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世妖孽》 第1章 、寒府设宴不欢散 春风拂柳,香草淡淡,弦月含羞,繁星璀璨,邯郸城南门大街,街道宽阔,直通王宫,街上的行人稀疏,民宅灯火阑珊,偶有几家酒楼,传来琴瑟之声,冷冷清清。 街旁一座很普通的府邸门前却是门庭若市,马车两边驻停,显然来了许多达官贵人,府门建造的很普通,门却是很宽大,没有门槛,方便马车出行,若不是门上的木匾刻着‘武安君府’四个金漆大字,很难想到这是赵国大将军,武安君李牧的府邸。 李牧戎马大半生,不求虚名,忠心耿耿,北击匈奴,灭襜褴,败东胡,攻克燕国武遂、方城,战功显赫,常以自己得到的封赏,犒劳随他征战多年的将士,前不久在肥城,大败秦军,今日凯旋归来,赵王迁封为武安君,李牧设宴款待前来祝贺的大臣和将士。 庭院内彩灯高挂,宾客、舍人锦衣华服席地而坐,李牧身着锦衣胡服,剑眉入鬓,面如刀削,坐立主位,觥筹交错,把酒言欢,接受宾客的道贺。 喝到兴处,一个彪形军将站起身,手持大碗,热泪盈眶,朗声道:“吾赵国长平之战,折损将士四十万,致使赵国十室九空,尽村孤寡,赵人哭,秦人笑,地之生毛,此乃奇耻大辱,今李将军带吾等杀秦十万,一雪前耻,真乃大快人心,末将敬李将军一碗!”完一饮而尽,此彪形大汉是同李牧一起征战的赵国大将,司马尚。 李牧喝下烈酒,站起身怅然道:“今虽杀敌十万,也只是平了扈将军之仇,却未杀掉秦将桓齮,让他逃走,岂能平息长平之战所带来的耻辱,承蒙吾王抬爱,封吾武安君,实在是愧不敢当!” 司马尚对面的一位俊朗武官,微微笑道:“武安君不必过谦,敢问当今下还有哪位将军能战败秦军虎狼之师,吾王英明,任用贤良,这也是实至名归,赵国有李将军,乃百姓之福,赵国之福,武安君所肩负的是赵国的复兴,若是继续伐秦,末将愿为前锋!” 李牧拱手道:“赵将军的豪情,李某记下,只是吾赵国,连年征战,民不聊生,若要伐秦,犹如羊入虎口,固守土地,调养生息,待兵强马壮之日,才是还我河山之时!” 司马尚独自又饮一碗,嗤笑道:“就怕有的人是尿壶镶金边,嘴好,可看到秦军的旗帜,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众人听后,哈哈大笑,都知赵葱带兵一窍不通,本该带兵支援扈将军,结果临阵退兵,导致扈将军孤军奋战,战死沙场,赵王不但没有责罚,反而把责任全推卸到了扈辄身上,赵王为此还表彰了赵葱。 听到司马尚出言讥讽,赵葱脸色煞白,怒视司马尚道:“本将若不是为赵国保存实力,尔等还哪里有将士去伐秦,难道让赵军全军战死在秦军强弩之下?”完将酒盏往桌上狠狠一掷。 这时,司马尚身旁的黝黑青年笑道:“赵将军这可是知耻而后勇,忍辱负重,此等胸襟让在下敬佩,来我敬赵将军一杯!”此语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赵葱听后,怒道:“李忠,你以下犯上,目中无人,若不是看在李将军的情面,今必拿你去见大王!” 李忠嘿嘿笑道:“你对了,我眼中可没你这种只会溜须拍马的人!”众人见此情形,立刻止住笑声。 赵葱一听火冒三丈,起身抽出长剑,剑指李忠,怒喊道:“今若不杀了你,难解我心中之恨!” 李忠见赵葱出剑,也当即拔剑,朗声道:“赵葱,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我就砍断你的双腿,让你以后逃变成滚!” 李忠可是李牧手下第一虎将,死都不怕,哪里会怕赵葱威胁,气愤骤然紧张起来。 李牧怒喊道:“放肆,今晚是答谢宴,李忠你怎能如此无礼!”上前向赵葱致歉道:“赵将军息怒,是吾教子无方,李某向将军赔罪!”转身对李忠怒道:“孽畜,还不向赵将军赔罪!” 李忠怒视了许久,将将弃掉,愤愤不平走到赵葱身前,扭着头道:“我酒后胡言,得罪赵将军,望将军恕罪!”赵葱剑仍指李忠,冷视不语。 司马尚在一旁骂道:“他娘的,你怎么没找我出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要想滚赶快滚蛋,别让我看着碍眼!” 李牧喊道:“住口!”冲着李忠道:“你口出污言,给我跪下赔罪!” 李忠气的青筋暴起,“噗噔”一声,双膝跪地,膝下两块青砖被震的粉碎,道:“在下口出污言,望将军恕罪!” 李忠本是长平之战,秦军所释放回来不足十五岁的少年,他的父亲和兄长被秦军杀死,对秦军恨之入骨,在李牧帐下,英勇善战,李牧收为义子。 赵葱收起剑,冷冷道:“末将本是来庆贺武安君的,没想到将军府上趾高气扬,却是不欢迎末将,扫了武安君雅兴,末将铭记在心,既然如此,末将告辞!”甩袖准备离去。 李牧不愿树敌,见赵葱不饶,“赵将军留步,来人,将逆子李忠拉出去,仗二十军棍!”话音刚落,两名大汉走到李忠身旁,欲要拉李忠出去。 司马尚喊道:“干啥,都道歉了,还打李忠作甚!” 众人也纷纷出言相劝,赵葱见机道:“不必了,别扰乱了武安君饮酒的兴致!” 李牧怒道:“还不快拉出去,给我重重的打,难道你们敢违抗我的命令不成!”两名大汉一听,架起牙根紧咬的李忠,向门外走去。 此时,就听李牧身后一人,笑道:“赵将军息怒,素闻武安君,军纪严明,爱兵如子,奖罚有度,何不坐下来,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武安君的治军之道呢?” 话之人身着丞相官服,眼神阴冷,庭饱满,八字胡须,身强力壮,是赵国丞相郭开,此人阿谀奉承,深得赵王宠信,秉性怪异,进谗言,逼走廉颇,此时出言,不怀好意。 李牧本想拉李忠出去打几军棍做做样子,给赵葱个台阶下,没想到郭开竟出此言,心道:“人言郭开狡诈,果真如此。”面沉似水,沉寂片刻,冲门外喊道:“将李忠带进来,庭院执法,已警将士!” 完,李牧拉着赵葱回到座位坐好,自己走到主位坐下,两大汉此时押着李忠走了回来,李忠匍匐在地,两大汉扬起军棍,“啪啪”的打在李忠的臀部,纵使他肌肉健壮,每一棍下来,也是皮开肉绽,血沫横飞,李忠痛的是满头大汗,牙根紧咬,硬挺着二十军棍打完,没吭一声。 司马尚和一些忠义之士,恨不得活扒了郭开和赵葱的皮,一个个怒目圆睁,双拳紧握,但碍于李牧威严,却也未敢上前阻拦。 郭开呵呵笑道:“武安君军法严明,令本府大开眼界啊,只是这军棍打上去,却似不痛,若不然,怎地听不到痛叫之声,难道李忠是铁打的不成,呵呵!” 司马尚一掌震碎桌面,怒骂道:“郭开,你别欺人太甚,李将军让你,我司马尚可不惯你包,你若觉得不痛,不妨一试,准保你哭爹喊娘,将你那舔屁股的舌头打掉在地!” 郭开冷冷笑道:“鲁莽匹夫,打了场胜仗,就飞扬跋扈,目无王法,难道你想反了不成!” 司马尚听后,飞起身,冲向郭开,怒道:“我今就结果了你,除掉你这个佞臣!”一掌拍向郭开。 见司马尚怒气冲来,吓得郭开身子直后缩,真怕司马尚不顾一切,一掌将他打死,左右随从见势立刻护住郭开,但也心虚能否抵挡住这一掌。 眼见司马尚就要冲到郭开身前,李牧纵身上前,拦住司马尚,道:“司马将军,你还闹的不够吗?” 司马尚见李牧阻拦,忙稳住身形,怒道:“我早就见他不顺眼了,大王身前有这等奸诈之人,赵国就不能好!” 李牧怒道:“还在胡言乱语,来人啊,司马将军喝高了,送他回府!” 司马尚道:“我不走,待我灭了这两个人再走!”完又要冲向郭开,李牧奋力架住司马尚道:“丞相、赵将军,今日本将照顾不周,管教不严,多有得罪,日后定然登门谢罪!” 郭开、赵葱早就坐不住,此时不走,等待何时,郭开起身抖抖衣袖,冷哼一声,道:“武安君不必客气,本丞这就告辞!”二人拂袖走出大门,快步上了马车,快马离去。 见二人离去,司马尚望着门外,对李牧气道:“你怎么不让我灭了这两个鸟人?” 李牧怒道:“你若杀了他二人,还想活命,今后谁来领兵打仗。” “杀了他们,以命抵命也值了,这两个鸟人不除,必留祸患!” 李牧道:“我们都是赵国臣将,该以大局为重,若是朝堂不和,内忧外患,赵国危已。” 完,摇头哀叹一声,对众人拱手道:“感谢诸位光临寒舍,时候不早了,诸位回去休息吧!”众人听后,纷纷告退,本来是一场贺宴,结果不欢而终,司马尚看望后院重伤的李忠之后才离去。 微风渐冷,府内寂静,李牧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眉头紧锁,怅然所思,这时,身穿紫色襦裙的清丽夫人,拖着茶杯、茶壶,莲步走进书房,倒了一杯茶之后,柔声道:“将军旅途劳累归来,又应酬贵客,还是早点休息吧!” 李牧收回思绪,喝了一口茶水,叹声道:“今日开罪了郭开、赵葱,日后定然会带来麻烦,哎,李忠和司马尚今可给我闯下祸来了。” 清丽夫人见李牧叹气,柔声道:“妾身以为,郭开、赵葱,将军迟早要得罪的,两人嫉妒贤能,将军得势,必然受到二人的排挤,即使今日不得罪,两人也不会在赵王面前好话的,将军战功显赫,忠心不二,赵王心中应该有数。” 此清丽夫人名为那兰雪,本是胡女,李牧在攻占东胡之时所遇,擅长琴棋书画,与胡人不同,李牧收为侍女,后又纳为妾室,随李牧征战沙场,服侍前后,无微不至,李牧虽喜爱那兰雪,但因她的族人皆被李牧所灭,难免心中产生芥蒂。 李牧道:“只能希望如此了,我明日去丞相府,把那颗夜明珠送给丞相,登门请罪,希望能稍缓解一下关系!”这颗夜明珠是打败东胡之时,那兰雪找到的。 那兰雪听后,微微一颤,低下头,低声道:“那颗夜明珠,已经……被妾身卖了!” 李牧听后‘啊’的一声,道:“你卖它做什么?” 那兰雪道:“为了给我们的障儿治病,就将它卖掉,妾身实在是……” 李牧眉头一紧,道:“夜明珠本就是夫人发现的,卖就卖了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你回屋休息吧,今晚我到王夫人那里就寝。” 李牧有两位夫人,正室是王夫人,妾室就是那兰雪,王夫人生有两女,还未出阁,而那兰雪生一子,却是体弱多病。 那兰雪听后,心头一酸,轻步走出书房。 (本章完) 第2章 、孽障出世病魔缠 八年前,那兰雪仅怀胎六个月,为李牧诞下一子,出生之时,身形瘦,没有呼吸,以为此子因早产而死,虚弱的那兰雪不甘心,用尽了各种办法也不能救活此子,伤心了几个时辰之后,在李牧的劝下,才安排人去埋葬。 四名家丁裹着死去的胎儿,找到一个山坡,堆好木材,欲要点火焚烧之时,阴风大作,树叶唰唰作响,夜空中飞来六道幽暗彩光,在空中盘旋,吓得家丁毛骨悚然,两腿发软,以为是恶鬼索命,战战兢兢,伏地而拜,跪了许久,彩光也不散去,而且光芒越来越亮,照的整个山坡通明,在四名家丁绝望之时,六道彩光突然汇聚到一起,光芒一闪,降到此子口中,此子‘哇’的一声,活转过来。 家丁听到婴儿的哭声,仍是不敢站起,又哭了许久,哭叫声太刺耳,这几人见无事,才壮着胆子,上前查看,见婴儿活生生的哭叫,才惊慌的抱着此子,迅速跑回府中。 那兰雪见到自己生下的儿子死而复生,喜极而泣,让奶娘抱到身边,端详大半夜,但此子抱回家中之后不久,就口吐白沫,脸色淤青,连夜找来好几位医生,才稳住那微弱的呼吸,但至此以后,此病仍经常发作,查不出病因,每一次都几乎在垂危边缘,李牧为此找了各方名医、郎中,甚至将阴阳师、算命先生都找来,却也无能为力,恰遇一位云游道人经过,观察此子之后,也是百思不解,疑惑道:“世间并无此人,李将军命中也无此子!” 李牧听到云游道人的话,信以为真,认为此子不详,取名为李障。由于连年征战,李障的性命又是危浅,随时都可能死去,对李障的那点关心,也就变得淡漠,即使哪突然听到无障的死讯,心中也早有准备,甚至已经忘掉了他有这个儿子。 纳兰雪从此不再随李牧征战,留在邯郸,始终没有放弃,寻遍各国名医,用了许多药方、偏方,才支撑着李障活了下去,李牧慷慨疏财,得到的俸禄也都犒赏将士,购买军械、战马,家中却是清贫,那兰雪给儿子治病,花掉了自己积攒多年的积蓄,卖掉了自己所有的首饰。 李牧偶尔回家,曾经见到李障两次,第一次,是在李障五岁的时候,见到李障在庭院中扶着石凳,踉跄站直身子,气愤道:“吾将门之后,竟生个如此废人,真是愧对祖宗啊!”那兰雪听后暗自流泪。 第二次,是在李障七岁的时候,曾经过问李障的读书情况,那兰雪喜道:“障儿聪明过人,过目不忘!”李牧心喜,去见李障,心想“若是不能习武,做一个军师,运筹帷幄也好。”于是就考了无障《孙子兵法》上面的内容,李障一字不差,对答如流,李牧欣喜,嘱托道:“切莫死记硬背,纸上谈兵!” 但没想到李障竟然,幼声道:“孩儿认为,长平之战失败不在赵括,若是白起替赵国出征,也定会被打败!” 李牧听后,“哦”的一声,没想到七岁孩童竟然有自己的看法,笑问道:“那你认为失败在何处?” 李障道:“赵括并没有冒进,秦兵劳师袭远,虽示弱,但军心必然涣散,赵军乘胜追击,一鼓作气,这并没有错,但白起竟然用五千骑兵,就将四十万大军分割两处,困住赵军,这本应该是泥牛入海之举,却成功了,而且长平距离邯郸如此之近,粮草却被断掉,赵军主力断粮四十多,这明赵国输在心理上,恐惧秦军的心理,如果士兵不敢战,如何能胜?” 李牧一直认为长平之战,赵括兵法不当,自己防御匈奴,没有机会指挥那场战斗而遗憾,听到李障如此来,怒道:“一派胡言,我赵军将士何时惧怕过秦军,若不是赵括指挥不当如何葬送我赵国四十万大军,你岂能为一个罪人开脱责任!”那兰雪忙使眼色给李障。 李障颤颤跪在地上,低声道:“父亲息怒,孩儿只是表达我的想法而已,事情已经过去,我们争论也没有价值。” 李牧听李障如此,更是来气,道:“你个黄口儿,不学无术,扭曲事实,你要记住,长平之战是赵国的耻辱,做为赵国人,永远要铭记这个耻辱,你我赵国如何输在心里上?” 李障道:“孩儿不,孩儿怕出来,惹父亲发怒。” 李牧指着李障道:“孽障,你,你必须清楚!”那兰雪听后,在一旁擦拭泪水。 李障虽身体虚弱,但是听到“孽障”二字,心灰意冷,他幼的心里清楚,在父亲的眼里,他永远只是一个永不关心的孽障而已,鼓足勇气,道:“其一,赵军虽多,但如一盘散沙,军心涣散,战斗经验匮乏,若非如此,四十万大军焉能突围不成,其二,赵国无深谋远虑的大臣,看不出问题的关键所在,不能献计献策,是战是和争论不休,不是对敌,而是争权夺位,这样的国体,焉能不败,其三,赵王看不出长平之战是两国的生死之战,认为可战可和,甚至连粮草都没有备齐,就急着让赵括出征,粮草未到,兵马先行,焉能不败,举国上下,皆输在心里上,而把责任却推卸到一个英勇无畏,战死沙场的赵括身上,可笑之极,若是赵括率领的是秦军,白起率领的是赵军,白起也定然失败,下名臣良将,到了秦国都能放射光芒,而在六国却皆被埋没,这明六国无明君,长平之战真正的罪人是赵王!” 李牧听后,拔起佩剑,直指李障咽喉,怒骂道:“你果真不是我的儿子,你将是一个不忠不孝的野种,我今就除掉你这个孽障!”那兰雪忙飞扑到李障身前,护住李障,已是泪流满面,苦求道:“障儿无知,念在妾身养活他不易,求将军饶恕,放过障儿,这可是李家的命根子啊!” 李牧见那兰雪求情,心一软,将剑收起,冷冷道:“我李牧没有这样的儿子,这是你教养的好儿子!”至此以后,李牧即使回到府中,也不想见到李障。 戌时已过,庭院树影参差,李牧走出书房,本想去王夫人那里,却见正房的油灯已经熄灭,转而,见厢房的灯依然亮着,其实李牧原本想去那兰雪那里就寝,顺便要那颗夜明珠,但夜明珠已被卖掉,用来给李障治病,心中不悦,临时改变了主意,也未告诉王夫人,现站在庭院中,却是茫然不知所去,心想:“这么多年,得到的封赏虽多,何曾交给她半分铜钱,供给她们母子过活,也苦了她了,卖掉夜明珠,寻医治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暗自责备,愧为大丈夫。” 正准备向厢房走去,又见李忠的屋舍内没有熄灯,想起义子的伤势,二十军棍,对他的惩罚有些太重了,不知今后还能否再征战沙场了,于是又缓步向李忠屋舍走去。 快到门前,却听到房屋内传来了孩童话之声,“父亲今日之举,不但害了哥哥,更是增长了郭开的嚣张气焰!”李牧停步在屋外静听。 李忠叹声道:“是我鲁莽,害了义父!” “郭开妒忌贤能,谣诼诬谤,而赵王又宠信奸佞,今没除掉郭开,日后必留祸患,哥哥不是鲁莽,而是太犹豫了。”李牧一听,这话的孩童定是李障。 李忠与李障的关系和睦,李忠每次归来,都看望李障,给李障带一些古书,讲述战场的情况,各国形势。 李障了解外界情况,多半是听李忠口述的,李障身体虚弱,走一段路,就要喘息好久,每只能待在家中,看一些书籍而已,根本没有体力出门跟同龄中的孩子玩耍,两个姐姐也不理不睬他这个废人,除了母亲之外,李忠是他最亲近的人。 李忠忍痛道:“若不是义父阻拦,我今晚定然杀了赵葱,再以死谢罪!” 李障道:“赵葱不足为惧,若没有郭开,他不敢兴风作浪,除掉郭开才是关键,一个佞臣能坐到丞相之位,国将亡已,父亲战功再显赫,也敌不过郭开的一张嘴,奸臣伴昏君,父亲此举,如纵虎归山,性命危已。” 李牧在外一听,怒气上涌,一脚踏碎屋门,一边冲到屋内,一边大喝道:“大胆孽障,搬弄是非,欺君犯上,我今就结果了你!”一掌就要拍向坐在床边椅子上,八岁孩童李障的脑门,李忠见李牧一掌拍向身边的李障,若是打上去,必然打破脑浆,强忍疼痛,飞扑向李牧,迎向李牧一掌,这一掌正中李忠肩头,只听‘咔嚓’一声,骨骼碎裂,李忠强忍剧痛,喊道:“义父息怒,是我之过,义弟资聪慧,今后必是可造之材,饶恕义弟吧!”并用另一只手死死抱住李牧的腰。 李牧见失手打了李忠,又被他抱住,怒道:“放开我,我要杀死这个孽畜,今日不杀,必然如同赵括,祸国殃民!”李忠死不放手。 李忠求道:“义父你就打死我吧,饶恕义弟,都是我惹的祸,我罪该万死!” 李障微微的站起,出奇的镇定,道:“哥哥,让他打死我吧,反正我的命也不长,于其活着受罪,不如早死早解脱,若不是怕母亲伤心,我早死了,他如此,我母亲更是伤心。” 李忠喊道:“快住口,给义父道歉!” 那兰雪闻声立即赶来,一把抱住李障,痛哭道:“快给你父亲赔罪!”王夫人和一些家人也相继赶了过来相劝。 李障清丽的眼睛看着父亲道:“在父亲心中,同我名字一样,永远是个不能上战场的孽障,不如你把我带到战场,把我杀了,我这也叫战死沙场,不坠你一世……” 那兰雪捂住李障的嘴道:“不要再了,快跪下!”李障跪下。 李牧听后,哈哈狂笑:“我李牧竟然有如此逆子,上对我不薄啊!”忽然指着李障,喝道:“今后不准你再姓李,你给我滚出家门!” 那兰雪擦干泪水,默默站起身,沉声道:“我的家人,我的族人皆被你所杀,你让我儿去哪里?” 李牧听后,睁睁道:“原来你心里一直都在恨我,到现在你才出来。” 那兰雪冷哼一声道:“我要是恨你,你早就被我害死了,何来为你生下障儿,在这弱肉强食的国家之中,我们一个族,怎能存活呢,被谁灭不是灭掉,父王让我学习你们华夏文化,让我嫁到一个强国,以求生存,还未嫁出去,就被你率军所灭,我复仇又有何意义,国家对于我一个女子重要吗?我只想要一个幸福的家庭,扶儿育女,了此一生,不是我恨你,是你心里一直放不下我这个异族。” 李牧听后,已是深深愧疚,见那兰雪抱起李障往外走,道:“回来,你要去哪里?” 那兰雪道:“我虽然无处可去,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将障儿打死,你不承认他是你骨肉,可他是我的骨肉,我若活一,就不会让他死。” 李障擦拭着母亲泪水,道了一声,“娘亲!”“哇”的一声,吐出鲜血…… (本章完) 第3章 、奸佞当道心灰冷 那兰雪见李障口出鲜血,不省人事,哭喊道:“障儿!” 李牧见状,忙上前大喊道:“快去找医生!”又怕来不及,抱起李障冲出门外,翻身上马,家丁拉开大门,李牧快马赶往邯郸城外名医夏无启的住所,连夜叫起了夏无启,进行救治,这时那兰雪也赶到,夏无启封住了李障的穴位,灌下汤药,忙活了一夜,李障的呼吸才平稳下来,开了几服药,夏无启道:“服下这几服药,可暂保性命,至于令郎能维持多久,在下无法判断!”李牧答谢之后离去。 旭日撒金,春草如油,薄雾清爽,翠鸟嘤嘤,李障安静的睡在母亲那轻柔的怀中,那兰雪微眯双眼,依偎在李牧宽广的胸膛,马蹄哒哒走在乡间路上,衣角轻轻拂动,留下幸福的画卷。 李牧低声道:“我把心交给了这个赵国,可却苦了你们,障儿如此,是我这个父亲没尽到责任,见他病发,我心疼的很,障儿定是我的儿子,他虽没有我这结实的身体,没有我这颗赤诚之心,但他有我的骨气,是我错了。” 那兰雪睁开美眸,扬脸看着身后李牧的脸庞,微笑道:“我的大将军也会低头,不赶我们走了吗?” 李牧抱紧那兰雪,道:“我不会再那样的气话了,永不!” 那兰雪柔声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地方吗?”“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份诚恳和勇气,好久未听到了。” “你不恨我吗?” “你明知道我的父王被你的士兵杀死,仍娶了我,不怕我复仇,这就是勇气,这勇气明你很喜欢我,我早被你的勇气所折服了。”完又含羞依偎在李牧的胸怀。 李牧看着自己儿子道:“他不会恨我吗?” 那兰雪清叹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了解我们的障儿在想些什么,他总是出乎我的意料,真是可怜他了,病魔缠身,不能同其他孩子一样,除了胡思乱想,忘掉疼痛,还能做什么。” 李牧道:“我对他,太过冷漠了!” …… 三人回到府中,还未等下马,门客就迎上前,道:“禀武安君,庞煖将军、司马尚将军已在客厅等候多时!”李牧一听,立刻下马,来到客厅,会见两位将军。 李牧拱手施礼,微笑道:“不知二位将军光临寒府有何要事?” 两位将军还礼,坐下后,司马尚直言道:“若不是武安君阻挠,昨夜我就结果了郭开这个鸟人!” 李牧道:“郭开两朝元老,深得我王宠信,若杀了他,我王必然大怒,砍下我们的头是,可却坏了抗秦大计,此次虽击败秦军,但我推测,他们很快会卷土重来,那时我赵国谁来抵抗?” 庞煖道:“话虽如此,但我赵王沉浸后宫,不理朝政,一切事物皆由郭开传达,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所以首要除掉郭开,逼赵王退位,立春平君为赵王。” 李牧听后,愤然道:“这等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之事,你们竟然能想得出来,我等皆食赵国俸禄,焉能有此贼心,庞将军就当我没听到此言,今后不要再提及!” 两人听后,互相对望一眼,已知李牧心意,但庞煖不甘,继续道:“上将军在外征战,有所不知,郭开修其妖术,国君迷恋其中,尤过商纣而不及,此乃妖人当道,国君荒淫,若不尽快下手,不等秦军灭国,赵国危已,上将军手握重兵,深得民心,一呼百应,只要带兵围住王宫,不伤一卒,我等大臣便能劝国君让位,诛杀郭开,到那时上将军辅立新君,功不可没,顷刻间就能扭转赵国颓败的局势,上将军要三思啊!” 李牧何曾不知这些利害关系,但他忠心不二,这种逼主易位的行为,如何能做得出来,沉吟良久,站起身,负手而立,肃然道:“若是让我战死沙场,我绝不会犹豫,但若让我带兵谋反,我李牧实难做出,两位将军请回,若诸位起事,我不干预就是了。” 两人这次前来,意图试探李牧的口风,李牧是这场政变的关键,决定政变的成败,见李牧如此回绝,政变如何能进行下去,司马尚想要再劝,庞煖使个眼色,道:“既然上将军暂无此意,我等只能伺机而动,待上将军想明白了,只要振臂一呼,我等唯将军马首是瞻!” 完两人告退,刚要出门,就见门客进来道:“丞相派人送来四辆马车,是献给武安君,现马车已停在院内,待武安君查看!” 李牧听后,眉头一紧,不知郭开卖的是什么药,走到庭院,见四辆马车并排停在院内,李牧上前掀开帷裳一看,见里面安坐这两名金发碧眼的艳丽胡女,疑惑道:“丞相这是何意?” 丞相府内的锦衣门客上前,拱手施礼道:“丞相闻知武安君喜好胡女,精选了八位西域胡女,特命奴才献给武安君,留其服侍,诚请收下!” 李牧一听,怒气翻腾,心想:“郭开的确是个乱臣妖人,竟然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来讨好我,当我何人!”冷声道:“丞相以为我何人,不劳丞相费心,此等大礼,我李牧受之不起,速速带回!” 锦衣门客道:“丞相吩咐在下,若是武安君不喜欢,就地将她们杀了,以免有辱武安君声明,我回去也好复命!”着就吩咐下人,将八名胡女拉了出来,准备刺死。 李牧心想:“本想登门谢罪,缓和朝内关系,共同抗秦,没想到,还未等我登门,他率先以这等方式示好,公开让别人知道他是要拉拢我,留不留下这些人,他已将人交给了我,用杀死这些胡女的方式,来表示他的决心,他做的也真够绝的了。” 庞煖、司马尚心想:“郭开这妖人,嗅觉也太敏锐了,我们刚来试探,他就立刻觉察到了。”站在一旁,看李牧如何应对。 眼见就要刺死那些胆战心惊的胡女,李牧喝道:“且慢,带这些胡女回去,我去面见丞相!” 门客听后笑道:“那就有请武安君,随奴才回去复命!” 两将军叹气离去之后,李牧随四辆马车赶往丞相府,丞相府的府邸虽大,却很简陋,若是但看这府邸,很难与一个奸臣联想到一起,不过府内门客众多,个个虎视眈眈,武功不弱。 通禀之后,郭开身穿官服,快步迎出门外,拱手施礼道:“武安君若是不喜欢本丞的礼物,杀了便是,何劳大驾光临,快,里面请!”着,不等李牧还礼,就拉着李牧向里面走去。 李牧来此,一是将胡女送回并致谢,二是将昨夜之事,向郭开致歉,缓解关系,没想到受到郭开的热情接待,微微笑道:“丞相此礼,折煞李某了,还希望丞相收回成命!” 郭开哈哈笑道:“武安君太在意那些奴婢的性命了,死在贵府是她们的荣幸!”着已到厅内。 李牧道:“丞相太过抬举李某了,此次前来,也是向丞相致歉,昨夜照顾不周,希望丞相不必介怀!” 郭开道:“哪里,哪里!若不是武安君仗义相救,本丞必死在匹夫手中,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坐下后,两个白脸俊俏男丁走了进来,上前献茶。 李牧道:“我怎能让丞相在我的家中有事,照顾不周,何言感激!” 郭开喝下一口茶水,叹声道:“人言我郭开,妖人当道,欺下瞒上,众元老欲除之而后快,实乃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王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我屡次进谏,以国家大事为重,可我王不但不纳谏,却将一干大事全交由我负责,吾王不闻不问,几次要事找我王商议,影响我王享乐,若不是念及我为王炼制壮阳之药,险些命丧后宫!” 李牧听后为之一颤,心道:“果不其然,郭开真的为大王炼制糜药,使大王深陷其中!”李牧道:“既然如此,丞相为何不停止给大王炼药?” 郭开苦笑摇头道:“我何尝不想,若是能停止,我死何足惜,但即使我死,我王仍会继续,那国家大事就不知掌握在谁的手中的,那些元老蓄意谋反已久,若是以此相要挟,我王会立即退位,我乃托孤重臣,怎能容忍他们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忍辱负重,支撑这个国家,武安君若不信,可看看我的府中,与将军如何,我赵国那个大臣不比你我二人的要奢华,武安君的俸禄都用在了国家的军队上了,而我的俸禄都用在维持君臣关系上了,若是我贪恋权贵,何尝会如此,等着他们随时来杀我,就如同将军,只要一声令下,便能改朝换代,武安君不解本丞,那下无人能知了。”完潸然泪下。 李牧生性豪爽,如何识得郭开的巧言令色,看似肺腑之言,信以为真,沉声道:“丞相为国为民,李某敬佩!” 郭开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微微道:“将军此番由镇守雁门关调回抗击秦军,也是本丞力排众议,以命举荐的,若非如此,定是那庞煖了。” 李牧起身,拱手施礼道:“李牧得以展现平生之志,全仗丞相!” 郭开还礼道:“不敢当,武安君英勇善战,忠肝义胆,本丞心中有数,庞煖、司马尚之辈如何能比,此二人野心勃勃,意图谋权篡位,立春平君为王,本丞早有觉察。” 李牧心想:“这等隐蔽危险的机密,他竟然也知道了!” 郭开继续道:“此等乱臣贼子,我想武安君已经知晓,今我就带你去见他们所拥立的新君,请武安君换一身衣服,随我来!” 李牧不知何为,问道:“丞相要带我去哪里?” 郭开笑道:“武安君不必担心,我不会陷害武安君的,我要带武安君去王宫见一人,为了能方便进入,委屈将军了!” 李牧换上衣服,随郭开坐上马车驶向王宫,王宫正门前下车,侍卫也不敢盘问,郭开带李牧径直来到太后寝宫,寝宫周围无一人把守,还未到宫前,李牧道:“此乃我王后宫,无诏见,入内者死,丞相何为?” 郭开道:“我王今日出行游乐,‘此人’必在此,若是我王责罚,全在我的身上!” 李牧尚在犹豫,郭开又道:“让武安君来此,就是来见那个‘新君’!” 李牧听后,心道:“春平君怎会在此,难不成与太后私通?”被郭开一拉,走进寝宫门庭,刚一入内,就听寝宫内传来女人饥渴难耐之声: “春平君,快,不要围攻了,咸阳城中已经发大水了,城门大开,快率金戈铁马,长驱直入,与秦兵一决高下吧。” 一个男人银声笑道:“城中虽发水,尚有粮草,决战尚早,待秦军饥寒交迫之日,才是我大举进攻之时。” “城中已经断粮一年有余,渭水已经决堤,城中百姓苦不堪言,快率六国大军,一举歼灭吧。” “我中路大军已经深入腹地,秦军四面包抄,已成合围之势,使我军进退两难,我如何是好?” “快命左路大军占领高地,击鼓振威,牵制迂回,右路大军从后路包抄,解中路之困!” “此计果然见效,秦军现已被我夹击。” “春平君,快发起猛攻,狭路相逢,勇者胜,你一统下,问鼎中原的时候到了,啊,秦军快要缴械投降了!” “不行,我要杀尽咸阳城所有的人,将嬴政儿,碎尸万段!” “啊,将军威武,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嗯,将军威武,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嗯,将军威武,横扫千军,一统下,啊……” 光化日之下,后宫竟然传出如此**银秽之声,李牧心想:“怪不得,太后寝宫内不见一人,原来都被太后支开了,行苟且之事,听之声音,此男人是平原君无疑,朝中元老欲立此人为君,真是瞎了眼睛!”双拳紧握,怒火上涌。 郭开忙抓着李牧的手,低声道:“随我来!” 又听到寝宫内传来太后“啊!”的一声,郭开拉着李牧躲到石屏后面,仍能听到寝宫里面的声音,郭开低声道:“将军息怒,现在若是冲进去,杀了平原君,但却辱没了太后的名节,更是对我王大不敬,况且我们无法解释私入后宫的目的,还是暂忍一时,以后再寻找时机吧,我带将军来此,就是确认我所言非虚,一会儿他就会出来,武安君可确认此人是否是春平君。” 李牧忍下怒火,等待春平君出来,这时,又传出那个男人的声音道:“下尽在太后身上,我还要什么下,不过为了得到下,只能委屈你的儿子让位了。” 太后娇声道:“他哪来的委屈,只要不妨碍他行乐,什么赵国,合纵抗秦,统统不在他的眼里,他现在必然在城外行宫纵乐呢,哪里想到她的娘,在此冷冷清清。” “我的‘心肝下’放心,庞煖和司马尚现已去服李牧,只要李牧同意,我们共同治理‘下’的时候就到了!” “那你还不快快去问,不要让战场荒芜太久了!” 李牧听到此处,对春平君厌恶至极,没想到春平君为此谋权篡位,真是荒唐至极,若是立这样的一位‘新主’为王,国家焉能不败,忽然想起儿子李障的话“六国无明主”,心下冷笑,“我只会行军打仗,对王权的认识倒不如我的幼子。”心中自是一阵荒凉,乃至对赵国的朝政心灰意冷。 (本章完) 第4章 、朝堂之上受奸言 片刻之后,只见一身穿官服的男子,大摇大摆的走出太后寝宫,李牧确信此人是春平君无疑,待春平君走后,李牧、郭开二人走出后宫,回到马车之上,郭开见李牧沮丧,道:“武安君这回可相信郭开了?”李牧点头,郭开继续道:“现朝中事务,只有我苦苦支撑,无一知己,有的时候在想,倒不如让他们杀了我好,让我眼不见心不烦!” 李牧慷慨道:“丞相放心,我李牧绝不会让他们篡位得逞,只要丞相为国为民,我李牧愿为左右!” 郭开抓住李牧的手,感慨道:“得武安君认同,我死而无憾!” 郭开与李牧同车,将李牧送回府中之后,才调头回丞相府,一回丞相府,直接进入密室,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道人,早已在密室中等待,此道人头戴火星冠,发髻高耸,剑眉斜飞,面冷眼犀,见郭开进来,沉声道:“贫道已经恭候多时了,事情进展的是否顺利?” 郭开笑道:“亏得春平君这厮有此等把柄在我手中,现李牧已全看在眼里,对本丞深信不疑,只要李牧反对,那些匹夫不敢轻举妄动,待时机成熟,我会一个一个将他们除掉!” 青衣道长道:“我王准备再次出兵征伐,既然你已稳定住了局势,这次就不要让李牧带兵了,李牧骁勇善战,用兵如神,是我秦国统一山东六国的一大障碍。” 郭开道:“这可就难了,李牧现在得势,只要他请缨出战,朝中谁能反对,本丞认为,此事还是暂缓的好,待我除掉这些党羽,孤立了李牧之后,再削弱李牧的兵权,让他去镇守雁门关,到那时一切都掌控在我的手中了。” 青衣道长道:“不行,下四分五裂,百姓苦不堪言,我王已经等不及了,你务必要想尽一切办法,或是夺了李牧兵权,或是……除掉李牧!” 郭开为难道:“道长,这个……” 青衣道长冷声道:“丞相要的阴阳共体之人,我已寻到,现已在丞相寝宫,丞相可以放心赏玩,但我王的大事,不得延缓!” 郭开惊喜道:“青阳道长真乃神人也,竟然又找到了一个,道长盛情,本丞万分感激,定不负厚望!” 修真之人本应不理世俗,潜心修道,参悟地玄机,可秦国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招纳了一些修真之人,利用他们的修为绝技,暗中打探消息,不惜重金买通六国要臣,做其内应,甚至进行暗杀行动,青阳得知郭开不喜女色,好玩弄阴阳之人,特寻遍各国,找来此类异人,供郭开玩乐。 …… 李牧回到府中,深感疲惫,来到那兰雪的寝室,得知李障已经苏醒过来,心中稍安,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下起了绵绵细雨,如烟如梦,邯郸城内换绿装,悄无声息,李牧醒来,见那兰雪已将早膳端到床边,梳洗完毕之后,用完早膳,在书房内想着昨日之事,隐隐的感觉自己被无形的摆弄,但确是想不出原因,这时,门客入门道:“大王升朝,诏见文武官员,有要事相议。” 李牧心想:“我王何以今日上朝,难道得知有人要发动政变不成?”急忙换上战袍,快马来到王宫门前,下马后,快步入政事殿,殿里文武官员分别两边站立两排,文官郭开、春平君已在首位,武官庞煖已在首位,司马尚所在的一排首位空缺,此位是留给武安君的,李牧归位后,人员基本已经到齐,这时赵王迁入殿,众臣跪拜请安,平身之后,赵王迁坐在龙椅上,不耐烦道:“众卿快议,尽快退朝!” 庞煖出列,朗声道:“边疆守卫刚刚来报,秦军二十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邺今北上欲渡漳水,逼近我邯郸,另一路由上党出,向井陉关逼近,攻我邯郸之背,使我邯郸腹背受敌,意在拿下我邯郸,灭我赵国,今我王召集众臣商议,如何应对秦军来犯!”众臣听后,大惊失色,议论纷纷。 春平君出列道:“秦国欲灭六国由来已久,我赵军虽经过武安君肥城一战,士气大振,但兵力远不足秦军,臣建议联合魏、韩两国,合纵抗击,来弥补我军兵力不足之弱!”众人听后,有人点都赞同。 赵葱出列道:“魏、韩两国恐秦,首鼠两端,每到关键时刻,秦军只要一施压,或是加以诱惑,就失约撤军,此等历史已经发生多次,难道我们的教训还不够吗,况且联合这两国,他们不是没粮就是没马,这粮草、马匹留给我们赵军杀敌,要比他们强十倍,我反对联合!”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 春平君冷言问道:“若此法不行,那赵将军可有破敌的计策?” 赵葱道:“战场上没有赢家,长平一战,我赵军虽败,但秦军也大伤元气,我认为我们应该求和,派人去咸阳谈判,让秦退军。”词语一出,立刻遭到众人唾骂。 司马尚骂道:“仗还没打,你这孬种,腿就软了,你要求和,你自己去咸阳给嬴政舔屁股求和!” 赵葱怒道:“司马尚,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不懂世故的匹夫,你知道这一仗下来损失的物质、钱粮,这要比求和不知要高了多少倍,你******就知道打!” 司马尚怒道:“将军不能打还是将军吗,下哪里有你这样的缩头将军,翅膀软的鸟人!” 赵葱一听,按耐不住,怒骂着欲要冲向司马尚,被群臣好一顿拦住。 司马尚喊道:“你让他来,我一拳打碎他那个龟壳!”着撸起袖子,也欲要冲过去,被李牧、庞煖架住。 赵王迁站起身指着两人,怒道:“你们出去立个生死状,打死一个,少一个,省得你们在这里穷嚷嚷,扰乱本王清净,快商讨对策,在这样下去,退朝!” 郭开出列道:“陛下息怒,臣以为这个没什么好商讨的,赵秦两国向来就是兵戎见真章,出兵就是了,我赵国虽兵力不足,但我赵军以一当十,什么时候怕过秦军,若是主张合纵之人,可以出使韩、魏,若是想求和,就去咸阳,但眼下无论要做什么,都必须先出兵抵御秦军!”一些大臣随声附和。 赵王迁又指着赵葱二人,对郭开称赞道:“你看看……,还是丞相明智,你们其余人等,都是酒囊饭袋,什么本事没有不,就会在本王面前大喊大叫,要死要活的,以后这样的事不要问我,问丞相就行了!” 郭开欠身拱手道:“此等大事,微臣岂敢!”直起身,“当务之急,陛下应该选派出个带兵抗秦之人。” 庞煖道:“当然是武安君了,难道还有其他人选?” 李牧出列道:“本将愿往!”李牧回来这几,见到赵国上下一团糟,结党营私,勾心斗角,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权谋之地。 郭开忙使眼色给李牧,示意不可,李牧不知何故,略皱眉头,心想:“为何不可,难道他另有计策?” 赵王迁道:“那就好,既然武安君愿往,也没我什么事了,退朝!”着就要离开。 郭开忙道:“陛下且慢!” 赵王迁不悦道:“丞相,你还想如何?” 郭开道:“臣也打探到消息,匈奴大军欲要压进我雁门关,匈奴不比我们华夏,此乃异族,比秦军还要凶狠,若是雁门关失手,我赵国危已,然若派兵去防御,必然牵扯不少兵力,使我们不得全力抗秦,臣有一计,可解此难。” 赵王迁道:“快!” 郭开道:“匈奴畏惧我赵国武安君,十年不敢来犯,此番来攻,也是知道武安君不在雁门关镇守,若是武安君出现在雁门关的城头,匈奴怎敢轻易进攻,只要武安君一人前往雁门关,震慑匈奴足矣,这样,我们就可以用全军主力迎战秦军,陛下以为此计如何?” 赵王迁喜道:“妙计!就用此计!”众大臣点头称赞。 李牧本想带兵抗秦,这是他一生的夙愿,现经郭开一句话,不但失去了机会,而且被剥夺了兵权,心道:“人言郭开奸诈,此人真是很难琢磨,他一面拉拢我,一面打压我,他究竟有何企图。”想要继续争取,赵王迁已经应允,其他大臣又没有力荐他,一时间处在被群臣孤立的角落。 郭开道:“既然庞煖将军想去合纵,自然是不能带兵了,现在只剩下,司马和赵将军二人了。” 司马尚道:“本将愿往,只是……” 赵王迁道:“只是什么,我命你明日出征,退朝!”完急冲冲离去。 司马尚知道自己带兵不如李牧,本想为李牧去争取,但赵王迁已经下了诏命,司马尚不得不从,退朝之后,司马尚本想跟李牧单独接触,却见李牧被郭开叫去,摇了摇头,叹气一声,迈步离开。 郭开将李牧叫到一边,道:“本丞怎能不明白武安君心意,但为了国家存亡,也只能暂时委屈武安君了!” 李牧苦笑道:“只要为了赵国,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明日就启程,赶往雁门关,丞相,告辞了!” 见李牧走后,郭开长舒一口气,心道:“这赵国的顶梁柱,就这样被我给换了。” 李牧回到府中,收拾行囊,那兰雪问道:“将军又要离开了?” 李牧叹道:“我王让我只身前往雁门关,防御匈奴。”于是就将朝堂之上、和昨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那兰雪。 那兰雪听后道:“既然这样,那此次我和障儿这次随你一起去如何?” 李牧道:“那怎么行,障儿身体不好,路上颠簸劳累,若染风寒,如何能承受!” 那兰雪哀叹一声,眼中充满泪花,“我怕障儿的时日不多了,他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没离开过家门,从未见过外面的景色,我想带他去走走。” 李牧惆怅了很久,“也好,那我也尽一尽我这个父亲的责任,陪他走完剩下的路,看他能不能原谅我这个父亲。” 第二,太阳初升,司马尚点十万精兵,打开城门出征,司马尚见李牧驾着马车,在一旁壮行,来到身边道:“本想这次与武安君一起征战沙场,没想到大王却将你我分开,没有你把持,我自己一人带兵征战,心中却是没有底啊!” 李牧道:“我也甚是担忧,将军虽英勇善战,但一军独对两路,很难应付,弄不好就腹背受敌,无奈我王已下诏命,很难更改啊!” 此时,就听车厢内一个孩童的声音传出,“父亲可在意名呼?” 李牧回头笑道:“你父岂会在乎那虚名!” “父亲可想打此仗?” 李牧又笑道:“当然是想!” “司马将军可同意与我父亲并肩作战!” 司马尚从未听过李牧有个儿子,疑惑的看着李牧道:“此童是谁,难道是令郎?” 李牧道:“正是犬子,李障,只是身体虚弱,行动不便,不为人知。” 司马尚没想到,李牧竟然有个儿子,冲着车里笑道:“我当然是希望和你父亲一起征战了,怎么你有什么点子?” 李障问道:“井陉距雁门关几日到达?” 李牧道:“快马,半日!” “此次秦军入侵,定然是买通了郭开,郭开排挤庞煖将军,支走我父,主力军队由司马将军亲率,表面是条不得已的妙计,其实意图很明显,是在亡国,是让司马将军孤立无援,如同赵括将军当年一样,葬送全军,留下骂名,理由有四,其一,此等大战怎能换掉刚战败秦军的主帅,其二,匈奴何时不来,为何此时来,且匈奴与秦国素来不和,若知秦军攻赵国,他们会率先攻秦,其三,司马将军一人独挡两面,有一面防不住,就将落败,其四,借此机会解掉我父兵权,清除对他的威胁,他在朝中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司马尚听李障分析,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狠狠道:“郭开这个奸臣,今后不杀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李牧手捋胡须,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对郭开此计分析如此透彻,对儿子不由得另眼相看。 司马尚看着李牧笑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又问,“那你可有对策?” “郭开算的几乎是衣无缝,却忽略了一点,井陉距雁门关只有半日之程,我父完全可以替司马将军挡下北路,只要将五万亲兵交由我父副将,驻扎在井陉,我父可军帐内指挥,抵挡秦军,司马将军只需死守渭水河岸以长城为依托,待我父击退北路秦军,将军南路自退。” 司马尚拍手叫绝,忽又疑惑道:“此计虽妙,但人多眼杂,难免不会走漏风声,赵王那里如何解释,况且万一匈奴来犯,武安君临阵离守,那罪过可就大了。” “匈奴未必来犯,若是来犯,我父一人、几百赵兵,怎能守住雁门关,只要我父带我们去,安顿下后,假意染上风寒,再隐匿离开,赶往井陉,将军在暗中派人暗中接应,谁人能察,即使察觉了,也可将功赎罪!” 司马尚大喊道:“妙哉!就这样定了!”“你几岁了?” “八岁!”…… 司马尚‘啊’的一声,哈哈大笑,“真是大江后浪推前浪啊,将来你必将成为赵国的栋梁之才,哈哈,赵国有救了!” 李牧听司马尚赞赏儿子,欢愉之后,想到儿子年纪,将不久于世,心中一阵凄凉。 …… 长河落日,大漠孤烟,一路上,无障始终掀开窗帘,向外张望,不知上苍会给他留下几日幸福的时光。 李牧很想与儿子消除隔阂,增进父子之情,但却对于他而言,这比征战沙场还难,无障又是沉默寡言,使得李牧很难有机会开口交谈,那兰雪看着李牧为难的样子,趴在耳边柔声道:“我们只要陪着他就好。” 到了雁门关,群山起伏,激荡千里,城墙起于峻岭之上,城门落于沟壑之中,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安顿好了之后,李牧见了守城将士,这些将士都曾是李牧部下,得知李牧来此,早已备好酒席,争着抢着上前敬酒,欢喜的难以言表。 李牧高兴的喝下几杯将士们敬的酒,吩咐了一番之后,假称身体有恙,离去休息,待将士酒席散去,趁夜黑,飞马赶往井陉。 到了井陉之后,早已有人暗中接待,秘密入营,得知秦军快到番吾,李牧隐秘去查看地形之后,没等秦军驻扎就对秦军发起猛攻,秦军连连大败,一直向后退缩,人困马乏,越退越乱,死伤不计其数,路上尽是秦军的尸体,最后不得不撤军,绕到渭水南岸与主力汇合。 李牧率军一直追到渭水,赵军杀红了眼,与司马尚兵合一处之后,南击秦军主力,秦军主力一接触就落败,不得不退军,从长计议,此时,韩、魏,不但不出兵增援,反而在虎视眈眈,跃跃欲试,此处不表。 得知司马尚大败秦军,赵国举国欢腾,却不知另一处雁门关,危机悄然来临。 (本章完) 第5章 、八岁孩童解危难 李牧离开雁门关之后,守关将士几人没见,不知何故,来到军帐外,探望李牧,那兰雪谎称“将军染上风寒,怕波及,不能见客!”那兰雪随李牧征战多年,她的话,将士们也都信之不疑,心中盼望着李牧能尽快好转。 一日,关外瞭望塔上,守卫见远方尘土飞扬,掀起黄沙犹如一朵残云奔向雁门关,也是将士们得李牧吩咐,要是以往,十年不见匈奴来犯,怎会有如此警觉,守卫迅速燃起狼烟。 军营内,那兰雪见李障静静的看着窗外,偷偷流泪,待泪水擦干时,问道:“障儿,你恨不恨你的父亲?” 李障没有转头,低声道:“我不恨他,我只希望他恨我,那样我走的时候,他就不会像娘亲一样伤心了。” 那兰雪一听,一把抱住李障,已是泣不成声,“老为什么如此的不开眼,要夺走我的障儿啊!” 李障慢慢转头,替那兰雪擦拭泪水,道:“娘亲,我还没有死,为什么让我活着的时候总是见到娘亲哭泣呢。” 那兰雪强颜欢笑道:“是娘不好,娘今后不会了。” 此时,就听门外喊道:“大事不好,匈奴来犯!”片刻后,传令门外急报,“禀将军,匈奴大军压进,请将军定夺!” ‘李牧’曾吩咐‘无论大事事,不得入军帐!’,是以传令只能门外禀告。 那兰雪一听,浑身一颤,心道:“匈奴真的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强作镇定,道:“将军不便开口,由我代劳,将军问来了多少人马?” “看阵势,至少三万铁骑,其余器械、步卒不详!” 那兰雪心“咯噔”一声,“虽依托山势险要,可死守关门,但守卫不足四百,如何抵挡三万铁骑,即使我夫在此,又能如何,看来郭开真的是要趁机置我夫于死地。” 那兰雪首先想到的是逃走,“但若逃走,雁门关失守,我夫理应与关门同在,战死沙场,以后还如何活着,且一旦失守,铁骑直入赵国,赵国全力抗秦,国内已无兵力,那可就是国破家亡了!”“但若不逃走,又能抵挡几时呢?”思绪急转之后,“还是留下吧,制造一个我夫战死的假象吧,只是他以后就不能在是李牧了,尽管你不情愿,妾身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苦了障儿,上竟然连这几日也不给。”看着虚弱的李障,“不行我得送他逃走!”想到此,对门外道:“将军知道了,让将士们不要慌乱,他行动不便,由我去查看,传将军令,紧闭城门,集合所有将士到关门上待命,我随后就到!” “得令!” 没待传令走远,那兰雪蹲下身子,泪水盈眶,扶着李障道:“障儿,娘亲不能陪你走完你剩下的路了,你不会怪娘亲吧?” 李障目光清纯,微微道:“娘亲,这祸是孩儿闯下的,我自当为父亲顶罪,孩儿不走,孩儿走了又能活几,不如与娘亲同死,那时也不孤独,我有一险计,可以一试,如若成功,一切迎刃而解,若是失败,也是该亡我。” 那兰雪道:“现在还能有什么计策,娘这就命人将你带走,送到你父亲身边,他也很爱你的!”着就要出去找人。 李障白皙的手攥住那兰雪的手道:“娘亲,你听孩儿出此计,再做决定如何?” 那兰雪见无障不愿离开,急道:“那你还有什么计策?” “命人在城内升起炊烟,越多越好,把所有的战马都牵出来,开城门,在匈奴大军赶来之时,反复出走城门,然后再命人扫掉马蹄痕迹,打扫的时候要仔细,要人很难看出马蹄痕迹,但却能发现是马蹄痕迹,将所有的滚木礌石从城上扔下来,堆在塞内,放置在从城门不仔细看却看不到的地方,做完这些之后,关上城门,待匈奴大军到达关门之时,浇灭炊烟,再打开关门,我与娘亲在城楼之上,娘亲抚琴,我欣赏匈奴的三万铁骑,让匈奴起疑,命将士们全部上山,用绳子绑在树枝上,连成一片,便于大片晃动,听娘亲琴声,待变得的急促之时,迅速杀掉一匹战马,将士们听到马鸣,拉动绳子,晃动树枝,若是奏效,匈奴可退,若是失败,我们母子二人就跳下城墙,不坠我父声明,娘亲快去办吧,迟了就没机会了。” …… 匈奴铁骑来时虽然迅速,但快到雁门关的时候却放慢了脚步,原因是关外地势险要,道路狭窄,恐有埋伏,再者若是疾行,一旦前营马失前蹄,那后面的冲上来的铁骑可就苦了。 匈奴大军来到雁门关门前,三万铁骑隆隆展开,气势汹涌,将雁门关层层围住,放眼望不到阵尾,云梯、抛石机、冲撞车徐徐推到阵前,整个场面,让人不寒而栗,心惊胆战。 匈奴单于头曼,位于阵首,头戴翎羽,身穿虎皮兽衣,脚踏马皮靴,年过二十,满脸横肉,目光如炬,健壮犹如猎豹,凶狠犹如财狼,乘一匹剽悍枣红战马,威风凛凛。 城门上未见守卫,却见一清丽胡女,身穿紫色胡服,悠坐城楼,信手轻弹,琴音婉转,竟与这城下的浩荡之势,形成反差,身旁孩童依着墙头,手托下颚,平静的看着城下的千军万马。 头曼扬起大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城下刹时寂静,琴音更澈,盯着城头女子,询问属下,“弹者何人?” 身旁一长脸军师,回道:“据李牧有位夫人,善琴棋书画,常随夫征战,看相貌年龄,应该是那兰雪。” 头曼道:“身前的那个孩子,如此镇定,竟不惧怕我匈奴铁骑,看来这雁门关一定有问题!” 长脸军师道:“郭开信中这城内守卫不足四百,李牧把守在此,是诛杀他的大好时机!” “是啊,可现在何止是不足四百,一个都不见,李牧不现身,却让妻子坐立城头,难道是让他的老婆孩儿,看他如何战败本汗不成?郭开此人狡诈,我们还是心为妙!” “大汗,英明!” 此时只见城门,‘吱嘎’一声重重拉开,前排匈奴士兵以为赵军出城迎战,吓的紧拉缰绳,引的战马阵阵长啸,前蹄扬起,良久,不见城内冲出人马,城内空无一人。 头曼不敢冒进,虚眉疑目,定神细观城内,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忽指着城门下的地面道:“你看这地面有什么蹊跷?” “似乎是刚刚扫过,扫它做什么?” “你下马,给本汗仔细查看!” 长脸军师,翻身下马,俯身看着地面,寻找蛛丝马迹,忽然眼前一亮,指着地面的巴掌大的浅坑,道:“大汗,这是马踏过的痕迹!”又向前观看,大惊道:“这,这,全是,这是上万铁骑踏过的痕迹!” 头曼微微笑道:“是了,扫掉痕迹,大开城门,欲盖弥彰,掩人耳目,让本汗以为关中无人把守。”冷哼一声,“我来时见城中炊烟万千,到了城门之下,炊烟就熄灭了,请君入瓮,这计谋定然出自李牧,妙计!” 匈奴军师迅速上马,道:“若不是大汗明察秋毫,滴水不漏,我们险些中计!” 头曼嗤笑道:“你少来奉承我,给本汗仔细查看,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若是他们摆着空城在这,我们不敢进,那可就让他们笑掉大牙了!” “大汗,你看门口那是什么?” “你作为军师,难道连滚木礌石都没见过,这也来问本汗?” “如此之多的滚木礌石,为何不搬到城墙上用来防御,却堆在那里?” “这还用问,城上放不下了,难道堆在那里给我们看不成!” 军师叹道:“看来他们这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就等着我们进去了!” 头曼道:“父汗曾过,行军打仗,不能按常理推断,往往大的诡计都隐藏在合情合理之中,敌人怎可能是傻子,将城门拱手相让,上岂能掉下馅饼。” 这时,琴音斗转,节奏加快,似有千军万马顷刻就将涌出,让人听之心惊,毛骨悚然,突一声,战马嘶鸣,一匹战马冲到关门,倒地而亡,匈奴前沿骑兵,惊起一身冷汗,长脸大汉,惊慌问道:“这是何意?” 头曼眉头紧皱,眼放凶光,道:“不知道!”“若是我入关,就有可能全军覆没,若是我不入,不伤一兵一卒,以后还有机会,赵国有昏君奸臣,气数将尽,李牧带兵,神鬼莫测,我们不急一时,犯不上为郭开这人犯险,葬送我父汗十几年的心血!” 催马上前,大喝道:“李牧听着,本汗敬畏你,杀你不得,但自然有人能杀你,待你死之后,本汗带我匈奴热血男儿,踏碎你赵国山河!” 这时见山上树影晃动,树叶沙沙作响,似有万千士兵飞穿而下,头曼大喊道:“前阵变后阵,快撤!” 匈奴大军,浩浩荡荡的来,顷刻之间,消失在群山远端,卷起尘土黄沙,弥漫际。 大军已撤,那兰雪长舒一口气,软坐石凳,香汗湿透衣衫,笑看李障道:“我儿才也,你父若知你此次智退匈奴大军,不知高兴的,会飞向哪里去!” 李障微微转头看着娘亲,淡淡道:“这都是依靠父亲的威名才能奏效,仍是父亲功劳,孩儿只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若不是为了父亲,孩儿才不愿理睬这样的事情。” 雁门关将士振臂而泣,杀羊纵酒庆祝,传扬“李将军病卧军帐,运筹帷幄,智退三万铁骑,令匈奴闻风丧胆!” 消息快马传到邯郸,一边司马尚大败秦兵,另一边,李牧独挡匈奴铁骑,百姓奔走相告,传颂这两大将军,家家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 …… 丞相府中,寝室大床上,郭开正蹂躏几名女儿身的阴阳共体之人,阵阵哀叫、求饶之声传出,郭开正爽身大笑,‘兴’起之时,一青袍道士,徐徐落在院中,冷笑道:“承诺的事情,办的如此之糟,竟还能有此等兴致,你就不怕我进去割了你,让你今后望而生叹!” 郭开听到青阳威胁,巨大分身,立刻蔫了,忙穿衣走出寝室,来到青阳身前,“道长交待的事情我都已经办成了,为何还要如此责备本丞!” “你办成了?”瞪着郭开又道:“你都办成什么了?” “本丞夺了李牧兵符,让他只身前往雁门关,私通匈奴头曼,让他带兵去袭击,借匈奴之手杀了李牧!” “借匈奴手?呵呵,匈奴的大军是去了,可又灰溜溜跑了!” “啊!怎会如此?” “其中关键我也不知,只知道被你言中了,李牧一人独在雁门,匈奴不敢入,李牧还未出帐,就吓退匈奴三万铁骑!” “岂有此理,匈奴还是匈奴吗?怎会是如此孬种!” “还有,据我军来报,击败我军北路的是李牧,又与司马尚合兵攻我军南路!” “怎么可能,难道他会分身术不成?” “我军报来的消息怎会有假?李牧必然没听诏命,私自带兵,攻我秦军!” “那在雁门关的又是谁?” “未出军帐,李牧定然不在那里,吓退匈奴,我怀疑另有高人在那里,此人修为不知如何,但对战局的把握、战场的形势、地条件的利用、人心掌控、谋略,必然在你我之上!” “我赵国怎会有此人?” “哼!你整想着这里,怎会知晓,我会去查的,此人必须除掉,他比李牧还要危险!” (本章完) 第6章 、敌强我弱浑不惧 司马尚得胜归来不表,雁门关塞内军道,一人头戴斗笠,纵战马连夜奔驰,到了军营,密入将军帐,摘下斗笠,现出熟悉的脸,那兰雪一见,惊喜喊道:“你可算回来了!”娇躯拥了过去。 李牧搂着那兰雪,抚摸她的秀发,低声道:“障儿呢?” 那兰雪柔声道:“睡了!” “辛苦你们了!” “辛苦倒是不辛苦,快被吓死了!” 李牧惊奇问道:“对了,一路上我就听到,匈奴来犯,‘我’吓退三万骑兵,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那兰雪推开李牧,坐了下来,把李障如何不伤一兵一卒,将匈奴吓退的经过,完整的讲述给李牧听,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李牧越听越高兴,不时手捋胡须,点头称妙。 听完那兰雪的生动的讲述,李牧思考良久,道:“我儿先利用夫人和他这个八岁的孩子摆下迷魂阵,迷惑敌方起疑,若不然,匈奴直接来攻,那可就将雁门关拱手让人了,可谓胆大包,细致入微,打扫马蹄痕迹,明是欲盖弥彰,实则将刚刚踏下的马蹄痕迹做实,撒豆成兵,浇灭炊烟,明是毁尸灭迹,实则是混淆是非,乱人耳目,大开城门,明是请君入瓮,实则是无中生有,将滚木礌石堆积在一起,是虚张声势,杀死战马,是疑神疑鬼,晃动山林,是树上开花,这一系列精心布局,意在攻心,匈奴焉能不吓破胆子,纵使我带队来攻,也不敢冒然进攻,我儿兵之鬼才也!” 那兰雪娇笑道:“还漏掉一个,障儿他用的是‘狐假虎威’,用将军的‘闻风丧胆’!” 李牧哈哈大笑,那兰雪用纤手捂住李牧的口,轻声道:“夜已深了,你还让他人睡不睡了!” …… 塞外的日出总是催促的很早,夜晚寂静的很凉,日子过的很慢,让人不经意勾起乡思,偶有虎啸狼嚎,也只是扫走了冷清。 李牧带着关兵,纵马从关外带着打死的狍子、麋鹿等野味,欢笑归来,城上那兰雪飘飘秀发,翘首迎接,李障望青茫云断,时间若是能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若是让李牧做选择,他宁可镇守边关做一个无名卒,也不愿回到邯郸做什么武安君,那些权术上的勾心斗角是他不愿去想的,但只要有赵国百姓的召唤,他会义无反顾。 好景不长,可能是气候的原因,李障病情发作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每次都咳出许多的血,正逢赵王迁下诏书,让李牧去防御魏、韩两国,李牧将妻子送回邯郸府中,留下钱财,命人四处寻访名医,自带五万赵军赶往南疆,这一去就是三年。 李障吃尽了各种土方、偏方、秘方、丹药,甚至是毒药,总算维持了两年。 那一年夏,赵国北部发生了大地震,多处火山喷发,大地剧烈震颤整整一个时辰,山体滑坡,河堤决口,房屋倒塌,大地龟裂,空血红,不见日出,红沙下了一个月,生灵涂炭,满目疮痍,庄稼绝收,因连年征战,赵国已经无粮赈灾,百姓食不果腹,饿殍遍野。 民间谣言四起:“赵王迁昏庸无道,沉迷美色,惹怒上苍,降下罚,若留在赵国,定会跟着遭殃。” “下分裂久已,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神仙下界助嬴政统一华夏,救百姓水火。” “自姜尚助武王伐纣,封神台封神,将近一千多年了,修道之人没有一人升仙,若助秦王统一山东六国,建丰功伟业,就会有机缘得道封神。” 也有传言:“神仙只图逍遥自在,耳根清净,哪里会管下界的百姓,几百年来,战争连连,可曾见过神仙下凡,指引光明,拯救苍生,救民水火,只见妖魔作怪,灾害频繁,奸佞当道,人得志,鱼肉百姓。” “升仙之路已经断绝,今后也不会有人能得道升仙,下界已经被完全抛弃了,只等生灵自生自灭。” 这一年,秦国已养锐两年,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而赵国朝纲混乱不堪,大臣争权夺利,谋权篡位,又逢千年不遇的灾,百姓苦不堪言,纷纷逃离赵国。 公元前9年,(赵王迁七年,秦王政十八年)嬴政认为时机已到,任命王翦为主帅,李信、杨端和为副帅,率四十万大军,出函谷关,兵分三路开进,经过上郡,向井陉逼近,又有蒙恬防守匈奴的十万大军在北面做策应,此次出征,意在一举攻下邯郸,灭赵。 赵国得到消息,举国惊慌,这一次赵王迁竟然不听郭开的意见,主动调回李牧,也许是他嗅到了亡国的气息,勉强凑和了二十万赵军,司马尚为副将,在粮草不足的情况下,迎战秦军。 李牧回到府中只驻了一个时辰,儿子李障长高了,但脸色比以前更加的苍白,眼睛还是那样的清丽,呼吸之间,胸口起伏剧烈,李牧深知这次出征很可能是有去无回,战死沙场,但他想明白了,这是他最好的归宿,所以在军情紧急的情况下,回来与那兰雪和李障一见。 李牧抚摸李障瘦弱的脸庞,怅然道:“为父对于赵国百姓问心无愧,但对你却愧疚万分,对你不闻不问,冷言相对,你仍恨父亲吧!” 李障看着父亲良久,道:“父亲反了,父亲愧对的是百姓,而不是孩儿,不闻不问,孩儿不怪父亲,孩儿命该如此。” 李牧皱眉道:“为父何以愧对百姓?” “父亲连年征战,士兵有家不能回,可谓愧对将士,耗尽赵国粮草,百姓节衣缩食,可谓愧对百姓。” “我若不征战,那国家不就亡了,百姓可成为亡国奴,寄人篱下,任人宰割。” “父亲此言差矣,秦军占领的城池,百姓何以任人宰割了,倒是没被占领的城池,百姓苦不堪言,难以生存,那些话,只不过是欺骗百姓罢了。” 李牧苦笑道:“如你来,为父倒成为了赵国的罪人,但作为赵国人,怎能忘记长平之战那些被活着掩埋的将士!” “他埋葬的是将士,不是百姓,如果那些将士不能再战,他们是不会那样做的,他们是想消灭赵国的军队,而不是百姓。” 李牧微怒道:“如果城破,缺水断粮,他们也会活埋了赵国的百姓,即使不活埋,也会让百姓做他们的奴隶、徭役,这样的历史,难道没有吗,你读了那么多书,难道不知道‘国家’和‘民族’的意义吗?” “民族?我们都是炎黄子孙,都是同一民族,国家?只不过是那些王侯所划出的界限而已,父亲认为秦王和赵王那个是明主?父亲为一个昏庸无道的王,征战沙场,值得吗?” 李牧脸部紧绷,知道李障欲要什么,瞪着李障,冷冷道:“难道你想让你父亲做一个临阵倒戈的卖国贼,承受千古骂名不成?” 那兰雪走进李障屋内,见到父子二人,一个怒目圆睁,一个仰着头不卑不亢,忙道:“你看你们父子二人,一话,就动气,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话!” 李障道:“只有此种方法,才能解救赵国百姓,父亲口上不在乎虚名,却不愿做忍辱负重的事情,父亲只是图战场上一时之快,一世英名,根本没替百姓去想想。” 李牧一掌震碎几案,手颤抖的悬在李障头顶,险些拍下,震怒道:“我食赵王俸禄,百姓五谷,生是赵人,死是赵鬼,尽管赵王昏庸,大奸当道,但我李牧绝不做愧对良心之事!” 那兰雪喊道:“李障,你怎么这样你父亲,快给你父跪下认罪,快跪下!” 李障‘噗通’一声跪地,坚决道:“孩儿的没错!” 那兰雪,气哭道:“你……”却是无话可。 李牧收回手掌,狠狠道:“你到底不是我儿,我李牧不会有你这样的儿子!”甩袖离去,门外传来哈哈大笑之声:“我李牧命中无子,哈哈,命中无子啊,生了个孽障,孽障!” 走后,那兰雪对李障道:“你为何惹你父亲生怒?” 李障跪在地上,淡淡道:“我只是想留下他!” …… 李牧大军与王翦四十万大军在井陉相遇,王翦并没有冒然进攻,而是勘探了地形,调整了一月有余,做出详细部署,才准备发起攻击,王翦胡须连髻,身穿战袍盔甲,屹立云车,手持令旗,遥望远处井陉关,身下四十万大军,兵分五营,一营步兵营,士兵身穿重甲,手握长枪、长戟、盾牌,腰中备有匕首短刀,挡箭车、清障车、箭车在前开路,位于阵首,后方为二营,是机械兵营,上千辆攻城器械、云梯、连珠强弩车、火油车,投石车,平面铺开,左翼三营,铁骑营,战马都武装上了盔甲,骑兵手持长枪、斩马刀、流星锤,身后背有短弓箭矢,右翼四营,机动营,士兵身穿软甲,带着各种器械,挖壕填土,能战能防,阵尾五营,补给营,五营之间,间隔较远,以免相互拥挤掣肘,便于迂回,各营之间阵中有阵。 李牧见秦军阵势,悍然道:“王翦用兵稳健,统领有方,洞察敏锐,阵法得当,让人生畏,不愧为身经百战的老将!” 王翦见山坡上端坐白马,身披银甲战袍,手持银抢的飒爽男子,确认是李牧无疑,叹然道:“两次大败我秦军,用兵神速,英勇无畏,果真是我大秦征战四海的一座大山,让人敬佩啊,若不是买通郭开,以粮草短缺为借口,下令让他出城迎战,速战速决的话,他利用两山为依托,死守城池,纵使我百万大军,也将埋葬井陉关,而他明知是险,毅然迎战,此等忠心,地可照,此生能与之对战,可谓人生一大快事!” 李牧对赵军凛凛大喊道:“长平一战,秦杀我二十万降军,我赵人可愿再降?” 赵军大呼道:“血战到底,血战到底!” 李牧朗朗道:“秦军不仁,趁我国灾荒,百姓流离之时,率四十万大军,意在灭我赵军,亡我赵国,纵使我主昏庸,纵使将士食不果腹,纵使敌强我弱,我们为何要战?”顿了顿,“我们是为赵秦这血海深仇而战,是为土地而战,是为赵国的百姓而战,只要我们又一息尚存,绝不会让秦人一兵一卒,踏上赵国土地!” 赵军大喝道:“血战到底,血战到底!” 王翦见赵军齐声大喝,朗朗道:“这只军队,就是两次败我秦军,让我秦人蒙羞,秦军受辱的军队,这井陉关,阻挡我秦国仁者之师征服四方,救我华夏同胞水火的的脚步,现在它们就在我们眼前,作为秦国热血男儿,我们该当如何?” 秦军震呼道:“勇往直前,一雪前耻!”喊声震,响彻云霄。 王翦大手一扬,呼声骤停,缓缓举起令旗,奋力一挥,大喊道:“放箭!”战鼓登时轰鸣。 万千剑雨嘶鸣升空,俯冲射向山上赵军,巨大石头、火油腾然而起,砸向山坡,李牧大喊道:“防御!”赵军将士,立刻躲进战壕,支起盾牌,剑雨射到上面,隆隆巨响,许多剑雨贯穿盾牌,射入将士体内,火油立刻将整个山坡化为火海。 李牧虽早有准备,在战壕之间挖有水沟,将火油隔开,但被巨石砸死、被弩箭射死的士兵仍不计其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翦见时机成熟,令旗一挥,喊道:“进攻!”五万大军,由章邯率领,向山坡冲去,李牧在浓烟中,大喊道:“放滚木礌石!”顷刻间,巨大木墩,大石向山下呼啸滚去,似山崩海啸般,被压死的秦军士兵,成百上千,惨叫连连。 五万大军久攻不进,只能退了下来,待滚木礌石稍停,再次发起进攻,又被压回,反反复复,五万大军已经死伤过半,但赵军的滚木礌石也所剩无几,王翦又挥另一旗,桓齮又带五万秦兵向山上冲去,章邯退回整顿。 李牧见桓齮来攻,待秦军上到一半之时,大喝道:“开闸放水!”只见洪水泥浆顷刻间从山上咆哮而下,王翦大惊,这地势如此高,哪里引的洪水,五万大军,立刻被推了下来,虽死伤不多,但狼狈不堪,尤其那泥浆抹之不掉,裹在身上沉重,行动不便不,而且烧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这水是李牧命士兵一桶一桶背到山上的,那泥浆正是赵国北部一个月所下的石灰,与水混合而成,王翦遥望李牧暗叹:“李牧用兵神也,真是我生平第一劲敌!” 这时王贲上前道:“末将愿往,拿下山头,活捉李牧!” 王翦看着自己儿子道:“准,若是突变,立即退回,不得强攻!” “得令!”王贲又带五万秦兵向山坡徐徐而上,由于山坡湿滑,战马上不去,王贲只能带步兵前往。 这时,李牧下令“出击!”两万铁骑、五万步兵,从山上狂涌而下,凭借山势,速度越来越快,骑兵拉开短弓,剑雨射向秦军,将秦军射死一片。 顷刻间,两军就撞在半山腰,秦军被踏死、刺死的士兵又是一片。 李牧冲在阵前,挥起长枪,一枪下去,几名秦军就被贯穿,锐不可当。 王贲也是勇猛,见李牧冲下山来,飞奔回到战马前,斩马刀一撑,腾空而起,落到战马上,在马股上奋力一拍,冲向李牧。 李牧见王贲杀气腾腾得冲来,抡起长枪,扫死马前数名秦兵,杀出一条血路,纵马冲向王贲。 两人两马对冲,各自运足了力道,李牧长枪直刺,王贲抡刀横扫,两马相错,‘铛’的一声震响,刀枪相撞,火星飞溅。 李牧双臂一震,虎口发麻,好在他双腿夹紧马腹,稳住了身形,没有落马。 王贲浑身一震,脱离马背,急忙用刀尖奋力点在地上,飞回马背,刚摆正身子,心道:“好险!”还在惊叹中,后背剧烈一震,被李牧反手一枪,扫下战马,李牧调转马头,挥起长枪,欲要杀死王贲。 王翦在云梯之上,眼见自己的儿子命丧李牧抢下,心中已是绝望。 王贲倒地,口吐鲜血,见李牧冲来,以为命休已,命悬一线之际,李信飞马挥枪来挡李牧,‘锵’的一声,挡开李牧这一枪,两人战到一起。 王翦见王贲被救回,长舒一口气,身后的冷汗湿透衣衫。 这时,秦军与赵军战到一起,赵军势不可挡,王翦见李牧弃山而下,这是困住敌军的最好时机,命左翼铁骑营包抄,前营列阵抵挡,欲将李牧兵马围在当中。 司马尚见秦军骑兵包抄,又带五万步兵冲下山来,王翦见形势不好,如此下去骑兵反被包围,发挥不出了优势,即使能灭掉赵军,但也所剩无几,这可是秦国最精锐的骑兵,若是伤亡太多,哪里还能继续征战其他国家,果断下令,鸣金收兵。 李牧勇猛,招数奇异,李信不能敌,杨瑞和也冲进来同李信一起合力战李牧,却也占不到半分便宜,听到鸣金,李信大喊道:“今日到此,李将军的智勇令在下佩服,后会有期!”与杨瑞和催马离去,秦军训练有素,即使收兵也毫不慌乱,徐徐退去,李牧也没下令追赶,退回井陉关。 …… 王翦回到军帐内,对众将道:“老夫打了半辈子仗,经历百场战役,从未像今这样惨烈,李牧果然名不虚传,今是让老夫长见识了!” 李信道:“统帅,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王翦道:“按兵不动,寻找时机,这李牧我们眼下是战不败的,李牧不除,我们攻不下井陉关!” “如果按兵不动,我们定然耗费不起,我们可是四十万大军,离咸阳又远,而赵军不但离邯郸近,士兵也比我们少了一半还多,时间一久,秦王定然心急。” “你不了解我们秦王,他深谋远虑,算的比我们要清楚,与赵这一战,是关键一战,若是伤亡太多,灭六国就会终止,他早已备足粮草,之所以派老夫前来,就是希望这一战不得有失,我会明这里的情况,请求伐赵延缓,我想秦王会理解老夫的。” 杨瑞和道:“我们耗不起,赵国更是耗不起,若是再如今这样,那将士们的势气可就全灭了,如若再出战,我们必须胜。” 王翦道:“只要李牧不在,我们轻易就能攻下井陉关,派人通知郭开,让他想尽办法,将李牧调离这里。” (本章完) 第7章 、自古黄沙埋忠骨 经此一战,王翦也不率兵攻城,而李牧也不出战,两人似乎是很默契的对峙着,其实都清楚,谁出战谁就会失败。 另一边邯郸,郭开连续以赵王迁的名义,下诏书命李牧出战,李牧坚持不出战,后来赵王下诏书让李牧回邯郸领命,李牧也抗旨不回,他是铁了心,不听邯郸的任何命令,就这样双方耗了将近一年。 李牧出兵一年,没有给家中送来一封书信,那兰雪日夜担心丈夫,而儿子李障的病情又离不开她,除了陪儿子外,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地祈祷,请求神仙保佑,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有一,郭开带人来到府上,求见那兰雪,那兰雪隐隐的感觉到情况不妙,欲要不见,但为时已晚,郭开已经带人进了府门,那兰雪道:“将军不在家,丞相来府,有所不便,请回!” 郭开笑道:“本丞来此是来找一位智退匈奴的夫人,不是来找武安君的,武安君在前沿阵地,哪里能顾得过来。” 那兰雪道:“这里没有什么智退匈奴的夫人,只有武安君的夫人,丞相请回!” 郭开奸笑道:“夫人还是不承认吗?”着双手一拍,王夫人和未出阁的女儿走出寝室,来到丞相面前,对那兰雪道:“妹妹,你就承认了吧,也没什么损失的。” 那兰雪看着王夫人,道:“姐姐何时也替外人话了,竟然诬陷妹妹!” 王夫人冷言道:“那兰雪,我忍你多年了,自从我夫娶了你之后,何曾把我看成自己人,放在心上,何成看看他的女儿一眼!” “那是他连年征战,无暇照顾,障儿不也一样吗,这你都不理解吗?” “我当然理解,在他的心中可曾有我这位正室夫人,你为他生个废物孽障,他不但不休了你,反而对你宠爱有加,你这只狐狸精,夺走我的一切,今总算要还清了,我劝你还是承认了吧,免得受苦,实情我都已经告诉丞相了。” 那兰雪没想到,一直很随和谦让的王夫人,竟然出这样的话,但心里清楚,“雁门关的事情,除了李牧谁也不会知道,他们怀疑‘那人’是我,也只是在试探我的口风。”对郭开冷言道:“不是丞相让武安君去的雁门关吗?只要武安君一人足矣,借丞相吉言,武安君做到了,为何还来问我?” 郭开道:“武安君私自离开雁门关,辅助司马尚退秦军,士兵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你就不要在这里拿这话搪塞我了,你若不供出此人是谁,那今你和你的障儿也只能跟我走了!” 那兰雪道:“你敢,武安君府上你也敢放肆,来人啊,送客!”见门客、家丁无人上前。 王夫人娇笑一声,道:“那兰雪,你以为你是谁啊?离开李牧,你什么都不是!” 那兰雪盯着王夫人道:“丞相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私通外人,害我母子,就连你的丈夫,你也直呼其名!” 郭开笑道:“好处就是你们这些寂寞女人想要得到的,你若如实来,我也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呵呵,夫人有所不知,李牧违抗王命,私通敌国,你实相的,给我认真交代,我留你名节。” 那兰雪冷冷瞪着郭开道:“你诬陷我夫英明,你可有证据?” 郭开哈哈笑道:“证据,哈哈,证据信手捏来!” 那兰雪回头凝望李障的寝室方向,希望李障能趁机逃跑,转回头,狠狠道:“郭开你这卑鄙人,我夫会将你碎尸万段!”着从袖口突然抽出一把匕首,这匕首本是当初刺杀李牧的,一直留在身边防身,心知今必然活不成了,怎能受人侮辱,使李牧蒙羞,眼见就要刺入心脏,这时飞来一颗飞蝗石,‘铛’的一声,将匕首打飞,出手的是郭开身旁的青袍道士,青袍道士箭步上前,迅速点中那兰雪穴道,那兰雪浑身动弹不得。 郭开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不把李牧这个逆贼杀死之前,你休想死,带她走!” 正在这时,只听一个童声传来,“慢着,我。”那兰雪明知李障跑不掉了,仍哭喊道:“障儿,快跑!”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十岁出头的李障慢慢走出房门,郭开疑道:“哦,你知道什么,若是你得对,我放过你的娘亲!” 李障淡淡道:“你想要知道什么?” 郭开道:“雁门关智退匈奴的人是谁?” 李障坚定道:“是我。” “你是在同本丞笑吗,你可知到谎的后果?” “你看我的样子是像谎吗,像是怕你吗?” 郭开、青阳道长等人,没想到如此年幼的孩竟然有如此胆量,如此沉着,郭开笑道:“勇气可嘉,你就是李牧的那个孽子?” “我是李牧的孽子,但不是你所能叫的,你还不配,你还想问什么?” 郭开指着李障道:“你年纪,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 “退匈奴使用头脑,不是蛮力,看人要看心,而不是年龄,我已经出实情了,理解不了,是你自己的问题。” 郭开怒道:“大胆,竟敢侮辱本丞!” “你觉得我的胆子是你吓出来的吗?你若不想问,就放了我娘亲。” 郭开道:“不知高地厚,来人啊,将这黄口儿的舌头,给本丞割掉!” 李障冷声道:“你敢,你可知道你的命现在掌握在我娘亲的手中?” 郭开哈哈大笑:“子,你不仅胆大包,而且口出狂言,呵呵,你,我的命如何掌握在你娘亲的手中?” “你认为秦国若是做选择,你与父亲何重?”见郭开不答,继续道:“你只不过是秦国买通害我父亲的一条狗而已,若是我父亲见我母子二人被你们害死,他还有何牵绊留在赵国,若是带兵投奔秦国,你这狗也就没有价值可言了,因为你是卖主求荣,我父亲是走投无路,被奸佞所逼,孰轻孰重,况且你诬陷我父,我父若是将计就计,你该如何,若是我父倒戈,赵国顷刻便亡,留你何用,你的生死不是我父亲的一念之间吗,不是在娘亲的手中吗?” 郭开冒出一身冷汗,在他心中李牧一直是忠良之人,从未这样思考过问题,沉吟许久,心道:“我岂能受你要挟,但若是被他言重,我可就走投无路了,不如把这母子二人软禁,以观其变,若是李牧倒戈,我保护这母子二人,李牧也不出什么,若是李牧不倒戈,也可以凭借这母子二人,胁迫他。”想到此,郭开微微笑道:“武安君征战在外,城内又风言风语,府中妻子没人照顾,请夫人、贤侄到本府暂避数日!”完,上前几人,押着那兰雪、李障上车,回了丞相府,将母子二人软禁。 青阳道长基本确定‘那人’是这孩子无疑,但见这孩子脸色,知身有绝症,命不久矣,也就不急着将他杀死,况且另有用处。 李牧倒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李障之所以这样,一是恐吓郭开,不得放肆,不敢欺辱他母子二人。二是,李牧当以国家为重,不会在乎儿女私情,更不会在乎他这个命不保夕的‘孽障’,只要李牧不回来,他母子二人就安全的,但李障预料错了。 …… 井陉关,赵军军帐内,李牧收到郭开密函,上面写道:“令郎和那兰夫人在我府上,安全。”李牧看完密函,将密函重重拍在案上,怒目切齿,司马尚走过去,拿起密函一看,大骂道:“郭开你这卑鄙无耻、祸国殃民的人,我干你十八代祖宗!”对李牧喊道:“上将军,我们带兵杀回去,活剐了他!” 李牧微闭双眼,满脸愁云,似乎瞬间失去了生机般,衰老了许多,低声道:“你先出去,让我静静。” 司马尚瞪着眼睛看着李牧,喊道:“你还犹豫什么,你还担心这城破国亡吗,我们在这已经死守一年了,这个国可曾对得起我们这些浴血将士,他们是以何对你的,你没听到整个邯郸都在谣传你已经倒戈了吗,我看我们就开城投降算了,王翦敬仰你,一定会善待你的。” 李牧猛地站起身,抽出长剑指着司马尚道:“无论如何谣传,我毕竟没有倒戈,我即使战死,也决不会把枪调转,刺向我赵国土地,王翦为何敬仰我,我若开城他还会敬仰我吗?我还是李牧了吗,司马尚,此话以后休要再提,军心不可动摇!”完将剑奋力的插在桌案上,手执银抢,迈步走出军帐。 登上城楼,遥望远方秦军营帐,渐渐的呆了,曾几何时壮志凌云,现在居然都变成了举步维艰,那熟悉的沙场,忽然变得陌生了,如此一生,得到是什么,这世界似乎也陌生了,好似只有他一个人在坚持着。 月出又月落,一夜之间,独坐城头,似雕像般,当冉冉红日升起时,李牧的头发化为白雪,李牧站起身,将银抢奋力插在城楼之上,解下盔甲战袍,挂在上面,头也不回,走下城楼,骑上一匹战马。 司马尚赶来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的头发?” 李牧道:“我回去,你要留在这里,赵国亡,不能亡在我们将士的手中。” 司马尚喊道:“你回去九死一生,他们等着要杀你呢,我们一起带兵回去,灭了他们!” 李牧道:“不可,我此次回去为私,我愧对我的妻子,我要救回我儿,尽我这个父亲的责任,哪怕他只有一的命,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剥夺。”对司马尚抱拳道:“保重!”一抖缰绳,飞奔而去,李忠从后面飞身上马,手持长枪,紧随其后。 (本章完) 第8章 、长使英雄泪满襟 李牧、李忠快马赶到邯郸城下,只见城门紧闭,城楼上有重兵把守,李忠上前喊道:“武安君在此,速开城门?” 守卫见城下是李牧和李忠,忙道:“武安君稍等,属下立刻去通禀!” 李忠大怒道:“还需通禀什么,速开城门,迟了,砍下你的脑袋!” 守卫道:“将军有所不知,现在全城戒备,出入城门人员,务必核实,以免敌国奸细、杀手混入城内,武安君得罪了!”完,离去通禀。 李忠怒气冲冲,想要大骂,被李牧制止。 过不多时,赵葱来到城门之上,见李牧只带李忠回来,对李牧得意笑道:“我王十几次诏见武安君回邯郸,武安君都抗旨不听诏命,怎么这次竟然乖乖的回来了,难道回来是想刺杀我王吗?” 李忠骂道:“乌龟王八蛋,你有种下来,与你爷爷来战,别缩在龟壳里,放****!” 赵葱怒道:“你别急,一会就把你的嘴撕开,下巴打碎,让你生不如死!”对守卫喊道:“武安君违抗军令,私通秦国,现今要刺杀赵王,杀无赦,放箭!”守卫犹豫不决,赵葱又喊道:“快放箭,难道你们是想叛国不成?”守卫们心知李牧忠良,怎可能叛国,但被赵葱催促,不得不放箭,但箭矢都对准了李牧马前的地面,无一箭射在李牧身后,赵葱见状,夺过身边守卫的弓箭,一脚将守卫踹飞,怒道:“什么不是,一群窝囊废!”拉满弓弦,对准李牧,‘嗖’的一声,箭矢直飞,射向城下李牧。 李忠飞身上前,高高跃起,伸手一把抓住箭矢,落地时,身体向前一滚,伸手抽出后背弯弓,单膝点地,搭箭在弦,瞄也不瞄,‘噔’的一声,箭矢射向城上赵葱,赵葱欲要再射,还没等搭上箭,箭矢已到面门,赵葱本能下蹲,‘嚓’的一声,箭矢划过头盔,射断盔缨,钉在城墙上,嗡嗡直响,赵葱登时吓出一身冷汗,从城墙上慢慢探出头,生怕箭矢再次射来。 李牧冷声喝道:“让郭开出来话,你们杀不死我。” 赵葱喊道:“丞相马上就到,我劝你还是快点束手就擒,免得你的妻儿受苦!” 李牧呵呵冷笑道:“我还没傻到这个地步,只要我李牧不死,他不敢动我妻儿一根汗毛。” 这时,郭开稳步来到城楼上,见李牧一头白发,笑道:“别来已久,武安君头发怎会变的如此,似乎已衰老了,可还有当年的雄心,呵呵。” 李牧喊道:“郭开,放我妻儿出来,否则你休想杀死我!” 郭开道:“好,我就喜欢武安君快人快语,来人,把武安君的妻子带上来!” 那兰雪和李障被士兵带到城楼上,母子两人的手被束着,连在一起,那兰雪憔悴了许多,那双眼睛失去了原有的清丽。 李障依然那样弱不禁风,淡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但看到父亲李牧时,突然张大了眼睛。他没想到父亲会选择回来,“父亲怎会选择回来,他不是没有我这个儿子吗?他不是一切以大义为重吗?他若不会来,娘亲和我都会活着,但他回来了,这一切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回来只有死路一条,难道他是想回来同我们一起死吗?其实我一直不了解父亲,如同他不了解我一样,也许这才是我的父亲,只有他才能这样回来。”想到此,李障露出了人生第一次那若有若无的微笑。 那兰雪望着李牧,三年不见,那企盼的人,归来时已是满头银发,眼神里尽是绝望,让她愁肠百转,肝心若裂,却无能为力,失声疾呼道:“将军不用管我和障儿,快回去!” 李牧端坐马上,望一眼城上妻儿完好,对郭开道:“放他们母子下来,我束手就擒!” 郭开笑道:“在本丞眼中谁也不相信,你自废双腿,我立即放人,我到做到!” 李忠上前骂道:“郭开你拉完的屎,吃回去的次数还少吗?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满嘴喷****,先放人,若是迟了,我一怒之下,回去带兵将你碎尸万段!” 郭开笑道:“你们若是想带兵,早就那么做了,这是你们自找的,本丞也没想到你们会回来自投罗网!” 李牧道:“你既然知道我会回来找你,就应该相信我李牧到做到!” “不是不相信,而是此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在他们话期间,那兰雪对李障低声道:“障儿,怕不怕死!”李障轻轻摇头,“他们是在拿我们母子,逼你父亲受死,若是你父亲死了,我们必然活不成,即使活着,也不会为你父亲报仇,但若是我们先死,必然激怒父亲为报仇而活下去,他尽管过去对你很冷漠,但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救你,他心中已经承认有你这个儿子了,只是他就是那样的性格,你不会怪你的父亲吧。” 李障听后,轻轻的摇头,已经明白娘亲心意。 郭开道:“不如这样,你先把自己绑上如何,本丞派人下去检查,检查无误,自会放人!” 李牧郎朗道:“我已经把兵符交给了司马尚,辞去上将军,已经是个毫无价值的人,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你又何必这样对我。” “呵呵,对于你这样的人,只有死了才让人放心!” 李牧道:“好,如你所,派人来绑把,你若食言,我李牧决不饶你!” 正在这时,那兰雪见身后的守卫分了神,对李障使个眼色,母子二人,同时纵身一跃,衣衫飘飘坠下城楼,待守卫想要上前阻拦,为时已晚。 这突变料谁也没有想到,李牧见妻儿突然坠下城楼,来不及多想,抓起李忠的长枪,奋力一掷,长枪飞向城墙,重重的钉在墙上,没入半尺多深,那兰雪的后背正落到长枪抢身上,被枪身一挡,喷出一口鲜血,当即昏厥过去,落势被这一挡稍缓,但落势仍快,长枪被压断,沿着城墙继续下落,李忠灵机一动,抓起身后箭袋中十多只箭矢,迅速搭在弦上,奋力射出,尽数射到城墙上,那兰雪的身体将那些射到墙上的箭矢尽数压断,李忠继续抓起箭矢再射,连续射出了三次,卸掉了很多落势之后,眼见那兰雪和李障就要摔在城下,此时,李牧已飞马上前,飞身跃起,在空中接住那兰雪和李障,身体连续翻滚三丈多远,才停止,李牧欲要起身,立觉肩骨、腰椎剧痛传来,心知是断了,那兰雪微微睁开眼睛,见李牧抱着她,微弱道:“障儿!”再见怀中李障,早已人事不省,气息微乎其微。 郭开命人放箭,剑雨射了下来,李忠飞奔过去,道:“义父,快走!”挥动长剑,挡下射来的箭矢,掩护李牧和抱着李障的那兰雪向后退去。 李忠身中数箭,虽不在要害,但受伤也不轻,这时战马已被射倒,几人只能向城外快步逃去,行动缓慢,此时,郭开命赵葱、颜聚带领早已准备好的几百名骑兵,狂追而来,眼见逃不掉了,李忠转过身来,喊道:“义父,快走,我来阻挡他们!”李牧道:“你带你义母走,他们要的是我!”李忠不听,弯弓搭箭,射倒几人,对李牧道:“夺下两匹马,再!”李牧道:“好!”两人转身,这时战马已经冲了过来,一骑兵的长枪直刺李忠,李忠身体一侧,抓住枪头,双臂用力一震,将骑兵拉倒马下,当即摔死,然后抡起长枪,与那些骑兵斗在一起,李牧也夺下了长戟保护那兰雪和她怀中不知死活的李障,这时,骑兵已将四人团团围在当中。 赵葱在外围看着李牧,大喊道:“你们已经走投无路,还不受死!” 李忠大喝一声,长枪抡圆,横扫刺来的长枪、长戟,震退上前骑兵,将长枪点地,用力一撑,纵身飞起,将马上骑兵踢飞,跃到马背上,拉紧缰绳,调转马头,双腿夹紧马肚,缰绳一松,冲向赵葱,口中喊道:“赵葱纳命来!”赵葱大惊,忙喊道:“给我拦住他!”两边骑兵挡在赵葱身前,使李忠不能靠近。 李牧保护那兰雪,没机会夺马,抡开上前的骑兵,冲着与骑兵奋战的李忠大喊道:“快带你义母离开,我随后就赶上!”李忠听到喊声,调转马头,冲了回来,快到那兰雪的身边,伸出手来,喊道:“义母,抓紧了!”那兰雪本胡女,善骑射,一手抱住李障,一手抓住李忠的手,顺势被拉到马背上,李忠纵马杀出一条血路,向井陉关方向冲去,李牧也夺下一匹马,冲出后,转身倒乘,抵挡靠近的骑兵,为李忠断后,若是不受重伤,这些骑兵怎能拦下他,李牧咬紧牙根,怒目圆睁,白发染红,挥汗如雨。 这时,郭开又带一批骑兵赶了过来,郭开喊道:“不能让他们跑了,快追!” 李忠所乘的战马,背负重量多,奔跑的速度不是很快,很快被追兵追上,再次被围,李牧双肩震断,双臂已经麻木,本能坚持着,也不知斗了多久,世界一片血红。 郭开对身边的青阳道长,道:“道长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青阳道长身负长剑,微微笑道:“怎么,丞相今怎么也急了,多闻李牧英勇善战,难得一见,我要好生看看,呵呵!” 郭开不悦道:“道长让本丞陷害李牧,我做了,若是杀不死李牧,那是道长的问题了!” “不急,他坚持不了多久了,丞相不必担心,李牧今必死无疑!” ‘嗖’的一声,赵葱突放冷箭,正中李牧胸膛,李牧‘啊’的一声,浑身一震,凛凛身躯,翻落马下,李忠痛喊道:“义父!”深知他已经不行了,眼泪横流,若不是载着那兰雪和李障,他会立刻冲过去拼命。 众骑兵见李牧被射中,停下手不忍看去,赵人谁不知李牧何人,不知他的忠良之心,但形势所逼,闷着良心活着罢了。 那兰雪睁睁看着李牧,张开口许久,竟不出话来,强作镇定,低声对李忠慢慢道:“这马载的太重,跑不快,你义弟,是你义父唯一儿子,你务必要带他冲出去,不要让他落入奸人手中!” 转而,低头亲吻李障的额头,泪水滴在李障脸庞,轻轻道:“障儿,娘亲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娘亲要去陪你父亲,不能让他这样孤独的死去,你不会怪娘吧,若是你能逃过这一劫,记住,活下去。” 这一箭射入李牧心脏,许久,李牧才颤抖的支撑着坐了起来,呼吸急促,口中留着血,双眼飘忽,李牧咯咯笑道:“我本该……战死沙场,却……死在赵人……手中,看来……这赵国……也该亡了!” 所有的人哑然,有的在偷偷擦拭眼泪,看着眼前的一切,是一种残忍,郭开长叹一声道:“你就安心去了吧!” 李牧颤抖哑声道:“我……当然……安心,我……对得起……赵人!” 青阳道长道:“从此以后,不会再有赵人,只有秦人!” 那兰雪再次亲吻李障额头,低声道:“娘去了,你要活下!”完,将李障束缚在李忠身后,跳下战马,慢慢走向李牧,随手拾起一把折断的枪尖,攥在手中,来到李牧身前跪倒,对精神恍惚的李牧微笑道:“我会永远陪着你!”扬起纤手,奋力将抢尖刺入心脏,鲜血染红衣衫,李牧奄奄一息道:“这是何苦……,障儿还……,好……”单手颤抖,将那兰雪抱紧。 李障似乎感觉到了父母即将离去,心脏突然猛得一跳,睁开眼睛,回头见父母拥在一起,跪地将亡,急声喊道:“爹,娘!” 李忠牙根紧咬,狠狠的将长枪往马股一拍,一声马啸,战马狂奔而出,李牧与那兰雪同时听到李障的喊声,向李障望去,见李障在飞奔而驰的战马上,回头望着他们,伸出手,似乎要抓住父母般,不愿离去,发丝飘飘,眼中满是绝望,这一切如梦,如此不真实,挥之不去,这一切如电,不上一句话,就被全部带走。 李牧吐出最后一口气,道:“吾儿!” 那兰雪低声念叨:“一定要……活下去!”两人望着李障黯然逝去。 青阳道长如梦初醒,喊道:“别让他们跑了,快追!” (本章完) 第9章 、崖断水横绝生路 李障没有流泪,在颠簸的马背上,回望许久,“他们都走了,只留下了我这个不知何时能死的孽障。” 李忠奋力的催马飞奔,马蹄扬起丈高的尘土,后面的骑兵,紧追不舍,蹄声急如骤雨,一直奔袭几十里,仍没拉开太远的距离,战马呼出的气体扑在脸上变的滚烫,口角吐出的白沫子,向两边飞去。 李忠心知,这战马已到极限,再这样下去非累死不可,可回头望去,见青袍道长带着追兵仍在身后紧追,“不能让他们追上,我必须拼死保护义弟,留住义父的血脉!”见身侧有一片桦树林,李忠催马冲了过去,马在林中穿行,速度减缓了不少,不至于当即累死,树枝打在脸上,立刻划出一道道血痕。 后面的追兵也跟了进来,大量的马蹄声,震的树叶哗哗飘落,树影重重,地面凹凸不平,不易于并排追赶,李忠的骑术自然比后面的追兵要好的多,渐渐的消失在追兵的视野之中。 青阳道长隐隐的有种感觉,若是今不杀死李牧之子,日后必留祸患,虽知他身体虚弱,命不长久,但看着他的眼神,有种不出的畏惧,也许是太清澈了,清澈到了什么都看不到,尤其见他威胁郭开的时候,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面对危险毫不畏惧,所以他相信那个智退匈奴的奇才必然是他,这样的一个孩子,一个计谋就能吓退上万铁骑,那么一句话,就会让他死的毫无还手之力。 青阳道长本是修道中人,静心修道,不该参与国家之间的争斗,但他遇到了徐市,徐市给他看一个奇异的炼丹炉,那个炼丹炉可以炼出长生不死之药,只是药材只有在传中才有,徐市需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寻找,若助嬴政完成统一大业,仙丹练成之时,嬴政会按封赏赐予这仙丹,随嬴政飞上云霄,逍遥做神仙。 修道成仙本是那些修道之人一生的追求,但这年头这话没几个人信,几百年了也没听谁成了什么仙,更没人见到神仙下凡,有没有神仙都不好,但青阳道长却相信了,因为那个炼丹炉就是传中的神器‘混元玉虚炉’。 青阳道长眼见李忠消失在视野中,情急之下,从战马上跃起,单脚一踏,轻飘飘飞了起来,以树枝为踏板,在林中起伏穿行,片刻后就远远甩开骑兵队伍,再次发现了李忠和身后的李障。 李忠听到‘沙沙’之声,回头望去,倒吸一口冷气,见那青衣道士,犹如猎鹰觅食般向他们逼近,虽经过战场上无数次的生死搏斗,这种伸手,生平未见,李忠心叫不好,夹紧马腹,附身策马,试图摆脱青衣道士。 未行多远,‘嗖’的一声,一颗飞蝗石飞向李忠所骑的战马,若是射向李忠,李忠必然能避开,但却射向马腿,速度之快,力道之强,李忠还未驱马跃起,‘砰’的一声,正中战马前腿,战马嘶鸣,向前扑倒。 青阳之所以击中前腿,目的就是想让李忠从马上摔下来,不死也残。 危急之下,李忠背着李障从马背上迅速拔起,没随战马倒地,向前飞快的踏出十几步,才缓解掉了冲力,平衡之后,头也不回,背着李障继续奔跑。 李忠对李障气喘道:“弟弟,今哥哥只能送你到此了,你继续向前跑,越远越好,不要回头!”解下背带,停下脚步,将李障放下,转过身来,抽出短剑,将短剑一横,面对正翻身鹤落的青阳道长。 李障站在李忠身后,凝望李忠的背影,他知道李忠要与这青衣道人拼命,来给他的逃跑争取时间。 现在只剩哥哥一个亲人了,他不想再失去哥哥,不愿逃走,他这样的身体又能逃到哪里呢?又能活多久?他之所以坚强的活着,是怕娘亲伤心,现娘亲随父亲离开了,没人会伤心了,活着还有何意义。 青阳道长落地之后,一步一步向李忠走去,李忠大喝道:“你还想什么,快跑,难道让义父白死吗,义父是为了你才回来送死的,你还不快跑!” 李障心里‘咯噔’一声,“他们都是为了我,让我活下去!” 望着李忠的背影,不能在耽搁了,转过身“我还得活着。”咬紧牙关,狠下心来,向山林深处踉跄跑去。 李忠见青袍道人逼近,挥起短剑,大喝一声,冲向青袍道人,要与青阳拼死一搏。 眼见短剑刺到身前,青阳道长冷哼一声,身体飞跃了起来,跃到李忠身后,李忠这一剑刺了个空,青阳落地之后,欲要去追李障,他感觉让李障多活一刻,李障就会有逃生的可能。 李忠单脚奋力一踏,打个回旋,反手一剑,又刺向青阳道长,青阳道长头也不回,身体一侧,躲过短剑,单掌一推,正中李忠肋骨,只听‘咔嚓’一声,肋骨断裂,飞了出去,李忠滚落在地。 李忠落地之后,咬着牙艰难站起,挥起短剑再次冲向青阳道长,他虽久经沙场,但所学的都是战场上的搏杀招式,只会使蛮力,遇到青阳道长这种伸手的,自然是漏洞百出。 青阳道长见李忠又冲了过来,李障又没跑多远,心道:“先结果了他,再追也不迟!”长袖一甩,箭步迎了上去,侧身躲过短剑,单掌劈向李忠手腕,李忠欲要收回,已然不及,只觉手腕一麻,短剑脱手,青阳道长顺势,接住短剑,反手一剑,刺入李忠胸膛,李忠浑身一颤,已经感受到了那冰冷的剑刺入了心脏,“活不成!”这时他那一刻的想法。 他根本不是这青袍道长的对手,电光火石间,李忠不顾胸中刺入的短剑,向前一顶,任短剑贯穿胸膛,靠近青阳道长,展开双臂扣了过去,将处在吃惊之中的青阳道长的双肩死死扣住,早已压的不能在压的那口血,喷涌而出,青阳道长满脸一片血红,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忠会以这种方式来恶心他,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欲要挥去,双肩被李忠扣住,双手腾不出来,李忠不但用双手扣住,双腿也扣紧了青阳道长的腰,虽动作不雅观,但却让青阳道长纵使有一身修为也施展不开。 挣扎了好一阵子,李忠咽下最后一口气,青阳道长才挣脱开来,用衣袖擦去脸上的鲜血,结果衣袖上也都是血,脸上的血擦不干净,这可恶心死了他,好在能睁开了眼睛,再看李障逃去的方向,人影已经消失了。 青阳暗骂了一句,欲要追去,感觉一滞,发现李忠的腿还扣着他的腰,青阳大怒,抽出身后的长剑,将李忠一条腿砍断,提起长剑,向李障逃去的方向追去。 追了很远,直到看见峭壁下的滔滔河水,也没找到李障的身影,青阳心想:“按理他的速度,不会跑这么远,难道他在附近躲了起来?这子太狡猾了!”想到此,调头又往回搜,搜到李忠的尸体旁也没发现李障。 这时,那些骑兵慢腾腾的追了过来,见青阳道长一身血红,满脸是血,狼狈不堪,本欲遮住口偷笑,但又见李忠的尸首,才忍住笑意,这些人对青阳道长不熟,以为他是郭开的门客,郭开和赵葱回去复命了,命他们跟着青阳来追李牧的幼子,他们很不情愿,当青阳道长飞身离开之时,都放慢了速度,磨磨蹭蹭的四处‘搜寻’。 青阳道长见骑兵赶过来,也不理会,环视周围的山林,心道:“难道这子蒸发了不成!”这白桦林处在山谷当中一块平地上,旁有青山延伸,树木繁盛,很适合隐蔽,而前路他已经去过,河水阻断,水流湍急,他不可能过去,那只有一种可能,他爬上这山了,于是,对骑兵道:“你们上山去搜索,务必要擒到那个孩童!” 山上崎岖,不能骑马,士兵下马拴好后,嘟囔着向山上搜去,青阳道长待士兵上山后,手捋胡须,凝目忖思,“此子才智过人,不能以常理推断,往往反其道而行之,越不可能的地方,或许就是他隐藏之处。” “难道他不在山上,而仍在逃去的方向,要渡过那河水不成?”想到此,青阳道长快步又返了回去,一路细细搜寻,当来到一颗粗壮的树旁,忽觉脚下一空,险些掉进树叶所填满的浅坑中,青阳定睛查看,见有些树叶是潮湿的,似乎是从周围抱过来的,心道:“是了,他定然是在我看不见的时候,躲到了这里,用树叶遮住了身体,我急于追赶漏掉了这里,而且他料定我会返回,所以一直等我返回之后才离开,看来他还没走远,此子太狡猾了,必除之!” 飞快的跑了十几步,纵起身踏在树枝上,向前方断壁方向跃去,再次来到断崖,仍是没发现李障,见脚下怪石嶙峋,河水虽只有十几丈宽,但水声隆隆,是水冲击巨石之声,这河是任谁也过不去的,必然被撞的粉身碎骨不可。 青阳不死心,“若是让他逃了,颜面何存!”附身沿峭壁攀爬而下,他要到下面看仔细了才放心离开这里,在上面,这峭壁看似陡峭,当爬下的时候确不是很险,不多时,青阳道长已爬到峭壁之下,大河之旁,河边的巨石被河水冲刷的光滑圆润,上面长有苔藓,青阳道长沿着峭壁下很窄的岸边,翻过一个一个巨石,细细查看,防止李障躲藏其后。 翻越一块三长高的巨石之时,青阳道长眼前一亮,脸上显出少有的笑意,因为巨石前方的另一块巨石之上,李障正坐在那里,无路可逃。 李障坐在巨石之上,气喘吁吁,眼神异样的冷淡,当他看到青阳道长爬下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很快就会被发现,所以当青阳道长靠近的时候,他爬到了这颗巨石之上,后面是滚滚河水。 当李忠被青阳道长杀死的时候,他并未走远,而是躲藏在大树之后,眼睁睁的看着李忠与青阳道长搏命,被青阳杀死,那时,世界只剩他自己。 当青阳道长从身边跑过去的时候,他走过去,伸手闭上李忠的眼睛。 预料到青阳道长仍会回来,后面又有追兵,他沿着山脚仍向青阳道长去的方向逃去,当青阳道长返回时,他躲到树下,用树叶盖住自己,青阳道长离得较远没有发现,躲过之后,他悄然起身,继续逃走,很不幸,断崖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只好慢慢爬下山崖,躲在巨石之后。 李障从未跑过如此远的路,如此崎岖的路,几乎耗尽了他全部体力,对于死亡,他已经麻木,又遇到一个如此执着,让他死的人,他已经尽力了。 青阳道长一边靠近,一边得意道:“你这子太狡猾,险些被你逃掉。” 李障道:“你如此紧追不舍,置我于死地,对你有何好处?” “斩草除根,不留祸患,况且你的智慧太过危险,若是你长大了,那还得了!” “修道之人,本应该不理俗世,静心修道,而你却急功近利,杀心如此重,你此等行为还穿着那道袍何用?” 青阳道长已经走到巨石之下,“呵呵,这世间披着羊皮的狼,比比皆是,穿习惯了,自然也换不掉,快下来送死吧,也许我会把你的头,葬到你父母的坟旁,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李障呼吸平缓了许多,眼睛注视着青阳,没有一丝畏惧,“我不会让你杀死我的,你杀不死我。” 青阳道长冷笑一声,“到如此境地,难道你还有什么诡计脱身不成!” 那孤独、悲伤、瘦弱不堪的身体,缓缓抱起身下坐着的烂木桩,烂木桩长不足两尺,宽不足半尺,已经风干,但这也是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拖上来的。 怀抱木桩,瞪着青阳,淡淡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总之,任你有多高的修为,你也杀不死我。”完,身子向后一仰,抱着木桩翻身跳入身后的滚滚河水之中。 (本章完) 第10章 、国破家亡归何方 青阳道长吃了一惊,没想到李障竟然选择投河自尽,急忙跃到巨石之上查看,转眼间,除了看见水面上的滚滚浪花外,李障的踪影全无。 这河水下面有巨大的暗石交错,暗流涌动,很难逃生,青阳道长负手而立,观望许久,叹声道:“我是不是做的太绝了!”转身离去。 …… 此河汇入汾水,虽上游水流湍急,可流到下游,随着河面变宽,水流逐渐平稳。 一艘渔船停在水面上,一位老叟头戴斗笠,弯腰驼背,在船上正撒网打渔,忽觉一只鱼鹰,落到水面漂浮的物体上,老叟望去,见那漂浮的物体似乎是个孩童,老叟脱下麻衣,露出干瘪的身体,跳入水中,游到那物体旁,果不其然,是个男童,一摸手腕,仍有微弱的脉搏,忙拉着孩童,游到船边,将孩童推到船上。 老叟自幼在这河上打渔,水性较好,此种溺水情况,处理过多次,很快将那男童腹中的水排除干净,待男童有了呼吸之后,收起网,向岸边停靠,岸边有一个茅草屋,这就是老叟的家,老叟抱着男童一进茅草屋就喊:“快过来,我救活一个孩子!” 屋里坐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看上去要比老叟要年轻十岁之多,正在缝补,见老叟抱着一个孩童回来,“你抱个孩子回来做什么,两个人都养不活,这又多一口,快把他扔回去!” 老叟把孩童放到草席上,憨笑道:“好不容易救的,怎能就这样扔回去,况且你看这孩子穿的这身衣服,必然是豪门大户,若是我们把他送回去,他们还不得感谢我们吗。” “想得美,我看这个孩子的家八成已经没了,如不然,怎会落入水中?” “去熬碗热汤,给他服下,待他醒来之时,问问不就知道了。” 老妇起身,抱怨道:“若是这孩子没有家底,你立刻给我赶走他!” 老叟笑道:“要赶走,也得恢复了,走得动了,再赶走。” 此男童自然是李障,他抱着木桩跳入河中之后,一个漩涡,就将他卷了进去,顷刻间没入水中,他死死抱住木桩不放,他知道这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也不知被水流翻了多少转,也不知木桩撞了多少次巨石,几次从水底的巨石擦边而过,许久才浮出水面,还未等大口喘息,突然身体一轻,飞流直下落入深潭中,李障本就旋地转,浑身无力,这一跌落,撞击水面,直接昏厥过去。 老叟喂下李障热汤之后,李障的气息逐渐平稳,老叟看着李障白皙的脸庞叹道:“若是我儿活着,我的孙子也这么大了!” 老妇道:“你该不会想把他留在家中,当孙子养吧。” “我当然想留,可就怕这孩子不愿啊,你看这孩子如此俊俏,娇贵的很,怎能忍受我们这穷苦生活!” “他这样的孩子,在我们家中就是废人,不能出力干活,再俊俏又何用,不能当饭吃。” 此时,李障呼吸急促,突然伸出一只手,急喊一声:“娘亲!……”猛然惊醒。 缓了许久,才发现自己没死,身在一个草屋内,一位老叟正慈祥的看着他,李障心知定然是被这位爷爷所救,轻轻的道了一句,“感激爷爷,搭救之恩。”完立觉浑身剧痛,肺子犹如撕裂了般,再次昏厥过去。 …… 再次醒来时,老叟正扶起他坐起来,给他喂鱼汤,老叟问道:“你的家在哪里,为何失足落水?” 李障轻咳几声,气喘道:“我的家……,好像……没有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叟回头看向老妇,老妇老脸一扯,怨声道:“这可好了,正依你想法,我看你怎么办!” 老叟没有理会老妇,“你再想想,看看能想起什么,你的姓名是否记得,若是能想起来,我好带你回家,你的家人一定很着急!” 又轻咳了几声,慢慢摇头,“我记不得了,我什么都忘了,再也想不起来了。” 老妇气道:“我看你是想赖在这不走,你现在也有活气了,该走就走吧!” 老叟忙起身,来到老妇身旁,劝道:“你让他现在去哪里?等他身体好了,在赶他走也不迟啊。” “他要是永不起来,我们岂不是捡个祖宗放家里供养着。” “哪能,他一好我就让他走。” “这孩子有气无力的,体格差的很,没准是父母狠心把他扔进水里不要的。” “瞎,哪有那种狠心的父母,再这么好的孩子,别人不要我要!” 老妇怒道:“原来你还是想收留这孩子,蔡老汉,我告诉你,今你若不赶他走,那我走,我不和你过了!” 蔡老汉憨笑道:“你一个人能去哪里,现在兵荒马乱的,各地闹饥荒,能守着这条河,活着就不错了。” 老妇厉声道:“好啊,看来你是想赶我走啊,好,蔡老汉,你以为你的破草屋谁稀罕,我上哪里不找一个爷们,过的不比你这好!”着起身就要收拾东西。 蔡老汉忙阻拦,陪笑道:“你看你又来了,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缓两就让他走还不行吗?” 李障勉强站起身子,离开草席,踉跄的走到蔡老汉身前,淡淡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跪谢爷爷了。”着踉跄跪在地上,欲要磕头谢恩。 蔡老汉忙扶起李障道:“举手之劳,不必如此,快休息,等你好了再走动!” 李障被扶起之后道:“我现在已经可以活动了,不再劳烦爷爷了,我这就告辞。” 蔡老汉道:“不可,你还未恢复好,等好了再走!” 老妇道:“他要走,你为何不让他走?” 李障转身,欲要走出草屋,蔡老汉喊住道:“你等等!”完,快步去了屋外,片刻后,拎着两串干鱼来到李障身前,递给李障道:“拿着,路上填补肚子。” 李障看着用枝条串着的十几条巴掌大干鱼,眼角湿润,感激道:“谢谢爷爷!” 告别了蔡老汉,拎着两串干鱼,李障坚持走了很远,待看不见茅草屋了,才坐了下来休息,依偎在树旁,喘着气,漫无目的的望着远处。 本选择投河自尽,也不死在那个道人手里,没曾想居然活了过来,却不知如何活下去,本想在茅草屋里了此一生,可这身体,连个茅草屋也容不下,看着苍茫空,苦笑自语道:“你这老竟然只留下我这样的一个废人,真是瞎了眼睛,也好,活一,是一吧,井死河死不了。”想到此,心情反而豁达了许多。 腹中咕噜噜的叫,李障摘下一条干鱼,咀嚼着,这干鱼很腥,但李障却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心道:“这味道可比那些草药好多了。” 蔡老汉在他走的时候,告诉他,附近有个村子距这里不远,过去,蔡老汉经常将打来的鱼去卖,不过这一年多蔡老汉就没去过,因为那里的人饿死不少,再加上征兵,已经没几户人家了,没人买不,看到那些可怜的人,心一软就送给他们,回家之后,还受到埋怨。 时当日落,李障也歇息的差不多了,干鱼也吃了两条,拎着鱼串向那个村子慢腾腾的走去,见田野龟裂,无人耕种,败草丛生,一片荒凉,心中正是怅然之时,突然一群乌鸦冲飞起,在空中盘旋,“呀!呀!”乱叫,即使李障异样的沉稳,不由得为之一颤,险些坐在地上,原来这群乌鸦是受到李障的惊吓,才突然飞起,李障正要苦笑,忽见草丛中躺着一个干瘪的尸体,身体已经腐烂,苍蝇嗡嗡,散发着臭气,李障忙捂住口鼻,差点将吃下的干鱼呕吐出来,急忙紧走几步,不久又发现了几具尸体,有腐烂的只剩下了白骨,有的见大,应该是个孩童的尸骨。 李障虽不害怕,但心想“我若死了,我就自己挖好坑,以免暴露在野外,让人看着不舒服。”可又一想,“我虽然挖好了坑,可是怎么将自己盖上呢?”就这样,他一路上想了好多将自己埋上的机关,但最终都失败了,因为无论什么样的机关,终须有一个活着的人帮他按动,他以前也总是这样胡思乱想。 不知不觉,太阳早已下山许久,他来到了村口,发现村里火光冲,似乎是燃起巨大的篝火,心下奇怪,忙慢慢向火光处靠近,来到断壁旁,隐藏起来,向里望去。 只见篝火前,十几个士兵将村里的百姓围在其中,百姓也有十几人,多数都是枯瘦年迈的老人,也有两名和李障相仿的孩童,都战战兢兢得跪在地上,通过士兵身穿的衣服判断,应该是秦军,李忠曾经向李障描述过各国士兵的服饰。 李障心道:“看来井陉关已经破了,秦军已打进来,这赵国也该亡了。” 其中一手执短剑的细高士兵,站在百姓前,冲百姓喊道:“有粮的交粮,有钱的交钱,本军爷饶你们活命,若什么都没有,那今可就别想活着离开!”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汉,跪地求饶道:“我们已经断粮一年多了,山上的树皮都扒光了,哪里还有粮,军爷就发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二话不,一剑刺死老汉,吓得百姓哭声一片。 “不许哭,不交出来,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一位老婆婆跪上前去,颤颤的伸出手来,攥着两枚铜币,哭求道:“我这只有两枚钱币,求军爷放过我们祖孙吧!” 那士兵接过钱币一看,怒将钱币仍在地上,骂道:“赵国都亡了,你拿这赵币糊弄你军爷,我要的是银两!” “我只有……”话还没等完,就被那士兵一剑抹了脖子,鲜血从枯瘦的脖子上流出,“奶奶!”他的孙子哭喊着扑了过去。 李障心道:“父亲的没错,这就是国家,这就是亡国的百姓。”心中忽然回忆起父亲怒视的脸,是那样的亲切。 那士兵上前拉开那哭叫不停的孩童,欲要杀掉,被身旁一个士兵阻拦道:“先不要杀他!” “为何?” “我们下来集粮,这走了几个村了,村村如此,我们回去如何交差,我看这孩子还有几斤肉,不如留着,到最后再杀,肉也新鲜,到时皮一扒,就是打来的袍子肉,也好交差,我们也吃吃荤腥!” “好主意,来人将这两个孩子给我带回去,其余人等,一个不留,把耳朵割下来之后,扔到火堆里!” 登时惨叫声响起,李障不忍再看,悄悄的退出村外,沿着夜路向北走去。 夜冷的时候,总能想起母亲的温暖,可惜一切都变得更冷了。 (本章完) 第11章 、穷途末路遇异兽 凉风袭来,冷的李障瑟瑟发抖,他连续咳嗽了几声之后,实在是没了力气,也正走到山脚下,不远处有棵老榕树,盘根错节,叶片繁茂,侧枝连地,独木成林。 李障踉跄走了过去,见榕树的气根交错密集,犹如榕树的胡须一般,正是然的草屋,从缝隙中爬了过去,来到主干下,发现主干空出一人宽的空间,正好可容李障休息。 李障再也坚持不住,他为了不让自己冻死,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一身的疲倦、疼痛、伤感全部袭来,似昏厥般睡去。 榕树虽阻挡了大部分冷风,但湿气和阴冷却未衰减多少,李障身穿的是那兰雪缝制的锦衣胡服,经过水泡,已经掉色,很多地方已经划开了口子,在这样冷的夜晚,如何能抵御湿冷。 李障卷缩着身体,仍是浑身打颤,剧烈咳嗽之后,李障不得不醒来,感觉嘴角都是血腥味,李障心道:“是不是快要死了,若是死在这里也是不错的结果。”紧接着寒冷刺入虚弱的身体,意识逐渐消失。 他闻到娘亲身上的兰花香,耳边缠绕着她那柔软的琴音,甚至能感觉到她怀中的温暖,他以为他马上会见到娘亲,努力去寻找那双清丽的眼睛,无奈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留住娘亲那一丝温暖。 …… 阳光从缝隙中射了进来,李障慢慢睁开眼睛,仰望枝叶繁盛的榕树,“又活过一!”欲要起身,发现怀中有毛茸茸、暖洋洋、滑溜溜的东西,低头一看,心吓一跳,不知何时一只白狐竟然卷缩在怀中。 这白狐浑身雪白无暇,竟然有三条尾巴,感觉到了李障的身体动了位置,又向李障身体贴了过去。 李障暗自苦笑:“原来那温暖竟然是这白狐的体温,若不是它,这今日的阳光是看不到了!”手抚摸着白狐光滑的绒毛,自言自语道:“我是走投无路,选择了这颗榕树,难道你也同我一样,也看中了这颗榕树吗,你若看中,我就让给你,我再去寻一处。” 把白狐捧了起来,放在地上,欲要离去,白狐抬起头,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李障,眼神中似有不舍,李障笑道:“难道你不愿我离去?” 白狐轻轻点头,李障瞪着眼睛,张大口道:“你能听懂我话?” 白狐又点头,这可让李障大吃一惊,他万没想到,狐狸真能听懂人语,一时不知以何口气对待这只狐狸,把它当做狐狸,还是当人来对待。 李障问道:“你为何不让我离去,难道你要留下我,再把我的阳气吸走?”李障看过不少稀奇古书,记载过狐妖的故事,“告诉你,我可不是纣王,再我的阳寿也没几了,你吸去也没用!”见那不舍的眼神中有一丝不屑,无障也自觉好笑。 再细心观察那如雪的白狐,发现左后足上,有血痕,心道:“原来它受伤了!”拨开绒毛,见里面有个指肚大的血孔,似被锋利而有毒物体刺到,伤口周围都已变黑。 李障苦笑道:“原来你真的和我一样了,穷途末路,身残无力,不过我帮不了你,你也帮不了我,也好,我们在这里看谁先死去如何?” 那白狐听到李障的话后,把头枕在前爪上,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是“懒得理你!” 沉寂了一阵,李障感觉腹中空空,忙去寻找那两串干鱼,结果他只找到了一串鱼,另一串只剩树枝,心道:“难道是我不心弄掉了,不能啊,我记得我进来的时候还有呢。”向趴在地上的白狐看去,当即明白,笑道:“定然是你这妖,昨夜偷了我的干鱼,也罢,若不是你昨夜在我身边,估计我这干鱼也是得浪费掉,吃就吃了吧。” 白狐趴在地上将耳朵扁了下去,闭目养神,任李障如何也不理会,似乎很高傲的样子。 李障话也不多,但不知为何,在这样的一颗榕树下,他反而健谈了,可能是因为太孤独了吧。 李障吃下两条干鱼,感觉口渴的很,起身爬出了榕树,去寻找水源,走出不远,发现有条清泉,泉水清澈,李障捧了一口水,喝到口中,感觉这水甘甜爽口,又喝了几口之后,找了一片大树叶,卷了一些水,回到榕树下,递到白狐眼前道:“你鱼吃多了,估计快渴了吧。” 谁知那狐狸看也不看一眼,只管趴在地上养神,李障道:“看来你还是不喝。”完,将水倒掉,本想生气,后又一想,“跟一只狐狸生气,不值得。” 走出榕树,收集了附近的干草和树叶,铺在榕树下,用了半的时间才铺好,躺在上面道:“这回睡在这里就不会潮湿了。”话音刚落,就听见‘轰隆隆’一声雷响,空竟然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水滴不断的从树叶上滑落,落在榕树下,那些干草被雨水淋湿,李障哀叹一声道:“老总是与我作对。” 好在这雨下的并不是太长,夕阳很快又出来了,李障坐在榕树下,出老气横秋的话,“一场秋雨,一场凉啊!” 一就这样过去,夜晚秋风更冷,那白狐又钻进李障的怀中,这夜又在艰难中度过。 清晨醒来,李障看着怀中的白狐,低喃道:“我应该给你起个名字,叫你白狐总是不顺口。” …… “婉娇,你觉得如何?” 那白狐听到“婉娇”的名字,抬起头,看了一眼李障,又继续懒散的卷缩着。 干鱼还剩两条,李障苦笑道:“我们最后不会是饿死在这里吧,今我需要去找一些食物了,不知这山上会不会有一些野果。”着欲要起身。 忽觉榕树外,草丛中传来‘唰唰’之声,怀中的白狐立刻警觉,耳朵竖起,身体略微颤抖,李障也觉这声音古怪,似乎是个动物爬行过来,留神向外查看,却没发现有什么异状,心道:“死都不怕了,还担心这些有何用!”正要收回目光,忽觉头上树叶“沙沙”,仰头一看,大惊失色,只见一只足有半尺粗的蜈蚣,沿着树干慢慢的向他爬来,一对触角,似长蛇吐信,红头下的獠牙流出黏糊糊的涎液,密密麻麻的步足犹如利刀。 李障急忙抱起白狐跌跌撞撞向榕树外冲去,那巨大的蜈蚣猛的飞下树干,扑了个空,不停留,“唰唰”的钻了出去,紧追李障。 李障哪里能跑过百足蜈蚣,回头一看,那触角都要快碰到屁股了,情急之下,扶住一颗树干,来一个大反转,蜈蚣只顾追赶,没料到李障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滑出五六丈出去,才调转过来反追。 李障急忙又钻回榕树下,想利用榕树的气根阻挡,让它的速度施展不开,这招果然奏效,李障钻进去,待一丈多长的蜈蚣进来之后,他就抱着白狐再从另一边出去,待蜈蚣出来之后,他又从另一边钻进去,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了,李障越来越疲惫,他甚至想要放弃了。 这蜈蚣也是执着,不停的追赶,估计是想耗尽李障的体力,有几次都见李障出来了,它仍选择钻进去,也许是习惯了这样的追法。 李障实在是跑不动了,咳嗽不止,袖口血红一片,被树根绊倒,摔在地上,白狐从怀中脱落,这时蜈蚣已近在咫尺,慢慢的向他爬来,李障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伸手想要掰下身旁的枯树干,与蜈蚣决斗,无奈力气太,掰了几次也掰不断。 白狐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瞪起眼睛,龇着尖牙,发出“嗤嗤”之声,三条尾巴都竖了起来。 蜈蚣竖起红色的触角,獠牙森森,对准白狐,欲要攻击,李障此时才明白,原来这蜈蚣追的是这白狐,而不是他,“难道白狐受的伤是这蜈蚣所致?”再看蜈蚣的头顶的甲壳上,有许多抓痕,对其判断,确定无疑。 正当蜈蚣欲要一口咬向白狐之时,李障一把泥沙扬了过去,那蜈蚣收势不住,吃了满嘴沙子,李障趁此机会,抱起白狐,继续快爬了几步。 蜈蚣吃了一嘴泥沙,愤怒到了极点,一跃扑向李障,将李障扑倒,张开大口,仰起头,一口咬向李障,李障急忙用手阻拦,手臂立刻被蜈蚣咬在口中,李障立觉右臂钻心的痛,李障另一只手,忙去敲打蜈蚣头部的甲壳,欲要挣脱。 但蜈蚣的咬的太死了,无障狠狠的敲打,犹如抚摸,蜈蚣根本不觉得痛。 正当无望之时,蜈蚣竟然奇迹般张开了口,李障立刻将快要断的手臂缩回,见蜈蚣“嗤!嗤!”的吐出李障手臂流出的鲜血。 李障手捂着流血的手臂,咬牙冷笑道:“我吃的毒药比你的毒还要毒,你若吸了我的血,保证毒死你!” 见白狐还在身边,李障对白狐喊道:“我也没几了,你快逃,我拖住它,你若活着,记得回来给我埋了就行了。”见白狐不离去,又道:“没有你我早就冻死了,这也是还了你的救命之恩,我这人活着也是个废人,快逃吧,它折不回去,只要我挡在这里,可以阻挡片刻,我比它毒着呢,也许它不敢吃我,快逃,否则就迟了!”白狐睁睁望着李障片刻,眼角湿润,一瘸一拐,一步一回头,不舍的离开了。 蜈蚣总算把李障的血吐干净,正如李障所,由于空间狭窄,左右都是气根,这蜈蚣的确折不回去,蜈蚣急的嘶嘶作响,准备攻击之时,李障将受伤的手腕用力一甩,让血溅到蜈蚣身上,蜈蚣对李障的血似乎很忌惮,迅速闭上巨口,躲开飞去的血滴,李障暗自欣慰,“待我的血流干之时,估计那狐狸也该走远了,能在死前救下一只狐狸,也算没白活。” 由于李障的阻挡,蜈蚣狂躁,伸出锋利的前足,向李障挥去,李障急忙向后倒退躲闪,险些被划中,急忙又甩出鲜血溅到蜈蚣的头壳上,蜈蚣忙缩回头,在地面上反复的蹭,抹掉血迹之后,又向李障扑去,李障甩出鲜血的同时,却退慢了,腿被划到,长裤被划破,鲜血流了出来。 腿上又传来刺心的痛,李障咬紧牙根,回头见还有几步就要出榕树了,心道:“不能再退了,它应该走的不会太远,很快就会被追到。” 这只蜈蚣很快就要成精,处在化形阶段,身体也是处于虚弱状态,本欲吸掉那只白狐的精血,迅速提升功力,却不心被白狐跑掉了,寻了两才找到这里,更没想到一个虚弱的孩竟然将它阻挡在这里,而且这孩子的血克制它的毒性,使得它的毒腺没有了作用,焉能不急。 李障忽然剧烈咳嗽几声,用衣袖慢慢擦了嘴角的血迹,眼神开始迷离,李障心道:“看来快要不行,只能到此了。” 蜈蚣看准李障迷离一抖的时候,身体一躬,‘腾’的一声,撞向李障,李障欲要甩出鲜血,已然不及,架起双臂护住前胸,‘咚’的一声,李障被撞飞出去,一落地,李障感觉旋地转,蜈蚣也跟着冲了出来。 蜈蚣也不去追白狐,竖起半丈高的身子,发出‘嘶嘶’尖叫,十多条步足乱舞,欲要杀死李障泄愤。 李障仰在地上,见蜈蚣立起了身子,心中怅然,“难道我即将离开了吗?这个世上,没有什么留恋的吗?也许我真的不该来这世上,走这一遭,何来遭受如此痛苦,而离去,罢了,少活一日,就少承受一日痛苦,娘亲……” (本章完) 第12章 、生死一线遇恩师 李障长出一口气,嘴角滞留一丝苦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期待那利爪刺入胸膛的那一刻,心中竟然变的豁然了。 正当蜈蚣做好了攻势,飞身跃起,欲要将李障肢解之时,远处骤然传来‘嗡……’金属破空之声,一柄长剑,贴着地面,急速飞向高高跃起的蜈蚣。 蜈蚣立刻觉察到了那飞来的长剑,欲要躲闪,身体已在空中,收势不住,只能将身体翻转,利用后背甲壳来抵挡,‘铛’的一声,长剑击在甲壳之上,甲壳应声击碎一节,蜈蚣‘唧’的惨叫一声,飞出三丈多远才止,久久疼痛不起。 长剑翻转飞回,一位身穿皂黄长袍的道人,飞身踏来,接住飞回的长剑,翻身落下,长剑一横,低头看向倒地的李障。 那道人开口道:“孩子,没事吧!” 李障微微睁开眼睛,只见这位道人,麻绳束银发,银须飘然于胸,面黄眼炯,身形枯瘦,刚要开口话,再也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道人俯身下去查看伤势,皱起白眉,伸出手指快速封住李障的穴道,止住流血的手腕,这时,那蜈蚣长身一扭,翻转过来,步足齐动,‘唰唰’的在草地上穿行,欲要逃走。 那道人大喊道:“妖孽,哪里逃!”提着剑,脚下一踏,越出一丈多远,几步就从后面追上那只飞驰的蜈蚣,纵身跃起,挥起长剑,飞到蜈蚣上方,长剑直下,刺向蜈蚣后背的甲壳,‘噗’的一声,刺入甲壳之间的缝隙,穿透蜈蚣的身躯,直插入地,蜈蚣身躯当即颤抖不止,欲要停止,已然不及,后三节甲壳和身子被长剑分为两半,污血喷出,蜈蚣‘唧唧’惨叫,愤怒倒转身体,十几条利足抓向道人,那道人长剑一弯,借势飞起,身体翻跃,横扫一剑,蜈蚣的身体正高高竖起,‘唰’的一剑,将蚣头斩断,污血如喷泉,狂涌而出,身体一歪,倒地抽搐。 这道人的身法轻快,剑法自如,两剑就斩杀掉这只巨大的蜈蚣,但躲闪不及,道袍上溅到了污血,略显狼狈。 那道人待蜈蚣不在抽搐,走到蜈蚣尸体旁,提起剑,割开蜈蚣的腹部,用剑一挑,挑出一个雀鸟蛋大的黑色球体,用手接住,走到溪水边洗净,放入包裹中,又解下道袍,放入水中浸泡,现出消瘦而硬朗的身子,用溪水洗了脸和手,顺便又洗了脖子和腋下,又把剑洗净,放到一边待干,洗完道袍挂到树上晾晒,从包裹中拿出另一件干净的皂黄色道袍穿上,这才收起剑,不急不慢的来到李障身边,蹲下身子,从包裹中拿出碎布条,将李障的伤口包扎好,拾起李障的另一只手,三指轻按在脉门上,把其脉象,突然“咦”的一声,皱起眉头,停顿良久,手捋胡须道:“奇了,怎会有此种脉象!”从包裹中取出一个白色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放入李障的口中,助其服下后,凝眉思虑。 …… 李障在暖洋洋的篝火旁苏醒,见身处一个山洞中,身上盖着一件道袍,那白发道人,盘坐在篝火旁见李障醒来,和蔼道:“孩子,你醒了!” 李障轻咳一声,弱声道:“我还没死?” “当然没死,不过你的脉象奇异,我从未见过如此脉象的人还能活着,你何时患得此症?” 李障勉强坐了起来,轻声道:“生来就有,那些人我本不该活在世上,一出生就是个孽障。” “那也不应该这样,活着就有活着的道理,一切顺其自然,对了,你为何只身在荒野中遇上那蜈蚣精,你的家人呢?” 李障知道自己的命是这位白发道人所救,本想告诉自己的身世,但看到他身上的道袍,对其产生了芥蒂,淡淡道:“晚辈的家人在逃难中饿死了,只剩下我,误入荒山,遇到那只蜈蚣,若不是爷爷相救,晚辈定然身葬其腹,感激爷爷出手相救。”完,跪下磕头。 白发道人笑道:“不必,举手之劳,快起来,是不是饿了?”拿起火堆旁,早已烤好的山鸡肉,递给李障。 李障看着烤的焦黄的鸡肉,重重的点头,“嗯”了一声,接过来就吃,这虽然不是他吃过最好的食物,但此时他觉得这是最香的食物,片刻之后,将整只山鸡吃的只剩下骨头,比黄鼠狼吃的还要干净。 白发道人看着李障吃完山鸡,手捋胡须,呵呵笑道:“看来你真的是饿坏了!” 李障羞愧道:“晚辈失态,只顾自己,却忘了爷爷。” 白发道人笑道:“贫道早就吃过了,你若不够,那里还有。”伸手指着石壁下放着的三只拔完毛的山鸡。 李障惊叹道:“爷爷用何方法打来如此多的山鸡?” 白发道人拿起一块石子,“就用这石子!”着,手腕一抖,石子飞出,‘啪’的一声嵌入石壁。 李障看到这一手,就想起青袍道人用飞蝗石击落娘亲匕首的那一幕,心道:“这道人与那个青袍道人实力相当,不知是不是一路人,我还是心为好。”睁大眼睛惊讶道:“爷爷竟然有如此神技,不知这神技如何炼成的?” “这也不是什么神技,只要内力达到一定的程度,自然也就炼成了。” “爷爷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身的绝技?” 白发道人长叹一声道:“贫道是从师父那里学来的,贫道的师父,道号枯柳,是一位隐居山林的真人,不问世事,不为人知,早已仙逝多年啦!” 李障拱手歉意道:“冒犯了,还望爷爷见谅,不知爷爷尊号,是否还有同门师弟?” 白发道人道:“得师父单传,道号紫檀。” 李障听后,心放下一半,但对眼前的道士还是心存戒备,“谢紫檀真人大恩,爷爷的尊号,晚辈永记在心!” “哪里是什么真人,贫道只不过是一个云游的道人,路过此地,降妖除魔,本是分内之事,对了,孩子,你有什么打算,今后去往哪里?” 李障目光暗淡,“晚辈身患不治之症,有一活一,走到哪里就去往哪里!” 紫檀道人看着十岁出头的孩童,竟然出这样苍老的话,心中起了怜意,“贫道年过半百,体衰意老,云游各地,也渐觉疲惫,而你一个孩子,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又能去哪里,不如这样,你我都留在这里,我静心悟道,而你也可在这里过活。” 李障立刻明白紫檀所意,跪在地上再拜,“谢爷爷收留,晚辈若是活一日,定当陪伴爷爷一日!” 紫檀道人呵呵笑道:“这就好,这就好,你也不必消沉,你虽身患奇病,但也未必活不长久,如你所,你一出生就有此症,不也活了十多年吗?” 李障心道:“我活的这些年,耗尽了娘亲所有的积蓄,吃尽了各种药材和忍受百般痛苦,才支撑至今,若是没有娘亲,我早就死了!” 紫檀道:“人活着总的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这样活着才有方向。” “晚辈受教了!” “贫道观你脉象,想必你一定吃了不少苦痛,虽不擅长医术,但也知道你中气不足,所以在你昏睡的时候给你服下了‘凝气丹’,你现感觉如何?” 李障感觉身体似乎比以前轻快了一些,“感觉身子轻松了许多!” “这就对了,这‘凝气丹’就是提中气的,是贫道的师父为助我修炼所炼制,可惜他老人家去的早,贫道未能继承,只余下当时没必要服下的三颗,若是他老人家在世,准能给你炼制吃不完的‘凝气丹’,不过由此推断,你的病源是气不凝,所以无论吃什么补药都是很难吸取,犹如漏网捕鱼,鱼再多,也打不上来一条!” 看过李障的医生虽也知气血不足,脉象微弱且紊乱,所开的药方都是补气补血的药物,价格不但昂贵,且药效甚微,从根本上没有解决问题,李障久病成半医,紫檀的推断,李障从未听到,感觉确实如此,眼前一亮,道:“爷爷,独具慧眼,可有法子治愈晚辈?” 紫檀手捋银须,慈笑道:“贫道想,若是你能修习道法,凝气于身,也许会弥补中气不足的身体,去除此症。” 李障怎听不出紫檀的意思,再次跪拜,请求道:“恳求爷爷,收晚辈为徒!” 紫檀笑道:“好,好,不过我连你的姓名还不知道呢!” “徒儿,李障。” “为何取的这个字?” “徒儿的名字是父亲给取的,我一出生就是个孽障,花了家里许多钱,所以取名李障。” “呵呵,你的父亲倒是很有意思,一出生就认为自己的孩子是个孽障,呵呵,那你不恨你的父亲?” 无障心中一酸,“命受之父母,怎能生恨。” “嗯,好,为师既然收你为徒,需给你取个道名,这样吧,你名字中有个障字,就保留你父母给你取的这个字,以表孝心,为师在前面加个‘无’字,希望你能消除病症,一生坦途,你以后就叫‘无障’如何?” 李障感激道:“师父取的这个名字好,那徒儿今后就叫‘无障’!” “嗯,修道之人,应参悟道法,顺其自然,清心寡欲,修身养性,你则不需要,你只需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就可以了。” “弟子谨遵师命。” “这座山叫苍岩山,传有人在这山上看见过苍龙,因而得名,为师在山上寻到这个山洞,地气不错,估计这里一定是冬暖夏凉,我们师徒二人今后就在此生活了。” 外表一直很淡漠的李障,此时也无法掩饰内心的喜悦,此时已经放下心来,清丽的眼睛闪动着希望。 “好了,你受了伤,需修养,等你身体恢复一些了,为师再传授你凝气口诀。”完躺在早已铺好的草垫上侧身闭目休息。 …… 无障久久未睡,躺在火堆旁,似乎在不久的将来,就会丢掉这个虚弱的身体,不再受到那肉体上的折磨,可以健康的活着了。 “活着,娘亲一直在支撑着我活着,她那样坚强,她离开了我。” “活着,一直把我看成孽障的父亲,最后也是为了让我活着,舍弃了一切,遭人暗算。” “还有哥哥,他死的那样的惨烈。” “他们给我留下的,只有‘活着’。” “他们的尸体会不会被安葬,会葬在哪里,不敢去想。” “他们离开的样子,想起就害怕,心痛的厉害。” “那样的仇恨找谁去报,我刻苦修炼,我的修为会比那个青袍道人强吗,我可以杀死他吗?” “我杀了他又会怎样,我的父母和哥哥不会回来了,已经无法去改变了。” …… 干材已燃尽,山洞里一片黑暗,只留下温温的碳灰和隐约的星星之火。 (本章完) 第13章 、希望总为绝望覆 苍岩山四周皆是断崖,涧深壁峭,怪石参差,直耸云端,古树峭壁而生,千姿百态,山上柏树成山,山下檀林成海,飞瀑直下,碧水清潭,朝雾升起,犹如浮于白云之上,晚霞夕照,似降瑞光。 此山洞足有三十丈之深,两丈多高,洞内宽十丈有余,而洞口只有一丈见宽,钟乳石林立,犹如无数春笋倒挂洞顶。 无障醒来见到洞外已白,起身来到洞口,向外望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发现这个山洞竟在峭壁之中,脚下竟是万丈深渊,无障从来没到过如此之高的地方,不由得心跳加速,回头去找师父,发现师父已不见,此刻他真担心师父把他留在这里,不管他,向外四处寻找,终于在晨光中,寻到远处瀑布旁石崖之上,身穿道袍盘膝打坐的师父。 无障真想象不到,师父是如何将他带到这山洞中的,而且他何时又到了对面的石崖之上,不由得对师父羡慕不已,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练成师父这一身修为,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坐在山洞口,时而看看怪石,时而看看苍柏,时而看看旭日,时而看看朝雾,闻声寻翠鸟,悠哉听泉鸣,似乎忘掉了一切。 薄雾过后,紫檀直起身,伸伸腰,纵起身,脚尖在石壁上轻点,轻飘飘的斜着石壁滑落一条优美的曲线,犹如仙鹤展翅而落,刚从石壁落下之后,就见他的身影在林中起伏,犹如不断跃出水面的鱼儿般,片刻后出现无障面前,望着看呆的无障,笑道:“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无障晃过神来,道:“师父起来的更早。” “清晨是人体一日之中最为宁静的时候,所以一定要抓住这个时候,修身养性,这是我的师父告诉为师的。” “徒儿一定谨记,师父,徒儿何时能学成师父这样的身法?” 紫檀手捋银须,呵呵笑道:“如要练得此身法,需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少也需十几年,别心急,循序渐进,自然就能水到渠成。” 无障一听‘啊!’的一声,心凉一半,心道:“也许没等练成,我的命就没了!” 紫檀看出李障的心思,安慰道:“遇到筋骨奇佳,悟性高的,也许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可是徒儿的筋骨一定是最差的,也许时间会更长,也许一辈子也练不成。” “修道无止境,即使得道成仙了,也需继续攀登,更何况近千年了,也未见谁升仙过,大部分人不都死在修道的路途中了吗?所以境界高低又有什么分别,知足者常乐,你修炼的目的是为了强身健体,只要活着,还在乎修为的境界吗,且急于求成,很容易走火入魔,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无障淡淡道:“师父教训的是。”此时心中已冷,因为他深知他的身体状况,但心中仍有那一丝的希望。 紫檀笑道:“好吧,看你这样心急,那为师就将凝气的口诀传给你,你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熟记。” 无障跪地施礼道:“请师父赐教!” 紫檀一句一顿道:“空神于心,驱除杂念,心如止水,吞吐和谐,体察脉象,寻知气游,化无为有,凝神于气,气走周身,集于丹田,……”每一句,都等待无障记下,而每完一句,无障都是点头示意继续,紫檀很快就将凝气的三十六句口诀,传授给了无障。 紫檀道:“若是有遗忘,可以随时问为师,现看你记下来几句?” 无障立即将那三十六句,一字不差的了出来,紫檀听后笑道:“嗯!记忆比为师好,当年师父将口诀刻在竹板上,为师反复的记,用了一个时辰才记下这些的。”紫檀的很夸张,意在鼓励无障。 紫檀又将人体十二经脉的名字、位置和作用讲解给无障,无障虽身体虚弱,但却有超强记忆,过目不忘,紫檀只讲解一遍,无障就已完全记住。 …… 秋风吹落绯红的树叶,翻转着飘进洞口,洞外烈日炎炎,这已经是第十了,无障坐在洞口,闭目凝神,盘膝打坐,头发乱蓬蓬的,衣服破烂不堪,头顶流出的汗滴,滑过脏兮兮的脸庞,留下一道白皙的痕迹。 “为什么我仍感知不到体内的一丝的真气,是我心不静?” “不会的,已经十了,我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是我记错了经脉的位置,找错了方向?” “不会的,师父所述的定是这个位置,且已寻问过师父多次了,确定无疑!” 无障感觉自己的经脉里,无比黑暗,无限空寂,看不到一点光芒,寻不到一点生机。 “难道我身体里根本就没有那真气,一点都没有?” “师父只要是生灵,体内就有真气,‘气不存,命亡矣。’” “可为什么我一点真气都感觉不到,若是体内没有那真气,那为什么我还能活着?” “难道我真的是他们所的孽障,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或者,我本应该死去!” 那些时候的影像一个一个浮现于脑海之中,那些看过他的人,医者无奈的摇头,道士惊异的沉思,姐姐冷眼的歧视,家丁掩饰的恐惧,父亲的凶狠的眼神,使得无障脑中一片混乱…… “我是一个正常人吗?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应该死去。” 无障此时已处在崩溃的边缘,对世上的一切充满了绝望,汗水早已湿透衣衫,瘦弱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双眼已睁开,眼球尽是黑色,发出阴冷的寒光,怒视着黑暗的世界。 ‘噗’的一声,无障喷出一口鲜血,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当紫檀归来之时,发现无障浑身冰冷,脉象微弱到了极致,忙服给他下了一颗‘凝气丹’,又将他扶起,坐在无障背后,将自己的真气输给无障。 紫檀的真气输入到无障体内,不消片刻,就消散了,根本无法存留,紫檀迫不得已只好用自己的真气去驱动无障的经脉运转,这样做不但危险,很容易导致无障经脉断裂而亡,且消耗巨大,需要大量的真气支撑,紫檀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已是满身大汗。 …… 无障缓缓的睁开眼睛,这样的情形,他已经历了无数次了,这次更累、更为疲惫,他嘴唇微动道:“师父,我努力了,但是我做不到。” 紫檀拭去脸上的汗,安慰道:“别急,慢慢来,万事开头难!” “不是难,难我不怕,而我是连可能都没有,我的体内不是中气不足,而是无一丝的真气,我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我是个废人。” “怎么会,我能感受到你体内那微弱的真气。” “那一定不是真气,那是死气,我已经寻了十了,一丁点都找不到。” “死气?”紫檀拿起无障的手腕再次把脉,脸色突然一凝,道:“怎么可能,那明明能感觉到那微弱的气息,怎么现在一点都没有了!” “所以,他们的没错,我其实就是个死人,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紫檀道:“不能这么看,你除了体质差,你与活人有何分别?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无障目光流转,淡淡道:“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对,既然你凝不了气,那你就练体,练成一个强壮的身体。” “练体?……可是我的身体里,那有力气啊。” “所以要练习啊,你好好休息吧,等身体恢复了,再开始吧。” 无障没有应答,他不敢抱有任何幻想,因为幻想越多,失望就越大,其实这早已成为他的性格,他之所以少年老成,是因为他一出生就面临着无奈和无力,偶尔有过的那一丝希望,也是稍纵即逝。 师父照旧每早起,在悬崖边,瀑布旁盘膝打坐,之后就去采集一些松子、榛子、栗子、核桃回来,还有一些山梨、山枣、山里红,一些野菜的叶片,因为野菜到秋都老了,偶尔打回一些山鸡和野兔,吃一些油水,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山鸡和野兔的数量少了不少。 冬来了,这是无障在高山上,见到的第一场雪,无障披着紫檀用兔皮缝制的毯子,坐在洞口,遥望远处,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整个空白茫茫一片,苍松檀林,山川河流,尽换银色。 这勾不起无障的兴奋,因为所有的事物,他也只是个看客,他看什么其实都是一样,冷淡,他很聪明,聪明到了什么都不愿去想,他变得很懒,懒得衣服都臭了,这一年很快也很慢的过去。 春来了,那石壁上的瀑布一年未冻,一直流淌着,只是瀑布两边的寒冰开始融化。 他被师父抛在水里,“为师忍受你一个冬了,快给我洗干净了!”冰凉的水使得无障浑身一紧,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无障猫在水里,冻得浑身发抖,牙齿不自主的打颤,“师父,这水太凉了,我受不了,快拉我上去!” “洗不干净,就别想上来,头发也洗干净了,那虱子都成百万大军了,都给它们冻死,从今日起,为师每日在这上面打坐,你就在这下面给我洗澡!” “师父,快杀了徒弟吧,我太难受了。” “放心,为师自有分寸,不会让你死的,只要为师活着,你就活着。”这不到半年来,无障发作了九次,紫檀控制住了九次,对无障的经脉已经了如指掌,只是紫檀这半年来功力未有一点提升,原因可想而知。 “师父,我快要冻死了。”无障一边搓着身子,一边恳求道。 “冻不死你的,你习惯就好了,这也是在淬炼你的筋骨,不要让为师一个人努力,你也需上劲!” 外面虽然很冷,而在水里其实并没有外面冷,只要身体不出水面,那种冷还是可以忍受的,无障渐渐适应了这冰凉的水,颤抖稍减,且渐渐感觉身体处在这样的水中,比以前多了那么一点点的力气,也许是颤抖的力气,使得他有了一些精气神。 他想起了他的娘亲,想起了浸在温暖的木桶中,娘亲微笑着给他洗澡,水面上飘着粉红色的兰花花瓣,那时觉得无用,现在觉得那是美好。 (本章完) 第14章 、囹圄之界囹圄过 无障的手指渗着血,紧紧的扣在岩石壁的裂缝中,青筋凸起,身体附着在竖直的断崖上,大汗淋漓,双膝抵在凸起的石棱上,已经划破,下面是万丈深渊,他筋疲力尽,在这个位置被困了一炷香的时间了,上面还有数丈之高,才能攀爬到洞口歇息。 无障再次侧脸,皱着眉,用带着埋怨的眼神,看向不远处,躺在石壁松树上,用斗笠遮住脸的紫檀,无障已经央求多次了,他总是装作听不到。 无障咬咬嘴唇,抬头看向距他有一尺高的石缝,只有抓住那个石缝,他才能攀到洞口,因为上面那几丈他已经攀过,而今攀爬的高度又增加了。 无障伸手抓不到那个地方,只有奋力一跃,才有可能抓住那个位置,但他认为他做不到,因为他没有了力气,只能像壁虎一样附着在石壁上。 若是过不去,只能在这里困到中午,错过午饭,看着师父在峭壁上,津津有味的吃着烤肉,而且次日会继续。 这是无障很懊恼的事情,因为每师父都会把他带到峭壁上,不得不攀,他知道师父这是为了强壮他的身体,可这几下来,不但没强壮,反而食物少吃不少,更瘦了。 无障鼓足勇气,平缓了一下气息,决定一试,他先用手用力支撑了一会,松快了腿,再用脚丫支撑了一会,松快了手,感觉有些了力气之后,咬紧牙,怒着眉,手脚同时用力,整个身子如同青蛙向上跃去,手指与那裂缝只有一掌之距之时,身体停止上升,转为下落,无障暗叫,“不好!”,不受控制地沿着石壁滑下,滑落到原来的位置时,欲要抓住那裂缝,却没抓稳,继续向下滑去。 眼见就要坠落万丈深渊之时,紫檀耳朵微动,手掌一甩,飞出一条绳子,那条绳子急速向无障飞去,瞬间将无障拦腰缠住,无障的身体一荡,被吊在紫檀休息的那颗树下,摆荡了许久才停下了来。 无障一声长叹,闭上眼睛,紫檀将斗笠一摘,呵呵笑道:“怎么样,还有余力爬上去吗?若是没有,那只好在这吊一中午了!”着,从怀中拿出用树叶包好的烤山鸡,“哎”的一声,道:“只好自己吃喽!” 无障皱着眉,抱怨道:“师父,就喜欢欺负徒儿,寻开心,底下,哪里有你这样的师父?” “呵呵,那你见底下,哪里有你这样懒惰的徒弟,再整闷着,好人也憋坏了,不找你寻开心,找谁?” “看来师祖一定也这样折磨过师父,所以师父就这样来折磨我。” “这你可错了,他可从来不管我,因为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怎会那样?” “这为师可就不知道了,他也不,也许是在修炼的过程中失控所致吧,不这些了。”完,将鸡腿扔给了无障,“今算你通过,先吃了吧,之后练习剑法!” 无障接过鸡腿,刚吃完,身体就被提了上去,紫檀将剑扔给了无障,“你把《柳风剑法》第一式,展示给为师看!” 《柳风剑法》一共十式,分别为,春风拂柳,绿上梢头,千愁垂岸,碧玉消瘦,飞絮风清,舞风弄影,万千丝绦,依依江头,抽丝断水,群龙逐日。 第十式‘群龙逐日’是将前九式并为一式,一气呵成,威力巨大,只是枯柳当年的一个设想而已,紫檀也使不出来,枯柳当年也使不出来。 无障单手接过长剑,双眼凝光,单掌轻扶剑身,手掌顺势展开,长剑运于胸前,微微颤动,犹如柳枝随风摆动,这是《柳风剑法》第一式,‘春风拂柳’的起剑,凝神片刻,只见长剑挥舞,剑势轻盈,轨迹起伏,飘忽不定,不急不缓,柔中有韧。 紫檀一会点头称赞,一会手捋银须感慨,待无障展示完毕,收剑,双手还于紫檀,紫檀叹道:“你将这‘春风拂柳’展现的淋漓尽致,为师都没你拿捏的准确,只可惜你的剑法虽精,却空有其形表,缺乏内劲,这也不能怪你,你的体质不佳,若是你内力充足,单凭这一式,就可以降妖除魔了,人无完人,可惜了!” 无障道:“也没什么可惜的,徒儿练剑也只是消磨时间而已。” “呵呵,你倒是坦荡,难道你今后不想去外界闯一闯吗?” “不想,徒儿一个人孤僻惯了,外界也没什么是徒儿挂念的,难道师父在这里住久了,感觉寂寞了,想出去?” 紫檀沉吟许久道:“这倒不是,只是为师此生中有个遗憾,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弥补那个遗憾。” “师父修为如此之高,也有过遗憾?” 紫檀苦笑道:“谁没有过遗憾,而且为师的修为在这个修真界也是个平庸之辈!”顿了顿,“要知道人外有人,外有,为师也只是个四处游走的道士,哪能和那些名门正派,相提并论,修道之途,法门众多,百家争鸣,我所知道最具盛名的道派,中原有黄山云梦仙人,泰山碧霞元君,嵩山龙泉真人,庐山飞涧真人,西疆有昆仑山叶一真人,山雪莲圣母,南疆有峨眉山青莲元君,据他们都已经达到了散仙的境界,修为不知要比为师高了多少倍,还有一些邪教,他们的境界也不在散仙之下,只是他们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为正派所不耻,这些也只是在修真界众所周知的,还有一些隐匿的真人,那就更不清楚了,据有一个极其神秘的教派,什么教不清楚,教会在哪里不清楚,教主是谁都不清楚,据传教下的四大法王有裂覆海之能,可将一个国家瞬间覆灭,但没人见过他们,也许只是个谣传。” 无障听师父叙述诸多名门道派,感觉这世上的修真之人为数不少,一时间充满了好奇,问道:“他们修道是为了什么?” 紫檀笑道:“这还用问,当然是为了得道升仙,长生不死了。” 无障又问道:“长生不死之后,还能做什么?” “同地同寿,参悟大道,永享安逸和清净了!” 无障清丽的双眼流转,坐在地上,淡淡道:“师父修道之人应该顺其自然,清心寡欲,顺其自然,生命就像那野草,一岁一枯荣,有生就有死,这就是自然,这就是道,若如长生不死,那不就是逆道而行吗?清心寡欲,这岩石就是清心寡欲,可以永远存在,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永远看着世界,永远不去想,永远改变不了什么,存在又有何意义,而那些修真之人,无非就是想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吗?”其实无障自己的内心也是矛盾的,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活着,他想活着,却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尤其见到自己的亲人死去的那一刻,他感觉活着是痛苦,在他的心中有种与生俱来的寂寞,他冷淡绝不是无情。 无障的话让紫檀陷入沉思,许久之后道:“你的法,为师从未听过,细心想来,确实如此,穷其一生,为得道升仙,到终老,留下的尽是遗憾,如你所,那为何你还是如此消沉呢,你不应该快乐一些吗?” 无障道:“我也不清楚,从就没有什么让我开心的事情,我想开心的活着,可是总是想到死,我想要做一件事情,还没等去做,就会预料到结局。” “那就不要想了,稀里糊涂的活着也挺好。” 无障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之色,“所以啊,师父让我攀岩,毫无用处的。” “臭子,拐弯抹角的想偷懒,为师这不是为了让你,多活几吗,别磨蹭,将第二式在练给我看!” …… 转眼之间,无障和师父在这苍岩山已住了八年,这八年来,无障每做的事情就是洗澡和爬山,偶尔陪会师父下棋,一开始是沿着石壁向上攀爬,后来是向下攀爬,紫檀过“向上是追求,向下是心境,下比上要难,要想向上攀登,就需学会,如何能下来。” 而李障认为,这都是相同的,身体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变得强壮,穿着师父的道袍,依然消瘦。 只学了《柳风剑法》的招式,其余的紫檀都没有传授,因为无障凝不了气,凝气是基础,没有这个基础,任何高深的法术都练不成,紫檀也不愿触碰无障那个伤,无障也不愿去自讨没趣。 紫檀在晚上经常拿出包裹里的内丹,在灯火处沉思观察,这些内丹都是他在除掉妖兽之后,从妖兽体内取出的,有大有,颜色各异,有的内丹还发出淡淡的光芒。 而近些年,他经常拿着一个鸭蛋大幽黑的石头,全神贯注的揣摩,有的时候一揣摩,就是一夜,这颗石头极其古怪,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孔,拿出的次数多了,无障见了,曾问过那是什么,紫檀道:“这石头叫‘安魂石’,是为师一生的遗憾!” 无障不解道:“一块石头有什么遗憾?” “哎,造化弄人,这块石头不是普通的石头,蕴藏着强大的法力,为师研究了二十年都破解不了它,若是能破解此石,为师也可安心离去了!” 无障知道帮不了师父什么,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 无障躺在一段坡稍缓的石壁上,闭目养神,这些年他攀爬的也熟练了,比一开始要轻松许多,师父也就不再‘监视’,他经常躲在这里偷懒,拖延时间,免得下次又要加量,然而这次他错了,紫檀将他吊在洞口上方的树上。 原因是洞口密密麻麻的满是毛毛虫子,围绕着洞口蠕动着,地面都下不去脚,紫檀有一点点的洁癖,尤其不愿看到毛毛虫,这原因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见洞口旁的树上有许多虫子,就命无障捉掉踩死,无障见那颗古树上的毛毛虫子太多,也捉不过来,而且踩死那么多也太恶心了,所以他想了个方法,他把毛毛虫在洞口围了一圈,又用了一个木杆,将树上的毛毛虫引到那个圈中,结果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紫檀指着满洞口的毛毛虫,胃里翻滚,脸色铁青,火道:“这是何为,难道你想恶心死师父啊?” 