正这事也是与地狱蓝有关,老人家不妨给我们讲讲嘛!”小李兄弟讪笑着说,并且拿出平日舍不得抽的洋烟,毕恭毕敬地敬给郑老先生一枝。 郑老先生虽然并不抽烟,却也未驳其面,而给大家讲了起来当年的离奇往事——这也或许是他老人家多年来一直隐藏胸中、不吐不快的缘故吧: 咳咳,当时老夫从那格格下巴和脖子处再三确认,那些青红之痕绝对正是男欢女爱时留下的痕迹。 不过,老夫这次却并不像往日给患者确认了病症那样让人欣喜,反而是深感心惊肉跳、忐忑不安,只怕一不小心、口不择言地冒然说出,犯了忌讳而遭不测之祸——怪不得他找了那么多的名医,不但没有治好格格的病,反而连病症也确认不了的! 但是,老夫思忖半天,实在想不起来何时何地曾经得罪过这位王爷。再说,就算我郑某无意中冒犯了那位王爷,而让他想要惩治于我,也根本用不着来这一套啊——毕竟这位王爷位高权重、脾气暴躁,当年他直接让手下打死了一名地方官吏,皇上也只不过训斥罚俸而已呢! 所以当时老夫只得强装镇定,要求为格格把脉确诊后再说。 为格格把脉确诊,除了可以拖延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应对之法以外,老夫尚有另外一层打算,那就是看看格格是否有喜。 如果格格真是有喜在身的话,那当然是掩盖不住的。若是直言惹怒了王爷和福晋,至少老夫可以拿出来证据,用来证明老夫绝对不是信口雌黄、辱没皇室。 令老夫心凉失望的是,从那脉相来看,那格格并非是有喜之身!老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再次把脉确认,结果仍然如故! 当时老夫我那是心急如焚啊,因为格格的贴身丫环就在身边,立等老夫开口确认病情呢。如果老夫装聋作哑,学着之前的那些同行们的样子,承认自己看不出来格格所得是什么病的话,实在是坠了老夫世代御医的名头,心有不甘呐! 不过若是直言相告的话,她现在又无孕在身、没有凭据,肯定是容易惹来横祸! 这真是让老夫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应对! 不过,真正让我彻底心凉的是,见我久久不语,那格格的贴身丫环小声告诉我说:“先生可瞧出我家主子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了么?奴婢多嘴一下,先生勿怪,早前福晋大人已令女官验过主子之身,仍是完璧处子!” 天呐!若是格格无喜在身,那也有可能算是侥幸而已。如今她竟然仍是完璧处子,那,那老夫更是不敢轻言擅断了! 故而那格格的贴身丫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在我听来却是如同惊雷——怪不得之前的那些名医们不敢擅下结论呢,原来这种看似明显的问题背后,还真有什么让人琢磨不透的玄机! 这完璧处子之身的格格,身上却出现了男女之间鱼水之欢的印痕,这让老夫真是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措啊! 突然间,往日听人所讲的一桩怪事出现在了眼前,那桩怪事是这样的:一个独居闺房的黄花之女,从来没有接触过陌生男子,在其娘家竟然突有身孕。 其父母细察周围,亦无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多次暗中观察,更未发现其女有甚私情。于是就怒问其女,可有暗中与人相会等等,但其女说是绝无此事。 那女子的母亲就亲验其身,发现她女儿果然没有说谎,仍然是完璧处子之身——只不过她的肚子却是一天天大了起来,而且经过先生把脉,确认是有喜在身! 最后的结果,竟然是有精怪之物与其在梦中交合,导致其离奇有喜 想到这里,我就猜测到,这位格格是否和传说中的那位女子一样,是有神怪之物与之交合呢? 于是老夫就出了格格之房,来到外面,向格格的贴身丫环问道,格格近来可有什么异状?特别是在晚上休息的时候? 那位丫环倒是非常爽直,直接告诉我说,先生是否怀疑我家主子有什么神异经历啊?前面几位先生已经问过很多次啦,并且福晋有请高僧道长的前来作法,说这王府之内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怪一类的东西。 听那丫环如此一说,我算是豁然开朗了:至少王爷和福晋并无害我之意,而且之前的那些先生们,和老夫我的看法一致,格格身上的印痕绝对不是什么皮肤之病,而是人为的捏吻所造成的——这**倒也真是猛啊! 看来这格格确实是遇到了什么奇怪之事,造成身上无端出现这种暗室之印,令王爷和福晋深感头疼,这才召来如此多的岐黄高手前来解决 正在这时,福晋大人亲自驾临,我自是连忙上前问候。 不用说,福晋是问我格格的病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的。那福晋告诉我说,看来先生也是看出来了,格格的病症确实有些古怪,但她绝对并没有做出什么逾规之举,而且曾有数名高僧道长前来王府,说是并没有什么鬼怪之物,听说郑御医博学识广,这才请太后降旨,请郑御医前来解决。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老夫才算彻底明白。看来王爷与福晋不但没有害我之意,反而是对郑某甚是看重,在众多名医束手无策之后,寄希望于郑某来解决格格的疑难杂症。 但是,令郑某汗颜的是,格格的病确实是非常古怪,完璧处子之身的她不但并无私情,而且也并没有什么鬼怪作祟,甚至也没有那桩离奇传闻中的有喜在身,这真是让我束手无策、非常尴尬。 既非人为所施、又非鬼怪作祟,而格格身上的印痕又确确实实地存在,我当然是茫然不知所措地立在那里,心里只怪自己孤陋寡闻、见识浅薄 福晋见老夫愣在那里手无足措,于是就告诉我说,先生不要有什么顾虑之处,你们汉家不是有俗语云,讳疾忌医如同饮鸩止渴嘛,所以先生尽管直言,或有什么需问之处,也尽管开口。格格此疾虽无大碍,但一直如此、未曾消退,实在是有损王府声誉啊。 不用说,此事虽然些许微小得不值一提,但若长久不能得到解决,确实影响格格与王府的面子,而且格格此时已近婚嫁之龄,自然急切需要消除格格身上莫明其妙的印痕。 见福晋如此和气直白,老夫也就放下心来。一些话虽然无法向格格开口,毕竟她尚在闺中未嫁,但作为格格的母亲,一些事倒也是可以问问的。 所以老夫当时就斗胆询问福晋,格格此疾开始于何时,近来饮食起居可有异样,往来之间有否生人,在此之间可曾吃过什么汤药等问题 郑老先生讲到这里,我们几个正当聚精会神地听到关键之处时,突然看到机枪连的弟兄们一个个荷枪实弹地从密林边缘冲了过来,看那个架势,好像发生了什么意外变化。 我们几个立即起身,同时取下背在肩上的武器,随时准备战斗。郑老先生自然是住口不讲,惊愕地望着我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王连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慌里慌张的?”刘老大冲着在前面带队的连长喝问道。 机枪连的王连长没有回答刘老大的话,而是带领他手下的弟兄们,仍旧冲势不减地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机枪连不属于我们营,只是团长为了以防万一,这才将机枪连暂时调到刘老大麾下,难道他们胆敢临阵倒戈么?难道他们想要独吞此份战功还是怎的?要知道机枪连肯定是我们此行中战斗力最强的部份,如有意外,那就麻烦大了。 来不及反应,他们已是疾冲而至,迅雷不及掩耳般把郑老先生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了郑老先生,反而把我们几个与郑老先生隔离开来。 完成这一切,那王连长才大声叫道:“刘营长,你们几个离这老家伙远一点儿,他可不是个善茬儿、好人呐!” 这时我们才算放下心来,至少不是机枪连的弟兄们想要同室操戈、手足相残!但他们这样一来,埋伏在其他三个角落的连队,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自然是从三个方向上冲锋似的疾扑而至——好在他们没有开枪。 “王连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违我命令、如此胡来?”刘老大声音不高,却是充满了火气。 一看刘老大以违令之词责问,机枪连的王连长当然是十分紧张,因为战时的军队不比寻常,若有违令,轻则立即解职、重则当场枪毙。 “报告营长,属下发现这周围有许多被砍下来的头颅,而且刚开始这老家伙见营长前来,顺手放在地上的那些东西,也是几颗刚割下来不久的人头!说明这老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属下担心他突然发难,对营长你们施下毒手,所以,这才赶快冲过来解救营长”王连长急切地说。 经王连长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当时我们几个跟随刘老大与郑老先生不期而遇时,郑老先生确实是手提有物,见到我们以后这才松手放到了地上,那些圆骨隆冬的东西,虽然我们并未看清,但确实是有些像人的头颅。 肯定是我们几个一直陪着郑老先生说话,而机枪连的弟兄们正好隐藏在那个方向上,他们趁人不备,潜行到郑老先生丢下东西的地方,看清了那些圆骨隆冬的东西,正是人的头颅,这才担心郑老先生心怀不轨,怕我们遇到危险,故而冲了过来。 “这个,郑老先生,王连长所说的情况,可是属实么?”刘老大得知机枪连王连长原本是一片好意,这才转身问郑老先生。 “属实!那些东西确实是死人的头颅!”郑老先生倒是坦率承认——有王连长他们亲眼见证,自是容不得他撒谎骗人。 他这样一说,我们几个也是甚感惊愕。这个郑老先生虽然自称是曾为御医,但他为何跑到这人迹罕至的森林之中独居下来?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一个人独居荒林倒也算了,现在又证实他竟然弄来些人头,想必定非是什么好人——这点儿我倒是认同王连长的看法。 “郑老先生既然承认那些东西果真是人的头颅,那么就请你解释一下,你用人头想要干些什么?又是残杀何人所得?”刘老大低沉地说。 “营长,属下刚才确认过了,那些人头全部是我华夏同胞的头颅,根本不是小***的!”王连长补充说——很明显,那些人头若是郑老先生砍杀小***所得,他不但不是坏人,反而算得上是抗日英雄;而现在竟然全是中国人的头颅,则说明他很有可能是滥杀无辜。 这个郑兴初,到底是个岐黄之辈,还是个妖道巫人?我双手握枪、紧盯着他,只要他敢再从口袋中掏什么东西,我必须立即刺刀相向、避免被动。 “没错,那些人头全是炎黄子孙的头颅!”郑老先生仍是面不改色地回答说,“不过,不知长官看清没有,那些人头全部是从死人身上割下来的,而并非是老夫砍杀活人所得。当时因为尸体已凉、血已不流,所以那些头颅上面并没有过多的血渍;要是砍杀活人弄来的头颅,死者脸上肯定是遍布血污!” “这个?”王连长一时语塞,继而连珠炮似的质问道,“就算是像你说的那样,是从死人身上割下来的,但你这个老家伙是从哪弄来那么多尸体的?那些人究竟是怎样死的?是不是你先行毒杀了他们呢” “哈哈哈哈,这点儿你们尽管放心,老夫绝对不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怎么肯毒杀好人呢?” 郑兴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连长打断了:“老匹夫休要饶舌骗人!哼哼,那些小***在中国到处是烧杀掳掠、坏事做尽,他们还口口声声地叫嚷‘日中亲善呢!我王某又不是三岁小儿,怎么会相信你这个老家伙!” “王连长不要着急,听他慢慢说嘛,要真是像你所说的,反正他又跑不掉!”刘老大安慰过王连长,转而又平静地问郑兴初,“老先生,那些头颅就算是你从死人身上割下来的,恐怕也算不上是什么善举良行!更何况来讲,你弄那么多死人的头颅,究竟是想要干部什的呢?” “为了这些天堂红!”郑兴初指了指前面的那片地狱蓝说,“那些东西,没有人的头颅是长不成的” “天堂红?红你个老匹夫的头!”王连长没有和我们一块听郑兴初说地狱蓝又叫天堂红,自然是怒骂道,“这明明就是害人的地狱蓝,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说是什么天堂红?!如果没有人的头颅它就长不成的话,瞧瞧这大片的地狱蓝,那得多少人头啊!” 听他这样一说,我也感到这个郑兴初,确实有可能并非是什么良善之辈。因为如果必须有人的头颅才能让地狱蓝长成的话,眼前的这片地狱蓝,那可真是需要不少人头的! “郑兴初,我霍某不管你用这些地狱蓝,是想要探索岐黄秘方也好,或者是干些其他什么烂事也罢,但你为了种这些乱七八糟的地狱蓝而弄如此多的人头,就此一条,已是罪孽深重、活该乱刃加身!”霍排长一反常态,不再称之为老先生,而是直呼其名、发、怒气冲冲地说。 “说!老东西,你说这么多的人头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大傻兄弟也是恶狠狠地喝问道。 “那些人头,全是我从死人身上割下来的,有中国人的,也有小***的,”郑兴初仍是平静如初,指着身边的张开河说,“喏,就是从他们那种人身上割下来的,如果遇到还能救活的,老夫绝对尽力将其救活!他张开河就是一个例子” 但是,他们小***在这森林中修筑秘密机场,毕竟才是不多久的事儿,而郑兴初可是早已居此多少年,之前的那些人头,又是他从何弄来的呢?他郑兴初到底是个什么人、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灵物之谜(11) 【第三百四十八章】灵物之谜(11) 本来我们几个与郑兴初相谈甚欢,听他讲起当年身为御医时,因为给一位身患怪病的格格诊治,导致他最后舍弃荣华、独居蛮荒,刚要讲到关键之处,却被机枪连给从中打断,并将话题转到他种植地狱蓝方面。 郑兴初直言不讳地承认,他为了种植地狱蓝,确实割下了很多人头,这让王连长和霍排长他们义愤填膺,对郑兴初是大加喝斥、乃至辱没,所以很快惹得郑兴初大为光火,说是他现在已至耆耋之年,随时都愿意去见阎王,怎能忍受我们这帮黄口小儿、丘八之流的斥责呢,大不了他这就陪我们一块踏上黄泉之路等等。 不用说,要真是惹恼了这位怪老头,他真有可能、并且真有那个能力与我们同归于尽的。所以刘老大见状立即缓和地劝说,老先生不要生气,他们几个也是出于正义之心,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一旦说开,也就云开雾散了嘛! 宽慰再三,郑老先生这才怒气暂消,非常简明扼要地给我们讲了讲个中的原委。 原来,那位身得怪病毒的格格,当年非常调皮贪玩,好奇之心又极强烈,见男人们吸食福寿膏,一个个吞云吐雾、飘飘若仙,很是快活的样子,十分羡慕。 只是由于王爷和福晋对她家教甚严,那位格格并没有机会接触那些令人陶然快活的福寿膏。由于她经常将这种羡慕之情流露出来,所以她身边的下人也就有所耳闻。 常言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格格的那种羡慕逍遥似神仙的想法,被一位近侍记在心里了,为了讨好格格,那位近侍四处打听,竟然从一位天竺异人手中买来了一种名叫“逍遥神”的东西,作为福寿膏的代用品,让格格服食。 那种东西不必像福寿膏一样,需用要烟灯烟枪的一套家伙,很是麻烦,而是可以直接以非常微小的剂量进行服食,甚至在品汤饮茶的时候放上一点,就能让人心情舒畅、飘飘若仙。 当然,那种东西肯定和福寿膏一样,有很大的负作用的。格格服食逍遥神时间一长,慢慢就产生了幻觉,让人在虚幻空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只要服食逍遥神一定时间,自己心中想要得到的东西,完全都能在虚幻中得以实现,可真算是想要发财者梦中得金、想要升官者梦中晋级 而对那位格格来讲,她一不贪财,二不要官。因为无论老话所说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好,男大不能闲、女大不中留也罢,其实质上也就是男子钟情、女子怀春而已。 不用说,那位待字闺中、已到婚龄的格格,她所瞳景的自然是非金非银、非官非仙,而是得到一位如意郎君——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巧的是,她所服用的那种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正好让她在虚幻空间得到满足。也就是说,当她由于闺房寂寞,而在晚上服食了逍遥神这后,深夜之中就会感到有一位才貌双全的公子与其缠绵悱恻,处于深度虚幻空间的她,实际上是自己在安慰自己罢了——也就是说,她身上的那些春痕爱迹,是她自己在无间中弄成的! 这种事情,连格格自己清醒之后亦不清楚是真是幻,再加上怀春之女尚在闺中,自是不便对人启齿,所以她一概推为不知。这才让一帮名医们对此是茫无头绪、束手无策——毕竟是她仍为完璧处子,又是无喜在身,再加上和尚道士们并未在王府发现有什么鬼怪作祟,自然不易确诊!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那位格格的怪病,虽然幸由郑兴初经过缜密的望闻问切,大胆猜中了病根,但那种致幻之病,更是让人头疼。 最为让人头疼的是,原来那位天竺异人赚得厚金以后,早已不见了踪影。任凭王爷派人四处寻找,也没有发现他在何处现身,很有可能是已经回到了他的天竺老家。 这样一来,解铃还需系铃人的愿望也落空了。 既然格格的病根是被郑兴初发现确诊的,所以治愈格格这种怪病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头上。 但是,虽有格格未曾服用的逍遥神药粉若干,由于经过天竺异人的炮制加工,再加上他原本就有可能用了些奇异之物,所以郑兴初花了好长时间也未识别出逍遥神的成份,更不要提及它的配伍和份量了。 那位格格是王爷的掌上明珠,如今郑兴初已经探明了病情病根,自然是要他无论采用什么办法,都要治好格格的怪病。 好在郑兴初学识渊博、见识非凡,他深知世上万物相生相克之理,想要寻找解得逍遥神的药物配方,用来治好格格的怪病。 而要想寻得逍遥神的解药,自然是要查寻药典古书,除了众所周知的《神农本草经》以外,最为出名、而又专门记载奇花异草的典籍,当然是与《山海经》齐名的《方物谱》! 作为御医的郑兴初,奉命为格格治病,自然是得到上允,可以查看皇室珍藏的古书典籍。 郑兴初在《方物谱》上看到地狱蓝的记载,说是那种奇异草木,其地上部份的叶茎花果,全为诡异的蓝色,而且人若误食之,会让人性情大变、产生幻觉,甚至能够让人视人如同果腹之物! 而那地狱蓝的地下部份,则与茎叶截然不同,是如血般的鲜红之色。故而那种东西又被称之为天堂红。 《方物谱》那本古书,共分三卷,前面两卷宫内均有珍藏,但第三卷则是早已流失不知所踪。相传是在明末大乱期间,被宫内之人偷了出去。 所以郑兴初虽然怀疑那逍遥神中有地狱蓝的成份,却也不敢轻下结论,更没有找到有关解药的案例记载。 那位格格的阿玛,也就是王爷,再三催促郑兴初拟方配药,解除格格的困扰。郑兴初心急如焚,夜以继日地探索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未经多长时间,郑兴初就初步判定,那逍遥神中至少有三种成份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大麻、罂粟、毒蘑菇,全部都是些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 而里面最关键的一种成份,郑兴初认为极有可能是地狱蓝。而那种奇异草木,虽然典籍当中曾有记载,郑兴初却是未曾见过实物。 为了安全起见,郑兴初不得不求助于王爷,传令各地官府,令人贡上地狱蓝,好让他以身试药。 所幸的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真的有人从蛮荒之地发现了地狱蓝,并且呈进了王府。 得到地狱蓝之后,郑兴初立即将地狱蓝、大麻、罂粟、毒蘑菇四种致幻之物,进行配伍炮制,决心以身试药。 郑兴初之所以如此胆大,竟敢以身试药,一方面是慑于王爷的威严,另一方面则是万一治好格格的怪病,封赏自是不菲。更重要的是,作为六品御医,他当然是深明药性药理。 所谓阴阳,也就是晴雨、上下,大小、多寡等相对的两个方面,而作为奇异草木的地狱蓝等,其地上部份和地下部分截然不同,分明就是一对阴阳的两个方面。 故而郑兴初事先用地狱蓝、大麻、罂粟、毒蘑菇四种致幻之物的地下根部,制成了与地上部份炮制成药的解药,这才斗胆一试。 当郑兴初服食他仿制的逍遥神,也就是用地狱蓝、大麻、罂粟、毒蘑菇四种致幻之物的地上部份,炮制而成的粉状物之后,果然产生了飘飘若仙的兴奋感,甚至在虚幻空间中他感到自己已是技压华佗、名赛扁鹊 这一下,郑兴初为自己的异想天开欣喜若狂,接着就毫不犹豫地服下了用那四种奇异草木地下部份制成的解药。 让人惊喜的是,那四种东西地上和地下两个部份制成的药粉合服之后,不但没有了让人失常的虚空幻觉,反而更加让人飘然欲仙! 由于王爷追问甚紧,郑兴初来不及再作其它验证,就将他所发明的解药奉给了格格服用。 那位格格服用了郑兴初的解药以后,身上的青红斑痕果然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怪不得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呢,这个郑兴初由于一时出于侥幸心理,让格格服用了他所配制而成的解药,令格格的怪病药到病除,王爷自然是大加赞许、赏赐多多。 王爷将郑兴初这次妙手治怪病的经过向皇太后一禀报,太后亦是封赏不少。一时间太医院内,众多御医们对他是甘拜下风、羡慕不已 老子曾经说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而对于郑兴初来说,这次封赏完全是天之将黑前的回光返照而已。因为不久以后,他自己就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那种解药了,特别是离不开地狱蓝那鲜红如血的根部。 一旦离开地狱蓝那鲜红如血的根部,郑兴初就难以自制,什么道德礼数、王法教化,全都抛之于脑后。 就因为这个的缘故,一次他竟然在太医院目中无人般大声喧闹,正好惊动了太后大驾。好在太后念他前日有功,只是斥责几句,并未见罪于他 但他作为深明医道的御医,郑兴初当然明白,他这是驱跑了饿狼,带来了猛虎。不但没有解决掉格格的问题,反而带来了更大的麻烦,相当于是饮鸩止渴啊! 郑兴初依靠仅存不多的地狱蓝之根须,勉强维持着正常的工作。但他心里非常明白,自己比那格格只是早服解药数天而已,用不多久,那位格格一定是更加严重,没有地狱蓝的血根服食,她肯定会如痴似狂。 到了那个时候,王爷肯定是大发雷霆,说不定一怒之下,他这条小命就算是活到头了。 想到见罪于王爷的那些佣人的凄惨下场,郑兴初感到是不寒而栗——要是他无法救得了王爷的爱女,死罪是小,就怕是生不如死、欲死不能啊! 所以那郑兴初冷一想,知道自己已是无力回天,眼前趁着格格暂未发病,还是三十六计、逃为上策。 郑兴初临行前,借故请旨,说是要外出有事,得到上允以后,立即是惶惶而逃。又因为他自己也是不能长时间离开地狱蓝的根须,所以就逃到了这片了无人烟的森林之处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吧,他在这片森林中当真发现了数株地狱蓝。惊喜之下,他自是连忙小心翼翼地收起种而种之。 只是他所种的地狱蓝,竟然没有一株能够长成。郑兴初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无意中在地狱蓝的根下,发现了有一具人的骨骸。 郑兴初若有所思,认为这地狱蓝之所以难以种活,看来它必须种在人的尸体之上。 后来,他就偷偷从森林中出去,在一座新坟中挖出了其中的尸体,然后又将那坟封填如故。 郑兴初将尸体带回密林之中浅埋,然后在上面撒下地狱蓝的种子,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些地狱蓝竟然长得十分茂盛。 后来又经很多次实验,郑兴初发现,只有种在尸体头颅附近的地狱蓝才能成活,其它的地方仍旧不行。 所以他以后就不再那么麻烦,而是直接将死人的头颅割了下来,带回覆土、种植地狱蓝,也省去了背回整具尸体的麻烦 在这几十年中,郑兴初一直没有能够找到可以解除药瘾的解药,所以他也就只能一直守在这荒无人烟的森林之中——如果冒然出去的话,就算王爷没有派官府之人将他抓走,他自己也会被毒瘾折磨得发疯死掉的。 当然,作为曾经的御医,郑兴初在这几十年当中,对地狱蓝的研究探索也是从未停止、收获甚丰。 他发现这种地狱蓝,如果将其汁液装入瓶中,根本不用人用嘴去喝,也会沾染毒瘾;如果再将其根部汁液一并加入,嘿嘿,那真是厉害非常,让人闻了之后,立即会把周围能动的东西,当成自己的对手而铲除——这一点比那福寿膏强多了,福寿膏还需吸食,而这种东西只要让人闻上一闻就可以了。 有了那个发现以后,他就采了些森林特产,譬如灵芝一类的东西,拿到外面去换些生活上的用品,以及一些用来盛放地狱蓝汁液的瓷瓶 而就在半年以前,他突然发现这密林当中竟然有了很大的动静。小心翼翼地潜伏过去一瞧,发现竟然有大批身穿土黄军服的士兵,操着东洋口音在忙碌着什么。 时间一长,他也就弄明白了,原来这是***军队在逼迫中国苦力修筑什么机场。 对于这件事,郑兴初兴趣不大,反正他住得十分隐蔽,小***非常难以发现于他,而且他又有那种让人自相残杀的东西,又怕他们作甚——他曾埋伏在暗处,将那种地狱蓝汁液投掷过去,发现那几个小***竟然毫无征兆地挺起刺刀,对准同类刺杀起来! 后来么,他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小***就会处决一部份民夫中的老弱病残,或者是将他们活活埋掉。 等到小***走后,郑兴初就去扒那些土坑,只可惜那里面的人早已死去。对他郑御医来说,那么多的尸体埋在土里,实在是有些浪费了,还不如让他种些地狱蓝呢! 虽然这种事确实有些不甚仁义,但他毕竟不是滥杀无辜而得,并且如遇还有一丝气息者,就尽量将他救出,所以时间长了,他也就慢慢地心安理得——张开河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从死人堆里面救出来的嘛! 听那郑兴初讲到这里,我们一帮粗人也是难辨真假是非,毕竟我们不是岐黄中人,不懂得药性药理,只知道福寿膏和大麻,以及部份毒蘑菇一类的东西,确实是可以让人上瘾并且产生幻觉的。 而张开河就是他从死人堆中救出来的证据,所以我们一时对这个怪老头也是毫无办法。 故而刘老大就干脆将此事忽略过去,留待他日查验。而目前我们的任务是要炸毁敌机、夺回宝物,自然就向他说明了来意,想要请他给我们一些那种可以让小***自相残杀的奇药,以减少或避免我们的伤亡情况。 事已至此,郑兴初老先生虽然有些不舍,却也不得不拿出来几瓶让我们使用。只是当他将那些蓝色的小瓷瓶交给刘老大时,犹豫不决地告诉我们说,如果我们在此等上几天,有可能根本不用与敌人刀枪相见,也不再用他的那些奇药,就有可能大功告成,因为那些小***很可能自己就完蛋了。 有这等好事?刘老大当然是紧紧追问,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郑兴初老先生不答反问说,你们可曾听说过,盗取古墓冥器、特别是那佛祖菩萨雕像头颅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吗? 这个我们是曾听说过,但这与我们此行有何关系呢? 小李兄弟一向脑子活、嘴巴快,没等刘老大发问,他就急切地说,是不是这林中的小***,盗取了什么不应该盗取的东西,甚至是些凶煞灵物,从而让小***遭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厄运灾殃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灵物之谜(12) 【第三百四十九章】灵物之谜(12) 郑兴初听了小李兄弟的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森林中的小***,近来确确实实在莫明其妙地死亡。 小李见郑兴初并未反驳,连忙非常自信地说,肯定是这回事儿,那帮小兔崽子们,杀人放火、掘墓倒庙的,净干些天怒神冤的勾当,这次又准备把许多奇珍异物运回他们东洋老家,更是它娘的罪孽深重。 现在他们自相残杀、离奇死亡,那就对了嘛,算是来这人世一遭,就干了一件正确的事儿 霍排长却是质疑道,嗯,如果那些小***能够不麻烦我们,自己主动下地狱,多少算是干了一点儿早就该干的正事!只不过,我怀疑这其中是不是与瘟疫怪病有关?或者是吃了一些什么毒蘑菇一类的东西? 霍排长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刘老大。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他霍排长非常想要向郑兴初问个明白,只是刚刚他对郑兴初大加喝斥、甚为不敬,不好意思直接相问而已。 刘老大心领神会,立即向郑兴初请教道,郑老先生,你所说的那些小***离奇死亡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啊?是不是他们得了怪病或者误食毒蘑所致? 这几个问题问得好!因为这森林中的日军,原本就是非常谨慎保密的,连杀人都不敢使用枪炮而用刺刀,不就是为了避免引起人们的注意吗?郑兴初他一介老翁,又没有什么神通法术,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军中机密? 郑兴初不以为然地说,几天前,他在离日军驻地不远处潜伏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死人尸体一类的东西,好偷回尸首种植地狱蓝,没有想到,营内的日军突然撕心裂肺地乱叫起来,吓得他躲藏在草丛之中浑身颤抖。 等到怪叫停止,他偷偷望去,就看见地上横七竖八地倒了很多小***。 由于他郑兴初并没有朝小***偷扔蓝瓷瓶,而他们自己就吼叫一阵、倒地身死,这让郑兴初非常惊奇。 郑兴初思虑再三,最后还是让好奇心占了上风。所以他就慢慢靠近小***的营地,藏匿起来,想要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他有蓝瓷瓶在身,也不用担心被小***杀害。 后来他才发现,一队小***中,中间会有一个人突然像是鬼魂附体一般,拼尽全力地嘶叫起来,引得他周围的日军士兵跟着他一块乱叫。 那种叫声,根本不是受惊尖叫、或者是发泄怒气的吼叫,而是好像着魔一般,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起来,用在了嘶叫上面,根本不考虑会不会把喉咙喊破 虽然郑兴初并没有听懂他们在叫些什么东西,但是他却知道那绝对不是正常的叫喊,而且一阵吼叫过后,就有一部份小***气绝身亡、倒地不起! 郑兴初看到这种怪事,吓得筛糠一般,好几天都不敢再到日军驻地附近转悠,认为小***军营之内肯定是有什么鬼怪作祟。 这不,为了弄些人的头颅种植地狱蓝,他特意舍近求远,跑到之前活埋民夫的大坑边,累了好半天,这才弄得几颗头颅回来,却正好碰到了张开河带领我们突然闯进,与他不期而遇,发生了一系列误会之事 听郑兴初这样讲,我们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小***为何会拼尽全力,吼叫得气绝身亡。 刘老大沉吟了片刻,说道:“嗯,郑老先生说的这种怪事,刘某以前曾经听人说过,而且很久以前,中国基本上很多朝代都发生过这种事情!” “不会吧,刘老大,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吼上一嗓子也会死人的?”小李兄弟吃惊地说。 “刘老大,以前可没有听你讲过这种怪事啊!”霍排长说,“难道真如小李兄弟之前说的,是他们小***偷盗了什么奇异灵物,被鬼神仙家诅咒而死的吗?” “不,你们听说过狱暴吗?”刘老大摇头问道,神色之间很是郑重。 “狱暴?没有听说过!”我们几个连连摇头。 “相传监狱大牢之中,特别是那些关押死囚的大牢,里面就很容易发生狱暴这种怪事儿!俗话说,哪个庙里没有屈死鬼?更何况那种动则大刑侍候、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呢!”刘老大说,“所谓狱暴,也就是说,大牢之内,有人衔屈含冤,或者是受刑不过,或者是有什么鬼魅作祟,那人突然拼尽全身的力气,狂吼数声,然后就气绝暴死,就称之为狱暴!” “哦,刘老大说的是这种事儿啊!”霍排长说,“古人所说的某人性烈如火,暴怒之下、把肺气炸,肺气炸了肯定就是活不成了。估计刘老大所说的狱暴,就是个别性烈之人负屈含冤,而又身在大牢、无可奈何,所以一怒之下,狂吼一阵,把肺给气炸了,所以人就没命了!” “不是这样的,要是按你霍排长的解释,狱暴也就是一两个人的事儿,但刘某听人所讲的狱暴,可是一死一大片的!”刘老大说,“据野史记载,中国很多朝代都有狱暴怪事,尤其是朱明一朝,狱暴最多!” “哈哈哈哈,看来这位长官还是懂得不少野史杂事儿的!要不是你提醒,老夫这个脑袋还真想不起来这事儿,经你这么一说,真是有些像狱暴!诶,老喽!”郑兴初听刘老大这样一说,也是不禁笑道,“那朱明一朝,特别是洪武与永乐之年,最是痛恨和担心有人谋反,甚到不惜大兴***,所以当时正史不正、野史不野,很多东西正史史官不敢乱记,害怕一不小心惹火烧身、祸及满门,故而野史丛生,并且多为信实。而狱暴一事,在明朝野史中,确实是记载不少!其实不但有狱暴怪事,在明朝野史中,还记载有军暴异闻呢!” “呵呵,看来郑老先生知道得比较周详,刘某班门弄斧了!”刘老大说,“刘某只是当年听那些评书艺人稍稍提到过狱暴而已,其实对那种怪事是知之甚少,更是没有听说过军暴是怎么回事,还请老先生给我们简单讲讲嘛!” “对呀对呀,老先生你就讲讲呗,特别是军暴是咋回儿事,也好让我们也注意一下,不要在我们***当中发生军暴!”小李兄弟热切地望着郑兴初。 “哈哈,你们几个不要老夫的老命喽?那好吧,这种怪事儿老夫当年确实也看过不少野史轶事的,权当闲聊乱侃!”郑兴初招呼大家重新坐在地上,就缓缓讲了起来: 因为老朱家打下万里江山,建立大明朝以后,和历代帝王一样,都想一统万世、江山永固,所以最痛恨的事就是有人造反谋逆。 朱重八和其后人,怕人私下串通一气、危及江山,自然就需要有官衙专门负责此事,所以东厂、西厂、锦衣卫那一套东西,全都应运而生了。甚至包括***那一套,在明朝弄得也是风生水起。 这样一来,朝野上下人人小心,弄不好被人安个谋反的罪名,那就有冤无处伸了——这种事儿就算是告到皇帝那里,也肯定是宁可错杀、不可错放的! 再加上当时***特别厉害,正史史官们个个曲意逢迎、不敢正书,所以明朝历史极不可靠。反倒是野史杂记一类的东西,比较丰富翔实。 有关这一点,就连明末大家蝶庵居士就曾说过“有明一代,国史失诬,家史失谀,野史失臆。故二百八十年,总成一诬妄世界” 这样的结果就造成了无数的冤狱错案,很多人被无辜卷入谋反大案之中,上告无门、负屈衔冤,大牢之内,多是等待开刀问斩、甚至是身被凌迟、祸及子孙的“谋逆”死囚。 老夫年轻之时,曾经看到过一本明朝狱吏所写的《明狱录异》的野史杂书,其中就讲到了大明永乐年间,关押死刑重犯的大牢之内,就发生了狱暴怪事。 据那《明狱录异》记载,明永乐年间,大牢之内近百名涉及谋反的死囚,一个个连称冤枉,说是自己根本没有谋逆的言行。只是这种大案无人为其鸣冤,数次草审之后,就等秋后开刀问斩。 在离执行斩首一个月前,晚上夜静更深之时,大牢之内突然有一个汉子仰天嘶叫起来,好像拼尽了浑身的力气一样,一阵怒吼撕心裂肺、惊天地泣鬼神,眨眼间怒吼顿止,那人也是气绝倒地。 更为惊异的是,那人刚刚倒地,整个死囚大牢之内,近百人全部像他那样,齐声嘶叫怒吼 那个场面,当然是让人惊恐万状、魂飞魄散。平时犹如牛头马面、凶神恶煞的狱卒们,一个个面如土色、浑身颤抖。 近百人齐声怒吼狂叫之后,一个个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直到狱头引来大批军士前来,狱卒们这才打开牢门进行察看。 只是,那些狂吼怒叫的囚犯们,早已是气绝身亡、魂魄离体久矣。 一下子近百人死在牢中,而且全是有谋反罪名的囚犯,这当然是件大事。狱方层层上报,没有人敢扣案作主,故而一直惊动到皇帝那里——是不是有人杀人灭口、妄图侥幸漏网啊,毕竟近百谋反之徒死在牢内,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 后来,明成祖朱棣亲自派来心腹重臣,着手调查此案,看看是否有人从中作梗。 那位大臣知道事关重大,先将当时的一帮狱卒、狱吏抓了起来,一个个严刑拷打,非要逼他们说出指使之人不可。 只是,虽然一帮狱卒、狱吏有受人钱财、为人消灾的嫌疑,但那近百名死囚身上并无任何刀枪之伤,甚至连条鞭笞的痕迹也没有,又经仵作查明,死囚体内未曾中毒,所以一时也查不出真正的死亡原因——那帮狱卒、狱吏深知此罪甚大,当然是宁受酷刑,也不敢承认是自己受贿害人的,更何况他们确实也并没有那样做。 眼看此案一直无解,那位大臣无法向皇上交待,自然是心急如焚、慌作一团。 自古以来就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那位大臣只怕皇上见怪,一时心急如焚,自然就无计可施问鬼神。 好在当时佛道两教甚为兴盛,其中不乏高僧名道之人。那位大臣于是就秘密请来一位在当时颇负盛名的道长,向其求教。 那位道长听过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亲自堪查现场现状之后,就告诉大臣说,人体之内有三尸神居住,其中上尸神在人头里面,中尸神住在人的肠胃之中,下尸神住在人的脚下。 那些寄居人身的三尸神,指使人体做出贪财好利之事,从而配享人间的荣华富贵。但它们性情极爱自由放荡,而又贪图祭坛,故而稍受痛苦错待,就盼望着人的早死,它好恢复自由之身。 而那帮死囚之中,一个个在死牢当中提心掉胆,不晓得那天就会身受刀斧之刑,自然是十分紧张、度日如年。所以寄居在他们身上的三尸神,肯定盼不得他们早点死去。 故而三尸神中的上尸神,就有可能让其主人胡思乱想、发痴癫狂,遇到性情暴烈之人,就会不由自主地爆发起来,一阵狂吼怒叫,气炸了肝肺、爆裂了血脉,让人在一刹那间倒地不起 郑兴初讲到这里,若有所思地说:“不管那种解释正确与否,但这种狱暴怪事却是不少,除了《明狱录异》之外,其他朝代亦有记载。并且从医术上来讲,一旦遇到极度的愤怒与冤屈,或者是其他异常状况,一阵狂吼之后,是真有可能倒地而毙的” “这种野史轶事,肯定是有真有假,或者是说,怪事是真实曾经发生过的,只不过原因嘛,解释得有些牵强附会罢了!”刘老大说。 “是啊,就算是会发生那种怪事,总得有个引子才行啊,要不然人人都有生气发怒的时候,要是随随便便地就会气炸心肺、爆裂血脉的话,那就麻烦了!”郑兴初也是认为刘老大所说正确——一些野史轶事确实曾经发生,但个中原委,无人能够解释得清楚。 “老先生,你刚开始还曾讲过军暴呢,会不会和狱暴一样,会让人在短时间内气绝身亡啊?”狗蛋兄弟不无担扰地说。 “哈哈,军暴之事,虽然不多,确也极有可能发生过,毕竟是兵乃凶杀之器,若有异样,危害更大!”郑兴初说,“不过,这森林中的那些小***,他们究竟是不是死于这类怪事,老夫却是不敢妄下断言!” “对对对,不管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怪事,也不管古人解释得正确与否,目前都与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倒是眼前的那些小***,究竟是死于何种怪病怪事,这才是我们最为急切关心的!”刘老大说,“郑老先生啊,你当时看到的情况,是不是与野史轶事中有关狱暴、军暴的情形类似啊?” “当时吧,老夫也是突然遇到那种情况,吓得我躲在草丛当中只顾发抖呢,也没有瞧清楚,”郑老先生说,“不过,从他们那拼命似的狂吼乱叫来看,确实是非常的像!” “好啦,我看反正我们在这儿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还不如先到小鬼子那儿瞧瞧情况呢!”大傻兄弟不耐烦地说,“早点儿完成任务早点儿回去喝个痛快,呆在这个鸟林子里,真是让人急得发慌!” “长官呐,我张开河就不用跟你们一起去了吧?想到那个地方我心里就直打颤儿,真的是害怕啊!”张开河说,“你们说让我来带路找到我的救命恩人,任务我可是算完成了!” “呵呵,没有问题!我们绝对不会勉强你在前面带路的,只要你给我们指个方向就好!”刘老大非常爽快地回复张开河说。 “这样吧,反正这事老夫我也是摆脱不了的,就干脆让张开河暂且住在我这里,老夫给你们前面带路!”郑兴初说,“老夫只提一个条件,刘长官你看如何?” “这真是太好了,郑老先生,你尽管说,只要是刘某能够办到的,那是绝对不带含糊的!”刘老大激动起来了,“能够得到老先生如此相助,刘某真是非常感激啊!” “哈哈,老夫绝对不会提些什么苛刻条件的!刚才听你们说,那小***准备把在中国掠夺的稀世之宝、奇珍异物运回他们东洋老家,所以嘛,老夫想要在你们大功告成之后,让老夫捡上一件东西!”郑兴初说,“刘长官请放心,老夫一不要金、二不要银,更不贪多,只想得到那本《方物谱》的第三卷——如果有的话!” “没有问题!只要那里面有的话,一本书嘛,随老先生拿去就是!”自古以来就是将在外、不由帅,刘老大也就大度地说。 “好,真是爽快!”郑兴初再退一步说,“当然,如果你们愿意多住两天的话,老夫可以抄写一份也行,不要为难长官将来不好交差才是!” 这当然更好,否则万一让上峰知道了,刘老大避免不了有违令之嫌。 一拍即合之后,我们简单吃过点儿干粮,马上和郑兴初一块向森林密处前进! 等到我们发现森林中的小***巢穴之后,才发现真正的情况虽然在表面上与郑兴初讲的相似,但其中的原因,则是让人汗毛直竖 ************************************************************* 鞠躬感谢海云兄的新年大礼,让大哥破费了,兄弟在此真诚祝愿海云兄在新的一年里事事如意、合家欢乐,平安健康、心想事成!!! 再次感谢海云兄!!!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灵物之谜(13) 【第三百五十章】灵物之谜(13) 听郑兴初讲了段《明狱录异》上记载的有关狱暴轶事,刘老大就急切地想要前去瞧瞧,那帮小***究竟发生了什么怪事,是否和野史记载的一样,能够让人一阵狂吼怒叫,气绝身亡、成片倒毙。 