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大富翁系统》 第0001章 坑爹的任务提示 盛夏。 炙热的太阳,不遗余力的散发着热量,放肆的烘烤着大地。 扬州城内行人稀少,青石铺就的街道上热气升腾,仿佛路面都被这烈阳融化了一般。 街道两侧的商铺,虽店门大开,却少有生意。 几只黄狗趴在墙角阴凉之处,有气无力地吐着舌头,显得无精打采。 林渊头戴斗笠,打着赤膊,脚穿一双布鞋,在烈日之下艰难地前行。 他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滴落,显得疲惫不堪。 “娘的,这什么破任务?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究竟在哪个鬼地方,这系统是不是在玩我?”林渊抬头看了下刺眼的太阳,找了个凉亭走了进去,口中却是自言自语地骂个不停。 要说这林渊也是可怜,他本是一名网文小说写手,只因去图书馆等车的时候,穷极无聊玩了一款名为‘大富翁’的手游,竟被天雷击中而穿越到了古代。 而伴随他来的,还有‘大富翁’游戏系统。 林渊从未想过,穿越这等极其狗血之事会发生在他身上,但当他提取了某些记忆之后,林渊不得不承认了事实。 原本这具身体的主人,乃是扬州富豪林望之子,标准的公子哥,自幼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可没想到三个月前,林家遭逢大难,林望夫妇惨死火海,剩下他与妹妹林萱相依为命。 林家家大业大,林望一手创立的林氏商行更是扬州最大商行,林望身亡,林氏商行便落到了其二叔林厚之手。 林厚人如其名,为人忠厚老实,却怎奈娶了个母老虎。 林望身亡之后,林渊兄妹便由林厚照顾。 但林厚之妻,本是心胸狭隘之人,生怕林渊兄妹瓜分林家财产,便对兄妹二人百般刁难,若非碍于他人非议,早就将两人赶了出去。 林厚虽看在眼中,却也无可奈何。 思来想去,最后只得让林渊兄妹前去打理永安当铺。 一来可以避开母老虎,二来也能暗中周济兄妹二人。 兄妹二人离开林家之后,便在永安当铺安了家。 要说这林渊原本也算是经商世家出身,正所谓‘虎父无犬子’,林望能一手创立商行,林渊又能差到哪去呢? 终于,永安当铺在林渊发愤图强的经营了一个月后,正式倒闭。 永安当铺倒闭之后,林渊便得了一场大病,而现如今的林渊就是在那时穿越而来,并融合了其原有记忆。 要说别人穿越,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富商大贾,而林渊却是个落魄公子。 最让林渊郁闷的是,自己还接手个烂摊子。 自从永安当铺被经营破产之后,兄妹二人就已穷的叮当响,但二人心性高傲,即便落到这步田地,也绝不去向林望求教,于是便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林萱年纪尚幼,不过舞勺之年,这过日子的重担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林渊的肩膀之上。 林渊觉得,既然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体,就该负起相应的责任,当下便决定重振永安当铺。 但此事说着容易,做起来却难。 毕竟,他们已经穷的快要连饭都吃不上了。 林渊思来想去,决定开启‘大富翁’这个随身系统。 可他没想到,第一次接到的任务竟如此坑爹,以至于他都怀疑自己是否接到了一个假系统。 于是,趁着此间休息之际,林渊再次进入到系统之中,打算确认下任务。 ‘大富翁’系统是伴随他魂穿而来,惟有他一人能看到。 林渊心念闪动,脑海之中便浮现一片光幕。 光幕上则是人物属性。 宿主:林渊 幸运值:2 魅力值:5 智力值:未知 天赋:舌灿莲花 成就:无 商城:暂未开启 任务:根据提示找到任务目标,并在日落之前完成相关任务。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散发着淡淡幽光的扬州简易地图。 这扬州城按照街道被分成数十格,每一格代表一块区域。 大富翁的玩法很是简单,投掷骰子,以骰子点数为前进步数,每一格皆有不同境遇。 初次投掷,系统奖给林渊一个‘原木雕花骰子’。 因其所掷点数为‘6’,林渊便被传入数字所对应空格,并触发了任务。 “提示:酉时落水,芳草入土。” 林渊一脸茫然地看着提示,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系统给耍了。 起初,他觉得根据任务提示,任务目标定是位于草木繁荣的河边。 扬州本属江南之地,城内有数条河流蜿蜒而过,但林渊顺着河流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任务目标。 根据系统所示,只要他来到任务目标附近,就会有所感应,可这半天除了滚滚热浪之外,他就再没有感应到任何东西。 “这什么鬼系统,就不能干脆一些么?做个任务还如此复杂,酉时落水,芳草入土,按着字面理解,岂不是要到半夜了?”林渊从腰间取出葫芦,仰天灌了一口水,自言自语地道。 “可是任务时限是在日落之前,就绝不可能会是酉时,毕竟酉时太阳已经下山,可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林渊虽郁闷,但这任务还是要完成的,不然就会受到系统惩罚,沿街乞讨一个月。 作为一个有志之士,让他沿街乞讨,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林渊想了想,便从葫芦里倒了些水,用手指蘸水在石桌上将几个字写了出来。 此时,天气炎热,水份蒸发的很快。 还没等他写完,之前所写的字便消失了大半。 林渊起初并未在意,依旧漫不经心的写着。 但随着他不经意的一瞥,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让他顿时欣喜若狂了起来。 只见石桌之上,‘酉’字此时已完全消失,但‘时’字却只消失了一半。 林渊盯着那消失一半的‘时’字,好似醍醐灌顶,忽然明白了任务提示。 “酉字落水,水在酉边,是个‘酒’字。芳草入土,去草余土,是个‘坊’字。酒坊!” 林渊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心中将系统骂了个狗血淋头后,便朝着扬州城内的酒坊跑去。 扬州城的酒坊只有一家,便是位于城南的曲氏酒坊。 曲氏酒坊所酿之酒,名闻江南,其所酿‘大梦千秋’更是扬州一绝,曾作为贡酒供奉朝堂。 林渊顾不得擦拭脸上汗水,匆匆赶到曲氏酒坊。 第0002章 天竺鼠的遭遇 果然,在来到曲氏酒坊附近时,林渊感应到了目标方位。 林渊顺着感应方位走去,在曲氏酒坊旁边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一名七八岁的女童。 女童身穿对襟短衫,扎着两个发髻,模样甚是可爱,但却在哭个不停。 林渊有些诧异,走了过去,问道:“小妹妹,你为何在此哭泣啊?” 谁知那女童哭的更厉害了些。 林渊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生平最怕别人哭泣,忙蹲下道:“小妹妹,可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揍他!” “没、没人欺负我,是豆豆……豆豆被捉走了。呜呜……。”女童啜泣道。 “豆豆是谁?谁把他捉走了?”林渊疑惑地问道。 “豆豆是我最好的朋友,可阿黄把他捉走了。”女童哭道。 林渊忙安慰道:“你别哭,我带你去找豆豆可好?你可知阿黄捉了豆豆往哪个方向去了?” 女童指着巷子尽头,道:“就在后面的破院子里。” “乖,不哭,哥哥带你去找豆豆。”说着,林渊便拉着女童的手,依着女童指引来到她口中所说的破院。 “阿黄就在里面……豆豆应该死了。呜呜呜~。”来到破院前,女童又哭了起来。 “你在这等我,我会帮你救回豆豆的。”林渊拍着胸脯,认真地保证道。 “对了,豆豆长成什么样子?” “豆豆是一只天竺鼠,头上戴着一顶小帽子,很好认的。”女童睁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道。 “……天竺鼠?”林渊拍了下额头,心中约莫猜出了什么,接着问道:“那阿黄是……?” “阿黄是一条狗。”女童很干脆地回道。 林渊顿时有些无语,但看到女童期许的眼神,他咬了咬牙,道:“罢了,我就去走一遭。” 说完,林渊便走进了破院之内。 这破院内杂草丛生,似是荒废了许久,林渊目之所及,并未见到任何动物,却听到破屋之内似乎有沙沙声。 林渊捡起一根木棍拿在手中,壮着胆子朝破屋内走去。 破屋角落,一只大黄狗正不断用爪子刨土,而所刨之处,刚好有一个小小的洞穴。 林渊见状,心中顿时一喜,如此看来,天竺鼠应是逃出了大黄狗魔掌,躲进了洞穴之中。 林渊手持棍棒,信心十足,突然大喝一声:“畜生!放开那只天竺鼠,让我来!” 林渊突然大吼,顿时将正在全力刨土的大黄狗吓了一跳。 大黄狗转过身来,似乎对突然打断它的林渊很是不满。 它龇牙咧嘴的盯着林渊,发出一阵恶狠狠的低吼,突然纵身而起,对着林渊扑咬而去。 林渊见状,抬起棍棒便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棍棒直接拍在狗头上。 大黄狗扑通一下摔倒在地,再不敢对林渊发狠,抱着脑袋呜呜了几声,便撒腿跑了出去。 林渊放下木棍,走到墙角,听到里面有吱吱声,便伸手往洞穴里摸去。 洞穴极其狭窄,他伸手进去摸了片刻,终于抓住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他心中一喜,猛一用力,顿时将外面的砖头给整个的撞了出来。 林渊没想到这砖头竟然如此不结实,他来不及收力,重心忽然后仰,扑通一下仰坐在了地上。 不过,好在他手中的天竺鼠无恙。 林渊坐了起来,不经意的朝那洞穴瞥了一眼,忽然发现那洞穴之中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林渊忙低头看去,这才发现那洞穴其实是个暗格,外面的砖石只是个伪装。 林渊将砖头拨开,顿时看到暗格之中放着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 林渊将之取出,拆去外面的油纸,发现里面居然是一本书。 此书名为《南山酒经》,上面记载着一些酿酒之法,林渊翻看了几页,觉得甚为深奥,就直接揣进了怀里。 林渊此时心情甚好,便捧着天竺鼠走出了破院。 “小妹妹,你要找的天竺鼠是不是它啊?”林渊抓着天竺鼠笑嘻嘻地问道。 女童满脸泪痕,但见到天竺鼠,顿时破涕为笑,忙点头道:“是的,是的!这就是我的豆豆!” “呶,给你,不过你要看好它,可别让它再跑丢了,不然下次就没这么走运了。”林渊将天竺鼠交到女童手中,温和地道。 女童接过天竺鼠,似乎很是开心,抱着天竺鼠围着林渊欢乐地跑了起来。 林渊嘴角含笑的看着女童,长长的吐了口气。 此时,系统之中突然响起叮的一下。 “任务完成,获得奖励:机会卡*1,系统金币:100。魅力提升10,智力提升20,运气提升10。” 林渊吐了口气,虽说完成了任务,但他对这恶趣味般的任务充满了鄙夷。 就在这时,林渊的肚子突然咕咕的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 “咦,什么声音啊?”女童抱着天竺鼠,侧着耳朵狐疑地问道。 林渊忙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尴尬地掩饰道:“天上在打雷,估计一会要下雨了。” 女童眨巴着眼睛,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一定是你肚子饿的声音。” 被小丫头看穿心事,林渊顿觉有些尴尬,他原本指着完成任务能得到一笔奖金,没想到只给了100系统金币。 这系统金币只能用于商城兑换,与现实之中并无多大作用。 此时的林渊可以说是个彻彻底底的穷光蛋。 “大哥哥,你是不是没钱?不如我请你吃好吃的吧!”女童眨巴着眼睛说道。 林渊脸上一红,放在以前,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小妹妹,你打算请我吃什么好吃的?那边有个酒楼,据说物美价廉,而且味道不错,不如就去那吧!”林渊对着女童挤眉弄眼,嘿嘿笑道。 女童倒是一脸的无所谓,点头道:“好呀,就去那里好了。” 两人大手牵小手,很快便来到酒坊斜对面的酒楼。 林渊大喇喇的往那一坐,直接要了一桌子的菜,一大一小两人立即狼吞虎咽了起来。 很快,酒足饭饱,两人摸着肚皮,懒散地打着饱嗝。 “客官,一共八十文钱。”店小二端着托盘,走上前道。 两人打着饱嗝,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对方。 店小二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 “两位客官,你们谁付账?”店小二满脸微笑地道。 第0003章 有钱的胖子 林渊凑到女童跟前,用手指拉了下她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小妹妹,付钱啊。” 女童瞪着他,眨巴几下眼睛后,脆生生地说了声:“我没钱。” 林渊差点一跟头栽倒,尴尬地对满脸期许的店小二笑了笑,低声道:“小妹妹,之前说好的,你请客的啊,你怎么不付钱呢?” 女童笑嘻嘻地逗着天竺鼠,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是啊,我请客,你付钱啊!” “……”林渊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小妹妹,这玩笑可开不得啊。”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没钱。”女童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认真地道。 店小二盯着面色有异的两人,狐疑地道:“你们不会付不起账,来吃霸王餐的吧?” 林渊闻言,顿时眉头一挑,喝道:“放肆,我家小姐穿着绫罗绸缎,会付不起你这点钱?便是我家小姐的一根头发,也能买下你这破店。” 店小二仔细打量了一番女童,顿时疑惑起来。 从女童的衣着来看,确实是富家子女,可既是如此为何他们付不起饭钱? 林渊身无分文,但又怕被店小二看穿,便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的道:“我家小姐吃饱喝足之后,还喜欢吃些水果点心,把你们这最好的水果点心端上来,我家小姐吃的开心,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店小二将信将疑地看着林渊,也不知他此说有几分真假,反倒是那女童听闻有水果吃,顿时拍着小手乐道:“我要吃寒瓜!我要吃寒瓜!” 林渊见店小二有些将信将疑,随即拉下脸来,使劲拍了下桌子,道:“听到没有,我家小姐要吃寒瓜,还快去弄来?伺候不好我家小姐,拆了你这穷酸破店!” 店小二见林渊如此嘴脸,简直与平日里招待的那些豪门管家如出一辙,心中顿时相信了大半,哪里还敢再多嘴,连连应是之后退了出去。 可他哪里知道,林渊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店小二离去之后,林渊长长地吐了口气,看着正在逗玩天竺鼠的女童,郁闷地摇了摇头。 虽说支走了店小二,但这也只能拖延片刻,需得赶紧想些脱身之策才行。 林渊看了一眼女童,忽然想到女童必是生于富贵人家,何不叫她家人前来付账? 想到这里,林渊便笑着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啊?” 女童眨巴着眼睛,道:“我叫琉璃,住在哪里我忘了。” 林渊顿时一阵无语。 “罢了,看来这个是没希望了。” 就在林渊头疼之际,自楼下走上来两人。 这两人一胖一瘦,却是衣着华贵,一看便知是富贵之人。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而那位子,刚好位于林渊附近。 店小二刚端着寒瓜上来,将寒瓜放在林渊桌上之后,便走了过去,招呼了起来:“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身材消瘦之人挥了挥手,道:“把你们这最好的菜肴全拿上来。” 小二应了一声之后便下楼忙碌去了,留下两人在那里闲谈。 “朱兄真是好运气,头一遭出门,便捡到了这么个宝贝,真是羡煞我也。”瘦子语气之中充满羡慕。 胖子嘿嘿一笑,拿出一个木盒,放在桌子上笑道:“这还要多谢罗兄啊,若非罗兄带我前去,我又岂会得此宝贝?” 林渊抬头望了一眼,发现那木盒之中放着一枚龙眼大小的夜明珠。 他心中暗惊,这枚夜明珠约龙眼般大小,可以说价值连城。 只听两人继续谈论。 “朱兄此番花了一百两银子,便买来了这么个宝贝,若是转手卖出,少说也得值个上万两啊!”瘦子满脸欢喜地道。 “哈哈,这倒也是。不过,这枚夜明珠我并不打算卖掉,我要拿回去让我爹见识见识,我朱陶也是个经商之才!此番多亏了罗兄从中搭桥,我才得此至宝,这些银两权当我对罗兄表达谢意了。”胖子得意洋洋,拿出二十两银子推给了瘦子。 瘦子欣喜若狂,连连道谢之后,忙收了起来。 林渊盯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这胖子一看便是个有钱的主,且为人较为大方,看来这顿饭钱是有着落了。 林渊心中虽想着打胖子的注意,但却并未立即上前,而是暗中使用了任务所奖励的机会卡。 机会卡:对自己使用,随机获得特殊事件或能力。 林渊使用了机会卡,却获得了一种令他惊喜的限时能力:火眼金睛。 此能力可以让人辨别真伪,可用于鉴宝。 那胖子浑身上下,带着不少的玉器,林渊一眼便看穿其中多为赝品。 他让琉璃待在原处继续吃瓜,不许她乱跑,自己则端着酒杯朝两人走了过去。 “两位兄台,在下有礼了。适才听闻两位在谈论什么宝贝,不知可否让在下一观,也好让在下开开眼界?”林渊笑着道。 两人对林渊的到来大感意外,那瘦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渊,皱眉道:“你是何人?” “在下林渊,乃是这附近以酿酒为业的曲府管家,那边正在吃瓜的女童便是我家小小姐。我家小小姐最是喜欢宝贝,只要是稀罕玩意,我家小小姐都愿出双倍价钱收买,不知两位手中是何稀罕物件?又价值几何?”林渊微微一笑,随便胡诌了一个身份,拱手说道。 胖子见林渊虽穿着普通,但气质不凡,且颇有礼数,对他突然到来也不生气,笑呵呵地道:“原来是林兄,你若是想看上一看,朱某倒是可以满足,但这宝贝我并不打算出售,还望林兄见谅。” 林渊闻言,叹了口气,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朱兄不愿割舍,此事也就罢了。不过,可否让林某开开眼界,朱兄这木盒之中究竟是何宝物?也好等我回去之后,好回禀小小姐。” 朱陶倒也大方,直接将木盒推至林渊跟前,得意地道:“呶,便是这枚夜明珠了。” 林渊低头,只看了一眼夜明珠,随即微笑道:“朱兄,你上当了。” 朱陶一脸茫然,而那瘦子则眼皮猛然一跳。 “林兄,我上甚么当了?”朱陶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林渊呵呵一笑,道:“朱兄,你这枚夜明珠是假的,这根本不是夜明珠。” “胡说八道!这不是夜明珠又是何物?你区区一个管家,又岂会认得这等宝贝?”那瘦子眉毛倒竖,厉声喝道。 第004章 鱼目混珠 朱陶皱眉道:“林兄,你说这不是夜明珠?可这珠子确实在暗处发亮啊!” “我之所以说你这是假的,是因为此物其实是个鱼目。如若我所猜不错,这鱼目上应是裹了一层磷石粉末。朱兄若是不信,可让店家端来一盆水,一试便知。”林渊眯着眼睛,自信地道。 那瘦子见状,脸色微变,忙出言阻拦:“朱兄,此人信口雌黄,莫要信他。我敢保证,这绝对是夜明珠!” 朱陶有些犹豫地看着林渊,又看了看那夜明珠,低头思索之后,还是让店家弄来了一盆清水。 “林兄,你要如何试?”朱陶不解地问道。 林渊淡然一笑道:“这个简单,只要将之放入水中即可。夜明珠遇水无恙,而鱼目则不同,再坚硬的鱼目,被水泡过也会消融。” 朱陶虽将信将疑,但他也确实想检验下这夜明珠真假,便将之放入水中。 明珠入水,起初并无异常。 但过了片刻之后,水面上竟飘起一片青色粉末,再过片刻,竟出现了塌陷之象。 朱陶目瞪口呆,一张胖脸顿时涨成了紫色。 而那瘦子则脸色发青,趁着朱陶的注意力都在鱼目上时,悄悄的拿了银子想溜。 “这位兄台要去何处啊?你这招‘鱼目混珠’却也高明,以磷粉覆盖鱼目,做成夜明珠。想必兄台以此招定骗了不少人了吧?”林渊拦住那瘦子,似笑非笑地道。 “好你个罗老三,亏我老朱如此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伙同他人骗我?我要拉你去见官!”朱陶怒道。 罗老三脸色极为难看,他忙道:“朱兄,朱兄听我解释,我真不知这会是鱼目啊!我……我是被冤枉的!我也被人骗了啊!” “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这个自有官府调查!店家,拿绳子来!”朱陶从他怀中夺过银子,恨恨地骂了几声,直接用绳子将罗老三给捆了起来。 罗老三被捆在柱子上,用极其怨毒的眼神看着林渊,恨不得直接扑上去与他拼命。 林渊却是看也懒得看他,对于这种造假之人,他向来是深恶痛绝,便让店家去报了官。 “林兄啊,此番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要被他坑惨了,林兄出手相助,朱某感激不尽啊!”朱陶拉着林渊的手,激动地道。 林渊淡然一笑,心道:我还没说你手上的扳指也是赝品呢! “你若是想表达感激之情的话,就帮我们把这账结了吧!”林渊笑吟吟地道。 朱陶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渊竟然提出这等要求,便道:“这点饭钱又算得甚么?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林兄是如何看穿这夜明珠是鱼目的?不知林兄可愿赐教?” 他只道林渊是个鉴宝老手,却不知林渊开着鉴宝外挂,甚么东西只要他看上一眼便知真假。 林渊起初只看穿他身上所佩戴玉饰有假,谁知走近之后竟发现这夜明珠居然也是假的,他虽一眼看穿鱼目混珠,但他对如何鉴别夜明珠却所知不多。 朱陶见林渊闭口不言,以为林渊是有特殊的鉴别方法,不能随意透露,于是便将之前给罗老三的银子,全部推给了林渊。 “林兄,实不相瞒,这是我头一遭外出经商,本想着收些稀罕物件,回去转手卖个好价钱,但我对宝物的鉴别能力却很是欠缺,此番若非遇到林兄,恐怕我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林兄慧眼如炬,定有特殊的鉴别之法,若是林兄能指点一二,朱某也不枉此行,这些银子就全当学费了。” 林渊直勾勾的盯着那些银两,想到自己要重振永安当铺,肯定需要些资金,既然有人送钱上门,又岂有不收之礼? “朱兄如此客气,林某就却之不恭了。其实,除了夜明珠之外,朱兄手中这枚扳指以及腰间悬挂的玉佩同样是赝品。这两件玉饰虽造型奇特,玉色也是深沉,却并非古玉,而是一种萤石。这种萤石与玉石相似,但质地较软,经不得长久佩戴便会碎裂。朱兄身上的扳指玉佩,虽有玉浸,但并非自然形成,却是造假所得。”林渊身具鉴别之能,虽不知如何鉴别夜明珠,但一眼便能看出玉石之来路,于是便避开夜明珠不谈,滔滔不绝地对朱陶谈起了玉石。 朱陶听的甚是认真,他取下玉佩与扳指,不解地道:“林兄如何确定我这些玉饰是赝品的?” 林渊摸了摸鼻梁,他虽能看出真假,对于如何鉴别却知之甚少。 低头沉思了片刻,林渊搜肠刮肚的将前世写网文时所查到,如何辨别玉之真假的方法回顾了一遍,说道:“玉者,石之精也,与普通石头有着很大差别。其鉴别方法多样,真玉以手触摸会有冰凉润滑之感,而假玉则显得粗糙。此外,将玉朝向阳光,观其颜色是否通透,以舌尖舔舐,看是否有涩感皆可鉴别玉之真假。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方法,取一滴水滴在玉饰之上,若水滴如露珠一般聚而不散则为真玉,朱兄若是不信,大可一试此法。” 朱陶听完之后,将信将疑地取了一滴水滴在了玉佩之上。 果然,水滴在玉佩之上根本无法凝聚,便散落开来,并很快消失。 “娘的,果然是赝品!”朱陶愤愤地骂了一句,抬手便要将玉佩与扳指给砸了。 “且慢!这两枚玉饰虽是赝品,但做工还算细致,倒也不失为精品,若是砸碎了,着实可惜。”林渊拦住道。 朱陶心情甚是低落,他懊恼地道:“这些物件皆是此番行商时路上所收,亏我一直沾沾自喜,以为捡到了便宜,没想到却尽是些赝品!林兄若是喜欢玉器,我这还有一根紫玉箫可以送你。但这些赝品,留之何用?不如碎了,省的闹心!” “紫玉箫太过贵重,朱兄若是肯割舍,便将这两枚赝品送于我便是。”林渊觉得就此砸了甚是可惜,便说道。 “林兄若是喜欢,尽管拿去。”朱陶叹了口气,神色很是郁闷。 林渊也不客气,将两枚赝品直接收入怀中,问道:“朱兄,我有一事不解。依我之见,朱兄应是出身富贵人家,为何会接连受骗?” 朱陶脸色微红,尴尬地道:“实不相瞒,我朱家向来以经商为生。但我却甚少过问经商之事,也无甚经验。此番外出,名为经商,实则是想长长见识。” 第0005章 无妄之灾 林渊笑了笑,对于这种富家公子,他又岂会不知? 自幼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又哪里懂得人心险恶? 经商若真是这般简单的话,原来的林渊也不会将永安当铺经营破产了。 不过,朱陶为人却是大方,倒是个可以结交之人。 说话间,店小二领着官差来到客栈,将罗老三带回了府衙。 而朱陶作为当事人,自然也要跟着一同前去。 林渊与朱陶互通了落脚之处后,朱陶便跟着官差离开了酒楼。 林渊长长的吐了口气,掂量着手中几两银子,心情一片大好。 而这时,他才发现琉璃早已爬在桌子上睡了起来,那天竺鼠则还在啃着寒瓜。 林渊摇了摇头,喊来店小二结了账,又打包了一些酒肉,便捉了天竺鼠,将琉璃背了起来。 离开酒楼之时,太阳已临近落山。 林渊看了下日头,太阳落山便是‘皱刻’已尽,此时闭门鼓之声已响起。 大周与大唐一脉相承,施行宵禁。 凡在‘闭门鼓’后与‘开门鼓’前在城中大街行走之人,若是被巡街守卫抓住,皆会以‘犯夜’罪论处,要承受笞打二十下的刑罚。 林渊估算了下路程,便背着熟睡中的琉璃,抄近路回到了永安当铺。 永安当铺门前,林萱焦急不已,见林渊回来,忙走了过去,问道:“哥哥,你这一天都去了哪里?为何到现在才回来?” 林渊对她笑了笑,背着琉璃走了进去。 “哥哥,她是……?”林萱见他背着一名女童,不禁有些疑惑。 林渊将琉璃带至房间,将她放在床上,对林萱嘘了一声,便退出了房间。 两人回到客厅,林渊拿出自酒楼打包来的酒菜,温和地道:“萱儿,你还没吃饭吧?快些吃吧!” 林萱惊讶地看着林渊,皱眉道:“哥哥,这些食物应该会花上不少钱财吧?咱们已经没钱了……。” 林渊笑了笑,用手轻拍了下林萱头上秀发,安慰她道:“萱儿,从今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钱的问题了。我已找到了赚钱之法,早晚有一天,我们会东山再起的!” 说着,林渊拿出余下的银两,全数交给了林萱。 “哥哥,你从何处得到的这些银两?那女童又是谁?”林萱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些银两,还以为这些银两是他绑架女童勒索而来,不由得神色一紧。 林渊看穿了林萱心中所想,顿时哈哈一笑:“萱儿,你太瞧得起我了。放心吧,这些银两是我用真本事赚来的。至于这女娃娃,我也不知她家住何处。先让她在永安当铺住上一宿,明日再将她送至官府,让官府将其送回家。” 听到林渊如此说,林萱才舒了口气,拿起一块鹿肉吃了起来。 林渊看着吃东西的林萱,眼中露出无限温柔。 “哥哥,你也吃啊,为何总看着我啊?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林萱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忙用手擦了擦脸,却不想手上的油渍全抹到了脸上。 林渊心中没来由的一疼。 这段时日,林萱没吃过几顿饱饭,瘦的已是皮包骨头,但林萱从未有过怨言,依旧跟着他这个当兄长的受苦受累。 林渊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成就一番事业,让林萱过上好日子。 “瞧你,脸上都成小花猫了。哥哥已经吃过了,这些是给你带的。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去买什么,哥哥不会再让你挨饿了。”林渊温和地道。 林萱嘻嘻一笑,拿起一块鹿肉递给林渊道:“萱儿不怕吃苦,只要跟在哥哥身边,萱儿就很开心啦。” “你这丫头,就知道哄哥哥开心。”林渊接过鹿肉,心中忽然很是享受这种日子。 相较于前世的孑然一身,如今亲情的羁绊让他感到很是温馨。 看着林萱大口的吃着东西,林渊心血来潮,忽然想到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可以继续掷骰子了。 系统之中,原木雕花骰子兀自转个不停。 啪嗒一下,骰子止住,数字依旧是‘6’。 林渊瞬间被传入相应的空格。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语音提示:牢狱之灾。 林渊这才发现,这处空格居然立着一座简易的监牢,而自己居然被关进了牢房之中。 “这还真和我所玩的游戏一模一样啊,竟然连牢房都有。” 林渊略显惊讶。 前世他所玩的这款游戏地图之中就有着监牢,进入牢房之人,就会在一定回合之内无法继续前行。 简单来说,所谓的监牢,其实就是一个障碍。 不过,他倒是不相信自己真的会坐牢。 毕竟,这只是个游戏系统,不可能真的让他去坐牢吧? 林渊猜测,充其量便是自己在一定的时期之内,无法投掷骰子前行罢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叫门声。 “开门,开门,快开门!” 林渊让林萱自己慢慢吃,自己则端着烛台,走到前堂,叫道:“来了,来了,别敲了,敲坏了门谁赔啊?” 打开店门,林渊赫然看到一队手持火把的衙役。 “诸位差爷此来何事?”林渊诧异地看着那些衙役,不解地问道。 为首一名身穿捕快服饰,满脸络腮胡须的男子,大踏步走了上来,厉声道:“好你个绑匪,绑了人竟还敢躲在城中!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几名衙役应声之后,立即冲了上来,二话不说的便将林渊给绑了起来。 林渊一听,顿觉莫名其妙,大叫道:“你们为何捉我?我绑架谁了?” 此时,衙役身后,走出一名相貌秀丽的女子。 女子神情看起来甚为焦虑,她来到林渊跟前,怒道:“恶贼,你将我妹妹藏于何处了?” 林渊一愣,不解地道:“你妹妹?我何时见过你妹妹?” 女子抬手给了林渊一巴掌,道:“你休要狡辩,日落之时,分明有人见到我妹妹与你在一起!快将我妹妹交出来!” 林渊被这一巴掌打的懵了,过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瞪着女子破口大骂道:“你个疯婆娘,你脑子被驴踢了?你找不到自己妹妹,关我屁事?难道你找不着婆家,也要来找我吗?” 林渊一个堂堂男儿,却被女子扇了巴掌,这让他如何能忍? 于是,对着女子便连珠炮的骂了起来。 女子似是没想到林渊竟会如泼妇一般破口大骂,更没想到林渊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找不到婆家。 女子闻言,顿时又羞又恼,但她一向知书达理,对于骂人之事向来是说不出口,一气之下便又是两个耳光扇在了林渊脸上。 第0006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我这暴脾气的,你有病吧?还是你胸太大了,把脑子给撑没了?你妹妹失踪了,与我何干,你打我作甚?”林渊怒骂道。 那些衙役听到林渊的骂声,纷纷朝女子看去,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女子愣住了。 作为大家闺秀,她何时受过这等辱骂?更何况还被人当众说自己胸大无脑? 女子恼怒不已,脸颊一阵绯红,险些被气的背过气去。 络腮胡子的捕头见状,生怕女子给气出个好歹,忙命人将林渊的嘴巴给堵了起来。 片刻过后,两名衙役从当铺之中抱出一名正在熟睡的女童。 女子见到女童,立即奔了过去,喜极而泣地将女童抱在了怀里。 林渊愣了一下,这时才明白,原来女子所说的妹妹竟然就是琉璃。 林萱见兄长被衙役捆了起来,顿时有些惊慌失措,挥手打着衙役,哭道:“放开我哥哥!你们放开我哥哥!” 林渊见状,担心林萱受伤,想让林萱放心,但苦于嘴巴被堵了起来,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咦,居然还有同伙?一并带走!”那捕头看着林萱,惊讶地道。 林渊心中大惊,情急之下一脚踢在了抓他的衙役小腿上,那衙役猝不及防顿时摔倒在地。 那捕头见状,登时大怒,抽出朴刀,喝道:“好你个绑匪,竟然还敢拒捕?” “呜呜呜~” 林渊连连摇头,口中呜呜不已,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那捕头眉头一皱,让人拿出他口中之物。 林渊喘了口气,大声道:“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我妹妹并不知情,我跟你们走!” “哥哥,你在说甚么?他们为何抓你?”林萱扑到林渊怀里,呜呜地哭道。 林渊笑了笑,柔声道:“萱儿莫怕,这只是个误会,待我去和他们说清楚即可。你好生看家,不用担心我,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我回来发现你瘦了些,我可要生气了。” “那哥哥何时回来?”林萱哽咽着问道。 “很快就会回来的。”林渊微笑着道。 那捕头见状,眉毛一挑,道:“敢作敢当,你倒是条汉子。既然她与绑架无关,便不为难她,不过你却是要跟我走一遭了,带走!” 说完,那些衙役便押着林渊离开了永安当铺。 女子也抱着女童,上了一辆马车。 林萱泪眼婆娑的看着衙役押着林渊离去,忽然想起林渊在她耳边低声所说,便立即锁了店门,匆忙离开了当铺。 却说,林渊被衙役捉住之后,由于天色已晚,不便审理,便直接将他关进了大牢。 “臭小子,咱们又见面了。” 林渊刚被推进牢房,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句饱含怒意的声音。 林渊略感诧异的回头看了一下,发现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鱼目混珠的罗老三,以及几名他的同伙。 “这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熟人。”林渊笑着道。 “熟人?谁与你相熟?我们会被关进大牢,全是拜你所赐!”罗老三拳头捏的劈啪作响,恶狠狠地盯着林渊道。 余下几人也对林渊充满恨意,将林渊给包围了起来。 林渊丝毫不惧,他眼珠子咕噜一转,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们几个,又能奈我何?” “哼,好大的口气。你看清楚,你一个人,而我们有四个人!此番不打的你满地找牙,我跟你姓!”罗老三低声怒吼道。 林渊随便找了个干净之处坐了下去,淡淡地哦了一声:“那你这个姓是改定了。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过来。” 林渊指着跟在罗老三身后的三人。 三人有些茫然地对视了一眼,随即看向罗老三。 罗老三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他能耍什么把戏,你们过去!” 三人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林渊见三人走来,便直接从怀里拿出两枚玉饰,道:“你们跟着罗老三以鱼目混珠骗人,不过是为了一个钱字。我这里有两枚玉饰,每一枚都价值连城,只要你们帮我揍他一顿,这两枚玉饰便归你们,如何?” 罗老三没想到林渊居然当着他的面,收买他的手下,顿时大怒道:“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你当老子不存在吗?张麻子,你们可不要上了他的当!这臭小子诡计多端,心思狡诈,他这是在离间我们!听我的话,给我打,将他打的半死,这些玉饰最终还是我们的!” 林渊切了一声,看着面露犹豫的三人,道:“你们跟着他冒险,但不知你们又分得了多少?就拿今日之事来说,罗老三以鱼目骗了朱陶十两银子,朱陶又多给了他二十两,此事想必他并未对你们说过吧?” 三人闻言,顿时转过头去,狐疑地看着罗老三。 罗老三神情一紧,忙大声道:“你们莫要听他乱说,他这是挑拨离间!咱们在一起这般久了,你们还信不过我吗?” 张麻子站了起来,盯着罗老三道:“那枚鱼目你卖了十两银子?可为何你对我们说他只出价三两?” 林渊略感诧异地道:“罗老三啊罗老三,你这心也忒黑了些。十两银子,你好歹也分他们一半,没想到居然只分了这么点。贪婪,贪婪啊!啧啧~。” 罗老三脸色有些难看,他看着三人愤怒的目光,忙道:“你们别上了臭小子的当,听我解释!” “事到如今,你还有甚么好解释的?这些年,我等冒着风险与你行骗,不想你竟然一直利用我们。今日若非这位公子揭破此事,恐怕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张麻子握着拳头,愤怒地道。 林渊嘿嘿一笑,道:“不用谢,本公子最是看不起那些不讲道义之人。这两枚玉饰虽说不是至宝,但也值个几十两银子,你们帮我揍他一顿,我便将玉饰送于你们。日后做个正经营生,也好过这等坑蒙拐骗。” 张老四几人闻言,眼睛顿时一亮,捏着拳头便朝罗老三走去。 罗老三好似吃了一只绿头苍蝇,脸色难看至极,惊恐地道:“几位兄弟,你们千万别上当啊!我……我……。” 第0007章 牢狱之灾 “你以为我们还会再相信你吗?看打!”张老四一声怒吼,抬手便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了罗老三脸上。 “饶……饶命啊!”罗老三哎呦一声大声求饶道。 张老四等人此时正在气头上,又如何肯饶他? 随即,一顿拳脚劈头盖脸的落在了罗老三身上。 大牢之中,囚犯之间互有摩擦,乃是常有之事。 只要不闹出人命,狱卒也懒得去管。 罗老三抱着脑袋,任凭张老四等人拳脚相加,同时向林渊求救道:“别打了,我知错了……哎呦,公子……公子救我啊!我再也不敢了!” 林渊嘴里叼着一根茅草,枕着双手,嬉笑道:“如何?这下你还想打的我满地找牙吗?” “不、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公子救命啊!哎呦!”罗老三抱着脑袋大叫道。 林渊翘起二郎腿,懒散地晃着道:“我为何要救你?” “我有一古物,只要公子救我,我便交于公子。”罗老三龇牙咧嘴地道。 林渊闻听他身上怀有古物,不觉有些好奇,便让张老四等人停手,顺便将两枚玉饰给几人扔了过去。 几人满心欢喜的对林渊谢恩,每人又恨恨的踹了罗老三几脚,才心满意足地饶了他。 林渊看了一眼罗老三,顿时吓了一跳。 这一顿胖揍,将罗老三揍的几乎不成人形,估计连他老娘都快认不出他来了。 看着好似猪头一般的罗老三,林渊道:“你所说的古物何在?” 罗老三疼的直哎呦,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粗布包裹之物交给了林渊。 林渊将粗布一层层打开,发现所包之物,竟是一枚翠玉簪子。 林渊身负鉴宝之能,一眼便看出这簪子来历非凡。 此簪造型古朴,玉质通透,乃是西汉古物。 虽历经数百年,却依旧翠色如新,一看便是价值连城之物。 “此物,你是从何得来?”林渊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瞒公子,前几日有人找到我,让我带他们前往龙剑岭寻幽探密。此物便是那时,于龙剑岭所捡。”罗老三哼哼唧唧地道。 林渊眉头微皱:“龙剑岭?” 罗老三点了点头:“正是。只因我是龙剑岭脚下村子之人,对龙剑岭较为熟悉,他们这才找了我。” 林渊低头看着手中玉簪,这玉簪沾有土色,分明被埋于泥土之中,很可能是出自一座古墓。 想到这里,林渊便问道:“龙剑岭上可有古墓?” 罗老三诧异的看着林渊,惊讶地道:“公子是如何知晓的?据本村老人传言,龙剑岭确实有一座西汉时期的古墓,但从未有人寻到过,是以村民皆当做传说罢了。” 林渊心中逐渐猜透了七八分,那些让罗老三带路之人,八成就是盗墓贼了。 “你可知那些人从山中带出了何物?”林渊继续问道。 罗老三摇头道:“这个不知,不过他们出山之时,装了满满一马车的箩筐,只是箩筐皆被遮住,我也不知里面所装何物。哦对了,这根簪子便是我跟在他们身后所捡。” 林渊暗自叹了口气,心道:看来这古墓定是被盗墓贼洗劫一空了。 罗老三见林渊摇头,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不知您是如何被关进大牢的?” 林渊闻言,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使劲瞪了他一眼,道:“我如何进来的,与你何干?睡觉去,睡觉去!” 林渊郁闷不已,同时对系统也更为相信了许多。 大富翁系统虽说只存在于虚拟之中,但似乎对现实世界也能产生影响。 他投掷骰子,遇到牢房,果然就遭受牢狱之灾。 只是不知,其他空格又会有何境遇? 扬州地图上,自始至终都笼罩着一股云霞,根本看不到那些空格之上存在着什么。 林渊生前玩过这款游戏,深知这款游戏地图上存在着机遇与陷阱,而这些本是可以观察到的。 可如今这幅地图,却被云霞笼罩,这就让林渊心里很是没底。 “若是能看清情况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趋吉避凶,也不至于遭受牢狱之灾了。”林渊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忽然,林渊好似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下脑袋。 “该死,我怎么把商城给忘了?” 自从完成任务之后,系统商城已然开启,只是林渊一直没有前去查看过商城。 商城是系统专门用来出售卡片,以及购买一些特殊道具。 比如,各种效果的卡片,诸如机会卡、财神卡之类。 还比如,有很大几率可控制点数的骰子。 只是,道具不同,价格亦有不同。 林渊完成一次任务,只给了一百系统金币,所能购买之物少之又少。 这其中包括双倍卡,破妄卡。 但每张卡都要一百金币。 林渊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买一张破妄卡。 破妄卡:扫除地图上所有云雾,看清一切。 破妄卡使用过后,地图上果然一目了然。 林渊这才看到,整个扬州地图上除了代表机遇不同的空格之外,还有着一些其他境遇。 监牢、路障、财神等分布其间。 林渊看清了整个布局之后,心中自信了许多,至少下次再遇到前有监牢之时,自己会慎重许多。 次日,林渊尚在睡梦之中,便被狱卒给喊了起来。 “姓林的,该你上堂问话了。”狱卒叫道。 林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不以为然地跟着狱卒离开了大牢。 那狱卒见林渊如此漫不经心,便道:“我当狱卒这么些年,还头一次见到上公堂还如此神色平静之人,莫非你就不害怕?” 林渊剑眉一挑,朗声道:“平时未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我林渊行的正,坐的端,又何惧之有?” 那狱卒拍了拍手,笑道:“好胆色,不过上了公堂,你还能如此硬气,才真正令人佩服。” 扬州府衙。 刺史曾英正坐于暖阁之内,两旁分立八名衙役,各个手持戒棍,神情威武。 林渊来到公堂之上,昂首挺胸地扫了一眼众人,随即对曾英躬身施礼:“林渊见过使君。” 曾英眉头紧皱,拍了下惊堂木,道:“你就是林渊?你好大胆子,竟敢绑架曲家二小姐,你可知罪?” 林渊毫无惧色,朗声道:“使君在上,林某冤枉,我从未绑架过曲家二小姐。何况,我也并不知道琉璃身份,我是见她无处可去,才将她暂带回家,本想着天亮之后再将其交给官府,帮忙寻其亲人,却不料被冤枉成绑匪,还望使君明察。” “巧言令色,你以为本官会相信你之所说不成?”曾英哼道。 林渊不卑不亢地道:“刺史若是不信,可唤醉仙楼小二,以及罗老三前来,他们皆可作证,林某并未绑架曲家二小姐。” “罗老三以行骗为生,他之证词又如何可信?”曾英皱眉道。 “使君可前去召店小二前来,昨日我与琉璃在醉仙楼吃了许多,他定有印象。”林渊道。 第0008章 杀熟 曾英沉吟片刻,挥手命人去将店小二找来对质。 就在这时,身宽体胖的朱陶,在林萱的带领下,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与之同来的,还有醉仙楼的店小二。 “使君,我能证明林渊没有绑架曲家小姐!”朱陶被衙役拦在门外,大声叫道。 林渊回头看到几人,心头顿时一喜。 曾英皱了皱眉头,将几人放公堂,问道:“朱陶,你之所说可否有假?” “使君在上,朱某又岂敢说谎?昨日朱某被罗老三所骗,多亏了林兄慧眼如炬,才揭穿骗局。曲家二小姐当时就坐在隔壁吃着寒瓜,神情甚是开心,又岂会是绑架?这点店小二亦可证明。” 店小二忙走上前,躬身行礼道:“小的能证明他们所说不假,这位客官对曲家二小姐极为照顾,还让小的给曲二小姐上过寒瓜。” 与此同时,长史走到曾英身旁,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曾英听完之后,似是有什么要事一般,暂停审理之后,便起身离开了暖阁。 林渊见曾英离开,便对着朱陶抱拳道:“朱兄,多亏了你们及时赶到,林某在此谢过了。” 朱陶笑了笑,道:“林兄不必客气,此番多亏了令妹,不然我也不知林兄竟会被人冤枉。倒是令妹,在客栈之中等了我一宿,颇为辛苦啊!” 林渊温和地对林萱笑了笑,道:“萱儿,此番真是辛苦你了。” 林萱摇了摇头,认真地道:“我不怕辛苦,哥哥是萱儿唯一的亲人,萱儿无论如何也要救哥哥的!” 说话间,曾英又回到了暖阁。 他咳嗽了一声,扫了眼林渊等人,淡淡地道:“经查明,此案确系误会,本官宣布,林渊无罪释放,退堂。” 林渊闻言,虽有些诧异,但依旧神情振奋,忙抱拳道:“多谢使君!” 离开扬州府衙,林渊顿觉神清气爽。 而与此同时,系统之中的他也脱离了牢房,可以再次使用骰子。 骰子摇动,停止之后的数字为‘三’。 只听叮的一声,林渊脑海之中顿时响起一个声音。 “获取事件:出售古董,钱财翻倍。” 林渊心中大喜,笑的几乎都有些合不拢嘴。 “哥哥,你怎么了?”林萱见林渊兀自笑个不停,好似傻子一般,不由得担心他是不是在监牢之中受到了刺激。 “林兄,你为何发笑?莫非有甚可笑之处?”朱陶疑惑地问道。 林渊嘿嘿一笑,道:“造化,造化。合该我林家重振旗鼓,朱兄看这枚翠玉簪如何?” 朱陶眼睛都看的直了。 他虽不懂玉器,但也能一眼看出这枚玉簪并非凡品。 “林兄,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朱陶激动不已地问道。 “此物是我自罗老三身上得来,依我所见,这可是真正的西汉古物,可以说价值连城啊!”林渊兴奋地道。 “林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林兄可愿将此物卖我?”朱陶盯着那玉簪,忽然搓着双手道。 林渊顿时愣了一下,这玉簪他本就打算卖掉,但没想到会被朱陶看中。 根据系统所说,他出售古物,可获利双倍,但他并不想坑朱陶。 于是便道:“朱兄,这枚玉簪虽是古物,但来路不正,你若买去恐会惹出事端。我打算将此玉簪找个当铺给当了,如此方是最为稳妥之法。” “林兄莫非是怕老朱出不起价钱吗?这样吧,按照当铺价格,我出双倍购买!这根簪子我着实喜爱,还望林兄成全则个。”朱陶郑重地道。 林渊一时间陷入两难。 他本不想将玉簪卖与朱陶,毕竟他与朱陶也算是朋友,双倍价钱着实坑了些。但朱陶却又如此执意,且又帮过他,若是不卖给他,也着实不合适。 思来想去,林渊觉得朱陶这个朋友相比玉簪要重要的多,遂作出决定。 “既然朱兄喜欢,那就直接送与朱兄便是。”林渊随手将玉簪塞进了朱陶手中,笑呵呵地道。 朱陶似是没想到林渊会直接将如此贵重之物送他,愣了片刻后,朱陶连连摇头:“林兄厚爱,朱某感激不尽。不过,老朱也并非那等贪图便宜之人,这钱还是要给的。” “朱兄说哪里话,能够以一枚玉簪结交朱兄这个朋友,倒也不亏。”林渊不以为然地道。 “林兄这般说,这钱朱某就更要给了。今日出来的匆忙,身上并未带的许多银两,这十两银子权且当做定金,待我回去之后,定会补足余下银两!”朱陶边说边掏出十两银子交给了林渊,他生怕林渊拒绝,便紧接着说道:“林兄若是看的起老朱,便将银两收下,你我依旧是朋友。若是看不起老朱,这钱就扔了便是!我老朱送出去的钱,可没有收回之理啊!” 朱陶如此一说,让林渊倒是为难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无奈地道:“罢了,罢了。既然朱兄如此坚持,那林某也只能愧领了。” 朱陶这才长舒了口气,眉开眼笑地道:“这才是我老朱的好兄弟,不让朋友吃亏,这是老朱做人的准则。” “走,老朱已经在松鹤楼备好酒席,给林兄压惊。”朱陶兴奋地道。 “朱兄费心,那我兄妹二人就却之不恭了。”林渊能交此朋友,心中也甚为欢喜,便也不再客气地笑道。 “自今日起,你我便是兄弟,何必如此客气?”朱陶手中拿着翠玉簪,心情也甚是不错。 几人刚走到府衙侧门,正巧遇到曾英送一名女子出来,几人顿时撞了个满怀。 林渊一见到那女子,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昨夜扇他耳光的曲家大小姐,曲璎珞。 “哟,这不是曲家大小姐么?见我被放了出来,你是不是很失望啊?”林渊没好气地道。 曲璎珞脸颊微红,想起昨夜林渊的无理行径,顿时有些恼怒。 曾英见状,眉头微微皱起,道:“林渊,你能被释放,全是璎珞替你求情,是她亲自前来向本官说清了事情经过,这才让你脱离牢狱之灾。” 林渊略感诧异地摸了摸鼻子,似是没想到曲璎珞居然会为自己求情,不过他一想起昨夜挨的几个耳光,便不爽了起来。 第0009章 一根玉簪 “那也要感谢曲姑娘将我送进监牢,不然如何能够再承曲姑娘施救呢?”林渊没好气地道。 “你……。” 听了林渊阴阳怪气的话语,曲璎珞不禁有些恼怒,但一想到确实是自己太过冲动,才导致林渊坐了一宿大牢,心中也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罢了,既然你已被放了出来,我也就心安了。”曲璎珞并不想与林渊这等轻浮之人争吵,对着曾英款款行礼之后,便打算上马车离开。 朱陶见状,立即上前,眨巴着眼睛道:“莫非这位就是曲家酒坊的主人,曲璎珞?” “正是小女子,敢问足下是……?”曲璎珞疑惑地看着朱陶。 “小生朱陶,乃是洛阳行商,此番前来一直想结交曲姑娘。但三顾尊府都未曾见到姑娘尊颜,不想今日竟在这里遇到。”朱陶整理了下衣衫,谦谦有礼地道。 林渊颇感惊讶,没想到朱陶在美女面前,竟好似变了个人一般,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想到这里,林渊偷偷地瞄了一眼曲璎珞。 曲璎珞眉似远黛,颜若桃花,确实是位美女,甚至远比他见过的女子都要美上许多。 “可惜,可惜。如此美人儿,奈何有一副坏脾气,谁要是娶了她,可有的罪受了。”林渊心中暗自评析道。 “不知公子寻我何事?”曲璎珞问道。 “哦,是这样的。小生家住洛阳,常听家父提起曲家酒坊所酿之酒,名扬天下,而‘大梦千秋’更是酒中神品。小生此番前来扬州,便是受家父之托,希望能从贵酒坊购上一些‘大梦千秋’。”朱陶说道。 曲璎珞款款点头,道:“既是为生意而来,曲家随时恭迎公子下驾寒舍详谈。” 朱陶闻言,顿时欣喜万分地道:“我等正要前去松鹤楼,曲姑娘若是不嫌弃,可随我等一同前去,席间也好详谈此事。不知曲姑娘意下如何?” “这……。”曲璎珞有些犹豫。 林渊心中暗道,朱陶这厮泡妞还真有一套,竟然找了个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 但他又担心曲璎珞拒绝朱陶,于是便故意以言语激道:“曲大小姐莫非不敢赴宴?我这兄弟别的没有,就是热情好客,山珍海味,曲大小姐可以敞开了吃,绝不会让你出钱。” 曲璎珞听林渊将她说成了吃货,不禁恼怒非常,瞪了他一眼,怒道:“本小姐有何不敢?随你们赴宴便是!” 朱陶见状,心中大喜,忙对着曾英躬身道:“使君也请一同前往。” 曾英捋了下胡须,笑呵呵地道:“你们年轻人相聚,本官就不跟着凑热闹了。何况,本官尚有诸多要事待办,也无暇他顾,你们自去便是。” “如此,我等就不打扰使君了。告辞。”朱陶躬身行礼道。 曾英微微点头,忽然,他看到朱陶手中之物,忙道:“且慢!” “使君可还有事?”林渊见曾英盯着朱陶手中之物,心中一紧,微微皱了皱眉。 “你这手中之物,从何而来?”曾英严肃地问道。 朱陶愣了下,他尚未开口,林渊便替他说道:“此物是我昨夜从罗老三手中所得,难道有何不妥之处?” “你此言当真?”曾英问道。 “不敢欺瞒使君,据罗老三道,此物是他自龙剑岭所捡得。使君若是不信,可前去询问罗老三。”林渊说道。 曾英看了几人一眼,沉声道:“这枚玉簪关系到一桩案件,本官要留下玉簪作为证据。” 朱陶微微一愣,不解地道:“使君,不知这枚玉簪与何案件有关?” “此案件性质特殊,恕本官不能相告。”曾英说道。 林渊眉头微皱,沉吟道:“使君所说案件,可是与盗墓案有关?” 曾英顿时吃了一惊,疑惑地看着林渊,道:“你是如何得知的?莫非,你曾参与过此事?” “使君太瞧的起林某了,林某一介平民,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敢去盗墓?我之所以猜到这玉簪与盗墓案有关,是因为这玉簪乃西汉古物,且玉簪本身浸有土色,一看便是新出土之物。此外,罗老三说过,他曾带人前往龙剑岭,他虽不知那些人所为何事,但他们离去之时,装了满满一车,这玉簪便是罗老三于那时所捡。由此,我断定那些人定是一些盗墓贼。而如今使君又说此玉簪关系到一桩案件,我自然而然的便猜到这是一桩盗墓案。”林渊分析道。 曾英颇为惊讶地看着林渊,道:“没想到仅从一根玉簪,你便能推测出事情大概。” 他似乎觉得此处不是说话之处,看了看左右之后,便将几人带入府衙。 花厅之中,分宾主落座。 林渊喝了杯清水,开口询问道:“使君,究竟发生何事,不知可否相告?” 曾英捋了下胡须,沉吟道:“此事乃要案,本不应告知尔等。不过尔等手中既有玉簪,也与此案有些关联,本官可以将此案详情告知你等,但你等切不可对外声张。” “使君尽管放心。我等想要知道案件详情,并非只是为了一时猎奇。掘坟盗墓,人神共愤!我等只想尽份心力,助使君抓到那些盗墓贼。”林渊一脸正气地道。 众人诧异地看着林渊,似乎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热心肠。 曲璎珞也是一脸讶异,可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登徒浪子会如此热情,指不定背地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曾英低头沉思了片刻,盗墓案发生已有数天,依官府之力却没能查出半点线索。 而朱陶等人身为商人,所接触之人也较多,有他们在民间查访,于官府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想到此间,曾英点了点头,道:“三天前,龙岭村里正前来报案,说在龙剑岭上发现了一座古墓。本官接到报案,便带人前去勘查。那处古墓规模甚大,但却被盗一空,且被盗不超过两日。本官在古墓之中找到了一套散落竹简,竹简之上记载着墓主生平,以及陪葬之物,这才得知此墓乃是西汉江都王妃之墓。” 林渊暗自点头,看来自己并没有猜错,龙剑岭果然有一座西汉古墓。 第0010章 动机不纯 曾英眉头紧皱,接着道:“朝廷对掘坟盗墓之事向来深恶痛绝,更何况是座西汉古墓。本官当即命人暗中调查,怎奈却毫无进展。” “使君又是如何得知这枚玉簪是出自古墓的?”林渊有些不解,若说他身怀鉴宝只能,可以一眼看出玉簪来历,难道曾英也是鉴宝高手不成? 曾英捋了下胡须,笑道:“方才本官说过,那套竹简之上,除了墓主生平之外,还记载了陪葬之物。虽说竹简腐朽不堪,但仍旧可以认出其中一些物件。这‘凤翅翠玉簪’便是其中一件,是以本官一眼便认了出来。” “原来如此,但不知竹简上除了‘凤翅翠玉簪’之外,余下又是何物?”林渊恍然。 曾英没有回答他,而是紧盯着他道:“你问这个作甚?” 林渊笑了笑,道:“使君有所不知,盗墓贼之所以盗墓,无非为了一个财字。他们盗取陪葬物品,总要出手换财,似这等古物,遇到些富豪乡绅也就直接买了。但若是遇不到好买家,多半会选择当铺出售。而这当铺,在下刚好有一处,说不定能够遇到所盗之物。” 曾英明白了林渊话中之意,道:“你是想通过竹简所载进行比对?” “在下正是此意,只要在下知道都有哪些陪葬品,便可辨认出来。”林渊自信满满地说道。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精通鉴别之道?”曾英颇为诧异。 朱陶趁机说道:“使君有所不知,林兄年纪虽轻,但却见识广博。不论何物,一眼便能看穿真假。”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林渊谦逊地道。 曾英琢磨了片刻,点头道:“也好,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将竹简取来。” 说着,曾英起身去了后堂。 “林兄,你真要帮官府调查此事?”朱陶疑惑地问道。 林渊点了点头,道:“助人为乐为快乐之本,再者说,若能因此而攀上官府这层关系,对以后行商绝对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曲璎珞闻言,眼中露出鄙夷之色,道:“我就知道你之动机不纯,没想到居然想趁机攀附官府。” 林渊斜昵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道:“我等平民百姓,如何能与曲大小姐相提并论?曲家家大业大,这扬州城谁不给你几分薄面?我等百姓开个小小的当铺,还要日夜担心受怕,能与官府攀上关系,可是梦寐以求之事。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并不觉得这样做可耻。” 曲璎珞没想到他会承认的如此干脆,可又无话反驳,气呼呼地骂了一句‘厚颜无耻’,便不再理会林渊。 林萱眨巴着眼睛,见曲璎珞恼怒,便走到曲璎珞身边坐了下去,偷偷的在曲璎珞耳边嘀咕了起来。 曲璎珞虽气恼林渊,但与林萱却是一见如故,两人低声细语的交谈,很快便以姐妹相称。 过得片刻,曾英拿着一套竹简走了过来交给了林渊。 “这便是自古墓之中所得之竹简。”曾英道。 林渊接过竹简,展开之后仔细看了起来。 这套竹简已经腐烂了许多,甚至还丢失了一些。 竹简之上所刻乃是篆文,林渊本看不懂古篆,但他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却识得。 林渊从头到尾,将竹简悉数看了一遍,暗中将竹简所载信息记在心里,便将竹简还给了曾英。 “西汉古墓所有之物,皆价值连城,本官已将此事告知礼部,鉴于此案手段恶劣,涉案银两较大,礼部着令本官限期一个月破案,并追回相关赃物。这两天本官忙的焦头烂额,可却依旧毫无头绪。”曾英叹道。 曲璎珞闻言,忙站起身对林渊行礼:“叔父身陷重案,璎珞还以此等小事劳烦叔父,璎珞在此给叔父赔不是了。” 曾英挥了挥手,道:“哪里话,你们是曲兄之后,琉璃失踪,我又岂会坐视不理?好在本案误会一场,倒也没浪费许多时日。” 林渊诧异地摸了摸鼻梁,心道:原来曲家与官府竟还有这层关系,难怪琉璃疑遭绑架这等小事,曾英身为刺史,却还要亲自过问。 “但不知使君是从何处着手调查的?”林渊问道。 “此案较为特殊,本官并未声张,而是命人暗中查探,并嘱咐诸门守兵检查出城之人。但这两日并未查到任何身携古物之人出入,本官怀疑盗贼已经离开了扬州。”曾英皱眉道。 林渊低头回想了片刻,沉吟道:“我曾听罗老三说过,那些贼人在盗了古墓之后,并未直接遁走,而是进了扬州城。而与此同时,使君便收到了古墓被盗消息,并下令严查出城之人。依我之见,盗墓贼应该并未出城,或许他们察觉到了危险躲了起来。” “你之所说并非不无道理,只是他们既然躲了起来,又该如何查找?若是下令全城搜捕,怕是会引起百姓恐慌,也会打草惊蛇。”曾英揉着眉心,颇为头疼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这些盗墓贼既能够将古墓盗掘一空,必定有一些本事。不过,只要他们还在这扬州城中,就一定会露出马脚。使君可继续命人严查出城之人,并多派些人手在各个当铺行走。林某也会多多留意此事,只要发现被盗之物,立即告知使君。” “如此甚好,有你们暗中查探,想来此案定会很快便可告破。本官先在此谢过诸位了。”说着,曾英起身对几人行礼。 林渊等人忙还礼:“不敢,不敢。使君放心,我等定会鼎力相助,早日追回被盗之物。时辰也不早了,我等就不打扰使君了,告辞。” 曾英微微点头,命人将几人送出了府衙。 离开了府衙,林渊便带着林萱辞别了朱陶与曲璎珞,回到了永安当铺。 林渊准备重新开张永安当铺,着人买了些爆竹,并宴请了街坊四邻,算是重新开张。 林渊拿出二十两银子,购置了一些新的物件,并在当铺两侧重新摆上了一副楹联: 仁义礼智信一样非典,金银铜铁锡全部可当。 横批:有当无类。 做完这些之后,已是傍晚时分。 林渊看了看时辰,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第0011章 黑市 就在这时,一名仆人模样的男子,赶着马车来到了永安当铺。 “请问可是林渊公子?”那男子在门前遇到林渊,便下马问道。 林渊点了点头:“我就是林渊,你寻我何事?” “小的阿怀,奉我家公子之命,前来给公子送钱而来。”那男子道。 “你家公子何人?”林渊颇为惊讶地问道。 “我家公子姓朱,单名一个陶字。公子说这些是日前所欠林公子只银两,特命小的给公子送来。”阿怀说着,从马车上取出二百两银子交给了林渊。 林渊心中感慨万千,不想朱陶竟真的给他送来了银两,而且还是如此之多的银两。 “你家公子何在?”林渊收了银两问道。 “我家公子去了曲家酒坊谈买卖,至今尚未归来,只是命小的去钱庄取了银两交给林公子。” “银子我收了,劳烦你回去之后,替我多谢朱兄。”林渊道。 阿怀点头之后,便驾车离开了永安当铺。 林渊收下银子之后,系统再次出现提示:卖出古物*1,可继续前行。 林渊进入系统,点开骰子摇了一把,骰子咕噜噜一阵之后,点数停留在4上。 林渊被传入相应步数,系统声音再次响起:获得金币*500。 “太好了,这可真是天助我也!”林渊心中大喜。 林渊之前使用机会卡,获得鉴宝之能,但这种能力只能使用两天,两天之后就会消失。 如今已是第二天,眼看这种能力即将消失,林渊是心急如焚。 这种能力关系到林渊接下来的计划,若是鉴宝之力消失,就会将他所有的计划全部打乱。 不过好在系统商城之中,还有一种延时卡出售。 这种卡片可以将能力延长,但根据延时长短不同,价格也是不尽相同。 最便宜的延时卡,可以延长双倍时间,但价格最低也要300金币。 而林渊却是早已花完了系统金币,就在他孤注一掷时,竟获得了500金币,这简直是心里想什么便来什么。 林渊用500金币买了延长三倍的延时卡,额外获得了六天鉴宝能力。 有了鉴宝能力,林渊信心大增。 将银两带入屋内,交给了林萱,林渊便收拾了一下,准备外出。 “哥哥,外面已经宵禁,你现在要去何处?”林萱不解地问道。 林渊笑了笑道:“无妨,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律法还规定不许杀人呢,不照样有人行凶?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嗯,哥哥多加小心。”林萱道。 林渊点了点头,嘱托林萱关好门窗,提着个灯笼,便离开了当铺。 此时,月上中天。 银色的月光洒在扬州城,热闹了一天的扬州城,变得静谧祥和。 扬州城的几条主要街道上,皆有守城士兵巡逻,抓住游荡之人便是一顿鞭笞。 不过,也并非没有例外。 扬州城如此之大,总会有些地方是士兵无法顾全到的。 何况,这些士兵也多是欺软怕硬之人,遇到某些有权有势的达官显贵,也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渊借着月光,朝着黑市方向走去,遇到巡逻之人便悄悄躲开。 黑市位于荒废的扬州老城之内,是一个由不法之人所开辟的市场。 说是黑市,其实就是一条街道。 扬州老城荒废已久,向来人迹罕至,起初只是一些不法商人于此处交易,而后逐渐发展成了黑市规模。 但官府有官府的规矩,黑市亦有黑市的规矩。 扬州黑市每隔三天开市一次,每次戌时开市,丑时闭市。 虽只有短短两个时辰,但却是诸事可为。 在这里你可以收到来路不正的古玩字画,也可以打听到一些消息,甚至可以收买杀手,但前提是你要有足够的钱财。 对于黑市,林渊也是无意中从朱陶那里听来。 据说黑市之中,常有一些来路不正之物。 林渊来到黑市,也是想碰碰运气。 那伙盗墓贼虽盗空了陪葬品,但却被困在城内。 如今,官府加紧追查此案,他们定然不会将这些烫手山芋放在手里。 这些陪葬之物,件件皆是珍品,价值不菲。 林渊换位思考,若是他为盗贼,绝不会将这些珍宝拿去当铺出售,而会选择黑市销赃。 首先,黑市不受官府管辖。 其次,黑市之中富商大贾居多,出手也较为阔绰,是销赃的绝佳之地。 林渊来到黑市附近,远远地便看到一片蓝色幽光,好似飘动的鬼火。 进入黑市之人,皆要手提幽蓝色灯笼。 这散发着诡异光芒的蓝色灯笼,便是黑市通行凭证。 林渊点燃手中所提的灯笼,朝着黑市走去。 黑市并非无人管理,但究竟是何人在操纵黑市,却鲜有人知。 黑市入口处,立着一块牌子,牌子上贴着黑市的规矩。 在黑市之中的买卖,皆是银货两讫,但买卖双方皆要付给黑市管理者一些手续费。 除此之外,黑市之中只准谈价,不许动手。 任何一方动手,皆会受到黑市惩罚。 无人知晓黑市背后势力究竟如何庞大,但自从黑市成立,这两条与众人而言便是心照不宣之事,甚少有人敢破坏规矩。 一来,黑市是个难得的地下市场,可以让他们出售禁品。二来,买卖不成仁义在,谁也不想因此而得罪主顾。 林渊提着灯笼,在黑市上边走边瞧。 心中对黑市管理者,却是愈发的敬佩。 出没黑市之人,不是亡命之徒,便是有权有势之人,而这黑市管理者,竟然能将这些人管理的服服帖帖,可见其必定有着过人之处。 青石铺就的街道两侧,摆满了商贩,每个摊位前都挂着蓝灯笼,而那些摊主则坐在一旁,目光游离地看着往来行人。 让林渊惊讶的是,这黑市之中,生人虽多,但却极为安静。 没有商家的吆喝声,便是讨价还价也是用极低的声音进行。 整条青石街,与其说是黑市,倒不如说是鬼市来的恰当。 林渊从街头走到街尾,这里的古玩字画倒是不少,但大多数都是些赝品。 诸如西汉时期的古物,更是少之又少。 而就在这时,林渊脑海之中突然响起系统声音:随机任务,于黑市之中占有一席摊位。 第0012章 黑市任务 林渊被这猛不丁传出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他揉了揉眉心,虽不知为何会突然会接到任务,但既然任务发布,他总是要完成的,否则便无法继续投掷骰子。 可这黑市上,共有摊位七十二个,且每一个摊位皆有其主,又如何能够占得一席摊位? “为什么给我的任务都如此坑爹呢?就不能简单一些?”林渊对着系统一阵腹诽。 “这位公子看起来很是面生啊,想必是第一次来这黑市吧?”正当林渊郁闷之际,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道。 林渊点了点头:“在下林渊,从友人那里得知黑市能够收到珍奇之物,是以前来碰碰运气,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我复姓东方,单名一个湮字。适才见公子从头走到尾,却又从尾走到头,莫非这黑市没有公子想要之物?”那男子问道。 “原来是东方兄。东方兄目光如炬,所猜不差,这里确实没有我想要之物。”林渊摇了摇头,颇为失望地说道。 东方湮惊讶地道:“黑市之中,珍奇古玩甚多,竟皆难入兄台之眼,看来兄台所求,必非凡品啊!” 林渊笑了笑,不屑一顾地道:“此间古玩虽多,但多为赝品,又何来珍奇之说?” 东方湮大感惊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渊,道:“不想兄台年纪轻轻,眼光倒是毒辣,居然能够辨认赝品。” “东方兄谬赞了,些许微末伎俩,实在难等大雅之堂。但不知东方兄此来寻到了何等珍宝?”林渊谦逊的道。 东方湮呵呵一笑,道:“我非是买家,而是卖家。此番前来黑市,便是有一批货准备出手,我见公子年纪虽轻,但却是仪表不凡,不知公子是否有兴趣随我前去一观?或许公子能够找到心仪之物,也未可知。” 林渊低头沉思了片刻,点头道:“如此也好,那就有劳东方兄带路了。” 东方湮笑了笑,道:“公子请随我来。” 说着,便带着林渊走进了一座破败的房屋。 房屋之中点着烛火,两名身穿粗布的壮汉,正躺在干草堆上鼾声如雷。 两名壮汉身边,则放着两个脱漆木箱。 东方湮见两人睡的哈喇子流了一地,顿时气的暴跳如雷,往两人身上踹了几脚,喝骂道:“你们两个蠢货,整日里就知道睡,还不快起来去放哨!” 两人忙爬了起来,胡乱地擦了擦嘴,便去了门外。 “东方兄将我带至此间,想必这木箱之中定是藏着不少珍奇之物吧?”林渊看了一眼木箱,说道。 东方湮道:“珍奇倒说不上,不过倒也值些银两,但不知是否能入林兄之眼。” 说着,东方湮打开了两个木箱。 木箱之中盛放着干草,而干草之中则放着一些古物,皆是青铜瓷器以及字画之属。 林渊凑了过去,仔细看了看两个木箱所盛之物,摇头道:“东方兄,恕在下直言,你这些珍宝,有七成是赝品。余下的三成虽非赝品,但却也都是以古作古之物。” 东方湮听闻之后,惊叹道:“林兄果然好眼光!竟然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些皆是仿古之物。我在黑市这些年,还从未见过林兄这般高手,此番倒是长了见识!” 林渊笑了笑,神色傲然地道:“此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东方兄若无其他珍宝,在下就告辞了。” “林兄莫非有事待办?”东方湮问道。 “实不相瞒,我想于黑市收购一个摊位,正打算去寻人商议。”林渊如实说道。 “林兄想在黑市做买卖?”东方湮有些诧异。 林渊点了点头:“此番前来,未能找到珍奇之物,若能收到一处摊位,倒也不虚此行,只是不知这摊位价格几何。” 东方湮想了想,道:“想要在黑市做买卖,除了要有一席摊位之外,还要经过黑市掌柜同意方可。这摊位倒是简单,只是多花些银两便能收到。但黑市掌柜这关却是不易。” 林渊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道:“这可如何是好?” 东方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林兄若是信得过我,可将此事交于我去办。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事想麻烦林兄,不知林兄是否愿意相助。” “东方兄请讲。”林渊道。 “昨日我收了一尊古物,但年代太过久远,我也无法确认究竟是真是假。今日有幸结识林兄,是以想请林兄以慧眼辨别真伪。”东方湮谨慎的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 林渊笑道:“此等小事,有甚麻烦之处?但不知古物何在?” 东方湮让林渊稍等,而后自己走到墙角,将干草堆拨开,从里面抱出一个尺许大的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面青铜古镜。 林渊将青铜镜取出,放在手中翻覆看着,心中却是吃惊不已。 东方湮见他面色有异,便问道:“林兄,此物是真是假?” 林渊端着铜镜,踱步沉吟道:“此镜造型精巧,花纹精美,又有十二时辰为铭文,且字划清晰可见,笔势纵横有力,乃是皇帝所赐之尚方御镜。东方兄大可放心,此物不仅是真品,更是真品中的珍品。” “哦?林兄此言当真?”东方湮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林渊点头:“这是自然,如若我所猜不错,此物乃西汉古物,虽历经数百年,却依旧泽漆光亮,实属难得啊!” 东方湮心中大喜,兴奋地道:“如此说来,我果真捡到宝了?” 林渊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暗自惊讶。 他曾看过竹简,是以一眼便看出,此镜是被盗藏品之一。 林渊不动声色地道:“不知东方兄从何处收得此物?” 东方湮平白无故捡了个宝贝,乐的合不拢嘴,道:“此物是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从一个陌生人手中所得。这两天我一直担心自己买了赝品,好在有林兄慧眼,这下我总算放心了。” “东方兄可知那男子住在何处?”林渊问道。 东方湮似乎明白了林渊话中之意,便道:“林兄此问,可是想与其做买卖?” “东方兄莫要误会,我寻他只是想问他一些事情罢了。”林渊道。 东方湮挥了挥手,道:“哎,有钱一起赚,我东方湮也并非那等小气之人。何况,多亏有林兄相助,我才能确定这青铜镜乃是真品。林兄若想与那人做些买卖,我可以从中替你们搭桥。” 第0013章 大造化 “这如何使得?我这般做了,岂不是抢了东方兄的客源?此等不义之事,林某绝不可为。”林渊连连摆手道。 东方湮叹了口气,道:“林兄有所不知,这是我最后一次出黑市了,过得几天我就要远离扬州,客源与我来说已是无用。” 林渊闻言,略感诧异地问道:“东方兄何出此言?” 东方湮摇了摇头,言语之间尽是无奈:“想我东方家在扬州城也是名门望族,怎奈却生了个不孝之子,好赌成性,几乎败光了家产。这扬州是待不下去了,这才想着离开扬州,去往他乡,另谋出路。今日此来,便是想将这些货色低价卖掉,也好凑些盘缠。” 顿了顿之后,东方湮接着道:“我这一去,短期之内不会再回扬州。与其白白浪费客源,不如将客源介绍给林兄,也算报答了林兄相助之情。至于摊位之事,林兄大可放心,我会同黑市掌柜言明,将此摊位过于林兄。” 林渊眼睛一亮,忙对着东方湮抱拳施礼:“如此,林某真是要多谢东方兄了。” “林兄不必客气。只是不知林兄能拿出多少银两?那人虽有古物,但对交易之人却有着极高要求,若无千百两家产,他是不会轻易交易的。”东方湮提醒道。 林渊淡然一笑道:“这点东方兄尽管放心,与古物相比,这点银两又算得了甚么?还请东方兄从中相助,早日促成这笔买卖,林某必会答谢东方兄。” 东方湮点了点头,兴奋地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你随我同去找黑市掌柜,先移交了摊位再谈其他。” 林渊也正有此意,心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东方湮因故离开,却白白便宜了自己,这倒是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来到黑市管理处,东方湮说明了来意,看守之人便给了他们一张表格,让他们各自填写之后,又收了每人十两银子,便完成了摊位交接。 整个过程下来,林渊并未见到所谓的黑市掌柜,心中对这位黑市掌柜却是愈发的好奇。 叮的一声,林渊脑海之中再次响起系统提示: “任务完成,获得特殊奖励:优惠卡*1。魅力值:提升10点。运气值:提升20点。可继续前行。” 林渊长长地吐了口气,心中却是暗喜。 优惠卡虽有一张,但其使用效果为:一次购物价低至一折。 虽说只有一张使用机会,但并未限定只能使用于单件物品的买卖。 还有魅力值与运气值的提升,都让林渊感到兴奋。 魅力值越高,越能取的他人信任,这点对做买卖之人来说尤为重要。 至于运气值就更不用说了,运气越好,生意也就越好做,赚钱也就越多。 完成随即任务之后,林渊并没有急着立即投掷骰子,而是选择了暂停。 他看到前行六步之内,有两处陷阱。 这两处陷阱一是穷神,二是路障,不论遇到哪一处,对他而言都不是好事。 林渊暂停前行,便是担心自己会步入陷阱之中。 毕竟,这骰子乃是随机生成,谁也不知道点数会是多少。 万一不小心踩中了穷神,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摊位交接之后,林渊便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了东方湮,以示诚意。 东方湮见林渊如此大方,心中也是暗喜,便让林渊回去等候,明日自会告知他交易地点。 随后,两人便各自离开了黑市。 东方湮目送林渊离去,原本温和的眼神顿时凝重了起来,他盯着林渊的背影,随手打了个响指。 黑暗之中,之前在破屋之中打瞌睡的两名壮汉出现在东方湮身旁。 “你们两个去给查一下此人来历。”东方湮沉声道。 两名壮汉点头应是,随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却说林渊提着灯笼,心情甚佳,一路哼着小曲,离开了黑市。 但他并未回到永安当铺,而是去了朱陶所住的聚源客栈。 客栈之中,朱陶尚未休息,见到林渊前来,颇为诧异。 “林兄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朱陶给林渊倒了杯水,问道。 林渊喝了口凉茶,兴奋不已地道:“造化,造化!朱兄,此番你带了多少银两?” 朱陶不解地看着林渊,虽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道:“此番现银带的不多,但可以去钱庄去取。” “朱兄能取出多少银两?”林渊继续问道。 “太大的数额要经过家父同意,我应该能够取出二千两左右吧。”朱陶沉吟道。 “林兄问这个作甚?” 林渊嘿嘿一笑,道:“朱兄可还记得我方才说的造化吗?方才我去了趟黑市,在黑市上我认识了一名叫东方湮的商人,他手中有一面西汉古镜,价值不菲。因我帮忙鉴别古镜,是以他便将古镜来历告知于我。原来这古镜是从一名陌生男子手中所收,更为难得的是,那名出售古镜之人手中似乎还有不少古物。东方湮答应从中搭桥,让我与那人进行交易。朱兄可试想一下,若是能将这些古物收入囊中,岂非赚了很大一笔?” 朱陶闻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林兄,我虽未曾去过黑市,但对黑市也略有耳闻。据说黑市之中赝品居多,林兄可不要被人给骗了才是啊!” 林渊自信满满地道:“朱兄放心,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何况,我观东方湮为人正直,也不似那等阴险奸诈之人。只是他们要求,买家至少要有二千两银子,你也知道,永安当铺开张已花费了不少银两,如今也只有向朱兄讨借了。只是不知朱兄是否愿意出手相助啊?” 朱陶眉头一挑,正色道:“林兄将我老朱当做甚么人了?莫说二千两,便是一万两又有何妨?” 林渊端起茶盏,对着朱陶道:“有朱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林某以茶代酒,敬朱兄一杯!此番若是能收到古物,我与朱兄五五分账,绝不会让朱兄吃亏。” “林兄放心,我这就命人前去钱庄取出银两。”朱陶对林渊甚是信任,两人虽相识不久,但却一见如故。 此番听闻林渊需要银两,二话不说便要前去取来。 林渊拦住朱陶,道:“如今天色已晚,钱庄也早已关门。何况夜深人静,也不甚安全,不如待天亮之后再取不迟。” 第0014章 商场如战场 ps:恭祝各位读者大大,端午安康。 朱陶觉得林渊所说有理,毕竟这二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万一被人给劫了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既如此,那就待天亮之后,再去取来。”朱陶点头道。 林渊长长地舒了口气,似是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他兴奋地道:“此番幸好有朱兄在啊,不然你我可就要错过一次发财的机会了。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我去找掌柜的弄些酒菜,你我小酌几杯如何?” 朱陶一听要喝酒,眼睛顿时一亮,道:“如此甚好!正好我从曲家酒坊带回一坛佳酿,此番正好与林兄畅饮!” 说着,朱陶便走到房间一侧去拿酒,而林渊则推门而出,前去找掌柜的弄些下酒菜。 而就在林渊推门而出之时,一道身影自窗前倏然而逝。 林渊推开房门,朝墙角瞥了一眼,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即下楼而去。 聚源客栈房顶之上,两名黑衣人隐没在黑暗之中。 “探查的如何?” “此人身份已查明,我这就去禀报主人,你在此继续盯着他们。” 两人简单的对话之后,便又消失无踪。 扬州罗城以南的一座庄院,东方湮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回廊之中,神色凝重。 片刻过后,一个身影自黑暗之中显出身形,正是他的两个伙计之一。 “查的如何?”东方湮问道。 “回主人,此人身份已经查明,他本是林望之子。如今于闹市之中,开着一间当铺。”那人回道。 东方湮略有些惊讶,沉吟道:“林望本是扬州首屈一指的富商,但据传闻自林望死后,其家产便落入了林厚手中,而他一双儿女则被赶出了家门。如此看来,林厚倒也有些良心,至少还给了他们一处当铺安家。林家家大业大,想来这林渊手中倒也有些钱财。” 那人摇头道:“主人有所不知,永安当铺在林渊经营不到一个月便已破产,便是桌椅也变卖了许多。不过,奇怪的是,昨天下午却又重新开张了起来。” 东方湮脸色顿时一沉,道:“如此说来,林渊手中并无钱财?” 那人又摇头:“林渊虽将当铺经营破产,但却有一名至交好友。林渊离开黑市之后,便直接去找了那人,并从那人手中借得二千两银子。” 东方湮闻言,惊讶地道:“何人如此大方,出手便是二千两银子?” “那人名叫朱陶,乃是自洛阳而来的行商。” 东方湮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吐了口气,笑道:“若真是如此,这笔买卖成矣。” “主人何出此言?”那人问道。 东方湮脸色缓和了许多,说道:“朱陶乃洛阳富商朱蠡之子,他虽经商不行,但为人却是爽快,林渊既是与他成为好友,想要借个二千两银子,倒也并非难事。” “主人真打算与林渊交易?”那人继续问道。 东方湮眼睛微眯,沉声道:“这些东西放在手中,始终是块烫手山芋。你去通知他们,让他们准备好东西,明日交易。” 那人领命之后,便离开了院落。 一夜无话。 次日,林渊和朱陶一大早便去了钱庄。 两人取了银两之后,便回到了永安当铺等待消息。 可直到午时,也不见有人前来。 “林兄,那东方湮会不会是在骗你?”朱陶抱着一条兽腿,边啃边道。 林渊眉头微皱,喝了口清酒,道:“东方湮看起来并非那等不讲信义之人,再等等看吧。” 两人又等了一个时辰,直到未时三刻,才见一人手持书信前来。 林渊拆开书信看了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朱陶见状,不禁有些好奇,便问道:“林兄,这书信上所写何事?” 林渊将信封交给朱陶,道:“东方湮说对方已经同意了交易,但却不愿相见,只说将银两放在指定位置,待他们取得银两之后,自会将古物交出。” 朱陶看了一遍之后,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做买卖的还怕见人不成?我还从未听过如此奇葩之事,林兄你打算如何?” 林渊哼了一声,对送信之人道:“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我拒绝此等要求,买卖一事便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即便卖方不提价,我却是要讨价的。何况,我已事先付了五十两银子作为诚意,而作为对方的诚意,就该出来与我相谈,若是连这点也做不到的话,这笔买卖就此作罢!” 林渊语气强硬,脸上更是怒意尽显。 那送信之人见状,顿时吓了一跳,连忙点头离开了永安当铺。 “林兄,你这是为何?莫非你真的不打算做这笔买卖了?”朱陶诧异地问道。 林渊淡淡地道:“放心吧,这笔买卖黄不了。” 朱陶疑惑地看着林渊,不解地道:“林兄何以如此肯定?” 林渊微微一笑,道:“不知朱兄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商场如战场。买卖双方,便如同两国交战,除了对双方实力有一定的了解之外,还要审时度势。正所谓‘兵不厌诈’,如此方能无往而不利。” 朱陶听的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头,道:“你怎生和我老爹一个语气,我爹也是这般说,可是这做个买卖而已,有必要如此勾心斗角吗?” “这并非是勾心斗角,而是一种策略,这其中道理,朱兄日后自会知晓。眼下咱们要做之事,便是在此等待他们前来。”林渊自信满满地道。 却说,那伙计带着口信返回时,东方湮正与几人焦急地等待。 见那伙计回来,东方湮忙问道:“情况如何?” 那伙计将林渊生气之事与口信,一并给东方湮描述了一遍。 东方湮听完之后,原本凝重的脸色,瞬间升起一丝笑意。 “庞兄,可以交易了。”东方湮转身对身边一名脸上挂着狰狞刀疤之人说道。 那被称为庞兄之人,皱眉道:“何以见得?” 东方湮笑道:“庞兄有所不知,但凡商人,利益为上。讨价还价更是商人本能。我故意写信告诉他,交易之时双方不得相见,便是有两个目的。一是,以此来试探他是否与官府有关,二则是看他对此买卖是否真的在意。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第0015章 深入虎穴 “此话怎讲?”刀疤问道。 东方湮解释道:“首先,林渊很符合商人的唯利是图的个性,而这最主要的体现便是讨价还价。但凡买卖,双方一定是要有所接触,从而对物品价格进行沟通并商讨价格,从这点来看,林渊确是商人无疑,而且还是个经验老道之人。其次,林渊若是与官府勾结,在收到信件之后,必会表面上应下此事,却在暗中将信上内容告知官府,让官府前去埋伏。但林渊的举动却恰恰相反,这就说明他绝非官府之人。” 刀疤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地道:“对于这些事情,我并不感兴趣,你只要告诉我,这个林渊究竟能否付的起价钱?” 东方湮点了点头,道:“这点庞兄尽管放心,他本是扬州富商林望之子,虽家道中落,被赶出家门,但毕竟还是林家子孙,家底雄厚。何况,他还与洛阳朱家之人交好。此外,我的人已经暗中调查过,他们今天清晨去钱庄取了银子,装了满满一箱,足有二千两!这绝不会有假。” 刀疤双手抱在胸前,沉声道:“既是如此,那便与他交易,趁早甩了这些烫手的山芋!” “庞兄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说完,东方湮便匆匆离府而去。 却说林渊和朱陶二人,坐在当铺前的石阶上,百无聊赖的等着消息。 两人实在等的无聊,便天南海北的胡侃了起来。 朱陶虽是大户人家,但自由养尊处优,没什么见识,但林渊不同。 林渊身兼两世记忆,若说见识,这天下没人能比得上他。 从日月星辰吹到宇宙起源,从上古神话吹到朝代更迭,听的朱陶目瞪口呆,一愣一愣的。 林渊也不怕被他怀疑成神经病,只要不提与本朝相关之事,便是吹的再多,朱陶也不会当真,只会当成是林渊的某种臆想。 “朱兄,你知道千百年后,什么最赚钱吗?”说到兴起,林渊一时间停不下来,对着朱陶问道。 朱陶被他口中的天方夜谭早已惊的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呆呆地摇了摇头。 “房地产!千百年后,最赚钱的方式便是房地产!普普通通的一块地,被不良奸商操作之后,地价就会翻出上百倍!”林渊神情激动,而下一刻却又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叹道:“他娘的,也正因如此,老子奋斗了半辈子,连个卫生间也买不起。” 朱陶一脸茫然,对林渊后面所说也没听到,而是愣愣地道:“依林兄所说,这……房……地产?何以真的如此赚钱?” 林渊用手指掏了下耳朵,道:“房价之所以高,还不是被人给炒出来的,不过,这其中丈母娘可是居功甚伟啊。” “丈母娘是何等人物?竟有如此能力?”朱陶吃惊不已。 “额……就是岳母。”林渊揉了揉鼻子,嘻嘻笑道:“先不谈丈母娘的事,你可知千百年后,除了房地产之外,还有很多途径可以发家致富,比如网购和快递……。” 朱陶也不知林渊口中说的网购和快递是何物,但林渊却突然拍了下脑门,叫道:“对啊!我可以在这方面多做些文章啊!” 林渊忽然想到,这个时代没有前世的诸多便利,没有网购,没有超市,自己何不尝试从这方面着手? 林渊有此打算,脑海之中瞬间便构思了几套方案,与朱陶谈论起来。 朱陶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渊侃侃而谈,过了半晌,才愣愣地道:“林兄,这些匪夷所思的想法,你是如何想到的?” “这都是我梦中所见,我想这应该是老天给我的一种启示吧!”林渊眨了眨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两人正说话间,一辆马车停在了当铺跟前。 东方湮走下马车,见两人正坐在门前石阶上谈笑,便来到林渊跟前。 林渊抬头看了下东方湮,脸色瞬间拉了下来,道:“东方兄,你还来此作甚?既然卖家并无诚意,此次交易取消便是。” 东方湮忙对着林渊抱拳施礼,满脸赔笑地道:“此番是我东方湮思虑不周,还望林兄见谅。林兄所提之条件,我已告知对方,对方同意与林兄当面交易。” 林渊闻言,脸色缓和了许多,但语气依旧颇为生气:“我可以随东方兄前去,但他们必须拿出诚意!毕竟,这二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东方湮知晓林渊心中顾虑,大周物阜民丰,一斗米也才要五文钱,这二千两银子的价值可想而知。 他似乎很难做决定一般低头思索了起来,过了片刻,才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是买卖,就应该公平交易。林兄已经给出了诚意,那我也不能落人口实。我愿以此镜作为诚意,赠与林兄。” 说着,东方湮从马车上拿出了那面尚方御镜。 林渊见对方已经释出了诚意,也不好再拒绝。 何况,这尚方御镜本就价值不菲,倒也不亏,便毫不客气的收下了铜镜,道:“既然如此,就请东方兄带路便是。” 林渊让朱陶装好银两,便驾着一辆马车,跟在东方湮身后,朝黑市所在的古城而去。 此时,天色渐晚,待林渊来到荒废的古城时,已是夜幕降临。 交易地点位于古城西北角,与黑市相隔甚远。 林渊驾驶着马车,跟着东方湮来到交易地点。 此处是一座破庙,门前站着两名守卫,破庙之中则有忽明忽暗的烛火摇曳。 朱陶与林渊抬着木箱,随着东方湮走入破庙。 破庙院内站着几名凶神恶煞之人,冷冷地盯着三人。 朱陶被他们盯的有些头皮发麻,但见林渊面无惧色,不由得心生敬佩。 进入破庙,林渊便看到破庙之中,坐着一名脸上挂着狰狞刀疤,正闭目养神的男子。 东方湮忙走上前去,抱拳道:“庞兄,买家林渊已到。林兄,这位就是此番卖主庞化……。” 庞化睁开眼睛看了看林渊,还没等东方湮说完,忽然冷冷地道:“来人,将此二人给我捆起来!” 话音刚落,院内的几名凶神恶煞之人便立即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将林渊与朱陶给捆了起来。 朱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东方湮也是骤然一愣。 林渊挣扎了一番,怒视着庞华和东方湮,冷冷地道:“东方兄,莫非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东方湮眉头微皱,看向庞化:“庞兄,你这是何故?” 第0016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 庞化并未回答东方湮,而是直接走到木箱跟前,抽出匕首砍坏了铜锁。 木箱打开,庞化看到里面放着白花花的银两,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林兄……我们上当了,他们这是要强抢啊!”朱陶声音发颤地道。 林渊盯着庞化,怒道:“姓庞的,正所谓‘盗亦有道’,你若不想做这桩买卖大可明说,何必使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似你们这般行径,真真是无耻之极!” 庞化扫了一眼林渊,冷笑道:“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们都是官府之人?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银两只有上面这些是真银,下面都是些假的吧?” 东方湮闻言,忙走了过去,将木箱之中的银两倒了出来。 哗啦啦一阵,白花花的银子悉数被倒在了地上。 东方湮检查了一遍之后,对庞化道:“庞兄,你多虑了,这些银两全是真的。” 庞化愣了下,似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姓庞的,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们此举与强盗何异?你以为将我们捆住,你们就能将这些银两带走吗?即便你将我们杀人灭口,也休想带走这些银两!”林渊怒道。 庞化眼神冰冷,盯着林渊道:“你这话是何意?” 林渊哼道:“从你们接二连三的改变交易地点,我就猜到你们绝非正经商人,既然已经猜出尔等可能图谋不轨,我又岂会不做些准备?” 庞化眉头紧皱,语气森然地道:“你做了甚么?” “一个时辰之后,我们若是回不去,就会有人前去报官。到时,官府从东方湮查起,你认为你们能逃的掉吗?”林渊冷冷地道。 东方湮神情骤然一紧,气氛也瞬间变得凝固起来。 这时,庞化忽然笑了起来:“小子,你果然有些胆色,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们?” 林渊冷冷地道:“我若害怕,就不会前来与尔等交易了。” “好小子,年纪轻轻胆量倒是不小。听闻你善于鉴别古物,我倒想见识一番。”庞化打了个响指,一名男子走到神像背后,拿出了一幅卷轴。 庞化命人打开卷轴,对着林渊道:“若是你能辨认出这幅画之真伪,我便放了你们。” 林渊哼了一声,他只扫了一眼,整幅画的信息便浮现在他之脑海。 “此画名为《洛神赋》,乃西晋名家顾恺之名作。只是这幅图,却非真品,而是前隋名家展子虔临摹之作。展子虔一生仰慕顾恺之,对其画作亦是多有临摹,此画便是展子虔所临摹众多画作其一。不过,此画虽非顾恺之所作,但也是难得一见的精品。”林渊淡淡地道。 庞化和东方湮听完之后,纷纷惊讶不已。 让人放开两人,庞化笑呵呵地道:“适才只是为了试探两位,多有得罪还望两位见谅。” 朱陶揉着被捆疼的胳膊,气呼呼地瞪了他们一眼,恼怒地道:“试探?我们诚心诚意的前来交易,你们却如此对待我二人?这笔买卖我们不做了!” 东方湮忙对着朱陶抱拳道:“这都是误会,两位千万莫要见怪。毕竟,此桩交易价值连城,小心一些总无大过。” 林渊看了一眼东方湮,冷冷地道:“闲话少说,既然是来做买卖的,就将你们的货物拿出来。趁早银货两讫,咱们分道扬镳。” 东方湮看向庞化,见庞化点头,便拍了拍手,让人从神像后抬出了一个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些青铜之类的古物。 “这些古物,每件都价值连城。但今天,我只收你们二千两,这笔买卖你们可赚大了!”庞化双手抱在胸前,沉声说道。 “一堆破铜烂铁,也值二千两银子?哄谁呢!”朱陶切了一声,他还对被绑之事耿耿于怀,不悦地哼道。 “值与不值,要看过之后才知。”林渊说完,便将那些古物一一取出,而后逐个鉴定。 十余件古物,挨个的看了一遍之后,林渊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发出一声冷笑:“经商之道,诚信为本,可你们居然用赝品以次充好,莫非你们认为我林渊就如此好骗不成?” 林渊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愣住了。 东方湮惊讶地道:“林兄,你这是何意?莫非你怀疑这些都是赝品?” 林渊哼了一声,道:“这些东西,从外形来看,却是西汉古物,但可惜各个都是不折不扣的赝品。” “这……这不可能!这些东西与铜镜出处相同,怎么会是赝品?林兄莫不是看走了眼?”东方湮难以置信地道。 朱陶瞪了他一眼,道:“我林兄的能力,你们又不是没见识过。既然林兄说这些是赝品,就一定不会是真的。亏我们如此信任于你,没想到你竟用赝品企图欺骗我们?” 东方湮看向庞化,不解地问道:“庞兄,这是怎么回事?” 庞化眉头紧锁,沉声道:“这些东西自从到手之后,我便一直派人看护,绝不可能会被人调包。” “可这些皆是仿古之物,并非真正的西汉古物,这又该如何解释?你们究竟从何处得到的这些东西?”林渊盯着庞化问道。 庞化又岂会告诉他这些古物之来历,他眼神骤然一冷,道:“你只管拿钱收下这些古物即可,来历与你无关。” 许是庞化急于出手这些古物,他顿了顿之后,语气森然地道:“今日,尔等既然来到这里,不论真假,你们都必须买下!” 朱陶闻言,顿时怒了起来,指着庞化道:“做买卖是双方你情我愿之事,你们还想强买强卖不成?” 庞化哼了一声,道:“强买强卖又如何?” 林渊眉头微微皱起,他迅速衡量了一下双方之间的形势,庞化等人人多势众,若是与对方产生冲突,吃亏的必是自己与朱陶两人。 “这笔买卖我做了!”林渊沉声道。 庞化诧异地看了看他,点头微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其实这桩买卖还是挺公平的,不是吗?” “我可以跟你们交易,但我有个条件,交易完成之后,你们不得再行阻拦,放我等离开!”林渊脸上毫无惧色地说道。 庞化点了点头:“你们尽管放心,我等只为求财,绝不害你们性命。” 第0017章 一折优惠 事已至此,也容不得林渊和朱陶再想其他,便将古物装入木箱,并抬上了马车。 东方湮也招呼众人将散落一地的银子,收拾了起来,准备带着银子离开。 而就在这时,庞化忽然走到银箱跟前,从里面拿出了二百两银子。 众人狐疑地看着庞化,不知他所为何事。 “这批古物既是赝品,也就值不了这么些银两,这二百两银子足矣,余下的银两你们带走!”庞化忽然对着林渊说道。 众人闻言,莫不惊讶。 东方湮更是一脸愕然的看着庞化,心中暗自怀疑庞化是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这世上居然还会有人嫌赚钱赚多了的? 何况,这二千两的价格还是他亲自所定下的。 可如今,竟只要了二百两银子。 “庞兄……这价钱是否太低了些?”东方湮皱眉问道。 庞化面无表情地道:“这些不过是没用的赝品,能卖到二百两已是赚到了许多。做人要懂得见好就收,贪得无厌可不会有好下场。” 他之手下愣愣地看着庞化,又看着一箱子的白银,眼中尽是疑惑之色。 朱陶也是一脸错愕,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忙拉着林渊去将银箱给搬回了马车。 林渊脸上也极为惊讶,他对着庞化抱拳行礼,感慨万千地道:“庞兄说的极是,这做生意便要以诚信为本,庞兄虽为绿林,却有侠义之风,林某佩服之至!既然买卖已成,我等也不再逗留,告辞!” 说着,林渊和朱陶两人便跳上马车,驾车离开。 东方湮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扬长而去,急道:“庞兄,就这样让他们离去?” 庞化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我说过的话,何时不算过数?谁也不得前去阻拦,让他们离去!” “可是庞兄,这批古物未必全是赝品,万一这小子故意耍诈呢?”东方湮道。 “这批古物已然惊动了官府,不论真假留在手中始终都是有害无利。何况,该拿到的东西已然拿到,切不可因小失大。只要这世间还有古墓,难道还怕赚不到银两么?”庞化掂量着手中二百两银子,顿了顿之后,道:“这二百两银子拿给兄弟们分了,收拾一下,天亮之后便离开扬州。” “可是咱们辛苦一场,就赚了这么点银子……。”东方湮总觉得心有不甘。 庞化冷冷地道:“你又不是不知朝廷对于盗墓之事深恶痛绝,若是落入官府手中,你可有想过会是何等下场?行了,此事休要再提,速速准备离开!” 东方湮张了张嘴,见庞化如此坚持,也只能暗自叹息。 他总觉得,庞化在交易前后好似变了个人,这让他很是不解。 “庞兄莫不是中邪了?不然怎会有如此之大的转变?不行,此事绝不能如此算了!”想到自己送给林渊的铜镜,价值也远在二百两之上,而如今却让林渊以如此低的价格,买去了诸多古物,这让他郁闷的险些吐血。 除了东方湮之外,余下之人也尽皆郁闷。 他们想不通庞化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二千两不要,却偏偏只收了对方二百两。 想自己这些人之所以跟着庞化辗转山岭之间,出入古墓之内,不就是为了银子么?可庞化竟然将拱手送来的银子,又给退了回去,他们心中是一百个不情愿。 东方湮与那些人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他对着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即明了,转身离开了破庙。 却说,林渊与朱陶离了破庙,驾驶着马车缓缓前行。 “林兄,庞化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依我之见,这些古物即便是赝品,却也价值不菲,可他居然只要了二百两银子,莫非他的脑袋被驴给踢了不成?”朱陶一脸疑惑。 林渊似乎并不急着赶路,驾着马车优哉游哉地走着,听到朱陶所说,他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可能他的脑袋真的被驴给踢了吧。”林渊打趣道。 依庞化的性格,又岂会如此便宜的让他们拿走这许多古物? 朱陶又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林渊在暗中搞鬼。 林渊虽带着二千两白银,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这二千两银子去交易。 在他被庞化逼迫之时,林渊便暗中使用了‘优惠卡’。 ‘优惠卡’的使用效果为:一次购物享受一折优惠。 这批古物虽有十余件,但却是一次性付款,是以满足‘优惠卡’使用条件。 而庞化作为卖家,在受到优惠卡影响之后,果然将价格降到了最低。 不过,这些林渊并不会告诉朱陶,即便是说了,朱陶也不会相信。 “林兄,还有一事我不甚明白,既然这些东西都是些赝品,你为何还要?”朱陶皱眉问道。 林渊淡然一笑,说道:“赝品也有赝品的用处。” 说话间,马车来到一处茅屋。 林渊跳下马车,从马车之中拿出一些古物,藏进了茅屋,而后又跳上了马车。 朱陶一脸疑惑地看着林渊,实在想不通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他相信林渊此举定有深意,是以并未过问。 “林兄,我总觉得咱们此番交易太过顺利了些。你也说过,庞化等人并非正经商人,既然如此,他们又岂会如此轻易的放你我离开?”朱陶有些心神不宁地道。 林渊却并不在意此事,他不急不慢地驾着马车,意味深长地道:“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不过,他们想对付我,却也没那么容易。” “林兄此言何意?”朱陶不解地问道。 林渊笑了笑,还未等他开口,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转眼间,几匹快马便出现在了马车跟前,拦住了两人去路。 借着月光,林渊看到来者面容,正是庞化手下。 “几位前来,不知有何贵干?”林渊停下马车,盯着几人道。 为首一人纵马上前,冷冷地道:“交出银两,饶你们性命!” 林渊冷笑道:“几位,庞化答应过我,交易完成之后便放我等离去,不可阻拦,你们此来可是受了庞化之命?” 第001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人眼神冰冷,哼道:“我等冒着性命危险盗出的珍宝,你却以二百两的价格就想全部弄走,岂非太便宜了些?” “那你们想怎样?”林渊丝毫不惧,微眯着眼睛道。 那人抽出兵器,直指林渊,冷冷地道:“银两和性命,只能留下一个!你们自己选吧!” 朱陶闻言,顿时吓的脸色发青,紧紧的抓着林渊的衣袖。 林渊眨了眨眼睛,忽然笑嘻嘻地道:“那你们可要听好了,银子我要,性命我也要。我倒是想问问,银两和性命你们又选择哪个?” “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那人哼了一声,余下几人举刀便要杀将过来。 却在此危机关头,一根羽箭倏然而至,将为首之人直接穿了个通透。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将余下几人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一队人马列队而至,很快便将他们给围了起来。 余下之人见状,脸色纷纷变得难看起来。 朱陶见到那队人马,顿时欣喜若狂的跳下了马车。 “成捕头?这些人想要对我们不利,快抓住他们!”朱陶对着那队人马为首之人叫道。 这队人马身穿灰蓝相间的服饰,正是扬州府衙役。 为首之人,满脸络腮胡须,正是当初带着曲璎珞前去抓林渊的捕头,成步堂。 成步堂带着一众衙役,迅速来到马车跟前。 林渊跳下马车,道:“成捕头,你再来晚片刻,我和朱兄可就要去和阎王爷叙旧了啊!” 成步堂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适才找你留下的记号,用了不少的时间,不过总算及时赶到,你们没事就好。来人,将他们给我拿下!” 那些衙役闻言,立即犹如饿虎捕食般扑了过去,将余下之人给捆了起来。 “成捕头,我已拿回被盗之物,这就送去府衙。至于如何抓捕余下之人,就交给你了。友情提示,他们已准备逃离扬州,最好一网打尽,千万不要遗留祸患啊。”林渊笑嘻嘻地道。 成步堂点了点头,随即对林渊抱拳行礼,郑重地道:“此番有劳二位了,使君已在府衙翘首以待二位。” 说着,成步堂喊来两名衙役,沉声道:“你二人护送他们回去,一定要全力保护,不得有半分闪失!” 两名衙役抱拳应声,随即护送着马车前往府衙所在的子城而去。 马车之中,朱陶一脸茫然地问道:“林兄,你知道成捕头他们会来?” 林渊微微一笑,道:“此事待见到使君之后,你自会知晓。” 朱陶心中更加疑惑起来,但听林渊如此说,也就强忍住心中好奇,打算到了府衙之后再问个清楚。 扬州府衙。 曾英在花厅之中来回地踱步,神情甚是焦虑。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林渊与朱陶前来求见。 曾英忙让人将两人带至花厅。 “林渊,事情进展的如何?”曾英见到林渊,忙走上前去问道。 林渊抱拳行礼,神色淡然地道:“幸不辱命,被盗古物已全数找回。” 说着,林渊拍了拍手。 两名衙役抬着木箱走了进来。 曾英忙走了过去,将木箱打开,仔细地查看起来。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竹简上所载之物,尽皆在此。林渊,此番你可是立了大功啊!”曾英长长地吐了口气,兴奋地道。 朱陶犹豫了片刻,疑惑地道:“使君,林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盗古物追回,曾英心情大好,他哈哈一笑,道:“这些全是林渊之安排,林渊就由你来说吧!” 朱陶闻言,忙将目光投向林渊,眼中尽是期许之色。 林渊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朱陶挠了挠头,道:“林兄,你就不要打哑谜了,究竟怎么回事,你就直说吧!” 林渊微微一笑,道:“从我得知古物被盗之后,就猜到盗墓贼一定会急于出手这些被盗之物。而这等自古墓所盗之物,绝不会拿去当铺出售,他们唯一的选择便只有黑市。当然,这些起初只是我之猜测,直到我在黑市遇到了东方湮,并从他手中见到了西汉铜镜,这才证实了我之猜测。” “是何猜测?”朱陶疑惑地问道。 “东方湮并非正经商人,他之所以故意示我以铜镜,其目的便是想以此来试探我。若我对铜镜感兴趣,他们便将古物售卖于我。若无兴趣,他们就会另寻买家。”林渊道。 朱陶眉头微皱:“黑市之中各色人物皆有,东方湮为何偏偏选择了你呢?” “我想可能因为我是陌生面孔吧!朱兄也说了,黑市之中,各色人员驳杂,且能在黑市做买卖的,也绝非一般人。况且,官府追查盗墓贼一事,黑市之中也早已传闻。若是他们与黑市之人做买卖,很有可能会被发现他们身份,从而财物两空。而我这个陌生人则不同,毕竟我是初次进入黑市,人生地不熟,正是他们绝佳目标。”林渊眯着眼睛道。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过冒险了一些?如此贵重之物,岂会轻易的选择陌生人做交易?”朱陶不解地问道。 林渊摇了摇头,道:“朱兄说错了,他们并非是冒险。首先,我作为陌生人前去黑市,肯定不清楚相关行情,他们可以趁机抬价,大赚一笔。其次,他们并非随意的便选择我进行交易,而是对我进行了调查。” “你如何知晓他们暗中调查于你?”朱陶有些难以置信。 林渊淡然一笑,道:“昨夜我离开黑市之时,就知道他们必定会派人调查我。朱兄也知道,我所有的家产也不过区区百两,又何来的二千两银子?于是,我便前去找朱兄帮忙,并故意将借钱之原由说出。” 朱陶恍然大悟:“原来昨夜,你是故意说给对方暗探听的啊!” 林渊笑了笑:“不错,要想做成这笔买卖,就要有足够的银两。而朱兄身为富家子弟,身上自是少不了银两,这点只要他们一查便可确定。而我不仅能鉴别古物真伪,还向朱兄借了二千两银子,他们定会认为,我对这些古物势在必得,这才放心与我交易。” 第0019章 向官府要钱 此时,曾英接过话头,捋着胡须道:“不错,林渊将黑市之事暗中告知了本官。我本打算让林渊稳住对方,并取得交易之地点,而后派人前去捉拿他们。但林渊却说,这些人并非易于之辈,绝不会如此轻易的便与他交易,于是让我静候消息。” 林渊点了点头,接着道:“东方湮等人既是盗墓贼,必定狡诈无比。是以,在他第一次派人送信之时,我便猜出他们之意图。他们是想借机试探我会不会前去通知官府,于是我断然拒绝了交易,并提出见面交易的要求。” 朱陶瞪着眼睛道:“林兄,你当时就不怕他们真的取消此番交易?” 林渊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淡淡地道:“他们已是惊弓之鸟,巴不得早些将古物出手,难得找到一个像我这般人傻钱多之人,他们又会轻易放弃?” 朱陶听到林渊自黑,不禁哑然失笑,心道:要说人傻钱多,你如何比的过我? 曾英称赞道:“果不其然,这一切都在林渊意料之中啊!傍晚时分,林萱带着林渊手信前来,我看过之后,便立即让成步堂率人前去接应你们,天幸你们平安无事,还顺利带回了被盗古物。” 朱陶对林渊的胆量更加敬佩起来,可他依旧有些疑惑:“交易之处,地处偏僻,成捕头他们又是如何知晓交易地点的呢?” 林渊嘿嘿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 朱陶凑了过去,赫然发现纸包里包着一些蓝色粉末。 “这是……磷粉?”朱陶惊讶地道。 此物他最是熟悉不过,罗老三那枚混珠的鱼目,便是裹着一层厚厚的磷粉。 自从那次之后,朱陶还向林渊询问了有关磷粉的详细之事。 林渊微微点头,道:“不错,正是磷粉。在东方湮带路之时,我便一路上留下了磷粉作为记号。磷粉遇光不显,但在黑暗之中却明灭可见。不过,在靠近破庙之时我就没再留下记号。本以为一路上所作记号足够成捕头他们找到交易之处,不想他们竟晚了许多时分。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此番辛苦倒也值得。” 听完林渊的描述之后,朱陶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叹道:“林兄,你拉着我冒险,却将此事隐瞒于我,太不够意思了!” 林渊尴尬地一笑,抱拳道:“此事知道之人越少,施行起来才越是方便,欺瞒之处,还望朱兄恕罪。不过,也正因朱兄不明真相,才能让东方湮与庞化等人信以为真。” 朱陶哈哈一笑,摆手道:“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如此认真?可你不是说这些古物全是赝品吗?” “那不过是我故意为之,目的便是为了混淆视听。”林渊可不会告诉他,自己之所以那样说,其实就是为了配合‘优惠卡’的使用。 否则,一堆价值连城的古物只收二百两,未免显得太过突兀了些。 “所以,你明知他们是一些盗墓贼,甚至很有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人,却依旧带了二千两银子前去与他们交易?林兄,你这胆量可真是令我佩服万分啊!你就不怕被他们直接抢了去?”朱陶感慨道。 林渊眉头微皱,沉声道:“朱兄也经历了此事,试想若是带去的是假的银两,你我又会是何等下场?” 朱陶想起两人被捆起的一幕,猛不丁的打了个寒噤。 若是他们带去的是假的银两,恐怕性命不保。 曾英连连点头,给两人每人倒了一杯茶水,道:“此番多亏了两位,才挽回诸多损失,本官也能松了口气。明日,本官在松鹤楼设宴,好好答谢二位。” 林渊笑了笑,道:“使君不必客气,为朝廷分忧,也是我等百姓分内之事。只是……。” “你有何为难之事,尽管开口便是。”曾英见林渊吞吞吐吐地,以为他有要事相求。 “只是,此番为赎回这些古物,我花费了二百两银子。使君也知道,这些银两乃是我向朱兄所借,如今用完也该还给朱兄了。但这二百两银子已然花出,这个缺口……不知使君能否给补上?”林渊挠了挠头,很是难为情地道。 朱陶闻言,险些一口茶水喷出去。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问官府要银子的。 曾英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我当是何事,你放心,这笔钱官府自会补给你。除此之外,本官还要额外奖赏你二人,每人五十两银子,作为你们相助官府之答谢。” 两人闻言,心中顿时大喜,忙对着曾英施礼称谢。 五十两银子并不甚多,他们二人也并不在乎这五十两,他们真正在意的是与官府搭上了关系。 有了官府这层关系,以后行商就会方便许多,这才是两人真正在意之处。 离开扬州府衙,已是深夜时分。 林渊与朱陶分道扬镳,各自返回住所休息。 忙活了大半夜,林渊着实比较困乏,回到永安当铺之后倒头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次日,林渊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林萱叫醒。 “哥哥,官府派人前来,要请哥哥前去松鹤楼赴宴。”林萱边给林渊倒着茶水,边说道。 林渊洗了把脸,点头道:“萱儿,你去帮我做件事情如何?” “哥哥有何事需要萱儿去做的?”林萱眨巴着眼睛问道。 林渊用棉巾擦去脸上水渍,凑到林萱耳边嘀咕了起来。 林萱听完之后,点头道:“哥哥放心,我这就去将东西取来,不过你可别忘记赴宴啊!” 林渊微笑着拍了下林萱的额头,道:“路上小心些。” 林萱嘻嘻一笑,随即去拿了一把匕首作为防身兵器,边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当铺。 林渊并不担心林萱会出事,林萱自幼习武,寻常之人很难近身。 何况,光天化日之下也无人敢在扬州撒野。 林萱走后,林渊也离了当铺,前往松鹤楼而去。 松鹤楼,扬州城最大的酒楼。 据说松鹤楼的老掌柜是宫廷御厨之后,手艺非凡。 而松鹤楼的‘水晶芙蓉肉’、‘走油蹄髈’更是扬州一绝。 也正因如此,松鹤楼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便进入的。 能出入松鹤楼者,皆是非富即贵之人,普通百姓却只能望而兴叹。 而能够吃到掌柜亲手做的菜肴,更是难上加难。 上次朱陶准备在松鹤楼宴请众人之时,他就想前去见识见识,可谁知半路上却被盗墓之事所耽搁,是以并未去成。 第0020章 兄弟情深 此番,扬州刺史宴请自己,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自然要放开肚皮大吃一顿了。 来到松鹤楼时,林渊才发现,除了朱陶之外,竟还有曲璎珞,以及扬州其他富商。 而众人之中,让林渊最意想不到的是,他的二叔林厚以及其子林巅,居然也在其中。 林厚父子似乎也没想到会在松鹤楼见到林渊,双方之间的气氛顿时古怪起来。 此时,刺史曾英尚未来到,那些富贾乡绅忙着互相行礼,这可是一个互相结交的好机会,他们又岂会错过? 朱陶腆着个肚子,在众人之间来回应酬,看见林渊,忙走来过去。 “林兄,你可算来了,这可是一次结交扬州商贾乡绅的大好机会啊!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林氏商行掌柜……。” 但没等朱陶说完,林渊便出口打断道:“无需朱兄介绍,这二位我熟的很。” 朱陶闻言一愣,忽然想起曲璎珞提过的林家之事,恍然地道:“你姓林,他们也姓林,难道你们……是一家人?” 林渊尚未开口,林巅却哼了一声:“谁与他是一家人?我林家可没有这等无用子孙!” 林巅与林渊两人年纪相仿,按照辈分林巅还要尊称林渊一声兄长。 但两人自幼便不和,此是林家人尽皆知之事。 两人皆是聪慧敏锐之人,但若说起为商之道,林渊却差林巅很远。 是以,林巅一直看不起林渊,觉得他丢了林家的脸面。 林渊神色淡然,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有没有用,也是你能评价的?你别忘了,我才是林家的长孙。” 林渊虽未明说,但言下之意却很明显:别看我现在被赶出林家,但我才是林家家产的合法继承人,而你,却始终要喊我一声兄长! 林巅的脸色唰的一下起了变化。 林厚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两人,一个是自己的亲侄,一个是自己的儿子,可偏偏却好似冰与火,根本无法相融。 眼看着两人便要起了冲突,林厚咳嗽了一声,说道:“渊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听闻当铺破产,你重病不起,可把我急坏了,你现在可有痊愈?” 林渊虽对林巅并无好感,但对林厚却不同。 林厚自幼对他兄妹二人就极为疼爱,只是后来娶了个母老虎,这才让他行事束手束脚。 “多谢二叔挂心,我已无大碍。对了二叔,林家而今生意如何?”林渊对着林厚抱拳行礼之后问道。 林巅哼了一声:“你管好你的当铺就足矣,林家生意用不着你来操心!” 林厚为人敦厚,见林巅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对林渊,心中不觉有些生气,他瞪了一眼林巅,喝道:“放肆,这是对兄长说话的语气吗?还不快给渊儿赔礼!” 林巅顿时一愣,似是没想到林厚竟然叫他当众向林渊赔礼。 他脸皮涨的通红,恨恨地盯着林渊,却始终开不了口。 而那些富贾乡绅,则纷纷朝几人看去。 这其中有不少林家生意上的对头,他们最乐意见的便是林家内讧。 林家生意做的大,几乎包揽了扬州地区所有的丝绸、茶叶,这让某些人恨的牙根直痒痒。 林望之死,让他们喜出望外,觉得可以趁机扳倒林家。 可谁知,林望死后,林家商行在林厚的掌管下,竟井井有条,不仅没有破败,反而生意越发红火。 但最坚固的城池也有薄弱之处,而林家这座城池的薄弱之处,就是林家两个子孙。 谁也不知道原因,但林渊与林巅就是不合。 林巅精通生意之道,这两年跟着林厚经商,给林家商行的发展可以说是贡献颇多。 林渊虽是长子长孙,但却是个就知道舞文弄墨的富家子弟,对经商之道更是一无所知。 这二人之间的矛盾若是爆发开来,足以毁灭林家商行。 是以,这些人见到两人起了冲突,心中都乐不可支,巴不得两人打起来。 林渊又岂会不明白众人心思? 他眼珠子咕噜一转,抱拳对林巅道:“巅弟说的极是,林家有二叔与巅弟打理,必会蒸蒸日上,确实不用我来操心。林氏商行能够屹立不倒,巅弟居功甚伟啊!” 林巅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林渊话中之意。 林家之事,可以关起门来解决,但绝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堂兄说哪里话,这些都是我这个堂弟该做之事。堂兄身有不适,就好生休养,待身体康复之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堂兄去做呢!”林巅也抱拳行礼。 “堂弟放心,我一定好生调养身体,早日回到商行帮助二叔。” “堂兄,我们等你!” …… 无论双方心中有多不情愿,但在外人面前,两人依旧手拉着手,做出兄弟情深的样子。 那些围观之人见状,知道这场戏是看不成了,便纷纷返回了各自座位。 朱陶对林家之事所知不深,看的一头雾水,方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转眼间便好似亲兄弟一般,这转变之快,简直令人咂舌。 “渊儿,萱儿呢?怎么不见她人?”林厚拉着林渊坐下后,关切地问道。 “萱儿去寻她师傅去了。”林渊随便找了个理由道。 林厚捋了下胡须,问道:“那你为何会在此处?” 朱陶嘿嘿一笑,插嘴道:“林兄自然是使君请来的了,奇怪,使君昨夜不是说今日宴请,是为了答谢我与林兄,可为何会来了如此之多的富贾乡绅?” 林厚闻言,顿时吃了一惊,他瞪大双眼,惊讶地道:“你说甚么?使君请渊儿来的?” 林厚混迹商场数十年,与官府也打过不少交道,平常给官员送些人情,还要连请数次。 被请更是想都不敢想之事。 此番,他与众乡绅虽接到请柬,名义上是请,但谁都知道,这是必须要来的。 毕竟,刺史掌管扬州一切。 谁若是不来,便是不给刺史面子,这可是会断送自己后路的严重后果。 但从朱陶的语气之中,却可以看出,刺史对林渊似乎极为看重。 而且,方才这胖子还说今日之宴,实则是为了答谢他与林渊? 第0021章 扬州商会 “渊儿,这是怎么回事?”林厚很是不解的问道。 朱陶得意洋洋地道:“事情是这样的,林兄帮助刺史……。” 还没等朱陶说完,林渊便打断了他的话,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对着林厚道:“无他,我只是碰巧帮刺史解决了一个小麻烦罢了。” 林厚狐疑地看着他,心中却并不相信,什么样的小麻烦能让刺史亲自设宴答谢? 这时,曾英自楼下走了上来。 众人见状,忙起身行礼。 曾英今日一身秀士打扮,并未穿官服,他身边跟着同样便装的成步堂。 曾英来到正席位,对众人笑道:“本官今日未着官服,诸位不必太过拘礼,都坐下吧!” 众人称谢之后,纷纷坐回各自位置。 “来人,上菜!” 众人入座之后,曾英便命人上菜。 一盘盘菜肴很快便被端了上来,放在各人面前的矮几之上。 随之而来的则是一些乐师,以及身着广袖衣裙的妙龄女子。 一时间,丝竹之乐不绝于耳,广袖飞舞,婀娜翩跹。 众人饮美酒,品佳肴,观乐舞,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一曲舞罢,店伙计端上来几个盘子,分放于各个矮几之上。 盘子以陶盆覆盖,掀开陶盆,立时便有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众人之中有见过此者惊呼:“这是‘水晶芙蓉肉’与‘走油蹄髈’?” 众人闻言,纷纷惊叹不已。 ‘水晶芙蓉肉’,是将多种食材与上等五花肉一起,以独特的刀法加工,再配以秘制酱料油炸之后,依旧晶莹剔透的肉食。 其做法之复杂,酱料之独特,使得‘水晶芙蓉肉’名誉扬州。 而‘走油蹄髈’,则是以上等兽腿佐以各种调味料,秘制烘烤而成。 众人皆知,这两道食物,乃是松鹤楼掌柜石鼎天拿手好菜。 便是这些富贾乡绅,也未必是所有人都亲口尝过这两道名菜。 众人心中暗叹:也只有扬州刺史,才能请出这石鼎天亲自出面。 林渊早已是口水直流,掀开陶盆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抓起蹄髈啃了起来。 这蹄髈香酥劲道,唇齿留香,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而余下之人对曾英客套一番之后,大快朵颐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曾英举起酒杯,微笑道:“今日本官在此宴请诸位,一是为了答谢林渊与朱陶二人对官府的帮助,二是有件事情想征求诸位之意见。” 众人纷纷疑惑不解地看着林渊与朱陶两人。 尽管这两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很是陌生,但能得到刺史嘉奖,这两人定有过人之处。 林渊事先与曾英有过约定,不会透露盗墓案具体案情。 何况,此案也关系到官府声望,是以曾英也只是一言带过。 林厚起身对曾英施礼,问道:“不知使君有何吩咐?” 曾英扫了眼众人,说道:“诸位皆是扬州城的富贾乡绅,可以说掌管着扬州半数之财。这其中像林家、张家等几大商行对扬州贡献甚大,而扬州在诸位的合作之下,也越发的繁荣。不过,本官倒有一想法,我扬州物华天宝,所产之茶叶,丝绸等物更是闻名遐迩。我在想,各大商行何不成立商会,通力协作?如此,不仅相互之间能够有些照应,对扬州繁荣也必将带来新的契机。”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了一阵子,纷纷低头不语。 “诸位可是有甚么难言之隐?”曾英见无人应答,便问道。 林厚犹豫了下,施礼道:“使君所言甚是,其实关于商会之事,愚兄在世之时亦有过想法。只是此事行来多有不便,是以始终未能如愿。” 曾英捋了下胡须,道:“此话怎讲?” 林厚看了下在场众人,稍作犹豫之后,说道:“商会之事,关系到所有商行之利益,这其中牵扯甚多,远非一言所能说清,还望使君见谅。” 曾英笑道:“既然此事涉及诸位商场之事,本官也不便多说。本官之所以提议成立商会,实则是想通过商会之运转,使扬州更加繁荣昌盛。” “成立商会,整合诸商,此事百害而无一利,我赞成此事。”人群之中,林巅忽然站了起来,朗声道。 众人见状,纷纷皱起了眉头。 曾英打量了一番林巅,饶有兴致地问道:“不知这位青年俊才姓甚名谁?” 林厚瞪了一眼林巅,忙对曾英施礼:“使君勿怪,此乃犬子林巅。此番老朽带他前来是想让他多长些世面,却不想竟冲撞了使君,老朽在此给使君赔罪了。” 曾英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笑道:“林公言重了,令公子一表人才,且气度非凡,想来定是有些想法,且让他说上一说。” 林巅对曾英微微躬身,随即朗声道:“在场之人,皆是扬州富商,可谓掌管扬州之命脉。但诸位虽同为扬州商人,却为争夺买卖而明争暗斗。就拿今年茶叶来说,张家茶行与文家茶行,为争夺买家,而进行恶性竞争,致使两家茶叶皆未能卖出,亏损甚大。若是成立商会,此等事情便交由商会处理,进行公平交易,又岂会有如此大的亏损?二位,你们说是也不是?” 张家茶行与文家茶行两位掌柜闻言,纷纷瞪了对方一眼,但对林巅所说却无以反驳。 “你之所说虽颇为有理,但各大商家钱财不一,实力也是强弱不均,若是加入商会,如何能够均衡各家之势?”张家掌柜问道。 林巅沉吟道:“商会之性质,旨在收集民间情报,调解内部纠纷,对于各家之生意并不多加干涉。商会之目的,便是为了营造公平之竞争,各家所赚钱财多少,全凭各家本事。” 众人闻言,觉得林巅所说也确实有些可取之处,便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林渊,你如何看待此事?”曾英忽然问道。 林渊自宴席开始,就很好的扮演着吃货的角色,对于众人所说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这一桌子的美食。 听到曾英问话,林渊放下手中食物,随意用油光水亮的衣袖擦了下嘴巴,说道:“我也赞成组建商会,公平竞争远比恶性竞争要来的安稳,如此既可以调节各大商家之矛盾,亦可促使相互之间的交流。” 第0022章 兄弟对决 林巅惊诧地看向林渊,似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赞同自己所说。 而林渊心中也是啧啧称奇,难怪大唐会被称为盛世,而今之人对商业之理念,并不比后人落后。 “使君,经我等商议之后,同意成立商会。但具体事由,请容我等回去再行斟酌。” 几番讨论之后,众人决定回去好生想一想,便对曾英说道。 曾英点了点头,微笑道:“如此甚好,有商会与诸位共同协力,本官相信扬州定会更加繁荣。” “使君,还有一事。既然成立商会,便要选出一名牙长来进行管理才是。至于何人担当此重任,还请使君定夺。”林巅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既然成立了商会,总要选出一人作为众人之代表,来替商会与各方沟通。 但考虑到商会之性质,众人却无人愿意担当。 原因很简单,身为牙长便要负责诸多要事,难免分身乏力。 如此一来,自家之产业又哪里来的精力去打理? 总体来说,这商会牙长之位,纯粹是出力不讨好。 曾英眼睛扫过众人,捋了下胡须道:“诸位以为何人可担待此任?”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想,既然你林家如此爱出风头,那就让林家出个够便是。 于是,众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道:“林厚!” 林厚闻言,骤然一愣。 张家掌柜呵呵笑道:“林家乃扬州名门世家,林厚又是如今林氏商行掌柜,无论资历还是能力,都远在我等之上。此等重任,自是非林厚莫属啊!” 曾英点了点头,沉吟道:“如此说来,还真是非林公莫属了啊!不知林公意下如何?” 林厚脑门上升起一道黑线,事到如今,即便是他想拒绝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了。 就在这时,林巅忽然对曾英与众人行了一礼,而后郑重地道:“家父年迈,且近来疾病缠身,不宜过度操劳。林巅不才,愿替家父接下此重任,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林公子年轻有为,替父分忧,有何不可?” 众人心中只想打压林家,哪里管担当此任之人是父还是子,只要是林家之人,对他们而言并无太大区别。 却在这时,朱陶忽然大叫起来:“诸位且慢!我有话说!” 众人纷纷朝他看去,林巅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位兄台不知有何话说?” 朱陶笑嘻嘻地道:“既然商会牙长如此重要,自然是要选一个有能力之人担当。” 林巅面有不悦地道:“兄台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林某没这个能力了?” 朱陶连连摆手,笑道:“非也,非也。我是想说,商会牙长一职应当通过竞争来选择,惟有经过历练之人,才能令众人信服。” “难道兄台也想要当这扬州商会牙长?据我所知,兄台似乎并非扬州人氏吧?”林巅淡淡地道。 朱陶眨了眨眼睛,说道:“我老朱可没这个能力,我说的是他,林渊!” 正在啃着蹄髈的林渊闻言,不禁一愣。 众人也纷纷朝他看去,但见到林渊好似恶狼一般的啃着蹄髈,心中皆感到有些好笑。 似这等吃货,也想当商会牙长? “朱兄,你莫要乱说,我可不想当这劳什子的牙长,吃力不讨好,还会被人戳脊梁骨。”林渊瓮声瓮气地道。 朱陶瞪大双眼,吃惊地道:“林兄,方才不是你对我说,你对这牙长之位势在必得的吗?” 林渊差点给噎死,他回瞪了朱陶一眼,道:“我何时说过这等话?朱兄莫要开玩笑。” 曾英饶有兴致的捋着胡子,笑呵呵地道:“林渊,你之能耐本官却是知晓的,你又何必谦虚?” 林渊放下蹄髈,随意的擦了擦手,摇头道:“林渊才疏学浅,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商人,挣些小钱养家糊口,并不想当商会牙长,还望使君见谅则个。” 林渊所说乃是心中所想,但在林巅看来却似乎是看不起他一般。 林巅本就是心性高傲之人,听到林渊如此说,便冷哼道:“大言不惭,你若真有这能力,便与我比试一番,就是不知你是否有此胆量?” 林渊本无意当此牙长,更不想掺和此事,他刚想开口拒绝,却被朱陶抢先一步。 “笑话,谁说没胆量与你比试的?你要比甚么,我替林兄接下!” 林巅哼了一声,道:“好,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不过为求公平起见,还请使君代为出题!” 曾英与众人一般,都想见识一下两人之能力,他想了想之后,点头道:“如此,本官就不客气了。” 他踱步沉思,既是考验两人,所出之题便不能太过简单。 曾英扫了一眼在场之人,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既是争夺牙长之位,便要显示出足够的买卖能力。张家与文家既然都滞销了一批茶叶,那便以此为题。你二人每人负责一家,谁能在三天之内将他们所滞销茶叶卖出,谁便是赢家。如何?” 张家与文家两位掌柜闻言,心中顿时大喜。 这滞销的茶叶始终让两人头疼,没想到此番曾英会将之作为考验两人之题目。 对他们来说,这批茶叶卖出一两便赚了一两,无论如何也比毁在手中要来的划算。 林巅微微点头,似乎很有信心。 林渊如今是被逼无奈,有些骑虎难下,也只得应了下来。 但林厚却是脸色有些凝重,他打心眼里不希望看到两人针锋相对,但奈何自己这个儿子却又生起争斗之心。 虽说最后胜者都是林家之人,但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对林家来说终归都会带来一些影响。 而对于其他人来说,却乐的看一场好戏。 林巅在曾英确定了考题之后,便立即找到了张家掌柜张天泽询问详情。 林渊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反而坐在软塌之上,抓起之前尚未啃完的蹄髈继续啃了起来。 林渊此举,让众人一头雾水。 朱陶更是一愣,走到林渊身边,刚想着自己是否说些激情澎湃的话来激励他,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句坚毅而婉转的声音:“没想到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林巅对手,便直接选择了认输。” 第0023章 系统兑换 林渊不用抬头就知道说话之人是谁,在座之人,除了曲璎珞一名女子之外,再无其他女子。 林渊停下咀嚼,抬头看向曲璎珞,淡淡地道:“这就叫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这世间之人若都有自知之明,却又如何会有诸多事端?不过,曲姑娘只说对了一半,我是有自知之明,但我并未认输。” 曲璎珞秀眉微蹙,盯着林渊幽幽地道:“据我所知,你除了会舞文弄墨,谈风论月之外,对经商之道一无所知。甚至,连永安当铺也被你经营破产,似你这般如何会是林巅对手?不如早些认输,免受一场羞辱。” 林渊眨了眨眼睛,笑道:“真是奇哉怪也,曲姑娘这是在替我担心吗?若真是这般,我便是输了也值得。” 曲璎珞脸颊顿时升起一阵红晕,嗔怒道:“少臭美,你之输赢与我何干?我不过是想劝你知难而退罢了!” 林渊淡然一笑:“只可惜,我林渊甚么都知道,就是不知如何知难而退。” 曲璎珞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究竟有何能耐。” 林渊不以为然,嘴里依旧啃着蹄髈。 朱陶见状,不禁翻了个白眼,焦急地道:“林兄,比试已然开始,你为何还能吃的下去?” 林渊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朱兄,这比试是你替我答应的,要比也应该你去比才是。” 朱陶咧了咧嘴,尴尬地笑了几声,道:“林兄,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你身为林家长孙,这林家家业理应由你继承。但如今你却被赶出家门,经营一个小小的当铺,这点老朱无论如何也看不过去!此番争夺牙长之位,于林兄来说,却是个很好的机会啊!” 林渊又岂会不知晓朱陶好意,便笑道:“朱兄放心,此事我自有打算。” 朱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道:“如此说来,你有办法快速卖掉那些茶叶?” 林渊微微一笑,神秘莫测的道:“朱兄,我要你帮我做些事情。” “林兄有何吩咐,但说无妨。”朱陶拍着胸膛说道。 林渊拿起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些字,而后交给朱陶。 朱陶看了看纸条,一头雾水地道:“林兄,你要这些有何用?” “天机不可泄露,朱兄尽管去买来便是。”林渊淡淡地道。 朱陶挠了挠头,虽不知林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相信林渊定有其道理,与众人告辞之后,便离开了松鹤楼。 朱陶离开之后,林渊也吃了个饱,便朝文子正走去。 在曾英宣布以他们两家的茶叶为考题时,文子正心中大喜过望,滞销的茶叶总算是能卖出去了。 可当两人抽签之后,文子正心情瞬间一落千丈。 扬州商界谁人不知,林家二公子林巅经商有道,短短两个月内便做了几桩大买卖,而这位林大公子,则从未听闻他有甚过人之处。 这二百斤茶叶,少说也要百两银子。 交给林大公子去卖,天知道会亏成什么样? “文掌柜,可否将贵庄之茶叶送一些给我?”林渊走到文子正跟前,开门见山地道。 文子正心中虽懊恼自己运气太差,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强颜欢笑的点头:“公子放心,这茶要多少有多少,公子现在若是需要,我这就派人去取!”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文掌柜将茶叶送至青云街永安当铺。”林渊说道。 文子正连连点头应是。 他犹豫了片刻,接着道:“公子可否要知道本庄茶之详情?” 林渊摇了摇头:“文掌柜只需派人将茶叶送我即可,我还有事要办,就此告辞。” 林渊离开之后,有人走到文子正跟前,问道:“文兄,你对林渊有几成把握?” 文子正一听,顿时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张泽天则得意洋洋地道:“若说经商之道,年轻一辈之中,有谁能及的上林巅?不过,文兄尽管放心,此番林巅胜出,我会请文兄吃一顿山珍海味,绝不让文兄空手而归。” 众人也暗自点头,论起经商能力,林巅确实是比林渊强上太多。 以至于无人看好林渊。 却说林渊离开松鹤楼之后,径直回到了永安当铺。 回到永安当铺时,林萱正悠闲的坐在院子中荡着秋千。 永安当铺虽说重新开张,但却根本没什么生意,林渊索性便关了店门。 “萱儿,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走油蹄髈’、‘水晶芙蓉肉’这些都是一等一的美味啊!”林渊提着食盒走到了院内大树下,被阴影笼罩的石桌坐了下去。 林萱闻言,登时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一路小跑着过去。 “哥哥,为何你每次吃好吃的都不带上我?”林萱故意噘着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林渊哈哈一笑,大言不惭地道:“这还不是因为哥哥我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比较受欢迎嘛!不过你放心,哥哥保证以后让你吃山珍海味,直到吃到腻为止。” 林萱夹起一片芙蓉肉放进嘴里,嘻嘻笑道:“萱儿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才不在乎甚么山珍海味呢!对了,哥哥让我取的东西我都取回来了,就在你房间之内。” 林渊点了点头,让林萱慢慢吃,自己则走进房间。 房间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袱。 打开包袱,里面包着几件造型精美的古物,以及一条玉带。 林渊刚拿起那条玉带,脑海之中便响起一道声音:“获得成就‘不义之财’。运气值提高10点。奖励:拦路卡*2。每件物品可兑换金币2000,请宿主选择是否兑换。 林渊乐的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偷了几件古物,竟然也能被系统眷顾。 曾英对林渊初次谈论西汉古墓被盗之时,林渊曾看过记载陪葬品的竹简。 竹简之上,除了尚方御镜之外,尚有其他一些珍品。 但竹简并不完整,有些地方腐蚀甚是严重,根本无法辨别。 林渊暗自清算了下竹简上的陪葬品的名称与数量,又想到罗老三曾经说过,那伙盗墓贼拉了整整一车,便在暗中打起了这些陪葬品的注意。 第0024章 林氏冰红茶 这些陪葬品,除了竹简上所记载之外,必定还有遗漏。 正因如此,他才决定帮曾英找回被盗之物。 被盗之物大小共有二十余件,而竹简记录的只有十余件,剩下的那些则不在名录之内。 林渊在与东方湮等人交易之后,便将这几件竹简上并未记载之物给藏了起来。 对于此事,林渊并不觉得可耻。 在他看来,这些古物再珍贵,始终都要为人所用。 与其留在暗无天日的官府库房,不如让这些古物发挥一些作用。 对林渊来说,此番当真是走了天大的运气。 林渊此时最欠缺的便是可以换取卡牌的金币,如今这每一件古物皆可兑换2000金币,这对他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有了这些金币,他就能够肆无忌惮的游戏之中横行。 想到这里,林渊忍不住大笑起来。 七件古物,林渊直接兑换了四件,换得8000金币。 余下三件,则被他留了下来,琢磨着拿去黑市卖掉,也好赚些闲钱。 正思索间,林萱走了进来。 “哥哥,方才有人送来了一些茶叶。” 林渊收起余下三件古物,心道:这文子正速度倒是挺快。 林渊走出房间,来到院落之中。 院子大树下,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鼓鼓囊囊的麻袋。 林渊打开麻袋,里面塞满了烘焙之后的茶叶。 “哥哥,这么多茶叶,你要喝几时啊?”林萱眨巴着眼睛问道。 林渊嘿嘿一笑,道:“这些茶叶另有用处,过会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朱陶带着他的随从阿怀,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此时,天气正是炎热,朱陶肥胖的脸上尽是汗水。 阿怀则提着几个木盒,也是汗如雨下。 步入院中,朱陶二话不说便冲到水井旁,从木桶之中舀了一瓢井水从头到脚地对自己淋了下去。 使劲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朱陶长长地吐了口气,道:“可热死老朱了!林兄,你要的东西已经给你带来了。不过,你要这些作甚?” “有劳朱兄了,你们先去歇息,剩下的交给我即可。”林渊对着朱陶抱拳行礼,而后提着木盒走进了厨房。 来到厨房之后,林渊关上房门,便在里面忙碌了起来。 半个时辰过后,林渊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他提着几个竹筒,神色甚是轻松。 朱陶和林萱见状,忙走了过去。 “哥哥,你在屋里做甚么呢?” “是啊,林兄,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甚么药?” 林渊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竹筒分别交给三人,说道:“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三人狐疑地打开竹筒上的塞子,一股清凉甘甜之气顿时扑面而来。 三人闻之,不觉精神一振。 朱陶低头朝竹筒看去,只见竹筒里盛放着一些淡黄色的液体。 他犹豫了一下,随即仰起脖子,便喝了起来。 一口下肚,朱陶只觉得一股奇特的凉爽酸甜之味,充盈整个身体。 便是身上的汗水,也好似在瞬间蒸发殆尽,舒坦的他差点呻吟了起来。 林萱将竹筒里的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兴奋地道:“哥哥,这水真好喝!仿佛连天气也凉爽了许多呢!” 朱陶则砸吧着嘴,似乎还有些回味无穷。 “林兄,这等玉液琼浆,你是从何处弄来的?真是人间美味啊!林兄,可还有多余的吗?” 林渊微微一笑,道:“屋里多的是,你们尽管去拿。” 林萱闻言,立即冲了进去,而后抱着几个竹筒走了出来,给每人又分了一个,各自抱着竹筒喝了个痛快。 “哥哥,你何时学会的这等神奇的法术?竟将井水变得如此甘甜!”林萱边喝边道。 林渊笑了笑,道:“这并非什么法术,而是一种饮品。这还要多亏了朱兄不辞辛劳的带来那些东西,我才能研制出这等饮品。” “唔,益母果、银丹草、蔗糖……莫非你就是用这些东西调制而成的饮品?”朱陶问道。 林渊点头:“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茶叶。” 朱陶兴奋不已,忙将竹筒里的水喝完,迫不及待地问道:“林兄是如何利用这些草药,做出此等饮品的?” 林渊笑道:“其实很简单,将益母果与茶用纱布包在一起,而后放入沸水之中冲泡,待茶凉之后加入蔗糖即可。” 朱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道:“就这般简单?” 林渊知道朱陶心中疑虑,大周与大唐一脉相承,生活习惯也是如此。 茶水温度不过四五十度,很少以沸水冲泡。 而那些草药,甚至包括茶叶,也常用于熬煮。 各种味道的草药,放在一起熬煮,已成为一种生活习惯,他们又岂会想到将之区分开来,加入茶水之中。 文家所滞销的茶叶,因密封不当,品质并不如意。 先不说能否卖掉,即便是能卖出去,价格也会一压再压。 何况,林渊对扬州茶市并不了解,想要以常规的方法将茶叶卖出,根本不太可能。 林渊就是考虑到了这些,才决定另辟蹊径,以另一种方式来解决此事。 也就在那时,林渊脑海之中便想到前世之中所喝的冰红茶。 前世普遍的冰红茶,在大周朝却极为罕见。 大周朝虽饮茶之风盛行,但茶叶之价格却居高不下。 是以,喝茶品茗皆是有钱人家的消遣。 而普通百姓最多是弄些不值钱的碎茶叶提提神,与品茗二字却是相差甚远。 何况,如今正值盛夏酷暑,天气炎热,正是销售冰红茶的最佳时机。 但这毕竟只是个想法,至于冰红茶如何配置,还要好生琢磨。 于是,他便写了些单子交给朱陶,让朱陶去买了些草药回来尝试配置。 好在柠檬、薄荷等草药的名称,林渊并不陌生。 而这些草药大周朝也并不稀缺,这才让林渊掌握住了比例,研制出了清凉解暑的冰红茶。 “此红茶虽加入了清热解暑的草药,但依旧难以消除这等酷热,若是能放入冰室之中,以冰镇之后,喝起来才叫绝!”林渊眯着眼睛说道。 第0025章 批量生产 “冰室?我想起来了,曲家酒坊里就有一座冰室!”朱陶拍了下脑袋说道。 林渊眼睛顿时一亮,道:“如此甚好。朱兄,劳烦你再帮我做件事如何?” 朱陶拍了拍胸膛,道:“林兄,你与我还客气作甚?有何事需要我去做的,直说便是!” 林渊笑了笑,道:“我想让朱兄帮我去收购单子上的草药,每一种至少五十斤,越多越好,然后找一处宅院,再多找一些人手前来帮忙,我要批量酿制冰红茶!” 朱陶眨巴着眼睛,吃惊地道:“林兄,你真打算这样做?” “有何不可?”林渊见他一脸惊讶,便反问道。 朱陶认真地道:“林兄,这些草药收下来,少说也要花费二十多两银子,加上雇佣费,至少要耗费一二十两。这些茶叶又能值多少钱?这其中损益,林兄莫非没有细算吗?” 林渊淡然一笑,道:“朱兄放心,此事我有把握,绝不会亏损。我这还有些银子,朱兄拿去尽管花费,这笔钱总会赚回来的。” 朱陶见林渊如此有信心,也不再多说,正色道:“林兄如此信任老朱,此事就交给老朱去办,这些银两老朱替你出了,无论损益如何,你我共同承担。” 林渊微微一笑,道:“朱兄好意,林某心领了。但这些银两,林某还是出的起的。” “林兄,莫非你看不起老朱不成?你虽出的起银两,但你也要替林萱着想啊,若是此番血本无归,难道你要林萱跟着你行乞不成?”朱陶严肃地道。 林渊从朱陶的眼睛里看的出,他是真心的在替自己着想。 他虽与朱陶相识不久,但也看的出朱陶此人性子倔强,做出的决定很难改变。 林渊想了想之后,说道:“既然如此,朱兄所花之银两就权当入股了。” “何为入股?”朱陶听到这个词,顿时大感新鲜。 “所谓入股,便是一种投资,你出钱助我,赚了钱后我则会按照比例偿还于你,也就是江湖人士所说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林渊简单的解释道。 朱陶哦了一声,随即好似看怪物一般盯着林渊,啧啧叹道:“林兄,你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从何而来的?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借尸还魂的妖怪。” 林渊闻言,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尽管他知道朱陶这是在开玩笑,但依旧脸色却依旧有些不自然。 “我若是说我真的是借尸还魂,你们信吗?”林渊脸上挂着微笑,淡淡地问道。 “你若是借尸还魂,那我就是天蓬元帅了,哈哈!”朱陶拍着大肚子,大笑了几声后,说道:“时辰也不早了,阿怀,咱们走。” 阿怀忙跟在朱陶身后,离开了当铺。 “哥哥,你真的变了很多,变得萱儿都有些不认识你了。”林萱盯着他,极为认真的道。 林渊沉默了片刻,意味深长的问道:“萱儿,你是喜欢以前的哥哥,还是现在的哥哥?” 林萱眨巴着眼睛,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道:“哥哥就是哥哥,不管怎么变都是萱儿的哥哥。萱儿喜欢以前的哥哥,但更喜欢现在的哥哥。” 林渊摸了下林萱的头,眼中一片湿润,叹道:“有你这句话,哥哥就放心了。走,咱们去曲家酒坊见识见识。” 林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哥哥是要去找璎珞姐姐吗?” 林渊点了点头:“是啊,不去找她还能找谁?” 林萱忽然拍起手来,笑嘻嘻地道:“我知道了,哥哥喜欢璎珞姐姐。” 林渊顿时一阵无语,道:“莫要瞎说,曲璎珞就是个神经病,我会喜欢她?” “可我觉得璎珞姐姐人很好啊!” “你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险恶啊!曲璎珞不分青红皂白就报官抓我,还让我蹲了次大牢。幸亏哥哥我机智,不然定会在监牢之中被捡了肥皂了……。” “捡肥皂是何意?” “唔……就是……哎呀,反正就是一阵很悲惨的事情。” …… 兄妹二人提着竹篮,来到位于罗城以南的曲家。 曲家身为酿酒大户,在扬州城久负盛名,单就这户院落就足以证明曲家财力。 来到门前,林渊被门子拦了下来。 “这位公子,不知有何贵干?” “烦请通秉贵小姐,就说林渊来访。” 门子道:“公子来的不是时候,我家大小姐半个时辰前去了酒坊。” 林渊耸了耸肩,早知如此就该直接去酒坊。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突然从宅院之中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林渊的腿。 林渊低头看去,顿时笑了起来:“小丫头,你还认得我啊?” 这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曲家二小姐,曲琉璃。 曲琉璃扎着两个冲天髻,穿着对襟短衫,眨着一双宝石般乌黑亮丽的大眼睛,甚是可爱。 “大哥哥,你是带我去玩的吗?”曲琉璃眨巴着眼睛,很是期许地问道。 “哥哥今日有事,改日再跟你去玩,今日先让姐姐陪你,听话。”林渊从竹篮之中拿出一个竹筒,交给曲琉璃,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林萱蹲了下去,笑嘻嘻地道:“琉璃,姐姐带你去玩。” 曲琉璃甚是喜欢林萱,满心欢喜的便跟着林萱去了。 林渊则直奔曲家酒坊而去。 曲家酒坊之内,尽管天气炎热,众人依旧忙碌不停。 滚滚热浪裹着浓烈的酒糟气息,充盈着整个酒坊,吸一口空气都仿佛能让人陷入沉醉之中。 那些伙计赤膊上阵,在云雾蒸腾的茅屋之中来回穿梭。 曲璎珞站在院子中,不停的指挥着众人,她身后丫鬟则替她撑着纸伞。 林渊走了过去,见曲璎珞脸上香汗如雨,但神色却一丝不苟,认真地指挥着众人忙碌,俨然一副掌柜模样。 林渊想起朱陶说过有关曲家之事。 曲家虽是酿酒世家,但自上一代曲家掌柜曲无眠去世之后,曲家境况陡转急下,几乎分崩离析。 幸亏曲璎珞出面,力挽狂澜,才避免了曲家走向没落。 而那时,曲璎珞才十三岁。 至于曲家究竟发生何事,朱陶则不甚清楚,只是隐约知道曲家因酿酒出了差错,导致曲无眠被抓入大牢,曲家酒坊也被官府查封。 第0026章 开坛十里香,大梦醉千秋 后来,曲无眠于大牢之中自杀身亡,官府才放了曲家一马。 但由于曲无眠死去,曲家酿酒之法也随之消失,名噪一时的曲家酒坊也陷入沉寂。 紧要关头,曲璎珞接过掌柜之位,借着平日里曲无眠对她所说的酿酒秘法,最终重振了曲家在扬州的名望。 在此之前,林渊一直觉得曲璎珞就是个刁蛮任性,不通情理的神经病。 但他知道详情之后,却是对曲璎珞充满了敬意。 身为弱女子,小小年纪便承担起整个家族之重任,仅凭这一点,曲璎珞值得尊敬。 而曲璎珞也不负众望,短短几年之内,便将曲家酒坊,再次步入了辉煌,曲璎珞也成为扬州城人人称颂的女掌柜。 林渊见她满脸汗水,依旧一丝不苟地盯着酿造过程,忽然觉得曲璎珞还算是挺漂亮的女人。 酿酒之道,自古有之。 分为:浸泡,蒸煮,冷却,搬曲,发酵,蒸馏等,步骤繁琐,而对于其中比例分配,酿造技巧更为精妙复杂。 曲璎珞虽身为掌柜,但每酿新酒必亲自监督每一道工序。 林渊提着竹篮,笑盈盈地走了过去。 “曲大小姐,林渊来访。” 正在紧盯着酿酒工序的曲璎珞,转身看到林渊站在身旁,不由得一愣。 她忙擦了擦微红的脸颊上流下的汗水,道:“你不是在和林巅比试吗?为何会来此处?莫非,你认输了?” 林渊笑了笑,道:“曲大小姐,你究竟是希望我输呢,还是希望我赢?” 曲璎珞脸色微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色太热的缘故。 她扭过头去,哼道:“你之输赢与我何干?你来此所为何事?直说便是。” 林渊呵呵一笑,对曲璎珞的态度也不在意,说道:“曲大小姐果然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我此番前来,是想借酒坊之中的冰库一用。” 曲璎珞闻言,更加疑惑了起来。 “你要借冰库作甚?” 林渊拿出竹篮之中所放的几个竹筒,交给曲璎珞道:“曲大小姐,这天气如此炎热,很容易中暑昏厥,不如尝尝这个。” 曲璎珞秀眉微蹙,接过竹筒,犹豫了下便打开喝了一口。 “这是何酒水?竟有如此味道?”曲璎珞惊讶不已。 她没想到这看似暗黄色的液体,竟能让人感到阵阵凉爽。 林渊笑了笑,道:“这并非酒水,而是我特制的一种冰红茶,味道如何?” 曲璎珞又喝了一口,品味了一番,点了点头,道:“此茶甘甜爽口,且有清凉解暑之功效,确乃佳品。” 林渊摇了摇手指,道:“此茶最适合盛夏引用,若是经过冰镇之后,味道更佳。听闻贵酒坊有一座冰室,不知可否借来一用?你放心,我不会白白占用冰室,按照市场价格给你租金,如何?” 曲璎珞狐疑地看着他,不解地道:“你不去替文家出售茶叶,为何弄起这些?你就不怕输吗?” 林渊一本正经地道:“我这就是在替文家出售茶叶啊!” “罢了,既然如此,便将冰室借你便是。”曲璎珞摇了摇头,似乎对林渊极为失望。 林渊嘻嘻一笑,对曲璎珞行了一礼:“多谢曲大小姐相助,小生在此先谢过了。” 曲璎珞却是懒得再理他,喊了个人带林渊前去冰室,便将目光继续投在了酿酒工序上。 此时,第二道酒已经流出。 工匠之中,忽然传出一声兴奋地大喊:“掌柜的,出酒了!” 曲璎珞闻言,忙快步走进了蒸房之中。 林渊还是初次见识酿酒过程,心中大感好奇,便将竹篮交给带路之人,让他带去冰室,而自己则跟着曲璎珞进了蒸房。 蒸房之中,烟霞缭绕。 温度较之外面更高。 进入蒸房,便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人有些窒息。 蒸房之中忙碌的工人,纷纷赤膊,见到曲璎珞进来,忙让开一条道路。 这些工人皆是百姓出身的劳苦大众,但他们对曲璎珞却极为敬重。 是以,曲璎珞虽薄纱罩身,却无人敢亵渎于她。 曲璎珞走到房子中间的一个大型铜漏前。 铜漏下放着一个木桶,不断有涓涓细流自铜漏流入木桶之中。 林渊尚未走进,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 “果然好酒,难怪曲家酒坊所酿之酒能够成为贡酒。”林渊心中暗道。 曲璎珞走到铜漏前,仔细观察了一下酒色,又仔细闻了闻其中味道,便道:“去取一坛‘大梦千秋’。” 有人应了一声,而后便出了蒸房。 片刻之后,一名男子抱着一个酒坛走了进来。 曲璎珞让人将新酿之酒收了一坛,而后打开了那坛‘大梦千秋’。 ‘大梦千秋’乃酒中绝品,林渊虽有耳闻,却从未见过。 开坛十里香,大梦醉千秋。 拍碎酒坛上的封纸,顿时便有一股浓香四溢而出,就连蒸房之中的酒香都被遮盖了起来。 林渊从未想过,这‘大梦千秋’香气如此馥郁。 便是闻上一口酒香,都会让人陷入微醉之中。 林渊只道这是‘大梦千秋’,但却不知,这乃是‘大梦千秋’的母酒。 所谓母酒,便是最早一批的酒。 这批酒自酿造之初,便当做勾兑新酒之用。 由于年深日久,这批母酒早已变得粘稠无比,晶莹剔透。 是以,开坛之时,酒香浓郁,闻上一口酒香,都会让人感到微醉。 曲璎珞取出一匙母酒,而后小心翼翼地兑入新酒之中。 不知为何,林渊看到众人神情异常紧张,甚至包括曲璎珞的手都在隐隐发抖,汗水打湿了她的发梢,粘在额头也毫无知觉。 林渊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明所以,不就酿个酒吗,何至于如此紧张? 他却不知,‘大梦千秋’配方早已失传,曲家所遗留的母酒也不到二十坛。 曲璎珞一直致力于找出‘大梦千秋’配方,好以此重振曲家声望,这已经是曲璎珞所做的第十次尝试了,他们如何不紧张? 曲璎珞以母酒将新酒勾兑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舀出一勺新酒之后,端给了一名白发老者。 第0027章 大梦千秋 这白发老者年过古稀,但精神矍铄,身体也极为硬朗。 虽与工匠们同样打着赤膊,但从气质上来看,绝非普通百姓。 只是林渊想不通,这等人物又岂会在酒坊做帮工? 白发老者神色凝重,自曲璎珞手中接过新酒之后,先是闻了一闻,脸上顿时变得欣喜起来,忙轻啜了一口。 曲璎珞紧盯着白发老者的神情,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白发老者轻啜了一口,闭上眼睛品尝着其中滋味。 片刻过后,他眼睛一睁,脸上笑容顿时凝固了起来。 “风老先生,您觉得味道如何?”曲璎珞忙问道。 白发老者放下酒器,指了指外面道:“此处闷热,不如到外面说吧。” 曲璎珞忙跟着白发老者离开了蒸房,来到了坊院之中。 林渊犹豫了下,舀了一勺新酒,咕咚一口喝了下去,而后紧随曲璎珞,也走了出去。 一口新酒入腹,林渊只觉得腹内如火般烧了起来。 不到片刻,他的脸颊就变得一片通红。 踉踉跄跄地走到坊院之中,林渊已有了几分醉意。 “好酒!果然是好酒!”林渊打了个酒嗝,啧啧称赞道。 白发老者捋了下胡须,走到一株大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叹道:“虽是好酒,却仍有瑕疵,离‘大梦千秋’尚有不如之处。” 曲璎珞秀眉紧蹙,听到白发老者此言,顿时颇为失望。 “方才那坛不是‘大梦千秋’吗?”林渊晃着脑袋问道。 白发老者呵呵一笑,道:“小友有所不知,方才那坛是‘大梦千秋’之母酒,整个世上也只剩下了十坛而已。” “这‘大梦千秋’不是曲家扬名之酒吗?为何数量如此之少?”林渊晃了晃发晕的脑袋,不解地问道。 曲璎珞看了他一眼,神色哀伤地道:“‘大梦千秋’之秘方早已遗失多年,这些年我虽尽力想找出其配方,但每次皆以失败告终。” “我觉得此酒已是人间美味,比那‘大梦千秋’又能差到哪里?何必非要执着于‘大梦千秋’呢?”林渊揉了揉鼻子说道。 曲璎珞摇了摇头,道:“此乃家父生前遗愿,无论如何,我都要酿出‘大梦千秋’,重振曲家酒坊之名。” 白发老者微微点头,慈爱地看着曲璎珞道:“老夫与璎珞爷爷是生死之交,当年这‘大梦千秋’也喝过不少。只可惜,自从曲老鬼走后,这‘大梦千秋’便不再现世,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璎珞这丫头有心,要替他爹酿出‘大梦千秋’,以告慰其在天之灵,老夫也想在有生之年再品尝一次‘大梦千秋’,便前来酒坊助她一臂之力。只可惜,老夫只记得‘大梦千秋’之酒味,对酿造之法却是一无所知,这些年只苦了璎珞这丫头啊!” 曲璎珞低头道:“风老先生言重了,这些年若非有风老先生从旁相助,这曲家酒坊早已没落。璎珞一生别无所求,只求能够酿出‘大梦千秋’告慰家父在天之灵,将曲家酒坊发扬光大。” “敢问老先生何方高人?”林渊闻言,对这风老先生顿时心生敬意,便抱拳问道。 白发老者呵呵一笑,捋着胡须道:“老夫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又哪里是甚么高人,你若是愿意的话,就同璎珞一般叫我先生便是。” 曲璎珞秀眉紧蹙地道:“风老先生,此番璎珞以古法酿酒,不知究竟差在何处?” 风老先生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沉吟道:“与‘大梦千秋’而言,酒味已足,但酒性却有着细微差别。老夫在想,会不会是酒曲出了差错。” 曲璎珞闻言,颇为失落地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酒曲已经连换数次,莫非我无法酿出‘大梦千秋’吗?” 林渊见曲璎珞神色哀伤,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导。 忽然听到两人所说‘酒曲’之事,林渊想起自己在《南山酒经》似乎读过相关酿酒之法。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其中内容,开口道:“若是酒曲之故,可将杏仁曲与瑤泉麴混合,说不定能够解决其中问题。” 风老先生闻言,顿时大感惊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想不到你还精通酿酒之法?” 林渊谦虚一笑,道:“老先生谬赞了,我不过是读过酿酒之书,记得其中有一种酒,名为‘醉梦荫’,想来与‘大梦千秋’应是相差无几,这才信口开河。至于成与不成,我却是无法确定。” 曲璎珞起初并没在意林渊所说,但细细琢磨了一番之后,她神色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若是以这两种酒曲作为原料,又该如何制作?”曲璎珞问道。 “杏仁曲,以每面百斤,杏仁十二两,去尖皮。放入砂盆内,以少量热水浸泡,研烂如乳酪相似,用冷开水二斗四升浸泡杏仁为汁,分作五处拌面。” “瑤泉麴则以面十六斤,糯米粉四十斤,调和均匀,依次加入白术一两,防风半两……。” 林渊将酒经所载对着曲璎珞说了一遍。 曲璎珞命人拿出纸笔,将所有配方全部记了下来。 “小友,你这配方倒是新奇,杏仁曲与瑤泉麴本就是两种不同酒曲,一者味甘,一者味酸,何意能够和在一起?”风老先生捋着胡须问道。 林渊想了想,说道:“两种酒曲虽性质不同,但正如阴阳两面,可以生出不同变化,我虽不知这其中之意,但既然古法所载如此,想必自有其道理。” 风老先生点了点头,看向曲璎珞问道:“璎珞,你认为如何?” 曲璎珞看着手中所记载的配方,沉吟道:“此配方或可一试。” 而就在这时,曾英却带着一众衙役来到了酒坊。 曲璎珞和林渊见状,忙迎了上去。 “不知叔父前来,璎珞未及远迎,还望叔父恕罪。”曲璎珞做了个万福道。 曾英抬了下手,示意她不必多礼,见林渊也在,不禁有些诧异。 “林渊,你怎会在此?” 林渊对着曾英抱拳行礼,呵呵一笑道:“我此来是有要事找曲大小姐相助,不想竟在此遇到使君,不知使君此来酒坊所为何事?” 第0028章 突如其来的圣谕 曾英惊讶地道:“你如何知晓本官此来有事?” 林渊笑道:“使君公务繁忙,却带着衙役前来,我想使君应该不会只想来此饮酒吧?” 曾英笑呵呵地道:“不错,本官此来却有要事。圣谕到!曲璎珞接谕。” 众人纷纷下跪在地。 “谕令:朕之寿辰将至,普天同庆,四海升平,特着扬州曲家酒坊于中秋之前,呈上百坛‘大梦千秋’以为御酒。” “曲璎珞接谕,愿吾皇万寿无疆。” 曲璎珞脸色微变,双手高举头顶,接过圣谕之后站了起来。 “璎珞,能够得到皇帝陛下之信任,此为实属难得之事。你要好生把握机会,这是让曲家名声大振的一次绝佳机会啊!”曾英说完之后,见曲璎珞脸色有些难看,便问道:“璎珞,此事可有难处?” 曲璎珞稍作犹豫之后,道:“叔父,您也知道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大梦千秋’已久不问世。而今皇帝陛下突然提起此事,只恐璎珞难以完成……。” 曾英拍了下脑门,脸色也突然一变,道:“你瞧我这记性,只顾着高兴,竟忘记此事!这可如何是好?皇帝陛下既然已下了圣谕,此事无论如何也要完成,否则便是抗旨不遵……何况,此番是为陛下大寿做准备,若是陛下不悦,后果不堪设想啊!” 众人都知道这其中利害,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使君,你可否向皇帝陛下说明其中缘由,另换其他酒类?”文老先生皱眉说道。 曾英对老者颇为敬重,施礼之后说道:“文先生,皇帝陛下所做之决定,向来绝无更改之可能,这点您不是不了解。何况陛下寿辰将近,这‘大梦千秋’乃是作为宴请群臣百官,以及诸国使节之用,此时若是对陛下说曲家酿不出这‘大梦千秋’,皇帝陛下定会龙颜大怒啊!” 林渊见众人脸色凝重,想了想便道:“此事容易,既然‘大梦千秋’已久不问世,想必尝过之人也并不甚多。何不找一些味道相近之酒,替代‘大梦千秋’?” 曾英闻言,顿时吓了一跳,忙摒退左右,压低声音道:“以次充好,乃欺君之罪!这可是要杀头的!本官念你无心,不予责罚,但此等事情日后不可再提!” 文老先生也捋着胡须,摇头道:“小友虽是好意,但此事绝不可行。皇帝陛下与朝中许多大臣都曾尝过‘大梦千秋’,若是以次充好,必会露馅,此举不妥。” “这可如何是好?”曾英捶了下拳头,叹道。 林渊沉吟道:“既然此计不可,那只能看上天是否垂怜了。” “此话怎讲?”曾英问道。 “曲大小姐与老先生一直在尝试酿造‘大梦千秋’,而今圣谕忽至,难免让他们压力倍增。我虽给了他们相关配方,但成功与否,还要看天意如何了。”林渊说道。 曾英闻言,忙向曲璎珞问道:“璎珞,你有几成把握能够酿出‘大梦千秋’?” 曲璎珞秀眉紧蹙,思索片刻后,说道:“我将两种配方细细思量了一番,至少有七成把握吧。”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出‘大梦千秋’之配方,才是解决此事唯一方法。另外,老夫会修书一封,将此事原委禀明狄阁老,狄阁老深明大义,定会想法从中帮忙斡旋。”文老先生说道。 “既然如此,本官就不打扰诸位了。璎珞,兹事体大,万不可掉以轻心。若是有甚难处,尽管来找我便是。”曾英对曲璎珞说完,便与众人告辞离去。 曾英离去之后,文老先生捋了捋胡须,叹道:“此番会是曲家的劫难,能否度过此劫,就要看天意了。” 曲璎珞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似乎有一座大山压在了身上,让她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曲家确实到了生死攸关之际。 皇帝下令让曲家献上百坛‘大梦千秋’,对曲家来说,成则名扬天下,败则家道败落。 至于结果如何,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林渊只是前来借曲家冰库一用,却不想曲家竟遇到此等麻烦,林渊觉得自己也不便打搅,便对曲璎珞告辞离去。 “曲大小姐,既然贵坊有要事,那在下就不再叨扰。不过,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可直接前来寻我,我必会鼎力相助。”林渊抱拳道。 “林公子请便,有关酒曲之事,到时恐怕会劳烦公子。”曲璎珞微微欠身行礼。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对了,冰库之中放着几罐冰红茶,可以防暑降温,提升精力。待我多酿出一些之后,会免费送贵坊一些,告辞。” 说完,林渊便离开了酒坊。 回到当铺之时,天色已然渐黑。 当铺门前,停放着几两马车,马车上堆放着麻袋。 朱陶与阿怀两人正坐在台阶上,不停的挥着衣袖。 见林渊走来,朱陶忙迎了上去,道:“林兄啊,你去了何处?可让我们一阵好等啊!” 林渊看了看两人,两人风尘仆仆,身上衣衫被汗水浸湿,似是已经等了许久。 “此番当真是辛苦两位了,待此事一了,林某必会好生款待二位。”林渊一脸歉然地道。 朱陶擦了下脸上汗水,无所谓地道:“林兄言重了,对了,这些是你要的药材。此外,我也已找好了一处宅院,招募伙计之事也已张贴出去,想必明日就会有人前来。” 林渊惊讶万分,没想到短短两个时辰,朱陶便将这些事一一解决。 别看朱陶貌不惊人,但做起事来却如此麻利,这让他对朱陶刮目相看。 打开店门,三人便将所有的药材搬进了院内。 而后,林渊去弄了些菜肴,三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小酌了起来。 在得知曲家之事后,朱陶叹了口气,道:“此事对曲家来说,也算是一桩劫难,能否跨过这道劫,便要看曲家之造化了。对了,为何不见萱儿?这么晚了,她在何处?” “萱儿在照顾琉璃,想必被留在了曲家吧,朱兄不用担心。”林渊说道。 第0029章 工艺改良 “林兄,我在收购草药之时,曾打听到林巅似乎已经找到了买家,若是这样下去,只怕你必输无疑啊!”朱陶端着酒杯,不无担忧地道。 林渊淡然一笑,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道:“无妨,他想赢下此局,也没那么容易。” “林兄何以如此自信?”朱陶不解地问道。 林渊只是微笑,并没有说话。 朱陶又哪里知道,林渊自从以古物兑换了金币之后,便兑换了一张障碍卡。 障碍卡,可假定一个对手,对其使用可令对手在一定期间之内所做买卖受到阻碍。 但林巅毕竟是自家兄弟,林渊也还算仗义,只对他用了最低等的障碍卡,阻碍了他两天的买卖。 虽然手法显得有些卑劣,但林渊却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林巅心高气傲,连他这个林家长孙都不放在眼里,让他受些挫折,并没有甚么坏处。 朱陶见林渊没有说话,以为他心中自有打算,便不再过问此事,而是接着道:“林兄,你将茶叶酿成此等红茶,你有几成把握能赢过林巅?” “五五分成,胜负各半。”林渊淡淡地道。 “也就是说,你没有十成把握了?”朱陶狐疑地看着他。 林渊笑了笑,道:“朱兄也莫要太过在意此事,即便是输了比试也无妨,你我所酿之茶若能替百姓带来一丝凉爽,倒也不亏。” “不想林兄竟有如此宽广胸襟,老朱佩服啊!”朱陶笑道。 东奔西走了一天,几人也都颇为困乏,朱陶与阿怀两人便留在了当铺过夜。 一夜无话。 次日,林渊尚在睡梦之中,便被一阵吵杂之声吵醒。 “林兄,快起来,佣工来了!”朱陶在门外大叫道。 林渊听到佣工已至,顿时清醒了许多,从床铺上直接跳了下去。 打开房门,林渊这才发现院子里已经站了数十名衣着各异的百姓。 “林兄,这些百姓皆是看到告示前来,你看是否可行?”朱陶问道。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与众人讲好了工钱,便带着众人推着药材等物,前往朱陶所租的宅子而去。 朱陶所租宅院位于罗城以北,本是一染布坊,只因经营不善,早已倒闭多时,这才让朱陶给租了下来。 林渊等人来到染坊之后,随即便在院内筑起了二十口土灶,每一口土灶上都放着硕大无朋的铁锅。 除此之外,林渊还对众人一一做出了分配。 一些人砍柴挑水,一些人砍竹做罐,一些人专门负责烧火,而余下一些人则跟着林渊随时支援各处。 做好分配之后,众人便各自忙碌了起来。 二十口土灶位于院内东西两侧,西侧十五口土灶是专门熬制汤药之用,东侧五口土灶则是煮茶之用。 只见众人抬起所收的麻袋,将草药按量倒入锅中,而后倒入井水,随后开始熬制起来。 东侧用来煮茶之用的土灶,也按照林渊所说,开始烧水煮茶。 每一座土灶的水量,药量,茶量,皆要经过林渊亲自把控之后才开始下锅。 很快,整个染坊便升起了袅袅炊烟。 小小的宅院并不甚大,突然间挤进数十人,瞬间便觉得拥挤了许多。 但奇怪的是,在林渊的分配之下,众人之间却是井然有序,进退自如,没有丝毫杂乱之感。 这让朱陶对林渊的能力,再一次表示了钦佩。 而最让朱陶钦佩之处在于,林渊对每一道工序都亲自把关。 无论是熬汤煮茶,还是削竹为罐,亦或是在竹罐上作画,林渊容不得一丝大意。 整个过程,共分为五道工序。 煮茶、熬药、冷茶、勾兑、装罐。 工序虽说简单,但每一道工序却都极为复杂。 整个过程,要先煮茶,待茶水冷却之后,加入药汤最后装罐,并送至冰库冷藏。 而这其中,最为关键的则在于茶水与汤药的勾兑比例。 药汤若浓,则失茶味。药味若轻,则与普通茶水无甚区别。 但好在林渊在之前便掌握了其中配比,这才省下了许多事情。 如此,忙碌了一个时辰之后,林渊收了第一批茶,共两百罐。 朱陶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堆积成山的竹罐,他万万没想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林渊就酿出了两百罐。 而这两百罐所耗费的茶叶不过两斤,药材不过五斤。 林渊眉头紧皱,摇头道:“一个时辰才两百罐,产量足够,但时间上却来不及,看来这生产工序还需改进。” 朱陶闻言,差点一跤摔倒,一个时辰两百罐,林渊居然还嫌少? “朱兄,劳烦你将这些送至曲家酒坊冰库进行冷藏。”林渊低头沉思了片刻,对朱陶说道。 朱陶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带着阿怀,将两百罐红茶装进了马车。 朱陶离开之后,林渊让众人按照之前工序继续进行,自己则拿着纸笔走入了房间之中。 午时,众人吃了些饭菜,便各自休息了起来。 而林渊则带着一张图纸走出了房门,并着人准备相关东西。 这图纸上乃是他根据回溯术,自前世记忆,所画出的一幅工序改良图。 从煮茶、熬药、到勾兑、装罐,都尽可能的使之简易便行。 他着人去弄了相关材料,便喊了一些人当场忙碌了起来。 每一口土灶都被罩上了一个大蒸笼,蒸笼旁则立着铜漏。 铜漏与土灶之间以竹筒相连,药水熬出之后,起动机关,则药水顺着竹筒流入铜漏。 而铜漏因有衡量刻度,对药水的流速也可以得以控制。 每一个铜漏前坐着两名佣工,待药水流出之后,便直接以竹罐定量接盛。 同时,东西两侧的土灶前各竖立着一人高的木桩,木桩与木桩之间高低错落的绑着绳索。 绳索与绳索连接着煮茶与熬药的土灶。 整个过程变成,药水熬制之后,接入竹筒,而后利用绳索滑至煮茶之处,再由看守之人取下直接利用铜漏接满茶水,而后封罐。 由此,整个过程省下了许多人工来回搬运的麻烦,而省下的人工,则可以额外多开四口灶台。 尽管这四口灶台并不算多,但每次却可额外多产出二十余罐。 如此一来,每个时辰的产量都得到了提升。 第0030章 最有效的宣传 整整一天,足足酿出了一千五百余罐。 而这一千五百余罐只用了十斤茶、五斤草药,这还是尚未经过勾兑提炼所耗费之数。 因茶汤与药水过于浓厚,还需再次入加水稀释,是以一罐可以再分出两罐。 林渊与朱陶分工合作。 林渊负责生产,朱陶则负责将成品送至曲家冰库进行冷藏。 直到天色渐黑,喧嚣了一天的作坊,才安静了下来。 暮色降临。 林渊和朱陶两人,坐在院子中,抬头看着满天繁星。 虽说忙碌了一天,但两人却丝毫不觉疲惫,依旧身材奕奕。 “林兄,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朱陶拿起一罐冰过的红茶喝了一口,瞬间觉得清凉许多,便向林渊询问接下来的打算。 林渊眯了眯眼睛,淡淡地道:“接下来自然是要将这些饮品卖出去了。” 朱陶摸了摸下巴,狐疑地道:“不知林兄打算如何去卖?” 毕竟,这冰红茶还从未听说过,究竟销量如何谁也不能保证。 可能,会卖的很火。 但也可能,一罐也卖不出去。 林渊似乎并不担心这点,他自信满满地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已有办法。” “林兄可是打算沿街叫卖?”朱陶惊讶地问道。 “沿街叫卖,效率太低。何况,如此盛夏酷暑,也少有人外出。我用的方法,要比这个简单有效许多。”林渊颇为自信地道。 “哦?不知是何方法?”朱陶颇为好奇。 林渊神秘莫测地笑了笑:“明日,你自会知晓。” 次日,林渊先去了工坊,让众人按照前日流程继续制作冰红茶。 接着便写了一些请柬,让人送给扬州城有名望的达官显贵手中。 朱陶一头雾水,但见林渊似乎很有把握,也就没有过问。 整个作坊,在林渊的改良之下,形成了流水化生产。 工匠之间的配合也愈发默契,冰红茶产量也开始逐渐提高。 朱陶站在院子里,看着井然有序忙碌的众人,心中对林渊充满了敬佩。 如此标准化的生产流程,简直让朱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转眼间,便到了未时。 此时,天气依旧炎热。 松鹤楼之中,却是人员往来,好不热闹。 这其中,大多数皆是女子,而这些女子全都来自扬州达官显贵之家。 松鹤楼自一楼至二楼,放置着许多条桌,条桌上放满了各种美味佳肴。 众人三三两两的谈笑,整个松鹤楼都充盈着一股轻松奢靡之气。 唯一让众人感到不适之处,就惟有这高温了。 松鹤楼虽说门窗大开,但炎热的天气,依旧让人心生烦躁。 众人虽有扇子扇风,但相对于炎热的天气来说,并没有任何作用。 “这林渊究竟搞什么鬼?让我等在此等待,为何不见他前来?”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摇了几下折扇,神情颇为不悦。 “是啊,咱们都是看在刺史的面子上,才来赴宴。可他倒好,竟然将我等晾于此半个时辰,真真是岂有此理!”另一名富绅也甚是恼怒。 “他不是在与林巅进行比试吗?莫非他已经赢了不成?” “这倒未曾听闻。不过,依我对他们二人之了解,林巅的赢面应是大上许多。我听闻,林巅已经找到了几个西域行商,正在与他们相谈价格。若是谈拢了价格,林巅必胜无疑。” “难道这林渊,真的不打算与林巅争此牙长之位?” “管他呢!他们林家兄弟相残,与我等来说有利无害。咱们就坐山观虎斗,也乐得清闲。” …… 正说话间,林渊和朱陶两人来到了松鹤楼。 见正主前来,众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 林渊抱拳向众人施礼,然后笑盈盈地道:“有劳诸位,盛夏酷暑还前来捧场,林某真是心怀感激啊!” “少说废话,你让我等前来赴宴,究竟所为何事?”之前那神情不悦的富绅,使劲摇了几下折扇,气呼呼地道。 林渊笑了笑,道:“岳员外稍安勿躁。此番我请诸位前来,实则是想与众位分享一件好事。” “何事?”那富绅瞪着眼睛。 林渊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炎炎夏日,诸位最想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避暑降温了。”那富绅皱眉应道。 “没错,避暑降温,最好的去处便是冰库。但冰库寒冷异常,想必没有人愿意整日里待在冰库之中吧?”林渊眼含笑意地道。 “废话,若是一直待在冰库,岂不会被冻死?”那富绅哼道。 林渊微微一笑,大声道:“而今,就有一种方法,既能解决炎炎夏日所带来的炙热,也可避免长久在冰库之中受冻。” 朱陶及时的将手中所拿的竹筒递了过去。 林渊接在手中,将其高举过头,道:“这便是林家典当铺最新酿制的避暑神器,林氏冰红茶!此茶中和各种草药之精华,饮之可强健体魄,驱热避暑。男子饮之,可补脾肾之虚。女子饮之,可保容颜之丽。林氏冰红茶,冰力十足,老少咸宜,你值得拥有!” 众人被林渊一席话说的愣在了当场,半天没反应过来。 整个松鹤楼瞬间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都盯着林渊,互相大眼瞪小眼。 朱陶见状,神情颇为尴尬,他用手碰了碰林渊的胳膊,嘀咕道:“林兄,看来他们并不信你啊!” 林渊眉头微皱。 经过几次系统任务之后,他的魅力值已经大大提升。 而魅力值提升,则能更让人信任。 可眼前这些人,竟然各个呆若木鸡,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只道众人是不信任他,便将手中竹筒交给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贵妇人。 “这位夫人若是不信,可尝上一尝。”林渊嘴角含笑,对那贵妇人挤了挤眼。 那贵妇人接过竹筒,想了想之后,便轻啜了一口。 下一瞬间,那贵妇人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欣喜地大叫道:“这冰红茶真乃甘霖仙酿!诸位快尝上一尝!果真凉爽许多!” 说完,那贵妇人便迫不及待地将竹筒之中的茶水给喝了个涓滴不剩。 众人见状,虽面露狐疑之色,但也纷纷升起好奇之心。 林渊暗自点头,知道时机已到,便让朱陶将饮品带了上来。 第0031章 价钱,是炒出来的! 很快,上百罐的冰红茶被抬了进来。 众人纷纷拿了一罐,抱着各种心思与疑惑,小心翼翼地轻啜了起来。 喝过之后,所有人之前的疑虑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惊叹之声。 “此茶果然独特,不仅味道甘甜,竟还能消除酷热!妙,妙,妙!” “不错,想我走遍天下,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从未喝过如此独特的饮品。” …… 此时正值酷暑盛夏,一罐冰镇之后的冰红茶入腹,顿时暑气全消。 可当众人想再次品尝之时,却发现所有的冰红茶都被喝了个精光。 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林渊。 之前那富绅拿着喝完的竹筒,迫不及待地向林渊问道:“林公子,不知此茶可还有剩余?” 朱陶哈哈一笑,刚要说还有许多,便被林渊一个眼神给止住。 林渊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抱拳道:“实在抱歉,此茶已无余货。” “林公子,此茶风味独特,实乃盛夏所饮佳品。林公子既然肯将宝贝亮出,又何必如此遮掩呢?你手中还有多少存货,我岳山全要了!”那富绅拍了拍胸膛说道。 “岳员外见谅,此茶确实已无余货,还望员外谅解则个。”林渊赔礼道。 岳山眉毛一挑,不悦地道:“难道林公子是怕我付不起价钱不成?” 林渊叹道:“岳员外有所不知,这冰红茶酿造工序颇为复杂。一罐冰红茶的成本价,就至少要十文钱。你也知道,我手中钱财并不多,所酿出的这些,已全部呈给了诸位品尝。” 岳山脸色闻言,脸色缓和了许多,他呵呵笑道:“林公子,你我皆是行商之人,又何必瞒我?你既能拿出这许多冰红茶用来品尝,又岂会没有余货?若是价钱问题让林公子为难,这倒容易解决。我愿以十五文一罐的价格,将你手中冰红茶的价格全部买下!”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又是一阵轩然大波。 而朱陶闻言,更是双眸圆睁。 他似乎很是激动,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林渊见岳山如此坚持,便做出犹豫不决的样子。 过了片刻,他似是下定决心一般,道:“罢了,既然如此,那便依了岳员外。我这尚有一百余罐冰红茶,便全数卖与员外便是!” 岳山连连点头,表示满意。 此时,另外一人却大叫起来:“且慢!我愿出二十文一罐买下剩余的一百罐!” 与此同时,其余众人也纷纷大叫了起来,表示愿意出价购买部分冰红茶。 很快,一罐冰红茶的价格,在众人的竞争之下,直线飙升。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罐冰红茶的价格已经接近了二百文的价格! 这让朱陶脸上乐开了花。 而林渊却并神色依旧,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兴奋。 在他看来,一罐冰红茶的价格如此之高,完全是众人哄抬所至,这并不是林渊希望看到的结果。 他酿造冰红茶,其目的便是为了迎合百姓。 若是一罐冰红茶的价格,给他们抬的如此之高,百姓只会敬而远之。 何况,这些富绅有多数皆是行商之人。 他们将冰红茶买到手中,多半会转手卖出。 但价格过高,势必会让人生畏,很有可能那些购买冰红茶之人会因此而亏损,从而对冰红茶也会产生影响。 林渊可不希望自己刚创立起的招牌,就这样砸在手里。 他见众人依旧争执个不停,便咳嗽了几下,大声让众人安静。 这些富绅为争夺冰红茶,各个争吵的面红耳赤,大有一言不合便上前开打的架势。 见林渊出面,众人纷纷将眼光看了过去。 林渊扫了眼众人,朗声道:“承蒙诸位抬爱,林某感激不尽。不过,这冰红茶也并非玉露琼浆,值不了这些钱。诸位皆是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一罐冰红茶而产生争执,实非林某所愿。不如诸位听林某一言,冰红茶我愿以每罐二十文的价格售出,有需要的请留下名姓以及相应定金,我会尽量酿造出更多的冰红茶。不过,每人每天限购一百罐。”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番,纷纷拿出钱袋,大叫道:“给我来一百罐!” 二十文钱一罐,傻子才不买。 如此低的价格,买在手中,即便不拿去转卖,留着自家喝也是极好的。 他们又岂会拒绝? 何况,二十文钱,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朱陶坐在一张桌子跟前,手握狼毫,不停的记录着一个个姓名。 阿怀则不停地收着定金。 短短半个时辰,阿怀便收到了定金三十余两。 最后一人姓名记下之后,朱陶已经浑身大汗。 他擦了下脸上汗水,兴奋地道:“林兄,我真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啊!短短一个时辰,便做成了如此之大的买卖。” 朱陶粗略的计算了下此番做下的买卖,一罐冰红茶要二十文,每人限购一百罐。 而此番前来赴宴之人,几乎每人都留下了姓名。 因林渊所提出的限购条件是每人限购一百罐,于是那些带着妻妾儿女前来之人,便纷纷以家属之名义参与订购。 林渊深知‘物以稀为贵’,若不趁此机会大赚一笔,那可就太没天理了,是以对此事也并未横加阻挠。 而那些只身前来之人,却是暗自懊悔不已。 朱陶手中共有订单五十余份,也就是说有五十余人参与了订购。 每人一百罐,便是五千余罐。 按照二十文一罐的价格,便是五万文钱,折合成银子便是五十余两。 要知道,酿造冰红茶的本钱总共才不过三十五两银子。 起初,朱陶以为本钱至少要在三四百两开外,可最终下来本钱竟然才不过四十两。 朱陶更没想到,第一天便能盈利十余两银子。 虽然,这点银子对朱陶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这却是他真正意义上所赚到的第一笔钱。 朱陶拿着订单,乐的合不拢嘴。 林渊暗自点头,确定冰红茶很受欢迎之后,便将手中所有的余钱再盘下了一座作坊进行大量生产。 第0032章 再聚松鹤楼 次日,第一批红茶送至各个买家手中。 凉爽的冰红茶,给炎炎夏日带来一丝清爽,便犹如一阵狂风,瞬间席卷整个扬州城。 没过两日,林氏冰红茶便成了风靡扬州城的消暑佳酿。 越来越多的人,挤破了脑袋前去下订单。 而两个作坊同时赶工,在近乎标准化的工序之下,达到了日产五千余罐的高度。 林渊简单的算了一下。 除去第一天盈利的十两之外,第二天盈利四十两。 而到了第三天,林氏冰红茶声名鹊起,订单增多,一天便盈利二百两银子。 总的算起来,三天时间,净利润达到了三百余两。 而这些利润的本钱,只占全部本钱的十分之一。 朱陶整日里乐的合不拢嘴,按照他的推算,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这批茶叶所能创造的价值,远在千两之上! 如今,朱陶对林渊的佩服,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却说,在林渊忙碌冰红茶之事时,林巅也在为早些卖出茶叶而奔波。 按照规则,双方不许以个人名义进行购买,也不得售于熟人。 林巅思来想去,惟有将茶叶兜售给外来商人。 大周朝物阜民丰,扬州道的丝绸茶叶,多受外来商人的喜爱。 在定下考题之后,林巅便开始物色商家。 起初,他已经找到了一名西域商人,并与之谈好了价格,几乎可以说稳操胜券。 但就在交易的前一天,对方却突然取消了交易。 原因是有人以更低的价格,向其兜售质量更好的茶叶。 林巅却不知这一切都是林渊在背后搞鬼,气恼之余,也只得另寻买家。 可接下来的两天,却是连连碰壁,这让他郁闷至极。 到了第四天,林巅才终于找到一名高句丽的商人。 他本想着,凭借自己经商之经验,可以高价将这些茶叶卖给此商人。 可谁知,这高句丽的商人也是个老奸巨猾之人。 林巅本不想将茶叶卖给高句丽商人,但只因第四天是约定的最后一天。 没奈何,几番讨价还价之后,林巅只得以五十两的价格卖掉了这批剩茶。 午时,松鹤楼。 当日目睹比试的众人,再次聚集于此。 刺史曾英也身着便服,一身轻松地与众人谈笑。 众人面前的矮几上,除了各种美食之外,还有竹罐装的红茶。 红茶经过冰冻之后,风味更佳。 众人谈笑之间,饮着冰冻的红茶,只觉暑气全消,便是头脑都清晰了许多。 午时一刻,林巅与林渊两人来到了松鹤楼。 今日,将决定商会牙长之位的所属人。 林渊与林巅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却是神情各异。 林巅神色倨傲,而林渊则一脸淡然。 曾英见两人前来,满意地对两人点了点头。 在他看来,林渊与林巅皆是青年才俊,他二人无论谁当了这商会牙长,都会给扬州带来新的机遇与契机。 “四天前,本官在此提议成立商会,得到诸位赞同,本官略感欣慰。至于这商会牙长之位,则采取公平竞争的方式,由林渊与林巅进行角逐。此番试题,乃本官所出,谁能在最短时间之内,将茶叶高价全部卖出,谁便是赢家。而今,期限已至,不知你二人完成的如何?”曾英捋着胡须,微笑着看着两人。 林巅对曾英行了一礼,高声道:“林某不才,于今日方才将茶叶卖出。价格也不是很高,不过只有五十两银子而已。”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 林巅所说,看似谦逊,实则傲气十足。 而众人也对林巅刮目相看。 特别是张家掌柜张天泽,更是瞪大了双眼,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批茶叶的价格。 以他所见,这批茶叶,最高不过三十两,便是这个价钱,还未必会有人要。 但林巅却能将之卖出近乎高处一倍的价格! 张天泽脸上都乐开了花,林巅卖的价格越高,他赚的越多,心中自是兴奋不已。 “都说林家二公子,头脑聪慧,最具经商之才。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张天泽激动不已地感慨道。 其余众人,也纷纷点头称赞。 他们虽视林家为对手,但也不得不承认,林巅确实是罕见的经商之才。 曾英赞许地点了点头,对林厚道:“林公,你有个好儿子,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林厚见曾英夸赞林巅,忽然有些受宠若惊,忙施礼道:“使君谬赞,愧不敢当。犬子不知天高地厚,日后还望使君多多提携才是。” 曾英哈哈一笑,捋着胡须道:“本官可不会经商啊!” 林厚呵呵笑道:“使君虽不懂经商,但却有着一双慧眼。日后犬子有做的不是之处,使君尽可直言呵斥!” 众人闻言,纷纷在心中暗骂林厚是个老狐狸。 他三言两语,便想给自己的儿子拉上曾英当靠山,当真是狡猾至极。 曾英又岂不知林厚话中之意,他笑而不语,而是盯着林渊道:“你又完成的如何?” “承蒙使君错爱,我只卖出了十之一二。”林渊微微欠身,神色平静地道。 林巅闻言,嘴角立即扬起一丝微笑。 而文家掌柜文子正,则郁闷的整个脸都耷拉了下来。 同样是滞销的茶叶,负责张家的林巅却卖出了五十两的高价。而己方的林渊,却只卖出了十之一二。 可这又能怪谁呢? 只怪自己运气不好,偏偏被林渊给抽中。 这让文子正不停地在心中感慨,时也命也。 林渊未能卖出全部的茶叶,这让曾英大感意外。 林巅发出一声轻笑,眉毛微微扬起,道:“大伯一世英名,却没想到生了个废物。林家若是落在你手中,只怕如今早已门庭凋敝了。” 对于林巅的嘲讽,林渊并不在意,他依旧嘴角含笑,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 曾英微微皱眉,道:“林渊,你若真的未能完成试炼,这牙长之位便与你无缘了,你可要想清楚。” 林渊尚未开口,一旁早已急的抓耳挠腮的朱陶大叫起来:“谁说林兄没有卖完茶叶的?林兄不仅将茶叶售出,而且还卖出了高价!阿怀,将文掌柜的茶叶钱送过去!” 第0033章 牙长之争 跟在朱陶身后的阿怀应了一声,随即捧着一个托盘朝文子正走了过去。 托盘上覆以红布,谁也不知道究竟放着多少银两。 文子正犹豫了下,随即掀开红布,却被眼前白花花的银子给惊呆在了当场。 “文掌柜,这二百两银子,便是你这些茶叶所卖出之价。”朱陶昂头挺胸,得意洋洋地道。 文子正有些难以置信,所有人都面露狐疑之色。 林巅冷笑道:“朱兄,谁不知你与他交好。这二百两银子,想必是你替他出的吧?” 朱陶眉头一挑,喝道:“你当林兄是如此不守规矩之人?这些银子可都是堂堂正正售卖茶叶所得。” 文子正眉头紧锁,摇头道:“这不可能。这批茶叶受潮发霉,绝不会有人蠢到花二百两银子去买。” 朱陶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 对于这等猪一样的队友,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毕竟,林渊是帮他出售茶叶。 而今赚的多了,他反而怀疑了起来。 “有甚么不可能的?你们做不到,不表示林兄做不到。”朱陶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道。 林巅对朱陶视而不见,而是盯着林渊道:“我倒想见识一下,堂兄是如何将这批茶叶卖出二百两的高价的。” 朱陶切了一声,得意洋洋地道:“做生意靠的不仅仅是人脉,更重要的是头脑。另辟蹊径,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关于这些,想必你听都未曾听闻吧?” 林巅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竭力压制着心中怒火,冷冷地道:“愿闻其详。” “你们只知道将茶叶直接卖出,可有想过将茶叶加以利用之后,可能会得到双倍,甚至更高的利润?你们没有想过,但林兄却想到了。林兄以独特配方,以这批茶叶为原料酿制而出了这批冰红茶,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实话告诉你们,如今扬州城内的冰红茶,还只耗费了不到一半的茶叶。”朱陶兴奋地道。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矮几上的冰红茶。 他们只道此茶是林渊所酿制而成,却不知竟是由文家这批茶叶为原料。 如此一来,卖冰红茶的同时,也等同于在卖茶叶。 这几天来,林氏冰红茶已经成为风靡扬州城的绝佳饮品。 据听闻,短短四天时间,便售出了近万罐! 如今,扬州城哪个达官显贵之家,没有百罐以上的冰红茶? 粗略估算之下,这四天时间,单是卖冰红茶,林渊至少赚了五六百两银子! 听完朱陶所说,之前还满脸疑虑的文子正,此时脸上都乐开了花。 暴利啊!这可是暴利啊! 没想到换一种途径,这批几乎要被扔掉的茶叶,竟能价值如此之高。 看来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遇到了林渊这个如此有头脑的年轻人。 总之,这次赚大发了。 不仅是文子正,所有人都感到有些吃惊。 传闻对经商一窍不通的林家大公子,竟然会有如此聪慧的头脑,这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而众人之中最开心的莫过于林厚了。 林厚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林渊竟能将一批滞销茶叶,化腐朽为神奇,从而畅销整个扬州城。 林渊毕竟是林家之人,他之荣耀便是林家荣耀。 能够看到林渊从不沾铜臭的一介书生,成为精通商道的奇才,林厚感到很是欣慰。 所有人看向林渊的眼神,都充满了惊叹。 除了被众人遗忘的林巅。 身处众人之中的林渊,下意识地感受到了林巅的目光。 他抬头看去。 林巅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怨恨,不解。 林巅心高气傲,此番于他来说,却是个不小的打击。 便如同爬上一座高山,尚未欣赏眼前美景,却被人踹了一脚,直接跌落山崖。 这种心情可想而知。 林渊暗自摇头。 不过遇到些挫折,对这个心性高傲的堂弟来说,也并非坏事。 曾英捋着胡须,满意地对林渊点了点头,道:“你小子,果然没让本官失望。” 林渊微微欠身:“此番能够卖出这些冰红茶,还要多亏使君相助。” 想到之前向众人推销冰红茶时,林渊担心自己分量不够,那些富绅不会前来,便托曾英写了一封信。 而那些富绅,也正是看在曾英的面子上,才前来松鹤楼听林渊推销冰红茶。 可以说,若没有曾英相助,冰红茶也不可能有此销量。 曾英呵呵一笑,凑到林渊身边,小声道:“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酿制出如此佳酿,倒把本官给忘了。你这一罐便要二十文钱,本官想喝都喝不起啊!” 林渊闻言,顿时明白了过来。 他挤了挤眼,笑道:“了解,鉴于府衙不辞辛劳,保一方百姓平安,我愿免费赠送两百罐红茶给府衙。另外,但凡官府之人前来购买冰红茶,一律半价优惠。” 曾英满意的拍了拍林渊的肩头,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林渊与林巅二人比试,结果已经很是明显,本官宣布,赢得此番比试,且担任扬州商会牙长之人是……。” 就在这时,松鹤楼一名伙计匆匆跑了进来,凑到林渊耳边小声说了一些什么。 而后,又塞给林渊一个信封。 林渊听完之后,脸色瞬间大变,他忙打开信封,却看到手帕之中裹着一枚发簪。 “使君,在下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林渊未等曾英宣布,便急切地道。 林渊此举,让众人陷入疑惑之中。 曾英就要宣布由他担任商会牙长,如此紧要关头,林渊却主动打断,并要离去。 这着实令人有些费解。 曾英眉头微皱,似乎对被打断之事感到颇为不悦。 “何事能有担当牙长重要?” 林渊对曾英施了一礼,郑重地道:“牙长一职,在下愧不敢当。论能力,巅弟比我更加合适。何况,按照约定,谁先将茶叶卖完,谁才算赢家。而我并未将其全部卖出,我认输,还请使君见谅。”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曾英有些恼怒,厉声道:“林渊,担任牙长之位岂是儿戏?你若是戏耍本官,本官可不饶你!” 朱陶也有些茫然,疑惑地道:“林兄,发生何事了,你这是为何?” 林渊神色凝重并未出言解释,而是对着曾英再次施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松鹤楼。 第0034章 绑架 朱陶愣了片刻,慌忙跟上了林渊的步伐。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林渊的背影,怀疑林渊的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否则怎敢如此冲撞扬州刺史? 曾英脸色甚是难看,很是不爽地道:“既然他认输,这牙长之位便由林巅担任!” 说完,曾英便神色恼怒的拂袖而去。 余下之人皆是一脸茫然,面面相觑了一阵子之后,便纷纷告辞离去。 而成为牙长的林巅,却没有丝毫开心。 却说林渊匆忙离开松鹤楼,朱陶三两步追了上去,拦住他道:“林兄,发生何事了,你为何如此匆忙?” 林渊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信塞给了朱陶。 朱陶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忽然惊叫了起来:“萱儿被人绑架了?怎么会这样?” 他快速走了几步,道:“林兄,你先冷静下来,萱儿身怀武功,怎会遭人绑架?” 林渊脸色阴沉,摊开手中攥着的发簪,沉声道:“这是萱儿的发簪,绝不会有错。” 朱陶看了一眼那发簪,脸色也瞬间大变。 他认得这发簪,正是林萱平日里所戴之物。 而就在这时,前面一辆马车自街道飞快疾驰,在林渊身边停了下来。 曲璎珞从马车之中跳了出来。 她神色惊慌,脸上还挂着泪痕,似乎刚哭过不久。 “曲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朱陶惊讶地问道。 曲璎珞见到林渊,立即上前急声道:“林渊,琉璃是不是和林妹妹在一起?快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 林渊闻言,忽然想起那日林萱带着曲琉璃前去玩耍,难道……。 曲璎珞带着哭腔,颤巍巍地拿出一封信道:“林渊,我妹妹她……她被绑架了!” 林渊忙接过信封,仔细看了起来。 这两封信,笔迹相同,可以断定是同一人所写。 信上内容几乎相同,说曲琉璃与林萱落入他们手中,要想让他们活命,就各自准备一千两银子。不许报官,否则撕票。 林渊在收到信时,第一反应便是报官,但随即他便冷静了下来。 对方既然能及时的将信送到他手中,就说明自己很有可能就在对方的监视之下,若是将此事告知曾英,林萱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他不敢冒险,更不愿拿林萱的性命冒险,是以这才毫无解释的认输离去。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群绑匪竟然将曲琉璃也给绑了去。 “璎珞,你是何时收到的信?”林渊努力平复了心情,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曲璎珞哽咽道:“这几日我都在酒坊酿制‘大梦千秋’并未归家,半个时辰前,有人送来这封信,我看过之后,只以为是有人戏耍于我,并未太在意,但还是让人回去照顾琉璃。可没想到,琉璃竟然不见了踪影。问过门人之后,才知道三天前琉璃和林妹妹一同外出至今未归,我这才来找你。” 林渊脸色难看,如此说来,林萱和曲琉璃确实被人给绑了。 “璎珞,你莫要着急。萱儿同琉璃在一起,也落入了匪徒手中。不过,你莫要心急,匪徒所求无非是钱财,她们不会有事的。”林渊出言宽慰道。 曲璎珞哭道:“琉璃尚且年幼,遇到这等事情,定是害怕之极,我如何不担心?” 朱陶使劲捶了下拳头,咬牙切齿地道:“可恶!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绑架勒索?林兄,我看不如去报官吧!” 林渊冷静了下来之后,头脑敏锐了许多,他沉声道:“不可,对方很有可能一直在暗中监视我等。若是报官,萱儿和琉璃的安全便无法保证。” 朱陶闻言,忙扭头朝周围看去。 “林兄,这附近并没有可疑之人啊?”朱陶疑惑地道。 林渊神色凝重,说道:“既然对方能够将信分别送于我们手中,又岂会如此轻易地便暴露于人前?先回去再行商议。” 永安当铺。 曲璎珞因担心琉璃,而心力交瘁,脸色异常惨白。 如今天气炎热,林渊生怕她会晕厥,便给她在井水之中冰了一些红茶用以解暑。 朱陶来回地踱步,眼中尽是焦虑。 林渊则始终脸色阴沉。 血脉相连的亲情,让林渊对林萱异常重视。 他发誓,一定要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绑匪,付出代价! “不能报官,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着?”