无障被吊在树上,解释道:“师父不是让我捉虫子吗?我见虫子太多,就想到此方法,累死它们。” “如何能累的死,你看不到吗,都在那……”回头又指着密密麻麻的虫子,这口没忍住,将早上的食物呕吐了出来,缓解之后,涨红着脸,“你分明是在偷懒,为师罚你一别吃东西!” “现在没死,到了明早上就会死了,到时候,我就扫掉了。” “好,你诚心让你师父难受,今晚上你就吊在这里,这些……”又要呕吐,强行忍住,“什么时候死了,你什么时候下来!”完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在瀑布旁打坐了一夜,无障被吊了一夜,那些虫子围绕洞口也转了一夜。 …… 第二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在洞口所有的虫子都死了,堆积在洞口,成了虫山。 紫檀回来看的时候,先是恶心,后是惊讶,问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无障睁开睡眼,道:“师父放徒儿下来,再告诉师父!”紫檀飞起身,解开绳子,无障活动活动了筋骨之后,拿起扫帚,将虫子扫下悬崖,扫干净之后,坐下来道:“徒儿观察这虫子有个习惯,总喜欢跟在伙伴的身后,所以徒儿把它们围成了一圈,它们就一只跟着一只,围着圈转,直到累死,也走不出那个圈的。” 紫檀听后,缓缓坐在洞口的石凳上,沉吟道:“走不出那个圈!”陷入了深思,许久,怅然道:“我们其实都一样!” …… 自此之后的三,紫檀始终没有走出那个山洞,拿着那颗‘安魂石’不停的用法术去炼化,直至走火入魔。 只见紫檀白发竖起,双眼血红,青筋暴起,狂吼不绝,无障只能过去呼喊,紫檀飞身跃起,险些将无障一掌打死。 当看到无障那平静的目光时,才控制住自己,凶狠的眼神逐渐消失,收回举起的手掌,看着无障,忏悔道:“险些酿成大祸!”坐倒在地。 许久,打量着无障,忽将‘安魂石’递予无障,道:“你先替为师保存,它是个邪物,为师暂时不能控制它,你体内没有真气,它对你没有伤害。”顿了顿又道:“为师要下山,去办一件事情,你留在山中,保存好它,为师三日之后,就会回来!”完走出山洞,片刻后消失在山下。 紫檀走后,无障拿着‘安魂石’心道:“这颗石头有什么魔力,竟然让师父险些将我误杀,这里隐藏了什么秘密,让师父如此遗憾。”仔细观察了许久也看不明白,“算了,这个对师父如此重要,师父让我保存好,那我就保存好吧。” “放在哪呢?”想到师父忧心重重的离去,总觉得这块石头有些诡异,隐隐的有些不安,放在哪里都不稳妥,手拿着‘安魂石’犹豫了半,后来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攀爬到山洞上方的树下,这棵树扎根在岩石缝上,树根和石缝之间正好有个空隙可以安放,不伸手进去掏,根本不知道那里能藏东西。 不用洗澡,不用爬山,不用练剑,无障可清闲多了,三的时间很快过去,紫檀回来时,无障仍在睡觉。 无障是被紫檀提起来的,“劣徒身体虚弱,生性懒惰,让老弟见笑了。”见无障的眼睛仍是闭着的,“还不快快见过你师叔,让人笑话不成!” 无障睁开睡眼,看着紫檀身边的青袍道人,跪拜道:“见过师……”突然瞪大了眼睛。 (本章完) 第15章 、苍岩对弈仍别离 眼前这人无障永世不会忘记,这人就是害他父母,杀死哥哥,逼他投河的那位青袍道人,电光火石之间,无障惊怒的眼神只能又暗淡下来,接着道:“……师叔。” 在阴暗的石洞中,青阳没有觉察无障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变化,笑道:“师侄,快起,呵呵。” 紫檀笑道:“这里面太暗,我们出去畅聊。”着领着青阳向洞外走去。 青阳笑道:“真没想到,道兄这二十多年躲在这里静修,让老弟我找的好苦啊,看来修为一定大进,更上一层楼了吧?” “哪里,哪里,贫道的修为不但没提升,反而退后了,人老了啊!”着走出洞外。 无障狠狠的盯着青阳的背影,仇人就在眼前,恨不得冲上去跟他拼命,但他知道他不能,如若那么做,无疑就是送死,会被一掌杀掉,心虑道:“师父怎么会认识他,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何将他带了回来,他们要做什么?” 无障已猜出了大概,必然和那‘安魂石’有关,“他有没有觉察到我的反常,若认出了我怎么办,师父会帮我吗,还是把我除掉。” “也许师父不会那么做的,现在不是报仇的时机,我不能让他认出我来,先摸清他们的关系,观察他们要做什么。”想到这里悄悄的走到洞口旁,背靠在石壁上,静听外面的谈话。 青阳望着山下,负手而立,豪情道:“道兄在此清贫,何不同老弟去效力大秦朝,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紫檀道:“荣华富贵,会使贫道心浮,有碍于修行悟道,况且清贫惯了,必然不适。” “俗话,隐于山,大隐于市,只有在诸多利诱中而不惑,才能淬炼其心,达到境中之境,隐匿修行,犹如坐井观,穷其一生,也是徒劳,而在朝野之中,见多识广,取百家之所长,修为可以大进。” “朝野之中,多为言不由衷,受其牵制,何以由心,虽居山野,行由己使,荣华富贵,自在内心。” 青阳微微笑道:“道兄是认为老弟,是贪图富贵,迷惑了心智?” 紫檀笑道:“老弟曲解贫道了,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其实,老弟我入秦庭也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修道之心,不比道兄少一分,我们修道之人图个什么?” “得道升仙,长生不死,这是我以前认为的,现今却觉得,那是梦幻泡影,活出人生真谛,才是所图。” 青阳剑眉斜挑,“哦,这可是老弟头一次听,不过老弟想告诉道兄,得道升仙,现在已经不是梦幻泡影了,如今很有可能实现。” “何出此言,难道老弟可以成仙了不成?” 青阳笑而不答,继续问道:“道兄认为千年前,姜尚封神台封神之可信否?” “时间太过久远,况且这千年来,若是真有神仙,它们去了哪里,为何未见一位,倒是妖魔横行,屡屡发生,这些也许是周朝为了迷惑百姓,神话了先祖,不足为信。” 青阳笑道:“那为何这世人有如此之多的修真道派,若没有此事,他们为何锲而不舍,执着追求呢?况且神仙现身为何要让世人看见呢?” 紫檀不语,青阳继续道:“流传下来就有流传的道理,无风不起浪,姜尚封神确真无疑,现秦已统一诸国,完成大一统,百姓安居,远离战乱之苦,有充足的国力去实现永世基业,徐市真人诚邀各界修真能人异士,随他收集奇珍异宝,共悟大道,助始皇完成封神大业,所以还望道兄斟酌,不要错过良机!” 紫檀听后,坐在石凳上,思虑良久,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心中早已没有起初时的豪情壮志,贫道心中只剩那个夙愿,此愿一了,心中无碍,老弟若有机缘成仙,贫道心愉。” 青阳脸色沉了沉,道:“看来道兄是不相信老弟了?” 紫檀忙道:“怎会,贫道对老弟的话,深信不疑,只是道兄我没那个福分了。” 青阳冷哼一声道:“这福分就摆在道兄面前,不去抓住,真是可惜了,老弟我找了道兄十多年,回答我的竟然是如此,道兄这次主动找老弟,是否就是为了二十年前的那件事,难道道兄还没有忘记那事?” 紫檀长叹一道:“触目惊心,怎能忘记,所以约你同去华山,越往后拖,机会就越渺茫了,二十多年了,总得拼力再试一次。” 青阳眼中冷光一闪既逝,转过身来坐到石凳上,两人中间相隔一块刻着棋盘的石板,这是平日同无障下棋,打发时间所用,青阳看着棋盘,道:“你这竟有棋盘,好久未下了,我俩下一局如何?” 紫檀本以为青阳会当即答应去华山,没想到他却转移了话题,笑道:“这是我与劣徒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老弟若是有兴,那贫道只好奉陪了,只是贫道的棋艺却不如老弟,还望手下留情。” “道兄过谦了。”完,青阳先下一子,之后两人沉默不语,开始对弈,青阳不断围攻,紫檀层层防守,两人都是棋艺高手,棋逢对手,都来了兴致,每下一子都慎重考虑,谁若如走失一步,将全盘皆输,落子的速度,逐渐减慢,烈日升至当空,仍未见分晓。 紫檀本想在下棋的过程中,追问青阳去华山之事,但见他神情似全部投入到棋局中,且步步紧逼,让紫檀无暇言语,紫檀只有全力抵挡,待下完这盘棋再问。 …… 时当中午,烈日炎炎,山下无风,几片树叶微微颤动一刹那,即使远在山下,焉能逃过紫檀的耳朵,紫檀的耳朵略微一挑,青阳的眼眉略微一皱,之后都恢复平静。 紫檀此刻才明白青阳为何不答,跟随来苍岩山的用意,紫檀用袖口微微拂去下颚即将滴下的汗滴,举着棋,高声道:“徒儿,你也不长些眼神,如此之热,为师与你师叔下棋未决,口渴的很,快去给我们沏茶!” 无障靠在石壁上,静听许久,不见外面言语,正揣摩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心纠结之时,忽听师父要喝茶,欲要应答,忽觉不对,“从来没见过师父喝茶,怎会突然想起来要喝茶,况且哪里来的茶,连一个茶杯、茶壶都没有,用什么沏茶,师父怎会如此糊涂,突然这么,寓意何为?” 思绪飞转之时,洞外又传来师父责备的话,“又在贪睡,一会看我如何教训你!” 无障站起身,走到洞中,喊道:“师父,我找不到茶叶放在哪里?” “哦,忘了,茶叶喝完了,你到……后山,取梅花树下的那颗,去吧!” 无障双拳紧握,紧闭双眼,他知道师父这言中有意,飞快的字斟句酌。 斗转间,缓缓的睁开双眼,眼角闪动,脸色在昏暗中仍见雪白,“师父是让我去华山!”“师父要与青阳决斗,他没有任何胜算!”“他让我先逃命……” 无障紧了紧嗓子,道:“师父,又在寻徒儿开心,这山如此之高,我爬不过去的。”意思是,“我不想去,师父不要抛下我。”心如刀绞。 …… “还想偷懒,看我不打你屁股!”‘嗖’的一声,棋子飞了进来,一开始速度飞快,后余势不足,无障接在手中,攥在手心里,“哎呀!不敢了!”已知师父让他必须走,带上这枚棋子去华山。 无障揪着心缓缓走向洞口,快到洞口,手捂着屁股,一出洞口,眼神骤然暗淡下去,看着下棋的两位。 青阳对紫檀微微笑道:“老弟我也不渴,他不想去,就别让他去了。” 紫檀板着脸道:“他顽劣惯了,让老弟见笑了,你看,老弟的汗都流出来了,还不渴!”转头看向无障,见无障迟疑,微怒道:“还不快去!” 无障站在洞口,埋怨道:“师父就这么狠心,让我只身爬那悬崖?” 青阳无意识的转眼扫了无障一眼,两人目光相对,待要转回之时,突然定睛,见那双眼睛似曾相识,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无障身高八尺,身形消瘦,面如冠玉,见此时相貌,怎会联想到八年前坠河而死的孩子。 紫檀没有理会无障的话,落下一子,对青阳笑道:“该老弟了。” 青阳转过眼睛,低头看向紫檀所下那子,但脑中已开始寻找那双眼睛。 无障低声道:“好吧,师父要的茶叶,徒弟定当取来。”意思是“师父的心愿,我定当完成。” 完,没人理会,默默的转身,来到石壁旁,回头又望一眼紫檀,见紫檀一脸平和,转过脸去,“这样的离别……为何……为何总发生在我的身上。” 穿着破旧的道袍,向山顶,用力爬去。 待无障的身影即将要消失的一刹那,紫檀手捋银须,深情的望着那个消瘦的身影一眼,心中哀叹:“让他去承受,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青阳举着棋,也同时望向那身影,剑眉含霜之后,落下一子,道:“这回我们应该好好下完这盘棋了吧。” 尽管烈日之下,周围空气骤然冷却下来,开始冒冷汗。 “为何要如此?” …… “这就不需要问了,正如这盘棋,你已经错失了机会,把‘安魂石’交出来,仍可活命!” (本章完) 第16章 、修行一世终成撼 两人对坐在石凳上,谁也没有动,寒光对峙,中间的石板,仿佛下一刻,就会冷的炸裂般,道袍微微向后拂动,青阳身后的长剑,隐隐能听到剑鸣,紫檀的长剑还在身旁包裹中斜插着的。 紫檀沉声道:“看来在朝野之中,你变了。” 青阳冷笑道:“是人都会变。” “你变得冷血,变得贪婪。” “只要能达到目的,变成什么都无所谓。” 紫檀冷哼道:“那你达到目的之后,已什么都不是了。” …… “我寻你很多年了,但我不想杀你!” “呵呵,想不想杀,都已经寻了这么多年。” …… “你的徒弟,他是谁,你为何放他走?” “他是我徒弟,怎么,你连一位没有任何修为的人,也不想放过?” “不是想不想放过,是决不能放过,他的眼神让我不安。” “呵呵,奇了,一个对你毫无威胁的眼神,会让你觉得不安?” “让我觉得不安,就必须死,他逃不掉的!” 紫檀凛然道:“看来你不是冷血,是丧失了人性。” 话到此处,两人内力陡升,头发同时向后扬起,青色、皂色道袍凛凛生风。 青阳冷声道:“出来吧,他已经发觉了。” ‘唰’的一声,一条黑色锁链从山下破空飞来,‘砰’穿入洞口旁的石壁,‘嗡’的绷紧,一个弯曲的身影,借着锁链,飞身跃到紫檀身后,锁链‘哗啦’一声,缠在手中,此人身穿灰色胡服,驼背顶出的部分快要盖过头顶,而头顶只剩稀疏的几根毛发,映衬着油光的头皮,脖子伸的很长,好似伸着头啄食的乌龟,眼且斜,脑门上凸起一道斜下的红显显的疤痕,咧着嘴,咯咯阴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紫檀,别来无恙啊。” 紫檀余光一扫,冷哼一声,“千山老陀!”对青阳冷声道:“你竟然能和此种人在一起,看来你们也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来!”千山老陀来自东胡千山,修炼‘玲珑术’,专食人心,修为越高者之心,就越是喜欢,掘坟盗尸,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在修真界,臭名昭著,是最典型的魔道中人,二十多年前,被一些正派道门合力围攻,受伤逃走,从此在修真界消失踪迹,没曾想二十年后,竟然和青阳走在一起。 青阳道:“只要利益相同,什么样的人都一样。” 千山老陀冷笑道:“得好,只要有利可图,老朽绝不放过!” 青阳冷冷道:“我劝你快交出‘安魂石’,免得我二人动手!”瞥了一眼紫檀的包裹继续道:“若是不交,那只好我们自己找了。” 紫檀笑道:“你既然找来了他,何须再问!” 沉寂了片刻,两人的衣服都不在浮动,看上去犹如静止了般,突然‘砰’的一声,石板炸的粉碎,青阳的后背的长剑‘嗡’的一声,飞出剑鞘,紫檀右手一张,包裹中的长剑‘嚓’的一声,飞向紫檀,这时,青阳已手握长剑,高高跃起,急速刺向紫檀咽喉,紫檀的长剑刚好飞到手中,手握剑柄,脚下一踏,迎面直刺青阳腹,两人在谈话时,都已经蓄积了足够的内力,每人这一剑刺出的速度都快到了极致,剑鸣刺耳。 眼见两人的剑,就要刺中彼此的那一瞬间,紫檀不去抵挡,剑锋一震,长剑突然虚幻散开,犹如无数细线射向紫檀周身各要穴,紫檀这一招是用《柳风剑法》第七式‘万千丝绦’,这数不清的剑影中,只有一个是真,其余都是虚,目的只有一个,欲要与青阳同归于尽。 青阳已知紫檀用意,他怎肯与紫檀同归于尽,忙回剑抵挡,他方才刺出一剑,意在试探,并未完全用实,也知紫檀这剑影中,只有一剑是实,刹那之间哪有时间去辨认,身体斜转,骤然横起,躲过大部分剑影,长剑顺势,由刺转斜提,抵挡其余剑影,以为能听到两剑撞击之声,却只听到各自剑鸣之音,电光火石间,青阳心道:“要坏!”只听‘唰’的一声,腋下的道袍,被紫檀这一剑刺破一指长的口子,险些刺中肋下,凉意传遍周身。 紫檀径直飞出,不做停留,脚下一点,纵身飞起,欲要向山下冲去,虽知逃走不太可能,但他想以此来拖延时间,这时只觉身后,锁链带着冷风急速穿来。 老驼阴笑道:“想逃!” 紫檀脚下轻点,侧身躲闪,长长的锁链带着劲风,从身旁穿过,紫檀欲要再次跃起,只见锥形链头调转方向,迎面刺向紫檀,紫檀身体向下一蹲,锁链从头顶划过,想要再逃,已经错过了时机。 青阳长剑再次刺来,已到身后,紫檀转身,反手一剑抵挡,‘铛’的一声,两剑相撞,火星迸出,两人都立住身形,内力陡升,剑身与两人的脸同时扭曲,剑气荡出。 这次是两条锁链,从紫檀的左右两方呼啸穿来,正是较劲之时,老驼时机拿捏的刚刚好,若是躲不开这锁链,必然会被贯穿身体,情急之下,紫檀双手握剑,拼尽全力震开青阳的长剑,身体向后倒退,刚好躲过那链锥,哪知,两个链锥相撞之后,调头上下翻飞,速度陡增,射向紫檀。 距离太近了,紫檀万没料到这招如此厉害,只能横剑抵挡,但那也只能挡住一条,只听‘铛’的一声,抵挡住了上面的链锥,紫檀突觉虎口发麻,险些脱剑,不容多想,身体一侧,躲过下面的链锥,迟了一点点,链锥将紫檀大腿外侧划出一道很深的血痕,还没等疼痛传来,青阳的长剑以极快的速度刺入了紫檀的心脏。 …… 老驼怒骂道:“我的‘心’,青阳,我干你祖宗……”额头的伤疤气的直抖动。 青阳没有理会,冷冷看着身体颤抖的紫檀,“‘安魂石’在哪里?”身后老驼仍在大骂。 紫檀口中流出的鲜血顺着银须染红了皂黄道袍,嘴唇颤抖,艰难道:“你……永远……不会……找到。” 青阳道:“如此重要的东西,你定然带在身上。”他想既然紫檀约他去华山,定然是已将‘安魂石’带在身边,这也是青阳不需问清,就下手的原因,他做什么事情,都想清楚才去做。 紫檀眼神迷离,嘴角冷哼一声,道:“自己……去……去想。”剑还插在心脏内,心脏随着涌出的血,逐渐失去了活力,脑袋在此刻还是清醒的,“徒儿,没有了师父,不知你那瘦弱的身子,还能活到几时,就看你的造化了,既然我死了,那个遗憾已经不重要了,不知你能否理解,不知他会不会放过你。”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青阳仍握着刺入的剑,为使紫檀不倒,沉声道:“若是你献出‘安魂石’,随我入秦庭,怎会如此,这都是你的选择,不要怪我!” 紫檀只剩最后一口气,微弱道:“这也是……你的选择,不会得逞。”完,瞪着眼睛逝去。 青阳怒号一声,长剑一用力,紫檀的心脏被炸的粉碎,胸膛炸开个透明窟窿。 老驼眼瞪的溜圆,怒道:“青阳,你好狠心,你连一片也没给我留下,下次你别想再叫上我!” 青阳眼射凶光,冷声道:“我的道友,你吃不得,还不快去洞中寻‘安魂石’?”完,收起长剑,搜查紫檀的随身物品,竟没有搜到,又打开紫檀的包裹检查,脸色逐渐变白。 紫檀的包裹里除了崭新的白色长袍、白色中衣、一双布鞋、几颗内丹,再无其他物品,那是紫檀下山将内丹卖掉了几颗,给无障买的,还未来得及让无障穿上,就让无障穿着那破旧的皂黄道袍离开了。 老驼骂骂咧咧的进入洞中,燃起火折子,瞪着眼开始搜寻,寻了一圈,只看到两块草垫子和一些简陋的生活物品,青阳没搜到,也走入洞中,又细心搜寻一遍,连石笋都逐一排查,怀疑是否藏在石笋中,每块洞壁都敲打几下,检查是否有暗格,做完这些用了很久的时间,青阳凝神思虑,慢慢的走出山洞,老驼跟在后面,伸着脖子耻笑道:“损人没有好下场,如若找不到,看你回去如何交差,咯咯。” 青阳没有理会,静心回忆紫檀过去的一举一动,可无论怎么回忆,都没发现紫檀有什么额外多余的动作,只剩下,追他的徒弟逼问了,本想拿到‘安魂石’再去追杀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紫檀的徒弟,按理紫檀不会将‘安魂石’交给一个毫无内力的徒弟保管,况且他怎会在下山前就知道有人会杀他。 “那双眼睛!”青阳心中一颤,原本以为紫檀只是想放徒弟一条生路,现在看来,“不止如此。”隐隐觉得那双什么都看不出的眼睛,让人不安,“尽管我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你,但你的眼睛欺骗不了我。”想到此,冷声对老驼道:“你可以回去了,我去追他的徒弟!”完,不等老驼回话,身体一跃,向洞口上方的悬崖踏去,身后传来老驼咯咯冷笑,片刻后,紫檀的身影消失不见,老驼的身影也随即消失,只余下紫檀的无心尸体。 …… 如果一个人的眼睛太清丽了,就不会有泪水,因为泪水无时无刻都在滋润着眼睛,无障的泪水只能在心里慢慢的流,从未享受过涌出眼眶的那种快感,这不能明什么,只是他开始习惯了。 (本章完) 第17章 、无心总被无奈扰 当那带着寒光的长剑刺入师父心脏的同时,他的心同样的痛,分毫不少,那样的画面,再一次刻入了脑海,八年的生活从此变成了奢望,世界再次只留下了他。 他并未走远,他知道无论他走多远,那个道人都会追上,他攀爬到山顶之后,又从侧面爬了下来,偷偷的潜伏在瀑布旁的石崖中,目睹了那几乎是瞬间的战斗。 他看到师父跪地而亡,‘睁睁’其实是无助,虽预料到了结果,但还是抱有一丝的幻想,最后一丝不剩。 他看到了青阳踏着岩石,去追他去了,他又看到了那只‘秃头乌龟’用锁链像球一样滚下山崖,他此时不能回去给师父收尸,因为他知道,那个青阳道人,一定会回来,而且不止一次。 七时间过去了,他用泥浆裹满全身,只露出可以看出去的眼睛和出气的气孔,依附在岩缝中,一动不动,谁也不会知道,那块石头是个人,他身体没有真气,更不会有人察觉,他见到了青阳回来了五次,在洞中搜索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这也是为什么不能给师父收尸的原因,一旦回去,青阳定然会发现他没走,那时可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他要等!他要等青阳的那个怀疑彻底的消失,等到青阳真的不会回来了,他很饿,饿到了已经没有知觉觉得饿,还好,瀑布旁的湿气很大,他不算太渴。 他甚至能嗅到师父尸体腐烂的味道,那样的一位白发老人,多次将他从死亡中拉了回来,是除了娘亲之外,对他最好的人,他不像师父,更像一位爷爷。 无障在想:“为什么师父不将‘安魂石’交出来,难道那块石头,比生命更重要吗?”“那块石头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那个道人为了那块石头,竟然杀死了师父。” 无障仍不敢出去,总感觉青阳没有走远,他不是怕那个道人,更不是怕死,他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命,事实上,他的感觉是对的,青阳再次回来了,已经是第六次,进入洞中足足一个时辰,走出来以后,又蹲下身子,仔细观察洞口周围有什么变化,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起身,回头看了看紫檀那腐烂发臭的尸体,长叹一声,片刻后消失在山峦之中。 又过了一,青阳没有再回来,无障欲要起身,可身体已经僵化,且没有了力气,他已经饿了八了。 无障心中叫苦:“难道我最终是僵死在这里不成,这倒是件省心事,不用担心暴尸荒野了,自己亲手安葬了自己,可现在若是死了,师父的遗命,却没人完成了。”挣扎着想要活动下身体,可是无论如何努力,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不听了使唤,连凝固的泥块,都没有出现脱落。 ‘噗啦’一声,一只山鸡从远处飞了过来,落到瀑布旁的水潭边,一边喝水,一边左顾右看,不久后,似乎是发现了石头般的无障,拎着翅膀,抖着彩色羽毛,向无障靠近,快有一丈远的时候,又观察了片刻,翅膀一扇,跃到无障的头顶,歪着头看着脚下的无障,见无反应,这只山鸡‘咕咕’的叫着,似乎是在嘲笑无障:“你也有今。” 无障暗自苦笑:“连一只山鸡都在头顶嘲笑,还有什么比这更荒唐无力的事情了呢。”想到此时,‘嗤’的一声,一摊鸡屎,落到了无障的头顶,沿着无障两眼之间,慢慢向无障出气的鼻孔滑落,无障在此时,已经完全绝望了,心道:“真是得势狸猫凶似虎,落地凤凰不如鸡,老果真待我不薄,知我不是凤凰,竟然用一摊鸡屎憋死我。” 还好,流到鼻孔上方时凝住,但那酸臭的气味却是闻的‘淋漓尽致’。 山鸡终于‘开心’够了,又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飞走了,无障心道:“这也是报应,谁让我平日里,喜欢吃它们的肉呢。” 一阵香风吹过,缓解了那臭味,水潭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位身穿白衣的婷婷少女,此少女艳若桃李,明眸皓齿,身躯只微微一动,曼妙尽显,那水灵灵的眼睛,向四周闪动片刻,盈盈一笑,纵身轻飘飘的飞起,在落入粼粼湖面前,那轻纱白衣自娇躯滑落,‘唰’的一声,带着香风,似朵朵白云飘落潭边枝头,在刹那间,春光一现,没入水中,荡起涟漪,许久未浮出水面。 当少女出现时,无障本欲求助她,让她过来,拉他起来,由于许久没有话,而且身体极度虚弱,张开口竟然发不出声音来,这时,少女已一丝不挂,跃入水中,即使能喊出,也不能去喊了。 那少女从瀑布旁穿出水面,解开发髻,青丝滑落傲雪双峰涧,紫禁葡萄两边翘玉圆,粉捏玉体香肩赛凝脂,娇腰软骨飘下一段鲜,纤手扶落瀑,飞瀑酥成烟。 无障本处在痛心、无力、绝望、荒唐之中,谁知莫名的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刺激着他那眼球,他没见过这样‘身着’的女子,若是能动,他也许会背过脸去,可他此时,竟然尽收眼底,他不懂儿女之情,但他看到不一样的身体时,却来不及闭不上眼睛,那曲线使他快要停跳的心,加速了跳动,忽然发现他能动了,是他的分身动了,这是他控制不了的事情。 那少女终于游向水潭边,在水潭边走出水面,犹如芙蓉出水,水珠附着在玉体上,使得她的身躯晶莹剔透,吹弹可破,裸着金莲,轻盈的走到树下,慵懒的穿上亵衣,亵衣被水珠浸透,附着在玉体上,依然遮不住。 那女子正要穿中衣之时,突然停住,挺秀的鼻子微微一动,柳烟眉微皱,似乎是嗅到了什么味道,秋波流转,环视四周,鼻子又嗅了嗅,开始挪动脚步,连中衣也没有穿好,就披着中衣向无障的方向寻来。 无障见那少女带着急切的眼神,向他的方向慢慢的寻来,心道:“坏了!定然是这鸡屎的气味,暴露了我的位置,这下可好,偷窥人家洗澡,定然会被这少女侮辱一番,再杀了,如此而死,比鸡屎憋死更惨,脸都丢尽了。”心中企盼那少女千万不要发现他。 那少女已经来到了无障身前,鼻子不停的嗅着,美眸扫视附近的物体,那鸡屎她也看过,但是没发现无障,良久,轻叹一声,若有所失,转身,欲要离去。 “还好,没有被发现。”无障砰砰乱跳的心刚要放下来。 就在此时,那少女却突然转身回来,来到无障面前,俯身低头,定睛看着这块‘岩石’,虽穿着亵衣,那对玉峰含着水珠,倒挂在无障眼前,无障紧忙闭上眼睛,不敢看下去。 那少女‘咦’的一声,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变化,盯着无障的眼睛处细看。 无障闭着眼睛能闻到她的体香,他不敢睁开眼睛,心中等待着那悲惨的结果,时间过得很慢,无障似乎觉得那少女已经走了。 但没有似乎,他头上的泥巴被纤手拨开,脸暴露了出来,但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因为他睁开仍会看到那对玉峰。 那少女清脆道:“何以藏在这里?”见无障闭着眼睛,少女又道:“难道是死了?” 这并不是无障想象的那样,心道:“这是最好的结果。”此刻,身上的泥巴又被拨了下来,手被拉了出来,脉门被柔夷按住,若是在没见到这少女前,他的脉搏几乎快没有了,可现在却是跳动最有力的的时候。 少女道:“还没死!”无障被拉出来之后,那少女跑到了水潭边,从挂在枝头的衣衫中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又再次来到无障身前。 无障的嘴被塞进了带着药香的丸子,他不知所以,不想咽下去,却被女子捏着喉喽,硬是滑入胃中。 那少女又费力的将无障背到了水潭中,脱下了他的衣衫…… 无障莫名其妙的就被扒光了身子,心道:“她要做什么手脚,难不成她想把我毒死之后,制成干尸。”无障心中胡乱的猜疑。 女子手拿着破烂不堪的衣衫,柔声道:“都已经烂掉了。”随即扔到了岸边。 少女用柔夷般的手,搓下无障身上的泥土,无障心道:“她究竟要将我如何,我只是看了她洗澡,她现在不光看遍了我全身,还搓遍了我的全身,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障的心‘咯噔’一声,“她如此妖艳,又在深山老林,难道她是吃人的妖怪,把我洗干净之后,再把我吃掉。”欲要反抗,转念又一想,“算了,如果真是妖怪,跑是跑不掉的,且看她如何折磨我吧。”不过在此刻,也想到了儿时娘亲的手。 少女银铃般笑道:“嗯,这回变俊了。” 经过少女的‘折腾’,无障又被背回了岸上,倚在树旁,那少女脚步轻盈的向远处走去,片刻后,又似欢快的跑了回来,竟然给无障穿上了清凉凉的,带着花香的衣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穿好,噗的一声,那女子又笑了出来,“比女子还美。” 无障心里慌乱的很,猜不透这女子想要对她做什么,心道:“看此情形,她似乎不是要杀我,难道她精神不好?” 那少女又到远处,换掉了湿透了的亵衣,穿好了衣裳,坐到无障身边,看着无障许久不出声,拿起无障的手腕,轻轻抚摸着那手腕上的疤痕,等待无障醒来。 无障咽下那粒丸子之后,胃中逐渐火热起来,僵硬的身体也有了知觉,无障已经意识到她给他吃的不是毒药,而是恢复体力的药。 无障的手腕被少女抚摸了很久,他没想到这位少女非但没杀他,反而却救了他,“也许她以为我昏厥过去了,没有偷看她洗澡,好心把我救活,如果是这样,那是最好的。”他想睁开眼睛,感谢这位少女,却找不到恰当的时机。 这时,那位少女,美眸看着无障,轻声述道:“总算让我找到了公子,公子可曾记得,八年前榕树下,舍命相救的那白狐,我就是婉娇……” (本章完) 第18章 、瘦马夜行寻渡船 无障听到此语,不由自主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正扶着他手腕的少女,他怎么也想不到八年前救下的那只狐狸,竟然变成了人,嘶哑道:“你是……” 婉娇收回柔夷,惊喜道:“你醒啦!” 无障的嗓子总算恢复了一些,吃惊道:“怎么可能,你怎会变成……” 婉娇噗的一笑,俏脸笑道:“怎么不可能,只要有灵性,皆可修行化为人形,当年婉娇正处在‘移形化骨’之期,身体虚弱之时,却被那只蜈蚣发现,被其咬伤,若非公子舍命相救,必然被那只蜈蚣吸食炼化了,救命之恩,婉娇永记在心,今生定当报答!”见无障轻轻摇头,继续道:“公子给婉娇取的名字终生不改,可我却不知公子贵姓,能记住的,也只有公子身上的味道。” 无障道:“道号,无障。”心中在想,“原来她是嗅到了我身上的味道,发现了我,而不是鸡屎的味道。” 婉娇盈盈笑道:“公子毫无修为,怎却成了修真道士,那不是成了穿着道袍的假道士,还不如穿婉娇的衣衫好看!” 无障此刻才注意自己的衣着,原来婉娇给他穿上了女子的白色衣裳,一时羞得面颊粉红,道:“这是……” “公子的道袍已经腐烂,只能委屈公子穿上婉娇的衣裳了。” 无障心道:“我的衣裳原本就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在经过烂泥浸泡,是该烂了,穿与不穿,确实没什么区别了。”但想到自己的身体暴露在一位女子眼前实在是尴尬,而看婉娇对此,却毫无避讳,猜测她也许是对男女之情知之甚少吧,可越是这样想,越觉得羞愧。 婉娇见无障羞愧不语,俏笑道:“公子穿这身衣服,定然不会被人认出是男儿身。”无障一听,脸更红。 婉娇笑问道:“公子裹在泥土里,是为何?” 无障哀叹一声道:“一言难尽,在下的师父被一名青袍道士所害,那青袍道士现又在追杀我,我无路可走,只能隐藏在这里,不敢暴露,时间久了,身体却动惮不得,若不是被……姑娘……所救,在下必然死在这里了,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万分感激!” “公子不必感激,再别姑娘姑娘叫着,公子给婉娇取的名字,怎么忘记了,那个青袍道士如此可恶,他在哪里,我这就去杀了他!” 无障摇头道:“你杀不死他,我的师父就是被他杀死了,你去也是白白送死。” “你的师父很厉害?” “嗯,那只蜈蚣就是被在下的师父所杀,他把我救了下来,带到了这苍岩山上。” “原来如此,当时我离开的时候,躲了起来,等伤势好了以后,又回到了那颗榕树下,寻找公子,只看见了那只蜈蚣的尸体,却不见公子,猜测公子舍命毒死了那只蜈蚣,伤心了好久才离开,记得公子曾过让婉娇回来埋葬公子,我见不到公子,只好每年到这个时候,去那棵榕树下祭拜,今日就准备去那里,恰巧路过此地,见这山下有清潭,想要沐浴静身,以表尊重,没曾想,却在这里发现了公子,看来这老真是显灵了。”完,又是盈盈一笑。 无障回想起八年前的情景,轻声道:“当年若不是姑娘相救,在下早就冻死树下了,今又得相救,来,在下应该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才是。” 婉娇道:“当年,婉娇身中剧毒,体内寒冷,若不是依靠公子的体温,婉儿必然毒发而亡,今又是举手之劳,焉能与公子舍命相救相提并论,婉娇的命是公子救的,今生必然报答公子。”又轻嗔道:“还有,公子不许在叫我姑娘,叫我婉娇!” 无障的身体渐觉舒缓,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心知定然是与婉娇给他服下的那颗丸子有关,试探着要站起来,婉娇忙去搀扶,问道:“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无障艰难道:“估计那个道人不会再回来了,我要起来,去安葬我的师父,他的尸体在那里已经八了。”,浑身仍觉疼痛,倚在树干上,喘息着。 婉娇扶着无障的手臂道:“在哪里,托付给婉娇去就是了,公子且在这里休息。” “我歇一会就好,这事情我定要亲手去做,别人替代不了。” 婉娇道:“好吧,那婉娇扶着公子去。” “那就有劳了!” 婉娇搀扶着无障走到峭壁之下,峭壁太陡,婉娇帮不上手,若是以往无障很快就会爬上去,可他身体酸痛无力,每爬一段,都用了好长时间,太阳快要下山了,两人才来到了洞口,悬崖边上紫檀那空心发臭的尸体上面已生满了蛆虫,附满了苍蝇,虽预料到会是这样,但仍是触目心痛。 婉娇见后,跑开去呕吐了,尸体已经腐烂,无障选择了火葬师父,这是他在雁门关的时候,听匈奴都是火葬尸体的,这样做灵魂可以升,无障不知道有没有灵魂,他只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无障穿着师父买的那一身白衣,跪倒在地,熊熊烈火映照他那淡淡的眼神,目送着师父的尸体化为灰烬,那尸臭也随之消散,只留下白骨。 无障拾起那些白骨,用师父的包裹包好,葬在悬崖之上,那时已是深夜。 两人在洞中休息,婉娇发现了紫檀遗留的几颗内丹,喜不自胜,在洞中几乎炼化了一夜,无障也没有打扰她,独自倚在石壁上,静静的发呆,一夜就这样过去。 朝阳的金光射到洞口,无障服下婉娇的丸子之后,一夜竟然不觉饿,体力也恢复了不少,收回思绪,见婉娇躺在自己草垫上,慵懒的睡着,不便打扰,起身收拾好了行囊,其实也不是什么行囊,而是一柄剑,那是师父的剑,他拿着这柄长剑,轻轻地走出洞口,他要去华山,将那枚棋子交给华山掌门,完成师父的心愿,然后再回到这里,了此一生,至于那块‘安魂石’他现在不想带在身上,一是怕途中遇见那个青袍道人,二是,师父只是让无障保存,也没让他做什么。 …… 这是这八年来,无障第一次下山,他爬下山之后,穿过那片檀林,向西南方向走去,因为那个方向大致就是去华山的方向,虽没去过,但在的时候,他看过很多书籍,对地理知识还是了解一些的,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发现了那颗榕树,确实如婉娇所,树下有个青铜焚香炉,想起了当年的情景,又想到了那只狐狸已经修行成人,正睡在洞中,不知醒没醒,有没有怪罪,他的不辞而别。 正想到此,就听身后少女责备道:“为何不叫醒我,自己偷偷溜走!” 无障回头,见婉娇不知何时已追来,正看着无障撅着嘴生气,“我有要事在身,匆匆离去,不便打扰姑娘,请姑娘恕罪。” “还姑娘,姑娘的叫,谁在这树下给我取的名字,罚你叫我的名字一百遍,让你永远永远的记住。” 无障当时也是寂寥,对一只白狐称呼白狐不妥,所以随便的给婉娇取了称呼,而当一只狐狸变成少女时,这个称呼无障觉得叫起来更为不妥,“我当时只是随便,姑娘不必如此。” “不行,大丈夫怎能食言,你若不叫,我就将你绑在这颗树下,我到做到。” 无障恳求道:“在下的确有要事在身……”话没等完,一条白丝带已将他缠住。 婉娇娇嗔道:“我不管,现今什么事也没这事要紧,你不叫我就不放人!” 无障不知道为什么在婉娇面前,很是无奈,没有办法,只能张开嘴,尴尬的道了一声,“婉娇。” 婉娇俏脸一扬,娇笑道:“这就对了,以后再叫姑娘,我就把你绑起来吊上一!”松开丝带,凑了过来,睁着水灵灵的眼睛,问道:“唉,你要去哪里?你带着剑应该去杀那个道人吧,婉娇陪你去!” 无障淡淡道:“我不是去杀人,我不可能杀死他,我要去华山完成师父嘱托。” “去华山……去华山我熟啊,婉娇给你带路,只不过我只能带你到山下,你需自己上山,我不想见到玄青和他的那些弟子。” “谢姑……婉娇好意,我自己可以的。”无障心想她是妖定然是怕见到道士,况且一路上,男女在一起,多有不便。 “不行,你如此单薄之人,身无分文,如何能去得了那么远,还没等到,也许就会累死或饿死,你去我可不放心,而且我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别想甩掉我!” 无障从未独自出来行走,经验匮乏,确实如婉娇所,以他的身体确实很难,而且身无分文,总不能一路乞讨去华山,问道:“难道路上,你不怕见到道士?” “婉娇现已‘移形化骨’,有几个道士能认出我来,我才不怕呢,之所以不陪你上山,是因为……是因为我经常去偷他们的丹药,给公子服下的‘强筋丸’就是从那里刚偷的,所以他们都在寻我。” 无障听后,脸上出现了一丝的微笑,婉娇立刻佯怒道:“不许笑,你笑起来一定不好看,我都告诉了你,你应该放心了吧。” 无障道:“那我更不放心了,你陪我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婉娇开心道:“有你这句话,婉娇就定然陪你去了,这是不是就叫做‘舍命陪君子’,总之,我需还你一条命,我不上山就是了,快走吧,向前走不远就会走出这个林子,过了一个荒废的村子,就会出现官道,沿着官道走就会有驿站,我在去偷两匹快马,我们七日之内就可以到华山。” 无障从未偷过东西,想到婉娇欲要偷人家马匹,心里略微有些心虚,但这心虚立刻就被婉娇的‘顺理成章’之色所驱散,想着自己要靠婉娇才能去华山,心里既感激又无奈。 (本章完) 第19章 、渡船之上魂飞散 秋叶依旧枯黄,山路荆棘丛生,其实也并不是路,因为没人走过,那个荒废的村子就是八年前无障来过的村子,倒塌过的房屋长满了枯草,不仔细看,以为是挖开过的坟墓,八年了,这里依然没有人居住。 这样的景色永不会让婉娇留意去看,即使看到了也不会和心情联系到一起,她总是很开心,一会问东,一会问西,经常逼着不愿言语的无障话,欢笑总是伴着无障左右,无障拿她没有办法。 黄昏又近,两人在官道上已经走了很久,本以为华夏一统,百姓可以安居生活,然而沿路依旧荒凉。 好不容易看见几人,也是上山砍柴归来的年迈寡鳏,放下干柴,歇息在路边,羡慕眼前走过的一对风花少年,引出一段哀思。 确实有个驿站,驿站周围没有人家,两个木屋,一间人住,一间是马住,人住的有门无窗,马住的都是门和窗。 有两匹马,比无障还要瘦,这就是婉娇偷来的快马,无障站在离驿站很远的地方,见婉娇左右牵着瘦马轻盈的走了出来,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如此轻松。 婉娇嘟哝嘴道:“就这两匹,凑合着骑着吧!” 无障道:“你是用了什么方法偷来的!” 婉娇神气道:“什么叫偷来,是取来,婉娇只轻轻一吹,就让他们睡上三,要不然,公子试试如何?”撅着粉嫩的嘴,凑到无障身边假意威胁。 无障求饶道:“不必试了。”无障必须快速回答,慢了也许她真会去做,这半时间无障领教多次了。 无障从未骑过马,但婉娇只演示了一次,无障就学会了,看着无障坐在马上,婉娇笑道:“公子坐在这匹马上,显得匀称多了!” …… 两人连夜,骑了数十里,亮时躲在官道旁的山林里歇息,因为无障仍怕那个青衣道人追来,或是隐藏在某处堵截,为了躲避他,只有夜间赶路,白休息。 将马拴在不远处的树下吃草,两人同倚一颗古树下,吃完婉娇在驿站顺手取来的馍馍,不消片刻,婉娇就睡着了,头偏了过来靠在无障的肩膀,看来她很喜欢白那样慵懒的睡觉,也许这是她的习惯。 无障的耳根总算清净了,透过树叶,仰望着蓝白云,心想着去华山之后还能做什么,不过想来想去,觉得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因为这些的煎熬,使得他近半年没发作的病,又开始要发作了,其实早就开始了,只是他那时的心比身体更痛,没有觉察,他还需要活着,去完成师父的遗命。 两日后到了河内,去华山的路被黄河阻断,放眼望去,峰恋如聚,波涛如怒,奔流不息,波澜无际,无障第一次见到黄河,看了很久,才跟着婉娇去下游寻找渡口。 他们本应该由河东渡黄河去华山,那样路线最近,无障不放心,临时改变路线,而选择了从河内渡黄河,绕路经颍川去华山的路线。 …… 渡口旁有个简陋的凉棚,里面设有茶桌和椅子,是一位很会做生意的老板,在此处开了一家茶馆,以供渡河的人歇息等船,消磨时间。 今又逢两个商队欲渡河,再加上一些散客,里面坐着喝茶的人,为数不少。 无障与婉娇把偷来的马放走,因为那是官马,马身上有烙印,来到这渡口,两人都身穿白色衣裳,宛如一对神仙眷侣,吸引了凉棚下喝着茶的那些人的目光。 无障怕人多眼杂,与婉娇没有去凉棚下人多的地方,而是站在岸边人少处,背对着凉棚,遥望黄河,等待船来。 无障已嘱托婉娇,不要在人多面前多言,所以婉娇此时出奇的安稳,静静的站在无障身旁。 俩人站在岸边,凉棚下喝茶的人开始声议论,猜测俩人的身份和关系,有的无障能听清,有的无障听不清,有的是羡慕的话,有的是不中听的话。 婉娇几次想要转过身去,训斥那些人一顿,但心知无障不愿惹是生非,引人注意,一直忍着怒气。 总有好色之人,一位身形略显消瘦,身着白衣的富家公子,手拿折扇,微笑的来到无障身后,拱手微笑道:“打扰二位,在下田不鸣,见公子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希望能与公子结交个萍水相逢的朋友,还望公子给分薄面,到棚下喝一杯凉茶如何?” 无障转过身来,心想:“我若不去,必然不给他面子,显得过太过傲慢,引来更多的麻烦。”忙还礼道:“幸会田公子,在下李孽,公子实在是太过抬举在下了,我若不去就显生疏了,那只好让公子破费了。” 田不鸣喜道:“有请李公子!”凉棚中有人向田不鸣竖起了大拇指。 无障还了个请,随田不鸣来到凉棚下,婉娇跟在身后,棚内立刻腾出一个最显眼的茶桌,三人坐下,婉娇坐到无障身边,棚内的人仔细的打量着无障俩人,尤其看婉娇的眼神,甚为无礼。 二上完茶之后,田不鸣就开始问道:“冒昧的问下,这位姑娘是公子的何人,能否引荐?” 无障心道:“这才是他找我喝茶的理由,看来带着婉娇走路,麻烦可真不少!”看了婉娇一眼,希望她不介意,对田不鸣道:“这是我的舍妹,李娇。” 凉棚下喝着茶的这些人,听无障这么一,更加兴奋了起来。 田不鸣一听,喜出望外,看着婉娇,“令妹貌若仙,在下真是有幸相见!” 婉娇烟眉一扬,根本不理会田不鸣,眼睛盯着无障看,意思是,“你又给我取了个名字,而且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妹妹,看我没人的时候,你向我如何解释。” 见婉娇不理会,田不鸣尴尬的收回了目光,看向无障道:“公子这是去哪里?” 无障道:“我想带着舍妹去颍川祭奠先祖,年幼时逃难离开了那里,从未回去祭拜过。” 田不鸣喜道:“我的家就在颍川,正好顺路,公子若不嫌弃,可随在下的商队一同前往,在下做向导,我们也可以彼此增进友谊。” 婉娇冷声道:“我们自己会走。” 田不鸣一时笑堆在脸上卸不下来,无障微微道:“舍妹平日娇惯,望田兄见谅!” “不妨,不妨,嘿嘿,田某就喜欢这样的性格。”厚颜笑道。 婉娇杏眼圆睁,欲要发怒,无障忙给婉娇使眼色,婉娇才忍下怒气,独自起身,离开凉棚,走到岸边,不时的向水里踢着石子。 田不鸣见婉娇被他气走了,更是欢喜,拱手赔礼道:“是我见了令妹,一时忘形,竟失言,还望李兄弟能过去相劝,请求令妹原谅在下的失礼!” 无障心道:“你如此无礼,竟然还让我相劝,若不是怕引人注意,我怎会与你这种人话,况且以婉娇的脾气,你也许现在该满地找牙了。”本想起身离开,但见田不鸣的袖筒里有块竹板,忽想起‘照身’,也是他在苍岩山住的太久,很多事都忘了。 所谓的照身就是刻画人头、姓名和官府印记的竹板,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人凭照身通行,若是没有照身,会被扣留,做几日苦工,身份核实清楚才放人。 那道人效力秦朝,定然命各要塞渡口留意搜查,一旦被扣留,定然是逃不掉了。 无障眉头微微一动,站起身,淡淡道:“舍妹这两和我赌气,未必能听我的,我去试试。” “有劳了!” 无障走到婉娇身边,低声道:“无障让你受气了。” “若不是为了你,我早扒了他的皮!” “扒皮不行,让他吃点亏还是应该的。” 婉娇由火转喜,道:“你让我现在去给他点颜色?” “现在不行,我问你,以往这河水,你是如何过去的?” 婉娇自傲道:“如履平地,自然是踩水过去的,若是我能背动你,就不用等这破船了。” “那就好,我方才想起,我没有照身,过不了河,所以还需委屈你下,你如此……这般……”无障将他想出的办法告诉了婉娇。 婉娇听后,眯着美眸,指着无障,窃笑道:“没想到你也挺坏的,不过这样不好,怎能这么轻易饶了他!” 无障淡淡道:“让他吃点亏就够了,做的太绝会带来麻烦,能顺利过河就行。” …… 无障回到茶桌前,田不鸣急切问道:“令妹可曾原谅在下?” 无障叹声道:“田兄,能否借一步话?” 田不鸣忙道:“好!”两人来到无人之处。 无障道:“田兄有所不知,我走的匆忙竟然忘带了照身,看到这渡口才想起来,舍妹之所以跟我赌气,也是为此,她想回去取,而我又怕错过了时间,现在不知如何是好,不知田兄能否帮忙想想办法。” 田不鸣轻摇扇子,思虑道:“原来是这样啊,这照身我们商队,都是人手一块,若不然你就可以混到我们商队里了。” 无障道:“敢问田兄,能否抽掉商队中一人,借我照身,我一人前往祭拜,他同舍妹在这渡口附近等候,等我归来时谢还给他,他在一人独自回到贵府,田兄可否答应在下的不情之请?” 田不鸣的眼睛转来转去,最后转到远处的婉娇,闪过一丝银色,“那怎么行!照身都刻有头像,虽不是很清楚,但我商队里哪里有李兄弟这样面貌的人,一个一个都灰头土脸的,只有……只有我的头像与李兄弟才有几分相似,他们很难辨认,不如这样,李兄弟就拿我的照身,我在这里等李兄弟就是了。” “这怎么可以,我来回需好几日呢,怎能劳烦田兄在这里苦等。” “不劳烦,我回去也无事,在这里有……有吃有喝,你一定把事情都做好了,再回来,我不会急的。” “那田兄的商队那边……” “唉,我跟商队出来,向来都是各干各事,他们没我,事情一样办好,我去吩咐一下就可以了。” “难道田兄不想与在下同行了,增进友谊了?” 田不鸣嘿嘿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着就将照身递给无障。 无障收入衣袖内,拱手谢道:“那就谢谢田兄了,舍妹就拜托给田兄照顾,她生性顽劣,不懂世故,不当之处,还望海涵。” …… 两人回到凉棚处,田不鸣交代了商队一些事情,又与无障闲聊,不久后,只见那巨大的渡船扬着风帆由上游驶来,速度很快,片刻后,就抛锚停靠在渡口,船上有四十多位光着膀子的官兵充当摇桨的水手,这只船是一艘官船,船的夹板很宽大,可容纳上百人,渡河的费用非常高,需三两白银,这也是秦政为何在此运营的原因,另外控制人口流动,抓捕逃亡的犯人,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主事是一位身穿官服的白脸胖子,船一靠岸,就喊:“先站好队,把照身和银子准备好!” 无障哪里有银子,正发愁之时,田不鸣就主动将银两交给了伙计,一起交给了白脸官吏。 白脸官吏接过无障递过去的照身,仔细打量着无障,道:“田不鸣,我看这照身不像是你的,冒名顶替,可是要受刑的!” 无障轻咳两声道:“不敢,在下第一次随商队出来,身体有些不适,面相惊扰到了官爷了,还望见谅!” 白脸官吏,每检查的人也多,时间长了,也容易懈怠,又正看到两个人抬着一名醉汉上船,忙道:“快上船登记,别在这里碍眼!”又指着醉汉道:“抬个死人上船干什么?” 其中一人回道:“他在我家酒楼喝酒,吩咐的,等船来了,帮着给抬上船,若是误了船,他就不给酒钱,若是没误,双倍付款,他的照身就挂在脖子上。”解下醉汉脖子上的照身,拿给官吏看,又垫付了船费。 那醉汉手里仍抱着个酒坛子,身形消瘦,眼角有些细纹,但仍然不失风流,头发依然乌黑,剑眉依然锋利,只是醉醺醺的略显浪荡,嘴里嘟囔道:“的没错,钱拿去。”不知从何处扔给了二一块银子,二接住银子,喜道:“谢爷,那的走了!” 官吏看了一眼照身,怒道:“走什么走,还不抬上船,难道让本官给他收尸不成!” 二忙又抬着醉汉上了船,登记之后,才离开。 …… 无障站在船上,冲着田不鸣道:“田兄,在下告辞了,舍妹拜托田兄照顾了。”又对婉娇道:“我事情办完,就会立刻赶回来,你不要太调皮了,以免给田公子添麻烦!” 婉娇瞪着无障沉默不语,田不鸣侧身偷看婉娇一眼,对无障笑道:“一定,一定,李兄弟就放心吧!” 收起锚,船帆一张,水手们两边齐摇着大桨,向江心使去。 河岸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突然一声桀桀怪笑,自远处传来,一黑色身影,掠过水面,带着一阵阴风,落到船上,定睛一看,此人身穿黑色宽袖长袍,身长体瘦,头发一半束起,一半披散,脸一面赤青,一面死白,犹如鬼魅,眼黄如鹰,即使白日里见,仍令人心战。 (本章完) 第20章 、断柳升烟不复见 船上的人立刻害怕起来,与这黑袍人拉开了距离,生怕一不心,魂给夺了去,充当水手的官兵停止摇桨,也都害怕的站了起来。 白脸官吏,斗着胆子忙喊道:“此船隶属大秦,乘船需凭照身,请出示照身!” 又是一阵桀桀怪笑,那人的脸一点都没有动,“我何必留,乘船也需照身,难道你看不清我的脸吗?”话音刚落,黑影‘噗’的一声,突然出现在白脸官吏身前,那张可怕的脸快要贴在白脸的脸上。 那白脸官吏,腿脚打颤,冷汗从白脸上滑落,吞吞吐吐道:“那……那也需……照身。”大秦法律严格,官吏必须执法严明,如有人揭发徇私舞弊,经查属实,撤职是,杀头是大。 何必留的那张脸仍是不动,又是桀桀怪笑,白脸官吏支撑不住,坐倒在地,哭求道:“那……那……何爷若是没有,就……就杀了在下吧。” 何必留也跟着蹲了下来,用可怕的脸一动不动的笑着坐在地上浑身战战兢兢的官吏,“我从来没有照身,也用不上那东西,桀桀,你的确恪尽职守,就不为难你了。” 话音刚落,‘咚’那张脸竟然重重地磕在甲板上,之后,慢慢把那可怕的脸抬了起来,甲板上留下了深深的可怕的脸,和不知何时印上去的官印。 “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可以!”只见刻在夹板上的头像逐渐蓄积了黄色液体,发出一股骚气。 何必留看着自己的头像,竟被尿充满,脸终于动了。 “卑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卑职不是故意的……卑职无能……”白脸官吏几乎是绝望着骂着自己。 何必留蹲在官吏面前,瞪着官吏许久,仿佛下一刻就是官吏的死期。 何必留最终没有杀死官吏,而是身影一闪,又回到原来站的位置上,用鹰眼扫视着甲板上的人群。 何必留出现时,商队中的伙计,就有人声惊呼道:“千里追魂!”“他怎么在这里,他要杀谁?”每个人吓得魂飞魄散。 只要给予何必留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他连自己师父都可以杀,事实上他也是这样做了,此人修炼飞身术,脚下的修为,当世一绝,没有他追不上的东西,不止如此,他的夺命钩也夺去了不少强者的魂魄,经常是来无影去无踪,恶名早已传遍修真界,百姓也都有所耳闻,这样的一个人,却不知何时,也效力秦朝了。 船依然在行驶着,白脸官吏见何必留没有治罪,忐忑着站起身,用几乎是沙哑的声音命水手继续摇桨,然后弯着腰来到何必留身前,鞠躬道:“不知何大人驾到,卑职有眼无珠!” 何必留道:“不要再啰嗦了,心踢你下去喂鱼,我来此,是来搜一个人,此人是位道士,身高八尺,年纪二十左右,偏瘦,相貌英俊,皮肤白皙,话时带着微微气喘,你见过有这样的人上船吗?” 白脸官吏忐忑稍缓,略思片刻,也想到了无障,但想无障是商人,身边又有十几名伙计,不可能是他,于是摇摇头道:“没见过这样的道士,这里有两队商人,和十几名散客,都在甲板上,大人如若不信,可以仔细再核实一次。” 何必留道:“此人很重要,一定要详查,你叫他们都过来,站到一起,我逐一核实!” 白脸官吏冲着水手们喊道:“去将那些乘船的人,都召集过来,核实身份,再过来几人听从何大人派遣!” 从船边走过来四名水手,站到了何必留的身后,白脸官吏对何必留尴尬道:“卑职失陪片刻,到舱里换件衣衫。”见何必留也没理会,只盯着那些渡船的人,轻轻的退回身,去了船舱。 …… 一名身材略胖的水手拿着登记簿,颤颤瑟瑟的读道:“史……史……大……大……”何必留那张脸转过来瞪着那位点名的水手,冷哼一声,那名水手听后,更是紧张,竟然一个字都读不出来。 这时,身旁另一名身材瘦高,皮肤黑黝的水手轻声道:“让我试一试。” 那名胖水手像遇到救星一样,赶忙将登记簿递给那名廋水手,那名水手接过来之后,读道:“史大千。”人群中走出一名中年人,胆怯的站到前面,何必留仔细打量片刻后,示意下一个,史大千走到另一边站好。 “周水生。” 走出一位老者,何必留看了一眼,就过去了,又点了十几人,开始点到田不鸣的商队。 那名瘦水手轻咳一声道:“田七。” 田七颤颤走了出来,何必留扫视一眼,就不在细看。 当点到“平清觉”时,许久无人应答,却见那名醉汉倚在船栏‘喔’的一声,打了一个嗝,一名水手来到那名醉汉身前,看着挂在脖子上的照身道:“是他!” 何必留仔细看了一眼,年龄相差太多,也没有理会。 那瘦水手一直把名字点完,甲板上的人群从一边站到了另一边,何必留没发现可疑的人,这时,白脸官吏换好了衣衫走了出来,其实他早就换好了,一直在船舱中不敢出来。 何必留看了那名官吏一眼,也没话,只是桀桀一笑,黑影就在甲板上消失了。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今似乎都捡回了一条命,那名胖水手忙对那名瘦水手拱手道:“今多亏了老弟啊,若不然吓也被吓死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胖水手疑问道:“你是新来的吧,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不是新来的,只是热,把衣衫脱了,在下田不鸣,是名商。” “田老弟,如果以后再由此渡船,我李彪若不当值,定然请老弟去吃酒!” “李兄客气了。” 只听,白脸官吏喊道:“快摇桨,要误时了,误时要杀头的!”今他的脸可是丢尽了。 李彪听后道:“我先过去了,回头再。” 瘦水手缓缓的走到商队人群中,取出了放在铅粉箱中那件白色长袍,轻轻的穿在了身上,走到船边围栏处,遥望远处岸边落日。 …… “子,够机灵,他竟然没发现你。”声音似在自语,又似梦话,声音很,只有那瘦水手离的近,能听见。 痩水手转过身来,发现是那醉汉话,忙道:“平前辈,何出此言?” 那醉汉咕噜噜又喝了一口酒,道:“他们为什么要寻你?” 无障知方才所作所为,这醉汉都已觉察,猜测这醉汉必然是位隐匿高手,淡淡道:“他们要杀我。” “他们要杀你,那你应该躲,应该躲。”着,睁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虽眼神颓废,但那俊朗是遮不住的,喝下一口酒之后,将酒坛子递到无障面前,道:“你也来一口?” 无障道:“晚辈从不喝酒!” “扫兴!”自己又喝了一大口,笑道:“方才,那泡尿如何?” 无障道:“难不成是前辈做的手脚?” “你就,好不好玩!” 无障拱手道:“前辈今是让晚辈长见识了,若不是前辈吸引了众人注意,晚辈哪里会有时间去准备。” “雕虫技,浪费我一滴酒,不如你机灵,有意思,屁大个地方,搜个人都搜不到,还号称‘千里追魂’,我看应该改成‘睁眼瞎子’,哈哈!”又是一口酒下肚。 无障心知他所言非虚,不由得暗自佩服,“晚辈走投无路,为了活命,也是迫不得已,哪能与前辈那神不知鬼不觉的‘滴酒点穴’相比,前辈太过抬举在下了。” “你这孩子也真是可怜,就剩那么几命了,这官府仍要抓你,或许是你这子太可恶了,该绝,再或许,就是你太过聪明了,遭妒,呵呵!” 无障怎不知自己的状况,向远处眺望一眼,道:“剩几,就活几。” “哎,可惜了,你虽聪明,却没有一个好身体,你若是筋骨稍好一些,我定然把我这喝酒的功夫传授给你,你定然会名动下!” 无障想起自己的父亲,“名动下,那又能怎样,还不是过眼云烟,黄沙埋骨。” 平清觉沉吟道:“是啊,过眼云烟,转念成空。”咕噜噜的喝了一口酒,再次呼呼睡去。 …… 船已靠岸,暮色降临,无障对平清觉道:“前辈,用不用晚辈扶你下船?” 平清觉嘟囔一声道:“可惜了!”话音没等消失,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个空酒坛子。 无障心中苦笑:“这身修为,焉用我这无力之人,殷勤了!” 与李彪道了别之后,来到岸边的柳树下,夜观江上升明月,等待婉娇赶来。 …… 过了很久,只见江面上出现一位白衣轻纱少女,如蜻蜓点水般踏着水浪,在明月的映照下,犹如嫦娥从蟾宫降到人间,片刻之后,来到无障身边。 婉娇嗔声道:“今后你若再出这样的坏主意,我就把你的心给挖出来,看看它是怎么长的!” “我今后不会了。” “你给我解释一下,我怎么又成了你妹妹了?” “情急之下,只能委屈你了,是我的不是,再若不那么,那成什么?” “情急之下也不成,总之,你叫我妹妹,我听起来不舒服,还有,你竟然这样狠心,利用我去欺骗那个色鬼!” “为了过河,只能如此了,更何况我们没有骗他,是他主动找我们的。” “那也不行,这样做,明我在你心中不重要,总之,你以后不要利用我去欺骗人,否则我永远不会见你!” 无障心中一动,忙道:“是我错了,你把他怎样了?” “哼,你走后,他就厚着脸皮,让我陪他走走,我见四周无人,将他晕倒,绑了起来,扔到了岸边的芦苇中,若不是你要留他性命,我早把他大卸八块,扔到水里喂鱼了!” 无障道:“坏了,也许暴露了,我们快走!”无障本意是待他走后,婉娇假意要回家,甩开田不鸣,让田不鸣竹篮打水一场空,给个教训就是了,没曾想婉娇最后还是没听无障的话。 婉娇道:“如何暴露了,没人看见啊!” 无障道:“我们先离开这里,以后再跟你细……” “你们已经逃不掉了!”声音自河面上,郎朗传来。 (本章完) 第21章 、眼中那一线生机 俩人寻声一看,只见江面上飞来两人,一人身形犹如鬼魅,正是‘千里追魂’何必留,另一人则是身穿道袍的青阳道人,两人定然是发现了田不鸣,才追到这里来的。 无障对婉娇道:“你快逃吧,我逃不掉了。” 婉娇道:“不行,这次我绝不会逃走的,我跟他们拼了!” “你快逃,你不是这两人的对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婉娇坚决不走,站到无障身前。 两人顷刻间就跃到了岸边,落到无障身前,此时想走,也为时已晚,何必留桀桀怪笑,“妖长的不错,只可惜快死了!” 婉娇二话不,白影一闪,飞身跃起,那双玉手不知何时生出半尺长的尖爪,单爪抓向何必留,何必留身体未动,仍在桀桀怪笑,眼见就要被刺中之时,身体犹如鬼魅一闪躲过,婉娇见何必留躲过这一击,另一只手顺势刺向何必留闪躲的方向,‘桀桀’一声怪笑,婉娇的手腕被何必留扣住,婉娇心叫不好,‘噗’的吹出一口气,这口气带着浓烈的香气,若是吸入鼻中,会当即昏迷,何必留怎会看不出,当即松开手腕,屏住呼吸,身体一闪,跃出数丈之外,等待那浓烈的香气飞散。 无障对婉娇道:“你快走吧,他们不会杀我的。” 婉娇跃到无障身边道:“这次我不会逃走的!” 何必留桀桀笑道:“有意思,这妖也能重情义,比这人可强多了,不过今我不杀一个,我‘千里追魂’可就让人笑话了。” 无障慢慢抽出师父的那柄剑,轻轻的搭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淡淡道:“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你今一个也杀不死!” 青阳冷冷道:“你要做什么?” 无障道:“我在赌,赌你是让我死呢,还是放她走。” 青阳道:“你知道我寻你是为何?” “要想谈,先放她走!” 青阳沉默片刻之后,沉声道:“好,你先把剑放下,我放她走,不过你若是耍花样,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无论她逃到哪里,她都会死!” 无障看着婉娇,劝道:“你快走吧,你也看到了,他锲而不舍的追我,就是不让我死,他们不会杀我的,你留在这里,只能碍手碍脚。” 婉娇心知自己不是那两人的对手,而且留在这里,他们会以她为要挟,不但救不了无障,反而会使无障为难,确实碍手碍脚的,她的心又一次被刺痛,又一次被无障服,那美眸湿润了,她再一次离开了,这一次没有回头。 婉娇离开之后,无障坐了下来,剑依然在脖子上,青阳见之,微微一笑,坐在了对面,“你能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无障道:“一个时辰之后,再问我!” “我既然答应放走她了,就不会食言,你放心,若是你能提供重要的东西,我连你也会放过的。” 见无障不答,只是淡淡的看着青阳,青阳心道:“这个眼神究竟在哪里见过,太让我不舒服了,若是找到‘安魂石’定然不会留着他。”脸色一沉,也不再多言,等待一个时辰过去。 何必留不耐烦道:“真是无聊,青阳,现在人已经寻到,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去也!”欲要飞身离去,此时,就听无障冷声道:“谁也不许走!” 桀桀怪笑,“难道我何必留听你的使唤,你不许我走,我就不走?” “你走试一试!” 青阳忙道:“何兄弟暂且忍耐一时,等一个时辰过后,再走也不迟。” 何必留道:“我青阳,我们找他费了好大的劲,就是来陪他在这岸边坐着吹风,一个时辰之后,他再以死来威胁,在吹一个时辰?” “他跑不掉,也不差那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后,他若不,我让他生不如死!” 无障道:“我不会。”无障至多坚持一个时辰,他感觉他的身体很难受,一直强忍着不咳嗽,他怕一咳嗽就会喷出血来。 …… 晚风带着湿气,吹过杨柳,又带来了秋凉,一个时辰快到了,无障的手早已酸麻,但那眼神依然是淡淡的,淡淡的看着眼前耐心等待着的两位修真强者,其中一位是杀父、杀兄、杀师的仇人,只是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他只能用无力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无障把剑轻轻的放下,还剑入鞘,青阳盯着无障冷声道:“言出必行,看来你也不想死,吧,你知道‘安魂石’藏在哪里吗?” ‘噗’的一声,无障终于喷出一口鲜血,两人身体不由得一颤,想要上前控制无障,但见他的身体状态,也就不需要了,无障用衣袖轻轻拂去嘴角的鲜血,眼神中似乎有一丝笑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知道。” “那你藏在哪里?” “在苍岩山上。” “怎么可能,我都已经寻了无数次了!” “没有我,你去一万次也是寻不到。” 青阳一听,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是你藏起来的?” “正是。” “紫檀怎么会交给你,他为何交给你?” “那你去问我师父。” “你若骗我,我不会饶恕你!” 无障冷哼一声,“你还能将我如何?” 何必留起身道:“既然已经抓到了他,剩下就是你的事,我可不听你们在这啰嗦,走也!”身影一晃,随即消失。 青阳也站起身,对无障沉声道:“那就好,我们走!” 无障用剑支撑着站起身,青阳走到无障身前,迅速点中无障的穴道,无障冷哼一声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只有这样,我才完全放心,等拿到东西,自然给你解开。”搜了无障身之后,没有发现‘安魂石’,抓起无障后背的衣襟,向上一提,快步踏向水面,竟然提着无障在水面上飞奔,踏出的水花,犹如一条水龙在水面上穿行。 过了黄河,青阳叫了一辆马车,一路上又是不停的更换马匹,应时吃喝,也解了穴道,生怕无障没等回到苍岩山就死了。 …… 两日后,无障仰望苍岩山,连续重咳几声之后,跟着青阳向山上走去,路过榕树,停步凝望片刻,见榕树下的焚香炉,又添了香灰,顺手折断一条黄柳枝,上前插到香炉内,青阳站在前路,转身问道:“你这是为何?” 无障微微道:“提前祭拜下自己。” 来到山洞中,青阳转身,沉声道:“去把它找来!” 无障淡淡道:“一个快要死的人,的话你也信?” 青阳脸色瞬间冰冷,剑眉斜飞,缓缓走到无障身前,掐着无障的脖子,牙根紧咬,狠狠道:“你敢耍我!” 无障毫不畏惧,“那又怎样!” “好,我让你生不如死!”迅速点中无障痒穴,以为无障会笑个不停,跪地求饶,然而无障浑身颤抖,在脸上却找不出一丝笑意,坐在地上,冷冷地看着青阳。 青阳大怒,又点中无障的痛穴,等待无障痛的在地上打滚,然而无障却,“我对疼痛已经麻木,这个折磨不了我。” 又给无障服下毒药,等待无障要解药,无障闭口不言。 一一夜,无障昏厥数次,无数次被惊醒,青阳不间断的折磨着他。 青阳也快要崩溃了,震碎了数根石笋,几次都想一掌打死无障算了。 到了第二,青阳也折磨累了,倚在洞壁旁,看着白衣鲜红躺在地上昏厥的无障,他已经用尽了办法。 …… 浓烈的香气飘进洞中,片刻后,一道白影飞至洞内,尖爪直刺青阳咽喉,青阳早已警觉,就地翻身而起,躲过刺来的尖爪,还未等稳住身形,尖爪又扑面抓来,青阳身体一侧,单手抓住白影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点中白影的穴道。 青阳冷冷笑道:“来得好!” 婉娇眼中充满了泪水,他在洞外已经煎熬了一一夜,寻找机会给青阳致命一击,没曾想,还是相差太远了,救不了无障。 …… 无障缓缓睁开游离的双眼,一张美丽的脸,流满了泪水,出现在眼前,无障‘啊’的一声,长出一口气,又闭上眼睛,喃喃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婉娇泣道:“我想回来救你。” “你……真傻,我……迟早……要死的。” “你快把‘安魂石’交出来吧,他答应了我,只要交出来,就会放过你的。” “你……还……真,我若……交出来……我们……都活不成。” “那我们一起死!” …… 无障又微微睁开疲倦的眼睛,“我不会……让你……陪我死的,扶……扶我起来。” 青阳解开婉娇的穴道,剑仍抵在婉娇的后心,婉娇上前慢慢扶起无障,无障晃晃荡荡坐在地上,对青阳道:“把……剑……放下。” 青阳收回长剑,开口笑道:“应该交出来了吧!” 无障没有理会,看着婉娇微弱道:“和我在一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可以活得很久,我对于你而言,只是那一瞬间,你没看见我插的柳枝吗?” “断柳升烟,你是想让我把你忘了,我怎么会。” 无障一字一顿道:“时间一长,什么就都会忘却的,这次,是我最后一次让你走,即使我死了,也不用你回来给我收尸,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你总是给我添麻烦,你知道你为什么在我心中不重要吗?因为我们不是同类,人和妖是永远不能在一起的,我心中也永远不会把你当人来看待。” 婉娇已泣不成声,她知道无障是让她伤心,把他忘了,她不知什么是爱,但她的心很痛。 青阳沉声道:“够了吧!” 无障眼睛转向青阳,“让她扶我出去,我告诉你在哪里。” …… 婉娇扶着无障慢慢走到洞外,无障气喘道:“你在这里等,让她去取。” 青阳道:“不可,你去取,若取不来,我当即杀死她!” 无障道:“我没力气了,取不了。” 青阳将剑再次抵在婉娇后心,道:“你还有选择吗?” 无障沉默了许久,道:“你把剑放下,我去就是了。”着离开婉娇的搀扶,依靠在洞口,缓了好久,才开始向洞口上方的那棵古树艰难地爬去,也不知用了多久,青阳感觉腿酸疼的厉害。 当无障爬到树下的时候,转身又歇息了很久,背着手伸进缝隙中,取出‘安魂石’背到身后,对青阳道:“现在‘安魂石’在我手中,你让她走远一些,我拿出来给你看。” 青阳心道:“若是假的,十丈之内我都可以杀死她,绝不会让她逃掉。”对婉娇道:“你退后五长!” 婉娇慢慢的退后六丈,流着泪看着无障,心知这是无障给她最后一次逃走的机会,此后,她再也不会看到他了。 无障胸口剧烈的起伏,颤颤抖抖的从身后拿出幽黑的‘安魂石’,突然,撕裂般的奋力呼喊,“快跑!”,拼尽全力将那‘安魂石’扔了出去,那颗魔石以极快的速度,距离青阳很远,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向下坠落…… (本章完) 第22章 、垂危关头遇神医 当青阳看到那幽黑的‘安魂石’的时候,眼睛都快要绿了,他二十多年前曾经看过,今终于又见到了,一时间好似忘掉一切般,飞身而起,向无障冲去,谁知那块石头,划出一道曲线,向山崖下飞落,他在那时,就好似一条狗,见主人抛过头的骨头,调头追去。 婉娇听见那声撕心裂肺的喊声,望了最后一眼,咬紧牙关,一行泪珠还停留在空中,白影已向山崖下飞去,泪珠徐徐落下,润湿岩石点点。 …… 如此蔚蓝,空气如此清凉,无障躺在那颗树上,仰望空,“还是没有完成师父的嘱托,没能保存好‘安魂石’,让师父白白死去,我苦苦的支撑,最后仍是无奈,娘亲,你让我活下去,可是我的身体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早知今日,还不如那时和你们一起死,何苦又多受这么多痛苦才离去。” 无障心知青阳一定会找到‘安魂石’,也一定会回来杀他的,再次看到青阳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给婉娇创造更多的时间去逃走,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可能,“她应该逃走了吧,她不会再回来了,我那样绝情的话,她一定很伤心,就让她伤心去吧,对于她也许就是几的时间。” 青阳真的回来了,站到那颗树上,衣衫凛凛,脚下是躺在树上,艰难喘息的无障。 他已在山下找到了‘安魂石’,因为那颗石头正攥在他的手中。 青阳沉声道:“我不杀无名之辈!你到底是谁,我们曾在哪里见过你?”虽已经问过多次,但这次不同,他不会受到任何要挟,而且他要想弄明白一件事,就一定要弄的明白,这个是优点,也是缺点。 无障轻哼一声,微弱道:“那我只能让你破例了。” 青阳跃到无障身前,一把抓起无障前胸的衣襟,将其悬在空中,冷冷道:“快,你是谁,我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折磨你到死!” 无障耷拉着脑袋,“你还能怎样?” 青阳狠狠道:“那我只有将你一片片的切下来了,我看你不,想死,没那么容易!”着,就将攥着‘安魂石’的手拿了起来,捎带扫了一眼,放入怀中,伸手慢慢拔出身后的长剑。 无障在低头的时候,就一直看着他手中的“安魂石”,当青阳扫了那石头一眼之时,青阳的目光被无障捕捉到,无障想起了他师父的眼神。 剑尖落到无障的眼睛前,“先从眼睛开始,你的眼神让我不舒服,而且当你看不见的时候,其他的痛苦才感受得更深刻。” 无障嘴角微动,似乎又出现一丝微笑,“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我现在还不想死,你仍杀不死我。” 青阳眼睛微眯,冷声道:“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东西我已经拿到,你已经毫无价值,你若实在不想,我现在就杀了你!”剑尖快要碰到了无障的眼球。 “你知道为什么师父把‘安魂石’交给我吗?”这声音虽然微弱,但确使青阳心中一凛,这确实是青阳心里一直疑惑的问题。 青阳道:“那你为何?” “放我下去,如此话我不舒服。” 青阳瞪着无障道:“你若再次骗我,我会活活将你碎尸!”完,抓起无障跃了下去,带回山洞,向地上一扔,道:“你快,我已经没有了耐心!” 无障坐了起来,倚在洞壁旁,低声道:“因为我知道炼化‘安魂石’的方法。” “胡言,你一个没有修为的人,怎会炼化‘安魂石’,你师父专研二十年都没有参透,你如何知道?” “这和时间没有关系,和修为高低没有关系,我虽不会法术,但不代表我看不明白,师父为何去找你,他若没参透会去找你吗?” 青阳紧皱眉头思考无障所的话,心知无障狡猾,很容易再次上当,但无障所确实解释了为何紫檀将‘安魂石’交给他的原因,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合理的解释。 青阳也有一块奇石‘摄魂石’,他也研究二十多年未曾参透,紫檀约他去就是想让他带着‘摄魂石’一起去华山,与玄青共同去那个地方,再试一次,青阳不想去那个地方,因为那个地方太危险,很有可能有去无回,更重要的是,徐市早已命青阳务必要拿到‘安魂石’,并参悟两石玄奥,以备大用,所以青阳见到紫檀的时候,先是良言相劝,见紫檀执意要去,才痛下杀手,夺取安魂石。 青阳想来想去,最终认为无障聪明过人,很有可能知道方法,心道:“若是他真的知道方法,而我却错过了机会,今后不定还要用多久,才能参悟,杀他也不急一时,他还想活着,这就比以前好办了。”想到此,沉声道:“好,我就暂且相信你一次,你出口诀,我来验证真假,若是再骗我,我会当即杀了你!” “我现在想活着,当然不能骗你了,只是我没有内力去修炼法术,只知其理,不知其感,有些地方,还需你自己揣摩。” 青阳拿出‘安魂石’,盘坐在地,用右手将‘安魂石’托于身前,开口道:“开始吧,若是属实,我不会杀你的。” 无障虽不知师父走火入魔那次,用的是何法决,走的是何经脉,但每一个动作和指法还是记忆犹新,好在青阳修为高深,听无障叙述,就知无障所的是何种法决和走的是何经脉。 无障所述是紫檀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所参悟的法术,玄奥自然很深,环环相扣,层层攀升,青阳随着法术的不断使出,对无障所述深信不疑,戒备之心逐渐消失,到后来,每到做完一步,就对无障道:“请继续!”,精妙之处,开口称赞,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那‘安魂石’逐渐发出淡淡蓝光,无障也一步一步的将青阳带入魔道。 无论是何道派,修真之人都有执着的信念,不服输的精神,即使失败也不愿放弃,犹如飞蛾扑火,明知危险也要试一试,在此,没有魔与道、正与邪之分,只是追求不同而已,所以当遇到瓶颈之处,很容易走火入魔,前功尽弃。 青阳只是这些人中比较普通的一位,也是执念很深的一位,他很难自拔,他的眼睛越来越红,越来越可爱,头发高高竖起,青筋暴起,呼吸声带动石笋低鸣,‘安魂石’的光芒忽明忽暗,洞内犹如黑夜闪电般,山洞下一时刻似乎就要塌陷。 …… 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在闪烁不定的光芒中犹如鬼爪,极其恐怖,抓在地面上,带动瘫软无力的身躯,向洞外挪动着。 “活下去!”几乎要昏厥的无障,脑中只有这个声音,是娘亲的呼喊,是父亲的训斥,是哥哥的背影,是师父的一个眼神。 一声怒号,震耳欲聋,石笋碎裂,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无障埋下头,用手遮挡头部,距洞口只有一丈多远,他已经没有了力气。 青阳发疯了,单手抓着耀眼的安魂石,在洞内疯狂挥舞着,咆哮着,拍向他所能看到的东西,一根根石笋被他一掌一掌的拍碎,逐渐靠近洞口,突然,眼中血光一闪,发现洞口的无障,飞身跃了起来,落到无障身前,抓起无障,抡起攥着安魂石的手臂,欲要将无障拍死。 无障已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而在此刻,青阳扬起的手臂却在空中停住了,胆怯的喊了一句,“可怕的眼睛!”丢开无障,口中不停喊着,“可怕的眼睛!……”攥着耀眼的安魂石,瞬间消失在洞口。 …… 一道白色的身影快速来到洞口,泪眼俯身看着昏迷不醒的无障,忙给无障服下一粒药丸,许久之后,见仍是没有任何起色,她用娇弱的身躯,背起无障,离开洞口,爪刺抓在岩石缝里,负着无障艰难的沿着山崖爬下。 …… 来到山脚下,再查看无障的气息,已经微弱到了极致,婉娇咬着嘴唇,再次负起无障,眼泪已遮挡了路途,几乎是挪动着向前走去。 婉娇心急如焚,她想带着无障去寻医生,救活无障,可这荒山野岭,距离村落太远,不知道哪里才能找到医生,而且她确实背不动无障那逐渐沉重的身体,一个没踩稳,婉娇背着无障摔倒在地,脚已经扭伤,婉娇看着身旁人事不省的无障,哀嚎不止。 忽然止住哭声,站了起来,拖拽着无障来到树下,气喘吁吁道:“在这等我,我去找医生,一定要等我回来!” 完,咬紧牙关,忍着脚下的疼痛,拼命地向官道冲去,来到官道,又继续向那个驿站方向拼命地奔跑。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腿没有知觉地迈着,忽听见有马蹄声,从对面传来,婉娇急忙躲在树后,快速平稳了气息,准备偷袭夺马。 只见两名大汉,每人骑着一匹马,并排而行,一名车夫赶着辆马车跟随在后。 两名大汉,年岁都在二十左右,一人穿着黑衣,身材魁梧,而另一人身穿灰色长袍,英姿勃发,两人一看面相,就知不是等闲之辈。 婉娇哪里还能顾得了那些,突然飞身跃起,爪刺抓向那灰衣大汉,那灰衣大汉见突然飞来一人刺杀他,紧忙俯身躲过,婉娇抓了个空。 那灰衣大汉见刺杀他的人,是位身手不凡的美丽女子,忙喊道:“姑娘,为何要刺杀我?” 婉娇哪里肯话,又是飞身跃起刺向那人,这一次婉娇刺的非常低,那大汉见俯身躲不过去,只能滚落下马,避开那一刺,婉娇跃到马上,欲要纵马而奔,没曾想,那大汉抓住缰绳不放,“姑娘为何要夺我马?”婉娇吹出一口气,那大汉忙掩住口鼻,那香气片刻后就被风吹散。 婉娇急切喊道:“快放开,我要去救人!” 黑衣大汉在一旁笑道:“你这姑娘,抢人家马,也这样理直气壮!” 灰衣大汉问道:“你要救什么人?” 婉娇泪眼恳求道:“我求你了,快放开,没时间了!” 灰衣大汉见婉娇满脸泪痕,白衣上尽是泥土和血迹,知所言非虚,递给婉娇缰绳,“你快去救人吧!” 婉娇接过缰绳,道了一声,“谢公子!”调转马头,一抖缰绳,纵马离开。 婉娇离开后,黑衣大汉笑道:“我看你明别叫张良了,叫张善良,你看如何?” 张良叹息道:“见那姑娘眼中充满泪水,定然去救最重要的人,若不是迫不得已,怎会奋不顾身的来抢我的马。” 黑衣大汉笑道:“我们还没等刺杀嬴政儿,先让一名女子给刺了,你可倒好,马也让人夺了,哈哈!” (本章完) 第23章 、一只画鸟遭人憎 婉娇纵马飞驰,遇见百姓,就询问附近有没有医生,又行了两个时辰,终于打听到了,距那村子向南行十里左右,山脉中有座山谷,名叫采薇谷,隐居着一位神医,‘回春手’吕清方,但他很少给人看病治病。 婉娇哪里管他给不给人看病,为了救无障,她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不知疲惫地来到了那个山谷,已是黄昏,马不停蹄,径直来到谷中,寻到三间茅屋,茅屋四周围栏上满是蔷薇花,婉娇站在门外见院中无人,迫不及待的喊道:“这里可是‘回春手’吕神医的住所?” 片刻后,茅屋里走出一位十岁上下的白衣孩童,站在门口打量着婉娇道:“师父今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婉娇心急如火,问道:“那你可知吕神医去了哪里,几时才能回来?” “师父走的时候没有,不知你找师父何事,若是看病救人,我看还是请回吧,师父即使没走,也不会看一眼的。” 婉娇心想,“也许吕清方藏在里面不出,用这孩童来打发前来求医的人,我需进去搜一遍,若是发现他,驮着也要驮去,给无障治病。”想到此,快步走进院中。 孩童忙上前阻拦道:“姐姐,请留步!” 婉娇想也不想,迎面对着他,轻吹了一口气,那孩童闻到香气,身体登时一软,晃晃悠悠倒在院中。 婉娇快步进入屋内仔细搜寻,掀开了屋内所有的箱子,连床都挪走了,也没发现什么密道暗室,药材和书籍扔了一地,婉娇见屋中果真无人,只能又来到孩童身旁,唤醒孩童,问道:“你快,你师父究竟去了哪里,否则我杀了你!” 孩童刚醒过来,又吓得胆战心惊,哀求道:“我真的不知道,也许几日,也许十半月的,师父向来不告诉我行踪,姐姐你就饶了我吧!” 婉娇见孩童确实不是在谎,问道:“那你的医术如何?” “师父经常不在,我平日只是看一些书籍,打扫屋舍,很少有时间请教师父,虽学习三年,但师父的医术我没有学到半分。” “这附近还有医生吗?” “没听过。” 婉娇想着深夜里还在树下,岌岌可危,无人照顾的无障,心乱如麻,“在这等,也不是办法,这可如何是好,我该怎么办,才能救得了他?”无助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难道今日,他真的就难逃一死了,我真无能,还信誓旦旦地要报恩,等到他需要救助的时候,我却无能为力。” 她在山下目睹了青阳把无障高高揪起,把剑指在无障的脸上,那时她以为无障真的要死了,痛心不忍在看。 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青阳又将无障带入了洞中,她在山下痛心等待了好久,几次欲要再上去与青阳拼命,但想起无障的那些话,若是无障没死,见到她又回去了,也许会被她气死,强忍着心痛,不住地张望。 听到青阳的怒吼,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又见青阳发疯似的冲出洞外,她真的不知道,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无障,是如何做到的。 当看到无障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的时候,她感觉这就是奇迹了。 但现在她却没有一丁点的办法,去救无障。 “不行,我一定要救他,不放过每一个机会!”想到此,对孩童道:“你必须跟我走一趟,去救一个人,你把能解毒的药材都带着,只要能让他存下一口气,来到这里,我就不会杀你!” 孩童哭道:“姐姐我真的不行,我一个病人都没看过,你饶了我吧!” “少废话,想活命,照我的去办!” 孩童在婉娇的胁迫下,只好回到屋内抓了一些药材,流着眼泪随婉娇赶往苍岩山,赶到苍岩山的时候,已是黎明。 婉娇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看着那颗树下,无障不见了…… 她跑了过去,见地上有血迹,还有野兽的蹄印,环视四周,也找不到无障的影子,嗅不到他的一点气息,又四处搜索许久,仍是一无所获。 坐倒在地,手抓着自己的秀发,痛哭哀嚎,“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我怎么这么傻,将你放在这荒山中,让你葬身兽腹,啊……”哭到双眼血红,声嘶力竭。 吓得孩童,也跟着哭叫起来。 …… 无障缓缓的睁开眼睛,见身处一间卧室之中,躺在床榻上,心道:“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已经是死了?”欲要起身,突感觉浑身疼痛,方知自己还活着。 这时,一名丫鬟,走了进来,发现无障醒来,忙又冲着楼下,欢喜的喊道:“那位俊俏公子醒了!” 不多时,走进三人,一人身穿灰色长袍,体型强健,仪表堂堂,一人身穿黑色胡服,魁梧健壮,精气十足,另一位是位老者,身形消瘦,头发斑白,须髯满面,见无障醒来,那身穿灰衣之人,忙上前微笑道:“兄弟,你醒了。” 无障轻声道:“我这是在哪里?” 那人道:“这里是上党的一家客栈,兄弟可在这里安心养伤。” “定然几位救得在下,无障,谢过几位救命之恩。”欲要起身拜谢。 那灰衣人上前阻拦道:“兄弟的命是这位‘回春手’吕神医救得的,我俩只是帮了把手而已。”伸手引荐了身侧那位老者。 无障冲着吕清方拱手谢道:“谢吕神医救命之恩!” 吕清方手捋银须道:“略尽微薄之力,不必言谢,老夫只是解了你身体里的毒,而你那特异的体质,我却无能为力,老夫想问,你应该姓李,是李牧将军之子吧?” 无障惊奇的问道:“李牧是我的父亲,在下李障,神医怎知?” 吕清方对身旁灰衣人笑道:“果不其然,让老夫猜中了!”转头对李障道:“在你一岁那年,我曾四处行医,你的母亲找到了老夫,曾看过你的病,你的体质怪异,下无二,我一直记忆犹新。” 那灰衣人道:“太好了,果真是名将李将军之后,神医果然没有白救一人,我叫张良,家父是韩国张平,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郭子敬!”又引荐了郭子敬。 无障道:“拜见二位仁兄!”着又要起身。 张良阻拦道:“不敢,我们都敬佩李将军,得知李将军被奸人所害,我们都心痛不已,召集了人手准备去暗杀奸贼,没想到在途中,就听到郭开、赵葱已被一群无名义士所杀,据那些人曾是李将军的部下,我们没能手刃奸贼,实为遗憾!” 无障叹道:“他们早就应该死了,父亲当年若是杀了他们,哪会有今。” 张良道:“李兄弟不愧为名将之后,一掌竟然打死一头吊睛白虎,那白虎我也给运了回来,现在门外,就等兄弟醒来,我们这些兄弟好来一个白虎宴。” 无障被青阳扔到地上之后,就人事不省,之后发生的事,全然不知,别昏迷了,即使醒着的,他的一拳连白虎的牙都打不掉,怎么可能一掌打死白虎,解释道:“我昏迷过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可能打死白虎,张大哥能否的详细些,你们是如何发现了我?” 张良没有叙述马被夺之事,行至苍岩山附近的时候,见苍岩山地形独特,很适合隐蔽,三人徒步进入山林察看地形,没曾想发现了一只吊睛白虎死在无障身旁,吕清方附身察看无障伤势,知无障身中剧毒,气息微弱,命悬一线,又怀疑无障是李牧之子,忙进行救治,张良见白虎浑身没有伤痕,以为是无障在与之搏斗的过程中,一掌震碎白虎脑浆,对无障佩服不已。 吕清方用了半个时辰,才暂保无障的性命,张良背着无障,郭子敬扛着白虎,三人走出山林,将无障和白虎放到马车里,带到上党,来到客栈,吕清方又让张良去药店抓了一些药回来,配制了解药,给无障服下,才清除了他体内青阳给他吞下的毒药,当无障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三。 无障昏迷的时候是在洞口,而被发现的时候却在山下,他猜也猜到了,定然是婉娇把她带到了那里,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还会有谁呢,也猜到婉娇必然是迫不得已,才将他留在山中的。 无障惭愧道:“打死那只白虎,绝不是在下所为,在下自幼吃了很多的药材,血液里含有毒素,又身中剧毒,我想很可能是那只白虎,舔食我的血液,中毒而亡,所以那只白虎的肉是不能吃的!” 郭子敬笑道:“哪里有的事,你的血能毒死白虎,自己为什么无事?” 吕清方道:“也很有这种可能,老夫曾闻,有些宫廷、青楼女子,为博得宠爱,自幼就按一定的计量服用砒霜,为使皮肤白皙粉嫩,身材风韵,她们的血液就可以毒死蚊虫,但寿命都不会太长。” 郭子敬道:“这些人简直是疯了!” 张良叹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人生百态,只是看重的不同而已。”又问无障。“李兄弟,你遇到了什么不测,竟然在那荒山之中?” 无障见张良等皆是豪杰之士,就将自己的经历简要的告诉他们,三人听后,郭子敬骂道:“这些暴秦的爪牙,真是心狠手辣,竟将李兄弟逼到如此地步,有朝一日,定为李兄弟出了这口恶气!” 吕清方叹道:“这些爪牙皆是穷凶极恶之人,依附暴秦,为虎作伥,欺压百姓,受苦的何止是李公子一人。” 张良道:“嬴政残暴,不择手段,灭我山东六国,独霸下,国恨家仇,我张良铭记在心,有生之年,不将嬴政人头取下,愧对列祖列宗。”又对无障道:“李兄弟与我有同等遭遇,实不相瞒,我们来此,就是在聚集反秦义士,效仿荆轲,刺杀秦王,据打探,嬴政巡游去了泰山,举行封禅大典,近日将途径上党,返回咸阳,我们沿路勘察地形,寻觅绝佳的位置,到时寻求机会,进行刺杀,李兄弟安心养伤,待你伤势好转之后,若是我张良还活着,定将与兄弟一起带兵攻入咸阳,灭掉秦国!” 无障知他们要刺杀秦王,担心道:“张大哥,你想刺杀秦王,是否清楚他的警卫布置,若是不了解,刺杀不成,反而会搭上性命。” 郭子敬道:“我们哪里有机会知道,靠一把刀杀进去就是了!” 无障道:“秦王周围定然有比青阳实力还要高的人护卫,你们要刺杀谈何容易,一定要慎重行事。” 郭子敬道:“嬴政周围始终有护卫,若是看这些,这一辈子,也不用刺杀秦王了,胆子,还能做成什么事情……” 张良没让郭子敬继续下去,道:“李兄弟的也有道理,我们需格外心,李兄弟好好休息,我们出去了!”完三人离去。 三人刚一出门,郭子敬就道:“真没想到,李牧的儿子竟如此胆怕事,父亲被设计陷害,如此大的仇恨,竟然不报,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让神医救他。” 张良道:“人各有志,境遇相同,想法也未必相同,况且他也是在为我们担心,你不应该如此他。” “担心什么,我看他是担心自己,你看他的眼神,哪里有一丝对秦国的仇恨。” 吕清方道:“他的性命不会长久,而且身体里没有一丝真气,哪有能力去报仇,子敬你就不要了。” “可也是,看他的样子,剑都不一定能拿得起来,真是个废人,去了也是送死。” …… 无障在屋内都听在了心里。 (本章完) 第24章 、华山路上遇二妖 三人走后,无障静静的躺在舒适的床上,凝思许久,郭子敬的话伤了无障的心,确实如他所,他重来没有想去要复仇,只有见到青阳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是仇人,但只是知道而已,却无能为力,只能把剑对准自己相要挟,郭开和赵葱也是仇人,今若是没人提及,他都忘了。 对秦王,那就更谈不上是仇恨了,虽知父亲和母亲的死,他起到决定性因素,是真正的幕后元凶,按理应该恨他,但他确实恨不起来,因为他没有时间去恨,也没有能力去恨,那个恨顶多是两个字,嬴政。 最主要的原因是,父母回不来了,做什么都回不来了,如果仇恨能让他们回来,他会想着那仇恨,恨是无力的表现,他很无力,无力到了没有恨。 生来就被认为活不久,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做什么事情都是无济于事,从来对明不抱有任何幻想,就这样活了二十年,如果有一,能活一百年,他真的不知道这一百年干什么去,因为他没想过以后。 无障认为张良为了复国,刺杀秦王的举动,是不智之举,秦灭六国是大势所趋,无论是赵王还是韩王,都是昏庸无道之君,为了他们的国家,冒死刺秦,毫无意义。 况且荆轲刺秦之后,秦王周围戒备森严,必然有比青阳修为高的强者护驾,想要刺杀谈何容易,无障真不希望他们白白送死。 即使刺杀成功,秦朝依然是推不翻,能灭掉其余六国的秦国,想要重新立一个新主,不会太难,山河依旧,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他虽认为张良刺杀秦王是不智之举,但若是自己有力气的话,也会跟他们去刺杀秦王的,因为他是李牧之子,他们三人又救下了他的命。 …… 婉娇一定去寻求医生了,她回去找不到我会怎样,她会很伤心,她已经很伤心了,就让她伤心去吧,就让她以为我已经死了。 …… 一夜过去,清晨,陆续进来十多位反秦义士之后,这家客栈关上了大门,老板也是位反秦义士,客栈早已不对外开放了。 张良与这些人在楼下商议和部署刺杀行动,正探讨刺杀地点之时,‘咔嚓’一声,门闩被一脚踹断,急匆匆进来一位身穿黑衣的赤发美髯义士,面如刀削,英气十足,进屋就喊:“蛇头改道了,不走上党,改道颍川,你们还在这等什么,我们快去!” 此人易水寒,曾是太子丹的门客,荆轲死后,改名易水寒,平生只为刺秦王。 张良道:“易大哥,消息准确吗?” 易水寒道:“废话,不准确,我急匆匆来这里找你们干什么,我一直尾随巡游仪仗队到达东郡,他们没有渡黄河,而是向颍川方向去了,所以急着赶来通知你们。” 张良道:“现在去颍川,再去布置已经来不及了!” 易水寒道:“来不及也得去,若是今后他在宫中不出,我们哪里还有下手的机会,我们快走,赶到颍川再!” 张良道:“好,听易大哥的,我们走!” 众人拿起武器,急匆匆出了大堂,来到后院,飞身上马,只有吕清方年迈没有跟着去。 张良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扔给吕清方十两银子,嘱托道:“这个给李兄弟,他身上没有钱财,等他伤势好了以后,交给他。”十多匹骏马冲出客栈后院,轰轰隆隆的在街道上疾驰,直奔河内而去。 …… 无障静坐在房间内,楼下的的事情都听的很清楚,张良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他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身体仍虚弱,他缓缓地起身,准备下楼,离开这里,这时吕清方从楼下迎了上来,问道:“李公子这是欲要做什么?” 无障道:“我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师父的遗愿还没有完成,我想去华山,我没有太多时间了。” 吕清方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等伤势完全好了,再去也不迟,你现在出行,只能使你的身体恶化,快回到床上休息!”着就搀扶着无障回到床边坐下,“你不要介意子敬的话,他一个粗人,话没有分寸。” 无障道:“晚辈的性命是神医与两位大哥所救,怎会对郭大哥心生芥蒂,只恨我自己,没有一个好身体,同他们一起前往。” 吕清方坐了下来,叹道:“你的身体虚弱,他们都理解,老夫不也是一样吗,也帮不上他们什么忙,只能效仿伯夷、叔齐,不食周黍,在采薇谷了此一生。” 无障道:“神医,这等气节,令晚辈敬佩。” 吕清方苦笑道:“老夫所剩的也只有这气节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哀声沉吟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无障跟着念叨:“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 无障那日没走,吕清方派人去官府给无障办了照身,第二日,无障拿到照身执意要走,这时,就听大街远处传来喧闹之声,吕清方与无障到阁楼向远处望去。 只见远处,密密麻麻的旌旗招展,鼓乐齐鸣,吕清方惊道:“原来他们还是经过了这里,张良他们错过了机会!” 官府早已派出了大量官兵,身穿盔甲,手持短刃盾牌,半步一人维持街道两边百姓秩序,先进入街道的是一支千人组成的身穿重盔重甲的骑兵队伍,手持长枪、长戟、长弓,威风凛凛,其后是鼓乐和幡幢队伍,吹奏各种乐器,彩旗纷飞,声势浩荡,两边仍有骑兵护卫,在其后才是长长的车辇队伍,两边分别有两排骑兵严密护卫,车队后面仍是望不到头的彩旗和步兵队伍。 六驾车辇就有十辆,两边都有威武将军护驾,若要刺杀秦王,比登还难,百姓从未见过这等阵势,跪地伏拜,传歌颂德,一位赤发壮年尤为显眼,跪在客栈对面的人群中,星目盯扫视着眼前走过的车辇。 吕清方一眼就认出那人就是易水寒,低声道:“他们又回来了,潜伏在人群中。” 无障游目寻找,发现了张良就在客栈的楼下,郭子敬不知何时已上了阁楼,隐藏在窗后,手握长弓,随时准备放箭偷袭。 原来这些人在途中又得到消息,巡游队又由河内渡过了黄河,所以他们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但却错过了原来的刺杀地点,只能隐藏在人群中实行刺杀。 虽锣鼓喧,但这周围却是很安静,静的可怕,中间有辆六驾车辇,左面护卫是位坐骑红马的魁梧将军,李牧若是活着应该识得,他是通武侯王贲,右面是位身穿白色道袍,身负长剑,仙风道骨,坐骑白马的老者,四角分别有身穿黑衣胡服的侍卫护驾,嬴政应该就在此车之中。 这辆车带着强大的威严,缓缓的驶来,无障心中纠结,这等警卫,若要刺杀,谈何容易,那位白发道人的修为如何,尚且不论,单那黑衣侍卫的气势就令人生畏,还有周围的骑兵,也许没等靠近车辇,人就命绝马下了。 无障想要劝阻他们进行刺杀,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们也未必听劝,也许还会耻笑无障是个懦夫,但无障不希望他们就这样做无谓的牺牲,心道:“只能让他们耻笑我了。”无障缓缓的举起手来,打开头顶鸟笼子的门,‘噗啦’一声,画眉鸟飞出笼外。 ‘啪’的一声,画眉鸟在无障头顶不足一尺的位置上,被炸成粉末,怎么死的,谁也没看见,谁也不知。 一道黑影从马上腾然而起,踏在护卫的长戟尖上,闪电般,飞至无障面前,抓住无障的脖颈将其按在柱子上,冷声道:“你要何为?” 无障被按得喘不过气,勉强道:“大人饶命,一时只顾瞻仰,竟忘关了笼子。” 那黑衣人星眉剑目盯着无障,见无障体内毫无真气,不似刺客,也许真的是无意之举,但看那眼神,竟然毫无畏惧之色,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想扭断无障的脖颈。 “皇上出游,不见血光,放过他吧!”那白衣道人一边骑马行走,一边淡淡的道,头也没看向无障这边。 那黑衣人,收回手掌,身体一纵,徐徐飘落回马上,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时这辆车辇已经走过易水寒眼前,易水寒剑眉斜飞,低着头,双拳紧握,跪在地上没有动,浩荡的队伍过了好久才通过。 无障倚在柱子旁,大口的喘气,吕清方被刚才那一幕吓得魂不守舍,好久才缓过神来,俯下身子,扶起无障道:“方才你要做什么,险些丧命!” 郭子敬在窗后狠狠道:“还能做什么,给秦兵报信,阻止我们刺杀,真不该救下这个懦夫,若不是念在你父是李牧,我今一拳就打死你,嗨!” …… 巡游队过去之后,张良等人也陆续回到客栈,关上门,郭子敬就开始在楼下大骂无障是个鼠辈,张良劝道:“李兄弟也是不希望我们做无谓的牺牲,你就不要骂了。” “他以为我们每个人都跟他似的,贪生怕死,窝囊废一个!” 易水寒沉声道:“我们今毫无把握,嬴政身旁的那位道人,是隐居在雁荡山的道玄真人,方才那一招‘荡空决’瞬间震碎画鸟,此人已到散仙级,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有此人在身边,我们没等近身,就已经尸骨无存了。”完,就抓着自己头发痛恨哀伤。 张良道:“今日不成,还有明日,只要我们身子还在,我们就会寻求机会。” 易水寒茫茫道:“谈何容易啊,我苦苦修行,只为今日,可到头来,还是相差太远,相差太远啊!”着慢慢走出大堂,不知去向。 郭子敬道:“怎么就没有机会,不试怎么知道,这回错过了,又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张良道:“你就少两句吧,我们谁不比你清楚?”又对众义士抱拳道:“我们这次行动只是第一次,虽失败了,但人都还在,以后若再找到时机,我再召集各位豪杰,我们今就此散去吧!”众人听后,纷纷离去,有些人嘴上也跟着郭子敬一样,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本章完) 第25章 、不复见何来相见 无障始终没有下楼,他知道无论是谁,都会认为他是个胆之辈,他不是不敢下楼,而是没必要去面对那些眼神和谩骂,待众人都走后,他觉得可以了,是离开的时候了。 缓步走到楼下,丫鬟在大堂打扫,见无障下楼,俏脸笑道:“李公子这是要去做什么?” 无障拱手谢道:“谢谢姑娘这些来细心的照顾,我准备告辞。” 丫鬟不舍道:“公子的伤还没好,就这么急着要走?” “他早就应该走了,在这太过碍眼!”郭子敬在桌子旁冷言道。 张良示意郭子敬住口,起身来到无障身前挽留道:“李兄弟,等你伤好完全了,再走吧!” 无障道:“现在伤已无大碍,我需去华山完成师父遗命,若是在下仍活着,定当追随张大哥左右。” “你可千万别找我们,你自己留着命去喘吧!” 张良尴尬道:“李兄弟,别听他的气话,既然你执意要走,我就不挽留了。”从袖筒里取出十两银子,“这些拿着,一路上喝几杯清茶。” 无障拒绝道:“吕神医临走时,已将银两给我了,怎能再收,张大哥的恩情,我今生无以回报,只有拜谢二位大哥了。” 无障跪地而拜,张良忙搀扶道:“不必如此!” 又来到郭子敬面前,跪地而拜,郭子敬没有理会,无障缓缓起身,对张良道:“张大哥,那在下告辞了。” 张良道:“路上心,后会有期!”无障缓步走出客栈,向河东郡徒步走去。 …… 初冬时节,雨雪纷飞,连日不开,无障身穿的那件白色长袍,已经变成了淡黄色,在这季节里想到了苍岩山那件兔皮毯子,芒鞋陷在泥土里能感受到泥土的温度,他已经走了五了,时常想起那两匹瘦马。 很顺利的渡过了黄河,不过已经不叫黄河了,改名德水,其实改成什么都是一样,依然是那条河。 正走在荒无人烟的丘陵地带,忽听到山谷中传来一声轰鸣声,打破了山谷的寂静,转头看去,只见山谷中冒出一股焦烟,不久后,又是那声响,在向无障靠近。 无障身边的树林里,‘嗖’的一声飞出一人,确切的是一个妖怪,此怪大耳嘴尖,绿眼黑唇,两颗大门牙突出嘴唇三寸,身后一条细长的尾巴,浑身长满绿毛,从树林里高高跃起,尾巴在空中还在不停的摆动,身体跃到最高时,忽然转身,尖嘴一张,吐出一个南瓜大的火球,向飞出的位置砸去。 火球刚飞出,树林中又飞起一怪,黄眼如火,脸长如瓜,鹰钩鼻子各占半边脸,身后一对金翅,浑身长满绒毛,见火球飞来,翅膀一振,身体翻转,躲过火球,尖声喊道:“哪里跑,快还我!” 长牙怪手中握着一个卷轴,飞身落地,细声道:“你追不上我的,再这也不是你的!”再次跃起,钻入无障另一边的树林,大鼻怪翅膀再次一振,跟着长牙怪进入树林,树林片刻后再次冒出火光,传出那声响。 无障若不是先遇见婉娇,今看到怪物话,不定会吓得坐倒在地,但仍觉得遇到妖怪不是好事,赶忙加快了脚步,远离它们。 没曾想,两怪又从他的身旁飞出,一个一个越过无障头顶,又飞入了另一边的森林,过不多时,再次越过无障头顶。 来来回回越过无障头顶七八次,无障是快走也避不开,慢走也避不开,那长牙怪好似就喜欢在无障头顶上飞来飞去般,令无障很是头痛,而且那‘呼呼’飞出的火球被那大鼻怪刺耳尖叫声引爆,就在无障的头顶爆炸,焰火就像下雨似的往下落,落得无障一头灰。 那大鼻怪飞行速度奇快,奈何这长牙怪在树林里来回穿梭,它的速度根本施展不开,只能在后面紧追,时间一长,两怪的体力不断的消耗,速度也越来越慢,好在后来也不施展什么法术了,只是来回追逐,无障腿跑的也酸了,一个没踩稳,摔倒在地。 这可倒好,那长牙怪飞出来的时候,没找到人,停顿了片刻,被后面的大鼻怪追到,纵身将其扑倒,卷轴脱手在地上轱辘出去很远,卷轴也打开了,铺在地面上足有一丈长。 大鼻怪见卷轴落到地上,翅膀一振,飞身去抓卷轴,长牙怪就地打个滚,略迟一步,只能去抓卷轴的另一头,大鼻怪还没等收起卷轴,另一端就被长牙怪抓到,两怪分别用力一扯,也是这缣帛年代太久,材质腐化过性,只听‘嘶啦’一声,缣帛卷轴断裂,分为两段,两怪分别向后倒退数丈才稳住,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段卷轴,又看对方手中的那段,大鼻怪尖声道:“还我那段!” 长牙怪细声道:“你怎么不把你那段给我?”两怪话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很是难受。 “这本来就是我先拿到的,你快还我!” “你先拿到的怎么跑到我的手中,再若不是我盗洞,你能找到这《金丹经》吗?” “若是没有我的地图,你盗洞能找到吗?” 大鼻怪气愤道:“大长牙,不是好了,谁先拿到谁先练,你怎能反悔!” “你又没从什么时间开始算,再等我练成再给你,不也一样,你急什么急!” 这时无障轻轻地爬了起来,欲要悄悄地走开。 长牙怪发现无障欲要离开,忙跃到无障身前道:“你别走,你给我评评理,看我们谁有理。” 大鼻怪也飞到无障身侧道:“对,你给我们评评理,若是的不对,你别想活着离开!” 长牙怪道:“对,的不对,别想活着离开,正好我也饿了!” 无障左右看着这两个怪物,轻咳两声,道:“两位这不是为难在下吗,我谁有理,另一位就会杀了我,这理如何评?” 大鼻怪尖声道:“不评理,你也活不成,快评!” 无障见两怪拦住去路,跑也跑不掉,干脆坐了下来,“那你俩这事情的经过,我来评一评。” 长牙怪道:“贫道,道号金行子……” “呸,就给自己取好听的名字,他就叫大长牙!” 金行子道:“嘿,笑话谁,你不也给自己起一个道号凌空子吗,其实就是脸瓢!” “大长牙!” “脸瓢!” …… 两人喋喋不休,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就感觉心被抓的直痒痒,而且是那种痒到无力跳动的那种,无障轻咳两声道:“二位让我评理,却在名字上争论不休,要不在下告辞了,等你们争论完了,再去找我?” 金行子道:“不行,名字就犹如脸,他叫我绰号,就是在打我的脸。” 凌空子道:“你不也是在打我的脸吗,你打我的脸,我就打你的脸。” …… 无障劝道:“名字只是虚名,只要知道自己是谁,别人如何叫,如何笑话,又何必在意,难不成堵住别人的嘴不成。” 金行子细声道:“得好,得好!” 凌空子尖声道:“有理,有理,快,这法决应该属于谁?” 无障道:“你们还没有跟我经过呢。” 金行子道:“经过是这样的,他拿到了宝藏地图,但进不去,我没地图,但能进去,我两决定合作一起进去,平分宝藏,可进去之后,什么宝藏也没找到,只发现了这卷轴,他先打开看,看不懂,我拿过来只能看懂开头三个字‘金丹经’,我想先拿去参悟,他不同意,他想先拿走,于是我就拿着卷轴开跑,他在后面追我,就这样,你这法决应该谁先拿去?” 无障道:“既然你俩都想参悟,我有一法,可使你们如愿以偿!” “快,快,你有什么办法?” “我给你们抄写一份,不就可以了吗?” 金行子道:“聪明,贫道怎么就没想到呢?” 无障道:“可眼下没有笔和缣帛之类文具,如何抄写。” 凌空子道:“他有,他经常在洞里舞文弄墨,让他回去取!” 金行子笑道:“看来有材气就是比没材气有用途。” “就你那还什么材气,弄的山洞全是臭墨味,没见你写出一个像样的字来。” “那也比你强,我最起码认识三个字,你弄把破琴挂在树上,的敲,除了让人闹心睡不着之外,还有什么用。” “你快去取,别磨蹭!” …… 过不多时,金行子就带着笔墨砚帛,乐颠颠的跑了回来,两怪都将那两段卷轴交给无障,无障自幼博学强记,对太古文字认识颇多,卷轴上的字无不认识,确实如金行子所名叫《金丹经》,是妖王修炼内丹的宝典,分为三个阶段,初期吸收地灵气,中期吸收新鲜血液,后期吸收生灵魂魄,若能练成,法力倍增,有移山填海之能,无障见中期和后期都是用凶残的手段进行修炼,若让眼前两妖修得,必将危害百姓,略思片刻,开口问道:“两位这上面的字若不认得,即使抄袭下来,也只能望而生叹,在下正好识得这几个字,你们是要古文呢,还是要译成现文?” 凌空子道:“当然是现文,那上面看不懂如何修炼!” 金行子道:“我也要现文,古文给他!” “那好,在下就写两份,每位一份如何?” “那是最好,快写,快写!” 无障席地而坐,凝神书写,用了半柱香的时间,端端正正写完一份,在这时,忽飘来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无障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继续书写下一份。 (本章完) 第26章 、寄人篱下去留难 无障又写完一份,两怪拿到手后,喜不自胜,不时的还看看对方的和自己一不一样,无障趁此时机,掀翻砚台,墨洒到卷轴之上,将上面的古字染得模糊不清,“哎呀,是我不心,弄脏了卷轴,这可如何是好。”忙身手去抹,这一抹可好,将缣帛抹的一团黑,连一个字都看不淸了。 金行子道:“无碍,无碍,那东西已经没用了。”随口吐出一个火球,落到缣帛上,卷轴‘噗’的一声燃烧起来,无障忙向后躲闪,险些被烧到。 凌空子道:“你烧它作甚,万一他抄写有误,我们以后如何对照?” 金行子挠着绿毛,懊悔道:“是啊,竟然忘了,以为没用了,没想那么多。”又道:“不过即使不对,你还能看懂不成,烧了就烧了,这法决的份数越少越好,多一份就多一份被别的怪知道的可能,再我俩的都一样,会有什么错误,要是不对,我俩对照一下不就成了。” “也是!”凌空子尖笑道。 金行子原身是火光鼠,凌空子原身是金眼雕,二怪修行百年才化为半人形,有时愚笨。 无障起身,拱手道:“既然两位的纠纷已经解决,在下赶路,这就告辞了。” 金行子收起帛书,上前堵截,诡笑道:“嘿嘿,你认为你今还能活着离开吗?有句话俗话叫斩草……斩草什么来着。” 凌空子接道:“杀驴!” “对,‘斩草杀驴’,以绝后患!” 无障坦然自若,淡淡道:“卷轴已经被你烧毁,你们手中的法决是我译成的现文,你们不去验证,就把我杀了,万一有遗漏,你们岂不是空欢喜一场,给他人一条活路,也是给自己一条出路。” 凌空子道:“对,不能杀他,给自己留条道,都怪你,差点杀了他!” 金行子挠着头,陪笑道:“我们只是和你闹着玩的,怎会杀你,鲜肉,你去哪里,我们送你一程如何?” 无障道:“我要去华山。” 金行子忙道:“那!还是算了吧,你自己去吧,我回去修炼去了!”着,一溜烟的消失了,凌空子展开双翅,也跟着飞走了。 无障捡起砚台,研了墨,拾起笔,盘坐在地,埋下头,在剩余的一张缣帛上,工工整整又写了一份《金丹经》,站起身,轻咳几声,缓步向这些刚露出的落日走去,一阵香风吹过,那留在地上的缣帛被风吹起。 …… 误了时间,赶不到了附近的村落,无障只能在一处石崖下栖息一夜,渡过了德水,钱也用净了,如此走下去,仍需三才能到华山,寒风瑟瑟,石崖嶙峋,这一夜没有听到野兽的叫声,这一夜……不太冷。 睁开眼睛,才发现树枝上,满是裸露的洁白。 起身前行,不远处,曲径边,叠放着、白色的,棉布衫,三块馍馍放在衣衫上面,旁边一双棉布鞋,暖暖的,放在那里。 行至中午,上突然飞过一只熟鸡,落到无障的身前,只不过是用树叶包着的,带着热气。 无障拾起,坐在地上,打开树叶,继续吃着上掉下来的东西,真的好香,树叶上也有那香味。 不远处,噗哧一笑,带着泪水,无障听不见,继续赶路。 如影相随不见影,衣衫曼曼何来风,两情若是长久时,怎会不闻落泪声。 …… 华山脚下,无障抬头仰望,见险峰林立,直耸云霄,峭壁陡起,山路绝迹,比苍岩山还要险峻挺拔,正欲沿着山路向上攀登,忽听身后焦急的喊道:“无障!” 山林中走出一位亭亭玉立的白衣少女,那双美眸,少了一份纯真,多了一份忧愁,怯懦的看着无障。 无障滞在那里,背对婉娇,眉头微皱,嘴唇颤抖着,欲要一些绝情的话,又是不忍,况且她何来由被伤害,心道:“其实也没什么,两句好话,总成了吧!”慢慢的转身,道:“你不去修炼《金丹经》,跟我到这里做什么?” 婉娇呵的一笑,欢快的跑到无障身边,嗔道:“若是没婉娇跟着你,你不得饿着肚子啊,不感激我,还责备我!” 无障拱手谢道:“谢谢婉娇这一路悉心照顾,无障感激不尽!” 婉娇欣喜的问道:“哎,跟我,你是怎么活转过来的?” 无障打趣道:“有人把我抬下山,喂白虎,结果白虎没吃我,我给白虎吃了。” 婉娇嗔道:“骗人,你快实话,不然就把你吊起来!”甩开丝带,缠住无障,佯装要吊起无障。 无障被丝带缠住,气没走匀称,也是他病情快发作了,剧烈咳嗽了几声,鲜血流出嘴角,婉娇娇颜失色,慌忙松开丝带,伸手给无障顺气,悔道:“是我错了!” 无障用衣袖拭去嘴角血迹,道:“无碍,我以前总这样的,不是你之过。” 婉娇扶着无障坐了下来,道:“难道就没听,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治好吗?” 无障茫然道:“别是灵丹妙药了,连毒药都喝过,能活到今,已是奇迹了。” 婉娇心中一酸,柔声道:“我一定要医好你的病。” 无障摇头道:“你就不要徒增烦恼了。” “不去寻找,怎会找到,不用你去寻,我去寻就可以了,我定然为你找到!” 无障心道:“也许没等去寻,我就没了,她到时也就不用去寻了。”无障问道:“你怎么出现在那里?” 婉娇道:“我把你背到山下,后来实在背不动,就把你放到树下,去找医生,去了采薇谷没找到吕清方,只好抓了他的弟子,给你医治,等回到那里时,你就不见了,我以为你被野兽吃掉了,伤心了好一阵子,后来我把山上的野兽都杀死了,也没找到你的一块骨头,抱着你仍活着的希望,来到那去华山的必经之地,没想到,又把你等来了,你不不愿见我吗,所以跟着你,没让你看见。” “结果不还是见了。” “真讨厌,吃了婉娇的食物,穿着婉娇的衣服,连一句话也不,再不喊住你,想见你都难了,快跟我,你是怎么把那个老道逼疯了,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无障就把如何使青阳走火入魔,如何得救,都叙述给婉娇听,婉娇听后,对无障道:“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你的脑袋了,若是我只能等死了,怪不得你我笨。” 这时,就听山上有人喊道:“有妖气!”似乎有两人向这里捕捉而来。 婉娇立刻警觉起来,对无障不舍道:“那些臭道士来了,我需走了,你一定要等着我给你寻到解药!”完,娇躯一跃,身体倒飞,越向树林,深情望着无障,那娇颜到最后才消失在丛林中。 …… 婉娇刚走,两名身穿深蓝道袍的青年跃到无障身前,‘唰’的一剑,剑指无障,无障此时已直起身子,看向执剑之人,身材不高,眼眉细,胡须稀疏,做好攻势,好似随时刺剑,由于身高的差距,剑略微上扬,而另一位,身材匀称,五官分明,眼如闪电,似笑非笑,坦然站在身侧。 执剑青年道:“他身上有妖气!” 无障道:“在下活生生的一个人,何来妖气?” “你定然是和妖怪接触,快,妖怪去了哪里?” 无障心道:“他的妖气定然是婉娇身上的香气,把香气成妖气,看来婉娇没少偷人家的东西,我拖延片刻,让婉娇更安全的逃走!”想到此,拱手道:“在下想请教道兄,何谓妖气?” “妖气就是妖身上的气,你问这干什么,快妖怪去哪里了!” “那妖身上的气是什么气味,在下不知,想请教?” 执剑青年看了一眼身旁的同门师兄道:“二师兄,他不想,怎么办?” 二师兄笑道:“他被妖怪迷了心窍,你用剑指着人家,人家当然不愿意了,快收起你的剑,我们去追,他是拖延时间!” 见执剑青年收回长剑,准备同二师兄一起去追,无障再次拱手,问道:“敢问两位可是华山弟子?” “废话,华山脚下,还能有别的弟子不成!”青年收起剑答道。 “那烦劳道兄,回去通禀令师,就紫檀弟子求见。” “你少在这拖延时间,想调走我们,师父谁也不见!” “在下长途跋涉到此,就是有要事求见令师,只要道兄回去通禀,令师一定会见的,若是在下所言虚伪,甘愿受罚!” 二师兄见无障所言坚定,转身对无障道:“你找师父有何要事?” 无障淡淡道:“恕在下未见到令师前,不能相告!” 二师兄脸色一沉,道:“既然你不,我们自然也不会去通禀,我们降妖,你自己上山去通禀吧!” 无障心道:“华山弟子竟如此不知礼节,越俎代庖,心胸狭隘,不识大体。”淡淡道:“华山如此之大,山峰险峻,在下不识山路不,又岂能不通而扰?” 那眼弟子道:“谁让你不告诉我们妖怪去了哪里,再你这么大个人,自己不会找吗?” 这时,山上传来带有磁性的男子的声音,“三师弟,你又在山下做什么?”片刻后,一男子飘飘然落到无障身前,只见此人,星目剑眉,鬓若刀裁,身材伟健,气度不凡。 三师弟道:“我与二师兄闻到那狐妖的气味,搜寻到此,闻到他身上有妖气,问他妖怪去了哪里,他不但不,还拖延我们时间,又要见师尊!” 大师兄打量着无障,责备道:“那你们为何不通禀,带他上山?”后又对无障抱拳道:“在下白浩,师弟礼数不周,望兄弟见谅,请随我上山,我带你去通禀!” 无障忙还礼道:“那劳烦白道兄了!”心道:“可算有一位懂礼节的大师兄。” 三师弟道:“大师兄,那我们继续捉妖去了。” 二师兄道:“那狐妖早已逃走了,还去追什么,我们也回山吧!” (本章完) 第27章 、你为何要来华山 见无障身体无力,行走缓慢,白浩对无障笑道:“我背你上山吧!”着就背起无障,在光秃陡峭的岩石上飞奔,让无障想起了哥哥,想起了师父。 能在这华山上找到这样的一个缓坡真是不容易,几座大木屋依山坡跌宕而建,屋前有一块不大的庭院,最高的房屋后面是悬崖,犹如古松扎根在峭壁上,这一路无障只想着,下山的时候,如果还活着,需求助这位大师兄,再背下山去,他感觉如果自己爬下去会很危险。 另外两名弟子已上山,通禀玄青掌门,玄青头戴道观,身穿蓝色道袍带着弟子出了内堂,站在庭院内迎见,白浩将无障放下,无障快步来到玄青身前,跪拜道:“晚辈无障,拜见前辈!” 玄青上前搀扶道:“快快请起,你的师父可好?” 无障沉重道:“我的师父,被青阳杀了!” 玄青‘啊!’的一声,如受雷掣,失声道:“他怎能如此!”忽然像想起什么,对无障道:“我有话要问你,随我来!”吩咐弟子不得入内,带着无障进了内堂,坐好后,玄青问道:“你师父可有什么事情托付给我?” 无障从怀中取出那枚棋子,交给玄青道:“境况危机,师父只是给了我这个。” “棋子!”玄青接过,端详着棋子,思虑道:“这是何意,你能否讲述整个事件的经过?” 无障从青阳上苍岩山,到‘安魂石’被夺,都原原本本的讲述给了玄青,只字未提遇到了婉娇和张良等人,玄青听后陷入深思,把无障晾在内堂很久。 无障心道:“我的任务也算完成,剩下的就没我的事情了,也该告辞了。”缓缓起身,对玄青拜别道:“晚辈已将师父遗命转告了前辈,晚辈任务完成,这就告辞!” 玄青心神不定,随口了句,“下去吧!” 无障缓缓走出内堂,心中那个担子总算放了下来,呼吸却逐渐感觉沉重,见华山弟子,都在庭院看着他,想要请求白浩送他下山,来到白浩身前,刚要启口,一个没压制住,喷出一口血雾,仰而倒。 众弟子一惊,白浩忙一把扶住无障,“心!” 无障脑中眩晕,微弱道:“请……送我下山。” 白浩皱眉道:“你如此状况,怎能下山!”忙扶着无障坐下,见体内真气不足,忙给无障绵绵不断的输入真气,然而真气到了无障体内很快就消散了。 无障喃喃道:“无用的。”白浩没有理会,仍继续着,汗水很快就湿透衣衫。 三弟子荀玉道:“大师兄不用浪费真气了,他准是被狐妖夺去了精魄,自作自受,没人能救他。” “烂鱼头,你又在瞎什么!”一位身穿淡黄衣衫的妙龄少女飞落到人群中间,只见她杏眼桃腮,娥眉含翠,清丽脱俗,正是玄青之女,夏可心。 夏可心靓眼打量着白浩所施救的这位俊美青年,惊奇问道:“这人是谁,这是怎回事?” 荀玉道:“他叫无障,我们在山下发现他身上有妖气,问他妖怪去向,他不但不,反而拖延,又要上山拜见师父,大师兄带他见了师父之后,师父将他带入内堂,出来后就成了这样。” 夏可心道:“那你们还不赶快告诉我爹,在这里什么风凉话。” “师父让我们出来等着,没让我们进,我们怎敢进去。” “人都出来了,还在这里等什么!”着身体一跃落到了内堂的门口,进屋见玄青坐在椅子上发呆,忙喊:“爹,快去救人!” 玄青听到女儿的喊声,回过神来,道:“救谁?” “就是见你的那个公子。” 玄青向旁边椅子望去,见无障不在,忙道:“他何时出去的?”快步走出堂内,见白浩正在施救,忙对弟子喊道:“快把他带进来!” 几名弟子将昏迷的无障带到堂内坐好,玄青急忙开始施救,和白浩一样,真气输入到无障体内,立即消散,玄青眉头一皱,收回双掌,双手重新结印,再次抵在无障后心,只见玄青周身散发出绵薄的绿气,经过双掌,送入到无障体内,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无障的气息逐渐平稳。 玄青起身对白浩道:“把他带去修养!” …… 这样的醒来,无障经历了无数次,其实他真的不愿再醒来,当他醒来时,他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很清丽,像他的娘亲,只是少了一份温柔,多了一份灵动。 “你可算醒了!”夏可心开心道。 “谢姑娘相救!”着就坐了起来。 “我叫夏可心,他们都叫我师妹,你也可以叫我师妹。”那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是我爹救的你,等你恢复好了再去谢我爹吧。” “我这就去感谢令尊!”着就要起身。 夏可心忙阻拦道:“我爹闭关修炼去了,你去了也没用!”又道:“我爹吩咐,在他没出关前,你需留在这里,好好休养。” “令尊何时才能出关?” “这个可不准,也许几,也许半年!” 无障心想:“她的父亲为把我救活,定然耗费了很多真气,所以闭关恢复去了,若是我赖在这里不走,病情再次发作,他们一定很为难,况且在这若是等上半年,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 夏可心见无障不话,问道:“你如何患得这等奇特的病,疼不疼?” “从出生就有,已经习惯了!” 夏可心见眼前的无障如此年轻就身患绝症,心生怜意,对无障道:“你只要留在这里,我让我爹想办法救你。” “已让令尊耗费了,岂能再次为难,况且我现在多活一少活一也没什么区别。” 夏可心问道:“不留在这,你要去哪里?” 无障听到此话,心中也是茫然,确实没有想好要去哪里,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白浩走进屋内,见无障醒来,过问了几句,就和夏可心离开了。 …… 经过玄青救治,虽没有根本去除无障的病症,但确使无障身体里有了一些活力,他不知道玄青用了什么方法,使得他的身体比以前轻松了许多。 恢复了以后,师妹始终不让无障离去,悉心照顾,又死缠着无障,给无障取了个称呼‘大才子’,让无障教她琴棋书画,让无障感觉到了家的温暖,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好似回到了从前,一连过去了几日,无障都没有离开。 这一日,无障刚一出屋,就听荀玉和几人在庭院冷言道: “哪里来的一条狗,吃饱了,还不走。” “是一条被狐妖夺去精魄的流浪狗。” “你这狗会不会什么妖法,要不脸皮怎么这么厚。” …… 无障听后,只好又回到自己的屋内。 白浩修行归来,听见几人指桑骂槐,忙走过来训斥道:“快住口,你们出言不逊,败坏门风,随我来,去思过崖思过!” 荀玉道:“大师兄,我们这是为了你好,自从他来了以后,师妹围着他转……” “住嘴,师妹围着谁转与你们何干,何况师父闭关前,让师妹去照顾,你们不知情,不要胡,快随我去!” “师父为救他,大伤元气,才去修炼的,谁看不出,他在这里赖着不走,难道等着师父再去救?” 白浩道:“留他在华山是师父的心意,你们不好好关照,在这里口出污言赶他走,若是师父出关得知此事,非得惩治你们不可,还不快去!” 这时,夏可心正从山下归来,肩头正挎着一个长包裹,见几人在庭院站着不话,了一句,“真是少见你们这么多人傻站在这里。”完也没等回答,欢颜径直去了无障屋舍。 荀玉看着白浩,“你看,我们的没错吧。” 白浩道:“看什么看,你们快跟我去思过崖!” …… 无障没有去听庭院那些人的话,那些话听不听……都是一样。 夏可心轻盈的走进屋内,见无障坐在椅子上发呆,跑到无障眼前,笑道:“大才子,在想什么呢?” 无障淡淡道:“没想什么。” “快教我!”将一把崭新的七弦琴突然拿到无障眼前,睁大了那双清丽的眼睛,“我下山就是为了买这把琴,你一定要教会我!” 无障将琴放好,“此琴内合五行,外合五音,宫、商、角、徽、羽,吟躁勾剔,左手龙睛,右手凤目,有抹、挑、勾、剔、撇、托、敌、打八法……” 讲解了一番之后,夏可心就急着让无障拨弦一曲,一段琴音过后,夏可心不由得痴了,后又拍手叫绝,“太好听了,你一定要教我!” …… 石崖侧,古松下,寒风吹动衣衫。 “找我出来何事?”白浩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随叫随到’的大师兄吗?”夏可心背着手道。 “我是怕你学琴没时间!” “女孩子学琴不好吗?” “好!所以好好学着。” “别人不理解我,大师兄还不理解我吗?” “理解,所以你好好照顾他” “你!”夏可心气的一跺脚,将身后白日刚买的衣衫,打在白浩的头上,气冲冲离去。 …… 又一日,石光磊、荀玉见无障在石崖上眺望山下,走了过去,荀玉开口道:“你千万要想开啊!” 无障听到后,没有话,转身欲回屋内,荀玉伸手阻拦道:“别走,听你的师父也是修剑高手,其弟子一定也不差,我们切磋一下如何?” 无障沉声道:“我不会。” “笑话,师父单传,岂能不会,分明是瞧不起我们!” “不敢,师父只教会我做人的道理。” 荀玉脸色一沉,将剑‘唰’的一声扔到无障身前,插在地上,“你不切磋,就别想离开这里!” 无障没有看地上的剑,淡淡道:“你赢了。” 荀玉看一眼身旁的石光磊,见石光磊没吭声,转回眼,道:“不行,我们必须比出高下。” “那你想要高,还是下?” “只有比了才知道。” “你连想要什么都不知道,那这剑没必要比。” 荀玉怒道:“我想要你的命!”着,脚下一踏,一道冷光刺向无障。 (本章完) 第28章 、盛情之下留华山 无障从不怕剑刺向他,因为他从不怕死,长剑在距离胸前不足一尺的位置被击飞,出手的是大师兄,大师兄飞出的石子,打在荀玉的手腕上,长剑脱手斜飞了出去。 荀玉吃痛,‘哎呦’惨叫一声,握着自己的手腕,怒视不远处石崖上肃颜的大师兄。 无障趁此机会,缓步从两人身旁走过,回到屋内,正逢夏可心拿着一张字画,让无障指教,无障接过字画见画的是他,问道:“你为何画我?” 夏可心笑道:“你生的好看,当然画你了,快看看我画的如何?” “我又看不到自己,如何评论?” “你照着镜子不就看到了吗?”着就将一面铜镜放到无障面前,自己跑到无障身后,两人的容颜映照在铜镜里,“看,多好看!” 无障瞥见镜子里夏可心的眼睛,紧忙避开,道:“如此也是看不出的,书画要有神韵,比如大师兄那眉毛,你就需要稍微浓一些,眉角要略微上扬,才能把他的凛然之气展现出来。” “他呀,我觉得你的不对,他的眉毛应该画淡一些,嘴角应该上扬,这样才能把他那可爱之气展现出来。” “也对,笔者的心境不同画出的也就不同了。”又道:“我在贵派,已有十日,烦劳太久……” 夏可心打断道:“又想走,难道是我照顾不周,还是那些臭鱼烂虾些什么坏话了?” “都不是,我想下山去邯郸,去做一件事情。” “你若走了,我爹出关,一定会责备死我的,更何况你还没教会我,怎能让你走,一定是那些臭鱼烂虾又些什么了,我去教训他们去!”着就去找荀玉了。 无障心想:“她这一去,反而会更糟,不过那些弟子只要不明面刁难,背地里也就无所谓了。” 时到深夜,突然听到居舍内弟子喊道:“有妖怪!”,‘嗖嗖!’华山弟子都飞出房屋,这想必是婉娇偷了他们的丹药以后,华山弟子都警觉了起来,来到屋顶,只见一黄眼大鼻怪悬在夜空中,不停的扇动翅膀,正是凌空子。 荀玉大声喝道:“妖怪哪里逃!”飞出手中的长剑,射向凌空子,由于位置比较高,凌空子一侧身躲过,尖声道:“贫道在此,没有逃跑。” 华山弟子听到凌空子话的声音,耳根极其不自在,又由于它的位置较高,攻击起来十分不利,白浩道:“夜闯华山,你要干什么?” “只求见一人!” 石光磊问道:“你要见谁?” “鲜肉。” 石光磊一脸迷惑,又看一眼身旁的夏可心,道:“谁是鲜肉?难不成你要夺我们师妹?” “贫道又不认识你们师妹,见她干什么,贫道要见那人,前不久刚来你们华山。” “无障,你要见他干什么?” “贫道要见他,关你屁事!”凌空子不屑道。 荀玉道:“我嘛,他一定与这些妖怪有联系,他上咱们华山一定有什么企图!” 石光磊冷言道:“你这些没有用,大师兄可没这么认为。” 白浩没理会两名师弟的话,“他不会见你,快快离去,否则我出手给你打下来。” “不行,不能让它逃了,需抓到它问清楚!”石光磊盯着凌空子道。 “问清楚什么,又不是来找你,更何况你的身手也抓不到贫道。” “快去把他带出来,问他!”石光磊对荀玉道。 话音刚落,只见无障的屋舍方向,无障被一个长牙怪背在身后冲了出来,直奔悬崖而去,夏可心急喊道:“快去救他!” 华山弟子纷纷飞身,追向金行子,金行子见几人追来,转头‘噗’的一声吐出个火球,扑向赶来的华山弟子,白浩冲到最前面,挥起长剑将火球劈开,单脚一踏,滕然而起,跃向快要到悬崖上的金行子,这时凌空子已俯冲过来,发出刺耳尖叫,震得众人耳膜欲裂,白浩身手敏捷,伸手抓向近在咫尺的无障,哪知在这个时候,金行子喊了一句,“接着!”将无障抛了起来,正好躲过白浩这一抓,无障的身体被凌空子抓住,提了起来,双翅大幅度扇动,欲要带走。 华山弟子修为很高,又不知无障是否在山上,硬闯肯定不行,所以二怪上山前做好了计划,凌空子吸引华山弟子,金行子暗中寻找并突袭,带走无障,没想的是,无障竟然在屋里没出来,而且老老实实让他带走。 白浩见手掌落空,无障又被提起,情急之下,点起一块石头,在手中捏碎,用力甩出,射向凌空子周身,凌空子虽在空中,但这碎石数量太多,躲闪不及,‘砰砰砰!’连续中招,手上一痛,放开无障,白浩飞身接住无障,夏可心落到身旁忙问:“没事吧?” 无障摇头道:“我没事。” 无障在屋中听到喊声,没有出去,在屋内静听,过不多时,就见长牙怪从房梁上跃了下来,无障也没喊,知道它来的目的,心想:“他带我走也很好。”,就这样被金行子背到悬崖边上,眼见就被带走了,被白浩拦下。 石光磊冲了过来,见无障完好,对还未逃走的金行子骂道:“畜生,你们抓他做什么?” 金行子站在石崖边上细声道:“在我们眼里你们也是畜生,再我们也不是抓他,我们只是找他请教一下问题。” “什么问题?”石光磊追问。 “你也不知道,干嘛要告诉你,你让‘鲜肉’话!”这时凌空子也落到金行子身旁。 无障已站起身,明知故问道:“你们找我何事?” “我们找你就是想问……你给我抄写的……有没有问题?”金行子为难的问道。 无障道:“没有问题,我是按照上面字译过来的。” “你在仔细想一想?” “没问题的,若是有问题,那就是那古文的本身。” 凌空子道:“不对,我们觉得那古文没问题,也许是你译错了,或是写错了吧?” 无障道:“古文已经被你们烧毁,不对了,又来找我,你们这不是耍赖吗?” “没,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凌空子忙道。 金行子哀叹一声道:“脸瓢,我们不是好了,抓不到他,就求他吗?”完,两怪跪倒在地道:“我们求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想起来的!”华山弟子看到这一幕,又觉好笑,又觉莫名其妙。 凌空子道:“我们自从修习了那法术,一开始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也比以前灵活多了,可等练到下一层的时候,又感觉浑身难受,饥渴难耐,很想吸……吸血,难忍之下只好抓了一头野猪准备一试,没曾想,运用了那法术,猪的血没吸到,差点把自己的血吐干净了。” 夏可心听后憋不住笑,道:“那是你咎由自取,谁让你们不学好了。” 金行子道:“要坏事,我最坏盗个墓,他也就喜欢偷人家晾晒的衣服,除此之外,我们并无恶习,我们都是一心向道的‘良民’。”的及其可怜。 无障虽不能凝气,但十二经脉的脉络他还是很清楚的,而且八年的时间,看师父修炼,看也看熟了,其实《金丹经》所修炼的内丹与师父修炼的真气的道理相差不多,只是《金丹经》为求速成,采取了残忍的手段,在给婉娇的那一份中,也不是《金丹经》的全部内容,后面的阶段,无障已改成修炼真气来结金丹,可以加上了自己的理解,时间会很慢,而给二怪的则是一点也没去思考,胡乱的把法决的前后顺序颠倒,使得二怪修炼起来,会是如此结果。 无障见两怪品行不坏,当时也没杀他,欲要将写给婉娇的那份告诉二怪,这时石光磊上前盯着无障冷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上山来了之后就吐血,你定然是修炼那邪法,走火入魔,经脉全毁,你自作自受不,还害得师父闭关修养。” 无障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解释。 夏可心怒道:“你胡些什么,他身体里没有一丝真气,如何修炼邪法了?” 石光磊道:“我胡没胡,他心理清楚,再那些都是旁门左道,哪里需要真气!” 金行子站起身指着石光磊,挠着绿毛,思虑道:“我发现这人的嘴叫什么来着,口什么腹什么?” “‘口烂腹贱’!”凌空子接道。 “对,‘口烂腹贱’,唉,我现在才发现你知道人类的学问比我多了!” 石光磊怒道:“畜生,你什么!” 凌空子道:“大长牙,我看今是失败了,我们‘卷土重来’吧!” 石光磊见两妖欲离开,怒道:“畜生,哪里跑!”挥剑刺向金行子。 金行子见石光磊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随口吐出火球,扑向石光磊,石光磊挥剑劈开,再看金行子已离开悬崖,被凌空子提了起来。 金行子唧唧笑道:“‘鲜肉’的对,给自己留条道,贫道走也!”二怪噗啦噗啦的消失在夜空里。 见两怪走后,石光磊转过身来,再次怒视无障道:“快,你修炼的是什么法术,你拿着一个棋子来华山,究竟有何居心?” 白浩大喝道:“够了,这不是你问的问题!” (本章完) 第29章 、临危受命无所依 无障欲要离去,被石光磊挡在身前,石光磊冷声道:“好,那我们去请求师父出关,让师父来问!” 白浩道:“师父闭关,怎能受其打扰,万一出现了差错,你能否承担得起?” “不行,我们一定要请师父出关,我们已忍无可忍了!” 华山弟子随声附和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定然要请师父出关!” 夏可心怒道:“你们竟敢不听大师兄命令,不听我爹吩咐?” 石光磊冷哼一声,道:“现在也不知谁让人迷惑了魂窍,再不请师父出来,我怕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夏可心怒道:“石光磊,你竟敢侮辱我!” 石光磊道:“我只是担心你别让人骗了,岂敢侮辱你,我们这就去请师父出关!”着就要同华山弟子一同去后峰。 “你……!”夏可心气哭离去。 白浩冷声道:“你们谁也不准去!”空气骤然紧张起来,好似下一时刻就要同门相斗。 无障开口对大师兄道:“他们要见令师,正好我也想见令师,不如同去。” 石光磊道:“好,既然我们都想请师父出关,这就好办多了,有事大家担着!” 白浩对无障道:“后山陡峭,你去不了,你回屋休息,我和师弟去请师父回来就可以了。” 无障拱手道:“那就有劳了。”向屋舍走去。 石光磊对荀玉道:“盯着他,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完,与白浩奔向后山东峰。 …… 无障回到屋内,无心在睡,一直等到黎明,大师兄来找,一同去了内堂,玄青和华山弟子已经在内堂等候,无障上前跪拜道:“谢前辈相救!” 玄青道:“你太客气了,快请起!” 待无障起身,玄青问道:“这几日在华山住的可好,可承受过委屈?” “万分感激贵派无微不至的照顾,未曾使晚辈受得半分委屈。” 玄青看了看身边眼睛红红的夏可心一眼,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无障道:“晚辈当日就应该告辞,没曾想旧病复发,劳烦前辈耗费真元救治晚辈,现身体已无大碍,恳请前辈让晚辈离去。” “你的身体虚弱不能离开,况且我听可心,你也没有什么去处,紫檀与我虽然不是同门,但确是生死之交,他让你来华山,就是把你托付给我,我若让你离开,我怎能对得起他,他现已不在,他的弟子就是我的弟子,所以你就留在华山吧。” 众华山弟子除白浩和夏可心外,都以为师父这次出关一定会责备无障,赶无障下山,没曾想师父非但没有责备,反而有收留无障的想法,一时间都愤愤不平瞪着无障,心里都清楚:“一定是夏可心着迷了,求师父,挽留无障。” 无障淡淡道:“谢前辈一片好意,只是晚辈有些事情需要去做,不能留在贵派。” 玄青笑道:“你还是嫌弃我华山照顾你不周,那些什么妖的事情,我已经听他们了,他们不了解情况,你不要怪他们,那一我精神恍惚,怠慢了你,你不会也介意吧?” 无障道:“怎会,前辈大恩,晚辈一生不忘!” 玄青笑道:“既然这样,你就不要离开了,而且你的身体这样虚弱,留在这里,我可以随时对你医治,虽去不绝,但也可以控制住你的病症不再恶化。” “怎能再劳烦前辈耗费真元为晚辈医治,我……” 玄青道:“没耗费什么真元的,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担心,我去闭关不是恢复真元,而是另有事情。” 荀玉上前道:“师父,我们怎能留外人在山上,时间一长,我们门派的功法不都被人偷窥到了吗?” 石光磊也上前道:“三师弟的有理,更何况有的人心术不正,与妖同流……” 玄青笑道:“的也是,那若是无障不嫌弃,可以拜入华山门下。”此语一出两人张口结舌,全堂鸦雀无声,目光投向无障。 无障一时间心下犯难,不知如何回答,自身也不能修炼,若是留在华山,必然遭到他们的歧视,虽然大师兄和夏可心护着自己,但总归不是长久之法,而且会经常劳烦师父为其救治,其他弟子定然不服,无障本意不情愿留在华山,但若是拒绝,又显得自己心高气傲,辜负前辈的好意,更何况前辈又有救命之恩,他怎能不顾。 无障跪倒在地,道:“弟子无障,拜谢师父!” 此语一出,夏可心立刻拍手叫好,华山弟子心里登时大失所望,玄青笑道:“好,好,既然你有了道号,为师就不在另取,按照入门先后,你排在十三,去见过你的师兄吧!” 华山弟子先前不算夏可心,共有十二名弟子,白浩领着无障一个一个参拜,石光磊等人心中虽不愤,但师父面前又不敢有所违背,只好敷衍了事。 众弟子退下后,玄青对女儿笑道:“这回你可满意了?” 夏可心笑道:“嗯,我就知道,爹最疼女儿了。” “我看啊,用不了多久,我这个爹啊,就快忘到脑后了!” “爹,女儿怎会,女儿要一辈子陪在爹身旁。” “呵呵,女儿的心思,底下那个爹不知道,以前就没见过你为谁哭成这样。” 夏可心轻述道:“爹,我也不知道,当我看见他,我的心里就很伤心,特别是知道他身患绝症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痛,爹,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玄青叹口气道:“女儿啊,不是爹不帮你,是他的身体太过怪异,若是常人,也许早就不在了,也不知为何他能活到今,而且他的体内没有一丝的真气,我是用我们夏家的《氤氲养生诀》才将他救下的,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今看他的面相,似乎又开始恶化了。” 夏可心‘啊!’的一声,低声道:“怎会如此,爹,能否将那《氤氲养生诀》传授给他?” 玄青道:“这法决是我们夏家单传下来的,到你这一辈,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女孩又不能修炼,只好传给我未来女婿,所生的后代也必须姓夏,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不是儿戏,而且这法决若是让他修炼,他也未必能练成。” 夏可心听后大失所望,低喃道:“爹,容我在想一想。”着走出内堂。 …… 华山山下,一家酒肆二搂,石光磊与荀玉两人在喝酒解闷,荀玉道:“真没想到师父竟然听师妹的,收一个废人为徒,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今后让我们华山养着他不成。” “依我看,不止是师妹想留那个废人,师父也有此想法,大师兄对师妹有意,我们众所周知,论修为和悟性,大师兄应该是继承华山掌门的最佳人选,而且他们年岁也相当,但师父却视而不见,而自从那个废人上山之后,师父就命师妹照顾他,我感觉师父是有意想拆散他们,不想把师妹许配给大师兄。” “照你这样,师父是想把师妹许配给那个废人,他没有修为如何继承我们华山下一任掌门之位,这样不合乎情理。” “是不是想把师妹许配给那个废人,这个也不好,师父那么娇惯师妹,什么事情都依着她,怎会忍心直接去,只能循序引导,况且一旦拆散,大师兄也未必能留在华山,他一走,那个废人也许没过几就死了,到时师妹就会另选合适人选。” 荀玉笑道:“你这样分析,我还真觉得是那么回事,如果真是那样,大师兄一走,那二师兄的机会就来了,不过师父为什么要那样呢?” 石光磊喝了一口酒,凝神道:“我想师父一定另有隐情。” “你对了!”对面酒桌一位青袍道人看着他们沉声道。 石光磊打量着青袍道人,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偷听我们谈话?” 青袍道人笑道:“我是谁不重要,但你想知道的事我知道,不如我们坐到一起谈,这样就不是偷听了吧。” 石光磊盯着那道人片刻,眼角扫了一眼荀玉,道:“走,我们之间谈话,不能让‘他’听到!”却把剑留在了桌子上。 荀玉道:“我们听他完也无妨,也许他真的知道……” 话还没等完,就被石光磊拉着下楼,“他怎会知道我们华山之事,心被人利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况且若是让大师兄知道我们喝酒,又会责罚我们。” …… 走到山脚下,石光磊忽然定住脚步,“坏了!我的剑落在酒肆了,你先回山,我回去取!” “你怎么这么不心,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你先回去,若是大师兄问起,你也可以帮我打个圆场,就我去追一个妖怪去了,我取完剑就回去。” 荀玉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你快点回来。” 石光磊转身奔向那个酒肆,来到酒肆,剑仍在,那青袍道人仍在,对石光磊笑道:“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走,随我来!” 待石光磊取回剑,那青袍道人一纵身从窗户飞下酒楼,石光磊也跟着飞了下去,转眼间就消失在巷口。 (本章完) 第30章 、这误杀也太轻了 玄青单独找到无障去了内堂,问道:“这几我一直也想不明白,紫檀为何给我这枚棋子,你能否把紫檀在下山前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他当时为何要下山去找青阳?” 无障道:“师父一连几在炼化‘安魂石’,直至走火入魔,我当时在洞里也无事,见他双眼血红,感觉不好,上前去呼喊,他丧失理智,飞起身来,挥起一掌,差点将我打死。” 玄青听后皱着眉头,思虑道:“你先前所,青阳走火入魔的时候,也曾要将你杀死,但也未下得去那手?” “正是,事后我也觉得奇怪,他为何没有下手。” “按理,在那种情况下,是很难收住的,除非受到更加强烈的刺激,你确定当时只有你,再无旁人或其他刺激?” “应该只有我自己,也似乎没有受到其他的刺激。” 玄青直起身来,看着手中那枚棋子,目光又看向无障,沉声道:“如若猜的不错的话,你师父让你带着这枚棋子来找我,就是想告诉我,破解法术的人就是你,棋子同音就是‘其子’!” 无障轻声念叨道:“弟子什么法术都不能修炼,怎会是我。” 玄青道:“真如果是那样的话,为师也就更想不通了。” 无障问道:“我前恩师的心愿是什么,能否告诉弟子,为何青阳要抢夺,而师父宁死也肯交出?” 玄青神情惆怅道:“这个事情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的,容我在思考一段时间,你先下去吧。” 一连过去几日,华山弟子也没在刁难无障,无障正坐在石崖上向下眺望,这时六师兄来到身后,告知师父找他去内室,无障心想,师父一定是想要告诉他那件事情的真相,快步向最高的房屋走去,刚到门前,正要迈步进入,就听师妹道: “爹一定让女儿的话,那我就把我的心思告诉爹,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自从见到他,我的心每就想着他,喜欢看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喜欢看他弹琴的样子,但每当我想到他活不长久,我的心就会很痛,那种失去,我一定承受不了,娘亲生我的时候就走了,爹的孤苦伶仃,女儿全看在眼里,我不想一辈子同爹一样,我想要一生有人能陪伴我到老,哪怕他只要站在那,我能看到都可以,大师兄一直对我很好,好到了让我不知道了什么是好,若是让我做选择的话,我会选择大师兄,因为他能陪伴我到老,而‘大才子’我只能是可遇不可求而已,我只能默默的祈祷他能多活一些时日,多一些快乐,少一些痛苦。” 无障在门外听后,长舒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将这《氤氲养生诀》传给浩了。” “若…若养生诀能让他活着,我会毫不犹豫的,但爹也过了,希望渺茫,我怕失去,女儿不敢赌。” “可心啊,爹对不起你!” “这是女儿自己的选择,女儿不会怪爹的。” “你的心思,爹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有事情要见无障。” 夏可心走出房门,见到庭院等候的无障,不舍的看了一眼,第一次没有话,没有欢笑,只是流泪而去。 无障迈步走进屋内,见玄青坐在椅子上瘫软无力,似乎突然衰老了很多,忙惊问道:“师父身体为何如此之差,难道是为了救弟子,伤了元气?” 玄青摇摇头道:“不是,我现已身中剧毒,方才是运转《氤氲养生诀》才没被可心看出。” 无障惊问道:“如何中的毒,如何才能解毒?” “这毒无色无味,一旦服下后,三日内必亡,无药可解。” “是谁下的毒,来害师父?” “不好,我想青阳他已经来了,很快就会知晓,之所以叫你来,就是趁着我有口气在,告诉你那件事情的经过。” 无障心中一酸,低声道:“怎会是这样。” 玄青缓缓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只能简要的告诉你,二十年前,听到传言,有人要在长平让恶魔现世,那时也年轻,聚集了十几人前去阻止,埋伏在长平,打探消息,等了十几日,发现了一个队伍极其可疑,身穿白衣共有四十七人,我们一直跟踪他们到了丘陵地带,来到深山里,他们在那里祭祀,后又触动机关,竟然打开一座山门,那门一开,虽然距离很远,但那令人战栗的戾气立刻扑面而来,而且隐隐约约听到让人恐惧的声音,我们以为他们定然就是想要释放恶魔的那些人,时间紧急,我们也没来得及弄清楚,几乎是顷刻间,就将那些人全部杀死,看着白衣血染的尸体,我们当中才有人醒悟过来,这些人根本没反抗我们,于是寻找活口,只找到一位奄奄一息的人,那人就是你大师兄的父亲,他告诉我们他们是白起的后代,白起长平之战,赵国的二十万的降军就是被引诱到那个山洞里,白起自觉一生罪孽深重,在自杀前托付给后代,将他的头颅带到山洞里去祭奠那些怨恨而死的亡灵,后人照做了,没曾想,当打开山洞的时候,洞里的戾气就已经很重了,进去放头颅的人,许久都没有出来,于是他们关闭山门,寻找化解之法,找到了三块魔石,分别是摄魂石、安魂石、避邪石,带着这三块魔石准备再次去那里,驱散那些亡灵,还没有去驱散就被我们误杀,我们那些人追悔莫及,只好答应他完成他的心愿和抚养在客栈寄托的白浩,于是拿着那三块魔石和法决进入了那个山洞,我们进去后就寻不到进来的方向,而且越走戾气越重,我们进去的那些人,时不时的就会有人失踪,不久后,再出现的时候,双眼血红,那就是恶魔,我们不得不拼死将其杀死,我们那些人就像受到诅咒似的,一个一个的魔化,一个一个被我们杀死,我们找不到出口,只能寄希望找到戾气之源进行驱散,当我们找到的时候,看到了一辈子都不能从梦中消除的东西,那东西还没有苏醒,我们只剩下三人,你应该知道是谁了,我们按照法决硬着头皮开始驱散,但法决有问题,我们根本驱动不了那三块魔石,也只有我当时能将避邪石释放出一点点的光辉,但我的那块石头只能保证那些戾气靠近不了我们,他二人几次都差点走火入魔了,我都及时阻止,我们不知试了多少次,最后我们筋疲力尽,只能放弃,慢慢离开那里,干粮都已经吃光了,饿的实在没办法,就吃着地上生的那恶心的蛆虫,我们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弄明白那个山洞的结构,原来是一个然的困阵,寻到那出口出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我们将山门关闭,防止有人误闯进去,但那个东西在里面,迟早有一会爆发出来,我们烧了门口那些已经腐烂的尸体,三人约定等参悟了三块魔石之后,再共同进入那个山洞,驱散那东西,我去了客栈把不到两岁的浩接了回来,真没想到青阳为了得到‘安魂石’竟然杀死了紫檀。”