由于张开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不愿再次再往那片恐怖之地,所以就由他暂留郑兴初草庐居住,让郑兴初老人家给我们一块前往——我们已经答应郑兴初,不但给他那《方物谱》的第三册,而且会将打死的小***头颅送给他,用来种植地狱蓝。 一路之上我们披荆斩棘、餐风宿露,悄无声息地向前摸进,纵有比较路熟的郑兴初老先生在前带路,我们仍是摸了三天两夜才算接近日军的秘密机场。 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为了先了解一下情况,避免打草惊蛇,刘老大命令各连就地潜伏,不得冒然出击。 当时正值月中,一轮圆月升起来时,透过林中缝隙,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秘密机场的大致情况。 要说小***还真是鬼点子不少,竟然想起在森林之中建了一座秘密机场,若非那个猎姣公主说起,一般人还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砍掉林木,建成了一座机场——这或许是因为近来有不少日军机场被***或者是***的小股精干部队偷袭所致吧。 这座秘密机场并不算大,上面已有两架巨大的铁鸟停在那里,边缘部份建有几排简易帐蓬充当营房。看样子他们以为这座机场绝对不会被对手发现,所以驻守的日军并不算多。 可能是这座机场已经差不多建造完毕,所以我们观察了一番,也并非发现有什么做苦力的民夫。当然,这也可能是他们不允许民夫住在距离铁鸟太近的地方吧。 圆月升至中天之时,突然听到从一座帐蓬中传来惊心动魄的嘶喊之声,好像是在看到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本能地惊叫起来一样!听得我们脊背发凉、寒毛直竖 那种撕心裂肺的吼叫转瞬即停,周围立即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有一队巡逻的哨兵慌里慌张的跑向那座帐蓬 天亮时分,就见大约一个连队的小鬼子随着哨声集合起来,一阵叽哩呱啦之后,那些人就开进昨夜发生吼叫的帐蓬之中,然后就看到两人一组,抬着一具僵硬的尸体出来 不管那座帐蓬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怪事,但我们至少算是看清了这里日军的情况。那就是,或者他们以为这座机场极为隐蔽、不可能被我们***发现的缘故吧,所以派来驻守防卫的日军并不算多,估计也就接近两个连的兵力——兵力太多,给养运送也是非常麻烦的。 故而刘老大决定趁早拿下这片机场。于是就传下令来,看到小***一旦开始自相残杀,机枪连马上冲锋在前,其他各连紧随其后,争取不战而屈人之兵,迫使小***缴械投降,达到我们当初预计的兵不血刃的目的。 然后,刘老大小声与郑兴初商量了些什么,就见郑兴初从怀中掏出两个蓝色的小瓷瓶,交给了刘老大。 刘老大又把那两个小瓷瓶转给身边的两名士兵,稍稍耳语一下,那两名士兵就开始在草丛中匍匐前进。 我们几个全都注视着那两个匍匐前进的士兵,只等他们丢出郑兴初的小瓷瓶,让小***自相残杀以后,我们各连立即出其不意、冲杀过去。 那两个家伙倒也不含糊,很快就接近了小***的驻地。差不多同时将两个小瓷瓶仍向了正在抬尸处理的小***当中。 众目睽睽之下,那群小***稍一愣神,好像发现了劲敌一般,放下尸体、取下背在肩上的刀枪,相互厮杀起来,弄得场面十分混乱。 正在这个时候,机枪连的弟兄们在王连长的带领下,个个端着机枪冲了过去。正好碰到从帐蓬中冲出来准备劝阻混战的小***,于是一阵扫射,小***就像高粱秆儿一样,一倒一大片。 我们另外的三个连,自然是紧跟其后,憋着一股劲儿猛冲上前。一时间明显看出我们四个连的兵力气势如虹、占尽了优势。 虽然我们准备的时间很长,但真正用于战斗的时间,却是极少极少。因为事先利用郑兴初老先生的奇药,不但让一小群日军出现幻觉自相残杀,更重要的是,这招成功地分散了其他日军的注意力与警惕性。 当机枪连的弟兄弟一阵扫射,放倒了大片的日军,紧接着另外三个连的兵力饿虎扑食般地猛冲过去,让那帮驻防的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是伤亡大半,剩下的看到大势已去,随着两个家伙“别开枪,我们投降!”的高声叫喊,凡是活着的,一个个都放下武器、举起了双手。 经过清点,全部驻防日军也不过二百来人,除了自相残杀和被机枪连扫射而死的之外,尚有几十名日军缴械投降。 让人比较欣喜的是,这帮***鬼子当中,竟然还有两位会说汉话的家伙。一问之下,那两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东洋货,而是充当翻译的汉奸。 “他娘的,老子最为痛恨的就是你们这种没有骨头的汉奸走狗!”大傻兄弟根本不顾忌什么优待俘虏那一套,上去就给那两个翻译几个响亮的耳光,“说!你们叫什么玩艺儿?当心老子活劈了你们这种狗东西!” “长,长,长官,不,不要生气,”其中一个瘦高个说,“我叫胡改明,他叫乔少阳,是被皇军,不不不,是小***、小鬼子给抓过来充当翻译的” “是是是,其实我们也是无辜的、被迫的,”另外一个名叫乔少阳的翻译随声附和地说,“因为小,小***在这儿修机场需要用民夫苦力,就派我们两个从中翻译,传个话儿而已!” “翻译?翻你小姨的大腿!狗屁的翻译!”大傻兄弟不以为然地骂道,“你们两个就是狗腿子和帮凶!就是汉奸走狗,还它娘的翻译!” 见大傻兄弟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那两个翻译低着头看着脚尖,一声也不敢反嘴,只怕一不小心惹火这个粗鲁壮实的大兵,招来一顿拳打脚踢。 “好了,大傻兄弟,先别上火,让我来问问他们,如果他们不老实的话,我就把他们两个交给你,练练拳脚、随便折腾,活活打死也不晚!”刘老大不无威胁地说,“你们两个听好了,老子不喜欢说废话,如果胆敢撒谎骗老子的话,老子就让几位兄弟把你们活活地揍死算了!” “是是是,长官尽管请问,小的一定不敢欺瞒长官!”两个翻译惶恐不安地说,只怕刘老大对他们两个失去耐性,把他们交给大傻兄弟随意处理。 “那好,老子的第一个问题是,小***建这个机场,还弄来两个大铁鸟,是干什么用的?”刘老大冷冷地问道。 “听说,听说是准备运送一些宝物到***去的,”两个家伙争先恐后地说,“对对对,已经运来了一部份,喏,就在那架飞机上面,等到全部运来以后,就会飞往***的!” “嗯,老子的第二个问题是,剩下的东西什么时候会运送过来?这深山老林的,他们小鬼子是怎么运送到这儿的呢?” “估计这两天就会运到,是用飞机运到这里来的!”胡改明讪笑着说,“长官说得有道理,这森林中不通车马,必须用飞机才能运送的” “去你娘的腿!”没等胡改明说完,旁边的大傻兄弟就骂了起来,“既然已经装上飞机了,那还运到这儿干鸟啊?噢,用飞机运到这儿,再卸下来,再装到这儿的飞机上,那不是他娘的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长官,长官有所不知啊,那种小飞机根本飞不到***就会没油的,所以这才转运到这儿,准备装上这里的两架大飞机,才能飞到***本土!”胡改明连忙解释说。 “是啊是啊,因为其他几处机场老是被,被***炸毁,所以这才建了一片秘密机场”乔少阳也是连连补充道。 这句话倒是实际情况,因为近来确实有几座机场被***和***轮番偷袭得手,所以确实有可能是他们小***为了以防万一,这才想出如此匪夷所思的鬼点子。 “嗯,老子的第三个问题是,这里的小鬼子,他们乱叫一通,然后就倒地不起,这是怎么回事啊?”刘老大突然瞪大眼睛盯着他们两个,显得十分重视这个问题。 “这个?”胡改明迟疑不决地说,“小的不敢胡言乱语蒙骗长官,这确实是鬼怪吓人,就是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还有啊,就是有时候,对就在你们进来前,一些小***突然像疯了一样,拼命地自相残杀起来,那更是吓人啊,连皇军,不不不,连小***头目命令他们停止自相残杀,他们不但不听,而且对他们的头目动起手来呢!”乔少阳说,“前一段在森林中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儿,后来在那片地方发现了一种蓝色的小瓷瓶,也不知道跟这事有没有关系,已经送到日军本部研究去了,现在还没有结果呢!” 不用说,乔少阳所说的情况,肯定就是郑兴初用地狱蓝制成的奇药。这点儿我们倒是不担心,就是不理解他们日军突然一阵狂吼乱叫,怎么会气绝身亡呢?他们临死之前究竟看到了什么? 正在这时,机枪连的王连长过来报告说:“报告营长,那几十个小***很不老实,应该如何处理,请长官指示!” “刘老大,那几十个小俘虏要他何用?一不小心被他们跑掉了几个,反而会走露消息的!”小李兄弟提醒道,“不如” “对对对,这儿有两部对外联络的电台!喏,就在那里面!”胡改明指了指一处帐蓬说。 “哼哼,早被老子派人查封了!难道还想用那玩艺儿给外面的小鬼子报信不成?!”王连长轻蔑地说。 “这不行!不能引起外面小***的怀疑!霍排长,你带人负责监督胡改明他们两个,在电台上保持正常!”刘老大转而说说,“大傻兄弟,那几十个俘虏么,留下一个头目,其他的就交给你全部处理掉算了!注意点儿,别弄出太大的动静!” “长官,长官呐,老夫倒是有个建议的,”旁边的郑兴初乐呵呵地说,“尽量别弄坏他们的脑袋,老夫还可以用来种植天堂红呢!再说,他们不是喜欢活埋吗,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刘老大笑道,“大傻兄弟,你就按照郑老先生的建议,把那帮小兔崽子全部活埋算了!注意千万不要有漏网之鱼!” “放心吧,刘老大,兄弟我一定给他们挖个大点儿的坑,让他们在里面睡得舒舒服服的!”大傻兄弟得令而去,急得旁边的郑兴初老先生连忙跟在他后面,准备弄些完整的头颅。 因为那批宝物刚刚运来一小部份,近来还有几批会陆续运来,所以刘老大认为,先不能炸毁敌机、打草惊蛇,而是干脆做个痛快彻底,我们就埋伏在这儿,等小鬼子来一批杀一批,把宝物全部弄齐后,再行炸毁敌机。 剩下的时间倒是非常轻松,大傻兄弟只留下一名俘虏头目,将其他几十个鬼子已经悉数活埋,所以我们在这片机场上随意溜达起来。 等我们转到那两架大铁鸟面前时,发现那两架飞机还真它娘的太大了,比平时所见的铁鸟要大上很多——这或许就是胡改明所说的,大飞机加油多,可以直接飞到***本土吧! “彦真哥,这架飞机也真是太大了,要不,我们弟兄几个上去瞧瞧?”狗蛋兄弟怂恿着说。 还没有等我说话,就看到刘老大领着一个排的弟兄,带着胡改明押着那个日军头目来到我们身边。 “彦真、狗蛋,走,我们一块上去瞧瞧,看看这飞机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刘老大接着说,“胡改明,翻译一下,让这个小鬼子打开机门放下悬梯,我们上去瞧瞧!” 胡改明冲那小鬼子一阵叽哩呱啦,那家伙就在两名士兵的押解下攀了上去,打下机门放下悬梯。 等到我们进到枪舱一看,好家伙!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让我们几个全部是感到浑身一震!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个贴有封条的大木箱子,也不知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奇物异珍,反正是我感到那股透骨凉气就是从这排箱子中迸射出来的。 “刘老大,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玩艺儿啊,我怎么总感到不对劲儿!”狗蛋兄弟惊愕地说,“这木箱子里面装的不会是冥器阴物、僵尸鬼怪吧?” “难说!那些小***在中国挖坟掘陵的,什么东西他们不抢啊,只要是值钱的!”刘老大说,“别说是你,我也感到这里面的东西有问题,一进来我就感到心头一震、汗毛直竖!” “胡改明,你们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吗?”我问站在旁边的那个翻译说。 “这个,小的真的不清楚,那上面贴有封条的,别说是我,包括这里驻守的小***,他们也是不敢随便打开的!”胡改明接着面现神秘地说,“不过,当初这些东西刚刚运来的时候,就发生了几件怪事儿啊,特别是当天晚上!” “怪事儿?什么怪事儿啊?”刘老大追问道,“总不会是从里面跳出来的无头僵尸吧?” “长官,要不等会儿我们下去时,我再给长官们讲讲?”胡改明犹豫不决地说,“其实那些小***一阵狂吼乱叫之后气绝身亡,我怀疑就有可能跟这些东西有关!” “那好吧!”刘老大也并没有勉强胡改明,而是领着我们在机舱内转了一圈,大致看了看情况,就领我们下去了。 到了地上之后,刘老大就问道:“来,胡改明,你也坐下,好好给我们讲讲,这些宝物刚刚运来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怪事儿?不要让我们今晚也遇上了啊!” 虽然刘老大只是指了指地上,示意胡改明和我们几个一块坐在地上,胡改明仍是受宠若惊一般,朝我们连连拱手施礼,这才开口讲了起来: 其实这批东西,是我胡某作为翻译,指挥那帮民夫从前面森林中抬过来的。因为那架飞机快到这座机场时,突然掉在树稍上坠毁了——好在飞机摔坏后并未起火爆炸,所以那批东西也算是幸未焚毁。 说来也真是奇怪,当我们去搬那些东西时,好好的天气无风无云的,突然刮来一阵冷风,刹那间是天昏地暗、冷风嗖嗖,从天上下来一阵冰雹,砸得大伙护着头蹲在那里! 好不容易把那些东西运到机场,结果当天晚上就发现一团好大的旋风围着帐蓬转个不停,接着就听到那堆木箱中好像有什么动静一样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灵物之谜(14) 【第三百五十一章】灵物之谜(14) 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那批小***盗抢而来的宝物,好像有灵性一般,知道把它们转到此处,就是为了东运***。所以自从运送过来开始,一直是怪事不断——这点儿和当年观世音菩萨的法像不愿意东渡***一样,令人称奇。 但是,当年的那几个***僧人,好歹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观世音菩萨不愿东去岛国,故而就将菩萨的法像留在岛上,并不敢勉强;而那帮小***,却是一意孤行,硬是非要把原本不属于他们的宝物运到东洋。 所以除了运送的飞机意外坠落、机毁人亡;我们徒手搬运时飞沙走石、突下冰雹之外,等到那批宝物运到这片机场之后,更离奇诡异的事这才算是刚刚开始。 那天晚上,虽然并非时逢月中,但月亮还是很明的。原本空荡荡的机场上月光如水、无风无影的,突然之间一道巨大的旋风呼呼作响,刹那间是天昏地暗、冷风嗾嗾。 当时我们都还未入营休息,看到那股旋风来得诡异、非常吓人,一个个纷纷躲闪开来。我在跑回营房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周围的树稍一动不动,只有一轮巨大的旋风在机场上吼叫着,好似鬼哭狼嚎一般瘆人。 我记得非常清楚,那道旋风就好像是从刚刚搬运过来、尚未装机而堆在旁边的宝物那儿钻出来的。所以我自然是非常害怕,一个劲儿地躲藏在营房内念着佛号、求佛爷保佑。 过不多时,就听到外面传来几声惊叫,那个叫声,好像是在地狱中被活活地抽筋、扒皮、剜心肝一样,让人听了就感到头皮发麻、心尖儿直颤! 后来风响停后,众人出去时才发现,原来有几个比较胆大的小***,不但没有躲避那轮怪旋风,反而想要上前看个清楚,结果不知看到了什么东西,一个个吓得眼珠暴突、面目扭曲,倒地气绝身死。 经过这件怪事一折腾,大家都是感到事出有因,很有可能跟那批刚运过来的宝物有关。因为建这座机场这么长时间,那股怪旋风还是第一次出现。 所以到了第二天,将宝物运到机舱里时,松田少佐特意安排一番,要大家小心谨慎、不得大意——由于涉及那架大飞机,小***担心用民夫苦力万一造成什么不良后果,还特意安排由日军士兵亲自搬运。 纵使那样,还是有数名士兵在合抬时栽倒地上,被大木箱将腿压折压断。而且在抬运那几个木箱时,都好像感觉到木箱内装的不是什么宝物奇珍,而是寒冰一般向外透着冷气 虽然砸断了几名日军士兵的腿脚,而且有两个家伙莫明其妙地自飞机悬梯上头朝下栽倒在地、扭断脖子,但好歹总算把那批东西搬到了机舱上,大家都认为以后将会风平浪静、再无异常,没有想到的是,厄运根本才算拉开了帷幕。 因为以后每隔几天,都会有部份士兵匪夷所思地狂吼乱叫一阵,然后气绝身亡。松田少佐为了这种怪事儿伤透了脑筋,甚至把几个气绝身死士兵的尸体,专门派人运到外面让军部解剖检查,也是仍未发现是怎么回事 听那胡改明或真或假地讲到这里,狗蛋兄弟就建议道:“刘老大,反正到时我们只能炸掉这两架大飞机,而不能连那批宝物一块炸毁,还不如趁现在青天白日的,派人把那些东西弄下来,顺便也好让我们瞧瞧,那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嗯,也好!刘某我也是想要看看,那木箱里面难道装的是僵尸鬼怪不成?不管胡改明讲的是真是假,我自己就感到情况不对!”刘老大说,“这事儿可不能马虎大意,去,派两个排的弟兄们慢慢把那批东西弄下来,你们几个全部亲自督导,不可弄坏了东西!” 刘老大既然如此一说,我们几个立即起身,挑了一些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弟兄们,带着他们准备把那些东西从飞机上搬下来。 胡改明倒也真有眼色,赶快给我们出谋划策说,那机舱离地面太高,还是上去一些人,找几根大绳子,慢慢把那些东西吊下来的好 这个主意不错!大傻兄弟立即跟着胡改明,从日军帐蓬中找来了几根又粗又长的绳子,带领一些膀大腰圆的弟兄们,慢慢爬了上去。 我和狗蛋兄弟带着另外二十多个弟兄们,准备把大傻他们吊下来的木箱转到一座帐蓬中去。 或者是我们一直小心谨慎,或许是那批宝物深有灵性,知道我们把它们运送下来,是为了避免它们远离故土吧,反正虽然说是累了一些,倒是还算顺利,并没有士兵砸断腿脚什么的,更不像那帮小***,莫明其妙地头朝下从飞机上栽下来。 第一批几十个大木箱弄下来以后,我们私下一商量,都认为其中的两个大木箱比较诡异。 那两个大木箱,除了远比其他木箱庞大、极为死沉以外,最让人感到与众不同的是,它们似乎向外迸射着寒气一样,让人站在它的旁边,就会感到汗毛直竖、心里发凉。 “刘老大,那两个大木箱差点儿把弟兄们给累死,真它娘的太沉太沉了!”大傻兄弟搓着双手说,“那里面难道装的是冰块石头么?总感觉着不对劲儿。要不,我们打开它看看?” “行,打开它瞧瞧也好!”刘老大点头说,“不过,你们可要小心点儿,不要冒冒失失的,万一把里面的宝物弄坏弄烂,那可不行!” “嘿嘿,放心吧,刘老大!兄弟我一定像剥鸡蛋皮儿一样慢慢弄它,绝对不会乱撬乱砸的!”大傻兄弟拍着胸脯向刘老大保证,然后的招手,让人找来了家伙,开始小心翼翼地撬着木箱上面的钉子。 大傻兄弟领着几个人在忙碌着,周围却是站了一圈人准备瞧瞧稀奇,看看这一人多高的大木箱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奇珍异物。 由于刘老大站在一旁,再三叮咛着不能破坏木箱之内的宝物,所以大傻他们几个费了好长时间,总算拔掉钉子、撬开木板,将那口大木箱的盖子给打开来了。 哗啦啦一下子,一大帮人全都围了上去,争先恐后地想要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宝物。 只见大傻他们几个取下木盖以后,又从里面往外扔着油纸和稻草——听大傻说,这木箱当中有数层油纸,将木箱内的东西包裹得严严实实,中间的空隙处,还塞满了柔软的稻草,保护着里面的东西不被擦伤碰伤! 看来这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国宝,也肯定是极为值钱的古董。 但是,等到大傻兄弟站在另外一个较小的木箱上面,迫不及待地从大木箱里面掏出稻草、扯掉数层油纸以后,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接着一脸惊愕地叫了一声:“这,这,刘老大,你快上来看看,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说着就从上面跳了下来。 虽然我们还没有看到那木箱内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但从大傻兄弟的表情来看,里面至少不会是什么金银玉器、珍珠玛瑙,否则他肯定不会是那个惊愕甚至有些害怕的表情。 刘老大快步跳上旁边那个不大的小木箱作为垫脚,伸头向木箱内只看了一眼,立即是凛然一动,好像倒吸一口冷气,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连忙揉了揉眼睛、定定神,然后再次俯下身来,眯缝着眼睛细细打量一番,立即跳了下来。 “快!小李兄弟,你赶快去叫霍排长过来一下,让他赶快瞧瞧,是不是认得!”刘老大郑重而急切地吩咐说,“大傻兄弟,马上霍排长看了以后,你立即仍然用油纸包好,用稻草填充,盖好木箱、恢复原状!” “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宝贝吗,看看刘老大害怕的?难道还怕弟兄们见财起意不成!”我不以为然地说,“就算是秦始皇当年的玉玺、后羿所用的弓箭,至少也应该让我们见识一下再盖住嘛!” “这个?彦真兄弟啊,相信大哥的,那里面装的真不是什么吉祥之物,真的是不看也罢!”刘老大诚恳地说,“霍万年那兄弟也是见多识广的,等下让他瞧瞧,待会儿我会给弟兄们讲讲是怎么回事的!” 既然刘老大这样说,我也就不好意思坚持要亲自看上一看——以刘老大的性格为人,他应该是不会欺骗我们的。 如此说来,那个木箱里面,当真装的是什么凶神恶煞不成? 正在这时,霍排长和小李兄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人还没到跟前,就急切地问道:“刘老大,是什么宝贝让霍某开开眼呐?” “你先瞧瞧再说,看仔细点儿!”刘老大不动声色地指了指那个大木箱,“喏,就在这儿,小心点儿,别栽下来了!” 霍排长跑了过来,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跳上小木箱,伸头就往大木箱内看去,好像里面装的不是隋侯珠、和氏璧,就是正在里面沐浴的西施貂婵之流 看来刘老大一是没有哄骗于我们,二是真有先见之明,那个霍排长和刘老大一样,看了一眼立即顿首一愣,然后使劲儿地眨了眨眼睛,接着赶快跳了下来,盯着刘老大喃喃地问道:“刘老大,这,这里面装的,真是传说中的万骨兽么?那种东西当真是存在的吗?” “嗯,确实是像传说中的万骨兽,看来霍排长也是听说过那种怪事儿啊!”刘老大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可是,那东西不是在唐朝唐玄宗未登基前已经解决掉了吗,怎么现在还有啊?”霍排长惊疑地说,“这帮小***也真是的,他们怎么把它给请出来了呢!而且还把它当成宝贝一样,准备运回他东洋老家呢,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听到刘老大和霍排长他们不知所云地议论着,我们一群人全都是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无从开口——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万骨兽,一点儿也听不懂他们两个在扯些什么。 “刘老大,霍排长,你们两个讲的是什么东西啊,那个怪兽一样的东西,叫做万骨兽?它到底是什么做成的?白瘮瘮的,看着怪吓人的!”大傻兄弟说,“它娘的,那玩艺儿好像会吐冷气一样,看到它我都会感到身上发凉!” “大傻兄弟别乱说!赶快把稻草填进去弄好,封上盖子!”刘老大急忙制止大傻的胡言乱语,然后等大傻兄弟将木箱盖好以后,示意我们向远处走去。 一直走了机场的边缘,离那个大木箱十几丈的距离了,刘老大这才坐在地上开口说:“那个大木箱里的东西,可真不是什么善茬儿吉物!听说在唐朝时已经风传天下了” “对啊,当年我曾听师父讲到过,没有想到那种东西还真的存在,真是让人意想不到!”霍排长也是感叹连连。 “你们两个别这样神神秘秘的啦!干脆给我们大伙儿好好讲讲,让弟兄们都听一下嘛!”小李兄弟说,“我们这么多人中,就你们三个看过了,其他的弟兄们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你再不给我们讲讲,那不是让我们瞎忙一场!” 听小李兄弟这样一说,其他的弟兄们也是纷纷附和着,让刘老大或者霍排长讲讲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木箱里的东西,还真是唐朝的什么怪物不成? 霍排长和刘老大推让了一番,最后还是刘老大说自己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霍排长听李师父讲的详细,再加上霍排长的口才较好为理由,让霍排长给我们讲讲。 霍万年排长客套两句,也就不再推辞,开口讲道: 要说起来那个东西啊,可真是得从唐朝扯到战国!啧啧,真是非常离奇曲折的——当然,以前听霍某的师父讲起这事儿的时候,那纯粹是当传奇故事来听的。但是,今天竟然在这儿看到了万骨兽,霍某还真是相信历史上曾经发生过那段奇事。 话说当年唐玄宗李隆基还未当皇帝、而在做潞州王的时候,其下辖的一个州县老是发生离奇怪案,经常有人莫明其妙地吼叫一阵气绝身亡,搞得当时的地方官知县大人是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因为他破不了那种怪案、无法向百姓交待啊! 那个知县不但没有破解那种怪事,到最后反而自己也是一阵吼叫,气绝身死在县衙之内。 知县暴死在任上,这种事情当然不小。毕竟大唐已经清平多年,如今竟然发生这种离奇怪事,自然是惊动了他的上司,一位刚直不阿的刺史大人。 那位刺史据说是太宗时的一代名臣魏征的后人,一向铁面无私、刚直不阿,颇有其祖遗风。 魏刺史一边向上具表,一边亲自坐镇,经过仔细盘查了解,发现那位知县一不是被人毒杀,二没有刀箭之伤,更不是溺水身亡。所以短时间内也是一筹莫展。 不但知县大人的死因没有弄清,反而又有当地很多士绅富豪联名向魏刺史上书建言,请求他为民作主、为民除害。 原来,当地近来一直是人心慌慌,经常有人莫明其妙地一阵惊叫,然后就倒地不起。这一点儿和那死在官衙的知县是一模一样。 魏刺史一听在他治下竟然有这种诡奇之事,也是吃惊不小。但他自认世间之事,永远就是正不压邪,所以他决定亲自在县衙内守夜,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作怪害人。 那魏刺史一身凛然正气,又加上曾在军中为官,所以他手执利剑一把,带了数个贴身随从,在县衙内值守数晚,非要见识一下那个曾害多人的鬼怪不可。 守夜这事,毕竟是非常辛苦的。魏刺史守了几夜,最后竟然伏在公案之上睡着了,而且他在梦中见到一位疯疯癫癫的和尚冲着他大笑,边笑边对他念叨着什么“骷髅王骷髅王,沉睡千年冤气长;白骨累累几十万,化作异形现庙堂;欲要气散人安宁,速找李氏潞州王” 魏刺史猛然惊醒过来,梦中的那位疯癫和尚的话仍是记得十分清楚。 潞州王,那可正是大唐宗氏李隆基啊!看来这事儿不但蹊跷古怪,说不定还预示着有什么大事发生呢! 并且梦中那位和尚分明在指点于他,要想解决掉这件怪事,必须上书于潞州王李隆基知悉。 魏刺史稍一思索,认为此事不宜久拖,所以立即命人奉上笔墨纸砚,沾墨悬腕、一气呵成,将这县治内的怪事简明扼要地写上一本,等到天明立即起身,准备面见潞州王李隆基。 魏刺史来了王府处,让人通报一下,想要拜见潞州王。没有想到对方一听说是魏刺史求见,立即急切地说,快进来、快进来,别驾大人一早就让人传令下来,说是今天有个姓魏的刺史,有要事禀报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灵物之谜(15) 【第三百五十二章】灵物之谜(15) 李隆基的门人一听说来者是魏刺史,一边将门大开,一边急切地说,快请进、快请进,我家主人早就在府上专候大人前来呢 魏刺史当然是惊愕不已:魏某我我这前脚刚到他大门口,他潞州王就已经知道,莫不是他在魏某身边安插有密探不成?就算他信不过魏某而在身边安有眼线,但魏某昨夜一梦,今早临时起意前来拜见于他,那密探眼线来也不及告密啊,更何况这并非是什么军机要事? 总不会是他李隆基长有千里眼、顺风耳吧? 魏刺史心中疑惑不解、忐忑不安地向前走去,却见潞州王李隆基早已不顾身份出门降阶而迎了过来,显得很是急切的样子。 见李隆基虽然心急却并无恶意怒气,魏刺史也就稍感心安。连忙趋前施礼,与李隆基一块迈入府内。 落座以后,没等魏刺史开口,李隆基就欣喜地说,哈哈,魏大人果然是今朝而至啊,本王可是已经等有好久了! 魏刺史更加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什么果然今朝而至?我魏某来此之前又没有预约准备,更是没有提前告知,怎么能够说得来“果然”二字呢? 看到魏刺史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李隆基这才补充道,哦,是这样的,昨天本府门前来了一个化缘的和尚,给米米不要、给钱钱不收,非要嚷着见本王一面不可,在府门前面与下人争执不下。当时本王正好心中不宁,于是就让门人放他进来。 那和尚见到本王不跪不拜,只是双手合什、高宣佛号而已。本王以为他肯定是嫌下人给他的钱米太少,或者是他想要化缘建寺,所以就问他说,你一介出家之人,不在寺念佛,或者游方修行,求见本王,有何打算啊?再说空门中人,要那么多的钱米何用? 没想到那和尚朗声说道,贫僧并非是奔钱米而来 不是为化缘奔钱米而来,你找本王有何事啊,总不会是想要大锭金银、乌纱官袍吧?本王没等他说完,就不耐烦地问道。 那和尚大大咧咧地说,贫僧乃是出家之人,要钱米乌纱何用?此次前来,是特地来向大人贺喜的 向本王贺喜?这话是从何说起、本王又是何喜之有啊? 见本王如此相问,那和尚微微一笑说道,大人能够幸遇贫僧,就可以化危解厄、遇难呈祥,这难道还不值得庆贺吗? 本王当初看到那个和尚袈裟破旧、稍显疯癫,还以为有可能是个化外高人呢,听他这样大言不惭地自吹自擂,竟然说什么本王见到他还算是本王的幸运,而且值得庆贺一番,立即感到那厮如此胡言乱语、令人生厌,于是就沉下脸来,准备轰他出去。 结果那厮冷冷一笑,轻轻说了一句话,就把本王愣在了那里。 那句话是这样的:哼哼,小吏梦尸要升官,高官梦尸再升迁,不过,要是龙子龙孙老是梦到尸骨无数的话,那可是有掉头之险的啊! 只是那和尚冷冷的一句话,本王就如三伏天冰水覆身一样,连忙起身离座,吩咐下人搬来锦椅,口称大师、忙请上座——因为本王近来,老是夜寝不安,梦到有无数的尸骨层层叠叠,简直多得不可计数,而且那些尸骨一个劲儿地向上冒着烟气一样,让本王睡不安枕、惊醒数次。 那个恐怖吓人的怪梦,本王是一连数晚遇到,而且次次都是那个样子。前几天悄悄让人请来高人相询,说是古语有云,梦尸得官,本王做这个怪梦,是个再加官晋级的好兆头 但是,本王乃是高祖太宗之后,按那《周公解梦》所注,应该与众不同才是,更何况那个梦也太离奇吓人了呢——那可不是一般的尸骨而已,而是层层叠叠、不可计数的累累白骨啊! 所以说,当本王听那个和尚说出“小吏梦尸要升官,高官梦尸再升迁,不过,要是龙子龙孙老是梦到尸骨无数的话,那可是有掉头之险的啊!”之言,知道今天算是遇到了高人——一般人解梦,至少要人家告诉他梦到了什么才能解之,而眼前的这个袈裟破旧的和尚,本王根本没有开口提及梦事,他竟然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梦,不是世外高人又是什么? 所以本王立即礼贤下士,吩咐下人给高僧看座奉茶,然后虚心问他,高僧如何称呼?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啊?怎么知道本王近来所梦何事 那和尚仍旧是稍显疯癫地说,贫僧无名无姓,从娘胎里来,到西天极乐处去。至于梦么,呵呵,见云聚而知将雨,听风骤而知叶落,又有何奇哉? 原来是怪僧高人一个!本王也就更加礼数周全,请他指教本王有何灾殃、如何解之? 那和尚却推辞说,明日将有一魏姓刺史前来求见,到时一块说吧,否则一件事要说两遍,真是很麻烦的等等。 明天将有一个姓魏的刺史前来求见?难道这个和尚当真有那种未卜先知之术不成?虽然他的话看似胡言乱语,但本王却是深信不疑——毕竟是从未谋面,就能够知道本王所梦何事的人,绝对不多见呐! 说罢那些话,那和尚立即起身告辞,说是明天魏姓刺史来后,他自然还会再来,接着是转身就走,本王留之不及,他就快步向外,出了王府 正因为如此,本王坚信今天魏刺史一定会如期前来,故而吩咐下人,若是魏刺史求见,务必立即请他进来。 本王用过早膳,就盼魏刺史前来呢,没想到等到这时,魏刺史才现身而来。只是那和尚 李隆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门人前来通报,说是昨天那个疯疯癫癫的和尚,现在又在门口求见。 李隆基一边忙令门人请那和尚进府,一边与魏刺史起身迎接——这种能通鬼神、法力高强的世外高人,当然比一般官吏更为重要,所以这才让李隆基亲自降阶而迎。 等到李隆基与魏刺史见到门人领着一个袈裟破旧的和尚摇摇晃晃进来的时候,魏刺史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等到他看清来者何人时,立即躬身上前,非常虔诚地说道,原来是活佛在世啊,魏某这厢有礼了 李隆基见状,非常惊疑地说,哦,魏大人,原来你们认识啊,怪不得他说你今天前来,你今天就如约而至呢! 李隆基话外之意是,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串通一气,在本王面前演的双簧戏啊?否则那里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儿,昨天他一个破和尚说将有一个魏姓刺史前来,而你今天果然已到?! 魏刺史连忙解释说,哪里哪里,下官与这位高僧活佛素不相识,只是昨夜梦中相见 然后就将他来拜见李隆基的来龙去脉简单讲了一遍,特别强调说,那个梦中告诉他“骷髅王骷髅王,沉睡千年冤气长;白骨累累几十万,化作异形现庙堂;欲要气散人安宁,速找李氏潞州王”的和尚,和眼前的这位高僧,那是一模一样的! 李隆基听魏刺史这样一讲,那当然是更加吃惊:难道这位半疯不癫的和尚,当真是活佛在世不成?谅他魏刺史也不敢胡说乱扯、欺骗本王啊! 正当李隆基与魏刺史惊疑之时,那个和尚却仍是大大咧咧地说,贫僧光头一个,你们两个就别老给我一个出家人戴那么高的帽子啦!什么活佛高僧的?贫僧根本就是一个不入流的修行之人而已! 魏刺史瞪大眼睛惊奇说,这还不算高僧啊,未卜先知、能探梦机,入得下官之梦、解得黎民之厄,这不是活佛又是什么? 那和尚却一本正经地说,法术法术、法在术上,法为大道、术为小技,贫僧也未懂得什么佛门妙法,只不过是修得些雕虫小技耳,比起佛门**神通,那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何以称得上是活佛高僧?嗯,我想起来了,贫僧当年好像还有一个“三天和尚”的法号,嗯,好像就是叫做三天和尚,你们嫌称呼我为和尚不方便的话,就叫贫僧“三天和尚”好了 三天和尚?李隆基与魏刺史相视无语,真没有想到这个和尚竟然取了这个称号!于是他们口称“三天大师”,连忙请其上座看茶。 一盏茶尽,三天大师就开门见山地说,这位想必就是魏刺史吧?贫僧知道刺史辖下怪事连连,为何不早点儿向上具表呢? 魏刺史自是额上汗出,连连表示是自己失察。 李隆基却是对自己的事甚为焦急,即而请教道,三天大师啊,你说本王梦尸不吉,将有何难、如何化解啊? 三天和尚笑道,哈哈,贫僧不是昨天就给大人讲过了吗?遇到贫僧,自然就会化危解厄、遇难呈祥,这事儿就包在贫僧身上了。而且这事儿与魏刺史所遇到的怪事甚有牵连,所以这才请两位到场后再说。只不过嘛 李隆基立即急切问道,只不过如何?如果需要做什么法事,比如水陆道场什么的,请大师尽管直言。魏刺史治下的怪事,本王已经知道了,还请大师大发慈悲、以民为重啊! 三天和尚忽然郑重地说,既然这样,贫僧也就直言无讳了。造化如此、天道循环,无可奈何啊,还请大人速速安排车马随从、多带干粮饮水,并且要带上过夜的一应物什,另加利锹多把,随贫僧去一个地方,到时两位大人自然就会明白了。 说罢此言,三天和尚立即起身,看着李隆基说,事不宜迟,贫僧昨天已经见过大人,加上今天,已经两天,只剩今天大半天与明天一天时间了,否则过期不候啊——这就是贫僧自号三天的原因! 三天和尚,原来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不知道在此之前,他是干什么的,三天以后,他又将去何方? 李隆基不敢怠慢,立即吩咐下人准备车马饮食,再加帐蓬若干,特别是利锹快铲等等,很快就带着一帮随从,登上马车,按照三天和尚所说的方向疾驰而去 坐在马车之内,魏刺史掀开帘子一看,原来正沿着自己来时的路向前奔去——看来果然是要处理自治下州县的怪事! 但是,他们一行却越走越是荒芜无人,道路也是越来越窄小崎岖,到最后竟然完全是一片毫无人烟的茫茫荒野,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在悲鸣一般 一路颠簸,扬起漫天的风沙,车马随从疾驰很久,终于在黄昏之时,三天和尚吩咐停车。 三人还没有从车上下来,就听到随从们是惊叫连连,好像发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这令李隆基甚为惊疑,虽有众多护卫军士跟随,却也显得来得有些唐突冒险——都怪自己心急,这才不加考虑地跟随那个疯疯癫癫的和尚冒昧前来,也不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等到他们三个下车一看,原来这周围是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漫天黄沙、悲风呜咽,顺着随从们所看的方向望去,立即让李隆基愣在了那里! 原来,这片地方他似曾相识,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了——这正是他一连数天梦到有无数尸骨的鬼怪地方! 这个地方不但了无人烟,而且顺着黄沙望去,不远处的块块石头,好像是人的头颅一般,十分离奇惊人! 三天和尚仿佛看出了李隆基的心思,连忙上前说道,大人没有看错,那些东西并非是什么石头,而就是人的头骨! 大惊之下,李隆基与魏刺史立即在随从的保护下,信步向前,想要看看前面那些突兀的层层怪石,难道真如三天和尚所说的那样,是人的头骨不成! 不用说,那里大大小小的白骨层层叠叠、一眼看不到边,虽经风沙侵蚀,仍然能够让人认出,那确确实实正是人的骷髅无疑! 关键是,如此不可计数的白骨,而且全是人的白骨,是从哪里来的呢?李隆基简直怀疑自己仍在梦中——这么多的尸骨,可是他一连数天梦到的景象啊! 魏刺史更是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为什么这儿会有如此多的白骨存在! 二人齐刷刷地盯着三天和尚,像要从他脸上看出答案一般。 三天和尚这时也收敛庄重不少,一本正经地说,看到了吧,这里就是潞州王大人一直梦到的地方,同时也是魏刺史想要找到的谜底!如此不计其数的累累白骨,绝非是什么虚幻之景,而是实实在在,就是人的尸骨 李隆基毕竟是聪慧过人,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沉吟良久,突然问道,三天大师,这个地方,莫非就是当年“人屠”坑卒四十万的地方么?否则哪里会有如此多的白骨!只是,历史虽有记载,为何人们一直并没有找到这个地方啊? 说起“人屠”,当然指的就是战国时期一代战神的武安君——白起。 相传整个战国时代,各国交兵所战死的士卒不过两百万人,而他白起一个人指挥虎狼之师所杀掉的士兵,就多达一百来万——不说其它,但就以长平之战讲起,就算不连冲锋交兵所杀之敌,单单坑杀赵国降兵,就多达四十万! 这个白起,他自是当之无愧、实至名归的一代战神,也是一个空前绝后、不折不扣的“人屠”! 只是,史书之上虽有记载,但自汉唐以来,根本就再也没有人发现过当年坑杀四十万赵军的遗址。想必历经千年风雨侵蚀,那些白骨早已化作灰尘、冤灵早已轮回数次,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眼前呢? 三天和尚说,贫僧早已说过,造化使然、天道如此,前段时间怪风突起,把那些沉睡千年的白骨露了出来,这也正是贫僧这三天所要处理的大事! 李隆基环顾四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前面的那无数白骨骷髅,喃喃低语说,分毫不差、分毫不差啊,这里正是本王梦中所看到的情景!看来真是天意如此 只有魏刺史不解地问道,三天大师啊,这么多白骨,看来确实是像当年武安君坑杀赵卒遗址,否则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多的白骨。只是,为何以前就没有人发现呢? 三天和尚说,看来魏大人刚才没有听贫僧所讲,这几十万白骨,虽经土遮沙掩、沉睡千年,但天道如此、造化使然,近来怪风突起、掠去浮沙,才给了它们一个重见天日的机会。 没等魏刺史再说什么,那三天和尚就对李隆基说,可令士卒拣有巨型骷髅之地,向下破土深挖,一丈左右,定当有异物现世! 异物现世?这当年的坑卒之地,白骨下面肯定还是白骨,又会有何异物出来?李隆基甚感不解。 三天和尚冷笑道,哼哼,四十万白骨啊,这可不是什么粟麦草种、种啥长啥——要知道当年孔圣人用秃的一只笔,深埋地下久了,不但未腐,后来还能让路过之女无夫而孕、诞下奇婴呢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灵物之谜(16) 【第三百五十三章】灵物之谜(16) 三天和尚这样一说,站在旁边的魏刺史也是频频点头,心里想,怪不得听人家讲,当年关圣所用的青龙偃月刀,里面还有阴兵三千呢,看来这事儿可是要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故而连忙建议道,大师说的对、大师说的对,既然如此,何不等到明天太阳东升、阳气较盛时再行开挖呢,反正现在天已将黑、无法赶回? 李隆基认为魏刺史的话非常有道理,于是就命令随从搭建帐蓬,准备素酒素食,要与三天大师畅谈一宿。 好在李隆基的随从众多、准备周全,不一会儿功夫,就搭建起数个帐蓬,摆上了素酒素食,供他们三人且饮且聊。 三天和尚虽然身为出家之人,但对素酒却是来者不拒,十分海量——那玩艺儿除了解渴撑肚皮之外,当然也是喝不醉人的! 