朱陶懊恼地道。 “这群绑匪只是求财,我们准备两千两银子,他们自会前来找我们。”林渊眉头紧皱地道。 朱陶使劲捶着拳头,恨恨地道:“这群绑匪真是好大胆子,竟敢在扬州城绑人。难道他们就不怕被官府一网打尽吗?” 林渊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从眼下情形来看,这伙绑匪应该是对我与曲家进行了调查。否则,不可能狮子大开口的要两千两银子。” “我们曲家向来与人无仇无怨,怎会有人绑架琉璃?”曲璎珞哽咽道。 “绑匪绑人,无非是为了钱财。但我总觉得,此事似乎没那么简单。”林渊沉吟道。 朱陶疑惑地道:“难道,绑匪不仅仅是为了求财?” 林渊踱了几步,思忖道:“若是贫穷百姓落草为寇,其要赎金的方式应该会更加直接。他们急于索要钱财,一定会直接在信上写明交易地点,以免夜长梦多。而这群绑匪,却并未写明交易地点,只是让我们准备好两千两银子。这就说明,这些绑匪绝非普通山贼草寇,他们行事谨慎,却又极为胆大,敢冒险在刺史跟前,将信送到我手中,看来他们很有把握,认定我不会报官。” 听了林渊的分析,朱陶微微点头。 可他依旧不解,茫然地道:“那又如何?” 林渊心思敏锐了许多,接着分析道:“这些绑匪很有可能就在扬州城内,若是在城外,势必会无法实时监视银两动向。此外,扬州城向来安定,近些年也少有绑架之事发生。而萱儿与琉璃三天前便不见了踪影,很有可能那时便已落入他们手中,但他们却并未在那时提出勒索,而是到今天才提出赎金之事,这说明他们定然是蓄谋已久。” 朱陶皱眉道:“林兄说的有些道理,这着实令人想不通。既然是蓄谋已久,为何过了三天才提出赎金?难道,他们知道这三天内,林兄能赚到一千两银子不成?” 第0035章 单车赴会 朱陶虽是随口一说,但在林渊听来却心中猛然一动。 如果真如朱陶所说那般,那就说明,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早已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这也更让他确定,这些绑匪就在扬州城内! 可三天前,自己还是个不名一文的穷光蛋,绑匪又岂会选择林萱下手? 林渊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仇家,可对方明显是冲他而来。 因为,曲璎珞只收到了勒索信,并未如他那般还收到了林萱身上取下的信物,想来曲琉璃只是顺带绑架。 林渊踱步沉思,仔细回想着与自己曾经有过交集之人。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脸色也变得凝重无比。 朱陶见他脸色异常,忙问道:“林兄,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朱兄,你可还记得庞化?”林渊盯着他问道。 朱陶点头:“这是自然,不过他们不是已经被成捕头一网打尽了吗?” 林渊摇头,深深地道:“成捕头赶到破庙之时,庞化等人早已逃之夭夭。” 朱陶闻言,心中顿时一惊,道:“难道这些绑匪就是庞化等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林渊沉吟道。 朱陶眉头紧锁,疑惑地道:“官府如今正在对他们全城搜捕,他们又岂会躲在城里?而且还敢顶风作案?他们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越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官府会认为他们不敢躲在城中,从而放松对城内的排查,若真如此,他们躲在城中着实是最为稳妥之法。”林渊低头思忖道。 正说话间,阿怀匆匆跑了进来。 “公子,我在门外捡到了这封信!” 阿怀本是前去钱庄取了银子,回到当铺时,却发现当铺门板缝隙上插着一封信,便取了下来,匆忙拿去交给了林渊。 林渊拆开信,仔细看了一遍,更加确定心中所想。 朱陶忙凑了过去,原来信上内容,是让林渊在天黑之后,带着两千两银子前去黑市交易。 “林兄,今日黑市并不开市,这分明是个阴谋啊!”朱陶不无担忧地道。 “就算是阴谋,我也要去闯上一闯!”林渊语气异常坚定。 林渊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林萱,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也想过很多方法。 但都无法保证林萱不受任何伤害。 就在林渊心急如焚之时,他忽然想起了‘大富翁系统’。 按照规则,‘大富翁系统’只能影响生意买卖。 也就是说,但凡是交易,都在‘大富翁系统’的掌控之中。 林渊心中狂喜起来。 因为绑架勒索,也可以算作一笔交易。 从而,他可以利用‘大富翁系统’对交易进行掌控。 只不过,这是一场输不起的交易。 所以,他必须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于是,他一口气购买了‘洞悉卡’,‘知彼卡’,‘衰神卡’等十多张卡牌。 知彼卡,可让他看穿对手心中所想。 洞悉卡,可让他看清这笔交易的根本。 而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林渊脑海之中。 “宿主初逢关卡,开启闯关模式。” 下一瞬间,系统地图上则出现了一个未知的卡通人物,而这个卡通人物所代表的则是此笔交易。 林渊起初有些茫然,但随即明白过来。 闯关模式是大富翁游戏的经典玩法,可以说只有开启了闯关模式,才算真正开始了游戏。 闯关模式之下,宿主可假定对手,亦可由系统选取对手。 若想通关,便要让对方破产。 在触发了系统的这些用处之后,林渊信心大增。 “林兄,老朱陪你一起去!”朱陶担心他一个人应付不来,便沉声道。 林渊笑了笑:“我一人足矣。不过,我倒是有件事,要朱兄相助。” “你我二人还用得着客气?有话直说便是。”朱陶拍着胸脯保证道。 林渊微微点头,随即凑到他耳边轻轻嘀咕了起来。 是夜,林渊装上两千两银子之后,独自驾着马车朝黑市而去。 黑市只有开市之时,才会有人前来。 若逢闭市,则空无一人。 加上黑市地处偏僻,且少有人来,确是个不错的交易地点。 林渊驾驶着马车,来到对方指定的地点等了起来。 约莫一刻钟之后,黑暗之中走出两个黑衣蒙面之人。 “银两我已经给你们带来,我妹妹何在?”林渊盯着两人道。 其中一名蒙面人抬眼看了下林渊,二话不说便走到马车边,将马车上的箱子打开。 白花花的银子,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淡淡光芒。 那人拿起一两银子,在手中掂量了几下,满意地道:“你小子果然有几分胆色,竟敢只身带着这些银两前来,莫非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林渊面无惧色,冷冷地道:“少说废话,将我妹妹与琉璃交出来!她们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休怪我不客气!” 那人轻笑了一声,从腰间拿出一柄匕首轻轻敲了敲手中银两,盯着林渊道:“哦,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不客气?” 林渊对那人的耍狠丝毫不惧,反而紧盯着那人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道:“东方湮,你真以为我认不出你?” 那蒙面人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你……你如何知晓是我?” 他自以为改变了声音,又穿着夜行衣,林渊便认不出他。 但他却不知林渊身怀系统,暗中使用了一张‘知彼卡’,便将他看了个通透。 林渊发出一声冷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上次从官府手中逃脱,想必对我是恨之入骨吧?” 那蒙面人盯着林渊看了片刻,索性摘下了面罩,正是东方湮。 “上次你以极低的价格,带走了价值连城的宝物也就罢了,竟还通知官府捉拿我等,没有丝毫道义可言。幸亏那夜我与庞化逃的快了些,否则早落入官府手中。你说的不错,我等对你确实恨之入骨。不过,我等只为求财,只要你将这两千两银子交出,咱们这笔恩怨便一笔勾销。否则,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东方湮恨恨地道。 “东方湮,莫非你真的认为,我会不做任何安排,便敢只身前来?”林渊斜昵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东方湮闻言,顿时变得谨慎起来。 自从上次吃了林渊的暗亏之后,东方湮对林渊便心生忌惮。 方才见林渊独自前来,他已经很是疑惑。 而今听闻林渊如此一说,让他更加疑窦丛生。 东方湮担心林渊通知了官府,便让另外一人前去观察情况。 片刻过后,那人回转,对东方湮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第0036章 衰神卡 东方湮心中更加惊疑不定起来。 林渊淡然一笑,道:“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们会将我妹妹带至此处?” “你此话何意?”东方湮紧盯着林渊,眉头拧在了一起。 “你们上次躲过官府追捕,之后便藏身于你被官府查封的家中伺机而动。是也不是?”林渊道。 东方湮明显吃了一惊,他难以置信地道:“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林渊心中冷笑不止,‘知彼卡’的效果远超他之所想。 使用‘知彼卡’之后,他直接便洞穿了对方一切,从而也看清了一件事,东方湮手中并没有交易筹码。 也就是说,林萱与曲琉璃根本就没有在他们手中! “我所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他顿了顿之后,双手背在身后,盯着东方湮道:“其实,我妹妹根本就不在你们手中,或者说你们根本就没抓到她,这只是你们的一个圈套罢了。” 此言一出,东方湮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你……你既知道这些,为何还敢带着银两前来?”东方湮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恐惧。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如今官府已经前去捉拿庞化等人,而他们也将无处可逃。我之所以前来,是看重你之能力,想给你指条明路。”林渊突然变得傲然起来,与之前的淡漠简直判若两人。 东方湮眉头紧锁,似是在猜测林渊所说之真假。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之鬼话?如今,两千两银子已经到手,大不了我们拿着银子远走高飞,你又能耐我何?难道你认为,凭你一己之力便想拦下我们?”东方湮眼神一凛,手中匕首闪过一道寒芒,紧盯着林渊,语气森然。 林渊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你真以为你们能带走这两千两银子?” “为何不可?”东方湮哼道。 林渊用下巴指了指马车上的箱子,道:“你们何不自己去看上一看?” 东方湮不相信银子会出问题,但他又担心这其中有诈,便谨慎地来到马车跟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箱。 这一看,却是让东方湮好似见了鬼一般的惊叫了起来。 “这……这不可能!”东方湮使劲揉了揉眼睛,失声尖叫道。 东方湮的叫声,将那蒙面人吓了一跳。 他忙朝着木箱看去,这一看,却是整个人都傻眼了。 原本放着白花花银两的木箱,此时竟空空如也。 两千两银子,竟不翼而飞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了一阵,立即翻找了起来。 可奇怪的是,翻遍整个马车,也没见到一两银子。 “怎么会这样?”东方湮如坠冰库,整个人愣在了当场,却怎么也想不通其中关键。 他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之前这木箱之中所盛放的确实是两千两银子。 可这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竟然全部消失,这简直太诡异了些。 他反复检查了马车,马车之中并无机关。 在他与林渊交谈之时,也曾暗中注意周围动向,并没有人靠近马车。 即便是有人靠近,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偷走两千两银子。 看着两人无以复加的震惊,林渊心中窃喜不已。 马车木箱之中,着实装了两千两银子。 林渊敢只身一人,带着两千两银子前来,并不是因为他胆大,而是因为他留有后招,是以有恃无恐。 自从上次以几件古物兑换了8000点金币之后,林渊便发现了系统的一个功能,便是能够与现实进行交互。 也就是这时,林渊才知道系统原来自带银库。 而这银库,可用于储藏现实之中所赚之金银。 林渊在与东方湮交谈之时,便暗中开启了系统银库。 仅一眨眼的功夫,两千两银子便被收入系统之中。 而这些,东方湮等人并不知晓,还以为夜路走的多了,竟见了鬼。 林渊咳嗽了一声,看着惊慌失色的两人,道:“不义之财不可贪,这下你们该相信我了吧?” 东方湮脸色发青,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而他身边那蒙面人却是眼露杀机。 “既然拿不到银两,那就宰了你!”蒙面人发狠,挥刀便对着林渊杀了过去。 林渊虽看似随意,但眼睛却须臾不离二人,见蒙面人动了杀机,他不再犹豫,果断的施展了‘衰神卡’。 ‘衰神卡’:降低对方运气值,使其三天之内霉运缠身。 林渊此番兑换了10张‘衰神卡’,便是为了要好生教训一下这伙胆大妄为的贼人。 初次使用‘衰神卡’,林渊心里也泛着嘀咕,天知道这‘衰神卡’要多久才能发挥作用? 眼看着蒙面人举刀杀来,林渊慌忙侧身闪过。 锋利的刀刃,贴着林渊的身前划过,连衣角都给削下一块。 林渊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是他反应慢上半拍,非被开膛破肚不可。 而就在林渊暗叫侥幸之时,那蒙面人却突然重重地摔倒在地,连地面都震了起来。 “哎呦!” 随着蒙面人摔倒,他手中兵器顿时脱手而出。 那兵器在空中转了半圈之后,笔直的掉了下去。 而下一瞬间,那掉落的刀刃竟直接砍在了蒙面人的腿上。 那蒙面人发出一声痛呼,顷刻之间,右腿便血流如注。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林渊与东方湮吓了一跳。 林渊瞬间便明白,‘衰神卡’已经起了作用。 东方湮眉头紧锁,低声骂了声:“真是废物!” 那蒙面人按住伤口,竟从屁股下拿出一片早已萎缩的瓜皮,破口大骂道:“他娘的,哪个杀千刀的混蛋,竟然乱丢瓜皮?别让老子知道是谁丢的,否则老子非灭了他全家不可!” 林渊盯着那瓜皮,实在觉得好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蒙面人恼怒至极,他撕了块衣角,将伤口绑住,而后步履蹒跚地站了起来。 “尽情的笑吧,因为再过片刻,你就永远也张不开口了!”那蒙面人大吼一声,再次举刀朝林渊砍了过去。 林渊眼含笑意,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眼见着利刃将至,林渊才微微侧身。 那蒙面人来势汹汹,见林渊侧身躲开,尚未等他变幻刀势,竟收力不住,直直的朝前面土墙撞了过去。 第0037章 你还真够衰的! 砰~ 原本被雨水冲刷的半人高土墙,在蒙面人的猛烈撞击下,彻底坍塌。 林渊微微一愣,随即指着那蒙面人,肆无忌惮地狂笑了起来。 “哎呦,我说你要是想自杀,直接拿刀抹脖子便是,何必如此折腾?” 那蒙面人头破血流的躺在泥砖堆里,东方湮见状,忙跑了过去,将其扶了起来。 “庞兄,你没事吧?”东方湮急匆匆地问道。 那蒙面人闻言,登时气的翻起了白眼。 林渊笑嘻嘻地走了过去。 他蹲了下去,伸手扯下蒙面人脸上黑布,一字一顿地道:“庞化,你最不该做的事情便是以我妹妹的性命要挟我。我曾发过誓,谁若欺负我妹妹,我便让他后悔生于这世间!” 满脸是血的庞化,咬牙切齿地盯着林渊,眼中尽是愤怒之色。 林渊相信,此时的庞化心中一定很想将他碎尸万段。 不过,他并不担心庞化会伤到他。 没看到庞化刚把手藏到身后,打算摸出掉落的匕首,准备一刀捅死林渊之时,却从身后抓了一块长满尖刺的仙人掌吗? 庞化发出一声尖叫,好似见了鬼一般,拼命地甩着手上的刺。 林渊却乐的眼泪都几乎掉了下来:“土墙之下怎么会长仙人掌?你还真够衰的!” “不许笑!否则,我宰了你!”庞化一边惨嚎,一边道。 林渊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盯着庞化,冷冷地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动什么坏心思,否则,你会有性命之忧!” “我呸!你吓唬老子?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接二连三的遭遇,让庞化陷入了癫狂,他张口吐出一口血沫,抓起掉落的匕首便对林渊胸前刺去。 林渊见庞化非要置他于死地,心中也大为恼火。 庞化连番受挫,行动已经缓慢了许多。 眼见匕首刺来,林渊抓起一块泥砖,猛地拍向庞化的手腕。 庞化手腕吃痛,匕首顿时掉落在泥砖之中。 庞化见状,突然好似恶狼一般,猛地抓住了林渊的衣角。 林渊立即后退,庞化被他这一退,带的身体前倾。 许是他脚下不稳,突然身体向前趴在了泥砖之上,没了任何动静。 东方湮见状,忙上前推了他一把。 这一推,才发现庞化的喉咙竟被利刃划开了一条血口。 汩汩鲜血自庞化的喉管处不断流出,而庞化竟死在了当场! 东方湮突然尖叫一声,吓得脸色惨白,整个人都瘫在了泥砖堆上。 林渊也吓了一跳,他忙低头看去。 却发现,之前庞化掉落的那把匕首,正直立于在散乱的泥砖缝隙之间。 而庞化正巧倒在匕首处,被自己所携带的匕首割破了喉咙。 林渊微微摇头,自言自语地道:“早跟你说过,不要对我动杀念,你偏不听。如今死在自己剑下,你总归是相信了吧?” 东方湮惊恐万状,结合两千两银子无故消失,以及庞化所遭遇之种种,他忽然觉得一股冷气自脚底涌泉直冲百汇。 这些事情太过诡异,以至于东方湮对林渊产生了深深的惧意。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东方湮身体哆嗦个不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渊。 林渊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觉得我是人是鬼?” 东方湮张了张嘴,只觉得口干舌燥,却是说不出话来。 “东方湮,你要明白,机会往往只有一次,错过了这次,你可莫要后悔。大周律法,盗掘坟墓,可是杀头之罪啊!”林渊双手背在身后,神情淡漠地道。 “你这话何意?”东方湮吞了口唾沫。 林渊也不想和他继续扯下去,索性便开门见山地道:“你是个经商之才,我看重你之能力,想给你指条活路。跟着我,以后保证你万贯家财用之不尽!” 东方湮愣了片刻,难以置信地道:“这便是你之条件?” 林渊点了点头,傲然地道:“眼下我虽落魄,但要不了多久,我便会成为扬州首富!” 东方湮诧异地看着林渊,低头陷入了思索。 林渊身上散发着强大的自信,这让东方湮很是犹豫。 依他对林渊的了解,林渊绝不是好说大话之人。 何况,这几日风靡扬州城的冰红茶,也让人对林渊刮目相看。 不说别的,单是这冰红茶,便能畅销大周。 依此来看,林渊未来成就,着实不可限量。 东方湮仔细想了想自身处境。 他虽未直接盗墓,但却参与销赃。 按照大周律,罚没家财不说,还要流放岭南充军。 细想之下,东方湮觉得还是跟着林渊来的划算。 林渊能否成为扬州首富倒是其次,关键是自己能活命。 想到这里,东方湮不再犹豫,忙起身对着林渊恭敬地行了一礼:“东方湮今后唯公子马首是瞻!” 林渊平静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狂喜。 他用了‘知彼卡’时,便将东方湮与庞化之能力看了个一清二楚。 东方湮虽与盗墓贼有关,所做买卖也尽是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但他确实有着过人的经商天赋。 这一点,从他在黑市占有一席之地便可看出。 林渊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了一个初步规划,而在他这个规划之中,有实力的亲信,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环。 这才让他产生了收拢东方湮的想法。 何况,林渊此番前来,完全就是有恃无恐。 若是东方湮敢对他心怀叵测,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施展‘衰神卡’,让东方湮步上庞化后尘。 不过,经过银两失踪与庞化诡异的身亡之事,林渊相信东方湮此时已经对他心生敬畏。 东方湮看了一眼庞化的尸体,神色哀伤地道:“公子,可否让我将庞化尸体埋起来?毕竟,他于我有恩,我岂能见他暴尸于此?” 林渊微微点头,道:“你倒是挺讲义气,既如此,你便将庞化尸首埋起来。其余之事,我自会向刺史禀报。” “谨遵公子之命,不知公子可有其他吩咐?”东方湮此时性情大变,犹如一个忠实的管家般地道。 林渊稍作沉思,道:“官府若要撤回对你之追捕文书,尚需一段时日。这段日子,你便留在黑市替我打理摊位。待官府撤回追捕之后,我自会重用你。” 第0038章 危机感 东方湮此时对林渊异常恭敬,站在旁边点了点头。 林渊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你们为何没有逃离扬州,而是在这个时刻勒索于我?” 东方湮看着林渊,犹豫片刻后,老实的道:“不瞒公子,其实那日之后,我便主张离开扬州。是庞化执意要留在这里,还说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官府一定想不到,我们竟还敢躲在扬州城内。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我们躲在被官府查封的家宅之内,并没有为官府所发现。我本想着,如此相安无事,倒也安全。待风声过去之后,我等便立即离开扬州。可昨日,庞化却突然让我等去绑架林二小姐。我等虽不明所以,但因对公子怨恨颇深,便决定将二小姐绑来,以泄心头之愤。” “如此说来,你们确实见过我妹妹与琉璃了?”林渊问道。 东方湮脸色颇为尴尬,他叹了口气道:“昨日,我等于醉仙楼之中,确实寻到了二小姐。而后找到机会,便想将二小姐绑走。可谁知二小姐武功高强,带着小琉璃将我等狠揍了一顿。” 林渊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 “既是如此,萱儿的发簪你们又是从何得来?” “那发簪是二小姐与我们相斗之时无意间掉落,我等心想着虽未绑到二小姐,却可以此来诈一下公子,这才写了封勒索信,并附上发簪送给了公子。”东方湮毫无隐瞒的交代了一遍。 林渊哦了一声,随即陷入沉思之中。 可他总觉得此事远非表面所见这般简单,但其中所隐藏的事情究竟为何,他却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想通。 东方偃在林渊沉思之际,便将庞化尸身抱至马车之上,打算趁天亮之际运出城去安葬。 可就在他将庞化尸体抱到马车之际,忽然从庞化身上掉落下一封信。 东方偃捡起信件,仔细的看了一遍,神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忙将信交给了林渊。 林渊看了看信上内容,心中疑虑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 这信上所写,乃是让庞化想办法在扬州商会选取牙长之时进行捣乱,其目的竟然是针对林渊,让林渊无法成为牙长。 林渊将所有的事情结合起来,仔细想了一想,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庞化受人指使,企图绑架林萱,实则就是为了阻止他当选扬州牙长。 信上写的清清楚楚,若是林渊没有竞选实力也就罢了。若是他有此实力,便要庞化进行捣乱。 总之一个目的,阻止林渊成为牙长! 想必庞化思来想去,觉得只有林萱的安危,才能引起林渊重视,这才打算去绑架林萱。 尽管他们并未捉住林萱,但林渊在见到发簪之时,依旧认为林萱出事,毫不犹豫的推掉了唾手可得的牙长之位。 至于绑架琉璃,想必是为了混淆视听,好让人以为他们绑架无非是为了钱财。 若是此计成功,既可以让林渊当不成牙长,也可白得两千两银子,这可是一箭双雕之事。 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 庞化虽让林渊失去了牙长之位,却也因自身贪婪,妄想得到两千两银子而丧命于此。 只是令林渊不解的是,谁会对付自己? 从信上行文来看,写这封信的人,绝不像是买凶杀人之类的态度,反而像是在下命令。 由此猜测,庞化很有可能受制于人,亦或者他其实只是一枚听人摆布的棋子。 无论哪种可能,都说明一件事,有人确实想要对付他。 这让林渊心中突然充满了危机感。 他并不担心自身安危,有系统傍身,他相信无人能伤的了他。 不过,他担心的是林萱。 毕竟对方始终处于暗处,难保不会再对林萱下手。 林渊在心里琢磨了片刻,要想一劳永逸,最好的办法便是找出幕后指使之人。 回到永安当铺,已是深夜时分。 他在门前捡到一封信,打开看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林萱所写。 信上写着,她带着琉璃遇到了其师傅,打算跟着师傅游玩一段时间,让他不用担心。 林渊看过信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总算是确定了林萱与琉璃尚且安全,他也就放心了许多。 林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仔细回想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在他的记忆之中,似乎并没有什么仇家,可为何会有人要阻止他当上这毫不起眼的商会牙长? 这商会牙长,完全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除了林巅之外,怕是无人会对此有兴趣。 难道庞化等人其实是受林巅指使? 林渊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依他对林巅的了解,林巅心性高傲,何况他始终认为林渊不会是他之对手,绝不会使用此等卑劣的手段。 对方这么做,很显然是因为自己于对方不利,也许是挡住了对方财路? 林渊翻来覆去,但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而就在这时,系统忽然运转了起来。 只见系统地图上,浮现出五张卡牌。 “通关模式开启,请宿主选择关卡。”娇憨可爱的系统声音响起。 林渊没有丝毫犹豫,便选择了第三张卡牌。 那卡牌发出一阵光芒,随即翻转过来,却是一个身穿员外服,富贵逼人的中年男子。 “通关要求:对方破产。” 林渊见状,心中略感惊讶。 他认得此人,此人便是当日第一个大量订购冰红茶的富绅,岳山。 岳山是以丝绸生意发家,单是绸缎庄便有不下五家。 可以说,岳山几乎垄断了扬州大半的丝绸生意。 面对如此实力雄厚的对手,林渊心中也泛起嘀咕。 岳山家底雄厚,且朝堂之中还有着靠山,而林渊手中所有,不过是个小小的当铺,又如何能对付的了岳山? 但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岳山作为对手,就一定要完成。 否则,将会接受系统的惩罚,从此沦为乞丐。 林渊可不想去当乞丐,所以他有一万个理由要通关。 只是这通关的难度太高了些。 次日,林渊起了个大早。 他刚洗漱完,朱陶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林兄,果真如你之所想。成捕头昨日于东方湮家宅之中,抓到了漏网的盗墓贼。只可惜,东方湮和庞化不知了去向。”朱陶捶了下拳头,恨恨地道。 第0039章 晨嚼齿木 林渊活动了下身体,道:“无妨,庞化已经死了,至于东方湮嘛,他已经改邪归正。” 朱陶吃惊地道:“庞化已经死了?这是何时发生之事?” “昨夜。” 林渊边说边拿出一根泡在水里的杨柳枝,用牙齿咬开之后仔细地清理起了牙齿。 朱陶大感意外,眉头紧皱地道:“林兄,庞化已死,萱儿妹妹与小琉璃的下落岂非就无人知晓了?” “朱兄不必担心,萱儿与琉璃并未落在庞化等人手中。何况,萱儿也有些本领,不会为人所欺。”林渊清理了一会牙齿,越发觉得这杨柳枝难用至极。 唐周时代并没有牙刷,最为流行的牙齿清理方式,便是以泡软的杨柳枝为牙刷进行清理。 虽说杨柳枝能够起到清洁的作用,但却很容易刮伤口腔,而且刷过之后,口腔之中始终有一股草木之气,让人食欲大减。 以前读书时,他看到‘晨嚼齿木’这个词,觉得颇有意境。 但想象归想象,亲身体验之后,才知道想象与现实之间的差距。 “朱兄,你可知扬州城内,哪里有牙刷出售?”林渊实在受不了杨柳枝的气息,索性将杨柳枝给扔了出去,抬头对朱陶问道。 朱陶啊了一声,茫然地道:“何为牙刷?” 林渊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 “你们富贵人家,平日里是如何清洁牙齿的?” 林渊心想着,这普通人家以杨柳枝清洁牙齿,可能是因为买不起牙刷。 似朱陶这般家境殷实之人,想必会知道哪里有牙刷出售。 反正自己制造冰红茶,这几日已经赚了不少银子,倒也不怕买不起牙刷。 朱陶挠了挠头,道:“如你那般,或以杨柳枝泡水,或以手指蘸青盐,或以丝绢擦拭。” 林渊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时代真的没有牙刷。 他忽然想到,若是做一些牙刷来卖,岂不又是一大商机? 最主要的是,牙刷做起来较为方便,成本低,利润大。 绝对是个发财致富的好门路。 其实说起来,古代并非他之前想象的那般美好。 想想自己写小说,幻想着古代美女成群,还真觉得好笑。 古代连个牙刷也没有,单靠一根杨柳枝,也无法起到清洁口腔的作用。 你能想象,一个面容还算不错的女子,大笑之时露出一口黄牙吗? 林渊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从这方面做些文章,一来可以卖钱,二来也算是为武周百姓做了贡献,这可是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做出决定之后,林渊瞬间便在脑海之中构思了一个计划。 匆匆用过早饭,林渊将酿制冰红茶之事,全部交给了朱陶,自己则躲进屋子里,利用回溯术,按照前世所知,制作起了牙刷。 牙刷的制作并不困难,只是少有人想到罢了。 林渊先是弄了些竹条,而后又剪了些马尾与猪鬃,便忙活了起来。 制作牙刷,只要在竹条头部钻上几行孔,而后将马尾与猪鬃等植于其上,便已接近后世之牙刷。 林渊试了一下几种不同毛发所制作而成的牙刷,虽不如后世所用那般舒适,但也好过用杨柳枝条。 对于这项发明,林渊很是满意。 毕竟,这可是造福百姓的事情。 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朱陶的大叫之声。 “林兄……不、不好了!” 林渊回头,发现朱陶正气喘吁吁,脚步匆匆的冲了进来。 “朱兄,来看看此物如何?”林渊将牙刷在朱陶面前晃了晃,得意洋洋地道。 朱陶见状,微微一愣道:“林兄,你若是想给马儿刷毛,这刷子未免太小了些。似这般,只能给耗子用。” 林渊翻了个白眼,但随即兴奋地对他解释道:“这是用来刷洗牙齿的,可不是用来刷马毛的。有了此物,以后就不用再使用杨柳枝条了。朱兄,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来临了!” 朱陶看着好似神经病一般的林渊,颇为无语。 过了片刻,他忽然一拍脑袋,失声叫道:“林兄,出大事了!咱们的红茶工坊停工了!” 正在乐滋滋地欣赏着作品的林渊闻言,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为何会停工?”林渊察觉到事态严重,忙问道。 冰红茶工坊可以说是他在扬州的立足之本,短短五天之内,冰红茶在扬州的销量就达到了万罐! 可以说,林氏冰红茶已经成为风靡扬州的夏日饮品。 其味道甘甜凛冽,又有薄荷之清爽,不仅可以防暑降温,还能提神解乏,简直风味绝佳。 而林渊也因此大赚了一笔。 除去成本,人工,以及分红之外,林渊净赚五百余两银子! 由此可知,其中利润何等之大! 如今,忽然听到朱陶说工坊停工,这让他如何不惊? 朱陶脸色甚是难看,眉头紧锁地道:“两个工坊,才来了工匠十余人。起初我并未在意,只以为他们连日劳作,定是太过辛苦,睡过了头。可谁知,过了一个时辰依旧无人前来。而来的那十余人也是脸色古怪,我担心其中会出乱子,便向他们询问。这一问之下才知,其余工匠皆被人给抢了去!” 林渊有些疑惑,不解地道:“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抢人的?” 朱陶许是心急如焚,一时间无法说清,便拉着林渊朝门外走去,同时边走边对他再次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林渊才明白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有人看重了这冰红茶的赚钱方式,于是想学着林渊也酿制冰红茶。 只是对方手中没有配方,不知从何入手,这才将注意打到了那些酿制冰红茶工匠的身上。 “可知是何人所为?”林渊边走边问道。 朱陶擦了下额头流下的汗珠,道:“岳山!” “岳山?”林渊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正是此人!”朱陶气呼呼地道。 林渊忽然笑了起来,近乎玩味似的道:“这可真是命中注定啊!” 起初,他还对系统将岳山选为他之对手,而感到有些疑惑。 甚至觉得自己与岳山无冤无仇,便要将岳山视为对手,还要让其破产,未免有些过分。 如今在得知岳山挖走了他之工匠之后,之前心中所有的顾虑都随之消失。 第0040章 挖墙脚 从岳山的行为,可以看出,岳山此人不仅心思狡诈,还不讲道义。 对于这样的人,林渊可以不用心怀愧疚,从而全力以赴地对付岳山。 朱陶疑惑地看着林渊,还以为他承受不住此等打击而成了失心疯。 “林兄,为何你还能笑的出来?” 林渊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我是笑岳山选错了对手。走,咱们前去岳山工坊去见识见识。” 朱陶以为林渊是要去找岳山算账,便将拳头握的劈啪作响,恶狠狠地道:“林兄,待会见到那姓岳的,咱们什么话都不要说,直接上去先揍他一顿!似这等卑鄙小人,不将他揍的满地找牙,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岳家工坊位于扬州南城。 林渊与朱陶两人来到岳家工坊时,正看到岳山给工匠们训话。 林渊见状,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随即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岳员外,几日不见,你倒是越来越会做买卖了啊!” 对于林渊前来,岳山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岳山眯了眯眼睛,笑呵呵地道:“林公子来的正好,我这冰茶坊刚刚开业,正好缺少像林公子这般精通此道之人的指点。此番,林公子前来,可一定要好生赐教一番才是啊!” 林渊没有说话,朱陶却忍不住指着岳山的鼻子骂了起来:“姓岳的,你太不讲道义了!你见冰红茶有利可图,竟挖走我们的工匠,你简直卑鄙!” 岳山闻言,忙竖起右手,认真地道:“天地良心!我可没有挖走你们的工匠,这可都是他们自愿选择。不信,你可问一问他们!” 朱陶脸色微寒,转身看向那些工匠,道:“岳山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闲赋在家,是我们给了你们赚钱的机会,你们这般做,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那些工匠纷纷低头不语。 其中一名工匠弱弱地开口道:“这里给的工钱要比原来的高出许多……。” 朱陶闻言,顿时火冒三丈。 他抓着那工匠的衣领,怒道:“每天五十文的工钱,你们还嫌少?你们打听一下,扬州城可还有比这更高的工钱?” 那工匠没有说话。 岳山却嘿嘿一笑,道:“这便是了,你给五十文一天,而我给一百文一天。若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朱陶被他说的突然一愣。 岳山说的没错,这些工匠皆是扬州百姓。 炎炎夏日还出来劳作,无非是为了赚钱养家。 一百文一天,确实足够诱人。 何况,岳山也没有威胁工匠,可以说这些都是工匠们自己的选择。 朱陶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反驳他的话。 他脸色涨的通红,憋了半天,只得恨恨地骂了声:“卑鄙”! 而林渊却是神色如常,并没有太多的愤怒表现出来。 他看着那些工匠,平静地道:“诸位都是为了生活而作出选择,我可以理解,我也希望诸位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所以,我不会责怪诸位。不过,我林渊有一句话想说,林氏冰红茶能够畅销扬州,全是诸位之功,林渊依旧感谢诸位。” 说着,林渊双手抱拳,对着那些工匠行了一礼。 他顿了顿之后,认真地道:“总之一句话,林氏工坊的大门会一直向着诸位敞开!” 林渊一番话,说的很是诚恳,这让其中有些工匠陷入了犹豫之中。 岳山见状,生怕这些工匠被林渊的话语蛊惑,便厉声道:“你们还不快去开工?别忘了,你们可是与我签了契约。若是违反契约,我可要将你们告官的!” 那些工匠闻言,纷纷低头朝手中拿着的契约看去,脸色却是难看不已。 这时,他们才突然觉得,作为掌柜的,林渊比岳山简直好上太多了。 至少,林渊不会威胁他们。 可事已至此,他们也无可奈何,只得叹了口气,纷纷走进岳山新开张的工坊之中。 看着那些工匠挨个的走进工坊,没有人愿意跟着林渊离开,岳山才放心的长舒了口气。 他浸淫商道十余年,自认为对人性的强弱了解的极为透彻。 这些工匠皆是出身底层的穷苦百姓,他们本身没什么见识,但却容易感情用事,谁对他们好,他们便愿意替谁卖命。 虽说自己给出了一百文一天的价格,但也难保有些工匠会被林渊所说给动摇了心境。 这些工匠相互之间皆是熟人,只要有一人跟着林渊离开,便会如同黄河泛滥,带起更多的人跟随林渊。 而解决此事最好的办法,就是示之以强,以官府相威胁。 惟有如此,这些工匠才会老老实实地卖命。 对于岳山这点心思,林渊一清二楚。 他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淡淡地道:“岳员外,你真的以为挖走了我的工匠,就能够酿制出冰红茶?” 岳山嘻嘻一笑,道:“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你还是担心下自己吧!你手中已无可用之人,要不了多久,林氏冰红茶就会自扬州消失,取而代之的将会是我岳坊冰红茶!” “哦,既然如此,我就拭目以待了。”林渊平静地道。 岳山哈哈大笑了一阵子,而后得意洋洋地背着双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工坊之中。 朱陶气的抓耳挠腮,看着岳山嚣张的背影,愤愤地道:“林兄,就这样让他走了?这也太便宜了他!” 林渊眼睛微眯,淡淡地道:“朱兄放心,岳山早晚会付出代价。” “林兄,你这心胸未免也太宽广了些,这等事你都能忍?”朱陶见林渊始终神色如常,脸上见不到半点怒色,顿时颇为懊恼。 林渊笑了笑,并未解释什么,而是对朱陶道:“朱兄,你是否信得过我?” 朱陶眉头一挑,道:“这还用说?自然是信得过了!” 林渊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就请朱兄相信我,” 朱陶盯着林渊看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我二人如同兄弟一般,我不信你,又能信谁呢?” 林渊会心一笑,拍了拍朱陶的肩膀,道:“朱兄,有你这句话,林渊此生已是无憾。” 朱陶深吸了口气,振奋精神道:“林兄,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第0041章 闯关模式开启 “我想暂时停止酿造冰红茶。”林渊思忖过后道。 朱陶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忙道:“这如何使得?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经营起来的产业,若是就此停业,岂非太过可惜?” 林渊摇了摇头,解释道:“如今工匠都被岳山给挖了去,一来人手不够,二来酿造这批冰红茶的原茶本就是滞销的下乘茶叶,好的茶叶几乎已经用尽,若想继续酿造冰红茶,还需要再去进购一些上乘好茶。先不说成本会提升,购买新茶也需好些时日,多方思量之下,我才决定暂时停酿冰红茶。” “林兄,我不赞成。人手不够,我们可以再找。茶叶之事,也可解决。这些毕竟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岂能因小而失大?”朱陶在听到林渊打算放弃酿制冰红茶之时,心中就一百个不情愿。 对于朱陶的质疑,林渊并未生气。 林氏冰红茶,有朱陶一半的股份,是以林渊并不是以命令的口吻在说话,而是以一种商量的语气,征求朱陶的意见。 “朱兄且听我说。即便找到人手,买到茶叶,可能保证日酿千罐?何况,岳山挖走了我们绝大部分的能工巧匠,他们的速度定然是远超我们。到时,两家冰红茶同时出现在扬州,势必会引起竞争,而冰红茶的价格就会日益低下。岳山却不怕,他家资雄厚,且能工巧匠居多,不会有太大亏损。但我们不同,我们若是量少价低,就会陷入亏损之中,似这般才是得不偿失。”林渊将其中利害关系细细说了一遍。 朱陶仔细想了想林渊所说,觉得倒也有些道理。 可让他将林氏茶坊就此关门,他却始终是心有不甘。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朱陶郁闷地道。 林渊笑了笑,道:“方法并非没有。冰红茶只是暂时停止酿造,趁着这段时日,我们可以试试另外一种货品。” “另外一种货品?”朱陶狐疑地看着林渊,猜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林渊神秘莫测地道:“明日你就会知晓,不过在此之前,还是有些事情要麻烦朱兄。” “何事?”朱陶问道。 林渊自怀中拿出一张折叠过的纸张,交给了朱陶道:“麻烦朱兄去弄一些竹子,再将竹子按照图上所示做成竹条。此外,再去弄一些猪鬃。” 朱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依旧按照林渊所说去做了起来。 两人分开之后,林渊并未立即返回当铺,而是去了一家玉坊。 进入玉坊之后,林渊买了一些合适的玉条,又让工匠在上面打了一些孔,而后才回到当铺。 回到当铺,林渊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之中。 他心中已有想法,既然短期之内,冰红茶不适合再酿造,那就将其换做牙刷。 他相信,能够给人带来方便的器具,定然会为百姓所喜爱,销量自然也就不会差到哪里。 不过,这个时代的人毕竟没有用过牙刷,谁也不知道牙刷会不会为众人所接受。 一件商品,只有引起他人的注意,才能体现其价值。 否则,再好的商品也只会明珠蒙尘。 为了能够吸引他人目光,林渊特意选取了一些玉条用来制作牙刷,并设计了一些精致的花纹。 之后,再将之拿至玉坊,让匠人将花纹刻于玉条之上。 再经过琢磨雕琢,使之变成了精美绝伦的玉器。 林渊一共打造了九根玉刷,并仔细地将其包装了一番。 忙完这些,已是深夜时分,林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便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躺在床上,林渊却并没有立即睡着,而是进入到了系统之中。 经过这段时间的使用,林渊对大富翁系统已经有了一些熟悉。 大富翁系统,玩法基本类似他前世所玩游戏。 利用各种卡牌,与对手进行较量,直至对方破产。 不同的是,这个游戏充满着一些隐藏属性。 比如,上次林渊独自前去黑市,就意外获得了一项任务。 除此之外,就是闯关模式了。 大富翁的闯关模式,必须宿主有一千两银子才能开启。 这是因为,闯关模式之下,双方会消耗大量钱财,惟有达到一千两以上,方可有实力进行较量。 林渊正是因为酿造冰红茶,并在朱陶的支持下,才凑齐了一千两银子。 本来他只是想以这两千两银子为诱饵,从而救出被绑架的林萱与琉璃。 谁知竟是一场骗局。 林渊却依旧带着两千两银子,前去见东方湮,纯粹是因为他知道系统仓库可以保存现实之中的银两,从而有恃无恐,但也误打误撞地开启了闯关模式。 闯关模式之下,双方会在系统之中进行一定的较量。 而这个较量会与现实交互。 对战双方各从地图起点开始,凭借骰子点数前行,经过将商品的买进卖出来赚取对方的钱财,直至一方破产。 不过,林渊依旧不太明白,要如何进行较量。 不知不觉之间,林渊觉得困乏了起来,很快便陷入了深睡。 他似乎做了个梦。 梦中,有一块系统所提示的地图。 地图上如同他所玩的游戏,整个布局呈四方形。 四条道路犹如‘口’字,贯穿整个地图,道路两侧则是空格。 而作为起点的空格处,放着一枚精致的‘原木雕花骰子’。 林渊很纳闷,想不通为何会在梦中进入系统。 就在这时,他所在的起点空格之上,突然闪过一道光芒。 下一瞬间,同样一脸错愕的岳山,也出现在了空格之中。 “这是什么鬼地方?你怎么会在这里?”岳山一脸狐疑地看着周围,忽然谨慎地看着林渊道:“难道你怕我抢了你的生意,于是将我绑架至此?” 林渊翻了个白眼,淡淡地道:“我林渊可不是那等乘人之危的小人。” “既不是你绑架我,我如何会在这里?咦,这又是什么东西?”岳山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脚下同样放着一枚‘原木雕花骰子’。 “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骰子?”岳山不解地道。 林渊看着那骰子,忽然明白了过来。 看来,这就是大富翁系统的游戏方式了。 与此同时,一股信息涌入两人脑海之中。 第0042章 抢占摊位 “对决模式,双方投掷骰子,以点数为前进步数。并在相应步数之内,选取是否购买摊位。从而进行买卖对决,直至一方破产。” 岳山也明白了过来,他看着林渊,忽然笑了起来:“小子,跟我玩,你还嫩了点!既然是场游戏,我便陪你耍上一耍。” 林渊瞥了他一眼,眉头却是一皱。 两人之间的对决关键,取决于双方所拥有的资产。 就这个来说,林渊远不如岳山。 岳山是扬州富绅,家产至少上万两银子,而林渊不过只有区区两千两,其中一千两还是朱陶的股份钱。 单以资产来说,林渊远不如岳山。 但论起玩游戏,林渊却是信心满满。 想自己一个受过后现代高等教育的人,难道还玩不过一个连牙刷都没用过的古人? 何况,在对决期间,双方可以在现实之中赚取银两,并加以利用到系统之中。 他相信,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一定会有所作为。 两人由投掷骰子点数大小,决定谁先行。 两枚骰子同时落下,岳山点数为3,林渊点数为2。 岳山得意地瞥了林渊一眼,随即开始投掷骰子。 咕噜噜一阵,骰子点数为5。 而下一秒,岳山直接被传到了第五格。 岳山仗着财大气粗,没有丝毫犹豫的便购买了一个摊位。 到了夏渊投掷,林渊却只投出了一个2。 被传入2号空格,林渊脑海之中立即响起一个声音:是否花费70两银子,购买此摊位? 林渊顿时吓了一跳,没想到一个摊位竟然要70两银子! 这也忒贵了些! 不过,林渊还是买了下来。 整个地图究竟有多少空格,谁也不知道。 而前方究竟隐藏着什么,也无人知晓。 岳山倒浑不在意,依旧投掷着骰子,遇到摊位,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林渊却没有冲动,而是施展了一张卡牌,看清了整个地图。 整个地图共有摊位二十四个,每三个连在一起,但这些摊位并不是挨个相连,而是分布于整个地图。 如他们所走的这条路,便有六个摊位,前三个位于起点附近,而另外三个摊位,则位于道路拐角。 而衔接摊位之处,则是一处陷阱。 类似这般陷阱,整个地图还有许多。 岳山仗着自己财大气粗,对游戏规则也不了解,只是一味的前行。 而林渊则不同。 这游戏系统是伴随他而来,没人比他更了解游戏规则。 他买了一张可控制点数的卡牌,将自己这一回合的点数,控制在了1。 从而,将第二格的摊位也给买了下来。 正如他所知,只要买下两个以上相邻的摊位,便形成连锁。 而形成连锁之后,对方若是从此前路过,便要付出双倍的路费。 由于是回合制,而岳山在林渊之前,是以两个回合,岳山便比林渊多出了六步。 而第二行的摊位,也被他占了一个。 初次对决,抢占摊位最是重要。 从一定程度来说,谁抢到的摊位足够多,谁才掌握了输赢的关键。 但投掷骰子,除了摊位之外,也可能会踩中陷阱。 比如,岳山踩中了路障,便停止一回合。 而林渊则多出一次机会。 两人你追我赶,一圈下来,岳山占了十个摊位,而林渊则占了十四个摊位。 而这期间,林渊经过岳山的摊位*3,每个摊位需缴纳45两,共缴纳路费135两。 而岳山路过林渊摊位*10,共缴纳路费450两。 其中,岳山被林渊所使用的乌龟卡所坑,掉入摊位连锁,路费翻倍180两。 最后清算下来,林渊购买摊位花费980两,缴纳费用135两,从岳山出获得450两。 此番,林渊总共花费了1295两银子。 而岳山,才花费了900两银子。 这点银子,对岳山来说根本就不算多,但对林渊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由于需要到现实之中赚取本金,系统每天只能对决一圈。 因为是在睡梦之中进行,是以白天对两人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 不过,白天岳山是否会记得对决之事,林渊却又无法知晓了。 次日,林渊抖擞精神,准备将牙刷卖出去。 朱陶已经搬至当铺住下,与林渊吃完早饭之后,两人便去了松鹤楼。 “林兄,我们去松鹤楼作甚?”朱陶盯着林渊手中所提着的锦盒,不解地问道。 林渊嘻嘻笑道:“自然是推销货品了。” 朱陶抓了抓脑门,忽然灵光一闪,道:“林兄,你不会是想卖刷子吧?” 林渊闻言,顿时惊咦了一声:“朱兄,你眼光可真够毒的,这都被你给看穿了?” 朱陶咧了咧嘴,嘿嘿笑道:“老朱我虽无甚经商头脑,但也不是瞎子,你让我准备大量的竹片,毛发,结合你之前所做出的刷子,我又岂会猜不出?不过林兄,你真的认为,这刷子能卖的出去?” 林渊见朱陶一脸狐疑,知道他心中顾虑。 这个时代的人,从来没有用过牙刷,对他们来说,有树枝用就已经足够,没必要花钱去买这些无用之物。 而对于这点,林渊也曾仔细想过。 但对新鲜事物感到好奇,是人类的本性。 可能,他们看着牙刷,并无太大兴趣,但林渊相信,只要他们使用过后,一定会喜欢牙刷。 毕竟,人类所有的发明,都是为了给生活提供便利。 而这牙刷虽小,但却能够给这个时代的百姓,带来一次巨大的改善。 他相信,牙刷一定会继冰红茶之后,再一次成为畅销货。 不过,若想让人们接受这个东西,还需费一番周折。 如同冰红茶问世时,众人也不敢冒然去品尝。 但只要有一人品尝过后,冰红茶的美味就会为人所知。 最好的宣传,莫过于使用者的发言。 林渊对这句话深表赞同。 而最好的使用者,莫过于达官显贵。 纵贯人类文明史,任何一件发明的广泛应用,都是由贵族阶级流行开来。 因为贵族阶级不用为吃穿发愁,每日里就是吃喝玩乐,任何新鲜事物都能够引起他们注意。 而且,达官显贵出手阔绰,从不会在乎几十个铜钱的得失。 所以,林渊才决定再次从达官显贵进行推销。 第0043章 鸠占鹊巢 来到松鹤楼,却见松鹤楼披红挂彩,爆竹声声,门口更是停着不少装饰精美的马车,甚是喜庆热闹。 这让林渊很是惊讶。 他啧啧称赞道:“朱兄,你真是有心了。为了配合我推销货品,你居然弄出如此大的动静。” 朱陶一脸茫然的啊了一声:“林兄,你在说什么?” 林渊愣了下,指着松鹤楼疑惑地道:“怎么,这些莫非不是朱兄所为?” 朱陶摇了摇头:“我也是方才才知晓林兄要来松鹤楼的啊,我还以为这些是你提前安排的呢!” 林渊眉头微皱,和朱陶对视了一眼,忙快步走了过去。 可不曾想,两人来到松鹤楼前,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两位,可有请柬?”那拦住两人的门子问道。 朱陶瞪了那门子一眼,呵斥道:“这是我们所订下的场子,你敢问我们要请柬?” 那门子斜昵着看了他们一眼,道:“今日来松鹤楼的皆是扬州城内的达官显贵,你们连请柬都没有,也妄想进入?” “岂有此理!叫你们掌柜的来!”朱陶闻言,顿时怒气上涌。 “我家掌柜的忙着招呼贵客,怎会有功夫理你们?走开走开!”那门子说完,便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而就在这时,松鹤楼掌柜忽然见到两人,忙从松鹤楼中走了出来。 “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朱陶耷拉着脸色,很是恼怒的质问道。 掌柜的一脸歉然,对两人拱手行礼道:“对不住了二位,今日松鹤楼已被人给包了下来。” 一直没有开口的林渊,突然盯着掌柜的冷冷道:“掌柜的,似乎这松鹤楼,昨日便被我给预定了下来吧?为何今日你却又将松鹤楼转手他人?” 那掌柜的尴尬地笑了笑:“林公子所言极是,昨日林公子定下了松鹤楼,今日理应归林公子所用。只是……有人愿意出双倍的银两,包下了整个松鹤楼。这是林公子预先留下的定金,分文不少,全被退还公子。” 说着,那掌柜的拿出二两银子塞进了林渊手中。 朱陶见状,顿时勃然大怒。 他揪着那掌柜的衣领,唾沫横飞地骂道:“你既是先答应了我们,就不应该再去答应别人!背信弃义,你就不怕遭人耻笑吗?” 门子见朱陶揪住掌柜的衣领不放,便要招呼其他伙计前来帮忙。 那掌柜的生怕惹出事端,忙让门子退下,而后看了看左右,低声叹道:“朱公子说的是,食言而肥,会为人所不齿。只是,我也是无可奈何……。对方有钱有势,我若不答应,松鹤楼以后在扬州的处境将会异常艰难。今日之事,是我有愧两位,待此间事了,我一定亲自前去向两位赔罪。” 朱陶见他神色诚恳,便松开了他的衣袖,哼道:“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敢跟老朱抢地盘?” 林渊抬起头,朝松鹤楼之中看了一眼,淡淡地道:“还能有谁,自然是同行的冤家。” 朱陶闻言,忙踮起脚尖,顺着里面人群的缝隙看去。 果然,他看到了岳山正站在中间高台上对众人高谈阔论。 “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为何会包下松鹤楼?他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朱陶对着掌柜问道。 掌柜看了一眼林渊,道:“这是岳员外为了向达官显贵卖冰红茶,所举办的‘品茗会’。据说,这是他自家所酿,比起林公子所酿的冰红茶口味更佳,效果更好。” 朱陶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这老小子挖走了我们的工匠,如今竟还有脸搞什么‘品茗会’?老朱我忍不下这口恶气,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说着,朱陶便要冲进去找岳山算账。 这时,林渊却突然出手将他拦了下来。 “朱兄,咱们走。”林渊的语气异常平静。 “可是……。”朱陶心有不服。 林渊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松鹤楼。 朱陶看了看松鹤楼里高谈阔论的岳山,又看了看林渊的背影,恨恨地一跺脚,忙朝着林渊追了上去。 “林兄,你为何不让我冲进去教训一下那老小子?”朱陶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气呼呼地道。 林渊边走边道:“朱兄,你可知岳山身份?” “他不就是个富绅吗?还能有什么身份?”朱陶极其不爽地哼道。 “朱兄并非扬州人氏,对岳山可能不太了解。岳山有一胞弟,乃是朝中某位大人物的心腹管家。”林渊说道。 朱陶闻言,立刻加快脚步,拦住了林渊。 他盯着林渊,一字一顿地道:“林兄,你害怕了?” 林渊淡然一笑,道:“莫说一个岳山,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无惧。” 朱陶疑惑地看着他:“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拦我?” “我只是不想连累松鹤楼罢了。”林渊淡淡地道。 “难道这口气就这样咽下去不成?”朱陶恨恨地道。 林渊笑了笑,道:“对付岳山,我有的是办法。且让他得意两天,早晚有他哭的时候。” 朱陶眼睛一亮,狐疑地道:“莫非林兄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天机不可泄露。”林渊故作高深地抬头看了看天空,而后对朱陶问道:“朱兄,你可知扬州城最大的青楼位于何处?” “碧春苑。就在北城……。”朱陶下意识地说道。 可他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双眼,吃惊地道:“林兄,你方才在问青楼?” 林渊对他挤了挤眼睛,嘿嘿笑道:“有何不可?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青楼呢!走,咱们去见识见识。” 说着,林渊便提着锦盒走上了马车。 朱陶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一路小跑了过去。 碧春苑,扬州城最大的烟花之地。 这里的女子,无一不是色艺双绝之人。 林渊虽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但对于这等烟花之地,他还从未踏足过。 而得知林渊从未来过青楼的朱陶,更是自告奋勇的担任起了讲解。 一路上,朱陶唾沫横飞的对林渊描述着,青楼之中所发生的旖旎之事。 碧春苑是一处占地极大的院子。 虽说如今正值夏日,但前来寻欢作乐之人依旧不在少数。 第0044章 寻花问柳 林渊和朱陶刚来到门口,便立即有几名身姿妖娆,衣着暴露的女子,扭着腰肢迎了上来。 “哟,这不是朱公子吗?您可许久未来了,奴家可是想死公子了!”一名杏眼桃腮的女子,搂着朱陶的胳膊,亲昵地道。 朱陶倒是大方,他直接搂住那女子,哈哈笑道:“究竟是想我了,还是想我手中的银子了呢?” 那女子闻言,幽怨地瞟了他一眼,笑骂道:“讨厌!” 朱陶嘿嘿一笑,大喇喇地道:“此番本公子带兄弟前来,你们可要好生伺候。我这兄弟若是不满意,你们可是一个铜钱都得不到!” “这位公子好生英俊,不用朱公子说,姐妹们也会好生伺候的。姐妹们,还不快将这位公子请进去!”那女子望着林渊嗤嗤笑道。 余下几名女子纷纷应声,笑嘻嘻地簇拥着林渊走了进去。 林渊颇为无语地回瞪了一眼朱陶,在一阵粉臀乳浪之中,被拉进了苑内。 碧春苑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倒是颇有意境。 正中是一座三层木质阁楼,此是碧春苑中心建筑。 苑内,古树参天,百花争艳。 浓郁的花香与胭脂香气混在一起,形成一股奇特的馥郁之气。 林渊被几名女子直接拉进了阁楼。 进入阁楼,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让林渊目不暇接。 整个阁楼呈天井式建筑,正中则是舞池。 舞池呈正方形,中间有一座莲台,四周则是水池,水池之中有莲花盛开。 阁楼之中雕龙画凤,随处可见,甚是奢华。 为了让客人享受最舒适的环境,在阁楼内各个角落,还配置了冰盆。 这让林渊不得不感慨,敢情远在唐代时期,服务行业的服务就已如此到位了啊! 不过,这等周到的服务,相对而言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林渊来到阁楼之时,舞池之中正有十余名少女翩翩起舞。 舞池周围坐着一些锦衣华服的男子,各自搂着衣着甚少的女子,品酒观舞。 林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便让身边女子离去。 朱陶见状,顿时狐疑地道:“林兄,莫非这些庸脂俗粉不合你之胃口?” 林渊笑了笑,道:“朱兄莫要误会,我此来并非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来。” 朱陶愣了一下,道:“林兄,来青楼不是寻欢作乐,又是为何而来?” “自然是来卖宝贝的了。”林渊微微一笑道。 朱陶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起来。 他只道林渊此来是为寻花问柳,却不想林渊竟是为了生意而来。 林渊对生意如此用心,而自己却一心只想着耍乐,相比之下,自己实在太丢人了。 想到这里,他忙推开了身旁依偎的女子,随即整肃衣衫,狐疑地道:“林兄,你真打算将那些宝贝在这里卖出?” 林渊点了点头,从他进入碧春苑,就发现碧春苑许多女子都有着牙齿美观上的问题。 而那些前来寻欢之人,同样也有着一些这样的问题。 甚至,还有些人说话的同时,会传出一阵难闻的口臭之气。 为了能让寻欢之人有个良好的感觉,碧春苑在各个矮几之上,都放置着可除口气的酸果。 林渊尝了一下,这酸果虽说能除口气,但味道实在太酸,是以少有人食用。 对林渊来说,没有比青楼更适合推销牙刷的地方了。 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引起众人的目光。 毕竟,来这里的人可都是为寻欢作乐而来,并非是为了买东西,若是冒然推销,说不定还会被当成神经病。 “林兄,你打算如何向众人推荐此物?”朱陶问道。 “我还没有想好,让我好生思量一番。”林渊沉吟道。 就在这时,他隔壁桌的一名男子,忽然转过身来,对林渊抱拳道:“两位兄台,可否过来一叙?” 此人不过而立之年,却是器宇轩昂,剑眉星目,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贵气。 林渊之前也曾注意过此人,只觉得此人非常人,但并未太过关注。 不想此时对方竟邀请两人前去一叙,这着实令林渊有些诧异。 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他也不似坏人,便挪了过去。 “这位兄台,不知喊我二人至此有何贵干?”林渊抱拳行礼道。 那人淡然一笑,道:“在下李三郎,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我叫林渊,他叫朱陶。”林渊自报了两人姓名。 李三郎点了点头:“原来是林兄,朱兄。适才无意间听到两位兄台的对话,两位兄台手中似乎有些宝贝?” 林渊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兄台好耳力,不过我等身上却无甚宝贝,兄台应是误会了。” 李三郎呵呵笑道:“林兄又何必如此?林某只是好奇而已。” 朱陶不解地道:“这有甚好奇之处?” 李三郎端起酒爵喝了一口,说道:“李某也曾游历天下,也算是见多识广,可从未见过在青楼卖宝贝的,是以好奇两位兄台手中之物。” “兄台真的误会了,我手中并无甚宝贝。”林渊平静地道。 “呵呵,林兄这般遮掩,更是引起了我之好奇。不瞒林兄,我游离天下,就是想收一些稀罕之物。林兄手中若是有珍奇异宝,何不拿出来,也好让李某长些见识。”李三郎诚恳地道。 朱陶跟着林渊这些时日,也学了不少经商的手段,便趁机道:“林兄,既然李兄如此坚持,不如给他一观便是。” 林渊低头思索了片刻,点头道:“罢了,既然如此,那就给李兄一观。” 说着,林渊便打开了锦盒,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长条状雕花镂空檀木盒。 李三郎见状,心中更加好奇。 盛放珍宝的盒子都如此精美,可想而知其中宝贝何等珍奇。 便是朱陶也甚是惊讶,他只知道林渊要来卖刷子,但却没想到连盛放刷子的木盒都如此精美。 林渊将檀木盒直接交到了李三郎手上。 李三郎接过檀木盒,刚想打开,却被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面皮白净的男子给拦了下来。 “公子,还是让我来开吧。” 林渊忍不住多看了此人几眼,此人身材颀长,面白无须,长相也颇为英俊,却给人一种阴柔之感。 朱陶见状,顿时有些不爽:“怎么,还怕我们在里面藏暗器不成?” 李三郎淡然一笑,对那人道:“不妨事,你且退下。” 第0045章 三宝如意刷 说着,李三郎便亲手打开了木盒。 木盒打开之后,李三郎与朱陶两人的眼睛顿时都直了起来。 木盒之中放着一根一指半长的玉如意,这玉如意造型奇特,如意盘上还有着诸多金色毛发,看起来异常精美。 “这玉如意怎会如此奇特?”李三郎拿起玉如意,惊讶地问道。 “李兄有所不知,此为三宝如意刷,是用来清理牙齿之用。”林渊解释道。 “三宝如意刷?好名字!不过你说此物是洗牙之用?”李三郎饶有兴致地问道。 林渊点了点头,道:“以此三宝如意刷清理唇齿之间的污垢,要远比枝条与锦缎舒适许多。此玉刷不仅能够清理牙垢,还可以对牙齿起到保护作用,减少牙宣之状。李兄若是不信,可尝试一下。” 李三郎对此物很是感兴趣,便依着林渊所说,沾了些酒水放入口中尝试了起来。 这一刷,着实让李三郎兴奋不已。 “此物果然妙不可言,着实比柳枝,锦缎等物强上许多。妙,妙,妙呵!林兄,此物你是从何处所得?”李三郎尝试了一下之后,发现以此物刷牙,不仅方便而且还舒适,忍不住啧啧称奇。 朱陶得意洋洋地道:“李兄这就有所不知了,其实,这三宝如意刷正是出自林兄之手。不瞒你说,便是这冰红茶,也是林兄所酿。” 说到这里,朱陶不爽的撇了撇嘴,看着矮几上放着的冰红茶,恨恨地道:“只可惜,被卑鄙小人给挖了墙角,他娘的!” 李三郎有些惊讶地看着林渊,道:“原来近日风靡扬州的饮品,竟是出自林兄之手。如此风味独特的饮品,寻遍天下也甚不多见。林兄能酿制出这般风味可口之饮品,当真令人佩服啊!” 朱陶昂起下巴,得意地道:“那是当然,实话告诉你,林兄曾受过高人指点,脑子里净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这冰红茶,还有这刷子,其实做起来很是简单,但为何无人去做呢?还不是因为他们没这个头脑。但林兄却不同,他能化腐朽为神奇,甚至能够点石成金!” 林渊一阵无语,便打断他道:“朱兄,你再说下去,恐怕我就成了千年老妖了吧?” 朱陶微微一愣,和李三郎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三郎笑道:“朱兄所言虽有些夸大,但也足可说明林兄之能力非凡。否则,也不会想到来青楼兜售此物。” 林渊摸了摸鼻梁,尴尬地道:“这也是被逼无奈之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观青楼女子,不少皆有齿牙之疾,这才想着来此兜售此物。” “难道凭借此物,便可消除齿宣之状?”李三郎翻来覆去的看着三宝如意刷,疑惑地问道。 林渊从锦盒之中又拿出一个精美的胭脂盒,道:“以此齿刷配合我独家秘制之‘固齿膏’,每日刷牙两次,不仅能够美白牙齿,还能够起到护龈之作用。” 李三郎更加好奇,便从林渊手中接过胭脂盒,打了开来。 只见里面所盛乃是一团黏状膏药,虽看起来不甚好看,但味道却甚是好闻。 “林兄,这是何物?”朱陶颇为疑惑,他还从未见过这等东西。 “此乃我以独特秘方所熬制之药膏,名曰:固齿膏。不仅可用于治疗牙宣之疾,还能够清新口气。”顿了顿之后,林渊笑呵呵地道:“绝对比这酸果的效果好。” 李三郎闻言,整个人忽然激动了起来。 “林兄,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此物真能医治齿宣之状?” 林渊见他神色激动,点头道:“这是自然。” “如何证明?”李三郎问道。 “李兄若是不信,只要找人一试便知。”林渊颇为自信地说道。 而就在这时,他们对面坐着的一名男子,突然掀翻了面前矮几。 紧接着,那男子便躺在了软塌之上,捂着下巴哀嚎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将欣赏歌舞的众人吓了一跳。 站在李三郎身后,好似仆人一般的阴柔男子,立即上前将李三郎护在了身后。 整个阁楼都充斥着男子的惨嚎声,所有人都远远地看着那男子在软塌上翻滚,却不敢轻易靠近。 青楼主事的老鸨子也是一脸惊恐,但为了安抚其他客人,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杨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老鸨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疼!疼死我了!”那男子捂着下巴,不断地哀嚎。 “疼?疼在何处啊?杨公子,你可别吓老身啊!”老鸨子有些不知所措,忽然看到一旁吓的花容失色的女子,忙厉声问道:“春桃,这是怎么回事?” 那被唤作春桃的姑娘,已是脸色惨白,她惊慌地道:“我也不知道,适才杨公子还好端端的,可他忽然便捂起了下巴……想必是杨公子的牙宣症又犯了吧?” 老鸨子闻听,忙对春桃骂道:“既然知道杨公子牙宣症犯了,还不快去请大夫!杨公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打断你的腿!” 春桃闻言,额头上吓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慌忙朝着楼外跑去。 林渊心中一动,暗道:这正好是个向众人推销牙刷的好时机。 想到这里,他立刻走了过去。 “妈妈,可否让我为杨公子诊治?”林渊上前施礼道。 那老鸨子狐疑地看着他,道:“你是大夫?” 林渊微微摇头,笑道:“我不是大夫。不过,我却能治他之疾。” 林渊见那老鸨子犹豫不决,便接着道:“离这里最近的医馆尚在两条街外,若是这期间杨公子出了意外,这责任可就要落在碧春苑的头上了。” 听到林渊此说,那老鸨子猛不丁地打了个激灵。 碧春苑只是风月场所,她可不想吃官司。 索性死马当活马医了,若是出了意外,便将责任推给眼前这年轻人身上。 想到这里,老鸨子不再犹豫,便同意了林渊所说。 林渊让人端来一碗清水,而后取出一支齿刷,又蘸了一些‘固齿膏’,交给不断哼唧的杨公子。 杨公子半边脸都肿成馒头,他颤巍巍地接过齿刷,也不知是太疼了些,还是他正在气头上,竟直接将齿刷给掼在了地上。 玉质的齿刷,登时碎成数截。 第0046章 别看广告,看疗效 朱陶见状,顿时跳了起来,指着那杨公子的鼻子骂道:“好你个田舍贼,林兄好心医你,你却不知好歹,还打碎了如此精美之物,活该疼死你!” 那杨公子正疼的钻心,此时听到朱陶的喝骂,更加气恼。 可他却无法开口去骂,因为他一开口,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疼的他喘不上气。 林渊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他再次取出一支玉牙刷,蘸了一些牙膏,递到杨公子跟前,淡淡地道:“你若想减轻些痛楚,就依我所说。” 杨公子看着他,不知为何,在林渊开口之时,他对林渊竟忽然充满了信任,下意识的将玉牙刷接在了手中。 “杨公子,将此物放进口中,如我这般清理牙齿。”林渊边说边示范道。 杨公子出其意料的没有将玉牙刷扔出去,而是学着林渊那般,将玉牙刷放进了口中。 所有人对杨公子的转变都惊讶不已。 他们又岂会知道,林渊因魅力值提升,很容易便会获得他人好感与信任。 从起初的5点魅力值,到如今的20点,林渊的魅力不断提升。 魅力值越高,则越能获得他人信任与好感。 信任与好感,这对于经商来说,可是极为重要的条件。 冰红茶的成功,让林渊更加体会到魅力值的重要性。 也正因魅力值提升,他才敢前来推销产品。 杨公子将牙刷放进口中,顿时感到一股清凉之气洒落在口腔之中。 这种感觉,就好似在炎炎夏日喝了一罐冰镇的冰红茶。 说来奇怪,只过了不到盏茶功夫,原本痛彻心扉的痛感便消失了许多。 杨公子靠在软塌之上,舒坦地差点哼了起来。 众人见状,纷纷瞪大了双眼,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李三郎也走了过去,惊讶地看着杨公子。 林渊长舒了一口气,心道:这效果卡的效果还真有效。 别人只道林渊给杨公子所使用的是灵丹妙药,却不知林渊其实暗中使用了效果卡。 效果卡:对某种商品使用,使其效果加倍。 效果卡主要是用来扩大商品的实用性,从而引起买家注意。 给杨公子所使用的固齿膏,乃是他根据前世所查出的古方资料所熬制而成。 这种固齿膏,本就可以治疗因上火而引起的牙齿疾病。 只是这种牙膏需要坚持使用,才能出现效果。 林渊是为了推销产品,使了效果卡,提升了药效,才会如此立竿见影。 没过多久,杨公子的脸颊便开始消肿。 一盏茶之后,杨公子竟无任何疼痛之感。 他顿时振奋起来,忙按照林渊所说那般又蘸了一些药膏,仔细地刷了一遍牙齿。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方才还寻死觅活的杨公子,如今好似一点事情也没有,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杨公子,你觉得身体如何?”老鸨子仍旧担忧地问道。 杨公子将漱口之水吐出,兴奋地道:“妙!妙!妙!此药真是太神奇了!困扰我多年的牙疾,仿佛已被根治,便是口气也清新了许多!” 说着,杨公子对着老鸨子便哈了口气。 那老鸨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这杨公子是出了名的口臭,可此时她不仅没有闻到口臭,还闻到了一股很是好闻的清香之气。 杨公子整理了下衣衫,对着林渊恭敬地作揖道:“杨不才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林渊双手抱在胸前,用一只手捏着下巴,皱眉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不过,此物我本打算拿去出售的,如今已为你所用,怕是再也无人肯买,这可如何是好?” 杨不才立刻明白了过来,忙拿出十两银子,道:“兄台放心,此物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买下便是!” 林渊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杨公子,此物以上等翠玉,由宫廷御用工艺师精心雕琢而成,区区十两银子,怕是只够买这刷子上的几根毛吧?” “兄台所言极是,如此精美之玉器,十两银子着实太少了些。”杨不才摸了摸钱袋,颇为尴尬地道:“我愿出一百两买下此物,只是身上未带得这许多银两……。” 林渊淡然一笑,道:“这个无妨,你可以回去之后,差人将银两送至永安当铺便是。不过,对于摔碎的这根,杨公子又该如何呢?” “既是我摔碎,自然要按价赔偿。兄台放心,我杨不才绝不会赖账。” 众人见状,纷纷目瞪口呆起来。 这一根小小的玉器,竟然要价一百两! 朱陶更是嘴角狠狠地抽搐着。 他分明记得林渊说过,这些玉条是以极低的价格所收购,即便是加上雕琢费,也决计不超过五两银子。 可林渊居然转手就卖出一百两银子的高价! 这不仅让朱陶感慨万千:经商,真的是要看天赋的啊! 这时,李三郎走了过去,好奇地问道:“林兄,你这药膏为何如此神奇?莫非是灵丹妙药不成?” 林渊哈哈一笑,他扫了一眼众人,清了清嗓子,道:“想必诸位都很是好奇,为何杨公子牙痛之顽疾,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治愈。其实,所有的秘密都藏在这齿刷与固齿膏之中。” 顿了顿之后,林渊一手拿着玉牙刷,一手拿着固齿膏,朗声道:“不瞒诸位,其实此乃仙人所馈之术。正所谓‘病从口入’,若想身强体健,疾病全消,最重要的便是这‘口’。口齿无疾,方能吃喝无忧,快活逍遥。但世人只知吃喝,却不知防治,是以世人多口齿之疾。轻则,难以入食,重则,夜不能寐。今有仙人怜世人饱受口舌之疾,是以传我方术灵丹,以度世人。而杨公子所用,正是由仙人所赠之灵丹妙药!” 众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朱陶也被林渊这一顿话,给忽悠的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 林渊知道众人心中充满疑虑,便对杨不才道:“杨公子,你亲身体验过,不如就由你来给诸位说上一说。如何?” 杨不才愣愣地道:“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仙人所馈之术,但此药确实是灵丹妙药。” 林渊笑了笑,拍着杨不才的肩膀,道:“杨公子果然是个诚实之人,其实,此术除了能够医治牙痛之状,还有诸多其他的功效,诸如美白牙齿,清新口气,绝对是居家旅行,馈赠亲友的绝佳之物!” 第0047章 全凭一张嘴,吃遍南和北 林渊停顿了一下,看着那些青楼女子,笑嘻嘻地道:“诸位姑娘可试想一下,唇红齿白与齿垢污浊,孰更迷人?正所谓‘皓齿初含雪,柔枝欲断风’拥有一口洁白的贝齿,绝对会提升你们的美貌,不知诸位姑娘是否认可我之所说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这些青楼女子本就做的是皮肉生意,对于容貌自然极为看重。 任何能提升自身美貌的方法,她们都会去尝试。 何况,她们也亲眼见证了固齿膏之功效,那些牙齿有疾之女子顿时心动了起来。 “公子,这灵丹妙药好是好……只是这价格太过于昂贵……我等又如何买的起?”一名女子小声说道。 林渊闻言,呵呵一笑道:“价格方面好说。本店拥有不同的牙刷,价格因其作用与外观而有所差异。似这等‘玉如意’本就只有九根,因其量少,且具有较高的收藏价值,价格自然也就高出许多。此外玉能生津,配合固齿膏使用,其效果极为显著。而其他诸如骨、竹所制,效果可能不会这般明显,价格自然也就相对便宜许多。” “公子,我想要一根‘玉如意’。” 林渊话音刚落,立即有一名女子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朝那女子投去惊讶的目光。 林渊也看了过去,见那女子依偎在一名身宽体胖的中年男子身旁。 那中年男子浑身上下珠光宝气,一看就是个富贵之人。 “冬梅,一百两银子买这个作甚?我观此人就是个骗子,简直鬼话连篇。”那男子说道。 林渊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阁下这话可就错了,这玉齿刷之功效如何,众人皆是亲眼所见,如何说我是鬼话连篇?我观阁下也是个富贵之人,莫非出不起这区区一百两银子?” “银子,本员外有的是。但我也不会蠢到花一百两银子,去买个无用之物。”那男子挑着眉毛道。 “阁下又错了。这玉刷不仅仅是用来清洁牙齿,更是一份弥足珍贵礼物。我敢保证,这八根玉牙刷将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批牙刷,也将会是最有意义的一批。是用来馈赠恋人的最佳礼品,我们会在玉刷之上刻下两人的山盟海誓与姓名,让这份爱情流芳百世!正所谓‘玉刷恒久远,真爱永流传’,流传的不仅仅是一根玉刷,更是弥足珍贵的爱情。爱她,就给她最好的!”林渊充分发扬了自己大忽悠的本质,说完之后,他看了一眼那男子,似笑非笑地道:“阁下言辞凿凿的与冬梅定下海誓山盟,莫非连在玉刷上刻上你二人姓名的勇气都没有?还是说,阁下只是想玩玩而已,对冬梅姑娘并无真心?” 那男子闻听,心中顿时吃了一惊。 他与冬梅定下海誓山盟,对方又是如何知晓? 林渊眼睛微眯,心中却是冷笑不止。 他又岂会知道,林渊使用了‘知彼卡’,将他的心思看了个通透。 如今,对林渊来说已经到了最为关键时刻。 能否将齿刷与固齿膏卖出去,就全看此次。 林渊决不允许有人趁机阻挠,任何障碍都必须清除。 冬梅觉得林渊所说颇为有道理,这正是验证对方是否真心对自己的绝佳机会。 于是便看着那男子,幽幽地道:“你说要与我赎身,与我定下海誓山盟。我且问你,你可愿与我在玉刷之上留下姓名?” “这……。”男子犹豫了起来。 冬梅见状,脸色顿时起了变化,她苦笑着道:“原来,所有的海誓山盟都是骗我的。既是如此,你我今后就不必再相见了……。” 说着,冬梅便要起身离去。 男子顿时急了,他忙拉住冬梅衣袖,瞪了一眼林渊之后,咬牙道:“罢了,区区一百两银子而已。此物你若喜欢,我买下便是!” 冬梅闻听,原本泪痕涟涟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感动之意。 林渊拍了拍手,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真是可喜可贺。我会将二位的名字与盟誓,尽数刻于‘玉如意’之上,也算是见证了一桩奇缘。此外,为恭祝二位喜结连理,我额外赠送两盒秘制固齿膏,祝你们以后的日子甜甜蜜蜜,如胶似漆!” 男子虽面有不悦,但依旧拿出了一百两银子,交给了林渊。 对他来说,一百两银子能买来冬梅的真心,倒也值得。 林渊记下两人姓名之后,便对众人道:“诚如诸位所见,这‘玉如意’还剩五根,绝无仅有的五根!欲购从速,先到先得!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用此玉刷,七天美白牙齿,十四天消除口疾,保证还你一口伶牙俐齿,让你吃嘛嘛香!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林渊几句蛊惑的话语,加上实打实的效果,很快便起了作用。 在冬梅买下一支‘三宝如意刷’之后,‘三宝如意刷’立刻变成了众人争相抢购的对象。 对青楼女子来说,她们都希望像冬梅那样,自己喜欢的男人能够买下这个,作为定情信物。 而对于一些有眼光的人来说,这‘三宝如意刷’确实如林渊所说,将会有着很高的收藏价值。 何况,‘三宝如意刷’造型精美,一百两银子并不算多。 林渊总共制作了九支‘三宝如意刷’,其中李三郎试了一支,杨不才碎了一支并买了一支,加上冬梅买下的这支,余下也只有五支。 人类的心理往往就是如此奇怪,越是稀少,就越是在意。 哪怕那件东西于己来说并无作用,甚至自己并不喜欢,但只要有人去抢,自己也会前去同抢。 余下的五支‘三宝如意刷’,很快便被一抢而光。 林渊将所有的银两交给朱陶,而后双手抱拳,朗声道:“首先,恭贺诸位抢到‘玉如意’,你们将成为林氏商铺的贵宾,享受一年的免费更换刷毛,以及十盒固齿膏的赠送。没有抢到‘玉如意’的诸位也不要灰心,林氏商铺,拥有诸多款牙刷可供诸位选择。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对诸位保证,只要坚持使用林氏牙刷与牙膏,口齿之疾将彻底远离!” “公子,不知我等该往何处去买?”一名女子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 林渊微微一笑,道:“明日,林氏商铺将在青云街正式开张。不过,数量有限,先到先得,有需要的诸位还请赶早。” 那些抢到‘玉如意’之人,迫不及待地便尝试了起来。 第0048章 这才叫奸商 对于从未使用过牙刷的古人来说,这着实令他们感到新奇。 而林渊花费很大精力,连夜着药店按照配方所熬制的固齿膏,也确实有着效果,这才使得众人对齿刷产生浓厚的兴趣。 每一支‘三宝如意刷’,都附带着一盒固齿膏。 林渊额外兑换了八张‘效果卡’,将这几盒固齿膏的效果进行了提升。 毕竟,他们出了大价钱购买,总归要让他们看到效果。 九支‘三宝如意刷’,八百两银子! 朱陶看着面前白花花的银子,乐得合不拢嘴。 什么叫暴利? 这他娘的才叫暴利! 总价不足十两,却足足卖了八百两银子! 朱陶都觉得,奸商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林渊了。 对于朱陶来说,林渊几乎每一天都在刷新着他的认知。 林渊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滔滔不绝的口才,都让朱陶佩服万分。 而处于全场焦点的林渊,此时正被李三郎拉着。 “林兄,不知你可还有多余的‘三宝如意刷’?”李三郎激动地问道。 “就只剩你手中这一支了。”林渊耸了耸肩道。 李三郎低头看了下手中拿着的‘三宝如意刷’,突然懊恼地拍了下脑门。 林渊见状,顿觉奇怪,不解地道:“李兄这是何故?” 李三郎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家老夫人患有口疾,已有数个年头。这些年也看过不少大夫,吃过不少药,但始终都未见好转。我此番外出,其实便是想借着游历之际,看看能否寻到一些偏方,也好替老夫人除去顽疾。” 林渊哦了一声,笑道:“原来如此,没想到李兄倒是个孝顺之人。” 李三郎眉头紧锁地接着道:“适才,亲眼见到‘三宝如意刷’之功效,我便寻思着将之带回给老夫人一试。本以为林兄手中应不止这八支‘三宝如意刷’,可没想到林兄竟然已无多余之数。” “这又何妨,你手中不是尚有一支么?”朱陶边收着银子,边说道。 由于林渊只收现银,是以那些抢到‘三宝如意刷’的众人,纷纷命仆人前去取钱。 八百两银子,整整装了一木箱。 “朱兄有所不知,我家老夫人身份尊贵,而这‘三宝如意刷’,我之前已经使用了一次。”李三郎颇为懊恼地道。 “我道是何事,若是李兄担心此事,大可不必。”林渊笑道。 李三郎疑惑地道:“‘三宝如意刷’不是只有八支吗?” 朱陶闻言,嘿嘿笑了起来:“李兄,你对林兄可能还不甚了解。‘三宝如意刷’既是林兄所做,又岂会不留余货?” 林渊白了朱陶一眼,道:“朱兄,‘三宝如意刷’确实是没了。这八支‘三宝如意刷’将会是世上之绝品,这是我对他们之承诺。”顿了顿之后,林渊接着道:“不过,看在李兄如此有孝心的份上,我可以做些其他样式。” 李三郎忙对着林渊抱拳行礼,感激地道:“林兄若能出手相助,我愿出双倍的价格购买。此外,待老夫人顽疾祛除之日,我还会另有重谢!” 林渊摆了摆手,道:“李兄客气了。区区玉齿刷,倒不值几个钱,难得李兄喜欢,索性便送于李兄。” 李三郎微微一愣,忙道:“这如何使得?” 林渊笑道:“我与李兄一见如故,这玉齿刷权当交个朋友。李兄若是不嫌弃我,便请收下此物。对于朋友,林渊从不吝啬。” 李三郎眼睛一亮,兴奋地道:“好,三郎就交上林兄这个朋友。” 此时,已至正午。 林渊让朱陶先陪着李三郎,自己则告辞离去。 李三郎虽想同林渊一醉方休,但得知林渊是要为他准备新的玉齿刷之后,便不再强留。 却说林渊离开碧春苑之后,直接将八百两银子收入系统仓库,而后便直奔工坊而去。 原来酿制冰红茶的工坊,因工匠被岳山挖走,已无法开工。 只是林渊并未断了他们的工钱,是以仍旧有些工匠留守。 林渊来到工坊之时,见到仍旧有几人留守,心中微微点头。 因冰红茶停酿,几人坐在院内百无聊赖的乘凉。 见到林渊前来,几人忙起身行礼。 其中一名工匠期许地问道:“掌柜的此来,可是要重酿红茶?” 林渊摇了摇头,问道:“昨日朱陶所购的一批骨、竹,你们做的如何了?” 自昨天林渊打算销售齿刷之时,便让朱陶去购买了相关材料,并给了他一张图纸,让他着工匠按照样式先行切好。 那工匠道:“已全部按照样式切削完成。” 剩下这几人,虽说人数不多,但他们做事的效率倒是挺快。 林渊走进院内所搭的茅棚,拿起已经削好的竹条与骨条看了看,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工匠们按照林渊所给的图纸,将竹条,骨条削成合适的尺寸,并在安装刷毛的方头上开了孔。 此外,还有两名善于雕刻的木匠,在上面刻上了各种花纹。 整个牙刷,只剩最后一步,装刷毛。 对于刷毛,林渊选择了猪鬃,马尾等不同的毛发。 但就使用效果来看,猪鬃最为合适。 而马尾较软,更适合老人与孩童使用。 朱陶昨日只花了十几个铜钱,便弄来了几布袋的毛发。 特别是猪鬃,几乎就是免费获取。 因为这个年代,猪肉向来都是贫民才愿意吃的肉类,而贵族是看不上‘猪肉’这等劣质肉食的。 但对平民来说,猪肉就是主食了。 是以,每天依旧有着成千上百头猪,被贩子们送至繁华的扬州城。 无数的猪肉摊贩就负责宰杀这些猪,给百姓餐桌上送去肉食。 杀猪之时,这猪鬃总归是要刮掉。 朱陶昨日便让人在各个宰猪之处,大肆搜刮了这些猪鬃。 细细算起来,制作牙刷的材料之中,最贵的恐怕就是那些松脂了。 一双上好的牙刷,其关键之处就在于刷毛。 刷毛若是参差不齐,或是黏贴不牢,就会大大降低使用时的舒适度。 毕竟,这是林渊的一项重要事业,他可不想就此砸了。 于是,便决定亲自示范工匠如何选取毛发,又如何黏贴更加牢固。 对于牙刷的生产,林渊尽量做到完美无缺。 而这些工匠,也严格按照林渊的要求进行制作。 第0049章 药堂回春 待工匠们熟悉流程之后,林渊便离开了工坊,转而去了‘回春堂’。 ‘回春堂’是林家名下药铺,也是扬州城七成药铺的药材供应商。 林望在世之时,每逢初一,十五,便会对百姓免费赠医施药。 是以,‘回春堂’在扬州百姓之中有着极高的声望。 不过,在林望去世之后,林渊就再没有来过‘回春堂’。 此番来到‘回春堂’前,看着‘回春堂’的砖木质阁楼,以及空荡荡的街道,林渊却感到有些奇怪。 今日正是十五,可为何不见堂前有人施药? 在林渊的记忆中,每逢初一,十五,前来求医领药的穷苦百姓,都会排着长长的队伍。 可今日堂前却是空无一人。 甚至,回春堂内的看病之人也是寥寥可数。 这让林渊感到有些奇怪。 因为即便是平时,前来回春堂看病之人也有着不少,为何如今却如此冷落? 带着疑惑,林渊踏进了回春堂。 偌大的一个回春堂,只有几个伙计看管,其中还有人百无聊赖的打着瞌睡。 堂内左侧为坐堂大夫所备的桌椅,也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名叫崔岐的老郎中还在坚守。 林渊走进去时,碰巧遇到一名女子搀着一名老妪,手中拿着一张药方,唉声叹气地往外走去。 林渊见状,顿时有些奇怪。 这老妪手中拿着药方,却并未拿药。 搀扶着老妪的女子,更是不断滴泪。 “两位,你们既来此治病,为何空手而归?”林渊上前拦住两人问道。 女子搀扶着老妪,哽咽道:“不瞒公子,我等本是风雨镇之人。我娘患了重病,无人能医,也无钱可医。后听人说扬州城有个林大善人,他开了家回春堂,专为穷苦百姓赠医施药,且分文不取。我和娘亲晓行夜宿,今早方进城内来到此处医治。原以为林大善人会救治娘亲,可不想少掌柜却说抓药看病要付钱才行。还是那坐堂大夫见我们可怜,破例给娘亲看清了病情,也写了药方,但这些药的价格却着实昂贵,我们百姓又如何买的起?” 老妪叹了口气,拍了拍女子的手道:“女儿,不要再说了。生死有命,也许这就是为娘的命吧!咱们走吧。” 女子眼睛通红,闻听老妪此说,顿时泪流不止。 林渊听完,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从女子手中拿过药方看了一遍,道:“两位且慢,这些药,你们会拿到手里的。” 说着,林渊脸色阴沉地走了进去。 来到抓药的柜台前,林渊猛地将药方拍在了柜台之上。 砰的一声,整个长条柜台都被这巴掌给拍的震动了起来。 趴在柜台后打瞌睡的伙计,顿时吓的从所坐的凳子上摔了下去。 突然的一巴掌,使得回春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林渊。 那被吓的跌坐在地上的伙计,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指着林渊骂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回春堂捣乱!来人,来人,给我打!” 那伙计一声令下,余下几名伙计纷纷冲了出去,将林渊给围了起来。 坐堂的老郎中原本正在翻阅着医书竹简,突然听到砰的一声,也是吓了一跳。 但当他看到林渊被几个伙计给围了起来,而那几个伙计竟摩拳擦掌的想要动手的时候,老郎中顿时惊叫了起来。 “混账!你们要作甚?还不快快让开!”老郎中慌张地走了过去,指着几个伙计厉声道。 那伙计走出了柜台,怒视了一眼老郎中,哼道:“老不死的,你要作甚?这小子来回春堂捣乱,你竟还护着他?你就不怕丢了这吃饭的家伙?” 老郎中气的脸蛋直哆嗦,指着那伙计道:“你们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敢对少东家动粗?” 那伙计闻言,眉毛一挑,道:“什么少东家?老子不认识……!” 还没等那伙计说完,林渊抬手便是一巴掌呼了过去。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那伙计脸上。 那伙计被林渊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的懵了,他捂着脸颊,怒道:“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 林渊脸色冰冷,抬脚便将那伙计踹倒在地,冷冷地道:“我胆子不大,你口气倒是不小,在我面前还敢自称老子?” 余下几名伙计见状,顿时面面相觑了起来。 老郎中担心林渊下手太重,伤了那伙计,他也不好交代,忙道:“少东家息怒,他前不久刚来,没有见过少东家,得罪了少东家,还望少东家息怒才是。” 这时,那些伙计才相信林渊的身份,慌忙站成一排,纷纷低下了头。 林渊看了他们一眼,冷冷地道:“药铺做的是开门生意,似你们这般无礼,谁还敢前来抓药看病?” “少东家教训的是。你们还不快退下!”老郎中对几人呵斥道。 几名伙计闻言,连连点头,便去扶那伙计。 林渊见状,脸色微寒地道:“慢着,从现在起,你就不再是回春堂的伙计了。” 那伙计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林渊一眼,随即踉跄着离开了回春堂。 林渊心情这才好了一些,他喊了一名伙计,道:“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记住,不许以次充好!” 那伙计接过药方应了一声,随即朝药柜走去。 老郎中见状,疑惑地道:“少东家,您可是身体不适?是否让老朽给您诊治一番?” 林渊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这药是给她们抓的。” 老郎中看了看站在堂前,不知所措的母女,顿时恍然大悟。 “许久不见,少东家依旧菩萨心肠啊!”老郎中感慨道。 林渊拉着老郎中走到一旁,狐疑地道:“崔叔,今日不是十五吗?为何不见回春堂施药?还有,方才我听那对母女说,她们所需之药价格很是昂贵,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郎中在回春堂当了十多年的坐堂大夫,林渊对他也颇为敬重,但他心中却有着诸多疑虑,他是一定要问清楚的。 老郎中叹了口气,摇头道:“少东家搬出去之后,林氏商行下所有的产业,都进行了整顿。起先,回春堂由二东家掌管,亦如老东家在时一般无二,每逢初一,十五赠医施药。平日里遇到穷苦百姓,也会酌情减免其医药费用。但自从贾少掌柜接手之后,回春堂就变得今非昔比了。” “贾少掌柜?”林渊有些不明所以。 老郎中谨慎地看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道:“就是贾余。据说他是二东家的外甥,难道少东家不认得此人?” 第0050章 谁是废物? 林渊仔细回想了片刻,总算想起了贾余是谁。 林厚之妻贾氏,乃洛阳望族。 贾氏有兄妹五人,而这贾余则是其兄长之子。 林渊幼年时曾见过他一次,而且两人之间还发生了一些小冲突。 这贾余仗着自家权势,向来蛮横无理。 那年,贾余随其父前来探亲,林渊作为长孙,自然也要前去迎接。 可贾余却长着其父官威,口无遮拦,竟对林厚颐指气使。 不仅如此,这小子竟当着他的面强行搂抱林萱,将林萱吓的哇哇直哭。 作为兄长,林渊忍无可忍,便动手打了贾余。 小孩子在一起玩耍,打打闹闹是常事。 可林渊没有想到,贾余竟然恼羞成怒地对他动起了匕首。 那匕首在林渊的左臂上留下一条半指长的伤口,至今伤疤仍在。 也是那时,林渊与林巅之间便产生了嫌隙。 身为堂兄弟,林巅在林渊受到贾余羞辱之时,不仅没有前去帮他,反而冷眼旁观,跟在贾余身后拍手叫好。 这让林渊很是失望。 不过,自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贾余。 没想到,如今这回春堂竟然交给了贾余掌管。 这不禁让他心中暗自嘀咕,难道二叔老糊涂了?不然怎会将如此重要的药铺交给贾余这个纨绔子弟来打理? 就听老郎中继续说道:“贾少掌柜掌管回春堂之后,认为赠医施药只会给回春堂带来损失,便不再举行此义举。此外,还将老东家所定下的,所有药材不得以高出三钱的价格出售之规矩也给废除。而今,回春堂所有的药材,都已经翻了两倍。药价上涨,前来买药之人也就越来越少,加上贾少掌柜对我等坐堂大夫收取租金,其他坐堂大夫纷纷离开了回春堂。老朽因舍不得回春堂这块招牌,是以一直留守于此。” 老郎中眼含热泪,他在回春堂当了十几年的坐堂大夫,对回春堂着实有着很深的感情。 他擦了擦眼中浊泪,道:“少东家,再这样下去,回春堂可就要毁于一旦了啊!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这回春堂可是凝聚着老东家的心血啊!” 听完老郎中的诉说之后,林渊只觉得胸闷异常,仿佛胸口被一团怒火所堵住,让他有种想动手揍人的冲动。 “二叔糊涂!回春堂如此重要的基业,怎会交给贾余这个草包打理?”林渊低怒道。 老郎中也颇为无奈的叹息不止。 此时,伙计已经按药方抓好了几副药给林渊送了过来。 林渊刚想将药拿给那对母女,自堂外忽然走进一名年轻人。 这年轻人锦衣华袍,却是油头粉面,给人一种轻浮高傲之感。 此人身边还跟着一人,正是之前被林渊辞退的那名伙计。 “公子,就是他动手打的我!”那伙计捂着脸颊,恶狠狠地瞪着林渊。 那年轻人斜睨了林渊一眼,高傲地道:“小子,你很眼熟啊,咱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林渊心中冷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贾余。 那伙计只道林渊是个冒牌货,是以并未告知其林渊的身份。 林渊却是看也没看他一眼,而是直接将几包药交给了那对母女,并嘱咐道:“这些药你们先拿去,先按时服用,待吃完之后再来。” 那对母女直勾勾的看着几包药,却没有伸手去接。 “公子……我们身无分文,付不起药钱。”女子咬着嘴唇道。 林渊温和地道:“无妨,今日乃回春堂施药之日,这些药不会收你们一文钱。” 那对母女闻言,激动不已的接过药包,对着林渊便跪拜了起来。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林渊吓了一跳,忙将两人扶了起来,道:“两位放心,回春堂的行善之举,将会一直延续下去。” 母女两人感激涕零,对着林渊连连称谢。 两人刚要离开,却被贾余给拦了下来。 “且慢!是谁说这些药不收钱的?”贾余傲慢地打开折扇,甩给林渊一对鼻孔,道:“你算哪根草,也敢在回春堂放肆?” “就凭我是林家长孙,这个身份可够份量?”林渊冷冷地道。 贾余愣了一下,随即用扇子拍了下手,恍然大悟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废物啊!” 林渊眉头一拧,盯着他道:“废物说谁?” “废物说你!”贾余得意洋洋地道。 林渊忽然笑了起来,拍手道:“的确是废物说我,不过我是不会与废物一般见识的。” 贾余不禁愣了一下,那伙计道:“少爷,他说你废物!” 贾余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他瞪了那伙计一眼,道:“你给我闭嘴!林渊,你已被赶出林家,如今还来回春堂作甚?” “笑话,这里是我林家产业,我如何回不得?倒是你贾余,我倒想知道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在回春堂胡作非为的?”林渊冷冷地道。 “你林家产业?可笑,从你被赶出林家,你与林家便没有了任何关系。此外,姨娘已经将这回春堂交给我打理,我才是这回春堂的掌柜!”贾余傲气十足地道。 林渊冷笑连连:“我道二叔怎会如此糊涂,原来是二婶的安排。难道二婶认为我林家对她不住?这才变着法的想要整垮林家不成?” “林渊,你这话是何意?”贾余听出这话其中带刺,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难道不是吗?回春堂往昔是何等的热闹,而如今却是门可罗雀。二婶将回春堂交于你来打理,不是要整垮我林家吗?”林渊盯着他反问道。 贾余哼了一声,道:“回春堂是药铺,不是善堂。似之前那般把生意做成慈善,简直愚蠢之极!你可有查看过回春堂近年亏损?本公子查了回春堂这些年所有的收入,发现回春堂每一年都无盈利。本公子接手之后,大刀阔斧的进行了整改,短短一个月便盈利二百两银子,这就是成效!” “鼠目寸光,似你这般经营,回春堂要不了多久就会无人问津,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林渊怒道。 “实话告诉你,表兄如今是扬州商会牙长,而林氏商行又掌握着扬州七成的药材供应。只要表兄略微提高供应价格,扬州城内所有的药铺价格都会水涨船高。到时,百姓就会知道回春堂的价格是何等便宜,他们自然而然便会前来就医买药。”贾余得意洋洋地道。 第0051章 人性之赌 顿了顿之后,贾余似笑非笑地道:“其实,你应该感谢本公子。有本公子打理回春堂,可比落在你这个废物手中要好的多。否则,回春堂怕是早就如同永安当铺一般关张了吧!” “你真是愚蠢至极!你以为回春堂施药行善只是为了那点银两?我爹与二伯辛苦积攒下的名声,全毁在了你手中!”林渊扬眉骂道。 贾余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名声要来何用?可能换来一枚铜钱?林渊啊林渊,儿时你便迂腐,不想而今如是。” 贾余打开折扇扇了扇风,看着那对茫然的母女,道:“罢了,今日看在林大公子的面子上,就不收你们的药钱了,快走快走!” 那对母女闻言,忙对着贾余连连道谢,离开了回春堂。 看着那对母女,贾余嘻嘻笑道:“看到了吗?你为她们辛苦奔波,最终她们感谢的仍旧是我。因为她们已经习惯于你的善举,她们觉得你行善,乃是理所应当之事。但只要有人能够满足她们的心愿,她们就会忘记你之前所做。见利忘义,此乃人之本性。” 林渊静静地听贾余说完,发现他的价值观简直如同他的性格一般扭曲。 “你错了。”林渊平静地道。 “行善不是为了让别人记住,也绝不是为了回报。林氏商行能有今天,所仰仗的乃是扬州百姓之信任。百姓成就了林家,林家便要回馈百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此才是经商之道。” 贾余并不想听林渊与他辩论,他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懒散地道:“林渊,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你今日此来所谓何事?若是想取代本公子接管回春堂,我劝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 林渊微微皱了皱眉,拿出一张写满草药的方子,交给老郎中道:“崔叔,麻烦你带几个伙计,去后院将方子上所写药材各提一百斤装车。” 贾余闻言,一把抢过方子看了看,吃惊地道:“林渊,你当这些药材是野草吗?居然每种药材一百斤!?” 林渊抢过方子,再次交给老郎中,而后盯着贾余,冷冷地道:“我身为林家大公子,从回春堂提些药材,难道还要经过你同意?” 贾余哗啦一下收起折扇,高傲地道:“你虽是林家大公子,但已被赶出林家,这回春堂与你可无半点关系。何况,如今回春堂的掌柜是本公子,你想提药材,那就拿钱来。” 林渊的脸色瞬间寒了下来。 这批药材乃是熬制固齿膏之用,所需之量甚大。 而整个扬州,只有回春堂有足够的药材。 林渊也是不得已,才打算来回春堂提药。 可他没想到,回春堂居然会落在贾余手中。 这让提药之事变的困难起来。 两人之间本就有着仇隙,如今林渊又被赶出家门,贾余又岂会轻易放过嘲讽林渊的机会? 但这批药材,关乎到明日齿刷之销量,他无论如何也要得到。 他看了一眼傲慢无礼的贾余,决定动用系统卡牌来解决此事。 而就在这时,贾余忽然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渊。 “不过,你终归是林家大公子,多少也要给你些面子。不然,姨丈那里却也不好交代。这样吧,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林渊眉头微皱,盯着他道:“你要赌甚么?” 贾余用折扇轻轻地拍打着手掌,道:“就赌方才那对母女,究竟会不会记得你对她们的恩情,如何?” 他似乎担心林渊会拒绝,便接着道:“那对母女也刚离开不久,或许她们还记得感激你也未可知也。如若她们在一炷香之内,还回来与你道谢,这批药材你尽管拿去。” 林渊深深地盯着贾余。 贾余神色依旧傲慢无礼,那看向林渊的眼神,充满了嘲笑。 在贾余看来,没有什么比击碎一个人的坚持,更能让他兴奋。 那对母女既然已经离去,又岂会再回来? 林渊若是应下这场赌约,他就输定了。 而林渊若不敢应下赌约,他也能狠狠地羞辱一番林渊是个没胆识的废物。 贾余嘴角微扬,眼中尽是戏虐与轻蔑。 “好,我应下这场赌约!”林渊语气平静。 贾余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渊会答应的如此直接。 林渊与贾余,与其说是互有仇隙,倒不如说是两人的认知不同。 贾余认为,人性本恶。 贪婪,自古便是人类本性。 只因回春堂赠医施药,所以百姓们才会趋之若鹫。 而林渊则认为人性本善。 与其说这是两人之间的意气之争,其实更像是一场人性之赌。 林渊相信那对母女,绝非见利忘义之人,这才答应与贾余相赌。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一炷香很快便即将燃尽。 而那对母女,却仍旧不见踪影。 贾余摇着折扇,得意洋洋地道:“林渊,你输了。我早就说过,无畏的善举,除了浪费银两之外,没有任何好处。而将药铺做成善堂,更是愚不可及。” 顿了顿之后,贾余斜昵了林渊一眼,淡淡地道:“不过,看在姨丈的份上,这批药材我可以给你。但是,阿福是本公子的仆人,而你却打了他。若是让你如此轻易的便带走这批药材,本公子日后颜面何在?唔,不如这样,你让阿福打上一拳,这批药材我便让你带走,如何?” 那被唤作阿福的伙计闻言,眼睛顿时一亮,看向林渊的眼光都变得凶狠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名女子忽然来到了回春堂内。 几人见到那女子,皆是一愣。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对母女的女儿。 “姑娘,你为何去而复返?可是出了意外?”林渊见女子神色匆匆,担心其母病情突然加重,便问道。 那女子擦了下额头汗水,对林渊道:“多谢公子挂念,我们并无意外。之前多亏公子相助,我们才能拿到药。娘说,做人要知恩图报。公子帮了我们,我们应当报答公子。这些鸡蛋,还望公子收下。” 说着,那女子便将胳膊上挎着的竹篮,递给了林渊。 “这鸡蛋是从何而来?”林渊并没有去接竹篮,而是反问道。 少女低头,轻咬着嘴唇道:“我当掉了用来陪嫁的骨簪……。” 第0052章 知恩图报 少女撇了撇嘴,语气之中已经有了些许哭腔:“可是,那骨簪不值钱,只够买这些鸡蛋……公子,您不会是觉得少吧?” 看着可怜兮兮的少女,林渊忽然想到了年纪相仿的林萱,他心中没来由的一疼,温和地道:“姑娘,你不必如此。回春堂赠医施药,不会收百姓分文。你是个孝顺的好姑娘,这些鸡蛋还是留给你母亲吃吧。” 少女听到林渊拒绝鸡蛋,眼中尽是惶然之色,竟突然对着林渊跪了下去,垂泪道:“公子若是嫌弃鸡蛋不够报答公子恩情,我愿与公子为奴为婢,以报公子大恩。” 林渊见状,忙将她扶了起来:“姑娘快快请起,你这又是何必?” 少女哽咽道:“莲儿虽出身贫寒,但也知道‘知恩图报’之理。我娘身患重病,大夫说再不吃药,就只有等死……莲儿家贫,无钱偿付药费,今蒙公子相助,我娘性命能够得以保全。公子大恩大德,莲儿无以为报,惟有为奴为婢,来报答公子。” “莲儿姑娘,你之心意我收下,但我是不会收你为婢的。”林渊语气坚定的道。 谁知少女竟又跪了下去,哽咽道:“公子莫非嫌弃莲儿?莲儿不怕苦累,什么粗活都能做的!公子若不收下莲儿,莲儿就跪地不起。” 这让林渊头疼了起来。 他看得出来,莲儿是真心想报答于他。 但他可不想当个地主老财,还让人伺候着。 可莲儿却又如此坚持,若是不答应,只怕她真的会一直跪下去。 左思右想之后,林渊觉得可以让她帮忙打理当铺。 永安当铺虽说已经开业,但这段时间以来,其实并没有什么生意上门。 何况,他一直忙着冰红茶以及齿刷的生产,对永安当铺也无暇打理。 而林萱对打理店铺就更是一无所知,也确实需要个帮手来打理永安当铺。 想到这里,林渊对莲儿点了点头:“你先起来,我可以让你帮我打理当铺。不过,我们之间可不是主仆关系。你替我打理当铺,我每个月付你工钱,如何?” 听到林渊同意她跟随,莲儿破涕为笑:“只要能报答公子,莲儿就心满意足,莲儿不要工钱。” 林渊摆了摆手,接着拿出五两银子,交给了莲儿。 “你先回去照顾令堂,待令堂身体有所好转之后,再去永安当铺寻我。” 莲儿见林渊拿出五两银子给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连连摆手:“公子已经对我母女恩重如山,莲儿不敢再收公子之钱。” 林渊却不容她多说,直接将银两塞进她手中,道:“你既是要跟着我,就要凡事都要听我之安排。这五两银子,你拿去给令堂买些补品,余下的再去置办一身衣裳。” 莲儿张了张嘴,她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林渊不容置喙的口吻,便不再多说,接过了银子。 “莲儿谢公子成全。莲儿这就带家母回去调养身体,待家母身体好转,莲儿便来伺候公子。” 莲儿对着林渊做了个万福之后,才心怀感激的离开。 林渊目送莲儿离去之后,盯着贾余,淡淡地道:“看来,是我赢了。” 贾余脸色有些难看,他鼻子一抽,不悦地哼了一声。 莲儿返回之际,线香尚未燃尽。 按照他之前与林渊所定下的赌约,在线香燃尽之前,若是莲儿母女也没有回来向林渊致谢,他才算赢。 他本以为自己已然赢得了赌约,甚至已经想好了羞辱林渊的方法。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莲儿居然在最后关头赶了回来。 这就好似被人扇了一巴掌,而且还是特响亮的那种。 这时,老郎中自后堂走了过来。 “少东家,您要的药材已全部装车,马车就后院。” 林渊点了点头:“有劳崔叔了。哦对了崔叔,你能否帮我找几名熟悉药性的大夫与药童?” “少东家需要几人?”老郎中问道。 “唔,大概七八人。” 老郎中点头道:“回春堂药童有着不少,少东家可要亲自挑选?” “崔叔说笑了,我对他们之能并不清楚,如何挑选?还是有劳崔叔代为挑选几人吧。”林渊微笑道。 老郎中点了点头,便要去后堂挑选药童。 贾余见状,脸色顿时拉了下了,伸手拦住了老郎中。 “林渊,你未免太过分了些。你想不花一文钱的带走几百斤的药材也就罢了,如今竟连人也要带走?你当我贾余不存在吗?” 看着怒气冲冲的贾余,林渊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贾余,我希望你记住一件事。不管二婶如何宠溺于你,你始终都是外姓之人。而这回春堂,姓林!”林渊一字一顿地道。 最后那句话更是刻意加重了语气。 贾余闻言,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 任何一个家族,都不会让外姓人参与到家族核心。 因为,这关乎到家族的存亡。 历史上有多少家族,因信任外姓,而被窃一空。又有多少朝代,因外戚干政,而国破人亡。 远的不说,便说当今朝堂。 武则天虽贵为皇帝,武氏子嗣也深得其宠,但其所立太子,仍旧是李家后人,而非武氏。 林渊是想告诉贾余,他再如何受宠,也不过是个寄居之人。 说白了,他与林家毫无关系。 只要林渊没有被从族谱上除名,他始终都是林家产业的第一继承人! 说完这些之后,林渊衣袖一挥,便让老郎中带他前去挑选药童。 “公子,您没事吧?”贾余身边的伙计见他脸色忽青忽白,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贾余死死地盯着林渊,恨恨地道:“这个废物如今倒有些胆色,等着吧!早晚我要让你跪在本公子脚下!” “公子,难道就这样算了?”那伙计捂着肿起老高的脸颊,不服气地问道。 贾余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用折扇一拍手掌,道:“走,回去找姨娘!” 却说林渊自回春堂带着几百斤的药材,与十余名药童回到了另外一座工坊。 这座工坊本是为了冰红茶而扩充,里面有熬煮药材的器械。 药童由回春堂的崔郎中为首,按照林渊所示配方,一点点的进行分配,熬制。 第0053章 有人搞鬼 自日落至深夜,自深夜至日出。 整整一宿,整条街道都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与熬制冰红茶不同,冰红茶所用的是药水,而这个则是药膏。 熬制‘固齿膏’,需要将旱莲草、细辛、皂角、茯苓等草本药材混在一起熬煮。 其药香之浓郁,又岂是熬制药水所能比拟? 林渊也跟着在工坊之中忙碌了一宿,除了熬制之外,还要进行装盒。 好在朱陶也带着阿怀前来帮忙,众人马不停蹄,才没有浪费熬出的‘固齿膏’。 整整一夜,他们共装了五百余盒‘固齿膏’。 而这些盒子,本都是盛放胭脂所用的胭脂盒。 林渊为了装‘固齿膏’,竟将所有买到的胭脂,全部倒掉。 这让朱陶看着都有些心疼。 这些胭脂虽不是上品,但也值个几两银子,就这样全部倒地,着实可惜。 不过,林渊却一脸无所谓。 胭脂虽贵,但毕竟较为普遍。 而‘固齿膏’则不同。 ‘固齿膏’配同齿刷面世,因其本就稀有,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不趁此机会大赚一笔,又怎对得起自己这聪慧的头脑? 忙到日出时分,林渊等人才得以休息。 好在这工坊之中,本就有为工匠准备的通铺,众人忙碌了一夜,纷纷趴在通铺上便睡了起来。 因巳时还要举行开业庆典,林渊便趁此间隙稍作休息。 熟睡之前,林渊去看了一次系统。 系统对决地图之中,仍一如原来。 他与岳山各自的摊位并没有任何异常,这时林渊才知道,对决的关键,其实是在他手中。 毕竟,这是他的随身系统。 知道了这点之后,林渊便不再担心,放心的睡了起来。 睡了两个时辰之后,林渊便喊起朱陶等人,将‘固齿膏’取了两百盒,便驾着马车朝刚买下的店铺而去。 青云街,一座上下两层的木制阁楼。 这座阁楼,本是一家酒楼,但因其掌柜急需银两,才决定将阁楼贱卖。 林渊早就想在扬州开设一间如同前世那样的超市,于是便以五百两的低价,买下了这座阁楼。 此时,阁楼内外已经被翻修一新。 阁楼内外,红布飞梁,一片喜庆。 林渊与朱陶来到阁楼时,负责制作齿刷的那些工匠,已经等候多时。 “掌柜的,五百支齿刷全部制作完成,请掌柜验看。”为首那名工匠道。 林渊打开他们面前的木箱,拿起几支造型精美的竹制齿刷看了看,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赶制出五百支齿刷,辛苦你们了。”林渊抱拳道。 为首工匠咧了咧嘴,憨厚地道:“掌柜的给了俺们工钱,俺们自当要做到最好。” 林渊点了点头,道:“诸位的付出,林某铭记腹内。只要林某在一天,就绝不会亏待诸位。” “有掌柜这番话,俺们都愿意跟着您。”那工匠拍了拍胸膛道。 林渊笑了笑,随即便让众人帮忙将齿刷带入屋内,按照价格分别摆放。 众人用了半个时辰,将所有的齿刷按照价格摆放完毕。 朱陶又让阿怀去买了些爆竹,只等吉时一到,便揭幕开张。 “林兄,快到巳时了,为何还是无人前来?”朱陶站在铺子前,望着空荡荡的大街道。 林渊眉头微皱,也感到有些奇怪。 这时,前去买爆竹的阿怀匆匆赶了回来。 “公子,不好了。” 朱陶见阿怀手中抓着一些纸团,疑惑地道:“发生何事了?” 阿怀将爆竹放下,顾不得擦汗,将手中所拿的纸团给了朱陶,气喘吁吁地道:“公子,我方才路过告示牌时,发现我们所张贴的有关铺子开张的告示全被人给撕了下来。” 朱陶闻言,忙将纸团展开看了看。 这纸团果然是他们张贴的开张宣传,不过却被人给撕成了数份。 “他娘的,我说怎么到现在都无人前来,原来有人在背后搞鬼!”朱陶气愤不已,将纸张揉成一团,愤怒地丢在了地上。 林渊捡起纸团,展开之后看了看。 扬州城很大,人口也很多,一些重要之事,都需要张贴告示才能告知众人。 扬州城每条街头都会有告示处,除了官府日常告示之外,尚与百姓留有张贴之处。 可以说,张贴告示,是最为有效快速的宣传方式。 以往,但凡某家商铺开张,只要张贴了告示,百姓都会闻讯而来赶个新鲜。 可让林渊等人没有想到的是,辛苦张贴的有关商铺开张的告示,竟然被人给撕了下来。 而从告示被撕成数份,且又被团成一团的情况来看,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只是其中一处,但想必其他告示也被撕了下来。 “林兄,此等恶劣行为,老朱忍无可忍,我要去报官!”朱陶暴跳如雷。 想来也是,众人这两天可是彻夜忙碌,本来欢欢喜喜的期待着开张大吉,可没想到却被人给坑了一把。 正在兴头上的朱陶,突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这让他如何不怒? 林渊却并没有像朱陶那般暴怒,神色反而出奇的平静。 “朱兄,我们不知这是何人所为,报官又有何用?” 朱陶握住拳头,怒道:“这还用想,一定是岳山那厮在背后搞鬼!” 林渊没有反驳。 其实,他也在怀疑岳山。 毕竟两人如今乃是对手,而岳山不仅挖走他的工匠,还盗用他的配方。 依岳山的品性,做出这等事情,倒也不觉得惊讶。 “朱兄暂且冷静一下,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些事情就是岳山所为,若是冒然报官,还会被他反咬一口。”林渊说道。 “要证据还不简单,我去揍他一顿不就行了!”朱陶气的三尸暴跳,拳头捏的劈啪作响。 林渊摇了摇头,道:“朱兄,不可鲁莽。” “林兄,你如今为何变得如此胆小?当初你带着我深入虎穴与庞化交易之时,你可是丝毫不惧的啊!”朱陶盯着他,语气之间流露着一股失望。 林渊淡然一笑,道:“朱兄以为我是怕了岳山?若是如此,朱兄未免太过小瞧我了。” 朱陶眉头紧皱,盯着林渊看了片刻,狐疑地道:“你既不怕岳山,为何不去寻其算账?” 第0054章 广而告之 朱陶想不通,岳山挖走了他们的工匠,抢了他们的生意,如今更用卑劣的手段阻止他们开张,似这等恶劣行径,林渊为何能忍? 林渊并没有对朱陶多做解释,而是平静地道:“朱兄,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寻其算账,而是店铺开张。” 朱陶一屁股坐在阁楼走廊上,没好气地道:“告示都被人撕了,谁还会知道咱们开张?” 林渊见状,顿时笑了起来。 朱陶性情直率,遇到此事,难免心有不爽。 对于朱陶的误解,他并不生气。 “想让百姓知道我们新店开张,也不是没有办法。”林渊自信满满地道。 朱陶闻言,疑惑地道:“还有何方法?” 林渊道:“除了告示之外,还有一种最为直接的办法—沿街叫喊!” “沿街叫喊?”朱陶愣住了。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召集众人。 让众人两人一组乘坐马车,沿街叫喊。 很快,四辆马车从青云街出发,朝着不同的街道而去。 同时,当当的锣声与叫喊之声响起。 “当当~” “青云街林氏商铺,巳时开张,凡入店者,可领取冰红茶一罐!限量赠送,先到先得!” …… 看着远去的马车,朱陶挠了挠头:“林兄,你真的打算将余下的这些冰红茶,免费赠送?” 林渊点了点头:“咱们店铺刚刚开张,若想引起百姓注意,总归要有些付出。何况,这些冰红茶本就不值钱,但若能吸引百姓至此,倒也划算。” 此时,距离巳时还有半个时辰。 于古人来说,良辰吉日是非常重要之事。 巳时,便是林家商铺开张的吉时。 这是朱陶找扬州城有名的风水师所确定的时辰。 林渊虽不信这些,但也想图个吉利。 所以,到时无论有多少人前来,林家商铺都要正式开张。 朱陶生于经商之家,对开张时的氛围很是看重。 在他看来,开张之时若是人多热闹,则会是个很好的兆头。 反之,则预示着买卖很是难做。 这是每个经商之人都不愿看到的。 此时,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停在了商铺前。 朱陶见状,以为来生意了,心中顿时一喜,忙迎了上去。 车帘掀开,李三郎从里面跳了出来。 见到两人,李三郎便抱拳恭贺道:“贵店开张,可喜可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随着李三郎所说,跟在他身边之人,忙将手中所提之物交给了朱陶。 林渊抱拳笑道:“李兄破费了,里面请。” 李三郎与林渊等人随即步入商铺。 进入商铺之中,李三郎见到货架,心中大感惊讶。 这商铺不同于他所见过的,任何一家拥挤混乱的商铺。 货架也并非是那等简单的木条拼接,而是颇为考究的红木文玩架。 方形,圆形,不同的货架,摆放着不同品质的齿刷等物。 每一列货品下,都清楚的写着相应价格,可供人随意选购。 整个商铺,给人一种悠闲舒适之感,让人很是轻松。 李三郎疑惑地扫了眼周围,不解地道:“林兄,为何不见有人前来?” 此言一出,顿时又勾起朱陶的怒火。 “他娘的,有人不想我们开张,暗中撕下了我们所张贴的告示!”朱陶愤愤地道。 李三郎闻言,顿时颇感惊讶。 “何人竟做出此等卑劣之事?” “还能有谁,就是岳山那老小子!”朱陶气呼呼地道。 林渊拦住朱陶,道:“朱兄,常言道好事多磨。做买卖,总不能一帆风顺。” 朱陶撇了撇嘴:“老朱可没这般大的心。” 林渊闻言,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朱兄,我向你保证,岳山一定会付出代价,替你出这口恶气,如何?” “这才是我认识的林渊。”听到林渊此说,朱陶顿时兴奋了起来,他顿了顿之后,问道:“你要如何对付那老小子?” 林渊笑了笑:“此乃天机,不可轻泄也。” 正说话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欢笑声。 林渊几人转身朝外面看去,发现一群衣着轻纱的女子,正自马车上下来。 朱陶兴奋不已地道:“来人了,真的来人了!” 这些皆是青楼女子,因昨日林渊说今日商铺开张,会有大批齿刷供应,这才纷纷前来购买。 “春香,你们为何来的如此之晚?”朱陶拉住昨日陪他的女子问道。 春香道:“我等姐妹本想一早便来此,但却听到传言,林氏商铺今日取消开张,甚至连张贴的告示都已揭除。直到之前,听闻有人沿街叫喊,我等才知道你们并未取消开张。” “娘的,这姓岳的老小子,做事可真够绝的!”朱陶恨恨地咒骂了一声。 “公子,贵商铺可真如林公子所说,有齿刷可供选购?姐妹们可都等着买呢!”春香问道。 “这是当然。只等开张之后,你们便可随意挑选。”朱陶乐呵呵地道。 春香闻言,嘻嘻一笑,亲昵地靠着朱陶,道:“公子,姐妹们起初半信半疑,是我说服了她们前来。公子也知道,春香身上也没几两银子……。” 朱陶顿时明白了过来,他很是为难地看了看林渊。 林渊呵呵一笑,道:“春香姑娘帮了我们如此大的忙,我等又岂能亏待姑娘?朱兄,过会你带着春香姑娘去挑几支喜爱的齿刷便是。” 春香眼睛一亮,忙对着林渊做了个万福。 沿街宣传,果然起了一些作用。 虽然,对大多数人来说,并不知道林氏商铺所卖之物为何,但那免费的冰红茶,却吸引着众多百姓。 林渊制出冰红茶之后,便是以二十文每罐的价格进行出售。 而且,几乎都是卖给达官显贵们。 因为达官显贵们不在乎那几个铜钱,他们在乎的身份,是享受。 林渊本打算,从达官显贵们身上狠赚一笔之后,再将价格降低,也好惠及百姓。 可谁知半路上杀出个岳山,逼的他不得不暂时停产冰红茶。 但二十文每罐的价格,对普通百姓来说,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对于冰红茶,扬州城大多数的普通百姓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形。 而今突然听到,只要前去林氏商铺,便可免费领取冰红茶。 这对那些望茶兴叹的普通百姓来说,是何等的欣喜。 第0055章 饥饿营销 很快,商铺前便聚集起了不少百姓。 原本清冷的林家商铺,顿时变得热闹不少。 眼看时辰已到,林渊对着众人说了一段让众人多多捧场的场面话,并将齿刷与‘固齿膏’对一无所知的百姓做了简单介绍。 而后,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林渊拉下了遮盖匾额的红布。 红布落下,一副匾额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林氏商铺,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折射下,闪现出熠熠光辉。 简单的仪式过后,林氏商铺便正式开张。 那些青楼女子纷纷进入商铺,进行选购齿刷。 而那些百姓,则更多是为了冰红茶而来。 在拿到冰红茶之后,有些人便直接离去,而有些人则好奇的留下观望。 对于走掉的百姓,林渊也不生气。 而对于留下的百姓,林渊则表示欢迎,并尽力对众人讲解齿刷的好处。 那些青楼女子本就是为了购买齿刷而来,是以并没有任何疑虑。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着应该购买哪种齿刷。 齿刷的价格,因材料不同,而价格也有所不同。 最贵者,十余两银子。 最便宜者,三十文钱。 而‘固齿膏’,则因装盒之大小,材质之不同,也同样有所差异。 林渊的想法,是要让齿刷适应各个阶层。 针对贵族阶级,林渊则会向他们推销价格高出一些的齿刷。 这些价格昂贵的齿刷,材料多是玉石之类,且外观精美。 对他们来说,价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份的象征。 而对于普通百姓,林渊则会向他们介绍相对便宜的竹制齿刷。 因青楼女子大量购买,这让原本持观望态度的百姓,也开始起心动意。 加上林渊魅力值大增,所说之话,让人很是信服,买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朱陶负责收钱,林渊负责推销。 很快,便卖出了两百套齿刷。 因齿刷与‘固齿膏’乃是配套出售,再卖出两百套之后,林渊便停止出售。 “对不住了各位,两百套齿刷已全部售罄,诸位可以请回了。”林渊满脸微笑对着一些刚刚赶来之人道。 这些人皆是听到消息之后,从各个青楼赶来的女子,以及那些达官显贵们的管家仆人。 “林掌柜,我家小姐这几日犯了牙宣之症,听闻贵店之灵丹妙药能解此状,我家老爷特命我前来购买。还望林掌柜务必成全啊!”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听闻林渊所说,顿时急了。 “抱歉,‘固齿膏’与齿刷乃是配套出售。如今,齿刷虽有多余,但‘固齿膏’却已无存货。”林渊抱拳道。 那管家急道:“林掌柜,过两日就是我家小姐大喜之日。可我家小姐却因牙宣之症,而粒米为进,我家老爷心急如焚,命令我无论如何都要买到灵丹妙药!” 说着,那管家拿出五十两银子,接着道:“只要能救我家小姐,我家老爷愿出高价购买,万望林掌柜成全则个!” 朱陶见状,眼睛顿时直了起来。 他想不通,‘固齿膏’分明还有三百余盒,可林渊为何说已无存货? 他急地抓耳挠腮,生怕林渊会再次拒绝,便主动替林渊给应了下来。 “你放心便是,这‘固齿膏’我们还有……一些,可便宜一些出售与你。” 朱陶本想说还有很多,但看到林渊的眼神,便含糊其辞了起来。 那管家听到朱陶说还有余货,顿时欣喜若狂。 “若是能解我家小姐痛楚,我家老爷还会有重谢。” 见朱陶应了下来,林渊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走到朱陶身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朱陶听完之后疑惑的挠了挠头,便直接去了后堂。 过了片刻,朱陶从后堂走来,给了林渊一个小瓷瓶。 林渊拿着瓷瓶,走到那管家跟前,道:“此乃今日所剩最后少许‘固齿膏’,既然你家小姐急需,就给你便是。” 顿了顿之后,林渊将五十两银子,还给了那管家,说道:“这些‘固齿膏’只够使用一次,你先回去给你家小姐试过,若是能缓解你家小姐之痛楚,明日你再将银两带来。” 那管家愣了下,而后对着林渊抱拳行礼,拿着瓷瓶与银两便急匆匆地离开了林氏商铺。 余下众人得知今日确实售罄之后,便也不再逗留,纷纷离去。 众人离去之后,朱陶不解地道:“林兄,‘固齿膏’分明还有着许多,你为何对他们说已无存货?” 李三郎也颇为惊讶,他看着林渊,同样一脸疑惑。 林渊笑了笑:“这只是一种营销策略,物以稀为贵,越是数量稀少,才越能吸引目光。” 朱陶恍然大悟地道:“这就是林兄说过的‘饥饿营销’?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帮了倒忙?” 见朱陶自责起来,林渊笑道:“非也,朱兄反而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此话怎讲?”朱陶挠了挠头。 林渊想使用‘饥饿营销’,而自己却差点揭了他的老底,可林渊为何说自己反而帮了大忙? “今天虽卖出两百套齿刷,但大多数皆是知晓齿刷功效之人。而方才众人,多持观望态度。只因他们不知齿刷之功效,不愿冒然购买。但方才那管家所说,却是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观察机会。如若此药有效,便是给那些举棋不定之人,吃了一颗定心丸。而与我们来说,却是最好的宣传。”林渊眯着眼睛道。 “原来如此,难怪你只给了他一次的用量。若是有效,明日他定然会再次前来购买。”朱陶摸着下巴,恍然大悟地道。 李三郎拍了拍手,啧啧称赞道:“有趣,果然有趣。没想到这物品还能这般出售。林兄之才,着实令人惊讶啊!” “李兄客气。对了,李兄所要之物,还需等上几日。”林渊说道。 “这是为何?朱兄不是说,尚余许多‘固齿膏’吗?”李三郎问道。 林渊笑道:“这‘固齿膏’是有不少,但这玉齿刷却无。既然是给老夫人所用,自然要用上好玉料。不过李兄放心,我已托人进行制作,想必两日内便能做出。” 第0056章 公孙剑舞 “此事就有劳林兄了,今晚我将于松鹤楼设宴款待二位,二位兄台可一定要赏脸才是。”李三郎笑呵呵地抱拳道。 “李兄设宴,我等岂敢不从?李兄放心,待我等忙完手上之事,定会前去赴宴。”林渊道。 李三郎点了点头:“既如此,我就于松鹤楼恭候二位了。” 李三郎离去之后,整个商铺之中,便只剩下了林渊与朱陶还有阿怀三人。 朱陶与阿怀仔细核对着收入。 经过核算,这一天下来,总共卖出了一百余两银子。 朱陶兴奋不已。 要知道这批齿刷的原材料,总共加起来才不过二两银子。 相对而言,‘固齿膏’的本钱则要高出许多。 毕竟这批药膏耗费了大量的药材,而每一批药材都在数十两的价格。 总的算下来,其实这一天的盈利还不够药材费。 但要知道,这五百盒的‘固齿膏’,其实只用了十分之一的药材所熬制。 更何况,如今只卖了二百盒,还不到十分之一的半数。 若是这批药材全部熬成了‘固齿膏’,其利润又会是何其之大!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扬州作为大周最繁荣的城市之一,其人口之密集,仅次于神都洛阳,与西都长安。 如今只卖出两百套,也就是说目前只有两百人购买了齿刷。 但这刷牙洁齿之风,早晚会吹遍扬州。 到时,又会有多少人来购买齿刷? 与冰红茶不同,这可是能够成为百姓日用之物。 朱陶甚至开始幻想,是不是该放下一切杂物,与林渊全力制造齿刷,并将其运往他处贩卖。 他相信,这绝对会是一笔很有‘钱途’的产业。 而作为齿刷的发明者林渊,此时正在系统之中乐不思蜀。 说来奇怪,在店铺开张之时,他脑海之中又收到了系统的奖励。 “建造一间商铺,获得奖励玲珑骰子*1,获取特殊能力:福神附体。 玲珑骰子,可在一定回合之内控制自己点数。 而福神附体,则获取可在一定回合之内免费占领对方摊位,或者升级己方摊位。 不仅如此,被福神附体,还会给现实世界带来意想不到的福利。 这让林渊对系统越发的信任,同时也更加有信心对付岳山。 傍晚时分,林渊与朱陶两人前往松鹤楼赴宴。 虽说闭门鼓已经响起,但两人也不怕被抓。 最多就是塞几个铜钱便可摆平。 更何况,林渊如今也算是小有资产,区区几个铜钱他还不放在眼里。 大周虽施行宵禁,但达官显贵依旧喜欢在晚间宴请宾朋,寻花问柳。 所以,扬州城的宵禁,并不如神都洛阳那般严重。 而当地官府,也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以,街上行人虽少,但各个酒楼,青楼依旧热闹非凡。 林渊与朱陶来到松鹤楼时,李三郎已等候多时。 见到两人前来,李三郎便起身相迎。 “林兄,朱兄,你们可是让我好等啊!”李三郎抱拳笑道。 林渊与朱陶二人同时还礼,三人客套了一番之后,便分宾主坐下。 这时,林渊才发现李三郎身边除了那名略显阴柔的男子之外,还落座着一名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 林渊虽看不清女子容貌,但透过面纱,却依稀可见绝世容颜。 “李兄,这位姑娘是……?”林渊不解地问道。 李三郎呵呵一笑,道:“这位姑娘名叫新雪,新雪姑娘最善剑舞之术,是以特请新雪姑娘前来为我等助兴。” 朱陶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他直勾勾的盯着那女子,惊道:“莫非就是那位碧春苑花魁,新雪姑娘?” 李三郎点了点头。 朱陶忍不住啧啧称赞道:“李兄果真是好大的面子,寻常之人想见新雪姑娘一面都不可求。不想李兄京能将新雪姑娘请至松鹤楼,佩服,佩服!” 李三郎微微一笑,便让新雪为几人舞来。 林渊道:“想必昨日李兄前去碧春苑,便是为了新雪姑娘而去的吧?” 李三郎倒也没有否认,哈哈笑道:“都说林兄眼光独特,果然如此。” 新雪此时已拿起两把剑,随着婢女的乐声,翩翩起舞了起来。 “李兄,据闻新雪姑娘绝不轻易见客,你又是如何得到她之青睐的?”朱陶端着酒爵,边看着新雪舞剑,边疑惑地问道。 新雪本就身姿曼妙,以剑为舞,更加让人惊叹。 “李某不才,恰好懂些音律与舞法,这才得以见到新雪姑娘。”李三郎乐呵呵地道。 “没想到李兄居然还懂音律,难怪能够得到新雪姑娘之青睐有加!似我老朱这般对音律一窍不通之人,若无李兄引荐,只怕此生都无此机会观赏新雪姑娘之舞啊!”朱陶感慨万千地道。 李三郎与两人共饮了一杯酒,放下酒爵之后,李三郎问道:“以林兄之见,新雪姑娘如何?” 林渊没有说话,而是仔细地欣赏着新雪之舞。 对于新雪之舞,林渊不知该如何评价。 新雪剑舞,既有女性之柔美,又有飒飒之英姿。 他沉吟许久之后,才道:“新雪姑娘之舞,起时剑势如雷霆之震怒,行时如神人御飞龙,罢时如江海凝清光,可谓是精彩绝伦。在我之印象之中,能有此赞誉者惟公孙大娘一人耳!” 正在舞剑的新雪听到林渊所说,不禁愣了下,便是动作都停了下来。 “公子认得我师傅?”新雪收剑停步,疑惑地道。 此言一出,几人皆惊讶地看向林渊。 林渊刚喝了一口酒,却险些喷了出来。 他愣了片刻,吃惊地道:“新雪姑娘是公孙大娘之徒?” 新雪点了点头,不解地看着林渊:“我师傅久未涉世,公子如何会认得我师傅?” “这个……唔,幼年之时曾有幸见过公孙大娘剑舞之术。”林渊才不会说,他是从杜甫的诗中知道的公孙大娘。 新雪轻哦了一声,随即继续舞了起来。 林渊长舒了口气,幸亏新雪没有继续问下去。 否则,自己为了圆谎,只怕会将杜甫的诗给搬出来。 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会抢了杜甫的名声与饭碗? 虽然对于文化人来说,这并能说偷,最多只算是借鉴。 但在林渊看来,这种仗着自身优势,却恬不知耻的将他人诗词据为己有之人,实在是可耻之极! 第0057章 醋意满满 一曲舞罢,几人纷纷拍手叫好。 林渊与李三郎等人饮了几杯酒水,忽然觉得腹内有些不适,便起身告退,准备前去方便。 松鹤楼有雅间数座,林渊等人所在的便是在其中一间。 此时,林渊抱着肚子,刚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却正巧与两人撞了个满怀。 “林渊?” “璎珞?巅弟?你们怎么在这里?” 三人几乎同时一愣。 林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曲璎珞和林巅二人,而二人也没想到会遇到林渊。 曲璎珞从她的角度朝雅间内看去,刚好看到新雪正在斟酒。 “林公子真是好福分,来松鹤楼都有美人侍候。”曲璎珞语气古怪地说了一句。 林渊腹痛难忍,刚想问她酿酒之事进展的如何了,却忽然听到曲璎珞的语气,顿时一阵莫名其妙。 “说来话长,我腹内翻腾,待我前去五谷轮回之所方便一下,就去找你们。”说完,林渊便捂着肚子,一溜烟地飞奔下楼。 原本还与林巅有说有笑的曲璎珞,脸色忽然拉了下来。 这反倒让林巅觉得一头雾水。 他回头看了看冲下楼去的林渊,又看了看曲璎珞,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朱陶听到外面的谈话之声,好奇地走了出来。 他看到曲璎珞,顿时有些惊讶,忙道:“曲姑娘,没想到你也来了?真是太巧了。我等已备好宴席,不如曲姑娘一同来吧。” 朱陶本来对林巅就无甚好感,此时更是直接忽视了他之存在。 “不必了,既然林渊已有佳人相伴,我又何必前去打扰?”说完,曲璎珞便哼了一声,朝着玄字号客房走去。 林巅瞥了一眼朱陶,随即面无表情地追了上去。 朱陶被曲璎珞那一声冷哼给整懵了,心想着自己也并没有得罪她才是。 可为何她的语气如此古怪,似乎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醋意。 朱陶仔细琢磨了一番曲璎珞所说话语,愈发觉得整句话都散发着一股醋意。 “啊呀,我可真蠢!曲姑娘这是在吃林兄的醋!莫非,曲姑娘喜欢林兄?”朱陶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整个人都激动的险些跳了起来。 曲璎珞不仅容颜出众,还智慧超群。 否则,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撑起整个曲家。 对曲璎珞这种才貌双全的女子,是个男人都会喜欢。 当然,朱陶也同样喜欢。 不过,朱陶有自知之明。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曲璎珞,先不说样貌,便是曲璎珞肩膀上的那份重担,就不是他能扛得起的。 在朱陶看来,只有最优秀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曲璎珞这等奇女子。 而这个男人,就是林渊。 朱陶觉得林渊与曲璎珞简直就是绝配。 何况,林渊也几次三番的帮过曲璎珞,两人之间虽常常拌嘴,但本意却都是在为对方着想。 再加上曲璎珞那充满怒气而又醋意满满的语气,朱陶百分百相信,曲璎珞一定是喜欢林渊。 “没想到林兄平日里光明磊落,却在背地里泡妞。”朱陶摸着下巴,发出几声意味深长的啧啧声,忽然拍了下脑袋:“不好,曲姑娘既是林兄所喜欢之人,又为何会和林巅那厮在一起?不行,林兄不在,我要替林兄好生探查一番,省得林巅那厮欺负了曲姑娘。” 想到这里,朱陶对李三郎说了声抱歉之后,便朝着玄字号房间走了过去。 来到玄字号房间前,朱陶扫了眼周围,见无人前来,便将耳朵凑到门前,仔细地听了起来。 “今日邀请诸位前来,是要与诸位商量一下有关商会之事。扬州城大三十六个商行,大多都已同意加入商会,如今只有在做几家尚未与商会签署契约。”听声音,这话似乎是出自林巅之口。 “入了商会,又能获得什么好处?”有人问道。 朱陶一听,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这说话之人的声音,怎么听都好像是岳山那老小子。 “加入商会,以后各商行的买卖,就会由商会来负责。对于实力雄厚的商行,商会会全力以赴的支持,而对于实力微弱的商行,则由商会进行帮衬。总而言之,商会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互惠互利,从而杜绝恶性竞争。”林巅说道。 林巅所说,似乎很让人心动,立面遂响起了窃窃私语。 过了片刻,岳山的声音再次响起:“林公子,你让我加入商会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如何能保证我之权益?” “岳掌柜此言何意?”林巅问道。 “两家商行,向同一买家出售丝绸,你如何能保证我不亏损?还有,两家商行同时在做一批新奇之货,从而产生纠纷,你如何解决此事?”岳山接着问道。 “关于货物出售之事,会由商会根据两家商行具体情形进行调查协商。如若这一次没有卖出贵商行之货物,下一次若有买家,商会会优先贵商行。至于岳员外所说的第二件事,则更加简单,任何新鲜事物,都需要有个称呼,我称之为‘命名权’。只要发明者那方,提前通知商会,并由商会登记造册,那么那一方便拥有使用权。而后来者若想制作或使用,就必须经过对方同意,并付给对方一定的报酬。否则,则视为恶性竞争,由商会出面对其进行调解,若依旧我行我素,则对其施行严厉制裁。” 林巅一番话,让众人陷入沉默。 若真如林巅所说,对他们来说,着实能带来不少好处。 而且,林巅所说也还算是公平。 “如若我加入了商会,是否就拥有了‘命名权’?”岳山继续问道。 “不错。”林巅道。 此时,岳山一拍桌子,道:“好,那我便入你商会!不过,我有个条件。” “岳掌柜请讲。” “我既入了商会,这‘冰红茶’之使用权便归我所有。我要求,林氏工坊不许再酿制冰红茶,更不许再销售冰红茶。林氏工坊所有的冰红茶,在两天之内必须全部清除。”岳山得意地道。 此言一出,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朱陶在门外闻言,整个人都几乎暴跳如雷,刚要推门进去,却听到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 第0058章 厚颜无耻 “岳掌柜,你此做未免过分了些。冰红茶是由林渊所酿制而成,此乃扬州城人尽皆知之事。你有何权利让林氏工坊停酿冰红茶?” 朱陶心中顿时一喜,心道,曲璎珞果然还是向着林渊。 却听岳山哼道:“曲姑娘此言差异。其实,冰红茶最早是由我岳家先祖所酿制,此茶配方也一直载于我岳家族谱之上。前些时日,我岳家族谱无故丢失,直到此茶问世,我才知道原来我岳家族谱竟是被林渊给偷了去。我既拥有此茶配方,就足够证明此茶本为我岳家所有,我自然有权利让林渊停酿冰红茶。” 曲璎珞闻言,顿时冷笑起来:“岳掌柜,为了区区冰红茶,你竟编出此等谎言,难道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老夫只是为了拿回本属于我岳家之物,试问这有何不妥?林渊偷盗我岳家配方,未经老夫许可便私自酿造冰红茶出售,老夫没有找他讨要损失,就已经很便宜他了!”岳山厚颜无耻地道。 “你……。”曲璎珞显然被岳山的无耻给震惊到了。 “林巅,林渊可是你之堂兄,难道你也认为林渊偷了他岳家的配方?” 林巅漠然的声音传出:“林渊虽是我堂兄,但我也要按照规矩行事。他有没有偷岳家配方,这点由官府去查。不过,既然岳掌柜已入了商会,且提出了要求,商会自然是要给岳掌柜一个交代。” 曲璎珞明显愣了一下:“林巅,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璎珞,我身为扬州商会牙长,就不能徇私,否则如何服众?” 而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给推了开来。 “好一个正直的牙长!”随着啪啪声响,林渊拍着双手走了进来。 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朱陶。 就在方才,林渊方便而回,见到朱陶趴在玄字号房门前,便想以恶作剧作弄他一下。 可当他走到玄字号房门前时,却突然听到屋中所传出的谈话。 加上朱陶对他所说,林渊很快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林渊?” 岳山显然没有想到,林渊居然也在这间酒楼,他明显吃了一惊。 但很快,他又变得嚣张了起来:“林渊,我等商会之人在此相商要事,你为何于门外偷听?” 林渊扫了眼众人,除了曲璎珞,林巅之外,余下之人他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岳员外,难道你们在谈论一些见不得人之事?所以,才害怕被人听到吗?”林渊神色如常,盯着岳山道。 “我等所谈,乃商会之大事,你尚无资格得知。”岳山捋着山羊胡,斜视林渊。 朱陶闻言,顿时怒从心头起,冷冷地道:“一群卑鄙小人在此相商如何对付林兄,被揭穿之后,却还不敢承认,你们可知这‘羞耻’二字如何写吗?” 朱陶本就是个直肠子,暴脾气,最是看不惯奸诈之人。 在他看来,在场之人除了曲璎珞之外,其余之人皆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鸟。 否则,在岳山诬陷林渊偷盗他岳家配方之时,就该站出来替林渊说话。 而事实上,除了曲璎珞之外,余下之人无一人替林渊辩解。 岳山等人闻言,脸色也顿时拉了下来。 “朱陶,你不过是外来行商,这里何时轮到你说话了?”岳山怒视朱陶。 而余下几人,也纷纷眼冒怒火,死死地盯着朱陶。 因为朱陶连他们也给骂了。 “我这暴脾气的,你以为你们人多我就会怕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说着,朱陶便夺门而出。 林渊淡淡地道:“我林家商铺,朱兄入了一半的股份,也算是半个扬州商人,如何说不得?” 岳山等人见朱陶逃之夭夭,纷纷发出鄙夷的笑声。 “即便他有资格说三道四又能如何?不过是草包一个罢了!”岳山一脸鄙夷地道。 而就在这时,朱陶却又折了回来。 与此同时,他身后还跟着李三郎与其仆人。 “姓岳的,欺负你朱爷爷是外来人怎地?比打架,你朱爷爷还没怕过谁!” 说着,朱陶便撸起袖子,要前去揍岳山。 林渊翻了个白眼,没想到朱陶居然将李三郎与其仆人都给拖了出来。 他看得出,朱陶这次是真的怒了。 而李三郎与那仆人,则横眉冷目,很好的扮演着跟班的角色。 特别是那仆人,眼神之中透出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岳山等人只是嘴上功夫,若真动起手来,又岂会是朱陶这等泼皮对手? 更何况朱陶身边还跟着两名凶神恶煞。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好在他们知道,朱陶一向对林渊言听计从,便朝林渊大叫起来。 “林渊,让这厮退下,咱们有话好好谈!” 林渊冷笑不止,却并没有阻拦的打算。 林巅也担心朱陶会伤到岳山等人,毕竟他们都是商会之人,若是在自己这个牙长眼前给伤到,自己这个面子还往哪放? 他盯着林渊道:“堂兄,既然你已知晓此事,那咱们不如就摊开了说。” 林渊想了想,自己这个堂弟毕竟是个牙长,多少也要给他点面子。 于是便让朱陶息怒,自己则走到矮几旁随意的坐了下去。 拿起酒壶倒了杯酒,轻啜了一口后,林渊转着酒杯,悠悠地道:“说吧,你们打算如何对付我?” “堂兄,你我虽为兄弟,但我身为商会牙长,却是要秉公行事,你可莫要见怪。”林巅忽然对林渊行礼道。 林渊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林家有你这般公私分明的子孙,简直是祖宗之福啊!” 林巅听后,却是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话乍一听似乎是在夸他,但言下之意却是在告诉他,不要公报私仇。 毕竟,两人都是林家子孙。 林巅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地道:“岳掌柜如今已加入商会之列,他所提之要求,则是不许堂兄再酿制冰红茶,也不许再出售冰红茶。” 林渊笑了。 “冰红茶是我酿制而出,我为何不能出售?” 岳山哼了一声,道:“你是偷了我岳家配方才酿制而成,归根结底,这冰红茶还应归我岳家所有!” “哦?你说我从你们岳家偷了配方,我倒想问一问,谁能证明?”林渊盯着手中转动的酒杯,反问道。 第0059章 你当我吓大的? “配方载于族谱之内,我岳家子孙皆可为证!”岳山恬不知耻地道。 朱陶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口骂道:“啊呸!你这老小子简直无耻至极!还你家子孙皆可为证,我还能证明你是林兄孙子呢,你为何不开口叫爷爷啊?” 李三郎与曲璎珞闻言,险些笑出声来。 “你!你敢侮辱老夫?”岳山整张脸一阵铁青,却是被朱陶气的浑身发抖。 林巅生怕岳山给气出个好歹,便道:“配方究竟是否自岳家所偷,此事由官府去查。如今要解决之事,乃是冰红茶的酿制与出售。” 他顿了顿之后,走到一侧的书桌前,提笔蘸墨,边写边道:“岳掌柜既是入了本商会,我身为牙长,便要替岳掌柜解决此事,此乃吾之职责所在。” 很快,他放下笔,拿起一张纸吹了吹上面的墨迹,走到林渊跟前交给了林渊。 “堂兄,只要你在此文书上签字同意,表示以后不再酿制,出售冰红茶,此事便就此揭过。” 林渊接过合约,随意的瞥了一眼。 他盯着林巅问道:“若是我拒绝呢?” 林巅眉头紧锁,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如若你拒绝,那我们只能对你实行封困之策。堂兄,你可要想清楚了,封困之策下,你所有的工坊,店铺,都会受到牵连,甚至倒闭。” 林渊略感惊讶地看着林巅,心道,这小子居然能想出经济封锁这种套路,看来他确实有能力担任扬州商会牙长之位。 对于林巅所说的封困之策,绝大多数商家都会感到恐慌。 因为,封困之策不是由某一家商行进行,而是由整个扬州商会联合进行。 也就是说,如果施行了封困之策,就是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扬州商会! 林巅与岳山相信,凭借林渊的头脑,一定会权衡出其中利弊,并选择签字妥协。 毕竟,没有哪个商行敢与整个扬州商界抗衡。 即便是林氏商行,也无此能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渊身上,等待着林渊最后的决策。 这种情况之下,其实结果已经很是明显了。 与整个扬州商界抗衡,无异于自寻死路,即便是傻子也会明白其中利害。 “我!拒!绝!”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林渊一字一顿地从口中吐出三个字。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给众人带来很大的震撼。 林巅和岳山等人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而在回过神之后,才知道林渊是认真的。 他们不敢相信,林渊竟然真的想凭一己之力,抗衡整个扬州商会。 而朱陶在听到林渊做出决定之时,更是神色激动无比,兴奋地大吼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林渊!林兄,老朱挺你!” 李三郎也是略感惊讶,林渊的勇气着实有些出乎他之意料。 曲璎珞呆呆地看着林渊,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曾经那个毫不正经的林渊,此时竟如此有男子气概,甚至还有点小帅。 却说林渊直接开口拒绝岳山所提要求之后,便直接将合约文书撕成了粉碎。 随手一扬,纸片翩翩飞落。 林渊单手背在身后,径直穿过飞扬的纸片,朝门外走去。 曲璎珞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渊,一颗少女心突然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林渊简直太潇洒了。 经过曲璎珞身前时,林渊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他忽然想到自己还要问她酿酒之事,便毫不犹豫地拉住了曲璎珞的手。 曲璎珞脸颊绯红,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任凭林渊牵着她的手离开了房间。 朱陶见林渊离去,也不再逗留。 他对着岳山与林巅等人,做了个鄙夷的手势,随即嚣张的哈哈大笑着离开了玄字号客房。 林渊与朱陶离去,李三郎自然也跟了上去,留下岳山等人面面相觑。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岳山气的脸色发青,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过了片刻,他忽然咬牙切齿地道:“林巅,你身为扬州牙长,此事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林巅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告辞。” 说完,林巅也离开了房间。 “岳公息怒,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了。”余下几人纷纷宽慰道。 “岂有此理,林渊,朱陶,我饶不了你们!”岳山怒极,一拳砸在了矮几之上,顿时疼的他嗷嗷叫了起来。 且说,林渊等人回到原本所在的天字号客房。 此时,飘雪已经离去。 “今晚扫了李兄雅兴,真是抱歉。”林渊一脸歉然地道。 李三郎笑了笑,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无妨。反正我还要在此继续逗留,机会还会再有。倒是林兄,为何会与他们发生冲突?” 朱陶知道李三郎对他们之间的恩怨并不了解,便从头到尾的给李三郎讲述了一遍。 期间,还顺带问候了一下岳山的列祖列宗。 李三郎听完之后,摇头道:“如此说来,这岳山手段着实卑劣了些。李兄如今拒绝了岳山所提之要求,就不怕是日后会面临扬州商会之为难吗?” 林渊端起一盏茶,轻啜了一口,傲然道:“我林渊行的正,坐得端,这冰红茶之配方本就是我所研制而出,我又何惧之有?区区扬州商会,我还不放在眼里。” 朱陶翘起大拇指,赞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林兄,霸气!扬州商会也不过是一群以多欺少的小人,咱们就该如此,好叫他们知晓何为‘邪不胜正’!” 曲璎珞秀眉微蹙,似乎心中忧虑甚深:“林渊,你如此断然拒绝与岳山的和谈,只怕真的会成为众矢之的。扬州商会,凡事皆以利益为上,你此番拒绝和谈,不仅使他们落了面子,还有可能让岳山蒙受损失。而按照商会条约,对于损害商会利益之事,商会将全力清除。若是他们真的对你施行了‘封困之策’,你该如何?” 朱陶眉毛一挑,道:“封困便封困,大不了林兄随我前去神都。以林兄之头脑,加上神都之繁华,东山再起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我就不信,扬州商会还能将手伸到洛阳!” 第0060章 月上柳梢头 林渊放下茶盏,拿起折扇摇了几下,平静地道:“我是不会离开扬州的,既然他们想要对付我,那就让他们放马过来便是。” 朱陶挠了挠头,疑惑地道:“林兄,你真想凭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扬州商界?” 林渊神色平静,眼中毫无惧色,淡淡地道:“还是那句话‘邪不胜正’。他们想对付我,也没那般容易。” 朱陶低头想了想,而后吐了口气,郑重地道:“林兄豪气干云,老朱誓死相陪!” 林渊欣慰地点了点头,对朱陶微微拱手,算是谢了朱陶之信任。 李三郎对林渊道:“只是李某并非商人,也不知如何帮助林兄。” “李兄客气,方才李兄愿意前去掠阵助威,林某已经感激不尽。”林渊抱拳道。 “嗯,我会在扬州继续逗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之内,若是有用得着李某之处,林兄尽管开口。”李三郎说道。 曲璎珞也点头道:“我也会全力以赴的助你。” 林渊对她微微一笑,道:“曲家酒坊还要加入商会,最好不要与我产生交集。否则,会受到牵连。” 曲璎珞闻言,柳眉微挑,不悦地道:“你这是何意?我曲璎珞岂是胆小怕事之人?” 林渊愣了下,随即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曲家如今肩负酿造‘大梦千秋’之重任,此乃重中之重。没必要因为我,而浪费宝贵的时间。” 他顿了顿之后,自信满满地道:“何况,我林渊也非那等无能之辈。扬州商会,未必就会是我之对手。” 几人疑惑地看着他,真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竟敢出此浪言。 他们又哪里知道,林渊之所以自信,完全是因为他有个开挂的系统。 虽说眼下他并没有完全掌握系统玩法,但有系统在手,他相信无人会是他之对手。 “林兄,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朱陶问道。 “回家睡觉。”林渊很干脆地道。 “……。” 几人愣愣地看着林渊,还以为林渊是在开玩笑。 “睡觉?林兄,他们可是要对付咱们了啊!”朱陶有些难以理解,都火烧眉毛了,林渊居然还想着睡觉。 林渊认真地道:“正是因为他们要对付你我,咱们才更要睡觉,这叫‘养精蓄锐,以逸待劳’。” 朱陶一阵无语。 林渊看了看几人,笑道:“我可没有开玩笑,你们不睡,我可要回家睡觉了。”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子,只得带着疑虑回去休息。 李三郎与其仆人就住在这松鹤楼对面的客栈,三两步便到。 出了松鹤楼,与李三郎等人告辞之后,林渊便要回往永安当铺。 朱陶见曲璎珞身边只有一名丫鬟,心想这可是让林渊与曲璎珞相处的绝佳时机,便拉住林渊道:“林兄,你看这深更半夜的,曲姑娘她们还是两名女子,不如咱们送送她们如何?” 林渊看了下曲璎珞与那丫鬟。 曲家距离松鹤楼尚有两条街道,如此深更半夜的也着实令人不放心。 想了想之后,林渊便转身对曲璎珞道:“璎珞,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二人行此夜路也不安全,不如我与陶兄送你们一程吧。” 他本以为曲璎珞如此坚强的女子,可能会拒绝他之好意。 可没想到曲璎珞看着他,竟然点了点头。 这让林渊颇为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曲璎珞再如何坚强,始终还是女子,对于黑暗,心中难免会有些害怕。 四个人借着月光,乘着微凉的夜风,在大街上缓缓前行。 朱陶为了给林渊与曲璎珞制造单独相处的几乎,便拉着那丫鬟说话,并有意无意的与两人拉开了距离。 两人走在前面,林渊双手背在身后,边走边享受着夜风送来的阵阵凉爽。 曲璎珞则紧跟在他身侧。 月光照应出两人的身影,就好似月光下漫步的恋人。 曲璎珞心头忽然升起一丝甜蜜。 “璎珞,多谢你替我说话。”林渊忽然说道。 曲璎珞茫然地啊了一声。 “我听朱兄说了,在岳山提出那等无理要求之时,只有你替我说话,谢了。” 曲璎珞脸颊一红,她似乎很怕被林渊发现,忙低头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道:“我只是看不惯岳山巧取豪夺罢了。” 林渊脚步骤然一停,惊讶地道:“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我还以为你被我的英俊潇洒所倾倒,才替我说话的呢!” 曲璎珞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似乎又怕被林渊看穿,便故意扭过头去,哼道:“少臭美了。再说了,我有那么肤浅吗?” 林渊嘻嘻一笑,眉飞色舞地道:“当然不是。曲大小姐最注重内涵,没想到我在曲大小姐眼中,也是个有涵养之人啊!” 曲璎珞切了一声,低声道:“不过,你拒绝和谈之时,确实有那么一丢丢的帅。” “那是当然。我可是帅气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的化身!”林渊恬不知耻地自夸道。 曲璎珞颇为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对了,之前一直想问你,‘大梦千秋’酿造的如何了?”林渊忽然想起此事,便开口问道。 这段时间,林渊一直忙于各种事情,对于‘大梦千秋’酿造进程并不知晓。 不过,此事毕竟攸关曲家存亡,他却是始终有所关注。 曲璎珞似是没想到林渊竟然还记得此事,点头道:“我已按照你所给出的配方进行酿造,不过那酒曲甚是特殊,还需再做尝试。” 林渊点了点头:“如今距离皇帝大寿尚有段时日,我相信你定能酿出‘大梦千秋’。” “林渊,酒坊冰窖之中,还存有一些冰红茶,你打算如何处置?”曲璎珞问道。 “留给工匠们喝吧!如此炎热的天气,他们还在酒坊之中参与酿酒,着实挺辛苦。”林渊说道。 曲璎珞秀美微蹙,盯着他道:“如此说来,你不打算出售冰红茶了?” 林渊得意地道:“我已找到了另一条发财致富之路,而且比冰红茶更加赚钱。” “既然你不打算出售冰红茶,为何不与岳山和谈?”曲璎珞有些不解。 第0061章 对决开始! 岳山的目的便是想要林氏冰红茶退出,从而独自占领扬州市场。 而林渊似乎早就打算停酿冰红茶,这其实已经是达成了岳山的目的。 可即便停酿冰红茶,林渊却依旧拒绝和谈,并因此而惹上了扬州商会这个大麻烦。 曲璎珞想不通,林渊如此做,究竟为何? 林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深深地道:“因为此事,有关尊严!” 曲璎珞愣了下,心中随即明白了过来。 林渊若是同意了和谈,便是承认了盗窃岳家配方,轻则惹上官司,重则身败名裂。 更何况,这冰红茶本就是林渊所酿造。 他要告诉扬州商会,冰红茶的酿造与否,不是由岳山说了算,而是他林渊说了才算! 说话间,来到了曲家门前。 “我到家了。”曲璎珞说道。 林渊嗯了一声,笑嘻嘻地道:“既然你们已经到家,我们也该走了,告辞。” 说完,便拉着与那丫鬟依依不舍的朱陶离开了曲家。 回到永安当铺,已是夜半子时。 连续忙碌了两天,两人都很是疲乏,各自回到房间倒头便陷入了深睡之中。 却说林渊陷入沉睡之后,意识却进入了系统之中。 经过晚上的交流,林渊发现岳山似乎对梦中之事并没有很明显的记忆。 林渊猜测,进入系统对决之人,可能一直以为这些只是一场梦罢了。 也就是说,对决之人,除了对决之时,其他时间对系统并无任何印象。 这也就给参与对决之人赚取本金的机会。 不过,这也都是林渊心中所猜测。 至于真相是否如同他所想那般,就只有岳山自己清楚了。 再次进入系统,林渊决定开启对决,要好好给岳山一个教训。 第一回合,两人各自买了摊位,其实也算是熟悉玩法。 较量,从第二回合才真正开始。 对决开启,岳山倏然便出现在了起点空格之内。 “林渊,没想到你我又见面了。老夫其实很给你面子了,只要你答应停售冰红茶,老夫可以既往不咎。”岳山似乎还保留着清醒时的记忆,对林渊道。 林渊发出一声冷笑:“少说废话,从你挖走我手下工匠之时,你我便注定会是对手。跟我斗,我会让你死的很有节奏感!” “大言不惭!区区一个游戏,老夫还会输与你?”岳山怒哼了一声。 两人互相发了一阵狠之后,便开始了对决。 这次,林渊的点数为大,林渊优先进行投掷。 咕噜噜一阵,骰子点数显示为3,林渊瞬间被传入相应空格。 “福神附体,免费将摊位升至最高级。” 随着叮叮两声,林渊所购买的摊位,瞬间变得高大上起来。 林渊顿时乐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去了。 福神附身,可在一定回合之内将摊位免费升级。 不仅如此,身负此状态,在经过对方摊位之时,还可免费通行。 可以说,拥有福神附身,就等于立于了不败之地。 要知道,一张福神卡在商城中的价格是5000个系统金币。 可以说,福神卡是整个系统之中最为高大上的卡牌。 而商城所卖的福神卡只能使用十二步,系统所奖励的福神状态,则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有了福神状态,可是让林渊省去了不少开支。 岳山点数摇动,直接传入了为他所有的摊位,花了双倍的银两升了一级。 对于摊位,每一次对决只能升一级。 当然,拥有特殊状态除外。 每轮对决,从头到尾,共分两个回合。 若有一人率先到达终点,则对决结束。 第一回合,两人主要是升级摊位。 毕竟,摊位级别越高,所收路费也就越高。 但因骰子的随机性,可能一轮下来升不了几个摊位。 更何况还要小心落入他人以及系统所设陷阱,若没有卡牌帮助,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系统倒也公平,在对决期间,允许使用三张卡牌。 这点,林渊也是在此次对决之事,被岳山给扔了个路障,拦住了他之去路才知晓。 为此,林渊还在心中狠狠的腹诽了系统一阵。 既然自己是这系统的宿主,这系统不是应该为自己提供服务的吗?为何还会给对手还提供了卡牌? 不过好在对方所能使用的卡牌并不多,而且最多也只有三次使用机会。 林渊则不同,他可以无限使用卡牌。 但前提是,他要有足够的金币去购买。 “看不出来,这老家伙虽食古不化,玩游戏上手倒挺快!”林渊被拦住去路,无法投掷骰子,愤愤地盯着前行的岳山。 两回合之后,林渊终于能再次投掷。 林渊眼看岳山就站在属于他的摊位旁边,于是毫不犹豫地对其发动了‘乌龟卡’。 乌龟卡:每回合前进一步,持续三个回合。 而岳山跟前,就是林渊形成连锁的三个摊位。 步入连锁摊位,每一步都要支付三倍的通行费。 初始摊位,每一个为45两通行费,三个便是135两。 而这还只是初始摊位的价格,如今这三个摊位已被林渊升至三级,这通行费用便要提升三倍。 也就是说,岳山每走一步,都要支付405两通行费。 而岳山需要三步才能走出陷阱,总的清算下来,岳山这三步总共要支付通行费1215两!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连锁摊位。 像这样的连锁摊位,林渊还有六个。 对于岳山,林渊并没有任何怜悯。 先不提岳山巧取豪夺冰红茶之事,单就说起岳山如何发迹,就足以令人不齿。 岳山此人本是扬州无赖,只因武则天当政之时,大肆铲除异己,而他又与有名的酷吏来俊臣相识,是以借此东风大肆检举当时的扬州官场。 当年的扬州刺史便是因岳山之检举而冤死狱中,整个扬州官场人人自危,百姓更是噤若寒蝉。 岳山则趁此机会,大肆敛财并垄断了扬州城的丝绸生意。 然,来俊臣所做恶事败露之后,岳山生怕受到牵连,竟主动向朝廷呈上来俊臣之罪证,并充当人证,将己身之罪恶全数推给了来俊臣。 没想到却因祸得福,武则天不仅没有惩罚他,还对其大加称赞,并赐其‘忠勇之民’匾额,以示其忠。 岳山仗着这块匾额,可谓是横行扬州。 他不仅垄断了扬州城的丝绸生意,还一时间成了皇室丝绸供应商,可谓是风光一时无两。 第0062章 招牌被砸了! 直到林望来到扬州,以大魄力与手段,抢回了半数的丝绸生意,而朝廷又派来了狄仁杰的学生曾英出任扬州刺史,岳山才有所收敛。 林渊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等卑鄙小人,如今有机会教训他,又岂会手下留情? 林渊直接花了3000系统金币,买了三张传送卡,将岳山坑在了那连锁区域三个回合! 这使得林渊原本所有的系统金币,出现了大量消耗。 原本以古物兑换的8000系统金币,如今已剩下不到500。 不过,林渊倒也不亏。 单就这张传送卡,就让林渊从岳山那里赚了将近4000两! 这还是因为林渊买不起传送卡,才给了岳山喘息的机会。 而岳山也被林渊这一连串的卡牌效果给打懵了,慌慌张张的投掷骰子,朝终点而去。 此时,岳山距离终点还有六步。 但这六步之中,依旧有林渊一处连锁摊位。 岳山就是再有钱,也禁不住林渊这般坑,只能暗自祈祷快些到达终点,结束此局。 骰子咕噜噜一阵转动之后,点数显示为5。 岳山顿时一喜。 因为那处摊位归他所有,且再来一步,就能结束这该死的游戏。 而就在这一步之差,却给了林渊机会。 想到岳山这厮所作所为,林渊就气不打一处来。 即便此局结束,他也不能让岳山好过。 林渊一咬牙,直接用掉所有的系统金币,买了一张延时衰神卡。 在岳山结束游戏之前,终于对他用了上。 此番对决,林渊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细算下来,岳山一共花费了近8000两,其中5000多两都付了通行费,而余下的则被他用以升级摊位。 岳山家底虽雄厚,但这5000多两的通行费,也着实令他感到肉疼。 何况,他本就以诬陷检举他人而发迹,难保朝廷不会秋后算账。 为了保住自己性命,岳山也是花了不少银两在朝廷之中上下打点。 就连他的弟弟,都被他送去神都与官员拉拢关系,反成了某位权倾朝野之人的心腹管家。 但一来,那人本性贪婪。二来,朝廷近年来的确也有秋后算账之意。 至少曾英出任扬州刺史之后,便以迅雷之势对付了几名与他相同发迹之人。 只因他关系疏通的及时,朝廷之中有人替他说话,曾英才没有对他下手。 但疏通关系,就要花银两。 这些年岳山的家产,也在迅速缩水,如今清算起来,也不过只有三万两左右。 可想而知,这5000两的通行费,于他而言是何等之多。 对决结束之后,林渊看着系统仓库里所堆积的银两,乐得直接从睡梦中笑醒了过来。 正如他之所猜,系统对决所赢钱财,可为他所用。 不过,所赢钱财却是要与系统五五分成。 即便如此,林渊也不觉得亏。 一局游戏就能赚上千两银子,这银两赚的太轻松! “这系统,啧啧,简直就是抢钱啊。不过,这么流氓的系统,正和我意,我喜欢!哈哈哈!”林渊心中狂笑不止。 此时,林渊可是爱死了这系统。 说白了,这系统纯粹就是个抢钱工具,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抢! 不知道岳山醒来之后,突然发现银两减少这么多,又会是何表情。 总而言之,林渊就是一个字:爽! 次日,林渊起了个大早。 来到井边打了桶水,边哼着前世流行的歌曲,边用齿刷清理牙齿。 朱陶推开房门,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拿着林渊给他准备的齿刷等物,走了过去。 “林兄,你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啊!”朱陶说道。 林渊哼着小调,笑道:“今日,将会是历史性的一刻。从今天开始,齿刷与‘固齿膏’,将会改变人类的生活习惯!这将会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发明!” 朱陶刚噙住一口水准备漱口,猛不丁听到林渊此言,顿时喷了出来。 “咳咳,林兄,你没事吧?”朱陶狐疑地看着他,想找出他脑袋被门挤过的痕迹。 “我当然没事,我只是觉得,属于我的时代终于要来了!”林渊哈哈大笑道。 朱陶翻了白眼,随即摇了摇头。 对于林渊,朱陶总觉得他应该和林巅两人名字对换一下。 论心机,他觉得林巅才是深不可测。 而林巅这个名字,林渊才合适。 毕竟好端端的一个人,说疯癫就疯癫了,完全不正常啊! 两人用过早饭,便锁了当铺,朝商铺而去。 一路上,林渊始终哼着小调。 遇到行人,不管是否认识,都主动问好。 这让朱陶一脸错愕,严重怀疑林渊是不是吃错药了。 却说两人来到商铺,发现已有不少人围在商铺前。 这让两人心中皆是一乐。 昨日,有个管家拿去一点‘固齿膏’与其小姐使用,效果如何今日揭晓。 而原来那些持观望态度的百姓,也正等着验看其效果,从而决定是否购买。 对两人来说,今天着实很是重要。 毕竟,齿刷等物对于百姓来说还太过陌生。 何况,他们不知其作用,便不会轻易购买。 但有了这免费宣传,则就不同了。 亲眼所见,远比道听途说更能让人信服。 林渊相信,这些百姓在确认其效果之后,齿刷的销量就会大大增加。 两人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两,从天而降,便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了上去。 “列位乡亲来的挺早啊!”林渊笑盈盈地道。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扭头,神色古怪的看着林渊。 两人感到有些疑惑,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穿过众人,来到商铺前,林渊和朱陶两人顿时愣住了。 昨日还披红挂彩,喜气洋洋的商铺,如今竟变了样子。 所挂的红布纷纷被扯掉,故意丢在了店前。 门窗上都被泼了墨汁,就连写有‘林氏商铺’的匾额,都被掀了下来,摔成了两截。 林渊整张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而朱陶则几乎暴跳如雷,怒道:“是谁?这是谁干的好事?我要杀了他!” 围观百姓之中,有人道:“我等也不知这是何人所为,我等来到之时,店铺已然如此。” 林渊脸色阴沉,没有任何话语。 他走到店铺门前,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匾额。 第0063章 搞事情啊! 这块匾额虽说只有四个字,但却是林渊来到这个时代,所要一心发展的事业。 为了这块匾额,林渊酿造冰红茶,制作齿刷,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与精力。 如今店铺被人恶意涂鸦不说,这块匾额竟也被人给摔成了两截。 怒火,在林渊心中疯狂燃烧。 林家商铺昨日刚开张,就被人泼墨拆招牌,这摆明了有人要搞事情。 “娘的,一定是岳山那老小子搞的鬼!我要宰了他!”朱陶暴跳如雷。 此时,人群之中挤来一人。 此人正是昨日那管家。 那管家见到店铺与昨日大相径庭,顿时吃惊不小。 “林掌柜,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贵店遭贼人抢了?敢问‘固齿膏’是否也被贼人抢了去?”那管家连珠炮般的问道。 朱陶正自恼怒,听到那管家只关心‘固齿膏’,不禁怒道:“给老子闭嘴!老子招牌都被人给砸了,你还只想着‘固齿膏’?” 那管家被朱陶一阵狂喷给吓住了,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林掌柜,我是一时心急,并非有意为之,还望见谅则个。”那管家忙赔礼道歉。 林渊看了那管家一眼,心知此番攸关齿刷之销量,便强行压下了怒火。 “贵小姐昨日用过之后,牙宣之疾可有好转?”林渊问道。 那管家连连点头,称赞道:“林掌柜,您这‘固齿膏’真是神了。我家小姐用过之后,很快便好了许多。不仅能够用膳,而且还睡了个安稳觉。所以,我家老爷特命我前来再买一些‘固齿膏’。” 围观百姓闻言,皆是啧啧称奇,心中也升起购买之意。 “林掌柜,贵店可是遭贼人洗劫?不知‘固齿膏’可还有余货?”那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渊点了点头:“本店虽遭人洗劫,但齿刷与‘固齿膏’尚有余货,这点乡亲们尽管放心。不过,我等需要整理下店铺,待店铺收拾停当,就会再次出售。”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点头,表示愿意等下去。 而就在这时,忽然走来一批衙役。 “林渊,你涉嫌一桩命案,刺史传你前去过堂。”为首者,乃是刺史府捕头成步堂。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有些错愕。 朱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道:“成捕头,你说甚么?林渊涉嫌一桩命案?这怎么可能?” 因林渊几次三番帮他捉住庞化等盗墓之人,是以成步堂与两人关系倒也不差,便对两人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今日有人击鼓鸣冤,说有人因饮用了林渊所酿之冰红茶而丧命。 因冰红茶乃林渊所酿,是以林渊与此案有着莫大关系,曾英便着成步堂带林渊前去过堂。 朱陶听完之后,顿时大吃一惊。 “这怎么可能?冰红茶怎会使人丧命?这多半是诬陷!”朱陶怒道。 “究竟是不是诬陷,使君会查清楚。林渊,使君尚在公堂等候,咱们走吧。”成步堂并没有对林渊使用枷锁及任何刑具。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跟着成步堂等人离开了店铺。 衙役的到来,仿佛在刚刚平静的湖面上,扔进了一块巨石,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听到了吗?林掌柜竟然惹上了人命官司!” “是啊,还是冰红茶引起的。” “难道冰红茶有毒?” “管他有没有毒,咱们去凑凑热闹。” 对百姓而言,任何一件官司都足够让他们打发无聊的时间。 而一件命案,也足够他们半个月的谈资。 是以,百姓对于审案有着特殊的关注心理。 那些百姓纷纷跟着衙役,朝刺史府而去。 朱陶心中焦急,忽然想起曲璎珞,忙上了马车,朝曲家酒坊而去。 曲家与曾英有着很不一般的关系,而曲璎珞对曾英更是以叔父相称。 如今林渊身陷命案,当真也只有曲璎珞能救他了。 扬州府衙。 这是林渊第二次踏足这公堂之上。 两班衙役分列左右,各个手持戒棍,神情肃穆。 青石砖铺就的堂上,放着一副担架,担架上以白布遮盖着一具尸体。 尸体旁边,一名年轻女子身披素以麻布,不断啜泣着。 公堂暖阁之内,曾英正襟危坐,两侧则是长史与主簿。 看得出来,曾英对这件案子很是重视。 曾英看了林渊一眼,心中仍旧对当初他放弃牙长之位耿耿于怀。 毕竟,曾英是很看好他的。 可没想到林渊竟在关键时刻放弃牙长之位,这简直就是在玩弄于他。 猛地一拍惊堂木,曾英道:“林渊,今有周氏告你谋杀,你有何话说?” 林渊微微皱眉,他拱手道:“使君在上,林某区区一商人,连鸡鸭都尚未杀过,更不曾杀人,也从未对谁起过杀意。何况,我也并不认得此人。” 那女子闻言,顿时抓住林渊的衣角,放声大哭起来:“就是你!就是你害了我夫君,你还我夫命来!呜呜~。” 林渊眉头紧皱,看着那女子,颇为不解地道:“我根本就不认得你夫君,如何会杀他?” “就是你!我夫向来体健,就是喝了你家冰红茶才于昨夜突然暴毙!你杀了我夫君,你还我夫君性命!还我夫君性命!”那女子拉着林渊衣角,不依不饶地大哭道。 曾英一拍惊堂木,盯着林渊道:“林渊,你还有何话可说?” “使君,冰红茶乃是我多次尝试之后所酿,其配方对人体而言有益无害,又岂会有人因喝了冰红茶而暴毙?”顿了顿之后,林渊接着道:“何况,死者并未进行验尸,其真正的死亡原因为何,眼下尚且不知。使君如何能说此人就是因喝了冰红茶而死?” 曾英颇为惊讶地看着林渊,似是没想到此等情形之下,他还能如此镇静。 确实如林渊所说,尚未对死者进行验尸。 如此草率的就认定林渊是凶手,也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成步堂,去将仵作喊来。”曾英想了想之后,觉得林渊所说也有些道理。 成步堂领命之后,便走出了公堂。 而趁此机会,曾英捋了下胡须,道:“周氏,将你夫君如何暴毙一事,重新描述一遍。” 那女子点了点头,哽咽道:“昨日,夫君外出而归,并提回几罐冰红茶。用过晚饭之后,夫君喝了一罐,那时并无不妥,入睡之前,夫君又多喝了一罐,依然安好。可今日清晨,夫君竟没了呼吸……。还望使君给小女子做主,还我夫一个公道!” 第0064章 牡丹花下死 林渊听完之后,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使君,可否让我问她几个问题?”事关己身安危,林渊也顾不得那么多,便向曾英拱手道。 “你身为被告,只要回答问题即可,询问之事乃是本官之责。莫非,你还想替本官审案不成?”曾英面有不悦。 林渊昂首挺胸,正色道:“使君此言差矣。我虽为被告,但也有问话之权。毕竟此事不仅关系到人命,还关系到我之清白,还望使君成全!” 曾英皱了皱眉,但想到他却也帮助自己破获了盗墓之案,让他问几句话倒也未尝不可,便点了点头。 “你有何疑问,尽管问罢。” 林渊对曾英行礼致谢,而后盯着那女子看了起来。 这女子正值芳龄,垂泪不止,不停的用丝鹃擦拭着泪水。 “我来问你,你如何知晓你夫君不是吃了饭菜而亡?而是因饮了冰红茶而亡?”林渊拿出前世写推理小说的心思,仔细地盯着女子。 女子闻言,顿时怒道:“我夫君所吃之饭菜,乃是由我亲手所烧,又岂会因此而暴毙?” 林渊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夫君亡于何时?” “我那时已然熟睡,只是天亮之时才发现夫君往生……。时辰却是不知。”女子神色哀伤,哽咽道。 “你夫君所带回几罐冰红茶,你可有喝过?”林渊问道。 “不曾。夫君一人喝完了所有。”女子道。 林渊没有继续问话,而是掀开尸体上蒙着的白布,仔细观察了起来。 死者已过不惑之年,体型偏瘦。 此时,死者还保持着死时的表情。 可这表情,却让林渊觉得有些奇怪。 死者看起来似乎很兴奋,但却又让人感到很痛苦。 林渊将死者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垂泪不止的女子,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此时,仵作已经前来。 曾英见状,便道:“林渊,你可有看出名堂?本官已经按照你之所说找来了仵作,你若无甚发现,便让仵作验尸。” 林渊站了起来,淡淡地道:“使君且慢。我还有问题,需要再问她一下。” 曾英有些不耐烦,挥手道:“那就赶紧问!”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盯着那女子,一字一顿地道:“你为何要说谎?” 女子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她望着林渊,摇头道:“我没有说谎。” 曾英皱了皱眉,道:“林渊,你究竟想问什么?” 林渊没有回答曾英的话,而是继续盯着女子,淡淡地道:“你在撒谎!” “我没有!我为何要撒谎?”女子尖叫道。 “林渊,你说她撒谎?她撒了什么谎?”曾英不解地问道。 林渊没有回答曾英的话,而是眼睛始终紧盯着女子,步步紧逼地道:“你说你夫君死时,你在睡觉,所以不知他究竟何时暴毙?” 女子被林渊的眼神盯的有些慌张。 “……我,我是在睡觉。” “你在撒谎!你夫君死时,你分明知晓!”林渊厉声道。 “我不知你在说甚么!”女子不敢直视林渊的眼睛。 曾英也被他给整糊涂了。 “林渊,你说她知道死者死亡?证据呢?” “证据有二。一,死者身上的衣裳。敢问使君,睡觉之时,是否会宽衣而睡?”林渊问道。 曾英点头:“这是当然。” “而死者身上却穿着衣裳,使君不觉得奇怪吗?”林渊指着死者道。 曾英皱眉:“这有甚奇怪之处?” “如今天气炎热,谁会穿着衣裳而睡?何况,死者身上衣裳凌乱,连束带也系错了位置。这分明是有人在死者身亡之后,匆忙间为其而穿。”林渊道。 女子闻言,忙泣泪辩解:“使君在上,我夫身亡之时确实未穿衣裳。只因要来报官,怕有伤风化,这才由小女子替夫君穿上衣裳。” 曾英捋了下胡须,皱眉道:“此乃人之常情,倒也合乎情理。” “真的合情合理吗?”林渊冷笑了一声,盯着女子道:“任何一名妻子,在发现同床共枕的夫君暴毙于枕边之时,都会陷入惊恐与悲痛之中无暇他顾才是。而你却在想着替他穿上衣裳,这真的合乎情理吗?” 顿了顿之后,林渊似笑非笑地道:“在这种情形之下,若是合乎情理的话,只有一种解释。你对你夫君并无情义。” “你胡说!我与夫君情投意合,恩爱有加,从未发生过争执,此事街坊邻里皆可为证!”女子情急不已地道。 林渊淡淡地道:“我有没有胡说,你比我更加清楚。现在,再来说一说第二点。我之所以说你知道你夫君之死,是因为他根本就是死在你之身上!” 女子闻言,脸色瞬间起了变化。 “林渊,你此话何意?难道你是说,是她杀死了自己的夫君?”曾英吃惊地问道。 “我没有!我没有杀夫君!”女子忽然大叫道。 林渊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你虽没有动手杀他,但他却是死在你身上,是也不是?” “我……。”女子脸色羞红,低头垂泪不止。 “林渊,本官被你弄糊涂了。既不是她动手所杀,何为死在了她之身上?”曾英一头雾水。 不仅仅是曾英,公堂之外围观众人,也是一头雾水。 林渊怜悯地看了一眼女子,随即走至暖阁之中,对曾英小声说了起来。 曾英听完之后,虽大感惊讶,却是将信将疑。 “使君若是不信,可命仵作进行验尸。死者刚死不久,体内应该还留有线索。”林渊说道。 曾英稍作思索,便命仵作进行验尸。 半个时辰过后,仵作回道:“禀使君,卑职已验尸完毕。死者身上并无外伤,也无中毒迹象。不过,死者口中尚残留一些药气。药气在其体内凝而不散,以卑职之见,应是媚药一类。至于死因……可能是纵欲过度而亡。” 仵作此言一出,顿时传来一阵哗然。 而那女子则是脸颊通红,低头啜泣不止。 曾英诧异地看了看林渊,随即一拍惊堂木,喝道:“周氏,你夫分明是纵欲而亡,你为何要撒谎诬陷他人?” 周氏心知事情败露,难以隐瞒,便哭道:“使君在上,奴家并非有意欺瞒。我夫虽是纵欲而亡,但却是饮了冰红茶所致。究其原因,害死我夫之人,仍是酿此饮品之人啊!” 第0065章 奇葩的案件 “究竟怎么回事?一五一十招来,不许有任何隐瞒!”曾英喝道。 周氏满面羞红的泣泪道:“回使君,家夫向来体弱,床笫之事并不顺心。但前两日,家夫忽然重振了雄风……。我感到疑惑,便向夫君询问。夫君道,他是因喝了冰红茶,才如此神勇。昨日,夫君又连喝了两罐……可没想到我夫竟因此而丧命!试问使君,我夫之死,是否与此茶有关?” 曾英脸色也颇为尴尬,他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奇葩的命案。 按说,周氏之夫乃是纵欲过度而亡,这与他人并无关系。 这就好似去药铺买药是一个道理。 你买了补药,却因虚不受补,而把自己给补死了。 可你不能因此而怪罪药铺啊! 可话又说了回来,若是周氏之夫买的是春药,那他纵欲而亡与他人则无关。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春药居然存在于冰红茶之中,这就很是严重了。 冰红茶乃是饮品,而不是春药。 但是将冰红茶变成春药,这就属于欺诈行为,虽构不上谋杀,但也难辞其咎。 “唔,你夫君之死,确实与此茶脱不了干系。不过你放心,本官会给你一个交代。”说完这些,曾英看向林渊,沉声道:“林渊,此事你要负一半之责。” 林渊眉头微皱:“若是他真的是饮用林氏冰红茶致死,我自会承担责任。” “你此话何意?”曾英问道。 “林氏冰红茶之配方,由我亲自调配而出,虽加入不少药材,但每一种药材的药量都有严格把控。何况,这些药材之药量,所能起到的不过是辅助作用罢了。我林渊向来做事规矩,绝不会往冰红茶之中添加春药。”林渊说道。 “这冰红茶本是你一家所酿,不是你家所酿,又会是何人所酿?”曾英以为他故意给自己脱罪,便不悦地道。 林渊摇了摇头,随即对周氏问道:“既然你夫君是饮用了添加春药的冰红茶而亡,我且问你,你家中可有多余之茶?” “这是自然。夫君因此而亡,奴家自是要将其当做证据拿来与使君验看的!” 说着,周氏从仆人手中,取过一个布袋,从中取出两个竹罐,恨恨地对林渊道:“这便是证据,看你如何抵赖!” 林渊没有理会周氏,而是将竹罐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 而后,将竹罐交给了仵作进行查看。 仵作接过竹罐,拔出封塞,放在鼻子前嗅了一遍,道:“回使君,卑职可以肯定,这两罐茶中混有大量春药。” “林渊,你还有何话说?冰红茶本是饮品,却被你做成春药。此事虽与你无直接关系,但你却难辞其咎!”曾英说道。 林渊语气平静,拿过两个竹罐道:“使君有所不知,扬州城内酿此茶者,不止林某一家。况这些冰红茶,也并非是本家工坊所酿。” 曾英捋了下胡须,惊讶地道:“此茶还有他人会酿?” 林渊点了点头:“使君有所不知,这些日子,林某的生意被人给抢了,这冰红茶我林家工坊早已停酿。如今,扬州城出售的冰红茶有七cd是岳氏茶坊所酿。” “岳氏茶坊?”曾英并不知晓扬州城何时又出来这么个茶坊。 “回使君,这岳氏茶坊乃是岳山所开。使君若是不信,可将其带来一问便知。”林渊朗声道。 曾英皱了皱眉,随即让成步堂去将岳山带来问话。 “本官记得,此茶乃是你独家秘制。岳山如何能酿制出此茶?”曾英疑惑地道。 林渊平静地道:“使君有所不知,岳山挖走了我九成的工匠。那些工匠对整个流程都极为熟悉,自然也就能酿出此茶。” “原来如此。”曾英恍然道。 小半个时辰之后,岳山在成步堂的带领下来到了公堂。 见到林渊也在公堂之上,岳山显然有些吃惊。 “岳山见过使君,但不知使君召岳某前来所为何事?”成步堂并未对他说明发生何事,是以他并不知晓。 曾英指了指堂上尸体,道:“此人于今日清晨暴毙,死因是喝了混有大量春药的冰红茶而亡。听闻你之茶坊如今正在酿制此茶,本官便着人将你带来进行调查。” 岳山见到那死者,顿时大吃一惊。 但他却并未将惊讶过多的表露出来,而是摇头道:“使君在上,岳某工坊的确在酿制此茶,但所酿之茶,皆是用来驱热避暑,强健体魄之用,绝不会往里面混入春药。” 顿了顿之后,岳山瞥了一眼林渊,对曾英意味深长地道:“至于别人是否会往里面加入春药,这就不得而知了。” 林渊神色如常,并不动怒,淡淡地道:“岳掌柜,依你所说,你与此事毫无关系了?” 岳山眉毛一扬,道:“我岳山是个正经商人,向来不做此等黑心之事!” 林渊笑了:“如此说来,这黑心商人是我林某了?” “你是不是黑心商人,自有使君明断!”岳山正色凛然地道。 林渊冷笑一声,随即对曾英道:“使君,如今案件已经很是明朗。而其关键之处就在于,死者所饮之茶,究竟出于谁家工坊。” 曾英捋了下胡须,点头道:“不错。可是你二人所用配方相同,要如何辨别,却是个难题。” “使君不必担心。其实若想辨别此茶究竟属于何人,并非难事。只要拿出各自配方进行比较,自然而然的便可知晓。”林渊说道。 “这如何比较?”曾英有些不解。 林渊道:“冰红茶之配方,乃是经过多次尝试之后所得出。每一种草药所用之量,以及茶、水之多少,皆有着严格之规定。而这些定量,才是真正的秘方。使用此等秘方所酿之茶,可以让人消除疲乏,提升精力,但绝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岳掌柜既然说此茶并非他工坊所产,那就让他拿出配方,按照配方比例当场酿造,自然可知。” 曾英觉得此计可行,毕竟公开配方,是最简单有效的辨别途径。 “我反对!冰红茶之配方乃是机密之事,岂能公之于众?”岳山忽然严词拒绝。 “莫非岳掌柜拿不出配方?亦或是配方上有些见不得人的草药?”林渊意味深长地道。 第0066章 对簿公堂 林渊之所以提出这样的条件,就是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 冰红茶之配方并不稀奇,所用草药也多为平凡之药,但其关键之处就在于用量。 而对于配方用量,林渊都是交给朱陶与其仆人阿怀进行控制。 是以,那些工匠虽知道草药与流程,但对草药的用量却并不知晓。 岳山以为挖走了他的工匠,就能酿造出冰红茶,简直天真。 至少从这命案来看,岳山并没有掌握住用量之关键。 岳山脸色忽青忽白,他突然对着曾英大声道:“使君,我要状告林渊!” 曾英眉头微皱,疑惑地道:“你告他作甚?” “我要状告林渊盗窃我岳家配方!这冰红茶配方本是我岳家所有,并记载于我岳家族谱之上。可不想却被林渊给偷了去!如今,真正的配方就在他手中,他却要提出以配方检验,分明就是有意为之!”岳山大声疾呼道。 岳山突然状告林渊,这让原本已经清晰的案件,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这件案子,说白了就是林渊与岳山之间的对决。 谁能拿出证据,证明死者所饮冰红茶不是其工坊所酿,谁便与此案无关。 林渊所提出的以配方验茶之方法,完全可行。 而岳山出言拒绝,看起来岳山的嫌疑较大一些。 但岳山却反咬林渊一口,诬陷他偷了配方。 在众人看来,林渊若真的偷了配方,他完全有能力留给岳山一个假配方,从而诬陷他。 此时,案件的性质已经从命案变成了盗窃案。 而就在这时,衙门外忽然响起了咚咚咚的击鼓声。 曾英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生事端如此之多? “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曾英道。 成步堂领命之后,便走出了公堂。 片刻过后,在众人的惊讶的目光之中,朱陶被带上了公堂。 原来朱陶刚从曲家酒坊来到公堂,本站在外围旁观。 这时岳山刚好状告林渊盗窃配方。 朱陶闻听,心中对无耻之极的岳山甚是恼怒,便果断的敲响了鸣冤鼓。 “朱陶?你无缘无故击鼓作甚?”曾英惊讶地问道。 “使君,我要告状!状告岳山恶性竞争,以卑鄙手段挖走我工坊工匠。还有,恶意损毁我与林兄新开张的店铺招牌,给我们生意造成了巨大损失!”朱陶大声道。 曾英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水,听闻朱陶所说,顿时全喷了出去。 岳山闻言大怒,指着朱陶道:“你血口喷人!那些工匠是是自愿前来,我如何恶性竞争了?还有,你说我恶意损毁你们的店铺,简直胡说八道!” 朱陶毫不示弱,睁着一双眼睛瞪着岳山吼道:“是谁故意在我们工坊前高价招工?是谁撕了我们所张贴的开张告示?又是谁往我们新店泼墨汁,甚至连招牌都给砸了?姓岳的,这些不是你做的又是何人?你以卑鄙手段挖走了我们酿造冰红茶的工匠也就罢了,还想将配方据为己有,腆着张老脸说这配方本是你岳家先祖所创。我呸!你当扬州城的百姓都是傻子不成?” 朱陶本就是暴脾气,此番更是不留情面,对着岳山就是一顿臭骂。 岳山被这一顿骂,气的脸色发青,身体也哆嗦个不停。 曾英用手帕擦了下嘴角水渍,随即将手帕甩在桌案之上。 他是看出来了,朱陶这分明就是前来捣乱的。 “朱陶,本官正在审理命案,岂容你在此胡搅蛮缠?速速离去!”曾英不悦地道。 朱陶闻言,顿时急了。 “使君,这命案是案,难道我商铺被人打砸就不是案?何况,这两件案子本就有所关联,说到底都是岳山所为,为何不能审理?” “你……你血口喷人!”岳山怒道。 朱陶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哼道:“我血口喷人?这致人身亡的冰红茶究竟是谁所酿,不需要配方,同样能够分辨!” 他顿了顿之后,对曾英拱手道:“使君,冰红茶由何药材制作而成,这药材之中又是否掺杂制作春药之剂量,只要找来负责酿造的工匠一问便知!” 林渊颇为诧异地看了看朱陶,似是没想到他竟突然聪明了起来。 曾英觉得朱陶所言有理,便命人前去唤其工匠而来。 岳山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林渊与朱陶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而这时,林渊对着曾英行了一礼,平静地道:“使君,此番审案,是为了还死者一个说法。而这其中,最为主要的便是这致人身亡的冰红茶究竟出自何人之手?与配方何来,其实并无太大关系。不知使君是否认可我所说之话?” 曾英思忖片刻,微微点头。 林渊接着道:“也就是说,谁能证明这冰红茶并非他之工坊所酿,谁便无嫌疑。而真相也会就此大白于天下。” “不错,正是此理。”曾英顿了顿后,皱眉道:“林渊,你究竟想说甚么?” 林渊看了一眼岳山,淡淡地道:“无需草药之辨,我同样能证明死者所饮之茶,并非我林氏工坊所酿!” 此言一出,岳山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你如何能证明?”曾英问道。 “回使君,我林氏工坊所酿之茶,罐身上皆有标识。使君若是不信,可着人取来我林氏工坊所酿之茶,两者相较,真假立判。”林渊朗声道。 曾英闻言,想起林渊之前所赠送府衙的冰红茶尚有存货,便让人取了两罐。 曾英仔细对比了下竹罐,除了图案,其他并无任何标识。 “林渊,标识何在?” “回使君,那幅图案便是标识。双木为林,流水为渊。林氏工坊所酿之茶,茶罐之上皆有此图。”林渊说道。 曾英又看了看衙役取来的两罐。 果然,竹罐上如林渊所说那般,刻有一幅图案。 高山流水,双木挺立。 而曾英又看了看周氏所带来的竹罐,上面却并没有任何图案。 林渊心中冷笑,他在酿造冰红茶之时,就已经想到如此赚钱的产业,定会引起他人窥视,便设计了这个标识。 此标识乃是简单的线形图案,既能够增加美观,又是隐形标识。 第0067章 真相大白 林渊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那图案便是隐形标识之事,这世间除了他之外,恐怕无人能够想到这图案含义。 而岳山只在乎冰红茶之销量,又岂会重视盛放茶水的竹罐? 岳山心中懊恼无比,对于竹罐上图案,他虽是知晓,却不曾重视。 只道是林渊附庸风雅之作,却未曾想到,这图案竟然是其标识。 曾英一拍惊堂木,盯着岳山厉声大喝了起来:“岳山,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 岳山脸色难看,恨恨地瞥了一眼林渊,竭力辩解道:“使君,即便此茶确实自我茶坊所出又如何?难保不是他自己往里面加入的媚药,此与我何干?否则,为何别人喝了都无事?” 曾英眉头紧皱了起来。 岳山所言也并非不无道理。 这冰红茶乃是风靡扬州之饮品,同是岳家茶坊所酿,为何别人相安无事? 难不成真的是死者自己往里面加的春药? 就在这时,成步堂带着几名工匠,抬着几筐草药走上了公堂。 “使君,岳家茶坊工匠带到。而且卑职还弄了一些岳家茶坊酿茶所用之草药,请使君过目。” 曾英走出暖阁,走到几筐草药前看了看。 他对草药所知不多,虽能认出其中几味,但也不知其效用。 于是,便让仵作逐一进行验看。 趁此期间,曾英对几名工匠询问起来。 “本官问你们,你们酿造冰红茶,所用的皆是何草药?用量如何?” 其中一人看了看岳山,犹豫地道:“回使君,我等百姓不识得草药。只是按照掌柜的吩咐,以在林氏茶坊时的双倍用量加以熬煮。” 而这时,仵作已经辨认出了所有草药,并作了记录。 曾英将草药单子拿在手中看了看,随即对林渊道:“林渊,将你之配方写出来。”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挥毫将所用草药配方写了出来。 曾英对比了两份单子。 两份单子大部分药材相同,不过岳山这份单子上却多出了几味药材。 “这淫羊藿,银狐腺,菟丝子是为何物?”曾英问道。 “回使君,此几味药材乃是制作春药必备之物。”仵作道。 曾英眉头紧皱,随即看向几名工匠,质问道:“你们可知这些是用来制作春药所用?” “草民等不知啊!草民等在林家工坊之时就从未见过这些药材,是到了岳家茶坊之后,由岳掌柜所添加的药材,与草民等人无关啊!”几名工匠吓了一跳,忙跪地道。 曾英让几人起身,随即看向脸色异常难看的岳山,寒着脸道:“岳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岳山额头上汗水直流。 如今真相大白,他已无从抵赖。 “我承认在冰红茶之中添加了少量春药,但我也只是一番好意。以三倍春药所酿造而出的冰红茶,只有几十罐。王二麻不知从谁那里听到这些冰红茶可以让他重振雄风,便重金买了几罐。我曾告诫过他,这冰红茶药效很重,不可贪多。可谁知他却连喝了两罐,他纵欲而亡,又与我何干?”岳山颇为不服,依旧全力辩解,以求脱罪。 “使君,如今真相大白,可否还林某一个清白了?”林渊拱手问道。 曾英捋着胡须,眉头拧成了一团。 此案件太过荒谬,王二麻虽无故身亡,纯粹是纵欲过度。 岳家所酿冰红茶,却违反了其原有初衷,为求销量而将其做成春药。 但岳山只有投机取巧,欺骗买卖之嫌,却并无杀人之罪。 这要如何宣判,着实令曾英有些头疼。 曾英思忖了好大一会儿,才道:“本官宣判,王二麻因不听劝告,肆意纵欲导致身亡,其为主责。岳山往饮品之中加入春药,虽未杀人,但却是王二麻身亡之诱因,为次责。罚岳山补偿王二麻之遗孀周氏二十两银子,及王二麻安葬之费五两。” 顿了顿之后,曾英看了一眼林渊,接着道:“此外,责令岳家茶坊即日停工,三年之内不许再酿造冰红茶。林渊,与本案无关,还其清白以示公正!” 曾英的判决,总的来说还算是公平。 周氏得到了赔偿,林渊恢复了清白。 损失最大的则要属岳山了。 二十两银子对岳山来说并不重要,但不许酿造冰红茶,却是一笔很大的损失。 何况此次之后,扬州百姓都知道他岳山是个为赚钱而不择手段之人,这以后的生意可就难做了。 岳山本已经暗中着人将族谱放到永安当铺,本打算以此来将他一军,可不想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林渊与朱陶,似乎恨不得直接将两人当场生吞活剥,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本官之判决,你们可有不服之处?”曾英威严地道。 见无人表示不服,曾英满意地点了点头:“既如此,退堂!” “使君且慢!” 而就在这时,朱陶突然高声叫道。 曾英疑惑地看着他,道:“你又有何事?” “使君,这命案虽已解决。但我们新店开张,却被岳山泼墨打砸之事尚未有结果,恳请使君还我们一个公道!”朱陶拱手道。 岳山闻言,顿时指着朱陶跳骂了起来:“朱陶,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这是栽赃,诽谤!你们店铺被砸,干我甚事?你说我故意破坏打砸,你们可有证据?” “秃子头上的虱子,这本就是明摆着的事!整个扬州,就你岳山与我们有仇,不是你又是谁?”朱陶同样怒道。 “放屁!你们搞出这许多事情,既是冰红茶,又是‘固齿膏’,抢了其他人多少生意?扬州城对你们有仇怨者又岂是我一人?” “你才放屁!我们做的都是别人未曾见过的稀罕物,他们本就没有接触过,我们又岂会碍着他们?” 曾英被两人吵的有些头疼,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都给我闭嘴!公堂之上,岂是你等放肆之处?来人,将他们拉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曾英这一声厉吼,让两人吓了一跳,忙各自闭上了嘴。 第0068章 伶牙俐齿 “且慢!使君且听林某一言!”林渊开口道。 曾英看了他一眼,脸色缓和了许多。 毕竟,此番能够解决此案,林渊着实有着不小的功劳。 “朱兄并非有意冒犯公堂,而是我等所开设之店铺,并非只是为了赚钱,实为惠及百姓,向百姓普及正确的口腔卫生。往小了说,这是我等赖以生存之事业。往大了说,乃是替百姓祛除齿牙之疾,也算是一件功德之事。可如此神圣的事业,却有人从中捣乱。我们蒙受损失倒是小事,但千千万万的百姓仍旧被牙宣之疾所困扰,这才是重中之重!朱兄也是心系难者,才会如此莽撞,无意间冒犯了公堂,还望使君开恩则个!” 说着,林渊对着曾英行了个大礼。 众人都被他这一席话说的愣住了。 朱陶更是目瞪口呆,心中暗道:乖乖隆地咚,林兄这口才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不过就是想让岳山难堪罢了,他竟然能将我说成了大英雄一般。林兄这口才,不去当算命先生可真是屈才了啊! 曾英也是一阵无语,心道,你不就是想替朱陶脱罪么,至于扯这么远吗? 不过,他对林渊口中所说之事,也着实有些好奇。 “林渊,你方才说你能解决牙宣之疾?”曾英问道。 “区区小疾,又有何难?”林渊昂首道。 曾英顿时来了兴致,问道:“你有何解决之法?” 林渊自怀中拿出一支齿刷与一个瓷瓶,对曾英道:“以此齿刷配合我独家秘制的‘固齿膏’,每日两次清理牙齿,只要持之以恒,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牙宣之疾自然可除!” 朱陶嘴巴微张,愣愣地看着林渊拿出的齿刷与瓷瓶,心中对林渊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为了齿刷之销量,林渊也是拼了。 竟然将齿刷拿到公堂之上来宣传了起来。 曾英疑惑地看着那齿刷与‘固齿膏’,皱眉道:“此物果真如此有效?” 林渊哈哈一笑,道:“使君若是不信,可问一下使用之人。” 公堂外围观的百姓纷纷点头。 他们虽未使用过,但效果却是见识了效果。 不然,那管家也不会一大早的便带着重金前来购买。 “唔,若真是如此,本官倒有些事情想与你交谈。”曾英捋着胡须道。 “使君有何吩咐,但说无妨。”林渊道。 曾英看了一眼公堂,以及公堂外围观的百姓,道:“退堂之后,你且去花厅等待。” 林渊点了点头。 曾英拍了下惊堂木,宣布退堂之后便去了后堂。 岳山恨恨地瞪了两人一眼,便拂袖而去。 看着岳山的背影,朱陶只觉得心中一股怒气瞬间舒畅了许多,得意洋洋地道:“没想到这老小子也有今天,这可真是报应不爽啊!” 林渊对岳山并无太大兴趣,他在意的仍旧是手上的买卖。 