完脸色苍白,目光惆怅。 无障听师父长长的叙述,才明白这件事情为什么让师父一辈子遗憾了,为什么他见到毛毛虫就恶心了,那是怎样的一场不堪遭遇,等玄青平静之后,无障问道:“我没有一点的修为,师父为何认为我可以完成这个心愿呢?” 玄青从袖筒里,缓缓拿出蓝色的石头,递给无障,道:“我也揣摩不出,但他以死掩护你出来,我就必须相信你,快收好,离开这里,我想他很快就会来了!”又拿出两张叠放完整的绢帛,道:“这一份是我们夏家的《氤氲养生诀》,你昏迷的时候,我就是用了此诀,走的是奇经八脉,而不是十二经脉,希望你自己能练成,控制好你的病患,另一份,是这‘避邪石’的法决,我已经参悟的差不多了,但这只能使得进入那里之后,自身不受戾气的侵蚀,真正起作用的我想还是那两块的石头,若是让你去夺回来,实在是太难了,你只要保存好它,别让青阳得到它就好,他一定以此在做恶事,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无障接了过来,一件一件打开,快速记下后,道:“师父,我身无修为,只能记在脑子里才是最安全的,容我烧毁可否?” 玄青点头认可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快去烧毁吧。” 无障来到炉边,将其扔到了炉子里烧掉。 玄青叹道:“可惜了,若是你没有身患绝症,我的女儿怎会选择浩,她若是知道此事一定会恨她爹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无障不能向师父承诺什么,两位师父的心愿,以他现有的身体如何才能去完成,一切都是建立在生命的基础之上,没有生命,一切只能成为遗憾,不过这些无法去承诺的承诺,成为他活下去的理由。 玄青低声道:“你去我的内屋回避一下吧,那里有暗室,在画像的后面,他来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师父,大事不好了!” (本章完) 第31章 、竟然把他忽略了 只见石光磊急冲冲走进屋内,跪地悲痛道:“师父,四师弟被人害死了!” 玄青用已沧桑的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石光磊,滞留一刻,没有当即回话,石光磊低着头,慢慢将眼睛挑了起来,探视玄青一眼,正与玄青的目光相对,不由得迅速底下,忙道:“师父,您的身体?” “被谁害死的?”玄青苍老道。 “我们不敢,请师父去庭院定夺!” 玄青道:“扶我起来,带我去庭院!” 石光磊忙起身把玄青搀扶起来,扶着玄青的双只手略微有些发抖,玄青站起身对石光磊道:“不必惊慌,有师父在。” 庭院之中,华山弟子围在四弟子马博的尸体旁,悲痛不安,见玄青被石光磊扶了过来,更是大惊失色,只见玄青衰老的都已经脱了相,众弟子不知为何发生如此惊变,登时感觉快要塌了下来般,忙冲过去惊慌问道:“师父,您怎么成了这样?” 只有白浩矗立原地,看着尸体,皱眉思索,听到师弟们惊慌的言语,才发现师父面容的惊变,冲了过去追问。 玄青在石凳上坐好,苍老道:“我已身中剧毒,内力尽失,想必是吃了马博送的饭菜,这也是他被害的原因,你们不用惊慌,为师迟早要有这一。” 夏可心得到消息,冲了过来,看见自己父亲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竟是这等模样,扑到玄青膝前,痛哭道:“爹,怎会如此,快告诉我!” 玄青轻轻抚摸着女儿的秀发,道:“你不,爹孤独了半辈子了吗,很快就会见到你娘了。” “爹,不要离开女儿,千万不要离开女儿!” “好了,你的心思爹都已经知道,现在我应该交代其他事情了。” 众弟子除不见无障外,都跪在玄青身前,玄青道:“为师过不了今就会亡,下面就将华山掌门之位传下去。” “现在应该查出是谁害了师父,除掉之后,在传掌门之位!”石光磊坚定道,众弟子纷纷悲愤道是。 玄青道:“时间不多了,如何能查出。” 荀玉道:“证据确凿,凶手就是白浩!”冷冷指着白浩,其余弟子听后大惊,怎会是他。 白浩怒视荀玉,沉声道:“你什么?” 荀玉冷声问道:“我什么你心里清楚,我问你,昨日马博和你见没见过?” 白浩道:“昨日我是见过。” “在哪见过?” “我在玉女峰修炼,他去了那里,莫名的我有事找他,我没有,他就离开了。” “那就好,你们在那里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们当然不知道,但是他找完你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今我们巡山的时候,在山崖下发现他的尸体,他身中五剑,五剑全在要害,看剑伤,正是我们华山的‘五峰剑’,敢问师父,这‘五峰剑’我们华山弟子有谁练成此剑?” 玄青沉默不语,看着白浩,白浩沉默良久,道:“看招式确实是被‘五峰剑’所伤,但我若杀他,为何要用五峰剑杀他呢?” “这就是你的事,况且你不用‘五峰剑’如何能杀的了他!” “若是我杀他,我的目的何在?” 其他弟子听后,觉得这证据的矛头虽指向大师兄,但重要的是,大师兄是公认的下一任掌门人,又和师妹两无猜,没必要去害师父,杀马博。 荀玉冷声笑道:“哼,自从十三来到我们华山之后,师妹就与你疏远,师父对他也是特殊对待,你怕师妹被十三夺去,掌门之位今后也得不到,这就是动机。”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无障没有来,但这件事情必然与他没有关系,因为他从不和其他人多一句话,华山弟子仍是把他当做是‘外人’。 白浩怒道:“我白浩怎会是这等禽兽,师父把我养大,我怎会为了得到师妹,置养育之恩不顾,来暗害师父,你不要血口喷人!” 石光磊插言道:“请师父定夺!” 玄青老声道:“浩是为师从带大的,他的品行为师再清楚不过的,单凭‘五峰剑’就断定是他,未免太武断,下武学修为混杂,招式相同也是有的,我想不会是浩。” 石光磊急道:“师父,知人知面不知心,千万不能放过元凶啊。” 玄青道:“好了,这凶手你们以后再去查吧,我坚持不了太久了,我需交代后事了。” 石光磊道:“师父,千万不能这样草率啊,有您在还可以为我们做主,若是不在,还有谁会替我们做主,今他肯定记恨在心,我们以后如何能留在华山。” “玄青,你就把实情告诉他们吧!”一个声音从山下郎朗传来,片刻后,青阳的身影落到庭院之中,神智已经恢复过来了,华山弟子纷纷亮起剑,保护在玄青左右。 玄青见青阳现身,沉声道:“你终于肯出来了,这都是你策划的吧。” 青阳笑道:“那也需要你的弟子配合才对啊!” “你为什么要杀了紫檀?” “他不肯同我一道,又不交出魔石,我只能将他杀了,让他早点解脱。” “你收集魔石目的何在?” “我只管收集就可以了,目的我不会过问,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知你同紫檀一样,不会交出,只能提前下手,让你去见紫檀了。” “那件事情你竟然忘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都记着,还如何入睡,况且,记着又有何用。”青阳对华山弟子道:“我来此就是告诉你们事实的真相,玄青不愿,那我。” 玄青厉声道:“你休要胡!”抽出夏可心身侧的长剑,慢慢的直起身来,周身绿气淡淡,剑指青阳。 青阳冷哼一声,“论修为我敌不过你,但你现在身中剧毒,内力尽失,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赶快交代后事,把暗害你的弟子出来吧。” “绝不会是他!”玄青腾然而起,一道寒光直刺青阳,青阳不敢怠慢,长剑出鞘,‘铛’的一声,两剑瞬间撞出火花,两人的剑速都快到了极致,长剑相撞之声不绝于耳,华山弟子见这等修为的打斗,根本上不去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身影不断的翻飞。 玄青的内力已空,靠的是氤氲之气支撑着每一招每一试,当无障来华山的时候,他就知道青阳肯定会来,做好了一切准备,却没想到,青阳会用这等阴毒的手段来对付他,还是自己太大意了,青阳一味的防御,却不急于攻击,跟玄青消耗着。 玄青渐觉身体很难支撑,速度有些跟不上,数十回合后,忽然身体一震,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夏可心等人飞身过来搀扶,玄青已是浑身瘫软,目光暗淡。 白浩大喝一声,挥剑刺向青阳,两人又斗在一起,白浩对剑术悟性极高,继承了玄青所有的剑法,只是缺乏实战经验,几招之后露出破绽,被青阳一掌击退数步才站稳。 玄青喊道:“浩,你不是他对手,退回来,心他杀了你。” 青阳收回长剑笑道:“你无论对他有多好,他迟早都会知道他的杀父仇人是谁,而他的剑终究会刺向你的。” 白浩身体一颤,大惊道:“你什么?” “你知道你为什么是个孤儿吗,你知道你的全家四十七口人是怎么死的吗?你的师父和我,就是杀害你全家的凶手!” 白浩茫然的看着玄青,颤颤问道:“师父,他的可是真的?” 玄青知道事到如今,已经隐瞒不了,无奈道:“他的没错。” 白浩身体晃动了两下,险些坐倒在地,喃喃道:“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玄青艰难道:“我们当时误杀了他们,悔之晚矣。” “那么多人被你们误杀,你们这误杀的也太轻了吧!”双眼逐渐变得凶狠。 荀玉大声喝道:“就知道是你害……”话还没等完,白浩就愤然跃到荀玉身前,只一剑割断荀玉喉喽,冷冷道:“你给我闭嘴!” 荀玉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是这样死的,鲜血涌出喉喽,双手颤颤捂着自己的喉喽,再也不出话来,仰身倒地,腿蹬了几下,就不动了。 石光磊大喝道:“你竟敢残害同门师弟!”完自己也觉得毫无意义了。 白浩剑眉倒挂,眼射凶光,盯着石光磊,吓得石光磊忙抽出长剑,“你,你还想怎样?” 夏可心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精神已经崩溃,喃喃道:“爹,怎会是这样?” 白浩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是这样的身世,养育他二十年多年的师父,会是杀害他全家的凶手,看着玄青那即将要死去、满是愧疚的脸,他还能做什么,目光转向青阳,紧握手中长剑,青筋暴起,发狂怒吼,长发飞扬,挥剑冲了过去,剑法也乱了,全是拼死的招式。 青阳虽修为高于白浩,但也架不住白浩不顾一切的疯狂攻击,一时间只能避其锋芒。 青阳与石光磊设计,暗中在马博送给玄青的饭菜中下毒,暗害玄青,青阳出手杀马博灭口,伪造‘五峰剑’的剑痕,嫁祸白浩,没想到玄青根本不相信那是白浩所为,而且欲要将掌门之位传给他,青阳只能现身,让白浩知道自己的身世,与华山反目,青阳趁机杀死白浩,石光磊就顺理成章的接任掌门,得到师妹,但眼下见白浩的修为非同可,青阳很难短时间将其击毙,而玄青的那口气很快就要咽下去了,若是在这里拖延,石光磊很难有机会接受玄青遗托,得知魔石和法决所在。 青阳连续刺出三剑,身体向后闪出剑雨的包围,喊道:“今暂且饶你性命!”身体一纵,向山下飞奔离去,欲要引走白浩。 白浩已经丧失了理智,大喝一声,“哪里跑!”挥剑跟着冲下山去。 (本章完) 第32章 、望君且行且珍惜 夏可心望着白浩与青阳拼命,心知那个随叫随到、百依百顺的大师兄已不在了,与她成为了不共戴的仇人,当他离开的时候,心也被掏空了,此刻她才知道大师兄在她心中有多重。 玄青的脸已经看不出有一丝的生机,毒已蔓延五脏六腑,身体里没有一丝真气,知女儿心中所想,示意让女儿靠到嘴边,微弱道:“你快去追他去吧。” 夏可心摇头流泪道:“不,我要陪着爹!” “当你选择他的时候,爹就对不起你了,你不恨爹,就很高兴了,快去追他,不要让他去拼命,否则他会被害死的。”完,闭上了眼睛,残喘着。 夏可心咬着下唇,拾起地上的剑,“爹您要撑住,等女儿回来。”飞起身,向山下追去。 夏可心走后,石光磊对悲恐交集的华山弟子,道:“快将师父带回房里修养。”众弟子慌乱的将玄青抬回内室,石光磊命令他们把守山门,自己独自一人留在床榻边。 石光磊跪在床榻前,握着玄青的手悲痛道:“师父您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要托付给弟子吗?” 许久,见玄青躺在床榻上没有吭声,又道:“弟子一定立誓完成师父心愿,将华山发扬光大!”见玄青仍是闭目不语,“白浩不顾师父的养育之恩,杀了三师弟,与华山反目成仇,事到如今,你还不相信你的二弟子吗,师父我求你句话啊!”玄青仍然是微弱的喘息着。 石光磊的脸由悲伤开始变的冷峻,沉声道:“难道师父眼下还有其他人能完成师父的心愿吗,还有其他人能照顾好师妹吗?”手缩了回来,站直了身子,“看来在你心中,我永远没有他优秀,即使他残害同门,暗害师父,你也会宽恕他。”顿了顿又道:“你快将魔石和法决交出来,我好去交差,否则师妹性命可就难保了。” 玄青听到此,睁开眼睛,手颤颤的抬了起来,指着石光磊提着气,奄奄道:“你……还想……如何。”玄青早已猜到是石光磊所为,但空口无凭,他也不能凭心而定,而且青阳的整个计划根本没给留有时间,现听石光磊竟然拿夏可心相要挟,怎能瞑目。 石光磊冷冷道:“看来你还是能话,果然还是瞒不过你这只老狐狸,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快那些东西放到哪里了,否则他们会折磨师妹,华山将不复存在了。” 玄青的五脏六腑已经溃烂不堪,若是有一丝力气,他都会出手将眼下这个孽畜打死,用瞳孔已放大的眼睛瞪着石光磊,微弱的道了一声,“孽……畜。” 石光磊心中焦急,若是问不出魔石和法决在哪里,青阳不但会杀了他心中一直想得到的师妹,而且绝不会留他活着,抓着玄青的胸襟狠狠道:“你快,你放在了哪里?”见玄青又闭上了眼睛,噗通又跪倒在地,哭求道:“你快,算我求你了,你只要交出那些东西,我会好好照顾师妹的,你要相信我,那东西有师妹重要吗,你既然快要死了,留着那东西有什么用,你快告诉我……” 无论石光磊如何哭求,玄青都闭口不言,而且张开口向外一口一口吐着气,石光磊知道已经不可能问出了,狠狠道:“好,那我自己找!”他知道师父屋内有个暗门,就在师母画像后面的墙壁里,他快步走向那个画像,扭动画像前的灯座,‘哗啦’一声,墙壁的门打开,石光磊快步进入。 他看到一道光,那道光刺入了他的胸膛,不深,刚刚刺入心脏,他怎么也没想到,里面有个人,而且那个人会用剑,鲜血从伤口涌出,顺着剑往外淌,他浑身僵住,艰难道:“你会用剑!” “我只会杀孽畜!”无障手持刺入的长剑冷冷道。 这一剑要了石光磊的命,将他眼见到手的一切化为了泡影,只要他那一刻稍微警惕一丝,他都不会死,他后悔了,后悔没听青阳的警告,竟然把他给忽略了,他明白了,明白了师父为何留他在华山,但一切都晚了。 长剑抽出,石光磊的身体缓缓倒下,无障跑到玄青床榻前跪下道:“师父,您安心去吧!”在这一声中,玄青闭上了眼睛,吐出了他这一生最后一口气。 当玄青被石光磊扶出去的时候,无障就知道是他暗害师父,本欲离去,但想下山的路必然被青阳封锁,而师父的屋后又是悬崖,下不去,只好留在屋内,又听到庭院那些人的话,无障知道大师兄的身世,听出石光磊要陷害大师兄,当青阳现身的时候,无障怕青阳来寻他,来到画像前,找到了机关,打开暗门,进入暗室后,他试着修炼《氤氲养生诀》,希望能增加身体一些活力,有助于他寻求机会逃脱这里,这法决是利用身体的奇经八脉,吸收周围的氤氲之气化为体内活力,犹如树叶吸收着光是一个原理,他体内虽无真气,但这氤氲之气他是能感受到的,只是微乎其微,石光磊送师父回来的时候,的那些话全听在无障的耳朵里,无障想到,师父不会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而石光磊必然会找到暗室,他只有一剑的机会,若是杀不死石光磊,那就是他死,当石光磊自己来找的时候,他就运足了全身的力气,蓄势待发,只为一剑毙命,当暗门打开的时候,看准位置奋力刺出,人生中杀了第一个人。 无障看着师父死去,心中一片荒凉,缓缓的起身,将石光磊的尸体拖到后窗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尸体扔出窗外,丢到悬崖之下,擦掉了屋内的血迹。 …… 白浩追到山下,青阳忽将身体停住,转过身,白浩只见周围跳出十几名黑衣人将他包围,青阳道:“你竟敢追来送死!”对那些黑人道:“杀了他!” 那些黑人登时出剑,将白浩笼罩在剑雨之中,这时夏可心也已经赶到,见状喊道:“快逃!”见白浩不理,只是疯狂的拼杀,挥剑冲入阵中,与白浩一起抵挡那些黑衣人的攻击。 白浩怒道:“谁用你来了,我们现已是仇人!” “那好,你杀了我这个仇人吧。” 白浩见夏可心危险,忙挥剑挡开,“快走开,不要来送死!” “既然我爹害了你全家,用我的死,替父亲赎罪。” 白浩心乱如麻,师父把他养这么大,把所有的剑法都传给了他,对他寄予很大的希望,这等恩情他怎能不顾,但那灭门之仇不共戴,岂能为此抹煞掉,但见师妹不顾一切的冲进来,心中更是百感交集,这么多年的感情怎能轻易舍弃,但若不舍弃,他又怎能喜欢一个仇人的女儿,本不想理她的死活,可是这剑却不时的抵挡着刺向夏可心的剑。 青阳看着两人被围攻,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因为有一人始终未露面,这个人险些让他丧命,使他疯癫了好久,才恢复了神智,“如果石光磊拿不到那些东西怎么办,玄青会把东西交给谁,是不是早已交给了他。”但又觉不可能,玄青怎会把那些东西交给一个毫无内力的废人,与紫檀不同,他可以选择很多人,夏可心自然不用,也很有可能是眼前这白浩,想到此,喊道:“要留活口,不要杀死!” 白浩和夏可心虽修为要比眼前这些人高一些,但寡不敌众,架不住这些人的轮番攻击,渐渐的两人的内力所剩无几,一个疏忽,夏可心肩头中剑,长剑脱手,被黑衣人用剑制住,“快放下剑,否则杀了她!”众黑衣人当即停手。 夏可心手捂着肩头,喊道:“别管我,快走!” 白浩看着被制住的夏可心,他怎能孤身离去,想也未想,手一松,长剑落地,那些黑衣人迅速上前将两人捆了起来,尽管知道今两人很难活命,但夏可心却是流泪一笑,心想,“你仍是我的大师兄。” 青阳估算玄青已气绝,不知石光磊得没得手,命黑衣人押着夏可心与白浩再次来到山上,守山的华山弟子见状不敢抵抗,都放下了武器,青阳郎朗道:“石光磊,快出来见我!” 许久未见石光磊出来应答,青阳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对,又喊了一句,“石光磊出来见我!”仍是不见石光磊,青阳心道:“难道是他没问出,自己逃走了!”命黑衣人进屋内搜寻,黑衣人搜了很长一段时间,将整个华山上的屋舍翻的乱七八糟,也没搜到石光磊,青阳的心开始慌了,带着夏可心和白浩进入到了玄青的房屋搜索,夏可心见自己的父亲躺在床榻上已然逝去,痛哭哀嚎,白浩也暗自伤心,狠狠瞪着青阳。 青阳逼问华山弟子,石光磊去了哪里,得知进入到了屋内就没出来过,青阳心道:“难道他是通过暗道逃走的。”命黑衣人在屋内寻找暗道,结果发现了暗室,进去查看,只发现了一些书籍和金银,又逼问无障去了哪里,弟子都不知去向,这两人如同在人间蒸发了般。 疑惑再次令青阳脑袋发胀,深思许久,转过身,冷眼盯着伤心欲绝的夏可心,道:“你爹死前交给了你什么?”见夏可心狠狠的瞪着他不话,又道:“你不,我就将你的大师兄,在你的眼前一点一点的折磨死。” (本章完) 第33章 、十万大山遇飞狼 夏可心知今难逃一死,狠下心来,杏目圆睁,瞪着青阳怒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青阳冷笑道:“那就试试看!”缓缓走到白浩面前,剑抽了出来,对准白浩怒视的眼睛,“你不?” 夏可心眼见着白浩要被青阳折磨,无能为力,痛哭道:“大师兄,是我对不起你,害你受苦。” 白浩狠狠道:“你要杀就杀,威胁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 青阳笑道:“我只要我想要的东西,若是交出来,我会放了你们这一对,如若你们交不出来,我只有慢慢折磨你们,快出在哪里,无障去了哪里?” 白浩冷笑道:“就算我们知道,岂能告诉你这阴险之人,你以为我们都怕死不成。” 青阳道:“看来你们真的是不知道,那只有杀了你们,我自己去找了。”剑身一晃,‘噗’的一声,刺入白浩的右肩,挑断了他的经脉,白浩立觉右臂疼痛难忍,但他没吭声,鲜血将衣衫染红,汗立刻从额头流了下来。 夏可心哭喊道:“住手!” 青阳道:“你想了?” 夏可心道:“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就一剑杀了我们,别折磨了。” 青阳看着两人的神情,很有可能真是不知道,心道:“难道玄青没来得及交代就死了,而石光磊问不出,只能选择逃跑,他从哪里跑的呢,那个无障又去了哪里。” 青阳收回长剑,又开始飞快的思考,慢慢的走到了后窗,向山下望去,忽然间,他发现了一条绳子,一端绑在了窗台下的木栏上,另一端没入到了万丈深渊,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青阳忙喊了一句,“看住他们!”飞身跃了出去,抓住绳子,迅速沿着绳子向山崖下落,他隐隐的感觉到,从这里逃脱的是无障,应该不会逃的太远,山崖倒倾,光秃秃没有一颗植物,当他滑下十多丈,越过一个凸起的岩石时,他忽然发现他中计了,因为那绳子已经到尽头,下面仍是不见底的深渊。 猛然抬头,发现上方十丈高,距离绳子一丈远,另一块凸起的岩石下躲着一个人,那个人双手抓在岩石缝中,吊在岩石下,口中衔着剑,正是无障。 无障奋力的向绳子的位置攀爬回去,青阳眼见不好,抓住绳子,脚登在岩石上,迅速的向上升。 眼见青阳就要上来了,无障奋力的一跃,如同在苍岩山悬崖上的那一跃,不过这次他抓到了绳子,单手握住长剑,拼力斩向下端的绳子,第一剑没斩断,再起一剑,这时青阳距离无障身下不足一丈,能感觉到他那凶狠的目光,不过很快又变成了恐惧,绳子断了,青阳抓着绳头,向山崖下坠落,他没有呼叫,也许他可能知道,呼叫也来不及了。 无障看着青阳坠了下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已经再无力气。 他在玄青的屋内,擦干血迹之后,依然不能下山,而青阳也必然会再回来搜寻,他知道暗室里有条绳子,但只有十丈多长,远不足以下山,冥思苦想之后,他设了此局,等着青阳来入,其实青阳只要稍微的稳一些,观察再仔细一些,都会在下方不远处发现吊着的无障,如果是那样,无障根本没有时间斩断绳子,无障就是在赌他不到尽头不回头。 无障喘息了好久,虽看不到上面的窗户,但他知道屋内有青阳的手下,大师兄和师妹已经落入他们的手中,此刻他上去也解救不了,不过吊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双臂已经酸麻,一个抓不住就会坠入深渊,粉身碎骨。 正在徘徊之际,他看到了一只手,抓在了身下那块凸起的岩石上,青阳狰狞的脸露了出啦,原来他在坠落的过程中,他用剑插入了岩石,剑已经断了,但稳住了落势,没有继续坠下去,他运转周身真气,使得身体如同磁石吸附在岩石上,他犹如紫檀所恶心的毛毛虫,蠕动向上爬着,那段岩石太光秃了,没有能抓住着力的地方,如若换成修为低的人,绝不会爬得上来,但却遇到了青阳,他提着气不能话,狠狠的瞪着那双两次险些让他丧命的眼睛,缓慢地靠近。 无障哀叹一声,心道:“真是阴魂不散。”握住手中的长剑,准备等青阳靠近,与他拼命,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青阳的头距离无障不足一丈,他停住了,双掌吸附在岩石上,在那里歇息,那眼神恨不得一口将无障吃掉。 无障也没有话,静静的等待着他再靠近一些,用剑刺他,见青阳又开始动了,头已经进入到了攻击范围,距离无障所躲避的岩石下快有一丈,无障手腕一抖,用了《柳风剑法》的第一式‘春风拂柳’,只见那剑身如同柳枝一样,绵绵抚动而去,若是内力充足,那剑中必然带着韧劲,但无障使起来只是有型无势。 青阳见无障一剑刺下,若是在平时,他只要浑身真气一震,都可震开此剑,但现在他真气全部用在吸附岩石上了,那有多余的真气,身体又不能躲闪,手只能移动少许,能防御的只有头,也是青阳修为不凡,只听‘铛’的一声,长剑剑尖被青阳咬住,无障眼见不好,往回收剑,青阳牙齿一用力,‘嘎嘣’一声将剑尖咬断,无障只好拿着没有剑尖的剑再刺,这一剑又被青阳咬断一截,无障不能退缩,如若退缩,就会让出那道岩石缝隙,那时青阳腾出手来,他只能束手就擒了,但这长剑被青阳咬断两节,不能刺不,还短了许多,青阳没有停歇继续逼近,无障只能再刺,又被青阳咬住,没断,无障脚瞪着岩石,奋力将剑往下送,希望能推下青阳,青阳只好奋力将剑再次咬断,无障见这剑已经毫无用途了,心下一狠,单手一松,握住断剑,刺向青阳,身体同时坠向青阳,准备与青阳同归于尽。 青阳料到无障会有此举,这时已经不能再吸附岩石上了,身体翻转,顺势夺过无障的断剑,奋力的将断剑插入到岩石内,另一只手同时抓住无障的手臂,他哪能让无障就这样死去,两人一上一下,悬在岩石下,若不是无障的另一只手奋力的锤击青阳的肋下,这绝对是命悬一线而救人的壮举,青阳此时才开口,怒道:“想死没那么容易!”肋骨被无障打的气有些不太顺畅,出的话,有些发颤,失去了原有的凶狠。 无障身体已全无力气,他知道这样的捶打已无济于事,但他对青阳可谓恨之入骨,怎能罢休,有一丝力气也要打在他的身上。 青阳恨的是牙根紧咬,若不是希望全在无障身上,一百个无障也扔下去了,焉能这样狼狈的去救他,对上面大声喊道:“来人,送个绳子下来!” 没过多久,顺下了两条绳子,两名黑衣人下来,将两人拉了上去,无障被带回了屋内,见夏可心满是绝望,白浩已受重伤,心中更是悲切。 夏可心与白浩见无障被抓了回来,都心知:“他也活不成了。” 青阳狠狠的盯着无障,缓了很长一段时间,开口道:“我已经没有了耐心,我只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东西在哪里?” 沉寂了许久,无障坐在地上,淡淡道:“我当然知道。” 青阳心中一喜,脸仍是阴冷着,心道:“总算没白救。”不过知道无障诡计多端,两次险些让他丧命,“你不要耍花招,现在你已经别无选择。” 无障冷哼道:“我当然有选择,选择告诉你或不告诉你。” “那你的选择是什么?” “念你不顾一切的让我活着,我要那个东西也没用,当然选择交出来。” 夏可心喊道:“千万不要交出来,他不会放过你的!”白浩也同时瞪着无障,心道:“他怎么如此没有骨气。” 无障没有理会,从怀中取出蓝色的‘避邪石’扔给了青阳,其实无障不交出来也不行,只要搜身就定然能搜到。 青阳脸上露出了喜色,终于都拿到手了,“法决呢?” 无障淡淡道:“法决可拿不出来了,已经被我烧毁了。” “你休要骗我。”一使眼色,黑衣人上前搜身,里里外外翻个遍,什么也没搜到。 青阳脸上又被怒色所笼罩,“你为什么要烧它?” “为了活着。”用淡淡的眼神看着青阳。 青阳狠狠的瞪着无障停顿很久,他知道对无障使用任何折磨都不会有用处,他也知道无障又在要挟他了,对于无障的要挟他只有妥协,别无选择,“你想怎样?” “放了华山弟子,我什么都会,如若不放一人,你休想知道。” 白浩开口道:“你不用为了救我们,将法决告诉他,我们死了也是件好事。” 无障对白浩缓缓道:“自大师兄将我背上山以来,得益大师兄和师妹的关照,师弟我都记在心里,无以报答,今后也许我们无缘再见,请允许师弟几句话不该的话,大师兄的身世我听师父临终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师父已经深深自责,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为了还当年令尊的遗愿,他老人家也为此而死,即使是石光磊陷害大师兄,师父未对大师兄有半分怀疑,又将师妹托付给大师兄,师父如何待大师兄,大师兄心中自是有数,师妹现已失去父亲,无依无靠,悲痛欲绝,望大师兄由心而发,且行且珍惜。”白浩听后沉默不言,夏可心泪如雨下。 见青阳犹豫不决,无障沉声道:“放了他们,我会跟你走,慢慢将法决告诉你,你若不放心,可以找别人一试。” 青阳怒视无障,双拳紧握,他知道玄青已经将法决参悟的差不多了,既然‘避邪石’交给他,法决也自然不会少,这子聪明,定然记在脑袋里,若是不放人,他一心想死,那法决可就无处在寻了,想到此,狠狠道:“放人,把他带走!” 无障缓缓起身,被黑衣人押着一步一步向屋外走去,白浩没有看向无障,只是闭上了眼睛,夏可心涕不成声,竟不出一句想要的话,每一步都揪着她的心,那消瘦的身影消失,被带走。 (本章完) 第34章 、常羊山就在阵中 青阳带着无障走后,华山弟子进屋,将夏可心、白浩的绳子解开,华山弟子欲要给白浩上药,白浩拒绝,捂着伤口站起身,一句话也没,就要向外走,夏可心急喊道:“你受了伤,还没恢复,要去哪里?” 白浩定住,沉声道:“这不需要你来管。” “不行,你要走,我和你一起走!” 话音还未落,白浩的人影已经消失。 …… 青阳带着无障下了山,来到驿站,青阳道:“人已经放了,现在应该了吧。” 无障淡淡道:“别心急,我还想多活几,我将会慢慢告诉你。” “你若是再耍花招,我宁可不要那法决,也要杀了你!” “我不会再耍花招,那法决跟我也没关系,只是你需要它,可也是,进去那里的人就差你还活着了。” 青阳怒道:“你明若是不出来,我决不会再留你!” 正在这时,一个如同鬼魅的身影,飞进屋内,坐到椅子上,看着无障,桀桀怪笑道:“我青阳啊,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弄死他。” 青阳没有回答,问道:“你来找我何事?” “找你当然有好事,国师命我们速去蜀郡外的十万大山,寻找常羊山。” “为何要去哪里?” “你不会连刑封印在哪里都不知道吧,国师得到消息,经人考证,常羊山应该隐藏在十万大山之中,若是能寻到常羊山,得到他遗留下来的法决或是遗物,也许会省去我们不少功夫,封神大业会更快一步,现修真各派已经派人赶往那里,寻找此山,我们动身迟了,东西可就让人拿走了。” “那传是真的?” “国师那不是传,千真万确,务必要我们前往寻找。” 青阳眼前一亮,道:“好,我们这就动身!”来到无障身前,迅速点中无障穴道,提着无障就要往外走。 何必留桀桀笑道:“你带他做什么?” “他知道法决,命又不长,我怕回来之后,他就死了,路上若是不,就将他杀了。” 何必留桀桀笑道:“我看这子的命挺硬,落到你的手里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两人出房屋,青阳将无障驼在马上,飞身上了另一匹马,带着十几名黑衣人,快马奔向蜀郡。 …… 在马背上的颠簸,使得无障内脏欲裂,他一直强忍着,行到一处驿站,夜间休息,青阳笑问:“你若是出来,我让你死的痛快些。” 无障微弱道:“我一只告诉一句,明早上会告诉你。” 寒冬深夜,屋内一片黑暗,无障被捆在房柱上,一开始是剧烈的咳嗽,咳出了很多血,惹得黑衣人睡不着,骂了几声,后来也懒得骂了,到了下半夜,无障开始修炼《氤氲养生诀》,呼吸才逐渐匀畅一些。 第二日清晨,青阳来到无障身前,无障已在地上写出了法决的第一句,青阳见无障脸色煞白,没什么,给了一些食物,无障吃下后,就继续赶路,青阳知无障跑不掉,也没再为难无障,让他骑在马上,跟着队伍飞奔,也许是怕他没等全口诀,无障就死了。 一连过去了十几日,终于到了蜀郡边境,这里没有雪,气候湿润,望着层峦跌宕的险峰,这些人不得不徒步进入,无障跟在队伍里走走停停,青阳无奈,让那些黑衣人轮流背着无障,何必留耻笑道:“我看你是找来个祖宗,背着。” 山里面没有路,尽是悬崖峭壁,古树参,盘根错节,隐蔽日,瘴气弥漫,野兽频出,毒虫异草,随处可见,翻过十多座山峰,前面仍是望不尽的群山,这就是蜀地的十万大山,人烟绝迹。 何必留经常飞跃到山峰之巅,寻觅路线,可茫茫群山去寻常羊山,犹如大海捞针,这也许是刑为何封印在此的原因。 忽听远处山谷中传出猛兽嚎叫之声,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喊,青阳与何必留带着黑衣人,闻声而去,这些人身手迅敏,过不多时就靠近了那个山谷,只见深林中有几人被上百只飞狼围攻,这些飞狼,生有翅膀,能跃到树上,尖牙利爪,毛如针刺,体型与寻常的狼一样大,眼冒凶光,龇牙狂唕,攻击迅猛,这几人手持长剑,摆着防御阵势,身上的衣衫已经被血染红,身前有十几只飞狼的尸体,显然已经拼杀了很久,见青阳等人靠近,几人大喜,一名年轻道士对他们喊道:“希望各位道友能够出手相助,嵩山弟子将感激不尽。” 何必留跃到树枝上,桀桀笑道:“嵩山名气很大,不过那也没用,若让我何必留出手,你们给了我什么好处。” 那年轻的道士听闻过何必留恶名,但年轻气盛,未将他放在眼里,“你们若是不出手相助,这些狼群也会攻击你们的,哪里来的什么好处!” “眼下是攻击你们,而不是我们,若是攻击我们,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我们不会求助你们的。” 正话之际,一声狼嚎,数只飞狼从四周又扑向这五名嵩山弟子,这嵩山弟子修为不凡,长剑闪动,飞狼还未等近身,就被刺中要害,滚地而亡,从树上飞奔而下的飞狼,被嵩山弟子划开肚囊,鲜血喷了一身,还未等停歇,飞狼又开始疯狂攻击,场面极其惨烈。 这飞狼似乎能嗅出青阳等人与嵩山弟子不是一伙般,也不去攻击青阳和那些黑衣人,一波接一波的攻击着嵩山弟子,时间一长,嵩山弟子修为虽高,但体力消耗巨大,渐渐难以支撑。 向何必留求助的那年轻道士名为孙海通,是嵩山二弟子,见何必留不出手相助,在一旁袖手旁观,劈开飞狼之后,喊道:“大师兄,这狼的数量太多了,我们杀不绝的,这样不是办法。” 他身后身穿灰色道袍,身材高瘦,面容冷峻的青年男子,是嵩山大弟子常不余,方才何必留的话他都听见,心道:“既然你们不出手,我就逼着你们出手。”对师弟们喊道:“你们跟着我向外冲。”完,身体高高跃起,挥剑斩杀扑来的飞狼,冲向青阳所在的方向,其余四名弟子,飞起身紧随其后,群狼见五人欲要逃脱,纷纷跃起,它们的翅膀虽不能长时飞行,但在跃起时却增加了飞行时间和速度,翅膀一振,犹如离弦之箭,嗷嗷嚎叫,紧跟其后,速度惊人。 五人的身手都非常迅敏,几个兔起鹤落后,就快冲到黑衣人所在位置,青阳预料到他们会来这一手,命黑衣人跃到树上避开,他单手提起无障也飞到树上。 常不余见青阳等人上树,大喊一声,“我们也上树!”脚在几处树干连续点几下,身体飞了起来,跃到黑衣人所在的位置,那些飞狼也跟着飞了起来,张开利爪扑了过来,这时这些黑衣人无法再躲闪,只能亮出武器,抵挡扑来的飞狼,一时间黑衣人与狼群战斗到一起,乱作一团。 何必留大骂道:“好阴损,竟敢以邻为壑,移祸他人。”一道黑影冲向常不余,快如闪电,眼到身前,从袖筒里探出锋利的铁钩,白光一闪,刺向常不余。 常不余星眼一扫,横剑抵挡,‘铛’夺命钩刺在剑身上,剑身被击弯,常不余借势飞到另一颗树上,稳住身形,冷笑道:“你若是想打斗,待先解决掉这些飞狼,再分出胜负如何?” 何必留道:“桀桀,先解决掉你,再解决掉狼。”再次冲向常不余,常不余冷哼一声道:“岂有此理!”不退反进,挥剑刺向快到眼前的黑影,两人打斗在一起,常不余不愧为名门弟子,虽年轻,但修为丝毫不弱于何必留,若不是经过一番与飞狼的拼斗,何必留很难取胜,何必留心道:“我成名已久,现在竟然不能立即打败这个后生,名声岂不扫地。”身法加快,桀桀怪笑,将常不余笼罩在黑影之中。 常不余此时才意识到‘千里追魂’不是浪得虚名,只能不断防御迅敏的攻势,难以有还手之力,孙海通见大师兄被何必留逼迫的想象环生,挥剑刺向黑影,两人合力攻击何必留,也只能打个平手,下面的狼群还在凶猛的攻击着黑衣人,几名黑衣人也已经受了伤,青阳见状不妙,对何必留大喊道:“先灭掉这些狼群,不要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 何必留见两人围攻他,他很难取胜,桀桀一笑道:“我们日后再算账!”飞身闪了出来,落到地面,身影飘忽不定,遇到飞狼就刺死,常不余和孙海通也没停留,跃到树下,与飞狼拼杀。 过不多时,又闻声来了两男一女,身穿洁白衣衫,见众人被飞狼围攻,毫不犹豫,加入战团,这三人的修为也是不弱,没过多久,飞狼死伤一半,见同类死伤太多,群狼唕嚎退去。 飞狼退去,常不余来到三人面前,拱手施礼道:“谢三位侠士出手相救,嵩山弟子感激不尽。” 其中一白衣英俊男子答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在下常不余,不知三位侠士贵姓,出自何名门?” 那人答道:“我们是山门下弟子,在下项远行,这位是师弟周锦,另一位是师妹苏巧巧。”周锦五官端正,身材匀称,苏巧巧生的是美艳动人,尤其那对美眸甚是勾人,嵩山的弟子见了之后,挪不开了眼睛。 常不余笑道:“果真是名门正派,我们久仰令师盛名,今见三位侠士,倍感荣幸!” 项远行笑道:“我们也是久仰嵩山盛名,难得一见!” 两派自是客套了一番,都心知来这十万大山的目,准备结伴而行,而青阳与何必留等人,狼群一退就离开了,向茫茫群山继续前行。 (本章完) 第35章 、你忘了我的名号 传在上古时代,原是地调和,灵气充足,万物长生,生灵不用修炼,寿命可达几百年以上,而且拥有着与生俱来的法力,那时地之间,没有主宰者,弱肉强食,生灵相斗,种族相争,频频发生,在漫长的斗争中,胜者成为了神,失败者被遗忘,那些胜利者联合起来,要创造一个没有纷争,可以永享太平的神土,他们利用强大的法力将五行之源从大地中取走,来提供神土的运转,而他们便可以独享这五行之源所释放的灵气,这片神土下界叫宫。 五行之源被取走,下届的灵气变的稀薄,只有修行才能吸收着稀薄的灵气,而且法力有限,生命不会太长。 刑是巨人族的头领,欲要夺回五行之源,还下界灵气,与异族炎融联手,带领族人,一路破除重重封锁,杀入宫,宫诸神大骇,下旨招安两人,刑见自己的族人所剩无几,自己怎能独享安乐,提出庭若不交出五行之源,他决不会善罢甘休,而炎融却动了心,趁着刑不备,砍掉刑头颅,献给宫,被封为帝,刑没有死,化两乳为双目,化肚脐为口,手持干戚,再次杀入宫,寻炎融复仇,与炎融大战,被宫诸神从宫打回下届,封印在常羊山。 …… 越向十万大山深处进,野兽越是奇异凶猛,体型也越来越大,有的还会一些法术,已经不能叫它们野兽了,应该叫做凶兽,青阳等人拼力杀死一条两人来高的九头蛇,累的筋疲力尽,这条九头蛇喷出的毒液已经毒死两名黑衣人,无障知道这条九头蛇叫九婴,红信吞吐时,发出的声音如同婴儿哭啼,越是这样,青阳越是欣喜,何必留桀桀怪笑个不停,也许是快靠近那个常羊山了吧。 嵩山和山的弟子也赶了上来,一开始尾随在不远处,等待着青阳等人在前为他们开路,后来几乎是并在一起,因为有的时候那些凶兽只能这些人合力杀掉,众人都心照不宣,配合的很好,无障心里却觉得他们可笑,嵩山和山弟子也觉得他可笑,那么大个人毫无修为,被人当包裹抓来抓去的。 苏巧巧的眼睛总是不自觉的挑人,有时连无障也不放过,两位师兄早已神魂颠倒不,嵩山的五名弟子也被夺了魂窍,那些人总是围前围后,她也喜欢这种被捧着的感觉,直到有一又赶上来五人,她的这种感觉被淡薄了许多,因为来的是峨眉派的妙龄少女,每一名弟子的姿色都不逊色与她,尤其是大弟子秦陌瑶,生的是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柔腰柳,美艳绝伦,那双眼睛含着忧怨,让人见之,惭愧倾倒。 队伍又壮大了,邪道煞阁‘笑面夺命’萧惊鸿,带着门下十多名弟子也合并过来,这支队伍,已是什么道都有了,各自都保持着警惕,又相互依存。 萧惊鸿四十刚过,八字胡须,目光如炬,荣光满面,身材健壮,总喜欢笑,他的笑与何必留不同,他的笑是慈笑,但若是对手听到他的笑声,命已经被他夺了去,他杀人不见血,绝学‘无影针’不知何时而发,另对手措不及防,一旦身中‘无影针’,连话也不出来,瞬间毙命。 萧惊鸿与青阳有过面交,见青阳抓了一位毫无内力的俊美男子,调侃道:“真没想到,你喜欢玩男宠了。”众人听后憋不住笑,峨嵋弟子听后脸色羞红。 何必留桀桀笑道:“那不男宠,那是他抓来的祖宗。”众人听后,笑出了声。 青阳脸色肃严,对何必留道:“休要胡!”没有理会萧惊鸿,将无障放在地上,飞身跃到附近的山峰上,观看着四周的地形,无障来到一颗古树下,背对人群,依树歇息,身后众人看着他,声嘀咕着。 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电闪雷鸣,那雷声在这群山中格外响亮,众人寻到一个空旷的山洞,躲在里面避雨,无障坐在洞口,望向远处阴云密布的空,眼睛转也不转,看了许久,忽对身边盘膝打坐的青阳淡淡道:“我知道常羊山所在。” 青阳睁开眼睛,不相信的问道:“你如何能知道?” “看到的,应该不会差。” “哦,那你看。” “我岂能随便。” “你想怎样?” “若是被我言中,三之内不要问我法决。” 青阳犹豫片刻,心想这法决现已知大半,这子倒是没有耍花招,虽急于知道法决,想早点把他杀了,免得行动不便,但眼下这样漫无目的找下去,也许寻上几年都找不到常羊山,这子聪明,也许真的看出什么细节,“好,若是你能中,我决不食言。” 无障指着洞外的空,淡淡道:“你看那里。” 青阳看了片刻道:“那里只有闪电,还有什么?” “就是那闪电,你仔细观察,每次闪电虽来自不同方向,但都劈向那里,那里的山平平,为何闪电却劈向那里。” 青阳仔细观察,确实如无障所,若不是无障指出,他根本不会察觉到这个细节,“为何要劈向那里?” “那里定然有座是这里最高的山峰,因为有幻阵,我们看不到,但这雷电却能寻到,那里就应该是常羊山。” 青阳听后,眼前一亮,他不得不佩服无障的观察和推断,“好,我会遵守承诺的。”雨下了一夜未停,雷电响了一夜,山洪隆隆了一夜,无障轻咳了一夜,山洞里的人等待了一夜。 …… 第二日雨停,各处烟雾缭绕,地面泥泞,青阳带着黑衣人向所见的方位走去,行了许久,越靠近那个地方烟雾越浓,几丈之外就看不清了,青阳命黑衣人密集前行,其余各派也都紧随其后,青阳不得不带上他们,因为前方不知会发生什么,人多总是好的。 翻越了八座山,越过了八条汹涌的大河,欲要翻越下一座山的时候,这些人发现了很多脚印,仔细观看,发现是他们自己留下的脚印,他们又回到了出发点。 众人大惊失色,他们明明没有往回走,都几乎是直线前行的,怎么可能又回来了,继续向前翻越了两座山,发现路上的脚印确实是他们走过的,只要向着那个方向走,必然会看到自己的脚印。 已至傍晚,不得不原地休息,众人隆起篝火,或远或近,围在篝火旁,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忧虑,思虑着为何会出现这种怪事,青阳见识颇多,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阵法,琢磨许久,也没想到是何阵法。 萧惊鸿对青阳道:“青阳,你见识比我们多,是否知道,这是何原因?” 青阳道:“依我看,这应该是一个然所形成的阵法,只是我所学不精专,未曾见过此种阵法。” 何必留桀桀笑道:“那里会这么凑巧,有这么大的阵法,依我看是我们画了个圆之后,又回来了。” 青阳道:“我们的确是在画圆,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如何画的圆?” 萧惊鸿问道:“你要带我们去的地方一定会是那常羊山?” 青阳道:“眼下看这阵法,基本断定常羊山就在其中,只是眼下参不透这阵法,到达不了那里。” 萧惊鸿道:“若不然我们明分头行动?” 青阳摇头道:“这个法阵即使分头行动也是一样,只是化圈的大而已,除非我们不想到达那里。”众人听后,陷入了沉思,只有无障依偎在树旁闭目养神。 青阳百思不得其解,看向了不远处的无障,对无障道:“无障,你可知这是什么阵法?”见无障没有回答,青阳又道:“你若出这是何种阵法,我仍继续遵守承诺三。” 这时,无障缓缓起身,来到篝火前,拿着树枝在地上画了八个圆圈,围成一个大圈之后,开口淡淡道:“这是我们翻越的八座山峰。”在西方划出一条线,“这是河流,自西而来,流过这兑、离两山之后,分为阴阳两河,阳河绕兑山绕出,经过乾山再绕回,再经巽山绕出,坎山绕回,阴河也是此种绕法,绕经离、震、坤、艮,同阳河在坎、艮之间合流,流入阵中。”一边画一边讲解着,“这些山峰被雾气笼罩,方位辨识不清,受河流和山峰的影响,我们若想到达那里,就会在这山峰与河流之间画圆。”这时已经围过来很多人,听无障讲解,豁然开朗,暗自佩服无障。 萧惊鸿问道:“那如何才能入得此阵?” “入不得此阵。” “为何?” “这是死阵,这河水都流不出,更何况我们入阵之后能否出来。” 众人听后,大失所望,眼见就能找到传中的常羊山了,却不能进入,望而生叹,青阳道:“水一定沿着地下流出的。” 无障淡淡道:“那你也能从地下流出?”青阳哑口无言。 萧惊鸿叹道:“难道我们只能止步于此了!” “桀桀,我就不相信,此阵能困的住我何必留,你如何入得此阵。” “沿着河流就能入得此阵。” 何必留桀桀笑道:“那逆着河流不就出去了!” 萧惊鸿叹道:“理论确实如此,可就怕入阵之后,又是一番地了。” 何必留道:“什么情况,入阵再,怕死的回去,省的到时候狼多肉少,拼抢起来多一些难应付的对手。”的确是实情。 若是存在常羊山,传就是真实的,神仙就真的存在,况且刑曾经拥有不灭魂灵,定然知道地间很多事情,若是能寻到遗留下来的奇珍异宝、绝世法决,也许会胜过一生修行,接近八百年了,无一人升仙,眼前的机会太难得了,怎能错过。 (本章完) 第36章 、众人合力斗陆吾 一夜无话,一亮,青阳与何必留就带领着黑衣人沿着滔滔河流前行,回头一见,各门派一个不少,都在后面跟随着,绕过了两座山,就找到了无障所的坎、艮合流之处,踏过交叉口,沿着河流而下,行了一个时辰左右,众人感觉浑身无力,内力不知不觉的流失,青阳首先发觉,忙喊道:“有瘴气,快闭住呼吸!”众人急忙用衣袖掩住口鼻,但无用,瘴气依旧会被吸入肺腑,只能闭气,三名黑衣人修为稍弱,吸入过多,晕倒在地,口吐白沫,青阳没有理会,提着无障迅速离开河岸,众人紧随其后,这些人修为不凡,闭气能行很远,飞奔直至疲惫,终于寻到一处高地,试探的吸气,感觉无害,坐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那处高地上随处可见鲜艳的花草,峨眉的弟子顺手要去摘一朵,常不余忙喊住,“心有毒!”峨嵋弟子吓得手忙缩了回去,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越是鲜艳的花朵,毒性就越强!”常不余告诫道。 “这是鸢尾,可活血化瘀,祛风利湿,解毒消积,在这瘴气之地能生出此花,明此花可以抵御这里的瘴气,应该没有毒性。”秦陌瑶柔声道,伸出柔夷采摘一朵,放入薄唇边,含下一片花瓣。 常不余尴尬道:“在下孤陋寡闻,让秦姑娘笑话了。” 何必留在一旁桀桀怪笑,“不懂,就不要献殷勤。”抓来一朵,放入口中,咀嚼下肚,众人纷纷效仿,不久后果然缓解不少。 无障体内毫无内力,在加上身体对那瘴气有着抵抗,嗅到那瘴气没受到丝毫的影响,青阳站起身环视四周,对何必留道:“方才我们太匆忙,现已辨识不出原来的方向,这里的的雾气太浓,又望不远,你的身手最快,你去那边查看,这周围还有没有那条河,在根据河流,我们重新辨识方向,好继续前行。” 何必留黑影一闪,消失在雾气中,片刻后,听到远处何必留喊道:“这里没有河流!” 青阳冲着他的方向喊道:“你围绕我们继续寻找!” “这里没有!”何必留在远处喊道。 过不多时,又喊道“没发现!”声音有些远离青阳,变得微弱,青阳喊道:“继续在找找,别远离我们!” 许久,不见何必留传音,青阳喊道:“何必留!”不见应答,青阳脸色有些凝重,又提着内力喊了一声,仍是无人回答,众人毛孔霎时间都竖了起来,立觉情况不妙,何必留那么高的修为怎会消失了。 萧惊鸿忙来到青阳身边问道:“出了什么问题?” 青阳思虑道:“我不清楚,也许是这浓雾有问题,他听不到我的喊声了!” 萧惊鸿命门下弟子两人,向着何必留声音消失的方向,走进浓雾中,两人胆,不时的传出,“这里没发现!”的喊声,声音逐渐远离众人,直至消失,萧惊鸿再喊快回来时,许久不见应答,众人惊慌,“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人虽然修为不如何必留,但却是在高度警觉下去寻的,怎会又消失了,难道这雾气不知不觉能吃人不成!”再看那浓雾,突变得阴森恐怖。 青阳提起无障,对众人道:“这里不宜久留,速离开这里,不要离队!”众人听后紧凑在一起,每个人后背,直冒凉风,跟在青阳身后前进,有些人已亮出武器,似乎随时准备迎战。 萧惊鸿边走边喊着弟子的名字,始终无人应答,队伍缓慢前进,警惕着四周浓雾的变化,每人的衣衫已被浓雾湿透,孙海通忽然停住,对常不余道:“大师兄,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此语一出,包括青阳在内,都停住脚步静听,但谁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常不余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孙海通忐忑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常不余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太紧张了,不要多想,别离开我们就行。” 孙海通点点头,但仍是忧心忡忡,紧跟在常不余身后,他忽然发现浓雾中有个黑影一闪,忙大喊道:“谁!” 这一声,吓得众人纷纷亮出武器,目光向四周快速扫视,除了浓浓的水雾,什么也看不到,项远行道:“孙道友,你发现了什么?” 孙海通颤声道:“我看到了一个黑影。” 项远行笑道:“我也一直注视着周围,未成发现什么黑影,孙道友不必惊慌,看准了再话,以免引起惊慌。”这话的再明白不过了。 青阳带着众人继续前行,仍没发现前方有河流,也没听到流水声,只能看到眼前的地面,除了草就是花,不过花的品种变了,花朵足有碗大,红鲜鲜的在地面盛开,常不余转身,向秦陌瑶谦虚问道:“请教秦姑娘,这是什么花?” 秦陌瑶美眸看着身旁的花朵,柔声道:“如果没错的话,此花应该是条草,结黄色的果实,吃了可以提神。” 常不余道:“秦姑娘真是见识渊博,令在下佩服!” 身旁的苏巧巧听后,心中不悦,对师兄娇声道:“师兄,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别在这碍眼。” “我平日喜欢采摘一些花草,这两种花,又恰好了解,算不得什么见识。”着带着师妹,从常不余身旁经过。 一阵芳香扑鼻,常不余从未闻到过女子身上的香气,那种感觉让他的心头一动,看着秦陌瑶婀娜的背影,不由得痴了。 当晃过神的时候,那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浓雾中,赶忙快步追赶,忽然发现,再也找不到那些身影了,常不余喊道:“师弟!”无人应答,又喊了几声,仍是无人应答,那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登时慌了神,“怎么可能,一眨眼的功夫,那么多人都在眼前消失。”脑中一片空白,脚下一边飞奔,一边大喊,“你们在哪里!”狂奔出去好远,仍是无人回答,心中焦急,“难道是我走错方向了!”,转而向回飞奔,仍是不见一个人影。 常不余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厉害,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越是飞奔越觉得后面可怕,那种可怕是未知的,未知的可怕,衣衫已经湿透,分不清是冷汗还是雾水,他开始后悔,后悔进入到这里面,后悔一时着了迷。 忽一个黑影在浓雾中一晃而失,使得他那快要崩溃的心,看到了希望,他拼尽全力向那个黑影的方向奔去,口中喊道:“等等我!”但那身影消失后就未再见,常不余追出好远,直到筋疲力尽,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难道是我看错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忽又一个黑影在雾中一闪,常不余坚信这次看到的绝不会错,大喊道:“哪里跑!”挥剑冲了过去,他感觉那个黑影似乎在戏弄他一般,才出这样的话。 这一次,他几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奋力追向那个黑影,虽然他看不到那个黑影,但这次却听到了那黑影飞奔的脚步声,常不余抽出长剑,脚下快蹬几步,飞身越出数丈之远,终于发现那个黑影,长剑刺出,大喊道:“哪里逃!” 那黑影突然顿住,战战兢兢的转过身,常不余飞越中一看,忙收回长剑,跃到身前,因为这人是孙海通,常不余长舒一口气,道:“你们去了哪里,为何要跑?” 孙海通脸色苍白,颤声道:“大师兄,有人要杀我!” “谁要杀你?” “是……”话还未等完,口中‘噗’的一声,吐出大量鲜血,常不余大惊,飞身上前扶住孙海通,只见后心已被贯穿,再喊“师弟!”,孙海通已经气绝。 常不余剑眉倒挂,怒目圆睁,扫视四周,长剑在手,怒喊道:“有姓的就现身,与你道爷光明正大的决一死战,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许久无人应答,又开始骂道,“何必留,你给道爷滚出来,原来你‘千里追魂’的名号,使的就是这等下流手段,若是我离开这里,我嵩山与你没完!” “桀桀,还算清醒,猜到是我,不过你马上又什么都不知道了。”何必留如同鬼魅的身影出现在常不余身后。 ‘砰’的一声,常不余真气一震,身影突至何必留身前,长剑带着嗡嗡剑鸣直刺何必留那张如同鬼魅的脸,何必留桀桀怪笑,身影消失在雾中,‘唰’的一声,铁钩从常不余身侧刺出,直刺右肋,常不余已愤怒到了极点,单脚一踏,高高跃起,身体横转,剑影舞动,斜挑何必留,‘铛’的一声,剑与铁钩相撞,火星四溅,较劲之时,何必留铁钩勾住长剑,左手瞬间探出另一个铁钩,直刺常不余前胸,常不余眼见不妙,弃剑,右掌顺势,率先直取何必留咽喉,何必留将铁钩上挑,身体向后翻转,常不余左手取回长剑,奋力向下一带,剑与钩再次相撞,何必留右手铁钩同时刺出,常不余高高跃起,躲过这一刺,越出两丈多远,还未落地,何必留已奔向落点,刺出铁钩,‘铛,铛,铛……’常不余连续使出三招,何必留轮转铁钩瞬间化解,冲势不可阻挡,“子,你才出来混几年!”常不余急忙侧身躲闪,何必留另一钩,划出一道黑光,横扫常不余肋下,常不余眼见躲不过去,长剑横扫何必留咽喉,慢了一步,还是何必留快,右肋被何必留划出一道血沟,肋骨断了两根,鲜血涌出,何必留身体向下微低,发髻被削断,身影穿出。 常不余左手捂着肋下,右手握着长剑,稳住身形,心道:“不能死在这里,若不然这仇没人报了。”想到此,狠狠道:“何必留,你等着,嵩山与你没完!”完,飞奔而逃,何必留桀桀怪笑:“你忘了我的名号了!” (本章完) 第37章 、已在常羊山之中 嵩山三名弟子去找常不余和孙海通,许久未见回来,青阳提起无障,叹道:“也许他们又迷失了,我们不等了,趁着还亮着,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休息,明日再行。” 萧惊鸿笑道:“的对,保持充足的体力,应对未知的危险。” 未行一里,苏巧巧‘啊’的一声,指着不远处的草丛惊叫,只见草丛中露出灰色的衣角,苏巧巧的眼睛只会勾人,能让她见到真是不易,项远行走过去近看,大惊道:“是尸体!”众人围过去拨开草丛将尸体拉了出来,原来是嵩山弟子的三具尸体,身体皆被贯穿,死状甚是狰狞。 项远行看着尸体,思虑道:“是什么坚硬物体从后背杀死他们的,难道这里有凶兽!” 萧惊鸿笑道:“这里岂能没有凶兽,只是这凶兽借着这浓雾,隐藏的很好,要心了。”完瞟了一眼青阳。 青阳皱眉道:“这里情况诡异,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想必离队的人都已遇害了,我们还是心为妙,千万不要再落单了。”完就提着唯独没有看尸体的无障,继续带路。 峨眉的弟子蹙眉对秦陌瑶担忧道:“师姐,他们是怎么死的?” 秦陌瑶低声道:“别去想了,跟紧队伍。” …… 按理这八座山之内的地域不会太大,若是之内有常羊山,用不上半的时间就会寻到,可进入之后,行了不知道有多久,也未见一座高山,离开那条河之后,未见一条河,他们犹如进入一个看不出去而又广袤无垠的草原,永远走不到尽头,而且有个更为奇怪的现象,一直未黑。 雾气诡异弥漫着,似乎有魑魅魍魉隐藏其中,随时出来夺命,苏巧巧本就受到了惊吓,又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走了很远,体力不支,累得坐倒在地,埋怨道:“这是什么鬼地方,累死了,大师兄,我们还是出去吧!”见苏巧巧停下不走,众人也已疲惫不堪,都坐在草地上休息。 项远行叹道:“恐怕想出去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已被困在这死阵之中了。” “大师兄,你可别吓我,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我们可别死在这里了。”美眸上闪动着泪花。 萧惊鸿略显疲惫,道:“青阳,你觉得白有这么久吗,太不可思议了。” 青阳深沉道:“如果估算没错的话,现在应该是深夜了,这其中的关窍,我也是想不清楚,我们必然已处在一个迷阵之中,需要破除这迷阵,才能走出去。” 众人眼睛都飘向了青阳一旁沉默不言的无障,其他人都猜不出他与青阳的关系,无障似乎已经是病入膏肓,青阳为何还要抓着他寸步不离,难道只有他知道如何才能进入常羊山,寻找刑遗迹,苏巧巧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无障,哀求道:“无障公子,你快破除这迷阵,带我们出去吧。” 无障没有回答,低头看着身前的草地,眼神淡淡不知所想,无障已经警告过了,进入这里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无需回答,苏巧巧失望道:“难道我们都要困死在这里不成!” 秦陌瑶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吸引青年男子的眼球,唯独眼前这无障,他的眼神总是平静,看不出一点波动,充满了神秘,反而不时的吸引了她的秋波,她没有言语,但心知“他一定知道如何出去。”心中想问,但怕问了,会同苏巧巧一样的结果。 青阳道:“我们先在此地休息两个时辰,之后再继续寻找。”完走到一旁打坐调息,有几人一起到远处解手,很快就回来了,这些人都是修行之人,一部分是闭目打坐修养,其余的人或侧身躺在草地上、或头枕在膝盖上憩。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青阳直起身,把无障留在原地,消失在浓雾中,别人都以为他去解手,也没太在意,青阳一走,无障的身前就飘过一片花瓣,落到眼前,上面有用指尖写着三个字“我救你”,无障拾起花瓣,轻轻摇头,意思是“不用救我!”,抬头看着不远处那忧怨的眼睛。 柔夷膝前相错,意思是“我带你逃走。” 无障又是摇摇头,见那秋波上忧怨,更是楚楚看着无障,对视了许久,柔夷在玉颈前轻轻一带,意思是,“留在这会被害死的。” 无障轻轻抱拳,意思是“谢姑娘好意,你们走吧。” 秦陌瑶着的是粉红色花边襦裙,屈膝坐在草地上,犹如盛开的花朵,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美丽动人,与无障打着哑语,周围的人没有发觉,若是换成任意一位热血男儿,见此时秦陌瑶的楚楚动人,都会魂牵梦绕,失了魂魄,可却偏偏遇到无障那淡淡的眼睛。 秦陌瑶略皱春山,“只有你能带我走,我不知道路。” “你就那样相信我?” “这里我只有相信你了!” “现在不是时候,若是有机会,到时我会告诉你如何出去的。” 秦陌瑶略微含笑,微微点头,这时,青阳从浓雾中走了回来,坐在无障身旁,继续静心打坐,两人也就没有再对视。 忽听远处传来重重的脚蹄声,似乎是巨型凶兽在向他们靠近,众人都立刻警觉起来,纷纷飞起身,亮出武器,严阵以待,‘砰’的一声,地面都跟着颤动,没过多久又是一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地面颤动的越来越厉害,听这声音,这凶兽的体重比五只成年大象的体重还要重,若是那么大的凶兽,他们的剑再锋利也很难刺穿皮肤,众人的心开始慌了,不知下一刻会出现何等凶猛的巨兽,这浓雾太碍眼了,若是能看到,他们也不会这样的紧张,眼前的雾变的有些暗,隐隐的看着像一面墙,大地震动突然停止了,谁也不敢上前细看,冷汗冒了出来。 空‘呼’的一声似乎有巨大物体落了下来,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磨盘大的黑影落了下来,急喊道:“心头上!”众人拼命的向后飞退,‘砰’的一声,黑影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掀起泥土、草皮向四周飞溅,众人稳住身形一看,原来那磨盘大的黑影是那巨兽的手掌,那巨兽的头在浓雾中露了出来,头似豹,那碗大的眼睛,似乎能喷射火焰般,獠牙森森,狰狞恐怖,身似猿,浑身黑毛,足有一尺长,爪似利剑,怒吼一声,声震地,掀起狂风。 青阳大喊一声,“是陆吾,快逃!”这不是人力所能对抗的,抓起无障转身飞奔而逃,萧惊鸿等人也同时跟着逃离,有几名黑衣人和煞阁弟子,吓得双腿发软,哪里还能挪动步子,软坐在地,那陆吾一爪拍下,还未来得及惨叫,几人就被拍成肉泥,陆吾砰的一跃,飞起数丈之高,遮住了飞奔人群的空,‘轰’的一声,落到人群身前,转身咆哮,利爪一拍,又是几人收势不住,被拍死,青阳等高手见黑影飞过,都已侧转方向,向两边分散,秦梦瑶带着同门师妹紧随青阳飞奔,萧惊鸿与项远行等人向另一边飞奔,陆吾一声怒吼,飞身越向萧惊鸿方向,又是跃到他们身前,抡起巨大利爪,呼啸横扫而去,萧惊鸿等人赶忙急速翻转身体,躲过横扫而过的利爪,萧惊鸿衣袖奋力一甩,‘唰唰!’只听到破空声,‘无影针’射出,陆吾即将要横扫的利爪吃痛,赶忙缩了回去,萧惊鸿趁机转身向青阳逃去的方向飞奔,陆吾怒号,欲要跃起追赶,萧惊鸿也不回头,衣袖向后一甩,陆吾忙又是用手臂一挡,再要跃起时,萧惊鸿已飞奔出数十丈,陆吾在萧惊鸿身后狂追,眼见要追上时,萧惊鸿就会射出‘无影针’干扰,萧惊鸿也知道这‘无影针’对于陆吾那厚厚的皮肤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却能使他吃痛,让它下意识的停顿,但总归不是办法。 萧惊鸿看到前方的青阳和峨眉的弟子,喊道:“我们逃不掉的,都会被它逐一杀死,趁现在人还齐,合力跟它拼了,创造出一线生机!” 青阳心知带着无障跑的不快,如此下去,迟早会被陆吾寻到,大喝道:“好,我们结阵!”转过身,将无障扔到一边,这时萧惊鸿、项远行等人已经赶到身前,陆吾也发觉这些人不跑了,做好了攻势,准备将眼前这些闯入者都杀死。 青阳看着狰狞的陆吾,低声道:“我们散开,萧阁主用无影针掩护射他眼睛,项远行你们佯攻,我寻求机会刺杀。”众人点头,硬着头皮将陆吾围成半圆。 陆吾一声怒吼,一爪子拍向萧惊鸿,萧惊鸿飞身跃起,双袖舞动,只听‘唰’的一声,数十个枚‘无影针’同时射出,陆吾忙用手臂遮挡眼睛。 项远行白影闪动,纵身滑到陆吾身侧,寒光一闪,刺出一剑,此剑带着冷冷寒气,以真气凝气于剑,在剑尖上凝聚一尺长的冰剑,是山独门绝技‘寒冰剑’,这个时候无论谁都会毫无保留,使出平生绝学,冰剑直刺陆吾那如铁墙般的身躯,‘啪’的一声,冰剑在陆吾的肋下碎裂,冰剑只入了半寸,陆吾吃痛,嚎叫一声,单臂砸向身下项远行,项远行身体前滚,从陆吾那如擎巨柱的双腿间飞出。 这时,周锦另一剑刺在陆吾的右腿上,陆吾巨腿愤怒一踢,周锦翻身躲闪不及,‘砰’的一撞,浑身欲碎,狂喷鲜血,如断线的风筝,被踢飞数丈之远,摔落在地,再也站不起身,苏巧巧忙冲过去救助。 与此同时,萧惊鸿再次飞出‘无影针’,尽数射向陆吾双眼,陆吾狂唕,‘轰’的一声,高高跃起,巨大身躯砸向萧惊鸿等人,萧惊鸿等人飞身躲闪,‘轰’泥土飞溅。 ‘沙!’,粉影在草上飞闪,影前一道红光,快到身前,‘噔’的一声,斜射陆吾坚实的后脊,这是峨眉的绝技‘光一线’,凝真气于剑前一点,刺出最快,最锋利的一剑,‘噗’的一声,秦陌瑶的长剑刺入一半,陆吾痛嚎一声,抡起手掌拍向秦梦瑶,秦梦瑶金莲在那巨大的后脊上一点,粉红身影飞离陆吾,剑来不及取回,留在陆吾后脊上。 ‘无影针’再次射出,一道青光紧随其后,带着劲风,冲向陆吾,陆吾忙伸出手臂阻挡,它虽看不到萧惊鸿飞出的是什么,但它知道只要萧惊鸿衣袖一抖动,就要射它的眼睛,其实萧惊鸿在以往发招根本不需要这样幅度的动作,但这陆吾的皮太厚,不使出浑身内力很难射穿皮肤。 陆吾手臂挡在眼前,青阳脚下一踏,飞身高高跃起,跃到那巨大的手臂上,在一脚踏在手臂上快如闪电,长剑直刺那刚睁开的巨眼,距离太近了,陆吾回不来手,只能将巨大的豹头一转,青阳本想一剑刺穿它的眼睛将剑刺入脑中,见陆吾转头,急忙变招,长剑奋力一扫,‘噗’的一声,陆吾的左眼喷出液体,被青阳扫破,青阳飞身而过。 陆吾捂着眼睛,愤怒哀嚎,另一手臂在地面上疯狂的乱砸一气,见这些人很难再杀死,身体轰然一跃,消失在浓雾中。 (本章完) 第38章 、争先恐后夺金丹 陆吾那庞大的身躯哀嚎远去,许多人都软瘫在地,今能活下来真的不容易,峨眉仍然是五人,山仍然三人,周锦身上断了好几根骨头,苏巧巧正在给他包扎,青阳手下的黑衣人只剩十人,煞阁弟子还有八人。 煞阁的弟子来到萧惊鸿身前,跪下道:“阁主,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别去寻什么常羊山了,这里太危险了,再往前走下去,恐怕要比这更加危险。”其余弟子七名弟子也都跪在萧惊鸿身前。 萧惊鸿看着身前跪着的弟子,叹息道:“若是能离开,我早就带你们离开了,可眼下我们困在这迷魂阵中,只能凭由命了。”对青阳道:“青阳,你问问那子,他能否带我们离开。” 青阳犹豫片刻,对坐在地上的无障沉声道:“你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吗?”见无障用眼睛看着他不话,又道:“啊,我仍会遵守承诺。” 无障淡淡道:“眼下若想离开是不可能了,只能冒险向前走,才有机会。” 项远行道:“我们刚遇见了凶兽陆吾,在往下走不知又会遇到何种凶兽,我们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无障淡淡道:“之前我已经警告过你们,是你们自己选择进来的,更何况你现在知道哪里是活路?” 萧惊鸿问道:“既然已经都进来了,都是为了寻找刑的遗物,你能带我们找到吗?” 无障坚定道:“眼下不能!”又道:“这里没有黑夜,自成空间,绝非是我们在外面所见,究竟有多大的面积,我也不清楚,这雾气一直弥漫着整个空间,我怀疑我们已经身在常羊山之中了。” 众人听后不解,“我们进来时没见一座山,怎么就身在山中了呢?” 无障道:“如果一个人被蒙着眼睛带到一个屋子之中,能否看见这个屋子的外观?”顿了顿又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是沿着河流进入的,河水流入山中,我们就跟着进入了山内,周围都是浓雾,我们被遮住了眼睛,自然不知何时进入的山中,而且我们所离开的那条河为河突然的就消失,为何连水流声都听不见,我认为那条河是坠入了深渊,所以河流不见了,落差太高,那隆隆水声也不可能传到上面来,这里的雾气这样浓,估计也与此有一定的关系。” 众人听后不得不佩服无障大胆的论断,追问道:“那我们如何才能再次找到那条河?” “这是它们所设下的法阵,为了迷惑进入者,寻不到刑的封印所在,这里的雾气会使我们耳朵短时间失聪,甚至产生幻觉,自相残杀,又有守护兽在这里守护,怎么可能让我们轻易就找到。” “难道我们只能困在这法阵之中了!” “这也未必,没有破不开的法阵,只是我们能力有限,况且这陆吾能在这迷雾中不迷失方向,定然有它的方法离开这里,我们只要寻到陆吾,就有可能走出这迷阵。” 项远行道:“我们方才围攻它,拼尽了全力,才伤了它一只眼睛,如若再遇到它,估计是九死一生。” 青阳道:“为今之计是要走出这地方,若不然只能困在这里等死,况且不准什么时候它又来了,我们还不是一样。” 萧惊鸿问道:“兄弟,我们如何才能寻到陆吾呢?” 无障道:“这个就简单了,你们怎会不知,陆吾已经被你们所伤,秦姑娘的剑还留在它的后脊上,这草地上一定有它的血迹和脚印,我们沿着血迹和脚印,就会走出这迷阵,也未必能遇见陆吾。” 众人听后,心道“连这样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了!”无不佩服无障的智慧和观察,萧惊鸿道:“我青阳为何抓着你不放手,原来你就是个智囊啊!” 青阳不语,他最想杀的人就是无障,可偏偏就是杀不了,而这时却庆幸没有杀了他,不过他绝不会留他太久,这样的一个人太危险了,若是让他活着,必将死在他的手中。 众人沿着草地上陆吾的脚印和血迹,谨慎的在迷雾中行进,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血迹就很难再寻到,只剩下脚印,不过已经走出了草地,来到一片藤蔓和古树盘根错节的森林,古树的枝蔓横在地上犹如一面高高的墙,树叶茂密,有的树叶大如舟,雾气也变淡了许多,可以看出很远,秦陌瑶在一处巨大的藤蔓下发现了自己的剑和一滩血迹,想必是陆吾利用这藤蔓拔掉的。 走出那片草地,众人的心亮了不少,也都疲惫不堪,依偎在巨树下,吃了一些干粮之后,就都休息了,这些人所带的干粮虽然充足,但经过这些,所剩也不多了。 秦陌瑶见青阳又出去了,黑衣人又都在休息,扔到无障怀中一块用荷叶包着的桂花糕,无障打开荷叶,芳香扑鼻,都有些舍不得吃了,因为那味道让他想起了娘亲。 无障用淡淡的眼神看着凝视他的秦陌瑶,她嫣然一笑,娇躯转过,他低下眼,细细品尝,这桂花糕太腻,没有婉娇偷来的馍馍有着真实的味道。 青阳出去许久未回来,萧惊鸿见无障出去解手,他也起身跟了过去,在无障身后低声道:“你若拜入我的门下,我会带你甩掉青阳。” 无障定住身子,没有回头,沉声道:“谢阁主好意,在下的师父太多了,且不能修行,只能让阁主失望了。” 萧惊鸿道:“那你想如何,才能跟随我,难不成是想让我杀了他。” 无障已见过两人的身手,萧惊鸿与青阳的修为在伯仲之间,若是萧惊鸿突然出手暗算,也许会杀死青阳,但他知道青阳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更何况还有何必留一直隐藏在暗中,也许用不了多久,萧惊鸿等人也会遇害,况且青阳会比萧惊鸿对他更好,无障自是清楚,偷着拉拢他,目的很明显,这里的人无一个不是想利用他,都不想要对方寻到刑的遗物,“你想的太多了。”缓步走开。 萧惊鸿欲要再,见青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转身走了回去。。 森林里除了植物外,未见一个动物,这些人休息完毕,继续搜寻陆吾的踪迹,已经有很多人不是想着出去了,很快他们发现一个巨大的洞穴,刚好比陆吾的体型大一圈,想必就是那陆吾的洞穴,众人在洞口停住,犹豫不决,苏巧巧恳求道:“我可不想进入这洞穴,大师兄我们还是去找找别的地方,看有没有出口吧!” 项远行将背着的周锦放下,道:“这里也许真的如无障所,没有出口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进入这洞穴,才能寻到机会。” 这时,就听一阵桀桀怪笑,何必留从高大的树上飞身落下,只是头发都是披散着,项远行惊奇的问道:“你没死?” 何必留青脸白脸一紧,怒道:“你才死了呢,我‘千里追魂’只能夺别人的命,谁敢夺我的命。” 项远行忙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寻不到你,还以为……”除了山弟子,其余的人都知道何必留没死。 何必留道:“行了,不必解释,越解释越难听。” 萧惊鸿笑道:“何必留那么高的修为,什么迷阵能迷惑得了他。” “哎,这话我爱听,你们都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快进去啊!”着就迈步进入了山洞,紧接着黑衣人在前,青阳提着无障在后,也跟着进去了,煞阁和峨嵋弟子紧随其后,项远行在洞口,见就剩他们三人了,对想要离去的苏巧巧低声道:“别忘了师父让我们来此的目的,若是真能寻到遗物,也许我们会轻而易举的出去,富贵险中求,或许我们过了这一关,得到了秘法,都会长生不老。”着背起周锦就进入了山洞,苏巧巧只能跟随在师兄的身后。 山洞里面一片漆黑,何必留点燃了火折子,煞阁的弟子也有几人点燃了火折子,通过幽暗的火光,能看清洞璧尽是深深的抓痕印和粗壮的树根,那抓痕印必然是陆吾留下的,这洞坡度很大,一直向下倾斜,几步远,前面的人就和后面的人的脚尖,处在同等高度,谁也不敢出声,只能听到他们轻微的脚步声,生怕陆吾不知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 这样行进了很久,估计下落的高度能有千丈,终于前下方出现了亮点,逐渐变大,越来越刺眼,何必留带着众人更是放慢了脚步,逐渐的靠近那个洞口,他们听见了水声,越来越响,充分证明了无障的猜想,下面是万丈深渊。 洞口是一道半尺厚的水墙,水流速不是太快,犹如一面光滑的镜子,这也是雾气没能透过来的原因,透过水墙能见到飞流直下的河水,还有那到刺眼的白光,那隆隆的水声震得脑中鸣响,这河水就是从他们的头上的入口直下的,已经落下了千丈,这水墙是沿着石崖渗出的水所形成的。 洞口都是水,何必留伸手感受水的流速和厚度之后,将铁钩勾在岩石上,头探出水墙,向外面的四周望去,身上的黑袍立即湿透,片刻后头缩了回来,头发已经湿透,湿漉漉的贴在青白脸上,手两边一扶,桀桀笑道:“出这道水墙,向左攀爬十丈左右,就会爬出这水流,那边是峭壁,沿着峭壁就可以爬下去,多深看不清楚,下面不知道是什么物体发出的强光,太刺眼了!” (本章完) 第39章 、无法解开的封印 萧惊鸿也探出头去观看,确实如何必留所,不过若是想攀爬过这十多丈宽的水流也并非易事,这水流是竖直的,他们的踏水轻功施展不了,那石壁被水打磨的光滑无比,很难着力,而且还需克服掉水流的冲力,一不心就会坠入到万丈深渊,想必那陆吾一跃就会越过去,而他们这些人只能另想办法。 何必留道:“若是‘万年龟’在这,我们过去会毫不费力,他的铁链飞过去扎在岩石上,我们顺着铁链就能走过去。” 青阳道:“不用他我们也能过去。”着将无障交由何必留,取出身后长剑,手抓在洞口,上半身探出,奋力的将剑刺向水中的岩石,将岩石扎出一个石楞,单手抓着这个石楞,身体浸入水幕中,克服着水的冲击,在一臂宽的地方,又扎出一个石楞,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青阳耗费了许多内力,在石壁上刺出一排手可以着力的石楞,穿过了这条水瀑。 由于轰隆声太大,青阳只能又攀爬回来,跃到洞中,浑身已经湿透,休息片刻,何必留欲要背无障,青阳不放心,自己背起无障在前面开路,何必留紧随其后,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跟在后面,排成一条线,向左边石崖攀爬过去,每个人浑身湿透,只露出头,背过脸喘息,这些人的内力都比较深厚,手抓在石楞上,都能克服掉水的冲击力,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一不心,就会身陨。 这石崖下发出刺眼的白光,整个空间全是浓浓的水雾,而且这水雾直往上升,想必是这河水落到这深渊下,化成的水雾升起的,石壁上空也是白茫茫一片。 众人都顺利通过,身体靠在岩石上,每个人的衣衫都已经湿透,几名女子的衣衫贴着肌肤,曼妙尽显,但没人会在此时去关注这些,这些石崖上虽然没有水流,但仍是湿漉漉的,很滑,而且依然很陡,何必留指着上空,费力大声道:“你们若是想出去,只要爬到上面去,就会找到那条河。” 一些人听后,向上望了望,见陡峭的石壁,想要爬上去太难了,都没有动身,很多人都是看着下面未知的深渊,萧惊鸿大声对无障道:“这白光就是这里不夜的原因,那浓雾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吧?”无障听后点点头,萧惊鸿又问:“我们在上面为何见不到这深渊?” 青阳道:“这迷雾使我们不会见到,而且这上方有阵法!” 何必留道:“既然你们都不想离开这里,那就别在这耽搁了,早点下去了。”率先沿着陡峭的岩石开始向下攀爬,青阳和萧惊鸿紧随其后,苏巧巧欲要话,见项远行背着周锦开始向下攀爬,只能跟着也下去了,峨眉的弟子看着秦陌瑶道:“师姐,我们也下去吗?”秦陌瑶道:“你们若是不想下去,就从这上去,逆着河流走出去,在外面等我,若是三之内,不见我,你们就离开吧!” “这怎么行,我们怎会不跟着师姐,让师姐一个人下去,若是被师父知道了,一定责罚我们的,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峨眉弟子劝道。 “你们不谁会知道,若是我出不去了,你们就告诉师父,就我被陆吾吃掉了。”着就开始向下攀爬。 峨眉弟子有些犹豫,“这怎么行!”其中一名弟子叹气道:“我们下去也帮不了师姐,还是出去等吧。”着就开始向上攀爬,剩余的三名弟子,看着秦陌瑶,心一狠,也跟着向上爬去,她们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何必留带着众人攀一会,歇一会,已经爬下了千丈之高,仍不见底,这时自上方‘嗖’的一声,急速落下一个女子的身影,众人只看到穿着的是峨眉的衣衫,秦陌瑶急喊一声:“师妹!”可离的太远,速度又太快,谁也救不了她,只能坠入脚下的深渊。 众人已知四名峨眉弟子向上攀爬,欲要离开这里,这峨眉弟子身手不弱,怎会坠了下来,看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上面未必能出去。 又攀爬了两个时辰,水雾越来越重,必须遮住口才能呼吸,不过石崖的坡度稍缓一些,可以用脚蹬住,“下面那是什么?”何必留惊奇的问道。 只见脚下那刺眼的白光是一块平整的发光物体发出的,虽有水雾阻隔,但仍能看的很清楚,滔滔河水由几千丈之高倾下,撞击在那物体上,发出隆隆巨响,化为水雾,向上翻腾,由于下方仍有千丈之高,看上去只有巴掌大,所有的人都不会知道那下面的发光物是什么,但每个人都清楚那一定就是封印所在,这个物体的发现,让所有的人确信,下面一定封印着刑,那不是传,是真实的存在,上有宫,上有神仙,他们突然开始兴奋起来,谁都迫不及待的想下去,速度不知不觉的加快了。 很快,何必留发现了一个山洞,这个山洞要比之前的还要大,这些人都跳到洞口,见这山洞仍是向下倾斜,石壁上有点点发光的晶石,使得洞中不是太暗,这些人也不再话,也不知疲惫,谁也不想被落下,开始沿着山洞向下走,后来几乎是在飞奔,甚至都忘记了这可能是陆吾的洞穴。 那隆隆声逐渐远离,何必留的速度最快,他跑在最前面,这个山洞一直在向下斜,前方突然变的明亮起来,那就是出口,他们快要到达了深渊的底部。 何必留飞出洞口,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刺眼的空间,这里没有了雾气,地面上是类似水晶的巨大发光物体,平滑如镜,发出刺眼白光,上面是一尺深的水,想必是从瀑布那边渗过来的,四周很远处,都是陡峭的石崖,头顶被如群山般的、巨大的钟乳石所覆盖,犹如无数利剑倒挂。 其余的人都从洞口跑了出来,见眼前的奇观都怔住了,何必留用铁钩试探性的去点刺眼的发光物,感觉那物体坚硬无比,用脚蹚着水,踩在上面见无异状,两脚都站了上去,轻轻挪动脚步,何必留道:“这东西是一块巨大的发光巨石和瀑布那边的一样,坚硬无比。”其实每个人都知道这就是那封印,犹如盖子一样,将刑压在下面。 青阳道:“我们散开,分头去找入口!”完带着无障就蹚入水中,这些人散开分头去找,这地面发着光其实没有什么好找的,主要是沿着四周寻找入口,谁也不能确定就一定有入口,因为这是封印,神的封印。 过不多时,苏巧巧远处喊道:“这里有个洞!”此语一出,所有的人都飞奔踏了过来,见又是一个巨洞在距离水面三丈高出,何必留又是率先跃了上去,其余的人也都跟着跃了上去,这个山洞很短,他们很快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地面仍是那发光物体,但却有幽黑的斧刃尖露出两丈多高,犹如一座山,“这是刑的巨斧!”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底下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巨斧,那斧子上刻有远古文字,无障围绕着斧子细看这文字,青阳问道:“你认识这文字?”无障不答,也未点头。 这个空间的周围仍有一个洞口,这一次萧惊鸿带着弟子竟然率先进去了,何必留和青阳对视一眼,将无障交给了黑衣人,让他们跟在后面,两人飞身跟了过去,意图很明显。 萧惊鸿进入洞中就带着弟子开始飞奔,未行多远又来到一个百丈宽的空间,地面上巨大的凶兽尸骨堆积成山,好似凶兽的坟墓场,深深恐怖,这地面没有了那放光物体,但有很多明亮的内丹,闪闪发光,照的空间依然明亮,有两颗内丹散发出金色光芒,这金丹是千年以上的妖兽修炼而成,有着强大的灵气,若是将其炼化吸收,不但功力大进,而且还会延年益寿,是修炼的稀世珍宝,他只听过传闻。 萧惊鸿冲着一颗鸡蛋大的金丹冲了过去,刚要伸手去抓,只觉身后劲风袭来,猛然翻转身体,顺势‘唰’的一声,射出数枚‘无影针’,‘无影针’尽数射在已然气绝的煞阁弟子身上,原来何必留是将煞阁的弟子脖子拧断抛了过去,而自己紧随其后,尸体一落地,夺命钩已到萧惊鸿身前,萧惊鸿身体一侧,飞身后退,衣袖挥动,又射出‘无影针’,何必留飞身跃起,速度快到了极致,躲过无影针,萧惊鸿还未等停稳,青阳又挥剑刺来,萧惊鸿脚下再次一点,继续飞退,‘无影针’迎面射向青阳,青阳虽看不到那针的影子,但却能感受到空气的波动,长剑快速闪动,只听‘噼里啪啦’的‘无影针’打在剑上,冒出火星,青阳的剑仍直刺萧惊鸿,而何必留的夺命钩也要刺到萧惊鸿的后心,萧惊鸿两面被夹击,只能再躲,脚下一踏,一个兔起鹤落,落到远处,笑道:“你们动手有些早吧!”煞阁弟子与黑衣人立刻对峙。 何必留桀桀笑道:“早不早也需我们定,更何况若是出手晚了,这金丹可就是你的了。” “这里有两颗金丹,我连一颗都拿不走吗?” 何必留桀桀道:“这金丹如此珍贵,别一颗,你半颗都带不走!” “你们有些太霸道了吧!” “桀桀,你堂堂一个邪道阁主,这话从你口中出来,不觉可笑吗,你难道不知修真界靠什么话?” “你以为我定然会败在你们的手中不成?” “桀桀,不是败在我们手中,而是死在我们手中,‘千里追魂’出手,谁会跑得了。” “什么‘千里追魂’,哼,只会暗剑杀人,这名号以后不会再有人提及!”一个灰衣身影从另一处洞口跃了进来,正是嵩山弟子,常不余。 “你竟然没死?” …… (本章完) 第40章 、不得不再次中计 何必留见常不余逃走,在他身后穷追不舍,桀桀怪笑,常不余拼命的奔跑,身上的剧痛让他逐渐的清醒,辨识了方向,闯入了瘴气之地,那瘴气毒性极强,吸入过量就会死亡,他心知要想甩掉何必留的追杀,就必须依靠这瘴气,他闭住呼吸飞奔了很远,一直到他筋疲力尽,眼前一片漆黑,落入河水中昏厥,被河水冲到深渊入口,才苏醒,眼见就要坠入深渊,在危急关头,他飞离瀑布,沿着石崖向下滑,他大喊,双手握剑,使出浑身内力,将剑割在石崖上下滑了好久,才稳住身躯,来到了这里。 而当常不余进入瘴气之地后,何必留也进去追寻许久,不见踪影,以为他已死在瘴气之中,他不能闭气太久,也就离开了。 常不余用磨去一半剑身的剑,指着何必留,冷冷道:“你装神弄鬼,暗害我嵩山,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项远行大惊道:“原来是他杀了嵩山弟子!” “不是他们还会有谁,我们即使不开罪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现在这种情况还需解释吗?”萧惊鸿狠狠道。 何必留桀桀笑道:“好,为了这几颗金丹,杀这么多人值了,你们一起上吧。” 常不余真气‘砰’的一震,众人一惊,见这强大的真气,必然是炼化了金丹,修为陡增,常不余脚下一踏,地面砰然龟裂,身影急速冲向何必留,短剑前骤然出现七色彩光,嗡嗡尖叫,犹如一道彩虹射向何必留,这是嵩山绝技‘长虹贯日’,常不余之前真气不足,不能使出如此恢宏一剑。 何必留见那光芒太过强劲,不敢怠慢,身影一闪,欲要侧身躲过,常不余见何必留向右躲闪,短剑横扫,七色彩光化为彩虹,扫向何必留,何必留翻身跃起,身体倒转刺出铁钩,一声脆响,铁钩被半截剑削断,衣袖也被剑气撕开口子,何必留大怒,身影穿梭,与常不余战到一处。 青阳眼眉一皱,飞身冲向常不余,‘唰唰!’射来‘无影针’,青阳挥剑一阵抵挡,萧惊鸿冷哼一声,“无视我的存在吗!”飞身冲向青阳,衣袖舞动,射出数十枚‘无影针’,青阳身前剑影闪烁,将无影针尽数挡下,看准萧惊鸿发招的时间差,长剑直入。 这无影针是将手掌中的毒液用真气凝结成看不见的冰针,射入对方要害部位瞬间溶化,毒液迅速传遍周身,遇害者甚至连话都不出,就中毒死亡,而且周身寻不到伤痕,进行暗杀,神不知鬼不觉,但若是遇到高手,就会根据细微的动作和风声察觉到,躲开毒针,而且这无影针凝针需要时间,在正面对敌时,高手是不会给这个机会的。 萧惊鸿见长剑刺来,凝针来不及,只能飞身躲开,青阳再次近身刺来,将剑影罩住萧惊鸿周身,让他没有时间发招,萧惊鸿只能疲于躲闪。 煞阁的弟子与黑衣人也都纷纷杀在一起,剑光闪烁,身影翻飞,杀喊声不绝,项远行虽然得知何必留杀了嵩山弟子,但何必留一路也未对他们三人下手,他也不可能出手去帮助常不余,得罪何必留等人,站在一旁劝道:“诸位别打了,别把陆吾给引来了!”…… 那些人杀心已起,都想除掉对方,谁会听他劝,项远行见无人听劝,只好背着周锦与苏巧巧离开,这里共有四个洞口,他们去了左边不远处的一个洞口,而秦陌瑶此时早已偷偷去了右边的洞口。 这些人杀了许久,煞阁弟子与黑衣人各有死伤,何必留与常不余越斗越狠,青阳招招紧逼萧惊鸿,萧惊鸿只能偶尔发出无影针还手,仍有一名黑衣人在无障身边看守,但却一直在注视着场地内激烈的战斗,这黑衣人的身体突然一震,慢慢倒下,秦陌瑶不知何时来到了黑衣人的身后,用那温香柔夷拉起无障的手,奔向右边的山洞,粉红的衣袂飘舞,青丝拂过无障的脸庞,香气醉人,无障本不想离开,一是他挣不脱,二是他忘了挣脱,就这样被她带到了洞口,进入了山洞,山洞幽深,无障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的厉害,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不知为何而害怕。 秦陌瑶转过脸,柔声道:“我带你去找刑。”过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个空间,此空间地面的一半又是那发光物体,不过这发光物体上面却刻着金色的远古文字,文字围成一个八卦的形状,足有十丈见方,而另一半却是幽黑的水潭,深不见底,与那发光的物体将地面分为黑白两半,“这就应该是那封印吧。”秦梦瑶仍拉着无障的手,另一只手指着金色的文字柔声道。 无障松开手,缓步走到文字前面细看,见那文字并不是刻着的,而是金色的液体在表层下流动,闪闪发光,似乎蕴藏着神秘的力量,这八卦形的中心处有五个圆槽,不知是何作用,“嗯,这也许只是其中一处的封印,别处应该还有。” 秦陌瑶问道:“你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吗?” 无障蹲下身,触碰那金色的文字,摇头道:“我只认识几个字,应该是个咒语。” 秦陌瑶走到无障身边,问道:“你能否破解这个封印,刑一定就在下面!” 无障摇头道:“我怎么可能破解神所设下的封印,你太高看我了。” “用你那聪明的脑袋想一想,也许就能破解呢,你不是没有破不开的阵吗?”秦陌瑶用忧怨的眼神望着无障。 无障没有回答,环视四周,发现了一个洞口,见那个洞口有陆吾的爪痕,岩石被陆吾皮毛磨的很亮,想必是陆吾经常出入的地方,无障指着那个洞口道:“我答应过你,告诉你出口,那个洞口应该是陆吾通过它,去外界寻觅食物的出口,你可以沿着那个洞口走出。” 秦陌瑶道:“我来此不是为了出去,也不是为了那金丹,而是解开封印,寻到刑的遗物,长生不死,而你也许会除掉身上的病患。” “那只能让秦姑娘失望了,我没有这个能力,解不开刑的封印。” …… 秦陌瑶那忧怨的眼神带着失望,看着无障淡淡的眼神,轻哼一声,“可也是,你都自身难保,我还对你抱有希望,我真是太真了!” 无障淡淡道:“你不是太真,而是你的要求太现实了,奉劝秦姑娘还是离开这里吧。” 秦陌瑶叹口气道:“你快走吧,迟了,他们会赶过来又抓到你了。” 无障走到水潭边蹲下来看着幽黑的水面,淡淡道:“我不走!” 秦陌瑶问道:“你不走,在这里做什么,难道等着他再抓到你,还是等我走了自己解开封印?” “若是能解开封印,我定然会解开的,我之所以留在这里,是有事情没处理完。” “那我也不走,等你处理完了再,或许留在这里,有人会解开封印的。” “他们若是解开封印,不会留着你的。”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 这时,项远行三人从洞口走了进来,项远行惊喜道:“封印!”迅速的走到封印上细观,苏巧巧娇声道:“终于找到封印了,快想办法解开,我们好寻找宝物!”项远行皱眉看了许久不话,苏巧巧问道:“大师兄,这写的是什么?” 项远行摇头道:“不知道,我猜是刑封印于此,不得解开之类的话!” “那快点解开它!” “不知如何解开它,我试试能否将这字除掉!”抽出长剑,奋力的刺在金字上,一声脆响,剑断,金字的表面丝毫未损。 “没用的,我已经试过了!”秦陌瑶在一旁沉声道。 苏巧巧娇声道:“无障,快想想办法,如何解开这封印!”无障不语,在一旁静心思索。 这时峨眉的三名弟子走了进来,见到秦陌瑶,哭诉道:“师姐,我们终于赶上你们了,三师姐死了!” 秦陌瑶道:“我知道了,你们在上面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们离开师姐之后,向上攀爬,那上面越来越陡,而且有瘴气,她一个没抓住就掉了下去了。”又道:“那里根本上不去,我们没办法,只好下来找师姐。” 打斗之声从洞口传来,片刻后,何必留冲了进来,喊道:“他在这里!”随后是青阳和几名黑衣人,何必留手中攥着一颗内丹,常不余与萧惊鸿也追了出来,青阳看到封印,大喊道:“快停手,这里有封印!” 这些人听后,向中心望去,果然见到封印,都当即停了手,常不余衣衫已经破烂不堪,何必留也未好到哪里去,煞阁只剩下五名弟子,黑衣人也只剩六人,另一颗内丹被萧惊鸿拿到。 众人围成一个大圈,仔细观察了许久,何必留喊道:“谁能解除这封印?”这里的人谁也不可能知道解除这封印方法,因为这是神的封印,而他们是人,有些人的目光投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无障,企图在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青阳走到无障身边开口问道:“你能解开封印吗?” …… 无障淡淡看着青阳,淡淡道:“我能。” …… (本章完) 第41章 、不散魂遇短命人 众人都瞪起眼睛看向无障,他们原本都快要放弃的心,听到这样的回答能不兴奋吗? 秦陌瑶最为震惊,她不但震惊无障的回答,对她的自信心更是产生了怀疑,她从未对任何一个男子像对他这样主动,若不是为了寻到刑遗物,她怎会如此,可即使这样,仍未打动眼前这位快要病死的人,波澜不惊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一颗心,那忧怨楚楚的眼睛看着无障,心道:“你怎能如此!” “那快解开封印!”青阳惊喜道。 无障看着青阳淡淡道:“要想解开封印,需要三块魔石!” 青阳听后,脸色登时由喜转阴,他知道是哪三块魔石,心道:“这魔石怎会与此有关,他又要使诈,两次险些死于他手,不能再中他的圈套,只要他把法决完就立即杀了他。” 萧惊鸿问道:“这里哪有什么魔石,你要哪三块魔石?” 无障道:“这里有,都在一个人的身上!”看着青阳。 青阳怒道:“别听他胡!”对无障狠狠道:“心我一怒之下杀了你!” 众人当即猜出魔石在青阳身上,萧惊鸿微微笑道:“我们之间的过节以后再,我们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解开这封印吗,既然已经找到封印,东西又在你那,你这就交出来吧!” 青阳道:“这子经常使诈,他的话你们不能信!” 萧惊鸿挡在无障身前,笑道:“到目前为止,他对我们的可都是真话,能到达这里也全凭他,难道你是想待我们走后自己偷着解开,我们这么多人都来到了这里,若是解不开封印是不会走的,况且我们现在都知道了你带他来的目的。”言外之意,若是不交出来,我们可就一起上了。 青阳已经确定,无障定然是利用这些人夺回魔石,他又开始后悔没有当即杀死无障,现在杀他已经是不可能了,这子太阴险了,一句话就能要了人的命,看着眼前这些人贪婪的目光,今若不交出魔石,是很难活着离开了,狠狠的瞪着无障道:“你骗不了我,你一个毫无法术的人,怎能破解这封印!” “这就不是你能明白的了。”无障淡淡道。 青阳道:“交出魔石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如何做!” 无障道:“把魔石放入那些槽内,念解印咒。” “你胡,那槽那么大,况且是五个槽,只有三块魔石如何放?” “能不能放进去是我的事,难道你知道那槽的作用,五个就必须都用得上?” 何必留道:“青阳,你就将魔石交给他,让他一试,若是解开封印更好,解不开,他也跑不掉,我们到时再杀了他,也不会有人反对。” 青阳狠狠道:“好,若是你再次使诈,我绝不会饶你!”从怀中取出三块魔石,蓝色的避邪石,那是玄青师父的,黑色的安魂石,那是紫檀师父的,还有红色的摄魂石,一直在青阳的手中。 众人见三块石头,除了颜色有异外,其余没什么特点,甚为普通,也许这其中有蕴藏着强大的魔性,正真是解开这封印的钥匙,青阳准备亲手交给无障,萧惊鸿拦在身前接过,转身才交给无障,现在无障是这些人重点保护的对象,不会给青阳任何下手的机会。 无障接过三颗魔石,淡淡道:“你们都退离这里,以免解开封印之时,你们有危险!” 青阳一听,就知道他又要耍心计了,想要不离开,但见萧惊鸿等人站在身前,示意让他离开,他只好冷哼一声,走向洞口,众人都退到洞口等候无障解印,秦陌瑶的心不能平静,不是有可能即将解开的封印,而是那揣摩不透的眼睛,尽管知道了魔石在青阳身上,没有它打不开,可为何他不对我。 无障端坐在八卦形的文字的中心,将三块魔石放入槽内,槽确实大了很多,无障面向众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有模有样的结印于胸前,闭上眼睛许久。 众人看的心中焦急,青阳道:“你们就看他如何使诈吧,他什么都不会!”萧惊鸿笑道:“耐心等待,若是破解不了,不用你,我也会杀了他!” 这时,只听无障使出浑身力气,仰大声呼喊道:“风草摇摇,我身无骨,谁言君子,夺我黍苗。风草黄黄,我身无肤,谁言君子,夺我衣裳。风草凄凄,我身无心,谁言君子,夺我乡思。”声音响彻山洞,撕裂的悲凉。 众人心道:“他所念的这不像是什么咒语,倒是像在吟诗作赋,难道这就是神咒?”静静等待破除封印的那一刻,忽觉有人在身后,轻轻哭泣,回头一见,原来是苏巧巧,项远行问道:“为何伤心?”苏巧巧擦拭泪水,又哭又笑道:“不知道,听着,听着,就哭了,感觉我们都好悲哀!” 其实无障所念正是那刑斧子上的古文《卜谋?风草》,刚拼力念完,无障再也忍不住,仰喷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差点倒下,平稳过后,继续闭目结印,众人大惊,不知何故,青阳喊道:“这么久了,他一定是在拖延,快将他拿下!”欲要上前。 何必留劝道:“你就在等等吧,这子都累吐血,这次不会有诈的。” 苏巧巧道:“就是,人家都那样了,还人有诈,你的心是怎么长的!” …… 无障身后的水潭有个气泡冒了出来,破裂在水面,荡起涟漪,在山洞口的人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无障此时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远处的青阳,似乎露出一丝轻蔑,用衣袖轻轻的擦拭嘴边的血迹,伸出毫无血色的手,缓慢地拾起一颗一颗魔石。 青阳再也忍不住了,他已经感觉到他已中计了,飞身跃起,不顾一切,急速冲向无障,众人措不及防,没能及时拦住青阳,忙追在后面,只听青阳大喊道:“我要杀了你!” 这时无障已经站起身,三颗魔石已经攥在手中,眼见青阳长剑就要刺到眼前,无障只是站立,也没想着躲避,淡淡的看着青阳。 身后一只漆黑的巨爪腾然升起,当青阳看到时,巨爪已经带着劲风拍了下来,若是被砸中,定然化为肉泥,危急关头,青阳单脚一踏,斜着跃起。 ‘砰’巨爪在无障身前拍下,随手一带,将跃起的青阳掀飞到冲来的人群中,青阳浑身欲碎,口喷鲜血,被何必留飞身抓住,背靠在何必留身前支撑着站立,指着无障痛心而艰难道:“我的魔石!” 巨爪一展,握住无障,巨大的身体从水潭中跃了出来,犹如出海蛟龙,踩在发光地面上,一声狂吼,掀起飓风,所有的人耳中轰鸣。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如此变故,更想不到这是什么原因,何必留的金丹,萧惊鸿的金丹,常不余那颗更大的金丹竟然飞离他们的衣袖,归向陆吾,三人想要去抓回,已然不及,陆吾巨嘴一张,含在口中,陆吾用一只没有瞎的眼睛怒视着众人,吓得众人纷纷向后退,害怕陆吾跃过来袭击他们。 无障被陆吾握在巨掌中,俯瞰众人,眼神淡淡,那眼神无人能看得懂,永远也看不懂,秦陌瑶此时轻叹一声,心道:“他没有骗我!”怅然若失,忧怨楚楚,他是这些人之中唯独没有受到惊吓的人,因为她没看到陆吾。 陆吾又一声怒吼,高高跃起,‘噗通’一声,落入深不见底的水潭,激起数丈高的浪花,溅了众人一身黑水,就这样,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众人晃过神来,慢慢靠近潭水,向下望去,不知这幽黑的潭水下面隐藏着什么。 青阳已经疯狂,怒视众人痛恨道:“这都是你们害的,这都是你们害的,我早就过他狡诈,你们谁也不相信,你们谁能还我三颗魔石?”若是青阳不受重伤,想必已经拿起剑跟眼前的这些人拼命了。 众人谁也无话,三颗金丹也被陆吾收了去,这些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来到这里,一路上也死了不少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谁都不会甘心,但基本确定的是这封印谁也打不开,无障只是以此来夺走青阳的魔石。 至于陆吾为何抓走无障,谁也想不通,也许是离的最近,抓去吃掉了,其实无障的死活,对于大部分人来是无关紧要的。 何必留等人跳入黑水中,扎下去十多丈深,就再也下不去了,下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况且是陆吾的巢穴,即使下去了,也是送死,众人望着封印琢磨了许久,也不愿离去。 项远行在苏巧巧的劝下,答应离开这里,率先走向无障指给秦陌瑶的出口。 秦陌瑶思虑了不知有多久,最后想明白一点,就是她对无障做的那些事,都是多余的,他什么事都很清楚,最后默然带着峨眉弟子走向出口。 …… 自从青阳带无障来常羊山,无障就已猜到那封印是不可能解开的,而他一路就在计划着如何才能夺回魔石,安全逃脱,他为了得到大家的信任可谓是冥思苦想,百般算计,但不管如何算计,都很难安全离开,因为解开封印才是关键,若是解不开封印,谁也不会留下他的,但庆幸的是他看到了刑的巨斧,看到了刑的《卜谋?风草》,那是刑所做的诗歌,不是什么咒语,但若是能将此诗歌喊出,必然会得到陆吾的保护,因为陆吾在这里很可能是在守候着刑,不愿离去,朗诵主人诗歌的人,会得到它的保护,看到凶兽的尸骨,他知道距离陆吾不远了,看到潭水表面那点点血迹,知道陆吾就在潭水中。 无障被陆吾握在手中,身体迅速下坠,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闭上眼睛,水的压力不断增加,胸腔欲被压扁,肋骨欲断,脑中嗡鸣。 正当他几欲昏厥之时,身体陡然上升,速度越来越快,使他的身体一下子轻松不少,片刻之后,迅速越出水面。 无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一幅惊人的画面……。 (本章完) 第42章 、为了活命入魔道 比陆吾还要高大的黑影,出现在无障的视线里,那黑影没有头颅,浑身散发着黑气,如同燃烧着的火焰,四肢分别被一人来粗的黑色锁链束缚,胸膛被锁链交错贯穿,那锁链一直延伸到远处直至看不见,发觉陆吾握着无障走过去,胸前睁开了如火球般的眼睛,射出凶光,恐怖之极,无障见之,不由得心中一惊,心道:“难道它就是刑的魂魄,这么多年了它的魂魄仍然不散。” 陆吾俯下身去,伸手将无障放在那如山高的黑影前,去了那黑影身后的角落,倚在如城墙般的青铜盾牌旁,闭目修养。 只听浑厚而苍老的声音道:“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见到我的人,你能看懂我那斧子上的文字?” 那声音震得无障耳膜嗡嗡作响,无障平静道:“幼年时喜欢观一些古籍,进行推敲,识得几个文字。” “干冒风险,能找到这里,十分不易,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何?” “我是被他们带到这里的,他们来此,是为了寻找前辈的法决和异宝。” “咯咯,这里只有我这干戚,哪里会有什么异宝。” 无障看过一些关于刑的记载,法不一,有的是刑原是上的神,犯了条被断了头颅,有的刑是不灭恶魔,危害下苍生,还有的刑是为了夺回神仙取走下界的五行之源,杀上庭,但不管是哪个法,最后的结局是一样的,刑被断了头颅,封印在常羊山,那些流传未必是真,无障过去也不可能去推敲这些,但当他看到刑斧子上的诗歌,让他相信了后者,使他不得不对刑产生了尊重之情,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问道:“那些传都是真的?” “什么传?” “前辈为夺回五行之源,杀入庭,被奸人所害,砍掉头颅,封印在此。” “咯咯,时隔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有人会记得,的没错,正是它们夺走我们的灵源,使得我们的地域灵气越来越贫瘠,而他们独享这原本属于我们的灵气,我的族人为了反抗它们都被杀绝,它们杀不死我,就用北海玄冰将我压在下面,用南海精铁贯穿我的身体将我封印在此。” 无障看着那寒冷而粗壮的锁链将刑牢牢锁死,同情的问道:“前辈有方法能解开这封印吗?” 刑苍然道:“上面北海玄冰倒是困不住我,我那斧子就可以破开,可断开这精铁打造的锁链就难了,它们将我的灵魂锁住与外面的八座大山连在一起,已成为一个整体,若是破开锁链,我的灵魂很可能也会随之消散,我不想冒这样的风险,我要等,等到那些畜生,一个一个的死绝!” “经过了这么多年,前辈的仇恨还不能消散吗?” 刑苍老叹道:“怎会消散,时间越久,这仇恨只能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如果没有那仇恨,我也绝不会支撑到现在,你难道不知什么是仇恨吗?” 无障的内心里怎能没有仇恨,但对于他而言仇恨是无力的,只能徒增烦恼,他从未想过要去复仇,因为他活不久,他的娘亲只留下一句话“活着!”,他为了这句话已经残喘很久了,若不是青阳逼得他走投无路,他不会去想那仇恨,若不是看到张良去刺秦,他都忘了这秦国也是他的仇恨,看着那熊熊燃烧的仇恨,沉吟道:“我真的不懂得什么是仇恨,按理我应该也有着血海深仇,也许不比前辈少一分,但我生来就是这样,也许这是我的缺陷,我没时间去复仇,也没能力去复仇,来到这危险之地,就是仇人把我带到这里的,我却无力去杀了他,只能受其胁迫。” 刑用那双火焰看着无障周身,已知无障的身体状况,叹息道:“我是不灭的魂灵,你是一个短命的人,也许我俩都一样,谁也没机会去报仇,我的不灭魂灵是我的族人用血祭将我重生的,我帮不了你,只能让你失望了。” 无障忙道:“前辈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来此的确是迫不得已,我朗诵前辈诗歌,目的就是想要寻求陆吾的保护,根本没想到我能有幸见到前辈。” “听到你朗诵我的诗歌,是我让陆吾把你带进来的。” “感谢前辈出手相助,晚辈无以回报,只能跪谢前辈。”着跪地而拜。 刑咯咯笑道:“你不用谢我,我把你带进来是为了验证当初的一个预言,现在看来那个预言是不可能的了,你若是想离去,我可以让陆吾带你出去。” 无障知道外面的人定然不会死心,也不急着离开,“不知前辈想要验证怎样的预言?” “是用血祭将我复活的先知,他是我族的巫师,在死前曾预言,我会被封印两千年,之后会被一个朗诵我诗歌的人解救,带我再次杀入庭。” 无障苦笑道:“既然先知已经预测了前辈会被封印,那此后也不会错,只是这人定然不是我,想必今后会有人来解救前辈的,前辈可以再等。” “这个预言已经不可信了,我的身体已经腐烂,不复存在,除了灵魂,我什么都不剩,即使解除封印,我也是一个如同你一样,是一个废弃的灵魂,更不用杀入庭了,也许是先知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吧!” 无障轻轻念叨:“活下去的理由,我现在活下去,也是为了那个不可能实现的理由。” 刑问道:“那是什么理由?” 无障从怀中拿出三颗魔石,呈现在刑眼前道:“就是这个,师父让我去完成当年他们没能完成的心愿。” 刑的那双火焰盯着无障手中的三颗魔石,惊叹道:“你怎会有它们?” “这是师父留给我的,是用来驱散二十万冤魂的戾气,前辈知道这是什么?” 刑道:“这三颗石头,就是那五行之源其中的三颗,那黑色的是土之源,蓝色的是水之源,红色的是火之源,还有青色的木之源和黄色的金之源,通过这三源可知,灵气已经释放干净了,难道宫的那些人不再需要它了?”那燃烧的双眼有些暗淡,“子,能否告诉我这外面的世界都发生了什么,现在宫的那些畜生都在做什么?” 无障有些站累了,于是坐了下来,用了好久的时间,语速平和的讲述了史料的的记载,从三皇五帝到秦刚刚灭六国,也讲述了姜尚封神的神话故事,刑听后陷入沉寂。 刑道:“你提到‘仙’界的这些下来封神之人,我一个都没听过,宫的那些人也没有一个在其中,难道时隔这么多年,它们都已经死去了,我等了这么多年,到头来都是毫无意义?”火焰流露出失落。 无障淡淡道:“那也未必,这五行之源我虽不了解,但单凭这灵源枯竭,是不能断定它们是否存在的,也许它们寻到了新的方法或是灵源,继续维持宫的运转,更何况传那些人已经修成不灭之身,法力无边,下界也没什么好东西了,何须再下界,现于世人。” 刑道:“海会枯,石会烂,任何灵力都有枯竭的那一,而且任何生灵都不可能长生不死,它们自命为神仙,却也不能逃过‘三灾’,只是寿命比较长久罢了。” 无障问道:“请教前辈,真有宫吗,它在哪里,当初前辈是从何处杀入的宫?” 刑道:“宫比我们的南瞻部洲还要大,在我们的南部,起初并不在上,与我们只相隔一条河,那条河叫‘通河’,渡过那条河,就可以到达那里,他们利用邪门法术,将整个陆地升到空,那时,那块大陆还不是很高,我们还是可以打上去的,若是按你所,时隔这么多年,那它们现在不一定飘到了哪里,再或许它们设置了结界,即使我现去寻,恐怕也是寻不到了,更别你们这些常人。” 无障道:“难怪这么多年,那些修真之人,无一人能成仙,到达那里,看来它们的确是隔绝了我们。” “它们当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抛弃这片土地,怎能理会我们这些被抛弃的生灵,它们的超凡脱俗,不过就是自私罢了,你的封神,未必就是封神,一个生灵最珍贵的就是魂魄和精元,这也许是它们做出的另一个不为人知的阴谋。” 无障沉吟道:“看来这神仙也如同这人类一样,也要散播一系列的谎言,进行欺骗,而且比人类更自私,更无情,真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见见那些神仙究竟是什么样子。”转而对刑道:“前辈,能否看出我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 刑道:“你虽然修炼氤氲功法,但这犹如杯水车薪,于事无补,实不相瞒,依我看,你的命不会撑过三。” 无障听后,并没有吃惊,只是叹息一声,他对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了,只是想确认一下还有多久,没想到只剩三了,别完成两位师父的遗命了,连这十万大山都走不出去,怅然若失,淡淡道:“想活着真难啊。” 刑看着失落的无障,又琢磨道:“不过,也不好,按理你这样的身体是不可能活在这个世上的,但你的确还是活着,我隐隐的感觉在你的印堂之中,似乎有一个无形的物质,我感受不到它是什么,只是猜出的,或者是错觉,也许就是它,吸去了你所有的真气,使得你的身体虚弱不堪,那个物质无法去除,也许封住了那个物质,你的身体才能存住真气,可以使你多活上几年。” 无障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指出他的病因,感觉这个解释很有道理,而且每当他昏迷的时候,隐约的能感觉到那个位置会让他很轻松,这也是他不愿醒来的原因。 若是真如刑所,封住那个物质,他就可以修炼,就有能力去完成师父的遗命,甚至可以为父母报仇,杀了当年参与其中的那些人。 无障跪求道:“那前辈救我,只要给我三年的寿命,我定然会寻到方法,救出前辈。” 刑道:“我只剩灵魂帮不了你,只能告诉封印心法,不过你体内无一丝真气,修为很低,几乎没有,这心法至少需要御气的修为才能施法,你现在连凝气都凝不了,如何驾驭这心法。”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会去争取的,请前辈赐教!” “你执意要这么做,那我就将心法传授给你,听好了,明道如费,进道如退,夷道如类,……”刑将口诀一句一句传授给无障。 无障很快就将心法领悟,但开始实施之时,却是寸步难行。 (本章完) 第43章 、真天命者人神愤 无障只有三的时间,他必须在生命枯竭之前,由凝气开始,跨越炼气,达到御气之镜,别三,就是三年,世间都没有人能连续跨越这三个修真境界,他一个毫无内力的人怎么可能做到,有些事情意志力是突破的关键,但空有意志力却无根基,意志终会消沉的,最后是绝望。 无障再次面临着八年前同样的问题,凝不成气,经脉里面空荡荡的,什么气息都不见,身体本就虚弱的不成样子,再经过强行凝神修行,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口精血,软软倒地。 刑哀声叹道:“子,你就别强行凝气了,你这样做,也许你连一都撑不过去的,还是好好珍惜这剩下的三吧!” 无障颤颤的坐起,艰难道:“与其这三等死,倒不如拼死去找活路,只要我还没死,就有希望,只是按正途修炼,恐怕是不行了。” 刑道:“难道你还有其他方法?” 无障拭去嘴角血迹,“今遇到前辈我真的很高兴,让我终于知道了病因所在,这给了我希望,即使还剩三的时间,也比我稀里糊涂的死,要好的多,况且前辈已经告诉了封印那物质的方法,能不能活,就看我自己的了,即使我死了,也不遗憾,至少死的时候,自己做了一把主。” 刑咯咯笑道:“子,得好,真没想到这样脆弱的身体,性子却是如此的倔强。” 无障淡淡一笑,“前辈不也是一样吗,没了身体,灵魂还是这样强大。” “你这样一,我俩确实很像了,咯咯!” 无障拿起安魂石,看着它,微微道:“前辈可知这魔石会使人走火入魔?” “子,你想做什么?”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想若是我走火入魔了,利用那魔性的力量,就有可能去封印那个物质了。” 刑惊叹道:“没想到第一个进到这里的人却是一个疯子,你可知一旦走火入魔,神识将会浑浊,魔性犹如大江决堤,狂涌而出,不用去控制了,想要恢复神智都很难,很有可能变成一个嗜血的行尸走肉。” 无障道:“我现在已经别无选择,若是我变成行尸走肉,就请前辈命陆吾把我杀了。” “好子,有胆量,我今倒是要看看你这个疯子能不能成功!” 无障再次盘膝打坐,凝神吸收着周围的氤氲之气,经过这些,这法决他已经很熟练,只不过收效甚微,他想要走火入魔,就必须有足够的法力去驱动魔石。 这空间之内,氤氲之气还算充足,也许是这里连通外面八座大山的缘故,随着那稀薄的氤氲之气,经过奇经八脉汇入到体内,无障虚弱的身体缓解了不少,但若是想驱动魔石,如同师父和青阳一样走火入魔,法力差的还远。 刑静看无障许久,见这样下去,别三,就是三个月也很难积累足够的真气,“我让陆吾助你。”又对远处的陆吾不知了什么语言,陆吾听到后,走了过来,‘轰’的一声,坐到无障身后,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利爪已缩回指内,抵在无障的后心。 无障立觉滚滚妖气由后心涌入体内,这妖气不同于人类修炼的真气,但效果是相同的,无障的体内同样存不住妖气,索性那妖气充足,虽大量的妖气在消散,但那能利用的一部分,也比他体内的氤氲之气要强。 凭借这些妖气去封印那物质还是不够的,毕竟无障连凝气阶段也不是,想要封印那物质必须达到御气的境界,才能去使用那封印的心法。 也不知陆吾能否听得懂,无障低声道了一声“谢谢!”依照紫檀师父那次走火入魔所使用的法决,开始驱动安魂石,这是他第一次运用法术,虽不熟练,但他悟性超强,很快就使得那安魂石亮了起来。 无障感觉到安魂石内蕴藏着神秘的法力,这个法力很宁静,但却似乎有着强大的力量,使得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拥有这样的法力,无障心道:“这也许就是师父走火入魔的原因。”随着法决的施展,那宁静的法力,微微一动,只是那微微波动,就使得他周身的经脉逐渐变的炽热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经脉是那样的火热,虽有些火辣辣的痛,但这使得他兴奋起来,因为他的体内从未这样沸腾过。 他的经脉开始燃烧,安魂石内的宁静被打破,那法力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慢慢转动的漩涡,无障的血液开始随之翻滚,神识有些恍惚,他知道他快入魔道了。 刑看着无障瘦弱的肌肉膨胀了起来,青筋也跟着显露出来,双眼开始变得血红,知道无障的神识快要控制不住,对无障道:“子,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父母跪地而亡、李忠哥哥为救他被青阳断尸、师父被青阳一剑刺穿…… 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许久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喷涌而出,这个世界一片血红,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无障双眼放射凶狠的红光,狠狠道:“我不能放弃,我现在还不想死,有许多事情没有去做,我要让那些害过我的人,统统死掉,我要为父母报仇,啊……”怒发冲冠,仰大啸。 陆吾早已停止输入妖气,用粗壮的大黑手将无障按在地上,无障浑身都似在燃烧,魔化的身体,暴躁不安,疯狂着欲要摆脱那手掌的束缚,魔性的气息不断地向外震荡,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神智,手掌被掀起来多次,一个不注意就会蹦将出来。 刑见无障的惨状,无奈叹息道:“这就如同我当初被封印的时候一样,只是那时我是清醒的,而这个疯子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可能去帮你了,能不能自救,就要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刑用那苍老的声音喊着那封印口决,那燃烧着的黑色火焰,分出一缕缕黑气撞在身后那刻满古文的盾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连接成曲调,美妙动听,令人爽神,发人深思,也带着一缕乡愁。 无障的脑中尽是对这个世界的憎恶和仇恨,神识已被魔性吞并,哪里还会想到去封印印堂内的物质,陆吾几乎已将整个身体压在无障身上,为了防止无障突然穿出去。 一声脆响,传入无障的脑海之中,让无障已被魔化的神识一怔,紧接着又是一声脆响传入,似乎听到娘亲那温柔的嘱托,“活着!” 无障的一丝神识不禁自问,“我是在做什么?”努力去听传入的音符,那音符逐渐清晰,“是谁在弹奏,是娘亲吗?”“不对,这声音我从未听过。” 刑那苍老的声音传入神海,无障浑身一震,狂躁的身体突然滞住,“这是刑前辈的声音,他在提醒我!”忽然想到,“我要活着,我要去封印那个折磨我将近二十年、即将要夺去我生命的暗物质。”无障的神识逐渐清醒,刑的声音一句一句听得很清楚。 无障感觉浑身已经麻木,那魔性的力量已经强到了极致,如滚滚洪流在经脉中肆虐翻腾,他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随时都有可能崩塌,无障怒嚎一声,调动自己经脉里的魔性力量,去寻找印堂之内的那暗物质。 那暗物质刑感受不到,但无障利用自己的神识却能感受得到,那是一个极的点,到不努力去查找,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就是这样一个很难发现的点,生在印堂下的经脉阳白穴上,吸收着体内所产生的内力和真气,也许就是它在耗尽生命,使得外来的真气很难融入他的经脉,只能消散。 随着无障神识的恢复,魔性的力量开始逐渐消退,他大喊着刑的封印口诀,用神识去驱动着经脉,结法印,向那个点覆盖而去。 这个封印是以精血为皿,动用体内真气化为法印,将穴位封住,原本是刑的族人中毒之时,用来阻止毒性沿着经脉蔓延开来,所参悟的体内经脉封印术,这个封印术用来封印无障的那个物质刚好合适,但却有一个缺点,就是需要体内的精血的维持,精血虽然可以再生,但生之有限,一旦体内精血枯竭,封印就会自动解开,这也是刑为什么他可以多活几年的原因。 然而,就当他去封印那个物质的时候,那个物质似乎是感应到了般,而且不止一个,而是六个,本神穴、曲池穴、百会穴、神庭穴、通穴之上都有那样的物质,六个那物质突然绽放黑色光芒,使得那精血瞬间被吸收。 无障的瞳孔突然由红色变成黑色,而且扩满整个眼球,犹如两个阴寒的黑洞,比之前的魔化还要恐怖,刑看到这个变故,惊呼道:“这是何故?” 无障身前的三块魔石像是得到了召唤般,突然飞了起来,漂浮在无障面前,嗡鸣不绝。 …… ‘砰!’‘砰!’连续两声闷响,一块青色的魔石、一块黄色的魔石从空间的上方破入,与另外的三块魔石围成一个圆。 刑惊叹道:“木之源、金之源,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身体里的那是什么,怎会又引来了另外两颗,你到底是谁?” 无障周身似要被无形的力量肢解般,疼痛难忍,怒喊道:“我不知道,我封印不了那个物质,它们似乎发怒了。” 五颗魔石突然释放刺眼彩光,交汇在一起,射向无障的眉心处,无障的那双眼睛凸显出来,放射黑色凶光,似乎要与那彩光一争高下。 刑当初就是为了夺回这五行之源,杀入庭,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五行之源竟然都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另外的两颗明显是被召唤过来的,“它们为何要被召唤到这里,难道是眼前这子脑中的那个物质吗?” 他敢肯定眼前的这五块魔石就是那五行之源不假,但这五行之源已大异于千年以前,可以,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灵气,所发出的光芒也绝非是五行的灵气,似乎带着一种更加诡异的力量,然而眼前这子眼中所发出的那黑光要比五行之源所发出的光芒更加的诡异,刑从未见过这种光芒,那黑暗看上去就像是世界的尽头,即使是刑那千年不灭的灵魂此刻也感到了一丝恐惧。 “难道眼前这子真如同巫师所言,带我离开这里,再次杀入那庭,报了我千年来的仇恨?”刑恐惧过后,有些兴奋,可转念又一想,“这子已经封不住那物质了,生命快要走到了尽头,自己都救不了,如何还能救我出去,是我想太多了。” 时间在消逝,无障的神识又开始模糊,不是神识被魔化,而是消耗殆尽,浑身的经脉无一处不痛,那是魔化之后的所带来的痛苦,眼前的一切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轰’的一声,五块魔石竟然合到一处,绽放出最后的光芒,融为一块拳头大的五色石,无障双眼发出的黑色凶光也骤然消失,软软倒地。 (本章完) 第44章 、常羊山轰然倒塌 这陡然的巨变,让刑的魂魄为之震惊,他万没想到无障脑内有如此强大而可怕的力量,“那黑暗的力量是什么?” 更没想到五行之源竟然融合为一,成了五色石,“难道我看错了,那不是五行之源,而是另外的一种奇异的魔石?” 关于五色石的传很多,一种传是女娲用来补的石头,刑也不知那传是真是假,不过他认为眼下这块五色石,绝对不是用来补的。 “这些石头为什么会被召唤过来,难道是因这子脑内的物质?” 刑有很多的疑问,他无论如何想,也想不通,又见无障的气息竟然比刚见到时平稳,只是疲劳过度昏厥过去,并无大碍,刑不得不重新审视无障浑身的经脉。 地玄机,道法无极,无始无终,谁又能尽数参悟呢,更何况无障身体异于常人,空前绝后,岂是他人所能看透。 …… 当无障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三,浑身感觉不到那伴随他将近二十年的疼痛,无障轻声道:“难道我死了吗?”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见仍处在这个空间内,刑那燃烧的黑色火焰了很多,无障心想,定然是刑在危机关头消耗了魂魄救了他,欲要起身相谢,突然浑身剧痛传来,险些再次昏厥过去,支撑着坐起,已是满头大汗,道:“谢前辈……相救。” 刑苍老道:“你这特异的身体,我是救不了,我也只是消耗我的魂魄,给你弹了个曲调而已,你能挺过来,全靠你自己,你的命数,我看不出,原本以为你活不过三,可三过了,你仍活着,只能你不是常人。” 无障轻声哀叹一声道:“这句话我听多了,我一出生,就被成孽障,不应该存活于世间,可我活了将近二十年,我不知道我孽在何处,倒是这痛苦却是受够了,每次我真的不愿醒来,就希望就此死去算了,不再会有痛苦。” “他们为何你是孽障?” “他们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死了,之所以活着就是妖魂附体,若是妖魂,这妖孽也真够倒霉的了,附体在一个废人身上。”无障眼神中满是绝望。 “妖魂附体,他们为何你妖魂附体?” “听娘亲,我出生之时,将近半没有呼吸,而当要火化之时,空降下六道妖气,我才活了过来,只有她才相信我是她的儿子。” “竟然有这等奇事,看来你的确非比寻常,子,不要沮丧,你的身体,我想宫的那些人也不会算得出的,也许你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无障无奈的摇头,“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若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怎会让自己受到如此之多的痛苦。” “这就是命,命应而生,劫数不断,神鬼莫测,是偶然,又绝非偶然,也许你受尽磨难之后,就会跳出五行,成就道。” 无障怔怔道:“应而生?这几时帮过我。” “真命者,夺造化,不入俗道,人神共愤,必遭谴,此命不是人神之命,而是大道之命,大道之命岂会没有磨难?”顿了顿又道:“也许你真是巫师所预言的那人,我相信你,定能带我再次杀入庭。” 无障心想:“什么真命,人神命的,与我何干,活着都成问题,还杀入什么庭。”苦笑道:“前辈是在笑吧,我是将死之人,又毫无修为,如何救得了你出去?” 刑道:“你身前的五色石,就可以带我出去!” 五行之源融合成五色石的时候,无障不知,他低头看着落在身前的五色石,问道:“这是如何而来?” 刑道:“就是你那三颗五行之源,又招来另外的两颗,融合而成,它可以保存我的魂魄,待到你参悟其中玄机,寻到仙体之时,也许就是我的出头之日。” 刑在无障昏迷之时,对五色石进行了仔细的研究,想到了破除封印,而且魂魄不散的方法。 他的魂魄与那锁链连在一起,若是破开封印,魂魄就会被锁链打散,唯有将魂魄提取出去,才能存住魂魄,而这五色石正有此法力。 无障道:“我虽然很想帮助前辈,但却毫无修为,又不知驱使法决,如何凭借这魔石帮助前辈?” “这五色石似乎已经被你脑内的物质所炼化了,它只认你,我不知何因,你今后慢慢参悟,但若想把我的魂魄保存在其中,也绝非难事,只要你凭借陆吾的妖力,驱动我传你的‘摄魂诀’,我再主动接受五色石的召唤,我想这样做,也许会成功,只是,待我魂魄被吸入之后,头上的那座大山就会压碎北海玄冰,南海精铁的锁链就会拉倒四周的八座大山,这里就会崩塌,你若出去就会变得很危险,你可愿意助我?” 无障将五色石拿在手掌,见其分为五色,按五行相生的顺序排列,色彩鲜亮,真不知这彩石会有如此魔力,而师父的遗愿也需要通过这块石头来完成。 心想:“先前,他们之所以失败,可能就是这五色石魔力不全所造成的,难怪紫檀师父将安魂石交给我保存,也许他已经感知到我对这石头有一定的控制作用,只是时间紧迫,没来得及跟我清楚,就被青阳杀死,而且青阳魔化之后,竟然没敢杀我,想必也是这个原因,看来师父的选择是对的,可为何青阳所效力的秦国也要收集这些魔石呢,难道这魔石还有另外一个用途不成?” 刑见无障不回答,“你若不愿冒险,我也可以命陆吾将你送出去,这潭水下面有个裂缝,是它们封印我之时,我劈开的,陆吾感知我的气息,挖了很多年才找到了这里。” 无障道:“晚辈岂是怕死之人,更何况前辈几次相救,怎能不助,只是我担心,即使将前辈魂魄收集在这石内,活着出去,将来也未必能将前辈释放出来,更别杀入庭了。” 刑道:“我等了这么久了,虽那仇恨越来越深,但如此下去,我仍改变不了什么,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魂魄也会消耗殆尽,见你在我面前,竟然连走火入魔都不怕,我存在了这么久还怕什么,我也要赌一把,即使失败了,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抱怨。” “既然前辈相信晚辈,那请前辈传授我法决。” 刑道:“不急,你那身体尚未恢复,需要休息几日,我让陆吾去外面给你弄些吃的。”完又跟陆吾不知了些什么,陆吾起身,跳入潭水中。 …… 经过这次魔化,无障的身体虽一如既往地的虚弱和疼痛,但体内的经脉似乎被冲开了般,吸收氤氲之气的速度明显的加快了一些,脑中的暗物质还在,无障不知那物质要做什么,但由此他想到了,这物质定然和他出生时那六道光有关,而且它有很强的控制力,五色石确实已被它控制,只是这物质无障控制不了它,若是能控制的话,无障的病症也许就会根除,这也给了无障一个希望。 过去了两,在此期间,刑给无障讲了一些两千年之前的事情,让无障知晓了在太古时代一些真实的、残酷的、被历史所抛弃的历史,那是一个混乱的时代,没有对与错之分,强大就是真理,而且那些所谓的神仙,其实和凡人一样,只是他们的法力生来就很强大。 知无障不能修行,且身体特异,刑也没有传授无障什么修炼方法,况且刑的大部分能力都是与生俱来,对于修炼知之甚少。 刑赠给无障一个神奇的圆形方孔玉坠,可以容纳很多东西在里面,只要心念法决,就会收入其中,若想取出,想着那个物品,反念法决就会出现在手中,体积可以根据意念可大可,名为乾坤玉,用冰蚕丝搓成的挂绳,系在玉坠上,可作为吊坠,也可以作为玉佩,里面有两本兽皮书,无障特别喜欢,一本是刑所谱写的《卜谋》曲谱,另一本详细记录了太古时期一些神奇的阵法和破解之道,名为《解阵收录》,是刑的族人用太古文字记录下来的,有许多字无障不识,好在有图解,无障也能看懂大概,分为兵阵和法阵,共计六十四套阵法,兵阵还可以,有许多法阵布阵所需材料无障闻所未闻,但若是能布下,威力巨大。 刑的巨大盾牌下还有六颗金丹,比陆吾夺回的三颗还要大,这些金丹都是陆吾在外面杀死的妖兽,陆吾炼化不完所留下的,都赠给了无障,希望无障以后可以修行之时再去炼化。 …… 陆吾将妖气输入无障经脉之内,无障依照刑所传授的‘摄魂诀’,五色石闪闪发光,刑的魂魄凛凛而动。 刑仰大喊道:“炎融,你们等着,我刑再次苏醒之时,就是宫毁灭之日,啊……” 似乎发觉刑的魂魄即将要脱离束缚,空间内剧烈震动,隆隆巨响,锁链绷得越来越紧,发出嗡鸣之声,温度骤然升高。 刑朗声道:“是时候了,无障,就拜托你了!”,黑色的火焰向五色石滚滚涌入,空间上方的巨石开始纷纷落下,露出了刺眼的北海玄冰,‘咔咔’断裂之声传来,似崩地裂般。 落向无障的巨石被陆吾另一巨掌挡开,无障必须在短暂的时间内吸纳刑的魂魄,并且由陆吾带走,跳入水潭之中,穿过玄冰裂缝,逃出倒塌的常羊山,稍微出现一点差错,就将埋葬山底。 随着刑最后一缕魂魄被五色石吸入,锁链‘砰’的齐声断裂,五色石光芒一闪而逝,无障心念法决,将其收入乾坤玉中,陆吾握着无障,奋力跃出几步,跳入潭水之中。 那陡增的水压,差点让无障在水中吐出鲜血,无障强忍疼痛,耳中只有隆隆之声,几欲昏厥。 陆吾带着无障迅速跃出水面,跳到无障被陆吾带走的地方,上方的巨大岩石呼啸着向下砸来,北海玄冰被撞裂,随时都可能塌陷,大量的洪水灌入下方的空间。 那出去的洞口还在,陆吾躲过纷纷砸落下来的巨大岩石,奋力的向那洞口跃去,刚跃到洞口,北海玄冰不堪重负,轰然崩塌,几乎是瞬间,上方的岩石就将下方的整个空间填满,稍慢一点,必埋葬其中。 山洞很陡,轰隆不绝,石块噼里啪啦的滚下来,陆吾在黑暗的洞中急速向上跳跃,劲风让无障睁不开眼睛,感觉这洞很高很长,总是走不到尽头。 (本章完) 第45章 、小师父传道解惑 封印破除,四周的八座山峰轰然崩塌,大地剧烈震动,迷阵消失,常羊山那直耸入云的巨大的山体,在云雾中显露出来,整座大山向地下塌陷,巨大的岩石向四周轰然滑落,声震云霄,崩地裂。 洞口的光亮就在眼前,陆吾拼尽全力冲向那里,碎石不间断地落在它的头顶和身躯上,尽被弹飞,它的使命是将无障安全送出,洞口的光亮忽明忽暗,那是纷纷落下的岩石经过洞口时遮住了光亮,洞口的光亮逐渐变大,开始扭曲。 正当陆吾跃出洞口之时,巨大的山体,倾斜而下,遮住了空,无障眼睁睁看着那黑影向下压来,心道:“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在此危急关头,陆吾连续踏过落在山下的岩石,高高跃起,巨大的身躯呈现一个向后弯的弓形,粗壮的手臂拼尽全力向前掷出无障。 无障一阵眩晕过后,身体热血翻滚,被抛飞在空中,速度极快,他清楚的看到,陆吾那怒睁如轮的巨眼,一只火红,带着期望,另一只已经瞎了,却也圆睁着。 停滞在空中坚强的手臂连同巨大的身躯逐渐变,之后没入遮巨石的阴影中,‘轰隆隆’一声巨响,巨石落下,碎石、泥土被掀起,漫飞溅。 无障的身体逐渐下落,虽逃过了一劫,没被压在山体之下,但这飞行的速度太快,无法控制,若是落在地上,或是撞到岩石上,也必将粉身碎骨。 ‘砰’的一声,无障的后背落到河面上,无障浑身剧痛,眼前一黑,当即昏厥过去,他的身体在河面上滑行数百丈,才卸掉那冲击力,漂浮在水中,这条河就是山外的大河。 封印解除,常羊山倒塌,引起地动,方圆千里都能感知到。 …… 秦陌瑶走后不久,萧惊鸿见这封印谁也解不开,而且得罪了青阳,留在这里,若再争斗起来,很难应付,况且也没有了任何意义,带着五名受伤的弟子默然离开。 常不余虽想继续找何必留复仇,但见萧惊鸿带人已离开,自己独自一人,也很难杀死何必留,倒不如回去禀告师父,让他老人家出手,为弟子报仇,想到此,凛然道:“何必留,留你几命,日后再找你算账!”狠狠瞪了一眼何必留,纵身离开。 何必留在其身后,桀桀笑道:“随时奉陪,别就凭你,就连你师父龙泉,我也不怕!” 话虽如此,但龙泉的修为已达散仙级,远在他之上,何必留哪里是其对手,只是他生性就喜欢如此话,更何况他对自己的脚下修为甚为自傲,大不了一跑了之。 常不余转身道:“好,这话我定然一字不差的告诉师尊。”冷哼一声,跃上洞口。 寻到常羊山之后,青阳就与何必留密谋,在寻到封印前,要将进来的人逐一杀死,来减少争夺的对手,何必留能在迷阵中辨识方向,所以由他隐藏在暗处,实行暗杀。 首先就拿与他发生过争斗的嵩山弟子开刀,没曾想无障很快就带着他们寻到封印,使得何必留没了暗中下手的机会,而且其余门派的那些人都已经看出是他杀了嵩山弟子,再隐藏也没了必要,最后只能现身,进入洞穴。 没想到的是,常不余却死里逃生,修为也增进不少,再要杀死灭口,已不可能了,而且其他门派的人都已知道此事,嵩山是必然得罪了,不过何必留有徐市为其撑腰,徐市手下有诸多高手,倒也不怕龙泉一人。 其余各派都走后,青阳在水潭边冥思苦想,等了一日,不见陆吾和无障再上来,猜测无障可能已死于陆吾腹中。 青阳心中不甘,费尽精力得来的魔石,连同他的那块就这样无影无踪了,不知回去如何向徐市交代,他隐隐的觉得无障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去,尤其无障被陆吾抓走时看他的眼神,令他恨之入骨,若是无障没死,再次遇到,青阳会二话不,直接将其碎尸。 干粮已经吃光,青阳又身受重伤,若是陆吾再次出来袭击,他们很难应付,与其在这等,倒不如回去将此事禀报国师,让国师带着一些高手来,或许就能破开这封印,一旦破除这封印,杀了陆吾,那三颗魔石不定也会寻回。 最后何必留带着青阳,连同几名黑衣人也离开了那里,走出山洞,四周一看,白茫茫一片,洞口和跟着出来的人瞬间都消失了,随即喊了一声,才发现这些人都在身旁应答,只是不知为何看不见,即使将手放在自己的眼前也是看不见,每个人如同睁眼瞎子般。 这个地方即便做了标记,也没有用,不会看到,难怪进来时没发现这个洞口,这个迷阵太诡异了。 凭着脚下的知觉,感知到踩的是倾斜坚硬的岩石,他们判断出这定然是看不见的常羊山,这些人手挽着看不见的手,沿着看不见的山坡,脚下摸索着缓慢行走了很久,地势逐渐平稳,浓雾渐淡,他们才看清楚地面,很快他们发现了那条河,逆流而行,终于走出了常羊山。 …… “轰隆隆……”大地在剧烈的震动,巨大的声响从常羊山方向传来,山上松动的岩石‘哗啦啦’滚下,古树摇晃,树叶‘唰唰’作响,何必留快速跃到山峰之上,向常羊山望去。 虽然很遥远,但依然看到了常羊山在云雾中显露出来,轰然倒塌,何必留喊道:“常羊山封印被解开了,我们快回去查看!” 何必留等人离开常羊山已有三日,但由于大部分人都受了伤,走走歇歇,行走的不是很快,所以距离常羊山仍然不远。 其他撤离的门派,包括仍在十万大山中搜索的门派也都感知到了常羊山的异象,火速赶往那里,希望能率先搜寻到什么异宝。 然而最先到达那里的却是凌空子和金行子两妖,两妖那夜去了华山之后,躲在山下没有离开,一直在寻找机会带走无障。 见无障被青阳带走后,始终跟随在后面,自知不是青阳那些人的对手,隐匿而行与他们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当青阳等人进入常羊山之后,两妖一个没注意就跟丢了,两妖一边互相埋怨,一边绕着外面的八座山寻找,寻了好几,两妖也没发现它们是在绕圈。 两妖如此执着,也是急需无障出《金丹经》的法决,若再得不到法决,两妖修炼不下去不,血也快吐尽了。 正当两妖漫无目地越过一座大山之时,‘轰隆隆’一声,正翻越着的大山竟似爆炸了般,顷刻间坍塌碎裂,夷为平地,强劲的震荡波呼啸着向四周扩散,乱石横飞,古树被连根推到一片,凌空子见势不好,紧忙拉起金行子陡升起来,悬在空中向下观望,不止是这座山,远处的几座山也都坍塌。 紧接着,大地剧烈震动,地面犹如惊涛的海面,巨浪跌宕,轰鸣不绝,久久不定,两妖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张着口半不出话来。 ‘呼……’两妖被黑影罩住,抬头一看,十多丈大的巨石压了下来,金行子喊道:“我的啊,快躲开!”凌空子猛劲震动羽翼,刚躲过那块巨石,发现又砸下来更大的一块,只能继续躲避,再一看周围,大量的巨石纷纷自而落,如同塌下来般。 这时,常羊山如同一面墙显露在二妖眼前,摇摇欲坠,遮住了半个世界。 金行子喊道:“快离开这里,这山要倒了!”凌空子奋力急飞,躲着砸下来的巨石,远离巍峨的常羊山。 飞到安全处,凌空子一身大汗,喘着粗气,尖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塌了下来?” “不知道,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事情,平白无故,从上落下来一座山,真是邪门了。” 整个山体向下陷,巨石从山体上滑落,飞离山体,撞击着地面。 一道人影,从山脚下,直线飞了出来,速度奇快,瞬间落在两妖眼前的河面上,在水面上急速穿行,飞溅起的水花,犹如两条水龙,并排而飞,滑行了数百丈,才停止,漂浮在河面上。 “这出来的是人,还是仙?”凌空子惊奇的问道。 金行子嗤笑道:“你见过有如此飞的仙吗,你见过有如此飞的人吗,依我看,应该是我们的同类,不过他比你厉害,没有翅膀也能飞,还会在水面上穿行。” “你的不对,我觉得他不会飞,似乎是被扔出来的,若不然怎会一动不动地飘在水上,也许是摔死了。”凌空子不悦反驳道。 金行子细声笑道:“怎么你不如他,你不服气了?” “服不服气,我们下去一看便知。”着就带着金行子飞了下去,这时常羊山停止了塌陷,四周逐渐恢复平静。 两妖距离水面还有十几丈的高度之时,金行子惊呼道:“鲜肉,怎么是他!” 凌空子带着金行子快速的落到水面上,从水中捞出无障,见还有呼吸,只是昏厥过去,金行子大喜道:“这真叫功夫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赶忙抬到岸边,一左一右蹲在无障身边,用手指敲打无障的脑门,口中喊道:“鲜肉,快醒醒!”急切等待无障醒来。 (本章完) 第46章 、走投无路扔师父 无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两张怪异的脸几乎贴在一起,低头注视着他,口中欢喜喊着,“醒了,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无障当即认出是金行子和凌空子二妖,心知自己还没死,定然是这二妖为了《金丹经》救下了他,不知身在何处,强忍着浑身疼痛,欲要坐起来查看,二妖忙伸手搀扶。 无障坐起后,见周围山峰倒塌,仍处在常羊山周围,虚弱着问道:“敢问我昏迷多久了?” 凌空子道:“你刚落到水中,我们就把你抬出来,叫了一炷香的时间,你才醒来。” 无障谢道:“多谢两位相救。” 金行子道:“你要想谢我们,就将《金丹经》上的内容,完整地告诉我们。” “对,我们不远万里跟着你来到这地方,就是为了那法决,你若再不告诉我们,我们也只有等死了。”凌空子跟着道。 无障见二妖话诚恳,又得相救,本想告诉它们法决,但现处十万大山之中,若不得它们相助,他自己很难活着走出去,况且这里发生了如此大的动静,那些门派必然会赶到这里,若是再遇青阳等人,他定然活不成了,倒不如以法决为要挟,让它们带他离开这里,想到此,无障道:“实不相瞒,我当时为了不让你们杀死我,确实没将法决完整地告诉你们,今得两位出手相救,本应完整献出,但无奈我身处险境,又无脚力离开这里,所以只能厚颜求助两位,带我离开了。”这话的再明白不过了。 两妖听后,即来气又欢喜,来气的是无障将他们它们害得好苦,喜得是无障总算答应告诉它们,但又怕费力将无障带出后,无障再次欺骗它们,两妖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定主意,凌空子道:“你骗过我们一次,现在如何保证不会再欺骗我们?” 无障道:“这个好办,我每传授给你们一些口诀,足够你们修炼,而且你们也可以随时验证我的是真是假,若是我安全了,我就会把剩下的口诀全部告诉你们,我到做到。” 金行子喜道:“诶,这个方法好,我们同意,那你今先告我们一些法决,我们修炼看看。” 我们现在无障道:“现在不行,很快这里就会来很多人查看,我们需要离开这里,若是被他们看见,我定然是活不成了,你们也别想得到法决,等今我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起来之后,我再告诉你们如何?” 金行子细声笑道:“贫道别的能耐没有,钻地打洞,隐匿身形,我金行子最在行,我……” 凌空子道:“别吹牛,没听到鲜肉吗,那些人都要杀他,我们快带他离开这里,我带不了这么多人,你自己在地下跑吧。” 金行子眼睛一转,咧嘴笑道:“脸瓢,你是不是想带着他把我甩掉,好自己独吞法决?我告诉你不行,用不到你,我背着他就够了。” 凌空子气道:“嘿,你才想到独吞呢,就你背着他,能走多快,若是被那些修为高的人追到,我看你怎么办?”两妖随即开始争吵了起来。 无障见这两妖总是斗嘴,却又总是在一起,心觉好笑,不过现在不是看它们斗嘴的时候,紧忙劝道:“我保证告诉法决的时候,你们都在身旁,现在当务之急是齐心协力,离开这里,不如这样,白地面易于隐蔽,由金行子带我走,凌空子可以在空中查看,夜晚黑,凌空子带我不容易被地上的人发现,这样你们都一样了,你们意下如何?” 金行子拍手道:“好主意,就依鲜肉!”着就负起无障,欲要往回走。 无障道:“现在不能向东走,我们先向西走,这样就会错开赶到这里的人群。”金行子也不犹豫,只管听无障的,背着无障向西快步穿行,凌空子则是飞到半空中,查看前路地形,片刻后消失在西面的山峦之中。 他们走后不久,两道红光自而降,落下两人,身穿暗红衣裳,神态不凡,屹立在依然很高耸的常羊山之巅,虚眉凝目,俯瞰四周,若是地面上的人类看见定然认为是神仙下凡。其中一人道:“圣君叫我们来这肮脏之地,就是让我们来查看一堆烂石头?” 另一人回道:“他让我们来查看这下面封印的魂识。” “这里封印的是谁,为何封印在此?” “两千多年以前,两度杀上我们云宫的刑,你没听过?” “这么久远的事情了,我哪里会知道,他为何杀入我们云宫,难道这群蝼蚁活的不耐烦了?” “具体情节,我也不知,只知道刑魂识强大,那时的任何法器都不能将其消灭,最后五德圣君联手,用这里的北海玄冰和南海精铁才将其封印,又将这常羊山压在上面,设了迷阵,起来,这件事情可能还和我们火德圣君有关,他原本也是这里的人。” “真没想到,弹丸之地竟然有如此强大的魂识,那它现在解开封印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什么魂魄也该消散了,想必这里的坍塌就是魂魄消散,封印自动解除所致,圣君让我们来查,无非就是想让我们来确认一番,他自是清楚。” “既然如此,我们快离开这贫瘠之地,回去向圣君复命吧。” “好!”两人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 山海茫茫,层峦跌宕,绿涛如潮,夕阳鲜红,两妖带着无障向西行三日,又向东南行了两日,早已远离那常羊山,两妖也不急着赶路,因为这些,无障每日传授他们《金丹金》的法决,足够让它们修炼领悟,不解之处,又有无障答疑解惑,无障虽不能修炼,但思维敏锐,稍加推敲,总能体会当中玄奥。 经这几日修炼,两妖已脱离那痛苦的折磨,经脉恢复如初,妖力大增,身法迅速,已由前期阶段的筑基期步入中期的结丹期(等同于修真之人的凝神期)。 金行子那吐火球的法术,已被无障改成吐火剑,速度更快,威力更大,可以将大碗粗的树干射断,凌空子发出声波的法术,也被无障改成发气剑,声波与气融合,可以隔山打牛,无影无形,而且两妖的身法也提高很多,金行子可以负着无障快步如飞,凌空子可以提起无障和金行子飞行自如。 两妖一开始还心存戒备,怕无障会再次欺骗它们,随着修炼大进,那戒备之心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对无障的话深信不疑,对他的称呼也由‘鲜肉’改口成了‘师父’,围前围后地献殷勤。 无障之所以这样尽心尽力的帮着两妖修炼,其实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这二妖本性不坏,头脑又简单,若是能把这两妖修为提高,并加以利诱,也许会帮着他完成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只是这二妖‘移形化骨’不完整,一眼就能看出是妖怪,不能在人群中现身,无障只好拿出两颗金丹,给予二妖,希望它们能将金丹炼化,重新进行‘移形化骨’,变成常人模样。 两妖手中拿着金丹,乐翻了,对无障感恩戴德,“这金丹若是让我们修炼五百年,也未必练成,师父竟然舍得它,送给了我们,师父就是我们的再造父母,我们今后一定努力修炼,追随师父左右!” 无障淡淡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我要那东西也没有用,正好你们修炼也需要它,这金丹可以使你们变成凡人模样,以后也便于在人群中随我行走。”顿了顿又道:“再有,把那话的声音也顺便改了。” 两妖一听,眼睛瞪得更大,心道:“如此贵重的东西,还没什么,看来这师父定然有比这更好的东西。”赶忙道:“一定,一定!” 日落西山,晚霞如火,倦鸟归林,猿声渐止,树影幢幢,晚风扑面,无障心中一片凄凉,他一个毫无修为的人,身体虚弱不堪,不知何时就会死去了,若想完成师父的遗愿谈何容易,现又有刑的魂魄寄存在五色石内,不但需要参悟五色石的玄奥,又要寻到仙体,无障连神仙都没见过,去哪里寻仙体,即使寻到,又拿什么与神仙斗。 ‘嘤……’的一声鸣叫,自无障头顶的上空传来,打破山谷的寂静,听之悚然。 无障仰头望去,见一只黑鹰在上空展翅低空盘旋,虽相隔较高,但那双锐利的鹰眼却看得极为明亮,无障隐隐感觉不妙,对正在修炼的凌空子道:“凌空,你去把那只鹰给打下来!” 凌空子也没多问,双翼一震,拔地而起,飞上空中,那黑鹰见凌空子飞来,双翅快展,欲要飞去,凌空子哪能让它逃走,双手结印,‘嗡!嗡!嗡!’连发三柄气剑,直射黑鹰而去,速度奇快,黑鹰躲闪不急,‘砰’的一声,被气剑击中,缓缓落了下来,凌空子飞过去接住一臂长的黑鹰,落到无障身边,拎着给无障观看。 这只黑鹰,羽毛乌黑发亮,鹰头生有一对两寸长的黑色犄角,双爪生麟,一双眼睛火红,竟有鸡蛋大,无障细细查看,像极了古籍中记载的一种鸟,“捉影鸟!” 凌空子不解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又这种鸟,难道能把我们的影子捉去?” 无障道:“捉影鸟,善于捕捉影像,若是被驯服,可以与主人神识共鸣,将它看到的影像传递给主人,是最适合用来侦查的鸟类,当然这需要主人有强大的修为才能做到,原以为这种鸟绝迹了,没想到会在此见到,看来我们被发现了,我们快离开此地。” 金行子忙凑过来,道:“这么厉害,那我们快走!” “竟然杀了本宫的捉影鸟,不将你们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隔空传来一位女子真气强劲的喝厉之声。 (本章完) 第47章 、无中生有获生机 凌空子双翼展开,双手提起无障,金行子急忙跃上其背,凌空子带着一人一妖腾然升起。 ‘嗖嗖!’数枚飞镖从远处林中飞出,急速射向凌空子。 金行子听见飞镖射来,急忙转身,单手结印,‘噗’的一声从口中射出一个半尺宽的火剑,‘砰砰!’几声响,拦下飞来的飞镖,得意笑道:“这点把戏,难不倒你道爷!” 一身穿黑袍的女子从林中跃上树尖厉声喝道:“大胆妖孽,本宫看你们能跑到哪去!”手腕一抖,黑光一闪,飞出三枚飞镖,带着破空之声,向凌空子射去。 金行子不敢怠慢,急忙吐出火剑,抵挡这劲射而来的飞镖,‘砰’的一声,飞镖破开火剑,速度分毫不减,眼见不好,金行子喊急道:“快躲开!” 凌空子心领神会,身体向下一冲,那三枚飞镖擦着金行子的头顶,带着凉风掠过,将金行子头顶的绿毛剃下三撮,金行子一摸头顶,少了三撮毛,恼怒骂道:“恶毒的女人,竟敢剃你道爷的毛发,等你道爷修为比你强时,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那黑衣女子乌云叠鬓,纤眉高挑,眼含冰霜,肌肤胜雪,丰腴有致,不出的妖媚冷傲,听金行子骂她,竟格格笑道:“妖孽,这人话的倒挺溜道,过一会儿,本宫看你还能不能。” 金行子‘哎呀!’一声道:“不好,这暗器喂了毒!”只见刚摸了头顶的那只手,已肿成馒头,怒骂道:“你这妖女,心地比蛇蝎还毒,定然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 黑衣女子笑道:“骂得好,死无葬身之地,就是这也别想让我死。” 凌空子载着无障、金行子二人已经飞到高空,金行子急忙吐出一口火,将手上的汗毛烧掉,又抽出腰间一把匕首,将头上的绿毛剃下一大块,调转周身妖气,将毒血逼出手指,好在中毒不是太多,只是接触一点,若是破开伤口,它会当即毙命。 那黑衣女子身旁又多了一名身穿黑袍犹如鬼魅之人,桀桀笑道:“不愧为圣母,这追踪的本领,我何必留甘拜下风!”见黑衣女子不急着去追,继续道:“这子狡诈,我们好不容易发现了他,千万可别让他跑掉了。” 此黑衣女子名为萧玉甄,身居苍山,是修真界谁也得罪不起的显赫人物,早年修为虽未达到散仙级别,但修炼《毒经》,周身被毒气环绕,即使是散仙级强者也不敢近身攻击,心狠手辣,杀人于无形,自创百越帮,被帮众奉为圣母,帮内长老多为苗疆地区的豪强、恶霸、强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萧玉甄冷眼瞟了一眼何必留道:“既然已经发现他了,他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们飞不了多远,飞不动的时候,自然就落了下来,只是你们的话,本宫有所质疑,一个毫无真气的子如何能解开封印,又能安全逃出来?” 何必留道:“常羊山倒塌,圣母也是看见的,我们在场那么多人亲眼看见他被陆吾带走,跳入潭水中消失的,也绝对不会差,而他进入后,没过几那封印就解开了,又由两个妖怪带走,不是他还会有谁。” 看着夜幕中远去的黑影,萧玉甄道:“好,若是本宫得不到我想要的,就拿你是问!”对树下数十名女弟子道,“你们跟在后面,听我传令!” 数十名弟子齐声道:“是!”再一抬头,萧玉甄已经消失了,何必留对树下伤势尚未恢复的青阳道:“我也去追,你跟着她的弟子就行!”完,身影一闪,消失在树头,他的身法照比萧玉甄逊色不少,明显不是一个级别。 青阳等人见到常羊山倒塌,没到两又返了回去,在乱石堆中找来找去,也没发现有什么奇珍异宝,青阳怀疑很有可能是无障破开的封印,正逢萧玉甄带着数十名弟子赶来查看,萧玉甄的威名在修真界无人不知,青阳为了寻回魔石,确认无障是否逃离出来,当即就将进入常羊山的事情经过告诉了萧玉甄,想利用萧玉甄的修为进行搜索,萧玉甄听后当即释放捉影鸟,展开神识进行搜索,一连搜索的三才发现无障,于是带着众弟子同何必留等人追至这里。 …… 金行子叹声道:“师父,你都做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追你?” 无障道:“他们想要的东西,我没有。” 金行子摸着烧焦的头嘟囔道:“没听懂!” 凌空子已满身是汗,气喘吁吁道:“师父,我们现在能不能歇息一会,载着你们两个,飞了这么久,我快要没力气了!” 见两个黑影一前一后踏着树尖在林中飞行,那踏过的树枝只是略微地摇晃,偶尔能听到沙沙之声,金行子急道:“不行,你没见那个恶毒的女子始终在下面追吗?你若歇息了,那我们的师父可就没命了,我们以后还找谁修行去,务必坚持,将她摆脱掉,这个恶毒的女人,修为太高,我们绝不是她的对手,而且她的后面还跟着一位半人半鬼的家伙!” 无障凝望着下面的黑影,知道今定然是逃不过这黑衣女子的追捕了,心中一阵惆怅,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重重阻碍,机关算尽,也是无济于事,哀叹一声,“放我下去,你们逃生去吧!” 经过这几日的接触,两妖对无障已是言听计从,心中早已把无障即当师父又当朋友看待,“这怎么行,我们答应过带师父离开这里的,怎能食言。”凌空子气喘道。 “对啊,师父还未将法决全部告诉我们呢。” 凌空子气道:“大长牙,你也太没人情味了吧,师父对你不薄,你这个时候不想着解救他,还想着法决的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话还没等完,‘唰唰’三枚飞镖破空射来,凌空子急忙将身体翻转,躲过飞镖。 金行子牢牢抓着凌空子的后脊,险些掉了下去,口中喊道:“你也不一声,险些掉下去。” 凌空子道:“等完就躲不过去了,你轻点抓我,皮都快被你扯掉了。” “本宫看你们还能撑多久!”萧玉甄格格笑道。 金行子喊道:“喂,我们不就杀了你一只鸟吗,至于你这样穷追不舍吗,你多少钱,我们赔钱就是了。” 萧玉甄道:“本宫那只鸟你们可是赔不起,只好将你们这两个妖杀了去陪葬了,格格!” 无障对二妖道:“法决我虽然未完全告诉你们,但后面的内容你们暂时还修不到,你俩只要修炼我传授给你们的内容就可以了,若是以后想跟着我继续修行,就将你们的身体重新化形,再去寻我,放我下去吧。” 凌空子道:“这怎么行,他们会杀了你的!”但飞行的高度却在不断下降,尽管仍在坚持,已到了极限。 “放心,我虽无修为,但他们想要杀我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金行子道:“不行,你一旦落入那些恶毒人之手,不死也扒一层皮了,更何况你的身体本来就脆弱,你如何才能逃脱?”着单手结印,从口中一连吐出数枚火剑,向萧玉甄呼啸射去,萧玉甄见火剑射来,随意改变了方向,躲过火剑,火剑落地之后,瞬间爆炸,在荒山中留下一排火光。 金行子一连施法之后,消耗了大量妖力,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又见萧玉甄轻松躲过火剑,心知修为相差的太过悬殊了。 “行了,快将我放下吧,我能不能活取决于我自己,不信你放我下去,看她能不能接住我。” “这可不行,万一她不管你呢,你胆子也忒大了,这也敢赌!” “我一直都是这样赌的,不赌,我就不会活到今,松手吧。” 凌空子也确实坚持不住了,载着一人一妖被追着,飞了这么久,早已没了力气,不舍道:“师父,若是你能活着逃脱出来,我们定然会去找你,好好侍奉你。”两妖虽愚笨,却也是极重情义。 金行子高声喊道:“喂,你先别攻击我们,我们放下师父。” ‘嗖,嗖!’又飞来两枚飞镖,“你们这两个妖孽杀了我的捉影鸟,谁也别想逃!”飞镖直接射向凌空子,眼见躲不过去,无障急喊道:“快松手!” 凌空子情急之下,只能松手,身体陡然斜飞,躲过飞镖,低头看着正在下落的无障,喊道:“师父,我们一定会好好修炼,去救你!” 萧玉甄见无障落了下来,脚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跃起数丈之高,单手抓住无障后心,另一只手又飞出三枚飞镖,之后缓缓落地,竟将无障的落势全部化解。 凌空子放开无障之后,负重立刻变轻,身体一转躲过飞镖,低头见无障被萧玉甄接住,留在这里也无意义,更何况萧玉甄定然不会放过他们的,一狠心,带着金行子飞走。 萧玉甄手中提着的无障,迅速搜遍全身,没发现有什么异宝,见何必留带着桀桀笑声从后面追来,欲要交给他,继续追赶凌空子,她怕无障将好东西给了二妖,由二妖带走。 “你若将我交给何必留他们,你可就什么也得不到了。”无障淡淡道。 (本章完) 第48章 、朝菌何须知晦朔 萧玉甄冷眼斜视无障,“子,你可知威胁本宫的下场?” 无障见萧玉甄的身法在何必留之上,气质又如此凌人,定然是修真界显赫的人物,未必同何必留一样效力秦朝,“我现已落在你的手中,岂敢威胁。” 这时,何必留已到萧玉甄身前,见两妖离去,急道:“不能让那两妖逃了,这子就交给我了!” 萧玉甄双眸一凝,沉声道:“你这是跟本宫话?” 何必留那鬼脸抽动,诧异得盯着无障,不知无障跟萧玉甄都了些什么,“不敢,我担心那妖怪将我们要的东西带走了。” “那你去追好了!”萧玉甄威严道。 何必留见无障若无其事地看着他,心知无障又要使诈,气道:“这子诡计多端,圣母千万别上了他上当!” 萧玉甄微怒道:“本宫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来提醒,你少废话,快去追!” 何必留深知他断然不是萧玉甄的对手,强势之下,不得不低头,忍下怒火,向二妖逃去的方向追去。 萧玉甄见何必留离去,将无障放下,“他走了,现在你可以了,是不是你解开的封印,你都得到了什么?” 无障道:“封印是我解开的,得到自然是长生不死的法决,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圣母,我怕出之后,圣母会将我交给何必留,我必须保证我的安全。” 萧玉甄一听无障得到的是长生不死的法决,双眼雪亮,震惊道:“你果真得到了那法决?”美眸审视无障半晌,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感慨道:“真没想到,我苦苦寻了这么多年,竟被你子得到了。” 无障注视着萧玉甄道:“机缘巧合,侥幸而已。” 萧玉甄秋波一荡,格格笑道:“子,只要你出法决,本宫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 “在下毫无修为,活着都走不出这十万大山,难道圣母会担心我跑了不成?” 萧玉甄笑道:“好,那本宫就不为难你,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本宫?” “若是能杀了青阳等人,我立刻就会告诉圣母!” 萧玉甄略皱眉头道:“我虽杀他们轻而易举,但他们毕竟是朝廷中人,子,你有所不知,这嬴政为了能够升仙,举全国之力,造封神台,真假尚且不论,修真界已有不少强者前去效力,邀请函已送到本宫的苍山,本宫虽未答应,他们也不会在意本宫是否参与,但若杀了他们,结下这梁子,本宫的百越之帮恐怕会带来麻烦,你提的这个条件本宫办不到,本宫只能保证不会将你交给他们。” 无障也心知萧玉甄不会轻易去杀了青阳,只是以此来搪塞她,他之所以选择自投罗网,就是想利用萧玉甄离开这里,若只是何必留追他,他可是断然不敢,至于如何逃脱,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淡淡地问道:“既然圣母都忌惮他们,那如何保证我的安全?” 萧玉甄笑道:“你是在视本宫了?” “不敢,青阳害死了我的两位师父,夺走了魔石,我在解封印的时候,已经消耗掉了,即使我不交出长生的法决,他们也不会留我,想必圣母也应该知道吧。” 萧玉甄会心一笑,道:“若不是青阳亲口告诉本宫,本宫是绝不会相信一个毫无真气的人竟然能解开封印,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你消失,你是如何做到的?” 无障微微道:“有些事情,不是靠修为就能解决问题的,我只能我太幸运了。” 无障的话似乎触碰了萧玉甄的内心,萧玉甄波光流动,仰望星空,轻声念叨:“是啊,即使你修为再高,他也不会看你一眼。” 无障看着萧玉甄风韵而又萧瑟的侧影,心道:“难道她也有伤心的事情,若她有伤心事,那她就不会是完全绝情的人。” 许久过后,萧玉甄收回思绪,沉声道:“我带你回苍山,只要你留在本宫身边,他们就不敢动你,不过回到苍山之后,若是你不,那本宫定会将你交给他们。” 完从袖筒里拿出半支竹笛大的青铜管,一按机括,一道红光从管**出,带着长声鸣叫,冲向高空,在夜空中光芒一闪,‘啪’的一声爆炸,方圆十几里都能看到。 萧玉甄发出的是传令鸣镝,是想告诉她的弟子,她所在的位置,不到半个时辰,只见数十名身穿青衣的妙龄少女从后方赶了过来,来到萧玉甄身前参拜。 青阳带着两名黑衣人跟在这些少女的后面,当看到萧玉甄身后的无障之时,怒目圆睁,恨不得将无障生吃了,怒喊道:“奸贼,还我魔石来!” 无障冷哼一声道:“真不要脸,谁那是你的魔石,你怎么得来的你不知道?” 青阳本是沉稳之人,却不知为何见到无障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我要杀了你!”,‘唰’的一声飞出飞蝗石,欲要将无障打死,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无障活着了。 ‘啪’的一声,飞蝗石被萧玉甄接在手中,轻轻捏碎,娇哼一声,“不要冲动,有话好好,不要忘了,他现在是在我的手中!” 青阳诧异地望着萧玉甄,万没想到自己找来的人,转瞬间却成为无障的保护伞,“圣母,这子奸诈狡猾,千万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我的魔石就是被他骗去的。” 无障冷冷道:“你为夺魔石,害死了我的两位师父,我被你逼迫来到这里,险些死在山中,你此种行径,竟然恬不知耻,我骗了你的魔石,怎么你现在投靠了朝廷之后,不去修行,转修无耻了?” 青阳怒血愤涨,死死瞪着弱不禁风的无障,指着无障,手指发抖,“你……你……”竟想不出用什么话去骂无障,周围苍山女弟子见无障一句话将青阳气成这样,不禁一笑。 萧玉甄对青阳沉声道:“魔石在解开封印之时已经耗费了,我已查过确实不在他的身上,若是在他身上的话,我会给你的。” “那魔石和解开封印没有任何关系,魔石必然被他藏起来,圣母,将他交给我,我定然会问出魔石的下落!” “你怎知解开封印和魔石没有关系,你若是明白,为何不自己解开封印,你这样,无非是想要……” “不要再了!”萧玉甄忙打断无障的话,顿了顿,对青阳道:“若是真有什么异宝的话,他也定会带在身边,何必留已经去追那两个妖了,若是连那两个妖身上都没有的话,那只有一个解释,那常羊山封印里面什么都没有,时间过了那么久,什么东西也都腐烂了,试想若是刑还活着,解开封印之时,他早就应该出现了,又怎会让他和两个妖离开。” 这时,一个黑影从树林中飞落到青阳身旁,竟然没有桀桀怪笑,萧玉甄问道:“你追到那两个妖了?” “那两个妖怪抛下他之后,没飞多远就分开了,一个在上飞一个在地下跑,我只好去追那只长牙怪,本来可以追上,但那上飞的鸟妖却施法阻挡我,我只能避让,最后被它们逃脱了。” 萧玉甄格格笑道:“你不是号称‘千里追魂’吗,怎么今失手了?” 何必留被萧玉甄嘲笑,竟也不敢反驳,看了看怒气未消的青阳,也了解了大概。 萧玉甄道:“本宫已按你们的要求找到了无障,他身上也没有那魔石,至于那两个妖没追上,那是你们的事情,现留在这十万大山之中也无意义,本宫要回苍山,我们不同路,就此别过。” 何必留道:“圣母,且慢,能否将这子交给我们?” 萧玉甄格格笑道:“忘告诉你们了,我看这子生得俊秀,准备带回苍山,侍奉本宫,不能交给你们。” 青阳找已猜出无障定然是得到了什么宝贝,向萧玉甄承诺了什么,才使得她有如此转变,指着无障,沉声道:“难道圣母为了这个子的虚无缥缈的话,置于我们大秦而不顾了吗?” 萧玉甄冷眼扫视青阳,若不是有几名黑衣人已返回汇报,她会当即杀了他们,“难道你们想因为他,入我苗疆之地,灭掉本宫的百越帮?” 青阳等人自然知道萧玉甄的厉害,二十多年前,她不知为何带领百名帮众,入楚国汾上,一夜之间杀死全城守卫上千名,楚王大怒,派三千军队入苗疆欲要铲除百越帮,结果还未等到苍山脚下,三千军队尽数被杀死,由于那时战事紧张,楚国只能作罢,后因百越帮经常在边境烧杀抢掠,惹怒一些修真门派,这些门派集合起来前去围攻苍山,结果经此一战,那些门派从此消亡。 青阳已用神识扫过周围,若是‘摄魂石’还在,他是能感受到魔石的气息的,也看出萧玉甄今晚是绝对不会交出无障的,再多也无用,只能回去向国师禀报,让他另做打算,想到此,拱手道:“不敢,我只是提醒圣母,这子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不要因为他伤了我们的和气,既然圣母不相信我们的话,欲要留下这子,那我们只好就此告辞了!”完,同何必留带着两名黑衣人离开。 青阳等人走后,萧玉甄转过身来对无障道:“你也看到了,本宫到做到,我们现在就回苍山,若是你敢欺骗本宫,本宫绝不会饶你。” 无障抱拳道:“多谢圣母相助,在下定然会将法决完整的献上!” 萧玉甄见无障走路太慢,就命门下女弟子轮换架着无障行走,苍山门规甚严,这些弟子很少出来,更别与男子接触了,现见无障生的俊俏,一个个芳心萌动,都争着去架着无障,行了很远也不知疲惫。 翻越了几座山,行至溪水旁,已入深夜,萧玉甄命弟子在其休息,弟子忙在不远处的古树下搭好幔帐,以供萧玉甄过夜,弟子则是三三俩俩,在溪边席地而睡,无障刚坐在草地上,还没等休息,就见几名弟子从另一边押着一个女子从远处林中走出,来到无障身边,那名女子头被黑布蒙着的,浑身瘫软无力,显然是被点了穴或是吃了什么药,手也被束缚在身后,被弟子一推,倒在无障面前。 无障以为是苍山弟子犯了错误,正在受罚,后立觉不对,透过夜色,无障细看,不由得心中一惊,因为那名女子穿着的是粉红色的花边襦裙。 (本章完) 第49章 、心惊胆战大地裂 树影婆娑,溪流涓涓,映照星空点点,周围的弟子都已经休息了,无障依偎在孤树旁,心中不解,“她怎会在这里,萧玉甄为何要将她擒获,难道萧玉甄与峨眉有仇,还是另有原因?”望着卷缩在地的身影,虽近在咫尺,却无法相问,想着她在常羊山之中,那种偷偷地关心,虽有她的目的,但也使得无障心中产生了一阵温暖,“现在她有难,我如何才能帮助她?”无障陷入了深思。 本就是自身难保,现在又多出一个人来,想要逃脱更是难上加难,无障越想心越乱,只好打坐修炼《氤氲养生诀》,乃至一夜未睡。 竖日清晨,分发干粮之时,秦陌瑶头上蒙着的黑布被摘了下来,手也放开了,以便能够吃下食物,伊人一脸憔悴,发丝凌乱,显然落入到萧玉甄手中不止一,那忧怨的双眼,已无一丝的反抗,更为动人。 当她看到无障的那一刻,惊讶之色在眼中一闪而过,也许是没想到无障竟然还活着,凝视片刻,转而变成失望,她没有话,转过视线,朱唇微动,咀嚼着苍山弟子递过的青稞饼。 无障没有话,装作不认识,站起身,走到溪水边,洗了一把脸,清醒一下头脑。 萧玉甄已梳妆完毕,从幔帐走了出来,吩咐了一些事情后,走到秦陌瑶身前,盯着秦陌瑶道:“你还是不承认冷慕雪是你的母亲?” 她生在峨眉山下,有两位哥哥,父母在当地做本生意,衣食无忧,在她十岁那年被青莲元君选中,带上山修行,师父一直待她很好,她的表现在同门中也是最优秀的,将来很有可能继承掌门之位,这次来寻常羊山,对她也是一次历练,没想到的是在返回途中,遇到了心狠手辣的萧玉甄,不知何故,萧玉甄见到她之后,竟突然出手,将她的师妹全部杀死,却将她擒获,服下令她浑身无力的毒药之后,被带到一处山洞中,将她关押,由四名弟子看守,昨夜才将她带出来,而萧玉甄所的冷慕雪,她从未听过,而她的母亲也不可能是冷慕雪。 秦陌瑶有气无力道:“这话你已问过我一次了,我从来就没听过这个名字,你这样对我,杀害我的师妹,我的师父绝不会饶恕你的!” 萧玉甄格格笑道:“你以为本宫会怕那个老妖婆不成,几次杀我帮众,本宫还没找她算账呢!” 秦陌瑶气道:“那些强盗胡作非为,鱼肉百姓,理应该杀。” “哼,这秦国比我们还要胡作非为百倍,那个老妖婆为何不去替行道,你们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只会挑好听的,比本宫虚伪多了。”顿了顿又道,“你承不承认已经无关紧要,本宫自会让她现身。” 萧玉甄完,不再理会秦陌瑶,慢悠悠走到溪边,站到无障身后,对正在洗脸的无障,娇笑道:“你虽然得到了长生之法,自己却修行不了,你不觉得造化弄人吗?” 秦陌瑶隐约听到了萧玉甄的话,震惊望着无障,她被抓获之后,在山洞中只感觉到了大地的轰响,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心道:“原来那响动是他解开封印造成的,他终究还是没把我带进去,我那么主动地示好,他竟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他的心究竟有多高。”心中百感交织。 无障直起身,用手拭去脸上的水珠,淡淡道:“圣母是在担心我没有那法决,还是后悔得罪了秦朝?” 萧玉甄格格笑道:“本宫做过的事情何曾后悔过,只是看着你有些可惜。” “谢圣母关心,一到苍山,法决定然奉上。” “也就几的时间,本宫自然等得起。”美眸细细打量着无障,叹声道:“你这子生得如此英俊,脑袋又伶俐,身体竟是如此虚弱不堪,真是可惜了!”完瞟了一眼正在凝视无障的秦陌瑶,讥讽道:“你如此看着他,难道是对他动了心,你这双眼睛跟冷慕雪一模一样,表面冰清玉洁,骨子里却下贱得很,格格!” 秦陌瑶被她这样一,耳根涨红,又羞又怒,春山微蹙,秋波似刀,“你如果想杀我,就痛快杀我,不要如此羞辱我,不要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似你这样。” “你放心,在没见到她之前,我不会杀了你,我要留着你,引她出来。”格格一笑,身影一闪,如同鹊鸟般,跃上枝头,对弟子沉声道:“带他们走!” 几名弟子上前,架起无障和秦陌瑶,跟在萧玉甄身后,向着南面山峦行进,那是苍山的方向。 …… 阳光耀眼,碧海蓝,树木参差,奇鸟桀叫,每逢遇到稀奇的怪兽,尽被苍山弟子合力杀死,越是带有剧毒的怪兽和花草,这些弟子越是喜欢,争着去采集毒液,每当弟子去采集毒液,就将无障和秦陌瑶放到一边,一个是毫无内力,一个是内力尽失,也不用担心两人能够逃脱。 秦陌瑶凝视无障平淡的面颊,柔声道:“你是如何出来的?” “是陆吾将我带出来的,一言难尽,不便细,现应想法摆脱她们。”两人离的很近,声音很低,那些正在采集毒草的弟子听不到。 “还有机会吗,她们给我吃下的药丸,使我浑身无力,即使让我逃,我都走不出这里。”轻声哀叹。 “不要气馁,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机会,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想杀我们。” “她不会杀你,因为你有她想要的东西,而且她会留着你……”话语间似乎带着怨气。 无障转过脸,看着秦陌瑶,乃至她没有将话完,微风拂过,青丝在那双忧怨的眼睛前轻轻飘舞,那双眼睛的确让人心神不平,无障本欲想的话,却未出口,慢慢转开视线,望着远处险峻的山峰,低声道:“我会想办法的。”再不言语,直到苍山弟子采集完毒草带着他两人继续行进。 时当中午,气闷热,绕过一座山峰,见山峰下有一弯清潭,潭水清透见底,萧玉甄命弟子在谭边的树下歇息之后,独自离开,弟子听后,欣喜万分,待萧玉甄走后,无视无障的存在,纷纷嬉笑着脱掉衣裳,一丝不挂地跃入水中,在水中嬉戏,清澈的潭水立刻沸腾了般。 无障见女子欲要脱掉衣裳,忙背转身去,走到一人来粗的古树下,倚树而坐,背对水潭,忽想起婉娇,心中一阵温暖一阵惆怅,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已将他忘掉了。 秦陌瑶与无障相隔不远,无障的一举一动都看在她眼里,其实她也不清楚,为什么第一眼见到他,就习惯性地去看他,自叹道:“也许是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吧。” 这些女弟子见无障避开了,在潭水中娇嚷道: “公子,你不热吗,快下来清凉一下身子啊!” “阿兰了,你若是下来,她帮你洗身子!” “胡,那是你自己的。”娇笑声一片。 “你若是不下来,我们可要上去将你扔下来啦。” …… 见无障始终背着身子不答,果真有性格开放的少女,跃出水面,来到树下,将无障一提,带到了水中,一入水中,立刻乱开了花,也不知道多少只手,在无障的身体上是又摸又掐,推来推去,欢笑声此起彼伏。 无障无力挣脱,只能再一次闭上眼睛,任由这些少女胡来,心中已反感到了极致,几欲怒吼发泄,正在这时,一个黑影晃过,只听一连串的‘啪啪’声连在一起,十几名弟子几乎是同时被衣袖打了一记耳光,齐声惊叫,只见萧玉甄轻踏在水面上,骂道:“一群臭不要脸的贱人,都给本宫滚上岸!”完将无障骤然从水中提了上来,跃到潭边,扔到了草地上。 一条条胴体慌乱地回到岸边,紧忙穿上亵衣,衣衫不整地站到萧玉甄面前,胆怯地低着头,一时好奇,竟忘乎所以,惹怒了师父,不知师父要如何责罚。 萧玉甄显然也在别处净身,发丝也是湿漉漉的,衣衫紧贴着娇躯,玲珑凸显,冷视众弟子,沉声问道:“是谁放肆,将他带入水中的?” 弟子一听,不敢应答,纷纷偷视将无障带入水中的阿娇,阿娇怯步上前,跪倒在地,“是弟子,请师父……” ‘砰’的一声,一道黑光击在阿娇的心口窝,话还没等完,当即圆睁着眼睛倒地毙命,众弟子没想到师父为此竟然杀死阿娇,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齐声哭喊道:“请师父饶命,弟子不敢了!” “若是无障再有什么闪失,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萧玉甄冷冷道。 无障走到树下,正拧着浸满水的衣角,这一幕虽然没看到,但却完全听到,他没想到萧玉甄对自己的弟子竟也如此残忍无情。 “弟子不要脸,师父更不要脸。”秦陌瑶在不远处酸溜溜地讥讽道,正逢弟子忐忑,不敢出声之时,此声音听得尤为刺耳。 一道劲风飞过,秦陌瑶被萧玉甄单手掐着脖颈提了起来,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扭断脖颈,萧玉甄冷冷道:“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秦陌瑶被掐得喘不过气,俏脸涨红,瞪着萧玉甄,艰难道:“到……你痛处……了吧。” 无障立觉不妙,秦陌瑶如此,无疑是在激怒萧玉甄杀了她,电光火石间,开口道:“圣母,不要中了她的计。” 萧玉甄听后,不怒反笑道:“格格,你难道被这个贱人迷惑了,动了心,若是你喜欢,本宫就送给你。”着就将秦陌瑶一推,扔到地上。 见秦陌瑶倒地娇喘不止,逃过一劫,无障道:“不敢,我只是好奇圣母想引出的那人是谁?” 萧玉甄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你好奇的有些多了,还是多去想想你自己能活多久吧!”冷哼一声,走到弟子面前,命跪在地上的弟子起身,继续赶路,阿娇的尸体无人安葬。 …… 刚离开水潭,无障对架着他的阿朱道:“我的衣衫贴在身上不舒服,可否容我到别处,将水拧干?” (本章完) 第50章 、扔下我你们逃吧 经过方才那一幕,阿朱等人都惊魂未定,不敢对无障多话,对前方的萧玉甄禀告道:“师父,公子欲要行方便。” 萧玉甄停下脚步,转身扫了一眼无障,沉声道:“你带他快去快回!”众人都停下等待。 无障向回走了很远,眼见又回到了水潭边,无障对跟在身后的阿朱道:“姑娘欲要跟我多远才能让我脱下衣衫?” 阿朱一听,脸颊绯红,背过身去,害羞道:“公子,去吧!” “多谢!”无障缓步离开。 过不多时,阿朱有些心慌,含羞问道:“公子好了没有?” 不远处,轻咳一声,“快了!” “快一些,若是久了,师父会怪罪我的。” 又过不多时,无障穿着拧干的衣衫,走到阿朱身后,对焦急等待的阿朱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两人没走多远,就迎上两名弟子来寻,“这么久,师父等不及,命我们来催你们。”架起无障,飞奔赶回队伍中,萧玉甄见到无障被带了回来,没有细问。 …… 远峰孤寂,晚风默语,篝火懒散,泉流耳边,这夜还没过去。 睡在篝火旁的弟子,欲要起身去解,晃晃悠悠还没站稳身子,就一头栽到身旁师姐身上,师姐被撞醒,懒散责备道:“这么不心。” 师妹无力道:“我也不知道,就感觉浑身无力。” 师姐睁开睡眼,欲要起身,同样浑身无力,轻声惊异道:“我怎么也感觉内力尽失,难道我们中毒了?”忙去叫醒周围睡得正沉的师姊,费了好大的劲才叫醒,这些弟子醒来时都觉头昏脑涨,浑身无力,一时间慌乱了起来。 而离篝火较远的弟子身体却无异状,睡在幔帐中的萧玉甄被吵醒,出了幔帐,见无障和秦陌瑶都在,对弟子问道:“你们不睡,在吵什么?”弟子忙向萧玉甄描述情况。 萧玉甄听后,杏目扫视四周,鼻尖微挺,缓步走到篝火旁,细观篝火,眼睛一亮,指着一个烧掉一半多的木瓶,责备道:“是‘化气软筋散’,是谁将它丢进篝火里面了?” ‘化气软筋散’是萧玉甄所炼制的独门毒药,无论是嗅到或是服下后,内力尽失,若是在四十九之内不服下解药,经脉寸断,变为废人,帮内长老和苍山弟子都有此药,但解药却只在萧玉甄手中,百越帮创立之初,这毒药发挥了不的作用,使得百越帮迅速敛财壮大,给秦陌瑶服下的正是这‘化气软筋散’。 弟子忙检查自己的药瓶,拿出来坚决不是自己的,但每个人的药瓶不止一个,也不清楚是谁丢下的,萧玉甄细想她的弟子不可能故意将药瓶丢进去,也许是仍木材的时候,不心掉落其中,经火烧散播到空气中的,见无人承认,沉声道:“算了,查看有多少人中毒。” 中毒的弟子都是在火堆边,微风吹向的地方,共计十六人,萧玉甄从袖筒中拿出一个玉瓶,打开木塞,倒出十六颗豆粒大绿色药丸在手中,递给身边的阿雪,分发给中毒的弟子,见弟子服下后,欲要转身回去继续休息,阿朱在无障身边,惊道:“公子也中毒了!” 虽知无障和秦陌瑶无力逃掉,但以防万一,在晚间他二人是被绑在同一颗树下的,两人都闻到了毒烟,只是一开始众弟子见两人都在,没有在意,确定中毒人数之时,阿朱担心无障也会中毒,所以走到身边查看。 萧玉甄一听,忙飞跃到无障身前,无障此时已经昏厥,脉搏微弱,本就体弱,再中此毒,怎堪承受,急忙又倒出一粒药丸,放入无障口中,让阿朱解开绳子,扶无障坐起,萧玉甄连忙将真气输入到无障经脉中。 萧玉甄从未救过人,真气耗费许多之后,无障才缓缓睁开眼睛,低声道:“谢圣母救我!” 萧玉甄浑身疲惫,香汗淋漓,见无障醒来,慢慢收回手掌,没有话,起身回到幔帐之中。 秦陌瑶闻到毒烟之后,毒害更重,浑身已无一丝力气,软瘫在树下,只是她无人理会,谁也不可能给她解药。 虽近在咫尺,她仍时刻关注着无障,清楚的看到无障在苍山弟子都睡熟的时候,不时地向篝火中弹入颗粒,夜色昏暗,她不清楚那是什么,当无障将木瓶也弹进去的时候,秦陌瑶知道,无障弹入的应该是药丸,她虽不知无障的目的何在,但她清楚无障绝不会轻易这么做,“他总是那样平淡而神秘!” 萧玉甄在她身边救治无障,她那时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不知为何内心里酸溜溜的,胜过了对明的恐惧。 仰望星空,呼吸变得沉重,又听到了熟睡的鼾声,她闭上了眼睛,已无力再睁开,“我若是死了,曝尸荒野,他会不会看上一眼呢?” 她的脸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和煦的春风,似乎是浸在温柔的水中,又似乎躺在峨眉山自己的床榻上,一切变得懒散,如梦如幻,不愿醒来。 又湿、又滑的软物钻入她的口中,与她的舌尖交错在一起,似绵雨滋润春笋,暖日融化冰溜,如此香甜,如此温柔,令她不愿错过每次交汇,欲要允走每一滴雨露,暖流流入心田,周身逐渐舒畅,犹如干涸的河床汇入了江流。 身体不止是舒畅,又开始燥热,腹内犹如一只只蚂蚁爬了进来,越来越麻痒,心也跳动得厉害,犹如鹿撞,前胸犹如燃起了火焰,越烧越旺,似乎在寻找一种渴望,又似乎在寻求呵护,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使得她忍不住,想要呻吟,手不知何时伸了出来,不是想要推开什么,而是想要抱紧。 那软物欲要离开她的口中,她不知为何不愿让其离开,贝齿咬住那软物,双臂不自觉得一用力,又将那物擒获。 忽然发现那是一个人的舌头,舌头下面含着香甜的药汁,缓缓地睁开了秋水,星空下映照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慢慢松开贝齿,其实她早就猜到是他了,不是他还会有谁如此聪明过人。 当苍山弟子离开水潭之时,阿娇的衣衫无人收起,无障知道里面一定有药瓶,因为他见过阿娇拿出过,三瓶是采集的毒液,另一瓶就是此药,于是以拧干衣服为由,又返回去取,收入乾坤玉之中,待弟子都睡熟之时,投入火中,目的是让萧玉甄拿出解药,进行救治,这种药对无障毒效甚微,之所以昏厥,是为了让萧玉甄慌乱,骗取解药,药一入口,他就将舌头盖在上面,他也没想到萧玉甄能为他输入真气,而那真气对他毫无效果,无障等了好久,目的是让她休息时更沉,药在舌下已经融化,待弟子都睡熟之时,无障将药汁送入秦陌瑶口中。 无障轻声道:“得罪了!” 秦陌瑶轻轻松开抱着无障的玉臂,若有所失地又靠在树下,那双眼睛忧愁到了极致,再也闭不上了,不是担心能否逃脱,而是她又落入一个深渊,她担心的是无障能活多久,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 “现在不能逃脱,要等待你完全恢复时,我在助你离开。” “那你……” “我其实在哪里都一样,你不是她不会杀我吗?” “你得到了那法决?” “我怎么会得到那法决,若是我不那么,就会落入青阳手中,也许现在早就死了。” 秦陌瑶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无障并没有骗她,忧的是无障没有骗他,“那她也会杀你的!” “估计想要杀我的已经很多了,不过,我会活着的!” “谢谢你!”秦陌瑶将柔夷放在无障膝上的一只手上轻声道。 此情不可待,此生不可忘,咫尺又涯,执手心哀凉。 东方的空出现了鱼肚白,山影下的一切尤为昏暗,早起的怪鸟‘咕咕’孤凉地叫着,萧玉甄待到太阳已经爬上树梢,才从幔帐中走出,收拾完毕之后才出发,秦陌瑶服下解药之后,隐匿真气,仍由苍山弟子架着行走,谁也没有留意她的变化。 忽觉一阵阴风袭来,树叶唰唰作响,似乎是海浪从森林深处推来,‘沙沙’声越来越清晰,萧玉甄凝眉细听,立觉不妙,身形一闪,跃到古树之上,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观望。 只见远处成片古树被撞的东倒西歪,似乎是成群的怪兽蜿蜒向这里飞奔而来,古树遮挡,看不清楚是什么怪兽,但这怪兽迎面而来,面积之广,速度之快,她们是来不及避开的,萧玉甄忙喊道:“结‘孤舟阵’,准备防御!” 苍山弟子听师父的命令就知道情形会是很严重,因为她们从未见过萧玉甄脸色如此凝重,而且这‘孤舟阵’是遭受到围攻之时,阵前、阵中、阵尾集中攻击一线,左右翼严防死守,撕开裂口,进行突围的阵型,犹如在海岸边的一叶孤舟,破开浪潮般,虽平时操练过,但从未用过,可见情形之紧迫。 众人忙将无障、秦陌瑶围在阵中,结好阵型,手中的飞镖蓄势待发,阵前的弟子亮出短剑、匕首严阵以待,迎接未知的‘浪潮’。 狂风大作,传来怪兽的嘶鸣哀嚎之声,‘沙沙’声已经听不清了,被大地的轰鸣声取代,犹如重重巨浪拍打着焦岩,隆隆颤动。 (本章完) 第51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那隆隆声越来越近,听声音至少有上千只怪兽狂奔而来,附近的树木被撞断的‘咔嚓’声也听得清楚,阵前方是十多丈宽的开阔地,是用来缓冲的地带,每名弟子心脏仆仆乱撞,后背直生凉风。 ‘砰’的一声,一颗古树被撞断,木屑横飞,一只盾甲野牛,带着飞沙走石狂奔而出,冲向众人,一时间众人前方如流星般,数枚飞镖带着劲风,‘唰唰’射向剑牛如柱般的前腿,野牛连中数枚飞镖,悲吼一声,仆倒在地,滑行数丈之远,冲向人群,这十多丈的缓冲带根本不够,连忙向后飞跃。 几乎是在同时,数只盾甲野牛、独角野马、豹身鹿踏碎山石,呼啸狂吼,从林中飞跃而出,直撞舟阵,众弟子娇喝不断,飞镖如急雨般射向迎面而撞的怪兽,怪兽中镖,当即扑倒,在缓冲带滑行,如巨石翻滚,击起碎石飞扬,顷刻间,舟阵前方已有数只怪兽奔流堆积。 舟阵两侧数十只怪兽已疾驰而过,树木被撞断一片,断木飞舞,只剩下几人粗的古树摇摇晃晃,丛林登时通透,滚滚轰隆声震,犹如崩地裂般。 一只豹身鹿撞到树桩上,身体一倾,偏离了方向,被狂奔的盾甲野牛撞飞,正落到独角野马身前,被野马犄角一撞,登时穿膛开肚,血肠喷涌而出,野马经过这一撞,侧身倒地,还未等站起就被狂奔赶上的怪兽群乱蹄踏烂,这样的场面随处可见。 数十只怪兽蜂拥而至,苍山弟子飞出的飞镖只能击中前排的怪兽,前排的怪兽还未倒下,后排的怪兽已扑将过来,修为高的弟子,纷纷跃起,白衣飘飞,将后面飞奔而来怪兽射倒,骤然间,阵前射倒的怪兽堆积如山,悲鸣不绝,挣扎不已。 ‘砰’的一声,一只巨大猛犸象撞在怪兽堆上,尸体横飞,砸向阵中,猛犸象如弯刀的巨牙上还挂着豹身鹿的尸体,长嘶跃起,苍山弟子眼见不好,这要是落下,必然踏死数名弟子,飞镖已经不能阻挡如此巨大的怪兽,阵型登时散开,躲避猛犸象的撞击,无障和秦陌瑶被几名弟子架着,动作稍慢,眼见躲不过之时,一道黑影飞至,‘腾’的一声,猛犸象的象头被萧玉甄裹满黑气的玉足踢中,头登时一歪,身体倾斜,偏了方向,从无障的身侧带着凛冽狂风,哀嚎而过,两名弟子躲闪不及,当即被压在巨身之下,撵为肉泥,‘砰砰!’连续撞到数颗古树才止。 只见萧玉甄周身黑气环绕,衣袂翻飞,靓影闪动,左一掌,右一脚,击向冲来的怪兽,不出的飘逸自如,竟像似舞蹈一般,那奔流而来的兽群,在她身前分流,被萧玉甄硬生生地撕开个缺口,无障的两侧,被击倒的怪兽,‘呼呼’而过,不出的震撼。 无障不得不暗自佩服,此等修为焉是青阳等人所能及,无障虽不能修炼,但修炼的境界他还是知道一些的,青阳、何必留等人修为应该在合道期上下,而眼前的萧玉甄的修为应该是出窍初期(散仙级),高出他们整整两个境界,难怪青阳不敢轻举妄动,看来这个修真界,靠的就是这修为话,又想起在上党,道玄的那一记‘荡空决’,他的修为也应该到了此级别,自己现在毫无修为,命又握在别人的手中,如何去实现那些没有承诺的承诺。 秦陌瑶凝视着萧玉甄,她的修为也是刚入合道之期,远不是萧玉甄的对手,虽知师父已入出窍中期,但如真的打斗起来,萧玉甄凭借身上的毒气,胜负很难,不由得暗自担忧。 ‘嗷’的一声,一只剑齿虎斜冲过来,尖牙森森,快如闪电,苍山弟子已被冲乱,只顾着自己的安危,虽有几名弟子在保护二人,但都注意这前方,等到发现之时,已然不及,正在这时,‘噗’的一声,剑齿虎的脑袋被贯穿,出手的是正在踢倒怪兽的萧玉甄,“给我看好他们!”无障的手无力地按在秦陌瑶的手上,方才那一幕,秦陌瑶险些出手。 也不知多久,狂奔的兽群开始变得稀疏,整个丛林一片狼藉,无障的周围堆满了怪兽的尸体,飞奔而来的怪兽见到这些尸体,能绕开的就都绕开了,苍山弟子逐渐恢复了阵型,白衣已被兽血染红,浑身疲惫,飞镖几乎用尽,伤亡不,这种场面,生平未见,刚要放下吊着的胆,就听萧玉甄急促喊道:“快撤!” 紧接着就听到刺耳的“沙沙”声,弟子不知这声音是什么怪物发出来,但定然是比兽群还要凶猛的怪兽,还未来得及喘息就带着无障和秦陌瑶,向兽群逃去的方向飞奔。 ‘嘶嘶’一声,从众人身后传来,凉风大作,一道黑影遮了过来,回头仰望,吓得浑身颤栗,“那是什么?”她们谁也没见过如此恐怖的怪物,整个身躯如同巨大的蚯蚓,一节一节,不生毛发,皮墨绿光亮,蜿蜒蠕动,竖直起来的身躯能有十多丈高,犹如擎之柱,看不见眼睛,口既是首,巨口一张比身体还粗,能吞下整只猛犸象,里面森森獠牙密布,一对触角,犹如银蛇,萧玉甄立在身前犹如蝼蚁,原来这兽群就是受到它的惊吓才狂奔的。 无障惊呼:“吞地兽!”这是他在古籍中见过的,刑赠予的《解阵收录》也有记载,此兽生于混沌之初,存于黄泉,一眠千年,雌雄共体,身长百丈,首尾难辨,皮甲可再生,穿山入地,吞噬一切生灵,太古凶兽之一,此兽一出,大地浩劫,生灵涂炭。 吞地兽的巨口已经张开,高高躬起,做好了攻势,正对吓破胆狂奔而逃的苍山弟子,萧玉甄周身黑气舞动,数枚飞镖劲射而出,瞬间尽数击中吞兽竖起的长躯,‘噗噗……’没入其中,犹如石沉大海,吞地兽吃痛,巨口改变方向,一生刺耳尖叫,垂直砸向渺的萧玉甄,萧玉甄身影向后飞撤,‘轰’的一声,巨口撞在地面上,砸出十多丈宽的深坑,周围大地瞬间龟裂开来,激起乱石、裂土卷起狂风向四周飞扑,萧玉甄衣袂飞舞,如同逐浪的飞燕一般,从滚滚激射的乱石中飞出,吞地兽见萧玉甄逃脱,狂怒嘶鸣,张开如深渊般的巨口,贴着地面,张开巨口急速吞向萧玉甄。 狂风席卷着地面上怪兽的尸体、断木、乱石迎面击向萧玉甄,萧玉甄同时感受到巨大的力量吸引着她的身体,向身后的巨口里拽,如果被吸进去,必然是尸骨无存,千钧一发之际,萧玉甄调动周身真气,轻足飞快点地,身形闪动,躲过飞来的尸体和断木,犹如离弦之箭,斜飞而出,摆脱那巨力的吸引,不做停留,向侧方飞闪,浑身早已香汗淋漓,脸色煞白。 吞地兽没有再理会萧玉甄那渺的身影,长躯蠕动前进,巨口再次扬起,对准无障逃离的方向,嘶鸣尖叫冲了过去。 此时,无障已被苍山弟子带了很远出去,但在吞地兽身前,仍是微不足道,阿朱回头一望,大惊失色,那巨口眼见就要追了上来,情急之下,与另一名弟子,架起无障向右侧逃离,‘轰’的一声,那巨口又一次撞击在地面上,掀起碎石、尘土、树木,向四周滚滚而飞,不知有多少弟子在此遇难。 吞地兽再次抬首,嘶鸣不已,停顿片刻,似乎在寻找什么,突然转头对准右侧无障等人逃离的方向,沙沙挪动巨大的身躯,犹如山脉推移,快速追至无障等人身后,巨口已悬在空中,阿朱等人已经筋疲力尽,若是这一口下来,谁都难逃一死。 正在这时,吞地兽浑身一颤,只见它伏在地面的身躯旁,萧玉甄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那里,那渺的身躯,在飞奔疾驰,手中握着一把短剑,剑身上黑气弥漫,深深插在吞地兽的皮肤里,所到之处,留下长长的剑痕,令人作呕的绿液流出,不过很快就愈合。 吞地兽似乎愤怒到了极点,身躯愤力扭曲,欲将萧玉甄碾死,萧玉甄眼见不好,玉足奋力踏在吞地兽的躯体上,腾然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弯曲的黑线,她的毒对这巨兽毫无效果,不能给它造成更大的伤害,在如此凶悍的巨兽身前,她束手无策。 正当落地之时,吞地兽的另一头,已压了下来,不容多想,萧玉甄双足同时踏地,身体骤然斜向上跃出,‘砰’的一声,身后狂风大作,只见那巨首刚一落地,如同弹射般,又冲向跃起的萧玉甄,‘噗!’那巨口喷出数百颗黑色光球,有大有,如强弩般劲射萧玉甄而去,萧玉甄已经感知身后飞来密密麻麻的物体,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猛然调动周身真气护住身体,抵御那劲射而来黑色光球,‘砰砰砰!’她那桀骜的身躯连中三颗光球,瞬间爆炸,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击飞抛落,鲜血吐出了一条长线,她做梦都没想到,今会有如此遭遇,一落地,又是浑身剧痛,滑行十多丈远,撞到独角野马的身体上才止,眼前登时一黑,昏死过去。 吞地兽的巨首调转过来,没有去追秦陌瑶和其他弟子,再次冲向无障逃去的方向,它的目标只有一个,无障! (本章完) 第52章 、浮生若梦神魂倒 空苍白,断树向后倒掠,无障被阿朱和阿雪架着在乱糟糟的丛林中狂奔,面色苍白,香汗如雨下,娇喘不止,另外三名弟子远远地跑在他们的前方。 无障见到了萧玉甄被击中的那一幕,不知道她是生是死,若不是她的干扰,他早就被吞噬了,虽知她的目的只是为了他的谎言,但萧玉甄的所为,无障不由得对她心存感激。 无障已经确信无疑,这只吞地兽就是冲着他而来,那些怪兽只是受到他的惊吓而疯狂逃窜,这只凶兽没有眼睛,却有强大的感知能力,也许它的目的就是他颈下这乾坤玉里面的五色石,或是刑的魂魄,眼见吞地兽昂首蜿蜒追来,无障暗自苦笑,“就连这太古凶兽,也不想让我活!” 这凶兽不是人,不能用语言来迷惑它,这凶兽没有太多智商,它只会凶猛地吞噬,就连散仙级别的萧玉甄都被它轻易击飞,而他无真气无内力,如何能逃过这一劫,这是他生平以来,面临最绝望的一次,毫无生机,他想到了榕树下的那只蜈蚣,那时有师父出现。 “想活命,扔下我,你们逃跑。”无障平淡地告诉身旁阿朱二人。 “那怎么行,师父让我们保护好你的!”阿朱娇喘道。 “圣母现在生死未卜,这只凶兽的目标是我,你们带上我是逃不掉的,快放下我,你们才能活命,若不然,它为何不去追那些怪兽或是你们的同门师姊。”着就要挣脱,这时吞地兽已经临近,巨大身躯与地面的摩擦声就在身后,嘶鸣声震得耳膜欲裂。 阿朱、阿雪此刻犹豫不决,无障得没错,她们也猜到了,但若是放下无障又是于心不忍,但若是不放也救不了无障,连自己的命也会搭进去,在这一刻,生命比什么都重要,手逐渐地放开了,无障轻易就挣脱了,在地上快跑几步,险些摔倒。 “公子!”阿朱不舍地喊道,但脚下却是更快了,手只是一伸,却未再次抓住无障,距离越来越远。 无障稳住身形之后,拼尽全力向左快跑,他还不想等着送死,刚跑出几丈多远,那巨大的吞地兽就到身后,劲风呼啸,果真巨口调转,百丈长的身躯由于剧烈移动,不能当即停下,身躯一横,尾部横扫而出,撞碎一片还未倒下的古树,飞沙走石,断木横飞。 刚好晃过吞地兽之后,无障转过身来,手中攒着那颗五色石,他知道跑是跑不掉的,若是死了,这颗五色石也留存不下来,更完成不了那些承诺,不如扔给它,也许它得到之后,就不会伤害他而离开的,活着就会有机会。 吞地兽稳定巨大的身形之后,嘶鸣着扬起那只有巨口的头部,森森狰狞,狂风乱舞,仿佛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吞地兽没有直接攻击,似乎是在观赏已经到手的猎物一般,无障知道这凶兽听不懂人语,也没话,将五色石向左方高高的抛了出去,那五色石没有光泽,甚是普通,划过一条抛物线之后,落到地上,滚了几丈远才停下,远远的依然能看见。 原以为那吞地兽见到五色石之后,会当即张口去吞,不过当无障抛出去之后,它却作出了另一个动作,向后一退,巨口向后一仰,似乎是出乎它的意料,而且它并没有理会那落地的五色石,而仍是对准无障的方向。 无障此刻的心有些慌乱了,显然他预料错了,这凶兽的目标就是他,根本不是那五色石,心道:“我何曾招惹你,乃至让你从黄泉赶来杀我。”本就不知道还剩多少了,这凶兽又来夺命,无障开始由慌乱转为愤怒,怒视眼前这只庞然凶兽。 那巨口片刻合拢片刻张开,似乎在犹豫不决,无障自是不知它到底要做什么,就这样相持半晌。 无障见吞地兽迟疑,“难道它想放过我了!”慢慢向后倒退,由于时刻注意着头上吞地兽的举动,无暇注意身后,被树桩绊个仰面朝,“坏了!” 吞兽见无障突然的举动竟然吓得向后一颤,这更出乎无障所料,“难道它怕我不成?”无障脑中突然想到了自己也觉得荒唐的可能,以至于他根本没急着起来,心中告诫自己,“要冷静,要想出办法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吞地兽巨口一张,发出刺耳尖叫,只见那五色石飘了起来,似乎欲要炼化,无障看到这一幕,心道:“原来它还是想要得到五色石。”但又一想,“那为什么我仍出去的时候,它不要,而当我摔倒了,它却趁机吸走呢,难道它真的怕我,它到底怕我什么呢?”思绪飞转,他想到了刑过的话,这五色石已被他脑中的物质炼化,只受他的驱使,“可现在真气不足,如何去驱使这五色石,而且驱使的方法也只有摄魂法,如此强大的凶兽,如何去摄取魂魄。”眼见那五色石悬在空中,无障却无能为力。 五色石不知受到了什么激发,光芒开始闪烁,突然‘嗖’的一声,落到无障手中,吞地兽狂怒一声,巨口落向无障,欲要夺回五色石,在那一瞬间,无障认为这是最糟糕的事情了,大喝一声,“畜生敢尔!” 只见无障眼中突然并射出一道冰冷的寒光,瞬间照在吞地兽的巨口之中,那巨口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碍,突然顿在半空,紧接着,那巨大的身躯开始剧烈颤抖,哀声痛叫,似乎疼痛难忍,无法摆脱,那张开的深渊巨口欲要合拢却合不上,滚滚黑气从深渊中涌出,凝聚到一起,化为细线,转入无障的印堂之中。 “我是谁?”无障突然想问自己,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他能做到的,眼看着那黑气钻入印堂之中,一时间不知是谁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难道我出生的时候就被妖魔附体了,那物质就是妖魔的魂魄?” 源源不断的黑气钻入脑海中,无障身的体里并没有感受到有什么异样,但想要移开目光时,却发现眼睛似乎与那黑气连在一起,转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只从黄泉跑来的凶兽在头顶挣扎着。 吞地兽的身体在剧烈的颤动中,体型有些干瘪,失去原有的光泽,尾部的巨口变成了尖锥,扎入地面,奋力向反方向拖拽着身躯,身躯越拉越长,哀嚎尖叫中,整个身躯拉长了足有二百多丈,粗细却只有原来的一半,像极了拉长的蚯蚓,但另一头始终挣脱不开无障的眼睛。 无障坐倒在地,眼睛挪不动,身体却能动,不过他没有站起身,因为那样看不舒服,不知自己脑海中有这六个物质,究竟是福还是祸,原本以为它在耗尽生命,但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这已经是第四次了,紫檀师父和青阳走火入魔的时候,都是看到了自己的眼睛才收手,在封印之中的时候,刑前辈也告诉过他,在他走火入魔之后,眼睛出现的诡异情况,这一次,吞地兽一开始所忌惮的也是自己的眼睛,只不过它选择了攻击,结果却成了眼前这个样子,现在生命基本上没有威胁了,剩下的时间只有看着这只可怜的凶兽能否逃脱了,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 无障将五色石收回乾坤玉的同时,就听到‘砰’的一声断响,吞地兽的身躯扯断成两段,恶心的绿夜狂涌,无障看着的那段只有一少半,仍定在那里,另一半弹飞出去,轰然落地,轰隆隆滚出百丈多远,压倒一片古树,痛苦嘶鸣,挣扎着起来,不敢停留,向着来时的方向,那半截身体疯狂扭动,沙沙作响,片刻之后,隐没在山峦之中,而另半截,断开的瞬间就干瘪下来,随着最后一缕黑光落入无障的印堂之中,那抬起的部分一软,落了下来,无障眼见被压到,急忙收回目光,逃离落点,轰的一声,重重落地,尘土飞扬,无障刚好躲过,没有被压到。 那半截落地后,开始腐烂,化为黏糊糊的绿液体,无障拍拍身上的尘土,不愿再看到这令人作呕的东西,走出几步之后,向四周眺望,见丛林已荡为平地,怪兽的尸体到处都是,偶有几处白衣已被鲜血染红,那是死去的苍山弟子,空飘过了几朵白云,逐渐恢复蔚蓝,悄无声息。 能在这突如其来似噩梦般的遭遇中活着,出乎无障的预料,想也想不明白,不如不去想,不管怎样,活着就应走下去,管他前路还会遇到什么,还能活几。 慢慢走到萧玉甄身前,之所以来找她,是想确认她的死活,因为他在危急时刻,她拼死地阻挡,这很重要,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得出的,另外的一个原因,没有她的保护,他走不出这十万大山,也逃不出青阳等人的追捕。 她背靠在独角野马腹部,嘴角挂着血迹,纤眉微蹙,凤眼紧闭,左肩衣衫破了口子,露出淤青的玉肩,耸胸起伏,显然只是昏厥,虽知她杀人不眨眼,但此刻她也同样如水。 若是无障现在出手,也许会当即杀死萧玉甄,但他不会那么做的,事实上,他杀不死。 “清觉,不要走!”萧玉甄娇喊一声,右手同时伸出,似乎要抓住某人,睁开眼睛时,目光是哀求,见到面前站着的是无障,转为寒霜,盯着很久,突然格格笑道:“子,是来杀本宫的吗?” (本章完) 第53章 、相濡以沫难分别 “不敢,圣母的弟子都逃走了,我是回来叫醒圣母的。”无障平淡道。 萧玉甄游目四周,欲要坐起,突然‘哎呦’一声,右手忙去捂住左肩,又倚在了马腹上,香汗登时从面颊流了下来,忍着后背和左肩的剧痛,对无障道:“臭子,扶本宫起来!” 无障上前将萧玉甄轻轻扶起,萧玉甄坐起后,问道:“那凶兽呢?” 无障指着远处道:“在那边方便之后,走了。”无障的确解释不清这出乎所料的遭遇。 萧玉甄狠狠瞪着无障道:“你这是在同本宫笑?” “若是不信,我可以带圣母去查看,不过腥臭难忍,我劝圣母还是不要去了。” 萧玉甄噗呲一笑,“看你的一本正经,倒像是那么回事似的,不过这怎么可能,它大老远跑来,驱赶着几千只怪兽,险些将我们全部吞噬,就是为了到这里来拉一泡屎?”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落叶归根,大雁南飞,或许这凶兽就有这样的习惯,我们也许站在它的坑里。” 萧玉甄捂着胸口,轻咳一声,笑道:“行了,不要惹本宫发笑了,依本宫看,你这子的修为全在嘴上,怪不得青阳你狡猾。”没再继续追问,从袖筒里拿出青铜管,按动机括,发出一道光,一声长叫,在空中爆炸,她想召回逃走的弟子。 信号发出后,萧玉甄没再话,服下一颗药丸之后,安静地坐在地上,运功疗伤,无障也没打扰,到了不远处坐了下来,顺手拾起苍山弟子掉落地上的玉瓶,这是她们采集毒液用的瓶子,见里面什么都没有,打开瓶盖,也没嗅到什么异味,无障拿在手中把玩着,趁着萧玉甄没注意,取了身旁剑齿虎流出的血液,放入怀中。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十几名苍山弟子从一边赶了回来,见萧玉甄受伤,都以为是她打走凶兽,忙上前询问伤势,开始照料。 秦陌瑶也在其中,在慌乱逃跑之时,她被带走,与无障分散,吞地兽追向另一个方向,她不知道无障是否在那个方向,被带到了哪里,是否安全,能否逃脱,她被带出很远,始终未见到无障,身边的弟子很多,她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逃走,更重要的是,她担心无障,听到信号后,她又被带了回来,见到无障安好,才放下心来,楚楚扫视一眼,没有再看,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萧玉甄竟受了重伤,仔细观察着萧玉甄的神态,查看伤势的轻重。 过不多时,又陆续回来十几名弟子,阿朱、阿雪等五人最后才回来,她们听到信号后,知道师父没死,担心丢下无障逃走,萧玉甄会为此杀了她们,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也知道若是师父想杀她们,跑到哪里都一样,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带着必死之心返了回来,见无障完好,这几人激动得差点流出泪水,犹如重获新生般。 这次的遭遇使得萧玉甄损失了十多名弟子,剩下的弟子也有不少受了重伤,萧玉甄疗伤完毕之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面色恢复如初,没用弟子搀扶,自己站了起来,命弟子继续赶路,路过吞地兽的那半具尸体,已化为一滩绿液,真如无障所,腥臭无比,好似粪便。 队伍行进的速度比较缓慢,翻过了两座山之后,夕阳就将西烧得血红,正走到一处巨大溶洞旁,内有温泉流出,萧玉甄命弟子进入溶洞过宿一夜。 向洞内走去,空间逐渐开阔,钟乳石林立,奇形怪状,又有发光晶石嵌在石壁中,使得洞内犹如繁星当空、美轮美奂,温泉在石壁下默默流淌,波光粼粼,散发清淡热气。 没走多远,就寻到一个足有十多间房屋大的空间,这个空间地面平整,不是很潮湿,萧玉甄就命弟子在此休息,而独自一人沿着泉流继续向里走去,另寻一处,运功疗伤。 吃了一些干粮之后,只将秦陌瑶手脚绑了起来,而对于无障,苍山弟子已经完全把他当成自己人,根本也没去理会,经历这一,都受到了惊吓,早已疲惫不堪,又遇到这样的舒适环境,倚在石壁旁,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待弟子都睡熟之时,无障从乾坤玉中召唤出白偷偷藏进去的匕首,转过身去,悄无声息地抠着身后石壁上的晶石,这岩层不是很坚硬,片刻功夫,就抠下一颗指甲大的晶石,放入怀中之后,稍微挪动身子,继续去抠下一颗。 秦陌瑶倚在石壁旁假寐,虽然光线昏暗,无障的举动全看在眼里,由于相隔较远,不便相问,不过她已隐隐猜到,无障此举是为助她逃脱这里,就是不知他又要实施怎样匪夷所思的计策,“他总是如此神秘,如此沉稳,令人心慌,让人惋惜,若是他能够活的长久,那该多好啊。”想着看着,心撞得厉害,不知是为无障此举担心,还是在为自己担心。 过去了好久,无障终于抠下四颗晶石,轻轻走到泉边,拿出玉瓶,将剑齿虎的血滴在晶石上,单手结印,微闭双眼,默念口诀,片刻后,只见掌心的那四颗晶石刹时发出淡淡红光,如同莹莹之火。 那四颗晶石在无障的手中慢慢的升了起来,呈方形旋转,飘落到泉水中,一入水中,‘噗’的一声,水雾弥漫开来,雾气越来越重,顷刻间就布满整个空间,使得洞内原有的光亮消失,陷入黑暗之中。 秦陌瑶一直在关注着无障,水雾升起之时,无障的身影就在水雾中逐渐变得模糊,最后消失了,她的心突然一紧,“难道他抛下了我,独自逃走了?”仔细寻找,却始终找不到那个身影,情急之下,她站起身,向无障消失的位置寻去,眼前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晰,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她停住了脚步,向四周凝目,“这像极了常羊山,我怎么又回到了这里?”又发觉自己的手脚已经没有绳子,行动自如,“难道我一直在做梦,我仍然处在迷雾之中,可梦中发生过的事情为什么会如此真实。”踩在松软的草地上,鲜艳的花朵随处可见,花香四溢,“他在哪里,他是否知道我的梦里有她?” 一阵风拂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的身后悄然经过,走到她的前路,留下风一样的背影,想要喊住他,同他并肩而行,却是不妥,因为那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心中有些失落。 再一抬头,那个身影已经走远,忙加快脚步追去,那个身影越行越快,秦陌瑶不得不调动真气施展轻功紧追,心道:“原来他的修为不弱,生命无忧。”心中反而舒畅。 那个身影竟然腾空飘了起来,秦陌瑶心中一急,心道:“他怎么飞起来了,难道他是神仙不成?”忍不住喊道:“等等我!” 那个身影转身,露出从未见过的迷人微笑,“让我抱你吧,若不然赶不上飞升了!”漂浮在空中,伸出手,衣袂飘飘。 秦陌瑶嫣然一笑,心动如潮,正欲奔向那迷人的微笑,这时身旁一道身影飘飞起来,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身影,冰清玉洁,霓裳飘舞,令人生惭,那身影在空中将其揽入怀中,真如神仙眷侣。 秦陌瑶如坠深渊,心如碎冰,“原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他早已心有所属!”止不住的泪水流了出来,见两人飘然离去,心中不甘,伸手去抓,娇喊道:“无障,带我走!” 眼泪和血迹在眼角已经交融在一起,秦陌瑶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无障正在他的眼前,左手拿着玉瓶被她紧紧的抓着,右手食指的指尖沾着血滴,正涂在她的眼角,原来是一场梦。 “涂上它,你就可以看清这里,走出去了。”无障见秦陌瑶醒来,开口轻声道。 秦陌瑶恍惚许久,收回玉指,轻声问道:“这是你设下的迷阵?” “嗯!这阵也许能困住她们一两,那时你就能离开这十万大山了。” “我进去杀了她!” “她未必会被困住,你去万一惊醒了她,你就没机会逃走了。” “你不跟我一起逃吗?”秋波流转,柔声问道。 无障继续沾着血滴,涂在秦陌瑶那楚楚动人的眼角,平静道:“我能逃到哪里,有很多人都将寻我,在她的手里,有她的保护,路又不用走,有吃有喝,哪里还有这样的好事。” “她虽现在对你好,但若不交出法决,她最终还会杀了你的,随我走吧!”秦陌瑶再次握住无障的手劝道。 暖意涌上无障心头,柔光下涂着血线的面容,更显美艳,迟疑凝望,片刻过后,颤抖的手指在那面容的眉心处涂上最后一个点,“她要的是长生不死之法,那种法决如何验证真伪?” 秦陌瑶听后,娇艳动人,嫣然一笑道:“那你岂不是骗她一辈子。”转念一想,若是如此,萧玉甄定然也不会放走无障,只能被她软禁在苍山,要见他可就难了,又想到他身体虚弱不堪,不知几时离去,也许这一分别,将两世相隔,心中莫名的失落,手慢慢的放下。 无障平静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们还能再见吗?”情不自禁地问道。 …… 无障怔住片刻,沉声道:“不分别,怎会再见,快走吧!” 秦陌瑶缓缓起身,与他相见,总是情急之下,短暂相言,心知无障不会跟她走,再迟疑也无益,凝目抱拳道:“多谢相救!” 无障递给她一把匕首,“这个拿着,路上也可防身。” 秦陌瑶接过匕首,藏于袖中,忍不住又细看一眼无障,“再见!”蓦然转身,向洞口的方向飘然而去,消失在迷雾中。 (本章完) 第54章 、真情说给背夜听 无障设下的阵法,是采用了《解阵收录》里的法阵‘浮生若梦’,以血为引,以晶为源,化水为影,催人梦绕,梦倒魂颠,一旦困在阵中,即使醒来难辨何处是梦醒,大睡三,水影消失,幻阵自解,此阵只能在夜晚无风之时布下,迎风则散,若所困者魂识强大,会轻易走出此阵,是无障所能布下为数不多的法阵,材料易寻,布阵简单,不需要任何修为,只是破阵的方法更为简单,取出晶源、用风攻之即可破除此阵。 以布阵所用的血涂于眼角和眉心处,可在阵中清醒明目,辨识方向,走出此阵,秦陌瑶的眼角、眉心所涂正是为此。 夜空的星辰已褪色,东方隐约能见到淡淡灰光,秦陌瑶出了溶洞之后,施展轻功,在丛林中点步如飞,如此下去,用不上两就能走出十万大山,回到峨眉。 树影倒掠,凉风袭面,心情不出的惆怅,自前夜绝望中的意乱情迷,这种惆怅就根深蒂固,刻骨铭心,自幼被家里娇生惯养,上山又得师父真传,一切都让人羡慕,一切又都顺利而平静,可自来到这十万大山之后,遇见了他,那种平静被平静打破,完全陷入了迷茫之中,平日的心如止水,现在成了一团糟。 秦陌瑶心知无障助他逃走,萧玉甄定会发现是他所为,不会轻易饶恕无障,包括无障的那些宽慰的话,她都十分清楚,清楚到她信了,其实她一直很冷静,她知道那些都是过眼云烟,稍纵即逝,所以没有坚持带着他离开,只是而已,其实真带他离开了,她都不知如何去面对这种情况,师父也不会收留他这样的人,他的命谁也改变不了,可越是那样想,心却越觉得乱。 旭日已经升起,正逢行过溪旁,她奔袭了一夜,身感疲惫,跃到溪边,准备清醒精神,刚要捧起水,突然滞住,发现水中那张脸涂着血迹,紧接着看到的,又不是自己,她不忍洗去血迹,心中突然涌出一个冲动,想要返回,不顾一切带无障离开,可这个冲动很快就被一句话给服了,“他活不久!”轻轻的洗掉血迹之后,站起身,发现眼泪还没洗掉,矗立良久,紧咬下唇,衣袖一挥,身影在溪边消失。 …… 秦陌瑶走后,无障无心再睡,开始盘膝打坐,修炼氤氲养生诀,刚一运气,突觉浑身毛孔全部张开,氤氲之气从四周涌入,整个周身吸收的速度比以前提高了数倍之多,氤氲之气在奇经八脉中流转,令他为之一振,似乎整个身体获得了生机一般,他突然一怔,“难道是这洞内的氤氲之气充足?”后又发觉不对,因为这氤氲之气在体内可以存留很久,整个身体轻松了许多,而且那浑身的疼痛几乎消失了,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令他内心激动不已,忙去调动体内的氤氲之气,依照紫檀师父传授的法决,看能否凝气,试了许久,最后放弃了,还是不行,他依然修炼不了,不过他仍是心悦,虽不能修炼,但身体却有了生机,也许他可以活的长久一些,只要活着,对于他就是机会。 “臭子,你竟敢设阵,放走了贱人!”萧玉甄不知何时,出现在无障的身前,冷视无障。 无障早已料到这阵难不倒萧玉甄,不过揣度她身受重伤,身体虚弱,修为大减,即使发现,也未必能追得上秦陌瑶,所以才决定设下此阵,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来了,而且恢复的很好,无障也不慌乱,平静道:“我只是想还她一个人情罢了。” 萧玉甄也不急,格格笑道:“什么人情,我看你是对那个贱种动了心,你若是喜欢那个贱种,为何不早,本宫赏给你就是了,何必还要设置这么一个法阵。” “这倒不是,我只是希望圣母能放过她。” 萧玉甄冷哼一声,冷冷道:“放过她,你会放过你的仇人吗,你的仇人会放过你吗?” 无障疑问道:“不知圣母和她有何过节,令圣母如此痛恨?” “因为她是仇人的野种,她那双眼睛骗不了我!” “下这么多人,外貌相似有很多,单凭眼睛而断定,圣母未免有些太武断了吧。” 萧玉甄扫视仍在睡梦中的弟子,面容冰冷道:“你也用不着在这里为她拖延时间,她中了本宫的‘化气软筋散’,不可能逃太远,况且这解药只有本宫有,若是没有解药,她必死无疑,你不要白费心机,快将这阵解开,否则本宫让你生不如死!” 听萧玉甄如此,无障已知她伤势仍没恢复,破开阵法,是让弟子苏醒,追回秦陌瑶,若是如此,凭秦陌瑶的修为,那些弟子是很难追上的,若不解开阵法,萧玉甄必然会对他刑逼,那个苦,无障没必要去吃,缓缓起身,赞许道:“圣母已达阳魂出窍,遨游世间,洞察大道之境,在圣母的眼里在下所布的阵法只是雕虫技,怎能瞒过圣母的法眼。”意思是你若能解开,就不用我了。 萧玉甄双颊稍红,虽修为初入出窍之期,但她对阵法却是一窍不通,微怒道:“你少废话,心割了你的舌头!” 无障走到泉边,脱掉了布鞋,这是夏可心送给他的,非常耐穿,双足踩入温泉中,俯身下去,伸手一块块取出水中微微发光的晶石,泉水中散发的雾气骤然而止,空间内的雾气逐渐消散。 萧玉甄在一旁,不可思议道:“你就用这四颗晶石就能布下此阵?” “嗯,正是如此。” 萧玉甄格格一笑道:“真是奇了,这么不起眼的晶石,你就能布下如此之大的法阵,怪不得你能破开封印,看来我还是看你了。” 这溶洞深处有一个然水池,无障布阵之时,萧玉甄正在水池中运气疗伤,身体虚弱再加上没有提防,使她在水中睡了好一阵子,后在梦中发觉不对,动用魂识,才强行醒来,见无障没有逃走,才放下心。 水雾消失,洞内的弟子慵懒翻身,柔着睡眼,陆续醒来,起初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缓和半晌,才知道她们做了一个大梦,萧玉甄当即命二十多名弟子去追回秦陌瑶,只留下四人在身边。 弟子离去后,萧玉甄带着四名弟子和无障也走出溶洞,洞外阳光刺眼,晴空万里,他们没有等待,而是向着来时的夜宿点缓步而行,一边走路,萧玉甄一边问道:“你的阵法也是在那封印中学得的吧?” 无障道:“怎么圣母对阵法也感兴趣了?” “你呢?” “我只答应交给圣母长生之法,可没答应交出阵法。” “你还有选择吗?” 无障微微道:“有选择,选择死,还是活着。” 萧玉甄格格笑道:“真会贫嘴,你可知道你的命攥在本宫的手中!” “在下的命只有攥在圣母手中才能活,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没命了,实不相瞒,这阵法我只会这一种,若是圣母感兴趣,在下倾囊相告。” “算了吧,这个阵法只能困住那些修为低的人,遇到高手,却毫无作用,本宫学了也没有价值,不过你这次放走贱人,本宫暂且给你记着,若是你再耍花招,本宫决不饶你!” …… 追捕的弟子已经去了很久,按理秦陌瑶没有解药,内力全无,不会逃出很远,早就抓回来了,为何过去这么久还没追回。 从苍山带来的捉影鸟已死,其余几只留在苍山也没有带来,若不然释放捉影鸟,很快就能搜寻到秦陌瑶的踪迹,萧玉甄暗觉不妙,但又想不出原因,停住脚步,转身盯着无障,肃颜道:“你把她藏到哪里了?” 无障也同时停住脚步,平静道:“圣母太看高在下了,我只是还她一个人情,至于她藏到哪里,那是她自己的能力了。” 萧玉甄走近无障身前,面容冰冷盯着无障,突然扼住无障咽喉,冷冷道:“若不是法决在你手中,本宫早让你毒发而亡了,怎能留你到现在!” 无障毫不畏惧:“在下当然清楚,所以趁着圣母没毒死我前,我需要好好珍惜这活着的时间。” 萧玉甄手上力道加重,将无障提了起来,“本宫现在没耐心了,不用回苍山,命你现在就出法决!” 无障的咽喉几欲被萧玉甄捏碎,紧咬牙齿,脸色紫青,头昏脑涨,不出一句话,萧玉甄冷哼一声,“就你这身子,还是想着你自己能活几吧,快!”将无障推出,扔倒在地。 无障坐在地上,轻咳几声,恢复了面色,平静道:“不到苍山我绝不会交出法决,正如圣母所,我多活一少活一也没什么区别,若是圣母心急,杀了我也无所谓。” 萧玉甄见无障不卑不亢,甚是来气,想要用毒威胁,又怕无障承受不住,更何况无障偏偏是那种软硬不吃的那种人,即使用毒也绝不会,冷目与无障对视许久,“那个贱人你就那么在乎?” 无障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她死在你的手中而已,谈不上在不在乎?” “你怎知我要杀了她?” “即使不杀她,也和死没什么分别,圣母不是了吗,绝不会放过她。” 萧玉甄沉声道:“你对了,本宫就是想让那个贱人知道,她的女儿在本宫手里,被本宫折磨着,不论她隐姓躲到了哪里,都必须给本宫出来,跪在本宫面前!” 无障问道:“折磨人会让你快乐吗?” 萧玉甄格格笑道:“若是让你折磨青阳,见他生不如死,苦苦哀求,你也会喜欢这种快感的!” 丛林中一颗树轻微的晃动,萧玉甄立刻察觉,“给本宫出来!”随手飞出一枚飞镖,快如闪电,飞向那个方向。 (本章完) 第55章 、竟不知天高地厚 ‘砰’的一声,没入远处的岩石中,只听远处一个柔腻的声音道:“哟,萧姐姐,可要手下留情!” “荀清柔,既然已经知道是本宫,为何还鬼鬼祟祟不出来现身。”萧玉甄肃言道。 “我只是顺便路过,不心惊动了姐姐,姐姐莫怪!”话之间,从林中轻飘飘走出一位美艳女子,面若桃花,眉如新月,媚眼撩人,肤如凝脂,身穿蛋黄襦裙,丰胸半露,沟壑傲人。 荀清柔的名声可谓臭名昭著,修炼《纵欲经》,喜阳精阴血,放纵****,阴阳调和,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令她心生荡漾,她会想方设法弄到手,直到吸干最后一滴精元,再另寻新欢,所配制的******,药性猛烈,枯木吃了都会流出春水来。 萧玉甄见荀清柔现身,格格轻蔑笑道:“妹子不去人多的地方寻俊男俏女,怎地跑到这荒山野岭来,难道是口味重了。” 荀清柔被萧玉甄出言污秽,也不生气,秋波荡漾,嘴角带着银邪之色,“呦,姐姐就拿妹子寻开心,我到这里来啊,就是采集一些像鹿鞭啊,虎丸啊,狐血啊,这样的材料来配制‘仙丹’,姐姐若是喜欢,妹妹这次白赠给姐姐一瓶?”目光在坐地不起的无障身上荡来荡去,声音不出的滑腻麻痒。 萧玉甄见弟子在身旁,使个眼色,命弟子将无障带远一些,待弟子走开后,低声道:“你不,本宫倒是忘了,眼下正需要几粒。” 荀清柔看着无障,荡然一笑,“姐姐哪里寻来的如此尤物,浑身犹如水揉成的,让妹妹的心好生痒痒哎!” “休要打他的主意!” “岂敢,姐姐的玩物,妹妹怎敢去夺。”从胸口下取出玉瓶,又从腰袋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瓶盖倒出几粒晶莹药丸,滚落在锦盒中,收好玉瓶,莲步上前,将锦盒递给萧玉甄,萧玉甄伸手去接,荀清柔将锦盒放入萧玉甄的掌心之时,顺手一带,玉指在玉手上滑过,随即娇声道:“姐姐的手好软啊!” 萧玉甄脸色骤然阴沉,微怒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调戏本宫!”荀清柔故作可怜,娇柔道:“妹妹只是羡慕姐姐的手,忍住不住碰的一下,岂敢调戏姐姐。”又眼梢瞟过无障,轻佻邪笑道:“不过我得提醒姐姐,这‘仙丹’妹妹可又多增加了九种药材,服用之后,骨头都会酥软,仙欲狂升,任谁都会变成银棍荡娃,若不及时行乐,定然会急火攻心,经脉寸断,七窍流血而亡,药性要比以往要强十倍不止。” 萧玉甄将锦盒收入袖中,沉声道:“妹妹想偏了,本宫另有它用。” 荀清柔娇疑道:“哦,那妹妹可就迷糊了,又不让打主意,又要妹妹的‘仙丹’,那留这个尤物在身边做什么?” “这你就不需要管了,你的药采集完了吗?” 荀清柔忙道:“还没有,正要去采集呢,就遇见了姐姐,我就不打扰姐姐的兴致了,这就告辞,有机会再去苍山拜访姐姐吧!”完,转身就要向回走。 萧玉甄见荀清柔白赠丹药,又急着离开,疑色一闪,“你不是路过吗,怎么又向回走,难道有什么宝物藏在那里,怕本宫见到,飞了不成。” 荀清柔忙又转过身来,娇笑道:“真是什么事瞒不过姐姐,方才急着出来见姐姐,采集袋子落在里面了。” 萧玉甄‘哦’了一声笑道:“本宫正好奇妹妹用什么材料炼制如此神奇丹药,不如拿出来,让本宫长长见识!” 荀清柔脸色拘谨道:“材料都脏兮兮的,令人作呕,还是劝姐姐不要看了,免得吃不下玉食。” 萧玉甄格格笑道:“那本宫更是感兴趣了,妹妹采集为何还能吃下去饭。”着就跟了过来,来到荀清柔身边道:“走吧!” 荀清柔迟疑片刻,心知萧玉甄是坚决要看,拒绝不成了,秋波荡漾,媚声道:“不瞒姐姐,我今也捉到一个尤物,不便让外人见到,姐姐若是见了,可要守口如瓶,不能跟外人。” “怎么妹妹做这事也担心被外人知道了,难道也在乎虚名了?” “那倒不是,只是这尤物门派显赫,妹妹不便得罪。” “哦,那本宫倒要看看这尤物什么来头,放心本宫是不会对外人的。” 荀清柔只好转身带着萧玉甄走入林中,来到一颗古树前,荀清柔上前从树后提出一个大黑袋子,里面显然装着一个女子,一边打开袋子口,一边道:“这个尤物修为不弱,若不是她失魂落魄,我攻其不备,还真难擒获她,姐姐可要记住方才过的话。” 只见一位女子的头从袋口露了出来,忧怨的双眼,充满绝望的泪水,嘴角微动不出话来,显然被封了所有穴道,萧玉甄见之,突然格格笑道:“本宫正寻她呢,没想到妹妹竟然给本宫送了过来!”那女子正是秦陌瑶。 秦陌瑶离开溪边后,又向溶洞的方向返回,她决心不顾一切也要带无障离开,她的心告诉她不这么做她会后悔一辈子,哪怕无障明死去,也要与他相处到最后的时光,当翻过一座山峰之时,面对茫茫薄雾中的潜形山峦,蓦然而立,心又开始沉淀下来,发觉自己在做傻事,“现在回去恐怕来不及了,而且……迟早都有这一,长痛……不如短痛!”转过身,泪水模糊了双眼,向着归山的方向,恍恍惚惚,毫无知觉地走下山峰。 没想到的是,荀清柔在溪边发现了她,一直尾随其后,在她返回时,隐藏在树后,突然出手,将她擒获,其实她那时完全有机会防御,可她竟然忘了如何防御,她逃出一个魔爪,又落入另一个魔爪,她什么都不知道。 荀清柔擒获她之后,好生欢喜,在这十万大山中竟能遇到如此猎物,貌美如花不,又修其《玉女经》,阴血纯正,前所未见,观赏了许久才将她装入袋中,怕被他人发现,背着秦陌瑶,准备寻觅一个舒适的山洞常驻,将秦陌瑶驯服之后,再吸干真元,一连翻越了几座山,也没找到合适的山洞,经过这里之时,遇到了萧玉甄,本想悄悄避开,却被她发现。 荀清柔娇声诧异道:“姐姐真会笑,她是妹妹发现的尤物,怎会送给姐姐!” 萧玉甄道:“妹妹你有所不知,她就是从本宫手底下逃走的,我的弟子正在四处追捕她呢,若不信本宫传令让她们都过来,妹妹见了就知道,她是青莲那个老妖婆的弟子,妹妹也是知道的吧。” 荀清柔知萧玉甄的不假,将袋子又封上,不悦道:“既然她从姐姐的手里跑了,妹妹捉到了,就应该属于我的。” 萧玉甄不作辩解,轻笑道:“好,只要你将她还我,本宫的弟子随你挑选!” 荀清柔不屑道:“她可是我遇见最好的尤物,功力不知要提高多少成,姐姐的弟子十个都不及她一个!” 萧玉甄斩钉截铁道:“好,就十人,随妹妹挑选如何?” 荀清柔媚眼流转,心知萧玉甄宁肯舍弃十名弟子也要换取秦陌瑶,可见她是非要不可了,没有回旋的余地,“姐姐抓她做什么,难不成要收她做弟子?” “实话告诉你,本宫抓她是为了引出冷慕雪!” 荀清柔疑惑回忆道:“十多年前,冷慕雪不是跳下殉情崖自尽了吗?怎会活下来!” “她没有死,当年本宫去崖下没有收寻到那个贱人的尸骨,你看她的眼睛与冷慕雪的眼睛何其相似,本宫怀疑她就是冷慕雪的孽种!”眼神中充满犀利的寒光。 “我可是没看出来,万一她不是,或是冷慕雪已经死了,姐姐不是徒劳一场,还不如妹妹留着,修炼一番。” “没有万一,她必将出现!” “那不如交给妹妹,吸完真元之后,留她一口气在,姐姐在引出冷慕雪。” “不行,本宫要让她亲眼见到她的女儿在我的手中一点一点的折磨到死,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收回阴冷的目光,发出鸣镝之后,继续道:“等到了地方,随你挑选!” 荀清柔嘴角银邪之意一闪,抱怨道:“姐姐竟然夺我所爱,不如将那子赠给我,我一见那子,心都快要碎了,很想将他一口一口的吸干。” 萧玉甄冷色道:“本宫过了,你不要打他的主意!”走上前,欲要提走秦陌瑶。 荀清柔脸色一沉,“姐姐是不是暴殄物,存心让妹妹难过!”挡在身前,胸口沟壑一张一合,显然气愤不已,若不是忌惮萧玉甄的真毒,早就翻脸出手了。 萧玉甄停住脚步,轻蔑冷冷道:“那又怎样,你怎么还有别的选择吗?”空气骤然凝聚,阴风大作。 …… “姐姐的修为虽已入出窍之境,但方才碰姐姐手时,好似真气不足,受伤不轻啊!” “你试试如何?” …… 荀清柔荡然一笑,“妹妹只是关心姐姐的玉体,并无它意!”将袋子再次打开,提出泪水已干,目光灼人的秦陌瑶,交给萧玉甄。 萧玉甄单手提着秦陌瑶与荀清柔走出林中,无障望去,心中登时惆怅,这该如何是好。 (本章完) 第56章 、永不示弱的女人 微风拂过,发丝飘荡,四目相对,人影消瘦,秦陌瑶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中的喜悦,“这样也好,彼此也不会孤单。” 萧玉甄来到无障身前,将秦陌瑶扔到他的身边,格格笑道:“你放走的情人又回来了,她逃不出本宫的手掌心,不过本宫疑惑,她哪里弄到的解药。” 无障没有去看身旁的秦陌瑶,依然平静道:“你给的。” “本宫怎会给她解药,况且本宫的解药一颗不少。” “不是圣母的解药,那她的毒如何解?” 萧玉甄自负,化气软筋散的毒,世间除她外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解,冷眉凝思,定然与那晚药瓶掉落火堆中有关,怀疑是自己弟子所为,那晚没有中毒而骗得解药,给予了秦陌瑶,可转念一想,当时她都确认服了下了,而且她的弟子也不敢做出这样的无动机的行为,难道弟子中有她的相识,暗中帮助她,想到此,问道:“快,是哪个弟子给了她解药?” 无障道:“那是圣母门内的事,还是自己去查吧。” 荀清柔在一旁笑道:“没想到如此柔弱的俊男,脾气却这么硬,姐姐不如将他交给我,我准保让他软得不能再软。” 萧玉甄斜眼藐视道:“这子活着都难,哪里经得起你的羞云怯雨,若是你对他动了手脚,别怪本宫翻脸不认人,姐妹做不成!” 荀清柔怯笑道:“哟,看来姐姐真是喜欢这个男子,那妹妹可不敢了!” 萧玉甄经她这么一,冷艳的脸上出现一抹微红,随即消散,对四名弟子道:“带他们走!” …… 来到一条大河旁,河水相对平稳,苍山弟子早已在河边等待,河道内侧有开阔的嶙峋岩石平地,杂草稀疏,没有树木,是大河涨水时,冲刷的结果。 弟子见萧玉甄又抓到了秦陌瑶,心放了下来,上前拜见,萧玉甄直接就问:“前夜都谁吃了本宫的解药,都给本宫战出来!” 弟子不知萧玉甄为何要问起此时,吃了解药的弟子慌张地走了出来,一共十二人,另外的四人在昨日已经死了,萧玉甄扫视每一名弟子,怎么看这些人也不像胆敢骗取解药的人,许久过后,沉声道:“你们那夜是谁没有吃解药,而给了贱人?” 十二名弟子忙跪倒在地,忐忑道:“弟子吃了!弟子吃了!……” 萧玉甄目光阴冷道:“你们若是供不出来,那就将你们送给荀妹妹好了!” 这些弟子一听,登时心惊胆战,脸色煞白,她们都知道荀清柔的恶行,若是落入她的手中,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哭求道:“阿雪可以为弟子作证,是她亲自为弟子服下的!”“是啊!”“请师父细查!”…… 无障站在一旁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子,想起了水潭边的阿娇,若是他今不开口,恐怕又会像阿娇一样,很难活命,这些弟子对她不坏,一路上照顾的也很好,不忍见她们被冤枉,而且事情都过去了,她们知不知道都无所谓,想到此,对萧玉甄开口道:“不用为难她们了,是我没吃下解药,给了她!” 跪在地上的弟子听到无障的话,犹如绝境中获得了救命的稻草,泪眼感激望着无障。 萧玉甄格格笑道:“看来你真是个多情的种,你不用替她们解脱,你的解药是本宫亲自给你服下的,若不是本宫救你,你怎会醒来!” 无障微微道:“我没有中毒,圣母给的解药我含在口里,没有服下。” 萧玉甄听无障如此,当即全明白过来,脸色更冷道:“胡,你当时已经昏迷不醒,中毒之后气息微弱,如何骗得了本宫!” 无障已明白萧玉甄心意,她的这十多名弟子她是不想要了,以此来赠给荀清柔,他在去辩解也无意义,虽不知荀清柔的来历,她们了些什么,但观其外表,又与萧玉甄相熟,也猜出个大概,萧玉甄为了交换秦陌瑶,连弟子都舍弃,可见此人之冷血。 那十几名弟子见萧玉甄不相信是无障,仍认为是她们中的人所为,左顾右看道:“是谁,自己主动站出来,免得让姐妹们一起受牵连!” 见无人站出来,萧玉甄对眼神仍不放过无障的荀清柔道:“她们就交给妹妹了,你带她们走吧!” 这些弟子一听,忙哭喊道:“师父,我们忠心不二,怎敢给她解药!”“请相信我们,不要赶我们走!”“我们都是被冤枉的!”“师父若是不相信我们,我们唯有以死见证!”…… 荀清柔腻声道:“姐姐不让妹妹随意挑选吗,这怎么随意就给了十二人,而且她们好像十分不情愿呦!” 萧玉甄格格笑道:“你若不想要那是最好!”当即对跪在地上的弟子道:“你们都起来了吧,我的妹妹还不想要你们,你们还不和她的口味!”弟子听后,纷纷谢恩,如获新生。 无障松下一口气,心道:“看来我还是看错了她,自己多虑,反而出来实情。” 荀清柔惊讶道:“妹妹何时不要了?我只是……”没等完就明白过来,萧玉甄怎会舍得这么多辛苦培养的弟子,她身受重伤,当时若不那么,动起手来,谁赢谁输很难预料,而现在她的这么多弟子在,不用她出手,这些弟子一起上,自己也只有逃跑的份了。 “本宫要将她们给妹妹,也只是吓唬她们,给她们一个教训而已,格格!” 荀清柔向着无障荡然一笑,“妹妹今可算长见识了,我们后会有期,不过我忘了告诉姐姐了,殉情崖外有许多人在那里,好似寻找的,就是姐姐的这个尤物!”完单足跃起,犹如翠鸟一般,掠过水面,消失在水的尽头。 殉情崖是萧玉甄回苍山的必经之路,出了殉情崖就出了十万大山,曾有过痴情儿女,跳下山崖,因而得名,山外有一个商道,周围有一个山村名为九乡,苍山距那里只有一日之程。 荀清柔走后,萧玉甄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不知外面会有多少人在等待着,若是以往她也不会将之放在眼里,可现在她大伤元气,若是他们联合起来,那可就麻烦了,修真界的规矩她最熟悉不过,一旦让人寻到可乘之机,没人会手下留情,不过她生性桀骜,遇到多大的风浪也都硬生生的闯过来了,不然那里会有今。 无障在一旁平淡道:“圣母若是为难,可以将我交给他们!” 萧玉甄冷哼一声道:“臭子,你用不着激本宫,本宫宁可杀了你,也不会交你出去的!”转而对弟子下令:“今夜在此休息,明日我们出山,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抢本宫的人。”另派出四名弟子先行回苍山,召集百越帮好手到殉情崖接应,交代完一些事情后,独自去了一旁打坐调息,恢复伤势。 月如银钩,浮云一线,山峦隐没,树影婆娑,河面波光粼粼,有了前科,无障手被束缚在身后,与秦陌瑶背靠背绑在一起,被弟子围在当中,绝对不会再有逃跑的可能。 秦陌瑶能感受到无障后背那微微的体温,透过一丝温馨,即使又落入萧玉甄之手,没来由的要折磨她,明可不可活,她都不愿去想,她只盼望着明的太阳不要再出来,就这样一直到永远。 无障趁着弟子都睡熟了,低声道:“你为何落入那女人手中?” 秦陌瑶的哑穴已被解开,轻声道:“我若告诉你,我一直在担心你,没注意到她,你信吗?”脸登时红润,低下头,心扑通乱跳,这是她生平以来过最羞愧的话。 无障叹气一声,不答反问道:“你那是在逃跑吗?”“你如此不珍惜我给你创造的机会,现在只能凭由命了,我帮不了你。” 秦陌瑶含羞道:“我不用你帮我,这是我的命,命中要与你就这样死去。” 无障沉默良久,问道:“你有家人吗?” “嗯!他们就住在峨眉山下,我的娘亲根本不是冷慕雪,我十岁那年被师父带上山修行,他们对我都很好。” “既然不是她,你就不应该为此受她的折磨,我刚开始见你时,你可没这般糊涂。” 秦陌瑶心知无障言外之意,对他动情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可听无障如此,她的心反而更加不舍,轻声诉道:“糊涂也罢,清醒也好,我现在已经逃不掉了,我若是逃走了,今后会后悔,而现在与你在一起,我反什么都不用去想了。” 无障怅然道:“你多好啊,有家人,有师父,你应该去珍惜他们,我与你不同,我的父母、哥哥被奸人所害,我的师父被青阳所杀,只留下我一个,而我偏偏不能修行,不能为他们报仇,是一个活不长久的废人,举步维艰。” 秦陌瑶没想到无障的身世和遭遇如此可怜,一时间不知用什么话去安慰无障,只能眼望弯月,为之心痛。 无障继续道:“我就像被上诅咒了一般,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个妖孽,关心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助你逃脱只是因为你曾经帮助过我,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除此之外,别无他意!”秦陌瑶轻声念道,心登时冷了下来,她这几日的纠结,等待的竟是这样的一句话,虽知无障此话也许不是真心,但听起来却尤为刺耳,现都已经落得如此地步,一句好听的话也好,可仔细想来,无障确实从未对他表露过真情,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心如针穿,月色渐冷。 (本章完) 第57章 、我相信他会活着 殉情崖是山脉的尽头,北面犹如斧断,涯高千丈,下面又是深不见底的裂谷,若是从崖上摔下,绝无生还的可能。 萧玉甄屹立在崖上,面朝北方,俯瞰崖下,衣袂飘飞,桀骜影只,过往遭遭,怅然所思,待弟子带着无障和秦陌瑶从身后走过,转过身来,飘飘跃到队前,带领弟子下了山崖。 未行多远,只见前方将近百人穿着各色衣衫,分为六七群,呈燕翅型,挡住了去路,显然就是荀清柔所的在寻找无障的那些人,其中就有无障见过的萧惊鸿和常不余。 这些人大部分是来十万大山寻找封印的,不知都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无障解开了封印,落到了萧玉甄的手中,所以在此等待。 常不余眼扫萧玉甄和身后的无障,突然发现了令他倾心的秦陌瑶也在其中,被封了穴道,动弹不得,神情沮丧,一时间想不明白萧玉甄为何要这么做,只待留心观察。 萧惊鸿曾经见过萧玉甄,上前拱手笑道:“多年未见,圣母风姿更胜从前,神仙见了都生嫉妒啊!” 萧玉甄格格笑道:“你们在这里等本宫就是为了恭维这几句话?” 萧惊鸿看了一眼萧玉甄身后的无障,慈笑道:“不敢隐瞒,在下听闻无障兄弟还活着,现在圣母手中,有一事不明,等在这里想问他,还望圣母通融,容我进一步相问!” 萧玉甄道:“哦,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既然想问,那就当着众人的面问,无须进一步话!” 萧惊鸿也知道萧玉甄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嘿然笑道:“这倒不是,在常羊山时,在下得到一颗金丹,后被陆吾夺了去,当时,兄弟也被陆吾带走,生死不知,现兄弟既然活着,想必一定知道那陆吾去了哪里,和那金丹的下落。” 许多人只听无障解开封印,具体情况却不是很清楚,听萧惊鸿如此问,才知道那里竟然有金丹,目光纷纷投向无障,等待他的回答。 无障早已料到他们会如此相问,平静道:“陆吾被倒塌的常羊山压在其下,金丹都在它的腹中,如若不信,你们可将那些山石移走,就会发现它。” 常羊山倒塌之后,这里的一些人也去过那里,若要是陆吾被压在下面,任凭他们挖十几年也挖不到陆吾的尸体,无障如此,可谓死无对证了,常不余上前问道:“它为何被压死,常羊山为何会倒塌,而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无障缓缓道:“我被它带入到深潭中之后,就昏迷了,等醒来时,发现又回到了封印处,那时你们都已经离去,它将那三颗魔石又连同另外两颗魔石,放在那个封印的五个孔内,当五颗魔石消失在里面的时候封印就解开了,打开封印之时,陆吾跳了下去,常羊山就开始倒塌了。”轻咳一声,继续道:“情形危及,岩石不断地向下落,我只在解开封印之时,看到下面有八条巨大的锁链和一个巨大盾牌,就急忙寻找一个山洞向外逃,当我逃出洞口时,整个山洞就全塌了下来,外面一片废墟,陆吾想必也被压在那山下了,我见到的就是这些。” 无障完,众人就开始嘁嘁喳喳地推测,不过没有几个人会信无障的话,萧惊鸿问道:“那陆吾为何要单独带你离开,待我们走后,为何又将你带了出来,去解开那封印呢?” 无障平淡道:“那巨斧上的字我识得,那是与刑所著的曲谱,我当时所念的就是那曲谱,陆吾听到后,就将我带走,也许就是这个原因。” 常不余上前斥道:“你的话无凭无据,狂编滥造,休要欺骗我们,快如实招来!”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一道黑芒射向常不余,他没想到在话期间,有人竟突然出手,大骇之下,那裹满黑气的飞镖已电闪至身前,若是被射中,胸前定然被穿个窟窿,可这飞镖速度太快,他又疏于防备,想要躲闪,已经太晚。 就当那飞镖眼见又要射中常不余之时,常不余的身体被轻轻推开少许,身后一柄长剑从他的身侧刺了出来,‘铛’的一声,飞镖击在剑尖之上,长剑一弯,将飞镖弹落在地。 出手的是常不余身后的一位身穿蓝色道袍的老者,此人头戴道观,目光如电,面色红润,三绺青须,身形略胖,几乎在刹那间出剑,将飞镖拦截,可见修为与萧玉甄不相上下,正是常不余的师父,龙泉真人。 龙泉真人可谓是修真界的奇才,三十五岁得道圆满,达到出窍之境,四十岁接任嵩山掌门之位,十多年前在黄山都峰‘论道大会’上,一记‘长虹贯日’,破开云海,名声鹤起,嵩山也因此在诸多门派中凸显出来,成为七大名门之一。 常不余惊起一身冷汗,腿肚发软,若不是师父及时出手,拦下这突如其来的飞镖,他必死无疑,惊慌之后,对师父感激道:“谢师父救徒儿!”退到师父身后,怒视萧玉甄。 龙泉真人收回长剑,微微笑道:“圣母果然名不虚传,杀人绝不犹豫,贫道今是领教了,不过劣徒只是想问清事实,圣母就突下杀手,未免把我嵩山,太不放在眼里了吧!” 萧玉甄身在苗疆,独霸一方,虽听闻过嵩山龙泉,但在她眼里,那些名门正派都是一些道貌盎然之流,从未忌惮过,听龙泉一,格格笑道:“你们今拦住本宫的路,就是没将本宫放在眼里,你跟本宫这废话有用吗?” 众人听两人话,渐觉空气凉了起来,隐隐感觉两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凝聚,不敢出声,随时准备退离一旁,以免这两大散仙级高手打斗起来,伤及无辜。 龙泉笑道:“我们来此只是替劣徒问清楚金丹的下落,并无恶意,圣母可是多虑了!” 萧玉甄面容冰冷,沉声道:“本宫从不多虑,这子现在是本宫的人,他愿不愿,都是我们苍山的情面,别你们问他金丹的下落,就是这金丹在他的身上,也是本宫的金丹,你们还想来夺吗?”这几句话的盛气凌人,霸道之极。 无障在萧玉甄身后,冷风袭面,衣衫舞动,感受到萧玉甄周身散发的凌云之势,暗自惊佩其修为,更佩服她的桀骜性格。 龙泉早闻萧玉甄其名,心狠手辣,独断专横,若不是无障落入她的手中,怎敢轻易在此拦截,修到了散仙之后,若是不能飞升成仙,修行一世,可谓徒劳一生,据常不余紧急传信,叙述当时情形,无障奇怪地被陆吾带走,而后又是常羊山倒塌,封印是他解开的,已毋庸置疑,他在里面见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这是所有的人想知道的事情,甚至是浮想联翩,来此的这些人同他一样,都是想撬开无障的嘴,抢夺他所可能得到的东西。 眼观萧玉甄,似乎受了不轻的伤,真气有些不稳,若是此刻与她争斗,胜算把握虽大,但也绝非易事,弄不好两败俱伤,那时,再与其他门派相争可就难了,本应该让那些门派先动手,他伺机而动,夺取无障,可没想到,萧玉甄如此嚣张,二话不就对常不余下狠手,的话又令他颜面无存,不留余地,若是忍下了,那嵩山今后可就抬不起头了,想到此,微微一笑,对无障道:“那金丹可是贫道的弟子首先发现的,若是在道友身上,还请还给我的弟子。” 无障淡淡道:“不在我身上。” 龙泉道:“道友不要怕,我们今来了这么多人,只要你出实情,我们定然会为你做主。”言外之意,只要你出被萧玉甄挟持,我们就会群起而攻之。 无障道:“我已出了实情,除了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已是冷言拒绝。 萧玉甄听无障如此,格格冷笑:“你们都听到了吧,话也问完了,本宫没时间在这跟你们耽搁,快让开,本宫要回苍山!” 这些人哪舍得就这样放她们过去,都站在原地不动,但也不敢带头动手,左顾右看,迟疑不决,常不余趁机喊道:“你竟敢劫持峨嵋弟子,快将她释放了,否则别想从我们这里过去。” 多数人虽看出在苍山弟子的人群中有位貌美少女被束缚,却不知其来历,听常不余问起,方知是峨嵋弟子,暗想:“萧玉甄抓她干什么,难道也和解开封印有关?”若是这样,那就有借口‘出手相救’了。 萧玉甄轻蔑笑道:“本宫想抓谁就抓谁,管她是那个门派的,你们若想要放她,自己来夺,哦,差点忘了,这里人多,顺便告诉你们,你们可以将本宫的话传播出去,峨眉山弟子秦陌瑶在我的手中,三日之内,若是冷慕雪不现身苍山,我会让她的女儿身败名裂,变为废人。” 龙泉周身真气暴增,犹如陡然崛起的巍峨山岳,气势磅礴,道袍舞动,凛凛生风,所在的草地,枝叶吹倒在地,唰唰作响,形成一个直径三丈的漩涡,身后的弟子被真气所荡,向后倒退,慢慢抽出手中长剑,冷冷道:“不削削你的嚣张气焰,你竟不知高地厚了!” (本章完) 第58章 、旧识相遇逢酒气 萧玉甄之所以针对嵩山龙泉,是因为他是这里面修为最高的,趁着自己没被消耗将他打败,其余的门派就容易对付了,但若是把龙泉留到了最后,那她想要全身而退可就困难了,周身黑气腾然而起,黑袍挥洒,不出的桀骜冰冷,脚下的草地迅速枯萎变黑,被真气一震,灰飞烟灭,向四周吹散,手中赫然多了一柄短剑,幽黑森森,格格笑道:“你对了,本宫向来不知道高地厚,不过你好像也不知道,却装作知道!” 周围的人群纷纷向后远离这二人,一面注视着这两大散仙级的高手,一面盯着无障,寻到时机准备抢夺。 龙泉凝气于剑,那长剑骤然发出红色光芒,剑鸣嗡嗡,此剑名曰‘长虹’,是上等的玄铁打造的好剑,削铁如泥,横剑于身前,剑芒吞吐,声势袭人,郎朗道:“好,今我就让你见识下我嵩山的厉害,你出招吧!”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电闪而至,空气登时掀起劲风,‘轰’的一声,萧玉甄手持短剑停顿在空中,火花迸射,衣袂飞舞,黑色短剑刺在长虹的剑身上,犹如惊涛拍岸,剑气向外飞泄,长虹剑身弯曲,光芒耀眼,龙泉单手持剑,身体未向后退一寸,但脚下的地面却龟裂成一个直径约有十丈的圆。 众人罕见这种级别的对决,有些人甚至没看清萧玉甄是怎么过去的,剑气和真气的对撞,令他们望而生畏,萧玉甄的这一剑若是刺向围观的人,任凭谁也抵挡不住,心想:“若不是有龙泉在,今谁挡在这里,无疑就是在找死。” 龙泉胡须飘扬,面容一紧,真气狂震,长剑滕然而直,‘嗡’的一声,欲将萧玉甄的短剑震开,但还未等分离之时,萧玉甄黑袖一动,‘嗖’的一声,发出一道黑光,怒射龙泉心窝,距离太近,速度又快,容不得多想,龙泉身形一侧,飞镖贴着前胸飞过,刚好躲过飞镖,这枚飞镖径直飞出,身后一名嵩山弟子被贯穿咽喉,应声倒下,瞬间毙命。 与此同时,萧玉甄倩影翻转,短剑离开长剑的剑身,黑袖一甩,三枚飞镖,破空而出,射向龙泉,一枚射向面门,一枚射向腹,另一枚封住左路,若是再躲,那身后又会有弟子中镖。 龙泉回撤长剑,剑身迅速舞动,犹如红莲盛开,‘铛铛铛!’连响三声,身前火星四射,三枚飞镖尽数被挡下,剑身发出刺耳嗡响,余音未绝,萧玉甄手持短剑,带着凛凛黑气,又刺到眼前,绝不给龙泉任何喘息的机会。 龙泉暗自心惊,这萧玉甄使用短剑与飞镖,一近一远,配合的极尽完美,相得益彰,而且那剑和飞镖都带有剧毒,周身又有毒气护体,若是被其所伤或侵蚀,不死也残,纵使他修为已达出窍中期,高萧玉甄一等,但面对如此攻势,他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长剑根本没机会施展,暗想:“还是低估了她!”眼见短剑刺来,龙泉身影向后飞闪,周身真气一振,剑芒徒增半丈有余,单脚向后一蹬,‘砰’的一声,退势突变为攻势,长剑横扫而出,犹如一轮巨大的明月,带着炽热火焰,斩向萧玉甄腰际,心想:“只有将剑芒变得更长,才能遏制住她短剑的优势,让她不能近身攻击。”。 萧玉甄见长剑横扫而来,左手一甩,飞出五枚飞镖,罩向龙泉,同时身影翻转,娇躯一横,犹如翻飞的鸿雁,躲过这一剑。 龙泉一剑扫空,五枚飞镖呼啸而至,剑势未了,不能回剑抵抗飞镖,只能躲闪,双脚一踏,腾然跃起,飞镖从身下掠过,牙根紧要,心疼身后弟子,不知谁又会被射中。 有了先前的教训,嵩山弟子高度警觉,早已抽出长剑,随时防御,见飞镖劲射而来,急忙挥舞长剑,‘铛铛!’几声震响,虎口发麻,长剑脱手,好在挡住了那几枚飞镖。 龙泉身在空中,运足真气,抡起长剑,带着开山裂石之势,竖直劈向萧玉甄,剑光犹如血红的瀑布,雷霆而下,映照空苍白。 萧玉甄不敢硬接这恢弘一剑,魅影闪动,如一团虚幻缥缈的乌云,向右掠去,躲过这倾而下的剑光,‘轰’的一声闷响,剑光落下,剑气劈在地面上,地面被劈开十多丈长的裂缝,剑气向四周震荡,飓风夹杂碎石、尘土飞扬。 这一战,让令众人叹为观止,羡慕不已,瞪大眼睛观看,怕错过每一个招式,其实大部分看不清楚,因为速度太快了。 萧玉甄躲过剑光,还没等发出飞镖,龙泉的长剑再次刺来,‘唰唰’剑身舞动,剑芒玄化成一个团蒲大的圆盘,犹如一面玉镜,萧玉甄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照影,但却看不清龙泉的身影,照影带着灼热之气扑面而来,萧玉甄身形飞退,飞出数枚飞镖,‘铛铛’连续几声,犹如撞在铜盘之上,飞镖尽数被挡了下来,只听‘砰’的一声,玉镜轰然碎裂,一道彩虹破镜而出,快如闪电,剑鸣刺耳,势不可挡,气吞山河,劲射萧玉甄,这可是嵩山剑法的绝技‘玉镜连峰’和‘长虹贯日’,龙泉先用一招‘玉镜连峰’做好防御,为‘长虹贯日’这一剑赢得时间,两招前后衔接的非常完美,他想要一招致命。 这剑气所玄化的七色彩光,皆为虚,又皆为实,只要有一道光芒抵挡不住,那道光都将化虚为实,直刺要害,可谓变幻莫测,萧玉甄见这一剑已成势,速度太快,来势凶猛,电光火石间,周身真气迅速流转,手中短剑迸射黑气,犹如黑蛇蜿蜒舞动,刹那间盘旋迎上彩光,‘轰’的一声,黑气与彩光相撞,流光溢彩,璀璨炫目,剑气荡开,向四面八方掀起狂风,飞沙翻涌,呼啸不绝,众人被狂风所袭,眯起眼睛,向后倒退,看不清场中的两人。 片刻过后,狂风吹尽,两个身影在场地中也消失不见,只余下直径足有十丈的黑坑,快速搜寻,发现两人都已经回到各自的队伍前,肃然而立,早已收起了武器,似乎都没有受伤,似乎没有分出胜负,面色如常。 萧惊鸿看到萧玉甄的短剑抵在了‘长虹’的剑身上,之后才分开的,他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些,其实他看到的,都没有无障多,无障看到了在两剑相交的那一刻,萧玉甄虽躲了长虹的剑芒,但娇躯却在那一刻被剑气所震,之后是周身黑色真气扑向龙泉,龙泉见势不好,飞身退回。 无障虽没有修为,但却有一双黑色的眼睛,那双眼睛总是能看清楚每一个动作,萧玉甄的内伤加重了,本应该喷出鲜血,但她却硬是压了下去,这不是修为,这是一种性格,这种性格令无障暗自敬佩,她过要保证无障的安全,她到做到。 无障思绪纷繁,像她这种人,若是发现有人欺骗了她,她是绝不会放过的,无障不是怕死,他只是不忍心去欺骗一个永不示弱的人,若想不去欺骗她,只有一个方法,告诉她长生不死的秘诀,心想神仙都未必会长生不死,更何况人类。 四周鸦雀无声,众人细观两人的神态,但谁也辨别不出谁输谁赢,常不余上前对龙泉问道:“师尊,您没事吧!” 龙泉目光斜视,狠狠瞪了常不余一眼,没有话,他之所以收手,是因为萧玉甄的毒气已经打在他的左肩上,虽有真气护体,但毒气还是钻了进去,中毒虽不深,但需要封住经脉,凝气将毒气逼出体外,否则一旦毒气游走全身,命将不保,其实他知道萧玉甄受伤也不轻,常不余如此问,无疑是在承认他败了。 常不余见龙泉凶狠的目光,才知道这时问这句话有多么的愚蠢,面如死灰,退了回去。 萧玉甄冷冷道:“还有谁想上前阻挡本宫?” 此语一出,众人当即明白龙泉败了,若是龙泉败了,其余的人还有谁是萧玉甄的对手,面面相觑,不敢出声,但心中总是不舍。 就在众人宿寂无声之际,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放开秦姑娘,我们给你让路,否则我们会拼死阻拦。”话之人同周围有十几人穿着同样的米色道袍,是七大名门之一的庐山弟子,此人相貌堂堂,风姿英俊,目光炯炯,是庐山大弟子于归舟。 于归舟第一眼见到秦陌瑶的时候,就为之倾倒,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少女,尤其见那双忧怨的眼睛,令他心神荡漾,如履云端,当听常不余他是峨嵋弟子的时候,才从魂梦中惊醒,方知秦陌瑶被萧玉甄劫持,下定决心,今无论如何也要解救她,见众人欲要退缩,不知跟哪里来了勇气,竟然不惧萧玉甄的修为,缓步上前,抽出长剑,剑指萧玉甄。 萧玉甄格格冷笑道:“又来一个不怕死的,格格,总有人看了贱人之后就不要命,看来你是冷慕雪的女儿绝不会错了!” (本章完) 第59章 、年少轻狂几时尽 秦陌瑶望向敢为她出头之人,见是一位飒爽英姿、修为不弱的男子,楚楚凝视,心中只是感激,若是能话,也许会劝他不要做傻事。 于归舟被秦陌瑶一望,勇气更盛,信念更加坚定,面对萧玉甄,紧了紧嗓子,凛然道:“自古正邪势不两立,正道之人就应该除魔卫道,光化日之下,怎能任你胡作非为!”身后的庐山弟子不得不跟了上来。 话音刚落,常不余在身后喊道:“道友的对,我们这么多名门正派,若是让她把人带走,颜面何在!”完也跟着上前,怕被于归舟抢了风头,大义凛然。 龙泉没有阻拦常不余,因为他在运功将毒气逼出体外,待这些人消耗萧玉甄之后,他会再次出手,那时可就轻而易举了。 其余的门派,除了萧惊鸿的煞阁按兵不动之外,都有人上前随声附和,又都各怀鬼胎。 萧玉甄冷眼扫视上前的人群,约有二十几人,冷哼一声,对门下弟子道:“交给你们了!”苍山弟子听后,毫不犹豫,纷纷上前,亮出匕首、短剑,冲向阻拦人群,白衣拂动,黑光飞舞,常不余等人也同时亮出武器,刀炫剑舞,拦截飞来的飞镖,纵身迎向苍山弟子,顷刻间,娇喝不断,喊杀声冲,乱战成一团。 苍山弟子各个修炼《毒经》,真气中也都含有毒素,而且武器和飞镖上又都喂着剧毒,触碰到皮肤,会立即腐烂,若是被其所伤,很难保命,修为虽比这些门派的弟子稍弱一点,但凭借毒物,令那些弟子所顾虑,而且他们又都是鱼目混珠,各自为战,很难倾尽全力,混战片刻,苍山弟子占了上风。 那些门派的弟子见同门受伤,甚至死亡,也不管那么多了,纷纷加入战团,人数一多,苍山弟子以一敌三,很难招架那么多的攻势,不断收缩后退,最后只剩十几人,其余弟子全部阵亡,于归舟越战越勇,长剑挥洒自如,常不余也不甘示弱,锋芒毕现。 阿朱、阿雪在萧玉甄身后,看着同门被杀害,心中焦急,满腔义愤对萧玉甄请求道:“师父,我们也要上?” 萧玉甄冷视场上的局势,没有应允,若是她不受内伤,眼下这些人,她几招之内就将全部杀死,焉能用这些弟子,她知道龙泉在一旁运气逼毒,等毒气逼出后,会再次出手,她需要保存真气对付他,但眼下这些弟子却很难再支撑,若是再不出手,将一个不剩,想到此,对苍山弟子道:“你们散开!”几乎在同时,一个黑影出现在苍山弟子的前方,双袖舞动,银光一闪,无数枚钢针密密麻麻射向围攻的人群,这一招是《毒经》中的‘漫花雨’,只有达到她这个境界才能有足够的真气将那些钢针打出去,令对手无法躲避,钢针的针尖上喂满剧毒,中一针就会毙命,更适合大面积攻击,只是她真气不足,打出去的速度稍缓,但这也令那些围攻的人很难躲避了,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动,那些人挥舞着武器抵挡飞来的钢针,飞速后退,顷刻间,就有十几人中针,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毒发而亡。 这一招过后,众人都吓出了魂魄,疯狂回撤,回想方才刹那之间,惊起一身冷汗,运转周身经脉,查看自己是否中针。 萧玉甄桀骜而立,冷视众人,没有开口话,因为方才那一记‘漫花雨’,耗费她大量真气,使得她的经脉再次受损,胸内血液滚烫,强压上涌的鲜血,脸色冷白,其实这样做反而更伤身体,倒不如将血吐出,胸内会更顺畅一些,不过这也许就是她的性格。 龙泉将这一幕看得清楚,对常不余使个眼色,常不余心领神会,开口喊道:“大家不要怕,她已被我师父打成重伤,这是她孤注一掷,撑不了多久了!” 话还没等完,于归舟就挥剑冲了过去,真气涌动,长剑一颤,剑花缥缈,薄雾冥冥,犹如飞瀑横挂,一泻千丈,这招是庐山的成名绝技‘飞流直下’,气势磅礴,他一定要解救秦姑娘,甚至不畏惧死亡。 萧玉甄略蹙眉头,斜藐刺来的白光,若不是真元大损,这一剑轻易就能阻挡,但此时,这一剑也只能躲避了,身影飘然一斜,躲过剑芒,衣袖一甩,好似要飞出飞镖,于归舟见萧玉甄欲要发出飞镖,心中大凛,急忙改变剑势的方向,对准萧玉甄挥动的衣袖,可这一变,剑气大减,萧玉甄眼露轻蔑之色,身影一转,又绕了回来,回手一甩衣袖,一记飞镖飞出,于归舟想要躲闪,已然不及,情急之下,横剑抵挡,‘铛’的一声,飞镖击在长剑上,火星四射,震得于归舟的手臂发麻,长剑险些脱手而出,然那飞镖上黑气迸射袭来,于归舟调动真气护住周身,‘砰’的一声,于归舟浑身一震,身体斜飞出去,鲜血狂喷,落地之后,打了两个滚,才稳住身形,胸内剧痛,不出话来,好在抵挡住了萧玉甄的黑气,没有打入体内,即使萧玉甄大伤元气,仍是他这种合道级别不能战胜的。 见于归舟被击败,无障转目看了一眼秦陌瑶,他只看到了秦陌瑶的眼中并无变化。 庐山弟子卫子游飞身冲了过来,护在于归舟身前,他有些不理解大师兄今为何这样莽撞,甚至是自不量力,本来他们嵩山弟子进入十万大山也只是游历,飞涧真人临行前嘱托,“不要对那封印抱有希望,妄图得到什么,机缘巧合之下才是得,所见所闻在于明心,否则会迷失方向。”那倒塌的常羊山他们也去过,也听到传闻,是一个毫无修为的人解开的,他们想象不出,那个毫无修为的人是如何做到的,但充分验证了师父嘱托的话是正确的,今来此也只是来长见识的,没曾想大师兄会如此反常,心想:“难道大师兄真的喜欢那个峨眉弟子,看了一眼,就乱了方寸,哎,这种事情真是想不通。”其余的庐山弟子也都护了上来,见于归舟只是受了内伤,并无性命之忧,将其带了回去。 萧玉甄没有理会庐山弟子,面对怒视她的众人,冷冷道:“你们还谁想死?” 四下无声,众人都看到了方才那一幕,于归舟那么快的一剑被萧玉甄轻易破了,险些丧命,他们的修为都没有于归舟强,即使是常不余使出的‘长虹贯日’也没有于归舟的那一剑气势强劲,众人明知萧玉甄受了内伤,但谁都不敢再上前,猥琐之下,又把目光投向了龙泉,不知他有没有恢复过来,能否再战。 龙泉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没有话,脸色平静,没人能看出他的想法。 萧惊鸿微微一笑,缓步上前拱手道:“圣母神威之下,谁敢不服,他们此举,犹如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在下恭送圣母离开!” 萧玉甄格格一笑,“还是萧阁主会话,今的事情本宫给你记着,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去苍山找本宫。” 萧惊鸿笑道:“那就多谢圣母了!”目光一转,又道:“只是今好奇,需向兄弟问清楚,刑是否活着,陆吾为何要跳下去?”这话问的很犀利,也很明白,若是不清楚,他也不会放萧玉甄走的。 萧玉甄听后,脸色一凝,沉声道:“看来你也是不想活了!” 萧惊鸿忙道:“不敢,若是圣母不愿相告,那就算了,不过我需提醒圣母,这兄弟,思维缜密,城府很深,圣母还是问清楚为妙!” 这些问题萧玉甄不是没想过,而是她认为回到苍山再问也不迟,只是没想到这路上发生了意外,遇到了吞地兽,确实如萧惊鸿所,若是无障欺骗了她,那她可是被害苦了,这是她无法容忍的事情,不过她确信,萧惊鸿此时是问不出真相的,目光瞥向无障。 无障明白其意,淡淡道:“陆吾跳下去,是为了寻找刑,至于刑是否还活着,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相信,他会活着的。” 萧惊鸿问道:“你为何这样认为?” 无障道:“因为封印已经解开,常羊山已经倒了。” 大部分人来此都是想得到什么遗物,很少有人会想刑是否活着,认为过了这么多年,即使是神仙也该灰飞烟灭了,无障如此回答,令众人心中一惊,“若是刑活着,他会去哪里?” 萧惊鸿笑道:“常羊山倒塌之时,我们虽离开,相隔虽远,但却能看到,若是刑活着,我们这么多人为什么没发现,兄弟,你还是实话吧!” 无障道:“实话就是我的猜测,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封印解开之时,我只是在其中,这就被你们认定是我解开的封印,试想你们都解不开的封印,我如何能解得开,那是神的封印,我一个毫无修为的人如何能做得到,你们只是用你们的不甘心来逼我你们想听的话而已,若是你们喜欢,你们想要什么,我就有什么,这样如何?” 众人听后,心凉半截,无障所不无道理,萧玉甄冷冷盯着‘大骗子’,怒气翻滚。 “的好,纵使你巧舌如簧,我看你今如何逃脱!”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片刻后,一群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本章完) 第60章 、醉生梦死剑易冷 这传音之人正是青阳,观其神态,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一见无障,就恨得转不动眼睛,身旁还有桀桀而笑的何必留,弯腰驼背的千山老驼,另有一名头戴星冠,身穿蓝色道袍,仙风道骨,银须飘飘,神采奕奕的老者,修为不在龙泉之下,身侧一名红眼侏儒男子,看上去怪气十足,十几名黑衣人跟在这几人身后,来势汹汹。 无障一见这些人,愁云千重,心道:“今这一关可要过不去了!” 常不余怒视何必留,压根紧咬,狠狠道:“何必留,我看你今能活过几时!” 何必留桀桀笑道:“口气这么大,可别闪到了舌头,桀桀,原来你的师父在这里啊!” 何必留言语中明显有轻蔑之意,常不余怒气愤涨,恨不得冲上去同何必留拼命,回头看龙泉的意思,见龙泉不动声色看着何必留身旁的那位老者,似乎没听到何必留什么。 那名老者面对萧玉甄微微一笑,朗声道:“多年未见,你的脾气是一点都没变啊!” 萧玉甄凝目冷视那名老者,沉声道:“江元,你还活着?” 众人听到‘江元’的名字,心中一震,或多或少都听闻过一个事件,将近二十年前,突然出现一个杀人魔王,在一个月内,接连屠灭十多个门派,震惊了修真界,不少修真义士四处追捕,最后在九乡附近寻到踪迹,进行围攻,具体细节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最后的结果,当时不少高手死于那场战斗,其中就有江元真人,‘斗酒剑神’自那时也销声匿迹。 江元手捋银须,呵呵笑道:“苟活而已!” “既然你活着,为何到现在才现身,难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你怕别人问起吗?” 江元道:“能在那场战斗中死里逃生已经是万幸了,这些年来老夫一直在恢复伤势,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也不想再提。” 萧玉甄格格笑道:“看来你得到了《长生诀》?” 众人哑然失色,谁也没想到当年发生的事情竟然和《长生诀》有关,擦亮了眼睛,看向江元。 江元微微笑道:“老夫若是得到了《长生诀》,又怎会出现在这里,那只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已,我们都被愚弄了。” 萧玉甄听完之后,瞥了一眼无障,继续道:“没想到你也加入了朝廷,难道你相信封神一?”不少人都知道此事,也不惊讶。 江元道:“我不但相信,而且正在筹备,给你发的请函,就是我举荐的。” 萧玉甄格格笑道:“看来本宫今还得谢谢你了,不过本宫放荡惯了,向来都是命令别人,哪能受得了你们那约束。” 江元惋惜道:“人各有志,不加入我们也罢!”顿了顿又道:“不过今老夫来此,想必你也清楚,老夫为的就是这子,只要他交出‘五色石’,老夫定然不为难你们!” 无障一听,心中一颤,“他怎么知道我有五色石,难道他能看见我乾坤玉里面的东西不成?” 萧玉甄看着无障,迟疑片刻,笑道:“他身上可没有你们要的五色石,本宫已经查过了,若是有会归还给你们的。” 江元道:“这个老夫自然相信,只是这‘五色石’事关重大,这子一定知道下落,能否允许老夫请这位‘鬼眼’道友,用‘洞察术’进行查看?” ‘洞察术’是利用施术者的魂识,强行进入到被洞察者的脑海之中,将脑海中的记忆获取出来,是一门极其邪门的法术,但这门法术有个条件,需要施术者魂识比被洞察者的魂识强大才能施展出来,无障若是被洞察,应该轻而易举,众人都投向了期待的目光。 萧玉甄秋波流转,思绪飞转,若是无障真知道长生秘法,那就会被他人知道,这么多人在,她又身受重伤,想要带走他可就难了,但若是无障不知道那长生的秘法,那就证明无障欺骗了她,她也是不会留着他的,其实她也想知道无障骗没骗他,但不是现在。 若是不允许江元派人去查,他们定然不会放她们走,到那时,江元一出手,自己很难招架,最终无障仍会被他们带走,归根结底,今无论如何她是带不走无障的,她只有选择战还是不战,这让她想起了二十年前各门派围攻苍山时的情形,她那时也身受重伤,她可以选择弃山而逃,但她没有,她选择了血战到底,直到杀死最后一敌人。 萧玉甄脸色一冷,对江元道:“今不行,本宫承诺过,要将他带回苍山,若是你们想查,可随本宫去苍山。” 江元怎能纵虎归山,笑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老夫保证,只要查出五色石下落,绝不会难为他。” 萧玉甄依旧是那个态度,“今不行!”空气骤然冰冷,众人再次退了下去,又是一场难得一见的对决。 江元微微道:“看来今只能得罪了,念你身受重伤,老夫让你三招,出手吧!”双掌摆开招式,真气涌动,寒气逼人,尽管烈日当空,周身上下蒙上一层薄雾。 萧玉甄再次亮出幽黑短剑,眼射凶光,强行调动周身真气,黑影一闪,掀起狂风,突至江元身前,黑光爆增,直刺江元前胸,这一剑,快如闪电。 江元面不改色,也不闪躲,待幽黑剑光快要刺到前胸的一刹那,单掌一拍,掌前登时生成一尺厚的坚冰,‘砰’的一声,短剑刺了上去,只入了一寸,黑气击在坚冰上,化为乌有。 萧玉甄被真气一震,这次实在是压不住狂涌上冲的鲜血,喷将而出,身体向后倒退一步,才站稳。 “寒冰掌!”有人惊呼,没人能将寒冰掌修炼到如此程度,修为定然比龙泉还要高。 江元将掌前的寒冰推了出去,落地之后,‘哗啦’碎裂,瞬间化为水汽,沉声道:“一招了,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萧玉甄格格冷笑,“才一招,还有两招,不要得意!”轻足一踏,挥剑再次刺去,剑光明显不如上一剑。 江元轻哼一声,再次凝成坚冰,准备抵挡,哪知快要刺中坚冰之时,萧玉甄剑锋一转,喷涌出两道黑光,分左右绕过坚冰,冲向江元两侧,若是被击中,定然毒发而亡。 萧玉甄通过刺出的第一剑已知,那坚冰她是攻不破的,只有避开坚冰,才能伤到江元,就在那充满毒气的黑光即将要击中江元之时,江元的周身突然生出一层薄冰,‘砰’的一声,黑光击在薄冰上,薄冰轰然碎裂,江元毫发无损。 萧玉甄不做停留,身影飞闪至江元身侧,衣袂迅速舞动,银光一闪,上百枚钢针,爆射而出,江元浑身真气一震,一层坚冰将周身罩住,只听‘噼里啪啦’,钢针纷纷落地。 萧玉甄运足真气,化为一道黑光,刺向江元,这是她最后一搏,若是这招破不了坚冰,那今只能认命了。 “三招已过,看招!”江元一掌拍出,一块坚冰击向萧玉甄刺来的短剑,速度太快,萧玉甄来不及避开,只能硬撞,‘砰’的一声,坚冰碎裂,无数碎冰带着寒气,击向萧玉甄周身,萧玉甄万没想到会有如此变数,情急之下,调动剩余的真气护住周身。 碎冰击在萧玉甄周身真气上,轰响不绝,直到将萧玉甄击飞出数丈之远,坐倒在地,‘哇’的一声,又吐出如柱鲜血。 萧玉甄浑身无一处不痛,脑中一阵眩晕,今在受伤的情况,连战这么久,已经是她的极限,江元的修为,即使是她不受伤,也是战胜不了的,下面的事情她已经无能为力。 众人目瞪口呆,龙泉也是惊讶万分,这江元的修为竟然超出萧玉甄那么多。 无障在萧玉甄的身后,低声道:“圣母,我知你已尽力了,若是我能熬过今,法决定然告诉你!”言外之意,让萧玉甄放弃抵抗,离开这里。 秦陌瑶听到无障的话,心道:“你不是你骗她的吗,难道你真的知道法决,你若知道,为何不告诉我,反而欺骗我!”那双眼睛又开始只看着无障。 萧玉甄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拭去嘴角的血迹,呵的一笑,道:“好子,本宫没看错你,不过今本宫只能食言了!”完,身体陡然翻转,跃到无障身后,手掌抵在无障后心,目光冰冷看着江元,沉声道:“你若今不放我们离开,那本宫只能将这子活活打死了!” 江元脸色一凝,后又微微一笑,负手而立道:“你忘了,若是他死了,我们要查出想要的东西,会更容易!” 手掌探出,手腕一抖,‘嗡’的一声,竟然毫不犹豫,凝成一柄冰剑,直刺无障前胸,速度太快了,真是要将无障刺死。 萧玉甄也没想到,江元下手会如此果断,大惊之下,推开无障的同时,她已经躲闪不开了,在那一刻,她明白了,江元比她狠,他算到她会推开无障,眼见冰剑就要刺中胸膛,她反而轻松了,自问:“他会不会伤心呢?” “轰”的一声,擎巨响,冰剑碎裂,剑气震荡,瓦砾横飞,众人耳朵一阵嗡鸣,萧玉甄微闭双眼,嗅了嗅坚挺的鼻子,似乎在享受这久违了的酒气。 (本章完) 第61章 、青山见我何如是 在场所有的人为之震撼,谁也没看清,酒坛子是从何处飞过来的,竟将江元的冰剑击碎,这是何等的修为,江元脸色一沉,游目四周,凛然道:“平清觉!” 众人听到平清觉的名字,如雷贯耳,大惊失色,‘斗酒剑神’平清觉在修真界可是赫赫有名,二十多年前,连续挑战修真界强者,庐山飞涧真人、昆仑叶一真人都曾经败在他的剑下,不修气,只练筋骨,无师自通,可谓生怪才,出剑速度奇快无比,雷霆万钧,没人能挡下他的剑,有不少人效仿他,磨练筋骨,到最后也只能是强身健体,根本达不到那种境界。 “乘人之危,下手阴损,多年未见,你的修为可是增进不少啊!”话语间,一道青光落于萧玉甄身前,似自而将。 无障见这一身酒气的潇洒醉汉,心中惊叹道:“平前辈!”此人正是他在渡船时遇见的那名‘滴酒点穴’的高人。 萧玉甄眼角充满泪水,凝视平清觉的潇潇背影,薄唇颤动,似有千言万语,竟一句也不出口,此刻的她才像一个多情的少女,与那一贯的桀骜截然不同。 江元手捋银须,呵呵笑道:“你沉寂了这么多年,不问世事,今现身,难道是想阻拦老夫不成?” 平清觉付之一笑,“你们这些修道中人都参与了朝政,难道我就不能来此过问吗?” “你想问什么?” 平清觉凛然问道:“当年你们为何没有通知我,而是你们几人私自前去?” 江元微微笑道:“过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你那时风头正盛,目无一切,谁肯跟你这种人谋事,呵呵,那日,你吐露真情的时候,我们和她的师父可全都听到了。” 平清觉剑眉微皱,眼含惆怅,当年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每一句话,都没有忘记,沉吟半晌,冷笑问道:“你们成功了?” “那人已经完全魔化,没有任何意识,已是一个杀人的恶魔,我们的武器根本攻击不到他,其余的人都被他杀死,只有我留着一口气在,才死里逃生。” “那他是怎么死的?” “他没有死!” “他若是没死,为何自你们去了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江元忧虑道:“这个也是老夫所疑惑的事情,这么多年了,每次在睡梦中,感觉他就在身边狰狞地看着我,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将我杀死,所以老夫这么多年一直隐姓埋名,不敢现世!” 平清觉略思片刻,没有转身,沉声对身后萧玉甄道:“你带那子走,将那个姑娘留下!” 萧玉甄深情望着平清觉的背影,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平清觉,听到他话,颤声道:“你要相信我,冷慕雪没有死,她没脸见你,为了让你死心,她才跳入的山崖。” 平清觉怅然道:“当年是我的错,不怪她,也不怪你,她已经死了,你不要再嫉恨她了。” 萧玉甄指着秦陌瑶,痛恨道:“她就是冷慕雪的孽种,你看她的那双眼睛和冷慕雪一模一样,只要留着她,不出几日,冷慕雪必然会现身。” 平清觉回头打量秦陌瑶一眼,突然一怔,似乎也觉得蹊跷,犹豫片刻,转回头去,叹道:“好,就相信你,不过你不要伤害他们,你先到那个地方等我!” 萧玉甄会心一笑,两行眼泪流了出来,心道:“你还没忘那个地方?”站在原地,深情似火。 江元呵呵笑道:“平清觉,你是不是认为过了这么多年,下依然没有人能胜的过你,你仍能无敌下?”话间浑身真气涌动,寒气陡然升起,空气噼里啪啦地响动。 平清觉拾起地上一柄剑,轻蔑笑道:“即使你修为再强,在我面前都是浮云,这不是认为,这是事实!” 常不余喊道:“不行,不能让他们走了!”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一阵剑风划过,如同晴霹雳,常不余身前的地面裂开一个百丈长的裂缝,常不余吓得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一身冷汗。 这不是真气,这只是剑风扫过的凌厉之势,谁也没见过如此强劲的剑势,难以想象。 平清觉看了看手中的剑,自言道:“好久没用剑了,嗯!这剑还会用!”众人谁还不明白,方才这一剑就是在警示,谁若是敢阻拦,他会在百丈之内,将其一剑劈死。 江元冷视平清觉,虽从未交过手,但他知道平清觉的实力,方才这一剑,只是手腕一抖,就劈出如此凌厉的剑风,这下,没人能做得到,若不是为了五色石,谁愿意与此人为敌。 江元手中原有一颗魔石,没想到这颗魔石不知何种原因,竟突然飞走,急忙禀告徐市,徐市经过演算,得到的结果是,魔石被另外的魔石召唤而去,合为五色石,根据飞走的方位和青阳等人去的十万大山,推知青阳那里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市大喜,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命江元带人去寻,务必要将五色石寻回,因为这颗五色石是筑建封神台的关键,不可或缺,他们收集魔石的目的就是要将五颗魔石炼化,合成五色石,既然五色石已成,这就省去了他们参悟炼化的时间,只要寻回就可以了,江元还未赶到十万大山,就得到青阳派人发出的快信,得知那三颗魔石被无障施计骗走,无障现落在萧玉甄手中,所以火速赶往此地进行堵截。 江元凛凛道:“你的傲气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狂妄自大,好,老夫就来戳一戳你的固步自封!”滕然飞起,双掌飞速舞动,密密麻麻如急雨的冰剑,带着刺耳剑鸣,铺盖地射向平清觉,快如闪电,激荡起凛冽的寒风,向四周翻卷,地面凝结一层冷冷冰霜。 平清觉轻蔑一笑,朗朗道:“这就是你多年修炼的结果,我看也未提高多少!”身体写意放松,手中的剑随意舞动,将射向他的冰剑尽数击碎,碎冰横飞,轰然落了一地雪白。 江元的冰剑可断青铜精铁,坚硬无比,却被平清觉用一柄普通的剑轻易击碎,这等实力,令观者惊叹。 见平清觉用剑轻易化解掉剑雨,颇有戏谑之意,江元怒血愤涨,狠狠道:“你太看不起老夫了!”单掌平伸,掌心生出蓝色火焰,用力一握,蓝色火焰登时升起,赫然玄化成一柄三丈长的蓝色长剑,长剑周围蓝光环绕,蓝焰吞吐,冷森刺眼。 “北冥阴火!”有人惊呼,这不是法术,这是传中才有的神器,这等神器炼化之后,与身体里的血脉、真气相融合,达到人器合一的境界,火随心动,心所往,火所至,任意玄化,无坚不摧,是‘四大神火’之一,没想到竟然落到了江元的手中,让众人羡慕不已,心道:“江元有此等神器在手,如鱼得水,任凭平清觉有再强的剑势,也是不可能战胜的。” 众人的眼球皆被江元手中的‘北冥阴火’所吸引,萧玉甄趁机带着两人和弟子离开,龙泉此刻已将毒气逼出,见萧玉甄欲要离开,飞身跃起,准备上前阻拦。 身体还在空中飞舞,只听‘呼’的一声,一阵劲风掠过,‘轰’的一声,龙泉被击飞出去十多丈远,鲜血狂喷,此种结果,也是他用长虹剑抵在身前,真气护住周身的情况下,被剑气击中的。 一个中期的散仙,竟被一剑击飞,可见平清觉的这一剑有多快、多强,龙泉落地之后,又倒退十多步,才站稳,脸色煞白,浑身剧痛,气喘吁吁,头发凌乱,衣衫成了碎布条,嵩山弟子忙奔过去搀扶,今他可是将颜面丢尽了。 平清觉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龙泉,狂妄道:“若是再有人阻拦,别怪我的剑不长眼睛!” 萧玉甄见江元亮出了‘北冥阴火’,若是平清觉抵挡不住,她们留在这里,平清觉很难脱身,所以带着无障二人和弟子准备离开,若不是为此,她怎舍得离开这里,她找了平清觉将近二十年了,今才得一见。 先前那些人还谁敢上前,今他们是没戏了,现在只能去关注这场战斗谁赢谁输,萧玉甄带着人,缓缓离开,于归舟眼睁睁看着秦陌瑶就这样被带走,而他却无能为力。 “当年就是看不惯你这目空一切的德行,气煞老夫也!”江元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手拿神器,平清觉竟然毫不在乎,还去关注旁人,纵使他处事沉稳,修心几十年,此刻肺子也要气炸了,一道蓝色长龙,如同闪电般,带着毁灭的力量,劈向平清觉。 空苍白,烈日无光,寒风彻骨,草木风霜,这一剑太过耀眼,以至于谁也看不见,‘砰……!’寒光夹杂着碎冰呼啸着向四周铺开,远观的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就急忙运气护住周身,抵御这惊的剑气震荡,没有几人能够站稳,掀飞一片。 不知何时,这碎冰的风暴才结束,空飘起了雪花,场地的正中,平清觉浑身笼罩一层冰霜,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他用那不起眼的剑抵住了‘北冥阴火’。 ‘北冥阴火’寒光吐信,冷冷闪耀,江元的身体还保持着劈剑的姿势,与平清觉一样,也是一动不动。 …… 江元嘴角微动,一字一顿道:“快,别……让……他……跑了!”噗的一声,吐出了鲜血。 (本章完) 第62章 、痴心变却陌人心 萧玉甄还没有走远,江元劈下惊一剑的时候,她回眸远望,心中对平清觉甚是担忧,寒风掠过,衣袂鼓舞,她转过身去,加快了脚步,不是急于逃走,而是迫不及待,去等着他。 青阳、何必留、千山老驼早已迫不及待,听到江元的命令后,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出,追向萧玉甄,今无论如何也要将无障擒获,若不是忌惮平清觉,他们早已出手去夺无障了,只要从无障脑中探知五色石的下落,青阳会将无障碎尸万段,他早已不是一个修行之人了。 他们三人修为虽不如萧玉甄,但现萧玉甄身受重伤,三人合力围攻,萧玉甄是很难招架的,要夺无障不是难事。 ‘呼’的一声,平清觉吐出一口凉气,嘿嘿笑道:“一坛子酒是白喝了,不过你这一剑倒是很凉快,除此之外,我看也没什么厉害之处,连我手中的这柄剑都砍不断,自己又吐了一口血,你这是神器?”手腕一用力,将‘北冥阴火’生生擎了起来,反压向江元。 江元脸部扭曲,调动浑身真气,向手腕推去,手中蓝色火剑呼啸腾腾,他也不明白,平清觉用的什么方法,用一柄普通的剑就将他这神器抵住,被平清觉用话一激,怒火更盛,咬牙切齿道:“胜了老夫,再大话!”又将平清觉的剑压了回去,平清觉的剑瞬间凝结一层坚冰。 平清觉轻蔑道:“我从不大话,只是你不愿承认而已!”,剑上的坚冰瞬间炸裂,‘北冥阴火’被轰然震开,紧接着,白光一闪,一道剑气贴着地面,闪电般劈向远处追向萧玉甄的几人。 青阳等人早有防备,听到身后的声响,急忙飞身躲闪,但还是慢了,被剑气击中,不过由于相隔太远,那剑气已成强弩之末,这几人又用真气护体,虽被击倒,并无大碍。 远观的人无不惊叹,一柄普通的剑竟然震开了神器,随意一剑击倒三百丈远的三名合道之期的强者,那是何等的实力,‘斗酒剑神’当真不是浪得虚名,今可是大长见识了。 “你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过这一剑!”蓝色长龙,扑面刺来,温度陡然而降,气势逼人,要将眼前之人吞噬。 ‘砰’的一声,响彻际,碎冰横飞,寒气风涌翻卷,绚丽夺目,‘北冥阴火’再次被那柄剑的剑锋抵住,蓝色火焰狰狞,怒不可泄,死死咬住剑锋,将那剑的剑身逐渐压弯,随时都有可能折断。 平清觉长发飘飘,衣袂凛凛,大喝一声,“心了!”手腕一震,那即将要折断的剑,嗡的一响,骤然伸直,一道剑气沿着‘北冥阴火’的剑身,划出火光,射向江元,电光火石间,江元急忙调转真气,凝成一丈厚的坚冰挡在身前,‘噗’的一声,剑气将坚冰破开碗大的窟窿,余势不减,急射面门,江元眼见不好,头向后一扭,躲过剑气,银须被凌厉剑风齐刷刷扫断,江元惊起一身冷汗。 与此同时,那‘北冥阴火’的剑芒腾然穿出,平清觉身体迅速飞开,躲过火焰,‘呼’的一声,那剑芒喷出十多丈的蓝色火焰,周围的空气骤然冷冻,‘咔嚓’一声碎裂,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冰块,寒冷至极。 这时,追向萧玉甄的青阳等人,已消失在远处的山林之中,也有一些人想追去,但害怕平清觉的剑气,不敢离开。 平清觉执剑而立,望了望萧玉甄消失处的山林,转眼对满脸怒色的江元道:“我已让过你三招,你的神器胜不了我,我不想杀你,速带人离去!” 江元若是寻不回五色石,徐市那边可是无法交代的,现只要拖住平清觉,青阳等人就会从萧玉甄手中夺走无障,况且只过三招,他还未尽全力,胜负未定,怎能作罢,呵呵狞笑道:“你的话真是难听的很,难怪冷慕雪宁可选择跳这殉情崖自尽,也不肯原谅你!”另一只手中又玄化出一柄蓝色长剑,两柄三丈长的火焰在身前交织,宛如双手擒住两条欲要挣脱的龙尾。 这是平清觉永久的痛,这么多年之所以醉生梦死,心灰意冷,皆因他的心随着那清影一同坠下了山崖,今到此,只因那日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八年。 平清觉剑眉凝锋,目射寒光,冷冷道:“看来你是想死了!”脚下一蹬,飞砂愤起,青影划过空,白光刺向蓝影。 江元怒声长啸,掀起寒流,双剑舞动,长龙翻腾,迎上细细白光,‘哐!’‘哐!’一连两声惊震地的碰撞,火光冲而起,之后,剑气、寒气倾泻而出,一重盖过一重,围观的人再也看不见两人的身影,轰隆之声,不绝于耳,那剑气时不时地射出,将地面劈开百丈长的裂缝,那涌出的蓝色火焰,又将地面化为寒冷冰面。 多少次交锋,谁也分辨不清,只在片刻,江元的身体如离弦之箭,弹飞而出,蓝色火焰划过高空,逐渐幻灭,落地之后,脚下奋力蹬地,掀起尘土,向两边飞扬,滑出百丈之远,才稳住身形,身体一颤,吐出鲜血。 寒气挡开,平清觉仍保持着一剑将江元击飞的姿势,剑指远处的江元,目光清冷,发丝飘飞,不出的孤独凄凉。 …… 萧玉甄已入山林,见身后青阳等人追来,对弟子命道:“挡住他们!”一手抓住无障,一手抓住秦陌瑶,纵身而奔。 苍山弟子哪里是青阳等人的对手,几招过后,就死伤过半,阻挡不了他们片刻,眼见青阳三人追萧玉甄而去。 林木苍翠,惊鸟冲飞,荆棘丛生,毒虫隐匿,萧玉甄翻过山林,踏过宽阔的河面,回头一望,见青阳等人已追了过来,心知带着二人是跑不过他们的,只有解决掉他们才能带二人去哪个地方等平清觉,想到此,将无障和秦陌瑶向河边的草丛中一扔,转过身来,萧然而立,手中已经握着那柄幽黑短剑。 青阳见萧玉甄转过身来,准备与他们决斗,在河边止步,朗朗道:“你身受重伤,绝对斗不过我们,我劝你还是交出无障,我们既往不咎,你回苍山,仍做你的圣母!” 萧玉甄格格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敢威胁本宫,冲着你们这话,本宫今也绝不会留你们!”身体如同飞燕在河面上掠过,冲向三人。 青阳使个眼色,何必留从左侧散开,千山老驼从右侧散开,三人飞踏在水面上,激起三道银蛇,围向萧玉甄。 萧玉甄飞奔中,黑袖舞动,如翻飞的黑蝴蝶,‘唰唰’飞出三枚飞镖,分不同的方向,射向三人。 三人早有准备,千山老驼轮转锁链,将飞向他的飞镖击飞,脑袋一缩,好似乌龟在水面上打了一个滚,‘呼啦’一声,锁链贴着水面,好似水蛇一般,驰向萧玉甄。 青阳长剑早已握在手中,剑光一闪,‘铛’的一声嗡鸣,将飞镖弹飞,单脚一点,兔起鹤落,长剑剑锋自而下,刺向萧玉甄。 何必留见飞镖射来,身体一纵,钻入水中,消失不见。 萧玉甄眼扫四周,身体轻飘飘飞起,宛如嫦娥奔月,躲过水蛇,短剑光芒一现,迎向青阳,‘铿锵’一声,两剑相交,火星四射,黑色真气扑向青阳,青阳不敢怠慢,借势飞闪,此时锁链调转方向,跃出水面,穿向萧玉甄身后,萧玉甄倩影翻转,躲过锁链,轻足在那链锥上一踢,‘噔’的一声,那锁链射向千山老驼,锁链经过萧玉甄这一踢,失去了控制,老驼急忙飞出另一条锁链阻拦,‘镗啷’一声,两条锁链撞在一起,劲风掀开。 萧玉甄的身体刚要落向水面,只见水面下,黑影一闪,‘唰’的一声,尖钩破水而出,如同蛟龙出海,伴随着桀桀怪笑,刺向下落的萧玉甄。 萧玉甄冷哼一声,身体倒转,俯冲而下,‘铛’短剑抵住铁钩,火星迸射,竟将何必留震了下去,萧玉甄借势高高跃起,但她浑身也是一震,经脉又断裂不少,牙根一咬,回手一甩,飞出一枚飞镖,射向脚下的何必留。 何必留浑身骨骼如同散架了般,还未等恢复知觉,飞镖又劲射而来,急忙挥舞铁钩,拦截飞镖,‘铛’的一声,手臂一震酸麻,铁钩脱手,方知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萧玉甄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仍是他不能战胜的。 萧玉甄双脚轻飘飘踩在水面上,足不沾水,倒影依然桀骜,冷视在水面上迟疑的三人,格格冷笑道:“你们再上一步,我就会让你们成为这水面上的浮尸!” 青阳思绪飞转,方才三人合力围攻,被萧玉甄轻易化解,这等实力,只有江元才能战胜,他们一个疏忽,就可能命陨,现萧玉甄虽受伤,但尚有余力,只有避其锐气,围攻消耗,才有胜算,计议已定,对何必留、千山老驼做了个手势,两人心领神会,三人同时冲向萧玉甄。 萧玉甄早已猜出他们的想法,单足在水面上一划,激起数丈高的水花,迎面罩住三人,双袖同时翻飞,数十枚钢针,急射而出,这一记‘漫花雨’已大不如前,真气早已不足,能施展出来,已是极限。 三人见扑面迎来的水花,不知萧玉甄欲要何为,待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那水花的目的就是为了乱目,钢针再后发而至,隐藏其中,令他们辨识不清。 三人躲不开漫的水花,急忙挥舞着武器抵挡,但水珠太多了,不可能尽数挡下,‘噗’的一声,一枚钢色入老驼左臂,也许是他的武器比较笨拙,抵挡这些水花,有些费力的原因,老驼惨叫一声,捂住左臂。 青阳与何必留相对轻松一些,武器上叮当作响,虽有水珠打在身上,却未中钢针,水花过后,青阳见老驼中针,急忙大喊一声,“快将手拿开!”老驼吃痛,还不明原因,放下捂着伤口的手,只见青阳的剑光一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飞向了空,又落入了水中,老驼左肩鲜血狂涌,仰惨叫。 “格格!我的钢针上没有毒!”萧玉甄飞身离开水面,留下一句话。 老驼一面惨叫一面大怒:“青阳,我要挖了你的心!”也不去止血,抡起锁链,砸向青阳。 (本章完) 第63章 、情涯断魂复归路 萧玉甄的钢针上怎可能没有毒,如此,只是为了激怒老驼,引起他们之间的矛盾,身后的怒战和争辩,她无须理会,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追上来了。 当萧玉甄飞至河边,向草丛望去,浑身一颤,大惊失色,无障和秦陌瑶不见了,又向四周环视,仍不见踪影。 萧玉甄第一个想到的是无障借机带着秦陌瑶逃走了,但转念一想,无障毫无内力,是不可能解开秦陌瑶全身被封的穴道,更不可能带着她离开,不是他还有谁会这样隐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两个人同时劫走呢?思绪飞转,她忽然想到一人,荀清柔。 事实上,正是如此,荀清柔一直隐藏在暗处,跟踪萧玉甄,始终没有现身,待萧玉甄与青阳战斗之时,趁机将其劫走。 …… 树影倒掠,绿草摇曳,日近西山,薄云映霞,荀清柔抓着无障二人急速快行十几里,所过之处,奇峰林立,峡谷交错,激流跌宕,轰隆不绝。 蜿蜒曲折进入一处山涧溶洞,洞内光线昏暗,泉流涓涓,水雾弥漫,石壁嶙峋,钟乳似瀑,奇形怪状,幽森恐怖,荀清柔对此处溶洞颇为熟悉,遇交叉暗洞也不犹豫,路面湿滑崎岖,如履平地。 无障被点了哑穴,不出话来,虽逃过青阳等诸多门派的追捕,却又落入到了这银邪女手中,昨夜苍山弟子私下对她的咒骂,与她这一路上的媚笑和她身上散发的异香,无障已对荀清柔的目的知其大概,心中哀叹,不知如何才能摆脱此妖女,这要比摆脱萧玉甄还要困难,转眼向另一侧的秦陌瑶看去,见她的那双眼睛正看向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转过十多处暗洞,进入三间房子大空间里,四壁石笋,乳白剔透,水流沿着钟乳石缓缓流下,悄无声息,荀清柔探手伸入水中,转动一颗凸起的石笋,只听轰隆震颤,钟乳石壁向两边缓缓分开,里面又现出一个空间,荀清柔抓起两人,跃进去后,石壁自动合上。 顶部的乳石闪亮,整个空间如同在月光下,朦胧迷离,此空间比外面还要大许多,内有白玉石桌、石凳,温泉水池,里面又有在石壁上凿开的房间,似神仙在此修行一般。 荀清柔一进这里,就开始哼着不知什么曲调,声音略带沙磁,不出的麻痒魅惑,勾起听者某种邪念,将无障向那水池中一扔,荡然一笑,带着秦陌瑶进了里面的房间。 无障心知这妖女带着秦陌瑶进了屋内,定然要做邪恶之事,可纵使他穴道没有被封,又怎能阻止得了,想着秦陌瑶对自己一片痴情,眼见她被妖女糟蹋,却无能为力,愤怒、痛楚、担忧、无奈,涌上心头,交织在一起,摧残着他的灵魂。 好在,荀清柔过不多时,穿着一层薄纱亵衣,哼着曲调走了出来,见无障愤怒的眼神,娇媚笑道:“呦,不要急,姐姐这就带你登上仙阙,做快乐神仙!”踩着莲步走到池边,玉足在水面上轻轻一划,荡出一道涟漪,没入温泉之中。 水深刚过三尺,无障浸在水中动弹不得,荀清柔摘掉了发钗,乌云秀发披落下来,滑至腰际,见无障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吟吟笑道:“呦,见了姐姐的春光,竟闭上眼睛的,你可是头一个,你越是这样害羞,姐姐就越是心痒难耐,恨不得将你柔到心窝里!”玉臂一挥,鲜艳的花朵纷纷飘落到水面,将水面几乎覆盖,如同在鲜花丛中,异香弥漫整个空间,闻之欲醉。 荀清柔解下薄纱亵衣,扔到无障脸上,玉琢全露,无障一惊,睁开眼睛,这一幕又看在了眼中,紧忙又闭上了眼睛。 “心肝,快睁开眼睛,姐姐给你看,任凭你看个够!”声音娇媚,蕴藏着极度诱惑,‘哗啦……!’伴随着荡水声,妖异的香味渐渐逼近,令无障心跳加速。 荀清柔将身体没入水中,游至无障身旁,钻出水面的同时,无障的长袍也飞离水中,扔到了远处的石桌上,荀清柔点开无障的哑穴,媚声笑道:“不要紧张,姐姐这就教你做神仙!”紧接着,无障中衣也被轻松解下,仍飞而出。 无障赤条条地坐在水中,睁开眼睛,瞪着荀清柔,开口道:“你劫走我,就不怕圣母找你算账吗?” 荀清柔笑盈盈道:“她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我,更何我躲在这里,她是绝对找不到的,你不要担心,跟姐姐尽情欢愉就是了。”玉葱似的手在无障胸膛前轻轻抚摸着。 “要是她找到这里了,你该怎么办?”无障淡淡道。 荀清柔眉头微皱,“她即使找到这里,也进不来的,你不要多嘴,否则姐姐可要生气啦!” “只要你能进来,她就能进来,我手上有她想要的东西,她找不到我,会带百越帮上千人将这里掀翻的!” 荀清柔夺到无障后,荡心本就难耐,迫不及待想要尽兴一番,可这到嘴的子却是出言扫她的兴致,令她分心,这种事情若是封住他的口吧,又觉无趣,更何况无障是个没开化的子,玩弄于股掌之中,用言语潜移默化地拨开羞涩,最为妙趣,会令她心潮澎湃。 荀清柔不悦道:“子休要吓我,否则姐姐不疼你啦!”身体在水中一转,光滑的肌肤贴着无障大腿钻到他的身后,令无障心中一颤,紧接着,腋下伸出两只玉臂抱住无障的前胸,肌肤相亲,温香软玉。 无障如遭电掣,牵动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耳根一阵酥麻,荀清柔的薄唇吻着他的耳根,慢慢滑至咽喉,轻轻一咬,无障登时口干舌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如坠地狱,一时间,竟忘了用什么言语让荀清柔分心。 荀清柔感受到无障心脏的猛烈地跳动,荡然一笑,“心肝,舒服吗?” 无障紧了紧嗓子,故作镇定道:“一点也不舒服,如同毛毛虫爬过一样,令人恶心。” 荀清柔先是一嗔,后是银邪一笑:“嗯,这种感觉多微妙,你会喜欢的!”柔夷轻抚无障胸口,吻着无障的耳根,贝齿划过脖颈。 无障虽不知云雨之事,但这种事情到了青春时,总会发芽的,荀清柔如此做是为了激起他的欲望,耗尽他的精元,只要守住心血,不为所动,她也无可奈何,想到此,凝神平气,意守丹田,身体开始逐渐冷却。 荀清柔见无障的心跳逐渐平和,停了下来,秋波流转,略思片刻,问道:“姐姐这样待你,你不喜欢吗?” 无障平静道:“只要你喜欢就可以了,我过了,很恶心!” 荀清柔生平第一次遇见如此沉稳的男子,她以前玩过的男子,明知道会死,仍纵情似火,直至耗尽而毙,死在裙下,从未给他们服过一粒催情之药,其实她劫走无障,当真不是为了吸收精元来修炼,就无障那毫无真气的身体,哪里能够,而是第一眼见了,就喜欢上了,想方设法地要捉来玩弄,无障如此平静,激起了她的好胜心,今无论如何也要驯服他。 荀清柔伸出玉臂,葱指一弹,飞过来一个药瓶,打开瓶盖,倒出一粒晶莹药丸,拖在掌心,媚声坏笑道:“姐姐这就给你服下仙丹,让你即可登仙!”拖着无障的下颚,将药丸弹入无障的食道中,手掌在无障身后一拍,药丸入胃。 药丸一入无障胃中,火焰立刻蔓延周身,血液立刻沸腾起来,向下腹涌去,脑中空灵,眼前变得虚幻柔和,身体犹如浮在云端,再看钻入怀中那娇美的面容,诱人的雪峰挺立于眼前,水珠滑落,更显剔透,明知道服下邪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直欲想要肆虐纵横。 荀清柔妖媚笑道:“心肝,这回舒服了吧!”那温软的娇躯,触碰着火热的身体,令无障颤栗,引燃全身。 荀清柔解开无障被封的穴道,无障浑身不住的颤抖,欲火愤涨,双手不自主地抱住荀清柔的纤腰,荀清柔格格荡笑,“心肝,我现在是你的人啦!”搂住无障的脖颈。 无障耳中嗡鸣,神智迷幻,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想知道,身体不出的难受,又不出的舒服,双手一用力,将不盈一握的纤腰抱紧。 就在此时,听到房间内,秦陌瑶那软弱无力,又声嘶力竭的呼喊:“无障!” 这声音虽然不大,令那澎湃的欲火逐渐冷却,张开的口在山脚下停住了。 荀清柔见无障迟疑,娇媚笑道:“她也吃了仙丹,想必一定是等不及了!”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荀清柔猛力地推开无障,雪峰的半山腰上,出现了两排血痕……。 (本章完) 第64章 、故技重施交彩石 水花四溅,荀清柔低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前胸,血滴划过沟壑,玉体一阵簌簌发抖,痛彻心扉,猛抬头怒瞪无障半晌,突然嘴角一弯,荡然笑道:“心肝,若是你强忍仙欲,不陪姐姐快活,会急火攻心,不出一日,你就会七窍流血而亡啦!” 无障被荀清柔奋力一推,不知为何,浑身又如以往,疼痛钻心,剧烈咳嗦几声之后,嘴角挂着血丝,已清醒大半,看着荀清柔,微微道:“你给我解药不就可以了吗?” 荀清柔吟吟笑道:“你听过‘仙药’还有解药?心肝,别异想开啦,解药就在姐姐这里,姐姐这就帮你解毒!”蹚着水花,展开玉臂,滴血的双峰再次逼近无障。 “听!有人在外面,是不是圣母找来了?”无障惊声道,心中自是悲凉。 