酒酣耳热之际,李隆基就问三天和尚说,三天大师啊,就算当年武安君坑杀的四十万赵卒纵有冤气、尸骨今朝见天,可那毕竟是千年以前白起的罪孽!更何况冤有头、债有主的,它们与本王又有何关系呢?大师你总不会告诉本王说,本王就是那武安君白起转世吧? 三天和尚正色道,那是当然!大人你怎么会是那个伏尸百万、血流如河的“人屠”转世呢,那白起给秦王白白地充当了个打手屠夫而已,最后连个善终也没捞上,怎敢与大人的齐天洪福相提并论?贫僧虽号三天,却是记得昨天、懂得今天、看透明天,大人现在虽然只是潞州一王,但他日定当贵不可言、君临天下 李隆基一听这话,赶快制止说,看来大师喝多了,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可是大逆不道、罪不容诛,弄不好连本王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好在本王现在也喝多了,已经记不清大师刚才说了些什么。只是,本王想要知道的是,如此多的白骨突然出现,究竟是何征兆啊? 三天和尚仍是无所顾忌地说,当然是金光冲天、将兴刀兵的兆头啊,但是,如果大人听信贫僧之言,一定能够转害为利,将这潞州成为大人的发迹之地。否则,剑为双刃,割不到别人就会伤到自己 听那三天和尚疯言疯语、意境甚深,一向素有野心的李隆基虽然不形于色,内心里面是心花怒放,决定听这高僧之言,看看明天究竟能在这白骨成堆的地方,挖出什么宝贝异物出来。 只有魏刺史莫明其妙地问,三天大师啊,你讲的这一切,与本官所遇到的怪事,也有什么关系吗? 三天和尚则是非常明确地说,你那治下所发生的怪事,就是这里的骷髅作怪吓人,它们沉冤千年,今朝正好可以现世,自然是信马由缰、胡乱出没。如果一个人在晚上看到一个骷髅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绝大部份人都会是惊叫一声、活活吓死的 有事话长,无事话短。他们三人闲聊一通之后,接着各怀心事沉沉睡去。等到天明时分,用过早膳、日上三竿,便跟随三天和尚向前走去。 漫漫荒野、寸草不生,白骨累累、触目惊心。没有想到这在地下沉睡千年的赵国降卒,不但没有灰飞烟灭、化身入尘,反而像似褪去岁月剑鞘的利刃一般,在朝阳之下泛出一层灰白色的光芒,无数散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雾蒙蒙的光幕 正当他们三个看着那雾蒙蒙的一片尸骨之时,突然从前面层层白骨之处,平地生出一道旋风,越刮越大、呼呼作响,惊得李隆基与魏刺史连连后退、几欲转身而逃。 只有三天和尚对着那股旋风高宣佛号,说是龙有龙首、蛇有蛇头,今天就会为汝等选定首领大王,让你们自有归宿 说来奇怪,三天和尚话音刚落,那股旋风就慢慢的消弭不见。李隆基忙问这是何故,难道它们当年没有千夫之长不成? 三天和尚说,他们生前虽有首领,但最高长官赵括尚且不能自保,他们惨遭坑杀之后,更是群龙无首,这才阴风四起、作祟人间。今天请大人前来,就是要为了给他们封首领、建供祠,让它们有个约束、不乱害人。 见李隆基与魏刺史面现不解之色,三天和尚继续补充说,这四十万骷髅阴兵之中,自有一位已经稍具气候者,头大如斗、身高逾丈,可以作为它们的大王。大人今天可封之为骷髅王,然后建庙让人供奉,这样的话,不但刺史大人所遇到的问题迎刃而解,并且那位骷髅王一定会对大人感激不尽,以后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它自然会带领阴兵们,在暗中助大人一臂之力! 李隆基虽然迫切需要培养自己的羽翼势力,而且十分想要得到这股神秘的力量以壮其势,但他毕竟是十分清醒。所以听那三天和尚说完以后,连忙请教说,三天大师啊,这些千年前的尸首白骨,难道还可以和活人一样,能够日益长大么?否则大师怎么会说那骷髅王头大如斗、身高逾丈呢? 三天和尚没有详细解释,而是指了指前面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人不妨向前多走几步,亲自看上一看,不就清楚了么? 由于三天和尚信步而行、在前带路,李隆基与魏刺史虽然不甚情愿脚踏骷髅,却也只得小心翼翼地踏着层层叠叠的白骨,慢慢向前走去,边走边感叹着,这些尸骨看似完好无损,毕竟怎奈岁月如刀,脚一踩上,立即粉而碎之,况且都是一般骷髅,怎么可能像三天和尚所说的那样,会有一尊较大的呢? 三人缓缓而行不过十多丈远近,就看到三天和尚住脚停步。二人近前一看,立即张大嘴巴愣在了那里。 因为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果然有一尊极为庞大的骷髅白骨。 那架庞然大物似的骨架,头大如斗、臂粗如棒,手长过尺、身高逾丈,而且不像其它枯骨那样灰蒙蒙的黯然无光,反而隐隐约约似有青光闪烁、朦朦胧胧像有寒气升腾,让人一看之下,心中凉气顿生、头发直竖——要知道这可是历经千年的一具朽骨啊! 魏刺史毕竟也是颇有胆识之人,稍稍吃惊愣神之后,连忙趋步上前,想要看看这架白骨,到底是真是假——历经千年风雨侵蚀,不但没有破碎风化,为何反而与日俱增似的,而且似有青光白雾罩体 蹲在其脚下凝视片刻,魏刺史发现它果然并非作假,而是实实在在一具超大骷髅,而且似乎若有王者之气一般,狰狞的颅骨面上,好像流露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样子。 三天和尚对李隆基说,怎么样?百闻不如一见,现在大人可否已经看清,这位就是自然造化形成的骷髅之王?如今只需大人亲口封它为骷髅大王,并令人建庙供奉于它,它自然会对大人感激非常,日后大人发迹用人之际,它肯定是愿效犬马之劳 那个时候,李隆基与魏刺史已是对三天和尚彻底折服,所以听了他的话之后,自是不再多言,表示一切愿听大师教诲。 按照三天和尚的指点,李隆基命令随从众人,小心翼翼地将那付庞然大物般的骷髅骨架抬到外面一处高地,赠其盔甲战袍、刀枪锦衣,准备改日即请工匠前来,建立一座颇具规模的骷髅王庙,令人四时供奉 然后,三天和尚就指着那骷髅王刚刚呆过的地方,对李隆基说,贫僧所说的灵物,就在此处地下,大人可令士卒在此处深挖,贫僧料定挖及一丈左右,应有异物现世。 任李隆基与魏刺史再三请教,那骷髅王身下之处,会埋有什么异物,可有害处等等,三天和尚均是笑而不答,只说马上请它出来见天之时,两位大人自然就会明白了。 李隆基不再多言,一挥手,急令随从手执事先准备好的利锹数把,按照三天和尚指划的位置就卖力挖了起来。 大约挖及九尺左右,三天和尚就挥手让众人住手,说是现在已经近丈,不可再由士卒轻举妄动,而必须由两位大人亲自动手,慢慢请它出来见天才是。 李隆基与魏刺史相顾无言,反正是事已至此,他们也就豁出去了。况且这骷髅白骨之下,又会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不成?就算是有,现在三天大师就在旁边,料也无妨。 所以李隆基与魏刺史两个立即从士兵手中接过铁锹,撩了一下衣服,马上跳进那下深达九尺挂零的大坑之内,轻拿家伙、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 因为三天和尚早有预言在先,说是深不逾丈就有异物现身见天,现在已经九尺有余,自然不需多卖力气。但是,他们两个还没有挖上十来铁锹呢,突然之间下面的土块微微一动,轰隆一声下陷数尺。 与此同时,从坑底深处窜出一股寒气,让李隆基与魏刺史两人情不自禁地高声叫了起来,吓得旁边的随从赶快放下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准备把两位大人先拉上来再说。 三天和尚见那股寒气冲天而起,却是连连大笑,一边阻止他们两个人上来,一边冲着下面说,现在大事成矣,不必惊慌。两位大人不要再用铁锹挖了,现在要用你们身上的佩剑,对着下面猛刺数下,就会见到有血涌出,即算大功告成,两位就可上来啦! 有血涌出?李隆基与魏刺史两个人在深达逾丈的大坑之内,听了三天和尚的话,一个个叫苦不迭,连忙丢掉手里的铁锹,拔出身的上佩剑——幸亏他们出来之前,取了佩剑在身呢 特别是李隆基,更是懊悔不已,早知如此,还不如不下来呢——这大坑之内、黄土之中,已经挖出尸骨残骸无数,怎么可能会有血涌出呢?莫非这下面所埋的异物,竟然是一位千年不腐的僵尸不成? 想到这里,他们二人踌躇不前、不愿动手,反而一个劲儿地催促上面的随从,赶快放下绳索,拉他们两个上去。 三天和尚大声叫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已近大功告成,岂可功亏一篑啊?两位大人莫要担心,尽管放心去刺,一旦见血涌出,它的邪气已被破坏,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凡事一不做二不休,李隆基与魏刺史两个人在下面略一沉思,相商一下,认为这个三天和尚料事如神,他说没有什么危险,想必定是如此——否则他们的手下士卒随从,肯定会立即将他碎尸万段的。再说过来,一介出家之人,应该也没有陷害他们的必要与动机。 李隆基与魏刺史担心这下面所埋的,不是千年僵尸,就是鬼怪毒虫,反正不会是什么吉祥之物,否则怎么会藏匿在这累累白骨之下,而且能够有血涌出呢?二人在大坑之内咬咬牙,相互使个眼色,猛地将手中的佩剑向下刺去,想要一下子置土内的怪物于死地。 果然不出三天大师所料,他们二人的利剑一入土内,没有等到他们把长剑拔出来,就看到一股殷红的东西顺着剑身向上漫延,宛若两条古怪的血蛇一般缓缓爬动 正当他们二人在大坑下面惊愕之时,三天和尚这才让随从放下绳索,慢慢拉他们两位大人上来。 李隆基与魏刺史他们两个,看到绳索放下,三天和尚又催他们上来,连那佩剑亦不拔出,急急忙忙顺着绳索攀爬上来。 等到他们两个上来之后,仍然感到后怕不已。顾不得拍打一下身上的尘土,忙问三天和尚,这大坑之下,究竟藏匿着什么怪物,怎么会有鲜血涌出? 三天和尚却是一改往常的不喜不怒之容,显得非常高兴地说,两位大人不必惊愕,现在下面已是气散血出,算是大功初就,再等片刻,那血就会停止不出,到时即可令士卒将那异物挖出。 李隆基乃是帝胄之后,虽然对三天和尚颇为信服敬畏,而且心里面非常希望积攒实力、丰实羽翼,但他好歹现在身为潞州之王,怎么能够让一位半疯不癫的和尚如此捉弄?刚才竟然让他亲自操持农具、挖土干活不说,更何况还让他吓了一跳呢,所以这次立即沉下脸来,表示三天和尚不说清这大坑之下究竟埋的是什么东西,他绝对不会让随从之人下去冒险。 三天和尚笑道,刚才是怕那阴物知道,现在它已魂飞天外,说出来亦无妨碍。这深坑之下,乃是一条吸血阴蛇,当年那武安君在此坑卒四十万,它就藏匿此处、吸血为食,久而久之,颇有灵性。刚才贫僧作法,将它困在那里不能动弹,故而让两位大人出手就将它放血除掉 李隆基仍是不悦地说,如此说来,为何非要让本王亲自动手啊?既然大师能够作法囚困于它,随便派个士卒不就能够斩杀掉它,何故非要本王以身涉险呢 三天和尚笑着说,大人莫要生气,自古以来就是,施恩于人、必须亲为,虽然这条阴蛇贫僧就可除去,但它下面的灵物,可是会只认贫僧不认大人的。 魏刺史听他这样一说,连忙惊愕地问道,大师的意思是说,这吸血怪蛇下面,还会有什么灵物不成?而且好像除掉那条怪蛇,似乎在施恩于它一样? 三天和尚回答说,那是当然!怪蛇就是怪蛇,自然不是贫僧所说的灵物,如果不除去那条千年怪蛇,怎么能够请那灵物出来呢? 李隆基听他这样一说,这才转怒为喜,连忙表示,这个嘛,本王却是知道的,像那种磨盘灵芝、千年人参之类的东西,多有毒虫猛兽拱卫,要想得到宝物,肯定是先要引开或者除掉拱卫它的凶物。敢问三天大师,这怪蛇下面,可是什么吉物宝器么? 魏刺史听了李隆基的话,也是连连点头赞同。没想到三天和尚却是不以为然地说,人参灵芝确实是多有毒虫守候拱卫,但这怪蛇下面,可不是什么人参灵芝一类的吉物宝器,而是一个大凶之物——只是天生万物、相生相克,那条血蛇不是拱卫于它,反而是镇压着它,好让它老老实实地呆在下面不见天日不害人呐! 李隆基与魏刺史听他这样一说,心里更是惊愕不已:既然这条千年血蛇不是拱卫而是在镇压着下面的大凶之物,不让它出来害人,那么,这个三天和尚,他究竟想要干些什么,为何偏要利用我等之手,除掉镇压于它的怪蛇呢? 都说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这个三天和尚,本王对他还谈不上有所了解呢?难道他要利用于人,除掉血蛇而放那大凶之物出来祸害于人么?或者是想要利用那大凶之物,修炼什么邪道妖法? 再想到这个三天和尚,从来不肯透露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挂靠何寺、拜谁为师,更是让人放心不下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灵物之谜(17) 【第三百五十四章】灵物之谜(17) 李隆基听三天和尚说,这条怪蛇原本是为镇住下面的大凶之物,以避免它现世害人。而现在这个和尚竟然除掉怪蛇,想要让李隆基派人挖它出来,一时便起了疑心。 于是李隆基就正色相问,既然这下面本为大凶之物,三天大师不但不诛杀于它,反而将镇压于它的克星铲除,这是何意啊? 三天和尚却道,日月轮回、斗转星移,乃是天道;今景如龙、明景如云,亦为天意。贫僧虽然无甚**,却也晓得先机,别忘记贫僧法号三天,其意就是记得昨天、懂得今天、预知明天。而这下面的大凶之物,却是可以有助于化龙为云 李隆基何等聪慧过人,他一听三天和尚如此说来,心中亦是砰然而动:这和尚分明在暗示说,今年是景龙年间,明年就有可能更改年号,而且说是天意如此,难道当今圣上有再下台一次的可能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天下权柄会落于何人之手呢? 想到这里,李隆基立即屏退随从,示意魏刺史也要暂时回避。然后非常坦率地说,大师未卜先知、料事如神,本王自是深为佩服。不过,这天下大事,可不是乱开玩笑的——难道明年确实有风云变幻之事吗? 三天和尚见到只有他们二人,也就非常直白地说,没错,明年太阳突坠、新日将升,而大人你,呵呵,亦有进入东宫的机会。只是东宫凶限、磨难多多,稍有不慎、将有大凶。故而贫僧既知先机,想要将这下面的大凶之物请出,给它来个凶凶相克,反而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李隆基听到这里,连忙一揖到底,对三天和尚是道谢连连。然后忙招手,众多随从趋步向前,听从李隆基的吩咐。 不等三天和尚开口,李隆基就命令下面的士卒说,你们需按大师之言,将此坑再挖数尺,不管下面有何东西,务须给本王抬它上来。 三天和尚在旁安抚大家说,下面不过是一条死蛇而已,弄它出来以后,其下将有一块石头,只要把那块石头用绳索拉上来,就算是大功告成。此事虽然颇费体力,却是并无任何凶险,诸位尽管放心 潞州王一声令下,即有数十名兵勇上前,各执利锹一把,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挖出那条体红如血、粗若胳膊的怪蛇以后,铁锹果然碰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十多名壮汉已将那块灰白色的、似石非石的东西用绳索拉了上来。 只见那块庞然大物,高约五尺、重逾千斤,五官齐全、栩栩如生,似虎非虎、面目狰狞让人看了不由得心中发凉——那个玩艺儿,非铁非石的,又长得如此恐怖吓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三天和尚郑重地说,此物非石非玉,乃是白骨所化,因为形如怪兽而实由骨化,故而可称之为万骨兽。就如树脂、树胶一类的东西,久藏地下化为琥珀一样。因为它是无数白骨久困地下异化而成,故而甚有灵气,是为凶物。不过,若是将它镶金供奉,则可保主人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李隆基自然是大喜过望,连忙吩咐随从众人,小心搬运回府,万勿磕碰跌落。然后一帮人就打道回府。 回府以后,李隆基再摆宴席,与三天和尚、魏刺史等人尽情宴饮。席间,三天和尚对他们二人说,千万别忘记给那个骷髅王立庙供奉,这样一来,魏刺史所遇到的问题即可全部解决。至于那尊万骨兽么,亦要披以金箔、抑凶辟邪 说罢,那位三天和尚起身拱手,向李隆基与魏刺史说声“贫僧告辞、后会有期!”,不等二人挽留,转身就向门外大步而去。 李隆基与魏刺史接着起身,想要追上那位三天和尚,请他再坐片刻,却是发现他早已无影无踪。问遍下人,皆说未见大师出来;找遍王府,不见和尚身影 这个时候,李隆基与魏刺史才算是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位三天和尚说什么从娘胎里来、到极乐处去,别说姓甚名谁,就连师从何人、挂靠何寺亦不愿说!原来他极有可能是佛子临凡呐 正因如此,那李隆基对三天和尚所说的话更是奉若圣旨、信如神谕,立即让人在“人屠”坑卒之地上,建立起一座骷髅王庙,庙内供奉着一尊头大如斗、身高过丈的骷髅大王! 至于那尊万骨兽,因为三天和尚曾经说过,此物甚为通灵凶煞,若饰以金箔、秘密供奉,再加上他曾亲除镇压于它的怪蛇,肯定会忠心护主,让主人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所以极为谨小慎微,让人以千足之金,镶以底座、金甲披身,在王府密室中供奉下来。 第二年,中宗驾崩、睿宗继位,便将年号由景龙改为景云。这一点正如那三天和尚所说的分毫不差——日月轮回、斗转星移,乃是天道;今景如龙、明景如云,亦为天意。 更重要的是,由于他李隆基联合太平公主,突然向韦皇后发难,率领御林军杀入皇宫,扫清了韦皇后一帮人,以此为功,被其父李旦封为太子,进入了东宫。 自从入了东宫之后,李隆基就更加坚信当初那个三天和尚所说的话,认为自己能冒奇险以弱胜强,战胜了势力极为强大的韦后***,全靠那尊万骨兽保佑着他,而且他李隆基将来真有君临天下的时候! 当然,自从当时建立了那座骷髅王庙,并以白骨中那架极为巨大的骷髅为所供庙主,魏刺史治下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怪事。 故而从李隆基登基为帝,直到他驾崩归天,那尊万骨兽一直在宫中供奉 后来天道循环、有荣有枯,大唐分崩离析之后,五代十国的人主们还在争抢那尊可以给自己带来好运的万骨兽,把它看得简直比玉玺还要宝贵百倍。 那尊万骨兽自玄宗以来一直享受供奉,到了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之后,那尊万骨兽才算是不知所踪! 听霍排长神乎其神、云山雾罩地讲到这儿,我们几个仍然沉浸于他所讲的千年怪事之中,好半天才算清醒过来。 “吁——兄弟我算服了霍排长,果然是从大唐讲到战国,最后又从战国回到了唐朝!”小李兄弟佩服得五体投地,“霍兄厉害!这绝对不是故事吸引人,而是霍排长讲得太好了,简直是那个什么,哦,对了,就是老百姓常说的那个‘破尿盆镶金边儿——别看肚里没啥好货,就是口才(材)好!” “哈哈哈哈,小李兄弟说得对极了,这个霍排长不但从大唐讲到战国,从战国又回到唐朝,最后连五代十国、陈桥兵变都讲到啦!好口才、好口才啊!”大傻兄弟一阵狂笑,接着转而又郑重地问道,“霍排长,那玩艺儿当真是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什么万骨兽么?兄弟我刚才看了一眼,就是像你所说的那样,不是石头不是玉,也不像生铁所铸的,而且非虎非狼,十分凶悍吓人的样子!” “嘿嘿,你们这些酸货,霍某我给你们讲了这么长时间,不但不感谢我,给我敬根烟抽抽,反而骂人说什么破尿盆镶金边儿,啧啧,这是人说的话么?!”霍排长非常不满地说。 “来,霍排长,刘某敬你一棵儿!”刘老大说着掏出烟卷,先敬给霍排长一枝,然后自己叼了一根儿,最后才每人扔上一棵,非常心悦诚服地说道:“霍排长,你别和他们一帮野小子计较,他们除了爱听那些才子佳人、勾栏青楼的滥事儿之外,像这种野史传闻的,他们毕竟还是知道得太少了!” “对对对,这就叫做孤陋寡闻之徒,见只老虎说是大猫,见了大像就是猪精!”霍排长非常赞同刘老大的话,“别看他们对古闻旧事儿知道得不多,损起人来可是一套一套地!” “呵呵,那别是那个小李兄弟,说人家是破尿盆镶金边儿,其实他自己一身白毛,愣说人家是妖精!”刘老大转而又说,“霍排长啊,那种万骨兽的事儿,刘某我当年也是权当故事来听的,没有想到今天果然看到了传说中的实物,心里面一时还缓不过来劲儿呢!” “是啊,当年我也是听师父讲的,只是师父曾再三强调说,无风不起浪、有形才有影,很多奇闻轶事,大多数都是有它的背景呢!”霍排长点着头说,“要说这种东西,听说从宋朝时就不知所踪。这点儿倒是和那夏朝的九鼎一样,虽然历代史家都有提到,可惜直至今天,仍然没有发现那九鼎的下落踪迹啊!” “嗯,刘某相信那像征天下九州的九只大鼎一定存在,只不过是现在仍然沉睡在水下土中,暂时未见天日罢了。而这个传说中的万骨兽,要不是你我今天亲眼所见,不也和那九鼎一样,只闻其名、不见其物,让人不知道究竟是空穴来风,还是真有实物嘛!”刘老大感叹一番,“对了,除了这万骨兽离奇的来历之外,霍排长你有没有听说过,当年安史之乱时,它显灵护主的传闻呐?” “显灵护主的传闻?这个霍某倒是没有听说过,刘老大不妨讲讲嘛!”霍排长说。 “是啊,听霍排长刚才把那个万骨兽的来历讲得神乎其神的,也没听霍排长讲讲它到底有什么本事!”大傻兄弟叫道,“供个小鬼儿小判儿、五大家仙一类的东西,有时候还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那万骨兽既然那么稀奇,总得有点儿用吧它!” “对对对,刘老大讲的事儿至少还算可靠些嘛,”小李兄弟也是咋呼起来,“反正现在离开饭还早,你就给弟兄们讲讲呗,刘老大?” 围在一边的其他弟兄们也是纷纷叫嚷,想要听听刘老大再讲些什么奇闻怪事。 刘老大冷笑着说:“讲讲可以,不过,那种怪事儿只是刘某道听途说而来的,不管是真是假,你们可不能用什么‘破尿盆镶金边儿的屁话来损我刘某啊!” “嘿嘿,这点儿刘老大尽管放心!兄弟我就算是自己损自己,也不能损刘老大啊,是不是?”小李兄弟笑嘻嘻地催促说,“快别吊我们的胃口了,赶快开讲吧!” “嗯,好的!这可是你们让我讲的,要是今晚上弟兄们做什么恶梦,可不能赖刘某啊!”刘老大猛地抽了两口烟,然后不紧不慢地讲了起来: 关于那个万骨兽的来历,刘某当年所听人讲的,确实是和刚才霍排长说的一模一样。说那东西确实是从武安君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国士兵的大坑内挖出来的。 李隆基把那个重达千斤的万骨兽运回王府以后,他潞州王府内果然肃杀了很多。好像真的请来了什么阴判似的,让人隐隐约约感到有人盯着自己那样。 一天夜里,王府之中万籁俱寂、泯然无声,就连更夫巡卒之人,也只怕打扰李隆基休息一样,悄无声息地忙碌着。 就在这种情况下,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差不多响彻了整个王府,而且那个声音好像还在极力克制一般,好像只怕打扰了主子的好梦,就会被杖击五十、充军千里似的——纵使那样,那声惨叫仍然是撕心裂肺、情不自禁 这种声音在漆黑一团的夜里,当然是让人头皮发凉,再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巡夜的士卒稍微一愣,立即朝着那惨叫之声奔跑过去。 一帮人循着声音一直向前追去,只怕是主子遇到了什么刺客。等他们赶到那个发出惨叫之声的地方时,众人却是不敢轻易上前。因为那不是主子李隆基的卧榻之所,而是供奉那尊万骨兽的地方。 供奉万骨兽的地方,可是李隆基亲自选定的厅堂,并且那李隆基交代再三,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入内——这种佑主的灵物,当然不是公众的神佛菩萨,任何人都可以随随便便想拜就拜的,它可是李隆基专用的佑主之物。 只是,那个万骨兽本来就阴森恐怖,就算没有李隆基下令,旁人也不会没事找事的靠近那里,只怕给自己带来晦气,或者是只怕遇到什么可怖凶物一般。 更何况现在正值深夜,是什么人胆敢违反主子之令,而且不顾那尊凶神恶煞而闯了进去呢? 再者说,闯进去就闯进去呗,为何又会发出那种撕心裂肺、好像活见鬼一样的叫声呢?总不会是那可怖的东西在吃人喝血吧? 正当众人徘徊不已,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两只大红灯笼在前开路,李隆基在众多亲兵们执刀带枪地簇拥之下,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一看主子安好无恙,那帮宿卫们这才稍稍心安——要是他们护卫的主子身遭不测的话,他们那些守卫之人,恐怕就要祸及满门了。 值夜兵卒的头子赶快上前问安,李隆基顾不得和他们说话,忙令亲兵上前察看,这供奉万骨兽的神堂之内,怎么会发出如此惨叫之声。 火把灯笼之下,众人壮着胆子进去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原来,那尊万骨兽的双眼在灯火映照之下,显得灵光转动一般。而在那尊万骨兽的脚下,倒着一个身穿王府衣服的汉子。 那位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李隆基身边的一位仆人——罗管家。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罗管家这个时候不好好休息,跑到这个吓人的鬼地方干什么。如果说他是想违背主子之令,在深夜无人时偷偷参拜一下这尊怪神,又何必自己叫声叫喊、惊动别人呢? 李隆基在随从们的护卫之下,近前仔细一看,不由得愣在了那里。怪不得这罗管家惨叫连连呢,原来他的一只脚,不知何故竟然压在了千斤之重的万骨兽下,想必早已脚骨粉碎了吧! 众人看那罗官家倒在万骨兽脚下一动不动,估计是那厮的脚被压在下面,除了疼彻骨髓之外,又挣不脱身,又疼又惊又害怕的,这时已是昏厥过去了。 只是,这个罗管家为何半夜三更地独自闯到这里?他想要干些什么呢?再说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翁,写写划划、打打算算还可以,要想搬得动这尊千斤巨兽,他也没有那个力量啊? 再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罗管家有那份神力,能够掀得动千斤巨兽,但他也不会傻到把自己的脚塞到巨兽之下,把自己压得脚骨粉碎吧? 李隆基又惊又怒,连忙吩咐随从之人,打来凉水,把这个罗管家给本王泼醒,非要问问他,为何深更半夜闯进供奉万骨兽的神堂,而且自己又惨叫连连,究竟想要搞些什么名堂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灵物之谜(18) 【第三百五十五章】灵物之谜(18) 看到罗管家被莫明其妙地压在万骨兽下,李隆基非常想要知道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吩咐随从立即去取冷水,先要泼醒这个罗老头,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作处理尚不为迟。 一盆冷水泼下去,那个罗管家就慢慢地缓过气儿来,接着睁开眼睛一看,像是知道东窗事发、大势已去那样,耷拉个脑袋哼哼叽叽一边负疼悲叫,一边向李隆基连连求饶。 李隆基面如生铁,又惊又怒。因为这个罗管家年过半百,一向做事谨慎、而又对他忠心耿耿,被李隆基视为心腹——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怎么会可能以管家之位相授呢? 就是这个自己的心腹管家,他为何不遵严训,深更半夜的独自到这神堂中来?他头脑机灵、但力气不足,为何会将自己的脚塞到这千斤之重的万骨兽下? 故而李隆基虽然十分惊怒,却也不失理智,立即命令随从等人小心抬起那尊万骨兽,将罗管家救了下来——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从他口中得知其中的秘密啊! 众人抬起万骨兽,把罗管家的脚拉了出来。只见棉靴之下,已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罗管家疼得脸上冷汗直淌、面目扭曲。 没等李隆基开口相问,那罗管家已是强忍疼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不过,罗管家跪下来不假,却不是面向他的主子李隆基,而是跪在万骨兽面前磕头如捣蒜一般,一边磕头,一边惊魂未定地喃喃低语,竟然是在求那神物放他一马,他自当向主人请罪 灯光火把之下,那头面目狰狞的万骨兽,一双眼睛似有灵光闪烁一般,仿佛让人一眨眼睛,就会发现它张口噬人一样。 罗管家念叨完毕,然后忍痛转身,又跪倒在李隆基脚下,将额头磕得皮破血流,边磕边请求主子饶他不死。 饶他不死?那不一定!但至少在没有了解清楚这一系列怪事之前,李隆基是不会杀掉他的,否则今晚之事就会成为千古之谜。 所以李隆基面无表情、转身而去,一边走一边让随从众人把那个罗管家给拖出来 到了正堂以后,李隆基正襟危坐,声音不大却是威严地问那罗管家,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如实招来,难道还要大刑侍候么? 罗管家拖着一只鲜血淋漓的脚,伏拜再三,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原来,这个罗管家,他虽已经煞费苦心地博得李隆基的信任,身居管家之位,但他实际上却是韦后的心腹之人,被她派来充当眼线卧底,随时监视着李隆基的一举一动。 但是,自从李隆基听从那个来路可疑的三天和尚之言,从武安君坑杀四十万赵兵的骨坑之内,挖出来这尊万骨兽,并将它迎到府中供奉以后,罗管家就开始莫明其妙地感到脊背发凉,好像暗中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一样,让他神魂难安。 就在前天,罗管家将李隆基的近况写一密折,准备送到韦后手中时,突然感到头发直竖、坐卧不安,右眼皮儿也发疯似地狂跳不止。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再加上一直心神不宁,罗管家就暂时未把那封密折派人送给韦后。 不过,按照韦后给他定下的规矩,他的主子李隆基凡有什么异常举动,必须具折密报。所以他辗转反侧,决定还是要将密折送出。 结果每当他准备将密折送出的时候,就会感到两个肩膀好像给人按住了一样,让他无法起身抬步,同时寒毛不由自主地乍了起来,浑身发冷似地颤抖着。 到了今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卧室内沉思着,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前给韦后密折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帆风顺的,并没有出现过什么怪事。为何这次大异于常?好像暗中有神鬼盯着他一样,让他睡不安枕 正当他思虑再三,决定明天就把那封密折送走的时候,突然间罗管家影影绰绰地看到几个壮汉从墙壁中径直走了过来,好像鬼魅一般,根本不需通过门窗那样。 罗管家大惊失色,以为是不是这几天自己没有休息好,看花眼了还是怎的?这门窗关闭得严严实实,怎么可能会有人从墙中走来呢? 能够穿墙而过的,还可能会是人么? 可惜的是,这次并不是罗管家看花了眼。他使劲儿地眨了眨眼,然后再用手揉上一揉,接着再次睁眼看时,屋内一下子进来了五六个身穿战袍的壮汉,只是他们一个个头上好像隐藏地雾气之中似的,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罗管家嘴里不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毕竟他已是年过半百之人,吃的盐、过的桥让他心里非常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几个壮汉,他们绝对不是什么能够穿墙而过的巫人奇士,而肯定是一些死鬼亡魂! 都说老年之人不怕鬼,那纯粹是吹吹牛、扯扯淡的事儿。当罗管家真真切切地看到眼前那几个面目模糊、五大三粗的壮汉,身穿战袍、腰佩长刀地出现眼前时,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罗管家当时就像三九天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浑身发抖、牙齿打架! 为首的一个壮汉冷冷地冲着罗管家说,别喊、别叫、别乱动,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一趟,去见见我们主子再说 难道那些家伙全是拘魂勾魄的阴差鬼使么?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的主子当然就是阎罗王了! 罗管家身体动弹不了,心里却不糊涂,寻思着自己年龄不算太大,身体近来一直很好,也没有什么要命的大病,为何突然之间就要告别这个衣食无忧的世界,前往阴间冥府呢? 然后就见两个大兵似的身影,一左一右、不由分说地架着罗管家起身就走,并且来到门边之后,罗管家还身不由己地开锁拉门、迈步而出 罗管家还以为自己已经踏上了黄泉之路,不曾想脚下的路却是非常熟悉——没错,他们所走的路,正是自己日行数遍的王府之路!这让罗管家好不惊疑:难道阴阳两世,当真如古人所说的那样,就在同一个地方,只是相互之间并无冲突吗? 没有等到罗管家想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见几个阴差鬼使,架着他来到了一个厅堂跟前。罗管家定睛一看,只见这座飞檐挑角、青砖朱门的厅堂自己非常熟悉,因为它并非是什么阎王殿,而是李隆基供奉那尊万骨兽的地方! 罗管家不由自主地推门而进,任由几个鬼差架着他一个劲儿地走进那漆黑一团的厅堂之中! 没等罗管家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身边的那些鬼差们也好像不知到哪里去了。正当他又惊又怕,准备转身而逃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低沉地喝道,汝等小人,为何要干那种背主求荣的勾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人世之上 听到那个声音,罗管家自然是吓得屁滚尿流、浑身发软,虽然心里面极想转身而逃,只可惜身上的腿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根本不听指挥,不但不迈步而逃,反而哆嗦了数下,竟然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不用说,这里并不是阎王殿,对方也绝非是冥王或判官,极有可能是那尊从死人堆里弄回来的怪玩艺儿! 罗管家知道,若是什么事情都一古脑地招供出来,那肯定是招的越多、死得越快,招的越深、死得赵惨——所以他就抱着侥幸的心理,一个劲儿地小声喊屈叫冤,死不承认! 正当罗管家以为自己可以蒙混过关的时候,没有想到黑暗中却传来了一声叹息,好吧,既然你不知悔过自新,那还是你自己向主子亲自交等吧!等会儿主子过来,你最好认罪求饶,否则一定会让汝等宵小之人生不如死、死无全尸 罗管家心中窃喜,认为还是自己算盘没有打错,只要死不认账,那就有惊无险,所以他立即起身,哆嗦着就要转身而逃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一响,不知是什么东西一下子就压在了罗管家的左脚之上,让他痛彻心扉、惨叫连连——由于脚被压得死死的,他自然也就无法再逃了! 所以嘛,这就是当初深夜之中,为什么会响起惊动众人的惨叫之声。而当他惨叫之后,连吓带疼地昏厥过去时,李隆基却带着随从循声而来。 一盆冷水浇过,等罗管家从昏厥中清醒过来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看来是东窗事发、大势已去,只有老老实实地交待求饶,才有可能有条活路可走。 李隆基听那罗管家如此这般的讲了一番,自然是对那个韦后恨之入骨!至于这个罗管家么,他也只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说白了就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小棋子而已。 如果此时一怒之下将它活活杖毙,或者是让他死于乱刀之下,反而是打草惊蛇,引来韦后的更大猜忌! 这样的话,气倒是出了不假,但是,危险反而更加。自古以来就是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成大事者,必须有博大胸怀、容人之量,不能意气用事。 所以李隆基稍一思索,便是计上心来。他不但没有暴喝怒问罗管家,反而是表现得十分痛惜似的对罗管家说,罗管家啊,自从你到王府以来,本王可曾亏待过你么?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惹来天怒人怨、鬼神不容么?就不怕招来报应、永堕地狱么 那个罗管家,除了理亏之外,最怕鬼神报应、沉沦地狱。因为他之所以暴露身份,就是鬼神使然——更何况眼前的这位主子,随时可以让自己乱刃分尸呢? 所以罗管家顾不上脚上的疼痛,一个劲儿地频频磕头求饶、痛哭流涕,请求李隆基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并且为了表示诚意,罗管家还特意向李隆基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韦后不但与武三思关系过密,而且和那安乐公主更是野心勃勃,并不像表面那样,只是倚仗皇帝的宠信,扶植外戚、作威作福,而是暗藏更大的野心 更大的野心?她现在已是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再有野心、当欲何为啊?难道她还想像李隆基的皇祖母那样,自己君临天下、成为女皇么? 如此看来,李隆基更要迅速扶植羽翼、强大自己,随时应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且更加不能引起韦后的注意才是保身之道。 而眼前的这个罗管家,自然是不能轻易杀掉了! 所以李隆基恩威并施,不但没有斩杀罗管家,反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罗管家弃暗投明、归附于他 功高莫过救主,厚赏不如免死。那个罗管家,吃住在王府,身居管家之位,却干着韦后交给他的任务,如此大罪,李隆基竟然力排众议,不但没有将他处死,反而仍然重用,给了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罗管家自然是感激涕零、愿以死报。 所以,那个罗管家后来就暗中投降于李隆基,表面上仍然不断将有关李隆基的假情报密呈韦后,其实是在麻痹于她,让韦后放松了对李隆基的监控重视,以为他就是一个吃喝玩乐、爱好丝竹的纨绔而已。 这样一来,倒给李隆基提了个醒,并且抓紧时间、悄无声息地进行的实力的积蓄。随时准备对韦后***发动致命一击 不久以后,当韦后联合安乐公主药鸩皇上、企图大权独揽时,李隆基非常果断地联合太平公主发动兵变,率领御林军直冲皇宫禁地,将韦后***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不但报了以前的一箭之仇,而且拥立其父登基,以此为功封为太子、进入东宫! 而这一切,虽然与李隆基的大智大勇有关,但也多亏那个罗管家的倒戈一击,不但让他蒙蔽了韦后的注意力,给了他一个积极准备的机会,更重要的是,让李隆基认清了韦后的真实面目,在最关键的时候,不像其他王室功勋一样裹足不前、心存幻想,缩手缩脚、犹豫不决,而是果断地发动对韦后***的致命一击,为他登基称帝、开创盛世,打好了基础、拉开了帷幕! 如果说这一切多亏了罗管家的帮助,还不如说是托了那尊万骨兽的庇护。 因为如果不是它暗中发现罗管家的秘密,并且让罗管家现出原形的话,根本是极有可能没有后来的一切——要么是李隆基早在韦后面前折翼,要么是当韦后大权独揽时,李隆基和其他皇子一样无甚作为! 故而从那以后,李隆基就更加坚信三天和尚的话了。不但在内心深处相信自己负有天命、终将君临天下,而且对那尊能够让他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万骨兽信奉万分。可以说是奉若神明、膜拜不断,四时供奉、天天上香 后来李隆基入主东宫,那尊万骨兽就随他进入东宫;李隆基登基称帝,那尊万骨兽就随他进入后宫! 以至于李隆基称帝后雄心勃勃,认为自己天命所归、当为一代雄主,继而开创了显赫一时的开元盛世 那尊万骨兽,从李隆基将它运回潞州王府,一直到他驾崩之前,从来没有受到过冷落! 刘老大讲到这里,就连一向不爱说长道短的狗蛋兄弟,也忍不住说道:“刘老大啊,你这纯粹是文不对题呀!刚开始你说的是,那尊万骨兽非常有灵性,而且十分厉害,当年安史之乱时,它曾经显灵护主!可是兄弟我听到现在,连安史之乱的边儿都没有沾啊!” “对啊对啊!说的是给我们讲安史之乱,它显灵护主的奇闻,怎么扯的离题万里、驴唇不对马嘴的!”小李兄弟也说,“这和安史之乱有鸟的关系啊刘老大!” 其他弟兄们也是议论纷纷,表示刘老大一向讲得不错,这次总不会是喝晕了吧! “呵呵,刘某我一没有喝晕,二没有跑题!”刘老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如果没有这事儿作铺垫,李隆基会把那尊从死人堆里弄出来的东西奉若神明吗?等到安史之乱、国都将失之时,皇宫之内无数奇物异珍都放弃不要了,他会带上那尊重达千斤的万骨兽吗?如果他李隆基干脆拍拍屁股一路望风而逃,把那万骨兽留在了皇宫之内送于安禄山,它还怎么会显灵救主呢” 刘老大一连串的问话将我们问得是哑口无言——确实诚如刘老大说的,若是没有上面所讲的事,李隆基在安史之乱时,绝对不会舍弃那么多宝物,偏偏带上一尊重达千斤的万骨兽上路而逃! 要是李隆基弃宫而逃时没有带上万骨兽的话,自然也就不会有安史之乱时,它显灵救主的奇闻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灵物之谜(19) 【第三百五十六章】灵物之谜(19) 刘老大说的没错,若是没有李隆基称帝前的那些奇遇,他李隆基断不会将一尊从死人堆里弄出来的东西始终供奉在宫,并且在安史之乱中仓皇出逃离开都城长安时,抛下了那么多东西不带,偏偏带上那个重达千斤的万骨兽。 只是,就算按那个三天和尚所说的,万骨兽乃是无数白骨所化、诡异通灵,但它毕竟只不过是一尊奇物而已,如何能在兵荒马乱之中显灵护主呢? 