此时,之前那管家见官司结束,便急匆匆地挥手大叫:“林掌柜,官司已经结束,可否将‘固齿膏’卖于我了?我家小姐可还等着呢!” 林渊对那管家微微一笑,道:“兄台放心,贵小姐所需之物,我已然备好。” 他清了清嗓子,对那些还在围观的百姓道:“各位乡亲父老,本店铺依旧出售各类齿刷,数量有限,先到先得!有需求者,请跟随朱兄前去选购。” 顿了顿之后,林渊对朱陶笑道:“朱兄,这买卖可就交给你了。” 朱陶咧嘴一笑,拍着胸膛道:“此事就包在老朱身上了!” 说完,朱陶便腆着肚子,一晃一晃地走了出去。 而那些百姓,大多是原来就打算选购齿刷之人,只因林渊突然遭逢官司,才前来凑热闹。 此时,案件真相大白,他们也就不再逗留此地,纷纷跟着朱陶离去。 花厅之中,曾英换下了官服,与林渊交谈。 “林渊,本官一直很是不解,上次你分明赢得了比试,为何放弃了牙长之位?”曾英皱眉道。 林渊心知曾英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想了想之后,便将发生之事对他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曾英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原来如此,难怪你当初如此匆忙。” 林渊平静地道:“使君明鉴,林渊只有这一个妹妹,在林渊心中,她之安危重过一切。何况,按照之前约定,谁先卖出那批茶叶,谁才算是真正的赢家。我虽以冰红茶赚了不少银两,但终究没有将茶叶全部卖出。” 曾英喝了口茶水,盯着他道:“我看你是不想当这个牙长吧?” 林渊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使君目光如炬,一眼便看穿了林某心思。的确如使君所说,我对扬州牙长并无太大兴趣。何况,我天性散漫,受不得约束。扬州商会若是落入我手,只怕会不进反退。但林巅则不同,他自幼随二叔经商,且天资聪颖,扬州商会在他的整合之下,定会更加繁荣昌盛。” “林巅却也有几分能耐,本官看过他所呈送的商会条约,条条合理,字字珠玑。若扬州商会真能按照此条约经商,扬州的发展将会更上一层楼。”曾英放下茶盏,捋着胡须道。 “使君所言甚是。但不知使君喊我至此,有何吩咐?”林渊问道。 曾英沉吟道:“你也知道,我大周朝物阜民丰,百姓安居乐业,从不缺乏食物。贞观年间,有人将自天竺传来的熬制蔗糖之法,与中原古法相结合,使得蔗糖口味与产量都大大提升,从而成为风靡大周朝的甜食原料。” 林渊点了点头,曾英所说这些他都知晓。 熬制蔗糖之法,古已有之。 不过,因其过程太过复杂,且产量极少,一直都是贵族阶级才能享用。 但自贞观年间,天竺的熬糖技术传入大唐,并被加以古法改进,使得产量与口味都大幅度提升。 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如今蔗糖已经成为大周百姓家中必备之物。 不过,林渊还是不明白曾英想说什么。 只听曾英继续说道:“大周百姓喜爱蔗糖,当以扬州道为甚。扬州百姓喜欢烧菜之时加入蔗糖,可以说无糖不欢。你为扬州人氏,想必这点比我更加清楚吧?” 第0069章 一笔大买卖 林渊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更加疑惑。 “你也知道,扬州地处江南,物产丰盈,因此周围的山贼也着实不少,而扬州百姓身家性命之安危,则全由扬州守军负责。” 林渊挠了挠头,心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曾英叹了口气,道:“扬州守军,大多是从本地招募。他们平日里就爱吃些甜食,甚至将蔗糖当做零食,这久而久之的,便得了牙宣之疾。平日里还好,但一发起病来,却是疼的死去活来,直接丧失了战斗力!” 林渊似乎已经猜出了曾英的意图,他翻了个白眼,道:“既然如此,使君为何不下令杜绝军营之中吃甜食?” “此事谈何容易?他们皆是本地人氏,即便是下令杜绝,也会偷偷地外出去买。”曾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使君有何打算?”林渊尝试着问道。 曾英忽然搓了搓双手,嘿嘿笑道:“本官听你说你所制作的齿刷与‘固齿膏’,能够有效的根治牙宣之疾。你看……。” 林渊心中顿觉好笑,绕了半天,原来曾英是在打这个注意。 “使君不用说了,林渊都懂。我愿以个人名义,捐出五十套齿刷。” 曾英眼睛顿时一亮,他伸出大拇指道:“你之高义,本官铭记于心。只是,这五十套未免太少了些……。” 林渊闻言,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去。 他哀怨地看着曾英,幽幽地道:“使君,齿刷与‘固齿膏’,可是我耗费了很大的人力财力,才研制而成。这五十套已经不少了啊!实不相瞒,我手下工坊,每天所产也不过百套。我是个生意人,何况还有几十个工匠等着我养活呢!” 曾英咧了咧嘴,忙道:“本官之意是想让你制作一些齿刷,最好保证守军人手一支。你放心,本官会拿钱购买。不过……这价格方面,你看能不能便宜一些?” 林渊听闻曾英愿意出价购买,心中顿时放心了许多,但仍古怪地看着他,道:“想不到使君竟还会讨价还价啊!” 曾英颇为尴尬地笑了笑:“本官可不是小气,本官虽掌管扬州,但压力也很大啊!每一笔支出,都要有迹可循,不然户部可是要找本官麻烦的!” 林渊笑了笑:“您身为刺史,扬州又如此富饶,何至于担心被户部找麻烦?” “哎,家产再多不也是一个子一个子的累积起来的吗?本官身为刺史,更要作为表率,能省则省啊!”曾英道。 林渊颇为无语,心道,你是省了,可我不就亏了? 不过,林渊毕竟是个商人。 商人就是唯利是图,又岂会做亏本买卖? 他想了想之后,对曾英道:“承蒙使君看的起我这点小买卖,那林某岂敢不从命?至于价格方面,我愿意给出八折优惠。不过,我有个条件。” 曾英闻言,眼睛都放出光来。 扬州守军,总共有数百人,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而林渊竟愿意给出八折的优惠,这已经很是便宜了。 “你有何条件?”曾英问道。 林渊沉吟道:“正如使君所说,扬州百姓爱吃蔗糖,而蔗糖正是诱发牙宣之疾的主要原因。除了守军之外,扬州百姓也大多受此困扰。我虽研制出齿刷与‘固齿膏’,但百姓们对此似乎并不是十分相信。我想让使君以官府名义张贴告示,让百姓重视牙宣之疾。如此,既能够提升齿刷销量,还能够对百姓起到治疗之用。” 曾英低头思忖了起来。 林渊所说,倒是甚合他意。 这齿牙之疾,一直是扬州百姓最为头疼之事。 如若这‘固齿膏’果真有效,与百姓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何况,林渊已经给了自己如此大的优惠,于情于理都要给他一些好处才是。 想到这里,曾英点了点头:“本官答应你。” “有使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蔽工坊所制齿刷种类及价格各有不同,不知使君想购哪一类齿刷?”林渊问道。 曾英想了想,道:“对于齿刷,本官所知不多,你看着办吧。价位嘛,最好控制一下。毕竟,守军与衙役也着实人数不少。” 林渊笑了笑:“了解。使君可还有其他吩咐?若无他事,林某就先行告辞了。” “去吧。若是有甚麻烦之事,可前来寻我。”曾英捋着胡须,心情似乎很是不错。 林渊离开府衙之后,便直接回到了林氏商铺。 朱陶与阿怀两人正在清算收账,而余下几名工匠,则在清洗门窗上的墨痕。 由于门窗皆是木制结构,而窗纸也都是纸张糊就,那墨痕很难清理。 林渊见两名工匠吃力的用抹布擦拭墨痕,不仅没能擦去墨迹,反而越抹越黑。 他想了想之后,便让两人停止了清洗。 正在清账的朱陶,见到林渊,得意洋洋地指着地上放着的一个木箱,道:“林兄,这些都是今天所卖出的钱财。我粗略估算了下,昨日剩下的三百套齿刷全部卖出,盈利应是在五十两左右,加上那管家所送来的一百两银子,今日共盈利一百五十余两呢!” 林渊暗自点头,现阶段购买齿刷之人,多为中高层的贵族阶级。 在攀比之风盛行的大周朝,他们不在乎花钱,在乎的而是面子。 更何况,物以稀为贵。 拥有齿刷这等稀罕之物,本身便是一种能力体现。 毕竟,这齿刷的价格也确实不便宜。 尽管最便宜的齿刷也要三十枚铜钱,但林渊却并没有打算降低价格。 至少,目前来说他没有降价的打算。 他深知任何东西,不管有多么稀罕,都不能降价太快。 否则,就会为人所轻视。 更何况,贵族阶级的银两都是从老百姓身上搜刮而来,赚他们的钱,林渊倒也心安理得。 “朱兄,劳烦你去再招些人手。我接了一笔大买卖,需要大量人员制作齿刷。”林渊说道。 “哦?是何买卖?”朱陶有些诧异,这才小半天时间,他居然就谈成了一笔买卖? “无他,官府想从我这购买一批齿刷,用以解决扬州守军牙宣之疾。”林渊轻描淡写地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070章 化膏为散 朱陶闻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很是震惊地看着林渊,很是难以置信地道:“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你居然与官府做成了生意?” “这有甚奇怪?有需求便有买卖。只是此番又要劳烦朱兄奔波了。”林渊不以为意地道。 过了好大一会儿,朱陶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林兄放心,招工之事交给便是!”他顿了顿之后,忽然想起制作齿刷的原料早已耗尽,便道:“林兄,此番与官府做买卖,不知要用何等材料制作齿刷?我也好趁机前去收购。” “竹、骨、石、玉各种材料尽量多备一些。此番不仅要与官府做生意,还要与扬州城所有的百姓做生意。”林渊意味深长地道。 朱陶知道林渊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确定,是以也并未多做过问,便带着阿财离开了商铺。 林渊将银两收入系统仓库,而后着伙计去买了一些大小不一的毛笔。 趁着朱陶前去招人之际,林渊打算处理一下店铺门窗上的墨痕。 毕竟,这是他所开的第一家商铺。 与他来说,有着很重大的意义。 门窗上的墨痕一片一片,若不清理,简直有碍观瞻。 但若想完全清除,就要将所有的门窗全部拆除换上新的。 林渊可不想刚装好的门窗再给拆掉。 既然无法清除,何不加以利用? 所以,林渊决定利用那些墨痕,好好在门窗上做些文章。 林渊先是准备了一桶墨汁,而后拿起伙计所买来的大小不等的毛笔,蘸着墨汁便在门窗之上挥舞了起来。 半个时辰过后,一副巨大的墨梅图跃然于门窗之上。 原本斑斑点点的门窗,此时竟变成了一副意境超然的画作,顿时将整个商铺的格调提升了许多。 看着门窗上的墨梅图,林渊满意地拍了拍手。 幸亏他之前这具身体的主人擅长诗词歌赋,也精通琴棋书画,不然也不会拥有这般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做完这些之后,林渊便关了店门,带着几名伙计去买了一些便宜的海盐,便回到了熬制药膏的工坊。 林渊手下的两座工坊,一座用以制作齿刷,一座用以熬制‘固齿膏’。 齿刷制作倒是简单,只要按照林渊所指定的流程即可。 但‘固齿膏’则不同。 ‘固齿膏’由诸多草药共同熬制,但药量的多少,都必须有着严格的掌控。 而之前所熬制的‘固齿膏’,只用了十分之一的草药。 剩下这些草药尚且够再熬制一批。 何况,与官府所订下的买卖,也需要大量‘固齿膏’,必须要加紧赶工才是。 药坊之中,众人在林渊的带领之下,开始熬制草药。 但随之而来的另一个问题便出现了。 ‘固齿膏’熬制出来之后,却无装填用的盒子。 林渊着人前去收购胭脂盒,但绕了一圈之后,居然才只买了一百来盒。 这让林渊很是纳闷。 而问过之后,林渊才知道并非是买不到胭脂,而是根本无人肯卖。 林渊问其原由,回答却是行头严令对同一人贩卖超过五盒胭脂。 所谓‘行头’,便是同业商铺的组织之首。 唐周时代,凡在市场出售之物,皆以行肆区分。 同类买卖成为一行,同类一行称为一肆。 行有行头,肆有肆长,皆是由司市指派,负责协助管理市场之人。 行头与肆长,虽由司市指派,但却是服徭役的性质,并非官吏。 那伙计连跑了几个行市,都被告知不得向男子出售,否则就会被赶出行市。 林渊虽有些纳闷,但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键。 “看来,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对付我了啊!” 两天前,他还能买到许多胭脂,而这仅仅隔了两天,所有的胭脂铺就不愿再出售。 能在两天之内,让所有商铺拒绝向林渊出售胭脂的,除了官府之外,就只有扬州商会有此能力。 而就在昨天,林渊刚扇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对自己发动了经济封锁。 想想也是,自己这两天大肆宣扬齿刷与‘固齿膏’的功效,而且还赚了很大一笔,若是不能引起扬州商会的注意,那就太不正常了。 想来他们一定是注意到了自己酿制‘固齿膏’,因无装填之物,而选择了胭脂盒,才想出这等方法来对付自己。 毕竟‘固齿膏’制作的再多,若无装填之物,就会白白浪费。 扬州商会没有直接对付他,而是采取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方法,这着实让林渊有些意外。 不过,能够想到这等阴险方法之人,其心机之深沉也可见一斑。 只是不知,此等阴损方法究竟是何人想出来的? 林巅?亦或是岳山? 但是林渊又岂是轻易认输之人? 既然买不到胭脂盒,那就另辟蹊径便是。 没办法,谁让林渊比别人多了一层记忆呢? 林渊将前世有关牙膏的相关记忆在脑海之中回忆了一遍,忽然想到了一种方法。 既然没有胭脂盒用来盛放‘固齿膏’,何不将膏做成粉? 原有配方不便,只是多出一道步骤罢了。 想到这里,林渊立即行动了起来。 林渊先是装满了一百余盒,而后将剩下的药膏全部倒进了木桶之中,并提到阳光直射处进行晾晒。 林渊将药膏一块块的盛出,放在瓷碗之内。 盛夏的抬眼很是毒辣,短短一个时辰的暴晒,药膏便被晒的凝固了起来。 林渊取来一块,敲开之后看了看,发现药膏内部依旧有些水份,但表面坚硬之处却是可以碾成粉末。 林渊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说明他将‘固齿膏’做成‘固齿散’的想法,完全行得通。 做成‘固齿散’,也就无需可以保持凝胶的胭脂盒了。 但为了配合齿刷的出售,还是要在外观上多花些心思。 想到这里,林渊觉得有必要去趟制瓷窑,去收购一些小瓷瓶。 自唐以来,制瓷技术已经进入由陶到瓷的完成阶段。 瓷器的普遍使用,使得各地多有制瓷窑。 单扬州附近就有数家制瓷窑。 林渊倒不担心制瓷窑也会被扬州商会所掌控,毕竟扬州商会不可能猜到他会有此想法,从而提前通知制瓷窑,不许售卖于林渊。 第0071章 再次对决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闭门鼓也即将响起。 扬州各大制瓷窑都在城外,眼看天色渐黑,今日是无法前去了。 林渊让众人继续熬煮药膏,熬完之后便盛入木桶之中。 闭门鼓结束之前,众人熬煮了三桶药膏。 林渊让人将药膏密封保存,并留下了两人过夜看守。 对于看守之人,林渊并不吝啬,他给了两人每人五十钱的过夜费。 之后,便离开了药坊。 回到永安当铺,林渊刚把打包带来的食物摆放好,就见到朱陶气呼呼地冲了进来。 “他娘的,气死俺老朱了!” 朱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抓起酒壶就猛灌了起来。 林渊见状,不禁哑然。 “朱兄,何事令你如此愤慨?” “他娘的,老朱此番前去收购制作齿刷的原料,却接连被人拒绝。原本毫无用处的猪鬃,全被烧了个一干二净。至于各种骨、玉、石,本来都无人要的货色,他们居然敢开口要五倍的价格!一群见钱眼开的田舍贼,简直气死我了!”朱陶放下酒壶,指天画地地破口大骂道。 林渊一时无语。 他笑了笑,道:“朱兄,你又何必跟他们生气?他们也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 “受人指使?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搞鬼,老朱去宰了他!”朱陶一听,险些跳了起来。 林渊让朱陶冷静一下,说道:“朱兄,今日在公堂之上,你都能出其不意的对付岳山。怎生如今倒变得糊涂了?” 朱陶咧了咧嘴,嘿嘿笑道:“你是说我提议询问工匠草药之事?我哪有那能耐,其实这都是曲姑娘交代我的。” “曲璎珞?”林渊有些惊讶。 朱陶点头道:“你被带走之后,我想起曲姑娘与刺史有些交情,或许她能帮你说些好话,于是便去找她。可去到酒坊,她正在酿酒,听闻你被抓之后,她也甚是着急。但那时酿酒正值关键之际,她无法分身,于是便交代我,若是此事与岳山有关,就让刺史勘验双方药材。” 林渊恍然大悟。 朱陶对他挤了挤眼,一脸坏笑地道:“林兄,看来曲姑娘对你很是在意啊!” 林渊白了他一眼,道:“有甚稀奇?谁让我长的这般英俊潇洒呢!” “切~。”朱陶对他抛去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忽然想起之前林渊所说,便问道:“林兄,你说有人在背后捣乱?这是怎么回事?捣鬼之人又是谁?” 林渊倒了杯酒,不以为然地道:“除了商会,还会有谁?” 朱陶有些吃惊:“这些伪君子真的对我们实施了‘封困之策’?还真是他娘的一群卑鄙小人!” “不仅是齿刷,便是胭脂盒也无法购买。幸亏提前从回春堂弄来了大批药材,不然还真是麻烦了。”林渊晃着酒杯道。 朱陶闻言,顿时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这些人也太过无耻了!岳山已被禁止酿茶,这配方一事也算就此了结,他们居然还揪着不放?” 林渊淡淡地道:“扬州商会,代表的是扬州贵族阶级的利益,对于任何会威胁到他们利益的存在,都会尽力消除。何况,扬州商会刚成立不久,急需一个展现实力的机会让他们立足,而对付我们就是这个最好的机会。” “娘的,他们居然来真的?林兄,这可如何是好?我已经收了不少百姓的定金,而且已经明确答复他们,两天之内一定让他们拿到齿刷。如今我们买不到材料,也无法开工制作啊!”朱陶皱眉道。 “朱兄无需担心,此事我来搞定。他们想对付我林渊,却也没那么容易。”林渊自信满满地道。 “林兄,你有何应对良策?”朱陶狐疑地问道。 “此事朱兄就不必过问了,明日你带着工匠在制作工坊等着便是,会有材料送至的。”林渊说道。 听林渊如此说,朱陶也就不再多问。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林渊的神秘。 吃过晚饭之后,两人又说了一番话,朱陶便回到房间休息。 林渊没有立即返回房间,而是去了库房,取出了之前所遗留的两件古物。 这两件古物他本打算拿去黑市卖掉,可如今他系统金币用尽,惟有以此古物进行兑换。 “古物两件,可兑换系统金币4000,请宿主选择是否兑换?” 脆生生的系统声音响起。 林渊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选择了兑换。 有了系统金币,林渊便能购买各种卡牌,他才更有信心应付接下来的困境。 再次进入系统,林渊直接开启了对决。 岳山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起点。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两人虽非仇人,但他们之间的嫌隙却是不小。 特别是白天公堂上的遭遇,让岳山对林渊充满了恨意。 “哟,岳掌柜,这一宿不见,阁下的财产怎会缩水如此之多?”林渊看了下系统上两人财产的数额,故作惊讶地问道。 岳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骂道:“林渊,你这个卑鄙小人,简直比你死鬼老爹还要无耻!竟然用假配方来骗老夫?” 林渊似笑非笑地道:“岳掌柜,你说这话,难道良心就不会痛吗?明明是你偷去了我的配方,如今竟还要怪罪于我?当真是好没道理!” “你……岂有此理!若不是你当初说冰红茶可补男子肾虚体弱,老夫又岂会往其中添加大量春药?此番老夫不仅被禁止酿茶,还被大量退货,这全是拜你所赐!”岳山咬牙切齿,若不是这系统之中只能以骰子对决,只怕他早已冲上去与林渊拼个你死我活了。 林渊这才知道,原来公审过后,岳山所酿冰红茶,就被人退货。 因岳山往冰红茶之中添加了大量催情草药,其效果远超林渊所酿。 是以许多人在尝到甜头之后,纷纷大量购买。 然而,王二麻身亡之事,却是给众人心生惧意。 尽管王二麻是纵欲而亡,但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喝了岳家冰红茶所导致? 冰红茶虽有功效,但谁也不想如王二麻那般丢掉性命。 公审之后,那些买家纷纷前来表示退货。 尽管岳山一再对众人解释,含大量春药的冰红茶只售出了为数不多的几罐,但对死亡的恐惧,却让众人根本就不信他所说。 第0072章 出手毫不留情 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一些达官显贵是岳山所得罪不起之人。 他们要求退货,岳山也只能照办。 而这退货的先例一开,便犹如决堤之水,根本无法阻拦。 短短半天时间,岳山便退了数百两银子。 而那些被退掉的冰红茶,更是无人再买,只得全部倒掉。 岳山算了一笔账,自酿制冰红茶开始到现在,他不仅没有赚到一文钱,反而还亏了五六百两! 林渊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以至于眼泪都给笑了出来。 看着幸灾乐祸的林渊,岳山恨恨地道:“小子,你尽情的笑吧!早晚让你步上你死鬼老爹的后尘!” 林渊狂笑不止,他擦了下眼角泪痕,道:“岳掌柜,这又能怪的了谁呢?我说冰红茶能够补脾肾之虚,不过是一种销售手法,为了引起百姓关注罢了。我何时说过往里面添加春药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过贪婪!与我何干?” 岳山老脸涨的通红,恨恨地盯着林渊,半晌从牙缝之中挤出两个词:“奸商!” 他自认纵横扬州商场十余年,大风大浪也经历了不少,可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载在林渊这个年轻人身上。 在他看来,林渊其实就是针对他设下了一个圈套。 甚至包括这莫名其妙的游戏,也是圈套之一。 回想当初为何要应下这游戏?还不是因为赢了对方,就能够实现一个愿望。 可付出的代价却是所有的财产。 这两局对决,让岳山财产急缩水,这让他再不敢对林渊心生轻视。 “少说废话,老夫今天就要赢完你所有的钱财,让你当回乞丐!”岳山恨恨的一跺脚道。 林渊切了一声,随即开始了对决。 这已经是两人之间第三轮的对决。 而随着对决的深入,地图之上将会出现更多的变数。 林渊因有福神状态,免费升级了所有的摊位。 而岳山的摊位则依旧是两级,本轮才能继续升级摊位。 岳山手中依旧有三张卡牌。 不过,这三张卡牌究竟是何,他却不知。 对决开始,岳山先行。 岳山完美的避开了,位于起点附近的林渊的摊位。 林渊也不心急,他将原木雕花骰子,换成了玲珑骰子,继而踏入了岳山的摊位。 好在岳山的这处摊位并不是连锁模式,林渊也没有亏太多银两。 但在岳山看来,林渊本轮必输无疑。 岳山所在这处摊位旁边便是林渊摊位,只要他占领林渊这处摊位,他就能够形成连锁。 骰子咕噜噜一阵转动,落地之后点数显示为‘1’。 岳山心中大喜,瞬间被传入隔壁属于林渊的摊位。 只见一道光芒闪过,那个原属于林渊的摊位,竟成了岳山所有! “占领卡?”林渊心中暗骂了一声。 占领卡:可免费从对方手中夺取一处摊位。 而这个卡牌,系统之中也要1ooo系统金币才能购买。 最可恶的是,岳山所占领的摊位,是一处三级摊位! 也就是说,岳山没花一分钱,便形成了一处摊位连锁。 对林渊来说,这则是个不可忽视的陷阱。 看着岳山得意洋洋的神情,林渊轻轻撇了撇嘴,对系统却是一阵腹诽。 就因为这系统是归自己所有,自己能够随意兑换卡牌使用,所有给自己的卡牌都是最低端的? 而将如此高品质的卡牌,全给了对手? 这让林渊暗骂系统究竟是想帮谁? 林渊没有理会得意洋洋的岳山,而是继续前行。 下一瞬间,他踩中一个空格。 空格之中,悬浮着一个六芒星阵图。 阵图六角各有提示:损失资金2o%,随机失去一处摊位,清除神灵附体状态,随机失去一张卡片等六个效果。 林渊忽然想起,这个就是系统之中所存在的‘魔法屋’。 ‘魔法屋’可对己身或者对方使用,既有增益效果,也有除益效果。 林渊想了想之后,直接选择对岳山使用了惩罚:损失资金2o%。 随着咣当一阵金钱落地的声音,岳山财产直接大幅度缩水。 这让岳山吓了一跳,整张脸都绿了起来。 此时,岳山身上的银两也只有一万余两,又莫名其妙的损失了2o%,瞬间只剩下七八千两。 岳山心有不服,但还是只前进了一步。 林渊看在眼中,顿时明白了过来。 岳山身上总共有三张卡牌,其中一张是占领卡,而另一张则应该就是乌龟卡了。 否则,他不可能连续两次都只前进了一步。 就是不知岳山身上最后一张是何卡牌? 岳山一格格的前行,林渊却继续向前。 随机状态之下,你永远猜不到骰子的点数,自然也就猜不出该前进几步。 而林渊这次又踩中了岳山的摊位。 林渊是买不起占地卡,但他却可以使用拆除卡。 拆除卡:拆除当前所在摊位,使该摊位回归无主状态。 岳山看在眼中,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手中摊位本就不多,如今还被林渊给强拆了一个,这让他如何能忍? 两人就这样,你追我赶,很快便过了一回合。 第一回合,林渊损失了摊位一处,过路费千两。 而岳山则损失资金2o%,过路费五百两,同样损失摊位一处。 清算起来,两人都各有损失,但岳山的损失相对而言要大上一些。 许是两人斗出了火气,第二回合纷纷毫不留情。 开局之初,岳山便直接使用了最后一张卡牌:涨价卡。 涨价卡:所有街道通行费提高3倍! 林渊眉头紧皱,岳山此举分明是要和他决一雌雄。 3倍的价格,绝对是一笔很大的钱财。 更何况若是遇到摊位三连锁,所要支付的通行费就更是惊人! “老小子,你够狠!这是要直接将我打回解放前啊!”林渊愤愤地咒骂了一句:“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林渊一咬牙,直接用35oo系统金币买了一张同样的涨价卡,以及翻倍卡。 涨价卡,可涨价3倍,而翻倍卡可额外翻倍。 不同的是,涨价卡是固定一条街道使用。 而翻倍卡却只能使用三个回合。 不过,所翻倍数却不是双倍,而是三倍! 这两张卡牌价格本就较贵,买下两张卡牌之后,林渊就再也买不起控制点数的卡牌。 也就是说,此时的他已经毫无优势可占。 这一轮的对决,只能拼运气了。 第0073章 林家秘密 四条街道,每一条街道之上都有着两人摊位。 岳山直接在第一条街道上使用了涨价卡,使得林渊避无可避。 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够逃出陷阱。 第一步,岳山掷出的点数是‘4’。 而林渊点数为‘3’。 第二步,岳山点数为‘3’,进入了自己的摊位连锁。 林渊暗暗祈祷,只要点数在‘5’之上,他就能够避开陷阱。 然而,天不遂人愿。 林渊眼睁睁的看着骰子点数停在了‘3’之上。 下一瞬间,林渊立即被传入相应摊位。 三个三级摊位,要支付4o5两通行费,而三倍便是1215两。 而更为悲催的是,林渊接下来竟然又掷了个‘1’点。 哗啦一声,便又是12o5两银子落入了岳山的口袋。 两把出手了2千多两银子,林渊的心都在滴血。 而岳山却得意洋洋地大笑不止。 林渊钢牙紧咬,尽量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们两人如今已经处于第二条街道。 这条街道共有六处摊位,其中四个属于岳山,余下两个则属于林渊。 第三条街道,则是两人各占一半,其中还有一块无主摊位。 林渊若想将‘涨价卡’与‘翻倍卡’挥作用,就只有用在第四条街道之上。 因为,第四条街道上,全是林渊的摊位。 三摊位的连锁便有两处! 林渊打定主意,便将两张卡牌用在了第四条街道与两处连锁之上。 而接下来的对决,林渊始终处于赔钱的状态。 这让林渊有些欲哭无泪。 待到了第四条街道,林渊却足足亏了3ooo余两! 林渊心中将这倒霉骰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不得直接换掉骰子。 就在这时,林渊忽然想到玲珑骰子在对决之时,拥有三次可控制点数的机会! 林渊顿时变得欣喜若狂起来。 他一边暗骂自己愚不可及,一边却又暗自庆幸。 得亏自己没有提起想起玲珑骰子的特别之处,不然自己一早就用完了机会。 如今这机会留到现在,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处! 如今,岳山还在为自己所赢而沾沾自喜。 林渊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随即使用玲珑骰子,控制了岳山的点数。 岳山在看到那点数之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起来。 而下一瞬间,岳山则出现在了林渊的连锁摊位之上。 “叮~,本街通行费3倍,此摊位3倍,需支付通行费3645两!” 岳山整个人都傻掉了。 林渊嘿嘿一笑,拿出最后一张珍藏已久的‘乌龟卡’又甩在了岳山身上。 “叮~,本街通行费3倍,此摊位3倍,需支付通行费3645两!” “叮~,本街通行费3倍,此摊位3倍,需支付通行费3645两!” …… “叮~,本街通行费3倍,需支付通行费1215两!” “叮~” …… 岳山被困在陷阱之中整整6个回合! 其中还有3个回合是9倍的通行费! 最后清算下来,岳山总共支付了1.5万余两银子。 而这些银两已经出了岳山所能支付的范围。 岳山正式破产! 那一瞬间,岳山脸色惨白,简直心如死灰。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钱财,犹如春雪消融一般迅缩水,甚至变卖了所有摊位,还不够偿还通行费。 为此,他还要将现实中的宅院,抵押给林渊用以还账。 岳山直接瘫坐于地。 此番破产,他可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 “林渊,这些银两你可以拿去,可宅院能否留给我?”岳山咬了咬牙,厚着脸皮对林渊恳求道。 林渊如今正乐不可支,听到岳山此说,淡淡地道:“岳掌柜,正所谓愿赌服输,我可没有逼迫你参与游戏。” 岳山老脸一红,道:“都怪老夫太过贪心,才招此祸患!如今,你已赢去了我所有的银两,难道还要赶尽杀绝吗?我岳家上有老,下有小,若是抵押了宅院,你让我们流落街头不成?” 林渊忽然笑了笑:“岳掌柜,你也是纵横扬州的人物,岂会不给自己留下后路?这游戏赌局,是以现有银两进行,似岳掌柜这般的风云人物,随便卖几处店铺,也足够你东山再起了吧?” “那我以铺子换宅院如何?”岳山讨价还价地道。 林渊耸了耸肩:“于我来说,你的店铺并无太大用处。反倒是你那处宅院倒是不错,我正愁没房子住呢!” 岳山闻言,顿时气竭。 “只要你不收走我之家宅,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岳山见林渊无动于衷,咬了咬牙之后,恨恨地道。 林渊盯着岳山看了起来。 过了好大一会,他才悠悠地道:“岳掌柜,你当我白痴吗?一个秘密就想换走一座宅院?” 岳山顿时急了,大声道:“此秘密与你爹娘之死有关!” 正打算退出系统的林渊,听到岳山所说,不禁愣了一下。 “你说甚么?”林渊狐疑地问道。 “你爹娘身亡之秘密!”岳山顿了顿,说道:“只要你给老夫留下宅院,老夫就告诉你其中秘密!” “我爹娘葬身火海而亡,此事人尽皆知,算不得秘密。”林渊淡淡地道。 岳山盯着林渊,似笑非笑地道:“你真以为这只是场意外?” 林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对于这个时代的父母,他并未亲眼见过。 但在这具身体的记忆之中,却有着相关记忆。 说起林家的灾难,也确实有些邪门。 林家对于火烛之使用,向来小心谨慎。 且院内也多放有水缸,用以防止走水之事。 即便如此,林望夫妇依旧被烧死在了火海之中。 林家房屋多为砖木结构,本就极易着火,倒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但细思起来,着实令人觉得有些费解。 林望夫妇入睡之前,一定会熄灭烛火,绝不会将烛火一直亮着,这是两人多年的习惯。 而当时的林渊,也确实看到那晚林望夫妇的房间熄灭了烛火。 也就是说,林望夫妇房间并没有着火的条件。 更何况,火灾是生于后半夜。 最为奇怪的是,林家院子里放置的水缸里的水,竟全部漏了个干净。 林望夫妇,也因未能及时灭火,而丧生火海,被烧的面目全非。 事后,官府曾进行过勘查。 得到的结论,却只是一场意外。 如今,岳山竟告诉他,林望夫妇之死另有原由,这顿时让他重视了起来。 第0074章 疑点重重 他虽未曾见过这对爹娘,但他毕竟与两人血脉相连。 这是血脉之间所无法割断的联系。 尽管他对这对父母的音容相貌很是模糊,但每每提及,他眼前总会浮现两人模糊的身影,也总会让他泪眼朦胧。 林望夫妇意外身亡也就罢了,但如今既然被他知晓其中另有蹊跷,他自是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岳山,淡淡地道:“依你之意,莫非我爹娘之死另有蹊跷?” 岳山重重地点了点头:“你爹娘之死确实另有蹊跷,只要你答应将宅院还我,我便将其中秘密告知于你。” “你这是在与我做交易吗?”林渊皱眉道。 “你可以拒绝,但你爹娘身亡,将永远成为一个谜题。”岳山似乎铁了心,一定要回宅院,便暗中赌了一把。 林渊紧盯着他,心中暗道,这老小子果然狡猾,竟然以此来威胁于他。 林渊本打算使用‘洞悉卡’,来看穿他之心思。 但‘洞悉卡’与‘知彼卡’,惟有现实之中方能使用。 相对于宅院,林渊更在意的是林望夫妇的死因。 他身为两人之子,虽说有着不同记忆,但今生却是流着两人的血液。 为人子者,焉能无视父母之亡? 林渊皱了皱眉,对岳山道:“我答应你。” 岳山闻言,紧张的心情才松弛了下来。 “我爹娘之死,究竟有何蹊跷?”林渊盯着他问道。 岳山沉吟道:“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爹娘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林渊心中咯噔一下,这点他已经猜了出来。 “此事何人所为?又为何要针对我林家?”林渊声音瞬间变冷。 岳山看了他一眼,道:“此事是何人所为,我并不知晓。不过,我却知道,令尊与令堂之死,关系到一件天大之事。” “何事?”林渊声音依旧冷冰冰的。 岳山摇头:“我也不知究竟何事,但这件事情攸关天下安危。” 林渊双拳紧握,冷冷地道:“将你所知,全部说出来。” 岳山稍一犹豫,便说道:“十多年前,令尊突然崛起,抢走我大部分生意,我确实对令尊充满仇意。这些年,我们明争暗斗,但我始终斗不过令尊。更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令尊便将林氏商行做成了扬州最大的商行。” “说重点!”林渊没兴趣听他发牢骚,便直接喝道。 岳山虽心有不悦,但如今毕竟有求于林渊,倒也不敢造次,便直奔主题:“令尊生意做得越大,对我之威胁也就越大,于是我便暗中查探令尊生意,想从中作乱。半年之前,我发现令尊频繁与一人做生意,且每一笔生意都做得很大。我心生妒忌,便暗中查探他们所做之生意,可这一查之下,却令我大为震惊。” 林渊眉头紧皱,问道:“他们所做是何买卖?” “冶矿!”岳山道。 这让林渊难免有些吃惊。 唐制:天下出铜铁州府,听人私采,官收矿税。 也就是说,唐时矿场是可以任人开采,但要上缴一定的矿税。 唐时采矿业规模不大,但因私人开采过多,豪富人家多取铜银铸造佛像等器物,导致朝廷用来制作钱财的矿料大幅度减少。 开元通宝也因此在市面上较少流通,使得大唐险些陷入泡沫经济。 武则天称帝之后,任用狄仁杰,张柬之等人才,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才避免了大唐经济陷入虚高。 而这一系列的改革之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矿业回收。 所有矿业之开采,将由朝廷进行。 民间不许私自开采,也不许私自运输。 而这其中,对于铁矿更为重视。 究其原因,无非是铁矿可以用来锻造兵器。 大周朝绝不允许私自铸造兵器。 便是一般的刀剑铺,也要有官府的许可才能铸造。 此时听到岳山提及‘冶矿’,这不得不让他感到震惊。 “我爹做买卖向来规矩,绝不会做出僭越之事。”林渊不相信林望会胆大到敢去贩卖盐铁。 盐铁向来是朝廷重税,为朝廷所掌握。 虽说利润大,但风险也大,一不小心便会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除了亡命之徒,很少有人有此胆量敢去行此勾当。 而林望经营林氏商行,已是家财万贯,根本没必要去贩卖铁器。 岳山看了他一眼,哼道:“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们林家能有今日,靠的是正经行商?我也是那时才知道,林望竟然一直在贩卖铁器。” “我不相信。”林渊沉声道。 他虽未曾见过林望,但他对林望很是崇敬。 在他记忆之中,林望向来是个正直善良之人,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不管你相信与否,这都是事实。你爹表面上看是做丝绸生意,但背地里却是暗自贩卖铁器,这也难怪你林家能有今日之成就。”岳山顿了顿之后,接着道:“当时我发现此事之后,便想要向朝廷告发林望,但后来冷静下来之后,却发现事情并非这般简单。” 林渊皱了下眉头,示意岳山继续说下去。 岳山接着道:“我暗中查过他们之间的买卖,所有的铁器都是暗藏与丝绸,茶叶等货物之中运送至扬州。但奇怪的是,这些铁器送至扬州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为何会将铁器送至扬州?”林渊有些难以理解。 “这个我却不知。不过,林望曾与对方发生过一次争执。而那次争执过后,两人便断绝了生意上的往来,没隔几日,你爹娘便葬身火海之中。” 岳山虽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却很是清楚。 私自开采矿业,是杀头重罪。 林望虽参与贩卖铁器,但并未直接开采,而是参与运输,充其量也就是个从犯。 若是林望主动告发,说不定还会功过相抵。 而对方则会有性命之忧。 唯一解决之法,便是让知晓此事之人彻底闭嘴。 而让一个人永远闭嘴的最好方法,莫过于将其除去。 林渊低头思忖,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的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 林望夫妇身亡是在半夜时分,尔时其房间之内早已无明火,却为何会突然失火? 还有,林家院内为防失火而准备的水缸,偏偏在这个时候漏了个干净,这未免太过巧合。 第0075章 阴谋 林渊曾听过一句话,这世上并没有巧合,所有的巧合,其实都有着某些特定的原因。 假设林望夫妇之死,真的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这些巧合就完全说的通了。 如若这个假设成立,那么行凶之人,就一定是与林望有着深仇大恨之人。 林望从一介百姓,一跃而成为扬州商界翘楚,这过程之中难免会有一些竞争对手。 若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么可疑之人可就太多了。 想到这里,林渊忽然上下打量起了岳山。 岳山似乎看穿了林渊心中所想,他被林渊盯的浑身不自在,忙道:“你可不要怀疑我。不错,我的确对林望恨之入骨,可即便如此,我也从未想过要取其性命。毕竟,我也是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可不想因此而背上人命官司。” 林渊冷笑了一声,道:“岳掌柜今次倒成了好人,莫非岳掌柜忘了自己是如何迹的了?” 见林渊揭他老底,岳山顿时有些恼怒:“林渊,你莫要恩将仇报。我好心好意告知你爹娘身亡之真相,你不思感激也就罢了,竟还出言相讥!当年老夫年少气盛,难免会步入歧途,但老夫却从未害人性命,这点天地可鉴!” 林渊切了一声,摆手道:“行了,我也并非是要揭你老底,你有没有害过人,自是比我要清楚。” 顿了顿之后,林渊皱眉道:“依你之见,放火行凶之人就是那名与我爹有着生意往来之人了?” 岳山想了想,点头道:“不错。林氏商行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且有官府文牒,遇到关卡也通常能够安然度过。想来那人应是看重了林氏商行这点,才与令尊做此买卖。我猜测,之后令尊与其生争执,那人担心令尊会前去告他,便下手为强,放火烧了令尊堂。而除去林望之外,其他人对此事一无所知,于是这便成了一场意外。” 岳山的推测,林渊早已想到。 若论动机,也确实有此可能。 “你可知那人是何人?”林渊问道。 岳山再次摇头。 “我只知道那人行踪神秘,除了你爹之外,似乎无人知晓他之身份。” 林渊疑惑地道:“依你之能力,莫非也未能查出那人身份?” “我曾经查过那人底细,但却是一无所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背后有着很大的势力。否则,又岂敢开采铁矿?”岳山异常肯定地道。 林渊揉了揉眉心,沉声道:“你之前说,我爹娘身亡其实还攸关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是何秘密?” 岳山咧了咧嘴,他才不会告诉林渊,这只是他情急之下胡说八道罢了。 “……唔,的确是有个秘密。”岳山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似乎在斟酌是否该告诉林渊。 其实,他却是在想着如何应对林渊所问。 眼珠子咕噜一转,岳山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其实,那神秘人之所以杀了你爹娘,除了担心被告私自开采铁矿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担心他们的阴谋败露,这才杀人灭口!”岳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阴谋?什么阴谋?”林渊眉头拧的更甚了一些。 “我虽未能查出神秘人身份,但却无意间查到了一个天大的阴谋!”岳山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有人要造反!” 林渊闻言,整张脸都拉了下来。 岳山似乎担心林渊不相信,忙道:“你想一想,金银铜铁锡,为何他们只要铁矿?还不是为了铸造兵器?而铸造兵器又是为了作甚?难道仅仅是为了看家护院不成?” 林渊沉默不语。 岳山说的不是没几分道理。 铁矿,不是用来铸造兵器,就是用来铸造耕具。 但无论兵器还是耕具,都由官府监督制造。 其自开采至运输,皆有官府所负责。 而林望所经手的铁矿,却是有些见不得光,生怕被官府查到,不然也不会借助林氏商行进行暗运了。 铁矿的用途,自然而然的便让人想到铸造兵器。 何况如此之多的铁矿,若是用以铸造兵器,那不是准备造反又是甚么? 看到林渊神色凝重,似是相信了许多,他心中大石头才总算落地。 “你还查出了甚么?”林渊眉头紧皱地道。 “我只知道,他们会在皇帝寿诞之日起事。至于其他,我却不知。”岳山摇头道。 林渊的心情突然变得异常沉重起来。 原以为林望夫妇之死,只是一场意外。 可谁曾想,竟还与造反之事联系到了一起。 林渊低头思忖了片刻,忽然看着岳山,狐疑地道:“你所说这些可是真的?” 岳山郑重起誓:“我岳山所言,若有半句虚假,便教我沦为乞丐,沿街乞讨!” 林渊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心中暗骂岳山这个老狐狸,这特喵的也算是誓? “你既查出这些,为何不告之于官府?”林渊问道。 “林大公子,这些只是我查到的一点风声,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啊!若非今次载于你之手中,这个秘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的!不然,我哪还有命活?”岳山感慨万千地道。 林渊揉了揉眉心,此事可变得越复杂了起来。 “林大公子,这说话可要算话啊。我已经将令尊堂之事全盘告知,如今你也该归还我之宅院了吧?”岳山眼珠子咕噜噜一阵转动,生怕林渊再提出什么疑问,便说道。 林渊看了他一眼,随即在系统抵押单上将他之宅院给划了去。 “我可以将宅院还你,不过,你位于青云街的三间绸缎庄,要归我所有。”林渊淡淡地道。 “三间?”岳山惊叫了起来,“你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 林渊斜昵了他一眼,挑着眉毛道:“你我皆是商人,咱们在商言商。就你所说的这些,并不值一处宅院的价格。毕竟,这天下谁当皇帝都与我无关。我在意的不过是爹娘之死,但你也并没有给出我任何有用的信息。所以,你当然要有些补偿了。不然,我不就亏了?” 第0076章 一场游戏一场梦 “你……无耻!”岳山气的直跺脚,指着林渊骂道。 林渊耸了耸肩,笑嘻嘻地道:“说起无耻,谁能及得上岳掌柜?与岳掌柜相比,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岳山被这话气的直翻白眼,但也只能将心中怒火给压了下去。 青云街的三间绸缎庄,可以说是他的立足之本。 若是赔给了林渊,他就真的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林大公子,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您看一间行不?”岳山原本还直哆嗦的脸,忽然变得喜笑颜开起来。 好似一朵盛开的菊花,近乎谄媚地看着林渊。 林渊顿时感到一阵恶寒,猛不丁地打了个激灵。 “不行,说三间就三间!”林渊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态度强硬地道。 “林大公子,您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我如今身为分文,一家老小都靠着那三间绸缎庄养活,您要是收了去,不是叫我们一家老小去喝西北风吗?您看这样如何,我再告诉您一件事情,您就行行好,发发慈悲,拿一间行不?”岳山咧着嘴,挤眉弄眼地道。 “那就要看你所说之事究竟价值几何了。”林渊实在受不了岳山这样,赶忙后退了两步。 “关于那神秘人,你可以前去黑市打探。您觉得这个消息价值如何?”岳山谄媚地道。 林渊闻言,脸色登时变得严肃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曾派人跟踪他,发现他常出没于黑市。”岳山点头哈腰地道。 林渊看了他一眼,觉得岳山应该没有在撒谎。 何况,自己开着外挂也着实坑了他不少钱财,也没必要对其赶尽杀绝。 便点了点头,同意了此事:“罢了,三间绸缎庄,我只取一间如何?” 岳山闻言,顿时欣喜万分。 “林大公子心地善良,果然有令尊之风范!似林公子这等人中之龙,假以时日定可名扬天下!” 林渊白了他一眼,心中对岳山更是充满了鄙视。 不过,岳山这溜须拍马的本事着实厉害。 至少,林渊听着还是挺舒坦的。 “废话少说,我可不吃你这套。看在你告知我实情的份上,便还你宅院。但若是之后你还找我的麻烦,可别怪我不客气!”林渊瞪了他一眼,做出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林大公子尽管放心,以后我再也不敢找林大公子的麻烦。否则就让我一贫如洗,永无出头之日!” 看着岳山一本正经的发誓,林渊也颇为无语。 “还有件事,你究竟是如何参与的这游戏?”对于这点,林渊一直都很疑惑。 照理说,这游戏关系到个人财产,只有脑抽之人才会参加吧? 可岳山为何会参与游戏? 莫非,他就没有怀疑过这游戏的公正性? 岳山懊恼地叹了口气,道:“老夫也是一时贪婪,才有今日之败啊!” 原来,岳山某天夜里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一神仙告诉他,他是被上天选中之人,只要参与游戏并赢得对方,就能够实现一个愿望。 不过,这个游戏是以个人财产为赌注。 听到神仙能够满足他一个愿望,岳山想都没想便同意了下来。 之后所发生之事,林渊就一清二楚了。 岳山进入游戏之后,系统便让他瞬间了解了游戏玩法与规则。 这游戏的玩法简单,而规则却模糊不定。 每场对决开始,系统都会随机给他三张卡牌。 当然,对于系统宿主林渊来说,这个福利就形同虚设了。 岳山夜间进入系统游戏,白天则继续做买卖。 有关此事,他谁也未曾告知。 本来他只当做梦一场,直到第一次对局之后,他家中银两真的少了那些,他才意识到这个游戏是真的! 但他却因此而感到兴奋。 因为,这说明一件事,神仙真的存在! 而神仙真的能帮他实现愿望! 听完岳山所说,林渊摸了摸鼻子,有些哭笑不得。 心中却是暗暗骂道:这系统可真够贼的,为了忽悠岳山参见游戏,居然还弄了出神仙显灵的把戏。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林渊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愿望,能够让岳山赌上全部身家。 “我要富可敌国的财富!我要腰缠万万贯的金银!”岳山双眼放光,显得异常兴奋。 而对于岳山,他只有一个字形容:贪。 “你已经腰缠万贯了,难道还不够吗?”看着岳山因亢奋而冒着绿光的双眼,林渊微微皱眉。 “这个世上,情义可能是假的,朋友可能是假的。惟有金银才最可靠!谁又会嫌钱多呢?”岳山神情激动地道。 林渊暗自摇头。 岳山整个人已经掉进了钱眼里,他已经成了金钱的傀儡。 或许,自己这次赢光了他的钱财,能够让他幡然醒悟。 “还有一事,为何白天你见到我时,并没有提过游戏之事?”林渊问道。 岳山从幻想之中回过神来,面对的却是空空如也的银库,不禁变得失落了起来。 “此游戏乃神仙所设,又岂能对凡人妄语?”他顿了顿之后,压低声音谨慎地道:“神仙对我下了咒语,我虽心中明白,但却无法开口对任何人说明此事。莫非你不是如此?” 林渊咧了咧嘴,含糊其辞地点头道:“当然。” 岳山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老了许多,意兴索然地道:“老夫纵横商场数十年,在这扬州城也算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没想到竟会败在你手中。短短三天,便赢去了老夫一生的积蓄。老夫也无话可说,罢了,罢了!老夫认输,自今日起,有你林渊所在之处,老夫退避三舍!” 林渊似是没想到岳山竟然会有如此觉悟,想了想之后便道:“退避三舍倒不必,只要你不再找我的麻烦就足够了。” “你放心,老夫是个信命之人。十年前就有相师对我说,我这一生财运‘逢水而生,遇木则止’。十年前,我因诬告扬州长史洪图而发迹。如今,竟载于你之手。可惜,我早未想通这其中之意,还一直以为经商不能走陆路。如今细细想来,这‘水’便是洪图,而这‘木’则是你。时也,命也。老夫无话可说。”岳山仰天长叹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077章 傲娇的系统 听完岳山的话,林渊却是有些将信将疑。 “这话是何人所说?” “曾经的钦天监监正,袁天罡。”岳山道。 林渊闻言,不禁大吃一惊。 袁天罡可是历史上有名的神算子,这个朝代更是将其传的神乎其神,说他是活神仙也不为过。 只是,他没想到袁天罡居然会被岳山相命。 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过,林渊对此也并不在意。 在他看来,所谓的相术,有着诸多巧合。 就比如说这‘逢水而生,遇木则止’,就完全有着很大的概率问题。 五行金、木、水、火、土,这直接便占了其中之二。 加上岳山对此话深信不疑,但凡遇到相应之事,就会想到这句话上。 五分之二的概率,遇到便是命中注定,遇不到则是命中无缘,无论怎么说都说的通了。 “管他谁说的这话,反正与我无关。不过,我还有件事想要请教一番岳掌柜,昨日过后,扬州商会却对我百般刁难,这又是何故?”想到有人故意给自己下橛子使绊子,林渊就一脸不爽。 岳山老脸一红,颇为尴尬地咧了咧嘴:“这个……老夫当时正在气头之上,做了些过分之事。不过公子放心,待明日我会前去寻找林巅说个清楚。” 林渊眉头皱了皱,心中暗道,还真是林巅在背后给自己搞鬼啊!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就此散去吧!岳掌柜,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钱财不过身外物,何故抛家梦中寻?望你日后好自为之,早些明白此理,也不枉花费这几万两银子。”林渊颇为大度的挥手道。 岳山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他强颜欢笑地咧了咧嘴,随即拱手告退,主动离开了系统游戏空间。 岳山离去之后,林渊也回到了原有的扬州地图之中。 “恭喜宿主通关,获得金币*500。魅力值:提升40。运气值:提升50。宿主可提取银两上限提升至:2000两。” 林渊闻言,险些喷血。 现在他才知道,他所赢来的银两,不仅要与系统对半分成,而且还不能一次性取出使用。 每次通关,则提高2000两上限。 “有没有搞错,这也太小气了吧?通关一次才给500金币?我光明磊落挣来的银两,你不仅取走一半,还限制我提取的上限?”林渊脸不红心不跳,将此事说的正大光明,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而从未有过主动回复的系统,此时竟在光幕之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表情:鄙视。 林渊顿时吓了一跳,没想到这系统竟然还能够对话? “卧槽,这年头系统难道也成精了?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的吗?不对,现在是大周时代,难道这系统穿越到古代才成精的不成?”林渊自言自语地道。 这时,光幕之中竟浮现出一行字: 本系统夺天地之造化而生,你才是成精,你全家都成精! 林渊见状,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这系统……还挺孩子气。 林渊不再理会系统,直接进入了相应的扬州地图空格之内。 通关之后,林渊还额外获得了前进一次的机会。 林渊此时所在的地图是扬州的一张地图,地图共有数十空格。 而闯关模式,则位于其中空格。 通关扬州地图,则要从头走到尾。 而这其中所隐藏着各种各样的境遇,但他要通关扬州地图,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要闯过三关对决方可。 如今,他已经闯过了第一关。 但剩下两关却不知藏于何处。 林渊很清楚地看到前面空格之上矗立着一个陷阱,但因这点数是系统所奖励,他根本无法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了进去。 “叮~,身体抱恙,花钱消灾。” 下一瞬间,林渊被传出了系统。 一觉醒来,已是天色大亮。 林渊只觉得鼻塞难受,头重脚轻。 “唔,难道感冒了?”林渊摸了摸额头,突然想起系统之中的提示,忍不住对着系统又是一阵腹诽。 “我这感冒该不会是系统整的吧?”林渊暗骂道。 捏了捏鼻子,林渊摇了摇头,便走出了房间。 “区区一个感冒,又能奈我何?”林渊对此并不在意,便走到水井旁洗漱了起来。 今天事情太多,他不仅要去扬州城外的制瓷窑购买一些瓷瓶,还要与那些奸商进行交涉。 此时,阿怀已经做好了早饭,而朱陶仍旧在呼呼大睡。 林渊实在没什么胃口,便喝了点粟米粥,匆匆离开了当铺。 昨日熬制的‘固齿膏’,今天还要进行暴晒,他要前去给工匠做些示范,这样他才能放心的离开扬州城。 来到药坊,工匠们都早已等候多时。 林渊看了看天气,今日温度较高,最适宜暴晒药膏。 他让众人将昨日所熬制的几桶药膏取出,而后倒入盛具之中,摊开进行晾晒。 药膏经过一宿的密封,已经蒸发了很多水分,甩出去都是一坨坨的形状。 而后,林渊又取了一块昨日暴晒之后的药膏,告知众人,待药膏干固之后,就将之碾碎成粉,集中收集。 这些工匠皆是之前酿造冰红茶的老手,行动力与执行力都很是不错。 林渊说过之后,他们便明白了过来。 离开药坊,林渊直接去了扬州城最大的牲畜宰杀场。 牲畜宰杀场位于扬州西南角,是一块由官府所开辟,专门用来屠宰牲畜的场所。 这里宰杀的牲畜,占了扬州城十之七八的分量。 每日都会有源源不断的牲畜被送至此处,也有源源不断的肉类被送至各个摊位,以满足扬州城百姓的日常所需。 林渊也是初次来到此处,却被眼前所见深深震撼。 宰杀场主要以屠宰猪、羊为主。 其中,猪乃贱肉,为百姓所食。 而羊为贵肉,为富人所食。 屠宰猪羊各有其所,左边为宰猪之处,右边则为屠羊之所。 但不论屠猪,还是宰羊,都已经形成了近乎标准化的生产。 有人负责宰杀,有人负责褪毛,有人负责分肉,可谓是有条不紊。 而最让他惊讶的是屠宰场的环境。 整个屠宰场并不如他想象那般血污遍地,肮脏不堪。 屠宰之处是由官府圈定在某一处,那里有捆绑动物的工具,以及宰杀动物的石臼。 第0078章 屠宰场 偌大的一个石臼上有一巨大的凹槽,猪羊等动物便被工具固定凹槽之中。 杀猪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猪血便顺着石臼血槽流出。 血槽之下放有木桶,所有的猪血都被盛入木桶之中,并加以利用。 富人不屑吃的猪血,在勤劳的百姓眼中,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至少,这‘血豆腐’就堪称扬州民间一绝。 动物被宰杀之后,便由专人负责褪毛,清理内脏等等。 所有的流程都有固定之处,相互之间相隔也不远,每个步骤周围的环境,则由其步骤之内的工匠负责清理。 宰杀场所,是由青条石铺就而成。 由于常年宰杀动物,这里的石头都被血水渗成了深沉的暗红色。 整个屠宰场,由肆长一名负责管理。 肆长之下有行头,各个行头分别管理手下之人。 如此,便形成了极其严格的等级制度。 而官府对于肉类卫生极为重视,会随机派出人员乔装前来查看,若发现环境恶劣,便会对肆长进行严厉处罚。 肆长严惩,便会找行头麻烦,而行头则会找工匠们的麻烦。 几番严惩下来,整个屠宰场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渊心中感慨万千,难怪大唐能成为历史上一颗耀眼明珠,单说这近乎标准化的生产流程,就足以让后世汗颜。 就在林渊四处观望之时,远处茅屋之下正优哉游哉喝水的肆长,注意到了他。 他见林渊四处张望,不时点头,还以为是官府所派来查看之人,忙整理衣裳迎了上去。 自从曾英到任之后,对屠宰场就极为重视。 毕竟,这屠宰场关系着扬州百姓的日常用食。 他不时会派人乔装查看,并且每次还都是不同之人,这就使得负责管理屠宰场的肆长无法行贿。 肆长,说白了就是官府所招聘的一些临时管理人员。 对于衙门派来查看之人,向来小心翼翼不敢得罪。 此时见到林渊四处张望,且又是新面孔,心中不免有些怀疑。 “这位公子好生面善,敢问咱们是否在何处见过?”肆长走到林渊跟前,抱拳行礼道。 林渊摇头:“我是初至此处,不知阁下是?” “噢,在下邬有为,乃此处肆长。” 林渊抱拳回礼,笑道:“原来是邬肆长,失敬,失敬。” “公子此来,可是要选购肉食?”邬有为试探着问道。 林渊摇头:“我此来非是为买肉而来,而是想收购一些猪鬃。” 邬有为听到他如此一说,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如此说来,你并非官府之人?” 林渊笑了笑:“我是否是官府之人又有何关系?我此来是与你们做买卖而来。这些猪鬃与你们来说并无用处,何不出售与我,也好赚些酒钱?” 邬有为看了他一眼,道:“不是我不卖于你,而是商会下了命令,所有鬃毛都必须烧掉,不许私自贩卖。” 林渊眉头微皱道:“你们这屠宰场与扬州商会有何关系?” 邬有为耸了耸肩,压低声音道:“还不是因为我家掌柜的入了商会,偷偷告诉你,据我家掌柜所说,扬州商会要对付一个不知死活的人。那人胆大妄为,仅有一家店铺,竟敢违背扬州商会的规矩,扬州商会诸多商行决定联手对其施压,将其扼杀于襁褓之中!” 林渊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对于此事,你是何看法?” 邬有为双手抱在胸前,沉吟道:“那人胆敢凭借一己之力抗衡扬州商会,勇气可嘉。可惜,他太自不量力了。扬州商会里随便拿出一家商行,也足够他喝一壶了。何况,扬州商会里大商行三十六家,这分明就是自寻死路。” 说完之后,他似乎还想征求林渊的意见,便问道:“你觉得呢?” 林渊笑了笑:“我看未必,扬州商会未必会是那人之对手。” 邬有为顿时奇道:“何出此言?” “因为我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不知死活之人。”林渊平静地道。 邬有为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吃惊地看着林渊。 “原来他们要对付的人是你?” 林渊淡然一笑,揉着鼻子道:“怎么,难道我不像吗?” 邬有为顿时谨慎了起来,忙对着林渊摆手道:“若真是如此,我就更加不能将猪鬃卖与你了,你还是请回吧。” 林渊并没有走,而是盯着他道:“你身为肆长,我想问一句,究竟是官府大还是你家掌柜的大?” “当然是官府大了!”邬有为毫不犹豫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平静地道:“如此甚好,看来你并不糊涂。我可以告诉你,我之所以前来购买猪鬃,是因为官府与我定下了协议,我要在半个月内做出一定数量的齿刷,供扬州守军使用。而今,你却对此事横加阻拦,你觉得如若让官府知道此事,你会如何?” 邬有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此事若真是如此,被官府得知,他焉能有好果子吃? 到时,这个黑锅一定由他来背。 “这……。”邬有为为难了起来。 林渊接着道:“这些猪鬃与你们来说毫无用处,但对我来说,却是大有用途。此番刺史与我定下买卖,实则是为了扬州守军着想。我可以这样说,这批猪鬃事关重大,甚至关系到扬州城之安危!你若是觉得扬州之安危无关紧要,倒也无妨,此事我自会向刺史禀明。” 邬有为听了之后,脸色更加难看。 林渊这话看似是劝说,实则却是威胁。 “公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就是个小小的肆长,既得罪不起掌柜的,也得罪不起官府啊!”邬有为哭丧着脸道。 林渊淡然一笑,道:“此事简单,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你将猪鬃全部收集之后,着人送往平步街十一号。如此,你既不会得罪你家掌柜,也不会得罪官府,而且你还能额外赚到一笔钱财,何乐而不为呢?” “这……恐怕不妥吧?若是被掌柜的发现,我这饭碗可就难保了!”邬有为忧心忡忡地道。 “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呢?何况此事若成,当是大功一件,官府会更加器重于你。你家掌柜与官府孰轻孰重,想来不用我多说了吧?”林渊说道。 第0079章 窑厂之行 邬有为被林渊说的有些心动,何况,这些猪鬃本就是无用之物。 一把火烧了也是烧了,还不如赚些钱财来的划算。 如若真如林渊所说,此事事关重大,那对自己来说,倒也是个飞黄腾达的绝佳时机。 说不定能趁此机会进入衙门当差! 想到这里,邬有为不再犹豫,便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以后,所有的猪鬃我都会送给你。” 林渊满意的点了点头,从腰间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交给邬有为。 “这是二十枚大钱,足够买下这些猪鬃了吧?” 邬有为接过沉甸甸的钱袋,顿时欣喜万分,连连点头:“够了,够了!这些猪鬃哪里值得这么些钱?公子放心,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一定给公子办的妥妥的。” 所谓‘大钱’,便是由朝廷铸造的铜钱。 这种铜钱规格统一,铜制极佳,但数量并不是很多。 而民间多用‘小钱’进行交易,所谓‘小钱’,便是民间私铸钱币。 这种铜钱不如‘大钱’那般平整,铜质发黑,掺杂铁铅。 但因发行量较多,且较为便宜,朝廷屡禁不止,便默许了这种铜钱的世面流通。 虽说同样是铜钱,但两者之间却有着很大区别。 一枚官铸铜钱可抵得上十枚小钱,可想而知,这二十枚大钱是何等之多。 当然,这点钱对林渊来说却是九牛一毛。 但对邬有为来说,却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林渊暗自点头,心道:常言‘有钱能使磨推鬼’,这话确实如此。早知如此,何必与他多费口舌? 解决了猪鬃之事,林渊便离开了屠宰场。 不过,他并未去那些玉石坊,而是直接回到了位于平步街的齿刷制作工坊。 让众人去砍些竹木,而后又拿出几张之前所设计好的齿刷的图样,让工匠们依图制作。 这些图纸,是他通过回溯前世记忆所得,使得齿刷的把柄更为合理,花纹也更为精美。 林渊并不担心这些工匠们的手艺。 虽没有前世机械化生产的速度,但纯手工雕刻,打磨的齿刷,更像是艺术品。 对于他来说,不是非要使用玉石之类,竹木之类也可以制作齿刷。 何况,官府大量订购齿刷,他也不可能全部都以玉石为原料,那样成本未免太高。 惟有这竹木,到处可取。 那些明知自己被扬州商会对付,而故意敲诈之人,就让他们的货物烂在手中便是。 他林渊才不稀罕。 林渊工坊交给朱陶之后,自己便骑马出了扬州城。 扬州周围有数家制瓷窑,其中最近的两座位于扬州以南二十里的虎尖岭。 这两座制瓷窑,分别是徐窑,江窑。 这是以所属人的姓氏所命名。 两座窑厂都位于虎尖岭之下,位于运河之侧,不过却是一南一北。 自唐初伊始,瓷器便畅销海内。 扬州作为最大的海上丝绸之路,瓷器更是多不胜数。 隋炀帝因享乐而修建的大运河,如今成了扬州最重要的经济命脉。 大运河各个码头都停着桅杆船,可谓是‘节次鳞比’。 运河之中,船只往来,甚是热闹。 而这些船只,所装多半皆是瓷器。 这些瓷器自扬州而发,乘船而行,远销海内外诸国,成为诸国争相抢购之宝。 徐窑与江窑,占据大运河这等地理位置,生意更是红火。 林渊先去的便是徐窑。 徐窑背山靠水,占地范围极大,单是窑厂就有十余座。 林渊来时,见码头边停着几艘大船,一些伙计正小心翼翼地抬着木箱朝船上而去。 这些木箱之中填满了干草,干草里则放着大小不一的瓷器。 林渊啧啧称叹,能将徐窑经营如此规模,这徐窑主人着实不简单。 进了院子,着人表明了来意,林渊便被带至会客厅。 会客厅内,放着各种各样的精致瓷器,令人眼花缭乱。 林渊坐了片刻,一盏茶尚未饮完,便有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身材消瘦,但眉目棱角分明,颌下留着指许长的胡须,虽衣着朴素,但却很是干净,给人一种干练坚毅之感。 “在下徐凌,让贵客久等,万望海涵。”中年男子走入客厅,便双手抱拳,一脸歉意地道。 林渊起身还礼:“徐掌柜客气了,在下林渊,初次见面,还望徐掌柜多多关照。” 徐凌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随即让人上茶。 很快,一名婢女端着茶走了上来。 “贵客前来,徐某却未及远迎,且以此茶向林兄赔礼。”徐凌说道。 林渊微笑道:“不敢,不敢。林某冒然造访,是在下失礼在先,岂会怪罪徐掌柜?” “哎,进门皆是客,此乃礼数,请饮此杯。”徐凌端起茶盏,敬道。 没奈何,林渊只得端起茶盏。 尽管,他并不口渴。 “此茶香气馥郁,如云霞蒸腾,果然好茶!”林渊称赞道。 徐凌饶有兴致地道:“莫非林兄还懂茶道?” “略知些皮毛罢了,谈不上懂。”顿了顿之后,林渊品了一口茶水,道:“此茶芽叶微紫,叶背卷似笋壳,如若我所猜不错,此茶应是‘顾渚紫笋’。” “林兄年纪轻轻,确有着一副好眼力。佩服,佩服!”徐凌啧啧称赞道。 林渊颇为谦逊地道:“徐掌柜谬赞了。只是这茶是好茶,水却非好水,着实浪费了此等好茶。” 徐凌闻言,顿时大感新奇。 他捋着胡须,说道:“林兄此说,想来定有高见了?愿闻其详。” 林渊想了想,随即毫不客气地道:“泡制此茶,最好的水乃是‘阳崖云泉’水,以此水煮茶,至三沸,及热而饮,方为上茗。” “阳崖云泉?此为何水?”徐凌颇为疑惑地问道。 “所谓‘阳崖云泉’,便是山顶之上向阳处的泉水,此处泉水最是甘冽,且因其向阳而流,水质较暖。与顾渚紫笋来说,最是适合泡茶。”林渊解释道。 徐凌捋着胡须,沉吟道:“以山顶向阳之处的泉水泡茶,这倒有些意思。这虎尖岭上便有一处泉水,正好可用来一试林兄所说之法。” 第0080章 艺多不压身 想到这里,徐凌便立即招呼来一名伙计,让他前去虎尖岭上取一桶‘阳崖云泉’。 林渊见状,不禁笑道:“徐掌柜何必如此心急?” 徐凌微微一愣,颇为尴尬地道:“抱歉,我一向爱茶,今日听闻林兄所说,心中便想一试。失礼之处,还望林兄见谅。” “看来徐掌柜也是爱茶之人啊!”林渊笑吟吟地道。 徐凌捋了下胡须,呵呵一笑道:“我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倒是林兄,年纪轻轻竟对茶道如此了然,着实令徐某佩服啊!” 林渊笑而不语。 他才不会告诉徐凌,他所知道的这一切,都是使用回溯术之后,从茶圣陆羽的《茶经》中得来。 “徐掌柜,此番林某前来,其实是为了一桩买卖。想必徐掌柜已然知晓了吧?”林渊喝了口茶水之后说道。 徐凌点了点头:“不知林兄想从我这买些什么瓷器?” “我想从贵窑购买一批瓷瓶,便是药铺里盛装药粉的那种。”林渊说道。 “但不知林兄需要多少?”徐凌问道。 “先来个一千瓶吧!”林渊不假思索地道。 徐凌颇为惊讶地看着林渊。 虽说这瓷瓶较小,但这一千瓶也不是个小数目。 林渊见徐凌盯着他看,便笑道:“怎么,难道徐掌柜认为我出不起这钱?这是十两定金,徐掌柜有多少瓷瓶,我便收多少。” 说着,林渊拿出十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徐凌见状,忙道:“林兄莫要误会,我只是好奇,林兄为何会要如此之多的瓷瓶?” “自然是用来盛药了。”林渊说道。 徐凌看了看那十两银子,低头想了想,便道:“林兄果然豪爽,这笔买卖我做下了。如今,刚好有一批瓷器出窑,林兄若不嫌弃,可随我一同前去挑选。” 林渊也有意想见识一番唐时制瓷技术,便点了点头,跟着徐凌出了会客厅。 徐窑占地极大,单是窑洞便有十余座。 其中九座窑洞都在冒着袅袅烟霞,工匠们各自忙碌,一片繁忙景象。 林渊与徐凌同行,见到眼前此景,忍不住啧啧称赞道:“徐掌柜好手段,竟能将如此之大的制瓷窑掌管的井井有条,难怪徐窑之名如此之盛。” 徐凌闻言,心中虽颇为得意,但依旧谦虚地道:“林兄过誉了,徐某只是尽最大的努力做好想做之事罢了。” 林渊暗自点头,对徐凌更是赞赏有加。 徐凌虽为徐窑掌柜,但并没有扬州城那些达官显贵们的傲气,反而谦虚有礼,这实属难得。 不过也可能正因如此,他没有掌柜的架子,所以才能将偌大的制瓷窑管理的井然有序。 “咦,为何那几处窑洞没有开火?”林渊看着傍山而凿的几座窑洞,好奇地问道。 “那几座窑洞是以备不时之需,若是需要赶工之际,才会将那几处窑洞开火。”徐凌笑道。 林渊哦了一声,心中对徐凌却更是佩服。 能够想到多做准备,以备不时之需,徐凌已经具备了后世那些企业家所谓的商业前瞻性。 如此看来,徐窑的崛起也绝非偶然。 两人边走边谈,很快便来到了一座窑洞。 来到窑洞周围,林渊便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他本就身有不适,加上外出之时又晒了半天太阳,早就晕乎乎的,全靠一股劲头强撑到现在。 而今被热浪一冲,踉跄了几下险些摔倒。 还好徐凌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 “林兄,你无恙否?”徐凌问道。 林渊只觉得眼前金星乱闪,脑袋昏昏沉沉,徐凌的声音也是时远时近。 他闭上眼睛,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无妨,可能是太热的缘故,过得片刻就会好转。” 徐凌狐疑地看着他,但见他依旧坚持要去观看出窑的瓷器,也只得应下。 华夏自古以来便有烧制陶瓷之技艺,自东汉时期出现青釉瓷器,隋唐以前的瓷器皆以青瓷为主。 隋唐时代,烧瓷技艺百花齐放,发展成青瓷、白瓷等以单色釉为主的两大瓷系,并产生诸如刻花、印花、贴花、透雕镂空等瓷器花纹装饰技巧。 徐窑继承宜兴瓷的烧制方法,并吸收了越瓷的装饰技巧,所烧制出来的瓷器确实精美,这也难怪徐窑的生意如此红火。 此次出窑的瓷器共有大件二十,中件三十,小件五十。 所谓大件,便是半人高以上的瓷器。中件,则是一般意义大小,而小件则为碗、瓶等物。 尽管一次出了百件瓷器,但这其中有多少是成品,还要再经过查看。 徐窑的工匠们虽说技术娴熟,但也只能保证百分之八十的成品率。 林渊走入窑内,挥舞着折扇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些瓷器,不论大小,皆是单色釉,或青或白。 虽说外形也算精美,但色泽太过单一。 “贵窑所烧制的瓷器果然精妙,但这色釉却较为单一,倘若能烧出多色釉的话,就会更加精美。”林渊称赞道。 徐凌笑道:“林兄所言甚是,多色釉瓷器也有,名曰:三彩明器。不过,那都是用来祭祀,陪葬之物。却不如这青瓷,白瓷实用。” “虽不实用,但却美观。我倒是知道一种瓷器,其薄如纸,其明如镜,其生如磐,用一句话形容便是‘雨过天晴云**,这般颜色作将来’。不过,这种瓷器世所罕见,可谓是‘片瓦值千金’。”林渊说道。 徐凌惊讶地看着林渊,道:“没想到林兄对瓷器竟还有研究?” 林渊咧了咧嘴:“研究谈不上,我也是自一本古书上所看到。” “林兄所说的这种瓷器,单是听来便犹如神物,这世间谁能做出此等瓷器?不知这瓷器产自何窑?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徐凌仔细想了下林渊所描述的瓷器,连连摇头,好奇地问道。 依他对瓷器的了解,这种瓷器简直不是凡人所能烧制。 这让他顿时好奇起来,究竟是哪处窑能够烧出此等惊世骇俗的瓷器? 林渊用折扇扇了几下风,心中暗道:这是五代十国的柴窑所烧瓷器,你见过才有鬼。 第0081章 疫疠邪气 “这等瓷器皆是传世神品,放眼天下也难找出一件。其烧制手段也早已失传,不过,我却知道另外一种方法,虽不能烧出这等神品,但在釉色上来说,却是极为精彩。”林渊道。 “哦?愿闻其详。”徐凌眼巴巴地望着林渊。 林渊用力的扇了几下折扇,只觉得眼前景象逐渐模糊,脑袋也越来越重。 “这个……。” 林渊晃了晃发懵的脑袋,踉跄了几下,话未说完,突然摔倒在地。 徐凌见状,顿时吓了一跳,忙让人将林渊抬出窑洞,并去找了大夫前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林渊从昏睡之中醒来。 他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睁开眼睛看了下周围。 此处是一间客房,房内摆设极为简单,不远处的矮几之上燃着安神香。 袅袅烟霞随着微风舞动,味道很是好闻。 林渊脑门上放着一块棉巾,他拿下棉巾之后,顿时咳嗽了起来。 而这时,一名婢女端着药汤走了进来。 见林渊醒来,忙走了过去,将林渊扶起,半坐于床铺之上。 “公子,您该吃药了。”那婢女道。 林渊脑袋依旧沉重,他摸了下额头,顿时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滚烫的额头,少说也有四十多度。 “多谢姑娘,我自己来就行。”林渊伸手想去接过药碗,愕然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变得异常低沉,身体更是没有一点力气。 “公子,您重病在身,不便行动,就让我喂您吧。”那婢女道。 林渊如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婢女给他喂药之后,又去给他换了条棉巾放在他额头之上,这才端着托盘走出去。 林渊躺在床上,脑袋昏昏沉沉。 没想到感冒,发烧竟全都来了,这正应了那句话‘病来如山倒’。 可他没想到,这发烧竟然如此严重,竟然达到四十多度,还真担心自己的脑子会被烧坏了。 就在这时,徐凌走了进来。 见林渊睁着眼睛,徐凌忙走上前问道:“林兄,你觉得如何?” 林渊感激地对徐凌点了点头:“多谢徐掌柜相救,不然林某只怕命不久矣!” “林兄说哪里话,徐某对林兄可是一见如故,林兄对茶道之见解独特,对瓷器更甚有研究,徐某佩服之至啊!”徐凌啧啧地道。 “对了,我命人取来了‘阳崖云泉’,依林兄所说以沸水煮泡顾渚紫笋,味道果然独特!此番多亏了林兄告知,不然真真是浪费了这珍品之茶啊!” 林渊咧了咧嘴,吃力地道:“茶之一道,博大精深。我所知不过皮毛罢了,不足挂齿。” “林兄之才,徐某自愧弗如啊。”徐凌感慨万千地道。 林渊咳嗽了几声,问道:“徐掌柜,我昏倒多久了?” “你已经昏倒一天一夜了,据郎中所说,你是得了热伤风。不过……。”徐凌犹豫了起来。 “不过怎样?”林渊见他神色犹豫,似是有所顾忌。 “不过,你患的并非一般的热伤风,而是疫疠邪气。”徐凌皱眉道。 “疫疠邪气?”林渊觉得脑海之中似乎有些印象,但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徐凌郑重地点了点头:“此邪气由表及里,可使人病情急速加重,而更为惊人的是,此邪气还可传染他人。为此,郎中提议将你隔离治疗。” 林渊整个人都愣住了。 自己只是感冒发烧,怎会变得如此严重?以至于要隔离治疗? “既然我之病情如此严重,徐掌柜莫非就不害怕被我传染?”林渊皱眉道。 徐凌笑道:“我倒是觉得是郎中故意夸大其词,林兄休息一两天之后,就应该会有所好转,我又何惧之有?” 顿了顿之后,他接着道:“林兄尽管在此养病,待林兄病情好转之后,我还有些事情想要向林兄请教。” 林渊吃力地抬起双手,做了个握拳的手势,对他道:“此番当真是叨扰了。” “林兄何必客气,你若有何事,尽管吩咐下人去做便是。”徐凌道。 林渊想了想之后,对徐凌道:“徐掌柜,劳烦你将纸笔拿来,我要写封信,劳烦徐掌柜派人将瓷瓶与信送至平步街十一号。” 徐凌点了点头,随即将纸笔端了过来。 这一封信写完,却几乎耗尽了林渊所有的体力。 徐凌将信收了之后,对林渊道:“林兄放心,此事我立即着人去办。” 说完,徐凌便离开了房间。 徐凌离开之后,林渊昏昏沉沉的又陷入了沉睡。 这一睡,又是天色渐黑才睁开眼睛。 拍了拍头疼欲裂的脑袋,林渊不断咳嗽了起来。 他浑身乏力,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半睁双眼,望着床顶发呆。 “疫疠邪气,我究竟是从何处看到的这个来着?”林渊利用‘回溯术’,随着这四个字不断在脑海之中搜索着相关记忆。 忽然,他想了起来。 所谓的‘热伤风’其实就是感冒,而‘疫疠邪气’就是流行性感冒。 虽然只是流行性感冒,但对如今的医疗水平来说,却是个不大不小的疑难杂症。 特别是像林渊这般病情急速加重之人,郎中也往往束手无策,只能先进行隔离治疗。 热伤风虽不致命,但拖的久了也会对身体造成危害。 其中,最麻烦的就是脑子。 万一病情加重,把自己给烧成二傻子,那可就麻烦了。 还有,谁知道给他看病的那个大夫究竟是不是庸医? 林渊想了半天,觉得还是不能将自己的性命冒然交给他人。 “来人……有没有人在?”林渊颇为吃力地喊道。 过了半天,无人应答。 林渊只得强撑着身体爬下了床铺。 吃力的打开房门,林渊靠着门槛定了定神。 夜间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让林渊清醒了许多。 林渊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身处一座院落之中。 不过,奇怪的是,偌大的院落里却不见人影,冷冷清清。 林渊找了根竹竿支撑身体,便朝着厨房走去。 似这般大户人家,总会有着不少草药,为今之计也只能自己熬药了。 可林渊并不知道厨房在何处,只能撑着竹竿一间间的前去寻找。 不知不觉之间,林渊竟从后院走了出去。 第0082章 诡异桃林 院落外是一片茂密的桃林,林渊晕晕乎乎的便走了进去。 步入其中之后,林渊踉踉跄跄地前行,但走了许久,始终都在桃林之中。 林渊不免有些疑惑,这桃林究竟有多大?为何这么之久都未曾走出? 他走到一颗桃树下,伸手摘几下一枚拳头大小的桃子,随便擦了几下便咬了起来。 林渊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一夜,这段时间内他只喝了些米粥,如今体力不支,只得摘桃充饥。 吃了几个桃子,又休息了片刻,林渊恢复了些体力,才撑着竹竿继续前行。 夜黑风高,静谧的桃林之中除了阵阵虫鸣,就只能听到风吹桃叶的沙沙声。 不知为何,林渊总觉得一股寒意不时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一直注视一般,让人极其不舒服。 好在天上尚有月亮,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桃林之间,让他稍稍安稳了许多。 林渊撑着竹竿,又走了一圈,可当他看到地上的桃核之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走了一圈,竟又回到了原地! 此时他突然醒悟过来,这片桃林根本就是一个迷宫! 林渊忽然心焦如焚,若是走不出这桃林可就麻烦了,自己身患重病,只怕死在这里都无人知晓。 想到这里,他忙用尽全身力气攀上一株桃树,想要看清这片桃林究竟有多大。 然而,当他放眼远眺之后,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眼前这片桃林,一眼望不到边,范围之大令人咋舌。 他隐约可见身后远处一片朦胧的院落,以及正前方,漂浮于半空之中的一片火光。 那片火光犹如鬼火一般悬浮半空,时隐时现,很是怪异。 林渊心中纳闷,莫非这桃林之后是地狱不成?而片火光则是地狱业火? 不然,如何能够悬浮半空之中? 跳下桃树之后,林渊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是桃林迷宫,就一定有出口。 林渊知道,任何迷宫所利用的都是方向感的迷失才让人晕头转向,找不到出路。 而对付迷宫,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找到方向。 但并不是找到方向就一定能够走出去,这还需要很好的方向感已经辩识能力。 特别是这种桃林迷宫,所栽桃树大小极为相似,若无很好的辩识能力,依旧会迷失于桃林之中。 林渊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方才所见方向。 院落与那片诡异的地狱火,分别位于前后不同方向,但就地狱火而言,距离他较近一些。 想了想之后,林渊决心前去一探地狱火之究竟。 常言道,好奇害死猫,林渊就是这不怕死的猫。 若是他没有看到这片诡异的地狱火,他定会选择返回院落,但既然见到如此诡异之事,岂有不探之理? 林渊又摘了几个桃子,三下五除二的吃了个干净,饱餐一顿之后,便撑着竹竿寻找出路。 身陷迷宫,最简单的辨认方向的方法就是天文。 只是桃林枝叶繁茂,走在桃林之中难以分辨天上繁星。 林渊走了几步之后,忽然想到系统之中的‘破妄卡’,此卡可透过迷雾看透本质。 林渊就曾用来扫除系统地图上所笼罩的云霞,看清了整个扬州地图上的陷阱。 但是不知是否会对现实产生效果。 林渊想了想之后,决定尝试一下,好在这卡牌并不算贵。 林渊所剩下的系统金币足够买一张。 林渊使用之后,整个桃林迷宫的形状顿时浮现于脑海之中。 他这才看清楚,整个桃花迷宫形如九宫八卦,正中有一潭湖水。 湖面成太极形,一条S形石桥自湖面蜿蜒而过,将湖面分成左右两部分。 林渊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头疼。 这九宫八卦阵所布置而成的迷宫,神妙莫测,想要走出去又谈何容易? 不过他也觉得不解,为何在这里会有一座以九宫八卦图而摆成的迷宫? 这迷宫之后,又隐藏着何等秘密? 林渊定了定神,随即抬头朝天上看去,想以繁星为目标辨认方位。 可透过茂密的桃枝,紧紧能看到头顶的繁星,根本无法辨别。 林渊恼怒地踢了一脚,将脚边的碎石头给踢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林渊不经意间发现地面上有一些浅浅的印记。 林渊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即顺着印记朝前走去。 此番林渊多长了个心眼,前行之时,每走一段距离,便留下一枚桃子做记号。 很快,林渊便来到了湖泊所在。 这湖泊正如林渊以破妄卡所见那般,成太极图状,一条蜿蜒的S曲线自其中穿过。 林渊越发觉得怪异,这湖泊景色宜人,可他却没有心思去欣赏美景,径直朝前方而去。 半柱香之后,林渊终于走出了桃林,眼前忽然豁然开朗了许多。 而这时林渊才发现,桃林紧挨着山体,山体下是一处窑洞。 窑洞之中人影明灭不定,似乎有许多人在来回忙碌。 而他之前所见到的悬浮于半空的火苗,实则来自于窑洞上方的山洞。 他很想进去看个究竟,但窑洞附近,却有着不少身穿劲装,手握兵器的黑衣人来回巡视。 林渊心中暗自惊叹,他忽然发现这个窑洞似乎隐藏着不少秘密。 他仔细观察着周围,打算找机会溜到附近暗中观察。 却在这时,徐凌忽然从窑洞里走了出来。 而他身边还跟着一名黑衣黑袍,整个笼罩在黑暗之中的人。 两人边走边说,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徐凌背着双手走在前方,而那黑衣人则卑身跟在身后。从形态上来看,徐凌的身份明显高于黑衣人。 由于距离较远,林渊也听不到两人在谈论些什么,但片刻过后,徐凌便朝着桃林走来。 林渊眉头微皱,忙顺着原路返回了院落。 回到院落之后,林渊脱掉外衣,将外衣放在衣架之上,又躺回了床上。 林渊刚躺下不久,房门便吱嘎一声被人推开,徐凌抬脚走了进来。 徐凌走到床前,看到林渊正在沉睡,微微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时,林渊装作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睛,咳嗽了起来。 第0083章 病来如山倒 “徐掌柜?”林渊故作惊讶。 “林兄,你感觉如何?”徐凌问道。 “多谢徐掌柜挂怀,只是我这病情一天天加重,怕是要叨扰徐掌柜一段时日了。”林渊有气无力地道。 徐凌捋了下胡须,笑了笑:“林兄尽管在此住下便是,有何需求尽管吩咐下人去做。时辰也不早了,林兄早些歇息,我已着人请了扬州城回春堂的郎中前来给林兄诊治。林兄一定会很快康复。” 林渊点了点头,对徐凌微微拱手:“有劳徐掌柜了。” 徐凌离开之后,林渊顿时皱起了眉头。 为何这徐窑会有如此大面积的一片桃林迷宫? 迷宫后的窑洞又在做些什么? 之前他曾问过徐凌,据徐凌所说,那处窑洞是以备不时之需。 但若是烧制瓷器,何以需要带着兵器守卫? 难道里面所烧制的瓷器极为珍贵,担心被抢吗? 可那窑洞依山傍洞,还有一片桃林迷宫,哪里还用的着守卫? 越来越多的疑惑浮现在林渊脑海之中,这看似平静的徐窑,似乎被笼罩了一层迷雾。 次日,回春堂的郎中被请来替林渊医治。 这郎中不是别人,正是回春堂唯一的坐堂大夫,崔岐。 崔岐也没想到,自己要诊治之人,竟然就是林渊。 他见到林渊病怏怏的样子,顿时大吃一惊,忙给他号脉探病。 可片刻过后,崔岐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徐凌见状,忙开口问道:“崔大夫,不知林兄病情如何?” “少掌柜遭六淫病邪侵体,正气失调,腠理不密,致使疫疠之气得以乘虚而入。此病来时甚快,如山势倾颓,加之少掌柜体弱,如今病情已颇为严重。”崔岐捋着胡须,眉头紧皱地道。 徐凌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忙问道:“敢问可有医治之法?” “若是平常的伤风,倒也好治。不过,少掌柜身染的疫疠之气却较为麻烦。”崔岐忧心忡忡地道。 “这可如何是好?”徐凌皱眉道。 林渊连连咳嗽不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吃力地道:“徐掌柜无需担心,我向来命硬,没那么容易死。崔叔,你附耳过来。” 崔岐点了点头,随即凑了过去。 林渊将记忆之中治疗热伤风的配方,对崔岐说了一遍。 人类的医疗手段,始终都在不断进步。 对于大唐来说,很是麻烦的热伤风,于后世而言却是小菜一碟。 何况,他所告知的配方,乃是经过数百年,无数医师以无尽心血凝聚而成,对于流行性热伤风有着绝佳疗效。 崔岐仔细的听着林渊所说,待林渊说完之后,他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少东家,此药方会不会太过猛烈?你如今身虚体弱,只怕难以承受此药力之冲击啊!”崔岐不无担忧地道。 林渊摇了摇头,道:“无妨,此药方具有清热散寒之功效。二陈汤可燥湿化痰,理气和中。消风散则可疏风除湿,清热养血。此二者相辅相成,足以治疗我身患之疾。不过,这分量却是要合理适中。” 崔岐听完之后,仔细回想了一番林渊所说的药方。 老实说这种药方,他在所有的医书上都未曾见过,其中有几味还是药性相冲之药,他实在不敢冒然使用。 “少东家,您真的打算用此药方?”崔岐问道。 林渊有气无力地点头:“非此药方不能除我身疾,你无需担心,尽管按药方抓药吧!” 崔岐见他如此坚持,也只得一试。 徐凌让林渊好生休息,而后便跟着崔岐走了出去。 “崔大夫,你为何喊林兄少东家?”徐凌不解地问道。 崔岐愣了下,道:“他是已故的林氏商行掌柜林望之子,自然是少东家了。” 徐凌颇为惊讶地道:“他就是林望之子?” 崔岐点了点头便告辞离去,他还要回去给林渊抓药,可没功夫和徐凌交谈。 徐凌捋着胡须,回头看了下林渊所在的房屋,自言自语地笑道:“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却说崔岐带着林渊所说药方,乘坐马车一路朝着扬州城而去。 对崔岐来说,林渊的安危重于一切。 他本是江湖游医,只因十年前为人所妒而遭陷害,幸亏林望所救。 林望救下他之后,并没有要求他回报,反而将他留在回春堂当坐堂大夫,对他照顾有加。 林家于他有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林渊陷入险境。 来到回春堂,崔岐直接便冲了进去。 回春堂内依旧门庭冷落。 贾余坐在躺椅之上,一手扇着折扇,一手捏着葡萄,显得很是悠闲。 崔岐看了贾余一眼,便朝着药柜走去,并开始抓药。 正在优哉游哉的贾余忽然看到崔岐的举动,顿时面露不悦。 “崔岐,你在作甚?”贾余毫不客气地问道。 “贾少掌柜,我来抓些药。”崔岐说道。 贾余从躺椅上爬了起来,走到崔岐身旁,一把将他手中的药方拿在手中看了起来。 “居然这么多味药?你这是给谁所抓?这两日连个找你看病之人都没有,你却来抓药?我看你是想中饱私囊吧?”贾余盯着他道。 崔岐连连摇头:“贾少掌柜,老朽又岂会做出此事?这些药于我来说至关重要,还望贾少掌柜通融。” 贾余哼了一声,他早就看崔岐不顺眼,要不是因为他在林家资历较老,林厚也对其颇为敬重,他早把崔岐给赶出去了。 “通融?你当回春堂是善堂不成?你要抓药也可以,留下药钱。”贾余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挑着眉毛道:“这些药材一共五钱银子,你拿钱来,我便准你抓药。” “这……少掌柜,您也知道这个月看病之人本来就少,老朽的工钱也没有几分,如何能付得起五钱银子?何况,这是为了少东家所抓,无论如何还望少掌柜通融。”崔岐很是为难地道。 “没钱你还想抓药?若都似你这般,一句通融便免了药钱,回春堂早就关门了!”贾余用折扇一指崔岐,毫不留情的骂道。 但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道:“你方才说这药是给谁抓的?” 第0084章 吃货少女 “少东家。”崔岐顿了顿,急切地道:“少东家身患重病,如今急需医治,若有耽搁,恐有性命之忧啊!” 贾余用折扇拍了拍手,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说林渊得了重病?” 崔岐连连点头:“是啊!少东家此时已病的卧床不起,若不及时治疗,只怕会危及性命!” 贾余低头思忖了片刻,忽然瞪了崔岐一眼,厉声道:“林渊身患重病,你为何不早说?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如何能担得起责任?” 崔岐顿时愣住了。 贾余这转变未免太大了些,一时间让崔岐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少东家的吗?怎会突然如此关心起他来了? 贾余见他愣在当场,顿时面色微寒地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抓药?” 崔岐这才反应过来,对着贾余连连称谢,忙接过配方。 “且慢,这配方之中有几味药材很是贵重,并未放在这药堂之中,便让阿福去取来吧!”说着,贾余对他身边跟着的伙计阿福道:“阿福,你去将玄参、苦参取来。记住,要挑好的选!” 贾余特意加重了‘好’字,阿福眼珠子咕噜一转,道:“公子放心,小的这就去取。” 崔岐长舒了口气,对着贾余连连称谢,便亲自去抓余下药材。 片刻过后,阿福提着两包药材走了过来。 崔岐接过药材,打开之后闻了闻,确认是苦参与玄参之后,便对着贾余告辞离去。 徐氏山庄,林渊依旧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崔岐火急火燎地提着药材来到山庄,便立即前去煎药。 林渊喝完第一副药,已过午时。 崔岐自始至终都在房间内看护林渊。 喝完第一副药,林渊便睡了起来。 醒来之时,已是日落黄昏。 崔岐见状,忙走了过去,问道:“少东家,你觉得如何?” 林渊依旧有气无力,但气色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他笑了笑,道:“这只是草药,又不是仙丹,如何会好的这般之快?不过,我现在觉得好多了,至少头不似之前那般混乱了。” 崔岐长舒了口气,道:“东家保佑,少东家总算是有惊无险。” 双手合十的默默祈祷了一阵子,崔岐疑惑地道:“少东家,这药方您是从何而来?竟有如此奇效?” “这是我从一本古书上所看到,没想到居然会有效。”林渊不无感慨地道。 “少东家福大命大,虽病情好转,但也要多多休息。我这就不打扰您了。”崔岐怕耽误林渊休息,便告辞离去。 林渊点了点头:“此番有劳崔叔来回奔波,你也休息去吧。” 崔岐离去之后,林渊从床上爬了起来。 虽说病情有所好转,但身体却始终虚弱不堪。 林渊打算去厨房弄些吃的,而后再去桃花迷宫后的窑洞一探究竟。 踉踉跄跄地来到厨房,林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甚么吃的,倒是让他找到了一些中午剩下的米饭。 这让林渊一阵腹诽,这碧水山庄里的人莫非都是一些吃货不成?居然连个像样的菜都未剩下。 没奈何,他只能自己动手烧饭。 好在这厨房之中食材众多,林渊也不想太麻烦,便找了几个鸡蛋,将剩饭弄了出来,打算做个‘蛋炒饭’。 将能够找到的,合适的食材全切成了小丁,而后生火倒油。 嗤~ 油花四溅之中,林渊打了两个鸡蛋。 很快,一股蛋香四溢而出。 林渊边哼着小曲,边将剩饭全倒了进去,不停地翻炒着。 片刻之后,一碗金灿灿的蛋炒饭便出现在林渊面前。 看着美味的蛋炒饭,林渊嘴角哈喇子都险些流了出来,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林渊迫不及待的拿了双筷子便吃了起来。 “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饭要粒粒分开还要黏着蛋!……。”林渊一边吃,一边兀自的哼哼着。 “好香,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能给我尝尝吗?” 就在林渊整个人都沉浸在蛋炒饭的美味当中之时,忽然耳边传来一句清脆的女声。 林渊顿时吓了一跳,忙转头看去,却恰好与一张樱桃小嘴碰到了一起。 两个人,四只瞪大了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 林渊脑海之中忽然出现了短路,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用力推开对方,大叫一声:“妈呀!我的初吻啊!” 林渊赶忙后退,却忘了自己正坐在凳子上,而后方正是桌案,顿时扑通一下摔在了桌案之上。 紧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碗碟碎裂声。 桌案上的碗碟之类,纷纷掉落摔了个粉碎。 不仅如此,半碗尚未吃完的蛋炒饭,也被他一头撞翻,金黄色的米粒倒的他一头都是。 “你怎么了?遇到妖怪了吗?” 林渊这才看清楚,对面站着一名少女。 少女年约十八,身着浅粉色衣裙,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 绝美的脸上,一双犹如黑宝石般的眼睛盯着林渊……头上散落的蛋炒饭,怔怔地出神。 “好可惜……这些美味……。” 林渊翻了个白眼,他晃了晃脑袋,将头上的米粒纷纷拍落。 少女见状,忙伸出双手去接掉落的米粒。 “小心啊!别把它们弄脏了,不然就不能吃了!”少女紧张兮兮地道。 林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少女道:“姑娘,你应该紧张的是我,而不是饭吧?” 少女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他,一脸认真地道:“饭好吃,你不好吃。” 林渊险些吐血。 林渊站了起来,将头发上粘着的米粒全部抖落,一把拉住那少女的手腕,道:“这些已经不能吃了,跟我来。” 说着,林渊便将少女给拉到了灶台边。 掀开锅盖,林渊指着锅里剩下的蛋炒饭,道:“这里还有一些,你盛着吃吧!” 少女直勾勾地盯着锅里金黄色饭,顿时发出一声欢呼,伸手便要去锅里抓了起来。 这锅里的蛋炒饭尚热,抓在手中难免有些烫手。 少女抓起一把饭,左右手不停轮换,放在嘴里就吃了起来。 第0085章 中毒 看着少女被烫的连连甩手,嘴里不断吐着热气也要把蛋炒饭吞下去的样子,林渊不禁莞尔。 “在这坐下,等我给你盛出来慢慢吃。”林渊拿了张凳子,放在灶台旁边的菜桌上,让少女坐下。 而后,他将剩下的蛋炒饭全盛了出来。 “慢点吃,这些全是你的。”林渊给少女拿了双筷子,笑呵呵地道。 少女始终盯着蛋炒饭,接过筷子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姑娘,你叫什么?”林渊问道。 少女边吃边道:“初雪。” “初雪姑娘,你为何会来此啊?”林渊笑呵呵地问道。 初雪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道:“这里是我家,我为何不能来呢?” 林渊顿时哑然。 “那徐凌是你什么人?”林渊奇道。 “我哥哥。”初雪边吃边道。 林渊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不过,他倒没有想到徐凌竟然还有个如此美丽的妹妹,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金裹银真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呢,还有吗?” 就在林渊思忖的瞬间,徐初雪已经将大半碗蛋炒饭给吃了个一干二净。 林渊微微张了张嘴巴,徐初雪吃饭的速度也忒快了些。 “没了,就这些了。”林渊耸了耸肩道。 徐初雪闻言,神情顿时失落起来。 林渊见状,心中顿时有些不忍,想了想之后,便伸手拭去徐初雪嘴角上的米粒,道:“你若是还想吃,明日我再给你做便是。” “真的吗?”徐初雪欣喜若狂地看着林渊,眼中充满了期待。 “这是自然。”林渊笑道。 “太好了!”徐初雪欢呼雀跃地道。 林渊微微一笑,刚想从她口中打听一下桃林迷宫之事,忽然觉得腹内痛如刀绞。 很快,林渊整个人便瘫坐在了地上,额头上直冒冷汗。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兴高采烈的徐初雪吓了一跳。 她看着满头大汗,脸色发青的林渊,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怎么了?你别死啊!你还要给我做‘金裹银’呢!”徐初雪急地险些要哭了起来。 林渊此时已经痛的连呼喊的力气都没了,他只得抓住徐初雪的手臂,吃力地道:“你别担心……快去叫人前来……。” 说话间,林渊突然吐出一口黑血。 徐初雪吓的脸色惨白,她惊慌失措地点了点头,忙朝着厨房外跑去。 没跑几步,徐初雪又跑了回来。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塞进林渊手中,道:“这是娘亲留给我的护身符,可保你平安无事。你在此等我,千万不要乱跑哦,我这就去找人来救你!” 说完之后,徐初雪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厨房。 林渊握着荷包,苦笑不已,自己这副模样还能跑哪里去? 不过,他心中对徐初雪却是充满了感激。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自己只是流行性感冒,何以会腹痛如绞,还吐出了黑血? 这种腹痛如绞的感觉,他只在前世急性肠胃炎的时候体验过一次,但也没有到吐黑血的地步。 而依他所知,吐黑血的情况大多发生在中毒的情况之下。 想到这里,林渊突然打了个激灵。 “难道有人给我下毒?是谁?徐凌?崔叔?……还是另有其人?” 林渊的眼皮越来越沉。 终于,他无法坚持,靠着灶台昏倒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 “少东家,您可算醒了。”崔岐见林渊醒来,虽长舒了口气,但神色却始终紧张。 “我昏迷多久了?”林渊只觉得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 徐凌道:“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夜,幸亏初雪及时找到了崔大夫。不然你性命忧矣!” “初雪?她在哪儿?”林渊头痛欲裂,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发生之事。 “初雪在这里陪了你一夜,如今已回去休息去了。”徐凌说道。 林渊缓了缓神,对崔岐问道:“崔叔,我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腹痛如绞,还吐出了黑血?” 崔岐眉头紧锁地道:“少东家,您中毒了。” 林渊闻言顿时吃了一惊,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我所中何毒?”林渊问道。 “乌头毒。”崔岐说道。 “乌头毒?”林渊眉头拧在了一起。 他知道此毒,乌头毒性甚大,必须经过炮制才可内服。而未经过炮制的乌头,只需少量便可致人中毒。 可自己好端端的怎会中乌头毒? 林渊抬头看向徐凌。 徐凌见他望着自己,便皱眉道:“林兄莫不是在怀疑是我下的毒?” 林渊颇为吃力的笑了笑:“徐掌柜莫要误会,我只是想问一下徐掌柜,贵山庄之中可有种植乌头?” 徐凌摇头:“我这山庄,瓜果菜蔬倒是种着不少。但这草药,从未种过。更何况是乌头这种剧毒之药了。” 林渊皱了皱眉,碧水山庄这么多人,偏偏是他中了乌头毒。 这分明是有人想害他性命。 想了想之后,林渊对崔岐问道:“崔叔,我所喝的药是何人所熬?” “少东家所喝之药,皆是老朽亲自熬制。”崔岐一脸茫然地道。 “期间崔叔可有离开过药炉?”林渊接着问道。 崔岐摇头:“此药关系到少东家之安危,老朽半步也不曾离开。莫非少东家怀疑,有人在药中下毒?” 林渊半躺在床上,揉了揉眉心道:“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徐凌踱步思忖,片刻后他严肃地道:“林兄,我看报官吧!我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我碧水山庄下毒?” 林渊沉思道:“不可。此事尚未明朗,冒然报官只会给贵山庄带来不必要的影响。” 他将所有下毒的可能性想了一遍,对方既然想置他于死,一定想过下毒方法的可能性。 林渊这两日始终卧床不起,吃饭也只是喝些米粥,而这些米粥都是由专门的婢女熬制并喂食。 这些婢女皆是山庄之人,与林渊又无冤无仇,没理由会下毒害他。 除了吃饭之外,剩下的途径便是在药中下毒。 但这药是崔岐亲自看管熬制,崔岐对林家向来忠心耿耿,绝不会下毒害他。 那么问题来了,这碧水山庄谁想置他于死地? 他又是用何种方法下的毒? 第0086章 是谁下毒? 林渊心中怀疑过徐凌,认为徐凌可能发现了自己穿过桃林迷宫,才想杀人灭口。 但他很快便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桃林迷宫之后的确隐藏着秘密,但那秘密未必就严重到要杀人灭口的地步,也许那里是徐凌烧制的一批重要瓷器也未可知。 何况,徐凌若是真想杀他,可以有很多机会,也有很多手段,没必要使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但若是排除这些,那又会是何人所下之毒?又是如何下的毒呢? 忽然,林渊想到了一种可能。 碧水山庄之内若无他的仇人,那就只有可能是他在碧水山庄之外的仇人下的毒! “崔叔,这些药材是谁抓的?”林渊赶忙问道。 “这些药材皆是老朽亲手所抓。”崔岐回道。 “全部都是崔叔所抓?”林渊疑惑地问道。 崔岐想了想,说道:“除了两味药材,玄参与苦参是阿福所抓。贾余少掌柜说这两味药材较为贵重,是以交给阿福去抓,而余下的药材皆是老朽亲自所抓。” “阿福?”林渊眉头微皱,他记得很清楚,这个伙计其实就是贾余的贴身仆人。 “崔叔,劳烦你去将剩下的药包全部拿来。”林渊沉声道。 崔岐点了点头,随即便离开了房间。 没过多久,崔岐便提着几包药材走了进来。 “少东家,您这是……?”崔岐有些疑惑。 徐凌皱了皱眉,忽然道:“林兄是怀疑,这药材有问题?” 崔岐大吃一惊,道:“这怎么可能?” “有没有问题,查一查就知道了。崔叔,你将玄参与苦参仔细查看一番。”林渊咳嗽了几声道。 崔岐忙将那些药包打开,挨个地查看了起来。 这一查验,果然在玄参里发现了异常。 玄参之中有一些干枯草药,外形虽与玄参相似,但颜色较深,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区别。 “这是……乌根!”崔岐吃惊地道。 徐凌也颇为惊讶,他拿起崔岐所挑选出来的乌根看了看,皱眉道:“林兄,看来你说的不错,的确有人想取你性命!不然,岂会混入如此之多的毒乌头?” 崔岐脸色难看,眼中尽是疑惑:“怎么会这样?” 徐凌叹了口气道:“林兄,看来这阿福与你怨仇颇深啊!” 崔岐一脸惊恐地道:“你是说这乌头根是阿福所掺?” “崔大夫,这不是很明显吗?玄参经过谁人之手,谁才能有机会掺杂毒药。既然不是你,那就只有阿福有下毒条件了。”徐凌说道。 “阿福……他,他竟敢毒害少东家?……他疯了不成!”崔岐惊叫道。 徐凌倒是颇为好奇的看着林渊,不解地道:“林兄,你与这阿福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以至于他要如此害你?” 林渊神色平静,淡淡地道:“阿福不过是个执行者罢了,想要我性命的恐怕另有他人。” “难道是……?”崔岐长大了嘴巴,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崔叔,你抓药之时可有遇到麻烦?”林渊问道。 崔岐想了想,随即将抓药时所遇之事对他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林渊心中了然。 “少东家,我看咱们报官吧!”崔岐突然恨恨地道。 林渊中毒,若是真出了意外,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毕竟林渊所吃的药材全是由他所抓,官府若是查起来,他也就成了凶手。 想到这里,崔岐忽然惊出一身冷汗。 对方此计可以说歹毒之极,既可以除去林渊,又能撇清干系,简直一箭双雕。 林渊微微一笑,平静地道:“眼下先不要报官,咱们手中并无证据能够证明此事就与阿福有关。若是冒然报官,说不定会被反咬一口。” “难道就此算了不成?”崔岐气愤地道。 徐凌也点头说道:“林兄所言有理,在你们没有掌握到证据之时,且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这证据已经了然,还需甚么证据?”崔岐指着毒乌头,愤愤地道。 徐凌摇头:“这只能说明有人想毒害林兄,但若真的追查起来,他们可以将此事推至你身上。毕竟林兄所吃之药是由你所抓,何况,你也没有亲眼看到阿福往里面添加乌头。若是冒然报官,与你不利。” 崔岐想了想,觉得徐凌所说有些道理。 可他依旧不敢相信,贾余心思竟如此歹毒! “少东家,您有何打算?” 林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思忖了片刻,道:“崔叔,附耳过来。” 崔岐忙走了过去。 林渊对着崔岐交代了一番,崔岐连连点头之后便告辞离开了碧水山庄。 徐凌颇为好奇地看着林渊:“林兄,你对他都说了些甚么?” 林渊连连咳嗽了几声,道:“自然是收集证据了。” 徐凌哦了一声,皱眉道:“林兄,如今重病未愈,又身患剧毒,需要多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多谢徐掌柜挂心。徐掌柜请便。”林渊说道。 徐凌点了点头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林渊躺在床上,表面上看起来虽较为平静,但内心却是怒火中烧。 他原本只觉得和贾余至今的恩怨,只是幼年时的不和所造成,没想到贾余竟然对他痛下杀手! 常言道,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林渊了。 不过,贾家势大。 若无确凿证据,只会适得其反,是以他才让崔岐回去寻找其下毒罪证。 但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将自己的病情治好。 本身就患有重病,而今又被下毒。 未经炮制的乌头剧毒无比,只需很少量就能让人中毒。 而林渊所喝的药汤之中,加入了大量的冒充玄参的乌头根。 不仅如此,他所给出的药方之中还有一味半夏,其药性与乌头相冲。 这两味药放在一起,即便是炮制过的乌头,也会产生毒素。 如今,林渊是双毒加身,再不治疗恐有性命之忧。 普通的草乌之毒,只需甘草、土茯苓、绿豆煮水饮用即可。 但林渊所中之毒却是非同一般。 掺杂于玄参之中的乌头,皆是百年以上的老乌,毒性极为猛烈。 虽有崔岐以药效暂时压住了毒性,但也无法清除他体内毒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087章 我才是老大! 林渊想了半天,觉得自己的性命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靠谱。 于是,他进入了系统。 系统之中,林渊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光幕,大叫道:“喂,那谁谁快给我出来!” 片刻过后,属于系统的那片光幕忽然出现一行字: 我叫小兮,不叫那谁谁。 林渊翻了个白眼,道:“小兮是吧?你出来,我要和你探讨探讨。” “讨论何事?” “按照系统规则,我身患重病,无法继续前行。但只要花钱消灾,便可躲过此劫是也不是?”林渊质问道。 “不错。” “好,那我就要问你了,既然我踩中的是疾病陷阱,为何我会身中剧毒?”林渊厉声问道。 “这个……本系统只能对宿主的进程以及奖惩措施产生影响,但无法左右现实之中可能生之事。” 林渊眉毛一挑,喝道:“你不要以为一句无法左右现实,便想将此事推的一干二净。我是被你害的得此重病,才使得有心之人寻到机会对我下毒。如今,我病情未愈,又身患剧毒,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便是这罪魁祸!” “本系统按规则行事,与我何干?” 林渊冷哼了一声,道:“我虽不知你为何能够存在,但你伴我而来,与我本就是一体。我若是死了,想必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若觉得此事与你无关,大可断绝与我之间的关系!你另寻他人为宿主!” 对于系统的语气,林渊觉得很是不爽。 区区一个系统,口气竟然如此强硬。 加上自己这生病本就是系统搞的鬼,而且还让贾余找到了机会毒害于他。 但系统却说此事与其无关,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负责任。 林渊心中很是不爽,没有这系统傍身,他照样可以在这个时代活下去,他要让系统明白一件事,他并不是脱离了系统就无法生存! 但说出这些话之后,他心中却又有些后悔。 没了系统,他的确可以活下去,但日子恐怕就不会有这般舒坦。 这一席话之后,林渊与系统都陷入了沉默。 林渊不过是想牢骚而已,他可不想系统真的离他而去,毕竟这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外挂。 但说出去的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无法再收回。 林渊已经开始在心中思考没有了系统之后,自己该如何奋斗的事情了。 而就在这时,系统忽然出现几个字: “对不起主人,小兮知错。求主人不要断绝与小兮之间的关系!” 林渊愣愣地看着那一行字,结尾之处还有一个可怜模样的表情。 林渊顿时乐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通牢骚,居然能让系统认错。 “难道还真让我给蒙对了,这系统离不开我?” 林渊心中大乐,系统毕竟是系统,而他才是宿主。 若没了宿主,系统也就不存在。 他要让系统明白,系统是为他服务的,而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由系统说了算。 “记住,我是你的主人,不是你的仆人!以后对我说话要客气,要用征询的语气,知道吗?”林渊背着双手,故意寒着脸道。 “小兮知道了。” 林渊心中窃喜,没想到如此简单便降服了系统精灵。 这突然让他有种农奴翻身,当家做主的感觉。 “既然知道了,就该赶紧治好我的病情。”林渊寒着脸道。 “主人,你与系统之中所经历之事,必须按照条件完成方可。小兮也无能为力。”光幕之上浮现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林渊翻了个白眼,还以为降服了系统精灵,就能够省去许多麻烦,谁知并无甚用处。 “不过,小兮可以帮主人解决身上所中之毒。” 林渊眼睛突然一亮,忙问道:“如何解决?” “商城之中有一种‘清除卡’,可用以清除一切负面效果。” 林渊心中一动,忙打开商城寻找了起来。 的确,如小兮所说,这商城之中确实有一种‘清除卡’。 但此卡牌属于高级卡牌,价格很是昂贵。 如今,林渊系统金币已经寥寥无几,根本就买不起这卡牌。 “这么贵的卡牌,你让我拿甚么购买?”林渊双手抱胸,很是不爽地道。 “主人放心,作为对主人的补偿,此卡牌免费送于主人。” 林渊见状,顿时大喜过望。 下一瞬间,清除卡便出现在了林渊手中。 林渊果断的对自己使用清除卡。 而后,林渊便离开了系统。 林渊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绝美的容颜凑到自己跟前。 “初雪姑娘?你是何时来的?”林渊看着徐初雪,惊讶地问道。 徐初雪对他嘘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绢丝手帕,偷偷地塞给林渊,压低声音道:“这是我从大哥那里偷来的,你快吃!对你的病情有好处。” 林渊狐疑地打开手帕,愕然现手帕之中裹着一根一指长短的山参。 这山参颜色深沉,根须紫。 林渊认得此乃紫须山参,乃参中极品,最是罕见! 林渊吓了一跳,没想到徐初雪竟然会将如此珍贵之物拿来给他吃。 不过,他心中却很是感动。 “初雪,你之心意我领了。不过紫须山参太过贵重,我不能吃。”林渊说道。 “你病的很严重,大哥说你再耽搁下去,有可能会死。我不让你死,你还没给我做‘金裹银’吃呢!”徐初雪认真地道。 林渊不禁莞尔。 “放心吧,我死不了。”林渊笑道。 “那你何时给我做‘金裹银’?”徐初雪眨巴着眼睛问道。 “等我好些就给你做。”林渊刚说完,忽然觉得腹内一阵翻江倒海,忙从床上爬了起来,飞快地朝着外面跑了去。 徐初雪疑惑地看着林渊,忙跟了上去,没想到林渊所跑去的方向居然是茅房! 一通方便之后,林渊觉得身心舒畅了许多。 林渊暗自猜测,这可能是清除卡挥了作用,将他体内所有的毒素都排了出去。 排除了乌头毒素之后,林渊觉得轻松了许多。 而最让林渊感到惊讶的是,自己的病情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第0088章 瓷器配方 可小兮不是说,她无法干涉自己在系统之中的遭遇吗? 按照条件,他要花钱消灾才能治好病情,可如今病情似乎有所好转,而他并未花钱。 但很快,他便想通了其中关键。 这一切都是清除卡的效果所致。 清除卡,可清楚一切负面状态。 而这疾病,也可以算作负面状态的一种,自然而然的就被清除。 这让林渊心情大好。 接下来的两天,他留在碧水山庄休养。 身体好转之后,林渊便与徐凌一同烧制陶瓷。 自从来到徐窑之后,林渊便现烧制陶瓷,才是真正的大买卖! 一尊品相绝佳的上好陶瓷,可以说价值千金! 即便是普通的陶瓷,运往他国进行销售,价格也会呈数十倍的翻涨。 跟瓷器比较起来,冰红茶,齿刷之流却都是小儿科了。 大唐的丝绸茶叶等物远销海外,但其中最贵者仍属瓷器。 尽管单色釉的瓷器较为单一,但这也无法阻挡世人对瓷器的喜爱。 林渊因身怀回溯术,能够回溯以前所见过的任何书籍,知识储备可以说过这个时代任何一人。 对于瓷器,他所知也较为丰富。 林渊回想了前世所知的有关瓷器知识,而后便自己尝试烧制。 他先用一些黏土制作了胎坯上画好图案,上釉后入窑煅烧。 再将上釉之后煅烧过的瓷器取出,进行彩绘,而后又经炉火烘烧。 这一番下来之后,竟烧出了颜色瑰丽,绚烂无比的彩瓷! 大唐所烧的皆是单色釉的瓷器,倒不是他们不想烧制多色釉的瓷器,而是他们烧制的技术并未达到这种要求。 烧制瓷器,除了与陶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之外,还与烧制时所加入的土有着很大关系。 在制作陶器之时,添加什么土,土的比例是多少,都有着极为严格的标准。 林渊也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他也没想到,自己按图索骥竟然能烧出彩瓷。 尽管这彩瓷算不得精品,但在以素瓷为主的大唐来说,这彩瓷足以震惊众人眼球。 彩瓷出窑之后,整个徐窑都轰动了起来。 那些烧制瓷器的工匠,纷纷前来围观,对着林渊所烧制出来的彩瓷啧啧惊叹。 徐凌更是感慨万千,对林渊佩服的五体投地。 想来他也是瓷器世家出身,但却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瓷器。 起初,他也曾想过烧制这等彩瓷,可惜从未成功过。 而从未烧制过瓷器的林渊,竟然能烧出如此精美的彩瓷。 这不得不让他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比人与猪之间的差距都大! 彩瓷问世之后,引来大批瓷器爱好者前来参观。 这其中既有以贩卖瓷器为生的商人,也有其他瓷窑的掌柜。 毕竟,这彩瓷可不容易烧出。 前来参观的众人,由徐凌负责招待,林渊却没功夫和他们打交道。 烧制出彩瓷之后,林渊突然对瓷器上了瘾。 他根据自身所知,用了七天时间,几经钻研终于烧出了自己心中的瓷器。 走出窑洞之时,林渊好似个乞丐,浑身衣衫黑,脸上头上布满灰尘,但却是笑容满面。 徐初雪这七天之中常常来此等他,此时见林渊出来,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林渊,你这些天烧出了甚么好玩的了?”徐初雪满脸期待地问道。 因为林渊答应给她烧制一些玩物,她才每日来此等待,此时见林渊出窑,她便有些迫不及待。 林渊嘿嘿一笑,从提着的木盒之中,取出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瓷兔。 瓷兔质地细腻,釉色如玉,可谓精美绝伦。 徐初雪满心欢喜地看着那瓷兔,一把将瓷兔抱在了怀中,爱不释手的轻轻抚摸着。 林渊长舒了口气,他还以为徐初雪只喜欢吃呢! 随徐初雪同来的徐凌,见到林渊所烧制的瓷兔,惊讶的合不拢嘴。 那瓷兔莹如白玉,惟妙惟肖,更为奇特的是,瓷兔表面竟阳光照射之后,竟隐隐有霞光流动。 “林兄,这瓷兔你是用何种手法烧制而出?”徐凌迫不及待地问道。 林渊笑了笑,道:“徐掌柜想知道这瓷兔是如何烧制的?” 徐凌连连点头。 “想要知道这瓷器配方,不付出点什么的话,这瓷器未免也太不值钱。”林渊眯着眼睛道。 徐凌一听,脸色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这瓷器配方乃是林渊所研制而出,此乃最为机密之事,林渊又岂会轻易告知自己? “林兄所言极是,是徐某疏忽了。这样,林兄若是愿意将配方相告,我愿出五千两银子买下!林兄若是不愿意的话,我也决不强求。”徐凌认真地道。 林渊闻言顿时吓了一跳。 没想到徐凌居然愿意出两千两银子购买这配方! 林渊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毕竟,这两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但是在徐凌看来,能用两千两银子买下这瓷器配方,却是一点也不亏。 大唐瓷器向来以精美著称,一件品相绝佳的瓷器,随随便便就能卖出上百两银子。 更何况,林渊所烧制出来的彩瓷。 要知道,在此之前彩瓷从未出现过。 如此精美的彩瓷,定然会畅销海内。 这点,从这几日不断有人前来想购买林渊烧制出的那尊彩瓷,就可以看得出来。 那件在林渊看来并不算完美的彩瓷,竟有人愿意出一千两的高价购买。 不过,却一一被徐凌谢绝。 先,他认为这是林渊烧制而出,买与不买要征求林渊同意。 其次,这毕竟是大周朝第一尊彩瓷,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如今林渊闭关而出,却烧出了比彩瓷更加精美的瓷器。 莫说两千两,即便是倾家荡产,徐凌也愿意将这配方买下。 作为一名商人,徐凌很清楚这其中价值。 徐凌看到林渊没有开口,以为林渊嫌银两给的少了,便接着道:“若是林兄觉得两千两银子太少,我愿意再出一千两!” 林渊张了张嘴巴,他看着徐凌满是诚恳的眼神,忽然笑了起来:“徐掌柜可真是大方,不过,我所说的报酬,却不是银两,而是一顿饭。” 第0089章 又见熟人 “一顿饭?”徐凌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渊耸了耸肩,道:“这几日始终都在烧制瓷器,是吃不好,睡不好,你看我都瘦了一圈了!” 徐凌恍然,他一拍额头,忙道:“瞧我净想着瓷器的事了,竟忽略了此事。林兄请先去沐浴更衣,换身干净的衣裳,我这就命人准备酒席!” 林渊闻了闻自己,笑了笑:“多亏徐掌柜提醒,不然我连自己馊了都不知道。” 徐凌哈哈一笑,随即让人带着林渊前去沐浴。 半个时辰过后,林渊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瞬间从乞丐,又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公子模样。 客堂之中,徐凌已经备好了酒菜。 林渊来到客堂之时,才现客堂之中竟还有几位熟人。 “林兄,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林渊颇为讶异,向着对方抱拳回礼,呵呵笑道:“多谢李兄挂念,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三郎。 李三郎愣了下,两人目光相对,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徐凌奇道:“没想到二位竟然认识?” 李三郎笑呵呵地道:“我与林兄可是老熟人了,只不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林兄。” 林渊也点了点头,他好奇地看着李三郎:“我以为李兄已经离开了扬州呢,李兄为何会来此?” 李三郎颇为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倒是想离开,可是李兄答应我的齿刷与‘固齿膏’尚未拿到,我如何能离开?” 林渊闻言,顿时啊呀一声,他拍了下脑门,道:“险些把此事给忘了,李兄恕罪则个!不过李兄放心,东西早已备好,只是尚未来得及送于李兄。待我回去之后,立即取出交与李兄。” 李三郎摇着折扇,笑道:“有林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李兄此来莫非是为了购买瓷器?”林渊好奇地问道。 李三郎摇了摇头,道:“我本是爱瓷之人,这几日听闻徐窑烧出了一件世所罕见的彩瓷,是以前来见识一番。不想竟在此遇到林兄。” “那彩瓷不过是件普通瓷器,并无甚稀罕之处。”林渊道。 李三郎闻言,颇为惊讶地道:“听林兄这语气,莫非还见过比这彩瓷更为精美之物?” 徐凌捋了下胡须,呵呵笑道:“李先生有所不知,这彩瓷正是出自林兄之手。” 李三郎顿时瞪大了双眼,吃惊地看着林渊。 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如此精美的彩瓷,竟然会是林渊所烧制出来的。 “林兄,你以前烧制过瓷器?”李三郎有些难以置信。 林渊很谦虚。 “我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实在不值一提。” 徐凌笑道:“林兄就不用客气了,若真说是运气使然,这运气也可算作是实力的一种。不然,为何这世间之人千千万,只有林兄能够烧出彩瓷?” 林渊淡然一笑:“徐掌柜谬赞了。对了,我烧制瓷器的这段期间,可有何事生?” 林渊心中始终挂念着林家店铺,毕竟那才是他的基业。 “前几日,朱陶派人送来了一封信。林兄稍等,我去取来。” 说着,徐凌便起身离去。 片刻过后,徐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交给了林渊。 林渊拆开之后看了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林兄生何事了?”李三郎见他脸色异常,便开口问道。 林渊收起信封,对徐凌与李三郎抱拳行礼:“两位,店铺之中有要事需要我来处理,就此告辞!” 徐凌和李三郎两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狐疑不解地道:“林兄,何事如此匆忙?” 林渊风轻云淡地道:“一点私事罢了,今日未能与两位尽兴,待此间事了,我定会设宴向二位赔罪。告辞!” 说完之后,林渊便直接离开了碧水山庄。 回到当铺之时,已是傍晚时分。 当铺前坐着一名少女,少女坐在当铺前的台阶上,谨慎地看着大街上往来之人。 林渊有些好奇,走至跟前才现,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他在回春堂曾帮助过的莲儿。 莲儿见林渊走来,忙起身行礼:“莲儿见过公子。” “莲儿姑娘,你娘病情如何?可有所好转?”林渊问道。 “多谢公子挂念,我娘已经好多了。此番莲儿前来,是为报公子之恩,莲儿愿意为奴为婢服侍公子。”莲儿低头道。 “报恩就不必了,以后你就帮我打理这当铺便是。”林渊道。 “公子怎么说,莲儿就怎么做。” 林渊点了点头:“随我进来吧。” 领着莲儿进入当铺之后,林渊便给她收拾了一间客房。 好在这当铺房间众多,也不至于无处可住。 莲儿倒也勤快,放下包袱之后,便去生火烧饭。 林渊无所事事,便坐在院内石凳上,看着夕阳陷入了沉思。 朱陶给他留的信上,记载着许多重要之事。 其中既有齿刷与‘固齿膏’的制作进度,同时也有所遇到的各种麻烦。 而最为麻烦的一件事情则是,屠宰场肆长邬有为私自给他运送猪鬃而被现,直接被其掌柜胡万三给踢出了屠宰场。 没奈何,朱陶只得着人前往扬州附近的乡下进行收购猪鬃。 这对齿刷的生产进程带来了严重的阻碍。 傍晚时分,崔岐来到了永安当铺。 “崔叔,事情调查的如何?”林渊所指的是自己被人下毒一事。 “回少东家,事情查清楚了。”崔岐道。 “结果如何?可有找到阿福下毒之证据?”林渊脸色微寒。 崔岐摇头,道:“少东家,我们可能误会贾余公子了。” “此话怎讲?”林渊皱眉,心中不解崔岐为何会帮着贾余说起话来。 “我曾查过盛放玄参的库房,那些玄参之中掺杂了大量乌头。而阿怀对草药所识不多,是以并不能分辨玄参与乌头之别,我将玄参之中掺杂大量乌头之事告知贾余公子,贾余公子更是当场怒,让人严查是何人所为。最后查出结果,却是在药材搬运途中,盛放乌头的麻袋与玄参同时倒地,两者混到一起。搬运伙计却又不识药材,便将两者混装在了一起。”崔岐说道。 第0090章 虚惊一场 林渊眉头紧锁,并没有说话。 “对了,贾余公子在得知玄参之中有乌头掺杂之后,便想到之前让阿福所抓之药。担心少东家吃了乌头中毒,还让老朽拿了上好的灵芝前去给公子解毒。”崔岐说道。 林渊更为惊讶了起来。 他烧瓷出关之后,徐凌的确给了他一块上好的灵芝,说是崔岐送来于他解毒之用。 他只道是崔岐的一番心意,却没想到居然是贾余所吩咐。 林渊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贾余? 这些都仅仅是一场意外? 还有,贾余这态度的转变未免太大了些。 难不成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仔细想想,他与贾余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贾余也没必要非得取他性命。 毕竟,贾家也有着不少家财,不至于去和他争夺财产。 可林渊始终有些奇怪,便问道:“阿福得知玄参之中掺有乌头之时,是何反应?” “阿福整个人都吓坏了,几乎瘫痪于地。他还说,等少东家痊愈之后,一定亲自向少东家赔罪。”崔岐如是说道。 林渊挠了挠头。 如崔岐所说,这看起来就是个意外。 或许,自己该转变一下对贾余的看法。 “罢了,既然此事只是个意外,便就此作罢。”他顿了顿之后,对崔岐道:“崔叔,回春堂是药堂,这补药之中掺杂毒药可是会出人命的大事。还望崔叔回去之后,多多在意此事,莫要再让此类之事生。” “少东家放心,经此一事之后,贾余公子对药材也越重视了起来。他已让老朽掌管药材,绝不会再让此等事情生。”崔岐说道。 林渊点了点头。 他原以为要和贾余针锋相对,甚至会对簿公堂。 但如今看来,却只是虚惊一场。 “崔叔,如今回春堂由贾余掌管,但他对经营之事却一窍不通,还望你多多提醒于他,且慢让他将回春堂的名声给败坏了。”林渊说道。 崔岐点头道:“少东家放心,回春堂凝聚着老东家的心血,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毁掉。” “有劳崔叔了。” “少东家说哪里话,我受林家之恩方有今日。如今,也到了老朽报恩之时了。”崔岐认真地道。 “少东家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老朽就告辞了。” 林渊点了点头,将崔岐送出了当铺。 崔岐离去之后,林渊长舒了口气。 贾余虽是外姓之人,但毕竟是林厚之妻的亲外甥。 若是他真的故意想毒杀林渊,林渊少不得要和他对簿公堂。 而贾余又深受林厚之妻疼爱,若是与贾余对簿公堂,也就表明他与林家正是成为敌对关系。 毕竟,在林厚之妻看来,他林渊才是外人。 林渊还不想与林家撕破脸皮,说到底他们始终是一家人,没必要做出这等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何况,林渊如今势头正旺,即便不借助林家之势,他依旧能够生活的很好。 毕竟靠山山倒,靠水水跑,人只有靠自己才能赢得他人尊重。 很快,莲儿烧好了饭菜端了上来。 林渊闻了一口香气扑鼻的饭菜,对着莲儿啧啧称赞。 他倒没有想到,莲儿竟然有如此手艺。 “哇,好香啊!”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朱陶的声音。 林渊抬头看去,正好看到朱陶双眼放光地盯着桌上的饭菜,鼻翼一吸一吸的走来。 “朱兄,你还真会把握时间。莲儿刚烧好饭菜,你便来了。”林渊微笑道。 朱陶大喇喇地往凳子上一坐,嘿嘿地道:“老朱没别的能耐,但就是这鼻子特别灵。老朱有句话叫,唯美人与美食不可辜负也!” 说话间,朱陶看到站在林渊身后的莲儿,忙问道:“这位姑娘是……?” “她叫莲儿,是我请来帮忙打理当铺的。”林渊说道。 莲儿对朱陶做了个万福:“莲儿见过朱公子。” 朱陶看了看秀色可餐的莲儿,又看了看林渊,一脸坏笑地道:“林兄,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莲儿闻言,脸颊顿时飞起一抹红晕。 林渊白了他一眼,道:“朱兄莫要瞎想,莲儿真的只是我请来打理当铺。” 朱陶连连点头,嘿嘿笑道:“了解,了解!男子汉大丈夫,我懂的。” 林渊顿时有些无语。 不过,他也没打算与朱陶多做解释。 有些事情越解释反而越是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 “朱兄,阿怀为何没有随你同来?”林渊转移话题道。 朱陶哦了一声,用筷子夹起一片肉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道:“我让阿怀留在店铺之中看守店铺,省得又被人给砸了。” 林渊眉头微皱,问道:“这段时日,还有人砸过店铺?” 朱陶摇头道:“这倒没有,这几日你不在城中,店铺也一直处于关张之中,倒是相安无事。不过,自从林兄以墨迹作画之后,店铺前每天都会聚集一些书生对着林兄大作评头论足,我怕他们会捣乱,便让阿怀留下看守。” “既然是书生,大可不必担心他们做出捣乱之事。对了,齿刷制作的如何了?”林渊问道。 “我依你信上所示,以竹为持进行制作。起初,每日倒也能做个数百支。可后来邬有为被踢出了屠宰场,没有了猪鬃,每天便只能做个两三百支。这些天我着人离开扬州,到周围村子之中前去收购猪鬃,但却是杯水车薪。”朱陶郁闷地叹了口气道。 林渊点了点头:“‘固齿散’的情况如何?” “‘固齿散’倒是足够。将‘固齿膏’晒干碾碎成沫之后,已经盛满了两千余瓶。”朱陶挠了挠头,道:“林兄,按照你与官府之约定,要在半个月内交付这批齿刷,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天,这该如何是好?” “猪鬃之事,我自会解决。我在你所留信件之上看到你说,曲家酒坊生了意外,这又是怎么回事?”林渊不解地问道。 “究竟生何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曲家酒坊突然着火,曲家损失很大!”朱陶叹息道。 林渊闻言,突然吃惊地站了起来:“什么?曲家酒坊竟然生了火灾?璎珞有没有受伤?” 第0091章 同室操戈 朱陶眉头紧皱地摇了摇头:“为何会生走水之事,我也不知究竟。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璎珞并未受伤,只是受了一些惊吓。” “不行,我要去曲家看上一看。”林渊听到曲家生火灾,心中竟升起一丝担忧。 说完这些之后,林渊便立即走了出去。 “公子,您还没用饭呢!”莲儿见状,顿时情急地道。 朱陶拦住莲儿,对她道:“让他去吧,不然他会寝食难安的。” 且说林渊从朱陶口中听到曲家酒坊生火灾,心中担忧曲璎珞受伤,便匆匆离开了当铺,一路前往曲家而去。 来到曲家,林渊愕然现林巅居然也在。 而对于林渊的到来,林巅同样感到惊讶。 “你为何会来曲家?”林巅眉头微皱地看着林渊。 “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我还没有问你,你为何会在这里呢!”林渊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神色淡然地道。 “璎珞身有不适,我特来看望于她。”林巅道。 “你身为扬州商会牙长,居然还有功夫来看璎珞,看来这牙长很舒坦嘛!”林渊笑嘻嘻地道。 “我与璎珞自幼相识,她身有不适,即便是我再忙,也会前来看她。”林巅面无表情地道。 林渊揉了揉鼻子,道:“你倒挺重情义,我问你,曲家酒坊为何会突然生走水之事?” 林巅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堂兄,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商会已对你实行封困之策,只要你愿意交出冰红茶配方,我便对你解除封锁。” “这可还是岳山的想法?”林渊脸色微寒。 之前他以与岳山谈妥,而岳山也答应会向扬州商会撤回自己所提出的无理要求。 但现在看来,岳山并没有做到这些。 “不,这并非是岳山想法,而是扬州商会诸多商家之意。只要堂兄交出配方,商会不仅会允许你加入,还会给你一笔酬金。”林巅说道。 林渊忽然明白了过来,敢情如今是整个扬州商会在眼馋他这个配方! “如若我不同意呢?”林渊神色如常地问道。 林巅看了看他,沉声道:“堂兄若是不同意,那便是与扬州商会作对。扬州七十二家商行将会联手对你施行封困之策。” 他顿了顿之后,淡淡地道:“我听闻堂兄近来在做一批齿刷,想必这猪鬃应该很是重要吧?否则堂兄也不会亲自前去屠宰场,与邬有为私下进行交易。” 林渊闻言,脸色顿时恼怒了起来。 他一拍椅子扶手,冷冷地道:“林巅,我对你一忍再忍,你莫要得寸进尺!你我本是同族,为难于我,你有何好处?” 林巅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漠然地道:“堂兄莫要误会,我并非是在故意为难于你。而是你得罪了商会之人,我作为牙长,自当要为他们负责。” 林渊冷笑连连:“好一个负责任的牙长!既然如此,你我之间也无话可说。有甚么招式尽管放马过来,我林渊倒要看看你扬州商会究竟有多大能耐!” 林巅眉头微皱,盯着林渊道:“堂兄,你可要想清楚了。与扬州商会为敌,只会令你倾家荡产!” “林巅,你似乎忘了,你们已经对我施行了封困之策!”林渊冷冷地盯着林巅,一字一顿地道:“不过你放心,即便我林渊倾家荡产,也不会去向你求助,林家的家产,我早晚全部夺回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古怪无比。 就在这时,曲璎珞来到了客厅。 几日不见,曲璎珞似乎憔悴了许多。 见到林渊,曲璎珞眼中闪过一丝神色,但随即却又一闪而逝。 “璎珞,你身体如何?可有所好转?我从回春堂取来一支野山参,可益气补血,对你的身体有着绝佳好处。”见到曲璎珞,林巅便开口道。 曲璎珞被婢女搀扶着走到椅子上坐下,摇了摇头:“多谢林公子好意,不过这野山参太过贵重,璎珞万不敢收。” 林巅见状,忙道:“似这等野山参并不值钱,何来贵重之说?你如今身体欠佳,急需调补,跟你的身体相比,这点于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曲璎珞刚想开口,却被林渊抢了先:“璎珞,林巅所言极是。你如今正需要这等补品调养身子,难得有人白送,不要白不要。何况,正如他所说,这种东西他们家遍地都是,并不值钱,收下却又何妨。” 曲璎珞颇为讶异地看着林渊,总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但一时间却又想不明白究竟奇怪在何处。 “二位好意,璎珞心领了。璎珞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也用不着这野山参,二位就不要再说了。”曲璎珞坚定地道。 “璎珞,我听闻酒坊生了意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渊问道。 曲璎珞轻轻咳嗽了几下,神色颇为哀伤地叹了口气,便将事情经过对两人说了一遍。 自从接到圣谕之后,曲璎珞便将心思全部放在了酿造‘大梦千秋’之上。 这段时日,曲璎珞吃住都在酒坊,日夜不停地酿酒。 对于林渊所给出的酒曲,她经过多次尝试,距离‘大梦千秋’越来越近。 三天前,在曲璎珞对酒曲进行了改良,再一次尝试酿造之时,却生了意外。 不知何故,酒坊之中一座茅屋竟燃起了大火。 火势飞蔓延,很快便蔓延到了酿酒之处,整个酒坊瞬间变陷入了一片火海。 虽有工匠与街坊四邻救火,但火势太过旺盛,根本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酒坊陷入火海之中。 好在无人伤亡,但整个曲家酒坊却就此毁了。 曲家酒坊之中,除了酿造正在酿造的‘大梦千秋’之外,还有为其他商家所酿之酒。 此番,整个曲家酒坊陷入火海,使得之前所酿之酒全部毁于一旦。 初步估算下来,曲家酒坊的损失高达近万两银子! 而最要命的是,存放于地窖之中的为数不多的几坛‘大梦千秋’的母酒,也在混乱之中遭到了破坏,只剩下了一坛。 对于曲家来说,此番当真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曲璎珞不过是一介女流,她再如何坚强,遇到这种境况也是无能为力。 第0092章 打翻了一个醋坛 心力交瘁之下,曲璎珞便生了一场大病。 便是如今与两人相见,也是强撑着身子前来。 听曲璎珞说完前因后果,林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着火?”林渊有些不解。 林巅看了他一眼,道:“如今正值盛夏,走水乃是常事,这有何奇怪之处?” 曲璎珞也跟着点了点头,叹息道:“曲家酒坊自开张至今,还从未生过走水之事,没想到到了我手中,却生此事。想来天意如此,要让曲家从此没落。” “不就是一场火灾吗?有甚大不了的!”林渊见曲璎珞神色哀伤,似乎没了斗志,便正色道。 林巅瞥了他一眼,哼道:“堂兄倒是好大的口气,你可知这一场火灾,给曲家带来了多大的损失?如今酒坊遭逢火劫,所酿酒水也都毁于一旦,若是那些商家拿着合约前来,怕又要赔上一笔不小的钱财!” 曲璎珞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打起精神,道:“违约之事倒不重要,我将曲家宅院卖了,也够偿还他们。只是未能酿出‘大梦千秋’,又该如何向皇帝交代?” 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片刻,林渊忽然站了起来,对曲璎珞道:“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把家宅卖掉的。能用银两解决之事,那都不叫事。” “如此看来,堂兄莫非有办法解决此事?”林巅颇为诧异地道。 林渊盯着他,似笑非笑地道:“这就要看你牙长的能耐了。你身为扬州商会牙长,如今曲家遭此困境,你难道能够袖手旁观?” 林巅眉头微挑,正色道:“璎珞之事,便是我之事,我自会全力以赴相助她!” 林渊切了一声,说道:“曲家遭逢此难,定会有人落井下石,前来上门讨债。这个时候,就要看你这个牙长是否有能力拖住他们了。” “我拖住他们又能如何?难道堂兄有办法偿还赔偿金不成?” “只要你拖住他们,为我争取一些时日,我便能让曲家走出此困境。”林渊忽然自信满满地道。 林巅闻言,颇为惊讶地看着他。 “堂兄,这大话说多了当心闪了舌头。你手中所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店铺,如何能帮曲家走出困境?依我之见,堂兄还是多担心下自己的店铺还能撑多久吧!曲家之事,交由我来解决足矣。”林巅淡淡地道。 曲璎珞见两人有些针锋相对,便道:“两位莫要争执了,曲家之事璎珞自会解决,不劳二位挂心。” 两人闻言,互相瞪了对方一眼。 “对了璎珞,我此番前来尚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我知你一直想酿出‘大梦千秋’,这些年我多方查探,终于找到了一名酿酒大师。此人浸淫酿酒数十载,对‘大梦千秋’也略有所闻,还曾经尝试酿造此酒。有此人相助,定可酿出‘大梦千秋’!”林巅说道。 曲璎珞闻言,眼睛突然一亮,忙问道:“此话当真?” 林巅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此人来自洞庭湖,江湖人称‘酒仙翁’。我已着人请他前来,想必这两日就该来到扬州。” “‘酒仙翁’?”曲璎珞眼中放出异彩,神情也激动无比。 林渊见状,不由得有些好奇:“璎珞,这‘酒仙翁’何许人也?你为何如此激动?” 林巅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酒仙翁’乃酿酒之神人,他所酿之酒皆是人间罕见的玉液琼浆。任何酒水,只要他尝过之后,便能分辨出酿酒之物。” 曲璎珞也连连点头:“我听爷爷说过,当年他便是受到‘酒仙翁’之指点,才酿出‘大梦千秋’。若能得‘酒仙翁’从旁相助,我一定能够酿出‘大梦千秋’!” 林渊眉头微皱,奇道:“既然这‘酒仙翁’如此厉害,为何以前不去将他找来?” 曲璎珞道:“‘酒仙翁’向来行踪不定,这些年我虽全力找寻,却始终不见其踪影。” 林渊忽然笑了起来:“你找寻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却被林巅给找到了。” 林巅听出话中有话,顿时有些不爽起来。 “堂兄,你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说能够请到‘酒仙翁’,你的面子可真够大的!”林渊耸了耸肩膀,笑嘻嘻地道。 曲璎珞也觉得好奇,便道:“我听闻‘酒仙翁’性情乖张,行事随心所欲,有多少达官显贵想要与之攀谈,他都不加理会。林公子如何请的动他前来?” 林巅道:“我以前经商之时,与‘酒仙翁’曾有过一面之缘。‘酒仙翁’并非像传闻那般性情乖张,反而为人极为洒脱。况且,他只对酒有兴趣,对于金银财宝却视若浮云。我将你尝试酿造‘大梦千秋’一事告知于他,他这才决定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只可惜,曲家酒坊已经毁于一旦。即便是酒仙翁前来,也已是无济于事。”曲璎珞忽然神色哀伤起来。 “璎珞,酒坊毁了可以再建。只要你酿出‘大梦千秋’,曲家就一定会重振声望!”林巅认真地道。 曲璎珞感激地对他点了点头。 “林公子对曲家的帮助,璎珞铭记于心。” 林巅右手一挥,道:“你我之间还客气这些作甚?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身体不适,这两日就好生休息。我会帮你重新找一处酒坊,待‘酒仙翁’到来之后,便尝试酿造‘大梦千秋’。” “林公子真是有心了,璎珞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林公子。”曲璎珞款款行礼道。 林巅微微一笑,温和地道:“只要你别再把我当做外人即可。” 林渊看在眼里,心中忽然很是不爽起来。 “不就是‘大梦千秋’么?没有‘酒仙翁’,我一样能够酿造的出来!”林渊酸溜溜地道。 林巅斜昵了他一眼,却对他并不搭理,而是对曲璎珞道:“璎珞,咱们来谈一谈新酒坊的选址吧!” 曲璎珞犹豫地看了看林渊,低头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 林渊可不想讨个没趣,便直接告辞离去。 回去之后,林渊整个人都郁闷不已,直接倒头便睡了起来。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林渊觉得心情有些烦闷。 可究竟为何而烦闷却又说不出来。 “罢了,罢了。曲家之事就交给林巅去处置便是,我操哪门子心?还是好好想一想这齿刷的生意该如何做吧!” 林渊翻来覆去了一阵子,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道。 第0093章 并不如意的如意坊 次日,林渊起了个大早。 但莲儿却比他起的更早,甚至已经打扫完了庭院,还给他备好了早饭。 林渊与朱陶两人边吃着早饭,边商量着下一步的举动。 林渊让朱陶去取出一批齿刷,带至店铺进行出售。 自己则前去寻找屠宰场的掌柜,胡万三。 扬州商会众人看中了冰红茶之利益,打算以这种巧取豪夺的方式,逼迫林渊主动交出配方。 针对扬州商会,林渊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扬州商会之所以能够成立,说到底无非还是一个‘利’字当头。 再者说了,加入商会的诸多商行,各自的生意都还忙不过来,谁会真正将心思放在对付林渊身上。 林渊打算以胡万三为突破点,从内部瓦解扬州商会对他的围剿。 胡万三以屠宰牲畜发迹,他凭借自身之能,从一个小小的屠夫,一步步成为扬州最大的屠宰场掌柜,其能力可见一斑。 林渊之前从未见过胡万三。 胡万三虽说掌握着扬州最大的屠宰场,但论起名望依旧难以和扬州三十六行相提并论,是以在当初曾英打算成立扬州商会之时,并未邀他前去。 扬州商会能否成立,说白了就是看这三十六行的决断。 似胡万三这等不入流的屠夫,也无甚说话之权。 林渊打听到了胡万三的住处,便策马而去。 扬州城仿长安规格,以坊为单位,其间有纵横六条大街贯穿全城。 胡万三所住之处位于如意坊。 如意坊附近并不如意,这里居住的大多是平民百姓,少有富贵人家。 加上外来人口大多聚集于此,管理起来也较为麻烦。 官府往往对此处也不甚上心。 久而久之,如意坊倒成了扬州城最混乱之处。 多年之前,这里可以说是乌烟瘴气。 由于外来人口大多流动于此,如意坊经常发生烧杀打砸之事。 但当时的刺史一来本就是个贪官,二来此处人口流动性过大,对于发生之事也懒得过问。 以至于如意坊成为扬州百姓人人唾弃之地。 直到后来,屠夫胡万三以绝大魄力与非常手段,收服了如意坊附近的地痞流氓,成了如意坊一霸,才将如意坊给整顿了一番。 林渊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心中是颇为惊讶。 胡万三身为一个屠夫,居然能够将如意坊管理的井井有条,这着实有些令人费解。 但坊间流传的一个故事,却让林渊感到很是有趣。 胡万三本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屠夫。 某日,如意坊的地痞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竟前去找他收保护费。 胡万三起初并不想惹事,便给了几枚铜钱。 可那伙地痞嫌少不说,还故意找茬,要掀了他的摊子。 胡万三当时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亲,下有一双儿女,一大家子都指着这猪肉摊位养活。 可那伙地痞竟然威胁要掀他摊子,这顿时惹怒了胡万三。 胡万三当场发起狂来,将那伙地痞打的屁滚尿流。 为防止对方报复自己亲人,胡万三更是在事后提着砍刀,直接找上了那伙地痞的巢穴。 据说那日,胡万三一人一刀与几十名地痞恶战。 那一战,可谓是鬼哭神嚎,惊天动地。 而那伙地痞都被胡万三给吓怕了,纷纷跪倒在地,向着杀神一般的胡万三磕头求饶。 自那之后,胡万三便成了那些地痞的首领。 如意坊的百姓都以为杀神一般的胡万三,在当了地痞首领之后,一定会加倍剥削他们。 可出人意料的是,胡万三不仅没有再剥削他们,反而对他们照顾有加。 对于穷困潦倒的百姓,他时常会伸出援手。 而收了那些摊位的保护费,则会替他们摆平麻烦。 混乱了许久的如意坊,在胡万三手中开始变得井井有序。 虽说胡万三依旧是如意坊的地头蛇,如意坊也时常会有些打闹。 但只要不闹出人命,官府对他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来到如意坊,林渊打听了一番胡万三居处。 可奇怪的是,每个人在听到他打听胡万三居处时,眼神都不甚和善。 几经打听之后,林渊来到一家肉铺。 这肉铺之中挂着一些猪腿,案桌之上还放着半扇猪。 一名须发旺盛,身材魁梧的壮汉,正挥着砍刀剁肉。 片刻过后,他将碎肉盛入荷叶之中,麻利的用绳子绑了一下,递给肉铺前站着的一名妇人。 “二婶,这是你要的一斤精肉,我已给你剁碎。对了,二叔身体不好,这个猪腰子你拿去给二叔补补身子。”壮汉拿起一个拳头大小的猪腰子,以荷叶包住之后送给了那老妇人。 那老妇人连连道谢:“万三啊,你经常送肉给二婶,二婶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你啊!” 壮汉挥了挥手,笑道:“万三能有今日,也全赖诸位乡亲相助。万三也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回报乡亲们,又谈何报答?二婶,这大热天的,你也早些回去吧!” 老妇人眼眶湿润,对着壮汉连连点头,口中不断称颂着‘好人啊好人’,才挪步离开。 林渊惊讶地看着眼前壮汉,没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杀神胡万三。 可看着不仅没有半点杀气,反而透露着一股质朴憨厚。 “这位公子打算要点什么?是精肉呢还是肥肉?”胡万三见林渊上前,便擦了下额头汗水,殷勤地问道。 “我不是来买肉的,而是有些事想和你谈一谈。”林渊平静地道。 胡万三颇为诧异地打量了他一番,道:“敢问阁下是?” “林渊。” 胡万三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喊来一个伙计帮忙看着摊位,带着林渊去了附近的一个茶馆。 茶馆之中,胡万三要了一壶茶。 自肉铺到茶馆,一路上所遇到之人,皆对着胡万三点头行礼,很是恭敬。 便是这茶馆之中的掌柜与伙计,也是同样。 林渊扫了眼周围,微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胡掌柜,竟然如此平易近人,这倒是出乎我之所料。” 胡万三给他倒了杯水,道:“莫非在林兄心中,我胡万三该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094章 泡沫经济 林渊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道:“胡掌柜说笑了。胡掌柜之过往,林某略有耳闻。说实话,林某对胡掌柜是佩服万分。想来这天下之人,皆被权势所迷,似胡掌柜这般成就非凡,却还心念百姓之人,当真是少之又少。仅凭这点,胡掌柜就足以称之为世之豪杰。林某便以茶代酒,敬胡掌柜一杯。” 说着,林渊便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原本对林渊到来感到狐疑的胡万三,见林渊说的情真意切,便执杯共饮。 “我胡万三本就是个屠夫,豪杰这个名,委实不敢当。”胡万三摆手道。 “胡掌柜又何必谦虚?想来扬州大商行三十六,小商行七十二,他们哪个不是家财万贯?可又有谁像胡掌柜这般心系百姓?胡掌柜若非豪杰,这世上又有何人能当此称谓?”林渊反问道。 胡万三抬头看着远处,深深地道:“当年我胡汉三自外地流落至此,若非如意坊众乡亲救济,怕是早已饿死街头。我承蒙众乡亲之恩,自当结草衔环以报。此乃人之信义所在,与豪杰无关。” 林渊闻言,赞许地道:“胡掌柜知恩图报,实乃真君子也!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真是令人敬佩!” 胡万三笑了笑,盯着林渊道:“林兄此来,不知所为何事?想必不仅仅是为了与我品茶论英雄的吧?” 林渊平静地道:“胡掌柜又何必明知故问,自然是为了猪鬃之事。” 胡万三倒了一碗水,沉声道:“猪鬃一事,胡某爱莫能助。林兄还是请便吧。” “胡掌柜先不要急着赶林某,听林某说完再做决定不迟。”林渊神色如常地道。 胡万三眉头微皱,低头稍作思忖,便点了点头。 “胡掌柜掌握着扬州城最大的屠宰场,每日里所褪下的猪鬃,与其白白烧掉,不如拿来做一些有用之事。胡掌柜放心,我不会白要这些猪鬃,我愿以每斤五十文的价格收购。”林渊说道。 胡万三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林兄还是请回吧,我是不会卖与你的。” “胡掌柜这是为何?莫非是嫌这价格太低?” 胡万三想了想,道:“林兄,我也不怕对你说实话。这并非是我不愿卖与你,而是扬州商会之意。你既是林家商行大公子,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这商会实力。他们任何一家的实力都远非我所能抗衡,何况他们联手施压,我也只得照办。” 林渊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胡掌柜是个不畏强权之人,原来胡掌柜也有害怕的时候。” 胡万三闻言,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林渊还以为他会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可没想到的是,胡万三居然叹了口气,道:“林兄,扬州商会几乎整合了所有的商行,他们的意思,谁敢拂逆?你莫非不知大盛茶坊与兴隆布庄之事吗?胡某手下还有着许多张嘴要吃饭,如意坊的百姓,我也要为他们负责。林兄说的是,胡某现在的确是胆小了……。” 大盛茶坊与兴隆布庄之事,林渊略有耳闻。 他们因不愿加入扬州商会,而成为扬州商会的眼中钉,肉中刺。 扬州商会果断对他们施行了封困之策。 短短几日,大盛茶坊与兴隆布庄便因无法出货,而陷入巨额赔偿,两家掌柜险些倾家荡产,最后只得前去找扬州商会求饶。 大盛茶坊与兴隆布庄的遭遇,很好的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扬州所有的商家都明白了一件事,不加入扬州商会,就是他们的敌人。 虽说加入扬州商会之后,绝大部分资源都会落入各大商行手中,但也好过倾家荡产。 此事发生之时,林渊正在碧水山庄,是以对此事并不清楚。 便是这些情况,还是朱陶对他所说。 而这时,林渊忽然觉得扬州商会的成立,可能就是一个错误。 曾英的本意是想整合商会,让扬州商界迈上更高的台阶,从而带动更多的百姓致富。 可如今看来,扬州商会明显背离了曾英的本意。 反倒成了三十六大商行,用来攫取财富的温床。 商会整合之下,扬州绝佳的资源就会被三十六大商行所瓜分,七十二小商行最多只能跟着喝口汤。 七十二小商行赚不到钱,自然会压榨工匠工钱。 工人们被压榨,无法生存,便只能回乡种地。 为了生存,他们定然会把米粮价格提升。 米价提升,钱财便会贬值。 各大商行为了赚钱更多的钱财,就会对资源握的更紧。 如此以往,势必成为一个死循环。 林渊忽然想起一个词,叫‘泡沫经济’。 泡沫经济的产生,最终受难的还是百姓。 而对于胡万三的无奈,林渊也表示深深的理解。 正如胡万三所说,扬州商会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封困之策,即便是告官也无用。 毕竟,这只是一种经商策略。 官府也无权强迫他人进行买卖。 封困之策用至极致,可以说是杀人于无形。 胡万三虽说掌管着扬州最大的屠宰场,但也没那个实力敢跟扬州商会叫板。 毕竟,他们有着太多的顾虑。 但林渊却不同,他身怀大富翁系统,又尽是些出人意料的鬼主意,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形成固定的经营模式。 说起来,这封困之策其实对他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也正因如此,想要对付林渊,就要遏制他的那些鬼主意。 既然他短期之内不能酿造冰红茶,那就将齿刷的主意扼杀在摇篮之中! 而经过他们的观察,制作齿刷最主要的便是这猪鬃。 扬州商会这才严令胡万三,不许他将猪鬃卖于林渊。 “胡掌柜既然如此说了,林某也不便勉强。”林渊语气平静地道。 “多谢林兄谅解。”胡万三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胡某心中对林兄才是佩服不已。放眼整个扬州,敢凭一己之力与扬州商会抗衡之人,惟林兄一人尔!林兄之勇气,实在是令胡某惭愧。” “胡掌柜过誉了,我林渊行的正,坐的端,何惧他扬州商会?”林渊淡淡地道。 胡万三拍了拍手掌,啧啧赞道:“林兄豪气干云,胡某自愧不如。若非胡某受制于人,今日定当结下你这个朋友!” 第0095章 抢地盘 林渊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有胡掌柜这番话,林某也不虚此行。” 正说话间,茶馆外忽然传来一阵噪杂的声音。 店伙计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对胡万三道:“胡掌柜,不、不好了!小虎他受伤了!” 胡万三闻言,忙站了起来,对林渊道:“林兄在此稍等,我去去就来。” “胡掌柜且慢,我随你一同前去。”林渊见店伙计神色匆匆,想是出了什么意外,便出言道。 胡万三点了点头,随即跟着店伙计走了出去。 茶馆外的街道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见胡万三前来,众人自主让开了一条通道。 林渊跟在胡万三身后,赫然看到一名浑身是血的少年正躺在地上。 而少年身旁的几名男子,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都受了不轻的伤。 胡万三见状,顿时目眦欲裂,他蹲在少年身旁查看了下少年伤势,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几名男子立即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原来,他们皆是苦力,在码头上以搬运货物为生。 可今天,他们的码头却被人给抢了去。 几人心有不服,便找对方理论,没想到却遭到对方一顿毒打。 这名叫做小虎的少年,更是被他们打的奄奄一息。 扬州城外便是运河,这条运河几乎算是扬州道的生命线,不仅灌溉着扬州道的农田,还给扬州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 运河之上船来船往,每天都有许多船只停靠码头,从扬州载着丝绸,茶叶等物销往海内外。 运河上的码头更是多不胜数。 码头多了,这搬运货物的苦力自然也就不会少。 为防止码头生意被他人抢走,苦力们聚集在一起,纷纷占领了一些码头。 而小虎等人所占领的码头,则是胡万三为他们的生计着想而抢下的地盘。 这些年,众人始终相安无事。 没想到如今竟然有人前来抢地盘。 胡万三顿时怒了:“你们可知对方何人?” “知道,那人自称是广陵县开国男肖宇权之子。他还道,以后扬州所有的码头都要归他所管,我们若想继续在码头劳作,就必须每人每月上缴给他四百文大钱。”其中一人恨恨地道。 “开国男肖宇权?”胡万三闻言,原本暴怒的神色顿时变得沉默起来。 众人见他默不作声,纷纷有些疑惑。 其中有一人怒道:“咱们在码头上风吹日晒,累死累活才得几个钱?他竟然开口要四百文大钱?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乡亲们,抄家伙,咱们去和他们拼了!他们不让咱们好过,咱们也不能让他们舒坦!” 围观众人闻言,顿时一呼百应,纷纷大叫着要去码头找他们算账。 甚至,有些人已经拿了锄头,木棒等物,就等胡万三一声令下。 “大伙不能去!” 众人纷纷惊愕地看着胡万三,似乎想不通一向敢作敢当的胡万三,为何会做出这等决定。 “胡掌柜,小虎他们被人欺负,咱们赖以生存的码头也为人所占。难道咱们就这样忍气吞声不成?”之前那人压着怒火,眼中尽是迷茫之色地看着胡万三。 胡万三默然不语。 片刻过后,他才开口道:“肖宇权身为开国县男,领朝廷俸禄,便是官府也要让其三分。此人不可轻易得罪,否则以后咱们在扬州将会很难立足。” 众人惊诧不已,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番话居然是从胡万三口中说出。 “胡掌柜,那码头本来就是咱们所有,难道就眼睁睁地送给他?小虎被人伤成这样,难道就此算了?我不管他肖宇权是什么狗屁开国县男,他敢断咱的路,咱就让他好看!乡亲们说是不是?”那人怒道。 “对!跟他们拼了!” “拼了!” 众人群情激奋,纷纷要前去码头算账。 胡万三见状,忽然怒吼了一声:“谁都不许去!” 突然的吼声,将众人吓了一跳。 他们看着胡万三,眼中不再是信任与尊重,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迷茫与不解。 他们想不通,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胡万三,为何如今会怕一个开国县男? 他们更想不通,乡亲们赖以生存的码头,都已为人所占,而他居然能够无动于衷。 这还是他们敬重的那个胡万三吗? “为什么?胡掌柜,这是为什么?”之前那人眼泛泪花,颇为失望地问道。 胡万三站了起来,他扫了眼众人,并没有多做解释。 “码头之事,我自会前去与肖宇权交涉。不过,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前去与他们产生冲突。”胡万三沉声道。 “没了码头,大伙怎么吃饭?”那人拳头紧握,恨恨地问道。 “这段时日大伙先歇息几天,待我与肖宇权交涉之后,再做打算。”胡万三道。 “我知道了,胡掌柜如今挣得万贯家财,已是吃喝不愁。怕是早已忘了咱们这帮穷苦之人,好,你不替我们出头,咱们就自己替自己出头!”那人凄惨一笑,随即捏着拳头厉声道。 “我看谁敢去!谁若是去了码头,便是与我胡万三作对!”胡万三忽然发出一声厉吼。 他怒目圆睁,好似一头发狂的狮子,顿时吓住了众人。 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了些,胡万三叹了口气,对众人道:“你们若还相信我,就听我之言,我自会给大伙一个交代。” “好!那就依你所说!” 众人虽多少对胡万三有些失望,但依旧对他较为敬重。 既然胡万三都如此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说别的,只能暂且应下。 众人抬着重伤的小虎,扶着几名受伤之人,纷纷离开了茶馆。 林渊走了过去,问道:“胡掌柜,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想前去找肖宇权进行交涉。”胡万三道。 林渊点了点头:“不如我随你一同前去吧。” 胡万三颇为诧异地看着他,随即苦笑道:“莫非林兄也觉得我过惯了太平日子,不敢得罪肖宇权?” 林渊平静地道:“胡掌柜如此做,其实是为了他们着想,不想让他们受到不必要的伤害罢了。只是他们如今正在气头之上,无法理解胡掌柜的良苦用心罢了。” 第0096章 尊严,是争来的! 胡万三怔怔地看着林渊,似乎没想到林渊居然能够说出他之心思。 林渊对肖宇权虽不是特别熟悉,但也略有所闻。 肖宇权本是一普通商人。 十年前,徐敬业于扬州起兵反周,借着复唐之名,企图夺取天下。 后兵败下阿溪,为部下所杀身亡。 而肖宇权正是当年为徐敬业提供粮草之人。 不过,此人为人圆滑。 在察觉到徐敬业毫无胜算之后,便立即倒戈转向武周。 正是由于肖宇权向朝廷通风报信,才使得徐敬业兵败如山。 而肖宇权因倒戈有功,被武则天亲自接见,并赐开国县男之爵位。 食邑三百户,从五品上。 肖宇权虽非官吏,但自此之后,势力大涨。 加上肖宇权多方笼络,连朝堂之中也有其至交好友,扬州官府也不敢轻易开罪于他。 肖宇权靠着自身爵位与背后靠山,大肆敛财,到处收购店铺,强买强卖,手下更是豢养了一批打手。 不过,肖宇权一向做的都是磨面的产业,对码头向来不曾过问,如今怎会突然插足码头? 不论大唐还是武周,百姓都不许私设水磨。 水磨所有者都是达官显贵,亦或是富僧寺庙等有权势之人。 扬州水利发达,水磨更是多不胜数。 但绝大部分的水磨,都被肖宇权阔入囊中,即便是那些达官显贵也无可奈何。 肖宇权以极低的价格购得粮食,磨麦成面之后,再高价出售。 可以说扬州城七成的面粉,皆是出自肖宇权的磨坊。 肖宇权每年的收入可想而知。 但人性本贪,没人会嫌钱多。 否则,肖宇权不会插足码头之事。 但也正因如此,胡万三才严令禁止众人前去码头。 肖宇权有权有势,手下打手众多,众人若是前去,定然会受伤而回。 胡万三没想到林渊竟如此热心,想了想之后,便应下了林渊。 毕竟,肖宇权不是普通商人,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 两人离开如意坊之后,便直接出了城。 扬州城紧邻大运河,所有的码头都在城外。 运河两岸,船只节次鳞比,蔚为壮观。 各个码头人来人往,忙碌着各自的事情。 却有一处码头空空荡荡,连苦力都没有几个。 那码头停靠着一艘双桅船,船上堆放着一些货物,却无人搬运。 胡万三微微皱了皱眉,便走了过去。 林渊心中了然,想必这就是如意坊苦力所占据的码头了。 “站住,你们是何人?” 就在两人刚来到码头之时,坐在码头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下乘凉的男子跑了过来。 此男子衣着家仆青衣,神色却异常倨傲。 “你又是何人?”胡万三眉头微皱。 “小爷广陵县开国男肖老爷家仆,你们又是何人?小爷告诉你们,此码头已是归我家老爷所有,你们若想做买卖,就需得经过我家老爷同意……。” 没等那人说完,胡万三挥手便给了他一拳。 “小小家仆,也敢在我面前装大爷?”胡万三怒道。 肖家家仆猛不丁的挨了一拳,顿时抱着肚子哎呦了起来。 他惊恐的看着胡万三,愤怒地道:“你敢打我?有本事你别走,小爷我去叫人,你给我等着!” 肖家家仆边骂边抱着肚子惊恐地逃了去。 林渊见状,顿时一阵无语。 “胡掌柜倒是干脆,我还以为你会跟他好言相劝呢!”林渊笑着道。 胡万三拳头捏的劈啪作响,道:“对付这等仗势欺人的恶仆,好言相劝只会助长他之威风,只有拳头才能令他们害怕!” 林渊呵呵一笑:“都说胡掌柜曾经单刀赴会,降服一众地痞,如今看来胡掌柜威风不减当年啊!” 胡万三脸颊一红,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的胡万三早已没有了当年之威风。” 林渊看了他一眼,道:“胡掌柜可否听在下一言?” “林兄有何赐教,但说无妨。” 林渊敢随他前来,足以说明林渊是个可以结交之人,是以胡万三对林渊也颇为客气。 “胡掌柜以前敢单刀赴会,是因为无所顾忌。如今心系如意坊百姓,行起事来,难免有些畏手畏脚。不过,胡掌柜真的以为放低姿态,便可安稳过日子吗?贪婪,自古以来便是人之本性。即便你不去找麻烦,但麻烦却会来找你。你今日对他们妥协,明日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如此前怕狼后怕虎,又如何能够成就一番事业?”林渊背着双手,望着运河之上往来的船只,淡淡地道。 胡万三默不作声,低头思忖着林渊所说。 正如林渊所说,他如今有太多的顾虑,从而磨灭了以前的血性。 他以为只要安分守己,便可平安度日。 可接连而来的诸事,无不在告诉他,安分守己并不能就此无恙。 扬州商会的施压,让他感到憋屈。 码头之事,更是令他怒火中烧。 可自己因顾虑太多,根本就不敢反抗。 回想起之前如意坊百姓看着自己的失望眼神,胡万三心中很不是滋味。 林渊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道:“尊严,是靠自己所争来,而不是靠他人施舍来的。” 林渊这句话,犹如雷震一般,瞬间点醒了胡万三。 胡万三当初收服地痞,整合如意坊,不就是为了让被人所唾弃的如意坊百姓,活的更有尊严吗? 这些年他以为只要让他们过上踏实的日子,便是有了尊严。 直到如今,他才明白,如意坊的百姓所要的尊严,并非只是踏实的日子。 作为外来人口,他们虽过上了踏实的日子,但受尽嘲讽,处处受排挤。 在扬州城,如意坊百姓始终低人一等。 如今,他们更是被人欺负到了头上。 而作为他们尊严象征的胡万三,却不许众人前来讨要说法。 他终于明白了如意坊百姓的眼神。 那不仅仅是失望,更是对尊严的渴求! 胡万三想通了这些,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他对着林渊郑重地行了一礼:“胡万三糊涂至今,直到现在才如梦方醒,多谢林兄提点。自此之后,谁若欺负如意坊百姓,便是跟我胡万三作对,我决不轻饶!” 第0097章 打狗也得看主人 林渊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 他原本只想对胡万三说,做人要有主见,让他不要总是对他人听之任之。 特别是扬州商会那群伪君子,这猪鬃难得有人肯花钱买,能赚一个铜板是一个铜板,赶紧把猪鬃卖给自己便是。 没成想胡万三居然能想这许多。 而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回身看去。 只见之前那肖家家仆,带着几名劲装的大汉,跟着一名衣着锦缎,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那家仆指着两人,对那男子道:“公子,就是他们!” 年轻男子看了一眼两人,随即打了个响指。 几名劲装大汉立即围了上来,将两人给围在了中间,看这架势似乎一言不合便要开打。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出手打我肖家之人。”年轻男子双手背在身后,脸色甚是倨傲。 胡万三见状,顿时怒上心头。 “你是何人?肖宇权何在?让他前来跟老子交谈!”胡万三盯着年轻男子,怒声道。 “这是我家公子,肖何!”之前被打的那仆人挺直了腰板,厉声喝道。 肖何脸色顿时一寒,冷冷地道:“家父之名讳也是你能叫的?给我打!” 几名劲装大汉闻言,立即摩拳擦掌的上前。 “且慢!” 这时,林渊突然朗声道。 肖何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渊,冷冷地道:“你又是何人?” “想必这位就是肖公子吧?肖公子切莫动怒,我等前来实则是有要事需要与令尊相谈。只是公子这家仆太过无礼,实在有辱开国县男之家风。胡兄看不过去,才出手教训了他一番。虽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但这狗有辱家风,给开国县男抹黑,那就是狗的不是了,似这等恶狗不加以教训,岂非让世人说开国县男纵犬伤人?开国县男对扬州贡献颇多,深受百姓爱戴,这等抹黑开国县男名声之事,孰人能忍?莫非公子能忍?” 林渊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说的肖何哑口无言。 林渊此话,表面上来看是为了维护肖宇权的名声,实则却是在说他纵然手下为非作歹。 可林渊所说之话,字字句句却又都在为肖宇权着想,根本找不出诋毁他的字眼儿。 那仆人倒是听出了其中之意,顿时暴跳如雷,指着林渊道:“你骂谁是狗?” “谁给开国县男抹黑,谁就是狗咯。”林渊耸了耸肩,笑嘻嘻地道。 “你……你找死!”那仆人怒道。 “怎么,你还嫌挨的不够?”胡万三拳头捏的劈啪作响,冷冷地道。 那仆人想起胡万三结实的拳头,猛不丁的打了个寒噤,忙躲到了年轻男子身后。 肖何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怒道:“真是个废物!” 他顿了顿,盯着林渊道:“你们有何要事需与家父相谈?” 林渊看了一眼胡万三,道:“我们此来,是想与令尊商谈码头归属之事。” 肖何闻言,脸色突然一寒,道:“码头之事,本公子已经对那些苦力说的很清楚了。若想继续在此劳作,每人每月上缴一百个铜钱。” 胡万三闻言,不禁怒色上涌,冷冷地道:“这码头是我胡万三为如意坊百姓所打下的谋生之地,如今你说占就占,莫非还没有王法了不成?” “王法?在这扬州,我们肖家便是王法!你若不服,尽管前去告官!”肖何衣袖一挥,神色倨傲地道。 “你……!” 眼见胡万三即将和众人发生冲突,林渊迅速估量了一下眼前形势。 对方五六人,且有几名体格健壮的打手,若真的动起手来,己方未必会是他们对手。 “肖公子,咱们有话好好说,没必要非得以武力解决。我看这天色要下雨了,不如咱们找家酒楼,仔细谈上一谈,你看如何?”林渊示意胡万三冷静下来,而后盯着肖何道。 “此事有甚可谈之处?本公子还有许多要事待办,没这闲工夫与你们闲扯!”肖何打开折扇,随意的扇了几下道。 “肖公子,咱们来做一笔买卖如何?”对于肖何的傲慢,林渊并不生气,而是微微笑道。 “我与你有何买卖可做?”肖何斜昵了他一眼。 “只要你答应将码头归还,你所做之事,我便当做没有发生过,如何?”林渊背着双手,神情淡然地道。 肖何切了一声,盯着林渊道:“好大的口气,你一句话便想让我放开码头?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不成?” 林渊并不生气,语气平和地道:“天王老子是管不着你,不过刺史曾英却可管你。” “你当本公子是被吓大的吗?曾英不过是一区区刺史,他又能奈我何?”肖何对林渊嗤之以鼻,傲然地摇着折扇道。 “肖公子真的不惧曾英?”林渊笑嘻嘻地问道。 肖何哗的一声合上折扇,指着林渊道:“你若有能耐,就去官府告我,看他曾英能拿本公子如何?” “肖公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何强占码头。我给你一次机会,归还码头,否则日后悔之晚矣,可别怪我没有提醒。”林渊淡淡地道。 “那就放马过来,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肖何不屑一顾地道。 就在这时,天色骤变。 黑压压的乌云很快聚成了一片,轰隆隆的雷声自远处滚滚而来。 顷刻之间,瓢泼大雨自天空倾泻而下。 肖何眉头紧皱,忙展开折扇放在头顶,咒骂了一声该死的天气,便带着众人前去避雨。 不远处有一座茅棚。 许多码头苦力纷纷躲了进去。 林渊和胡万三也跟着朝茅棚跑去。 茅棚之中,肖何大喇喇的坐在茅棚之中,却将那些苦力给赶到了屋檐之下。 “姓肖的,你也太过分了!这茅棚又不是你家所有,为何将他们赶出去!”胡万三本就是贫民出身,对这些苦力向来感同身受。 此时见到肖何将众人赶出去,独占茅棚,顿时火冒三丈。 “一群贱民,有甚资格与本公子同处?”肖何厌恶地瞥了一眼那些苦力。 “你!……简直岂有此理!”胡万三怒道。 “本公子就是这般无礼,有本事你来打我啊!”肖何切了一声,傲慢地道。 林渊甩了甩头上的雨水,忽然盯着肖何道:“肖公子,你说的是真的?” 第0098章 打的就是你! “本公子就坐在这里,有本事你来打我啊!”肖何身边跟着四名身材壮硕的劲装打手,完全是有恃无恐。 林渊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笑嘻嘻的走了过去。 “肖公子,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打!” 林渊眨了眨眼睛,忽然发出一声厉吼,握拳便对着肖何脸上打了过去。 肖何直接这一拳打的鼻血直流,他没想到林渊竟然敢真的动手打他,竟然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渊又是一拳打了过来。 林渊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将众人吓了一跳。 胡万三也是骤然一愣,但随即眼珠子一转,也摩拳擦掌的冲了过去。 “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讨打,可怨不得俺们!我打~”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对着肖何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整个茅棚之中,到处都充斥着肖何凄惨的哀嚎声。 而令众人奇怪的是,肖何的那几名打手,却眼睁睁地看着肖何被两人狂揍,而无动于衷。 那仆人更是吓的面无血色,他想上前拉开两人,但又害怕胡万三的拳头。 他惊慌失措,大叫着让那些打手上前帮忙,可无论他如何大叫,那几名打手却如同木头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你们都聋了吗?快去救公子啊!你们这群废物!废物!”那仆人啪啪扇了那些打手几个耳光,可那几名打手依旧眼睁睁地看着,好似被人点住了穴道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林渊与胡万三两人对着肖何就是一顿暴揍,直打的他躺在地上不断抽搐,两人才停手。 “你们也看到了,是他叫我们打他的,我们只是满足他的要求罢了。”林渊颇为无奈地道。 胡万三也耸了耸肩,道:“没错,像这种要求,我真是一辈子都没遇到过。” 说完,两人互相挤了挤眼,同时畅快淋漓地大笑了起来。 而围观众人,却依旧目瞪口呆,好似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两人。 肖何只是随口一说,他们居然会当真? 而肖何的打手,却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打。 难道他们也认为,肖何该打不成? 他们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林渊在背后搞鬼。 林渊在肖何开口说出那番话时,就对着几名打手暗中使用了‘障碍卡’。 这‘障碍卡’在系统对决之中,可阻止对方前行步伐。 在现实之中,对买卖使用,也可给对方造成阻碍。 而对个人使用,则可限制其行动。 林渊身上的系统金币,在上次对决岳山之时已经消耗殆尽。 如今身上的系统金币,还是东方湮自黑市上淘来的一些并不值钱的古董所兑换得来。 虽说并不甚多,但购买几张‘障碍卡’还是足够的。 何况,肖何为人傲慢,本来就令他很是不爽。 如今有机会出一口恶气,林渊岂会错过这个机会? 噼里啪啦,对着肖何一阵狂揍之后,两人迅速撇清了干系,而后便扬长而去。 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苦力,以及抱着肖何的家仆,发出连连尖叫。 林渊和胡万三两人虽对着肖何拳打脚踢,但并未下重手,是以并未伤及其性命。 饶是如此,肖何依旧被打成了猪头。 那仆人抱着肖何,嚎啕大哭道:“公子啊,你为何要提出这等要求啊!你如今被打成了猪头,估计连老爷都认不得你了啊!公子你放心,我这就去告诉老爷,让老爷给你报仇!” 原本还在抽搐的肖何,听到那仆人之话,只觉得气急攻心,怪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这下可吓坏了那仆人,他手忙脚乱的背起肖何便冲进了大雨之中。 两人走后不久,几名打手终于能够动弹了。 几人眼中尽是惊惧之色,他们面面相觑了一阵子,纷纷离开了茅棚。 “老大,咱们该何去何从?”大雨之中,一名打手问道。 “自然是去找那两个家伙算账!”其中一人握拳道。 为首一人瞪了他一眼,道:“方才那两人一看便是武林高手,否则如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点住咱们的穴道?似这等深藏不漏的高手,都是隐世之高人,你能打的过他们?” 几人想起之前发生之事,纷纷打了个寒噤。 老实说,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发生何事,便被定在了原地。 如今一听老大解释,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那两人都是擅长点穴之道的高人! 他们虽非江湖中人,但也学过三脚猫的功夫,知道点穴乃是极为高深的武学。 惟有内力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方能点穴于无形。 而穴道被封之人,寸步难行,惟有任人宰割。 “老大,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被称为老大之人,低头想了想,道:“肖公子被人打成了猪头,他老子一定会将此事怪罪在咱们头上。而那两人又是高手,咱们又不是他们对手。罢了,咱们赶紧回去收拾细软,离开扬州!” “老大,咱们离开扬州又该去往何处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肖宇权在扬州权势滔天,咱们保护其子不利,少不得会拿咱们出气,这扬州城是待不下去了。我听闻五十里以外的伏牛山正在招兵买马,咱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伏牛山是山贼的地盘啊老大!” “老四,你别忘了咱们本来就是山贼。只因手下喽啰跑光了,咱们没办法才去当肖家的打手!” “行了,都别吵了,赶紧回去收拾细软,扯呼!” …… 却说林渊与胡万三两人离开码头之后,冒雨来到一处凉亭。 “畅快!真他娘的畅快!”胡万三随手一抹脸上的雨水,想到肖何顶着一张猪头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林兄,我真是越发佩服你了,你居然敢对肖家公子动手。放眼扬州城,恐怕你是第一人啊!”胡万三啧啧地道。 林渊甩了下头上雨水,笑道:“我若是第一人,那胡掌柜可就是第二人了。” 胡万三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林兄,你就不怕肖家找你麻烦?”胡万三问道。 “肖家若想找我麻烦,那就让他来便是。反正我的麻烦也不少,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我只是看不惯肖何仗势欺人罢了。”林渊笑了笑,盯着胡万三道:“倒是胡掌柜,你得罪了肖家,莫非就不怕肖家的报复?” 第0099章 闯关任务 胡万三眉头一挑,忽然认真地道:“肖家欺人太甚,我若不给他们点厉害,他们还真以为我怕了他们!”顿了顿之后,胡万三悠悠地道:“何况林兄都不惧他肖宇权,我又何惧之有?” “胡掌柜不畏强权,果然好胆色!”林渊伸出大拇指,赞许地道。 胡万三正色道:“自今日起,我胡万三愿与林兄结盟,去他娘的扬州商会,老子不伺候了!至于猪鬃,林兄要多少有多少!我全部送于林兄,分文不取!” 林渊闻言,顿时欣喜起来。 他没想到胡万三竟突然变得开窍了起来,这着实令他有些惊讶。 “如此,林某可真是要谢过胡掌柜了!”林渊抱拳行礼道。 “你我之间还客气这些作甚?日后林兄有何为难之处,尽管来找我,胡某定当全力以赴!”胡万三拍着胸膛,郑重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他背着双手,看着外面淅沥沥的大雨,道:“今日咱们动手打了肖何,虽说出了口恶气,但肖宇权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胡万三眉头微皱,点头道:“林兄所言甚是,肖宇权定会前来找麻烦。不过,他想对付我胡万三,却也没那么容易!大不了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林渊笑了笑,道:“胡掌柜何必如此激动,和肖宇权拼命可不值得。” “林兄此说,莫不是已有了应对之策?”胡万三疑惑地问道。 林渊点了点头:“肖家势大,想要对付他们,就必须给其致命一击。” 胡万三奇道:“不知林兄有何良策?” 林渊踱步思忖道:“胡掌柜立刻回去,带着受伤的小虎前去报官,一定要抢在肖家之前,状告肖何出手伤人。” “林兄,你既知肖家势大,就该知道,这报官似乎并无作用吧?”胡万三皱眉道。 “胡掌柜莫非忘了当今刺史乃狄仁杰之学生?曾刺史向来公正,我们要让刺史知道,我们才是受害者,如此才不会陷入被动之中。”林渊解释道。 胡万三虽不甚明白林渊话中之意,但觉得也有些道理,便点头应了下来。 “林兄放心,我这就回去报官!” 说完,胡万三便告辞离去,冒着大雨向扬州城的方向而去。 胡万三离去之后,林渊独自一人站在凉亭之中,看着瓢泼大雨,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回到半天之前,那时林渊与胡万三两人正在茶馆谈论猪鬃之事,却遇到码头之事。 而就在那时,大富翁系统突然触发了一个闯关任务。 而对手不是别人,正是肖宇权。 也正因如此,林渊才决定跟胡万三一同前来码头。 系统之中,对肖宇权的介绍很是充分。 肖宇权家财十万两银子,通关难度为四颗星。 对林渊来说,这绝对是一场不太容易的通关任务。 更何况,肖宇权在扬州城还有着很大的势力。 不过,好在林渊暗中对肖何使用了‘知彼卡’,知道了他们强占码头,其实是另有所图。 林渊虽说相信自己能够取得胜利,但老实说,信心并不是很足。 至少,在没有足够的系统金币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能赢的可能。 说句通俗的话,肖宇权用钱都能把他给砸死。 通关模式,在没有卡牌的情况下,钱财的多少,对输赢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林渊最大的倚仗就是那些带有神秘属性的卡牌,但那些卡牌却不是想买就能买,必须有足够的系统金币。 而系统金币的获得,除了系统奖励之外,目前来说所知惟有以古物兑换这一条途径。 上次他私藏的几件古物,已经全部兑换,并且所兑换之金币也在对决岳山之时全部消耗。 如今身上仅有的一点金币,还是靠着东方湮于黑市所收到的一些古物所兑换。 东方湮被林渊安排在黑市之中,一是为了让他躲避官府追踪,二是让他帮自己收一些古物,好用来兑换金币。 毕竟,卡牌可以给他带来安全感。 可问题是,东方湮似乎收不到值钱的古物。 林渊左思右想了一阵子,觉得自己应该亲自出马,再去黑市碰碰运气。 大雨一直下到傍晚才停,雨停之后,林渊便匆匆入城。 此时天色已晚,林渊回到工坊之后,便立即着人前去屠宰场收集猪鬃。 距离与曾英约定的交货日期还有不到三天时间,他必须要在约定时间之前完成这批齿刷。 工坊之中,朱陶又招来了一些工匠,如今他所欠缺的就是猪鬃而已。 “林兄,你用何方法弄到的猪鬃?”朱陶手中拿着一根竹制刷柄,疑惑地问道。 “无他,我只是和胡万三共同揍了一个欠揍之人,我们达成了共识罢了。”林渊微微一笑道。 朱陶更加茫然了起来。 不过,他对此事倒也并不在意。 只要林渊弄来了急需的猪鬃,管他用何方法? “朱兄,这几日恐怕要辛苦你了。”林渊道。 朱陶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道:“林兄又客气了,我朱陶可是那等吃不了苦的人?何况,与大伙一起制作齿刷,老朱别提多开心了。” 林渊笑了笑。 他看得出来,朱陶对制作齿刷之事乐在其中。 准确的来说,朱陶对创业很感兴趣。 虽然朱家世代经商,名下产业也不会少。 但那些都是前人之功劳,与他并无关系。 如今好不容易离开朱家的庇佑,前来扬州与林渊共同创业,这正是他展现自身实力的大好机会。 他要借此机会向家人证明,他朱陶并不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林渊暗自点头,有朱陶看着工坊,他倒可以放心的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朱兄,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店铺看上一看。” “林兄放心,此处交给老朱,绝对没问题!”朱陶拍着胸膛道。 林渊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工坊。 药坊与工坊同在一条街,相隔并不甚远。 林渊离开工坊之后,去了趟药坊。 相对于工坊的繁忙,药坊要清闲许多。 毕竟工坊乃是手工业,药坊却只要熬药晾晒并加以碾碎装瓶即可。 林渊来到药坊之时,几名工匠正在将晾晒成块的药膏碾碎成粉。 见到林渊前来,几人纷纷起身。 “掌柜的,您来了?” 林渊点了点头,抱拳行礼道:“近来辛苦诸位了。” 第0100章 生意兴隆 “掌柜的说哪里话,您给了我们如此之多的工钱,这是我们应做之事,何来辛苦之说?”其中一名工匠擦了下额头汗水,憨厚地道。 “是啊,俺在扬州做了这么些年的苦力,还从未见过哪个掌柜舍得给这许多工钱!掌柜的对俺们不薄,俺们自当全力相报!” 余下之人也纷纷出言附和。 经过上次岳山挖走工匠之事以后,林渊对招工之事便更为用心了许多。 起初酿制冰红茶时,因要与林巅进行比试,时间过于紧迫,所招之工匠实则并未签下合约。 也正因如此,才被岳山给钻了空子,以较高的工钱骗取那些工匠之信任,并与他们签下合约。 经此之后,林渊对工坊之管理便重新进行了调整。 所有制作以及酿造的关键部分,皆由林渊所选定的几名可靠之人负责,而核心之处则由朱陶掌控。 对于所招之工匠,则以合约进行约束。 如此既可防止制作流程泄露,也可规范工匠做工之态度。 而这几名工匠便是当初岳山挖墙脚时,没有受其蛊惑之人。 是以,林渊对他们很是看重。 “有诸位这番话,我就放心了。对了,你们如今已做了多少‘固齿散’?”林渊问道。 “掌柜请随我来。”之前那长相颇为憨厚之人道。 林渊跟着他走到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摞摞的木箱,粗略估计应有五十余箱。 那人打开其中一个木箱让林渊检视。 木箱之中填充着干草,干草之上躺着一排精致的小瓷瓶。 林渊翻看了下。 每个木箱都有十层干草,每一层干草上都放着十余瓶‘固齿散’。 如此一来,一个木箱之中至少放有上百瓶‘固齿散’。 而这五十余箱,粗算下来,共有五六千瓶‘固齿散’! “所有的‘固齿散’都在这里吗?”林渊问道。 “回掌柜的话,前些天朱掌柜还取了十箱带去了店铺。”那人说道。 林渊点了点头,此事他听朱陶说起过。 那时林渊尚在碧水山庄,只因齿刷与‘固齿散’太受欢迎,他便将原本给扬州守军准备的齿刷与‘固齿散’给拿去出售。 虽说赚了一笔,但也因此而险些耽搁了与官府的交易。 不过林渊也并未怪他。 难得朱陶如此热情高涨,林渊也不想让他为难。 何况,他也有信心按时交付扬州守军的那批齿刷与‘固齿散’。 林渊对这些工匠的进度很满意,嘱咐他们继续之后,便离开了药坊。 青云街,林氏商铺。 林渊再次来到商铺之前,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林氏商铺的门窗,以及两侧粉白的墙壁之上,都写满了各种龙飞凤舞之字。 各种各样的字体,让人眼花缭乱。 林渊走到跟前仔细看了一番,发现都是一些诗词歌赋。 就连自己于门窗之上所画的‘墨梅图’,也被各种诗词包围。 林渊来时,还有几名文人秀士,正站在店铺前,对着自己所画的‘墨梅图’品头论足。 几人更是边看边摇头。 林渊心中好奇,便走了过去,问道:“几位公子,我观你们在此驻足良久,却始终盯着这幅‘墨梅图’,可是这幅画有何不妥之处?” “此图意境深远,布局精巧,虽寥寥几笔,却能将寒梅之韵勾勒而出,实为当世之佳作啊!想我也是精通丹青之人,但与之相比却是相差甚远啊!” “是啊,更休提这题诗: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短短几句便将墨梅劲秀芬芳,卓然不群的高洁之意表现的淋漓尽致!妙,妙,妙!” “不错,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诗画相映成趣,难怪有人说此画当为扬州一绝!” 听完几人所说,林渊心中暗自好笑起来。 这幅‘墨梅图’,纯粹就是铺子被人泼了墨水难以清洗,他突发奇想,在门窗之上画一幅墨梅,用以遮掩墨痕罢了。 这幅‘墨梅图’,根本就是他信手涂鸦而成,并未进行构思。 谁曾想,他这信手挥就而成的‘墨梅图’,竟然在这些文人眼中如此精彩。 而至于那首题诗,则是林渊完全为了附庸风雅才写上去的。 不过,这首诗并不是他所写。 而是他偷自后世元代诗人王冕的大作。 虽说这种行为有些可耻,但文化人的偷能算偷吗?只能算是借用吧! 不过林渊并未打算向他们说明其中缘由。 对于门窗上的诗词,林渊也并不生气。 这些文人墨客聚集于此,于商铺来说,却是个绝佳的宣传。 只要他们不做出过分之事,林渊也懒得去理会。 走进店铺,阿福正指挥着几名伙计打扫货架。 见林渊进来,阿福忙上前行礼。 林渊扫了眼周围,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 阿福虽说是朱陶仆人,但打理起店铺,也确实有着一手。 至少,这店铺并没有被弄的乱糟糟。 “阿福,近来生意如何?”林渊见货架上空空如也,便问道。 阿福兴奋地道:“所有的齿刷与‘固齿散’都被抢光,这些天净收入约有两百余两呢!” 林渊颇为惊讶的摸了摸下巴。 扬州城百姓对齿刷与‘固齿散’的热情,简直超出了他之想象。 这批竹制的齿刷,所定的价格并不便宜,但却依旧被抢购一空。 这让林渊感慨万千,扬州百姓的购买力确实非比寻常。 同时,也从侧面证明了扬州之繁华。 几十文铜钱,对普通百姓来说并不算多。 后世都说大唐国力强盛,并非没有事实依据。 同时,这也让他更加相信,这齿刷早晚会成为百姓生活之中,必不可少之物。 林渊赞许的拍了拍阿福的肩膀:“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林公子说哪里话,这是小的应该做的。”阿福顿了顿之后,看着空荡荡的货架道:“林公子,如今齿刷与‘固齿膏’已经售罄,接下来是否再带一批前来?” “我会让人送一批齿刷与‘固齿散’前来,不过,莫要一次全部售出。”林渊道。 “小的明白。”阿福殷勤的点头道。 林渊想了想之后,指着外面对阿福道:“对了,你着人在店铺一侧起几座茶棚。若有人前来吟诗作赋,便送去茶水,不可怠慢。” 阿福点头应承,但心中却很是纳闷,疑惑地道:“林公子,茶水可要收钱?” “分文不取。”林渊平静地道。 阿福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林渊又吩咐了他几句,着他好生看管商铺之后,便回到了永安当铺。 第0101章 佳人如许 来到永安当铺,刚踏入院内,林渊忽然闻到一股烧焦的气息。 顺着气息抬头看去,厨房之中竟然飘出一阵黑烟! 林渊还以为厨房着火,忙提着井边放着的一桶水便冲了进去。 他只道是莲儿在烧饭,不小心引发了火灾,便大叫着冲了进去。 “莲儿,快闪开!我来灭火!” 随着话音飘落,一桶井水朝着灶台处便倒了过去。 哗啦~ 那桶井水穿过黑烟,直接浇在了灶台边的一个白色身影上。 那身影顿时发出一声尖叫,忙转过头来。 林渊见状,不禁愣住了。 “初雪?怎么会是你?你如何会在这里?” 站在灶台边上的人根本不是莲儿,而是徐初雪! 徐初雪身穿白色衣裙,此时又被泼了一桶水,变得浑身湿透。 而湿透的衣裙黏在徐初雪身上,将她完美的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 湿漉漉的头发黏在光洁的额头,不断有水珠滑落自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滑落。 徐初雪上身湿透,原来的白色衣裙被水浇湿之后,变得近乎透明。 林渊一不小心竟看到了徐初雪胸前那对若隐若现的玉峰,心跳突然加速了起来。 林渊如今年不过十九,正是血气方刚之期。 如今看到如此诱人的旖旎风光,难免有些控制不住。 林渊只觉得鼻孔似乎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用手一摸,竟然发现是鼻血。 林渊顿时吓了一跳,忙用衣袖擦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莲儿挎着篮子走了进来。 她见到林渊捂着鼻子,直勾勾地盯着徐初雪。 而徐初雪又浑身湿透,顿时好奇起来:“公子,你们这是在作甚?” 林渊擦了下鼻血,尴尬地咧了咧嘴。 徐初雪似乎对自己曼妙妖娆的身材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低头撇嘴,小手不停的搅着衣裙,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莲儿,快去带初雪前去换身干净的衣裳。”林渊尴尬的挠了挠头道。 莲儿点了点头,忙拉着徐初雪离开了厨房。 两人离开之后,林渊来到灶台前。 他朝着锅中看去,发现锅里有一团黑乎乎的米饭。 林渊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徐初雪竟然在炒饭。 只不过她将饭给炒糊了。 林渊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将那团黑乎乎的饭团给盛了出来。 而后,林渊重新生火,又炒了一些‘金裹银’,也就是俗称的炒饭,给盛到了盘子之中。 此时,徐初雪已经换上了林萱的衣裳。 好在林萱与她年纪相差无几,身材也较为接近。 穿上林萱水青色衣裙,更显得徐初雪犹如如水芙蓉一般楚楚动人。 “初雪,你为何会来这里?”林渊问道。 徐初雪似乎颇为羞怯,低头不语。 莲儿自责地道:“初雪小姐是来找公子的,她见公子外出未归,便想给公子烧顿饭菜。都怪莲儿太过粗心,本想让初雪小姐待莲儿买菜回来再行烧饭,可没想到初雪小姐竟自己烧了起来。” 林渊听完顿时恍然,这时他才明白,原来锅里那黑乎乎的饭团,其实是徐初雪为他而烧。 “我……我想做‘金裹银’给你吃,可初雪太笨,弄的一团糟……。”徐初雪咬着嘴唇,低声道。 看着徐初雪可怜兮兮的样子,林渊心中顿时一暖。 林渊没想到徐初雪冒着危险,竟然是为了给自己炒一份‘金裹银’。 他笑了笑,随即牵住徐初雪的柔嫩的小手,走进了客厅。 客厅之中的圆桌之上,放着两个碟子。 碟子上覆以瓷碗。 将徐初雪带至客厅,让她坐下之后,林渊便掀开了瓷碗。 顿时,一股奇特的饭香四溢而出。 徐初雪见到黄灿灿的‘金裹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初雪可以吃吗?”徐初雪边咽着口水,边期许地问道。 林渊笑了笑:“当然可以,这些都是做给你吃的。” 徐初雪闻言,忙将碟子拉至跟前,用汤匙吃了起来。 “公子,这是您烧的?好香啊!”莲儿惊奇地看着‘金裹银’,似乎没想到林渊会有如此手艺。 林渊微微一笑,对莲儿道:“你也不用辛苦烧饭了,这份‘金裹银’是你的。” “莲儿不敢于公子同桌吃饭。”莲儿见林渊将剩下的一碟‘金裹银’推至她跟前,忙低头道。 “莲儿,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我并非主仆,你也不是奴婢,为何不能同桌吃饭?听我的话,快坐下吃饭,这‘金裹银’要趁热吃才好吃,若是凉了,味道可就大打折扣了。”林渊温和地道。 莲儿犹豫了片刻,对着林渊连连道谢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虽说莲儿坐在了凳子上,但身体却始终与桌子保持着距离,似乎极其不自然。 林渊并没有强求她。 他知道莲儿曾经给大户人家当过丫鬟,始终把自己定位在了丫鬟的位置,是以并不敢做出任何僭越之举。 而林渊是个有着前卫思想之人,他可不想被人当成公子爷一般的伺候,更不允许莲儿将自己当成丫鬟。 当然,他也知道要让莲儿一下子改变并非易事。 如今莲儿愿意与他同桌而食,这说明莲儿的想法已经开始改变,这已然令林渊感到欣慰了。 徐初雪很喜欢林渊做的‘金裹银’,她用汤匙大口大口的吃着,生怕有人来抢一般。 而莲儿则一点点的品尝,期间还不时的偷偷看向林渊。 林渊看着吃饭之时,毫无淑女姿态的徐初雪,心中莞尔一笑。 “初雪,慢点吃,当心噎着。” 林渊生怕徐初雪给噎着,忙倒了一盏茶给她。 “唔,好吃~。”徐初雪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道。 徐初雪的嘴角和脸颊上黏着几颗饭粒,更显得她娇憨可爱,让人心生怜惜。 “瞧你,吃的满脸都是。慢点吃,锅里还有呢!”林渊温和地道。 徐初雪吃饱喝足之后,拍了拍肚子,似乎很是开心。 “初雪,你如何会来这里?”直到徐初雪吃饱喝足,林渊才好奇地问道。 徐初雪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道:“初雪想你了,想吃你做的‘金裹银’,所以我就来啦。” 听到徐初雪说想他了,林渊顿时吓了一跳。 不过,好在徐初雪后面还有半句话,听完之后林渊哑然失笑。 敢情徐初雪是为了‘金裹银’而来啊! 第0102章 吃货少女 “你来扬州,徐凌可知晓?”林渊好奇地问道。 