荀清柔听无障这一,眉头略蹙,确也停住静听片刻,但随即笑道:“这石壁奇特,纵使你在里面大叫,外面不会听到分毫,而外面的声音,却能传进来,心肝,你可不要再耍滑头,若不然姐姐不理你啦!” “圣母若是找来,寻到那个机关,打开这里的石门,你该怎么办?” “怎么会,这门里也有机关,只要里面反制,外面即使扭动机关也是打不开的,你担心的有些多了!”媚眼含嗔道。 “我真的很担心,若不然你去反制上?”无障担忧道。 荀清柔向石门望了一眼,秋波一转,狡黠笑道:“好子,差点上了你的当,你若再话,我可要封了你的哑穴啦,快来抱姐姐!” 无障淡淡道:“你就不怕我再咬你吗?” 荀清柔一愣,然后银邪笑道:“心肝,你方才那一口咬到姐姐的心里啦,让姐姐浑身酥麻,从未有过的刻骨感觉,你若是喜欢这样,姐姐让你咬个够!”葱指沾着胸前的血滴,放入唇边,陶醉一吮,不出的邪恶妖媚。 无障眉头紧蹙,暗骂:“变态!”眼光流动,望向屋内,忧心重重。 荀清柔傲立无障身前,坐到无障的大腿上,玉体柔软,滑腻火热,无障想要推开已是不可能,荀清柔动一根手指,就能瞬间制住他,雪峰微微颤动,浸入水中,荡起涟漪,血迹迅速扩散、淡薄,露出齐刷刷的两排伤痕,伤口不浅,若是再咬上一口,无障绝对是不忍了,淡淡道:“你的伤口会感染的。” 荀清柔娇媚道:“呦,心疼姐姐了,那姐姐今后就留着它,让世人都知道这是心肝留给我的!”玉肘勾住无障脖颈,股肘交错一起。 无障平静道:“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你留着它会让人耻笑的!” “姐姐若是在乎世人耻笑,这才是最大的耻笑!”声音柔媚,直入心肺,附在耳根,挤压胸膛,中间隔着那冰凉的乾坤玉,“你可知下人只要服下姐姐的仙丹,无不意乱情迷,纵情似海,即便如平清觉那等剑意无敌之人,也抵抗不了姐姐的仙丹,可是你这心肝,却能忍住,当真奇啦!”水花一荡一荡。 无障问道:“难道平前辈也被你……”话了一半,却被粉红软玉堵住了口。 “自然不是啦,他浑身硬邦邦的,哪里有你这般水灵,讨人欢喜,‘硝石板’才喜欢那般硬的!”欢愉媚笑。 无障挣脱脸颊,望向洞口,问道:“你平前辈一剑会将那石壁劈开吗?” “你子是不是存心惹姐姐不开心,姐姐带你来,可不是用你的精血来修炼,是真心疼你!”双手捧着无障的脸颊,嗔责道。 无障故作悔恨道:“那可坏了,我当时害怕你要杀我,这一路上都留下了标记!” 荀清柔听后一怔,后又呵呵笑道:“真是滑头,又想吓姐姐,你被我封了穴道,始终被我抓在手上,怎可能有机会留下标记。” “我没骗你,我手中有个药瓶,里面有‘萤火香’,是豆大的药丸,会发光,能散发特异的香味,很容易被发现,是她防止有人带走我,留给我的,你点中我哑穴之时,我攥在了手中,这一路上可是全丢下了,瓶子就在这水池中,不信你找找看。” 荀清柔眉头紧蹙,环视水池底部,果真身后不远处,发现了玉瓶,回身捞起,玉葱捏着细看,瓶口是开着的,兴致登时一扫而空,瞪着无障,怒道:“为什么不早!” 无障道:“我一直担心,可是你总是不让我,更何况,我又不知道你要将我如何,若不然我们出去,将附近的药丸寻回?” 荀清柔愤怒欲喷,冷斥道:“你给我留在这里!”玉体陡然飞离水面,激起水莲,春光乍现,飞至屋内,片刻后,就穿好了那蛋黄襦裙,在无障面前飞身而过,那双眼睛瞪眼无障,衣衫紧贴着娇躯。 裸足在石门旁的一颗石笋上一踏,石门两边隆隆开启,倩影还未等完全打开,就穿了出去,石门慢慢闭合。 …… 无障缓缓起身,走出水池,穿好了衣衫,走到石门前,寻找片刻,发现了石门的另一边,也就是荀清柔方才望的那个方向,石门上有个凸起的石笋,无障走了过去,一按没有按动,后来双手抱住石笋,用力一转,‘哐啷’一声石门似乎被什么机括卡住,又走到另一边,在荀清柔踏过的石笋上奋力一按,石笋没有被按动,无障松了一口,剧烈咳嗦几声之后,倚在石壁旁,坐倒在地。 那‘萤火香’是无障编造出来的,怎么可能有,玉瓶确实是在袖中,不过是荀清柔解开他长袍的时候掉落在水中的,荀清柔虽没去反制门,但却向那个方向望了一眼,无障就凭借那一眼,很快地找到了机关。 可是,关在这暗室之中,即使荀清柔进不来,他们也出不去了,只能在这里等着饿死,更何况荀清柔已经给她服下了春毒,基本已经确定,这毒无药可解。 他实在不想看到秦陌瑶被糟蹋,若不然也不会支走荀清柔,但支走了她,眼下仍毫无办法,唯有……。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在他的心里只有那无力的一句“活着!”,可是无论走到哪里他的命总是悬着的,他的脑袋无论何时都需要不停的思考,才支撑至今,这皮囊又在无处不痛,也许就是这疼痛缓解那春毒,让他时刻是清醒的,他是这样想着的。 站起身,向屋内走去,欲要带她逃走,可是快到屋口,却停住了脚步,他的身体怎可能带着她离开,况且荀清柔发现不对,很快就会回来,他又能带她逃得了多远呢。 慢慢又走了回来,坐到了石凳上,不停着思索着,忽听石门传来‘咚咚!’的声音,无障知道荀清柔回来了,走到石门后静听。 “臭子,竟敢欺骗姐姐,快将门打开!”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接着,“你若不开门,不出一日,你会死在里面的,快放姐姐进去!”似乎想到了什么,停顿片刻,又道:“你俩是不是在里面快活了,姐姐告诉你,即使你们能熬过今日,若是不开这门,在里面也会饿死的,快开门,姐姐放了你们就是了!”‘咚咚!’又是一阵撞击传来,显然荀清柔非常气愤了。 无障也不知该当如何,荀清柔显然是骗他的,怎会放了他们,可若是不开门,有无办法逃脱,唯一的可能,只有解了秦陌瑶的春毒,才有能力与荀清柔抵抗,逃脱这里,可在无障的内心深处,对于感情的事情是很自卑的,因为他活不久,夏可心的选择是对的,婉娇将来也必然会伤心。 “心肝,我知道你在门后听着,快把门打开,姐姐疼你,今后不会再伤害你了,也不会容忍别人伤害你,姐姐到做到,你想要去哪里,姐姐就陪你到哪里,你看好不好?”声音如涕如述,令人向往。 “心肝,快让放姐姐进去吧,否则‘硝石板’来啦,可就麻烦了,她可比姐姐凶多了,还有那些名门正派,他们都想得到什么秘籍,绝不会放过你的,姐姐知道你什么都没有,若是有了,你怎会落到她的手中,姐姐虽然名声不好,但从今往后,姐姐一定会洗心革面的,不再胡作非为。” 无障听到此,心确实动了一下,但身体没有动,谎言总是听着很美,真心的话也会变成谎言,这个世界,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有时刻冷静才能识破周遭。 “那个秦姑娘是冷慕雪的女儿,‘硝石板’对冷慕雪恨之入骨,若是她再落到‘硝石板’的手中,会让她身败名裂而亡,‘硝石板’向我要仙药,想必就是为此,你若想救她,就快点开门。”无障已对这事了解大概,荀清柔的一点都不差。 “咚咚!”又是连续几声撞击,“你再不开门,姐姐可就不理你走啦!”过了许久,确实没有了声音,但心又开始乱了起来。 这时,屋内传来了即柔弱又充满渴望的声音,“快过来救我!” (本章完) 第65章 、一醉怎消半生怨 听到这召唤,无障浑身一震,那是何等心意,他心里自是清楚,望着顶部那林立错乱的钟乳石,幽幽明亮,不可逾越。 他不敢过去,他怕去了之后,会后悔,他又不得不过去,若是不过去,她会死,活着和失去,哪个更重要? 那个庐山的弟子奋不顾身要救她,痴情可鉴,还有常不余,早已一见钟情,他们就如同师妹和大师兄,都很般配,她可以美好地活着,而他是一个活不起的人,注定孑然一生,又怎能破坏她的美好。 “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声音即是哀怨,又是哀求,令人哀怜。 无障内心纠缠,思绪飞转,“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想到自己吃了那药,起初也是神志迷幻,周身火热难耐,可听到她的呼喊却突然清醒过来,难道是心神可以控制那春毒,想到此,开口道:“你守住心门,驱除杂念,凝神静气,试试看!” 片刻后,传来虚弱无力的声音,“我已经试过了,没用的!” 无障出口后,就觉不是了,她修行那么多年,凝神静气太简单不过,怎会不及他,“难道是因为我这特异的体质,毫无真气的缘故?”可转念一想,如何散尽尚且不论,真气如若散尽,那她就形同废人了,“难道真的需要那样吗?”无障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心念一横,“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慢慢走近房屋,心跳开始加速,莫名的恐慌起来。 将到门口,房屋没有门,向里望去,光线很昏暗,房屋另有房屋,两边分开,数量很多,望不到尽头,无障忽然想到,这里其实是墓穴,苗疆地区有这样的葬俗,将死者放到石洞中安葬,能凿建如此之大的墓穴,定然是显赫的家族。 无障在第一个房间内,就见到了软软躺在白玉石棺中的娇躯,粉红色的衣衫浸湿,香汗淋漓,面颊红晕带晶珠,秀色可餐,忧怨双眼含泪花,楚楚动人,朱唇似无力,似抱怨,似欢愉,似火焰。 玉指抓着石棺沿,更胜白玉,欲要起身,却瘫软无力,柔声哀求道:“我好热,快将我抱出去!” 无障能体会到他的感受,心中怜痛,不再犹豫,上前伸手,扶起秦陌瑶,手触及到她的玉颈,滚热烫手,扶起后,搂着双腋下,将软玉费力地抱了出来。 秦陌瑶被这一抱,登时电遍周身,浑身颤栗,张开玉臂,将无障抱住,兰气滚热,“抱紧我!”早已神志颠倒了。 无障将其揽入怀中,抱紧不住颤抖的娇躯,身体与她产生了共鸣,这是无障害怕的,可是已经阻止不了。 “还是很热!”缓缓的扭动着娇躯,欲要解下衣衫。 无障紧皱眉头,按住那花边襦裙,苦苦思索,回想着让自己清醒的细节,忽然想到,在水中会不会能缓解这春毒。 想到此,抱起秦陌瑶,气喘吁吁向屋外走出,来到水池中,将秦陌瑶放到水里,秦陌瑶抓着无障不放,无障只好一同坐入水中。 “没用的,救我!”香唇慵懒无力,玉靥驼红,汗珠剔透,娇艳欲滴,气若兰馨,丝丝缕缕,牵动着无障的心弦。 无障闭上了眼睛,心中叹息道:“难道这是命中注定的吗?我与她有此一劫,不渡则死,渡则生,留下永伤。”自命微薄,不能给任何人带来幸福,若是……,无疑是在糟蹋怀中的纯洁,怎能忍心。 两片粉嫩火热的花瓣贴着无障的嘴唇,无障睁开双眼,看到了一双迷离颤抖的长长睫毛,佳人如梦,近在咫尺,如何不心动,那湿软的舌尖,带着炽热,欲要拨开紧闭地双唇,寻寻觅觅,凄凄惨惨。 无障怎不知她舌尖的味道,那夜的深吻,怎不能刻骨铭心,永生难忘,那在洞中牵着他的温手,何曾没将他带入迷茫之中,可越是如此,就越不敢触碰她,胆怯、踌躇、温香、罪恶乱作一团。 “你要支撑住,我再想想办法。”无障捧着玉靥,轻轻推开,低声道。 “可是我已经支撑不住啦!”泪水涟涟,柔媚娇艳,声音磁沙似魔魅仙音,摄人魂魄,又含迷惑哀叹,令无障痛恨自责,直想要坠入地狱,万劫不复。 粉红的襦裙脱落到了水中,圣洁的亵衣也被纤手柔弱敞开,****胜雪,娇喘吁吁,起伏跌宕。 无障心如鹿撞,本可阻止,却浑身麻木,意乱情迷,阻止不得。 秦陌瑶的穴道虽自行解开,但荀清柔给她服下的药,使她浑身酥麻无力,欲火澎湃,神志模糊,即便如此,在她的脑中有一丝是澄清的,此刻抱着她的人的那颗心,就是她想要得到的,早已想把她的身体不顾一切地全部献给他。 听着荀清柔在外面戏弄着他,她的心不知为何酸楚无力,听到他咬伤荀清柔,她的心不知为何酣畅淋漓,他巧妙支走荀清柔,她的心不知为何激动欢愉,可是他竟然在屋外迟迟不进来,一如既往的那样的冷静,难道他的心真是“别无它意吗?” 但无障终究是抱着她了,欲望和痴情伴随着肌肤相融化在一起,使得她狂热亲吻着无障,胸抵在无障的胸膛上,使得她不由自主的曲挺着,簌簌颤抖,欢悦酥麻,下腹如遭蚁噬。 明知道他也许在不久的将来离开人世,但在这一刻,她也想要夺走他的片片温存,哪怕将来会留下无尽的思愁,她也要守着直到百年之后,在或者,随他而去,不再眷恋世俗。 “我活不久的!”声音平淡沉静,直入秦陌瑶心肺,可这哪里能阻挡得了那愤涨炙热的火焰。 秦陌瑶娇喘呻吟道:“我们就在这里,直到死去。”纤手弄火,欲要拨开无障的衣衫。 无障握住纤手,望着娇媚佳人,微微道:“我会想出办法的!” “办法就是你快给我!”不知何来的力气,竟然将无障的衣衫脱了下来,紧接着,紧紧抱住,肆意狂吻。 鲜艳的花朵在水面,浮浮沉沉,上面的水珠,闪烁不定,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还有多久了。 “咚咚!”声音从石门外再次传了进来,许是荀清柔又回来了,无障欲要过去静听,却被秦陌瑶素臂抱紧,下腹也被滑润纤腿夹住。 “心肝,有人来了,千万不要出来!”声音不大,却也能听清楚。 无障心想:“若是来了好心人,也许他们会有办法震住她身上的春毒不发作。”可转念一想,能来这里的人,哪里有好心人,望了望怀中娇滴滴的人儿,心中悲切凄凉。 “快给我吧!”纤腰婆娑,滑腻中是嘤咛诉求。 “疼痛能否缓解那春毒呢?”无障忽然想到了自己不受春毒驱使,也许就是因为那身体的疼痛,可是如何让她如同自己一样,浑身剧痛呢? 想要去抓疼怀中人儿,手指触及滑润温香的玉背时,却狠不下心来了,他身体里的剧痛是别人没有过的,他早已习惯了,即使抓痛她了,那疼痛又怎能同他相比,更何况,他怎么舍得。 重重火焰肆虐蔓延着秦陌瑶全身,欲火如焚,脑中响雷连连,轰鸣不绝,本能地欲要迎接着什么,任凭狂暴驰骋。 “好像是在这里!”石门外传进来另一位女人的声音,无障听出是萧玉甄。 “你不会看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应该是平清觉。 “那妖女身上的气味,我还是能闻出来的,这里很浓!”‘我’也不成‘本宫’了。 若是无障一人,他一定会选择当即打开门出去的,但眼下有秦陌瑶在,若是出去了,萧玉甄不但不会救她,反而会幸灾乐祸,加倍折磨她,即便有平清觉在,能出手也未必会出手相助,当时,平清觉回头看秦陌瑶的时候,那眼神无障感知到了。 让萧玉甄带走秦陌瑶,也许对秦陌瑶是冷慕雪的女儿信了大半,若真是那样,平清觉会如何?那秦陌瑶的命又握在别人的手中,眼下是绝不能打开的。 “这颗凸起的石笋似乎与别处不同,难道是机关?”平清觉疑心道。 “试试看,也许她就躲在石壁里面……” “按动不开,似乎不是,我劈开试试!” “砰!”的一声传了进来,石门未动,沉寂后,“你的内力明显不足,与江元决斗定然是受了不的内伤吧,快服下这颗丹药,恢复伤势。”萧玉甄急切心疼道。 “你又想用这药来欺骗我!”声音中带着冷漠。 …… “你的心就如此之冷吗?那夜之后,我苦苦等你这么多年,你还不知我的心吗,你就真喜欢那个抛弃你的贱人吗?”酸苦、抱怨、渴望、哀求。 “她没有抛弃我,是我对不起她,我也对不起你,这也是我不愿见你的原因!” “哼!你来此是回忆当年吧,你记得那日,我记得那夜,这么多年你仍忘不了她吗,我哪点儿不如她?” “你哪点都比她好,可是我的心已经随她而去了,你就当我死了吧!” …… “我会死的!”温香软玉紧贴着无障,火辣辣颤栗,兰气如泣,仙音如醉,嘴唇被贝齿痛咬着,血流了出来,沸腾周身。 (本章完) 第66章 、年少总为痴情狂 “究竟是为何,值得你如此待我?”平清觉叹息问道。 过往遭遭,历历在目,思绪如潮,不吐不快。 “起来快三十多年了,你知道鲁国何时被灭的吧,我的娘亲就是鲁国的公主,那时我只有六岁,楚考烈王灭我鲁之时,我的父亲战死沙场,我和娘亲被俘虏,那个带队的将军性冷,见我娘亲貌美欲要纳我娘为妾,娘是堂堂鲁国公主怎肯顺从,那个冷将军就以我为威胁,若是不顺从,就将我摔死,被逼无奈,为了让我活着,娘跟他去了汾上,我也被带了去,可到了他的家中之后,我和娘亲受尽他家人的欺辱刁难,他们把我叫成‘野种’,他的妻想方设法赶我们走,多次暗地里要害死我,那个恶毒的女人就是冷慕雪的娘,那个贱人比我大三岁,不是把我推到井中,就是把我带到荒山中偷偷跑了,哼,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如此恨她了吧,她的那双看似很无辜的眼睛,化成灰我都认得!”萧玉甄冷冷道。 “她不会是那样的,她那时不懂事,一定是受到大人的唆使!” “这重要吗?她那时已经九岁了,什么事不懂,你喜欢的只是你的想象,她可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完美!” …… “每次娘亲都独自一人,寻遍巷里巷外、荒山野岭,每一个角落,即使有人看到了我,也不会告诉娘亲我在哪里!”语气有些哽咽。 “我的脚踝曾被野狗咬过,我不喊疼,掉到枯井中,摔断了腿,连续几,饥饿难耐,我没有哭喊过,因为那些都是无力的,这个世上只有娘亲一个人,会寻我,会救我,别人听不到,她每次都会寻到我,我能活过来,我的命是不是很硬!” “不到一年,那个冷将军与秦军交战,被箭射死,那个恶毒的女人,就将我和娘亲卖到了青楼,娘亲怎能忍受这等耻辱,带着我逃走多次,可每次都被抓了回去,痛打一顿,最后将我也关了起来,不让娘亲见我,整个汾上的人都知道娘亲是鲁国的公主,那些男人以学习‘周礼’为由,百般凌辱娘亲,哼,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毒死全城百姓,让那个地方变成鬼城了吧!” “娘亲见不到我,以为我死了,她伤心过后,悬梁自尽,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被卷在草席中扔到了河水里,我依然没有哭泣,因为不会有人再看到了,我在青楼里,端茶送酒,为了活着,她们留着我,是待我长大。” …… “直到有一,来了一位青年剑客,他一口可以喝下一坛子酒,能把整个巷子里的酒都喝光,他看到我捧着酒坛子,给他送酒,累得满头是汗,笑道:‘妹妹,辛苦了!’,他的微笑是那样的迷人,如同拨开乌云的阳光,我道:‘不辛苦,我今可以得到好多钱了!’,他笑问道:‘你要钱做什么?’,我趴在他耳边,悄悄告诉他:‘离开这里。’,他眉头一皱,问道:‘你的家人呢?’,他可能以为我是附近出来打杂的女孩,才这样问道,我低声告诉他,‘都死了,我是被卖到这里的!’,他打量着我,忽然笑道:‘要想离开这里何须用钱,我现在就可以带你飞走!’,我踌躇问道:‘你是好人吗?’当时我问这话真傻,谁会自己是坏人,他听后一怔,之后笑道:‘我是坏人,我带你去做坏事,你敢不敢!’当时我以为坏事就是那种事,况且到那里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后来才知道他是把巷子里的酒都喝光了,只剩那个青楼里的酒才来到那里,我先是有些愤怒,可后来是羞涩,低声问道:‘你会一生待我好吗?’,他听后哈哈大笑:‘妹妹,你想哪里去啦,我带你去杀人!’,我一听,吓了一跳,‘杀人!’,他笑问道:‘你敢不敢?’我略思片刻道:‘只要能离开这里,有什么不敢的!’他道:‘好,有胆量!’毫不犹豫将我抱在怀中,身体一纵,就真的飞出了窗外,我当时心道:‘坏了,这不是跳楼吗!’闭上眼睛,将头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过了许久,才轻轻落地,我才知道他真的会飞,可我不想睁开眼睛啦,我那时已经迷恋他身上,那令人陶醉的酒气了,那个时间,真的好短暂,他抱着我飞,抱着我离开那个令人憎恨的地方,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 “他只一剑,就将那些修道之人击飞,真的很刺激,原来杀人是那样痛快的事情,真想一辈子跟着他去‘做坏事’!” “他把我交给了苗疆的茶马商,我真的好伤心,可他就像风一样,一闪就飞走了,再也找不到啦!” …… “长生诀,许多门派为了它都来到了这里,我那时来到这里,也是为了长生诀,隐隐觉得他会来到这里,人群中我真的找到了他,依旧那样迷人,依旧那样豪气,原来他就是‘斗酒剑神’,我应该早已猜到的,就是你,可是你身旁有了那个贱人,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喜欢上她,你们都是名门正派,而我是邪教,你们都距离我很远,你没有看我一眼,我真的很失落。” “见那夜你被那个贱人拒绝,伤心喝酒,才一坛子酒,你就醉了,丢失了笑容,我真的为你难过,真想去杀了她,可我心中却是窃喜,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我走到你身边跟你喝酒,你不知道我是谁,在酒中下了药,你浑然不觉,将你带到那个溶洞内,你将我压在身下,肆意狂吻,在我体内激情跌宕,使我浑身疼痛连连,阵阵痉挛,我强忍疼痛,让你做那个‘坏事’,心里想着,你只要忘了她就好,只要你不再伤心就好,可是你口中念着的,却是那个贱人的名字,把我当成了她,你念了整整一一夜,我痛了一一夜,那是我的第一次,令我刻骨铭心,心想慢慢会好的,当你见到我一片痴心的时候,会爱上我,忘了她的,可没想到,那是我唯一的一次。” “当那个贱人找来的时候,你见到了她,就清醒了,置浑身剧痛的我于一边不顾,去追她了,一去不再复返。” “我知道那是我一厢情愿,你当时是被药所制,不能自给,你不来找我,我不怪你,只要你不恨我就好,谁让我如此痴情呢。” “你这又是何苦呢?”平清觉叹息道。 “那个贱人既然拒绝了你,为何还要回来,她跳崖是她咎由自取,她没有死,那个孽种,就是她和别人生的,她要让你痛苦一生!” “不是那样的,我不相信!”平清觉痛苦道。 …… 石门外萧玉甄如决提般诉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在婆娑曲挺着,无障心如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 “若是在这样犹豫下去,她将七窍流血而亡,绝对活不成,我怎能狠下心来,让她就这样痛苦死去,只要在进一步,她就可以活下去,这已经是命中注定的,形势所逼,顺理成章,况且怎能不为她心动,她那夜逃走之时,要带我一起逃走,那时的心很幸福,很激动。” “可是……她终究没有坚持带我走,她的选择是对的,谁都是现实的,现她被春毒所制,精神恍惚,我乘人之危,什么都给予不了她,只能一走了之,我给她留下的是什么?” “快……放进去吧!”秦梦瑶呢喃诉求着,那玉颊绯红似火,樱桃战战兢兢,青烟袅袅,丝丝滑滑,纠缠着一个躯体,也纠缠着一个灵魂。 “想办法!这不是唯一的出入!”无障叮嘱着自己,思绪迸射开来,久久寻不到方向,但他决不会就这样被命运捉弄。 …… 那花瓣的一阵冰凉滑至胸膛,无障心中一动,低头看着娇容,见她的唇上有他的血迹,“血!”无障惊呼道。 “嗯!……没关系的……会有的……进来吧!”秦陌瑶柔腻羞喃道,纤手也探了去。 回忆电光火石般涌入无障脑海,那榕树下的那只蜈蚣精,毒死的那只吊睛白虎,青阳给他服下的毒药,常羊山中的迷雾,萧玉甄的化气软筋散,包括吃下所有的药都没有太大的效果,这些都明了他的血液与常人不同,这也是他为什么能抵抗住这春毒的原因。 “若是她喝下我的血,会不会也能解了那春毒呢?可是我的血连那只白虎都能毒死,定然是有着剧毒,她喝下后,会不会毒发而亡呢?……那样反而却害了她,倒不如……”无障又开始迟疑了。 “难道你就真的不想要吗,难道你心中就真的没有我吗?”浅淡春山微蹙,眼中忧怨茫茫望着无障,娇喘吁吁,半梦半醒道。 “我……”无障不知如何回答,滞住了。 “受不住了,你杀了我吧!”秦陌瑶嗔声央求道。 …… 无障缓缓道:“好,我这就杀了你,我的血有着剧毒,可以毒死一只白虎,你喝下后,很快就会毒发而亡,你死了之后,我也不走了,我们都死在这里!”咬断手腕上的血管,鲜血流出,呈于秦陌瑶唇边。 (本章完) 第67章 、老泪相认无助流 秦陌瑶紧闭美眸,泪水从眼角飞溅,张开薄唇皓齿,痛吸那手臂上涌出的鲜血,气息哽咽,玉体不住颤抖,欲要将那血全吸到心肺中。 过了很久,无障淡淡道:“够了,不要在吸了。”欲要收回手臂,可是被那纤手抓得死死的,无障一阵眩晕。 “你不会死的,那毒很快就会解的,你应该已经清楚了。”无障无力道。 秦陌瑶停住了,泪水也停住了,甚至停住了心跳,她的颤抖不是热,而是冷,冷得浑身颤栗,轻轻地松开了口,松开了手,那双忧怨的眼睛慢慢睁开,转而冷冷的看向无障那双清澈迷离的眼睛。 还能什么,还能做什么,还能得到什么,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有变,毒解了,心冷了,臂上的守宫砂是鲜红的,这里的光线是酸苦的,“他又救了我,毫发未损,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他!” 无障缓缓起身,咳嗽了几声,穿好衣衫,蹒跚走出水池,来到石门处,倚门而坐,捂着手腕,闭目静思,虚弱到了极致。 秦陌瑶瘫软仰卧在水池的鲜花丛中,玉体比那鲜花还要美艳,眼睛睁睁看着洞顶上那钟乳石所发出的淡淡润光,忽然,格格长笑,片刻后,又纵声哭泣。 无障后来想到了秦陌瑶咬伤他嘴唇的时候,就已经吸允一些血液了,若是中毒,早就应该发作了,也许是以毒攻毒的缘故,这也是他没让秦陌瑶吸食太多的原因,而且,通过对秦陌瑶言语和神态的判断,血液已经奏效了。 他没心思去想那只白虎是如何死的。 他知道他伤了秦陌瑶的心。 也许谁也不懂得,什么是情。 …… “若是她还活着你该怎么办?”萧玉甄沉声问道。 “她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她跳下了山崖,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平息后,缓缓道:“我那时年轻气盛,挑战下各派高手,她的师父曾经败在我的剑下,我也是在那时认识的她,她的剑挡住了我的剑,是唯一个能挡住我剑的人,不是因为她的修为高,而是我的剑意没了,她的师父对此耿耿于怀,不让她接近我,她一直不,可那夜我要带她去杀韩笑庭,夺取《长生诀》,与她做一对神仙眷侣,她听后,竟然拒绝了我。” “当时我都听到了!他们都计划好了,他们怕你去了,他们就得不到了,可是你没去,他们也得不到!”萧玉甄开口道。 “那是她师父逼迫她才那么的,可是我竟然什么都没有想,只知道她不喜欢我,她回来寻我,定然是想跟我一起走,我竟然一夜都等不了她。” “事情很快就会水露石出,她还活着,你要相信我的判断,我们只要找到那个‘孽种’,她就会现身,还有那个子得到了《长生诀》,只要你想,我们可以……” “那个子,聪明伶俐,也许他是骗你的,他若得了《长生诀》为什么自己不修炼,况且他不会活的太久了,若是找到他,将他放了吧!” “为了他,我的命都差点搭进去,他若是骗我,我绝不会留他的!” …… “长生诀!”无障在精神恍惚中,心里默念着,若是交不出它,萧玉甄也不会放过他了,只有编造得衣无缝,才能过了这一关。 秦陌瑶不知何时已经穿好了衣衫,手里持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是无障给他的,被荀清柔放在袋子里,现在她从屋内的袋子拿了出来,一步一步逼近门口处的无障。 匕首的寒光映照在无障的脸上,不住的颤抖着,那双忧怨的眼睛冷森森。 “若要杀我,何须用匕首。”无障闭着眼睛微弱吁吁道,昏迷中感受到了杀气。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心!”秦梦瑶冷冷虚弱道,面色煞白。 无障长吁一口气,“外面的人多的是,你又何必看我的心。”仍没睁开眼睛。 “我自幼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什么事情都是我做选择,可遇见了你,我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啦,我没个选择啦!”语音颤动,眼角再次出现泪花。 “所以你应该离我远些,我是个不祥之人,我从出生就是了。”气喘吁吁道。 秦陌瑶缓缓坐到无障的腿上,用匕首拨开无障的胸膛,无障的胸膛露了出来,起伏不定,看着令人心酸。 刀尖轻滑无障的胸膛,“我得不到的,我就会亲手将它葬送,那世界上就没有啦,谁也不会得到。”秦梦瑶柔声细语着,脸贴的很近,似乎享受着即将到口的美餐一般。 “可它必然存在过,它也必将会失去。”停顿片刻,又微弱道:“毕竟东流去,何怨在青山。” ‘滴答!’泪水滴在无障的胸膛上,这匕首怎能刺下,泪水如流,失魂落魄地起身,坐到石门的另一边,至此默默无语。 爱与恨本就是同根。 …… “我们在向里面找找去吧,这里的洞穴较多,那妖女定然是带着他们找个地方修炼去了,可千万不能让那个子死了!”萧玉甄提高声音道。 脚步声逐渐远去,无障知道他们并未走远,外面沉寂了许久,也许是过了一个时辰,无障逐渐清醒,肚子咕噜噜的叫,站起身去,缓步向屋内走去,在左边的第一个房间的石棺中他找到了荀清柔的袋子,里面除了一些药材,就是一些女人的衣衫。 无障扫视四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是墓穴,那石门为何要设置一个反制的机关? 这里的温水池、发光的石笋、石桌、石凳,明这里有人居住过,可居住在这阴暗潮湿的屋子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在这里修炼? 无障看着石棺内,里面同右边秦陌瑶原所处的石棺一样,是空的,都没有盖子,无障疑惑,沿着过道向里面走去,左右两边的第二个房间内也是如此,但是位置略有变化,继续走下去,下面的房间也是同样,共有十二间,里面都是石棺,只有一个石棺有盖子,盖子是在最后一个房间发现的,倚在石棺壁旁,半尺的厚度,是用稀有的黑玉制成,上面刻着符纹和上古文字,中心处有个拳头大的圆孔,上面的东西显然被人取走了,圆孔四周刻着是八卦五行图。 细观棺材盖子上的上古文字,无障识得,‘千秋一梦,万世不朽。’ 再结合十二口空棺材的位置,无障思虑出它是按照十二地支的规律排列的。 也就是,住在这里的人,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分时段,睡在这十二口石棺中,修真悟道,长生不死。 这里面没有尸骨,难道此人已飞升成仙? 无障继续观察这里面的房间,再无特别之处后,缓缓走了出来,见秦陌瑶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发呆,忧怨的双眼望着洞顶,无障又坐回了原处,静心思考着,如何才能出去。 …… “咚咚!”声音从石门外再次传了进来,“心肝,快开门,他们才走……” “妖女,看你还如何逃走!”萧玉甄冷声喊道。 …… 回头一看,萧玉甄和平清觉已经堵在了洞口,无路可逃,荀清柔一脸无辜道:“哟,姐姐要抓妹妹做什么?”她在外面等了许久,总算才见两人离去,没想到他们又回来了。 萧玉甄格格笑道:“你呢?” “我真不知道啦,难道给姐姐仙药有问题?”荀清柔荡然笑道。 萧玉甄冷颜一紧,“少在这里给我装蒜,今你不交出他们二人,本宫渡你升仙!” 荀清柔媚眼瞥着平清觉,媚声笑道:“哟,那妹妹可就怕了,若是我死啦,谁还会给姐姐仙药,与情郎做神仙眷侣。” “少废话!”衣袖一挥,飞出数枚飞镖,‘唰唰’射向荀清柔。 荀清柔娇躯一展,衣袂飘舞,媚态百生,尽数躲过,‘砰砰!’几声,飞镖嵌入石壁中。 “不敢啦,姐姐饶命,不是妹妹不交出他们,是那个子狡猾,把我骗了出来,关在了外面,进不去了!”荀清柔见今是逃不过去了,只能求饶道。 “果然在里面,你没对他们如何吧?”萧玉甄停住手,问道。 “妹妹给他们吃了仙药,他们定然是在里面颠龙倒凤,逍遥快活着呢!”荀清柔醋声道。 萧玉甄格格笑道:“看来你是没有得手啊,格格,只不过太便宜了那个孽种了!” “什么!”于归舟惊叹道,带着庐山弟子从洞外走了进来,自从萧玉甄带走秦陌瑶之后,他心急如焚,后又从何必留的口中得知,他们二人又被人劫走了,他不知道劫走之人是好是坏,带着庐山弟子,四处搜寻踪迹,寻到了这里,在外面听到荀清柔的话后,他登时心如刀割,差点没喷出血来。 心急如焚的何止是他们,江元带着人随即赶到,千山老驼少了一只胳膊,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怒气未消,青阳与他相隔较远。 江元被平清觉击飞后,平清觉就消失不见,青阳等人回来禀告他们遇到的情况之后,江元带着他们也展开了搜索,定要捉到无障。 整个空间内来了这些人,只要有人在这里面动起手来,很难躲过刀光剑影,空气骤然紧张了起来,各自戒备,凝望着紧闭的石壁,各怀心思。 …… 无障知道外面已经来了很多的人。 (本章完) 第68章 、何意人别似花离 江元虽被平清觉击飞,受了不的内伤,担在这空间内,实力仍不容视,况且他们的人是最多的,江元呵呵笑道:“平清觉,我们又见面了!” 平清觉肃声道:“怎么你还想吃我一剑?” 江元笑道:“斗酒剑神的剑,老夫领教了,在这里打斗,我们谁都施展不开,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如若老夫告诉你一件事情的真相,你可否将那个子交给老夫,我只要得到想要的东西就走,决不伤他一根毫毛!” 萧玉甄冷声道:“你休想,本宫绝不会让他落到你的手中!” 江元道:“你别急,你也一定会感兴趣的,是关于那个秦姑娘的身世!” “你知道她还活着?”萧玉甄瞪着眼睛问道。 江元笑道:“这回感兴趣了吧,你若把那个子交给老夫观察一番,你们就会回得知事情的真相,我们是否可以合作一次呢?” 萧玉甄秋波流转,略思片刻,道:“好,若是你胆敢使诈,我们定然不会放过你!” 江元呵呵笑道:“那是自然!” 荀清柔身影一闪,借机想要逃走,萧玉甄飞身挡住去路,幽黑短剑亮了出来,“还想跑!” 荀清柔只能停住,哀求道:“妹妹知道错了,以后绝不敢了,好在他们还没丢,就在里面,你们打开门就能抓到他们,这里没我的事了,放我走吧!” 萧玉甄冷声道:“若是打不开门,找不到他们,你休想离开这里!” 荀清柔叹息道:“若是能打开,我就不会被关在外面了,这门有千吨重,两边分开的,里面有个反制机关,一旦反制,在外面是很难打开的,他们若是不出来,我们在外面毫无办法,不过里面没有吃的,他们不出来,可就饿死啦。” 江元道:“老夫试试!”走到石笋前,运转周身真气,手掌一伸,‘噗!’的一声,手中的‘北冥阴火’玄化出一柄长剑,蓝焰刺眼,寒气袭人,所有的人都退到了后面去,怕被他的这一剑震伤,有人干脆捂起耳朵。 江元双手执剑,单脚奋力一踏,只见一道蓝色光辉向石壁射去,速度快到了极致,‘轰……’的一声隆隆巨响,震得整个空间剧烈震动,碎冰横飞,寒气扑面炸开,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也跟着飞了出来。 那个身影是江元,他被反震了回来,浑身如同散架了般,剧痛无比,险些又吐出一口血,好在他没有使出全力,内伤并未加重几分。 整个墙壁凝成厚厚的冰霜,如寒冬腊月的山冰,剑所击中的位置,劈出了三寸深的剑痕,足有一丈多长。 平清觉看着江元使出这一剑,没有言语,他先前劈的那一剑是劈在石笋上,将石笋削去半截,并未去劈这石壁,他也猜到了会有此结果。 荀清柔道:“这石门足有两丈厚,夹在山体中,你的神器虽然能断铁削铜,但劈在上面,力道全被山体吸收了,你如此劈下去,只怕劈开后,他们在里面也饿死了!” 萧玉甄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这个地方?这里面是用来做什么的?” 荀清柔道:“十多年前,我路过这里,见这里不错,就在此休息,睡到半夜的时候,就听‘轰隆’一声,这石壁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人影,穿着一身黑袍,发丝雪白,左边耳朵上带着一个铃铛,铃铛发出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江元惊呼道:“韩笑庭!”不少人都知道,韩笑庭就是当年突然冒出来的杀人魔王。 “我当时吓得不敢出声,以为是恶鬼,那人就如同幽灵一般,脚似乎不沾地面般,很快就出去了,后来我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是个瞎子,摆在他面前,竟没有发现我!” 江元思虑道:“原来如此,他眼睛竟然瞎了!” “我怕那人再回来,寻到了那个机关,打开石门躲了进去,那里面有十二口空石棺,起初仍怀疑那人是个僵尸,在里面连续几不敢出来,后来发觉那石棺似乎是用来修炼的,我的百花糕吃光了,那人也没有再回来过,以为他是个盗墓者,盗走了东西就不会回来,才从这里走出去,此后,我就知道这个地方,每次路过这里,我都在此休息。” 于归舟怒道:“妖女,若是秦姑娘有什么闪失,我与你没完!”心如焚火中烧。 荀清柔荡然笑道:“呦,秦姑娘有闪失也是她心甘情愿,与你何干,你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喜欢人家了吧,可是人家可曾喜欢你,再,我认识你吗,你跟姐姐没完。” 于归舟被荀清柔这样一回话,登时语顿,自觉失言,脸色涨红,心中酸楚不言而喻。 萧玉甄对于归舟格格笑道:“你们来此,是想来送死吗?还不给本宫滚远些!” 卫子游知道留在这里很危险,也不可能捞到什么好处,对反常的归舟低声道:“大师兄,我们走吧!” 于归舟思虑片刻后,心虽有不甘,但却也无可奈何,带着庐山弟子走出空间,却遇到龙泉带着嵩山弟子沿着溶洞寻了过来,彼此都熟识了,而且庐山飞涧真人与龙泉有过几面之缘,卫子游将里面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遍之后,两派守在空间外不远处,并没有冒然进到空间内。 空间内的人知龙泉等人在外面守望,也没理会,静观石壁,等待着无障二人饿得难以忍受,最终打开石门。 …… 约过去了三时辰,不见石门打开,空间内寂然无声,有些人困得不行,偷打了几个盹。 青阳略皱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跟江元道:“江真人,我觉得这石壁有些蹊跷,我们刚来到这里时,这石壁上水流很大,可自从真人劈了这石门,结冰融化后,这石壁上流出的水,少了许多,那子诡计多端,我怀疑他在里面做了手脚。” 江元手捋银须,思虑道:“你的,老夫也发觉了,只是想必明白这和里面有什么联系,也许是我那一剑震出了裂缝,水也可能沿着裂缝下去的,不过还是提防着点为妙!” ‘哐啷’一声,空间内的人都听到了石壁发出了声响,荀清柔笑道:“看来他们是饿不行了,要出来了!”走到那半截石笋旁,准备要扭转。 空间内所有的人做好了准备,进去夺人。 荀清柔慢慢转动石笋,石壁真的缓缓向两边分开了。 可是,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竟然想不到眼下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形。 只见白花花的水从石门中滚滚喷涌而出,如同海啸一般,奔腾咆哮,顷刻间,就将所有的人席卷进去,避无可避。 那巨浪带着不可抗拒的巨大冲击,将空间内所有的东西,都拍出了空间外,有几人竟然被飞腾而过的石棺击中,登时人事不省。 龙泉等人还在洞中等待,只听一声隆隆巨响,巨大水浪袭卷数人,咆哮灌来,竟也躲不开,卷了进去。 溶洞陡峭,骤然间灌满了急流后,水势越流越快,势不可挡,谁也稳不住身形,抓不住任何东西,身体被突起的石头和别人的肢体,撞得晕头转向,汹涌的水花,直向嗓子里钻,呼吸不得,耳中轰鸣不绝。 奔腾的水流狂泻许久,推着众人直至冲出洞口,才逐渐减势,几名高手此时才从水中飞溅而出,其余的人纷纷抓住了石头,稳住了身体,狂吐肺中灌进去的水。 那洞内本就有河流,急流冲出后,冲向山涧,山涧高百丈,下面是江流,青阳飞出急流稳住身形后,望着在水中快速滑行而过的石棺,突然喊道:“快截住那石棺!” 为时已晚,眼看着一个一个石棺,坠下瀑布。 萧玉甄等人都快速反应过来,无障定然是乘在这石棺中,随着急流冲了出来,坠下山涧,以此逃脱。 萧玉甄、平清觉、江元、青阳、何必留,二话不,跟着石棺一起跳下山涧,他们这些人轻功卓越,百丈高的山涧难不倒他们,踏着凸出的岩石,各个如同飞燕一般,盘旋落下。 下面的江流不是很急,碧绿幽深,石棺‘砰砰!’落入水中,激起水花后,就再也不见。 旭日东升,际火红,水面波光闪耀,两岸怪石嶙峋,河草青绿。 几人飘飘然落到水面之后,扫视水面许久,不见有人浮上来。 青阳又是第一个惊叹道:“我们又被他耍了!”仰望山涧,再回去已经是迟了。 …… 石壁打开后,满空间的水顷刻间都涌了出去,很快就流的干净,石门还在嘀嗒掉落水滴,无障轻咳几声,缓步走了出来,衣衫仍是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面颊上更显脸白,一身疲惫。 身后,秦陌瑶面色恢复了许多,粉红色的花边襦裙紧贴着娇躯,曲线动人,不冷不热道:“我是不是又应该谢谢你!” 无障气喘道:“先别谢得太早,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快点离开这里!”着,就迈着步子走出空间。 秦陌瑶在其身后看着他,待他走出几步后,跟了出去。 无障是向着洞内深处走去,溶洞内湿滑,崎岖不平,无障滑倒多次,肘臂、膝盖多处划伤,血流了出来。 秦陌瑶跟在身后,也不去搀扶,她的身体恢复大半,只要上前架起无障,就可以在这溶洞中快行,但她没有那么做,只用忧怨的眼睛看着他。 (本章完) 第69章 、群口难辨脱身难 无障发觉这洞内水池里的水是澄清的,想到了水池下面一定有泉流,于是来到水池中寻找,果然找到出水口和进水口,心生一计,进到屋内将荀清柔的袋子取了出来,当江元劈下那一剑的时候,门口一震剧烈震动,他趁机将出水口堵住,水面很快漫过水池,渐渐将地面覆盖,当水升过膝盖时,无障将那块黑玉石棺盖在水中,搬到了水池中掩好出水口,又趁着水还没没过石棺,将石棺依助浮力运到门口,这石棺很重,但体积较大,虽减少了许多重量,但无障推动起来却是很吃力,几欲让他虚脱,当推动第二口石棺的时候,秦陌瑶才站起身,什么话也没,同他一起推动石棺,将十二口石棺全部堆在门口,过了很久,水面慢慢升了起来,两人抓着钟乳石壁,浮在水面上,随着水面逐渐上升,到最后,两人伸手就能碰到洞顶发光的石笋,整个空间灌满了水,无障感觉时机已到,扎入水下,将石门的反制开关打开,游到石屋后壁,等待外面将门打开。 无障不知这能否使他们逃脱,但给外面的人点颜色看看是必要的。 溶洞内岔口较多,光线昏暗,阴凉森森,石笋林立,怪石狰狞,宛如走在怪兽的腹脏之内,偶有毒虫,见到无障都远远的避开。 无障走到光秃岩石上的时候,再次滑倒,险些跌落一丈下的溪流中,紧忙抱住岩石,衣衫已经跌破,缓了许久之后,气喘吁吁道:“你就不要跟在我后面了,快点走吧,萧玉甄很快就会追来。” 秦陌瑶冷声道:“追来怕什么,有你在我就死不了!” 无障苦笑道:“我是如此废人,走路都走不好,怎值得你跟我置气,你快走吧,回到峨眉,你这么久没回去,她们一定很心急的。” 秦陌瑶轻哼一声,讽笑道:“你可不要再你是个废人啦,你若是废人,那我是什么,我是个连废人都看不上的人,你是个高尚的人,面对诱惑竟然不动心,不占便宜,你的名声很快就会传出去,名垂千古,成为佳话,而我也会沾着你的光,成为一位吃了春毒都不想碰的女人,你保住了我的贞洁,还我一个美好的人生,我应该感谢你!” 无障咬牙爬起来,叹息道:“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你可以随便,我不是个正常人也可以,我不会在乎的。”继续向前走去。 秦陌瑶在身后盯着无障片刻后,格格笑道:“你的确不是个正常人!”继续跟在后面。 …… 在洞中跌跌滑滑,无障走的很缓慢,但也行了将近半个时辰,发现刺眼光线从洞顶射了进来,前面仍然是望不到尽头的溶洞,无障眯起眼睛查看地势,那露出的洞顶只有一臂之宽,下面十几丈高的嶙峋石壁,沿着石壁可以从洞顶爬出去。 无障毫不犹豫走到石壁下,开始向上攀爬,动作很缓慢,不过他爬这个确实比走这路面要容易,因为他攀爬了八年,他想起了紫檀师父,更想那只熟山鸡。 秦陌瑶依然跟在身后,直至爬出洞外,无障一出洞外,就躺在出口旁,大口大口的喘气,仰望这刺眼的蓝白云,秦陌瑶负手而立,向四周观望,恍如隔世,微风拂过,衣袂飘动,青丝柔绵。 四周群山跌宕,沟壑纵横,飞鸟翱翔,树木苍翠,不远处就是一座高耸的悬崖,殉情崖,崖下是一条深深的裂谷,犹如大地的伤口一般,赤鳞沧桑,他们竟然又出现在十万大山的入口处。 秦陌瑶轻声念叨:“殉情崖,断魂谷!”不知是感慨还是忧怨。 无障仰倒在地,久不起身,开口道:“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我之所以爬出来,就是想透透气,一会他们会来接我,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走吧!”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秦陌瑶看着无障,呵的一笑道:“我带你飞下这断魂谷如何?” 无障坐了起来道:“未尝不是一个妙计,不过太过凶险,就怕摔不死,缺胳膊少腿可就不好了。” 秦陌瑶低头问道:“你求我,带你离开这里?” 无障站起身,慢慢向殉情崖走去,淡淡道:“我从不求人,你快走吧,他们已经来了!” 只听山下有人喊道:“他们在哪里!” 几个人影快速追了过来,是嵩山和庐山的人,龙泉身形最快,健步如飞,片刻后就追到无障身后,手掌一伸,紧紧抓住无障的胳膊,呵呵笑道:“道友,请留步,老夫有话问你。” 无障行动不得,平静道:“真人已经问过,在下已经回答,还有何事不明?” 龙泉笑道:“形势所逼,言不由衷,老夫自是理解,你大可放心,老夫可保障你的安全。” …… 这时,于归舟、常不余等人也追到,来到秦陌瑶身前,两人同时急切问道:“秦姑娘,你没事吧?”完,两人斜视一眼,颇为尴尬,又颇为敌视,转眼仔细打量着秦陌瑶,恨不得拔开衣袖,去看臂上的守宫砂。 秦陌瑶淡淡道:“我没事!”神态恢复如常,楚楚动人。 听到秦陌瑶的回答,二人心中稍安,但仍是不明他们是如何解掉春毒,‘没事’究竟是何意,那种事情又不便直言相问,只能强忍,常不余转眼看向无障,恨不得要将无障杀了来泄愤。 于归舟对秦陌瑶抱拳道:“此地不宜久留,在下护送秦姑娘离开!” 常不余道:“有我们嵩山在,何劳你们费心!” …… “本宫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才能保证他的安全?”话之间,萧玉甄、平清觉、江元等人已经来到眼前。 于归舟等人亮出长剑,护在秦陌瑶身前,冷视萧玉甄。 江元呵呵笑道:“龙泉,你识相就将那子交给老夫,你是带不走的!” 龙泉眼扫四周,见他们已被围住,后方是那石崖,冷笑道:“现在他在我的手上,自然是我问完了,再交给你们,你们不要逼的太近!” 江元笑道:“那子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就不要妄想了,丢了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龙泉笑道:“他有你们想要的东西,难道就没有我们失去的东西吗?” 江元道:“这个好办,只要你将那个子交给老夫,我们这位‘鬼眼’道友一查便知,你大可放心,他在施术时,会将他洞察到的,都叙述出来,不会隐瞒。” 龙泉见眼下形势,江元与萧玉甄联手,他很难带走无障,若是无障真不知道什么秘法,他的确得不偿失,倒不如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况且无障嘴紧,他也不一定能问出来,若是让那位‘鬼眼’查看,也许能得知事情的真相,想到此,呵呵笑道:“那好,我就信你一次!”手臂一推,将无障推飞过去。 江元飞身而起,将无障接住,缓缓落地,摇头笑道:“若是再查不出来,那可就埋在土里了!” 平清觉在一旁沉声道:“你可要记住你过的话!” 江元笑道:“剑神,也请放心,老夫到做到!”点中无障穴道,按倒在地。 此时,先前那些人基本上又都赶了过来,而且,百越帮的六名长老带着一百多穿着奇装异服的人赶了过来,这一百多人是接到萧玉甄的命令后,紧急召集的。 来到萧玉甄身前,跪倒一片,齐声道:“我们护驾来迟,圣母恕罪!” 萧玉甄格格笑道:“还算及时,平身吧!”百越帮众起身后,站到圣母身后,将各派围在当中。 那位‘鬼眼’道人,下颚有颗黑痣,黑痣上长着一撮黑毛,他揪着黑毛,笑呵呵走到无障身前,站着与无障坐着,眼睛正好能平视。 事已至此,无障无能为力,所有的目光都齐聚在他的身上,没有一个人会关心他的安危,此刻心中反而清净许多,什么也不想了,索性就让眼前这红眼道人去查吧。 鬼眼道人双手结印,嘴中也不知念咒什么法决,就如同一群苍蝇嗡嗡不停,片刻后,那双眼睛血红一片,似魔化了般,森森可怖。 ‘噗’的一声,一道红光射入到无障那双清丽的眼中,四只眼睛同时闭上了,之后,无障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如同在睡梦中一样安逸。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名少女的呼喊:“无障!” 寻声望去,只见一名穿着淡黄衣衫的清丽少女,眼含热泪,貌美如花,带着五人欲要冲过来,被百越帮众阻拦,无法靠近,身旁是一名剑眉星目的伟健男子,眼中放射凶光。 他们就是华山弟子,夏可心、白浩等人。 …… 自从无障被青阳带走后,白浩也离开了华山,夏可心安葬好父亲,带着四名华山弟子四处搜寻这二人的踪迹,无意之间听到,有位毫无修为的人解开了刑封印,落到了萧玉甄的手中,听其描述的这个人很像无障,于是赶向此地,没曾想在路途中遇见了,也听到消息,欲要救无障的大师兄。 白浩心中怎能没有师妹,怎能忘记师父的养育之恩,只是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世而已,在师弟的劝下,一路上,两人的关系逐渐缓和。 …… 可眼前如此多的人,如此多的高手在,华山弟子根本无法接近无障,更别去救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无障被那侏儒人施法。 …… 夏可心的呼喊,无障听不见了! …… 秦陌瑶定睛看向夏可心,从那焦急的眼神中她看出了,女人的心思,心中忧怨越来越深。 (本章完) 第70章 、对牛弹琴冰塞川 白浩看见无障身前的青阳,恨不得上前与之拼命,但见他周围有诸多高手在,他那么做无疑是在送死,只能强忍仇恨,待到以后寻求机会了。 青阳看了一眼人群外围的白浩,没有理会,继续关注眼前的无障和鬼眼道人。 身前一名苍山弟子听夏可心哭嚷,不耐烦道:“他不会死的,只是在探知他的记忆而已,你不要在这里哭哭啼啼,否则我们只有请你们离开了。” 夏可心气愤,欲要拔剑,被白浩按住,白浩沉声道:“眼下情形,不能意气用事,我们耐心等待,看看他们要对十三做什么,再寻求机会相救。” 夏可心泪流满面,泣声道:“他是为了救我们才落得如此地步,我们拼死也要救他,他这样会死的。” 白浩紧锁眉头,黯然道:“是,这我都知道。” …… 不久后,那鬼眼道人的‘嗡嗡’声骤然加大,听之令人脑涨,眉头紧皱,头发都跟着竖了起来,如同蒲公英一般。 秦陌瑶心中不安,若是无障被探知记忆,那他们在洞内的事情会不会被那个侏儒人看到呢,若是那样的话,她只有跳下这殉情崖了,她隐隐开始后悔,在洞中没有将无障杀死。 现萧玉甄的手下人最多,又有平清觉在,要夺回无障轻而易举,但江元提出的条件太重要了,平清觉浪迹涯,心灰意冷,皆因内心愧疚,若是得知冷慕雪的下落,证明她的判断是对的,那平清觉就会彻底放下心中的自责,甚至可能转变成对冷慕雪的仇恨,到那时,是不是就可以得到他的心了呢?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无障,看着鬼眼道人,听着‘嗡嗡’之音,等待着结果。 鬼眼道人汗流浃背,脸上留下的汗,顺着下颚的那撮黑毛往下滴,突然身体一颤,睁大血红双眼,止住‘嗡嗡’声,似乎发现了什么般,惊悚万分。 紧接着,双手飞快结印,周身真气鼓舞,右脚奋力瞪着地面,支撑着身体,双眼放射火红光芒,厚厚的嘴唇不住的颤抖,似乎欲要挣脱着什么。 众人定睛观察,不明所以,江元见过鬼眼施法多次,探知不少秘密,屡建奇功,即使遇见修为高深之人,也从未见过鬼眼有此异常举动,这种法术最忌讳别人打扰,眼下又不能相问,只能静观其变。 鬼眼脸色青黑,不停抽搐,极为痛苦,身体向后倾斜,两只脚瞪着地面咯吱作响,真气不断向外震荡,尘土飞泄。 江元按耐不住,开口问道:“可有结果?”他如此问是想问鬼眼发生了什么突变,只是人多面前,不能直言。 鬼眼似乎听不见江元的话,那双红色眼珠子,似乎要被拉了出来般,忽然,‘噗噔’一声,双膝重重点地,跪在无障身前,双手支撑着地面,本就矮,这一跪下后,更是短了半截,奋力昂首,状如拉紧缰绳的马,不过倒像条犬。 终于长啸一声,“饶恕我吧!”,语音刚落,‘噗’的一声,那对红红的眼珠炸裂开来,溅出鲜血,鬼眼仰倒在地,飞出丈外。 众人张口结舌,按理,无障毫无修为,鬼眼应该轻而易举探知记忆,却没想会是如此结果。 江元见眼眶镂空,鲜血直冒的鬼眼,急迫问道:“什么情况?” 鬼眼浑身颤抖不止,惊恐道:“妖孽!……”突然飞身而起,向着殉情崖狂奔而去,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急忙喊道:“别跑,前面是悬崖!”但为时已晚,那矮的身躯已经坠下悬崖。 众人目瞪口呆,无法接受他们看到的惊变,看鬼眼的状态很似走火入魔,但似乎又不像,倒像是被可怕的‘妖孽’吞噬了魂识,导致双眼爆裂,精神崩溃,可众人都很清楚,无障始终未动,他也不可能施展出法术来,又怎会吞噬他的魂识,难道在无障的记忆中,看见过恶魔,将鬼眼吓疯癫了,若是如此,那个恶魔很可能就是刑,那就明,解开封印之时,无障见过刑,刑还活着,但若是活着,去了哪里了,总之,这问题谁也想不通。 众目之下,无障缓缓睁开那双清丽的眼睛,平静如初。 “无障!”急切又熟悉的呼喊传了过来。 无障寻声望去,见是师妹挥剑冲了过来,身后还有大师兄等华山弟子,眼中闪过一丝温暖,但随即变为茫然,他们来此,又给他添加一个抉择,又要故技重施了。 青阳等人已经飞身冲了过去,将华山弟子围住,杀在一起,华山弟子哪里是青阳等人的对手,几招过后,白浩由于被青阳牵制,护救夏可心不及时,夏可心被何必留擒住,夺命钩已抵在夏可心的后心,威胁华山弟子放下武器,白浩等人只能束手就擒,带到了江元身前。 这突然插进来的战斗,并未引起众人太多的注意,众人仍处在方才的惊愕之中。 江元向青阳问道:“你抓他们做什么?” 青阳呵呵笑道:“真人有所不知,这几人是这子的师兄妹,以他们为威胁,这子嘴再紧,再狡猾,也必然会出五色石的下落!” 江元手捋银须,笑道:“真是助我们,鬼眼已死,正愁问不出来,你这真是大功一件!” 萧玉甄冷哼一声道:“你不是只要观察一番就将这子归还给本宫,告知真相,这观察也观察了,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们了。” 江元笑道:“老夫也没想到会出现如此情况,再容老夫问问这子,过后,老夫必然道出真相!” 夏可心泪流满面,泣声对无障道:“是我们无能,救不出你!” 无障道:“见到你们在一起,我很高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们奈何不了我,你们今后也不必寻我,回华山之后,替我在师父坟前祭拜,只是师父的遗命未必会完成了,但只要我活着,我会努力去做的!”转而,对萧玉甄道:“圣母过在回到苍山前,要保证我的安全,不会将我交给他们,可眼下这算不算交给了他们呢?” 萧玉甄心中有愧,嘴上却不承认,“他们只是向你询问那石头的下落,并未伤害你,本宫并未食言,你若是知道,就尽快告诉他们,本宫好带你回苍山。” 无障道:“若是我出那石头的下落,可否为在下做主,放过我的师兄妹呢?” 平清觉此时才开口对无障道:“子,你放心,我会为你做主的,有我在,他们不敢伤害你的同门。” 无障拱手谢道:“在下相信前辈的为人,那就先谢过前辈了!”冷目看向江元道:“我的确知道五色石的下落,而且只有我才能找到它,若让我交出,你们需答应我个条件。” 江元心中大喜,没想到无障这么快就要出五色石的下落,笑道:“你,只要老夫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无障道:“这个条件很容易办到,我需要你们发个毒誓,你们得到五色石以后,放过我们华山弟子,今后不要在为难我们!” 江元毫不犹豫道:“老夫对发誓,我们只要得到五色石,今后绝不会为难华山弟子,否则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无障道:“我不放心,需青阳道长再发一遍誓。” 青阳几次被无障戏耍,险些丧命,对他恨之入骨,却始终杀不死,今更是不可能,无障让他发誓,是让他今后断了杀他的念头,心中自是不甘,很不愿发这毒誓,但面对江元等人的目光,他又不得不发,只好忍住怒火,又将毒誓了一遍。 待青阳发完毒誓,江元笑道:“道友,应该放心交出五色石了吧。” 无障道:“五色石就在我的体内,你们修真之人取不出,只有平前辈才能取出。” 此语一出,众人恍然大悟,那颗石头竟然在无障体内,怪不得搜查不到,五色石传是女娲的补石,定然有着神秘的力量,那鬼眼之所以疯癫,很可能就是因为这颗五色石,这子是如何得到的,难道只得到了一颗五色石吗? 萧玉甄凝目看着无障,这子越来越神秘了,“也许他没骗我,他得到了《长生诀》,若是如此,清觉会不会跟我做一对神仙眷侣呢?”望向平清觉。 平清觉心中疑惑,问道:“子,我如何才能取出那五色石?” 无障道:“前辈的剑意就能取出,在下会告诉前辈方法,不过我不想被别人听到,还望其余人等回避。” 江元虽不解,但量无障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况且平清觉若是得到五色石也必然为了那真相,交给他,带着众人,向后退出十丈之外,远观无障 平清觉来到无障身前,解开穴道,问道:“请讲!” 无障站起身,低声道:“在下只是想将五色石交到前辈手中,待他们放走我的师兄妹时,再交给他们,至于方法,前辈只要做做样子,那石头自然会出现在前辈手中,有劳前辈了。” 平清觉苦笑道:“是我对不住你,何劳之有,放心,我定让他们放了你的同门!” 两人对坐,双掌抵在一起,片刻后,平清觉用剑意向后一震,‘砰’的一声,身后鼓起狂风,吹向围观之人,这时,一颗拳头大的五彩石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缓缓落到平清觉的手中。 江元上前大喜喊道:“果真是五色石,剑神,快将它交给老夫!” 平清觉手中攥着五色石,凛然道:“你们先放了华山弟子!” 江元忙道:“好,快放了华山弟子!” 华山弟子被释放后,夏可心欲要冲到无障身前,被苍山弟子截住,萧玉甄格格笑道:“有意思,没想到你这子,如此惹人喜欢,不知能否将那位与你缠绵的贱人抛弃呢?”目光转向秦陌瑶。 (本章完) 第71章 、顺流直下遇雷雨 无障没有理会萧玉甄的话,对白浩道:“迟则有变,还望大师兄带着师妹和师兄们尽快离开此地,回华山,将华山发扬光大。” 白浩领会无障的意思,自责道:“我们不但没有救下你,反而又害了你!” 无障道:“我这身体,在哪里都一样,你们无需救我。” 夏可心泪如雨下,不舍道:“你以后还回华山吗?” 无障苦笑道:“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回去的,诸位师兄妹保重!” 白浩抱拳道:“保重!”转身前,狠狠瞪了一眼青阳,带着华山弟子离去。 无障之所以交出五色石,一是,为救华山弟子,二是,若是不交出,朝廷绝不会放过他,交出后,就可以暂时摆脱朝廷这个大敌,三是,刑过,那五色石只认他,即使落到朝廷手中,他们也未必将其驱动,若是今后有机会,再将其夺回。 至于那个鬼眼道人为何双眼爆裂,为何而发疯,他无暇去思考,就如同吞地兽一样,也许与他脑中存在的物质有关,当他受到法术侵害的时候,就会发出邪恶的力量,总之这不是眼下他所能想明白的事情。 …… 见华山弟子离去,平清觉将五色石扔给了江元,道:“现在可以了吧!” 江元细观手中五色石,见状与徐市描述完全吻合,将其收入怀中,一脸笑容道:“老夫绝不食言,我们进一步话!”完一纵身飞闪到殉情崖上,平清觉与萧玉甄跟了过去。 各门派被百越帮围住,没有退路,只能在原地等待,再者,他们暂时还没想着离开。 …… 江元指着崖下裂谷道:“当年老夫同各门派高手探知杀人魔王在这谷中之后,就在这谷中对他展开围攻,他耳朵上那铃铛发出的声音,让我们听后,心神不宁,很难凝气,而且他的身法太快了,都是一些奇怪的招式,我们根本抵抗不了他的招式,若是那时你去了,也许会战胜他。” 萧玉甄道:“你这些有用吗?” 江元尴尬笑道:“呵呵,老夫挑有用的,那时我被他一掌拍在石壁上,当即昏死过去,待醒来时已过七,发现周围全是尸体,我查看一下,唯独少了红莲掌门(冷慕雪的师父),后来才发现在不远处,她的尸体已被埋葬,立了木碑,上面写道‘尊师红莲之墓’,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冷慕雪在进入山谷前,中途失踪,红莲当时很气愤,也许是冷慕雪进来发现师父已死,将其埋葬的,我当时不知道她跳……” 平清觉眼放苍茫,颤声道:“她真的没有死!”万千感慨涌上心头。 萧玉甄格格笑道:“我早就怀疑那个贱人没有死,她现在何处,和谁生下这个孽种?” 江元笑道:“老夫真佩服你的眼力,我也是在你的启发下,才去思考的,你们有没有想过红莲死后,何时又冒出个师姐青莲出来重振峨眉?” 萧玉甄惊讶道:“你是青莲那个老妖婆?不可能是她,年龄相差太大了。” 江元道:“你可曾见过青莲?” “本宫虽未见过,但我的手下向我描述过她的相貌,是一个老妖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况且脸是可以易容的,我想若是你见了,也许就会看出是不是她,而且她又怎会给你们机会让你们见到她呢?”顿了顿又道:“更重要的一点,那个秦姑娘是峨眉弟子,她怎会不把女儿留在身边呢。” 萧玉甄思虑许久,信之大半,“起初我以为是冷慕雪将女儿送到峨眉的,真没怀疑过她就在峨眉,哼,都生下孩子了,还做峨眉掌门,修炼《玉女经》,真是下贱到了极点!” 江元道:“至于她的父亲,根据她年龄,老夫怀疑就是当年的魔王韩笑庭,当然这都是我的推断,是否属实还需你们自己去问个明白。” 平清觉听完,本应该轻松一些才对,反而心更痛了,这种痛比他多年的悔恨还要痛,他缓缓坐了下来,苍然望着裂谷,失魂落魄,伤心欲绝,这么多年,他深深自责,醉生梦死,皆是因为她,可她活了这么多年,仍然无法原谅那夜的他所犯下的错误,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这究竟是为何?” 江元一眼平清觉笑了笑,对萧玉甄道:“老夫已将我所知道的告诉了你们,时候不早了,老夫这就离去,我们后会有期。”不待萧玉甄回答,就回到队伍中,带人走出人群,百越帮众,见萧玉甄默许,也未阻拦,青阳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盯着无障看了许久。 萧玉甄站到平清觉身后,心情澎湃,这令她朝思暮想的人,很快就将属于她了,“清觉,你不必难过,你还有我,我甘愿为你付出一切!” 平清觉没有回答,眼神迷离惆怅,比之从前更盛,更深,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几岁。 “清觉,她既然没有死,你就没有对不起她,她如此狠心,让你痛苦自责了这么多年,是她愧对你,你不必为她伤心。” 平清觉喃喃道:“你让我静一静!” 萧玉甄知平清觉心里不好受,多不宜,只好走开,缓缓来到秦陌瑶身前,冷冷笑道:“本宫没看走眼,你的确是那个贱人的孽种。” 庐山和嵩山弟子拔剑,挡在秦陌瑶身前,“你不要靠近,否则我们可就出手了!” 萧玉甄格格笑道:“你们今难道还想活着离开吗!”百越帮的帮众也亮出了武器。 常不余喝道:“我们跟他们拼了!”欲要挥剑冲出。 “住手!”龙泉喝斥道,转而,微笑对萧玉甄道:“萧玉甄,你的人虽多,但参差不齐,一旦我们打斗起来,未必会胜过我们这些门派,弄不好,会两败俱伤,我们来此,也只是想问道友一些事情,既然他什么都不,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放弃,至于先前的过节,老夫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还望你能海涵。”完拱手谢罪。 常不余没想到他的师父会如此,回头看向龙泉,急喊道:“师父!” 龙泉低下眉头,冷漠不语,显然已经决定,常不余心中虽不满,但师命难违,只好退了回去。 突然之间师父变得陌生起来,何必留杀害嵩山弟子,师父竟然忍忍,不去讨回公道,任何必留嚣张,交出无障是因为江元实力太强,迫于无奈,但眼下萧玉甄要迫害秦陌瑶,同为名门道派,师父怎能袖手旁观,这与他平日对他们的谆谆教导大相径庭。 萧玉甄笑道:“既然龙真人如此,本宫若是不饶,那也太不合你们名门正派的规矩了,那就请嵩山弟子离去吧。” 于归舟凛然笑道:“嵩山的道义在下是领教了,我们庐山弟子可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完将剑一横,对萧玉甄道:“你今若是想抓到秦姑娘,先过了我的剑再!” 萧玉甄格格笑道:“就你们这几个人也想救她,当真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你要寻死,本宫成全你!” 秦陌瑶冷目沉声道:“我有名有姓,你若是想杀我,就直截了当,杀了便是,不必满口污秽,烂掉你的舌头,我死之后,我师父定不会放过你的!” 萧玉甄笑得花姿招展,“你的师父,你的师父,就是冷慕雪,就是你的娘,她生了你这个野种,做了峨眉掌门,哈哈,这你都不知道吧!” 众人一听,心中皆是一惊,就连欲要离开的嵩山派也停住脚步,回头看了过来,峨眉是下名门正派,弟子修炼《玉女经》众人皆知,弟子若不是处子之身,就不能再修炼《玉女经》,必然会被逐出峨眉,更不用坐掌门,若是属实,这可是下的奇闻,峨眉名声扫地。 秦陌瑶怎能相信,竖起春山,怒道:“你含血喷人,休要侮辱我师尊!”从庐山弟子手中夺过一把长剑,一道红光,急速刺向萧玉甄。 萧玉甄冷哼一声,“想死没那么容易!”也不躲闪,眼见就要被凌厉的红光刺中,单手迅速抓住剑尖,‘咔’的一声脆响,剑尖被捏断,这一剑被她轻易就给破掉了,手掌顺势抓向秦陌瑶的手腕,这时,一道电光刺向萧玉甄心窝,情急之下,萧玉甄只能收回手掌,身体一转,黑衣飘舞,犹如旋风一般,躲过于归舟刺来的一剑,长袖一挥,顷刻间飞出两记飞镖,直射于归舟面门和心口。 于归舟早有防备,长剑飞舞,‘铛铛!’两声将飞镖挡下,身体这一次没有向后退半步,挡在秦陌瑶身前,但这使得他虎口登时裂开,长剑险些脱手,胸中热血直向上翻腾,被他生生压了下去,没有喷出来。 秦陌瑶若有若无道了一句,“谢谢!” 于归舟听到这句话之后,心中燃起熊熊火焰,豪情万丈,似获得从未有过的神力一般,真气澎湃而生。 他筋骨奇佳,自幼勤学苦练,又得师父飞涧真传,修为在整个修真界的青年一代之中,可谓鹤立鸡群,即使是常不余,也与他也有着差距,假以时日,必然名扬下,只是庐山弟子受飞涧熏陶,韬光养晦,处事不争,使得庐山弟子很少在修真界展露锋芒。 可当他看到秦陌瑶的时候,他的性子变了,他的心也跟着乱了,他不是极欲表现,而是不顾一切。 百越帮的几名长老和堂主迅速攻了过来,与庐山弟子战成一团,刀光剑影,喝杀声不断。 于归舟没有回头,低声道:“你趁机快逃,我们在这里拖住她!”不待秦陌瑶回话,冲向萧玉甄,长剑迅速舞动,只见他周身白雾弥漫,身影随之虚幻,突然‘吼’的一声龙吟,那白雾中迸射出一颗雾龙的龙头,张开巨口,带着凛凛呼啸,咬向萧玉甄。 有人惊呼,“飞瀑升龙!”,这可是飞涧的成名招式,于归舟竟然能使出来了。 (本章完) 第72章 、落星江上初相见 ‘飞瀑升龙’是飞涧静坐庐山瀑布之下,感受瀑布的磅礴水势,经七七四十九,所悟的剑法,此剑法将体内真气蓄积,转为剑势,筋骨的承受力越强,蓄积的‘势’越是磅礴,使将出来威力越是巨大,当年平清觉去庐山挑战,他就是用此剑招与平清觉的剑意对决,他向后退出一步,而拱手认输。 萧玉甄也没想到于归舟能使出如此磅礴的一剑,这一剑比昨日他所使出的‘飞流直下’威力不知要强了多少倍,昨日她不敢接,今日更不可能去接,电光火石间,她飞身陡起,长袖飞舞,银光闪烁,辐射向白雾之中。 于归舟这次怎能再次着了她的道,龙头调转方向,直冲上,速度更快,龙头更大,带着千钧之势,张开的巨口能将萧玉甄的整个身体吞噬进去,这才是‘飞瀑升龙’的奥义所在,那毒针遇到雾龙之后,登时被化解掉,没了踪影。 萧玉甄见雾龙从下方吞来,自己的‘漫花雨’又不能奏效,灵机一动,轻足虚空一踏,黑影翻转,扑向秦陌瑶,那雾龙在空中绕过一道圆弧,紧追在萧玉甄的身后,眼见就要击中之时,于归舟方然醒悟,若是击中萧玉甄,也必然击中秦陌瑶,这招耗费了他大量的真气,若是不能给萧玉甄重创,他再无可能助秦陌瑶离开,情急之下,只见那雾龙再次调转方向,犹如蛟龙入海,击向地面,‘轰隆隆’一声巨响,地面剧烈震动,雾龙所撞之处,砸出两丈来宽的深坑,水雾掀起凛冽飓风,向四面八方翻卷开来。 其余各派见于归舟如此年轻就能使出这等强劲的招式,连萧玉甄也只能避其锋芒,对于归舟的修为暗自惊叹,常不余在一旁观战,也不得不佩服。 若是萧玉甄没受重伤,以她的性格怎会去躲开这等招式,身体顺势而下,伸开手掌,抓向秦陌瑶。 于归舟紧咬牙关,身体从白雾之中腾然跃起,挥起长剑直刺飞身落下的萧玉甄,他只要有一息尚存,就会挡在秦陌瑶的身前。 ‘砰’的一声,火光四射,萧玉甄的短剑击在于归舟的长剑上,萧玉甄魅影再次飞起,长袖飘舞,一枚飞镖劲射于归舟而去。 于归舟被剑气一震,长剑脱手,整个骨骼如同拆开了般,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摔向地面,这时,飞镖又闪电般射向他的胸口,他已无力躲开,在那一刻,他已完全绝望,心道:“她会不会为我伤心呢?” 卫子游被四名长老围攻,见于归舟没有击中萧玉甄,危在旦夕,震退四人,急喊道:“大师兄!”飞身跃起,可相隔较远,想去救助,已然不及。 ‘铛’的一声,一道红光将飞镖劈开,秦陌瑶向后倒退三步才稳住身形,与此同时,于归舟重重落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不过他的心很畅快,“她为我挡下了这一剑。”望着眼前粉红少女那靓丽的背影,全身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卫子游跃到于归舟身前,急切问道:“大师兄,你没事吧!”凝目横剑,护住四周。 于归舟强忍疼痛,拾起长剑,道:“你们带秦姑娘杀出去,我为你们断后。” 秦陌瑶冷视萧玉甄,沉声道:“你们都走吧,还望你们离开后,能将此事告知我的师父。” 萧玉甄格格冷笑道:“你们今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卫子游对其余门派大喊道:“你们都听见了没有,即使你们今不出手,她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还不如同我们一起杀出去才有希望!” 除了煞阁外,其余的门派加在一起不过三十人,都是不出名的门派,有的门派只来了两个人,都是听风来此,浑水摸鱼的,他们始终未得罪萧玉甄,只是在一边观望,虽被百越帮围住,但均想萧玉甄未必会杀了他们,出手才是寻死,听到卫子游的呼喊,仍无动于衷。 萧玉甄笑道:“你还以为他们同你的师兄一样傻吗,为了一个野种,敢与本宫为敌。”转为朗声道:“不过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敢拦截本宫,就是该死。” 那些门派一听,心中那个希望也即将破灭,有人忍不住喊道:“朝廷和嵩山都曾放过了,为何不放过我们这些围观之人?”“我们何曾得罪过圣母,还望圣母开恩!”“我们是听到传言才来此的,并不知情!”…… 萧玉甄笑道:“你们若想让本宫饶恕你们,靠的是实力,靠嘴可是不行,不过本宫今高兴,只要你们学着狗叫,跪着爬下山去,本宫就宽恕你们!” 众人听后,有几人膝下一软,硬着头皮,跪在地上,刚要学狗叫,就听有人怒骂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我们跟这邪道拼了!”“对,爬下山今后还如何做人!”“我们与庐山弟子一起杀出去!”受其鼓舞,十多人率先亮出武器,冲向百越帮,跪在地上的人,急忙起身,生怕再多一人看到,心一横,跟着动作稍慢的人冲了过去。 庐山的十多名弟子各个卓越不凡,面对百越帮多人围攻,竟穿行自如,游刃有余,毫无败势,加上攻过来的各门派众人,压着百越帮上百人向山下退,但始终杀不出缺口。 卫子游道:“大师兄快带秦姑娘走,我来抵挡片刻!” 于归舟道:“你先走!” 萧玉甄纵身飞起,衣袖纷飞,“你们谁也别想走!”数枚飞镖齐发,射向三人,卫子游挥剑抵挡,铛铛之声连响,将飞镖挡了下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裂开,仍有几枚来不及拦下,射向于归舟和秦陌瑶,被二人挥剑挡下,这时,萧玉甄已突至身前,幽黑短剑黑光耀眼刺向卫子游。 卫子游毫不犹豫挥剑使出‘飞流直下’迎了上去,‘砰’的一声,卫子游倒飞出来,他的这招要比于归舟使出的逊色不少,若不是有真气护体,萧玉甄那毒气必然会打入体内,即使这样,落地后也吐出一口鲜血。 于归舟道:“你们快走!”挥剑迎上,转身再次刺来的萧玉甄,只见秦陌瑶比他出手更快,长剑剑芒火红,如同秋叶一般,劈向萧玉甄。 萧玉甄见两剑同时刺来,冷哼一声,短剑挥舞,‘铛!铛!’两声,将于归舟与秦陌瑶同时击飞出去。 于归舟倒地之后再也支撑不起来,而秦陌瑶长剑已经脱手,斜飞出去,身体向后滑行数丈才稳住身形,娇躯一震,吐出一口鲜血。 即使萧玉甄没有用尽全力,他们三人捏在一起也不是萧玉甄的对手,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 萧玉甄一边格格冷笑,一面缓步走向秦陌瑶,“你放心,本宫会让你在看那个贱人一眼的!” 秦陌瑶拾起于归舟身旁的长剑,在玉颈前一横,瞥了一眼不远处坐在地上一直沉默的无障,对萧玉甄冷冷道:“你休想得逞!”欲要自刎。 于归舟忙喊道:“不要!”也不知跟哪里来的力气,飞将起来,扣住秦陌瑶的柔夷,夺下长剑,在这一刹那,他已神魂颠倒,不能自拔。 秦陌瑶道:“就让我死,免得落到她的手中,被她侮辱!” 于归舟道:“我不会让你落到他的手中的,快走!” 秦陌瑶叹声道:“我们素不相识,不值当你为我送死,你们快走!” “我……”于归舟竟不知如何下去。 萧玉甄笑道:“果真是个贱人,明知他的心事,故意卖弄,与你的娘,一样的下贱!” 就在此时,一道红光,带着凌厉的气势,划过长空,急刺萧玉甄身侧。 萧玉甄感知这道光来势凶猛,不能硬接,只有飞身躲开,黑影一闪,长袖顺势飞舞,飞出三枚飞镖,射向飞闪而来的身影。 ‘铛铛’几声,火星四射,飞镖被红光击飞回去,反射萧玉甄,萧玉甄身体快速翻转,躲过飞镖,还未稳住身形,那道红光突至眼前,萧玉甄只好挥起短剑,调动周身真气,与之抵抗。 ‘砰’的一声,红光与黑气对撞,真气爆射开来,掀起凛冽寒风,萧玉甄身体被震退数丈之远,内伤再次加重。 “师父!”秦陌瑶喊道,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化做泪水,夺眶而出。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婆缓缓落到秦陌瑶身前,双眼凹陷,满脸都是深深的皱纹,皮肤上布满暗红色的老人斑,弯腰驼背,枯瘦如柴,身穿深灰色的道袍,拄着莲花拐杖,老声道:“为师来的太晚,让徒儿受委屈了!” 秦陌瑶抱住青莲元君,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青莲单手抱着秦陌瑶,安慰道:“为师都已知道了,这就找她算账!” …… 萧玉甄冷目打量着眼前这位老太婆的背影,怎么也看不出,这个老太婆与冷慕雪有一丁点的相似之处,而且方才这一丈,只有修炼《玉女经》多年,才能使出如此凌厉的真气来,心忖道:“难道是江元为得到五色石,欺骗了我?”“若是如此,我绝不会饶他!” 青莲转过身来,那深陷的眼睛放射凶光,老声道:“你就是萧玉甄?” (本章完) 第73章 、江岸灯火照桅杆 烈阳高照,碧空白云,山峦显沉,一目千里,春风徐徐,绿海如潮,山下又冲上来二十多名峨眉弟子,使得百越帮众夹在其中,腹背受敌,杀喊声此起彼伏,血光一片。 萧玉甄盯着青莲的眼睛半晌,突然格格冷笑道:“冷慕雪,你少跟我装糊涂,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她也不敢肯定,如此,是想试探青莲的反应。 青莲老声笑道:“原来你的眼睛花了,神智不清,好,老身这就送你去见她!”莲花拐杖向地上重重一击,真气骤然向四周荡开,飞身跃起,抡起拐杖,一道红光自而下,劈向萧玉甄。 这是峨眉派的绝技‘龙门飞瀑’,由青莲使出,气势恢宏,凌厉至极。 萧玉甄内伤深重,断然不敢去硬拼,只能飞身躲闪,那道红光在她身侧劈下,‘砰’的一声,地面被劈开一道三丈长的裂缝,飞沙走石向两边飞舞。 萧玉甄躲过这招之后,双袖舞动,银光迸射而出,罩向青莲,只见青莲舞动拐杖,红光闪烁,‘噼里啪啦’火星四散。 青莲挡下‘漫花雨’之后,拐杖横扫而出,抡出一个半径足有三丈的红色圆盘,劈向萧玉甄。 萧玉甄不敢怠慢,身体向后飞仰,恰好躲过这一击,凛冽的真气从她的上方飞过,惊起她一身冷汗,即使不受内伤,这一击她也很难挡下,身体刚一落地,就见空如同下起了血雨般,万道红光,飞流直下,罩向萧玉甄。 龙泉惊呼道:“万壑飞流!”他没有离开,在一旁观战,早听闻过峨眉最强的招式,就是这记‘万壑飞流’,今日得见,方知这招比之他的‘长虹贯日’还要凌厉迅敏。 萧玉甄已无处可躲,她没想到青莲的修为竟远高于她,若是不受内伤,凭借真气,也许可以挡下这招,而眼下她只有等死,万念成空。 就在她完全绝望之际,一道强劲的剑风呼啸掠过,‘砰砰’将萧玉甄头上的万千红光尽数斩断,红光爆射开来,萧玉甄心喜,趁机飞闪开来。 一直在悬崖上失魂落魄的平清觉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青莲的身前,星目狠狠地盯着她,似要看到骨子里去,衣衫舞动,萧然而立。 青莲那深陷的眼睛闪过一丝的颤动,迟疑片刻,老声道:“平清觉,老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拦住我,难道你喜欢上这个恶毒的女人了?”周围的空气骤然冰冷了下来。 平清觉停顿半晌,沉声道:“为什么?” “老身不明白你在问什么,你要想留她,老身不是你的对手,我们只有离开。”完,欲要转身带秦陌瑶离开。 “今你只有明白了,才能离开!”平清觉冷冷道。 青莲枯瘦的身体突然一滞,又转回身来,将莲花拐杖慢慢地横了起来,老声道:“看来老身只能与你搏命了!” 萧玉甄已听出了平清觉的意思,虽不知平清觉是如何判断出来的,但他相信平清觉的判断,走到平清觉的身旁,格格冷笑道:“冷慕雪,果真是你!” 青莲咯咯笑道:“你们两个若是想合力杀我,就一起上,不必在这里跟我费口舌,着胡话。” “你的真气骗不了,快,为什么?”平清觉手中的剑同时发出刺耳的鸣叫,随时都将爆发。 青莲佝偻着身子,缓缓抽出拐杖内细细的长剑,那长剑一经抽出,红光耀眼,老声道:“老身无话可!”真气舞动。 平清觉怒吼一声,挥起长剑,一道剑气劈向青莲,虽快,但剑意不强,青莲将剑身一晃,身前荡起红光抵挡飞来的剑气,‘砰’的一声,红光四射,青莲同时纵身飞出,一道红光直刺平清觉,快到了极致。 平清觉没有躲闪,眼见就要刺中眉心,长剑一横,‘铛’的一声,莲花剑刺在长剑的剑身上,登时弯曲,真气炸开,吹得平清觉的发丝向后甩动。 这时,莲花剑‘唰’的一声,分散成数根细剑,数道红光贴着长剑,带着凌厉的真气直刺平清觉面门,平清觉已猜出她会使出这一招,剑身一晃,将刺向面门的数根细剑分开,大喝一声,“你不!”手掌一推,一道剑气从手中击出,速度太快,青莲根本没时间躲闪,‘咚’的一声,剑气击中青莲的心口,青莲登时口吐鲜血,飞出数丈之远。 青莲已处在出窍中期,仍是抵挡不住平清觉随手而出的剑气。 “师父!”秦陌瑶痛心喊道,欲要上前,被于归舟抓住,这时,萧玉甄趁机飞闪而来,飞出数枚飞镖,于归舟与卫子游挥动长剑阻挡,被震退数步之远,再要上前为时已晚,萧玉甄的手已经抓住了秦陌瑶的玉颈,于归舟痛恨不已。 萧玉甄朗声道:“这回本宫看你认不认!” 青莲稳住身形之后,见萧玉甄抓住秦陌瑶,怒骂道:“萧玉甄你好卑鄙!” “师父不要管我,快……”秦陌瑶话还没等完,就被萧玉甄掐得发不出声音。 萧玉甄格格笑道:“这就是报应!”,手掌一用力,将手中毒气打入秦陌瑶体内,“你若再不承认,那只有看着你的孽种慢慢死去了!”手掌一松,秦陌瑶软软倒地,浑身剧痛无比,不出一句话。 青莲看着平清觉,咯咯冷笑道:“我的师父并没有看走眼,你虽有绝世武功,却不是顶立地的男子汉!” 平清觉怒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何曾骗过你,难道我活过来就是骗你吗,现在你是不是认为,你这么多年的醉生梦死都是不值得的,咯咯,你自命不凡,什么东西只要你想要,都是垂手可得,哼,你的悔恨只不过是无法接受你的得不到。”青莲冷冷道。 秦陌瑶虽浑身剧痛,但神智清晰,听到师父的话后,心中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竟真的是冷慕雪,难道我是她的女儿吗?”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平清觉听后,怔住半晌,颤声道:“这是你一直都这么认为的吗?” 青莲道:“起初不是,当看到你们在那个山洞里的时候,我都看明白了,你过的话,在一夜之间都可以改变。” 萧玉甄插言道:“你这个贱人既然拒绝了清觉,为何还要回来找他,跳下山崖,害清觉愧疚,从此一蹶不振。” 青莲冷笑道:“是,我不应该私自离开师父,去找他,也许同师父一起死去,会更好,至少不会让师父伤心,让我一无所有,跳下这殉情崖!” 平清觉沉声道:“你为何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青莲道:“这种事情需要解释吗?你同她共枕缠绵之后,一走了之,这是大丈夫所为吗?” 萧玉甄听后,心中一痛,争言道:“那是我心甘情愿,与他无关!” “咯咯,你那么喜欢他,为何得不到他,你知道他要什么吗?” 这句话将萧玉甄登时问住,萧玉甄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想过回忆,只有等待和寻找,不过这都是她的生活。 平清觉没想到自己苦苦自责了这么多年,得到的竟是这样的话,呵呵冷笑道:“是我对不住你,都是我的错,时隔这么久,竟无法原谅。” 萧玉甄喊道:“你没有错,是这个贱人生下这个孽种之后,没脸见你!”指着秦陌瑶,对青莲怒道:“快她这是谁的孽种,否则我一掌打死她!” 青莲知道今难逃一劫,望着软倒在地的秦陌瑶,深陷的眼睛,泪光闪烁,颤声道:“陌瑶,你不姓秦,你的父亲是韩笑庭,娘对不住你,一直没认你这个女儿,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秦陌瑶眼泪横流,为什么师父对她那么好,她早就应该知道了,想要喊一声娘,却不出话来,浑身颤抖。 萧玉甄格格冷笑道:“你既然生下孽种,又坐峨眉掌门,真是恬不知耻!”“不过本宫疑惑,你这《玉女经》是如何修炼的,难不成你们峨眉一直没有修炼《玉女经》,而修炼的是‘下贱’经?” 青莲没有理会萧玉甄的话,对平清觉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连我的女儿!” 平清觉没有话,目光呆滞,脑中混乱,他已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手中的剑嗡嗡鸣叫。 萧玉甄格格冷笑道:“先让你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面前,体会失去骨肉的痛苦!”手掌扬起,欲要一掌拍死秦陌瑶。 青莲怒喊道:“我跟你们拼了!”挥剑冲来,竟突然被平清觉一剑震退回去,此时她已绝望,无助的泪水从深陷的眼睛中涌出。 正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无障开口道:“圣母,你若是一掌打下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萧玉甄转过脸去,望着无障,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无障淡淡道:“随你如何想,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若是你给她解药,放她离开,我现在就给你想要的东西。” (本章完) 第74章 、群雄议事听风阁 无障既然能得到五色石,萧玉甄对他得到《长生诀》信之大半,更何况他此时就会交出,她知道无障到做到,若是此时杀了秦陌瑶,他即使知道《长生诀》,也绝不会交出。 眼下真相大白,平清觉已经对冷慕雪痛恨不已,再得梦寐以求的《长生诀》,萧玉甄如何不动心,慢慢收回手掌,格格笑道:“看来你又舍不得这位与你缠绵的贱人了!” 无障对眼前这些人已经看得透彻,对平清觉的敬佩,其实早已大打折扣,若是要求他们放过冷慕雪,他们谁也不会同意,唯一的可能,只有救下眼前这位痛恨他的秦陌瑶。 无障淡淡道:“你想错了,我们并未中毒!” 萧玉甄知道荀清柔必然会给他们服下了春毒,迅速将秦陌瑶的衣袖撕开,想要让冷慕雪心痛,当见玉臂上鲜艳的守宫砂时,惊讶道:“怎么可能,你们是如何解掉的春毒?” 无障淡淡道:“这需圣母去问荀清柔,我们当然不知道。”他不能这种药对他们无效,因为那样就会让平清觉更加的伤痛,更不能是因为自己的血可以解,若是了,今后他的血会被放干,又道:“圣母现在可以选择,放还是不放?” 萧玉甄从袖筒中拿出一个瓶,倒出一粒药丸,用手撬开秦陌瑶的口,将药丸扔进口中,冷声道:“本宫再信你一次!” 青莲望向无障,眼中充满感激,老声道:“你就是无障道友吧,谢谢你!”嶙峋身躯施礼相谢。 无障此时已经站起,微微欠身,抱拳道:“前辈不必如此!” 青莲哀叹一声道:“事情老身已知晓,本想救下你,反而却得你相救,老身惭愧!” 秦陌瑶服下解药后,体内剧痛逐渐缓解,她支撑着站起身,踉踉跄跄走向青莲,满眼泪水,呢喃喊道:“娘!” 青莲飞身过去搀扶,将真气输入到秦陌瑶的体内,低声道:“你快离开这里!” 秦陌瑶身体迅速恢复,抓住青莲的手道:“我们一起走!” 青莲慈祥笑道:“傻孩子,他们不会放过娘的,那位道友已尽到最大的可能,只能救下你,他对你很好。”转而叹息道:“只可惜他寿命不长,一切都是枉然!”将手中的莲花剑递给秦陌瑶,低声道:“你没有修炼的功法都在那密室中,峨嵋就交给你了,你快带她们同庐山弟子一起下山去吧!” 秦陌瑶道:“我不走,我们跟他们拼了!” 青莲道:“多年前我就应该死在这山崖下,我活了这么多年,又有自己的女儿,已经很知足了,你的父亲救下了我,不过他神志不清,被我刺瞎了双眼,这么多年没出现过,应该是死了!” 秦陌瑶道:“我不管,娘不走,我也不走!” 青莲道:“你能抵挡住‘斗酒剑神’吗,他不会放过我的,快走吧,你能活下去,娘就很开心了。” 平清觉睁睁道:“我对你的真心,这么多年何曾改变过,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真的让你无法原谅吗?” 青莲道:“你现在看到我这个老太婆,你还有真心吗,我有了女儿,是不是让你无法接受,是不是觉得这么多年很荒谬,你喜欢我什么,你知道吗?” 平清觉登时怔住,一切过去的很漫长,来的又如此突然,红颜已老,他真的不知道他要什么。 萧玉甄怒道:“你厚颜无耻,有什么资格问清觉!” 青莲没有理会萧玉甄的话,对平清觉咯咯笑道:“现在我死了,你应该再无愧疚了吧!” 平清觉冷冷道:“不是不是韩笑庭把你害成这样的?” 青莲笑道:“你不如他!”完吐出一颗黑珠,身体骤然发生了变化,脸上的皱纹和斑点消失,变得光洁无暇,白发变成了青丝,佝偻的身子也变的挺直,那眼睛如秦陌瑶一样动人,见到此时的她,才知道平清觉当年为何痴情于她。 这颗黑珠是‘苍颜珠’,含在口中,可以使容颜苍老,声音改变,青莲就是靠的这颗黑珠,改变容颜,任谁都认不出,可以延年益寿,但一经吐出,就会同这颗珠子一样,灰飞烟灭。 冷慕雪对秦陌瑶微微道:“娘对不起你,今后只能靠你自己了!”完,身体开始飘散红色雪花,身形逐渐模糊。 秦陌瑶哭喊道:“娘,不要离开我!”欲要上前抱住冷慕雪,可是这一抱,竟然扑了个空,使得那身影消散的更加迅速,随风吹散,消失不见。 平清觉仰长啸一声,跪倒在地,他终于逼死了本该死在山崖下的人,这已不是自责,不是痛恨,是彻底的失去,连回忆都不会残存。 秦陌瑶呜咽着坐倒在地,师父成为了娘,然后就一起消失了,留下孤独的她,一切都变了。 山腰上的峨嵋弟子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冲了过来,有的已身受重伤,与秦陌瑶一起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她们都看到了师父的消散。 于归舟支撑着来到秦陌瑶身边,不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只能道:“秦姑娘,快随我们下山去吧!” 许久,秦陌瑶站起身,手握莲花剑,瞪起血红的眼睛,指着萧玉甄,怒喊道:“总有一,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她本该上去拼命,但她清楚,她现在是不可能杀死眼前这两人的。 山腰上的激斗也停息了,秦陌瑶等人的离开萧玉甄没有阻拦,她格格笑出了眼泪,痛恨的人终于灰飞烟灭了,深爱的人已不再愧疚,《长生诀》即将到手,一切都仿佛向着梦寐的方向的发展,她轻飘飘地走到无障面前,柔声道:“子,该出来了吧!” 无障收回那回忆的思绪,低声道:“在下记在了脑中,是一个心法,用我写出来吗?” “不用,你口述出来,本宫便会记住,你吧!”语气平和。 无障道:“在下想问,圣母如何保证我出来后,不杀我灭口呢?” 萧玉甄笑道:“要杀你,本宫还能让你活到今,再,就你这身体还用我杀你吗,放心,本宫绝不会杀你!” 无障道:“在下相信圣母一诺千金,也希望圣母不要告诉他人在下知这心法,以免给在下招来杀身之祸。” “只要你不对外人,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你若怕别人害你,可以去本宫的苍山!” 无障淡然一笑道:“我今后有机会需夺回五色石,圣母的美意,在下心领了,请圣母听好了!” 萧玉甄一听,心有愧疚,若不是她为了探知冷慕雪的下落,也不会让无障交出五色石。 无障慢慢低声道:“心无极,万物可存,道恒无名,有名知止,地相合,以俞甘露,有味而浊,浊之不存,精气浩然,受命于心,心虚则明,明则无为,无为则俞俞,忧患不能处,年寿长矣。” 这几句所谓《长生诀》的心法,都是无障这几日冥思苦想出来的,要想逃过萧玉甄这一劫,就需要创造一个衣无缝,让一个散仙级的高手都相信的心法,这个心法会有几分是假,可悲的是,他参悟这些,却改变不了自己的寿命。 萧玉甄听后,凝望远方,陷入深思,许久过后,目光逐渐雪亮,并露出喜色,转过身去,慢慢走向呆呆坐在地上满头白发的平清觉。 无障深吸一口气,心知这一关可算过去了。 萧玉甄蹲下身子,握住平清觉的手,柔声道:“清觉,我知道《长生诀》了!”见平清觉没有反应,又道:“你现在应该知道啦,她就是想折磨你,让你心痛,你不必自责了,我会陪你到荒地老的。” 平清觉慢慢挣脱玉手,瞪着萧玉甄,狠狠道:“这就是荒地老,这都是拜你所赐!”突然冷冷站起身,仰长啸道:“韩笑庭,我要杀了你!”声音响彻山谷,震得树叶簌簌。 之后,身影一闪,带着愤怒和崩溃,向山下飞冲而去,山腰上的人群快速让出一条道路,怕他愤怒之下,一招要了他们的命。 萧玉甄急忙起身喊道:“清觉,你要去哪里?”她感觉平清觉这一走,什么又都没有了,牙根一咬,飞身追去,片刻后,两人消失在山下的丛林中。 无障心道不好,本想让萧玉甄带他到安全的地方在离开,她突然这一走,眼前这些人,如何能放过他,看来他今是难离这殉情崖了。 萧惊鸿最先做出了反应,飞身冲向无障,还未冲出数丈之远,一道剑光就劈向了他,萧惊鸿急忙跃起闪躲,转头一见,是龙泉挥剑冲来,他这一停顿,已被龙泉抢在身前,萧惊鸿大怒,飞出数枚‘无影针’,射向龙泉身后,龙泉冷声道:“雕虫技!”身体倒转,长虹剑舞动,将无影针轻易挡下,身体再一跃起,已到无障身前。 龙泉横剑对欲要围上的人群喝道:“你们谁敢上前!”嵩山弟子随后也护在龙泉身前。 萧惊鸿冷笑道:“你的修为虽高,但你能斗过我们上百人吗,不让他今给我们一个彻底的交代,绝不会让你带他下这个山崖!” 冲上围住的人群,随声附和道:“对,今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本章完) 第75章 、一夜间付诸东流 龙泉游目围上的人群,其中有不少百越帮的无耻之徒没走,心知这些人加上各门派的人一起上的话,自己虽不畏惧,可门下弟子就很难招架了,况且无障若真是没得到什么秘法,与这么多人为敌,得不偿失。 龙泉手捋银须,呵呵笑道:“好,老夫这就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众人目光齐聚无障,有人喊道:“你昨日还没有得到宝物,怎么今日就交出了五色石,快,你还有什么?”问得如此直接。 无障望着众人,平静道:“那五色石是由五颗魔石而成,其中有两颗本是我的,被他们夺了去,我当时夺回之时,萧阁主和不少人都是见过的。” 萧惊鸿道:“的确如此,不过当时有三颗魔石,另外两颗从何而来?” 无障道:“我也不知,醒来时,陆吾手中就有五颗了。” 有人喊道:“信口开河,昨还魔石消失了,今又从体内取出,再不实话,我们把你开了膛,自己去找!” 无障道:“五色石可以使人起死回生,用来保命,我自然不愿意交出五色石,况且,我若是还有什么法宝,朝廷怎会轻易放过我。”意在强调宝物已被朝廷夺走,想要,去找江元。 “你是用了什么方法逃脱的?” “陆吾为什么会救你?” “既然你得到了五色石,那金丹在何处?” “萧玉甄为何要护着你,你都告诉她什么了?” …… 面对众人的贪得无厌的问话,无障只能坐在地上,闭口不答,不愿再跟他们浪费口舌,心知,即便将自己所悟的法决告诉他们,或是交出乾坤玉中的金丹,这些人也会不依不饶,反而,使得他曾经过的话都变成了虚话,令他们疑心更重,可这样拖着,终究不是办法,都快要饿死了。 若不是为救秦陌瑶,他不会这么早告诉萧玉甄法决,导致他身陷绝境,可他怎会眼看着秦陌瑶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知道秦陌瑶一定很痛苦,就如当年在马背上的他一样。 众人见无障许久不话,问道:“子,你快回答,否则你别想离开此山。” 无障望着众人,有气无力道:“我饿的没力气怎么回答。” 众人一听,才反应过来,无障一没吃食物了,有些人扔出自己的干粮,落到了无障身前,无障欲要拾取,龙泉阻止道:“且慢!”示意弟子给无障干粮,他对其他门派的干粮不放心。 一名嵩山弟子转过身去,掏出包裹中的几块面饼递给无障,无障道了一声,“谢谢!”就开始吃了起来,嵩山弟子又递给他一个水袋,无障接过来,喝了一口水,接着吃面饼。 食物下肚后,胃逐渐地舒服起来,无障咀嚼的很慢,他在想办法。 众人不耐烦地看着无障吃着面饼,终于看到无障将面饼吃完,又喝了一口水,将水袋还给嵩山弟子,问道:“应该有力气话了吧!” 无障平静道:“你们都想要什么,我好串在一起给你们。” 有人怒道:“臭子,竟然耍我们!” 无障道:“不敢,我若是有什么宝贝,早就给你们了,你们想过没有,刑既然是在与神斗,他被封印之时,除了干戚,还会留下什么?” 众人一听,心凉半截,无障所不无道理,但有人道:“可他是不灭魂灵,怎会不留下遗迹!” 无障道:“这我倒是拾到一本,不过不是你们想要的,是一本曲谱。” 众人听后瞪起了眼睛,“快那本曲谱在哪里?” 龙泉赶忙示意弟子去搜身,弟子果真在衣袖中只搜到一本兽皮书,交给龙泉,一见书皮,就知道年代已经是很久远了,上面写着两个太古文字。 龙泉拿在手中不识,翻开书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更是一个不识,众人急道:“什么书,快拿给我们看!” “快拿给我们看!”按耐不住的人群,冲上来了,嵩山弟子挥剑迎了上去,刀光剑影,喝杀声陡起。 龙泉紧皱眉头,心下犯难,这书必然是刑的遗物不假,但上面的内容他却一概不知,若要是秘籍功法,带着它杀出重围也是值得的,可若真如无障所,是本曲谱,他为此牺牲这么多辛苦培养的弟子,可让修真界笑掉大牙了。 正犹豫之际,两名弟子已被乱剑杀死,龙泉灵机一动,喊道:“住手!你们自己看吧!”着,就将兽皮书高高抛飞出去。 这一抛出,围攻登时解除,众人冲向飞离的兽皮书,离落点近的人飞身刚要去接,还未抓到兽皮书,竟不知被谁发出的飞刀击中,当场毙命,一人刚拿到兽皮书,还未等翻开看,就身首两处。 整个人群围绕着兽皮书,杀成一团,鲜血横飞,惨叫连连,片刻后,书就被撕开,有些人得到一页之后,还想得到别人的一页,没想到自己的那页被别人夺了去,身中一剑而亡,山下又冲来了一些人,加入到血腥的抢夺之中。 龙泉在一旁观望,命弟子绕过人群,见到谁下山就杀,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先让他们互相拼杀,剩下的人也就好应付了。 其实无障已经预料到会有此结果,才召唤出《卜谋》,放到袖筒中的,这就是修真各派,他已经很厌恶了。 终于有人喊道:“快停手,不要再杀了,这可能是曲谱!” 杀声逐渐遏止,拿到书页的人,才仔细观看手中的上古文字,大部分人不知上面写着的是什么。 “让本公子一见!”人群中缓缓落下一英俊男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身穿华丽白衣,手摇美人画扇,风度翩翩,器宇不凡。 众人之中有人认得,此人是就是江南‘风流才子’杨英杰,师出邪道摘星阁,得观老怪真传,年纪轻轻,修为已合道,家财万贯,自比宋玉,喜好诗赋,挥金如土,猎艳无数,每遇到美艳女子,就将其肖像画到扇子上,手上的扇子名为‘群芳扇’,无人不知,不少女子都盼望着自己的肖像能画到他的‘群芳扇’上。 杨英杰随手就夺来一页兽皮,星目一扫,微微含笑道:“上面重复出现的字,是太古文字的宫商角徽羽,这确实是一本太古曲谱!” 众人细观,确实如此,看看四周倒地气绝的十几人,庆幸自己没有为此搭上性命,但心仍有不干,喊道:“若是曲子,那你唱给我们听?” 杨英杰不悦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懂得欣赏吗?本公子凭什么唱给你们听!” “你是不会唱吧,还才子,浪得虚……”话音未落,话的这名弟子,已被一道白光劈中喉喽,倒地身亡,众人惊起一身冷汗。 杨英杰微微笑道:“还谁敢脏了本公子的耳朵?”白衣无风自动。 众人还谁敢多话,望向萧惊鸿和龙泉,萧惊鸿笑道:“素闻杨公子才华卓越,见多识广,能否将这曲子唱上一段,也好让这些人安心。” 杨英杰自信一笑道:“也可,将你们那些页都交出来,本公子试试看!”,手中有书页的人已知是曲谱不假,纷纷上前,将书页交给杨英杰,有的书页已被撕成三四块。 “曲谱都让你们这群莽夫给毁了!”杨英杰拿到手中重新整理成册,皮凝目道:“这两个字念卜谋!”翻开书页,一页一页扫视,“这上面有五支曲谱,分别是《扶犁》、《丰收》、《风草》、《无畏》、《起风》,作者是刑!” 众人皆想:“果真是刑的遗物,看来这子没骗我们!”但想:“若是刑遗物,会不会有什么秘法暗藏在其中呢?”目光中又开始充满了幻想。 杨英杰蹙眉思索,继续道:“这曲谱用琴弹奏最佳,本公子是很难唱出来的,而且,音律忽高忽低,盘旋彼伏,纷繁复杂,似在刁难,玩弄琴艺,我前所未见,若要弹奏此曲需要有高超的琴艺才能弹奏,否则弹不了几个音,琴弦就会断掉,据我所知,有两人也许可弹奏此曲,高渐离和本公子画扇上这名女子!” 众人皆知高渐离刺杀秦王,已被处死,忙问道:“那名女子在哪里,快请她来弹给我们听!” 杨英杰合上书页,微微笑道:“那你们随本公子去九江,看她愿不愿为你们弹奏?” 此地距九江,快行需十几日才能到达,跑那么远就为听个曲子,这些门派弟子谁会愿意去,心中不快,“你若不能,我们自己找人,去那么远作甚!” 杨英杰冷颜道:“你们这群莽夫不相信本公子,无非就是认为这是什么功法,好,本公子还给你们就是了,你们谁要?”着就要扔出。 经过方才那场拼杀,又基本确定,这是本曲谱,一时间,众人犹豫,心中不舍,无人敢要。 “将曲谱还给我!”无障起身,开口道。 龙泉阻拦道:“且慢!这书还是由老夫代你保管的好!” 无障道:“杨公子已经确认了,是一本曲谱,何劳前辈费心!” 龙泉道:“单凭一面之词,众人不服,在确认是曲谱之前,你的安危,老夫会负责到底的!” 无障淡淡道:“真人的厚意,在下感激不尽,若有机会,定当回报,众人若是不信,在下对音律略懂,可证明是一本曲谱,只是需要一把琴。” 龙泉听后道:“那是最好,可让众人安心,只是这里荒无人烟,眼下去哪里借一把琴呢?” 话音刚落,就听一人喊道:“贫道这就有一把破琴!”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身材不高的青脸男子,乐颠颠的跑上前,龙泉欲要去接,青脸男子一张口露出两颗大板牙道:“贫道要亲自交给他,否则就不借!” (本章完) 第76章 、山村小院话复仇 青脸男子捧着琴,来到无障身前,背对龙泉,嘿嘿笑道:“师父,给你琴!”手指在琴上轻点了两下,交给无障后,退了下去。 在这名青脸男子在龙泉身前走过时,龙泉脸色一凝,似乎感知到什么异样,但这男子转瞬间就没入人群,他又不便细查。 无障接过琴,的确是一把破琴,桐木已腐化,只是没有断裂,琴面上有许多抓痕,好在琴弦还在。 杨英杰将曲谱拿到手中,走到无障身前,望着破琴,鄙夷道:“你就用这破琴能将此曲弹奏?” 无障调试琴弦,平静道:“可以试试看。” 杨英杰道:“你若能将此曲弹奏出来,本公子拜你为师,若是弹奏不出,就将这曲谱赠与我如何?” 无障道:“公子若是喜欢,可以抄袭一份,不必跟我打这个赌。” 杨英杰笑道:“这可不一样,本公子想拿这曲谱送人,自然不能是抄袭的!” 无障道:“上面的内容我都记下来了,那就赠给你好了。” “那不可,本公子怎会轻易夺人所爱!”扇子轻轻一摇,疑笑道:“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怕本公子会输,我倒不信,你能弹出此曲,若是你真能弹奏出来,本公子必然拜你为师,这里的莽夫谁再敢威胁你,本公子就让他血溅当场。” 无障道:“杨公子只需给我作证,我弹奏的是上面的曲子,就万分感谢了。”缓缓走向山崖最高处,寻到一块平整的岩石,席地而坐,将木琴放好。 众人欲要上前围观,被杨英杰阻拦道:“你们这群莽夫,懂不懂得欣赏,这赏琴远一些为好,你们上前那是去看琴,难道你们还担心,他会跳崖跑了不D给本公子退后。” 经过他这一,就连龙泉和萧惊鸿都不好意思上前,不过他二人离无障很近,不足十丈,众人听他二人对话,已经确信,这是一本曲谱,现在只是听一听能否弹奏出来而已。 无障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扫,高低音相继发出,琴音悠扬,略作调整之后,望向众人道:“我弹奏的是《起风》这一支,杨公子可为我确认。” 完,轻挑琴弦,琴音徐徐传开,声音轻柔,细微可闻,似在拨开淡淡的云雾,又若晨风拂过脸庞,令人宁下心神,去聆听。 杨英杰轻摇画扇,眼观曲谱,微微点头,确认是《起风》无疑。 音调慢慢走高,未至高点,又缓缓落下,偶有玉珠点缀,拨动心弦,先如站在巍峨高山之巅,后如面向平静无垠的大海,壮丽山河,浮于脑海,起起伏伏之间,妙音渐渐连珠,回荡山谷,心旷神怡。 不懂音律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韵味,杨英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欲要喝彩,却怕扰乱了琴音,竖起大拇指称赞。 琴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节奏加快,仿佛暗流涌动,进入十面埋伏之中,突然一音风生水起,惊心动魄,双音交错迸进,短促铮铮,排山倒海,阴风怒号,万剑齐发,铁骑奔腾。 无障衣衫纷飞,双目发出黑光,冷视修真各派,双手飞快跳跃,大汗淋漓,听得众人,热血沸腾,怒发冲冠。 高到极处,几个盘旋之后,再次走高,一重盖过一重,似惊涛拍岸,慷慨激昂,低到极处,几个回荡之后再次走低,似冰川崩塌,悲壮彻骨。 殉情崖上,掀起了琴风,一浪一浪吹向众人,他们此时已经呆住了,一动不动,双眼血红,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正经历着一场殊死搏斗,只要琴音不断,他们很难走出困境。 …… 黄沙吹尽,潇潇雨歇,众人心中无限悲哀,莫名失落,似身处浩瀚的洪宇之中,发觉自己是如此的卑微渺,稍纵即逝。 琴音已经消失很久了,众人如梦初醒,满身是汗,酸软无力,再向山崖一望,无障不知何时不见了,只余下一把破琴。 …… 夕阳如火,染红西,树影幢幢,山石青绿,一名红脸男子蹲在一颗高树上,凝望着远处,忽然喜道:“师父,他来了!” 只见一个青脸男子,在树林中飞快穿梭,片刻后,就乐颠颠地来到那颗树下,那红脸男子跳到树下,埋怨道:“这么久,你才赶来,是不是记性不好,迷路了?” 那青脸男子道:“你才迷路了!你们离开后,那些人在那里,呆了半,好玩极了,后又四散急着找师父,热闹极了,后来有人,师父跳崖了,还有人,师父升仙了,可笑之极!” 红脸男子道:“我们在这里等你,你可倒好,在那里看热闹呢!” “我那里看热闹呢,那个死老道,似乎发觉了我,命弟子在身后跟踪我,我绕过了七座山,钻了八个洞,才甩掉他们,这群修道中人当真卑鄙无耻下流,等贫道修为高过他们了,必当杀了他们,为师父泄愤!”对树下静坐的俊俏少年嘿嘿笑道:“师父,你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青年道:“你们虽化为了人形,但我通过你的牙,和凌空的鼻子,仍能认出是你们。”这青年自然是无障,青脸男子和红脸男子正是金行子和凌空子。 二妖抛下无障,甩掉何必留之后,清楚他们是不可能再救回无障的,只好寻觅一处洞穴,将金丹完全炼化,移形化骨,修为大进,步入元婴期(等同于修真之人的御神期),二妖极重情义,深知自己的修为突飞猛进,完全得益于无障,若是无障活着,定要想办法救出,两妖化形之后,与常人无异,起初他们还担心被认出,不敢抛头露面,后来遇到几人,没有被认出,两人大喜,于是大摇大摆的在人群中露脸,并在九乡打探无障下落,又偷了百姓不少东西,包括那把破琴,终于在酒肆中听到无障的消息,赶到殉情崖,那时,诸多门派正逼问无障,两人见无障欣喜若狂,但无障被围在崖上,又有很多高手在,他们很难近身救出无障,只有等待,寻找时机。 没想到无障在人群中认出他二人,见到凌空子背着琴,心生一计,将曲谱交了出去,引起拼争,趁机打手语给二妖,金行子心领神会,上前献琴之时,手指在琴上点了两下,示意稍等,“他已经去了!”,那时,凌空子已偷偷离开,绕到崖下,等待无障跳下。 无障弹奏曲谱之时,想着自己身患绝症,受修真各派逼问,大仇未报,五色石被夺,背负重托,前路渺茫,难如登,内心已经愤怒到了极致,所以弹奏出意想不到的魔音来,差点让那些人集体走火入魔,已至他耗费大量的体力。 感觉时机已到,无障跳下悬崖,凌空子早已展开双翅,飞在半空中等待,见无障跳下,接住无障,飞下峡谷,在峡谷中隐匿飞行,来到与金行子事先约好的林中等待。 凌空子道:“这还不是得益于我的木琴,若不是它,师父怎会轻易摆脱那些恶贼!” 金行子道:“少在自己的脸上贴金,若不是我聪明,就你那木头脑袋,怎会明白师父的意图,是吧,师父!” 无障道:“你们二人,我都需要感谢!” 凌空子忙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若没有师父,哪里有我们今,我们已经决定了,在你余下的这几里,好好侍奉师父,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别人欺负!” 金行子见无障怅然若失,忙道:“你才余下几了呢,一点也不会话!” 凌空子憨笑道:“我倒是希望师父长命百岁了。” “你才只有百岁呢,师父能活千万岁,寿与齐!” 无障淡淡道:“我倒是觉得活着很痛苦,真想早日解脱了。” 金行子道:“现在我们与常人一样,走到哪里也不会被认出,师父你要去哪里,我们带你去。” 无障淡淡道:“快十年了,我想回我的老家,寻找父母的坟墓祭拜,之后寻找机会,夺回我的东西,能走到哪里就到哪里。” “好一个走到哪里就到哪里,可是你却在这里!”只见一人从林中走出,正是‘风流才子’杨英杰。 金行子喊道:“不好,被发现了,快带师父跑!”无障没有起身,示意不必。 杨英杰微微笑道:“本公子又不是来抓你们的,你们跑什么!” 金行子道:“你跟踪我到此,不是为了抓师父,那你还有什么企图?” 杨英杰不削一笑道:“你当本公子是什么人,怎能和那些莽夫相提并论,我来此,是来请教的。” 无障淡淡道:“琴谱已送给杨公子了,你可以赠给那名女子,我的琴艺粗拙,很是普通,怎能班门弄斧,误人子弟!” 杨英杰笑道:“公子太过自谦,你用一把破琴,就能将刁难的曲谱弹奏出来,让全场的人都发呆了半晌,溜之大吉,你的琴艺还用我多吗?” 无障道:“公子太过抬举在下了,若是有时间,公子不嫌,在下定当尽力!” “你可以放心,只要你肯教我,本公子定会找全下最好的医生给你医治。” 无障道:“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这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不过,无人可医!” 杨英杰道:“不能如此自弃,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你怎知普之下,无人能医治你的病症?” 无障道:“我的身体特异,公子就不要费心了,公子聪慧,若想提高技艺,为何不去找她学?” 杨英杰叹道:“她怎会教我,实不相瞒,我只见过她一面,她遮着薄纱,若隐若现,这扇子上画像,也只是我凭借自己的想象画上的,要想听她的琴声容易,可要是见到真面目可就难了,这刑的《卜谋》给她,她见了后,也许会现身,隔着轻纱喝一杯茶,听她弹奏一曲,若要解开面纱,需让她听到,比她的琴声更动听的琴音!” 金行子道:“依我看,她的模样定然见不得人,所以才遮着面纱。” 杨英杰笑道:“遮着面纱就已经倾国倾城了,本公子的眼力还能有差!”又道:“既然你不肯教我,那可否答应我,跟本公子去九江,让她听听你的琴音如何?” (本章完) 第77章 、自报奋勇修长城 碧水东流,滔滔不绝,青山相对,繁花似锦,穿行其间,美不胜收,江上琴音荡漾,酒香四溢。 船舱中四名身披薄纱美女,依附在杨英杰的周围,争相敬酒,正对的弹琴女子也是眉目含情望着他,凌空子和金行子在一旁喝得酩酊大醉,昏睡不醒,无障独坐船头,凝望江岸。 九江距离邯郸虽远,但顺江而下,日夜兼程,反而能更早到达,又有杨英杰在身旁保护,少了不少麻烦,所以无障答应,同他去九江。 杨英杰出手阔卓,租了一条大船,沿途又请来青楼女子,更替登船歌舞,品酒言欢,奢侈浮华。 杨英杰一面喝着美酒,一面手摇画扇,呵呵笑道:“无兄弟,为何不进来,同本公子一起品着各地美酒,赏着沿途风光呢?” 无障微微道:“在船舱中,怎能及的上在外面观看?” 杨英杰笑道:“无兄弟,此言差矣,这各地的风景都在这女子身上,只是你不懂得欣赏而已!”见无障不语,洋洋笑道:“各地景色、气候、人文、经济不同,就使得这女子体貌和性格各异,就以这沿路两岸为例,巴蜀之地,山川俊秀,四季分明,女子肤如碧玉,发丝如墨,鼻梁挺翘,姿色然,婀娜多姿,风情万种;南衡之地,河流交汇,土地肥沃,气候适宜,女子秀色可餐,丰润标致,端庄秀丽,温和淳朴,知书达礼;江南之地,湖泊较多,雨热同期,气候湿润,女子肤如凝脂,面目如画,含情脉脉,家碧玉,无兄弟,只能看到外面山水,却看不到鲜活的景色,实在是可惜了!”喝下一口美女喂上的酒。 无障经过他这一,微微笑道:“没想到杨兄弟竟有如此论断,在下佩服!” 杨英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无兄弟,可不要浪费我的一片心意了,快进来喝上几盏,若不然,这些美人可就要下船了!” 无障道:“在下不胜酒力,还是在外面吹着风好!” 只听美女道:“我们才不要下去,快将我画到你这扇子上。”“给我也画上!” 杨英杰呵呵笑道:“好,好,我这就画,都给你们画上!” “我要画到这面!” “这面可不行,你们只能画到这面!” “为什么不能,你快!” “这面我还没想好。” “你骗人,这面,明明画了两人了,而且站了这么大的地方。” “这不同,这两名女子,都是我未曾见过真面目的,与你们可是不同,你们只能画在这里。” “她们都是谁,连杨公子都未曾一见?” “第一位,是九江春满楼的公孙玉,第二位,是泰山的碧霞元君。” “公孙玉我们倒是听过,可是这碧霞元君,想必有四十岁多了,有这样美丽吗?” “始皇巡游至泰山,举行封禅大典,祭祈福,碧霞授冕冠之时,始皇见之,竟一时忘语,下山之后,茶饭不思三,你们她的真容会如何?” 无障听到碧霞元君之时,回想起了青莲元君,不知秦陌瑶今后会怎样,望着际的江水,心道:“但愿她能从中走出!” …… 船连行七日,期间杨英杰确实找了沿路名医,结果都是摇头离去,快到九江境内,空骤降暴雨,电闪雷鸣,河面汹涌,船不能行,只好停船登岸,杨英杰在江边寻了一家客栈暂住之后,独自一人,不知去向。 楼阁很高,无障坐在窗前就能望到下面的渡口,雨下的很大,他隐隐约约见到一艘客船停到岸边,下来二十多人,簇拥着几个人,手忙脚乱地跑到无障所住客栈的楼下。 一进到客栈,有人就喊:“快找两间上等的客房,让我们两位老爷休息!” 掌柜忙道:“头房已客满,若是不嫌弃,我们还余几间稍房,客官可曾愿意?” 那人喊道:“让头房的人都滚出来,我们出双倍的价钱!” 掌柜哎呦一声道:“那可使不得,楼上住的那些人,的可是得罪不起!” 那人怒道:“那你这是在,我们就能得罪得起?” “的不敢,的不敢,要不客官去别家看看?” “快让他们滚出来,否则将这里给拆了!” 掌柜忙下跪求道:“各位爷,就饶了的吧,的开这店也只是混口饭吃!” 那人喊道:“你知道我们是……”话还没等完,就被另一人制止道:“住口!我们就在此将就一夜!” 无障在楼上浑身一震,双目瞪起,这声音,无障一辈子都不会忘,他缓缓走出房间,向楼下投出凶狠的目光,只见十多人身穿黑衣,手拿刀剑,被雨淋得尽湿,当中一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身材魁梧,只能看到八字胡须,两名美艳女子在其左右,身前一人,面容英朗,正抬头与无障对视。 …… 时到深夜,外面依旧狂风暴雨,轰隆不绝,客房之中,一人正与两名美艳阴阳之人玩的正兴,突然狂风一吹,窗户被吹开,灯同时熄灭,屋内一片漆黑,偶尔能看到电闪照进来,那人起身,光着身子去将窗户关上,冷风一吹,雨水打在身上,令他浑身一战,转身刚爬上床,阴风一吹,门‘呼啦’一声开了,那人忙道:“谁?”不见有人回答,又喊道:“来人啊,将门给本官关上!”了许久,不见人来关门。 那人心下疑惑,“外面有人守着,怎会听不到,难道都睡着了?”于是亲自下地,将门关上,刚关好,一个电闪,冷风猛烈一吹,窗户又被吹开,雨水扫了进来,他急忙跑到窗边,刚要去关,这时,又一个闪电闪过,他浑身一震,差点坐到在地,因为他看到一个狰狞的脸,战战兢兢喊道:“快来人!”脚却迈不动,忐忑退到床边,又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顺手一摸,发现是光溜溜的身体,随着闪电一看,竟是与他同床的两人,已经气绝。 那人头皮发麻,大喊道:“快来人!”可是这嗓子就似被卡住了般,竟然发不出声来,浑身不住发抖向门外爬,口中颤声道:“快来人,快来人!” 终于爬到门边,推开房门,外面伸手不见五指,他接着喊着,“快来人!”除了雷声和自己的心跳外,他什么也听不到,他支撑着站起,他虽不相信有鬼,但突然遇到这种情况,脑中自是空白一片,没行多远,突然又被绊倒,伸手一摸,又是死尸,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向着一个房间爬去,口中喊道:“赵葱,快来救我!”电光一闪,发现这一路上都是尸体,赵葱房间的门是开着的。 知道大事不好,也不知道跟哪里来的力量,他猛的站起身,欲要向大门外跑去,突然‘哗啦’一声,一条冰冷的锁链将他的脖子死死卷住,猛力一拉,将他拉倒在地,极欲窒息,发不出任何声音,紧接着,一个黑影拉拽着他,‘哗啦’‘哗啦’一步一步,向门外拖,他已经完全绝望,这就是恶鬼来索命。 他双手本能的抓住铁链,身体在地面滑行,将他拉出大门外,外面大雨倾盆,电光闪动,雷声轰隆,他忽然发现另一边,一个人也被拖拽着,口中颤声道:“李牧来了,李牧来了!”正是赵葱。 两人被锁链一步步拉到江边,精神已完全崩溃,突然雷光一闪,他们看到一个身影屹立在雨中,双眼发出凶狠的黑光,两人一声声无力喊着:“李将军,你饶了我们,饶了我们吧!” 那身影许久未话,只睁睁看着他们,看着身前两个杀父仇人,郭开、赵葱,他早已猜到这两个人不可能轻易死掉,没想到,能在此遇到他们二人。 无障开口狠狠道:“你们欠下我的,终须要偿还,你们到他们哪里去求饶吧。” 郭开道:“你不是李牧,你是谁?” 无障冷冷道:“卸掉你们的双脚,我告诉你们。” 只听两声惨叫,郭开、赵葱极欲昏厥,双脚被齐刷刷被斩断,扔到了江水中。 “我就是李牧唯一的儿子,李障!” 赵葱强忍疼痛,咬牙切齿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活着!”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也许就是为了让我亲手杀了你们吧。” “哼!我们活了这么多年也值了,总比李牧活的长久!” “你活的虽然长久,死的时候会很漫长,看到上这大雨了吧,你们的血会随着大雨而流,流到江水中,雨不停,血不止!” “你个变态,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做鬼,你们还敢做鬼吗?多少冤魂在等着你们!” “求求你,饶了我们,给我们一个痛快!” “好吧,剁掉他们的双手!”话音刚落,两人的手又被剁掉,扔到了江水中。 两人登时昏厥,许久才转醒,口中骂道:“你如此灭绝人性,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还不配谈到人性,我有没有葬身之处,你们是管不到的,至少你们这尸首不知会被这江水带到何处,现在脚会到哪里呢,手又会到哪里呢?” 郭开骂道:“李牧一世光明磊落,没想到竟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无障咳嗦两声,道:“家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取名李障,这回体会到,我父取名字取得好吧!” “你……”两人已经毫无力气,毫无话,崩溃到了极致,只有痛苦的呻吟。 金行子道:“师父,别着凉了,还是快些杀了他们吧!” 无障提着剑,走到二人身前道:“我没力气,只能一点一点的刺你们,你们要刺哪里才能快一些死去?”见二人无力呻吟,将剑慢慢刺到赵葱的后心,赵葱怒骂惨叫,直至咬舌自尽,气绝身亡,又一剑一剑刺向将郭开,直至一动不动。 无障仰长啸,直到昏了过去。 暴雨下了一夜,一夜电闪雷鸣。 (本章完) 第80章 、相见却总是无助 清晨雨停,尸体都已扔到了江中,搜到他们携带四箱珠宝,每一件都价格不菲,无障让金行子和凌空子打成包裹,背在身上,又搜到两份官牒,是去闽中郡任郡丞和长史,名字不是郭开、赵葱,想必他们已经改了姓名。 其余的客人连同掌柜、伙计、二,都被无障配制的迷魂香迷倒,醒来时什么都不知道,以为那些人都已经离去,迷魂香是无障让凌空子去药店偷来的草乌、川乌、闹羊花、醉仙桃、曼陀罗、配制而成。 杨英杰回来时,在客栈又休息了一个时辰,这几人才再次登船,顺流而下,三人折腾了一夜,上船之后,就开始睡觉,杨英杰没有理会他们三人,依旧品酒、赏琴、看风景。 江边杨柳低垂,郁郁葱葱,空气清心,春风徐徐,江上船只逐渐增多,往来不断,杨英杰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各地的风土人情,名诗雅赋,展示自己游遍山河,所见所闻。 无障内心很是羡慕他,倒不是羡慕他品尝各地美酒、猎艳无数,而是羡慕他那自由自在,潇洒地活着。 若是没有那么多不可能那该有多好,若是自己命再长久一些那该有多好。 无障已经是第二次杀人了,这次杀了很多,已经麻木和冷静,但这并没有使他释怀,他知道他们二人只是被大秦买通,让他父母死的是大秦,让师父死的也是大秦,五色石又被大秦拿了去,这大秦跟他的‘感情’很深。 他发觉他自从常羊山出来后,性情改变了不少,似乎是体内那暗物质的缘故,让他变得冷血,他担心他真的是恶魔附体,总有一那个恶魔会占据他整个身体,可又一想,就他的身体会撑得了几时,若是恶魔附体为什么不找一个强壮的身体,况且那些事情都是他神智清醒的时候去做的,其实他一直都是这样。 又行了一,杨英杰付了船费之后,带着无障三人登岸,九江城并不在此江边,仍有两的路途,费了好大的劲才买到四匹马,一路慢行。 九江原是楚地,膏腴之壤,百姓富裕,文人骚客辈出,但如此大好河山,最终被蛮秦所灭,一路上看到的高台楼阁,仍能从中看出那曾经繁华过的景象。 到了城内人口多了起来,但多为老幼,壮年者以官宦、富商为多。 时当傍晚,杨英杰买了一把好琴,引至春满楼,春满楼背靠淮水,位于城内最繁华地段,群楼层峦叠嶂,繁花似锦,雕梁画栋,气派非凡,四人还未等入内,就有几位美女招呼过来,“那阵风把杨公子给带来了,哟,还带来了这么一位俊俏的公子,快请进来!”拦着胳膊带着四人就向楼里进。 金行子和凌空子嘿嘿笑道:“贫道乃修道中人,不入世俗,还望……” “进去喝一杯茶,听个曲儿,又不会把你们给吃掉!”两人假假惺惺,半推半就,就被拉近楼内。 楼内开阔无比,灯火明亮,香气弥漫,着实来了不少的客,欢歌笑语,品酒喝茶。 杨英杰对迎上前的美妇笑道:“本公子这有份曲谱,送给公孙姑娘,请转交给她!” 杨英杰虽放荡不羁,但对女人是非常客气的,用他的一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那美妇接过兽皮书,娇声道:“公子还是不死心,一定要见到她吗?” “越是难见,本公子就是越相见,你快去交给她!” 那美妇笑道:“请公子在此等候,奴家去去就回!” 四人被安坐,奉上绿茶,美女伴其左右,杨英杰对此地,特别熟识,洋洋得意与美女调戏,过不多时,美妇回来,笑吟吟道:“我们家姐有请杨公子,请随我登船,其他公子去三楼等候!” 杨英杰忙道:“这位无公子,是本公子带来与公孙姑娘切磋琴艺的,恳请他随我一起登船。” 美妇媚眼打量无障,吟吟笑道:“杨公子又带人来砸场子了,好吧,两位请随奴家登船,能否同意,看我们家姐的意思了!” 整个春满楼的房屋众多,绕过几条回廊之后,引至江边,这时无障才发现,江上停泊着一艘巨大客船,犹如水上楼阁,船上灯火通明,美女身着薄纱,曼妙身材,若隐若现,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宛如仙女下凡,纸醉金迷,又有数名武林高手在四周守卫,大船前,又有十多艘船停泊,每条船上又有美女陪伴,都是一方富豪、官宦,品酒观赏,谈笑风生,吟诗作赋。 无障从未见过如此奢华景象,方知九江满春楼为何而远近闻名,能将青楼经营到如此程度,那这后台需有多雄厚的实力。 杨英杰与无障上了船,由四位美女荡着船,慢慢划向客船,停靠在客船之后,两人登上客船,在船头甲板的座位上坐好,羡煞船上的那些人。 客船的船舱有三层,是按照楼阁而建,二楼坐的是吹奏的艺人,各种乐器一应具有。 明月高挂,江风轻抚,音乐止,舞毕,杨英杰手摇画扇,望着三楼,洋洋笑道:“她马上就要出场了,能不能一见,就看你的了!” 无障淡淡道:“姑且一试!” 这时,一名美艳女子,从三楼走出,站到阳台,莺莺喊道:“今夜,杨公子馈赠刑《卜谋》曲谱,我们家姐弹奏一曲《风草》,以此相谢!”江面和岸边楼台上掌声一片,继而,洗耳倾听,要知道听公孙玉弹奏,需她愿意才可以,若不是得益于杨英杰,不知来几次才能听到她的琴声,看到她的身姿。 果真见到一名头遮轻纱的女子走出三楼,此女子头梳灵蛇髻,身穿碧绿红花边曲裾,娇柔腰柳,不盈一握,冰肌玉骨,芬芳怡人,隔着面纱就知她必然美若仙,几步之间,宛如弱风扶柳,幽美动人,低眉信手,胜过西施浣纱,娇羞沉鱼。 杨英杰扇子也不摇动,虽已是第二次见到,仍呆呆地看痴了。 继而,琴音袅袅而起,伴着微微晚风,浸入心田,闻之欲醉,刑的《风草》本就是悲凉孤独,经她弹奏,又更添了婉约忧怨,如清泉石上,薄雾林间,落英细语,楼东风,千山暮雪,只影谁去,捕风捉影,朝花昙露。 月光皎皎,波光粼粼,琴音在江面上回荡,勾起相思,怅然若失,潸然泪下。 曲毕,整个江面,只听到微微的晚风吹过水面的沙沙声,琴音仍回荡在耳中,意犹未尽。 杨英杰晃过神来,再看向无障,欲要让无障弹奏一曲,发现无障扶着桌子,不知何时睡着了,急忙推着他,唤醒道:“无兄弟,你怎么睡着了,该你了!” 无障悠悠转醒,抬起头,低声道:“见笑了!”月光下,扶着的衣襟已经浸湿,这是他第一次在梦中哭出眼泪。 公孙玉正起身,听到杨英杰的话后,蹙眉瞥一眼无障,轻叹一声,转身回到楼中。 杨英杰起身朗声道:“今夜,本公子带这位无障兄弟来此弹奏一曲,公孙姑娘若是觉得他的琴艺不差,能否让本公子一见,也好将这画扇补全?” 片刻后,就听楼上传出柔弱的声音,“洗耳恭听,若是他的琴艺在女之上,可以一见,可若是一般,还请杨公子今后不要以此再来打扰。” 杨英杰听后洋洋笑道:“多谢公孙姑娘!”转而看向无障,无障此时已将琴放好。 无障平静道:“在下弹奏的是那曲谱上的《无畏》,还望诸位海涵。” 琴弦拨动,琴音再次拂过江面,声音悦耳,潺潺婉转。 起初观众心里还在暗骂:“跟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位弱不禁风的人,竟敢在此献丑!”但琴音响起之时,这种心里登时打消,凝心聆听。 无障之所以睡着,并不是轻蔑公孙玉的琴音,而是她的琴音太过动听了,让他想起了娘亲,想起他幼时,紧闭着眼睛,浑身疼痛无法入眠的时候,娘亲那琴音让他忘掉了身上的痛苦,伴他入梦,曾几何时,他在梦中寻找这个声音,再也找不到了啦。 若是公孙玉的琴音似在倾诉的话,那无障的琴音就似在回忆,寻找过去的影子,转身间,回眸间,携手间,一笑间,一暮暮,一重重,浮于脑海。 琴音回转激荡,与江面产生了共鸣,随着韵律一起跳跃,每一个音节,清晰连贯,此起彼伏,与晚风产生了共鸣,随着每一个连贯的节奏而吹动,每一次抹挑勾剔,撇托敌打,都准确适度,她不是为了炫耀自己,他想以此来抒发自己感情。 能花高价钱来此赏琴的观众,大都懂得鉴赏,听到无障的琴音,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对无障的琴艺暗自称赞。 琴音节奏加快,手指飞动,直至看不清,繁弦陡起,似千重叠音,百花争艳,宛如面临崇山峻岭、波涛大海、荒芜沙漠、茫茫洪宇,吾去追寻。 整个江面开始激荡起来,随着每一个高音而跳起,越跳越高,犹如泉涌,整个观众惊呆了,他们谁也没见到如此奇异的场面,公孙玉竟也走出阁楼,听着琴音,向四周观望。 琴音已经快到了极致,高到了极致,回转之后,再次加快走高,水柱喷起一丈高,紧接着,又喷起两丈多高,水柱越走越高,整个观众开始惊呼起来。 琴音琴率达到顶峰之时,‘嗖嗖!’只见流星划过夜空,齐齐飞逝,犹如万千金丝绦,久久不绝。 琴音何时而止,众人不知,总之,这流星雨下了许久。 (本章完) 第81章 、故宅故人是故乡 众人走出大厅,就见江面上火光漫漫,来了数十艘战船,少也有三千人,箭矢漫射向岛上守军,惨叫连连。 见群雄现身,船上停止放箭,主舰上一魁梧之人喊道:“花满楼奢靡无度,私藏兵器,招兵买马,聚集亡国余孽,图谋不轨,反我大秦,其罪当诛,若是你们弃甲投戈,束手就擒,本官会网开一面,饶你们不死,否则诛灭你们九族。” 田景上前大喝道:“范迁,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我的命令,竟敢私自调兵围攻本官,以下作乱,众军听令,快将这逆臣拿下!”秦兵听后,不为所动。 范迁哈哈笑道:“田大人,没想到吧,你以为这些士兵会听你的吗,你私通反贼,贪赃纳贿,花酒地,证据确凿,本官早就奏明陛下,陛下英明,早已给本官下了诏书,就等今日,你们这些反贼余孽都到齐的时候,一举歼灭,顺便告诉你,在本官来到这里之前,你的家眷,都已正法了。” 田景听后,‘啊!’的一声,坐倒在地,怒骂道:“范迁,你禽兽不如,不得好死!” 项梁对众豪杰道:“岛后有快船,请诸位随屈大人先行离开,我带五百守兵,可以抵挡一阵!” 郭子敬提着大刀,喊道:“走什么走,正愁没有秦兵可杀呢,今正好杀个过瘾!”张良、易水寒等十多名豪杰不愿离去。 项梁道:“好,那我们就杀个痛快!”当即开始指挥部署守军,屈横带着公孙玉等人离去。 这时,范迁喊道:“一个不留,放箭!”漫箭矢再次射向岸来。 项梁忙下令,熄灭火把,后退五十丈,躲避箭矢,又命十几人将干柴堆在房屋下,浇上火油,以备点燃。 秦兵放完箭后,喊杀着冲向岸来,这时岸上守军拉满弯弓,射向冲来的秦军,秦军登时被射倒一片,哀声惨叫。 但终究是秦兵人多势众,训练有素,岛上这几百人很难抵挡住秦兵的攻势,秦兵很快就压了上来,杀喊声冲,混战一团,易水寒提着长剑,飞身而起,带领岛上诸多高手冲入秦军之中,犹如虎入羊群,每一剑挥下,都是血肉横飞,嘶声惨叫。 项梁骑上坐骑,飞奔入重围,轮转长戟,力拔山河,每一戟抡下,扫倒一片,犹如入无人之境,穿梭自如。 范迁见之情形,大急,对身旁数十名黑衣人不知了什么,那些人听后,亮出武器,‘腾腾!’飞身跃下主舰,踏着水浪,飞奔冲向岛上豪杰,修为不凡,片刻之间,就与岛上高手杀在一起,刀光剑影,杀声如潮。 项梁扫开秦军,浑身是血,望着战场,秦军虽损失大半,但己方已所剩无几,知道大势已去,对苦战的众豪杰喊道:“事已至此,再战无益,留得性命,从长计议吧,诸位英雄请随我来。”带领群豪,边战边撤,点燃干柴,转向岛后。 岛后是断壁悬崖,开凿一个羊肠路通往岛岸,以备逃亡之用,项梁带领数十名豪杰,穿过狭长路,飞身上了两艘快船,砍断绳索,顺流而下,逃离江岛,回头一望,见整个岛上燃起熊熊烈火,照得江面如同白昼。 船未行多远,见前方忽然亮起漫漫火把,又有秦军四艘战舰,铁索相连,停泊在江中,等待他们来过。 项梁心道:“坏了!玉公主和屈横定然被他们拦截了,不知他们现在是否还活着。” 想要避开,已来不及,唯有硬闯,密如急雨的箭矢射向快船,群雄挥舞着武器奋力抵挡,易水寒等轻功高手,飞身而起,踏着江水,冲向正对的战舰,郭子敬等水性好者,潜入水中,欲要砍断铁链,让快船能顺利通过。 秦军人数太多,易水寒等人根本杀不完,而且船上又有修为不弱的人在,一时间,那几人被团团围住,而郭子敬等人只要在水中露头,箭矢就密密麻麻的射过去,眼见就要撞上锁链,这时,项梁大喊道:“快弃船,跳入水中!” 十几人刚跳入水中,快船就撞在铁链上,登时粉碎,易水寒震开围攻,飞身跃起,也一同跳入水中,水面如同煮沸的水一般,无数箭矢‘哗哗’射入水中。 …… 空灰蒙蒙的,江面上升起了白雾,飘散着血腥味,成群的水鸟在水面上若隐若现,‘咕咕’鸣叫,水面上偶尔飘过浮尸和断折的木板,岸边的水草在水中荡漾,这里是淮水的下游,已在东海郡境内。 公孙玉软倚在枯树下,美眸眨也不眨望江面,衣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更显消瘦,一夜之间,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仅有的希望也随之破灭,清楚记得,国破之时,宫殿被焚烧,母后自尽,父王被俘,宫女被秦军屠杀、蹂躏,项梁将军带着四个姐弟,杀出重围,最后活下的,只有她,“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可是亡秦谈何容易啊。” 落雁为救她身中数箭,幸好没有射中要害,虽性命无忧,但短时间内是很难恢复了,坐在公孙玉身后,运功疗伤。 在她们不远处的另一颗树下,还有一人,那就是无障,他们随屈横上了快船,逃离之时,首先遇到守候在下游的秦军,他们那些人大都不会武功,抵挡不了秦军的箭矢,纷纷跳入水中,公孙玉不会水,情急之下,落雁提起公孙玉,一面抵挡射来的箭矢,一面踏着水面逃离,身中数箭之后,支撑不住,落入水中,幸好无障抓到一块船板飘了过来,他们三人抓着船板,顺流而下,才逃过一劫,至于其他的人,生死不明。 无障想要沿着淮水回去,寻找金行子和凌空子,现在急需他们二人的保护,花满楼被秦军围攻之时,不知他二人在哪里,不过他不担心他们会死,只是担心他们会不会沿着淮水来搜寻他。 转头看向公孙玉那凄凉的身影,心中登时同情起来,不知道她今后欲要去往那里,她还能活多久,能否放弃这已经破灭的复仇之路。 见上游驶来一条船,无障道:“我们快离开这里,秦兵搜索过来了。” 三人皆疲惫不堪,落雁又受重伤,走走歇歇行了好久,才穿过江岸的丛林,来到一个幽静的村落,只有几户人家,又相隔较远,无障拿出银两,在一户孤寡老人的家中住下,让落雁安静养伤。 老两口从未见过那么多银两,乐开了花,以为无障带着公孙玉是出来偷情的,将整个房屋让出来给他们住,老两口搬到了邻居家,又按时做好饭菜,端送过来给他们三人吃。 无障本想安排她们住下后就离开,寻找金行子二人,可见到公孙玉那悲凉的身影,他总是开不了口,而且他的心总是跟着一样的痛,虽相识只有一的时间,但心中总是想要去关心她,而且他想要了解一个问题,她的身体为何那样的虚弱。 直到夜幕降临,无障打坐修炼养生诀之时,听到东屋传来了公孙玉的叹息声,“砒霜落到水中了。” 落燕道:“那是最好,否则,公主再吃下去的话,命都快没了!” 无障一听,登时心生冷汗,“原来如此!”他听过吕清方过此物,是剧毒,少量、长期服用可以使皮肤白皙,身材风韵,但寿命不长,没想到她身体虚弱不堪,竟是长期服用此物,“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公孙玉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靠我自己了。” 落燕道:“公主若死了,楚国还有何人,谁来复国?” “复国对于我一个女子有何用,我若是能杀了嬴政,就算对得起父王和母后了。” 落燕道:“不如去求李公子,反正他没几日活头了,在哪里不是死!” 公孙玉嘘声道:“你声些,他都能听到的!” 落燕嚷道:“我就是让他听到,他若是不答应,我就杀了他。” “李公子若是怕你杀他,他早就跑了,怎会把我们安置在这里,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他的心里也许比我还要痛苦。” “就剩几了,能不痛苦吗?” “你真是没心没肺,不要再了!” …… 无障听后,久不能平静,不是因为落燕的话,而是因为他知道了公孙玉欲要何为,也许公孙玉从来就没指望过谁能替她报仇雪恨,她从一开始就准备孤身去刺杀嬴政了,若不然怎会长期服用毒物,怎会降低自己公主的身份,为那些奢靡之人夜夜抚琴,她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她的名声,传到嬴政的耳朵里,有朝一日,选入宫中,抱着必死之心,寻机刺杀,而遇到他,能得相见,只是一个偶然而已,她的那些话,只是在吐露心声。 月光透过木窗,照到屋内,没有留下任何影子,蝉声却鸣叫不停,无障的心中不止是同感、惆怅、迷茫。 东屋和西屋的距离很近,不需要话,就能听到。 (本章完) 第86章 、这人真是个疯子 无障见那秦兵提着刀,怒气汹汹地向他走来,忙道:“军爷误会在下的意思了,在下是想买一匹马随军爷去上郡修长城去,这样既能到达长城,又不会累死。” 其余几名秦兵听后,哈哈大笑,“你当去长城是去散心吗,我看你这子的神志不清啊!” 提着刀的秦兵,嘿嘿一笑,抡起拳头打向无障面门,“老子让你清醒清醒!” 无障虽无内力,但这简单的招式还是看得明白,身体微微一侧,这一拳头就落空,那秦兵没想到无障能躲过他的拳头,脚下被无障一绊,身体一趔趄,险些摔倒在河边,无障立刻后退,道:“我跟军爷去就是了。” 那秦兵骂道:“臭子,竟敢躲开,看爷怎么教训你!”抡起刀,劈向无障。 无障左躲右闪,将那秦兵劈来的刀躲开,口中求饶道:“军爷不要动怒,我知道错了,快些上路,否则误了时间。” 那秦兵,怒骂不止,一刀刀劈向无障,但却连无障的汗毛都碰不到,累得是满头大汗,这名秦兵是这几人的伍长,心想:“连一个病秧子都斗不过,岂不让他们笑话。”越打越来气,到后来完全下了死手,其余的三名秦兵在一旁观望,为那伍长叫好。 这秦兵太过残暴,不上两句话就动手,无障经这几下折腾,体力消耗很大,心道:“这样也不是办法,坚持不了多久,就会中刀,又有其他秦兵在,若是一起上的话,必然被他们打成烂泥。”想到此,无障侧身躲过迎面砍来的这一刀,身体顺势转到这名秦兵的另一边,单手抓到他的拳头望自己的身上一拉,另一只手指在他的肋下一点,两人同时‘哎呦’一声,伍长的半个身子一震麻痛,无障借势佯装向后仰倒在地,若是无障内力够的话,这一点必然让这秦兵全身瘫痪。 那伍长惊异,还没弄明白原因,就听无障哀痛道:“军爷的拳头如此厉害,差点将我震死,我这有些银两,本想再买匹好马,现在全当孝敬军爷了,让军爷喝几杯酒,消消气。”着,手中赫然多了一锭银子。 秦朝的货币主要是半两铜钱,也就是圆形方孔钱,为下币,黄金为上毕,银子是作为珠宝用来做装饰物,产量稀少。 伍长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大喜道:“算你子识相,今就饶了你。”伸手就将银子抓了过去,将刀别到腰间,端详了一会,收入怀中,羡煞另外三名秦兵。 伍长瞥一眼身后三人,嘿嘿笑道:“你身上还有没有剩余的钱,让他们也喝几杯酒。” 无障站起身,拍拍身上道:“没有了,都给军爷了。” 伍长探手去收,确实没有了,将无障的干粮拿了去,才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无障道:“我不走,我要跟军爷去长城。” 这几名秦兵听后一怔,后又哈哈笑道:“你这子果真是个呆子,你可知修长城累死了多少人,去的人根本没有能回来的,就你这身板,也许还没等走到就累死了。” 无障道:“只要军爷不催我,我定然能走到长城。” 那伍长笑道:“这可你自找的,随我们走吧!”着就骑上了马,无障跟在这几名骑兵的身后,来到了徭役当中。 经过无障的这一耽搁,徭役们都休息的差不多了,这些徭役的只有十三四岁,老的有五十多岁,大都是付不起重赋,只能去做徭役,也有一些人是所谓的罪犯,见无障主动去做徭役,觉得无障不正常,没有人跟他搭话。 无障跟在这群徭役的后面行了几里路,进入到了九江境内,虽然伍长没有命这些人继续跑,但这快行下来,无障体力早已不支。 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他们到了驿站,无障随那群徭役就在院子内,靠墙休息,不久后,秦兵抬来一锅稻糠粥,分发给徭役,无障看一眼,就觉难以下咽,也没有去吃,他的干粮又被伍长夺了去,只能饿着肚子,待这些徭役都吃完后,只留下两名秦兵看守,其余的秦兵都到了驿站的屋内休息。 徒行了一,徭役们很快就都睡着了,鼾声连连,两名秦兵也靠着院门口,手中握着刀,呼呼大睡。 驿站的四周都是山林,弦月挂在半山腰,照得树影簌簌,星辰在夜空中隐没闪烁,空气渐凉,忽一道靓影轻飘飘落到院中,站到昏睡的两名秦兵身前,‘呼’的一声,吹出一口香气,两名秦兵闻到后,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月光下那张俏脸微微一笑,轻轻打开院门,转身向马棚走去,突然身体停住,似乎发现了什么,挺翘的鼻子嗅了嗅,美眸向靠墙而睡的徭役扫去,忽然眼前一亮,失声道:“无障,真的是你!”飞也似的向无障冲去。 无障没有睡,一直在打坐,这女子入到院内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一直假寐,没有出声,当听到这女子失身喊他名字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他能在这个地方见到婉娇。 无障刚站起身,就被婉娇抱个正着,好久不见,没想到一见面,竟是如此亲昵,这时,其中一个徭役,嘟囔了一句,转了一下身子。 无障看了徭役一眼,嘘声道:“你怎会在这里?” 婉娇拉着无障的手,莺声道:“当然是来找你的,你怎么跟他们在一起?” 无障怕吵醒徭役,声道:“走,我们去别处。” 两人走出院门口,来到一处山坡上,寻到一块平整的岩石,坐了下来,婉娇始终拉着无障的手不放,无障也没在意,无障问道:“你不好好修炼,找我做什么?” 婉娇扬着俏脸,撅着嘴,得意笑道:“你做什么,当然是给你送药来了。”着,就将包裹取了下来,打开包裹,里面有十多个药瓶,还有一些药材和饰物,一面挑出里面的东西,一面道:“这里面是庐山的‘回气丹’吃了之后定然会提升你的内力,这一瓶是嵩山的‘护心散’保证能打通你的经脉,这里面是峨眉山的‘冰心丹’有安神凝气的作用……” 听到峨眉,无障的心一沉,心道:“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这一瓶是山的‘血莲丹’你服下后,定然会使你的气血旺盛,这一瓶是星宿阁的‘修髓丹’,据可以强筋健骨,为了这一瓶,我差一点被观老怪抓了去,幸亏他是个瘸子,追不上我,这一颗是泰山的‘金香玉’,据是神仙吃的丹药……” 无障见婉娇,沾沾自喜的把丹药展示给他看,心中酸痛,险些流出眼泪,心知这些药都来自名门,高手如云,她的修为不高,为了偷这些丹药,定然吃了不少的苦,甚至危险重重,想着她本应该快快乐乐的活着,竟然为了他,舍生忘死,四处奔波,这种情义无障怎能承受得起。 无障望着月光下的婉娇,感激道:“婉娇,谢谢你!” 婉娇笑道:“等好了你在谢我吧,先把这‘血莲丹’吃了,看看有没有效果!”着,玉指就拿起一颗红色的丹药,送到无障面前,无障伸手要去接,婉娇银铃般笑道:“张嘴,我要亲自送到你的口中。”婉娇睁着明亮的眼睛,将药丸轻轻放入无障口中,莺莺一笑,“你若是好了,今后不许再赶我走了。” 无障吞下甘甜的药丸,笑道:“我若是不好,你今后可不许再去偷药了,否则,你偷来了,我也不吃。” 婉娇嗔道:“吃了这些药还是不好,那我就去昆仑山,偷叶一那老头的太乙元真炉,据里面有一颗‘九转回魂丹’,吃了,死人都能复生。” 无障道:“你可别去了,这些丹药若是治不好,吃了那丹药也定然无效,更何你去偷这些药,犹如太岁头上动土,这些药都不知你如何偷的,他们定不会饶了你。” “可也奇了,这些门派的真人、元君,不是闭关,就是出游,我探知了位置,轻易就盗走了。”接着就讲述她是如何去各门派盗的药,的很轻松,实际很艰难。 到最后,取出一个黑色泛着白光的指环,上面雕刻一个骷髅,一边给无障戴在中指上,一边低头道:“这个叫‘辟邪’指环,据可以驱散邪气,这是我在一个云游道士手中偷来的。” 经婉娇这一,无障忙道:“哦,我忘了!”取出一颗颗金丹,摆到婉娇眼前,“你一定喜欢这东西。” 婉娇瞪大了眼睛,看着金光闪闪的七颗金丹,惊喜道:“我不是在做梦吧,若是把这些都炼化了,那些散仙都奈何不了我。”一阵幽香吹过,婉娇一口亲在了无障的脸颊上。 无障被婉娇这一亲,心中一阵温暖,这是他这么久最开心的事情了,他记得第一次遇到婉娇时,婉娇炼化几颗普通的内丹,高兴了一夜。 婉娇道:“看来那些臭道士的就是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无障缓缓的将他们分开后的事情简要的描述给婉娇听,婉娇越听越气愤,到后来都气出了眼泪,恨不得去将那些人都杀了。 婉娇听后道:“我就是见到了那两个妖,才知道你在这一带,所以沿着官道来寻你。” 无障艰难道:“他俩现在哪里?”完,‘噗’的一声,喷出血雾 (本章完) 第87章 、神木神速建城墙 卫都统看向无障,冷声道:“是杀头的机会来了!”又道:“你不,我倒是忘了,你不是承诺留你在身边,我就可以加官进爵吗,现在我不但没升职,连命都要保不住了,我看你们是来招摇撞骗的丧门星,留不得你们!” 无障淡淡道:“若是他的城墙不倒塌,都统现在还能这般回到这军营内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都统如此聪明,竟想不到吗?” 卫都统瞪着牛眼道:“难道是人力所为?”见无障不答,是以默认,“你好大的胆子,这可是要杀头的!” “杀头也是杀他的头,与我们有何干系,都统英勇神武,胆子竟如此吗?” 卫都统嘿嘿笑道:“我还纳闷,这城墙,早不倒,晚不倒,偏偏在那个时候倒,真是大快人心,若不是他的城墙倒塌,我的这些兵可就全是他的了,你是何时安排的此事?” 无障道:“这等事情还是不要的好,都统只需记得就可以了。” 卫都统没想到虚弱不堪的无障,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不由得刮目相看,叹气道:“虽然没有被降职,但到了时日,完不了工,照样会被革职,也许连脑袋都保不住了!” “不用半月就能完工,而且还能将那位都统的工程也一并建完。” “你这不是信口开河吗,怎么可能!” “这个很简单,我们的城墙完工了,而他的城墙又倒了,这任务不就落在你的头上了吗?” “我们的工程如何才能完成?” “这三日,我勘探了这周围的地势,若将这工程交由我督建,不出七日,就会完工。” 卫都统笑道:“你的胆识我承认,但你的话也太不着边际了吧。” “若是都统不信任在下,那都统自己去建吧!” 卫都统思来想去,开口道:“你想如何建?” “我自有方法,功劳都将是你的,你就等着接管他的兵就可以了。” “好,我就信你一回,若是完不了工,我掉脑袋,你也别想跑了。” …… 卫都统的城墙是无障命金行子和凌空子二人在夜晚时,将他配置的火药,安放在岩层中,白引燃的,致使山体滑坡,将巴都统的城墙摧毁,而卫都统的城墙也是如此倒塌的。 火药的配方来自于《解阵收录》,是低级法阵‘飞石流沙’的布阵材料,由硫磺、硝石、木炭等配制而成,此阵法依托山势山石,进行布阵,将山石从高山上分离,滚落山下,进行攻击。 北风呼啸,群山苍苍,无障站在高山的城墙之上,衣袂纷飞,放眼望向山下排成长龙的徭役。 这长长的队伍足有万人,从山下一直排到山上,无障采用传递的方式,搬运石料和木材等,省去了往返的时间,也使得徭役有充足的体力,搬运速度成倍提高。 此地多黑石,无障选择了用黑石取代木材来烧窑,温度高,烧出的石灰成倍增多,砖瓦结实,省去了用不少的劳力去砍伐和搬运木材。 就地取材,命石匠将山体上松动的岩层,全部凿落下来,选取比较坚硬的部分作为石料,对于土质疏松的地段,挖地基之后再建,对于山岭上的地段,将墙外石崖凿陡,城墙建的不高,可方便在城墙上通行即可。 无障看着成千上万枯瘦如柴的徭役,想起父亲的话,国家若亡,百姓会被逼迫去做奴隶、劳役,任人宰割,眼前这悲惨的景象,验证了父亲的话。 无障当时不是不懂得这个道理,只是他想留住他的父亲,可他的父亲确有自己的信念。 本以为华夏统一之后,百姓会过上安静的日子,可看到这如蝼蚁的百姓,无障知道,这很难,为达目的,就连他自己也是在利用着这上万百姓。 …… 卫都统带着数名秦兵沿着城墙上的通道,兴高采烈的走到无障身前,无障上前施礼道:“都统不在军营休息,难道还不放心在下吗?” 卫都统哈哈大笑道:“不是不放心,而是出来爽心,哈哈!真没想到你真有如此才智,竟能在短短的六里,就将完工,你真是我的救星啊!” 无障道:“都统谬赞了,还是都统用人得当,相信了在下!” 卫都统道:“等明完工,我就去请监察使来检验,走,现在回军营,先喝酒高兴一番!” 无障道:“等都统升职了,我再陪都统一同庆贺吧,今还有一项任务没完D统不会忘了吧。” 卫都统牛眼一转,明白无障的意思,嘿嘿笑道:“好,好!我的酒给你留着,等事成之后,我们大喝三!” 第二日,卫都统引领着监察使在建好的城墙上视察,监察使道:“真没想到卫都统这次完工的如此神速,这城墙又建的如此坚固,大不同与先前,难道卫都统有高人指点吗?” 卫都统笑道:“哪里有什么高人指点,是城墙倒塌后,属下寝食难安,绞尽脑汁琢磨出来的办法。” “嗯,会动脑子了!你这要比巴都统,强很多了,他却不愿动脑袋,不会变通,他的城墙建到一半,昨夜又倒塌了,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卫都统道:“真是可惜了,这种心情我最能理解,他一定是急于完工,废寝忘食,有些地方疏忽了!” 监察使冷哼一声道:“废寝忘食有个屁用,那匈奴来犯还要看我们尽不尽力吗?” “自然不是!” “我今来此,也是想让你去督建他的工程,他的兵全转交给你,由你统领调度!” 卫都统略微犹豫道:“还是再给巴都统一次机会吧,属下怎好意思去接管他的兵!” 监察使不悦道:“难道你是想看本官掉脑袋吗?” 卫都统忙道:“属下不敢,属下定当尽心尽力,为大人排忧解难!” 监察使沉声道:“若是你能将他的工程完工,本官心中自然有数,你善于动脑,你的前程还用担心吗?” 卫都统忙跪谢道:“谢大人栽培!” “好了!起来吧,快带你的人,用你的办法去建他的那段城墙。” …… 卫都统回到营帐内,对无障兴高采烈道:“他的话和你估计的一句不差,我真是佩服你佩服的不得了,遇到你之后,峰回路转,什么事情都是顺风顺水,迎刃而解啊!” 无障微微道:“这只是刚刚开始!” 卫都统对身后的亲信道:“快将那几坛酒拿来,我要与李公子开怀畅饮!” 两人坐好后,三坛子酒端了上来,早已烤好的羊肉也一并上来,放于两人之间的案板上,无障道:“在下身体欠佳,不能饮酒,只能让都统扫兴了,不过我的两个家仆喜酒,而且此次机会,他们的功劳着实不。” 卫都统笑道:“那快把他们请来,由他们代你了!” 金行子和凌空子进到营帐,一见酒就高兴起来了,也不拘谨,与卫都统大碗大碗地喝了起来,各自炫耀自己的功劳,引得卫都统哈哈大笑,最后都喝得酩酊大醉。 …… 卫都统接管巴都统的一千步兵之后,徭役也合到一起,人数多了一倍,继续由无障调控指挥,很快在七日之内完工,监察使大喜,赏赐卫都统三十只羊,十坛子酒,并上报升他为偏将,统领三千步兵,继续建下一段城墙。 …… 当迟来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起的时候,漫山遍野的黄土化为暗红,无障在神木,已过去了一个月了,在此期间专注《黄帝内经》和夏无启的《本草杂论》,希望能寻到可以控制自己病症的方法,时间过得还不算慢。 忽听帐外传来隆隆马蹄声,越来越响,震得大地轰鸣,营帐剧烈晃动,无障走出帐外观望,只见烟雨中,破出九列铁骑,风驰电掣奔到眼前,旌旗招展,泥土飞扬,呼啸嘶鸣。 头阵骑兵手持令牌大喊道:“蒙将军率军抵御匈奴,速开城门!” 卫偏将急忙出营帐,带领守城士兵,单膝跪在路旁,大开城门,让其通行。 那磅礴的铁骑队伍,排成的长队足有一里,犹如一条滚滚的江流一般,奔流不息,源源不断,当中一人尤为显眼,身披金甲,头戴金盔,身骑一匹枣红马,威风凛凛,胡须虽花白,但面容却丝毫看不出老色,目光如炬,气势凌人,无障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是蒙恬。 无障望着恢宏气势,心中怅然哀叹:“父亲若是活着的话,也应该是这等年纪,那该有多好!”父亲一生从未败过,可却被陷害而死,眼见的景象与那荒凉的墓碑形成鲜明的映衬,告诉他生死之间的区别。 在这一刻,激起了他埋藏在心中深处的不甘,迫切想要活下去,朝代与他何干,江山与他何干,父母不在了,活下去,让他们去陪葬! 铁骑过了城门之后,马不停蹄,冒雨继续赶往雁门关,如此紧迫行军,匈奴必将大举来犯。 队伍还没有走完,无障就回到营帐内,见金行子咒骂道:“这下雨的,不好好睡觉,吃饱了撑的,行什么军,轰隆隆的,吵死了,令贫道修炼不得,这么急,都赶着去投胎啊!” 无障微微笑道:“我的机遇来了,很快你们就要随我去征战了,你们这些抓紧时间修炼!” 金行子道:“这么快就能出去打仗吗?” 无障平静道:“原本不快,可现在看来,不出一月。” 金行子问道:“师父现什么军职没有,哪里有机会领军打仗,这个我可不相信!” 凌空子道:“师父聪明绝顶,自有办法,我是相信!” 无障道:“机会是要靠自己创造出来的,只是等,是等不来的!” (本章完) 第88章 、匈奴铁骑破关门 在蒙恬率军通过神木的第五日,空晴朗,一目千里,无障屹立城墙之上,眺望关外起伏群山中狭长山谷,心中思虑道:“这匈奴也该来了,难道是我估计错了?” 无障猜测,蒙恬之所以带兵急冲冲从临洮赶往雁门关,必然是得到情报,匈奴大军压境,前去抵御,而无障认为,匈奴压境雁门只是虚张声势,匈奴一向以骑兵为主,行军速度快,常常以闪电般的速度入侵中原,烧杀抢掠之后,扬长而去,断然不会选择强攻。 无障的时候,就将这各国的地图地势都记在脑海中,尤其是雁门关外,他在那里度过了最美好的时光,最熟悉不过了。 这长城,西从临洮修建到神木,东由辽东的燕长城起,与赵长城连接,一直延伸到阴山山脉,中间被德水隔开,长万里。 但想,如此之长的长城怎能抵御匈奴的铁骑,正所谓鞭长莫及,匈奴依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与秦兵打着流动战,乘虚而入,而秦军纵使再强悍,也只能东奔西赶,无用武之地,耗不过匈奴的铁骑。 而无障之所以认为匈奴会攻击神木的原因是,蒙恬的铁骑一旦到达了雁门,其余的关塞就会空虚,匈奴会折转西下,顺势攻击临近的神木、榆林、盐池等地,几十万铁骑,轻易就会攻破这些关塞,待蒙恬带兵来防御的时候,这些地方周边的城池会被洗劫一空。 …… 隐约听见关外传来了战马的嘶鸣声,无障眉头一皱,知道匈奴的铁骑来了,紧接着,长城上的狼烟都升了起来,号角声起,卫偏将急忙集合士兵,跑到城楼观望。 这时,叮当作响的铁骑已呈现在秦兵眼前,放眼望去,足有三万骑兵,后面是云梯、撞车等攻城器械,黑压压一片,移动缓慢,井然有序。 卫偏将虽久经战场,却无指挥经验,眼见匈奴兵三万铁骑兵临城下,他只以三千兵力去防御,脑中登时空白,胆战心惊,半发不出施令。 千夫长问道:“请将军下命令布防!” 卫偏将恍然道:“好!下命令!”可看着匈奴的铁骑却转不开眼睛,面色铁青,头皮发麻。 千夫长见卫偏将仍不下命令,追问道:“请将军下令!” 卫偏将怒道:“你们是白痴啊,这还用问吗,紧闭城门,拼死防御!”心中叫苦,这匈奴铁骑怎么不去进攻雁门关,偏偏来攻击神木,城墙刚建好,滚木礌石还没有准备好,哪里能抵抗住如此之多的匈奴,这才上任几,难道就要以身殉职,与城墙共存亡了。 千夫长道:“属下无知,属下这就传令去!” 秦兵在城墙上严阵以待,但每名士兵都清楚,这城是守不住了,冷汗直流,腿发软,等待着死亡的临近。 匈奴大军,徐徐来到城下,为首是一名身披兽皮的彪形大汉,肌肉凸起,满脸凶煞,披散着弯曲的黑发,犹如跃跃欲试的猛兽一般,坐下一匹啸虎,獠牙森森,利爪如刃,体型竟然比周围的战马还要高大,虎北上斜挎一柄一丈长乌黑发亮的雁翅长刀,足有百斤,此人是匈奴新崛起的虎将军,须科拓,在匈奴位列第三。 卫偏将一见须科拓,登时吓得半死,吞吞吐吐下令道:“弓箭手准备,见他们上来就放箭!” 须科拓斜眼扫视城墙的秦兵,脸上肌肉抽动,冷声下令道:“将城门撞开!” 匈奴骑兵两边快速分散开来,让出十几丈的通道,阵尾传出隆隆的马蹄声,呦喝声不断,黄沙飞卷,顷刻间,几百匹强壮战马,用铁链拉着重达万钧的锥形撞车,被骑兵驱赶着,隆隆冲向关门,速度越来越快。 卫偏将见这巨大锥形撞车,登时呆若木鸡,这速度和力量若是撞向城门的话,城门会被当即撞碎,城墙会瞬间倒塌,慌张喊道:“快放箭!” 上千只箭矢从城墙上如密雨般,‘唰唰’射下,这几百匹战马都披上马甲,只露出眼睛和出气孔,专为攻城所用,箭矢射在马背上,很难射穿,即便有几批战马摔倒,锁链会当即脱钩,对撞车的速度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眼见撞车就要撞到城门上,这时,战马向两边分散开来,弯曲而返,铁链纷纷脱钩,那撞车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轰’的一声,瞬间将坚固的城门撞碎,火花四溅,碎石乱飞,‘哗啦啦’城墙崩塌出宽十几丈的洞,那撞车撞碎城门之后,余势尚存,登时将守在城门后,躲闪不及的士兵撞死数十人,冲出百丈之后,‘轰’的一声,撞在岩石上才止。 城门一破,秦兵全部慌乱了起来,很少人会想到逃跑,因为逃跑按照秦律也是死,只有拼杀才有活着的机会,可面临如此虎狼之师,那活着的机会太渺茫。 卫偏将反而镇定了起来,正反都是死,不如死的体面一些,大喊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这句话是他随王贲攻占辽东之时,燕国的士兵在城墙上齐声呼喊的誓言,当时他只是一个冲锋的士兵,听到喊声,觉得颇有气势,可以不畏惧死亡,此时,竟然想起。 喊声越来越响亮,声震山谷,鼓舞着秦兵的士气,面临即将到来的猛攻。 城门撞开之后,匈奴的骑兵没有立即进攻,而是很淡定观望着城墙上士兵,听着他们的阵阵呼喊。 站在高山城墙上的金行子嘿嘿笑道:“贫道以为,若是这喊叫声能杀敌,这下应该是驴的!” 凌空子‘噗呲’一声,笑道:“大长牙,你今的话,颇有道理。” 金行子悠悠道:“贫道只是随性而发而,这道法自在心里!” 凌空子‘呸’的一声,啐了一口,“夸你点,你就要升仙了!” 金行子道:“愚人,愚人啊!道不同,不相为谋!”转而笑嘻嘻对身前一直沉默的无障道:“师父,这匈奴也来了,机会也来了,你为何不去帮着卫林指挥防御,这不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吗?” 无障望着山下即将爆发的战斗,平静道:“不是这个机会,还需要等!” 金行子道:“依我看,就没必要等,我正好去会会那只老虎!” 无障道:“即使这次抵御住了入侵,我也只能作为一个守城的将士,再想离开,就难了,而且这守城的功绩与歼灭的功绩,相差太多,这个卫林也需要除掉,他虽不知道我为何来此,但留着他,也是不妥,我不能走错丝毫。” 金行子道:“看来没人给我们酒喝喽!” 凌空子斥道:“你就想着喝酒,那酒才值几个钱,我们给他的钱,能买几车,再那酒也是师父得来的,今后跟着师父,你还愁没酒喝吗!” 金行子嘀咕道:“我只是随便而已,你还当真了。” …… 城墙上的秦兵呼喊了许久,见匈奴也不急着攻击,声音渐止。 须科拓轻蔑一笑,大手一挥,大喊道:“杀他们片甲不留!” 号角声登时响起,匈奴铁骑如海啸般冲向城门,隆隆巨响,黄沙翻卷,大地震颤,眼见要到城墙之下,纷纷拉开弯弓,几千只箭矢,冲射向城头。 秦兵见箭矢扑面射来,立即拿出盾牌阻挡,或躲在墙后,不敢露头,卫偏将眼见骑兵要通过关门,怒喊道:“快放箭,快放箭!” 有几名士兵听到命令后,准备放箭,弓还没等拉开,就身中箭矢而亡,谁还敢再起来放箭,顷刻间,就有几百铁骑,越过碎石,冲过关门,亮起弯刀,与城下的守军拼杀了起来,血光一片,喊杀声、铿锵声、惨叫声不断。 待箭雨停,秦兵才慌乱拉弓射向城下骑兵,匈奴骑兵顶起盾牌进行抵挡,也有骑兵被箭矢射到,人仰马翻,但绝大多数的骑兵仍是源源不断地涌入关内,城下的几百名秦兵,或死于铁骑下,或被弯刀砍死,还有几千名徭役拿着木杆、铁棍等进行抵抗,但这抵抗是无力的,匈奴骑兵抡起刀,犹如割麦子般,砍死瘦弱的徭役,血流成河,惨叫震。 匈奴兵沿着通道,杀上城墙,与城墙上的秦兵进行搏杀,城墙上不断有人摔了下来,落地之后,脑浆迸裂,鲜血淋淋。 卫偏将已处在绝望的厮杀中,勇猛异常,手中的长枪,一枪刺下去,就是一名匈奴失声惨叫,但涌上的匈奴兵太多,他根本杀不过来,身体渐渐虚脱,杀着杀着,发现秦兵所剩无几。 这时只听一声虎啸,须科拓骑着啸虎,从通道跃上城墙,周围的匈奴纷纷让开,秦兵也吓得向后退缩,啸虎那粗壮的利爪,‘噗嗒!噗嗒!’踏着地面,缓慢向秦兵走去,须科拓手中提着乌黑雁翅长刀,目光中满是杀气,脸部肌肉不停地跳动,犹如即将攻击的野兽一般,长刀忽然呼啸抡起,瞬间就将几名秦兵身体砍断,血柱冲喷出。 卫偏将知须科拓上来是想取他首级,绝对是躲不过去了,挥起长枪向须科拓刺去,须科拓见长枪刺来,冷哼一声,露出轻蔑的目光,挥起长刀,划出乌黑的半圆,呼啸横扫过去,‘铛’的一声,长枪被砍断飞了出去,‘咔嚓’一声,卫偏将的头颅飞了起来,血柱喷出三丈多高。 在这一刻,卫偏将看到了城上和城下的景色,血流成河,秦兵一个不剩,他又看到了远处高山上有三个身影,是谁已经看不清了。 (本章完) 第89章 、三万铁骑埋山谷 匈奴铁骑突破关塞之后,将城门推倒,杀死了三千多名毫无抵抗能力的徭役,神木城内,血染黄土,尸横遍地,惨绝人寰。 匈奴稍作调整之后,留兵驻守,继续南下,烧杀抢掠,将附近村落县城洗劫一空,火烟冲,百姓哀嚎遍野。 神木、榆林、盐池城门失守的消息很快传到雁门关蒙恬军帐,蒙恬大急,在军帐内来回踱步思考,一筹莫展。 现雁门关外,头曼率领的匈奴三十万大军未动,正与他的二十万大军对峙,若是他帅军前去拦截,那雁门关势必空虚,很容易失守,一旦失去雁门屏障,秦朝辛苦打下的燕赵土地将徒劳一场,雁门郡、代郡等东北六郡将轻易被匈奴占领,那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但若不去拦截,那三支匈奴骑兵,将肆无忌惮的在上郡抢掠,甚至是会师南下,组成十万铁骑大军,威逼咸阳,虽咸阳有重兵镇守,不惧怕十万铁骑,但势必会令朝堂恐慌,国威蒙羞,陛下震怒,责难与他。 他跟随陛下多年,从辅助他登基到现今统一六国,为陛下做过很多不为人知的密令,是陛下最信任的将军,所以陛下才把这稳定江山的担子交给了他。 然头曼走的这一步,可谓深谋远虑,想必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策划和筹备,令他进退维谷,无论做出怎样的决断,都必将愧对陛下的信任。 虽心中知道,无论怎样陛下都不会杀他,甚至是理解他,但想要再次被重用可就难了,陛下的品性他最了解不过,贤能之人,会任其展现才华,才尽,功绩如白纸。 “当务之急,只能期盼着蒙毅知道现在的处境,请缨出战,带兵去堵截肆虐的匈奴,挽回点颜面了!”蒙恬心中惆怅道。 …… 须科拓率领三万铁骑,已经攻入上郡三日了,蒙恬的军队却迟迟未到,望着满目疮痍的神木,无障已猜到匈奴必然有大军在雁门关牵制,致使蒙恬选择舍弃上郡,死守雁门,这个选择也在无障的意料之中。 冷风瑟瑟,发丝纷飞,无障远远望着守在关门的匈奴士兵,心中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远处高空中飞来一只金眼雕,金翅足有一丈长,片刻后,缓缓落到无障身旁,化为凌空子。 凌空子道:“秦军已派出十万大军向这里赶来,匈奴骑兵被阻断,没有选择交战,正向这里撤回,不出一个时辰,就会经过这里!” 无障问道:“秦兵的将领是谁?” “旗上写着‘蒙’字,应该是蒙恬的弟弟,蒙毅,距离这支匈奴也就十几里的路途,但之间距离却越拉越大,想必是追不上匈奴了。” 无障思虑片刻后,道:“传令下去,上山埋伏起来,等待我的命令!” 凌空子道:“好,我这就去办!”完,下了山去。 无障在督建城墙的时候,大部分徭役都知道无障和卫偏将关系密切,所有事物都是无障分配的,卫偏将全权交由他负责,从不过问,猜测无障必然是朝中官员,而且自从无障督建城墙之后,徭役少受不少苦,能得到较好的休息,吃的也稍饱一些,病疫也能得到有效控制,每死亡的人数大幅度减少,对无障都心存好感,对他下达的命令也不怀疑。 更重要的是,无障预料到匈奴会入侵,提前一,将近两万人,以搬运石块为由,全部转移到了神木的荒山中,没有被匈奴屠杀,保住了他们的生命。 这两万徭役现全在神木关外这狭长山谷的山后,只要匈奴铁骑回到这个山谷之内,必让他们留在谷中,无障所等待的就是这个一战成名的机会,一个被匈奴所忽视的机会。 过不多时,金行子与凌空子带着几名壮汉来到无障身旁,这几名壮汉是无障挑选的千夫长,执行命令所需,无障当即对他们进行了部署。 …… 匈奴的铁骑袭卷着黄沙,蹄声隆隆,满载着掠夺物资,呦喊着从关内狂奔到关门,这次收获颇多,洗劫了整整三,每名骑兵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守城的匈奴见须科拓带着骑兵返回,大喜过望,急忙上前恭迎,向须科拓汇报这三日的情况后,须科拓点点头,向关内回望,似有不甘,迟疑片刻后,大手一挥,喊道:“撤!” 出了神木关,蒙恬就会失去对其堵截的机会,后方追来的蒙毅也只能是扑了个空,匈奴会逃之夭夭。 匈奴铁骑排成长长的队伍,缓缓通过狭长山谷,一切都很平静,须科拓进入山谷不久后,坐下的啸虎,突然停住,似乎是嗅到了什么气味,龇着獠牙,低吼了几声,须科拓知啸虎定然是发现了异常,才会有如此反应,当即喊道:“停!”声震山谷,匈奴骑兵立即勒住缰绳,长长的骑兵队伍在山谷中停了下来,山谷也变得格外安静,只能听到山谷的风声。 须科拓环视许久,也未发现有什么问题,但想,蒙恬若是带兵前来堵截,他早就会得到大汗的消息,而且蒙毅也不会这么快就来阻击,致使他的虎师与呼延烈日的狼师不能会合,只能从神木撤离,这神木的守军都被尽数杀死,就连徭役都被杀绝,这里已是空无一人,怎会有人在这山谷埋伏。 须科拓下令道:“继续前进,速度要快!”拍一拍啸虎的虎头,呵呵笑道:“没让你吃到蒙毅的肉,耍性子了吧,别急,他的肉迟早是你的!” 啸虎又嗅了嗅,似乎也没发现什么,虎头一伸,迈开粗壮的四腿,‘噗嗒!噗嗒!’慢悠悠走着,继续跟在队伍中,不多时,整个骑兵都已行进在山谷中。 ‘轰……’山顶上传来一连串的巨响,浓烟滚滚而起,火光漫,整个山谷地动山摇,巨大的石块从山顶上迸射开来,尘土翻卷,呼啸滚落,犹如山洪暴发般,在山坡上掀起几丈高的滚石巨浪。 先前,匈奴骑兵的脸上还沉寂在喜悦之中,现在,瞪大眼睛,张开口,完全被绝望的恐惧所取代,这山怒了,这塌了,要将他们活活埋葬。 须科拓怎么也想不明白会遇到此种情形,纵使他英勇盖世,此刻只能瞠目结舌,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不能阻挡这横来的灾难,这灾难已是人力不可抗拒,这灾难也必然不是人力所为。 此刻已经不用下达任何命令,因为每人的耳中都在轰鸣,此刻也不用逃跑,因为整个长长山谷的两面山坡都在山啸,避无可避,插翅难飞,此刻也不用多想,因为一切都晚了。 顷刻间,巨大的落石,纷纷击中躲闪不及的骑兵,登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谷中,巨石翻腾,碎石飞舞,惨叫、嘶鸣声完全被轰隆声所覆盖,尸体被碾碎了再碾碎,最后是埋没。 啸虎怒吼一声,腾然跃起,载着须科拓躲避飞来的巨石,须科拓来不及多想,怒目圆睁,抡起雁翅长刀,将躲避不开的巨石奋力击碎,力大无穷。 山体崩塌了许久,山谷中满是落石,将山谷垒起数丈之高,轰隆声渐止,北风凛凛,尘土吹散,鲜血在地下流淌,人哀马悲声,由近及远,清晰可闻。 须科拓将长刀立在身侧,已是灰头土脸,大汗淋漓,望向狭长山谷,三万铁骑竟然顷刻间埋葬其中,只剩下寥寥身受重伤的几十人,他怎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可是他全族的精锐,有了他们才使得本族不受外族欺辱,在匈奴中才有一席之地,可这不知为何的灾,竟将他们全部夺走,心中在流血,浑身不住的颤抖,突然仰长啸,“为什么!”声震山谷。 猛然间发现,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山顶上,衣袂飞舞,目光冷淡,身后逐渐显露出数人,再看整个山谷的两侧山顶,全是人。 须科拓当即明白了,这不是灾,这是他们所为,可是这些人跟哪里冒出的,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仰喊道:“你们是谁?为何要伏击我们!” 无障没有回答,身后的凌空子喊道:“我们是徭役!替徭役报仇!” 须科拓纵使满腔愤怒,仍是不解,这里的徭役都已被他杀绝,如何又突然冒出这么多,若是伏击,为何不在来的时候伏击,而是在离开的时候才伏击,让他们毫无防备,而且,这伏击根本没用上一人,就将这山体推了下来,必然用了神秘的法阵,这瘦弱的青年是谁,他为何要如此做,他如此平静,怎会是普通的徭役,怒指无障道:“报上名来,此仇必报!” 凌空子道:“师父!” 须科拓一听,更是愤怒,怒喊道:“有种下来,与你爷爷一决生死!” 凌空子笑道:“你才能活几年,竟然称爷爷,那你的晚辈岂不是在娘胎里就呜呼了,莫急,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死如此之多的人,心情自然不好,你再多喘口气,平复好心情!” 须科拓肺子都被气炸了,“我要杀你了!”纵虎而起,怒火愤涨,提着雁翅长刀,向山顶跃来。 还未跃到山腰,凌空子就飞身跃下,大口一张,‘喔!’的一声,发出刺耳声音,掀起狂风,那啸虎被这刺耳的声音一震,立即调转虎头,发狂似的又冲回山下,险些将须科拓甩飞出去。 凌空子哈哈大笑:“你这啸虎如此胆,竟被贫道一声吼,吓得屁滚尿流,这样的坐骑,你还骑它干啥!” 须科拓此时已无可奈何,忍下怒火和心痛,稳住啸虎,怒目道:“既然不敢与我决斗,又不敢报上姓名,好,我记得你们模样,这仇我必将奉还!”一纵啸虎,准备带着几十名残兵离开。 可未行多远,却发现关外的出口,已被上万徭役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名笑嘻嘻的长牙道士。 (本章完) 第90章 、送给蒙毅的大礼 须科拓见如此之多的徭役拦在关口,心中悔恨至极,自己如此不心,竟让三万铁骑葬送在一群手无寸铁的徭役手中,这是何等的耻辱,纵使自己杀出这重围,如何给族人一个交代,突然仰长啸道:“我须科拓,愧对族人,无颜活在世上,死有余辜!”拔出腰间匕首,欲要自尽。 这时,几名匈奴兵喊道:“虎将军,万万不可啊,只要你活着,我们仍可以东山再起,外族就不敢轻易来欺辱,这罪责不在你,你千万要想开啊!” 须科拓将匕首握在手中,迟疑许久,族人的没错,若是自己活着,凭借这把刀,外族就会忌惮,虽没了骑兵,大汗仍会重用于他,随他征战,族人的地位仍然可以保住,可若是死了,那族人可就再无抬头之日了。 须科拓冷冷盯着金行子,狠狠道:“我今就杀了你们这群卑鄙的徭役!” 金行子嘿嘿笑道:“事到如今,败得如此之惨,还能在贫道面前口出狂言,脸皮真厚!” 须科拓喝道:“好!先杀了你再,亮出你的武器!” 金行子道:“贫道不用武器,看你今能不能杀得了我!” 须科拓大怒,骑着啸虎,提起雁翅长刀,冲向金行子,金行子见须科拓愤怒冲来,嘿嘿一笑,一个高,跃到巨石之上,“先溜溜这只虎,再和你玩!” 这时啸虎载着须科拓已跃到金行子身前,须科拓抡起长刀,划出一道黑光,呼啸斩向金行子,金行子嘎嘎一笑,身体一翻,轻易躲开,脚尖轻点,飞身转到啸虎屁股后,单掌在虎屁股上,重重一拍,“谁老虎屁股摸不得!” 那啸虎经金行子这一拍,登时暴怒,猛地调转身体,将须科拓甩了出去,须科拓长刀在地面上一撑,顺势飞起身,稳稳跃到巨石上,此时,啸虎怒吼一声,后腿奋力一蹬,整个虎身飞了起来,张开巨口,扑向金行子。 金行子道:“孽畜敢尔!”飞身越出三丈之外,继续骂道:“脸瓢放个屁,就将你这孽畜吓跑,贫道只拍了屁股,你竟然来咬……”这时,须科拓的长刀,划出一道黑光,带着千钧之力怒斩而下,金行子忙住口,飞身躲开。 ‘砰’的一声,火星四射,碎石横飞,金行子飞离的巨石,被须科拓一刀劈碎,可见这一刀力量有多大。 众徭役见须科拓竟然有如此巨力,不愧为匈奴猛将,不由得为金行子捏了一把冷汗。 金行子刚一落地,那啸虎就转头扑来,金行子一边躲闪一边骂道:“不给你这孽畜点颜色看看,你还以为贫道比脸瓢好惹!”身体忽一转,转到啸虎屁股后,双手抓住飞过的粗壮虎尾,双臂妖力一震,将体型巨大的啸虎顺势拽起,啸虎尾巴剧痛,张开巨口痛吼,整个身体被轮转起来,金行子抓着虎尾,转了三圈,见须科拓再次劈来,才将啸虎抛飞出去,躲开雷霆一击。 那啸虎被抛飞出去数丈之远,重重落地,哀嚎着,又滚出一丈多远,晕头转向,爬不起来。 众徭役看得目瞪口呆,只知道金行子的身法快,没想到身材不高的他,竟有如此神力,真是人不可貌相,众徭役开始喝彩起来。 无障已带着埋伏在山上的众徭役下了山坡,与关口的徭役合到一处,远看着金行子与须科拓周旋,惹得须科拓越打越怒。 这山体滑坡自然是将大量的火药在晚间埋藏在岩缝中,一起引燃爆炸所产生的,火药是无障见蒙恬通过之后,秘密安排人采集材料,金行子和凌空子按照无障的所给的配方进行炼制,山上安排的那些人是为了一起引燃火药所用,这样匈奴大军一旦进入山谷,将无处可逃。 啸虎忽然停顿的时候,正是嗅到了火药的味道,但须科拓没有在意,其实,即使他在意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只是被砸死的人能少一些而已,其余的人会被后面追来的蒙毅杀死,他选择从此地返回,就注定了这是一条死亡之路。 无障这次杀的人最多,三万多人死在他的阵法之下,虽是匈奴人,其实是一样的,有着相同的血脉,只是有人为了领地,而划分开的,如刑前辈所,神也是人,只是他们更自私,划分的更加彻底。 之所以懂得,才开始厌恶,厌恶的,是必须走的,必须走完厌恶的路。 看着眼前愤怒快无力、被金行子戏耍的须科拓,无障要送给蒙毅这份大礼,为其兄挽回颜面,但这些还是不够的,要想入朝,需要杀更多的人,需要更多的功绩,需要取得更多的信任。 急促的马蹄声在关内逐渐清晰,数不清的骑兵,狂奔而来,尘沙中舞动的旌旗上写着‘蒙’字,为首的是身穿银盔银甲,身披黑色披风的将领,年岁不比无障大多少,身材匀称,剑眉星目,面如刀削,器宇不凡,此人当是蒙毅无疑。 当隆隆秦军赶到谷口的时候,看到满谷乱石,遍地尸体,鲜血涂地的景象时,所有的人触目惊心,“这里发生了什么!” 蒙毅也是大吃一惊,他猜不出这匈奴骑兵是被如何杀死的,一个时辰前,还是一只猖狂的三万铁骑,现在,埋葬山谷。 这神木已被匈奴攻破,徭役被屠杀的消息早已传到朝中,朝中有声音指责蒙恬失职,拥兵自重,固守雁门,拒不出兵,致使匈奴猖獗,也有大臣权衡利弊,分析雁门失守的后果,为蒙恬辩解,始皇信任蒙恬,任命王贲、蒙毅为帅,各带两万骑兵,八万步兵,火速赶往上郡围剿。 匈奴骑兵探知秦国出兵阻击,没有与之交战,而是各自沿原路撤军,王贲带兵追击呼延烈日的狼师,蒙毅追击须科拓的虎师,然而,匈奴皆为骑兵,秦军多为步兵,行军速度相差太多,即使秦军全力追赶,距离也是越拉越远。 蒙毅本以为追不上,只能将其驱逐,却没想到,这匈奴骑兵竟然离奇死亡在山谷中,忽然前方来报,“山谷中发现匈奴将领须科拓,正被上万徭役围困山谷!” 蒙毅心中一惊,急忙下马,提着长枪,踏着落石,健步如飞,奔向山谷,过不多时,转过谷弯,就发现须科拓正怒喊着与一位身材不高的道士决斗,不远处的啸虎吼叫着却起不来身,关口是密密麻麻的上万徭役,心想:“难道这些都是徭役所为吗?” 金行子见蒙毅带着秦兵已经赶到,鼠眼一转,喊道:“打不过你!不打啦!你的力气太大了,劈了半也不累,贫道认输,贫道走也!”完,一纵身,跃出数丈之外。 须科拓大喊道:“哪里跑!”抡起长刀又劈了过去。 金行子再次高高跃起,喊道:“杀你的人在你身后!”又跃出去数丈。 须科拓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怒目回头望去,果然见到一位年轻的秦军将领赶来,看其相貌,应是蒙毅,转过身来,长刀一横,喊道:“你敢不敢与我决斗!”心想今难逃一死,若是杀死一个蒙毅,也算没白活。 蒙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凝目看向人群前的无障,问道:“这匈奴的三万骑兵是你带人伏击的?” 无障施礼道:“是在下布的法阵,引动了山体滑坡!” 蒙毅一听,难以想象,不便细问,已知无障定是位世外高人,拱手谢道:“在下蒙毅,替秦国将士、百姓谢过义士,不知义士尊姓大名?” 无障拱手道:“久仰将军威武,在下没有姓名,自幼道号无障!” 须科拓被两人夹在中间,无视他的存在,是以对他是最大的侮辱,大喊道:“欺人太甚,纳命来!”挥起长刀,冲向蒙毅。 蒙毅不是没在意须科拓,而是他太想知道这是何人所为,所以将其撂在一边,见长刀劈来,“好!我今就会一会你的雁翅刀!”知须科拓力大无穷,不能硬接,连忙飞身躲闪,‘砰!’巨石被劈成两半,火星飞舞。 “他武艺高强,我们敌他不过,将军心了!”这是无障让金行子的废话。 须科拓见蒙毅避开了他的长刀,身体一转,将长刀抡起圆月横扫,务必要杀死蒙毅。 蒙毅道了一声,“多谢提醒!”翻身躲过长刀,脚下一蹬,双手持枪,飞刺须科拓心口,速度奇快,长刀的余势未消,须科拓只能侧身躲闪。 一来二去,两人已经斗了二十多个回合,若不是金行子耗费须科拓大量体力,蒙毅很难抵挡住须科拓的攻势,但蒙毅自幼习武,身手也是不凡,经验丰富,令须科拓险象环生。 两人的武艺都是当世一流,虽有些修真之人远高于与他们,但那些修真之人大都超然世外,不入世俗,静心悟道,很少参与战争,多造冤孽,如江元等人,若不是为了长生不死,怎会归顺朝廷,为其出力。 蒙毅见须科拓露出破绽,长枪一晃,一道白光刺入须科拓心脏,须科拓浑身一震,长刀落地,瞪着凶煞的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心口,鲜血涌出。 秦军高喊:“将军神武!将军神武!……”声震山谷。 第91章 、金兰结义论危机 须科拓在秦兵和徭役的阵阵喊声中,渐渐失去了意识,口吐鲜血,怒目圆睁,仰慢慢倒下,号称虎将军的匈奴第三猛将,连同他的三万铁骑,就这样,全部命丧山谷。 蒙毅满身是汗,眼看着须科拓,气息逐渐平稳,他虽可以乱箭射死须科拓,不用冒着风险与之决斗,而如此做,一来,年轻气盛,想要与这位猛将较量,决一胜负,证明自己,鼓舞士气,二来,这也是对须科拓的尊重,让他死在自己的抢下,死而无怨。 蒙毅单手一挥,喊声骤止,心中畅快,走向无障,他想要问明白,无障是如何做到的。 “蒙将军果真神武盖世,竟能独杀如此强悍的匈奴猛将,今日有幸亲见,大开眼界!”无障抱拳道。 蒙毅上前哈哈笑道:“道长的这法阵当真令在下佩服,不知道长师出何门,何以至此?” 无障道:“在下师父是一位隐居的道士,道号紫檀,身居苍岩山,去年已仙逝,安葬师父之后,本想下山游历一番,不想被抓来,充当了徭役,实在是惭愧!” 蒙毅笑道:“道长精通法阵,被抓来做徭役,可当真是委屈死了!”又问道:“敢问道长,如何布下的这法阵,保存了如此之多的徭役?” 无障将早已编造好的经过叙述给蒙毅,如何得到了卫偏将的看重,如何督建长城,在匈奴入侵的时候,他正带着徭役在山中开采石材和木料,等回来时,发现关门已经失守,尸横遍地,他深恶痛绝,施展所学,偷偷命徭役在山谷中布下法阵,决定要给这支灭绝人性的匈奴骑兵以致命的打击。 蒙毅听完无障的叙述后,兴奋道:“道长为大秦真可谓可立下了显赫奇功,我这就奏报陛下,陛下定会重重封赏道长,加官进爵!” 无障笑道:“这匈奴的将领是将军击杀的,这三万铁骑也是将军命在下伏击的,是将军的指挥得当!”的很明确,将这功劳让与蒙毅。 蒙毅道:“万万不可,在下怎能厚颜领取道长奇功!” 无障听后,轻叹一声,怅然道:“实不相瞒,在下身患绝症,活不长久,那些已经看得很淡了,若不是看到匈奴凶残,又怎会理会他们,我现恳请将军,还我自由,让我能够安稳的度过余下时日。” 蒙毅起初只看出无障瘦弱,却没细观,听无障起,才仔细打量,确实如此,慷慨道:“道长随我回咸阳,我定找来下最好的医生,为道长医治!” 无障道:“承蒙将军关心,在下心领了,这医术我略知一二,对自己的病最了解不过,不是所有的病症都能得到医治的。” 蒙毅见无障身怀绝学,却身患绝症,心中惋惜,“大秦得不到道长相助,当真可惜了,我这就赦免道长徭役,赐免税牌!”完就命亲信拿出一块免税牌,双手奉上。 凭借免税牌,可免去所有赋税,不服徭役,数量很少,大多授予在战场上立下大功的将士。 无障接到手中,谢道:“谢将军成全!” 蒙毅叹道:“在下应该谢道长才对,若不是道长布下这阵法,歼灭三万骑兵,还以颜色,陛下必然会震怒,责罚家兄,道长此举,实乃大恩与我蒙家,请受蒙毅一拜!” 无障急忙去扶,“万万不可!”但蒙毅的力气太大,无障根本扶不起来,“在下可承受不起。”跟着也跪在地上。 蒙毅道:“道长这是何必,快起来!”反扶无障。 “将军请起!”无障不起。 蒙毅爱惜贤能,有意将无障留在身边,但无障淡泊名利,令他心中遗憾,见此时,两人跪在地上,如同兄弟,心道:“若与他结为兄弟,那岂不是将他留住了!”扶着无障的手,诚恳道:“我与道长一见如故,若是道长不嫌,想与道长结为金兰兄弟,不知道长是否愿意?” 无障道:“能与将军结为兄弟,三生有幸,求之不得!” 蒙毅扶着无障肩膀,大喜道:“好!” 两人叙了年岁,蒙毅比无障大了十岁,蒙毅自然成为了兄长,于是在众秦兵和徭役的关注下,面向南方庙堂方向,撮土为香,拜了八拜,蒙毅有兄长在,无障称蒙毅为‘二哥’,蒙毅称无障为‘贤弟’。 两人搀扶起身,蒙毅喜道:“只可惜匆忙行军,未带酒水,不能一醉方休啦!” 无障道:“这样最好,弟不胜酒力,会让二哥笑话的!” 金行子与凌空子正在驯服啸虎,听到后,嚷道:“我们胜酒力,师父的酒,全交给我们了!” 无障忙道:“这两位是弟下山后,收的两名徒弟,凌空子、金行子,不知礼数,二哥见谅!” 蒙毅笑道:“若不是金行子耗费须科拓的体力,兄怎能轻易杀死他,贤弟当真是收了两名高徒啊,可贤弟内力不足,不知他们的身手是从何人所学?” 凌空子道:“师父虽不能修行,却熟知道法,我们的修为,都是师父传授的!” 蒙毅惊讶道:“真是看不出来啊,兄只知道贤弟精通阵法,却没想,还能传授道法!” 金行子道:“师父满腹‘车’轮,什么文,什么地理,诸子‘败’家,无所不知!” 凌空子补充道:“‘上捉蚊’,‘下捉地蚓’!” “不对!不对!……” 蒙毅听后,呵呵笑道:“贤弟的两名徒弟当真有趣!”更觉无障学识渊博。 无障问道:“不知二哥下一步要领兵去往哪里?” 蒙毅道:“回咸阳复命,贤弟可愿随我回去?”见无障迟疑,怅然道:“贤弟有所不知,家兄奉命抵御北方匈奴,上郡盐池、榆林、神木失守,有不可推卸的罪责,现受头曼三十万大军牵制,不能领兵堵截入侵匈奴,否则雁门失守,后果不堪设想,然朝堂之上有人趁机诋毁家兄,欲要罢免家兄兵权,在陛下等朝臣的极力维护下,才保全家兄的兵权,没有临阵换将,调回问罪,不过,若是匈奴一退,想必家兄就会被调回,现只希望将贤弟歼灭匈奴三万骑兵的消息上报陛下,不知这样能否令陛下满意,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无障道:“弟认为不妥,于其回咸阳周旋,不如让他们闭口。” 蒙毅听后,问道:“如何才能让他们闭口呢?” “继续追击,直至击败匈奴。” “如何击败,贤弟助我!”蒙毅握着蒙毅的手激动道。 无障松开手,道:“匈奴兴师动众,大军压进雁门,其目的固然不是为了趁机抢掠上郡,这二哥也是知道,令兄深谋远虑,没令他们得逞,那他们下一步会如何,会轻易撤军吗?” 蒙毅思虑道:“不撤军,难道他们会强攻雁门关吗?” 无障笑道:“那是必然,只是他们的时机未到。” 蒙毅问道:“那他们要等到怎样的时机?” 无障道:“自然是令兄被调离之时,就如同王翦将军灭赵所使用的反间计,调离……李牧,借刀杀人,换成赵葱,攻破井陉。” “贤弟是匈奴买通了朝中之人?” 无障笑道:“这个倒也未必,但同僚生嫉,哪个朝堂没有,想必二哥最了解不过,何须去买通。” “可即使换了家兄,大秦仍有良将前往,匈奴未必攻破雁门。” 无障道:“此言差矣,匈奴不同于山东六国,令兄抵御多少年,匈奴最忌惮的是谁,而其他将军,虽战功显赫,却无经验,再者,他们只会攻城,却不会守城,胜算太了。” “可陛下若没调离家兄,他们岂不是白费心机!” “即使这次不调离,那下次可就不是调离那么简单了。” “贤弟的意思是,匈奴会再次袭击上郡?” 无障道:“正是,如果没预料错,他们这次只是试探,考验大秦的耐性,倘若这路骑兵没被歼灭,匈奴的这三路骑兵会待二哥回朝之后,再次来犯,直接渡过德水,转战太原郡,绕到雁门后方,若是这次令兄再不出兵可就难逃其咎了!”顿了顿又道:“可若仍不出兵,这支队伍,就会像利剑一样,横扫东北各郡,令兄在雁门留守还有何意义,若是出兵,而这三路骑兵就会在上谷郡迂回,待头曼三十万大军突破雁门,与之合围,令兄就会腹背受敌,弄不好,会全军覆没,待援军赶到之时,东北各郡已落到匈奴手中。” 蒙毅听后,‘啊!’的一声,面如死灰,“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了吗?”若是真如无障所,到那时,必败无疑。 无障道:“自然是有,就是现在,不要班师回朝,继续追击,他们应该在九原会合休整,准备渡河木排,我们距离九原最近,若是只带骑兵,可以提前到哪里,等待他们,将他们歼灭。” 蒙毅道:“兄的骑兵只有两万,即使先到达那里,又怎能与那两路的五万骑兵拼杀。” 无障道:“他们现下不知这支骑兵被歼灭,二哥可令士兵换上他们的衣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本章完) 第92章 、舍命吸血救二哥 红日西归,地熔金,河面如鉴,蜿蜒际,倦鸟知还,远山送醉。 九原古道上,一支匈奴骑兵,倦怠北行,秦兵分两路,分别追击虎师和狼师,唯独没有追击这支不足万人的骑兵,自出了榆林关之后,这支万人队伍就放慢了行进速度,一切都很顺利,轻松破关,掠夺颇丰,后又有呼延烈日的狼师,绝无后顾之忧,任凭谁都会放松警惕。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壮汉,身穿胡服,外罩皮甲,端坐马上,遥望远方,满目萧然,此人本是义渠后裔,丘林山,秦灭义渠时,族人北迁九原,亡入匈奴,与秦国有着深仇大恨。 经过五十年的养精蓄锐,族人在匈奴各族中占一席之地,今大汗头曼挥师南下,意在吞并秦国半壁江山,他将趁此机遇,带领族人夺回原本属于他们的土地。 正行至道路交会处,忽听另一条古道上,传来隆隆蹄声,匈奴骑兵转头望去,见是另一支匈奴骑兵狂奔而来,谁也没有去在意这支骑兵队伍,因为这是须科拓的虎师,那啸虎是最明显的标志,比战马还要高大,一眼就能认出,只是逆着晚霞看不清须科拓的模样。 须科拓是头曼麾下四大猛将之一,位列第三,虎师是匈奴四大精锐骑兵之一,匈奴四大精锐之师有鹰师、狼师、虎师和豹师,是近些年来头曼精心培养,分别由四大猛将乌古德、呼延烈日、须科拓、乞颜巴图率领,在征战北方各部落中屡建奇功,地位显赫。 丘林山眉头一皱,感觉不对,按理来,须科拓距离九原最近,早就应该抵达,为何现在才急匆匆赶来,而且来的方位也不对,难道他遇到什么意外耽搁了,才绕路赶到这里,他虽在朝会上见过须科拓几面,却从未过话,对须科拓不甚了解,即使此次攻秦,他们也是各带各兵,各走各路,最后再会合一处,等待头曼命令,而且须科拓在匈奴,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其虎师也是蛮横霸道,趾高气昂,其他族需退让三分。 丘林山看着虎师,虽感觉有些不对,却不知不对在哪里,又无权过问,拉紧缰绳,下令道:“让开道路,让虎师先通过!”丘林山的骑兵听到命令后,停止前进,向道路两边避让,准备让虎师通过。 转瞬间,须科拓的队伍就快到眼前,骑兵毫无减速之意,正是虎师的一贯作风,可就在须科拓骑着啸虎快到丘林山眼前之时,却突然冲着丘林山嘿嘿一笑。 丘林山本欲催马上前施礼,见须科拓模样,登时傻眼,半竟不出一句话,此人穿着比他大很多的盔甲,哪里是须科拓,既然不是,那须科拓去了哪里,这队伍又是从何而来? 还没等丘林山呼喊,这支队伍已冲入丘林山的队伍中,突然亮出明晃晃的武器,喊杀声登时响起,纷纷杀向道路两旁毫无防备的骑兵,一时间,两边的骑兵纷纷落马,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丘林山知已遭伏兵,电光火石间,来不及多想,急喊道:“快撤!”可往哪里撤,这支队伍是从后方杀来的,速度奇快,他的骑兵已经停下了,哪里能跑得了,还没等催马,都被斩落马下。 丘林山眼看着自己的骑兵被杀的七零八落,心知已无回转余地,挥起长镰,砍倒冲过来的骑兵之后,调转马头,大喊道:“随我撤!”欲要带领骑兵向西南而逃。 正在这时,只见一人提着长枪,身骑健马,冲向丘林山,口中大喊道:“哪里跑!” 丘林山见此人威风凛凛,英勇无畏,直冲自己而来,不敢怠慢,抡起长镰,横扫而去。 两马交错,‘镗啷’一声,长镰横扫在长枪上,火星飞舞,战马同时嘶鸣,前蹄高高扬起,丘林山登时虎口发麻,长镰险些脱手,心中一凛,没想到此人如此巨力,大喊道:“来者何人?” 那人长枪撑地,调转马头,凛凛笑道:“秦将,蒙毅是也!” 自无障向蒙毅道出匈奴的下一步计划后,蒙毅听取无障的建议,带着两万骑兵,假扮匈奴,出神木关,继续追击匈奴骑兵,欲要打乱匈奴的全盘计划,由于神木山谷塌方,骑兵穿行时耽搁很久,所以他们一路狂奔行了一一夜才赶到九原,还好榆林的这支骑兵行军缓慢,才赶在他们的前面,途经此地时,无障见此地形,两路交汇,又估算了匈奴骑兵到此的时辰是在落日之时,晚霞一照,逆着晚霞,看不清他们,而他们却能看清匈奴骑兵,很适合伏击,于是命骑兵在此休整,待匈奴到达此地时,从他们的那一路冲出,杀他们措不及防。 丘林山听后,再看不远处骑着啸虎嘿嘿而笑的那人,长刀上挂着的,正是须科拓的人头,大惊失色,当即明白缘由,蒙毅率军必然是追上虎师,将其歼灭,冒充虎师来此伏击,可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蒙毅是如何追上的虎师,如何能将三万骑兵全部歼灭,连一个消息都发不出来,难道是从而降不成。 正惊惶之际,蒙毅的长枪电闪而至,丘林山急忙挥起长镰招架,‘镗啷’一声,又是刺耳的金属鸣响,刚震开长枪,长枪又横扫而来,不给他片刻的喘息机会。 ‘铛’的一声,兵器相撞,丘林山胸口一闷,险些喷出鲜血,心知自己绝不是蒙毅对手,若不寻机逃走,必死无疑。 见长枪再次刺来,丘林山双腿夹紧马腹,身体突然倾在马侧,躲过蒙毅刺来的长枪,同时从袖筒中快速拿出一支青铜管,一头放入口中,对准蒙毅一吹,‘嗖’的一声,从管中飞出一道黑光,射向蒙毅。 蒙毅没想到丘林山会突放暗器,近在咫尺,躲闪不及,‘噗’的一声,一枚黑针射入右肩,蒙毅失声痛叫,长枪脱手而出。 无障在远处观望,见到蒙毅受伤,大喊道:“二哥!”催马奔向蒙毅。 丘林山眼望自己那所剩无几的骑兵,含泪狠拍马股,战马一声嘶鸣,狂奔而出,抡起长镰,杀开一条血路,向西南而去。 蒙毅身中暗器,立觉剧痛自伤口传遍周身,浑身变得僵硬,不听使唤,再想要去追赶丘林山,已是不能,蒙毅大喊道:“别让他们跑了!”已头晕目弦,身体坐立不稳,缓缓从马背上倒下。 金行子从啸虎背上飞身而起,跃到蒙毅马下,将蒙毅接住,此时,已围过来数名秦兵,上前搀扶,无障匆匆下马,见蒙毅脸色发黑,目光游离,知他必中剧毒,解开盔甲,撩开衣衫一见,那黑针已没入肌肉,周围淤黑一片,无障连忙拿出一把匕首,命金行子施展法术,用火灼烧。 蒙毅紧握无障的手道:“兄命不久矣,还望贤弟带兵,继续围剿匈奴,解大秦雁门之困。” 无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默默地接过金行子烧热的匕首,对蒙毅道:“二哥,请忍耐,弟要取毒针了。”没待蒙毅回答,就将匕首探入伤口,‘嗤’的一声,伤口被烫焦,蒙毅强忍剧痛,没吭一声,脸上汗水涔涔而下。 无障寻到毒针后,用刀尖轻挑,将三寸长乌黑的毒针挑了出来,撕下一块布条,包住毒针一头,放在鼻前细闻,微皱眉头思索。 此时,匈奴的骑兵已被秦军歼灭,只有不足百人,随丘林山突围逃窜,已是追不上了。 道路上尸体满地,鲜血成溪,哀嚎随处,在暗红霞光的映照下,悲凉残酷。 无障道:“这上面喂的毒是由乌头红、虎斑蛇毒、河豚胆汁混合而成,这毒不是解不了,只是一时间很难采集到所需的药材,只有……” 蒙毅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意识逐渐模糊,有气无力道:“生死有命,强求不得,贤弟不用费心了,没想到,我们只做了三日的兄弟,就要分开了,真希望能和你一起荡平匈奴大军,还下安静啊。” 话音刚落,就见无障手持匕首将伤口周围发黑的肉剔掉,暗红的鲜血流了出来,又俯身下去,一口口将毒血吸出。 蒙毅虽意识模糊,但仍知无障正为他吸出毒血,强喊道:“贤弟,不可,会再害死你的。”可身体却动不了,阻止不得。 无障没有理会,直至吸出鲜红的血液,才道:“毒液已经蔓延周身,吸出这些只是除掉了毒源,仍有毒液深入骨髓,危及生命,弟的血有剧毒,只有冒险一试,看能否克制这毒了。”完,拿出另外一把匕首,划开手腕,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无障将流出的血,滴滴落在蒙毅的伤口处,蒙毅虽睁不开眼睛,但泪水已经涌出,直至昏迷不醒。 无障包扎完蒙毅的伤口后,金行子上前将他的血止住并包扎好,由于失血过多,无障面色苍白,颗颗汗珠已经挂在脸上,他也是在赌,赌自己体内的血能否解掉这剧毒。 …… 晚风清冷,残月如钩,林中时不时传出马啸之声,更显寂凉,无障倚在岩石旁,仰望闪烁迷幻的星空,思虑万千。 夜空中飘来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缓缓落到无障身边,低声道:“一切都如师父所料,现那支骑兵队伍正向这里赶来。” (本章完) 第93章 、生死兄弟不言谢 东方一片火红,山河如卷,成群的飞鸟如彩云般飘过,咿呀鸣叫,蒙毅披着被褥,悠悠转醒,看到了初升的太阳,伤口被熬敷上了草药,浑身虽仍剧痛着,但却有了知觉,忽想到了什么,猛然坐起,急切喊道:“贤弟在哪里?” 几名亲信急忙上前搀扶,劝道:“将军不要起来,快躺下休息!” 蒙毅怒道:“我问你们,贤弟在哪里?”他在昏迷前,知道无障舍命为他吸出毒血,所以他醒来时,第一个想知道的就是,无障现在怎么样了,换一句话,是否还活着。 亲信道:“道长昨夜为了照顾将军,劳累了一夜,没亮又去采药,回来后,又为将军熬药敷上,现应该在那座石崖旁休息了。” 蒙毅一听,心中稍安,又道:“快扶我起来,我要去见贤弟!” 亲信道:“将军大伤未愈,不易行动,还是让道长……” “快扶我起来,否则我自己去!”蒙毅喝令道。 亲信不敢违抗,几人只好扶起蒙毅,穿过正在修整的骑兵队伍,来到一座嶙峋的石崖下,见到无障正背靠石壁,闭目而憩,亲信欲要叫醒无障,被蒙毅阻止。 蒙毅见无障脸色苍白,心想:“贤弟本就身患绝症,不仅舍命为我吸出毒血,而且用他本就不足的鲜血,来救我性命,这样的生死兄弟,此生何求。”转而低声吩咐亲信,去拿被褥,他被搀扶着坐到了地上,欲要在此静待无障醒来。 无障向来睡不实,似乎觉察到了有人来到身边,微微睁开眼睛,发现是蒙毅被搀扶坐在身边,连忙起身道:“二哥身体虚弱,需静养,怎能随意走动,如此,毒性会加重的。” 蒙毅见无障醒来,懊悔道:“是二哥不好,本想来探望贤弟,没曾想,吵醒了贤弟。” 无障道:“二哥想见我,传弟弟过去不就可以了吗,何劳亲自来此。” 蒙毅道:“贤弟舍命救我,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务必亲眼相见才心安,贤弟,大恩不言谢,请受哥哥一拜!”着就要下跪。 无障急忙上前扶住蒙毅道:“二哥,折煞弟也,既然是兄弟,何须如此。” 蒙毅热泪盈眶道:“贤弟的是,贤弟的是!”在无障搀扶下,又坐回原处。 无障道:“我们昨日虽歼灭了另一支骑兵,却没曾想,令丘林山逃脱,现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想要伏击呼延烈日的骑兵,已然不能,步兵又在神木,不能及时赶来,二哥现又有伤在身,不能临阵指挥,要以不足两万的骑兵去对抗接近五万的骑兵,胜率渺茫,他们此次入侵损失不,未必会再从九原进军,弟劝二哥,还是退守神木,另做打算,以免迎上他们猛扑之势。” 蒙毅道:“此次我所率是咸阳驻军,现咸阳兵力空虚,若是时日太久,必然会令陛下担忧,朝内蜚语,留守神木是不可能的,必然会被召回,而一旦回朝,呼延烈日的这支骑兵实力最强,仍会再次突破上郡,进军太原,到那时,东北六郡危已,唯有现在,截住他们的去路,才是歼灭他们的最好时机,而且通武侯收到我的飞鸽传书,必然会带着两万骑兵,在他们后面火速追来,到时两面夹击,呼延烈日必败!” 无障道:“若是通武侯没有追来,我们岂不是陷入了绝境。” 蒙毅道:“不会的,我们是世交,他经验丰富,必然不会错过此等时机,更不会令我陷入绝境,到时你就知道了。” 无障看着满脸自信的蒙毅,微微一笑道:“一山不容二虎,他只要在一念之间,就会让蒙家从此陨落,二哥怎能在如此危急关头,将命交到他人手中。” 蒙毅笑道:“贤弟多虑了,你不了解他,他必然会来此的,你放心吧,剩下的事情交给兄来做,你为我操劳了一夜,继续休息吧。”着,命亲信扶起他,缓缓离开。 无障望着蒙毅的背影,直至远去,才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嘴角微微一弯。 …… 烈日炎炎,草木枯萎,大地如蒸笼,号角声长鸣,蹄声如闷雷,匈奴骑兵从远处地平线露出,片刻后,将近五万的匈奴铁骑,缓缓呈现在视野之中,旌旗招展,战马低啸,气势磅礴,缓缓逼近山坡。 将旗之下,一人身材魁梧,怒眉虎眼,虬髯如针,双手持着一对狼牙大铁锤,凶悍之极,座下一匹赤焰巨狼,凶睛如黑夜鬼火,白牙尖如利剑,红鬃如火焰飘舞,黑爪锐利如刀,晃悠行进间,发出呜呜低吼,狰狞恐怖。 身边一人,身骑一匹枣红马,怒目圆睁,正是逃脱的丘林山,自己的一万骑兵,顷刻间,就只剩下不足百人,他已愤恨到了极致,直到现在他还没弄明白,须科拓的骑兵是如何被歼灭的,致使他毫无防备,中了埋伏。 望着土坡上蒙毅身披战甲,安然无恙,凛凛端坐马上,两边是摆好阵势的骑兵,心道:“中了我的毒针,竟然没死,难道他有灵丹妙药不成?” 眼见狼师快到山坡下,呼延烈日见金行子正坐在啸虎上,把玩着须科拓的雁翅长刀,须科拓的人头正挂在虎鞍旁,大手一扬,喊道:“停!”此令一下,五万骑兵登时停住,周围骤然安静。 呼延烈日眼扫秦兵,对丘林山轻蔑道:“你认为眼前的这些骑兵,就能将须科拓的虎师全部歼灭,杀死了须科拓?” 丘林山憾然道:“狼将军,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啊,我看蒙毅带兵要比他的哥哥厉害很多,没准虎将军如同我一样,也是中了他的伏击。” 呼延烈日冷哼一声道:“你被伏击了,那是你不心,本将就不信他们区区两万骑兵,今能将我五万狼师打败,你这是在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了,在一旁好好看着,本将是如何割下蒙毅的脑袋,送给他哥哥。” 丘林山被呼延烈日的哑口无言,无地自容,心中更是悔恨。 呼延烈日一纵赤焰狼,上前向着蒙毅大喊道:“原本担心你们会逃,没想到你们仍胆敢在此送死,本将问你,是你杀了须科拓,灭掉了他的虎师?”声如响雷。 蒙毅微微笑道:“彼此彼此,须科拓确实是本将所杀,但歼灭他的三万骑兵,则是我贤弟一人所为。”示意身旁的无障。 匈奴数万人的目光齐齐汇聚无障,怎么也看不出如此瘦弱之人,会有什么本事,不过,蒙毅也没必要骗他们,或许此人当真用兵如神。 呼延烈日对无障道:“本将想清楚你是如何用奸计害死他们,我也好替他报仇,洗刷耻辱!” 无障端坐马上,平静地看着呼延烈日,没有理会他的问话,此时,啸虎上的金行子不悦嚷嚷道:“你要想死的明白些,贫道告诉你,不是奸计,是法阵‘飞石流沙’,你不懂,简单来,就是将人埋了,直接下葬,你要不要试一试?” 呼延烈日知道问不出,怒道:“口出狂言,竟敢戏弄本将,一会本将就将你碎尸万段,碾成肉泥!” 金行子嘿嘿笑道:“你的那只红毛狗也不错,还有你的狗头,贫道也喜欢收集,准备将你们匈奴四大畜生的头串成一串,挂起来玩,嘿嘿!” 呼延烈日一听,火冒三丈,怒喊道:“跳梁丑,大言不惭,有种出来与你爷爷应战!” 金行子望了一眼无障,见无障没有阻拦之意,转而引虎上前,对呼延烈日笑道:“你总是把种子含在嘴里,出言如尿,就不怕风大,吹掉了种子。”词语一出,引得秦兵哈哈大笑。 金行子虽愚钝,但因时常与凌空子拌嘴,是以嘴上从不饶人,呼延烈日十个也骂不过他。 呼延烈日,本就是火爆脾气,又骂不过金行子,登时怒火愤涨,一纵赤焰狼,飞奔冲向慢悠悠而来的金行子,巨锤高扬,“纳命来!” 金行子双手提着与他不相符的雁翅长刀,嘿嘿笑道:“好,就让贫道陪你玩几圈!”话音刚落,呼延烈日的狼牙锤带着千钧之力呼啸砸来,金行子一提啸虎,啸虎向身侧一跃,这一锤落了空,“好大的风啊,不错,不错,再多扇会,突然这么热,好让贫道凉快些!” 呼延烈日见金行子躲开这一锤,纵起赤焰狼,跃向金行子,又是一锤砸了过去,“有本事与你爷爷较量一番,躲算什么能耐!” 金行子再次提着啸虎躲过狼牙锤,“贫道不躲,难道等着你砸死,是你没长脑子,只会使蛮力,看来你们匈奴四畜都是你这般。” 呼延烈日怒不可泄,驱使赤焰狼追着金行子,一锤跟着一锤砸过去,这狼牙锤每一把足有二百斤重,在匈奴无人敢招架,只要被砸中,连人带马,会一并砸死,所向披靡。 不多时,呼延烈日已连续砸出五十多锤,浑身大汗淋漓,怒骂不止,而金行子提着啸虎,乐颠颠地左跳右闪,来回绕圈,让呼延烈日的狼牙锤,锤锤落空,就如同与须科拓相斗一样,不断消耗呼延烈日的体力。 金行子的修为已达元婴期,若用法术,很容易击退呼延烈日,但无障吩咐过他二人,不要擅自动用法术,否则他们会被发现是妖怪,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在殉情崖之时,就险些被龙泉认出,只是当时龙泉没留心观察,才侥幸躲过。 若是蒙毅没受伤,今必然要与这匈奴的第二猛将痛快较量一番,遗憾的是,现在只能去观望,他知道金行子是在拖延时间,等待王贲率骑兵赶来,可望着远处空无一人的荒野,他的心有些慌了。 (本章完) 第94章 、两万骑兵陷绝路 呼延烈日抡起狼牙锤每次砸将下去,眼见就要砸中,但总是被金行子巧妙躲开,是以越打越急,越打越怒,体力明显下降,挥汗如雨,气喘吁吁,骂声也不知何时而止,只管怒瞪金行子,一锤一锤轮番砸去,也不按什么章法。 金行子一边避开呼啸而过的狼牙锤,一边用言语激怒呼延烈日,身材瘦的他骑在啸虎上,被颠簸的东倒西歪,坐立不稳,几次被急转的啸虎甩飞出去,而他总能在关键时候抓住虎鬃,咧咧歪歪落回原处,意外不断,丑态百出,引的骑兵哭笑不得。 丘林山在一旁看得明白,这青脸道人看似不敢硬接呼延烈日的狼牙锤,实则是在戏耍呼延烈日,根本没将其放在眼里,虽不能确定此人一定能胜过呼延烈日,但其目的非常明确,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待时机,若是如此,他们会等待什么时机呢,放眼望向四周,除了几座矮山外,就是荒凉的草地,真是想不出,他们要等待怎样的时机,再次打量蒙毅身旁淡然冷漠的无障,心道:“此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灭掉了三万虎师,现在面临两倍于他的狼师,竟有恃无恐,难道他又要施展对付虎师的手段来对付狼师?”想到此,不禁心中一颤,隐隐感觉不妙,想要去提醒呼延烈日,但觉他狂妄暴虐,没准又被他嘲笑一番,只能忍住,静观其变。 时间一长,呼延烈日逐渐疲惫,他向来狂妄自大,面对自己的狼师,若不能将金行子砸死,是绝不会罢休的,心想:“这‘跳梁丑’只是身手敏捷,并无真本事,若是如此下去,体力会被他耗尽,再想杀蒙毅,就有些困难了,必须尽快解决了他。”想到此,见金行子又被啸虎甩了出去,他看准机会,一锤子砸向啸虎的虎头,心想:“先杀了你的坐骑再!” 金行子见呼延烈日抡起狼牙锤,改变了线路,砸向啸虎,骂道:“畜生有脑子了,敢砸贫道的坐骑。”身在空中,手上却不怠慢,抡起雁翅长刀,划出一道黑光,迎向狼牙锤,‘哐啷’一声,火星四射,震耳欲聋。 这是两人第一次较量,呼延烈日浑身一震,手臂发麻,狼牙锤险些脱手,他绝没想到金行子能震开他的锤子,心中登时一凛,见金行子险些跌落虎背,轻蔑道:“没想到你这丑,还有些能耐,再吃我一锤!”抡圆了另一把狼牙锤砸向金行子。 金行子挡下呼延烈日这一锤,双臂都似被卸掉了般,虽知他力气大,却没曾想大的如此惊人,又见一锤砸来,不敢掉以轻心,急忙调转妖气,注入双臂,喊道:“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当道爷怕你不成!”挥起长刀迎了上去,“嘡啷”一声,发出刺耳的鸣响,两人的坐骑登时趴在地上,卷起尘土飞扬,向后滑行数丈之远才止。 金行子双臂吃痛,扔了长刀,双手捂着双肩,痛叫不止。 而呼延烈日脸色铁青,怒目惊异,压根紧咬,右臂下垂,虽没扔掉狼牙锤,但右臂已没了知觉,想要在短时间内再次提起来是不可能了,心道:“此人如此瘦,竟能连续接下我两锤,当真是看他了!”见金行子扔下长刀,好似震断双臂,不能再战,此时不杀他等待何时,纵起赤焰狼,冲向金行子。 金行子骑着趴地不起的啸虎,见呼延烈日又冲来,对啸虎骂道:“你这畜生此时偷什么懒,快给贫道起来!”可啸虎就是不起,情急之下,他一个高跃了起来,调头向土坡跑去,啸虎见金行子一逃,它也一个高跃起,竟然逃得比金行子还快,金行子见它快要超过自己,脚尖一点,又跃到啸虎的虎背上,引得匈奴骑兵在身后轰然嘲笑。 呼延烈日见金行子吓跑了,也没有追出太远,停住赤焰狼,喊道:“孬种,暂且留你片刻!”引狼回到阵前。 …… 蒙毅见金行子逃了回来,心知他已经尽了全力,又向远处凝望,对无障叹声道:“贤弟,被你言中了,他果真没有来,是我看错他了,现在唯有与这匈奴骑兵拼死一搏,才有希望,贤弟,你趁机快走吧!” 无障望着匈奴骑兵,平静道:“既然随二哥到此,又岂能独自离开,二哥还是专心指挥,不要为弟分心。” 蒙毅慷慨道:“有你这样的好兄弟,我死而无憾,好,今我们就杀个痛快!” …… 丘林山见呼延烈日回到阵前,引马来到身旁道:“狼将军,英勇神武,打得那道人屁滚尿流,令在下敬佩!” 呼延烈日听丘林山赞扬他,得意笑道:“若不是想留着力气杀蒙毅,本将早就一锤子砸死他了,焉能让他逃走!” 丘林山笑道:“那是必然,在下现在就等着狼将军,替在下报仇雪恨!”心中确想:“再不快点进攻,指不定对方会出什么怪阵,或是杀出一支队伍,打你个措不及防。” 呼延烈日朗声笑道:“本将军这就替丘林将军出气,你就看着吧!”转而,对全军喊道:“击鼓,准备放箭!” 轰隆隆的鼓声登时响起,震动地,匈奴骑兵弯弓搭箭,满弓‘吱吱’作响,蓄势待发,匈奴善骑射,尤其是匈奴的四支精锐之师,射出的箭要比强弩还要远,还要准。 蒙毅见匈奴骑兵准备放箭,下令道:“准备防御!”这支骑兵队伍是咸阳驻军,士兵都配齐盾牌,听到命令后,立刻组成密集方阵,将盾牌护住阵前和头顶,远望去,犹如巨大的龟壳。 鼓声骤然一停,‘嗡嗡’一片,数万支箭矢,密密麻麻,如黑龙般,腾然而起,飞到高空,蓦然折转,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冲向山波上的秦兵。 ‘砰砰……’盾牌被箭矢射中,不断震颤轰鸣,顷刻间就被射成了刺猬,也有箭矢穿过盾牌间的缝隙,登时有人失声惨叫,好在蒙毅事先占据的是山坡,化去了很多箭势,若不然,定然有盾牌会被射穿。 箭雨刚停,鼓声又起,没待秦兵透完气,万千箭雨,又开始暴雨般落下,如此这般,匈奴一连劲射了十鼓才止,秦兵被射中上千人,惨叫连连,阵型有些凌乱。 呼延烈日见时机已到,举起狼牙锤,大喊一声,“击鼓,冲锋,将这两万秦兵踏烂!” 此令一下,急促雷鸣般鼓声骤然响起,数万骑兵催马扬鞭,如海啸般荡向山坡,尘土翻卷,烈日无光,轰隆声、喊杀声、奔腾声、马啸声交错在一起,惊动地。 蒙毅凛凛看着磅礴的匈奴骑兵狂奔而来,大喊道:“放箭!” 数万支箭矢,漫射向坡下,顷刻间,射倒一片,人落马滚,淹没在滚滚的浪潮中。 匈奴骑兵拉开弓,借助狂奔之势,也向坡上射来,秦兵也被射死不少。 眼见匈奴骑兵快到半山腰,前阵骑兵,忽然马失前蹄,如被截流般,连人带马,轰然倒地,原来在半山腰的沙土中,布满了铁蒺藜,马蹄只要踩到,就会刺入蹄中,站立不住。 后面的匈奴骑兵见状,急忙绕开,向两边分流,也有躲闪不及的,被倒下的马绊倒,人落马翻,顷刻间,匈奴骑兵就损失近千人。 铁蒺藜的数量毕竟有限,大部分骑兵还是冲了上来,眼见就要与秦兵相遇,这时,蒙毅下令道:“起拒马!”就见上千匹战马同时奋力拉出埋藏在沙土中削得尖锐的圆木,每根圆木足有一丈多长,如同篱笆般被绑在一起,排开百多丈,木尖正对冲来的匈奴骑兵。 冲到身前的匈奴骑兵见突然冒出的尖木,想要躲闪,已然不及,‘噗,噗……’尖木刺入马身,鲜血飞溅,战马嘶鸣,翻落下来的匈奴骑兵,还在空中,就被秦兵刺死。 呼延烈日在狂奔的队伍中,见前阵又倒下近千人,这是他的狼师损失最惨重的一次,心疼欲裂,怒发冲冠,大喝道:“给本将让开!我要砸烂他们!”纵起赤焰狼,飞奔而起,闪电般冲出,快到拒马前,那赤焰狼高高跃起,飞过拒马,落入秦兵中,登时压死数人,赤焰狼横冲狂唕,张开血盆大口,见人就咬,呼延烈日轮转狼牙锤,见一个脑袋,炸碎一个脑袋,如同凶煞恶神般,在秦军中残暴肆虐,秦兵吓得纷纷向后退缩。 此时,匈奴骑兵已绕过拒马冲了上来,与秦骑兵混战在一起,杀喊声震,血肉横飞,场面血腥惨烈。 虽在匈奴骑兵冲锋的过程中,杀死数千骑兵,但要以不足两万的骑兵去拼杀四万多匈奴虎狼骑兵,已没有任何机会,蒙毅眼望着自己的骑兵,一个一个倒下,心中黯然道:“蒙家何时愧对过王家,你不以大秦为重,见死不救,难道真想要看到蒙家从此落败!”曾经的豪情壮志,此刻都化为人情冷漠。 无障看着蒙毅哀伤的目光,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开口劝道:“二哥,事已至此,快些下令撤军吧!” 蒙毅道:“往哪里撤,回去的路已经被封死,今我们一个也逃不出去,是我害了你,害了他们!” 无障道:“二哥不要灰心,只要活着就会有机会,既然回去的路被封死了,那我们就向北撤。” “向北?……再往北,就是德水了,那可真就是绝路了!” (本章完) 第94章 、一念之间杀万人 匈奴骑兵自幼就练习骑射,在马背上敏捷凶猛,秦骑兵虽每操练,但与之相差太多,两军正面这一较量,秦骑兵劣势当即体现出来,更何况,这是匈奴精锐之师,又两倍余秦骑兵,混战不久,秦骑兵伤亡惨重,余下不足万人。 无障再次劝道:“二哥再不下令撤军,两万将士可就全军覆没了,你若现在死了,令兄谁去救,那些人,可就如愿以偿了!” 蒙毅道:“这些我当然知道,可逃到德水,我们不也一样是死吗,还不如在此,杀死一个,赚一个!” 无障沉默片刻后,道:“二哥,若想杀这狼师,只在一念之间,等到了德水再由二哥定夺,事不宜迟,快下令向北撤军!” 蒙毅道:“眼下还有什么方法能杀死这四万虎狼骑兵,贤弟是在骗我吧!” 无障道:“弟何时骗过二哥,到了德水,若是二哥发现弟所言为虚,可当即杀了弟弟。” 蒙毅看着无障道:“兄怎能杀了你,好,就按你的做!”当即下令,鸣金向北撤兵。 秦骑兵听到鸣金声,早已支撑不住,当即调转马头,如潮水般向北溃败。 此时,呼延烈日正骑着赤焰狼,挥舞着狼牙锤杀出血路,向蒙毅冲来,听见鸣金之声,大喝道:“蒙毅,哪里逃!” 蒙毅听到喊声,欲要上前迎战,却听无障在一旁劝道:“要想杀他不是难事,不要急于一时。” 蒙毅坚决道:“好,我们走!”纵马扬鞭与无障向北而驰。 呼延烈日见蒙毅领兵向北逃窜,大喊道:“别让他们跑了,快追!”骑着赤焰狼冲在最前端,今不将这两万骑兵踏烂,难解他心头之恨。 两军骑兵,一前一后,犹如浪潮般,在荒野间狂奔疾驰,尘土飞扬,大地隆隆震颤,匈奴骑兵在其后,不停地拉弓放箭,落后的秦骑兵中箭后,当即惨叫一声,滚落马下,被飞奔而过的骑兵,乱蹄踏死。 呼延烈日的赤焰狼速度奇快,追上一名飞奔的秦骑兵,一锤子砸下去,就将秦兵的脑袋砸得稀巴烂,凶残至极。 蒙毅带领骑兵奔行十多里,仍甩不掉匈奴骑兵,路上留下的,尽是秦兵的死尸,蒙毅几次欲要调头跟呼延烈日拼了,都被无障劝阻,只好强忍愤怒,马不停蹄。 呼延烈日杀红了眼,骑着赤焰狼逐渐接近蒙毅,眼见相距不过百丈,这时,一直跟随在无障身后的金行子,调转身来,倒骑啸虎,放慢了速度,嘿嘿笑着等呼延烈日接近。 呼延烈日怒喊道:“正要找你算账,你却主动送上门来!” 金行子笑道:“畜生,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话音刚落,只见金行子两腮高高鼓起,突然,大口一张,一尺长的火剑,脱口而出,劲射呼延烈日。 呼延烈日正要扬起狼牙锤砸向金行子,见金行子口中突然射出一道火光,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急忙架起狼牙锤抵挡,只听‘噗’的一声,火箭撞在了狼牙锤上,呼延烈日双臂一震,炙热的火焰炸开,热浪扑面,好在有狼牙锤挡在身前,没能将他的脸烤焦,可赤焰狼就没那么幸运,炽热的火焰一烧,鬃毛登时引燃,冒起焦烟,吃痛嚎叫,本能翻滚在地,欲要滚灭后背的火焰,而却将呼延烈日甩飞出去,一时间,一人一兽,齐齐翻滚,滚出十多丈远才总算停住。 金行子嘿嘿笑道:“这才是贫道送给你的赤焰狼!”一拍啸虎的屁股,乐颠颠离倒地的呼延烈日远去。 呼延烈日骨骼都似散架了般,浑身剧痛,好在他肌肉坚韧,骨骼结实,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赤焰狼也将后背的火熄灭,鬃毛都已烧掉,露出一大块鲜红的狼皮,狼牙锤也在翻滚中,丢落在远处。 匈奴骑兵见呼延烈日倒下,急忙勒紧缰绳,飞身下马,上前搀扶,询问伤势,几万人的骑兵很快都停了下来。 呼延烈日怎么也没想到,金行子竟然会使用妖法,牙根‘咯吱’作响,怒视远去的金行子,愤怒到了极点,怒喊道:“停下来做什么,还不快追!” 丘林山追了上来,见呼延烈日灰头土脸,心觉好笑,上前道:“狼将军不要急,前面就是黄河,他们已走投无路,将军只需列好阵势,缓缓逼近,防止他们孤注一掷,反扑回来,必然将其歼灭!” 呼延烈日喊道:“有道理,就听你的!”又道:“今不扒了那丑的皮,难解我心头之恨!” …… 黄河波涛汹涌,奔流不息,远接白云,一碧万顷,河风凛凛,带来些许凉意。 黄河岸边的一座百丈断崖上,筋疲力尽的秦骑兵沿着另一面缓坡登了上来,有许多骑兵已身受重伤,不能再战,秦兵士气消沉。 蒙毅端坐马上,背对滔滔黄河,望向山下,见两万骑兵现只剩下不足五千,再看远处缓缓逼近的匈奴大军,心如刀绞,悲痛欲裂,怅然道:“贤弟劝我来此,难道是让我们跳下这断崖求生?” 无障平静道:“相传德水原本不是流经这里,是禹皇利用这里的连绵山体为堤,疏导改道,才引到此处,而这山脉中,唯有一处中断,就在我们脚下的这座山和身侧的那座山之间,为填补此处,禹皇带人烧铜铸鼎,置于其中,用巨石和山土将其掩埋,将山脉连为一体,至此,此断河堤从未决口。” 蒙毅恍然明白无障欲要何为,瞪大眼睛,惊叹道:“难道你想让这河堤决口,用大水去攻击匈奴骑兵,此乃神计也,你想到此计,为什么不早!” 无障道:“试想,若是这河堤决口,死的何止是这匈奴骑兵,这九原和上郡的百姓将会受灾,田地尽毁,而且,一旦决堤,德水改道,想要再修复,人力已不能及,不到万不得已,如何能出此下计。” 蒙毅陷入沉思,江山社稷与黎民百姓,哪个更重,这的确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一念之间,能杀死数万骑兵,但也毁掉大片土地,致使下游百姓涂炭,这付出的代价有些大了。 蒙毅惘然道:“难道这河堤当真就无法修复了吗?” 无障道:“这河堤是在引水之前筑成的,现今水势巨大,一旦决口,势不可挡,想要修复,实在太难,只能待到今后,再寻方法了。” 蒙毅道:“那贤弟的意思,我该当如何?” 金行子在一旁,不耐烦道:“上郡的百姓已被匈奴屠杀,剩不了多少人了,若是受灾,就都迁徙到别处,而九原又不是大秦的土地,你更不用为之担心!” 无障望着远处汹汹而来的匈奴骑兵,淡淡道:“当年,白起引水攻鄢,溺死城中军民数十万,想必二哥最了解不过,这就是残酷的战争,战场上的哪一场胜利,不是沾满百姓的鲜血,哪一个将军,怀有仁者之心?现今,我们身陷绝境,不同当年,不破则死,丢掉半个江山,二哥和令兄将成为大秦的罪人,破则生,歼灭匈奴狼师数万,二哥将成为大秦的功臣,孰轻孰重,二哥决断!” 蒙毅横下心来道:“只能如此了!”转而问道:“现下,如何破开这河堤?” …… 呼延烈日骑着没了鬃毛的赤焰狼,手中提着狼牙锤,满脸焦黑,只露出恶狠狠的眼睛,盯着山坡上的秦兵,率领骑兵,缓缓逼近山下。 丘林山在一旁,凝望两侧山脉,心道:“山的那边是百丈悬崖,下面是汹涌黄河,任凭谁也不会逃到这里,等着被困,难道他们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可转念一想:“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设下埋伏,也许他们当真是走投无路了!”但望着蒙毅身旁瘦弱青年,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总觉得他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想到此,对呼延烈日沉声道:“他们已走投无路,要留心他们依仗山势,进行突围。” 呼延烈日狠狠道:“今他们就是依仗王老子,也别想突围,本将要将他们一个个砸烂!” 丘林山道:“这是必然!蒙毅不足为惧,但身旁的那人却是诡计多端,还是心为妙,以免增添不必要的损失!” 呼延烈日道:“本将自是清楚,你就不要担心了!”扬起狼牙锤,对骑兵喊道:“并阵,不要漏掉一个秦兵,杀他们片甲不留!” 此令一下,匈奴骑兵立即组成密集方阵,密密麻麻的长矛顶在阵前,黑压压,缓缓而上。 就在此时,一声闷雷巨响,从山梁传出,大地剧烈晃动,群马嘶鸣,匈奴骑兵站立不稳,寻声望去,只见白烟滚滚升起,山梁竟然动了一动,所有的匈奴骑兵,在此刻屏住呼吸,不知即将要发生什么,恐惧传遍周身。 呼延烈日此时喊道:“不要惊慌,这是地动!” 话音刚落,却隐约听到浪潮之声,山梁上的土石开始松动,沿着山体,‘哗啦啦’滚落下来,越来越多,到后来竟如流沙,山体开始膨胀,有水渗了出来,开始是水流,后来形成水柱,满山梁随处都开始喷出水柱。 丘林山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不明原因,但他知道了结果,调转马头,大喊道:“远离山梁,快逃,黄河要决口了!” 还没待骑兵慌乱调转马头,‘砰!……’长长的闷响,山梁上的土石迸射开来,漫的乱石在空中飞舞,犹如塌,‘哗!……’百丈高的巨浪,从碎裂的山梁中显露出来,呼啸拍向山下,巨浪滔,山下所有的人,只能仰视。 …… (本章完) 第95章 、只让他跳下山崖 匈奴骑兵自幼就练习骑射,在马背上敏捷凶猛,秦骑兵虽每操练,但与之相差太多,两军正面这一较量,秦骑兵劣势当即体现出来,更何况,这是匈奴精锐之师,又两倍余秦骑兵,混战不久,秦骑兵伤亡惨重,余下不足万人。 无障再次劝道:“二哥再不下令撤军,两万将士可就全军覆没了,你若现在死了,令兄谁去救,那些人,可就如愿以偿了!” 蒙毅道:“这些我当然知道,可逃到德水,我们不也一样是死吗,还不如在此,杀死一个,赚一个!” 无障沉默片刻后,道:“二哥,若想杀这狼师,只在一念之间,等到了德水再由二哥定夺,事不宜迟,快下令向北撤军!” 蒙毅道:“眼下还有什么方法能杀死这四万虎狼骑兵,贤弟是在骗我吧!” 无障道:“弟何时骗过二哥,到了德水,若是二哥发现弟所言为虚,可当即杀了弟弟。” 蒙毅看着无障道:“兄怎能杀了你,好,就按你的做!”当即下令,鸣金向北撤兵。 秦骑兵听到鸣金声,早已支撑不住,当即调转马头,如潮水般向北溃败。 此时,呼延烈日正骑着赤焰狼,挥舞着狼牙锤杀出血路,向蒙毅冲来,听见鸣金之声,大喝道:“蒙毅,哪里逃!” 蒙毅听到喊声,欲要上前迎战,却听无障在一旁劝道:“要想杀他不是难事,不要急于一时。” 蒙毅坚决道:“好,我们走!”纵马扬鞭与无障向北而驰。 呼延烈日见蒙毅领兵向北逃窜,大喊道:“别让他们跑了,快追!”骑着赤焰狼冲在最前端,今不将这两万骑兵踏烂,难解他心头之恨。 两军骑兵,一前一后,犹如浪潮般,在荒野间狂奔疾驰,尘土飞扬,大地隆隆震颤,匈奴骑兵在其后,不停地拉弓放箭,落后的秦骑兵中箭后,当即惨叫一声,滚落马下,被飞奔而过的骑兵,乱蹄踏死。 呼延烈日的赤焰狼速度奇快,追上一名飞奔的秦骑兵,一锤子砸下去,就将秦兵的脑袋砸得稀巴烂,凶残至极。 蒙毅带领骑兵奔行十多里,仍甩不掉匈奴骑兵,路上留下的,尽是秦兵的死尸,蒙毅几次欲要调头跟呼延烈日拼了,都被无障劝阻,只好强忍愤怒,马不停蹄。 呼延烈日杀红了眼,骑着赤焰狼逐渐接近蒙毅,眼见相距不过百丈,这时,一直跟随在无障身后的金行子,调转身来,倒骑啸虎,放慢了速度,嘿嘿笑着等呼延烈日接近。 呼延烈日怒喊道:“正要找你算账,你却主动送上门来!” 金行子笑道:“畜生,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话音刚落,只见金行子两腮高高鼓起,突然,大口一张,一尺长的火剑,脱口而出,劲射呼延烈日。 呼延烈日正要扬起狼牙锤砸向金行子,见金行子口中突然射出一道火光,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急忙架起狼牙锤抵挡,只听‘噗’的一声,火箭撞在了狼牙锤上,呼延烈日双臂一震,炙热的火焰炸开,热浪扑面,好在有狼牙锤挡在身前,没能将他的脸烤焦,可赤焰狼就没那么幸运,炽热的火焰一烧,鬃毛登时引燃,冒起焦烟,吃痛嚎叫,本能翻滚在地,欲要滚灭后背的火焰,而却将呼延烈日甩飞出去,一时间,一人一兽,齐齐翻滚,滚出十多丈远才总算停住。 金行子嘿嘿笑道:“这才是贫道送给你的赤焰狼!”一拍啸虎的屁股,乐颠颠离倒地的呼延烈日远去。 呼延烈日骨骼都似散架了般,浑身剧痛,好在他肌肉坚韧,骨骼结实,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赤焰狼也将后背的火熄灭,鬃毛都已烧掉,露出一大块鲜红的狼皮,狼牙锤也在翻滚中,丢落在远处。 匈奴骑兵见呼延烈日倒下,急忙勒紧缰绳,飞身下马,上前搀扶,询问伤势,几万人的骑兵很快都停了下来。 呼延烈日怎么也没想到,金行子竟然会使用妖法,牙根‘咯吱’作响,怒视远去的金行子,愤怒到了极点,怒喊道:“停下来做什么,还不快追!” 丘林山追了上来,见呼延烈日灰头土脸,心觉好笑,上前道:“狼将军不要急,前面就是黄河,他们已走投无路,将军只需列好阵势,缓缓逼近,防止他们孤注一掷,反扑回来,必然将其歼灭!” 呼延烈日喊道:“有道理,就听你的!”又道:“今不扒了那丑的皮,难解我心头之恨!” …… 黄河波涛汹涌,奔流不息,远接白云,一碧万顷,河风凛凛,带来些许凉意。 黄河岸边的一座百丈断崖上,筋疲力尽的秦骑兵沿着另一面缓坡登了上来,有许多骑兵已身受重伤,不能再战,秦兵士气消沉。 蒙毅端坐马上,背对滔滔黄河,望向山下,见两万骑兵现只剩下不足五千,再看远处缓缓逼近的匈奴大军,心如刀绞,悲痛欲裂,怅然道:“贤弟劝我来此,难道是让我们跳下这断崖求生?” 无障平静道:“相传德水原本不是流经这里,是禹皇利用这里的连绵山体为堤,疏导改道,才引到此处,而这山脉中,唯有一处中断,就在我们脚下的这座山和身侧的那座山之间,为填补此处,禹皇带人烧铜铸鼎,置于其中,用巨石和山土将其掩埋,将山脉连为一体,至此,此断河堤从未决口。” 蒙毅恍然明白无障欲要何为,瞪大眼睛,惊叹道:“难道你想让这河堤决口,用大水去攻击匈奴骑兵,此乃神计也,你想到此计,为什么不早!” 无障道:“试想,若是这河堤决口,死的何止是这匈奴骑兵,这九原和上郡的百姓将会受灾,田地尽毁,而且,一旦决堤,德水改道,想要再修复,人力已不能及,不到万不得已,如何能出此下计。” 蒙毅陷入沉思,江山社稷与黎民百姓,哪个更重,这的确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一念之间,能杀死数万骑兵,但也毁掉大片土地,致使下游百姓涂炭,这付出的代价有些大了。 蒙毅惘然道:“难道这河堤当真就无法修复了吗?” 无障道:“这河堤是在引水之前筑成的,现今水势巨大,一旦决口,势不可挡,想要修复,实在太难,只能待到今后,再寻方法了。” 蒙毅道:“那贤弟的意思,我该当如何?” 金行子在一旁,不耐烦道:“上郡的百姓已被匈奴屠杀,剩不了多少人了,若是受灾,就都迁徙到别处,而九原又不是大秦的土地,你更不用为之担心!” 无障望着远处汹汹而来的匈奴骑兵,淡淡道:“当年,白起引水攻鄢,溺死城中军民数十万,想必二哥最了解不过,这就是残酷的战争,战场上的哪一场胜利,不是沾满百姓的鲜血,哪一个将军,怀有仁者之心?现今,我们身陷绝境,不同当年,不破则死,丢掉半个江山,二哥和令兄将成为大秦的罪人,破则生,歼灭匈奴狼师数万,二哥将成为大秦的功臣,孰轻孰重,二哥决断!” 蒙毅横下心来道:“只能如此了!”转而问道:“现下,如何破开这河堤?” …… 呼延烈日骑着没了鬃毛的赤焰狼,手中提着狼牙锤,满脸焦黑,只露出恶狠狠的眼睛,盯着山坡上的秦兵,率领骑兵,缓缓逼近山下。 丘林山在一旁,凝望两侧山脉,心道:“山的那边是百丈悬崖,下面是汹涌黄河,任凭谁也不会逃到这里,等着被困,难道他们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可转念一想:“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设下埋伏,也许他们当真是走投无路了!”但望着蒙毅身旁瘦弱青年,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总觉得他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想到此,对呼延烈日沉声道:“他们已走投无路,要留心他们依仗山势,进行突围。” 呼延烈日狠狠道:“今他们就是依仗王老子,也别想突围,本将要将他们一个个砸烂!” 丘林山道:“这是必然!蒙毅不足为惧,但身旁的那人却是诡计多端,还是心为妙,以免增添不必要的损失!” 呼延烈日道:“本将自是清楚,你就不要担心了!”扬起狼牙锤,对骑兵喊道:“并阵,不要漏掉一个秦兵,杀他们片甲不留!” 此令一下,匈奴骑兵立即组成密集方阵,密密麻麻的长矛顶在阵前,黑压压,缓缓而上。 就在此时,一声闷雷巨响,从山梁传出,大地剧烈晃动,群马嘶鸣,匈奴骑兵站立不稳,寻声望去,只见白烟滚滚升起,山梁竟然动了一动,所有的匈奴骑兵,在此刻屏住呼吸,不知即将要发生什么,恐惧传遍周身。 呼延烈日此时喊道:“不要惊慌,这是地动!” 话音刚落,却隐约听到浪潮之声,山梁上的土石开始松动,沿着山体,‘哗啦啦’滚落下来,越来越多,到后来竟如流沙,山体开始膨胀,有水渗了出来,开始是水流,后来形成水柱,满山梁随处都开始喷出水柱。 丘林山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不明原因,但他知道了结果,调转马头,大喊道:“远离山梁,快逃,黄河要决口了!” 还没待骑兵慌乱调转马头,‘砰!……’长长的闷响,山梁上的土石迸射开来,漫的乱石在空中飞舞,犹如塌,‘哗!……’百丈高的巨浪,从碎裂的山梁中显露出来,呼啸拍向山下,巨浪滔,山下所有的人,只能仰视。 …… (本章完) 第96章 、孤舟倩影逐月明 凌空子变身需要时间,在这时间内,无障就已坠入水中,显然无障不想让他来救,也不想让他在众人面前暴露,凌空子与金行子只能眼含泪水见无障落下悬崖。 山崖苍绿,壁如刀削,河水滔滔,轰鸣不绝,无障的身体迅速下坠,发丝飘舞,衣袂纷飞,他在这一刻,张开双臂,眼神迷离,享受着片刻的轻松,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想去承担。 就在崖上所有的人都认为无障即将被摔死之时,碧霞玉手结印,一道绿光从玉指发出,登时射到无障所要落入的水面上,碧绿雾气腾然升起,似盛开的莲花般,纯洁优美,无障刹那间落入其中,只感觉后背微微疼痛,似落在松软的棉花上,将他拖住,卸掉了大部分落势,缓缓落到花蕊之中,芳香怡人。 还没等无障闭上眼睛,享受着刹那的清香,那优美的莲花,‘啪’的一声破裂,随即消散,眼见就要落入水中,一条绿丝带蓦然将他的脖颈缠住,无障立觉呼吸不畅,整个人被恍惚一带,凭空飞起,落到孤舟之上。 无障坐倒在傲丽身姿前,衣袖遮口,咳嗽不止,鲜血从衣袖中殷了出来。 崖上等人见碧霞施法接住无障,大喜过望,蒙毅连忙喊道:“谢元君放过义弟!” 碧霞没有理会,轻纱下的明眸打量无障许久,竟不话,眉头似蹙非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障缓和了好久,才颤颤直起身,看向碧霞,虽隔着轻纱,依然遮不住那绝伦五官,豆蔻容颜。 对着那凌人剪水的目光,无障道:“元君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碧霞冷声道:“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无障微微笑道:“想让在下如何罪赎?” “随我去一个地方,若是你能解开封印,我会饶你性命!” 无障道:“在下的性命无需元君饶恕,在下也不可能解开元君都解不开的封印。” 碧霞望着无障衣袖上殷红血迹,肃然道:“这可由不得你!” 无障不卑不亢道:“我连死都不能由自己决定吗?”两人目光相对。 碧霞修行六十载,在修真界可谓是泰山北斗,从来没有一人敢如此顶撞她,今被一名身患绝症,虚弱不堪的青年不卑直视,心生怒意,花容失色,“若想死,待将这决口堵住再死。” 无障自去了十万大山之后,对修真界的那些名门已无好感,虽知碧霞德高望重,大义凛然,不似龙泉那等奸诈自私,但却对她话冰冷强横的态度颇为不满,“在下自身难保,这河堤对我又有何意义,元君在乎的事情,未必是在下在乎的事情。” 若是无障不跳崖,碧霞会登上去亲手杀了他,以绝后患,其实她也没想到,无障竟有胆量跳下悬崖,若不是听传无障解开刑封印,也许碧霞真会让无障坠下悬崖摔死河中,现给无障一个机会,他不但不珍惜,反而出言顶撞,令碧霞甚是不悦,真想将他扔到汹涌的河水中去,威严道:“看来你是不想跟我走了?” 无障淡淡道:“我没理由和你走。” 碧霞见无障转开目光看向露出水面的巨鼎,问道:“你为何要跳下来?” “我不跳下来,元君会放过我吗?” “你可知我为何让你跳下来?” “元君不是为了苍生吗?我哪里知道。” “你如此聪明,若是心术不正,会后患无穷!” 无障淡淡笑道:“元君既然决定了,那就动手吧!” 碧霞秋波如电,飘舞的衣袂登时停了下来,时间在这一刻似凝固了般,“你不怕死?” “我当然怕死,可怕又有何用,我只盼望元君一掌打下去,我会从此解脱。” “既然怕死,就随我去解开封印!” 无障转头问道:“元君为何要让在下解开那封印?” 碧霞道:“传在封印内有一种神物,名为‘息壤’,若是寻到,就可以堵住这决口,这是你惹的祸,难道你没有责任去寻吗?” ‘息壤’传是宫神物,有自生之神威,可变换大,瞬间凝固,坚如精铁,被禹皇之父鲧所盗,治理水患,帝震怒,派火德圣君杀鲧于鱼渊,至于‘息壤’最终落在谁的手中,无从知晓。 这个传,无障也是知道的,而且他知道这不是传,《解阵收录》中有记载,确实有‘息壤’这等神物。 无障略思片刻道:“那只有一试了。” 碧霞接住无障后,两人在孤舟上话声音很低,水声轰隆,蒙毅等人听不清楚,不知他们在崖下些什么,见两人神态,似乎言语不和,针锋相对,心中为无障捏了一把汗,生怕碧霞生怒,将无障抛下孤舟。 蒙毅始终不明白碧霞为何要让无障跳下去单独问话,而无障听到后,也不违抗,两人之间似乎都心知肚明,只是两人都不明。 碧霞静心悟道,与世无争,虽与大秦有过往,也是劝诫陛下祈福地,广施恩德,造福百姓,不同于陛下所宠信的那些朝中修真人士,蛊惑陛下,筑建封神台,寻长生不死之法,蒙毅对那些人极其厌恶,而对碧霞元君则是极为敬重,蒙毅深知,若是碧霞想让无障死,必然有其原因,而且谁也动摇不得,心想:“决堤之祸明明是由我决定的,贤弟为救我才想出此计,不来惩罚我,却要教训贤弟,难道是因为元君所的刑封印什么事?贤弟聪明过人,解开封印定然不难,难道贤弟放出了妖兽,带来了什么灾祸?还是贤弟得到了什么宝物,元君想要夺去?”转念一想,“元君岂是那种人。” 碧霞见无障同意,转目对崖上蒙毅清脆道:“蒙将军,今后不要再做这等祸事,回咸阳后,望能辅佐始皇广施仁政,恩泽百姓。” 蒙毅拱手道:“谨遵元君教诲!” “你的这位义弟,需随贫道走一趟,设法堵住这决口,时间紧迫,就此别过!” 蒙毅知阻拦不得,忙道:“义弟才智过人,对大秦有功,还望元君能宽恕在下的这位义弟。” 碧霞听后不语,孤舟调转,远离石崖,金行子急忙喊道:“我们要随师父一起去!” 无障对金行子二人喊道:“你们随二哥回神木去吧!” 蒙毅含泪道:“贤弟,为兄对不住你,害你为我受苦,你要保重,我在神木等你归来!” 无障喊道:“二哥不用等我,还是尽快班师回朝吧!”转眼之间,孤舟已避开奔腾的决口,向下游平稳飘去,远影消失在茫茫河面之上。 …… 日影西斜,千里烟波,碧水金光,悬崖倒倾,树木苍翠,群鹤低飞,争鸣不已,一叶孤舟拉着弯弯曲曲的长影,迤逦前间。 自离开后,碧霞就独坐舱中无话,御舟而行,平稳不颠,修为之强,人间罕有。 无障坐立舟头,迎风而望,亦是沉默不语,如此这般,行至明月东升,山影朦胧,冷风瑟瑟,虎啸猿啼。 自从得到夏无启赠送的《黄帝内经》残本后,无障很快就已熟记在心,在闲暇之余,静心思索,希望能从中寻到医治之法,但自己的特异体质,与书中所述完全不同,渐渐也就放弃了。 夏无启开的药一直维持着他的身体,走时突然,留在马背上的包裹中,经过落下悬崖的一震,又经碧霞用丝带一拉,使得他浑身疼痛再次加剧,被冷风侵袭,不禁打起冷颤,只好修炼《氤氲养生诀》抵御寒气,身体稍适。 无障心知,若是解不开碧霞所的封印,碧霞不会留他,若是解开封印,她更不会放过他,总之,要活下去,似乎很难,碧霞的突然出现,终结了他的所有计划,只要再去雁门关击退匈奴,他就可以带着显赫的战绩入朝为官了,却没想功亏一篑。 不知何时,碧霞从舱中走了出来,站到无障的身后,用那冰冷的目光看着无障,沉声问道:“你如此身体,为何还要炸开河堤,涂炭无辜百姓,难道你还想加官进爵吗?” 无障平淡道:“我虽身患绝症,但我也想活着,况且涂炭百姓何止我一人,难道元君都能够杀绝吗,这下谁杀的人最多,难道元君不知,元君还亲手为他戴上冕冠,为何不去杀他,为民除害?” 这句话让碧霞无言以对,她修真悟道,本应远离世俗,清心寡欲,而见民不聊生,却总是心生悲叹,原本以为秦统一六国后,百姓会远离战乱,下会长治久安,可没曾想,嬴政大兴土木,繁刑重赋,百姓仍苦不堪言,无障的质问,无可厚非,这凡尘乱世,岂是她杀几个人就能平息的,无障为求自保,放水解围,这本就是两国相争,兵家常法,早有先例,其它的灾祸她不去理会,为何她却抓着无障不饶。 也许是他的眼神,那双眼睛太过于平静,平静到了碧霞看不出一丝的波动,平静到了碧霞对他起了杀心。 河风清冷,月光如水,孤舟开始浮萍般晃动,青衣曼影,沉默舟头。 (本章完) 第97章 、龙头巨鼋破水出 无障不知需要几的路途,才能到达碧霞所述的封印之地,碧霞不,他也不愿相问。 无障清楚,碧霞之所以带上他,定然对那传言信以为真,以为是他解开了刑封印。她的封印既然和鲧有关,想必又会是神的封印,既然碧霞解不开,他怎能做到,之所以答应,也是心中有愧,迫不得已,现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碧霞在无障身后凝视良久,忽扔给无障一件披风,回到舱中静坐,孤舟又开始平稳而行。 无障拾起带着淡淡清香的披风,道了一声谢,披在身上,正好可以将上身裹住,暖和很多,无障知是怕他病情会加重,走不到地方。 …… 明月已升到当空,舟行到宽阔的河面上,山野远沉,水流平稳,偶有野兽的吼叫声传出,也是倦怠细微,无障独坐舟头,不知何时已闭上了眼睛。 ‘吼……’一声尖锐的长吼,打破沉寂,掀起冷风,引得河面簌簌波澜,无障猛然睁开眼睛,只见远处升起一道百丈高的水柱,在月光的照耀下,银光闪烁,犹如出水蛟龙,骤然间,哗哗落入水中。 无障心知发出如此刺耳的吼声,喷出如此之高的水柱,这河水下面,必然暗藏凶悍的水怪,立觉舟下有暗影涌动,随时都能跳将出来。 碧霞早已站到无障身后,斗笠已摘掉,月光下的面容,美艳绝伦,蹙眉凝视波澜水面,沉声道:“终于发现了!” 无障当即明白碧霞为何出现在这里,原来她是在寻找这河水中的怪物,想要问是何水怪,心中好有个准备,但又觉多此一举,心道:“她既然敢寻,必然有降服的能力,到时就什么都清楚了,何必去问。”心中稍安,拭目以待。 河面又恢复了平静,似乎方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孤舟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 突然间,远处的水面‘咕噜噜’冒着气泡,涌出跳跃的水花,碧霞沉声道:“留在这里,抓稳了!”完,单手结印,一道碧绿光芒射入木舟前的水中,碧光散开,将舟底裹住,木舟停了下来。 碧霞倩影一闪,双足碧光环绕,轻飘飘落到水面上,如落到地面般,双足不沾水,持着一柄碧绿长剑,心谨慎,轻步靠近。 眼见快到水花翻滚处,碧霞停了下来,双眸凝视水下,水花在这时也停止冒出,似乎已经觉察到碧霞的杀气,还没待碧霞看清水下状况,‘吼……’伴随着刺耳的声音,几丈宽的水柱从碧霞的脚下腾然喷起,碧霞急忙向后飞闪,躲过水柱,紧着着,碧霞见到水下一对凶光乍现,迅速冲向她,碧霞不敢怠慢,双脚轻踏,高高跃起,身体向后倒飞。 ‘砰!’的一声,巨大的龙头破水而出,掀起十几丈高的浪花,张开森森巨口,险些将碧霞吞入其中。 碧霞在漫飞舞的水花中飞退,水珠溅落一身,定睛看去,那巨大龙头状如马首,凶睛如轮,角似几丈长的玄铁弯刀,巨口獠牙密布,龙须蜿蜒,犹如长蛇甩舞,皮如青蛇,寒光闪闪,凶煞狰狞,见碧霞飞身躲过,扬起十几丈高的龙颈,俯冲而下,吞向如蝼蚁的碧霞。 碧霞从未见过如此庞然大物,虽表面不惊,心中却是骇然,飞出十多丈外,见龙头袭来,周身碧气闪耀,碧绿长剑剑芒陡增三丈有余,倩影单脚飞踏水面,如钻飞燕般,高高跃起,青衣飞舞,迎向巨口,眼见就要被那巨口吞噬,碧霞倩影飞旋,再次攀升,躲过獠牙卷舌,碧绿剑芒划出一道弦月,横扫凶睛,快如闪电。 那龙头见凌厉碧光劈向它的左眼睛,龙头陡然低下,锋利的龙角,带着寒光,猛然划向近在咫尺的碧霞,‘砰!’的一声,碧绿长剑击中龙角,绿光迸射,耀淡明月,碧霞浑身一震,这龙角锋利如刀,坚如精铁,力可推山,即使她真气澎湃,仍抵挡不住分毫,好在她身体轻盈,借力翻转飞退,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幽美的弧线,如仙鹤般展翅落向水面。 龙头被碧气剑芒一震,发狂怒吼,攻势不减,如山岳压顶,撞向飞落的碧霞。 碧霞双脚踏落水面之上,身体向后倒滑,水花向两边飞溅,见龙头咆哮袭来,不容迟疑,轻足飞点,倩影似箭,绕开呼啸而落的巨头。 ‘轰’的一声,龙头入水,激起几十丈高的水墙,向四周炸开,还没待水花飞落,龙头再次腾然而起,犹如擎巨柱,认准方位,仰劲甩头,张开森森巨口,吞向还在疾驰的碧霞。 碧霞已绕到侧面,见巨口吞来,眉头紧蹙,不退反进,一道碧光刺向宽厚龙颈,飞快之极,待巨口还没来得及调转方向,碧绿长剑,已刺入厚厚的绿鳞之中。 那怪物的脖颈被刺入长剑,疼痛怒号,长舌飞卷,带着万钧之力,击向身下渺身影。 碧霞冒险刺中龙颈,本欲豁开伤口,但这绿皮太过结实,长剑顿入其中,很难割动,见红舌击来,快速抽出长剑,足下飞点,欲要躲开。 怪物见碧霞躲过长舌,愤怒至极,怒声长吼,从口中射出巨大水柱,咆哮击向碧霞。 碧霞感知到身后排山倒海的水柱,面积太广,躲闪不开,连忙翻转身体,长剑飞舞,身前显出一面耀眼碧光,将身前罩住,此招式是泰山绝技‘岱石敢当’,那汹涌水柱击到碧光之上,登时将其淹没,隆隆巨响,片刻后,碧光爆闪,从水柱中飞退出来,碧霞娇喘吁吁,玉颊挂着晶莹的水珠,不知是香汗,还是溅落的水滴。 纵使无障波澜不惊,见到如此怪兽,也不由得心生恐惧,站立在孤舟上,身体随着起伏的波浪摇曳,此怪兽虽不比吞地兽恐怖,但凶猛程度却毫不逊色,尤其现身在舟上,若是怪兽袭来,避无可避,当即会被吞掉,暗自希望,碧霞若是斗不过,赶紧带他离开。 正凝神关注间,只觉舟下的水向四周哗哗退去,一大片黑影从水下缓缓浮出水面,竟将木舟擎了起来,四下望去,见露出的黑影竟似光秃的巨岩,随着木舟倾斜升高,那显露的面积逐渐扩大,似一座孤岛从河中凸起,木舟开始晃动,无障站立不稳,忙俯身去抓船木,不知为何突生这种怪事,想要去呼喊碧霞,但见碧霞正被那怪物挡在身前,无暇关注他这边,呼喊了也没有用,‘噗’的一声,木舟下的碧气破裂,木舟开始沿着光秃的巨岩滑下,无障眼见不好,急忙跳下木舟,扑落到岩石上,滑行中抓住一道裂缝,才稳住了身形,放眼望去,孤舟远远滑落水中,方圆几百丈的冠型岛完全露出水面,再结合那龙头模样,无障心道:“这怪物难道是龙头巨鼋?” 传这龙头巨鼋,可活万年,体型巨大,常堵塞河道,致使河水泛滥,早在舜帝时期,就被大规模猎杀而绝迹,没想到这黄河之中竟能遇见。 巨鼋狰狞怒吼,巨颈冒着血液,陡升几十丈高,颈下庞然鼋甲巍然立在碧霞面前,碧霞心下悚然,眼前的巨鼋,凭她一己之力,是很难击杀的。 近月相传,黄河沿岸大批船只和渔民突然失踪,几处村落一夜之间,离奇被大水淹没,附近村民夜晚听到过尖锐吼声,怀疑河水之中有水怪作乱,沿岸渔民不敢下河捕鱼,百姓迁离河岸,碧霞听闻后,独自下山,乘着木舟,逆着河流一路搜寻,直到陇西,也未发现水怪的踪迹,于是折返而回,没想竟在此寻到。 虽知必然是一只凶悍的怪兽,却没想会是如此庞大凶猛,蹙眉扫视鼋甲,见木舟不知去向,无障正伏在鼋甲上,向她这边望来,虽知他身陷险境,却无法抽身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巨大龙头张开巨口,自而降,咆哮吞向碧霞,碧霞只有飞身躲闪,巨鼋见碧霞躲开,那巨口突然在半空停住,十几丈的长须狂卷,抡向正在飞退的碧霞。 碧霞感知到两面横扫而来的长须,己无退路,急忙运转周身真气,眼见就被粗壮坚硬的长须击中之时,陡然跃起,躲过呼啸而过的长须,长须在她身下交错,‘轰’的一声,击入水中,水花四溅,还未等碧霞落下,那巨口已近在咫尺,腥臭扑鼻,长舌怒射而出,欲要将她粉身碎骨,碧霞身在空中,炫舞长剑,碧光大盛,骤然间,飞出十八道碧绿剑气,迎向长舌,这是泰山剑技‘十八盘日’,凌厉迅猛。 十八道剑气瞬间击中袭来的长舌,‘噗噗!’连续声响,碧光飞逝,血沫横飞,巨鼋吃痛吼叫,急忙卷曲长舌,缩了回去,紧接着,长须已抡到碧霞两侧,倩影在下落中,突然翻转,身体犹如一片树叶一般,俯身躲过第一根长须,仰身躲过第二根长须,还未等稳住身形,巨大水柱咆哮而至,碧霞避无可避,唯有横起长剑抵在身前,碧气护住周身。 ‘轰……’万钧水势击中倩影,碧霞浑身剧震,骨骼欲碎,五脏翻滚,身体被击飞出百丈之外,才稳住身形,胸中一窒,气血上涌,‘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雾,脸色煞白,紧咬薄唇,冷视狂怒的龙头巨鼋。 (本章完) 第98章 、欲言又止伴昏迷 无障双手紧抓着甲纹,伏在巨大的鼋甲上,鼋甲剧烈晃动,他所在的位置倾斜不稳,很容易滑落下去,还不如攀到最高处,也省去在这半悬着的力气,好在紫檀让他练就一身攀爬的本领,他抓着甲纹,慢慢向上爬去,越到上方坡度越缓,爬起来也不是很吃力,突然巨鼋剧烈颤动,险些将他掀飞下去,急忙扣住甲纹,回头望向龙头,月光之下,见龙头正怒吼喷出水柱,击中碧霞,碧霞飞出很远才稳住身形,似受伤不轻,原本以为碧霞早已修成散仙,又孤身沿河寻找,必然有一定的把握,即使杀不死巨鼋,也会全身而退,而见此情形,立觉不妙,这巨鼋异常凶猛,不是碧霞一人之力所能击杀的,生怕碧霞有什么闪失,那他最终也难逃厄运,心道:“若是杀不死,就尽快逃离这里。”想要呼喊提醒,又怕被巨鼋听到,转头袭击他,只好忍住,等着碧霞来救。 鼋甲剧烈晃动,好似巨鼋四肢在水中奋力拨动,冲向碧霞,巨头怒甩,俯冲而下,欲要将其吞噬,碧霞只能飞身后退躲闪,却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无障牢牢抓住甲纹,稳住身形,继续先上攀去,很快就爬到冠顶,四下望去,如趴在孤山之上,距离水面有几十长高,还未等喘口气,整个身体就被巨鼋的甲壳巅到半空中,无障急忙向下去寻能抓得住的凹纹,忽发现身下十几丈见方的甲斑上似乎刻着太古文字,原本趴在上面,没有觉察到,落下后,急忙抓稳一处深陷的甲纹,借着月光,凝目细看周围嶙峋文字,心想:“甲壳上刻有古文并不稀奇,但能在这巨鼋的甲壳刻字,刻字的人绝不是凡人,不知那人想要向后人明什么?”由于年代太过长久,经水侵蚀,上面刻的字已经模糊,而且那字奇特,无障很难辨识,思量许久,只猜出最后一个字,似乎是个‘此’字,无障伏在剧烈震动的巨壳上,心忖:“难道是什么东西藏在这甲壳内?”游目四周,搜寻异处,果然见十丈之外,甲壳的骨脊上,有一处凹陷的面积很大,不知深浅,无障回头望了一眼碧霞,见她正被巨鼋攻击,飞身躲闪,不知还要斗多久才能带他离开,转念一想,“她怎会理会我的安危。” 转回头,连爬带蹬,向那凹陷处快速移动,见那凹陷处有一尺多深,一丈多宽,似乎曾受到过攻击,留下的缺口,无障跳入其中,抓着坑壁,在剧烈颠簸的甲壳上稳住身体,凝目观察坑内。 碧霞躲过劈来的龙须,退出十丈之外,青衣已被浸透,紧贴在玉肤上,无暇运气将其蒸干,优美曲线尽显,胸口起伏不定,瞥望鼋背,心中一颤,“他不见了!”虽知无障不会选择逃走,但他那虚弱的身体留在剧烈争斗的鼋甲上,怎能安全,很可能坠落水中,现疲于躲闪,又没机会去寻,心中有些许悔意,“将他留在岸上就好了!” 碧霞已参悟几十年,却始终解不开封印,听到无障自报道号时,虽知传言未必是真,但看无障那眼神,心中却是抱有一丝的企盼,现解开封印,堵黄河决口,迫在眉睫,他的安危,要比击杀这怪兽还要重要,留心扫视河面,仍不见身影,暗想:“尽快击退眼前这怪兽,再去寻找,希望他水性不差。” 见獠牙巨口向她咆哮袭来,周身碧气狂舞,水雾荡开,青衣纷飞,长剑碧光吞吐,傲然而立,也不急着躲闪,眼见那森森巨口就将她吞入,刹那间,碧光一闪,倩影凭空不见,巨头入水,掀起几十长的水浪,这时那倩影,在浪尖闪现,轻足踏出碧绿莲花,身影快闪而出,携一道碧光,直线飞向还在下落的龙头后颈,急若流星。 碧剑空中劲舞,真气澎湃激荡,即将落到龙颈之时,剑芒骤然化为刺眼白光,如同烈日,照得四周如同白昼,这是泰山绝技‘日曜凌绝’,耗费真气巨大,但却是锐不可当,‘噗’的一声,那白光破入如铁墙般的后颈,从前颈穿出。 龙头还在水中,龙颈就被贯穿,巨鼋剧痛难忍,猛然抬起龙头,嘶鸣怒吼,龙须疯狂抡向身在它后颈的碧霞。 与这凶悍的怪兽相斗,耗费碧霞大量真气,身受很重的内伤,碧霞紧咬薄唇,抽出长剑,轻足踏着坚硬的绿鳞,飞身向龙头奔去,躲避呼啸而过的龙须,那龙须‘啪啪!’两声,击在自己的脖颈上,登时击出两道长长的血痕,失声怒号。 碧霞已到龙首的后方,飞身跃起,长剑光芒再次爆闪,俯冲而下,欲要一剑刺入巨鼋的后颅内,这时巨鼋已经觉察到她的位置,巨头怒甩,猛然侧过刺下的长剑,长舌随之席卷而出,扫向倩影,碧霞没想到这巨鼋反应如此迅敏,暗叫不好,急忙变换招式,使出‘岱石敢当’,挡在身前,碧气刚凝结而成,就被粗壮的红舌击中,碧气迸射,腥臭扑鼻。 碧霞当即被震飞,经脉多处断裂,真气不畅,喷出一口血线,如流星般,远远落于河水之中,冰凉的河水狂掠袭面,灌入口鼻,立感头晕目眩,再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片刻后,才浮出水面,仰面漂浮在河水之上。 那巨鼋被碧霞贯穿脖颈,鲜血喷涌,虽不是致命的伤,但却剧痛难忍,嘶吼几声之后,寻不到碧霞,以为碧霞已死,将那巨头慢慢缩回巨甲之内,那如山的甲壳缓缓沉没到水底,最后在河面上消失不见。 …… 也不知过了多久,碧霞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明月西坠,夜空幽蓝,自己仍处在冰凉的河水中,只有后心触碰着丝丝温暖,水波向外浮动,水声清脆,背下那人呼吸急促,也可以是虚弱不堪,“是谁能将我寻到,在水中背着我,游向河岸?” 从来没有人能和她靠得如此之近,近到能感知到他的心跳,那心跳很疲惫,却很温暖,浑身仍在剧痛着,手臂的骨骼已经断裂,“他怎会选择来救我,而不趁机离开,难道是我看错他了吗?”欲要相问,又觉问又何必。 修行六十载,从未受过如此之重的伤,险些丧命,想要去问那怪兽去了哪里,又想,问了也没用,现下她形同废人,若再遇那怪兽,只能等死。 缓缓转头,蹙眉望向他游去的方向,那夜空下的河岸没出现,他似乎已经精疲力竭了,想要让他将这腰中所束的布带解开,让他独自游去,可又一想,现下还不能死,那封印还需带他去破开,那决口还需堵住,心中暗自为他担忧,希望他能够坚持游到河岸。 一直心如止水的她,心里不知何时这般凌乱,这般反反复复,就这样沉默着,希望着,担忧着,怀疑着,凌乱着,又昏睡过去。 …… 碧霞被击落水中之时,正好被直起身的无障远远见到,眼睛一直盯着碧霞漂浮出水面,直到远去,待巨鼋沉没水中之时,河水将他四周淹没,他奋力游向碧霞远去的方向,游出很远才寻到碧霞,见碧霞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撕下自己的衣襟,将碧霞仰面负起,束在身后,向南岸游去。 无障可以选择自己独自离开,不去理会碧霞生死,但觉碧霞冰清玉洁,心怀民生,死之可惜,更何况,那封印他想要去试一试,还有身上的披风,很温暖。 无障负着碧霞已游了半个时辰,多次咳血,浑身早已酸痛僵硬,没了力气,勉强能把头浮出水面,游动缓慢,他从未游过这么远,在苍岩山,他也只是偶尔在水潭中游几丈远就累了,前方仍望不到岸,如此下去,只能负着碧霞一起沉入水底了,正发愁之际,见河面上飘来一段半丈长的烂木,急忙咬紧牙关,向那断木游去,犹如抓回自己的命一般,将断木抓住,压在身下,正好将他漂浮起来,身体立觉轻松不少,喘息许久之后,继续向河岸游去。 东方已现鱼肚白,空苍茫,河岸已看得清楚,是一片沙滩,待无障双脚能踩到水底时,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可立觉身体又变回沉重,拖着碧霞,踉踉跄跄,走出浅滩,解开布带,仰身倒在沙滩上,几欲昏厥。 旭日冉冉升起,照得河面金光灿烂,沙滩火红,无障呼吸稍平缓,立觉腹中空空,已一未吃东西了,勉强坐了起来,四下寻找充饥的食物,身后的山相距太远,也未必会有什么野果,河水中虽有鱼,但现下没有渔具也捕不到,忽发现沙滩上有许多爬上岸的河蟹,心中一喜,直起身来,拾取沙滩上的枯树枝和树叶,从乾坤玉中取出火折子,将树枝引燃,捉来二十多只巴掌大的河蟹,扔到火堆中,手在捉河蟹时,被愤怒的河蟹夹破,用不多时,河蟹就被烧得通红,无障急不可耐,掰开炙手的蟹壳,吃了起来。 “谢谢!” 无障正吃得专注,忽听轻柔的一句谢谢,转头看去,见碧霞已苏醒,坐了起来,正看向他,眼似清泉含黑玉,眉若柳叶争翠鲜,薄唇皓齿,皮肤光洁如白玉,哪里似六十多岁的泰山师尊,分明是娇艳欲滴的少女,无障心道:“杨英杰没有虚夸。”转回头,淡淡道:“你吃河蟹吗?” “我不饿!”可是腹中的咕噜声,却反驳了她刚刚出的话,无障已经听到,碧霞的面颊刹时驼红。 (本章完) 第100章 、神秘消失的渔村 与怪兽激斗,耗费巨大,醒来时就觉胃中空空,她所带的食物留在船舱内的包裹中,随木舟一起不知去向,现下闻着烧烤味,更觉饥不可堪,可她自幼就吃素食,从未吃过一片肉,是以只能忍受,没曾想在一个子面前出丑。 无障拿起一只烧红的河蟹,转过身扔到碧霞身前,淡淡道:“吃一只吧,若不然哪里有体力带我去解封印!” 碧霞没有去看落在沙滩上的河蟹,闭上清泉,“贫道从不食肉!” 无障看着盘膝打坐的碧霞,思虑片刻,“元君若是化羽升仙,这决口谁来堵,这苍生谁来救?” 碧霞一听这讥讽她的话,真气差点走差,睁开清泉,盯着无障,冷声道:“贫道若是死了,绝不会让你活着!”完,自觉失言。 “元君若是想杀我,也需有力气才行,饿着肚子,可是杀不成的,还有一事,在下不解,元君连一只河蟹都不忍心吃,却不愿放过我,难道在下的性命竟连一只河蟹都不如吗?” 碧霞凝视无障清澈的眼睛,“你若没有炸开重要河堤,致使下游百姓永无宁日,我怎会杀你,你如此冷血,若是坐了高官,那百姓的安危你会去理会吗?” 无障淡淡一笑道:“元君怎知今后之事,就如同昨夜,在下还以为元君必然能击杀了那巨鼋呢?”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挖苦碧霞,而且是个初出茅庐的子,若是手臂没受伤,必将一掌将他掀飞,强忍怒气,玉面涨红,柳叶斜挑,瞪着无障。 无障见碧霞生怒无言,胸中解了不少闷气,平静道:“元君不要动怒,在下只是希望元君能快些恢复,尽快去堵住那决口,至于我的性命,也许不用元君动手。” 碧霞听后,心中一酸,怒气消去大半,收回目光,沉声道:“你不用劝我,我不会吃的!”闭上眼睛,打坐调息,恢复伤势。 无障知劝她不过,又知她修为高深,饿几也不会有事,转回头,将剩下的几只河蟹都吃掉后,感觉肚子舒服了很多,但仍是疲惫不消,只好又躺在沙滩上,闭目休息。 …… 蓝白云,阳光和煦,碧水粼粼,清风徐徐。 将近午时,碧霞已将受损的经脉修复,但断裂的骨头却需要一段时日才能愈合,手臂仍不能随意活动,她站起身,凝视仰面倒在沙滩上的无障很久,才沉声道:“站起来,我们走!” 无障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见碧霞已经站起身,问道:“你恢复了?” “走路还是可以的。” 无障懒懒站起身,问道:“还需多远的路途?” “继续沿着河流而下,乘船需一日便会到达,这沙滩的下游,有个村落,也许到那里能借到船只,我们需尽快赶到。”完,不待无障回答,迈着轻步,踩着细细的泥沙,向下游走去。 无障在其身后缓步跟随,虽胃里稍微舒服一些,但浑身酸痛,跟在碧霞身后,很是吃力,碧霞不时停下脚步等待无障,其实她的筋骨受损严重,也需要静养,但心中想着尽快将那决口堵住,以免决口扩大,带来更大的灾害,是以强忍浑身的剧痛,坚持快行。 两人一前一后,走走停停,在沙滩上留下了两人的鞋印。 走了一里多地,仍没走出沙滩,无障实在支撑不住,坐倒在地,剧烈咳嗽,衣袖都喷上了鲜血,碧霞见状,停了下来,蹙眉看向无障,待无障缓解之后,问道:“你是何时患得此症?” 无障气喘道:“刚出生就是这样。” 碧霞知无障身体特异,经脉内毫无真气,脉象紊乱,气血虚弱,按理这样的人是活不成的,活着是一种痛苦,她在木舟上,因为愤恨,才出那样轻视的话,现在觉得,当时有些过分了,而且是愧疚,思量许久,“你若是解开封印,放弃做官,跟我回泰山,修心悟道,待我恢复之后,也许会暂时控制你的病症。” 无障虽知她的修为远高于紫檀师父和玄青师父,但方法想必也是消耗真气为他续命,无障怎会厚颜跟她去泰山,更重要的是,他怎能不去夺回五色石,不完成那些嘱托,“还是解开封印再吧。”完,缓缓直起身,继续走路,两人无话。 …… 夕阳洒金,黄河犹如金龙蜿蜒在大地上,万山红遍,远望前方渔村,碧霞眉头略蹙,感觉情况有些不妙,她来的时候这个村落是没有迁徙的,为何在这个时候,却不见炊烟,也不去理会后面疲惫的无障,加快了脚步,向村中走去。 村口绿柳成荫依傍河畔,村中草房百余间,错落有致,可却不见一个人影,安静的只能听到空盘旋的鸟鸣声。 碧霞一连走了十几家,仍是寻不到人,前几路过时,还能见到岸边有许多渔船和渔夫,这才刚过去五,那些人就都消失了,“难道他们也迁徙了?”缓步走进草房内,见家中的物品完好,甚至一些贵重的物品都没有被带走,若是迁徙这些物品是不可能留下的,“难道是遭遇了那怪物的袭击?”但看整个村落却找不到一处被水淹过的痕迹,房屋都是完整的,好似村里的人才刚刚离去,碧霞陷入深思。 无障端着一碗鸡肉,边吃边走跟上了碧霞,“元君,这鸡肉若是不吃可就可惜了。”见碧霞正蹙眉搜寻,没有理会他,“鸡肉不吃,这个总应该吃了吧!”伸手从袖中拿出两块南瓜饼,递到碧霞眼前,碧霞早已饿坏了,见是南瓜饼,到了一声谢,接过来,转身口吃了起来,无障转身坐在地上,继续吃着木碗中的鸡肉。 碧霞吃着便问,“你在哪里寻到的?” “每家厨房的锅中都有吃的,只要打开锅盖,就找到了。” 碧霞思虑道:“看来他们是在昨的傍晚,连晚饭都没吃下,就都突然失踪的,他们会去哪里呢?” “去了下游。” “何以见得?” “渔船不见了,我们从上游下来,没见到,他们会去哪里?” 碧霞一听,向河边望去,确实不见一艘船只,当即相信无障的话,但仍是迷惑,这些人为什么连饭都没吃,就急着离开,心忖道:“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无障问道:“现在船只已经没有了,元君下一步要如何?” 碧霞道:“难道你不觉这个村子发生的事情太诡异吗?” “当然诡异,可元君现下有时间去弄清楚吗?他们已经行了一日,想必已到了封印的下游,我们是追不上的。” 何重何轻碧霞当然知道,更何况她现身受重伤,根本不可能去应对未知的危险,“好吧,先找找看,有没有剩余的船只,我们需尽快赶到那里。” 两人开始在村中寻找没下水的船只,结果一无所获,没办法,无障只好与碧霞找来竹竿,用绳子将其捆在一起,做成了竹排,顺流而下。 月光皎洁,夜色迷人,碧霞俏然屹立在竹排上,心中的疑云始终不散,竹排只有两丈长,一丈宽,两人站到上面,脚却踩在水里,无障站在碧霞身后,当然知道碧霞在想些什么,开口道:“元君可曾听过一种术,叫‘御兽术’?” 御兽术是一门极其高深玄奥的法术,是以强大的精神念力,通过乐器或其他物体来控制野兽的行动,甚至可以去攻击敌人,但此法早已失传。 碧霞转身看向无障,疑惑道:“贫道有所耳闻,你想什么?” “我怀疑那个村子的人,是被类似于这种术控制,一并带走的?” “何以见得?” “只是一种直觉,其他的都解释不清,唯有此种解释才能得通。” 碧霞当然不可能相信无障的话,而且这‘御兽术’怎么可能控制住那么多人的行动,若是如此,那个人的精神力量将有多强大,但想,其他可能确实无法的通。 无障又道:“元君还是不要想的好,待伤势好了之后再去细查吧。” 碧霞仰望夜空,见明月下,乌云很低,好似塌下来一半般,而此刻的心,更是阴云密布,悠悠叹道:“这下是越来越乱了!” 无障问道:“在元君眼里,这下安危和修道飞升,哪个更重?” “这下之事,贫道只能量力而行,而飞升更是遥不可及,贫道不过是沧海一粟,修的是心安罢了。” 无障听后,望着那倩影,肃然起敬,心想:“若是她想杀我,我绝不会反抗!” …… 两人站在竹排上,行了一夜,到第二日清晨的时候,船已经行在峡谷之间,两岸青山峥嵘壮丽,水流湍急,碧霞元气大伤,不能御气控制竹排,任凭咯吱作响,上下颠簸,无障只好坐到竹排上,手抓着竹竿,一半的身体浸在水中,才稳住身体,好在这峡谷不是太长,一出峡谷,就又见到一片宽阔的河面,无障还未缓过来气,碧霞惊疑道:“他们怎么来到了这里?” 只见西河岸边,停了二十几只大大的渔船,船上不见一人,河岸通往一个干涸的峡谷。 第101章 、他们要解开封印 峡谷两边山峰林立,如若刀削,石壁嶙峋,草木稀疏,谷底多为光秃的岩石,显然是雨水冲刷所致。 碧霞蹙眉凝望幽深峡谷,低声道:“封印就在这峡谷中!” 无障问道:“元君是如何得知此峡谷有封印的?” 碧霞道:“禹皇当年治理黄河之时,曾寻找他的父亲,鲧的下落,发现此处的封印后,推测是鲧被封印其中,用尽了各种方法,却破解不开,禹皇登泰山为民祈福之时,将此事私告本门始祖,望其能参悟其中玄机,解开封印,寻到息壤,治理黄河水患,自从得到禹皇的委托之后,泰山历代掌门无不进入这个峡谷进行推敲,这也成了本门的一个密传,只有掌门才可以知晓,可过去了近两千年,本门的历代掌门,却没有一人能破解此封印,贫道也几次到此,更是摸不到头绪。” 无障再次问道:“若是如元君所,知此处有封印,当只元君一人?” “禹皇唯恐歹毒之人知晓,仅将此秘密告诉本门始祖,除本门历任掌门到过这里外,应该不会有外人知道。” 无障思虑道:“恐怕这件事情要非同可,有人要试图利用村民解开封印。” 碧霞心中疑虑越来越多,唯有带着无障去探知,竹排迅速停靠,两人登岸,步入峡谷,行走在谷中,只见头顶一线空,令人呼吸沉闷,似这两边的石壁会突然合拢,将其留在这石壁之中。 转过十多个折弯,也没发现村民的影子,空气阴冷,令人心悚,碧霞越走越快,无障气喘吁吁紧随其后,直到眼前出现个半长宽的山洞,碧霞才停下来,低声对无障道:“封印就在这山洞内,村民也都进入了这个山洞,这个山洞内空间巨大,洞中有洞,交错纵横,只有一条路才能走到封印所在,其余的洞口,都是死路,你跟紧我。”回头又看了一眼无障,见无障点头,俯身钻入山洞,无障也跟着进去。 一入山洞,立刻没入黑暗之中,一连走了百丈之远,才走到宽阔地段,借着石壁上微微发光的晶石,依稀看清山洞轮廓,眼前出现了岔道,碧霞轻步向右边的洞口走去。 这山洞自然而成,向下倾斜,错综复杂,岔道密集,若是没有碧霞引导,必然会误入歧途,但行很久,仍是寻不到村民的半个影子,碧霞暗想:“难道真如无障所,有人试图解开封印?”可他们是谁,如何得知此处有封印,又带这么多村民来做什么,她却寻不到答案。 …… 隐隐传来‘叮叮当当’的铃声,碧霞停足细听,确定无疑,这铃声韵律诡异,惑人神智,若是毫无修为的人听到,必然为其所惑,受其控制,心想:“哪里冒出来念力如此强大之人,此人修为高深莫测。” 转头借着晶石发出的微光,看向身后蹒跚跟着的无障,轻声道:“被你中了,快掩住耳朵,不要听这铃声。” 无障摇头,示意不必,自信这铃声不会扰乱他的神智。 以碧霞的修为,自然也不惧这铃声,见无障摇头,心道:“这子还有这等能力,看来不止是虚弱不堪。”转身向那铃声靠近。 铃声越来越清晰,碧霞放慢了脚步,戒备而行,终于探出目光,见到了消失的村民。 山洞有两丈多宽,借着火光,能清晰地看到队伍后缓步挪动的村民,如同僵尸般身体笔直而行,毋庸置疑,必然是受到了队伍前面刺耳铃声的控制,队伍后跟着两人,举着火把,身穿黑衣,脚落地无声,一见就知修为不弱。 碧霞退到石壁后,对无障低声道:“再走不远有个岔路,虽不能到达封印所在,却能在高处看到封印,待他们走过,我们去那里隐藏,观察他们欲要何为。” 待铃声远去,碧霞引领着无障,轻步向一条很窄的岔路走去,又行了百丈的距离,山洞向上倾斜,只能容一个人爬上去,碧霞的手臂尚未恢复,不敢用力,只能凭借真气护住手臂,支撑着身体,依靠脚力,向上攀爬,无障跟在后面,也不是很轻松。 好不容易,两人才爬到平坦的地段,休息片刻后,又走过一段崎岖之路,看到从石壁的缝隙透过来的光亮,碧霞低声道:“就是这里。” 裂缝只有两指宽,一尺多长,处在一个方圆百多丈空间的石壁中,正好通过裂缝可以看到空间的中心和封印所在。 碧霞轻轻走到裂缝前,逆着光线,向下望去,登时瞪大了眼睛,只见那些面无表情的男女老少,将近三百人,呆立在封印前,一动不动,一声不响,不出的阴寒,面向村民站立十多名黑衣人,均带着白色面具,如同鬼魅般。 为首三人,都戴着面罩,遮住了口鼻,只露出眼睛和眉毛,中间一人,头发如雪,身穿白色道袍,仙风道骨,身后背着一柄长剑,左边那人头发火红,身穿红色道袍,手中所摇晃的正是发出刺耳声音的金铃,右边那人身穿蓝色道袍,发丝也已斑白,但却精气十足,除那红发人的修为莫测之外,另外两名老者均是散仙之境。 封印是一块直径有十丈的圆形铜盘,嵌入地下岩石之中,厚度不知,虽历经千年,表面依然平滑,将整个空间的景象都映照其中。 无障不知何时也已通过裂缝向下望去,低声道:“他们是朝廷的那群道士。”因为他看到了头戴面具的青阳,左臂换上假肢的千山老驼,头发半束半散的何必留,还有那身穿蓝色道袍的江元。 碧霞虽没见过无障所认得的那些人,但她却认得身穿白色道袍的道玄,因为道玄曾随始皇登过泰山,见过一面,无障一,当即猜出是他。 碧霞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无障,见他正透过裂缝向外看,那双眼睛放射出从未见过的凶煞光芒,问道:“你和他们是一起的,你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无障没有回答,继续盯着外面看,碧霞借着光线,不觉凝视无障许久,看不出无障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刹时间,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竟如孩子那般真,心中一颤,心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这个时候,有着此等杂念。”急忙转过头去,凝心观察。 只听江元沉声道:“火真人,开始吧!” 红发道人微微点头,坐到了铜盘上,无障此时低声道:“他要解开封印了。” 碧霞修行六十年,思绪从未有过今日这般乱,这些朝廷的人何以找到此处,迷惑无辜的村民欲要何为,这红发道人是谁,为何要解开封印,沉吟道:“他们欲要得到息壤,治理水患?” 无障道:“他们若是有元君一丝的善心,那是必然,我们继续看下去。” 这时,那红发人双手结印,衣衫鼓舞,周身真气澎湃而出,整个身体犹如被引燃般,冒出熊熊火焰,嘴中也不知默念着什么咒语,身体竟凭空慢慢升起,照得整个空间如同白昼。 人在半空,双掌如同火轮般,开始舞动,‘噗’的一声,单掌拍出一团白色火焰,击向铜盘的乾位,落上之后,登时在铜盘上燃烧了起来,紧接着,又飞出一团黑色火焰,落到了坤位,坤为也登时燃烧了起来,那红发人双手再次结印,身下的两团火焰越燃越旺,火苗跳跃,穿出十几丈高,炽热无比。 碧霞低声问道:“他能解开这封印吗?” “能!”无障看着火焰,回道。 那红发人身体开始旋转,带动身下的两团火焰跟着旋转,那一黑一白的火焰,如同两只蝌蚪,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巨大的铜盘中循环游动,速度逐渐加快,铜盘在炙热火焰中,开始融化,表面变得明亮,犹如金色的水潭般,不时泛起涟漪。 碧霞心道:“再参悟一千年,也觉不会想到这解印的方法,更不会控制这样的两团火焰,此人是谁,为何从未听过这世上还有这等高人!” 铜盘中的金色液体也开始跟着火焰在旋转,渐渐将火焰覆盖,圆盘的中心出现了漩涡,漩涡如同漏斗般,越旋越深,速度不断加快,已凹陷三丈多深,周围的温度炙热难耐,江元等人,都远远的避开。 碧霞此刻心急如焚,他虽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此人迷惑如此之多的百姓来此,在洞穴之中又不敢露其面目,必然要做丧害理之事,更不会拿着息壤去治理水患,可眼下她即使没受重伤,也阻止不得他们为非作歹,“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躲在这里,眼睁睁看着这些无辜的村民被害死吗?”薄唇紧咬,柳眉不展,清泉凝固。 无障转头看向碧霞,低声道:“元君不要急,他们为我们解开封印,难道不好吗?” 碧霞听到无障的话,差点没轻笑出声,低声道:“你不仅冷血、胆大,而且口出狂言!”这是碧霞少有的微笑,虽然光线很昏暗,稍纵即逝,但却笑了。 …… 那巨大、炙热、飞旋的金色漏斗陷入十几丈深,眼见底部开始出现黑色缺口之时,传来如洪钟般的怒喊声,“火飚,纳命来!”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本章完) 第102章 、神怎会如此凶残 一道如月牙的黑光呼啸斩向身在半空的火飚,快如闪电,火飚正全神贯注施法解开封印,突然听到怒喊声,见黑光袭来,为之一震,欲要躲闪,却见道玄和江元齐齐出手,飞出一道白光一道蓝光,迎向飞来的黑光,‘轰’的一声巨响,碎冰迸飞,黑白两光迸射开来,将突然飞来的迅猛黑光拦截。 这时从入口处的村民中,飞进来一人,身材魁梧,白发如雪,双眼虽失明,却放射寒光,左耳挂着金色铃铛,发出‘叮当’惊悚之音,手扶铁杖,身着黑色长袍,凛凛舞动。 “韩笑庭!”江元吃惊道。 韩笑庭朗声笑道:“你们若是认得本王,就快些让开,让我杀了他,也许本王会网开一面,饶恕你们冒充逆教之罪,若是不然,必让你们死无全尸。”话之间,身后跟进来八名黑衣人,也是带着白色面具。 江元笑道:“看来你的神智已经恢复了,且投靠了邪教!”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江元盯着双目失明的韩笑庭,冷冷道:“十八年前,我险些命丧裂谷中,至今仍心有余悸,没想你却主动送上门来,给我一个杀你的机会,结束那不堪的回忆,为那些惨死的人报仇雪恨。”周身真气澎湃而升。 韩笑庭道:“看来只有先杀了你们,再去杀他了!”白发飞扬,浑身散发滚滚黑气,耳边金铃发出刺耳的鸣响,周围的村民纷纷晕倒在地。 无障听两人对话,已知这位双目失明的老者是秦陌瑶的父亲,是在殉情崖的裂谷中灭掉诸多名门的杀人魔王,却不知他与正在解印的火飚有着怎样的仇恨。 碧霞当年虽未参与,但当时发生的事情,她还是有所了解的,没想到,能在此窥见其人,不知他的到来,能否阻止他们残害这些无辜的村民,但一想,无论谁赢谁输,那些人都不会在乎这些村民的性命,心中一阵惆怅。 无障对碧霞低声道:“我们的机会来了,走,趁机混入村民之中。” …… 江元双手已玄化出两柄蓝色长剑,火焰吞吐,寒气逼人,“你已是个瞎子,还敢这般狂妄,看剑!”身体腾然而起,两道蓝光扫向韩笑庭。 韩笑庭虽不能视物,但却有异于常人的感知力,感知到两柄长剑扫来,冷哼一声,“北冥阴火!”猛然挥动铁杖,一道黑光爆射而出,只听‘砰砰!’两声,碎冰横飞,真气翻腾。 江元双臂一震,身体被弹飞回去,若不是这神器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想必长剑早已脱手而出,落地之后,划出几丈远,才稳住身体,心下凛然,这等霸道真气仍不是他所能匹敌的。 这时,巨大的金色的漏斗,已露出一丈宽的黑洞,金色的液体慢慢滑入黑洞之中,封印已经解开了,火飚缓缓飞落到道玄身后,用那双火红的眼睛看着韩笑庭道:“你这千年僵尸,竟然没烂!” 韩笑庭怒道:“你盗走我的琉璃阴阳镜,害我走火入魔,丧失神智,又传扬我得到了《长生诀》,令我被各大门派围攻,你还没死,我怎能先死!” 火飚也不否认,呵呵笑道:“十多年前,你杀不了我,现在你瞎了双眼,又能将我如何!” 韩笑庭愤怒至极,腾然跃起,刹那间,人已到半空,抡起铁杖,袭卷着黑气,以万钧之力砸向火飚,这时,‘嗡’的一声,道玄身后长剑出鞘,“老夫会会你这魔头!”炫起一道白光,挡住黑光。 ‘砰!’的一声,白光被黑光震退,向四处飞散,掀起凛冽狂风,震耳欲聋。 道玄见这一杖,余势不减,仍迎面砸来,急忙调转周身真气,左掌奋力拍出一道光屏,‘咔嚓’一声,光屏瞬间龟裂细纹,才挡住这万钧一击。 韩笑庭欲要再起一杖击向火飚,这时,听到身后呼啸扫来冷剑,回手横扫一杖,‘轰’的一声,铁杖击到蓝光之上,登时将蓝光震飞,江元浑身震痛,险些吐出鲜血。 火飚喊道:“你们先拖住他,我带这些人先下去,以免坏了我们大事!” 韩笑庭怒喊道:“哪里逃!”抡起铁杖,扫出一道黑光,击向火飚。 火飚单掌拍出一道烈火,将那道黑光轰然击散,“你杀不死我的!” 韩笑庭挥杖冲向火飚,却被道玄和江元阻拦,三人斗在一处,韩笑庭所带的八人也随之冲杀过来,青阳等人纷纷出手截住,拼杀异常激烈。 火飚见所有的村民都晕倒在地,拿出袖筒中的金铃,迅速晃动,当即发出刺耳音符,但音律却被韩笑庭耳朵上的金铃干扰,他晃动了好一阵子,才将倒地的村民纷纷直起,向着他走去,火飚瞥了一眼被围攻的韩笑庭,迈着稳重的步伐,摇着金铃,向封印入口走去,村民跟在他身后,僵硬挪动。 三百人的队伍其实很长,后面跟着的是抹了一脸泥土的无障和碧霞,他们二人趁着众人都关注韩笑庭之时,偷偷趴到入口处的村民当中,当所有的村民都直起身的时候,他们也学着直起身,僵直挪动,跟在队伍后。 队伍行走缓慢,那些人的激斗就在他们身旁,甚至从他们的头顶飞过,特别是韩笑庭与两位散仙的激斗,不时有真气荡出,险些波及到无障,惊起碧霞一身香汗,差点出手去阻挡,眼睛偷偷扫向身旁的无障,见他表情和村民的表情别无二致,心道:“这子心态如此沉稳,当真世间少有!”心中一颤,“我怎么又去看他了!”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入封印之中,头上的激斗还在发生着。 封印所在的位置,正是一个暗室的入口,化开的铜水将长长的阶梯变成光滑的通道,所有的村民都是坐到上面滑下去的,无障与碧霞滑下去之后,就见到一块宽阔的空间,比之上面还要开阔三倍有余,四周都是坚硬如铁的石壁,空间正中心立着直径约有一丈,高十丈的玉柱,上面雕刻着花纹,缠绕着南海精铁制成的铁链,无障见这铁链当即想起了刑前辈。 年代久远,铁链原本捆住的受刑之人,已化为了铁链下的白骨,玉柱前白花花一片,其实都是数不清的白骨,不知当年在这里曾发生过怎样的不为人知的悲惨事件。 碧霞用余光扫视四周,见到的景象和她假想的不一样,原本以为解开封印,或许就会寻到息壤,现在看来绝非那样简单。 此时,火飚从怀中拿出一面镜子,一半黑,一半白,应该就是韩笑庭所的琉璃阴阳镜,不知火飚念了什么咒语,只见那琉璃阴阳镜,竟升了起来,发出闪闪光芒,照在玉柱之上,尤为刺眼。 火飚走到呆滞的村民前,随意抓来一问老叟,手中玄化出一柄长剑,一道寒光过后,那老叟的人头落地,鲜血直接喷到玉柱之上,见玉柱没有反应,顺手一推,将无头尸体,推到十丈之外。 碧霞见到这等血腥的场面,当即就想不顾一切去阻拦,却被无障握住了手,示意要忍住,碧霞眼见火飚一个又一个将村民杀死,却无能为力,心中痛恨自己,为何在这个时候身受重伤,形如废人。 火飚一连杀死了十几人,还有一名不足十岁的孩子,玉柱已被鲜血染红,仍不见玉柱有何反应,正要继续杀死手中的少妇之时,韩笑庭狂吼一声,从封印入口飞了进来,“火飚!我看你往哪里逃!”挥起铁杖砸了下来。 火飚心知凭道玄二人是拖不住韩笑庭的,急忙推开少妇,飞身跃起,抡起手中长剑迎了上去,‘轰’的一声,整个空间都跟着颤动,真气掀起劲风,将村民吹倒一片。 这时江元和道玄才从后方杀来,三人将韩笑庭夹在当中,身影闪烁,真气如狂风暴雨般,不断迸出,雷鸣不绝,韩笑庭虽被三人围攻,但真气强劲,身手敏捷,丝毫不落下风。 火飚怕波及到没有去验证的村民,引着韩笑庭向空旷的一角而去,四人爆发的真气,将整个空间照的一会白,一会蓝,一会红。 碧霞与无障都伏倒在地,两人的脸相距很近,碧霞不知这样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低声问道:“难道你还有什么方法能救这些村民吗?” 无障回答道:“我只答应过你拿到息壤!” “村民都救不了,你还什么大话?”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鲧被处死的地方,这里的百姓也一同被处死,之后被封印起来,若所料不错,息壤应该没有被带走,而且这红发之人,知道这封印的位置,又知解开封印的法决,绝不是凡人!” “你的意思他是上的神?……神怎会如此凶残!” “这答案只有将鲧的元神苏醒,才会知晓,我们先去那个洞口,看有没有遗留下来的宝物,可以应对他们。” 碧霞虽心中狂乱,但与无障在一起,心总会有那么一丁点的踏实,是以拿不定主意之时,总是听从无障,她不知这是从何处开始的。 两人向着那个洞口,悄悄爬去。 (本章完) 第103章 、留在这里可活命 两人用了很久的时间才爬到洞口,另一边在激烈的拼杀,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变化。 这个洞口是这空间四周的四个洞口之一,借着石壁发出的淡淡光亮,能看清楚山洞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隧道,石壁上刻着古老的文字,无障没时间去揣摩,快行没多远,就见到隧道两侧有许多房间,见其构造摆设,这里在封印之前,应该是一个生活在石窟中的原始部落,刚进封印的那个空间,应该是这个部落的祭坛。 碧霞停步望向房间内,低声对无障道:“这里应该是古人的栖息之地,不会有什么宝物,我们还是到外面去,看看能否寻到机会,救下那些村民!” 无障气喘吁吁道:“在下虽知元君的修为不在外面的那些人之下,但元君现在元气大伤,现在出去,不但救不了那些村民,也许会白白搭上元君的性命,在下还是奉劝元君,先不要想着去救那些村民,有些事情是阻止不了的。” “可我怎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村民惨死,而不去相救呢!” “元君若丢了性命,息壤谁去夺,外面的那些人得到息壤,你还指望着他们会去堵住黄河决口,救灾救难吗?孰轻孰重,元君怎会不知!” 碧霞眼中闪过怒色,沉声道:“若不是因为你,那黄河怎会决堤,下游百姓怎会受灾,还用得上息壤去堵决口吗,你当我的心如你那般冷血,置那么多性命于不顾吗?” 无障被碧霞如此训斥,当即愧对无言,碧霞看了看无障,旋即又道:“你留在这里,待他们走后,你再出去,或许可以活命!” 无障淡淡道:“若要寻到息壤,就需牺牲百姓的性命,那些村民已经丧失魂魄,元君即使救下,也将成为行尸,他们之所以带他们来,是想利用村民的血,来唤醒鲧的元神,从而问清息壤的下落,我能想到的就这些了,若是元君执意去救,在下奉陪就是了!” “你回去也是无济于事,你还是留在这里,隐藏起来吧!”碧霞完,迈步而回。 无障望着她的倩影,迟疑片刻,转而快速没入黑暗之中。 …… 三人围攻韩笑庭,仍伤不到韩笑庭分毫,韩笑庭耳朵上的金铃随着周身真气而动,发出的声音,令道玄和江元的真气纷乱动荡,搏斗之间,有所顾忌,稍有偏失,就会丢了性命。 火飙见三人久攻之下,不能诛杀韩笑庭,瞥了一眼玉柱上方的琉璃阴阳镜,见光线已经变成了红色,回手一剑,挡下韩笑庭砸下来的铁杖,借力飞闪出去,喊道:“你俩拖住他,再不祭血,恐怕要误了时辰!” 韩笑庭大怒:“哪里跑!”振开北冥阴火剑,抡起一道黑光,砸向火飙。 道玄飞身挡在火飚身前,长剑虚光炫舞,空气‘噼里啪啦’电光闪烁,迎向咆哮黑光,一声闷响,火光四处恣虐,热浪荡开,道玄倒飞出数丈之外,才稳住身形,浑身早已大汗淋漓。 火飙趁机飞身跃到玉柱前,快速飞出四颗黑色弹丸,落到玉柱周围十丈之外的四角,双手结印,口中喊道:“四象火牢!”,四颗落地的弹丸火光一闪,蓦然升起熊熊烈火,相连一起,形成四道火墙,火墙足有两丈之宽,将玉柱周围的村民笼罩其中,整个空间内如同白昼。 韩笑庭白发飞扬,衣衫凛凛,咆哮道:“我寻了你十八年,今必将你碎尸万段,形神俱灭!”扬起黑气腾腾的铁杖,冲向火焰之中的火飚,还未等靠近火墙,炙热的气浪就将他震开,韩笑庭大怒,抡起铁杖砸向火墙,碰撞之时,火焰‘腾’的一声,犹如被激怒了一般,燃烧更加猛烈,又拓宽了一丈有余,韩笑庭已知这火墙不能硬闯,否则这火墙吸收真气,会更加旺盛,唯有等待它自行熄灭,一时间,无法靠近火飚,大骂道:“你这龟孙子,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火飚在火焰之中看着韩笑庭呵呵笑道:“你这千年僵尸,永远也别想抓到我!”完,不再去理会怒骂不止的韩笑庭,走到倒地的村民面前,随手抓起一名村民,看也不看,迅速就将头颅砍断,鲜血当即喷涌到玉柱之上,待血不再喷涌,将尸体抛飞,旋即又抓起一名村民,如此这般,一连又砍断六名村民的头颅,玉柱开始发出淡淡火焰,火飚大喜,连忙又去抓一名灰脸的少女,正要挥下手中的长剑,这时他突然滞住了,因为一柄碧绿真气所凝结的短剑正抵在他的胸膛。 “别动,将你的剑放下,否则必让你前胸开花!”碧霞双眼放射冷光,盯着火飚,原来她隐藏在村民当中,为的就是趁火飚不备,突然出手将其制住。 火飚怎么也没想到,在村民当中会隐藏这样的一个高手将他制住,一时间,不知其来历,惶恐道:“阁下是谁,为何要刺杀在下?” 碧霞冷冷道:“少废话,快将剑交出来!”碧绿短剑一用力,插入胸口少许,鲜血殷了出来。 火飚吃痛,求饶道:“阁下留情,我这就交出!”着就将剑柄慢慢递到碧霞面前。 碧霞接过长剑,长剑周身立刻凝成碧绿色,又抵在火飚心口,将碧绿短剑收回,“把你袖筒中的金铃拿出来,将这些村民唤醒!” 在火墙外大骂不止的韩笑庭感知到了火墙内的变化,哈哈大笑道:“将那厮交给本王,本王要亲手杀了!” 道玄和江元在火飚设下火牢之后,知道他们二人不是韩笑庭的对手,也就没有再攻击,只等火飚拿到息壤,他们便大功告成,却没想到陡然发生这种突变,道玄见火墙内的身影,很像泰山掌门,开口道:“阁下是碧霞元君吗?” 碧霞没有理会道玄的问话,催促道:“快按我的做!” 火飚双眼红光一闪,感知到挟持他的这个人虽修为已达散仙,但真气却有微微波动,似乎受了伤,在强忍支撑着,不让他人看出,继而叹声道:“元君可知我们为何要杀这些村民?” 碧霞道:“再废话,我只有杀了你,自己去做了!” 道玄基本确定无疑,“元君,手下留情,我们可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碧霞怒道:“杀如此之多的人,还叫不得已?” 道玄道:“元君有所不知,我们来此,是想解开封印,寻到息壤,解救下百姓!” 韩笑庭道:“他们阴险狡诈,不要听信他们的话,快命他将这火牢撤掉,本王杀了他就是了!” 碧霞没有理会韩笑庭的话,沉声问道:“欲要害死如此之多的百姓,还有何颜面是解救他们!” 道玄道:“元君可知我们为什么要忍痛杀了这些村民?”见碧霞稍微沉默,旋即又道:“从古至今,黄河连年水患,百姓苦不堪言,每年死于水患的百姓何止这几百人,今陛下统一华夏,空前绝后,欲做圣明之君,恩泽下,命我等治理黄河水患,我们接到圣旨之后,走访各地,查阅古籍,历经千辛万苦,才寻到此处,但知鲧的元神已经消散,息壤下落不明,欲要寻到息壤,唯有利用这些百姓的血才能唤回鲧的元神,询问息壤的下落,若是有其他方法寻到息壤,我们怎会选择此种残忍的手段,我们确实是不得已,还请元君明鉴!” 韩笑庭道:“你们若是为了下百姓,太阳都打西面出来,息壤万万不能落入到他们的手中,否则后患无穷!” 碧霞心知九原的决口也许息壤才能堵住,可若是得到息壤,就需杀死眼前如此之多的村民,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于心不忍。 火飚看出碧霞的心思,叹声道:“眼前这些村民的魂魄已经被这惊魂铃所驱散,即使活着,也如同行尸,已无药可救,现已无回头之路了!” 碧霞心中一颤,怒声道:“休要骗我!” 火飚道:“在下岂敢欺骗元君,元君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外面的那个千年僵尸,这惊魂铃就是从他的右耳上摘下来的,他最清楚不过了!” 碧霞见韩笑庭默然,沉声道:“你们怎能如此残忍!” 火飚道:“在下罪该万死,可现已如此,若是再耽搁下去,那这些百姓可就白白死去了,请元君三思!” 韩笑庭对碧霞道:“本王也能将鲧的元神唤醒,你将他交给本王,本王杀了他后,会将息壤交给你作为回报!” 四周的火墙仍在燃烧,但火焰已开始减弱,火飚等人开始焦急起来,碧霞手中的剑仍抵在火飚的心口,时间慢慢过去,长剑上的碧绿真气开始褪色,其实她已支撑不住了。 碧霞迟疑许久,沉声道:“好,我相信你们一次,不过得到息壤之后,必须将它交由我保管,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火飚笑道:“那是一定!还请元君把剑交还给我吧!” 碧霞道:“你发毒誓!” “好,我火飚得到息壤后,若是不交给元君,必将会被五雷轰顶,死无全尸!”发完毒誓,对碧霞道:“元君,现应该放心了吧!” …… (本章完) 第104章 、十八年前的往事 火焰烈烈,人影飘忽,白骨森森,四壁嶙峋,碧霞望着丧失魂魄、伏倒在地的村民,心如刀割,虽手中握着长剑,却是无力,拯救不得。慢慢将手中的剑放了下来,扔到了远处的地上。 火飚松下一口气,“谢元君不杀之恩!”见碧霞失魂落魄,眼角闪过一丝犹豫,没有多余的举动,慢慢后退数步,手掌一翻,长剑飞入手中,随手抓起一名村民,又开始残忍的杀戮。 碧霞缓缓坐到了地上,唯有闭上了眼睛,默念清心咒。 这时,青阳等人从封印入口败退进来,只余下七人,各个都负了伤,其余的人已被八名黑衣人击毙,这八名黑衣人是逆教的精英,修为虽与青阳等人同期,但却英勇无畏,配合娴熟,这一交手,方知此教的厉害。 道玄和江元见形势不好,如此下去他们的人将所剩无几,飞身跃起,冲向入口,欲要相助。 “你们都给我留下!”韩笑庭一声怒喝,身影一闪,出现在江元身后,抡起铁杖,炫起一道黑光,咆哮着砸向身在半空的江元。 江元感知到身后的万钧之力,已躲闪不开,急忙转身,调动周身真气,在身前凝成一丈厚的坚冰,“啪!”的一声刺耳脆响,碎冰四处迸飞,劲风翻卷,江元如飞镖一般,直线飞出,‘砰!’的一声,后背撞到石壁上,肋骨登时断裂数根,狂喷鲜血,几欲昏厥。 “先杀了你再!”韩笑庭犹如恶魔般,抡起铁杖,冲向江元,道玄欲要相救,已然不及,眼见江元就要被韩笑庭敲烂。 “你杀了我,就不会知道你女儿身在何处!”江元使出浑身力气喊出此话。 铁杖突然在空中顿住,“你什么,我怎会有女儿?”韩笑庭圆睁着森森白眼,惊异问道。 江元口中流着血,呵呵笑道:“你是否记得冷慕雪这个人,你与他之间发生过什么?” “……冷慕雪!”韩笑庭念道,思绪飞转,回想这个陌生的名字,却寻不到答案。 “十八年前,我们诸多修真高手在裂谷中围杀你这恶魔,这你应该记得吧。”“我问你,你杀死他们之后,在谷中可曾遇到过一位美貌女子?” 韩笑庭原是千年之前的一名修真强者,修为已突破散仙之境,参悟到长生之法后,没有选择渡劫,而是将自己关在古墓之中,吸收地灵气,进行修行,十八年前第一阶段修行圆满,他走出古墓,准备游历一番,再回古墓继续修行,在游历的途中,结识了火飚,两人相谈甚欢,结为道友。 火飚趁韩笑庭不备,在酒中暗下‘坠魔散’,致使韩笑庭走火入魔,琉璃阴阳镜和他右耳上的惊魂铃被火飚夺走。 火飚本想在那时杀掉他,确没想到,韩笑庭入魔后,势不可挡,法力暴增,火飚只能退避,为除掉祸患,火飚连续暗杀五大门派掌门,四处传扬是韩笑庭所为,且盗走《长生诀》,之后,火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笑庭丧失意识,前来寻仇的门派尽数被屠杀,震惊修真界。 诸多门派集合高手,寻觅踪迹,追至殉情崖下的断魂谷,对韩笑庭展开围攻,韩笑庭那时魔性大发、暴虐凶残,那些人怎是他的对手,一个时辰之内,除江昏厥外,其余高手全部命丧谷中。 韩笑庭自走火入魔之后,发生的事情便浑然不知,他只记得他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仙女飘飘下凡,将他的魔性平息,拯救了他,醒来之时,他的双眼已失明,他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梦,从未想过在那个时候,会有人愿意救她,江元如此一提,他当即明白,那不是一个梦,真切是一位仙般的女子失身于他,将他唤醒,虽不知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何而离开,为何刺瞎他的双眼,但他明白一点,这使他活了下来。 “冷慕雪!快她现在哪里?”韩笑庭急迫问道。 江元呵呵笑道:“他已经死了,是被一位如你这般的人物逼死的!” 韩笑庭没想到救下他的这名女子竟已不在人世,“他是谁,我要杀了他!”韩笑庭沉沉问道。 “斗酒剑神,平清觉!” 韩笑庭对平清觉有所耳闻,了解此人是个武学奇才,剑意无人能挡,但已销声匿迹多年,凛凛问道:“平清觉,他现在哪里?” “呵呵,他现也正在寻你,你只要显露踪迹,他就会找到你!” 韩笑庭狠狠道:“本王出去之后,必会找他偿命!”旋即又问,“你我有个女儿,她叫什么名字,现在哪里?” 江元呵呵笑道:“你若带着你的人离开此地,我便会告诉你,否则,你别想知道!” 韩笑庭威胁道:“你若不,我这就敲烂你的脑袋!”扬起铁杖欲要砸下去。 道玄早已护在江元身侧,手中的长剑剑芒耀眼,蓄势待发。 这时,只听‘轰’的一声,玉柱燃起血红火焰,将玉柱笼罩其中,隐隐约约见到火焰之中似乎有个影子在晃动,而‘四象火牢’在此时刚好熄灭。 韩笑庭感知到火牢解除,不去理会江元,抡起铁杖飞身冲向正在兴奋的火飚。 火飚见韩笑庭挥杖杀来,想也未想,身影一闪,向封印入口飞奔而逃,快如闪电,口中喊道:“余下交给你们了!” 韩笑庭提起铁杖,紧追而去,“哪里跑!” 逆教的精英之中有人喊道:“风王,应先拿到息壤,再去追他也不迟!” 韩笑庭寻了十八年,好不容易在此寻到火飚,怎能让他轻易逃掉,“你们守在这里,待我杀了他之后,就会回来!”话之间,人影飞过乱斗的人群,消失在入口。 两人飞奔而出之后,道玄挥起长剑,加入战团,他的修为虽斗不过韩笑庭,但对付这八名逆教精英还是绰绰有余,长剑炫舞,空气被真气所震,电光闪动,咔咔作响,有三人躲闪不及,被道玄的剑气所伤,鲜血喷涌,形势被瞬间扭转,逆教精英很难抵挡道玄的长剑,向封印入口节节败退。 玉柱上的红色火焰不断跳跃,发出呜咽低鸣,似乎带着千年的悲怨,柱前的白骨被火焰照得血红,空间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碧霞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玉柱上燃烧的火焰,柱下的血泊,两百多无辜的尸体,堆积如山的头颅,直如地狱,惨不忍睹,心中悲凉。 火中的影子足有一丈多高,魁梧森然,看不清面容,它是否是鲧的元神,那传是真是假,是否真有息壤这神物,是否被他藏了起来,能否告之,这些疑问都不可预测。 江元咬紧牙关,支撑着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玉柱前,望着那飘忽闪动的元神,等待苏醒。 逆教的精英敌不过道玄等人的攻击,只好逃到封印入口之外,等待韩笑庭回来再战,道玄见他们退走,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带人来到玉柱前把守。 道玄来到碧霞身边,朗声问道:“元君怎会来此?” 碧霞不答反问,“这话贫道也想问你?你们是如何知道此处有封印?” 道玄笑道:“这是火真人带我们找到的,他是如何知道的,我们也不知。” 碧霞继续问道:“火真人在何处修仙,贫道从未听过此人名号?” 道玄道:“他是徐国师结识的人,我们对他也不甚了解,只知他在火焰山修行,在我们的西方,距离这里很遥远,不是我们华夏之人!”顿了顿,再次问道:“元君不在泰山,为何至此?” 碧霞道:“本门自始祖就知此处是鲧的封印所在,但历代掌门却无法破解入口处的封印,现九原黄河决堤,人力已无法阻挡,唯有寻到息壤才能堵住决口,情急之下,来此一试,没想到,封印已被你们解开!” 道玄听后,脸色微微一变,“德水九原段是以山脉为堤,坚不可摧,千年来可从未听过能在那段决堤。” 碧霞道:“是蒙毅将军命人炸开河堤,解匈奴之困。” 道玄呵呵笑道:“蒙将军怎会在九原被困,再他哪里有那般力量,怎可能炸开那山脉,元君是不是在笑?” 碧霞一听,便知道玄的意图,他们为得息壤,杀害如此之多的百姓,定然是另有目的,绝不会交给她去堵决口,心中悔恨,“怎会轻易相信了他们!”清泉冷凝,沉声道:“看来你是不想将息壤交给贫道了,别忘了,你们可是发过誓的!”气氛登时紧张起来。 道玄道:“元君可是让火真人发的誓,与我们无关,再者,我们是奉陛下之命,寻找息壤,我们怎敢违抗圣旨,念在陛下对元君一直很敬重的份上,老夫还是奉劝元君,不要插手其中,尽快回泰山,好早日恢复伤势!” 碧霞闻言怒道:“无耻之徒,今贫道就是拼掉性命,也不会让你们得逞!”周身碧绿真气滕然而出。 青阳等人当即亮出武器,将碧霞包围,随时准备出手。 道玄身上白衣无风自动,手中长剑白光闪耀,呵呵笑道:“若是你没受伤,也许老夫会忌惮三分,现你身受重伤,真气明显不足,老夫劝你,还是不要做无为争斗了,以免这下又少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散仙!” 碧霞临危不惧,倩影一闪,突至一名黑衣人身前,右掌碧光乍现,那人没想到碧霞身手如此之快,冲他而去,急忙挥剑抵挡,但还是慢了一步,被碧霞手上的碧光击中,身体登时向后飞出。 碧霞趁机夺下他手中长剑,还未等转身,一道劲风已至身后,知这是道玄刺来的一剑,不敢硬接,轻足一点,腾然而起,身影翻转,刚好躲过‘哔哩啪啦’的白光,手中长剑剑芒喷涌而出,在空中划过十八道碧光,如飞瀑一般,倾泻而下,射向下方的道玄。 道玄冷哼一声,长剑卷舞,头顶蓦然升起光屏,‘砰砰……’一阵轰鸣,碧光四射,狂风荡开,“如此真气焉能胜我!”光屏还未等消失,白光便从当中穿出,如闪电般直刺正在下落的碧霞。 (本章完) 第105章 、如此德行想成神 道玄破空刺来这一剑,迅敏至极,碧霞手臂骨骼没有愈合,不敢硬接此剑,电光火石间,轻足在空中飞踏,倏然又起,再次躲过这闪电一击。 这时,青阳等人挥舞着武器,已将碧霞罩在其内,这些人的修为虽不比她,但齐齐攻来,却很难尽数躲开,情急之下,碧霞调转周身真气,身体犹如龙卷风般,在空中飞旋,碧光迸射,将笼罩飞来的武器尽数震开,掀起狂风,向四面吹散。 轻足落地之后,又见白光从劲风中刺来,已至眼前,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碧霞方震开四面攻来的武器,手臂骨骼再次断裂,真气不畅,剧痛攻心,仓促之间,强行运气,冲击经脉,使出一记‘岱石敢当’,挡在身前,碧光刚成形,白光瞬至,白光爆闪,碧光飞溅,轰鸣连响,碧霞真气不济,虽挡下这一剑,但却被千钧之力所震,身体倒飞而出,长剑脱手,经脉断裂,血液翻腾,登时吐出一条血线,斜飞数丈之远,后仰倒地,再欲要起身,浑身刺痛,动弹不得。 道玄缓缓落地,稳步向碧霞走去,得意笑道:“这梁子已然结下,若是放你回山,难保日后清净,老夫已有言在先,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碧霞修真一世,善行一生,却落得如此结果,心中凄苦,万念俱灭,支撑坐起,冷冷瞪着道玄,“尔等倒行逆施,危害苍生,必遭罚!” 道玄疯狂笑道:“罚?你何曾见到过罚,这上可曾睁眼看过这个世界,元君顺应意,心念民生,落得如此地步,难道还相信这老有眼不成!”指着头顶又道:“实话告诉你,让你也死得明白些,我们得到息壤就是想成为上的神,主宰着生灵,维持下秩序,永世不灭!”青阳等人听后哈哈大笑,被火焰映照,犹如煞神。 笑声中,玉柱上火焰‘腾’的一声,似乎被激怒,红光爆闪,卷起血腥气浪向四周涌动,大笑声愕然而止,火焰转瞬间,恢复如初。 碧霞道:“神在自心,多行不义必自毙!” 道玄剑指碧霞玉颈,“老夫可留不得你了!” 何必留喊道:“真人且慢!”走到碧霞身前桀桀笑道:“她修行玉女经六十载,体内真气纯正,若是得之,必然会功力大增,赐的良机,就这样杀死她未免太过可惜,不如交给在下,吸收真元之后,再杀死也不迟!” 千山老驼伸着脖子上前喊道:“这颗散仙的心非我莫属,待我取下后,你再去糟蹋!” “你取下后,还剩什么真元了,我把心留给你就是了!” “被你糟蹋完了,那颗心哪里还能新鲜,何必留,你不要和我争!” 两人当即争吵起来,其余几名黑衣人见碧霞美貌和修为,也跃跃欲试。 碧霞目瞪身前无耻之徒,愤怒至极,暗自调集剩余真气,准备自毁身体,也不让他人触碰毫发。 道玄朗声道:“既然你们争吵不休,那我只能将她杀了,防止你们因她相斗,坏了大事,你们不要心急,待我们今后成神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如此德行也想成神!”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整个空间。 吓得众人浑身一颤,惊愕四顾,视线最终落到赤红火焰中那高大的影子上,道玄惊呼道:“先祖,您终于苏醒了!” “寡人可没有尔等孽畜子孙,你们连禽兽都不如!”影子凛凛闪动,散发着威严之气。 