所以弟兄们听刘老大讲了段李隆基称帝前的奇遇之后,就开始催促他讲讲那尊万骨兽在安史之乱中,如何显灵救主的事儿。 刘老大抽了几口烟提提神儿,再次给大家讲了起来: 话说那李隆基果然是一代雄主,他登基称帝以后,任用贤能、励精图治,开创了流芳千古的“开元盛世”,甚至在很多方面超过了唐太宗的“贞观之治”! 不过,世事从来就是盛极而衰、月满则亏。后来由于李隆基沉湎于歌功颂德、丝竹酒色,慢慢地开始走起了下坡路。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有果必有因,加上多年以来积蓄的各种弊病矛盾,盛世当中隐藏的火山终于在大唐天宝十四年爆发了。 得知安禄山举兵造反,李隆基当然是震怒异常、立即调派重兵前往镇压,但形势急转直下,叛军步步紧逼。潼关被破以后,都城长安岌岌可危。迫于无奈,李隆基也只能舍弃祖宗所留的都城,由龙武大将军孙玄礼带兵护卫、离宫而逃。 虽然此举甚是仓促,很多东西都不得不舍掉了,而那尊重达千斤的万骨兽,尽管随从等人嫌其太重不易携带,劝李隆基暂安宫内,等待他日返宫再拜,但由于李隆基坚持一块带走,随从等人也只好将万骨兽装车同行。 晚年的李隆基虽然忧愤交加,但他仍然相信天命不移,那尊万骨兽一定会像往常那样,暗中庇护他渡过难关、重返帝都。 可惜的是,当时的太子李亨,在历经李林甫与杨国忠多年的压制之下,数次曾差点儿就被废掉太子的身份,所以他非常渴望能够早日登基称帝。而此次离京西逃,护驾的主力就是李亨的亲兵。再加上那个龙武大将军陈玄礼,亦对太子表示效忠,所以一路之上,太子李亨都在权衡着如何下手——尽管他并不愿意效法祖上的玄武门兵变。 然而,那个杨国忠却是不识时务,仰仗着妹妹杨玉环的受宠,一路之上仍然不知收敛一二。这就使那太子与陈玄礼不得不痛下决心,决定逼迫玄宗李隆基让位于他。 当大军行至马嵬坡时,陈玄礼按照太子李亨的授意,暗中指使禁军亲信进行哗变,不但诛杀了杨国忠父子,而且围绕在李隆基的住处喧闹不散。 李隆基见状,立即亲自出面,喝令禁军各自归营。只可惜正如古话所说的一样,虎落平川被犬欺,平时金口玉言、无人敢逆的唐玄宗李隆基,这个时候他周围的禁军,皆是太子李亨与龙武大将军陈玄礼的亲信,纵使他龙颜震怒,亦是毫无效果。 当时,陈玄礼谒见李隆基,说那大军不发、不听号令,皆是担心他们除掉了杨国忠,而杨贵妃仍在皇上左右,甚为不安,想要皇上下令,处死杨贵妃。 虽然在表面看来,此番说辞合情合理,但陈玄礼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为他深知李隆基对杨贵妃极为宠爱痴迷,把她视为自己的心肝眼珠一般,绝对不会答应于他 果然不出李亨与陈玄礼所料,李隆基听说要处死杨贵妃,立即是勃然大怒、喝斥不已,说什么也不愿意接受这个条件。 这样的结果,也正是李亨他们所需要看到的。只要李隆基不处死杨贵妃,他们二人就可以此为借口,暗中纵容禁军继续围而不散、叫嚷不止,进而逼迫李隆基退位让贤! 就在太子与陈玄礼暗中心喜,认为计可得逞的时候,没有想到一向谨小慎微的高力士,竟然大踏步闯到李隆基面前,语调变腔地劝勉李隆基,说是陈玄礼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最好答应他们的要求,让他们找不到借口,否则将有意想不到的灾难 那高力士原本是太监,说话一向温言软语、小心谨慎,怎么今天的他突然声若洪钟、见识非凡了呢? 正当李隆基惊疑之际,就看到高力士一言说完,便昏倒在地上。等他清醒过来以后,竟然对他所说的话毫不知情。 李隆基大惊失色,知道刚才肯定是有什么神灵附体,借助于高力士的身体在向他透露秘情。 思忖片刻,李隆基知道大势已去、由不得他,故而木然地挥了挥手,下令高力士,缢死杨贵妃、以求自保 陈玄礼亲自验尸,看到李隆基果然忍痛割爱,缢死了杨贵妃,正在犹豫不决,考虑是不是再进一步,直接逼迫李隆基退位让贤,由太子李亨继位时,突然看到从一辆马车下面,刮起一个巨大的旋风。 只见那股来得莫明其妙的旋风,眨眼间是越旋越大、呼呼作响,而且不近李隆基的住处,反而是围着李隆基住的地方盘旋不止,搅动得周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一般 这股旋风根本没有停歇飞走的意思,而是愈来愈烈,将那帮企图逼迫李隆基退位的禁军们刮得是东倒西歪、睁不开眼睛。同时里面隐隐约约似有怒喝之声! 这个陈玄礼,当年曾随李隆基起兵诛杀韦后***,对那尊万骨兽的来历与诡异自是非常清楚。故而当他看到那股旋风从装有万骨兽的马车下窜出,而且如此怪异不肯离去,知道李隆基尚衔天命在身,今日又有万骨兽显灵护主,看来没法再作太子登基的功勋大臣了。 所以陈玄礼稍一思索,立即传令禁军归位,自己则是连忙面见唐玄宗李隆基,表示贵妃去后,禁军士兵已经停止喧嚣。并且一再向李隆基表达忠心 因为这件事,陈玄礼知道自己无法得到太子李亨的原谅,而又不能将内幕全部向李隆基和盘托出——那样的话,他自己也是无法得到李隆基的容忍了! 故而陈玄礼又非常委婉地向李隆基建议说,由他一行率领禁军护卫皇上西进入蜀即可,不能耽误了平叛的大事,最好能让太子抽身另进,主导平叛大计 李隆基虽然年老,但他并不糊涂。他心里面非常明白,今日之事,若无太子李亨在背后撑腰,那些禁军们怎敢如此放肆,不但私自诛杀国舅杨国忠父子,而且要逼迫皇上处死杨贵妃,这可是大逆不道、等同谋反的重罪啊——更何况那些禁军,多半是他太子李亨的亲信呢? 再听陈玄礼如此又是表忠心,又是建议与太子李亨分道而行,这更说明了今日哗变的背后,绝对是太子李亨中暗中指使。只是现在随行的禁军,多是太子羽翼,李隆基虽然十分恼怒,却也深知其中利害,不但不能惊扰太子,逼他铤而走险,而且最好安抚于他! 而陈玄礼的建议,实在是再巧不过。若是让太子领兵主导平叛事宜,而由陈玄礼护送他李隆基西进入蜀,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否则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再发生些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呢! 李隆基听过陈玄礼的建议,稍一沉吟,立即宣召太子李亨来见。于是就按照陈玄礼所说的那一套,说是平叛大事还得由太子来主导大局,不能为了护送他而延误战机。至于他们一行,由龙武大将军陈玄礼率众护送即可 太子李亨认为这样也好,只要由他来主导平叛大计,天下的兵权自然由他掌控。到那个时候,随时都可以找个机会自立为帝! 后来嘛,由于陈玄礼既是李隆基的旧臣,又担心那万骨兽显灵,自然是领兵护卫着李隆基一行继续西进,最后平安到达川蜀之地。 而太子李亨,则被唐玄宗李隆基授于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并领朔方、河东与平卢节度都使,主导平叛大计。 等到唐玄宗李隆基入蜀以后,太子李亨掌握了兵马实权,便在灵武面南自立、登基称帝,改年号为“至德元年”,而遥尊基父李隆基为太上皇 太子李亨称帝以后,李隆基感念太子李亨毕竟是他李氏血脉,好歹也总算是尊其为太上皇。如果李亨平叛兴唐,至少他李隆基归天以后,在列祖列宗面前也算有个交待。故而李隆基将那尊庇佑他的万骨兽,派兵专程送至李亨处,希冀那尊奇物能够保佑李亨早日平叛成功,恢复李唐天下——他李隆基毕竟老了,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儿子重震大唐雄风、再谱盛世新篇 至于以后么,根据野史记载,那尊万骨兽果然再三显灵,让那个罪魁祸首的安禄山死于自己的儿子安庆绪之手;安庆绪后来又被史思明所杀;更为离奇的是,那个自称为大燕皇帝的史思明,最后竟然与安禄山的下场一样,又被其子史朝义所害——而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离奇,故而野史都认为背后有鬼神相助 所以嘛,就算李隆基与李亨相继驾崩归天之后,后继皇帝仍然将那尊离奇有灵的万骨兽在宫中供奉。终唐一朝、一直如此,直到五代十国,那些露水帝王们,由于听说过万骨兽的护主奇闻,一个个仍是你抢我夺的! 听刘老大讲到这里,我们反而是全部豁然开朗、甚感放松。 “哈哈,刘老大,如果那个万骨兽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弟兄们反倒不用提心掉胆了!”小李兄弟说,“因为它好像还是蛮有正义忠心的嘛!” “是啊,这传闻肯定是没错的,要不,它为何一再吓唬甚至祸害小***呢!而且自从运它过来,就发生了如此多的怪事。”狗蛋兄弟也是如此看法。 “嘿嘿,依霍某来看,它不但不会吓唬我们,反而有可能会助我们一臂之力的,”霍排长说,“因为它原本就不想去那东洋岛国,而我们此行正是解救于它的!” “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对那个万骨兽显得十分害怕一样啊?”一个弟兄不解地问道。 “咳,菩萨心肠还需要有屠夫的手段呢,更何况那尊万骨兽,你没有看到它那个样子,呲牙怒目、非常奇特,而又栩栩如生、非常逼真,看上去真是让人心底紧张!”霍排长说,“更何况它可是从白起坑杀几十万赵兵的大坑里弄出来的呢” “好啦好啦,有关万骨兽的事儿今天就到这儿了,别说它显灵保佑我们,只要它今晚不吓唬弟兄们,那就算是烧高香了!”刘老大说,“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不但要抢回宝物、炸毁敌机,而且还要找到那猎姣公主所要的番邦美人琉璃盏,否则的话,我们回去可是不好交差的——就是人家提供的消息,这让才我们立上大功,要是弄不好的话,说不定会遭到她们恼恨报复的!” 刘老大这样一说,我们也就默不作声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鬼神之道的东西,就算你不去敬畏供奉它们,至少也不要故意得罪于它们。否则它在暗、人在明,指不定哪天就会阴沟里面翻船了 而我们这次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个消息,从而立下大功,当然是全靠猎姣公主的帮助。当初我们有言在先,说是要帮她寻回那种琉璃盏作为酬谢,所以趁着眼前有空,最好还是将那批宝物全部检查一遍,如果有那琉璃盏的话,就先另存起来。 接着,刘老大就挑了一部份弟兄,逐一将那些大大小小的木箱,全部小心翼翼地打开,认认真真的检查一遍,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猎姣公主所要的番邦美人琉璃盏。 这一检查不要紧,我们在那几十口大大小小的木箱之中,发现了许许多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古珍异物——要知道,它们那些小***,竟然能够将销声匿迹一千多年的万骨兽给挖掘出来,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在它们手里幸免于难呢 可惜的是,直到我们将那批宝物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连郑兴初想要得到的《方物谱》都给找出来了,也没有发现那几个琉璃盏的踪迹。 看来,猎姣公主所要得到的那几个琉璃盏,极有可能在下一批中。 最后,刘老大安排我们将那批宝物固定贴封完毕,全部运离这片机场当中,而把他们藏匿到附近的森林密处,这才命令我们饱餐一顿,悄无声息地埋伏起来,随时准备歼灭下批运宝的日军。 当天晚上,果如刘老大所言,我们这四个连在这片秘密机场上,并未遇到什么恐怖吓人的东西,更没有什么意外的伤亡发生——这或许就是因为我们不是为了私分偷运那批宝物,而是为了避免它们流落东洋的缘故吧! 我们四个连的弟兄们,在密林之中等候了几天,果然从电台中得知,次日就会有两架小型飞机运宝至此,让我们做好准备,一旦货物运到,立即装上那架大飞机,让随行的飞行员驾驶它飞往东洋 被我们俘获的鬼子翻译胡改明,表现得真他娘的不错,丝毫也没有露出破绽而让外面的小***深信,这片森林中的秘密机场,仍是安然无恙! 次日,我们按照刘老大的命令,让部份弟兄身穿小鬼子的军服呆在机场迎接日机,而其他弟兄们,则是全部埋伏在旁边的林地中,随时准备拿下飞来的敌机。 果然诚如电报所写,第二天傍晚时分,我们先是听到一阵轰鸣之声,接着就看到两架小***的飞机呼啸而至,停在了这片林中的秘密机场之上。 至于战斗的过程自是不必多言。那帮押运的小鬼子根本没有等到我们动手,就被身穿日军军服的弟兄们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了。 事后,按照原定计划,我们把飞机上的宝物全部运到森林之中藏匿起来,就毫不迟疑地炸毁掉那几架敌机,然后急速沿着原路返回——那批宝物已被埋藏得极为隐秘,而且敌机已经炸毁,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小鬼子会把它们弄到东洋。 更让人激动的是,我们果然在次批宝物之中,找到了猎姣公主所要的番邦美人琉璃盏。这一下,大功已立、并无伤亡,只需我们回去以后,上报长官,由他们派人运回宝物即可! 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等我们走出那片森林、回到朱雀城驻地,这才发现事情并没有像我们想像的那样简单 ******************************************************************* 感谢各位兄弟姐妹们长期以往的支持鼓励,下章大结局以及完本致谢,等两天会发在公众章节当中!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大结局 【第三百五十七章】大结局 当我们整个加强营四百多弟兄们满怀激情地踏上了回师之旅时,一路之上自是欣喜若狂:屈指一算,这抗战八年来,虽然我们立功受奖无数,但正如刘老大所说的那样,军功章并非是铜打银铸,而是由无数战友以生命换来的。只有这次,任务圆满完成、战友毫发无伤! 出了森林以后,原本以为在这沦陷区我们仍需昼伏夜出,没有想到一路之上并没有发现穷凶极恶的鬼子、为虎作伥的伪军,反而在赶往朱雀城的半路上,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团长他们。 原来,就在前天,小***已经宣布无条件投降了。团长他们一行,正是奉命前往沦陷区进行接收失地、主持受降。 听到这个春雷一般的消息时,弟兄们表现各异,有的是双手握拳、大声叫喊,有的是扯掉帽子、仰天大笑,更多的则是热泪滚滚、喜极而泣 后来的事么,当然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了。打跑了小***以后,原本并肩作战的国共两方,就算以前有些貌合神离,至少大敌当前时,还能在表面上说得过去。现在却是很快就兵戎相见、同胞相残! 只是,经过这八年的对外作战,***方面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了。原本力量薄弱的***,一夜之间雄兵百万、不容小觑。 世事沧桑、造化弄人,原本一块抗战的国共双方,眨眼间就成了死对头!更为戏剧化的是,我们团在老团长也就是李师长的带领下,次年投诚**,与琉璃眼兄弟战场重逢,反而成为了***的眼中钉、肉中刺 再后来么,人间大戏继续上演,以前的友邦美国,染指朝鲜战争,我们再次掉转了枪口,与我们一向崇敬的美国大兵兵戎相见、要决雌雄! 在这期间,虽然遇到了很多无法解释的离奇怪事,但我们对那片半岛之地仍是深恶痛绝、提之落泪。因为从小一块长大、多年并肩浴血的大傻兄弟,他,他永远地留在了朝鲜的土地上! 从朝鲜回国以后,刘老大和我们幸存的弟兄们都很迷茫,这半辈子打来杀去的,除了小***以外,还真弄不明白,怎么友军转瞬成敌人、同胞杀来又杀去? 故而从朝鲜回国后,我们以前的那帮老战友们,绝大多数选择了离开部队、解甲归田。我和小李、狗蛋以及霍排长跟随刘老大前往他东北老家,过了段逍遥的打猎生活,并且竟然偶遇刘老大当年未及除掉的那只狈——任它狡黠多智,怎奈我们身经百战,很快就将它一枪毙命了! 到了那段风云激荡的文*革岁月时,由于我们那些老弟兄,在烽火连天的岁月中经历了那么多鬼神怪事,所以一个个在冷眼旁观,看着那些无畏后生们战天斗地、灭神倒庙,然后再遭到各种离奇的惊吓与报复 如今,老夫跨了两个世纪,看到了两个朝代,耳闻目睹及亲身经历了很多当代人不可理解、付之一笑的稀奇古怪事,慢慢地也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的事儿,耳听不一定为虚、眼见不一定为实,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所想像的那样… 于是,老夫最喜闲暇时迎着夕阳热茶一杯,看着它慢慢变凉,就像现在的人世俗务那样,任凭江河日下、沧海桑田,但时光不待、地球照转,今日之事百年、千年之后,那时的后人还会相信吗 全书完! *************************************************************************** 长叹一声!《老兵》终于正式完本了——虽然收尾较急! 这并非是因为本书成绩不好,茶凉匆匆将它完结,而是实在感觉到这种神神鬼鬼的怪事,连个主角都没有塑造,确实没什么意思,浪费编辑的时间与宝贵的推荐,浪费朋友们的金钱 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当时茶凉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网络,什么才算是商业,也不知道读者们想要看些什么,算是激情下笔吧(呵呵,不是激情杀人!),一时头脑发热,按自己的想法,乱写一气! 更可笑的是,当时申请作者完毕,需要上传一章进行审核时才知道,第一章需要三千字才行,而茶凉当时写了约两万字,每章只有一两千字的样子。故而临时发挥,写了个不伦不类的引子,这才勉强凑够三千字! 说来真是幸运!茶凉幸遇主编胡说老师,给予了一个a签的机会;幸遇责编冬瓜老师,给予了很多推荐安排;幸遇各位捧场支持的诸多热心书友,这才让茶凉决定坚持下去。 茶凉在此深深鞠躬,感谢胡说与冬瓜老师!同时也深表歉意——要全碰上茶凉这种作者,别说奖金,恐怕不被罚款就不错了! 一路走来,要感谢的朋友们真的很多,茶凉一向是感恩知足、言为心声,绝非胡吹乱扯、吹牛拍马,而是发至内心的肺腑之言: 首先要感谢的是几个同行书友。 茶凉不喜**,在起点朋友不多,但择友而交的,皆是茶凉当成知己来看待的:鬼若、寒冬三月、归海求鱼、申士、罗双全、方外游侠等,以及联系较少、或者未再现身的的雪域草莓、小野猿、云姐等等。茶凉在此衷心感谢,真诚祝福他们文思如涌、著作等身,早日实现文学梦! 当然,最应该感谢的是一直支持、和曾经支持过茶凉的读者朋友们!是大家的点击、推荐、收藏,以至于订阅、打赏、***等等支持鼓励,使茶凉信心倍增,第一次写了上百万字的——如果《老兵》也算是的话! 虽然只要在粉丝榜上出现的名字,茶凉都曾看过无数次而牢记于心,但印象最深的,有几下朋友们: 第一个当数拙作的唯一盟主——天海祥云仁兄;为了支持鼓励一位素昧平生、从未谋面的书友,海云兄一直打赏至盟主之位,茶凉在心里甚为过意不去,只能在心里默默祝愿,海云兄道法日益精进、生活美满幸福 第二个要感谢的,当然是长期以来的票王,月圆变鬼美女。每个月竟然给我投上近两百张推荐票!茶凉也衷心祝愿这位身在加拿大的美女书友,异国他乡顺心如意、荣归故里心想事成 第三个要感谢的,就是几位经常雪中送炭、鼎力支持茶凉的好友,像sdbzhlf、发粪ぺ涂墙、月亮吉祥、知书若飞、诱惑你湿裑、崔三更、大大卡、terrylu、逗秀浅夜、瘦蛟、苏通发、止哥、风林火马、ヤ.﹎剅浆.、天罡星辰、清之飞、龙城飞将2、神玉、会飞的坦克、金风细细、海桃、斩红尘、木每小雨、迷幻紫天蝎、昊日清云、为人温柔、杨晓青、菩提小妖、洗礼神、芒芒发、sat、殇痕、瓶踪侠影、好空气、紫风、狂歌走马醉、智能手机、宁愿冷漠等等 虽然很多书友的名字在此无法一一列举,但只要曾经支持过、能在粉丝榜上出现的书友,茶凉都牢记于心、感激在心!祝福朋友们开心顺心、事事称心! 另外,有关新书的问题,茶凉现在已不再算是新人新手了,所以一定会认真考虑后才动手的。在此之前,也曾写个三两万字的开了几本,皆因剧情无甚新意而放弃。 茶凉对下本书的要求是:剧情新奇曲折、语言诙谐幽默,人物有血有肉、读来爽快血热!至少能让书友们看到拙作时心情愉快,最好能够笑出声来——哪怕是恶搞! 最后,茶凉再次鞠躬感谢各位好友们的支持和鼓励,诚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新年新景新里程,开心幸福每一天!!! 茶凉敬上 鞠躬拜谢 正文 【完本感言】 长叹一声!《老兵》终于正式完本了------虽然收尾较急! 这并非是因为本书成绩不好,茶凉匆匆将它完结,而是实在感觉到这种神神鬼鬼的怪事,连个主角都没有塑造,确实没什么意思,浪费编辑的时间与宝贵的推荐,浪费朋友们的金钱[] 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当时茶凉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网络,什么才算是商业,也不知道读者们想要看些什么,算是激情下笔吧(呵呵,不是激情杀人!),一时头脑发热,按自己的想法,乱写一气! 更可笑的是,当时申请作者完毕,需要上传一章进行审核时才知道,第一章需要三千字才行,而茶凉当时写了约两万字,每章只有一两千字的样子。故而临时发挥,写了个不伦不类的引子,这才勉强凑够三千字! 说来真是幸运!茶凉幸遇主编胡说老师,给予了一个a签的机会;幸遇责编冬瓜老师,给予了很多推荐安排;幸遇各位捧场支持的诸多热心书友,这才让茶凉决定坚持下去。 茶凉在此深深鞠躬,感谢胡说与冬瓜老师!同时也深表歉意-----要全碰上茶凉这种作者,别说奖金,恐怕不被罚款就不错了! 一路走来,要感谢的朋友们真的很多,茶凉一向是感恩知足、言为心声,绝非胡吹乱扯、吹牛拍马,而是发至内心的肺腑之言: 首先要感谢的是几个同行书友。 茶凉不喜**,在起点朋友不多,但择友而交的,皆是茶凉当成知己来看待的:鬼若、寒冬三月、归海求鱼、申士、罗双全、方外游侠等,以及联系较少、或者未再现身的的雪域草莓、小野猿、云姐等等。茶凉在此衷心感谢,真诚祝福他们文思如涌、著作等身,早日实现文学梦! 当然,最应该感谢的是一直支持、和曾经支持过茶凉的读者朋友们!是大家的点击、推荐、收藏,以至于订阅、打赏、月票等等支持鼓励,使茶凉信心倍增,第一次写了上百万字的-----如果《老兵》也算是的话! 虽然只要在粉丝榜上出现的名字,茶凉都曾看过无数次而牢记于心,但印象最深的,有几下朋友们: 第一个当数拙作的唯一盟主-----天海祥云仁兄;为了支持鼓励一位素昧平生、从未谋面的书友,海云兄一直打赏至盟主之位,茶凉在心里甚为过意不去,只能在心里默默祝愿,海云兄道法日益精进、生活美满幸福 第二个要感谢的,当然是长期以来的票王,月圆变鬼美女。每个月竟然给我投上近两百张推荐票!茶凉也衷心祝愿这位身在加拿大的美女书友,异国他乡顺心如意、荣归故里心想事成 第三个要感谢的,就是几位经常雪中送炭、鼎力支持茶凉的好友,像sd zhlf、发粪ぺ涂墙、月亮吉祥、知书若飞、诱惑你湿裑、崔三更、大大卡、te ylu、逗秀浅夜、瘦蛟、苏通发、止哥、风林火马、ヤ.﹎剅浆.、天罡星辰、清之飞、龙城飞将2、神玉、会飞的坦克、金风细细、海桃、斩红尘、木每小雨、迷幻紫天蝎、昊日清云、为人温柔、杨晓青、菩提小妖、洗礼神、芒芒发、sat、殇痕、瓶踪侠影、好空气、紫风、狂歌走马醉、智能手机、宁愿冷漠等等 虽然很多书友的名字在此无法一一列举,但只要曾经支持过、能在粉丝榜上出现的书友,茶凉都牢记于心、感激在心!祝福朋友们开心顺心、事事称心! 另外,有关新书的问题,茶凉现在已不再算是新人新手了,所以一定会认真考虑后才动手的。在此之前,也曾写个三两万字的开了几本,皆因剧情无甚新意而放弃。 茶凉对下本书的要求是:剧情新奇曲折、语言诙谐幽默,人物有血有肉、读来爽快血热!至少能让书友们看到拙作时心情愉快,最好能够笑出声来----哪怕是恶搞! 最后,茶凉再次鞠躬感谢各位好友们的支持和鼓励,诚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新年新景新里程,开心幸福每一天!!! 茶凉敬上 鞠躬拜谢 正文 感谢鬼若先生,请君驾临《活人禁地》 认识鬼若先生时,大作《活人禁地》已牢据新书榜榜首久矣,拜读后留言,请求指点! 本以为对于无名小卒的我,鬼若最多礼节性回访而已,未敢多求,但令人未想到的是,鬼若先生,竟写下了极为中肯的点评指导,作为素昧平生、从未谋面的书友,实在令人感动! 当然,最令人想不到的是,因本人水平问题,虽有鬼若先生指点,但仍未能作出拙作的封面,作为码字的作者,鬼若先生竟浪费甚多宝贵时间,帮我做了一个精美的封面,并细细指点如何上传 溜须拍马无益,感谢无须多言!在此,笑看茶凉真诚的感谢鬼若先生!人品就是文品,敬请路过此地,看到此文的各位书友,请有空多多驾临《活人禁地》,欣赏支持鬼若兄!不胜感激! 再次感谢鬼若兄弟,感谢支持笑看茶凉的各位书友!我们虽天各一方,难得一聚,但古人曾云,四海之内皆兄弟,何况若比邻!以文会友,真诚难得! 正文 【鞠躬致谢-铭记在心】 看到书友的打赏﹑评价与催更等,茶凉真是受宠若惊!茶凉第一次到作者后台,寻找好久,才将所有名单列出另存 当然,无数未曾留名﹑默默推荐﹑收藏,支持茶凉的朋友们,茶凉一样感恩戴德,并恳请留名为盼! 素昧平生﹑无以为报,茶凉只能衷心祝愿各位平安健康﹑心想事成,笑口常开﹑万事如意!另外,尽己所能﹑努力将这本民国老兵尽可能的写得曲折有趣﹑精炼流畅! 今天重新看了一遍拙作,发现问题实在太多了,对各位书友的容忍﹑包涵,深表歉意与感激!茶凉后续将解决如下毛病: 1.尽量少穿插故事,以保证全本通畅; 2.减少对话性字数,将故事进行提炼; 3.结尾交待更明确,以避免虎头蛇尾。 再次感谢所有进行点击﹑推荐﹑收藏﹑打赏﹑催更等支持茶凉的朋友们,顺祝好人一生平安﹑书友心想事成! 笑看茶凉敬上 2011/7/5 另附部份打赏名单如下,不定时更新,茶凉铭记在心﹑感恩戴德: 1.Fjdlfjjalf:打赏100 2.咨询专家:打赏100 3.逗秀浅夜:打赏100 4.逗秀浅夜:打赏100 5.逗秀浅夜:打赏100 6.逗秀浅夜:打赏100 7.逗秀浅夜:打赏588 8.书友100606163939674:两张更新票 9.逗秀浅夜:一张评价票 10.逗秀浅夜:一张更新票 11.诱惑你湿裑:一张评价票 12.逗秀浅夜:一张评价票 13.木每小雨:打赏588 14.书友110709214242975:打赏100 15.月圆变鬼:打赏100 16.崔三更:打赏100 17.DarkGhul:打赏100 18.少主陈天行:打赏100 19.匿名的书友:打赏100 20.:新郎√.:打赏100 21.EmTheStrange:打赏100 22.崔三更:打赏200 23.罗双全:打赏100 24.崔三更:打赏588 25.雪域草莓:打赏100 26.诱惑你湿裑:打赏588 27.诱惑你湿裑:打赏588 28.terrylu:打赏100 29.书友68205142:打赏200 30.雪域草莓:打赏100 31.风林火马:打赏588 32.玉1314520:打赏200 33.玉1314520:打赏100 34.书友*蝎子:打赏100 35.玉1314520:打赏100 36.金风细细001:打赏100 37.玉1314520:打赏100 38.玉1314520:打赏200 39.雪域草莓:打赏100 40.噩梦再回首:打赏100 41.金风细细001:打赏100 42.崔三更:打赏100 43.风林火马:打赏200 44.玉1314520:打赏100 45.书友110901085110478:打赏100 46.玉1314520:打赏100 47.天沐风雨:打赏100 48.风林火马:打赏588 49.雪域草莓:打赏588 50.迷幻紫天蝎:打赏100 51.terrylu:打赏200 52.雪域草莓:打赏100 53.terrylu:打赏100 54.风林火马:一张月票 55.sdbzhlf:一张月票 56.terrylu:打赏100 57.迷幻紫天蝎:打赏100 58.sdbzhlf:打赏100 59.雪域草莓:打赏100 60.小野猿:打赏100 61.逗秀浅夜:打赏400 62.书友110913205857188:打赏100 63.迷幻紫天蝎:打赏100 64.terrylu:打赏100 65.思橙晨:打赏100 66.小野猿:一张评价票 67.书友110913205857188:打赏100 68.月圆变鬼:打赏200 69.迷幻紫天蝎:打赏100 70.雪域草莓:打赏100 71.金风细细001:打赏100 72.小野猿:一张评价票 73.*蝎子:打赏100 74.单义:打赏200 75.崔三更:打赏100 76.罗双全:打赏100 77.terrylu:打赏100 78.知书若飞:打赏588 79.发粪ぺ涂墙:打赏10000 80.发粪ぺ涂墙:一张月票 81.sdbzhlf:打赏1888 82.逗秀浅夜:打赏400 83.雪域草莓:打赏100 84.玉1314520:打赏100 85.小野猿:打赏100 86.知书若飞:打赏10000 87.sdbzhlf:赠送章节20份 88.sdbzhlf:一张评价票 89.sdbzhlf:一张月票 90.ヤ.﹎剅浆.:一张月票 91.知书若飞:一张月票 92.崔三更:一张月票 93.书友68205142:一张月票 94.月圆变鬼:一张月票 95.小野猿:打赏200 96.sdbzhlf:打赏588 97.1248VS0:打赏588 98.雪域草莓:打赏100 99.小野猿:打赏100 100.书友110913205857188:打赏588 101.苏通发:打赏100 102.雪域草莓:打赏100 103.诱惑你湿裑:一张月票 104.单义:打赏200 105.冰封¤凯:一张月票 106.会飞的坦克:一张月票 107.罗双全:打赏100 108.D中D:打赏200 109.雪域草莓:打赏100 110.天海祥云:打赏1888 111.天海祥云:打赏1888 112.天海祥云:打赏1888 113.天海祥云:打赏1888 114.天海祥云:打赏1888 115.雪域草莓:打赏100 116.天海祥云:打赏1888 117.门前小溪:打赏100 118.诱惑你湿裑:打赏200 119.天海祥云:打赏1888 120.天海祥云:打赏1888 121.天海祥云:打赏1888 122.诱惑你湿裑:一张月票 123.月圆变鬼:一张月票 124.天海祥云:打赏1888 125.天海祥云:打赏1888 126.天海祥云:打赏1888 127.天海祥云:一张评价票 128.天海祥云:打赏1888 129.雪域草莓:打赏100 130.terrylu:打赏100 131.天海祥云:打赏1888 132.天海祥云:一张月票 133.崔三更:一张月票 134.冰封¤凯:一张月票 135.llsyl:一张月票 136.天海祥云:打赏1888 137.ヤ.﹎剅浆.:一张月票 138.天海祥云:打赏1888 139.瓶踪侠影:一张月票 140.海桃:一张月票 141.天海祥云:打赏1888 142.sdbzhlf:一张月票 143.会飞的坦克:一张月票 144.岁寒心Selwar:打赏100 145.天海祥云:打赏1888 146.雪域草莓:打赏100 147.皎然澄澈:打赏200 148.天海祥云:打赏1888 149.天海祥云:打赏1888 150.知书若飞:赠送章节50份; 151.天海祥云:打赏1888 152.哓哓书生勇勇2:打赏100 153.天海祥云:打赏1888 154.伽师理穷:打赏200 155.天海祥云:打赏1888 156.天海祥云:一张评价票 157.天海祥云:打赏1888 158.天海祥云:打赏1888 159.雪域草莓:打赏100 160.天海祥云:打赏1888 161.天海祥云:打赏1888 162.其宏:一张月票 163.诱惑你湿裑:两张月票 164.天海祥云:打赏1888 165.天海祥云:打赏1888 166.天海祥云:打赏1888 167.天海祥云:一张月票 168.天海祥云:打赏10000 169.苏通发:打赏100 170.天海祥云:打赏1888 171.崔三更:打赏588 172.天海祥云:打赏1888 173.天海祥云:打赏1888 174.书友5546464:一张月票 175.天海祥云:打赏1888 176.龙城飞将2004:一张月票 177.天海祥云:打赏1888 178.sdbzhlf:一张月票 179.风林火马:一张月票 180.寒冬三月:一张月票 181.寒冬三月:赠送章节十份 182ヤ.﹎剅浆.:一张月票 183.月亮吉祥:一张月票 184.诱惑你湿裑:一张月票 185.天海祥云:打赏100 186.苏通发:打赏100 187.天海祥云:打赏100 188.天海祥云:打赏100 189.天海祥云:打赏100 190.天海祥云:打赏100 191.terrylu:打赏100 192.sdbzhlf:打赏588 193.月亮吉祥:打赏588 194.月亮吉祥:打赏588 195.月亮吉祥:打赏10000 196.天海祥云:打赏100 197.月亮吉祥:一张月票 198.寒冬三月:赠送章节十份 199.天海祥云:打赏100 200.寒冬三月:赠送章节十份 201.寒冬三月:打赏588 202.月亮吉祥:一张月票 203.sat、殇痕:打赏100 204.书友111207093326805:打赏100 205.天海祥云:打赏100 206.岛法自然:打赏200 207.天海祥云:一张月票 208.天海祥云:打赏100 209.月亮吉祥:一张月票 210.天海祥云:打赏100 211.天海祥云:打赏100 212.天海祥云:打赏100 213.寒冬三月:赠送章节十份 214.天海祥云:打赏100 215.sdbzhlf:打赏10000 216.sdbzhlf:一张月票 217.天海祥云:打赏100 218.神通广大1260:打赏100 219.terrylu:打赏100 220.天海祥云:打赏100 221.天海祥云:打赏100 222.天海祥云:一张月票 223.ヤ.﹎剅浆.:一张月票 224.月亮吉祥:一张月票 225.天海祥云:打赏588 226.天海祥云:打赏100 227.天海祥云:打赏100 228.天海祥云:打赏100 229.時破天驚:打赏100 230.天海祥云:打赏100 231.书友111228123345576:打赏588 232.书友111228123345576:打赏588 233.天海祥云:打赏100 234.天海祥云:打赏100 235.寒冬三月:打赏100 236.玉1314520:打赏100 237.寒冬三月:打赏1888 238.天海祥云:打赏100 239.天海祥云:打赏100 240.网游副职传奇:打赏500 241.terrylu:打赏100 242.天海祥云:打赏100 243.月亮吉祥:一张月票 244.sdbzhlf:一张月票 245.诱惑你湿裑:一张月票 246.ヤ.﹎剅浆.:一张月票 247.天海祥云:一张月票 248.网游副职传奇:打赏100 249.天海祥云:打赏100 250.天海祥云:打赏100 251.天海祥云:打赏100 252.天海祥云:打赏100 253.芒芒发:打赏100 254.玉1314520:打赏100 255.玉1314520:打赏100 256.天海祥云:打赏100 257.天海祥云:打赏1888 258.天海祥云:打赏100 259.网游副职传奇:打赏100 260.天海祥云:打赏588 261.苏通发:打赏100 262.天海祥云:打赏8888 263.天海祥云:打赏5888 264.天海祥云:打赏588 265.月亮吉祥:一张月票 266.月亮吉祥:一张月票 REL:一张月票 正文 上架感言 如果不出意外,拙作《民国老兵》明天就要上架了! 将近四个月﹑接近五十万字的努力,茶凉终于盼来了今天的激动与忐忑! 激动的是,新人新手的第一次涂鸦,就很幸运地得到了A签,就很幸运地得到了各位书友们的赏光捧场! 当然,这一切首先要感谢的是愿给新人机会的主编胡说老师,如果没有胡老师给予的A签机会,就不会有这本书,更不会有这篇感言! 更为幸运的是,茶凉遇到了善良的责编冬瓜老师,给了我一个宝贵的上架机会 而令茶凉忐忑不安的是,拙作没有以常规的刻画人物为主,而是想以故事情节取胜。太阳底下无新事,茶凉的选择,无疑是一条较为艰难的道路! 如果以人物为主,作者很省劲,读者易代入,只要将人物刻画鲜明﹑塑造成功,主角的吃喝拉撒睡都可以去写,读者也感兴趣。 所以,茶凉忐忑不安的是,不知上架后订阅情况会惨淡到何种度啊! 呵呵,先不管那些以后的事,请允许茶凉抒发些肺腑之言吧: 感谢!感动!感激! 首先要感谢的是众多读者朋友的鼓励与捧场,没有各位的支持,茶凉实难坚持至今!茶凉在此向各位深躬致谢! 每一位点击﹑推荐﹑收藏﹑打赏等等的朋友,都是茶凉的恩人,茶凉虽未在此一一写明,但各位都在茶凉心中,茶凉衷心祝愿各位平安﹑健康﹑顺利﹑快乐! 还有一位需要特别提出的作者朋友,鬼若先生,即《活人禁地》的作者,鬼若先生给茶凉的帮助,茶凉牢记心中!拙作刚开始的封面,就是鬼若先生帮我做的,我们私下聊天时,是以兄弟相称的;鬼若先生年龄比我稍小,但写作功力深厚,人品更佳,茶凉在此也真诚地说一声:谢谢你,鬼若兄弟! 其次要感谢的是责编冬瓜老师,虽然她极少回复茶凉的QQ留言,但所给推荐甚多,没有这些推荐,书海茫茫﹑必被淹没! 术有专攻,师无长幼,虽然茶凉年龄远超于她,但在此还是恭恭敬敬地道一声:谢谢冬瓜老师! 再说一下上架后的更新情况吧! 其实茶凉一直较为郁闷,一个故事一两万字,为了所谓的成绩,不得不照例拆为好几章,让读者不快,茶凉在此郑重致谦,上架后,每章不会低于三千字,正常在五六千字,至少相当于以前的两更字数,根据故事情节,也会一章万字左右,偶尔爆发! 当然,绝对保证质量,不会滥竽充数。茶凉是做生意的,明白那是自寻死路。上架后,故事会更加精彩,而且认真检查,影响阅读的笔误将会极少! 至于更新时间,因为生意的不确定性,就暂定在每天上午九点前吧,如有改动,会另说明,不过,茶凉保证不断更!从上传至今,已经数月,从未断过,仍将坚持! 最后,恳请有条件的朋友们,订阅支持一下茶凉吧!哪怕订个首章鼓励一下,茶凉也是感激不尽! 临本涕零,不知所云,唯有一点,实乃肺腑 正文 祖龙镇波 野史记载:公元前二百一十九年,秦始皇南巡天下,途经洞庭湖。风浪骤起,御用龙舟行将覆没,随行大臣谋士无计可出。 旁有术士奇人献策:将传国玉玺投于湖中﹑可平此祸。始皇听之,亲抛玉玺于湖﹑祀神镇浪,瞬间风平浪静,方得过湖。 八年后,秦始皇再次巡至华阴平舒道,有人持玉玺站在道中,对始皇侍从说:“请将此玺还给祖龙(秦始皇代称)。”言毕不见踪影,传国玉玺复归于秦。 这个典故流传甚广﹑妇孺皆知。 但那洞庭湖里,到底是何物竟敢兴风作浪﹑差点儿弄翻祖龙始皇的大船? 为什么非要扔下传国玉玺才能瞬间风平浪静? 那个术士奇人倒底有何来历? 如果是那水里的神怪想要夺取那颗传国玉玺,为何又会送还给秦始皇? 这一切到底有何千古不解之谜?后事又将如何? 以上尽在下章“祖龙镇波”之中,请君驾临指教,谢谢! 正文 致海云兄和各书友 这个世上的很多人很多事,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就拿打赏这件事来说吧! 我想每个码字的所谓作者,都无一例外地渴盼自己构思﹑敲打,润色﹑修改出来的东西,能够得到读者朋友们的认可! 而花钱订阅就是书友们认可的方式。不看DB(盗/版)而支持正版的书友,绝对是有德之人。 至于打赏和月票,那是看情份﹑看缘份的!因为花钱看书已是不易,而且足够对得住作者了。另外打赏那是额外赏赐! 茶凉在此说说自己﹑也可能是所有写手们,对打赏的心态吧! 每个写手都盼望有人打赏自己,除了经济收入之外,那种被人认可的心情是极爽极爽的----瞧瞧,我码出来的字儿,有人不但愿意花钱去看,而且有人竟然额外打赏! 一天的好心情啊!干啥啥顺,码字飞快! 看到某友第一次打赏,赶快进入对方主页瞧瞧,了解一下﹑感谢一番; 看到某友第二次打赏,再次感谢一番; 看到某友第三次打赏,心里感动一阵﹑感激一阵,再次发贴感谢一番,心里开始担忧了:自己写的这种东西,值得人家连连打赏么?! 看到某友第四次打赏,不敢轻易发贴感谢了!在电脑前愣了一阵子,心里犹豫不决:要不要表示一下,请某友坐坐,好好喝一杯?无奈天各一方,以后再说吧!心里面默默祝愿着好人好报 看到某友第五次打赏,再次睁大眼睛确认无疑后,赶快从座位上站起来,搓着双手踱来踱去:怎么办?怎么办?心里是又感动又惭愧!如何是好啊?!素昧平生的,让人家如此破费,再说些没有营养的感谢话,自己就觉得脸红 看到某友第六次打赏,确认无疑后不敢发贴感谢!认为那样的话,是不是在说,希望您再打赏我一次啊?!不可以无耻到那种程度的!怎么办?装聋作哑一回,不感谢了,再感谢的话,好像在要钱一样无良无耻! 看到某友第七次打赏,就感到奇了怪了:自己原本词汇丰富﹑下笔千言的,码字都能码上几十万,但这时竟然不知道如何措辞,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与感激了 而天海祥云大哥,已经第N次打赏茶凉,而且每次都是一千八百八十八币!今天又赏赐月票一张,再直接打赏一万币!!! 所以茶凉在电脑前愣了好久,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表达感动感谢感激!真的不敢再说谢谢 写了这么多,我仍然不知道汉语词汇中,究竟有没有那种文字组合,能够表达一个受宠若惊无以复加的心情! 海云兄,茶凉在这儿不说什么了,不拱手不鞠躬,惟有诚祝仁兄开心如意﹑平安健康! 交通日益方便,千里之远半天可达;如果有可能的话,以后当面再说!!! 另:粉丝榜上都是支持着或曾经支持过茶凉的朋友,茶凉均有复制另存﹑以备牢记,在此一并感谢祝福!!! 1 天海祥云 宗师 2 知书若飞 舵主 3 发粪ぺ涂墙 舵主 4 sdbzhlf 弟子 5 书友110307 弟子 6 崔三更 弟子 7 雪域草莓 弟子 8 逗秀浅夜 弟子 9 terrylu 学徒 10 书友110913 学徒 11 书友110929 学徒 12 风林火马 学徒 13 苏通发 学徒 14 小野猿 学徒 15 为人温柔 学徒 16 jzl6501026 学徒 17 书友111105 学徒 18 书友110906 学徒 19 大大卡 学徒 20 书友100722 学徒 21 书友080906 学徒 22 ヤ.﹎剅浆. 