听到徐凌,徐初雪神色顿时一紧,她忙伸出葱白玉指放在嘴唇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谨慎地扫视着周围,压低声音道:“悄悄告诉你,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哥哥若是知道,一定会把初雪抓回去关起来的!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在你这里哦!” 林渊一阵无语。 没想到徐初雪竟然是偷跑出来的。 他曾听徐凌说过,徐初雪自幼便生长在碧水山庄,甚少外出。 似这等独自一人外出之事更是绝无仅有。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徐初雪为了吃‘金裹银’,竟然独自离开碧水山庄,前来扬州城内寻他。 这实在是出乎他之意料。 “初雪,你独自一人偷跑出来,又没有告知徐兄,徐兄若是知道你失踪,一定很是着急啊!”林渊道。 徐初雪听懂了林渊话中之意,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道:“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哥哥他就知道烧窑打铁,根本就不在乎我!林渊,你收下我吧,我要跟着你!” 林渊正端起茶盏喝水,突然听到徐初雪此言,刚喝进口中的水顿时喷了出去。 什么叫收下她?为何这话听着如此别扭呢? 可徐初雪却甚是认真,她看向林渊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期许。 林渊用衣袖擦了下嘴角的水,老实说有徐初雪这样的绝色佳人看上他,他心里确实有些沾沾自喜。 “初雪,你为何要跟着我?难道你真的喜欢我?”林渊狐疑地问道。 徐初雪使劲的点了点头:“跟着你,我就能天天吃‘金裹银’了!” 林渊颇为无语的拍了下额头,闹了半天,徐初雪居然是为了吃而来。 “罢了,既然如此,你就留下便是。”林渊无奈的耸了耸肩。 徐初雪见林渊答应,顿时欢呼雀跃了起来。 “那我睡哪儿啊?”徐初雪问道。 “我妹林萱外出未归,你就暂且睡她那屋吧!”林渊道。 “太好了,我要去睡觉了!”徐初雪欢呼一声,随即拉着莲儿蹦蹦跳跳的出了客厅。 林渊眼含笑意的看着徐初雪的背影,他的确挺喜欢徐初雪。 徐初雪人如其名,似冬雪一般干净透明,总能给人带来快乐。 不过,他还是决定将徐初雪暂住永安当铺之事告诉徐凌。 毕竟徐初雪与徐凌关系密切,他可不想再像上次曲璎珞找小琉璃时,将他当成人贩子一般报官将他给抓了起来。 走出客厅,来到院内,林渊活动了下筋骨。 白天的那场暴雨,将扬州的酷热驱散了许多。 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来,竟还有些微冷。 白天淋了雨,如今被寒风一吹,林渊猛不丁的打了个寒噤。 “看来要入秋了。”林渊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地道。 黑市每隔三天才会开一次,他本打算前去黑市碰碰运气。 可仔细一算时间,发现明天才是黑市开市时间。 林渊不会武功,便跳了段前世所学到的广播体操。 出了一身汗后,林渊便去洗了个热水澡。 而后,回到了房间倒头便睡了起来。 睡梦之中,林渊并没有让系统开启与肖宇权的对决。 没有足够的系统金币,他绝对不会去冒险。 林渊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 他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做了起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刚一睁眼,却发现徐初雪正坐在床边,用单手撑着下巴,好奇地盯着他。 林渊愣了下。 他看了看徐初雪,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所穿的一条短裤,突然好似被人**了的小姑娘一般抓起被子便往身上盖了起来。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渊缩在床角,结结巴巴地道。 徐初雪眨巴着眼睛,道:“我是来喊你起床的,没想到你这般懒,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在睡。不过,你睡觉的样子好好笑,居然流了好多口水!” 林渊这才发现嘴角流了好多口水,他忙擦了擦嘴,尴尬地道:“初雪,你先出去,让我穿上衣裳吧!” “好吧,你快些起来。莲儿烧的饭菜都凉了,你再不起来我都要饿死了。”徐初雪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嘀咕道。 林渊一阵无语。 “你先去吃,我穿好衣裳就来。”林渊尴尬地道。 “那你要快哦。” 说完,徐初雪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房间。 徐初雪离开之后,林渊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心道,幸亏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否则岂不是会被当成流氓? 话说回来,徐凌也真是。 徐初雪性情单纯,似乎对男女之别并无太大认识。 但徐凌作为兄长,难道就不应该告诉她,孤男寡女不可共处一室吗? 这也忒不负责任了。 “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我来告诉她才是啊!”林渊从床上爬了下来,边穿衣裳,边自言自语地道。 莲儿已经给他备好了脸盆,齿刷等物,甚至连‘固齿膏’都给弄好了。 林渊颇为无奈,心道,想要莲儿改变想法,看来远非一朝一夕所能做到。 “林渊,你好了没啊,我都要饿死了!”客厅之中,徐初雪大叫道。 林渊正刷着牙,听到徐初雪大叫,顿时翻了个白眼。 “来了,来了。” 林渊如今已经赚了不少钱,也算是小有资产。 对于吃的方面,他从不吝啬。 他给了莲儿三两银子,作为本月的生活费。 是以,就连早餐都很是丰盛。 加上莲儿的手艺却也不错,林渊和徐初雪两人吃的津津有味。 正吃饭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林渊让徐初雪与莲儿继续吃饭,自己咬着一个包子便去开门。 “成捕头?”林渊打开店门,看到成步堂正站在门前。 “林渊,刺史有命,着你前去衙门一趟。”成步堂看了他一眼道。 林渊心中了然,想必胡万三已经前去报官。 他点了点头,让成步堂稍等片刻,自己回到客厅对徐初雪和莲儿说了几句话,让她们自己注意安全,便跟着成步堂离开了当铺。 “成捕头,可是有人前去报官?”林渊边走边问道。 第0103章 三顾公堂 成步堂点了点头:“的确有人报官,而且报官的还不止一家。” “不止一家?成捕头此言何意?”林渊不解。 成步堂看了看他,小声道:“今日清晨一大早便有两家同时前去府衙告状,一个是胡万三,另一个是肖宇权。有趣的是,他们状告的皆是对方。胡万三状告肖宇权强占码头收租,还将他手下伙计打至重伤。肖宇权则状告胡万三与你出手打了肖公子。” 顿了顿之后,成步堂对林渊伸出个大拇指,啧啧称赞道:“林渊,你小子有种。在扬州城,除了刺史之外,还没人敢和肖家作对,更别说出手教训肖家公子了。我听说肖何被打成了猪头,怕是这段时间都没脸出门了!” 林渊古怪的看着成步堂,发现成步堂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成捕头,你对肖家似乎意见很大啊?”林渊笑着道。 成步堂眉头微挑,张口吐了口唾沫,道:“肖家仗着自身权势,在扬州欺行霸市,为非作歹,扬州百姓敢怒不敢言。他肖何更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强抢民女,肆意欺辱百姓。如今,他被你打成了猪头,也算是替百姓出了口恶气!只可惜成某身为公差,不能做出知法犯法之事,否则成某也会与你们一同狠狠地揍他不可!” 林渊奇道:“肖家如此嚣张,曾刺史何以对其不闻不问呢?” 成步堂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非是刺史对其不闻不问,而是无计可施。” “哦?这是为何?”林渊不解地道。 “肖家掌握着扬州七成的磨坊,控制着扬州的面粉价格。只要肖家稍作举动,扬州面粉的价格就会许多波动,甚至是提价。而面粉又是百姓所需之物,价格若是高了,就会增加百姓负担,说不定还会对扬州带来难以估算的损失。刺史也是投鼠忌器,这才对肖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步堂叹道。 林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成步堂所说,确实很严重。 肖家掌握着扬州百姓的生存命脉,曾英即便是想对付他,也要掂量一下可能产生的后果。 这种后果便如同蝴蝶效应,很有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从而使整个扬州的市场经济陷入崩溃。 这也难怪曾英会投鼠忌器。 扬州可是大周三大富饶的都城之一,更是大周经济命脉。 若扬州经济陷入崩溃,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大周。 如此严重的后果,曾英即便身为刺史,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与此同时,林渊对肖宇权也是暗自敬佩。 肖宇权不过是个小小的开国县男,但眼光却是非同一般。 否则,他也不会强占扬州七成的磨坊,将扬州命脉握于手中。 由此看来,肖宇权绝对不是个容易应付之人。 而据胡万三所说,肖家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加入商会的三十六大行之一。 肖家势大,且朝堂之中有着很硬的关系网,扬州商会也不敢得罪于肖家。 林渊揉了揉眉心,此番选择肖宇权作为对手,看来必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恶战。 “对了,肖家如今正与胡万三争夺原告之位,如若肖家成功夺得原告,与你们来说可是大为不利之事啊!”成步堂出言提醒道。 林渊点了点头:“多谢成捕头提醒,不过,肖家想要赢得这场官司,却也没那般容易。” 两人加快步伐来到位于子城的府衙。 此时,府衙前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百姓。 他们都是听到肖家状告胡万三殴打肖何之后,自四面八方赶来。 他们都很好奇,想要知道究竟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殴打肖家大公子。 来到公堂,林渊见到胡万三与几名伙计,抬着重伤的小虎站在左侧。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而另一侧,则是一名衣袍华贵的中年男子。 此人五短身材,却是体格矍铄,眼冒精光,颌下一缕山羊胡须,给人一种盛气凌人之势。 “想必此人就是肖宇权了,从面相上看,这老头就绝非易于之辈啊!”林渊心中暗道。 “使君,林渊带到!”成步堂道。 坐于暖阁之中的曾英点了点头,让成步堂暂且退下。 林渊眼珠子咕噜一转,上前行礼道:“林渊见过使君,不知使君召林渊前来所为何事?” 曾英捋了下胡须,看着他道:“林渊,今有广陵县开国男状告你与胡万三无辜殴打其子肖何,本官着你前来问话,你可有话要说?” 林渊看了一眼肖宇权,正色道:“使君,在说此事之前,我想知道他们谁为原告,谁为被告?” “这又有何关系?”曾英不解地问道。 “大有关系。”林渊顿了顿之后,指着小虎道:“这位小兄弟被伤在前,而打伤他之人,正是肖家公子肖何。我等身为原告,正是要告他肖何欺行霸市,动手伤人!使君既要开堂审案,便要有个先后顺序才是。” “放肆!你们打伤我儿,莫非还想抵赖不成?”肖宇权怒声喝道。 “我并非是想抵赖,而是就事论事!”林渊淡淡地道。 肖宇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即抱拳道:“曾刺史,你也听到了,既然他已经承认打了我儿,该如何判决,曾刺史应该知晓了吧?” 林渊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正色道:“使君,大周律法规定,谁为受害之人,谁便是原告,这点我没有说错吧?” 曾英捋了下胡须,点头道:“不错。” “好,既然如此。那我等要状告肖何殴打如意坊码头苦力,并将苦力小虎打至重伤,我等要求合理赔偿,可有不妥?” 曾英皱眉:“并无不妥。” “也就是说,使君也承认我等是原告了?”林渊道。 曾英想了下,微微点头:“确实如此。” 而就在这时,肖宇权突然大声打断了两人。 “且慢!我儿也被人殴打,同样是受害之人,为何他是原告?何况,老夫先来报官,这原告应当是老夫才是!” 肖宇权似乎也看透了林渊的心思。 这场官司,谁是原告,谁便掌握了主动权。 他虽不惧林渊与曾英,但他们毕竟对簿公堂。 即使以后要教训对方,他也要有个正当理由,免得落人口实。 “胡说!分明是我们先到的府衙,我们才是原告!”胡万三喝道。 “你们才胡说!分明是我家老爷先到的府衙!”肖宇权身边的小厮怒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104章 谁是原告? 林渊看了那小厮一眼,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跟在肖何身边,看着肖何被揍的那名仆人。 “我们是原告,你们他娘的才是被告!”胡万三火冒三丈,脏话顿时脱口而出。 “你……你才是被告,我们是原告!”那小厮鼓着腮帮子,脸皮涨的通红怒道。 眼看双方争执不休,越吵越烈,曾英大为恼火。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都给我住嘴!再有大吼大叫者,依藐视公堂罪,各打二十大板!” 曾英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胡万三和那小厮互相瞪了对方一眼,随即悻悻地各自回到了原本所站之处。 “曾刺史,本县男之子在你所辖之处被人殴打,此事若是不能给老夫一个解释,老夫可要上告朝廷,让朝廷还老夫一个公道的!”肖宇权冷冷地道。 曾英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肖宇权此话充满了威胁,这让他很是不爽。 “肖国男放心,本官会还你一个公道。”曾英道。 肖宇权听曾英此说,脸色缓和了下来。 “不过,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审案之时,自当依照大周律法行事!”曾英正色道。 “曾刺史这是何意?”肖宇权皱眉道。 “大周律法规定,一件案子之中,只能有一名原告。而确定原告之方法,除了报案时间之外,便是其受害时间。此案之中,如意坊小虎受伤于昨日午时前后,而令公子却伤在未时左右。于时辰上来说,如意坊小虎受害在前,是以此案林渊等人才是原告!”曾英一本正经地道。 林渊和胡汉三两人闻言,心中各自欢喜。 同时也庆幸,幸亏这刺史是曾英,若是换做其他糊涂官,那他们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肖宇权闻言,脸色顿时一怒。 “听曾刺史所说,莫非我儿被打一案就此算了不成?曾刺史如此行事,只怕是有失公允,说不得老夫要上报吏部,着御史台前来监察了!”肖宇权扬眉道。 曾英脸色微寒,对肖宇权的无礼甚为恼怒。 肖宇权三句话不离朝廷,明摆着想靠朝廷来压他。 可他堂堂刺史,封疆大吏,岂会被一个小小的五品开国男给唬住? “肖国男没必要以御史台来压本官,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对朝廷之法度要比你熟悉的多。本官所行之事,皆是依大周律法而为,即便是御史台着人前来,本官又有何惧?”曾英冷冷地道。 肖宇权察觉到曾英语气骤变,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他虽从未与曾英打过照面,但对曾英却是早有耳闻。 据说此人性情耿直,凡事都依律法行事,可以说是油盐不进。 他本想借着朝廷对其施压,不想曾英竟不为所动。 这让他对曾英感到惊讶的同时,也迅速调整了策略。 他所说之话,隐隐之中已经包含着一股威胁之意。 而曾英身为扬州刺史,朝廷的正三品大员,完全有能力对付他。 何况,他早就听闻曾英是狄仁杰最优秀的学生。 他虽不惧曾英,但也不想因此而惹上狄仁杰这个麻烦。 肖宇权不愧是老狐狸,他眼珠子咕噜一转,立即转换笑脸,抱拳道:“老夫一时心急,口无遮拦,言语冲撞之处,还望使君多多见谅!” 曾英哼了一声,但肖宇权毕竟是皇帝亲自封的开国县男,多少也要给他些面子。 想到这里,曾英便顺势下坡道:“本官知晓肖国男心忧肖公子,不过你们既然来到了公堂,就要遵守公堂之法纪。肖国男放心,本官定会查清此事,给你一个交代。但在此之前,这案件还是要一件件的解决。肖国男可有异议?” 肖宇权心中动怒,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道:“老夫想要的不过是个交代罢了,只要使君能够给老夫一个交代,老夫全凭使君作主。” 曾英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请肖国男稍待片刻,本官会一一审理你们双方之事。来人,给肖国男看座。” 一名衙役应了声后,搬了张椅子过去。 肖宇权对着曾英微微拱手,随后便一撩下摆,正襟危坐了起来。 胡万三见状,切了一声,小声嘀咕道:“上个公堂还有椅子坐,瞧把他给神气的,老子真想上去扇他两巴掌!林兄,待会我若是控制不住,你可千万要拉住我。” 林渊颇为无语,没想到胡万三居然还挺有幽默感。 就在这时,曾英一拍惊堂木,道:“胡万三,你状告肖何殴打你之伙计一事,本官接下了。本官问你,你可有证据证明肖何打人?” 胡万三对着曾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使君在上,若无证据,我等草民岂敢前来告状?我等乃是如意坊百姓,平日里都是以做苦力为生,每日风吹日晒,不过就是为了能够果腹。敢问使君,我等可是有错?” 曾英捋了下胡须,皱眉道:“你们为了生计而劳作,何错之有?” 胡万三眼眶之中顿时泛起了泪花,他激动地道:“使君真乃我等百姓之父母!正如使君所说,我等只为生计,并无甚错处。可昨日,小虎等人于码头劳作之时,却被肖家公子肖何强行驱赶,驱赶不成便动手打人。小虎体弱多病,经不得毒打,陷入昏迷之中至今未醒。可怜他家中尚有身患重病的母亲,以及八岁的妹妹,一家人全靠着小虎养活。如今小虎昏迷不醒,经大夫诊断所言,即便是醒来之后,也很有可能会成为残废之人,从而丧失劳动之力。胡万三与如意坊众百姓,求使君为我等做主,还小虎一个公道!还这朗朗乾坤一个公道!” 胡万三说的很真诚,也很激动,便是围观百姓也纷纷受到了感染,对小虎充满了同情。 “一定要严惩凶手,还小虎一个公道!” “对!肖何仗势欺人,决不能轻饶!” …… 围观之人纷纷义愤填膺地高声大叫。 胡万三表面上虽很哀伤,但心中却是一阵窃喜。 对林渊更是佩服不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105章 舆论导向 胡万三所说这些,其实都是林渊起先对他的提醒。 这打官司便是如此,谁掌握了舆论导向,谁就能够博得他人同情,谁的赢面也就愈大。 百姓往往并没有太多主见,他们习惯于随波逐流,也更容易对弱者表示同情。 何况,此案事实也确实如此,胡万三也并没有胡说八道,故意冤枉肖家。 小虎家境确实艰难,如今更是被打的昏迷不醒,很容易让人产生同情之心。 此外,肖家在扬州的声誉极差,百姓们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如今遇到这么个机会,他们自然是要泄一番。 按照林渊所说,只要取得百姓支持,他们就已经赢了一半。 可肖宇权的脸色却极为难看。 他站了起来,凶狠的目光扫过围观百姓,冷冷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肖宇权的儿子,何时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了?有谁想严惩我儿?你,还是你?” 那些百姓纷纷被肖宇权凶狠的目光给吓住了,整个公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百姓互相看了一眼,都选择低下了头。 他们都知道肖宇权在扬州城的势力很大,绝对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所能得罪的起的。 肖宇权哼了一声,他目光扫过众人,心中骂道:欺软怕硬,真是一群刁民! 肖宇权似乎对自己能够给这些百姓造成很大的威慑,感到很是满意。 他转过身,对曾英道:“曾刺史,小儿行事向来规矩,绝不会做出恶意伤人之事,还望刺史明察!” 曾英脸色铁青,肖宇权有意在他面前露了一手,表露了他在扬州的影响力。 换做别的官员,只怕对肖宇权会客气有加。 可惜,曾英正如肖宇权所听到的那般,是个油盐不进之人。 他曾英身为刺史,尚且不能一句话便将百姓的怨愤压下去。 肖宇权却仅凭一句话,便让众人敢怒而不敢言。 这摆明了是在说,你曾英虽为刺史,但我肖某人才是这扬州的老大。 曾英脸色阴沉,冷冷地道:“肖国男好威风!要不要本官将这刺史之位让出,让肖国男来审案?” 肖宇权微微一愣。 曾英话中带刺,明显已经有了些许怒意。 肖宇权见曾英根本不吃这一套,立即转换了态度。 “使君莫要误会,老夫是担心他们扰乱公堂,搅扰了使君思路,这才出言呵斥他们。”肖宇权满脸赔笑地道。 曾英瞥了他一眼,不满地道:“难得肖国男会为本官着想。不过,该如何判决,本官自有处置,用不着肖国男越俎代庖。” “是是是,使君所言极是。”肖宇权心中虽大为恼怒,但依旧满脸赔笑。 看着皮笑肉不笑的肖宇权,胡万三与林渊两人心中顿时升起一阵厌恶,纷纷在心中暗骂还真是个老狐狸。 “林兄,这该如何是好?”胡万三压低声音问道。 林渊不动声色地道:“无妨,我相信刺史会秉公处理此事。” 胡万三张了张嘴,虽未开口,但心中顾虑尚存。 毕竟肖宇权在扬州势力很大,曾英虽为刺史,也会有所顾忌。 天知道他会不会如同前几任刺史一般,故意包庇肖家。 曾英咳嗽了几声,继续问道:“胡万三,你有何证据证明你之所说?” “回使君,昨日码头苦力皆可为证!”胡万三道。 “传码头苦力上堂问话!”曾英道。 昨日被打过的几名脸色青的苦力,纷纷走入公堂。 “使君,我等能证明小虎就是肖家之人所打伤!昨日我等于码头做事,肖何带着几名打手来到码头,对我们道,自今日起,扬州所有的码头都归肖家所有,想要在码头做事,每人每月便要上缴一百文铜钱。我等皆是穷苦百姓,又如何付得起这许多钱财?便与肖何据理力争,可肖何态度却甚是强硬,不仅不与我等解释,还着人将我等一顿好打!我等皮糙肉厚,挨些拳脚倒还能坚持,可小虎却被他们毒打至身残,至今未醒!使君,我等所说句句属实,还望使君替我等百姓做主哇!” 那名苦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跪在公堂之上,他想了想之后,突然指着肖宇权身边的那名仆人,道:“使君,昨日此人也曾在场,他是肖何之仆,昨日之事他全都看在了眼中!” 那仆人顿时愣了下。 曾英看了一眼那仆人,随即一拍惊堂木,道:“本官问你,他所说是真是假?” 那仆人被这一惊堂木吓得腿肚子打颤,他哆哆嗦嗦地跪在公堂之上,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肖宇权,断断续续地道:“小的……小的没看到!他们故意诬陷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昨日只是出城游玩,并未前去码头,更别说殴打他们了!” 几名苦力闻言,顿时怒了起来。 “你这个直娘贼!昨日你与你家公子带着几名打手,将我等好一顿毒打,码头众人皆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 “我看分明是你们与别人生了争执,被人打了之后找不到凶手,才故意将罪名载在我家公子头上,好以此勒索吧?”那仆人见肖宇权在侧,底气逐渐足了起来。 “你……你们这是颠倒是非!使君,我等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对了,昨日其他几个码头之人也都亲眼目睹我等被打一事!”那苦力大声道。 曾英眉头微皱,稍作沉吟后,道:“既然如此,成捕头,你去码头找几名苦力前来,看他们可能作证?” 成步堂应是之后,便带人离开了衙门。 “林兄,你觉得我们能赢吗?”胡万三瞪了一眼肖宇权,心中泛起嘀咕。 “胡兄,正所谓‘邪不胜正’,咱们并无过错,有何惧之有?”林渊沉声道。 两人说话间,正巧碰到肖宇权投来的目光。 目光相对,林渊便感到对方眼中散出的冰冷杀意。 林渊却是丝毫不惧,睁着眼睛,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他二人注定会成为对手。 面对对手,先在气势上就不能输! 也许,在其他人看来,肖宇权很让人畏惧。 但在林渊眼中,肖宇权也就是个暴户,同样是一只鼻子俩眼睛,也无甚奇特之处。 莫说他肖宇权,即便是当朝皇帝来了,他也无所畏惧。 第0106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小半个时辰过后,成步堂带着几名苦力来到了府衙。 “草民等见过使君。”几名码头苦力诚惶诚恐地跪拜道。 “你们起来。本官此番喊你们前来,是有一件要事询问尔等。”曾英道。 “使君请问,草民等绝不敢有所隐瞒。” 曾英点了点头,他指着小虎等人问道:“你们可认得他们?” “认得。我等同在码头做事,他们的码头与我等邻近。” “你们昨日可有上工?”曾英接着问道。 苦力点头。 “既然如此,本官问你们,昨日他们于码头之上被人殴打,你们可有见到?”曾英问道。 几名苦力顿时愣了下。 他们面面相觑了一阵子,看了看小虎等人,刚想开口说话,忽然现肖宇权冰冷的眼神,几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沉默了起来。 “使君问你们话呢,你们究竟有没有见到我儿殴打他们?”肖宇权目露凶光,紧紧的盯着几人,语气森然地道。 “我……我们……我们没有看到……。”其中一人犹豫着道。 “你说谎!两处码头相隔如此之近,你们如何看不到?你们为何要说谎?”如意坊苦力闻言,顿时怒不可遏。 “昨日码头有许多货物需要搬运,我们一直忙着搬运货物,根本无暇他顾,并没有看到有人找你们麻烦。”那人低头道。 “方老三,没想到你居然能说出此话!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忘了你在码头落水之时,是谁拼死救了你吗?小虎被人殴打之时你们冷眼旁观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昧着良心说出这等话,你就不怕遭报应吗?”那如意坊苦力怒骂道。 方老三等人低着头,任凭那如意坊苦力破口大骂,也不还口。 肖宇权面露得意之色,他捋了下胡须,傲然地道:“曾刺史,如今真相已经大白。如意坊苦力不知为何人所伤,他们找不到凶手,便将此事怪罪于我儿身上。老夫还要告他们毁坏我儿名誉呢!不过,老夫也非那等得理不饶人之辈,姑且念他们家贫,便不让他们赔偿,每人各打五十大板,此事便就此了了。该如何判决,想必刺史心中已有主意了吧?” 胡万三闻言,顿时怒冲冠,勃然大怒道:“姓肖的,你不要太过分!若不是你威胁他们,他们如何会说谎?” 肖宇权眼神微冷,盯着胡万三道:“你几时见老夫威胁他们了?” “你……!”胡万三气的脸蛋直哆嗦。 肖宇权所说之话,语气之中虽尽是威胁,但却并没有说过任何威胁过方老三等人的字眼。 胡万三也一时不知如何辩驳。 林渊眉头紧锁,肖宇权的权势要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苦力居然会因为肖宇权一句话的语气,便矢口否认亲眼见到肖何殴打小虎之事。 当然,这些苦力可能都有着逼不得已的原因。 毕竟肖家势大,且又掌管了大部分码头。 他们若想继续在码头做工,就不能得罪肖家。 尽管他们可能被逼无奈,但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让林渊对他们充满了鄙视。 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此话当真是一点也不假。 同为码头苦力,他们比如意坊百姓好不到哪去。 但在面对压迫之时,一个奋起反抗,而另一个则甘愿被压榨。 如此奴性深种,也难怪他们只能当苦力。 这些苦力的伪证,顿时给本案带来了巨大的转折。 原本行凶的肖何,此时竟突然变成了受害人。 而小虎等人反倒成了敲诈勒索的刁民! 肖宇权这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手段着实非同一般! “我等百姓辛苦劳作,却惨遭毒打,而今凶手逍遥法外,我等却要承担罪名。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使君若不能提我等做主,我等情愿一死!”那如意坊苦力胸中郁气难抒,似是觉得辩解无望,竟突然起身对着公堂上的墙上撞了过去! 众人都未及反应,反倒是林渊察觉到了异样,及时拽住了那苦力衣角。 饶是如此,那苦力依旧撞在了墙上。 好在林渊及时拽住了那苦力衣角,使得他力量受阻,才没有命丧当场。 但那苦力依旧头破血流的昏死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将众人给吓了一跳。 曾英眉头紧锁,忙自暖阁之中走了出来。 快步来到昏死的苦力跟前,曾英查看了一下情况,忙让人去找郎中前来。 他当官这些年,还从未遇到过以死明志之人。 肖宇权却依旧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中尽是冷漠。 胡万三咬牙切齿地看着肖宇权,心中怒火上涌,怒吼一声便冲到肖宇权跟前。 “姓肖的,你欺人太甚!”胡万三捏着拳头,作势便要动手教训肖宇权。 肖宇权却毫无惧色,他冷冷地道:“曾使君,有刁民在公堂之上想向本县男动粗,按照律法该当何罪?” 曾英脸色难看至极,他心中对肖宇权早就恼怒不已。 “依肖国男之见,该当何罪?”曾英寒着脸道。 “老夫并非朝廷命官,对大周律法也并不熟识。老夫只是想提醒曾刺史,身为父母官,便要赏罚分明。做错了事就该受罚,此乃千古不变之理!”肖宇权正色道。 “多谢肖国男提醒。”曾英没好气地道。 林渊见状,走了过去将胡万三给拉了过来,而后对曾英抱拳道:“使君,胡掌柜心忧手下伙计,情急之下,失去了理智,倒也情有可原。况且,胡兄只是说说,并未真正动手,还望使君从轻落。” “罢了,本官念你初犯,便饶你此次。日后再敢咆哮公堂,定不轻饶!”曾英本来就没想着惩罚胡万三,便借着林渊所说,顺势说道。 胡万三狠狠地瞪了一眼肖国男,对曾英行礼道:“多谢使君宽恕,万三绝不敢再犯。” 肖宇权脸色微寒,他看得出来,曾英根本就是有意放水。 “曾刺史,我儿被人冤枉,名声受损,若不严惩,我开国县男威严何在?”肖宇权步步紧逼地道。 曾英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此案尚有疑点,本官决定亲自调查此事。若他们真是冤枉了贵公子,本官定会给肖国男一个交代。不过,若是让本官查出有人说谎,本官也绝不姑息!” 第0107章 打狗还得看主人 曾英前半句话,表明了自己断案之态度。 后面这句话是曾英说给那几名前来作伪证的苦力,以及肖家的家仆听的。 几人听到曾英的话,身体纷纷哆嗦了起来。 “曾刺史,此案真相已经大白,又有何疑点?刺史迟迟不做出判决,莫非是想包庇他们不成?”肖宇权意有所指地道。 一直冷眼旁观的林渊,此时悠悠地开口道:“肖国男何必如此心急?莫不是怕使君再查出一些事情不成?” “你这话是何意?”肖宇权听出林渊话中有话,眉头顿时一拧。 林渊哼了一声,淡淡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没做过见不得人的事,又何必如此心急?” “一派胡言!老夫只是想尽快了结此事罢了,你们别忘了,老夫还要状告你们殴打我儿呢!”肖宇权低眉冷哼道。 他顿了顿之后,对曾英道:“罢了使君,这诬陷吾儿清白之事老夫就不追究了。就请使君快些了结此案,也好继续审理我儿被打之事!” 曾英看了他一眼,道:“朝廷自有其法度,此案既然告上衙门,本官就要彻查清楚。” “听使君此话,莫非我儿被打一事就此算了不成?”肖宇权盯着他,言语之中已是怒火中烧。 “肖县男莫要动怒,容本官把话说完。如意坊苦力被打一事,本官会彻查到底,但本官也说了,此案颇多疑点,也非一时半刻便能查出真相。本官会将此案压后,现在本官就来审理令公子被打一事。”曾英不偏不倚地道。 肖宇权闻言,寒如冰块的脸上总算浮现了一丝笑意。 他看向林渊等人的眼神,充满了戏谑与得意。 在他看来,林渊等人敢和他作对,简直就是不知死字该如何写。 此番定要让他们知道得罪他肖宇权,就必须付出惨痛代价。 “使君,我儿被此二人打成重伤,若不严惩,大周律法威严何存?”肖宇权正色道。 林渊闻言,心中冷笑。 他盯着肖宇权,淡淡地道:“谁能证明是我们打了肖何?” “我能证明!就是你们将公子好一顿毒打!”肖家那仆人上前大叫道。 林渊不屑一顾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是肖何之仆人,所说之话不能作为证据!” “他亲眼所见,为何不能当做证据?”肖宇权扬眉喝道。 林渊切了一声,道:“如若他所说都能作为证据,为何小虎他们所说却被否认?” 肖宇权眉头一皱,哼道:“他们只是一群刁民,向来仇视我肖家,他们所说之话如何能信?” 胡万三闻言,顿时怒了起来:“姓肖的,你说谁是刁民?” 曾英脸色也很是难看,他一拍惊堂木,盯着肖宇权道:“肖国男,如意坊百姓也是本官下辖百姓,你说他们是刁民,便是说本官未尽教化之责了?” 肖宇权对着曾英微一拱手,道:“使君莫要误会,老夫也是对事不对人。如意坊向来便是刁民所聚之处,他们所说之话如何能信?” 林渊哼了一声:“如意坊百姓如何刁钻,也好过一条满口胡柴的恶犬!” 那仆人闻言,顿时大怒:“小子,你骂谁是狗?” 林渊双手背在身后,却是看也懒得去看他一眼,淡淡的道:“谁应谁是狗。” “老爷,他骂我是狗!”那仆人自知不是林渊对手,只能求救于肖宇权。 肖宇权盯着林渊,也不知是太过愤怒还是别的原因,竟脱口而出道:“小子,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未免也太放肆了!” 林渊闻言,拍了拍手道:“不错,看来肖国男也承认他是条狗了?既然如此,那一条狗的话又如何令人信服?” 胡万三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错,人不与犬语。狗嘴里吐出的话,又岂能当做证据?”胡万三哈哈笑道。 肖宇权脸色铁青,他猛地一拍座椅扶手,怒道:“尔等放肆!” 眼看双方之间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曾英拿起惊堂木便使劲拍在了桌案之上。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起,众人纷纷闭上了嘴巴。 “都给本官住嘴!此乃公堂,岂是尔等骂街之处?”曾英厉声喝道。 双方见曾英动怒,于是不再说话,却是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若不是顾忌此处是公堂,只怕双方早就掐成了一团。 曾英扫了双方一眼,沉声道:“如意坊苦力所说既然算不得证据,肖家仆人所说自然也不能算作证据。肖国男,你若能证明他们打了贵公子,本官自当处罚他们。但若无证据表明,本官也不会冤枉好人。” “曾刺史,他们动手打伤我儿,乃是不争之事实,这何须证明?”肖宇权低声怒道。 “王小虎被人殴打昏迷,他们指认贵公子行凶,本官便问他们要了证据。如今,你说他们殴打了贵公子,本官自然也要讲证据。”曾英正色道。 顿了顿之后,曾英沉声道:“本官要对得起这顶乌纱帽,凡事自当依律法为准绳。否则,大周律法威严何在?关于这点,还是肖国男提醒的本官呢!” “好,那就让老夫看看曾刺史是如何公平处置的!”肖宇权咬牙切齿地道。 曾英看了他一眼,道:“既然肖国男说他们打伤令郎,那就情带出证人。” 肖宇权脸色铁青,他气呼呼地哼了一声,随即看向那仆人,冷冷地道:“昨日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其他人见到他们殴打公子?” 那仆人吓的面无血色,慌忙跪在地上道:“老爷,方才那批码头苦力就是人证。他们亲眼所见,正是他二人殴打公子!” 此时,那些苦力尚未离开公堂。 闻听此言,纷纷低下了头。 “你们可看到他二人殴打我儿?”肖宇权冷声问道。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点头。 肖宇权见状,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股狰狞的笑容。 “使君,如今是否可以定案了?”肖宇权似乎已经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扬眉道。 曾英眉头紧锁了起来。 胡万三脸色微变,他斜着头对林渊小声道:“林兄,这可如何是好?这些苦力早被肖家的势力吓破了胆,这下咱们要麻烦了。” 林渊却不动声色地道:“胡兄莫慌,没到最后一步,胜负在谁手中还尚且难说。” 此时,曾英经过一番琢磨之后,开口问道:“林渊,胡万三,你二人是否承认殴打了肖何?” 林渊平静地道:“我承认,的确是我打了肖何。” 第0108章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肖宇权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林渊,脸色阴寒地道:“小子,你倒有些胆色!我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动手殴打于他?” 林渊瞥了他一眼,耸了耸肩道:“这可怨不得我,是他自己欠揍,我只是满足他之所求罢了!” “放肆!”肖宇权怒喝道。 林渊切了一声,同样睁大眼睛,瞪着肖宇权道:“别以为声音大我就怕你,年纪大了就不要大吼大叫,当心闪着老腰。肖何他自己皮痒,哭着喊着让我打他,我满足他之要求,他理应感谢我才是。” 顿了顿之后,林渊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拳头,道:“更何况,为了满足他这变态的要求,我也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啊!我这细皮嫩肉的小手都打的生疼,你看看皮都掉了一块儿,我还没找你要医药费呢!” 肖宇权气竭,他额头青筋暴跳,指着林渊骂道:“你……你简直胡搅蛮缠!使君,你看到了吧,此人油嘴滑舌,着实可恶!还望使君早做定夺,还我儿一个公道!” 曾英极为不爽地低哼了一声,从肖宇权一会曾刺史,一会使君的转变就可以看出,肖宇权绝对是个两面三刀之人。 不过,他虽心有不悦,但身为刺史仍旧要秉公行事。 “林渊,公堂可不是嬉闹之处。”曾英也觉得林渊所说有些过分,便出言提醒道。 没想到林渊却正色道:“使君,林某所说句句属实,并无嬉闹!” “究竟怎么回事?”曾英皱眉问道。 “回使君,昨日我与胡万三因小虎被打之事前去码头,打算与肖何谈判。来到码头之时,却不见肖何身影,惟有此仆看守码头。此仆仗着肖家之势,出言不逊被胡兄给教训了一顿,之后他便去找来了肖何。我等与肖何相谈之时,天降暴雨,便去了附近的茅棚避雨。可谁知肖何将所有前去避雨苦力给赶了出去,我等自然是看不过去,便上前与其理论,可谁知肖何不仅没有悔意,竟大声叫嚣道,本公子就是这般不讲道理,有能耐你来打我啊!” 叙述完这些之后,林渊正色道:“使君也知道,我林渊向来是个施恩不图报之人,对于他人要求,不管如何刁钻,都会尽力满足。既然肖何都提出让我动手打他的要求,我自然是要满足于他!请问使君,我如此乐于助人,满足他人要求,莫非有错不成?” 看着林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胡万三拼命的绷着脸,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所有人都被林渊这番话说的怔在了当场。 曾英更是一阵无语,眼皮直跳个不停。 “放肆!胡说八道!一派胡言!这世上又岂有蠢货求打的?你羞辱我儿,便是羞辱老夫!老夫绝不轻饶于你!”肖宇权怒声吼道。 “肖国男先别急着发怒,你若不信,可问一下你身边狗仆。问一问此话究竟是肖何所说,还是我故意诬陷?”林渊随意地道。 肖宇权立即将眼神投向那仆人。 那仆人吓得体若筛糠,额头上汗珠不断滴落。 肖宇权见状,心中已经明了。 那仆人不断喘着粗气,哆嗦着道:“我家公子……没、没有说过……。” 林渊切了一声,用下巴指了指堂上苦力,悠悠地道:“除了你这狗仆之外,这些你们口中所谓的证人,同样也都亲耳听闻肖何求打之话。” 曾英拍了下惊堂木,盯着那几名苦力道:“尔等速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若有半句谎言,本官定不轻饶!” 几名码头苦力呆呆的看着曾英,好似丢掉了魂魄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曾英眉头紧皱,又问了一遍。 这时,几名码头苦力突然回过神来,他们浑身湿透,眼中尽是惊惧之色,忙对着曾英不停磕头。 “使君,昨日草民等人亲眼所见,也亲耳听闻,的确是肖何求打!还有王小虎等人被打,也是肖何所为!使君在上,草民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敢再撒谎了!”方老三似是遇到了极为恐怖之事,惊叫道。 方老三此言,顿时引来一阵嘘声。 肖宇权脸色微寒,冷冷地道:“你们竟敢在使君面前搬弄是非,胡说八道?” “使君,我等所说句句属实啊!”方老三身体不断哆嗦着道。 方老三的话,让整个事情出现了巨大的反转。 不仅是肖何被打之事,就连王小虎等人被打一事,也给整个推翻。 曾英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方老三,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适才尔等还言辞凿凿的说,并未见到王小虎等人被打吗?为何如今却又翻供?” “使君在上,方才是我等惧怕肖家之威,才故意说谎。扬州码头多数已落入肖家手中,我等也是迫不得已。可如今,草民等已经想清楚,我等虽是贫民百姓,但也不能昧着良心行事,这才如实相告,还望使君明察!”方老三战战兢兢地道。 “使君,此等刁民两面三刀,所说如何可信?”肖宇权心中顿时一沉,忙高声叫道。 曾英眉头微皱,他看了一眼肖宇权,沉声道:“他们所说究竟是真是假,本官自有判断。” 顿了顿之后,曾英盯着几人道:“尔等出言反复,本官要如何相信你们?” 方老三忙道:“使君在上,草民不敢撒谎啊!昨日我等确实亲眼见到肖何殴打王小虎等人,并将王小虎打至昏迷。至于肖何被打,则完全是他自找。草民等人若有说谎,情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众人纷纷吓了一跳,没想到方老三竟连毒誓都发了出来,看来所说非假。 “对了,使君若是不信我等之言,还有人能够证明我等所说绝无虚假!”方老三忙道。 “还有何人?”林渊问道。 “昨日跟着肖何的还有四名肖家打手,就是他们动手打的王小虎。而且,肖何在讨打之时,他们也都亲眼目睹!”方老三擦了下额头冷汗,哆哆嗦嗦地道。 曾英眉头一挑,盯着肖宇权道:“肖国男,那四名打手何在?” 肖宇权脸色阴沉,愤怒地瞪着方老三等人一眼,冷冷地道:“老夫也在找他们!” 曾英捋了下胡须,继续向方老三问道:“他们在肖何挨打之时,可有上前帮忙?” 方老三摇头:“他们不仅没有帮忙,反而冷眼旁观。草民们也觉得纳闷,想不通肖何为何会有这等癖好。” “没想到肖家大公子居然是个受虐狂啊!” “是啊,这可真是奇闻!” …… 第0109章 咎由自取 听着围观百姓的窃窃私语,肖宇权脸色更加难看。 “住嘴!尔等敢诋毁我儿,老夫决计让尔等好看!”肖宇权怒不可遏地道。 “肖国男,这里是公堂,不是你家大院!他们更不是你家仆人,你如此说,是在威胁证人吗?”林渊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道。 “你……!” 肖宇权胸膛起伏,怒视林渊,但却又不能作,只能一味隐忍。 “肖国男,你这般大的年纪,可千万别太激动。虽说肖何这种癖好的确令人有些难堪,但他毕竟是你儿子,可不能因此而怪罪于他啊!年轻人嘛,总是会做出一些出格之事,放宽心便是。”林渊眯着眼睛,很是诚恳地道。 “你……你!” 肖宇权气的脸色青,指着林渊却愣是说不出话。 林渊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随即抱拳对曾英道:“使君,两件案子如今已然大白!肖何挨打,那是他个人癖好所至,我等只是满足他之要求。至于我打他时所受伤势,全怪我倒霉,就不要求赔偿了。不过,王小虎等人被打一事,我等却是要讨个公道!” 林渊前面所说皆是笑嘻嘻的故意为之,后半句却变得严肃起来。 “肖何此人强占码头,仗势欺人,将王小虎等人打成重伤,几乎丧失行动之力。还望使君替百姓做主,还苦难百姓一个公道!” 说完,林渊对着曾英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 曾英思忖片刻,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如意坊等人与肖何被打一事,本官现已查明真相。肖何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林渊与胡万三并无罪责。王小虎等人被打成重伤,其责在肖何,着令肖家赔偿王小虎等人医药费与误工费二十两银。肖国男,本官所判,你可信服?” 肖宇权闻言,胸膛急促的起伏起来,眼中也尽是怒色。 “曾刺史,你判决不公,有意包庇,老夫要……要上告朝廷……。”肖宇权气的直哆嗦。 可是他话未说完,竟然怒极攻心,怪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那仆人见状,顿时吓了一跳,忙将倒下的肖宇权给接着。 “老爷,您怎么样了?您可别吓唬小的啊!您快醒醒啊!”那仆人吓得面如土色,大叫道。 曾英眉头微皱,道:“既然肖国男昏厥,此事就此按下,你将肖国男带出医治,可莫要让他生意外。对了,欠他们的赔偿费,你们要尽快送去。” 那仆人诚惶诚恐地连连点头,哪里还敢逗留于此,背着肖宇权便离开了公堂。 “使君不畏强权,还我等百姓公道,我等百姓拜谢使君大恩!”胡万三跪地行礼,大声道。 “你们也起来吧,退堂!”曾英挥了挥手道。 “哦,对了,林渊你留下。”曾英走出暖阁后,忽然道。 胡万三等人恭敬地对曾英连连行礼,便离开了公堂。 那些围观百姓也纷纷对曾英称赞不已。 此番林渊与肖宇权的对决,可以说是大快人心! 他们以前做梦也不敢想象,有人敢跟肖家作对,更不敢想象有人与肖家作对还能占到便宜的。 可林渊与胡万三却做到了。 他们不仅敢跟肖家作对,而且还毫不留情的将肖家羞辱了一番,可以说是替被肖家欺辱的百姓出了口恶气。 而对于曾英,他们心中也更为敬重。 从这起案子可以看出,曾英刚正不阿,绝不是以前那等不明事理的贪官。 众人离开之后,曾英来到公堂之上,带着林渊去了后堂。 “林渊,你们也太胡闹了。哪有说让你动手打他,你便动手的?幸亏此番有人替你作证,否则本官也帮不了你。”曾英坐下之后,略带责备地道。 林渊耸了耸肩,无奈地道:“谁让肖何如此嚣张跋扈?我只是给他一个教训罢了。” “胡闹!肖宇权之权势遍布朝野,就连本官也让其三分。你冒然得罪于他,日后可有好日子过?”曾英寒着脸道。 林渊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似肖宇权这等毒瘤,难道使君就不想将之除去?” 曾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盯着林渊道:“你这是何意?” “肖宇权在扬州胡作非为,已经成了扬州城的地头蛇。从今日公堂之上所生情形,使君也当看的出来。肖宇权在扬州的影响,要远使君。长久以往,百姓只会敬畏肖宇权,却不知衙门,与使君来说可是大为不利啊!”林渊深深地道。 曾英看了看左右,花厅之中并无他人在场,他思忖片刻过后,沉吟道:“如今只有我二人在场,本官也就对你撂句实话,本官其实早有除去肖家之心。怎奈肖家势大,且掌握着扬州七成的水磨坊,本官也是投鼠忌器,不敢冒然对付啊!” “难怪使君今日处处向着我等,不然我等也赢不得这场官司。”林渊笑道。 曾英挥了挥手,正色道:“本官并未偏向任何一人,本官是依律法行事罢了。” 林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反正他们赢了,至于曾英是不是有心放水,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使君,你真的打算铲除肖家?”林渊问道。 曾英点了点头:“正如你所说,肖宇权是扬州一颗毒瘤,虽表面光鲜亮丽,实则已经肉腐血污。若不将其铲除,早晚会蔓延全身,带来更加严重之后果。” 林渊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沉吟道:“使君所言极是,不过肖家在扬州势力根深蒂固,且朝中又有人撑腰,想要对付肖家,却并非易事。” 曾英叹了口气:“正因如此,本官才一直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渊放下茶盏,道:“刺史喊我至此,想必不仅仅是为了牢骚吧?” 曾英嘿嘿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小子。” “刺史是想让我出马对付肖宇权?”林渊问道。 曾英诧异万分地看着他,吃惊地道:“你小子莫非有未卜先知的法术不成?不然本官心中所想,你怎会如此清楚?” 林渊淡然一笑道:“使君将我喊至花厅,若不是为了齿刷之事,便只剩此事了。使君身为扬州刺史,心中早有除去肖家这颗毒瘤之念,只因投鼠忌器,才会一再隐忍。或许使君是在等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恰好落在了林某头上。” 第0110章 密谋 曾英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颇为好奇地道:“你如何确定,这个机会就一定落在了你之头上?” “使君既然早有对付肖宇权的想法,想来早就在暗中寻找适当之人了吧?只是使君心中人选,虽有实力,但却无魄力,不敢与肖家为敌。而扬州商家如此之多,敢正面与肖家作对之人,就只有我这个不知死活之人,想必使君正是看中了林某这点,才会将我留下的吧?”林渊笑嘻嘻地道。 曾英赞许地道:“你小子确实有些能耐。本官心中所想,全被你给说中了。不错,本官确实是很早便想对付肖宇权,并在暗中寻找能够与肖家匹敌之人。只可惜正如你所说那般,我所看中之人,虽有家产但却不敢与肖家为敌。而你却不同,你不仅有胆量还很有能耐,是对付肖宇权的绝佳人选。” “使君太瞧得起在下了。”林渊翘起二郎腿道。 曾英对林渊的无礼举动倒也并不在意,反而觉得林渊正是性情中人。 他呵呵一笑道:“本官向来不会看错人。” “使君怎知我一定能够对付得了肖宇权?我虽是林家子孙,但如今与被赶出家门也相差无几。肖宇权控制着扬州七成以上的水磨坊,而我手中只有一座刚开张的店铺以及毫无收入的当铺,我如何会是肖宇权的对手?”林渊道。 “你虽没有肖家之财,但你有着非比寻常的智慧,更有着他人所欠缺之勇气。本官相信,若是有人能够对付得了肖宇权,那人一定非你莫属。”曾英认真地道。 林渊挪了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坐姿更加舒服。 “承蒙使君抬爱,林渊若再推辞,倒有些矫情了。”林渊低头思忖了下,说道:“使君若真想对付肖家,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其实只要找到突破之处,给肖家致命一击,肖家也就不足为惧。” “致命一击?何解?”曾英捋着胡须问道。 林渊看了看左右,随即走到了曾英身旁坐了下去,小声对他嘀咕了起来。 听完之后,曾英颇为惊讶地看着他。 “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林渊点头:“千真万确。” 曾英低头沉思了起来,片刻过后他皱眉道:“这些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 林渊耸了耸肩,道:“使君不用管我如何得知,关键是使君是否相信我之所说。” 曾英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本官大意不得。” “使君若是怀疑这消息来源,大可不必担心。我可以保证,此消息千真万确。”林渊淡淡地道。 曾英起身,来回踱起了步子。 片刻过后,他脚步骤然一停,道:“若真如你所说,这倒是将肖家势力连根拔起的好机会。不过,肖宇权行事向来谨慎,又岂会露出许多马脚?” 林渊笑了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加没有万无一失的保密措施。我既然已与肖家为敌,便会正面对肖家进行牵制。使君趁此机会,派些得力人手暗中查探,总归会露出把柄。不过,有一点使君切记,千万不能让肖宇权察觉到官府想要对付他之意图。” 曾英想了想之后点头道:“本官明白了。不过,你如何正面牵制肖家?” “这点就不用使君操心了,我自有方法。”林渊自信满满地道。 “好,本官相信你。你若有何难处,尽管来找本官,本官定当全力相助。”曾英认真地道。 “使君如此说,我倒还真有件事想麻烦使君呢!”林渊笑嘻嘻地道。 “何事?”曾英问道。 “还不是商会之事。因我无意加入扬州商会,他们便对我施行‘封困之策’,害的我生意大打折扣不说,还险些耽搁了齿刷制作之进度。不论是肖家还是扬州商会,都是极为麻烦之事,我若对付全力以赴对付肖家,势必无甚精力应对扬州商会。到时我两面树敌,必败无疑啊!”林渊颇为无奈地道。 听完林渊所发牢骚,曾英顿时皱起了眉头。 林渊却在心中窃喜,他并不是应付不了扬州商会。 只是既然官府有求于他,何不将扬州商会直接交给官府去对付? 何况,有官府出面,扬州商会对他也无可奈何。 而他林渊,就喜欢看别人想对付他,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尽管全力以赴牵制肖家,扬州商会之事就交给本官来处置。”曾英沉声道。 “有使君这番话,我就放心了。对了,还有那批齿刷,使君可是要我按时交付?”林渊问道。 曾英点了点头:“既然要对付肖家,少不得会用到扬州守军。你尽快将那批齿刷送来,到时还要靠扬州守军来震慑肖家,若他们关键时刻丧失了战斗之力,所有的计划岂非功亏一篑?” “使君放心,我这回去让他们连夜赶制,绝不会耽误对付肖家大计!”林渊正色道。 曾英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道:“能否将肖家这颗毒瘤除去,就全看你的了!” 林渊笑了笑:“我与肖家敌对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会全力以赴。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曾英点了点头,随即命人送林渊离开了府衙。 出了府衙之后,林渊便看到胡万三在府衙前等他。 见他出来,胡万三忙迎了上去:“林兄,你可算出来了。” “有劳胡兄挂念。”林渊抱拳道。 “林兄,胡某已备好了酒席,请林兄前往一聚。”胡万三道。 他们在公堂之上打了半天的官司,此时已过午时。 林渊肚内馋虫也早就被勾了出来,便不再客气,点了点头之后,跟着胡万三去了附近的一家酒楼。 酒楼之中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两人所在之处是一座独立阁楼,倒也清静。 “林兄,真有你的,几句话便将肖宇权那老小子气的险些吐血。此番若非有林兄在,我等吃亏不说,恐怕还会吃官司!”胡万三与林渊斟了杯酒,啧啧称赞道。 “胡兄过誉了,我不过是随口胡诌几句罢了。其实,应该感谢的还是曾刺史。若非他有意放过我等,我等想赢得官司也绝非易事。”林渊平静地道。 第0111章 鬼宅 胡万三连连点头:“曾刺史是个好官。若是以前的扬州刺史,早就与肖宇权沆瀣一气了,又岂会替我等百姓作主?” 胡万三与林渊遥敬了曾英一杯。 “都怪方老三等人,他们若是一早便老老实实的作证,也不至于会浪费这许多时间!”胡万三气呼呼地道。 “每个人都有各自逼不得已的苦衷,如今各个码头都被肖家强占,他们想要生活就必须要看肖家脸色。胡兄也不必太过在意此事。”林渊道。 胡万三点了点头:“好在他们关键时刻,及时悔悟,也算还有些良心。” 林渊笑了笑。 他才不会告诉胡万三真相。 方老三等人突然转变态度指控肖何行凶伤人,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而是被吓住了。 林渊为赢得官司,暗中使用了系统功能。 虽说系统之中并没有能够让人说实话的卡牌,但系统精灵小兮却可以制作幻象。 就如同小兮曾经幻化成神灵,让岳山与林渊进行对决一般。 小兮在方老三等人脑海之中幻化出了拔舌地狱的场景,让他们心生恐惧。 方老三等人目光呆滞,大汗淋漓之时,正是身陷拔舌地狱的恐怖场景之中。 在回过神后,不敢再说谎,这才将真相说出。 “胡兄,你我与肖家对簿公堂,肖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胡兄以后有何打算?”林渊喝了杯酒问道。 胡万三叹了口气,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正色道:“我胡万三是个粗人,若是杀猪宰羊倒是在行,但说起对付他人,却是为难我了。自今日之事,我看的出来,林兄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定能一飞冲天。我愿今后以林兄马首是瞻,林兄说如何应对肖家,我便如何去做!” “多谢胡兄好意,在下心领了。”林渊抱拳道。 “林兄何必如此客气?万三从未佩服过谁,但对林兄,我是打心眼里佩服!”胡万三抱拳道。 林渊笑呵呵地道:“有胡兄这番话,我就放心了。不过肖家想要对付你我,也绝非易事。” “听林兄此话,莫非已有应对之策?”胡万三狐疑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高深莫测地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肖家既然惹上了我,就该他们倒霉。” 胡万三想不通林渊为何如此自信满满,但对于林渊,他却很是信任。 “林兄若有用得着万三之处,尽管开口!万三这次与林兄共同进退!”胡万三拍着胸膛道。 林渊点了点头,靠着窗户,边与胡万三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边朝着街上看去。 街道之上,行商往来,甚是热闹。 不经意间,林渊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嗯?她去那里作甚?”林渊眼珠子一转,随即对胡万三道:“胡兄,我有些要事,就此告辞。” “林兄有何事?可需要万三相助?”胡万三问道。 林渊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些私事罢了。” “既然如此,林兄请便。”胡万三抱拳道。 林渊微微点头,而后便离开了酒楼。 这酒楼斜对面不远处是一座宅院。 关于这宅院林渊倒有些印象,这是扬州城出了名的鬼宅。 林渊想不通,曲璎珞为何会去鬼宅。 来到鬼宅前,林渊犹豫了下,便推门走了进去。 这鬼宅已有十多年无人居住。 院内杂草丛生,树叶遮天蔽日。 尽管如今正值盛夏,但步入院内,依旧让人感到阵阵阴凉。 林渊眉头微皱,曲璎珞好端端的为何会来这鬼地方? 莫非,此处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林渊想了想之后,便顺着长满苔藓的青砖道朝里面走去。 这鬼宅占地很大,除左右两跨院外,还有个后院。 不过,大多数房屋都布满了灰尘,让人有种身处荒郊野岭的破庙一般。 林渊举目四望,却并没有发现曲璎珞身影,这让他心中大感疑惑。 “奇怪,好端端的一个人,莫非还失踪了不成?” 林渊自言自语了一阵子,随即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之中,阴森之气更胜前院。 透过半人高的杂草,林渊发现正前方似乎放着某种物件。 林渊走近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几个木桶。 而木桶旁边则是一口水井。 林渊走到井边,便立即感到一股寒意。 大热的天,竟然让他打了个冷颤。 就在林渊伏着身子往井中看时,忽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林渊顿时尖叫一声,身体猛然一倾,竟直接朝着井中坠落而去。 好在他身后之人及时拽住了他,将他半个身子又给拽了回来。 “林渊,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渊惊魂未定之时,耳边传来曲璎珞惊讶的声音。 林渊拍着胸膛,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翻了个白眼道:“璎珞,你走路就不能出个声么?我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 曲璎珞闻言,顿时抿着嘴笑了起来。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大公子居然怕鬼?” “咳咳,我不是怕鬼,我是怕人。这人吓人吓死人,方才若不是你及时出手,只怕此时我都去和井龙王喝茶去了!”林渊揉着鼻子道。 “你为何会来此处?”曲璎珞哧哧笑了几声,狐疑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我见你独自一人来这鬼宅,还以为你中邪了,这才跟过来看看。”林渊靠着井沿道。 曲璎珞俏脸微微一红,幽幽地道:“如此说来,你是在担心我了?” 林渊翻了个白眼,道:“当然了,你是曲家的主心骨,你若是发生了意外,曲家岂不是要垮了?更何况,小琉璃还需要你照顾呢!” “……” 曲璎珞幽怨地瞟了他一眼,道:“你担心我,就是因为这些?” 林渊双手抱在胸前,用手指摸着鼻梁,沉声道:“当然不止这些,我担心你还因为你要酿造‘大梦千秋’!我还没尝过呢!” 曲璎珞原本欣喜的神色,在听完林渊后半段所说之后,瞬间变得失落起来。 “璎珞,你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林渊狐疑地问道。 “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些胸闷。”曲璎珞恼羞地道。 林渊忙将曲璎珞扶着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道:“你先在此休息,我去去就来。” 曲璎珞气呼呼的坐在石头上,没好气的看着林渊忙碌。 林渊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而后用木桶打了些水,把水灌入瓷瓶之后使劲摇晃了几下。 第0112章 当年旧事 “来,你试试看。”林渊忙完之后,将瓷瓶递给了曲璎珞。 曲璎珞狐疑的接过瓷瓶,打开瓷瓶之后,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 一股清凉药香顿时扑面而来,曲璎珞只觉得精神都舒爽了许多,胸中闷气也驱散了不少。 “这是何药,竟有如此功效?”曲璎珞惊讶地问道。 “此为‘清凉膏’,以银丹草为原料制作而成,既可以提神醒脑,还可清凉去热。你长时间在酒坊之中酿酒,难免会遇到胸闷气短之时,此药虽无多大用处,但也可以缓解一时疲劳。”林渊解释道。 曲璎珞愣了下,她盯着林渊道:“这是你特意为我而制?” 林渊尴尬地咧了咧嘴,道:“这是当然,为了早日喝到‘大梦千秋’,我可不能让你晕倒在酒坊之中。” 曲璎珞知道林渊纯粹是爱面子,才故意说是为了‘大梦千秋’,心中顿时升起一丝甜蜜。 林渊的酒量她又不是不知。 最多半坛酒,他一定会醉倒。 何况,他又不是酒鬼,怎会如此在意‘大梦千秋’? 曲璎珞紧紧地握住瓷瓶,嘴角扬起一丝甜美的微笑。 林渊看了看四周,忽然问道:“璎珞,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会来这里?” 曲璎珞正沉浸在甜蜜之中,对林渊所问根本就没有听到。 林渊连问了两次,她才反应过来,脸色唰的一下变的通红。 扭过头去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曲璎珞才开口。 “昨日酒仙翁来到扬州,我与他谈论了一些有关酿酒之事,并将之前尝试酿造‘大梦千秋’经过,对他说了一遍。酒仙翁听完之后,给了我一些指点。据他所说,问题应该是出在酿酒所用之水上。‘大梦千秋’所使用之水,以极阴之水为佳。其次,便是寒井之水。极阴之水可遇而不可求,这寒井之水扬州恰好有一处。” 林渊看向面前布满青苔的石井,疑惑地道:“莫非这就是那处寒井?” 曲璎珞点了点头:“此井乃是当年徐敬业所挖掘,不同于其他井水,此井之水冰凉刺骨,莫非你不知这些?” 林渊尴尬地笑了笑:“我只知道这里是座鬼宅,还真不知道这里居然还藏着如此神异的一口寒井。” 曲璎珞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林渊,恍然大悟般的道:“我忘记你们林家是徐敬业反叛失败之后才搬来扬州的了,此事也难怪你不知。” “奇怪,徐敬业为何会在这里挖一口寒井呢?”林渊觉得其中定有故事,猎奇之心顿起。 “徐敬业当年于扬州起兵造反,其本意是为了反周复唐。不过,他终被权势蒙蔽了心眼,打着反周的旗号,实则想要满足自己做皇帝的私欲。当年他手下之人既有赞同之人亦有反对之声,徐敬业也是举棋不定。后来,有人提议可以让上天来决定,让他随便选取一处空地,当场挖掘,若是能挖出井水则是天意使然。徐敬业斋戒沐浴,焚香三日,后选取此处。果然挖出了井水,而且还是很特殊的寒泉,这让他认为是天命使然,更加坚定了其称霸天下之心。”曲璎珞身为扬州人氏对这段历史较为熟悉,便给林渊说了一遍。 林渊听完之后,不禁笑了起来。 曲璎珞见状有些好奇,便道:“你笑什么?” “我看,这八成就是徐敬业为了让自己名正言顺的当皇帝,故意弄出来哄弄无知百姓的。”林渊道。 “你为何这般说?”曲璎珞问道。 “扬州紧邻运河,地下水源丰富,随便一挖便可挖出一口井,这并不稀奇。只是他故意将此事强加上天意,并大肆渲染,才使得百姓纷纷信以为真。这等小把戏,也就骗骗无知百姓罢了。”林渊道。 曲璎珞皱眉道:“话虽如此,但这寒泉又该作何解释?扬州还从未有人挖出如此冰凉的井水呢!” “这就更简单了,只要挖深一些即可。盛夏之日,阳气上浮,阴气内敛,是以井水皆凉。冬日,阴气上浮阳气内敛,是以井水皆温。此不过自然之理,有何怪哉?”林渊笑着道。 曲璎珞歪着头思忖了片刻,觉得林渊所说倒是有些道理。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徐敬业最终还是兵败身亡,所谓的天命,也不过是个笑柄。”曲璎珞叹道。 “徐敬业自恃武力,却不知得民心者得天下之理,他之失败乃是必然。不过我倒是奇怪,徐敬业为何要在这里挖井?”林渊扫了眼周围,古木参天,阴郁可怖,徐敬业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在此处挖井。 “这里是徐敬业府邸啊!”曲璎珞说道。 林渊微微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我看徐敬业这厮分明就是自家缺个水井,还整出什么天命所归,不就是想以权谋私么?” 林渊心中对徐敬业充满了鄙夷,若是掘于他处,惠及百姓,倒也算的上一件好事,可整了半天居然在自家后院挖井,这不是以权谋私又是甚么? “我听闻徐敬业兵败身亡,其家眷也被灭族,可有此事?”林渊感受着周围吹来的阵阵阴森之气,好奇地问道。 曲璎珞点了点头道:“确有其事,当年徐敬业兵败身亡,其家眷就在这宅院之内被处决,徐家连同家仆婢女在内共两百余人,皆命丧于此。当时尸堆成山,血流成河,宛如人间地狱。他们的血液渗入泥土之中,将泥土都染成了褐色。呶,如今这土壤依旧如是呢!” 说着,曲璎珞自地上捻起一撮褐色泥土,递给林渊道:“你闻一闻,这泥土之中至今还藏着血气呢!” 林渊翻了个白眼,道:“璎珞,你身为女子,莫非就一点也不害怕?这里死了那么多人,就不怕有鬼?” 曲璎珞白了他一眼,道:“这世上若真有鬼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亏你一个男子汉居然信此鬼神之说。” 看着曲璎珞满是鄙夷的眼神,林渊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我会怕鬼?我可是有名的鬼见愁!没有鬼还则罢了,若是真有鬼,看我不把它给度了!” 曲璎珞嘻嘻一笑,道:“知道啦,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第0113章 倔强的女子 林渊咧了咧嘴,忽然想到一件事,忙道:“若是当年这里曾经血流成河,这水井之中岂不是也被血水所污?又岂可当做酿酒之用?” 曲璎珞闻言,低头道:“这点我也想过。不过酒仙翁说,正因如此,此处井水才更适合酿造‘大梦千秋’。” “却是为何?”林渊狐疑地问道。 “据酒仙翁道,此处井水怨气颇深,是以愈冰凉。但正可用于酿制‘大梦千秋’,只需将其中怨气化为灵气即可。” 林渊眼中尽是狐疑之色,他皱眉道:“将怨气化为灵气?” 曲璎珞点了点头:“酒仙翁言说他有方法可以化怨为灵,使井水灵性更甚。” “璎珞,我从未听过有人能将怨气化为灵气之说。此事未免太过离谱,不可尽信啊!”林渊一脸的不相信。 “你为何这般说?”曲璎珞问道。 “先不说这寒井之中是否有怨气郁结,即便是有,他酒仙翁如何能够保证化解怨气?何况,此井井水性寒,血污之中所残存之病菌都被冷藏,怎能当做酿酒之用?” 林渊毕竟受过高等教育,对病菌的生存条件也有所熟悉。 这寒井犹如一座天然冰窖,正如前世他所知的医院里的冷藏室。 而这井中当时也不知汇入多少血水,究竟有没有病菌,谁也不敢确定。 何况,这井水用来酿造‘大梦千秋’,这可是要当做贡酒上贡朝廷。 若是这酒水出了些差池,曲家不仅会名声扫地,恐怕还会惨遭灭门之厄! 与林渊来说,用这诡异的寒井水酿酒,简直太过冒险。 曲璎珞秀眉微蹙,她看了一眼林渊,道:“距离皇帝寿辰越来越近,此番是我曲家最后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要酿出‘大梦千秋’!” “璎珞,正因如此你才更要慎重!此事不仅关系到你曲家声望,更关系到你之身家性命啊!”林渊见她语气坚定,忙道。 “林渊,我知你为我担忧。不过,我心意已决,绝不更改。”曲璎珞坚定地道。 “璎珞,此事不可鲁莽,你要深思熟虑才是!”林渊没想到曲璎珞竟然如此固执。 “我没有鲁莽!曲家酒坊已经没了,留给我的时间也越紧促。如若我不能酿出‘大梦千秋’,曲家才真的毁了。我不能让曲家毁在我的手中,你明白吗?”曲璎珞杏眼之中泛着泪花,哽咽道。 看着嘴唇紧咬,眼泛泪光的曲璎珞,林渊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曲璎珞毕竟是名女子,却要承受着整个家族的重任,她身上担子之重,可想而知。 他忽然搂住曲璎珞,认真地道:“璎珞,你放心。曲家不会就此毁掉!我会帮你找出‘大梦千秋’配方,让曲家重振声望!” 曲璎珞擦了下眼角流出的泪水,苦笑道:“你有此意,我便很开心了。曲家之事,自会由我来处理。” 林渊知道曲璎珞性子倔强,有自己的坚持,绝非普通女子那般软弱,便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你若遇到麻烦,一定要告知于我。” 曲璎珞微微点了点头。 靠在林渊怀里,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放松。 许是近来压力太大的缘故,曲璎珞竟靠在林渊怀里睡了起来。 林渊看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曲璎珞,心中充满了怜惜。 阳光穿过茂密的树枝,洒落点点光斑。 林渊生怕吵醒曲璎珞,便坐在石头上,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 同时,另一只手拿出折扇,轻轻地给曲璎珞扇风。 林渊这才现,自己还从未仔细如此亲近的观察过曲璎珞。 曲璎珞有着不输徐初雪的容颜,而更加与众不同的是她堪比男儿的气概。 单是这份以一己之力承担整个家族的魄力,便让扬州城无数世家公子感到汗颜。 是以,扬州世家公子虽爱慕曲璎珞之容颜,却很少有人与之提亲。 在曲璎珞面前,他们自惭形秽。 何况,曲璎珞这等女强人,想要征服也会费很大力气。 这些公子哥多是浪荡之人,又岂会将精力浪费在曲璎珞身上? 但曲璎珞再如何坚强,也始终是个女人。 她心中依旧期许着能够有一个肩膀,可以让累了的她有个依靠。 林渊之前从未现曲璎珞如此迷人,从她身上散出来的少女特有的香气,让他闻着很是舒服。 在这一刻,林渊忽然觉得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来到这个时代,林渊最大的感触就是自由。 的确如史书所载,大唐民风开放,并不像其他朝代那般动辄便乎情,止乎礼。 便如同前世男女恋爱一般,两人手牵手并不会觉得特别尴尬。 当然,林渊虽性情洒脱,但却是个正人君子,并没有对曲璎珞做出任何出格之事。 就这样,林渊始终正襟危坐,搂着曲璎珞坐了一下午。 直到夕阳西下,曲璎珞才醒了过来。 “你醒了?”林渊低头见曲璎珞醒来,便开口道。 曲璎珞愣了下,见自己正靠在林渊怀里,脸上突然一阵绯红,忙离开了他的胸膛。 “我睡多久了?”曲璎珞低头道。 “也不是很久。”林渊笑了笑,他抬头看了下夕阳,眯着眼睛道:“太阳要落山了,这里晚上较为阴森,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说着,林渊便要站起来。 这一站,却是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这时林渊才现自己半天没有换过姿势,早就坐的腿没了知觉。 曲璎珞忙将他扶住,愕然地道:“你……就这样坐了半天?” “最近我正打算习武强身,这点小事对我来说又算的了甚么。”林渊咧嘴笑道。 曲璎珞心中顿时一阵感动。 “我扶你吧。” “那就有劳你了。”林渊捶了几下腿。 两人互相搀扶,穿过夕阳的余晖,走出了院落。 走出院落,闭门鼓已经响起。 林渊将曲璎珞送回家之后,便回到了永安当铺。 来到永安当铺,徐初雪正坐在门前,双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往来行人。 莲儿则在一旁择菜。 第0114章 不会烧菜的厨子不是好商人 见林渊回来,徐初雪顿时欣喜若狂的跑了过去,她衣袂飘飘犹如仙子一般扑进林渊怀中。 徐初雪来势极快,而林渊身旁刚好走过一辆马车,这顿时将他吓了一跳。 林渊忙伸手搂住徐初雪的腰肢,两人原地转了半圈之后,才堪堪地躲过马车。 林渊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忙拉着徐初雪进了当铺。 “初雪小姐,你没事吧?”莲儿也吓了一跳,忙走过去关切地问道。 徐初雪倒一脸无所谓,她嘻嘻笑道:“我没事,有林渊在,我就不会有事的。” 林渊闻言,颇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道:“初雪,以后不许这样,大街上人来人往多危险?你若发生了意外,我如何向徐兄交代?” “嘻嘻,因为初雪开心啊!哥哥答应初雪可以在这里住下呢!”徐初雪咯咯咯地笑道。 “你兄长同意你在此住下了?”林渊有些惊讶,他虽想着将徐初雪在永安当铺一事告知徐凌,但尚未派人前往。 徐初雪点了点头:“哥哥之前来过一次,他答应让初雪在此住下呢!” “徐兄来了扬州城?他现在何处?”林渊惊讶地问道。 徐初雪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哥哥说他有些生意要做,让我好生听你的话,不许我乱跑,然后便走了。” “既然徐兄同意,你便在此放心住下便是。”林渊想了想道。 “太好了!我可以天天有‘金裹银’吃了!”徐初雪欢呼道。 林渊无奈地看着徐初雪道:“初雪,你每日吃‘金裹银’,难道不觉得腻吗?” 徐初雪认真地摇头:“不会腻啊!” 林渊没想到前世最为普遍的蛋炒饭,居然在这里如此受欢迎,这倒是让林渊很是满足。 “难得你如此给面子,以后给你做更多的好吃的!”林渊哈哈大笑道。 “咦,除了‘金裹银’,你还会做别的菜?”徐初雪瞪大双眼,吃惊地道。 林渊得意洋洋地道:“我不敢保证所烧的菜都符合你之口味,但绝对每天都不会重样!” “我不信。”徐初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摇头道。 “你不信?好,今天就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本公子的手艺!”林渊扬眉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咯。”徐初雪嘻嘻笑道。 厨房之中,林渊挽起衣袖,亲自下厨。 “开什么玩笑,也不打听打听我前世是干嘛的!要不是看小说着了迷,一不小心走上了以码字为生的不归之路,我早就成为顶尖大厨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厨师世家出身,虽然我有些不务正业。” 林渊操起菜刀,边切着菜边嘀咕道。 诚然,前世林渊确实是厨师世家出身,自幼便熟知各种烹饪手法,精通各系菜肴。 只可惜,他志不在厨子,而是要成为一名作家。于是便放弃厨师的身份,心甘情愿的去做一名三流写手。 尽管如此,但他的手艺却并不生疏。 最优秀的厨师拥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即便是最简单的食材,也能做出美味可口的佳肴。 而林渊正是这等优秀的厨师。 煎、炸、烹、炒。 林渊在厨房之中不断忙活,甚至包括添柴生火也亲自把握。 林渊有个习惯,不喜欢烧菜之时旁边有人观看,这会影响他的创作热情。 是以,在他烧菜之时,厨房的门都是关着的。 徐初雪和莲儿站在厨房外,趴着窗户朝厨房看去,却只能见到里面烟雾缭绕。 浓郁的菜香自厨房之中传出,徐初雪急地口水都快要流了出来。 作为一名专业的吃货,只能闻着菜香,却吃不到嘴里,这简直比凌迟还要折磨人。 “林渊,你烧好了没啊?”徐初雪急的抓耳挠腮,不停地催促道。 “快了,快了,再等片刻!” “还要多久啊?我都数三个数了,为何还没有好啊?” “……” 莲儿见徐初雪急不可耐,顿时笑了起来。 她拉着徐初雪道:“初雪小姐,咱们先去客厅等候吧。若是打扰了公子,说不定烧出来的菜就不好吃了呢!” 徐初雪一听会影响到菜肴味道,心中顿时一紧,连连点头跟着莲儿走进了客厅。 小半个时辰过后,林渊用托盘将所烧饭菜端了出来。 并不甚大的一张圆桌,摆上了七八道菜肴。 整个客厅菜香四溢,徐初雪双眼放光,迫不及待的伸手便捏起一片肉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刚刚出锅的菜肴,热度未减。 徐初雪被烫的直抓耳朵,口中更是不停的吹着热气,但尽管如此依旧不愿将那菜吐出。 林渊见状,怕她给烫坏了,便给她拿了罐冰红茶。 这冰红茶虽说已经不再酿造,但之前他也曾留了一些。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肴,莲儿瞪大了双眼,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七八道菜肴,荤素搭配,却都是色香味俱全。 相比之下,莲儿的手艺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行了,大家吃饭吧。”林渊洗了洗手,呵呵笑道。 徐初雪早已按耐不住,抓起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林渊所烧的鸡腿,是用的前世所熟知的红烧的方法,加上独特的手艺,味道很是不错。 “好吃,真好吃!林渊,你为何会有这般好的手艺?”徐初雪边吃边道。 莲儿品尝了一口菜肴,更是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她本就家贫,从未吃过此等美味,此时眼眶之中竟泛起了泪花。 “公子,您有如此好的手艺……莲儿以后还如何伺候公子……。”莲儿咬着嘴唇,轻声道。 林渊微微一愣,他原以为莲儿是因为吃到这等美味,感动的落泪。 没想到莲儿居然是在担心这个,这让林渊心中一暖。 林渊忽然想到,莲儿也该学个一技之长,至少以后有个生存之法。 “莲儿,你想不想学厨艺?”林渊问道。 莲儿连连点头:“愿意。” “好,从明天开始,我便教你烹饪之道。”林渊道。 “公子愿意教莲儿烧这些菜?”莲儿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道。 林渊笑道:“只要你愿意学,我一定会教你。” “莲儿愿意!莲儿如今所烧之饭菜与公子相比根本无法下咽……等莲儿学了公子的本领,就能好好的伺候公子了!”莲儿认真地道。 第0115章 再访夜市 林渊莞尔一笑,道:“吃饭吧,这些菜要趁热吃,凉了味道可就大打折扣了。” 林渊与莲儿说话期间,徐初雪已经风卷残云般的吃掉了三支鸡腿。 “初雪,你慢点吃,当心噎着。”林渊颇为无语地道。 “不行,这些美食就是我的敌人,不把它们全部消灭,我会坐立不安的!”徐初雪抓起一根鸡腿,边啃边嚷嚷道。 林渊古怪地看了一眼徐初雪。 徐初雪这般能吃,可为何她身上并无一丝赘肉? 这体质也忒逆天了吧! 吃完饭之后,林渊便回到房间,将他所知的一些菜肴的做法写了出来。 他虽有心教莲儿厨艺,但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 最好的方法便是将菜谱写出,让莲儿按照菜谱进行,有何疑惑之处,再进行传授。 莲儿负责收拾碗筷,徐初雪则吃饱喝足之后,老老实实地站在林渊身旁,给他磨墨。 林渊所写的菜谱皆是一些寻常菜肴,需要注意的不过是佐料与火候。 依莲儿的手艺,这些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林渊一口气写了数十道菜,整理之后交给了莲儿。 “公子……莲儿不识字……。”莲儿愣愣地看着密密麻麻的字,低头道。 林渊拍了下额头,他竟然忘了这茬。 徐初雪眨巴着眼睛,嘻嘻笑道:“我识字啊!” 林渊看了看徐初雪,心中顿时一动。 作为一名吃货,徐初雪绝对会比莲儿更加上心,让她从旁帮助莲儿,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想到这里,林渊笑道:“初雪,那你可要好生帮助莲儿才是。依莲儿的手艺,日后所烧出之菜肴,绝对远超于我。” “真的?太好了!莲儿,我们现在就去研习菜谱吧!” 说着,徐初雪从莲儿手中抢过菜谱,拉着莲儿蹦蹦跳跳地朝厨房走去。 趁着徐初雪与莲儿研习菜谱之际,林渊估算了下时辰,便离开了永安当铺。 今夜是黑市开启之日,林渊决定前去黑市碰碰运气。 子夜时分,黑市又亮起一片诡异的蓝色烛光。 林渊提着灯笼,来到了黑市。 “公子,您来了?” 林渊来到三十七号摊位,东方湮见状忙弯腰施礼。 东方湮自从被林渊收服之后,就遵从林渊安排,始终藏身于黑市。 这段时日,他拿着林渊给他的银两,在黑市之中倒也收了不少古物。 只不过这些古物并不值钱,林渊拿去兑换也换不了多少系统金币。 “这段时日辛苦你在此逗留了。”林渊道。 东方湮微微欠身:“公子说哪里话,若非公子开恩,我已成阶下之囚。” 他顿了顿之后,道:“对了公子,我又收到了一些古物,但不知真假,只得请公子辨认了。” “带我前去一观。”林渊点头道。 东方湮随即将林渊带进了摊位后的一间破房子。 房角放着一个木箱,木箱之中放着一些斑驳之物。 “公子,这些都是我所收到之物。”东方湮道。 林渊蹲下之后,仔细看了起来。 起初,他能够辨认古物真伪,是因为他对自己使用了机会卡,随机获取了‘火眼金睛’的能力。 但这机会卡所包含的能力,却不止这一种。 何况,林渊如今也没有多少系统金币。 即便买了也不一定能够再次获得‘火眼金睛’。 不过,这并不能难倒林渊。 在几次兑换金币之时,林渊就发现系统对古物有着极高的辨识度。 在兑换之时,系统能够显示出古物的年代以及出处。 可以说,年代越久,品质越高就越值钱。 知道这点之后,林渊便让系统精灵小兮对这些古物进行甄别。 小兮身为系统精灵,可以随意掌控系统能力,在认林渊为主之后,自是凡事都要听林渊安排。 很快,古物信息便浮现在林渊脑海之中。 东方湮所收到的六件古物,只有两件还值些钱,其余皆是仿古之物。 而系统只收古物,仿古之物即便做的再好,也是不值一文。 “公子,这些古物如何?”东方湮问道。 林渊将两件古物收了起来,道:“除了这两件之外,余下的皆是仿古之物,你拿去卖掉,所卖钱财归你所有。” “谢公子赏。”东方湮心中欣喜。 这几件虽是仿古之物,但造型精美,也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凭借他的口舌少说也能卖个几十两银子。 东方湮没想到林渊竟如此大方。 “这些东西你是从何处所收得?”林渊问道。 “回公子,这都是我从一名男子手中所收。那男子近来常出没于黑市之中,但为人却很是谨慎,我与他多次攀谈之后,方才取得其信任。上次黑市开市之时,他才悄悄将这些古物送来,没想到竟都是些仿古之物。”东方湮摇头道。 “虽是仿古之物,但也还算精美。”林渊对此也并不在意,他顿了顿之后,道:“你继续在此看着摊位,我要去黑市上碰碰运气。” 东方湮点了点头,随即将林渊送了出去。 黑市道路两旁摆着各种摊位,摊位之上也放着各种稀奇古怪之物。 虽行人往来,但却是异常静谧。 林渊双手背在身后,边走边瞧。 黑市上所出售之物,大多都见不得光。 也并非所有出售之物皆是真品。 想要在黑市做买卖,自身实力占七成,余下三分便要看运气了。 也许你运气好,能够在这里买到真正的古物,甚至价值连城的翡翠原石。 但你运气不好,可能买到的会是一张废纸,亦或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林渊边走边看,一路走来发现全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这两件古物能换一千系统金币,但若对付肖宇权,这点金币远远不够啊!”林渊边走边低头思忖。 正思忖间,林渊忽然撞到一人。 “林兄?你如何会在这里?”那人被林渊撞了一下,但并未生气,而是惊讶地道。 林渊抬头看去,发现被撞之人居然就是徐凌。 “徐兄?这可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你。”林渊也颇为惊讶。 “我来此处是为了做一笔买卖,但不知林兄为何来此?”徐凌问道。 “我听闻黑市之中古物甚多,是以想来碰碰运气。徐兄也知道,我那永安当铺虽重新开张,但却生意萧瑟,是以想着从黑市之中寻几件古物,充当镇店之宝,也好招揽些买卖。”林渊道。 第0116章 瓷器配方 “原来如此。但不知林兄可有找到满意之物?”徐凌问道。 林渊摇头:“都是一些仿古做旧之物,并无甚特别之处。倒是徐兄,这买卖居然做到了黑市,佩服,佩服啊!” 徐凌笑了笑:“混口饭吃罢了。对了,初雪这段时日怕是要劳烦林兄代为照顾了。” “徐兄不必客气,此乃我应做之事。”林渊笑道。 “此番我前来扬州,除了来黑市谈买卖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徐凌边走边道。 “哦?何事?”林渊问道。 “此事与林兄有关。”徐凌说道。 “与我有关?徐兄有事但说无妨,只要林某力所能及,定当全力相助。”林渊见徐凌脸色颇为尴尬,顿时有些狐疑。 “这个……实不相瞒,此番我前来扬州,其实想要林兄烧制彩瓷的配方。”徐凌搓了搓双手,似乎生怕林渊拒绝,接着道:“不过林兄放心,我是不会然林兄有所损失,我愿出高价购买配方!” “我当是何事,原来徐兄是为此而来啊!”林渊恍然大悟。 徐凌点了点头:“林兄所烧出的彩瓷,很受人青睐。林兄也知道,大周瓷窑众多,这买卖也越来越不好做。若是能够得到林兄彩瓷配方,徐窑定能在制瓷行独树一帜!” 说到激动之处,徐凌兴奋地握了握拳头。 林渊低头思忖了起来。 制瓷业有着很大的利润,但与此同时,投入也不小。 林渊也想过,自己是否该去发展一下制瓷业。 但烧制瓷器并非如同酿制冰红茶,齿刷之类那般简单。 尽管他手握配方,但也不是每一次都能烧成功。 至少,他所烧制的送给徐初雪的瓷兔,就是他烧了数十次之后才成功。 烧制瓷器,不仅是需要配方,更重要的是精通此道的工匠。 而以林渊目前的条件来看,他尚且没有能力参与制瓷业。 与其如此,倒不如将配方卖给徐凌。 徐凌见他低头不语,以为他无意出售配方,便接着道:“林兄若是觉得价钱不甚合适,咱们可以再行商议。” “徐兄莫要误会,我只是觉得这配方值不得这些价钱。”林渊道。 “区区五千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掌握了彩瓷配方,要不了多久就能再赚回来。”徐凌道。 林渊低头深思。 五千两银子买此配方,徐凌确实不亏。 毕竟大唐尚未有彩瓷出现,谁掌握彩瓷配方,谁便能够在制瓷业脱颖而出。 何况,瓷器本就价高。 只要彩瓷一经面世,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瓷器本就价格不菲,若是烧出彩瓷,定会达到‘片瓦值千金’的地步。 “罢了,既然徐兄如此坚持,那林某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林渊想到自己要和肖宇权对决,总归是银两越多越好,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林兄,我就等你这句话了!”徐凌激动不已地道。 “徐兄客气,这配方与我来说并无太大作用,与其白白浪费在手中,不如交给徐兄,也好将瓷器发扬光大。”林渊笑道。 “林兄以如此低的价格将配方出售于我,我真是感激不尽。对了,林兄既然是前来寻找古物,我这里倒是有几件古物,林兄若不嫌弃,就请收下!”徐凌兴奋不已,沉声吐气道。 “哦?是何物件?”林渊惊讶地问道。 “一些字画罢了,但不知可否入林兄法眼。”徐凌道。 “哦?可否让我一观?”林渊不放弃任何一个获取古物的机会,忙问道。 徐凌点了点头:“林兄请随我来。” 说着,徐凌带着林渊来到了一处摊位。 林渊看了一眼摊位排号,心中略感诧异。 “没想到徐兄竟然在黑市还有摊位。”林渊笑道。 徐凌咧了咧嘴,嘿嘿笑道:“黑市之中可以打听到不少买家消息。” 林渊想了想,觉得徐凌所说有理。 黑市之中鱼龙混杂,的确能打听到不少消息。 在这里只要你有足够的银两,可以办到任何你想做却又不敢做之事。 当然,徐凌并未在这里做一些违法犯禁之事。 他倒是从黑市打听到不少买家信息,从而可以对于不同的买家进行战略上的调整。 来到摊位后的一座石屋,徐凌打开一个木箱。 木箱之中放着几卷字画,以及几套竹简。 林渊让小兮甄别了一下,发现这些东西皆是真正的值钱之物。 这让他心中顿时一阵惊喜。 “徐兄,这些东西我全要了。不知徐兄打算要价几何?”林渊问道。 徐凌大手一挥,正色道:“林兄说哪里话,难得林兄喜欢这些物件,我便送于林兄,岂可开口要价?” “徐兄,你可能不知这些字画的价值。这些字画皆是出自名师之手,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啊!”林渊觉得徐凌可能不太了解这些字画的价值,便解释道。 “与我来说,这些字画不过是一些废纸罢了。”徐凌道。 林渊顿时哑然。 “林兄,你愿意将彩瓷配方卖于我,我已经赚了很大便宜。这些字画林兄既然喜欢,就请林兄全部收下便是。”徐凌认真地道。 林渊见他一脸诚恳,也不再多说,抱拳道:“既然如此,林某就愧领了。” “林兄与我又何必客气?”徐凌颇为慷慨的将那些字画全部给了林渊,顿了顿之后,疑惑地道:“林兄,我听闻你今天与肖宇权对簿公堂了?” 林渊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徐兄的消息果真灵通啊!” 徐凌笑了笑:“林兄误会了,非是我消息灵通,而是林兄大名鼎鼎。整个扬州城,谁人不知肖宇权就是地头蛇,连官府都让其三分,其余之人更是不敢轻易得罪于他。而林兄不仅敢动手打他儿子,还敢与他对簿公堂,最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还赢了。如今整个扬州城,还有谁不知道林兄英雄之事?” 林渊颇为无语。 “徐兄说笑了,我哪里是什么英雄。我是看不惯肖家横行霸道罢了。” “哎~,林兄过谦了。肖家在扬州横行无忌这许多年,这官员来回也换过不少,但却无人敢与肖家为敌。这是为何?还不是因为他们惧怕肖家势力,被肖家所打压而失去了反抗之意?惟有林兄,不惧肖家,敢与之抗衡。林兄不畏权势,令人刮目相看!只可惜此处无酒,不然我定与林兄浮一大白!”徐凌豪气干云地道。 第0117章 路遇杀手 “他们不反抗,是因为他们有太多顾虑。而我林渊,无牵无挂,又何惧之有?只要我还活着,大不了重头再来便是。”林渊语气平和地道。 徐凌听完,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称赞道:“林兄有如此觉悟,果然非同凡人,徐某是佩服不已啊!” 顿了顿之后,徐凌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不过,林兄如今以与肖家为敌,以我对肖宇权之了解,他绝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恶气,肖宇权定然会暗中对付你,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多谢徐兄提醒。不过肖宇权想要对付我,却也没那么容易。”林渊风轻云淡地道。 徐凌见他一脸不在意的样子,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以为林渊不知其中利害,便道:“林兄,你不知肖家势力,肖家除了占有扬州七成面粉生意之外,手中还有不少赌坊与青楼,更是豢养了许多凶神恶煞之人。据听闻,还有一些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林兄如今既与肖家站在了对立面,对于这些不可不防啊!” “哦?对于肖家,不知徐兄还知道些什么?”林渊低头思忖了片刻,觉得自己有必要多多收集肖家消息。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徐凌也算是个老江湖,在扬州做了几年生意,对肖家之事较为了解。 稍一思索,徐凌便将自己所知有关肖宇权之事对林渊说了一遍。 除了林渊所知的肖宇权被封开国县男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些林渊所不知之事。 比如肖家的灰色产业之中,竟然包含赌场,青楼,以及贩卖人口! 林渊没想到贩卖人口,居然古已有之。 “肖宇权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他不过是个开国县男,如何敢做出贩卖人口之事?”林渊有些震惊。 徐凌压低声音,叹息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究竟肖家有没有贩卖人口,我并不知晓。不过,肖家确实有着不少见不得人的产业,此事想必绝非空穴来风。” “有些意思。”林渊双手抱在胸前,轻声嘀咕道。 “林兄说什么?”徐凌听到林渊的嘀咕,疑惑地问道。 林渊笑了笑:“多谢徐兄告知肖家之事,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徐凌点了点头:“林兄请便,不过,林兄若有任何难处,尽管找我便是。五千两银子,我会尽快让人送至府上。” “有劳徐兄费心了。” 两人互相施礼之后,林渊便拖着箱子走出了房子。 出去之后,林渊直接将箱子里的字画兑换成了系统金币,而后为掩人耳目,将木箱扔进了不起眼的角落之中。 这几张字画乃是出自名家之手,直接兑换了一万两千点系统金币。 林渊没想到这几张字画,竟然能够兑换如此之多的金币。 这让他很是满意。 有了金币在手,他就能够购买各种卡牌,对付肖宇权也就更加底气十足。 加上从徐凌那里得来的五千两银子,林渊更是信心大增。 “区区彩瓷配方就值五千两银子,我若是将天青釉的配方拿出来,岂不是价值万两?早知如此,我直接去卖配方便是,又何必去做什么冰红茶,齿刷?” 林渊心情很好,边走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不过,他心中也只是这么一想。 彩瓷配方既然被徐凌以五千两的价格收购,他就不能再将配方出售给他人。 否则,便是不讲道义。 他视徐凌为友,若是将彩瓷配方再卖于他人,势必会对徐窑所烧彩瓷造成影响。 如此一来,彩瓷也就不值钱,徐凌只怕会亏的血本无归。 如此不讲道义之事,向来为林渊所不齿,他自是不肯去做。 至于徐窑烧出彩瓷之后,会不会引起其他瓷窑的窥探,亦或是进行模仿烧制,那就是徐凌要担心的事情了。 深夜的扬州城,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从黑市前往子城,要经过一片无人居住的废墟。 因旧城早已荒废,是以连巡逻士兵都甚少来此。 青石砖铺就的道理上,长着湿滑的苔藓以及指许长的野草。 林渊哼着小调,踏着愉快的步伐,朝前走去。 忽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了林渊跟前。 “站住!” 那身影一声冷喝,顿时将林渊吓了一跳。 还没等林渊回过神来,周围便又是几名黑影出现,将林渊给围了起来。 林渊定睛扫了下几人,镇定自若地道:“几位可是要打劫?” 那黑衣人似乎没想到林渊竟然如此镇定,上前几步沉声道:“你可是林渊?”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错,正是你家林爷爷。”林渊昂挺胸,傲然地道。 那黑衣人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既然你是林渊,老子也不跟你客气,弟兄们,上!” 围观几人听到,纷纷走了上来,缩小了包围圈。 “且慢!”林渊大叫道。 那黑衣人出一声冷笑:“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可惜你求饶的晚了些!” 林渊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道:“谁说我要求饶了?我只是觉得,在你们动手之前,应该告诉我幕后指使之人的身份,毕竟我也跑不了,也该让我死个明白。” “小子,你倒挺有胆色,死到临头还敢谈条件?”那黑衣人眼神一冷,自腰间摸出一柄寒光闪烁的匕。 林渊见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冷冷地扫着众人,道:“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是肖宇权派你们来的吧?” 那黑衣人没有应答,而是盯着林渊,语气森然地道:“小子,不要怪我等手下无情,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动手!” 余下几人闻言,纷纷抄出匕,二话不说便对着林渊杀去。 林渊吃惊不已。 这些人行动迅,根本没有多余的废话。 从他们冰冷的眼神之中就可以看出,这种杀人行凶之事绝非第一次。 林渊眼神一紧,忽然想起徐凌所说,肖宇权网罗了一批亡命之徒作为打手之事。 看来,徐凌所说不错。 不过林渊并没有太过担忧,眼睁睁地看着几人杀来,林渊随手打了个响指。 第0118章 恶有恶报 下一瞬间,几张衰神卡便附到了几名黑衣人身上。 衰神卡在系统之中与现实之中的作用各有不同。 现实之中,依附身者心理不同而产生不同效果。 恶念起,则会霉运不断。 恶念越重,则霉运愈重。 这也是为何庞元会死在自己刀下的主要原因。 庞元一心想杀掉林渊,几经倒霉之后,几乎陷入癫狂,从而加了他之死亡。 但衰神卡并非不可解。 只要心生善念,不动如山,衰神卡自然失效。 林渊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任凭几人匕直刺而来。 那黑衣人领见林渊一动不动,心中虽有些诧异,但也只是觉得林渊可能是被吓傻了。 而下一瞬间,却生了让他暴跳如雷之事。 一名黑衣人即将刺中林渊之时,脚下突然一滑,直接扑在了旁边之人身上,那匕直接刺进旁边之人腹部。 而那无缘无故中被匕捅了一刀的人,因腹部受伤,一头撞在赢面而来的黑衣人怀中。 他手中匕不偏不倚,正中捅在了对面黑衣人的胸口。 而对面黑衣人瞪大了双眼,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不过此人倒也尽职,摔倒之前还不忘将匕甩向林渊,想要取林渊的小命。 可惜,就偏了那么寸许。 匕几乎贴着林渊的脖子飞过,正中已经冲到林渊身边,那名打算给林渊致命一击的黑衣人喉管。 那悲催的黑衣人眼珠子都几乎要瞪了出来,用一种极为惊怒而又怨恨的眼神,望着给他致命一击的伙伴,噗通一声倒地身亡。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众人。 四名合力围杀林渊的黑衣人,转瞬间便死伤三人,只剩下那名被青苔滑倒,磕的满脸是血的黑衣人还活着。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几名重伤身亡的伙伴,愣是吓地没有了任何反应。 反倒是林渊,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没有伤到一根头。 那黑衣人领见状,顿时惊怒无比。 他走到那名几乎已经被吓傻了的黑衣人身边,抬脚便猛踹了起来。 “废物!真他娘的废物!老子是让你杀这小子,可是让你们自相残杀的?” 那黑衣人被踹倒在地,任凭那领踢打,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狠狠地踹了几下,出了口恶气之后,那黑衣人领将匕舞了个剑花,恶狠狠地盯向林渊。 “为了杀你这个小子,竟然让我死伤了三个弟兄!小子,给我拿命来!” 林渊切了一声,用手指掏着耳朵,懒散地道:“要杀人就不要那么多废话,反派死于话多,难道你没听过吗?” “你胡说些什么?老子听不懂,给我死来!”黑衣人听到林渊极尽嘲讽之话,心中大为恼火。 右手匕一旋,对着林渊便要杀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那名被踹的满脸是血的黑衣人,不知什么神经,突然拽了一下那黑衣人领,而后站了起来,大吼道:“闪开,我要亲手杀了他!” 那黑衣人领原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林渊身上,根本没想到那黑衣人会突神经。 他这猛然一拽,黑衣人领脚下突然一个趔趄,砰的一下狠狠地摔在青石砖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地面青砖都砸碎了好些块。 那黑衣人领只觉得一股痛彻心扉的疼痛,自尾椎一直冲上了脑门,整个人几乎给摔懵了。 而那满脸是血的黑衣人,抄起匕,好似疯一般对着林渊冲去。 可刚迈出步子,便被摔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领给扳倒。 噗嗤~ 一道几乎不可闻的沉闷割肉声传来。 随即,那黑衣人领便出一道愤怒的哀嚎之声。 林渊定睛看去,却现那满脸是血的黑衣人,在被绊倒之后,手中匕正好刺在黑衣人领大腿之上。 那黑衣人被摔晕了过去,而那黑衣人领则抱着大腿愤怒地咒骂了起来。 林渊顿时乐了。 “有趣,真有趣。我说你们想自杀,大可去跳河,何必用这种方式?”林渊走了过去,随意一脚将那晕过去的黑衣人给踢开,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黑衣人领。 那黑衣人领手中还握着匕,见林渊走来,眼中尽是惊怒,对着林渊便刺了过去。 却在这时,忽然从旁边草丛之中跳出一只青蛙。 那青蛙自草丛之中一跃而出,落在黑衣人领手臂之上,而后又跳了出去。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瞬间,草丛之中又飞出一条青蛇。 那蛇似乎一直在捕食青蛙,几乎在青蛙从他手中跳出去的瞬间,一口咬在了他手臂上。 黑衣人领吓地大叫一声,赶忙扔掉匕,将青蛇从自己手腕给拽了下来,用力扔了出去。 林渊笑嘻嘻地将匕给踢到了一边,而后蹲下看着黑衣人领。 “你现在可还想杀我?”林渊似笑非笑地问道。 黑衣人领一边捂着大腿,一边吸允手臂上的伤口,可看向林渊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杀机。 “你若是还想杀我,那就动手吧,我绝不反抗。”林渊笑嘻嘻地看着那黑衣人领,而后温吞吞地道:“不过,你可要想好后果。对我起杀念,这后果可是会要人命的。所以,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将心中恶念压下。这条蛇并非毒蛇,你也不用吸毒血。但你若对我再敢心生杀念,下一条会不会是毒蛇可就不好说了。” 黑衣人领恶狠狠地盯着林渊,并没有相信他的话。 又连续吸了几口血水,直到确定自己真的没有中毒之后,才松了口气,凶狠地道:“你当老子白痴么?老子会相信你这等鬼话?” 林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爱信不信,反正死的人不是我。” “我呸!老子就偏不信这个邪,老子一定要杀了你!”黑衣人领怒道。 林渊双手抱胸,笑嘻嘻地道:“我倒是很好奇,你还能用什么方法来杀我?” 黑衣人领怒视着林渊,突然闪电般的伸手掐住了林渊的脖子,狞声道:“老子虽然没了兵器,但可以拧断你的脖子!” 他以为掐住林渊的脖子,便能将林渊置于死地,顿时得意起来。 第0119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过,林渊也不是个任人宰杀的弱鸡。 黑衣人领虽掐住了林渊的脖子,却忽略了林渊的能力。 几乎在黑衣人领掐住他脖子的同时,林渊伸手握住了黑衣人领腿上插着的那柄匕。 林渊毫不犹豫的握住了那柄匕,并来回转了几下。 由于匕尚在黑衣人大腿之上,被林渊这么一转,顿时疼的他哇哇大叫起来,掐住林渊脖子的手也松了下来。 “臭小子,你找死!”黑衣人强忍着钻心之痛,大怒道。 原本还嘻嘻笑的林渊,脸色突然拉了下来。 下一瞬间,一柄滴着血水的匕就搭在了黑衣人脖子上。 “方才你真的差点拧断我的脖子,可惜,你错过了这次机会。现在,你觉得咱们两个谁先死呢?”林渊眼神冰冷,好似变了个人。 “当然是你先……。”话未说完,黑衣人领忽然闭上了嘴巴。 林渊突然的转变,让他心中竟生起一丝惧意。 这种惧意令他感到很是错愕,也很真实。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无数柄无形的刀刃抵着他皮肤。 那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从心底出的惧意。 黑衣人领愣愣的看着林渊。 他也是杀人越货的狠角色,面对官府追捕也不曾害怕,可如今面对一名文弱书生,竟心生惧意,这让他有些想不通。 何况,如今自己身受重伤,而性命又落在林渊手中,他也不敢冒然冲撞林渊。 “不得不说,你们选择了一个好地方下手。此处地处偏僻,人迹罕至,确实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林渊拿着匕,在黑衣人领脖子间来回比划,却意有所指的道。 黑衣人领闻言,眼中惧意更甚。 “我不信你敢动手杀人!”尽管心底憷,但黑衣人领仍然咬牙切齿的狠。 林渊笑了:“你太自负了。我可不是那些迂腐的道学夫子,甚么以德报怨,甚么得饶人处且饶人,那是蠢货才干的事。我这个人没别的好处,但就是恩怨分明,你们都来杀我了,我为何不敢杀你?” 说着,林渊猛地将匕插进了黑衣人原本的伤口处。 “啊~!!!臭小子,你他娘的还真敢动手?!” 黑衣人领没想到林渊竟然会再次捅向他的伤口,顿时疼的他倒吸了口冷气,瞪着林渊便破口大骂。 林渊眨巴着眼睛,惊讶地道:“看来你不喜欢一次伤口被捅两次啊?那我换一处好了。” 说着,林渊蹭的一下拔出匕。 噗呲~ 随着匕猛地拔出,一股血水顿时喷了出来。 林渊笑嘻嘻地掂量了下匕,而后直接捅进了黑衣人另外一条腿上。 黑衣人吃痛,顿时出一声惨叫。 “你……我……。” 黑衣人眼中疯狂跳动着怒火,刚想破口大骂。 林渊却突然又拔出匕,而后再次捅了进去。 连续两次,黑衣人领疼的额头直冒冷汗,却是不敢再出任何咒骂之声。 一波接着一波的疼痛,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却又让他想晕又晕不过去。 如今在他眼中,林渊根本就不是个人,而是一个凶残狠毒的魔鬼! 林渊嘴角扬起的残酷笑意,以及他那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嗜血疯狂的神色,都让黑衣人领陷入惊恐之中。 他看得出来,若是他再出言不敬,林渊根本不介意再给他几下。 而林渊确实也不介意,在这个杀人越货的凶犯身上多补几个窟窿眼。 “现在,咱们该好好谈一谈了吧?”林渊眯着眼睛,温吞吞地道。 黑衣人领盯着林渊,惊恐地道:“我与你无话可谈,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事情!” 林渊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颇为失望地道:“我以为经过方才之事,你我之间已经成了可以交心的朋友,没想到你这般说法,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我呸!谁要和你做朋友?老子恨不得宰了你……。”黑衣人怒火中烧,话刚说出一半,忽然瞥见林渊冰冷的眼神,赶忙闭上了嘴。 “知道么,我的耐心很有限。没有太多时间与你耗下去,你说不说?” 林渊话音刚落,挥手便是一巴掌拍在了黑衣人脸上。 那人顿时被打懵了。 “你说不说?”林渊啪的又是一掌。 “说不说?” “说不说?” …… 每问一句话,便是一巴掌落下。 黑衣人领片刻功夫,便挨了十多掌,半张脸颊都被打成了猪脸。 “你说不说?” “说不说?” 黑衣人领直接被打的崩溃了起来,他连连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全说!”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在他而言,这样扇他嘴巴子,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 “我靠,我还没打过瘾,你居然这么快就招了?”林渊闻言很是不爽地道。 “公子,不是,大爷……不,爷爷!您就饶了我吧!我皮糙肉厚,再把您的手给打伤了,我可就罪过大了。”黑衣人领顶着个猪头,近乎谄笑地道。 林渊切了一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岂不是少了这许多麻烦?” “是是是,爷爷教训的是!”黑衣人领连连道。 “我问,你答,若是让我看出你有任何犹豫隐瞒之处,别怪我不客气。”林渊淡淡地道。 “不敢,不敢!”黑衣人语气低下地道。 “听闻肖宇权网罗了一些江湖草莽以及亡命之徒,你可是其中之一?”林渊拉下黑衣人脸上所蒙的黑布,冷冷地道。 黑衣人连连点头:“正是如此。我本幽州人氏,姓杭名越,因犯了几桩人命案,而被官府通缉,后逃至扬州投奔到了肖宇权门下。” “似你这般逃犯,他手下还有多少?”林渊问道。 “身负凶案者七八,余下皆是一些地痞无赖。”杭越老老实实地道。 林渊暗自吃惊,没想到肖宇权竟如此胆大包天,竟然窝藏了这许多朝廷凶犯。 不过,他也可以理解。 像肖宇权这种做过诸多恶事之人,总会有害怕他人报复之时。 手下有几个背着人命官司的凶人,多少能让他睡个安稳觉。 更何况做买卖时,还可以拿出来吓唬对方,简直一举多得。 而那些凶犯,本来就无处藏身,如今身靠肖家这棵大树,自然是对其忠心耿耿。 否则,杭越等人也不敢前来取他性命。 第0120章 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据我所知,肖家除了明面上的生意之外,背地里还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些你可知晓?”林渊问道。 杭越犹豫地瞄了他一眼。 林渊见状,啪的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我说过,若是让我看到你面露犹豫,或是有任何说谎迹象,就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这只是小施惩戒,我现在心情非常糟糕,你最好不要激怒于我。”林渊寒着脸道。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杭越欲哭无泪地道。 常言道,阎王好骗小鬼难缠。 而林渊就是比阎王还要难缠的小鬼。 杀人都不曾眨眼的杭越,居然愣是被林渊活生生给击溃了心理。 亡命之徒并非不怕死。 恰恰相反,亡命之徒都是一些怕死之人。 否则,面对朝廷追捕,他们也不至于东躲西藏。 说到底还是怕死。 只是他们凶名在外,无人敢轻易招惹他们罢了。 如今到了生死关头,更是保命要紧。 “知道,知道!小的全都知道!”杭越生怕林渊再对他出手,便连珠炮般将肖宇权底细给说了个一清二楚。 正如徐凌所说那般,肖宇权暗中的确有着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除了赌坊、青楼这些之外,还真的有贩卖人口。 其所贩卖之人口,多是远近临县少女。 或以诱拐而来,或以强抢而来。 那些少女被带至扬州,便被安排至各个青楼接客。 武周时代继承李唐遗风,民风较为开放,但男性对女子的童贞依旧有着很大的执着。 而那些少女的初夜,往往都是以出价竞争的方式获取。 从林渊上次在碧春苑之中所了解,少女初夜起价便是一百两银子。 可想而知,这是何等暴利。 而据杭越所说,那些少女被拐至青楼之后,就会强迫其签下卖身契,并在身上留下烙印。 若是老实接客还则罢了,稍有反抗,便是一阵拳打脚踢,而后再进行转卖。 至于转卖何人,他却是不得而知。 林渊听完之后,脸色阴沉沉的几乎能滴出墨来。 杭越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林渊,生怕他会拿自己撒气,给自己来上一刀。 杭越欲哭无泪,他也想趁着林渊不注意时逃跑。 可他双腿都被林渊捅出了血窟窿,根本就无法挪动。 更何况那匕首还在林渊手中,若是他敢挪动半步,只怕林渊会毫不犹豫的结果他的性命。 林渊正在思忖间,不经意发现杭越眼神飘忽,以为他想要心怀不轨,匕首轻轻一挥,杭越的一缕头发直接给削了下来。 “给我老实点。”林渊冷冷地道。 杭越吓的面无血色,只得连连点头。 “我问你,肖家贩卖人口的渠道从何而来?”林渊问道。 “这个小的不知。小的只是打手,平日里负责吓唬吓唬那些青楼女子与捣乱之人,其余之事小的真的不知啊!”杭越道。 林渊眉头微皱,看着杭越的眼神,他似乎的确不知。 不过想想也是,似这等机密之事,肖宇权岂会让他们知晓? “那肖家地下赌坊、青楼以及其他一些据点,你又知道多少?”林渊接着问道。 “绝大部分小的都知晓。”杭越道。 “好,将你所知一一说出来。”林渊冷漠地道。 杭越连连点头,随即将他所知据点位置,一一告诉了林渊。 林渊有过目不忘之能,听了一遍之后就牢记于心。 “公子,您还有甚疑问吗?”杭越觉得自己该说的也都说了,林渊也该到了兑现承诺,放自己离开了。 林渊淡淡地哼了一声,道:“你急个甚么?此番肖宇权派你们前来杀我,你们不仅没能杀了我,反而折了几人,你以为回去之后肖宇权会轻易饶过你?” 杭越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林渊冷冷地道:“肖宇权此人向来睚眦必报,我白天刚与之结怨,这晚上便让你们前来杀我。而你身为肖家打手,却将他之底细对我说了个干净,你觉得他会不会放过你?” 林渊的话,让一心想着回到肖家的杭越冷静了下来。 仔细想想,林渊所说并非不无道理。 他在肖家待了这些时日,对肖宇权的了解远超他人。 的确如林渊所说,肖宇权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不仅如此,且疑心颇重,对于任何办事不利之人,他都不会轻饶。 他忽然明白为何那日随肖何外出的四名打手,在肖何被打之后,就逃之夭夭。 想必他们知道肖宇权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而事实上,在肖宇权得知肖何被打之后,也的确暴怒非常,下令去找他们算账。 如今,他不仅没能完成任务,还将肖宇权的底细给林渊透露了个一清二楚,这若是被肖宇权知道,还不要他的命? “公子提醒的是,我若回去,便如同送死。可天下之大,我又该去往何处?”杭越眼中忽然露出一阵迷茫。 林渊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有一条明路,不知你是否愿意去走。” “公子若能救我性命,我定结草衔环以报公子大恩!”杭越听闻林渊可以给他指一条生路,神色顿时变得恭敬起来。 经过这许多事,杭越对林渊有了新的认识。 眼前这名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不仅手段老辣,心思更是聪慧异常,绝非他这个头脑简单之人所能应付。 如今他已成为待宰羔羊,林渊既然说能够给他指条明路,就不会故意骗他。 因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嘛! “改邪归正,重新开始。”林渊淡淡地道。 杭越顿时一怔。 他愣愣地道:“我是个杀人凶犯,身上背负着人命,又如何重新开始?” “这便是我要给你指的一条明路。肖宇权作恶多端,官府早有将其铲除之意,只是始终没有找到合适机会。如今,我已与官府达成协议,由我正面牵制肖宇权,官府暗中查其罪名,只要搜集肖宇权之罪证,官府便可将其势力一网打尽!你跟在肖宇权身边这些年,对他所做之事又极为了解。只要你答应与官府合作,并指认肖宇权之罪名,便是戴罪立功。到时官府自会对你酌情判决,只要你痛改前非,日后多做善事,若是遇到皇帝大赦天下,你或许就能够重新开始。” 说完这些之后,林渊看着他,语气平淡地道:“路,我已经指给你。至于要不要走,就全看你如何选择了。佛门有句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诚心悔改,定会有所收获。不过,我丑化说在前头,今日你们遇到我,便是你们倒霉。而这种倒霉之事,会一直伴随于你,只要你心生恶念,便会霉运缠身。若是心动杀念,便会有性命之忧。” 第0121章 人要有敬畏 林渊用下巴指了下死翘翘的几个黑衣人,淡淡地道:“他们便是对心生杀念,才会各自离奇身亡。” 听完林渊所说,杭越的瞳孔都急速收缩了起来。 他虽不信鬼神之说,但结合几人之死与自身遭遇,却早已让他心生恐惧。 的确如林渊所说,他心中恶念骤升之时,总会遇到倒霉之事。 不是被拽到,就是被自己人所伤。 “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你若不信,尽管对我出手,看看我所说是否有假?” 说着,林渊将匕首递给了杭越。 杭越愣愣地看着那匕首,没有任何动静。 片刻过后,他额头上忽然流出许多汗水,忙对着林渊磕起头来。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愿与官府合作!不敢再有半分恶念!” 杭越额头冷汗涔涔,哪里还敢怀疑林渊所说? 林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相信杭越心理已经彻底崩溃,对因果报应更是深信不疑,日后不敢再妄生恶念。 林渊拍了拍手,走到之前摔晕过去的黑衣人身旁,抬脚便踹了一下,冷冷地道:“起来,你若是再装睡,我可要拿刀捅你了。” 那趴在地上的黑衣人闻言,忙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杭越愕然地看着那黑衣人,眼中顿时浮现出一股怒意。 原来此人早已醒来,却一直趴在地上装死。 方才他若是从背后偷袭林渊,和自己前后夹击的话,林渊定然讨不到好处。 此念一动,忽然自天上落下一团鸟屎。 啪叽,直接掉在了杭越脸上。 杭越顿时吓了一跳,想起方才自己所升起的恶念,冷不丁地打了个寒噤。 林渊瞥了他一眼,随即厌恶地后退了几步,淡淡地道:“我早就说过,心生恶念,便会被霉运缠身,你还不信?” “信了,小的真信了!小的以后绝不敢再有半分恶念!”杭越冷汗直流,对着林渊不停磕头道。 林渊哼了一声,随即看向那满脸是血的黑衣人。 此人醒来之后,将林渊与杭越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林渊所说心生恶念,便会霉运缠身之说更是深入其心。 这让他以为林渊是神仙下凡,专为惩奸除恶而来,对林渊更是敬若神明。 此时见到林渊看向他,他双腿一软,扑通一下对着林渊便跪了下去。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小的以后一定重新做人,不敢再行恶事!” 看着磕头如捣蒜般的黑衣人,林渊挥了挥手,道:“只要你与杭越一起与官府合作,戴罪立功,我自会向刺史替你求情。” “小的谨遵大仙之命!绝不敢有所违背!”黑衣人擦了下脸上血浆,连连磕头道。 “你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静待时机,待时机一到,便是你们发挥作用之时。”林渊道。 杭越对林渊已是敬畏有加,脸上再无凶狠之色,低头道:“愿听公子差遣。只是小的身为通缉犯,离开了肖家不知该去何处躲藏?” 林渊想想也是,杭越毕竟身负命案。 离开了肖家,确实无藏身之处。 林渊低头思忖了片刻,忽然想到徐凌如今尚在城内。 林渊从一具尸体上撕下一片布条,而后蘸着死者鲜血,在布条上写了一些字。 “你们拿着此物,去聚源客栈找一名叫徐凌的商人,他看了此物之后,就会带你们出城。你们就暂时先跟在他身边,若有需求我自会前去找你们。”林渊将布条交给杭越道。 杭越听到有人能将他带出城外,心中顿时一喜。 他身为通缉犯,又背叛了肖宇权,留在城内实在太危险了。 如今,有人能够将他带出险境,他如何不喜? 林渊之所以让他们跟着徐凌,确实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所做之决定。 一来,徐凌为人正直,是个可以信赖之人。 二来,杭越二人在对付肖家的局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有徐凌代为看管二人,他也能够放心。 至于徐凌会不会将二人送至官府,或是交给肖宇权,则根本不用担心。 徐凌与林渊虽做成了买卖,但彩瓷配方林渊尚掌握在手中,尚未交给徐凌。 徐凌若想得到彩瓷配方,就一定会答应林渊之要求。 何况,他也相信徐凌是个值得信赖之人,绝不会做出此等不义之事。 杭越将布条小心翼翼地收好,看了看周围几具尸体,道:“公子,他们怎么办?” “他们死则死矣,你就不用操心了。”顿了顿之后,林渊抬头看了看夜空,估算了下时辰,对两人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些去聚源客栈吧,尽快赶在天亮之前出城,省得多生事端。” 两人连连应是,对林渊恭敬行礼之后,黑衣人便背着杭越没入黑暗之中。 林渊并不担心两人会背叛自己,先不说各种霉运之事已经让两人心生敬畏。 即便是两人真的背叛自己,他也有能力让两人付出相应代价。 两人离开之后,林渊扫了眼地上的几具尸体。 这几人可就没杭越两人幸运,无缘无故成了刀下亡魂。 不过想想,他们跟着肖宇权欺压良善,恶事也没少做,如今正是报应不爽。 林渊并不是那等迂腐的道学夫子,以及那些慈悲为怀的高僧。 他有着自己的原则。 有恩报恩,有怨报怨,至于以德报怨之种事,他可没兴趣做。 在他看来,人生短短数十载,就要快意恩仇。 如此,才不负人世走一遭。 回到永安当铺之时,天色已经渐渐发亮。 林渊倒头便睡,这一觉直睡到午时才醒。 懒散的伸了个胳膊,林渊揉了揉眼睛,便闻到一股菜香。 林渊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忙跳下床穿上了衣裳,循着菜香来到了厨房。 厨房之中,莲儿掌勺,徐初雪烧火,两人正忙的不亦乐乎。 莲儿鼻尖上汗水不停的滴落,却仍是认真的翻炒着菜肴。 徐初雪则是脸上抹着煤灰,好似小花猫一般,不时起身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菜肴,似乎很是急不可耐。 “好香啊!莲儿,没想到你竟如此聪慧,仅用了一天便学会了这道‘佛手金卷’!”林渊走了过去,见到锅里的饭菜,啧啧称赞道。 第0122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此时,这道‘佛手金卷’已经可以出锅。 莲儿手忙脚乱的将菜盛了出来,这才长舒了口气。 徐初雪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佛手金卷’,口水都几乎流了出来。 林渊拍了拍徐初雪的额头,道:“先去把脸洗了,瞧你都成小花猫了。这‘佛手金卷’出锅之后还要焖上片刻,才会更加入味。” 徐初雪听到需要稍等片刻会让这道菜肴更加美味,立刻乖乖的跑去洗脸。 林渊则帮着莲儿将所烧菜肴端至客厅。 很快,客厅圆桌之上便放满了七八道菜肴。 此时,徐初雪已经洗掉了脸上的灰烬,又恢复了往日绝色容颜。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徐初雪忍不住出哇的一声惊叹。 “莲儿,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呢!”徐初雪闭上眼睛使劲嗅了下菜香,啧啧称赞道。 莲儿摇头:“这都是公子给莲儿的菜谱,以及初雪小姐的指点之功,莲儿也是初次尝试,尚不知味道如何。” 徐初雪嘻嘻一笑,道:“味道如何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说着,徐初雪便伸出纤纤玉指,抓起一道‘佛手金卷’,便吃了起来。 “哇,好吃……呵……好烫,好烫!” 可即便如此,徐初雪依旧不舍得将手中食物放下。 林渊见状,不禁哑然失笑。 “公子,您尝一尝味道如何?”莲儿将筷子仔细擦拭了一遍,而后递给林渊道。 林渊接过竹筷,而后夹了一道‘佛手金卷’,仔细品尝了起来。 “嗯,不错。色香味俱佳,只是火候差了一些。不过,你第一次便能做到此等程度,已是非常难得了。”林渊赞许地道。 莲儿听到林渊所说,脸颊微微一红,忙低头道:“公子夸奖,莲儿万不敢当。不过莲儿会继续努力,日后烧出更加美味可口的饭菜伺候公子。” 就在这时,朱陶走了进来。 “难怪我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菜香,没想到居然有如此丰盛的一顿饭菜啊!”朱陶腆着肚子,一晃一晃地走了进来。 “朱兄,你每次来的可真准时啊!”林渊笑呵呵地道。 朱陶嘿嘿一笑,道:“老朱没别的能耐,但就是鼻子特别灵,若是有好吃的,即便是隔着数里地也能闻到。” 林渊笑了笑。 莲儿此时已经给朱陶备好了碗筷。 “朱兄,齿刷进度如何?”林渊问道。 朱陶边嚼着菜,边唔囔囔地道:“林兄放心,经过这两日的赶工,已经赶制出了三千余根齿刷,足够应付官府了。” 林渊点了点头,举起酒杯道:“这两日辛苦朱兄了,我敬朱兄一杯。” 朱陶端起酒杯与林渊互敬了下,道:“林兄,你与我还如此客气作甚?我此番前来,就是想问你,你打算何时将这批齿刷送至官府?” “明日吧。”林渊想了想道。 “那林兄打算向官府要价几何?”朱陶问道。 “这个要看官府能给多少了。”林渊端起一杯水酒喝了一口道。 “若是官府给的少了,那咱们岂不很亏?”朱陶挠着了挠头道。 林渊不以为然地道:“无妨,这批齿刷即便是免费赠送给官府,咱们也不亏。用一批齿刷,便可与官府拉上关系,朱兄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吗?” 朱陶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过来。 他一拍额头,道:“是啊!能够与官府攀上关系,这可是多少商人梦寐以求之事!林兄,可真有你的!” 朱陶对林渊佩服不已。 他在意的是眼前利益,而林渊却是目光长远,所看重的是以后的利益。 相比于这批齿刷的价格,与官府攀上关系,绝对会对以后的行商带来极大便利。 “朱兄,还要劳烦你去将那些齿刷与‘固齿膏’带来当铺,明日咱们直接去与官府交易。” “此事包在老朱身上!”朱陶点头道。 林渊想了想之后,道:“还有,将多余的齿刷全部送至商铺,从明日起正式向扬州百姓低价出售此物。” “低价出售?”朱陶摸了摸鼻子,道:“如此一来,咱们盈利岂不是会大大降低?” “我制作此刷之初心便是为了惠及百姓,若是价格始终居高不下,对百姓而言,就会让他们望而却步。何况,制作齿刷的成本并不高,只要定个合理价格,不会有太大亏损。”林渊道。 朱陶低头思忖片刻,道:“林兄心系百姓,老朱佩服。罢了,既然林兄已有决断,老朱便与林兄共荣辱,同进退。” 林渊微微一笑,道:“朱兄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已与官府达成协议,官府会向百姓推广齿刷。由官府出面,齿刷销量必会大增。待明日交易之后,我再与官府相谈,让官府将咱们店铺设立成官方唯一指定商铺,扬州百姓如此之多,这其中利润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朱陶眼睛顿时一亮。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若是能被官府指定为唯一的齿刷商铺,齿刷的销量将会大大增加。 “林兄,真有你的。老朱怎么就没有你这头脑呢?”朱陶啧啧称赞道。 “朱兄就不要夸我了,只要遇事多思多想,朱兄也可以做到这些。”林渊笑着道。 朱陶挠了挠头,咧嘴笑道:“想策略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你来吧,老朱对这些可不在行。” 林渊也是呵呵一笑。 他与朱陶两人可以说有着很默契的配合。 林渊负责想点子,而朱陶负责抓生产。 也正因如此,林渊才能腾出手去对付其他一些麻烦。 “对了,还有一件事。这几日工匠们也颇为辛苦,暂时停工两日,让他们好生休息。”林渊提醒道。 朱陶点头:“这点不用林兄交代,老朱也会让他们休息的。” 用完午饭之后,朱陶回到了工坊,而林渊则离开了永安当铺,去了曲家酒坊。 自从林渊知道曲璎珞打算用寒井之水酿酒之后,他便觉得不妥。 奈何曲璎珞太想酿出‘大梦千秋’,根本就不听他之所说。 林渊心中放心不下,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找曲璎珞谈上一谈。 第0123章 兄弟相争 曲家酒坊因一场大火而被焚烧殆尽,如今只余一片废墟。 而曲璎珞也已令择他处酿酒。 林渊根据曲璎珞所告诉他的地址,来到了林巅为曲璎珞所提供的酿酒之处。 此处数十年前也是一家酒坊,不过后来被曲家所收购。 但曲家遭逢变故之时,为偿还他人欠款,是以曲家将此处酒坊再次变卖。 没想到如今却又被林巅所收,并成了曲家临时酿酒之处。 来到这处临时酒坊,林渊刚要进去,便被人给拦了下来。 “堂兄,你为何来此?”林巅从院内走了出来,拦住林渊道。 林渊微微皱眉,没想到林巅竟然会在此。 “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找璎珞,你又为何在此?”林渊不爽地道。 林巅摇着折扇,淡淡地道:“我来此,自是为了帮助璎珞酿酒。倒是堂兄你如今与肖家为敌,不想着如何对付他,怎会反倒有心思来此。” “这个就不用你来担心了,你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让扬州商会打压我吧?”林渊语带嘲讽地道。 林巅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他愤愤地看着林渊,心中无故升起一股怒火。 就在今日上午,刺史曾英着他前去府衙,并与他谈了一上午。 而谈话的主要内容,则是让扬州商会不许打压林渊。 林巅虽为商会牙长,但这牙长之位也是曾英所指认。 扬州商会再如何强大,总归还是要看官府脸色行事。 此番美名其曰相谈,实则却是下令。 林巅想不到林渊竟能说动刺史帮他,这让他很是气恼。 此时,又听到林渊语带嘲讽,这让心性高傲的他如何不怒? 但不论他心中如何气恼,如何不服,也不能随意发作,只能强行压下心中怒火。 “堂兄,我所做之事皆是依规矩行事,何来打压之说?”林巅皱眉道。 林渊切了一声,道:“依规矩行事?不同意加入你们,你们便以封困之策进行打压,这便是你们的规矩?刺史成立扬州商会,是为了更好的服务扬州百姓,如今却成了你们肆意妄为的手段,这便是你们的规矩?以小商行养大商行,最后加以吞并,形成垄断,这便是你们的规矩?” 出人意料的是,林巅并未生气。 他盯着林渊,突然语气变得很是平静:“堂兄此言差矣。商场如同战场,总会有所牺牲。我整合了扬州大小商会,虽说小商行难以为继,但却可间接促成各大商行掌控扬州市场,从而形成统一管理,也就不会再有恶性竞争之事发生。如此一来,扬州之繁荣便会更上一层楼!” 林渊摇头不止,他冷笑连连的看着林巅,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等话来。 “林巅,你太让我失望了!此等损人利己之事你也做得出来?若是二叔知晓,他岂会同意?” “让人失望的是你!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不过是做了我身为牙长认为对的事情,这又何错之有?何况,此举于我林家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爹岂会不同意?”林巅扬眉道。 “你简直不可理喻!似你这般做法,扬州商界必会受到很大冲击,你可有想过相关后果?”林渊喝道。 “正是因为他们安于现状太久了,才需要一次革新。正所谓,不破不立。虽经过一次小小的冲击,但对扬州来说绝对会是一次机遇!”林巅正色道。 林渊揉了揉眉心,对于如此固执己见的林巅,他是彻底没有了言语。 “罢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不过,我有一言提醒你,凡事三思而行,不可做绝!”林渊知道自己也无法说服林巅,索性也不再多说。 林巅看了他一眼,而后认真地道:“堂兄,你真的不适合做生意。林家商行若是落在你之手中,只怕早就没落,你还是早些离开扬州,回老家当个悠闲的公子。每日里抚琴作诗,吃喝玩乐,又是何等自在?何必非要在扬州做买卖?” “混吃等死,待我行将就木之时再提。”林渊淡淡的道。 “堂兄,我没有开玩笑。你性情太过仁慈,根本不适合经商。回到老家,你依旧是林家大公子,仍然可以不愁吃喝。”林巅沉声道。 林渊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摸着下巴道:“你之所说,的确有着很大的诱惑力。不过,我林渊却不是那等只会享受的纨绔子弟。不靠林家,我林渊仍然可以活下去,而且还会活的更好!” “堂兄,我可是一片好心!”林巅见他丝毫不领情,顿时有些不爽。 “哦?既是一片好心,你为何还要针对我?”林渊毫不客气地道。 林巅闻言,顿时甩了下衣袖,怒道:“我不过是尽责而已,如何针对你了?” “有没有针对我,你心里比我清楚。我也懒得和你争吵,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找璎珞,她现在何处?”林渊哼道。 “璎珞现于酒仙翁在尝试酿造‘大梦千秋’,不许任何人打扰,她是不会见你的。”林巅气呼呼地摇了摇折扇,没好气地道。 林渊眉头微皱地道:“林巅,你可知那酒仙翁让璎珞以何酿酒?” “如何酿酒是他们之事,此与你何干?”林巅冷冷地道。 “那酒仙翁让璎珞以徐家鬼宅之中的寒井水酿酒,那井水之中曾经渗入血水,如何能够当做酿酒之用?”林渊喝道。 “堂兄,他们如何酿酒,此与你无关。即便是寒井之水曾经有血水渗入又能如何?已经过了这么些年,又如何不能饮用?”林巅瞥了一眼林渊,语气轻蔑地道:“堂兄若是不服,大可自己去酿,你若能酿出‘大梦千秋’,璎珞自会放弃使用寒井之水,不是么?” “你……让开,我一定要见到璎珞!”林渊怒道。 “堂兄,这处酒坊是我所买,是否让你进入,由我说了算!你若非要闯进去,别怪我报官,告你私闯民宅!”林巅厉声喝道。 林渊见他把着门,根本就不想让他进入,心中顿时恼怒非常。 第0124章 幽静寻智叟 “堂兄,请回吧。你若真想帮助璎珞,就不要再来打扰她。”林巅嘴角上翘,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林渊见状,哼了一声,随即拂袖而去。 林渊心中虽有不爽,但林巅的话却是给他提了个醒。 既然曲璎珞心意已定,决心要用寒井之水酿造‘大梦千秋’,就绝无更改之可能。 但若是自己能够以其他水质酿出此酒,曲璎珞不就会放弃使用寒井之水了吗? 想到自己还有一本《南山酒经》,林渊心中顿时信心满满起来。 不过,酿酒说起来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却并非易事。 酿酒所用的相关工具,粮食都需要购置。 而最主要的是熟悉酿酒流程的工匠,可是少之又少。 这才是最为麻烦之处。 林渊想了想之后,便直接去了被焚烧至毁的曲家酒坊。 曲家酒坊虽说遭逢火灾,已成为一片废墟,但仍旧有着不少酿酒器物完好无损。 不过,曲家酒坊已不适合酿酒,若想酿酒就需另寻他处。 这时,林渊忽然想起初次见到曲琉璃之时的那处破院。 那破院就在曲家酒坊后街,离此并不甚远,且环境清幽,很是适合作为酿酒之处。 林渊去到那破院看了看,觉得很是满意,当下便做出决定,要在此处酿出‘大梦千秋’。 酿酒场地已解决,各种工具也不难,可难的是精通酿酒之道的工匠。 扬州城擅长酿酒的工匠,都在曲家酒坊。 如今他们都在林巅所寻到的酒坊之中,配合曲璎珞酿制‘大梦千秋’。 林渊思来想去,打算去找那名文老先生。 那文老先生曾帮着曲璎珞酿酒,但曲家酒坊大火之时,似乎受了些伤,是以此番并未随曲璎珞一同酿酒。 林渊觉得那文老先生似是颇有声望,且他常与曲璎珞共同酿酒,对此间之事较为了解,或许从他口中能够找到一些精通酿酒之人。 文老先生距离曲家酒坊并不甚远,只隔着两条街。 但几乎已经处于扬州城角落之处。 林渊本以为文老先生是大户人家的长者,应该住在大院之内,来到文家门前才看到文家不过就是一座小院。 此小院紧邻城墙,屋后便是一条河流。 河流蜿蜒,自城墙根铁闸处流出。 小院与城墙之间,茂林修竹,小桥流水,颇有一番意境。 林渊还真没想过,在这热闹繁华的扬州城内,居然还有如此闹中取静之处。 林渊来到院前。 说是院子,其实不过就是一圈篱笆,外加一个简易的木门罢了。 透过篱笆,林渊看到院内一株大树下,文老先生正躺在躺椅之上,手拿一套竹简正看的入神。 而老先生身边还坐着一名八九岁的孩童,那孩童手提狼毫,趴在石桌上认真的练着字。 林渊整理了下衣裳,敲了敲门后,朗声道:“林渊求见文老先生。” 文老先生闻言,放下竹简之后,颇为诧异地望了一眼院外。 “钰儿,去将贵客带进来。”文老先生对那孩童道。 那孩童点了点头,随即一路小跑了过去,把门打开将林渊带了进去。 来到文老先生跟前,林渊再次施礼:“林渊见过文老先生。” “林公子,别来无恙啊!”文老先生笑呵呵地道。 “老先生竟还记得林某?” 文老先生捋了下胡须,呵呵笑道:“老夫虽年纪大了些,但这记性还是不错的。何况,林公子仪表不凡,老夫又岂会不识?” “老先生好记性,晚辈佩服。”林渊微微拱手道。 “林公子请坐。” 招呼林渊坐下之后,文老先生让那孩童给林渊看茶,好奇地道:“林公子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晚辈此番前来,一是为了探望老先生,听闻老先生在酒坊之中受了些伤,不知老先生如今可有好转?”林渊问道。 “不妨事,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倒是曲家酒坊突然遭逢火灾,之前所有努力皆被付之一炬,却是苦了璎珞这孩子。”文老先生叹道。 “老先生,曲家酒坊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生走水之事?”林渊问道。 文老先生摇了摇头:“这倒不知,不过此事说来倒也有些奇怪。” “哦?有何奇怪之处?”林渊问道。 “老夫这段时日一直住在酒坊之内,对酒坊之布局倒也熟悉。酒坊是最怕生火灾之处,是以每间房前都放有水缸,以备不时之需。可奇怪的是,起火之时,工匠们起来救火,却现那些水缸空空如也。酒坊之中虽有水井,但打水也需要耗费时间,而酒坊之中多为茅屋,加之酒可助燃,没过多久便形成一片火海。”文老先生摇头叹道。 林渊低头思忖。 文老先生所说,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等事情,他似乎在何处经历过,但又一时间难以想起。 “酒坊惨遭火灾,‘大梦千秋’也无法酿造,此番当真是曲家之劫难。唉!”文老先生摇头低语道。 “老先生放心,璎珞已另寻他处重新酿酒,且请来了名扬天下的酒仙翁,我相信曲家定能度过此劫。”林渊说道。 “酒仙翁?此话当真?”文老先生忙问道。 林渊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文老先生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缓和起来,他笑着道:“果真如此,‘大梦千秋’有望矣。” 林渊疑惑地道:“老先生,此话怎讲?” 文老先生捋了下白的胡须,道:“当年曲老鬼,也就是璎珞的爷爷曾经对我说过,他之所以能够酿出‘大梦千秋’,便是受到此人指点。有他协助璎珞,再加上璎珞天资聪颖,酿出‘大梦千秋’想必应非难事。” 林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文老先生见他眉头微锁,便好奇地道:“林公子可是有何疑虑?” “实不相瞒,我对这酒仙翁并不十分信任。”林渊说道。 “哦?却是为何?”文老先生惊讶地道。 林渊将曲璎珞打算使用寒井之水一事说了一遍。 文老先生听完之后,捋着胡须道:“如你所说,这寒井之水并不干净,根本不适合酿酒?” 林渊点了点头。 “此井混入污血,当时徐家满门被杀,谁也不知有没有尸体落入井中,此等井水岂能用来酿造‘大梦千秋’?何况,此酒是用来进贡朝廷,若是朝中大臣饮此酒而生不适,与曲家来说便会是灭顶之灾!” 文老先生听完林渊所说,微微点头。 第0125章 令人费解的火灾 “林公子所言并非不无道理,璎珞确实有些冒险。不知林公子又有何打算?” “我曾与璎珞谈过,只是她心意已决,定要以此寒井之水进行酿酒,却是听不进任何话。”林渊无奈地道。 文老先生捋了下胡须:“你是想让老夫前去做说客,让璎珞另寻他法?” “非也。璎珞性情固执,且距离皇帝寿辰时日愈近,她内心焦虑,只怕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我打算以自己之力,尝试酿造‘大梦千秋’,只要我能够提前酿出此酒,便可阻止璎珞冒险。”林渊沉声道。 文老先生很是诧异地看了看他,惊讶地道:“你打算自己酿造‘大梦千秋’?” 林渊点了点头:“此正是我前来面见老先生的第二件事,我虽有此雄心酿造此酒,但却缺少熟悉酿酒流程之工匠。老先生德高望重,且见多识广,是以我想请老先生指点一二,不知何处能够寻到酿酒高手?” “酿酒工匠,老夫倒认得不少。不过这‘大梦千秋’,可是酒中极品,你当真有此自信?”文老先生疑惑地道。 “我曾得到一本酒经,其上所载酿酒之法甚是精妙。只要多方尝试,定能酿出‘大梦千秋’。”林渊自信满满地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将酒经交给璎珞?让她依照酒经酿造,岂非更好?”文老先生说道。 林渊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老先生,你也知道璎珞性情执拗,她一心想尽快酿出‘大梦千秋’,对酒仙翁之信任要远超于我。我也曾说过,让她按照酒经所示尝试酿酒,但却被她拒绝。” 文老先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不知老先生是否愿意相助?”林渊问道。 文老先生看着他,忽然饶有兴致地道:“你为何对璎珞如此关心?” 林渊微微一愣,他却是从未想过自己为何会对曲家之事如此上心。 “我只是想帮曲家度过此次难关罢了。”林渊想了想道。 文老先生眼睛微眯,呵呵一笑道:“璎珞能结识林公子,当真是她之福。既然你有心助曲家度此难关,老夫也不会坐视不理。老夫这就修书一封,你且拿至千杯酒肆,去寻其掌柜。他看到这封信后,自会助你找到熟悉酿酒之人。” 林渊眼睛顿时一亮,忙起身施礼:“如此,多谢老先生了。” 文老先生起身走到石桌前,拿起狼毫笔写了一封信,而后交给了林渊。 林渊将信收好,对着文老先生道:“既如此,晚辈就此告辞。待酒水酿出之时,晚辈会带着酒水前来请老先生品鉴。” “那老夫就静候佳音了。”文老先生笑道。 林渊离开文家之后,便按照文老先生所示地址,去了千杯酒肆。 千杯酒肆,是一家酒楼。 林渊进去之后,找到其掌柜,并将文老先生所书之信示出。 那掌柜见到信后,让林渊在此稍带,而后便外出寻人。 一个时辰过后,那掌柜领着几名身体健壮的男子来到了酒肆。 “公子,这些人皆是精通酿酒之道的好手。”那掌柜道。 “有劳掌柜了。”林渊抱拳行礼。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公子先与他们交谈,老夫先行告退。”那掌柜说完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林渊让几人坐下,而后说明了来意,并许诺只要酿出‘大梦千秋’,会给每人五十两银子。 几人闻言,纷纷摩拳擦掌,表示愿意跟林渊大干一场。 林渊详细向几人询问了酿酒所需诸物,并列出了一张清单。 而后,便带着几人去到了曲家酒坊后的那处破院。 林渊让两人拿着银两去购置酿酒所需之物,又找了些人手将破院清理了一番。 做完这些之后,林渊便带着人去到变成废墟的曲家酒坊。 曲家酒坊之中尚有一些物件未被烧毁,林渊便带人将有用之物搬至破院。 趁着众人忙碌之际,林渊忽然想起文老先生所说。 曲家酒坊着火之时,酒坊内用来防止走水的水缸里竟没有了水。 林渊扫了一眼周围,许多水缸在走水发生之后,被梁木或石砖砸碎。 惟有一处靠近角落的水缸,尚且完好无损。 林渊想了想,便走了过去。 这水缸约有半人高,缸内无水,只有一层厚厚的灰烬。 林渊抬头看了看天空,觉得有些奇怪。 前两日还下过暴雨,这水缸之中岂会无水? 除非,这水缸漏水。 想到这里,林渊便弯着身子,仔细查看了起来。 这水缸上面并无任何裂痕,待到林渊看到水缸底部之时,忽然发现了端倪。 水缸底部有一处拳头大小的豁口。 正是这豁口,才使得水缸无法存水。 林渊蹲在地上,看着水缸豁口,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这类大水缸在底部都有一个豁口,此豁口是为换水之用。 平日里都是以木塞塞住,惟有换水之时才会将其打开。 可这个水缸底部的豁口却并无木塞。 林渊在周围寻找了一番,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一个拳头大小的木塞。 而对比之后,这木塞正是塞住那水缸豁口之用。 林渊试了一下,这木塞可以塞的很紧,根本不可能自行脱落。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人为所致了。 想到这里,林渊忙朝着那些打碎的水缸而去。 这些水缸虽上部分被砸烂,但好在下部分尚存。 林渊仔细查看了所有的水缸,发现所有的水缸都没有木塞。 也就是说,这些水缸的木塞全被人给拔了去。 “所有的水缸,都被人拔掉了木塞,这才导致救火不及时。奇怪,为何有种似曾相识之感?”林渊双手抱在胸前,盯着眼前破水缸自言自语地道。 “水缸……漏水……着火。啊,我想起来了!”林渊忽然拍了下额头。 相似的情节,也曾发生过一次。 那便是林家火灾。 林家火灾发生之时,也是因为水缸漏水,导致来不及施救,才使得林望夫妇葬身火海。 如今看来,林家走水之事与曲家酒坊发生之事何其相似! 同样是深夜,同样是失火,同样是水缸漏水。 第0126章 调戏 林家失火一事,已由岳山说出另有隐情。 林家水缸是人为破坏所致,已是明显之事。 只是没曾想到曲家酒坊失火,却也是人为破坏。 这两者之间究竟是否有着某种联系,还是仅仅是巧合? 眼下虽不能做出决定,但不论如何,这都让他确定了一件事。 曲家酒坊失火,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只是,究竟谁人会火烧曲家酒坊? 曲家身为扬州酿酒大户,扬州城绝大部分的酒水都是来自曲家酒坊。 曲家与扬州城各大酒肆的关系也向来交好,也从未听过曲家有仇人,何以会被人火烧酒坊? 莫非是曲家生意上的对头? 可扬州酿酒只有曲家一家而已,又何来对头之说? 还是说,有人不想让曲璎珞酿出‘大梦千秋’? 越来越多的疑团出现在他心中,但若想知道真相,就只有去询问曲璎珞。 但曲璎珞如今一心扑在酿造‘大梦千秋’之上,只怕根本就没功夫理会他。 林渊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行将此事压下,在酿造出‘大梦千秋’之后,再做打算。 何况,酿酒也非一朝一夕之事。 林渊也不想因此而分心。 不过,林渊既要对付肖宇权,又要照顾自家生意,也没有太多精力放在酿酒之上。 林渊只得从众多工匠之中,挑选出一名较为诚实可靠之人,替他管理酒坊之事。 说起来,林渊并不会酿酒,他只是知道配方罢了。 是以,他要做的其实就是提供配方,让众人进行酿造。 重新建造酒坊,所需酿酒之粮食等物都需要重新购买。 半天时间也只是够让工匠们整理破院,将曲家酒坊未被焚烧之物搬出。 眼看着天色渐黑,林渊让众人各自回去休息,明日再接着忙碌。 林渊也离开了破院酒坊,回到了永安当铺。 来到永安当铺,林渊发现院子里摆满了木箱。 “林兄,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依你之所说,已将这批齿刷与‘固齿散’全部运来,明日咱们就可以去同官府交易了。”朱陶摇着折扇,从客厅中走了出来。 “有劳朱兄了。”林渊抱拳道。 朱陶虽说做买卖不行,但这行动力却是不错。 不论是之前的冰红茶,还是现在的齿刷,其实林渊并没有过多参与,整个制作过程,大部分都是朱陶在负责。 不过也多亏了朱陶替他分担了这些,他才有精力去做些别的事情。 朱陶不以为然地摇了摇折扇,随即拿出一封信道:“对了林兄,李三郎前来感谢林兄,见林兄不在,便留了封信以及一百两银子。” 林渊接过信,拆开看了看。 原来李三郎在收到,林渊派人送去的玉齿刷以及‘固齿膏’之后,因心忧家中老夫人,便立即赶了回去。 但为了表示感谢,李三郎依旧拿出了一百两银子作为谢意。 “林兄,李三郎信上都说了些什么?”朱陶问道。 “无他,便是让我们替他多照顾新雪姑娘罢了。”林渊随意地道。 “瞧不出来,这李三郎还是个多情之人。既然他如此喜爱新雪姑娘,为何不将她带走?我观李三郎也是个富家公子,难道还出不起赎身之钱不成?”朱陶双手抱胸,自言自语地道。 林渊听了便打趣道:“朱兄,为何我从你所说话语之中,竟听出了一些酸味?” 朱陶翻了个白眼,道:“我老朱可不会吃醋,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再者说了,老朱我可是有自知之人,对于新雪姑娘这等天香国色,我能仰望便已足矣,才不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林渊听了颇为无语。 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把自己说成癞蛤蟆的。 不过朱陶所说并非是自怨自艾,而是随性。 朱陶天生乐观,他自知绝色美人也看不上他,索性就不去想。 这倒也让他省去了不少烦恼。 是以,朱陶对花魁新雪纯粹是欣赏,而非爱慕。 “初雪与莲儿呢?”林渊问道。 “她们出去买菜去了。”朱陶说完,忽然对他挤了挤眼,道:“林兄,老朱我可真是羡慕你啊!” 林渊微微一愣,道:“羡慕我甚么?” “当然是羡慕林兄这艳福了,嘿嘿。”朱陶挤眉弄眼地笑道。 林渊颇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初雪只是暂时寄居于此,莲儿是我请来看管当铺的帮手,你可莫要乱想。”林渊道。 “我懂,我懂。”朱陶嘿嘿笑道。 林渊一阵无语,朱陶这般说,却是不知他又想到了何处。 “朱兄,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些事情待办,先回房间了。” “林兄请便,我去外面看看初雪与莲儿两位姑娘回来了没。”朱陶笑道。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走进了房间。 他拿出以前所捡到的《南山酒经》,仔细研究了起来。 酿酒之道,程序繁琐复杂。 林渊也只能尽力揣摩,至于能否酿出‘大梦千秋’,就全看天意了。 林渊从未喝过‘大梦千秋’,是以并不知其味。 可以说是俩眼摸黑的进行研究。 但好在这《南山酒经》记载了许多酿酒古法,对于酿酒过程也有着描述。 便从其中抄录了一些酒曲,打算先行尝试一番。 就在这时,朱陶忽然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林兄,不好了!初雪和莲儿出事了!”朱陶气喘吁吁地道。 林渊闻言,心中顿时一紧,忙道:“发生何事了?” “有人调戏她们!”朱陶擦了下嘴角流出的血迹,恨恨地道。 “你受伤了?”林渊见朱陶浑身是伤,连衣裳都破了,不禁皱眉。 “我没事,林兄快随我来,不然初雪她们可就遭殃了!”朱陶顾不得多说,便又跑了出去。 林渊见状,忙放下毛笔,跟在朱陶身后离开了当铺。 一路上林渊问清了发生何事,听完朱陶所说之后,林渊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 原来徐初雪与莲儿两人外出买菜,却被一名纨绔子弟给拦了下来,并当场调戏两人。 朱陶外出寻找两人时,正好撞见,便冲了过去想要保护两人。 可谁知对方竟将他毒打了一顿。 第0127章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林渊脸色阴沉。 没想到前世写小说时经常遇到的狗血桥段,如今竟然生在了自己身边,而且还是生在他林家之人的身上。 林渊这个人没别的好,就是性格极其护短。 对林萱如是,对身边之人亦然。 徐初雪与莲儿虽与他非亲非故,但两人如今就住在永安当铺,与他朝夕相处,他早已将两人视作亲人。 对于他身边之人,他向来很是看重。 如今有人敢在扬州调戏徐初雪与莲儿,这分明就是扇他林渊的耳光,而且还是特别响亮的那种。 林渊阴沉着脸,跟着朱陶快步走去。 很快,两人便来了一处街角。 街角处,几名壮汉双手抱胸的站在街口,冷冷地注视着来往之人。 而那些往来之人,见到街角内之事,竟无一人愿意出头,皆是看了一眼之后,便快步走开。 街角之内,徐初雪和莲儿两人紧紧靠着墙壁,面对着一名衣着华贵的男子。 她们二人脸色煞白,眼神之中尽是惊恐之色。 朱陶见状,顿时大怒道:“畜生,快放开她二人!” 那衣着华贵的公子闻言,顿时转过头来,他打量了一眼被壮汉拦在外面的两人,随即出一声嬉笑。 “哟呵,死胖子,你胆子倒是不小。怎么,方才还没有挨够?你以为你喊来了帮手,便可当英雄不成?” 林渊背着双手,面色阴沉的自朱陶身后走了出来。 他扫了眼那公子,冷冷地道:“我只说一次,放开她们。否则,休怪我对尔等不客气!” 那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渊,讥笑道:“就凭你?本公子倒想看看,你如何不客气?” 徐初雪从未遇到过此事,吓得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林渊,呜呜地道:“林渊,他……他欺负我!” 林渊听到徐初雪所说,眼中怒火骤然升起。 他死死的盯着那公子,一字一顿地道:“你对她做了甚么?” “做了甚么?两位姑娘生的貌若天仙,我自然是在保护他们。”那公子斜昵了一眼林渊,忽然想起了甚么,正视着林渊道:“你就是林渊?永安当铺的那个林渊?” “既知你家爷爷,就该识相的放开她们。”林渊冷冷地道。 那公子脸上突然升起一股怒色。 他盯着林渊,森森地道:“原来你就是林渊,这倒省得本公子再去找你了。” “我们认识吗?”林渊皱眉道。 “你是不认识我,可我却认得你!你殴打我大哥,还让我爹丢了面子,这笔账本公子正想找你算呢!”那公子扬眉道。 林渊忽然笑了起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肖家二公子肖楚。不错,肖何那厮的确是我所打,他自己犯贱还能怨得了别人?” 肖楚没想到林渊竟承认的如此干脆,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林渊,恨恨地道:“好小子,你有胆色!既然你敢承认打了我大哥,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如此说来,你是专程前来寻仇的了?放开她们,咱们慢慢比划。”林渊淡淡地道。 肖楚看了看楚楚可怜的徐初雪与莲儿,又看了一眼林渊,语气森然地道:“想让我放了她们?只要你乖乖跪地给我磕三个响头,并从我跨下钻过去,我就放了她们!” 朱陶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姓肖的,你欺人太甚,老子跟你拼了!” “就凭你?”肖楚斜昵了朱陶一眼,嘴角扬起一丝讥笑。 林渊拦住朱陶,淡淡地道:“我若是拒绝呢?” “你若是拒绝,我就让你亲眼看到她们是如何被本公子玩弄的!嘿嘿。”肖楚看向徐初雪的眼神充满了猥琐与**。 “你敢!”朱陶大怒,他张口吐了口唾沫,道:“老子就不信你敢在此调戏民女,藐视王法!” “王法?我告诉你,死胖子,在这扬州城,我肖家便是王法!”肖楚傲慢地道。 林渊心中冷笑不止。 为何所有的纨绔子弟都如此自以为是呢? 不过,林渊就喜欢打脸。 特别是这种纨绔子弟的脸,打起来简直大快人心。 “肖楚,我有个疑问,不知你能否解答?”林渊平静地道。 肖楚哼道:“少说废话,给本公子磕三个响头,本公子再给你提问的机会。” 林渊却是理也不理他,似笑非笑地道:“你们肖家之人,是否都是这般的令人讨厌?” 肖楚脸色唰的一下便拉了下来。 “小子,我看你是找死!既然给你生路你不选,偏要选择死路,本公子就成全你!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肖楚一声令下,几名壮汉立即将林渊与朱陶两人冲了过去。 朱陶早已是怒火中烧,此时见几名壮汉冲来,突然自背后拿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来啊!看老朱不宰了你们!”朱陶好似一头狂的狮子,挥舞着菜刀,怒吼连连地便冲了过去。 朱陶之前被几人一顿猛揍,心中早已窝着一肚子火。 如今又听到肖楚所说,怒火更甚,几乎失去了理智。 朱陶虽行动笨拙,但因手中握有菜刀,那些壮汉也不敢轻易近身。 林渊没想到朱陶竟偷偷地带来了菜刀,他也是吓了一跳。 但见朱陶被几人包围,他生怕朱陶生意外,低头看到墙角边一块砖头,便捡了起来。 朱陶虽手握菜刀,但那些壮汉皆是练家子,几个回合之后,便将菜刀将朱陶手中夺下。 朱陶顿时挨了一脚,整个人都摔了个七荤八素。 而那夺下菜刀之人,眼中闪过一抹杀机,竟对着朱陶便砍了下去。 危急关头,林渊迅对几人使出了‘障碍卡’! ‘障碍卡’一出,几人顿时好似被定了身一般,难以动弹。 林渊想都没想,直接冲了过去。 扬起手中板砖,对着那人就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那人顿时被拍的头破血流,直接倒地。 几名壮汉出的杀招,让林渊愤怒不已。 这哪里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这分明是要他们的命! 一砖拍倒一人,林渊眼神忽然变得冰冷起来。 他掂着板砖,对着余下几人就是一阵猛拍。 第0128章 衣裳再好,一砖撂倒 啪啪啪啪~ 紧接着,一阵沉闷的拍打声响起,几名壮汉在他们难以置信的眼神之中,纷纷倒地。 而最为吃惊之人,当属肖楚。 肖楚睁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几乎要蹦了出来。 他看着突然倒地的几名打手,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林渊将朱陶扶了起来。 “朱兄,你没事吧?” 朱陶揉了揉屁股,从地上捡起菜刀,恨恨地道:“我没事!” 林渊手中掂着还滴着血的板砖,朝肖楚走了过去。 “你……你不许过来!”肖楚眼神惊恐地看着林渊。 林渊神情淡漠,他掂着已经被拍碎一半的板砖,淡淡地道:“我若不过来,如何给你磕头?又如何从你胯下钻过去?” 肖楚瞳孔急收缩,惊慌失措地后退了几步。 他想不通,平日里这些号称能一个打十个的好手,居然会败在一个板砖之下。 眼前的林渊,周身散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仿佛一根根钢针在刺着他的肌肤。 肖楚心中慌了,他忽然明白自己似乎惹了一个不该招惹之人。 林渊的步步紧逼,让肖楚冷汗涔涔。 他连连后退,一直腿到了墙角。 突然,他一把将莲儿拉在了怀里,以手掐着莲儿的脖子。 “林渊,你不许过来……否则我杀了她!”肖楚舔了下舌头,惊慌失措地道。 莲儿没想到肖楚竟然会劫持他,顿时吓的花容失色。 徐初雪也吓了一跳,她惊慌失措地看着凶神恶煞般的肖楚,脸色却是一片煞白。 “小子,放开莲儿,否则我宰了你!”朱陶见状,勃然大怒道。 “退后!我叫你们退后!”肖楚惊恐万状地道。 朱陶见莲儿被他掐的有些喘不过气,担心莲儿安危,忙后退了几步。 林渊却没有后退,反而是上前多走了几步。 “停下!你再敢朝前,我就掐死她!”肖楚不敢直视林渊的眼神,惊恐地道。 林渊掂着板砖,冷冷地道:“你若敢伤她一根头,这板砖可不饶你!” “你……你吓唬我?”肖楚咬着嘴唇,掐着莲儿的手却情不自禁的加重了力气。 莲儿被掐的有些难以喘息。 林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莲儿如今生死就在一线之间,这让他有些投鼠忌器。 虽说‘障碍卡’,可使肖楚定身,但莲儿已被他掐住喉管,他也不敢冒险。 而就在这时,受到惊吓的徐初雪,看到莲儿难以呼吸,突然拔下簪,好似疯一般的对着肖楚肩膀插了过去。 徐初雪本就靠墙而立,肖楚在挟持莲儿之后,更是背对着他。 他万万想不到,柔弱可人的徐初雪,竟然会身怀凶器。 那簪一端尖锐,犹如利器一般,顿时插进肖楚肩膀,痛的他大呼一声,掐着莲儿的右手顿时松了下来。 莲儿见状,张口在他右手上使劲咬了一口,而后奋力挣脱了肖楚控制。 “放开莲儿!放开莲儿!”徐初雪好似疯一般,握着簪拼命的捅着肖楚,连血水溅到了脸上也毫无感觉。 肖楚吃痛,大骂一声贱人,反手便要给徐初雪一巴掌。 林渊见状,立即冲了上去,直接一板砖狠狠地拍在了肖楚额头。 啪的一声,板砖直接粉碎,而肖楚则脑门上鲜血直流,直勾勾地盯着林渊。 扑通一声,直接倒地。 徐初雪手中还握着滴血的簪,却是脸色青,疯狂地大叫着。 “初雪,你冷静些,你安全了!我是林渊,我是林渊!” 林渊抓着徐初雪,心忧不已。 徐初雪似乎还陷在方才的噩梦之中,拼命地挥动着手中簪。 那簪直接将林渊的手臂划出一道血痕。 “初雪,是我,你冷静一些啊!”林渊将徐初雪紧紧地抱在怀中,不停地安慰道。 徐初雪被林渊紧紧抱住,过了好大一会才冷静了下来,看到林渊抱着自己,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没事了初雪,没事了,没事了。”林渊抱着徐初雪,轻声安慰道。 莲儿也受到不小的惊吓,朱陶眨了眨眼睛,忙走了过去。 “莲儿,不怕,有你朱哥哥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朱陶作势将莲儿搂在怀里安慰道。 许是莲儿真是吓坏了,竟没有将朱陶推开。 林渊安慰了一会徐初雪,待徐初雪冷静了许多之后,才将其松开。 林渊蹲下以手探了下肖楚的鼻息。 “林兄,这王八蛋死了没?”朱陶气呼呼地问道。 林渊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道:“还有一口气。” “娘的,居然还没死,这厮的脑袋可真够硬的!”朱陶吐了口唾沫骂道。 朱陶却不知,根本就不是肖楚的脑壳够硬,而是林渊拍他的那块板砖早已出现了裂痕。 不然以林渊全力一击,肖楚的脑壳就是再硬,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林渊暗自吐了口气,庆幸肖楚没有被他给拍死。 否则,招惹上了人命官司,定会给他的生意带来许多麻烦。 而就在这时,一伙巡街官兵纷纷冲了进来。 “胆敢在扬州城内闹事,统统给我抓起来!”一名队正见到一地的血迹,以及几名倒地之人,厉声喝道。 “朱兄,你带着初雪与莲儿回去。这里交给我便是。”林渊对朱陶说道。 “不行!老朱愿随你一并承担!”朱陶认真地道。 林渊笑了笑:“朱兄,你忘了还有刺史与我撑腰吗?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初雪与莲儿受到不小的惊吓,她们就交给你了。” 朱陶想了想,有曾英替他撑腰,料也无妨,便点了点头。 “林兄保重,我这就送她们回去。” 说完,朱陶便拉着徐初雪和莲儿,朝外面走去。 “站住!尔等要前往何处?”那队正喝道。 林渊上前抱拳道:“这位军爷,此事与他们无关。这几人皆是被我所打倒,我随你们去便是。” 那队正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徐初雪与莲儿,并未对她们进行阻拦,便让几人离开了现场。 “既然你已承认此事是你所为,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带走!” 那队正一声令下,几人随即将林渊给捆了起来。 几名官兵扭着林渊,离开了街角。 第0129章 故地重游遇故人 林渊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队正正在探着肖楚鼻息。 “肖公子,你没事吧?肖公子?” 林渊隐约听到那队正焦急的声音,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由此看来,那队正似乎与肖楚相识。 “不太妙啊!这厮竟然认得肖楚?”林渊在心中暗自嘀咕道。 林渊被守卫押着,一路带到了牢房之中关了起来。 这是他第二次被关进大牢了。 与上次不同,上次是着了系统的道,才遭了一次牢狱之灾。 而这次却是他犯了事被抓进来的。 “林公子?您怎么又进来了?”林渊刚坐在干草堆上,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惊愕的话语。 林渊扭了下头,发现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鱼目混珠,欺骗朱陶的罗老三。 “哟呵,罗老三?没想到你还在这里?”林渊颇为惊讶地道。 罗老三咧了咧嘴,颇为尴尬地道:“托公子的福,我还要坐半年牢呢。” “这段时日你身处牢狱之中,想必对我是恨之入骨了吧?”林渊斜昵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不敢,不敢!小的可不敢再与公子为敌了。”罗老三连连弯腰道。 林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并没有理会他。 许是觉得有些尴尬,过了片刻罗老三接着道:“敢问公子如何被抓进了大牢的?” “无他,我不过是将肖楚打了个半死,正巧被巡逻士兵所发现,这才来监牢之中转悠一番。”林渊捡起一根稻草叼在口中,背靠墙壁,翘着二郎腿,懒散地道。 罗老三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你……你将肖楚打了个半死?他可是肖宇权的儿子啊!你就不怕他报复于你?”罗老三难以置信地道。 “区区肖宇权,本公子还真没放在眼里。不妨告诉你,肖何与肖楚两人皆被本公子给打了个半死,他肖宇权又能拿本公子如何?”林渊晃着腿,悠悠地道。 罗老三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盯着林渊,小心翼翼地道:“公子,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谁不知肖家就是扬州的地头蛇,即便是官府也让他三分。你得罪了肖家,日后岂能如意?” “他肖家不让我如意,我自然也不会让他们顺心。”林渊不以为然地道。 “难道公子还想对付肖家?”罗老三惊讶地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肖家既然敢动我林渊身边之人,我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还真以为我林渊好欺负呢!”林渊哼道。 “公子,听我一言。肖宇权绝对不能得罪,否则后果甚是严重啊!”罗老三出言提醒道。 “哦?有何后果?”林渊不以为然地道。 罗老三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公子,据我所知,这扬州官府几乎所有的官员与肖家都有所勾结,也就这位刺史油盐不进。你若得罪了肖家,便是得罪了扬州官场啊!” “看来你对肖家倒甚是了解啊?”林渊看了一眼罗老三,颇为惊讶地道。 罗老三咧了咧嘴:“小的以前行骗之时,曾经见到肖宇权行贿官府中人,除了刺史之外,自长史,法曹等人几乎全都在场。公子若是与肖家为敌,无异于便是同扬州官场为敌啊!” 林渊眉头微皱,这点他倒是没有想到。 正如罗老三所说,肖家正是有扬州官场在背后撑腰,才会如此横行霸道。 如今他已与肖家成敌对关系,肖家少不得要用扬州官场来对付他。 对付肖宇权本就并非易事,若是官府再从中阻挠,事情就会更加复杂。 “看来这扬州官场,需要一场暴风雨来清洗了啊!”林渊思忖了片刻,顿时有了计较。 “罗老三,我若能将你脱离牢狱之灾,你可愿帮我做件事情?”林渊问道。 罗老三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公子若是能将小的救出,小的愿追随公子,以公子马首是瞻!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小的也会全力以赴!” “好,你附耳过来,我有事情要交代于你。”林渊道。 罗老三忙将耳朵凑到了栅栏处,仔细听了起来。 林渊压低声音对他说了一阵子,罗老三听完之后,脸色变得古怪无比。 “怎么,你做不到这些?”林渊问道。 “做得到。只是……公子真的打算这般做?这后果……。”罗老三面带犹豫。 “后果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要回答我,是否愿意应下此事即可。”林渊淡淡地道。 罗老三低头思忖了片刻,咬牙道:“好,小的愿意应下此事!” 林渊满意地点了点头:“事成之后,我会奖赏给你五十两银子。有了这五十两银子,足够你做些小买卖养家糊口,也省得你再出去坑蒙拐骗。” “小的多谢公子了。不过公子,您如今都被关入大牢,又如何放我出去?”罗老三疑惑地道。 “本公子只是来此溜达一圈,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去。到时,我自会向刺史替你说情,放你出去。”林渊自信满满地道。 林渊很有自信,他相信凭借他与曾英之间的关系,这大牢还不是来去自如? 话分两头,肖家大院。 肖宇权正坐在花厅之中,与一人谈论生意。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噪杂之声。 “何人在外喧哗?”肖宇权问道。 门外匆匆走进一名仆人,快步走到肖宇权跟前,道:“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二公子他受伤了!” 肖宇权闻言,猛地站了起来,惊道:“怎么回事?楚儿现在何处?” “具体之事小的并不知晓,不过二公子已经被抬了进来。”那人道。 正说话间,几名身穿盔甲之人,抬着担架走了过来。 几人身后,则是几名满脸血迹的壮汉。 肖宇权看到担架上躺着的肖楚,顿时勃然大怒。 “楚儿,你怎么样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肖宇权怒道。 “我等巡逻之际,遇到肖公子被人打晕,这才将他送至府上。至于究竟发生了何事,却是并不知晓。不过,打伤肖公子之人,已被我关进大牢。”那队正道。 “哦?多谢王队正出手相助。”肖宇权道。 “肖县男客气。肖公子头破血流,您还是快去找郎中医治吧。”那队正道。 肖宇权点了点头,让家仆速速去请郎中,而后目光阴冷的自那几名壮汉身上扫过。 第0130章 肖家父子 “我问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儿为何会伤的这般严重?” 几名壮汉被肖宇权阴冷的眼神瞧的浑身哆嗦,其中一人缩着脖子道:“回老爷,二公子在得知大公子被人殴打之后,心中气恼,便带着我等前去寻仇。半路之上,遇到两名美貌女子,二公子心中起义,便出言戏弄了几句。可谁知,竟遇到两个多管闲事之人,他们武功高强,下手也着实凶狠,小的们实在不是对手……望老爷恕罪!” 肖宇权根本不去理会是肖楚无礼在前,而是直接忽略了此事,冷冷地道:“你们可知是何人下的手?” “回老爷,是……林渊。”那人缩着脖子道。 “林渊?!又是这个林渊?”肖宇权怒骂圆睁,厉声吼道:“林渊,老夫对你一再容忍,你却如此不识好歹,就休怪老夫无情了!来人,去将杭越喊来!” 那王队正眉头微皱,提醒道:“肖县男,曾刺史可不允许有命案发生,您可一定要控制住怒火啊!” “老夫自有分寸,不会要了他的小命。但老夫教训他一顿总归可以吧?”肖宇权森森地道。 “这……打人者已被关进大牢。若是在牢中发生意外,我也脱不了干系。”王队正沉声道。 肖宇权看了一眼王队正,随即将腰间所系的一块黄玉扯下,直接塞给了王队正。 “老夫不会在牢房动手,只要你将那厮给我弄出即可!”肖宇权道。 “这……若是他前去状告刺史,却又如何是好?”那队正掂量着手中黄玉,皱眉道。 “你尽管放心,老夫不会让他有皮外伤。到时即便是他前去告状,也无可奈何。”肖宇权脸色阴沉地道。 王队正低头思忖过后,便将黄玉收入怀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帮国男此次。好在天色已晚,此时尚未通报刺史,想将他弄出倒也并非难事。” “有劳王队正了。”肖宇权道。 王队正点了点头,随即带着手下告辞离去。 肖宇权让人将肖楚抬进房间诊治,而后脸色阴沉沉地道:“杭越呢?为何还不见他前来?” 之前那名打手缩着脖子,哆哆嗦嗦地道:“回老爷,杭越昨日带着几名兄弟前去刺杀林渊,直到今日都未曾回转。我怀疑,他们已经遭逢了不测。” “什么?他们去刺杀林渊?这是怎么回事?”肖宇权喝问道。 “老爷恕罪,这都是大公子的意思!是大公子昨日命令杭越暗中刺杀林渊的,与我等无关啊!”那人连连道。 而就在这时,一名仆人匆匆自院外冲了进来。 “老爷,出事了!”那仆人边跑边道。 “又发生何事了?”肖宇权冷声道。 “老爷,有人找到了昨日随杭越外出的几人尸体!如今官府也已知晓,正派人将尸体运回衙门呢!”那仆人气喘吁吁地道。 “杭越他们死了?”肖宇权吃惊地道。 “没有杭越,他们一行六人,但只发现了四具尸体。不过,据小的估计,杭越恐怕也已遭不测。”那仆人猜测道。 那几名打手闻言,脸色纷纷难看起来。 “老爷,他们定是被林渊给杀了!林渊此人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实则却是一名高手!我等在他面前根本没撑过一个回合,此人着实可怕啊老爷!”那打手惊恐地道。 “一群废物!还有脸说这些?都给我滚!”肖宇权怒声喝道。 几名打手相互看了一眼,连连弯腰后退,离开了当场。 这时,肖何从西跨院跑了进来。 他身上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但脸颊依旧有些浮肿。 “爹,我听人说二弟被人给打成了重伤?”肖何见到肖宇权,忙开口问道。 肖宇权点了点头,语气森然地道:“行凶者正是林渊!” “林渊?又是林渊?”肖何闻言顿时大怒。 “何儿,你可是派人前去刺杀林渊了?”肖宇权皱眉问道。 肖何见肖宇权似乎已知晓此事,便也不再隐瞒,恨恨地道:“林渊这厮胆敢动手打我,我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岂非令人耻笑?昨夜我让杭越等人前去刺杀林渊,想来林渊已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了!” 肖何似乎见到了林渊躺在血泊之中的尸体,眼中尽是兴奋之色。 “糊涂!”肖宇权喝骂道。 “爹,我哪里糊涂了?他林渊都欺负到咱肖家头上了,难道还要我忍气吞声不成?再者说了,区区一条人命,又算得了甚么?何况杭越行事谨慎,即便是被官府发现,他们也没证据证明这是咱们所为。”肖何得意洋洋地道。 肖宇权脸色阴沉,冷冷地道:“那你可知,林渊并没有死。反而是你派去杀他之人,全部死于非命?” 肖何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爹,您说的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林渊手无缚鸡之力,如何会是杭越等人对手?” “林渊若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岂能将你二弟打至重伤昏迷?”肖宇权脸色颇为难看,他气恼地道:“我教过你们多少次,做事之前一定要将对方底细查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你在对林渊一无所知的情况之下,就冒然命人杀他,可知此番会给我们带来何等后果?” 肖宇权劈头盖脸的对着肖何就骂了一顿。 肖何哪里敢还口,只得悻悻地应承。 “爹,咱们肖家在扬州也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岂能令人骑在咱们头上?何况,林渊的底细,孩儿早已查的一清二楚。他虽是林望之子,但却被赶出了林家,如今经营一个小小的当铺。此人平日里喜欢吟诗弄月,根本不会武功,如何会是杭越等人之对手?”肖何不解地道。 “林渊之事,我自有处置。如今,因林渊之事,官府已经开始对我们有所注意,以后行事不可再如此鲁莽!”肖宇权瞪了肖何一眼道。 肖何摸了摸鼻梁,道:“爹,区区一个刺史,您为何如此担心?难道,他还有胆量对付咱们不成?” “曾英乃狄仁杰学生,为人最是固执。我虽不怕他,但也不想被他给缠上,否则会很麻烦。”肖宇权沉声道。 第0131章 杀人灭口 “爹,您打算如何对付林渊?”肖何问道。 肖宇权踱步沉思了片刻,道:“杭越等人刺杀林渊未果,反而被林渊所杀,我倒要看看林渊究竟有何能耐。今天夜里,便是他林渊死期!” 肖何眼睛顿时一亮,他摩拳擦掌,兴奋地道:“爹,让我来动手吧!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你先去照顾楚儿,到时爹自会让你一舒胸中恶气!”肖宇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肖何点了点头,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道:“爹,咱们对付林渊,林家会不会与咱们为敌?” “区区林家,有何惧哉?他们若想替林渊出头,那就连他们一并除去便是!”肖宇权冷冷地道。 肖何拳头捏的劈啪作响,森森地道:“爹说的极是,也该让他们见识一番咱们肖家的厉害了!” “何儿,那件事办的如何?如今官府已然注意到咱们,拿件事千万要在暗中进行,不能让官府抓到把柄!”肖宇权忽然想起一件事,出言提醒道。 “爹尽管放心,此事我已办妥,绝不会出现任何纰漏。”肖何道。 肖宇权点了点头,随即父子二人便凑到一起密谋起来。 却说林渊身在大牢之中,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牢狱之灾。 毕竟,肖楚并没有被他给打死。 何况曾英与他达成了协议,两人要共同对付肖宇权,他相信曾英会将他放出去。 大牢之中,林渊头枕双手,悠哉悠哉的晃着二郎腿。 时至深夜,林渊刚想入睡,却走来几名扬州守军。 为首者,正是抓他的那名王队正。 那队正看了一眼林渊,随即命人打开牢房,沉声道:“带走!” “敢问军爷,可是使君要问话于我?”林渊问道。 “废话少说,快走!”那队正懒得理会林渊。 余下几名守军,立即将林渊给捆了起来,随后带出了牢房。 出了牢房之后,林渊便被蒙上了双眼,押上一辆马车。 马车在扬州城内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最后停了下来。 林渊心中暗叫不妙。 牢房距离扬州府衙相隔不过一条街道,不至于如此之远。 何况,曾英若是审他,也没必要将他捆绑,并且蒙住双眼。 林渊被带进一间房屋之内,其余之人便悄然无声地离开。 “娘的,看来这个队正有问题。他将我带至此处,一定没安好心!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林渊在心中骂了一阵之后,随即让系统精灵小兮将周围场景于系统之中显示出来。 大富翁系统与现实可以进行交互,其地图也是与现实有关。 他虽被蒙住双眼,但在系统精灵的帮助之下,周围场景依旧清晰可见。 而就在这时,七八名身穿黑衣劲装的男子走了进来。 紧随着黑衣男子而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肖何。 见到林渊被捆,双眼也被蒙住,肖何嘴角扬起一丝残酷的冷笑。 他刚想开口说话,林渊却忽然道:“我当是谁将我禁于此处,原来是肖大公子。怎么,肖大公子可是皮又痒了?” 肖何似是没想到林渊居然能够猜出他之身份,顿时大吃一惊。 “你知道是我?”肖何皱眉道。 林渊哼了一声,淡淡地道:“我林渊与人无怨无仇,唯一结怨之人便是你肖家。在这扬州城,能够收买守军之人,除了肖家,还能有谁?” 肖何见他已猜出自己身份,索性也不再隐瞒,直接命人将林渊的眼罩给摘了去。 “小子,既然你已猜出我之身份,就该知晓你将会是何等下场!你殴打本公子,还将我二弟打至重伤,今天本公子就要你的命!”肖何恨恨地道。 “就凭你们这几个臭鸡蛋也想要我林渊的性命,未免太儿戏了吧?肖公子!”林渊神色如常地道。 “小子,你很有胆色!就不怕我杀了你?”肖何怒道。 林渊懒散地道:“要杀就杀,哪那么多废话?我就这里,来杀我啊!” “你……小子,本公子是不会让你死的很痛快的!本公子要一点点的折磨你,将你折磨致死!”肖何森森地道。 “是是是,我好怕怕啊!”林渊翻了个白眼,淡淡地道:“废话少说,你到底杀不杀?你不动手,我可就动手了。” “臭小子,你如今已是砧板上的鱼肉,还敢如此大言不惭?”肖何横眉冷眼地道。 林渊切了一声,道:“究竟谁是砧板上的鱼肉,现在下定论恐怕还为时过早吧?” 肖何冷冷地道:“你还妄想有人来救你不成?我劝你就不要做梦了!此处地处偏僻,鲜有人至,即便是杀了你,也不会很快被人发现,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来啊,来啊!既然如此,那就废话少说,互相伤害啊!”林渊剑眉一挑。 肖何见他临危不惧,反而大叫大嚷的让他下手,心中突然泛起了嘀咕。 从林渊敢于殴打他开始,一直到与肖宇权对簿公堂,以及将肖楚打至重伤。 似乎都说明了林渊不是个轻易应付之人。 更何况,连杭越这等杀人不眨眼的凶徒,都死在了林渊的手中。 “林渊故意示弱,莫非有阴谋不成?”肖何心中忽然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想了想之后,肖何盯着林渊,语气森然地道:“小子,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本公子这就让你尝尝厉害!” “给我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随着肖何一声令下,那几名黑衣劲装之人立即朝着林渊走去。 可没走几步,几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而下一瞬间,几人竟然走到了肖何跟前。 他们各个表情冷漠,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肖何。 肖何见状,眉头顿时一跳,指着林渊喝道:“本公子让你们去打他!往死里打!” 谁知几人点了点头之后,竟直接对着肖何打去。 砰的一拳,肖何鼻梁骨直接被打裂。 肖何发出嗷的一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又是一阵拳脚落了下来。 肖何直接被打懵了,抱着脑袋在地上嗷嗷大叫。 第0132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那几人却根本不理会,对着肖何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而林渊,则找了个破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乐呵呵地看戏。 没错,这一切都是林渊在暗中搞鬼。 在肖何对他露出杀意,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之时,林渊便于暗中作了手脚。 系统之中有一种卡牌,名为‘蛊惑卡’。 蛊惑卡:可于一定时间内蛊惑人心。 这本是交易之中,用以控人心智的一种卡牌。 不过,这种卡牌价格也不便宜,每一张卡牌都要4oo金币。 为了能够逃脱此劫,林渊一口气便买了八张,对着几人全用了过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肖何如何对付他的,他便如何还回去。 林渊觉得,这样做人才快意恩仇。 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等骗人的鬼话,还是见鬼去吧! 算起来,这已经是肖何第二次想要他性命了。 林渊没想过要肖何性命,可肖何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他性命。 这让林渊心中很是恼火。 常言道,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林渊。 坐在凳子上,林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人对着肖何拳打脚踢。 老好人?谁爱做谁做,反正他林渊不做。 这几名打手,皆是肖何所挑出的精英打手。 被林渊控制了心智之后,下手更是没轻没重。 噼里啪啦一阵猛揍,肖何没撑住几个回合便被打昏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房门猛然被人踹开。 却是曾英带着成步堂等一众衙役冲了进来。 曾英见到几名黑衣人正围着肖何拳打脚踢,忙令人上去将几人拉开。 成步堂走了过去,伸手探了下肖何的鼻息,忙道:“使君,此人重伤昏迷,恐有性命之忧!” 曾英皱眉道:“立即将他带至医馆治疗,同时通知其家人!” 成步堂点了点头,忙让两名衙役将奄奄一息的肖何给抬了出去。 而这时,几名黑衣打手已然清醒了过来。 他们愣愣地看着被抬出去的肖何,纷纷吓得脸色苍白,瘫倒在地。 “林渊?你没事吧?”曾英走了过去问道。 林渊撇着嘴,眼中吧嗒吧嗒的流着眼泪,激动无比地哽咽道:“使君啊,您要是再晚来半步,见到的可能就是我的尸体了。” 曾英皱了皱眉,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渊哽咽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从大牢之中被人给带至此处,而后肖何想要将我杀死,谁知他这些手下竟犯了羊癫疯,居然去将肖何暴揍了一顿。这些人出手凶狠,且不留余地,若是使君晚来半步,只怕我林渊就要魂丧于此了。” 曾英惊讶地扫了一眼几名黑衣打手,难以置信地道:“他们既是肖何手下,为何会动手打他?” “这个我也不知,可能是肖何没有给够他们卖命钱吧。”林渊一脸无辜的猜测道。 曾英走到几人跟前,冷冷地道:“你们好大胆子,竟敢害人性命?都给本官都走,抓入大牢,严加看管!” 众衙役领命之后,立即将几人给锁了起来。 “使君,这深更半夜的,您如何会来这里?”林渊边挣脱捆在身上的绳索,边问道。 曾英皱眉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睡梦之中,忽然梦到了观音菩萨。菩萨说你会有性命之忧,并告知我地址,让我前来救你。我醒来之后,觉得此梦太过真实,担心你真的遇到意外,便立即带人前来。没想到,你真的被人困于此处!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不成?” 林渊听完之后,心中窃喜。 他不过是让系统精灵小兮告诉曾英自己有难,没想到小兮竟然变化成了观音菩萨。 看来这系统精灵忽悠人的能耐,当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不过,也幸亏曾英来的巧。 而那些衙役也亲眼见到肖何被几名黑衣打手殴打,林渊自始至终被捆住双手。 由此,肖何之死活便与林渊无关。 他忽然很想知道,肖宇权在得知肖何被自己手下打至半死之时,究竟会是何表情? 究竟是像吃了绿头苍蝇一般呢,还是气的吹胡子瞪眼呢? “林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被人从牢中带至此处?”曾英不解。 林渊将事情经过对他说了一遍。 当然,着重描述了肖楚是如何调戏徐初雪以及莲儿之事。 听完之后,曾英脸色阴沉地道:“这等登徒浪子,即便你不动手,本官也不会轻饶于他。之后又生了何事?” 林渊接着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林渊看着曾英,小声道:“使君,恕在下直言,若想对付肖家,使君还需注意身边之人。” “你是说,扬州官场有人被肖宇权所收买?”曾英不是傻子,从林渊描述看来,那名王队正就已经被肖宇权收买。 不然,他又哪里来的胆量,敢做此事? 林渊点了点头,他压低声音道:“据我所知,扬州官场十有八九的官员,都为肖宇权所收买。若想对付肖宇权,这点不可不防。” 曾英眉头紧皱,他盯着林渊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信口雌黄。” “我并没有信口雌黄,使君可还记得罗老三?”林渊问道。 “罗老三?就是那个以鱼目混珠,骗取朱陶钱财之人?”曾英问道。 林渊点头:“正是此人。此人虽品性有损,但他却是亲眼见到扬州官场众官员,与肖宇权彻夜宴饮。” 曾英闻言,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踱步沉思了起来。 此事非同小可。 如若真如林渊所说,扬州官场将会掀起一场风暴。 扬州大小官员数十人,他们维持着扬州地区的稳定。 可以说是牵一而动全身。 即便他身为刺史,也不能将扬州大小官员,全部革职查办。 即使他有此能力,也不敢轻易动他们。 毕竟,扬州还要靠他们维系。 “使君,肖宇权与扬州官员相互结交,其目的便是以此来挟制刺史,使刺史投鼠忌器,不敢轻易针对于他。”林渊沉声道。 曾英揉了揉眉心。 林渊所说,他并非没有想到。 肖宇权为了巩固自己在扬州的势力,可谓是煞费苦心。 不仅控制了扬州城七成的水磨坊,还控制了扬州城绝大多数的官员。 第0133章 敲山震虎 这些官员皆有把柄落于其手,定会暗中帮助肖宇权。 如此一来,想要对付肖宇权就变得困难许多。 但凡曾英有所行动,便会有人向肖宇权通风报信,这还如何对付肖宇权? 似这等双重保险,任谁也不敢轻易动他肖宇权。 毕竟,扬州乃是大周为数不多的富饶之地,若是发生了乱子,朝廷定会追究此事。 见曾英沉吟不语,林渊想了想之后,道:“使君可还想对付肖宇权?” “肖家作为扬州一霸,本官自是要将其除去。不过,也正如你所说,扬州官员已为其所控,若想将肖家除去,就必须给其致命一击。”曾英沉声道。 林渊点了点头:“有使君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你担心本官因顾虑太多,而不敢动他?”曾英问道。 林渊笑了笑:“使君身为刺史,所做之决定皆要顾及大局,有所顾忌也是在所难免。但只要使君除去肖家之心坚决,林某必然全力相助!” 曾英点了点头:“此番对付肖家,怕是要全部着力于你了。” 林渊知道曾英言下之意是说,在对付肖宇权这件事上,他曾英所能做的并不是很多。 毕竟,他身边有着太多肖宇权的耳目。 对付肖宇权,就只能看林渊自己了。 “林渊了解。不过,我想让使君帮我一件事。” “何事?” “将罗老三放出,并对东方湮发出海捕文书进行通缉。”林渊说道。 “为何要对东方湮发布通缉?”曾英不解地道。 “此事我自有主张,还望使君相助才是。”林渊说道。 曾英点头:“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再多问。东方湮之前因盗掘古墓而被列入追捕名单,但此罪尚未达到海捕文书之准绳,又以何罪名通缉?” “杀人。”林渊顿了顿之后,道:“使君可以杀害庞元之罪名,通缉东方湮。” “庞元?难道他已经死了不成?”曾英吃惊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庞元确实已死,不过不是死于他杀,而是自杀。” “究竟是怎么回事?”曾英问道。 “庞元之死,日后我会向使君言明。还望使君以在下所说之计进行。”林渊抱拳道。 曾英想了想,觉得自己既然将对付肖家之事交给了林渊,就该对其报以信任。 “你之所求,本官会尽量满足。你可还有其他要求?” “在我未有把握之前,使君切不可透露出要对付他之意图。对于调查,也只能令亲信暗中进行,以免打草惊蛇。”林渊沉吟道。 曾英点头:“此事本官心中有数。” “不过,使君也不能视而不见。使君可利用今晚之事,光明正大的对肖家进行调查,给他来个‘敲山震虎’!”林渊眯着眼睛道。 曾英看了他一眼,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道:“你小子年纪轻轻,这心思倒是不少。这招‘敲山震虎’用的好了,可会有意想不到之收获,即便用的不好,也能够对肖宇权带来些许威慑。妙,妙,妙!” 林渊笑了笑:“使君谬赞了,常言道,对付非常之人,当用非常之手段。在使君面前,我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实在不值一提。” “咦,这常言是何人所说?为何我从未听说过?”曾英奇道。 “哦,这是伟大的先知沃兹基说的。”林渊憋着笑,一脸认真地道。 “什么鸡?”曾英没听清楚他之所说,疑惑地问道。 林渊嘿嘿笑了笑,道:“反正是个很伟大的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和。总之,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 “世上竟还有这等神人?”曾英惊叹道。 林渊极其不要脸的自夸了一番,但可惜这其中之梗曾英却并不能领悟,他颇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使君就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总之一句话,惹上我林渊,他肖宇权的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曾英不知林渊为何如此自信,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放眼扬州,敢与肖宇权作对之人,且有能力将肖宇权除去之人,非林渊莫属。 两人回到府衙,便连夜升堂开审。 府衙内外虽无围观之人,但却是戒备森严。 公堂之上,烛火摇曳。 曾英一袭官服,正襟危坐于暖阁之中。 堂下林渊束手而立。 “禀报使君,广陵县开国男肖宇权带到!”一名衙役匆匆进入公堂禀报道。 “带他进来!”曾英沉声道。 片刻过后,肖宇权匆匆走了进来。 “曾刺史,不知我儿现在何处?”肖宇权进入公堂,便急匆匆地问道。 “肖何深受重伤,现正在接受医治。肖国男不必太过担心。”曾英道。 肖宇权脸色阴沉,双拳捏的劈啪作响,森森地道:“是谁打伤了我儿?” 他眼光扫到林渊身上,见林渊身上并无伤痕,顿时怒道:“是不是你打伤了我儿?” 林渊切了一声,却是懒得理他。 曾英道:“肖国男莫要误会,打伤肖何之人并非林渊,林渊只是受害之人,真正打伤肖何之人,乃是跟在肖何身边的几名打手。” “什么?是他们干的好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肖宇权怒道。 “怎么回事?还不是你家宝贝儿子干的好事。他想杀我,没想到你手下之人临阵倒戈,反倒将他痛打了一顿,这就叫做恶有恶报啊!”林渊双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地道。 “胡说八道!我儿岂会杀你?你莫要血口喷人!”肖宇权眉头不由自主的一紧,冷冷地喝道。 “我是否血口喷人,使君自有定夺。”林渊同样冷声回应道。 曾英眉头微皱,盯着肖宇权,沉声道:“林渊所说不错,肖何确实是想要林渊性命,这点本官可以为证。本官在赶到之时,围殴肖何之人正是他之手下,而林渊则被五花大绑。” “即便如此,也不能就此证明我儿想要杀他吧?”肖宇权知道兹事体大,打算抵死不认。 曾英看了他一眼,随即拍了下惊堂木。 “来人,将他们带上来!” 很快,几名黑衣打手被带了上来。 几人跪倒在公堂之上,见到肖宇权也在,顿时变得战战兢兢。 第0134章 为恶者,天必罚之 “本官问你们,你们深夜将林渊带至僻静之处,究竟意欲何为?又为何殴打肖何?”曾英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那几人额头冷汗涔涔,不时偷瞄着脸色阴沉冰冷的肖宇权,有些惶然失措。 肖宇权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瞥着几人。 他相信只要自己站在这里,他们就断然不敢指认肖何。 然而,他却不知,几人之所以没有指认肖何,是因为他们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殴打肖何与刺杀林渊,这两条罪名,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殴打肖何,肖宇权最多是教训他们一番,将他们赶出肖家罢了。 但刺杀林渊,这可是要犯人命官司的,他们只是一些打手,平日里狐假虎威吓唬平头老百姓还行,可却没人愿意惹上官司。 肖宇权嘴角上扬,扬起一丝得意的冷笑。 “本官问你们话,为何不答?”曾英见状,脸色顿时大怒。 几人颤兢兢地跪地磕头,却仍无一人开口。 而就在这时,捕头成步堂匆匆冲了进来。 “使君,肖何死了!” “什么?何儿他……不可能!这不可能!”肖宇权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惊叫起来。 他一把抓住成步堂的肩膀,厉声道:“何儿在哪?快带我去!” “就在对面医馆之中……。”成步堂道。 “何儿,你等着爹,爹来了!”没等成步堂说完,肖宇权便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随即冲出了公堂。 林渊和曾英对视了一眼,两人也忙走了出去。 来到医馆,却看到肖何躺在床上,果然没有了呼吸。 肖宇权见状,顿时好似一头怒狮般发出阵阵怒吼。 “何儿!你死的好惨!爹要替你报仇,报仇!” 肖宇权双目圆睁,他怒吼了一阵子,突然指着林渊道:“一定是你杀了我儿,还我儿命来!” 说完,肖宇权右手成爪,对着林渊脖子便抓了过去。 成步堂见状,立即迎了上去,挡住了肖宇权的攻势。 两人随即在屋内动起手来。 林渊没想到肖宇权居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与成步堂瞬间拆了十余招,却不落下风。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肖何他自己找死,与我何干?肖宇权,要说起来,其实是你害了肖何!若非你故意纵然于他,让他前来取我性命,他又何至于此?”林渊冷冷地道。 “你放肆!老夫身为开国县男,向来教子有方,何儿更是为人和善,又岂会杀你?分明是你害了何儿,我要杀了你,给何儿报仇!”肖宇权边与成步堂过招,边怒吼连连。 “教子有方?为人和善?此等大话说出来,你都不觉得脸红吗?阁下之脸皮只怕比这扬州城的城墙还要厚上三分,对于这点,我林某不得不甘拜下风啊!”林渊出言讥讽道。 “臭小子,任你说破天去,也要为我儿偿命!”肖宇权恨不得直接将林渊掐死,但成步堂却又紧紧的牵制于他,令他无暇分身。 而就在这时,在外守护之衙役纷纷冲了进来。 “肖国男,你若再不住手,本官可就不客气了!”曾英冷冷地道。 那些衙役纷纷抽出戒刀,迅速将肖宇权给围了起来。 肖宇权心知自己根本不是一众衙役之对手,便不再动手。 “曾刺史,我儿无故惨死,你定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休怪我将此事告上朝廷!”肖宇权怒气森森地道。 曾英眉头微皱,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道:“肖县男承受丧子之痛,本官可以理解。你放心,本官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在此之前尚有一件疑团未解。还请肖县男随本官前去解决此事,本官自会查出真相,严惩凶手!” 肖宇权恨恨地瞪了一眼林渊,咬牙切齿地道:“好,我倒要看看曾刺史如何还我儿清白!” 再次回到公堂,几名黑衣打手依旧跪在其中。 曾英并没有去到暖阁,而是直接走到几人跟前,沉声道:“肖县男,这几人便是杀害肖何之凶手,本官早已将他们捉拿归案,肖县男认为该如何处置?” 肖宇权咬牙切齿地看着几人,恨恨地道:“自古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们打死了我儿,我自要让他们偿命!” 几人闻言,顿时惊惧不已。 “县男,我等也不知发生何事,肖公子之死与我等无关啊!” “与你等无关?这话你们去向何儿说去吧!”肖宇权神情悲伤,怒声喝道。 几人吓的面无血色,不停地磕头求饶:“县男,我等真的不知发生何事。起初,我等只是奉公子之命去取林渊性命,可谁知刚走到林渊身前之时,竟忽然失去了意识。接下来发生何事,我等并不知晓,如今细细想来,定是有人对我等使用了邪术,控制了我等心智!县男饶命,县男饶命啊!” 这几人听到肖宇权要杀了他们给肖何偿命,哪里还敢再有所隐瞒,为求活命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 “放肆!你们杀了何儿,如今竟还诋毁于他?老夫宰了你们!” 骂完之后,肖宇权抬脚便对着其中一人狠狠地踹了过去。 肖宇权有意要杀人灭口,同时也为了告诫其余之人,是以脚上力度很大。 