众人被影子辱骂,不敢不敬,均想:“鲧的元神定是方才爆闪之时就已苏醒,之后的话都被它听到,它必然听不顺耳,现下需忍耐,平和它的怒气,套出息壤才是关键!” 道玄连忙收剑,冲着影子伏地而拜道:“先祖息怒,这女子百般阻挠我等唤醒先祖元神,我们一时气愤,才出言不雅,还望先祖宽恕!”众人纷纷跪倒。 “哦?这姑娘如何阻挠尔等唤醒寡人?” 道玄道:“我们血祭先祖,她突然出手加害,险些误了复活先祖的时辰,她危言耸听,先祖是杀人恶魔,若是苏醒,必然会祸害苍生,我们坚信先祖绝不是如她所的恶魔,必然是位功德无量的圣人,她见我们执意去做,疯狂阻拦,我们死伤大半,才将她打成重伤,先祖看看我们身上的伤,便知她的厉害了,为复活先祖,我们可是拼上性命了!”声音真切激动。 碧霞本已绝望,欲要自尽,却在这个时候听到鲧辱骂众人,心想:“鲧必然是位仁者之君,救民水火,若是令它明白真相,或许还有回旋的余。”想到这里,振奋精神,提着气道:“无耻之徒,为得息壤不折手段,灭绝人性,先辈眼前的这些无辜百姓的尸体,便是他们的罪行。” 道玄厉声喝斥道:“若是不拿这些百姓的鲜血唤醒先祖元神,如何才能寻到息壤,堵黄河决口,解救受苦受难的百姓,你见先祖元神复活,凭借修为在我等之上,欲要抢先夺取息壤,以求长生不死,你才是丧心病狂的妖女,老夫这就除掉你这祸患!”欲要起身出手。 “住手!”那影子喝止道,道玄一听,只好停手。 碧霞没想到道玄会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一时间,竟想不出如何揭穿道玄的谎话。 那声音停顿片刻又道:“为让寡人元神苏醒,死一些百姓也是必然,不过寡人从未听闻过,息壤可以令人长生不死,姑娘,你倒是?” 碧霞听后,对鲧的敬重打了折扣,回道:“先辈,这是他诬陷晚辈,晚辈也从未听闻过。” “子,那你凭什么这位姑娘得到息壤,是为长生不死的?” 道玄被影子一问,登时语塞,刚刚出这话,只是顺嘴出,没想到被鲧察觉,若将他们的目的强加给碧霞,必然骗不过鲧,若是指不出,就表明他是在诬陷。 “既然你们谁都不出,寡人如何相信你们呢?” 道玄伏地央求道:“先祖沉睡了近两千年,有所不知,现华夏已统一,百姓已免受战乱之苦,我主仁德,命我等寻找息壤,解连年水患,让百姓过上安稳生活,若是先祖告知息壤下落,我主会奉先祖为神明,百姓会每日烧香膜拜,先祖元神会永世不灭。” 碧霞冷哼一声道:“若是先辈将息壤交给他们,他们会立刻将先辈元神打散!” “你们休要争执不休,寡人沉睡这么久,不知这人间变成了什么样,很难判断出谁的是真话,这样吧,入口外还有几人,你们将他们一并叫过来,我想听听他们如何,再做决定!” 众人听后,心中一惊,这鲧的元神如此厉害,竟能感知到入口外还有人在,道玄心想:“若是将逆教的那些人叫进来,必然会和碧霞串通一气,不会让息壤落到他们手中,到那时,可就是功亏一篑,可若是不将他们叫进来,鲧又不会出息壤的下落。”一时间犯了难。 “还不快去叫来,难道你们害怕被揭穿吗?”厉声催促道。 道玄道:“那倒不是,只是外面的那些人与这妖女都是图谋不轨,若是叫进来,他们会混淆是非,欺骗先祖。” 碧霞其实也不愿让门外的那些人进来,逆教他只听闻过,却不知他们的底细,但他们来夺息壤,必然不是为了百姓,他们与道玄等人都是一样。 “难道你们认为寡人善恶不分吗,咳咳!……看来这息壤是不能交给你们了!” 道玄向入口望了望,心想:“火飚定然是将韩笑庭引出很远,给我们充足的时间得到息壤,只要韩笑庭不回来,门外那几人不足为惧,即使他们得到息壤,也决计带不走。”想到此,给青阳使个眼色,让青阳去将他们叫进来。 青阳跪伏在地,一直处于疑神之态,鲧的声音他听起来很年轻、很是耳熟,一时间,却想不起在那听过,而且言辞不似古人该的话,倒像是一位现代人,但听声音确实是从玉柱发出来的,确定是鲧的声音无疑,诸多疑虑又无法解释,只能认为鲧话的声音就是这样,但脑袋却在不停的搜寻,见道玄命他去叫逆教的人进来,直起身,快步走到入口,见逆教的八人在外面盘膝坐地,正运功疗伤,朗声道:“先祖让你们进来!”完,也没再理会他们,快步回到道玄身边而跪。 封印内的谈话,逆教的八名精英在外面大体也都听见,青阳出来叫他们进去,他们迟疑片刻后,也不惧怕再与里面的打斗,站起身,进入封印,来到玉柱前,与道玄等人保持着警戒距离。 待逆教的精英来到玉柱前,那影子问道:“你们来此寻息壤的目的是什么?” 逆教的精英相互看了看,走出一人,郑重道:“杀上庭!” 其余众人一听,无不惊讶,有没有庭尚且不论,凭他们的修为还要杀入庭,简直是荒谬至极,痴人梦。 但这个教派确实诡异,深不可测,只一个韩笑庭就令他们三大高手吃不消,这些精英的修为又是出类拔萃,他们的目的难道真的是杀上庭吗? “呵呵,这个回答寡人十分满意,息壤就交给你们了!” …… (本章完) 第106章 、不听安排夺息壤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大为惊讶,均没想到,鲧会因为逆教的荒谬目的,这么快就答应将息壤交给逆教,但想鲧被封印在此,对庭深恶痛绝,听到后人要用息壤杀上庭,能为他报仇雪恨,必然心悦。 道玄忙道:“先祖,不能听信他们的谎言,他们无恶不作,杀人如麻,夺息壤必不是为了杀上庭,再者,这庭已匿迹千年,也许早已不存在,这定然是他们编造出来,为了取悦先祖!” 逆教中有人鄙夷骂道:“无知人,卑鄙无耻,你怎知没有庭!” “存不存在,寡人难道不知?你没见过,就不要妄下断言。”那影子微怒道。 道玄伏倒在地,恳求道:“若是先祖将息壤交给他们,那决口可就堵不上了,恳请先祖拯救那些受灾的百姓!” “嗯,这黄河水患也应及时处理,不过这息壤只有一份,若是给了你们,那他们就无法杀上庭,为寡人报仇了,咳咳,寡人的时间不多了,若再不将息壤拿来,恐怕今后无人能找得到,先将息壤取来,寡人再来决定交给谁吧,姑娘身体受了重伤,争不过你们,寡人将位置告诉她,让她去取,你们没有疑义吧!” 众人均想:“若是将息壤取来,还用决定什么,这不明摆着让众人拼抢,胜者得之吗!” 道玄心中欢喜,向入口瞥了一眼,心想:“眼前这八人不足为惧,夺取息壤轻而易举,趁韩笑庭没回来,应尽快令碧霞取来息壤。”答道:“由先祖定夺!” 逆教的精英也不惧怕跟道玄等人争抢,开口道:“遵从先辈安排!” 碧霞心中惆怅,若是将息壤取出,她绝不会有任何机会将息壤带走,但隐约感觉,鲧对她有些偏袒,也许是利用此时机,将息壤交给她,趁机让她带走,支撑着站起身,来到玉柱前,拱手施礼道:“先辈请讲!” “姑娘,寡人已将位置传入你的脑海之中,你到入口旁的洞里,自然就指引着你找到了!” 碧霞心中一怔,脑中根本没有接收到什么信息,那个洞口她进去过,里面有数不清的房间,不知道具体位置如何去取,欲要相问,但又一想,鲧的魂识强大,也许是自己的修为低没有觉察到,先按他的做,到了洞中也许就会知晓。 众人听到息壤就藏在洞中,后悔没有事先进入洞中搜查,但转念一想,鲧在封印前,定然将其藏到隐秘之处,庭的人都没找到,他们又怎么能够。 碧霞冷凝面容,慢步走向洞口,留下一群焦急等待的人群。 …… 众人都站起了身,眼睛盯着洞口,暗自蓄势,随时准备出手争夺,谁也不愿多话,那影子也没再言语,气氛凝固了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见碧霞出来。 有人开始担心碧霞是不是带着息壤逃了,但封印入口只有一个,若是逃走,也必然从此经过,她定然还在其中,也许距离比较远,隐藏的比较深,不容易找到的缘故。 最急的是道玄等人,若是韩笑庭回来了,他们要带走息壤,困难会很大,心中企盼火飚将他引得越远越好。 逆教的精英,心中有些忧虑,韩笑庭已经追出去很久了,按理,凭借他的修为,要杀火飚不难,或若是追不上火飚,应该尽快回来夺息壤才是,怎会用了这么久的时间,隐隐觉得情况不妙。 …… 洞口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众人听闻立刻将手按在武器上,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展开拼抢。 片刻之后,碧霞缓缓走了出来,面容清冷,清泉如冰,一只手背在身后,不知手中拿着的是否就是息壤。 “都不要急,待寡人看她是否取来,姑娘,拿出来吧!”影子突然朗声道。 碧霞微微点头,相距众人较远,将背着的手慢慢拿了出来,玉手中攥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刻着古老的文字,发出淡淡乌光,众人都没有动,因为无法确定里面装着的是否就是息壤。 “姑娘,将盒子打开,让寡人看看息壤是否还在!” 碧霞伸出另一只玉手,在盒盖不同的位置按了三下,‘咔嚓’一声,盒盖折开,金光登时放出,与此同时,影子急喊道:“快将盒子盖上,以免息壤膨胀!” 此语一出,还未等碧霞盖上盒盖,众人已不在犹豫,几乎是一瞬间,刀光剑影,真气爆闪,两伙人拼杀在一起,道玄挥起长剑,飞身踏足,快如闪电,冲向碧霞,逆教当中也有一人,速度也不慢,飞奔中射出一道黑光,直取道玄身前,道玄早有防备,白光在身前划过,‘啪’的一声,将射来的暗器劈的粉碎,回手一记‘荡空决’,卷起一道强风,呼啸拍向那人,那人见势威猛,不敢硬接,连忙飞身避开,结果道玄已抢在身前。 “你们竟敢不听寡人安排,竟敢欺骗寡人……”那影子愤怒骂着众人。 碧霞盖上宝盒,见道玄挥剑来夺,美眸中闪过一丝轻蔑,玉手一抖,宝盒划出一道黑光,飞向封印入口。 逆教距离入口最近,见宝盒飞向入口,有两人抽身出来,飞奔而去,道玄眼见快要到手的宝盒离他远去,愤怒至极,若不是时间紧迫,必然一剑劈死碧霞,急忙转身飞奔,冲向入口。 江元伤势恢复了许多,见逆教两人抢身在前,双手腾然聚气,飞快舞动,‘唰唰’数柄冰剑,射向两人。 冲向碧霞的那名逆教精英,见冰剑射向队友的后方,双掌翻飞,飞出数枚暗器,拦截冰剑,‘铛铛……’一连几声震响,数柄冰剑偏离了原有的方向,‘砰砰’射到石壁之上,碎冰横飞。 有一柄冰剑仍射向其中一人,那人翻转身体,回手一刀,将冰剑击得粉碎,这时另一人已到入口,翻身捡起宝盒,鱼跃而起,冲到入口之外。 道玄已快接近入口,见那人取走宝盒,心急如焚,双脚飞踏,愤怒劈出一记‘荡空决’,迎向另外一人拦截而来的大刀,‘锵’的一声,大刀被震飞,那人翻倒在地,道玄身体一纵,犹如钻飞鹤般,滕然而起,飞出洞口,追向取走宝盒那人。 逆教其余精英见已取走宝盒,纷纷震开青阳等人,向入口退去,青阳挥舞着武器紧随其后,眼见就快到入口,逆教当中几人从手中飞出数枚弹丸,射落在青阳等人身前的地面上,‘轰轰……’连响,火光爆闪,滚滚浓烟顷刻升腾,遮挡住追来的人群。 青阳等人连忙屏住呼吸,纷纷穿越浓烟,刚从浓烟中钻出,立觉双眼剧痛,视线模糊,连忙捂住眼睛,不敢向前,江元喊道:“是毒烟,快闭上眼睛运气,将毒素逼出!” 这一停顿,逆教精英已跃出封印入口,冲向空间外的洞口,青阳等人逼出毒素后,睁开血红眼睛,眼泪横流,奋起追去。 …… 在短暂的时间内,两伙人就已冲出封印之外,留下孤立在玉柱前,双眼望着玉柱的碧霞,过不多时,身后洞口中缓缓走出一人,碧霞没有回头,低声问道:“现在如何做?” 那人道:“等元神苏醒!”走到玉柱前,从血泊中取出一个海螺。 鲧的元神并没有苏醒,那冒充鲧的人正是无障。 …… 无障自碧霞回去后,便沿着隧道继续搜寻,他没有再进入两侧的房间,一连走出百丈之远后,发现一处洞门,比其他房间的洞门大出好几倍,上方的石壁上雕刻着展羽鸾鸟,想必是该部落的图腾,无障快步走了进去,里面竟是开阔的庭院,中心有一丛一人多高、三丈见方的珊瑚,发着淡蓝色的光泽,魔幻奇妙,无障无心观赏,径直走过甬道,进入石壁中的房间,转过碎裂玉石屏风,里面是宽敞的大殿,殿内两侧的座椅都已腐烂,散落满地,殿顶有许多发光水晶,照得殿内明亮,殿上的石壁也雕刻着青鸾,两侧各有一道门,无障进入左边那道门后,光线立刻变得昏暗起来,无障引燃火折子,寻到一盏油灯,将其点燃,借着灯光,无障在诸多房间中搜寻,最终走到一间很大的卧室,停了下来,所有的屋子已被他寻遍。 无障游目四周,忽然觉得石壁之中似乎有个门的伦廓,用手在石壁中摸索,寻到机关,用力一按,石门两边分开,里面是个密室。 密室的石壁内有暗格,存放着三个宝盒,无障心中惊喜,将宝盒逐一打开,第一个宝盒内是一颗血红晶体,状如一滴鲜血,散发着暗红光芒,无障虽不知是何物,但此物必然珍贵。 第二个盒子是一对金色的海螺,无障观其状,很似古书上记载的‘雷公金纹螺’,生在南海海底,雌雄共鸣,其音如雷,可取其贝,传音百丈之外而不失。 第三个盒子一打开,金光四射,里面装着一颗金色的夜明珠,价值连城,世间罕有。 无障心知找到这些宝物已是很幸运了,若再继续寻找下去,恐怕碧霞元君会遭遇不测,凝思片刻,走出密室,到屋外寻到一块石锤,将夜明珠砸成粉末,然后将其装入宝盒之中,按着原路快速返回,在洞口正赶上道玄等人围攻碧霞,趁着众人没注意,将其中一个雷公金纹螺扔到玉柱下的血泊之中,之后,退到暗处,冒充鲧的元神,与众人周旋。 碧霞进入洞内走出很远,也未得到什么指引,见到暗处的无障现身,才隐约觉察鲧的声音与他很像,听无障简单解释后,才恍然醒悟,明白所以。 碧霞拿着装有夜明珠粉末的宝盒回去,以假乱真,令众人相信里面装着息壤,展开争抢,引走他们。 …… “子,你竟敢冒充本神!”声音从那血红的身影中轰然传出,那影子已睁开黑色的双瞳。 (本章完) 第107章 、希望将来转瞬空 无障伏地而拜道:“晚辈为救百姓,迫不得已,请大神恕罪!”碧霞也跟着跪倒在地。 “为得息壤,草菅人命,丧心病狂,何谈解救百姓!” 碧霞道:“杀害这些百姓的凶手不是我们,而是方才抢夺宝盒的那伙人!” “本神都已听到了,才没有穿出来!” 无障道:“感谢大神成全!” “你们是如何得知本神被封印在此的?”鲧沉声问道。 碧霞回道:“一千八百年前,禹皇为寻找先辈下落,寻遍各地才寻到此处封印,却因封印太过玄奥,无法解开,登泰山之时,将此时告知本门始祖,希望始祖能参悟其中玄机,解开封印,找到息壤,治理水患,可经过了这么多年,本门数十代掌门前来参悟,无一人将其解开,这个秘密也就传至晚辈这。” “禹皇?……他是谁?”鲧苍然问道。 “禹皇正是先辈之子,有莘氏修己所生,后人尊为禹皇。”碧霞答道。 “修己,她竟然给我生了个儿子,快跟我他的故事!” 碧霞用了很长的时间,将禹皇流传下来的事迹叙述给了鲧。 鲧听后,兴奋道:“没想到他肉体凡胎,竟能做出如此之多的贡献,比其父可是强很多啊!”又想事情过了近两千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心中荒凉,哀叹道:“只可惜没有见过他们!”停顿半晌,问道:“你们可知我因何被封印在此?” 碧霞道:“只知是因息壤,具体不知,愿闻其详!” “不错,确实如此!”于是便将千年前发生的事情简洁叙述出来。 鲧原生活在宫,是庭一位神官,见下界水灾泛滥,生灵涂炭,心生怜悯,带领各族治理水患,但因水势汹涌,河道交错,修建的河堤屡次决口,鲧知帝有神物息壤,回宫求借,帝不允,鲧偷入宝库,将其盗走,准备用完之后再将其送回,不想被炎融发现,告知帝,帝震怒,派炎融下届捉拿鲧。 鲧躲避追捕,藏于此部落的暗室之中,炎融寻到这里,将整个部落三千口人带到祭坛前,威胁他们,若是不供出鲧的藏身之处,就将他们一个一个杀死,鲧为救此部落族人的性命,走出暗室,束手就擒。 炎融威逼鲧交出息壤,鲧与炎融曾有过节,知炎融心狠手辣,即使交出息壤,也不会放过鱼渊的族人,况且息壤是治理水患最有效的神物,若是交出去了,下界再无机会得到,痛心强忍,拒不交出,炎融一怒之下,在祭坛前将三千多口人尽数杀死,并将鲧的元神封印在祭坛之中,而后,又将整个鱼渊封印。 听完鲧的叙述,碧霞望着满地白骨,心下茫然,没想到她所信奉的神竟然如此自私,曾经的敬仰荡然无存。 无障再一次听到炎融的名字,害刑前辈的人,也是他。 无障问道:“如何才能救先辈出去?” 鲧长叹一声,“世间无情,即便永生,何乐而存?”顿了顿又道:“我已经了无牵挂,后世的事情就交由后人去处理吧!既然大禹相信你们,那我就将息壤藏在何处告诉你们,你们尽快拿到它,去堵那决口。” 碧霞拜谢道:“晚辈替下的百姓谢过先辈!” 鲧道:“躲避在这里前,就想到了炎融会寻到这里,所以提前就将息壤藏了起来,你们可曾见过龙头巨鼋?” 碧霞一听,当即回道:“晚辈在进入到这里之前,就曾与那怪兽搏斗过,致使晚辈身受重伤。” “那你可曾见它的甲壳上刻着文字?” 碧霞摇头道:“那怪兽太过凶猛,晚辈与他搏斗,未曾留心!” “那时情况紧急,正遇一只巨鼋,想着若是将息壤藏入其中,他们绝不会发觉,而巨鼋沉入水底,百年不出,时常堵住江流,猎杀它的人,必是治理水患的有德之人,我将息壤放入巨鼋的甲壳之中,并在甲壳上刻下了文字提示,没想到经过了一千八百年,竟没人发现它,难道那只巨鼋已游到了海中?” 无障问道:“敢问前辈,若是寻到息壤,如何使用那神物,晚辈怀疑那只便是?” “这个简单,只需将血滴入息壤中,就能将其炼化,咏诵法决,就能控制使用!”完就将四句法决‘神土出,大地生,灵气聚,万物荣。’传给两人。 “哈哈!……”一阵疯狂大笑传来,只见封印入口闪出一人,正是火飚,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甩开韩笑庭,又回来了,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还在发愁,编造出怎样的话,才能骗你交出息壤,真是没想到,不用我浪费口舌,你就将息壤存放的位置了出来,哈哈!”火飚摘下面罩,露出红髯尖颚,得意笑道。 “火飚,怎么是你!”鲧惊讶道。 碧霞一听,心惊道:“若是鲧认识他,那就明他已经活了近两千年,难道他是宫的神,若是如此,那息壤岂不即将落入他的手中!”刚燃起的希望,登时破灭。 “能解开这里封印,将你元神唤醒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是我,除了我,谁还能解开这里的封印!”稳步走向鲧的元神。 “你们真是一群不择手段的孽畜,宫有你们在,终有一坠落毁灭!”鲧愤怒道。 “呵呵,谁让你为了下界这群蝼蚁,盗取了神物,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们圣君!” 鲧沉声道:“难道你们的圣君曾经不是这下界的蝼蚁,三千年前,宫也是在这下界,不要以为升到了空中,就不是人了,你们连这下界的狗都不如。” 火飚不怒反笑道:“你可知刚刚杀死的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吗?呵呵!他们是大禹的后人,是我寻了好久才找到的血脉,若不然怎能将你唤醒,这下你应该明白了吧!” 鲧怒道:“火飚,你不得好死!”红色火焰立刻沸腾,似要扑向火飚。 碧霞没想到火飚竟然如此残忍,后悔当时没将他杀掉,怒瞪着双眼,狠狠盯着火飚。 “三十年前,圣君命我下界寻找息壤,我寻了多年也没能找到,无意之间,发现韩笑庭身上有这琉璃阴阳镜,才想到了用此方法,没想到今日轻易就奏效了,哈哈!”火飚笑得浑身颤抖。 碧霞早已忍受不住,牙根紧咬,强行运气,周身碧气凛凛,衣袂纷飞,飞身跃起,挥起右掌,炫起一道碧光,劈向火飚。 火飚见碧霞愤怒冲来,冷哼一声,“自不量力!”箭步上前,挥起右拳,火焰登时凝聚,‘砰’的一声,火光爆闪,滚烫热浪荡开,碧霞被瞬间震飞,如断线风筝般飞落在地,倒地不起。 无障没想到碧霞会如此莽撞,急忙上前查看,见碧霞眉头紧蹙,已然昏厥,鲜血从嘴角流出,一把脉搏,知五脏都已碎裂,性命垂危,当即按照《黄帝内经》上的经络,快速封住穴道,减缓内脏流血。 鲧见碧霞人事不省,对火飚咒骂道:“总有一,你会被下界之人,打得魂飞魄散,来偿还你所犯下的罪行。” 火飚收回拳头,抖抖袖子,轻蔑笑道:“他们的寿命在我们面前,犹如臭虫一般,即使修行一世,也别想飞上宫,更不用打得过我了。” “韩笑庭!”无障突然向着火飚身后喊道。 火飚浑身一颤,失声道:“怎么可能!”猛然转身,却不见其人,方然醒悟,无障是在骗他。 “臭子,你竟敢骗我!”火飚转回身来,用血红的眼睛瞪着无障。 无障平静道:“我只是想起下届的一个人而已!”言外之意,“你既然不怕下届之人,为何听到韩笑庭的名字,却如此惊慌。” 火飚打量着无障,呵呵笑道:“你这将死之人,在我面前如同一只臭虫,杀了你都嫌脏了手!” 无障站直了身子,沉声道:“如你所,宫的臭虫定然很多了!” 火飚冷冷道:“我虽不杀你,但会把你这只臭虫留在这里,活活饿死,我会让你后悔,竟敢对神明不敬!” 无障道:“如你所,我即将死去,还怕你这狗屁神明不成?” “好子,得对!他不过只是这下届的畜生而已!”鲧随之骂道。 火飚呵呵笑道:“你们也用不着拖延时间等韩笑庭回来,实话告诉你们,他不会回来了,因为我让他遇见了平清觉,呵呵,现下他们正在拼杀呢,谁能活下来还不好。” 无障心中一凛,不知是真是假,但想韩笑庭这么久没杀来,必遭拦截,若是如此,两人相遇后,必然会杀个你死我活,他们的修为和武功无障都见过,很难谁强谁弱,不知火飚用了什么方法,竟将平清觉引来对付韩笑庭。 火飚双手结印,看着鲧的元神,沉声道:“现已查明息壤下落,我而后就会取走,回庭复命,在被我炼化前,你还有什么话想的吗?” 无障没想到火飚竟要炼化鲧的元神,也从未听闻过元神也能炼化,不知炼化元神对于他有怎样的作用,看着鲧那赤红的火焰,却无力相救,悲切愤恨涌上心头。 “即使你们能渡过三灾,终究也逃不过神仙劫,三千多年了,也该来了!”鲧的元神苍然道。 (本章完) 第108章 、天上天下道何存 火飚笑道:“这就用不到你担心了!”蓦然瞪起血红眼睛,咧着尖牙,血脉贲张,周身升起火焰,红发向后纷飞,‘唰’的一声,眉心处开裂一条缝,射出一束黑光,照在鲧元神的双瞳之间。 ‘啊……!’鲧失声惨叫,元神剧烈颤抖,化为丝丝红烟逆着黑光,缓缓流入火飚的眉心之中,随着红烟的流入,鲧的元神逐渐缩。 无障看着残忍的场面,黯然神伤,这样的事情在他身边已经发生多次了,忽想起刑前辈,他的灵魂还在五色石之中,他所要的仙体就在眼前,别如何去夺,就连靠近,都很难。 碧霞迷蒙转醒,浑身剧痛,仿佛所有的骨骼都已寸寸断裂,五脏六腑犹如在火焰中炙烤,听到惨叫声,沉沉睁开眼睛,正见到火飚犹如恶魔一般,吸收着鲧的元神,心中悲郁愤怒,无以复加。 鲧痛苦喊道:“终有一,你会比我死得更难堪!”声音模糊刺耳,影子虚幻不定。 …… 随着最后一缕红烟被吸入之后,火飚沉下狰狞的面容,似乎享受了好一阵子,才露出得意的微笑,单手一伸,琉璃阴阳镜飞落手中,空间内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睨了一眼无障,冷哼一声道:“现在杀了你们,太过便宜,将你们封印在这石窟中,活活饿死,才有意思!”身影一闪,飞出封印入口,转过身来,面向封印,手中蓦然升起一张金色灵符,双手结印,口念法决,灵符漂浮在入口中心处,倏然变大,将整个入口遮住,金光闪烁,炙热无比,那凝固在阶梯的铜被炙热的光线照射,又开始融化,灵符犹如磁石一般,串串并起,将融化的金色液体缓缓吸了上去,不久后,所有融化的液体全部凝聚在灵符上,灵符金光一闪,没入液体之中,金色铜水骤然凝固成一面巨大的铜镜,又将入口重新封印。 无障本想阻止火飚炼化鲧的元神,但想只能阻挡一时,最终仍逃不过去,又何必阻拦,况且鲧也不会同意,他的元神迟早都会消散的。 火飚虽封印了入口,最终还会回来解开,既然他不嫌费劲,就由他去,而且这给了他们时间,有时间就有机会。 碧霞软瘫在地上,望着发出幽幽光亮的血红玉柱,美眸湿润,心如死灰,她从未想到,庭的神会如此凶残,修行六十载,每日向祈祷人间风调雨顺,现在想来,有多么的愚蠢、荒唐、悲哀。 本以为下很快就会太平,可看到嬴政现今的所作所为,却大失所望,道玄等人依附嬴政,为求长生,不择手段,这上、下还有什么道义而言。 现今身处绝境,身受重伤,已无生机,索性都不要去想了。 慢慢流转清泉,瞥向无障,微弱道:“你现在应该后悔随我来这里吧!” 无障缓缓坐了下来,平静道:“在下若是不来,元君会放过吗?” “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在水中救下我,又或是没趁机逃走?” “在下敬重元君,怎会后悔!” 碧霞轻叹道:“现下可好了,你我都将死在这里了!”可心中却想:“如此这般与他一起死去,也不孤单!”面颊蓦然绯红,莫名悸动,忙转开目光,怕被发觉,“这是怎么了!” 无障道:“那也未必,现下应尽快恢复元君伤势,再作打算。” 碧霞略皱眉头道:“我的骨骼碎裂,经脉尽断,伤及五腑,活下来都困难,怎么可能恢复。” 无障从怀中取出宝盒,打开盒盖,将那颗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晶体呈现在碧霞眼前,“在下寡闻少见,不知这是何物,请元君鉴别!” 碧霞凝目看着宝盒中的红色晶体,思虑许久道:“我也没见过,但观其外观,似乎是一滴血精,你在暗室中寻到的?” 无障微微点头,“在下也觉得是一滴血精,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来得及问鲧前辈,也许他会知道这是何物。”转而又道:“不过,我猜这应该是青鸾的血精。” “何以见得?” “我在里面搜寻的时候,见多处石壁上刻着青鸾,想必是这个部落的图腾,我曾在古书中得知,古人多以妖兽留下的巢穴为居,将妖兽的骨骸作为圣物来祭拜,而这颗晶体藏在族长的密室之中,由族长保存,所料不错的话,应该就是这部落的圣物。” 碧霞略思片刻觉得无障的很有道理,转睛问道:“若是如此,你想用来做什么?” 无障平静道:“传青鸾火凤为地孕育而生的神兽,羽翼青为鸾,红为凤,同居同出,比翼双飞,若失伴偶,遗不孤活,凄鸣啼血而亡,化为一滴血泪,名为青鸾啼血,若服下此泪,可续筋接骨,再造血脉,功力倍增,元君可否一试?”这是他在《解阵收录》中看到的,是布阵难寻的材料,当时发现的时候没时间去想。 碧霞凝视无障,轻声问道:“既然可再造血脉,你为何不自己服下呢,以你现在的身体,不正需要它吗?” 无障微微笑道:“看来元君是不相信在下了!” 碧霞忙道:“你曲解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它也许会治好你的病症。” “在下的病症无药可救,不劳元君费心,若是元君不能恢复伤势,我们都将死在这里。” 碧霞清泉潋滟,眼前这子,岁不过二十,却遇事沉稳,在他面前,她犹如真的少女,没了主意,而且他的眼睛总是这样平淡,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让人乱了方寸,蓦然回想,在山崖上初见到他时,那莫名的怒意,似乎不是怒意,而是她该有此劫,六十载的清心寡欲,自从遇到了他,乱得一塌糊涂,忽然发现她正痴痴望着那等待回答的眼神已经许久,心如鹿撞,心痛得厉害,‘哇’的一声,吐出了鲜血,当即昏迷过去。 ……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碧霞悠然转醒,浑身已不如昏迷前那般疼痛,一股热流在体内流动,似乎要将经脉点燃般,火辣辣又麻痒痒,碧霞知道,无障已将神血给她服下,现全身经脉正在迅速修复重组,断裂的骨骼正在愈合。 她口口声声要杀的子,已救过她两次了,现又将青鸾啼血让给她,如此珍奇的神血,足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而他却放弃了救治自己,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何要以德报怨。 身体已能活动,碧霞慢慢支撑着坐了起来,游目四寻,在石壁下发现了无障,开口轻叹道:“即使我服下这神血,我们解不开封印,最终也会饿死在这里。” 无障平静道:“那也未必,火飚在解印的时候,我都记下了,若是元君恢复了伤势,这封印还是可以解开的,不过在下认为还是不要解开的好,他不嫌费事,就由他来,元君只需等待,待他回来之时,一击诛杀了他,为鲧前辈报仇。” 碧霞不解道:“他拿到息壤后,就回庭复命了,哪里还会回到这里?” “他拿不到息壤,最终就会回到这里,这也是他没有杀死我们,将我们封印在此的原因。” “他要想要找到巨鼋还不容易,怎会拿不到!” “因为息壤在我这里,他怎可能拿到!”无障手中赫然拖着一个金色宝盒,宝盒长宽高各有三寸,盒盖上雕刻着阴阳八卦图,光彩夺目。 碧霞张大了眼睛,惊叹问道:“这是真的吗?” 无障微微笑道:“在下何时骗过元君。” 碧霞听闻后,欣喜若狂,清泉洋溢,思绪飞转,忽然想到她与巨鼋搏斗之时,无障在其甲壳上消失过,当时还以为他坠入了水中,为之担心,现在看来,也就是在那时,他拿到了息壤,想到此,嗔怒道:“你当时就拿到了息壤,为何不告诉我!” 无障道:“当时打不开盒子,在下也不知这是何物,但想着这盒子定然价值不菲,所以带在身上,当在下听鲧前辈起时,方知这就是息壤,便问他如何使用这息壤,还没等我要出之时,那火飚就现身了,也亏他等不及,若是再晚出来一步,也许这息壤就被他夺了。” …… 原来,无障发现了巨鼋脊背上的凹坑之后,跃入其中,坑内的积水虽被巨鼋颠簸出去,但仍然湿漉,堆积了很多淤泥,无障一只手抓住坑壁上的凸起处,另一只手拨开石壁上的淤泥,查看许久也未发现有什么东西藏入其中,正要放弃之际,陷在淤泥中的脚被滑溜溜的东西一钻,无障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见一条手腕粗的鳝鱼钻出淤泥,倏而又钻了进去,无障思绪一转,探手在四壁下的淤泥中摸索,很快就摸到一处半尺宽的洞穴,那条鳝鱼正躲在其中,无障也不理会,手继续在洞中探寻,将整只手臂都伸了进去,终于在最深处碰到了光滑冰凉的物体,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之取出,拨开稀泥,见是金色的盒子,欲要打开看里面装着什么宝贝,可琢磨好一会却始终打不开,最后只好放入乾坤玉中,待以后有时间再去研究。 …… 听完无障叙述,碧霞悠悠道:“这真是幸运,看来这上苍果真有好生之德!”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蓦然之间,发现无障生得如此英俊,那双眼睛如此清纯。 (本章完) 第109章 、我杀了天庭的神 自服下青鸾啼血后,一股强大的真气从碧霞的丹田内,沿着十二经脉、奇经八脉蔓延开来,所到之处,火烧火燎,犹如烈火焚身,碧霞心知这真气若是不加以控制的话,必然会在体内暴走,甚至会步入魔道,喜悦过后,不敢怠慢,盘膝而坐,玉掌上下平展于胸前,闭上眼睛,凝神平气,运气疏导。 碧霞花容冷凝,周身青光闪烁,发丝飘舞,香汗淋漓,周围的温度骤然上升,热浪扑向四周,这真气太过强大,在丹田内肆意翻滚,几欲破体而出,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寸寸肌肤都如浸泡在岩浆之中,化为灰烬,但又如在烈火中重获新生,她的修为早已是散仙后期,若突破这一关,会直达散仙巅峰,灵魂出窍而不散,待渡劫成功,就可以飞升,不过八百年了,未曾听闻有人成功飞升过。 无障背靠在石壁上,望着碧霞运气驾驭体内真气,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时日,药已经很久没吃了,又经过这几日的折腾,浑身无一处不痛。 青鸾啼血让给碧霞,是为了尽快恢复伤势,待火飚回来之时,杀他措手不及,若不然,即使逃离出去,火飚拿不到息壤,必然会找他们逼问,不诛杀他,没完没了,他必须死。 当看到有人进入到这里解开封印之时,无障就已经猜测到,其中必然有庭的‘神’,若不然怎会知道封印所在,无障第一次见到了‘神’,似乎与下界的修行者无异,也没有想象的那样厉害,不过他知道,火飚只不过是炎融的属下而已,宫究竟有多大,上面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无障现难以想象。 火飚是如何与朝廷的那群修真者走到一起,无障不知,但他们的目的定然不同,嬴政一直想要长生不死,统治千秋万世,这息壤定然与此有关。 逆教,无障也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见到了秦陌瑶的生父韩笑庭,那黑衣人他们夺息壤的目的是为了杀入庭,也不知是真是假,难道此教的教主与庭有着深仇大恨? 不知那夜光珠的粉末被谁夺了去,是否会发现那是假的。 无障的腹中咕咕直叫,已是很久没吃食物了,只好盘膝而坐,修炼《氤氲养生诀》。 …… 也不知过了多久,碧霞周身青光变得柔和,最后消失,她已将神血尽数吸纳,融入自身的血脉之中,经脉中真气浩荡,循环不止,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每一寸肌肤充满了活力。 碧霞睁开美眸,看向盘膝而坐的无障,他虽是运气,可体内真气全无,唯有些许氤氲之气,简直不值一提,心生哀怜,柔声道:“若是能从这里出去,随我回泰山,贫道或许可以控制好你的病症。” 无障睁开眼睛,淡淡道:“元君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在下有诸多事情需要去完成,实不能再耽搁了。” 碧霞一直不解,通过这几的观察,无障不似贪图富贵之人,如此脆弱身体,不接受控制,却执意邀功请赏,居心何为,“是什么事情,让你非去不可?” 无障道:“是师父的一些遗愿,元君就不要问了,免得徒增烦恼。” 碧霞见无障不愿相告,没有继续追问,柔声道:“你的身体现已很脆弱了,若得不到及时控制,恐命不久矣,贫道得你相救,恢复如初,你背过身来,贫道为你输入真气。” 无障道:“在下的病症无需元君担心,火飚的修为有所隐藏,不容视,元君需养足精神,待火飚解开封印之时,全力将他诛杀,不能有丝毫懈怠手软,否则可就功亏一篑了。” 这时,只听封印入口‘啪嗒’声传来,光滑的铜盘又开始融化,金色液体又开始往下滴,无障和碧霞知道,火飚回来了。 …… 当入口再次被打开之后,两道红光飞了进来,正是身穿红衣的火飚,和另一名身穿红衣的白脸之人,一看此人便知,他定是同火飚一样,来自庭。 无障没想到竟然来了两个,立觉情况不妙,一个尚且很难偷袭,二个可就更难了。 火飚双眼盯着坐倒在地的两人,碧霞仿佛已经‘奄奄一息’,无障也好不了哪去,郎朗笑道:“幸亏没将你们杀了,否则息壤可就石沉大海了,快,息壤究竟在哪里?”稳步走了过去, 无障平静道:“你不都已经听到了吗?怎么又回来问我们,难道你们找不到那巨鼋?” 火飚冷哼一声道:“那巨鼋已被我们杀死,甲壳上的息壤已被取走,只有你们见过它,息壤不在你们这,又会在哪里?” 无障道:“我们虽见过,但怎知那巨鼋身上有息壤,难道我们会未卜先知,更何况,我们若是得到息壤,又来此作甚。” 火飚已走到无障身前,一伸手,将无障凭空揪起,掐着无障的脖子,瞪着红色的眼睛,狠狠道:“你的很有合理,不过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这只臭虫很脏,很狡猾!” 此刻,碧霞的玉指微动了一下,没有被发觉, 无障整个身子都被火飚提了起来,嗓子透不过气,脸憋得通红,强言道:“很脏你还拿在手中,不怕脏了你的手?” 火飚将无障向石壁重重一推,无障后背和头当即‘咚’的一声撞到上面,立觉胸中刺痛,‘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险些昏厥。 火飚负手而立,冷笑道:“你这只臭虫不用我捏都活不成,还敢嘴硬,你快息壤在哪里,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无障拭去嘴角的鲜血,气喘吁吁道:“我生平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威胁,别我不知道,即使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火飚闻言大怒,挥起手掌欲要打将下去,身旁那人制止道:“且慢!”转即对无障道:“你只要告诉我们息壤在哪里,我们绝不会伤害你们两个,而且我会医好你的病。” 无障一听就知是假话,他的病刑前辈都无办法,这人怎能做到,当即答道:“真的?” 那人笑道:“我绝不食言!” “那先给我医治了,我会将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我的医术不精,不过我会找来庭的大罗金仙给你医治,我到做到。” “那我在这里等,你回去将大罗金仙找来。” 那人脸色一沉,冷声道:“看来你是不想了,那只有撬开你的嘴了。”手指一弹,一道黑光射入到无障的胸内。 一入体内,剧痛立即在体内炸开,五脏六腑犹如刀刮,脑中嗡然震响,身体不住颤抖,这疼痛要比平时还要痛上千倍万倍,无障没想到他下手如此狠毒,想要昏厥都难,汗水涔涔,脸色乌黑,咬牙道:“我,快将体内的毒驱掉。” 碧霞听在耳边,痛在心里,担心无障坚持不住,交出息壤,又担心不交息壤,会这样被折磨到死,心道:“我真不该带他来这里!” 那人道:“交出息壤,我立即将‘穿心瓢虫’收回。” 无障咬牙道:“我这样如何带你去找,你若发现我欺骗你,再下毒就是了。” 那人笑道:“好,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手掌一挥,无障的体内当即飞出一只米粒大的黑色瓢虫,落入掌心。 无障疼痛稍缓,心道:“如此之的瓢虫,竟有如此之大的毒性,这瓢虫定然是宫的生物。” 火飚笑道:“灼青,你这‘穿心瓢虫’果真厉害,轻松撬开他的嘴。”转而对无障道:“快,放到了哪里?” 无障微弱道:“我将息壤放到这石窟的密室中,你们谁同我去取?” 灼青看了一眼昏迷的碧霞,“我去,你留在这里。”完,轻松提起无障,问道:“密室在哪里?” 无障指引着灼青,走进他曾去过的洞口。 …… 灼青带走无障后,火飚想着很快就会拿到息壤,回宫复命,兴奋不已,下界灵气稀薄,他实不想多留一刻,思虑之间,也没去注意始终昏迷的碧霞。 突然一道青光闪出,‘唰’的一声,脖颈一凉,欲要扭头回看,发现转不动了,紧接着头颅从脖颈滑落,翻转间,他看到身后一人,手掌青光刺眼,面容冷凝,赫然便是一直昏迷的碧霞,不知她何时来到了身后,不知她如何恢复了伤势,他的身体坚如精铁,怎会被下界的一只手砍断。 鲜血‘噗’的一声,喷到高高的顶壁,火飚眼见肉身被毁,欲将元神逼出体外逃走,只要元神没有被毁,寻到完整的肉身,还是可以活命的,只是修为就要取决于肉身的修为了。 元神刚要冲出体外,头上青光爆射,‘咔咔’电闪,那青光如倒悬的山岳,轰然压下,火飚的元神已完全绝望,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带着诸多不解、不甘,在电闪雷鸣中,在万钧之力下,被击得粉碎,魂飞魄散。 这个过程只是一瞬间,若不是偷袭,碧霞很难得手,若不是修为已达散仙巅峰,很难砍断火飚的头颅,她第一次杀人,而且不是凡人,他是庭的‘神’,心中惶惶,手臂发抖,“我杀了庭的神!” 若只火飚一人,也许这就结束了,但还有一个,他听到了轰响,正在洞中向她飞来。 (本章完) 第110章 、若有机会不放弃 灼青提着无障正走到庭院的珊瑚丛前,就听洞外进来雷鸣轰响,震得石壁一阵晃动,灼青立感不对,如此之大的声响,必是强大法术爆裂所致,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瞪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无障,狠狠抓起他,调转身体,飞奔而回。 灼青御气而行,在洞中穿行,快如闪电,无障被提在手中,凛风吹得无障只能眯缝着眼睛,片刻之后,就飞出洞外。 那爆裂声只响了一次,火飚不见了,那位奄奄一息的女子也不见了,地面上只余下一个大坑,冒着丝丝青烟,那巨响就是由此发出。 “火飚!”灼青一连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心中寻思,那女子很可能趁着火飚不注意逃走,而火飚已追她而去,若是如此也不必担心,火飚要追上她很轻松,…… ‘嘀嗒’一滴液体掉落到灼青雪白的鼻尖上,带着淡淡腥味,灼青用手指抹去,定睛一看,竟然是鲜血,仰头一望,竟有一大块鲜血喷在顶壁之上。 灼青突然瞪大了眼睛,鲜血喷如此之高,定然有人被砍断了头颅,若是被砍断的是那名女子,火飚会留在这里,既然火飚不在,那死者会是谁,再一嗅那鲜血的气息,确定无疑,这怎么可能,一个仙人怎么可能被下界的凡人所杀! 灼青手掌微微一动,一柄赤红色的长剑蓦然握在手中,火焰吞吐,游目四周,惴惴不安,虽不知火飚是如何而死,但杀死他的人,修为一定不弱,隐隐觉得那女子没有逃跑,而是藏在暗处,准备将他除掉,见手中的无障似笑非笑看着他,狠狠问道:“她去了哪里?” 无障淡淡道:“我一直都被你抓在手中,你都不知,我哪里会知道。” 灼青怒道:“你若不,我现在就杀了你,快!” “你杀了我,就别想知道息壤在哪里。” “息壤在哪里?” “将我放下来,这样被你提着,话很费劲。”话音刚落,无障就被掷到地上。 无障倒在地上之后,坐了起来,喘息片刻,指着玉柱道:“在那个玉柱下面,你看看她拿走没有!” 灼青一听,虽有些不大相信,但还是慢慢走向那个玉柱,扫视满是鲜血的底座,见底座是由九大块理石拼接,将玉柱围在当中,没有可以安放物品的空间,问道:“你原放在哪里?” “在你右边的第二块理石下面,你掀开它,就知有没有了!” 灼青见这理石至少千钧重,虽能将之掀开,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心想,“隐藏在这下面,确实很难想到。”将长剑收起,蹲下身子,双手嵌住石棱,用力一提,理石竟然没动,略微有些尴尬,双脚站稳,调转周身真气运于双臂,猛得再一提,理石动了动,这理石埋入地下足有三丈深,何止千钧,如何才能掀开,猛然醒悟,心叫不好,这样欠着身子,后面门户大开,最容易被偷袭,立感身后一阵凉风袭来,灼青不容多想,急忙将身体向前翻滚,回头一看,碧霞从村民的无头尸体之中飞跃而出,手中正握着火飚的长剑,剑芒发出的青光,犹如俯冲的鸾鸟,利啄光芒刺眼,闪电刺来。 灼青还是慢了一刹那,肩头被青芒刺中,疼痛之下,不敢怠慢,单脚一踏,飞身而起,‘腾’的一声,长剑已握在手中,火焰遍布。 原来,碧霞知灼青很快就会回来,灼青手上有无障,她有所顾虑,情急之下,隐藏在村民的尸体中,寻机刺杀。 无障被带回后,很快就发现隐藏在尸体中的碧霞,当即明白碧霞用意,令灼青放下他,欺骗他到玉柱下面去掀理石,背对碧霞,利于偷袭。 碧霞一击没有得手,身体一纵,也跟着飞起,长剑划出碧绿光弧,扫向灼青,‘砰’的一声,灼青挥剑稳稳挡住碧霞这一击,火焰四泄,热浪滚滚。 灼青悬浮于空中,肩头的伤口迅速恢复,睨视碧霞周身真气形态,冷哼一声,“不过喝了鸾血,火飚死在你的手中,可当真冤屈了!” 碧霞被炙热的火焰震退,落在地面,虎口震裂,手臂发麻,心知已失去先机,唯有拼死一搏,薄唇紧咬,纵身飞起,周身青光闪烁,长剑炫舞,使出一记‘日曜凌绝’,这一次使出要比斗巨鼋之时威力强大的不止十倍,白光直贯灼青。 灼青见白光刺来,蔑视叫道:“米粒之光!”红袖扬起,身体如流火向下俯冲,长剑如烈岩喷浆,呼啸肆虐而落。 ‘轰’火光爆射,震耳欲聋,热浪卷起尘土、白骨、尸体向外拍去,壁顶上的石块‘唰唰’震落。 碧霞坐倒在地,浑身剧痛,吐出一口鲜血,即使她拥有鸾血,眼前的灼青仍是她不可能战胜的,这就是散仙与仙人的差距。 灼青缓缓落地,朗声笑道:“即使你修行一生,也不过百年,焉能与我们上千年的寿命相比,更何况你们下届灵气微乎其微,死气沉沉,又怎能比得上宫的浩荡灵气,你们在我们眼中永远如同蝼蚁!” 碧霞咬牙站起,面容清冷,凛凛道:“可我刚杀死一头畜生。” 灼青耻笑道:“他一时大意,被你偷袭,你也只能用这卑鄙的手段。” 碧霞不在言语,运转周身真气,准备最后一搏。 “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挣扎了,你的修为在这下届屈指可数,你若交出息壤,我既往不咎,留你一条命。” 碧霞冷冷道:“息壤就是烂在下届,也绝不会让你带回宫。”着,倩影飞起,长剑雷动,青光怒放,巍峨雄壮,如山岳倒扎,气势压人,此招式是泰山始祖所悟,名为‘岱岳倒倾’,下无人敢当,杀死火飚的正是这招式。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暗自运转周身真气,不敢轻敌,长剑的剑芒犹如火龙般,蜿蜒咆哮扑向山岳。 “轰!”的一声巨响,青红两光瞬间对撞一起,火光翻卷荡开,犹如火海,炙热难耐,地动山摇。 烈风过后,地面化为焦黑,碧霞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倒地,痛苦、绝望、无助再次降临。 灼青被震退数丈,手臂骨骼断裂,他没想到一个下届的凡人,剑势能强到如此程度,看来火飚死的也不冤屈,缓步走向支撑坐起的碧霞,沉声道:“快息壤在哪里?我也好让你死得痛快些!” 碧霞脸上毫无血色,清泉如电,冷冷道:“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灼青怒道:“好,那我就让你生不如死!”欲要将‘穿心瓢虫’打入碧霞体内。 “我!你放过她!”无障在远处喊道。 碧霞望着无障,冷声喝道:“不要出来,难道你还怕死不成?” 无障平静道:“我当然怕死,我也没必要为了息壤丢了性命。” 碧霞道:“你要知道,那决口可是你炸开的,你对得起那些受难的百姓吗?” 无障道:“元君想没想过,我们不交出息壤会死,若是死了,那息壤就不会有人找到,决口依然堵不上,那我们要息壤有何用,还不如交出去,至少我们还可以活命。” 灼青一听,心中大喜,没想到无障真是个软骨头,收回手掌,负手而立,悠然听着两人去争执。 碧霞眼角湿润,‘呵’的一声,道:“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话竟没下去。 无障微微笑道:“今后再杀我也不迟!” 碧霞冷冷道:“你以为交出息壤,他会放过你吗!” 灼青呵呵笑道:“我得到息壤,杀你们还有何用,定会放人!” 无障没有理会灼青的话,“不交出息壤会被折磨到死,交出息壤才有活着的可能。” 碧霞不理解无障那时敢跳下悬崖,而此时却贪生怕死,心道:“难道他在那时就猜到我不会杀他吗?”失落、酸楚、悲愤、孤独一齐涌上心头。 无障见碧霞消沉,平静道:“这老给我的时日不多,我需要珍惜,娘亲在临终前,嘱托我,要我活着,我知道活着很痛苦,但若有机会活着,我是不会放弃的。” 灼青笑道:“我一定会给你这个机会,你快交出息壤!” 无障看向灼青道:“交出息壤可以,但我想问清楚,这息壤对你们有何用途?” 灼青眼珠一转,呵呵笑道:“这个你若知道了,可就留不得你了。” “那你,宫有多少仙,庭有多少神?” 灼青笑道:“宫的地域比下界大十倍不止,如我这等仙人随处可见,可修成金仙就很少,不过千人,大罗金仙就更难了,不足百人,混元大罗金仙也只有寥寥十几人,仙尊只有帝和四教教主可达此境界,而庭是维持宫秩序的机构,类似于你们下界的朝廷,由三教出人担任,帝统领,大官员将近千人,子你问这个,怎么还想上宫吗?” 无障道:“我只是好奇问问。” “你现已问完了,应该交出息壤了吧!”灼青沉声道。 “息壤就在这里!”无障将装着息壤的宝盒拿在手中。 碧霞见之,触目伤怀,无话可。 灼青见之,欣喜若狂,睁大眼睛,飞身冲向无障。 无障见灼青冲来,将宝盒抛飞出去,“现拿到了息壤,应该放我们走了吧。” 灼青接到宝盒,手中细观,沉声道:“慢着,这真是息壤?” 无障微微笑道:“这是息壤,不信我演示给你看,神土出,大地生,灵气聚,万物荣。” …… 第111章 、元神已无处可逃 只见那宝盒上的八卦图一转,开了个圆孔,喷出一柱黑色液体,直射灼青那正细观的眼睛,灼青没见过息壤,正凝思辨认真伪,也没按动什么机关,这宝盒竟喷出液体,由于距离眼睛太近,那液体喷射的又快,头只是下意识的一侧,那黑色液体当即喷到了脸上。 那液体喷到脸上后,粘在上面,灼青随手去抹,手也黏在上面,而且那黑色的液体在迅速的膨胀、加重,转瞬间,就将灼青整个脸和手包裹其中,灼青透不过气,看不见,另一只手扔开宝盒,伸手去拨,又被粘住,陷入其中,动弹不得,急忙调转周身真气,欲要将其震开,火焰向四处喷涌,热浪翻滚,可那膨胀的液体却死死粘住他的头部,丝毫不为所动。 灼青明白了,这是息壤,中计了,息壤被那子控制着,悔之晚矣。 头部越来越重,液体已覆盖上半身,双腿站立不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上的黑色的液体瞬间粘到地上,令他跪在上面无法再站起,怒火中烧,欲要大喝一声,结果只发出呜咽之声。 黑色液体已将他全身裹住,纵使他真气澎湃,此刻也毫无用途,爆射的真气被那黑色的液体完全震了回来,身体被膨胀的液体紧紧缩在一起,骨骼完全被挤碎,全身无一处不在剧烈疼痛,肉身已被压扁,元神已无处可逃,他没想到他会是这一种死法,本已大功告成,却死在了这最后的疏忽上。 无障慢慢走到掉落的宝盒前,俯身拾起宝盒,拿在手中,用那一如既往淡淡的眼神,看着灼青被黑色液体淹没。 碧霞原本已经彻底绝望,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瞪大美眸,张开薄唇,不敢相信正发生的巨变,一个毫无修为的人竟然将上的‘神’完全束缚住,太不可思议了,蓦然一笑,两滴泪水滑落,短短几内,他已多次在绝望中给了她希望。 虽无障是利用这息壤将灼青束缚,但只要时机把握稍微差那么一点,都不会成功,他太沉稳了,让任何人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听见他刚刚过的那些话,当真以为他要交出息壤,对他大失所望,现在看来,令她伤心绝望是为了让灼青相信他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彻底的放松警惕,恍惚之间,发现自己与他的距离真的很大,在他面前,莫名的失落。 无障见膨胀的息壤已将灼青杀死,用身体里稀少的氤氲之气控制着息壤,息壤停止生长,瞬间凝固成乌黑坚硬的岩石,立在玉柱前,很似一座雕像。 无障一身疲惫,‘穿心瓢虫’又在他身体里曾折磨过一阵,早已到了极限,踉跄走到碧霞身前,递给碧霞息壤,有气无力道:“现已拿到息壤,虽少了些许,但并无大损,请元君收好。” 碧霞没有去接息壤,清泉凝视着无障,停顿半晌,缓缓起身,轻声道:“暂且放你哪里,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 无障只好将宝盒收入乾坤玉中,跟在碧霞身后向洞外走去。 …… 一出洞外,恍如隔世,光线刺眼,无障再也支撑不住,当即晕倒,碧霞连忙将其扶起,一把脉象,皱起眉头,连忙给无障输入真气,真气一入无障体内,四下飞溢,不做停留,碧霞方知无障病症奇异,惋惜之下,转为引导修复经络,才稳住微弱的心脉。 碧霞虽受重伤,但自服下鸾血之后,伤势恢复较快,见无障病症好转,担心遇到道玄等人,耽搁不益,背起无障向谷口走去。 谷中发现五具尸体,三具是逆教的精英,两具是朝廷的修真道士,想来是因夺那假息壤而死,碧霞在尸体上搜到一包干粮,吃下些许,放入怀中。 走出山谷,见黄河水位下降三丈有余,心知那决口定然很大了,需尽快赶往九原,来时见到的船只都已不在,只好背着无障向下游走去,准备绕过山峦后,改陆路前往。 阳光和煦,清风徐徐,空山鸟语,绿浪轻摇,无障悠然转醒,发现自己竟被碧霞负在身后,娇躯软柔,青丝飘香,似幻似梦,不由得心神一荡,连忙咳嗽一声提示。 碧霞见无障已醒,将无障放下,从怀中取出干粮,递给无障,独自在一边打坐调息。 无障默默吃下干粮后,腹中舒服了不少,站起身取出宝盒,递给碧霞道:“在下脚力有限,不能随元君去九原,还请元君独自前往,尽快堵住那决口。” 碧霞收下宝盒后,凝视无障,心知道不同,终须一别,沉声问道:“你一定要入朝为官?” 无障转睛望向无垠河面,轻叹道:“那是我必须去的地方。” 碧霞心中明静,以无障的聪明才智入朝为官,必然会大展宏图,高官厚禄,可她隐隐觉得无障的目的不是这些,倒像是完成某种使命,这个使命让他不惜生命也要去完成,清泉微冷,沉声道:“你若不告诉我你的目的,我不会放你走。” 无障思虑片刻,回道:“元君也看到了朝廷的那些修道之人,我的师父就是被他们害死的并夺走了五色石,我想把它取回来,完成师父临终遗愿,但我毫无修为,想要接近他们很难,唯有入朝,才有机会,这就是我的目的。” 碧霞听后,沉吟半晌,问道:“你师父什么遗愿,我能帮助你吗?” 无障拱手谢道:“若是在下取回五色石,元君若是相助,在下感激不尽。”于是就将师父的遗愿简要相告。 碧霞听后,紧皱眉头道:“若是那妖魔现世,那可真就是生灵涂炭了,你若是夺回五色石,传信给我,我会与你同去。”旋即又道:“你若入朝,能否答应我,多为黎民百姓着想?” 无障回道:“朝内勾心斗角,为求自保,很多事情会身不由己,我只能尽力而为。” 碧霞站起身,眼神中似有不舍之意,轻叹一声道:“你不要忘了这句话就好,贫道回泰山后,会令弟子给你送去本门丹药金香玉,虽不是治病良药,但可养血提气,或许对你的身体有益。” 无障道:“那就先谢过元君了。”心中蓦然想起婉娇曾去泰山,偷过此丹药,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能否知难而退。 碧霞望向下游,“你再前行四十里就会到达河口,那里会有船只,你可乘船到达神木,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有期’得有些犹豫,也许今后再无机会相见了。 无障拱手欠身道:“恭送元君,后会有期!” 青衣飞舞,倩影孤单,转瞬间便消失在远处的山峦之中。 无障收回目光,知她此去必将堵住决口,心道:“下修真之士若都如她这般,那会是什么样子?”当下摇了摇头,迈步沿着河岸向下游走去。 碧水青,白云悠悠,鸟语花香,河风清爽,无障慢走在河滩上,虽浑身疼痛,心情却大为好转,能得到息壤,真是幸之又幸,稍有偏差,都将命丧洞中。 正思虑间,发现前方有两个身影,对坐在河边,一动不动,好似两块礁石,无障不知两人为何坐在这里,心下疑虑,走近细观,突然瞪起了眼睛,这两人,一人是平清觉,另一人则是韩笑庭,心道:“果真如此!火飚真的将平清觉引来了。” 无障想要避开这二人,但左面是河水,右面是青山,却也没有其它路可走,站在原地观察许久,不见两人身子动一下,无障忽然醒悟,“难道都已殒命?” 无障轻步靠近,果不其然,韩笑庭衣衫破了好几个洞,满是鲜血,平清觉也好不到哪去,紧闭着眼睛,七窍流血,铁杖和长剑都掉落在很远的地方,两人相距十丈多远,周围都是深坑、剑痕、焦土,两人必然是经过一场激烈的决斗,只是发生在荒郊野外,无人见到。 两人之间的事情,无障清楚很多,对两人印象还算可以,心下哀叹,欲要拾起长剑,将二人掩埋。 正欲俯身拾起之时,突然听到两人同时大喝,无障登时被吓得坐倒在地,只见两人飞身而起,平清觉挥起一掌,带着呼啸剑意,刺向韩笑庭,韩笑庭扬起一拳,如若流星,抡向平清觉。 两人在空中相遇,‘噗’的一声,韩笑庭的胸口被剑意贯穿。 ‘砰’的一声,平清觉的头被拳头砸扁。 韩笑庭仰落下,鲜血喷流,平清觉斜飞而出,面目全非,两人均是重重落地。 无障本以为两人已死,没想到还都有口气在,不过这一下,谁也别想活了。 两人倒地之后,就没再起来,无障惊魂未定,也不急着去查看,过了很久,只听倒韩笑庭沙哑道:“子,你过来。” 无障知他是秦陌瑶生父,提着一口气,必然是有事相传,急忙来到身边,也不废话,开口道:“前辈有何心愿,需在下传达给你的女儿?” 韩笑庭那双深陷白眼,微微一怔,似有些激动,“你认识她?” 无障道:“在下认识,她的母亲在殉情崖自尽之时,在下也在场,前辈的话,必将带到。” “我相信你,我的袖筒中,有一本《长生诀》,交给她。” 无障伸手去摸,果然摸到一本书,拿出一见,上面写着三个字,长生诀。 第112章 、到头不过残阳血 韩笑庭断断续续道:“将我耳朵上这只金铃,送给你作为酬谢,本来是一对,令一只被火飚夺了去,这庭的狗贼,没能杀了他,真是遗憾啊。” 无障忙在耳边声道:“他已被碧霞元君杀了!” “若果真如此,那我死也就瞑目了,只可惜没见过我的女儿,不知她生的什么模样。” “她很美!”无障沉吟道。 “她的母亲在殉情崖下救了我,使我恢复了神智,我一直都以为那是一个梦,梦见了仙子,没曾想那是真实的,不知她为何要救我,刺瞎我的眼睛,为何而离开,为何……”声音渐渐模糊,细微不可闻,最后黯然离去。 无障摘下金铃,又将那本《长生诀》一并放入了乾坤玉中,心叹道:“不知她得知这没见过面的父亲去世,会是怎样的心情,是否从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走出,是否仍在恨我。”拾起长剑,在尸体旁挖了个一丈多长的坑,将韩笑庭的尸体拖到里面,又将挖出的土倒回,覆盖其上,做完这些已是满头大汗,累倒在地。 回头又看向另一边的平清觉,无奈摇着头,心知他虽剑意独步下,但却为情所困,心灰意懒,情为何物,真是不清楚,也很难懂得。 走到平清觉身前,发现半边脸和头已经塌陷,但却瞪着一只眼睛,极其可怖,无障伸手准备合上,却发现那只眼睛流下了血泪,无障这下没有被吓到,知道平清觉仍没有死,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着,似乎在回忆着过往遭遭。 是时,金乌西坠,河面与际共火,青山与苍茫相依,忽听平清觉凄惨并沙哑笑道:“纵使遂人愿,到头不过残阳血,我本啼哭中来,何不大笑而去!”完,衣袖一挥,扔出一本兽皮书,打在无障胸前,紧接着,无障手中长剑‘唰’的一声脱手而出,飞到半空后,‘嗡’的一声剑鸣,带着凛凛剑意直落而下,瞬间刺入心脏,平清觉在大笑中顿住笑声,断了呼吸。 无障见此景黯然伤神,原来他是自杀。 拾起兽皮书,见是一本剑法,没有细看,收入乾坤玉中,又将平清觉埋葬,将剑插在土丘前。 玉兔东升,河风凄凉,望着两座土丘,忽想起若是元君将缺口堵住后,这里又将被水淹没,土坟会被冲毁,尸体会浮上水面,于是又借着月光找来石块垒在上面,虽知这不是好办法,但若移到高处去,却也没有那体力,只是让自己心里稍微宽慰一些罢了,肉身不过一把土,留在哪里都一样。 …… 无障又夜行十多里,才看见稀疏几户人家,夜深人静,不便打扰,蓦然又想起婉娇,心中一暖,寻了好久,才寻到岸边的一条没蓬的渔船,解开缆绳,费了不少力气,才将船悄悄推入水中,上船之后,轻摇片刻,掌握其技巧后,渐渐划离河岸。 划到河中之后,顺流而下,无障便停止摇桨,卷缩而睡,凉风吹过,船飘摇,身体越卷缩越觉冷,无奈,取出《长生诀》,借着如水月光翻看,上面的内容与无障所编造给萧玉甄的的基本一致,只是这上面所述更为具体,阐明如何吸气养气,修身养性,无障按其所述一试,再次验证体内真气空荡,无法凝气,心下坦然,将其收好。 仰望苍穹,星辰寥寥,虚无缥缈,遥不可及,回想这几日的遭遇,仍心有余悸,不知俩神被杀,庭能否察觉,而且朝廷的那些人若是发现火飚已死,会不会怀疑到元君,若是怀疑到她,那她可就危险了,但转念一想,现死无对证,那些人又没有亲眼目睹,怀疑也无用,况且元君恢复伤势后,那些狗道士也不敢如何。 不解的是,那些狗道士怎与神走在一起,难道庭当真派人助嬴政封神,但通过观察似乎又不像,他们目的不同,很有可能是火飚混入其中,利用他们来取走息壤,还有那逆教,听韩笑庭的意思,他们的确对庭有着深仇大恨,难道他们真要杀入庭,若如灼青所述宫的神仙随处都是,凭借他们怎可能实现,不过今后有机会,这逆教定要了解一番。 …… 这一夜总算过去,当看到初升的红日时,肚子又在咕咕直叫,估算着还需半日才能到达神木,只能强忍饥饿。 忽听咿呀怪叫声起,无障寻声望去,只见身后飞来成千上万只鸟兽,犹如遮乌云,层层叠叠,袭卷而来,嘈杂刺耳,飞禽体型巨大,多为秃鹫、角鹰、黑雕,展翅足有一丈多长,尖啄利爪,振翅低飞,无障心下一凛,如此之多的鸟兽,成群结队而来,必然是受到了召唤,难道又是妖兽现世? 转瞬间,鸟兽群就盖过头顶,密密麻麻,遮住整个空,巨翅交叠纷织,声音隆隆,飞向东南方向,令人毛骨悚然。 一只秃鹫见船上有人,尖叫一声,俯冲而下,张开利爪,抓向无障,无障心叫不好,在这船上,无处可避,若是被抓了去,必然会带到高空,摔得粉碎,成为它们的腹中餐,不容多想,身体一纵,跳入水中。 无障刚一入水,只听船板‘嗤啦’一声,被抓出两道深深爪痕,渔船险些翻扣,见猎物落入水中,秃鹫咿呀一声,震动翅膀,掠过水面,拉升回黑压压的鸟兽群中。 河水冰凉,无障双腿当即抽筋,害怕鸟兽再来,憋着气不敢露头,几个呼吸之间,漫群鸟兽便飞到际,留下腥臭之气。 无障钻出水面,大口喘息过后,又费力翻到渔船上,看着鸟兽远去的方向,心中预感这鸟兽很可能去了雁门关。 正思虑之际,前方飞来金翅巨雕,背负着青脸道士,无障见之,心中大喜,是凌空子和金行子找来了。 “看!是我找到的师父!”金行子惊喜喊道。 “师父是我飞到这里找到的,与你有什么关系!”凌空子愤愤道。 “你这无头苍蝇,若不是贫道神机妙算,你指不定去哪里乱撞。”金行子争辩道。 凌空子呸了一声道:“谁不知道师父会逢凶化吉,从这里回来,用你算!”两人喋喋不休,缓缓落到了渔船上才止。 无障问道:“你们带吃得没有?” 金行子嘿嘿笑道:“还是我想得周到,知道师父定然很饿。”着就从怀中取出两块用树叶包着、烤熟的马肉递给无障。 凌空子‘切’的一声,“神木的徭役这几一直在吃这烂肉。” 无障一边大口吃着马肉,一边问道:“二哥现在哪里?” 金行子道:“他已经回朝了,让我俩在这里等师父回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这几发生的事情简要叙述给无障。 自无障被碧霞带走后,蒙毅就带着余下几千骑兵走下山,决口流出的河水已形成汪洋大河,好在此地人烟稀少,没有多少百姓受灾,他们沿着河岸而回,一路上见到许多匈奴骑兵的尸体,却没发现呼延烈日和丘林山,行了两日才回到神木,大水早已淹到上郡,盐池的城墙成了河坝,不过很快就被冲垮,大水又冲毁上郡许多村庄和土地之后,最终汇入咸阳渭水,流入黄河,王贲早已班师回朝,留守在盐城的士兵遇大水后,都撤到了榆林。 蒙毅回到神木后,还未等捷报朝中,就接到圣旨,月氏国兵临陇西,东胡和鲜卑已入辽西,令八万步兵火速回咸阳镇守,只字未提蒙毅和两万骑兵,可能以为已战死九原。 蒙毅没想到这些国串通一气随匈奴来犯,见局势对大秦极为不利,大哥又是岌岌可危,需尽快回朝,商讨对策,应对此劫,于是留下一封书信和玉佩,令凌空子和金行子留在神木,待无障归来后,赶往雁门,解雁门之困,自带领八万步兵五千骑兵火速回朝复命。 无障听后,心下犹豫,这些边塞国同匈奴一并入侵,足可攻下秦半壁江山,甚至将其分割,这种局面不是他想要的吗,不是玉公主想要看到的吗? 但想着外族入侵,必将比这秦朝还要残暴,华夏百姓将被涂炭,这个结果却是他不想要的,而且那五色石现在谁的手中都不知,如果局势动荡,他还哪里去寻,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无论如何也得走下去,况且他已向元君承诺过。 无障吃饱之后,开口道:“我们去雁门!” …… 雁门关军帐内,众副将沉默不语,蒙恬一筹莫展,刚收到一封急令,陛下命他带兵火速赶往辽西,抵御入侵蛮夷,可若是他这一走,匈奴头曼必然发起猛攻,城门必将失手,可若是不去,抗旨不,东北各郡将沦入到东胡和鲜卑之手,当真是进退两难。 “报!”帐外急冲冲进来一名士兵,跪地呈上一封书信。 蒙恬打开书信,观之片刻,一拍几案,大喝一声‘彩’,“打得好,……,此人若是能来助我,或许可解此困!” 第113章 、老将军束手无策 蒙恬面容舒缓许多,那双眼睛恢复了明亮,正要向众副将叙述蒙毅在九原歼灭匈奴精锐铁骑之时,忽听帐外斥候急报,“头曼率军兵临城下!” 众将闻之色变,匈奴大军只围不攻,相持已半月,何以今日等不急了,欲要强攻,齐看向蒙恬。 蒙恬脸色一凝,立觉不妙,拿着头盔,带着众将走出军帐,快步来到城墙之上瞭望。 只见匈奴大军浩浩荡荡从关外而来,尘土翻滚,气吞山河,步兵在关门前徐徐展开,上千辆投石车、火油车、撞车、云梯等攻城器械被隆隆推到阵前,十多万铁骑在步兵后方,逐渐列开阵型,等待军令。 头曼身着兽衣,头戴翎羽,端坐马上,长发飞扬,威风凛凛,霸气十足,左侧一人,枯瘦驼背,身着黑色巫师长袍,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容貌,显然是名巫师,诡异莫测,他身旁一将,虎背熊腰,鼓睛暴眼,身骑黑身豹,手上拎着一对流星锤,此人是匈奴第四猛将,豹将军乞颜巴图, 头曼右侧一将,身披战甲,剑眉星目,身姿矫健,手提一柄乌黑长枪,坐骑白马,身后一只巨鹰,足有一丈高,立在另一匹马背上,尤为显现,此人是匈奴第一猛将,鹰将军乌古德,他右侧一人,八字胡须,年过半百,满头白发,身穿白色长袍,应是华夏之人。 城墙上将士见之,大惊失色,这等阵势是他们征战多年从未见过的,心中充满了畏惧,不知能否守得住这雁门关。 蒙恬紧皱眉头,心中疑惑,匈奴十万精兵入侵上郡,意在引他前去剿灭,匈奴趁机破城,现串通东胡、鲜卑入侵辽西,其目的也是如此,这显然是他们计划好的,为何不等他带兵离去,就前来强攻,这不明摆着往刀尖上撞吗? 蒙恬纵使抵御匈奴多年,此刻也摸不到头脑,虽不惧怕匈奴三十万大军,但隐隐觉得像是忽略了什么,思绪烦乱。 这时,三十万大军已全部展现在秦军眼下,城墙上的秦兵也做好了准备,蓄势待发。 那黑衣巫师不知向头曼嘀咕一句什么,头曼听后,轻蔑地望着城墙上的蒙恬,扬起手,大喊道:“发!” 一声令下,急促的鼓声登时响起,‘呼!呼!……’漫巨石、火球腾然而起,砸向城墙,顷刻间,就听到轰轰连撞,城墙土石横飞,遍布火光,焦烟滚滚,惨叫连连。 蒙恬也当即下令攻击,城墙上早已架好上千架投掷器械,备足了滚木礌石,等待匈奴来攻,得到命令后,纷纷投出巨石、火油桶,砸向城下大军,由于地势高,秦军投出的巨石、火油桶射程远,威力大,匈奴士兵也被砸死不少,城门下火光四起。 正在这时,只见那黑衣巫师从袖筒中拿出一个一尺长的弯曲兽角,兽角墨绿如玉,白日之下,仍能看到发出的光泽,那巫师转身背对城墙,仰吹响号角,那号角发出的声音,犹如龙吟一般,轰鸣可怖,似乎带着强大的魔力。 片刻后,只见际飞来一团黑云,迅速变大,遮住了半边,咿呀怪叫声逐渐清晰,城上秦兵猛然抬头喊道:“是鸟兽!” 秦兵大骇,谁也没见过如此之多的巨大鸟兽,数万只鸟兽层叠飞来,黑压压漫盘旋,犹如乌云密布,黑云翻滚。 那号角声忽然变得尖锐刺耳,万千鸟兽闻之,尖叫怪吼,犹如崩星陨般,轰然俯冲而下,涌向城上秦军。 蒙恬大惊,喊道:“放箭!” 密雨似的箭矢直射空,鸟兽当即就被射死上百只,断羽纷飞,但这伤亡对于倾泻而下的鸟兽来,不值一提,顷刻间,漫鸟兽呼啸而至,扑向秦兵,秦兵还没搭好箭矢,就被利爪、尖啄杀死,惨叫一片,更有甚者,被抓向了空,周围鸟兽竞相撕扯啄食,登时开肠破肚,鲜血喷涌,还未等落下来,就已被分尸。 数千只鸟兽冲飞起后,紧接着又有数千只鸟兽俯冲而下,万千鸟兽在城墙的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汹涌翻滚,袭卷地。 秦兵一面躲避着飞来的巨石和火油,一面拿起武器搏击俯冲而下的鸟兽,城墙上空,血雨淋淋,鸟羽、箭矢漫,部分投石器械被鸟兽撞击拎扯,东倒西歪,四分五裂,已停止对城下匈奴的攻击,场面已经失控。 蒙恬征战多年,从未有过今日这等茫然,也从未想到,匈奴会引来如此之多的鸟兽来破城,放眼望向城下数十万大军,已不是过去他所了解的那支匈奴了,心叹道:“若是雁门关失守,我还有何颜面见陛下!” 正当万千鸟兽狂卷飞扑,喊杀声、怪叫声、号角声、撞击倒塌声混响之时,却听到另一个刺耳铃声,令人头昏脑涨,神志不清,寻声望去,不知何时高空竟然出现一只金翅巨雕,那巨雕为人形,声音就是从他的手中金铃发出的。 鸟兽听到铃声,嘶吼悲鸣,四下散开,也有鸟兽翅膀一僵,簌簌坠落,翻卷的乌云顷刻间被驱散,重见日。 这突然变故,令秦军振奋,那只金翅巨雕犹如神一般,将他们拯救,混乱局势当即消失,重新整顿,还击匈奴。 那黑衣巫师见鸟兽被驱散,便不再脆响兽角,帽子里放射冷光,看向那只巨雕,沙哑道:“惊魂铃!” 头曼转头看向巫师问道:“老祖,发生了什么?” “那金铃扰乱了苍龙角的声音,鸟兽受其惊吓,失去了控制。”巫师着,将苍龙角收好。 头曼没想到大好局势被顷刻间瓦解,望着高空盘旋的金翅巨雕,恶狠狠道:“乌古德,你去把那只雕射死!” 巫师阻止道:“且慢,那只金雕已修成人形,妖力不弱,手中又有惊魂铃,鹰将军不可能将他射死,现下不明他的来历,还是不要惹怒的好。” 头曼忍下怒火,道了一句,“罢了!” 身旁穿白袍的老者开口道:“大汗,雷石和火油已快用尽,今就到此为止,我们明日再战。” 头曼似有不甘,沉声道:“那就依照丞相意思,鸣金收兵,退离城下!” 鼓声息止,匈奴大军缓缓后退一里,远离城上攻击范围,安营扎寨,那空中盘旋的金雕见匈奴退兵,飘然飞走。 蒙恬见匈奴撤军,才松下一口气,望着满目疮痍的城墙和伤亡的士兵,忧心忡忡,这匈奴既然要破城,为何只是投掷巨石、火油轰炸,而不派兵攻破城门,难道只是虚张声势,牵制我在此留守,还是先做试探,趁我不备之时,在实行突袭? 正在这时,听传令兵报:“有位道士自称无障,求见将军。” 蒙恬听后,忙道:“他在哪里?快带他来见我!” 片刻功夫,只见无障在士兵的引领下,登上城墙,无障见蒙恬忙伏地而拜,“草民无障拜见将军,这是兄长玉佩还请将军过目。” 蒙恬见无障与蒙毅所述无异,忙上前扶起,道:“蒙毅已传信给我,事情都已知晓,道长精通法阵、才智过人,蒙毅能结交道长为兄弟,真是三生有幸,更是大秦之福啊。” “将军严重了,在下不过是侥幸而已,若不是兄长相托,在下怎敢厚颜来此。” “来得好,道长若能解眼下困局,老夫感激不尽!”当即就将眼下形势向无障叙述。 无障听后,略作思考,望着城下匈奴大军,问道:“将军接下来如何打算?” 蒙恬长叹道:“老夫现下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撤离雁门关,那雁门关必将失守,匈奴三十万大军将势不可挡,北方各郡将沦陷,可若是死守雁门,东胡和鲜卑又将侵占东北各郡,上郡入侵,老夫就已失职,承蒙陛下厚爱,没有降罪,此次陛下已下急令,命老夫火速领兵抵御蛮夷,可匈奴已兵临城下,如何能走得开!” 无障道:“将军现应该出兵抵御蛮夷。” 蒙恬问道:“为何如此?” “如将军所论,若将军死守雁门,那是违抗皇命,守不守得住,罪责都将是将军的,可若将军出兵抵御蛮夷,雁门失守,那是陛下的决策,想必罪责不是很大,与其左右为难,何不遵从圣意?” 蒙恬哀叹道:“的也是,老夫固持己见,陛下定然不悦了。” 无障继续道:“而且,若是将军不当即出兵,东胡、鲜卑会坦荡荡攻过来,将军将腹背受敌,那时这雁门关守着还有何用。” “你是,东胡、鲜卑入侵的目的是为了绕到老夫后方?” “月氏国兵临陇西意在牵扯咸阳守军,致使咸阳不能出兵增援,而各地守军临时很难征调,现下将军又遭到朝中反对,已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匈奴精心计划,周密部署,目的只有一个,意在灭掉将军二十万大军,而不是几个郡县。” 蒙恬恍然醒悟,“老夫现下才明白,匈奴今为何只攻不破,他们是想让老夫留在这,待东胡、鲜卑十万铁骑绕到老夫这里,形成合围之势,再发起总攻,道长果然不凡。” 无障道:“原本他们准备的是二十万,现下只剩十万,将军还有机会破他们的局。” 蒙恬道:“还有机会吗?” “机会就是现在,出兵抗击东胡、鲜卑,他们虽有十万骑兵,但各自为营,不比入侵上郡的十万骑兵,将军只要快速出兵迎击,不顾匈奴,死咬住他们不放,轻易就可将他们击溃。” “可这雁门一旦被攻破,门户大开,局势仍扭转不得!” “这雁门只是一座城门,失掉了,还可以夺回,于其让他们在关外,不如让他们进到里面来,抵御他们难道只有城门吗?” 蒙恬提起精神,问道:“道长可有良策?” 第114章 、那山那云不见亲 无障略作思考,平静道:“在下这也不是良策,只是孤注一掷,行一步险兵,不知将军可否信得过在下?” 蒙恬手捋银须笑道:“蒙毅已与道长结为兄弟,我们都已是自家人,何言信否。” “将军若是信得过,可否将军权暂交在下?” 蒙恬闻言,眉头微皱,脸色凝重,陷入为难之地,按大秦律,军权由皇帝任免,军队调动要以虎符为凭证,虎符由皇帝控制、发放,军权不得私自移交,否则当以谋反论处,蒙恬虽相信无障,但这等重要大事怎敢轻易去做,思虑半晌,问道:“务必如此吗?” 无障道:“在下曾学过几个法阵,也许能迷惑匈奴,拖延时间,令将军有充足的时间击溃入侵辽西的东胡、鲜卑,若成功,形势可逆转,但布阵需要大批的士兵,若是将士不服,很难施展。” 蒙恬思虑,若匈奴形成合围之势,二十万大军将被歼灭,待朝中调集军队前来之时,北方各郡都已被占领,想要再收复可就难了,无障的才智,蒙毅已在书信中详述,现又听他对形势的分析,对无障无需质疑,心忖道:“若是能保住大秦的江山,所有的罪责都加在我一人身上又有何妨!”当即道:“好!老夫这就将虎符交给道长!” 无障道:“那倒不必,在下只需将军属下的两元亲信副将听命于我即可,兵仍由他们带,这样将军就无需担心那些罪责了。” 蒙恬听后笑道:“老夫帐下的副将随我征战多年,道长大可放心,这个老夫定能办到。” “将军认为带多少骑兵可击溃东胡、鲜卑?” 蒙恬思虑道:“八万即可!” “那将军带十万骑兵迎击东胡、鲜卑,余下十万交与在下如何?” 蒙恬道:“八万只是老夫稳妥之数,抵御匈奴需大量军马,给道长留下十万怎够,我带六万,余下由道长率领!” 无障道:“将军带十万,是希望将军速战速决,调过头来,支援在下,我这边无需与他们发生正面交战,少两万不影响战局。” “好,就依道长安排!” 两人又在城墙上商议了具体事宜后,蒙恬便领着无障回到军帐内,召集军中将领到账内议事,介绍了一番之后,下了几道军令,留下谨慎稳重的樊将军和勇猛威武的徐将军镇守雁门,并私下吩咐他二人,务必要全权听由无障指挥,不得擅自行动。 蒙恬点了十万骑兵,趁夜火速赶往辽西,迎击入侵的东胡和鲜卑。 …… 旭日东升,晨雾缭绕,匈奴探知蒙恬已赶往辽西,只留两万士兵把守雁门,快速集结完毕来到城下,欲要对雁门发起总攻。 无障矗立城头,凝望关外跌宕起伏的山岭,寻找着已逝去的伟岸,还有那身旁的温柔,心中悲叹,“十多年了!” 樊将军走上城墙,来到无障身后禀报道:“道长吩咐的事情,都已妥当!” 无障沉声道:“劳烦将军下令,打开城门!” 樊将军听后怔住半晌,似有顾虑,问道:“道长,这样做是否有些冒险?” “将军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照办就可以了!” 樊将军不再犹豫,下令道:“打开城门!” ‘吱嘎嘎……’十多日一直紧闭的城门被缓慢拉开。 头曼见城墙上寥寥几人,正要下令攻城,没曾想秦军竟主动将城门打开了,难道要开成投向吗?正疑虑间,却听到城墙上传来琴音。 那琴音悠扬婉转,令人伤怀,勾起相思,匈奴势气渐消,头曼忽然怒视城上弹琴的白衣道士,此景,与十多年前的那一幕何其的相似,那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耻辱,怎能忘记,没想到这臭道士也来这一出侮辱他,怒气冲喊道:“乞颜巴图,带兵给我冲进去,一个不留!” 身旁丞相劝道:“大汗,心有诈,我们还是按既定计划,先攻城。” “有个鸟诈,别这臭道士了,即使蒙恬在此,本汗也毫不畏惧,况且这城门已打开,我们还攻城作甚,丞相多虑了!” 丘林山也在头曼身旁,劝道:“大汗,这道士不容视,须科拓和呼延烈日将军,就是死于他的诡计之中,他一人胜过十万骑兵。” 头曼怒斥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本汗就不信邪,他能有什么神通,能以两万兵力阻挡我三十万大军,乞颜巴图快去!” 丘林山忙缩身下去,恨不得将头钻到地里,毕丞相知劝阻不得,没有再言语,凝望着城上平静的身影。 “得令!”乞颜巴图一纵黑身豹,来到阵前,提着流星锤,威风凛凛,大喊道:“豹师听令,随我冲进雁门关,屠杀秦兵!” 此令一下,人喊马啸,两万骑兵随乞颜巴图,隆隆冲向宽阔城门,尘土飞扬,鱼贯而入。 两万骑兵冲入关内,喊杀半晌,却不见留守秦军,乞颜巴图顿住黑身豹,大手一扬,喊道:“停!”杀声止,士兵勒紧缰绳,扫视四周。 悠扬的琴音还在继续,回头仰望,只见城墙的士兵不过千人,不过已被他们吓得胆战心惊,不住颤抖。 乞颜巴图呵呵一笑,令士兵发出响箭,通报城内无事,响箭刚一发出,就听城门‘轰’的一声,重重落地,那轰然之声,犹如在心中响起,令匈奴士兵为之一颤。 “嘿嘿!贫道这就将你们火化!”一位青脸道士不知何时坐到了城墙上,翘着二郎腿,戏虐笑道。 乞颜巴图藐视道:“将那口出狂言的臭道士射杀下来!”骑兵听到命令后正欲弯弓搭箭,这时,从三面传来‘轰隆’之声,只见战马拉着上千辆满载火油、干柴、杂草的战车,燃着熊熊火焰,呼啸冲了过来。 乞颜巴图心叫不好,城门被封上了,已无路可撤,唯有冲开火焰车突围,想到此,抡起流星锤,大喊道:“随我冲!”骑着黑身豹冲向正面撞来的战车。 匈奴骑兵欲要跟着乞颜巴图冲,可坐下的战马却怕火焰,无论如何驱使,都不肯踏前一步,火焰车转眼间便撞了过来,登时人仰马翻,失声惨叫,迅猛的火焰当即将匈奴骑兵包围,只能退避城下。 正在这时,数条铁链破土而出,将骑兵圈在城下,城上秦兵忽然哈哈大笑,蓦然站起两万多人,‘呼!呼!……’飞下密密麻麻的火油桶,尽数落入匈奴骑兵队伍中,火焰登时炸开,城内一片火海,焦烟冲,浑身燃着火焰的人和马,悲嚎惨啸,横冲直撞,滚来覆去,转瞬间化为焦骨。 乞颜巴图虽冲了出来,可他的骑兵却没有冲出几个,望着葬身火海的两万骑兵,心如刀绞,怒声嚎叫,这结果,他已无法改变。 “嘿嘿,我也送你一并进去!”金行子竟突然出现在乞颜巴图的身后,青脸骤然鼓起,‘噗’的一声,喷出巨大的火球,扑向乞颜巴图。 乞颜巴图正怒不可遏,见金行子出现,抡起流星锤,砸了过去,对这扑面而来的火球竟没有防备,铁球还没等砸到金行子,就被火球击中,周身登时燃起火焰,滚落地面,炙热无比,连忙就地打滚,欲要扑灭火焰。 金行子飞身一跃,躲过流星锤,见黑身豹咆哮扑来,腾出一只脚,喊道:“竟敢来咬贫道!”‘砰’的一声,黑身豹被他一脚踢飞,落到火海之中,金行子揉了揉脚,转头看向在地上打滚的乞颜巴图,手中铁剑光芒一闪,‘唰’的一声,乞颜巴图的人头落地。 琴声仍在继续,头曼见关门落下,就知中计,后悔没有听丞相的话,当即下令攻城,顷刻间,数颗巨石‘呼呼’而起,砸向城墙上的秦兵,数辆巨型撞车冲向城门,‘轰轰’连响,撞在城门上,城门被撞出许多裂痕,上方石砖‘哗啦啦’坠落,数百架云梯都并排搭在城墙上,匈奴士兵顶着盾牌,如同成群的蚂蚁般,快速向上攀登。 秦兵已搭好箭矢,漫箭雨向城下射去,滚木礌石呼啸落下,匈奴士兵被砸死、射死、摔死的不计其数,也有士兵爬了上来,却被秦兵的长枪刺了下去。 正在这时,金行子提着乞颜巴图的人头,乐颠颠地来到城墙之上,向着头曼的方向,使出蛮力,将头颅抛了下去。 那头颅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正好落到头曼马前,头曼一见,心痛欲碎,四支精锐骑兵,已覆灭三支,牙根紧咬,怒视城墙上仍在弹琴的无障,恨不得生啖其肉。 毕丞相见之,摇头叹息,其它将士见之,血脉贲张,跃跃欲试。 …… 琴音终于停了,无障缓缓起身,眼角湿润,对着身旁的樊将军道:“是时候了,我们该撤了!” 樊将军知这关门守不住,眼见就要被撞开,再不走就迟了,下令道:“撤军!” 城门旁的通道都已被封死,两万多名秦兵跟随着无障和樊将军,走出很远,才下了城墙,与埋伏在城内、火烧匈奴的三万秦兵汇合,快速离去。 爬上城墙的匈奴士兵,见秦军舍城而去,没有急着追击,站在城墙上守卫,城门的铰链已被砍断,无法打开城门,不过城门很快就被撞倒,只是那仍在燃烧的熊熊火焰,使得他们仍无法进入。 秦兵走出很远,只听身后‘轰隆隆’震巨响,回头一见,浓烟滚滚,石砖飞落,守在城门上的几千士兵,被炸死不少。 第115章 、匈奴大军连中计 头曼正咬牙切齿望着两万骑兵葬身火海,这突然的爆炸,吓得他浑身一颤,险些跌落马下,仰头惊望,见城墙上火光爆闪,浓烟翻卷,士兵惨叫横飞,头曼双目充血,青筋暴起,愤怒到了极致。 励精图治十多年,统一匈奴各族,兼并外族,称霸北方,为能夺取中原,周密计划,养精蓄锐,却没想精心培养的骑兵,还没等与秦国发生正面交战,就已覆没十多万,损失三元猛将,头曼焉能承受。 原本计划,大军压境,引蒙恬带兵前来镇守,令派精锐从上郡入侵,若是蒙恬回防,立即攻破雁门,两面夹击,消灭秦军,若蒙恬不回防,入侵上郡的骑兵渡河与东胡、鲜卑会师,合围雁门,令蒙恬孤立无援,将其歼灭,若是歼灭蒙毅所率秦军,匈奴将无所顾虑,横扫北方各郡,虽上郡的精锐被灭,损失巨大,但大局已定,无论蒙恬做出怎样的抉择,都不可能有活路,这本是胜券在握的计策,却没想到这臭道士又凭空出现在雁门,再使诡计,又灭掉一个精锐之师,阻挡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看着倒塌的城墙,头曼怒道:“快将这碎石清理干净,我要追上那臭道士,将他碾成肉泥!” 匈奴士兵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才将道路清理干净,城门内的大火也已熄灭,两万骑兵都烧成了灰,匈奴大军快速通过雁门关,向东北代郡狂奔,追赶无障所率五万秦军。 匈奴大军奔袭二百里后,远远的见到了秦军慌乱地进入了峡谷,此峡谷两面是连绵山脉,平坦开阔,是通往代郡的必经之路,地势不是很险要,头曼见之,怒吼道:“追上他们,将他们踏成烂泥!” 一声令下,只见数万骑兵,快马加鞭,犹如潮水一般,呼啸冲向峡谷,毕丞相远望起伏山峦,虽如此宽阔的峡谷很难伏击,但心中却有不安,隐隐觉得那道士又要耍花招,但又猜不出。 他本是齐国人,博古通今,精通兵法,却没有被齐国重用,齐国被灭后,流亡匈奴,得头曼赏识,出任丞相,为匈奴强大,出谋划策,立下汗马功劳。 毕丞相对头曼道:“大汗,秦军狡诈,原本我们探知蒙恬只余两万留守,却没想另有三万埋伏城中,导致乞颜巴图将军全师覆没,微臣认为,以蒙恬用兵,带走的骑兵不会超过八万,其余的秦兵都没有离开,也许在沿途埋伏着,准备偷袭,我们还是心为妙。” 头曼沉下怒气,疑问道:“若留下十多万人,为何不留守雁门,凭借地势险要,以十万防御三十万,虽未必会守得住,但至少也可以拖延我们,给蒙恬充足的时间,放弃如此地利,而选择沿途埋伏,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我们为了攻破雁门,造了许多攻城器械,做了充足的准备,即使有二十万秦军把守,强攻之下,仍会攻破,而秦军选择弃关,我们造的那些器械也就失去了作用,我们的准备等于白做,而且秦军在没有多少损失的情况下,不但阻止了我们,还杀死我们将近三万人,这一招,谁会想到,那道人的心计令微臣不得不佩服!” “那道人是谁,秦国怎会突然冒出一位比李牧还要厉害的人物?” “微臣也从未听闻过,或许又是鬼谷子的弟子!”转头问向跟随在身后一直沉默的丘林山,“丘将军可知他是何人?” 丘林山一脸惭愧道:“末将只知道他称蒙毅为二哥,身体虚弱的很。” 毕丞相思虑道:“蒙武没有这么的儿子,也许是表亲,不过,定要查清他的底细。” …… 追击秦军的骑兵纵马狂奔,却始终未追上前方的秦军,而且越向里进,峡谷内的湿气就越重,烟雾缭绕,只能看出去百丈之远。 一阵凉风迎面吹来,树叶簌簌作响,追兵周身一冷,打了个哆嗦,心觉不妙,拉紧了缰绳,放慢了速度,戒备而行。 忽觉这烟雾不对劲,似乎能闻到淡淡的芳草气味,令人精神恍惚,飘飘欲仙,浑身上下犹如漂浮在云端,眼皮渐觉沉重,浑身无力,一声不吭,‘噗通!噗通!……’纷纷坠落马下,倒地不起,似乎睡熟了般,战马向前没行几步,也跟着卧倒在地。 后面的骑兵昏昏沉沉见状,欲要呼喊,却发现嗓子发不出声音,吱呜了几声,翻落马下,转瞬间,不到两万的骑兵尽数昏厥谷中。 …… 不见前方回报,头曼等人望着前方的迷雾,开始担忧起来,忽觉身体一阵飘忽,险些坠落马下,毕丞相急喊道:“不好,这烟雾有毒,快掩住口鼻,后撤!” 众人大骇,急忙用衣袖捂住鼻子,调转马头,欲要后撤,结果,前队突然调转,而后队却没听到命令,一时间,人嚷马啸,长长的队伍乱成一片。 毕丞相见队伍混乱,很难在短时间内撤出峡谷,对身旁如同鬼魅的玄冥老祖道:“老祖,能否将这毒烟驱散?” 玄冥老祖没有当即回答,毕丞相只好又道:“放心,只要老祖为我们大汗做事,大汗绝不会亏待老祖的!” 玄冥老祖听后咯咯笑道:“那老朽先记下了!”话之间,黑影已滕然而起,带着一阵阴风,飞落到队伍前面,拿出袖中的苍龙角,口中念着咒语,好似在和鬼话般,整个身体迅速鼓起,对着烟雾奋力一吹,苍龙角发出尖锐的龙吟声,掀起狂风,向峡谷奔去,两旁的山石被震得簌簌滚落。 那尖锐的声音持续很久,直至峡谷中的烟雾被吹散,众人才见到前方一片凌乱倒地的骑兵和战马,毕丞相当即派人前去查看,回报道:“都趴在地上昏睡,叫不醒!” 头曼等人这才松了口气,毕丞相向飞回马背的玄冥老祖问道:“老祖,这烟雾从何而来!” 老祖指着远处熄灭的一堆干草,沙哑道:“就是那些干草燃烧时散发出的气味,闻多了就会昏厥,但不会致命。” 毕丞相命士兵过去将未燃尽的干草拿来,轻轻一闻,叹道:“果真如此!老祖,这是什么草?” “苦艾草,昏睡草、鼠尾草,这两边的山脉中就有许多!” 毕丞相称赞道:“老祖见多识广,法力无边,令在下佩服,若不是老祖及时出手,我们定然会被困在谷中。” “不要忘了你曾过的话,至于恭维的话就不必了。” 毕丞相满脸堆笑道:“一定,一定!”心中却在咒骂。 玄冥老祖来自北海之外的北俱芦洲,已活了两百多岁,修炼巫术,专喝处子的鲜血,只在阴山以北游走,臭名昭著,因此人巫术诡异,各国虽痛恨,却不敢招惹,头曼为得他相助,已送给他五百名女子,这次出手,估计又需二百。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倒地昏睡的士兵和战马纷纷醒来,有许多士兵在跌落时碰到了石头,受了轻伤,并无大碍。 毕丞相对头曼道:“大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速通过这峡谷,以免他们在施诡计!”头曼当即下令继续前进。 此峡谷长两百多里,匈奴大军用了两个时辰才全部通过,行至一道河,色已晚,人困马乏,头曼命大军在河边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追秦兵。 河水最深处也只没过膝盖,宽阔平静,毕丞相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忧心忡忡,忽然,发现河面竟飘着许多死鱼,大惊失色,急忙大喊道:“河水有毒,不要饮用!”可发觉的似乎有些晚了,已有士兵在河边取水、饮马。 过不多时,那些饮下河水的士兵和战马便口吐白沫,仰倒在地,惨叫不绝。 清点人数,被毒死的士兵将近一万人,战马五千多匹,头曼震怒,大骂秦军阴损,众将士也是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夜幕降临,雾色朦胧,奔袭一的士兵都已沉沉睡去,毕丞相坐在行账内,思绪纷乱,还没等与秦军正面交战,就已损失四万,再加上上郡的十万精锐,匈奴大军士气大挫,他开始忐忑了,这结果已超过他们的预料。 突然,轰隆声传来,打破深夜的寂静,哨兵帐外大喊道:“秦军夜袭!”金锣之声四起。 毕丞相急忙跑出帐外张望,只见峡谷方向,万千火把,如潮水般推来,喊杀声震,谁也没想到,秦军会夜袭,更没想到是从后方夜袭。 头曼冲出帐外,飞身上马,提着长刀,怒喊道:“来的正好,本汗正无处发泄!”可匈奴的骑兵却没有他这般敏锐。 乌古德冲过来牵住头曼的战马,劝道:“大汗,不可!” 秦军三万骑兵,片刻之间就杀进匈奴军营,所到之处,火光冲,势不可挡,还没来得及上马的匈奴士兵,被砍杀无数,徐将军大刀挥舞,所遇之敌,残肢横飞,惨叫连连。 待匈奴骑兵清醒过来,欲要合围之时,秦军已冲过军营,踏过河水,奔腾而去。 第116章 、出其不意抄近路 头曼望着疾驰而去的秦军,怒发冲冠,对着乌古德怒喊道:“快放开缰绳,本汗要亲自灭了他们!” 毕丞相急跑过来,劝道:“大汗,万万不可啊,心中了他们的埋伏!” 头曼怒斥毕丞相道:“心中埋伏,心中奸计,除了这些话,你还会什么,哪里有埋伏,何种奸计,你们想不出来,就别这鸟话,事后谁不知中计了,本汗还要你们何为!” 毕丞相面红耳赤,无地自容,跪倒在地,道:“微臣无能,罪该万死,大汗息怒!” 乌古德也同时跪下道:“本将请命,带兵追杀秦军!” 头曼怔怔半晌,收回目光,长叹一声,“算了!”下了坐骑,失魂落魄走回大帐。 …… 匈奴军营内,喧嚣如潮,火舌成海,因河水有毒,虽近在咫尺,却不敢从河中取水浇灭粮草,只能用泥土封盖,谷口风势不弱,士兵忙活了一夜,才扑灭大火,粮草被烧了近半,匈奴又被秦军杀死五千多人。 毕丞相一夜未睡,这一一夜的遭遇,令他思绪混乱,这样走下去,不知又会遇到什么危险,那道人每一步都算得精准,诡计层出不穷,大汗的没错,若是识破不了诡计,要他何用,必须想出办法,改变眼下这被动局势。 匈奴大军一夜未睡,再加上一没有喝水,精神萎靡不振,整顿完毕之后,渡过一道河后,寻找水源,走了半里,才发现一条溪,检验无毒后,才放心饮用,整条溪被匈奴大军喝干。 毕丞相望着争抢喝水的士兵,对头曼道:“大汗,微臣思虑了一夜,我们追在秦军后方,中了不少诡计,秦军如此做,无外乎是想阻止我们形成合围之势,是以,在沿途布下埋伏,等着我们中招,拖延我们时间,若是我们不追在秦兵后方,而是另辟蹊径,那他们的诡计就不会得逞,而我们会畅通无阻,抢在他们前面,快速到达渔阳,同东胡、鲜卑将蒙恬包围,他们的兵力本就少于我们,又被我大军分散,我们集中兵力攻击蒙恬,那道人为助蒙恬突围,必然会主动来攻击我们,到那时,纵使他有通之才,也只能是前去送死。” 头曼听后,露出喜色,道:“丞相果真变得聪明了,此计甚好,可眼下我们如何才能抢在他们前面到达渔阳。” 毕丞相手捋银须,指着北方,悠然道:“我们向北再行百里,便是赵长城,因那里山脉纵横交错,自古就没有士兵把守,城墙就犹如自家院墙,很容易将其推倒,微臣知那里有条路,不是通向关外,而是直达上谷,若是我们从那里通过,秦军绝对想不到,等他们发现之时,我们已赶在了他们的前面。”众将听后纷纷点头称赞。 乌古德道:“若是秦军也知道那条道路,在哪里埋伏,我们岂不是再次中计?”听到乌古德质疑,众人又觉此计太过冒险。 毕丞相笑道:“老夫当年就是从哪里逃到上谷的,那条路不会有太多人知道,而且因地势险要,无法设下埋伏,鹰将军只管放心通过。” 头曼哈哈大笑道:“兵贵神速,出其不意,就按丞相提议行军,抄近路,杀他们片甲不留!” 匈奴大军到了代郡边境,一路上再没发现秦军行军的痕迹,果然如毕丞相所述,城墙不过一丈多宽,由于年久失修,大面积倒塌,稍作清理,大军便迅速通过,关外山峰林立,树木苍翠,那条近路其实是条干涸的山涧,杂草丛生,雾气缭绕,并驾十余骑,仍觉宽余,将近三十万的人马在这条河道内排成十几里的长队,乌古德不时骑上巨鹰,在队伍前盘旋探路,确保万无一失,但因雾气太大,只能低空飞行,马不停蹄,行了一,到了夜晚不能视路,头曼才下令休息。 匈奴将士早已累得虚脱,听到下令休息,各自寻了避风的地方,草草吃了些食物,倒地便睡,这一夜总算风平浪静的过去了,清晨士兵的精神恢复了许多,又吃下食物后,继续快行。 晨雾弥漫,只能看出几丈远,士兵的衣衫尽被露水打湿,不见日头,只能看到山谷上空的一道苍茫,又行一日,仍没走出这近路,直到那一道苍茫化为了暗影,不得不原地休息,亮再行。 毕丞相开始不安起来,按理这条道路,快行一半的时间定然会到达上谷,而现已行了快两,为何还没有走出,难道是因队伍长,走得慢的缘故,可若是明再走不出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赶在秦军前到达上谷了,心忖道:“只要能避开他们的埋伏,即使秦军先到,也无关紧要,最坏也就是秦军兵合到一处,到时四十万大军将他们一起围杀,也不是难事。”想到此,烦闷缓解不少。 …… 第二日继续行军,随着时间不断的延续,头曼和他的将士们开始烦躁不安,这近路已超过了他们的预期,头曼沉声问道:“丞相,你是不是记错路了,为何行了如此之久,仍走不出这山谷?” 毕丞相回道:“微臣不会记错,只要沿着这山谷走下去,必然就是那上谷。” “可你当时只有一日多的路程,现已用了两日多了。” “微臣也在疑惑,可我当年走这里时,的确用了一日半的时间,绝不会错的。” “是不是那道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布下了什么法阵?”头曼疑虑问道。 “我们走这一路,未发现秦军的行迹,秦军应该未想到我们能走这里,即使他们探知到了我们,也来不及布阵,而且这两旁石崖陡峭,很难攀上,不可能隐匿其上,微臣以为,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也许是这里的雾气太重,导致我们行军速度过慢,再继续行进,定然会走出去的。” 头曼听后心里稍安,命大军加快行军速度,又命乌古德去前路查看。 乌古德乘上巨鹰,沿着山涧急速低飞三百里,仍未发现出口,不由得惊疑起来,快速返回,向头曼禀报道:“前方三百里仍未发现出口!” 众人听后惊慌,若是三百里未发现谷口,那么今日又将走不出山谷,已经三日了,若再过三日走不出去,那蒙恬必然会将东胡、鲜卑击退,那合围之势将瓦解,蒙恬二十万大军调过头来与他们大战,虽优于十万兵力,但胜负就很难预料了,即使胜利,也不可能是完胜,匈奴会元气大伤,秦军若是再来援军,匈奴很难抵挡,只能选择撤军。 毕丞相早已慌了神,“这,这怎么可能!” 头曼转头瞪着毕丞相道:“这就是你选择的近路,若是今日走不出山谷,我砍了你的脑袋!”又对乌古德道:“你再去探路,直至发现谷口再返回来禀报!” 乌古德乘上巨鹰,片刻便消失在迷雾之中,是时,空那一道苍茫已开始变暗。 毕丞相惶恐下马,跪倒在地道:“微臣绝不会记差,也绝不会欺骗大汗,这条路的的确确通向上谷,可不知为何,此次却走了这么久,难道,难道真的被那道人布下了法阵!” 众人听后均惊恐不安,粮草本就损耗一半,再过五日就会断粮,若是在这里布下了法阵,那就不是拖延时间那样简单了,而是要将三十万大军困死谷中,可什么法阵这样厉害,能骗过三十万双眼睛,在何处布置,何时布置,秦军藏在哪里,却想不明白,又觉这种可能性很,只能企盼乌古德尽快找到出口。 头曼知毕丞相忠心耿耿,绝不会欺骗于他,冷冷道:“起来!别在本汗面前挡路,等出了山谷本汗再找你算账!” …… 山谷再次陷入黑暗,雾霭冷森,乌古德已去了两个时辰,回来越晚,路途就会越长,以巨鹰的飞行速度,应该飞出千里远了,总计代郡至上谷也不会有这样远的距离,而且这个距离随着时间的延续,在不断的拉长,这让他们怀疑,这个山谷是否还有出口。 匈奴将士已不止是恐慌了,想起了那些可怕的传,那阴暗的山林中似乎隐藏着无数的鬼魅,趁他们不注意之时,就会扑来索命,他们真的希望能见到秦军,哪怕是埋伏,至少还有出路。 当那道空再现苍茫之时,乌古德一夜没有回来,头曼等人一夜未眠,难道他遇到了不测,还是仍没有寻到出口。 毕丞相一脸死气,低着头走到头曼面前,卑微道:“罪臣思虑一夜,想到了我们所遇到的情况,很似早已失传的远古阵法‘云雾奇障’,这里的雾气太浓,令我们看不到上的星辰日月,失去了方向,只能沿着山谷的地形来判断,而一旦相距太远,又看不出地形的曲直,是以只能在这大雾中无休止的走下去,罪臣怀疑,那道人很可能是利用这里的大雾和石崖布下此阵。” 头曼道:“那此阵能否破解?” “传蚩尤曾在逐鹿布下此阵,令轩辕黄帝迷失方向,困在阵中,后来神女下界授轩辕黄帝《奇门遁甲》,制造了指南车,才走出困阵,大败蚩尤,我们虽没有指南车,但只要有能辨识方向的器物,或许就会走出困阵。”转而看向头埋在帽子下、一声不响的玄冥老祖。 头曼当即明白毕丞相意思,对玄冥老祖笑道:“老祖,是否有辨识方向的器物,借本汗一用?” 玄冥老祖沙哑道:“老朽这里有罗盘,已经试过了,方位混乱,想必是因这里的石崖含有磁石,毕丞相的破解之法,行不通!”着将巴掌大的罗盘扔给了毕丞相。 毕丞相走几步一试,果如老祖所,指针指向附近的石崖,试过几次后,坐倒在地,心如死灰,老泪涌出,悲伤悔恨道:“我空有报国之志,却无报国之才,将三十万大军带到了绝境,我死不足惜……”拿出一把匕首欲要自尽。 玄冥老祖苍白的手指微动,飞出一道黑光,将匕首击飞出去,轻蔑道:“你若死了,我冲着谁要人,放心,老朽还在这阵中,你们死不了!” 头曼眼含迫切希望,看向老祖道:“若是老祖能带我们走出此困境,你要多少女子本汗都将应允。” 第117章 、一盏油灯一座峰 玄冥老祖听后咯咯笑道:“老朽若要带着你们走出这法阵,需要消耗大量的法力和神念,元气大损,几百女子的鲜血怎够恢复,老朽这次不要人,只要一物。” 众将听后,心中暗骂,“这老不死的,早已发现这是法阵,却忍而不宣,待大军无路可走之时,趁机勒索,所要之物定然不菲。” 头曼问道:“老祖欲要何物?” “老朽要的是大汗颈下的那串骨链!” 众人闻言愤怒,这骨链追溯历史,已有一千多年,是先祖淳维北迁之时,随身所带之物,每年五月必将解下,以此来祭拜先祖,虽不知这是为何,但已成为匈奴圣物,若是将骨链给予老祖,岂不是忘祖变常吗,齐声喊道:“大汗,不可!” 头曼不悦道:“老祖有所不知,本汗这骨链是先祖所传,是我匈奴大汗的象征,此物虽不是宝物,确不能给予他人,老祖可否更换条件?” 老祖发出阴森的怪笑声,“这匈奴的大汗之位,老朽还没放在眼里,若是大汗不愿舍弃,那就算了,若想走出这法阵,你们自寻去吧!” 头曼皱眉犹豫,若是不将骨链给予老祖,三十万大军很难走出这困境,可若失去圣物,匈奴各部必然不服,思前想后,很难抉择。 毕丞相站起身,走到头曼面前,哀声道:“罪臣厚颜进谏大汗,眼下应先走出这困阵,再想着去安抚各部,若是击败秦军,占领黄河以北各郡,大汗可谓匈奴千古一帝,到那时,定下规矩法令,谁敢不从。” 头曼已对毕丞相恨之入骨,但听他所述不无道理,狠狠瞪着毕丞相怒道:“这都是因你而起!”低头将骨链摘下,拿在手中不舍。 骨链上共串着四块骨片,由宝石隔开,每一片有三寸长,一寸宽,似野兽的齿骨所化,墨绿如玉,众人看着圣物,欲要相劝,却无言可劝,只能唉声叹息。 头曼问道:“不知老祖为何要本汗这骨链?” 玄冥老祖笑道:“自有妙用,但在你们手中却是毫无用途,若是大汗恳给予老朽,老朽不但会带着你们走出这困阵,而且会助大汗大败秦军!” 头曼转悦道:“若能如此,破除这法阵之时,本汗就将这骨链献给老祖,绝不食言!” 玄冥老祖沉声道:“好!那老朽这就带你们出去!” 这时,乌古德乘着巨鹰,从后方飞来,跳下巨鹰,一脸疲惫道:“回禀大汗,我乘巨鹰夜行三千里寻找出口,竟寻到我们大军的队尾,这山谷必然是首尾相连,我们现已被困在这山谷中了。” 众人均已想到会有此结果,确定无疑这是个困阵,头曼道:“将军暂且休息,由老祖带我们走出这困阵!” 玄冥老祖沙哑道:“你们跟在老朽的身后!”完,调转马头,纵马飞奔,双手捏决,嘴唇翕动,长袍鼓舞,散发出咄咄寒气,深埋在帽子下的眼睛,突然放射阴冷蓝光,穿出浓雾百丈之远,长长的队伍见其光,无不胆怯,向两边避让,头曼等人纵马紧随其后。 穿过十几里长的队伍后,又飞奔回数百里,玄冥老祖所骑战马口吐白沫,嘶鸣一声,扑倒而亡,玄冥老祖顺势而起,双脚似不沾地,继续飞驰,犹如一团鬼火飞掠地面,头曼等人所乘均是宝马良驹,可疾行千里,竟也被老祖落在身后,只能见到前方淡淡的蓝光。 玄冥老祖疾驰中,突然稳住身形,在一座高耸的峭壁前站定,用那蓝色光芒,扫视着峭壁,听见头曼等人赶到,沙哑道:“老朽念力探知,这里就是出口,这座山应是幻影!” 众人上前,探手去摸,石壁潮湿冰冷,又试了几处亦是如此,头曼抡起长刀,砍向石壁,‘砰’一声,火星四射,石壁被劈出一道一尺深的刀痕,这石崖怎可能是一个幻影。 玄冥老祖咯咯笑道:“这石崖是由九百九十九块玄铁巨石累积而成,在加上幻光法阵,令人以为这是坐巍巍高山,你们若不信,可将箭矢射向十丈高的山腰。” 丘林山弯弓搭箭,‘腾’的一声,箭矢劲射而出,没入山影之中,半晌没听到入石之声,再看石壁上规则的缝隙,对玄冥老祖所述确信无疑。 玄冥老祖道:“这玄铁巨石虽不算沉重,但确按照某一阵法排列,互为倚撑,即使受到万钧之力,也将化为虚无,稳如泰山,若想自内清除很难,唯有在外侧寻到阵眼,才能将其破坏!” 头曼道:“那就有请老祖,快快破开这法阵!” 玄冥老祖腾然而起,脚尖在石壁上飞踏,顷刻间,身影没入山影之中,头曼等人在石壁前,焦急等待。 玄冥老祖飞入浓雾后,调动周身法力,凝神扫视四周,忽听‘嗖’的一声,一柄气剑劲射而来,不敢怠慢,飞身躲过,单脚飞踏,冲向飞来气剑的方向,欲要捉到偷袭之人。 ‘嗖嗖!’一连射来数柄气剑,玄冥老祖早有准备,上下纷飞,尽数躲过,双掌舞动,射出数道黑光,还以颜色。 “不玩了,贫道去也!”只见黑影腾然而起,躲过黑光,振翅飞走。 玄冥老祖观其形,正是那日在雁门关,手摇惊魂铃的人形巨雕,没想到他有如此能耐,竟能布下这法阵,困住匈奴大军。 神念荡开,确定巨雕已经飞走,踩着平整的岩石向前缓步搜寻,蓦然发觉浓雾之中透出淡淡光芒,慢慢接近,竟是一盏油灯,油灯被瓷瓶罩住,只开三寸见方的孔,火焰一动不动静静燃烧着,发出的光芒正照射在灯前一块一尺高的山形黑石上,那巍峨的高山就是由此映射在迷雾之中。 玄冥老祖恍然大悟,没想到这山峰的幻影竟然是如此形成的,不由得为这巧妙设计,暗自叫绝,咯咯笑道:“一盏灯,一块石,竟困住三十万大军,真是大的玩笑!” 伸出苍白的手,将油灯提起,那巍峨的山影登时消失,身下的方向传来惊呼,“山峰消失了,老祖果然不凡!” 虽然将这幻影破除,但脚下错落有致的石阵却在,大军仍通过不得,乌古德乘着巨鹰也飞了上来,玄冥老祖将油灯递给他道:“就是这东西和那块石头迷惑了我们,你拿去给大汗一观,老朽还需跳到石阵外,寻找这石阵的阵眼。”完,身体一纵,跳下十丈高的石阵。 乌古德手中提着油灯来到头曼面前,讲述其中玄奥,众人听后,百感交织,竟被它耍的好苦,想必这山谷之中仍有很多这样的油灯,将他们圈在其中。 玄冥老祖站在石阵前,双眼仍发出那阴森的光芒,寻找着石阵的规律,可过去了很久,仍是参悟不透其中的玄奥,脑袋越想越涨,似要炸裂般,突然气急败坏,发狂怒吼,双手舞动,发出一团团黑光,击在块块岩石上,轰响连连,碎石横飞,可这石阵仍是破不开。 正发狂之际,忽见一块巨石弹出少许,玄冥老祖灵光一闪,停了下来,上前几步,双掌扣住两尺宽的石棱,运转周身法力,大喝一声,将两丈长的巨石,硬生生的拽了出来,那巨石一头宽一头窄,呈楔形,玄冥老祖当即明白,这所谓的石阵,其实是由这楔形巨石按照九宫图累积而成,成为一个整体,当某一块巨石受到外力后,就将力道传递给周围的巨石并削弱,纵使有万钧之力也不可能将其推倒,若想破开此阵,需逐一向外拉出这些巨石。 玄冥老祖想明白后,飞身回到头曼身前,讲明其中的玄奥,又奋力拉出一块巨石给头曼看,众人见之,豁然开朗,这时匈奴大军已经赶到,头曼命将士合力将巨石一块块拉出,用了将近两个时辰,一条山谷在雾气中显露出来,众人如释重负,终于可以活着走出这山谷了。 这时,夜幕再次降临,头曼将骨链给予玄冥老祖后,不敢再停留,又恐前路有埋伏,命大军戒备夜行,直至黎明,他们才走出山谷,放眼望向前方,却令他们为之震惊,眼前竟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这沙漠是浑善达克沙漠,荒无人烟,已是关外,若要去上谷,需向东穿过这沙漠,行两日才能到达,若要班师回乌兰巴托,沿着沙漠边界向西行百里,便是匈奴广袤的草原,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走到了这里。 头曼有些犹豫了,眼下粮草只能支撑三日,将士的水袋里已没有几滴水可供饮用,若要穿过这沙漠,攻打秦军,显然不足,况且赶到之时,蒙恬很可能已击溃了东胡和鲜卑联军。 但若班师回乌兰巴托,四十万大军,覆灭了十多万,寸土未取,又怎能给各部一个交代。 为了攻占黄河以北,计划了很多年,此时撤军,必将失信于月氏、东胡、鲜卑,当秦国在战乱中恢复过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他们将永远的被阻挡在长城之外。 毕丞相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道:“大汗,我们还是撤军,从长计议吧!” 头曼紧皱眉头遥望沙海,拳头紧握,不愿看他,又有几名将军跪地相劝,头曼仍不言语,眼角湿润。 “咯咯,没想到你们匈奴三十万大军竟然怕这千里的沙漠,怕蒙恬的二十万秦兵,老朽不是已经过了吗,有我在,必然会大败秦军,你们若是撤军,不用老朽再浪费半分法力,求之不得!”玄冥老祖轻蔑笑道。 第118章 、人间地狱是战争 头曼怒目瞪着玄冥老祖,凛凛道:“本汗何曾怕过秦国,怕他那二十万秦兵,我匈奴本是轩辕黄帝后裔,殷商之时被驱逐阴山以北,整日与虎狼共舞,游牧严寒之地,中原称我们为犬戎、山戎、荤粥、猃狁,本是同根,何以他们居于沃土,视我们为蛮夷,不得踏入中原,群起而抵御,本汗自出生就不服,就不怕,平生励志,必将带着匈奴铁骑踏过黄河,夺回祖先曾生活过的土地,沐浴烈阳,痛饮江水,让我的子孙后代能穿上绫罗绸缎,吃上五谷杂粮,十年前本汗错过了机会,让下人耻笑,不是本汗怕了,而是时机未到,区区三万骑兵攻入赵国又能怎样,最后得利的不还是那秦国吗,而今,我为了这个机会,养精蓄锐十余载,正是我匈奴兵强马壮之时,怎会止步于这千里沙漠,若是回去,怎对得起死去的将士,何颜面对自己的妻儿和族人,本汗也必将悔恨终生,怕!在本汗的心中从未有过,在我匈奴男儿的血液里也从未有过,怕!我们只会留给敌人!” 不知何时,跪在地上的几名将军已经起身,正试着眼角的热泪,乌古德‘噗通’一声跪地,铿然道:“请大汗下令,踏过沙漠,报仇雪恨,夺回山河!” 周围的将士跟着激昂喊道:“踏过沙漠,报仇雪恨,夺会山河,……”三十万大军的喊声,响彻云霄。 玄冥老祖格格而笑,只是他的声音被喊声淹没,谁也听不见,视不见。 头曼大手一扬,待喊声息止,大喊道:“向上谷进发!” …… 红日火云,碧金海,黄沙飞扬,迤逦迢迢,两日的日夜兼程,所有的豪情都化为饥渴难耐,身疲力竭,只余坚持。 上谷的关门遥遥在望,蒙着一层沙尘的三十万大军,喝下最后一口水,强制抖擞精神,恢复了生机,排开阵型,破釜沉舟。 上谷的城墙平平,要比雁门关矮很多,只有十几丈高,城门只有几丈宽,看上去也不是很坚固。 无障矗立城头,身穿白袍,青丝飘舞,脸色苍白,平静看着缓缓逼近的匈奴大军,数万名秦兵城上、城内严阵以待。 凌空子站立身旁,叹声道:“这是何苦,好好的家园不回,竟又跑到了这里!” 无障沉吟道:“这就是战争,千千万万的人为了它而死,也许只为一句话,或是一念!” 代郡去上谷只有两条路,关内和关外,代郡和上谷的百姓都知道,只是常年雾气太大,且容易迷路,很少有人选择走关外捷径,为了引匈奴大军入关外山谷,无障自雁门布下了一系列的法阵、暗算、伏击,逼迫匈奴不敢尾随其后,另选关外捷径,反超秦军,没曾想,布好的几个法阵还没等用上,匈奴大军就进入了山谷。 山谷中的困阵,无障早已命凌空子带着两万骑兵,同蒙恬一起赶往上谷,到上谷后将出口两边的石崖炸下来,堵住了缺口,布下幻影,即使秦军发现,清理碎石也需一的时间,可匈奴大军毫无察觉,很快就错过了出口,被引向了迂回曲折的沟壑中,无障不想再造太多的杀孽,本欲再困上几日,待匈奴粮草用尽之时,将其放出,那时匈奴只能退兵,可没曾想,被玄冥老祖用神念察觉,发现了通向沙漠的出口,那出口的石障并不是无障所设,原本在西周之时就存在,也许在那时,就开始抵御北方入侵了。 头曼提着长刀,引马上前,目眦欲裂,刀指无障,怒喊道:“本汗今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金行子嘿然笑道:“杀什么杀,你们都死了那么多人了,还嫌不够多吗,师父已经放你们一条生路了,为何还要前来送死!” 头曼‘呸’的一声,怒道:“你们只会耍阴谋诡计,可敢与我匈奴来一场堂堂正正的较量!” “兵不厌诈,贫道不懂兵法都知道,枉你身为匈奴大汗,你见过哪场胜利赢得堂堂正正了?技不如贫道的师父,还不认输,贫道劝你,还是带着你的疲惫之师,回去睡大觉去吧,可别长眠于此了!” 头曼怒发冲冠,大喝道:“大言不惭,本汗这就攻破关门,踏烂你们这群卑鄙之师!” 调转马头,纵马在将士前飞奔,凛凛喊道:“匈奴的英雄们,我们的兄弟被这城上的秦军害死十三万,用最卑鄙的方法险些将我们埋葬山谷,现已用尽了粮草,喝光了最后一滴水,我们为何要回来?” “报仇雪恨,夺回山河!……”大军齐声呼喊,士气大振,惊动地。 头曼长刀一挥,冲着城墙怒吼道:“攻破城门,喝光他们的血!” 此令一下,战鼓轰鸣,数万名士兵顶着盾牌,杀喊着,如浪潮般冲向城墙。 攻破雁门以后,为了行军迅速,重型攻城器械都停放在雁门关外,只带了十几辆轻型撞车和百架云梯,是以,匈奴上来就选择强攻。 见匈奴快奔至城下,樊将军下令道:“放箭!” 箭矢如密雨般,‘唰唰’射向冲来的浪潮,城墙上有一万名弓箭手、强弩手,分为两队,一队放完箭后立即退回搭箭,二队上前继续放箭,如此循环,箭雨不停。 顷刻间,匈奴士兵还没等到城下,就被射死上千人,惨叫倒地,但大部分箭矢都射到了盾牌上。 匈奴骑兵尾随步兵之后,弯弓搭箭,掩护步兵登墙,万千箭矢嗡然而起,在空中划过曲线,宛如河,倾泻而下,射向城上秦军,秦军的弓箭手旁都有人手持盾牌保护,但也有躲闪不及者,被箭矢射中,失声惨叫。 一时间,关门的上空,尽是密密麻麻飞驰的箭矢,呼啸如狂风,两军弓箭手的较量,难分伯仲。 匈奴步兵已冲到城墙下,靠着城墙,顶着盾牌,连接在一起,列成长队,后面赶到的步兵,翻到盾牌上,同样顶着盾牌,搭起人墙,云梯纷纷架在城墙上,步兵沿着云梯向上涌,城门被撞车一声声轰然撞击着。 秦军见状,向城下泼下火油、炙沙,推下滚木礌石,骤然间,城下浓烟滚滚,火焰烈烈,惨叫不绝。 头曼看着前仆后继惨死的士兵,心痛不已,对玄冥老祖道:“老祖不是承诺过,要助我大败秦军吗?不知何时出手,用何种神通?” 老祖沙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大汗不要急,时机一到,水到渠成,大汗自会明白。” 头曼见玄冥老祖不愿相告,也没有继续追问,转而对丘林山道:“丘林山听令,现带一万骑兵,待破城之时,杀入城中!” 丘林山跪地道:“末将得令!”起身点兵。 过不多时,秦军的滚木礌石用尽,已有士兵攀上城墙,被城上秦兵包围,惨死在乱枪之下,却使得城上混乱,箭雨停滞,后面涌上的匈奴士兵越来越多,城上兵器相撞,鲜血飞溅,杀喊声如海啸山崩。 ‘轰’的一声,城门被轰然撞倒,匈奴士兵正欲挥舞着弯刀杀入城中,却见秦军骑兵手持长枪、长戟从城中倾泻奔出,徐将军挥舞长刀,如猛虎一般,所到之处,血光一片。 丘林山怒吼一声,“杀他们片甲不留!”挥起长镰,冲在最前,带着万名骑兵,奔向杀出的秦军骑兵,黄沙飞卷,杀气腾腾,大地隆隆巨响。 城门下的匈奴士兵,听到身后奔腾之声,不再恋战,向两边分开,让骑兵通过。 徐将军见丘林山带兵飞奔而来,双眼充血,大喝一声,抡起长刀,冲向丘林山。 樊将军在城上见之,大喊道:“徐将军,快回来!”心知他争强好胜,不听军令,急于求成。 徐将军哪里能听得到喊声,两马都快到极致,眼见就要相遇之时,丘林山抽出青铜管,突放黑光。 徐将军正抡着长刀欲要一击将丘林山斩落马下,竟毫无防备,眉心正中黑针,当即惨叫一声,向后仰翻落马,气绝身亡。 眼见匈奴骑兵冲至城门,冲出的秦兵很难抵挡,这时,金行子从城门上飞流直下,轰然落在城门前,尘土向两边震开,冲着丘林山嘿然一笑,‘噗’的一声,喷出十几丈长,两丈宽的炙热火焰,如火龙般扑向奔涌而来的匈奴骑兵。 丘林山见他从十几丈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竟毫发无损,知身手定然不凡,暗自提防,当火焰扑来之时,大惊之下,身体向后仰躲,本以为能躲过火焰,可坐下的战马却无处可避,马头引燃,嘶鸣扑倒,丘林山的身体随即迎着火焰飞出,痛叫失声,浑身燃起焦烟,身后骑兵人仰马翻,惨叫不绝,烧死一片。 金行子飞身踏前一步,腾出一脚,对着飞来的焦躯,‘砰’的一声,将丘林山的尸体踢飞,高高的飞出百丈之远,才落入奔腾的骑兵之中,被踏得粉碎。 金行子又连续喷出几口火焰,每一口火焰都烧死数十人,冲来的骑兵被吓得半死,不知是什么邪门法术,惊慌分散避开,不敢直冲关门。 金行子对冲出的秦兵喊道:“退回城中防御,不得出城!”身体一转,奔入城中,秦军听到喊声,鱼贯退入城中。 金行子和凌空子的修为虽是元婴之期,但却拥有生的妖法,要比同期修真者的法术强很多,是以,在这种很少有修真高手参与的战场上,单打独斗,难逢敌手。 头曼见丘林山飞尸惨死,又损一员大将,怒发冲冠,欲要亲自冲入城中杀敌,被乌古德阻止。 乌古德号称匈奴第一猛将,不仅武功卓越,才智谋略也是非同可,屡立战功,对头曼忠心耿耿,也是唯独能劝头曼的人,年纪轻轻,却成了头曼的王牌,匈奴的中流砥柱。 城上,登上城墙的匈奴兵越来越多,足有万人,与秦军厮杀一起,场面惨烈无比,城内,早已布置好了绊马索、拒马,长枪、长戟、长矛林密如墙,围成一圈,冲进的匈奴骑兵,犹如飞蛾扑火,死了一批又一批,惨不忍睹。 这场战斗是生死之战,匈奴已无退路,秦军也无路可退,是以场面极其惨烈和悲壮,匈奴虽人多,但却疲于奔波,战斗力大打折扣,而秦军在此守株待兔,做了充分准备,虽城门不算坚固,但却令匈奴伤亡惨重。 无障屹立城墙上,望着四处惨死的生命,心中哀叹道:“战争永远是人间的地狱!” …… 玄冥老祖在头曼身边阴森笑道:“时机已到,大汗且看老朽如何灭掉眼前这支秦军!” 是时,火日没入沙海,阴月现出暗红,尸体堆积如山,血腥味弥漫整个上空。 第119章 、上谷惊变化尸海 玄冥老祖从马背上飞身而起,落于阵前,嘴唇翕动,黑衣鼓舞,周身黑气环绕,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手中所托正是头曼给予的四片玉骨,只见那苍白的手燃起蓝色火焰,四片玉骨蓦然在掌中飞旋,受火焰所激,发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向中心凝聚,形成黑色光球,那黑球只有米粒大,却散发着阴森的光芒。 玉骨释放最后一缕黑气后,‘啪……’齐声碎裂成粉末,玄冥老祖另一只手捏诀,双眼放出刺眼光芒,照耀在米粒黑球上,黑光登时爆闪,凸显出人头大狰狞的虚影,似要从中挣脱般,状如羊头亦如虎头,‘吼……’发出恐怖的凶兽咆哮之声,轰鸣大地,惊动数十万的心魂,激烈的战斗都跟着一滞。 玄冥老祖发出撕裂般的长啸,黑气翻腾,帽子被掀开,露出一张腐烂的脸,面部肌肉裸露,龇牙咧嘴,阴寒凶恶,双眼迸发出耀眼强光,罩住那狰狞的虚影,狠狠将之压入掌心之中。 那团黑气一没入掌心,苍白的手瞬间变黑,整个身体被肆虐的黑气笼罩,剧烈颤动,那团黑气似要破体而出般,使得玄冥老祖面容扭曲,极其痛苦。 玄冥老祖突然仰怒号,周身爆发出黑色光芒,掀起狂风,向四周翻卷,后逐渐停歇,那怒号不知何时转为阴寒的笑声,腐烂的脸变得苍白恐怖,双眼幽森,转而狞视着城下万千尸体,缓步向城门走去。 无障远观之,暗叫不好,那巫师定是吸纳了妖兽的魂魄,不知欲要何为。 玄冥老祖大喝一声,手掌倏然射出万缕黑气,怪啸电窜,犹如乌云卷地,扑向城下成千上万的尸体,‘唰唰’没入其中。 霎时间,遍地尸体纷纷蠕动,晃晃悠悠站起身,双眼血红,口中生出尖锐的獠牙,双手生出尖甲,咕噜怪叫,四处狞视,似乎在寻找着猎物。 无障惊呼道:“不好,是尸变!”传轩辕黄帝曾遭遇过僵尸大军,险些全军覆没,只要被僵尸抓伤、咬伤的人,很快会丧失神智,惊变为嗜血僵尸,扩散速度极快,最后轩辕黄帝凭借轩辕帝剑,才将僵尸大军消灭,本以为是个传,没想到今竟亲眼见到。 只见玄冥老祖那黑色的手指快速弹动,那些僵尸突然如猎犬一般,咆哮扑向城下匈奴士兵。 那些士兵见眼前的惊变,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腿不听使唤,见僵尸飞扑而来,慌乱拿起武器防御,僵尸的速度很快,片刻后,就有上千人被扑倒在地,吸干鲜血。 头曼没想到玄冥老祖竟利用他给予的骨链,释放如此邪恶的法术,又见自己的士兵被残杀,大怒道:“老祖,你这是在做什么,快住手!” 玄冥老祖沙哑笑道:“大汗不要心疼,若没有老朽,他们也是死,不如拿他们先试试身手,放心,老朽马上就让秦军变成尸海!”着手指虚幻飞动,那些被吸干血的士兵,咆哮一声,甩开吸血的僵尸,跳将起来,已生出獠牙。 乌古德见情况不妙,当即下令,鸣金收兵,城下的匈奴士兵,如大江决堤般,奔回阵前,而攻到城上与匈奴激战的匈奴士兵听到金锣声却无法回撤,只能继续与秦军拼杀。 与此同时,已有僵尸冲入城中,见到秦军,跃起两丈多高,被秦军乱枪穿烂,内脏喷流而出,却仍张牙舞爪,恐怖至极,另有大量僵尸,开始沿着城墙,迅速攀爬,转眼间,便要爬到城墙之上。 这陡然的惊变,令无障登时茫然起来,一时间想不出应对办法,对凌空子道:“用惊魂铃一试!” 凌空子拿出金铃,飞身跃到城墙之上,调动周身神念,冲着城下上万僵尸,摇晃金铃,刺耳的声音登时发出,可那些将僵尸却丝毫不为所动,倒是城上的士兵痛叫捂住耳朵。 玄冥老祖冲着城上狰狞冷笑道:“你的铃铛毫无作用,你们就等着成为老朽的尸奴吧!” 无障细观,见每个僵尸身上都有一条细线与玄冥老祖的手掌相连,想必玄冥老祖正是用那些线超控着万千僵尸,若是砍断那些细线,也许会让他失去控制,想到此,对凌空子道:“你下去切断连接在僵尸身上的那些细线!” 凌空子问道:“哪里有细线,我怎么没看到!” 无障诧异,明明看到了那些细线,可凌空子却没看到,心忖道:“难道这是错觉?”但旋即想到,在常羊山迷雾中时,他的眼睛就能穿透迷雾看出去很远,比那些修真者的眼睛还要敏锐,于是对凌空子又道:“既然你看不到那细线,就去巫师前,胡乱的砍,留心他手中发出的黑气,如若不敌,立即撤回!” 凌空子听后提着一把长刀,飞身跃下城墙,长刀飞舞,如旋风般,将冲过来的僵尸,尽数击飞,风驰电掣,冲向玄冥老祖,若不是怕别人见到他的兽身,他早已飞到老祖身前了。 玄冥老祖轻蔑笑道:“金翅妖,竟敢下来送死!” 凌空子道:“贫道修行之时,你的祖祖太爷还在尿裤子呢,就你这丑八怪,把你祖宗挖出来都没你恶心!”着抡起长刀,在玄冥老祖与身后的尸群之间,乱砍一通,长刀却未受到丝毫阻碍。 玄冥老祖看出凌空子的意图,“这‘噬魂线’,无形无象,岂是你所能砍断的,还是乖乖做我的尸奴吧!”手指一弹,射出数道黑气,破空罩向凌空子。 凌空子早有防备,见黑气奔来,口中一连发出数柄气剑,迎向黑气,但见相撞之时,那黑气竟然透过气剑,继续飞来,凌空子大惊,连忙飞身急闪,躲过黑气。 而玄冥老祖也不闪躲,另一只手飞舞,‘砰砰!’将射向他的气剑轻易拦截下来,狞笑道:“我的身体现已刀枪不入,你这微不足道的妖法,就不要在老朽面前卖弄了,待不死之躯已成,你们都将成为老朽的尸奴!” 凌空子跃起数丈之高,长刀燃起火焰,划出一道光弧,劈向老祖,“少废话,贫道这就砍断你的脑袋!” ‘铛’的一声,长刀劈中玄冥老祖手中所玄化出的一柄黑剑,火星迸射,长刀登时碎断,凌空子双臂剧震,疼痛钻心,没想到玄冥老祖竟有此等实力,远不是他的对手,惊骇之下,连忙飞退。 玄冥老祖大喝道:“既然送上门来,就别想跑,先让你尝尝老朽的‘北冥阴火’!”黑剑炫舞,一道黑光犹如霹雳般,劲射凌空子。 凌空子见黑光咆哮电至,不容多想,使出浑身妖力,砰然跃起,躲过电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逃命要紧,金翅从后脊破体而出,振翅高飞。 那躲过的黑色电光,划出百丈之远后,轰然击在城墙上,土石迸飞,坍塌两丈多宽。 玄冥老祖见凌空子飞走,森森冷笑道:“老朽看你能飞到哪里?”话间,身后竟然生出两丈多宽的森白骨翼,整个身躯如同巨大蝙蝠,在圆月的照耀下,阴森恐怖。 不止是城上的秦军,就连头曼等人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眼前的局势现已不是他所能掌控,已十分清楚玄冥老祖来此的目的,得到邪恶的骨片,制造尸奴,吸收魂魄,成为不死魔王。 此时,那些尸奴已经爬上城墙,跃入人群中肆虐撕咬,樊将军冲着城墙上激战的士兵,大声喊道:“快停手,共同抵御僵尸!” 城上仍有五千左右的匈奴士兵,见如犬狼的僵尸在疯狂嗜血,自己的人被残杀化为僵尸,惊魂之下,不得不放弃与秦军拼杀,共同抵御涌上城墙上的僵尸。 低吼声、惨叫声、喊杀声、撞击声,嘈杂若沸,城上的人无不头皮发麻,恐惧到了极致,僵尸越杀越多,不断有人受伤,成为更加凶猛的僵尸,士兵不但要抵御飞扑过来的僵尸,还要提防着身边的队友。 城门内的残肢断臂、内脏器官,堆积如山,蠕动如蛆,金行子不断喷出火焰进行焚烧,焦烟滚滚,腥臭扑鼻,好在门口有重兵看守,飞扑进来的僵尸,还没等靠近人群,便被乱枪分尸。 玄冥老祖骨翼凛凛煽动,徐徐升起,狰狞冷笑,右掌控制着上万尸奴,吸收着魂魄,左手黑色火焰剑炫光飞舞,道道电光劈向城上士兵,火焰所致,血光一片。 无障即使遇见宫的神,都能冷静下来,想出办法去应对,可见到眼前这遍地的尸群,却是茫然不知所措,若是现在撤军,那这些尸群将冲入关门,大军最终难逃一劫,只有死守关门,才有一线希望,但见眼前有增无减的僵尸,又能坚持到几时。 凌空子飞落到无障身前急声道:“师父,这恶魔太厉害了,我还是带着你逃命吧!” 无障自从到了神木之后,每一步都是沿着当初预期向前发展,眼见就要大功告成,丰功入朝,却没想横生如此灾难,心有不甘,沉吟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玄冥老祖悬浮在半空,冲着无障沙哑笑道:“来还得感谢你这子,若不是你布下了困阵,我又怎会在今夜驾驭这些尸奴,练成这不死之身,拥有这源源不断的法力,本该放你一条生路才是,不过老朽答应过头曼,要将你碎尸万段,他主动赠给我‘犼’的齿骨,怎能不回报,咯咯,反正你也没有几可活了,老朽就让你死得痛快些!” 无障冷视夜空中的恶魔,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引‘犼’的魂魄入体,你若不悬崖勒马,待它的魂魄苏醒之时,不但你的魂魄被吞噬,下都将被浩劫一空。” 第120章 、引火自焚凶兽现 相传犼是最古老的凶兽,拥有坚不可摧的躯体,不灭魂魄,吞噬一切生灵,凶恶残暴,被太古诸神联合将其困住,抽出魂魄,将其封印,但因它的魂魄太过强大,很快就破开封印,四处游荡,寻找寄体,数次为害苍生,斩杀不绝,最后的一次便是参与了轩辕与蚩尤的战争,被轩辕帝剑所打散,至此销声匿迹。 看眼下的情形,玄冥老祖所吸纳的那丝黑气定然就是犼的魂魄无疑,他想要将其炼化,成就不死之躯,简直是痴心妄想,犼的魂魄太古神都奈何不了,岂是他这等法力所能炼化的,一旦吸收足够的魂魄,犼的元神就会苏醒,他这么做必然会引火自焚,无障所言绝不是恐吓。 玄冥老祖狞笑道:“子,休要吓我,老朽……,不!本神念力充沛,已将它完全炼化,岂是你这毫无修为的人所能看明白的,本神已是不死之身,这下都将是我的了,咯咯!” 无障知他已误入歧途,扭转不得,双眼清澈,平静道:“贪婪总会让人失去理智,蒙蔽了双眼,最后无力挽回,抱恨终身!” 玄冥老祖道:“子,这难道是你的临别感慨吗?” 无障微微笑道:“也可以这么,不过,即将离开的会是你!” 玄冥老祖怒道:“死到临头嘴还硬,本……”话竟然突然中断,转为沙哑悲号,周身黑光爆闪,黑气向四周倾泻翻卷,头部颤抖膨胀,前颚凸显,獠牙支出,头顶冒出一对尖锐犄角,锋利如刀,“给本神回去!”玄冥老祖长啸一声,疯狂调动神念欲要控制体内暴虐的魂魄,但显然已无济于事,在嘶吼与惨叫混杂声中,那身躯弯曲壮大,长袍被蓦然扯碎,双臂双腿化为粗壮的四肢,皮肤生出鳞鳞黑甲,寒芒闪烁。 顷刻间,一头身躯如麒麟、生有双翼、头似羊、眼如虎、十几丈高的庞然大物,森然悬浮在血色月光下,令所有的人胆战心惊,瞠目结舌,眼中尽是绝望。 那凶兽冲着城墙一声长吼,掀起飓风,震得大地颤动,城墙倒塌数段,那些嗜血僵尸也因此停滞原地,胆怯回望。 乌古德对头曼道:“大汗,现局势已经失控,下令撤离这里吧,若是被这凶兽袭击,全军将损失惨重!” 头曼双全紧握,冷视凶兽,眼前的景象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一切被玄冥老祖毁灭,悔恨至极,叹声道:“命将士后撤一里,本汗留在这里观望,看秦军如何应对这凶兽!” 乌古德劝道:“这里太过危险,大汗还是随大军一起撤离,由乌古德在此观望即可。” 头曼没有应允,乌古德只好下令,命大军后撤一里,留自己所率十万骑兵原地待命,毕丞相也没有走,一脸阴霾观望着正在苏醒的凶兽。 …… 无障紧蹙眉头看着面前的太古凶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用什么方法将其困住,《解阵收录》倒是有能将其困住的阵法,但需要有特殊的材料,而且那些材料几乎都是在传中才能听到的神器,根本施展不了。 若是息壤在手中的话,将其引到峡谷中,或许可以困住这凶兽,再想办法除掉,但息壤已被碧霞元君拿去堵决口,现在去寻她已经来不及,能否剩余也无法知晓。 现若是趁机逃走,或许可以保住性命,但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错过了这个机会,他还剩多少时间,而且,这凶兽若是除不掉,不止眼前的十万性命,整个下都将涂炭,虽他现已杀人如麻,那些人的死活也不是他的责任,但心中还是不愿看到那种的结果,就如同父母的仇,师父的遗愿,刑前辈的嘱托,还有玉公主的请求,也许都做不成,但心中还是抱有希望,想要去尽力而为。 犼的双眼迸射凶光,扫视身下如同蝼蚁的人类,突然鼻孔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什么气息,转头狞视无障。 这突然的举动,令无障突然想到了吞地兽,心惊道:“这犼难道欲要袭击我?”这犼虽只是一缕魂魄所化,但想必要比吞地兽还要凶猛,若是被他瞄上,九死一生。 那只吞地兽来滑稽,竟然匪夷所思的被自己吸入脑海大半,至今想不明白原由,不知今夜能否重现威力,也能将这犼吸入脑海之中呢,心中蓦然有了一丝希望,可这希望却不知从何做起。 犼巨大的眼球狞视无障许久,似乎在仔细打量着无障,眼中竟有一丝的戒备之意,巨大的骨翼在空中‘呼!呼!’煽动,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下一刻即将发生什么。 突然一声咆哮,震耳欲聋,呼啸的气浪冲向无障,凌空子倏然抱起无障,冲飞起,那气浪登时就将无障所在的城墙拍倒,土石迸飞,数十名秦兵惨叫着被掀飞数十丈之远,坠落城内而亡。 凌空子抱着无障虽躲过了气浪,但却被气浪掠过时所产生的气旋卷入其中,翻转了好几圈,凌空子才寻到了方向,稳住了身形,破口大骂:“你奶奶的老不死的畜生,贫道和你井水不犯河水,牛马不相及,招你惹你了,竟冲着贫道发起威风!” 无障被凛风所袭,险些昏厥,他知道犼绝对是冲着他而来的,而且这只是在做试探,并没有真正的攻击,心中越来越疑惑,何以这凶兽一出来就认准他,难道是因脑中的暗物质被它发觉了,可这暗物质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先后两只太古凶兽都能感受到它,而且颇为忌惮,忽然想到一直以来都在怀疑的结论,“难道我脑中的六个暗物质是妖兽的魂魄?” 这个结论令他心中一颤,是了,那些物质从出生之时就附着在脑内,吸收着体内的真气、精血,使得他体弱多病,不能修行,一旦那些魂魄觉醒,必然比眼前的这只凶兽还要可怕,若是如此,还不如就此死掉的好,免得今后祸害苍生。 自出生就命悬一线,每日每夜经受着浑身的痛苦,被家人看成孽障、废人,唯独娘亲对他百般呵护,从不放弃,他因怕娘亲伤心,一直坚持活着,现在娘亲早已不在,那份坚持化为了使命,其实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什么好留恋的,重来就没有开心过,活着是一种痛苦,若是死了,什么放不下的也都将放下,会不会很轻松呢。 不过,这只是猜测,究竟是什么还没有得到证实,而且还有诸多事情不能心安,活着就应该去争取,不然怎对得起死去的人。 “放箭!”樊将军一声令下,上千支箭矢射向犼,欲要乱箭将其射杀,无障心叫不好,如此做,不但杀不死犼,反而会惹怒它,使得它去袭击城上将士,欲要喝止,为时已晚。 果不其然,上千只箭矢射到那坚硬的躯体上,‘簌簌’坠落,犼猛然转头,一声怒号,从口中喷发出直径有五六丈的黑色火球,破空呼啸,电闪雷动,急若流星,冲向城上千人的弓箭队伍,顷刻间,一声震巨响,火光爆闪,尘土、残肢横飞,狂风暴虐,将近百丈长的城墙被夷为平地。 活着看到的人,都已被这一幕惊呆了,眼中只有恐惧,尿液什么时候流出的,都已不知,想要逃跑,脚却挪动不开,这已不是梦魇,而是末日。 爆炸就在樊将军不远处响起,劲风将他掀飞出数丈之远,落地之后,喷出血柱,耳朵已被震聋,他本以为大秦的强弩锐不可当,却没想到在这凶兽面前,竟如毛毛之雨,上千人仅在一瞬间,就化为灰烬。 这时那些僵尸如猛然醒悟般,呜吼怪叫,张开獠牙利爪,从缺口处涌向秦军,腥风血雨登时蔓延开来。 无障见犼仍转头狞视他,没有继续攻击城上士兵,而是令僵尸扑人群中吸血,通过噬魂线将魂魄吸入它的体内,心想:“如此下去,将近十万士兵的魂魄都将被它吸干,变成庞大的僵尸军队,那时再想要除掉可就更难了,若是将它引开,不但可以令它失去对僵尸的控制,中断它吸收魂魄、进一步变得强大,又可以拖延时间,寻求办法,就是不知它能否追来,不过可以一试!”想到此,对凌空子道:“你带我飞向沙漠,看能否将他引走!” 凌空子二话不,将无障背负在身后,振翅向沙漠急飞而去,犼见凌空子载着无障飞走,怒吼一声,竟然真的煽动巨大骨翼俯冲掠去。 无障回头一望,果然奏效,但见庞大的身躯汹汹追来,心中蓦然恐慌起来,心道:“难道它想要将我吞噬了?” 犼这一飞走,那些僵尸如海水倒灌般,跟着犼追向凌空子,呜嗷乱叫,也许是因那噬魂线的原因,不能相距太远。 乌古德见上万只僵尸如狼群般,狂奔而来,大惊道:“快撤!”在身后护着头曼,带着十万骑兵向着沙漠望风而奔,尘土翻卷,大地轰鸣。 犼和僵尸被无障引走,秦军的危机登时解除,大批的人将士虚弱坐地,发生的这一幕,一生都将甩脱不得。 第121章 、人世间终有留恋 明月当空,寒风冽冽,万马盖地奔腾,飞沙铺翻滚,尸群唕吼愤追,凌空子载着无障夜空中疾飞,身后巨大身躯逐渐迫近。 ‘吼……’犼爆喷出一口黑色火球,破空呼号,拍向渺的凌空子。 凌空子感知到身后的火球,喊道:“师父,抓稳了!”金翅奋击,猛然迎空拉升,巨大火球从身下风驰电掣飞掠而过,径直斜落在前方百丈之外匈奴奔腾的骑兵之中,轰然炸开,黑烟滚滚冲,尸体横飞。 凌空子躲过被掀飞上的战马,刚穿过浓烟,身后又是一声怒吼,火球电闪而至,凌空子金翅翻舞,斜飞而出,躲过火球,火球再次轰入匈奴的骑兵队伍中,炸死数百名骑兵。 乌古德乘着巨鹰眼看就要追上前方后撤的步兵,若是步兵被尸群袭击,伤亡必然惨重,急喊道:“向西去,避开步兵!”此令一下,十万骑兵隆隆转向,向西斜驰。 无障眯着眼睛,迎着冽风,对凌空子道:“向西!”之所以令凌空子飞在匈奴骑兵的上空,是想祸水东引,利用尸群顺便将匈奴驱逐,消耗他们的体力,以免他们趁机攻入城门之内。 乌古德虽不知凶兽为何要追着金翅雕,但却看出无障的意图,当即下令,命骑兵兵分两路避开僵尸,匈奴骑兵虽然未与秦军交战,但连续几日疾行,缺粮断水穿过沙漠,再经过如此惊慌疾驰,体力早已消耗殆尽,现唯有苦苦支撑。 见金翅雕连续躲过两次攻击,向西急飞,犼怒吼嘶鸣,呼啸振动骨翼,紧随其后,不断喷发出黑色火球,击向凌空子。 凌空子左躲右闪,上下翻飞,在两路骑兵之间,蜿蜒急转,拼命躲过急若流星的火球,每一枚火球落地,都炸起百丈之高的飞沙,犹如突然升起的山峰般,响彻际。 火球每一次落入骑兵队伍中,就炸死上百骑兵,不时又有战马力竭倒地而亡,士兵滚落,被身后的战马踏死,乌古德咬牙切齿,对无障愤恨到了极致,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率军疾驰,不然身后尸群涌来,又不知会伤亡多少。 犼逐渐逼近,无障都能感知到它愤怒的寒气,心知如此飞行,实在太过危险,现匈奴骑兵已经耗费的差不多了,即使折返回去,也需要整顿休息,才能进攻,当务之急应该想办法解决掉这只凶兽,想到此,对凌空子道:“现差不多了,我们向北去吧!” 凌空子载着无障身形一转,离开匈奴骑兵队伍的上空,向北方荒漠急速飞掠,犼毫不犹豫,紧追不舍,后面的尸群跟着犼,在沙漠中飞奔。 匈奴骑兵狂奔出很远,才发现凶兽和尸群已经远离他们,向北而去,怪叫喧嚣声逐渐微弱,但仍能听见震的爆炸声和夜空中升起的乌云,奔腾的骑兵最终都停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已是筋疲力尽,乌古德这才松下一口气,下达命令,整顿军马,清点人数。 …… 起伏连绵的沙丘,在月色中泛着冷冷的光泽,如同凝固的海浪,孤寂而荒凉,冽风吹打着无障没有血色的脸,犹如鞭策般疼痛,发丝凛凛,思虑飞转。 如何能像吸收吞地兽那样,将这只凶兽吸入脑海,他却茫然不知,只知道那是在他完全绝望的时候,那物质自发吸收的,也是,那不是他所能控制的,若是将自身置于死地,那物质会不会再次发挥威力呢,不过此法无障不敢去尝试,因为这只凶兽并没有像吞地兽那样忌惮他,若不然怎会锲而不舍的追他,欲要将他杀死。 无障脑中始终有个疑问,为什么这只凶兽宁可放弃吸收数万人的魂魄,也要将他这个废人杀死呢,“难道它想要吞噬掉我脑中的物质?”除了这个,他再也想不出任何理由,隐隐觉得,脑中的物质隐藏着神秘的力量,甚至是可怕的力量。 正思虑间,犼突然喷出数枚火球,体积虽然不大,但却罩住了所有的去路,无障眼见一枚直径半丈大的火球呼啸击来,想要躲开已然不及,这一刻,万念俱灭,唯有等待粉身碎骨,虽知自己随时都可能死,却没想到,来的这样突然。 就在那火球即将击中的那一霎间,他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中指所带着的指环竟突然爆发出绚丽彩光,形成一个球形气盾,将他与凌空子罩在其中,‘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火光飞溅,黑烟翻滚,气盾随即消失,虽护住了他们二人,但巨大的撞击力却使得他们犹如离弦之箭般,横空翻滚。 无障耳中轰鸣,旋地转,胸内热血翻滚,好在紧紧抓住了凌空子,凌空子浑身剧震,眼见就要撞向沙丘,情急之下,激起周身妖力,展开金翅,提拉身体,减缓速度。 ‘砰……’两人破入沙中,在沙漠上穿行,溅起的沙子形成一条长达百丈的巨龙,才卸掉大部分力道,凌空子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痛得已毫无知觉,一头扎进了沙丘之中。 无障脱手而出,在沙漠上翻滚数丈之远才停止,热血上涌,喷出一口鲜血,险些昏厥。 许久,凌空子才从沙丘中钻了出来,满身沙土,骨骼犹如散架了般,想要短时间内再次飞起,已不可能,大口大喘着气,踉踉跄跄站起。 犼见无障被击落,没有继续攻击,半空而定,骨翼缓缓煽动,虎视着即将到嘴的魂魄,狂奔的尸群很快就将两人围在其中,呜嗷怪叫,随时都将飞扑而上。 无障举起手看着中指上的骷髅指环,这指环是婉娇从一位云游道人手中偷来的,送给了他,并亲自给他戴上,名字叫辟邪,平时虽然带着,却未曾留意,方才若不是这指环灵光一现,他们师徒二人,恐怕已化为灰烬了,真没想到这枚指环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力量,果真如其名,可以抵御邪恶之气,想起婉娇,心中一暖,其实这个世界上也有留恋的人。 望着寒冷的夜,狰狞着的尸群,太古凶兽犼,无障反而平静了,咬牙强站起身,此时凌空子已经走到他的身边,气喘问道:“师父,那么多人它不去杀,为什么偏偏来追杀我们?” 无障道:“我也不清楚,但这样的事情在我身上已经发生过一次了,也许是因为我的身体与常人不同的原因,它想要吞噬我的魂魄。” 凌空子气馁道:“现已被这凶兽和尸群包围,我经脉受损,元气大伤,只有等死了。” 无障问道:“后悔带我来到这里了?”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别死一次,就算死十次百次也觉不会后悔,只怪我法力不足,不能保护好师父!” “现在死为时尚早,我们还有机会。” “师父难道又有计策逃离这里?” 无障道:“这凶兽本就是一缕亡魂,只因今夜阴气太重,又吸纳了大量魂魄,所以才会如此凶猛,若是能拖到黎明,太阳升起之时,这阴气就会消散,阳气取而代之,它的威力就会被削弱,现已在这沙漠深处,一旦阳光照射下来,它将无处可避,若想离开这里,必然会被照射很长的时间,也许在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将其诛杀,你尽快恢复元气,准备给他致命一击,我来拖住它!” 凌空子叹道:“话虽如此,可师父毫无修为,如何才能支撑到那个时候?” 无障缓缓举起右手,将指环的骷髅对准犼,平静道:“现在只能靠它了!”他已明白这指环是通过手厥阴心包经,用神念来控制的,刚刚下意识触发的气盾,也正是因为此种原因。 犼仰嘶吼一声,数百只僵尸跃起数丈之高,蜂拥扑向无障,眼见相距只有一丈距离,指环再次爆发出耀眼彩光。 ‘砰砰……’僵尸连续撞到气盾之上,竟然尽数被反弹回去,化为白骨,凌空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一枚指环竟然能有如此神力,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在轰隆声中,盘膝打坐,恢复伤势。 过不多时,气盾四周的尸骨堆积如山,几乎将气盾完全盖在其中,森然恐怖,僵尸仍从尸骨之上飞扑向无障,撞到气盾上被震得粉碎。 犼见无障顶着气盾,致使它的尸群不能近身噬魂,怒吼一声,喷出黑色火球竖直砸向无障。 一声轰响,震动地,黑光爆射,白骨横飞,飞沙滚滚,掀起百丈高的巨浪袭卷着僵尸向四面荡开。 平息过后,无障所顶着的气盾被拍下去十多丈深,形成一个直径百丈的巨坑,虽然气盾以地面为支撑,顶住了千万钧巨力,但那震耳欲聋的轰响,却使得无障头昏脑胀,气血翻腾,真不知这气盾还能维持多久,承受住几次这样的攻击。 犼见这一击仍没破开气盾,狂怒嘶吼,俯冲而下,犹如巨大陨石轰然坠地,抡起前爪,‘砰!’的一声闷响,巨爪重重拍在气盾上,飞沙四掠,气盾又被震下去数丈,但仍是破不开气盾。 第122章 、神秘力量再次现 气盾被犼这重重一击,无障浑身剧震,痛彻心肺,强制振作,专注神念,控制着气盾,此时,决不能倒下,还需坚持两个时辰,才能到黎明。 犼见仍破不开气盾,发狂怒吼,连续挥舞着巨爪,‘呼呼!’轮下,每一次撞击都是轰然震响,飞沙乱舞。 凌空子见无障满脸涨红,剧烈咳嗽,鲜血都将衣袖染红,怎能宁心运气疗伤,喊道:“师父,由我来吧!” “你来也是一样,在这里面我仍然躲不过它的轰击,你快静下心来恢复伤势,不要管我!” “在这种情况下我静不下来,还是由我来吧!” “越是危险的境地,就越磨练意志,提升修为,突破境界,快闭上眼睛,心无旁骛,静若止水,不要去听这轰响,不要去担心我能否坚持住,不要担心死亡,将自己与这外界隔绝,用心神去感受你体内的妖气流动,吸纳地间的灵气……” 凌空子闭上眼睛,按照无障所述,很快就进入了无人之境,空气中的灵气源源不断,汇入气海,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犼一连攻击上百次,消耗巨大,仍破不开气盾,暴怒之下,仰怒号,缕缕黑气沿着噬魂线涌入犼的体内,四周的万千僵尸纷纷被吸干,化为白骨。 犼的身体急剧膨胀两倍有余,鳞甲黑如玄铁,犄角足有三丈长,犹如两柄巨大利剑悬于头顶,寒光森森,周身燃起熊熊黑色火焰,边缘空气电光闪动,噬魂线嗡然缩回身体。 犼双眼喷发凶光,躬起巨大身躯,狰狞咆哮,撞向气盾,犄角轰然破入其中,刺向无障,在无障面前不足一尺的位置停滞,凉风直灌面门。 无障被这一撞,神智登时不清,站起不稳,坐倒在地,气盾登时消散。 犼毫不犹豫,张开巨口放射一团黑气,犹如一束黑光,将无障瞬间罩入其中,此时,凌空子觉察情况不妙,睁开眼睛,见无障被黑气所困,愤然飞起身,欲要抓起无障逃离,手刚触碰到那团黑气,身体登时僵硬,如遭电掣,一种无形的东西似乎要将他的魂魄拉出体外,心知不好,欲要收回手臂,发现已被黑气黏住,不敢怠慢,运转周身妖力奋力向外拽,‘腾’的一声,凌空子挣脱黑气,飞出十丈之外,不知所措,急喊道:“师父!” 那团黑气内有无数条噬魂线,倏然钻入无障体内,无障浑身无一处不是撕裂般的疼痛,气血沸腾,神智逐渐模糊,心道:“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就在体内的魂魄即将被剥离的那一刻,无障的双眼突然变得乌黑,同时,犼的整个身躯猛烈一颤,黑气沿着噬魂线倒流,涌向无障的身体。 犼的身躯不断缩,由于口中有无数根噬魂线,怒吼成了悲鸣,双眼冒着火焰,似乎不相信这突变,欲要收回噬魂线,发现已不受它的控制,四蹄奋力向前蹬,身躯向后仰,仍挣脱不得。 情急之下,扬起巨爪,呼啸而落,想要将无障拍成烂泥,然而巨爪眼见就要击中无障之时,却頓在半空,竟被无障手上的一团黑气擎住,不能再进分毫。 无障的右手黑气滚滚,周围空气噼里啪啦闪动着火花,这一切,无障全然不知。 凌空子瞠目结舌,他没想到一向身体虚弱的师父,竟然能爆发如此强大的力量。 无障整个身体都燃烧着与凶兽一样的火焰,双眼放出冷冷寒光,令凌空子见之胆怯,甚至是恐惧,心惊道:“他是人吗?” 犼嘶声悲嚎,奋力向前煽动骨翅,黄沙飞卷,整个身躯斜横着,已缩了近半,四蹄艰难得向外拉,噬魂线嗡嗡鸣响,拉长十几丈有余,似乎下一刻就将被拉断。 这时,无障伸开右手,‘嗷……’的一声,竟然迸发出一个巨大黑影,那黑影正是吞地兽的头部,张开獠牙巨口,吞向犼的身躯。 犼见吞地兽咆哮吞来,展开骨翼挡在身前,‘咔嚓’一声,骨翼竟然巨口咬断,犼痛叫哀嚎,骨翼轰然脱落在地,吞地兽再次张开巨口,在刺耳鸣叫声中,咬中犼的头部,吞地兽虽只是一个黑影,但却拥有着本体的法力和力量,而犼也不是本体,只是犼的一缕亡魂,吸收了大量的魂魄,才变得如此强大。 犼利用锋利的犄角撑着吞地兽紧咬的巨口,双爪拼命拍击着吞地兽只有口的头,但无论如何拍击,头始终被巨口咬住不放,而且缓慢的向里陷,随着黑气不断涌入无障体内,犼周身的鳞甲褪色,火焰熄灭。 ‘咔……咔……’犼的犄角折断,吞地兽的巨口已将犼的整个头部吞了进去,凌空子已完全看傻眼,他已不能理解无障的手臂如何能玄化出如此庞大的凶兽,将犼的头吞下,更无法理解,无障竟将犼身上的黑气吸入体内。 犼的整个身躯已被吞地兽全部吞噬在黑影中,急剧缩,最后现出玄冥老祖的模样,黑气吸尽,噬魂线消失,吞地兽蓦然缩回无障的右手的手臂之中。 “啊……”无障仰长啸,黑光爆闪,声震云霄,圆月似乎都跟着颤动,狂风向四周荡开,凌空子眯着眼睛稳住身形,才没有被掀飞出去。 狂风过后,荒漠死一般的寂静,四周的沙子被荡平,泛着血红色的光泽,无障周身的火焰消失,晃了两晃,仰倒地。 许久,凌空子竟没有上前查看无障,因为他还没晃过神来,或许是吓怕了,倒在面前的这个人拥着不可想象的力量,那种力量不是人类或是兽类通过修行才能拥有的,总之,他想不明白。 百丈之外,玄冥老祖的手臂动了动,整个身体都已腐***那僵尸还要令人作呕,沙哑呻吟道:“妖孽……我看到了妖孽……”在荒凉的沙漠之夜尤为阴寒恐怖。 凌空子听到玄冥老祖的声音,才缓过神来,知道自己还活着,支撑站起,晃晃悠悠走向无障,喊道:“师父,你没事吧?” …… 旭日从地平线上升起,沙漠一片金黄,寒冷的夜终于过去,所有的人一夜都没有合上眼睛。 头曼骑在战马上,遥望上谷,听着士兵向乌古德汇报人数,昨日一战,攻城之时战死三万,又被僵尸杀死将近五千,被凶兽炸死四千骑兵,慌乱撤退的过程中,踏死近千人,在加上雁门死亡的三万,剩余的将士已不足二十五万。 毕丞相低着头跪在头曼面前,哀求道:“罪臣斗胆请大汗收回成命,不要再去攻打上谷了,我们现已错失了机会,回乌兰巴托,再做谋划吧!”见头曼没有理会他,跪着又上前几步道:“大汗,我大军粮草已尽,断水一日有余,又经过昨日一战,将士们饥渴难耐,精疲力竭,毫无斗志,秦军以逸待劳,即使出关迎战我们也很难将其击败,而且东胡、鲜卑至今没有给我们发来消息,罪臣以为,他们定然被蒙恬击溃,封锁了信息,若是蒙恬领军回来,士气大振,我们遇之必败,大汗要三思啊!” 头曼闻言大怒,“大胆毕鸿,本汗念你忠心不二,一忍再忍,你竟然得寸进尺,在此时危言耸听,乱我军心,来人啊,将他拉去祭旗!”登时就有两名壮汉走出队伍,架起毕鸿。 毕鸿哭喊道:“大汗,罪臣犯下重罪,死不足惜,但大汗此举,必然会亲手将这十几年的心血葬送,到那时,悔之晚矣!” 头曼吐了一口吐沫,怒道:“你懂个屁,秦军昨日已无计可施,唯有死守,现城墙已经倒塌,城中有水有粮,我匈奴铁骑此时不入何时入,纵使将士再疲惫,也必将秦军踏成烂泥,你连这等战机都看不出来,枉为我匈奴丞相多年,连那道士的一D不如,若是撤军,两日之内又不知饿死渴死多少人,我匈奴热血男儿不能战死沙场,却死在了撤军的途中,此乃是我匈奴莫大的耻辱,岂是你这等亡国之奴所能理解的!” 毕鸿呵呵苦笑道:“原本以为我寻到了明君,今日才知,你也不过是一介莽夫而已,你杀我之后,可否将我的头挂在旗杆上,我要看你这大军,是如何被秦兵歼灭!” 头曼暴怒道:“竟敢辱骂本汗,本汗这就将你斩了!”抡起长刀,一道白光,将毕鸿的脑袋劈成了两半,鲜血和脑浆溅了两边的壮汉满脸。 乌古德见毕鸿被大汗劈死,心中惋惜,他知道毕鸿的没错,但这已是大汗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撼动,既然撼动不了,唯有坚决的执行下去,岂能在此时动摇军心。 …… 匈奴大军再次缓缓来到上谷关门前,经过昨日一战,城墙已千疮百孔,鲜血涂墙,血腥味冲鼻,而被凶兽堆到的城墙,足以并排通过几百匹战马,城墙已没有任何作用。 一声号角响起,战鼓雷鸣,秦军从缺口处列阵而出,先是将近十四万的骑兵,随后是将近四万的步兵,徐徐展开,旌旗招展,气势磅礴。 一面赫然醒目的大旗上,刺绣着金黄色的‘蒙’字,一位身披金甲的老将,满目肃然,手持长枪,坐骑一匹枣红马,从队伍中走到阵前,身后九位将领分居两侧,威风凛凛。 战鼓息止,蒙恬凛然喊道:“犯我大秦者,必将十倍奉还!” 第123章 、北击匈奴三千里 蒙恬率领十万骑兵连夜疾行赶往辽西,东胡、鲜卑探知后,退守榆关,等待匈奴大军赶到,形成合围之势,一举将其歼灭,按照预期,匈奴最迟也应该在蒙恬到达的次日赶来,可一连等了两日不见其军,也无消息传来。 蒙恬也不急着进攻,摆出了有恃无恐的阵势,养足精神,这使得东胡和鲜卑两军更加胆怯,越发怀疑匈奴已经撤军,两国兵合一处,本就是相互观望,各自为营,又遇老将蒙恬,若是匈奴不来,他们必败无疑,而且蒙恬只来了十万骑兵,另有十万大军不知去向,若是绕到榆关后方,他们会被困死其中。 第二日夜晚,东胡与鲜卑商议,匈奴失约在先,现在撤军,匈奴无话可,是以决定,趁着夜黑,秦军不易发觉,退出边境后静观其变。 蒙恬思虑,榆关虽然废弃多年,但临山傍海,地势险要,不利于骑兵作战,若是强攻,虽能攻下榆关,但伤亡必然惨重,回头再去抵御匈奴大军就很难了,为了保存兵力,只能智取,所以用了疑兵之计,令敌军摸不到头脑,主动撤军,榆关外是一块开阔的平原,便于骑兵驰骋作战,一旦敌军撤出榆关,他会轻而易举将其击溃。 东胡、鲜卑刚撤出榆关,蒙恬就带领着养足精神的十万铁骑快速追上,东胡、鲜卑败势已定,望风而逃,死伤过半,直至退出境外,若不是蒙恬担心无障抵御不住三十万匈奴大军,蒙恬必将追出境外,将其全部歼灭。 蒙恬击溃东胡、鲜卑后,按无障事先预计,连夜赶往上谷,抵御匈奴,昨夜才赶到。 …… 头曼见蒙恬出城迎战,知东胡、鲜卑已被击退,必然要决一死战,凛然喊道:“来的正好,本汗今就将你们一举歼灭,让你们知道这下应是谁的!” 蒙恬喊道:“自然不是你们这群蛮夷的!” 两军势成水火,狭路相逢,均不再啰嗦,鼓声轰鸣,战马萧萧,做好了攻势,每一名士兵面临对方黑压压的大军,心里都十分清楚,今一战,必然会伤亡惨重,想要活下来,很难。 头曼长刀指向秦军,怒吼道:“将秦军踏成烂泥,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土地,杀啊!”一声令下,十多万铁骑排山倒海冲向秦军,黄沙翻卷,蹄声隆隆,匈奴的箭矢都已用尽,扬起弯刀,瞋目切齿,视死如归。 蒙恬见匈奴骑兵冲来,向身旁的杨将军道:“将道长设计的战车拉出,迎战匈奴!” 