学徒 23 玉麒麟321 学徒 24 3702030015 学徒 25 不死鸟影 学徒 26 cdea888 学徒 27 书友111115 学徒 28 智能手机12 学徒 29 5546464 学徒 30 风雨皓月 学徒 31 娜吟【仙界 学徒 32 琥珀四四 学徒 33 习惯了享受 学徒 34 狂歌走马醉 学徒 35 大象1219 学徒 36 书友561915 学徒 37 无情剑客_c 学徒 38 宝儿娘 学徒 39 清风1581 学徒 40 wzjs 学徒 41 jialiufan 学徒 42 梅兜兜 学徒 43 老牛A 学徒 44 cl222 学徒 45 清之飞 学徒 46 禾沐的幸福 学徒 47 zaqwsx1122 学徒 48 缥缈耗子 学徒 49 三五fendu 学徒 50 空杯留香 学徒 51 宁愿冷漠 学徒 52 书友682051 学徒 53 雨后彩划开 学徒 54 紫风888 学徒 55 玉1314520 学徒 56 书友100606 学徒 57 1866461484 学徒 58 微笑67℃ 学徒 59 星夜云 学徒 60 欢乐1983 学徒 61 会飞的坦克 学徒 62 书友111017 学徒 63 书友100728 学徒 64 月圆变鬼 学徒 65 jxzzh 学徒 66 何天师 学徒 67 llsyl 学徒 68 瓶踪侠影 学徒 69 其宏 学徒 70 金风细细00 学徒 71 eb19118 学徒 72 止哥 学徒 73 书友111010 学徒 74 ku明夜 学徒 75 75xixi 学徒 76 寒冬三月 学徒 77 silence.沫 学徒 78 wangsiya1 学徒 79 帅谷谷 学徒 80 彼岸化 学徒 81 蓝^_^魂 学徒 82 爱无道 学徒 83 ceag 学徒 84 随风堂主人 学徒 85 雷累 学徒 86 龙翠平 学徒 87 青城四少一 学徒 88 冰封¤凯 学徒 89 Xingbaba 学徒 90 迷幻紫天蝎 学徒 91 书友080529 学徒 92 windy067 学徒 93 眼里放光的 学徒 94 jhnny 学徒 95 罗双全 学徒 96 马蹄狂乱 学徒 97 在空中飞舞 学徒 98 zhuqing83 学徒 99 萧大叔易 学徒 100 龙城飞将2 学徒 101 1248VS0 学徒 102 木每小雨 学徒 103 火越儿 学徒 104 雨山散人09 学徒 105 冉冉1314 学徒 106 sng505 学徒 107 1348555587 学徒 108 不羁少年 学徒 109 书友110920 学徒 110 王小宝宝 学徒 111 DLHXYLD 学徒 112 书友111112 学徒 113 zlpaill 见习 114 baba5252 见习 115 恋?千年﹌ 见习 116 心莲朵朵 见习 117 岁寒心Selw 见习 118 湖岳 见习 119 疯子牙牙 见习 120 书友080729 见习 121 追影1124 见习 122 乐乐宠宠 见习 123 斩红尘 见习 124 ?Uriel 见习 125 有时花落 见习 126 阿HU 见习 127 lvlanlan27 见习 128 海桃 见习 129 能悟未生前 见习 130 我正YY中 见习 131 apkeer 见习 132 单义 见习 133 1233211231 见习 134 林大德 见习 135 冰雪洋葱 见习 136 掉黑羽毛的 见习 137 幻想的幻觉 见习 138 书友110816 见习 139 狄武 见习 140 xaresky 见习 141 zhaping19 见习 142 许成功789 见习 143 哓哓书生勇 见习 144 whe 见习 145 yuyumn 见习 146 仲景方剂 见习 147 书友111004 见习 148 fjdlfjjalf 见习 149 小妖AMY 见习 150 东风吹门 见习 151 哈哈立场 见习 152 babyzsyll 见习 153 书虫小沫沫 见习 154 缌柔 见习 155 行者无疆 见习 156 IamLegen 见习 157 心动=>行 见习 158 lmc01 见习 159 xks9568 见习 160 侧柏 见习 161 高朝朝 见习 162 天空特快 见习 163 伽师理穷 见习 164 ︶ㄣ.魅ル 见习 165 文剑 见习 166 hades2 见习 167 小埘候可贼 见习 排名 昵称 等级 168 娃娃轩 见习 169 书友110918 见习 170 锦泪 见习 171 gun11 见习 172 安雅熙 见习 173 高兒2011 见习 174 破碎的天空 见习 175 灵魂之塔 见习 176 4666dgt 见习 177 休闲的人生 见习 178 穿鞋洗脚的 见习 179 *蝎子 见习 180 书友110913 见习 181 惟嬡吖頭 见习 182 EmTheStran 见习 183 D中D 见习 184 书友111015 见习 185 书友110930 见习 186 书友111010 见习 187 书友111115 见习 188 书友111116 见习 189 皎然澄澈 见习 190 书友111122 见习 191 hq1981 见习 192 sleep129 见习 193 岱旭 见习 194 书友111102 见习 195 书友110911 见习 196 炎昭 见习 197 书友110709 见习 198 书友111117 见习 199 庄周门人- 见习 200 书友110914 见习 201 书友111013 见习 202 书友110909 见习 203 ralphlfq 见习 204 firebb 见习 205 ruijia*S 见习 206 双子星空下 见习 207 那时花开00 见习 208 翎の裔 见习 209 yg2317 见习 210 书友110915 见习 211 无雙天下 见习 212 yyffyyff 见习 213 书友111112 见习 214 书友111012 见习 215 神:我本善 见习 216 mermaid320 见习 217 天健信息 见习 218 书友111029 见习 219 king2cm 见习 220 无需看书 见习 221 怒火燃烧 见习 222 絈沫 见习 223 邪神炮手 见习 224 兔兔87 见习 225 书友110906 见习 226 尼马拉隔壁 见习 227 书友111009 见习 228 猪猪看书书 见习 229 书友110928 见习 230 渡 见习 231 书友080821 见习 232 神马GXL 见习 233 lhq101 见习 234 wuxiacf 见习 235 ぷ弑╰∴愛 见习 236 书友090815 见习 237 偶触禁制遇 见习 238 ╃蕭湘夜雨 见习 239 笨笨家的熊 见习 240 萝卜恺 见习 241 zcxm 见习 242 门前小溪 见习 243 咨询专家 见习 244 噩梦再回首 见习 245 DarkGhul 见习 246 天沐风雨 见习 247 少主陈天行 见习 248 龙蛰001 见习 249  ̄:新郎√ 见习 250 苍之魂月 见习 251 iris223 见习 252 第一次注目 见习 253 嘻嘻哈哈吖 见习 254 书友110907 见习 255 可爱蔷薇 见习 256 魔光普照 见习 257 书友111021 见习 258 书友110907 见习 259 深渊逐日者 见习 260 云舞风扬 见习 261 金沙お封尘 见习 262 贱贱的猫猫 见习 263 xudng885 见习 264 离魂灯 见习 265 阿那伽 见习 266 er 见习 267 赤膊猪猡 见习 268 爱恨红楼 见习 269 黑涩少爷 见习 270 S_mly 见习 271 漂江湖 见习 272 申士197645 见习 273 楚讲红叶 见习 274 莲心凡人 见习 275 偶才是马甲 见习 276 炫极天 见习 277 kiraxu 见习 278 东吴陌上 见习 279 书友091031 见习 280 南云懒鬼 见习 281 blackyd 见习 282 书友110917 见习 283 ☆剑无痕☆ 见习 284 逍遥つ清闲 见习 285 何平皓璇 见习 286 黯繎殇神 见习 287 hxz2001110 见习 288 凛風? 见习 289 书友110817 见习 290 肥罗1 见习 291 书友111118 见习 292 AtTシ青馨 见习 293 *小 见习 294 风暴不息 见习 295 李岭 见习 296 终点鸟语网 见习 297 书友111012 见习 298 蓝翼梦幻 见习 299 书友111022 见习 300 书友100325 见习 301 孟婆↘来碗 见习 302 闪光侯爵 见习 303 书友111108 见习 304 书友110831 见习 305 VIVI123964 见习 306 书友110713 见习 307 书友110905 见习 308 我住刘五店 见习 309 凭海·临风 见习 310 隐夜月 见习 311 怕苦怕累怕 见习 312 昆涂子弟 见习 313 苍白正义 见习 314 白墙 见习 315 sbrnxw 见习 316 3963587 见习 317 jiuwjianf 见习 318 沉默之舟 见习 319 域雪之战 见习 320 真宁公主 见习 321 khtab168 见习 322 方外游侠 见习 323 纳兰文轩 见习 324 王牟 见习 325 ajpj 见习 326 14525636 见习 327 打雷闪电 见习 328 zyca 见习 329 书友613154 见习 330 放屁不臭 见习 331 绷瓷 见习 332 我愿为莲 见习 333 风灵暗舞 见习 334 星重生 见习 排名 昵称 等级 335 昊天魔辰 见习 336 大家和高 见习 337 邪修阴阳 见习 338 为的用途 见习 339 枯·墨 见习 340 书友110513 见习 341 广告费孤零 见习 342 舅舅大人 见习 343 输油EEE 见习 344 洋子弹 见习 345 天华叶 见习 346??Bm 见习 347 慕南王 见习 348 失归 见习 349 帕柳琴科 见习 350 书友110708 见习 351 晨眠三章 见习 352 dg章 见习 353 洋洋得意11 见习 354 无限夏流 见习 355 云姐洁杰 见习 356 元神入道 见习 357 风尘中的男 见习 358 精灵吟游者 见习 359 纤纤jj. 见习 360 笑看茶凉 见习 361 宋佳伟 见习 362 风影益银 见习 363 闲来无事~ 见习 364 书友101210 见习 365 山花秋鱼天 见习 366 书友110310 见习 367 书友110629 见习 368 嫣然凝血 见习 369 张藏海 见习 370 书友100726 见习 371 王田盛 见习 372 归海求鱼 见习 373 书友110413 见习 374 双面茶 见习 375 书友110823 见习 376 哥哥说我很 见习 377 外行凑热闹 见习 378 洛阳高氏 见习 379 一点光给我 见习 380 书友110703 见习 381 屠宰场做饭 见习 382 书友090902 见习 383 书友110718 见习 384 十殿阎 见习 385 书海晓友 见习 386 快乐小油条 见习 387 书友110728 见习 388 舍弃♂一切 见习 389 彼岸梨落 见习 390 书友110305 见习 391 书友110610 见习 392 末日房奴 见习 393 书友090118 见习 394 书友110130 见习 395 一菩提一世 见习 396 又喝醉酒的 见习 397 pixykk 见习 398 书友419214 见习 399 黑暗人生20 见习 400 东门问天 见习 401 海盗VVV 见习 402 zn5993946 见习 403 书友110815 见习 404 疯语交加 见习 405 请叫我盖楼 见习 406 书友110812 见习 407 纯洁的风 见习 408 书友110808 见习 409 书友110808 见习 410 喵喵喵~~~~ 见习 411 邪狱凤凰 见习 412 书友101002 见习 413 ˉ椛‖灬冷 见习 414 树上吃西瓜 见习 415 书友110419 见习 416 凌深 见习 417 瘦蛟 见习 418 偶爱黛儿 见习 419 魅惑天然 见习 420 夜无魂 见习 421 怜儿绮韵秀 见习 422 书友111107 见习 正文 更新时间没法固定了 各位好友: 周末愉快! 再有几天就是新年,加上最近有几个朋友结婚,茶凉必须去跑个龙套、凑个热闹。所以没有办法再定时更新,应该在晚上的时候多些,没法固定时间了。 自从发文以来从未断更,而且尽量定时,这次实在是感到抱歉。估计可能不会断更,只是时间不固定而已。 感谢各位新朋老友们的支持! 茶凉敬上 2012/1/14 正文 【完本感言】 长叹一声!《老兵》终于正式完本了------虽然收尾较急! 这并非是因为本书成绩不好,茶凉匆匆将它完结,而是实在感觉到这种神神鬼鬼的怪事,连个主角都没有塑造,确实没什么意思,浪费编辑的时间与宝贵的推荐,浪费朋友们的金钱 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当时茶凉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网络,什么才算是商业,也不知道读者们想要看些什么,算是激情下笔吧(呵呵,不是激情杀人!),一时头脑发热,按自己的想法,乱写一气! 更可笑的是,当时申请作者完毕,需要上传一章进行审核时才知道,第一章需要三千字才行,而茶凉当时写了约两万字,每章只有一两千字的样子。故而临时发挥,写了个不伦不类的引子,这才勉强凑够三千字! 说来真是幸运!茶凉幸遇主编胡说老师,给予了一个A签的机会;幸遇责编冬瓜老师,给予了很多推荐安排;幸遇各位捧场支持的诸多热心书友,这才让茶凉决定坚持下去。 茶凉在此深深鞠躬,感谢胡说与冬瓜老师!同时也深表歉意-----要全碰上茶凉这种作者,别说奖金,恐怕不被罚款就不错了! 一路走来,要感谢的朋友们真的很多,茶凉一向是感恩知足、言为心声,绝非胡吹乱扯、吹牛拍马,而是发至内心的肺腑之言: 首先要感谢的是几个同行书友。 茶凉不喜滥交,在朋友不多,但择友而交的,皆是茶凉当成知己来看待的:鬼若、寒冬三月、归海求鱼、申士、罗双全、方外游侠等,以及联系较少、或者未再现身的的雪域草莓、小野猿、云姐等等。茶凉在此衷心感谢,真诚祝福他们文思如涌、著作等身,早日实现文学梦! 当然,最应该感谢的是一直支持、和曾经支持过茶凉的读者朋友们!是大家的点击、推荐、收藏,以至于订阅、打赏、月票等等支持鼓励,使茶凉信心倍增,第一次写了上百万字的-----如果《老兵》也算是的话! 虽然只要在粉丝榜上出现的名字,茶凉都曾看过无数次而牢记于心,但印象最深的,有几下朋友们: 第一个当数拙作的唯一盟主-----天海祥云仁兄;为了支持鼓励一位素昧平生、从未谋面的书友,海云兄一直打赏至盟主之位,茶凉在心里甚为过意不去,只能在心里默默祝愿,海云兄道法日益精进、生活美满幸福 第二个要感谢的,当然是长期以来的票王,月圆变鬼美女。每个月竟然给我投上近两百张推荐票!茶凉也衷心祝愿这位身在加拿大的美女书友,异国他乡顺心如意、荣归故里心想事成 第三个要感谢的,就是几位经常雪中送炭、鼎力支持茶凉的好友,像Sdbzhlf、发粪ぺ涂墙、月亮吉祥、知书若飞、诱惑你湿裑、崔三更、大大卡、terrylu、逗秀浅夜、瘦蛟、苏通发、止哥、风林火马、ヤ.﹎剅浆.、天罡星辰、清之飞、龙城飞将2、神玉、会飞的坦克、金风细细、海桃、斩红尘、木每小雨、迷幻紫天蝎、昊日清云、为人温柔、杨晓青、菩提小妖、洗礼神、芒芒发、sat、殇痕、瓶踪侠影、好空气、紫风、狂歌走马醉、智能手机、宁愿冷漠等等 虽然很多书友的名字在此无法一一列举,但只要曾经支持过、能在粉丝榜上出现的书友,茶凉都牢记于心、感激在心!祝福朋友们开心顺心、事事称心! 另外,有关新书的问题,茶凉现在已不再算是新人新手了,所以一定会认真考虑后才动手的。在此之前,也曾写个三两万字的开了几本,皆因剧情无甚新意而放弃。 茶凉对下本书的要求是:剧情新奇曲折、语言诙谐幽默,人物有血有肉、读来爽快血热!至少能让书友们看到拙作时心情愉快,最好能够笑出声来----哪怕是恶搞! 最后,茶凉再次鞠躬感谢各位好友们的支持和鼓励,诚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新年新景新里程,开心幸福每一天!!! 茶凉敬上 鞠躬拜谢 正文 新书发布,敬请捧场 茶凉新书《易道宗师》已经发布,在延续曲折离奇的同时,注重热血与爽快,但并非是吹死母牛、特别逆天的类型,敬请各位有空时支持一下,非常感谢! 下面是新书链接,如果打不开的话,在作者信息栏及推荐车位中有直通车,麻烦各位捧场支持,鞠躬拜谢中! ./Bk/2296414.aspx 正文 有关出版事宜 《民国老兵志怪谈异》终于快要上市了! 因为没有通过的缘故,茶凉很没信心,不知能否顺利出版,所以一直未有提及此事。昨天突然接到消息说是本月底就会上市,真是非常意外。 老兵的出版名叫《奇谐录》,由中国友谊出版社出版,奇谐者,志怪者也。欢迎新老朋友们到时能够支持一把。 感谢网,能够让茶凉的拙作有个展示的平台; 感谢主编胡说老师,给了茶凉a签的机会; 感谢责编冬瓜老师,给了无数个宝贵的推荐; 感谢北京沧桑老师,圆了茶凉一个出上探索前行...... 呵呵,感谢的话虽然看似单调雷同,却是茶凉的肺腑之言,我们相距千里、天各一方,茶凉无以为报,只能默默祝愿各位平安健康、幸福如意!!! 再次鞠躬感谢! 笑看茶凉敬上 2012/6/1; 正文 民国老兵实体封面 ]];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鬼推磨(2) 【第二百六十章】鬼磨(2) 一听此言,刘老大赶快又斟满一碗酒,端了起来说:“晚辈再敬老先生一碗!还请老先生多多指教,那血棺滩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条怪鱼和匿尸宗又有什么瓜葛?” 那老酒鬼果然像个酒缸一样,来者不拒﹑一口喝干!放下酒碗哈哈大笑:“老夫别的不知道,但对血棺滩那个老东西,老夫还是知之甚深的!” 我们几个,特别是霍万年排长,听老酒鬼如此一说,全都静了下来,等待着老酒鬼能够揭开谜底。 老酒鬼看我们全部注视着他,向我们拱了拱手,就颇为直爽地讲了起来: 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老夫生前也是修炼了多少年的积善之士,一直潜心修道﹑从不作恶,所以也算是有道行! 但是,就是因为老夫深溺杯中之物,整天爱酒如命,最后未成正果。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只在阴间修行,不再转世投胎。既便如此,仍然偶尔借人身体﹑痛饮一番,解解酒瘾,呵呵,见笑见笑! 至于那匿尸宗,老夫倒真的对他们是知根知底的。那些人之所以独辟捷径﹑自成一派,主攻藏魂匿尸,不愿转世接着修炼。就是怕喝过孟婆迷汤之后,灵识大减﹑修行缓慢,所以他们想走捷径而已也就是说,他们不用投胎转世,一直接着修炼! 这样一来,他们在预感将要寿终正寝的时候,就会提前凝聚魂魄﹑囚锢体内,然后藏匿尸身﹑以躲鬼差,避免魂入地府。 因为世人之寿不过百年,所以在阴间,多以一百年为界限,如果一个人的魂魄应该归于地府,而他一直未至,就会由鬼差寻找,避免它扰阳间;但是,如果过了一百年仍未拘到,地府按照惯例就会注销他的阴籍,不再寻拘于他。 所以,匿尸宗就是利用这个空子,独创门派。想要避免轮回,走那修道的捷径。 但是,要想把尸体藏匿一百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沧桑﹑变化很快;短短百年,就有可能改朝换代﹑物是人非,他们那藏匿在地下的尸体,就有可能被人破坏。 所以那些匿尸宗的前辈高人,就会采用一龙三现的办法,来保护他的尸体不会被后世破坏,当然,这需要法力高强﹑且有忠心弟子才能做到。 那血棺滩埋葬的,就是匿尸宗的教主大师,他已经起尸回生数次。所以他也采用一龙三现的办法,以保护肉体不被挖出破坏。 可惜天道情﹑如影随形,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那个匿尸宗的教主大师,任他千机百巧﹑算遗策,但他也没料到天地变化﹑神鬼难测! 那个匿尸宗的教主大师,虽然算出那块宝地,前有活水﹑后有靠山,人迹罕至﹑风水极佳,但他一时大意,没想到这百年之中,了几次大水,河水冲蚀之下,慢慢的将他的藏身陶棺冲了出来。 更为不妙的是,那河边水潭中,恰恰藏匿着一条怪鱼,而且是年深日久﹑稍有灵性。那条怪鱼感知到陶棺之中似有灵物肉身,故而破棺吞噬于他。 这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容旁门巫术修得正果! 而那匿尸宗的教主大师,他毕竟并非常人,虽然被那条怪鱼吞噬了肉身,但他灵识仍在﹑又有道行,所以一怒之下,驱逐了那怪鱼的魂魄,占用了它的肉体 那个匿尸宗的教主大师拥有了怪鱼的肉身,又有底深潭可以藏匿,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于是就准备藏匿在潭中躲避天劫。 可是他一旦有了怪鱼的肉体,就必须按照怪鱼的生活习惯生存,也就是以血食为主,这就难免会遗祸于人! 加上他生前作法搞成的一龙三现,那两个东西也在拼命害人,想要起尸回生,所以百密一疏,引来了你们的注意。 更巧的是,你们不但有刀枪在手,而且竟然有灵物相助,这也算是他此命该绝 听了老酒鬼一番讲述,我们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霍排长也是非常自豪地说,瞧瞧,我没有说错,那一龙三现绝对是匿尸宗的前辈高人所为,只是我没有想到,这里面还会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儿!。 琉璃眼兄弟更是冲着李说:“怎么样李哥,兄弟我没有胡吹侃骗你们?那条怪鱼就是罪魁祸!当初你还怀疑我来着” “好啦好啦!你们说的都没有错,错就错在那个匿尸宗的老家伙,不该钻进鱼肚里迷惑我们!”刘老大哈哈大笑着打圆场。 “非常感谢老先生能为我们解开这个谜底,来,晚辈再敬老先生一碗!”刘老大双手举起满满一碗酒说,“不过,刚开始老先生说,这次前来并非为过酒瘾,而是有事;我想老先生绝对不会是仅仅为了帮我们解开血棺滩的疑惑?如果有其他事情需要我们帮忙,老先生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老酒鬼再次一饮而尽,摸着狗蛋那光秃秃的下巴,好像在习惯xng的抚须一样,显得十分滑稽。 “呵呵,这次老夫前来,确实是另有它事。不过,不但不是有事相求,反而想要提醒你们点儿东西,算是报答你们的盛情款待!”老酒鬼笑着说道。 “啊?好事儿啊!是升官财,还是良缘佳遇呀,老先生?”李兄弟听了老酒鬼的话,非常高兴地问道,“老先生熟知过去﹑通晓未来,给我们好好讲讲嘛!” “呵呵,这次倒让你们失望了!老夫此次提醒你们的,既不是升官财,也不是良缘佳遇,而是前程甚凶﹑危在旦夕,稍有不慎,我们就有可能阴间相见啦!” 听了老酒鬼的话,我们全是浑身凛然一动! 要知道这老酒鬼刚才还在说,他颇有道行的,而且能知血棺滩的前世今生,自是非同可;既然他说我们该有劫难,恐怕真是凶多吉少啊! “老先生,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们这些当兵的,倒也不怕什么横死暴亡!毕竟干的就是这行,吃军粮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没命;不过,我们希望要是真的在劫难逃,最好能死在抗日疆场上,也好青史留名;就怕死在什么鬼怪手里,那就可惜了!”刘老大郑重地说。 “呵呵,好后生啊!不过,古人尚知趋吉避凶,更况且蝼蚁还有贪生之意,毕竟为人一世不容易﹑好死不如赖活着!老夫此次前来,就是想提示你们几句,希望能够让你们躲过此劫,以后有机会再请老夫喝酒,至于行与不行,那就得看你们的造化如何了!” “有道理﹑有道理!我们虽然并不怕死,但绝对不会是主动找死,要是真的能够活着,自然不愿意做鬼的!不过,要是真的难躲此劫,请老先生明示,到底是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鬼怪手中啊?”刘老大说。 “没错,不怕死并不代表就是想死!这次你们要是躲不过劫数,就会横尸疆场﹑尸难全啊!”老酒鬼颇为赞同地说,“不过,从气数上来看,你们还是有几分生机的,所以老夫特地前来,就是想要帮助几位酒友,尽量趋吉避凶,能够死里逃生,也算是略尽绵薄﹑以尽酒友之谊!” “好,太感谢老先生啦!论是否能够躲过此劫,晚辈们都是非常感激老先生的!”刘老大非常恭敬地说。 “那就好!因为老夫确实并没有把握,毕竟命是死的﹑运是活的,是死是活,还得看你们的造化!”老酒鬼说,“那老夫就告诉你们几句话,还请多多记在心上,那就是‘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 “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我们念叨了好几遍,牢牢地记在心虽然我们暂时不明其意,可它毕竟是关系到我们以后生死之大事,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老酒鬼说完了那段话,再三安排我们切记切记,不可大意,表示我们若是躲过此劫,他还会不请自来,还有再会之期! 刘老大又敬了他两碗酒,然后他说声“告辞!”,就看到狗蛋身体一震,接着他就莫明其妙地叫道:“哎哟,兄弟我怎么睡着了啊!” 我们当然是捧腹大笑!惹得狗蛋兄弟一头雾水,然后“哎呀”一声,顾不得向我们问个明白,就手捂肚子,一溜烟儿地向外面跑去估计再晚点儿,他就会no裤子啦!。 因为老酒鬼的那番话,大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有些阴影﹑比较沉重的,所以当晚没有喝多长时间,弟兄们就早早散了,回去休息。 毕竟那老酒鬼说得实在有些吓人,而且像我们这种身处世的兵蛋子,确实一不心,就殒命沙场了! 果然,第二天上午,团部就接到上峰的命令,命令我们团全部人马,日夜兼程﹑全力以赴,赶往预定地点,配合友军作战! 当时的日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力不从心了,由于太平洋战争牵制了它们很多兵力与精力,中国战场上他们确实没有了以往的汹汹之势! 但是,俗话说得有些道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日军不甘心在华战场上处于下风,于是集结了优势兵力,向**驻地扑来。 为了不被动反击,破坏城池驻地,高层命令我们集团军迎敌而上﹑主动出击。而距敌较近的我们团,正好被上峰当作一把尖刀﹑一块诱饵 所以当我们赶到上峰指定的地点不久,就现除了正面之敌以外,尚有左右两路日军,已呈钳形向我们团直扑而来。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后退之外,前面三路敌军已经布好了口袋,在等着我们团进去围歼,如果不及时撤退,等左右两路敌军合围之后,我们团就完全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 团长急忙电报请示,可否立即后退,避免陷入包围﹑全军覆没! 但上峰的命令只有八个字:“不准后退﹑伺机突围”! 这一下,我们团基本上陷入了绝境!而当初和老酒鬼在一块喝酒的我们营,更是十分悲观来那老酒鬼的预言真的要应验了! 我们团不能后撤,很快就陷入了敌人三路大军的包围之中。虽然我们的武器并不逊色于日军,但千把号人被数万日军围攻,自然不是对手﹑伤亡很大! 苦战半天之后,傍晚时分,团长终于奉命安排分散突围。因为与敌人的距离已经很近,所以我们也知道了对方三路日军的番号,他们的长官分别是河野﹑山崎和川岛三位少将! 其中正面的河野少将所部最为凶悍,所属师团为日军的精锐部队;左边的山崎少将所领的日军次之;只有右翼的川岛部队听说战斗力最差听曾和他们交战的三一八团弟兄讲到,那川岛部队为临时从日本纠集来的乌合之众,在美式装备的三一八团面前不堪一击,不久前还大败他们师团所属的联队! 所以团长决定,把本团化整为零﹑分散突围。三个营分别往左﹑往右﹑往后同时突围,能活下来多少算多少,突围出去的弟兄们,可赶到朱雀城会合。 就在临出之际,刘老大急忙向团长建议,把老酒鬼那几句话搬了出来,说是“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中的“山”﹑“河”﹑“川”,指的可能不是实际的山川河流,而极有可能就是“山崎﹑川岛与河野”三个少将! 所以刘老大的意思是,论如何,也不能向右突围,而且最好挥师向前,正面迎接河野师团,说不定突围成功的可能xng更大! 而当时的情况很明显,刘老大那一套非常不符合实际情况:正面的河野师团是最为精锐的,而且正面向敌就是沦陷区,就算突围出去也十分危险;而右边的川岛师团的战斗力是最弱的,疑是突围成功率最高的一个方向;而从左边包抄到我们后面的山崎师团,虽然兵力不弱,可是一旦突破他们的防线,就是国统区 所以在炮声隆隆的大环境下,团长坚决不同意正面突围。 刘老大虽然坚持自己的意见,可他毕竟没有什么实际的依据可讲,只靠那老酒鬼一番话,很难打动团长。 最后,在刘老大的百般劝说下,团长作出让步,令我们营自己决定突围方向,其他两个营向后直冲山崎师团,避开战斗力最为薄弱的川岛师团,不再向右突围! 事已至此,多说益。而且好歹团长终于妥协让步,虽然没和我们一块向前突围,至少避开了右翼的川岛师团!。 团长领着两个营向山崎师团冲去,我们营则在刘老大的带领下,反而向前猛冲,直接冲向敌人中最强的河野师团! 当然,临分别之际,刘老大还在苦苦忠告赵团长,向后突围时,如果有缝隙能够让开山崎师团,还是最好能够让开它;至于川岛师团,论它的战斗力怎么差劲儿,务必回避于它! 团长端着一挺机枪,声的点了点头,领着另外两个营,在团属保卫排的掩护下,向后突围而去!而我们全营几百个弟兄,则在刘老大的带领下,硬着头皮向敌人最强的正面直冲而上! 世事就是如此难料!我们一路向前,身后的隆隆枪炮声越来越远,却并未遇到一兵一卒在前挡路!在感谢老酒鬼的同时,我们也庆幸于日本的狡诈! 因为本日料定我们不会正面突围,所以最为强悍的河野师团,已经悄声息地向右翼运动,去支援战斗力较弱的川岛师团! 也就是说,正如那个老酒鬼所说的那样,“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 如果我们认为右翼的川岛师团战斗力差,而选择向右翼突围,一定会面对河野与川岛两支部队,可想而知,突围成功的可能xng自然遇川而亡! 而我们虽然正面向前,看似冲向战斗力最为强大的河野师团,却由于他们暗中运动,已经门户大开,我们营当然是成功突围遇河而进,当然没错! 至于团长他们所突围的方向,能不能避开山崎师团,我们也是一所知,只能让他们听天由命啦遇山而让,能否让开,还是一说。 另外,老酒鬼那句“遇鬼而安”,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营在刘老大的带领下,一路有惊险﹑非常顺利地突围了出去。 但在伸手不见五指黑夜里,又是在日军占领的沦陷区,我们营仍同惊弓之鸟一样,必须尽快找到藏身之地才算放心一天亮以后,要是被日伪敌特现,我们营可就算是羊入虎口﹑有去回啦! 好在天绝人之路,我们在沦陷区的黑夜里,误打误撞地闯进了一片荒人烟的山沟! 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沟沟里摸索了一会儿,就听到狗蛋兄弟声地惊叫起来:“刘,刘老大,看左面” 我们扭头一看,顿感一股凉气从脚底下直冲头顶!见惯了鬼鬼怪怪的我们,仍然头直竖﹑后背冷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鬼推磨(5) 【第二百六十三章】鬼磨(5) 都说是桃枝避邪﹑红松锁鬼,这话一点也不假。自从鲜血脑浆浸入那松树之中以后,我的三魂六魄就像是被囚禁在那里一样,根本法挣脱。 我在那里苦苦等待了多少年,熬过了多少个严冬酷暑﹑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眼看着旁边的树叶青了又黄﹑落了再生,可是自己仍然像是被拴在那里一样动不得。 前几天,我终于盼来了几个上山伐木的人,也终于等到了他们放倒了我寄身的那棵松树,盼望着他们能够解救于我。 眼看他们几个刨根去枝,把树身锯成了几截,我却是仍然不能脱身,我慢慢的担心起来:怕他们那条利锯误伤了我! 所以当时我斗胆轻叫了一声,想要提示他们小心一点儿,结果却是nong巧成拙,吓得他们丢掉了我附身的那段树身,抬着其他几段树身就下山去了 就在我最为伤心失望的时候,是你正好截下我藏身的那一段松树,而且把我带回了家里,让我避免了风吹雨打﹑霜露相侵! 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离狼窝又入虎穴,你不但没有帮我解脱,反而是更加残忍! 你们家人一个个轮流用刀在我身上割来划去的,nong得我浑身伤痕累累﹑皮开rou绽!当时我就誓,如果以后能够脱身,我一定找你们报仇! 所幸的是,经过几番清洗晾晒,那红松渐渐失去了囚禁我的能力,再加上昨天你们掂来晃去的,终于使我摆脱了出来! 她这次既然出来了,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过,她绝不1un伤辜,而且让人死伤明白,她现在就要让我们全家看看头破血流的样子 边哭边说的讲到这里,她就站了起来,看着床对面的墙就撞了过去! 关键时刻,幸亏父亲及时拽住了她,否则她真有可能借助母亲的身体撞得头破血流---那样的话,受伤的就是我母亲了! 后来,还是三妹的一阵哭叫,打动了那个叫如雪的女鬼。三妹说的是,如果没了母亲,她也没法活了,这让从小父母双亡的如雪,动了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 加上父亲硬着头皮告诉她,论如何,至少是我们家人帮你解救出来的,至于刀切之事,毕竟是我们的知之过! 接着,那个如雪倒也恩怨分明,经过一番道白,她终于愿意摒弃前嫌,不再追究我们的心之错。 最后,父亲第二天真的找来一个高僧,替她渡一番,家里总算平静下来了! 经过了那个切菜板叫疼的怪事以后,我也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当我看到鬼磨时,也就并没有感到什么害怕的----看来那新做的磨杆儿,也有可能和当年那个切菜板一样,上面可能附有什么死人的鬼魂而已。 但令人不解的是,要说是桃树避邪﹑红松锁鬼,但这个新磨杆,却是用榆木做成的,按说不应该会有什么鬼魂那一类的东西才对;而且就算是它上面附有什么鬼魂,又没有什么可拘禁它的,它怎么可能帮我家去磨呢! 后来,我按照当年在娘家学的那一套,香蜡纸炮﹑三牲祭品,再焚了一些金箔元宝的,好言劝他走了算啦,别呆在我家吓唬人了 但是那一套根本没有见效,半夜人时,那盘磨仍然吱吱呀呀地自己在转。我倒是所谓,但我那刚过门不久的儿媳妇霜霜,人家年纪轻轻的可受不了啊! 所以我一怒之下,也就顾不了他是好鬼坏鬼啦!只要他赖在我家不走,吓得霜霜睡不安生,我就不能容忍于他。 那天晚上,我和霜霜提前燃好了一堆木碳取暖,默默等待着那个鬼怪再来磨。霜霜也不知我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只是默不作声地坐着----神神鬼鬼的东西,耳目特别灵,我只怕提前说与霜霜知道,就会走露风声的! 到了半夜时分,西厢房果然又传来了吱吱呀呀的响声。我小心翼翼地把一些烧得通红的木碳拔到了铁锹上面,然后端着那把铁锹冲了过去。 到了西厢房门口,我立即双手一扬,把那满铁锹的火碳撒到那盘石磨上,同时嘴里骂他说,好酒好rou﹑金箔元宝的请你走你不走,偏偏要在我家吓唬人,狠狠地烫你一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来。 当时我只感到一股冷气直往门外冲去,那盘石磨也就停了下来,不再转啦! 于是我就告诉霜霜,这下放心去睡,那个鬼东西再也不会来了。而且这次是我得罪他的,就算他来,也只是找我的麻烦,不会再帮我们磨吓唬人的! 可是,第二天早上,霜霜就告诉我,她梦到我儿子小鹏非常伤心地对她说,他不忍看到我俩十分辛苦地劳作,所以趁着半夜时分,回家来帮忙磨些粮食,结果被碳烧了一下,浑身烧得疼痛不已 我当然痛悔不已!光知道按以前的经验办事,就是没有想到,是儿子小鹏的灵魂前来帮我的。 后来我一连等了数天,那盘石磨再也没有吱吱呀呀地自己转个不停,也就是说我儿子再也没回来过,更不再悄声息地帮我磨。 就在我后悔不已﹑伤心yu绝的时候,霜霜却是一脸惊喜地告诉我,我儿子托梦给她说,由于他原本命不该绝,而且心xng至孝,所以阎罗王准备再送他返阳,继续赡养老母。 我当然也是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问霜霜,他现在已经入土半个月了,怎么还能返阳呢? 霜霜告诉我,小鹏在梦中说,他的身体现在完好损,只要我们把他挖出来,他自然能够返阳而活;只不过,我们必须在夜里才能开棺起尸,否则他就只能转世投胎啦,而且挖坟开棺的时候,绝对不能有外人在场,让外人知道,否则他就很难灵魂附体﹑返阳而生 我恍然大悟,现在正是天寒地冻的三九隆冬,儿子的身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由于儿子托梦曾说,这事儿不能让外人知道,而且必须在夜里开棺起尸,所以我就和霜霜商量,干脆也别麻烦门宗里的人了,只叫上女婿就行。就我们三个慢慢干,白天挖土,晚上开棺,由女婿把小鹏nong回家算了! 霜霜虽然有些害怕,但一是有我和女婿做伴,又不是她一个人,再者说,小鹏毕竟是她丈夫,而且身体完好,就要返阳,所以也咬着嘴唇点头答应下来。 当天我就把女婿叫了过来,再加上我们娘儿俩,三个人就带上铁锹等家伙,悄悄地向村后的坟院走去---为了避免人多事1un,影响小鹏返阳,我们三个谁也没有惊动,就来到那片坟地。 当时虽然没雨没雪的,但天气阴沉沉的,很是昏暗;再加上北风刮得呼呼响,荒人烟儿的坟地里确实有点吓人。 由于一心想要把儿子救出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啦。不到半天时间,我们三个就已经挖去坟土,露出了棺材。 虽然棺材已经挖出来了,但霜霜说过,儿子在梦里反复jo待,那就是必须在夜里阳气最弱的时候,才能把他背到家里,白天切切不可开棺 所以,我们三个就在坟院背风的地方,吃了些事前带来的东西,就一直傻傻地等在那里----要是回去的话,一是怕被左邻右舍的现,二是也害怕万一儿子的身体被野兽土狗的破坏了,那可就哭天泪﹑后悔莫及啦! 就这样,我们三个就一直苦苦地等候着。虽然当时天寒地冻﹑冷风刺骨的,但我心里却是热呼呼地,非常高兴地守在儿子的棺材旁边! 忙的时候,总是感到一眨眼的功夫,太阳就东升西落﹑一天就过去了;而我们三个守在坟地专门等待日落的时候,反倒感到时间过得真是很慢。 天黑之后,北风是刮得更加厉害,而且天上慢慢地飘起了雪花,虽然不是什么鹅mo大雪,却也让人感到更冷,而且周围更加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雪花越来越大的时候,女婿看了看怀表,告诉我说,时辰到了,现在正是午夜时刻。 我们赶快撬掉钉棺钉,准备打开棺材盖子,把儿子的身体nong到家里去。 说实话,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他毕竟已经进棺入土半个月了,要说心里一点儿也不害怕,那全是骗人的。 好在有女婿和霜霜两个人在身边陪着我,加上我又盼子返阳心切,所以我们三个合力掀掉棺材盖子后,我急忙拿起身边早已准备好的气死风灯,第一个伸头向棺材里面看去。。 四周漆黑一团,就我手中的那盏油灯还算明亮,我伸头一看,现棺材中的儿子虽然因为天寒地冻的原因,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他的脸色却明显地乌青,额头上似乎有一股黑气在盘旋一样 我心里一紧张,赶快直身抬头,却听到女婿和霜霜他们两个,全都“啊”的一声惊叫,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气死风灯丢掉。 就在这个十分要紧的节骨眼上,我抬头一看,现前面几丈远的地方,竟然有一盏不大的红灯笼,在那儿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女婿和霜霜一起指着那个小灯笼,嘴里哆嗦得听不清到底说些什么。我仔细一看,那盏小灯笼果然是非常鬼怪,也没有看到绳子什么的东西,更没有现有人挑着它,它竟然离地二尺上下,不升不降地滴溜溜直转! 更为吓人的是,那个小灯笼出的光十分奇怪,根本不像是火出来的红黄之光,反而是暗红暗红的,非常诡奇骇人! 怪不得女婿和霜霜他们两个惊叫一声呢,那个鬼灯笼真像一只怪眼那样,盯着我们不愿意离去。 就在我们三个胆战心惊的时候,身边棺材里却传来了几声“嘿嘿”的冷笑声,那个笑声就像是从冰窟窿里刚刚捞出来的一样,让人听了头直乍 这一下,我们三个再也忍不住了,连忙爬出了那个棺材坑,跌跌撞撞地回头就跑! 一直跑到家里,我们累得浑身是汗,心里却仍是洼凉洼凉的!这才现双腿颤抖得厉害,根本不知道刚才是怎么跑回来的,后怕得要命! 喝了些水平静下来以后,我们才感到事情不对,既然儿子托梦要返阳,就不应该那样吓唬我们啊,而且那个冷冰冰的笑声,根本就不像儿子的声音! 还有,那盏吓人的鬼灯笼,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最后,还是女婿先反应了过来,说是就算是霜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算那小鹏不会返阳,但是,至少也不会出那么吓人的笑声啊?而且我们已经把棺材盖子打开了,万一什么野兽的破坏了他,那就不好啦! 其实人都是那样,当初不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真正回想起来,倒也并没有现什么害人吓人的东西! 于是,女婿提议说,干脆我们两个再回去看看,就算再不济,也应该把棺材盖好,用土封住,不能让小鹏暴尸荒野啊! 霜霜一个年轻人,当然没必要让她再去受惊害怕。就我和女婿两个人,各拿一把铁锹,又找了一些过年没有放完的爆竹炮仗,就提了灯再次前往那片荒坟地。 地上的雪是积得越来越厚了,等我们赶到坟地时,女婿先放了几个炮仗镇邪壮胆,然后我们两个先去看看棺材中小鹏的身体是不是有返阳的样子。 结果我们两个举灯伸头一看,全部头直竖愣在了那里! 