这一脚下去,直接便将那人给踹的吐血倒地,虽未致死,但却已重伤昏迷。 “肖宇权,你好大胆子,竟然在使君面前动手,你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想要杀人灭口不成?”林渊见状,厉声喝道。 “他们打死了我儿,还出言污蔑,我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肖宇权恨恨地道。 曾英眉头紧皱,冷冷地道:“肖县男,你承受丧子之痛,心中愤怒,本官可以理解。但他们既是杀人凶犯,就该交由本官处置。肖国男如此越俎代庖,打伤了凶犯,本官也不好向刑部交代。” 肖宇权愤怒地瞪了瞪几人,神色哀伤地道:“老夫也是一时心急,并非有意为之。老夫万不敢越俎代庖,做出僭越之举。” 曾英这才点了点头:“肖国男放心,本官说过会还你一个公道,就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行凶之人。” 顿了顿之后,曾英看向几人,沉声道:“你们方才说,你们本是奉了肖何之命取林渊性命?” 第0135章 临阵倒戈 几人虽被肖宇权威势所吓,但这杀人罪名却是实实在在。 如今,他们只求能够活命,哪里还去理会肖宇权? 何况,肖宇权为人阴险凶狠。 即便官府不杀他们,肖宇权也绝不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与其如此,倒不如来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还能得到官府之宽宥。 “回使君话,我等被肖何带至那偏僻之处,便是为了取林渊性命,而这些全是肖何所指使!” 肖宇权闻言,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 “放肆!你若再敢诋毁何儿,老夫现在就宰了你!” “肖国男暂息雷霆之怒,究竟如何,本官自有定夺。”曾英语气淡然,但却包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严厉。 肖宇权见状,只得恨恨地甩了下衣袖,又坐回了椅子。 “本官再问你们,肖何因何要取林渊性命?” “据说是为了报仇……。”有人小声道。 曾英点了点头,而肖宇权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许多。 其实,事到如此已经很是清楚明了。 “肖国男,令郎心怀不轨,妄图害人性命,此事你怎么看?”曾英盯着肖宇权问道。 肖宇权脸色难看,怒道:“使君,如今死的人是我肖某之子!使君不为我儿讨回公道,反而执着于此细枝末节,却是何故?” 林渊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听肖国男此说,你儿肖何的性命是命,莫非我林渊的性命就不是命吗?今日若非他们良心发现,临阵倒戈,只怕如今死的人就是我林渊了吧?” “你……!血口喷人!”肖宇权咬牙切齿地骂道。 “我血口喷人?我被关进大牢,深更半夜却被人蒙面带至僻静之处,而我刚被带进去不久,肖何便带人赶到,你可别说他是半夜闲的无聊,出来遛弯,恰好遇到我被关进屋子里的啊!”林渊冷笑道。 “好,即便是我儿想杀你。可那也只是一种想法,并未对你实施!何况,你曾毒打过他,他寻你报仇也是情理之中,愤怒之言,又岂可当真?”肖宇权道。 “听你这话,要等他真正实施了想法,将我杀死之后,才可以报官了?那时我都成鬼了,找阎王爷报案吗?”林渊同样怒视道。 曾英看了看争锋相对的两人,随即咳嗽了几下,道:“你们都不要吵了,本官心中已有决断。肖何虽杀人未遂,但却有杀人动机。对于此事,不知肖县男是否知晓?” 肖宇权见已无法掩饰企图除去林渊之事,便道:“何儿向来倔强,受不得任何委屈,他之前被林渊羞辱,想必定是恼羞成怒才私下前去寻仇,想要给他一个教训。但此事,老夫着实不知。” “哦?如此说来,肖国男当真与此事无关了?”曾英问道。 “这是自然!我肖宇权向来规矩,又岂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肖宇权正色道。 曾英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肖宇权,沉吟道:“肖何究竟因何而要杀林渊,本官自会调查。既然此事与肖国男无关,那肖国男可以带着肖何尸体离开了。不过,肖国男放心,本官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几名黑衣打手听闻此言,纷纷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肖宇权恨恨地瞪了一眼几名打手,又怨毒地望了一眼林渊,随即便要告辞离去。 “且慢,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询问一下肖国男。”林渊忽然道。 “你又有何事?”肖宇权恨恨地道。 “肖国男说不知肖何想要杀我之事,但我有一事不明,希望肖国男能够解释一二。”林渊淡淡地道。 “有话就说,老夫没功夫与你废话!”肖宇权眼神冰冷地道。 “肖楚当街羞辱民女,被我撞见之后,却又想出手伤我。此事,我并不与他计较。但之后,我被扬州守军队正带至大牢,直到子时左右,又被他蒙住双眼,带至案发现场。” 肖宇权眉头紧皱,盯着林渊打断他的话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王队正分明收到了贿赂,不然岂敢冒险将我从大牢之中提出?而那行贿之人,究竟是肖何,还是另有其人,这可就不好说了。”林渊轻描淡写地道。 “你这话是何意?”肖宇权听出林渊话中有话,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依肖何这等莽撞性格,想要拉拢守军队正,想必并非易事吧?”林渊斜昵了他一眼道。 “听你这话中之意,莫非是在说老夫行贿于王队正了?”肖宇权喝道。 “这点我可没说,其实若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行贿王队正,又有何难呢?只要找到他问上一问便一切都清楚了,不是吗?”林渊淡淡地道。 肖宇权死死地盯着他,眼中跳动着疯狂的怒火,森森地道:“好!老夫就随你一同前去见他,让他还老夫一个清白!” 曾英看了一眼林渊,想起之前与林渊所议定的‘敲山震虎’之策,便点了点头。 “本官随你们一同前往,定要将此事查个一清二楚!扬州官府若有人收受贿赂,本官定不轻饶!” 肖宇权让人将肖何尸体运回肖家,而后便跟着曾英等人离开了府衙。 那王队正家宅距离府衙较远,众人行至半路之时,忽然遇到几名巡逻士兵围着河道指指点点。 见到衙门马车前来,其中一名士兵忙迎上前来。 “此处发生何事,尔等为何拦住本官去路?”曾英掀起窗帘问道。 “启禀使君,我等巡逻至此,忽见河道之中似有异物,是以前来禀报使君。”那士兵道。 “区区异物,捞出便是,何须禀报?”曾英皱眉道。 那士兵犹豫地道:“回使君,那异物看起来似乎是一具尸体……。” 听闻河道之中发现疑似尸体,曾英立即从马车之中跳了出来。 曾英是个很负责任之人,对于扬州城发生的任何事,他都不会置之不理。 更何况,此番还遇到了尸体。 曾英下了车,众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林渊与肖宇权两人也来到了曾英身边。 第0136章 醉酒而亡? “使君,发生何事了?”林渊问道。 曾英用下巴指了指河边,道:“河中发现疑似尸体,本官打算去看上一看。” 说着,曾英便带着两人去到了河边。 扬州毕竟是大周繁华之处,虽值深夜,但街道两侧的灯笼依旧亮着。 虽说并不清晰,但也勉强能够看到,河道之中确实漂浮着一个物体。 那物体看起来,的确有几分与尸体相似。 “你们几个去将那异物捞出来。”曾英吩咐道。 几名巡逻士兵领命之后,随即跳入水中,朝着异物游了过去。 “使君,真的是具尸体!”水中士兵大叫道。 曾英眉头顿时一紧,忙让他们将尸体捞上来。 尸体捞上来之后,林渊凑了过去看了看,顿时大吃一惊。 “王队正?怎么会是他?” 此人不仅林渊认识,在场之人皆都认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将林渊抓进大牢的那名对正! 林渊记得,他被带到那僻静之处以后,就再没见过王队正。 可这才过了不过一个时辰,这王队正竟然丧命于河流之中。 “怎么回事?他如何会死?”曾英也颇为吃惊。 所有人都一脸惊诧。 “卑职等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卑职等已经一个时辰没有见到王队正了。”几名巡逻士兵茫然地道。 林渊眉头微皱,他细细打量了一番王队正尸体。 王队正身穿盔甲,似乎正在巡逻之时落入河中而亡。 曾英也想到了这点,便向几名士兵问道:“你们可知他水性如何?” “回使君,王队正自幼生长于运河边,熟谙水性。”其中一名士兵道。 “奇怪,既然他熟谙水性,又如何会被淹死?”曾英捋着胡须皱眉道。 林渊蹲在尸体旁边闻了闻,沉声道:“使君,有酒味。” 曾英凑近尸体仔细闻了闻,点头道:“确实有酒味,想必他是醉酒之后落水而亡了。” 林渊低头思忖,并没有说话。 他看了看周围,随即向巡逻士兵问道:“王队正酒量如何?” “王队正向来嗜酒,酒量也甚好,这高粱酒少说喝个五六坛才会醉。”巡逻士兵道。 林渊哦了一声,随即低头沉思了起来。 “使君,老夫本想前来让他证明老夫清白,如今王队正已死,老夫也就没必要在此逗留,就此告辞。”肖宇权道。 曾英点了点头:“肖国男慢走。” 肖宇权拱手告辞,临走之时,扫了一眼林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林渊,你在想什么?”曾英见林渊低头沉思,便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林渊道。 “有何奇怪之处?”曾英不解地问道。 林渊皱眉道:“我们刚要前来找王队正对质,王队正却死于非命,这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曾英叹了口气,道:“本官知晓你话中之意,不过,此人死于醉酒落水,乃是确凿之事,这又如何解释?或许,这真的只是一次巧合吧。” “巧合吗?”林渊自言自语地道。 曾英拍了拍手,命人将王队正尸体抬走,随后对林渊道:“王队正虽已身亡,但也起到了‘敲山震虎’之作用。何况,肖何身亡,已然使肖宇权阵脚大乱。不过,你可要千万当心,肖何虽非死于你手,但肖宇权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 林渊不以为然地道:“多谢使君提醒,肖宇权想杀我,还没那么容易。” “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去吧。”曾英点了点头道。 林渊抱拳行礼,随后便告辞离去。 回到当铺之时,天际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 林渊躺在床上,眉头紧皱,却并未入睡。 王队正之死太过巧合,而且死的也太过离谱。 此人熟谙水性,且酒量也很是不错,似这等酒鬼,又岂会因醉酒而落水而亡? 王队正将他从大牢带至那偏僻之处,乃是子夜时分。 而后,便再未见过他。 直到王队正溺水身亡,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之间,王队正究竟遇到了何事? 尽管,他心中已有猜测,这王队正只怕是被人灭口。 但出手行凶之人又会是谁? 若是肖宇权,那此人心思未免太过深沉了一些。 试想凶手真是肖宇权的话,那么就说明他早就猜到林渊会提出找王队正对质,这才提前杀了肖宇权灭口。 林渊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坐起身来,细细盘算了起来。 曾英让人去找肖宇权前来官府,是在子时三刻。 肖宇权来到官府之时,丑时更声刚好响起。 而肖家距离府衙,少说也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肖宇权又如何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赶到府衙? 这就说明了一件事,肖宇权根本就没有在肖家!而是被前去寻他的衙役于半路上所碰到。 林渊将整件事情重组了一下,整个事情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肖宇权贿赂王队正,让王队正将他带至僻静之处,好给他一个教训。 但出手之人却是肖何,而他肖宇权则躲至暗中。 直到官府之人突然闯入,令他猝不及防。 为防止事情败露,便暗中除去了王队正。 如若这个猜测不错的话,肖何被殴打之时,肖宇权很有可能就在暗中观看。 只是官府随后而来,让他无法前去施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肖何被他几名手下拳打脚踢。 “娘的,这老家伙还真够狠的!为了不暴露自己,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殴打而无动于衷。还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啊!”林渊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不过,也正因如此,让他对肖宇权刮目相看。 肖宇权能够有今日之势力,绝非偶然。 此人不仅心狠手辣,且城府极深。 在自己儿子被人拳打脚踢之时,还能镇定的想到之后官府可能会查到王队正身上,从而不露痕迹的杀人灭口。 仅凭这一点,扬州城就鲜有对手。 “看来,系统将他设定为4星难度,还是很有道理的嘛!”林渊嘀咕道。 从得知自己这一关的对手是肖宇权以来,林渊一直在暗中做着准备,并没有向对付岳山那般冒然开局。 第0137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毕竟,肖宇权无论家世还是财力,都要远超岳山。 他虽有系统傍身,但说白了主要还是靠那些有着神奇功能的卡牌。 不过卡牌是需要系统金币才能购买。 而系统金币的获得方法,就目前而言,除了系统随机任务之外,便只有以珍奇古玩进行兑换。 何况,系统对珍奇古玩有着极其严格的要求,并非是什么破罐子破碗皆能进行兑换。 上次逛黑市之时,从徐凌手中获得了一些珍奇古玩,兑换了一万两千点系统金币。 这几次对付肖家打手,已经花掉了两千,还剩余一万系统金币。 但这一万系统金币,用来对付肖宇权也并非易事。 肖家家产约有五万两银子,而他林渊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千两银子。 虽说上次赢了岳山,但系统收回了一半,落在他手中的也只不过几千两。 但这几千两银子,林渊所能用的不过只有二千两。 老实说,林渊并没有把握能赢过肖宇权。 毕竟肖家家大业大,若没有系统在背后撑腰,便是有十个他,也不是肖家对手。 不过,林渊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从眼前所发生之事来看,林渊与肖家已经彻底成为了死对头。 肖宇权因肖何之死,定会迁怒于他。 但这也正是对付肖家的绝佳时机。 虽说有些不太光明正大,但是对付肖宇权这种人,就要用非常之手段。 更何况,肖何分明是死有余辜,与他又有何关系? 林渊这样胡思乱想着,很快便陷入了熟睡之中。 直至午时,林渊才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林渊穿好衣裳,揉了揉眼睛,打开房门,见到朱陶正站在门前。 “林兄,时辰不早了,咱们是否前去与官府交易?”朱陶指了指院内放着的那些木箱。 林渊这才想起,今日要将这些齿刷与‘固齿散’,送至府衙交易。 “朱兄,初雪与莲儿如何了?”林渊问道。 “她们昨日受了些惊吓,如今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林兄不必太过担心。”朱陶摸了摸鼻子,忽然道:“林兄,我听到消息,肖家似乎死了人。莫不是肖楚被咱们给打死了?” 见朱陶神色紧张,林渊笑了笑:“朱兄不必太过担心,肖楚没死,死的是肖何。” 朱陶愣了下,惊讶地道:“林兄,你一直在睡觉,怎知死的人是肖何?” 林渊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道:“昨夜肖何死时,我就在他身边。” 朱陶眼珠子都几乎瞪了出来,他吃惊地道:“林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他,肖何多行不义,最终死在了自己人手中罢了。”林渊轻描淡写地道。 “快说说看,究竟发生了何事?”朱陶突然一脸期待地道。 林渊见拗不过他,只得将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朱陶忽然抚掌而笑。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啊!让他肖家再敢如此嚣张?这次总算是遭报应了!” “哎,朱兄,这死者为大。他都已经死了,咱们也就没必要再说风凉话了。”林渊道。 “林兄,你有所不知,今日我去收集了有关肖家之事,发现这肖家当真是作恶多端!特别是肖宇权的两个儿子,更是嚣张跋扈,恼人至极!他们强抢民女,霸占农田,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家!如今,这肖何暴毙身亡,正是替百姓出了口恶气!”朱陶摩拳擦掌地道。 对于肖家之事,林渊早已查的一清二楚。 据他所知,肖何所做恶事,又何止这些? 林渊就知道,肖何曾经**过一名女子。 那女子不堪其辱,便跳井身亡。 女子家人乃是一家佃户老农,前去找肖家理论,反被乱棍打出。 上告衙门,却始终为人所阻。 老农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竟自气绝身亡。 此事在百姓之中流传甚广,但身为刺史的曾英却并不知晓。 这一来,曾英公务繁忙,少有外出。 二来,扬州官府有半数官员皆与肖家有关,但凡状告肖家之案,都被压下,曾英根本无从知晓。 而似这等被肖何害的家破人亡之事,绝非一例。 也正因如此,在那些手下对肖何拳打脚踢之时,林渊选择冷眼旁观。 从他知道肖何想要杀他之时,他就对肖何不再抱有任何仁慈之心。 何况,他身上还欠着这么多人命。 若是曾英等人来的及时,救了他肖何,那是他肖何命不该绝。 若是时运不济,未能救他,也是他之报应,怨不得别人。 事实上,曾英等人来的很是时候。 在肖何没被打死之前救了他一命,但他终归没能挺过去,也算是老天有眼,替冤死之人讨回了公道。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肖何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怨不得别人。”顿了顿之后,林渊接着道:“朱兄,这与官府交易之事,怕是要全权交付与你了。” “林兄此说,是不与我同去了?”朱陶问道。 林渊点了点头:“我还有些事情待办,这与官府交易之事就托付朱兄了。昨日我以与曾刺史说好,你只要将这些物品送至府衙,府衙自会有人接受。” “那价格方面又该如何去定?”朱陶问道。 林渊眯了下眼睛,淡淡地道:“价格嘛,就按骨刷的价格便是。” 朱陶闻言,眼皮子狠狠地跳了几下。 骨刷的价格是竹刷的十倍啊! 见朱陶有些犹豫,林渊问道:“朱兄可有何疑虑?” “林兄,以骨刷的价格出售竹刷,会不会有些不妥……?”朱陶道。 “有何不妥,官府可有的是钱,不赚白不赚。”林渊轻描淡写地道。 朱陶咧了咧嘴,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其他商家与官府合作,都是将价格尽量压低,以期与官府拉上关系。 他还从未见过,卖给官府的东西又谁敢涨价的。 但林渊不仅涨价,而且还涨了十倍! 这让朱陶心中都不禁泛起了嘀咕。 “林兄,咱们这只是竹刷,材料并不值钱。若是以骨刷的价格卖给官府,若是官府查出其中原委,只怕咱们会吃不了兜着走啊!”朱陶小心翼翼地道。 第0138章 成竹在胸 林渊却依旧不以为然,他笑了笑道:“朱兄,齿刷是由我所制作而成,这价格多少也就由我来定。何况,为了给官府制作这批齿刷,砍伐了不少竹子,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当地生态平衡。官府每月自咱们老百姓身上收税钱,这点银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们是不会在意的,朱兄尽管放心前去便是。” 朱陶心中虽觉不妥,但对林渊却很是信任。 听林渊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 “林兄,若论起奸商之排名,你当第二,就无人敢当第一了啊!”朱陶感慨万千地道。 林渊翻了个白眼,道:“朱兄,我可是堂堂正正做人,规规矩矩经商,如何就成了奸商?” “你还规矩?我记得之前有人说过,与官府做买卖,不能报着赚钱的心思,如此才能拉拢官府。可如今,却以市价十倍的价格卖给官府,这还不是奸商吗?”朱陶一脸鄙夷地道。 林渊正色道:“朱兄此言差异!与官府做买卖,目的便是为了拉拢官府。但也不能因此而血本无归不是?何况,官府乐意当这个冤大头,我若不趁机赚他一笔,如何对得起我这张风靡万千少女的英俊脸庞?” 朱陶嘴角狠狠地动了动,翻着白眼道:“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没关系,我只是自恋一下。”林渊摸着脸颊,嘻嘻笑道。 朱陶顿时一阵无语。 林渊抬头看了看日头,道:“朱兄,时辰也不早了,你尽快带人将这些齿刷送至官府。我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 说完,林渊便离开了当铺。 朱陶挠了挠头,自言自语地道:“以骨刷的价格买了一批竹刷,若是官府之人知道真相,真不知曾刺史会是何表情。” 出去找了些人手之后,朱陶便带着众人,拉着马车往府衙而去。 却说林渊离开当铺之后,独自一人在大街上晃悠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林渊来到告示处。 告示牌上,果然多了一张东方湮的海捕文书。 林渊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便又一路晃到了一家茶馆。 茶馆之中,林渊见到了东方湮。 “公子,您不是说会替我向刺史求情吗?为何如今官府会对我发出海捕文书?”东方湮坐在林渊对面,极其郁闷地道。 林渊端起茶盏,仔细嗅了口茶香,淡淡地道:“此乃我故意为之。” 东方湮闻言,不禁微微一愣。 “公子,这是为何?” “因为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林渊将杯中香茗一饮而尽,转着茶杯道。 “何事?公子但请吩咐!”东方湮微微欠身,神情颇为恭敬。 林渊让他附耳过来,而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东方湮听过之后,不禁低头沉思了起来。 “如何?此事你可敢去做?”林渊问道。 东方湮稍作思忖之后,点头道:“公子开口,属下又岂敢不从?公子放心,此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林渊点了点头:“好,本公子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不过你放心,只要此事你办的妥当,便是一大功臣,官府自会撤除你之海捕文书。” “公子要我何时动身?”东方湮问道。 “尽快。”林渊淡淡地道。 “属下明白。” 林渊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而后便离开了茶馆。 去到酒坊看了下众人进度,林渊便又去找了胡万三。 肉铺之中,林渊和胡万三相对而坐。 “林兄,这两日肖家可有找你麻烦?”胡万三擦了下手问道。 “肖家与我已是势如水火,又岂会轻易放过我?不过此事胡兄倒不必担心,倒是胡兄,不知是否遇到麻烦?”林渊问道。 胡万三摇头:“这倒没有,不过,码头依旧被他肖家所占。若想夺回码头,怕是还需一段时日。” “这个不急,只要肖宇权垮台,此事易耳。”林渊道。 胡万三点了点头:“林兄此来,可是有要事需要胡某去办?” 林渊笑了笑:“胡兄果然心细如发,我此来确实有些事情有劳胡兄。” “林兄有事,但请吩咐便是。”胡万三正色道。 林渊微微点头,随即让胡万三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起来。 “林兄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姓肖的作恶多端,也该是时候让他偿还了!”胡万三恨恨地道。 林渊与胡万三如今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是以胡万三定会全力以赴去对付肖宇权。 何况,林渊手中能用之人并不甚多,也只能依仗胡万三手下势力。 交代完胡万三之后,林渊便又一路晃荡的去了酒坊。 众工匠已经将酿酒所需之物准备停当,并在院内重新打了一口新井。 林渊来到之后,众人纷纷行礼。 见一应之物准备停当,林渊便让众人开始酿酒。 林渊对酿酒之道并不很懂,他只是将配方交给有经验的工匠,而后自己便找了个阴凉之处坐了下去。 酿酒远非一朝一夕所能成之事。 不过,好在距离皇帝寿诞尚有一个月的时间。 林渊其实也没太大把握酿出‘大梦千秋’,他只是想尽力保护曲璎珞。 “也不知璎珞那边进展如何了?用寒井之水便可酿出‘大梦千秋’?我总觉得不太靠谱。”林渊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因这处酒坊刚刚开工,进展并不是很快,林渊逐渐觉得有些百无聊赖。 背靠竹椅,林渊从怀中拿出那本《南山酒经》看了起来。 这酒经所著酿酒之法,驳杂繁复,理解起来需要一些难度。 林渊看着看着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起来。 直到有人喊他,他才醒来。 “公子,这天色已晚,您还是快些回去吧。这里交给我等即可。”喊醒林渊的那名工匠说道。 林渊揉了揉眼睛,看了下夕阳落下的余晖,点了点头。 他长长的伸了下腰,而后站了起来。 吧嗒~ 《南山酒经》顿时落在地上。 微风吹过,将《南山酒经》书页吹起。 借着夕阳余晖,林渊忽然发现那书页之上似乎有着些许异常。 林渊顿时一动,忙将酒经给捡了起来。 第0139章 南山酒经 将酒经捧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林渊忽然笑了起来。 林渊走进房屋之中,点燃了蜡烛,而后将那页面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片刻过后,那页面之上显出一行字迹。 “有意思,居然将‘大梦千秋’的配方,用隐形药水写在书页之上。幸好本公子目光如炬,一眼便看穿了其中蹊跷。”林渊摸着下巴,颇为自恋地道。 这《南山酒经》页面上所写,正是‘大梦千秋’之配方! 不过,却是以隐形药水所写。 若非林渊眼尖,在夕阳折射之下发现一丝端倪,还真找不到这配方。 林渊将整个配方仔细看了一遍,而后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他长吐了口气,眼中却是兴奋不已。 但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 这配方究竟是真是假,还有待证实。 何况,曲璎珞如今与酒仙翁闭关酿酒,林渊也见不到她。 即便是将配方交给曲璎珞,曲璎珞也未必会相信。 林渊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应该先尝试一番。 若是这配方是真,再将其交给曲璎珞也不算迟。 想到这里,林渊立即走了出去,让众工匠辛苦一宿,连夜酿酒。 酿酒之道,主要在于酒曲。 酒曲之良莠,决定着酒之好坏。 而酒曲也有着时间要求,制作酒曲,少则十天,多则数十天,甚至数年皆是有可能。 这‘大梦千秋’的酒曲所需时间甚长。 据配方所载,要‘大梦千秋’酒曲成熟,至少要三年光阴。 这也正是‘大梦千秋’为何如此稀少之因。 其酒曲制作复杂不说,还要等上许多时日。 但距离皇帝寿诞如今只有一个月时间,他可没机会再等上三年。 如今,林渊只是想要制出酒曲,经过十天的发酵之后,便着手酿酒。 至少要先确定,这个配方究竟是不是‘大梦千秋’。 依他估计,即便是未能用上成熟的酒曲,只要配方正确,所差的也不过是酒劲罢了。 ‘大梦千秋’,号称天下第一酒。 即使酒劲不足,也应冠绝天下。 依此来上供朝廷,也算符合朝廷之要求。 那些工匠倒也认真,便按照林渊所说,连夜准备了起来。 话分两头,林渊在破院酒坊准备‘大梦千秋’酒曲,而另一座宅院之中,却是寒气逼人。 肖家,到处挂着白布,充满凄凉哀伤。 花厅之中,如今已成了灵堂。 一尊红木棺材之中,肖何静静地躺在其中。 天气炎热,仆人在棺材周围放置了许多冰块。 雾气升腾随风而散,微风吹过灵纸,传来一阵沙沙之声,让人直冒冷汗。 灵堂之中,除了披麻戴孝的肖何妻妾之外,还有肖宇权与肖楚。 肖宇权站在棺材旁边,看着躺在棺材之中的肖何。 他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但他的眼神,却依旧狠厉。 头上包着纱布,但依旧鼻青脸肿的肖楚,一拳拍在了棺材之上。 “爹,大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一定是林渊在背后搞鬼,我要杀了他,替大哥报仇!”肖楚这一拳砸的很结实,疼的他龇牙咧嘴了起来。 肖宇权眉头紧皱,道:“此事与林渊并无关系,何儿被打之时,林渊被捆了起来,根本不可能在背后搞鬼。” “不是他又是谁?一定是他会什么邪术,蛊惑了张虎等人,不然张虎等人哪来的胆子敢打大哥?”肖楚气急败坏地道。 “此事确实奇怪,张虎等人向来规矩,便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打何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林渊真的会蛊惑人心的邪术?”肖宇权皱眉道。 就在这时,有仆人来报。 “老爷,有人想见您。” 说着,那仆人交给了肖宇权一个拜帖。 肖宇权心中正自烦闷,这个时候又哪里有心思去看拜帖? 但当那仆人将拜帖拿出之时,肖宇权却接了过去。 寻常拜帖皆是红帖,图个喜庆。 而这拜帖却是黑帖。 只因肖家正在办丧,是以对方才使用了这黑帖。 由此可见,对方是个很有心思之人。 肖宇权纵横扬州十余年,也算是识人无数。 对方既然选择在这个时间段送上拜帖,必定非比常人。 肖宇权展开拜帖看了一遍,随即让那仆人将那人引来。 片刻过后,一名身穿黑袍,头戴黑罩之人走了进来。 那人来到堂前,有仆人送去线香。 那人接过之后,对着肖何灵位及棺材拜了三拜,而后交由仆人插入香炉。 肖宇权与肖楚走了过来。 那人见状,对肖宇权抱拳道:“在下见过肖国男,人死不能复生,肖国男请节哀。” 此人声音低沉,好似两尊石磨互碾之时所发出的声音,让人听着极其不舒服。 “阁下何人?此次前来又是所为何事?”肖宇权皱眉问道。 拜帖之上只说求见肖宇权,并未留下姓名,是以肖宇权并不知晓此人是谁。 “肖国男无需知晓我是谁,只需知晓我此番前来是为帮助你们,这便足够了。”黑袍人道。 肖楚哼道:“好大的口气,我肖家乃扬州名门,你又能帮助我们什么?” “帮助你们对付林渊,如何?”黑袍人整张脸被衣檐遮住,也看不清脸色。 听闻此话,肖宇权与肖楚两人同时对望了一眼。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阁下请随我来。”肖宇权不想在令堂谈论此事,便带着黑袍人去了一间房子。 房间之中,肖宇权看了看黑袍人。 “阁下如何称呼?” “叫我黑袍便是。”黑袍人冷漠地道。 “这想必并非阁下之真名吧?”肖宇权道。 “既为对付林渊而来,真名假名又有何区别?”黑袍冷冷地道。 “笑话,你连姓名都不愿告知,我们又岂能信你?”肖楚扬眉道。 黑袍直接站了起来,淡淡地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辞。” 肖宇权看了他一眼,道:“阁下且慢。适才阁下说能够帮我们对付林渊,但不知你有何方法?” 肖楚眉头微皱地道:“爹,此人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甚至连姓名都不愿告知,恐非良善之辈!” 第0140章 狼狈为奸 “二公子所言极是,我确非良善之辈。但二公子可是良善之人?”黑袍淡漠地道。 “你这是何意?”肖楚喝道。 “我话中之意,二公子莫非不知?”黑袍冷漠地道。 肖楚脸色难看,他刚想说话,却被肖宇权拦了下来。 “楚儿,不得无礼。” 顿了顿之后,肖宇权喝止住肖楚之后,盯着黑袍道:“你之前说,你能帮我们对付林渊?莫非,你与林渊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黑袍看了看肖宇权,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肖宇权见他沉默不语,心中了然,但他却并不在意。 “对付林渊,老夫自有手段,根本无需阁下相助。”肖宇权道。 “你错了。林渊绝非易于之辈,否则大公子也不会身亡,二公子也不会伤至这般严重。”黑袍语气始终如一。 “你此话何意?”肖楚见黑袍揭他伤疤,顿时恼怒起来。 “你们与林渊打交道的这些天,莫非还没有看出,林渊不仅心思狡诈,还武功高强吗?否则,你们接二连三的针对他,他为何还能好端端地活着?”黑袍说道。 肖宇权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他盯着黑袍道:“你又是如何知晓,我们曾对付过林渊的?” 黑袍感受到了肖宇权眼中腾起的杀意,但他并不畏惧。 “我曾跟踪过林渊,你们对他所做之事,我全都清楚。大公子曾派人前去刺杀林渊,却无一生还。此外,二公子调戏林家婢女,被打至昏迷,以至于大公子身亡,凡此种种,我皆知晓。”黑袍淡淡地道。 “哦,如此说来,你也知晓当时老夫也在场了?”肖宇权森森地道。 黑袍并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不错,我确实发现了肖县男。” 肖宇权盯着黑袍看了片刻,道:“你很有胆量,敢承认这些,就不怕我杀你灭口?” “你不会杀我。”黑袍淡淡地道。 “你如何知晓我不会杀你?”肖宇权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道。 黑袍丝毫不惧,他声音依旧平静:“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肖宇权脸色缓和了许多,他围着黑袍走了一圈,道:“林渊,不过是只蚂蚁,老夫一脚便可将其踩死,用不着他人相助。” “哦?既然如此,为何死去的并非林渊而是大公子呢?”黑袍似笑非笑地道。 “你……你找死!”肖楚闻听黑袍有意取笑,顿时恼怒非常。 “两位莫要误会,我只是在说一件事实。林渊虽是只蚂蚁,但却是只有毒的蚂蚁,而且毒性极为猛烈。若对他掉以轻心,就会付出很大的代价。”黑袍淡淡地道。 黑袍的话,让肖宇权陷入了沉思。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正视过林渊,在他看来林渊就如同一直蚂蚁,他随便一脚便可将其踩死。 可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了他之所料。 从对簿公堂之时,林渊心思之狡猾便令他刮目相看。 直到后面接连发生之事,几乎每一次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掉林渊,但事实上却是每一次都被林渊所解决。 杭越带人前去刺杀林渊,却全部死于非命。 而根据官府所查,几人似乎是互相残杀致死。 这着实令人有些想不通。 紧接着,肖楚带人前去找林渊算账。 他身边跟着四五名好手,但肖楚却依旧被打了个半死。 而据那几名打手所说,他们当时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 之后,便是肖何之死。 他当时分明看的清楚,那些打手原本好端端地冲向林渊。 但在来到林渊身边之时,却突然好似魔怔了一般,转而对着肖何拳打脚踢了起来。 这些事发生的诡异而突然,令人充满了疑惑。 这让他有了一个判断,林渊这只蚂蚁不仅有毒,而且还有剧毒! 肖宇权踱步沉思。 片刻过后,他脚步骤然一停,盯着黑袍道:“你对林渊知晓多少?” “林渊是林氏商行长孙,此人在林望死前,始终以书生面目示人,但他身怀绝世武功,却是鲜有人知。”黑袍说道。 肖楚眉头紧皱,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子隐藏的可真够深的啊!” 黑袍点了点头,接着道:“此人不仅身怀绝世武功,还会巫术。” 肖宇权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这不可能,这世上又岂会有巫术存在?” “是否有巫术存在,我并不知晓。但林渊确实有此能力,他能够蛊惑人心,为他所用。这便是为何大公子会被自己的手下殴打致死。”黑袍说道。 肖宇权低头思忖,这点确实令他想不通。 那几名打手对他向来忠心,否则,肖宇权也不会安排他们跟着肖何前去。 可奇怪的是,这些人都好似失心疯一般,竟然将肖何当做了对手。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他们被林渊控制了心神。 “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肖宇权皱眉道。 “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看这林渊定是会此妖术,否则大哥也不会遇害!归根结底,害死大哥之人还是这林渊!”肖何恶狠狠地道。 “如若真是这般,此人倒的确不好对付。”肖宇权思忖道。 “爹,我有办法,定能对付这林渊小儿!”肖楚忽然说道。 “你有何方法?”肖宇权不解地道。 “爹,我记得内山幸一曾经说过,他们那有一名阴阳师,名叫伊藤晴明。此人不仅武功高强,且深谙阴阳之道。若是能将他请来,对付林渊又有何难?”肖楚说道。 肖宇权闻言,顿时低头沉思了起来。 见肖宇权似有犹豫,肖楚接着道:“爹,东瀛阴阳术,神鬼莫测,能杀人于无形。若能请到伊藤晴明前来,不仅能够替大哥报仇,而且官府追查起来,也查不到我们,于我们来说可以说是有利无害啊!” “话虽如此,但就是不知他们是否愿意出手相助。”肖宇权皱眉道。 “爹,咱们同他们是合作关系,何况这些年,咱们给他们送了多少女人,让他们出手相助,想必并非难事。”肖楚说道。 肖宇权闻言,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第0141章 较量序幕 他厉声打断了肖楚的话语。 “楚儿,莫要胡言乱语!” 肖楚这才醒悟,察觉自己失言,赶忙闭上了嘴巴。 黑袍没有任何动静,他脸上戴着面具,也看不出是何表情。 见肖宇权与肖楚紧紧地盯着自己,黑袍淡淡地道:“你们做何买卖,与我无关。同样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在下不会蠢到跑去官府告发你们,自掘坟墓之事,在下向来不会去做。” 肖宇权走到他跟前,道:“敢问阁下是作何营生?” “七十二行,王中之王,搬山有术,卸岭无方。”黑袍声音低沉地道。 肖宇权闻言,顿时大为震惊。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黑袍,沉声道:“阁下所说,有何凭证?” 黑袍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拿出一个古铜色的令牌。 肖宇权看了一眼令牌,心中再无疑虑。 “原来是道上的朋友,失敬失敬!”肖宇权双手抱拳,语气也不再似之前那般满是疑虑。 肖楚却是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黑袍,想不通为何老爹会突然对此人如此尊敬。 黑袍收起令牌,盯着肖宇权道:“不知肖国男如何对付林渊?” 肖宇权沉吟道:“楚儿所说倒是有理,既然林渊身怀巫术,那就找个能够克制他的人来对付他!我这就修书一封,楚儿,你亲自去一趟天照岛。务必让内山幸一派人前来!” 肖楚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摩拳擦掌,咬牙切齿地道:“林渊,你的死期到了!” “阿嚏~” 正在大街上晃荡的林渊突然打了个喷嚏。 “唔,自从上次生病之后,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看来我需要去抓点药吃才行啊!” 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阵子,林渊抬头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家药铺,便打着灯笼走了过去。 大周朝的医馆几乎是全年无休。 平日里关门较晚,即便是关了门,到了深更半夜,若有病人前来,也会开门看病。 对于这点,林渊很是佩服。 扬州城的药铺掌柜,几乎都是精通歧黄之术的郎中。 对于医者父母心这句话,似乎有着独特的理解。 林渊来到的这家药铺,命为归安堂。 此时药铺尚未关门,还不断有人进出抓药。 见林渊进来,一名伙计忙迎了上去。 “这位公子,不知是看病还是抓药?” “林渊?” 林渊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似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熟人,便循声看去。 却发现成步堂从抓药的柜台之后走了出来。 “成捕头?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渊惊讶地道。 成步堂让那伙计去招呼别人,而后带着林渊朝里屋走了过去。 “实不相瞒,这家药铺是我大伯所开,我闲暇之时,也会前来帮忙,顺便学些医术。”成步堂带着林渊边走边道。 “原来如此,没想到成捕头不仅抓贼厉害,还有着一颗济世仁心。佩服,佩服!”林渊双手抱拳,笑嘻嘻地道。 “林兄就不要取笑我了,里面请。”成步堂掀起帘子,将林渊请进了里屋。 片刻过后,林渊提着一副药离开了归案堂。 此时,夜色深沉。 林渊提着灯笼在大街上不紧不慢地走着,一直晃到了永安当铺。 走进院内之时,林渊却发现院内多出了许多木箱。 林渊打开一看,才发现竟然全是齿刷之类。 此时朱陶尚未入睡,他提着个酒壶,正在自酌自饮。 见到林渊回来,他忙走了过去。 “朱兄,何时又多出这些齿刷?”林渊问道。 朱陶兴奋地道:“这些是之前的存货,全部放在商铺之内我怕不安全,便让人全部弄至此处。” 林渊哦了一声,他对朱陶问道:“朱兄,今日交易如何?” “那批齿刷总共卖了六百余两银子!林兄,可真有你的,连官府的便宜都敢占啊!”朱陶嘿嘿笑道。 “此番有劳朱兄了。”林渊笑道。 “林兄何必与我客气,对了林兄,咱们何时开工,继续制作齿刷?”朱陶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明日开工!”林渊道。 “太好了,这次咱们可以狠狠地赚上一笔了!”朱陶欢呼道。 “时间也不早了,朱兄早些休息吧!”林渊提醒道。 朱陶将手中酒壶里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即点了点头,哼着小曲回到了房间。 林渊看了看院内放着的木箱,低头陷入了沉思。 “唔,看来是时候和他较量一番了。”林渊自言自语地道。 与肖宇权的对战,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 肖何之死,更让肖宇权对他恨之入骨。 可以说,两人之间如今已是势如水火,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肖宇权这等老狐狸,绝非易于之辈。 但林渊的头脑却也并不简单。 相较于肖宇权来说,林渊手中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 在肖宇权没有做出任何准备之时,林渊便知他二人将会成为对手,从而提前做出应对之策。 从这点来看,肖宇权始终处于被动状态。 何况,林渊身怀系统,根本就是开了个外挂。 肖宇权即便智商再高,城府再深,在系统面前,也会不堪一击。 至少,有系统傍身,无人能伤他分毫。 林渊相信,经过这几次事件之后,肖宇权应该不会再轻易派人前来刺杀于他。 毕竟,这起不到作用不说,还损兵折将。 林渊唯一担心的便是系统所谓的‘公平原则’。 对局之中,不仅他可以使用卡牌,而对方同样可以使用。 当时岳山每局可以使用三张,而且还是带有随机效果的卡牌。 虽说三张并不甚多,但也给林渊造成不大不小的麻烦。 而肖宇权这关之难度,可是大大提高了许多。 谁敢保证,他所能使用的卡牌依旧是三张? 尽管这个所谓的‘公平系统’,在林渊看来只是为了给抢钱所找到的借口。 但林渊却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双方钱财存在着很大差距。 万一肖宇权拿到一张好牌,再加上他那万贯家财,后果如何还真难预料。 不过,林渊毕竟身怀系统。 这才让他信心十足,得以从容不迫的针对肖宇权做出各种安排。 肖宇权心思再如何深沉,如今肖何身亡,定会给他带来一些影响。 第0142章 神仙千古一棋局 何况,针对肖宇权的各项计划已经悄然进行,自己也该是时候与他较量一番了。 系统之中,地图再次变幻。 他身处的那处空格,骤然升起阵阵烟霞。 林渊站在起点,使用了一张‘清扫卡’,扫清了烟霞。 整个对决的地图,顿时浮现在林渊脑海之中。 这个地图,要远比岳山那张要大的多。 而且路口之间的陷阱也多了不少。 就在这时,他身边光芒一闪,肖宇权随之出现。 肖宇权见到林渊,双眸顿时变得阴冷无比。 他突然冲了过去,想要将林渊掐死。 而就在他胳膊伸出之时,两人之间突然升起一道光幕。 那光幕好似一道屏障,隔绝了两人,任凭肖宇权如何挥砸,也无法破开。 “省省力气吧,这里是仙境空间,岂是你一个凡夫俗子所能应付的?”林渊双手抱拳,直勾勾地盯着面色狰狞的肖宇权,幽幽地道。 肖宇权恨恨地瞪着林渊,语气森然地道:“小子,你害死我儿,我早晚要你偿命!” 林渊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道:“肖何他是被你的手下所打死,这点你比我更清楚,与我何干?” “你说什么?”肖宇权怒道。 林渊切了一声,淡淡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王队正究竟是因何而死?想通了这点,自然也就想到了肖何死时,你应当就在不远处隐藏。否则,你也不会及时将王队正灭口。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为了不暴露身份,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肖何被人打死。为人父者,能做到你这般的,可是绝无仅有啊!” 肖何之死,始终是肖宇权心中之痛。 他有意除去林渊之时,是肖何提议要亲自动手,以报羞辱之仇。 但他却也担心王队正会将其出卖,便暗中尾随。 虽说尾随前往,但他始终与肖何相距甚远,对于屋内所发生之事看的并不真切。 他虽有心前去查看,但曾英等人的到来,却让他无法近前。 若说肖何是他眼睁睁地被人打死,倒也说的过去。 “住口!何儿身亡,定是你在背后搞鬼!老夫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肖宇权怒道。 “肖宇权,俗话说的好‘多行不义必自毙’。肖何他若非对我心存不轨,何至于会丧命?子不教,父之过。肖何会有今日之下场,你这个当爹的要负很大责任!”林渊冷冷地道。 “放肆!你……你敢羞辱老夫,老夫绝不饶你!”肖宇权气的老脸发青。 “不饶我你又能如何?有本事你来打我啊!”林渊用手拍了拍屁股,对着肖宇权吐舌头扮鬼脸。 “你……你……气煞我也!”肖宇权胸膛剧烈起伏,似乎气的不轻。 肖宇权虽说是个老狐狸,但论起嘴皮子,他又哪里会是林渊的对手? 林渊瞥了他一眼,幽幽地道:“我劝你还是少动怒,倘若死在了这里,可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肖宇权拼命的喘息了几口,平复下起伏的胸膛,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忽然想起一件事。 “小子,我问你,如若我赢得比试,何儿当真能活过来?” 林渊起初茫然,但随即醒悟过来。 这定是系统忽悠肖宇权参加游戏之时,所许诺之事。 不过,这小兮也太胡闹了些。 若说赢了游戏,可以获得无数金银倒还说的过去。 死而复生?怎么可能! 但话又说回来,这本就是忽悠肖宇权参加游戏的说辞,真假又有何妨? “当然,你仔细观察一下周围。云霞笼罩,仙气弥漫,此处正是‘神仙千古一棋局,有缘方得入乾坤’啊!你若真能赢得我,肖何死而复生,并非不无可能。”林渊淡淡地道。 肖宇权看了看周围,低头沉思片刻,冷冷地道:“既然如此,老夫就与你玩上一玩!” 对局开始,两人同样决定了先后顺序。 此次由林渊先行投掷骰子。 骰子落地,字数为‘3’。 林渊被传入相应空格,紧随而来的,则是叮的一声。 “本摊位需要支付100两银子进行购买,请选择是否购买。” 林渊不禁吓了一跳。 没想到随着难度提升,这摊位的价格竟然也跟着提升了许多。 一个摊位要100两银子,每个摊位可升至4级,而整个地图共有五十余个摊位。 而林渊所拥有的银两,即便全用上,也占不到一半的摊位。 “看来,想要赢的话肖宇权,还真不是件易事。”林渊心中暗道。 林渊买下摊位之后,肖宇权便开始投掷骰子。 他的点数要大于林渊,加上他家底雄厚,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便买下了摊位。 而他所用的骰子,却是让林渊吃惊不已。 肖宇权所用的骰子,乃是玲珑骰子。 这种骰子每一次对局,都可以有三次控制点数的机会。 林渊没想到肖宇权居然也有这种骰子,这顿时让他产生了危机感。 肖宇权不愧是在商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很快便熟悉了游戏规则。 出手更是毫不留情。 一局下来,肖宇权占了四分之三的摊位。 而林渊堪堪地才占了余下的四分之一。 正常对局,肖宇权对林渊使出了五张卡牌。 其中两张乌龟卡,两张障碍卡,还有一张停滞卡。 正是这五张卡牌,才使得林渊落后,根本追不上肖宇权的步伐,才让他占了这些。 而林渊也全力以赴,甩出五张卡牌对付肖宇权。 怎奈肖宇权行动太快,导致他根本无法阻拦。 好在这只是初次对局,所付出的银两并不甚多。 林渊购买摊位以及通行费,共花去了一千三百两。 而肖宇权购买摊位的费用便达到了四五千两。 林渊突然有种深深地无力感。 财力上的差距,压得林渊难以喘息。 似这般下去,第二局对决之时,他定会因难以赔付而陷入破产。 “小子,跟我斗,你还太嫩了些!” 对决结束,肖宇权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林渊,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哼,你别太过得意!这只是试探,你我之间的对决尚未开始!”林渊瞪了他一眼道。 “大言不惭!”肖宇权冷冷地道。 第0143章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林渊切了一声,随即退出了系统。 “这老家伙也太嚣张了些!笑吧,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自系统之中出来之后,林渊躺在床上愤愤地咒骂了几声。 林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难以入睡。 “就这么点系统金币,根本不够用啊!有什么方法可以多弄些珍奇古玩?盗墓?或者去抢劫?” 林渊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却说肖宇权自系统之中退出,并没有接着睡觉,而是直接去找了黑袍。 系统之事,他无法向黑袍言明。 但林渊在系统之中对他的羞辱,让他很是恼怒。 “肖县男深夜至此,不知有何要事?”黑袍依旧整个人笼罩在黑色长袍之中,脸上仍然蒙着面巾。 “你既然对林渊很是了解,可知该如何对付他?”肖宇权坐下之后,冷冷地道。 “肖国男不是前去请人前来对付林渊了吗?”黑袍疑惑地道。 肖宇权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咬牙切齿地道:“老夫等不了那么久,我要让林渊知道,得罪我肖宇权,就是他林渊的末日!” 黑袍盯着肖宇权看了一会,并没有继续问话,而是点了点头:“想要杀掉林渊,只怕并非易事,但却可以给他一些教训。” “你有何良策?”肖宇权忙问道。 “据我所知,林渊近来再做一种齿刷,且销量也很是不错。之前,他曾与官府进行买卖,这段时日一直忙于此事。但他太过贪心,还收了不少订单,其中最大的一笔价格至少在三百两。而这些订单,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完成。肖国男试想,如若他的工坊开不了工,会是何结果?”黑袍意味深长地道。 肖宇权眉头紧皱,恨恨地道:“这样未免太便宜了他!有没有其他方法,最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兀自发了一阵狠,肖宇权忽然道:“我听闻,他有个亲妹妹?老夫这就派人去将她抓来!我要让林渊跪在何儿灵前,让他磕三百个响头!” “林渊的确有个妹妹,不过她如今并不在扬州,似乎是跟着她师傅云游去了,肖国男要如何去找?此计不妥。”黑袍道。 “既然他妹妹不在,那就将林厚绑来!”肖宇权好似失去了理智一般怒道。 黑袍摇了摇头:“林渊虽是林家子孙,但几乎可以说他被林家给赶了出去。林渊与林家,已经形同陌路,即便是将林厚绑来,也是无用。” 顿了顿之后,黑袍道:“林渊手中有两处工坊,此乃他立足之本。肖国男试想,若是他没有了这两处工坊,他又如何在扬州立足?” 肖宇权低头思忖了起来。 “常言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先让林渊在扬州无立足之地,而后再犹如猫捉老鼠那般慢慢对付他,直到他无处可逃,岂不更能出这口恶气?”黑袍话语之中充满了蛊惑。 “猫捉老鼠?”肖宇权闻言,摸了摸下巴,嘴角忽然扬起一道弧度。 “肖国男若有此意,此事可交由我去做。”黑袍道。 “好,此事就有劳黑袍兄了!”肖宇权摩拳擦掌地道。 黑袍点了点头,随即便离开了房间。 黑袍离开之后,肖宇权打了个响指,一名同样黑衣黑袍之人出现。 肖宇权对那人说了几句,那人点了点头,随后便没入黑暗之中。 夜深人静,平步街两座相隔并不甚远的院子,忽然燃起了大火。 整个平步街都乱成了一锅粥,附近百姓纷纷前去救火。 而肖家阁楼之中,肖宇权看着远处隐隐火光,嘴角扬起一丝残酷冷笑。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肖宇权身后。 “查的如何?可是他亲自放的火?”肖宇权问道。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属下一路尾随,他并未有任何可疑之处,火也是他亲自所放。” “行了,你下去吧。”肖宇权心中的石头似乎落了下来,长长地吐了口气。 肖宇权为人向来谨慎,尽管黑袍已经表明了来意,要同他一起对付林渊。 但他却并不十分信任黑袍。 何况,黑袍此人行事神秘,甚至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他一直以为黑袍会是官府所派来的眼线,目的就是为了查他的生意。 是以针对黑袍,他始终采取表面应承,暗中观察之态度。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他也曾有意无意地透露过自己的非法买卖,也派人暗中跟踪于他。 但他并没有外出与他人见过面,也无甚可疑之处。 可肖宇权并不放心。 但方才他提议要烧林渊的当铺,却让他找到了调查的机会。 如若他是官府派来的细作,一定会趁此机会前去与他人联络,亦或是前去官府高密。 可事实上,黑袍不仅没有见过任何人,反而真的烧了林渊的两处工坊。 这才让他放下心来,确定黑袍并非官府之人。 而肖宇权也有意无意地从黑袍口中,套出了他与林渊的恩怨。 根据这恩怨,肖宇权几乎确定了黑袍的真正身份。 两相结合,肖宇权对黑袍便也不再怀疑。 看着远处隐隐的通天火光,肖宇权只觉得胸中舒畅了许多。 “林渊,这只是给你的一次教训!老夫一定亲手宰了你,用你的项上人头,来祭奠何儿之灵!”肖宇权恶狠狠地道。 永安当铺距离平步街并不甚远。 工坊着火之后,附近用来警示火灾的锣鼓之声不绝于耳。 朱陶与莲儿等人纷纷被吵醒。 “发生何事了,为何如此之吵?吵的我都睡不着了!”徐初雪揉着眼睛,嘟着嘴气呼呼地道。 “好像是着火了。”莲儿踮起脚尖,努力朝远处火光冲天处看去。 朱陶让两人回屋休息,自己则去了外面。 片刻过后,朱陶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不好了!这下真正是不好了!”朱陶惊慌地道。 徐初雪揉着眼睛,道:“怎么了?火烧你屁股啦?” “工坊!是工坊!娘的,工坊着火了!”朱陶恨恨地跺了跺脚,立即冲到林渊门前拍了起来。 第0144章 故意放火 “林兄,快开门,大事不好了!快醒醒!” 林渊披上衣裳,打开房门,呵欠连天地道:“怎么了朱兄,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为何如此吵闹?” “工坊,咱们的工坊着火了!”朱陶抓着林渊的胳膊,大叫道。 林渊闻言,猛不丁地打了个激灵。 “什么?咱们的工坊着火了?怎么回事?” “哎呀,林兄,这个时候就不要再问怎么回事了,还是快去救火吧!” 朱陶说完,便提了个水桶跑了出去。 林渊也冲进厨房,随便找了个木盆拿在手中。 “林渊,我跟你一起去救火!”徐初雪走了过去道。 “不行,火场太危险了,你们留下看家,哪都不许去!”林渊吩咐完,便立即冲了出去。 平步街,附近百姓为防止火灾蔓延,纷纷加入了救火。 而扬州府衙,也派人前来参与其中。 怎奈火势太大,根本来不及扑灭。 何况,还是两处熊熊大火。 众人自寅时救火,直到天色大亮,才将火势扑灭。 不过火势虽被扑灭,但两处工坊却是彻底完了。 朱陶一脸黑灰,呆呆地看着一片废墟的工坊。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道:“没了,全没了……。” 林渊同样脏兮兮的,他看了看朱陶,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知道朱陶心中难过。 这工坊虽是林渊所设,但自始至终都是朱陶在打理。 何况,这也是朱陶的一份产业。 他在此付出了许多心血,他将这份产业看的如同自己的孩子,可以说是尽心尽力。 而如今,所有的心血,却被付之一炬,烧了个精光。 “朱兄,只要你我尚在,这工坊便可东山再起。”林渊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出言安慰道。 朱陶忽然站了起来,双手握拳,低怒道:“两间工坊同时起火,这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林渊眉头微皱,道:“朱兄所言甚是,的确是有人故意为之。不过朱兄也莫要太过气恼,此事交由官府去查便是。” “林兄,齿刷销量甚佳。除了扬州百姓之外,一些外地客商也对此很是感兴趣,我已经收下了他们的定金。若是未能按时交付,咱们可是要双倍赔偿的啊!这银两倒没什么,可咱这名声岂不就此毁了?”朱陶懊恼地道。 林渊低头沉思。 齿刷一经推出,便受到扬州百姓之青睐。 加之林渊与官府有所协议,由官府出面对齿刷进行宣传,齿刷的销量在扬州日益增高。 这段时日除了制作官府所需齿刷,还要应付百姓订购。 其中有不少外来行商看准了商机,纷纷出高价预定。 朱陶更是将所有的订购都接了下来。 在他看来,交付官府的那批齿刷忙完之后,便可继续进行制作齿刷。 可这一把火,却将制作齿刷与‘固齿散’的工坊给烧了个一干二净。 若不能按时交付,他们便要赔偿双倍的银两。 不仅如此,林渊在扬州刚刚建立起来的声望,也会因此而毁于一旦。 对方选择这个时间段来放火,摆明了是要他好看。 不过林渊也暗自庆幸,幸亏昨日已与官府进行了交付,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朱兄莫要心急。咱们不是还有一批齿刷吗?先将那批齿刷按照预定先后进行交付,后面的我自会想办法。”林渊道。 朱陶恼怒不已,他使劲捶了下拳头,道:“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了。” 此时,扬州府长史率领几名衙役赶了过来。 “见过长史。”林渊与朱陶抱拳行礼。 那长史点了点头,道:“此处发生走水之事,使君本打算亲自前来勘查,但因公务繁忙,无法分身,是以命本官前来勘验。两位可有受伤?” “多谢长史关怀,我等无恙。也幸亏这两日我让众工匠停工休息,两处工坊皆无人看守,这才没有酿出人命惨剧。”林渊叹道。 “林掌柜宅心仁厚,本官佩服。但不知为何会突然发生走水之事?”那长史不解地道。 林渊摇头:“我等也不知其故。” 朱陶气呼呼地道:“这还有甚好查的,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放火。不然,这里房屋众多,为何单单只有我们两处工坊着火?” 那长史微微点头:“朱掌柜所言有些道理,若是有人放火,府衙定会一查到底,对于放火之人绝不姑息!不知依两位看来,这火会是何人所放?” “还能有谁,一定是……。” 朱陶话说了一半,突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在他看来,这放火之人,可能与他们有着仇隙。 从这个角度来说,岳山、肖宇权似乎都有放火的可能。 但也不排除,放火之人是他们生意上的对头。 虽说这齿刷在扬州乃至整个天下,都是独一无二,按理说不可能有对头。 但也不能排除有人嫉妒之心太盛,从而暗中搞鬼。 从这个角度来说,有嫌疑之人可就太多了。 扬州商会、林巅,甚至一些小商小贩都有可能。 但对方放火烧的是工坊,仔细一想,似乎对方针对的只是他们的生意。 若真是这般,那有放火可能之人就太多了。 “林掌柜,此事你怎么看?既是有人故意放火,说明放火之人可能与你有着某种过节,不知林掌柜心中可有怀疑之人?”那长史问道。 林渊眉头紧皱。 若是让他来想究竟是何人所放之火,他首先想到的必然是肖宇权。 毕竟,他与肖宇权之间已经势如水火。 但肖何身亡,让肖宇权几乎陷入暴怒。 他若是想报复林渊,一定会针对他本人或是他身边之人出手,这样才足够解恨。 肖宇权根本没必要去烧这两间工坊。 可若不是肖宇权,又有谁会烧他的工坊? “在下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何人放火,此事还需有劳府衙进行调查了。”林渊无奈地拱手道。 “林掌柜放心,本官定会彻查此事,给林掌柜一个交代。”那长史正色道。 林渊叹了口气,此事发生在夜深人静之时,又能查出什么? 即便他知道是何人放火,没有证据,也是白搭。 而就在这时,几名男子问询赶了过来。 这几人身材相貌皆不相同,其中还有一名西域商人。 第0145章 落井下石 他们见到朱陶,便立即围了上去。 “朱掌柜,听闻贵工坊发生走水之事,我等的齿刷不知何时才能拿到?” “朱掌柜,我可是给了你三百两定金,十天之内必须让我拿到齿刷,不然咱们就只能去见官了!” “朱掌柜,再过五天我就要返回西域,若是朱掌柜不能按时交付齿刷,还请朱掌柜将定金还我。” 朱陶见状,顿时气竭。 他指着几人,气呼呼地道:“你们这帮小人,之前找我订购齿刷之时,各个谄媚。如今我工坊被烧,你们却来落井下石!” “朱掌柜此言差矣,我等本就是商人,所图不过是个利字。之所以订购齿刷,也是想借此大赚一笔。可如今你们工坊被烧,齿刷也就无法制作,我等不能白白亏了这些银两啊!”其中一名行商道。 “是啊,朱掌柜。我自西域千里迢迢而来,便是为了能够从大周购上一批珍奇之物,返回西域出售。再过五天我就要离开扬州,若是阁下不能按时交付齿刷,还请将定金归还,我还要去买别的。”那大胡子西域客商,用一口生硬的唐语说道。 朱陶兀自恼火,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林渊见状,便上前道:“既然我们已经收了诸位定金,就一定会按时交付诸位,还望诸位多多通融。” “说的轻巧,但若是未能按时交付,又该如何?”其中一人问道。 林渊笑了笑:“诸位放心,若不能按时交付,我愿以定金十倍赔付诸位,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听到林渊此说,几人对望了一眼,随即不再逼迫。 “好,既然林掌柜这般说了,那就给林掌柜一个面子。” “多谢诸位,林某说到做到,诸位请放心。”林渊抱拳道。 那西域客商大胡子却道:“林掌柜,我即将离开扬州,我这批买卖又该如何是好?” “这点你尽管放心,我们尚有些存货。明日你即可前去永安当铺去取。”林渊说道。 “如此,多谢林掌柜了。” 打发了众人之后,朱陶眉头紧皱地道:“林兄,如今工坊都已变成一片废墟,咱们如何能够按时交付?” “朱兄尽管放心,我自有主张。”林渊双手背在身后,对着朱陶嘀咕了几句。 朱陶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过了片刻,他忽然欣喜若狂起来。 林渊伸出一根手指,对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林兄,真有你的!”朱陶啧啧称赞道。 “此事就有劳朱兄了,看来朱兄又要辛苦一阵子了。”林渊微微笑道。 朱陶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膛道:“放心吧,老朱知道该如何去做。” 顿了顿之后,朱陶看了一眼如同废墟一般的工坊,道:“那咱们还要不要去查放火之人?” “此事交给官府去查便是。”林渊淡淡地道。 “唔,难怪你如此冷静,原来你早有准备。林兄,你可真是越来越狡猾了。”朱陶挤眉弄眼地道。 林渊眯了眯眼睛,双手背在身后,深深地道:“不狡猾,又如何能逮住狐狸呢?” “林兄说的有理。不过,听林兄此说,莫非你知道是谁放的火?”朱陶惊诧地道。 林渊耸了耸肩,摇头道:“不知。但他们火烧工坊,无非就是让我们无法继续制作齿刷。只是这手法太过简陋,又是放火,他们就不能多想些新鲜花样?” “林兄为何要说这个又呢?”朱陶问道。 “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林渊道。 话虽如此,但林渊发现,这个朝代的人,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那些反派角色们。 他们对放火之事似乎很是热衷。 “难怪古代人会将杀人与放火放在一起,相对于杀人,这放火的风险可小太多了。”林渊在心中如是嘀咕道。 火烧工坊一事,由官府进行调查,林渊也懒得去问。 他便直接去到了商铺。 由于工坊失火一事传遍了扬州,反而使得这为数不多的齿刷成了抢手货。 商铺之中所存的两百余支齿刷,短短一个时辰便被抢购一空,甚至连‘固齿散’也卖了个精光。 林渊来到之时,尚有许多百姓未曾离去。 林渊只得费些口舌,对众人多加解释,并承诺尽快赶制出齿刷。 直到林渊让阿怀挂出停业牌,众人才逐渐离去。 “公子,这是近来的账目,请公子核对。” 众人离开之后,阿怀拿出账本,交给林渊。 阿怀本是朱陶仆人,但被林渊委以重任,打理这个商铺,这让他很是感激。 对林渊也越发尊敬。 林渊点了点头,随后翻起了账目。 这账目上任何一笔的买卖,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渊颇为满意,他没想到阿怀在管账方面竟然有着不错的天赋。 “公子,这是近来所盈利的六百余两银子。”阿怀取出一只木箱道。 林渊暗自点头,看来扬州百姓已经逐渐对齿刷产生了兴趣。 接下来,就是如何向扬州以外的地方推广齿刷了。 扬州城乃是大周三大都市之一,人口仅次于神都洛阳以及西京长安。 如今,这齿刷算是独占了扬州市场。 但其他地区却尚属一片空白。 何况,他已经打算将齿刷价格平民化,在扬州的盈利也会大打折扣。 但若是将齿刷带至其他地区,这齿刷的价格便会如同起初在扬州这般,也可趁机大赚一笔。 其实,说起来林渊如今并不缺钱。 相对于卖冰红茶以及齿刷赚的钱,一场对局所赢之银两要远远超过这些。 他只要有系统傍身,钱财并不在话下。 之所以还这般用心的去做买卖,一是不让他人觉得自己的钱来的太突兀,二则是兴趣使然。 可能林渊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在身亡之时,对生意的破产有着极深的怨念。 是以林渊附身之后,对做买卖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既然是做生意,那就要将生意做到最好。 齿刷一经问世,便广受好评,若不趁机多赚一些,简直对不起他这自后世抄来的创意。 就在林渊盘算着下一步是否要进军神都之时,房门忽然被人暴力踢开。 对方脚上力度似乎极大,一脚便将两扇木门给踹的飞进了屋内,连货架都给砸倒了一排。 第0146章 嚣张的东瀛人 林渊脸色瞬间寒了起来。 “何人如此大胆,敢砸我林氏商铺的门面?” 门口,一名身高不足五尺,穿着一身东瀛服饰,头上扎着一个朝天小辫的男子恶狠狠地盯着林渊。 “小鬼子?”林渊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嘀咕道。 那男子腰间插着东瀛太刀,凶神恶煞地盯着林渊。 看这架势,似乎非要一口将林渊吞下肚去不可。 大周同大唐一般,同为天朝上国,与其他诸国交流频繁。 各国使者以及商人,在大周更是多不胜数。 扬州作为大周最繁华的三大都城之一,这里居住着许多外邦之人。 诸如西域诸国的大胡子,北方游牧的契丹、靺鞨,以及高句丽等国人。 而东瀛作为异邦小国,自大唐伊始,便派遣使者前来拜谒。 是以,扬州倒也有着不少东瀛之人。 这些东瀛人,身材矮小,但却很是倨傲。 天知道他们蜗居弹丸之地,有甚让他们骄傲的? 林渊对东瀛人本就无甚好感,前世如是,今生亦然。 此时,见这矮子一脚踢坏了店铺之门,林渊顿时勃然大怒。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踢坏爷爷的门,你赔的起吗?”林渊厉声喝道。 那东瀛男子闻言,眉头一挑,用生硬的唐语道:“你滴骂谁是小兔崽子?” “谁踢坏爷爷的门,爷爷就骂谁!”林渊盯着他,张口吐了口唾沫,冷冷地道:“小鬼子,你以为如今是千百年之后?我天朝上国还能让你们随意欺辱不成?踢坏爷爷的门,你就必须给爷爷赔钱,否则爷爷可对你不客气!” “八嘎!你竟敢说我是鬼?我要杀了你!”那东瀛男子突然拔出兵器,恶狠狠地看着林渊。 林渊眼神微冷。 “他娘的,看来这个民族的侵略性是自古有之啊!如今大周盛世,他们也敢如此嚣张?老子今天若不教训一下你这小鬼子,老子就不信林!”林渊在心中愤愤地骂道。 “公子小心!”阿怀见东瀛男子拔刀相向,立即找了个木棍拿在手中,将林渊护在身后。 “想当英雄,你滴死啦死啦滴!”东瀛男子挥舞着刀,一字一顿地道。 林渊让阿怀退下,丝毫不惧地上前,盯着东瀛男子道:“你丫连话都说不好,也敢来这撒野?把钱留下,立刻给我滚!” “八嘎!” 东瀛男子听出林渊故意嘲笑他,顿时恼怒不已。 一声怒吼,挥刀便斩。 “公子小心!”阿怀见状,立即握棍上前。 而就在这时,林渊果断地对东瀛男子使用了‘障碍卡’。 东瀛男子瞬间陷入了被动之中,却是连动弹也无法动弹,犹如一尊石像般保持着劈砍之势。 阿怀本以为自己无法抵挡对方劈砍,已经吓的闭上了双眼。 但当他睁开眼,发现东瀛男子站立不动之时,不禁愣了下。 “公子,他这是怎么了?”阿怀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渊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阿怀,有人欺负到你头上,你该如何?” 阿怀愣了下,犹犹豫豫地道:“老爷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家老爷现在可管不着你,你既然在我手下做事,就要按照我的说法去做。”林渊打断他的话,从他手中夺过木棍,随手舞了个棍花,眯着眼睛道:“让我来教你一件事,尊严是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靠他人施舍。记住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 说完,林渊直接挥起木棍,对着东瀛男子腿上打了过去。 那东瀛男子眼睛圆睁,眼珠子几乎要瞪了出来。 他想要反抗,但无论如何用劲,却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啪的一声,东瀛男子直接被打的跪在了地上。 “你很嚣张啊!敢来砸我林家店铺,想必之前砸我招牌,也是你之所为了?”林渊盯着东瀛男子,冷冷地道。 “八嘎,你敢打我?你滴死啦死啦滴!”那东瀛男子跪在地上,疼的咬牙切齿。 “我说你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你丫都成阶下囚了,还在这装大尾巴狼?你这么嚣张,你咋不上天呢?”林渊觉得有些好笑,这厮居然还敢威胁他。 林渊将木棍扔给阿怀,淡淡地道:“阿怀,本公子考验你的时候到了,给我往死里打!” 阿怀接过木棍,微微一愣。 他看着林渊,又看了看那面色狰狞的东瀛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东洋来的,你惹错人了!坏了我家店铺大门,你还敢动兵器?看打!” 阿怀大吼一声,随即挥着木棍便对东瀛男子打了过去。 东瀛男子没想到阿怀居然真的敢动手,木棍顿时犹如雨点般落在身上,疼的他哇哇直叫了起来。 “八嘎,你敢打我,我家主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给我打,打到他毕恭毕敬为之。”林渊找了个凳子坐了下去,端起茶盏,边喝边道。 阿怀嘿嘿笑了笑,手中木棍挥舞的更加卖力。 噼里啪啦一阵之后,东瀛男子直接被打成了猪头。 就在这时,自门外忽然走进一名年轻公子。 此人衣着华贵,衣裳样式却与大周截然不同,倒是有着一股东瀛之风。 “阁下且慢动手,不知我这仆人何处得罪了阁下?竟被阁下如此殴打?”年轻公子温和地道。 “少主……救我!”那东瀛男子捡到年轻公子,连忙呼救。 林渊上下打量了一番年轻公子,此人年纪轻轻,但却仪表堂堂,器宇轩昂。 “哦,原来你就是他的主人啊?”林渊坐在凳子上,将茶盏放下,淡淡地道:“阁下这仆人似乎欠缺了些礼节,我替你教训一下罢了。” “在下之仆,若有礼节缺失,自有在下教训,不劳阁下费心。”年轻男子微微笑道。 林渊脸色微寒,冷冷地道:“此人无缘无故,将我这店铺大门踹飞,似这等礼节,只怕阁下也有所欠缺吧?” 年轻男子愣了下,他看了看被踹坏的两扇房门,以及屋内被撞飞的货架,向林渊抱拳道:“如此说来,却是他之过失。在下在此给阁下赔礼,这里是五两银子,想必足够偿还阁下之损失了吧?” 说着,年轻男子自腰间取出一个锦袋,从中取出了五两银子。 第0147章 东瀛贵公子 林渊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此人如此大方,出手便是五两银子。 “罢了,看在这银子的面上,本公子就不再计较。”林渊掂量着银子道。 “伊藤晴明在此谢过阁下宽宥之恩。”年轻公子抱拳行礼道。 林渊闻言,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几眼。 “伊藤?从这个姓氏来看,想必你来自东瀛了?”林渊摸着下巴道。 “阁下见多识广,在下正是来自东瀛。”伊藤晴明谦谦有礼地道。 林渊哦了一声,不爽地道:“你们可以走了,本店要准备打烊了。” “如今时日尚早,阁下为何打烊?”伊藤晴明问道。 林渊对东瀛人天生就没好感,没好气地道:“不打烊难道还要等着被你们再砸一次?” 伊藤晴明愣了下,他听出林渊话中之意后,顿时笑了起来。 “此是我等之错,在下向阁下赔罪。阁下若是觉得这银两太少,在下可以多赔一些。” 林渊盯着伊藤晴明,上下打量了几眼,皱眉道:“我与你们东瀛人并无往来,也从未有过恩怨,你们此来所为何事?又为何无缘无故打砸本店?阁下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咱们就只有去见官了。” “兄台莫要误会,此番在下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只是我这仆人性格太过莽撞,冲撞了兄台,还望兄台多多见谅。”伊藤晴明温和地道。 林渊翻了个白眼,心道,谁是你兄台? 不过,既然对方彬彬有礼,他也不能太过小气。 毕竟,咱这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 总不能让东瀛小国之民取笑不是? “我不过是个普通商人,做点小买卖营生,你有何事有求于我?”林渊让伊藤晴明坐下,开口道。 伊藤晴明对林渊抱拳行礼,而后才坐了下去。 “听闻兄台医术精湛,我有一友人身患重病,不知兄台是否能够医治?”伊藤晴明道。 林渊摸了摸鼻子,道:“看病的话,你应该去找郎中。我只是个商人,并不会治病救人。” “兄台又何必谦虚,仅凭一点药膏,便可治好困扰他人多年的牙宣之症,这足以证明兄台医术,绝非常人所能比拟。”伊藤晴明说道。 “那只是巧合,不足为奇。”林渊说道。 “兄台,我这友人所患之疾甚是特殊,我等自东瀛远渡重洋,便是想替她治疗此疾。还望兄台不吝施救,只要兄台愿意前往医治,我愿给兄台五百两诊金!若兄台能够治其之疾,在下还有重谢!”伊藤晴明正色道。 “五百两?”阿怀闻言,顿时咂舌。 出一次诊就给五百两银子,要知道这些天他辛苦卖齿刷,还没卖到这么些银两。 林渊低头思忖,这五百两银子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如今,他正与肖宇权对决,正是缺少银两之际。 这一文钱也极为珍贵,更何况这五百两银子了。 想了想之后,林渊道:“我可以随你前去,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将其治愈。但有一言在先,不论是否治愈,这五百两银子,你可不能赖账。” “只要兄台愿意前往,这五百两银子,晴明拱手奉上!”伊藤晴明忙起身行礼道。 伊藤晴明对中原礼节似乎颇为看重,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一股温润儒雅。 但林渊对这些繁文缛节却并不在意,伊藤晴明对他行礼,他也只得回礼。 “不知伊藤兄所说的病人现在何处?”林渊问道。 “兄台请随我来。”伊藤晴明起身道。 林渊点了点头,将五两银子交给阿怀,让他找木匠把门换掉,而后便跟着伊藤晴明乘着马车离开了商铺。 马车离开商铺之后,一路向西而行,在一处宅院前停了下来。 伊藤晴明将林渊带进宅院。 宅院不大,但草木葱茏,亭台水榭,一应俱全。 “不想在这扬州城中,竟还有此等幽静别致之院,伊藤兄倒是很会享受啊!”林渊眯着眼睛道。 “林兄过誉了,此宅并非在下所有,而是借住于此罢了。林兄这边请。”伊藤晴明在前面引路道。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间竹舍。 这竹舍不大,但却是精致典雅。 竹檐走廊之中,挂着海螺制成的风铃与祈福娃娃,倒是颇有东瀛之风。 “林兄在此稍后,容我前去通秉一声。”伊藤晴明道。 林渊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好奇起来。 片刻过后,伊藤晴明走了出来,对林渊行礼:“林兄里面请。” 走进竹舍,林渊随意扫了一眼。 这竹舍内陈设很是简单。 一排书架,一张矮桌。 矮桌之上放着熏香炉,袅袅香烟自炉中升腾。 炉内熏香似乎具有静心凝神之用,闻起来让人感到很是舒坦。 竹舍里侧,有一张矮床,矮床上罩纱窗。 透过纱窗,可以隐约见到一名有着乌黑秀发的女子,正躺于矮床之上。 林渊看不清女子容貌,但就身形来看,应该是名身姿曼妙,有着俏丽容颜的女子。 “林兄,请。”伊藤晴明道。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走了过去,想仔细看个清楚。 “林兄,且莫再靠前了。” 林渊来到床前三尺处,被伊藤晴明给拦了下来。 “伊藤兄,这是为何?你让我来看病,总归要让我见到病人才是。如若伊藤兄觉得你这病人太过尊贵,非是我所能面见,伊藤兄就另请高明吧,告辞!”林渊面有不悦,说完便要拂袖离去。 伊藤晴明无奈地对林渊抱拳行礼道:“林兄莫要误会,在下既有求于林兄,又岂敢轻视林兄之身份?只是……我家小姐所患之病甚是诡异,靠的太近会被此病所染。林兄有所不知,此前有几名郎中便是因此而染病身亡。林兄好心前来与我家小姐诊治,我又岂能让林兄以身犯险?个中缘由实属无奈,还望林兄勿怪才是。” 林渊顿时吃了一惊,心道:乖乖隆地咚,这世上还有如此要命的病情?看来,这五百两银子还真不太好挣啊! 不过,伊藤晴明能毫无隐瞒的告知此事,倒不失为一个君子。 第0148章 悬丝诊脉 “伊藤兄,你之好意我心领了。可治病讲究‘望闻问切’,若是无法近侧查看,如何治病?”林渊摊开双手道。 伊藤晴明狐疑地道:“我听闻中原有一种切脉之法,名为‘悬丝诊脉’。莫非林兄不识此道?” ‘悬丝诊脉’,林渊只在小说之中见过。 何况,真正说起来,‘悬丝诊脉’的准确性并不甚高,只是这名字比较高大上,才让人觉得此术较为神奇。 林渊不会诊脉,更不会‘悬丝诊脉’。 但为了五百两银子,便是装也要装的会起来。 林渊故作高深的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悬丝诊脉’,此小术而。既然如此,那便试上一试。” 伊藤晴明早就准备好了红线,林渊同意之后,便取出红线,缠在了床榻少女的手腕处。 林渊将红线牵在手中,闭着眼睛,装模作样的诊脉。 伊藤晴明显然对‘悬丝诊脉’并不知晓,但见林渊认真的样子,却也不敢出言打搅。 一盏茶过后,林渊才放下红线。伊藤晴明见状,忍不住问道:“林兄,我家小姐病情如何?” “唔,麻烦啊!当真是麻烦啊!脉象凝涩,时断时续,病情着实严重。”林渊沉吟道。 “林兄可有医治之法?”伊藤晴明忙问道。 “还是让我一观病人情况再说吧。”林渊起身道。 伊藤晴明愣了下,道:“林兄,你当真要看?” 林渊点了点头:“仅凭脉象,根本难以诊出病情。你将纱账掀开,我看上一眼便是。” 顿了顿之后,林渊认真地道:“既然伊藤兄请我前来看病,我就要尽力而为。否则,这银子拿在手中,也不心安。” 伊藤晴明见他如此坚持,低头思忖过后,只得点头应下。 林渊走上前去,见伊藤晴明掀起纱账,便道:“伊藤兄明知此病极易染人,为何不做出一些防范措施?莫非,伊藤兄不怕感染此病?” “晴明自出生之时,便经常泡于药水之中,体质较常人特殊。小姐身患此疾,也惟有晴明能近身照料。”伊藤晴明道。 林渊暗自点头,心道,这伊藤晴明倒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纱账掀开,林渊探头看去。 这一看,着实将他吓了一跳。 只见躺在软塌之上的少女,脸上长着不少红疹,使少女原本还算秀丽的面容变得犹如蟾蜍皮一般,让人看着浑身不舒服。 林渊见状,心中顿时一沉,忙让伊藤晴明将少女衣袖捋起。 “伊藤兄,千万不可触摸到病人肌肤。否则,你会被传染此病!”林渊郑重地提醒道。 伊藤晴明边给少女捋起衣袖,边温和地道:“多谢林兄提醒。不过,我已照顾小姐许多天,此时再如何小心,也已是无济于事。” 林渊眉头微皱,随即看向少女的胳膊。 果不其然,少女胳膊之上也有着许多与少女脸上同样的红疹。 不仅如此,林渊走近之后,还隐约嗅到一股化脓的腐臭之气。 林渊忙捏住鼻子,迅速后退了几步。 伊藤晴明见状,将纱账放下,刚想问林渊为何如此惊慌,却被林渊给止住。 “伊藤兄,请外面叙话。”说完,林渊便离开了竹舍。 伊藤晴明见林渊神色甚是凝重,忙走了出去。 竹舍之外,是一片竹林。 竹林旁边有一汪池水,池水旁边有一个竹亭。 林渊与伊藤晴明两人对坐于竹亭之中。 “我家小姐此疾,林兄是否能解?”伊藤晴明给林渊倒了杯茶水,开口问道。 林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沉声道:“伊藤兄,恕在下直言,贵小姐所患之症,若想治疗恐非易事。” “不知依林兄所见,我家小姐所患何疾?”伊藤晴明忙问道。 “如若我所猜不错,贵小姐所患之症,应是‘天花’。”林渊神色凝重地道。 “天花?想我也曾饱读医术,却不知这‘天花’为何物,还请林兄示下。”伊藤晴明道。 “所谓‘天花’,乃是民间俗称。其最早之记载见于我中原晋代名医葛洪所著《肘后备急方》,名曰:虏疮。据载: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随决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治得瘥后,疮瘢紫黑,弥岁方灭。也就是说,患此疾者,先是由头部生疮遍及全身,而疮内裹有脓物,若治不得时,有死无生。”林渊沉声道。 伊藤晴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对中原文化所知甚深,无需林渊翻译,他也懂得这段话中之意。 “林兄既知此症名为‘天花’,想必定有医治之策吧?”伊藤晴明情急地道。 林渊低头沉思,片刻过后,他对伊藤晴明道:“患此疾症,多是有死无生。更为严重的是,此疾症具有较强的传染力,任何与之接触之人,都会患此疾症。此症若是蔓延开来,足以令扬州变成一座死城!” 说到这里,林渊严肃地看向伊藤晴明,凝重地道:“伊藤兄,你们来到扬州多长时日了?” 伊藤晴明没想到林渊竟然说的如此严重,他想了想说道:“我等来此已有五天。” “这五天期间,你们可有去过其他地方,贵小姐可有与他人接触?”林渊急忙问道。 “不曾。自我等来此之后,小姐便一直住于竹舍之内,每日里都是由我照料小姐,并未与他人有过接触。”伊藤晴明眉头微皱,想了想之后,道:“林兄,此疾当真如此恐怖?” 林渊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可以告诉你,天花乃这世上传染性最强的疾病之一,曾经便有国家因天花肆虐,无法遏制,以致国威日蹙。” 伊藤晴明闻言,整个人都愣了起来。 林渊却是暗自惊出了一身冷汗,天花极具传染性,且传播速度极快。 若不是伊藤晴明有先见之明,将其隔离在了竹舍之内,只怕扬州城就要遭殃了! 最令人头疼的是,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治疗天花的有效方法。 若是天花毒素传播出去,其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毫不夸张的说,天花若是在扬州肆虐,热闹繁华的扬州城,瞬间就会变成一座死城! 第0149章 东瀛七公主 林渊古怪地看着伊藤晴明,心中已经怀疑这厮是不是东瀛派来,故意要对付大周朝的。 听林渊说完,伊藤晴明也忽然一阵后怕。 “林兄,我并不知晓此疾竟有如此危害!我等冒然至此,竟险些给扬州带来灭顶之灾。林兄,这可如何是好?”伊藤晴明对此疾本就束手无策,此时得知天花之危害之后,心中更是焦急。 “好在伊藤兄事先将贵小姐隔离在了竹舍之内,为今之计,只有先将贵小姐送出城外,再行治疗。”林渊踱步沉吟道。 在他看来,伊藤晴明与那少女,就是两枚不定时炸弹,说不准何时就会爆炸。 而扬州城人口密集,若是传染开来,扬州将不堪设想。 他既然知道了有人身患天花,就不能将这潜在威胁继续留在扬州城内。 “出城容易,但我家小姐这疾症,又该如何医治?”伊藤晴明眉头紧锁地道。 “伊藤兄尽管放心,我既应下此事,就一定会治好贵国公主。”林渊道。 伊藤晴明顿时愕然,他惊讶地看着林渊:“林兄已知晓我家小姐之身份?” 林渊嘴角扬起一丝微笑,道:“如若我所猜不错,你家小姐应当就是东瀛公主。” 伊藤晴明似乎并未打算隐瞒,点头:“不错,我家小姐正是东瀛七公主。但不知林兄是如何知晓的?” “方才诊治之时,伊藤兄替七公主挽袖之时,我不经意看到七公主的衣袖乃是上等黄色绢丝织就。而黄色衣裳,非皇室不得着也。东瀛效仿我天朝上国,皇室亦是以黄色为尊。何况,七公主衣袖之上,还绣有金菊。据我所知,菊花乃东瀛皇室象征,寻常之人又岂敢将菊花绣于衣裳之上?综此两点,我便确定那位躺在软塌之上的少女,其实就是东瀛皇室之人,于是便自然而然的猜到她便是你们东瀛的公主。”林渊背着双手道。 伊藤晴明听完之后,啧啧称奇道:“林兄不仅目光如炬,心思还如此缜密。都说天朝上国人才济济,今日一见,方知此言不虚。” 林渊淡然一笑道:“伊藤兄就不要夸我了,倒是伊藤兄,能够保护七公主远渡重洋至此,定非普通之人,不知伊藤兄可愿相告?” 伊藤晴明对林渊行了一礼,歉然地道:“晴明之前未曾对林兄表明身份,实属情非得已,还望林兄见谅。至于晴明,乃东瀛阴阳寮阴阳师。” “没想到伊藤兄竟还是阴阳师?据传闻,东瀛阴阳师可沟通天地,御使鬼神,不知是否可信?”林渊饶有兴致地问道。 伊藤晴明欠身行礼,苦笑道:“阴阳师只会祈求平安,超度亡魂,哪里能够沟通天地,御使鬼神?我若有此能耐,也不至于带着七公主远渡重洋,来到天朝上国求医了。” 顿了顿之后,伊藤晴明接着道:“何况,阴阳道本就脱胎于天朝道门,与天朝道门之间更有着云泥之别。与天朝道门相较,阴阳术不过微末之计。” 林渊呵呵一笑,没想到这伊藤晴明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知道东瀛文化全部传自于天朝上国。 仅凭这点,就让林渊对他提升了不少好感度。 “伊藤兄,敢问七公主是因何而患此症?”林渊问道。 “大约半年之前,七公主外出游玩,回去之后便卧床不起,且脸上长满了红疹暗疮。国主陛下震怒,让御医进行诊治,可御医并未见过此症,对此也束手无策。国主陛下本以为七公主受到邪气侵体,便让阴阳寮负责诊治。然此症太过诡异,凡是接触七公主之奴仆,皆死于非命,且死状如七公主一般。阴阳寮无法根治,只得以秘法将病情压制,并上奏国主陛下,天朝上国神医甚多,可派人护送七公主至天朝寻医,正因如此,我才得以护送七公主远渡重洋来到大周天朝。”伊藤晴明说道。 林渊哦了一声:“难怪七公主病情虽重,但却能坚持这许多时日。如此看来,阴阳寮之秘法倒也有些效果。” 伊藤晴明皱眉道:“阴阳寮所用之秘法,虽能对病情起到压制作用,但却无法根治。” “你们既然已来大周数月之久,为何不前去知会官府?”林渊问道。 “林兄有所不知,晴明护送七公主前来天朝上国,一是为了给七公主治病,二是带着国主陛下亲笔信前来,请求天朝皇帝赐我国主倭王之印,以震慑东瀛境内叛逆。可船只在海上遭遇海难,我等流落至一座海岛,国主亲笔信以及验明我等身份的文牒也被海盗抢去。即便我等前来告知官府,官府也未必会相信我等。”伊藤晴明道。 林渊微微点头。 伊藤晴明一伙人,便是东瀛遣周使,代表着一个国家。 若无能够证明身份的文牒,官府也不敢轻易相信。 “伊藤兄方才说,你们遇到了海盗?”林渊摸着下巴问道。 伊藤晴明点了点头:“那群海盗……他们洗劫了使船,因七公主身患怪病,将我等扣押在了海岛之上。直到前不久,我才找到机会将七公主暗中送出海岛。” “唔,我听闻近年来经常有一股海盗出没于东海之上,劫掠各大商船,且不留活口。莫非,他们便是伊藤兄所说之海盗?”林渊沉吟道。 “……他们的确做了不少恶事,但究竟是不是林兄所说的那伙,在下也不能妄下定论。” 林渊点了点头:“伊藤兄就不要担心此事了,我会向官府通秉此事,让官府出面帮伊藤兄抢回被夺文牒。” 伊藤晴明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之后道:“如此,就多谢林兄了。” 他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便接着道:“林兄,你既然能医治七公主之病,不知林兄所用是何药方?我也好让人按方抓药。” 林渊哦了一声,随即拿起早已备好的纸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片刻过后,林渊放下狼毫,吹了吹纸上墨迹,交给了伊藤晴明。 第0150章 天花 伊藤晴明接过药方看了起来。 这一看,却让他眉头皱的更深了许多。 “林兄,这药方所写,皆是一些大补之药。似乎,对此症并不合用吧?何况,七公主身虚体弱,只怕是虚不受补啊!” “伊藤兄放心,这些药尚非主药,只是药引子罢了,不会对七公主带来危害。”林渊自信满满地道。 伊藤晴明想了想,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林兄之方行事,我这就命人前去抓药。” 林渊抬头看了看天空,道:“伊藤兄,事不宜迟,还是尽快将七公主带出扬州城为妙。” “我这去办。”伊藤晴明找来一名仆人,将药方交给那仆人之后,随即开始准备迁移。 林渊因不放心此事,便也跟着一同忙活。 毕竟,此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会酿出不可挽回之祸事。 伊藤晴明等人行事很是迅速,短短一个时辰,便将所需之物全部整理完毕。 伊藤晴明将七公主抱进马车,并亲自驾车离开了扬州城。 扬州城以西十里处,有一处紫薇岗,岗下有一村名叫紫薇村。 紫薇村因猛兽肆虐,早已成为一座荒村。 加上此处鲜有人至,便成了伊藤晴明等人的临时居所。 众仆人收拾了一间较为干净敞亮的房屋,伊藤晴明便将七公主自马车上抱了进去。 须臾过后,伊藤晴明走出房门,将房门掩上之后,便吩咐众人于附近巡逻,不得靠近。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 门前空地上,燃起了一堆篝火。 林渊正坐在地上,分拣着仆人送来的药材。 伊藤晴明走了过去。 “林兄,可有甚么我能相助之处?” 林渊将草药分拣出来之后,指着身旁草药道:“劳烦伊藤兄找人将这些药熬成汤汁。” 伊藤晴明点了点头,随即喊来了一名仆人。 林渊拍了拍手上灰尘,盯着伊藤晴明看了起来。 伊藤晴明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便道:“林兄为何一直盯着在下?” 林渊嘻嘻一笑,意有所指地道:“我只是觉得伊藤兄与七公主关系,似乎很不一般啊!” 伊藤晴明脸颊微微一红,愣道:“林兄何出此言?” “伊藤兄明知七公主身患怪疾,被传染者有死无生,却依旧义无反顾地照料七公主,实属难得啊!”林渊饶有兴致地道。 伊藤晴明回头看了下身后房屋,陷入了沉默。 林渊见状,不禁笑道:“伊藤兄,你与七公主之间,只怕并非普通的主仆关系吧?” 伊藤晴明脸色突然变得哀伤起来。 林渊见他似乎并不想说此事,便挠了挠头道:“伊藤兄莫要误会,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伊藤晴明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与七公主自幼便一起玩耍……只是没想到七公主竟患此怪病,晴明便是付出性命,也要让七公主痊愈。” 不用伊藤晴明说破,林渊也猜的出来这其中故事。 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无一丝感情,只怕无人相信。 不过,两人之间却有着身份阶级上的巨大差异。 东瀛皇室向来注重阶级,伊藤晴明再如何喜欢七公主,东瀛国主也绝无可能将七公主许配于他。 但他相信伊藤晴明对七公主之情,却是天地可鉴。 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勇气,冒着生命危险,日夜照料身染天花之疾的病人。 “伊藤兄,你是否喜欢七公主?”林渊问道。 伊藤晴明愣了下,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看着远处喃喃自语地道:“喜欢又有何用?七公主已经被国主许配给了藤原大将军。若非七公主染此怪病,七公主如今已是藤原将军之妾室。” “堂堂东瀛皇室之女,竟然下嫁他人为妾?如此,皇室尊严何在?”林渊奇道。 伊藤晴明摇头道:“林兄有所不知,东瀛如今内乱频繁,军政大权更是掌握在藤原真如手中。国主想要稳定局势,惟有依靠藤原真如,这才不得已将七公主下嫁于他为妾。” 林渊笑了笑道:“想必七公主在未染病之前,定是貌若天仙了。” 伊藤晴明点了点头:“不错,七公主之美,倾国倾城。也正因如此,藤原真如才提出娶七公主为妾,这等无礼要求。” 林渊看了他一眼,幽幽地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人好美色,皆因不喜丑陋。不过,我有一事未曾对伊藤兄言明。即便我能治好七公主之疾,但七公主患病日久,这容颜也难以恢复。甚至,很有可能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藤原真如既是好色之徒,只怕不会再对七公主心怀叵测,但不知伊藤兄是否会感到厌恶?” 伊藤晴明语气坚定地道:“不论七公主变成何等模样,晴明都会生死相随!” 林渊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道:“伊藤兄果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有一句话,身份的尊卑并非决定一切的主要因素,既然你喜欢七公主,那就该让她知道。人生在世,很多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而来,而非是靠他人施舍。” 眯了眯眼睛之后,林渊站了起来,道:“我去看看药熬制的如何了。” 说完,林渊便离开了篝火,剩下伊藤晴明低头品味着林渊的话语。 三十七味药材,最终熬出了一碗药水。 林渊尝了尝药水,一股苦涩之味顿时传遍舌尖。 其实,这些药不过是普通的补药。 对于治疗天花,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林渊在确定七公主所患天花之后,便想好了应对之策。 要知道,天花可是危及世界的病毒之一,直到千年之后,人们才彻底消灭天花。 而这中古时代,医疗手段远远比不上后世,仅凭草药根本无法根治天花。 不过,林渊却有着一个宝贝。 大富翁系统之中,有一张‘清除卡’。 此卡可清除人体一切负面状态。 林渊此前生病,以至后来身中剧毒,便是依靠此卡,才得以痊愈。 既然此卡能够清除一切负面状态,理应也能够治疗天花。 第0151章 亏本的买卖 不过,这些也只是林渊心中猜测。 究竟是否行之有效,尚有待检验。 当然,是用卡牌的神秘力量进行治疗,本就是不可告人之秘。 他之所以写了这许多补药,其实是为了混淆视听,不让伊藤晴明猜出他所用之药究竟为何。 伊藤晴明见林渊端来了药汤,立即站了起来。 “林兄,还是由我亲自去给七公主喂药吧。”伊藤晴明道。 “我随你一同进入。我需要观察七公主用药之后的反应,否则无法判断此药是否有效。”林渊说道。 伊藤晴明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共同走进了房间之中。 七公主躺在床榻之上,脸上红疹似乎更多了一些。 伊藤晴明走了过去,用汤匙一勺一勺地喂着七公主药汤。 林渊双手抱拳,在一旁观察着七公主,同时暗中购买了一张‘清除卡’。 不过,这‘清除卡’本来就是高级卡牌,一张便消耗了林渊3000系统金币。 “希望这次不会亏的太惨。”林渊暗自摇头。 拿3000系统金币,换五百两银子,这买卖亏大发了。 可谁叫自己事先答应了伊藤晴明呢? 既然应下此事,就要用尽全力救治七公主。 何况,这也是为了扬州城着想。 若是七公主所患天花传染出去,可不是3000金币便可解决的麻烦了。 “发动‘清除卡’,目标七公主。”林渊对系统精灵小兮命令道。 这‘清除卡’乃是高级卡牌,本来只能作用于宿主本人。 但自从林渊连哄带吓的威胁了当时刚刚形成,犹如婴儿一般的系统精灵,并成功的将其降服之后。 他便发现有些卡牌,可以经过系统精灵来对他人使用。 不过,每使用一次便要扣除一百两银子为代价。 脑海之中,‘清除卡’化作一抹流光,迅速进入七公主体内。 林渊盯着七公主,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 虽说‘清除卡’能够清除负面状态,但对于天花这等疾病,究竟是否有效,他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自伊藤晴明喂完药汤之后,林渊便目不转睛的盯着七公主。 小半个时辰过后,七公主身上红疹突然恶化,有些暗疮甚至直接炸裂开来。 一股怪异难闻的气息,顿时自七公主身上传出。 伊藤晴明顿时吓了一跳,忙凑了过去,想要查看七公主情况。 林渊一把将他拽了过去,道:“伊藤兄,不可近前!” “林兄,这可如何是好?七公主不仅未见好转,反而病情加重了许多啊!”伊藤晴明神情焦虑地道。 “伊藤兄莫要心急,这是暗疮排毒之象,正所谓‘破而后立’,毒素排出体外,方可继续医治。”林渊安慰道。 见到七公主身上暗疮破裂,且有恶臭传出,林渊长舒了口气。 他当时中毒,用了‘清除卡’,也是浑身不舒服,但去了一趟茅厕,将所有毒素排出之后便立即痊愈。 如今七公主之状,与他当初所遭遇极为相似,这也让他确定了‘清除卡’之功效。 “林兄,七公主果真无恙?”伊藤晴明问道。 林渊点了点头:“伊藤兄放心,这对公主来说有利而无害。对了,还请伊藤兄立即着人取桶清水,每半个时辰给公主擦拭一次身体。” 伊藤晴明点了点头,立即命人准备了一桶清水。 因为要给七公主擦拭身体,林渊与伊藤晴明不便在场,两人便走出了房间。 两名东瀛侍女蒙着面纱走进了房间,忙碌了起来。 门外,伊藤晴明焦急的来回踱步。 林渊见状,不禁笑道:“伊藤兄不必担心,七公主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坐下休息休息吧。” “林兄,非是晴明不信任与你。而是七公主身份尊贵,容不得半点闪失,晴明不知七公主情况如何,又怎能不担心?”伊藤晴明道。 “伊藤兄尽管放心,我若治不好七公主,甘愿染病身亡。”林渊自信满满地道。 伊藤晴明微微一愣,见林渊都如此说了,他也只能叹了口气,在林渊身旁坐了下去。 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有仆人给两人送来烧烤过后的野味与酒水,两人坐在篝火前吃了起来。 伊藤晴明心忧七公主,根本没心思吃东西。 但林渊却毫不担心,抓起一只兽腿便啃了起来。 可能是东瀛人喜爱吃生食,诸如鱼片之类吃的多了,这烧烤的手段简直差强人意。 还有东瀛带来的清酒,与大周的酒水比起来,简直就是白开水一般,毫无酒味可言。 “这手艺和莲儿比起来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算了,先这样垫饱肚子再说吧。”林渊边啃着兽腿,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很快,夜幕来临。 林渊吃饱喝足之后,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伊藤兄,我有件事想和你谈上一谈。” 伊藤晴明点了点头:“林兄但说无妨。” “七公主病情过重,段时间内只怕难以痊愈。但实不相瞒,我已尽了最大努力,此番给七公主所吃之药,乃是极为珍贵的灵丹妙药。此药炼制不易,不仅消耗大量珍贵药材,还很是耗费时日。”林渊搓了搓双手,盯着伊藤晴明道:“其实,为七公主治病,五百两银子对我来说,不仅没有赚到,反而亏了许多。” 伊藤晴明与林渊对视了一眼,林渊眨了眨眼睛。 伊藤晴明愣了片刻,这才恍然大悟:“林兄放心,这五百两银子只是出诊之费用。待七公主病情痊愈之后,晴明会另有重谢!” 林渊尴尬地一笑,道:“伊藤兄莫要误会,诊金多少倒并不重要,不知伊藤兄此来可有带着珍奇古玩之物?” “林兄喜欢珍奇之物?”伊藤晴明问道。 “其实,这些东西倒不是我喜欢,而是赐给我灵丹妙药的那位高人喜欢。”林渊无奈地道。 “原来如此。林兄放心,此番我等前来中原,倒是携带了不少珍宝。不过,大部分珍宝都被海盗所劫,如今身边所带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件。既然此灵丹妙药是高人所赐,高人若是喜欢珍奇之物,我便将这些珍宝全数送于林兄。”伊藤晴明说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152章 飞鸽传书 林渊闻言,这才放心地笑了起来。 他如今正与肖宇权对决,急需系统金币。 如今更是为七公主,花了3000买了一张‘清除卡’,他身上所剩金币日益减少,若不弄些珍宝换取系统金币,他如何对付肖宇权? 伊藤晴明等人自扬州城内转移出来之时,林渊便看到他们有几个木箱。 这些木箱之中,除了银两之外,定然藏着珍奇之物。 正因如此,林渊才打定主意,向伊藤晴明要些珍玩。 只是他没想到伊藤晴明竟如此大方,表示愿将所有的珍宝全部送于林渊。 不过想想也是,与七公主的性命比起来,这点珍宝又算得了什么? 林渊也没打算与他客气,毕竟医治七公主,可不是一张‘清除卡’便可搞定之事。 侍女依旧不停的给七公主擦拭身体,每隔半小时便要换一次清水。 而所换出的水,却是飘着一层粘稠状,散发着恶臭的液体。 每换一次水,七公主身上便干净一些。 这让忧心忡忡的伊藤晴明多少有些欣慰。 “伊藤兄,七公主病情已有好转,我就不在这等了,我要去睡觉了。”林渊打着呵欠道。 “想不到七公主吃过药,短短一个时辰便已有起色,林兄医术精湛,晴明佩服之至!林兄既是困乏,就请先去歇息,只是今夜要委屈林兄住此陋室了。”伊藤晴明对林渊行了一礼,感慨道。 林渊挥了挥手,道:“伊藤兄过誉了,非是我医术精湛,全赖高人所赠之灵丹妙药。不然,我也是束手无策。你们继续照料七公主,待明日我再来替七公主诊治。” “林兄请便。”伊藤晴明恭敬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走入仆人给他备好的茅屋之中。 就在林渊离开之后,一只信鸽自天上飞了下来。 “少主,有飞鸽传书至。”一名仆人捉住信鸽,从信鸽腿脚处取出一张纸条,恭敬地呈给伊藤晴明。 伊藤晴明接过纸条看了看,眉头微微一皱。 纸条上所写乃是东瀛文字,其意是要伊藤晴明前往西虎尖岭下的山神庙一聚。 西虎尖岭距紫薇岗并不远,伊藤晴明想了想之后,便吩咐手下务必保护好七公主与林渊安危。 而后,便独自骑马前去山神庙。 早已荒废许久的山神庙,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伊藤晴明来到山神庙,将马匹拴好,扫了眼周围之后,便走了进去。 山神庙内燃烧着一堆篝火。 残破的神像在篝火的映照之下,显得很是诡异。 伊藤晴明走进山神庙,却并不见人影。 “我已经来了,你也该现身一见了。”伊藤晴明坐在篝火旁,淡淡地道。 随着伊藤晴明话语落下,一名东瀛浪人自神像后走了出来。 “伊藤君,你们不辞而别,这让城主甚为不悦啊!”那东瀛浪人一手按住刀柄,神情冷漠地道。 伊藤晴明眉头微皱,冷冷地道:“七公主身患重病,我带七公主前来扬州寻医,难道还要经过城主同意不成?” 那东瀛浪人斜昵了他一眼,道:“伊藤君,你别忘了是城主救了你们。你们如此不告而别,城主很不高兴,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 “可笑,我身为阴阳师,且又是公主贴身护卫,他内山幸一又能如何?”伊藤晴明面无表情地道。 那东瀛浪人并未生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反而笑了起来。 “难怪城主说你固执己见,不知变通。似你这般,也只配当一名阴阳师。” 伊藤晴明没有理会东瀛浪人的嘲讽,他冷冷地瞥了一眼东瀛浪人,道:“你让我来此,莫非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当然不是。我奉城主之命前来找你,城主想让你杀一个人。”东瀛浪人道。 伊藤晴明哼了一声:“回去告诉内山幸一,我是阴阳师,不是杀手。他内山幸一无权命令于我。” 东瀛浪人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会这样说,便道:“伊藤君莫要急着拒绝,何不先听一听城主开出的条件?” 伊藤晴明眉头拧的更紧了些。 “什么条件?” 东瀛浪人道:“只要你替城主除去目标,城主愿意交出文牒与书信,不再阻拦你们觐见大周天子。伊藤君,这个条件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伊藤晴明没有说话,而是低头陷入了深思。 他们此来目的便是觐见大周天子,只是没有文牒与书信无法证明身份。 如今,他们愿意交出文牒与书信,对伊藤晴明来说,这确实是个很有诱惑的条件。 片刻过后,伊藤晴明忽然抬起头盯着东瀛浪人。 “天照岛上高手如云,还用的着我去替你们杀人?”伊藤晴明冷冷地道。 那东瀛浪人双手抱胸,道:“岛上高手虽多,但无人通晓阴阳之术。而你要除去之人,便是一名深谙阴阳道法之人。伊藤君师承伊贺派,且精通阴阳术,可以说是不二人选。” “对方竟然通晓阴阳术?莫非对方也是我东瀛之人?”伊藤晴明皱眉道。 东瀛浪人摇头道:“非也,你要杀之人是一名中原人士。此人得罪了我们生意上的主顾,是主顾前去找到城主,要城主出手相助。” “哼,与你们做生意之人,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人。”伊藤晴明冷哼道。 “好人坏人又有何区别?只要伊藤君完成城主交托之任务,城主就会将文牒与书信交于你。与你来说,这可是笔很划算的买卖。”东瀛浪人似笑非笑地道。 伊藤晴明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道:“目标何人?” “目标姓林,单名一个渊字。家住扬州,开着一间当铺以及一座商铺。”东瀛浪人道。 “谁?”伊藤晴明闻言,顿时吃惊地跳了起来。 东瀛浪人以为他没有听清,便又重复了一遍。 伊藤晴明心中顿时一沉。 从他口中所说可以看出,这个林渊与他认识的林渊,根本就是同一人。 他不知林渊与那主顾之间究竟有何仇怨,但他绝对不会对林渊动手。 于是,伊藤晴明毫不犹豫地开口道:“我拒绝。” 第0153章 借刀杀人 那东瀛浪人闻言,顿时一愣,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疑惑地看着伊藤晴明,问道:“伊藤君,你方才说的是……拒绝?” 伊藤晴明面无表情地道:“你没有听错,我拒绝此事。你回去告诉内山幸一,谁敢动林渊一根头发,便是同我伊藤晴明为敌,同东瀛皇室为敌!” 那东瀛浪人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狠厉,他恶狠狠地盯着伊藤晴明,猛地抽出兵器,森森地道:“伊藤君,你敢拒绝城主的要求?拒绝城主的要求,惟有死路一条!八嘎!” 东瀛浪人一声怒吼,随即挥刀便砍。 伊藤晴明眼神一凛,右手猛然挥出。 一道璀璨白光闪过,一把明晃晃的太刀已经架在了东瀛浪人的肩头。 而此时,东瀛浪人还保持着挥刀的动作,而那刀尚在半空。 那东瀛浪人感到刀刃传来的森森杀意,瞳孔忽然急剧收缩,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 传闻伊藤晴明乃伊贺派第一高手,如今一见果然不假。 其出刀之快,简直超出想象。 “看在你我同族份上,我不会杀你。滚回日照岛,告诉内山幸一,林渊正在给七公主治病,若是他敢动林渊一根头发,我绝不饶他!”伊藤晴明还刀入鞘,语调犹如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尽管死里逃生,那东瀛浪人却依旧努力装出一副凶狠之态,咬牙切齿地道:“伊藤晴明,你胆敢与城主为敌?城主是不会饶过你的!” 撂下一句狠话之后,那东瀛浪人飞也似的逃离了山神庙。 回到山神庙,伊藤晴明询问了一番七公主的情况,随后便守在七公主房前休息了起来。 次日,林渊醒来之后,便去看了七公主。 ‘清除卡’确实效果明显,经过一夜的擦拭之后,七公主体内毒素排出了许多。 但七公主患病日深,仅凭一张‘清除卡’,尚不足以完全治愈。 林渊便对着七公主又使用了一张。 伊藤晴明见到七公主病情好转,心中大为放心。 “林兄,借一步说话。”伊藤晴明给七公主喂完药汤之后,对林渊道。 林渊点了点头,随后跟着伊藤晴明出了房间。 “林兄,你是否得罪过什么人?”伊藤晴明直接了当地问道。 林渊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道:“伊藤兄为何有此一问?” 伊藤晴明低头思忖了片刻,决定将昨夜之事告知于他。 于是,便将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林渊听完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对方口中的主顾,不用猜也知道,定是肖宇权。 只是他没想到,肖宇权竟然会使用借刀杀人之计。 借东瀛人之手将他除去,即便是官府调查,也查不到他头上。 “这招借刀杀人还真够毒的!不仅除去了我,还顺带扯上了东瀛使团。伊藤兄,幸亏你没有对我下杀手啊!否则的话,你是见不到我大周天子的。”林渊感慨道。 “哦,这是为何?”伊藤晴明不解地道。 “我大周律法向来公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伊藤兄虽为东瀛使者,但若身犯命案,也难逃我大周律法制裁。伊藤兄试想,我大周天子可会听凶犯之言?”林渊反问道。 伊藤晴明仔细揣摩了一番林渊所说,脸色顿时寒了起来。 他这才想明白,内山幸一这是在利用他。 内山幸一本就不同意,他带着东瀛国主亲笔信面见武周天子,对武周俯首称臣。 此番虽以文牒与书信为条件,让他除掉林渊,但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即便是他除去林渊,内山幸一也不一定会兑现诺言。 更何况,那时他已经成为杀人凶手,即使拿到文牒书信,也会被大周官府以杀人罪名而遭逮捕。 其结果不管内山幸一是否将书信交于他,他都不可能完成此番西行任务。 此时,他才发现内山幸一用心是何等阴险。 “林兄所言甚是,我竟险些掉入内山幸一陷阱,若非林兄提醒,只怕我依旧被蒙在鼓里。”伊藤晴明惊出一身冷汗。 他虽为阴阳师,又是伊贺派高手,但向来只负责护卫之责。 对于勾心斗角之事,并不擅长。 如今想通了内山幸一所设阴谋,心中顿时恼怒。 “伊藤兄,听你所闻,这内山幸一似乎便是你们所遇到的那群海盗了?”林渊问道。 事到如今,伊藤晴明也不打算再行隐瞒,便点头道:“正是。他们本是东瀛浪人,因势力被国主所灭,才流亡至此。却不想他们在此成为了海盗,专门劫掠海上船只。我等船只遇到海难之后,便为他们所捉。只因我等同为东瀛人氏,且七公主身份尊贵,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是以便将我等软禁于日照岛上。之前未对林兄言明,还望林兄恕罪。” 林渊随意一笑,道:“不妨事,伊藤兄身为遣周使,自是要保护七公主安危,可以理解。不过,我还是要谢伊藤兄不杀之恩啊!依伊藤兄之能耐,想要杀我,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但伊藤兄不仅没有动手,反而将此事如实相告,伊藤兄诚为真君子也!” 伊藤晴明谦逊的对林渊行了一礼,欠身道:“林兄救治公主,与我等有大恩,晴明又岂能做出此等不仁不义之事?何况,公主之病情还需林兄医治,晴明就是豁出性命,也绝不允许有人伤害林兄。” “多谢伊藤兄,不过他们想杀我也并非易事。”林渊淡淡地道。 伊藤晴明看着林渊自信满满的样子,恍然大悟地道:“听说林兄不仅武功高强,而且精通阴阳道术,依林兄之能,自是不惧他们。不过,敌暗我明,林兄还是要事事当心才是。” 林渊笑了笑,却并未出言解释。 “伊藤兄,你们既然被囚禁在日照岛上,可知他们共有多少人?”林渊想了想之后,问道。 “具体多少人我并不知晓,但据我估算,不会低于两百人。”伊藤晴明思忖道。 林渊暗自吃惊,没想到日照道上的东瀛海盗竟然如此之多,这可是一支不小的势力。 第0154章 剪径小贼 “伊藤兄能否将岛上情形对我详说一遍。”林渊沉吟道。 伊藤晴明点了点头:“日照岛位于东海之中,周围暗礁丛生,犹如迷宫一般。岛上进出只有一条路,若胡乱闯入,便会船毁人亡。岛上建有城池,名曰:日照山城。城内遍布机关陷阱,且岗哨众多,可谓是易守难攻。” 林渊听完之后,眯着眼睛道:“知道构筑城池要塞,看来这些并非普通的东瀛流寇啊!” 伊藤晴明点头道:“我之前说过,他们皆是东瀛各处领主麾下,只因败于国主,才流落至此。” “如此说来,他们与东瀛国主之间是对立关系了?”林渊疑问道。 “不错。”伊藤晴明道。 林渊踱步沉思。 片刻过后,他脚步骤然一停,看着伊藤晴明道:“不知伊藤兄忠于的是何势力?” “自是我东瀛国主!”伊藤晴明郑重地道。 “也就是说,日照岛上的海盗,不过是一些乱臣贼子了?”林渊摸着下巴道。 伊藤晴明点了点头,疑惑不解地道:“林兄想说什么?” 林渊微微眯了眯眼睛,道:“中原有句话,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这些海盗自东瀛流窜至我天朝上国,却干着烧杀抢掠的勾当,我大周官府早有将之剿灭之意。怎奈,这些海盗太过狡猾,且不知日照岛位于何处,才屡次无功而返。伊藤兄,你我之间可以说是同仇敌忾,但不知伊藤兄是否愿意相助?” “这……。”伊藤晴明忽然犹豫了起来。 林渊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中之顾忌,便接着道:“他们虽与你同出一脉,但与你却是对立阵营,难道伊藤兄对他们还心存仁慈?” 顿了顿之后,林渊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认真地道:“更何况,他们在我大周境内为非作歹,劫掠商船,杀我百姓。按我大周律法,凡是在我大周境内为非作歹者,我大周律法皆有权处置!” 伊藤晴明低头思忖,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对林渊道:“林兄,此事可否容我思量一番?” 林渊点了点头:“我希望伊藤兄能够仔细衡量其中利害关系,伊藤兄别忘了此番前来之目的,是代表东瀛国主获得我大周天子之认可。孰轻孰重,伊藤兄好生思量。” 说完这些,林渊抬头看了下日头,道:“我尚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就先行回到扬州,明日再来替七公主医治。” 伊藤晴明对林渊欠身行礼,恭敬地道:“林兄之说,晴明定会仔细思量。林兄且慢离开,这些银两以及珍玩还请林兄收下。” 说着,伊藤晴明拍了拍手。 两名仆人抬着一个木箱走了过来。 打开之后,林渊看到里面盛放着不少的珍奇古玩,还有五百两银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林渊对伊藤晴明抱拳道。 伊藤晴明欠身还礼,随后便命人将木箱装上马车。 林渊驾着马车,离开紫薇村之后,径直朝着扬州城而去。 紫薇村与扬州之间并无大道,只有一条小路。 道路两侧树木葱茏,杂草丛生。 就在林渊驾车前行之际,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小土包后,四名男子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起。 “老、老大,你看有辆马、马车!”其中一人指着林渊所来方向,结结巴巴地道。 被称为老大的那名男子,脸上一条伤疤,嘴里咬着一根野草,顺着结巴所指方向看去。 “他娘的,等了这么些天,总算是等到了!弟兄们,这马车后面似乎装着大箱子,我看那箱子之中必然装着不少金银财宝,待会咱们就如此……。”那老大让几人凑到一起,而后吩咐起来。 片刻过后,林渊驾着马车来到了这片区域。 土包之后,突然冲出两名蒙面之人。 “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其中一名蒙面之人挥舞着手中朴刀,厉声喝道。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蒙面之人出现在了马车之后,将林渊给堵了起来。 林渊勒马停车,摘下了因天热而戴在头上的斗笠,并从车上跳了下来。 “几位可是打劫?”林渊并无惧色,而是很是好奇地问道。 “废话……。” 那蒙面之人话未说完,突然见到林渊那张脸,立即暴跳如雷。 他朴刀一挥,指着林渊喝道:“小子,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你害的我兄弟几人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今日,便是你之死期!” 林渊一头雾水,他摸了摸鼻子,疑惑不解地道:“咱们认识吗?” 那蒙面人怒哼了一声,随即撤下脸上蒙面之布。 林渊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码头保护肖何的几名打手。 自从肖何被林渊一顿殴打之后,他们生怕肖宇权找麻烦,便私自逃离了扬州。 林渊本以为他们早就逃往他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 “缘分,果然是缘分啊!”林渊笑嘻嘻地道。 “小子,少套近乎!你将我等兄弟害的如此之惨,今日我就要你好看!”那人咬牙切齿地道。 他身边结巴闻言,忙凑到他身边小声道:“老、老大,你不是说他是个高手吗?咱、咱们打的过他?” “闭嘴!就算他是高手又如何?咱们人多势众,还怕他不成?”那人狠狠地瞪了一眼结巴。 林渊将两人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他笑呵呵地道:“我可不是什么高手,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信的话,你尽管来杀我。” “装模作样,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你?”那老大眉头一挑,指挥马车后面两人道:“你们去将车上的金银财宝带走,老子现在就杀了这小子!” 那两人点了点头,立即冲上了马车。 其中一人挥刀斩断木箱上的铜锁,打开木箱之后,顿时大叫了起来:“老大,这是空箱子!” “什么?空箱子?”那老大愣了下。 “老大,确实是空箱子。”那人一脚将木箱踢下了马车。 第0155章 一二三,木头人 那老大看到木箱之中空空如也,顿时勃然大怒。 “小子,你耍什么鬼?金银珠宝呢?” 林渊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金银他已收入系统仓库,珍玩已被他全部兑换,不是空箱子才怪。 “谁说这箱子里就一定装着金银珠宝了?”林渊反问道。 那老大被问的愣了下,仔细想想林渊所说也有些道理,谁说木箱之中一定要装金银珠宝呢? 可他毕竟是几人老大,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手下面前丢了面。 他咳嗽了一声,怒视着林渊道:“少他娘的给老子装蒜!老子早就查出你的底细,你是林家商行大公子,家财万贯。今日,无论如何你也要交出一千两银子,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银子,本公子有的是,就怕你有命看,没命花啊!”林渊眯着眼睛,意悠悠地道。 那老大冷哼了一声:“你就是给老子一万两银子,老子也能给你花个精光。” “哦?那本公子若是拒绝呢?”林渊笑嘻嘻地道。 “拒绝?”那老大扫了一眼林渊,突然用脚尖踢起一根树枝。 然后手起刀落,那树枝顿时被斩为两截。 “你若是拒绝,这便是你之下场!”那老大冷冷地道。 林渊双手抱在胸前,右手摸着下巴沉吟道:“唔,打打杀杀的多不好,不如咱们来玩个游戏啊?如若你们赢了,一千两银子拱手奉上,如何?” 此言一出,几人皆是一愣。 “老、老大,当心有诈啊!”结巴似乎对林渊极为忌惮,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那老大也是眉头微皱。 从林渊陷入他们包围之后,所表现出来的冷静,简直超出他们的想象。 特别是他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有些时候竟让他有种心底发毛的感觉。 回想起当日码头上所发生之事,他心中疑虑便更甚。 如今,林渊又提议玩什么游戏,指定没安什么好心。 他思忖了片刻,眉头一挑,盯着林渊喝道:“你如今已是无路可逃,老子为何要与你玩什么游戏?” 林渊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淡淡地道:“这可由不得你们,这游戏你们玩也得玩,不玩也得玩。啊,忘了告诉你,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一二三,木头人’。” “什么狗屁游戏,老子不玩……。”那老大话未说完,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仿佛被定身了一般。 他大惊失色,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发现除他之外,余下几人也纷纷动弹不得。 “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那老大看向林渊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恐万状,但他却还可以说话。 他心中惊惧不已,林渊尚在他一丈之外,他根本就没见到林渊有任何举动,可他们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给定了身。 他这时忽然想起在码头所发生之事,这场景与当时是何等相似! 他心中顿时冒出一个念头,林渊这是在故意示弱引他们上钩,好名正言顺的对付他们! 林渊眼睛微眯,双手笼在衣袖之中,笑嘻嘻地道:“你不是想要金银珠宝吗?我当然是成全你了。” “成……全?你这是何意?”那老大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太妙的感觉。 林渊对他挤了挤眼睛,道:“你如此喜爱金银财宝,想必即便是死在这金银之下,也该心满意足了吧?” 那老大微微一愣,还没等他想明白林渊话中之意,忽然眼前便飞来无数银光。 砰砰砰~ 那些银光纷纷打在那老大身上,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大叫了起来。 银光落地,那老大赫然发现,打中他的这些银光,竟然都是沉甸甸的银锭! 几人看着一地的银锭,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我这招‘一掷千金’,不知是否合你心意?不满意的话,咱们慢慢玩。” 林渊随手一挥,落在地上的那些银两瞬间消失不见。 紧接着,林渊再次挥手。 那些沉甸甸的银两再次对着那老大飞去。 这些银两,每一锭都有十两之重,被系统以怪力挥出之后,更添份量。 一锭银子足以将人头大小的石头打成粉碎,打在人体之上,伤害可想而知。 更何况,这里足足有五十枚银锭! 那老大无法动弹,便犹如一个活靶子般站在原地,顷刻之间便被银锭给打的满头包。 这还是林渊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并没想要他的性命,不然集中五十枚银锭砸向他的脑袋,早就一名归西了。 “呵,想不到这些银两还能当做暗器使用!”林渊心中大乐。 他没想到,自己突发奇想,居然真的可以控制银两当做暗器来使用。 对于金银财宝,系统仓库收取自如,林渊便想着是否可以将银两当做暗器使用。 他让系统精灵小兮将仓库的控制权交给他,而后便开始了尝试。 结果却是大大超出他之预料。 他不仅能够控制银两,还能控制力度,实现精准打击。 “我靠,这系统简直逆天啊!不仅能用来赚钱,还能用打架。”林渊兴奋不已。 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件事,这系统的功能远远不止于赚钱,看来还有待开发啊。 林渊乐不可支,他控制着银两,对着那老大又是一阵乱砸。 那老大被砸的嗷嗷直叫。 不过,他叫的越大声,林渊就越兴奋。 毕竟,这用钱砸人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啊! “别……别打了,别打了!”那老大被银锭砸的满头血包,欲哭无泪的求饶道。 林渊掂量着一锭银两,笑嘻嘻地道:“本公子还没玩够呢!何况,你也说过,即便是死在金银之下,你也会心满意足。本公子是个很热心之人,既然你有此想法,本公子岂能不成全你?” “公子饶命,小的满口胡柴,求公子千万放小人一命!”那老大听到林渊要用银锭砸死他,顿时吓了一跳,忙开口求饶道。 “哦?你现在又不想要金银了?”林渊惊讶地道。 “不、不敢了!求公子饶命,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那老大龇牙咧嘴地求饶道。 第0156章 一掷千金 林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光芒,笑呵呵地道:“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晚了些吗?我记得之前还有人说过,明年的今日便是我的忌日啊!” 那老大欲哭无泪,忙道:“公子饶命,适才是小人有眼无珠,鬼迷心窍,这才放出此等臭屁。如今小人已知错,求公子饶小人一命,小人日后定会当牛做马,回报公子大恩!” 林渊掂着手中银锭,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给本公子当牛做马,本公子还要负责养你们,本公子可没那么多闲钱,毕竟我也是个穷人啊!” 那老大闻言,眼角不由自主地扯动了一下,心道:你都用银子砸人了,居然还说自己是穷人?你家穷的是只剩钱了吧?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却不敢说出来。 “只要公子饶命,我等愿意追随公子左右,公子一句话,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等也在所不辞!”那老大生怕林渊再用银锭砸他,急忙朝着林渊推销自己。 “公子,我们不要工钱,我们自己会养活自己。公子在扬州经商,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公子若是出手,难免会落人口实。这时便可将此等麻烦之事交给我等兄弟去做,保证办的妥妥妥当当,且不影响公子声誉。” 林渊想了想,觉得他所说倒也有些道理。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生意场上勾心斗角,难免会与他人产生一些矛盾。 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能够在暗中相助,倒是能解决不少麻烦。 想到这里,林渊瞪了那老大一眼,正色道:“本公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可是那等见不得光的卑鄙小人?那等暗中伤人之事,本公子岂会去做?不过,看在你们有心向善的份上,本公子就饶了你们这次!” 几人心中一阵无语。 “多谢公子饶命之恩,我等日后定会以公子马首是瞻。”几人终于能够动弹,忙对着林渊低头行礼。 林渊点了点头,询问了几人姓名。 这四人乃是结拜兄弟。 老大名叫赵龙,老二名叫张虎,老三名叫李豹,老四名叫王熊。 林渊听完顿觉有些好笑。 这四人凑到一起,哪里是山大王,分明就是动物世界嘛! 说起来,这四人也是挺不容易。 他们本是山大王,只因被官府清剿,手下喽啰跑了个精光,才投奔肖宇权。 本想靠着肖宇权这棵大树,可以吃香喝辣,却没成想又遇到林渊殴打肖何一事。 没奈何,四人只得跑路。 离开肖家之后,几人本想着去投奔五十里外的山贼,可他们却无投名状,直接被赶了出来。 四人想着打劫个商队,也好投入山寨。 于是便整日在官道附近游荡起来。 官道之上,行商往来众多。 但因山贼时常打劫,各大行商皆有镖局护送。 这些行商加上镖局,人数都约莫在数十人。 凭四人之力,根本无法劫掠。 如此一连数日,四人却连半个铜板都未抢到。 直到今日,赵龙才想到一个方法。 既然官道上抢不到,那就去小路上等候。 他坚信只要等下去,一定会遇到落单的行商。 于是乎,他们便在这条小道上等了起来。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最终等来的居然是林渊。 对于林渊,他们始终有些惧意。 毕竟有过上次教训,他们自觉不会是林渊对手。 而此次所发生之事,更是改变了他们对林渊的认识。 他们想不通,林渊身上如何能够装的下如此之多的银锭? 他们更想不通,林渊居然可以轻松控制银锭,并将银锭当做暗器。 这简直如有神助的‘一掷千金’,给他们带来极大的震撼。 曾经几何时,他们也都幻想过被金钱砸中的感觉,是多么的舒坦! 直到他们真的见识过了,才知道被金钱砸中,不仅不怎么舒坦,还有可能会被砸死。 听他们说完之后,林渊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我问你们,你们既然投奔过肖宇权,对肖家势力所知几何?”林渊问道。 赵龙老实地应道:“回公子,我等投靠肖宇权不足满月,只是听闻肖宇权在网罗人才,这才前去碰碰运气,我等对肖家势力所知并不甚多。” 林渊摸了摸下巴,沉吟道:“你们可曾听过肖宇权手中有许多地下产业?” 赵龙与余下三人对视了一眼,犹犹豫豫地道:“此事却是千真万确,其中几处地下赌坊以及青楼,我等还曾跟随肖何去过。” “哦?如此说来,你知道那些地下窝点位于何处了?”林渊眼睛一亮。 “记得。”赵龙应道。 林渊眯了眯眼睛,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下,道:“你们的运气来了,本公子有件事需要你们去办。办的好,本公子重重有赏,若是办的不好,本公子可不客气。” 四人忙低着头,赵龙顶着一张猪头,毕恭毕敬地道:“公子吩咐,我等不敢懈怠。” 林渊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要你们前往扬州,暗中探查肖家所有的地下窝点。” 四人闻言,脸色纷纷出现了变化。 赵龙愣了下,为难地道:“公子,肖宇权正自怪罪我等,我等若是回到扬州,岂不是自投罗网?” “是啊公子,肖宇权为人凶狠,他将肖何被打之事怪罪于我等身上。我等若是落入他之手中,焉能活命?”张虎也小声附和道。 林渊瞪了他们一眼,喝道:“有本公子在,你们怕个甚么?更何况,肖何已经死了,肖宇权急着对付本公子,没工夫理会你们。” 几人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肖何死了?这是何时发生之事?”赵龙吃惊地道。 “何时发生之事你们就不要问了,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只要记住我所说之话,这便足够了。”林渊淡淡地道。 几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了几眼,纷纷在心里琢磨了起来。 林渊瞥了他们一眼,冷冷地道:“本公子可没工夫与你们在此闲扯,要么应下此事,帮本公子对付肖宇权,日后少不得尔等好处。要么本公子将尔等送至官府,想必官府对你们应当会很感兴趣。” 第0157章 忠心不二药 几人闻言顿时吓了一跳。 他们皆是上了官府黑名单之人,若是被送至官府,即便不被杀头,也会被关进大牢。 而且,看林渊不耐烦的样子,只怕他真的会去报官。 “公子息怒,我等愿意应下此事。公子交代之事,我等定会全力以赴。”赵龙忙道。 林渊哼了一声。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从瓷瓶之中倒出几粒黑乎乎的药丸,分给了几人。 “公子,这是……?”赵龙疑惑地问道。 “此乃‘忠心不二药’,吃下此药,对本公子忠心耿耿,则会永世平安。若是背叛本公子,则会肠穿肚烂而亡。你们既认我为主,可敢吃下此药?”林渊表情凝重的对几人说道。 林渊本以为他们不可能会吃此药,毕竟没谁会蠢到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他人。 可出乎意料的是,赵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便吞了下去。 余下三人见状,也二话不说,默默地吞下了药丸。 林渊颇为惊讶的看着四人,对四人的勇气及义气颇为赞赏。 他们当过山贼,虽说人品不行,但难得的是他们很重义气。 张虎等人对赵龙很是信任,而赵龙又被林渊所降服。 从他们愿意吃下药丸便可看出,他们绝对不会出卖林渊。 其实,所谓的‘忠心不二药’,只是林渊利用给七公主所熬制的药渣随意捏就。 因为给七公主所开药方皆是大补之药,这药渣也有着几分药性,用来泡茶却是极好的。 所以,他才将药丸留着,没想到如今倒派上了用场。 林渊也知道‘忠心不二药’,如此中二的名字,说这是毒药,他们也未必会相信。 不过,林渊并不在乎他们是否相信。 他在乎的是几人是否有胆量一试。 肖宇权手下多是一些亡命之徒,对付他并非易事。 林渊需要的是有勇有谋之人,而非怕死的胆小鬼。 若是赵龙等人连所谓的‘毒药’都不敢尝试,让他们去调查肖宇权,不仅不能成事,反而还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好在赵龙等人通过了考验。 不过,他却不知赵龙等人并没有想太多。 赵龙等人之所以毫不犹豫的吃下药丸,并非知晓此药不是毒药。 而是因为林渊给他们带来的震慑力。 在他们眼中,林渊就是两个字:有钱! 穷人敢用银子当暗器砸人吗? 更何况,用来砸人的银子,每个都有十两之重! 在他们看来,能用银子当暗器之人,不仅有钱,还很豪爽。 此类人往往不会亏待手下。 当下,他们便达成了共识,跟着林渊绝对会很有‘钱途’。 “从今日始,我等兄弟便尊公子为主,如背叛公子,情愿死无葬身之地!”赵龙等人对着林渊郑重其事地行礼道。 林渊摸了摸鼻子,没想到几人忽然认真了起来。 “闲话休提,这是五十两银子,你们拿去当做活动经费。记住,一定要在暗中探查,不可走漏了风声。”林渊道。 “公子放心,我等心中有数。”赵龙恭敬地道。 林渊抬头看天,时辰已快到了午时。 他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了赵龙之后,便驾着马车先行回到了扬州。 随便找了个客栈,匆匆填了下肚子,林渊便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商铺。 距离工坊被烧,如今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之间,林渊始终在忙着七公主的病情,对商铺也没有太过关注。 林渊如今正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成为扬州耀眼的存在。 不论是冰红茶还是齿刷,都打破了传统商业的认知。 更主要的是,他利用这些还赚了不少银两。 但也正因如此,林渊成了许多商人眼红的对象。 如今,制作齿刷的工坊被烧,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趁机找他的麻烦。 离开扬州一天一夜,也不知商铺情况如何。 这商铺可以说是林渊的第一块招牌,无论如何也不能砸了。 来到青云街,林渊大老远的便看到商铺前围着不少人,似是发生了某种变故。 林渊赶忙走了过去,却看到人群之中竟然还有着官差。 “看来真出事了。”林渊心中顿时一沉。 挤过人群,林渊看到茅棚之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名文士。 他们或靠木柱,或趴在桌椅之上,却是各个脸色发青,有气无力地哼哼着。 崔岐与几名郎中,则在茅棚之中替他们把脉诊治。 这茅棚本是他为了方便文人留诗,以及旅人休息所搭建。 没想到竟然会出现意外。 另一侧,阿怀正哭丧着脸,回答青色官服的官员问话。 林渊见状,忙走了过去。 “阿怀,怎么回事?”林渊走了过去问道。 阿怀见到林渊,好似见到了救星一般,忙道:“公子,您可算回来了,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啊!” 那官员看了一眼林渊,道:“你是此间主人?你来的正好,本官乃扬州法曹任令,今有人报案,此处发生文士中毒,是以特来询查。” 曾英虽与林渊较熟,但扬州大小数十名官员,不见得人人都知晓林渊。 何况,曾英与林渊合力对付肖宇权,乃是两人暗中进行,曾英也不好在明面上太过关照林渊。 这法曹任令,便是其中一位对林渊并不熟悉之人。 “原来是任法曹,在下失敬,失敬。”礼貌地拱手行礼之后,林渊点了点头:“在下林渊,这间铺子确实为在下所有。方才任法曹说,此处发生中毒事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任令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道:“这些文士于此处吟诗作画,却纷纷中毒,本官尚未问你原因何在,你倒反问起本官来了?” 林渊不卑不亢,平静地道:“回法曹,在下昨日外出,今日午时方返回扬州,实是不知此间发生何事。” 任令哼了一声,道:“你纵容手下,故意于茶水之中下毒,致使士子中毒。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 林渊眉头微皱,道:“任法曹,林某做的是开门生意,岂会于茶水之中下毒?此非自掘坟墓?况且,此与我又有甚好处?任法曹尚未查清真相,便将我视作凶手,未免太过儿戏了些吧?说不得,在下可要前去刺史府,求刺史还在下一个公道了!” 第0158章 麻烦来了 “你要真相?好,本官就给你真相。来人,去将郎中带来。”任令喝道。 片刻过后,崔岐走了过来。 “草民崔岐,见过法曹。”崔岐低头行礼。 任令点了点头,开门见山的问道:“崔岐,你负责诊治那些士子,本官问你,他们是怎么一回事?” 崔岐看了一眼林渊,犹豫过后,还是老老实实地道:“回法曹,他们脸色发青,口吐白沫,七窍之中隐隐有黑血流出,乃是身中剧毒之状。” “他们因何而中毒?”任令接着问道。 “回法曹,草民在他们所饮用之茶水之中,验出了剧毒……草民猜测,他们应是饮用了茶水才致中毒。”崔岐犹豫地道。 听完之后,阿怀突然体若筛糠般的抖动了起来。 他脸色苍白,不停地摇头:“我没有下毒,我没有下毒!公子,我真的没有下毒啊!” 林渊眉头紧皱,他看着阿怀道:“阿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怀几乎都要哭了出来,哽咽道:“公子,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啊!我按照公子吩咐,每日里都会在茅棚之中放置茶水,以方便路人。这些茶水皆是我亲自所烧,又岂会有毒?公子,我冤枉,我冤枉啊!” 林渊拍了拍阿怀的肩膀,道:“我相信你是不会下毒的,现在你将今日发生之事对我详说一遍。” 任令眉毛一挑,喝道:“林渊,查案审犯是官府之事,你还想越俎代庖不成?” 林渊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任法曹,此事关系到我林家商铺之名声,我想还自己一个公道有何不妥?” “大周律法,涉案之人,不得干预案件勘察。”任令厉声道。 林渊摸了摸鼻子,任令不让他问话,又如何能够查明真相? “任法曹,此事事关重大,还望法曹网开一面,让我仔细询问,也好查出真相,替府衙分忧。” 说着,林渊自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塞给了任令。 这是曾英为方便他出行,所给他的刺史府令牌。 任令身为法曹,自是认得刺史府铭文。 他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想到林渊竟与刺史府有关。 翻来覆去的看了几下,确认令牌并非仿造之后,才将令牌还给了林渊。 刺史府的令牌可不是轻易便能得到,这说明眼前这个年轻人,与刺史的关系非同一般。 他身为法曹,也不敢得罪刺史。 想了想之后,任令脸色缓和了许多,他点了点头:“既然你想查明真相,本官就给你一次机会,有什么想问的尽快问罢。” “多谢法曹成全。”林渊收好令牌,对着任令微微欠身。 而后,他对阿怀问道:“阿怀,将今日之事细说一遍。” 阿怀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弄不好还会威胁到自身性命,想了想之后便将今日发生之事仔细说了一遍。 林渊听完之后,便陷入了思索。 阿怀这段时日一直居住于商铺之内,他自卯时开门打扫商铺,辰时开门营业。 虽说因工坊被烧,扬州百姓也知道林家商铺已无齿刷出售,并无什么人前来购物。 但那些文人墨客却喜欢来此相聚。 因林渊的一幅‘墨梅图’,使得此处成为了以诗会友之处,每日里都有一些文士来此吟诗作画。 而阿怀也谨遵林渊所说,每日里都会准备茶果点心。 一是为了照顾那些文人墨客,二是为了方便路人歇脚。 这段时日一直相安无事。 林渊此举,更是深得一众文士感激。 但据阿怀所说,所有的茶果点心,皆是他亲自操办。 茶水也是他亲自所烧,而他也曾喝过此水,却并未中毒,可不知为何那些文士却会中毒。 林渊仔细琢磨了下阿怀所说。 如他所说,茶水自井里打出到端至茅棚,这期间并没有毒。 否则,阿怀也应当一同中毒才是。 排除这些之后,便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那就是茶水被端至茅棚之后,才被人给下的毒。 想通了这点,林渊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这分明是有人在针对他。 若说是某个文士与人结怨,只需在其所饮之茶水下毒即可,没必要将所有人都毒倒。 更何况,他们所饮用之茶水,偏偏还是林家商铺所提供。 “林渊,你既已问完,本官可要将他带至衙门进行审理了。不过,鉴于你身为此间店铺之主,近日还望你莫要离开扬州,以便官府随时传唤。”任令道。 林渊点了点头:“任法曹放心,林渊必会全力以赴配合官府进行调查。” “公子……那我怎么办?”阿怀哭丧着脸道。 林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我会查出真相,先委屈你去牢里走上一遭了。” “公子,您一定要救我啊!还有告诉我家公子,阿怀没有下毒!”阿怀被官差锁住,直接带了出去。 官差离开之后,林渊对着崔岐问道:“崔叔,他们所中之毒可有性命之忧?” 崔岐皱眉道:“少东家,这些人所中之毒,毒性猛烈,我从医数十年,从未见过此毒。我等虽及时用药,压制住了他们体内毒性,但并不能坚持太久。两天之内若找不到解毒之法,他们性命难保啊!” “此毒竟如此厉害?”林渊吃惊地道。 崔岐郑重地点了点头:“方才我与几名同仁仔细观察了他们所中之毒,发现此毒是以数十种毒虫炼制而成,想要制作出解药,须得辨认出是毒虫名目,方能对症施药啊!” “大概要多久才能辨出毒虫?”林渊问道。 “这个……少说也要月余时日吧。”崔岐估摸着道。 林渊眉头紧皱,月余时日只是用来辨认毒虫,制出解药还不知要等到何日。 等解药做出,这些文士早都入土为安了。 而就在这时,麻烦来了。 这些文人雅士的家人,在得知此事之后,纷纷赶了过来。 这些文士皆是出身富贵人家,还有几名出身官宦。 “博儿!你这是怎么了?博尔你醒醒,可别吓唬爹啊!”一名皮肤黝黑的壮年男子冲过人群,来到一名文士跟前,焦急地问道。 此人生的豹睛环眼,燕颌虎须,声音亦如黄钟大吕,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第0159章 唯恐天下不乱 林渊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谁是此间掌柜?出来说话!”那人伸手探了下白衣文士的鼻息,脸色更加阴沉了起来。 “在下便是此间掌柜。”林渊上前抱拳道。 那人上下打量了林渊一眼,突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怒喝道:“小子,我儿为何会身中剧毒?他与你有何仇怨,你要毒害于他?” 余下文士家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林渊。 “你为何要害我儿?你还我儿命来!呜呜~”一名老妇人对着林渊哭骂道。 “对,还我儿命来!你这个黑心商人,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另一人接着骂道。 “我认得你!你就是近来出售齿刷之人!他们不过是聚于此处吟诗作对,在你商铺门窗之上写写画画,你竟然将他们尽数毒杀!你好歹毒的心肠!天知晓你售于扬州百姓的齿刷,是否也掺了毒?” 这些文士皆是喝了林家商铺茶水中毒,围观百姓本就在窃窃私语。 此时,不知何人趁乱说出这番话来,顿时在人群之中引起轩然大波。 随波逐流,向来是人类通病。 对于普通百姓,他们的见识与眼光,决定了他们毫无主见,极易受到蛊惑。 特别是此事可能关系到身家性命之时,不管是否相信,他们都不会轻易冒险。 林渊算是听出来了,有人故意在暗中捣乱。 被那人这么一喊,众百姓看向林渊的眼神,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怀疑,自己所买的‘固齿散’之中,是否真的掺有毒药? 林渊心中恼怒,举目四望,想要找出究竟何人唯恐天下不乱。 可围观之人七嘴八舌,而那人也不再开口,林渊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林掌柜,这齿刷……我不要了,麻烦林掌柜把钱退给我吧。”其中一人缩着脖子道。 林渊闻言,脸色顿时一寒。 “你说什么?退钱?” 那人缩着脖子,小声道:“我……我怕死,我还年轻,我可不想被毒死。” “你这是诬陷!我林渊是正经商人,绝不会做出下毒这等下三滥之事!你害怕‘固齿散’之中掺有毒药,好,只要你拿出证据,我便允你退钱!”林渊怒道。 “要证据还不简单?他们不就是证据?不是你下的毒,他们又岂会如此?”那人指着昏迷不醒的文士,理直气壮地道。 林渊冷笑不止。 “你笑什么?”那人被林渊盯的浑身发毛,忙避开了林渊的眼神。 “我笑你太过自大。我问你,你可是官宦人家?你可有家财万贯?依我之见,你身着粗布衣衫,顶多也就是个奴仆,你既无权势也无钱财,我为何要毒杀你?杀你?你值一包毒药的价钱吗?”林渊不屑一顾地冷笑道。 那人被林渊一番话说的涨红了脸,他咬着嘴唇,嚷嚷道:“诸位都听到了,他分明包藏祸心。之所以尚未动手,只是在物色目标!如今事情败露,他还出言狡辩,分明心中有鬼!” 此人所说毫无逻辑可言,但却偏偏有那等活在阴影之中,总以为自己活在阴谋之中,周围之人全部对他图谋不轨这等人相信。 “退钱!老子也要退钱!你这齿刷有鬼,一定是想以此来毒害老子,好抢走老子的钱财!” “退退退……少、少说废话,快快退……退钱!” 此时,已经有五六人要求退钱。 而余下之人,也是面面相觑。 但看着情形,似乎他们已经开始有所动摇,也纷纷要求退钱。 林渊眼中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愤怒之色,这退货的首例一开,只怕会有更多的人前来退货。 如此一来,这买卖可就亏大发了。 而就在这时,那豹头环眼的壮汉,突然发出一声厉吼:“都给老子闭嘴!你们的事容后再说!老子儿子的安危最重要,谁若是耽搁救我儿子的时辰,休怪老子不客气!” 壮汉一声怒吼,犹如惊天雷震,顿时将乱糟糟的众人给震慑在了当场。 他对着众人哼了一声,而后揪住林渊的衣领,喝道:“小子,你给吾儿下了何种毒药,速速拿解药出来!否则,老子宰了你!” 林渊毫不畏惧地看着壮汉,冷冷地道:“我说过,这毒不是我下的,我没有解药。” “小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给你三次机会,你若再不交出解药,休怪我手下无情!”壮汉怒目圆睁,右手呈鹰爪状,死死地扣住了林渊的肩胛骨。 崔岐见状,顿时吓了一跳,忙上前道:“这位客官,这毒真不是我家少东家所下,我家少东家也是受害之人啊!” “受害之人?吾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壮汉怒道。 林渊眼神微冷,他怒意上涌,冷冷地道:“我劝你最好放开我,我若是死了,令郎可就要给我陪葬了!” 壮汉闻言,剑眉一挑,怒不可遏地道:“你敢威胁我?” “令郎所中之毒,毒性猛烈,虽被暂时压制,但决计撑不过两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世上除了我之外,再无他人可以救治他们!”林渊竭力控制着心中怒火,冷兮兮地道。 其他文士家人听到林渊能够救他们,立即转变了态度,让壮汉赶紧放了林渊。 壮汉眉头紧锁,他虽不相信林渊,但也不敢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冒险。 左思右想之后,他决定给林渊一次机会。 “小子,你最好能够救活我儿。否则,我一定亲手宰了你!”壮汉松开林渊的肩胛骨,冷冷地道。 林渊揉了下被抓的生疼的肩胛骨,对壮汉道:“先将中毒之人送至回春堂进行诊治,给我一天时间,让我制作解药。” “不行,我要跟着你。否则你小子跑了,我去找谁算账?”壮汉拳头握的劈啪作响道。 林渊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我林渊说到做到,若不能解他们所中之毒,甘愿一死!” 壮汉皱眉,他低头思忖了片刻,却依旧不改初衷。 第0160章 墙倒众人推 “小子,就算你说破天去,我也要跟着你。”壮汉喝道。 “想跟你就跟着吧。”林渊对这等人实在没甚好说,便没好气地道。 壮汉对身边仆人道:“公子就交给你们了,给老爷我好生照料,若是他出现什么意外,老爷我可不客气!” 那仆人连连点头:“老爷放心,小的们一定照料好公子。” 林渊转身对崔岐道:“崔叔,他们就有劳你了。” 崔岐看着林渊,有些欲言又止。 “崔叔,你心中可有顾虑?”林渊问道。 崔岐想了想,凑到林渊耳边,小声道:“公子,此事本就与您无关,您何必要将此事揽至己身?何况,这一天的时间,我等也做不出解药啊!” 崔岐以为林渊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他们去配制解药,这才忧心忡忡。 林渊微微一笑道:“崔叔不必担心,你先照料好他们,千万别让他们发生不测。至于解药之事,交给我便是。” 崔岐一愣,疑惑地道:“公子,您能找到解药?” 林渊点了点头:“放心吧。” 崔岐见林渊如此信心满满,虽有些怀疑,但也只得先去照料中毒的文士。 那些文士全部被送至回春堂,一众家属放心不下,便也跟着去了。 走了一部分人之后,此处也无热闹可瞧,那些围观的百姓便要离开。 之前那名要求林渊退钱的男子见状,立即大声喊道:“诸位乡亲,这林家商铺在其所制作出售的齿刷之中掺毒,难道你们就不怕死吗?想要活命的就随我一起要求退钱!” 那些围观百姓面面相觑了起来。 那男子见状,眼珠子咕噜一转,立即举起右手,大声道:“乡亲们,花了如此之多的钱财,所买到的却是毒药。你们此时不退钱,倘若中毒身亡,可后悔晚矣!” 人群之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这时,不知何人忽然喊了一声:“我们要活命!我们要退钱!” 原本举棋不定的百姓,纷纷受到蛊惑,开始要求退钱。 “似这等黑心商人,早晚会遭报应!” “就是就是,幸亏买回家尚未来得及使用,否则今日我可就中毒了!退钱,一定要退钱!” …… 人群之中一阵窃窃私语,纷纷指责起了林渊。 “退钱!退钱!” “退钱!退钱!” 情绪最容易感染他人。 特别是见识短浅,举棋不定之人,最是容易受到蛊惑。 这些要求退钱之人,其实就没几个真正买了齿刷,更多的是来凑热闹。 古语说的好‘墙倒众人推’。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之人,更喜欢从旁扇风点火,让事儿变得更大一些,这样才热闹。 林渊面无表情,他扫了一眼带头说话的那男子。 那男子嘴角上扬,似乎很是得意。 “姓林的,快快退钱!不然,我到府衙告你!”那男子见林渊盯着他,立即扬眉喝道。 “哦?我要是不退呢?”林渊冷冷地道。 “这都是我们的血汗钱,你凭甚不退?你若不退,我们就烧了你这铺子!”那男子高声叫道。 “对!烧了你这铺子!烧了你这铺子!”人群之中立即有人附和道。 随着那人附和,余下之人立即一呼百应。 林渊怒火中烧,他猛地发出一声厉喝:“我看你们谁敢?” “乡亲们,这奸商分明心中有鬼!咱们冲进去,也好教他知晓咱们平头百姓也不是这等好欺负的!”那男子振臂高呼道。 说归说,但谁又敢真做呢? 毕竟,如今可是清平盛世,打砸放火可是要被关进大牢的。 何况他们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为了凑热闹而来,谁真想惹官司? 听到那男子振臂高呼,似乎真要不顾一切地打砸林家商铺,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 那男子见状,心中不禁恼怒。 他对着人群之中挤了挤眼。 原本选择沉默的众人,忽然发生了动乱。 不知何人将后面之人朝前推了一下,一些人顿时被推过了林渊身旁。 此时,不知何人突然对着林渊商铺扔了一把铜钱,同时大叫道:“店铺之中有钱,大家快去捡啊!” 原本只是凑热闹之人,突然见到有利可图,不顾一切地便冲了过去。 “是大钱!是大钱啊!”其中一人捡起一枚铜钱,欣喜地叫道。 那些尚在犹豫之人,见到那人所捡竟然是大钱,立即好似发疯一般的冲了过去。 反正他们已经被人推了进来,站在门外与店铺之中又有何区别? 何况,自己是为了捡钱,只要不碰林家店铺里面之物,就不能算是犯法。 再者说了,冲进来的人如此之多,多自己一个根本就不算多嘛。 抱着这种心理,众人开始哄抢打砸店铺内的一切,而且抢的心安理得。 数十人冲了进去,即便是林渊想拦也拦不住。 “小子,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这群刁民去抢你家商铺?”站在林渊身旁的壮汉,双手抱在胸前,皱眉道。 林渊面无表情地看着状若癫狂的众人,道:“让他们抢便是。” 壮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小子,你就不怕他们真将你这铺子给烧了?” “谁烧我一座,我便要他赔两座。”林渊冷冷地道。 壮汉笑了起来,他指着那些在店铺内打砸之人道:“他们不过是些平民百姓,如何赔的起你这铺子?” 林渊看了他一眼,道:“阁下何必明知故问?他们不过是执行之人,其背后指使者,才是真正的金主。” “小子,如此说来,其实你早就看穿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壮汉问道。 “如此拙劣的演技,我若看不出来,才真是瞎了。”林渊淡淡地道。 “既然你已看出,为何不阻拦他们?”壮汉越发好奇。 “阁下认为,这等情形我能拦的住?”林渊反问道。 壮汉心中了然,他笑了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刁民只会贪些小便宜,见到小便宜便迈不开腿。你独自一人,且手无缚鸡之力,想要拦住他们的确不易。” 林渊没有说话,而是双手背在身后,平静地看着那些兴高采烈的哄抢之人。 第0161章 沆瀣一气 而就在林家商铺被哄抢打砸之时,林家商铺斜对面的酒楼之中,却有人拍手称快。 “臭小子,你敢阴老夫,这次老夫看你如何收场!”岳山站在窗边,透过窗缝看着林家商铺,恨恨地咒骂道。 除了岳山之外,雅间之内还有几人。 “岳兄,这林渊又如何得罪于你的?”开口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肖宇权。 岳山吐了口唾沫,低声骂道:“肖兄有所不知,林渊此人城府极深,故意给我挖坑,我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林渊此人当真如此难以对付?”肖宇权皱眉道。 岳山恨恨地道:“此人生性狡猾,且诡计多端,肖兄切不可大意啊!” “岳掌柜所言极是,对付林渊,肖国男大意不得。”耳边传来黑袍那沙哑的声音。 “爹,他害死了兄长,就这般对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肖楚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地道。 肖宇权老脸阴沉沉地道:“林渊害死了何儿,我早晚要他偿命!不过,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不可多生事端。楚儿,记住了,在咱们的事情没有办妥之前,莫要惹出事端。” 岳山也跟着道:“肖兄所言甚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是惹出人命,官府必会追究到底。届时,可与咱们大为不利啊!” 肖宇权点了点头:“此番多亏了黑袍兄出此一计,也算是给何儿出了口恶气!” “是啊!黑袍兄此计不仅毁了林渊的基业,更是连他的名声都毁于一旦。我倒要看看他林渊今后如何在扬州立足?”岳山摇着折扇,想到林家商铺被打砸情形,便觉得心情极为舒畅。 黑袍语调平和地道:“这也要多亏了岳掌柜出手相助,不然也收不到如此效果。” “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若是官府追究起来,又该如何是好?”岳山担心官府会查到自己身上,便忧心起来。 “岳掌柜不必忧心,买卖一事本就有买有卖。既是不满意,自是要退钱。何况,众人因林渊于‘固齿膏’之中掺毒,而群情激奋,不小心砸了林家商铺。官府真若追究起来,有这许多百姓做挡箭牌,也查不到岳掌柜头上。”黑袍说道。 岳山低头想了想,觉得黑袍所说倒也有些道理。 他故意让人混在人群之中,就是为了蛊惑百姓对付林渊。 何况,参与哄抢之人如此之多,官府也不可能将他们真的抓起来挨个审问。 即便是趁乱烧了林家商铺,谁又能证明此事与他有关呢? “黑袍兄智谋无双,岳某佩服,佩服啊!”岳山双手抱拳,啧啧称赞道。 肖宇权也点头道:“此番能够让林渊身陷囫囵,黑袍兄当居首功。老夫这些日子,一直有要事缠身,之所以没有对林渊认真起来,便是担心因他之故而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此番黑袍兄用计,当真是帮了老夫一个大忙。林渊如今麻烦缠身,已是无暇他顾。如此一来,老夫便可尽快处理要事。待要事处理之后,老夫一定要亲自宰了林渊,给我儿报仇!” 说着话,肖宇权手中酒咔嚓一声,直接被他捏碎。 “人死不能复生,肖兄请节哀!”岳山叹了口气。 顿了顿之后,岳山忽然想到一件事,便道:“肖兄,肖何贤侄已驾鹤西去,那件事又该由何人负责?” 肖宇权眉头微皱,道:“此事事关重大,老夫尚未有所决定。不知岳兄以为,该由何人负责较为合适?” 岳山笑了笑,道:“我倒是觉得,肖楚贤侄较为合适。” “我?”肖楚愣了下。 肖宇权微微摇头:“楚儿从未接触过此事,只怕未必能够胜任。” 岳山道:“肖楚贤侄虽说外出多年,对经商之事并不熟悉,但‘虎父无犬子’,我相信肖楚贤侄定能胜任此事。” 肖宇权思忖了片刻,还是觉得不妥,便摇了摇头。 肖楚见状,忙对着肖宇权跪了下去,道:“爹,以往都是大哥帮您打理生意。如今大哥走了,孩儿不忍见爹一人辛苦,请让孩儿替爹分忧!” 岳山叹道:“难道肖楚贤侄如此有孝心,肖兄,你若还有所担忧,我倒是还有个办法。” “哦?是何方法?”肖宇权问道。 “肖兄认为肖楚贤侄不能胜任此事,无非是他缺少阅历。但若有人从旁辅佐,我相信凭借贤侄之聪敏,日后定能够成为肖兄之臂膀!如此,既能够让贤侄增长阅历,也可不耽误生意,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岳山说道。 肖宇权捋了下胡须,沉吟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不过,找何人从旁辅佐楚儿合适呢?” 岳山嘿嘿一笑,道:“我倒是有个人选,黑袍兄智谋无双,且阅历丰富,可以说是极佳人选,不知肖兄以为如何?” “黑袍兄的确是最为合适之人,但不知黑袍兄是否愿意啊!”肖宇权似乎也有意黑袍,便看向黑袍道。 黑袍脸上戴着面具,也看不出是何表情。 过了好大一会儿,黑袍才开口,用他那沙哑低沉的嗓音道:“承蒙肖国男看的起,在下又岂敢不从?” 岳山抚掌道:“如此甚好,日后有黑袍兄从旁协助,咱们的生意会更加兴隆!” “楚儿,日后黑袍兄便是你之先生,且不可萌生怠慢之心。”肖宇权道。 肖楚点了点头,忙对着黑袍行了一个大礼:“肖楚愚钝,日后还望先生多多指点。” 黑袍微微点头:“公子不必多礼,在下定当尽心尽力辅佐公子。” “楚儿,码头之事事关重大,千万不可大意!记住了吗?”肖宇权严肃地道。 “孩儿记住了。”肖楚道。 顿了顿之后,肖楚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道:“爹,孩儿有一件事忘了告诉您。” “何事?”肖宇权问道。 “孩儿日前去找内山幸一,让他帮我们除掉林渊,内山幸一已经应下此事。想必杀手……已然到了扬州城了。”肖楚犹犹豫豫地道。 肖宇权闻言,突然站了起来。 第0162章 拦路截杀 “楚儿,糊涂!此等紧要关头,岂可节外生枝?爹让你去找内山幸一,并非是让他们杀掉林渊,而是让他们给林渊一个教训,也好将林渊牵制住。”肖宇权皱眉道。 “爹,他害死了大哥,孩儿咽不下这口气啊!何况,他死在东瀛浪人手中,即便是官府要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啊?”肖楚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今正是紧要关头,若是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楚儿,你也不小了,日后行事万不可如此鲁莽!”肖宇权厉声道。 岳山摸了摸下巴,道:“肖兄,事已至此,责怪贤侄也无济于事。何况,他也是报仇心切,情有可原。为今之计,还是想一想该如何解决此事吧。” 肖宇权双手背在身后,来回地踱步。 岳山等人直勾勾地看着肖宇权,都在等着他的决断。 肖宇权踱了几步之后,脚步骤然一停,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罢了,事已至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他便是!”顿了顿之后,肖宇权道:“楚儿,你立即告知内山幸一,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在这几天之内了结林渊!最好,来个毁尸灭迹,让官府无处可查!” 肖楚重重地点了点头:“孩儿知道该怎么办了。” 岳山捋下胡须,咬牙切齿地道:“林渊这小子害的老夫险些倾家荡产,是时候给他一些教训了!贤侄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开口。” 肖宇权摆了摆手,沉声道:“岳兄,对付林渊一事就交由东瀛浪人去做,你我万不可露面,以免引起官府怀疑。” 岳山想了想,点头道:“肖兄所言甚是,岳某一时气恼,竟险些忘了大事!” “岳兄,你我虽为魏王办事,但也需事事留心。毕竟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出现任何纰漏,你我可是死路一条啊!”肖宇权意味深长地道。 “肖兄放心,岳某心中有数,绝对会谨慎行事。”岳山道。 肖宇权点了点头。 此时,一直在窗前游走远眺的肖楚,突然欣喜地道:“爹,岳叔叔,林家商铺烧起来了!你们快来看!” 肖宇权哼了一声,倒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反倒是岳山,着急忙慌的便凑了过去。 看着斜对面熊熊大火,岳山重重的拍了下手掌,畅快淋漓地道:“烧的好!这火最好再烧大些,这才他娘的解气!” 如今正值夏秋交际,天干物燥,很容易着火。 整个林家商铺瞬间便燃烧起来,根本来不及扑救。 原本那些哄抢打砸之人,纷纷尖叫着从商铺之中冲出,怀中揣着从商铺之中所抢之物,口中还依旧骂个不停。 “好你个奸商,不仅不退钱,还想将我们全部烧死?你这良心莫非被狗吃了吗?” “幸好我跑的快,老子受到了惊吓,这瓷瓶就当是我的补偿了!” …… 林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又看了看被火光冲天的商铺,却没有任何行动。 余下一些并未参与哄抢的百姓,凑在一起,纷纷交头接耳。 “这些人太过分了,烧了人家铺子,抢了人家东西,还如此嚣张,真不要脸!” “嘘,小点声。他们本就是一群地痞,无非是想趁乱占些便宜罢了。” “如此说来,他们这都是故意为之了?” “谁说不是呢!想必这掌柜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吧!” …… 就在这时,一拨官差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那些哄抢之人,见到官差到来,便立即一哄而散,逃之夭夭。 “小子,你为何不拦住他们?”壮汉问道。 “拦住他们又能如何?铺子,都已经被烧了。”林渊声音异常平静,平静的有些异常。 说话间,任令带着官差匆匆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本官刚回到衙门,便接到此处有人闹事,如今为何还起了大火?林渊,闹事之人何在?”任令皱眉道。 “跑了。”林渊平静地道。 任令眉头微皱,他看了看林渊,觉得有些奇怪。 自己的商铺被烧,为何他还能如此平静? “林渊,你可知是何人放火?”任令问道。 “调查何人放火,此为官府之事。如今我商铺被烧,损失惨重,还望任法曹早些抓住纵火之人,还在下一个公道。”林渊冷漠地道。 说完这些之后,林渊便直接拂袖离去。 任令摸了摸下巴,古怪地看了看林渊,随即招呼众人参与救火。 扬州城热闹繁华,房屋节次鳞比,且多以木质为主。 若不对火势加以遏制,势必会酿出大火。 离开商铺之后,林渊与壮汉直接去了回春堂。 “小子,你何时打算配制解药?”壮汉问道。 林渊一路低着头,似乎在想着心事,并未听到壮汉所问。 那壮汉连问了两次,他才反应过来。 “阁下放心,我林渊向来说到做到。” 两人很快便来到一处小巷,这巷子是前往回春堂最近的途径。 来到巷子深处,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两人给罩了起来。 紧接着,几名穿着怪异,脸上蒙面之人从墙头跳了下来。 “东瀛浪人?” 林渊和壮汉两人定睛一看,同时出口道。 几名浪人闻言,顿时一愣。 “你是如何看穿我等身份的?”其中一人语气森然,用生硬的唐语道。 林渊觉得有些好笑,他用下巴指了指那人,道:“你穿成这样,且腰间插着东瀛制式兵器,我们若是看不穿尔等身份,才真是眼瞎了。” “八嘎,都说中原人狡猾狡猾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那人森森地道。 “尔等东瀛浪人,平日里在沿海为非作歹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在扬州内撒野?尔等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壮汉厉声喝道。 那人扫了壮汉一眼,随后将目光放在林渊身上。 “你就是林渊?”那浪人问道。 “没错,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林渊。”林渊丝毫不惧地道。 “吆西,是你那就对了。杀!”那浪人点了点头,随后打了个响指。 余下几名浪人纷纷抽出明晃晃的兵器,对着两人便刺了过去。 第0163章 无明业火 而就在这时,壮汉手中突然闪过一抹雪亮的光芒。 下一瞬间,困住两人的网便被斩开。 “你好生看好自己,切莫死于这些浪人手中,我儿还等着你去施救呢!” 壮汉说完,立即握着匕首迎了上去。 林渊挣开网绳,并未打算逃跑,而是靠着墙根站住。 围困他们的东瀛杀手共有五人,以前三后二的形势对两人形成包围。 壮汉迎面而上,对付三人,却无暇顾及身后杀向林渊的两人。 林渊站在墙根,见两把明晃晃的刀子劈来,不闪不避,对这两人便使用了‘障碍卡’。 两名杀手同时被定在了原地,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林渊夺过两人手中兵器,盯着两人道:“知道吗,本公子今天心情很不好。因为本公子的铺子给人烧了,这铺子虽说简陋,但也凝聚着本公子的心血。可那些王八蛋竟然一把火给烧了!本公子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做事向来光明磊落。那些乌龟王八蛋,连烧了本公子两处工坊外加一处商铺,你们能体会这种心情吗?” 两名东瀛杀手神色茫然的瞪着林渊,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林渊根本不理会两人的眼神,也不理会不远处激烈的打斗。 他絮絮叨叨地接着道:“本公子命苦啊!来到这世上,连亲生爹娘的面都未曾见过。好端端的一个大家业,却落入他人之手。本公子辛辛苦苦的攒下这些产业,虽说没耗费多少心血,也没花了多少银两,但毕竟是本公子的一份产业,眼睁睁地看着被一把火给烧了,本公子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啊!可你们却偏偏在本公子心情不好之时来行刺。本公子心情不爽之时,最烦有人不识抬举,你们却偏偏火上浇油,本公子很恼火!” 两名东瀛杀手虽无法动弹,但却还能说话。 听到林渊絮絮叨叨了一阵子,便怒骂起来:“八嘎!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送你们去见天照老娘们了!”林渊眼神一冷,右手突然挥出。 明晃晃的刀刃倏然闪过,一阵血雾喷出。 两名杀手顿时倒地身亡,他们眼中尽是迷茫,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林渊手握东瀛兵器,看着鲜血滑过刀刃,内心毫无波动。 这段时间,林渊很是压抑。 接连遇到诸多麻烦不说,还连续被烧了三处产业。 如今,肖家竟派了东瀛杀手潜入扬州取他性命。 对于肖家,林渊始终都在隐忍,但这并不表示他林渊就可以任人欺负。 林渊不想杀人,但也不惧杀人。 更何况,这些东瀛浪人本就想取他性命,杀之也无妨。 官府查起来,这也属于正当防卫。 虽然两个倒霉蛋并没有伤到林渊一根头发,但对于东瀛浪人,他向来不会姑息。 “肖宇权,看来你我之间这场争斗,已是不可避免。既然如此,那就看谁能笑到最后!”林渊自言自语地道。 这边林渊解决了两名杀手,那边壮汉也已杀了两人,正与几人首领拼死相搏。 那首领根本不是壮汉对手,直接被壮汉一脚踹倒。 壮汉刚要冲上去将他擒住,那首领却突然挥出一个烟幕弹。 整个小巷之中瞬间被烟雾笼罩。 待烟雾过后,那浪人首领早已不知去向。 “小子,你没事吧?”壮汉挥了挥眼前的烟雾,对林渊问道。 林渊摇了摇头:“我没事。” 壮汉用脚踢了下东瀛浪人的尸体,啐了口唾沫,骂道:“区区东瀛浪人,也敢到扬州城撒野,真是不知死活!” “这些浪人只怕是第一批杀手,后面应该还会有第二批。”林渊淡淡地道。 壮汉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渊,古怪地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惹上东瀛浪人?” “我只是个普通的商人。倒是阁下,竟能以一敌三,还杀了两人,阁下才不是普通之人吧?”林渊平静地道。 壮汉笑了笑,道:“你小子有些眼光。吾名梁奇正,出身军伍,乃扬州守备将军。” 林渊颇为诧异地看了看他,没想到他就是扬州守军的将领。 “原来是梁将军,小子之前多有恕罪,还望梁将军恕罪。”林渊抱拳道。 梁奇正摸着下巴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是名深藏不露的高手,看来本将军确实小看你了。” 林渊平静地道:“将军过誉了,林某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哪里比得上梁将军拳脚上的真功夫?” 顿了顿之后,林渊扫了眼周围,道:“将军,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速速离开为妙。” 梁奇正点了点头,两人随后便离开了巷子。 回春堂,众人手忙脚乱的照看那些中毒昏迷的文士。 崔岐与几名郎中,不断在那些文士间来回游走,同时仔细观察着众人吃药之后的反应。 林渊与梁奇正来到回春堂,天色已经渐黑。 “崔叔,他们情况如何?”林渊抬脚迈入堂内,便立即走到崔岐身旁问道。 崔岐忙碌了半天,早已是疲惫不堪。 他挥手擦了下额头汗水,不无担忧地道:“少东家,情况不妙啊!老朽虽暂时压制住了毒性,但也撑不了多久啊!” 犹豫了片刻过后,崔岐小声问道:“少东家,您真的有把握制出解药?此事人命关天,可开不得玩笑啊!” “崔叔不必担心,我自有主张。”林渊说道。 崔岐疑惑地看着林渊,实在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 “对了少东家,贾少掌柜让您来时去找他,他似乎有要事与您相谈。”崔岐说道。 林渊眉头微皱,贾余这个时候找他,只怕不会有甚么好事。 “小子,你何时制作解药?”梁奇正问道。 “将军在此稍后,我去去就来。”林渊道。 梁奇正眉头一挑,喝道:“这可不行,本将军要一直跟着你,直到你配制出解药为止。” 林渊想了想,便对崔岐道:“崔叔,劳烦你取出三百六十味药,每味药取量一斤,而后送至药房备用。” “三百六十味药?”崔岐明显愣了下。 他还从未见过什么解药,能用的上如此之多的药材。 他却不知,这只是林渊故意为之,目的只是为了做做样子罢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164章 蹬鼻子上脸 好在回春堂内别的没有,就是药材居多。 何况,这点药材对回春堂来说,并不算得了甚么。 林渊吩咐完后,便直接去了后院。 梁奇正生怕林渊就此逃走,便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 来到后院,林渊向伙计问清贾余所居房间之后,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之内,贾余正坐在躺椅之上,优哉游哉地扇着扇子。 旁边则是两名衣着暴露的青楼女子。 两名青楼女子一人给贾余揉肩,一人捏起葡萄喂着贾余。 林渊见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林渊,你可算是来了。”贾余瞥了一眼林渊,懒散地道。 “你让我前来寻你,有何要事?”林渊冷冷地道。 贾余从侍女手中咬下一粒葡萄,悠悠地道:“林渊,上次你前来拿药材,我看在姑父面子上,并未收你分文。可如今,你却是将回春堂当做善堂了啊!” “你想说什么?”林渊盯着他道。 “前堂之中,躺着七八名中毒之人。崔岐为了给他们解毒,用了许多珍贵药材,这些药材可不是白给的。既然是你让崔岐带他们至此,这药材之花费,理应由你负责才是。”贾余淡淡地道。 “贾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们身中剧毒,若不及时救治,只怕会有性命之忧。何况,再珍贵的药材,也是无非是救人之用。否则,留这些药材又有何用?”林渊皱眉道。 贾余张口将葡萄皮吐出,冷声道:“林渊,你别以为本公子不知他们是因何而中毒。他们在你所开商铺中毒,你与此事脱不了干系。你让崔岐将中毒之人送至回春堂,不就是想让姑父出面帮你解决麻烦?可惜,你打错了算盘。有本公子在,你休想得逞!” 林渊忽然有些想笑。 这贾余也太自以为是了些。 林厚给了他一根鸡毛,他还真拿着当令箭了。 “贾余,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你不过是暂时接管回春堂罢了,而我林渊才是这回春堂真正的主人。”林渊哼了一声道。 贾余见林渊竟不留情面,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他突然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指着林渊道:“就算本公子暂时接管回春堂,这里也是本公子说了算!阿福,将账单拿来!” 随着贾余的叫嚷之声,阿福忙捧着账本走了过来。 “公子,这些都是此番草药之花销。”阿福将账本呈给了贾余。 贾余接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直接甩在林渊脸上,倨傲地道:“林渊,别说本公子无情。本公子也是为了回春堂的基业着想,否则,姑父那里本公子也不好交代。” 顿了顿之后,贾余似笑非笑地道:“听闻你出售齿刷倒是赚了不少钱,莫非付不起这点药钱?” 林渊脸色很是难看,贾余直接将账本甩他脸上,丝毫不给他留颜面。 “贾余,我念你是二叔外甥,才对你一再忍让,你却蹬鼻子上脸。今天我很不爽,猜猜谁会倒霉?”林渊冷冷地道。 贾余切了一声,他摇着折扇,不屑一顾地瞥了林渊一眼,道:“本公子还就蹬鼻子上脸了,你能拿本公子如何?” 啪~ 贾余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巴掌便突然响起。 “你……你敢打我?”贾余突然发出一声惨嚎,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叫道。 “哇呀呀,你敢打我家公子?我跟你拼了!”阿福见状,立即抄起凳子便对着林渊头上砸去。 跟在林渊身后,自始至终都在看热闹的梁奇正,突然伸手夺下了阿福手中的凳子。 “他们之间的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 说完这番话,梁奇正随手将凳子给掼成了数截。 阿福见状,顿时吓得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林渊扭头对梁奇正点了点头,转身便是一脚将贾余踹的一个踉跄坐在了躺椅之上。 两名青楼女子早已吓的跑开,贾余哎呦一声,伸手抓住茶盏便对林渊砸去。 林渊脸色微寒,他侧身躲过,挥手便对着贾余的脸颊扇了起来。 “蹬鼻子上脸是吧?我给你脸了?” 贾余挣扎着想起来,可身体忽然无法动弹,心中顿时惊恐万状。 “林渊,你敢打我?我要杀了你!”贾余惊怒道。 “我就打你了,怎么着吧?” 林渊挥手又是一巴掌。 “你敢打我?姑姑是不会放过你的!”贾余被这一巴掌扇懵了,怒吼道。 “她最好别放过我!我身为林家长孙,还轮不到外人来教训!” 林渊啪的又是一巴掌。 “你……你……。” 贾余哆哆嗦嗦地看着林渊,却愣是说不出话来。 他看的出来,林渊根本就是故意找茬。 只要他说一句话,林渊便给他一巴掌。 这连续几巴掌过后,贾余变得老实了起来。 “这钱,你要还是不要?”林渊冷冷地道。 “不、不要了!这回春堂你林大公子说了算,求你别再打我了。”贾余哭丧着脸求饶道。 林渊哼了一声。 对于贾余,他是最了解不过。 贾余此人外强中干,表面上色厉内荏,实则却是个绣花枕头,也就仗着林厚之妻的宠溺,才敢如此嚣张。 对付这种人,就要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那就是打! 打到他服! 贾余没想到林渊竟然真的敢打他,而且还是当着外人以及仆人的面扇他耳光。 他心中自是怒火中烧,但却不敢轻易发作。 林渊对贾余早就不爽。 上次中毒,虽说事后得知乃是意外,但林渊对此结果并不十分信任。 毕竟,这回春堂掌握在贾余手中。 他若是故意将毒乌头混入山参之中,好用以隐藏自己的动机,也并非没有可能。 总之,林渊与贾余两人之间,早已心存芥蒂。 正因如此,林渊出手毫不留情。 这一巴掌挥出,震的他都觉得手掌生疼。 可想而知,贾余受到的伤害又是何等之大。 林渊连续几巴掌,已经将他半张脸扇成了猪脸。 贾余如今是敢怒而不敢言。 “草包!” 林渊冷眼瞥了贾余一眼,随即迈步走了出去。 梁奇正见状,立即紧随其后。 阿福缩着脖子朝外看去,直到两人走开,才忙跑了过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165章 歹毒心机 “公子,您怎么样了?这林渊好大的胆子,竟敢把公子打成了猪头。公子,您没事吧?”阿福战战兢兢地道。 贾余半张脸颊肿起老高,心中怒火正无处发泄。 此时,听到阿福所说,顿时气竭,抬脚便对着阿福猛踹了起来。 “你这个废物!公子我被人打,你却在旁边看戏?如今竟还说风凉话,我打死你!”贾余口齿不清地怒骂道。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哎呦~,公子,公子您饶命啊!” 阿福被踹倒在地,抱着脑袋求饶。 “你还敢求饶?我养你这些年,你除了吃还会作甚?本公子被打成这般模样,如何出去见人?”贾余狠狠地踹了阿福一脚,怒声吼道。 “公子饶命……公子,您别打了,我有办法替您出这口恶气!”阿福抱着脑袋道。 听到阿福说能帮他出气,贾余停了下来。 “你能替公子我出这口恶气?”贾余睁着一大一小两只眼睛,狐疑地道。 阿福重重地点了点头:“公子,我有办法,一定能替您出这口恶气!” “哦?是何方法?”贾余问道。 “公子,他不是乐善好施吗?咱们何不在这上面多做些文章?”阿福爬了起来,小声道。 贾余盯着阿福,疑惑地道:“在这上面如何做文章?” 阿福忙走到门前,看了看周围之后,将门窗关上。 “公子,前堂那些中毒之人还等着林渊解毒呢!可如若他们吃了解药之后,并未有所好转,而是发生了意外……。”阿福并没有说完,而是故意拖长了尾音。 贾余听懂了阿福话中之意,他低头思忖了片刻,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狠戾。 “林渊,是你先招惹本公子的,可不要怪本公子不讲情义。阿福,此事就交给你去办。记住,一定不要露出任何马脚。” 阿福对林渊早已怀恨在心,他咬牙切齿地道:“公子放心,此事交给阿福便是!” 贾余点了点头,肿成猪头一般的脸颊,顿时浮现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冷笑。 却说林渊在教训完贾余之后,直接便朝着药房而去。 梁奇正颇为好奇地道:“小子,你与林望是何关系?” “那是家父。”林渊道。 梁奇正惊讶地道:“你是林望之子?” 林渊脚步骤停,疑惑地看着梁奇正:“将军认得家父?” 梁奇正点了点头:“本将军与令尊曾有过一面之缘,令尊虽为商人,却心怀天下,令人钦佩不已。” 叹了口气之后,梁奇正接着道:“只可惜,令尊英年早逝。不然,梁某定能与之成为知己。” “有将军这番话,想必家父在天之灵,也会安息了。”林渊对着梁奇正恭敬地行了一礼。 “你既是林望之子,为何不在林家?反而独自去开商铺?”梁奇正不解地问道。 林渊平静地道:“无他,小子只是想尝试着独立罢了。” 梁奇正哦了一声,他看得出来林渊并不想谈论此事,于是便就此作罢。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林渊被赶出林家,此事本就不甚光彩,若是大肆宣传,对他来说并无好处。 很快,两人来到药房。 “将军,还请您在门外等候。”林渊对梁奇正微一拱手道。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梁奇正并未坚持要盯着他,而是点了点头:“小子,你既是林望之子,本将军也就无需再跟着你。” 林渊微微一笑,道:“将军莫非不担心我借机逃跑?” 梁奇正道:“我相信你不会。” “何以见得?”林渊问道。 “因为你是林望之子。”梁奇正道。 简单几个字,却包含着极大的信任。 林渊对着梁奇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而后,便走进了药房。 药房之中,堆放着许多药材。 这些药材,皆是崔岐按照林渊所说所弄来。 看着满屋子的药材,林渊从中找了几味补药,便朝着药炉而去。 回春堂的药房,是普通房子的三倍大小。 药房之中有丹炉,药炉等各种器具。 林渊拿着几味药材,便丢进了药炉熬了起来。 此时,天色渐黑,很快便已入夜。 扬州城外码头。 岳山与肖楚等人,趁着夜色,忙碌的搬运着货物。 “岳叔,这笔买卖若是做成,利润之大,可是超乎想象啊!”肖楚站在码头之上,看着忙碌的码头苦力,兴奋地道。 岳山双手背在身后,得意洋洋地道:“这是自然。等了半年之久,总算是等到了今日!” “岳掌柜,越是此等紧要关头,越是大意不得。不知这接头之事,办的如何?”站在肖楚身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袍说道。 “黑袍兄尽管放心。肖兄已飞鸽传书通知魏王,他们的人会在邗沟接应。只要船只进入邗沟,便安全无虞。”岳山捋着胡须道。 “这些货物之间的转运,需要一夜时间,只有天亮之后,方可行船。如此一来,岂不惹人注目?”黑袍问道。 岳山嘿嘿一笑,道:“黑袍兄放心,我等自有办法。” “哦?是何方法能够于大庭广众之下躲过官府盘查?”黑袍问道。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间又有何事,是钱财解决不了的呢?肖兄早与扬州漕运打点好了关系,见到肖家货船,自会放行,不会盘查。”岳山得意洋洋地道。 “原来如此。看来肖国男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不过,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若是漕运换了官员,又该如何?”黑袍不无担忧地道。 肖楚也觉得黑袍此问不无道理,虽说打点好了漕运官员,但若是突然换了官员,岂不是正好被对方给查个正着? 岳山哈哈一笑,道:“黑袍兄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肖兄对此早有盘算。不瞒黑袍兄,整个漕运上下都已被肖兄打点了关系,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得住肖兄耳目。” 黑袍听完之后,由衷地赞叹了起来:“肖国男运筹帷幄,令人佩服啊!” 岳山眯了眯眼睛,随即让那些码头苦力加快速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166章 终极对决! 入夜时分,林渊进入系统。 他打算与肖宇权进行最终对决。 此番,林渊是信心满满。 尽管两人钱财有着很大差距,但林渊从伊藤晴明那里得到了一批珍玩,倒是兑换了不少系统金币。 伊藤晴明身为东瀛遣周使,所携带的珍宝着实难得。 除了一些东瀛本土之物外,还有一些明显带着中原秦汉标识的青铜器皿。 这些青铜器皿的价值,远远高于其他物件,让林渊直接兑换了近五万系统金币。 有了这五万系统金币,林渊信心大增。 系统之中,林渊向小兮询问了一些事情。 刚问完话,肖宇权便出现在了起始空格。 “小子,你居然还没死?”肖宇权眼神微冷,似乎很是惊讶地道。 林渊瞥了他一眼,道:“就凭几个臭鸡蛋也想要我林渊的性命?简直不自量力!” “小子,看不出来,你倒是有些本事。”肖宇权森森地道。 “过奖,过奖。我可没那杀人放火的本事。”林渊意有所指地道。 肖宇权听出林渊话中有话,他冷哼了一声,道:“废话少说,我儿已死去三日,不能再耽搁!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分出胜负!” “本公子也没时间与你继续耗下去,既然如此,那就一决高下吧!”林渊扬眉喝道。 对局开始,两人各自前行。 林渊因大大落后于肖宇权,便在对局之初,花大价钱购买了‘福神卡’。 ‘福神卡’,可免费将己方摊位升至最高等级。 自从与岳山对局时,尝到了‘福神卡’的好处,林渊对此卡可谓是情有独钟。 全局五十多个摊位,林渊所占不过四分之一。 而肖宇权手中摊位不仅多,而且大多数都连锁在了一起。 相对于岳山,肖宇权更加精明。 肖宇权早在游戏之初,就明白了规则,是以在最初对局之时,就占据了地利。 四分之三的摊位,对林渊来说,可以说是步步陷阱。 更令人气愤的是,他手中的骰子,还与林渊相同,同样拥有三次改变点数的机会。 可以说,除了卡牌,林渊并无任何优势可言。 肖宇权身上并无‘福神卡’,是以只能按部就班的升级摊位。 饶是如此,林渊依旧在对局不久,便踩中肖宇权的摊位陷阱,直接损失了数百两银子。 这让林渊既是恼怒又是心疼。 “别以为有钱我就怕你,给我拆!” 林渊二话不说,直接扔出‘拆除卡’,将当前所属肖宇权的摊位给拆了个精光。 ‘拆除卡’的效果,可将该处摊位下将一级。 但若是一级的摊位,则会直接打回空白,由双方再次进行竞争。 而出人意料的是,肖宇权手中居然也有着‘拆除卡’。 林渊唯一一个摊位连锁,就这样被肖宇权给从中斩断。 林渊见状,顿时三尸暴跳。 “老不死的,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林渊怒气冲冲,直接购买了十张‘乌龟卡’,对着肖宇权便甩了过去。 ‘乌龟卡’可限制对方或己方前进,每一次无论骰子点数都只会是一。 林渊趁此机会,一路向前,遇到一处摊位便拆一处。 肖宇权被限制了点数,但因在林渊之后,林渊所拆摊位,却又被他给补了起来。 如此,两人一个在前面拆着,一个在后面补着。 直到林渊再次回到起点,肖宇权四分之三的摊位,只剩下了四分之二。 而余下的四分之一,则再次开始了竞争。 不过,让林渊奇怪的是,对局并未就此结束。 可能是难度系数增加之故,让游戏得以继续。 林渊与肖宇权两人开始了漫长的拉锯战。 肖宇权钱多卡牌少,林渊钱少卡牌多。 两人各有优势。 加上肖宇权手中也有着五张卡牌,可以对林渊造成一定的威胁,林渊的处境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轻松。 系统之中的卡牌,诸如‘占领卡’等高级卡牌,不仅需要大量的金币,还有着使用条件的限制。 并不是买到高级卡牌,便可立即使用。 所以,林渊虽能够买到许多高级卡牌,但却并不能发挥作用。 只能以寻常卡牌对肖宇权进行牵制。 林渊与肖宇权两人你来我往,两人银库之中的银两也随着游戏的进展,而不停的起伏。 对林渊来说,这确实是一场艰难的对决。 肖宇权也不是易于之人,即使是在三个回合之后,肖宇权手中钱财依旧远远超过林渊。 林渊从来没想过,与肖宇权对局,会如此吃力。 加上系统对肖宇权也较为照顾,每一回合对局之时,都会给他补足五张卡牌。 这让林渊气的直跺脚。 明明是他自己的系统,可偏偏向着外人? 好几次,林渊都几乎输尽了银两,被逼的折售摊位,才得以继续游戏。 而与肖宇权几番对局之后,林渊也逐渐认真了起来。 起初,他以为只要自己拥有足够的卡牌,就能轻而易举的赢得对决。 但几轮对局下来,他险些输掉游戏,才让他明白一件事。 高手对决,卡牌并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标准,策略才是最重要。 比如,这对决地图之上,藏着许多陷阱。 何时让对方去踩陷阱,这陷阱又能带来何种影响,都需要考虑。 肖宇权比岳山要高明许多,他为人谨慎,行事亦是如此。 对于每一步他都深思熟虑,并非随意为之。 他会故意在即将形成连锁的摊位之中留下一个空位,等着林渊去占。 林渊只要想去占领,便会掉入陷阱。 除此之外,对于各种卡牌,肖宇权也掌握了使用方法。 林渊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凝重之色。 对于肖宇权,他不敢再有所大意。 若是输掉了游戏,他所有的安排都会功亏一篑。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赢得游戏。 两人经过前几轮的试探性较量,对双方实力与策略皆有了一些了解。 而后,便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对决。 经过几轮的较量,林渊已经将暗中买下的高级卡牌,积蓄够了能量。 两人不知不觉之中,已在系统之中对决了三个时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167章 赌约 两人皆已有些疲惫。 “最后一回合,胜负在此一举!”林渊振奋精神,再次投入到了对决之中。 最后一场对决之局,双方皆毫无保留,将所有的卡牌以及策略全部施展出来。 这一场对决的最终结果,林渊完胜肖宇权。 肖宇权虽有头脑,也有足够多的钱财,但始终有一点不如林渊。 那就是林渊拥有的卡牌数量,远远大于肖宇权。 卡牌的能力,在双方有着巨大悬殊的情况下,并不明显。 但当双方之间钱财相差无几之时,谁掌握着卡牌,几乎可以说是掌握了绝对的胜利。 更何况,林渊为了对付肖宇权,所买的尽是一些高级卡牌。 虽说这些卡牌不能同时使用,但只要达到足够的条件,便可发挥巨大作用。 肖宇权银库之中的银两,便如春雪消融一般,飞速减少。 十万两现银,顷刻之间便全部落入林渊的系统银库。 对决结束,两人皆是疲惫不堪。 林渊虽累,但赢了十万现银,心情甚好。 但肖宇权却是失魂落魄。 此番输给林渊,对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输给你?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肖宇权喃喃自语地道。 林渊看了他一眼,道:“肖宇权,有句话说的好,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利欲熏心,如何能赢?” “老夫不服!老夫要和你再来一局!”肖宇权突然厉声吼道。 “你已输光了银两,拿甚么与我相赌?”林渊冷冷地道。 “老夫虽输光了银两,但还有产业!老夫手中握有扬州七成以上的水磨坊,还有着诸多酒楼茶肆,老夫还没有输!老夫要与你赌到底!”肖宇权红着眼睛道。 听到肖宇权所说的七成水磨坊,林渊心中忽然一动。 “你愿意拿你手中所有的水磨坊与我再赌一局?”林渊问道。 肖宇权似乎赌的失去了理智,他双眼通红,盯着林渊道:“老夫绝不能输给你,老夫与你赌!” 林渊低头想了想,忽然道:“肖宇权,你年过半百,思绪难免迟滞。咱们斗了这么长时间,你之心神早已疲乏不堪,若是再斗下去,你未必能够撑得下去。不如这样,咱们来赌一局。你若输了,你手中所有磨坊的生意都交给我。我若是输了,所赢这十万两全部退还于你,如何?” 肖宇权闻听此言,狐疑地看着林渊道:“你所说可是当真?” “自然当真。”林渊郑重地道。 肖宇权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十万两银子,这不是个小数目! 换做别人,只怕早已因承受不住这等打击而气绝身亡了。 若是有机会拿回这十万两银子,他自是求之不得。 可林渊所说,却又让他有些犹豫。 七成的磨坊与这十万两银子相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可林渊为何愿意拿十万两银子当赌注? 林渊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林渊盯着肖宇权,似是看穿了他心中顾忌,便微笑着道:“肖国男莫非害怕了不成?我可以理解,毕竟你已经年过半百,总要留着一些钱粮养老。依我之见,就此作罢,这七成的磨坊你还是留着当棺材本吧。” “放肆!小子,你敢嘲笑老夫?”肖宇权怒目圆睁,他虽知道林渊是故意为之,但失败带来的耻辱,让他有种芒刺在背之感。 “小子,老夫愿拿身家性命与你赌这把!”肖宇权咬牙切齿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本公子奉陪到底!” 林渊打了个响指,一纸契约顿时飘落而下。 上面写着两人赌约内容。 林渊对肖宇权笑道:“肖国男,你最好再考虑一番,这赌约若是签下,便无更改之可能。” 肖宇权冷冷地道:“老夫若赢不回这些银两,还不如去死!无需考虑,老夫签了便是!” 说着,肖宇权咬破手指,对着赌约按了个血印。 林渊见状,也跟着咬破手指,同样按下了血饮。 “肖国男,既然你我皆已签了赌约,那可就要开始了。” “且慢!”肖宇权突然道。 “怎么,你反悔了?”林渊古怪地看着他道。 肖宇权紧盯着林渊,说道:“老夫所说之话,皆是铁板钉钉,绝无悔改。不过,老夫对你可并不信任。你若是使用了可控制点数的骰子,亦或是使用控制点数的仙卡,我又如何取胜?” 林渊笑了笑,道:“原来你担心这个,这个好办。你我既然皆是被神仙所选中,才得以参与此游戏,不如便让神仙来做个见证。” “让神仙做见证?神仙何在?”肖宇权皱眉道。 林渊并未答话,而是对着虚空拜了几拜,嘴里同时念念有词。 片刻过后,虚空之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虚影。 虚影周围云霞笼罩,仙气缥缈,让人有种亦真亦幻之感。 “仙人?真的有仙人?”肖宇权见到那虚影,顿时激动莫名。 他喃喃自语了几句,突然对着虚影跪了下去:“仙人,求您大发慈悲救一救我儿啊!” 林渊见状,便道:“肖国男,你如今求神仙大发慈悲也是无用。你忘了之前仙人是如何对你说的吗?只要你赢了我,肖何才有可能活命。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仙身上,何不全力一搏?” 听到林渊此话,肖宇权突然醒悟,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此时,虚空之中突然掉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原木雕花骰子。 林渊弯腰将骰子捡了起来,放在手中掂了几下,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我此局,有神仙为证,谁若出千,神仙必不轻饶,这下你该放心了吧?至于这骰子,乃是原木所制,不可控制点数,你若不信可亲自验看。” 说着,林渊将骰子扔给了肖宇权。 肖宇权接住骰子,仔细检查了一番。 位于这系统之内,他便拥有了一种辨识能力。 若这是可以控制点数的骰子,他一准能够感应出来。 但他检查了一番,却并无不妥。 林渊见他如此谨慎,便似笑非笑地道:“肖国男,你若还有顾虑,这骰子便由你来投掷便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168章 这是个养成游戏? 肖宇权目光森冷,他盯着林渊道:“你要如何赌法?” “简单,赌大小。一局定胜负!”林渊淡淡地道。 肖宇权想了想,道:“好,老夫让你先选,免得说老夫欺负你。” 林渊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选大。” 肖宇权微微皱眉,林渊既然选了大,他就只能选小了。 这场赌局,对于两人来说,可以说是胜负各半。 原木雕花骰子并无可控制点数的能力,而卡牌也不准使用。 说白了,两人此番所拼的完全是运气。 是输是赢,就看老天眷顾谁了。 林渊还算淡定,毕竟他的赌注本就是从肖宇权那赢来。 但对肖宇权来说,却是一股不小的压力。 此番,可以说是赌上了身家性命,所以他输不起。 肖宇权都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捧着原木雕花骰子,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用力的抛了起来。 原木雕花骰子自空中打着旋的落下,落在地上之后竟兀自转动个不停。 两人的目光随即紧紧的盯着原木雕花骰子,肖宇权只觉得心跳加快,几乎都要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原木雕花骰子在地面上咕噜噜一阵乱转。 而后,啪的一声停了下来。 “六点大,不好意思,我赢了。”林渊看着地面上的骰子,悠悠地道。 肖宇权目瞪口呆地看着骰子,扑通一下坐了下去。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怎么会输?我不会输的,不会输的!”肖宇权喃喃自语地道。 林渊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愿赌服输,多谢肖国男慷慨赐金,林某就却之不恭了。” 肖宇权却好似丢了魂一般,喃喃自语个不停。 蓦然,他站了起来,脸色变得甚是狰狞可怖。 “是你,一定是你在暗中搞鬼!这什么狗屁神仙局,分明就是个阴谋!”肖宇权狞声道。 