杨将领将手中的旗帜一挥,数十辆高两丈,宽四丈的战车被缓缓拉出,每一辆战车都是用厚重的玄铁石建造,重达千钧,战车的前壁和侧壁都插满了长枪、长刀,犹如巨大的刺猬,由数十匹战马牵引,彼此间隔十丈,越拉越快,迎向奔涌而来的骑兵,秦军骑兵待战车冲出百丈之后,十万骑兵纵马狂奔,手持长枪长戟,紧追其后,犹如海啸席卷大地。 匈奴骑兵见秦军战车纷纷让开,欲要从中穿流而过,眼见就要冲过之时,战车之间突然拉起了铁锁链,匈奴前阵骑兵措不及防,马失前蹄,人滚马翻,失声惨叫,犹如滚滚洪流突然坠落悬崖一般,黄沙升腾。 顷刻间就倒下了近千名的匈奴骑兵,人还未落地,就被战车后的秦兵刺死,铁链被撞断,没被撞断的铁链被经过上百匹战马一撞,两边的战车顺势合拢,横冲直撞,扫倒一片又一片,匈奴中路骑兵大挫。 这时,战车后的秦骑兵已至,将近三十万的骑兵对冲一起,兵器铿然相撞,人仰马翻,嘶鸣惨叫,残肢断臂横飞,杀声如潮,血柱漫喷涌。 这一战,是匈奴入关以来最为惨烈的一战,匈奴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誓死要歼灭秦军,秦军无城可守,孤军无援,誓死击溃匈奴,永绝后患。 匈奴虽强悍,但因长途跋涉,缺粮断水,精疲力竭,战斗力已大打折扣,而秦军虽疲惫,兵力稍弱匈奴,但因刚打完胜仗,士气大振,战斗力有增无减。 蒙恬精通兵法,列阵有方,指挥得当,这支秦军又大都为老兵,连年征战,经验颇丰,而匈奴大战经验不足,军阵无法,只会打突袭战、游击战、攻城战,却不适合这种势均力敌的战役,是以,未战胜负已分。 蒙恬手捋银须,望着无障事先设计的战车,轻易就将匈奴的兵峰撕裂,早已心悦诚服,心叹道:“若是没有他相助,怎会有今的局面,怎会破了匈奴布下的死局!” 听樊将军叙述经过,蒙恬兴奋不已,一夜未睡,精准无误的布局,匪夷所思的法阵,耍得匈奴团团转,接连中计,耗尽粮草,不费一兵一卒,就令匈奴损失惨重,排兵布阵,审时度势,运筹帷幄,更是无懈可击,料敌用兵如白起,老成持重似王翦,实乃不世奇才,又精通道法,引走凶兽,舍身免除苍生灭顶之灾,此等敢担当之人,若为大秦效力,必建丰功伟业,下平定。 头曼望着辛苦培养的大军,转眼间就呈现出败势,怎能接受,目眦欲裂,怒发冲冠,带领着数万步兵冲入乱军之中,长刀炫舞,所到之处,鲜血飞溅,惨叫连连。 乌古德不愧为匈奴第一猛将,力大无穷,武艺卓越,每一枪轮下,死伤一片,秦兵见之,惊慌闪躲,但几人之勇,却无法挽救败势,匈奴的弯刀虽锋利却很难砍到秦兵,而秦兵的长枪长矛却能刺中匈奴士兵的身体,秦军组成的骑阵,相互照应,使得匈奴骑兵夹在其中,腹背受敌。 头曼满身是血,眼射凶光,纵马杀向在阵后指挥大军的蒙恬,将前来抵挡的长枪长戟齐齐砍断,秦军的将领遇之,兵器相交,就被震落马下,无人可挡。 蒙恬见头曼杀气腾腾冲来,接过身旁将军递过来的弓箭,拉满弯弓,目光如炬,沉声道:“匹夫之勇!”手指一松,‘嗡’的一声,箭矢如电,射向头曼。 头曼刚劈开前方围攻的秦兵,却未防备突射而来的箭矢,‘噗’的一声,正中左胸,剧痛攻心,闷哼一声,翻落马下,数百名秦兵上前围在当中,武器密密麻麻刺向头曼。 头曼落地之后,怒吼一声,拔出箭矢,长刀飞旋,将围攻而来的武器尽数扫断,秦军不敢再进分毫。 乌古德远见头曼危及,一吹口哨,在空中盘旋的巨鹰俯冲而下,乌古德飞身踏上,飞越乱军,飞落头曼身旁,大喊道:“大汗,快撤!”抡起长枪,将秦军震退数丈之外。 头曼仰怒号,悲愤欲绝,“为什么……为什么……我究竟错在哪里,何以要亡我?” 乌古德泪眼悲愤道:“大汗,快走,只要大汗还在,二十年之后,我们定会卷土重来!”见头曼听若惘闻,再次吹响口哨,巨鹰落下,双爪抓住头曼双肩,巨翅煽动,将头曼拉起,向北而飞,头曼失魂落魄望着脚下,黄沙飞卷,北风呼号,血流成河,尸体如海,悔恨、不甘、绝望、愤怒冲撞着他的头脑。 乌古德飞身上马,杀开一条血路,冲着仍顽强拼杀的匈奴将士喊道:“撤军!”金锣急促响起,匈奴骑兵闻声而逃,杀出混战中的骑兵不过五万,跟着乌古德向荒漠溃败。 蒙恬见匈奴溃逃,大喊道:“乘胜追击,务必要全歼匈奴!”带领着将近八万骑兵在浑善达克沙漠上穷追不舍,荒漠上留下的尽是匈奴士兵的尸体。 …… 蒙恬追过沙漠,北逐匈奴三千里,追杀匈奴三万,头曼挥师南下的四十万大军,最终只余两万而归,元气大伤,十年之内别想再起兵戈,头曼身中蒙恬一箭,虽未入心脏,但因急火攻心,至此病卧床塌。 …… 捷报飞抵咸阳,满朝欢腾,嬴政龙颜大悦,要知道,秦虽灭六国,但外族忧患仍在,尤其是匈奴和南粤,一直是大秦的心病,过去是六国各自抵御外族,现只由大秦一国来扛,如此之大,很难兼顾,此次匈奴联合周边各国入侵,总兵力达六十万,令朝野惊慌,若不是蒙恬深谋远虑,顶住压力,大秦征服的土地将失去大半,现今匈奴惨败,这最大的外敌基本已经除掉,大秦如何不沸腾。 …… 风和日丽,微风拂过,雁门关军帐内,蒙恬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床榻上平静闭着眼睛的无障,向凌空子问道:“道长今日还没苏醒过来吗?” 凌空子摇头道:“没有,若是师父苏醒过来,贫道会第一个通知将军的!” 蒙恬再次问道:“道长的病真的无药可救吗?” 凌空子能飞、金行子能喷火,他都已耳闻,以为他们是精通道法的修真高人,并未怀疑过是妖怪所化,现两人的本体即使散仙级的强者也未必会认得出,更何况是蒙恬。 “师父的病太过怪异,贫道不懂医术,确实不知,原来倒是有药物可以延缓他的病情,可经过这次与凶兽斗法后,那些药物都没有了效果,现只盼望他自己醒来了!” 自从那夜无障昏倒之后,就人事不省,不过仍有微弱的脉象,凌空子稍微恢复伤势之后,顺便杀死了玄冥老祖,带着无障飞回上谷军营,那时蒙恬已领兵赶到,具体细节都已知晓,蒙恬召来军中所有的医者进行医治,均无能为力,于是命人用马车载着着无障回雁门等候,又另派人去寻访名医赶往雁门。 凌空子、金行子带着无障回到雁门后,已找来三位名医,均不明病理,无法医治,叹息离去。 蒙恬凯旋回雁门之时,无障仍没醒来,现已经是第二日,蒙恬心急如焚,每过一个时辰就来相问,担心如此英才就此不醒,连他一句感激的话都听不到了。 这时帐外士兵报:“禀报上将军,军营前有位老道士在嚷嚷,军中有人偷了他的东西,他要进来寻找,还偷他东西的人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若让他进来取回,他会令那人苏醒过来。” 第124章 、臭道士戏耍二妖 军中虽伤员很多,但少有昏迷不醒的士兵,而且又偷了道人的东西,蒙恬觉得那人所指,或许就是无障,若是令无障苏醒,求之不得,当即回道:“带他来进来见我!” 过不多时,士兵将那道人引领着来到军帐外,蒙恬出账迎之,见是一位须发苍然,满脸顽笑,身穿黑袍的邋遢道士,问道:“道长到老夫营内,欲寻何人何物?” 那道人也不施礼,眼球一转,嘿嘿一笑道:“此人就在这帐内,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东西就戴在他的手上!”着就要往里进。 蒙恬伸手阻拦道:“道长止步,既然不知道,何以认为是他偷了你的东西?” 那道人不屑道:“你见那个人偷了别人的东西会留下姓名?我看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身体一转,如一阵风,轻松绕过蒙恬,进入帐内。 蒙恬连忙转身怒道:“大胆道士,竟敢私闯营帐,来人,将这道人拿下!” 那道人见金行子、凌空子上前阻拦,嘿嘿笑道:“一个是胎生的,一个是卵生的!” 两人同时愤怒道:“臭道士,你骂谁!”伸手便打。 两人的手掌刚碰到那道人的身体,如遭电掣,瞬间僵化,动弹不得。 那道人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二人,手指轻点凌空子手背,笑道:“你这爪子没化好!”凌空子的手经这一点,登时现出了粗壮的鸟爪,道人的手指收回后,鸟爪变回手掌,又点了金行子的头,“你这脑袋没化好!”金行子的鼠头登时现形。 两人同时大骇,知道这道人定是世外高人,惊慌道:“你……你想怎样?” 那道人在两人头上来回点,哈哈笑道:“好玩,好玩!” 冲进来的卫兵吓了一大跳,见两人一会冒出个鸟头,一会冒出个鼠头,以为这道人会妖法,捉弄二人,蒙恬大喊道:“住手!”卫兵将那道人围在当中。 那道人衣袖一挥,臭气扑鼻,四周卫兵还没来得及掩住口鼻,顷刻熏倒。 蒙恬怒喊道:“妖道,你想作甚?”拔剑上前,欲要制止。 那道人随手一弹,一声脆响,剑身断裂,蒙恬虎口发麻,大惊失色。 “没趣,不玩了!”指着无障的手道:“莫慌,我只是来取我的指环,嘿嘿,不会为难你们的。” 凌空子心知那指环的威力,喊道:“这指环是师父的,怎可能是你的?” 那道人嘿嘿笑道:“指环的背面刻着‘籙羅’二字,自然就是我的,不信你们自己看。”话间,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无障手上的指环竟然凭空飞了起来,落到凌空子眼前。 凌空子一见,果不其然,上面确实刻着‘籙羅’,当即哼声道:“师父从来没见过你,怎么可能拿了你的东西,这定然是你使的妖法!” 那道人‘嘿!’的一声,收回指环,笑道:“跟着他学聪明了,会耍赖了,嘿嘿,不过今我就是将它拿走,你又能奈我何?” 蒙恬见这道人法术高强,未入营帐就知帐内之事,若有歹心,根本阻拦不得,想到他又声称能令无障苏醒,平和道:“这指环戴在我的恩人手上,他自然清楚从何而来,道长若将他叫醒,当面对质,是谁的,不就清楚了吗?” 那道人眼球一转道:“还是你这老头懂事,嘿嘿,不过现在我还不想与他对质。” 蒙恬道:“你不是声称要令他苏醒吗?” 那道人道:“是啊,但我好像没什么时候。” 蒙恬怒道:“你……无耻!” “我的牙硬着呢,再嚼个千千万年绝对没问题,嘿嘿,你们还想不想让他醒来了?” 金行子急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想,就怕你没那本事。” 那道人不屑道:“我若没这个本事,难道你们有不成?求人办事,也不懂个规矩。”着伸手在自己的袖筒里欲要取什么东西,半晌也没拿出来,“咦……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就不见了!”又伸手在怀里摸,最后将道袍都脱了下来,抖了很多下,也没找到他要找到的东西,臭气弥漫整个帐内,蒙恬险些昏厥。 三人不知他欲要找什么,金行子问道:“我你这老道要找什么,你先解开禁锢在我们身上的法术,我们帮你找?” “不用,我自己来!”着将道袍搭在金行子的头上,金行子急忙闭气,不敢再多一句话。 “嘿嘿,在这了!”那道人脱了脏兮兮、臭熏熏的鞋子,黑脚丫里夹着一粒黑药丸,很似脚丫里的一团泥球,伸手捏在手中,自己也捂住了鼻子道:“这就是令他醒来的良药,还好,掉到鞋子里面没丢。” 凌空子愤然道:“这是什么良药,这分明是你脚丫里的臭泥!” 那道人将药丸放到无障床边的桌子上,穿上搭在金行子头上的道袍,“我可是将这良药给了你们,至于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我又没逼着你们信。” 凌空子喊道:“若是让我们相信,你需出师父得的是什么病?” “机不可泄露!” 蒙恬见这道人没必要欺骗他们,问道:“这……这药丸,能治好我恩人的病吗?” “治不好,只能令他快速醒来。” 凌空子道:“既然治不好,就将指环还回来,否则我们追到涯海角,也要把你找到?” “嘿嘿,你找到我,又能奈我何?”那道人敲打着凌空子的脑袋笑道。 凌空子的脑袋中轰雷连响,眼冒金星,冷汗泠泠而下。 蒙恬问道:“敢问道长尊号,修仙何处?” “嘿嘿,无名无姓,告诉你也无用。”话还没完,人影一闪,消失不见,蒙恬急忙冲出帐外寻找,仍不见踪影,匆忙喊道:“谢大仙出手相救!” 那道人走后,帐内的卫兵纷纷醒来,拾起武器,退出帐外,金行子二人僵硬的身子也恢复自如,两人捂着鼻子远远看着那粒黑药丸,不愿上前。 金行子道:“脸瓢,你这臭丸子会令师父醒来吗?” “活人都能熏死,定然是那臭道士捉弄我们的,你快将他扔了!” “非也,这你就不懂了,良药苦口利于病,贫道觉得这定然是一粒良药。” “良药苦口,哪里有良药熏鼻的,若是给师父服下了,师父的那点脉象估计也没了,快将它扔了!” “嫌臭你扔,到时候,看你拿什么令师父醒来!” 这时,蒙恬走进帐内,来到桌前,也不嫌臭,拾在手中细观,只听‘啪’的一声,药丸碎裂开来,冒出一缕白烟,倏然钻入无障鼻孔之中。 …… 无障恍恍惚惚睁开眼睛,浑身酸软无力,昏迷中似乎一直做着梦,梦见自己飘荡在漆黑的洪宇之中,什么都见不到,听不到,没有了疼痛,五感尽失,唯有无尽的孤寂,他认为那就是死亡,没想到,他又活过来了。 蒙恬见无障醒来,激动道:“道长,你终于醒了!” 无障微弱道:“恕在下身体无力,不能下床施礼。” 蒙恬当即跪在床前道:“若是没有道长相助,我怎能活着出现在这里,请受老夫一拜!” “快将将军扶起,区区在下怎堪受如此大礼,更何况,令弟是在下的结义兄弟,将军如此,未免太过生分了吧!” 金行子扶起蒙恬后,对凌空子得意道:“还得是贫道慧眼识珠,险些被你这孤陋寡闻的人扔掉了!” 凌空子憨笑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无障微弱道:“这是哪里?我昏迷几了?” 蒙恬忙道:“这里是雁门,道长已经昏迷七了!”于是便将这些发生的事情叙述给无障听,话语间仍流露出对无障的赞叹和感激之情。 无障听后,平静道:“二哥托付的任务已了,待在下的身体稍有恢复,便带着他二人离去。” 蒙恬道:“道长不可,老夫已将道长的战功,原原本本的写成奏折,奏报陛下,陛下大悦,已下圣旨,命老夫陪同道长回咸阳,觐见陛下,陛下要论功封赏。” “在下不过一介草民,不知礼法,难登大雅,况且身体有疾,喜清净自在,恕难从命。” “道长的才智,若不得以施展,岂不可惜,而且陛下要见道长,若是道长不去,那陛下必然会降老夫的罪,老夫恳求道长成全。” 无障轻叹一声,“好吧,那在下就斗胆随将军入咸阳。” …… 蒙恬走后,命人端来了参汤和饭食,无障被凌空子扶着坐下,服下了参汤,吃几口饭,身体舒缓很多后,见帐内只有凌空子二人,便向凌空子声问道:“我昏迷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我是如何活下来的?” 凌空子声惊叹道:“师父,你可将我的胆汁都吓出来了,你那时比那凶兽还要恐怖。”当即就将那夜除掉凶兽的整个过程叙述了一遍。 无障问道:“这件事你都向谁了?” “我只告诉蒙将军,你与凶兽斗法,耗尽法力才将凶兽铲除!” 无障轻声道:“很好,以后也不要对别人起。” “那是一定,对了,师父手上的那枚指环被一个老道士刚夺走,那指环是他的,那个道士修为十分了得,我与大长牙一碰到他就被定身,还戏耍我们一番,将我们的原形都现了出来,好在蒙将军没有怀疑,不过师父能醒来,也因为他留下的一粒药丸。”又将此事详细叙述了一遍。 无障道:“那枚指环应该是他的,不过这位道人竟然能找到我,修为尚且不论,言语十分可疑,似乎隐瞒着什么,今后有机会,一定要找到他,问个明白。” 第125章 、功成名就入咸阳 自无障随徭役来到边塞,现已过去两个月有余,来时是暮春,现已是仲夏,日间酷热,夜晚清爽,蒙恬怕陆路颠簸无障身体承受不住,带着百来人乘舟顺流而下,快到咸阳再改走官道,留下两万步兵镇守雁门,其余十二万由樊将军带领走陆路回咸阳城外驻扎。 远山湛蓝,近水青绿,白鹭群飞,河风送爽,黄河水位已回升,想必九原的决口已被碧霞元君堵住,楼船行驶在滔滔江水中甚是平稳,此楼船长十几丈,宽三丈有余,船舱三层,可载千人。 无障坐在顶层的船舱中,青丝飘舞,遥望岸边兀立山峰,思绪万千,此次醒来后,身体虽不再疼痛,但却虚弱无力,连体内的奇经八脉都消失了,《氤氲养生诀》无法修炼,完全变成了废人,也不知是因吸纳了犼的魂魄,还是因吸入了那神秘道士送来的那缕白烟,更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脑内的物质究竟是什么,是福是祸。 费尽心思欲要入朝为官,面临满朝文武百官,能否在朝中站稳脚跟,嬴政所招揽的修真之士能否让他存在,能否打入核心,夺回五色石,能否为父母报仇,……,这一切都无法预测。 …… 咸阳城外直道平坦,两旁松木青郁,良田千顷,翠浪起伏,远处村落错落有致,人丁兴旺,蒙恬骑着那匹枣红马与无障并驾而行,夹在百人的骑兵队伍,所遇行人无不避让。 这一路上,蒙恬时不时向无障介绍朝内要员和秦律礼法,无障已了然于心。 距咸阳城十里,前方骑马迎来十几人,无障一见,是蒙毅带着几名随从,连忙快骑迎上前去。 两人相遇,同时下马,蒙毅上前扶着无障的肩膀,激动道:“贤弟,终于把你盼来了!” 无障道:“弟有上将军相陪,何劳二哥出城相迎!” “若不是脱不开身,兄会亲自去雁门将贤弟接来!”转身介绍道:“贤弟,兄给你介绍一人,这位就是长皇子,扶苏公子!” 无障见其后身穿黑色锦袍青年,身高八尺,五官英俊,轩昂而不傲,年岁与他相仿,连忙躬身施礼道:“草民无障,有幸得长皇子!” 扶苏还礼,爽朗笑道:“道长才智过人,精通法阵,解大秦之危,幸会得见的是我才对!” 蒙毅笑道:“公子听闻我讲述贤弟在九原的事迹后,赞叹不已,早就想见上一面了!” 无障道:“在下只不过是一介草民,何以令长皇子看重。” 扶苏道:“道长不必客气,我与蒙毅情同手足,他的兄弟自然也就是我的兄弟。” 扶苏、蒙毅又上前向蒙恬施礼,几人客道一番后,重新上马,欢颜而行。 通过这一路的交谈,无障发现这位长皇子,平易近人,心胸豁达,颇有仁者之风,没想到嬴政竟然有如此一子,与嬴政的所作所为截然不同。 …… 落日余晖,晚霞似火,咸阳城北门城墙高耸,城楼上彩旗招展,城门敞开,来往的人群排着长队,等待检查通行,守卫见是蒙恬等人,连忙躬身放行。 咸阳城内高楼林立,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行人络绎不绝,繁华热闹,有百姓认得蒙恬等人,急忙喊道:“是上将军凯旋归来了!”经过这一喊,街上百姓、商贾、官宦、贵族蜂拥而至,夹道瞻仰,高喊着:“将军威武,将军威武,……”这种场面在咸阳城出现过很多次,已成为了城内百姓庆祝胜利的一种方式。 少女贵妇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无障和扶苏身上,交头接耳,低声询问,芳心荡漾,绯红而望,无障助蒙恬、蒙毅击溃匈奴的奇战,已当成神话故事在城中广为传颂,人尽皆知。 无障想起年幼时,父亲凯旋而归,家中所有的人都到府外迎接,唯独留下自己看着无聊的书,那种场面会不会也如这般风光呢,那时是邯郸,此地是咸阳。 行至繁华街道,忽闻阁楼传来萧瑟琴声,无障心神颤动,转睛望去,见是一家豪华茶楼,阳台前一女子倚栏望来,正是落燕。 琴音停,落燕身后现出窈窕身影,楚楚如梦,似水相望。 马蹄急,幕街嚣,无障匆匆收回目光,队伍已过清雅阁。 …… 到蒙府门前,蒙恬差人去皇宫禀告,带着无障等人入府,府中楼阁富丽,庭院开阔,古树参差,繁花斗艳,蒙毅事先都已安排妥当,与扶苏一起用过丰盛的晚宴,喝了少许接风酒后,四人来到议会厅喝茶,切入正题。 蒙毅问道:“贤弟,欲要任何职,明日早朝,我也好请示陛下恩准。” 无障道:“弟恐难以胜任,朝中人才济济,只盼望陛下见过之后,放我离开!” “哪里的话,现华夏一统,百废待兴,政体未定,众纷纭,六国余孽,死而不僵,外族侵扰,接连不断,虽有忠臣良将日夜为国操劳,却也分身无术,实乃是用人之际,像贤弟这般人才实在难求,兄这几日思虑,想请示陛下,任命贤弟为谏议大夫,虽无实权,但却可以为国出谋划策,应时之需,施展才华,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无障平静道:“全由二哥定夺。” 蒙恬、扶苏等人听后大悦,蒙毅笑道:“太好了,实不相瞒,现在就摆在大秦面前一个重大的抉择,想必明早朝论功封赏后,就会有人启奏,自陛下称帝以来,封建与郡县之争始终未消,不仅朝中大臣各持己见,民间百姓也各有辞,现在都快争论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再不下决断,恐朝纲分派,百姓不安。” 无障问道:“二哥持何意?” “各有利弊,封建制利于稳定局势,各地分制,可安抚下,开疆扩土,宗亲功臣得以归属,各诸侯拱卫子,及时平息叛乱,但长此以往,血脉疏远,诸侯割据,分崩裂土,战乱不断,而郡县制,实行《商君书》,军队一体,法制一体,官制一体,易于凝聚国力,下一统,弊端是,不世袭,宗亲功臣势必不悦,官吏良莠不齐,贪图利惠,未必会尽全力,各地风俗各异,很难一统,若有不测,鞭长莫及,此次匈奴联合三国入侵,是以为证,兄也在犹豫。” 无障又问道:“陛下何意?” “陛下尚未决断,任由朝臣评议!” “朝臣支持那种治式多?” “只有廷尉李斯,上卿顿弱,中尉杨瑞和,国尉尉缭、王贲等寥寥几人支持郡县制,半数以上朝臣都跟着丞相王绾主张分封制,另有一部分似我这般,尚在踌躇。” 无障微微一笑问道:“当今是谁的下?” “陛下雄才大略,一统中华,这下不是陛下的,那是谁的?” “既然知下是陛下的,那二哥为何要犹豫呢,陛下的意思难道不明吗,两种治式,那种治式,会使陛下有更大的权利?”顿了顿又道:“之所以未下决断,就是等待着更多地大臣站出来主张郡县制,因为陛下想要一个真正的下,做一位史无前例的圣君,千秋万代。” 扶苏问道:“自实行《商君书》以来,郡县制的种种弊端已经显露出来了,如此下去,江山如何稳定,民怨如何平定?” 无障道:“长皇子谬矣,能使江山稳定的恰是《商君书》,而不是分封制,成汤不过六百年,西周不过三百年,东周衰落,名存实亡,分封制已不能再行,而郡县制之所以暴露出的弊端,是因法令尚未健全,只要加以弥补和修正,弊端可除。” 扶苏道:“既然《商君书》可以修改,为何分封制不能修改呢,而且《吕氏春秋》是集合百家之所长,主张实行仁政,可安下。” 无障道:“百家之长,集合一起,未必是长,效仿古圣,循规蹈矩,未必适今,人易地新,应顺时势,开拓先河,墨守成规,势必会重蹈覆辙。” 蒙恬开口道:“《吕氏春秋》老夫是最清楚不过了,自嫪毐叛乱平息后,陛下已对实行仁政厌烦,如道长所论,陛下想要一个不可撼动的权利,万世江山。”又对扶苏道:“长皇子,此事要慎重考虑,切莫让人有机可乘。” 扶苏道:“多谢上将军提醒,在下心中已清晰。”又对无障道:“听道长一言,犹如醍醐灌顶,令在下受益匪浅,道长的才智果然名不虚传,道长愿为官,实乃大秦之幸焉!” 蒙毅笑道:“你们别道长、道长叫着了,未免过太生疏,再我这位贤弟,哪里像一位道长,明日上朝以后,他可就是朝中大臣,我们现在还不改口,难道还希望他继续做道长不成?” 扶苏、蒙恬听后哈哈大笑,都改了口,无障没有透露真实姓名,扶苏改口称无障为‘障弟’,蒙恬随蒙毅也改口称‘贤弟!’,又议论了明日上朝的具体事宜后,扶苏才告辞回皇宫。 蒙毅将无障和金行子、凌空子安排在了府中最为清净的房院,差人抬来了温水供无障沐浴,又送来无障》和《吕氏春秋》。 无障沐浴后换上蒙毅为他准备的一身华丽衣裳,在房中挑灯看起了书简。 月影朦胧,夏虫欢鸣,隔壁鼾声如雷,无障不到半个时辰便看完全部书简,将书简置于桌前,微微一笑,轻声念道:“亡秦者,商鞅也!” 第126章 、勾心斗角是非地 刚放亮,晨雾还没升起,蒙毅便来寻无障,无障早已盥洗完毕,穿戴整洁,跟着蒙恬、蒙毅出了蒙府,无障与蒙毅共乘一车,径直赶往咸阳宫。 马车在宫门前宽阔的车马场停驻,上百辆早到的马车井然有序排列在宫墙之外,无障跟在蒙恬、蒙毅身后,走向巍然耸立的宫门。 宫门两边有侍卫把守,例行检查,(蒙毅身为郎中令,九卿之一,总领皇宫,负责皇帝护卫、谏官、谒者各属等,可携佩剑出入皇宫。)侍卫见蒙恬、蒙毅入内,忙上前参拜。 走进宫门,威严壮阔的大殿扑面迎来,虽隔着长长的甬道,仍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压迫之势,紫柱金梁,红砖璃瓦,金碧辉煌,飞檐翘突,斗拱层叠,勾心斗角,殿台巍巍,廊道不曲,气势磅礴。 无障望着大殿,暗自叹道:“历来下是非之地。” 御林军威严站立在甬道两侧和廊道内,手扶武器,威风凛凛,足有三千人,早到的文武百官站在殿台前,三三俩俩,戚戚议论。 蒙毅将无障留在百官之末,独自一人,从侧门进入了皇宫内,迎接皇帝。 蒙恬则走上高高叠叠的台阶,见到蒙恬的官员纷纷躬身施礼问候,喜颜祝贺,最后,登到殿门前,与几位高官并列一处,等待开朝入殿。 扶苏从东侧走来,与无障打了招呼后,也登上台阶,在殿门前等候。 过不多时,晨阳刚露出金光,就听胪传高呼道:“入殿升朝!”文武百官按照爵位高低,文武官员分别沿御道两侧,走上台阶,进入大殿,列队等候。 “皇帝驾到!”鸣钟击磬声起,两列郎中鱼贯入殿,嬴政头戴通冠,身着冕服,腰系长剑,乘坐辇车,由内侍推车,侍女高举华盖伴其左右,赵高躬着身子走在前侧,四角又由四位修真强者护卫,蒙毅跟在身后,穿过郎中所围御道,徐至陛前,由赵高扶持下辇,稳步登上高阶,肃然坐定龙椅。 文武官员伏地而拜,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嬴政朗声道:“诸位爱卿平身!” 待众官员平身后,嬴政对台下蒙恬道:“老将军不负众望,仅带二十万兵力,击溃东胡、鲜卑,杀敌八万,又北击匈奴三千里,共杀敌三十三万,致使匈奴遭遇灭顶之灾,德水以南尽归秦土,北方安定,老将军扬我大秦国威,为大秦又立下一大战功,老将军辛苦了。” 蒙恬出列道:“承蒙陛下厚爱,微臣不辛苦,只要微臣尚有余力,必将为国效力,此次能够以少胜多,皆因微臣遇到一位奇才,没有他,微臣断然不能大获全胜。” 嬴政道:“朕已知晓,快宣无障入殿,朕要亲眼一见!” 胪传喊道:“宣无障觐见!……”声音依次传出殿外。 无障听到诏命后,由郎中引领,快步走上台阶,进入大殿,已是气喘吁吁,瞥了一眼殿内,见殿内众官肃然站成四列,几人正回头看着他,忙低下头,在殿门内伏拜于地,提着嗓子喊道:“草民无障,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完气息不畅,嗓子发痒,强忍着,没有咳嗦。 嬴政远观片刻,朗声道:“你上前百步!” 无障低着头站起身,缓步上前一百步,距离蒙恬有五十步,距离嬴政尚有六十步,伏地跪拜,所有朝臣的眼睛都齐刷刷地打量着他。 嬴政道:“抬起头来,让朕一见!” 无障缓缓直起腰,跪在地上,望向高阶之上,见嬴政身材魁梧,长眉目炯,鼻梁英挺,美髯连鬓,方脸垂耳,威严端坐,帝王之气十足。 嬴政脸色一凝,惊疑道:“你体内真气不足?” 蒙毅在嬴政前侧,忙转过身道:“陛下慧眼,微臣这位义弟的确身患顽疾!” 嬴政手捋胡须沾沾笑道:“朕现在的修为已达凝神期了,他体内的真气,朕一眼便能察觉!” 众臣忙齐声喊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嬴政眉头一皱,疑问道:“蒙毅啊,你不是他是位云游的道士吗?他体内真气不足,哪里是什么道士!” 蒙毅闻言,心中一颤,若是解释不清,那可是欺君之罪,正思虑如何回答之时,就听无障道:“回陛下,草民身体异于常人,只能修心,不能聚气。” 嬴政问道:“修心?如何修炼,可以强身健体、长生不老吗?” “回陛下,草民修得是一颗坦然之心,无需打坐凝气,不能强身健体,也不能长生,只求问心无愧。” “何谓坦然之心?” “不妄、不躁、不贪、不念、不嗔、不痴,心澄如明镜止水,洞澈清朗,以度春秋。” 嬴政朗声笑道:“只修心,不修气,朕倒是头一次听,不过你这坦然之心,倒似随遇而安的懒汉之心,朕可是修不来的。” 无障道:“陛下贵为子,顺应意,与生俱来便是帝王之心,是凡人修行百世,也修不来的。” 嬴政呵呵笑道:“的好,朕又多了一位会话的爱卿,无障平身,高子,宣示封赏皇书!” 赵高身着宫服,面白无须,目光卑微,上前站到王台中央的高阶上,面向朝臣,展开绢帛卷轴,尖声道:“始皇封赏皇书,大秦特书,将军蒙恬,击溃东胡、鲜卑、匈奴,共计杀敌三十三万,爵封九原候,食邑八千户,郎中令蒙毅,歼灭上郡匈奴八万,爵封关内侯,食邑三千户,将军王贲镇守陇西,致使月氏不战而退兵,爵位不变,食邑加一千户,庶民无障,屡出奇略,歼灭上郡匈奴三万,杀匈奴主力四万,爵封大庶长,俸禄万石,任命为谏议大夫,将军樊高成,抵御匈奴有功,……”赵高宣读完封赏书皇,无障随被封赏的官员跪地谢恩,众朝臣纷纷向蒙恬、蒙毅等人祝贺,赞叹不绝。 无障被郎中引到队列当中,站到了当列的十一位,两边还未熟悉的大臣躬身道贺,无障一一还礼。 “臣,周青臣有奏!”一个声音突在殿内响起,朝臣们当即肃静,闻声望去,见周青臣稳步出列,凛然站到殿中,“秦一华夏已有一年,今又击溃北方蛮夷,下止兵,陛下贵为承运子,应效仿周武王,分封诸侯,以安下,陛下不做大封,臣斗胆敢问陛下,欲置新朝功臣、皇宗国戚、圣王后裔于何地?” 嬴政脸色微微一沉,早有预料,“既然博士提出,那今日就展开朝议,诸位爱卿不避歧见,但言无妨!” “老夫顿弱有对!”一位白发老臣手拄着拐杖缓步上前,“老夫想问,何以要效仿周武王?” 周青臣道:“大周昌盛八百年,诸侯守卫子,开疆扩土,导德齐礼,下大治,为何不去效仿?” 顿弱冷哼道:“昌盛八百年?武王一死,三监之乱是在何时?犬戎入侵,诸侯自危,何来守卫子,若不是我大秦先祖浴血奋战,何来东周,春秋至战国,诸侯割据,连年战乱,子猥琐于弹丸之地,何来开疆扩土,礼崩乐坏,百姓苦不堪言,何来大治,华夏走了八百年的歧路,而今方跳出火坑,博士难道是想让我大秦再跳回去不成?自孝公任用商君以来,以法治国,富国强兵,使我大秦崛起于僻雍之地,问鼎中原,兼并山东六国,此等治式还需疑惑吗?”顿弱抖擞完,朝臣之中有人赞道:“彩!” “臣,叔孙通有对!”一位中年博士大步上前道:“老秦疆域何广?一日便纵马南北,现大秦疆域何止万里,昼夜兼程七日,不至九江,偌大个帝国,单凭法令,何以治万民,一网如何能捕一江之鱼,现六国虽亡,但残气未消,各地暗流涌动,不实行分制,以何平定叛乱,各地风水不同,欲求一律,何以令百姓平衡,百姓不平,下何安?”叔孙通言毕,朝臣喝彩不绝,嬴政脸色凝重。 “微臣有对!”王贲挺身出列道:“我大秦铁骑既然能一统华夏,自然也能平定叛乱,六国余孽不足为惧,若实行分制,此次外族入侵,又岂能如此迅速平定,一制必强,分制必若,辛苦打来的基业,将分崩瓦解,付诸东流,而实行郡县制,各地均有驻军,一方有乱,八方支援,可倾全国之力得以除之,远胜于各诸侯隔岸观火,如此强大的治式,百姓何敢不从!”王翦父子灭五国,王翦虽死,但王贲的威望仍存,他的一番话分量十足,喝彩声接连。 无障曾在上党客栈远观过王贲,现近距离观其雄健背影,又是令一番情形,又瞥见高阶上曾差点扭断他脖子的侍卫,正看着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也没有在意,任凭他努力去想。 “老臣又对!”王绾老声道,“为下及国,莫如以德,莫如行义,以德以义,不赏而民劝,不罚而邪止,此神农、皇帝之政,以德以义,则四海之大,江河之水,不能亢矣,太华之高,会稽之险,不能障矣,严罚厚赏,德义不存,民何以有责,商纣有忠臣良将,百万之师,何以为西周所亡,齐、魏、郑、楚、韩皆变法,何以为我大秦所灭,分制裂土,非圣人之过,后世德义不施矣,通武侯只知用兵之道,却不知取民之道哉。”老丞相完,朝堂寂然,忽全殿喝彩,嬴政陷入了深思。 第127章 、唇枪舌战对朝堂 无障知丞相王绾所论出自《吕氏春秋》,此书以儒家学为主干,以道家理论为基础,熔诸子百家为一炉,博大精深,是黄老学的治世之道,主张广施德义,无为而治。 “老臣有对!”国尉尉缭开口道:“丞相此言差矣,国无强兵,何以安定四海,稳固山河,无法可依,如何除暴安良,民安分守己,自古刁民暴乱举不胜举,焉能以德义服之,丞相只言圣人之举,借古论今,试问,今日之国同古乎?分制之弊,显而易见,丞相所言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以民心心为名,为求在诸侯中谋取功名的游之,为民乎,为己乎?”尉缭激昂言毕,大殿登时肃寂,那些支持分封制的朝臣互相盼看。 “淳于越有对!”一位英朗博士出列道:“百家之论,是处乱世之中,苦苦探索,为求生存之道,济世之道,圣人之道,敢问国尉,老庄图名乎,孔孟图名乎,鬼谷子图名乎?何以被成是游之,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摒弃历史,留庙堂何意?”朝堂气氛咄咄。 “儿臣有奏!”扶苏上前,“儿臣以为,大秦江山,是由历代老秦人血泪换来,来之不易,若分封,必然重蹈覆辙,《商君书》已成为我大秦立国之本,不可撼动,儿臣主张力行郡县制!” 扶苏虽刚及弱冠之年,但贵为长皇子,此话由扶苏出,分量不轻,朝堂的气氛缓和很多,嬴政听后呵呵笑道:“扶苏,你还稚嫩,应多听听老臣的意见,不要妄下断言,不过你的精神可嘉!” 一直沉默的李斯,此时出列,朗声道:“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这也是孔孟之道,三世分封,三世皆亡,分封安能长久,各地分制,政令不一,此消彼长,百姓如何平衡,我大秦自实行《商君书》以来,绝境逢生,富民强国,各国百姓、仁人志士纷纷投奔而来,现这朝堂上,有多少人祖籍在大秦,为何?因大秦有法令,得以心安,因大秦无诸侯,上下一心,得以安居,我大秦顺应意,已得下,若再推行分制,无异于将百姓的下一心撕裂,将我大秦裂土,分封必亡,这就是千年来的血泪教训,将近五百年的战乱方从中走出,为何要重归旧路,地有道,风月常新,这是道家之论,今非昔比,我大秦应开辟地,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 “彩!”嬴政第一个喝彩,朝堂之上,再次跟着掀起喝彩之声。 王绾凛然道:“廷尉可知现下百姓之心?繁赋重税,徭役上百万,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民何来一心,若分封,何以用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去修筑长城、驰道、水渠、阿房宫,《吕氏春秋》集圣人之训,取百家之精华,去其糟粕,以德得民心,并非摒弃律法,恩威并施,圣人之道,我大秦以兵家、法家得下,此乃乱世之道,但若想稳固江山,当以道家、儒家之道,此乃治世之道,伐而不施德,不能久存,圣人之训,不可不察,不考历史,盲目探索,不知歧路,廷尉手持《商君书》自以为是治世之道,敢问商君死在何处?又何言今非昔比,开辟地,以老夫之见,实乃刻舟求剑,固持己见。” 殿内议论纷纷,支持分封制的呼声越来越高,尚在犹豫的朝臣也向分封制倾斜,嬴政面如死灰,李斯等人哑口无言,蒙毅站在高阶上忙给无障使着眼色,欲要让无障出列,施展雄辩之才,力压朝臣。 无障装作没见到,周围的人在议论,他也没有去听,其实他尚在犹豫,老丞相王绾所言的确是救世之道,圣人之道,苦难的百姓,各地的疮痍,他这一年来尽收眼底,若能实施,下百姓得以安定,他此次入朝,感触颇深,满朝文武,没有平庸之辈,嬴政也不是想象中的残暴相,朝臣各抒己见,与他本意相悖,他仍忍而不发,可见其气度,秦国之所以灭掉山东六国,这些人的功劳少不了,这样的一个大国,亡,谈何容易,若亡,下也将大乱,不亡,百姓又何以脱离苦难,其实,无论这些大臣如何争论,嬴政的野心不会改变,他只是在试探大臣们的想法,谁可以被重用,谁可以坚决执行他的法令,即使王绾论述合乎道理,但只要违背圣意,就是不合乎道理,就是背道而驰。 “无障,你支持那种治式呢,朕想听听你的想法?”嬴政竟然主动问起无障来,整个大殿登时安静下来,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这位智谋过人的才子,不知他能些什么。 无障心知蒙毅已将他的政见传递给了嬴政,嬴政想要来以此考验他,低着头出列,平静道:“臣,……,臣班门弄斧,斗胆直言,今下初定,百废待兴,各地风情各异,礼法参差,复辟势力涌动,外族侵扰,分封制虽可以迅速安定下,但臣认为绝不是长远之计,其一,生产不同,先祖居于洞穴,以火驱兽,以石捕猎,而今百姓寝于温室,以铜器耕种良田,强弩可击百丈之狼,其二,疆域不同,古之炎黄居于德水一带,四海荒芜,外族不可达,是以开疆扩土,而今华夏,沃土多集居,比邻多险峻,外族常侵扰,寸土抵金,其三,人文不同,古之人多以血脉相连,思想淳朴,无律而安,禅让而治,而今,血脉疏远,人心叵测,利欲熏心,无律则乱,其四,时事不同,下大乱已久,民有国之心,分裂之心残存,分封除之不去,不减反增,而郡县制虽面临眼前一些列问题,却是眼前,只要顺应意,共赴难关,不断探求,完善律法,定能长治久安。” 顿了顿,言语一转,闷着良心,道:“商君以身证律,却被丞相成是作茧自缚,实令人心寒,敢问丞相,若是没有《商君书》,何以有今日大秦一统,丞相廷尉手持《商君书》,刻舟求剑,那丞相极力推崇《吕氏春秋》,是否为固持己见呢?道家超然世外,无为而治,可现下若是无为而治,无以约束,任意滋生,结局会如何,百姓食不果腹,如何超然,为官者未必超然,百姓何以,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然民不信道奈何以道服之,儒道声称为下圣道,为官之道,敢问儒家出现过几位圣人,何以为圣,有何政绩,解决哪场祸乱?宣称以民为本,以礼服人,事实上,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言行两端,实乃愚民之论,不羞污君,不卑官,不忍则乱大谋,实乃溜须拍马之论,高谈阔论,揣摩人心,谋求私欲,加官进爵,何曾想过为百姓谋福,不过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伪君子,何来坦荡?丞相言此乃治世之道,敢问道在何方?” 无障的声音虽不高,却令朝堂鸦雀无声,博士学宫的儒家弟子用恶狠狠的眼睛盯着无障,恨不得生啖其肉。 “彩!”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朝堂上突然响起,嬴政站起身称赞道。 “你……,一派……,噗……!”王绾指着无障,喷出一口血雾,踉踉跄跄,被几位大臣扶住,“丞相!丞相!” “初来乍到,竟敢顶撞丞相!” “竟敢藐视朝堂,出言不逊,侮辱圣典!” “一个臭道,打了场胜仗,就目中无人,在此耀武扬威!” …… 那些忍不住的儒家弟子,破口开骂,无障低着头,目光清冷,他没想到他的这一番话,会令王绾气喷了血,心知他是一位好官,深感愧疚,却也只能如此,嬴政只不过是想借着他的口,将王绾驳倒,这就是圣意,那些怒骂无需理会,这只是个开始。 “藐视朝堂的是你们!”嬴政一拍龙案,呵斥道。 朝堂登时肃静,望向龙颜震怒的嬴政。 嬴政道:“朕已下了口谕,但言无妨,尔等竟敢在朝堂之上造次,来人啊,将他们清出大殿外!” 没等郎中上前,十几名儒家弟子衣袖一甩,主动走出殿外。 嬴政问道:“现两种治式的利害关系已经明朗,再争论下去已无意义,朕今日就下决断,力行郡县制,众爱卿可有异议?” “微臣无异议!”李斯第一个赞同。 “儿臣无异议!” “臣无异议!” …… 主张分封制的几位领头人都被清出殿外,朝臣哪里还看不明白,纷纷支持。 “好,既然众爱卿无异议,那便从即日起,大秦全面推行郡县制,此事就交由丞相负责!” 王绾满脸憔悴,颤颤从袖筒中拿出竹简,缓慢移步至陛下,双手呈上竹简道:“臣年老体迈,思想太过迂腐,不足以胜任丞相一职,臣恳请陛下,令老夫告老还乡,颐养年!” 嬴政心知王绾之所以将辞呈写好,是以预料到他会力行郡县,若不辞呈,势必会阻碍推行,此等为国之心,地可照,热泪盈眶道:“丞相,你是朕的肱股之臣,现正是用人之际,怎能离朕!” 王绾摇摇头,叹然道:“老夫固持己见,与陛下渐行渐远,早就应辞退了!” “丞相辅佐嬴政十余年,为国事披星戴月,日夜操劳,功劳业绩不下武成候,怎能因治式不和与嬴政置气!” 王绾苦笑道:“老夫怎会,陛下雄才大略,能为陛下分忧,此生足矣,然现今非但不能分忧,反而为陛下添乱,实在惭愧,恳请陛下,让老夫过几日清闲!”着,跪倒在地。 朝臣纷纷喊道:“丞相,不要啊!” 嬴政怔怔望着王绾许久,“准奏!”两行眼泪流过面颊。 “谢陛下成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嬴政拭去泪水,回到龙椅落座,“高子,录朕诏书,丞相王绾以彻候归乡,内史郡每年依法奉之!” “陛下!……”王绾老泪纵横,伏倒在地颤声喊道。 不少老臣都在试着泪水,呜咽之声,不时传出。 “退朝!”嬴政起身,挥袖乘上车辇离去,留下满殿朝臣。 第128章 、寻一处清净宅院 嬴政离开后,满殿朝臣立刻沸腾起来,一部分大臣唉声叹气围绕在王绾左右向殿外走,一部分人围绕在李斯左右议论纷纷,无障待王绾走过身边,深鞠一躬,道歉道:“晚生无障多有得罪,还望彻候宽恕!” 王绾停住脚步,身边的朝臣纷纷冷视无障,而王绾却还礼豁然道:“谏议大夫不但智谋过人,辩才也令老夫佩服,真是后生可畏,还望大人今后能尽心竭力辅佐陛下,建文明圣治,老夫感激不尽!” 无障道:“彻候放心,晚生定当不遗余力!” 王绾黯然离去,无障望着他那弯曲身影,正感慨之余,就听身后有人笑道:“近闻郎中令有位义弟用兵如神,奇略层出不穷,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无障转身见话之人剑眉星目,面若刀削,八字胡须,身体健硕,年过四十,正是廷尉李斯,连忙回道:“廷尉过奖了,在下不过是多看几页书的草民,实在是愧不敢当,廷尉威名,在下可是如雷贯耳,幸会得见!” 李斯呵呵笑道:“谏议大夫太过自谦了,依我看,多看五车书还要多,若不然怎会将那些儒学博士的哑口无言,呵呵!” “初出茅庐,还望廷尉多指教!”无障深鞠一躬道,心知王绾与他政见不合,这一退,丞相一职非他莫属。 “指教倒是谈不上,不过今后恐怕要与谏议大夫共赴难关,完善法律啦!” “但有需要,责无旁贷。” 这时,王贲上前欲要与无障认识,刚欲开口,却听蒙毅在身后道:“贤弟,不要什么人都认!” 无障向王贲稍微躬身,随蒙毅走出大殿,将王贲晾在一边,甚是尴尬。 王贲在九原没有按照蒙毅的策略出兵,若不是开堤放水,蒙毅所带骑兵将全军覆没,回咸阳后,蒙毅与王贲对质,王贲一口咬定没有接到飞鸽传书,两人争吵,险些动手,整个咸阳人尽皆知。 蒙恬来到王贲身边笑道:“你还不知道,他就这个臭脾气,过了这个劲就好了!” 王贲无奈摇了摇头,叹息道:“但愿如此吧!”心知怨恨已生,很难化解。 …… 蒙毅带着无障刚走出大殿,扶苏从后面追上来,爽朗笑道:“时候尚早,无障兄弟刚来咸阳,对城中还不熟知,我这位皇子今就做一回向导,带无障兄弟在城内逛一逛如何?” 蒙毅道:“正好,我有公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无障笑道:“那就有劳长皇子啦!” 无障与扶苏并肩而行,刚走到皇宫门口,迎上两名身着道袍的修真者,一人是道玄,另一人化成灰无障都认得,正是青阳。 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刚到咸阳没过一便在此遇到。 道玄见到扶苏忙施礼让路,青阳见到无障浑身一颤,顿足冷视道:“果然是你,你竟然没死?” 无障微微一笑,“因为有的人还没死,我怎么会死!”脚步没停,与扶苏一起走出宫门。 扶苏问道:“你们认识?” 无障道:“不止是认识!” 青阳没想到无障竟然与扶苏走在一起,更没想到他能入朝为官,要知道,无障诡计多端,可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对他恨之入骨,一旦落到他的手中,必死无疑,心中莫名地恐慌起来。 道玄看到青阳脸色煞白,又看了无障远去的身影,问道:“他是谁?” “他就是解开刑封印的那个子,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他的手中夺来五色石。” “原来是他!” 青阳沉声道:“我杀了他的两位师父,他入朝定然是为了来复仇,并夺取五色石,寻找机会,必须将他除掉,他太过危险。” 道玄呵呵笑道:“他毫无修为,如同废人,凭借你的修为还怕他,这太让人笑话了,走吧,五色石在国师手中,任凭谁也夺不走的!” …… 咸阳城内楼阁跌宕,竞相峥嵘,街道开阔,生意兴旺,无障与扶苏同乘一车,扶苏将整个咸阳城介绍了个遍,时当烈日,马车在一家茶楼门前停驻,两人下了车,进入茶楼。 茶楼雕梁画栋,飞阁流丹,牌匾上刻着‘聚贤阁’三个金漆大字更是龙飞凤舞,气派非凡,一看就知是文人墨客高雅之地。 刚迈进茶楼,一位身着儒雅衣冠的掌快步柜迎上前来,喜颜道:“不知长皇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快随奴才到里面落座!” 这时楼内十几人纷纷起身施礼迎接扶苏,扶苏笑道:“诸位贤才不必施礼,快请坐下!”原来这是扶苏在咸阳城中设立的一家茶楼,以供有识之士在此评论下大事,扶苏集思广益,体察民情。 扶苏坐在主位上,无障则坐在扶苏身侧,两名婢女当即端来凉茶,放于椅子旁的茶桌上,扶苏喝了一口凉茶,放下茶杯,对众人介绍道:“这位便是前不久大破匈奴,用兵如神的无障大人!” 无障起身向众人施礼,满堂哗然,对无障赞不绝口,也有一些儒生冷眼视之,因为无障今在朝堂上公然贬低儒家,他们已经知晓。 扶苏问道:“父皇今日已下诏书,全面推行郡县制,想必诸位已经知晓,不知诸位对此有何高论?” 楼内这些人多为没有得志的游之士,高谈阔论,品头论足,最为擅长,一时间各抒己见,展尽平生所学。 正争论之际,却听一位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在墙角高声道:“两种治式差异不大,官还是官,民还是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其根本未变,周礼仍延续,律法仍执行,你们争论毫无意义!” 扶苏笑道:“高升的这一论断,我可是头一次听到,何来根本未变,来听听?” 高升道:“今虽没有分封,但去各郡任职的还不是皇亲国戚、功臣良将吗?虽不世袭,从目前来看,仍是推荐制度,若是如此,那些郡县官员会推荐何人,分封与郡县又有何区别?” 有人回道:“各郡县军政分开,由皇帝任免,与过去的诸侯分制可是大不相同。” “皇帝如何任免?还不是凭借功绩,而那些功绩是由各郡的呈报,呈报由谁来书写?这些事情,时间一久,又都一样了!” 众人经高升这样一,忽觉得他的很有道理,高升继续道:“若是不从根本上改变选拔人才的问题,两种治式的根本未变。” 众人听后陷入深思,无障趁机起身道:“长皇子,我还有私事去办,就先行告辞了!” “有何私事,看看我能否帮你?” “我想在这城中寻觅一处宅院,在蒙府住着,总归不是办法。” 扶苏道:“你不,我倒是忘了,是应该寻觅一处府邸!”转而对众人道:“你们谁知道这咸阳城中哪一家的宅院在典当?” 高升问道:“不知大人喜欢何种宅院?” 无障道:“只要清净一些的就可以了!” 高升笑道:“典当的宅院倒是很多,但想要在咸阳城内寻觅到清净的地方却是很难,不过我还真知道渭水河边有这样的一处老宅,僻静优雅,距离皇宫不是很遥远,又能领略到渭水的风景,只是,许久没人居住,荒废了很多年,需要稍微修缮一番。” 无障问道:“如此好的宅院为何无人居住?” 高升笑道:“这个宅院原是一座道观,不知何故,一场大火将道观化为灰烬,观中的道士无一人存活,后有豪贾在那里重建宅院,但住下没多久,诡异事件接连不断,也找来道士、阴阳师、风水师查看,均未查出原因,最后只能迁走,那处宅院也就无人居住了。” 扶苏道:“这等凶宅为何要介绍给无障兄弟!” 高升笑道:“咸阳城内住着的都是朝廷重臣,想要好的地段实在太难,只有这一处符合大人的要求,至于那些神鬼之,想必大人也未必相信。” 无障思虑片刻,躬身道:“能否劳烦先生带我去视察一番?” 高升喜道:“愿意为大人效劳!” 扶苏见无障有意,只好命两名护卫驾车,送无障前去视察,他则在聚贤阁等候。 …… 古柳低垂,碧波荡漾,远离喧嚣,宅院面南而建,确实如高升所述,在城中难寻的僻静之处,高墙布满苔藓,院门已经腐烂,门柱倾斜,院内杂草足有一人多高,高升拨开杂草走在前头领路,无障在身后跟随,进入院内。 宅院是个三进院,面积竟比蒙府还要大,院内影墙、回廊、凉亭、假山、水池、石桌、石凳等俱全,房屋数间,虽常年无人居住,但却保存完整,只需换了门窗,打扫干净,便可居住。 后罩房后面有一道高墙,无障询问墙后是何地,高升回道:“原来道观的正殿,已化为灰烬,现仍是寸草不生,建这宅院的时候,就用这高墙将其隔断!” 无障问道:“高先生为何如此熟悉此地?” 高升笑道:“我原是楚国人,会写几个字,早些年流落在此,在这咸阳城中教孩子识字,混口饭吃,曾被请到这里教书,对这里的布局了解一些!” “这宅院的房主是谁,现住在哪里,从谁的手中可以购买?” 高升道:“这户人家姓梁,是家盐商,曾为大秦征战捐助过财物,官爵不低,但自从在此居住后,家中怪事频发,家主得了怪病过世后,门户就此落寞,最后妾室将房子典当给了祥和当铺,分了家产,各自离开了咸阳,这么多年没人居住,想必用不了多少钱就能买下。” 无障听后道:“还需烦劳高先生带我去祥和当铺,将这出宅院买下。” 高升拱手对无障道:“大人刚入咸阳,想必家中一定少人手打理,人在咸阳闲人一个,无所事事,愿意为大人效劳!” 无障明白高升此意,微微笑道:“求之不得,那这里的修建之事,全权交由高先生负责,至于需要多少钱财,你先做好预算,回蒙府我一并交给你!” 第129章 、一轮孤月照心乱 无障之所以选择这所宅院,是因这里独特的位置,远离闹市,出行方便,不易被监视,若遇紧急情况,也可以顺着渭水逃生,至于此宅发生过的怪事,他却未放在心上,终有一会水落石出,还有高升这个人,远不是教书先生那样简单。 无障与高升先回聚贤阁辞别了扶苏,回到蒙府让金行子同高升去了祥和当铺,仅用了三十枚金币就将宅院买下,回到蒙府后,高升将修缮宅院所需的费用做了预算,竟然需要二百金币,无障只好让金行子拿几件珠宝又去了当铺,换回了金币交给了高升,高升拿着一袋金币离开蒙府,雇佣壮丁、石匠、木匠、花匠,购买石料、木料、染料等,不在话下。 日近西山,无障略作休息后,提笔在绢帛上写了一封信,并将《长生诀》包裹在其中,让凌空子即刻前往峨眉山,亲手交给秦陌瑶,之后去昆仑山寻找婉娇踪迹。 蒙毅从皇宫回来,竟带回了皇宫宋御医,宋御医凝神把脉许久,满脸疑惑道:“大人的脉象太过奇特,恕卑职直言,如此微弱的脉象,常人是绝对活不成的,而大人却能以此脉象而存,前所未见,人者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而大人体内真气微弱至极,实属罕见,卑职怀疑大人体内隐藏着一种物质,非气、非脉、非血、非肉,察觉不得,若是没有它支撑着大人的身体,恐怕大人的生命已不在了。” 无障闻言,暗自惊叹宋御医的推断,微微道:“这么来,我暂时是死不了。” “不好,这只是卑职的推测,大人的病,卑职医术不精,无能为力,十分惭愧。” 蒙毅送走了宋御医,回屋看着正在沉静的无障,安慰道:“贤弟不必担心,虽宋御医无法医治,但世上自有比他高明的医者,兄一定会将他找来,将贤弟的病治好。” “我的病自己最清楚不过,世上没有几人能比宋御医医术要高明,二哥以后就不要费心了。”转而道:“方才没来及告诉二哥,我在渭水河边买下了一所宅院,等整理好了,我就搬过去住。” 蒙毅不悦道:“是二哥亏待了你,还是你嫌弃这蒙府太窄?” 无障忙道:“二哥勿怪,弟现也是朝中之臣,俸禄万石,总不能赖着蒙府不走,而且弟闲散惯了,在这里确实不大适应,出行很不方便,还有我那两个劣徒,不懂礼数,日子一久,必然带来麻烦,我搬出去住,又不是离开咸阳城,二哥想见我,骑上快马,片刻便到,二哥又何必令弟弟为难呢?” 经无障这一,蒙毅也觉将无障留在家中确实不妥,很似贵族家中养的食客,无障现身为谏议大夫,爵位大庶长,是应该有自己的府邸,而且,凭借他的才能,日后定会被陛下重用,如此一来,自己反而会将他埋没,想到此,没再去劝阻,“是二哥糊涂了,贤弟买府邸的钱二哥出了。” 无障道:“谢二哥好意,弟的师父临终前给我留下一些钱财,可以买下那所宅院,况且又食大秦俸禄,弟不缺钱花。” “不行,既然你决定要出去住,这个钱必须我出,要不然二哥这心里过意不去!” 无障知蒙毅的好意拒绝不得,只能接受,转移话题问道:“陛下已称帝一年,长皇子德才兼备,好贤求治,为何陛下不及早立为太子?” 蒙毅叹息道:“千万不要向陛下建议此事,否则会有杀身之祸,自嫪毐叛乱后,陛下受其惊吓,最害怕的就是死亡,所以找来徐市,为陛下寻求长生之法,陛下是千古一帝,想统治千秋万代,无需立太子,若有人提出,就意味着那个人盼望着陛下早死,陛下必会震怒,这是陛下最想不开的事情了,而且被徐市所惑,计行言听,耗费大量的财力和人力来修建地下宫殿,劳民伤财,竟然比军队的开销还要高出三倍,徐市招来的那些乌合之众,各怀绝技,修为高强,众朝臣对他们敢怒不敢言,贤弟,你要是有策略,一定要铲除那些祸国殃民的妖道。” “实不相瞒,今出皇宫时遇一名道长,正是害死我师父的凶手,我当时还疑惑,他怎么能随便进入皇宫。”无障知这件事情迟早会让蒙毅知道,不如趁早出来。 “道玄?” “青阳。” “贤弟,你可得心了,依我看,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安全,至少我可以保护贤弟。” “他若想杀我在哪里都可以动手,我又不是不出去,放心,对付他,我的徒弟就可以应付,只是这件事情希望二哥不要跟外人起,至于应对那些妖道,还需慢慢寻找机会,轻易不要去动他们,否则会惹祸上身。” “我总领宫中事务,他们要见陛下,需经过我这一关,我会寻找机会的。”蒙毅忽想起一事,问道:“贤弟随碧霞元君去了哪里,如何堵住了决口?” “二哥为何想起问此事?”无障忽觉这件事很难解释清楚,或者,很难编造。 “我在陛下书房外,听他们提到元君,怀疑什么‘息壤’在她的手中。” 无障闻言,心中一颤,不出所料,他们发现息壤是假后,见黄河决口已堵,必然怀疑元君是用息壤所为,如此一来,元君的麻烦可就大了。 “元君带着我离开二哥,想必是想将我除掉,也许是见我身体虚弱,活不了几日,心软没有下手的缘故,最后放我离开,我只知道他去了一个山谷,是否是她堵住决口,我就不知道了。” 除元君外,见到无障在封印中的人,只有那两个已死的恶神,元君只要不,没人知道,至于堵黄河决口这件事情,只能靠元君自圆其了。 无障问道:“二哥除了这些,还听到了什么?” 蒙毅回忆道:“陛下在书房议事,没有口谕,不得入内,我在外面只能听到只言片语,不过,那息壤似乎对他们建地宫至关重要,道玄要带人去泰山询问,陛下尚在犹豫,不想为此对元君不敬。” “陛下倒是重情重义的圣君。”无障微微道,“若想应对那些妖道,需了解他们建地宫的内幕,二哥虽身在宫中护卫陛下,但所知的事情还是太少,平日陛下议事,是谁在侍奉陛下?” “太监之中,陛下最信任的就是赵高。” “赵高什么来历?” “据赵高是陛下宗室远亲,净身入宫中已很多年,因写一手好字,记事不忘,得陛下赏识,他对陛下忠心不二,想要从他的口中听到什么风,实在太难,弄不好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那可就坏了。” 无障微微一笑道:“如何能见到他?” “贤弟欲要单独见他倒是不难,他每隔半月会出宫访亲一次,出入登记,大约两个时辰便会回来,明就应到了他访亲的时候了。” “明我想与他见一面。” “贤弟可要心了,他警觉得很。” “二哥放心,我只是见一面而已。”无障又坐了下来,在绢帛上写下血川芎、紫血灵芝、凝血草、血人参、赤血龙藤等十八种草药的名字和分量,交给蒙毅道:“这些草药前四种非常珍贵,劳烦二哥明日命人到城中药铺询问,看能否购到。” 蒙毅知无障医术不弱,以为这是他为自己抓的药,也没多问,拿着药方,吩咐下人去办。 …… 蒙毅走后,无障静静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孤月,思绪纷乱,朝中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言语稍有不当,便会被他们抓住不放,如履薄冰。 不想这么快见到的仇人,今也见到了,他随时都有可能前来暗杀,无障对他最清楚不过,还需时刻提防。 得不到息壤,他们必然会咬住碧霞元君不放,当时支走他们的时候,无障就想到了。 虽这麻烦也许与自己无关,但却不希望她受到威胁,那些人为达目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还有玉公主,她为何选择来咸阳,是不放心吗?还是她又选好了人,准备刺杀。 不知为何,在九江的船上,伸手去扶她的那一幕,在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心中那种怜惜,会令他付出一切,也许是有着相同命运的缘故吧。 …… 第二日清晨,无障身穿一身黑色官服,随蒙毅一同进入皇宫内务府,与十几名大臣整理奏折、文书以供陛下批阅,再将批阅完的奏折传达下去,或是分门别类的保存。 将近中午,蒙毅将无障叫出去,告诉无障赵高出宫了,无障闻言后,出了皇宫,与金行子坐在马车里,偷偷跟随在赵高的马车后。 赵高的马车在咸阳城中左转右转,最后在一处偏僻的宅院前停驻,赵高下了车,刚进宅院,就有下人上前道:“大人回来啦!” 赵高边走边用他那独有的细嗓音道:“我老娘可好?” 那下人回道:“好着呢,今早上还念叨,大人今会回来看望呢!” 赵高一入屋内,望着白发苍苍、双眼失明坐在椅子上的老娘就喊道:“娘,孩儿回来看您了!” “嗯,我听出来啦,快让我摸一摸,变没变样!”老人伸出双手,老声道。 赵高跪在老娘身前,双手握着老娘布满黑斑的手,附着在自己的脸上,道:“才半月没见,怎会变样。” 老人哀叹一声道:“哎!……,多好的儿,竟然被糟蹋了……”着,老泪流了出来,“咱家也是王室宗亲,传到你这,香火断了,娘对不起咱家的祖宗!” 泪水划过赵高细嫩的脸庞,“这样也好,省得我们家世代为奴。” “快起来吧,去尝一尝翠莲今早上给你送来的核桃酥。” 赵高起身,看到桌子上面放着的一盘精致的糕点,心中一暖,兰花指捏起一块放入口中,品尝着甘甜的味道。 “翠莲已年过二十了,对你念念不忘,时常来陪着我,可惜了,多好的一对,你去见见她,让她死了这份心,别再误了她。” 赵高放入口中的那一块核桃酥还没咽下去,就开始呜咽着哭了起来。 …… 第130章 、午月寒心遇暖春 赵高告别老娘,走出宅院,轻步转过一个胡同,来到一家木门前,左右望了望,见四下无人,轻轻叩动门环。 过不多时,木门‘吱嘎’一声,开了一条缝,蓦然伸出一只玉臂,将赵高拉进院内。 翠莲穿着一身鲜艳的襦裙,噘着嘴,怨声道:“哥哥为何这一年,也不来见翠莲,是把翠莲忘了吗?” 赵高看着如花似玉,身材丰韵的翠莲,支支吾吾道:“我……,没……” 翠莲含羞带笑拉着赵高的手,将其带到屋内,柔声道:“爹娘都出去了,要很晚才能回来!” 赵高怎不明白翠莲的心思,看着面颊红润的翠莲,柔声道:“我今来,是想和你,你已过桃李之年,应该……” 话还没待完,就被翠莲用手遮住,秋水流转,“让我猜猜哥哥要什么,……,该不会请人要向翠莲提亲?” 赵高面对翠莲的一片痴情,悲苦交织,狠下心来,喃喃道:“你还是把我忘了吧!” 翠莲花容失色,念声道:“哥哥不要骗我,我等了这么多年,难道哥哥不明白翠莲的心思,我怎么可能将你忘了。” “我是不会娶你的,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不,为什么,难道哥哥不喜欢翠莲了吗?”泪水涟涟而下。 “不是不喜欢,是……,是我一直没有跟你,我在宫中……,是侍奉陛下的……” 翠莲扑入到赵高的怀中,哭泣道:“既然喜欢,为何还要那样的话,我知道你公务忙,半月只出来两个时辰,我都会等你,我绝不会嫁给他人的!” 赵高撕心裂肺,紧紧闭上眼睛,泪水流出,颤声道:“我已不是男人了!” 翠莲闻言,如遭电掣,浑身颤抖,“你骗我!”伸手去摸,空荡荡的,惊慌道:“不可能,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身体一软,坐倒在地。 “我入宫没多久,就被……,这么多年,一直在骗你,我不是男人了,我这一辈子也做不回男人了,这下你应该明白了,我是六根不全之人,遭受着他人的嘲笑,猪狗不如,生不如死,生不如死!”赵高瞪着眼睛,发疯似的喊道。 翠莲徐徐起身,捧着赵高的脸,心痛流着泪道:“不,你对我最好,我这一辈子,非你不嫁!” 赵高看着翠莲,心中一软,将其揽入怀中,呜咽哭泣,没过多久,忽然推开正欲亲吻的翠莲,气急败坏道:“快滚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挥袖转身,跌跌撞撞冲出屋外,留下坐倒在地的泪人。 赵高慌里慌张,魂不附体,刚冲到门外,忽然发现两人站立门前,其中一人身穿黑色官服,面容俊秀,身材消瘦,正平静得注视着他,赵高一见,正是昨日刚封爵的无障,吓得坐倒在地,惊恐喊道:“你们想要作甚!” 无障上前扶起赵高,递过一块绢帛,微微笑道:“赵大人,不必慌张,我只是路过而已,什么也没听到。” 无障越是这样,赵高心中越慌,接过绢帛,擦着眼角泪迹,忐忑道:“不会这么巧吧,你想要知道什么?”心中自明无障的目的,无非是想打探圣意。 “大人多虑了,难不成见到大人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吗?” 这时,翠莲满脸泪水追出门外,刚欲开口喊住赵高,见有朝中官员在,连忙跑回房中。 金行子嘿嘿笑道:“没想到这里养着一位情人!” “不许胡!”无障严厉喝止道。 “不就不,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金行子嘟囔道。 赵高脸色煞白,宦官私会情人,一旦被廷尉府查实,可是要被车裂的。 无障对赵高道:“我的劣徒胡言乱语,回去后,必将责罚,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大人是否要回宫,可否与我同乘一车?” 赵高惊魂未定,不知无障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怎能令大人屈身,同我这宦官同乘一车。” 无障道:“陛下乘坐的不是大人驾的车吗?倍感荣幸,大人请,等快到皇宫,大人若是怕被别人见到,再坐回自己马车也不迟。” 赵高见推脱不得,又不知无障想要做什么,只好跟着无障上了马车,由金行子驾车,而他的马车在其后跟随。 刚坐入车中,赵高就问道:“现在大人有什么话可以了吧?” 无障道:“实不相瞒,我一介草民,不懂甚多,还望大人今后多提醒一番,就是为了此事才求与大人一见,不想却遇到如此尴尬情形。” “大人如此聪明,怎会需要我这愚人提醒,昨日退朝后,陛下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 “昨日太过鲁莽,已开罪不少人了。” “何以为重臣,大人看的明白,陛下就是喜欢你这种指到哪,打到哪的人,想着完成陛下所需,而不是质疑圣意,那些博士学宫里的博士,整议论纷纷,陛下早已厌烦了,不足为惧。” “谢大人提醒!” 此时,马车正穿行闹市,外面熙熙嚷嚷,赵高道:“恳求大人不要将今看到的事情出去,卑职感激不尽!”着就要下跪。 无障扶住赵高道:“人之常情,大人多虑了!” “人之常情……,我哪里是人,能有什么情啊!”着,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无障微微一笑,望着车窗外淡淡道:“我略懂医术,学过‘连筋搭脉,枯木逢春’之术,可还大人‘常情’,不知大人是否敢于尝试。” 赵高闻言,浑身一颤,每根汗毛都立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你是在寻我开心吧,你真能办到?” 若真能如此,那么这一切痛苦都将过去,他又可以做回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完整的人,享受常情,延续香火,这可能吗? 无障沉声道:“只要将‘它’交给我,我会施术令其还阳,待时机成熟,便可回归本真。” 赵高心潮澎湃,下唇颤抖,他听闻过无障曾在九原舍命救蒙毅的事情,对无障所述信之大半,但心中倏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恢复男儿身,就需在宫中处处提防,一不心被陛下发现,那岂不是要被千刀万剐,自己死了不要紧,双目失明的老娘谁来供养,还有眼前这看似文弱之人,他究竟有何目的,竟然为了他,做出如此疯狂,如此难以想象的事情。 “大人已净身,无论是陛下,还是宫中那些人,不会再怀疑,只要大人不,稍微提防着,谁又会知道。”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何要如此待我?” “大人太过谨慎了,初出茅庐,想要与大人结识都不成吗?” 赵高心理清楚,一旦这件事情做了,将有个把柄牢牢掌握在无障手中,那时只能听凭他的驱使,这要比面对陛下还要危险,不知不觉,冷汗已湿透衣衫。 “大人不必担心,我帮大人医治,若是出了事,我会逃脱连带吗,大人难道没想到这个关节?” 赵高心中纠结,他的痛苦只有他最清楚,一个人活着的自由,他从出生就没有了,那一日,承受着深入骨髓的痛苦,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卑微的人,自此之后,活着如同摇尾乞怜的狗,他的声音,他自己听起来都觉恶心,没有一丝的阳刚之气。 在他的命运中,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唯恐一不心,连命都丢了,从未主动去争取过什么,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告诉翠莲实情,其实那是他最后的一点尊严,今也不复存在了。 “你怎知我一定会去做?你太大胆了!”赵高浑身颤抖,心如鹿撞,牙根接连发出咯噔之声。 “每个人活着都需要被尊重,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即便是神,也没有资格来决定我们的生死,即使是苟延残喘,也不能自甘堕落,向命运折服,你不必急于给我答案,我也不会以此来威胁你,我与你相识,只想做彼此帮助的君子,而不是相互利用的人,你应该知道,这本质是不同的。” “尊重……君子……”赵高已经泣不成声,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跟他这话。 马车已到皇宫门口停驻,赵高魂不守舍下了车,猫着身子快步进入了皇宫。 “师父,好似有名女子始终跟在我们身后,修为不弱!”金行子向坐在车内的无障低声道。 “知道了,去渭水河边,她要见我。” …… 杨柳依依,夏虫欢鸣,金乌西坠,碧水东流,无障独立在河堤旁,一名女子轻步走到无障身后,冷言道:“李公子,是不是喜欢上了这咸阳城的繁华,忘掉了自己的姓氏?” 无障转过身来,微微笑道:“落雁姑娘,言语总是这般伶俐,看来伤势已痊愈了!” 落雁冷哼一声,道:“我即使伤势没好,杀你也在弹指间!” “姑娘跟我到此,不会是来杀我的吧?” “我问你,那日你见到我们现身,为何不去找我家公主,是不是不想再见了?” “不是不想,只因刚入咸阳,有诸多不便,等有了机会,自然会见。” “能有什么不便,这不过是你的借口,依我看,你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甘愿为奴,若不是公主拦着我,我昨日便除掉你这狗官了。” 无障淡淡道:“落燕姑娘若是想杀我,不必废话,若是没别的话,恕在下不能奉陪!” 落燕挡在无障身前,嗔怒道:“唉!几日不见,脾气见长啊!” 见无障许久不话,转而沉声道:“今晚我家公主在清雅阁等你,你若不去,我让你活不过明晚!”完,转身离开,片刻后,消失无踪影。 第131章 、情似游丝离别伤 歌钟喧夜寂,彩灯缀星河,倚楼千金笑,罗绮满街香。 无障身着白衣,腰系素带,下了马车,缓步进入清雅阁,茶香迎面,琴音绕梁,厅内布局典雅,座无虚席,跑堂上前招呼道:“客官里面请!” “随我来!”落燕走下楼梯,带着无障绕过大厅,曲曲折折走过后院幽静回廊,来到房门前。 落燕禀告道:“公主,李公子来了!” 无障见映在窗幔上起身的倩影,心头微颤,却听屋内传来轻柔的声音,“李公子,快请进!” 灯火照玉人,婷婷催人醉,盈目似清潭,嫣然动心魂,无障连忙避开目光,躬身作揖道:“拜见玉公主!” 公孙玉柔声道:“公子不必多礼,快请坐!”待无障坐下后,又道:“公子刚入咸阳,事事心,落燕轻率,沉不住气,我拦她不住,公子见谅!” “岂敢,让公主久等,在下惭愧。” “公子雷厉风行,还未入咸阳,威名已人尽皆知,听来真是难以想象,公子是如何做到的?” 无障便将分别后的经历简明扼要叙述出来,公孙玉托腮聆听,仍兴奋不已,婉转哀叹道:“真是虎父无犬子,若是我楚国有公子这等才俊,何以被灭。” 无障知公孙玉不知治国之道,也不知楚国灭亡之根本,只是一名不甘心的亡国公主,承载着巍巍复仇命运,可怜可悲。 无障轻声问道:“公主来咸阳是为何?” 公孙玉缓缓起身,“自公子离开后,落燕伤势好转,我们便开始打探屈大人、项将军等人下落,最后得知,屈大人被射死,项将军被俘,押送咸阳,等待处决,我们匆匆来此,是想寻找机会,救出项将军,可这秦国的大牢,戒备森严,落燕几次试探,没等靠近狱门,就被发现。”梨花带雨看着无障,继续道:“项将军是我楚国忠良之后,复国栋梁,对我有救命之恩,还有几日就要斩首示众,可我现在实无办法将他救出,公子才智过人,恳请公子,想出办法,将项将军救出,请公子受玉儿一拜!”着涟涟下跪。 无障急忙扶住公孙玉柔弱无骨的手臂,劝道:“公主,使不得,在下承受不起!” 公孙玉美眸含泪,怜怜道:“公子刚为官不久,举步维艰,我这是强人所难,忙中添乱,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啦!” 无障将公孙玉扶到椅子前,“请公主先入座,容我回去思考。”心知这个任务太过艰巨,脑中一片茫然。 “公子的身体近来可好?”公孙玉感知无障冰凉的手心,关切问道。 “烦劳公主挂念,已不觉疼痛,只是有些疲惫。”无障坐回原处。 公孙玉知无障已病入膏肓,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柔肠百转,为之心痛,轻声道:“公子要多保重身体!” 无障道:“公主劝在下,可自己却为何要继续服食砒霜呢?”无障自从读过半部《黄帝内经》后,对医术已有不浅的造诣,观公孙玉面相,早已察觉。 公孙玉轻声道:“宗庙尽毁,尸骨未寒,复国遥遥,怎堪苟活,唯有入宫刺杀嬴政,以慰亡灵,不再奢求。” 无障闻言,暗自心伤,劝阻道:“嬴政戒备之心,下无二,不但有高手护卫,又有宝物护体,公主前去,绝无刺杀的机会,反而会白丢了性命。” “照你这么,没人能杀得了!” “目前是杀不得的,入朝这几日所见,秦国比之前想象还要强大,满朝皆是忠臣良将,虽有争论,也是上下一心,即便刺杀了嬴政,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相反,也许会更加强大。” “看来公子是改变主意了!”公孙玉轻声哀叹道。 无障苦笑道:“公主是否也如落燕一样,认为我贪恋权贵?”顿了顿又道:“我的仇恨虽不同于公主,但同样不可推卸,公主看到的是国破家亡,而我看到的是亲人惨死于奸计之下,同样刻骨铭心,赵国固然该亡,而秦国也该亡,若是在下改变主意,又怎会费尽周折,只身入咸阳,公主,难道……” 公孙玉蓦然起身,赔礼道:“玉儿复仇心切,错怪公子,请公子见谅!” 无障缓缓起身,拱手施礼道:“在下以抓药为由,到此与公主相见,实不应该久留,过些时日,待渭水河边在下的宅院修缮完毕,就会方便不少,公主相托,在下定当竭尽全力,在下告辞!” 公孙玉美眸楚楚,暗暗不舍道:“公子前路无知己,玉儿薄命,唯有相望,公子保重!” 无障怎听不出这话中之意,心中自是凄惨悲凉,“有公主这句话,就够了!”迈步走出房屋,见守在门外的落燕正扭头遥望夜空,没有理会他,似在流泪。 …… 晚风渐冷,流光归思,月影萧疏,古道马迟,无障坐在摇晃的车厢中,与来时大不相同,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押送咸阳的重犯,应在廷尉府所直辖的地牢,等待审判处决,不但有重兵把守,牢内也必然是机关重重,要救人谈何容易,自己虽爵位不低,却无实权,职责之外,无法触及,那种地方即使过问都将被怀疑,一旦被察觉,会被认为与复辟勾结,那之前的努力将前功尽弃。 可是看着她那无助的眼神,又怎舍得让她难过,又怎能忍心拒绝,孑然一身,不知何时是归期,本无牵挂,但见她,却生出涟涟情义,明知不可能而为之。 …… 马车将过空巷十字口,“嗖!嗖!……”数十枚暗器从四面八方急速射来,金行子耳根先动,飞身而起,跃到马车盖上,轮转马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将极速射向马车的暗器尽数击落,嘿嘿笑道:“想暗杀师父,先过了贫道这关!” 话音刚落,从路边的树上、墙角、巷口冲出数十名黑衣人,手执明晃晃的武器,什么话也不,冲杀而来。 “嘿!来的可真不少,正好道爷我今活动活动筋骨!”金行子着,抡起马鞭,快如闪电,劈向冲在最前的三人,‘啪!……’的一声,三人同时皮开肉绽,失声惨叫,翻倒在地。 这时,有两名黑衣人已到车旁,挥剑正欲刺向车内,金行子倏然趴到车盖上冲着二人嘿嘿笑道,“跑的有点慢!”口一张,喷出一团火球,迎面扑向二人。 那二人措不及防,没料到金行子还有这一手,惊讶之余,热浪扑面,浑身火辣辣燃起烈火,哀嚎惨叫,就地打滚。 “这都什么货色敢来行刺,忒没意思!”身体旋转而起,马鞭夜空炫舞,‘噼里啪啦’轮翻数人,武器纷纷掉落。 “是谁派你们来的?”金行子冲着两名还未来得及上前的黑衣人喊道。 那两名黑衣人见转瞬间倒地惨叫的同伙,吓得身子直向后退,没想到金行子的身手如此厉害。 “何人胆敢在咸阳城聚众斗殴!”远处纵来一队骑兵,为首的将领喊道。 黑衣人趁此机会,咬牙起身,一吹口哨,落荒而逃。 “哪里跑,还没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呢?”金行子欲要去追。 “不用追了!”无障在车内制止道。 “下回派身手高的来,忒瞧你道爷了!”金行子冲着转瞬间消失的黑衣人群骂道。 这时,巡逻骑兵已到车前,为首的将领身材魁梧,牛鼻虎眼,长须垂胸,上前问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在咸阳城聚众斗殴!” 金行子飞落到车前而坐,二郎腿一翘,不屑道:“将军口误了吧,这是刺杀,不是斗殴,你们不去抓刺客,留在这里问我作甚!” “放肆,竟敢在桓将军面前撒野!”桓将军身边一位士兵喝斥道。 “别在什么‘圆’儿,什么‘圈’儿将军面前,就是在蒙将军府上,道爷我也是横着走!”金行子嘿嘿笑道。 “竟敢侮辱恒将军,来人,将他拿下!”那名士兵喊道。 “嘿!我看你们今谁能抓走我!”金行子瞪起鼠眼,冲着正欲上前的两名士兵喊道。 “不得无礼!”无障在车内喊道,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对着桓将军拱手道:“微臣无障,见过桓将军。” 桓将军见是无障,连忙下马还礼道:“下官不知是无障大人的马车,妄加阻拦,还望恕罪!” 众士兵一听,他们拦住的竟是大破匈奴的无障大人,纷纷下马,单膝跪地而拜。 无障微微笑道:“桓将军职责所在,怎能不查,将军客气了!” 桓将军问道:“不知大人看清没有,是什么人胆敢行刺大人?” “你们现在不去追捕,问我们怎会知道,不过贫道告诉你们一个线索,就是他们身手很差,被我一口气吹得屁滚尿流,毛发烧光光。”金行子悠哉道。 桓将军面如死灰,对金行子道:“道长身手果真名不虚传!”转而对士兵喊道:“将这一带挨家挨户收,见秃头者,一律抓回中尉府问讯!”士兵听到命令后,快速上马,向黑衣人早已消失的方向追去。 桓将军对无障躬身抱拳道:“大人惊扰,下官令派几名士兵护送大人回府!” “多谢将军!”完,上了马车,在八名骑兵的护送下,回到蒙府。 第132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蒙毅得知无障遇刺,连忙来问无障具体情形,听完无障叙述后,起身思虑道:“会不会是那群妖道所为?” 无障摇头道:“那些人身手平平,金行子一个人就应付了他们,绝不会是。” 蒙毅道:“不是他们,就是那群复辟余孽,近来有不少亡国余孽潜入咸阳,散播谣言,寻机刺杀朝中官员,贤弟身为朝中命官,自然在他们刺杀之列!” 无障道:“那些亡国余孽也绝不会派这么多平庸之辈前来行刺,这些人毫无刺杀经验。” 蒙毅惊疑道:“那贤弟的意思是中尉府的人?他们要刺杀贤弟,没这个道理啊!” 无障道:“也许是因我在朝堂上得罪博士学宫的那些儒生,他们找来一些杀手,寻机报复,不过这只是怀疑,现无确凿的证据。” “博士学宫里的那些博士虽平时争论不休,居高自傲,但都是一些文雅之士,没见得他们与中尉府的人牵扯什么关系。” “过去没关系,现今未见得,试想,陛下现未实行分封制,很多功臣良将暗自愤愤不平,做出这等事情来,也未尝不可。” “可他们这也太大胆了,这可是违抗律法,结党营私,排除异己,阴谋陷害朝中大臣,是要诛灭九族的!” “一个人胆子,人多了,胆子自然就大了。” 蒙毅微眯着眼睛,将拳头重重的击在茶桌上,狠狠道:“一经查实,必将严惩不贷!” 无障微微一笑道:“二哥的职责是总领皇宫,这皇宫外的治安可是不好插手的,还是不要理会他们,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刺杀这一次没有成功,以后也就不敢了。” “不行,此事不能就这么了结,明一早,贤弟随我去找廷尉,将此事告知,让廷尉出面来处理这件刺杀案,岂有此理,子脚下,竟敢刺杀贤弟,我看他们这是要反了!”完,起身离去。 无障所料没错,老将桓齮,曾攻取赵平阳、武城,将赵十万降军坑杀,后被李牧在肥城大败,只身逃回咸阳,自此将近十年未受重用,未被封赏,只做咸阳城的守城将军,隶属于中尉府,积怨已久,常与博士学宫的人暗自来往,力图实行分封制,分得一块土地,成为一方诸侯,无障在朝堂上贬低儒家,力主实行郡县制,不但得罪博士学宫的儒家弟子,也将他的希望破灭,是以受人唆使,寻机报复,实为不明智之举。 不过无障在朝堂之上所得罪的人何止这些,那些力主分封制的朝臣尽数被得罪,无障早已心知肚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所面临的敌人会越来越多,只期盼他们不要一起都来,给他喘息的机会。 无障待蒙毅走后,坐在椅子上苦苦思索,这一,很累、很乱,也很伤。 咸阳城这一夜下起了大雨,刮起了大风,电闪雷鸣,轰鸣不绝。 第二日清晨,楼阁洗涤一新,烟雾笼罩,燕雀翠鸣,空气清爽,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无障随蒙毅一同来到李斯府门前,通禀之后,李斯出门笑面相迎道:“两位大人清早来访,必有急事,里面请!” 李斯的门府虽大,却是古朴简约,蒙毅看着院落,笑道:“廷尉大人都要做丞相了,为何这府邸还是这般简陋,这大秦的脸可是被廷尉给丢尽了!” 李斯笑道:“那些只是身外之物,房屋再华丽,也不过睡三尺之床,只要睡觉的时候,被窝里暖和就够喽。” 蒙毅道:“廷尉将心思都用在了政事上了,为大秦可谓鞠躬尽瘁,夜以继日啊!” “蒙大人又何尝不是,这雨刚停就来找老臣,不知有何急事?”这时,三人已入客厅。 三人坐下后,蒙毅便将无障遇刺的整个经过与李斯听,又将所怀疑的对象一并出。 李斯听后,沉默片刻后,叹息道:“实不相瞒,我早已对他们深恶痛绝,整无所事事,不去歌功颂德,安分守己,反而借古讽今,议论着军政得失,什么良策,他们都能道出一堆子问题,而他们却拿不出一条切实可行的办法来,从朝堂争论到学宫,从学宫议论到大街巷,进而整个咸阳城都在聚众议论,从而一日千里,快速蔓延各地,全下的百姓都知道我们朝中之事,成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连刚学会话的孩子都能出几句来,论政之风,都已成为我大秦的一种传统,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喝彩声,更有甚者,以国家即将出台的政策来赌博,荒谬至极,若不严肃这论政之风,整个下都将鸡犬不宁,谏议大夫在朝堂之上揭穿那些伪君子,真是大快人心,本想昨日请大人到陋府来共商国策,却因陛下诏老臣入宫,此事就耽搁了,两位来的正好,今就此事,我们共同商讨对策!” 蒙毅道:“这种****大政的风气确实可恨,家兄在抵御匈奴之时,朝中就闹得纷纷扬扬,侮辱诋毁的话不堪入耳,若是没有廷尉和众老臣支撑,恐怕还没等击退匈奴,家兄的人头就被运回咸阳了!” 李斯道:“众口铄金,这是他们惯用的计量,若想全面推行郡县制,就必须先惩治那些满嘴圣言王道的伪君子,可那些博士与中尉府的人勾结,刺客必然是他们的人,由他们来办案,绝不会留下痕迹,我们没有充足的证据,如何才能将他们揪出来,让人信服,不知二位有何高见?” “打草惊蛇!”沉默片刻,无障沉声道。 “打草惊蛇?”李斯与蒙毅同时疑惑道,“如何打草惊蛇?” “微臣状告桓齮与六国余孽勾结,妄图复辟,纵走刺客,徇私枉法。” 李斯更加疑惑道:“这个罪名可是要诛灭九族的,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做的,不但众大臣不会信,就连陛下也不会相信的!” “不如此,怎能抓他下大狱来查办。” “若查处是诬告,不但会撤销爵位,而且要受徒刑,押送边疆,这可不是一件事!” 无障微微笑道:“大人自是清楚,一旦下了廷尉府的大牢,有几人能活着出来,趁现在廷尉还未出任丞相前,处理一宗大案,就此也灭掉那些人的嚣张气焰。” 李斯起身,手捋胡须,踱着步子,思虑道:“如此大的罪名,一旦下狱,势必无人敢上前替他话,那些平时与他来往的人也必然会提心吊胆,生怕受其牵连,借此机会,将那些人等一律抓来审讯,以警他们的论政之风,墙倒众人推,桓齮平时不端的行为,必然会从他们的口中检举出来,以此来开脱罪责,划清界线,若是如此,桓齮必死无疑,好计,好计啊,大人的才智果真是名不虚传!”赞叹而笑。 蒙毅笑道:“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周折才将他请来的,怎会有虚假!” 李斯对无障道:“但若他死不认罪,要求公审,那大人可就危险了!” 无障道:“为国效力,甘冒风险!” 李斯凛然道:“好胆量,我这就派人将桓齮革职,下狱问罪!” …… 无障写好罪状,交给李斯,廷尉府出动千名官兵,去拿桓齮和昨晚在场的巡逻士兵,轰动整个咸阳城,蒙毅与无障离开廷尉府,去了皇宫。 无障快速处理完公事,欲要走出内务府,这时,猥琐躲在墙角的赵高偷偷的咳嗽一声,无障听后,见是赵高,转身跟了过去,来到回廊的拐角。 赵高见四下无人,从怀中拿出一个三寸多长的竹筒,颤颤索索双手交给无障,声殷切道:“在里面了,先谢谢恩公了!”着伏地而拜。 无障将竹筒放入袖筒中,连忙扶起赵高,低声道:“事成之后,再谢也不迟,快起来,别被人见到了!” “是!”赵高用长袖拂去眼角泪痕,又作揖道:“全靠大人成全了!” 无障道:“不出意外,七日后,我会派马车在皇宫门口接你,这里话不方便,到时你自会明白,放心吧!” 赵高无语,再次伏地而拜,泪水再次流出,无障再次扶起赵高,劝道:“别跪了,让人见到生疑,快回去!” 这时,有两名太监肩担着一担竹简走来,赵高连忙转过身去,面容平静迎上两名太监,两名太监见到赵高,知道他是侍奉陛下的红人,连忙道:“见过府令大人!” 赵高尖声道:“还不快些走,内务府都快关门了!” 那两名太监赶忙加紧了脚步,走过赵高身侧,这时赵高又转过身来,在他们身后,向着无障再次深深作揖。 无障见赵高如此殷切,摇摇头,转过身去,径直出了皇宫。 回到蒙府,命金行子取来药壶,将之前托付蒙毅买了的诸多草药按照分量放了进去,又命金行子用温火煎熬两个时辰,快到傍晚时,金行子才将药熬好,端着药壶,两眼熏黑来到无障房间。 无障取出竹筒,将里面的东西倒出,金行子一见,瞪着鼠眼道:“师父,这是哪里摘下来的,怎么放在石灰里,这么,都干瘪成这样了!” 无障没有回答,平静道:“将它拿去洗干净了,用布吸干,回来交给我。” “师父要用它泡酒吗?”金行子笑嘻嘻捏着东西问道。 “不要多问,快去办!” 待金行子回来后,无障已将那熬好的草药用绢帛过滤干净,正将鲜红的液体分别注入七个瓷瓶中,将东西放入其中一个瓷瓶内,盖上盖子,一倒换一个瓷瓶来培养,不在话下。 …… 刚吃过晚饭,廷尉府就派人来‘提’无障去廷尉府,蒙毅也一同跟了去。 第133章 、无为有处有还无 刚到廷尉府,李斯便将无障、蒙毅暗自叫到后厅,低声道:“桓齮拒不招供,要与大人当堂对质,士兵也只供出桓齮曾勒索过百姓财物,赊欠过酒馆酒钱,背地里辱骂过朝中大臣,时常深夜去青楼搜查许久不出,房院墙角超出了规格影响马车通行等,仅凭这些,虽能定罪,却不足以致死,虽有人证实他与博士学宫有往来,但具体在谈论何事却不清楚,更未发现他们与生面孔有过接触,现博士学宫的相关人员还未提来问讯,中尉府和博士学宫就已禀明陛下,要求公审,我看眼下形势不妙,与我们之前的预定相差太远,大人现在若是撤回罪状,我与蒙大人再请求陛下宽恕,还来得及!” 无障道:“廷尉难道是怕了?” 李斯道:“我是在替你担心,他们昨夜顶着雷雨搜查了一夜,也未发现刺客,我们虽心知肚明这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但却寻不到有力的证据。” 蒙毅劝道:“贤弟,我看还是听廷尉大人的,这次就算了吧,我们今后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无障淡淡道:“廷尉若是以此让步,此消彼长,大人以后如何为一国之相,箭已在弦,不得不发,我与他对质又有何妨!” 李斯思虑良久,道:“既然大人执意如此,那我只能照做,若是失控,莫怪我铁面无情了!” “岂敢,我本无意为官,又身患绝症,正好也遂了心意。” 无障又在蒙毅耳边轻声了几句,蒙毅听后,点点头道:“贤弟放心,若是如此,我定然找出来!” …… 廷尉府审案大堂,灯火通明,庄严肃穆,还没有开审,已坐满了人,除了廷尉府内官员外,中尉府和博士学宫来了将近四十人,这件事情非同可,轰动了整个咸阳城,突然闻讯又来了朝中两公,监督审案,太尉王贲坐在李斯左侧,御史大夫冯劫坐在右侧,无形之中,使得堂内异常压抑,众人大气不敢喘。 李斯霍然起身喊道:“带桓齮进来,开审!” 四名狱吏架着老将桓齮,带到大堂正中,桓齮已带上手镣脚铐,怒气不平,凛凛而立,冲着李斯喊道:“我要与那厮,当面对质!” 左监威严道:“大胆,廷尉大堂,岂容你放肆,将罪犯桓齮重打二十大板!” 李斯阻拦道:“桓齮曾与我大秦有功,此刑就免了,若再藐视大堂,决不吝惜!” 桓齮冷哼一声,硬声道:“总算有人没忘老夫的功绩,不过你们平白无故就拿老夫来问罪,你们廷尉府还有王法了吗?” 左监道:“有人告发,你与六国余孽勾结,这等大事,我们拿来审问,完全依据法律!” “你们就凭一张告状就拿老夫,我问你们,若是被诬告,该当如何?” 左监道:“依法行事,这等废话不该你问!” 桓齮冷笑道:“的好,那你们拿出证据来!” 李斯道:“传无障进来,与他对质!” 片刻功夫,无障面不惊,心不跳,缓步走入大堂,众人的眼睛冷冷盯在他的身上,充满了敌意。 桓齮一见无障,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儿,打了场胜仗,就不知道自己是谁,老子带兵打仗的时候,你还穿着活裆裤呢!” 无障淡淡道:“这个我倒是不记得,我只记得,有人带的兵全军覆没,只一个人逃了回来,无法理解,死了那么多人,为何他偏偏不死,真是蹊跷得很啊!” 桓齮气得差点没噎死,“你……,你血口喷人,你拿出证据来,老子何时与那些余孽勾结了!” “你不要急,证据我会拿出来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昨夜你们发现我们的时候是几时几刻?” “戌时六刻!” “当值的将军应该是谁?” “呵呵,当然是我!” “你们是如何发现的我们,你们那时在做什么?” “我们在巡逻,当然是听到了杀喊声!” “距离我们多远?” “从陈家到事发地点大约有五百丈的距离。” “桓将军真是好听力,连刺客的喊杀声都能听到,你见过刺客行刺还有造声势的?” 众人听后,不禁莞尔,都知桓齮语误,李斯、王贲、冯劫也都没有发话,端坐台上,静听着两人对质。 桓齮忙道:“我们当时相距那么远,哪里听得真切!” “那将军何以一开始便判断出,我们是聚众斗殴?” “你们围成一团,哪里看清楚!” “将军既然看不清楚,为何要妄加判断?” “凭我这十年的经验!” “照将军这么,子脚下,时常有百姓夜间打架斗殴了?” 这句话一出,桓齮脸色一僵,众人不由得为之惊叹,别十年,近三十年,咸阳城也没有百姓夜间到巷口聚众斗殴的这种事件发生,桓齮这回答太过轻率。 “你问这些有用吗,即使是我妄加判断,与你的诬告有何干系?” “没干系,那我问有关的,你见那些刺客逃走,为何不及时去追捕,反而只拦住规规矩矩留在那里的我们,欲要将我的徒弟抓捕,这难道是你们中尉府的抓捕习惯?” 中尉府的人闻言,脸色煞白,众人谁都清楚,抓捕应先抓捕那些欲要逃跑的人,桓齮如此做,必有问题。 这句话犹如利剑直插入桓齮心脏,心中渐渐感觉到了恐慌,仓促答道:“我们发现是你遇刺,最后不是去追了吗?” “那可曾追到刺客?” “刺客逃得快,我们顶着雷雨挨家挨户去查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第二日还没等继续搜捕,不就被你这厮诬告了吗!” “那你们搜查了哪里?” “自然是将附近的宅院逐一排查!” 无障平静道:“共计二十四名刺客,你们不将附近一带巷口封锁,而是逐一排查,若是被你们追捕到,那可当真是奇了!” 完廷尉府的人纷纷噗嗤一乐,中尉府的人心中郁闷,如此下去,已与刺客逃脱不了干系,一开始的气势被无障的几句问话,一扫而空。 桓齮被无障问得脑中混浆浆一团乱,怒不可邂,狠狠道:“就算我失职,那又怎样?” 中尉府有人按耐不住,喊道:“桓将军可是朝中老将,守卫咸阳城十年未出现过差错,对大秦忠心耿耿,怎会与六国复辟余孽勾结,你拿不出真凭实据,就是在诬告!” 左监喊道:“廷尉府大堂内岂容你们中尉府在此随便问话,有报出列,经允许方可呈报,否则,轰出廷尉府!” 无障继续问道:“你们怎知是六国余孽,而不是某些人寻机报复,排除异己?” 中尉辛武沉声道:“最近六国余孽混入咸阳,造谣生事,那些刺客必然是他们所为。” 无障转向辛武问道:“中尉府可曾抓捕过六国余孽?” 辛武脸色一沉道:“那些余孽平日都藏在暗处,行动隐秘,是以很难抓捕。” 无障平静道:“也就是,这只是中尉府的推断,并无真凭实据?” 博士学宫有人喊道:“那些恶意辱没我大秦的言论,除了他们还会有谁能做得出那种事来!” 无障沉声道:“我看未必,主张分封旧制的部分人士,也很可能借机用民间言论来诽谤我大秦新政,阻碍我大秦郡县制的推行,这些人与那些复辟余孽无异!” 无障的声音不高,但此语却震惊全堂,这句话比诬告桓齮更令人费解,公然嫁祸分封制的支持者,打击面太过巨大,李斯脸色跟着紧绷起来,老臣冯劫也不禁露出惊疑神色。 当即有博士怒骂道:“跟哪里来的一条疯狗,到处乱咬人,目中无人的病秧子,今你必须清楚,妖言惑众,我看你才是六国的余孽,……”怒骂声登时在堂内沸腾起来。 左监怒喊道:“肃静,若再有人藐视公堂,依法论处!” 大堂内登时安静下来,博士鲍白出列道:“今他不给我们一个法,我宁可性命不要,也绝不会让他离开大堂!”紧接着有人附和道:“对,今必须给一个法!” 无障道:“分封制乃三代旧制,早已过时,我大秦之所以一统华夏,皆因推行新政,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而有些所谓仁义之士却拿着旧制,冠冕堂皇的成是圣言王道,颠倒是非,玩弄权术,置国家前途于不顾,妄图趁机分得一块肉,让我大秦再走上灭亡之路,如此被灭亡与六国余孽复辟有何异处?” 鲍白怒斥道:“你这是混淆是非,不尊圣贤,藐视圣典,你才是祸国殃民的奸臣!” “陛下圣明,是以推行新政,尔等不为国家出力,反而在背后窃窃指责陛下仁义不施,埋怨牢骚堪比怨妇,难道你们的就是圣典吗?难道你们做的就是王道吗?难道你们就是仁义君子吗?六国百姓苦难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大秦将士浴血奋战的时候你们在哪里?而这个时候,却妖言惑众,用什么罚怒,亡灵不安,刻字造谣,什么是民愤民怨,百姓怎会懂得这些玄奥的道理,这些话能从何人的口中出,不还是那些所谓的圣典吗?六国被灭,庙堂尽毁,那些余孽亡命还来不及,怎会跑到咸阳来送死,六国余孽不足为惧,他们也不可能复辟一块弹丸之地,我大秦最大的威胁也不是边境的外族侵扰,因为我们有骁勇的将士,而那些妄图复辟旧制的言论,那些根深蒂固的旧思想,那些欲要瓜分我大秦的人,才是我大秦最大的威胁,它可以无形之中颠覆一个国家,让我大秦辛苦打下来的基业顷刻崩塌,这些人不是祸国殃民的乱臣,还会有谁?” 无障的这一番辞,将全堂上下的鸦雀无声,博士学宫来的那些博士隐隐觉得大难即将来临,背后冷汗直冒,不敢再发一声,中尉府的人脸色煞白,这个严重性他们从未想过,鲍白所准备的一大堆圣言被瞬间击碎,一句话也对不出,站在大堂之上骑虎难下,甚为尴尬。 王贲不由得暗自赞叹,冯劫紧皱眉头手捋银须,陷入深思。 桓齮怒视无障,冷冷道:“这只是你一面之词,你拿出证据来,我如何与六国余孽勾结了?” 无障微微一笑道:“在拿出证据前,我想让将军确认一件事情,那些所谓的六国余孽与你有无瓜葛?” 桓齮冷哼道:“这还用问吗?我当然与他们毫无瓜葛!” 无障又问道:“将军是否已确认,刺杀我的人必然是六国余孽?” 桓齮答道:“这城中除了他们,敢行刺的人还会有谁!” 无障向着台上,躬身道:“廷尉、太尉、御史大人,微臣想让列位大人证实,桓将军方才过的话。” 李斯已胸有成竹,沉声道:“他的话都已记录在案,我们也定会证实!” 无障道:“有劳廷尉大人命人将证据抬上入大堂,让众人一见。” 李斯不知无障准备了什么证据,需要用人抬,不过也没犹豫,命道:“将证据抬入大堂!” 这时,蒙毅与金行子带领一队官兵,抬着二十四具尸体,凛凛进入大堂,众人为之惊呼,有人干脆软瘫在地,人事不省。 正文 第134章 、人情似纸张张薄 蒙毅朗声道:“在中尉府的密牢里,发现二十四具尸体,都已被人下毒害死,经过金行子确认,是昨夜行刺的刺客无疑,他们身上的鞭痕和烧掉的毛发,正是刺杀谏议大夫时,被金行子所伤!” 桓齮瞪大眼睛,万念俱灭,晃了两晃,站立住,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 “来人啊,将大堂内中尉府一干人等全部拘捕!”李斯厉声道。 一声令下,中尉府十几人尚在惊慌中,就已被廷尉府执法尽数捆绑起来,按在地上,博士学宫的那些博士吓得胆散魂销,直向后缩,更有甚者当场尿了裤子。 蒙毅继续道:“经过核查指认,这些刺客的身份为将军桓齮、赵坚,博士桂贞、正先、黄生、吕显家中所养的食客,本官认为,应立即先将这干人等一并拘捕问罪!” 其余四名博士也都在场,两人昏厥不醒,另外两人早已魂飞魄散,呆呆坐在地上。 辛武被五花大绑,惊骇惘然,怒喊道:“桓齮,这是怎么回事?” 无障缓缓道:“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他们这六人因我在朝堂上支持郡县制,怀恨在心,是以密谋,寻机除掉我这眼中钉,昨夜里,当他们发现我师徒二人去药铺抓药之时,他们动用家中所养的刺客,埋伏在回蒙府所必经的巷口,展开刺杀,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金行子武艺高强,仅用一把马鞭就将他们击退,然金行子正要擒住刺客问清来路之时,桓齮带着毫不知情的骑兵飞马赶到,阻止金行子擒拿,给了刺客逃跑的时机,这些刺客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他们自然也不会搜捕到,但那些刺客都负了伤,也有毛发被烧光,很容易辨认,他们担心廷尉府介入搜捕,藏在家中很容易被查出,是以研究决定,将二十四名刺客都偷偷藏入中尉府内的密牢,等风声一过,这些人的伤势恢复,续了毛发,再将刺客放出,任凭廷尉府搜遍咸阳城,也绝不会想到他们会藏在那里,可谓匪夷所思,然而他们又没想到,廷尉大人明察秋毫,早已识破他们的阴谋,将主谋桓齮及时拘捕,其余共谋为此恐慌,怕桓齮招供认罪,将他们供出,一面对廷尉府施加压力要求公审,极力保全桓齮,免受刑罚,另一面,将那些藏在密牢中的刺客尽数毒死,来一个死无对证,以绝后患,是以胜券在握,来势汹汹参加公审,若是我今拿不出有力证据,便是诬告,借此机会将我除掉,可谓居心叵测,然而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不给他人留下活路,自己的后路也就没了,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何话?” 赵坚浑身僵直,目光呆滞,整个经过已被的清清楚楚,本以为杀了那些食客,藏在废弃的密牢里,便衣无缝、无人知晓,没曾想却被这么快找到,铁证如山,无以辩解,颓丧道:“你如何知道是藏在那里?” 金行子嘿嘿笑道:“你们脑袋真笨,毒死这么多刺客的毒药是从何处而来?我与蒙大人只去药店一查,再结合我灵敏的嗅觉,顺藤摸瓜,自然就找到了,不过话又回来,师父早已猜到刺客会被你们藏在那里,你们若是不毒死他们,也许我们找起来会费点劲,嘿嘿,要想害师父,下辈子多长几个脑袋吧!” 辛武瞪着赵坚,怒骂道:“你们这两个禽兽,害得本将受你们连累,早就跟你们过了,不要与那些伪君子私下污蔑朝政,你们就是不听,竟做出这等丧尽良、大逆不道的事来,我要亲手宰了你们!”着就要向前上,被四名执法紧紧拉住。 听到辛武的怒骂,桓齮的目光突然闪过凶光,怒视辛武,似乎想要什么,终究还是没出来,转而苍然一笑,看清世间炎凉。 博士鲍白冲着四名博士唾弃道:“博士学宫的声誉被你们四人给毁了,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等逆臣,真后悔今夜来此为你们辩解,可耻可恨!”连忙上前下跪道:“我受他们唆使来此,毫不知情,请列位大人明察!” 其余博士方醒悟过来,纷纷上前下跪,颤颤抖抖道:“我们属实不知他们是复辟余孽,与他们少有往来,请廷尉明察!”当即划清界线。 赵坚哈哈大笑道:“谏议大夫的没错,这就是你们的仁义道德,哈哈,果真是满嘴狗屁,趋炎附势,落井下石的伪君子!” “你闭嘴,我们今才醒悟过来,难怪你们抓不到那些造谣者,原来这些都是你们干的!” “我大秦哪里对你不好,真没想到你们吃饱饭撑得,竟然与复辟余孽勾结在一起,当真禽兽不如,死不足惜!” “微臣昧死相告,被他们毒死的那名刺客来自齐国,善书写,被黄生养在家中,必是齐国余孽,前日西街巷口的刻字,那字体就是出于他的手笔!” “微臣昧死相告,还有近日百姓谣传的民谣,那曲风一听就知是出自于正先家中所养的妾,那妾就是楚国余孽!” …… 十几名博士跪在地上,慷慨激昂,大胆指证,将近期发生的所有恶事全按在了六人身上,整个大堂,争先恐后,怒骂声此起彼伏,李斯也不制止,直到那些博士声嘶力竭,才一拍几案,全堂跟着肃静。 李斯向两边王贲和冯劫道:“不知太尉、御史大人有何指示?” 王贲开口道:“是我监督不严,出了这当逆事,我无权过问,听凭廷尉裁决,绝无异议!”中尉府隶属于太尉府,负责京城治安,由太尉统领监督,但若太尉府内官员犯了重罪,则移交廷尉府,太尉府无权干涉。 冯劫也开口道:“老夫来此只是走个过场,廷尉断案公正严明,老夫自当证实。” 李斯站起身来,朗声道:“罪臣桓齮、赵坚、桂贞、正先、黄生、吕显暗地造谣生事,诋毁大秦新政,与六国余孽勾结,妄图复辟,刺杀大秦功臣未遂,杀人灭口,藐视公堂,死不认罪,经廷尉府公审,证据确凿,依据大秦律法,以上六人当以车裂示众,诛灭九族,中尉辛武,治理不严,监管懈怠,罢免官职,除去爵位,贬为庶民,……” “我不服,我要见陛下!”辛武大喊道。 “冤枉啊,我要见陛下!”昏厥醒来的正先哭喊道。 “你们不用来见朕,依照廷尉所断处决!”一个朗朗如洪钟般的声音,从大堂后传出。 李斯等众臣听到这个声音后,惊慌转身,面向堂后密议室,伏地而拜,仓促喊道:“不知陛下来此,请陛下恕罪!”均没想到,陛下会突然至此,听廷尉府断案。 嬴政没有现身,“都平身吧,朕都已听到了,对于那些复辟言论、造谣诽谤者,决不姑息,时候不早了,高子,我们回宫!” “陛下,臣有奏!”无障跪在地上,提着声音道。 “哦!无障,你有何奏?” “臣觉得,桓齮等犯是大秦将臣,虽罪不容诛,但车裂示众太过残忍,容易给那些煽惑余孽留下口实,臣闻言,车裂而死,亡魂不聚,阴差阳错,怨气易生,臣建议,用坑杀之刑,既严惩逆臣,告诫下,又留他们全尸,彰显我大秦善待将臣,圣恩浩荡!” “呵呵!人家要杀你,你还如此善待他们,真是贤明之臣啊,准奏,此事你与廷尉协商即可,无需奏报!” “谢陛下恩准!” “起驾!”赵高尖声喊道。 众臣伏倒在地,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又有喊冤声掺杂其中。 桓齮满脸苍然,嗬嗬而笑,“老夫在九泉之下等着你们!”其余博士被这句话吓得胆战心惊,低着头不敢看他。 …… 李斯下令将桓齮等人关入死牢,另派官兵去抓捕要犯九族下狱,等待处决,释放辛武和中尉府的士兵,中尉府由太尉府临时掌管,与无障、王贲、冯劫商讨决定,三日后午时,在渭水河边的草滩上,与捕获各地、尚待处决的六国余孽一并当众坑之,以警世人。 众所周知,李斯处理完未结的案子后,也该上任丞相,总揽国家政务,廷尉一职也因此空缺,原定这个位置由老臣姚贾出任,但目下形势,有人觉得,凭借无障的睿智才能,最合适不过,但此事需由陛下最终定夺。 …… 无障一身疲惫,回到蒙府屋舍,已是深夜,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头栽倒床上,合衣昏睡,这一他的身体早已到了极限,完全是在咬紧牙关支撑着。 第二日,无障请病皇宫,只在房屋内修养,事情都是金行子去做,高升来蒙府,汇报府邸修缮完毕,选良辰吉日便可入住,又领来四名妙龄女婢、两名车夫、两名门卫、两名壮丁以供平日差使,无障没有细问,都留下了,选定次日,便搬到新府邸。 新府邸焕然一新,门庭气派,院落平整,池水清澈,花团锦簇,假山清秀,绿树成荫,回廊通幽,房屋飞阁流丹,雕梁画栋,甚是华丽,屋舍内布局精细,古香古色,温馨典雅。 无障走完一圈后,对高升赞赏道:“如此之快,如此之好,你这教书的先生可不简单啊!” 正文 第135章 、世事如棋局局新 搬入新府邸的当,张灯结彩,门庭若市,朝中不少官员闻讯送来贺礼,秦国官风淳朴,贺礼注重寓意,不在贵重,大都是字画、花卉、饰物等,也有人送来竹简,上面刻着几句贺词,扶苏送来一把古琴,名为‘鸾鸣’,是范迁剿灭九江余孽所获,进献扶苏,扶苏舍爱相赠,最为名贵。 直到日落,府邸才还于宁静,晚风轻拂,月朗星稀,无障若有所思坐在书房内,轻抚琴弦,琴音柔情似水,婉转悠扬,引来婢女在窗外簇拥偷听,嬉笑低语。 这一夜,没有事情发生,金行子一夜未归。 …… 行刑当日中午,烈日炎炎,空气炙热,即便如此,渭水河边仍聚集了几千百姓,密密麻麻站在土坡上,向下张望河堤边的一块大草滩,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人声鼎沸。 几百名官兵按照事先预定,掘出几十丈长的深沟,直至挖到泥土下的水位才止,足有两丈深,湿漉漉的泥土都堆在了靠近百姓的一侧,形成一条长长的土丘,横在山坡前。 两百名官兵押着重犯和受其牵连的九族亲属来到深沟旁,将近百人,等待处决,四周又有千名士兵手执武器,狼顾虎视,警惕戒备,以防有人劫刑场,气势威严。 桓齮等六名重犯跪在最前列,面向山坡的百姓,目光呆滞,浑身瘫软,早已没了生气,一念至此,万念俱灭,家属亲戚都是用绳索捆绑连在一起,跪在他们身后,哭喊声撕心裂肺。 项梁已枯瘦如柴,发丝脏乱,破衣烂衫,伤痕累累,被绑的结结实实,仍满目愤怒,铮铮铁骨,与各地复辟重犯跪在另一侧,位列首位,最容易辨认。 河堤边已搭了凉棚,无障身着官服,面容清冷,挺立瘦弱,与蒙毅、扶苏坐在李斯右侧,另一侧是满目肃然的王贲、冯劫,这等阵势,以往刑场很少有过。 无障这才第一次在咸阳见到项梁,他与项梁只那夜见过一次,项梁当时也没曾留意,更不会想到重臣之中会有他,是以不可能发现无障,无障又在项梁的那一侧寻找张大哥等人的身影,还好,没有找到。 百姓人群前,在嘈杂声中,一位美艳女子对身旁头戴遮面的窈窕女子低声道:“我绝不会看错,他现在认贼作父,平步青云,早忘了杀父之仇,亡国之耻,怎会帮我们!” 遮面女子轻声道:“他不是那种人,他定然是尽力了,只是这太过艰难。” “他哪里尽力了,都用在自己的事情上了,我早已看穿了他!” “你都想不出办法来,他一个文弱之人,又怎么能够。” 美艳女子沉默片刻,轻叹道:“事到如今,唯有靠自己去救将军了!” “这么多士兵,任凭你修为再高,也只能是去送死。” “不去救他,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处死吗?” 遮面女子轻试泪水,轻叹道:“唯有我入宫杀了他,一并替将军复仇!” …… 号角齐鸣,全场肃静,司刑顶着烈日,汗流浃背,冲着百姓大声念读完长长的处决书,百姓高举拳头怒喊道:“杀!杀!杀!……”此起彼伏,声震云霄。 桓齮被喊杀声惊醒,放眼望向愤怒的人群,热浪滚滚扑面,忽然怒喊道:“嬴政残暴不仁,功臣良将不得善终,我在九泉之下等着你们,秦朝必亡,……”话还没待完,就被士兵用布塞住口,目眦尽裂,青筋暴起。 无障看着仍暴躁的桓齮,对李斯道:“我跟他几句话,让他安心离去。” 李斯知桓齮绝非真正的复辟之徒,落得如此下场,皆因政见不同,心中稍有愧疚,出于无奈,也是必然。 此次能严惩这些乱议者,整治朝纲,警示论政之风,无障功不可没,对于无障想要安抚桓齮胸中的怨气,没有多想,点头同意。 无障起身慢步走上前去,示意两边的士兵让开,来到桓齮身后,缓缓道:“你打了败仗,害死十万多将士,而自己独自逃了回来,陛下没降罪于你,让你安稳终老,你不感激,反而愤愤不平,逆谋复辟,实乃自掘坟墓,不可饶恕!”附身抓起一把土,继续道:“主帅抛弃惨死的将士而逃,是为苟活,遗憾终生,我听闻,这把土能让你如愿,带着你的灵魂去见他们,洗刷他们的冤屈,你活了这么多年,也该去见你的那些士兵了!”一手将土慢慢地撒在桓齮头顶,一面在耳边低语道:“李牧有个遗憾,没有亲手将你活埋,今日他的儿子替父送这把土给你,你该明白了吧!” 桓齮听后浑身一震,这个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在他的脑中炸开,瞪大眼睛看着无障的面孔,他自然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原因,醒悟、惊恐、荒谬、悔恨、不甘、绝望瞬间冲撞在一起,最后得到无关紧要的结论,“他是来复仇的!” 无障在桓齮复杂的表情中缓缓直起身,向李斯走去,他本不应该这句话,但他压抑太久了,此刻不吐不快。 李斯见时辰已到,一声令下,那些罪犯被纷纷推入深沟,滚落泥浆里,哀嚎挣扎,惨不忍睹。 项梁远远的发现了公孙玉和落雁,使出浑身力气,仰长啸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被两名士兵用力一推,滚入沟中。 紧接着,炙热的湿土倾泻而下,转瞬间便将罪犯掩埋,哀嚎声在泥土中沉寂,最后形成长长的土丘。 公孙玉远望着项梁被推入深沟,泥土盖了上去,无助的泪水时刻流淌着,复辟之路已经断绝,唯有复仇,只有复仇,只剩一个办法。 …… 炙热的一终于过去,懒懒的斜阳洒下余晖,照在渭水河畔,波光粼粼,无障静坐在庭院的凉亭中,倚着亭柱,不能修炼,只能闭目憩,这些,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体虚弱的厉害,不知还能支撑到多久,那些事情还有没有时间做完。 一个倩影轻轻落了下来,‘唰’的一声,剑锋抵在无障的咽喉,无障睁开清澈的眼睛看着怒气汹汹的落燕,没有惊慌,也没有出声。 “我要杀了你这背信弃义、苟且偷生的人!”落燕狠狠道。 无障淡淡道:“你怎知我背信弃义、苟且偷生?” “公主求你做的事情,你只是敷衍,根本没去做,只想着做好暴秦的狗官,你……你对得起公主吗?”落燕眼泪都要流了下来。 “公主让你来杀我的?” “这与公主没有关系,是我不想让你这狗官活在世上,免得有人挂念!” “让公主来见我。” “放心吧,公主这辈子也不会来见你,也见不到,我今就将你结果了!”着剑锋闪过寒光,但剑还是没有刺下,其实她背着公孙玉来这里,只是想要发泄情绪,并不是真心要杀无障,公主也不可能让她如此做。 “你回去告诉公主,事情我已经办到了,她来才能见到。” 落燕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无障所的是什么事情,问道:“公主还让你做什么了,难道我不能见吗?” “能,但你这时对我这么凶,我改变主意了。” 落燕拿着剑在无障眼前一晃,“你不,就不怕杀了你!” “落燕,是你吗?”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落燕听到这个声音后,浑身一颤,瞪大眼睛,寻声望去,犹如幻觉,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那是项将军的声音,手中的剑一扔,冲进屋内查看。 落燕在屋内见到躺在床榻上浑身包扎的项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声喊道:“啊!这怎么可能,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也没想到我还活着,只觉昏厥中有人将我从泥土下拽到了水洞中,醒来时就出现在这里,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话,仔细辨析很久,才猜出是你的声音,方才听你话的意思,好似你也不知我还活着,这是怎么一回事?”项梁微弱道。 落燕喜极而泣,虽想不明白无障用了什么方法,但活生生的人是被他救下了,心中已是万分愧疚,忽然想到公主尚在悲痛中,需尽快将此事告知于她,匆忙了几句后,跑出屋外,羞愧难当扫了一眼仍在闭目的无障后,飞奔回清雅阁。 金行子劳累两,尚在睡觉,怕人发现,本想黑后去告诉玉公主来见项梁,不过也猜到落燕会来质问,省去了跑腿的时间。 能救下项梁,全归功于桓齮等人的刺杀,若没有他们,无障真不知用什么方法才能救出,是以案发当晚,无障没让金行子去追,若是追到,就不会展开他的计划了。 他知道李斯力主郡县制,对主张分封制的那些人十分厌恶,利用他想要惩治那些人的心理,诬告桓齮与复辟余孽勾结,拿下桓齮,令其余主谋胆怯,仓促毒死刺客来灭口,无障就是想让那些刺客死于他们之手,这要比活着更有服力,刺客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了。 在廷尉府内,面对中尉府和博士学宫施展诡辩之术,先让他们自己把刺客成是六国余孽,与他们无瓜葛,后又危言耸听硬是将分封制与复辟混为一谈,让他们百口难辩,最后找到尸体,虚也化为了实,那些刺客也就真的成为了复辟余孽,与他们逃脱不了干系,他们也就真的成为了想要亡秦的复辟者。 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知李斯想要尽快了解廷尉府事务,而桓齮等人与项梁等人罪名相同,势必会一并处刑,这就是无障想要的结果,而且名正言顺参与处决罪犯,有了话语权,即使嬴政不出现,无障也会请示嬴政,用坑刑取代车裂,这样无障才有解救项梁的机会。 与李斯、王贲、冯劫商讨决定,定在老刑场渭水河边,这个地方金行子已经去观察过,下面都是淤泥,很容易打洞,而金行子的真身就是火光鼠,对于打洞最在行。 是以这两,金行子便从渭水的河堤下打洞,穿过河堤,一直打到预定好的刑坑下面,也就是项梁的位置,认准项梁的相貌后,金行子便离开刑场,偷偷在远处潜入水下,又游回来,钻入挖好的洞中,来到刑坑旁,与那刑坑壁只有一尺来厚,项梁被掩埋之时,金行子待时机成熟,便破开淤泥,将昏迷的项梁拉入洞中,潜回渭水河,顺流而下,带到无障府邸。 这个计划只要一个环节出错,便不会解救到项梁,无障将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连在一起,可谓已经竭尽了全力,这一刻,才放下心来,总算完成了玉公主的殷切嘱托。 此刻,是最轻松,最美好的时光。 正文 第136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 月上柳梢,夏虫欢鸣,在凉亭下,无障将整个过程叙述出来,落燕听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惭愧道:“落燕错怪公子,恩将仇报,任凭公子处置!” 无障忙道:“姑娘请起,事情紧急,又不便相告,是以让你误解,在下怎敢怪罪。” 公孙玉柔声责备道:“你的性子总是这样急,什么事情不经考虑,公子险些被你……” 落燕缓缓起身,羞得玉面绯红,低声道:“今后落燕绝不会做出那种事来,请公子责罚!” 无障微微笑道:“我知你只是在气头,不会真的伤害我,不过公主的对,你的性子很容易添乱,在刑场时,我见你情绪激动,真担心你一怒之下,只身劫刑场,坏了大事,还好没有发生。” 公孙玉道:“落燕,你先去看看项将军,我与公子有事相商!” 见落燕进了屋内,盈盈秋水,望着无障,柔声道:“公子帮玉儿做了如此艰难的任务,可能我今生都不能报答,只有拜谢公子了!”着欲要下跪。 无障忙伸手阻止道:“公主千金之躯,不要如此,在下承受不起!”将公孙玉扶起。 四目相对,吐气如兰,月色迷人,无障的心噗腾乱跳,公孙玉似乎感觉到了无障的慌张,正如她一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潮,娇躯拥入无障怀中,紧紧抱着无障,但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无障被公孙玉这突然的举动给怔住了,虽然心中总想着她,但他知道那只是想想而已,从未想要得到什么,就犹如烂漫的烟火,他只能看到,只能留下回忆,却不能留住片刻。 他不希望公孙玉难过,只要他能做到的,他都甘愿去做,难道这就是爱吗?无障有些慌了,这是他最难理解的一个字,因为这个字,秦陌瑶已被他得罪了,婉娇为了他不顾性命。 现实的是,这个字不属于他,若动真情,只能害了她们,因为命不长,因为他不忍心又做不到,可越是这样,心里越发专心刺痛。 公孙玉轻柔沉吟道:“若是没有那仇恨该有多好,我们是不是可以远走高飞!” 无障将手轻轻抚在玉肩上,离开公孙玉,坐了下来,轻声道:“公主的仇,也是我的仇,我若有时间,必不遗余力,这咸阳太不安全,待项将军伤势恢复了,我想个办法送他出城,公主也一同离开这里吧!” “去哪里还不是一样,我活着就不会忘记血海深仇,这是我活下来的理由!” “你们回楚地,暗中发展,待秦国瓦解,再一举复国,这不是公主想要的吗?” 公孙玉轻试泪水,哀叹道:“复国谈何容易,我早已没了这个想法,只要杀了嬴政,我也就心安了。” “嬴政现在杀不得,你留在这里也只是徒劳,相信我的话,离开咸阳!”无障劝道。 “不杀了他,我绝不会离开咸阳!” “难道公主还想要效仿高渐离吗?” “我不效仿他,自有方法,公子就不要劝了!”转而又道:“项将军留在这里比较安全,现只能烦劳公子照顾了,时候不早了,玉儿告辞,日后还会来此烦扰公子的。” “公主至此,倍感荣幸!公主留步,我这里有一件公主的贵物,待我交给公主。”完,回到书房,将古琴双手拖了出来,交给公孙玉,“我见过公主当夜弹的就是这把琴,现物归原主。” 公孙玉一见,惊奇道:“这的确是我的‘鸾鸣’,那夜仓促逃命,没来得及带走,公子如何得到的?” “是扶苏公子相赠的,想必是那范迁得到后,进献给他的。” “既然是他送给公子的,我怎能收下,这琴在公子的手中,我也就放心了,公子的琴艺玉儿也是领教过,竟然能引下流星雨,实在是匪夷所思,若是有幸,真希望还能听到公子的琴音!” “愧不敢当,在下的琴艺哪里及的上公主的美妙,公主若是不厌,随时恭候,不过这琴,公主还是带走吧!” “就当是玉儿送给公子的,若是公子想听,我便来此为公子抚琴如何?” “求之不得!”无障躬身道。 公孙玉又进到屋内,与项将军道别后,同落燕离去,无障送至门口才归。 公孙玉走后,无障的心久难平静,公孙玉那句话的深意,无障最清楚不过,大仇未报何谈私情,唯有两情相望,无缘今生,彼此都清楚,彼此都能很冷静。 …… 这一下午,府中秘密进来一人,直接被无障带到了一间房屋内,又吩咐金行子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内。 无障早已准备了所需器具,那东西经过七的药液培育,已经恢复如初,赵高被束缚在床榻上,见到自己的器物,惊讶的合不上嘴,无障的枯木逢春之术令他完全信服。 无障是依据《黄帝内经》的经脉理论,再结合夏无启的连筋搭脉之术,想出的办法,但夏无启的连筋搭脉之术,只能针对于刚断的肢体才能实施,而无障所针对的是一块风干的腊肉,难度可想而知,是以突发奇想,用非常珍贵的补血补气的药液,结合五气相生的原理,将死肉养活,再将的伤口割开,用银针将盘结的血管和经脉挑出,下到器物里面去,精准度要求非常之高,可以,此种想法太过大胆,连他自己都无法肯定会成功。 无障用黑布遮住了赵高的眼睛,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低声道:“我需割开皮肤,创造出新的伤口,寻到血脉和经脉,将它们牵引出来,这会很痛,你要忍住!” “大人放心吧,高子什么苦都能咽下去,绝不会吭一声,更何况大人这是在……”话还没待下去,疼痛便传遍全身,白净的脸跟着抽搐起来,汗水涔涔而下。 这疼痛与当年的疼痛虽在一处,确是截然不同,一种是失去的绝望,卑微痛苦一生,一种是满怀希望,终获新生。 无障见赵高缓和很多,低声道:“你随便话,这样会分散你的注意力,缓解疼痛。” “我不知道大人要听什么?”赵高艰难道。 “随便什么都行,比如那夜陛下为何会突至廷尉府。” “那夜我听闻大人要在廷尉府与那些乱党对质,我便提示了陛下一句,‘廷尉府必有好戏上演!’,陛下果然就信了,案子刚开始审理,我们就到了,陛下听大人与那些人对质,连连点头认同,回宫的路上仍赞不绝口,其中一句是这样的,‘朕怎么就没想到,亏得无障出,今夜真是没白来!’,也不知陛下指的是什么,不过经过那夜后,陛下对大人的戒备之心应该是少了很多。” “陛下对谁都是如此吗?” “都是如此,经过那么多事情,这世上真就没有能让他完全相信的人了,连自己的母亲都……,哎!……,其实陛下真的很孤独,也很可怜!” “徐国师,难道陛下也不相信吗?” “两分信任,一分怀疑,陛下怎可能完全信任他们,只不过徐国师是为陛下谋划永世江山,让陛下长生不死,这两件都是陛下梦寐以求的,也就放任他们做下去。” “徐国师真能让陛下长生不死吗?” “徐国师料事如神,未卜先知,每当陛下想见他的时候自会出现,而且修为深不可测,法力无边,炼出的丹药能令陛下精神百倍,真气旺盛,不用修炼,就能到达凝神期,那些孤傲的散仙都对他深信不疑,你他会是什么样的人物,依我看,必能办到,只是朝中的那些大臣,背后议论,他们是妖道在迷惑陛下,其实他们不了解真相,徐国师可不是那种人,他的确是在办实事,你没去过骊山,我随陛下去过,虽未建成,但伦廓已经出来了,那里已是人间仙境!” 无障暗自心惊,这话从赵高的嘴里出来,定然是假不了,面对如此厉害的人物,若想夺回五色石,可谓遥不可及,而且隐隐觉得,徐市很可能又是上的神,若不然火飚怎会与道玄等人走到一起。 “不过,最近他们好似遇到了不的问题,好似与泰山的碧霞元君有关。” 无障听后,手指微微一颤,险些将牵出的血管拉断,汗也跟着流了下来,“碧霞元君与世隔绝,怎么能和他们牵扯到关系。” “好似叫‘息壤’的东西在元君那,若不然无法解释德水的决口是如何被人堵住的,道玄真人似乎想要去泰山问个明白,陛下让他们再等等,我那时斟完茶,陛下就让我下去了,余下就没有听到,差点忘了,青阳道长好似对你有成见,之前还提醒陛下要对你心,我不知这是为何,你们之间是否有过节?” “是有些过节,他杀了我的师父!” “啊……!难怪……,那大人今后可要心了,虽陛下不会杀你,但他的修为那么高,大人毫无修为,若是他想斩草除……。” “陛下为何不会杀我?” “陛下是位爱才的圣君,大人的才智,正是陛下需要的,怎会杀你,大人难道还猜不到吗?” …… 正文 第137章 、双脚已踏血染路 微风拂过窗帘,带来些许凉意,咸阳城此时已笼罩在月色之中,无障将伤口用蚕丝缝合完毕,有用纱布包扎伤口,净着手对赵高道:“伤口不得沐浴沾水,若是口渴,只能润喉,不得解,需静养,忌辛辣,远女色,七日过后,再来陋宅,待我拆开丝线,方可自如。” 赵高颤颤站起身,感激涕零,欲要下跪,道:“大人对高子恩重如山,我只有……” 无障伸手扶住道:“大人失血过多,不宜激动,我只不过尽其可能,为大人排忧,你如此客气,难道不想与我结交了?” “怎会,高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大人的大恩大德!” “快回皇宫吧,这次出来这么久,若是蒙大人问起,你就道在我这喝了一杯茶,他自然不会多问,今后胡须会慢慢生出,要及时清理,喉结会凸起,声音会随之改变,要注意隐藏,以免让人生疑。” “谢大人提醒,高子全都记下了,我这就回去,高子告辞了!”头上遮块黑布,委身艰难走出府邸大门,身体虽痛着,心却是暖着,上了马车,消失在夜色中。 赵高走后,金行子进来嘿嘿笑道:“没想到那东西竟是他的,嘿嘿,有趣,有趣!” 无障道:“不要乱讲,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师父大可放心,我的嘴虽然不如师父,但比起脸瓢还是紧了不少,不过我有疑问,虽知师父必有用意,却仍是想问,赵高只是个宦官,师父为何要花了这么大的气力来对他?” 无障道:“他每侍奉皇帝,对皇帝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而且皇帝最相信的人非他莫属,这不是用官职大可以衡量的,他的一句耳边风,可以使得将士冤死,百姓涂炭,你可不能瞧了他!” “一句话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这可真是叫杀人于无形,祸从口出啊!” …… 秦朝每半月升朝一次,若遇重大事件,临时更改,或召集主要大臣在皇宫‘廷议’,这一日又逢升朝,文武百官按照官爵大一如既往进入大殿,赵高尖声宣读任命皇书,任命李斯为左丞相与右丞相冯去疾,总领国政,文武百官齐声祝贺。 待庆贺完毕,嬴政道:“现廷尉一任空缺,不知各位爱卿有何人选,能担当此任?” 百官低声议论,御史大夫冯劫道:“老臣举荐一人,必能担当此任!” “老御史要举荐何人?” “谏议大夫,无障!”众人听后,不由得一怔,冯劫与姚贾交情深厚,又都是朝中老臣,功不可没,本以为冯劫会举荐姚贾,却没想到冯劫竟然举荐刚入朝不久的无障,纷纷将目光投向势头正劲的无障。 嬴政倏然一笑,道:“哦,老御史为何要举荐无障?” “谏议大夫助蒙将军击溃匈奴,才智就不用老臣道出了,前几日,在廷尉府,观察敏锐,思维缜密,助丞相破获暗藏在朝中的逆贼,可谓大功一件,老臣相信,若是谏议大夫出任大秦廷尉,定能秉公执法,严明法律,惩治乱党,消灭六国余孽!” “臣有异议!”老将军卫尉杨瑞和出列道。 嬴政脸色一疑道:“老将军有何异议?” 杨瑞和一脸肃然道:“谏议大夫虽击溃匈奴,功不可没,但仍需磨练,我大秦一统华夏,朝中重臣哪一位不是功绩显赫,仅凭这一件,未免太过牵强,若论功绩,老臣以为姚贾最为合适。” 姚贾曾出使楚、燕、赵、巍四国,在四国间周旋,瓦解四国最后阶段的合纵反扑,可谓鞠躬尽瘁,政功卓越,众朝臣听后,纷纷点头认可。 冯劫道:“时过境迁,我大秦现所面临的已不是过往的六国,而是有待整治的下,让大秦永文明于世,我等年迈眼花,已辨不清利害,若居于要职,恐误大政,国家政体急需谏议大夫这等才俊来分担。” 淳于越出列道:“微臣以为御史大人此言谬哉,知人善任,人尽其才,若论排兵布阵,智谋奇略,姚大人不及谏议大夫,但国之律法,需姚大人这种博古通今,经验丰富的老臣才能担当,岂如对阵杀敌这般对待,单凭危言耸听的几句话而任其人,太过武断!”意在讽刺无障诬陷那些推行仁政的人与复辟无异。 众臣听后,多人高声附议,显然无障的那句话已引起多人愤慨。 嬴政听后脸色一沉,似有不悦,对李斯道:“丞相是老廷尉,认为何人可堪当此任?” 李斯缓步上前,朗声道:“臣赞同御史大夫的举荐,今虽平定六国,但余孽未消,迂腐遗风残存,暗流涌动,谏议大夫的那一番话绝不是危言耸听,现大秦的战场已不是六国的千军万马,而是那些余孽所散播的谣传和那些反叛势力,战争远没有结束,仍需整治下。” “老臣附议!”老臣姚贾出列,抖擞道:“老臣已年过六旬,还能为大秦效力几年,况且凭借我的那点学识,确实也不适合廷尉一职,更不能明察秋毫,防范于未然,老臣以为谏议大夫虽刚入朝不久,但其才智已有目共睹,实为不可多得的人才,照比那些夸夸其谈,只会评判的良才不知要强了多少倍,老臣力荐无障!”众人这才听明白,原来姚贾和冯劫已经私下沟通好了,是以,冯劫才举荐无障,如此一来,那九卿之一的廷尉非无障莫属了。 “臣有异议!”无障此时才开口道。 嬴政诧异的看着无障道:“哦……!无障你有何异议?” “臣曾是一介草民,填饱肚子便悠然自得,今得陛下赏识,有幸能为我大秦效力,做一名大夫,就已受宠若惊,何才何德任如此重臣,姚大人精通律法,见多识广,是大秦肱股之臣,微臣自愧不如,臣力荐姚大人!” 此语一出,全殿震惊,要知道,廷尉可是掌管大秦律法,直接受命于陛下,有生杀大权的重臣,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官职,无障竟然拒绝了。 蒙毅知无障不愿为官,不似李斯等人那般惊讶,但心中仍是来气,心道:“我等为你废了多少口舌,你竟然让贤了!” 无障的拒绝令那些早已准备好一番辞的人群大为尴尬,不知下面该些什么好。 嬴政最先回过味来,笑道:“有意思,这等情形在我大秦可是少见,两位爱卿都相互举荐,可谓推贤让能,大公无私,不过,你们如此谦让,难道是我大秦的廷尉难做不成?”盯着无障,显然已是很不高兴。 “微臣是为大秦的江山社稷考虑,姚大人任此重任最合适不过,微臣资历尚浅,恐误大事,还请陛下三思!”无障躬身回道。 嬴政道:“既然无障不愿担当,众爱卿也不必争论了,就由老臣姚贾出任廷尉吧,高子,下朕诏书!” “吾皇圣明!”众朝臣齐声道,后又向姚贾道贺。 嬴政朗声道:“无障你也不能闲着,在廷尉府你的那些话,朕可全都记下了,现我大秦的确面临无形的战场,这战场的敌人便是那些妄图用言论来复辟的余孽,桓齮等逆臣便是例子,可想而知,这下还有多少这样的复辟者,朕今赐你特令,任命你为讨逆御史,监察下言论,铲除那些蛊惑民心的复辟余孽,不得违抗!” 众朝臣尚且还在揣摩无障为何拒绝,嬴政的这一句帝令便如惊雷般下来了,这讨逆御史显然不在三公九卿之列,若论执法大秦律应属于廷尉,若论监察百官、下各郡应属御史大夫,而讨逆御史这一职似乎二者都有涉猎,却又从中分离,专治复辟余孽,那这个官职的权力伸缩性可就很大了,均没想到无障谦让了廷尉,却得到了与之不相上下的特殊官职。 陛下这一决断,显然是早有准备,猜到无障不一定会任廷尉,特地为无障设立一个专职,由此看出,陛下想要惩治复辟余孽之决心。 这才几日,无障入朝后便得陛下赏识,重臣亲近,如日中,此种事情,在大秦虽有过不少先例,但却没有如此年轻的人物,看来这个文弱弱的病秧子可是不简单。 无障只好跪地谢恩道:“谢陛下器重,微臣定然不辱使命!” 无障这一跪地,特别是博士学宫的博士们,背后直冒凉风,若是再开罪无障,那后果可就很严重了,定性为复辟余孽,下场就如桓齮等人,坑杀,诛灭九族,努力回忆这几日的所作所为,是否了不该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脸色开始苍白起来。 “高子,下朕诏书,赐虎符!” 众人心惊,凭借虎符可以调兵遣将,连虎符都赐给了无障,可见陛下对无障的信任。 赵高连忙书写完诏书,宣读完毕,取出虎符一并交给无障,李斯、扶苏等人纷纷道贺。 …… 无障心里清楚的很,这廷尉一职眼下是不能接的,其一,根基不稳,必有人反对,弄不好便会被别人抓到把柄,越高就越危险,其二,廷尉一职他的确做不来,会被完全束缚在廷尉府内,得不出空闲来去做自己的事情,其三,朝中有人包括嬴政在内仍在试探他,他必须谨慎,因为在朝中没有一个人与他同道,换句话,都是敌人,其四,官职高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其实,而不是得其名。 嬴政之所以任命无障为讨逆御史,其实也在无障的意料之中,在大殿和廷尉府内,无障力主郡县反对分封,提出复旧制与复辟无异,国家需要惩治遗风,就已种下了祸根,嬴政听后,势必会寻求铲除的办法,来坐稳江山。 嬴政想要什么,无障已经很清楚,他所要做的,就是利用他的欲望,来瓦解朝纲,来消耗秦国,利用他想要的专政,让他的耳朵听不到异声,这个目的,无障在东海郡的山村已跟公孙玉的很明白。 然而嬴政能吞并六国,一统华夏,成为千古一帝,岂是庸君,若想在他的眼皮底下亡他的国,谈何容易。 有的时候,无障在想,如此国君,自古会有几人,自己的仇恨其实只是时代车轮所碾压下来的绝望和不甘,与公孙玉、张良等人是同样的悲哀,却无从选择。 在父亲最后一次出征前,无障就曾劝过,但父亲没有听,而后父母最终为他而死了,这仇恨随着活着继承了下来,那是永远的梦魇,活着就应该去承担,哪怕是遭到万世唾弃,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更何况秦国未必是理,嬴政更不是。 有的时候觉得他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恶魔附体,自己就是恶魔,父亲给他起的这个名字一点也不为过,连他自己都害怕自己,因为他杀人从来不眨眼睛。 …… 退朝之后,无障刚回到自己的府邸,门卫便通禀道:“门外有位年轻的女道士要求见大人!” …… 正文 第138章 、千里恩情何以当 无障心中疑惑,迎出大门,见一是位斜背包裹、手握剑鞘的婷婷少女候在门外,此女子秀美含翠,明眸传神,肌肤如脂,纤腰瘦肩,头梳流苏髻,身穿交领云纹襦裙,宛如仙子,光彩照人。 见无障出门,眉宇间似乎很是惊讶,忙拱手施礼,莺声道:“敢问阁下可是无障大人?” 无障未见过此女子,拱手回礼道:“正是在下,不知道姑登门有何贵干?” “在下妙心,乃泰山弟子,受师尊之命来见大人!”妙心轻声回道。 无障闻言,当即明白大概,连忙道:“有请道姑到里面一叙!”着,引领着妙心进入厅堂,待女婢素绮端上茶水,退下后,无障问道:“不知令师伤势恢复如何?” 妙心蹙眉思虑道:“师尊未曾受过伤,不知大人为何如此相问?” 妙心反问,无障方知自己的问话有些唐突,以元君性格,即使受了重伤,又怎会让弟子知道,忙道:“看来是我看错了,元君修为名绝下,又怎会受伤。” 妙心道:“师尊让我来是给大人带来两样东西。”着解开包裹,拿出一个木盒子,交给无障道:“这里面装的东西师尊吩咐妙心不得打开偷看,路途需隐匿身份,心保管,务必要交给大人,大人打开后自会明白!” 无障接过木盒当即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既然元君不让弟子知道,无障便没有当面打开,将木盒子向袖口内一塞,存入乾坤玉中。 妙心又取出七个不同花纹的药瓶,“这是师尊亲自炼制的本门丹药‘金香玉’,每瓶里面有七颗,药材的分量不同,药效也就不同,共四十九颗,每一颗,不得多服,也不能漏服,师尊嘱咐妙心,每要看着大人服下,记录大人的身体情况。”纤手拿起其中一瓶,打开瓶盖,倒出其中一粒晶莹剔透散发着香气的红色丹药在掌心,托给无障道:“今日便服下这一颗。” 无障没想到碧霞元君竟然到做到,果真派弟子送来金香玉,而且还吩咐弟子每观察他的病症,这金香玉乃是泰山独门密丹,养血补气,提升修为,永驻容颜,延年益寿,千金难求,元君送来这么多来,定然耗费大量名贵药材,才炼制此丹,心中万分感激。 又看玉手中的丹药,忽想起婉娇那夜给他吃下的也有金香玉,只是颜色略有差异,看来真如妙心所,药效定然不同,再或者那丹药就不是真的,心中又是一阵牵挂,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凌空子找到她没有。 “大人难道是嫌弃妙心手脏吗?”妙心看着略有走神的无障问道。 无障知自己走神,忙伸手去接,歉意道:“岂敢,能得道姑亲手传药,是在下之幸!” 此语一出,妙心的玉手突然微微一颤,掌心被无障触碰之时,俏脸也随之变得绯红,妙心平日静心修炼,很少下山与青年男子接触过,更不用如此之近的距离了,羞涩偷瞥一眼无障,只是无障没有察觉。 “师尊吩咐这丹药需由妙心保管,以免丹药保管不善而失效,每日亲手交给大人一颗,再观察大人的脉象、面色,现大人将左腕交给妙心,服下丹药后,我便开始记录。” 无障自是清楚,这金香玉用在他身上,真乃是暴殄物,毫无作用,看着手中的丹药道:“若是这一颗没有效果,还请道姑将如此珍贵的丹药带回,并转告元君,在下已是万分感激!” 妙心嫣然笑道:“师尊吩咐了,若是大人不吃,就将大人带回泰山。” 无障闻言,只好吞下,伸出左手,放到茶桌上,由妙心观察脉相。 妙心伸出纤手,搭在腕脉上,刚一触碰片刻,“啊……”的一声,捂住口,不由得轻声惊叫。 无障忙道:“是不是在下的脉象惊吓到了道姑?” “大人的脉象怎会如此微弱?”妙心惊叹道。 “自幼便是如此,最近似乎更加微弱了!”无障淡淡道。 妙心轻声念叨:“怎会有如此怪病。”凝眉细致观察,心生怜爱。 两人沉默不语半柱香的时间,无障渐觉丹田内一股热气慢慢游走全身,令他惊奇的是虚弱的身体又开始充满了活力,似乎隐隐觉得凭借这些热气,自己便可以凝气了,忙按照紫檀师父的凝气口诀,暗自凝气,然而发现,真气到脑海的时候,便消失不见,好在无障已经习惯。 妙心观察完毕,对无障道:“妙心受师父之命来此,有两项任务,这便是一项,另一项是听由大人差遣,保证大人的安全,大人今后不要叫我道姑了,听起来不舒服,就叫妙心好啦!” 现无障处境很不安全,随时都有可能被刺杀,没想到元君在这个时候,派来弟子保护,真是雪中送炭,关怀备至。 无障感谢过后,吩咐素绮、素烟打扫一间房屋,安排妙心住下,待妙心离开厅堂后,无障便来到书房,打开木盒。 不出所料,息壤的确在其中,上面附着一封书信,字迹秀气端庄: “息壤未用完,思前想后,还是交给你较稳妥,本门弟子妙心是众弟子之中最为出色的一名,修为已是得道之期,是下任掌门的最佳人选,贫道已吩咐她,由你差遣,助你夺回五色石,铲除妖魔,本门丹药还望你听从妙心安排定时服用。” 无障合上书信,碧霞的容貌浮于眼前,感激敬重之情,犹然而生,转而为之担心。 目前已经非常清楚,徐市等人需要用这息壤来建骊山宫殿,若是得不到,迟早会去泰山问个明白,想法设法逼迫元君交出息壤,他们的那些手段,无障最了解不过,元君修为虽高,但心太善,必然斗不过他们。 既然黄河决口已堵住,这息壤对于无障也无多大的用处,若是献给徐市,也许会加入他们的组织,尽快夺回五色石,想必元君将息壤交给他,也是这个意图,若是如此,道玄等人便不会再去泰山,元君的危险也就暂时解除了。 想到此,无障便开始思虑如何献出息壤。 …… “啊……!”女婢的寝室内传出女声尖叫,打破夏夜的寂静,妙心提着长剑,最先冲到内院,凝神察觉,好似什么东西在屋顶飞窜,隐隐听到‘沙沙’声,妙心飞身而起,轻飘飘跃上房檐,借着明亮的月光察看,见一个黑影刚好窜过府邸后院的高墙,看其伦廓,似一条巨蟒。 妙心也不多想,轻足飞点,宛如鸿雁展飞,瓦片竟然不发一声,几步之间,便越过高墙,跳入后院外的废墟。 这时,金行子、无障已闻声赶到女婢的屋内,点燃灯火,见素绮抱着被褥卷缩身子坐在床上瑟瑟发抖,惊恐哭叫,其余三名婢女受其惊吓,也跟着挤在一处,惊慌不安。 无障紧忙问道:“为何如此惊慌?” 素绮忐忑道:“奴婢看到了……看到了幽灵!” 无障眉头一皱,“莫要惊慌,详细来?”高升此时也提着灯笼,带着两名壮丁匆忙赶了过来。 “奴婢方才醒来,欲要起身解手,还没待下床,就看到那……那扇窗外,有个黑影吊在窗户上,欲要钻进来吃人,奴婢受其惊吓,就惊叫起来,那黑影听到奴婢的叫声,就没再进来,突然间消失不见了,大人,奴婢的确看到了那幽灵!” 高升听后,看着无障,面如死灰道:“难道这里真是……” “不要乱!”无障打住高升的话,提着灯笼走向素绮指的那扇开着的窗户查看,果然在窗框处找到了一块污渍。 金行子上前嗅了嗅道:“是什么鸟在这拉的屎,这么臭!” 忽然,就听到后院废墟传来‘叽叽喳喳’的怪叫声,无障知道妙心已去追赶那东西,急忙走出房屋对金行子道:“带我去看看!” 金行子背起无障,快步跑到高墙下,翻身越过高墙,跳入高墙外的废墟之中。 借着月光,便见不远处,妙心衣袂纷飞,身体犹如倒悬在空中般,挥舞长剑,劈杀着卧在地上翻滚挣扎的黑乎乎的东西,剑光闪烁,剑声簌簌,将那东西截成许多块。 金行子放下无障,冲着妙心喊道:“那是什么东西?” 妙心叫道:“你们先不要过来,这东西身上有毒液,待它僵死了,你们在来看?”话间,又是无数道剑光劈下,直至那东西不再挣扎。 金行子与无障走过去观看,见那东西足有两丈长,一尺来宽,体型似蛇,无骨,很似一条成了精的蚯蚓,已被妙心斩得零碎,每一块仍在慢慢蠕动,腥臭乌黑的液体从碎尸中流出。 金行子差点没呕吐出来,捂着嘴,捏着鼻子道:“这么大的一只蚯蚓,太恶心了!” 妙心剑身一晃,‘嗡’的一声,剑光一闪,剑上的污渍被剑气荡净,还剑入鞘,蹙眉疑虑道:“先前以为是条蟒蛇,没想到却是这脏东西,这里怎会有这怪物?” 金行子叫道:“你们退后,我将这东西烧了,看着太恶心了!”待妙心远离后,便‘噗’的一声,从口中喷出长长的火舌,将那蠕动的碎裂尸体引燃,焦臭味登时弥漫开来。 妙心掩住口惊奇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金行子嘿嘿笑道:“我的本事可大着呢,上入地无所不能!” 无障放眼望向废墟四周,的确如高升所,寸草不生,地面是一层厚厚的尘土,一处处乱石堆犹如乱坟岗,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阴森森的光亮,仍能在石头上看到当年火烧过的痕迹,一直没时间来查看这里,这里的确很诡异。 正文 第139章 、令人作呕的暗室 无障遇见过吞地兽,而且体内还存有它的神秘力量,与这条毒蚯蚓相比,相差太远,不过蚯蚓能长这么大,行动如此快,带着剧毒,却是从未听闻过。 蚯蚓的寿命不是太长,能够长成这么大的一条,只有一个可能,吸收了大量的灵气,如此来,这道观的下面定然有奇异之物。 绕过快要烧成灰的尸体,无障仔细搜索地面,结果在不远处,发现一条蛇形土痕,蜿蜒延伸到乱石丛中,想必这毒蚯蚓就是从这乱石下面钻出来,潜入到府中的屋檐上。 无障沿着土痕来到乱石前,见痕迹消失在一根直径一尺多的石柱下面,石柱旁有一堆湿土,散发着腥臭的气味,无障对金行子沉声道:“将这根石柱移走,我要看看这下面是什么。” 金行子来到石柱旁,抱住石柱的一头,低喝一声,妖力鼓舞,双臂猛发力,将石柱抬起,欲要挪开石柱。 “有妖气!”妙心叫道,长剑登时出鞘,飞身跃到无障身前,手持长剑,凝神戒备四周。 “啊……!”金行子愣在原地,失声叫道,妖力一滞,石柱险些脱手,忙道:“妖怪在哪里?” 妙心凝神四周,显然没有怀疑他,“我方才觉察到这周围有强大的妖气,你心柱子下面!” 金行子最担心别人这句话,妙心定然是察觉到了他身体所释放的妖力,才会如此,还好,她误认为下面有妖怪。 石柱刚挪开少许,就见到下面有碗口大的洞穴,臭气扑鼻,隐隐听到里面传出‘嘶嘶’声。 金行子奋力将石柱推开,‘咚!……’的一声,重重落地,发出鸣响,周围的泥土被齐齐震了起来,无障眉头微皱,这声音明显是撞到了下面的石板所发出的声响,而且这下面必然是空着的。 “下面定然还有那脏东西!”妙心疑虑道。 无障对金行子道:“将这上面的石头全部挪开,我们今夜就看看这下面还有什么怪物。” 金行子抱怨道:“师父,还是明白再搬吧,这大晚上的来这里做这些,什么都看不见,多危险啊!” “明也是一样,进到里面仍然什么都看不见,不如趁早。” 金行子搬着石头,嘟囔着,“看脸瓢不在,师父专害我来做苦力!” 妙心收起剑,柔声道:“我来帮你!”着,上前伸手去搬石块。 金行子赞叹道:“还是妙心善良,这人美,心也美,修为还高,我看妙心定是仙子下凡!” 妙心闻言,脸色红润,偷偷瞥了一眼也正在搬石的无障,心想:“他是否也是这样认为呢?” 在下山前,师尊只吩咐她要做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她原因,她也没有多问,以为是朝中的一位病入膏肓的老臣,却没想到见到的是一位正当风华的俊俏公子,可惜的是,这位公子身患绝症,很快就会凋零,她不知道师尊是如何与他相识的,为何要这般对他,一边耗费那么多名贵药材维持他的生命,保护他的安全,另一边,命她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这岂不是很矛盾。 金行子见无障也跟着搬运石头,忙笑嘻嘻道:“师父,我方才只是闹着玩,你可千万别累到,我可承受不起!” 无障没有理会,继续费力搬着石头,金行子忙跑到他身边,无障欲要搬哪块,金行子就将哪块搬走,无障只好停了下来观看。 过不多时,便清理出三丈多宽的平整地面,那洞穴正处在地面的一道裂缝处,妙心拔出长剑,对金行子道:“我来开破开这石板!”运转周身真气,长剑锋芒闪烁,碧光大盛,对着地面炫舞长剑,‘唰唰……’连续劈出十八道缤纷剑光,‘铛!铛!……’击在地面上,激荡出猎猎劲风,掀开尘土向四周飞溅。 无障看此招式,知道这是泰山绝技‘十八盘日’,妙心的修为不如师尊,但这招式已使得炉火纯青了,金行子在一旁连连称赞。 剑气沉寂后,现出一丈见方的石板,上面已被妙心劈出十八道深深的剑痕,但仍是没有破开石板,那先前的洞穴正好处在石板边缘的缝隙中。 “这什么做的石板,如此坚硬,仙女这么凌厉的剑招竟然破不开!”金行子惊讶道。 无障走上去查看,见剑痕上,显出金属光泽,平静道:“这是玄铁石,很难破开,应该有机关,向四周再找找,应该不会太远。” 不出所料,妙心用剑试探,在距离玄铁石半丈远的地面上找到了一块略微凸起的圆物,直径约一尺,除去泥土,见是一块铜盘,可转动的把手已经腐烂掉了,妙心扭动了几次,没有转开,想必机关已经锈死了。 金行子力气大,走上前去,扣住圆盘,用力一转,圆盘竟然活动少许,连忙再次调转周身妖力,灌输双臂,将锈死的圆盘硬生生的扭转开来,石板下面发出‘吱嘎嘎’的声响,一头落下去一掌来宽。 金行子大喜,停顿片刻,再次发力,这一次,石板下去一尺多深,露出一道缝隙,下面是暗室,腥臭味腾然散发出来,金行子一鼓作气,转动圆盘,直至那石板完全竖直倾了下去,现出乌黑潮湿的台阶。 暗室内传来‘叽叽喳喳’之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几道黑影从中‘扑啦啦’飞窜而出,妙心早已蓄势待发,长剑炫舞,将飞出的黑影尽数斩断,污血四溅,黑影落到暗室口的四周,仔细查看,原来是几只巨大的蝙蝠。 金行子倒吸一口凉气道:“这是蝙蝠吗?竟比秃鹫的个头还大,师父,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下面指不定还会有什么怪物,明带一队兵下去再看吧!” 无障道:“你若不行,那些士兵下去了,岂不是送死,你回去取来火把,顺便告诉他们,那怪物已被杀死,让他们别再恐慌。” “真是九头牛拉不回!”虽嘟囔着,脚下却不怠慢,快速跑了回去,片刻功夫,带了三只火把回来。 无障手持火把,对妙心道:“今夜多谢姑娘相助,这下面太脏,金行子自己就能应付,你就不要下去了。” “不可,我要确保大人的安全才行,既然他不愿下去,就让他守在这里吧,万一窜出什么怪物,他也好击杀,以免怪物飞出后伤人。”妙心着便轻步走下台阶。 无障只好让金行子守在入口,跟在妙心身后,刚入暗室,一阵阴风夹杂着腥臭味扑面迎来,无障掩住口,借着火光,只见下面有一丈宽的暗道,两边是幽暗潮湿的石壁,地面是一层黏糊糊的腥臭液体,鞋底踩在上面拉出长长的黏涎。 妙心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紧握长剑戒备而行,轻声道:“大人跟紧妙心,这里定然不止那些怪物,也许会更加凶猛!”话音刚落,就听到‘嗤嗤’声响,妙心寻声向前劈出一道剑气,‘唰’的一声,将前方游窜的黑影击中,翻倒在地,‘吱吱’叫了几声,乱足曲折,走近查看,竟然是一只三尺长的蚰蜒,妙心蹙眉道:“这里面的生物为何体型都如此巨大?” “也许有什么阴寒之物被它们吸纳,才生的如此巨大。” 妙心念力四扫,的确感觉到了前方传来阴寒气息,“好似里面有这样东西在!”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暗道,来到暗室的门口,向里面望去,头皮登时发麻起来,只见暗室的地面、四壁、壁顶附着的尽是蚰蜒、蟑螂等体型巨变的虫豸,乌黑蠕动一片,见到火光后,无数只绿色的眼睛向两人狞视,‘嗤嗤叽叽……’欲要冲来噬咬。 “退后!”妙心喊道,长剑碧光闪耀,与此同时,那些巨大的虫豸蜂拥扑来,嗡声大作,犹如刮起了绿色飓风。 妙心手舞长剑,身前剑光绚丽,‘噼里啪啦……’如劈西瓜般,将飞至的虫豸斩落,绿液滚滚向外飞泻,片刻间,身前便堆积了上百只尸体,恶心至极。 但这十丈见方的暗室中,却有上千只这样的虫豸,前仆后继狂涌扑来,妙心剑招虽快,但总有漏网之鱼,只好飞足将其踢飞,干净的衣裳被渐上点点绿液,一时间,真气消耗也是不。 无障举着火把,戒备四周,突觉脖颈一凉,被黏糊糊的东西瞬间缠住,还未等仰头去看,身子便被提了起来,无障失声叫喊一声,身体尚提到半空,‘唰’的一声,妙心辟出一道剑光,将蛛丝斩断,无障这才落回地面, 仰头一望,只见一只如磨盘大的黑蜘蛛,不知何时附着在头顶的石壁上,见蛛丝被割断,‘嘶嘶’怪叫,张开八爪,扑向无障。 ‘唰’又一声,那巨蜘蛛还未待落下半尺,便被妙心一剑劈成两半,无障刚欲“谢谢!”话还在口中,‘哗啦’一声,腥臭的液体淋了无障一身,两段肢体摔落在两旁。 “我的地啊,这什么鬼地方,这么多恶心的东西!”金行子在无障身后,举着火把跟了进来,又见妙心正在斩杀虫豸,忙道:“仙女,我来助你!”几个健步便来到妙心身侧,冲着飞扑而来的虫豸喷出一口火焰,登时烧焦一片,巨虫‘叽叽喳喳’卷缩一团,滚落在地。 其余巨虫见状,不敢再上前,妙心这才得以歇息,已是香汗淋漓,道了一句:“谢谢!” 金行子嘿嘿笑道:“这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的修为虽不如仙女,但用我这绝技对付这些臭虫,正好管用!”着,鼓起肚子,喷出长长的火舌,在四壁、地面、室顶间来回扫荡,犹如巨龙摆尾,那些巨虫被火焰灼烧后,纷纷烧成一团,焦烟嗤嗤而起,怪叫一片。 远处的巨虫见情形,快速向里面涌退,整个暗室只剩满地的焦臭虫尸。 无障三人这时才举起火把向四周查看,在石壁下发现了两堆尸骨,被粘液已染成了墨绿色,妙心问道:“这里怎会有人的尸骨?” 无障道:“以前这上面是个道观,不想被一场大火焚烧,里面的道士一个没逃出来,都葬身火海,也许那大火就是从这里的暗室中燃烧出来的,这尸骨应该是那时死在这里的道士。” “这暗道如此潮湿,怎会起火?而且这入口是关着的,怎会窜出火苗,将整个道观都引燃了?”妙心疑问道。 “入口的那块石板有缺口,火焰完全可以喷出引燃房屋,而且那时这里面未必是潮湿的!” “是什么火焰会有如此大的威力,能从里面发出,窜行这么远,又引燃上面的房屋?” “答案应该就在里面!”无障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