因为,我们看到的并不是儿子已经返阳﹑或者是诈尸坐起来,而是现那棺材中竟然空空如也,儿子的身体真的不翼而飞啦,只剩下几件当初陪葬的衣服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地愣了片刻,终于清醒了过来:今夜这事儿不对!先是他们两个现那盏鬼灯笼在不远处直转,接着就听到棺材中有“嘿嘿”的冷笑声,把我们三个吓得跑了回去。 现在回头再来看看,现刚刚还完好缺的儿子身体,竟然就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不翼而飞!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儿子的灵魂在吓人,还是有其它什么东西在作怪? 我又惊又怕又心疼,一下子就坐在了地方,心里甚至后悔不该听那霜霜的话----已经死了半月﹑而且装棺入土的人,怎么可能会起死回生呢? 我之所以相信霜霜的话,并不是我老糊涂了,也不完全是思子返阳心切,而是因为家里生的那件鬼磨的怪事,那可是我亲眼所见的,所以才让我对霜霜的那个梦深信不疑。 可惜的是,事到如今,我们不但没有盼来儿子起死回生﹑返阳而活,反倒落个尸骨不知下落,这可如何是好啊!。 都说男人才是主心骨,这话不假。虽然我一向也是有胆有识有主见的,但当时那么多怪事真让我一时六神主,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哭泣。 还是女婿想了一会儿,告诉我说,现在地上的雪那么厚,要是小鹏被人偷走或者是被野兽什么的拖走,一定会留下脚印儿的,而且这才生不久,顺着脚印儿应该还能追上! 我一下子m糊了过来了!对呀,儿子暴病身亡,已经够不幸的了,现在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被野兽糟蹋了啊! 听了女婿的话,我立即站了起来,一手拿着铁锹,准备和那偷尸的歹人或野兽拼命,一手提着气死风灯照路,和女婿从坟坑里上来,想要先察看那些雪中的脚印,看看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 仔细一看,厚厚的雪地上果然出现了一排脚印儿!而且那排脚儿一直向前,正是通往上次现那个鬼灯笼的方向! 我立即抬步起身,就要顺着那排脚印儿追赶过去,结果被女婿一把拉住了胳膊。 女婿小声地提示我说,你看那排脚印儿,只有整整两个,并没有其他人或野兽的痕迹,难道是小鹏他,他自己站起来走出去了吗?而且就算他返阳回生,也应该是往家里的方向走啊,怎么会向外走去? 听了女婿的话,我愣了一下,然后告诉他说,别老是疑神疑鬼的,说不定是什么人想配阴婚什么的,把小鹏的身体背走了也有可能! 说起配阴婚,那是我们这个地方几百年来的老风俗习惯。也就是那些已经成年﹑而又未曾嫁娶的人意外身死,因为在阴间独自一个闷得慌,就会纠缠家里人,让家人不得安生,最后托梦说是想要活在阳间的亲人,帮他(她)找一个年龄相当的异xng,把他们埋到一块,算是让他们在阴间结婚成家 像我们这个穷地方,人烟儿稀少,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正好有年龄差不多的人夭折身亡,给他(她)配阴婚?所以就出现了一种乡村陋习,也就是悄声息地开坟破棺,偷走人家的尸体,进行配阴婚! 但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儿啊,我们这边挖开坟打开棺,他那边正好在旁边等着,趁我们回家的那一会儿功夫,就偷走了小鹏的尸体? 论如何,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本来已经非常不幸的儿子,死后还要被人偷走尸体而不得安生! 所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女婿沿着那排脚印,就向前冲去 正文 实体书已经上市 ()感谢曾经支持过《民国老兵》的各位朋友们,如果可以的话,茶凉拜托有条件的朋友们能够再支持一下《老兵》的实体书------《奇谐录》。 因为如果前两卷销量还可以的话,出版社就会继续出版,茶凉也就可以回头将《老兵》续写完整,毕竟按照原定大纲一共六卷,网上只写到前两卷而已,很多伏笔和jng彩的故事并未上传。 比如朝鲜的异闻奇事、特殊时期的灭神倒庙以及琉璃眼的传奇、大傻的牺牲、众人和刘老大回东北老家打猎的奇遇,以及与那只狈的再次相遇较量等等,很多很多的伏笔未有写出 简单介绍一下实体书的情况。 其实前几天茶凉已经收到《奇谐录》的样书,除了封面古se古香、传统典雅,印刷和包装相当jng美以外,我认认真真地将两本书全部细看一遍,觉得挤出了网文中的水分,在保持原书风格的同时,故事更加凝练 听出版方沧桑老师说,《奇谐录》在全国新华书店均有销售,网上方面,如当当书城等,下周可能开始销售。 再次感谢曾经支持过《老兵》、支持过茶凉的朋友们,拜托有条件的朋友们能够再支持一下《奇谐录》,以使茶凉能够将老兵的故事写完整。 谢谢! 茶凉敬上 2012730;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鬼推磨(2) 【第二百六十章】鬼磨(2) 一听此言,刘老大赶快又斟满一碗酒,端了起来说:“晚辈再敬老先生一碗!还请老先生多多指教,那血棺滩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条怪鱼和匿尸宗又有什么瓜葛?” 那老酒鬼果然像个酒缸一样,来者不拒﹑一口喝干!放下酒碗哈哈大笑:“老夫别的不知道,但对血棺滩那个老东西,老夫还是知之甚深的!” 我们几个,特别是霍万年排长,听老酒鬼如此一说,全都静了下来,等待着老酒鬼能够揭开谜底。 老酒鬼看我们全部注视着他,向我们拱了拱手,就颇为直爽地讲了起来: 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老夫生前也是修炼了多少年的积善之士,一直潜心修道﹑从不作恶,所以也算是有道行! 但是,就是因为老夫深溺杯中之物,整天爱酒如命,最后未成正果。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只在阴间修行,不再转世投胎。既便如此,仍然偶尔借人身体﹑痛饮一番,解解酒瘾,呵呵,见笑见笑! 至于那匿尸宗,老夫倒真的对他们是知根知底的。那些人之所以独辟捷径﹑自成一派,主攻藏魂匿尸,不愿转世接着修炼。就是怕喝过孟婆迷汤之后,灵识大减﹑修行缓慢,所以他们想走捷径而已也就是说,他们不用投胎转世,一直接着修炼! 这样一来,他们在预感将要寿终正寝的时候,就会提前凝聚魂魄﹑囚锢体内,然后藏匿尸身﹑以躲鬼差,避免魂入地府。 因为世人之寿不过百年,所以在阴间,多以一百年为界限,如果一个人的魂魄应该归于地府,而他一直未至,就会由鬼差寻找,避免它扰阳间;但是,如果过了一百年仍未拘到,地府按照惯例就会注销他的阴籍,不再寻拘于他。 所以,匿尸宗就是利用这个空子,独创门派。想要避免轮回,走那修道的捷径。 但是,要想把尸体藏匿一百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沧桑﹑变化很快;短短百年,就有可能改朝换代﹑物是人非,他们那藏匿在地下的尸体,就有可能被人破坏。 所以那些匿尸宗的前辈高人,就会采用一龙三现的办法,来保护他的尸体不会被后世破坏,当然,这需要法力高强﹑且有忠心弟子才能做到。 那血棺滩埋葬的,就是匿尸宗的教主大师,他已经起尸回生数次。所以他也采用一龙三现的办法,以保护肉体不被挖出破坏。 可惜天道情﹑如影随形,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那个匿尸宗的教主大师,任他千机百巧﹑算遗策,但他也没料到天地变化﹑神鬼难测! 那个匿尸宗的教主大师,虽然算出那块宝地,前有活水﹑后有靠山,人迹罕至﹑风水极佳,但他一时大意,没想到这百年之中,了几次大水,河水冲蚀之下,慢慢的将他的藏身陶棺冲了出来。 更为不妙的是,那河边水潭中,恰恰藏匿着一条怪鱼,而且是年深日久﹑稍有灵性。那条怪鱼感知到陶棺之中似有灵物肉身,故而破棺吞噬于他。 这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容旁门巫术修得正果! 而那匿尸宗的教主大师,他毕竟并非常人,虽然被那条怪鱼吞噬了肉身,但他灵识仍在﹑又有道行,所以一怒之下,驱逐了那怪鱼的魂魄,占用了它的肉体 那个匿尸宗的教主大师拥有了怪鱼的肉身,又有底深潭可以藏匿,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于是就准备藏匿在潭中躲避天劫。 可是他一旦有了怪鱼的肉体,就必须按照怪鱼的生活习惯生存,也就是以血食为主,这就难免会遗祸于人! 加上他生前作法搞成的一龙三现,那两个东西也在拼命害人,想要起尸回生,所以百密一疏,引来了你们的注意。 更巧的是,你们不但有刀枪在手,而且竟然有灵物相助,这也算是他此命该绝 听了老酒鬼一番讲述,我们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霍排长也是非常自豪地说,瞧瞧,我没有说错,那一龙三现绝对是匿尸宗的前辈高人所为,只是我没有想到,这里面还会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儿!。 琉璃眼兄弟更是冲着李说:“怎么样李哥,兄弟我没有胡吹侃骗你们?那条怪鱼就是罪魁祸!当初你还怀疑我来着” “好啦好啦!你们说的都没有错,错就错在那个匿尸宗的老家伙,不该钻进鱼肚里迷惑我们!”刘老大哈哈大笑着打圆场。 “非常感谢老先生能为我们解开这个谜底,来,晚辈再敬老先生一碗!”刘老大双手举起满满一碗酒说,“不过,刚开始老先生说,这次前来并非为过酒瘾,而是有事;我想老先生绝对不会是仅仅为了帮我们解开血棺滩的疑惑?如果有其他事情需要我们帮忙,老先生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老酒鬼再次一饮而尽,摸着狗蛋那光秃秃的下巴,好像在习惯xng的抚须一样,显得十分滑稽。 “呵呵,这次老夫前来,确实是另有它事。不过,不但不是有事相求,反而想要提醒你们点儿东西,算是报答你们的盛情款待!”老酒鬼笑着说道。 “啊?好事儿啊!是升官财,还是良缘佳遇呀,老先生?”李兄弟听了老酒鬼的话,非常高兴地问道,“老先生熟知过去﹑通晓未来,给我们好好讲讲嘛!” “呵呵,这次倒让你们失望了!老夫此次提醒你们的,既不是升官财,也不是良缘佳遇,而是前程甚凶﹑危在旦夕,稍有不慎,我们就有可能阴间相见啦!” 听了老酒鬼的话,我们全是浑身凛然一动! 要知道这老酒鬼刚才还在说,他颇有道行的,而且能知血棺滩的前世今生,自是非同可;既然他说我们该有劫难,恐怕真是凶多吉少啊! “老先生,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们这些当兵的,倒也不怕什么横死暴亡!毕竟干的就是这行,吃军粮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没命;不过,我们希望要是真的在劫难逃,最好能死在抗日疆场上,也好青史留名;就怕死在什么鬼怪手里,那就可惜了!”刘老大郑重地说。 “呵呵,好后生啊!不过,古人尚知趋吉避凶,更况且蝼蚁还有贪生之意,毕竟为人一世不容易﹑好死不如赖活着!老夫此次前来,就是想提示你们几句,希望能够让你们躲过此劫,以后有机会再请老夫喝酒,至于行与不行,那就得看你们的造化如何了!” “有道理﹑有道理!我们虽然并不怕死,但绝对不会是主动找死,要是真的能够活着,自然不愿意做鬼的!不过,要是真的难躲此劫,请老先生明示,到底是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鬼怪手中啊?”刘老大说。 “没错,不怕死并不代表就是想死!这次你们要是躲不过劫数,就会横尸疆场﹑尸难全啊!”老酒鬼颇为赞同地说,“不过,从气数上来看,你们还是有几分生机的,所以老夫特地前来,就是想要帮助几位酒友,尽量趋吉避凶,能够死里逃生,也算是略尽绵薄﹑以尽酒友之谊!” “好,太感谢老先生啦!论是否能够躲过此劫,晚辈们都是非常感激老先生的!”刘老大非常恭敬地说。 “那就好!因为老夫确实并没有把握,毕竟命是死的﹑运是活的,是死是活,还得看你们的造化!”老酒鬼说,“那老夫就告诉你们几句话,还请多多记在心上,那就是‘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 “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我们念叨了好几遍,牢牢地记在心虽然我们暂时不明其意,可它毕竟是关系到我们以后生死之大事,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老酒鬼说完了那段话,再三安排我们切记切记,不可大意,表示我们若是躲过此劫,他还会不请自来,还有再会之期! 刘老大又敬了他两碗酒,然后他说声“告辞!”,就看到狗蛋身体一震,接着他就莫明其妙地叫道:“哎哟,兄弟我怎么睡着了啊!” 我们当然是捧腹大笑!惹得狗蛋兄弟一头雾水,然后“哎呀”一声,顾不得向我们问个明白,就手捂肚子,一溜烟儿地向外面跑去估计再晚点儿,他就会no裤子啦!。 因为老酒鬼的那番话,大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有些阴影﹑比较沉重的,所以当晚没有喝多长时间,弟兄们就早早散了,回去休息。 毕竟那老酒鬼说得实在有些吓人,而且像我们这种身处世的兵蛋子,确实一不心,就殒命沙场了! 果然,第二天上午,团部就接到上峰的命令,命令我们团全部人马,日夜兼程﹑全力以赴,赶往预定地点,配合友军作战! 当时的日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力不从心了,由于太平洋战争牵制了它们很多兵力与精力,中国战场上他们确实没有了以往的汹汹之势! 但是,俗话说得有些道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日军不甘心在华战场上处于下风,于是集结了优势兵力,向**驻地扑来。 为了不被动反击,破坏城池驻地,高层命令我们集团军迎敌而上﹑主动出击。而距敌较近的我们团,正好被上峰当作一把尖刀﹑一块诱饵 所以当我们赶到上峰指定的地点不久,就现除了正面之敌以外,尚有左右两路日军,已呈钳形向我们团直扑而来。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后退之外,前面三路敌军已经布好了口袋,在等着我们团进去围歼,如果不及时撤退,等左右两路敌军合围之后,我们团就完全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 团长急忙电报请示,可否立即后退,避免陷入包围﹑全军覆没! 但上峰的命令只有八个字:“不准后退﹑伺机突围”! 这一下,我们团基本上陷入了绝境!而当初和老酒鬼在一块喝酒的我们营,更是十分悲观来那老酒鬼的预言真的要应验了! 我们团不能后撤,很快就陷入了敌人三路大军的包围之中。虽然我们的武器并不逊色于日军,但千把号人被数万日军围攻,自然不是对手﹑伤亡很大! 苦战半天之后,傍晚时分,团长终于奉命安排分散突围。因为与敌人的距离已经很近,所以我们也知道了对方三路日军的番号,他们的长官分别是河野﹑山崎和川岛三位少将! 其中正面的河野少将所部最为凶悍,所属师团为日军的精锐部队;左边的山崎少将所领的日军次之;只有右翼的川岛部队听说战斗力最差听曾和他们交战的三一八团弟兄讲到,那川岛部队为临时从日本纠集来的乌合之众,在美式装备的三一八团面前不堪一击,不久前还大败他们师团所属的联队! 所以团长决定,把本团化整为零﹑分散突围。三个营分别往左﹑往右﹑往后同时突围,能活下来多少算多少,突围出去的弟兄们,可赶到朱雀城会合。 就在临出之际,刘老大急忙向团长建议,把老酒鬼那几句话搬了出来,说是“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中的“山”﹑“河”﹑“川”,指的可能不是实际的山川河流,而极有可能就是“山崎﹑川岛与河野”三个少将! 所以刘老大的意思是,论如何,也不能向右突围,而且最好挥师向前,正面迎接河野师团,说不定突围成功的可能xng更大! 而当时的情况很明显,刘老大那一套非常不符合实际情况:正面的河野师团是最为精锐的,而且正面向敌就是沦陷区,就算突围出去也十分危险;而右边的川岛师团的战斗力是最弱的,疑是突围成功率最高的一个方向;而从左边包抄到我们后面的山崎师团,虽然兵力不弱,可是一旦突破他们的防线,就是国统区 所以在炮声隆隆的大环境下,团长坚决不同意正面突围。 刘老大虽然坚持自己的意见,可他毕竟没有什么实际的依据可讲,只靠那老酒鬼一番话,很难打动团长。 最后,在刘老大的百般劝说下,团长作出让步,令我们营自己决定突围方向,其他两个营向后直冲山崎师团,避开战斗力最为薄弱的川岛师团,不再向右突围! 事已至此,多说益。而且好歹团长终于妥协让步,虽然没和我们一块向前突围,至少避开了右翼的川岛师团!。 团长领着两个营向山崎师团冲去,我们营则在刘老大的带领下,反而向前猛冲,直接冲向敌人中最强的河野师团! 当然,临分别之际,刘老大还在苦苦忠告赵团长,向后突围时,如果有缝隙能够让开山崎师团,还是最好能够让开它;至于川岛师团,论它的战斗力怎么差劲儿,务必回避于它! 团长端着一挺机枪,声的点了点头,领着另外两个营,在团属保卫排的掩护下,向后突围而去!而我们全营几百个弟兄,则在刘老大的带领下,硬着头皮向敌人最强的正面直冲而上! 世事就是如此难料!我们一路向前,身后的隆隆枪炮声越来越远,却并未遇到一兵一卒在前挡路!在感谢老酒鬼的同时,我们也庆幸于日本的狡诈! 因为本日料定我们不会正面突围,所以最为强悍的河野师团,已经悄声息地向右翼运动,去支援战斗力较弱的川岛师团! 也就是说,正如那个老酒鬼所说的那样,“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 如果我们认为右翼的川岛师团战斗力差,而选择向右翼突围,一定会面对河野与川岛两支部队,可想而知,突围成功的可能xng自然遇川而亡! 而我们虽然正面向前,看似冲向战斗力最为强大的河野师团,却由于他们暗中运动,已经门户大开,我们营当然是成功突围遇河而进,当然没错! 至于团长他们所突围的方向,能不能避开山崎师团,我们也是一所知,只能让他们听天由命啦遇山而让,能否让开,还是一说。 另外,老酒鬼那句“遇鬼而安”,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营在刘老大的带领下,一路有惊险﹑非常顺利地突围了出去。 但在伸手不见五指黑夜里,又是在日军占领的沦陷区,我们营仍同惊弓之鸟一样,必须尽快找到藏身之地才算放心一天亮以后,要是被日伪敌特现,我们营可就算是羊入虎口﹑有去回啦! 好在天绝人之路,我们在沦陷区的黑夜里,误打误撞地闯进了一片荒人烟的山沟! 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沟沟里摸索了一会儿,就听到狗蛋兄弟声地惊叫起来:“刘,刘老大,看左面” 我们扭头一看,顿感一股凉气从脚底下直冲头顶!见惯了鬼鬼怪怪的我们,仍然头直竖﹑后背冷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鬼推磨(3) 【第二百六十一章】鬼磨(3) 原来我们扭头一看,就现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左侧,有一盏红红的灯笼,滴溜溜儿地转着向前面直跑! 那盏灯笼离地约有二尺来高,并没有人在提着它,硬是悬浮着向前走去,看得我们心里毛﹑手脚凉! 要说是什么巨蟒大蛇,眼如灯笼的话,那么它也应该是两只啊,而我们看到的那盏灯笼却是只有一只,而且根本不像什么精怪的眼睛,就是一盏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灯笼!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我们刚刚在敌人的重兵包围中侥幸逃出,偏偏又碰上这种骇人听闻的鬼东西! “刘老大,要不要开枪打死它!”大傻兄弟哗啦一声上膛,只得刘老大同意,他马上就开枪射击。 “不!千万别开枪!这里可是沦陷区,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这里有没有敌人的驻军!”刘老大非常慎重地说。 “嘿嘿,这说明我们已经安全啦!”李兴奋地说,“你们想想,那老酒鬼不是说过嘛,遇鬼而安,这个地方肯定是没有日本,所以才有这种鬼东西现身嘛!” 我们听李这么一说,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老酒鬼所说的“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前面几句都已经应验了,看来“遇鬼而安”那句应该也没有问题的。 “怎么办?要不,我们跟着它走?”大傻兄弟的意思是,反正我们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也,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倒不如干脆跟着那盏鬼灯笼前进,反倒可能还比较安全些鬼鬼怪怪的东西,自然不会往日军驻地跑,我们跟着它当然不容易碰到日军。 刘老大传令我们停止前进,沉思了片刻才说:“好!反正也不知道究竟往哪里跑才安全,干脆跟着它试试运气!” 刘老大一声令下,我们全部转向左侧继续前进。只可惜刘老大刚才一阵犹豫不决,那盏灯笼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瞧见没有?那盏灯笼已经不见了!人家老酒鬼不是说得很清楚嘛,‘生死之际﹑切莫徬彷,刘老大这一犹豫不决,晚了不是?”大傻兄弟抱怨道。 “没事儿,现在还来得及,反正不就是这个方向么,我们走快一点儿也就赶过来啦!”刘老大似乎也在后悔刚才的优柔寡断,“弟兄们,加把劲儿,快点向前赶啊,那河野师团扑空之后,说不定会派兵四处搜寻我们呢!” 刘老大说的没错,日本这次大军压境﹑气势汹汹,如果只是碰到团长率领的两个营,而且其它方面并突围的**,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分兵寻找。 大家听了刘老大的话,顾不得劳累,打起精神往前一路跑。只怕好不容易跳出了日军的包围圈,再被他们追着屁股打,那就凶多吉少了除了我们人数少之外,这可是在日军占领的沦陷区啊! 一路上那盏鬼灯笼再也没有出现,我们一行只顾急匆匆地向前赶路,也就逐渐把那个吓人的东西抛到了脑后。毕竟现实中的日本,对我们造成的威胁,远远比那个神秘兮兮的鬼灯笼要大的多。 不管那盏神秘诡异的红灯笼是好是坏﹑是神是鬼,反正老酒鬼的话算是再次应验了遇鬼而安,这四个字真是太准了!因为在天色白之际,我们现前面就是一片高低起伏的民房,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到了一片山村! 此次奉令参战,我们虽然能够成功突围,但是,由于前期被三面敌人围困半天,所以全团仍然损失惨重,光我们营的弟兄,差不多死伤近三分之现在能够作战的士兵,也不过一百多人而已,而且随行的部份伤员,拖得我们营基本也就相当于一个整编连的战斗力! 所以,我们虽然突围出来了,但在敌人重兵把守的沦陷区内,我们还是需要找个偏僻的地方,救治伤员﹑适当休整,等有了合适的机会,再想办法回到朱雀城,与团长他们汇合。 “刘老大,我看天也快亮了,为了安全起见,我领几个弟兄到前面村子里先去侦察一下,如果没有敌情,我们就进村休整休整!伤员这么多,根本没办法一直急行军,而且现在敌情不明一闯进日本的手里就麻烦了!”我建议道。。 因为我们营实在是伤员太多,并没有太强的战斗力,若遇敌人,打不胜﹑跑不掉,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前方虽然只是一个十分偏僻的山村,我认为也是大意不得! 刘老大默默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建议。 “弟兄们,跟我上!”我一挥手,领着手下一个班的弟兄便向前冲去。 刚到村口,就听到汪汪一阵狗叫,我们赶快停了下来。 “班长,我估计没问题,要是鬼子在村里,这么多狗不可能活下来的!”一个弟兄声提醒我说。 “不能大意一里面有鬼子的伏兵,我们营这么多弟兄们,就算栽在我们手里啦!”,因为重任在肩,我不得不心从事。 等不多时,前面突然犬吠大作,似有很多狗冲我们扑了过来。 很快,就看到十多条壮如牛犊的大猎犬,气势汹汹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同时,后面跟了一群年轻力壮的老乡们。 一见对方不是日本,我心里就踏实了很多。但眼看那些壮实的猎犬很快就要扑了过来,又让我进退两难不开枪,那些如狼似虎的猎犬可真是不;开枪射杀,肯定又会得罪村里的老百姓。 情急生智,紧急之下,我赶快高声叫道:“老乡,我们部队,赶快叫住狗,别让它们咬我们啊!” 几声尖锐的口号一响,那些凶猛的猎犬立即停声止步。不再狂吠,也不再猛扑过来,而是在原地十分警惕地盯着我们,在等待身后主人的到来。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后面那些老百姓很快就赶了过来,一看我们的装束打扮,就停住脚步高声问道:“你们当真部队吗?早干嘛了去你们?” “老乡,我们真部队,这次与日本作战被包围了,所以想找个地方休整一下,你们看行不?” 这时天色已亮,那些乡民们见我们狼狈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伪军,所以这才大胆地走了过来。 “就你们几个?”其中一位脸膛黑黑的壮汉打量着我们说。 “后面还有一个营的弟兄们,我们是打先锋的!”我回答说。 “好,既然你们真是打鬼子的**,那么就请进村!”黑脸壮汉说,“我还以为是强盗土匪呢!想不到竟然,少见呐!” 我安排两个麻利的兄弟回去报告刘老大,让他们放心前来,自己领着几个弟兄,跟随那些老乡进了村。 刘老大他们也很快跟了上来。一阵寒喧,这才了解到,这里曾经被土匪洗劫过,所以村民们养了很多大型犬只,一旦有劫匪再来,他们就全村出动,保卫家园。虽然这事儿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但他们一直保持着这个警惕的好习惯。 将伤员安顿下来之后,我们这才算放心下来。 那黑脸壮汉自称叫黑虎,为人倒是十分豪爽仗义,不但动员众乡亲给我们腾出了很多房舍,而且告诉我们,他们这个地方叫做遇鬼沟,离城镇很远,日本基本不来的,只时以前偶尔有伪军过来,见这个地方一没**﹑二八路的,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已经好久没来啦。 “遇鬼沟?呵呵,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你们这个地方难道还有什么鬼怪不成?”我好奇地问道。 “现在少多啦!主要是以前。我们这个地方你们也看到了,偏僻的很,人烟儿又稀,难免让人碰上个魑魅魍魉﹑鬼儿判儿的!”黑虎大咧咧地说,“不过,去年冬天,村东头魏阿婆他们家,就生了一件怪事儿,也就是鬼磨,挺稀奇的!” “什么?鬼磨?哈哈哈哈!都说是有钱能使鬼磨,那魏阿婆他们家肯定是很有钱啦?”大傻兄弟乐呵呵地问道。 “咳!有什么钱!我们这一片儿就数她家穷啦。魏阿婆男人死的早,她儿子去年又暴病身亡,不久后家里又出现了鬼磨的怪事儿,后来把她那个俊俏的儿媳妇霜霜也走啦,现在只有一个女儿时常来看她老人家,我们还救济她一些东西呢,会有什么钱!” “哦?有钱能使鬼磨,难道家穷也有鬼愿意帮她们家磨吗?怎么又把她儿媳妇能走呢?真是怪事!”李兄弟好奇地问道,“我说黑虎大哥,她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诶!我兄弟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也不好背后说人家的长短是非,要是感兴趣的话,你们可以到她家,找魏阿婆好好聊聊嘛!那毕竟是人家自个的事儿,我不方便讲的!” 因为所有伤员已经安顿了下来,暂时又没有什么危险,我们这些年轻人精力旺盛,好奇心又强,所以私下一商量,就准备到村东头魏阿婆那儿,帮助她老人家干点儿活顺便打听一下,那个鬼磨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阿婆年纪并不算太大,也许是沧桑悲凉的世事,在她老人家脸上刻下的皱纹太多,反正是挺显老的,但人是非常热情的。 我们几个到了她家,又是打水又是扫地的,让魏阿婆笑逐颜开,一个劲儿地夸我们是好后生! 忙碌一阵之后,我们仍是不好主动开口问那鬼磨的事,毕竟那是人家的伤心之事嘛! 还是李兄弟鬼点子多,眼睛眨了几下,就计上心来,非常热情地说:“魏阿婆,反正我们年轻力壮﹑有的是劲儿,要不,我们帮老人家磨些面!” 魏阿婆愣了一下,身上明显地抖了一下,连忙说道:“不用不用!不麻烦你们啦,瞧瞧,你们这些好后生,帮我老婆子又是打水又是扫地的!我家那盘石磨太死沉笨重的,就不麻烦你们啦!” “没事儿﹑没事儿,直当煅炼身体啦!”李兄弟厚着脸皮装模作样地说,“喏,就是西厢房那盘磨是,不算笨拙的,我家的石磨比这般大多啦!” 李说着就向西厢房走去,急得魏阿婆赶快拦住了他,“好后生﹑好后生,你听阿婆的话,千万不要动它,我怕它会祸害你们啊!” “哦?这是怎么回事儿!帮阿婆会儿磨,又累不着,怎么可能说什么祸害呢?”李兄弟天生就是当戏子的料儿,他故作惊讶地问,“阿婆,你这盘磨,难道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我们几个全为李的表演叫好,而且看到他那装腔作势的样子,心里感到十分好笑,连忙转过身子不再看他,只怕一不心笑了出来。 “唉”魏阿婆一声长叹,慢慢地说,“我一家人就毁在这盘磨上了啊!要不是指望那天有高人半仙的,来帮我看看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老婆子早就砸烂它啦!” “阿婆,阿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好好跟我们说说嘛,说不定我们就能帮阿婆解决问题!”李兄弟认真地说。 “好,反正我一个老婆子家,平常也没人跟我说说话儿,只当跟你们说话解闷!”魏阿婆指了指院里的两条长凳,“喏,几个好后生都忙了半天,坐在那歇会儿!” 一见魏阿婆要入正题,我们几个赶快坐了下来,心中巴不得她老人家快点讲呢!而且非常佩服李兄弟的鬼点子真他娘的见效! 但有一点儿他没胡吹侃,那就是我们处理了那么多的鬼怪之事,说不定我们这次真的能够帮上她人家一把呢! “唉,都是我们这个鬼地方太偏了,才会出现这么多怪事儿!”魏阿婆叹息了一声,就慢慢讲了起来: 去年冬天,我儿子鹏终于成家了。虽然阿婆我家里比较穷,但我那儿子倒是长得高高壮壮的,高鼻子大眼睛﹑相貌堂堂,所以娶的那个儿媳妇霜霜,也是苗苗条条的,很是齐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这个地方虽然偏僻,倒是很养人的。那个霜霜不但柳眉杏眼儿,而且白白净净﹑水水灵灵的,加上又很懂事勤快,很是讨人喜欢的。 都说是树大分杈﹑儿大分家,所以虽然只是那一个儿子,我也不愿意拖累他们,只要他们过得好,我也就心满意足啦! 所以他们结婚后不久,我就按照我们这儿的老习惯,搬到东厢房里去住,把主房让给他们,而且找人帮他们做了一盘新石磨。 可惜老天爷他对我太不厚道了,我那儿子结婚不久,就得了一个怪病,头一天还好好的呢,第二天就不行了! 讲到这里,魏阿婆擦了擦眼泪,停了一会儿接着说:。 都说是福双至﹑祸不单行,这老话儿还真是有些道理。我那儿子死后刚过头七,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还魂夜,儿媳妇霜霜就现了一件怪事儿。 年轻人听力好,不像我年老耳背的。那天夜里,霜霜在院里吓得哭叫起来,惊得我赶快起来,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霜霜告诉我说,她半夜里睡不着,听到西厢房有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在石磨,以为是我在帮她磨面,心里不忍,于是就起来准备帮我一块。 西厢房你们也看到了,又没有门,而且那晚的月亮很大。所以那霜霜起来以后,借着月光看到,西厢房并没有点灯,也就是并没有人在里面,而那盘磨自己在吱吱呀呀转个不停 我起来挑灯进去一看,果然不假!那磨槽里真有许多面粉! 睡觉前我还去看过,那石磨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而我又没有上粮磨,到底是谁在帮助我们呢? 但霜霜却一口咬定,她看得清清楚楚,说是那盘石磨真的是自己在转! 当天晚上我就搬到主房,和霜霜一起睡,怕她年轻人害怕啊! 说实话,老婆子我也活了这一大把年纪,早死晚死,都所谓。所以我根本也不怕什么鬼鬼神神的东西,反正这辈子够不幸的了,大不了早死早投胎! 所以第二天晚上,我和霜霜都没有休息,而是就坐在我住的东厢房,悄声息地打量着对面西厢房中的那盘石磨! 当时正值月中,又是晴好的天气,所以晚上月亮很明,把西厢房照得是一清二楚的。 到了接近半夜的时辰,霜霜轻轻地拉了我的胳膊一下,我抬头一看,天爷啊!那盘石磨当真自己转了起来 反正是人穷命贱,老婆子我都已经过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有鬼鬼神神的东西来吓唬我儿媳妇! 一怒之下,我g槌就冲了过去。 冲到西厢房之后,就感到一股凉气冻得我打了下冷颤,背上也像浇了瓢冰水一样!那盘刚才还在吱吱呀呀转个不停的石磨,猛地一下就停了下来! 我强忍害怕,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拿着个g槌,把西厢房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结果别说是人,就是连老鼠也没现一只! 也就是说,那盘石磨确确实实是自己在白天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石磨上,又出现了一层面粉,而且囤里的粮食也有明显动过的痕迹! 这一下,我算是弄明白了我家这次是真的生了鬼磨的怪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鬼推磨(5) 【第二百六十三章】鬼磨(5) 都说是桃枝避邪﹑红松锁鬼,这话一点也不假。自从鲜血脑浆浸入那松树之中以后,我的三魂六魄就像是被囚禁在那里一样,根本法挣脱。 我在那里苦苦等待了多少年,熬过了多少个严冬酷暑﹑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眼看着旁边的树叶青了又黄﹑落了再生,可是自己仍然像是被拴在那里一样动不得。 前几天,我终于盼来了几个上山伐木的人,也终于等到了他们放倒了我寄身的那棵松树,盼望着他们能够解救于我。 眼看他们几个刨根去枝,把树身锯成了几截,我却是仍然不能脱身,我慢慢的担心起来:怕他们那条利锯误伤了我! 所以当时我斗胆轻叫了一声,想要提示他们小心一点儿,结果却是nong巧成拙,吓得他们丢掉了我附身的那段树身,抬着其他几段树身就下山去了 就在我最为伤心失望的时候,是你正好截下我藏身的那一段松树,而且把我带回了家里,让我避免了风吹雨打﹑霜露相侵! 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离狼窝又入虎穴,你不但没有帮我解脱,反而是更加残忍! 你们家人一个个轮流用刀在我身上割来划去的,nong得我浑身伤痕累累﹑皮开rou绽!当时我就誓,如果以后能够脱身,我一定找你们报仇! 所幸的是,经过几番清洗晾晒,那红松渐渐失去了囚禁我的能力,再加上昨天你们掂来晃去的,终于使我摆脱了出来! 她这次既然出来了,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过,她绝不1un伤辜,而且让人死伤明白,她现在就要让我们全家看看头破血流的样子 边哭边说的讲到这里,她就站了起来,看着床对面的墙就撞了过去! 关键时刻,幸亏父亲及时拽住了她,否则她真有可能借助母亲的身体撞得头破血流---那样的话,受伤的就是我母亲了! 后来,还是三妹的一阵哭叫,打动了那个叫如雪的女鬼。三妹说的是,如果没了母亲,她也没法活了,这让从小父母双亡的如雪,动了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 加上父亲硬着头皮告诉她,论如何,至少是我们家人帮你解救出来的,至于刀切之事,毕竟是我们的知之过! 接着,那个如雪倒也恩怨分明,经过一番道白,她终于愿意摒弃前嫌,不再追究我们的心之错。 最后,父亲第二天真的找来一个高僧,替她渡一番,家里总算平静下来了! 经过了那个切菜板叫疼的怪事以后,我也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当我看到鬼磨时,也就并没有感到什么害怕的----看来那新做的磨杆儿,也有可能和当年那个切菜板一样,上面可能附有什么死人的鬼魂而已。 但令人不解的是,要说是桃树避邪﹑红松锁鬼,但这个新磨杆,却是用榆木做成的,按说不应该会有什么鬼魂那一类的东西才对;而且就算是它上面附有什么鬼魂,又没有什么可拘禁它的,它怎么可能帮我家去磨呢! 后来,我按照当年在娘家学的那一套,香蜡纸炮﹑三牲祭品,再焚了一些金箔元宝的,好言劝他走了算啦,别呆在我家吓唬人了 但是那一套根本没有见效,半夜人时,那盘磨仍然吱吱呀呀地自己在转。我倒是所谓,但我那刚过门不久的儿媳妇霜霜,人家年纪轻轻的可受不了啊! 所以我一怒之下,也就顾不了他是好鬼坏鬼啦!只要他赖在我家不走,吓得霜霜睡不安生,我就不能容忍于他。 那天晚上,我和霜霜提前燃好了一堆木碳取暖,默默等待着那个鬼怪再来磨。霜霜也不知我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只是默不作声地坐着----神神鬼鬼的东西,耳目特别灵,我只怕提前说与霜霜知道,就会走露风声的! 到了半夜时分,西厢房果然又传来了吱吱呀呀的响声。我小心翼翼地把一些烧得通红的木碳拔到了铁锹上面,然后端着那把铁锹冲了过去。 到了西厢房门口,我立即双手一扬,把那满铁锹的火碳撒到那盘石磨上,同时嘴里骂他说,好酒好rou﹑金箔元宝的请你走你不走,偏偏要在我家吓唬人,狠狠地烫你一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来。 当时我只感到一股冷气直往门外冲去,那盘石磨也就停了下来,不再转啦! 于是我就告诉霜霜,这下放心去睡,那个鬼东西再也不会来了。而且这次是我得罪他的,就算他来,也只是找我的麻烦,不会再帮我们磨吓唬人的! 可是,第二天早上,霜霜就告诉我,她梦到我儿子小鹏非常伤心地对她说,他不忍看到我俩十分辛苦地劳作,所以趁着半夜时分,回家来帮忙磨些粮食,结果被碳烧了一下,浑身烧得疼痛不已 我当然痛悔不已!光知道按以前的经验办事,就是没有想到,是儿子小鹏的灵魂前来帮我的。 后来我一连等了数天,那盘石磨再也没有吱吱呀呀地自己转个不停,也就是说我儿子再也没回来过,更不再悄声息地帮我磨。 就在我后悔不已﹑伤心yu绝的时候,霜霜却是一脸惊喜地告诉我,我儿子托梦给她说,由于他原本命不该绝,而且心xng至孝,所以阎罗王准备再送他返阳,继续赡养老母。 我当然也是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问霜霜,他现在已经入土半个月了,怎么还能返阳呢? 霜霜告诉我,小鹏在梦中说,他的身体现在完好损,只要我们把他挖出来,他自然能够返阳而活;只不过,我们必须在夜里才能开棺起尸,否则他就只能转世投胎啦,而且挖坟开棺的时候,绝对不能有外人在场,让外人知道,否则他就很难灵魂附体﹑返阳而生 我恍然大悟,现在正是天寒地冻的三九隆冬,儿子的身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由于儿子托梦曾说,这事儿不能让外人知道,而且必须在夜里开棺起尸,所以我就和霜霜商量,干脆也别麻烦门宗里的人了,只叫上女婿就行。就我们三个慢慢干,白天挖土,晚上开棺,由女婿把小鹏nong回家算了! 霜霜虽然有些害怕,但一是有我和女婿做伴,又不是她一个人,再者说,小鹏毕竟是她丈夫,而且身体完好,就要返阳,所以也咬着嘴唇点头答应下来。 当天我就把女婿叫了过来,再加上我们娘儿俩,三个人就带上铁锹等家伙,悄悄地向村后的坟院走去---为了避免人多事1un,影响小鹏返阳,我们三个谁也没有惊动,就来到那片坟地。 当时虽然没雨没雪的,但天气阴沉沉的,很是昏暗;再加上北风刮得呼呼响,荒人烟儿的坟地里确实有点吓人。 由于一心想要把儿子救出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啦。不到半天时间,我们三个就已经挖去坟土,露出了棺材。 虽然棺材已经挖出来了,但霜霜说过,儿子在梦里反复jo待,那就是必须在夜里阳气最弱的时候,才能把他背到家里,白天切切不可开棺 所以,我们三个就在坟院背风的地方,吃了些事前带来的东西,就一直傻傻地等在那里----要是回去的话,一是怕被左邻右舍的现,二是也害怕万一儿子的身体被野兽土狗的破坏了,那可就哭天泪﹑后悔莫及啦! 就这样,我们三个就一直苦苦地等候着。虽然当时天寒地冻﹑冷风刺骨的,但我心里却是热呼呼地,非常高兴地守在儿子的棺材旁边! 忙的时候,总是感到一眨眼的功夫,太阳就东升西落﹑一天就过去了;而我们三个守在坟地专门等待日落的时候,反倒感到时间过得真是很慢。 天黑之后,北风是刮得更加厉害,而且天上慢慢地飘起了雪花,虽然不是什么鹅mo大雪,却也让人感到更冷,而且周围更加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雪花越来越大的时候,女婿看了看怀表,告诉我说,时辰到了,现在正是午夜时刻。 我们赶快撬掉钉棺钉,准备打开棺材盖子,把儿子的身体nong到家里去。 说实话,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他毕竟已经进棺入土半个月了,要说心里一点儿也不害怕,那全是骗人的。 