林渊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道:“这里的确不是什么神仙局,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个阴谋,目的就是为了正大光明的抢你的家财。肖宇权,你在扬州这些年,作恶多端,可有想过会有今日?” 肖宇权目光森森地盯着林渊,道:“你既知老夫作恶多端,就该明白与老夫作对的下场!” 林渊切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但我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又岂会与你为敌?” “就凭你,也敢与老夫为敌?老夫宰了你!” 肖宇权怒极攻心,眼中跳动着疯狂的杀意,对着林渊便挥拳而去。 就在这时,肖宇权只觉得一阵庞大的吸力传来,将他吸的连连后退。 他惊怒不已,拼命的挣扎个不停。 下一瞬间,一个白灿灿的洞口凭空出现,直接将肖宇权给拉回了现实。 林渊眼睛微眯,盯着那璀璨的洞口,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在我的系统之中,还想跟我斗?简直不知死活。”林渊得意洋洋地道。 这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赌局。 虽说用的是最普通的骰子,林渊也没有使用卡牌控制点数。 但这场赌局,其实充满了猫腻。 游戏对决早已结束,此时两人是在系统之中进行的赌局。 而林渊又是这系统主人,表面上看他并未做任何手脚。 实际上,林渊暗中让系统精灵小兮控制了骰子。 肖宇权就算是想破天去,也想不到林渊还有这一招。 其实仔细想想,也就能够想通其中蹊跷。 林渊好不容易赢了十万两银子,又岂会如此轻易的全部拿出做赌注? 只是肖宇权已经输红了眼睛,失去了理智,这才掉进林渊的陷阱。 此番肖宇权不仅输光了金银钱财,还连带着手中七成的磨坊都输给了林渊。 大富翁系统可以对现实世界造成一定影响,这点早已是毋庸置疑之事。 肖宇权在系统之中签了赌约,现实世界的磨坊便已归林渊所有。 肖宇权这次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此番,林渊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虽说过程并不容易,但最终结果却较为满意。 肖宇权输光了家中所存金银,还带着七成的磨坊都归了林渊。 对肖宇权来说,此番可是大伤元气。 与系统对半平分了所赢钱财,林渊乐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去了。 而系统收了钱财之后,竟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原本无形无质的系统精灵小兮,在平分了五万两钱财之后,竟然显现出了形象。 却是一个粉雕玉琢,可爱至极的小女童。 “原来你长这样啊!”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小兮,林渊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道。 “小兮见过主人。”小兮眨巴着眼睛,调皮地道。 “奇怪,为何我完成了通关,你便显出形象来了?”林渊颇为好奇地道。 小兮灵动的眼睛忽闪忽闪地道:“因为主人赢了钱财啊!主人赢的越多的钱财,小兮便成长的越快,能力也就越大。” “所以说,这其实是个养成游戏?”林渊半开玩笑地道。 小兮歪着脑袋,很认真地道:“回主人,本系统用于赚取钱财,小兮的任务便是帮助主人成为天下富翁。” 林渊呵呵一笑,道:“有你这句话,主人我就放心了。不过,我倒是有件事要你去做。” “主人请吩咐。”小兮道。 林渊想了想,便对着小兮嘀咕了起来。 小兮听完之后,便随之隐入虚空。 林渊眯了眯眼睛,随后退出了系统。 系统之中虽已过去三个时辰,但现实世界却只过去了半个时辰,依旧是深更半夜。 林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回春堂院内,一片肃静。 此时,一阵雷声突然远处天空滚滚而来。 林渊抬头看了看深沉的夜空。 夜空之中,斑斑星光已经被乌云所笼罩。 啪嗒~ 一阵雨点落在琉璃瓦片之上,发出阵阵悦耳之声。 “下雨了,扬州的天终于要变了。”林渊伸手去接雨点,自言自语地道。 远处走廊之中,崔岐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少东家,您还没有歇息?”崔岐见林渊站在走廊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屋檐落下的雨水,便开口问道。 “崔叔,他们情况如何?”林渊问道。 崔岐知道林渊所说的他们,就是那些中毒的文士。 第0169章 雨夜行动 “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崔岐摇头叹道。 “带我去看一看。”林渊沉声道。 “公子请随我来。”崔岐点了点头,便带着林渊离开了药房。 就在两人离开之后,一个黑影悄然溜进了药房。 那黑影在药房之中逗留了好大一会儿,才悄然离去。 回春堂内堂之中,那些中毒的文士,依旧昏迷不醒。 “少东家,您看这该如何是好?”崔岐颇为无力地道。 林渊走到每个人跟前,表面上来看,他似乎在观察病情。 实际上,林渊对他们每个人都使用了‘清除卡’。 清除卡可以清除一切毒素,这点已是经过实践来证明。 不管他们所中究竟是何毒,只要没有毙命,便可使用‘清除卡’来解毒。 起初,在商铺发现他们中毒之时,林渊就想着替他们解毒。 但因要留着系统金币对付肖宇权,林渊并未立即给他们解毒。 不过如今他已赢了肖宇权,且系统金币尚有些剩余,倒是足够给他们购买‘清除卡’。 林渊这才前来替他们解毒。 其实林渊对此早有盘算。 对方下毒,却并不致命,这分明就是为了牵制他林渊。 否则,凭借如此罕见之毒,那些文士早就一命呜呼了,又岂能坚持到现在? 不过,也幸亏有崔岐等医术精湛之人从旁相助。 不然,这些文士怕是也早就凶多吉少了。 “少东家,您真的有把握配制出解药?”崔岐心中泛着嘀咕,犹豫片刻后,还是将心中疑虑说了出来。 “崔叔尽管放心,解药我已经在配制,想必天亮之时,便可大功告成。”林渊说道。 “少东家,此事非同小可,这可是许多条人命啊!若是您未能配制出解药,只怕官府与他们的亲人都不会放过您……。少东家,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崔岐说道。 “崔叔有话,但说无妨。” 林渊对崔岐向来敬重,崔岐所说,他都会认真去听。 “少东家,您还是快些离开扬州吧!这里交给老朽,若是发生了意外,由老朽顶着。”崔岐压低声音,认真地道。 林渊微微一愣,没想到崔岐竟然想替他顶罪。 “崔叔,你这又是何必?” 崔岐道:“老朽受到老东家恩惠,一向无以为报。如今,少东家遭逢此劫,老朽愿以命相抵,换取少东家之生路。老朽已经活够了,若能帮少东家脱罪,老朽死而无憾!” 林渊闻言,心中大为感动。 “崔叔,你不用替我顶罪,我也不会去认罪。放心吧崔叔,咱们都不会有事。”顿了顿之后,林渊笑道:“何况,这回春堂还要有劳崔叔帮忙打理呢,我怎能让你去替我顶罪?” “可是少东家……这解药……。”崔岐见林渊丝毫没有逃命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林渊微微一笑,道:“崔叔,解药之事你不必担心了,我定能配制而成。” 崔岐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林渊如此坚持,也只得叹了口气。 堂外,雨水越下越大。 “今夜,注定会是个无眠之夜啊!”林渊意味深长地道。 就在林渊给那些文士解毒之时,扬州城另一边则发生着翻天覆地之事。 扬州府衙前,一众衙役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于大雨之中站立。 刺史曾英,打着油纸伞,自衙门之中走了出来。 “成捕头,人数可够?”曾英问道。 捕头成步堂自队列之中走出,对曾英抱拳行礼:“回使君,所有捕快集结完毕,请使君示下!” 曾英点了点头,他目光严肃地扫过众人,沉声道:“本官知道你们心有不解,如此深更半夜,且大雨滂沱,为何要让你们集结于此。本官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你们即将去做一件大事,此事关系到扬州日后之气运。今日之行动,由成捕头全权负责,本官希望尔等能够全力以赴,莫要让本官失望!” “使君放心,卑职等定会全力以赴!”众捕快齐声应道。 曾英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了,你们尽快出发吧!” 成步堂对着曾英一拱手,随后带着一众捕快衙役,很快便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暴雨如注,犹如天河之水,倾泻而下。 雨夜之中的扬州城,笼罩在一片蒙蒙水汽之中。 “快,快!后面的跟上,快!”成步堂踏着雨水,不停地催促众人。 扬州城东,拐子坊。 成步堂等人冒雨赶至。 “请问可是成捕头?”街角处走出一人,冒雨来到成步堂跟前。 “正是在下,敢问阁下何人?”成步堂问道。 那人抹了下脸上雨水,道:“小的张虎,奉我家公子之命,特来协助成捕头。” “你家公子何人?”成步堂问道。 “我家公子姓林,单名一个‘渊’字!”张虎道。 成步堂心中了然,在出发之前,曾英对他说过,会有人助他一臂之力。 没想到,竟然是林渊的手下。 “有劳了,你可知他们据点位于何处?”成步堂问道。 张虎点头:“成捕头放心,我等已查清肖家所有据点。现如今,我几位兄弟正在暗中监视。成捕头请随我来!” 成步堂点了点头,随即带着众人跟在张虎身后,进了拐子坊。 拐子坊深处,有一座院子。 院门前站着几名黑衣劲装之人。 几人手持兵器,不停地来回走动巡视。 成步堂等人在张虎的带领下,趁着夜幕与雨水的掩护,逐渐靠近。 “老四,他们可有任何异常?”张虎问道。 王熊抹了下额头上滴下的雨水,摇头道:“他们尚未有任何动静。” 张虎点了点头,转身对成步堂道:“成捕头,此处便是肖家囚禁女子之处,有守卫五人,各个都是朝廷重犯。” 成步堂闻言,脸色一沉,随后拿出朴刀,带着众人悄悄摸了过去。 此时,暴雨如注,加上夜色深沉,那些守卫并未察觉有人靠近。 成步堂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刀便将那守卫砍翻。 而后,众捕快一拥而上,直接冲进了院子与守卫激战了起来。 那些守卫皆是一些亡命之徒,但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第0170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加之捕快人数众多,顷刻之间,五名守卫三死两伤。 “成捕头,这里好多女子!”院内房屋之中,传来张虎的喊叫之声。 成步堂立即带人冲了进去。 进入屋内,成步堂才发现,这看似普通的房屋,竟然还藏着密室。 顺着通道来到密室,成步堂赫然看到十多名衣衫褴褛,形色枯槁的少女。 这些少女被囚禁于此,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见到有人前来,纷纷吓的蜷缩在了一起。 “各位姑娘不要害怕,我们是官府之人,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安全了!”成步堂见状,心有不忍地道。 那些女子大叫不已,显然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成捕头,这才除去肖家其中一处据点,还有其他据点等着铲除呢!”张虎提醒道。 成步堂眉头紧锁,他想了想之后,便嘱咐几人将他们护送至衙门。 而后,成步堂便带着余下之人,迅速去往了下一处肖家据点。 扬州城外,运河之畔。 “真是倒霉,好端端的天,怎会突然下起了暴雨?” 一座双层彩船之上,肖楚靠窗而立,眉头紧皱的望着河面。 “唉,说的是啊!不过,幸亏咱们提前做足了准备,这才没有将货物蒙受太大损失。”岳山也叹息道。 两人正说话间,黑袍自下层走了上来。 “黑袍兄,货船船舱之中的水,可有排出?”岳山见黑袍走来,忙出言问道。 黑袍点了点头:“岳掌柜放心,好在船舱关的及时,并未进入太多雨水。” 岳山这才长舒了口气,道:“此番有劳黑袍兄了。这批货物可碰的水,否则这损失可就太大了!” “二位,时辰已经不早了,你们还是早些歇息吧。”黑袍对两人道。 岳山摆了摆手,皱眉道:“如此暴雨,我如何能够入睡?奇怪,今日为何总是有些心神不宁,莫不是会发生怪事不成?” “许是岳叔近来太过操劳,加之今日这暴雨来的太过突然,才让岳叔有此感觉吧?”肖楚说道。 “或许吧。”岳山揉了揉眉心道。 “岳掌柜,你去歇息便是,此处有我与公子看着。”黑袍道。 岳山打了个哈欠,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黑袍兄了。” 说着,岳山便离开了上层。 岳山离开之后,肖楚看着落入水面的阵阵雨点,不无担忧地道:“先生,似这般大雨,会不会不利于行船?” “若是暴雨下个不停,河水暴涨,的确不利行船。”黑袍声音依旧冷淡地道。 “这可如何是好?”肖楚皱眉道。 “这就要看天意了。”黑袍意味深长地道。 肖楚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黑袍同样沉默,一动不动地望着水面。 就在两人于彩船之上说话之时,岸边却来了一批官兵。 这些官兵在夜色与暴雨的掩护之下,悄无声息地靠近码头。 各个码头都停靠着船只。 船只之中,一些苦力及守卫,正在其中躲雨。 忽然,一名守卫发现了官兵,立即大叫起来:“有官兵!” 这一声大叫,顿时引起了船上之人注意。 船上守卫立即拿出铜锣,当当当的敲打了起来。 “这些大趸船之中,藏有禁品,不许放过任何一艘船只,给我搜!” 官兵之中,突然走出一名身穿盔甲之人。 那人一声令下,近百名官兵立即朝船只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那些穿上守卫,纷纷抄起兵器。 双方立即战在了一起。 整个码头,自岸边到船上,到处都是喊杀之声。 彩船之上的肖楚见状,顿时吓了一跳。 “怎么会有官兵至此?这可如何是好?”肖楚大惊失色地道。 “公子莫慌,我自有办法。”黑袍安慰道。 “你能有何办法?”肖楚脸色苍白,心急如焚地道。 “公子附耳过来。”黑袍勾了勾手指。 肖楚见状,立即凑了过去。 黑袍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挥掌便在肖楚的脖子上使劲拍了下。 肖楚怪眼一翻,顿时晕倒过去。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岳山跑了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黑袍,你这是作甚?”岳山惊怒道。 黑袍眼珠子咕噜一转,冷冷地道:“岳掌柜,如今官兵已至,再不逃可就没机会了!” 说着,黑袍将肖楚背在身上,而后纵身跳入了运河之中。 岳山趴在船舷处,朝外看了看,见有官兵朝彩船走来,他不再迟疑,便立即跟着黑袍跳入运河。 码头之上,十余艘大趸船。 数十名护卫之人与官兵在暴雨之中搏斗。 那些护卫虽说都是一些好手,但与官兵相比,却是有着明显的人数差距。 半个时辰过后,那些护卫便死伤惨重。 稍稍清扫了下战场,一名校尉走到码头,对一名身穿锁子甲之人行礼道:“将军,码头已拿下!十二艘大趸船,已被清理完毕,并无漏网之鱼。” 那将军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跪在码头上的那些守卫,发出一声冷哼。 “将他们全部捆起来,留待天亮之后,交由刺史发落。” “末将领命!”那校尉应道。 那将军随后便走上了其中一艘大趸船。 进入船舱之后,那将军见到船舱之中堆放着许多麻袋。 他想了想之后,便用剑将麻袋戳出一个洞。 随之,一些黄白色颗粒纷纷自洞中流了出来。 那将军接在手中,而后用舌头尝了下,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典校尉何在?” “末将在,将军有何吩咐?” 那将军拍了拍手,沉声道:“将这些船只好生看管,若是出了任何差池,唯你是问!” “末将领命!”典校尉道。 那将军点了点头,而后便冒雨飞马入城而去。 肖府。 肖宇权自系统之中出来之后,整个人瞬间苍老了许多。 轰隆隆~ 一阵雷声滚滚而来,让肖宇权犹如惊弓之鸟。 “银子,我的银子!”肖宇权喃喃自语,好似得了失心疯一般。 肖宇权从床上爬了起来,径直走到对面木架处。 木架上放着许多瓷器珍玩。 肖宇权在一个瓷碗上转了几圈,木架之后顿时出现一个密室。 第0171章 状若癫狂 肖宇权忙走了进去。 密室之中,堆满了金银珠宝。 “我的银子还在,我的银子还在!哈哈,哈哈哈!老夫没有输,老夫没有输!”肖宇权抓着那些珠宝,得意洋洋地大笑不止。 好似失心疯似的大笑了一番之后,肖宇权突然放下珠宝,面目狰狞地自语道:“林渊,你敢跟老夫作对,这是你自寻死路!老夫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就在这时,密室之中的金银珠宝突然不见了踪影。 肖宇权看着空荡荡的密室,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顿时愣住了。 “我的银子!我的银子不见了!”肖宇权使劲揉了揉眼睛,可面前依旧空荡荡的,莫说银子,就是一个铜板也没有。 “不可能!这不可能!那只是个梦,梦里发生之事,怎么可能会成为现实?”肖宇权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惧意。 他一直以为系统之中的对决,只是他做梦之时所玩的一个游戏。 而输光了家财给林渊,不过是虚惊一场的噩梦,又岂会是事实? 他前来密室查看金银珠宝,便是为了验证心中所想。 但见金银皆在,才让他以为那就是个梦罢了。 可没想到,方才密室之中还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竟然瞬间全部消失不见。 这些金银可是他的命根子,突然消失不见,让他如何不惊。 肖宇权额头升起一层冷汗,他喃喃自语,拼命的揉着眼睛。 下一瞬间,待他再次睁开双眼之时,所有的金银珠宝竟又全部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方才老夫真的老眼昏花了?”肖宇权疑惑地自语道。 肖宇权心中惊疑不定,他伸手拿起一锭银子,用牙齿咬了咬。 确定这并非幻觉之后,肖宇权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但就在肖宇权疑惑之心方定之时,眼前的金山银山竟又消失不见。 “这……这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肖宇权只觉得一股凉气自脚底板直冲脑门,猛不丁地打了激灵。 “银子……为何会时隐时现?难道老夫大限将至,是以产生了幻觉?”肖宇权老脸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肖宇权心有疑虑,便睁大了双眼,仔细盯着密室。 而接下来发生之事,却让他几乎陷入崩溃。 满屋子的金银珠宝,时隐时现,时隐时现,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 在这半柱香的时间内,肖宇权好似发疯一般,不停的在密室之中扑着金银。 直到累的筋疲力尽,肖宇权眼中竟真的出现了幻觉。 他眼中所见一切,皆是黄金。 就连四周墙壁也都是黄金浇铸而成。 “哈哈,我的,都是我的!这些金子全是我的!” 肖宇权状若癫狂,突然对着墙壁便撞了过去。 砰~ 肖宇权额头上鲜血直流,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可却依旧大笑不止,竟丝毫不觉疼痛。 肖宇权状若疯癫,将金银视作生命,却乐坏了系统精灵小兮。 肖宇权就算是想破天去,也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系统给耍了。 当然,这还要靠林渊的鬼点子。 在离开系统之时,林渊曾告诉小兮,让她将所赢金银还回去。 而后,再以此来扰乱肖宇权之心神,让他无暇他顾。 本来林渊只是吩咐小兮,让他拖住肖宇权即可。 可没想到小兮便犹如三四岁的娃娃一般,正是玩性大发之时。 愣是活生生的将肖宇权给玩成了失心疯。 肖宇权重伤倒地,却好似没事人一般,兀自笑个不停。 半个时辰过后,才被其小妾发现。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那小妾惊吓不已。 “银子,银子……妖孽,你敢抢老夫的银子?老夫杀了你!”肖宇权已经失去了理智,竟突然掐住了那小妾的脖子。 “老夫杀了你!杀了你!” 那小妾被肖宇权掐住脖子,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挣脱。 不消片刻,那小妾便失去了反抗。 听到动静的肖家管家等人赶来,却突然见到此情形,纷纷吓了一跳。 肖家管家忙命人将肖宇权拉开,伸手去探了下那小妾鼻息,却发现那小妾竟已被肖宇权活活掐死! “老爷杀人了……。”肖家管家脸色惨白,喃喃自语道。 “尔等刁民,也敢抢老夫的银子,给我死来!”肖宇权突然挣开了仆人的束缚,顺手抽出墙上所悬挂的利剑,对着众人便砍杀了过去。 一名仆人未及反抗,直接被利剑给穿了个透心凉。 “不好了,老爷杀人了!老爷发疯了!” 几人突然大叫起来。 狭窄的密室之中,瞬间传出一阵惨叫之声。 只见那管家抱着胳膊,惊叫着从密室之中爬了出来。 其身后则跟着浑身是血的肖宇权。 肖宇权浑身是血,手提利剑,仿佛杀神一般,见人就杀。 整个肖家大院,瞬间陷入混乱之中。 而就在这时,肖家大门突然被人撞开。 紧接着,一些全副武装的官差与兵将冲了进来。 “肖宇权涉嫌贩卖人口,不许放过任何一人!” 说话之人,身穿官服,手中打着雨伞,正是扬州刺史曾英。 “救命啊!老爷杀人了!” 曾英话音未落,便突然传来一声惨嚎。 曾英闻言,心中顿时一沉,立即命众人朝着声音方向冲了过去。 来到客厅,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客厅之中血迹斑斑,几名仆人正躺在血泊之中。 而肖宇权,正围着柱子砍杀一名婢女。 曾英见状,立即命人上前将肖宇权给拿下。 “你们这群贼子,竟敢抢老夫的银子,老夫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肖宇权拼命的挣扎着,疯狂地大叫道。 “这是怎么回事?”曾英厉声问道。 那管家捂着受伤的胳膊,战战兢兢地道:“回使君,我等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家老爷好似得了失心疯一般,幸亏小的逃的快,不然就命丧于此了。” 曾英眉头微皱,他看了看厅中尸体,又去密室看了看,想不通肖宇权为何会突然发疯。 “来人,将肖宇权捆至大牢,肖家就此查封,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曾英厉声喝道。 众官差领命应是,立即着手封了肖家。 第0172章 收网 暴雨如注,一直下到天亮,雨水才逐渐变小。 扬州城的百姓在醒来之后,便发现往日熙攘的城池,如今竟变得戒严起来。 扬州城内各个主要街道,皆有士兵巡逻。 各个城门紧闭,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扬州百姓纷纷猜测发生了何事。 扬州府衙。 曾英在公堂之上来回的踱步,神情看起来甚是焦虑。 这时,有人来报林渊求见。 曾英闻言,忙命人将林渊带至公堂。 片刻过后,林渊打着油纸伞来到了公堂。 “林渊,你可算来了。”曾英立即迎了上去。 林渊甩了下油纸伞上的雨珠,将纸伞放下,道:“使君为何如此焦虑?莫非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 “肖宇权已经被抓,不过他已经疯了。本官现在担心的是成步堂那边,这一夜之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也不知情况如何。”曾英焦急地道。 “使君不必忧心,成捕头有勇有谋,想必不会发生意外。”林渊出言宽慰道。 “成步堂手中并无太多人马,这让本官如何不担心?”曾英摊开手道。 “成捕头若是遇到麻烦,定会派人前来求援。但现在尚未见到有人前来,说明成捕头他们并未遇到太大的麻烦,使君且请宽心。”林渊想了想说道。 曾英来回踱步,叹了口气道:“肖家据点之中,皆是一些亡命之徒,本官担心他们不是对手啊!” 正说话间,一名官差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使君,我们解救了一些少女!她们受了不小的惊吓,不愿随我等前来。”那官差急声道。 闻听此言,曾英和林渊同时快步走了过去。 “她们现在何处?”曾英赶忙问道。 “拐子坊。”那官差气喘吁吁地道。 曾英心中一急,立即便要前去拐子坊。 林渊上前一步拦住曾英,道:“使君,此处需要您在此坐镇,那些少女便交给林某便是。” 曾英心忧那些少女,但听到林渊所说,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府衙之中关押着肖宇权,虽说肖宇权已然发疯,但难保不会发生意外。 更何况,这府衙之中有没有肖宇权的爪牙,也很难说。 两者相较之下,肖宇权无疑更为重要。 毕竟,此番主要是为了对付肖宇权。 若是他发生了意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很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虽说他与林渊合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肖宇权打了个措手不及,但难保肖宇权没有留下后招。 左思右想之后,曾英觉得林渊所说颇为在理。 他身为扬州刺史,有他坐镇,对那些与肖宇权有染之官员,多少能产生一些震慑,让他们不敢造次。 “既如此,此番就有劳你走这一遭了。林渊,本官只有一个要求,务必让那些被拐少女平安归来!”曾英严肃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对着曾英微一拱手,随后便带着几名衙役离开了府衙。 拐子坊,林渊来到囚禁少女的肖家据点。 那些少女蜷缩在一起,只顾着抱头痛哭。 林渊见状,顿时怒火中烧。 这些少女衣不遮体,浑身伤痕,明显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与惊吓。 “姑娘们,你们已经安全了。不会有人再敢伤害你们了,我们全是官府派来救你们的。”林渊轻声说道。 赢了肖宇权之后,林渊魅力值大大增加。 魅力值增加,很容易让他人产生信任与好感。 那些惊恐的少女,听到林渊所说之话语,纷纷小心翼翼地看向林渊。 “姑娘们,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不要害怕。”林渊温和地道。 “你……你们真是官差?”其中一名少女哆哆嗦嗦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我们真是官府派来解救你们的。” 那少女看了看林渊,又看了看余下几名官差,突然放声大哭。 她这一哭,余下几名女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林渊叹了口气,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 这些少女被囚禁于此,不知受到多少伤害与惊吓。 如今突然被解救,压抑的心情总算得以释放,放声大哭便成了她们唯一发泄的方法。 “哭吧,尽情的哭吧。你们所遭受之难,我林渊给你们担下了!迫害你们的人,必会付出代价!”林渊喃喃自语道。 待那些少女哭的累了,林渊才命人将她们背进马车,一路驶向扬州府衙。 此时,天色已然放晴。 扬州百姓早已猜到会有大事发生,便纷纷聚集到了府衙前。 花厅之中,曾英与林渊商量着事情。 此时有人来报,扬州守军将军梁奇正来见。 “末将梁奇正,参见使君!”梁奇正来至花厅之后,对着曾英行礼道。 “梁将军快快请起。”曾英道。 梁奇正起身之后,看到林渊正坐在曾英身旁,顿觉惊讶。 “林渊?你为何会在此处?”梁奇正惊讶地问道。 还未等林渊答话,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忙问道:“解药你做的如何了?” “解药?什么解药?”曾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梁奇正沉声道:“回使君,我儿与几名同好之人,于林渊所开商铺身中剧毒,如今命在旦夕。是林渊说他能够配制出解药,可他为何会在此处?” 林渊微微一笑,道:“梁将军尽管放心,解药我已做出,且已经给令郎服用,他如今已无性命之忧。” 梁奇正闻言,眼睛顿时一亮,情绪激动地道:“此言当真?” “人命关天,林某又岂会说谎?”林渊淡然地道。 “上天有眼,上天有眼啊!我梁家一脉单传,若是我儿发生意外,我梁家可要绝后了啊!”梁奇正激动地道。 曾英颇为惊讶地看着林渊道:“你居然还会配制解药?” 林渊咧嘴一笑,道:“微末伎俩,不足挂齿。” 曾英捋了下胡须,古怪地打量了林渊一番,道:“本官当真是越来越看懂你了,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又是从何处学来的这等本事?” 林渊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使君真会开玩笑,我当然是人了。” “本官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曾英呵呵笑了笑,随后他看着梁奇正道:“梁将军,事情办的如何?” 第0173章 贩卖私盐 “回使君,肖家所有船只皆已被扣押。反抗之人,也已全部拿下。”梁奇正沉声道。 曾英闻言,立即站了起来,他激动的拍了拍手掌,道:“好!此番当真是有劳梁将军了。” “为使君分忧,乃末将分内之事。不过,末将有一事要禀告使君。使君,您看……。”梁奇正犹豫了下,看着林渊道。 林渊恍然地哦了一声,微微一笑道:“既然将军与使君有要事相商,那林某就暂且回避便是。” “哎,林渊不是外人,无需回避。梁将军有何事,但说无妨。”曾英捋着胡须道。 梁奇正疑惑地看了眼林渊,想不到曾英对他竟如此信任。 他稍作犹豫,既然曾英如此信任林渊,他也就无需再有顾及,便道:“使君,末将在肖家船舱之中现大量私盐!” 曾英与林渊闻听之后,并未表露出太多惊讶,而是互相点了点头。 “林渊,看来你所说不错,肖家确实在贩卖私盐。”曾英沉声道。 梁奇正看了看两人,惊讶地道:“莫非使君已然知晓此事?” 曾英眉头紧皱的点了点头:“实不相瞒,本官确实知晓此事。不过,这全是林渊之功劳。若非林渊告知本官,本官也不敢相信,肖宇权竟然胆敢贩卖私盐。” 梁奇正愣了下,疑惑地看着林渊:“你是如何知晓肖家货船之中藏有私盐的?” 林渊淡然一笑,道:“这还要多谢肖宇权的大儿子肖何了,当初我与胡万三因如意坊苦力被打一事,前去码头找其理论,却不经意间现了一些意外。而后,我暗中探查,终于让我现肖家货船之中暗藏私盐,我这才将此事告知使君,让使君暗调扬州城外守军连夜行动,一举将其罪证拿下。” 梁奇正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林渊才不会告诉他们真相,是因为他当初对肖何使用了‘知彼卡’。 当时,他与胡万三前去码头与肖何理论之时,便察觉出了异常。 肖家此前从未插手过码头生意,而如今却突然强占码头,这让林渊觉得很是奇怪。 于是,在与肖何理论之时,便暗中使用了‘知彼卡’。 正因如此,林渊才看穿了肖家的买卖。 肖何之所以强占码头,便是为了转移私盐。 肖家做私盐的买卖,也已有些年头,但之前所做私盐买卖并不甚多,是以船只皆是停靠在肖家独有的码头。 而如今,肖家的私盐买卖越做越大。 运私盐的船只自沿海而来,想要进入内6,便要换至肖家船只才能安全通行。 此番运私盐的船只约有八艘船,这八艘船上所载私盐份量甚大,很容易引起他人注意。 正因如此,肖何才强行占领码头,让这两日不许其他船只停泊。 运盐船队,于昨日抵达扬州码头。 而他们只有一夜的时间转移私盐,林渊在得到确凿消息之后,便通知了曾英。 曾英则立即飞鸽传书,让暗中靠近的扬州守军,趁着雨夜对肖家货船进行突击扣押。 曾英捋着胡须,感慨万千地道:“此番能够破获此案,抓住肖家之把柄,林渊厥功甚伟啊!” “使君谬赞,在下愧不敢当。这一切全赖使君调度有方,才能有此成果。”林渊谦逊地道。 曾英呵呵一笑,捋着胡须赞道:“你也莫要谦虚,本官虽负责调度指挥,但对时机的把握,却是全赖你之相助。不过,话说回来,本官倒是有些疑惑想要你来解答。” “使君但说无妨。”林渊道。 曾英上下打量了林渊一番,狐疑地道:“此番行动之前,本官做了一个梦,梦中有神人告知本官何时行动。正因如此,本官才断然出兵,没想到却有如此收获。林渊,这世上果真有神仙不成?” 林渊摸了摸鼻子,笑道:“使君,梦中之事,岂可当真?” 曾英严肃地道:“本官虽不信鬼神之说,但接二连三的遇到此事,本官也不得不信。你还记得上次你被肖何想对你不利之事吗?那时若非梦中神人相告,本官也不会前去营救。何况,你也对本官说过,若是梦到神人指点,便立即出兵。本官现在怀疑,你究竟是人是鬼?” 林渊呵呵一笑,道:“使君以为我究竟是人是鬼呢?” “林渊,不管你是人是鬼,本官都希望你能说句实话。”曾英严肃地道。 林渊愣了下,平静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对使君直说。实不相瞒,我曾受得道高人指点,学了一些未卜先知的道法。至于使君所做之梦,的确是在下故意为之。” “你会道法?”曾英有些不信。 林渊点了点头:“略懂皮毛罢了。不过使君尽管放心,林渊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曾英啧啧称奇,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 但接二连三所生之事,却让他不得不信。 此番若非有林渊托梦于他,还真无法将肖家罪证掌握手中。 “使君,这贩卖私盐,事关重大,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置?”梁奇正问道。 “肖宇权当真是胆大包天,此事本官会向朝廷禀明,而后再做论处。”曾英沉吟道。 就在这时,成步堂与胡万三匆匆来到了花厅。 “卑职参见使君。”成步堂胳膊上缠着绷带,神情颇为疲惫。 曾英忙起身走了过去,问道:“成捕头,事情办得如何?” “卑职等幸不辱命,在胡掌柜相助之下,将已知的肖家据点全部拿下!”成步堂说道。 “好!太好了!来人,准备升堂,本官要开堂审理肖宇权!”曾英激动地道。 “卑职遵命!”成步堂领命之后,便立即前去准备。 曾英与几人相谈几句后,便去到后堂换起了官服。 “林兄,咱们又见面了。”胡万三上前行礼道。 林渊笑了笑道:“此番有劳胡兄从旁相助啊!” 胡万三挥了挥手,正色道:“林兄说哪里话,肖家乃你我共同之对手,林兄既然要对付肖家,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肖宇权作恶多端,如今已被使君捉拿归案。与他来说,这也算是一场报应了。”林渊眼睛微眯,顿了顿之后,道:“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该去帮助使君审理肖宇权了。” 第0174章 公堂之上 公堂之上,曾英正襟危坐,两旁衙役持戒棍而立。 堂外,围观百姓伸长了脖子向公堂内望去,想要看一看此番所审何人。 曾英坐于暖阁之中,猛地一拍惊堂木,道:“今日本官开堂审理肖宇权行凶杀人,贩卖人口之案。来人,带人犯!” 众百姓闻言,纷纷吃惊不已。 “我没听错吧?使君要审肖宇权?” “没听错,使君却是这般所说!” “这下有好戏看了,肖家嚣张了这些年,总算是遇到对手了!” …… 众百姓兴奋莫名的窃窃私语。 片刻过后,肖宇权被带至公堂。 此时的肖宇权已经冷静了不少,也恢复了理智。 他双手背绑,却昂阔步的来到公堂。 “肖宇权,你可知罪?”曾英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肖宇权冷漠地道:“曾刺史,老夫不知你在说什么。” “肖宇权,你仗着自身权势,欺压百姓,贩卖人口,你该当死罪!如今罪证确凿,你还妄想狡辩?”曾英喝道。 肖宇权丝毫不惧曾英,他不屑一顾地瞥了眼曾英,道:“曾刺史,老夫乃是当今皇帝亲封之开国县男,你如此污蔑老夫,老夫要上告朝廷!” 曾英出一声冷笑,从暖阁之中走了出来。 “肖宇权,事到如今,你还想着朝廷会有人救你不成?本官不怕告诉你,你肖家所有产业已全被被本官捣毁,你所有的证据,都在本官手中!” 肖宇权闻言,心中大吃一惊,但他仍是不相信曾英所说。 他不相信,仅仅一夜之间,官府便能将他所有的势力一网打尽。 “曾刺史,此等手段未免也太过拙劣了些。”肖宇权以为曾英是在故意诓他,便傲然地道。 曾英见状,也不生气,随后拍了拍手。 片刻过后,成步堂押着七八人走了过来。 “肖宇权,你可认得他们?”曾英淡淡地道。 肖宇权看了一眼几人,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他们是何人?老夫不认得。”肖宇权眼珠子咕噜一转,矢口否认道。 曾英眉头微皱,冷笑道:“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却认得你。这几人便是你肖家地下赌坊守卫,莫不是你以为矢口否认,本官便拿你没办法?” 肖宇权哼了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使君随便找来几人,冒充认得老夫,老夫便要认罪?使君,老夫可是开国县男,想要定老夫之罪,便要拿出确凿之证据!” 曾英脸色微寒,随即向几人问道:“尔等可认得肖宇权?” 几人互相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肖宇权,纷纷摇头。 曾英见状,顿时怒气上涌。 “尔等身为肖家地下赌坊之守卫,又岂能不认得肖宇权?” “回使君话,我等确实不认得肖宇权。”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道。 “岂有此理!尔等竟敢在公堂之上说谎?本官绝不轻饶尔等!”曾英怒道。 肖宇权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道:“曾刺史,莫非你要威胁他们不成?真是没想到,堂堂刺史,为了对付老夫,竟当众威胁他人指认老夫,此事想必皇帝陛下会很感兴趣啊!” 曾英刚想作,却看到林渊递过去的眼色。 曾英长舒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盯着肖宇权道:“无妨,本官手中还有许多证据。来人,传证人上堂!” 随着曾英的话音落下,杭越与一名男子来到了公堂。 “草民杭越见过使君。”杭越跪地道。 肖宇权吃惊地看着杭越,道:“你居然还活着?” 杭越却是看也未看他一眼。 “杭越,本官问你,你可认得此人?”曾英背着双手道。 杭越连连点头:“认得。草民本是在逃凶犯,半年前逃至扬州,听闻肖家正招收护院,便前来投奔。” “好,将你投靠肖家之后,所做之恶事,全部说上一遍,不许有任何隐瞒!”曾英厉声喝道。 杭越点了点头:“草民不敢,草民自投靠肖家之后,常做一些威逼利诱,杀人放火之事。前些日子,肖何更是让草民刺杀林渊公子。” 此时,林渊走了出来,他瞥了眼肖宇权,沉声道:“肖何派人杀我,却不想所派之人自相残杀而亡。只剩下杭越二人活了下来,他们后悔帮助肖家行恶,便决定当做人证,向世人揭肖宇权所做之恶事!” “哦?本官问你,肖宇权都做了哪些恶事?”曾英趁机问道。 “回使君,肖宇权仗着自身权势,欺压良善,暗开赌坊,钱庄,以及青楼。甚至,自外地劫掠少女,逼迫她们强行接客,稍有不从,便会被卖至他处。其恶贯满盈,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杭越大声道。 肖宇权闻言,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杀机,他森然怒视杭越,厉声道:“你这是血口喷人!老夫乃是正经商人,向来光明磊落,又岂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曾刺史,此人乃是杀人凶犯,他之所说又岂能可信?” 林渊淡淡地道:“早知你会狡辩,你也莫要着急,证据咱有的是。” “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拿出什么证据?”肖宇权恶狠狠地瞪着林渊道。 林渊随意的拍了拍手,赵龙张虎等四兄弟,押着几名老者走上公堂。 肖宇权见到四兄弟,又见到那几名老者,心中大为震惊。 这几名老者,皆是他之心腹,用来管理各个青楼赌坊。 而他们竟全都被抓至公堂,这让肖宇权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辛苦经营了许多年的买卖,可能真的已经被官府在一夜之间全部捣毁! 愤怒,震惊,让肖宇权心中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尽管已经事实,但他依旧心存侥幸。 “尔等可知自己所犯何罪?开设地下赌坊,贩卖少女,逼良为娼,此乃死罪!本官只问你们一句话,你们是受何人指使?若有说谎之嫌,立即推出斩!”曾英横眉怒目,厉声喝道。 那几名老者闻言,顿时吓的浑身颤抖不止。 他们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肖宇权,却被肖宇权凶狠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第0175章 落井下石,人之所欲 “本官问你们话,你们都聋了不成?”曾英见他们沉默不言,顿时怒上心头,便厉声道:“来人,大刑伺候!” “且慢!”林渊开口道。 曾英眉头紧锁,面色不悦地道:“此等刁民,不动以大刑是不会招供的,且让本官给他们一些苦头尝尝!” “使君,此事交我便是,用不着动刑。”林渊说道。 曾英看了看他,见他如此自信,稍作思索之后,便点了点头:“本官就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他们还不愿招供,本官就只有大刑伺候了!” 几名老者闻言,额头上顿时冷汗直流。 林渊看着几人,淡淡地道:“尔等所犯之罪,严格说起来,尚不至死。但尔等若是不愿找出幕后指使之人,这些罪名便要落在尔等头上,这死罪尔等可就要做实了。” “林渊,公堂之上,岂容你威逼利诱?”肖宇权厉声喝道。 林渊瞥了他一眼,道:“我不过是陈述厉害关系,何时对他们威逼利诱了?”顿了顿之后,林渊继续对几人道:“我知你等心有顾忌,怕有人秋后算账。不过,我要说的是,你们幕后指使之人,已然犯下滔天死罪!即便你们不指认他,他也绝无生路!曾刺史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之机会,尔等可要把握住才是。否则,等上了断头台,可悔之晚矣!” 肖宇权冷笑不止地道:“老夫还以为你会有何高招,原来还是此等不入流的招式。” 林渊并不生气,他眯着眼睛道:“虽说不入流,但未必就没用。你连杀数人,已是证据确凿,你既犯了死罪,他们又何必跟着你去送死?” 肖宇权脸色阴寒,冷冷地道:“老夫所杀之人,乃是我肖家之奴。他们是老夫花钱所买,任打任杀也由老夫说了算!他们偷了老夫的钱财,老夫杀了他们又如何?大周律法,凡奴仆偷窃主人财物,主人有权处置其生死!” “你此言不错,大周律法确实有此规定,但前提却是,他们是否真的存在偷窃行为?若无此行为,你便是滥杀无辜!使君身为扬州刺史,自是有权处置于你。”林渊淡淡地道。 “他们若未偷窃老夫钱财,老夫何至于杀了他们?”肖宇权低眉道。 曾英咳嗽了一声,正色道:“据本官所查,他们并未有偷窃行为,而你家中也并未任何钱财。” “曾刺史,我屋内密室存放着诸多钱财,他们偷去一二,你又如何得知?”肖宇权道。 曾英摇了摇头,凝重地道:“密室之中并未任何钱财,本官在死者身上也并未搜到一个铜板。肖宇权,你滥杀无辜,其罪当诛!” 肖宇权闻言,顿时愣住了。 “你说什么?密室之中并无钱财?如此说来,那不是梦了……?”肖宇权两眼空洞,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 他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突然他猛然抬头看向林渊,狞声道:“是你!是你在暗中捣鬼,你还我银子!” 胡万三见状,立即走了上去,抬脚便将肖宇权踹翻在地,冷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这是活该!” 听到肖宇权所说,那些跪在公堂之上的众人脸色纷纷起了些变化。 林渊清晰的捕捉到了他们的神情变化,心中了然。 这些人虽说分工不同,但在肖宇权手下做事,无非是为了个钱字。 如今,听到曾英说起肖宇权家中并无金银钱财,他们立即变了副嘴脸。 “使君,是肖宇权指使我等囚禁少女的,与我等无关,求使君开恩啊!” “是啊使君,我等知罪,可我等也是被逼无奈,都是肖宇权逼迫我等行此恶事,望使君开恩!” “使君,老夫等人也都是受了肖宇权之蛊惑,才替他打理生意。可老夫等人只是负责打理,并未做出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老夫愿意指认肖宇权之罪证,望使君念在老夫等人迷途知返的份上,法外开恩,老夫等人感激不尽!” “是是是,这一切都是肖宇权所为,与我等并无干系,望使君明察!” …… 一瞬间,跪在公堂之上的十余人,纷纷指认起了肖宇权。 肖宇权见状,顿时被气的脸色青。 “你……你们这群白眼狼!老夫养了你们这么久,没想到你们竟然背叛老夫!” “我呸!你欺压良善,逼良为娼,简直是无恶不作!我等若非为你所逼,也绝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如今,你东窗事,有使君为百姓做主,我等自是要助使君一臂之力!” 那人说的大义凛然,竟将自己说成了英雄一般。 林渊心中觉得好笑,但却并未开口。 难得他们狗咬狗,何不让他们多咬一会呢? “你……你们……气死老夫了!老夫要宰了你们!”肖宇权双眸充血,好似一头疯的野狼,恶狠狠地道。 然而,这些人皆是一些亡命之徒,本就是为了钱财而活。 之前没有指认肖宇权,乃是因为肖宇权给他们准备好了后路。 肖宇权本就是老狐狸,他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是以很早之前便对众人许下了重金之诺。 只要他们不指认肖宇权,肖宇权相信凭借自己的势力与朝廷关系,他定能安然无恙。 不过,这等用金钱建立起来的关系,本就不甚牢固。 肖宇权既没有了钱财,他们自然不会再替他卖命。 对于亡命之徒来说,雪中送炭之事绝对不可能生在他们身上。 但若说落井下石,他们绝对是当仁不让。 如今肖宇权大势已去,若不趁机将所有的罪名推至他身上,他们又如何活命? “使君,肖宇权不仅逼良为娼,还将女子卖与东瀛浪人,简直罪无可恕!”其中一人正色道。 “尔等宵小之辈,竟敢诬陷老夫!老夫乃是开国县男,岂容尔等随意诬陷?曾刺史,老夫要求上奏朝廷,让陛下着御史台前来还老夫一个清白!”肖宇权心知大势已去,但仍旧全力挣扎道。 第0176章 罪加一等 此时,堂外围观之百姓听到肖宇权之所作所为,皆是无比愤慨,纷纷大叫起来。 “肖宇权作恶多端,死不足惜,该当凌迟!” “对!肖家竟将我中原女子卖于东瀛浪人,其罪当诛!” “该杀!该杀!” …… 肖宇权脸如死灰,他怒视众百姓,狞声吼道:“老夫乃皇帝亲封开国县男,也是尔等刁民可以指责的?都给我闭嘴!” 肖宇权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扬州百姓更是闻风丧胆。 此时肖宇权虽以成为阶下之囚,但其威慑尚在,那些百姓被他这一声厉吼,纷纷闭上了嘴巴。 肖宇权心中冷哼不止。 他深知对付这等刁民,就要用威不用弱。 你越是对他们好,他们越是蹬鼻子上脸,惟有让他们惧怕,他们才会老实。 林渊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淡淡地道:“肖国男不必担心,你自会前往神都,莫说御史台,即便是三法司,你也很有可能会挨个见上一番。哦对了,若是你运气够好,说不定还能见到皇帝陛下呢!” 肖宇权不是傻子,他自是听的出来林渊话中有话。 “小子,你此言何意?”肖宇权森森地道。 林渊走到肖宇权身边,幽幽地道:“你既身为开国县男,当知贩卖私盐该当何罪吧?” 肖宇权闻言,脸上瞬间升起一阵死灰之色。 “你……你如何会知晓这些?”肖宇权惊恐地问道。 林渊笑了笑,道:“如若我所猜不错,今日将有一批私盐自扬州运往内6,而所用船只,则是你肖家之船。不过可惜,那批私盐已被查封,你是没机会将私盐运走了。” “这不可能!”肖宇权惊声道。 梁奇正走了出来,正色道:“今日凌晨,本将军率兵前往码头,已将肖家船只悉数查封,查出私盐千余担。肖宇权,你身为开国县男,竟然贩卖私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肖宇权额头上冷汗直流,身体也拼命的哆嗦个不停。 大周对盐铁甚是看重,贩私盐一担者,便要处以死刑,更何况他所贩乃是千余担。 “这是诬陷!我要进京面圣,让圣上还老夫公道!”肖宇权大叫道。 曾英冷冷地道:“诬陷?私盐是在你肖家船中所现,你还敢狡辩?” “你要证据?那就给你证据。”林渊瞥了他一眼,随后拍了拍双手。 侧堂之中,走出两人。 其中一人浑身笼罩于黑袍之中,另外一人则被捆住双手,口中塞着破布。 肖宇权见状,不由地惊怒起来。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黑袍与肖楚。 而最让他愤怒的是,肖楚正是被黑袍所捆绑至此。 黑袍来至公堂,与林渊对视了一眼,林渊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罪民参见使君。”黑袍欠身行礼道。 “你是何人?”曾英不解地问道。 黑袍将面罩取下,道:“罪民东方湮,见过使君。” “东方湮?是你?”曾英颇为吃惊地道。 “罪民奉林渊公子之命,潜伏于肖宇权身边,目的便是为了搜集他之罪证。罪民可以证明,肖宇权的确是在利用肖家之势力,进行贩卖私盐的勾当。此人是肖宇权之二子肖楚,肖何死后,这转运私盐之事便是由他负责。此外,还有岳山也参与此事。不过被他趁乱而逃,使君可命人全城搜捕,岳山与肖宇权狼狈为奸,他之手中亦握有肖宇权大量罪证。”东方湮道。 肖宇权见到东方湮,顿时暴跳如雷。 “东方湮!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夫对你如此信任,没想到你竟然背叛老夫!” 东方湮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道:“肖国男何必动怒,在下自始至终都是为了搜集你之罪证而去,又何来背叛之说?” “如此说来,你所做的一切,皆是有意为之了?”肖宇权怒视东方湮。 林渊淡淡地道:“为了取信与你,本公子可是付出了两处工坊,一间铺子的代价。好在东方湮没有让本公子失望,不过你连烧我三处买卖,使本公子生意蒙受如此损失,这笔账本公子要与你好好算上一算!” “你之商铺被烧,与老夫何干?”肖宇权脸色阴沉地道。 林渊眉头一挑,道:“这主意虽是本公子所出,但这放火之令却是由你所下。归根结底,你才是这幕后黑手,本公子不找你要钱,又去找谁?” “强词夺理!你这是强词夺理!”肖宇权气的老脸一阵哆嗦。 他没想到林渊竟如此无耻。 派人潜伏在他身边搜集情报也就算了,为取的他之信任故意烧毁的商铺,竟然也让他赔钱。 肖宇权想不通,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跟他一比,自己纯洁的简直犹如稚童一般。 最让肖宇权恼怒的是,东方湮竟然是林渊所派过去的奸细,而他却未能及时现。 其实东方湮找到肖宇权时,他的确有所怀疑。 但接下来东方湮所提出的一系列对付林渊之事,让他放松了警惕。 他主动提出火烧林渊的工坊,用以牵制林渊。 当时,林渊正接下不少订单,火烧工坊的确让林渊蒙受巨大损失。 也正因如此,肖宇权对东方湮开始信任起来。 何况,他一早便知晓黑袍便是东方湮。 而且他还曾命人暗中探查,现东方湮正被官府通缉,而他与林渊之间也确实有着仇怨,这才更加信任于他。 肖宇权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东方湮为何会听命于林渊,要知道林渊才是害的他有家无归之人。 “老夫真是瞎了眼,才会对你如此信任!东方湮,你出卖老夫,你不得好死!”肖宇权怒视东方湮,厉声骂道。 曾英皱了皱眉头,沉声喝道:“肖宇权,你拐卖少女,逼良为娼,已是死罪。如今贩卖私盐,更是罪加一等!本官会上奏朝廷,将你押至神都,交由三司会审。至于你之家财,悉数充公!来人,将一干人等带至大牢严加看管!” 曾英一声令下,包括肖宇权在内的十余人被带入大牢,关押了起来。 此案结束,众百姓纷纷拍手叫好。 而那些被肖家欺压百姓,更是对着曾英不停磕头,感谢曾英替他们报了仇。 第0177章 背后其人 退堂之后,曾英等人来至花厅交谈。 “使君,肖宇权虽已认罪,但事情尚未结束。”林渊喝了口茶水道。 曾英点了点头:“不错,接下来还要对肖家进行抄家。肖家在扬州横行霸道了这些年,想必积攒了不少金银,正好用来充盈国库。” 林渊咧了咧嘴,他尴尬地笑了笑,心道:你尽管抄,若是能抄出一个铜板算我输。 心中虽如此想法,但林渊却不会说出来。 “使君,我所说并非抄家一事。”林渊道。 “哦?还有何事?”曾英捋着胡须问道。 林渊脸色忽然变得甚是严肃,凝重地道:“肖宇权这些年不知坑害了多少无辜少女,除了被卖于青楼之人,还有许多被卖给了东瀛浪人。还请使君兵,前去解救她们!” 曾英皱眉道:“此事本官亦有所想,不过,这些东瀛浪人盘踞海岛之上,无人知其所在。前几日,成步堂暗中尾随肖楚前去探查情况,但只知道位于东海之上的某座岛屿,却不知那岛屿具体方位。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林渊低头沉思了起来。 前几日,也就是东方湮潜入肖宇权身边之时,林渊便得知了肖楚提议要去天照岛找东瀛浪人,前来找他麻烦之事。 当晚,林渊便借着看病之机,去找到了成步堂。 林渊之前便与曾英谈好了对付肖宇权的细节。 肖宇权权势滔天,在扬州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而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有官府之人暗中帮助于他。 要想对付肖宇权,就要在暗中进行。 曾英自始至终都未曾重视肖家之事,对肖家表面上来看是不闻不问。 实则,曾英是在暗中行动。 而成步堂则是他与林渊之间联络之人。 林渊得知肖楚即将寻找东瀛浪人对付他之后,便立即将此事告知了成步堂,并让成步堂暗中尾随肖楚。 成步堂跟着肖楚一直入了东海,但在东海之中却跟丢了方向,只得无功而返。 回想起伊藤晴明所说,天照岛位置隐蔽,且周围暗礁遍布,想要对付这伙东瀛浪人,确非易于之事。 但要他对此事放任不管,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左思右想之后,林渊觉得,对付东瀛浪人,还需从伊藤晴明入手。 伊藤晴明毕竟在天照岛上住过一段时日,对于暗礁、机关也较为清楚。 若是他肯相助,对付这伙东瀛浪人,便会容易许多。 林渊低头思忖,想着该去见一见伊藤晴明,与他好生交谈一番了。 却听到曾英开怀大笑之声:“此番能够一举铲除肖宇权这颗毒瘤,全赖诸位鼎力相助,本官在此谢过诸位。” 说着,曾英对着众人微微拱起了双手。 众人见状,纷纷还礼。 “使君客气,此番全赖使君指挥有方,悄无声息地控制了扬州大部分官员,这才得以打肖宇权一个措手不及,我等又岂敢冒领功劳?”林渊道。 “哎,本官虽控制了那些官员,并通知了梁将军为外应,但若无这些消息,本官就是再有安排,也无济于事啊!”曾英啧啧称赞道。 林渊淡然一笑,但他随即又陷入了沉思。 “林渊,你在想什么?”见林渊面色有异,曾英捋了下胡须,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肖宇权何来的如此胆量,竟敢贩卖此等数量庞大的私盐?”林渊沉吟道。 听林渊如此说,曾英也皱起了眉头。 “你之所说确实有理,本官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贩卖私盐,乃是重罪,此等数量庞大的私盐,足以满门抄斩。肖宇权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曾英沉吟道。 就在这时,东方湮面露犹豫之色。 林渊看了他一眼,想到他潜伏于肖宇权身旁,应该会知道一些事情。 “东方湮,你若有话,但说无妨。”林渊道。 东方湮犹豫了下,对林渊与曾英抱拳行了一礼,凝重地道:“使君,公子,我确实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哦,是何风声?”曾英问道。 “肖宇权之所以胆敢贩卖私盐,乃是因为其背后尚有他人暗中操控。”东方湮说道。 “何人?”曾英眉头紧皱的问道。 “魏王。”东方湮一字一顿地道。 “魏王?”曾英大吃一惊,猛地跳了起来。 林渊见状,不觉有些奇怪。 他虽不知这魏王何许人也,但能够有王位之人,定然是皇室中人。 “使君,这魏王何许人也?”林渊问道。 曾英揉了揉眉心,让无关人等退下之后,才开口道:“魏王乃是当今皇帝陛下子侄,地位尊重,且身兼数位要职,深受皇帝陛下之信任,他岂会与肖宇权同流合污,行此贩卖私盐之事?” 林渊对当今朝堂之事所知甚少,他虽未曾见过这魏王,但从他让肖家贩卖私盐一事,也可看出此人绝非正直良善之辈。 林渊笑了起来:“使君,这世上又有谁会嫌弃钱财呢?肖宇权贩卖私盐已有了些年头,看来这魏王正是肖宇权背后之人。使君,接下来有何打算?” 肖宇权来回踱了几步,他眉头紧锁,神情也甚是凝重。 片刻过后,他停下脚步,沉吟道:“此事非同寻常,魏王乃皇室之人,他若真与此事有关,依本官之官阶也无法拿他如何。唔,本官会将此事告知狄阁老进行处置。不过,此事绝不许对外声张。” 众人纷纷点头。 林渊想了想,道:“为今之计也只得如此,狄阁老乃当朝宰辅,也只有他能够对皇室之人进行干预。不过,肖宇权为人狡猾,只怕不会轻易承认此事。” 曾英捋了下胡须,皱眉道:“这却是麻烦之事,你可有何良策?” “依我之见,使君不如先行对肖宇权进行抄家。倘若魏王真的与此事有关,肖宇权手中应该藏有两人勾结之罪证,此番针对肖家之行动犹如迅雷之势,肖宇权定然来不及毁灭相关罪证,使君若是对肖家进行全面搜查,想必定有所获。”林渊思忖道。 第0178章 系统能力 曾英眉头微皱,道:“你也说了,肖宇权此人为人奸诈狡猾,他又岂会留下相互勾结之罪证?” “使君所言不错,肖宇权的确奸诈狡猾,但正因如此,这证据才有可能存在。使君可以想一想,肖宇权如此狡猾之人,所做之事又是此等危险之事,若东窗事发,惟有死路一条,他又岂会不给自己留下后路?” 曾英想了想,觉得林渊所说也有些道理。 肖宇权能够在扬州经营如此之久,又岂是寻常之人所能比拟? 他上下打点扬州官场,不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下后路? 正如林渊所说,越是狡猾之人,就越是怕死,就一定会给自己留下后路。 而肖宇权的后路便是与魏王相互勾结之罪证。 虽说这些罪证会置他于死地,但只要罪证在手,魏王就一定会全力保他性命。 同一条船上的蚂蚱,魏王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想通了这点,曾英当即决定对肖家进行查抄。 “使君,这查抄之事,林某就不参与了。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林渊道。 曾英点了点头:“这查抄之事,本官自会安排。” 林渊刚要离开,却被梁奇正给拦了下来。 “林渊,你要去何处?我儿如今情况如何?”梁奇正担心其子安危,便拦住他问道。 “梁将军尽管放心,令郎已无大碍。我觉得梁将军不应将此事怪罪于我,而应该去找出下毒之人。”林渊平静地道。 “下毒之人?我问你,这毒是何人所下?”梁奇正眉头一挑,厉声喝道。 林渊看了看东方湮。 东方湮微微点头,对梁奇正一拱手道:“梁将军,下毒之人乃是岳山。” “岳山?他现在何处?”梁奇正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东方湮摇头:“自码头混乱之后,岳山便不知去向。” “好,本将军这就去将岳山捉拿归案!”梁奇正拳头捏的劈啪作响地道。 曾英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这捉拿岳山之事就交由梁将军,事不宜迟,本官这就前去肖家进行查抄!” 曾英与梁奇正分头行动,林渊等人则离开了府衙。 东方湮与赵龙张虎四兄弟因对付肖宇权有功,曾英赦免了他们之前所犯罪责,并准许他们跟随林渊。 东方湮与四兄弟,对林渊心存感激之余,也更加敬畏。 此番对付肖宇权,表面上看是曾英之功劳,实则有赖于林渊之功。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扬州一霸,居然会在短短一天之内,被林渊连根拔起。 肖宇权在扬州经营了十余年,却在一夕之间栽在林渊手中。 这恐怕是众人做梦也无法想象之事。 东方湮等人忽然觉得,跟随林渊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林渊身上所发生的种种神异之事,更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追随林渊。 东方湮前去肖家卧底之时,为了不让肖宇权起疑心,林渊给了他一张符箓作为传递信息之用。 东方湮起初一直想不通,这一张符箓如何能够当做传递信息。 直到肖家被曾英一窝端掉之时,他才相信,这符箓竟然真的有用。 虽说他有些不明就里,但在他看来,林渊却是个如有神助之人。 回想起当初庞元之死,东方湮更相信林渊绝非普通之人。 他又哪里知晓,这都是林渊所玩的把戏。 那符箓乃是林渊以自身之血所画,用以承载系统精灵小兮之分身。 说起系统精灵,林渊发现这系统精灵简直无所不能。 随着系统成长,小兮的能力也越发不可思议。 他发现小兮居然还具备分身之能,但前提是要有载体。 而这载体便是他自身之血。 也正因如此,林渊才以自身之血画了一张符箓交给东方湮,作为探听之用。 如此一来,既可事实监听肖宇权之举动,也可监视东方湮是否会背叛于他。 可以说,肖宇权与东方湮的一举一动,林渊全部了然于胸。 “公子,为了对付肖宇权,您所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啊!”大街之上,东方湮边走边道。 林渊眯了眯眼睛,道:“无妨,我付出的代价,与肖宇权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东方湮疑惑地道:“可是公子,为了取信肖宇权,您让我火烧了两座工坊,这买卖岂不是蒙受很大损失?” 林渊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无妨,我早有安排。” 随即,林渊对东方湮小声说了一番话。 东方湮听完之后,眼中露出惊诧的神色。 “难怪公子让我火烧工坊,原来公子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属下佩服!”东方湮啧啧称赞道。 “说起来,这还要多谢岳山。若非他输给了我两处绸缎庄,才真正是损失。”林渊双手背在身后,意味深长地道。 “公子,属下不明白,您是如何得知肖家这两日便会走私一批私盐的?”东方湮疑惑不解地问道。 他虽潜伏于肖宇权身边,但直到昨日,肖宇权才真正信任于他。 而林渊明显早就得知此事,这才让东方湮提前取得肖宇权之信任。 “自然是肖何告诉我的。当日在码头之上,我便发现有些异常。肖家拥有自己的码头,可却突然强占他人码头,定然有着不可告人之秘。”林渊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才不会告诉东方湮真相。 “公子心思缜密,属下万分佩服啊!”东方湮感慨万千地道。 林渊呵呵一笑,道:“此等小事,就无需多言了。你们速去帮朱陶制作齿刷,过得几日,林家商铺便会重新开业。” 东方湮等人点头应是,而后便告辞离去。 众人离去之后,林渊找了匹快马,直接出城而去。 来至城门之前,却正好碰到伊藤晴明。 “伊藤兄,我正要去寻你,不想你竟主动来至城中,这可真是巧了。”林渊跳下马背,笑呵呵地道。 伊藤晴明也跳下马背,对着林渊欠身行礼:“林兄,我此来是有要事想与你相商。” “哦?何事?七公主病情如何?”林渊问道。 “七公主虽未痊愈,但气色已然好了许多。这是我根据记忆所绘制出来的海图,根据此图便可找到日照岛。”伊藤晴明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块锦帕,递给林渊道。 林渊眼睛顿时一亮,他忙接过锦帕看了起来。 第0179章 出海之图 雪白的锦帕之上,画着一些线条与标注,正是前往日照岛的海图。 “伊藤兄,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啊!”林渊激动地道。 “林兄,你真打算前去剿灭他们?”伊藤晴明皱眉道。 林渊将锦帕收好,郑重地点了点头:“日照岛浪人作恶多端,官府早有清剿之意。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伊藤兄这图来的当真及时。这样吧,伊藤兄随我一同前去面见扬州刺史说明日照岛之情形。日照岛之上,尚有他们掳去的中原女子,此事宜早不宜迟,若是耽搁下去,只怕她们会有性命之忧。” 伊藤晴明低头思忖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随林兄走上一遭。”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翻身上马,带着伊藤晴明一路朝着肖家而去。 曾英带着衙役,正忙着清点肖家所查抄之物,听到有人禀报林渊前来求见,便让人将其带了进来。 肖家大院之中,诸多书籍木箱堆积在一起,几名官员在其中忙碌着翻找。 “使君,可有找到罪证?”林渊来到曾英身边,开口问道。 曾英眉头紧锁,摇头道:“真是奇哉怪也,莫说是罪证,这偌大的肖家,竟然连一个铜板都未曾找到。肖宇权在扬州经营了这些年,难道会没有存钱?” 林渊心中暗笑,肖宇权输给了林渊,其家财早已被系统收去,当然找不到一个铜板。 “肖宇权为人狡诈,或许藏于密室也未可知也。”林渊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肖宇权卧房之中确实有一密室,不过那密室空空如也,并无钱财。至于他与魏王之间的罪证,更不知藏于何处。”曾英有些头疼地道。 “肖家生意做的如此之大,不可能没有银两,定是被肖宇权给藏了起来。此事,我看使君还需回去好生审问一番肖宇权才是。”林渊说道。 曾英揉了揉眉心,点头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此时,曾英见到跟着林渊身旁的伊藤晴明,狐疑地道:“林渊,你此来何事?他又是何人?” “使君,我此来是送您一份礼物。”林渊微微一笑道。 “哦?礼物?”曾英愣了下,搞不懂林渊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林渊自衣袖之中拿出画有地图的锦帕,交到了曾英手中,道:“使君,此乃前往日照岛之海图,拥有此图便可寻至海岛,将那些为祸沿海的东瀛浪人一举歼灭!” 曾英闻言,心中大吃一惊,忙将锦帕展开看了起来。 “林渊,此图你是从何处所得?”曾英问道。 “回使君,此图乃是他所画。”林渊用手指了指伊藤晴明,说道:“他叫伊藤晴明,乃是东瀛遣周使。” 顿了顿之后,林渊对伊藤晴明道:“伊藤兄,这位便是我大周扬州刺史,将你之经历对刺史说上一说吧。” 伊藤晴明点头,随即对曾英施礼:“东瀛赴大周使者伊藤晴明,见过刺史。” “你是遣周使?”曾英惊讶地道。 “正是。在下伊藤晴明,乃东瀛阴阳师,奉国主之命,保护我国七公主前来大周,觐见天朝皇帝。不曾想,船只遭遇海难被日照岛海贼所囚,直到前几日方才逃离。”伊藤晴明道。 曾英吃惊不已,东瀛虽是一方小国,但也是一个国家。 大周乃是天朝上国,甚是注重礼仪,特别对于外来使者,更为重视。 如今,东瀛遣周使来至扬州,他身为刺史,自是要以礼相待。 更何况,听伊藤晴明所说,此番前来之人,还有东瀛七公主。 “听尊使所说,贵国七公主也已来至我大周境内?”曾英问道。 伊藤晴明点头:“七公主罹患恶疾,如今正于扬州城外养病。” “尊使既来至扬州,为何不前来告知本官,本官也好做好相关接待事宜啊。”曾英说道。 “七公主病情较为特殊,若是冒然入城,恐会感染他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委屈七公主居于城外荒村之中。”伊藤晴明道。 “这如何使得?七公主乃千金之躯,若是生了意外,这让本官如何向吾皇交代?”曾英眉头微皱。 此事攸关国体,不可等闲视之,曾英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林渊见状,便解释道:“使君,七公主所患之疾,具有很强的传染力。让七公主居于城外虽有些委屈,但却是最为稳妥之策,使君不必急于一时,待七公主病愈之后,再接至城内也不迟。” 伊藤晴明也跟着点头道:“林兄所言甚是,何况七公主在林兄的治疗之下,病情已有好转,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痊愈。” 见两人说的如此严重,曾英顿时陷入了犹豫之中。 七公主毕竟是东瀛公主,若是此事传至皇帝耳中,说他扬州刺史竟然让东瀛公主住在荒村之中,这可没他好果子吃。 但若是将七公主冒然接入城中,倘若真如两人所说那般,则后果更为严重。 曾英左思右想之后,总算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那就委屈七公主在荒村之中再住上几日。不知那荒村位于何处?本官这就派人前去保护七公主。” 虽不能将七公主接入城中,但让官府多派些人手保护七公主却可以。 “荒村就在扬州城以西十里的紫薇岗。”伊藤晴明道。 曾英点了点头,立即让成步堂带着八名衙役前去紫薇岗保护七公主。 “使君,七公主一事暂且压下。对于日照岛,使君有何打算?”林渊问道。 曾英看着锦帕,低头思忖了片刻道:“如今虽有日照岛之图,但岛上共有东瀛浪人几许,尚且不知,还需回去从长计议。” “使君,岛上还有许多少女,若是等下去,只怕她们性命不保啊!对了,伊藤兄对岛上情形较为了解,使君可向他询问。”林渊担心那些少女之安危,便急忙道。 伊藤晴明点头:“日照岛虽机关遍布,但并非无破解之法。何况,我等此番前来觐见天朝皇帝,本随身带有我国国主亲笔书信,但却被日照岛之主内山幸一所搜去。倘若刺史有意铲除日照岛,晴明愿鼎力相助。” 曾英惊讶地看着伊藤晴明,随即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且随本官回到府衙,共同商议此事。” 林渊与伊藤晴明对视了一眼,随后便跟着曾英离开了肖家。 第0180章 发兵日照山城 扬州府衙。 林渊,伊藤晴明,曾英三人正在商讨事情。 片刻过后,梁奇正来到了花厅。 “使君,您匆匆喊末将前来,可是有要事吩咐?”梁奇正问道。 他正满城的寻找岳山身影,却突然被喊到了府衙,还以为府衙生了什么意外。 “梁将军可有寻到岳山踪影?”曾英问道。 梁奇正眉头紧锁,摇头道:“末将无能,暂未找到岳山。” 曾英点了点头:“此事暂且按下,抓捕岳山之事,本官自会交由他人去做,而今本官有一件重要之事需要有劳将军。” 梁奇正一抱歉,正色道:“使君但请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曾英让梁奇正走到桌边,将锦帕展开,道:“此是东瀛使者所带来的有关日照岛之海图,梁将军在扬州多年,想必对沿海也较为熟悉吧?本官想让梁将军率兵前往剿灭这些东瀛浪人,解救被肖宇权卖至岛上的那些少女。” 梁奇正仔细看了看锦帕上的地图,郑重地道:“这伙东瀛浪人在我大周沿海为非作歹,末将屡次前去剿灭他们,却都未曾找到他们老巢。如今有这幅海图,末将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事不宜迟,即刻商量对策!”曾英道。 接下来,曾英与梁奇正等人商议好了应对之策。 梁奇正随即离开城池,前往调兵。 “使君,此番能否让我跟随梁将军一同前往?”林渊问道。 “东瀛浪人杀人如麻,你去做甚?”曾英问道。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前去。肖宇权与东瀛浪人狼狈为奸,倘若他们得知肖宇权已被俘,恐怕会下手为强,杀害那些女子,我要去救她们性命!”林渊正色道。 “战场之上,刀兵无眼,恐会伤及你之性命,不妥。”曾英道。 林渊郑重地道:“与那些无辜女子相比,我之性命又算得了甚么?何况,那些东瀛浪人曾派人刺杀于我,此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曾英见他如此坚持,顿时犹豫了起来。 老实说,他并不想让林渊去冒险。 毕竟,林渊是个很有头脑,也很有胆量之人。 否则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肖宇权的势力连根拔起。 似这般能人,若是生了意外,那可就真是一大损失。 伊藤晴明见状,对曾英抱拳道:“使君,依晴明之见,不妨让林兄一同前去。林兄智勇双全,且精通歧黄之术,若是有他相随,想必能够减少不必要之伤亡。” 林渊连连点头:“伊藤兄所言极是,还望使君成全则个。” 曾英眉头紧皱,他稍作思忖后点了点头:“罢了,既然如此,那你就随军而去便是。不过,这自身之安全,你却是要当心才是。”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对伊藤晴明道:“事不宜迟,咱们前去与梁将军会合。” 说完,两人便辞了曾英,快马加鞭的离开了扬州城。 伊藤晴明因要拿回东瀛国主书信,是一定要去一趟日照岛。 两人来到约定地点之时,梁奇正已经整顿好了队伍。 四百余人,分乘四艘大船,浩浩荡荡地顺着运河,往入海口而去。 航行了半天之后,终于驶入茫茫大海。 船,林渊双手背在身后,望着海天一色的景象。 “伊藤兄,还有多久才能到天照岛?”林渊问道。 伊藤晴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太阳,稍作估算之后,道:“应该还需一个时辰,天黑之前便可抵达。” “尊使,你曾说日照岛上机关遍布,可否详说一遍?”梁奇正问道。 天照岛作为东瀛浪人的聚集之处,岛上自然少不了机关,但若是能够知晓多一些,便会减少一些伤亡。 伊藤晴明点了点头,随即将岛上情形详说了一遍。 据伊藤晴明所说,日照岛上有一座小型城池。 城池之中,戒备森严,机关遍布,可谓易守难攻。 但想要破解,也并非难事。 城内机关有一总枢,只要破坏总枢,所有机关便会陷入瘫痪。 不过,这机关总枢位于日照城中心,想要破坏绝非易事。 众人几经相商之后,决定由伊藤晴明与林渊二人假扮东瀛浪人,趁着天黑潜入城中。 而梁奇正则率兵在城外接应,待他们破坏机关总枢之后,便立即进攻山城。 众人加紧行程,在伊藤晴明的带领之下,总算在天黑之时来到了日照岛。 日照岛周围星罗棋布的遍布着许多岛礁,其中多为暗礁。 而据伊藤晴明所说,进入岛屿只有一条安全路线。 四艘大船趁着夜幕,小心翼翼地在航行。 伊藤晴明也颇为紧张,此等黑夜,本就方向难辨,一不小心便会触礁沉船。 好在伊藤晴明精通天文,虽是夜色深沉,但依旧辨认出了方向。 因天照岛周围有天然暗礁为守护,是以岛边并无守卫。 众人来至岛上,立即按照之前计划,各自分头行事。 林渊与伊藤晴明,摸黑来至日照山城。 这日照山城,依山而建,虽不如扬州城那般雄伟,却也是占据地利,易守难攻。 前往山城的道路,并无岗哨,看的出来,这些东瀛浪人对海岛外围的暗礁守护极为放心。 日照山城外围城墙,其实不过是一圈栅栏。 入口处,两名东瀛浪人正提着酒壶,叽里咕噜的说着话。 林渊与伊藤晴明悄然靠近。 林渊不会武功,伊藤晴明却是位高手。 他自怀中掏出一个银光闪闪的金属筒,对着两名浪人吹了过去。 两名浪人顿时倒地。 林渊与伊藤晴明见状,忙冲了过去,将两人拉至一旁,换掉了两人的服装。 “林兄,这一路之上,若是有人向你问话,你莫要应答,以免露馅。”伊藤晴明压低声音道。 林渊点了点头:“伊藤兄放心,我自有主张。” 两人进入栅栏之后,便正式进入了日照山城。 日照山城依山势而建,主城位于正中高领,而此处只是外围。 这外围山城,多有东瀛制式房屋。 除了巡逻之人,许多浪人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酒吃肉。 林渊与伊藤晴明,借着夜色掩护,一路朝着城中走去。 第0181章 山城倭寇凶 “喂,你们两个过来!” 两人刚走过篝火,突然被一人给叫住。 那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打着酒嗝道:“田中君,小智君,你们不好好看守城门,来此作甚?” 林渊心中暗道不好,此人竟然认得那两人,若是被认出可就不妙了。 这时,伊藤晴明开口道:“原来是秋山君,秋山君有所不知,适才有人将我二人替换了下来。我二人觉得饥饿难耐,这才前来寻些吃食。” 由于两人背对着火光,而那人又喝的酩酊大醉,是以并未有所察觉。 他打了个酒嗝,笑着拍了拍林渊的肩头,道:“今日你二人辛苦了,拿着我的令牌,去找个女子放松一下。这大周女子细皮嫩肉,揉捏起来真是舒坦!” 伊藤晴明接过令牌,连连低头道谢,便拉着林渊匆匆离开。 “伊藤兄,你可知那些女子被关于何处?”走到僻静之处,林渊压低声音问道。 伊藤晴明点头:“这个我却是知晓,不过,那里戒备森严,想要将她们救出,并非易事啊!” 林渊低头想了想,对伊藤晴明道:“伊藤兄,劳烦你给我画一张地图,我去救她们。你则去寻找书信,到时咱们于机关总枢处会合。” 伊藤晴明心心念念的想拿回书信,便给他画了幅简易的地图,道:“如此甚好,不过林兄千万当心!” 与伊藤晴明分开之后,林渊按照地图所示,朝着城中走去。 一路上林渊装作大醉酩酊的样子,走路晃晃悠悠,嘴里念叨着一些东瀛俚语,倒也无人盘问于他。 林渊按照地图,来到日照内城。 日照内城由巨石垒成,虽较之外城多了一些巡逻之人,但人数却并不甚多。 看得出来,这些东瀛浪人对此岛屿很有信心。 不过,想想也是。 自他们为祸沿海以来,已有八九个年头。 这八九个年头,大周官府从未找到此岛。 是以,岛上除了特别之处,巡逻之人并不甚多。 更何况,这日照城中还遍布机关。 若有外人前来,没有通行令牌也只有死路一条。 林渊也是仗着令牌,才一路躲过了那些机关。 内城之中,也有着不少房屋。 林渊辨认了下方向,便朝着东面房屋走去。 这几间房屋前,各自站着几名浪人。 林渊眼珠子骨碌一转,便走了过去。 “站住!你来此处作甚?”一名浪人拦住林渊,厉声喝道。 “我奉命前来寻一女子快活,这是令牌。”林渊学着那些东瀛浪人的语气,生硬地道。 这些东瀛浪人常年与中原人士打交道,是以常说中原话语,只是这口音略显生硬。 那浪人看了看令牌,而后点了点头,打开房门让林渊走了进去。 “女人皆在屋内,你自行去挑便是。”那浪人道。 林渊连声道谢,而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推门进入,房屋之中顿时便有一阵难闻气息扑面而来。 狭窄幽暗的房间之内,烛火明灭不定。 林渊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屋内情形。 七八名衣不遮体的少女,身上被捆着铁链,目光呆滞的看着林渊。 她们似乎受尽了折磨,已经没有惧意,反而像极了行尸走肉。 林渊双眸充血,他能够想象,这些少女受到了何等的折磨。 怒火,自林渊胸膛疯狂的燃烧。 林渊回头看了下守在门前的几人。 发现并无人注意屋内,便拿起墙上挂着的钥匙走了过去。 “姑娘,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林渊凑到一名少女耳边,边给她开锁,边轻声道。 那少女起初并无任何反应,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林渊。 林渊知道她们并不相信他,于是便接着道:“我并非东瀛浪人,而是扬州刺史派来解救你们之人。” 那少女听出林渊扬州口音,这才相信他。 那少女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人前来解救她们,一时间忍不住竟泪流不止。 林渊见状,忙捂住了她的嘴巴。 “嘘,千万不要出声!”林渊对她嘘声道。 少女知道处境危险,只得拼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林渊替那些少女逐个解开锁链。 就在这时,在外看守之人突然走了进来。 “你在作甚?为何要将她们锁链全部解开?”那人惊怒道。 林渊眉头微皱,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机。 “我要将她们全部带走,你有异议?”林渊缓缓转过身去,淡淡地道。 “八嘎,城主所定之规矩你都忘了吗?任何人只得享用一人,你敢违抗城主?”那人喝道。 林渊眼神一冷,对着那人便发动了一张‘障碍卡’。 下一瞬间,一抹寒光闪过。 那浪人在惊恐之中,倒在了血泊之中。 几名少女见状,顿时吓的面无血色。 那浪人死前的厉喝之声,引起了其他几名守卫之注意。 他们纷纷冲了进来。 见到躺在血泊之中的浪人尸体,几人纷纷抽出兵器。 林渊见状,眼中杀机更甚。 几张‘障碍卡’挥出,便将几人禁锢在了原地。 林渊手中匕首寒光连闪,几道血泉顿时自几人脖颈间喷出。 短短片刻时间,六名东瀛浪人便尽皆丧命。 杀了几人之后,林渊如法炮制,又连杀了附近几名看守。 一番下来,林渊共解救了二十三名少女。 不过,带着二十多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也无法逃出生天。 唯一的希望,便是梁奇正他们。 林渊想了想之后,便让她们躲进了一个拥有地窖的房间之中。 “公子,您还会来救我们吗?”其中一名少女见林渊要离开,惊恐地道。 林渊看着那些少女,心中一时不忍。 但他又必须离开,前去与伊藤晴明会合。 否则,梁奇正等人无法攻入日照山城,这些少女也无活命可能。 “你们放心,官府大军以至,随时都会攻破此城。只要大军前来,你们便可得救。记住,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离开地窖!”林渊严肃地道。 那些少女哽咽不止,但对林渊却甚是信任。 林渊心有不忍,便对那些少女道:“你们暂且在此躲藏,我答应你们,一定会回来找你们,将你们救出去。” “公子……我们相信你,公子万事小心。” 林渊点了点头,随后出了地窖。 将房门锁住,林渊又清理了一番现场,这才离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182章 天上掉馅饼 此时正值夜深人静之时,并无人发现异常。 林渊想了想之后,便朝城中最高的阁楼而去。 按照伊藤晴明所说,这最高的阁楼,名为‘天守阁’,乃是整个日照山城的中心,藏着许多秘密。 其中,控制整座山城的机关总枢便藏于此处。 相较于他处,天守阁戒备确实较为森严。 不过,这并不能难倒林渊。 林渊提着酒壶,晃晃悠悠地来到天守阁前。 “站住!此乃禁地,没有城主令牌,任何人不得靠近,速速离去,免受皮肉之苦!”为首之人厉声喝道。 林渊脚步蹒跚,带着醉意道:“喝,咱们接着喝,不醉不归!” 说着,林渊脚下一滑,手中酒坛突然砸向了那人。 那人眼神一愣,快速抽刀挥砍。 砰的一声,那酒坛直接被削成了两半。 林渊心中大惊失色,没想到此人刀法竟如此精湛。 迅速清算了下天守阁前守卫,林渊当机立断,对着众人使用了‘障碍卡’。 ‘障碍卡’一出,众人顿时陷入定身状态。 他们保持着之前状态,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林渊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迈着步伐朝天守阁走去。 有这些人在外面看守,也不至于会引起他人注意。 推开木质玄关,林渊走入天守阁。 这天守阁上下三层,每一层皆有楼梯相连。 但楼梯处却藏有机关,惟有解开机关方能进入第二层楼。 天守阁第一层,供奉着东瀛国主以及将军之牌位。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林渊在第一层房间内到处寻找了起来。 按照伊藤晴明所说,机关总枢很有可能就藏在这天守阁。 想要控制偌大的日照山城,机关总枢必然不小。 而天守阁内,能够存放机关总枢之处并不多。 林渊怀疑机关总枢就藏于地下。 然而,他找遍了整层也没有发现机关藏于何处。 林渊郁闷地坐在了楼梯处,他歪着脑袋看着周围。 忽然,林渊拍了下脑袋,暗骂自己愚不可及。 这天守阁虽有机关消息,但他却可以使用‘除氛卡’进行观察。 ‘除氛卡’,可扫除迷雾,堪破真相。 本用以扫除系统地图之中所笼罩之云雾,可以让宿主纵观全局。 如今,正好使用‘除氛卡’寻找这天守阁之秘密。 此番对付肖宇权,林渊消耗了大量的系统金币,所剩其实并不甚多。 但好在伊藤晴明为感激他救助七公主,给了他一些东瀛宝物,让他得以兑换了一些。 ‘除氛卡’乃是最为普通之卡牌,所需金钱并不甚多。 林渊买了一张之后,便使用了起来。 果然,整个天守阁之秘密被他看了个通透。 正如他之所猜测那般,天守阁地下确实是机关总枢之所在。 不过,这并非是他最为在意之事。 他最在意的是,天守阁第二层阁楼之中,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 “这群狗娘养的居然抢了如此之多的金银珠宝!真当我大周百姓之钱财是大风刮来的不成?此事既然被本公子撞上,我就不能坐视不理啊!唔,这些比粪土还要臭的钱财,还是让我独自承受吧!唉,谁让我是个软心肠的好人呢?” 林渊极其不要脸的絮叨了一阵子,而后轻而易举的打开了机关,走上了二楼。 有了‘除氛卡’,所谓的机关在他眼中,简直形同虚设。 来到二层阁楼,买对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林渊一颗心突然砰砰地跳了起来。 想他林渊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如今也是万贯家财。 可他所有的钱财,跟这堆金银珠宝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林渊粗略估算了下,这阁楼之中所存放的金银珠宝,总价至少二十万两以上! 而且只多不少! 林渊乐的开怀大笑不止。 他此番前来,共有两个目的。 其一,解救那些少女。 其二,便是打着东瀛浪人所劫掠的钱财注意。 其实,攻打日照岛,解救无辜少女,有梁奇正他们足矣。 林渊之所以毛遂自荐,就是为了这些金银珠宝而来。 这些东瀛浪人在沿海为祸了近十年,定然劫掠了不少钱财。 似这等不义之财,不拿白不拿。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浪人居然囤积了如此之多的钱财。 “天意,这都是天意啊!” 林渊张开系统仓库,瞬间便将整个阁楼给扫了个一干二净。 叮的一声,系统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获得成就,不义之财!幸运值提升至满级;魅力值提升至90点。由于宿主获得大量金钱,跃升至扬州首富,可直接通关扬州地图。 林渊心情瞬间大好。 此番不仅赚了一笔不义之财,还将运气值提升至满级,魅力值也大为增长。 除此之外,还直接通关了扬州地图。 不仅如此,系统还直接奖励了他三万点系统金币。 林渊一直傻笑不止,乐得嘴角都险些歪了。 “系统在手,天下所有的钱财都是我的,哇哈哈哈!”林渊得意洋洋地大笑不止。 诚然,有了大富翁系统,林渊根本就不用辛苦赚钱。 何况他如今所拥有的钱财,即便是花一辈子也花不完。 林渊愉快的哼着小曲,似乎心情极佳。 “唔,时间差不多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不然,她们可就危险了。”想到那些尚未逃过虎口的少女,林渊决定不再拖延,直接去了底层。 底层下面便是庞大的机关总枢。 来到底层之下,林渊仔细看了一眼机关总枢,心中啧啧称奇。 天守阁地下是一处天然洞穴,而机关总枢就建造在这洞穴之中。 洞**有一条暗河,整个日照山城的机关,便是由水流所控制。 林渊暗自惊叹,没想到这伙东瀛浪人,居然能造出如此精巧的机关。 他却不知,这机关乃是日照山城城主内山幸一,逼迫大周工匠制造而成。 而机关设计图,则是内山幸一自大周工部所得。 这一机关城,可以说是大周匠师之心血结晶。 不过,如此雄伟的机关城,却成了东瀛浪人为非作歹之帮凶。 林渊想都没想,直接从阁楼之中取来火把,一把火将整个机关总枢给烧了起来。 第0183章 火烧天守阁 机关总枢皆以木质材料为主,但因有地下河流,水汽蒸腾,本不会轻易着火。 但建造机关的大周工匠,因对东瀛浪人之行径愤恨不平,在建造之时,暗中在木材之中浸了火油。 只需一丁点火星,便可燃起熊熊大火。 林渊点燃机关总枢,火势迅速蔓延。 整个地下空间,温度瞬间上升。 一条条火龙顺着木材蔓延,竟一直烧到了天守阁的木质楼梯。 林渊大惊失色,忙快步跑了出去。 刚刚跑至门口,尚未来得及喘息,林渊便见到一群东瀛浪人慌张冲来。 “发生何事了,为何会着火?”那群东瀛人大叫着。 林渊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即捂住了口鼻,转身对着天守阁的大门用力踹了一脚。 同时大叫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巡逻至此,突然见到里面冒出滚滚浓烟……咳咳,闲话少说,还是快些救火吧!” 天守阁内火势越来越大,很快便蔓延到了整个底层。 因林渊穿着东瀛浪人服饰,且天守阁内火势越来越大,那些东瀛浪人也来不及细问,纷纷冲进阁内救火。 林渊则趁机溜之大吉,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放出了讯号。 日照山城多为木质阁楼,天守阁着火,立即引起连锁反应。 加之海风吹拂,风助火势,整个日照山城很快便陷入一阵火海。 所有的东瀛浪人纷纷惊醒,大喊大叫着救火。 林渊刚放完讯号,突然被两个东瀛浪人发现,两人大叫一声,对着林渊便杀了过来。 林渊尚未及反应,一个身影突然自墙垛之上翻身跃下。 一抹寒光闪过,两名东瀛浪人顿时惨死当场。 “林兄,无恙否?”来者正是伊藤晴明。 林渊点了点头:“伊藤兄,书信可有寻到?” “书信已到手。林兄,这是怎么回事?”伊藤晴明疑惑的看着火光冲天的天守阁问道。 林渊必以为然地道:“机关总枢太过庞大,拆起来比较费力,于是我索性放了把火,一了百了。” 伊藤晴明闻言,不禁哑然。 而就在这时,山城之中突然想起一阵海螺之声。 低沉而急促的海螺,在告示着众人,有人进攻山城。 那些参与救火的东瀛浪人,纷纷手忙脚乱的拿起兵器,分成两批前去迎战。 林渊想起那些少女,忙对伊藤晴明道:“伊藤兄,请随我来!” 伊藤晴明点了点头,随即跟在林渊身后。 两人趁着混乱,朝着那些少女所藏之处匆忙而去。 来至那些少女所藏之处,正有几名浪人在房屋之中搜查。 林渊见状,顿时大惊失色,立即带着伊藤晴明冲了进去。 片刻过后,房屋之中传出一阵惨叫之声。 伊藤晴明挥刀如电,顷刻之间便将几人斩杀。 而那些浪人的惨叫,也引起了准备御敌的浪人注意。 越来越多的浪人立即围了过来。 林渊和伊藤晴明两人手持兵器,死死的守在门前,与那些浪人混战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日照山城突然传来一阵喊杀之声。 没过多久,数百名大周将士,便在梁奇正带领之下,犹如潮水一般杀将过来。 “杀~!” 那些将士各个怒目圆睁,好似杀神一般,对东瀛浪人毫不留情。 东瀛浪人流落中原,不知祸害了多少沿海百姓,这其中有些就是那些将士亲人。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对于仇人又岂能轻饶? 大周将士士气正盛,而东瀛浪人则慌乱无章,节节败退。 这些东瀛浪人毕竟只是散兵游勇,又岂是大周正规军之对手? 不消片刻,大周将士便自外城杀入内城之中。 整个内城,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大周将士人数本就多于东瀛浪人,何况城内机关尽皆被毁,到处皆是熊熊大火。 东瀛浪人气势之上便输了一大截。 大周将士如入无人之境,将那些东瀛浪人杀的东倒西歪,惨叫不断。 梁奇正带着众将士直杀入内城,见到林渊与伊藤晴明被一些东瀛浪人包围,便立即带人支援。 那些东瀛浪人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被砍翻在地。 “梁将军,你们倘若来的再晚上一些,可就要给我收尸了啊!”林渊擦了下脸上所溅的血水,半开玩笑地道。 “你小子一肚子的鬼主意,何人能取你之性命?”梁奇正打趣道。 林渊呵呵一笑,道:“梁将军过誉了。不过梁将军来的倒也及时,那些被卖至此处的女子,皆藏身于此,还请将军派人护送她们离开。” 梁奇正点了点头,随即进入房间,打开地窖将众女子带了出来。 那些女子见到大周将士前来,这才相信真的得救,纷纷跪倒在地,泣泪不止。 梁奇正等人见到众女子惨状,心中更是愤怒。 命人将众女子护送离开之后,梁奇正便下了一个命令,对于日照岛上的东瀛浪人,杀无赦! 霎时间,日照岛上火光冲天,哀嚎不断。 大周将士谨遵梁奇正之命,对于东瀛浪人毫不留情,纷纷斩杀! 伊藤晴明跟在梁奇正与林渊身边,看着那些东瀛浪人纷纷被杀,微微张了张嘴,似有话要说。 犹豫了片刻过后,伊藤晴明还是开口道:“将军,可否饶过他们?” 梁奇正与林渊几乎异口同声地道:“不可!” 伊藤晴明顿时愣了下。 梁奇正与林渊两人对视了一眼,两人神色凝重,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梁奇正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道:“这些浪人为祸沿海,抢我大周财物,杀我大周百姓,简直十恶不赦!你去问一问他们,他们在杀我百姓之时,可有过心慈?他们糟蹋我大周女子之时,可有想过放她们一条生路?他们胆敢在大周境内为非作歹,便惟有死路一条!绝无第二条路可选!” 林渊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不错。我大周乃天朝上国,杀我百姓,便是羞辱大周!大周将士今日要用鲜血告知诸国,犯我大周天威者,虽远必诛!” 第0184章 犯我天威者,必诛之! “正是此意!犯我大周天威者,虽远必诛!”梁奇正昂首挺立,沉声和道。 事关国之尊严,林渊与梁奇正的想法出奇的一致,没有半点犹豫。 伊藤晴明见状,也不好再说其他,只得叹了口气。 这些人虽与他同族,但他们在大周境内为非作歹,便是死有余辜,怨不得别人。 混战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夜班子时,才真正结束。 近二百名东瀛浪人,无一生还,尽皆成为了刀下亡魂。 整个日照山城,陷入一片火海。 站在巨石垒就的城垛之上,林渊看着熊熊烈火,心中感慨万千。 城破人亡,如此也算是给冤死的大周百姓,以及那些被糟蹋的女子报了仇。 剿灭日照山城,已是深夜时分。 大海之中星夜行船,危机四伏。 于是,众人便在海滩之上安营扎寨。 如此过了一宿,到了次日,众人才启程返航。 此番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为祸沿海长达十年之久的匪患,此番被彻底清除。 不仅如此,还救出了被卖至贼窝的无辜少女。 如此功劳,梁奇正加官进爵自不必多说。 而此番收获最大者,却是非林渊莫属。 这些东瀛浪人烧杀抢掠了近十年,才积累起来的财富,被林渊给收了个干干净净。 由于这些金银乃是不义之财,并非对决所赢。 系统并无权要求与之均分。 也就是说,这二十万两金银,全部归林渊一人所有! 扬州乃富庶之地,拥有万贯家财,便为大富大贵之家。 超过拥有十万两以上的,屈指可数。 而林渊直接搜刮了二十万两,瞬间便成为了扬州首富! 次日午时,船只经由运河返回了扬州。 梁奇正出兵剿灭东瀛浪人一事,早已飞鸽传书报于曾英。 此等大事不胫而走,传遍了扬州大街小巷。 扬州城外,官府专用码头。 曾英带着一众百姓翘首以盼,等候着众人凯旋归来。 半个时辰过后,四艘大船浩浩荡荡的驶入码头。 梁奇正等人没想到曾英会亲自前来迎接他们。 更没有想到的是,扬州百姓也来了不少。 船只停稳之后,林渊等人纷纷下船。 前来迎接他们的百姓之中,有不少神情焦虑之人。 他们皆是有女儿或是姐妹失踪的扬州百姓。 因林渊等人顺利救出了被囚禁于岛上的少女,他们听到消息之后,纷纷前来,祈求能够见到自己的女儿或是姐妹。 而被解救出来的一众少女,因长期经受折磨,精神早已崩溃。 大周虽民风开放,但女子依旧看重贞洁。 她们被东瀛浪人糟蹋,只觉得无颜存活于世。 好在林渊一路之上,不停地给她们做着心理辅导,让她们暂且放下了寻思念头。 那些少女穿着并不合身的男服,虽经过梳洗打扮,但依旧是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去看那些围观百姓。 她们害怕,害怕听到百姓的窃窃私语。 害怕被人指责是不贞不洁之人。 可没有想到的是,前来围观之百姓,竟无人出声。 整个码头一片安静,惟有旗子吹起的猎猎风声。 林渊走到曾英面前,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梁奇正飞鸽传书之时,林渊特别注明了此事,对于这些少女,不可窃窃私语的谈论,更不可加以指责。 而曾英却也做到了,在船只驶来之前,便对所有人告知了此事。 淳朴的扬州百姓,严格遵守了曾英所说,无人窃窃私语,惟有哽咽与不忍。 “女儿……女儿……你还活着!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一名老汉拄着木棍,颤巍巍地走了几步,盯着一名女子忽然激动不已地大叫道。 那女子微微一愣,立即迎着老汉走了过去。 “爹,女儿不孝,女儿回来了……女儿不孝!”女子跪地,放声大哭。 “孩子……你受苦了。爹,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回来了啊……!”老汉老泪纵横,与女子抱头痛哭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其余之人也纷纷前来辨认自己的女儿或姐妹。 整个码头顿时哭成了一片。 围观百姓也纷纷受到了感染,当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曾英等人也是眼眶湿润。 这世上又有什么比亲情更能打动人心的呢? “使君,您救了小女,老汉给您磕头了!”老汉颤抖着身子,对着曾英跪地拜道。 随着老汉跪下,那些被解救的少女以及前来寻亲之人,也纷纷对着曾英跪地磕头。 “诸位乡亲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本官身为扬州刺史,却让下辖百姓蒙受此难,是本官有愧于朝廷,有愧于百姓啊!”曾英叹道。 “使君,您言重了。东瀛浪人雄踞海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这也并非近年所发生之事。想以往历任刺史,皆对此无能为力。如今,那些危及沿海的恶人尽皆伏诛,正是表明了使君保护扬州百姓之决心啊!”林渊正色道。 曾英颇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认识林渊这般之久,还从未见他拍过何人马屁,如今怎生将这功劳全部推至自己头上了? 要知道,此番能够攻克日照山城,解救无辜少女,林渊可是首功。 此事若是上奏朝廷,定然少不得他的好处。 可林渊似乎并不想居功,这才将功劳全部推给了他。 他却不知,林渊心中自有想法。 火烧日照山城,解救无辜少女,的确是他首功。 但正因如此,才容易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更何况,那些浪人经伊藤晴明辨认之后,并无城主内山幸一之尸体。 据伊藤晴明所说,内山幸一外出未归,并不在日照岛上。 试想,待内山幸一返回日照岛时,见到日照岛已经变成一片狼藉,会是何等愤怒。 他定会查出是何人所为,并展开报复。 倘若被内山幸一得知,这一切都是林渊所为。 那他林渊就会成为内山幸一的目标。 与其将自己暴露于险境之中,不如将此功劳扔给官府。 反正官府与内山幸一之间本就水火不相容。 再者说,林渊只是放了一把火,真正剿灭东瀛浪人的还是官府。 既然如此,那就让内山幸一将所有的仇恨都放在官府便是。 第0185章 良心商人 “你小子不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曾英见林渊嘴角扬起一丝古怪的微笑,压低声音问道。 林渊眨了眨眼睛,哀怨地道:“使君,我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罢了,能有什么鬼主意?您可不能冤枉我啊!” “唯利是图吗?我看不见得吧。”曾英笑呵呵地道。 林渊对曾英挤了挤眼,嘿嘿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使君也。” 两人心照不宣,但各自却都未说破。 曾英不是昏官,能够成为狄仁杰的学生,又岂是糊涂之人? 他稍一思索,便知道林渊心中所想。 不过,他并未点破。 毕竟,这对双方来说,皆有利可图。 林渊不要功劳,这功劳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梁奇正头上。 梁奇正受此恩惠,日后对曾英定会更加忠心耿耿,对扬州的守卫也会更为用心。 而林渊则成功的将所有的仇恨转移到了官府头上,如此一来,他便会少了许多麻烦。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接着,曾英对那些少女进行了安排。 凡是家在扬州附近者,皆可返家。 对于不在扬州的少女,则由官府负责护送返家。 此外,官府额外给了每人十两银子作为安家费。 但相较于官府,林渊却是大方许多。 他直接许诺给那些少女,每人一百两银子。 众人顿时惊呼不已。 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更何况将近二十名少女,也就是二千两银子! 扬州城能拿出二千两银子的人可能不少,但敢于将这二千两银子用来做善事的,却从未有过。 但林渊却是面带微笑,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除了许诺众人之外,林渊还顺带着宣传了一下林家商铺所制作的齿刷。 “林掌柜,你之工坊不是已经被焚毁了吗?为何又有齿刷?”有百姓不解地问道。 林渊哈哈一笑,道:“工坊虽被焚毁,但只要手艺尚在,这齿刷便不会消失。明日,齿刷将重新开始售卖,有需求者,还请速速前往选购。” 众百姓欣然应声。 他们都亲眼所见,那些被解救的女子,对着林渊跪谢救命之恩。 作为一名商人,为了解救被拐少女,奋不顾身与恶人搏斗。 似此等良心商人,又岂能不加以支持? 更何况,林渊出手便是二千两银子,也让众人大为震惊。 这让扬州百姓对林渊更为好奇。 扬州府衙,曾英设宴款待众人。 伊藤晴明因担心七公主,并未入城。 是以,宴席之上只有林渊、梁奇正以及一些将领。 “林渊,你可真是让本官刮目相看啊!出手便是二千两银子,本官做官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大方之人。”曾英捋了下胡须,笑呵呵地道。 “使君过奖了,林某虽是一介商人,但也是大周子民,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身陷苦海而无动于衷?林某,不过是想尽一份心力罢了。”林渊谦逊地道。 “尽一份心力,便拿出二千两银子,只怕放眼扬州,也无人能及啊!不过,你新店开张不过月余,居然能赚到如此之多的钱财,这倒是让本官好奇了。”曾英眯着眼睛道。 林渊随意一笑道:“不瞒使君,这些钱财皆是出售冰红茶以及齿刷所得,并无盈利。” “你此番将这些银两全部拿出,岂非亏的血本无归?”梁奇正惊讶地道。 林渊正色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能以金银多做些善事,也算是分功德,即便是血本无归又有何妨?何况,钱财取之于民,当用之于民。如此,方能财运长远,生生不息。” “妙,妙!没想到你竟能说出如此妙论,本官对你可是越来越刮目相看了啊!就凭你这番话,本官敬你一杯!”曾英拍手笑道。 “不敢当,使君如此,当是折煞我也。诸位还是共饮此杯吧!”林渊谦逊地道。 此杯过后,曾英看着梁奇正道:“梁将军,此番攻克日照山城,想来必是不易,你便将具体情形对诸位详说一遍,也好让本官等人长长见识如何?” 梁奇正微微一愣,连忙摇头:“使君,末将是个粗人。若是论起舞刀弄枪,末将还行。但让末将说这个,末将实在不知从何说起。不如,让林渊来说吧。” 林渊也不客气,他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献丑了。” 曾英见识过林渊的口才,说他口吐莲花也不为过。 而事实上也却是如此。 林渊将整个经过描述的绘声绘色,虽有些夸大其词,但却是听得众人热血澎湃,如临其境。 在场之人,除了梁奇正等一干将领之外,还有扬州各阶官员。 那些将领乃是亲历者,倒不必多说。 但扬州各阶官员,却听的津津有味。 特别是林渊说到,东瀛浪人已经承认,肖宇权与他们有所勾结之时,其中某些官员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林渊见状,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曾英让林渊描述经历,其实就是为了给扬州各官员提个醒。 无论是谁,但凡与肖宇权有所勾结,便有通敌叛国之嫌。 而林渊也故意于此事上夸大其词,给那些官员带来些许震慑。 曾英全程都眯着双眼,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渊。 他发现他心中所想,林渊皆能看穿。 就如同此番宴会,表面上看是曾英为了嘉奖梁奇正等人剿贼有功,其实是为了威慑扬州官场。 否则,一个庆功会,何至于扬州大小官员悉数到场? 当然,这点他并未对任何人言明。 但林渊却看了出来。 他不仅看了出来,而且还不动声色的帮助曾英达成了目的。 林渊的聪敏,让他很是满意。 “可惜,这小子无缘仕途。不然,恩师一定会喜欢他的!”曾英在心中暗自感慨道。 “精彩,果然精彩!”曾英啧啧称赞道。 那些官员面面相觑,也纷纷出言附和。 “梁将军,此番你率兵剿贼,火烧日照岛,当属大功一件,本官会向朝廷上表,为你等加官封赏。”曾英捋着胡须道。 第0186章 又砸招牌? “多谢使君。”众将领齐声道。 “对了,这些东瀛浪人盘踞海岛,常年拦截商船,劫掠沿海,应是有着不少财物才是,可为何不见你们找到?”曾英疑惑地问道。 林渊不动声色地喝着酒水,心中却在窃喜。 梁奇正皱眉道:“回使君,这正是奇怪之处。我等杀入山城,并未找到任何钱财,末将也觉得有些奇怪。” “你们可搜寻过日照岛?”曾英问道。 梁奇正点了点头:“回使君,末将等带人将整个海岛都搜了一遍,却是一块金银都未曾见到。” “这可真是奇哉怪也,本官听伊藤晴明说过,这些东瀛浪人数年以来,积累了许多金银珠宝,岂会不见了踪影?”曾英惊讶地道。 “这些东瀛浪人,生性狡诈。或许,金银珠宝早已被他们转移藏至他处也未可知。”林渊不动声色地道。 曾英揉了揉眉心,叹道:“本以为此番能够将东瀛浪人所搜刮之钱财找到,也好周济百姓,没想到竟然被藏了起来。林渊,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想要找到金银财宝藏于何处,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林渊转着酒杯道。 “哦?是何方法?”曾英问道。 “这日照岛虽毁,岛上浪人也尽数伏诛,但日照城主内山幸一却并未在此列。只要找到内山幸一,这些金银所藏之处,自然而然便可得知。”林渊眼珠子咕噜一转道。 虽说他将所有的功劳推给了官府,但谁也不敢保证内山幸一就查不出其中真相。 与其等着内山幸一来报复自己,倒不如让官府去对付他。 曾英捋了下胡须,思忖道:“你之所言甚是有理,不过,内山幸一究竟是何长相无人得知,又如何进行抓捕?” 林渊微微一笑,道:“使君莫非忘了伊藤晴明?他曾经见过内山幸一,只要找他画上一幅画像,下海捕文书便是。” 曾英恍然,这才想起伊藤晴明。 “本官险些将他给忘了。不过,依你之见,东瀛七公主病情如何?” “七公主虽身患怪病,但经我诊治,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还需调养。”林渊道。 曾英点了点头:“既然七公主并无大碍,本官便将七公主接入驿馆,你觉得此事如何?” 林渊稍一思忖,随即道:“七公主乃东瀛贵胄,若是让其居住于山野荒村,传扬出去,确实有损国体。既然使君已做出决定,那便将七公主接入驿馆。只需稍加注意,想必并无大碍。” 曾英如今对林渊甚是信任,见他也赞同将七公主接入驿馆,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随即着人前去将七公主等人接入扬州。 铲除了肖宇权,攻克日照岛,这无一不是振奋人心之事。 曾英心情大好,随即与众人畅饮起来。 就在众人欢饮之时,忽然有人来报,要求一见林渊。 林渊来至衙门之前,看到崔岐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崔叔,你神色为何如此慌张?”林渊问道。 “少东家,大事不好了,那些中毒的文士,病情似乎又加重了!”崔岐忙道。 林渊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体内之毒不是已经排出体外了吗?”林渊有些疑惑。 昨日他已对中毒的文士使用了‘清除卡’,他们体内毒素也被排出了体外,病情也有了好转。 可如今听到崔岐所说,他心中顿时大感困惑。 ‘清除卡’能够清除负面状态,连天花这种病都能够祛除,又岂会让他们病情加重? “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昨日他们喝了公子所熬之药后,的确有了些好转。但公子离去之后不久,他们却突然脸色紫,痛苦不堪,几近丧命。老朽虽给他们用了药,但并未起到太大作用。这两日,那些文士家人连番吵闹,甚至要前来府衙告少东家,让少东家偿命。少东家,您快去看看吧,回春堂都快要被砸了!”崔岐急切地道。 林渊心知情况严重,来不及回禀曾英,于是便让衙役代为致歉,之后便匆匆朝着回春堂赶去。 回春堂,那些文士家人堵在门前,大声叫嚷着要砸了回春堂的招牌。 几名伙计拼命阻拦众人,但怎奈众人情绪激动,他们根本无法阻拦。 回春堂的招牌,顿时被人给拆了下来。 就在这时,林渊与崔岐匆匆赶至。 “谁敢动回春堂招牌,休怪我不客气!”林渊见到回春堂的招牌被人取下,脸色顿时一阵阴寒。 这回春堂乃是林望一手所创。 ‘回春堂’三个大字,也是林望亲手所书,他绝不允许有人破坏! “姓林的,当初是你保证,一定会将我兄长治愈。如今,他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命不久矣,你有何话可说?今日,你若不给个说法,我不仅会砸了这块招牌,更要前去告你草菅人命!” 说话之人,是一名身材壮硕的年轻男子。 回春堂的招牌,就在他手中。 “我再说一遍,放下招牌。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林渊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而是一字一顿,步步紧逼地道。 “你敢威胁我?我现在就砸了你这招牌,之后再砸了你这破店!”那男子怒道。 林渊目光直视那男子,语气冰冷地道:“这招牌若有丝毫损毁,你兄长绝无生还之机!你若不信,尽管动手,看谁会后悔!” 众人顿时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竟然能够散出令人心悸的杀意。 那种毫不掩饰的杀意,犹如一根根钢针,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那男子也有些慌了神,觉得有些骑虎难下。 他也是一时冲动,才要拆了回春堂的招牌,真正说起来他与林渊并无仇怨。 “听你所说,我兄长尚且有救?你若能救活我兄长性命,我愿给你跪下磕头!但你若救不了他,我就要你偿命!”那男子强撑着道。 林渊冷漠的瞥了他一眼,随即从他手中夺过招牌。 “回春堂是医治病人之处,似尔等这般无理吵闹,只会耽搁救治时机。想要他们活命,就给我安静下来!任何人胆敢在回春堂捣乱,一概乱棍打出!”林渊冷冷地道。 第0187章 谁在下毒?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之所以想要拆了回春堂,不过是为了泄怒火。 此时,听到林渊说他们的亲人尚且有救,便纷纷冷静了下来。 林渊看了众人一眼,随即出一声冷哼,直接走入回春堂,命人关起了大门。 那些中毒文士,尽皆留于内堂之中,几名郎中在照看着。 这几名郎中,乃是回春堂以前的坐堂大夫,被崔岐寻了回来,继续为林家效力。 见到林渊前来,几人纷纷行礼。 林渊对几人也颇为恭敬,还礼之后,便向几人询问了那些文士的情形。 听完几人所说之后,林渊又查看了一遍那些文士。 “崔叔,他们所中之毒,似乎与之前并不相同啊?”林渊皱眉道。 崔岐点了点头:“少东家目光如炬,这的确有所不同。他们体内原本所中之毒,似乎已经被解,但不知为何竟又会再一次中毒。” “可知此番所中之毒为何?”林渊问道。 “眼下尚未可知。不过,此毒似乎更为猛烈。老朽是用了上等的草药,才强行维持住了他们的性命。但他们接二连三的中毒,身体已然到了极限,只怕是回天乏力了……。”崔岐摇头道。 林渊眉头拧的更紧了些。 “你们也如此认为?”林渊向着其他几人问道。 余下几人也纷纷叹息摇头。 “少东家,我等已然尽力,实在是无力回天。” 林渊看了看那些文士,严肃地道:“即便只有一丝可能,我也要救他们性命!” “少东家,您要如何救他们性命?”崔岐愣了下,疑惑地道。 “此事我自有主张。”林渊说道。 几人闻言,更加疑惑了起来。 “对了,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做。”林渊想了想之后,对崔岐说道。 “少东家有事,但请吩咐。”崔岐欠身道。 林渊让崔岐附耳过来,随即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些话。 听完过后,崔岐点了点头:“公子放心,此事交给老朽便是。” 林渊微微点头,随即便让几人离开了病房。 对于治疗,他并不担心,只需再来几张‘清除卡’即可。 但他所在意之事,却并非治病。 这些文士中毒之后,被送至回春堂由崔岐等人进行医治。 这段时间之内,他们并未二次中毒。 况且,崔岐等人也检查过他们身上并未毒源。 也就是说,他们第二次中毒,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究竟是何人下毒,这毒又是如何被下,却是令人费解。 若说嫌疑之人,林渊第一反应便是肖家残余势力。 但仔细一想,却并不符合逻辑。 若是对方是想替肖宇权报仇,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给他下毒,没必要再去毒害那些已经中毒的文士。 何况肖宇权如今已成了阶下之囚,官府也正在大肆搜捕其残存势力。 现如今,他们应如惊弓之鸟般到处躲藏才是,又岂敢出来下毒? 但下毒之人若非肖家残余势力,又会是何人? 这些文士自送至回春堂之后,一直由崔岐等人进行照看,其间并未出现任何异样。 还有,对方下毒所用之方法,也很是令人费解。 能够无声无息地给所有中毒之人下毒,这绝非普通之人所能做到。 林渊双手背在身后,踱步沉思了起来。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所有的经过。 能够让所有人同时中毒,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食物之中下毒。 但这些人中毒之后,所吃的也不过是一些稀粥之类的流食。 而这些流食,崔岐他们也都吃过,但却并无异样。 这说明食物并无问题。 除了食物之外,所剩下的便只有药汤了。 这些文士来到回春堂,只喝过一次药汤。 而那药汤,正是林渊亲自所熬。 他自是不会往药汤之中下毒。 但根据崔岐所说,这些文士却是在喝过药汤之后不久,才出现的中毒症状。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问题就出在这药汤之中。 林渊仔细回想着整个经过,忽然他脚步一停,想到一种可能。 当晚熬药之时,林渊曾外出过一次。 凶手若想下毒的话,只有趁此时机方可。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搞鬼。”想通了这些,林渊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嘴角随即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若说岳山等人给文士下毒,是为了给林渊设置陷阱,好以此来牵制于他的话,此番却是大不相同。 先,岳山等人虽下毒药,但却控制了剂量。 否则,这些文士早就无药可救。 但在回春堂下毒之人,却是明显想要这些文士的性命。 不过,崔岐等人医术高,却是硬生生的将他们从地狱之门给拉了回来。 若非林渊及时赶了回来,对他们再次使用了‘清除卡’,只怕他们也熬不了多久。 其次,对方下毒是时机。 凶手若只想杀这些文士灭口,当初在将他们送至回春堂的一路上,有着很多机会,但偏偏凶手没有在那时下毒。 林渊稍一思索,便知道这是有人故意针对于他。 因为他曾过誓,若是救不了这些文士,他林渊就以死谢罪。 何况,倘若林渊真的救不了这些文士,他们的亲人也不会轻饶于他。 如此一来,林渊即便是不死,也会身败名裂。 不得不说,这招不仅阴损,而且还够狠。 林渊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才来到这个时代多长时间,居然树敌如此之多。 不是想让他身败名裂,就是想要他性命。 “林渊啊林渊,没想到你还自带招黑体质啊!怎么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林渊自嘲道。 想要知道何人下毒,就必须施展一些手段。 对于狐狸一般的林渊来说,这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对方既然想让自己身败名裂,那就故意卖他个破绽便是。 很快,日暮西沉。 医堂之中,突然忙碌了起来。 崔岐与几名老郎中,不断拿着各种名贵草药进进出出。 整个回春堂都陷入一阵紧张之中。 药堂对面的走廊之中,贾余躺在竹椅之上,懒散地摇着扇子。 第0188章 请君入瓮 “阿福,去看看怎么回事,他们为何如此忙碌?”贾余对着身旁站着的阿怀吩咐道。 阿福点头应是,随即朝着药堂走了过去。 刚来到药堂门前,突然房门打开,一名药童捧着带血的绷带低头走了出来,却正好与阿福给撞了个满怀。 “哎呦,你没长眼睛吗?”阿福踉跄了两步,开口骂道。 那药童却是认得阿福,知道他是贾余心腹,也不敢的罪与他,连连赔罪。 “是小的有眼无珠,没有看到您,我在此给您赔不是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的这次,小的请您吃酒。”那药童弯腰施礼道。 阿福揉了揉肩膀,他顺着门缝朝屋里瞥了一眼。 屋里悬挂着布幔,只看到人影来回走动,却看不甚清。 他眼珠子咕噜一转,一把将那药童给拉至角落。 “吃酒倒不必。不过,我倒是有些话要问你,你可要老实回答。”阿福盯着那药童,一字一顿地道。 那药童犹豫了下,点头道:“你有何话要问,还请快些,少东家还在等着我去取绷带呢!” “我问你,你们在药堂之中都忙些什么?”阿福用下巴指了指药堂,问道。 “这……少东家不让对外人说。”那药童很是为难地道。 阿福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不悦地道:“你别忘了,少掌柜才是回春堂主事之人。你若是不说,当心被少掌柜逐出回春堂!” 那药童闻言,顿时吓了一跳,忙哀求道:“千万别赶我出回春堂啊!我已无家可归,若是被赶出回春堂,又能去往何处?求少掌柜大慈悲,千万不要将我赶走则个。” 阿福哼了一声,道:“既然你不想被赶走,那就老实交代。” 那药童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那些中毒的文士,已被少东家解了毒。不过,有一人较为严重,少东家正在全力救他。据说,那人知晓何人下毒。” 阿福闻言,眼神突然变得惊恐起来。 “你此言当真?”阿福沉声问道。 那药童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是当然。” 阿福低头沉思了片刻,忙问道:“那人情况如何,可还有救?” 那药童摇了摇头:“这个倒是不知。那人是由少东家亲自医治,我并未靠近。不过,看少东家神情,那人情况似乎已有好转。” 阿福脸色有些古怪,他咳嗽了两声,随即便让那药童离去。 “公子,大事不好了!”阿福急匆匆地跑到贾余身边,气喘吁吁地道。 “何事如此惊慌?你这大白天的莫非见了鬼不成?”贾余悠闲的摇着折扇,懒散地道。 阿福喘息了几下,随后俯身在贾余耳边嘀咕了起来。 片刻过后,贾余的脸色也随之大变。 “公子,这可如何是好?”阿福搓着双手,有些焦虑地问道。 “冷静些,有什么可怕的,莫要自己乱了阵脚!”贾余瞪了他一眼道。 “公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那人真的醒来,该如何是好?”阿福急切地问道。 贾余低头思索了片刻,抬头问道:“你行事之时,可有被人现?” 阿福愣了下,他茫然地摇了摇头:“当时小的太过紧张,是否被人察觉,并不知晓……对了,小的在行事之时曾听到一些动静,我以为是猫,是以并未留意。” 贾余啪的一下收起折扇,使劲拍了下阿福的脑门,骂道:“没用的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这次倒好,不仅好戏没有看成,反而变成了烂摊子!我要你何用?” 阿福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哭道:“公子,您可要救救我啊!此事若是被揭,小的只怕难以活命啊!” 贾余眉头紧皱,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闭嘴!有本公子在,你死不了!” 阿福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忙道:“公子,您有主意了?” 贾余思忖了片刻,道:“主意倒是有,只是不知你敢不敢做。” 阿福抹了下眼泪,道:“公子放心,即便是杀人放火,小的也敢去做!” 贾余看了看四周,随即压低声音,在阿福耳边说了起来。 听完之后,阿福眼中浮现出无比震惊之色。 贾余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如何?你可敢去做?” 阿福低头权衡了下其中利弊,索性一跺脚道:“有何不敢?公子放心,此事交给小的。小的此番一定会将此事做的滴水不漏!” 是夜,忙碌了一天的众人纷纷入睡。 药堂之内,那些中毒的文士,各自躺在木板之上。 此时,一个蒙面之人,突然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此人身穿夜行衣,一双眼睛不断转动,小心翼翼地在药堂穿行。 很快,蒙面人来到了角落。 角落处放有屏风,屏风之后放着一张木板,木板之上则躺着一个人。 此人躺在木板之上,正自熟睡。 蒙面人回头看了眼周围,见到周围并无异常之后,他忽然自腰间拿出一柄匕,对着熟睡之人的喉管便挥了过去。 千钧一之际,那熟睡之人突然睁开双眼,右手闪电般伸出,一招夺下了蒙面人手中匕。 那蒙面人顿时大吃一惊,立即纵身后退。 而就在这时,药堂内躺着的那些文士竟纷纷站了起来。 他们各个手持兵器,将蒙面人给团团围住。 房门大开,林渊与梁奇正两人走了进来。 “等你很久了,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林渊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道。 “你……你知道我会来?”蒙面人掐着嗓子,惊恐地道。 林渊怜悯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若不来,我这局岂不是白设了?” “局?什么局?”蒙面人只觉得嘴唇干。 “自然是请君入瓮了。”林渊似笑非笑地道。 蒙面人额头上忽然渗出了冷汗,他惊恐地看着林渊:“你……你这是故意为之?” “你还不算太笨。不错,这只是我故意设下的一个局,目的就是让下毒之人自投罗网。”林渊盯着蒙面人道。 梁奇正脸色阴沉,他哼了一声,道:“少跟他废话,本将军倒要看一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胆敢对我儿下毒?来人,摘掉他的面巾!” 第0189章 对质! 蒙面人此时已无力可逃,他哆哆嗦嗦的颤抖了几下,突然跪在了地上。 面巾被摘掉之后,蒙面人露出真容。 “阿福?竟然是你?”跟在林渊身后的崔岐,见到蒙面人的面容之后,吃惊不已地道。 林渊却并不诧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阿怀,淡淡地道:“阿福,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少东家饶命……我也是被逼无奈……。”阿福正说着话,突然倒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一个影子自窗前迅闪过。 “何人躲在窗外?”梁奇正一声厉喝,随即冲了出去。 林渊则上前去观察阿福。 阿福倒地身亡,蹊跷之中流出血水,看起来甚是可怖。 林渊仔细检查了一番阿怀,最终从阿福后颈处,寻到了一枚细长钢针。 钢针长约两寸,细弱牛毫,钢针通体湛蓝,一看便是淬过剧毒。 而且,还是那种见血封喉的剧毒。 林渊仔细端详着钢针,现这钢针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他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在日照岛上,伊藤晴明曾用过一种暗器,其所射的钢针,便是这等形状。 不过,伊藤晴明所用暗器并未淬毒。 林渊当时还曾向他询问过暗器详情。 据伊藤晴明所说,此暗器造型精巧,杀伤力巨大,是东瀛密忍所用,可杀人于无形。 阿怀正要说出幕后指使之人,却突然被人射杀,很明显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林渊站起身来,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崔岐见状,慌忙跟了上去。 林渊来到贾余房前,抬起一脚便将房门给踹了开来。 房间之内,贾余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听到动静之后立即跳了起来。 “林渊,你莫要欺人太甚!你深更半夜,闯我房间,究竟意欲何为?”贾余指着林渊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林渊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贾余,你好大的胆子!先是指使阿福下毒,后又杀阿福灭口,我倒是想问你要作甚?” 贾余吃惊不已,大叫道:“你血口喷人!我何时让阿福下毒了?嗯,你方才说什么?阿福被人灭口?这是怎么回事?” “装的还挺像!阿福的尸体就躺在药堂之内,我看你还有何话可说?”林渊冷冷地道。 贾余闻言,脸色顿变,顾不得穿鞋便匆忙跑了出去。 来到药堂,贾余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立即扑了过去,嚎啕大哭了起来。 “阿福,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杀了你?你我虽为主仆,实则如亲生兄弟一般。你照顾我这么些年,怎生说走便走了啊!” 贾余哭的撕心裂肺,声泪俱下,众人见到纷纷掩面叹息。 林渊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其实,他早已猜出下毒之人,就在回春堂之内。 所以,他才设了此局,故意放出风声,说有人知道何人下毒,以此来刺激凶手。 果不其然,阿福因担心自己暴露,想要杀人灭口,却没想到钻进林渊所布的圈套。 不过,林渊虽猜到下毒之人就在回春堂内,却没想到凶手居然就是阿福。 可阿福与那些文士并无仇怨,又何必要毒杀他们? 这个疑问,在林渊见到阿福的真面目之后,便想通了其中关键。 众所周知,阿福与贾余是主仆关系。 而贾余与林渊之间有着很大的矛盾冲突。 加上之前林渊曾毫不客气的扇过贾余耳光,让贾余当众受到羞辱,使得他对林渊心中怨恨更甚。 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但他因有所顾忌,又不能直接除去林渊。 思前想后,才想出‘借刀杀人’之计。 那些文士身中剧毒,倘若生意外,他林渊难逃干系。 只要那些文士皆毒身亡,林渊就会身败名裂,甚至会付出性命。 而他只需要在林渊给他们熬制的药汤之中,加入些许毒药即可。 只可惜,他们还是太嫩了些。 林渊只是略施小技,便将他们引入彀中。 “好一对主仆情深!若是阿福知道,自己先是被人利用,之后便会被灭口的话,不知他是否还会下毒?”林渊冷冷地道。 贾余擦着眼泪,怒视林渊:“阿福为人向来规矩,又岂会下毒?你休要诬陷于他!” “哼,他企图杀人灭口,乃是铁一般的事实!我倒想问一问你,究竟阿怀是受何人指使下毒杀人?”林渊剑眉一挑,厉声喝道。 “少掌柜,少东家所言非虚。阿福,却是心怀不轨,企图杀人灭口,此乃众人亲眼所见啊!”崔岐忍不住说道。 贾余愣了下,他咬着牙齿,道:“即便是阿福心怀不轨,此事也与我无关!” “你以为一句与你无关,便可开脱罪责?谁人不知,阿福是你之仆,对你更是言听计从?”林渊冷笑一声。 “林渊,你此话是说是我指使阿福下毒杀人的了?好,既然你说我指使阿福,证据何在?”贾余怒道。 “你明知阿福已经死了,却向我要证据?”林渊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眼神冰冷的盯着贾余。 贾余也随之出一声冷笑:“既无证据,你如何说阿福是受我之指使下毒杀人?你别忘了,你与阿福之间也有过冲突,或许是他自己想要对付你也未可知。此事,与我何干?” 林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贾余看起来有恃无恐,这让林渊很是不爽。 他可以确定无疑,阿福一定就是收到贾余指使才下毒杀人。 可是,阿福已经身亡,如今死无对证,他也无法证明贾余便是幕后指使。 而最让林渊不解的是,杀死阿福的那枚钢针。 倘若阿福真的是贾余所杀,那么,贾余手上如何会有东瀛密忍所用暗器? 如若阿福不是贾余所杀,凶手又会是谁? 东瀛浪人? 可东瀛浪人没理由去杀一个素不相识的仆人才是。 林渊低头思忖了片刻,冷冷地道:“你少得意。我现在虽无证据,但你休想撇清关系!” 贾余下巴微扬,哼了一声道:“本公子行的正,坐得直,何惧之有?” 就在这时,曾英与梁奇正匆匆来到回春堂。 “梁将军,可有追到凶手?”林渊问道。 梁奇正摇头:“凶手武功高强,待我追出之时,凶手早已不见了踪影。我担心情况有变,这才命人去将此事告知了使君。” 第0190章 谁是凶手 “林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曾英眉头紧皱地问道。 林渊想了想之后,便将事情经过对曾英说了一遍。 曾英听完之后,捋着胡须沉思了起来。 片刻过后,曾英向林渊问道:“依你之见,凶手会是何人?” 林渊看了一眼贾余,沉声道:“凶手究竟何人,眼下尚且未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事与贾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贾余闻言,顿时跳将起来。 他指着林渊,怒道:“林渊,你休要血口喷人!我说过,此事我并不知情,如何与我有关?” “哼,阿福是你之仆,他企图下毒杀人,你会毫不知情?”林渊神情冷漠地道。 “使君,他这是血口喷人,还望使君替我做主!”贾余知道自己说不过林渊,便索性向曾英大声疾呼。 曾英看了看两人,沉吟道:“林渊所说,并非不无道理。你身为死者之主,难免难逃干系,你且随本官回去进行调查。待本官查明真相,倘若你并非凶手,本官便放你离开。” 贾余一听,顿时急了。 “使君,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啊!使君可不能听信林渊一己之言,他嫉妒我掌管回春堂,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您一定要明察啊!” “本官行事,向来公正。若此事当真与你无关,本官自会放你离开。”曾英皱眉道。 贾余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曾英脸色微寒,便只得郁闷的点了点头。 而后,成步堂带着贾余便离开了回春堂。 “本官还以为铲除了肖宇权以及日照岛海贼,便可安然太平,没想到竟还会有命案发生。梁将军,一定要加派人手,早些捉住凶手。”曾英对梁奇正道。 梁奇正点了点头:“末将自会安排。” 顿了顿之后,梁奇正向林渊问道:“我儿现在何处?” “将军放心,令郎现在安然无恙。过的两日,便可痊愈。”林渊说道。 梁奇正这才松了口气,他对林渊抱拳道:“此番我儿能够保全性命,全赖小友之助,梁某在此拜谢小友。” “将军不必如此,此事发生于林家商铺,林某自当负责。”林渊说道。 曾英正捋着胡须道:“林渊,此次你损失不少,本官也不能亏待与你。你打算要何补偿?” 林渊没想到曾英居然还会给他补偿,不过他也不打算与之客气。 “听闻肖宇权家产无数,店铺也有不少。既然如此,那就请使君作主,将其中一间赔偿与我便是。” 曾英低头想了想,道:“也好,肖家已无钱财,也只能将店铺赔偿与你。” 停顿片刻之后,曾英眉头紧皱了起来:“不过此事倒也奇怪,本官查抄肖家,并未在肖家搜到任何金银。虽说搜出了不少地契,但有关于扬州七成水磨坊的契约却并未寻到。” 林渊摸了摸鼻梁,心中暗道:肖家所有的钱财都被我搜刮一空,你能搜到金银才见鬼。 不过,此等事情林渊自是不会向曾英说出。 “使君是在担心这七成水磨坊会出现纰漏?”林渊问道。 曾英点头了点头,沉声道:“不错,这七成水磨坊事关重大。倘若被肖宇权所利用,扬州城可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林渊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使君大可不必太过担心此事。” “哦?却是为何?”曾英疑惑地问道。 “肖宇权父子已落网,他们又能翻起什么大浪?何况,七成水磨坊可谓价值连城,肖宇权绝对不会轻易交给别人。只要这段时日莫要让他接触外人,并尽快送至神都受审,扬州城便不会生变。”林渊说道。 曾英捋了下胡须,皱眉道:“如你所说,只要肖宇权伏法,这七成水磨坊也就无甚重要之处了?” 林渊点头道:“不错,肖宇权虽控制七成水磨坊,但如今他已成为阶下囚,他之手下也都已做鸟兽散。这七成水磨坊至今尚未有所动静,就说明他们并未打算以此来威胁官府。使君若是不放心,可让扬州商会出面,严禁各个水磨坊私涨面价。” 曾英想了想,点头道:“事到如今也值得如此了。本官已将扬州之事上报朝廷,明日便可将肖宇权等人押解至神都受审。”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打更声。 曾英揉了揉眉心,道:“如今已是寅时,本官就先行离去了。” “恭送使君。”林渊欠身行礼道。 曾英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回春堂。 曾英离开之后,梁奇正向林渊问清了其子所在之处,便也告辞离去。 回春堂内,便只剩下了林渊与崔岐二人。 “少东家,您说阿福怎会做出此等恶事?” 崔岐依旧有些难以想象,在他看来,阿怀虽有些仗势欺人,但无论如何也似那等胆敢杀人行凶的凶恶之辈。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甚奇怪之处。”林渊淡淡地道。 崔岐惊讶地道:“莫非少东家依旧认为,阿福是受贾余少掌柜所指使?” 林渊眯了眯眼睛,深深地道:“是否是他所指使,此事自有官府查明。” “少东家,您看此事要不要告知二老爷?”崔岐忧心忡忡地道。 “二叔外出行商,如今也不在扬州。何况,此事关系到贾余,二叔若是知晓,也会很为难。此事,我自会处理。”林渊思忖道。 崔岐对林家向来忠心,对林渊亦然。 何况,他对贾余本就无甚好感。 与其看着他将回春堂整的乌烟瘴气,不如让他在牢里反省反省。 饶是如此,他依旧不敢相信,贾余胆敢指使阿怀去下毒杀人。 林渊与崔岐又说了一些话,之后便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次日,林渊醒来之后,便立即去了扬州驿馆。 昨日,曾英已经命人将东瀛七公主接进驿馆,伊藤晴明自然而然的也跟着过来。 他已经数日未去看过东瀛七公主,也不知她病情如何。 身患天花,本就极其凶险,更何况此病还有着超强的传染力。 倘若七公主病情复发,导致天花散播开来,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来到驿馆,见到伊藤晴明,两人客气一番之后,便直接去为七公主诊治。 林渊再次见到七公主之时,七公主气色已经有了很大好转。 这让林渊长舒了口气。 只是七公主久病缠身,想要根除此疾,并非一两张‘清除卡’便可做到。 林渊想了想之后,便对着七公主暗中再次施展了一张‘清除卡’。 第0191章 东瀛密忍 走出房间之后,林渊与伊藤晴明来至院内。 “林兄,依你之见,七公主病情何时才会好转?”伊藤晴明问道。 “伊藤兄无需担忧,七公主福大命大,想必很快便会恢复如初。对了,我倒是有件事想要请教伊藤兄。”林渊说道。 伊藤晴明点了点头:“林兄有事,但说无妨。” 林渊自衣袖之中拿出一个层层叠叠的手帕,打开之后,露出一根钢针。 “伊藤兄,此物你可识得?”林渊问道。 伊藤晴明只看了一眼,顿时皱起了眉头:“此乃我东瀛暗器,林兄却是从何处得来?” “伊藤兄能否确定?”林渊问道。 伊藤晴明点头:“这是自然。” 说着,伊藤晴明取出了一个暗器放在了石桌之上。 “林兄请看,此暗器名曰:鹤喙。内中所藏暗器,皆是形如鹤嘴一般的钢针。”伊藤晴明说道。 林渊这才仔细看去。 这暗器外形像极了一只展翅高飞的仙鹤,而钢针则藏于其中,经由鹤嘴射。 整个暗器长不过一指,宽不过寸许,虽是小巧玲珑,但确实为暗杀利器。 林渊眉头紧皱地道:“实不相瞒,昨夜有人杀人灭口,而凶手所使用的正是此物。我记得伊藤兄曾说过,此暗器惟有密忍方能有资格使用,不知是也不是?” 伊藤晴明仔细端详了一番钢针,皱眉道:“此钢针之上被人淬了剧毒,此毒乃是东瀛特有之毒药,见血封喉,极其厉害。林兄,凶手没有针对于你,可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啊!” 林渊并没有觉得自己多走运。 昨天夜里,阿怀被灭口之时,阿怀所处位置,正好位于窗口。 从凶手的角度来看,根本无法伤到林渊。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凶手的目标便是阿怀。 这让他更加确定,杀阿怀灭口之人,十有八九就是贾余。 只是,贾余又如何得到的此等暗器? “林兄,你在想什么?”伊藤晴明见他低头盯着暗器,不由得有些好奇。 林渊被他连续叫了两声,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似这等暗器,应该极为珍贵吧?”林渊自言自语地道。 伊藤晴明点头:“不错,此暗器只有密忍方可拥有,也可以说此暗器是密忍之身份特征。” “哦?如此说来,密忍一定很少了?”林渊摸着下巴问道。 “密忍乃忍者之中等级最高之人,能入密忍者,武功智慧皆为上品。”伊藤晴明说道。 林渊低头思索了片刻,继续问道:“依伊藤兄所见,流浪于我大周境内的东瀛浪人,有多少密忍?” “据我所知,只有一人。此人便是内山幸一。”伊藤晴明说道。 “内山幸一?”林渊颇为惊讶地自语道。 伊藤晴明点了点头:“内山幸一作为日照山城城主,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而他能够将一众浪人管理的如此服帖,便是因为他是密忍,无论是武功还是心思,都远众人。” 说到这里,伊藤晴明忽然醒悟过来,他惊讶地道:“莫非,此暗器是内山幸一所为?” 林渊摇头:“是否是内山幸一所为,目前尚无法确定。正因如此,我才前来找伊藤兄问个清楚。” 伊藤晴明眉头紧锁,沉声道:“昨日,曾刺史找到我,让我画了内山幸一之像,没想到他竟来到了扬州城。” 林渊没有说话,心中却更加疑惑。 倘若昨日于窗外杀人者,乃是内山幸一,事情就变得更为复杂了起来。 内山幸一是日照山城城主,他与阿怀有何恩怨,以至于要深夜暗杀阿怀? 莫非,自己怀疑错了? 杀死阿怀的凶手,并非贾余,而是内山幸一? 林渊低头思索,将所有的可能性都在脑海之中梳理了一遍。 如若凶手是内山幸一,而内山幸一与贾余并无关系的话,说明阿怀之死很有可能只是意外。 也就是说,内山幸一其实想杀的人是他。 只是内山幸一杀错了人,误将阿怀当成了他。 但若是内山幸一的确是为了杀阿怀灭口的话,事情就不是这般简单了。 内山幸一乃是杀人不眨眼的东瀛流寇,而贾余只是一个公子哥,他们之间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他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退一步说,即便贾余同内山幸一有所关联,贾余也没能力让内山幸一帮他杀阿怀灭口才是? 林渊越想越觉得头疼。 眼下他虽不知杀害阿怀的究竟是谁,但有两件事他可以肯定。 其一,阿怀下毒杀人,定是受贾余指使,尽管他尚无证据表明,但这是不争事实。 其二,内山幸一恐怕已经来到了扬州城。 否则,绝对不会出现‘鹤喙’这等东瀛暗器。 但不论哪种情况,对林渊来说都极为不利。 “好啊,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先找上来了!这是要逼着我斩草除根了啊!”林渊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林兄,你说什么?”伊藤晴明问道。 “伊藤兄,我还有些要事待办,就此告辞。”林渊起身行礼道。 “林兄请便。若有需要帮助之处,尽管言语一声。”伊藤晴明道。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告辞离去。 离开驿馆之后,林渊直接去了扬州府衙。 来到扬州府衙,林渊刚好碰到了林巅带着贾余自府衙之中走出。 林渊见状,眼皮顿时一沉,立即走了上去。 “巅弟,你为何会来此?他不是被抓起来了吗,为何又要将他放了?”林渊指着贾余质问道。 林巅神色如常,平静地道:“堂兄,回春堂生之事,我已知晓。不过,贾余是冤枉的,使君已同意让他离开。” 贾余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恶狠狠的瞪着林渊道:“林渊,你害本公子在大牢之中待了一夜,这笔账本公子早晚让你偿还!” 林渊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根本懒得理会他,而是盯着林巅道:“这可是二叔的意思?” 林巅淡漠地道:“父亲外出未归,此乃我之主意。” “好,你我之间始终是同族兄弟,我就给你这次面子。不过,究竟是谁杀了阿怀灭口,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林渊冷冷地道。 第0192章 山雨欲来 贾余闻言,顿时暴跳如雷。 “林渊,你不过是个丧家之犬,本公子念你是林家长孙,这才对你百般忍让,你莫要得寸进尺!” 林渊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顿时让林巅二人有些不明所以。 林渊笑声骤然一停,冷冷地道:“看来,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争夺我林家家产了啊!” 贾余和林巅两人脸色同时拉了下来。 “堂兄,你这话是何意?”林巅眉头紧皱地道。 林渊扫了两人一眼,道:“没意思,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说完之后,林渊哼了一声,随即拂袖而去。 林巅回头看着林渊的身影,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古怪。 贾余却是瞪着林渊,眼珠子咕噜噜一阵乱转,张口对着林渊吐了口唾沫。 “表哥,是不是姑姑让你来救我的?”贾余问道。 林巅瞥了他一眼,脸色阴寒地道:“小余,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敢做出杀人放火之事,简直无法无天!” 贾余闻言,顿时大叫冤枉。 “表哥,此事可与我无关啊!我是被林渊诬陷,我是冤枉的!” “冤枉?若非是你指使阿福,阿福敢去下毒?”林巅冷冷地道。 贾余唰的一下展开折扇,悠悠地道:“表哥,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阿福虽是我之仆人,但他是否与人有仇,我又如何得知?他想下毒,也许只是为了向林渊报复,此事与我何干?” “事到如今你还出言狡辩?别以为我不在回春堂就不知道你所做之事,林渊商铺开张之时,你让阿福暗中捣乱,揭了他们所有的开张告示,此等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而后,林渊生病之时,你又做了何事?你让阿福故意将乌头混入山参之中,害的林渊险些丧命。虽说你事后及时作出补救,没有让林渊怀疑到你,但你此举太过胡作非为!”林巅包含怒气,声音低沉地道。 贾余愣了下,他眉头突然一紧,盯着林巅道:“表哥,你监视我?” “我若不监视你,早在你给林渊下毒之时,你就已经被林渊抓住了把柄!”林巅怒道。 贾余眨了眨眼睛,忽然笑嘻嘻地道:“原来上次是表哥在替我解围,我说为何乌头会与野山参全部混在了一起。小弟在此多谢表哥相助了。” “母亲让你打理回春堂,便是让你少惹是非,你竟接二连三的做出下毒杀人之事,你疯了不成?”林巅怒不可遏地道。 贾余却不以为然,他摇了摇折扇,笑道:“表哥息怒,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啊!” “为我着想?你做出此等恶事,还说为我着想?”林巅恨不得直接给他一巴掌。 “表哥,你仔细想想,林渊乃林家长孙,这林家家产最终还是归林渊所有。但若是林渊遭逢不测,这偌大的家业不就成表哥你的了吗?”贾余丝毫不掩饰地道。 林巅闻言,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 “小余,住口!林家之事,自有我林家处置,此事与你无关。如今,你已然犯下不少恶行,在你没有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你还是快些离开扬州吧!” “表哥,我为你做了这许多事情,你却要赶我走?”贾余盯着林巅,冷兮兮地道。 林巅看了他一眼,道:“小余,我林家乃扬州名门,你之所做倘若为他人知晓,我林家颜面何存?你还是回神都去吧。” “既然表哥都这般说了,那我离开便是。不过,表哥可莫要后悔才是。”贾余并未生气,而是风轻云淡的摇了摇折扇,随即转身离去。 林巅看着贾余远去的背影,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府衙后堂。 “使君,为何要将贾余给放了?”林渊很是不爽地问道。 曾英喝了口茶,道:“贾余虽有嫌疑,但并无证据证明凶手就是他,本官也无权将其关押。何况,林巅为他求情,本官也不能将其强行关押,就暂且将其放了便是。你此来,可是有要事?” 林渊点了点头,道:“使君,内山幸一恐怕已经来到了扬州,还请使君多派人手,于城内搜寻。” “你如何知晓内山幸一现在扬州城?”曾英不解地道。 林渊拿出暗器,并将自己所知,对曾英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曾英眉头紧皱了起来。 “如你所说,杀死阿福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内山幸一?”曾英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林渊道。 “区区一个东瀛浪人,竟敢在扬州城内杀人,未免太过放肆了些!”曾英一拍桌面,发出一声冷哼。 “使君,内山幸一绝非普通浪人。据伊藤晴明所说,内山幸一为人狡猾,且心狠手辣,您要多加小心才是。”林渊凝重地道。 曾英捋了下胡须,道:“内山幸一难道还会前来行刺本官不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内山幸一既然已经来到扬州,那就不可不防。何况,使君一举铲除了日照岛,将他多年经营毁于一旦,难保他不会前来寻仇。”林渊说道。 曾英见林渊说的如此严重,也随即重视了起来。 他来回踱了几步,道:“伊藤晴明已经绘出了内山幸一之容貌,本官这就命人加派人手,进行全城搜捕!” 林渊点了点头,随后与曾英又说了一些事情,便告辞离去。 扬州城突然又是一阵风雨欲来。 肖宇权落网,对扬州百姓来说,可谓是大快人心。 但此事并未对扬州造成太大影响。 首先,林渊掌握了先机,以迅雷之势与曾英联手铲除了肖家势力。 其次,林渊暗中掌握了原本属于肖宇权的七成磨坊。 曾英起初不敢擅动肖宇权,便是因其手中握有扬州命脉。 倘若肖宇权抬高面价,扬州必然会陷入一片混乱。 但林渊从肖宇权那赢来了七成水磨坊的掌控权,就完全控制住了市场面价。 是以,扬州百姓的生活依旧如常,并无太大波澜。 但对于林渊等人来说,平静的湖面下,所隐藏的却是汹涌澎湃的波涛,容不得半点马虎。 林渊如今已成为扬州首富,不用再担心生活之事,至于买卖也可以完全交给朱陶等人负责。 但他心里始终有一股危机感。 这股危机感让他惴惴不安,让他心神不宁。 第0193章 行刺 林渊独自一人走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之上,不知不觉间,天上飘起了零星的雨点。 林渊抬头看了看天空。 一大片乌云,遮天蔽日,很快便覆盖了整个扬州城。 看起来,似乎会有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林渊看了看周围,随即走进了一座酒馆。 这酒馆不大,只有一名掌柜与伙计。 林渊要了壶酒,随即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去。 片刻过后,大雨倾盆而下。 林渊看着自屋檐滴落的雨水,陷入了沉思。 齿刷的买卖,如今有朱陶以及东方湮负责,他倒可以安心。 关于酿造‘大梦千秋’,也有人替他把关,毕竟他已经给出了配方,剩下的只要等结果即可。 如今,让他最为在意之事,就是内山幸一。 他不知内山幸一与贾余之间,是否真的有所关联,但内山幸一如今出现在扬州城,总让他有些心绪不宁。 就在这时,一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之人走进了酒馆。 那人看了一眼酒馆,随即朝着林渊走了过去。 林渊将目光自窗外转移到那人身上。 那人戴着斗笠,也看不清面容。 “这位兄台,请问我们是否相识?”林渊颇为疑惑。 这酒馆之中并无他人,此人为何要与自己同坐一桌? 那人缓缓抬头。 林渊这才看到,此人脸上蒙着面巾,惟有一双眼睛,闪烁着精芒。 “你就是林渊?”那人问道。 林渊眉头微皱,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在下,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眼神一凛,右手突然拔出一把刀,对着林渊便斩了过去。 那人刀势如虹,去势极快,林渊虽有所察觉,但仍旧未能完全躲避。 一个不察,肩膀顿时被利刃所伤。 霎时间,一股钻心之痛传遍周身。 “你是何人?为何要杀我?”林渊捂着伤痕,愤怒地道。 那人没有任何废话,手腕一抖,直接杀将过去。 林渊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受此一刀,已是重伤在身。 而那人却丝毫不给林渊喘息之机,突然跳起,对着林渊便又是一刀砍去。 林渊心惊不已,对方出手一击必杀,绝不拖泥带水。 情急之下,林渊抓起一张凳子便扔了过去。 那人刀势一挥,凳子直接被斩成两半。 林渊只觉得伤口处痛如刀绞,他虽想对那人动‘障碍卡’,但却因流血过多,而有些难以为继。 林渊咬了咬牙,强撑着身体,猛地撞开了窗户,逃至大街之上。 而那杀手也紧随而来。 此时,暴雨如注,大街之上早已没有了行人。 林渊挣扎着在雨中站了起来,滂沱大雨,遮住了他的视线。 那杀手右手持刀,站在林渊对面。 林渊抹了下脸上雨水,匆匆辨认了下方向,立即拔腿便跑。 那杀手见状,双手握刀,对着林渊便追杀过去。 林渊肩头伤势极重,此时他脚步蹒跚,眼前一片昏暗。 忽然,林渊觉得后背传来一股痛彻心扉的疼痛。 林渊顿时摔倒在地,顺着青石街道便滚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柄利刃不断斩下,将林渊滚过去的青石板砍出一道道刀痕。 有好些次,那利刃都几乎要将林渊斩成两截,都被他幸运的躲了过去。 此时,大雨滂沱,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林渊连滚了几下,挣扎着爬了起来。 谁知却被那杀手一脚踹倒在地。 林渊身受重伤,那杀手一脚踏在林渊胸膛,将他踩在了地上。 “小子,受死吧!”那杀手眼神冰冷,缓缓举起了兵器。 林渊看着那兵器,忽然明白过来。 那杀手所用的乃是东瀛兵器,他突然大叫道:“你是内山幸一?” “小子,你知道了又如何?给我死来!”那杀手似乎并没有打算否认,而是冷冷地道。 林渊吐了几口鲜血,吃力地道:“既然你是内山幸一,想必你应当认得此物了!” 内山幸一低头看去,却突然现一抹寒芒直往面门激射而来。 内山幸一避无可避,只得挥掌迎了上去。 下一瞬间,内山幸一突然出一声惊呼。 而林渊则趁此时机,对内山幸一动‘障碍卡’,将内山幸一限制在了原地。 趁着内山幸一被限制之时,林渊立即爬了起来,拼命地朝着府衙方向逃了过去。 大雨倾盆之中,林渊步履蹒跚,捂着伤口跌跌撞撞而去。 他暗自庆幸,幸亏之前拿了伊藤晴明的暗器‘鹤喙’,否则此番非命丧于此不可。 酒馆所在的街道,距离扬州府衙并不甚远。 林渊跌跌撞撞,冒雨跑到了府衙跟前,顿时昏迷了过去。 府衙门前的官差,见到林渊浑身是血的昏倒在雨中,立即将他带入了内堂,禀报了曾英。 曾英听到林渊受伤,心中大惊失色,忙前去内堂看望。 林渊躺在床榻之上,肩膀与后背两条伤口触目惊心。 曾英见状,忙命人前去找郎中前来医治。 小半个时辰过后,崔岐来到府衙内堂。 见到床榻之上的林渊,崔岐顿时吓了一跳,忙走了过去,替他诊治起来。 曾英在一旁来回踱步,神情甚是凝重。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怀疑林渊遇害,定然与肖宇权或者内山幸一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便让成步堂带着人全城进行搜捕凶手。 许久之后,崔岐才给林渊清理完伤口,并包扎完毕。 “崔岐,林渊情况如何?”曾英忧心忡忡地问道。 崔岐眉头紧皱地道:“回使君,少东家已经无恙。不过,少东家伤势较重,不知何时方能醒来。” “岂有此理!胆敢在扬州城内行凶,本官决不轻饶!”曾英脸色阴沉地道。 崔岐叹了口气,道:“少东家一向体弱,受此重伤,失血过多,若非少东家命硬,只怕早已无力回天。” “自今日始,林渊便留在府衙养伤。这段时日,他就交给你了。”曾英道。 崔岐微微躬身:“使君放心,老朽用尽一切手段,也会保少东家平安无事。” 曾英点了点头,随即便离开了内堂,前去外堂调兵。 对方胆敢在扬州城刺杀林渊,这摆明了是在向官府挑衅。 第0194章 甘当诱饵 曾英身为扬州刺史,肩负扬州安危,又岂会向恶势力低头? 他立即传令,让梁奇正封锁城门,对城中挨家挨户进行搜查。 曾英有自己的打算,尽管他不知伤害林渊的究竟是何人,但可以猜测,不是肖家余孽,便是东瀛浪人。 封锁城门,进行全城搜捕,虽有些小题大做,但却可以起到敲山震虎之作用。 此后两日,扬州城陷入戒严之中,任何出入城门之人,皆要进行盘查。 但扬州守军与衙门官差搜查了两日,却并未搜到任何可疑之人。 直到第三日,林渊才逐渐醒来。 醒来之后第一件事,林渊便让崔岐找来了曾英。 “林渊,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何人将你伤的如此之重?”曾英问道。 “是内山幸一。”林渊靠着床头,吃力地道。 “内山幸一?他果然出现在了扬州城内!”曾英吃惊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内山幸一前来刺杀于我,说明他已经知晓日照岛上发生之事。使君,不可不防啊!” “这两日本官已经命人全城搜捕,却并未搜到内山幸一,只怕他已经逃出了扬州城。”曾英沉吟道。 林渊想了想,摇头道:“依我之见,内山幸一应该尚在扬州城内,只是不知躲在了何处。我有个办法,或许能够引出内山幸一。” “哦?你有何良策?”曾英问道。 “内山幸一既然想要杀我,那我就让他杀。”林渊意味深长地道。 曾英瞬间明白了林渊话中之意,知道他是想以自己引出内山幸一。 “不可,你已经受了重伤。何况,内山幸一杀人不眨眼,此举太过危险。本官不同意。”曾英摇头道。 “使君不必担心,内山幸一虽武功高强,但有一人却可阻止他。”林渊说道。 “哦?何人?”曾英忙问道。 “东瀛使者,伊藤晴明。”林渊眯着眼睛道。 次日,赵龙等人牵着马车,将林渊自府衙之中接回了永安当铺。 永安当铺之中,莲儿与徐初雪已经被送至了碧水山庄。 如今,永安当铺空无一人。 赵龙等人将林渊送回永安当铺之后,便留下保护林渊。 期间,林渊问了下齿刷买卖进展情况。 据赵龙所说,这几日齿刷销量甚佳。 朱陶负责生产,东方湮负责售卖,两人配合之下,销量日增。 林渊心中很是满意。 他当初让东方湮放火烧了两处工坊,主要是为了让东方湮取得肖宇权之信任。 但这并不表示他毫无准备。 林渊一早便暗中将所有的工具设备等物,暗中转移到了自岳山手中得到的两处绸缎铺。 是以,在对付肖宇权之时,表面上看起来他亏损甚大,实则林渊在暗中进行制作,根本没有任何损失。 将肖宇权捉拿归案之后,曾英为了奖赏林渊功劳,便从肖宇权家产之中挑了间最大的铺子,当做给林渊的补偿。 虽说林家商铺没了,但却因祸得福,得了间位置更好,面积更大的铺子。 这几日,那铺子由东方湮进行打理,阿怀从旁协助,这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 论起做买卖,东方湮确实有一套。 毕竟东方湮是在黑市做过买卖之人,若没有一些手段,又岂能在黑市立足? 商铺之事交给东方湮,齿刷则由朱陶负责。 而林渊却正好腾出手来,好生思量如何对付内山幸一。 曾英的敲山震虎,并未起到任何作用。 以自身为诱饵,引诱内山幸一上钩,这是林渊目前能想到唯一的办法。 他不知内山幸一是否真的知道了日照岛上之事,但从内山幸一要杀的决心来看,两人之间只能活下一人。 林渊爬在床上,稍微用力便会传来一阵钻心之痛。 肩头及后备的伤势,疼的他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趁着无法动弹之际,林渊进入到了系统之中。 自从打败肖宇权之后,林渊就再未来过系统。 此时,再次进入系统,他发现扬州地图已经全部通关。 “没想到这游戏还有快速通关模式啊!早知如此,我直接去抢钱庄便是,何苦要与人对决?”系统之中,林渊坐在地上,与小兮说道。 半透明形状,萝莉身材的小兮漂浮在林渊跟前,认真地摇头道:“主人,这可不行。系统所能收的金银,要么经过对决,光明正大赢来。要么,必须是不义之财。否则,系统会对宿主进行惩罚,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 林渊翻了个白眼,道:“光明正大的对决?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我这样和明抢也无甚区别嘛!” “当然有区别了!”小兮睁着眼睛,幽幽地道:“对决,是经过双方同意的事情,是公平、公正、公开的竞争。主人,我是超级系统,你是天选之人,我们可不能做出那等令人笑话之事。” “……”林渊一阵无语。 他没想到这系统精灵,竟然跟他一般不要脸。 “小兮啊,你可是系统精灵,你要那么多钱作甚?不如咱们商量商量,你把之前吞掉的钱还给我呗。”林渊对小兮挤了挤眼,一脸谄媚地道。 林渊总共对决了两次,但每次赢了之后,都被系统收分走了一半。 两次下来,系统收走的钱财已经接近了十万两,这未免也太黑了些。 谁知小兮竟变得严肃起来。 “主人,做人要知足!你已经赢了不少,不可贪多!再说了,我要那些钱财也不是没用啊?我需要吃钱财进行成长,此外,系统商城之中的那些卡牌也要补货,就这么点钱还不够呢!” 林渊颇为无语地看着气呼呼的小兮,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系统精灵给教训了起来。 “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呢?小兮,你说那些卡牌还需要补货,这货从何处补?还有,这游戏系统又是从何而来?”被系统精灵教训了一顿之后,林渊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忙转移话题道。 而对于这些问题,小兮的回答则是三个字:“不知道。” 林渊翻了个白眼,道:“你身为系统精灵,竟然连自己从何而来都不知道?” 小兮眨了眨眼睛,忽然笑嘻嘻地道:“有个方法可以让小兮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但不知主人是否愿意。” 第0195章 无理取闹 “只要让小兮吃够一百万两,小兮长大了,自然就有足够的能力追溯本源了。”小兮一本正经地道。 “一……一百万两?”林渊险些摔倒,他咳嗽了两声,嘿嘿笑道:“我觉得你还是萝莉体型较为可爱,小兮,千万不要长大,长大之后会有很多烦恼啊!你还是当个萝莉吧。” “小气,主人好小气!”小兮故作嗔怒地道。 “主人我不是小气,我是……节俭。对,就是节俭。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主人这些钱可都是一个子一个子的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铺张浪费,主人一向不赞同啊!”林渊恬不知耻地道。 小兮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渊,眼中露出一阵鄙夷之色。 “主人的脸皮简直如扬州城墙一般,您那分明是抢来的钱,又哪里是省出来的?”小兮毫不客气地道。 林渊打手一挥,正色道:“主人我是那种人吗?主人我是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凭自身本事光明正大赢来的!” 说完之后,林渊和小兮忽然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林渊忽然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林渊忙从系统之中返回了现实。 睁开眼睛,林渊便看到赵龙正苦苦阻拦一名贵妇。 那贵妇身宽体胖,衣着绫罗,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仿佛说话间都有脂粉在扑簌簌的掉落。 除了贵妇之外,还有几名家仆跟在贵妇身后。 林渊却是认得这贵妇,这贵妇不是别人,正是林厚之妻,林巅之母,他之二婶,贾碧珠。 “她怎么来了?”林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贾碧珠虽是林厚之妻,但由于她出身官宦人家,向来看不起林家,对林厚也是颐指气使。 林望在世之时,凭借着他之威势,倒也能让贾碧珠老实一些。 毕竟,林望才是林家族长。 但林望夫妇死后,贾碧珠便气焰嚣张的掌管了整个林家。 而林厚本就老实,对贾碧珠也无甚办法,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渊兄妹被赶出林家,经营这么一座小当铺,便是贾碧珠之所为。 其实林渊心中清楚,若非林渊乃林家长孙,贾碧珠怕被人说三道四,只怕早就将两人从族谱之中除名了。 说实话,林渊对这个悍妇毫无好感,甚至很是厌恶。 但论起辈分,她始终是自己的二婶,即便是看在林厚的面上,他也不能太过失礼。 赵龙虽不知贾碧珠之身份,但听她说是林渊的二婶,也不敢动粗,只得一路劝阻。 “赵龙,何人在门外争吵?”林渊吃力地问道。 赵龙尚未答话,贾碧珠却是直接将赵龙推开,大步走了进去。 她瞥了一眼趴在床上的林渊,厉声道:“林渊,几天不见你好大的架子啊!” 林渊故作惊讶地扭过头去,看了看贾碧珠,忙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地道:“原来是二婶驾临,侄儿有伤在身,未能起身相迎,还望二婶见谅。” 贾碧珠哼了一声,双手叉腰地道:“林渊,你少在我面前装可怜!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你见长辈不前来施礼,反而让我这个做长辈的亲自来寻你,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婶婶吗?” “瞧二婶这话说的,并非侄儿无礼,实在是侄儿有伤在身,躺在床上难以动弹。失礼之处,万望二婶恕罪则个。”林渊颇为吃力地抱拳作揖,顿时疼的他哼哼了起来。 贾碧珠似乎颇为愤怒,她走到一张椅子便坐了下去。 “我林家也是名门世家,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不讲礼仪之人?”贾碧珠扇着团扇,没好气地道。 林渊闻言,脸色微微冷了起来。 “不知二婶来到永安当铺,有何吩咐?”林渊并不生气,依旧礼貌地问道。 “林渊,是你报的官,让官府将小余抓入了大牢?”贾碧珠质问道。 林渊点了点头:“是我。” 贾碧珠闻言,顿时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地道:“林渊,小余与你有何仇怨,你竟要报官抓他?” “阿福企图下毒害人,后又为人灭口。贾余嫌疑重大,我为何不能报官抓他?”林渊早知她此来没安好心,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贾余之事,前来找他算账。 “放肆!小余性情善良,待人宽厚,岂会做出下毒害人之事?定是你故意诬陷于他!”贾碧珠厉声喝道。 林渊心中虽有怒火,但依旧保持着笑容。 毕竟,贾碧珠是他之长辈,多少也要给她些面子。 “二婶,贾余是否与阿福之事有关,自有官府调查。何况,贾余已经被巅弟带出了衙门,二婶又何必来找我?”林渊淡淡地道。 “胡说八道!巅儿何时去将小余带出衙门了?”贾碧珠扬眉喝道。 “二婶如若不信,可以去找巅弟亲自询问一番。”林渊平静地道。 “哼,少拿此话来哄弄我。巅儿昨日已离开扬州,前往千岛湖经商,我又如何去向他询问?林渊,我告诉你,倘若小余在牢房之中受了些委屈,休怪我这个当婶婶的不讲情面!”贾碧珠寒着脸道。 “贾余在三天前便已离开官府,我又何必骗二婶?”林渊淡淡地道。 贾碧珠哼了一声,怒道:“小余若是离开官府,又岂会不去找我?” “这腿长在贾余身上,他想去何处,谁人能拦?或许,他如今正在某个青楼之中快活呢!”林渊没好气地道。 “你……你身为林家长孙,没想到竟能说出此等下流之话!”贾碧珠指着林渊骂道。 林渊切了一声,道:“二婶还记得我是林家长孙,还真是难得啊!我堂堂林家长孙,却是有家不能回,我还是林家长孙吗?” 贾碧珠听出林渊话中有话,她猛地拍了下桌子,道:“林渊,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让你打理永安当铺,是为了栽培你之能力!可你瞧瞧,这永安当铺让你经营成什么样了?林渊,我可告诉你,你若是将永安当铺再次经营破产,到时就别怪二婶执行家法,将你赶回老家!” 第0196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林渊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贾碧珠见状,眉头顿时一拧,道:“你笑个甚么?” 林渊笑声骤然一停,盯着贾碧珠道:“二婶,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你放肆!”贾碧珠怒目圆睁地喝道。 林渊在床上挪了下身子,赵龙见状,忙走了过去将他扶起。 林渊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道:“二婶,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 贾碧珠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林渊,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让你打理一段时日的永安当铺,不想你竟心性变得如此之野,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林渊心中冷笑不止,贾碧珠虽有意将他从林家除名,但始终在意他人说法,是以一直不敢明言,不过林渊可没那个心思跟她耗下去。 一者,林渊才是林家长孙,除非自己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否则若无正当理由,贾碧珠休想将自己除名,这点让他有恃无恐。 二者,林渊对贾碧珠本就无甚好感,不过是看在她身为长辈的份上,才对她礼敬有加。 “二婶,若无他事,还请您速速离去吧。我有伤在身,不便远送,您慢走。”林渊也懒得和她继续说话,索性下了逐客令。 贾碧珠气的脸蛋直哆嗦,脸上的白粉扑簌簌的往下落:“林渊……!你,你简直岂有此理!” 使劲摇了摇团扇,贾碧珠平复了下心情,冷声道:“林渊,你将永安当铺经营至破产,证明你并无能力经商,这永安当铺我要收回去!” 林渊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起来:“二婶,这永安当铺乃是林家家业,我身为林家长孙,自是有权利经营。至于收回永安当铺,二婶您怕是无此权利吧!” 贾碧珠愣了一下,她看着林渊,忽然发现自己竟看不透林渊。 以往的林渊,不过是个毫无用处的书呆子,对于贾碧珠向必恭必敬,可如今的林渊不仅出言不逊,竟还敢顶撞于她。 贾碧珠心中恼怒无比,想她掌管偌大的林家,谁见了她不是敬畏有加,她何时受过他人白眼? “你说我没权利,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来人,给我砸!”贾碧珠恼羞成怒地命令道。 几名仆人闻言,立即从门外冲了进来。 赵龙见状,立即走上前去,冷冷地道:“我看谁敢?” 赵龙身材魁梧,且长相凶悍,一声厉吼,便在气势上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几名家仆顿时面面相觑了起来。 “夫人,请回吧,我家公子要安歇了。”赵龙面无表情地道。 “滚开!我与林渊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贾碧珠怒道。 林渊挥了挥手,让赵龙让开,淡淡地道:“让他们砸。” 赵龙犹豫了下,随即让开了道路。 “夫人,我们该如何是好?”几名家仆小心翼翼地问道。 贾碧珠微微一跺脚道:“砸!” 几名家仆闻言,顿时冲进了屋子,拿起瓷器等物就要摔起来。 就听林渊悠悠地道:“我这里的东西,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你们砸可以,但砸坏了,可是要赔的。” “区区一个破罐子,又值个什么钱?”贾碧珠眼睛一瞪,随即夺过一名犹豫的仆人手中的瓷器,奋力的惯在了地上。 当啷一声脆响,那瓷器顿时一片粉碎。 “赵龙,记一下,前朝白釉瓷一件,价格一百两银子。”林渊淡淡地道。 “怎么,莫非你还想要钱不成?”贾碧珠冷笑道。 “这些皆是我辛苦收购而来,侄儿总要给二叔一个交代。”林渊道。 贾碧珠哼了一声:“少拿林厚来吓我,你以为我会怕他?砸!全部给我砸了!” 几名仆人见有贾碧珠撑腰,遂不再犹豫,噼里啪啦就是一阵砸了起来。 林渊却并不在意,他一边看着那些家仆打砸,一边慢悠悠地喊着价格,让赵龙挨个记录下来。 那几名仆人也毫不留情,砸起东西来,那叫一个狠。 其中一名仆人砸光了周围之物,忽然看到林渊床榻旁边的瓷器,立即冲了过去。 林渊下意识的瞥了那仆人一眼。 那仆人面色蜡黄,相貌平凡,并未有甚奇特之处。 但他的左手,却引起了林渊的注意。 那仆人左手手心有一凸起的伤口,林渊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伊藤晴明说过的话。 “站住!”林渊忽然对那仆人喝道。 那仆人却置若罔闻,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强烈的杀意。 右手一翻,一柄明晃晃的匕首顿时出现手中。 那仆人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对着林渊便刺了过去。 此时,林渊与那仆人之间相距不过五步。 那仆人去势甚快,林渊因有伤在身,根本难以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明晃晃的短剑,挡在了林渊身前。 却是赵龙及时救下了林渊。 两人立即缠斗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将众人吓了一跳。 贾碧珠更是惊恐不已,连连大叫着逃离了永安当铺。 赵龙与那仆人连续过了几招,纷纷感到惊诧。 因为,他们都从对方的招数之中,察觉到了相似之处。 林渊虽不懂武功,但从两人握刀的手势也能看出,两人所使用的乃是东瀛刀法。 “抓住他!他就是内山幸一!”林渊大声疾呼道。 “内山幸一?”赵龙闻言似乎并不惊讶,他右手短剑挽了个剑花,道:“内山幸一,日照岛已经被焚为焦土,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吧!” 那仆人颇为吃惊地看着两人,森森地道:“你们如何知晓我之身份?你又是何人?” “内山幸一,你伪装的确实很巧妙。倘若不是你左手手心的伤势,只怕我如今已然成为你刀下亡魂。”林渊淡淡地道。 内山幸一低头看了下左手手掌。 他左手上的伤势,正是三天前冒雨刺杀林渊之时,被林渊所藏暗器‘鹤喙’所伤。 他没想到林渊手中居然会有东瀛暗器,更没想到林渊居然会在暗器上下毒。 林渊见他不说话,便笑嘻嘻地道:“我们中原有句话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中了自己的毒,感受如何?” 第0197章 看我暗器! “你们中原人就会耍这些小伎俩!”内山幸一见林渊已认出他之身份,索性不再隐瞒,伸手揭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真容。 林渊一直以为内山幸一会是个满脸胡渣,犹如张飞一般的糙汉。 没想到内山幸一竟然是面白无须,好似秀士一般。 倘若在大街上遇到,林渊一定会将他当做是普通的文士,而绝不会想到,他便是杀人不眨眼的东瀛浪人头目。 内山幸一目光森冷地瞪了一眼林渊,随即将目光投向赵龙,沉声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会东瀛刀术?” 赵龙神情淡然,伸手自脸上抹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张颇为英俊的面孔。 “伊藤晴明,果然是你!”内山幸一森森地道。 “内山幸一,你已经输了,还是束手就擒吧。”伊藤晴明淡淡地道。 内山幸一啐了口唾沫,骂道:“伊藤晴明,你这个东瀛叛徒!竟然帮着中原人对付自己的同族,天照大神不会饶过你!” 伊藤晴明丝毫不为所动,平静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尔等在东瀛便是穷凶极恶之人,逃至中原仍是不知悔改,犯下滔天罪行。东瀛向来尊天朝为师,尔等于天朝杀人越货,我身为遣周使,自当要助天朝铲除尔等。” “伊藤晴明,你这个蠢货!你可知你坏了藤原将军的大事!好,既然你要背叛东瀛,我便用你的血来祭奠死去的英灵!”内山幸一语气森森地道。 林渊切了一声,道:“你们藤原将军的大事,应该就是以日照岛为据点,进而攻打我大周吧?” 内山幸一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渊:“你……你是如何知晓此等秘密的?” “秘密?你们东瀛困守弹丸之地,对我天朝上国早就垂涎已久。你们倘若不是想攻打我大周,难道还是来装孙子的不成?”林渊不屑一顾地瞥了内山幸一一眼,随即朗声道:“尔等东瀛小国,也妄想吞并我天朝上国,简直不自量力!我天朝上国,雄兵百万,战船无数,灭了你小小东瀛,便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不可能,你们如何会知晓我等计划?你少拿此话诓我!”内山幸一冷声道。 林渊嘴角上扬,淡淡地道:“你认为,我有必要骗你吗?莫说你藤原将军,即便是整个东瀛打来,又能如何?”顿了顿之后,林渊盯着他道:“我不仅知道你们的妄想,还知道你们与我朝中大臣有所勾结。说吧,谁是你们朝中的内应?” 林渊此举纯粹是为了诈他一诈。 依他对历史的了解,但凡有外地入侵,必定有内应之人。 这种人,行事多为一己私利。且手握权势,绝非普通之人。 内山幸一等人能够在沿海肆虐如此之久,若说朝堂之中无人为其打点,这断无可能。 不过,这也只是林渊的一种猜测。 “想知道何人在替我们做事?拿命来问罢!”内山幸一眼神一凛,甩手飞出无数寒芒。 伊藤晴明见状,立即抓过床上锦被,随手一旋,将那些寒芒纷纷卷入其中。 下一瞬间,只听内山幸一一声大喝,一柄利刃顿时直削而下。 嗤~ 锦被直接被刀刃穿透,刀尖直向伊藤晴明胸膛刺去。 伊藤晴明侧身躲过,刀刃立即擦着他的胸膛而过。 内山幸一似乎打定主意,一心要致林渊于死地,尽管被伊藤晴明所拦,但刀势所向依旧是对准林渊。 两人于床榻之前,立即展开了一场对决。 两人功力相差无几,刀法也较为相似。 顷刻之间,两人便过了十余招,但仍是难解难分。 林渊坐在床榻之上,睁大眼睛仔细盯着两人的对决,显得异常兴奋。 此等精彩的对决,他只在电影之中见过。 而现实之中的对决,比电影之中竟然更加精彩。 内山幸一刀快,伊藤晴明刀势更快。 两人对决同时,还要关注林渊。 内山幸一想要取林渊性命,伊藤晴明则全力阻拦。 只见两把明晃晃的兵器不停地在林渊跟前出现,而林渊却好似看戏一般,丝毫不惧。 两人眨眼睛便过了数十招,却仍是不分胜负。 林渊眼珠子骨碌一转,突然对着内山幸一大喊道:“内山幸一,看我暗器!” 正与伊藤晴明过招的内山幸一闻言,忙翻身躲避。 然而,并没有任何暗器袭来。 却在此时,伊藤晴明抓住时机,直接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他之身上。 “八嘎!你敢骗我?给我死来!”内山幸一知道自己上当,顿时怒不可遏,大吼一声,立即飞身向林渊扑去。 伊藤晴明自是不会让他伤到林渊,立即蹂身而上,再次与之缠斗了起来。 林渊嘴角微微扬起,又大喊起来:“看我暗器!” 内山幸一闻言,下意识的进行闪避,却又被伊藤晴明给抓住了破绽,直接一剑给划伤了胸膛。 内山幸一顿时暴跳如雷,好似一头发狂的猛虎,仿佛不将林渊撕成碎片,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但伊藤晴明却犹如狗皮膏药一般,紧紧的缠着他,让他根本无暇对林渊出手。 而林渊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在两人相斗之时,还不停的忽悠内山幸一躲暗器。 连续几次上当之后,内山幸一对林渊的捣乱不再理会,专心致志的对付伊藤晴明。 在他看来,伊藤晴明才是他最为强劲的对手。 只要除去伊藤晴明,对付林渊,简直易如反掌。 就在这时,内山幸一忽然觉得气血一滞。 下一瞬间,一股钻心之痛传遍周身。 内山幸一张口喷出一口污血,顿时骇然失色。 他慌忙捂住了脖颈,紧接着从脖颈间取出了一枚细若毫毛的钢针。 “我早就提醒过你,让你当心暗器,可你就是不听,这可怨不得我。”林渊坐在床榻之上,手中转动着暗器‘鹤喙’,眯着眼睛,笑嘻嘻地道。 内山幸一只觉得眼前发黑,他愤怒无比的踉跄了几下,对着林渊便将手中匕首甩了过去。 第0198章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那匕首去势如雷,内山幸一未及反应,顿时被匕首穿透了肩胛骨。 内山幸一愤怒地咒骂了一声,挥手扔出五六颗烟雾弹,随即逃之夭夭。 林渊用衣袖挥了挥烟雾,忙对伊藤晴明道:“伊藤兄,内山幸一受伤,定然逃不了太远,快去追!” 伊藤晴明点了点头,立即冲了出去。 林渊长长地吐了口气,他把玩着手中暗器,心道:幸亏自己向伊藤晴明要了暗器,不然想对付内山幸一还真是件难事。 自从上次遭逢以为之后,这‘鹤喙’便被伊藤晴明送给了他,当做防身之用。 没想到此番竟又派上了用场,这让林渊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够好。 伊藤晴明去追内山幸一,留下林渊一人在永安当铺之中。 他原本伤势未愈,难以行动,只得继续趴在床榻之上。 “也不知二叔何时才能回来,我这一屋子的古董,还要找二叔报销呢!”林渊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林渊后背受伤,无法躺下休息,只得趴在床榻休息了起来。 就在他即将入睡之际,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林渊以为伊藤晴明已经捉住了内山幸一,顿时兴奋地坐了起来。 他这一坐,却给自己捡了条命。 因为就在他翻身坐起的瞬间,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对着他直刺而来。 只因他及时起身,才没有被匕首钉死在床榻之上。 千钧一发之际,林渊突然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刀刃。 锋利的刀刃将他右手划出深入骨髓的伤口,大片大片的鲜血不断滴下。 顷刻之间,便在床榻之上形成了一滩血水。 十指连心,手指被匕首生生割开的痛觉,让林渊痛不欲生。 饶是如此,他依旧紧紧的握住刀刃。 与此同时,左手则奋力向上抬着匕首。 因为他起身那一刻,匕首所刺的方位也随之发生了改变,眼下竟直直的对着他的双腿之间刺去。 倘若他阻拦不住匕首的下冲之势,那他就可以进宫当太监了。 林渊可不想当太监,所以拼了命的阻止匕首下冲之势。 而那匕首的主人,对林渊可谓是恨之入骨,双手奋力的握住匕首,同样拼了命的向下按去,恨不得将林渊直接钉死于床榻之上。 “贾、余!我就知道你憋着一肚子坏水,现在终于忍不住要杀我了吗?”林渊疼的龇牙咧嘴,盯着匕首的主人,一字一顿地道。 那匕首的主人,油头粉面,长着一双倒三角的小眼睛,不是别人,正是贾余。 贾余拼命地向下按着匕首,狞声道:“林渊,本公子其实并没想要杀你,可你却自己找死,这可就怨不得本公子了!不过,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会替你接手整个林家。哦,还有你那水灵可人的妹妹,本公子一定会好生疼爱她的,嘿嘿嘿……。” 林渊可以不在乎金银珠宝,可以不在乎所有的买卖,但他不能不在乎林萱。 他曾暗暗发誓,决不让林萱受到任何委屈。 可贾余的话,却让他的愤怒值直线飙升。 “贾余,你敢动萱儿一根头发,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林渊双眸通红,一字一顿的嘶吼道。 贾余如今已占据上风,他顿时狞笑了起来:“林渊,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就凭你也敢跟本公子斗?本公子就要告诉你,不仅林萱会是我的,你整个林家都将是我贾余囊中之物!你这个废物,骂你都是多余,你还是去见你那死鬼爹娘去吧!” 林渊闻言,顿时暴怒起来。 他突然大吼一声,对着贾余便使出了‘衰神卡’、‘障碍卡’。 贾余只觉得身体突然被禁锢在了当场,瞬间失去了行动之力。 而下一瞬间,林渊直接抢过了匕首,狠狠一下刺进了贾余的大腿。 贾余顿时疼的大叫起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渊,想不通为何自己忽然会失去行动之力,更想不通方才分明处于下风的林渊,竟能反制于自己。 “我……我为何动弹不得?林渊,你对我做了什么?”贾余愤怒地吼道。 林渊脸色铁青,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慢吞吞的走下床,随手撕下一片衣襟,将鲜血淋漓的右手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方才你若不说这些废话,此时我早已命丧黄泉。贾余,你真的很让人讨厌!”林渊声音冰冷地道。 “林渊,你对我使了什么妖法?快放开我!你敢伤我一根头发,我要你不得好死!”贾余惊恐万状地道。 林渊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事到如今,你还未看清楚自身处境,你真的很可悲。你不是说我不敢伤你一根头发吗?我就偏要动你的头发!” 林渊话音一落,猛地从贾余腿上拔出匕首。 嗤的一下,自他伤口处顿时喷出一道血泉。 贾余看着那道血泉,只觉得眼冒金星,险些晕了过去。 林渊一把揪住贾余的头发,手起刀落,将贾余的头发顿时削去了一半。 贾余怒视林渊,脸上尽是惊惧之色。 “贾余,我从未想过对付你。即便你暗中捣乱我之买卖,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却不知悔改,三番两次想取我性命。你以为我不知,上次你让阿福在我药中下毒?你不过是外姓之人,却偏要掺和我林家之事,我与你又有何仇怨,你一定要杀了我?”林渊随手将头发丢在地上,冷冷地道。 贾余额头冒出一阵冷汗,他嘴唇微微哆嗦着,慌乱地道:“林渊……你、你快放开我!否则姑姑不会放过你……我爹也不会放过你!” 林渊眼神冰冷,冷漠地道:“你以为我会害怕?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吗?我最讨厌被人威胁,特别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蠢货!” 话音甫落,林渊突然将匕首狠狠的刺进了贾余的左腿。 哇的一声大叫,贾余顿时喷出一口血水。 “你……你……你敢伤我?我跟你拼了!”贾余疼的脸蛋都扭曲了起来,愤怒地咆哮道。 “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在你想杀我之时,就该想到会有此等下场。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或许你还有命活下去。”林渊面无表情地道。 第0199章 兵不厌诈 “你休想从我口中得知任何事情!”贾余怒声道。 林渊将匕自贾余腿上拔出,而后看着匕上流淌的血水,淡淡地道:“这是把不错的匕,用来切肉最是适合。你既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想必你应当听过一种叫做‘凌迟’的刑罚?” “所谓的‘凌迟’,就是一刀一刀的将犯人身上的肉给削下来。三千六百刀,刀刀削肉,还要保证犯人在行刑期间不死。否则,这‘凌迟’便不算成功,而刽子手也会因此获罪。你知道想要保证犯人在‘凌迟’之时不死之法吗?其实很简单,刽子手只需一柄极为锋利的利刃即可。这利刃越是锋利,削肉之时,犯人的感觉就越少,自然也就不会瞬间失去性命。” 林渊也不理会贾余是否愿意听,盯着匕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林渊说的风轻云淡,但在贾余听来,却犹如招魂之声。 他从未见过‘凌迟’,但林渊的话,却让他瑟瑟抖。 “你……你少吓唬我!本公子……岂是吓大的?”贾余急促地喘息着,嘴上说着不怕,但惊慌失措的眼神,却将他的胆色完全暴露出来。 林渊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用匕紧贴着贾余的脸蛋划了几下,淡淡地道:“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林渊做人做事,以诚信为本,说出去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绝不会食言。” 说着,林渊用匕毫不客气的在贾余的脸上划出了一道伤口。 贾余疼的大叫不止,神情更为惊惧。 这次,他真的相信林渊所说非假。 林渊真的会杀了他。 面对死亡,人人都会感到恐惧。 特别是贾余这等纨绔子弟,更是对死亡充满惧意。 而林渊却也下手无情,对贾余毫无怜悯。 几番打击之下,贾余顿时陷入了崩溃之中。 他现在才明白,林渊并非以前那个可以任他欺辱之人,如今的林渊,不仅城府极深,更是心狠手辣。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要知道什么,我全说,不要杀我!”贾余哭喊道。 林渊皱了皱眉头,忽然闻到一股尿骚之气。 低头一看,却是贾余给吓尿了。 “没用的软蛋!”林渊鄙夷的嘀咕了一句。 贾余半边脸尽是血水,另外半边则惨白如雪,他身体不停颤抖,明显吓的不轻。 “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也不要企图蒙骗与我,否则后果如何,你应当知晓。”林渊淡漠地道。 贾余连连点头,带着哭腔道:“只要你不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 林渊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第一件事,阿福是否为你所杀?” 贾余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林渊会提出这个问题。 “……阿福,他是死在东瀛之人手中,与我无关。”贾余眼珠子转动道。 林渊眉毛一挑,直接挥动匕,在贾余身上划了一刀。 贾余顿时疼的大叫起来。 “我说过,你若是骗我,后果会很严重。看来,你并未将我所说之话记在心中。”林渊冷漠地道。 “我所说皆是事实!如何骗你了?”贾余愤怒地道。 林渊冷哼了一声,随即伸手在贾余身上搜了起来。 片刻过后,林渊从贾余身上拿出一物,冷冷地道:“这是何物,想必不用我来多说了吧?” 贾余见到那物件,瞳孔突然急收缩了起来。 那物件长约指许,状若鹤嘴,正是东瀛暗器‘鹤喙’。 “此物是我无意之中所捡,不知为何物。”贾余矢口否认道。 林渊并不生气,反而语气平静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林渊便将暗器对准了贾余。 贾余见状,顿时惊叫起来。 “你……你要作甚?快将此物拿开!拿开!” “你既然不识此物,又何惧之有?依我之见,此物似乎是一种暗器啊!但不知打在人身之上,是否会要人性命。”林渊意味深长地道。 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暗器,林渊忽然盯着贾余道:“不如,咱们来试上一试?” 贾余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这‘鹤喙’之中的暗器淬有剧毒,他又岂敢尝试? “你不是人,你简直就是恶魔!”贾余惊恐地大叫道。 “多谢夸奖。你若是想和我耗下去,我便奉陪到底。不过我可提醒你,照眼下这个度,你的血还有一个时辰便会全部流尽。到时,即便我不动手杀你,你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林渊悠悠地道。 “你……你……咳咳……。”贾余瞪着林渊,他恨不得将林渊碎尸万段,但眼下他却只能低头求饶。 其实,贾余也知晓自身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体力不支,再耽搁下去,真的会如林渊所说那般,失血过多而死。 贾余衡量了下眼前形势,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先保住性命。 他想了想之后,便慌张地道:“我招,我全招!我承认,是我杀了阿福!但那只是意外,我并不知晓这暗器有毒!” 林渊古怪地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我说过这暗器淬毒了吗?” 贾余顿时被林渊问的哑口无言。 过了半晌,贾余才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是从官府那得知的此事。” “阿福中毒针身亡,除了使君与寥寥几人之外,他人不可能知晓,你会从官府那得知此事?蒙谁呢?老实交代,这暗器你究竟如何从内山幸一手中得来,你与内山幸一又是何关系?”林渊脸色微寒地道。 “内山幸一?谁是内山幸一?我并不认得此人。这暗器,也是我无意中所捡。”贾余摇头道。 林渊恼怒至极,他懒得再与贾余废话,直接动用了卡牌,读取了贾余心思。 原来,贾余与内山幸一早就相识。 准确的来说,内山幸一是与贾家相识。 贾家与内山幸一早有交往,而贾余年幼之时就曾见过内山幸一。 此番,内山幸一来至中原,本是为了帮助肖宇权对付林渊。 肖宇权落网之后,贾余无意间遇到了内山幸一,便央求他帮忙留下帮忙对付林渊。 正因如此,林渊火烧日照岛时,内山幸一并不在岛上,而是在扬州城中。 而内山幸一在得知日照岛被焚烧之后,勃然大怒,便要去官府行刺。 第0200章 捉拿归案 贾余见有机可乘,想着可以利用内山幸一,便故意在内山幸一跟前煽风点火,说日照岛被毁,全是林渊在暗中捣鬼。 内山幸一虽不尽信,但当他得知林渊确实与梁奇正共同前往日照岛后,便对贾余此话相信了大半。 三天之前,内山幸一趁着暴雨倾盆之际,对着林渊发动刺杀,这顿时让贾余大喜过望。 之后几日,内山幸一始终躲在林家,避开了官府搜捕。 “原来这几日,内山幸一始终都藏在我林家之中。贾余,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林渊冷冷地道。 贾余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渊,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林渊瞥了他一眼,冷漠地道:“你与内山幸一之间的勾当,我已全部知晓。你向内山幸要了暗器,当晚让阿福下毒,而你则暗中尾随。待阿福被抓之后,你便杀人灭口,逃回房间休息。难怪梁奇正立即追了出去,却并没有追到凶手踪影,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回春堂,又如何追的上?” “你……你如何会知晓这些?”贾余惊恐地道。 林渊哼了一声,继续道:“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内山幸一与你贾家有所勾结。”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如何会知晓这些?你……你不是林渊。你……究竟是人是鬼?”贾余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惊慌失措地看着林渊道。 林渊却是懒得理他,继续读取贾余脑海之中的信息。 忽然,林渊脸色突变。 他一把揪住贾余的衣领,怒道:“贾余,我林家与你有何仇怨,你竟想将我林家推至万劫不复之地?” 贾余愣愣地看着林渊,有些不知所谓。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进一个身影。 那身影冲进房屋,顿时被眼前景象给愣住了。 满屋子尽是一些摔碎的瓷器,以及桌椅等物,仿佛不久之前遭贼人洗劫了一般。 而里屋床榻之前,站着两名浑身血迹斑斑的林渊与贾余。 林渊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揪住贾余的衣领,看那情形恨不得一刀将贾余捅死。 而贾余的身体则呈古怪的姿势站立着,他双腿鲜血直流,右脸斜挂着一条血痕,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仿佛自地狱间爬出来的恶鬼。 那身影见状,顿时吓了一跳。 “林掌柜,你们这是在作甚?”那身影疑惑不解地道。 林渊看了下那身影,道:“成捕头,你来的正好。杀死阿福之人,我已经抓到,这是证物。” 说着,林渊将暗器丢给了过去。 成步堂愣愣的接过暗器,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 在他看来,分明贾余才是受害者,没看到林渊手握匕首,面露凶恶吗? 成步堂甚至怀疑,若是自己晚来一步,林渊会不会直接把匕首刺进贾余体内。 “林掌柜,这是怎么回事?”成步堂不解地道。 “这厮想要杀我,反被我所擒。他已经承认了罪行,你可以带他去衙门交差了。”林渊面无表情地道。 成步堂闻言,顿时大喜过望。 他虽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但林渊所说多半不假。 何况,林渊还给了他物证,说明贾余确实与阿福之死有着直接关联。 若将贾余带回衙门,说不得又是一份功劳。 “林掌柜,我此来是奉使君之命,让你前去府衙。”成步堂找来麻绳,边捆着贾余,边对林渊道。 林渊神色凝重,似乎已经想到了发生何事,便点了点头:“此人就交给成捕头,我先行一步。” 出了永安当铺,林渊找了个马车,便直往扬州府衙而去。 扬州府衙,正堂。 曾英坐于暖阁之中,神情甚是凝重。 公堂之上,除了曾英之外,尚有落入法网的内山幸一,以及伊藤晴明。 内山幸一身上绑着铁链,浑身是血,看起来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一旁的伊藤晴明身上同样遍布伤痕,似乎也伤的不轻。 “伊藤兄,有劳了。”林渊走上前去,对伊藤晴明道。 伊藤晴明颇为惊讶地看着林渊,疑惑地道:“林兄,你为何又受伤了?” 林渊摇了摇头:“无妨,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罢了。” 曾英咳嗽了两声,道:“林渊,本官此番喊你前来,你可知所为何事?” “林渊不知,还望使君明示。”林渊平静地道。 曾英眉头紧皱,自暖阁之中走了出来。 “林渊,此人便是内山幸一,想必你已然认识了吧?”曾英指着内山幸一道。 林渊点头:“认得。内山幸一企图取我性命,幸亏有伊藤兄从旁相助,才得以活命。之后,内山幸一逃脱,伊藤兄便前去追赶,终究还是落于伊藤兄之手。” 伊藤晴明欠身道:“林兄言重了,若非有林兄暗中相助,我也未必能够捉住此人。” 曾英看了看两人,沉声道:“本官接到报案之后,便立即派人前去围捉内山幸一。林渊,你可知本官于何处将其擒获?” 林渊摇头:“还望使君明示。” “林家宅院。本官是在你林家宅院之中,将其抓住。”曾英说道。 林渊没有说话。 曾英继续道:“据本官调查所知,内山幸一这几日始终都藏身在你林家宅院之中,此事你如何看?” “回使君,此事我并不知晓。但内山幸一藏身林家宅院之中,实在与林家无关。”林渊说道。 内山幸一怨毒地看了一眼林渊,忽然笑道:“你虽不知情,但你林家却有人知情。否则,我如何能够在你林家藏身?” 林渊眉头微皱,冷漠地道:“你不过是个为人所利用的蠢货,自己都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当真是愚不可及。你以为贾余让你藏身林家,真的是为你着想?他只是利用你罢了!” 曾英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盯着林渊,沉声道:“你方才还说自己并不知晓此事,为何如今对此事又如此熟悉?” 林渊微微欠身,随即将抓住贾余之事对他说了一遍。 听完只有,曾英眉头拧了起来。 “贾余如今何在?”曾英沉声问道。 第0201章 诬陷! “贾余现由成捕头看管,想必已经在赶往府衙的路上。”林渊说道。 曾英来回踱了几步,忽然严肃地道:“林渊,如此看来,你林家与此事也脱不了干系。本官要好生调查一番才是。” “使君,此事全是贾余一人所为,与林家绝无半点关系,还望使君明察!”林渊忙道。 曾英看了看他,沉吟道:“林渊,本官知道你不希望林家与此事有关,但如今事实俱在,本官不得不对林家产生怀疑。何况,你这段时日并未在林家宅院生活,林家是否藏有秘密,你也未必可知。” 内山幸一恨恨的吐了口血水,狞笑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其实,我日照山城长久得到林家照顾,林家每年都会送大批药材与日照山城。其实,日照山城能够存在如此之久,皆是林家之功。正因如此,我才会一直躲藏于林家之中。” “使君,内山幸一分明是有意诬陷,不可相信!”林渊抱拳道。 “我既已落入你等手中,又为何要诬陷与你?最近一批药材,正是七天之前被送至日照山城,你若不信,大可亲自去查。”内山幸一怨毒地道。 曾英忽然盯着林渊道:“此事,你是否知晓?” 林渊摇头:“回使君,此事我确实不知。在此之前,回春堂所有的药材,都是由贾余所掌管。倘若真有此事,也是贾余个人所为,与林家无关,还望使君明察。” 曾英没有说话,而是捋着胡须,来回踱起步来。 公堂之中,气氛一时间变得古怪至极。 林家突然卷入东瀛浪人事件,这让众人林渊与曾英都有些猝不及防。 林渊连续帮了曾英几次大忙,这让曾英对林渊很是信任。 但林家竟然与东瀛浪人有所关联,这便让曾英对林渊的信任出现了裂缝。 曾英虽不希望林渊与此事有关,但却又不能确定,只能等待成步堂将贾余带来询问。 没过多久,成步堂带着贾余来到了公堂。 成步堂虽给贾余包扎了伤口,但贾余却因流血过多而脸色惨白。 “贾余,本官问你此人你可认得?”曾英指着内山幸一,厉声问道。 贾余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认得。前几日我还给他送了一批药材。” “你身为回春堂掌柜,为何要将药材送与东瀛浪人?”曾英眉头紧皱地道。 贾余张了张嘴,吃力地道:“此乃姑父林厚所吩咐。” 林渊脸色微微一寒,道:“贾余,我林家待你向来不薄,二叔甚至将回春堂交由你来打理,没想到你竟恩将仇报?” 贾余吃力笑了两声,道:“我贾余如今已是阶下之囚,诬陷你林家,对我来说又有何好处?林家与东瀛浪人早有勾结,证据确凿。使君若是不信,可前往回春堂调查历年账目,一查便知。据我所知,林家不仅赠送药材,还将各大商行出海所行之路线告知东瀛浪人,使得各大商行损失惨重。至于所抢钱财货物,则由林家与东瀛浪人瓜分。” “使君,我林家做买卖,向来光明正大,这是赤裸裸的诬陷!”林渊气的牙根痒痒,恨恨地道。 贾余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道:“林家倘若没有与东瀛浪人勾结,何以未曾遇到过海难?还不是因为林家与他们之间有所勾结,才得以平安无事?” 林渊脸色很是难看,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曾英给止住。 曾英捋了下胡须,转而向内山幸一问道:“贾余所说可是真的?” 内山幸一哼了一声,道:“不错!林家确实与我等有所勾结。他们暗中告知我,各大商行出海之路线,我抢钱杀人之后,便与林家平分。除此之外,我还替林家暗中除去许多竞争对手,这便是我们之间的勾当。” 曾英眼神一凛,随即命成步堂前去传唤林厚父子前来公堂对质。 却在这时,府衙之外突然传来一阵喊冤之声。 曾英让成步堂前去查看发生何事。 片刻过后,成步堂回转,应道:“使君,林厚之妻贾氏,现在外喊冤。” 众人闻言,无不惊诧。 曾英皱了皱眉头,随即让成步堂将她带入公堂。 贾碧珠来至公堂,一眼便看到浑身是血的贾余,她慌忙走了过去,愤怒地道:“余儿,告诉姑姑,是谁将你伤成这般模样?” 贾余见到贾碧珠前来,顿时抱着贾碧珠哭了起来。 曾英见状,咳嗽了两声,道:“贾氏,你此来何事?” 贾碧珠安慰了一番贾余,随即对曾英做了个万福,道:“使君,我这侄儿向来老实,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还望使君明察,切莫信了有心之人的挑拨。” 林渊觉得好笑,贾碧珠说这话时,眼神故意瞥向林渊,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二婶,你这侄儿是否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使君早有判决,您不用指桑骂槐。”林渊淡淡地道。 贾碧珠柳眉倒竖,指着林渊便破口大骂道:“放肆!你这是与长辈说话之态吗?你这个扫把星,定是你故意诬陷余儿!似你这等奸诈小人,早该将你逐出林家,省得给我林家抹黑!” 林渊眼神骤然一冷,他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我叫你一声婶婶,完全是看在二叔的面子上,你切莫得寸进尺!”林渊冷冷地道。 贾碧珠闻言,顿时怒不可遏。 贾余见状,眼珠子咕噜一转,立即哭了起来:“姑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也。可林渊不仅拿刀伤我,还将我头发削去半数,您可要替我做主哇!” 贾碧珠双目圆睁,似乎气的不轻,举手便想给林渊一记清脆响亮的巴掌。 可那巴掌尚未落下,便被林渊给拦了下来。 “二婶,我现在很生气。不、要、惹、我!”林渊冷冷地注视着贾碧珠,一字一顿地道。 贾碧珠突然被林渊给吓住了。 她从未见过林渊如此神情,从林渊冰冷的眼神之中,她能明显的感受到浓浓的杀意,这让贾碧珠不寒而栗。 曾英见状,微微皱了皱眉,道:“贾氏,贾余毒杀仆人阿福,还企图谋杀林渊,证据确凿,本官并未冤枉他。” 第0202章 欲加之罪 贾碧珠闻言,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愣在了当场。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突然对着曾英跪下,泣泪道:“使君,这不可能!余儿怎么会杀人?这绝不可能!求使君明察,还我侄儿一个公道!” 林渊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二婶若是不信,可亲自向你这侄儿问上一问。对了,忘了告诉您,您这侄儿不仅杀人行凶,还说林家商会与东瀛浪人有所勾结。二婶,您这乖侄儿可是把林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倘若林家就此败落,您这侄儿可是功不可没啊!” 贾碧珠听到林渊意有所指的话,顿时跳了起来,指着林渊骂道:“这一定都是你的阴谋!你这个扫把星,你怨恨我将你赶至永安当铺,便故意以此来陷害余儿!” 林渊切了一声,他不想再与贾碧珠争论。 贾碧珠天生护短,对贾余的疼爱甚至比林巅还要过分,与她争论,纯粹是浪费口舌。 曾英咳嗽了一下,沉声道:“贾氏,林厚父子何在?” “回使君,拙夫父子二人外出行商,至今未归。”贾碧珠虽蛮横,但面对扬州刺史,却也不敢放肆。 “林厚父子涉嫌勾结东瀛浪人,与多起命案有关,他们去往何处经商,还望告知,本官也好派人前去将他们召回。”曾英道。 贾碧珠闻言,心中大惊,忙道:“使君,我林家向来规矩,又岂会与东瀛浪人勾结?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曾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此乃贾余所指证,你是说贾余在撒谎欺骗本官了?” 贾碧珠直觉脑海之中嗡的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贾余,道:“余儿……这些都是真的?” 贾余此时忽然变得平静起来,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姑姑,您在家主事,从不过问生意,自是不知晓这其中之事。姑父与表兄,的确在暗中勾结东瀛浪人。此事,我原想告知姑姑,但又怕姑姑伤心,是以一直隐瞒。”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贾碧珠惊叫道。 林渊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只怕她做梦也想不到,她最疼爱的侄子,竟然会这般对她。 “二婶,您这宝贝侄子所做之事,可不仅是这些。如若我说,他已经暗中将林家产业变卖了六成,不知您是否相信?”林渊冷冷地道。 林渊此话一出,贾余和贾碧珠同时愣住了。 贾余吃惊地看着林渊,想不通林渊如何会知晓这些。 而贾碧珠心中则是惊恐不已。 她心中明白,林渊所说只怕不虚。 她对贾余甚是溺爱,以至于在贾余的甜言蜜语下,暗中将林家七成的产业都交给了贾余。 表面上看,她只让贾余打理回春堂,实际上贾余掌握着林家七成的家业! 贾碧珠脸色忽青忽白,难看至极。 她忽然抬手给了贾余一巴掌,怒道:“余儿,你疯了吗?你为何要如此?” 贾余张口吐了下血沫,狞笑道:“姑姑,我这也是为您着想。姑父与表兄暗通东瀛浪人,此事早晚败露。与其等着被官府抄家,不如我将之变卖,也好替姑姑存上一些钱财养老。” “你……!我打死你!”贾碧珠闻言,顿时气竭,作势便要打贾余。 但她手悬在贾余头顶,终究还是没能下去手。 林渊冷哼了一声,道:“我看你并非是为你姑姑着想,而是想让我林家家破人亡吧?”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林家行此恶事,这便是报应。”贾余恨恨地道。 贾碧珠脸色青,身体不断哆嗦,竟一时怒极攻心,直接昏死了过去。 曾英见状,忙命人将她带了下去。 “使君,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不知使君可还有其他要问之事?”贾余丝毫不在乎贾碧珠,冷漠地道。 曾英揉了揉眉心,道:“你说林家与内山幸一勾结,可还有其他证据?” “有,我曾于林家现过他们之间交易的账本,以及来往书信。”贾余说道。 曾英点了点头,看着贾余与内山幸一,沉声道:“你们最好没有欺骗本官。” “我等已然落入使君手中,又岂敢欺骗使君?如今,我只求将功赎罪而已。”贾余说道。 曾英踱步沉思了片刻,随即命人将他二人关入大牢,并严加看管。 “使君,您打算如何处置此事?”林渊问道。 “既然贾余说有证据,自然是先找到证据,再行处置。”曾英思忖过后,便立即吩咐成步堂,对林家进行搜查。 “使君,恕我直言,此乃贾余故意诬陷之辞,当不得真。”林渊沉声道。 曾英看了他一眼,道:“是不是诬陷,本官自有处置。你与此案有着直接关联,就莫要参与此案了。” 林渊还想说些什么,可曾英却直接离开了公堂。 伊藤晴明见状,颇为不解地道:“林兄,你帮助官府捉住了内山幸一,为何刺史却如此对你?” 林渊叹了口气,伊藤晴明对林家之事并不了解,是以不明白为何曾英会如此对他。 “伊藤兄,此番有劳你了。”林渊没有回答他,而是对他抱拳称谢。 “林兄无须客气,这也是我应为之事。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照顾七公主了。林兄,告辞。”伊藤晴明看了看公堂外面,说道。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送着伊藤晴明出了府衙。 目送伊藤晴明离开之后,林渊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之上,边走边陷入了思索。 在永安当铺之时,他便从贾余脑海之中读取到了贾余暗中变卖了林家家产一事。 林渊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看似纨绔子弟一般的贾余,竟然还会有此等心机。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贾碧珠竟然蠢到将半数的家产交给贾余去打理。 贾余暗中卖掉了林家七成以上的产业,可以说林家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倘若此事传扬出去,林家的那些对头一定会落井下石,定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林渊说贾余是要让林家家破人亡,确是一点也不过分。 可让他费解的是,贾余为何要与内山幸一共同向林家泼脏水? 第0203章 超级市场 贾余所说的那些,根本就是肖家与内山幸一之间的勾当。 若说内山幸一与林渊有着深仇大恨,却也说的过去。 但内山幸一跟林厚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之间既无仇怨,内山幸一为何要针对林家? 若说内山幸一是想报复林渊,那么他对付的人应该是林渊才是。 扬州城谁人不知,林渊已经被赶出了林家,虽然尚未逐出族谱,但与目前的林家并无太多关系。 内山幸一不可能舍近求远的去对付林家。 可事实却是,内山幸一与贾余串通一气,将林家死死咬住。 从两人行径来看,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所针对的便是林家。 倘若成步堂果真从林家搜出了账本与书信,那么林家就坐实了勾结倭寇之罪责。 如此一来,林家在扬州将会彻底失去立足之地。 “他娘的,这贾余小王八蛋还真够狠毒的,这摆明了要将林家连根拔起啊!”林渊自言自语地咒骂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让林渊觉得费解。 贾余变卖了林家六成的产业,却并未收到任何金银钱财。 林渊觉得此事远非表面上所见那般简单,便细细回忆了一番贾余的记忆,从中找出了与贾余交易之人。 林氏商行隐约有成为扬州第一大商行之势,其六成产业价值接近十万两银子! 即便再如何贱卖,也会是一笔不小的钱财,可贾余却好似直接将林家产业的契约拱手送与他人。 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还有,他总觉得贾余与内山幸一对于落入官府手中一事,显得并不在意。 他们在公堂之上,除了咬定林家与东瀛浪人有所勾结之外,甚至没有替自己求过情,这完全不符合情理。 林渊揉了揉眉心,觉得甚是头疼不已。 原以为自己赢了肖宇权,还顺带剿灭了为祸一方的东瀛流寇,就可以安心过自己的舒坦日子了。 没想到的是,居然还会生如此之多的麻烦之事。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结要一个一个的解。 林渊将整件事从头到尾重新梳理了一遍,遂做出了决定。 很明显,贾余前来扬州,便是为了祸害林家而来。 但他此行目的仅仅是祸害林家吗? 贾余与贾碧珠之间总归有着血缘关系,林家家破人亡,对他又有何好处? 这个表面看起来只知道贪图享乐的二世祖,明显有着更深一层的盘算,但他的目的究竟为何? 想要知道贾余的目的,只有一个方法,找到贾余,再次对他进行盘查。 对付贾余,林渊已经想好了办法。 对于这等心机深沉的狡诈之辈,好言相劝根本起不了作用,他打算直接使用系统能力,直接探究贾余记忆。 不过,系统只能读取的记忆有限,若是长久以前的记忆,却是无法读取。 这也是林渊在永安当铺之时,为何没能读取其真正目的的主要原因。 除了探查贾余对付林家的真正目的,还有一件事让林渊很是在意。 那就是被贾余所变卖的林家产业。 林渊毕竟是林家之人,他与林氏商行有着难以剪断的联系。 林家家产被变卖,与林渊来说并无任何好处。 贾碧珠对贾余宠溺有加,却被贾余釜底抽薪,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的不仅响亮,还致命。 特别是贾碧珠得知贾余所作所为之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的表情,让林渊心中无比畅快。 在这一点上,林渊还是很感谢贾余的。 不过,嘲笑归嘲笑,但林渊却不希望林氏商行就此垮掉。 毕竟这是林望一手创立的商行,凝聚着林望的心血。 无论如何,他都要让林氏商行继续存在下去。 想要林氏商行继续存在,就必须夺回被贾余拱手送出的六成产业。 林渊仔细回想了一下,贾余将扬州六成的产业,分别卖给了不同的买家。 好在,这些人皆是扬州人氏,在扬州经营着一些不大不小的买卖,若想找起来也并非难事。 想好对策之后,林渊便立即前往新开张的商铺而去。 扬州城这般之大,仅凭他一人,很难找到那些买家,所以他需要大量的人手。 新开张的店铺位于扬州城最繁华的街道。 由于林渊的所作所为,让扬州百姓称赞乐道,是以生意甚是兴隆。 而朱陶则按照林渊之前所安排那般,收购了一大批不同的生活用品,进行集中出售。 林渊的目的是要将商铺打造成前世的市。 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让百姓可以集中购买,而不用买一件物品,跑半个扬州。 不得不说,林渊这个想法很不错。 朱陶按照他之所说,将偌大的商铺进行了整理分类。 从齿刷酒水到油盐米醋,从瓜果梨蔬到杂货工具,可谓是应有尽有。 商铺甫一开张,便引起扬州百姓之兴趣。 加之价格比其他商铺要便宜许多,生意甚是火爆。 其实,类似于市的这种销售理念,古人也并非没有。 只是无人愿意去做这些事情。 此等商铺,投入甚大,需要大量钱财保证供货。 而古代交通本就不甚达,这供货未必能够跟的上。 何况为商者,皆以利益为主,利润跟不上,自然不会做。 因此而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现象。 即大商行不屑去做,小商行却又无力承担,是以此等商铺始终无人去做。 但林渊却不同。 他有着前的理念,还有着花不完的钱财。 反正那些钱都是抢来的,正所谓‘取之于民,还之于民’,用这些钱为百姓做些事情,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按照林渊对朱陶所描述的计划,必须拥有一个强大的供货渠道。 为此,朱陶专门去联络了扬州城内的几家镖局,最终长期雇佣了一个镖局保证供货。 至于货物来源,则由东方湮出面与各大商行交涉,由各大商行供给。 扬州作为大周三大富饶城市之一,各大商会每日每天皆有货物出入,大部分所需之物,皆可自各大商行直接购买,之后再由镖局送至商铺。 第0204章 乾坤楼 如此,一个供应链便现出了雏形。 林渊这段时日,始终没有时间询问生意之事。 他将生意全权交由朱陶负责之后,便不再过问。 对于盈亏,他更不在意。 反正他如今有的是钱。 可等他来到这座名为‘乾坤楼’的商铺之时,还是为生意的兴隆而感到震惊。 这‘乾坤楼’乃是林渊亲自所取,取其‘内藏乾坤,包罗万象’之意。 ‘乾坤楼’外,准备买物之人,排着长长的队伍,却是井然有序。 众人虽在烈日之下排队,却是有说有笑,丝毫没有焦躁之心。 商铺之中,除了朱陶等人之外,还有赵龙四兄弟以及一些女子。 赵龙四兄弟负责商铺安宁,那些女子则负责收钱以及向众人介绍货品。 进入‘乾坤楼’,林渊暗自惊叹,想不到没有他亲自坐镇,朱陶依旧能够将‘乾坤楼’打理的井井有条。 赵龙等人见到林渊,纷纷躬身行礼。 林渊向他们询问了一下朱陶与东方湮所在,便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乃是进货之所,由于‘乾坤楼’生意太过兴隆,每日都需要大量进货,是以朱陶与东方湮两人一直在后院负责核对货物。 林渊来到后院之时,朱陶正站在一堆麻袋之上,大声指挥着伙计搬运货物。 而东方湮则捧着账本,挨个进行核查。 整个后院,可谓是热火朝天,忙碌非常。 见到林渊前来,朱陶顿时欣喜若狂,忙从麻袋堆上爬了下来。 “林兄,你伤势如何,可有好转?这段时日我可是担心你啊,只是‘乾坤楼’开张不久,使得我无法抽身,是以一直未能前去看望林兄,还望林兄勿怪啊!”朱陶擦着额头汗水道。 林渊笑了笑:“无妨,我伤势已无大碍,倒是这‘乾坤楼’开张,却是辛苦朱兄了。” 朱陶长长吐了口气,兴奋地道:“林兄说哪里话,老朱活这般大,还从未如现在这般充实。林兄,我带你去参观一番?” 林渊呵呵笑道:“这就不必了,我此来是想找朱兄借些人手。” 朱陶闻言,眉毛一挑,正色道:“林兄此言差矣!这些人,包括我在内皆是林兄之下属,如何能说想我借人?这岂非是打老朱的脸吗?” 林渊微微一愣,没想到朱陶竟如此认真。 他摸了摸鼻头,笑道:“朱兄勿怪,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林兄,你若有事,但请吩咐一声,我等在所不辞。你如此客气,倒显得有些生分了。”朱陶道。 “是我的错,改日我请朱兄吃酒赔罪。”林渊笑道。 “林兄,你要多少人?若是不够,我便去让那些伙计全部出动。”朱陶认真地道。 林渊想了想之后,道:“只需东方湮与赵龙四兄弟即可。” “林兄在此歇息,我这就去告知他们。”朱陶说道。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走到一处石桌前坐了下去。 片刻过后,赵龙张虎四兄弟以及东方湮被喊至林渊跟前。 “公子,您喊我等至此,不知有何吩咐?”东方湮神色恭敬地问道。 自从铲除肖宇权之后,东方湮便对林渊敬畏有加。 而当他前来帮助朱陶,从朱陶口中得知,这‘乾坤楼’的主意是林渊所想出之时,东方湮对林渊更为尊敬。 同时,让他明白了一件事,跟着林渊绝对是件明智的选择。 不仅是东方湮,赵龙张虎等人也同有此念,对林渊更加忠心耿耿。 “东方湮,你久居扬州,想必对扬州各个商行较为熟悉了?”林渊问道。 东方湮点头:“扬州商行,十之七八,属下皆知。” “好,我要你们去帮我查一下这些人。”说着,林渊拿出刚写好的名单交给了东方湮。 东方湮接过之后看了看,没有问任何问题,随即恭敬地道:“公子放心,此事交由属下等人即可。公子若无其他吩咐,我等这就前去查探。” 林渊点了点头。 东方湮等人随即告辞离去。 东方湮等人离去,林渊也没有在‘乾坤楼’久留,他让阿怀套上马车,载着自己直往林家宅院而去。 林家宅院,成步堂带着一众衙役正仔细搜查。 此时,曾英也亲自赶至林家宅院。 林渊到来之时,众人尚未搜出任何证据。 再次踏足林家宅院,林渊却有恍如隔世之感。 他虽是穿越而来,但却有着原本的记忆,对林家宅院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极为深刻的记忆。 林家宅院占地甚大,分东西两院。 东院乃林望所居,西院乃林厚所住。 但自从林望夫妇葬身火海,林渊兄妹被赶出家宅,东院就变得荒凉了起来。 林渊站在门前,长长的叹了口气,并未跨入东院,而是直接去了西院。 西院之内,曾英正带着一些衙役搜查。 见林渊前来,曾英对他只是看了一眼,却并未说话。 林渊暗自摇头,知道曾英对他的信任已经大打折扣。 毕竟,林家犯事,他林渊也难逃干系。 片刻过后,成步堂忽然捧着几本账册走了过来。 “使君,卑职于林厚书房之内搜出了这些,请使君过目。” 曾英从成步堂手中接过账册,翻开之后,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一看,却是让他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林渊见曾英脸色大变,心中顿时升起一阵不妙的感觉。 曾英看了他一眼,随即将账本递给了林渊,凝重地道:“你仔细看看这些。” 林渊想了想,接过账册便翻看了起来。 林渊越看越是心惊,脸色也随之变得难看无比。 账册之上,记录着许多与东瀛浪人之间的交易。 其中详细记录着扬州哪家商行何时出海,所途径之路线,以及每次分得金银之数。 “如今证据确凿,林渊,你还有何话可说?”曾英盯着他问道。 林渊眉头紧锁,他翻了翻账册,沉声道:“使君,此账册虽有与东瀛浪人之间交易的详细记录,但并未说明归何人所有。我林家经商,绝不会做出此等恶事,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还望使君明察!” 第0205章 这账册怕是假的吧! “虽未说明为何人所有,但这些账册乃是自林厚书房所搜到,不是他的又会是何人?”曾英反问道。 “使君,您仔细瞧瞧这账册所记录之事,这些分明是肖宇权与东瀛浪人之间的勾当!这不是诬陷又是什么?”林渊说道。 曾英并未反驳他,而是拿出一封信,道:“这封信,又作何解释?” 林渊接过信件,仔细地看了一遍。 此信乃是内山幸一所写,而收信人则是林厚。 其上内容是说,肖宇权已被官府所抓,让他全力施救,并说近日将有大动作,让他快些离开扬州。 而落款日期正是五天之前,官府以迅雷之势,铲除肖家之时。 “林厚若与此事当真无关,为何他父子二人会如此巧合的离开扬州?”曾英冷冷地道。 林渊没有说话,而是仔细观察着信件。 忽然,他想起自身拥有的‘回溯术’。 以‘回溯术’可追溯本源。 正好用来回溯信件之源头。 林渊眼睛微闭,仔细回溯着信件之始,却让他发现这信件竟然是昨夜所写。 他顿时笑了起来。 曾英见他发笑,顿时有些不悦。 “使君,仅凭这些,恐怕并不能说明我林家便与东瀛浪人相互勾结吧?”林渊平静地道。 “证据确凿,如何不能说明?”曾英反问道。 “这些账册并无问题,但若是有人从肖家偷出账册,故意诬陷我林家呢?”林渊道。 曾英皱了皱眉头,道:“你有何证据证明你之所说?” 林渊想了想之后,开口问道:“使君在查抄肖家之时,可曾查到账册?” 曾英点了点头:“账册倒是查出了不少。” “可有查到与东瀛浪人之间交易的账册?”林渊继续问道。 “这倒没有。”曾英说道。 林渊笑了笑道:“这便是了。似肖宇权这等心机深沉之人,与任何人交易都不可能掉以轻心,他一定会留有账册。但使君在肖家却并未发现有关账册,不是被人偷去,又会如何?” 曾英闻言,顿时不再说话,而是低头沉思了起来。 林渊所说,并非不无道理。 他查抄肖家之时,从肖家查出了许多账册,其中包括贩卖多少私盐,与魏王共同分了多少钱财。 这些可都是杀头重罪,肖宇权依旧详细记录在册。 但肖宇权与东瀛浪人之间的勾当,却并无账册,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林渊看了看曾英,接着道:“还有这账册之上笔迹与二叔大相径庭,使君若是不信可找来二叔字迹进行对比。此外,还有一种方法能够查出这些账册来自何处。” “你有何方法?”曾英脸色缓和了许多。 “使君可将此账册,与肖家账册进行对比。依我猜测,所有的账册,应当都是由肖宇权亲自书写。倘若这账本上笔迹与肖家账本笔迹相同,自然可证这些账本实则来自肖家,而是被人故意偷至此处。”林渊沉吟道。 曾英捋了下胡须,思忖道:“这确实是个方法。不过,倘若这账册并非肖宇权所写,又当如何?” “我还有另外一件证据,能够证明,这是一场诬陷。”林渊自信满满地道。 “你有何证据?”曾英皱眉问道。 “这封信便是证据。”林渊说道。 曾英接过信,又仔细看了一遍,摇头道:“本官并未看出任何疑点,证据何在?” “使君,这封信乃是内山幸一为了诬陷我二叔,于昨日所写。”林渊说道。 “你有何证据证明此信是内山幸一昨日所写?”曾英看了他一眼,问道。 林渊摇头:“我虽清楚知晓此信乃内山幸一于昨日所写,却并无证据能够证明。不过,却有一件事,能够证明我二叔是为人冤枉。” “林渊,此事非同小可,你既是有证据,就无需再打哑谜,直说便是。”曾英捋着胡须道。 “此信写于五天之前,五天之前正是使君对付肖宇权之时。而那时,内山幸一已经在扬州城内。他若想联手二叔解救肖宇权,大可亲自前来与二叔相谈,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的写信。肖宇权已然落网,他们不应该更加谨慎吗?而他们此举,却似乎生怕官府找不出证据,还特意留下此信。使君试想,倘若此事果真与我二叔有关,我二叔是否会留下此信,还将之藏于书房之内,等着被官府发现?” 林渊的一席话,让曾英陷入了沉思。 林渊所说这些,其实算不得证据,但却是提出了其中疑点。 而这些疑点,也确实有些令人费解。 林厚乃是经商之人,虽为人忠厚,但心思缜密,否则也不可能将林家商行妥善经营。 依林厚之心思,他又岂会于风声紧要关头,还留下信件? 这完全说不通。 但林家若是与东瀛浪人之间并无关系,贾余又为何要冤枉林家? 要知道贾余乃是林厚外侄,这全无道理可言。 “你所说这些,只能算是推测,算不上真正的证据。”顿了顿之后,林厚接着道:“依你所说,内山幸一与贾余共同诬陷你林家,本官倒要问一问,他们动机何在?目的又何在?” 林渊眉头紧皱,对于这些,他也尚未猜透。 “使君,眼下我虽不知他们目的为何,但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望使君允许我再一见贾余与内山幸一。”林渊正色道。 曾英低头想了想,随即点头道:“也罢,本官就给你一次机会。不过,林家与此事尚且未脱干系,本官仍旧会对林家继续调查。” “多谢使君成全!”林渊对着曾英行了一礼。 由于林家只是有所嫌疑,并非真正有罪,曾英在搜到账册之后,便带人回返府衙。 与此同时,扬州大牢。 贾余与内山幸一被分别关押于两处牢房之中。 内山幸一身负重伤,但因他之身份特殊,是以被铁链牢牢锁住。 但贾余却并未被锁,只是被关押而已。 贾余靠墙而坐,嘴上叼着一根稻草,显得极为懒散。 对于自身处境,他似乎并不担心,依旧悠哉悠哉地哼着小调。 第0206章 沆瀣一气 “小子,你不怕死吗?”内山幸一盯着贾余问道。 两人的牢房相邻,内山幸一虽被牢牢捆住,却依旧能够说话。 贾余不以为然地道:“放心,你我死不了。” 内山幸一眉头紧皱,道:“小子,你之前说过,只要我与你合作,便可除去林渊,进而让你接管林家。如今,你我皆被关进大牢,你还有何话说?” 贾余闻言,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他用手摸了摸左脸上的刀伤,恨恨地道:“该死的林渊,敢伤本公子,本公子饶不了他!” 兀自了一阵狠,贾余撇了下嘴,道:“本公子也没想到林渊这厮竟然如此奸诈,他分明武功高强,却装作手无缚鸡之力。倘若本公子没有上当,早就一刀结果了他!” 内山幸一哼了一声,道:“我早对你说过,林渊绝非普通之人。若是这般好对付的话,上次于暴雨之中,我便已然取其性命!如今你我皆被关进大牢,似这等情形,如之奈何?” 贾余看了看左右,现守卫皆在牢房尽头看守,并未注意两人。 于是,贾余小声道:“城主尽管放心,我爹已然派人来至扬州,定会救你我出去。” 内山幸一皱冷冷地道:“小子,你别忘了,你已经认下了杀人之罪,又能逃往何处?” “有我爹在,他曾英尚且奈何不了我。”贾余眯着眼睛,自信满满地道。 “你我有言在先,我助你诬陷林家,你帮我杀掉林渊!倘若你敢反悔,休怪我刀下无情!”内山幸一恶狠狠地道。 贾余打了个呵欠,懒散地道:“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杀掉林渊!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城主之后有何盘算?” “你这话是何意?”内山幸一盯着他道。 “日照山城已然被毁,城主十余年的心血被付之一炬,莫非城主就没有任何打算?城主这些年纵横沿海,劫掠往来船只,想必积累了不少财富,东山再起应该不在话下。”贾余眯着眼睛道。 内山幸一皱眉道:“我确实积累了不少钱财,但这些钱财皆是用以帮助藤原将军之用,没有将军之意,绝不可动!” 贾余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起来:“城主,你们东瀛人不会真的想来攻打大周天朝吧?” 内山幸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笑什么?我东瀛乃日出之国,天神子民!岂能偏安一隅?似这中原大地,才应是我等天神子民所居之处!有朝一日,我东瀛大军定会挥师西渡,将中原臣服于我东瀛足下!” 内山幸一眼中露出狂热而贪婪的目光,显得极其兴奋。 仿佛很快东瀛大军就会挥师西渡,大好中原河山也将归东瀛所有。 然而,尚未等内山幸一沉浸其中,却被贾余一盆冷水泼回了现实。 “没想到城主不仅伤了身体,还伤了脑子。东瀛不过弹丸之地,便是举国之力,又能奈大周如何?何况,你东瀛眼下正自战乱,又如何分的出兵力西渡?”贾余笑道。 内山幸一原本精神四射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芒。 他咬牙切齿地道:“这都怪国主无能!不过,只要藤原将军一统东瀛,便可挥师西渡!可惜,这一切都毁在了伊藤晴明与林渊的手中!十余年的苦心经营,顷刻之间便化为乌有……我若不杀了他二人,决不罢休!” 贾余眼珠子骨碌一转,不动声色地道:“城主,既然东瀛大军无法西渡,那些钱财又藏于何处?倘若落入官府手中,这些年的辛苦,可就真的白费了啊!” 提到钱财,内山幸一脸色顿时起了变化。 “那些钱财……只怕已然落入官府手中。”内山幸一舔了口唾沫,艰涩地道。 “城主,此言当真?”贾余吃惊地道。 内山幸一叹道:“实不相瞒,日照山城之内有一座‘天守阁’,乃是日照山城机关总枢。除此之外,天守阁之中还有历年来所抢得之金银。既然日照山城被攻破,想必天守阁的秘密定是为官府所现,那些钱财只怕已经落入官府手中。” “奇怪,我并未听说官府搜到钱财?莫非钱财并不甚多?”贾余自言自语地道。 “如何不多?天守阁之中藏有金银共有二十余万两啊!这可是本城主出生入死十余年,方才为我东瀛大军所攒下的西渡军费!”内山幸一愤怒地道。 “二十余万两?”贾余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心中暗道:难怪都说扬州乃富庶之地,短短十年之间,内山幸一竟能抢到如此之多的银两! 要知道,这些还只是他积攒下来的钱财。 除了这些,尚有百十号人需要养活,而这些钱财自然也是抢来的。 由此可见,扬州不仅富饶,简直富的流油啊! 不过可惜,这些银两竟然全被官府给收缴一空。 贾余叹了口气,道:“城主在中原沿海经营多年,没想到却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内山幸一森森地道:“你莫不是以为本城主输了不成?” 贾余呵呵笑道:“城主,你如今被关押在大牢之中。即便是逃出生天,你一无钱财,二无人马,又能如何?莫非城主还想去行刺曾英不成?” 内山幸一冷笑道:“只要本城主能够逃出生天,扬州城便会成为一座死城,我要这满城百姓之性命,来祭奠我东瀛武士之亡魂!” “哦?听城主此说,莫非早已做好了安排?”贾余惊讶地问道。 内山幸一脸色狰狞,好似一匹疯的恶狼一般,狞声道:“我要让扬州城鸡犬不留!” 贾余上下打量了一番内山幸一,对他之所说并未太过在意,只是认为内山幸一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变得神志不清。 内山幸一如今已是孤家寡人,竟还想让扬州城鸡犬不留,这不是痴人说梦又是什么? 贾余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暗自盘算,自己何时能够被救出去。 表面上看起来,贾余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实则他所做之事,皆已在暗中做出了安排。 所有的计划都在他之掌握之中,唯一的意外便是林渊。 第0207章 大牢意外 在他原本的计划之中,对付林渊易如反掌,可没想到竟会如此棘手。 不仅没能除去林渊,反倒折了阿福,连带着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勾结内山幸一之罪,他可以全部推至林厚头上。 但这杀人之罪,他却是坐实。 大周律法严明,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富家子弟。 即便他父亲身居要职,也救他不得。 不过,他却并不太过担心此事。 他可是贾家唯一的儿子,贾家无论如何都会救他性命。 也正因他是贾家唯一的血脉,贾碧春才如此宠溺于他。 何况,他此来扬州之前,其父已然对他说过,无论发生何事,朝中都有人替他担着。 正因如此,贾余才如此有恃无恐。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很快天色便黑了下来。 林渊与曾英回到府衙之时,已是夜色降临。 林渊担心夜长梦多,便立即要求前去审理内山幸一与贾余两人。 曾英点了点头,他也正想向内山幸一询问有关钱财之事,便随林渊一同前去。 扬州大牢位于府衙后街,穿过府衙之后,便是大牢所在。 林渊与曾英刚穿过府衙,便看到大牢方向火光冲天,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锣声与喊叫之声。 林渊见到火光,心中顿时一紧,大叫一声不好,立即加快步伐冲了上去。 很快,林渊便跑至大牢前。 却见到扬州大牢竟然全部烧了起来。 一些狱卒与衙役正在拼命的灭火。 扬州大牢分为地上地下两层,地上一层乃是木牢,用来关押一些普通犯人,而地下一层则用来关押重犯。 这些年,扬州城在曾英的管理之下,很少有大案发生,是以扬州大牢很少关押犯人。 可以说扬州大牢从未发生过走水之事。 可没想到,内山幸一与贾余被关押不久,便发生火灾。 扬州大牢地面牢房陷入一片火海,地下牢房也是浓烟滚滚。 曾英赶到之后,顿时大吃一惊,忙组织众人进行灭火。 熊熊大火连烧了一个时辰,才最终被扑灭。 大火扑灭之后,成步堂带着衙役,仔细清理现场。 很快,从废墟之中抬出了几具烧焦的尸体。 负责看守牢房的班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答着曾英的问话。 林渊边听边俯身检查几具尸体。 听班头所说,这火起的好生突然,众人根本未及反应,便立即着了起来。 而这几具尸体,则是牢房之中关押的犯人,只因火势太盛,众人无法施救,才命丧火海。 “成捕头,可有找到贾余和内山幸一?”林渊抬头向成捕头问道。 成捕头眉头紧皱,指着其中两具尸体道:“他们便是。” 林渊看了下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上捆绑着铁链,另一具尸体则蜷缩在了一起,似是起火之时,挣扎所至。 但无一例外的是,两具尸体皆被烧的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尸体已经被烧的无法辨认,你如何认定便是他们?”林渊问道。 成步堂道:“他二人乃是我亲自关押,只因内山幸一乃是重犯,为防止其逃脱,我特命人以铁链将其捆住。这具尸体虽被烧的面目全非,但他身上的铁链却足够证明,他便是内山幸一。” 曾英闻言,顿时发出一声长叹:“没想到他二人竟命丧火海,莫非天意如此不成?” 林渊没有说话,他眉头紧锁,仔细看了看周围。 这牢房早不着火,晚不着火,偏偏在贾余和内山幸一被关押之时着火,此事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 “林渊,你在找甚么?”曾英见他四处张望,不由得有些好奇。 “使君不觉得,这场火发生的太过蹊跷吗?”林渊问道。 “如今正值盛夏,天干物燥,走水之事常有发生,这有甚蹊跷?或许,只是一些巧合罢了。”曾英沉吟道。 林渊摇头:“这世上的巧合,大多数皆是刻意为之。” “林渊,想必你多虑了。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火烧扬州大牢?即便有人放火,其目的又是什么?这牢房之中所关押之人,除了命丧火海的这些,可是一个不少啊!”曾英说道。 林渊鼻翼微动,忽然闻到一股异样的气味。 “使君,你可曾嗅到一股气味?”林渊问道。 曾英仔细嗅了下,皱眉道:“的确是有股奇怪的味道。” “高粱酒!”林渊忽然说道。 “高粱酒又如何?”曾英一头雾水。 林渊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蹲了下去,将手放在尸体之上,利用‘回溯术’探查了起来。 回溯之术,溯本还原。 一幕幕场景犹如过场动画一般,自林渊脑海之中不断闪过。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尸体死亡之时。 “我知道了!”林渊站起来,眯着眼睛道。 “你知道什么了?”曾英不解地问道。 “使君,这二人根本就不是内山幸一与贾余,乃是两名狱卒。他们被人打晕之后,被伪装成了两人,进而成了两人的替死鬼。”林渊沉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内山幸一与贾余逃了出去,又打晕两名狱卒冒充他们?”曾英惊讶地看着林渊,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思忖过后,曾英摇头道:“这不可能,内山幸一被铁链捆绑,贾余双腿负伤,两人皆行动不便,又岂能越狱而逃?” 林渊摇了摇头,道:“非也,两人并非是自己越狱而逃,而是有人将他们救走。”顿了顿之后,林渊接着道:“其实,有人借着探监之际,救出了二人。但他们知晓,若是就此越狱而逃,官府定会在全国范围内下达海捕文书。如此一来,天下将无他们容身之处。但倘若官府认定他们已然不在人世,他们便可换一个身份继续活下去。于是乎,便有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这场大火既可以帮他们毁掉替死鬼的容貌,让官府无法辨认身份,又能够趁乱逃脱,可谓是一举两得。” “你之所说虽有些道理,但这些仅仅是你之猜测,你如何能够证明?”曾英皱眉问道。 第0208章 蹊跷的大火 曾英点了点头,他也正想向内山幸一询问有关钱财之事,便随林渊一同前去。 扬州大牢位于府衙后街,穿过府衙之后,便是大牢所在。 林渊与曾英刚穿过府衙,便看到大牢方向火光冲天,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锣声与喊叫之声。 林渊见到火光,心中顿时一紧,大叫一声不好,立即加快步伐冲了上去。 很快,林渊便跑至大牢前。 却见到扬州大牢竟然全部烧了起来。 一些狱卒与衙役正在拼命的灭火。 扬州大牢分为地上地下两层,地上一层乃是木牢,用来关押一些普通犯人,而地下一层则用来关押重犯。 这些年,扬州城在曾英的管理之下,很少有大案生,是以扬州大牢很少关押犯人。 可以说扬州大牢从未生过走水之事。 可没想到,内山幸一与贾余被关押不久,便生火灾。 扬州大牢地面牢房陷入一片火海,地下牢房也是浓烟滚滚。 曾英赶到之后,顿时大吃一惊,忙组织众人进行灭火。 熊熊大火连烧了一个时辰,才最终被扑灭。 大火扑灭之后,成步堂带着衙役,仔细清理现场。 很快,从废墟之中抬出了几具烧焦的尸体。 负责看守牢房的班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答着曾英的问话。 林渊边听边俯身检查几具尸体。 听班头所说,这火起的好生突然,众人根本未及反应,便立即着了起来。 而这几具尸体,则是牢房之中关押的犯人,只因火势太盛,众人无法施救,才命丧火海。 “成捕头,可有找到贾余和内山幸一?”林渊抬头向成捕头问道。 成捕头眉头紧皱,指着其中两具尸体道:“他们便是。” 林渊看了下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上捆绑着铁链,另一具尸体则蜷缩在了一起,似是起火之时,挣扎所至。 但无一例外的是,两具尸体皆被烧的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尸体已经被烧的无法辨认,你如何认定便是他们?”林渊问道。 成步堂道:“他二人乃是我亲自关押,只因内山幸一乃是重犯,为防止其逃脱,我特命人以铁链将其捆住。这具尸体虽被烧的面目全非,但他身上的铁链却足够证明,他便是内山幸一。” 曾英闻言,顿时出一声长叹:“没想到他二人竟命丧火海,莫非天意如此不成?” 林渊没有说话,他眉头紧锁,仔细看了看周围。 这牢房早不着火,晚不着火,偏偏在贾余和内山幸一被关押之时着火,此事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 “林渊,你在找甚么?”曾英见他四处张望,不由得有些好奇。 “使君不觉得,这场火生的太过蹊跷吗?”林渊问道。 “如今正值盛夏,天干物燥,走水之事常有生,这有甚蹊跷?或许,只是一些巧合罢了。”曾英沉吟道。 林渊摇头:“这世上的巧合,大多数皆是刻意为之。” “林渊,想必你多虑了。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火烧扬州大牢?即便有人放火,其目的又是什么?这牢房之中所关押之人,除了命丧火海的这些,可是一个不少啊!”曾英说道。 林渊鼻翼微动,忽然闻到一股异样的气味。 “使君,你可曾嗅到一股气味?”林渊问道。 曾英仔细嗅了下,皱眉道:“的确是有股奇怪的味道。” “高粱酒!”林渊忽然说道。 “高粱酒又如何?”曾英一头雾水。 林渊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蹲了下去,将手放在尸体之上,利用‘回溯术’探查了起来。 回溯之术,溯本还原。 一幕幕场景犹如过场动画一般,自林渊脑海之中不断闪过。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尸体死亡之时。 “我知道了!”林渊站起来,眯着眼睛道。 “你知道什么了?”曾英不解地问道。 “使君,这二人根本就不是内山幸一与贾余,乃是两名狱卒。他们被人打晕之后,被伪装成了两人,进而成了两人的替死鬼。”林渊沉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内山幸一与贾余逃了出去,又打晕两名狱卒冒充他们?”曾英惊讶地看着林渊,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思忖过后,曾英摇头道:“这不可能,内山幸一被铁链捆绑,贾余双腿负伤,两人皆行动不便,又岂能越狱而逃?” 林渊摇了摇头,道:“非也,两人并非是自己越狱而逃,而是有人将他们救走。”顿了顿之后,林渊接着道:“其实,有人借着探监之际,救出了二人。但他们知晓,若是就此越狱而逃,官府定会在全国范围内下达海捕文书。如此一来,天下将无他们容身之处。但倘若官府认定他们已然不在人世,他们便可换一个身份继续活下去。于是乎,便有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这场大火既可以帮他们毁掉替死鬼的容貌,让官府无法辨认身份,又能够趁乱逃脱,可谓是一举两得。” “你之所说虽有些道理,但这些仅仅是你之猜测,你如何能够证明?”曾英皱眉问道。 “酒!”林渊鼻翼微动,说道:“这高粱酒便是证据,前来搭救他们之人,自来到大牢之除,便一路上浇上了高粱酒。此酒加入硫磺之后,极易点燃,且能够中和酒味,不仔细察觉很难现。此外,使君若是不信,可向狱卒询问,是否有人前来探监。” 曾英闻言,微微点头,随即看向狱卒班头。 “本官问你,今日可有人前来探监?” 那班头身体不断哆嗦,林渊所说他听的一清二楚,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曾英见状,脸色顿时一沉,喝道:“本官问话,你要从实招来,倘若有半句谎言,本官定不轻饶!” 那班头被曾英这一声厉喝给吓的面如土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道:“使君……此事与卑职无关……卑职也没想到会生此等事情啊!” “看来你还有事瞒着本官了?快说,究竟怎么一回事?”曾英厉声喝道。 第0209章 瞒天过海 那班头身体哆嗦着,忙道:“回使君,的确有人前来探监,他们给了卑职十两银子,说是要给贾余送口吃的……卑职想到贾余深受重伤,也逃不出去,便让他们前去探监……可没曾想,竟然会生大火,这一切皆是卑职疏忽,万望使君恕罪!” “岂有此理!本官三令五申,对于重犯要严加看守,没有本官许可,任何闲杂人等不得与之接触!尔身为狱卒班头,竟然将本官所说当做耳边风,如今不仅让犯人逃脱,还害死两名狱卒,你可知罪!”曾英怒不可遏地道。 那班头额头冒出冷汗,连称知罪。 “本官问你,前来探监之人是何样貌?”曾英问道。 “回使君,那人已过而立,中等身材,看似管家模样。”那班头回道。 “没用的废物!来人,将他押下去!”曾英怒道。 成步堂应了一声,随即命人将那班头给押了下去。 “岂有此理!真真是岂有此理!”曾英脸色铁青,气的来回踱步。 “使君,事到如今,还是快些布海捕文书,通缉他二人吧。”林渊看着曾英道。 曾英脚步一停,道:“你之所言极是,成步堂,立即对内山幸一与贾余布海捕文书。此外,通知梁奇正,全城戒严,定要将他二人给揪出来!” 成步堂领命应是,而后便带着一众衙役匆匆离开了大牢。 府衙之中,曾英脸色阴沉,很是难看的坐在椅子上。 林渊同样神情严肃,右手不断的敲打着扶手,出阵阵哒哒哒的声音。 “林渊,你是如何知晓内山幸一与贾余越狱而逃的?为何你对他们的情况如此熟悉,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曾英忽然疑惑地问道。 “使君,即便是我说了,您也未必相信。”林渊道。 曾英站了起来,他走到林渊身边,盯着林渊道:“本官始终觉得你非凡人,能否告诉本官,你究竟是人是妖?” 林渊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道:“使君,我自然是人。” “林渊,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本官向你询问这些,并非是怀疑你。而是,你既有此能力,就当全力施为,以自身之能,替苍生百姓多行善举。”曾英认真地道。 林渊笑了笑,道:“使君,实不相瞒,我确实跟随仙长学习过一些仙术。但那些皆是一些趋吉避凶之术,难登大雅之堂。何况,林某只是一介商人,只想安安稳稳地赚钱过日子。这天下苍生,有皇帝与使君足矣。” “既然你只想赚钱养家,何以接二连三的帮助本官?”曾英问道。 林渊眯了眯眼睛,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双倍奉还。我之所以帮助使君,是因为他们惹到了我。不过使君可以放心,我林渊是个正经商人,绝不会做出令使君为难之事。” 曾英捋了下胡须,点头道:“本官相信你之所说。不过,你既然能够识破内山幸一与贾余金蝉脱壳之计,想必定然有办法抓住他二人吧?” “使君放心,只要他二人还在扬州,我便能将他二人抓捕归案。”林渊自信满满地道。 “不过……。” 曾英见他话说一半,便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有件事使君需要用心。”林渊犹豫了下,说道。 “你想说什么?”曾英问道。 林渊看了看左右见这客厅之中并无他人,便道:“内山幸一与朝中重臣有所勾结,贾余之父贾元良朝中亦是三品大员。此番,前来搭救贾余与内山幸一之人,很有可能便是自洛阳而来,使君不可不防啊!” 曾英听完之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明白林渊话中之意。 贾余乃贾元良之子,贾元良绝不会轻易让贾余授,定会百般阻挠于他。 此外,内山幸一与朝中大臣所勾结之事,也极为特殊。 内山幸一与肖宇权狼狈为奸,而肖宇权却又在为魏王做事。 由此可以猜测,朝中与内山幸一勾结之人,很有可能便是皇帝亲侄,魏王。 不管是肖宇权之事,还是内山幸一之事,倘若被皇帝知晓,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想要平息此事,惟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将肖宇权与内山幸一灭口,如此一来,没有了人证,自然也就无法证明魏王才是身居幕后之人。 另外一种,则是让曾英老老实实的闭嘴。 不过,曾英是狄仁杰的学生,性情向来刚硬,唯一能够让他闭嘴不言的方法,就只有杀人灭口! 只要曾英一死,此事便会不了了之。 肖宇权与内山幸一也可保住性命,从而对魏王更为忠诚。 曾英不是傻子,这些林渊所担心之事,他自然也能想到。 如今,可以肯定的是,肖宇权与魏王相互勾结,大量贩卖私盐。 而贩卖私盐乃是死罪,魏王身为皇亲国戚,更是罪加一等。 魏王若想活命,就惟有杀人灭口。 要么杀掉肖宇权与内山幸一,要么就杀掉他曾英。 曾英混迹官场十余年,对其中利害又岂会不知? 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了几步,曾英眉头紧皱地道:“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所作所为,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又何惧之有?他们若想取本官性命,本官就在此等着便是!” “使君为人坦荡,自是不惧小人。不过,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林渊道。 曾英捋了下胡须,沉吟道:“本官不担心自己,本官身为扬州刺史,官居三品,有心之人未必有此胆量行刺本官。毕竟,本官若是生意外,势必引起朝廷重视,届时皇帝必会下令严查此事。于有心之人来说,未免得不偿失。本官如今最担心之事,乃是内山幸一与贾余是否已然逃离了扬州?还有,内山幸一给林厚书信之中所写的大事,究竟所指为何?” “使君大可不必担心,大牢起火之时,已是入夜时分。尔时,城门已然紧闭,他们定然尚未逃离扬州,想必躲在城内,伺机而逃。如今成捕头与梁将军,进行全城搜捕,定能抓住他们。”林渊宽慰道。 第0210章 最危险之处往往最是安全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林渊和曾英两人坐在花厅等待着消息。 扬州城内,再一次进入戒严,到处都是巡逻士兵与官府衙役,挨家挨户的进行敲门探查。 林家宅院,贾碧珠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她依旧不愿相信,自己最疼爱的侄子,竟然做出此等恶事。 不仅杀人灭口,竟然还诬陷林厚,将林家家产六成进行变卖。 贾碧珠是个很精明的女人,贾余此做的后果,不仅将他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中,更是将林家陷入巨大危机。 近六成的家业被变卖,此消息若是传扬出去,林家瞬间便会陷入破产之中。 到时,她要如何向林厚交待? 贾碧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好端端的一个家,会被自己亲手毁掉。 烛火摇曳,贾碧珠的脸色在烛火映照之下,更显蜡黄。 与此同时,荒凉的东跨院内,几个身影自暗中出现。 “公子,这是何处?” “咦,这不是林家么?” “不错,正是林家。此处是林家东院。” 其中一人摸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根蜡烛。 烛光映照之下,正是贾余与内山幸一,以及一名中等身材的男子。 “公子,我们怎生来到林家了?此处未免太过危险,还是速速转移他处才是!”那身材中等的男子惊疑道。 贾余找了个椅子,随手抹了下上面的灰尘,便直接坐了下去,懒散地道:“放心,白天之时,林家已经被搜过,官府不会再来搜查林家。何况,此东跨院乃林渊那死鬼爹娘生前所居住之处,早已荒凉无人,正适合我等藏身。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官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们会藏身于此。” 那人闻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公子所言甚是。” 贾余坐在椅子上,吃力的抬起双腿,恨恨地咒骂起来:“该死的林渊,竟敢伤我双腿,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那中年人见状,忙走了过去,道:“公子,属下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还是让属下先给公子上药吧。” “那还废什么话,还不快给本公子上药?”贾余怒道。 那人连连点头,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贾余腿上伤口处的布条解开,给他上起药来。 “岳管家,你此番前来,共带了多少人手?”贾余强忍着疼痛,龇牙咧嘴地问道。 “老爷收到公子飞鸽传书之后,便立即派属下前来帮助公子对付林家。老爷对公子甚是赞赏,本以为公子会很顺利,便只派了属下与四名护卫前来保护公子。没想到公子竟然身陷牢狱之中,幸亏属下察觉的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岳管家边换药,边说道。 “此番多亏了岳管家,给你介绍一下,他便是日照山城城主,内山幸一。”贾余说道。 “原来您就是日照城主,在下岳峰,乃贾府管家。”岳峰对内山幸一行礼道。 内山幸一脸色淡漠地嗯了一声,却并未多说其他。 岳峰吃了个闭门羹,顿时有些尴尬。 片刻过后,他忽然道:“公子,老爷让我提醒你,要尽快将林家家业凭据送至神都,以免生变。” “放心,一切皆在本公子掌握之中。”顿了顿之后,贾余皱眉道:“如今,林家的家业,我才卖出六成,还余下四成尚未到手。我原本打算待余下四成到手之后,再一并送至神都,没成想这天衣无缝的计划,却毁在了林渊手中,真真是气煞我也!” 岳峰疑惑地道:“如此说来,这林渊倒也有些能耐?” 贾余没有说话,过了片刻,他才开口道:“说来奇怪,这林渊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头脑机敏,城府也颇深。不知此番金蝉脱壳,能否骗过他之耳目。” 始终未曾开口说话的内山幸一突然冷冷地道:“即便被他识破又如何?从他招惹本城主那一刻起,他便已然踏进了黄泉!” 贾余看了看他,眼珠子随即一转,道:“城主可是想再去刺杀林渊?” 内山幸一冷哼了一声道:“刺杀林渊,不过下下之策。你们中原有句古话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的取其性命,才是上上之策!” “哦?城主胸有城主,不知可否赐教一番?”贾余眼珠子咕噜噜一阵乱转地道。 内山幸一看了下两人,如今他们已然成为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也没必要隐瞒他们,便冷声道:“本城主既敢来扬州,又岂会不做安排?实话告诉你们,本城主手中握有一支奇兵,可让扬州城变成一座死城!” 贾余和岳峰愣了下,但看向内山幸一的眼神,却充满了轻视。 自己都身陷囫囵,竟还如此大言不惭。 贾余摇了摇头,随即与岳峰商议起了该如何逃离扬州。 “如今扬州城到处都是官兵,且城门紧闭,想要逃离扬州并非易事。”岳峰沉吟道。 贾余闻言,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 他眼神微冷,盯着岳峰不爽地道:“岳管家,我爹让你前来,是为了保护我。如今,我身陷囹圄,你要做的便是将我安然无恙的送出扬州城,而非对我说逃离扬州并非易事!本公子又不是傻子,还能不知这个?倘若容易的话,本公子何至于要让你前来?” 岳峰脸色有些尴尬,他笑了笑,忙道:“公子莫慌,虽说官府已然封城,但属下依旧有办法能够送公子出城。” “哦?你有何方法?”贾余问道。 “临来之前,老爷给了我一枚令牌,有此令牌,便可畅行无阻。”岳峰自信满满地道。 “快将令牌拿来于我!”贾余眼睛顿时一亮,忙道。 岳峰点了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 贾余见到那令牌,忙一把夺了过去,仔细看了看之后,贾余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此令牌乃御史台所有。 御史台负有监察百官之责,其令牌可于任何城池畅行无阻。 贾余之父贾元良乃御史大夫,区区一枚令牌,乃是轻而易举之事。 第0211章 重返林家 “天亮之后,你我便乔装出城!”贾余对岳峰说道。 顿了顿之后,贾余忽然又对内山幸一道:“城主,这令牌仅有一枚,我先离开扬州,再想办法营救城主,还委屈城主继续藏身于此。” 内山幸一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等自行逃命便是,本城主要报仇!我要让扬州城人人自危,我要让扬州城鸡犬不留!” 贾余上下打量了一番内山幸一,见他神情扭曲,眼中尽是疯狂,猛不丁的打了个寒噤。 他忽然很想知道,内山幸一要如何对付林渊。 想了想之后,贾余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便陪城主留下共同对付林渊!” 内山幸一诧异地看了看他,疑惑地道:“你就不怕再次被官府抓住?” “本公子能逃出一次,便能逃出第二次。区区扬州大牢,又能奈我何?”贾余自信满满地道。 顿了顿之后,贾余摸着下巴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城主究竟打算如何对付林渊等人?” 内山幸一神色狰狞,他狞笑了几声,而后对贾余勾了勾手指。 贾余犹豫了片刻,便凑了上去。 内山幸一随即在贾余耳边低估了起来。 片刻过后,贾余的脸色陷入震惊之中。 “城主,你果真打算如此?”贾余吃惊地道。 内山幸一眼神闪过一抹疯狂的杀意,冷冷地注视着贾余道:“你怕了?” 贾余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地汗珠,他如今已经知道了内山幸一的计划,倘若出言拒绝,内山幸一绝不会放过他。 “本公子又岂会害怕?只要能除掉林渊,本公子又何惧之有?”贾余强装镇定,义正言辞地道。 内山幸一冷漠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你我既有相同之敌人,便当通力合作!” 贾余连连点头:“这是当然。不知城主打算何时行动?” 内山幸一嘴角扬起一丝残酷的笑意,狞笑道:“既然官府为了抓捕你我而封锁了全城,倘若不趁此机会给他们送一份大礼,如何对得起本城主的一番心血?” 贾余犹豫了下,随即郑重地道:“城主若有用得着贾某之处,还请直言!” 内山幸一看了看他,随即在他耳边嘀咕了起来。 贾余听完之后,眼中也放出疯狂而炙热的光彩。 “城主放心,我这就去办!”贾余拍着胸膛,郑重其事的保证道。 很快,东方天际浮现出一抹鱼肚白。 整整一夜,扬州城如临大敌,直到破晓之后,依旧如是。 林渊与曾英两人在花厅之中做了整整一宿。 天色破晓之际,成步堂匆匆赶来。 “成捕头,可有抓到内山幸一与贾余?”曾英见状,忙起身问道。 成步堂已经带人搜捕了一宿,神情也较为疲惫。 他摇了摇头:“回使君,卑职等人与梁将军搜遍全城,却始终未能找到内山幸一与贾余踪迹。这二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使君,卑职有个想法,会不会他们已经逃离了扬州城?” 林渊立即站了起来,道:“这绝无可能!大牢着火之时,已是夜幕降临。尔时,扬州各大城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他们又如何逃离?何况,使君已经问过了城门守将,自城门关上之后,便无人往来,更不曾打开城门。依我猜测,内山幸一与贾余定然还躲在这扬州城内!” 成步堂眉头微皱,疑惑地道:“可是我等挨家挨户地搜遍了扬州,也未曾见到两人身影,他们倘若躲在扬州城内,又岂能消失地无影无踪?” 林渊想了想,忽然转身对曾英问道:“不知使君此处可有地图?” 曾英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你要何处地图?” “扬州城内布局图。”林渊道。 曾英闻言,随即走入书房寻找了起来。 一盏茶过后,曾英架着一个卷轴走了进来。 卷轴铺展开来,却是一副精美的扬州地图。 此图虽说简单,但却包罗着扬州城内外所有地图信息。 林渊展开地图,仔细观察着地图上扬州城内的布局。 “成捕头,麻烦你将你们所搜查的路径指引一番。”林渊道。 成步堂点了点头,随即走到地图旁边,用手指了起来。 “卑职与梁将军兵分两路,由田子坊开始,分开搜查。卑职自田子坊,至永福坊。梁将军则由田子坊至如意坊……。”成步堂边用手指着地图,边解释道。 林渊仔细盯着地图,忽然他指着一处道:“此处可有搜查?” 成步堂看了下林渊所指,哦了一声道:“此处乃是林家宅院,日前已经搜过一次,是以并未再行搜查。” 林渊低头思忖了片刻,他自然知晓那里是林家宅院,之所以这般询问便是为了确定成步堂究竟是否搜查过林家。 对内山幸一与贾余的搜捕,让他想起了之前的庞元与东方湮。 当初东方湮与庞余便是躲在了被查封的东方湮家中,才躲过了搜查。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 如若林渊是贾余的话,他也会选择躲在林家宅院。 毕竟,林家宅院已经被搜了一次,不会再被搜查第二次。 “成捕头,随我前去林家。如若不出意外,贾余与内山幸一二人,应当就躲藏在林家。”林渊沉声道。 成步堂闻言,顿时愣了下。 他看着林渊,又看了看曾英。 见曾英微微点头之后,成步堂才跟着林渊离开了府衙。 此时,旭日初升,但扬州城仍旧一片戒严。 林渊与成步堂带着几名衙役,匆匆赶制林家宅院。 贾碧珠神色憔悴,对林渊根本不加以理会,听成步堂说完之后,便挥了挥手,让众人自便搜查。 林渊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对着贾碧珠深深地行了一礼,而后便让众人进行搜查。 趁着众人在西院搜查之际,林渊来到了东院。 通往东院的圆形拱门已被锁了起来,林渊找来了钥匙,而后打开了铜锁。 推开房门,入眼便是一片凄凉。 记忆之中干净整洁的院子,如今已是荒草丛生。 林渊虽是外来之人,但他毕竟有着此间记忆,来到这里便感到一种亲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212章 神秘的杀器 他曾经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了十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极为熟悉。 来到这里,便仿佛来到了母亲的怀抱。 只是,所有的美好,都被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林渊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情绪,朝着院内客堂走去。 林家东院,也分为前后两进院。 前院乃是会客之处,后院才是居住之所。 不过,后院的主房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林渊来到客堂,忽然发现客堂前有一片脚印。 东院已经许久无人前来打扫,灰尘遍布。 又怎会有一片脚印? 林渊神色顿时一紧,立即明白了过来。 “看来我猜的没错,贾余和内山幸一果然藏身于此!”林渊心中暗自猜测道。 此时,成步堂等人正在西跨院搜索,东院只有林渊一人。 稍一思索,林渊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他虽只有一人,但有系统傍身,又有何惧哉? 房门推开,林渊走进客堂,果然在客堂之中发现了一些痕迹。 但林渊找遍了整个客堂,也未发现贾余等人的身影。 林渊又连续找了几处房间,依旧没有找到贾余等人。 片刻过后,成步堂来到东院,对林渊道:“林掌柜,都查清楚了,贾余等人并未在西院之内。你这里如何?” 林渊拍了拍手上灰尘,道:“贾余等人确实来过此处,不过,你我晚来一步,他们已经逃离了此地。” 成步堂愣了下,道:“他们果真藏身于此?” 林渊点了点头。 成步堂懊恼地捶了下拳头,道:“可恶!此条街坊乃是由我率人搜查,想着林家于昨日已被搜过,他们断然不敢藏身于此,便就此略过,不想竟让他们就此逃脱!” “成捕头不必懊恼,只要他们尚在城内,早晚会落入法网!”林渊说道。 “可眼下该如何是好?”成步堂问道。 “先行回到府衙,将此事告知使君再另作处置。”林渊道。 成步堂想了想,也只得如此,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林家。 与成步堂分开之后,林渊直接去了驿馆。 林渊先去看望了七公主,见她病情大有好转,林渊也就放心了许多。 “伊藤兄,内山幸一昨日已逃出了大牢,可曾来过驿馆?”林渊问道。 伊藤晴明颇为惊讶,他难以置信地道:“内山幸一竟然逃出了大牢?” 林渊点了点头,而后将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伊藤晴明听完之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林渊见他神色凝重,便问道:“伊藤兄,你是否有所顾忌?” “林兄,内山幸一为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此番,让他逃出生天,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伊藤晴明提醒道。 林渊点了点头:“正因如此,我才前来告知伊藤兄。官府只怕没有太多人手来保护七公主,这保护七公主的重任就有劳伊藤兄了。” 伊藤晴明道:“保护七公主,乃晴明分内之职。即便晴明付出性命,也绝不会让七公主受到任何伤害。” “伊藤兄,依你对内山幸一之了解,他接下来会做出何等动作?”林渊问道。 伊藤晴明摇了摇头:“内山幸一城府极深,他所做之事,除了少数心腹之外,他人绝不会知晓。不过,在日照岛上之时,我曾听到一些传言。内山幸一似乎手握一项杀器,此杀器一出,可鸡犬不留,但是真是假,却无法肯定。” “杀器?是何杀器?”林渊问道。 “这个确实不知。”伊藤晴明道。 林渊揉了揉眉心,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林兄慢走。”伊藤晴明起身将林渊送出了驿馆。 出了驿馆,林渊抬头看了下日头。 时间已快到午时,他这时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未曾睡觉了。 困意上涌,林渊顿时有些难以忍受。 他看了看周围,见不远处有一客栈,便走了进去,要了间客房倒头便睡。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 醒来之时,天色已然黑了下来。 林渊揉了揉眼睛,洗了下脸,便去到了客堂。 客堂之中,尚未打烊。 三三两两地客人,仍旧聚在一起吃喝谈论。 林渊睡了一整天,早已饥肠辘辘。 坐下之后,便让小二上了一桌子的好菜,独自吃了起来。 旁边不远的桌子上,几人边喝边高谈阔论。 “听说了吗?城南发现了一具尸体,死状惨极了!” “能不听说吗?据说发现尸体之人,以及那些围观者,皆得了寒热之症。” “不仅是城南,城北以及城西皆有尸体发现。我听说,他们的死状极为相似,更不可思议的是,犹如城南那般,凡是靠近尸体之人,皆患上了寒热之症!” “哎哎,我有一亲戚在衙门当差。据他说,这是瘟疫!而且还是很要命的瘟疫!” “不可能,倘若是瘟疫,官府定会发出告示。曾刺史爱民如子,他又如何会隐瞒此事?休要信口雌黄!” “咳咳,我也只是听他人所说。不过,这尸体出现的着实奇怪了些啊!” …… 林渊边吃边听。 “几位,你们方才说城内发现了几具尸体?”林渊提着酒壶,走了过去。 那几人见林渊温文尔雅,便纷纷行礼,道:“扬州城发现尸体,你竟不知?” 林渊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今日在客栈之中睡了一天,对城内发生之事并不知晓,还望几位兄台告知一二。” “是这样的,今日午时之后,有人于城南永吉坊发现一具尸体。尸体死状极惨,在官府未至之前,有胆大好奇之人前去查看死者,事后却纷纷感染上了寒热之症。与此同时,城内其他各处,也纷纷有尸体被发现。那些尸体,死状相似,但凡接触尸体之人,皆换上了寒热之症。你说此事是否奇怪?” 听几人说完,林渊微微皱了皱眉。 “敢问,那些尸体又是如何处置的?”林渊继续问道。 “尸体皆被官府带回义庄,如何处置,我等百姓却是不得而知。” “多谢诸位相告。”林渊起身对几人抱拳行礼,而后便离开了客栈。 第0213章 天花 离开客栈之后,林渊辨认了下方向,匆匆朝着府衙赶去。 夜幕下的扬州,一片静谧安详。 但这静谧的氛围之中,却隐藏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林渊说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这股不安,却始终笼罩在他心头。 来到府衙,林渊直接便去见了曾英。 因城内发现数具尸体,曾英正在呵斥长史等人进行调查。 “使君,听闻城内发现了几具尸体?”林渊开门见山的问道。 曾英脸色很是难看地点头:“确实如此。” “使君,可否带我前去一看尸体?”林渊问道。 曾英皱眉道:“不可,那些尸体甚是古怪。但凡靠近之人,皆会身染怪病。如今,已有数十人身患重病!”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看上一看,还望使君成全!”林渊心中愈发沉重。 曾英所说,让他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之感。 曾英见他如此坚持,只得应了下来,答应让他前去一看尸体。 义庄位于扬州角落,甚是偏僻。 曾英并未随林渊前来,而是让成步堂陪同。 义庄前,两名衙役头戴面巾,蒙住了口鼻,站在门前巡视,严禁任何人靠近。 见成步堂前来,两人纷纷行礼。 “打开义庄。”成步堂吩咐道。 两人点了点头,随即将义庄打开,同时他们从腰间拿出面巾,递给成步堂道:“成捕头,为防止瘟疫扩散,进入义庄,还请戴上面巾。” 林渊随手拿了一条,蒙住了口鼻之后,对成步堂道:“成捕头,你在此等待,我一人进入即可。” “不可!使君命我保护林掌柜,我便要寸步不离,我随你一同进入。”成步堂道。 林渊笑了笑:“无妨,这些尸体还能吃了我不成?何况这些尸体又是瘟疫之源,倘若染上瘟疫,可就得不偿失了,成捕头就在此等我便是。” “林掌柜此言差矣!你都不惧染上瘟疫,成某又有何惧哉?”成步堂正色道。 “我有避秽丹,可除一切毒秽之气,成捕头也有吗?”林渊笑呵呵地道。 成步堂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只得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如此,那成某就在此等候林掌柜便是。不过,林掌柜千万小心,此瘟疫不可小视!” 林渊点了点头,对成步堂微一拱手,随即迈步走进义庄。 所谓义庄,其实就是一间破败不堪的山神庙。 步入其中,便感到一股阴冷之气,瞬间传遍周身。 林渊忧心忡忡,对外界一切并无感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尸体之上。 神庙之内,并排而放着五具尸体。 林渊掀开尸体上所遮盖的麻布,一张张触目惊心的面庞,顿时出现在林渊眼中。 这些人死状着实很惨。 他们脸色扭曲,似乎生前都曾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但最让林渊在意的是,这些死者脸上,身上遍布的水痘。 那些水痘足有黄豆般大小,几乎遍布死者周身。 其中一些水痘炸开,里面流出恶心的黄脓。 林渊捂住口鼻,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仔细观察了所有的尸体。 最终,确定了心中所想。 出去之后,林渊立即对着自己使用了几张‘清除卡’。 从几具尸体的情况来看,他可以肯定,这几人死于‘天花’。 而且,还是一种极为严重的天花。 这种‘天花’,甚至比东瀛七公主身上所患还要严重。 七公主毕竟是东瀛皇室成员,有东瀛阴阳司为其治疗,是以对病情能够起到一些遏制作用。 但这些死者,却并无那般好运,他们深受‘天花’困扰,可以说是被这种病情活活折磨致死。 林渊也不敢大意,出来之后,便立即对着自己连续使用了数张‘清除卡’。 义庄之外,成步堂焦急地来回踱步,见林渊出来,立即迎了上去。 “林掌柜,你可算出来了。你觉得如何?是否有头疼脑热之症?”成步堂慌忙问道。 林渊摇了摇头:“成捕头莫要担心,我并无异常。我已知晓这些人因何而死,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前去向使君禀报。有一件事,需要劳烦成捕头。” “林掌柜但说无妨。”成步堂道。 “挖些深坑,将这些尸体就地掩埋。切记,不可触碰尸体!”林渊叮嘱道。 成步堂犹豫地道:“掩埋尸体,还需经过使君同意方可啊!” “来不及了!他们确实是身患瘟疫而死,而且还是一种甚是厉害的瘟疫,倘若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林渊厉声道。 他顿了顿之后,对成步堂道:“至于使君那里,由我去说。” 成步堂想了想,随即点头同意。 他见识过这瘟疫之厉害,几名衙役只是将尸体运至义庄,便纷纷重病倒地。 倘若疫情扩散,后果的确不堪设想。 “林掌柜,既然这些尸体是瘟疫来源,何不一把火烧了?”成步堂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不可!瘟疫传播途径,不仅仅是接触,还有呼吸等多种途径。倘若用火烧,病毒便会随风烟飘散,从而扩大疫情。”林渊郑重地道。 成步堂闻言顿时吓了一跳,他还从未想过,这疫情还能够虽风传播。 “事不宜迟,我这就命人挖坑埋尸!”成步堂道。 林渊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义庄。 在回转官府的路上,林渊看到许多药店都是人满为患。 林渊心中焦虑不止,他所担心之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匆匆赶至府衙,林渊见到曾英,便立即让曾英贴出告示,严禁百姓私自外出。 曾英闻言,顿时大感惊讶,他疑惑的看着林渊,沉声道:“林渊,你可知如此一来,会造成何等后果?” 林渊神色凝重地道:“使君,我已查看过几名死者,他们所染之病,名曰‘天花’。” 曾英虽是读书人,但对于‘天花’却也有所耳闻。 听到林渊所说,曾英心中无比震惊。 “林渊,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能对你之所说负责?”曾英问道。 林渊点头:“使君,东瀛七公主所患之症,也正是‘天花’。我曾替七公主诊治,绝不会看错。” 第0214章 贼心不死 曾英脸色忽然变得一阵惨白,他踉跄了几下,顿时坐在了椅子上。 “完了……这下完了……!”曾英呼吸急促,失魂落魄地自语道。 林渊见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使君,眼下情形危急,还望使君早作决断!”林渊道。 曾英苦涩地摇头道:“天花一出,人畜无生……前朝之时,便有一座城池,因天花肆虐,而整个城池变成一座死城……此等天灾,本官又如之奈何?” 林渊见曾英精神萎靡,忙道:“使君,这‘天花’并非不可消除。如今疫情尚未扩散,对感染之人进行隔离,尚可除此危机。使君作为扬州刺史,乃一方百姓之父母,倘若使君失去了信心,百姓们又能如何?” 曾英脸色甚是难看,他闭上眼睛,仔细思忖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终于打起精神。 “你所言不错,本官乃扬州刺史,乃一方百姓之父母官,本官若是放弃了希望,百姓们又如之奈何?来人,速速贴出告示,让所有百姓不许私自外出!此外,凡是身患重病之人,皆送至各个医馆进行隔离,没有本官允许,任何人不得与之接触!”曾英沉声道。 长史,司马等人纷纷领命。 “使君,还有一事,此瘟疫之事,万不可透露风声,以免造成百姓恐慌。还请使君对百姓进行安抚。”林渊提醒道。 曾英点了点头,随即对长史道:“你也听到了?速速按照林渊所说去做,此外,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提及瘟疫之事!否则,本官严惩不贷!” 长史等人领命之后,便纷纷行动起来。 “林渊,本官向来勤政爱民,为官十余年,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兢兢业业,如今却发生此等天灾之事,本官要如何向陛下交代,向扬州百姓交代?”曾英神色焦虑地道。 “使君为扬州百姓所做,百姓皆有目共睹。这扬州在使君的治理之下,日趋繁荣,成为大周仅次于洛阳长安的城市,单就这份功劳,便足以令人称颂。何况,此番或许并非天灾,而是人祸也未可知。”林渊说道。 “这分明是天灾,又如何会是人祸?”曾英愣了下。 林渊摸了摸鼻梁,沉声道:“不瞒使君,我在去查看尸体之事,发现那几人虽穿着与我等相同,但他们的手臂之上皆有一种菊花刺青。那种刺青,乃东瀛所特有,我曾于日照岛上见过。可以肯定,那几名死者,皆是日照岛上的残余浪人。而东瀛七公主曾于日照岛上住过一段时日,想必正是那段时日,七公主病情传染到了他们身上。内山幸一知晓此瘟疫之厉害,便将他们带出日照岛并隔离了起来。直到内山幸一失利被抓,而后又逃出生天,这才将他们加以利用。” 曾英闻言,虽有些诧异,但仍旧不敢相信。 “你之所说,皆是凭空猜测。这瘟疫向来毫无征兆,内山幸一又如何敢豢养病源?”曾英想了想说道。 “这些确实是我之猜测,但这是眼下最为合理的解释。七公主等人在日照岛上居住之时,内山幸一定然知晓七公主身患‘天花’之事。依我猜测,内山幸一定是见识到了此病之凶残之处,但凡与病原体有过接触,便会传染此病。七公主有伊藤晴明压制病情,是以并未丧命,但那些浪人定然有人因此而命丧黄泉。内山幸一见识到了此病之凶残后,便打起了此病主意,于是便将感染者送离天照岛,并于暗中进行豢养。”林渊说道。 曾英听过之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内山幸一豢养病原体,莫非就毫无顾忌?” 林渊看了看曾英,平静地道:“使君可能尚且不知,内山幸一这伙东瀛浪人,虽是散兵游勇,但暗中所效忠之人,却是东瀛大将军。而东瀛大将军与东瀛国主正在进行生死较量,只要东瀛大将军赢得较量,便会挥军西渡,来攻打我大周。这日照岛,便是内山幸一为东瀛大将军所打下的据点。总之一句话便是,内山幸一其实对扬州早已图谋不轨。他豢养病原体,便是想将此病情为他所用,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便以此取胜。” 曾英听过林渊的分析之后,后背突然窜起一股凉气。 天花向来难以治愈,患此疾者,饱受煎熬不说,还会传染他人。 历史上被天花灭城,甚至灭国者并不鲜见。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东瀛浪人竟如此心狠手辣,竟然使出如此恶毒之招。 天花若是扩散开来,扬州就会变成一座死城。 更有甚者,会牵连其他几座城池。 此等后果,绝非他一个刺史所能承担。 “这可如何是好?扬州人口稠密,倘若疫情扩散开来,后果不堪设想啊!”曾英忧心忡忡地道。 “使君莫要太过担心,好在及时发现,只要隔离病人,并加以诊治,定可使扬州渡过此劫。”林渊宽慰道。 “话虽如此,但对付‘天花’,向来无甚良策。本官这就写一道加急奏折,命人星夜兼程送至神都。太医署汇聚天下良医,希望他们能够找出治疗之策。”曾英叹道。 林渊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我这就前往回春堂,让崔岐赠医施药。” 曾英紧紧抓住林渊的手,道:“林渊,此番扬州满城百姓之性命,可就有劳你了!” “使君放心,林渊会尽全力相助。”说着,林渊对曾英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了府衙。 一路之上,林渊见到百姓人心惶惶,纷纷躲进各自家门,整条街道清冷异常。 尽管有官府张贴告示,但小道消息依旧如秋风一般吹遍扬州。 他们似乎都知道,扬州即将发生瘟疫,纷纷躲进家门,暗自祈祷。 大街之上,有士兵巡逻,任何人不得私自外出。 原本热闹非凡的扬州城,瞬间陷入萧瑟与冷寂之中。 自大唐开国以来,扬州城还从未发生过锁城之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215章 扬州危情 曾英本意,是想趁着病情刚刚爆发之际,对百姓进行疏散,但又怕身染疾病之人混入其中,从而将疫情带至他处。 此外,究竟是否真是‘天花’之症,尚需进一步确定。 毕竟林渊并非郎中,他之所说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正确。 倘若轻易让百姓转移,必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巨大损失。 何况,疫情刚刚发生,按照林渊所说,及时将病人隔离治疗,减少人与人之间的接触,应当能够对疫情起到控制作用。 但如此一来,却也有着巨大的风险。 如若疫情扩散开来,整个扬州都会陷入绝望之中。 林渊忧心不已,他并没有拯救天下的雄心,但对生命却充满了敬畏。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满城百姓,被‘天花’夺去性命。 更何况,扬州能有此劫,他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林渊一路之上,不停的思索对策。 他可以使用‘清除卡’,对病人进行治疗。 但他所能解救者,也不过百人。 而扬州城百姓又何其之多! 倘若疫情扩散,他也是无能为力。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将那些感染尚浅之人治愈,如此才能杜绝疫情传播。 林渊匆匆赶至回春堂,短短几个时辰,却已有更多的百姓受到了传染。 好在,这些人尚且知道前来就医,而回春堂接到官府告知之后,便立即设置了隔离区,将病人安置在了其中。 回春堂,崔岐带着一众郎中忙碌个不停。 见到林渊前来,崔岐忙迎了上来。 “崔叔,此处情况如何?”林渊问道。 崔岐摘下脸上面巾,擦了下汗水道:“所有前来送诊之人皆已隔离,但他们只是一些寒热之症,似乎并无大碍。” 林渊摇头道:“不可大意。这寒热之症乃是前兆,你等一定要小心,倘若他们身上生起了水痘,病情便进入恶化。” 崔岐吃惊不已,他行医数十年,对各种病症皆有了解,听到林渊所说,他立即明白过来。 看了看左右,崔岐小心翼翼地道:“少东家,您是说他们所患之病乃是……天花?” 林渊点了点头,同时对他嘘声道:“官府对外只宣称寒热之症爆发,此事先莫要告知他人,以免引起百姓恐慌。” 崔岐脸色煞白,他连连点头:“少东家放心,老朽绝不会透露半个字。可是……天花乃是绝症,如何医治?” 崔岐眼中忽然露出绝望之色,作为郎中,他自然知晓天花之厉害。 自先秦至今,对于天花,尚无良好的治愈之策。 可以说,天花所过,尸横遍野。 如今,扬州城爆发天花疫情,其后果将会如何,谁也难以预料。 林渊神色凝重地道:“此番,当真是扬州之劫。对于重症之人,由我来诊治。不过,此事还是要预防为主。” 想了想之后,林渊接着道:“崔叔,自今日起,多熬制一些治疗寒热症的药汤,免费进行发放。此外,放出消息,任何身患寒热症之人,来至回春堂诊治,不仅免费,还可以拿到二十文铜钱。” 崔岐愣了下,疑惑地道:“少东家,您这是……?” “我担心有些穷苦百姓无钱诊治,从而隐瞒自身病情。此病极易传播,惟有此法,方可彻底杜绝。”林渊沉声道。 崔岐随即明白了林渊之意,他点了点头:“少东家放心,此事交给老朽便是。” 林渊点了点头,随后便去了隔离区。 所谓隔离区,便是回春堂后院的一处药堂。 林渊推门进入,见到里面躺着十余名穿着不同的百姓。 这些百姓皆是最早接触病原体之人,他们病情较之外面之人还要严重许多。 林渊俯身看了看他们的病情,好在及时送医,在崔岐等人的治疗之下,尚未起痘。 林渊长舒了一口气,这天花疫情毕竟需要一个过程。 庆幸的是,他们染病之初,便得到了及时救治。 据林渊所知,历史上多次疫情爆发,皆是因病发之初无人重视,才最终酿成大祸。 说起来,林渊仍旧感到一丝侥幸。 许是内山幸一对他,对官府的仇恨太深,于是直接抛出了病情极为严重的病原体。 正因几具尸体病情过重,使得接触之人纷纷受到感染,反而引起了百姓重视。 如若内山幸一能够静下心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对付他们,而是采取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疫情慢慢渗透的话,扬州可就真是危矣! 他虽能够以‘清除卡’对病人进行治疗,但若是整个扬州百姓都染上此病,他也无可奈何。 寒热之症乃天花前期表现,而后才会出现水痘。 这些人身受寒热症之折磨,纷纷陷入昏迷,病情甚是严重。 林渊直接购买了一百张‘清除卡’,而后对着众人挨个使用了起来。 上次从伊藤晴明手中得到一批珍玩,兑换了三万点系统金币,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不过,这‘清除卡’一张便是二百系统币,三万点系统币,所能购买也不过百十来张。 林渊若想阻止这场灾难,惟有与时间赛跑,在患者病情尚未严重之前,将他们全部治愈。 好在他们的病情并非东瀛七公主那般严重,一张‘清除卡’足矣。 治疗这些人之后,林渊便叮嘱回春堂郎中,取出一些药材,熬药给他们喝下去。 只有,林渊便匆匆离开了回春堂,去了另外一家药店。 扬州城药店共有数十家,分别位于不同的街道与坊间。 林渊每到一间药铺,便进入询问是否有病重之人。 只要有寒热症严重之人,林渊便会对其使用‘清除卡’,并叮嘱药铺将人送至回春堂进行诊治。 那些药铺郎中自知病情严重,甚至可能会有传染风险,也不犹豫,纷纷将病人送至回春堂。 整整一天,林渊犹如走马观花一般,在扬州城各个药铺穿行。 直到夜幕降临之时,林渊已经用完了所有的‘清除卡’。 这一天下来,林渊发现患病之人数量远超他之想象。 原以为只有二三十人受到感染,不想竟然多至百余人。 回春堂连续收拾了三间药堂,才将众人收留。 里里外外,回春堂共有百十来号人,除了病人之外,还有各个药铺前来相助之人。 第0216章 毒计 所有人都不停的忙碌,有人熬药,有人看病,虽较为拥挤,但却是井然有序。 就连外面街道上前来领药之人,也都排着队伍,井然有序。 此外,为方便百姓,乾坤楼也开始免费发药。 因林渊放出消息,任何患病之人,皆可领取二十文铜钱,一时间倒引来不少滥竽充数之人。 不过好在回春堂郎中较多,任何前来看病之人,皆要经过确诊之后,才可领钱。 为方便救治百姓,林渊租下了附近几座客栈,将之全部当成了病房。 官府也派了成步堂等人前来维持秩序。 整整一天,扬州城虽说人心惶惶,但好在并未发生任何动乱。 虽有小偷小摸之类,但也不敢太过放肆。 曾英作为刺史,一方面要抓捕内山幸一与贾余,另一方面还要安抚百姓。 整整一天,忙的焦头烂额。 直到夜色降临,才抽出时间前去到回春堂。 来到回春堂,见到眼前忙碌的一切,曾英心中感慨万千。 当即,曾英做出决定,立刻调拨五千两银子交由林渊,作为此番补偿。 回春堂乃是扬州最大的药材商,即便官府收购药材,也是自回春堂开始。 如今,对付‘天花’疫情,有林渊全权负责,倒是分担了他不小压力。 既然此事以交给林渊,不如就以林家为主,官府为辅,共同解决此番危机。 林渊贡献出了大量的人力,药力,作为扬州刺史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这五千两银子,乃是赈灾款项。 回春堂出了大量的药材,单就这些药材就价格不菲,五千两银子其实并不算多。 更何况,林渊若是成功阻止了疫情,这点银两又算得了甚么? 事到如今,曾英所能仰仗之人,惟有林渊而已。 是以对于林渊所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会悉数答应。 林渊心中自然知晓自身所处位置,如今曾英已经将应付天花之事交由他负责,成则功成名就,成为扬州百姓心中的英雄。败,则会身败名裂,为千夫所指。 但林渊更加清楚,他惟有成功,不能失败。 否则,这热闹繁华的扬州城就会变成一座死城。 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 更何况,这城中尚有他的朋友,手下,以及牵挂之人。 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全力阻止疫情爆发。 是夜,扬州城一片清冷而寂静。 惟有回春堂众人,依旧忙碌个不停。 而就在扬州城戒严的时候,另一些人却是蠢蠢欲动。 某个客栈之中,内山幸一与贾余躲在其中,兴奋的谈笑风生。 “没想到城主竟然还留此一招,佩服,佩服!这下可有他们的好戏看了!”贾余双手握拳,激动不已地道。 内山幸一哼了一声,森森地道:“本城主起初并未打算以此来对付他们,但如今鱼死网破,本城主也只得如此!” “城主,此病症果真如你所说那般,能够杀人于无形?”贾余并不知晓天花之症的厉害,好奇地问道。 岳峰看了看他,惊讶地道:“公子,你不知此症?” 贾余摸着脸上的伤疤,那是林渊用匕首对他造成的伤害,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道:“不管此症究竟如何,只要能够杀了林渊即可。”顿了顿之后,贾余依旧有些好奇的问道:“此症,可有何说法?” 岳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似乎又有所顾及,想了想之后,又将话语给憋了回去。 可他仍旧有些犹豫,几经挣扎之后,还是开口说道:“公子,此症名为‘天花’,乃是一项绝症,患此症者,有死无生。” 贾余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兴奋地道:“此言当真?如此说来,林渊的死期到了?哈哈,哈哈哈!” 贾余激动莫名,兴奋地大笑起来。 岳峰想了想,接着说道:“公子,属下还未说完。此‘天花’之症,不仅能够杀人于无形,其恐怖之处在于,拥有较高的传染性,能够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甚至足够灭绝一座城池,一个国家!” “啊哈哈哈……咳咳!”贾余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意也瞬间凝固。 贾余没想到此病症竟如此之凶残,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惊恐。 他本来只想对付林渊,却并未想过会产生如此严重之后果。 岳峰见他神色有异,继续道:“西晋末年,五胡扰乱中原之时,便曾发生过天花瘟疫,两座城池,共数万人,无一生还。” 内山幸一惊讶地看着岳峰,道:“不想你对此毒竟如此熟知。本城主还以为此毒乃我东瀛特有,不想你中原竟早有此患。此毒百年之前曾肆虐东瀛,患此毒者无药可医,当时东瀛正值战乱,正因此毒肆虐,东瀛皇室才得以统一东瀛本土。直到一年之前,东瀛再次发现此毒,为防止疫情扩大,直接斩杀了一城之人,才将此毒阻止。” 岳峰皱眉道:“既然如此,城主手中如何会有得天花之人?” 中原已经两百余年未曾出现过天花疫情,此前也从未听过扬州有人身染天花,他可以肯定此天花来自东瀛,而非中原。 内山幸一眯着眼睛,道:“当时虽杀了满城之人,但东瀛皇室看中了此毒之威力,便暗中留下了几名生还之人,并交由阴阳寮进行研究,此乃东瀛秘密之事,所知之人寥寥无几。不过,东瀛七公主却无意间闯入阴阳寮密牢,无意间染了此毒,虽有阴阳师进行治疗,但始终未能痊愈。无可奈何之下,东瀛国主便派遣伊藤晴明保护七公主前来中原求救。不过,他们的使船在海上遇到海难,反倒落入本城主手中,本城主也是那时才知晓七公主竟然身染此毒。” 岳峰看了他一眼,沉吟道:“而后,城主便借此机会,派人照顾七公主,使得他们故意染上天花,并暗中带出日照岛进行观察?” 内山幸一赞许地看了看他,点头道:“不错,本城主远离东瀛,想要返回东瀛将此毒带至中原并非易事,但七公主此来,却是给本城主带来了一份大礼,本城主又岂能不加以利用?” 说完这些,内山幸一脸上浮现出一丝疯狂而残酷的狞笑。 第0217章 逃之夭夭 听两人说完之后,贾余只觉得手脚冰冷,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他神色惊恐不已,他本想对付林渊,可没想到后果竟然会如此严重。 听两人之言,此天花倘若蔓延开来,扬州城内很有可能人畜无生,变成一座死城! “城主……可有解决之法?”贾余哆哆嗦嗦地问道。 内山幸一森然冷笑道:“此毒倘若有解,我东瀛也不会为了阻止此毒,而屠杀满城百姓了。” 贾余闻言,吓的体弱筛糠,顿时瘫坐在了椅子之上。 内山幸一见状,冷笑道:“如何?你害怕了?” 贾余呼吸急促,却没有说话。 内山幸一哼道:“事到如今,害怕也晚了,你我已是同一条船上之人,莫非你还能脱离干系不成?” “我……我……。”贾余吞吞吐吐起来。 内山幸一脸色骤然一冷,森然地道:“你待如何?” 岳峰敏锐察觉到了内山幸一所散发的浓浓杀意,他忙道:“城主息怒,我家公子只是有些吃惊,并无他意。正如城主所言,我等如今已是一条船上之人,又岂敢另有他想?” 贾余也感到内山幸一眼中所散发的杀意,他知道内山幸一是何人,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不为过。 倘若被内山幸一察觉到自己有所退缩,内山幸一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掉自己。 贾余是个很惜命之人,察觉到内山幸一的杀意之后,立即道:“岳管家所言甚是,贾某愿与城主共进退!” 内山幸一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如此最好,否则这里只怕又要多出两具尸体了。” 贾余颇为尴尬地咧了咧嘴,小心翼翼地道:“城主,既然此毒如此厉害,你我还是赶紧离开扬州为妙,以免染上此毒啊!” 岳峰也紧跟着道:“我家公子所言极是,如今扬州戒严,据我所知,已有不少人受到疫情感染。城主目的已然达到,又何必非要冒险留在此地?” “林渊与官府将日照岛毁于一旦,我要亲眼看到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内山幸一狰狞地道。 贾余神色难看,内山幸一已经陷入疯狂之中,否则也不会使出如此鱼死网破之手段。 内山幸一不在乎自身性命,可他贾余却不想将性命交待在这扬州城。 “城主,我们中原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扬州城内瘟疫即将肆虐开来,林渊他们早晚难免一死,我等又何必在此陪葬?倒不如先行离开扬州,远而观之,慢慢的看着他们被疫病折磨而死,岂非更加解气?”顿了顿之后,贾余用一种充满蛊惑的声音接着道:“何况扬州乃富饶之地,待满城之人死绝之日,你我还可进入城内大肆搜刮一番。有了扬州城的钱财,足以支持东瀛大军远渡重洋,城主以为如何?” 贾余的话,给内山幸一提了个醒,他忽然觉得贾余所说甚是有理。 与其玉石俱焚,不如留下性命,如此一来在瘟疫爆发之后,便可趁火打劫,抢回被官府所抄没的钱财。 “唔,你之所说极是。不过,如今扬州城已被封锁,又该如何离开?”内山幸一问道。 “此事倒也不难,我有御史台令牌,可自由出入城门,公子与城主可扮作随从,与我共同离开。”岳峰开口道。 贾余抚掌大笑道:“此计甚妙,事不宜迟,天亮之后我等便速速离开,以免染上此绝症!” 几人一拍即合,商议过后便各自回到了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扬州城虽响起开门鼓声,但城门依旧紧闭。 一些商贩行人聚集在城门处,与守城之人进行交涉。 “军爷,我家娘子身怀六甲,身边不能缺了人照料,还望军爷开恩,放我出城。”一名中年书生焦急地道。 “刺史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诸位请回吧!”守军道。 “军爷,还请高抬贵手,放我出城,我家娘子身体羸弱,此番我入城便是为她购买安胎药。如今,我已于城内待了一天一夜,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还望军爷成全则个!”那书生提着药,近乎哀求地道。 “说过多少遍了,使君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尔等自何处而来还请返回何处!”那守军喝道。 众人闻言,纷纷叹息不止。 “军爷,可否告知,还需多久我等方能出城?”那书生急声问道。 “刺史何时下令放行,尔等何时可出城。”那守军道。 那书生闻言,顿时气竭,道:“使君将我等关在城内,却连个说法也不曾给过,,莫非城内真如传言那般发生了瘟疫?既然发生瘟疫,使君却为何不让我等离开?难道想让我们也跟着一同染上瘟疫不成?” 那书生之言,顿时引起众人议论之声。 “原来真的是瘟疫?我要速速离开扬州!我还不想死啊!” “扬州城发生瘟疫,刺史不仅隐瞒此事,还将我等困于城内,究竟是何目的?” “放我们出去!快放我们出去!” 众人震惊无比,他们聚集在城门前,隐隐有逼迫之势。 一众守军见状,立即抽出兵器,拦在城门之前,厉声喝道:“使君之命,谁敢违抗?尔等还不速速退下!” “使君让我等留下,分明是让我等送死!我娘子还在家中等我回去,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出城!”那书生大叫道。 “对,出城!放我们出城!我们可不想死!”众人同时大叫。 “再往前一步者,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那守军见状,立即大声喝道。 “留下也是死,诸位,逃出扬州城方能拥有一线生机,想活命的,一起冲出去!”人群之中忽然有人发出一声蛊惑般的吼声。 随着吼声,众人顿时骚动了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忽然走出三人。 “诸位稍安勿躁,让我来与他们交涉。”一名青袍长髯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他身边还跟着两名随从。 此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贾余,内山幸一以及岳峰三人。 第0218章 人算不如天算 三人以岳峰为主,贾余和内山幸一伪装成他之随从,一同来至城门。 岳峰走到守军跟前,自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道:“我乃监察御史,此番奉命前来扬州微服私访,如今正要回转御史台复命,速速打开城门!” 守军接过令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见令牌之上果然写有‘御史台’三字,且有朝廷印信,忙对着岳峰行礼。 “末将不知御史中丞驾临,多有得罪,万望恕罪!” “尔等也是依令行事,本官也不予追究,速速打开城门,放他们离去便是。”岳峰双手背在身后,颇为威严地道。 他本以为还会多费些口舌,没想到那守军竟直接点头。 “敢问中丞,这二人是何人?”那守军看着岳峰身边之人,疑惑地问道。 岳峰瞪了他一眼,不悦地道:“他二人乃本官随从,此番随本官微服私访,故意伪装成这般模样。莫非,你还要查看本官随从不成?” “卑职不敢。不过,中丞之随从与近日自扬州大牢内以‘金蝉脱壳’之术,逃离的两人极为相似。两人皆是腿上有伤,难免令人起疑。”那守军盯着两人道。 “放肆!本官随从,岂是你搜便搜的?他们身上所携乃是本官此番查访各地官员之情况,是要上呈皇帝陛下御览的!倘若弄脏了些,当心尔等命!”岳峰厉声喝道。 可那守军却是语气平静,淡淡地道:“我等命不劳中丞费心,只是使君有令,务必要严查往来之人,不得让杀人凶手逃离扬州。” “尔等区区城门守军,竟敢阻拦朝廷大员,简直目无法纪!曾英便是如此行教化之责的吗?”岳峰怒道。 那守军平静地道:“我等只是守门吏,只知奉命行事。中丞身为朝廷命官,我等自不敢冒犯,但中丞身边之人却要接受盘查,还望中丞见谅。” 岳峰见那守军并无退让之意,只得愤怒地道:“好,本官便让尔等盘查便是!不过,尔等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本官回到神都,定要尔等好看!” 那守军神情淡漠,对着岳峰微微拱手,而后走到内山幸一与贾余身边盘查了起来。 内山幸一与贾余两人低着头,心翼翼地扮演着随从角色。 两人出来之前已经进行了全面伪装,可以是改头换面。 内山幸一是个脸色蜡黄的病痨鬼,而贾余则是个眼睛书童。 两人如今的形象与之前简直大相径庭,是以他们倒也并不担心会被认出。【】 那守军围着两人走了几圈,而后拿出画像对比了起来。 “如何?你看我主仆三人,谁更像逃犯?”岳峰脸色阴寒地问道。 “但以我观之,你三人皆是罪犯!”那守军右手扬起,岳峰三人肩膀上顿时架起诸多刀剑。 岳峰等人顿时大吃一惊,架在他们身上的刀剑,多来自他们身边那些行商百姓,其中便包括之前那名与守军争吵的书生。 “尔等要造反不成?”岳峰惊怒道。 只见那守军缓缓自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淡淡地道:“别以为易容术只有你们知晓,拿下!” “林、渊!”内山幸一与贾余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守军,自口中狠狠地吐出几个字。 他们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守军竟然是林渊易容而成,更没想到,周边这些看似普通的百姓,竟然也是官兵所假扮。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朝廷命官?”林渊盯着岳峰冷冷地道。 岳峰脸色颇为难看,他惊恐地看着林渊:“你……你究竟是如何看穿我等的?” 林渊哼了一下,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尔等既然做了,还怕被人看穿不成?” 岳峰一脸疑惑,而内山幸一和贾余两人则恨恨地看着林渊。 林渊嘴角上扬,淡淡地道:“内山幸一,贾余,你二人太令我失望了,本以为尔等能够使出一些独特手段,不想尔等竟如此胆大包,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用御史中丞的令牌出城,真不知尔等究竟是真蠢还是假蠢。” 林渊捉住几人,还不忘嘲讽一番。 昨日夜晚,林渊与曾英彻夜长谈。 其中,曾英到内山幸一与贾余不知逃往何处,想要抓住他们不知要到何时,向林渊求问是否有办法。 林渊左思右想,系统之中的卡牌都要面对面才会有用,但他们二人不知藏身何处,想要以卡牌对付他们却不可能。 不过,林渊在询问过系统精灵兮之后,却是让他得到一个方法。 兮可以进入扬州范围内任何人的梦境,自然可潜入梦境调查。 不过,兮每一次施展技能,都需要消耗一定的金钱,潜入梦境调查,需要耗费一千两银子。 林渊如今虽财大气粗,但这一千两银子拿出来,他不免仍有些心疼。 不过,效果还是明显的,兮自贾余梦中很顺利的套出了他们计划。 而后,林渊与曾英便定下了计划。 他们得知贾余等人会在清晨易容,扮作朝廷命官而出城,便提前安排了一些衙役装扮成普通百姓,而林渊则在伊藤晴明的帮助之下,易容成了守军,并与那些假扮官兵的百姓发生冲突,以此来混淆视听。 而贾余等人以为官府与林渊正因花之事,而忙的焦头烂额,不会想到他们会易容而出。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步步走入了林渊为他们所设下的陷阱。 林渊伸手撕下两人脸上面具,两人总算露出了本来面目。 “千算万算不如算!今日落于你手中,本城主无话可。”内山幸一恨恨地道。 林渊冷哼了一声,厉声道:“尔等于扬州城散播花,简直罪无可恕,死不足惜!” “林渊,不要以为抓住我等,你就能赢!如今扬州城内瘟疫横行,只有我们手中有解救之法,你若杀了我们,这扬州城百姓便要给我们陪葬!”贾余知道逃走已是无望,便色厉内荏地道。 林渊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事到如今,贾余还想着以此来威胁他。 第0219章 判决 之前,贾余暗中转移林家财产,并联手内山幸一对付他,还让他对贾余有些刮目相看。 如今看来,贾余仍旧是个目中无人的自大狂。 “至于解救之法,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忘了告诉你们,扬州城内的天花已被本公子控制,尔等妄想将扬州化作死城的想法,如今不过梦幻泡影罢了。”林渊淡淡地道。 内山幸一和贾余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这不可能!天花向来无药可医,你又岂能控制?”贾余惊怒道。 林渊怜悯地看了看两人,道:“古人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尔等行事之前,莫非就没有调查过本公子?本公子连东瀛七公主的病情都能医治,这天花对本公子来说,又有何难?” 内山幸一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他这才想起,林渊与伊藤晴明交好,而七公主之病症,正是由林渊所医治。 贾余见内山幸一脸色难看,猜到林渊所言非虚,心中顿时慌了起来。 原本他还想以此为依仗来换取自己性命,如今幻想破灭,让他如何不心慌? “林……林渊,你不能杀我……我爹是朝廷命官!他一定会救我!你若敢动我一根头,我爹绝对不饶过你!”贾余哆哆嗦嗦地道。 “你犯下滔天大罪,莫说你爹是朝廷命官,即便你爹是托塔天王,也救不了你!”林渊一声厉喝,随即命人将三人捆上锁链,径直带至扬州府衙。 扬州府衙之内,曾英神色凝重,不断来回地踱步。 而就在这时,有衙役飞快来报:“使君,林渊押着三名犯人已来至府衙!” 曾英闻言,顿时欣喜不已,忙走了出去。 出了府衙,曾英便看到林渊带着一些身穿便服的衙役,捆着三人赶来。 “使君,林渊幸不辱命,凶犯内山幸一,贾余及其同党已捉拿归案,现交由使君落!”林渊抱拳道。 曾英兴奋不已,对着林渊连连抱拳道:“此番有劳你了,剩下之事便交由本官即可!” 曾英没想到,林渊竟然真的能捉住三人。 扬州守军与衙役,挨家挨户的搜查了两日,也未能找出他们下落。 林渊却仅凭一副卦象,便猜出了贾余等人要逃离扬州。 当然,所谓的卦象不过是林渊故弄玄虚罢了。 不过,经此一事,却让曾英对他更为信任。 之后,曾英开堂审理二人,将内山幸一与贾余二人判处斩立决。 而岳峰因火烧大牢,导致犯人被烧至死,且冒充朝廷命官,其罪难逃一死,被判秋后问斩。 公堂之上,贾余在听到判决之后,吓得瘫坐于地,当场尿湿了裤子。 他本以为有其父撑腰,曾英不敢对他如何,却没想到曾英是个铁面无私,从不看他人脸色之人。 贾余之前敢承认杀死阿福灭口,乃是因为他一早便做好了打算,只要‘金蝉脱壳’成功,换一个身份依旧可以逍遥自在。 没有想到的是,林渊竟然识破了他们的计策。 如此一来,便断了他之后路。 如今,再次落入法网,官府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更何况,他与内山幸一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即便满朝文武都为他求情,皇帝也不可能饶过他。 总而言之,此番对贾余来说,却是在劫难逃。 按照大周律法,此等凶神恶煞之辈,皆要移交大理寺再行审理,罪证确凿之后才可以行刑。 但如此一来,便要将犯人千里迢迢押送至洛阳。 贾余之父贾元良乃御史大夫,专掌监察执法,在朝堂之上名声显赫。 其子犯罪,贾元良必定会设法营救。 如此一来,贾余很有可能会逃出生天。 但贾余勾结内山幸一,险些害死一城之百姓,其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曾英又岂会给贾元良营救贾余之机会? 也正因如此,曾英才判了内山幸一与贾余两人斩立决,并于明日午时法场行刑。 贾余脸色变成一片猪肝色,瘫坐在公堂之上,拼命地哀嚎不止。 事到如今,贾余终于感到了恐惧。 他苦苦哀求曾英,知道拿出贾元良并无用处后,便突然向林渊求救起来。 “林渊救我!我知道错了,我给你磕头,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啊~!”贾余抱着林渊的腿,哀嚎道。 “你不想死?难道阿福就想死吗?难道这扬州城百姓就想死吗?”林渊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 “我错了,我知错了!是他,都是他威胁我,此事与我无关啊!”贾余对着林渊连连磕头,突然将所有的罪责都推至内山幸一头上。 内山幸一眼中尽是鄙夷之色,他哼了一声,森然道:“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的废物!本城主最失败之处便是听从你之建议,你若是本城主手下,本城主早已将你扔进大海喂鱼了!” 贾余对内山幸一却并不理会,而是对着林渊苦苦哀求道:“林渊,如今只有你能救我性命了,看在姑父的面子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求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如今你倒是想起你姑父来了?你难道忘了你曾说过,你亲眼所见你姑父,也就是我二叔林厚与东瀛浪人相互勾结之事了?二叔倘若果真与东瀛浪人有所勾结,便是对我林家的侮辱!你认为二叔在我面前还有面子留下?”林渊冷冷地道。 贾余闻言,不禁一愣。 不过,他却也看出来了,依着林渊的性格,若是林厚果真犯了事儿,他绝对会大义灭亲。 “误会!这都是误会!姑父与东瀛浪人之间并无关联,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暗中偷得肖家账册栽赃姑父。姑父与此事无关,林家与此事也无关!林渊,你一定要救我!只要你救我性命,我便将林家六成产业还你!”贾余连连大叫道。 “我林家产业,自有我林渊要回,就不劳贾公子费心了。”林渊语气依旧冷漠,顿了顿之后,他转身对曾英道:“使君,尚有许多病人需要我前去医治,我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第0220章 法场行刑 曾英点了点头,林渊随即离开了府衙。 贾余见林渊头也不回的离开府衙,顿时心如死灰。 曾英冷哼了一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带下去!” 成步堂领命过后,便将三人押了下去。 为防止劫狱之事在此生,曾英特命梁奇正亲自带人看守,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而林渊在离开府衙之后,则径直去了回春堂。 听闻前来回春堂看病,不仅医药费全免还能拿到二十文铜钱,使得前来看病之人络绎不绝。 而林渊也履行着诺言,对于前来看病之人,分文不取且各送二十文铜钱。 也正因如此,那些受到感染之人皆都来至回春堂就医。 对于寒热之症较为严重之人,林渊则以‘清除卡’进行治疗。 病情较轻者,则以药汤治疗。 在林渊与回春堂诸多郎中的相助之下,总算是稳住了疫情,没有使得疫情产生大范围爆。 回春堂内,林渊正给一名孩童喂药。 忽然,门外走来一名身穿绸缎之人。 随之而来,则是一阵香风。 崔岐等人见状,纷纷俯行礼:“夫人。” 林渊抬头看了一眼,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厚之妻,他之婶婶贾碧珠。 贾碧珠今日未施粉黛,神色看起来也甚是憔悴,更没有了以往那等蛮横之气。 “二婶此来所为何事?可是听闻回春堂人手不够前来帮忙?”林渊给那孩童喂着药,毫无表情地道。 贾碧珠脸色有些难看,他看了看周围,见崔岐等人都在看着她,顿时为难起来。 她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道:“林渊,我此来想求你一件事。” 林渊惊讶地看了看她,笑道:“二婶此言,可真是折煞我也。二婶有何事需要侄儿之处,但说无妨。” “……你能否向刺史替贾余求情,饶贾余一命?”贾碧珠咬着嘴唇道。 林渊心中早已猜到了贾碧珠此来所为何事,他平静地道:“二婶,此事您应该去求使君才是。” 贾碧珠忙道:“如今扬州城内,惟有你说话才有份量。你不仅抓住了纵火凶手,还解救了扬州如此之多的百姓,只有你去替贾余求情,他才能免于一死啊!” 林渊放下药碗,看着贾碧珠道:“二婶,你知道贾余害过我多少次吗?他几次三番想要我性命,我看在二叔的面上,并不与之计较。但他却得寸进尺,为了夺我林家产业,竟想置我林家于死地。他冤枉二叔与东瀛浪人勾结,给林家泼脏水,甚至用萱儿威胁我,这是他自寻死路!您认为,我会去救他?” 贾碧珠脸色惨白,她身体微微抖。 “千错万错,都是小余的错。可他毕竟是贾家独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啊!”贾碧珠惨淡地道。 林渊哼了一声,道:“就因为他是贾家独子,便可胡作非为?因为他是贾家独子,便可置他人性命于不顾?二婶,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会有今日究竟是何原由?这皆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想起贾余所作所为,林渊心中便无端升起一股怒火。 他停顿了一下,而后毫不留情地道:“二婶,其实说起来,贾余会有今日,您也有着些许责任。倘若您不是对他太过宠溺纵然,而是多加约束,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贾碧珠顿时一愣,眼中顿时流出了泪水。 “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愿将所有的错都承担下来,只求小余能够活命!”贾碧珠哭道。 林渊眉头微皱,平静地道:“二婶,别忘了,你也是林家之人。贾余在对我林家产业意有所图之时,他便将我林家视作仇人,而非亲人。二婶不妨想一想,倘若今日之事反过来,林家家业尽皆落入贾家手中,二叔勾结倭寇之事成真,而我又冤枉杀人,贾家是否会出手相救?” 贾碧珠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对于贾家,无人比她更了解。 倘若林家果真遇到林家所说那般境况,贾家未必会出手相救。 否则,贾余也不会暗中变卖林家六成产业,还故意冤枉林厚勾结东瀛浪人了。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这世间所有之事,有果必有因。贾余罪不容诛,此乃刺史所判,我也无可奈何。”林渊神色如常地道。 贾碧珠失魂落魄,喃喃自语地低声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林渊摇了摇头。 贾碧珠苦涩地看了一眼林渊,而后在众人注视之下,缓缓离开了回春堂。 “少东家,如此对待夫人是否不妥?贾少东家当真无救了?”崔岐看着贾碧珠离去的身影,犹豫过后向林渊问道。 林渊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任何人都要为自己所做之事,承担相应责任,杀人偿命,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崔岐张了张嘴,默默地叹了口气。 次日正午,扬州法场。 内山幸一与贾余两人被押至法场。 行刑台上,两名壮汉手持鬼头泼风刀,正身而立,身上散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曾英坐于刑场之上,梁奇正则身穿盔甲,从旁守卫。 刑场周围站着扬州守军,将围观百姓阻隔在外。 曾英坐在高台之上,静等时辰到来。 两名士兵将内山幸一与贾余带着刑台之上,内山幸一似乎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反倒显得平静。 但贾余却整个人瘫在了刑台之上,被刽子手所持的鬼头刀吓的屎尿齐流。 曾英环顾四周,却并未见到林渊。 “林渊为何没有前来?”曾英问道。 “回使君,林渊在回春堂忙着医治百姓,无暇前来。”梁奇正道。 曾英点了点头。 梁奇正看了看日头,随即对曾英道:“使君,时辰已到可以行刑了。” 曾英拿起刑牌,起手便扔了出去。 “时辰已到,行刑!” 两名刽子手喝了一口烈酒,而后喷在鬼头刀上,将贾余与内山幸一按倒在刑台之上。 第0221章 劫法场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飞出两根羽箭,直接将两名刽子手射中。 与此同时,几名蒙面之人,突然自人群之中冲向刑台。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劫法场?”梁奇正大喝一声,命手下保护曾英离开,而后抽出长剑,便冲了过去。 法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七八名蒙面之人,拼了命的朝法场杀去。 那些衙役与官兵则奋力抵抗,双方顿时陷入混战。 “使君,此地不宜久留,还请离开此地!”成步堂说道。 曾英面不改色地道:“本官哪也不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又很能耐?成步堂,去将贾余与内山幸一就地正法!” “卑职遵命!”成步堂明白曾英心中所想,领命之后便立即朝刑台走去。 双方围着刑台奋力拼搏,对方人数虽少,但却都是一些高手。 官府虽人数多上一些,但能力稍弱,只能尽力抵挡。 而那些蒙面人根本悍不畏死,似乎豁出性命也要将内山幸一与贾余劫走。 衙役与士兵所组成的阵型,很快便被突破。 两名蒙面之人立即冲了上去。 成步堂见状,出一声厉吼,随即与其中一人缠斗起来。 而另外一人则抓起贾余,自刑台之上一跃而下,背起贾余便朝外冲去。 梁奇正一剑砍翻一名蒙面之人,见到有人劫走贾余,顿时大怒。 他将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插,而后自地上捡起一把长弓,对着蒙面人逃跑所逃方向射了一箭。 利箭携风,势如破竹,直接射进贾余后背。 贾余出一声惊叫,顿时疼晕了过去。 那蒙面人没有想到梁奇正竟然箭法如此了得,这一箭竟直接穿透了贾余的身体,直刺入他后背之中。 蒙面人大吃一惊,立即吹了声口哨。 远处,一匹烈马踏尘而来。 蒙面人背着贾余,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蒙面人逃走,余下之人也纷纷撤退。 但周围巡逻的官兵已然前来,将那些蒙面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那些蒙面人见无处可逃,竟纷纷举刀自杀! 顷刻之间,所有的蒙面人全部身亡。 曾英脸色阴沉地走了过去。 “使君,末将无能,让贾余逃了去,望使君将罪!”梁奇正俯抱拳道。 “梁将军无需自责,虽逃了贾余,但内山幸一伏法,也算是大快人心。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务必搜出其下落!”曾英沉声道。 梁奇正躬身应是,而后便带人前去搜查。 曾英走到那些蒙面人尸体前,伸手拉下蒙面人的面巾,仔细看了起来。 “成捕头,你对此人是否有印象?”曾英问道。 成步堂在与蒙面人激斗过后,一刀砍杀了那蒙面人,并将内山幸一就地正法。 不过,他却也受了伤。 匆匆包扎过后,成步堂便来到曾英身边。 此时听到曾英向自己问话,成步堂低头看了下尸体,惊讶地道:“使君,此人便是恶名昭彰的江洋大盗。两年前,此人自刑部大牢逃脱,而后刑部便了此人的海捕文书,那文书现仍在档案房内存放。” 曾英眉头微皱,而后便让成步堂将所有的蒙面人辨认了一番。 这一辨认,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这些蒙面人,竟全是刑部海捕文书上的有名之人。 “使君,这些人皆是重犯,他们为何会前来劫法场?”成步堂惊愕地问道。 曾英捋了下胡须,出一声冷哼:“他们敢冒死前来,自是受人指使。” “何人又有如此能耐?竟能指使他们?”成步堂一脸疑惑。 按照他的认知,这些人皆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那各个是不服天,不服地,谁又能让他们乖乖前来送死? 曾英没有回答,他让成步堂收拾尸体,而后便回到了府衙。 回春堂,林渊正在帮助崔岐熬药。 伊藤晴明则坐在火炉旁边,不时的给林渊递去各种药材。 “林兄,此番七公主能够化险为夷,全赖林兄出手相助。七公主对林兄万分感激,特命晴明将此物赠与林兄,以报林兄救命之恩。”伊藤晴明拿出一个木盒说道。 林渊拍了拍手,将木盒接在手中,打开瞧了一瞧。 木盒之中,放着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此夜明珠晶莹剔透,最为奇特之处在于,珠内似藏有海水一般,甚是奇特。 夜明珠上刻有双龙,随着海水上下浮动,犹如双龙戏海。 林渊眼睛都看的直了。 如此之大的夜明珠,可谓世上罕见。 没想到东瀛七公主竟愿将此物送于自己。 从夜明珠的大小以及品质可以看出,此夜明珠绝对价值连城,绝无仅有。 “七公主客气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七公主又是东瀛使节,此乃我大周百姓应做之事。”林渊也不客气,直接将夜明珠收了起来。 “似林兄这般英杰,倘若能够前往东瀛,必会官居王侯。不知林兄是否有意?”伊藤晴明微笑道。 林渊呵呵一笑道:“伊藤兄过誉了。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商人,胸无大志,只求能安稳地过日子,便心满意足。对于王侯之位,并无兴趣。” 顿了顿之后林渊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道:“何况,我生是中华之人,死为中华之鬼。绝不会为了荣华富贵,而出卖自己的家国。” 伊藤晴明愣了下,随即道:“林兄高义,晴明由衷钦佩。” 林渊笑了笑,道:“伊藤兄,你们来到扬州已有段时日,不知何时前往洛阳觐见大周皇帝?” “七公主近来病情好转,我已向七公主提及此事。七公主打算两日后,便启程前往洛阳。”伊藤晴明道。 “如此甚好。近来扬州城生太多变故,早些离开扬州,对七公主来说也较为安全一些。”林渊点头道。 说话间,赵龙匆匆走了进来。 “公子,出事了。”赵龙道。 “何事?”林渊问道。 “今日有人前去劫法场,贾余被人给劫了去。”赵龙说道。 伊藤晴明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忙问道:“内山幸一如何了?” 第0222章 鸿门宴 “内山幸一已被正法,被劫走之人只有贾余。”赵龙说道。 伊藤晴明长舒了口气,道:“如此甚好。内山幸一乃东瀛大将军之拥趸者,倘若他逃了去,定会对七公主不利。此番内山幸一正法,倒是除去一桩威胁。” 林渊却并不惊讶,他淡淡地道:“倘若无人来救贾余,才真正是令人费解了。” “公子早已猜出会生此事?”赵龙疑惑地问道。 林渊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让你们调查之事,查的如何?” “回公子,已经查清楚了。那些收买林家产业之人,虽行当不同,但其背后掌柜,却是同一人。”赵龙说道。 “何人?”林渊问道。 赵龙摇了摇头:“这点尚未查出,只知那人并非扬州人氏,而是来自洛阳。” 林渊低头沉思了片刻,道:“我写几封信,你给他们送去。” 赵龙点头应是。 林渊则起身走到案桌跟前,提笔写了几封信,而后交给了赵龙。 赵龙收好信件,便退了出去。 “林兄,对于贾余被劫之事,你如何看法?”伊藤晴明问道。 “此事已经很是明显,劫走贾余之人,必定是受到贾家指使所为。”林渊不以为然地道。 伊藤晴明皱眉道:“林兄如此明了,何以并不担心?” “担心什么?”林渊问道。 “贾余能有今日,可以说是林兄一手造成。如今贾家派人将其救出,莫非林兄就不怕他们会前来报复?”伊藤晴明问道。 林渊淡然一笑道:“贾余所作所为,曾刺史已然上奏皇帝。如今,贾家已是朝不保夕,能够救出贾余已是不易,他们又岂敢来报复于我?” 顿了顿之后,林渊意味深长地道:“即便他贾家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们。” “如此看来,林兄是成竹在胸了?”伊藤晴明道。 林渊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林渊来到松鹤楼,并命人准备了酒菜。 没过多久,几名衣着华贵之人,来到了松鹤楼。 店伙计见人前来,便引着众人去到了二楼林渊所在的房间。 林渊起身与众人见礼。 “诸位掌柜,小子林渊在此恭候多时。” “林掌柜不必客气。我等姗姗来迟,还望林掌柜勿怪则是。”几人行礼道。 林渊笑了笑,随即让众人落座。 “林某早有结交诸位掌柜之意,今日于松鹤楼设宴,便是为了向诸位掌柜请教经商之事,诸位掌柜不必太过拘礼。” “林掌柜说哪里话,如今这扬州城谁人不知林掌柜?林掌柜不仅宅心仁厚,还医术精湛,此番扬州瘟疫横行,若无林掌柜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说起来,林掌柜是扬州城的大英雄,理应是我等宴请林掌柜才是。” “正是,正是。林掌柜少年英雄,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我等是佩服之至啊!更何况林家乃经商世家,林掌柜这般说,我等可真是惭愧之至啊!” 几人纷纷出言附和。 林渊呵呵一笑,道:“诸位谦虚了,诸位乃是前辈,林某宴请诸位,乃是理所应当之事,又岂能让诸位前辈破费?” “林掌柜年轻有为,我等佩服。”众人笑道。 “诸位前辈客气,林某敬诸位一杯!”林渊端起酒盏道。 众人见状,也纷纷端起酒盏,遥敬林渊。 “来人,上舞!”林渊放下酒盏,大声道。 话音甫落,几名身材妖娆的妙龄女子便来至堂内。 伴随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 林渊与众人边赏舞,边饮酒,其乐融融,极为融洽。 很快,酒过三巡,众人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林渊看了看众人,而后让舞者退下。 “今日林某宴请诸位,一是为了向诸位前辈请教,二是有件事想要询问诸位,还望诸位不吝赐教。”林渊道。 “不知林掌柜所问何事?”其中一人放下酒盏问道。 “我想知道诸位身后之人是谁?”林渊淡淡地道。 几人闻言,脸色纷纷产生了变化。 “咳咳,不知林掌柜此言何意?”那人咳嗽了两下,故作镇定地道。 林渊嘴角上扬,道:“贾余前些日子,曾卖于诸位一些产业,而那些产业正是我林家所有。诸位虽说经营不同行当,但背后掌柜却是同一人,我没有说错吧?” “林掌柜,我等从未与贾余有过交易,也并不认识此人。”那人说道。 “是啊,我等从未听说过此人。林掌柜是否误会了?” “诸位的底细,我早已查清,你们又何必故意隐瞒?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身后掌柜,应是姓贾?”林渊似笑非笑地盯着几人道。 几人脸色有异,却并未说话。 林渊转着手中酒盏,淡淡地道:“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贾余。而贾余如此作为,不过是想要占据我林家产业罢了。怎么,难道还要我给你们说一遍吗?” “林掌柜,您真的误会了,我等真的不认得贾余,更未曾收过林家产业。”几人强颜欢笑地道。 林渊哼了一声,道:“好,那我就给你们说上一遍!贾家乃洛阳名门,贾元良在朝为官,拿着朝廷俸禄还嫌不够,另在民间开设商行。此商行由贾元良之兄打理,但朝廷对官员开设商行向来深恶痛绝,为防止被人查出,贾元良便将商行化整为零,一部分设于洛阳,而另一部分则在扬州。其商行下辖之商铺,各自经营,但暗中却皆受贾家掌控。然而,贾家于洛阳的买卖出现了亏损,贾元良暗中挪用了部分朝廷赈灾银。为防止此事败露,贾元良便打起我林家注意。而贾余,便是此番计划的施行者。” 那几人眼中尽是惊愕之色,很是吃惊地看着林渊,似乎没想到他会知晓这些。 林渊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继续道:“为了能够夺取我林家产业,贾余可谓是煞费苦心。他先是蛊惑其姑母,自其手中骗取林家七成家产的掌控权,而后暗中卖与你等。表面上看,贾余是为了贪财才将林家产业变卖,但实则他并未卖到一文钱。他不过是利用交易,顺理成章的将林家产业过渡至贾家。如此,即便是事,也不会有人想到所变卖的林家产业,最终落入贾家之手,而贾家得到我林家产业,却是没有花费一文钱。” 第0223章 树倒猢狲散 那几人听林渊说完,心中更加震惊。 “你……你如何会知晓这些?”几人感到不可思议。 林渊出一声冷笑:“我所知道的事情,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如今,摆在你们面前的路有两条。一,你们主动交出我林家契约。二,我亲自动手拿回契约。” “林渊,你既然知晓我等背后掌柜乃是当朝御史大夫,还敢如此嚣张?实话告诉你,你林家契约的确在我等手中。贾公子本打算将你林家彻底拿到手之后,再将所有契约送至洛阳,只是没想到贾公子竟生意外。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你林家产业已归贾家所有,你又能如何?”其中一人冷声道。 林渊怜悯地看了他们一眼,摇头道:“真不知你们是真蠢还是假蠢,贾余在扬州犯下滔天罪行,贾元良难辞其咎,皇帝已经削其官职,交由三司会审,此事莫非尔等不知?贾家如今自身难保,你们还想着他来给你们撑腰?” “这……。”几人顿时面面相觑了起来。 他们乃贾家门下,对贾家之事自然有所知晓。 据洛阳传回的消息,贾元良的确因贾余之事,被下了大狱,并交由三司会审。 经此一事,贾元良断无可能再受到皇帝重用,自然也没那个能力再给他们撑腰。 林渊见他们似有犹豫,便哼道:“林家的产业是贾余以不正当手段所夺取,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回来。既然你们不愿主动交出,那我只好亲自动手拿回来了。” “你待如何?莫非还想强抢不成?”几人大吃一惊,厉声喝道。 林渊淡然一笑,道:“你们放心,我林渊怎么说也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做出那等强抢之事。不过,我想和你们玩一局游戏,倘若你们赢了我,我便放弃林家产业,如何?” “我等为何要与你玩甚游戏?”其中一人皱眉道。 “你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而本公子却又是正人君子,做不出强抢之事,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以输赢来决定,难得你们不觉得吗?”林渊淡淡地道。 “我等若是不同意呢?”那人盯着林渊问道。 林渊瞥了那人一眼,冷冷地道:“这可由不得你们!” “你要作甚?”几人怒声道。 林渊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让系统精灵小兮选定几人所为对手,进入游戏之中开启对决。 下一瞬间,几人出现在了系统之中。 几人惊疑不定的看着系统空间,心中大为震惊。 林渊淡淡地道:“此乃‘天人局’,入此局者,可凭借各自手段赚取钱财。” 对于入局之人,系统都会详细介绍规则。 几人虽有些惊疑,但在明白规则之后,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甚至,在得知最后能够赢得许多钱财之后,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果真没有半点虚假。 林渊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而后便开启了对决。 之前林渊皆是一对一的对局,如今却是多人对局。 真正说起来,其实是林渊一对七。 因对人对局之故,整个对局地图也扩大了不少。 众人各自处于不同起点,按照顺序依次进行。 与单人对决不同之处在于,多人对局并无终点。 可以说,这是一场有始无终的对决。 除非,参与者全部破产,最终胜者出现。 对付这几人,林渊并未花费太多的力气。 他们加起来的财产,尚不及林渊半数,又如何会是林渊对手? 几局过后,胜负已定。 几人不仅输光了银两,甚至连自家宅院都输了个精光,真可谓是倾家荡产。 回到现实之中,几人已是脸色惨白,看向林渊的眼神也越惊恐。 “本公子早就说过,不要让我亲自动手。否则,后果会很严重,可尔等一意孤行,这可怨不得本公子。”林渊淡淡地道。 几人输光了家产,再无之前那般傲气,竟纷纷对着林渊磕起头来。 “林公子,是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我等乃是平头百姓,挣得这些家当已是不易。如今,全部输于公子,这让我等如何生存啊!”几人泣泪道。 “你们如何生存,与我何干?既然贾家是你们身后掌柜,你们应当去找贾家才是。”林渊拿起酒盏,边喝边道。 “这……公子,您也说过,如今贾家自身难保,又岂会在乎我等生死?” “尔等又有何盘算?”林渊盯着几人问道。 几人对视了一眼,忙道:“若公子不嫌弃,我等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我等不求其他,只求能够片瓦遮身,还望公子成全则个!” 林渊眉头微皱:“本公子手下并非无人,为何要用你们?” 几人生怕林渊会拒绝,忙道:“公子手下能人虽多,但对于从我等手中所赢产业并不熟悉,公子若不嫌弃,我等愿为公子打理那些产业。我等必将尽心尽力,为公子效劳!” 林渊低头想了想,觉得几人所言倒也有些道理。 对于所赢之产业,当然还是交给熟悉之人负责较为妥当。 “尔等所言是否当真?”林渊凝重地问道。 “我等愿意誓,终生为公子效劳!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几人郑重其事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本公主就将所赢之产业暂且交由尔等打理。不过,本公子丑话说在前头,倘若尔等对我有二心,就休怪本公子不客气!” 几人经由对决之后,对林渊早已敬若神明,又岂敢对林渊再生二心? “不敢,不敢!”几人连连拜谢道。 林渊哼了一声,他也并不担心几人敢出卖于他。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明日我自会派人前去向尔等收取契约。”林渊淡淡地道。 “公子慢走。”几人神色恭敬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拂袖而去。 “王兄,你真的打算替他做事?”林渊走后,有人问道。 “赵兄,不替他做事,又能如何?方才之事,你我皆亲身经历。此等拥有神助之人,又岂是凡人?近来林渊在扬州声名日显,依我观之,跟随他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何况,贾家如今自顾不暇,又岂会想到你我?” 第0224章 林家家事 “王兄所言极是,我等行商,无非就是为了一个‘钱’字,替谁打理生意还不都是一样?何况,林家家大业大,而林渊又是扬州大英雄,并且与官府关系密切,跟着他想必不会有差。” “既然几位兄台都是这般认为,那赵某便随诸位一起,共同为林渊效力便是。” 余下几人也纷纷点头。 林渊对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虽说赢了他们的家宅产业,但却并未强行收回,而是让他们依旧住在自家,生意也仍归他们打理。 若是换做他人,他们定然会被赶出家宅,从此沦落街头。 其实,他们与林渊之间并无仇怨。 说到底,还是贾余害了他们。 若不是贾余对觊觎林家产业,并将窃取的林家产业分别藏于他们手中,他们也不会遭逢此厄。 何况,贾家对买卖向来苛刻,一年所赚取的钱财,贾家不论多少都要十分之八。 辛辛辛苦经营一年,到头来被剥削干净,根本赚不了什么钱。 他们对贾家早有不满,如今正好是个另择贤主的好时机。 能够攀上林渊这棵大树,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虽说扬州城内皆说林渊被赶出了林家,但从林渊向他们要回林家产业来看,这林家日后掌柜必是林渊莫属。 而林家商行对于下辖商铺,皆是以利益分红。 即便经营不善,林家也不会有所亏待。 可以说林氏商行是扬州最有人情味的商行,但想要加入林氏商行,却并非易事。 但他们如今替林渊效力,却是给了他们一个加入林氏商行的机会。 与加入林家商行相比,被林渊赢去的那些钱财,根本不值一提。 接下来的几日,在林渊与回春堂的帮助之下,及时将天花病情扼杀于萌芽之态,扬州城又恢复了往日繁荣。 因在扬州此番动乱之中,林渊与回春堂的大力相助,使林渊成为了扬州城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而林渊所开设的‘乾坤楼’,也因林渊的名声,生意也愈兴隆。 除了‘乾坤楼’,林家商行也因林渊而名气更甚。 林厚自外地归来之日,曾英还特地设宴款待了林厚,对林家能有林渊如此儿郎,大为称赞。 林厚尴尬不已,他没想到离开扬州这段时日,竟生如此之多的事情。 更没想的是,扬州城的危难,竟是贾余所造成。而解决此难之人,居然会是林渊。 在得知一切之后,林厚对贾碧珠更是勃然大怒,甚至提出要休妻。 林厚虽说惧内,但并不代表他是个无能之人。 他可以忍受贾碧珠的蛮横无理,也可以将林氏商行交由她掌管,但对于任何有损林家声誉之事,他绝不姑息。 贾碧珠纵容贾余,险些将扬州置于危险之中,已是犯了弥天大罪。 更何况,贾余竟然将林家六成的产业进行变卖! 林家十年来辛苦创建的产业,竟如此轻易的付之东流,这让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兄长? 不过,好在有林渊力挽狂澜,才挽回了林家名声。 但对于贾碧珠所做所为,林厚却是恼怒非常,下定决心要休妻。 经此一事,贾碧珠也意识到了自身错误,知道自己已无颜待在林家,便默默的收拾了包袱,准备独自离开扬州。 这天清晨,贾碧珠含泪走出林家,一步三回头,虽有些不舍,但却无颜留下,只得徒步朝着城门走去。 此时,开门鼓刚刚响起,大街之上行人甚少。 贾碧珠来到西城门,连连不舍的回头看了下扬州,擦了擦眼角滑过的泪水,便朝着城外而去。 出了城门,却见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 “侄儿见过婶婶。”马车旁边,林渊拱手而立。 贾碧珠见到林渊,微微一愣。 “林渊,你此来是看我笑话的吗?”贾碧珠咬着嘴唇道。 林渊摇了摇头,平静地道:“二婶,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贾余所做之事,与二婶并无太大关系,他只是利用了二婶的宠溺胡作非为罢了。” “你……你还愿意承认我这个婶婶?”贾碧珠眼睛突然红了起来。 林渊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何况,林家也不能没有主事之人。二叔与巅弟掌管商行,林家也需要有人打理。二婶,回去吧。” “回去……夫君他……。”贾碧珠苦涩地摇了摇头。 她看着林渊,叹道:“林渊,以前我那般对你兄妹,甚至想要将你兄妹二人赶出林家,你就不恨二婶?” 林渊微微一笑,道:“二婶说哪里话,二婶让我兄妹住在永安当铺,乃是要磨砺侄儿,侄儿又岂会不知?何况,侄儿能有今日,也要感谢二婶。” 贾碧珠满脸羞愧,掩面道:“林渊,你这般说,当真让二婶羞愧难当啊!” 林渊笑了笑:“二婶,侄儿所说皆是出于真心。以前的事已经过去,就无需再提,还望二婶日后好生打理林家才是。” “夫君他已经准备写休书……与其回去被休,不如独自离开……如此也不会败坏林家名声。”贾碧珠擦着眼泪道。 “二婶放心,二叔那由我去说。”林渊道。 “你……你愿意替我说话?”贾碧珠微微一愣。 林渊点了点头:“二婶请上马车,我随二婶一同去见二叔便是。” 贾碧珠泪流不止,神情复杂地上了马车。 林家宅院,正堂之中,林厚脸色阴沉地坐着,旁边桌面上放着一封信件。 此信正是贾碧珠所留。 林巅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朝外面看去。 “爹,娘走了,您就一点不担心?”林巅焦虑地道。 林厚哼了一声,道:“她做出此等之事,有何颜面留在林家?即便她没有出走,我也要一纸休书将她休了!” 林巅闻言,顿时一愣,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厚道:“爹,您真的要如此绝情?” “巅儿,林家商行以及林家名声,是你大伯用命所拼来。你大伯身亡,爹便要负起这个责任,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林家商行及名声!你娘她平日里如何任性,爹都可以不管,但唯独这两件事,爹无法容忍!”林厚深深地道。 第0225章 重归于好 “可是……。”林巅急声道。 “没什么可是,她要走就让她走便是!眼下最为重要之事,是要想办法找回贾余所变卖的产业!巅儿,你身为扬州商会会正,可否想办法暗中查探一番。那六成产业,与我林家来说至关重要,一定要想办法找回啊!”林厚忧心忡忡地道。 “此事孩儿自会查探,可是,娘的事情就没有转圜之余地了吗?”林巅问道。 林厚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林渊带着贾碧珠来到了正堂。 林厚见到贾碧珠,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他猛地一拍桌子,哼道:“你既已不辞而别,又为何回来?” 贾碧珠被林厚这一举动顿时给吓住了,她低头道:“老爷……我知错了。” “知错?你如今知错,是否为时过晚?我林家的名声都被你给败光了!”林厚怒道。 林巅见状,忙走了过去,将贾碧珠搀至一旁。 “娘,您为何要不辞而别?” 贾碧珠垂泪道:“巅儿,你爹说的对。娘对不起林家,娘败光了林家的名声,无颜再留于林家……娘这就离开……。” “慢着!”林厚突然大吼道。 贾碧珠刚转过身朝门外走去,听到林厚大吼,脚下骤然一停。 “这封休书你且拿去!日后,你与我林家再无瓜葛!”林厚怒不可遏地道。 贾碧珠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踉跄了几下,险些摔倒。 她原以为林厚会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将她挽留。 没想到,林厚将她喊住,竟是为了将休书给她。 一时间,贾碧珠心如死灰。 “老爷……你真的如此绝情吗?”贾碧珠身体微微颤抖,满脸泪痕地看着地上的休书。 “这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顿了顿之后,林厚叹了口气,取出一个包裹,道:“休怪我太过狠心,念在夫妻一场,这些银两你拿去当做盘缠……去吧!” “爹,娘已经知错了,求爹放过娘这一次吧!”林巅突然跪在林厚跟前道。 “巅儿,非是爹无情,而是你娘所做之事,实在是家法难容……。扬州天花之祸虽有渊儿成功阻止,但我林家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产业,却被她给败了个精光。我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大伯?”林厚脸上难掩悲伤之色。 此时,林渊忽然开口道:“二叔,二婶之所以犯下此等过错,皆是受到贾余蛊惑,尚且情有可原。我相信,经此一事,二婶定会好生思量,日后绝不会再犯此错。还望二叔三思,给二婶一个机会。” 林厚看了看他,叹道:“渊儿,你能如此为她说情,二叔很高兴。不过,她既然犯了家法,使林家蒙受如此之大的损失,二叔若不将她休掉,如何对得起你爹在天之灵?” “二叔若为此事而担心,其实大可不必。”林渊淡然一笑道。 “渊儿,你可知被贾余所变卖的六成产业,对我林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林家从此将一蹶不振,甚至会成为众矢之的!”林厚严肃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这点侄儿自然知晓。不过,二叔也不必太过担心。贾余所变卖的六成产业,已被我寻回。” 林厚与林巅闻言,顿时惊愕无比。 “渊儿,你说甚么?你已寻回变卖的产业?”林厚震惊地问道。 “这些是契约。”林渊自怀中掏出一沓契约,交给了林厚。 林厚接过契约,挨个的看了起来。 见所有的产业契约皆在,林厚这才长舒了口气。 林巅惊讶地看着林渊:“堂兄,这些你是如何寻回的?” 林巅没想到,林渊竟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便将所丢失的产业全部寻了回来。 要知道,他身为扬州商会会正,想要将这些产业全部寻回,也并非易事。 林渊平静地道:“自然是在使君的帮助之下,才顺利寻回这些。” 林渊随便编了个理由,反正他们也不会去向曾英询问。 “渊儿,一段时日未见,你真是越让二叔刮目相看了!太好了,我林家产业总算是保住了!”林厚激动地道。 “二叔,这些产业我已寻回,还望二叔收回休书,将二婶留下。”林渊向林厚深深地行了一礼道。 林巅也赶忙道:“爹,既然堂兄已寻回了产业,您就放过娘这次吧!” 林厚没有说话,他看了看林渊与林巅,又看了看满脸期许的贾碧珠,思忖过后,叹道:“罢了,既然你兄弟二人为她求情,那就饶她此次。不过,但若再有下次,这林家可就再无她容身之处了!” 贾碧珠闻言,忙擦去眼角泪痕,哽咽道:“老爷放心,以后奴家定会老老实地替老爷打理内院,绝不敢再插手商行之事。” 林渊见状,会心一笑道:“皆大欢喜,如此甚好。二叔,二婶,侄儿告辞。” “且慢!”贾碧珠忽然道。 林渊疑惑的看着她。 贾碧珠满脸羞愧地道:“林渊,以前是婶婶对不住你兄妹二人。不想你尚且能够以德报怨,二婶在此给你赔不是了。” 说着,贾碧珠便对着林渊欠身行礼。 林渊忙弯腰将其拦住,道:“二婶何必如此?这真是折煞侄儿了。” “林渊,你们还是搬回家中来住吧。”贾碧珠说道。 林厚也点头道:“渊儿,搬回来吧。以后,林家商行还是要交由你来掌管的。你搬回来,二叔也能放心的将商行转交于你。” 林厚说此话时,林巅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下。 林渊不经意的瞥了下林巅,林巅面无表情,并未有任何异议。 他微微一笑,道:“二叔,商行由您与巅弟掌管即可。侄儿才疏学浅,恐难当重任。何况,侄儿生性散淡,这商行若是落入侄儿手中,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如永安当铺一般陷入破产。侄儿还是喜欢自由自在一些的生活,永安当铺是个不错的住处,侄儿很喜欢那里。” “渊儿,你乃林家长孙,林家商行自当由你来掌管,你又岂能袖手旁观?”林厚道。 第0226章 生意兴隆 “二叔,我虽是林家长孙,但对林家商行诸事并不熟悉。林家商行若是在我手中,只会有所亏损。倒是巅弟,自幼便随二叔经商,对商行之事较为熟知。依我看,不如便将商行交由巅弟来掌管吧!”林渊笑着道。 林巅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林渊竟然提议让他掌管林家。 “堂兄好意,愧不敢当。如今扬州城内,谁人不知堂兄大名?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扬州商会会正,又如何敢掌管林家商行?”林巅说道。 林渊听出他话中有话,但却并未太过在意,而是呵呵笑道:“巅弟当真是谦虚了,依巅弟之能,掌管林家商行,必定能够使商行生意日渐兴隆。何况,自从爹去世之后,巅弟也为商行付出了许多。于情于理,这商行都应由巅弟掌管才是。二叔,就这么决定了,以后林家商行就交由巅弟掌管吧。我还有些要事待办,就此告辞。” 说完,林渊对着几人微微行礼,而后便转身离开了林家。 林渊并不想在此事之上与他们多做纠缠。 经过贾余一事之后,贾碧珠对林渊的态度已大有改变,这点林渊已经很是满意。 林巅虽对他仍有意见,但林厚毕竟已打算将林家商行交由他去掌柜,这就说明他们已经承认了林渊是林家继承人。 何况,林家商行始终是林家家族产业,在谁手中并无差别。 只要能够让林家商行生意蒸蒸日上,最终受益者,仍是林家之人。 其实,林渊不想接手商行,还有着其他的原由。 如今他手中拥有一座‘乾坤楼’,七座不同行当的商铺,以及扬州七成水磨坊。 不说别的,单就这七成水磨坊,便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不过,这七成水磨坊乃是不可告人之秘,他自不会让他人知晓。 对于七成水磨坊,林渊将之交由东方湮暗中打理。 而余下七座商铺,则由其原本的商家负责。 林渊的想法是与林家商行,一明一暗,如此便可将扬州市场握于股掌之间。 林家商行已是扬州最大的商行,如今林巅又是扬州商会会正,加上林渊从旁协助,林家必将成为扬州屈一指的家族。 离开林家之后,林渊直接去了乾坤楼。 近来生太过事情,他也一直没有时间去乾坤楼。 此番来到乾坤楼,见到乾坤楼前车水马龙,林渊心情大好。 经由天花瘟疫之事,林渊名声日显。 人群之中有认识林渊者,纷纷对林渊示谢。 毕竟在扬州城陷入危难之时,是林家免费赠医施药,才救了这满城百姓性命。 林家善名,更胜往昔。 东方湮带着赵龙四兄弟去打理七成水磨坊的生意,这乾坤楼的买卖自然而然地就落在朱陶一人身上。 不过好在有阿怀从旁相助,且又新招了一些伙计,这才让朱陶肩上的压力少了许多。 乾坤楼内售出各种杂物,食材,可以说应有尽有。 最主要的一点,便宜! 乾坤楼内所有货物,皆比其他商铺所售卖的便宜,也正因如此乾坤楼的生意才会如此热闹。 林渊来到乾坤楼内,朱陶正忙碌个不停,虽说满头大汗,但却是乐在其中。 “朱兄,近来生意如何?”林渊来到朱陶身边,开口问道。 朱陶正在清账,见林渊前来,顿时兴奋地道:“林兄,你也看到了,如今乾坤楼生意日渐兴隆,加之外地行商纷纷前来购置齿刷,这些日子总共赚了三千余两银子!” 朱陶哈哈大笑,以至于他原本就不大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 林渊没想到生意经如此火爆,这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朱陶大笑了片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道:“林兄,如今这生意如此兴隆,乾坤楼未免太小了些。你瞧瞧前来购物之人络绎不绝,咱们是否该换一个大些的房屋?” 林渊看了看商铺之中,确实如朱陶所说,这商铺之中人满为患,外面还有许多排队之人,的确显得拥挤了些。 “不用换房,干脆再开设一间分店便是。”林渊笑道。 朱陶闻言,眼睛顿时一亮,突然拍了下大腿道:“林兄所言极是,我怎生就未曾想到呢?” 林渊微微一笑。 关于乾坤楼,林渊其实早有打算。 他势要成立起史上第一家百货商店,并将其展成连锁行业。 在乾坤楼成立之初,林渊便看好了几处街道,并早有打算将乾坤楼分店开设于那些街道。 如今,趁着林渊名望较高,正是开设分店的绝佳时机。 做出决定之后,林渊遂与朱陶讨论了起来。 开设分店,只需投入钱财即可。 但却需要有人进行打理,店里的伙计也要经过训练,这些事都交给朱陶的话,他也分身乏力。 思来想去之后,林渊决定关掉一家自贾家赢来的商铺,由那家商铺掌柜,代为打理新开的乾坤楼分店。 对于店伙计,只要重新招取一些,并加以训练,倒也不成问题。 至于货物的供给,则有扬州内的震源镖局负责。 同时,林渊还开取了送货上门的服务,当然要收取一些跑路费。 买家所需之物若是甚多,只需在纸条之上写清所需物品清单即可,待乾坤楼备齐之后,则会快马加鞭送去。 如此一来,既方便了需求量较大的大户人家,又为普通百姓空出一些空间,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分店开张之际,扬州城各大商行皆前去捧场。 甚至,曾英都亲自前去,可以说是给足了林渊面子。 而林渊忙碌了一段时间,终于难得清闲了下来。 此时,距离皇帝寿辰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这天,林渊正在永安当铺指点莲儿进行烧菜。 忽然有人提着酒坛匆匆而来。 那人见到林渊,便兴奋不已道:“林掌柜,您尝尝这个。” 此人是林渊所请,帮忙酿酒之人。 曲家酒坊后院,由林渊所设的临时酒坊,便是由此人代为打理。 这段时日,林渊一直将重心放在对付肖宇权,以及天花瘟疫等事情上,对酿酒之事少有关注。 如今见那人提着酒壶前来,且面带笑容,心中顿时想到,莫非他们酿出了‘大梦千秋’不成? 第0227章 鉴酒 想到这里,林渊忙将酒壶接在手中。 拍碎壶口封泥,顿时一股馥郁纯正的香气飘出,让人嗅之欲醉。 只闻上一口酒香,林渊便知道这绝对是好酒。 林渊忙抬起酒壶,喝了一口。 酒水入腹,只觉得四肢百骸热气蒸腾,周身毛孔也尽数张开,就连精神都为之一振。 “好酒!”林渊猛灌了几口,啧啧称赞道。 徐初雪在一旁嗅到浓郁的酒香,顿时流起了口水。 “林渊,我也要尝一尝!”徐初雪伸长脖子,很是期许地道。 林渊笑了笑,随即让莲儿去拿来几个酒杯,给每人倒了一杯。 “此酒性烈,不可贪杯,对你们来说,这一杯足矣。”林渊道。 徐初雪迫不及待地想品尝美酒,哪里管林渊在说些什么,拿起酒杯便喝了起来。 “嗝~,好酒!咦,林渊,怎么有两个你啊?”徐初雪放下酒杯,脸上顿时升起一抹潮红,踉踉跄跄地盯着林渊傻笑道。 “……”林渊一阵无语。 他只道徐初雪酒量不错,才会想要喝酒,谁成想竟然只喝了一杯便已醉了起来。 莲儿见状,顿时吓了一跳,忙将剩下半杯酒给放了回去。 “莲儿,你将初雪带回房间好生休息,我有事要外出一趟。”林渊笑道。 莲儿点了点头,随即扶着摇摇晃晃的徐初雪朝房间走去。 林渊仔细闻了闻酒香,心中大乐,忙向送酒之人问道:“此酒可有给文老先生送去?” 那人回道:“不曾,我等酿出此酒,便立即给掌柜您送来,尚未来得及送给文老先生。” 林渊想了想,随后对那人道:“走,随我一同去见文老先生。” 文家小院。 文老先生正在打理篱笆院内的几株花草,清风吹过,带起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 林渊提着酒壶,来到篱笆前,大声道:“文老先生,林渊前来拜访。” 正在打理花草的文老先生转身回,看到林渊站在篱笆院外,顿时呵呵一笑,让正在院内练字的孩童前去开门。 那孩童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将自己抹成花猫一般,蹦蹦跳跳地跑去打开了院门。 林渊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提着礼物走了进来。 “文老先生,许久未见,一向可好?”林渊问道。 文老先生捋了下花白的胡须,笑呵呵地道:“承蒙小友挂念,老夫并无大碍。倒是小友,这段时日可是名闻遐迩啊!” 林渊淡然一笑道:“文老先生过誉了,都是一些小事,实在不值一提。” “小事?小友所做之事,可皆非小事啊!倘若没有小友及时赠医施药,免费义诊,只怕扬州城如今已是一座死城。这天花之疫情,可并非小事啊!”文老先生啧啧称赞道。 “晚辈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凑巧罢了。其实主要还是曾刺史全力支持晚辈,晚辈才能够及时阻止这场灾难。何况,赠医施药,本就是回春堂应为之事。”林渊不以为然地道。 文老先生呵呵一笑,捋着胡须道:“功成身退,不骄不躁,小友年纪轻轻,却颇有隐士之风!老夫佩服,佩服啊!” “文老先生再这般夸赞晚辈,晚辈可真是无地自容了啊!”林渊笑道。 文老先生捋了下胡须,眯着眼睛笑道:“小友此来,想必不只是为了看我这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的吧?” “老先生说哪里话,老先生身体硬朗,精神矍铄,犹如谪仙在世,这行将就木却是言重了。”顿了顿之后,林渊拿出礼盒道:“此乃回春堂自长白山所收野山参,能够益气补神,还望老先生收下,勿要推辞才是。” 文老先生微微一愣,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此等贵重之外,老夫可不敢收,小友还是拿回去吧。” “此山参并不值钱,何况回春堂做的便是这门买卖,并不缺此参。送给老先生,也是想老先生能够急一时之需。何况,老先生也助我良多,这权当是晚辈对老先生的谢意。”林渊道。 “老夫身体硬朗,确实用不着此参,小友还是拿去给有需求之人吧。”文老先生坚决不受。 林渊见状,也只得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晚辈就不再强求。晚辈此番前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此乃新酿之酒,特来请老先生品鉴。” 说着,林渊便将酒壶提了上来。 打开酒壶,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飘出。 文老先生在闻到那股酒香之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这……这酒……。”文老先生顿时激动莫名。 “老先生,这酒如何?”林渊问道。 文老先生对林渊的话置若罔闻,端起酒壶仔细闻了闻,而后抬起酒壶便喝了一口。 下一瞬间,文老先生整个人都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就是这个味!就是这个味!天可怜见,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还能有幸尝到‘大梦千秋’!曲老鬼,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文老先生激动不已地道。 林渊闻言,顿时兴奋地握了下拳头。 看来,他从《南山酒经》之中所找到的配方,正是‘大梦千秋’无疑。 “老先生,您觉得味道如何?”林渊问道。 文老先生迫不及待地连喝了几口,逼着眼睛仔细品尝了一番,啧啧道:“正是‘大梦千秋’,正是这个味!只是,稍欠些火候,味道稍有青涩。” 林渊长舒了口气,道:“是这个味道即可,火候欠缺乃是常理。毕竟,此酒所用时间甚短,酒性难以完全融合。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文老先生看着林渊,惊讶地问道:“这可是璎珞丫头所酿?” 林渊微微摇头:“此乃我所建的临时酒坊所酿。” 文老先生啧啧称奇道:“你又是如何酿出的此酒?” “实不相瞒,我曾得到过一本酒经,这‘大梦千秋’之配方便是于酒经之中所现。只是一直不知此法是否有效,是以便着人依配方尝试酿酒。不想,此配方竟真是‘大梦千秋’所有!”林渊道。 第0228 酿酒之法 “天意,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啊!”文老先生感慨道。 “老先生何出此言?”林渊不解。 “曲老鬼生前曾写过一本酒经,只是他走的匆忙,未来得及将酒经交出便撒手人寰。从此,这酒经便不知所踪。璎珞也曾多次寻找,却始终未能找到。不想竟被你寻出,且又是在曲家如此危难之际,这不是天意又是甚?”文老先生捋着胡须说道。 林渊笑了笑,道:“晚辈也是无意间才于曲家旧寨寻到酒经,既然是曲家之物,理应交还璎珞。此番前来,便是让老先生品鉴一番,若确定是‘大梦千秋’,也好将配方告知璎珞。” 文老先生点头道:“璎珞能够遇到你这等知己,实为她之幸运。老夫可以肯定,依此配方所酿之酒,正是‘大梦千秋’无疑。” “有劳老先生品鉴,既是如此,我这就前去将配方告知璎珞。”林渊道。 “距离皇帝寿辰已是时日不多,璎珞若是再耽搁下去,曲家可就真的危在旦夕了!”文老先生忧心忡忡地道。 林渊也神色凝重了起来。 距离皇帝寿辰还有一个月的时日,在此期间,要酿出三百坛‘大梦千秋’,并要送至洛阳,于时间上来说,甚是紧迫。 如今虽已有了配方,但要想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酿出三百坛‘大梦千秋’,却是根本不可能之事。 要知道‘大梦千秋’的酒曲形成甚是缓慢,待酒曲形成,还要经过多道工序之后,才能酿出成酒。 而将酒自扬州运至洛阳,也要走上几日,最终算下来,留给曲璎珞酿酒的时日根本就不足一个月。 要在二十天的时间内,酿出三百坛‘大梦千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之事。 “老先生放心,我会全力相助璎珞。事不宜迟,晚辈这就前去将配方交给璎珞,就此告辞!”林渊起身道。 “有劳小友了。”文老先生叹道。 林渊微微点头,而后便离开了文家小院,匆匆前往曲家新开的酒坊而去。 曲家新开酒坊,乃是林巅为其所找。 来到曲家酒坊,林渊却被两名门子给拦了下来。 “站住,你是何人?来此何事?”那门子问道。 “我乃璎珞之友,此番前来,是有要事想要与她相谈。”林渊道。 “我家小姐正在闭关酿酒,不见任何人,公子还是请回吧。”那门子道。 “你去对你家小姐说一声,就说林渊前来,她一定会来见我。”林渊笑道。 “我家小姐说了,任何人都不见,公子请回。”那门子说道。 林渊见门子毫无所动,似乎并没有前去通秉之意,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我此来是为酿酒而来,你去对你家小姐说,就说我能酿出‘大梦千秋’,她定会与我相见。此事攸关曲家存亡,去通秉!”林渊厉声喝道。 那门子神情冷漠地道:“公子请回,我家小姐已酿出‘大梦千秋’,不劳公子费心。” 林渊闻言,不禁愣了下。 “璎珞已酿出‘大梦千秋’?”林渊有些惊诧地问道。 那门子点头道:“我家小姐在酒仙翁相助之下,前些日子已酿出‘大梦千秋’,如今正全力以赴赶酿,还望公子莫要打扰,以免耽误我家小姐酿酒进程。” “奇怪,没有配方,璎珞如何能酿出‘大梦千秋’?”林渊摸着鼻梁自言自语地道。 片刻过后,他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门:“想来那酒仙翁还果真有些本事,他曾喝过‘大梦千秋’,能够帮助璎珞酿出此酒,倒也并不稀罕。” “罢了,既然璎珞已经酿出‘大梦千秋’,我也就安心了。”林渊耸了耸肩,转身便想离去。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林渊不经意间看到两名门子的手腕。 两名门子手腕处,皆有一个古怪的刺青。 那刺青形状大小以及位置,都极为相似,看起来仿佛是一条盘旋吐信的蛇。 林渊摇了摇头,嘀咕道:“如今这门子都有纹身了,他们还想当古惑仔不成?” 不过,既然曲璎珞酿出‘大梦千秋’,他心中悬挂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唔,三百坛‘大梦千秋’,也不是小数目。仅凭璎珞,只怕难以按时完成啊!”林渊自言自语了一阵子,随即去了曲家酒坊后的破院。 破院酒坊,一众工匠忙碌个不停。 负责打理酒坊的工匠,带着林渊介绍了一遍他们所改良的酿酒工序。 林渊对酿酒之事所知不多,但这些工匠改良过后的工序,的确将效率提高了不少。 想要酿出‘大梦千秋’,这酒曲最为关键。 眼下,令众人感到无奈的便是这酒曲的制作。 虽按照配方,配制出了酒曲,但酒曲的形成却需要时间。 之前众工匠尝试酿酒之时,提高了酒曲的形成,但这种方法并不适用于大规模酿造。 林渊左思右想之后,决定动用系统之能。 系统之中有一种‘加卡’,可用以提升时间。 不过,这‘加卡’却分成高中低三种类型。 高级‘加卡’,可加一年,但价格较贵。 中级‘加卡’,可加半年,价格也不便宜,每张售价在一万系统金币。 低级‘加卡’,可加一个月,每张卡牌售价在2ooo系统金币。 林渊此前在清楚天花之时,已经将系统金币消耗殆尽。 不过,好在他从日照岛上搜刮的金银之中,还有着许多珍奇之物。 林渊当即够买了一张中级‘加卡’。 接下来的两天,林渊便留在酒坊之内,与众人一同调配酒曲。 按照他的估算,曲璎珞最多能酿五十坛‘大梦千秋’,他想要帮助曲家渡过此劫,就至少要酿造两百坛以上。 两百坛以上的酒,需要的酒曲至少要一百斤,所需消耗的草药等物,则至少在四百斤,折合成银两,需要一千两左右! 正因‘大梦千秋’之工序复杂繁琐,且消耗甚大,才使得‘大梦千秋’成为酒中绝品。 也幸亏回春堂是扬州最大的药材供应商,各种药材应有尽有。 林渊如今又是回春堂掌柜,想要调些药材,也不会如之前那般被贾余刁难,才给他省去了许多麻烦。 数百斤的药材,在众多工匠的忙碌之下,用了两天时间全部做成了酒曲。 第0229章 大梦千秋 而后,所有的酒曲都被放入一个地窖之中。 林渊并没有对每一桶酒曲都使用‘加卡’,数百桶酒曲,林渊即便是花光所有的系统金币,也是不够用的。 但林渊却想到了另外一种方法,将所有的酒曲聚集在地窖之中,对着地窖使用‘加卡’。 地窖内的空间是封闭的,既然地窖的时间在流逝,相对而言,地窖内的酒曲也会受到影响。 不过,这只是林渊的一种猜测,究竟是否行之有效,尚且未知。 虽说使用了卡牌,但还要十二个时辰之后,才能出现效果。 林渊哪也未去,索性便留下等了起来。 时光飞逝,十二个时辰很快便过去。 林渊估摸着时间也相差无几,便命人打开了地窖。 地窖打开的瞬间,一股醇厚而浓郁的香气顿时四溢而出。 众人啧啧称奇,没想到经过此地窖所藏之后,酒曲竟然出现了酵情形。 “林掌柜,为何此地窖能够酵酒曲?”众人不解地问道。 林渊故作高深地道:“此处乃曲家旧院,有酒神居于其中,这地窖便是酒神之宅。只要诚心敬意,便可得酒神之助。” 众人闻言,纷纷跪倒在地窖之前,对着地窖磕头行礼。 古时百姓,对天地皆有敬畏之心。 更何况,他们亲眼所见,酒曲放入一天一夜,便有了平日数月之功。 如此神异,若非有酒神相助,绝不可能生。 林渊见众人对地窖行礼,心中虽觉好笑,但并未说穿。 待众人行礼过后,才让众人进入其中,将酒曲取出,进入酿酒步骤。 对于酿酒,林渊并未过多参与。 这些工匠皆是酿酒好手,听闻所酿之酒乃是‘大梦千秋’之后,更是干劲十足。 毕竟‘大梦千秋’,乃酒中神品,能够参与酿造此酒,也算是一种无上荣耀。 而林渊对工匠们也较为大方,特意从松鹤楼请来了上好的厨子,保证工匠顿顿大餐。 林渊如今已是扬州富,这点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对于能够创造财富之人,林渊向来不会有所亏待。 接下来的日子,林渊始终留于此处与众人一同参与酿酒。 偶尔,徐初雪与莲儿会给林渊送饭。 莲儿的手艺越的成熟,徐初雪因经常流连于酒坊,竟开始有些嗜酒的倾向。 这让林渊吓了一跳。 不过,他随即现徐初雪竟然根本就不会醉。 工匠们酿出的‘大梦千秋’,徐初雪总是第一个前去品尝。 但无论她喝多少酒,林渊就没见她醉倒过。 在他看来,对于徐初雪来说,喝酒便如喝水一般。 而徐初雪天性单纯烂漫,在酒坊之中很快便与众工匠打成一片。 这些工匠皆是普通百姓,寻常便好吃酒消遣,拼酒更是常有之事。 但自从徐初雪来到之后,这拼酒之事便少有生。 因为,无人能够拼的过徐初雪。 即便是最能喝的工匠,也被徐初雪当场喝倒。 而徐初雪却只是有些醉意醺醺,并无甚大碍。 这让林渊不禁感慨万千,徐初雪的体质也当真是古怪,怎么吃都不胖也就罢了,竟然还千杯不醉,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眨眼间,便过了二十天。 这段时间之内,众人日夜赶工,竟酿出了三百余坛‘大梦千秋’,这着实出乎林渊之所料。 林渊长长地吐了口气,便想将此事告知曲璎珞,于是便去了曲家酒坊。 再次来到酒坊,酒坊却是大门紧闭,门上还上了一把铜锁。 林渊感到有些奇怪,顺着门缝朝院内看去,院内却是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奇怪,这酒坊之中为何空无一人?”林渊自言自语了一阵子,而后便朝着曲家走去。 来到曲家,曲家也是大门紧闭。 林渊上前敲门,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有人前来开门。 “林公子?”开门者乃是一名老者,乃曲家管家。 “璎珞是否在家?”林渊开门见山地问道。 老管家摇头,惊讶地道:“林公子莫非不知,我家小姐昨日已去了神都?” “璎珞去了神都?”林渊愣了下。 “我家小姐酿出了‘大梦千秋’,并于昨日带着酒水去往神都。”老管家道。 “她一人去了神都?”林渊问道。 “还有林巅公子,公子找来镖局之人,保护我家小姐前去神都。”老管家道。 林渊哦了一声。 老管家看着他问道:“公子寻我家小姐,是否有事?” “无事。”林渊笑了笑,随即转身告辞。 走在大街之上,林渊低头沉思了起来。 曲璎珞酿酒进程,要远比他想象的要快。 能够及时酿出‘大梦千秋’,林渊也为她感到高兴。 可曲璎珞走前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这让他有些介怀。 毕竟,他投入大量人力财力,也是为了帮助曲璎珞。 尽管他可以将这些酒全部卖掉,仍旧是一大笔收入。 但让他最为在意的是,曲璎珞竟然让林巅与之同行,这让林渊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林巅毕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有他保护曲璎珞,倒也不会让人太过担心。 只是这心里多少仍旧有些不爽。 街道之上,林渊背着双手,百无聊赖地走着。 突然之间,他觉得有些无所事事。 酒坊已经停工,乾坤楼也朱陶负责打理。 不论明面还是暗面的买卖,都不用他来操心。 林渊要做的只是收钱,而后按照比例分红。 百无聊赖的晃悠了一阵子,林渊忽然想起,他手中尚有一座黑市摊位无人打理。 黑市摊位本是交给东方湮负责,但如今东方湮被他派去打理水磨坊生意,这黑市摊位便无人打理。 “上次岳山说,林家起火一事,与黑市之中或可查出线索。既然近来无事,不如去查探一番。” 与岳山对决之时,岳山为了活命,信口雌黄的对林望夫妇之死提出了疑问,并暗指黑市之中或可查出线索。 但近来所生之事太多,让他无暇顾及此事,但他却并未就此忘记。 第0230章 心照不宣 正所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林渊虽未曾见过此世双亲,但却与他们有着血缘关系。 既然知道林望夫妇之死另有蹊跷,他自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算算时日,今天夜里,正是黑市开市之时。 不过这时辰尚早,林渊便找了家酒楼,要了几个小菜,自酌自饮了起来。 林渊所坐位置,正好位于二楼窗边,抬眼便可看到下面一切。 林渊边吃着小菜,边兴致勃勃地看着斜对面。 酒楼斜对面,不是别处,正是扬州最大的青楼,碧春苑。 作为扬州城最大的青楼,碧春苑简直客似云来。 门前一片偌大的空地,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无一例外,所有的马车都富丽堂皇。 “我是否也该去投资一座青楼呢?看这生意很是红火啊!”林渊眯着眼睛自言自语。 但随即他又摇了摇头:“不可,不可。此等买卖若是做了,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啊!我可是正直善良,脱离低级趣味之人啊!” 林渊自言自语个不停,不经意间瞥见一辆马车,那马车顿时引起了林渊注意。 准确来说,不是马车引起他之注意,而是马车上下来的人,让他很是在意。 “奇怪,他为何会来此?”林渊眯了眯眼睛,随即走了出去。 来到碧春苑前,那人已走了进去,林渊忙跟了上去。 那人进入碧春苑之后,便被人引着去了阁楼。 而林渊刚来到碧春苑,便被几名女子给围了起来。 “哟,这不是林公子吗?姐妹们,林渊公子来了,快快准备酒菜,好生服侍公子!”几人之中有认得林渊的女子,兴奋地大叫道。 林渊曾在碧春苑卖过碧玉齿刷,是以许多女子对林渊皆有印象。 更何况,林渊如今名满扬州,许多青楼女子都梦寐以求,想要见上他一见。 但她们身为青楼女子,并非自由之身,想要见林渊也并非易事。 如今突然听到有人说林渊来到碧春苑,那些女子顿时激动地围了上来。 林渊还从未被许多女子包围,顿时有些脸红心跳。 “咳咳,诸位姑娘,我来此是为寻人而来……。” 还没等林渊说完,便有女子用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他的话语:“哟,瞧公子说的,来到碧春苑,自然是为寻人而来。公子先请入雅间,我这就让姐妹们全都过来,看公子寻谁?姐妹们,还不快将公子请入雅间好生伺候着?” 众女子应了一声,不由林渊分说,便簇拥着他上了二楼雅间。 林渊一脸无奈,只得进了雅间。 七八名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子,围着林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显得异常兴奋。 林渊颇为无语地坐在凳子上,那些女子看向他的眼神,犹如恶狼看到肉一般,让他很是别扭。 “诸位姑娘,我想在此静一静,诸位还是先行离去吧。”林渊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 “公子莫不是怪我等服侍的不好?” “非也,只是我实在是有些累了,想独自待上一会儿,诸位姑娘就不要在此逗留了。”林渊故意打了个哈欠道。 几名女子顿时吃吃笑了起来。 “公子,奴家等人所做之事,便是伺候客人休息啊!既然公子要休息,那便让我等姐妹服侍公子休息便是。” 说着,几名女子竟开始脱起了衣裳。 林渊见状顿时吓了一跳,他连连摆手道:“诸位莫要误会,我说的休息并非那种休息,而是……只想安静一下。诸位姑娘好意,林某心领了。这是五十两银子,几位姑娘拿去分了便是。” 几名女子见林渊都下了逐客令,且又拿出了银两,遂不再纠缠,对着林渊款款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林渊这才长舒了口气。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一点也没错啊!不过这些女子也当真可怕,真让她们得逞,只怕我非被她们给吃了不成。”林渊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不过,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来此。唔,不知道他的相好又是谁?不如……嘿嘿。”林渊眼珠子咕噜一转,嘴角扬起一丝邪恶的笑意。 打开房门之后,林渊便走了出去。 林渊升起猎奇之心,便想一探究竟,随即在整个碧春苑转悠了起来。 忽然,林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自竹林雅舍走出,身旁还跟着一名白色衣裙,脸上蒙着白色面纱的女子。 女子将那人送出,微微欠身之后,便返回了精舍。 林渊蹑手蹑脚的走到那身影旁,突然伸手在那人肩膀拍了下。 那人顿时吓了一跳。 待那人回头看到是林渊时,才舒了口气,苦笑不得地道:“林兄,你这是为何?我险些被你给吓死了。” 林渊哈哈一笑道:“徐兄又没有做过亏心之事,又何惧之有?放心,徐兄流连风月场所之事,我绝对守口如瓶,不向任何人透露。”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初雪兄长,徐凌。 徐凌脸颊微红,尴尬地咧了咧嘴:“没想到在此处也能遇到林兄,让林兄笑话了,其实我……。” 林渊嘿嘿一笑,对他挤了挤眼道:“徐兄,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啊!” 徐凌一愣,也随即笑道:“不错,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啊!哈哈。” “我观方才送徐兄出来之人,似乎正是此间花魁,飘雪姑娘。能够得到飘雪姑娘青睐,徐兄好福气啊!”林渊挤眉弄眼地笑道。 “林兄认得飘雪姑娘?”徐凌惊讶地问道。 “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但并未见过其尊容。”顿了顿之后,林渊笑嘻嘻地道:“听闻飘雪姑娘貌若天仙,不知此言是否虚假?” “实不相瞒,我也未曾见过飘雪姑娘真容。”徐凌摇头道。 “如此说来,这飘雪姑娘倒是挺神秘的啊!难道就无人见过其容貌?”林渊摸着下巴道。 “这个却是不知。飘雪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既然被称作花魁,容貌必定倾国倾城。”徐凌说道。 “徐兄所言甚是,我在此预祝徐兄,早日一亲佳人芳泽了。”林渊嘿嘿笑道。46 第0231章 再探黑市 徐凌笑了笑,道:“林兄说笑了。今日既然遇到林兄,不如你我去喝上几杯如何?” “也好,反正如今天色尚早。徐兄既有此意,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林渊笑呵呵地道。 两人离开碧春苑之后,再次回到了之前那座酒楼。 “看徐兄红光满面,想必近来生意甚是兴隆了?”林渊边倒酒边道。 “托林兄之福啊!自从得到彩釉配方之后,这买卖着实兴盛了许多。”徐凌感慨道。 “徐兄,我有一事请教,不知徐兄是否愿意告知。”林渊说道。 徐凌右手一挥道:“林兄何必与我客气?只要徐某知晓,必定如实相告。” 林渊点了点头,他稍作思忖过后,说道:“徐兄对黑市是否熟悉?” “关于黑市,徐某倒也并不陌生,不知林兄想询问何事?”徐凌不解地问道。 “徐兄既然对黑市较为熟悉,不知是否见过什么特别之人?”林渊问道。 “特别之人?”徐凌愣了下,他皱眉道:“敢在黑市出现之人,皆有着不同寻常的背景,可以说整个黑市都是特别之人。” 林渊揉了揉眉心,道:“黑市之中是否有人贩铁?” 徐凌闻言,顿时有些吃惊,他看着林渊道:“铁器乃是朝廷禁物,谁敢贩铁?若说各种刀剑,黑市上都是有着不少,贩铁之人,却是不曾见过。不过,黑市之中,能人甚多,或许有人能够做到也未可知。林兄,你为何会问起此事?” 林渊哦了一声,道:“无事,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徐凌看了看他,道:“林兄,你不会想私贩铁器吧?此事万万不可啊!盐铁向来是朝廷禁绝之物,倘若被朝廷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林渊笑了笑,道:“多谢徐兄提醒,我还没那个胆量敢去贩卖盐铁。” 徐凌狐疑地看着他,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徐兄,你对黑市掌柜是否熟悉?”林渊忽然问道。 “黑市掌柜来历神秘,从未有人见过。”徐凌说道。 顿了顿之后,徐凌不解地看着林渊道:“林兄,为何你今日对黑市之事如此感兴趣?” “我想在黑市上收一些珍奇之物,但市面上所出售之物,大多数皆是赝品。我猜想,黑市掌柜手中应该会有着不少好货色,这才向徐兄询问一番。”林渊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我听闻今天是黑市最后一次开市,此后黑市将连续关闭数月。林兄既然想要收集珍奇,今晚将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啊!”徐凌说道。 林渊大为惊讶地道:“黑市即将闭市?这是为何?” 徐凌摇了摇头:“究竟是何缘由,却是无人知晓。不过,闭市之前,众人定会将压箱底的宝物拿出,今晚却是个绝佳的捡漏之机。” 林渊摸了摸鼻梁,忽然对徐凌道:“徐兄,今晚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去黑市寻宝?” “林兄既然开口,我又岂敢不从?”徐凌笑着道。 林渊哈哈一笑,随即对徐凌敬了一杯。 两人边吃酒,边高谈阔论的打发时间。 很快,夜幕降临。 两人等到子时将近,才离开客栈,朝着黑市而去。 由于今晚是最后一次开市,前来黑市之人较之以前要多出许多。 原本就不甚宽敞的青石街道,竟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不过,也正如徐凌所说。 最后一次开市,所有的摊位,几乎都拿出了压箱底的宝贝。 林渊一路逛了过去,但凡见到珍奇之物,便毫不犹豫地出手购买。 虽说这些珍奇之物,并不算真正的宝贝,但多少也是能兑换一些系统金币。 何况,林渊在购买之时,暗中使用了优惠卡,所有的珍奇古玩,皆是以极低的价格购得。 那些卖主虽明知价格低的离谱,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出售给林渊,这让他们心中大为震惊。 但买卖之事,向来是你情我愿之事。 何况,林渊也未曾威胁过他们,他们也不能对林渊发难。 黑市之所以能够在扬州存在许多年,便是因黑市自有一套规矩。 黑市上的买卖,银货两讫之后,便不许相互纠缠,更不许因价格不妥而动手伤人。 否则,将会承受黑市极为严厉的惩罚。 没有人知道黑市背后势力究系何人,但所有人都知晓,绝对不能违背黑市的规矩。 更何况,黑市所出售之物,皆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倘若因纠纷而引起官府注意,势必会对黑市造成不可估量之损失。 黑市的存在,官府早已知晓,但只要黑市没有做出一些出格之事,官府对黑市也是半睁只眼睛。 但若是发生人命官司,官府就会强势介入。 而众人之所以在黑市做买卖,无非是因为他们手中之物见不得光,这黑市便是一种很好的市场,如若黑市被官府铲除,他们便也失去了赖以生存之处。 此等自断口粮之事,无人愿意去做,更无人敢违背黑市规矩。 林渊赶着马车,自街头一直收到街尾,但凡能兑换系统金币之物,哪怕是个破碗,林渊也照收不误。 短短半个时辰,林渊便收了数十件珍玩,塞满了半个马车。 林渊心中大乐,数十件珍玩,总共花了不到二百两银子,却足足兑换了两万点系统金币。 不过,这一路走来,林渊却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徐凌在来到黑市之后,便去了他的摊位忙碌了起来。 何况,他与徐凌之间向来无话不谈,徐凌也没必要于暗中监视他。 林渊想了想之后,便牵着马车直接走入了街尾拐角。 黑市位于扬州旧城处,除了一条街道之外,周围尽是一些残垣断壁。 就在林渊进入拐角不久,两名劲装男子也紧随而去。 “奇怪,我分明见到他来到此处,为何不见人影?”其中一人看了看周围道。 “看,马车在那里!走!”另一人忽然发现前方正在前行的马车,对另一人道。 两人立即上前,朝着马车追了过去。 来到马车前,却发现马车之中空无一人,甚至连马车上的木箱也是空空如也。46 第0232章 神秘刺青 角落之中,林渊背着双手走了出来,淡淡地道:“两位,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而非要偷偷摸摸的尾随呢?” 那两人闻言,不禁吃了一惊,连忙转过身去。 “咳咳,误会,这都是误会。我二人只是腹内不甚舒服,是以想找个僻静之处方便一下,并非是想尾随阁下。”其中一人笑道。 林渊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两位所说之话,只怕自己也不会相信吧?给你们一次机会,老实交待为何要尾随与我?” 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无法反驳,索性便承认道:“不错,我等是尾随与你,我等见你收了许多珍玩,便想分一杯羹。既然如今被你现,我等也就无需隐瞒。小子,若想活命留下钱财!” “如此说来,你们是来打劫的了?”林渊眯着眼睛问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自腰间掏出匕,恶狠狠地盯着林渊道:“废话!老子不打劫,难道还是来保护你的不成?老老实实交出钱财,老子兄弟二人或可放你一条生路!” 林渊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两人恶狠狠地看着林渊道。 “你们知道什么叫‘蚍蜉撼树’吗?”林渊淡淡地道。 “什么‘蚍蜉撼树’?我看你是找死!”其中一人厉声喝道。 林渊嘴角上扬,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右手猛地一挥。 十余道流光顿时激射而去。 那两人只觉得一阵银光飞来,待银光近前才现竟然是一些银锭! 下一瞬间,两人便被银锭击中,扑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龇牙咧嘴的哎呦了起来。 十余枚银锭,每一枚都重有五十两。 可想而知,此等分量打在身上又会是何等感觉。 “如何?本公子出手还是挺阔绰的吧?这一出手便是五百两啊!”林渊走到两人跟前,戏谑般地道。 两人抱着肚子,惊恐地看着林渊,喉咙里不断出一阵咯咯咯声。 “卑鄙!你竟然使用暗器!”其中一人怒声道。 林渊一脸无辜地道:“这可真是冤枉我了,你们要打劫,我便给你们拿出了五百两,分明是你们自己没有接住,如何说我使用暗器?再者说了,你见过谁用银子当暗器的吗?” 两人闻言,不由得一愣。 他们还从未见过谁会把银两当做暗器。 “唔,你们若是觉得用银两当暗器太奢侈,那我就用这个好了。”林渊嘿嘿一笑,弯腰自地上捡起两块泥砖。 “你……你要作甚?”两人惊恐地看着林渊。 “就凭你们两个废物,也敢打劫本公子?我打!”林渊眉头一挑,手中泥砖同时拍向两人脑门。 噗噗两声,泥砖粉碎。 那两人晃了晃身子,怪眼一翻纷纷被拍晕了过去。 林渊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哼了一声,随即蹲下在两人身上摸了起来。 片刻过后,他从两人身上搜出两枚腰牌。 “原来他们是黑市打手,有意思。”林渊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两枚腰牌,随即自言自语起来。 腰牌之上,刻着‘鬼’字。 黑市又称鬼市,刻有‘鬼’字腰牌之人,便是黑市所属。 黑市之中所有的打手,包括管理者,皆是寻常之人装扮,并没有明显的守卫。 而这腰牌,便是黑市守卫之身份证明。 “唔,难道因为我低价买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黑市管理者想要替那些卖家夺回不成?”林渊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随后便站了起来。 不经意间,林渊踢到了那守卫的胳膊,林渊下意识的瞥了一眼。 这一眼,却让他神色起了变化。 林渊再次蹲了下去,仔细观察着那守卫的胳膊。 方才那一瞥,让他在守卫胳膊上现了一个刺青。 那刺青让他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如今细细一看,才现自己真的见过那刺青。 那刺青乃是一条蛇,盘旋于利剑之上。 这个刺青他曾经在曲家家仆的手腕上见过。 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图案。 林渊赶忙朝着另外一人的手腕看去,却现那人手腕上有着同样的刺青。 “曲家家仆手腕之上,为何会有与他们同样的刺青?”林渊顿时疑惑了起来。“难道曲家与黑市还有所关联不成?” 林渊越想觉得有些奇怪。 曲家他曾去过多次,却从未见过曲家家仆身上带有此等刺青。 如今想来,当初在酒坊门前拦他的两名家仆,也是有些奇怪。 那两人给他的感觉,根本不像是家仆,反而更像是匪徒之类。 “此事一定有古怪。不行,我一定要查清楚。”林渊眉头一皱,随即计上心来。 既然曲家家仆与黑市守卫有着同样的刺青,那就说明这两者之间有着绝对的关系。 如今,他身处黑市,不如就从黑市着手,找出其中关联。 黑市与曲家之间有何关系,这等守卫是断然不会知晓的,但黑市掌柜却一定熟知。 想要见到黑市掌柜,最为简单有效的方法便是搞事情! 想到这里,林渊便再次回到了黑市。 来到黑市,林渊找了一处人多的摊位。 此摊位上摆放着诸多珍奇之物,不过大多数皆是一些不值钱的货色。 林渊拿起一尊碧玉琉璃盏,放在手中看了看,对那摊主道:“此琉璃盏晶莹剔透,不知价值几何?” 那摊主眼珠子轱辘一转,忙道:“兄台好眼光,此琉璃盏乃是前朝皇室之物,普天之下只此一件,可谓是价值连城!不过,兄台既然喜欢的话,那就便宜些卖与你,只要五百两银子即可。” “五百两?你当本公子是白痴吗?五百两买这个破碗?”林渊闻言,勃然大怒,猛地将那琉璃盏摔在了地上。 一声脆响,那琉璃盏顿时粉碎。 那摊主见状,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但随即惊怒起来:“小子,你竟然摔碎我的琉璃盏?赔钱!五百两银子,一个子都不能少,否则我宰了你!” 林渊哼了一声,冷冷地道:“这等破碗,最多不过二十文钱,你竟敢狮子大开口,张口向我要五百两?别说一个琉璃盏,便是你这些破烂全部加起来,又能值几个银两?”21o74 第0233章 黑市掌柜 那摊主大怒,一把揪住林渊,道:“你毁坏我之宝贝,还敢胡言乱语?今日你若不交出五百两银子,休想离开此地!” 两人的争吵之声,顿时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很快,几名身穿普通服饰之人来到了两人跟前,他们亮出身份牌,冷冷地道:“黑市之中严禁争吵,尔等莫非想破坏规矩不成?” 那摊主见到守卫前来,忙道:“几位兄台,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此人摔了我传家之宝,不仅不赔钱,还出言侮辱!简直岂有此理!” 几名守卫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渊,神情淡漠地道:“敢在黑市捣乱,你好大的胆子!” 林渊挣开那摊主的束缚,哼道:“这世间之事,大都在情理之中,凡事都要讲个理字。此人拿一堆破烂货变相敲诈,我砸了他的摊位,又何错之有?” 那摊主勃然大怒,指着林渊骂道:“小子,我这些货物,件件都是珍品!你故意摔碎我传家之宝,如今竟还口出狂言?” 林渊剑眉一挑,道:“啊呸!你当本公子是瞎子不成?就这破烂之物,你也敢说是传家之宝?你想要讨个说法?好,那咱们就让这黑市掌柜来评评理!” 两人越吵越凶,引来周围越多的人前来围观。 两人的争吵,严重影响了黑市的买卖。 没奈何,几名守卫只得将两人带去见黑市掌柜。 “林兄,你这是怎么了?”徐凌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吃惊地道。 林渊瞪了一眼那摊主,哼道:“此人拿个破碗,便要敲诈我五百两银子,我一气之下便将他那破碗摔成粉碎,如今正要去找黑市掌柜评理!” 那摊主怒道:“老子再说一遍,这琉璃盏乃前朝古物,并非破碗!五百两银子,少一个子都不成!” 几名守卫脸色阴沉地看着两人道:“有什么话,待见到掌柜再说不迟!” 很快,两人便被带到了一处保存较为完好的院落之中。 门前,有守卫看守,院内则有守卫巡视。 整个院落如同黑市一般,挂着蓝色灯笼。 幽蓝色的火光,将整个院落映照成一片诡异之色。 林渊与那摊主被带进了正堂。 正堂之中,一名戴着金色面具之人,正襟危坐于堂前,手中捧着一套竹简正兀自看着。 “掌柜,此二人与黑市之上产生纠纷,特将他们带来,交由掌柜落。”其中一名守卫恭敬地道。 那掌柜的缓缓放下手中竹简,而后看了看两人。 林渊眼睛微眯,都说这黑市掌柜神秘非常,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在自己手下面前,还戴着面具,难怪从未有人见过其真正面目。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扰乱黑市买卖,莫非你们不知后果吗?”那金面具掌柜语气冷漠,令人听来浑身不自在。 那摊主忙弯腰行礼:“掌柜的,非是在下无礼,而是此人捣乱在先,还望掌柜的恕罪。” “哦?生何事?”金面具扫了一眼林渊,淡淡地问道。 “回掌柜的,这小子摔碎了在下的传家之宝,碧玉琉璃盏!不仅不赔钱,还出言不逊,还望掌柜的替在下做主!”那摊主生怕林渊先开口,便抢先说道。 金面具盯着林渊,缓缓地道:“你既有错在先,便拿出银两赔偿于他。此事或可就此了结,否则,便按照黑市规矩行事。” 那摊主见金面具站在他那边,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林渊对着金面具抱拳行礼,不卑不亢地道:“既然见到掌柜的,那便让掌柜的来评评理。此人以一破碗,企图敲诈我五百两银子,此等破坏市场买卖的行为,掌柜的莫非不管?” 金面具冷漠地道:“黑市只提供交易场所,至于货物是真是假,价格几何,黑市无权过问。你觉得价格高了可以不买,但你扰乱黑市,便要付出代价。” “掌柜的如此说,却是有些不尽责任啊!黑市保护卖家利益,乃是分内之事,但也不能厚此薄彼。难道买家就该被人敲诈?卖家仗着有黑市撑腰,以次充好,以假乱真,肆意抬价,此等行为才是破坏黑市市场!长久以往下去,谁还敢来黑市做买卖?”林渊正色道。 那摊主见金面具不语,顿时有些担忧,忙指着林渊喝道:“你少血口喷人!此琉璃盏乃我家传之物,要你五百两已是便宜你了!” 林渊哼了一声,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就将琉璃盏交给掌柜,让掌柜的鉴别一番,看是否真值五百两?” 那摊主闻言,顿时支支吾吾了起来:“掌柜的日理万机,此等小事又何必麻烦他老人家?” 金面具看了他们一眼,冷漠地道:“赔偿之事,你等自行解决,黑市可以不参与。但扰乱黑市安宁,你等却要付出代价。” 那摊主一听,顿时有些慌张起来。 “掌柜的,您方才不还是要替在下做主的吗?为何却又要我等自行解决?” 金面具瞥了他一眼,道:“王麻子,本掌柜只负责维护黑市安稳,并不参与纠纷调解。此事虽说因他而起,但你也脱不了干系。出售赝品,我可以不管。但你变相敲诈,便是破坏了规矩。对于破坏规矩之人,黑市从不轻饶。来人,将他们带下去。” “且慢!”林渊盯着金面具平静地道:“我有些事情想单独和掌柜的谈上一谈,不知掌柜是否赏光?” “我与你并不相识,有甚好谈?”金面具冷漠地道。 林渊淡然一笑:“相识总归要有个过程,掌柜的如何知晓与我无甚好谈?” 金面具看了林渊一眼,想了想之后,便挥了挥手,让人将那摊主给带了下去。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你想与我谈些什么?”金面具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道。 “掌柜的是否认得林望?”林渊平静地问道。 “林望?林家商行的当家,我又岂会不知?你与他又是何关系?”金面具看着林渊道。 “他是我爹。”林渊说道。 金面具点了点头:“你与他确实有几分相似。” 74 第0234章 不自量力 “我爹生前曾与某人做过一场买卖,而那人据说正是来自黑市。”林渊盯着金面具道。 金面具哦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你想问什么?” 林渊眉头紧皱,沉声道:“我想知道,与我爹做买卖之人,是不是你?” “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金面具生意始终如一,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爹娘因一场火灾而亡,但据我所知,这场大火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倘若与我爹做买卖之人是你,你便是那放火之人。”林渊并未打算隐瞒此事,盯着金面具一字一顿地道。 只可惜,金面具带着面具,始终看不到他之脸色。 金面具忽然笑了笑:“与你爹打过交道之人多不胜数,为何放火之人一定是我?” “猜测。”林渊沉声说道。 “仅凭猜测,便认定我是凶手?”金面具微微一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林渊哼了一声:“我会查出真相,你若真是凶手,我绝不饶你!” “好,我等你。只要你找出证据,随时可以找我报仇。今日之事,念你初犯,便饶了你,快些离去吧。”金面具淡淡地道。 林渊眉头紧皱,他看了金面具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出了院落,焦急等待的徐凌忙迎了上去:“林兄,你没事吧?他们可有为难与你?” 林渊摇了摇头:“无妨,我不过是和黑市掌柜交流一下心得罢了。” 徐凌长舒了口气:“林兄,日后万不可再如此鲁莽,黑市之人身份复杂,谁也不敢保证绝对安全啊!” “多谢徐兄提醒。”林渊眯了眯眼睛,抬头看着夜空繁星,道:“咱们走吧。” 就在两人刚离开院落不远之时,却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小子,你害的爷爷损失惨重不说,还挨了一顿打。今日,你交出五百两银子还则罢了。倘若说出半个不字,休怪爷爷对你不客气!”鼻青脸肿的王麻子,手持木棒恶狠狠地拦住两人道。 林渊忽然笑了起来:“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哼,黑市掌柜已经说过,我们之间的纠纷,让我们自行解决。只要我未在黑市之上动手,他们便管不着我!小子,交出银子,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爷爷要你好看!”王麻子暴跳如雷地道。 “我就说你连死字都不知如何写,想必更不知如何死了?”林渊似笑非笑地看着王麻子,他背着双手,丝毫不惧地走了过去,盯着王麻子道:“你既然想要银两,那咱们就去官府,让官府来判决。顺便让官府调查一下,你手中那些破烂究竟从何而来?让我想想,那些破烂应该是出自龙剑岭上的一座古墓吧?” 王麻子闻言,脸色顿时忽青忽白了起来,他盯着林渊,惊恐地道:“你如何知晓……这些的?” 林渊发出一声冷笑:“你该担心的是,官府若是知晓你手中之物,来自一座古墓,你会是何下场,而非是我如何知晓吧?” “你……你你……。”王麻子咬牙切齿地看着林渊,忽然恶狠狠地道:“少拿官府来吓唬我!此乃黑市买卖,官府又能如何?” 林渊怜悯地看着王麻子,微微摇了摇头:“你真以为官府拿黑市无可奈何?官府若想铲除黑市,不过是打了个喷嚏的功夫便可做到。没有了黑市庇护,你又算的了什么?” “你敢轻视老子?给我拿命来!”王麻子怒不可遏,举起木棒便对着林渊打将过去。 徐凌见状,顿时大吃一惊,刚想提醒林渊当心,却见林渊直接伸手掏出一枚令牌。 王麻子见到那令牌,木棒顿时停在了半空之中,眼中也露出惊惧之色。 “你……你是刺史府的人?”王麻子哆哆嗦嗦地道。 林渊嘴角微扬,淡淡地道:“没想到你还认得此令牌,如何?是想跟我一起回刺史府拿银两呢,还是我将银两送至你手中?” 王麻子赶忙将木棒扔了出去,额头上升起一层冷汗,满脸赔笑地道:“误会,这都是误会!在下不过是跟公子开个玩笑罢了,至于那破碗,公子摔了便摔了,此等赝品我早有扔掉之心,此番倒是辛苦公子亲自动手了。这些银子,就当是给公子的辛苦费了,还望公子千万收下!” 说着,王麻子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眉开眼笑地塞进林渊手中。 徐凌见状,顿时一阵无语。 方才还喊打喊杀的王麻子,如今倒成了老实人,还主动给林渊塞银子,这态度转变之快,简直令人猝不及防。 不过,细细一想便就不觉奇怪。 王麻子所贩卖之物,除了一些赝品之外,大多数皆是盗墓所得。 似这等见不得光的买卖,最怕的便是官府。 而林渊手中又有刺史府令牌,在王麻子看来,无异于老鼠见了猫。 如今,王麻子担心的不是五百两银子的赔偿,而是这一锭银子,林渊究竟会不会收下。 林渊若是收下银子,就说明他不会有危险。 林渊若是不收银子,那后果就不甚妙了。 林渊似笑非笑地看了王麻子一眼,对于王麻子心中所想,他又岂会不知? 掂量了几下银锭,林渊将银锭收了起来:“罢了,此事就此了结。不过,此事不许对任何人提及,知道吗?” 王麻子擦了下额头汗水,连连点头应是,心中暗自庆幸地道:“见到官府中人,我躲还躲不及呢,又岂会蠢到向他人提及?” “还不快走,难道还等着我改变主意不成?”林渊寒着脸道。 王麻子愣下,连忙对着两人抱拳行礼,而后飞也似的逃了去。 徐凌见状,不由得感慨起来:“林兄果然神通广大,三言两语便化解了一桩祸事。佩服,佩服啊!” 林渊呵呵一笑,提着令牌道:“这还要多谢曾刺史给我的腰牌,没想到这刺史府的腰牌竟如此好用啊!” 徐凌羡慕地道:“没想到林兄竟能得刺史之青睐,这刺史府腰牌,可不是谁想要便能得到的啊!” “徐兄言重了,曾刺史给我腰牌,实则是为了对付肖宇权。只是此事过后,曾刺史忙于政务,尚未收回罢了。”林渊道。4671 第0235章 再探碧水山庄 “说起此腰牌,我倒有些事情想要请林兄相助,不知林兄是否愿意出手?”徐凌想了想说道。 林渊淡然一笑道:“徐兄若有用得着在下之处,尽管开口便是。” “是这样,我有一批货物正要运出城去,但如今城门紧闭,想要外出并非易事,是以想用林兄这腰牌通行。”徐凌搓着双手,颇是为难地道。 “我当何事,此事易耳。不过,有什么货物不能等天亮之后再运出城去?”林渊好奇地道。 “哎,林兄有所不知。彩瓷如今需求量甚大,这些货物皆是烧制彩瓷所需之物,必须加紧烧制,方能供应需求。此番我进入扬州,便是为这批货物而来。”徐凌说道。 林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徐兄放心,有此令牌,可畅行无阻。” 徐凌兴奋不已:“如此,多谢林兄了!林兄请先去南门稍候,我这就去命人装货,到时你我南门会合。” 林渊点了点头,虽说时值深夜,但此等小事,他还是愿意出手相助的。 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他们之间尚有徐初雪这层关系,这个忙他无论如何也是要帮的。 独自骑马来到南门,林渊在南门前等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过后,徐凌带着一批马车赶至。 “林兄,久等了。”徐凌抱歉地道。 林渊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看着十几辆马车道:“不妨事,徐兄这批货物看起来价值不菲啊!” “林兄说笑了,不过是一些不值钱之物。”徐凌笑道。 林渊点了点头:“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尽快出城去吧。” 说着,林渊便带着众人朝着城门走去。 “站住,城门已闭,任何人不得外出!若要出城,需等到开门鼓响起!”城门处的守卫将士,拦住众人,厉声喝道。 林渊走了过去,将腰牌递给那将士,淡淡地道:“我等需要运送一批货物出城,开门让我等离开。” 那将士接过腰牌,翻来覆去地确认了一番,忙恭敬地道:“不知刺史府使者驾临,得罪之处万望海涵,开门放行!” 林渊摸了摸鼻梁,没想到这腰牌如此好用,守卫竟然连查都未查便放行。 不过,这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林渊与徐凌,带着十余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出了扬州城。 “林兄,此番可真是多谢你了啊!不然,这批货物还真不容易被送出扬州。”徐凌感慨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林渊微微一笑道。 “林兄,如今夜色深沉,再回城已是不易,不如便随我去寒舍歇息如何?”徐凌道。 “如此,可真是要叨扰徐兄了。”林渊笑呵呵地道。 徐凌捋了下胡须,笑道:“林兄能够光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又何来叨扰之说?” 两人纵马而行,带着众人往碧水山庄而去。 来到碧水山庄,徐凌让家仆带林渊前去休息,自己则留下带着众人卸货。 