好在有女婿和霜霜两个人在身边陪着我,加上我又盼子返阳心切,所以我们三个合力掀掉棺材盖子后,我急忙拿起身边早已准备好的气死风灯,第一个伸头向棺材里面看去。。 四周漆黑一团,就我手中的那盏油灯还算明亮,我伸头一看,现棺材中的儿子虽然因为天寒地冻的原因,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他的脸色却明显地乌青,额头上似乎有一股黑气在盘旋一样 我心里一紧张,赶快直身抬头,却听到女婿和霜霜他们两个,全都“啊”的一声惊叫,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气死风灯丢掉。 就在这个十分要紧的节骨眼上,我抬头一看,现前面几丈远的地方,竟然有一盏不大的红灯笼,在那儿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女婿和霜霜一起指着那个小灯笼,嘴里哆嗦得听不清到底说些什么。我仔细一看,那盏小灯笼果然是非常鬼怪,也没有看到绳子什么的东西,更没有现有人挑着它,它竟然离地二尺上下,不升不降地滴溜溜直转! 更为吓人的是,那个小灯笼出的光十分奇怪,根本不像是火出来的红黄之光,反而是暗红暗红的,非常诡奇骇人! 怪不得女婿和霜霜他们两个惊叫一声呢,那个鬼灯笼真像一只怪眼那样,盯着我们不愿意离去。 就在我们三个胆战心惊的时候,身边棺材里却传来了几声“嘿嘿”的冷笑声,那个笑声就像是从冰窟窿里刚刚捞出来的一样,让人听了头直乍 这一下,我们三个再也忍不住了,连忙爬出了那个棺材坑,跌跌撞撞地回头就跑! 一直跑到家里,我们累得浑身是汗,心里却仍是洼凉洼凉的!这才现双腿颤抖得厉害,根本不知道刚才是怎么跑回来的,后怕得要命! 喝了些水平静下来以后,我们才感到事情不对,既然儿子托梦要返阳,就不应该那样吓唬我们啊,而且那个冷冰冰的笑声,根本就不像儿子的声音! 还有,那盏吓人的鬼灯笼,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最后,还是女婿先反应了过来,说是就算是霜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算那小鹏不会返阳,但是,至少也不会出那么吓人的笑声啊?而且我们已经把棺材盖子打开了,万一什么野兽的破坏了他,那就不好啦! 其实人都是那样,当初不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真正回想起来,倒也并没有现什么害人吓人的东西! 于是,女婿提议说,干脆我们两个再回去看看,就算再不济,也应该把棺材盖好,用土封住,不能让小鹏暴尸荒野啊! 霜霜一个年轻人,当然没必要让她再去受惊害怕。就我和女婿两个人,各拿一把铁锹,又找了一些过年没有放完的爆竹炮仗,就提了灯再次前往那片荒坟地。 地上的雪是积得越来越厚了,等我们赶到坟地时,女婿先放了几个炮仗镇邪壮胆,然后我们两个先去看看棺材中小鹏的身体是不是有返阳的样子。 结果我们两个举灯伸头一看,全部头直竖愣在了那里! 因为,我们看到的并不是儿子已经返阳﹑或者是诈尸坐起来,而是现那棺材中竟然空空如也,儿子的身体真的不翼而飞啦,只剩下几件当初陪葬的衣服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地愣了片刻,终于清醒了过来:今夜这事儿不对!先是他们两个现那盏鬼灯笼在不远处直转,接着就听到棺材中有“嘿嘿”的冷笑声,把我们三个吓得跑了回去。 现在回头再来看看,现刚刚还完好缺的儿子身体,竟然就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不翼而飞!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儿子的灵魂在吓人,还是有其它什么东西在作怪? 我又惊又怕又心疼,一下子就坐在了地方,心里甚至后悔不该听那霜霜的话----已经死了半月﹑而且装棺入土的人,怎么可能会起死回生呢? 我之所以相信霜霜的话,并不是我老糊涂了,也不完全是思子返阳心切,而是因为家里生的那件鬼磨的怪事,那可是我亲眼所见的,所以才让我对霜霜的那个梦深信不疑。 可惜的是,事到如今,我们不但没有盼来儿子起死回生﹑返阳而活,反倒落个尸骨不知下落,这可如何是好啊!。 都说男人才是主心骨,这话不假。虽然我一向也是有胆有识有主见的,但当时那么多怪事真让我一时六神主,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哭泣。 还是女婿想了一会儿,告诉我说,现在地上的雪那么厚,要是小鹏被人偷走或者是被野兽什么的拖走,一定会留下脚印儿的,而且这才生不久,顺着脚印儿应该还能追上! 我一下子m糊了过来了!对呀,儿子暴病身亡,已经够不幸的了,现在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被野兽糟蹋了啊! 听了女婿的话,我立即站了起来,一手拿着铁锹,准备和那偷尸的歹人或野兽拼命,一手提着气死风灯照路,和女婿从坟坑里上来,想要先察看那些雪中的脚印,看看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 仔细一看,厚厚的雪地上果然出现了一排脚印儿!而且那排脚儿一直向前,正是通往上次现那个鬼灯笼的方向! 我立即抬步起身,就要顺着那排脚印儿追赶过去,结果被女婿一把拉住了胳膊。 女婿小声地提示我说,你看那排脚印儿,只有整整两个,并没有其他人或野兽的痕迹,难道是小鹏他,他自己站起来走出去了吗?而且就算他返阳回生,也应该是往家里的方向走啊,怎么会向外走去? 听了女婿的话,我愣了一下,然后告诉他说,别老是疑神疑鬼的,说不定是什么人想配阴婚什么的,把小鹏的身体背走了也有可能! 说起配阴婚,那是我们这个地方几百年来的老风俗习惯。也就是那些已经成年﹑而又未曾嫁娶的人意外身死,因为在阴间独自一个闷得慌,就会纠缠家里人,让家人不得安生,最后托梦说是想要活在阳间的亲人,帮他(她)找一个年龄相当的异xng,把他们埋到一块,算是让他们在阴间结婚成家 像我们这个穷地方,人烟儿稀少,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正好有年龄差不多的人夭折身亡,给他(她)配阴婚?所以就出现了一种乡村陋习,也就是悄声息地开坟破棺,偷走人家的尸体,进行配阴婚! 但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儿啊,我们这边挖开坟打开棺,他那边正好在旁边等着,趁我们回家的那一会儿功夫,就偷走了小鹏的尸体? 论如何,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本来已经非常不幸的儿子,死后还要被人偷走尸体而不得安生! 所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女婿沿着那排脚印,就向前冲去 正文 实体书已经上市 ()感谢曾经支持过《民国老兵》的各位朋友们,如果可以的话,茶凉拜托有条件的朋友们能够再支持一下《老兵》的实体书------《奇谐录》。 因为如果前两卷销量还可以的话,出版社就会继续出版,茶凉也就可以回头将《老兵》续写完整,毕竟按照原定大纲一共六卷,网上只写到前两卷而已,很多伏笔和jng彩的故事并未上传。 比如朝鲜的异闻奇事、特殊时期的灭神倒庙以及琉璃眼的传奇、大傻的牺牲、众人和刘老大回东北老家打猎的奇遇,以及与那只狈的再次相遇较量等等,很多很多的伏笔未有写出 简单介绍一下实体书的情况。 其实前几天茶凉已经收到《奇谐录》的样书,除了封面古se古香、传统典雅,印刷和包装相当jng美以外,我认认真真地将两本书全部细看一遍,觉得挤出了网文中的水分,在保持原书风格的同时,故事更加凝练 听出版方沧桑老师说,《奇谐录》在全国新华书店均有销售,网上方面,如当当书城等,下周可能开始销售。 再次感谢曾经支持过《老兵》、支持过茶凉的朋友们,拜托有条件的朋友们能够再支持一下《奇谐录》,以使茶凉能够将老兵的故事写完整。 谢谢! 茶凉敬上 2012730;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鬼推磨(2) 【第二百六十章】鬼磨(2) 一听此言,刘老大赶快又斟满一碗酒,端了起来说:“晚辈再敬老先生一碗!还请老先生多多指教,那血棺滩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条怪鱼和匿尸宗又有什么瓜葛?” 那老酒鬼果然像个酒缸一样,来者不拒﹑一口喝干!放下酒碗哈哈大笑:“老夫别的不知道,但对血棺滩那个老东西,老夫还是知之甚深的!” 我们几个,特别是霍万年排长,听老酒鬼如此一说,全都静了下来,等待着老酒鬼能够揭开谜底。 老酒鬼看我们全部注视着他,向我们拱了拱手,就颇为直爽地讲了起来: 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老夫生前也是修炼了多少年的积善之士,一直潜心修道﹑从不作恶,所以也算是有道行! 但是,就是因为老夫深溺杯中之物,整天爱酒如命,最后未成正果。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只在阴间修行,不再转世投胎。既便如此,仍然偶尔借人身体﹑痛饮一番,解解酒瘾,呵呵,见笑见笑! 至于那匿尸宗,老夫倒真的对他们是知根知底的。那些人之所以独辟捷径﹑自成一派,主攻藏魂匿尸,不愿转世接着修炼。就是怕喝过孟婆迷汤之后,灵识大减﹑修行缓慢,所以他们想走捷径而已也就是说,他们不用投胎转世,一直接着修炼! 这样一来,他们在预感将要寿终正寝的时候,就会提前凝聚魂魄﹑囚锢体内,然后藏匿尸身﹑以躲鬼差,避免魂入地府。 因为世人之寿不过百年,所以在阴间,多以一百年为界限,如果一个人的魂魄应该归于地府,而他一直未至,就会由鬼差寻找,避免它扰阳间;但是,如果过了一百年仍未拘到,地府按照惯例就会注销他的阴籍,不再寻拘于他。 所以,匿尸宗就是利用这个空子,独创门派。想要避免轮回,走那修道的捷径。 但是,要想把尸体藏匿一百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沧桑﹑变化很快;短短百年,就有可能改朝换代﹑物是人非,他们那藏匿在地下的尸体,就有可能被人破坏。 所以那些匿尸宗的前辈高人,就会采用一龙三现的办法,来保护他的尸体不会被后世破坏,当然,这需要法力高强﹑且有忠心弟子才能做到。 那血棺滩埋葬的,就是匿尸宗的教主大师,他已经起尸回生数次。所以他也采用一龙三现的办法,以保护肉体不被挖出破坏。 可惜天道情﹑如影随形,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那个匿尸宗的教主大师,任他千机百巧﹑算遗策,但他也没料到天地变化﹑神鬼难测! 那个匿尸宗的教主大师,虽然算出那块宝地,前有活水﹑后有靠山,人迹罕至﹑风水极佳,但他一时大意,没想到这百年之中,了几次大水,河水冲蚀之下,慢慢的将他的藏身陶棺冲了出来。 更为不妙的是,那河边水潭中,恰恰藏匿着一条怪鱼,而且是年深日久﹑稍有灵性。那条怪鱼感知到陶棺之中似有灵物肉身,故而破棺吞噬于他。 这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容旁门巫术修得正果! 而那匿尸宗的教主大师,他毕竟并非常人,虽然被那条怪鱼吞噬了肉身,但他灵识仍在﹑又有道行,所以一怒之下,驱逐了那怪鱼的魂魄,占用了它的肉体 那个匿尸宗的教主大师拥有了怪鱼的肉身,又有底深潭可以藏匿,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于是就准备藏匿在潭中躲避天劫。 可是他一旦有了怪鱼的肉体,就必须按照怪鱼的生活习惯生存,也就是以血食为主,这就难免会遗祸于人! 加上他生前作法搞成的一龙三现,那两个东西也在拼命害人,想要起尸回生,所以百密一疏,引来了你们的注意。 更巧的是,你们不但有刀枪在手,而且竟然有灵物相助,这也算是他此命该绝 听了老酒鬼一番讲述,我们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霍排长也是非常自豪地说,瞧瞧,我没有说错,那一龙三现绝对是匿尸宗的前辈高人所为,只是我没有想到,这里面还会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儿!。 琉璃眼兄弟更是冲着李说:“怎么样李哥,兄弟我没有胡吹侃骗你们?那条怪鱼就是罪魁祸!当初你还怀疑我来着” “好啦好啦!你们说的都没有错,错就错在那个匿尸宗的老家伙,不该钻进鱼肚里迷惑我们!”刘老大哈哈大笑着打圆场。 “非常感谢老先生能为我们解开这个谜底,来,晚辈再敬老先生一碗!”刘老大双手举起满满一碗酒说,“不过,刚开始老先生说,这次前来并非为过酒瘾,而是有事;我想老先生绝对不会是仅仅为了帮我们解开血棺滩的疑惑?如果有其他事情需要我们帮忙,老先生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老酒鬼再次一饮而尽,摸着狗蛋那光秃秃的下巴,好像在习惯xng的抚须一样,显得十分滑稽。 “呵呵,这次老夫前来,确实是另有它事。不过,不但不是有事相求,反而想要提醒你们点儿东西,算是报答你们的盛情款待!”老酒鬼笑着说道。 “啊?好事儿啊!是升官财,还是良缘佳遇呀,老先生?”李兄弟听了老酒鬼的话,非常高兴地问道,“老先生熟知过去﹑通晓未来,给我们好好讲讲嘛!” “呵呵,这次倒让你们失望了!老夫此次提醒你们的,既不是升官财,也不是良缘佳遇,而是前程甚凶﹑危在旦夕,稍有不慎,我们就有可能阴间相见啦!” 听了老酒鬼的话,我们全是浑身凛然一动! 要知道这老酒鬼刚才还在说,他颇有道行的,而且能知血棺滩的前世今生,自是非同可;既然他说我们该有劫难,恐怕真是凶多吉少啊! “老先生,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们这些当兵的,倒也不怕什么横死暴亡!毕竟干的就是这行,吃军粮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没命;不过,我们希望要是真的在劫难逃,最好能死在抗日疆场上,也好青史留名;就怕死在什么鬼怪手里,那就可惜了!”刘老大郑重地说。 “呵呵,好后生啊!不过,古人尚知趋吉避凶,更况且蝼蚁还有贪生之意,毕竟为人一世不容易﹑好死不如赖活着!老夫此次前来,就是想提示你们几句,希望能够让你们躲过此劫,以后有机会再请老夫喝酒,至于行与不行,那就得看你们的造化如何了!” “有道理﹑有道理!我们虽然并不怕死,但绝对不会是主动找死,要是真的能够活着,自然不愿意做鬼的!不过,要是真的难躲此劫,请老先生明示,到底是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鬼怪手中啊?”刘老大说。 “没错,不怕死并不代表就是想死!这次你们要是躲不过劫数,就会横尸疆场﹑尸难全啊!”老酒鬼颇为赞同地说,“不过,从气数上来看,你们还是有几分生机的,所以老夫特地前来,就是想要帮助几位酒友,尽量趋吉避凶,能够死里逃生,也算是略尽绵薄﹑以尽酒友之谊!” “好,太感谢老先生啦!论是否能够躲过此劫,晚辈们都是非常感激老先生的!”刘老大非常恭敬地说。 “那就好!因为老夫确实并没有把握,毕竟命是死的﹑运是活的,是死是活,还得看你们的造化!”老酒鬼说,“那老夫就告诉你们几句话,还请多多记在心上,那就是‘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 “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我们念叨了好几遍,牢牢地记在心虽然我们暂时不明其意,可它毕竟是关系到我们以后生死之大事,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老酒鬼说完了那段话,再三安排我们切记切记,不可大意,表示我们若是躲过此劫,他还会不请自来,还有再会之期! 刘老大又敬了他两碗酒,然后他说声“告辞!”,就看到狗蛋身体一震,接着他就莫明其妙地叫道:“哎哟,兄弟我怎么睡着了啊!” 我们当然是捧腹大笑!惹得狗蛋兄弟一头雾水,然后“哎呀”一声,顾不得向我们问个明白,就手捂肚子,一溜烟儿地向外面跑去估计再晚点儿,他就会no裤子啦!。 因为老酒鬼的那番话,大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有些阴影﹑比较沉重的,所以当晚没有喝多长时间,弟兄们就早早散了,回去休息。 毕竟那老酒鬼说得实在有些吓人,而且像我们这种身处世的兵蛋子,确实一不心,就殒命沙场了! 果然,第二天上午,团部就接到上峰的命令,命令我们团全部人马,日夜兼程﹑全力以赴,赶往预定地点,配合友军作战! 当时的日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力不从心了,由于太平洋战争牵制了它们很多兵力与精力,中国战场上他们确实没有了以往的汹汹之势! 但是,俗话说得有些道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日军不甘心在华战场上处于下风,于是集结了优势兵力,向**驻地扑来。 为了不被动反击,破坏城池驻地,高层命令我们集团军迎敌而上﹑主动出击。而距敌较近的我们团,正好被上峰当作一把尖刀﹑一块诱饵 所以当我们赶到上峰指定的地点不久,就现除了正面之敌以外,尚有左右两路日军,已呈钳形向我们团直扑而来。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后退之外,前面三路敌军已经布好了口袋,在等着我们团进去围歼,如果不及时撤退,等左右两路敌军合围之后,我们团就完全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 团长急忙电报请示,可否立即后退,避免陷入包围﹑全军覆没! 但上峰的命令只有八个字:“不准后退﹑伺机突围”! 这一下,我们团基本上陷入了绝境!而当初和老酒鬼在一块喝酒的我们营,更是十分悲观来那老酒鬼的预言真的要应验了! 我们团不能后撤,很快就陷入了敌人三路大军的包围之中。虽然我们的武器并不逊色于日军,但千把号人被数万日军围攻,自然不是对手﹑伤亡很大! 苦战半天之后,傍晚时分,团长终于奉命安排分散突围。因为与敌人的距离已经很近,所以我们也知道了对方三路日军的番号,他们的长官分别是河野﹑山崎和川岛三位少将! 其中正面的河野少将所部最为凶悍,所属师团为日军的精锐部队;左边的山崎少将所领的日军次之;只有右翼的川岛部队听说战斗力最差听曾和他们交战的三一八团弟兄讲到,那川岛部队为临时从日本纠集来的乌合之众,在美式装备的三一八团面前不堪一击,不久前还大败他们师团所属的联队! 所以团长决定,把本团化整为零﹑分散突围。三个营分别往左﹑往右﹑往后同时突围,能活下来多少算多少,突围出去的弟兄们,可赶到朱雀城会合。 就在临出之际,刘老大急忙向团长建议,把老酒鬼那几句话搬了出来,说是“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中的“山”﹑“河”﹑“川”,指的可能不是实际的山川河流,而极有可能就是“山崎﹑川岛与河野”三个少将! 所以刘老大的意思是,论如何,也不能向右突围,而且最好挥师向前,正面迎接河野师团,说不定突围成功的可能xng更大! 而当时的情况很明显,刘老大那一套非常不符合实际情况:正面的河野师团是最为精锐的,而且正面向敌就是沦陷区,就算突围出去也十分危险;而右边的川岛师团的战斗力是最弱的,疑是突围成功率最高的一个方向;而从左边包抄到我们后面的山崎师团,虽然兵力不弱,可是一旦突破他们的防线,就是国统区 所以在炮声隆隆的大环境下,团长坚决不同意正面突围。 刘老大虽然坚持自己的意见,可他毕竟没有什么实际的依据可讲,只靠那老酒鬼一番话,很难打动团长。 最后,在刘老大的百般劝说下,团长作出让步,令我们营自己决定突围方向,其他两个营向后直冲山崎师团,避开战斗力最为薄弱的川岛师团,不再向右突围! 事已至此,多说益。而且好歹团长终于妥协让步,虽然没和我们一块向前突围,至少避开了右翼的川岛师团!。 团长领着两个营向山崎师团冲去,我们营则在刘老大的带领下,反而向前猛冲,直接冲向敌人中最强的河野师团! 当然,临分别之际,刘老大还在苦苦忠告赵团长,向后突围时,如果有缝隙能够让开山崎师团,还是最好能够让开它;至于川岛师团,论它的战斗力怎么差劲儿,务必回避于它! 团长端着一挺机枪,声的点了点头,领着另外两个营,在团属保卫排的掩护下,向后突围而去!而我们全营几百个弟兄,则在刘老大的带领下,硬着头皮向敌人最强的正面直冲而上! 世事就是如此难料!我们一路向前,身后的隆隆枪炮声越来越远,却并未遇到一兵一卒在前挡路!在感谢老酒鬼的同时,我们也庆幸于日本的狡诈! 因为本日料定我们不会正面突围,所以最为强悍的河野师团,已经悄声息地向右翼运动,去支援战斗力较弱的川岛师团! 也就是说,正如那个老酒鬼所说的那样,“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 如果我们认为右翼的川岛师团战斗力差,而选择向右翼突围,一定会面对河野与川岛两支部队,可想而知,突围成功的可能xng自然遇川而亡! 而我们虽然正面向前,看似冲向战斗力最为强大的河野师团,却由于他们暗中运动,已经门户大开,我们营当然是成功突围遇河而进,当然没错! 至于团长他们所突围的方向,能不能避开山崎师团,我们也是一所知,只能让他们听天由命啦遇山而让,能否让开,还是一说。 另外,老酒鬼那句“遇鬼而安”,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营在刘老大的带领下,一路有惊险﹑非常顺利地突围了出去。 但在伸手不见五指黑夜里,又是在日军占领的沦陷区,我们营仍同惊弓之鸟一样,必须尽快找到藏身之地才算放心一天亮以后,要是被日伪敌特现,我们营可就算是羊入虎口﹑有去回啦! 好在天绝人之路,我们在沦陷区的黑夜里,误打误撞地闯进了一片荒人烟的山沟! 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沟沟里摸索了一会儿,就听到狗蛋兄弟声地惊叫起来:“刘,刘老大,看左面” 我们扭头一看,顿感一股凉气从脚底下直冲头顶!见惯了鬼鬼怪怪的我们,仍然头直竖﹑后背冷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鬼推磨(3) 【第二百六十一章】鬼磨(3) 原来我们扭头一看,就现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左侧,有一盏红红的灯笼,滴溜溜儿地转着向前面直跑! 那盏灯笼离地约有二尺来高,并没有人在提着它,硬是悬浮着向前走去,看得我们心里毛﹑手脚凉! 要说是什么巨蟒大蛇,眼如灯笼的话,那么它也应该是两只啊,而我们看到的那盏灯笼却是只有一只,而且根本不像什么精怪的眼睛,就是一盏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灯笼!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我们刚刚在敌人的重兵包围中侥幸逃出,偏偏又碰上这种骇人听闻的鬼东西! “刘老大,要不要开枪打死它!”大傻兄弟哗啦一声上膛,只得刘老大同意,他马上就开枪射击。 “不!千万别开枪!这里可是沦陷区,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这里有没有敌人的驻军!”刘老大非常慎重地说。 “嘿嘿,这说明我们已经安全啦!”李兴奋地说,“你们想想,那老酒鬼不是说过嘛,遇鬼而安,这个地方肯定是没有日本,所以才有这种鬼东西现身嘛!” 我们听李这么一说,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老酒鬼所说的“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前面几句都已经应验了,看来“遇鬼而安”那句应该也没有问题的。 “怎么办?要不,我们跟着它走?”大傻兄弟的意思是,反正我们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也,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倒不如干脆跟着那盏鬼灯笼前进,反倒可能还比较安全些鬼鬼怪怪的东西,自然不会往日军驻地跑,我们跟着它当然不容易碰到日军。 刘老大传令我们停止前进,沉思了片刻才说:“好!反正也不知道究竟往哪里跑才安全,干脆跟着它试试运气!” 刘老大一声令下,我们全部转向左侧继续前进。只可惜刘老大刚才一阵犹豫不决,那盏灯笼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瞧见没有?那盏灯笼已经不见了!人家老酒鬼不是说得很清楚嘛,‘生死之际﹑切莫徬彷,刘老大这一犹豫不决,晚了不是?”大傻兄弟抱怨道。 “没事儿,现在还来得及,反正不就是这个方向么,我们走快一点儿也就赶过来啦!”刘老大似乎也在后悔刚才的优柔寡断,“弟兄们,加把劲儿,快点向前赶啊,那河野师团扑空之后,说不定会派兵四处搜寻我们呢!” 刘老大说的没错,日本这次大军压境﹑气势汹汹,如果只是碰到团长率领的两个营,而且其它方面并突围的**,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分兵寻找。 大家听了刘老大的话,顾不得劳累,打起精神往前一路跑。只怕好不容易跳出了日军的包围圈,再被他们追着屁股打,那就凶多吉少了除了我们人数少之外,这可是在日军占领的沦陷区啊! 一路上那盏鬼灯笼再也没有出现,我们一行只顾急匆匆地向前赶路,也就逐渐把那个吓人的东西抛到了脑后。毕竟现实中的日本,对我们造成的威胁,远远比那个神秘兮兮的鬼灯笼要大的多。 不管那盏神秘诡异的红灯笼是好是坏﹑是神是鬼,反正老酒鬼的话算是再次应验了遇鬼而安,这四个字真是太准了!因为在天色白之际,我们现前面就是一片高低起伏的民房,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到了一片山村! 此次奉令参战,我们虽然能够成功突围,但是,由于前期被三面敌人围困半天,所以全团仍然损失惨重,光我们营的弟兄,差不多死伤近三分之现在能够作战的士兵,也不过一百多人而已,而且随行的部份伤员,拖得我们营基本也就相当于一个整编连的战斗力! 所以,我们虽然突围出来了,但在敌人重兵把守的沦陷区内,我们还是需要找个偏僻的地方,救治伤员﹑适当休整,等有了合适的机会,再想办法回到朱雀城,与团长他们汇合。 “刘老大,我看天也快亮了,为了安全起见,我领几个弟兄到前面村子里先去侦察一下,如果没有敌情,我们就进村休整休整!伤员这么多,根本没办法一直急行军,而且现在敌情不明一闯进日本的手里就麻烦了!”我建议道。。 因为我们营实在是伤员太多,并没有太强的战斗力,若遇敌人,打不胜﹑跑不掉,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前方虽然只是一个十分偏僻的山村,我认为也是大意不得! 刘老大默默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建议。 “弟兄们,跟我上!”我一挥手,领着手下一个班的弟兄便向前冲去。 刚到村口,就听到汪汪一阵狗叫,我们赶快停了下来。 “班长,我估计没问题,要是鬼子在村里,这么多狗不可能活下来的!”一个弟兄声提醒我说。 “不能大意一里面有鬼子的伏兵,我们营这么多弟兄们,就算栽在我们手里啦!”,因为重任在肩,我不得不心从事。 等不多时,前面突然犬吠大作,似有很多狗冲我们扑了过来。 很快,就看到十多条壮如牛犊的大猎犬,气势汹汹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同时,后面跟了一群年轻力壮的老乡们。 一见对方不是日本,我心里就踏实了很多。但眼看那些壮实的猎犬很快就要扑了过来,又让我进退两难不开枪,那些如狼似虎的猎犬可真是不;开枪射杀,肯定又会得罪村里的老百姓。 情急生智,紧急之下,我赶快高声叫道:“老乡,我们部队,赶快叫住狗,别让它们咬我们啊!” 几声尖锐的口号一响,那些凶猛的猎犬立即停声止步。不再狂吠,也不再猛扑过来,而是在原地十分警惕地盯着我们,在等待身后主人的到来。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后面那些老百姓很快就赶了过来,一看我们的装束打扮,就停住脚步高声问道:“你们当真部队吗?早干嘛了去你们?” “老乡,我们真部队,这次与日本作战被包围了,所以想找个地方休整一下,你们看行不?” 这时天色已亮,那些乡民们见我们狼狈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伪军,所以这才大胆地走了过来。 “就你们几个?”其中一位脸膛黑黑的壮汉打量着我们说。 “后面还有一个营的弟兄们,我们是打先锋的!”我回答说。 “好,既然你们真是打鬼子的**,那么就请进村!”黑脸壮汉说,“我还以为是强盗土匪呢!想不到竟然,少见呐!” 我安排两个麻利的兄弟回去报告刘老大,让他们放心前来,自己领着几个弟兄,跟随那些老乡进了村。 刘老大他们也很快跟了上来。一阵寒喧,这才了解到,这里曾经被土匪洗劫过,所以村民们养了很多大型犬只,一旦有劫匪再来,他们就全村出动,保卫家园。虽然这事儿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但他们一直保持着这个警惕的好习惯。 将伤员安顿下来之后,我们这才算放心下来。 那黑脸壮汉自称叫黑虎,为人倒是十分豪爽仗义,不但动员众乡亲给我们腾出了很多房舍,而且告诉我们,他们这个地方叫做遇鬼沟,离城镇很远,日本基本不来的,只时以前偶尔有伪军过来,见这个地方一没**﹑二八路的,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已经好久没来啦。 “遇鬼沟?呵呵,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你们这个地方难道还有什么鬼怪不成?”我好奇地问道。 “现在少多啦!主要是以前。我们这个地方你们也看到了,偏僻的很,人烟儿又稀,难免让人碰上个魑魅魍魉﹑鬼儿判儿的!”黑虎大咧咧地说,“不过,去年冬天,村东头魏阿婆他们家,就生了一件怪事儿,也就是鬼磨,挺稀奇的!” “什么?鬼磨?哈哈哈哈!都说是有钱能使鬼磨,那魏阿婆他们家肯定是很有钱啦?”大傻兄弟乐呵呵地问道。 “咳!有什么钱!我们这一片儿就数她家穷啦。魏阿婆男人死的早,她儿子去年又暴病身亡,不久后家里又出现了鬼磨的怪事儿,后来把她那个俊俏的儿媳妇霜霜也走啦,现在只有一个女儿时常来看她老人家,我们还救济她一些东西呢,会有什么钱!” “哦?有钱能使鬼磨,难道家穷也有鬼愿意帮她们家磨吗?怎么又把她儿媳妇能走呢?真是怪事!”李兄弟好奇地问道,“我说黑虎大哥,她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诶!我兄弟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也不好背后说人家的长短是非,要是感兴趣的话,你们可以到她家,找魏阿婆好好聊聊嘛!那毕竟是人家自个的事儿,我不方便讲的!” 因为所有伤员已经安顿了下来,暂时又没有什么危险,我们这些年轻人精力旺盛,好奇心又强,所以私下一商量,就准备到村东头魏阿婆那儿,帮助她老人家干点儿活顺便打听一下,那个鬼磨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阿婆年纪并不算太大,也许是沧桑悲凉的世事,在她老人家脸上刻下的皱纹太多,反正是挺显老的,但人是非常热情的。 我们几个到了她家,又是打水又是扫地的,让魏阿婆笑逐颜开,一个劲儿地夸我们是好后生! 忙碌一阵之后,我们仍是不好主动开口问那鬼磨的事,毕竟那是人家的伤心之事嘛! 还是李兄弟鬼点子多,眼睛眨了几下,就计上心来,非常热情地说:“魏阿婆,反正我们年轻力壮﹑有的是劲儿,要不,我们帮老人家磨些面!” 魏阿婆愣了一下,身上明显地抖了一下,连忙说道:“不用不用!不麻烦你们啦,瞧瞧,你们这些好后生,帮我老婆子又是打水又是扫地的!我家那盘石磨太死沉笨重的,就不麻烦你们啦!” “没事儿﹑没事儿,直当煅炼身体啦!”李兄弟厚着脸皮装模作样地说,“喏,就是西厢房那盘磨是,不算笨拙的,我家的石磨比这般大多啦!” 李说着就向西厢房走去,急得魏阿婆赶快拦住了他,“好后生﹑好后生,你听阿婆的话,千万不要动它,我怕它会祸害你们啊!” “哦?这是怎么回事儿!帮阿婆会儿磨,又累不着,怎么可能说什么祸害呢?”李兄弟天生就是当戏子的料儿,他故作惊讶地问,“阿婆,你这盘磨,难道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我们几个全为李的表演叫好,而且看到他那装腔作势的样子,心里感到十分好笑,连忙转过身子不再看他,只怕一不心笑了出来。 “唉”魏阿婆一声长叹,慢慢地说,“我一家人就毁在这盘磨上了啊!要不是指望那天有高人半仙的,来帮我看看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老婆子早就砸烂它啦!” “阿婆,阿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好好跟我们说说嘛,说不定我们就能帮阿婆解决问题!”李兄弟认真地说。 “好,反正我一个老婆子家,平常也没人跟我说说话儿,只当跟你们说话解闷!”魏阿婆指了指院里的两条长凳,“喏,几个好后生都忙了半天,坐在那歇会儿!” 一见魏阿婆要入正题,我们几个赶快坐了下来,心中巴不得她老人家快点讲呢!而且非常佩服李兄弟的鬼点子真他娘的见效! 但有一点儿他没胡吹侃,那就是我们处理了那么多的鬼怪之事,说不定我们这次真的能够帮上她人家一把呢! “唉,都是我们这个鬼地方太偏了,才会出现这么多怪事儿!”魏阿婆叹息了一声,就慢慢讲了起来: 去年冬天,我儿子鹏终于成家了。虽然阿婆我家里比较穷,但我那儿子倒是长得高高壮壮的,高鼻子大眼睛﹑相貌堂堂,所以娶的那个儿媳妇霜霜,也是苗苗条条的,很是齐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这个地方虽然偏僻,倒是很养人的。那个霜霜不但柳眉杏眼儿,而且白白净净﹑水水灵灵的,加上又很懂事勤快,很是讨人喜欢的。 都说是树大分杈﹑儿大分家,所以虽然只是那一个儿子,我也不愿意拖累他们,只要他们过得好,我也就心满意足啦! 所以他们结婚后不久,我就按照我们这儿的老习惯,搬到东厢房里去住,把主房让给他们,而且找人帮他们做了一盘新石磨。 可惜老天爷他对我太不厚道了,我那儿子结婚不久,就得了一个怪病,头一天还好好的呢,第二天就不行了! 讲到这里,魏阿婆擦了擦眼泪,停了一会儿接着说:。 都说是福双至﹑祸不单行,这老话儿还真是有些道理。我那儿子死后刚过头七,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还魂夜,儿媳妇霜霜就现了一件怪事儿。 年轻人听力好,不像我年老耳背的。那天夜里,霜霜在院里吓得哭叫起来,惊得我赶快起来,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霜霜告诉我说,她半夜里睡不着,听到西厢房有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在石磨,以为是我在帮她磨面,心里不忍,于是就起来准备帮我一块。 西厢房你们也看到了,又没有门,而且那晚的月亮很大。所以那霜霜起来以后,借着月光看到,西厢房并没有点灯,也就是并没有人在里面,而那盘磨自己在吱吱呀呀转个不停 我起来挑灯进去一看,果然不假!那磨槽里真有许多面粉! 睡觉前我还去看过,那石磨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而我又没有上粮磨,到底是谁在帮助我们呢? 但霜霜却一口咬定,她看得清清楚楚,说是那盘石磨真的是自己在转! 当天晚上我就搬到主房,和霜霜一起睡,怕她年轻人害怕啊! 说实话,老婆子我也活了这一大把年纪,早死晚死,都所谓。所以我根本也不怕什么鬼鬼神神的东西,反正这辈子够不幸的了,大不了早死早投胎! 所以第二天晚上,我和霜霜都没有休息,而是就坐在我住的东厢房,悄声息地打量着对面西厢房中的那盘石磨! 当时正值月中,又是晴好的天气,所以晚上月亮很明,把西厢房照得是一清二楚的。 到了接近半夜的时辰,霜霜轻轻地拉了我的胳膊一下,我抬头一看,天爷啊!那盘石磨当真自己转了起来 反正是人穷命贱,老婆子我都已经过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有鬼鬼神神的东西来吓唬我儿媳妇! 一怒之下,我g槌就冲了过去。 冲到西厢房之后,就感到一股凉气冻得我打了下冷颤,背上也像浇了瓢冰水一样!那盘刚才还在吱吱呀呀转个不停的石磨,猛地一下就停了下来! 我强忍害怕,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拿着个g槌,把西厢房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结果别说是人,就是连老鼠也没现一只! 也就是说,那盘石磨确确实实是自己在白天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石磨上,又出现了一层面粉,而且囤里的粮食也有明显动过的痕迹! 这一下,我算是弄明白了我家这次是真的生了鬼磨的怪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鬼推磨(5) 【第二百六十三章】鬼磨(5) 都说是桃枝避邪﹑红松锁鬼,这话一点也不假。自从鲜血脑浆浸入那松树之中以后,我的三魂六魄就像是被囚禁在那里一样,根本法挣脱。 我在那里苦苦等待了多少年,熬过了多少个严冬酷暑﹑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眼看着旁边的树叶青了又黄﹑落了再生,可是自己仍然像是被拴在那里一样动不得。 前几天,我终于盼来了几个上山伐木的人,也终于等到了他们放倒了我寄身的那棵松树,盼望着他们能够解救于我。 眼看他们几个刨根去枝,把树身锯成了几截,我却是仍然不能脱身,我慢慢的担心起来:怕他们那条利锯误伤了我! 所以当时我斗胆轻叫了一声,想要提示他们小心一点儿,结果却是nong巧成拙,吓得他们丢掉了我附身的那段树身,抬着其他几段树身就下山去了 就在我最为伤心失望的时候,是你正好截下我藏身的那一段松树,而且把我带回了家里,让我避免了风吹雨打﹑霜露相侵! 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离狼窝又入虎穴,你不但没有帮我解脱,反而是更加残忍! 你们家人一个个轮流用刀在我身上割来划去的,nong得我浑身伤痕累累﹑皮开rou绽!当时我就誓,如果以后能够脱身,我一定找你们报仇! 所幸的是,经过几番清洗晾晒,那红松渐渐失去了囚禁我的能力,再加上昨天你们掂来晃去的,终于使我摆脱了出来! 她这次既然出来了,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过,她绝不1un伤辜,而且让人死伤明白,她现在就要让我们全家看看头破血流的样子 边哭边说的讲到这里,她就站了起来,看着床对面的墙就撞了过去! 关键时刻,幸亏父亲及时拽住了她,否则她真有可能借助母亲的身体撞得头破血流---那样的话,受伤的就是我母亲了! 后来,还是三妹的一阵哭叫,打动了那个叫如雪的女鬼。三妹说的是,如果没了母亲,她也没法活了,这让从小父母双亡的如雪,动了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 加上父亲硬着头皮告诉她,论如何,至少是我们家人帮你解救出来的,至于刀切之事,毕竟是我们的知之过! 接着,那个如雪倒也恩怨分明,经过一番道白,她终于愿意摒弃前嫌,不再追究我们的心之错。 最后,父亲第二天真的找来一个高僧,替她渡一番,家里总算平静下来了! 经过了那个切菜板叫疼的怪事以后,我也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当我看到鬼磨时,也就并没有感到什么害怕的----看来那新做的磨杆儿,也有可能和当年那个切菜板一样,上面可能附有什么死人的鬼魂而已。 但令人不解的是,要说是桃树避邪﹑红松锁鬼,但这个新磨杆,却是用榆木做成的,按说不应该会有什么鬼魂那一类的东西才对;而且就算是它上面附有什么鬼魂,又没有什么可拘禁它的,它怎么可能帮我家去磨呢! 后来,我按照当年在娘家学的那一套,香蜡纸炮﹑三牲祭品,再焚了一些金箔元宝的,好言劝他走了算啦,别呆在我家吓唬人了 但是那一套根本没有见效,半夜人时,那盘磨仍然吱吱呀呀地自己在转。我倒是所谓,但我那刚过门不久的儿媳妇霜霜,人家年纪轻轻的可受不了啊! 所以我一怒之下,也就顾不了他是好鬼坏鬼啦!只要他赖在我家不走,吓得霜霜睡不安生,我就不能容忍于他。 那天晚上,我和霜霜提前燃好了一堆木碳取暖,默默等待着那个鬼怪再来磨。霜霜也不知我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只是默不作声地坐着----神神鬼鬼的东西,耳目特别灵,我只怕提前说与霜霜知道,就会走露风声的! 到了半夜时分,西厢房果然又传来了吱吱呀呀的响声。我小心翼翼地把一些烧得通红的木碳拔到了铁锹上面,然后端着那把铁锹冲了过去。 到了西厢房门口,我立即双手一扬,把那满铁锹的火碳撒到那盘石磨上,同时嘴里骂他说,好酒好rou﹑金箔元宝的请你走你不走,偏偏要在我家吓唬人,狠狠地烫你一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来。 当时我只感到一股冷气直往门外冲去,那盘石磨也就停了下来,不再转啦! 于是我就告诉霜霜,这下放心去睡,那个鬼东西再也不会来了。而且这次是我得罪他的,就算他来,也只是找我的麻烦,不会再帮我们磨吓唬人的! 可是,第二天早上,霜霜就告诉我,她梦到我儿子小鹏非常伤心地对她说,他不忍看到我俩十分辛苦地劳作,所以趁着半夜时分,回家来帮忙磨些粮食,结果被碳烧了一下,浑身烧得疼痛不已 我当然痛悔不已!光知道按以前的经验办事,就是没有想到,是儿子小鹏的灵魂前来帮我的。 后来我一连等了数天,那盘石磨再也没有吱吱呀呀地自己转个不停,也就是说我儿子再也没回来过,更不再悄声息地帮我磨。 就在我后悔不已﹑伤心yu绝的时候,霜霜却是一脸惊喜地告诉我,我儿子托梦给她说,由于他原本命不该绝,而且心xng至孝,所以阎罗王准备再送他返阳,继续赡养老母。 我当然也是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问霜霜,他现在已经入土半个月了,怎么还能返阳呢? 霜霜告诉我,小鹏在梦中说,他的身体现在完好损,只要我们把他挖出来,他自然能够返阳而活;只不过,我们必须在夜里才能开棺起尸,否则他就只能转世投胎啦,而且挖坟开棺的时候,绝对不能有外人在场,让外人知道,否则他就很难灵魂附体﹑返阳而生 我恍然大悟,现在正是天寒地冻的三九隆冬,儿子的身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由于儿子托梦曾说,这事儿不能让外人知道,而且必须在夜里开棺起尸,所以我就和霜霜商量,干脆也别麻烦门宗里的人了,只叫上女婿就行。就我们三个慢慢干,白天挖土,晚上开棺,由女婿把小鹏nong回家算了! 霜霜虽然有些害怕,但一是有我和女婿做伴,又不是她一个人,再者说,小鹏毕竟是她丈夫,而且身体完好,就要返阳,所以也咬着嘴唇点头答应下来。 当天我就把女婿叫了过来,再加上我们娘儿俩,三个人就带上铁锹等家伙,悄悄地向村后的坟院走去---为了避免人多事1un,影响小鹏返阳,我们三个谁也没有惊动,就来到那片坟地。 当时虽然没雨没雪的,但天气阴沉沉的,很是昏暗;再加上北风刮得呼呼响,荒人烟儿的坟地里确实有点吓人。 由于一心想要把儿子救出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啦。不到半天时间,我们三个就已经挖去坟土,露出了棺材。 虽然棺材已经挖出来了,但霜霜说过,儿子在梦里反复jo待,那就是必须在夜里阳气最弱的时候,才能把他背到家里,白天切切不可开棺 所以,我们三个就在坟院背风的地方,吃了些事前带来的东西,就一直傻傻地等在那里----要是回去的话,一是怕被左邻右舍的现,二是也害怕万一儿子的身体被野兽土狗的破坏了,那可就哭天泪﹑后悔莫及啦! 就这样,我们三个就一直苦苦地等候着。虽然当时天寒地冻﹑冷风刺骨的,但我心里却是热呼呼地,非常高兴地守在儿子的棺材旁边! 忙的时候,总是感到一眨眼的功夫,太阳就东升西落﹑一天就过去了;而我们三个守在坟地专门等待日落的时候,反倒感到时间过得真是很慢。 天黑之后,北风是刮得更加厉害,而且天上慢慢地飘起了雪花,虽然不是什么鹅mo大雪,却也让人感到更冷,而且周围更加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雪花越来越大的时候,女婿看了看怀表,告诉我说,时辰到了,现在正是午夜时刻。 我们赶快撬掉钉棺钉,准备打开棺材盖子,把儿子的身体nong到家里去。 说实话,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他毕竟已经进棺入土半个月了,要说心里一点儿也不害怕,那全是骗人的。 好在有女婿和霜霜两个人在身边陪着我,加上我又盼子返阳心切,所以我们三个合力掀掉棺材盖子后,我急忙拿起身边早已准备好的气死风灯,第一个伸头向棺材里面看去。。 四周漆黑一团,就我手中的那盏油灯还算明亮,我伸头一看,现棺材中的儿子虽然因为天寒地冻的原因,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他的脸色却明显地乌青,额头上似乎有一股黑气在盘旋一样 我心里一紧张,赶快直身抬头,却听到女婿和霜霜他们两个,全都“啊”的一声惊叫,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气死风灯丢掉。 就在这个十分要紧的节骨眼上,我抬头一看,现前面几丈远的地方,竟然有一盏不大的红灯笼,在那儿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女婿和霜霜一起指着那个小灯笼,嘴里哆嗦得听不清到底说些什么。我仔细一看,那盏小灯笼果然是非常鬼怪,也没有看到绳子什么的东西,更没有现有人挑着它,它竟然离地二尺上下,不升不降地滴溜溜直转! 更为吓人的是,那个小灯笼出的光十分奇怪,根本不像是火出来的红黄之光,反而是暗红暗红的,非常诡奇骇人! 怪不得女婿和霜霜他们两个惊叫一声呢,那个鬼灯笼真像一只怪眼那样,盯着我们不愿意离去。 就在我们三个胆战心惊的时候,身边棺材里却传来了几声“嘿嘿”的冷笑声,那个笑声就像是从冰窟窿里刚刚捞出来的一样,让人听了头直乍 这一下,我们三个再也忍不住了,连忙爬出了那个棺材坑,跌跌撞撞地回头就跑! 一直跑到家里,我们累得浑身是汗,心里却仍是洼凉洼凉的!这才现双腿颤抖得厉害,根本不知道刚才是怎么跑回来的,后怕得要命! 喝了些水平静下来以后,我们才感到事情不对,既然儿子托梦要返阳,就不应该那样吓唬我们啊,而且那个冷冰冰的笑声,根本就不像儿子的声音! 还有,那盏吓人的鬼灯笼,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最后,还是女婿先反应了过来,说是就算是霜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算那小鹏不会返阳,但是,至少也不会出那么吓人的笑声啊?而且我们已经把棺材盖子打开了,万一什么野兽的破坏了他,那就不好啦! 其实人都是那样,当初不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真正回想起来,倒也并没有现什么害人吓人的东西! 于是,女婿提议说,干脆我们两个再回去看看,就算再不济,也应该把棺材盖好,用土封住,不能让小鹏暴尸荒野啊! 霜霜一个年轻人,当然没必要让她再去受惊害怕。就我和女婿两个人,各拿一把铁锹,又找了一些过年没有放完的爆竹炮仗,就提了灯再次前往那片荒坟地。 地上的雪是积得越来越厚了,等我们赶到坟地时,女婿先放了几个炮仗镇邪壮胆,然后我们两个先去看看棺材中小鹏的身体是不是有返阳的样子。 结果我们两个举灯伸头一看,全部头直竖愣在了那里! 因为,我们看到的并不是儿子已经返阳﹑或者是诈尸坐起来,而是现那棺材中竟然空空如也,儿子的身体真的不翼而飞啦,只剩下几件当初陪葬的衣服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地愣了片刻,终于清醒了过来:今夜这事儿不对!先是他们两个现那盏鬼灯笼在不远处直转,接着就听到棺材中有“嘿嘿”的冷笑声,把我们三个吓得跑了回去。 现在回头再来看看,现刚刚还完好缺的儿子身体,竟然就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不翼而飞!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儿子的灵魂在吓人,还是有其它什么东西在作怪? 我又惊又怕又心疼,一下子就坐在了地方,心里甚至后悔不该听那霜霜的话----已经死了半月﹑而且装棺入土的人,怎么可能会起死回生呢? 我之所以相信霜霜的话,并不是我老糊涂了,也不完全是思子返阳心切,而是因为家里生的那件鬼磨的怪事,那可是我亲眼所见的,所以才让我对霜霜的那个梦深信不疑。 可惜的是,事到如今,我们不但没有盼来儿子起死回生﹑返阳而活,反倒落个尸骨不知下落,这可如何是好啊!。 都说男人才是主心骨,这话不假。虽然我一向也是有胆有识有主见的,但当时那么多怪事真让我一时六神主,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哭泣。 还是女婿想了一会儿,告诉我说,现在地上的雪那么厚,要是小鹏被人偷走或者是被野兽什么的拖走,一定会留下脚印儿的,而且这才生不久,顺着脚印儿应该还能追上! 我一下子m糊了过来了!对呀,儿子暴病身亡,已经够不幸的了,现在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被野兽糟蹋了啊! 听了女婿的话,我立即站了起来,一手拿着铁锹,准备和那偷尸的歹人或野兽拼命,一手提着气死风灯照路,和女婿从坟坑里上来,想要先察看那些雪中的脚印,看看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 仔细一看,厚厚的雪地上果然出现了一排脚印儿!而且那排脚儿一直向前,正是通往上次现那个鬼灯笼的方向! 我立即抬步起身,就要顺着那排脚印儿追赶过去,结果被女婿一把拉住了胳膊。 女婿小声地提示我说,你看那排脚印儿,只有整整两个,并没有其他人或野兽的痕迹,难道是小鹏他,他自己站起来走出去了吗?而且就算他返阳回生,也应该是往家里的方向走啊,怎么会向外走去? 听了女婿的话,我愣了一下,然后告诉他说,别老是疑神疑鬼的,说不定是什么人想配阴婚什么的,把小鹏的身体背走了也有可能! 说起配阴婚,那是我们这个地方几百年来的老风俗习惯。也就是那些已经成年﹑而又未曾嫁娶的人意外身死,因为在阴间独自一个闷得慌,就会纠缠家里人,让家人不得安生,最后托梦说是想要活在阳间的亲人,帮他(她)找一个年龄相当的异xng,把他们埋到一块,算是让他们在阴间结婚成家 像我们这个穷地方,人烟儿稀少,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正好有年龄差不多的人夭折身亡,给他(她)配阴婚?所以就出现了一种乡村陋习,也就是悄声息地开坟破棺,偷走人家的尸体,进行配阴婚! 但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儿啊,我们这边挖开坟打开棺,他那边正好在旁边等着,趁我们回家的那一会儿功夫,就偷走了小鹏的尸体? 论如何,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本来已经非常不幸的儿子,死后还要被人偷走尸体而不得安生! 所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女婿沿着那排脚印,就向前冲去 正文 实体书已经上市 ()感谢曾经支持过《民国老兵》的各位朋友们,如果可以的话,茶凉拜托有条件的朋友们能够再支持一下《老兵》的实体书------《奇谐录》。 因为如果前两卷销量还可以的话,出版社就会继续出版,茶凉也就可以回头将《老兵》续写完整,毕竟按照原定大纲一共六卷,网上只写到前两卷而已,很多伏笔和jng彩的故事并未上传。 比如朝鲜的异闻奇事、特殊时期的灭神倒庙以及琉璃眼的传奇、大傻的牺牲、众人和刘老大回东北老家打猎的奇遇,以及与那只狈的再次相遇较量等等,很多很多的伏笔未有写出 简单介绍一下实体书的情况。 其实前几天茶凉已经收到《奇谐录》的样书,除了封面古se古香、传统典雅,印刷和包装相当jng美以外,我认认真真地将两本书全部细看一遍,觉得挤出了网文中的水分,在保持原书风格的同时,故事更加凝练 听出版方沧桑老师说,《奇谐录》在全国新华书店均有销售,网上方面,如当当书城等,下周可能开始销售。 再次感谢曾经支持过《老兵》、支持过茶凉的朋友们,拜托有条件的朋友们能够再支持一下《奇谐录》,以使茶凉能够将老兵的故事写完整。 谢谢! 茶凉敬上 2012730;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鬼推磨(3) 【第二百六十一章】鬼磨(3) 原来我们扭头一看,就现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左侧,有一盏红红的灯笼,滴溜溜儿地转着向前面直跑! 那盏灯笼离地约有二尺来高,并没有人在提着它,硬是悬浮着向前走去,看得我们心里毛﹑手脚凉! 要说是什么巨蟒大蛇,眼如灯笼的话,那么它也应该是两只啊,而我们看到的那盏灯笼却是只有一只,而且根本不像什么精怪的眼睛,就是一盏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灯笼!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我们刚刚在敌人的重兵包围中侥幸逃出,偏偏又碰上这种骇人听闻的鬼东西! “刘老大,要不要开枪打死它!”大傻兄弟哗啦一声上膛,只得刘老大同意,他马上就开枪射击。 “不!千万别开枪!这里可是沦陷区,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这里有没有敌人的驻军!”刘老大非常慎重地说。 “嘿嘿,这说明我们已经安全啦!”李兴奋地说,“你们想想,那老酒鬼不是说过嘛,遇鬼而安,这个地方肯定是没有日本,所以才有这种鬼东西现身嘛!” 我们听李这么一说,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老酒鬼所说的“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前面几句都已经应验了,看来“遇鬼而安”那句应该也没有问题的。 “怎么办?要不,我们跟着它走?”大傻兄弟的意思是,反正我们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也,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倒不如干脆跟着那盏鬼灯笼前进,反倒可能还比较安全些鬼鬼怪怪的东西,自然不会往日军驻地跑,我们跟着它当然不容易碰到日军。 刘老大传令我们停止前进,沉思了片刻才说:“好!反正也不知道究竟往哪里跑才安全,干脆跟着它试试运气!” 刘老大一声令下,我们全部转向左侧继续前进。只可惜刘老大刚才一阵犹豫不决,那盏灯笼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瞧见没有?那盏灯笼已经不见了!人家老酒鬼不是说得很清楚嘛,‘生死之际﹑切莫徬彷,刘老大这一犹豫不决,晚了不是?”大傻兄弟抱怨道。 “没事儿,现在还来得及,反正不就是这个方向么,我们走快一点儿也就赶过来啦!”刘老大似乎也在后悔刚才的优柔寡断,“弟兄们,加把劲儿,快点向前赶啊,那河野师团扑空之后,说不定会派兵四处搜寻我们呢!” 刘老大说的没错,日本这次大军压境﹑气势汹汹,如果只是碰到团长率领的两个营,而且其它方面并突围的**,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分兵寻找。 大家听了刘老大的话,顾不得劳累,打起精神往前一路跑。只怕好不容易跳出了日军的包围圈,再被他们追着屁股打,那就凶多吉少了除了我们人数少之外,这可是在日军占领的沦陷区啊! 一路上那盏鬼灯笼再也没有出现,我们一行只顾急匆匆地向前赶路,也就逐渐把那个吓人的东西抛到了脑后。毕竟现实中的日本,对我们造成的威胁,远远比那个神秘兮兮的鬼灯笼要大的多。 不管那盏神秘诡异的红灯笼是好是坏﹑是神是鬼,反正老酒鬼的话算是再次应验了遇鬼而安,这四个字真是太准了!因为在天色白之际,我们现前面就是一片高低起伏的民房,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到了一片山村! 此次奉令参战,我们虽然能够成功突围,但是,由于前期被三面敌人围困半天,所以全团仍然损失惨重,光我们营的弟兄,差不多死伤近三分之现在能够作战的士兵,也不过一百多人而已,而且随行的部份伤员,拖得我们营基本也就相当于一个整编连的战斗力! 所以,我们虽然突围出来了,但在敌人重兵把守的沦陷区内,我们还是需要找个偏僻的地方,救治伤员﹑适当休整,等有了合适的机会,再想办法回到朱雀城,与团长他们汇合。 “刘老大,我看天也快亮了,为了安全起见,我领几个弟兄到前面村子里先去侦察一下,如果没有敌情,我们就进村休整休整!伤员这么多,根本没办法一直急行军,而且现在敌情不明一闯进日本的手里就麻烦了!”我建议道。。 因为我们营实在是伤员太多,并没有太强的战斗力,若遇敌人,打不胜﹑跑不掉,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前方虽然只是一个十分偏僻的山村,我认为也是大意不得! 刘老大默默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建议。 “弟兄们,跟我上!”我一挥手,领着手下一个班的弟兄便向前冲去。 刚到村口,就听到汪汪一阵狗叫,我们赶快停了下来。 “班长,我估计没问题,要是鬼子在村里,这么多狗不可能活下来的!”一个弟兄声提醒我说。 “不能大意一里面有鬼子的伏兵,我们营这么多弟兄们,就算栽在我们手里啦!”,因为重任在肩,我不得不心从事。 等不多时,前面突然犬吠大作,似有很多狗冲我们扑了过来。 很快,就看到十多条壮如牛犊的大猎犬,气势汹汹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同时,后面跟了一群年轻力壮的老乡们。 一见对方不是日本,我心里就踏实了很多。但眼看那些壮实的猎犬很快就要扑了过来,又让我进退两难不开枪,那些如狼似虎的猎犬可真是不;开枪射杀,肯定又会得罪村里的老百姓。 情急生智,紧急之下,我赶快高声叫道:“老乡,我们部队,赶快叫住狗,别让它们咬我们啊!” 几声尖锐的口号一响,那些凶猛的猎犬立即停声止步。不再狂吠,也不再猛扑过来,而是在原地十分警惕地盯着我们,在等待身后主人的到来。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后面那些老百姓很快就赶了过来,一看我们的装束打扮,就停住脚步高声问道:“你们当真部队吗?早干嘛了去你们?” “老乡,我们真部队,这次与日本作战被包围了,所以想找个地方休整一下,你们看行不?” 这时天色已亮,那些乡民们见我们狼狈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伪军,所以这才大胆地走了过来。 “就你们几个?”其中一位脸膛黑黑的壮汉打量着我们说。 “后面还有一个营的弟兄们,我们是打先锋的!”我回答说。 “好,既然你们真是打鬼子的**,那么就请进村!”黑脸壮汉说,“我还以为是强盗土匪呢!想不到竟然,少见呐!” 我安排两个麻利的兄弟回去报告刘老大,让他们放心前来,自己领着几个弟兄,跟随那些老乡进了村。 刘老大他们也很快跟了上来。一阵寒喧,这才了解到,这里曾经被土匪洗劫过,所以村民们养了很多大型犬只,一旦有劫匪再来,他们就全村出动,保卫家园。虽然这事儿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但他们一直保持着这个警惕的好习惯。 将伤员安顿下来之后,我们这才算放心下来。 那黑脸壮汉自称叫黑虎,为人倒是十分豪爽仗义,不但动员众乡亲给我们腾出了很多房舍,而且告诉我们,他们这个地方叫做遇鬼沟,离城镇很远,日本基本不来的,只时以前偶尔有伪军过来,见这个地方一没**﹑二八路的,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已经好久没来啦。 “遇鬼沟?呵呵,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你们这个地方难道还有什么鬼怪不成?”我好奇地问道。 “现在少多啦!主要是以前。我们这个地方你们也看到了,偏僻的很,人烟儿又稀,难免让人碰上个魑魅魍魉﹑鬼儿判儿的!”黑虎大咧咧地说,“不过,去年冬天,村东头魏阿婆他们家,就生了一件怪事儿,也就是鬼磨,挺稀奇的!” “什么?鬼磨?哈哈哈哈!都说是有钱能使鬼磨,那魏阿婆他们家肯定是很有钱啦?”大傻兄弟乐呵呵地问道。 “咳!有什么钱!我们这一片儿就数她家穷啦。魏阿婆男人死的早,她儿子去年又暴病身亡,不久后家里又出现了鬼磨的怪事儿,后来把她那个俊俏的儿媳妇霜霜也走啦,现在只有一个女儿时常来看她老人家,我们还救济她一些东西呢,会有什么钱!” “哦?有钱能使鬼磨,难道家穷也有鬼愿意帮她们家磨吗?怎么又把她儿媳妇能走呢?真是怪事!”李兄弟好奇地问道,“我说黑虎大哥,她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诶!我兄弟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也不好背后说人家的长短是非,要是感兴趣的话,你们可以到她家,找魏阿婆好好聊聊嘛!那毕竟是人家自个的事儿,我不方便讲的!” 因为所有伤员已经安顿了下来,暂时又没有什么危险,我们这些年轻人精力旺盛,好奇心又强,所以私下一商量,就准备到村东头魏阿婆那儿,帮助她老人家干点儿活顺便打听一下,那个鬼磨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阿婆年纪并不算太大,也许是沧桑悲凉的世事,在她老人家脸上刻下的皱纹太多,反正是挺显老的,但人是非常热情的。 我们几个到了她家,又是打水又是扫地的,让魏阿婆笑逐颜开,一个劲儿地夸我们是好后生! 忙碌一阵之后,我们仍是不好主动开口问那鬼磨的事,毕竟那是人家的伤心之事嘛! 还是李兄弟鬼点子多,眼睛眨了几下,就计上心来,非常热情地说:“魏阿婆,反正我们年轻力壮﹑有的是劲儿,要不,我们帮老人家磨些面!” 魏阿婆愣了一下,身上明显地抖了一下,连忙说道:“不用不用!不麻烦你们啦,瞧瞧,你们这些好后生,帮我老婆子又是打水又是扫地的!我家那盘石磨太死沉笨重的,就不麻烦你们啦!” “没事儿﹑没事儿,直当煅炼身体啦!”李兄弟厚着脸皮装模作样地说,“喏,就是西厢房那盘磨是,不算笨拙的,我家的石磨比这般大多啦!” 李说着就向西厢房走去,急得魏阿婆赶快拦住了他,“好后生﹑好后生,你听阿婆的话,千万不要动它,我怕它会祸害你们啊!” “哦?这是怎么回事儿!帮阿婆会儿磨,又累不着,怎么可能说什么祸害呢?”李兄弟天生就是当戏子的料儿,他故作惊讶地问,“阿婆,你这盘磨,难道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我们几个全为李的表演叫好,而且看到他那装腔作势的样子,心里感到十分好笑,连忙转过身子不再看他,只怕一不心笑了出来。 “唉”魏阿婆一声长叹,慢慢地说,“我一家人就毁在这盘磨上了啊!要不是指望那天有高人半仙的,来帮我看看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老婆子早就砸烂它啦!” “阿婆,阿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好好跟我们说说嘛,说不定我们就能帮阿婆解决问题!”李兄弟认真地说。 “好,反正我一个老婆子家,平常也没人跟我说说话儿,只当跟你们说话解闷!”魏阿婆指了指院里的两条长凳,“喏,几个好后生都忙了半天,坐在那歇会儿!” 一见魏阿婆要入正题,我们几个赶快坐了下来,心中巴不得她老人家快点讲呢!而且非常佩服李兄弟的鬼点子真他娘的见效! 但有一点儿他没胡吹侃,那就是我们处理了那么多的鬼怪之事,说不定我们这次真的能够帮上她人家一把呢! “唉,都是我们这个鬼地方太偏了,才会出现这么多怪事儿!”魏阿婆叹息了一声,就慢慢讲了起来: 去年冬天,我儿子鹏终于成家了。虽然阿婆我家里比较穷,但我那儿子倒是长得高高壮壮的,高鼻子大眼睛﹑相貌堂堂,所以娶的那个儿媳妇霜霜,也是苗苗条条的,很是齐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这个地方虽然偏僻,倒是很养人的。那个霜霜不但柳眉杏眼儿,而且白白净净﹑水水灵灵的,加上又很懂事勤快,很是讨人喜欢的。 都说是树大分杈﹑儿大分家,所以虽然只是那一个儿子,我也不愿意拖累他们,只要他们过得好,我也就心满意足啦! 所以他们结婚后不久,我就按照我们这儿的老习惯,搬到东厢房里去住,把主房让给他们,而且找人帮他们做了一盘新石磨。 可惜老天爷他对我太不厚道了,我那儿子结婚不久,就得了一个怪病,头一天还好好的呢,第二天就不行了! 讲到这里,魏阿婆擦了擦眼泪,停了一会儿接着说:。 都说是福双至﹑祸不单行,这老话儿还真是有些道理。我那儿子死后刚过头七,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还魂夜,儿媳妇霜霜就现了一件怪事儿。 年轻人听力好,不像我年老耳背的。那天夜里,霜霜在院里吓得哭叫起来,惊得我赶快起来,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霜霜告诉我说,她半夜里睡不着,听到西厢房有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在石磨,以为是我在帮她磨面,心里不忍,于是就起来准备帮我一块。 西厢房你们也看到了,又没有门,而且那晚的月亮很大。所以那霜霜起来以后,借着月光看到,西厢房并没有点灯,也就是并没有人在里面,而那盘磨自己在吱吱呀呀转个不停 我起来挑灯进去一看,果然不假!那磨槽里真有许多面粉! 睡觉前我还去看过,那石磨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而我又没有上粮磨,到底是谁在帮助我们呢? 但霜霜却一口咬定,她看得清清楚楚,说是那盘石磨真的是自己在转! 当天晚上我就搬到主房,和霜霜一起睡,怕她年轻人害怕啊! 说实话,老婆子我也活了这一大把年纪,早死晚死,都所谓。所以我根本也不怕什么鬼鬼神神的东西,反正这辈子够不幸的了,大不了早死早投胎! 所以第二天晚上,我和霜霜都没有休息,而是就坐在我住的东厢房,悄声息地打量着对面西厢房中的那盘石磨! 当时正值月中,又是晴好的天气,所以晚上月亮很明,把西厢房照得是一清二楚的。 到了接近半夜的时辰,霜霜轻轻地拉了我的胳膊一下,我抬头一看,天爷啊!那盘石磨当真自己转了起来 反正是人穷命贱,老婆子我都已经过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有鬼鬼神神的东西来吓唬我儿媳妇! 一怒之下,我g槌就冲了过去。 冲到西厢房之后,就感到一股凉气冻得我打了下冷颤,背上也像浇了瓢冰水一样!那盘刚才还在吱吱呀呀转个不停的石磨,猛地一下就停了下来! 我强忍害怕,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拿着个g槌,把西厢房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结果别说是人,就是连老鼠也没现一只! 也就是说,那盘石磨确确实实是自己在白天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石磨上,又出现了一层面粉,而且囤里的粮食也有明显动过的痕迹! 这一下,我算是弄明白了我家这次是真的生了鬼磨的怪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鬼推磨(5) 【第二百六十三章】鬼磨(5) 都说是桃枝避邪﹑红松锁鬼,这话一点也不假。自从鲜血脑浆浸入那松树之中以后,我的三魂六魄就像是被囚禁在那里一样,根本法挣脱。 我在那里苦苦等待了多少年,熬过了多少个严冬酷暑﹑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眼看着旁边的树叶青了又黄﹑落了再生,可是自己仍然像是被拴在那里一样动不得。 前几天,我终于盼来了几个上山伐木的人,也终于等到了他们放倒了我寄身的那棵松树,盼望着他们能够解救于我。 眼看他们几个刨根去枝,把树身锯成了几截,我却是仍然不能脱身,我慢慢的担心起来:怕他们那条利锯误伤了我! 所以当时我斗胆轻叫了一声,想要提示他们小心一点儿,结果却是nong巧成拙,吓得他们丢掉了我附身的那段树身,抬着其他几段树身就下山去了 就在我最为伤心失望的时候,是你正好截下我藏身的那一段松树,而且把我带回了家里,让我避免了风吹雨打﹑霜露相侵! 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离狼窝又入虎穴,你不但没有帮我解脱,反而是更加残忍! 你们家人一个个轮流用刀在我身上割来划去的,nong得我浑身伤痕累累﹑皮开rou绽!当时我就誓,如果以后能够脱身,我一定找你们报仇! 所幸的是,经过几番清洗晾晒,那红松渐渐失去了囚禁我的能力,再加上昨天你们掂来晃去的,终于使我摆脱了出来! 她这次既然出来了,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过,她绝不1un伤辜,而且让人死伤明白,她现在就要让我们全家看看头破血流的样子 边哭边说的讲到这里,她就站了起来,看着床对面的墙就撞了过去! 关键时刻,幸亏父亲及时拽住了她,否则她真有可能借助母亲的身体撞得头破血流---那样的话,受伤的就是我母亲了! 后来,还是三妹的一阵哭叫,打动了那个叫如雪的女鬼。三妹说的是,如果没了母亲,她也没法活了,这让从小父母双亡的如雪,动了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 加上父亲硬着头皮告诉她,论如何,至少是我们家人帮你解救出来的,至于刀切之事,毕竟是我们的知之过! 接着,那个如雪倒也恩怨分明,经过一番道白,她终于愿意摒弃前嫌,不再追究我们的心之错。 最后,父亲第二天真的找来一个高僧,替她渡一番,家里总算平静下来了! 经过了那个切菜板叫疼的怪事以后,我也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当我看到鬼磨时,也就并没有感到什么害怕的----看来那新做的磨杆儿,也有可能和当年那个切菜板一样,上面可能附有什么死人的鬼魂而已。 但令人不解的是,要说是桃树避邪﹑红松锁鬼,但这个新磨杆,却是用榆木做成的,按说不应该会有什么鬼魂那一类的东西才对;而且就算是它上面附有什么鬼魂,又没有什么可拘禁它的,它怎么可能帮我家去磨呢! 后来,我按照当年在娘家学的那一套,香蜡纸炮﹑三牲祭品,再焚了一些金箔元宝的,好言劝他走了算啦,别呆在我家吓唬人了 但是那一套根本没有见效,半夜人时,那盘磨仍然吱吱呀呀地自己在转。我倒是所谓,但我那刚过门不久的儿媳妇霜霜,人家年纪轻轻的可受不了啊! 所以我一怒之下,也就顾不了他是好鬼坏鬼啦!只要他赖在我家不走,吓得霜霜睡不安生,我就不能容忍于他。 那天晚上,我和霜霜提前燃好了一堆木碳取暖,默默等待着那个鬼怪再来磨。霜霜也不知我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只是默不作声地坐着----神神鬼鬼的东西,耳目特别灵,我只怕提前说与霜霜知道,就会走露风声的! 到了半夜时分,西厢房果然又传来了吱吱呀呀的响声。我小心翼翼地把一些烧得通红的木碳拔到了铁锹上面,然后端着那把铁锹冲了过去。 到了西厢房门口,我立即双手一扬,把那满铁锹的火碳撒到那盘石磨上,同时嘴里骂他说,好酒好rou﹑金箔元宝的请你走你不走,偏偏要在我家吓唬人,狠狠地烫你一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来。 当时我只感到一股冷气直往门外冲去,那盘石磨也就停了下来,不再转啦! 于是我就告诉霜霜,这下放心去睡,那个鬼东西再也不会来了。而且这次是我得罪他的,就算他来,也只是找我的麻烦,不会再帮我们磨吓唬人的! 可是,第二天早上,霜霜就告诉我,她梦到我儿子小鹏非常伤心地对她说,他不忍看到我俩十分辛苦地劳作,所以趁着半夜时分,回家来帮忙磨些粮食,结果被碳烧了一下,浑身烧得疼痛不已 我当然痛悔不已!光知道按以前的经验办事,就是没有想到,是儿子小鹏的灵魂前来帮我的。 后来我一连等了数天,那盘石磨再也没有吱吱呀呀地自己转个不停,也就是说我儿子再也没回来过,更不再悄声息地帮我磨。 就在我后悔不已﹑伤心yu绝的时候,霜霜却是一脸惊喜地告诉我,我儿子托梦给她说,由于他原本命不该绝,而且心xng至孝,所以阎罗王准备再送他返阳,继续赡养老母。 我当然也是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问霜霜,他现在已经入土半个月了,怎么还能返阳呢? 霜霜告诉我,小鹏在梦中说,他的身体现在完好损,只要我们把他挖出来,他自然能够返阳而活;只不过,我们必须在夜里才能开棺起尸,否则他就只能转世投胎啦,而且挖坟开棺的时候,绝对不能有外人在场,让外人知道,否则他就很难灵魂附体﹑返阳而生 我恍然大悟,现在正是天寒地冻的三九隆冬,儿子的身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由于儿子托梦曾说,这事儿不能让外人知道,而且必须在夜里开棺起尸,所以我就和霜霜商量,干脆也别麻烦门宗里的人了,只叫上女婿就行。就我们三个慢慢干,白天挖土,晚上开棺,由女婿把小鹏nong回家算了! 霜霜虽然有些害怕,但一是有我和女婿做伴,又不是她一个人,再者说,小鹏毕竟是她丈夫,而且身体完好,就要返阳,所以也咬着嘴唇点头答应下来。 当天我就把女婿叫了过来,再加上我们娘儿俩,三个人就带上铁锹等家伙,悄悄地向村后的坟院走去---为了避免人多事1un,影响小鹏返阳,我们三个谁也没有惊动,就来到那片坟地。 当时虽然没雨没雪的,但天气阴沉沉的,很是昏暗;再加上北风刮得呼呼响,荒人烟儿的坟地里确实有点吓人。 由于一心想要把儿子救出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啦。不到半天时间,我们三个就已经挖去坟土,露出了棺材。 虽然棺材已经挖出来了,但霜霜说过,儿子在梦里反复jo待,那就是必须在夜里阳气最弱的时候,才能把他背到家里,白天切切不可开棺 所以,我们三个就在坟院背风的地方,吃了些事前带来的东西,就一直傻傻地等在那里----要是回去的话,一是怕被左邻右舍的现,二是也害怕万一儿子的身体被野兽土狗的破坏了,那可就哭天泪﹑后悔莫及啦! 就这样,我们三个就一直苦苦地等候着。虽然当时天寒地冻﹑冷风刺骨的,但我心里却是热呼呼地,非常高兴地守在儿子的棺材旁边! 忙的时候,总是感到一眨眼的功夫,太阳就东升西落﹑一天就过去了;而我们三个守在坟地专门等待日落的时候,反倒感到时间过得真是很慢。 天黑之后,北风是刮得更加厉害,而且天上慢慢地飘起了雪花,虽然不是什么鹅mo大雪,却也让人感到更冷,而且周围更加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雪花越来越大的时候,女婿看了看怀表,告诉我说,时辰到了,现在正是午夜时刻。 我们赶快撬掉钉棺钉,准备打开棺材盖子,把儿子的身体nong到家里去。 说实话,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他毕竟已经进棺入土半个月了,要说心里一点儿也不害怕,那全是骗人的。 好在有女婿和霜霜两个人在身边陪着我,加上我又盼子返阳心切,所以我们三个合力掀掉棺材盖子后,我急忙拿起身边早已准备好的气死风灯,第一个伸头向棺材里面看去。。 四周漆黑一团,就我手中的那盏油灯还算明亮,我伸头一看,现棺材中的儿子虽然因为天寒地冻的原因,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他的脸色却明显地乌青,额头上似乎有一股黑气在盘旋一样 我心里一紧张,赶快直身抬头,却听到女婿和霜霜他们两个,全都“啊”的一声惊叫,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气死风灯丢掉。 就在这个十分要紧的节骨眼上,我抬头一看,现前面几丈远的地方,竟然有一盏不大的红灯笼,在那儿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女婿和霜霜一起指着那个小灯笼,嘴里哆嗦得听不清到底说些什么。我仔细一看,那盏小灯笼果然是非常鬼怪,也没有看到绳子什么的东西,更没有现有人挑着它,它竟然离地二尺上下,不升不降地滴溜溜直转! 更为吓人的是,那个小灯笼出的光十分奇怪,根本不像是火出来的红黄之光,反而是暗红暗红的,非常诡奇骇人! 怪不得女婿和霜霜他们两个惊叫一声呢,那个鬼灯笼真像一只怪眼那样,盯着我们不愿意离去。 就在我们三个胆战心惊的时候,身边棺材里却传来了几声“嘿嘿”的冷笑声,那个笑声就像是从冰窟窿里刚刚捞出来的一样,让人听了头直乍 这一下,我们三个再也忍不住了,连忙爬出了那个棺材坑,跌跌撞撞地回头就跑! 一直跑到家里,我们累得浑身是汗,心里却仍是洼凉洼凉的!这才现双腿颤抖得厉害,根本不知道刚才是怎么跑回来的,后怕得要命! 喝了些水平静下来以后,我们才感到事情不对,既然儿子托梦要返阳,就不应该那样吓唬我们啊,而且那个冷冰冰的笑声,根本就不像儿子的声音! 还有,那盏吓人的鬼灯笼,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最后,还是女婿先反应了过来,说是就算是霜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算那小鹏不会返阳,但是,至少也不会出那么吓人的笑声啊?而且我们已经把棺材盖子打开了,万一什么野兽的破坏了他,那就不好啦! 其实人都是那样,当初不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真正回想起来,倒也并没有现什么害人吓人的东西! 于是,女婿提议说,干脆我们两个再回去看看,就算再不济,也应该把棺材盖好,用土封住,不能让小鹏暴尸荒野啊! 霜霜一个年轻人,当然没必要让她再去受惊害怕。就我和女婿两个人,各拿一把铁锹,又找了一些过年没有放完的爆竹炮仗,就提了灯再次前往那片荒坟地。 地上的雪是积得越来越厚了,等我们赶到坟地时,女婿先放了几个炮仗镇邪壮胆,然后我们两个先去看看棺材中小鹏的身体是不是有返阳的样子。 结果我们两个举灯伸头一看,全部头直竖愣在了那里! 因为,我们看到的并不是儿子已经返阳﹑或者是诈尸坐起来,而是现那棺材中竟然空空如也,儿子的身体真的不翼而飞啦,只剩下几件当初陪葬的衣服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地愣了片刻,终于清醒了过来:今夜这事儿不对!先是他们两个现那盏鬼灯笼在不远处直转,接着就听到棺材中有“嘿嘿”的冷笑声,把我们三个吓得跑了回去。 现在回头再来看看,现刚刚还完好缺的儿子身体,竟然就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不翼而飞!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儿子的灵魂在吓人,还是有其它什么东西在作怪? 我又惊又怕又心疼,一下子就坐在了地方,心里甚至后悔不该听那霜霜的话----已经死了半月﹑而且装棺入土的人,怎么可能会起死回生呢? 我之所以相信霜霜的话,并不是我老糊涂了,也不完全是思子返阳心切,而是因为家里生的那件鬼磨的怪事,那可是我亲眼所见的,所以才让我对霜霜的那个梦深信不疑。 可惜的是,事到如今,我们不但没有盼来儿子起死回生﹑返阳而活,反倒落个尸骨不知下落,这可如何是好啊!。 都说男人才是主心骨,这话不假。虽然我一向也是有胆有识有主见的,但当时那么多怪事真让我一时六神主,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哭泣。 还是女婿想了一会儿,告诉我说,现在地上的雪那么厚,要是小鹏被人偷走或者是被野兽什么的拖走,一定会留下脚印儿的,而且这才生不久,顺着脚印儿应该还能追上! 我一下子m糊了过来了!对呀,儿子暴病身亡,已经够不幸的了,现在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被野兽糟蹋了啊! 听了女婿的话,我立即站了起来,一手拿着铁锹,准备和那偷尸的歹人或野兽拼命,一手提着气死风灯照路,和女婿从坟坑里上来,想要先察看那些雪中的脚印,看看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 仔细一看,厚厚的雪地上果然出现了一排脚印儿!而且那排脚儿一直向前,正是通往上次现那个鬼灯笼的方向! 我立即抬步起身,就要顺着那排脚印儿追赶过去,结果被女婿一把拉住了胳膊。 女婿小声地提示我说,你看那排脚印儿,只有整整两个,并没有其他人或野兽的痕迹,难道是小鹏他,他自己站起来走出去了吗?而且就算他返阳回生,也应该是往家里的方向走啊,怎么会向外走去? 听了女婿的话,我愣了一下,然后告诉他说,别老是疑神疑鬼的,说不定是什么人想配阴婚什么的,把小鹏的身体背走了也有可能! 说起配阴婚,那是我们这个地方几百年来的老风俗习惯。也就是那些已经成年﹑而又未曾嫁娶的人意外身死,因为在阴间独自一个闷得慌,就会纠缠家里人,让家人不得安生,最后托梦说是想要活在阳间的亲人,帮他(她)找一个年龄相当的异xng,把他们埋到一块,算是让他们在阴间结婚成家 像我们这个穷地方,人烟儿稀少,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正好有年龄差不多的人夭折身亡,给他(她)配阴婚?所以就出现了一种乡村陋习,也就是悄声息地开坟破棺,偷走人家的尸体,进行配阴婚! 但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儿啊,我们这边挖开坟打开棺,他那边正好在旁边等着,趁我们回家的那一会儿功夫,就偷走了小鹏的尸体? 论如何,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本来已经非常不幸的儿子,死后还要被人偷走尸体而不得安生! 所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女婿沿着那排脚印,就向前冲去 正文 实体书已经上市 ()感谢曾经支持过《民国老兵》的各位朋友们,如果可以的话,茶凉拜托有条件的朋友们能够再支持一下《老兵》的实体书------《奇谐录》。 因为如果前两卷销量还可以的话,出版社就会继续出版,茶凉也就可以回头将《老兵》续写完整,毕竟按照原定大纲一共六卷,网上只写到前两卷而已,很多伏笔和jng彩的故事并未上传。 比如朝鲜的异闻奇事、特殊时期的灭神倒庙以及琉璃眼的传奇、大傻的牺牲、众人和刘老大回东北老家打猎的奇遇,以及与那只狈的再次相遇较量等等,很多很多的伏笔未有写出 简单介绍一下实体书的情况。 其实前几天茶凉已经收到《奇谐录》的样书,除了封面古se古香、传统典雅,印刷和包装相当jng美以外,我认认真真地将两本书全部细看一遍,觉得挤出了网文中的水分,在保持原书风格的同时,故事更加凝练 听出版方沧桑老师说,《奇谐录》在全国新华书店均有销售,网上方面,如当当书城等,下周可能开始销售。 再次感谢曾经支持过《老兵》、支持过茶凉的朋友们,拜托有条件的朋友们能够再支持一下《奇谐录》,以使茶凉能够将老兵的故事写完整。 谢谢! 茶凉敬上 2012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