此时,天上竟飘起了零星雨点。 徐凌见状,立即让众人加紧卸货。 林渊见他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便走了过去主动帮忙卸货。 “徐兄,这箱子之中所装何物?为何如此之重?”林渊见两名伙计抬起木箱,不解地问道。 “哦,是一些上好的木炭。这些木炭见不得水,否则就全部白费了。”徐凌说道。 “那还等什么,快些卸货才是!”说着,林渊便捋起了衣袖,走到马车前,与一名伙计抬起了木箱。 徐凌见林渊前去帮忙,本想开口拦他,却被林渊抢先一步。 没奈何,徐凌只得叹了口气,也走了过去,与那些伙计一起卸货。 众人一直忙碌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所有的货物都卸完。 但雨却是越下越大,使得众人皆淋湿了衣衫。 林渊拧了下衣袖上的雨水,道:“徐兄,多亏了你这帮伙计,否则这批货物怕是要泡在雨水之中了啊!” 徐凌擦了擦脸上雨水,点头道:“林兄所言甚是,不过我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顿了顿之后,徐凌对那些伙计道:“今日诸位辛苦了,快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衣服。明日,每人多二十枚铜钱。” 那些伙计正拧着衣衫上的雨水,有些人干脆光着膀子,听到徐凌所说,纷纷欢呼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林渊不经意地一瞥,却让他有了些意外的现。 “林兄,这时辰也不早了,我已命人准备好了热水,林兄还是早些歇息吧。”徐凌道。 “徐兄想的可真是周到,如此就多谢了。”说完,林渊便起身告辞。 林渊离去之后,众人也各自回到各自住处。 不过,林渊却并未回到房间,而是悄悄跟着那些伙计去了通房。 通房之中,皆是一些大通铺,此乃伙计所居之处。 通房附近,则是澡房。 那些伙计淋了雨,便纷纷前去澡房放松。 澡房之中热气蒸腾,众人不断说笑打闹,氛围甚是和谐。 而就在这些伙计之中,有一个身影,显得与众不同。 林渊泡在水池之中,看着众人嬉笑打闹,眼睛却始终在众人身上掠过。 “公子,此乃我等苦力所待之处,公子为何来此?”有人现林渊,顿时有些惊讶。 林渊笑呵呵地道:“大池子泡澡,那才叫舒坦!何况,人多热闹,比独自泡澡强多了。” “我等乃是苦力,公子莫非就不嫌此处腌臜?”那人问道。 “此言差矣,佛曰:众生平等。你我皆是肉体凡胎,又有何区别?”林渊笑着道。 “公子高义,我等佩服。”那人啧啧称赞道。 林渊笑了笑,忽然好奇地道:“你们在徐家做工多久了?” “唔,有些年头了。”那人道。 “哦?如此说来,你对徐家甚是熟悉了?”林渊道。 那人微微摇头:“我是烧窑苦力,只负责烧制陶瓷,对于掌柜的家事,却是不知。” “原来如此。”林渊点了点头,他忽然盯着那人的手腕道:“你这刺青倒是奇特,不知自何处而纹?” 4674 第0236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公子指的是这个?”那人抬起右手,指着右手手腕处的一处盘旋吐信的蛇道。 林渊颇为好奇地道:“不错,正是此刺青。” 那人挠了挠头道:“这是掌柜的让纹的,俺们所有人都有这个刺青。” “奇怪,徐掌柜为何要你们纹一条蛇?”林渊不解地问道。 “俺们也觉得纳闷,但掌柜的说了,在徐家做工,就必须纹此刺青。起初,俺们也不想纹,但掌柜的还说了,凡是纹刺青之人,皆可领二十枚铜钱。俺们想了想,觉得纹一个刺青便能拿到二十枚铜钱,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俺们就全都纹了上刺青。”那人说道。 “如此说来,你们所有人都有此刺青了?”林渊问道。 “是啊!”那人点头道。 林渊眯了眯眼睛,随即低头沉思了起来。 相同的刺青,林渊已经见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新开的曲家酒坊门前,那两名曲家家仆手腕处便纹着这个刺青。 第二次,也就是子夜时分与黑市之中,与两名黑市打手的手腕处,同样现了这个刺青。 第三次,则是在搬运货物之后,林渊无意间瞥见其中一名伙计手腕处有着同样的刺青。 没想到在这澡房之中,林渊竟有了更为惊人的现。 原来徐家所有的工匠,手腕之处皆有此刺青。 “这刺青究竟是何深意?为何曲家家仆,黑市打手以及徐家工匠手腕皆有此刺青?”林渊心中愈疑惑。 “这刺青有何用处?”林渊想了想之后问道。 “有何用处倒不知晓,但有刺青才能进入桃林深处的窑洞。”那人说道。 “桃林深处的窑洞?”林渊眼睛微微眯起,想起徐家后院那片桃林深处,有几座沿山开凿的窑洞。 “你可知那窑洞在烧制何物?”林渊接着问道。 那人摇头:“我等只负责送货,至于窑洞之内,却不曾进入。” 林渊微微点了点头,忽然觉得徐家并非如自己所见那般简单,似乎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离开澡房之后,林渊回到了房间,却恰巧碰到了徐凌。 “林兄,你这是去了何处?”徐凌疑问道。 林渊笑了笑,道:“腹内不适,去了趟茅房。这么晚了,徐兄为何还未歇息?” “明日有一批瓷器要出窑,我要亲自前去把关。”徐凌道。 林渊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徐兄了。” “林兄好生歇息,有何需要,只需言语一声即可。”徐凌说完之后,便打着雨伞朝后院走去。 林渊眼睛微微眯起,他盯着徐凌的身影,心中顿时冒出一个想法。 徐凌在前,林渊在后,悄然跟了上去。 很快,徐凌来到桃林,身影一晃便没了踪影。 林渊并不觉得奇怪,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这片诡异的桃林已难不住他。 行走在犹如迷宫一般的桃林之中,林渊打着雨伞,低头循着地上的车辙印,缓缓前行。 这片桃林被人为布置成了迷宫,加上地形高低不平,很容易迷路其中。 但也并非找不到出路。 这桃林之中的车辙印,便是一条很明显的路标。 桃林虽大,但徐凌明显忽略了这点。 而上一次迷路桃林,林渊便是依靠地上的车辙,轻而易举地走出了桃林。 此番,林渊用同样的方法,循着地面上的痕迹,走出了桃林。 再次来到桃林深处,那依山而建的窑洞,仍旧有人看守。 林渊想了想,随即缩着脖子走了过去。 “站住,此处乃禁地,闲杂人等禁止乱入!”其中一人冷喝道。 林渊忙伸出右手手腕,道:“我奉掌柜的之命前来,非是闲杂人等。” 几名守卫看了下林渊右手手腕处的刺青,随即点了点头:“进去吧。” 林渊对着几人连连拱手,而后低着头,匆匆走了进去。 林渊心中暗自庆幸,幸亏他出来之前,以靛青为染料自己画了一个纹身,否则想混入其中还真是件难事。 对于几名守卫来说,能够独自穿过桃林迷宫,就足以说明其受到徐凌之重视。 是以,对于林渊手腕刺青并未细查。 但凡他们细看,林渊也不可能如此轻易混入其中。 进入窑洞之后,林渊不禁为眼前所见而咂舌。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内放置着许多木箱,而山洞内尚有几条通道不知通向何处。 山洞内堆放着一些木箱,几名工匠正在往其中一条通道搬运。 “你什么愣呢,还不快去搬货物?”一名身着玄色服饰,腰间别着匕之人,冷冷地对林渊喝道。 “是是是,我这就去搬。”林渊连连点头,忙走过去,与一名工匠搬起木箱,跟着几名工匠朝着其中一条通道走去。 “看来,这徐家果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否则,此处也不会戒备如此森严。”一路之上,林渊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现这山洞之中许多守卫,且皆身配兵器。 很快,林渊等人来到一处较为宽阔之处。 来到此处,林渊却更为震惊。 此处并排排列着数十座火炉,每一座火炉旁皆有案台。 每三人一组,正霹雳啪的敲打着。 林渊心中大为好奇,为何这山洞之中藏有如此之多的铁匠铺? “你们几个将矿石扔进火炉,继续搬运。”有人喝道。 林渊与一人抬着木箱来至一座火炉前,而后将木箱打开,取出里面黑漆漆地石头扔了进去。 林渊这才知晓,原来木箱之中所藏,皆是一些铁矿。 此处山洞地势极高,加上这火炉设计甚为合理,可当场熔炼铁矿,进而锻造成各种兵器。 数十座火炉同时开工,整个山洞内的温度瞬间升高许多。 但众人之间彼此忙碌,却并不见丝毫慌乱。 林渊心中越沉重,他现所有的火炉,都在锻造兵器。 一件件兵器经过锻造过后,再送至另外一处进行打磨,整个过程有条不紊。 林渊混入其中,却现这处神秘的窑洞,实则是个兵工厂。 刀枪剑戟,长弓羽箭,皆有所造。 且林渊有幸混入兵器库,现兵器库之中的兵器,足够装备上千人!1o74 第0237章 兵工厂 林渊越看越是心惊,他没想到徐凌竟然会在暗中做兵器买卖。 但那些兵器有些皆落上了灰尘,似乎并非出售,而是故意囤积。 “徐凌囤积这些兵器作甚?”林渊心中越不解。 他一直以为徐凌是个正经商人,而他所做之事,也都中规中矩,没想到竟然会私藏兵器。 大周朝律法明文规定:除朝廷之外,任何私人不得锻造兵器。家中藏兵过三件者,则为触犯律法,杖责五十,还要罚没五十两银子。 而徐凌不仅私铸兵器,还大量囤积,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徐凌即便是不死也要被抄家流放。 林渊还想继续探查,但又生怕被徐凌现,于是便暗中回到了客房。 果然,林渊回到客房不久,门外便传来一些动静。 林渊侧躺在床榻之上,做出呼呼大睡的样子。 嘎吱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徐凌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他看了看熟睡之中的林渊,微微点了点头,便又退出了房间。 林渊侧躺着身子,眉头紧锁,今晚所见让他睡意全无。 他觉得自己似乎现了不得了的事情,而这个事情与他本身也有着紧密关联。 冶铁,锻造兵器,神秘的刺青……这之间又是否有着某种联系? 林渊翻来覆去,心情甚是沉重。 直觉告诉他,徐家绝非表面所见那般简单。 但他却又不希望徐家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 毕竟,他与徐凌相谈甚欢,且徐凌也助他颇多。 更何况,尚有徐初雪这层关系。 徐初雪生性单纯,倘若知晓徐家暗藏秘密,对她来说必会是一种伤害。 林渊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胡思乱想着。 忽然,他想到岳山曾经说过的事情。 岳山曾说过,林望生前曾与人有过买卖,并且所贩者,正是朝廷命令禁绝的铁矿! 据岳山所说,那些铁矿很有可能是用来锻造兵器之用。 而林望正因现对方利用林家商行运送铁矿,才导致被灭口。 扬州附近并无铁矿,想要铁矿就必须经由他处运至扬州。 但如今他却现,徐家竟然暗中冶铁铸兵,那么徐家的铁矿又是从何而来? 林渊清楚的记得,岳山曾说过,此事关系着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有人想要造反! 想造反便需要大量的兵器,铸造兵器就需要铁矿,而铁矿则需要自他处运至扬州。 猛然间,林渊似乎现了其中关联。 但这关联,却让他大为震惊。 假设,与林望有过生意往来之人,正是徐凌,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能串联起来。 徐凌借着林家商行,暗中运送铁矿,目的是为了冶铁铸兵。 不想,此事竟被林望所现。 徐凌为防止秘密泄露,便火烧林家家宅,致使林望夫妇惨死火海之中。 而徐凌也刚好有着黑市商人的身份,并且徐家工匠还与黑市守卫有着相同的刺青,也就表明,徐家与黑市之间有着紧密关联。 这也就解释了另一个问题,岳山所说的那人常出没于黑市之说。 “徐家囤积如此之多的兵器,难道真的要造反不成?可为何一点风声都未曾听到?”林渊眉头紧皱,却不愿相信心中所想。 但将近来所生之事联系起来,却又让他现千丝万缕的关系。 黑市的突然闭市,徐家秘密冶铁铸兵,以及曲家那有着刺青的家仆。 凡此种种,让林渊心中不无疑虑。 林渊越想越觉得曲家家仆似有怪异,突然他猛地坐了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忙穿起衣裳离开了房间。 来到正堂之时,徐凌尚未入睡,见林渊前来,他顿时大为惊讶。 “林兄,如此深夜,为何不睡?”徐凌放下竹简问道。 “我有要事需要回城,特来向徐兄辞别!”林渊凝重地道。 “外面下着大雨,且又是深夜时分,林兄何不待天亮之后再行离开?”徐凌说道。 林渊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此事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必须连夜返回扬州。还请徐兄着人与我备好快马,我要尽快返回扬州!” 徐凌见林渊表情甚是凝重,心中知晓定是生了极为重要之事,便忙让管家去备上一匹快马。 “林兄,生何事了?若是用得上徐某之处,尽管言语一声。”徐凌说道。 “多谢徐兄好意,不过是一些私事罢了。”林渊抱拳行礼道。 “夜黑路滑,林兄千万当心安全!”出了大门,徐凌嘱咐道。 林渊点了点头,穿上蓑衣之后,便立即翻身上马,冒雨直往扬州城方向而去。 离了碧水山庄之后,林渊飞马前行。 雨越下越大,却丝毫没能阻挡林渊前行度。 他必须前去确定一件事,此事攸关曲家生死存亡。 好在他身怀令牌,进出城门并未收到阻拦。 进城之后,林渊快马加鞭直往曲家而去。 来到曲家门前,林渊立即下马使劲拍敲起了门。 “开门,开门!” “来了,来了。这深更半夜的何人如此粗鲁?” 随着嘎吱声响,大门被打开。 老管家提着灯笼,见到林渊,不禁一愣:“原来是林公子,敢问林公子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林渊没有答话,而是一把握住了老管家的右手,将他衣袖捋了起来,仔细朝手腕看去。 老管家顿时吓了一跳,他不解地道:“林公子,您这是何意?” 林渊查看了一番,见老管家手腕处,并无蛇行刺青,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些。 “你们曲家之人,手腕之上是否都纹有刺青?”林渊问道。 老管家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道:“曲家之人,上至宗族之人,下至奴仆杂役,皆是清白之人,并无刺青。” “你能肯定?”林渊凝重地问道。 老管家点头:“曲家所有的家仆,皆由老朽亲自验看。何况,曲家乃清白世家,不许任何身有刺青之人进入,以免坏了曲家名声。” 林渊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公子,您为何会问起此事?”老管家不解地道。21o74 第0238章 奔赴神都 @@ “无他,随便一问罢了。对了,你家小姐已经离开扬州几日了?”林渊问道。 “三天。”老管家说道。 林渊哦了一声,让老管家替曲璎珞看好曲家,便上马离去。 “那两名守卫果然有问题,这下麻烦大了!”骑在马背之上,林渊忧心忡忡起来。 徐家冶铁铸兵,八成是与岳山所说的造反@@ 第0239章 算命者 林渊试着动用系统之力,可奇怪的是,连系统之力也无法找寻。 一般来说,系统之力无法找寻,无外乎两种原因。 一是,人口基数过大,以如今小兮的能力尚无法做到。 二是,所寻之人并未在本地图之中,系统之力无法透过当前地图寻人。 洛阳城作为天下中心,号称当今世上最大的都城,人口基数达到百万。 如此巨大的人口基数,小兮也是无能为力。 何况,他刚来到洛阳,系统之中的洛阳地图未开,系统之力也无甚用处。 每到一张新地图,必须完成任务,才可重新使用系统之力。 林渊进入系统,打开了长安地图。 系统之中的长安地图,如同现实一般,较之扬州地图要大上许多。 “叮,宿主任务,一天时间之内,以一两银子获得百倍以上的利润。” 林渊眼睛微眯,若说以前,此事可能让他觉得有些困难。 但经历许多事情之后,此任务对林渊来说,简直毫无难度可言。 一天时间,以一两银子为本金获取百倍以上的利润。 此任务若是交给他人,首先想到的便是以物易物。 比如,以一两银子收购茶叶,再以二两银子卖出去,紧接着再去收购茶叶,再将之加价卖出。 如此反复,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不过,这个法子却是需要时间去积累。 而系统所给出的期限是一日,以物易物的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林渊眼珠子咕噜一转,随即想到了一个发财致富的好办法。 洛阳城始建于隋大业元年,唐代继续沿用。 武则天迁都洛阳,定洛阳为神都之后,洛阳更是繁荣昌盛。 洛阳城内,共有一百零三坊,三座庞大市场。 其中,以南市规模最大,有商户超过三四千家。 如此规模庞大的市场,不仅方便了百姓生活,还给更多的人带来了发财机会。 南市附近,除了各类商户之外,还有着许多茶楼酒肆,青楼赌坊。 古代时期,这青楼乃是合法的买卖,但赌坊则严令禁止。 尽管朝廷严令禁止,但各种暗地赌坊却并不少见。 就拿肖宇权来说,他所经营的暗地赌坊,就有五座,输的倾家荡产之人并不少见。 而洛阳作为天下财富中心,这里的百姓较之他处要富有许多,平日里闲来无事,自当要打发时间。 既要打发时间,这赌坊便会应运而生。 不过,在这天子脚下,明面上的赌坊是不会存在,这背地里的赌坊却又不知藏于何处。 当今之际,是要找到赌坊才是。 任何一座城市,消息最为灵通者,一定就是那些乞丐,而并非官府。 乞丐沿街乞讨,虽身份卑贱,但却能知晓许多不为人知之事。 林渊走在天街之上,边欣赏着两旁热闹的景象,边四处寻找乞丐。 但林渊走了许久,却愣是没有见到一个乞丐,这不得不让他感慨万千。 “看来大周朝还真是富有啊,偌大的洛阳城,莫非连个乞丐都没有?” 正思索间,一名摆摊算命之人叫住了林渊。 “这位公子,你可是在寻人?”那算命先生一副道骨仙风模样,捋着胡须道。 “这位仙长好眼力,不知仙长可还看出其他?”林渊微微一笑道。 “观公子所穿非富即贵,所寻之人想必也并非凡人,如若老夫所猜不错的话,公子所寻之人与你来说极为重要。”算命先生眯着眼睛道。 “哦?敢问仙长,我所寻之人,现在何处?”林渊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算命先生半闭双眼,掐指算了起来。 过了片刻,算命先生微微一笑,道:“公子所寻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林渊古怪地看了一眼算命先生,道:“你?” “不错,正是老夫。”那算命先生捋了下胡须,笑呵呵地道。 “我为何要寻你?”林渊感到有些好笑。 “那公子为何要寻乞丐?”算命先生眯着眼睛问道。 林渊顿时明白了过来,敢情方才自己小声嘀咕的话,被这老道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既然会算命,何不自己算上一算?”林渊反问道。 算命先生呵呵一笑,道:“公子非凡人也,与乞丐自是无所交集。适才,我曾所过公子此来是为寻人,但并非是寻找乞丐。如若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公子寻乞丐应是为了打听一些事情,不知对否?” 林渊淡然一笑,道:“你之所说倒也不能算错,不过这与你又有何关联?” 算命先生捋了下胡须,道:“老夫混迹洛阳城数年,对各种消息了然于胸。公子又何必舍近求远,去找那些乞丐?” 林渊一阵无语,敢情这老道是来抢乞丐生意的啊! 不过想想也是,这老道走街串巷,以算命为生,且会察言观色,所知消息定然不比乞丐少。 “既然如此,我来问你,你可知这洛阳城内何处有赌坊?”林渊问道。 算命先生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着林渊:“公子想去赌坊?” “有何不可?”林渊反问道。 “并无不妥,公子既然想去赌坊,此处不远便有一家。不过……。”算命先生托起了尾音。 “不过什么?”林渊问道。 “不过这赌坊却是不易进入,若想进入赌坊,身上至少要有五十两银子。不知公子是否带有足够银两?”算命先生问道。 林渊微微眯了下眼睛,系统之中十余万金银,他又岂会缺少银两? 只不过如今他所接到的任务,是用一两银子赚取百倍利润,是以能够取出的也只有一两。 “区区五十两银子,你认为本公子会拿不出来?”林渊面带不悦地道。 “公子相貌堂堂,且衣着华贵,五十两银子自然不是问题。只是这五十两银子,是进入赌场之凭证,若拿不出五十两银子,他们是不会让进入的。”算命先生见林渊面带不悦,忙赔笑道。 “这就要看你之能耐了。”林渊淡淡地道。 “公子此话何意?”算命先生愣了下。 “你替我指路,无非就是想赚些钱财罢了。带本公子进入赌坊,本公子承诺给你五十两银子作为引路费。”林渊平静地道。 第0240章 兴盛赌坊 “五十两?”算命先生闻言,眼珠子都几乎瞪了出来。 五十两银子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要知道他每次给人算命,所得也不过几枚铜钱罢了。 而林渊竟然出手如此阔绰,开口便答应给出五十两银子作为引路费。 这算命先生混迹洛阳,最善察言观色。 依他所见,林渊若非有此自信能够从赌坊赢钱,便是个蠢货。 否则,谁会如此阔绰? 算命先生暗自琢磨了一番,在他看来,林渊器宇轩昂,绝非那等蠢货。 但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拿出五十两银子作为通行凭证呢? 林渊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既然你无此能耐,本公子只有另寻他人了,只是这五十两银子,却要轻而易举地落入他人手中了。” 算命先生闻言,赶忙道:“公子莫要误会,老夫与这赌坊管事相熟,想要进入赌坊又有何难?公子请随老夫前去。” 林渊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跟在了算命先生的身后。 须臾,算命先生带着林渊来到一家铺子。 铺子前站着两名门子,把守在房门两侧。 “站住,通行令!”其中一名门子拦住两人道。 “这位公子初至洛阳,我带他前来见识一番,并无通行令牌。”算命先生道。 “没有令牌,请出示银两。”那门子道。 林渊闻言,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本公子来你这赌坊,是给尔等面子,尔等竟敢将本公子阻于门外?” “此乃本赌坊之规矩,要么出示通行令牌,要么出示五十两银子,公子若拿不出五十两银子,就请回吧。”那门子说道。 算命先生见状,顿时大怒。 他指着那门子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臭屁,这位公子器宇轩昂,仪表不凡,浑身上下散着贵气,会拿不出五十两银子?看到公子身上这块玉佩了吗?单就这块玉佩,就价值上百两银子,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蠢货,还不让行!” 算命先生一通大骂,将那两名门子给骂的一愣一愣的。 他们只是普通门子,只认得真金白银,又岂会识得这玉佩价格? 不过,玉器向来珍贵,这是人所皆知之事。 也只有富贵之人,才配的起这等玉饰。 他们虽是门子,但这察言观色的本领,却丝毫不逊于算命先生。 这什么人穿什么衣服,什么人是富贵之人,他们一眼便能看穿。 正如算命先生所言,林渊浑身上下散着一股富贵之气,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那等暴户大为不同。 两名门子看的出来,林渊绝非普通之人。 “公子请进,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则个。”两人连连行礼。 林渊哼了一声,随即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算命先生见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我来问你,方才门子提过一个令牌,这令牌却是何物?”林渊边走边问道。 算命先生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令牌乃是这兴盛赌坊的通行令牌。有此令牌,进入赌坊,则不会有人阻拦。否则,便要出示五十两银子,以证明有此能力在赌坊参与赌博。” 林渊摸了摸下巴,暗自笑道:这兴盛赌坊居然还有会员制。 林渊生平头一遭进入赌坊,顿时大为好奇,四处张望。 这赌坊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间普通商铺,实则内部却是大有乾坤。 兴盛赌坊,共分内外两院。 外院皆是一些普通赌徒,而内院则是为贵族而准备。 进入兴盛赌坊,便立即感受到一阵嗑药般的疯狂,与外面的忙碌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这里是兴盛赌坊的外院,院内摆放着偃月形的赌桌,每一个赌桌前都围着一些赌徒,赌客。 这些赌徒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围着赌桌,不时听到赢钱时的兴奋,与输钱时的懊恼。 林渊从为进过赌坊,他打开折扇扇了几下,而后饶有兴趣地凑到那些赌桌前观察了起来。 这里的赌博方式大致分为骰子与掩钱两类。 骰子,简单点的则是猜点数大小,复杂一些的则是猜骰子具体点数。 掩钱,则是随即抓一把铜钱,四枚一组的数,最后一组,一定在一至四这四个数内,赌客要做的就是,猜所剩铜钱多少。 无论骰子亦或掩钱,其实主要还是看运气。 摸透了赌桌上的规则之后,林渊便径直来到了一张赌桌前。 这赌桌上正在赌大小,代表庄家的荷官将三枚骰子放置在碟子上,再覆以器皿摇晃。 各闲家向庄家下注,待下注完毕,再由庄家打开器皿并派彩。 一条偃月形赌桌,被分为了六格,分别写着所玩条目以及赌注赔率。 林渊看的清楚,大多数赌徒只是在单纯的赌大小,对于其他赔率较大的赌注却甚少参与。 正当林渊仔细观看之时,那算命先生开口问道:“公子,您不是要赌钱吗?为何不见下注?” 林渊淡然一笑,对那算命先生道:“先生可否借我一枚铜钱?” 那算命先生微微一愣,狐疑地看着林渊,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公子,您问我借钱?” 林渊点了点头:“你没有听错,我确实在向你借钱,一枚铜钱足矣。” 算命先生一头雾水,但既然跟着林渊来到赌坊,他也只得相信林渊。 何况,这一枚铜钱也算得什么。 算命先生自衣袖之中摸出一枚铜钱,而后交给了林渊。 此时,新的一轮刚刚开始。 荷官将三枚骰子摇晃一阵之后,放在桌面上,大声道:“大小随心,买定离手了!” 那些早已赌红了眼的赌徒,二话不说便拿出银两,纷纷压在了‘大’、‘小’之上。 林渊没有立即下注,而是半眯着眼睛,紧盯着盖住骰子的器皿。 忽然,林渊脑海之中闪过三枚骰子点数。 林渊夹住铜钱,缓缓地放入‘围骰六’的格子内。 周围赌徒纷纷诧异地看向林渊。 他们一是诧异林渊竟然拿出一枚铜钱做注,要知道众人在这里所下的最低的注数也是五百文钱起步。 第0241章 以小博大 二是诧异,居然有人敢压‘围骰’。 ‘围骰’之意,便是所压之数三枚骰子点数相同。 如‘围骰一’,所开三枚骰子则全是一点。 能够押中‘围骰’,就已是不易,若想押中‘围骰’之中的数目,更是难比登天。 但‘围骰’的赔率是一赔一百,在各格之中赔率最高。 以前也有着不少想趁此财之人,但大多在‘围骰’上输光了家产。 在众人看来,也就是林渊只有一文钱,才敢冒然押‘围骰’。 “这位公子,您这一枚铜钱未免太少了些。”荷官盯着那枚铜钱,对林渊说道。 林渊双手笼在袖中,淡淡地道:“你这里可有写最低下注数目?” 荷官微微一愣,摇了摇头,道:“虽未曾明说,但下注最低五百文,此是人所皆知之事。” “他们知晓,我可不知晓。怎么,他们这银子是钱,我这铜钱就不是钱了?”林渊冷冷地道。 荷官盯着林渊,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林渊衣着华贵,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散着一股自信,并非普通百姓。 何况,能够进入兴盛赌坊之人,又有哪个是平凡之辈? 但让他不解的是,如此富贵之人,竟然只下了一枚铜钱。 算命先生见状,脸色变得尴尬起来。 “公子,荷官所言非虚。此处下注,最低便是五百文钱,这一枚铜钱委实少了些。”算命先生凑到林渊耳边,小声说道。 林渊翻了个白眼,道:“既然最低下注要五百文钱,那便要立清楚规则才是。罢了,本公子再加上一两便是。” 说着,林渊便拿出了唯一的一两银子放了上去。 那荷官见林渊又拿出了银子,随即也不多说,便哟呵道:“买定离手,是大是小,一开便知!” 而那些赌徒,则大声地喊着‘大、大、大!’、‘小、小、小!’ 林渊神色平静,目不转睛地盯着荷官的动作。 随着荷官取下皿盖,三枚骰子顿时映入众人眼帘。 “十八点,大!庄家通吃!此外,这位公子押中了‘围骰六’,赢得一百两余百文钱。” 随着荷官报数,众人顿时出一阵惊呼,纷纷看向林渊。 十八点,也就是三个六。 这说明眼前这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押中了最难中的‘围骰六’! “财神爷在上,竟然真的中了?!”算命先生瞪大双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过了好大一会儿,众人突然爆出一阵欢呼声。 这些赌徒常年混迹于此,也不知输了多少银两给兴盛赌坊,此时林渊押中了百倍赔率的‘围骰’,如同给他们报仇一般,简直比自己赢了还要高兴。 不过,也有人替林渊可惜。 若是他能拿出更多的银两,岂不是能赚上很大一笔? 众人议论纷纷,而荷官则取出了一百两银子,外加一百文钱推至林渊跟前。 算命先生看着面前银两,激动的语无伦次。 林渊却神色如常。 他虽不能动用系统卡牌等物,但却可以使用系统之中的玲珑骰子。 在荷官摇晃骰子那一刻,林渊便以玲珑骰子知晓了点数。 不过,这三个六出现的几率并不大。 林渊以前就曾听过,赌坊之中所用的骰子,里面罐了铅,是以荷官可以控制骰子点数。 而此局之中,一众赌徒所押皆是大小,并无人押‘围骰’,那荷官便故意摇出了十八点。 只是没想到,却便宜了林渊。 不过,以玲珑骰子观察器皿之中骰子点数,林渊之前也只是猜测。 荷官开彩之时,林渊虽表面平静如常,但心中却是紧张不已,这对他来说不仅关系到是否能够赢钱,更重要的是为了验证心中所想。 果然,荷官所开出的骰子点数,与玲珑骰子所投射的点数完全相同。 这也让他确认了心中所想,玲珑骰子好似一面镜子,能够折射出器皿中骰子情形。 确定了这点之后,林渊顿觉心中一阵舒畅。 “公子,您这眼光果然独特!这一百两银子委实赚的太简单了些!”算命先生乐不可支,毕竟林渊答应给他五十两银子当做引路费,林渊赢了银子,他才有可能拿到那些银两。 林渊呵呵一笑,淡淡地道:“区区一百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这五十两银子,你拿去便是。” “如此,老夫就不客气了!”算命先生眼冒精光,搓了搓双手道。 周围之人见到林渊竟如此大方,纷纷侧目。 要知道五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林渊却眼睛都不眨一下便送给了算命先生。 “公子,您可还继续赌下去?”算命先生兴奋不已地问道。 林渊瞪了他一眼,正色道:“从我做起,拒绝黄赌毒。对于赌博这等害人家破人亡之事,我向来深恶痛绝。可我偏偏又有着菩萨心肠,看着他们沉沦赌海,我越心痛。所以我决定奋战到底,让铜臭味来的再猛烈些吧!啊哈哈哈!” 算命先生见林渊前半段说的如此严肃,顿时吓了一跳。 可等他听完林渊后半段所说之后,却又一阵无语。 能将赌博说成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事,还说的如此大义凛然,这等极其不要脸的事情,做起来……还真他娘的爽! 想了想之后,算命先生摩拳擦掌,兴奋地道:“老夫愿陪公子到底!这五十两银子权当本金,公子押什么,老夫就押什么!” “你就不怕血本无归?”林渊诧异地问道。 “老夫相信自己眼光,也相信公子实力!”算命先生语气坚定地道。 两人说话间,赌桌上已经新开了一局。 “公子,这次您押什么?”算命先生问道。 林渊盯着荷官手中摇晃的器皿,待荷官放定器皿之后,三枚骰子的情形瞬间出现在林渊脑海之中。 林渊仔细看了下赔率之后,便将手中所赢钱财悉数推至1赔1o的‘点数’格,数目‘十四’处。 算命先生见状,也毫不犹豫地将五十两银子全押了上去。 除他们之外,其余众人依旧在‘大’‘小’上押注。1 第0242章 再战赌坊 见两人竟将一百两银子全押在了‘点数’上,众人纷纷摇头。 在他们看来,林渊之前能赢,纯粹是运气好。按照他们的经验,大赔率的赌注不可能连续生,他们宁愿在赢一把之后,选择较为稳妥的赌大小。 毕竟,一百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 算命先生见众人对他们纷纷摇头,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便问道:“公子,这次您有多大把握?” 林渊双手抱在胸前,淡淡地道:“有没有把握,看过之后才知晓。” 荷官见众人押定之后,吆喝了一声之后,便打开了器皿:“四、五、五,十四点大!” 这下众人顿时陷入了震惊之中,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渊。 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竟然又押中了! 此番虽说赔率较低,但也是十倍赔率,他们押了一百两银子零一百文钱,也就赢得了一千零一两银子! 那些赌徒顿时沸腾起来,便是周围赌桌之人,也纷纷过来围观。 荷官脸色有些难看,但依旧命人取来银子,交给了两人。 算命先生乐的脸上都开了花,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他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激动的手舞足蹈起来。 林渊看着一千两银子,长长地吐了口气。 一千两银子,他与算命先生平分,每人也有五百两。 虽不够完成任务,但林渊却深知见好就收之理,便收起银两,准备离开。 “公子,您这般为何?”算命先生见他收拾银两,不觉有些惊诧。 “咱们已经赢了不少,没必要再继续赌下去。”林渊说道。 而那算命先生正在兴头之上,又哪里肯如此退出,便道:“公子,如今你我风头正盛,就此收手未免可惜啊!” 余下那些赌徒,也纷纷劝道:“公子手兴如此之佳,何不与他们再赌上一局?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算命先生见林渊不为所动,眼珠子咕噜一转,正色道:“公子,您忘记之前所说,要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吗?怎生赢了这么点银两便要退出?您就忍心见他们于苦海之中挣扎吗?” 林渊赢去了千两银子,那荷官自是想赢回来,便阴阳怪气地道:“这位工资及连赢两局,确实难得。不过,见好就收也是人之常情。想必这位公子输不起银子,诸位又何必强留呢?” 林渊原本想着离开兴盛赌坊,另换一家赌坊。 任何一家赌坊,都不允许赌徒赢走大量钱财,此乃定理。 林渊以一两银子,赢了一千两银子,已经是赚了大便宜。 倘若再继续下去,定会引起赌坊注意。 这毕竟是地下赌坊,并非什么正规之处,难说不会有人寻他麻烦。 不过,那荷官的话却是让他很是不爽。 作为一个爷们,面对他人挑衅还能无动于衷的话,那还算爷们吗? 林渊脸色微寒,剑眉骤然一挑,冷笑道:“本公子会输不起?我是怕你这兴盛赌坊输到破产!既然你敢挑衅本公子,本公子就拿出一两银子,与你好好玩玩!” 那荷官见状,也不再答话,随即拿起器皿摇晃了起来。 荷官不信林渊会这般好运,能够连赢数把。 那些赌徒同样抱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林渊。 林渊看了一眼荷官,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便将银子押在了‘小’字上。 算命先生见状,稍一犹豫,也跟着押了一两。 众人见状,纷纷疑惑了起来。 ‘大’、‘小’赔率最低,也最易押中。 众人皆在心中暗道,眼前这年轻人看来并无太大把握,之前赢的两把果然全是运气使然。 原本打算跟着他押注之人,也纷纷犹豫了起来。 于是,众人开始各押各的。 荷官见众人买定离手,便打开器皿,叫道:“一二三,五点小!” 由于‘大’、‘小’赔率仅仅是1:1,这局林渊只赢了一两银子。 围观众人见状,顿觉无趣,纷纷走回了各自赌桌。 “公子,此番您为何如此小心?”算命先生不解地问道。 与之前的行为相比,林渊此番着实太过小心翼翼了一些。 林渊淡然一笑,盯着算命先生道:“我是否能相信你?” 算命先生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老夫余仁山愿以公子马是瞻!” 林渊笑了笑,对余仁山所说是否处于真心,他并不在意。 余仁山为求财而来,而林渊轻而易举地便让他获得五十两银子,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但跟着林渊,却可能赢的更多,所以余仁山绝对不会出卖他。 即便余仁山出卖他,他也有能力让余仁山将银两全吐出来。 林渊勾了勾手指,让余仁山附耳过来,而后小声嘀咕了几句。 余仁山听完之后,面露狐疑之色。 不过,想了想方才自己信誓旦旦地说以林渊马是瞻,此时若是犹豫,岂非令林渊耻笑? 于是,他便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新的一局开始。 林渊毫不犹豫,直接取出五十两银子,在荷官尚未开局之前,便全部押在了‘大’上,似乎是自信满满。 荷官见状,眼中露出得意之色,吆喝道:“买定离手,就要开了!” 而就在这时,余仁山突然取出一百两银子,喝道:“且慢,我押一百两!围骰一!” 余仁山突如其来的押注,让荷官猝不及防,顿时愣在了原地。 “荷官,可以开了吧?”林渊微微眯着眼睛道。 “开、开、开!” 那些赌徒似乎被余仁山的阔气感染,兴奋地连声吼道。 荷官脸色忽青忽白,眼中尽是惊慌之色,按住器皿的手也在不停地抖。 众人狐疑不定地看着荷官,不明白他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林渊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不敢开,那就让我来帮你一把!” 说着,林渊探过身体,伸手按在荷官手背上,将器皿打了开来。 “一一一,三点小,庄家遇围通吃!老余,没想到你竟然押中了!”林渊故作惊讶地道。 赌徒之中,顿时又是一阵哗然。 众人有押‘大’、‘小’者,但按照规则,庄家遇围通吃。 第0243章 赌坊之主 也就是说不论大小,赌桌上的钱皆归庄家所有。 除非,有人押中围骰点数。 此局与林渊起初之局,简直一模一样。 庄家遇围通吃,但却要以百倍赔率付给余仁山。 余仁山笑地合不拢嘴,没想到如此轻易便赢得了一万两银子! 庄家通吃,也不过赢了区区两三百两,这其中,单是林渊就贡献了五十两。 不过,庄家却要付给余仁山一万两,这其中差距之大,简直令人咂舌。 那荷官站在原地,浑身直哆嗦,看向林渊的眼神,也变得惊惧起来。 林渊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那荷官心思,他又如何不知? 身为一名荷官,其主要任务是帮赌坊赚钱,而非输钱。 他在林渊身上输掉了一千余两银子,这笔钱无论如何也要让林渊吐出来。 那荷官先让林渊尝了些甜头,让林渊认为自己依旧运气极佳,而后在林渊以大额银两押注之时,再偷换骰子。 这种偷换骰子的方法,是赌坊荷官惯用的手段,他做的极为熟练,是以并不担心会被现,于是他便暗中将三枚骰子全部换成了可控制点数的骰子。 这种骰子,表面看起来并无异样,但在某一点数上却灌了铅水,无论如何摇晃最终的结果都会是一个数。 但这种把戏,如何能瞒得过有着两世记忆,同时又老奸巨猾的林渊的眼睛? 于是,在开局之前,林渊按照荷官心中所想,故意拿出五十两,并自信满满的押在了‘大’上,让荷官以为林渊掉进圈套。 待荷官换掉骰子之后,便让余仁山看自己的手势去押注。 此时,荷官已然换掉了骰子,点数也已成定局,便是再想出千,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做不出来。 那荷官额头冷汗涔涔,手脚冰凉,直勾勾的看着朱陶所押的银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一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荷官能够做决定的。 “愿赌服输,你们快拿银子来!老夫还要与你们大战三百回合呢!哇哈哈哈!”余仁山似乎从来就没见到这么些银两,他激动地身体不断抖,使劲拍了下赌桌,放声大笑道。 就在这时,从后门走来了几人。 为一人,身材魁梧,身边跟着几名随从。 荷官见到几人,忙低头行礼。 那为之人走到赌桌跟前,看了一眼赌桌上的情形,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他瞪了一眼荷官,低声骂了句‘废物’,便让人将荷官给拖了下去。 那荷官惊慌失措,吓得大声求饶。 但那人却不为所动,眼神依旧冷漠。 片刻过后,后院之内便响起了一阵惨叫之声。 “听闻坊中来了两位高手,短短半个时辰便赢去一万多两,想必就是二位了吧?”那人盯着林渊和余仁山道。 余仁山见到那人,脸色微微生了变化,他忙赔笑道:“我等不过是随便玩玩,不想竟惊动了坊主。” 林渊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地道:“你是何人?” “我乃兴盛赌坊之主,杨连城。”那人似笑非笑地道。 林渊微微皱眉,道:“原来是杨坊主,不知杨坊主有何见教?” 杨连城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随意的用匕剔着指甲,盯着两人道:“本坊主听闻有高手在此,是以想和两位比试比试,我想两位应该不会拒绝吧?” 林渊神色如常,淡淡地道:“今日我已尽兴,坊主若有兴致,他日林某再前来作陪。还请坊主依规矩行事,将老余所赢银两交出,我等这就告辞离去。” “赢了我赌坊这许多银两,就想全身而退?你当我这兴盛赌坊是烟花柳巷不成,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杨连城一声厉喝,几名随从立即将两人给围了起来。 那些赌徒见状,心知情况不对,纷纷选择后退,留下林渊和余仁山身陷护院包围之中。 余仁山看了看那些凶神恶煞般的护院,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满脸赔笑地道:“杨坊主,这都是误会,误会啊!” “误会?”杨连城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二人赢走万余两银子,还说是误会?” 林渊剑眉微挑,脸上却毫无惧色,他盯着杨连城道:“古人云:盗亦有道。愿赌服输,是开赌坊最为基本的道义吧?你们输了银两,不仅想赖账,还想威胁我们,试问道义何在?” “道义?这里老子就是道义!”杨连城一拍赌桌,厉声喝道。 林渊哼了一声,道:“耍无赖我见的多了,别以为吹胡子瞪眼,嗓门大些,便能吓到我。你们都看到了吧,在这兴盛赌坊,你们只能输,不能赢。否则,即便赢的再多,也无法带出赌坊啊!” 林渊这话并非是对杨连城所说,而是故意说给那些赌徒听的。 果然,那些原本安静的赌徒,一听林渊所说,顿时骚动起来。 “杨坊主,你如此做法,未免太不道义!想我等在你这兴盛赌坊所输银两,少说也有几十万两,而今你们输了一万两银子,竟然就想赖账?” “我想起来了,方才这位朱兄下注之前,荷官脸上还甚是得意。但在朱兄下注之后,那荷官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难道那荷官事先知晓点数不成?不然为何在尚未开启之前便大惊失色?” “兄台之意是说,这骰子有蹊跷?” 众人窃窃私语,纷纷议论了起来。 赌徒之中早有心思活络之人猜透其中关键,顿时有脾气暴躁者起怒来。 “娘的,我说我怎么一直输,原来你们他娘的出老千!赔钱,不赔老子的钱,老子掀了你这鸟赌坊!” “赔钱!赔钱!” …… 越来越多的赌徒暴怒起来,杨连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他脸色阴沉,猛地拍了下赌桌,冷冷地道:“进了我兴盛赌坊的银两,又岂有吐出之理?我劝你们都老实点,否则要你们好看!” “啊呸,你敢威胁老子?老子愿赌服输,赌输的钱老子向来不在乎,但你们出老千骗老子,老子就跟你们拼了!” 第0244章 一局决胜负 那些赌徒个个都在兴盛赌坊输红了眼,此时意识到自己竟然被赌坊给算计了,他们如何肯善罢甘休?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随时都可能生冲突,跟在杨连城身边的男子忙走了出来。 “诸位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 “你算老几?也敢出来聒噪!赔钱!”赌徒之中有脾气暴躁者,怒声吼道。 “我乃兴盛坊二当家,尚青天。”男子说道。 “我不管你是何人,总之一句话,赔钱!否则,拆了你这赌坊!”众赌徒怒声道。 尚青天走到赌桌前,微微一笑道:“诸位,兴盛赌坊向来公道,绝不会出千骗人,你们若是不信,可前来验看,看一看这骰子是否真有蹊跷。” 说着,尚青天拿起盛有骰子的器皿,递给了众人。 那些赌徒接过器皿,仔细地检查着骰子与器皿。 但让他们感到困惑的是,这些骰子与器皿并未任何蹊跷之处。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错怪兴盛赌坊了不成?”那些赌徒心中疑惑不解。 尚青天淡然一笑,双手抱拳道:“诸位皆是兴盛赌坊老主顾,兴盛赌坊又岂会做出自绝门户之事?这两位兄台赢了银两,我们自然会给。兴盛赌坊,绝不会行此不讲道义之事,还请诸位放心。适才坊主一时心急,话说的重了些,尚某在此向诸位道个不是,还望诸位见谅。” 尚青天见众人对他所说似乎并不信任,便拍了拍手。 很快,有人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一万两银子委实多了些,且不便携带,我替二位折合成了一百两黄金,两位且请收下。”尚青天将托盘交给林渊,微笑着道。 林渊眉头微皱,他接过托盘,盯着尚青天道:“你果真放我等离去?” 尚青天笑了笑:“兴盛赌坊的大门永远为兄台敞开,不管兄台是去是留,皆无人阻拦。不过,尚某却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林渊淡淡地道。 “尚某自幼习得听音辨骰之术,一直想找人较量一番。今日遇到兄台,真乃上天垂幸。还望兄台能够不吝赐教,与我赌上一局,也好让我一试这听音辨骰之能。”尚青天抱拳道。 林渊判断了下自身所处形势,他和余仁山两人共赢了一百两黄金,想要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何况,他煽动赌徒的计策,也被尚青天化解于无形。 对方摆明了是要让他将所赢钱财留下。 不过,他们显然找错了对手。 进了他林渊手中的银两,又岂会如此轻易的就吐出来? 林渊将黄金交给余仁山收下,淡淡地道:“老余,拿着这些黄金,先行离开此地。” 余仁山接过黄金,顿时瞪大了双眼。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黄金,心跳骤然加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一百两黄金,这可是一万两银子啊! 如此一大笔钱财出现在他眼前,可是他做梦也不敢想象的事情! 他靠摆摊算命为生,这一万两银子,就算他摆摊摆到下辈子,也不可能见到如此之多的银两。 一瞬之间,余仁山陷入了纠结之中。 眼下有两条路摆在他面前,拿着这一百两黄金离开赌坊,从此逍遥自在。 以及留下来,与林渊共同面对眼前困境。 说实话,余仁山心中很想选择第一条路,拿着黄金跑路。 反正他与林渊萍水相逢,两人并无交集。 何况,这洛阳城如此之大,两人日后相见的几率微乎其微,何必要留下来与其犯险? 不过,余仁山好在讲些道义。 他摆了摆手,道:“这黄金乃是公子所赢,即便是要离开,也应当是公子离开才是。他们若留人于此,那老夫留下!何况,如此之多的银两在老夫手中,他们也绝不会轻易放老夫离去。与其如此,倒不如与公子共进退!” 余仁山不是呆子,自然看的出兴盛赌坊之意图。 在这场赌局之中,他出钱最多,赢的也最多,兴盛赌坊又岂能任他携金而去? 林渊看了一眼余仁山,淡然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本公子就放心了。” 林渊让余仁山携金离去,不过是为了考验他。 这一百两黄金,毕竟不是小数。 倘若余仁山真的携金而逃,他有的是办法找到余仁山,并让他对所做之事后悔终生。 没想到见钱眼开的余仁山倒还有些义气。 林渊看了一眼尚青天,淡淡地道:“好,我便与你赌上一局。” 听闻此言,杨连城一直阴沉沉的脸色,瞬间缓和了许多。 他对尚青天的能力很是信任,有尚青天出面,定能将失去的银两再赢回来。 林渊又岂会不知杨连城心思? 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盯着尚青天道:“我虽同意与你相赌,但规则必须由我来定。” “好,一切便由兄台来定。”尚青天很是有信心,丝毫不在意林渊所定规则是否于他不利。 “我的规则很简单,一局决胜负。我押多少,你必须跟多少。”林渊平静地道。 尚青天点了点头:“不知兄台是猜点数,还是赌大小?” “自然是猜点数。三枚骰子,谁猜中点数,便算谁赢。”林渊说道。 尚青天呵呵一笑,盯着林渊道:“既然如此,尚某应下便是。不知兄台此局打算押注多少银两?” 林渊将一百两黄金,直接推了过去,淡淡地道:“全押。” 众人纷纷倒吸了口冷气,好似看妖怪一般盯着林渊。 这可是一百两黄金啊! 林渊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全部押了上去! 尚青天也是猛然一愣。 他万万没想到,林渊竟然如此大的手臂,出手便是一百两黄金! 面对林渊如此大的赌注,尚青天也有些犹豫起来。 他看向杨连城,征求其意见。 杨连城眉头紧皱,他冷冷地盯着林渊,稍作思忖之后,便挥了挥手,命人取来一百两黄金,放在了赌桌之上。 双方下注完毕。 尚青天刚要拿起器皿,却被林渊制止。 “阁下这偷天换日的功夫,着实了得。恕我不敢冒险,公平起见,还是让他人代劳为妙。”林渊淡淡地道。 第0257章 返回洛阳 @@ 轰! 一声轰鸣,丈许高的寨门,顿时被从中撞开。 林渊控制着银球,又连续撞击了几下。 顷刻之间,原本结实厚重的寨门,便被撞成了粉碎。 林渊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对着追来的陆离,竖起了两根中指。 “小爷就此去了,你等就不要再送了。啊哈哈哈!”林渊@@ 第0245章 当我是吓大的? @@ 而此时,赌徒之中走出一人,拍着胸膛道:“我来替你们摇骰子!” 尚青天诧异地看了一眼林渊,似乎没想到他之心思竟如此缜密。 不过,他对自己听音辨骰之术向来有信心,便点头答应。 那赌徒倒也公正,先是仔细检查了一番骰子与器皿,确认并无蹊跷之后,才开始摇动起来。 众人@@ 第0246章 豪赌 对于赌徒来说,一文钱也极为重要,正因如此,才会有更多的赌徒向赌坊借贷。 赌徒之中,不少人已经输的近乎身无分文,听闻林渊愿意出一两金子,立即便有人站了出来。 但有一就有二,很快越来越多的赌徒走了出来,表示愿意保护两人离开。 杨连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些赌徒都在兴盛赌坊输红了眼,为了钱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若是赌徒真的护送两人离开,就凭他手下这些护院,根本拦不住。 何况,杨连城还指望着这些赌徒经营赌坊,又不能真的与他们决裂,但又不甘心放两人离去,一时间陷入骑虎难下的两难之境。 就在这时,一直旁观的尚青天,走了出来对林渊抱拳道:“兄台莫要误会,我之前说过,兴盛赌坊绝不会得罪老主顾,这大门也永远对兄台敞开。坊主之意,是说你们能够如此轻易的拿走这二百两黄金,若是传扬出去,我兴盛赌坊会被认为手下无能人。日后,兴盛赌坊如何在神都立足?” 林渊哼了一声,淡淡地道:“尚兄,你我已然赌过,莫非你还要赌一把不成?” 尚青天淡然一笑,道:“败给兄台,尚某心服口服。不过,我之技艺在兴盛赌坊根本就是微末伎俩,若说赌术,还当属我们坊主。” “你们还有完没完?究竟还想赌几轮,给个痛快话!”余仁山怒声道。 有尚青天出面解围,杨连城也就骑驴下坡,但他脸色却依旧阴沉。 目光怨毒地盯着林渊,杨连城冷冷地道:“只要你与我再赌上一局,无论输赢,任凭你们去留,本坊主绝不阻拦!” 林渊看了一眼杨连城,道:“好,我便应你此局。你要赌甚么?” “猜点数。”杨连城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道:“不过,这次要由我来摇骰子。” “杨坊主,谁人不知你是赌桌高手?若是你出千,我们岂不是输定了?这不公平!”余仁山瞪着眼睛道。 杨连城回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余仁山气呼呼地哼了一声,随即朝着林渊看去。 林渊眉头紧锁,沉声道:“这世上之事,本就无公平可言,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顿了顿之后,林渊盯着杨连城道:“如你所愿,但骰子必须由我来选择。” 关于这点,杨连城并无异议。 林渊走到一张赌桌前,从中挑选了几枚骰子,又让那些赌徒检查了一遍,确认是普通骰子之后,才将骰子与器皿放置在赌桌之上。 “小子,你很有胆量。你若赢了我,这两百两黄金,任由你们带走,我无话可说。倘若是输了,就乖乖放下黄金,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杨连城语气森然地道。 林渊剑眉微挑,冷笑道:“杨坊主似乎弄错了一件事,这二百两黄金本就是我们所有,我们拿着二百两黄金作为赌注,但不知杨坊主又以何为注?莫不是杨坊主出不起这二百两黄金,想要空手套白狼不成?” 众人闻言,顿时齐刷刷的看向杨连城。 既然是赌局,双方就要拿出相应的筹码,否则别人凭什么要和你赌? 杨连城作为赌坊坊主,又岂会不明白这点? 何况,还有诸多赌徒看着他,总不能让他妈认为,兴盛赌坊连二百两黄金都拿不出来吧? 杨连城低头盘算了片刻,心道:这臭小子牙尖嘴利,若不拿出二百两黄金,定会被他嘲笑。罢了,就让他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之处。反正,这些黄金终归是老子的! 想到这里,杨连城便命人取出二百两黄金放在了赌桌上。 赌桌之上,林渊和杨连城相对而立。 杨连城看了一眼林渊,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随即抄起盛放骰子的器皿便摇晃了起来。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传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杨连城身上。 毕竟,这是一次豪赌。 双方加起来共有四百两黄金! 要知道,兴盛赌坊半年的收入,也不过这个数目。 即使是这些赌徒,赌客,也从未见过如此豪赌。 众人屏息凝视,整个赌坊变得异常安静,叮叮当当的骰子撞击声显得愈发响亮。 余仁山紧张的手心都是汗,他不断在衣襟上擦着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而身处这场豪赌之中的林渊,虽没有任何动静,但从他凝重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似乎是遇到了麻烦。 林渊紧紧地盯着杨连城手中的器皿,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他通过系统所给的玲珑骰子,可以清楚地观察到骰子情况。 但不知杨连城是无心还是有意,三枚骰子在他的摇动之下,竟出现裂痕。 片刻过后,林渊眼睁睁地看着三枚骰子全部碎裂! 只听砰的一声,杨连城停止了摇动,将器皿放在了赌桌之上。 “小子,这次你先猜!里面点数为几?”杨连城盯着林渊,语气森然地道。 林渊脸色铁青,好似木头人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 余仁山见状,顿时吓了一跳,惊声叫道:“公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林渊对朱陶的声音置若罔闻,他呆立当场,心思还停留在骰子粉碎的瞬间。 骰子粉碎,便是一点不存。 此时,林渊才明白,杨连城这是故意摇碎骰子。 如此,无论林渊说多少点数,最终都是错误。 即便是林渊猜对了一点不存,但由于此局是杨连城坐庄,基于点数相同,庄家赢的原则,获胜的依旧是杨连城。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是针对林渊而设下的死局。 林渊脸上一片死灰之色,面对这等局面,便是原木雕花骰子,也帮不了他。 人到了绝望之时,总会本能的想要一根救命稻草。 林渊亦是如此,虽说此局没要了他的性命,但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严重,毕竟这是四百两黄金啊! 而林渊此时的救命稻草,就是希望自己能够隔空取物,将附近赌桌上的骰子转移到所赌器皿之中。 林渊对朱陶等人置若罔闻,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附近桌上的骰子,迫切的希望自己能拥有这等能力。 “系统啊系统,你既然能让我看到点数,为何不能移动这些骰子呢?”林渊望着系统之中出现的原木雕花骰子,心中叹息道。 第0247章 系统之力 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期盼,以至于出现了幻觉,林渊竟感应到附近桌上的骰子真的动了一下。 “喂,小子,你究竟猜是不猜?”杨连城见林渊兀自发呆,沉声喝道。 林渊被这一声厉喝震的清醒过来,他茫然地看了一眼杨连城,没有一丝把握地道:“我猜……六点。” 杨连城嘿了一声,道:“我猜一点不存。” 众人闻言,纷纷疑惑不解起来。 这玩骰子,赌大小,又岂会一点不存?杨连城此话究竟何意? 众人之中,除了杨连城与林渊之外,怕是无人明白其中之意。 杨连城见杨连城好像泄了气一般,顿时得意起来:“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开!” 杨连城一声‘开’,随即大笑着拿起皿盖。 众人立即伸长脖子望去,却见器皿之中,尽是骰子碎末,而骰子碎末之中,赫然矗立着一枚骰子。 而那骰子的点数,正是六点! 杨连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瞪大了双眼,脸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难以置信地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所有人都一脸惊愕,三枚骰子碎了两枚,难道杨连城所说的‘一点不存’便是三枚骰子全碎? 众人面面相觑,瞬间明白了杨连城之阴谋。 他暗中毁掉三枚骰子,便是一点不存,无论林渊是否猜对,最终的结果都是他赢。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想必杨连城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一枚骰子完好无损。 想通了这点,众人对杨连城纷纷充满了鄙夷,如此行径与出千何异? 余仁山愣愣地看着骰子,激动的竟流下了泪水,拉着林渊道:“赢了……我们赢了!公子,我们赢了!” 林渊长长地舒了口气,会心地笑了起来。 林渊虽不能动用卡牌之力,但玲珑骰子本就是他之所有,且玲珑骰子本身便具有神奇功能,与林渊心意相通。 控制点数,移形换影,又有何难? 何况,在他赢得一百两黄金之时,系统便已提示完成任务,并重新获得了使用系统之能力。 只不过那些卡牌之中,并无能够影响骰子之能力,这才让他将希望寄托于玲珑骰子之上。 没想到,反而因祸得福,让他发现了玲珑骰子的神奇功能。 “多谢杨坊主慷慨解囊,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哈哈哈!”林渊大笑三声,对着杨连城双手抱拳道。 杨连城整个人呆若木鸡。 他想不通,自己分明将骰子摇至粉碎,可为何还会有一粒骰子完好无损? 器皿与骰子,皆是他亲手所摇,林渊不可能暗中做手脚。 何况,那粒骰子完好无损,并无任何被撞击的痕迹,这更加让他想不通。 不仅仅是杨连城,就是尚青天也是满脸疑惑。 对于杨连城的手段,他是十分清楚。 杨连城既然说一点不存,就绝不会故意留有完好无损的骰子。 可最终结果,却是令人极为费解。 林渊得意洋洋地大笑不止,同时命人拿来木箱,将赌桌上的两百两黄金放了进去。 所有赌徒,望着那些黄金,都露出贪婪而艳羡的目光。 余仁山兴高采烈地帮林渊收着黄金,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去了。 “杨坊主,我等就此告辞,诸位就不要送了。”林渊抱着箱子,淡淡地道。 “坊主……这如何是好?”尚青天问道。 杨连城脸色忽青忽白,甚是难看。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林渊,一字一顿地道:“让他们离开!” 那些拦住林渊去路的守卫,互相看了一眼,随即让出了一条路。 林渊和余仁山,两人各抱着箱子,满心欢喜地离开了赌坊。 两人离去之后,杨连城脸色骤然一寒,对尚青天使了个眼色。 尚青天点了点头,随即带人自后门离开了赌坊。 而那些各怀心思的赌徒,也各自离开。 出了赌坊,余仁山激动万分,身体微微发抖。 “公子,您可真乃神人也!短短一个时辰,便赢来了四百两黄金!老夫对公子,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余仁山紧紧地抱着木箱,兴奋地道。 林渊淡然一笑:“此等伎俩,不值一提。不过,此番能够赢得四百两黄金,你也有着一些功劳。本公子也非那等小气之人,这十两黄金归你所有,余下的黄金,本公子全收了。” 余仁山闻言,顿时激动不已,忙对着林渊连连称谢。 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拦下了林渊,便轻而易举地赚到了十两黄金! 要知道他既未出钱,也未出力,平白无故地便获得十两黄金,这对他来说,已是天大的恩惠。 何况,这十两黄金,折合成银两已有一千两。 对他来说,已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多谢公子恩赐!老夫愿追随公子,还望公子不弃!”余仁山激动地道。 余仁山以摆摊算命为生,也算是识人无数。 此番跟着林渊于赌坊走上一遭,更让他见识到了林渊之能力。 林渊仅用了一两银子,便赢来了四百两黄金,这又岂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如若能够跟随林渊,日后好处定然不会少,也省得自己整日里摆摊算命,承受风吹日晒要来的舒坦。 林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余仁山,摇头道:“你我萍水相逢,你不必追随与我。这十两黄金你拿去做个好营生,也好过街头招摇撞骗。” 余仁山老脸一红,尴尬地道:“公子,老夫虽说年近半百,但并非毫无用处。老夫在这洛阳城待了十余年,对这洛阳城内之事尽皆熟知,老夫可以助公子打听消息!” 听到余仁山所言,林渊忽然觉得他说的也并非不无道理。 毕竟自己是初至洛阳,多洛阳城内之事所知有限。 倘若有个熟识此地之人从旁相助,倒也能够省去许多麻烦。 “你当真愿意追随于我?”林渊问道。 “老夫对天起誓,一心一意追随公子,若有二心,让老夫永堕地狱,不得超生!”余仁山正色道。 第0248章 打劫 林渊翻了个白眼,道:“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你用不着发此毒誓。不过,既然你有此意,我便允你留在我之身边。” 余仁山闻言,顿时欣喜不已。 “公子,接下来您有何打算?”余仁山问道。 林渊皱眉道:“既然你对洛阳如此熟悉,我想让你去打听一件事。” “公子但请吩咐。”余仁山道。 “你去帮我打听一下,从扬州前来运送贡酒的客商,于何处落脚?”林渊道。 “公子是说运送贡酒的客商?”余仁山神色古怪地问道。 林渊见他神色有异,便问道:“莫非你知道他们落脚之处?” 余仁山皱眉道:“回公子,昨日有行商找老夫相命之时,曾提到过此事。” “哦?他们现在何处?”林渊忙问道。 “听那行商上,日前洛山古道之中,有一伙山贼,打劫了一队行商,似乎那队行商正是运送贡酒之人。”余仁山沉声道。 “此事当真?”林渊问道。 余仁山犹豫地道:“老夫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此事官府已经得知,并于昨日派人前往洛山古道进行探查,究竟如何却是不得而知。” 林渊心中顿时焦虑了起来。 “莫非璎珞他们真的遇到了危险?不行,我要去救他们!”林渊做出决定,便立即想余仁山询问洛山古道方向。 余仁山疑惑地道:“公子,您打听此事作甚?” “运送贡酒之人,乃是我之堂弟与友人,我必须前去救他们!”林渊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此事也只是相传,究竟是否当真还尚未可知。公子若是冒然前去洛山古道,恐怕不妥啊!”余仁山说道。 林渊冷静下来,觉得余仁山所说倒也有些道理。 倘若这消息有误,他岂非白跑一趟? “公子,依我之见,您先找家客栈暂且歇息,老夫这就去官府打听一番。倘若此事当真,老夫便陪公子一同前往洛山古道救人。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林渊揉了揉眉心,点头道:“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老余,务必要与今夜打听出消息!” 余仁山点了点头,带着林渊找了家客栈安置过后,便匆匆离开,前去打探消息。 客栈之中,林渊脸色凝重,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自扬州发生之事看来,曲家很有可能陷入了麻烦之中。 而且这个麻烦,将会非常危险,稍不留神便会有灭顶之灾! 傍晚时分,余仁山仍旧未归,这让林渊更是焦虑不已。 日落西天,林渊来到客栈大堂之内,随便要了些食物,有一口没一口的吃了起来。 就在林渊忧心忡忡之际,客栈之中突然冲进几名蒙面歹徒。 此时,客栈之内除了林渊与几名食客之外,并无他人。 歹徒入店,立即关闭了店门,将掌柜与伙计众人全部赶至大堂之内。 几人先是搜刮了掌柜与众食客的钱财,而后直奔林渊而去。 林渊对歹徒视而不见,仍旧面带忧虑的想着事情。 “小子!打劫!”其中一名歹徒见状,突然拿出一把钢刀,狠狠地拍在了桌面上,厉声喝道。 林渊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想不到这神都洛阳,竟也有人行此打家劫舍之事?尔等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老大,跟他费什么话,直接宰了他,然后去楼上搜寻便是!四百两黄金岂是小数?他又能藏于何处?定是放在了客房之内!”其中一人说道。 林渊闻言,颇为惊讶地打量了几人,忽然笑道:“我道何人,原来是熟人啊!” “你认得我等?”说话之人不禁一愣。 林渊转着酒杯,淡淡地道:“知我身携黄金,且对数量如此熟悉之人,定然知晓我如何赢得的黄金。除了赌坊之人,便是你们这帮没用的赌徒。” “他娘的,敢说老子没用?老子现在就可以宰了你!”那人闻言,顿时有些气急败坏。 林渊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敢前来打劫?简直不知死字如何写法!” “老大,莫要与他多费口舌,直接宰了便是!” 那开口之人话音甫落,挥刀便对着林渊砍了过去。 林渊却是正襟危坐,端着酒杯,丝毫没有躲闪之意。 那掌柜的与伙计食客见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挥刀歹徒的身体竟突然僵硬了起来。 那挥出去的砍刀,也悬停在了距离林渊肩膀三寸之处。 不禁是那挥刀歹徒,余下歹徒也纷纷变得身体僵硬,难以动弹半分。 林渊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而后站了起来,自几名歹徒身上搜刮了一番。 “掌柜的,这些银两可够饭钱?”林渊随手将包袱扔在了柜台之上。 那包袱之中所藏,乃是这些歹徒方才搜刮之钱财。 此番,那掌柜的见失去之钱财失而复得,连连点头:“足够,足够了!” 林渊点了点头:“那就劳烦掌柜的去找巡城士兵前来,将这些打家劫舍之人带离此地,省得耽误本公子用膳。” 那掌柜的惊慌失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那些歹徒。 直到发现他们好似被定身一般之后,才长长的吐了口气,与众食客连连欠身,对林渊示谢。 林渊挥了挥手,让他们速速离去,那掌柜的忙让伙计前去寻找巡城士兵。 神都洛阳,乃天下行政中心。 每一条街道皆有士兵驻守巡视。 这些歹徒也是趁着士兵巡查间隙,才混入客栈。 但士兵距离客栈并不甚远,店伙计出去之后,很快便找来了巡逻士兵。 那些巡逻士兵来到客栈,二话不说便将一众惊疑不定的歹徒给捆了起来,而后直接押往了衙门。 此事过后,林渊便回到了客房之中。 但当他回到客房之时,却发现客房之中,似乎来过生人。 因为房间之内,明显有着被人翻过的迹象。 而就在这时,窗外忽然闪过一道身影。 林渊见状,立即冲了过去。 但当他推开门窗之时,那身影早已一闪而逝。 林渊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回头看了下墙角放着的木箱。 那木箱乃是盛放黄金之用,不过如今却是空箱子。 第0249章 丧尸?! 倒不是黄金被人盗去,而是林渊一早便将黄金收入了系统之中。 摸了摸下巴,林渊似乎想通了那身影身份,嘴角随即扬起一丝冷笑。 直到子夜时分,余仁山才回到了客栈。 “老余,情况如何?”余仁山刚坐下,尚未来得及喝水,林渊便赶忙问道。 余仁山擦了擦额头汗水,倒了杯水边喝边道:“公子,此事怕是真的发生了!” 林渊闻言,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究竟怎么回事?” 余仁山犹豫了片刻,沉声道:“我仔细打听了一番,运送贡酒的商队,的确于洛山古道遭遇到了山贼。不过,公子也莫要太过担心,洛阳府府尹已派人前去解救。毕竟,此事关系重大,府尹已将此事报之于皇帝,他们不会有事的。” 林渊眉头微皱,道:“既然洛阳府已派人前去解救,为何到如今他们仍未至洛阳?” “公子有所不知,这洛山古道位于邙山群山之中。邙山山势连绵,地形复杂,其中的确藏有一群山贼。不过,他们藏身于邙山之中,很难找寻。官府也曾多次派兵围剿,但始终都未尽全功。”余仁山道。 林渊揉了揉眉心,洛山古道并非进入洛阳唯一的道路。 至少林渊就未曾走洛山古道。 不过,经由洛山古道进入洛阳,的确能够省出半天时间。 但这洛山古道匪徒猖獗,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有人愿意选择此路。 曲家奉旨酿酒,并要在皇帝寿诞之日,将酒送至神都。 这研酿‘大梦千秋’,已是浪费了许多时日,加上中途又生出诸多变故,时间对于曲璎珞来说异常缺少。 可以想象,曲璎珞定是非常着急,才会选择走洛山古道。 林渊起身踱步,片刻过后,他沉吟道:“不行,天亮之后,我要亲自去一趟洛山古道。” 余仁山忙道:“公子,洛山古道那些匪徒,皆是杀人不眨眼之辈。公子冒然前去,只怕救不出想救之人不说,还会使得自己身陷险境啊!” 顿了顿之后,余仁山道:“依老夫之见,此事不如交给朝廷解决。毕竟,拦截贡酒便是与朝廷为敌。何况,皇帝寿诞临近,定会派大军前去营救,公子不如在此静候佳音。” “时间紧迫,我等不得!本公子心意已决,天亮之后便出发前往洛山古道!”林渊沉声道。 余仁山叹了口气,想了想之后,道:“既然公子心意已决,老夫也不再多说。老夫愿与公子一同前去,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林渊摇了摇头:“你留在洛阳打探消息,倘若官府将他们救出,立即前去找到他们,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等我回来之时,再入皇城!” 余仁山见林渊脸色甚是凝重,便使劲点了点头。 “公子放心,老夫会全力以赴相助公子!” 一夜无话。 日此,林渊一早便起床离开了洛阳。 按照余仁山所说,洛山古道位于洛阳正东方向。 林渊辨认了下方位,便策马扬鞭,迎着朝阳往洛山古道而去。 洛山古道,是许久之前开凿的道路。 走这条道路,可以节省许多时日。 但自从数十年前,洛山古道发生过一次灾难之后,这条古道便鲜有人行。 洛山古道之中,有一座荒城。 此城原本是一处热闹非凡之处,数十年前一场瘟疫,将此城荒废至今。 林渊快马加鞭,行了半日,终于来至荒城。 按照余仁山所说,那些山贼常于荒城之中出没,其巢穴很有可能便在这荒城附近。 来到荒城,林渊才知何谓荒凉。 整座城池,断壁残垣,死气沉沉。 原本还晴朗的天空,在来至荒城之时,却变得阴沉起来。 嘎嘎~ 偶尔,一群乌鸦落在城外那些坟茔之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林渊牵着马,独自在荒城之内行走。 “此等诡异之处,岂是活人所居之所?”林渊自言自语地道。 这荒城之内,别说活人了,便是连只活物都少见。 可走在荒城之中,林渊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 但猛然回头,却没有任何发现。 这让林渊感到有些不甚自在。 “奇怪,莫非此处有鬼不成?” 林渊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了几句,却忽然嗅到一股血腥之气。 林渊心中顿时一紧,忙追寻着血腥之气寻了过去。 很快,林渊来到荒城深处。 荒城深处一片空地之上,血污遍地,但却不见尸体。 林渊看了看周围,发现此处周围有着明显的打斗迹象。 “如此浓厚的血腥之气,何以不见尸体?”林渊心中越发好奇。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破败房屋内,突然传来一些动静。 林渊忙走了过去。 来到那房屋跟前,林渊隐约听到里面似有啃噬之声。 “莫非有野兽不成?”林渊心中暗惊,伸手拔出匕首,而后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悄悄靠近房门,林渊透过门缝朝屋内看去。 房屋之内昏暗无比,但隐约可见,两个类似兽类正趴在地上啃噬着什么。 说是类似,是因为林渊觉得那兽类并非单纯的野兽模样,而是像极了蜷缩的人类。 林渊想凑近看个仔细,却突然不小心碰到了房门。 嘎吱~ 并不甚大的声音,却好似平地惊雷,瞬间引起两名野兽之警觉。 就在那一瞬间,林渊突然吓了一跳。 他看得清楚,屋内并非野兽,而真的是两名人类! 不过,那两名人类却好似野兽一般,令人心悸不已。 两名人类浑身是血,犹如地狱之中爬出的恶鬼,散发着阵阵血腥之气。 他们眼神呆滞,好似早已没有了神智。 “丧尸?”林渊见到他们,第一反应便想到前世所熟知的丧尸。 吼~ 两名丧尸突然朝着林渊冲了过去。 林渊惊吓不止,匆忙向后躲开。 砰砰两声,那房门顿时被撞开。 两名丧尸张牙舞爪,对着林渊便抓了过去。 却在这时,两名丧尸无论如何却也难以前进半分,只是不停的伸着手臂,做出抓挠姿势。 第0250章 熊熊圣火,焚我残躯 林渊这才发现,他们身上拴着铁链! 林渊暗自心惊,擦了下额头汗水,谨慎地朝前走了几步,确认他们的确被摔着铁链,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娘的,这是有人豢养的不成?”林渊仔细瞧了瞧两人,发现两人居然身穿官差服饰。 “莫非他们是官差?”林渊眉头紧皱了起来。 听余仁山所讲,前两日洛阳府曾派了一队官兵前来剿匪,但却未有消息传回洛阳。 难道眼前这两名丧尸,就是那队官兵不成? 林渊看了看周围,直接朝着周围几间房子走去。 果不其然,周围房间之内,都有类似丧尸。 这些人身上皆捆有锁链,最多的一间房屋,竟关押着十余名丧尸。 林渊越看越是心惊。 他可以肯定,两天前官府所派来剿匪之人,全部落难于此。 只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队官兵究竟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们虽并未死去,但却已经如同行尸一般。 究竟是何人所为? 对方分明有能力将这些官兵全部灭杀,可为何却要将他们变成行尸走肉,并豢养于此? 越来越多的谜团,萦绕于林渊心头。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座诡异的荒城,似乎埋藏着许多秘密。 而那些丧尸,在嗅到生人之息后,变得越发狂躁不安起来。 砰砰砰的奋力撞击声不断响起。 那些丧尸再嗅到生人气息之后,好似激发了他们体内的兽性,不断发出阵阵低吼,企图挣脱铁链束缚。 林渊心中暗惊,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打算赶紧离开此处。 可就在这时,其中一座房屋之中的丧尸,竟挣开了铁链,朝着林渊冲了过来。 林渊大吃一惊,赶忙侧身躲闪。 那丧尸似乎认准了林渊,一双死鱼眼,死死地盯着林渊,嘴角还挂着一丝血水。 林渊鼻尖上升起一层细密的汗水,立即翻身上马。 可那丧尸竟一头撞在马背之上。 那马儿一丝嘶鸣,顿时摔倒在地。 林渊见状,及时就地滚去,才没有被马匹压倒。 可那马儿却落入丧尸手中。 那丧尸好似不分人畜,只要是有生命气息,便不会放过。 那丧尸直接扑到倒地马匹身上,张口便在马身上撕咬了起来。 嗤~ 那马匹顿时被撕下来一片皮肉,大片大片的血水随即狂流不止。 马儿吃痛,奋力站了起来,可那丧尸却好似牛皮糖一般,紧紧地扣在马儿背上。 血腥之气,顿时引得周围丧尸变得更加疯狂。 他们疯狂地挣扎,瞬间又有几具丧尸冲了过去。 可怜那马儿尚未撒开蹄子跑开,便被丧尸扑到在地。 那些丧尸围着马儿疯狂撕咬。 一阵悲鸣过后,那马儿顿时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林渊见状,额头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看着那些疯狂啃噬的丧尸,林渊只觉得腿肚子打颤。 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林渊拔腿便跑。 血腥之气不断刺激着那些丧尸,使得越来越多的丧尸挣脱束缚。 除了那些啃噬马儿的丧尸之外,尚有几具丧尸好似恶鬼一般追着林渊。 “他娘的,老子穿越到生化危机了吗?”林渊边玩命地奔逃,边咒骂道。 身后,越来越多的丧尸紧追不舍。 林渊慌不择路,竟跑入一座破院之内。 这破院之内干草众多,且院子较大。 林渊突然心生一计,他看着那些丧尸,忙用匕首划破了手掌。 鲜血不断滴落,血液的气息,吸引着那些丧尸相互拥挤着来到破院之内。 见到那些丧尸拥进破院,林渊看了看周围,直接爬上了房顶。 “一二三四……。”林渊坐在屋顶之上,用手指点着丧尸数量。 “唔,二十四具丧尸。应该已经全部都来了吧?”林渊心中嘀咕着。 那些丧尸攻击力虽强,但行动缓慢,且无自主意识。 只是对血腥之气的渴求,才让他们不断向前。 屋顶之下,数十具丧尸张牙舞爪,拼命地想要攻击林渊。 林渊怜悯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后叹了口气,自衣袖之中拿出火折子,对着下面直接扔了过去。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更何况,这院内尽是些枯草。 很快,火势蔓延到了整个院落。 为防止丧尸走脱,林渊直接对他们使用了‘障碍卡’。 所有丧尸瞬间便被点燃,整个院落随之化成一片火海。 一众丧尸在火海之中发出阵阵哀嚎,但却因身体被禁止,从而无法行动。 “熊熊圣火,焚我残躯。既然已经死了,那就莫要再留恋世间,下辈子投个好胎吧!”看着院落之中挣扎哀嚎的丧尸,林渊叹了口气。 林渊不知何人在此豢养丧尸,但他却也知晓,这并非什么好事。 与其留着危害世人,不如一把火全给烧了。 想到这里,林渊便朝着那些房屋挨个走去。 有些房屋之中尚有被捆绑的丧尸,林渊直接将火把扔了进去。 阴风呼啸,协助火势,没过多久,火势便蔓延至整座荒城。 城门之前,林渊感受着滚滚热浪,心中却是异常沉重。 此事太过诡异,让人猝不及防。 这些官兵前来剿匪,竟然全军覆没于此,还成了丧尸,这些究竟是何人所为?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林渊心中一紧,忙躲了起来。 片刻过后,一队人马赶至。 “他娘的,好端端的城池,为何会突然起火?”为首之人满脸横肉,他见到荒城之中火势滔天,顿时大怒失色。 此时,远处两名男子,提着鱼篓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二当家,这是怎么回事?”那两名男子吃惊地道。 那二当家自马背上跳了下来,对着两人就是两巴掌扇了过去,怒道:“老子倒要问你们,让你们好生看管尸人,你们去了何处?” 那两名男子被打的晕头转向,忙对着那二当家跪了下去:“二当家饶命!小的二人以为不会发生意外,便去捉了些鱼,实在不知为何会起火啊啊!” 那二当家冷冷地瞪了两人一眼,怒道:“还不快去救火!那些尸人留着尚有用处,倘若他们发生意外,便是坏了大事,尔等就等死吧!” 第0251章 山贼营地 那两人惊出一身冷汗,连连点头,忙朝着城内冲了过去。 “你们也去,务必要将那些尸人带出!”二当家冷冷地道。 余下之人纷纷点头,而后也冲入火海之中。 林渊见状,眼珠子咕噜一转,他弯腰自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抹在了脸上,而后也趁乱冲了进去。 荒城之中,火势滔天,可以说整座荒城都陷入火海之中。 进入其中便是一阵热浪滚滚而来,根本难以施救。 林渊悄然跟上一人,趁众人全力灭火之际,用匕首顺利解决了其人,并换下了其衣服,将之拖入了火海之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林渊往脸上又抹了些黑灰,而后跟上了众人。 但是,城内火势滔天,滚滚热浪逼的众人只得后退。 “二当家,这城内火势甚大,无法施救。”众人回到城外,对着那二当家道。 那二当家脸色阴沉,但他也知道如此大的火势,仅凭他们几人根本无法扑灭。 没奈何,众人只得干等着火势减弱。 林渊很好的扮演着喽啰角色,不与众人言语。 众人脸上多少皆有些黑灰,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火势之上,倒也无人怀疑他。 半个时辰过后,天空突然下去了大雨。 熊熊火势,在瓢泼大雨之下逐渐熄灭。 二当家见状,立即让众人进入城内。 来至城内,二当家直接率人去了荒城深处。 “你们几个,速去查看伤亡情况!”二当家指着几人道。 几名喽啰点了点头,而后便前去那些烧塌的房屋查看。 片刻过后,众人纷纷前来回报。 “二当家的,所有尸人全部被焚烧至死。” 那二当家脸色铁青,突然拔出兵器,将原本看守尸人的两名守卫当场斩杀。 “他娘的,简直就是两个废物!连几个尸人都看不了,要来何用?” “二当家,现在该如何是好?”有人问道。 那二当家狠狠地跺了跺脚,道:“先回到山寨,将此事告知大哥再说。” 众人随即跟着二当家离开了荒城。 林渊小心翼翼地跟着众人,不敢有任何举动。 在这些人来时,他便看出,这些人很有可能便是这洛山古道上的山贼。 而从他们对话来看,可以猜测,那些丧尸很有可能就是这些山贼所豢养。 可他想不通,这伙山贼如何会有此等能耐? 轻而易举地歼灭了官兵不说,还将那些官兵变成了丧尸。 他们又是如何将那些官兵变成行尸走肉的呢? 将丧尸豢养于荒城,又有何目的? 还有最为主要的是,曲璎珞他们是否也在这伙山贼手中? 若想弄清楚这些,就必须潜入山贼寨内。 不过,从他们敢动官兵一事来看,这些山贼恐非一般剪径之贼。 “这些山贼杀人不眨眼,倘若璎珞果真在他们手中,只怕后果……。”林渊心中越发沉重,他担心曲璎珞等人安危,无论如何都要将他们救出去。 林渊跟着众人,在崎岖的山道之间走了一个时辰,最终来到一座山寨。 这山寨位于邙山群山之中,道路崎岖难行,的确很难找寻,也难怪这么些年,官府始终未能找到这伙山贼所在之处。 这山寨不小,自山脚之下,便有无数明哨暗哨,戒备也异常森严。 且山寨所处之处,易守难攻。 莫说未被官府寻到,即便是被官府寻到,想要剿灭山贼,也绝非易事。 林渊自始至终都站在最后,是以一路上也得以观察的很是清楚。 这山寨之中,除了各种明哨暗哨之外,尚有许多巡逻之人。 林渊暗自惊叹,这山寨之主绝非常人。 整个山寨井然有序,毫无杂乱之感,就连那些守门的山贼,也甚是认真。 这山寨丝毫没有林渊印象之中的那般松散,反而给人一种极为正规之感。 倘若不是他知道这些人的身份,还真的会以为此处驻扎的乃是一支军队。 “能将贼窝管理成这般模样,看来这山寨之主,倒也有几分能耐。”林渊心中暗道。 不多时,林渊等人随着二当家来至聚义堂。 聚义堂内,一名七尺壮汉正用丝绢布擦拭兵器。 旁边,坐着一名头戴面具之人。 林渊见到那面具之人,心中顿时一惊。 此人他竟然见过。 他便是扬州黑市掌柜! 尽管林渊并未见过其真正面目,但这身装扮他却是认得。 林渊赶忙低下了头,站在了堂外。 “晁云,那些尸人情形如何?”七尺壮汉问道。 被唤作晁云的二当家眉头微皱,恨恨地跺了跺脚,道:“大哥,我去晚了一步,那些尸人全都丧身于火海之中了!” 七尺壮汉与黑市掌柜闻言,同时吃了一惊,忙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那些尸人好端端地为何会丧身火海?”七尺壮汉问道。 晁云使劲捶了下拳头,道:“我去之时,大火已蔓延荒城,所有的房屋皆被烧着。想来是那两名看守的废物所遗留下的火种不小心引发所至,真他娘的废物!” 晁云顿了顿之后,接着道:“大火熄灭之后,我入城查看。那些尸人全部被烧成了焦炭一般,无一生还。” 林渊听了心中暗自冷笑,区区一伙山贼,居然还挺有派头,竟敢自称将军。 七尺壮汉脸色阴冷,一巴掌拍在桌面之上,道:“废物!全都是废物!眼看大事将近,这些尸人正好派上用场,没想到竟全部毁在了一把大火之上!” “晁将军,那些尸人不是被铁链捆住了吗?”黑市掌柜问道。 晁云皱眉道:“事后查看之时,那些尸人大多聚集在一座院内。想必是他们挣脱了铁链,嗅到血腥之气,才聚集于此。” 黑市掌柜低头沉思,片刻过后他看向晁云道:“晁将军,你在荒城之内,可有发现可疑之人?” 七尺壮汉看了黑市掌柜一眼,道:“尊使此言,似乎颇有深意。你怀疑,这并非是场意外?” 黑市掌柜沉吟道:“我确实有此怀疑。眼下正值紧要关头,容不得半点大意,是以我要向晁将军问个清楚。” 第0252章 禁地 晁云摇头道:“以我之见,这的确是个意外。荒城地处偏僻,鲜有人迹。更何况,即便是有人,也不敢面对尸人。那些尸人能耐,尊使是见识过的。莫说一个人,即便是一只老虎,面对尸人也只有丧命的份。” 黑市掌柜没有说话,他沉思了片刻,道:“希望如此。不过二位将军,如今大事在即,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如今,那些尸人被焚烧,计划却又发生了变化,需要尽快想出解决之策。” “尊使尽管放心,似这等尸人,要多少便有多少。这些年,我等于此处炼制尸人,早已掌握其中手段。只是,这大量活人却是不易找寻,此番这支官兵至此,却正好用来炼制尸人。虽被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但真正的尸源,尚在我等手中。”那壮汉说道。 “陆离将军,如今大事在即,容不得半点差池!倘若因此而耽搁了少主计划,后果如何,想必不用我来多说了吧?”黑市掌柜突然声色严厉地道。 那被唤作陆离的七尺壮汉,立即对着黑市掌柜行礼:“尊使放心,我这就命人着手炼制更多的尸人,绝不会耽搁少主计划!” 顿了顿之后,陆离直接对晁云道:“二弟,眼下情况紧急,需要大量活人。你这就带人下山,将附近村寨百姓捉来!” 晁云领命之后,便立即出去准备调集人手。 走出聚义堂,晁云指着林渊等几人道:“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速去召集人手,随本将军下山擒人!” 林渊等人纷纷点头,而后便去召集人手。 但林渊对此地又不熟悉,更不想随晁云下山。 于是,他随便找了个人,将差事转交给他,而后抱着肚子朝茅房跑去。 这山寨之中,人数众多,山贼与山贼之间也并非全部相识。 何况,这些年来,也从未有过外人进入山寨。 是以并无人怀疑林渊身份。 而接手林渊差事之人,在听到是二当家吩咐之时,更加不敢有所怠慢。 林渊穿着山贼服饰,脸上摸着黑灰,在山寨之内倒也没有遇到盘查。 不过,黑市掌柜与陆离等人的交谈,却让他忧心忡忡。 从他们所谈话,可以看出,黑市与这山贼营寨之间,绝对有着联系。 而且,两者背后,似乎尚有着另外一股势力在操控。 陆离称黑市掌柜为尊使,说明其背后之人身份,要远高于黑市掌柜。 而黑市掌柜又称那人为少主。 可以猜测,这个少主正是双方背后之人。 但黑市与山贼营地,相隔千里。 黑市掌柜此来,分明是抱有某种目的,而那目的必须要有这些山贼才能够达成。 原本,林渊以为这些山贼只是普通山贼。 可等他来到山寨之后,才发现这并非只是普通山贼。 普通山贼不会有如此严密的防守,更不会炼制,豢养尸人。 那么问题来了。 黑市掌柜与陆离之间所说的‘大事’,究竟是何事? 他们要那么多尸人,又目的何在? 在扬州之时,他便知晓黑市有问题,但却没想到这黑市的势力竟然也能蔓延至洛阳附近。 如今,黑市与山贼两股势力合二为一,又岂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而最让林渊担忧的是,曲璎珞身边尚有着黑市之人潜伏。 如此想来,曲璎珞等人落入山贼手中,很有可能会是黑市之人故意为之。 当务之急,他管不了那么多,最重要的是要找出曲璎珞下落。 林渊在山寨之中,小心翼翼地探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可偌大的山寨,他寻遍了所有的房屋,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曲璎珞的线索。 不过,却有一处禁地,引起了林渊的注意。 此禁地位于山寨之后的洞穴之内,除非有寨主手令,否则任何人不得进入。 林渊左思右想,觉得曲璎珞等人只有可能被关押在洞穴之内。 但这禁地戒备森严,想要进入其中,也并非易事。 林渊想了想,觉得只有趁着夜色进入,才最为妥当。 而趁此期间,林渊将整个山寨的布局,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山寨之内,山贼约有数百人,可以说是一支不小的势力。 林渊想要自己逃出山寨并非易事,但若要救曲璎珞等人,就必须要对山寨的布局有全面了解。 在山寨之中,林渊除了暗自观察地形,还要去搬运一些兵器。 这些兵器多为弓箭,但数量却极为庞大。 “如此之多的箭镞,他们究竟要做什么?”林渊心中更加疑惑。 很快,夜幕降临。 林渊刚想前去禁地,却突然被陆离给喊住。 “你,随我走一趟!”陆离喝道。 林渊蓦然一愣,转过身去,却正好看到陆离与黑市掌柜。 林渊赶忙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道:“大当家找小的,不知有何吩咐?” 林渊却不敢抬头,生怕被那黑市掌柜看穿身份。 不过好在夜色笼罩,那黑市掌柜也没想过,这山寨之内,会有他人混入,是以对林渊这等喽啰并未太过注意。 “喊上几人,随我去趟禁地!”陆离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道。 林渊心中顿时一喜,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大当家的稍后,小的这就去办!”林渊微微欠身,立即去找了几名山贼。 陆离点了点头,而后便带着众人去了禁地。 这禁地处于山腹之中,其中分出几处岔口,每一处岔口皆有人把守。 林渊一路之上,眉头紧锁。 此处守卫如此森严,其中定然藏着不可告人之秘。 林渊等几名喽啰紧跟着陆离与黑市掌柜,朝着最右侧一处岔口而去。 随着前行,林渊嗅到一股刺鼻之气。 这种气息越是往里面走去,就越是凝重。 甚至,已经令人有些作呕。 陆离停下脚步,拿出几枚丹药,分给了众人。 很快,几人来到洞穴深处。 这洞穴深处,竟然有几处牢笼。 洞穴之中,灯火昏暗,隐隐可见牢笼之内似乎关押有人。 林渊心中一紧,以为是曲璎珞等人。 但细细一看,却并非如此。 第0253章 尸人之利 牢笼之中所关押之人,并非是曲璎珞等人。 准确的说,都不能算作是人。 这是一些与荒城内所遇到的那些官兵相似的尸人。 林渊眉头微皱,不知陆离想要做什么。 “尊使请看,这些便是尸源。”陆离指着牢笼道。 黑市掌柜看了下,道:“你口中的尸源,便是这几人?” 陆离笑道:“尊使莫要小看这几人,他们乃是南疆巫蛊教长老,耗费了五年时间,才炼制而成的尸人。” “此番前来入侵的官兵,便是丧命在他们手中?”黑市掌柜颇为惊讶地问道。 “尊使那日来的不是时候,尊使到来之时,那些官兵已经全军覆没,是以未曾见识到这些尸人之威力。”陆离神色高傲地道。 “哦?愿闻其详。”黑市掌柜惊讶地道。 “这些尸人身中南疆巫蛊,经过数年炼制,最终成为活死人,我等称之为‘尸人’。此等尸人无知无觉,不知疼痛,且力大无穷,只听从陆某掌控。凡是被他们所抓伤咬伤之人,皆会受其尸气感染,成为‘尸人’。三天前,那些官兵来前来之时,陆某只是放出其中一具‘尸人’,便将那些官兵全部变成了行尸。”陆离得意洋洋地道。 “难怪少主说陆将军乃是一支奇兵,能够在此事之中,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黑市掌柜感慨道。 “尊使,要不要见识一番?”陆离笑道。 “如何见识?”黑市掌柜问道。 陆离嘴角扬起一丝残酷的笑意,随即打开一座牢房,对林渊等人道:“你们几个进去。” 林渊心中顿时一紧,而那几名喽啰则愣在了当场,吓得脸色煞白。 他们并非是傻子,听地出来,陆离明显是要让他们去送死。 扑通一下,几人对着陆离跪了下去。 “大当家饶命啊!我……我等不想死啊!” 林渊担心被发现,也只得跟着跪了下去。 陆离冷哼了一声,道:“尔等要造反不成?快些进去,若是让本将军动手,尔等可就没命了。” “当家的饶命啊!”几人浑身颤抖地道。 陆离自怀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淡淡地道:“这些是解药,倘若尔等主动进入,一炷香之后,还能活着,本将军就将解药交给尔等。生死有命,尔等自求多福吧。来人,将他们赶进牢笼之中!” 陆离一声令下,自外面走来几名守卫。 他们手持兵器,面无表情地驱赶众人。 几名喽啰哭丧着脸,但却又无路可逃,只得被关进牢笼之中。 每一座牢笼之中,都绑着一名尸人。 但那些尸人好似雕塑一般,并未任何反应。 几名喽啰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看着那些尸人,丝毫不敢靠近。 陆离见状,嘿嘿一笑,随即自腰间取出尺箫吹奏了起来。 林渊这具身体,通晓琴棋书画,对音律也颇为熟悉。 只听到几个音律,他便能感受到,这曲子诡异无比。 整首曲子并不甚长,甚至可以说算不得曲子,最多只能算是几个音符罢了。 但就这几个音符,却好似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无间地狱的大门。 随着音符的跳动,那些原本好似雕塑一般的尸人,突然动了起来。 音符戛然而止之时,那些尸人好似野兽一般,发出一阵阵令人浑身不舒服的嘶吼。 喝~ 那些尸人目光阴冷,贪婪地盯着进入牢笼之中的众人。 一声嘶吼过后,纷纷朝着众人扑了过去。 顷刻之间,所有的牢笼之中都响起了无数惊叫与惨嚎之声。 “救命~救命!我不想死啊!” “当家的,救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在这里啊!” …… 惨叫声,求饶声,瞬间充盈整个牢房。 但无论那些喽啰如何求救,陆离表情始终冷漠而残酷。 血腥之气,仿佛激发了尸人体内兽性,使得他们更加疯狂。 但凡被扑到之人,皆被尸人撕咬起来。 “尊使,此处太过血腥,不如你我先行离开。半个时辰过后,再前来查看。到时,定会有惊喜降临。”陆离兴奋地道。 黑市掌柜犹豫了下,随即点了点头,便跟着陆离离开了此地。 牢房之内,血腥之气更甚。 那些尸人好似野兽一般,拼命的撕咬着那些喽啰。 很快,六名喽啰便丧命于牢房之中。 众人之中,也就林渊尚且留有性命。 他已经重新激活了系统,对于系统之中的卡牌,也再次能够使用。 否则,他也不敢如此大胆犯险。 牢笼之内,那尸人披头散发,张牙舞爪,好似地狱之中爬出的恶鬼。 林渊眼中并无惧色,但在陆离等人面前,他仍旧表现出惊恐之状。 那尸人动作敏捷,但却因身上有铁链捆绑,活动范围仅限于牢笼之内。 林渊手脚并用,不停地躲避着尸人的攻击。 直到陆离与黑市掌柜离开之后,林渊才暗吐了口气,弹指之间对尸人使用了‘障碍卡’。 那尸人被控,难以动弹半分。 可牢笼被锁,林渊也无法离开。 “小兮,给拿几人制造一些幻象,让他们打开牢笼。”林渊想到小兮的能力,便吩咐道。 系统精灵小兮经过进化之后,能力大幅度提升,可以轻而易举的制造出相应幻象,从而蛊惑人心。 那几名留下的看守,莫名其妙的便中了幻象,而后目光茫然地打开了林渊的牢笼,纷纷走了进去。 林渊走出牢笼,反手将牢笼给锁了起来。 轻轻打了个响指,那牢笼之中的尸人,逐渐动了起来。 那几名看守,自茫然之中回过神来,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牢笼之中,顿时大惊失色。 但牢笼被锁,他们根本无从逃避。 何况,尸人攻击力极强,那几名看守如何会是尸人对手? 顷刻之间,牢笼之中响起了无数惨叫。 林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牢笼,而后转身离开。 陆离与黑市掌柜并未在这牢狱前等候,他们似乎已经离开了禁地。 林渊顺着来时的道路,边走边看。 他记得这禁地之中,有三条岔道,每一条岔道,通往不同的方向。 第0254章 富贵险中求 @@ 其中一条通往尸人所在的牢房,另外两处却不知去向何处。 林渊怀疑,曲璎珞等人就被关在其中一条通道尽头。 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林渊一路返回到了岔口。 这三岔洞口,以左中右排列,尸人牢房则位于最右边。 林渊想了想,便直接朝着中间的通道走去。 这中间的通道,@@ 第0255章 火烧山寨 @@ 说着,林渊突然伸手朝着墙上插着的火把拿去。 黑市掌柜见状,顿时失声叫道:“陆将军,莫要让他拿到火把!” 陆离脸色狰狞,突然飞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林渊见状,赶忙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那匕首贴着林渊的手臂,直接插入了岩壁之中。 林渊额头上升起一层汗@@ 第0256章 大招秒杀 @@ 除非,曲璎珞他们根本就没有被抓。 林渊眉头紧皱,他看了一眼陆离,随即对其使用了卡片,读取了其记忆。 陆离的记忆,除了杀人放火,便是与南疆蛊师研究尸人。 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曲璎珞等人的记忆。 “如此看来,璎珞他们并未落在这伙山贼手中。这可真是奇哉怪也,既然他们@@ 第0257章 事有蹊跷 @@ 毕竟,他所说之事太过匪夷所思。 朝廷派出剿贼的官兵,竟然全军覆没,还被人炼制成了尸人。 此等事情,若非他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 更不用说那些整日里坐在大堂之上,不了解民间疾苦的官老爷了。 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去找余仁山,通过余仁山的关系,去见上一面洛阳府尹。@@ 第0258章 大周阁老 @@ “天凉之后,你随我去一趟尚贤坊,我要求见狄国老。”林渊淡淡地道。 余仁山心中更加诧异。 狄仁杰乃当朝宰辅,日理万机,岂是寻常之人说见便能见的? 可听林渊所说,他似乎有很大把握能够见到狄仁杰。 他只道林渊是极为聪敏之人,没想到竟还与狄仁杰有所关联,这着实出乎他@@ 第0259章 促膝长谈 @@ “此事的确太过匪夷所思,老夫闻所未闻。倘若果真如你所说,你火烧荒城,却也是做了件好事。不过,你之所说又有何人能够证明?”狄仁杰捋了下胡须,凝重地问道。 “草民大闹山贼营寨,并火烧了尸源,若讲证据的话,只有那些山贼能够证明了。草民逃出山寨之时,其山寨二当家已下山去捉拿附近村寨百姓,想@@ 第0260章 真相背后 林渊低头想了想,忽然道:“阁老,我还有个人证!当时为了对付肖宇权,我曾派亲信潜入其身旁,肖家与魏王之间的交易,他也略有耳闻。” 狄仁杰眼睛一亮,但随即摇头道:“此人虽潜入肖宇权身边,但肖宇权毕竟已经身亡。何况,他潜伏肖宇权身旁,所知应该不多,此不足以为证,皇帝也不会相信。除非,你能找到真正参与交易之人,否则想要对付魏王绝非易事。” 林渊摸了摸鼻梁,忽然想起一个人,忙道:“阁老,还有一人可为证。此人姓岳名山,与肖宇权沆瀣一气,肖宇权与魏王之间的交易,他也有所插足。” “哦,此人现在何处?”狄仁杰忙问道。 “在捉拿肖宇权之时,让他给逃了去,至今下落不明。不过,曾刺史已对岳山下了通缉令,只要他尚在扬州,早晚会落网。”林渊说道。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曾英做事,老夫甚为放心,怕只怕他会逃往他处。这样吧,明日我便知会刑部,对岳山下达全国通缉。” “如此甚好!只要岳山落网,定能够将魏王定罪。”林渊说道。 狄仁杰摇头:“非也,岳山只是人证,尚需有相关物证方可。曾英对老夫说过,他在查抄肖家之时,并未从肖家找到任何与魏王有关的物证,甚至连其家产也未曾抄出。按说肖宇权在扬州权势滔天,且产业众多,又岂非没有任何钱财留下?” 林渊咧了咧嘴,心中暗笑不止。 不过,他可不会将此事告知狄仁杰。 “阁老所说,的确有些令人费解。不过,我倒是知道另外一件事,可能会与此有关。”林渊说道。 “何事?”狄仁杰惊讶地问道。 “阁老有所不知,贾元良之子贾余,曾与东瀛浪人密谋害我性命。事后,曾刺史将其抓捕归案之后,发现贾家与肖家之间,也有着某些关联。曾刺史查抄肖家之前,贾余和东瀛浪人首领内山幸一,便潜入肖家,将一应证据全部转移。想必,肖家家财,也随着那些证据,全部落入贾家手中。”林渊沉声道。 “此事,老夫倒是略知一二。据曾英所说,贾家与东瀛浪人之间,在进行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究竟何事,却并不知晓。如你之说,这贾家似乎与肖家一般,皆与魏王有所牵连了?”狄仁杰捋着胡须,皱眉道。 林渊点了点头:“肖宇权为人谨慎,他与魏王合作,且所做之事皆是攸关身家性命之事,又岂会断了自己后路?只可惜,曾刺史还是去晚了一步,所有的证据都落入了贾余之手。” “那贾余现在何处?”狄仁杰沉声问道。 “贾余因有命案在身,与内山幸一同时行刑。不过,法场之上,却被人给劫了去。曾刺史已将此事报至刑部,并由刑部对其发下了海捕文书。只是,至今尚未将其捉拿归案。”林渊摇头道。 狄仁杰低头沉思,他皱眉道:“如此说来,只要将贾余捉拿归案,便可掌握魏王之罪证。依你之见,劫走贾余之人,又会是何人?” 林渊稍作思忖,说道:“依草民之见,劫走贾余之人,很有可能便是其父贾元良。” “哦?为何不会是魏王?”狄仁杰问道。 “肖宇权落网,魏王定然害怕贩卖私盐之事被朝廷知晓。而肖宇权想要活命,就会以此为挟,迫使魏王救他性命。但魏王在得知曾刺史并未自肖家搜查相关证据之后,便将其灭口。由此可见,魏王绝不会冒险将威胁他身家性命之人,留于世间。倘若魏王已然知晓,这些证据落入贾余手中,想要贾余拿不出证据,只要等其人头落地即可,没必要将其自法场救出。毕竟,那些证据只有贾余知晓藏于何地,只要贾余人头落地,那些证据也就无人知晓。所以,魏王绝不会去救贾余。” 狄仁杰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示意林渊继续说下去。 林渊稍作停顿之后,接着道:“但贾余是贾家独子,且手中又握有如此重要之证据。贾元良绝不会让他身首异处,如论出于何等目的,贾元良都会派人将贾余救出。” 听林渊说完之后,狄仁杰颇为惊讶地看了看他,道:“林公子不仅聪慧,心思还如此缜密。你此番推理,与老夫却是不谋而合。但依你所说,贾元良派人救走了贾余,那么贾余很有可能会藏身于何处呢?” 林渊心知这是狄仁杰在考他。 他微微思索之后,便道:“依我之见,贾余很有可能已经来到了洛阳。” “何以见得?贾余如今是通缉犯,又岂敢回来洛阳,这岂不是自投罗网?”狄仁杰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处。谁又能想到,身犯命案,被朝廷通缉的重犯,居然还敢躲在神都之内?更何况,洛阳城内有着贾家之势力,能够对其照顾一二。我若是贾余,也一定会冒险回到洛阳。”林渊说道。 狄仁杰微微点头:“你之所说倒也不无道理,贾元良身为御史中丞,却纵子行凶,并与东瀛浪人相互勾结。皇帝龙颜大怒,已将其革职在家,但并未将贾元良下入大理寺受审。而贾元良在朝堂之上党羽众多,在洛阳也颇有些能耐,想要藏住贾余,却也并非难事。” 林渊眉头微皱,不解地道:“阁老,贾余不仅杀人灭口,还勾结东瀛浪人,企图以‘天花’祸乱扬州城。若非草民与刺史全力以赴的解救,只怕扬州城早已成为一座死城。贾余犯下滔天大罪,何以贾元良只是被革职在家?” “扬州城所发生之事,曾英已全部报于老夫知晓。你年纪轻轻,却有济世之心,实属难得。据曾英所说,此番扬州之危难,全凭你一己之力才得以化解。此事老夫已上奏皇帝陛下,陛下龙颜大悦,择日便会对你施行嘉奖。至于贾元良为何只是被革职在家,只能说并无证据表明贾余所作所为乃是受贾元良指使,贾元良最多只是管教无方罢了。”狄仁杰对林渊于扬州所做之事,连连称赞,但对贾元良一事,却显得颇为无奈。 第0261章 重大阴谋 林渊对皇帝奖赏并无太大感觉,反正皇帝奖赏无非就是些金银之类。 有句话说的好,当钱财多到了一定数量之后,便只是一些数字罢了。 对于林渊来说,再多的钱财,也不过是晃眼的石头。 虽然这些石头让人很是着迷,但对林渊来说,却又是不值一提。 皇帝又能奖赏他多少银两?奖赏的再多也不可能多的过他所搜刮的那些。 “莫非阁老觉得,贾余所做所为,皆是他个人之事?”林渊问道。 狄仁杰看了他一眼,道:“老夫对贾余并不知晓,但贾元良为人精明,且城府极深。许多事情,远非表面所见那般简单。” 林渊点了点头,对于狄仁杰所说,他是完全赞同。 起初在他眼中,贾余不过是个纨绔子弟。 但后来扬州城所发生的诸多事情,让他对贾余刮目相看。 贾余不仅城府极深,且心狠手辣。 否则,他不会想到提前一步去肖家搜集证据,更不会联手内山幸一,企图将扬州城变成一座死城。 其子尚且如此,其父又岂会是省油的灯? “阁老,还有一件事,这魏王与贾元良之间,是否为同党?”林渊想了想之后,接着问道。 “这也是老夫最为困惑之处。贾元良与魏王,虽说同朝为官,但并未有太多交集。他们之间,又岂会掺和在一起?”狄仁杰疑惑不解地道。 “这的确有些令人费解。”林渊摸着下巴道。 狄仁杰沉吟道:“贾元良与魏王之事,老夫会于暗中调查。眼下最为重要之事,乃是这些山贼。依你所说,这些山贼只怕是图谋不轨。如今距离皇帝寿诞尚不足七日,倘若这洛阳城发生动乱,后果可不堪设想!” 林渊点了点头,他揉了揉眉心道:“草民有些费解,官府派兵前去剿贼,乃是因为有消息传来,说进贡御酒的扬州行商于洛山古道遭遇山贼劫掠。可事实上,并无此事。此等消息究竟是何人所传?其目的又何在?” “所做之事,必有其因。或许,那些山贼的目的并非御酒。”狄仁杰沉吟道。 “不是御酒,又会是什么?难道……。”林渊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狄仁杰见他脸色异常,忙问道:“林公子,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林渊重重地点了点头:“阁老,我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为何了!” “哦?是何目的?”狄仁杰问道。 “官兵!”林渊一字一顿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官兵?此为何意?”狄仁杰捋着胡须,愈发不解。 “其实,自始至终,那伙山贼的目的便是这支官兵!所谓的贡酒被劫,不过是个由头。贡酒被劫,朝廷震怒,官府必会出兵营救。然而,朝廷始终无法想到,这其实都是那伙山贼之计。那支官兵入山剿贼之时,便落入山贼所设下之圈套,致使全军覆没不说,还被感染了尸人,这也正是那些尸人会被豢养于荒城之中的原由!”林渊沉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山贼假传消息,让朝廷出兵。目的,便是为了将这支官兵变成尸人?”狄仁杰吃惊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他接着道:“我混入山贼营寨之时,曾听到山贼首领说过,这支由官兵所变成的尸人,将会是一支奇兵!如今想来,他们的目的根本就是这支官兵!” 狄仁杰起身踱步,他神色异常凝重,似乎想到了某些极为重要之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狄仁杰自言自语地道。 林渊见状,忙询问道:“阁老,您想到了什么?” “这伙山贼只怕真如你之所说,想要造反谋逆!过得几日,便是皇帝寿辰,倘若到时那些尸人混入洛阳,势必会对皇帝带来诸多影响。你也知晓,当今皇帝乃是女流。女主当道,本就惹人非议。尽管皇帝励精图治,使得大周物阜民丰,但仍旧有着诸多有心之人,妄想颠覆大周!如若那些官兵变成尸人,从而祸乱神都,必会有人以此为把柄,散布谣言,祸乱民心!”狄仁杰神色凝重地道。 林渊皱了皱眉头,瞬间明白狄仁杰心中所担忧之事。 武则天虽说励精图治,继承了贞观遗风,将大唐盛世得以延续。 但朝廷之中,自始至终都有许多大臣,对女主当道心有异议。 更是有着不少野心勃勃之人,企图颠覆大周盛世,将天下推至战火之中。 但想要造反,便要有个正经的由头。 毕竟老百姓可不是傻子,没有正经理由,没人愿意跟着造反。 可这尸人,则是个很好的理由。 试想,皇帝寿诞之日,洛阳城内突然出现一支尸人。 而这支尸人,还是皇帝的官兵。 这不是天罚又是什么? 而天罚,往往只有在昏君当道,以及亡国之时出现。 届时,一定会有别有用心之人,趁机大肆蛊惑百姓。 普通百姓不明就里,一定会受到蛊惑。 到时,有心之人揭竿而起,便可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堂而皇之的造反。 林渊越想,心中觉得这种可能性越高。 猛不丁地,林渊打了个寒噤。 如若那伙山贼真的想要造反,也就说明扬州黑市也参与其中。 那么,曲璎珞可就危险了! 虽然他尚且不知黑市之人潜伏在曲璎珞身边,究竟有何目的。 但他们既然想要造反,那么他们的目的只怕绝不简单。 曲璎珞一心想要恢复曲家昔日之声望,对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如今只怕连自己身陷险境,也毫无察觉。 想到这里,林渊赶忙对着狄仁杰道:“阁老,我想起一件极为重要之事要去做,就此告辞!” 狄仁杰眉头紧皱,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这伙造反之人身上,对林渊也并未多做过问,便命人将他送出了府。 出来狄府,林渊辨认了下方向,便立即马不停蹄地朝着官驿而去。 洛阳官驿,位于北城,乃是供各地进入神都的官员临时居住之所。 第0262章 大周皇城 除此之外,洛阳官驿还负责招待各国使节。 曲璎珞等人自扬州进贡御酒而来,自是要住于官驿之中,如此方能保证御酒无恙。 据余仁山所说,曲璎珞等人今日傍晚时分就要进入皇城。 林渊算了下时辰,如今距离傍晚尚有一个时辰,但这一个时辰对林渊来说极为重要。 因为稍有差池,曲璎珞很有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林渊坐在马车之上,用了半个时辰,才来到洛阳官驿。 跳下马车之后,林渊便走了进去。 “站住,此乃官驿所在,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尚未踏进大门,林渊便被门前的衙役给拦了下来。 “这位兄台,我是来找人的,还望通融一二。”林渊拿出一钱碎银子,塞进那衙役手中。 那衙役没想到林渊竟如此大方,便立即换上了笑脸。 “阁下想找何人?”那衙役将银子收入囊中之后,满心欢喜地问道。 “我要找昨日前来进贡御酒的扬州行商。”林渊说道。 “哟,那您来的可真不巧。他们不久之前刚装上御酒,去了皇城。”那衙役说道。 林渊闻言,顿时有些吃惊,忙问道:“他们走了多久?”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了吧!”那衙役说道。 林渊心中一紧,不再同那衙役说话,转身便要离开。 却在这时,自驿馆之中走出一名男子。 那男子见到林渊侧脸,忙开口道:“前面之人,可是林渊?” 林渊听到有人喊他,便回头看去。 这一看,却让他有些惊讶。 “伊藤兄?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林渊惊讶地道。 眼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东瀛遣周使,伊藤晴明。 扬州一案过后,伊藤晴明与东瀛七公主,便被曾英派人护送来了神都。 林渊还以为他们早就离开了大周,返回东瀛。 没想到他们竟然还留在神都。 “我等觐见大周皇帝之后,本想就此离去。但恰逢皇帝寿辰将近,便将我等留下,待寿辰过后,我等再行离开。”伊藤晴明说道。 林渊哦了一声,他看着伊藤晴明,忽然道:“伊藤兄,你可能进入皇城?” 伊藤晴明点了点头:“大周皇帝为彰显大国天威,给了七公主一枚令牌。有此令牌,则可自由出入皇城。” 林渊一拍双手,道:“太好了!伊藤兄,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伊藤晴明对林渊恭敬地行了一礼,正色道:“林兄与晴明有大恩,林兄有任何需求,但说无妨。” “我想让你带我进入皇城!”林渊说道。 伊藤晴明没有问他原因,便点了点头:“此事易耳,今日大周皇帝正要设宴款待各国使节。七公主也在受邀之列,再过不久,便会启程进入皇宫。林兄可随我等一同进入,不过却要委屈林兄扮作仆人了。” “无妨,只要能进入皇城即可。”林渊不以为然地道。 “如此,林兄请随我来。” 林渊微微点头,便跟着伊藤晴明进入了官驿之中。 半个时辰过后,夜色降临。 马车缓缓驶出官驿,朝着皇城而去。 宵禁下的洛阳城,大街之上并无行人,有的只是巡逻士兵。 但这并不表示洛阳城就是一片黑暗。 街道之上虽不许百姓闲逛,但各个街道上的烛火却依旧点燃着。 夜幕下的洛阳城,笼罩在一片淡黄色的烛光之中,显得愈发朦胧。 走在这千古传奇的城市之中,林渊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前世,他曾去过洛阳,也曾参观过洛阳古城遗址。 但仅靠遗址,是无法想象出洛阳城的宏伟壮观。 亲眼所见,才知道洛阳城远比文献之中所记载,更为雄伟。 马车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皇城。 此时,皇城前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武则天寿辰将近,心情大好,近来对于各国使节,更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 皇帝设宴,满朝文武,各国使节皆要前往赴宴。 但皇城毕竟是皇帝所居之处,任何人进入皇城都要经过盘查。 更何况这些陌生的外国使节团。 等东瀛使节团来到皇城脚下之时,通往皇城的入口已排起了接受盘查的队伍。 林渊粗略的看了一下,这些使节除了东瀛、高句丽之外,尚有吐蕃、靺鞨、突厥等国的使臣。 这让林渊不得不感慨万千,都说大周国力强盛,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林渊细细地回想了下,历史上的武则天虽说做了一些过分之事,但她在位期间,却也是文治武功,将贞观盛世进一步发展。 至少,在武周时期,几次三番平定吐蕃、突厥等乱,大大的彰显了武周国力之强。 而最让林渊感到惊讶的是,这些人之中,竟然还有着一些色目人,以及大胡子的波斯人。 林渊跟着东瀛七公主的马车,缓缓地前行,同时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众人。 小半个时辰过后,他们才进入皇城。 进入皇城之后,林渊跟着伊藤晴明去交付了贡礼。 此时,距离宴会开始尚有些时辰。 宴会在御花园内举行,皇帝虽尚未驾临,但诸多大臣与使节已到了不少。 御花园内,红毯铺地,两旁并排放着数十条桌。 每个条桌之上,都放着珍馐佳肴。 众人其乐融融,相互之间谈论着话题,显得热闹非凡。 林渊站在伊藤晴明身后,他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伊藤兄,我有要事待办,暂且离开片刻。” 伊藤晴明对林渊极为信任,丝毫不担心林渊会惹出事端,从而连累他们。 “林兄,这宫城之内戒备森严,务必要当心。”伊藤晴明悄声提醒道。 林渊会心一笑,道:“放心,我自由分寸。” 伊藤晴明微微点头,拿出一枚腰牌交给林渊道:“林兄,此乃皇帝陛下所赐之腰牌。若是遇到麻烦,此物或可一用。” 林渊也不客气,对他点了点头便收了起来。 他本就是仆人打扮,身份卑微,也无人注意他,林渊便悄悄地离开了御花园。 第0263章 瑶光旖旎 宫城之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之森严远超他之想象。 林渊离开御花园之后,便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守卫。 他此来是要找曲璎珞等人的下落,依他之猜测,曲璎珞既然是进酒而来,很有可能会在御膳房。 不过,这宫城甚大,这御膳房位于何处,他又如何知晓? 林渊想了想之后,便准备使用系统之力,将整个宫城的布局弄清楚。 可奇怪的是,系统之中,并没有皇城这块地图。 林渊很是纳闷,便向小兮询问缘由,小兮却也同样一头雾水。 没奈何,林渊只得自己去寻找。 宫城之内,亭台楼阁,多不胜数。 林渊既要躲避守卫,又要寻找曲璎珞等人之下落。 很快,他便迷失了方向。 莫名其妙的,林渊来到一座名为瑶光宫的宫殿。 这宫殿与其他宫殿大为不同,虽说建筑风格相近,但却并无守卫。 林渊来到宫殿之前,看了看周围之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宫殿之内,纱幔轻扬,烛火明灭。 林渊还是头一次来到宫殿之中,好奇地四处张望。 却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阵古怪的呻吟之声。 林渊心中一动,忙顺着声音悄然走了过去。 瑶光殿偏殿,放着一张巨大的翡翠玉屏。 而那呻吟之声,正是自翡翠玉屏之后所传出。 越是靠近翡翠玉屏,声音越是清晰,却也让林渊听的有些面红耳赤。 伴随着呻吟之声,还有阵阵喘息。 林渊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撩起纱幔,立即看到一副活色生香的旖旎画面。 一男一女两人,正躺在翡翠玉屏后面的软塌之上,做着不可描述之事。 “我靠,活春宫啊!”林渊忽然觉得心跳加速起来。 作为一名血气方刚之人,林渊对于此等事情,也是有着某些美好的幻想。 不过,他来到这个朝代之后,就始终忙于生意,对这些事情根本无暇去想。 此时见到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难免会让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却在这时,林渊不小心碰到了烛台。 当啷一声,烛台掉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至极的声响。 这一声响,在那对那女听来,却犹如雷霆一般。 那正趴在女子身上的男子,浑身猛地一哆嗦,整个人顿时瘫痪在床榻之上。 而那女子也是一脸惊恐。 那女子眉目如画,长的妖媚非常,但是一双眼睛就足以勾魂夺魄。 女子虽然惊恐,但相对于男子来说,却是冷静许多。 在听到动静的瞬间,女子便抬头朝林渊看去。 发现来人乃是一名仆人打扮的小厮之后,女子顿时大怒。 “你是何人?竟敢私闯瑶光宫?” 林渊见自己被发现,索性也不再躲藏,直接从屏风之后走了过去。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何人?”林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那女子,似笑非笑地道。 那女子赤身裸体,此时只抓着一条薄纱遮在胸前。 见林渊盯着她不住地打量,女子更是怒不可遏起来。 “闭上你的狗眼,否则本公主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那女子既羞又怒,指着林渊冷冷地道。 “公主?”林渊颇为惊讶地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史书上所载,便好奇地道:“如此说来,你便是太平公主了?” 那女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恨恨地看着林渊,道:“今日之事,你若敢说出去,本公主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林渊双手背在身后,对太平公主的威胁不以为然,他笑嘻嘻地道:“早就听闻,太平公主风流成性,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你……你好大胆子!”太平公主羞愧不已,听到林渊所说,顿时气的脸色煞白。 “公主,要不要我替你们喊人前来?我想,皇帝陛下应该会很有兴趣知晓此事。”林渊挤眉弄眼地道。 太平公主脸色难看,她紧咬着嘴唇,恨恨地盯着林渊。 那男子闻言,则吓得脸色惨白,忙对着林渊跪了下去,苦苦哀求道:“这位兄台,凡事好商量!只要你将此事守口如瓶,我给你十两金子!” “十两金子很多吗?”林渊似笑非笑地道。 “二十两!我给你二十两!”那男子咬了咬牙道。 “一口价,五十两!休要与我讨价还价,否则我便将此事宣扬出去!”林渊淡淡地道。 “易之,莫要上当!他没这个胆量!”太平公主忽然镇静了下来,她站起身来,玲珑有致的身体,让林渊看了个彻底。 不过,太平公主丝毫不介意。 “公主,你何以认为我没这个胆量?”林渊丝毫不觉得脸红,既然太平公主有意让他看,那不看白不看。 “你不过是个仆人,你所说之话,谁会相信?莫非你觉得,陛下会相信你之所说?何况,私闯禁宫乃是死罪,本公主可以随时将你处死,让你见不到陛下!”太平公主神色冷傲地道。 听太平公主一说,那男子顿时有了底气,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 “公主所言极是,此人见公主于瑶光宫内歇息,心生歹意,企图玷污公主。幸亏被我张易之及时发现,才让公主免于幸难!”那男子兴奋不已地道。 林渊双手抱在胸前,神色古怪地看着两人,心中顿觉有些好笑。 “看来,你们已经把我的下场给想好了啊!如此说来,若是我不能让二位如愿以偿的话,二位是不会甘心了啊!”林渊似笑非笑地摸了摸下巴,随手打了个响指,对两人使用了‘障碍卡’。 下一瞬间,张易之与太平公主两人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起来。 取而代之的则是眼神之中透露出的惊恐。 “怎么回事,为何我动弹不得?”太平公主惊惧不已地道。 张易之也是瞳孔急速收缩,好似见了鬼一般,艰难地道:“我……我也是。” 林渊将两人打量了一番,嘿嘿笑道:“二位这姿势很好,保持这种姿势。我这就去喊守卫前来,让守卫将我抓进大牢。” 第0264章 敲诈! 说着,林渊便要转身离去。 太平公主眼神惊恐万状,张易之之前所说,虽能够将林渊置于死地,但也需要一个前提。 那就是皇帝真的相信,林渊是要对太平公主图谋不轨。 但若是林渊此时前去喊侍卫前来,那对于他们来说,可就大为不妙了。 首先,他二人与瑶光宫内偷情,已是大不敬之罪。 其次,他们尚且赤身裸体,若是被侍卫看到,他们二人偷情之事便是事实,不容抵赖。 更何况,张易之乃武则天最为宠信的男宠。 尽管张易之乃是她太平公主将其进献给的武则天,但既然他成了武则天的男宠,身为女儿,就不能再与之发生任何关系。 否则,此事若是被武则天知晓,即便她是公主,也难以承受武则天之怒火。 而张易之更是吓的面如土色,他身体难以动弹,只得拼命地对林渊求饶。 与太平公主偷情,倘若真的被武则天知晓,他又如何有命活? “兄台,这位兄台。五十两金子,我给你五十两金子!”张易之生怕林渊真的出去喊侍卫前来,忙大声道。 林渊摸了摸下巴,笑嘻嘻地道:“可惜,现在我涨价了。五百两黄金,一个子都不能少。” 张易之闻言,顿时吓了一跳。 他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名小厮打扮的男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不仅私闯禁宫,还如此狮子大开口。 张口便要五百两黄金,他真当这黄金是石头不成? “这位兄台,不,爷爷!五百两黄金委实太多了些,您就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这些黄金啊!”张易之哭丧着脸道。 “你身为皇帝男宠,这点黄金对你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林渊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兄台,我虽得陛下恩宠,但并无俸禄在身。便是这五十两金子,也是平日里省吃俭用,靠着陛下恩赐才积攒起来的啊!兄台,这五十两金子,已是在下全部身家。这五百两金子,在下实在拿不出啊!”张易之哭道。 林渊想了想,觉得他之所说倒也并非不无道理。 张易之不过是个男宠,又能积攒多少金银? 何况,皇宫之中一应花销皆有账可查,他也没那个能力去弄来五百两黄金。 “罢了,五十两便五十两吧。不过,这五十两是你的。公主,您看您是否也应该破费一些?”林渊眯着眼睛道。 太平公主气的银牙咬碎,恨恨地盯着林渊,却不说话。 张易之见状,忙对太平公主哀求道:“公主,区区五十两金子,便能换取你我性命,与你我来说并不亏啊!” 林渊拍了拍手掌,笑嘻嘻地道:“张易之所言不错,五十两金子,换你们自由之身,这笔买卖可是很划算的啊!” 太平公主恨恨地瞪了张易之一眼,可如今受制于林渊,也由不得她不妥协。 眼下最为重要之事,便是稳住这个胆大包天的无礼之徒。 区区五十两金子,她太平府还是拿的出来的。 “好,本公主应你便是。”太平公主咬牙切齿地道。 林渊嘿嘿一笑,道:“公主此说无凭无据,倘若您若是赖账,我这平头百姓,又如何能够与您对抗?” “你待如何?”太平公主惊怒道。 林渊走到瑶光殿内,而后挥毫写了一些字据,笑嘻嘻地道:“自然是要让二位立个字据了。” “你……。”太平公主气的胸膛不断起伏,脸上更是羞怒不已。 张易之脸色也是难看至极。 林渊却没给他们任何机会,直接端着砚台,拿起两人的手指在字据上摁了手印。 “有了这字据,我就安心多啦!”林渊将字据收起,而后打了个响指,两人这才得以恢复活动。 太平公主惊怒非常,张易之见太平公主依旧赤裸着身体,忙抓起衣裙给她披了起来。 “你究竟何人?”太平公主恨恨地盯着林渊道。 经过方才之事,太平公主总算想到了一点,眼前这名小厮打扮的男子,绝非普通仆人。 普通仆人谁敢私闯禁宫?谁敢威胁她太平公主? 林渊耸了耸肩,淡淡地道:“我不过是个无名小辈罢了。不过,我有件事要提醒公主。方才的字据,可不仅仅是五十两黄金的欠条。您最好不要打我家人以及我身边之人的注意,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这字据是否会被皇帝知晓。” 太平公主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她原本想着以五十两金子稳住林渊,待之后再派人将其除去。 可她之所想,竟被林渊早已猜了个通透。 更何况,那字据之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她也并不知晓。 但字据上有她与张易之的手印,却是做不得假。 倘若上面写着她与张易之偷欢之事,那后果可就极为严重了。 太平公主没想到林渊竟如此狡猾,这顿时使得她有些投鼠忌器。 “公主,这算算时辰,陛下也该去赴宴了。公主若是再不整理衣裳的话,可就要迟到了啊!”林渊淡淡地道。 太平公主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这才回想起此事,慌忙穿起了衣裳。 片刻过后,太平公主穿戴齐整,却瞬间好似变了一个人。 林渊上下打量着太平,心中却是啧啧称奇。 尽管太平公主生**荡,但她穿上衣裳之后,却给人一种极为高贵冷傲之感。 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令人无法忽视。 “本公主不管你是何身份,但你若敢将此事泄露半句,本公主便灭你九族!”穿上衣裳之后,太平神色冷漠地道。 “公主放心,此事会永远烂在我肚内。我是个生意人,既然做了这笔交易,就会按规矩办事,绝不会过河拆桥。”林渊眯着眼睛,淡淡地道。 太平公主哼了一声,道:“谅你也无此胆量!易之,我们走。” 那张易之连忙弯腰扶住太平公主,便要离开。 林渊笑嘻嘻地拦了过去,对张易之道:“公主可以走,你留下。” “我为何不能离开?”张易之愣愣地道。说着,林渊便要转身离去。 太平公主眼神惊恐万状,张易之之前所说,虽能够将林渊置于死地,但也需要一个前提。 那就是皇帝真的相信,林渊是要对太平公主图谋不轨。 但若是林渊此时前去喊侍卫前来,那对于他们来说,可就大为不妙了。 首先,他二人与瑶光宫内偷情,已是大不敬之罪。 其次,他们尚且赤身裸体,若是被侍卫看到,他们二人偷情之事便是事实,不容抵赖。 更何况,张易之乃武则天最为宠信的男宠。 尽管张易之乃是她太平公主将其进献给的武则天,但既然他成了武则天的男宠,身为女儿,就不能再与之发生任何关系。 否则,此事若是被武则天知晓,即便她是公主,也难以承受武则天之怒火。 而张易之更是吓的面如土色,他身体难以动弹,只得拼命地对林渊求饶。 与太平公主偷情,倘若真的被武则天知晓,他又如何有命活? “兄台,这位兄台。五十两金子,我给你五十两金子!”张易之生怕林渊真的出去喊侍卫前来,忙大声道。 林渊摸了摸下巴,笑嘻嘻地道:“可惜,现在我涨价了。五百两黄金,一个子都不能少。” 张易之闻言,顿时吓了一跳。 他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名小厮打扮的男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不仅私闯禁宫,还如此狮子大开口。 张口便要五百两黄金,他真当这黄金是石头不成? “这位兄台,不,爷爷!五百两黄金委实太多了些,您就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这些黄金啊!”张易之哭丧着脸道。 “你身为皇帝男宠,这点黄金对你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林渊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兄台,我虽得陛下恩宠,但并无俸禄在身。便是这五十两金子,也是平日里省吃俭用,靠着陛下恩赐才积攒起来的啊!兄台,这五十两金子,已是在下全部身家。这五百两金子,在下实在拿不出啊!”张易之哭道。 林渊想了想,觉得他之所说倒也并非不无道理。 张易之不过是个男宠,又能积攒多少金银? 何况,皇宫之中一应花销皆有账可查,他也没那个能力去弄来五百两黄金。 “罢了,五十两便五十两吧。不过,这五十两是你的。公主,您看您是否也应该破费一些?”林渊眯着眼睛道。 太平公主气的银牙咬碎,恨恨地盯着林渊,却不说话。 张易之见状,忙对太平公主哀求道:“公主,区区五十两金子,便能换取你我性命,与你我来说并不亏啊!” 林渊拍了拍手掌,笑嘻嘻地道:“张易之所言不错,五十两金子,换你们自由之身,这笔买卖可是很划算的啊!” 太平公主恨恨地瞪了张易之一眼,可如今受制于林渊,也由不得她不妥协。 眼下最为重要之事,便是稳住这个胆大包天的无礼之徒。 区区五十两金子,她太平府还是拿的出来的。 “好,本公主应你便是。”太平公主咬牙切齿地道。 林渊嘿嘿一笑,道:“公主此说无凭无据,倘若您若是赖账,我这平头百姓,又如何能够与您对抗?” “你待如何?”太平公主惊怒道。 林渊走到瑶光殿内,而后挥毫写了一些字据,笑嘻嘻地道:“自然是要让二位立个字据了。” “你……。”太平公主气的胸膛不断起伏,脸上更是羞怒不已。 张易之脸色也是难看至极。 林渊却没给他们任何机会,直接端着砚台,拿起两人的手指在字据上摁了手印。 “有了这字据,我就安心多啦!”林渊将字据收起,而后打了个响指,两人这才得以恢复活动。 太平公主惊怒非常,张易之见太平公主依旧赤裸着身体,忙抓起衣裙给她披了起来。 “你究竟何人?”太平公主恨恨地盯着林渊道。 经过方才之事,太平公主总算想到了一点,眼前这名小厮打扮的男子,绝非普通仆人。 普通仆人谁敢私闯禁宫?谁敢威胁她太平公主? 林渊耸了耸肩,淡淡地道:“我不过是个无名小辈罢了。不过,我有件事要提醒公主。方才的字据,可不仅仅是五十两黄金的欠条。您最好不要打我家人以及我身边之人的注意,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这字据是否会被皇帝知晓。” 太平公主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她原本想着以五十两金子稳住林渊,待之后再派人将其除去。 可她之所想,竟被林渊早已猜了个通透。 更何况,那字据之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她也并不知晓。 但字据上有她与张易之的手印,却是做不得假。 倘若上面写着她与张易之偷欢之事,那后果可就极为严重了。 太平公主没想到林渊竟如此狡猾,这顿时使得她有些投鼠忌器。 “公主,这算算时辰,陛下也该去赴宴了。公主若是再不整理衣裳的话,可就要迟到了啊!”林渊淡淡地道。 太平公主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这才回想起此事,慌忙穿起了衣裳。 片刻过后,太平公主穿戴齐整,却瞬间好似变了一个人。 林渊上下打量着太平,心中却是啧啧称奇。 尽管太平公主生**荡,但她穿上衣裳之后,却给人一种极为高贵冷傲之感。 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令人无法忽视。 “本公主不管你是何身份,但你若敢将此事泄露半句,本公主便灭你九族!”穿上衣裳之后,太平神色冷漠地道。 “公主放心,此事会永远烂在我肚内。我是个生意人,既然做了这笔交易,就会按规矩办事,绝不会过河拆桥。”林渊眯着眼睛,淡淡地道。 太平公主哼了一声,道:“谅你也无此胆量!易之,我们走。” 那张易之连忙弯腰扶住太平公主,便要离开。 林渊笑嘻嘻地拦了过去,对张易之道:“公主可以走,你留下。” “我为何不能离开?”张易之愣愣地道。 第0265章 软筋散 “公主府在皇城外,我随时可以去取金子。不过,阁下身居皇宫之内,我想要进来一次宫城,可并非易事啊!与其日后冒险,不如你先将五十两金子交付于我。”林渊似笑非笑地道。 太平公主秀眉紧蹙,她哼了一声,便对张易之道:“罢了,既然如此,你便将五十两金子交付于他便是。省得日后再惹出麻烦。” 见太平公主都话了,张易之也只好哭丧着脸点头应下。 太平公主离开之后,林渊盯着张易之打趣道:“阁下倒是艳福不浅啊,看来在这皇宫之中,你可没少祸害宫女吧?” 张易之尴尬地咧了咧嘴,道:“混口饭吃,实在不值一提。” 林渊笑了笑,而后对张易之道:“你久居皇宫,想必去任何地方都可以畅行无阻了?” 张易之微微点头,颇为客气地道:“除了朝堂之外,这皇宫之内,却是可以畅行无阻。” 林渊想了想,对张易之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快些带我去取金子。” 张易之不过是个男宠,平日里飞扬跋扈,完全是仗着武则天的恩宠。 其本人并无任何本事,只是一个连书生都不如的小白脸。 如今,他又有把柄落在林渊手中,平日里的骄横之气,顿时消失无踪。 倘若林渊将此事泄露出去,他张易之就只有死路一条。 是以,一路之上张易之对林渊都极为恭敬。 很快,林渊在张易之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宫殿之内。 这座宫殿甚大,内部装饰也是富丽堂皇。 “他娘的,区区一个小白脸居然能住在如此豪华的宫殿之内,天理何在啊?看来史书上记载,武则天善养男宠,此话诚不欺我也!”林渊心中顿时一阵腹诽。 “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将黄金取来。”张易之对林渊恭敬地道。 林渊直接走到宫殿内的软塌之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拿起桌上的葡萄便吃了起来。 “去回。不过,我有言在先,莫要耍心机。否则,你会后悔莫及。”林渊似笑非笑地道。 “不敢,不敢。”张易之额头上升起一层细密的汗水,连连道。 林渊切了一声,而后便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晃悠了起来。 却说张易之离开之后,径直走入后殿。 他回头看了下林渊,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此处宫殿位于宫城以西,名曰:奉震府。 武则天男宠众多,为加强管理,便将宫城之中划出一片区域,作为男宠居住之处,本名‘控鹤监’,又改奉震府。 这片宫殿,由武则天最为宠溺的张易之和张昌宗负责管理。 说白了这里就是武则天的‘三宫六院’。 而张易之与张昌宗便是这东西宫的‘皇后’、‘贵妃’。 这二人本就是亲生兄弟,皆是一同由太平公主进献给的武则天。 张易之匆匆离开之后,便去找了张昌宗。 张昌宗此时正在与几名宫女打闹,见张易之脸色极为难看,便摒退宫女,打趣道:“大哥,你不是去陪公主了吗?为何脸色如此难看?莫非,公主很久未与大哥享受鱼水之欢,将大哥给折磨成这般模样?” 张易之哭丧着脸,道:“兄弟啊,哥哥这体格你却是知晓。莫说一个太平,即便是再来上三五个,哥哥也吃的消。哥哥这是遇到麻烦了啊!” “哥哥说笑了,在这皇宫内苑,何人敢找你我兄弟之麻烦?”张昌宗笑道。 张易之叹了口气,他看了看左右,便凑到张昌宗耳边嘀咕了起来。 张昌宗听完之后,顿时勃然大怒起来。 “大哥,你我兄弟在这皇宫内苑,那是何等威风?岂能折在这无名小卒手中?” 张易之恨恨地道:“哥哥也是没办法啊,他手中握有我与太平偷欢之证据,倘若此事被陛下知晓,你我兄弟荣华富贵就此止步不说,还会性命不保啊!” 张昌宗眉头紧皱,他低头沉思了片刻,道:“此事易耳,将其杀了便是!” 张易之忙道:“不可!此人武功高强,倘若未能取其性命,只怕会惹出更多麻烦。” 张昌宗忽然笑了起来:“大哥,他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一个人。何况,这皇宫内苑之中,高手众多,只要我多找些高手,他便是插翅也难逃!” “是了,我竟然忘了这内苑高手!”张易之经张昌宗一提醒,突然兴奋起来。 他思忖过后,道:“兄弟,你去调些高手前来,此番定要让他人头落地!” 张昌宗点了点头:“大哥放心,此事交给小弟即可。不过,这顶尖高手皆在御花园与其他宫殿。大哥还需拖延一二,待我将高手寻来之际,便是他丧命之时!” “我这就去拿五十两金子,以此来拖住他。”张易之说道。 张昌宗眼珠子咕噜一转,突然道:“大哥且慢,我这有一瓶软筋散,可令人骨软筋酥,失去反抗之力。大哥想办法让他喝下去,如此一来,他死期可至!” 说着,张昌宗拿出一个瓷瓶交给了张易之。 张易之知晓此药厉害之处,他眼睛顿时闪过一丝狠厉。 这软筋散本是他兄弟二人祸害女子之时,所使用之物。 喝下此药,便会失去抵抗之力,只得任由他人宰割。 在未进宫之前,他二人以此药也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 此时,拿到软筋散,张易之心中信心大增。 只要将林渊拿住,并搜走那张字据,他便可以行刺为名,正大光明的将林渊处死。 惟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否则,他将寝食难安。 与张昌宗商议了一番计划之后,张易之便取出五十两金子,放在锦盒之中,抱着锦盒匆匆前去找林渊。 他却哪里想的到,他所有的计划,其实林渊早已知晓的一清二楚。 林渊早就看出,张易之绝非善类,又岂会如此轻易的便相信他? 在张易之托辞前去取金子之时,林渊便让系统精灵小兮盯住了他。 张易之与张昌宗两人所有的对话,林渊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张易之见林渊依旧在吃着水果,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随即吸了口气,捧着锦盒走了过去。 第0266章 计谋败露 @@ “公子,这是您要的五十两金子,一两也不少,全在这里。”张易之满脸赔笑道。 林渊打了个呵欠,将锦盒接在手中之后,打开看了看。 “既然这金子已经到手,本公子就不再逗留。不过,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我想你是不会拒绝的吧?”林渊似笑非笑地道。 “公子何必急着离开?@@ 第0267章 御酒坊 毕竟,张易之乃武则天男宠。 倘若张易之被杀,必定会引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与其如此,倒不如教训他一番,留其后用。 他手中掌握着张易之与太平公主之间的秘密,只要有这等把柄在手,两人对他便会有所忌惮。 何况,太平公主与张易之两人,皆是武则天最为信赖之人。 留着他们,说不定日后能够为他所用。 林渊前脚刚离开,张昌宗后脚便带人冲了进来。 他看到瘫痪在地上的张易之,顿时大吃一惊,忙冲了过去。 “大哥,生何事了?”张昌宗匆忙问道。 张易之喝多了软筋散,连说话的力气都无法提起,他吃力地抓着张昌宗的胳膊,低喃道:“兄弟……让他去吧。那人,不是你我能够应付的了的啊!” 张昌宗眉毛一挑,恨恨地道:“大哥,我这就去告知陛下,让陛下为大哥做主!” “不可……不可啊!此事若是被陛下知晓,你我性命危矣!”张易之艰难地道。 张昌宗脸色极为难看,他咬牙切齿地道:“莫非此事就此算了不成?” 张易之叹了口气,道:“兄弟,那人若是想要取我性命,如今我已然是个死人。我已给了他五十两金子,此事就此作罢!倘若热闹了他,只怕你我兄弟有命睡觉,无命起床啊!” “这……。”张昌宗闻听此言,顿时也犹豫了起来。 依张易之所说,那威胁张易之之人,绝非普通之人。 否则,他也不敢在这皇宫内苑撒野。 这大周朝,除了皇帝之外,谁敢威胁张易之与太平公主? 可那人不仅做到了,而且还如此肆无忌惮。 如果他不是个傻子,就一定是手眼通天之人。 出入皇宫内苑,如入无人之境,这等人多半是传说中的江湖高手。 在进宫之前,张氏兄弟也曾听过许多民间传闻。 那些江湖高手,能够杀人于无形,取人级更如探囊取物一般。 他兄弟二人虽从未见过此等高手,但对此却是深信不疑。 更何况,他二人本就是贪生怕死之人。 而张易之的亲身经历,则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林渊想要杀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大哥,难道此事就此算了?”张昌宗依旧有些不爽。 他们乃是武则天的男宠,平日里骄纵蛮横,何时受过此等窝囊气? 张易之叹了口气,道:“兄弟,忍一时窝囊之气,总比莫名其妙丢了性命要强的多啊!” 见张易之如此说,张昌宗也无话可说,只得郁闷地点了点头。 却说林渊拿着令牌,悠哉悠哉地在皇宫内苑闲逛。 张易之的令牌,乃是皇帝亲赐。 一路之上倒也无人找他麻烦。 林渊向那些侍卫打听了膳房所在方向,便一路晃悠了过去。 说是膳房,其实是一片宅院。 尚未踏足宅院,便可嗅到菜香四溢。 等林渊踏入院内,更是惊叹不已。 偌大的宅院之中,分为诸多房屋,许多宫女太监在里面忙碌非常。 林渊啧啧称奇。 不过,他却不是为了参观而来,便找到膳房总管问了起来。 那膳房总管是名老太监,见林渊虽穿着粗鄙,但手中却拿着皇帝所赐令牌,也不敢轻易得罪。 “公子,不知您有何要事需要老奴相助的?”那老太监恭敬地问道。 “公公,今日可有一支行商运送贡酒而来?”林渊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老太监点了点头:“确实有一支行商运送贡酒而来。” “敢问他们现在何处?”林渊问道。 “他们现在御酒坊内。”老太监回道。 “劳烦公公带我前去御酒坊一观。”林渊长舒了口气道。 老太监道:“老奴如今无法离开,不如老奴让他人带公子前往如何?” 林渊点了点头。 反正他只要前去酒坊即可,由谁带路并无差别。 老太监招来一名年轻的太监,嘱托他给林渊带路。 林渊对老太监微微欠身行礼,而后便跟着那年轻太监去了后院。 御酒坊位于膳房之后的花园之内。 御酒坊内,人影攒动,不时有人忙碌着自其中搬出一坛坛的酒水。 林渊来到御酒坊前,便让那年轻太监回返,自己独自走了进去。 来到御酒坊内,林渊看了下忙碌的热火朝天的众人。 人群之中,林渊并未找到曲璎珞。 这让他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与膳房一般,这御酒坊也有人管理。 林渊找到那管理之人,便询问了起来。 这一问之下,才知晓曲璎珞等人将贡酒交付之后,便离开了皇城。 “没想到又慢了一步,早知如此就不该与张易之多说废话。”林渊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阵子后,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便对那管事之人道:“他们所运来之贡酒,现藏于何处?” 因林渊手中有皇帝所赐令牌,那管事之人也不敢顶撞于他,便道:“曲家所上贡之酒水,全部存放于天子号地窖之中。” “劳烦带我前去。”林渊想了想之后,说道。 “请随我来。”那管事之人恭敬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便跟着那管事之人去了天字号地窖。 “曲家所有的贡酒全部在这地窖之中,公子,您看是否有不妥之处?”那管事之人以为林渊乃是皇帝派来巡查之人,便小心翼翼地道。 林渊摸了摸鼻梁,笑了笑道:“并无不妥,陛下只是让我来查看一番罢了。你先忙碌去吧。” 那管事之人想了想,点头道:“既然如此,公子请便,若是有任何事,公子尽管吩咐一声即可。” 那管事的离开之后,林渊便走入地窖之中查看了起来。 这天子号地窖之内,所存放的皆是一些上百年的名酒。 林渊看了看周围,找到了‘大梦千秋’的存放之处。 百余坛‘大梦千秋’,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林渊回头看了看周围,见周围并无他人存在,便小心翼翼地拍碎了一坛‘大梦千秋’的封泥。 霎时间,酒香四溢而出。 林渊忍不住吸了口气息,仔细品味了一番。 第0268章 孰真孰假? 片刻过后,林渊睁开双眼,脸色却变得愈古怪。 “这些酒为何与我所酿,相差如此之多?”林渊心中顿时疑惑起来。 眼前这‘大梦千秋’与他所酿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酒水。 尽管,这些酒水也堪称佳酿,与‘大梦千秋’相比也只在伯仲之间。 但他可以肯定,这些绝非‘大梦千秋’。 “莫非璎珞并未酿出‘大梦千秋’?”林渊暗自猜测道。 眼前这些酒水,与‘大梦千秋’只有三分相似,不仔细分辨也难以辨出真假。 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对于好酒之人,只要细细品味,便可分出其中不同。 “璎珞该不会是想以此酒冒充‘大梦千秋’,用来应付皇帝吧?”林渊脑门突然冒出一层冷汗。 虽说此酒与‘大梦千秋’却也不差,但却要冒着极大的风险。 毕竟,这可是欺君之罪! 林渊眉头紧皱,他看了看眼前这些酒坛,顿时计上心来。 他衣袖轻轻一挥,便将眼前所有的酒水全部收入了系统之中。 再一挥衣袖,眼前却又出现了一批酒水。 做完这些之后,林渊才离开酒窖。 离了御酒坊,林渊并未前去御花园,而是直接离开了皇城。 出了皇城之后,林渊辨认了下方向,便朝着客栈而去。 他此来洛阳,是为了曲璎珞而来。 曲璎珞既然交付了酒水,想必已然返回官驿休息。 据他所知,曲璎珞要留在神都,直到皇帝寿诞过后,才会返回扬州。 既然如此,那他就没必要深更半夜的再去找她。 林渊心中已做好了盘算。 他虽不知黑市为何要派人潜伏在曲璎珞身旁,但可以肯定绝非是什么善事。 不如先不与曲璎珞会面,暗中查出真相再去见她不迟。 夜深人静,街道之上,除了巡逻士兵之外,再无任何人走动。 林渊有皇帝令牌在身,那些士兵也不敢轻易得罪,一路之上倒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回到客栈之后,林渊推门进入客房。 “嗯?”林渊扫了眼房间,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看得清楚,这房间分明被人翻找过。 尽管房间内并不凌乱,但林渊还是一眼便瞧出,这房间内曾有人来过。 来到一个陌生之处,林渊总是下意识的记住房间内的一切。 任何一处蛛丝马迹,都不可能逃脱他之双眼。 林渊关上房门,走入房间之中。 他尚未走几步,面前忽然飘下一些灰尘。 林渊心中一动,暗中瞥了一眼房梁,而后装作任何事都没有生过一般,朝着床榻走去。 来到床榻,林渊将捧着的锦盒打开,自锦盒之中拿出马蹄金,心满意足地拍了拍。 而后,便躺在床榻之上睡了起来。 片刻过后,沉重地呼噜声便此起彼伏。 林渊熟睡之后不久,一个蒙面之人自房梁之上一跃而下。 那人看了一眼熟睡之中的林渊。 林渊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之上,胸前紧紧地抱着盛放黄金的锦盒,正睡的昏天黑地。 那人犹豫了片刻,随即小心翼翼地从林渊怀中,将那锦盒取了出去。 那人回头看了下熟睡之中的林渊,忙将锦盒打开。 可等他打开锦盒之时,却愣住了。 锦盒之中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黄金。 蒙面之人觉得有些奇怪,他之前分明看到林渊打开锦盒,也看到金子就放于锦盒之中。 可为何如今却是空空如也? 而就在这时,蒙面人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朋友,非请而入是为盗也。” 蒙面人突然吓了一跳,手中锦盒险些掉落在地。 他忙回头看去,却现林渊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你没有入睡?”蒙面人吃惊地道。 林渊淡淡一笑,道:“我若不装作入睡,阁下又岂肯现身相见?” “如此说来,你早就知道我来了?”蒙面人慌张之色也逐渐褪去,语气变得从容起来。 林渊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上下打量着他,道:“阁下的声音,让我有些似曾相识之感。想来,你我之间应是见过面的吧?” “哦?既然如此,那你不妨猜上一猜。”蒙面人平静地道。 林渊笑了起来:“阁下做贼还能如此镇静,又岂是寻常之人?” 蒙面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如此说来,阁下已经猜出我之身份了不成?” 林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淡淡地道:“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应该就是兴盛赌坊二当家,尚青天。” 蒙面人不禁一愣,盯着林渊道:“你是如何猜到是我的?” 林渊淡然一笑,道:“林某没别的能力,但就是记性好。尚坊主丰神俊朗,且赌术非凡,林某自是要多多关注一番。你虽遮住了脸面,但这声音却并未改变。” 尚青天见林渊已经看穿了他之身份,索性便示出真面目。 “林兄好眼力,在下佩服。”尚青天拱手道。 林渊盯着尚青天,似笑非笑地道:“尚坊主,你我之间一见如故,有何事不能当面说,却非要深夜至此呢?” 对于林渊的嘲笑,尚青天并不以为然,他淡淡地道:“林兄心知肚明,又何必明知故问?” 林渊走到桌子边走了下去,拿起水壶倒了杯茶水,轻啜了一口之后,道:“尚坊主,你们开赌坊的,莫非不知道‘愿赌服输’之理?既然你们将黄金输给了林某,又岂有夺回之理?如此行径,与强盗何异?” 尚青天看了林渊一眼,沉声道:“愿赌服输,确实为赌坊之准则。不过,凡事也都有所例外。林兄以一人之力,便将兴盛赌坊数年的收入全部赢了去,兴盛赌坊如此之大的空缺,我等如何补救?实话对林兄言明,我等也不过是看场子之人。兴盛赌坊真正的主人,既非尚某,也非杨连城。” 林渊眯了眯眼睛,恍然大悟地道:“原来这兴盛赌坊背后尚有势力,难怪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洛阳城内聚赌。不过,这兴盛赌坊背后势力如何,与我又有何关系?这些金银是我应得之物,并非强抢而来,便是告上官府,我也丝毫不惧。” 第0269章 刺杀 “林兄,听我一言。兴盛赌坊背后之势力,远非你之所想那般简单。如若为了这些金银,而丢了性命,便是金银再多又有何用?”尚青天道。 林渊笑了起来:“尚坊主之好意,林某心领了。不过,进了林某口袋之中的金银,就绝无归还之礼。尚坊主,劳烦你回去告诉杨连城以及那背后势力,想要回金银,你们可以正大光明的与我赌一把,将这些金银赢回去。但若是日后再派人跟踪于我,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林渊语气平静,好似说笑一般,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但尚青天却从中听到了一丝肃杀之气,这让他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 尚青天混迹江湖之中,对各类人等都有着很清楚的认识。 横眉冷目之人,往往皆是色厉内荏之辈,不足为惧。 但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则最是难以对付。 “林兄,你当真有此打算?”尚青天问道。 林渊正色道:“林某是个商人,经商之道,最为看重的便是‘公平’二字。既然你们想要回这些金银,便光明正大的赢回去。但若是再以入室盗窃,拦路打劫这等卑劣之手段抢夺黄金,就休怪我不客气。”顿了顿之后,林渊淡淡地道:“尚兄既然跟踪于我,想必也知道我今日去了狄府与皇城。回去告诉他们,若是惹恼了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无法在神都立足!” 尚青天眉头微皱,他低头思忖了片刻,点头道:“此事我会告知杨坊主。” 林渊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接着道:“还有一件事,若想与我赌,便要拿出相应的筹码。否则,一切免谈。” 尚青天看了看林渊,随即点了点头。 他的确跟随过林渊,经过跟踪之后,才让他对林渊更加疑惑。 他亲眼看到林渊去到狄府,在狄府待了半天之后,又去了皇宫。 这让他断定,林渊绝非普通商人。 普通商人如何能够得到狄仁杰之青睐? 更何况,还能混入皇宫? 虽说林渊是跟着东瀛使节混入的皇城,但若无胆量,谁敢私闯禁宫? “林兄,你究竟何人?”尚青天忽然问道。 林渊淡然一笑,道:“尚坊主以为呢?” “林兄深不可测,恕尚某眼拙,无法瞧出端倪。”尚青天道。 “我说过,我是个商人,唯利是图的商人。”林渊笑眯眯地道。 尚青天盯着林渊看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林兄,好自为之。在下告辞。” “尚坊主请便。”林渊淡淡地道。 尚青天点了点头,随即推门而出,离开了客栈。 “古人云:财不露富。果然是至理名言啊!”林渊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阵子,而后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深夜,子时。 兴盛赌坊。 杨连城坐在客厅之中,听着尚青天之述说。 听完之后,杨连城脸色变得阴沉难看起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岂有此理!这姓林的还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不成?竟然还敢提条件?” 尚青天皱眉道:“坊主,依我之见,林渊此人绝非寻常之人。否则,他也无此能力从赌坊之中赢去如此之多的金银。何况,他曾去过狄府,只怕他与狄仁杰之间也有着某些关联。” 杨连城哼了一声:“去过狄府又如何?本坊主还曾去过皇宫,难道本坊主与皇帝还有交情不成?” 尚青天摇了摇头,正色道:“坊主,林渊此人不可小觑,万万大意不得啊!” “区区一个行脚商,也敢在本坊主面前放肆!老子这就派人去宰了他!”杨连城狠狠地道。 “坊主不可!此番我已暴露,林渊必定有所安排。倘若派人前去刺杀于他,说不定正中其怀!”尚青天忙道。 杨连城右手一挥,沉声道:“休要多说,我意已决!这赌坊亏损如此之多,倘若不及时将那些金银夺回,此事若是传入掌柜耳中,你我岂有活路?” 尚青天闻言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片刻过后,几名黑衣劲装的男子来到了厅堂。 “你们乃是赌坊内少有的高手,现在本坊主有一件事需要你等去办。”杨连城目光严厉的扫过几人。 那几名男子面目表情,齐声道:“坊主但请吩咐,我等万死不辞!” “去鸿运客栈,将那日赢走五百两黄金之人给我宰了,顺便将所有的金银取回!”杨连城沉声道。 “坊主放心,我等必会完成任务!”那几名男子齐声应答之后,便退了出去。 尚青天皱眉道:“坊主,那可是五百两黄金,你就不怕他们私吞了黄金?” 杨连城拳头捏的劈啪作响,淡淡地道:“无妨,这些人乃是掌柜身边的死士,绝不会背叛掌柜。” “坊主,掌柜究竟何许人也?我又何时方能见到他?”尚青天疑惑地问道。 杨连城看了他一眼,沉吟道:“青天,你很不错。我已对掌柜提起过你,掌柜对你也甚是满意。只要再过些时日,掌柜的必会召见于你。眼下,最为重要之事,乃是夺回被赢去的金银。” 尚青天点了点头:“坊主所言甚是,林渊毕竟只是孤身一人,与兴盛赌坊作对,简直不知死活!不过,我倒是担心,那些死士能否将林渊除去?” 杨连城哈哈一笑道:“此事无需担心。这些死士不仅忠心耿耿,更是武功高强。区区一个林渊,取他性命又有何难?” 尚青天闻言,眼中忽然升起一丝忧虑之色。 不过,这种忧虑很快便一闪而逝。 杨连城见他低头不语,以为他还在担心此事,便宽慰道:“有他们出马,你尽管放心。今日过后,这姓林的小子,便会自世间消失。” 尚青天呵呵一笑,随即命人去端来酒菜,对杨连城道:“坊主,不如你我边小酌几杯,边等待结果如何?” 杨连城似乎心情极佳,他连连点头:“如此甚好,本坊主也正有此意!你我就在这静候佳音!” 是夜,鸿运客栈。 夜色深沉之中,几道黑影翻墙而过,来到林渊所在的房间。 第0270章 陷阱 几人手持兵器,悄然溜进房内。 床榻之上,隐约躺着一人。 几名黑衣人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挥动兵器便对着床榻斩了过去。 几刀下去之后,床榻之上却无任何动静。 其中一人见状,忙将被褥掀起,却现被褥之中,所放的乃是枕头。 “不好,有诈!撤!”那人大吃一惊,忙道。 却在这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冰冷的话语:“诸位,原来是客。为何要如此急着离去呢?” 几人回头,赫然看到林渊背着双手,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那几人原以为林渊故意设计,找了许多帮手包围他们。 此时见林渊不过是独自一人,心中杀机顿起。 “杀!” 几乎没有任何废话,几人对着林渊便砍了过去。 林渊不闪不避,随意打了个响指。 那几名杀手,突然动弹不得。 几人眼中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他们甚至没有看到林渊动手,却纷纷好似被人点中了穴道一般。 此等功夫,便是江湖上最顶尖之高手,也难以做到。 林渊对他们的惊诧根本不加以理会,他拍了拍双手。 立即有一队衙役冲了进来。 “王捕头,这些贼人企图刺杀于我,如今乃是罪证确凿,他们就交给你了。”林渊淡淡地道。 为之人点了点头,便让众衙役将他们用铁链给捆了起来。 “深更半夜,竟敢入室行刺?尔等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全被给我带回衙门,严加审问!”王捕头厉声喝道。 林渊嘴角微微上扬,随即走到床榻之上翻了起来。 “哎呀,不好!我的黄金不见了!”林渊惊叫道。 王捕头见状,忙走了过去道:“公子,怎么回事?” 林渊神色惊慌地道:“我藏于这床榻之上的五十两黄金不见了!定是被他们给偷了去!这五十两黄金可是我用来给陛下祝寿之用啊!” 那王捕头见林渊失魂落魄,而此事又攸关皇帝寿辰,顿时觉得事态严重,立即在那几名杀手身上搜了起来。 可那几名杀手,除了身上所携带的兵器之外,却连一个铜板都未曾现。 “公子,他们身上并未现任何金银啊?是不是公子忘记将金子放于何处了?”王捕头疑惑地道。 林渊蹭的一下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大声道:“那可是五十两黄金啊!你以为是五十两碎石头吗?如此重要之物,我会乱放?” “可是,他们身上的确没有金银啊!”王捕头被林渊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却不敢反驳。 林渊扫了下周围,忽然指着打开的窗户,咬牙切齿地道:“一定是他们的同伙抢走了黄金!王捕头,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无论如何都要查出是何人偷去了本公子的黄金!这些黄金是用来给陛下准备寿礼之用,在陛下寿辰之前,务必要给我一个交代!” 那王捕头额头冷汗涔涔,连连点头,随即带着那些杀手离开了客栈。 林渊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他早就猜到兴盛赌坊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定会派人行刺。 于是,便让店小二拿着自张易之那里得来的令牌,去了躺官府。 洛阳府府尹见到皇帝御赐令牌,也不敢怠慢,便让王捕头连夜带人前往。 没想到,兴盛赌坊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杀他。 “兴盛赌坊,这可是你们先下的黑手,怨不得我啊!”林渊自言自语地道。 兴盛赌坊之内,杨连城与尚青天一边畅饮,一边静候佳音。 “坊主,都这般久了,他们还没有回来,会不会生什么意外?”尚青天忧心忡忡地道。 杨连城淡淡地道:“莫要担心,他们的能力,我很清楚。有他们出马,想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死去,简直易如反掌。” “可是,他们都去了两个时辰了。”尚青天看着屋外逐渐亮堂起来的天色,眉头紧皱地道。 杨连城放下酒盏,走到门前,看着屋外,也皱起了眉头:“此番他们所用的时间,的确是多了一些。” 稍作思忖过后,杨连城喊来一名伙计,对他道:“你去鸿运客栈打听一番,看他们是否得手?” 那伙计点了点头,随即便离开了兴盛赌坊。 杨连城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依他对那些死士的了解,解决一个林渊根本既是轻而易举之事,又岂会耗费如此之久? “青天,这个林渊究竟何许人也?莫非,他是个江湖高手不成?”杨连城皱眉问道。 尚青天摇了摇头:“我只查出,此人并非洛阳人氏,乃是来自扬州。除此之外,对于其他之事,却是一无所知。” “扬州,扬州……。”杨连城自言自语的嘀咕了起来。 片刻过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无比。 尚青天见状,不解地问道:“坊主,您可是想到了什么?” “前些日子,少掌柜在扬州险些被杀,似乎正是因姓林的而起……我记得掌柜曾经提过林渊这个名字。莫非,他们是同一人不成?”杨连城暗自吃惊道。 尚青天心中一动,忙问道:“坊主,少掌柜如何会与他产生交集?他又为何要害少东家性命?” 杨连城皱眉道:“此事我也所知不多。只知道少掌柜的某个计划被这姓林的小子给破坏,还害的少掌柜落入官府手中,若非掌柜的及时派人相救,少掌柜早已死于非命。没想到,这姓林的小子,竟然还敢来神都?” “坊主,此事是否告知掌柜?”尚青天问道。 杨连城低头思忖了片刻,道:“倘若他真是与少掌柜有仇之人,此事则非同小可。” 顿了顿之后,他对尚青天道:“青天,这几日你多用些心思,仔细查一查此人底细。” 尚青天点了点头:“坊主放心,我一定将他之底细查个水落石出。” 说话间,前去打探之人匆匆回还。 “情况如何?”杨连城问道。 那伙计一路狂奔而来,连汗水都来不及擦拭,便气喘吁吁地道:“回坊主,据客栈小二所说,子夜时分的确有人行刺。不过,行刺之人已经被官府所抓!” 第0271章 约赌 杨连城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他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道:“他们都被抓了?这……这怎么可能?” 尚青天问道:“你可有问清楚,行刺之人当真是被官府所抓?” 那伙计连连点头:“千真万确。据说那些官兵一早便在客栈等候,待刺客进入之时,便一拥而上,毫不费力的便将他们一网打尽。如今,所有的刺客皆已被送至了官府。” “这不可能!这些死士个个武功高强,那些官府衙役根本就不是他们对手。他们岂会如此简单的便落入官府手中?”杨连城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依他对那些死士的了解,即便是落入官府包围,也不可能全部落网。 尚青天皱眉道:“林渊此人诡计多端,定是他早已猜到坊主要对付他,是以提前通知了官府。” “倘若如你所说,那些死士很有可能便是被这姓林的小子所擒了?如此看来,本坊主还真是小瞧他了。”杨连城拳头捏的劈啪作响。 “坊主,眼下该如何是好?如若那些死士供出了赌坊,官府必会严查。如此可就大为不妙了啊!”尚青天忧心忡忡地道。 杨连城踱步沉吟道:“这些死士绝不会背叛掌柜,我最为担心的并非是他们,而是那姓林的小子。既然他已猜出是我派人刺杀于他,只怕他会将赌坊之事告知官府。这些年我等与官府之间虽有所交易,但赌坊始终为朝廷所禁止。倘若有心之人以此为借口的话,于我等可是大为不利之事!更加有可能会牵连到掌柜身上。” 尚青天想了想,疑惑地道:“坊主,您不是说过,掌柜的在朝中势力极大吗?何以不让掌柜出面解决此事?” 杨连城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掌柜的近来闲赋在家,难以出面。更何况,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倘若再被抓住把柄,掌柜的处境可就大为不妙了。” “依坊主之见,该如何是好?”尚青天问道。 杨连城踱了几步,道:“此番未能除去姓林的小子,反倒还打草惊蛇。日后想要再对付他,恐非易事。唔,待会我写一封挑战信,你去送给姓林的小子。就说我答应他之要求,与他光明正大的赌一场!将所有金银,全部赢回来!” 尚青天微微一愣,道:“坊主,您真的打算与他相赌?” “赌约只是个幌子。既然在客栈之中,奈何不得他。那咱们就来个瓮中捉鳖。”杨连城嘴角扬起一丝狞笑。 尚青天见状,顿时有些恍然大悟。 随后,两人便凑到一起商量了起来。 却说客栈之中,折腾了一宿之后,林渊颇为疲惫,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日上三竿之时,忽然有人敲门。 林渊这才揉了揉眼睛,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房门打开,林渊便看到尚青天,正一脸微笑地站在门前。 “林兄,昨夜睡的可好?”尚青天笑着问道。 林渊打了个呵欠,懒散地道:“还行,就是昨夜有几个不知死活的毛贼,吵了我的清梦。不过,好在官府来的及时,将这些毛贼全部捉了去。” 说完这些,林渊忽然盯着尚青天,似笑非笑地道:“尚坊主可知那些毛贼来自何方?” 尚青天摇了摇头:“恕在下愚钝,猜测不出。” 林渊呵呵一笑,道:“其实我也猜不出。不过,想必官府会有办法查出那些毛贼下落。” 尚青天闻言,眼角不由自主地跳动了起来。 林渊走到桌子旁边,倒了杯水,盯着尚青天道:“尚坊主此来,不知有何要事?” 尚青天自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林渊道:“我家坊主已经同意兄台之说,并着在下给兄台送来一封约战信,请兄台过目。” 林渊接过信件,并未打开,而是直接将信件放在了桌上。 “约战信就不必看了,尚坊主直接说时间吧。”林渊淡淡地道。 “今晚子时,我等在兴盛赌坊,静候大驾。”尚青天说道。 林渊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道:“尚坊主,你们拿甚么跟我赌?” 尚青天笑道:“自然是与林兄等价的金银。” “兴盛赌坊还能拿出这许多金银?”林渊并不相信他之所说。 “林兄大可放心,兴盛赌坊这些金银还是有的。”尚青天说道。 “好,今晚子时,林某一定会准时赴约。”林渊自信满满地道。 “既然如此,尚某告辞。”尚青天起身道。 “尚坊主,我有一言希望你回去告诉杨连城。我林渊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莫说是鸿门宴,即便是刀山火海也敢只身前往。但这后果如何,却是难说了。”林渊淡淡地道。 尚青天微微一愣,嘴角扬起一丝尴尬的笑容,点头道:“在下定会如实转告坊主,告辞。” 尚青天离去之后,林渊揉了揉眉心,百无聊赖地躺在了床上。 对于兴盛赌坊,林渊起初并不想与之多有纠缠。 但对方既是跟踪,又是刺杀。 如若不给他们一些教训,只怕日后的麻烦还会更多。 尽管他早已猜出,这次约赌,其实就是个鸿门宴。 但他有系统傍身,对任何人也无所畏惧。 何况,赌一次便能赢得上百两黄金,这可比做生意要来的轻松多了。 赌坊之事,他倒并不担心。 他所担心之事,其实是不知会发生何事。 洛山古道的山贼,扬州黑市掌柜,以及那些被炼制而成的尸人。 他们的目的究竟为何? 莫非真的是为了造反不成? 可就凭他们,想要造反,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这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那他们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林渊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自己在扬州好端端地过着日子不好吗? 可为何非要来到洛阳,趟这趟浑水呢? 林渊仔细想了想,觉得归根结底,自己还是太在乎曲璎珞。 “我这算不算冲冠一怒为红颜?”林渊自嘲地道。 林渊翻来覆去,很快便又陷入了熟睡之中。 就在林渊熟睡之际,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公子,老夫回来了!”门外传来余仁山的声音。 林渊听到余仁山回来,慌忙自床榻之上跳了起来。 “老余,你可算回来了。此番入山剿贼,战况如何?”林渊急声问道。 余仁山一路风尘仆仆,神情看来颇为疲惫。 他倒了杯水,喝了几口之后,道:“公子,老夫随兵部所派遣之官兵入山剿贼,虽有公子的地图为引,顺利找到了山贼营寨,可却扑了个空。” 第0272章 中书省 “怎么回事?”林渊惊讶地问道。 “我等昨日午时到达山贼营寨,可那营寨之中空空如也。从痕迹来看,那些山贼早已逃之夭夭。我等不敢大意,便连夜在山内搜寻其下落,但却没有任何发现。老夫觉得此事不同寻常,这才回转洛阳,向公子与阁老禀报。”余仁山说道。 林渊皱眉道:“如此看来,他们应是猜到了我会告知于官府,是以提前逃了去。你们可有发现百姓尸体?” 余仁山摇头:“百姓尸体倒未曾发现,想来那些山贼并未伤他们性命。” “此事阁老是否知晓?”林渊问道。 “尚未来得及告知。”余仁山道。 林渊想了想,皱眉道:“那伙山贼既然能够预知官府前去剿贼,从而提前做出撤离之决策,可以看出他们绝非普通山贼。此事需得让阁老知晓。我们这就前去面见阁老,将此事报之于他。” 余仁山点了点头,随即便跟着林渊离开了客栈。 两人来到狄府之时,狄仁杰尚未自皇城归来。 “公子,此事如此紧急,是否要去皇城寻找阁老?”余仁山问道。 林渊想了想,觉得在此等下去,也始终不是办法,便带着余仁山去了皇城。 皇宫分为皇城与宫城。 宫城乃皇帝所居之处,而皇城则是文武百官处理政务之所。 狄仁杰身为宰辅,总领百官,自是公务繁忙。 林渊身上有张易之的令牌,是以得以自由出入皇城。 这点让余仁山大为惊愕。 短短两日不见,林渊竟然已经能够自由出入皇城,这着实令他无法想象。 进入皇城之后,林渊不仅感慨万千。 皇城之中,三省六部皆在此处办公。 每个衙门之中,皆有许多官员井然有序的忙碌。 作为天下行政中心,这里繁忙而热闹。 正是这皇城之中的官员,掌握着天下。 一道道政令自此而出,送至天下各处。 同样也有着许多塘报,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这让林渊想起一句话。 一个国家的强盛,不仅需要圣明的君主,更需要一群敢为江山鞠躬尽瘁的臣子。 大周朝能有今日之昌盛,这些大臣功不可没。 不过,林渊此番前来并非是为了参观,而是有要事待办。 问清了中书省所在之处后,林渊便带着余仁山直接奔了过去。 来至中书省,林渊表明了身份之后,守卫便前去通秉。 能够进入皇城之人,身份皆是非同一般。 尽管林渊并未有官服在身,但守卫却不敢轻视。 片刻过后,那守卫回转,便让两人进入了中书省。 中书省,乃是一座殿堂。 中书省一应官员,皆在殿堂之内办公。 武则天当政之后,该中书省为凤阁,门下省为鸾台。 而狄仁杰之官位,则是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宰相。 身为宰辅,狄仁杰自是要坐在这凤阁之中。 步入殿堂,林渊看了下两侧一排排的矮桌,心中颇为惊讶。 殿内摆设,让他想起前世所熟知的办公环境。 众人聚在一个大房间内,每人占有一席卡座,卡座之上堆满各种资料。 眼前所见,与前世何其相似。 不同之处在于,他们桌上所放的乃是攸关民生大计的奏折。 凤阁鸾台乃朝廷重臣办公之处,林渊二人并无官职在身,是以不能自正门出入。 当即有官员带着林渊二人自侧门进入,来至后殿等候。 片刻过后,一身朝服的狄仁杰来到后殿。 几人见礼之后,各自落座。 “林公子,何事如此匆忙?需要至凤阁相见?”狄仁杰问道。 林渊微微行礼,道:“阁老,此番前来是为了向阁老禀报剿贼之事。” “哦?结果如何?”狄仁杰问道。 林渊眉头微微一皱,摇头道:“木将军率军到达之时,山贼早已逃之夭夭,木将军却是扑了个空。具体情况,还是让老余对阁老言明吧。” 余仁山点了点头,随即将剿贼之事对狄仁杰述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狄仁杰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起身踱了几步,沉吟道:“这些山贼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弃寨而逃,可见绝非一般山贼。” 林渊点头道:“阁老所言极是。依我所见,他们井然有序,并且时时操练,绝非普通山贼。不过,眼下最为重要的是,他们逃往何处?我总觉得此事绝非那般简单,只怕他们会另有不可告人之目的。” “你是想说,他们在酝酿阴谋?”狄仁杰问道。 林渊点了点头道:“这些山贼来路不明,却并非普通的打家劫舍之辈。何况,他们敢杀官兵,养尸人,就足以说明他们另有所图。依我对他们的了解,凭借他们的兵力,绝对能够与官府一战。更不用说他们提前知晓官府会去剿贼,从而可以提起做出准备,似这等占据天时地利之战,赢面极大。赢,则可一剎官府锐气。即便是输,也能够全身而退。可他们却并无打算与官府一战,而是在我大闹山寨之后,便主动撤离,就连他们劫掠的百姓也一并掳了去。我怀疑,他们定然是在酝酿阴谋。” “依你之见,他们会是何等阴谋?”狄仁杰问道。 林渊沉吟未决,过了片刻后,才开口道:“这个,草民并不知晓。不过,有很大的可能,他们会行那造反之举。” 狄仁杰没有说话,他捋着胡须,来回踱了几步,皱眉道:“此乃你之猜测,并无真凭实据。造反乃大逆之举,他们落草为寇,岂敢行此事?” “阁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林渊道。 狄仁杰低头思忖,过了许久之后,才道:“对于那些山贼,你还有何认知?” “阁老何意?”林渊问道。 “依你之所说,这支山贼并非普通山贼。若想知道他们是否真的想要造反,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他们查起。近些年来,朝廷有不少兵将解甲归田,老夫想查一下他们是否与朝廷有关。”狄仁杰捋着胡须道。 林渊低头深思了片刻,忽然道:“我依稀记得,他们的旗帜上,似乎画着一头猛兽。那图腾似虎非虎,似熊非熊,甚是怪异。” “你可能将之画出?”狄仁杰问道。 林渊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狄仁杰点了点头,立即让人拿来笔墨纸砚。 林渊稍作回想之后,便挥毫在纸上画了起来。 第0273章 鸿门宴 狄仁杰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林渊挥毫,眉头却始终紧皱。 林渊画完之后,狄仁杰脸色更是凝重无比。 林渊放下画笔,看着狄仁杰凝重的神色,不禁好奇地道:“阁老,您是否见过此图腾?” 狄仁杰捋了下胡须,点头道:“老夫的确见过此图腾,不过那都是多年之前的事了。时隔这般之久,不想竟又再次见到。” “阁老,此图腾究竟何意?”林渊不解地问道。 狄仁杰低头思忖了片刻,深深地道:“此乃朝廷旧事,本不足为外人道。不过,你既参与此事之中,老夫倒也可以向你透露一二。此图腾本是朝廷驻守边境的一支队伍,后因参与谋反被朝廷清剿。老夫一直以为,他们早已被剿灭殆尽,不想竟一直隐藏于洛山古道之中。” “原来如此,看来我所猜不错,他们果然不是一般山贼。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们曾经会是朝廷官兵。”林渊恍然大悟地道。 “他们乃是叛军之中,最为凶悍的一支队伍,当年为剿灭他们,朝廷着实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没想到,如今竟然死灰复燃。”狄仁杰摇头道。 林渊低头思忖了片刻,道:“阁老,他们既然敢藏身于陛下眼皮子底下,足以说明他们所图不小。何况,经过这些年来的韬光养晦,他们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势力。只怕这次……。” 林渊没有说完,但狄仁杰已经明了他话中之意。 这些山贼如今突然出现,只怕会再次造反。 不过,他们究竟有多少人手,又究竟有何打算,却是让狄仁杰一头雾水。 “皇帝寿辰在即,无论他们有何阴谋,都必须阻止。”狄仁杰沉声道。 “阁老,此事是否要禀报陛下?”林渊问道。 狄仁杰眉头微皱,沉吟道:“皇帝寿辰将近,如若得知此事,只怕会雷霆震怒,下令彻查。如此,反倒不妙。” “不知阁老有何打算?”林渊问道。 “暗中盘查。当年老夫曾跟他们打过交道,这些人绝非普通之辈。如今,他们已然弃寨而逃,必定在谋划着不可告人之事。倘若打草惊蛇,只会适得其反。”狄仁杰沉吟道。 林渊微微点头:“阁老所言甚是。林某虽是一介平民,但也愿为朝廷分忧,为陛下尽忠。倘若阁老有用得着林某之处,阁老尽管吩咐。” “老夫还真有需要林公子相助之处。”狄仁杰忽然说道。 “阁老但说无妨。”林渊道。 狄仁杰凑到林渊耳边,低头说了几句。 林渊听完之后,抱拳笑道:“阁老放心,此事包在林某身上。” “一切有劳林公子了。”狄仁杰对林渊拱手行礼道。 两人之间又说了一些事情之后,林渊才带着余仁山离开了皇城。 出了皇城,余仁山中道:“公子,您真的打算与那些山贼为敌?” “有何不可?”林渊淡淡地道。 余仁山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公子,方才您也听阁老说了,他们可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之辈啊!得罪了他们,日后岂会安生?” 林渊看了他一眼,道:“你害怕了?” 余仁山愣了下,忙道:“老夫一把年纪,还有甚好怕的?老夫是担心公子,毕竟公子在明,他们在暗,不可不防啊!” “本公子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谁要是敢伤害我身边之人,即便是天王老子,本公子也要将他付出代价!他们是否造反,与我并无太大关系。不过,他们让璎珞卷入其中,我却无法坐视不理。”林渊神色如常,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顿了顿之后,林渊瞥了余仁山一眼,道:“你若是怕死,你我就此分道扬镳便是。” 余仁山闻言,顿时正色道:“公子此言是信不过老夫了?老夫既然决定跟随公子,就会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林渊淡然一笑:“如此说来,你却又不怕死了?” “公子说哪里话,老夫又岂是那等贪生怕死之人?”余仁山道。 林渊对他所说并不在意,他知道余仁山之所以跟着他,纯粹是看在那些黄金的面子上。 不过,林渊却也并不生气。 对林渊来说,并未真正信任余仁山。 他和余仁山之间,所存在的不过是金钱上的互相利用罢了。 “公子,您有何打算?”余仁山问道。 林渊抬头看了下日头,淡淡地道:“等。” “等什么?”余仁山不解地问道。 “自然是等夜色降临,去参见一场鸿门宴了。”林渊眯着眼睛道。 夕阳的余晖洒在洛阳城,将整座神都古城映照的犹如人间神迹。 两人找了一家酒楼,好生饱餐一顿,便只等夜色降临。 直到夜色深沉之际,林渊才带着余仁山去了兴盛赌坊。 “公子,我们为何要来兴盛赌坊?”余仁山不解地问道。 林渊淡淡地道:“有人要送金银,又岂有不拿之理?” “有人要送金银?”余仁山愣了一下,但随即明白过来,忙道:“公子想要与他们再赌?” 林渊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了进去。 兴盛赌坊之内,尚青天看到林渊,便迎了上去。 “林兄,坊主已等候多时,请。” 林渊扫了一眼周围,见整个赌坊之内,并无任何赌徒。 “请尚兄带路。”林渊微微笑道。 尚青天点了点头,道:“林兄请随我来。” 余仁山紧跟着林渊,小心翼翼地道:“公子,这赌坊今日有些古怪,当心有诈!” 林渊并不以为然,淡淡地道:“既然是鸿门宴,有些古怪倒也说得过去。” 余仁山微微一愣,心中泛起了嘀咕,但见林渊深深如常,便咬了咬牙,跟着林渊一同走了进去。 很快,两人来到了内坊。 内坊之中,杨连城坐在椅子上,正闭目养神。 “坊主,林渊已至。”尚青天对杨连城行礼道。 杨连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林渊道:“小子,你果然有胆色。” “杨坊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愿赌服输,乃是人之信诚所在,贵坊既然输给了我,就不应再试图抢回金银。”林渊冷冷地道。 杨连城没想到林渊会如此开门见山的指责于他。 他冷笑了几声,道:“小子,你当初以出千的手段,当众骗了本坊主上百两金银,本坊主今日便要你全部吐出来!” 第0274章 投鼠忌器 “既然如此,那你我就不用再多说废话,想要我吐出黄金,就看你是否有此能耐了!”林渊切了一声,不以为然的道。 “小子,你很有胆色,但今日无论如何你都要吐出那些黄金!”杨连城狠狠地道。 林渊哼了一声,淡淡地道:“想要赢回黄金,那要看你是否有足够的赌注了!否则,你凭什么与本公子赌?” 杨连城眼眉微低,他拍了拍双手,随即有人抬出一个箱子走了出来。 打开箱子之后,里面黄澄澄的金子,让人有些眼晕。 林渊只扫了一眼,皱眉道:“坊主想要以这区区二百两黄金,赢回五百两?” “二百两黄金,加上赌坊契约,这些可够?”杨连城眼神冰冷地道。 “本公子可是正经商人,要赌坊做甚?”林渊扬眉道。 “小子,我跟你赌,不是看你要什么,而是看我有什么!”杨连城怒气连连地道。 林渊也怒不可遏地跳了起来,他一拍桌子,喝道:“但是跟本公子赌,就要拿出相应的赌注。” “小子,怕是你尚未看清自身处境!从你们踏足兴盛赌坊之时,便断了自身之后路!想要活命,就乖乖交出黄金,否则就休怪本坊主辣手无情!” 随着杨连城一声厉喝,周围突然冲出十余名手持兵器之人。 他们将林渊和余仁山两人团团包围了起来,眼神却都好似饿狼一般。 “杨坊主,你这是何意?我家公子赴约而至,你为何要如此?”余仁山见状,立刻将林渊护在身后,出声质问道。 杨连城冷冷地道:“而今摆在尔等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留下黄金,要么留下性命!” 余仁山闻言,顿时气竭,指着杨连城破口大骂道:“杨坊主,你以往好抱打不平,为此不惜得罪权势,我老余向来敬你是英雄,可没想到如今竟使出如此卑劣之手段对付我家公子,你就不怕此事传出去,为人耻笑吗?” 杨连城脸色铁青,他瞥了一眼余仁山,沉声道:“老余,你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何时认了他人为主?本坊主手段是卑劣了些,但这却是拿回黄金最为有效之法。” 顿了顿之后,杨连城看着余仁山道:“看在你我相互熟识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好生劝一下你家公子,莫要为了这些黄金而丢了自身性命!” 余仁山看了看杨连城,又回头看了看林渊,语气坚定地道:“想伤害我家公子,就从老夫尸体上跨过去!” 杨连城与林渊同时诧异起来。 杨连城想不通,这个平日里胆小如鼠之人,何以突然变得如此悍不畏死? 林渊则没想到,余仁山竟如此讲义气,这着实令他有些刮目相看。 “老余,人这一生,性命为大,别动不动就赴死。”林渊拍了拍余仁山的肩膀,笑呵呵地走了出去,盯着杨连城道:“你想杀我,可有想过会发生何等后果?” “后果就是本坊主夺回所有金银。”杨连城冷声道。 林渊嘴角微微上扬,他自怀中拿出自张易之那得到的令牌,淡淡地道:“杨坊主见多识广,想必认得此物吧?” 杨连城看了看那白玉令牌,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你……你如何会有此物?”杨连城吃惊地道。 “看来你还真的认识此物啊!那就好办多了。杨连城,本公子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如若我掉了一根头发,你这赌坊将会被夷为平地,而你等则会人头落地!”林渊神色傲然地道。 杨连城瞳孔急速收缩,他万没想到,林渊居然有皇帝所赐的白玉令牌! 他经营赌坊许久,朝中大臣也接触不少,对朝中各种令牌也有所耳闻。 出入皇宫的令牌分为绿、青、紫、白四色。 等级由低到高,却各有所限。 紫玉令牌之下,只能出入皇城,而不能进出宫城。 紫玉令牌则能进出宫城,但仍旧有所限制。 惟有这白玉令牌,可自由出入宫廷之中。 白玉令牌数量寥寥,整个大周有能力持有者,也是屈指可数。 而惟有皇帝信任之人,才能被皇帝赐此白玉令牌。 林渊能够持有最高等级的白玉令牌,就足以说明他与皇帝之间有着极为密切之关联。 倘若动了皇帝的人,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即便是他背后掌柜,也救不了他。 “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头?莫非,他是皇帝的姘头不成?”杨连城心中暗自思忖道。 “如何?杨坊主可还想取我性命?”林渊笑嘻嘻地道。 杨连城眉头紧皱,心中犹豫不决起来。 林渊有皇帝令牌在手,却非是他能够应付得了的。 可就此放他离去,这让他如何甘心? 杨连城低头思忖片刻,随即勾了勾手指,对身边护卫嘀咕了几句。 那护卫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赌坊。 “小子,你以为一枚破令牌便能吓唬本坊主不成?”杨连城喝道。 林渊微微一笑,道:“你若不信,尽管一试。看看我先死,还是你这赌坊先遭殃?” 杨连城盯林渊,想要从林渊眼中看出他之所说究竟是真是假。 但林渊脸色平静,表情始终如一,并无太过明显的情绪波动。 杨连城投鼠忌器,虽嘴上发狠,但也不敢对林渊妄下杀手。 气氛一时间变的尴尬起来。 林渊倒是淡然,找了张凳子,便大剌剌的坐了下去。 杨连城脸色铁青,恨恨地看着林渊,恨不得直接上去将他劈成两半,可却又无可奈何。 尚青天见状,眼珠子转动了几下,便开口对林渊道:“林兄莫要误会,此番坊主邀请林兄前来,只是想和林兄痛痛快快地堵上一场。至于这些护院,至少坊主担心有人来抢金银,而布下的守卫。”顿了顿之后,尚青天意味深长地道:“毕竟,双方加起来可是有近千两黄金,不得不防啊!” 杨连城见尚青天出面解围,便顺势下坡地道:“青天所言甚是,林渊,你我此来是为赌局而来。本坊主也非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既然你要赌,本坊主便与你赌便是!” 林渊看了一眼杨连城,忽然笑道:“杨坊主,凡事都要讲个规矩。之前若是规规矩矩地行事,何至于如今这般境况?好,本公子便与你赌上一局。不过,一局决胜负,输了可不许赖账!” 第0275章 多谢赠金 杨连城皱了皱眉头,道:“愿赌服输!本坊主绝不会赖账!” 林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你要赌甚么?” 杨连城盯着林渊,语气森然地道:“上次你赢了我,这次本坊主要赢回来!本坊主仍旧与你赌点数!” “请。”林渊淡淡地道。 杨连城对尚青天使了个眼色,尚青天点了点头,随即拿出一个器皿。 杨连城接过器皿之后,将之重重的放在了赌桌之上,打开道:“三枚骰子,你我只论点数大小!你若怀疑骰子有问题,可亲自查看一番!” 说着,杨连城将器皿顺着赌桌推至林渊面前。 林渊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却是看也未看那器皿,随手又将之推了回去。 “我相信杨坊主绝非暗中出千之人,请吧。”林渊似笑非笑地道。 杨连城盯着林渊,想从林渊眼中看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林渊脸上挂着笑容,眼神却始终平淡无奇,这让他很难捉摸。 “这小子明明知道我会出千,却仍旧不以为然,他何以如此淡然?”杨连城眉头紧皱,在心中暗自思忖。 林渊笑嘻嘻地看着杨连城,道:“杨坊主,可以开始了吗?本公子可是有许多要事需要去办,没有多余的功夫在此逗留啊!” 杨连城摸了摸鼻梁,看着林渊道:“此番你我赌大小,阁下远来是客,让你先选!”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选大。”林渊平静地道。 杨连城点了点头,道:“为了公平起见,这骰子便让他人代摇。青天,你来。” 尚青天刚要接过骰子,却听到林渊道:“且慢,坊主既然不服本公子,何以不亲自摇骰子?” 杨连城顿时有些惊讶,他抬头看着林渊,道:“你不怕我暗中出千?” 林渊笑了笑:“莫非,尚坊主就不会出千?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让杨坊主动手。如此,才能让你心服口服。” “你好大的口气!”杨连城道。 “本公子有的不仅是口气,而是实力!”林渊自信满满地道。 杨连城哼了一声,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不过,我既然拿出了赌注,阁下是否也该让我看到你之赌注?” 林渊打了个响指,余仁山忙将木箱打开。 木箱之中,整整齐齐地放着金灿灿的黄金。 “所有的黄金都在这里,能否赢回去,就要看坊主的本事了!”林渊眯着眼睛道。 杨连城看着那些黄金,眼睛顿时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小。 “既然如此,本坊主可就不客气了!”杨连城一声冷喝,随即抄起盛有骰子的器皿上下摇晃了起来。 林渊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盯着杨连城。 杨连城眼睛紧闭,似乎在调用全身之力,仔细辨认骰子点数。 片刻过后,杨连城猛地将骰子放在了赌桌之上。 他抬头看着林渊,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林渊,你输定了!” “哦?是吗?杨坊主何以如此肯定?”林渊故作惊诧地道。 杨连城冷笑道:“你太过自以为是,竟然让本坊主亲自摇骰子,实话告诉你,只要本坊主想要几点,便可摇出几点。这骰子落在本坊主手中,你又哪里来的胜算?” 林渊也跟着笑了起来。 杨连城皱眉道:“你笑什么?” “若说自以为是,还是非坊主莫属啊!杨坊主赌术千变万化,想要摇出相应点数,自是轻而易举之事。坊主莫非以为,我林渊就没有想到这点?”林渊笑嘻嘻地道。 “你这话是何意?”杨连城盯着林渊道。 “坊主,你还记得之前是如何输给我的吗?”林渊眯着眼睛道。 杨连城脑海之中回忆起上次惨败之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当时,他分明撞碎了所有的骰子,可最终打开骰子之时,却仍有一粒完好无损的骰子。 事后他百思不得其解,是以一直怀疑自己出手的力道轻了些,这才留下一粒骰子。 此时,听到林渊如此之说,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惊恐。 “你想吓唬本坊主?你还太嫩了些!”杨连城咬牙切齿地道。 林渊笑嘻嘻地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既然如此,坊主就请打开器皿便是。” 杨连城小心翼翼地打开器皿。 器皿打开,里面的骰子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三个六,十八点大!我们赢了,公子我们赢了!”余仁山兴奋不已地大叫起来。 杨连城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杨连城喃喃自语。 身为赌坊坊主,杨连城对自己的赌术有着极大的信心。 他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换掉骰子,而不为人发现。 尚青天起初拿来的骰子并无任何异常,因为那些骰子是要让林渊查看的。 尽管林渊并未查看,但当器皿到杨连城手中之时,他却已经暗中换掉了骰子。 他所换的骰子,里面灌了铅,无论怎么摇,点数始终都会是小。 可他想不通,这根本摇不出大点数的骰子,竟然摇出了十八点大! “坊主,多谢赠金。本公子就却之不恭了!”林渊眯着眼睛,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他有系统在手,普天之下任何骰子都要受其摆布。 他想要几点便是几点。 杨连城赌术再如何高明,也不可能会是系统对手。 虽说,这有些欺负人的味道,但这种感觉还是蛮爽的! 这就好似前世玩游戏时,人民币玩家欺负新手小号一般。 “对了,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一切都归本公子所有。包括你,还有你们!”林渊哈哈大笑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林渊的眼神,却充满了恨意。 “小子,一定是你使诈!我要宰了你!”杨连城突然好似疯子一般,猛地将赌桌踢翻,反手拔出匕首,对着林渊便刺了过去。 “公子当心!”余仁山见状,用力将林渊推开。 杨连城来势汹汹,余仁山躲之不及,顿时被刺中了肩膀。 林渊勃然大怒,他厉声喝道:“杨连城!愿赌服输,这可是你亲口所说,如今你却要反悔不成?” “去你娘的愿赌服输!你暗中使诈,以为老子不知?给我死来!”杨连城怒吼连连。 第0276章 背后势力 他一脚将余仁山踹翻,进而挥刀斩向林渊。 “杨连城!你个卑鄙小人,这可是你逼我的!”林渊被逼的连连后退,不仅怒火中烧。 林渊随手打了个响指,将所有黄金全部收入系统。 而后,他动用系统之力,将数十两重的黄金凝成一只拳头,对着杨连城便砸了过去。 砰! 沉重的黄金,夹杂着无匹风势,直接将杨连城打的倒飞了出去。 扑通一声,杨连城半个身子都镶嵌在了墙壁之中。 所有人都为之傻眼。 尚青天忙跑了过去,却发现杨连城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 而那些护院,见杨连城身受重伤,立即嗷嗷大叫着对林渊杀了过去。 林渊脸上怒意尽显,他释放出更多的金银。 那些金银围在他身边高速旋转,好似一颗颗炮弹般打向众人。 只一瞬间的功夫,十余名身强力壮的护卫便纷纷倒地。 林渊看着地上所躺众人,冷冷地道:“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敢设鸿门宴?本公子若真是这般好对付的话,早已不知死去多少次了!” 林渊搬了张凳子,随即当堂坐了下去,正要对着众人破口大骂之时,兴盛赌坊之中忽然又走来几人。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兴盛赌坊捣乱?”为首之人背着双手,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 此人年近中年,颌下长着三缕胡须,却有着一双三角眼。 而最让林渊感到惊讶的是,此人身后竟然还跟着一名熟人。 那人戴着面具,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 “这不是那黑市掌柜?他为何会在此处?”林渊心中暗自吃惊。 朝廷派兵前去剿贼,却扑了个空。 没想到,这黑市掌柜居然早已溜进洛阳城内。 只是不知那些山贼,现在藏于何处。 那黑市掌柜见到林渊,也明显有些惊诧。 不过,他并未开口说话。 林渊心中暗自猜测,黑市掌柜出现在洛阳城,必定在谋划着见不得人的阴谋。 可眼前这些又是什么人? 林渊看着那三角眼的中年人,淡淡地道:“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林渊!你又是何人?这兴盛赌坊自今日起,已归我所有。从今天开始,兴盛赌坊不再营业,诸位若想一尽赌兴,请换至别家赌坊。” 三角眼的中年人闻言,顿时勃然大怒,道:“小子,你还真是不知死活,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兴盛赌坊归谁所有,竟敢来此撒野?” 林渊冷冷地道:“不管兴盛赌坊之前归谁所有,但从现在开始,这兴盛赌坊已经是我林渊产业!” “小子,我看你尚且不知站在你面前的是何人吧?”三角眼的中年人高傲地道。 “我管你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林渊瞥了那人一眼道。 三角眼的中年人顿时气竭,他指着林渊,厉声道:“小子,你听好了。我乃贾元义,这兴盛赌坊乃是我贾家产业,你敢在此捣乱,可知后果如何?” 林渊闻言,顿时有些惊讶。 “贾元义?那贾元良是你何人?”林渊问道。 “小子,家兄名讳也是你能随意说的?”贾元义喝道。 林渊顿时恍然大悟。 他看着贾元义,眯着眼睛道:“如此说来,贾余是你子侄了?” 贾元义眉头微皱,盯着林渊道:“小子,你究竟何人?”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林渊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顿了顿之后,林渊眼睛微眯,笑嘻嘻地道:“本公子已经说过一次,既然你没有听清楚,本公子就对你再说一遍。本公子姓林名渊,家住扬州。” 贾元义念叨了几下,忽然好似想起什么事情一般,脸色瞬间大变。 “你是林望之子?”贾元义语气森然地问道。 林渊没有回答他,而是盯着他问道:“贾元义,既然你我相遇,我也就不用拐弯抹角了。我来问你,贾余被你们藏到了何处?” 贾元义勃然大怒,他冷冷地道:“臭小子,就是因为你,贾家的计划功亏一篑不说,还险些让小余丧命!此番,你既然来到洛阳,就别想再活着回去!今天,我便要给小余报仇!” 贾元义一挥手,他身边之人立即将林渊围了起来。 林渊看了看周围,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看来,我所猜不错。你们一直觊觎我林家产业,这才让贾余去往扬州,让他靠着二婶的宠溺,暗中变卖我林家产业。但实则,那些产业都被卖给了你贾家。如此一来,你贾家便可不费一个铜板,将我林家产业据为己有!与此同时,恰逢扬州刺史曾英铲除肖宇权,贾余便将计就计,趁机诬陷我林家与肖宇权以及东瀛倭寇有所关联,从而使我林家彻底没落!是也不是?” 贾元义拍了拍双手,啧啧称赞道:“小子,没想到你竟能将事情猜出十之八九。看来,我等起初的确是小瞧于你了!” “哼,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你们的算计,终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本公子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贾余所卖出的林家所有的产业,都已回到我林渊手中!”林渊冷冷地道。 “那又如何?”贾元义瞥了一眼林渊,语气森然地道:“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你林家产业仍旧会落入我手!” “贾元义,我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何物?”林渊拿出白玉令牌,在贾元义面前晃了晃,淡淡地道:“贾元良乃是御史大夫,想来此物你应当也不会陌生吧!” “白玉令牌?”贾元义吃了一惊,他眉头紧皱,盯着林渊道:“原来杨连城所说的,来历神秘之人就是你。小子,你以为拿着一枚伪造的白玉令牌,便能唬住我不成?” “你可以不信。不过,若是让陛下知晓,曾经的御史大夫,在朝廷上拿着俸禄。私下里,却还做着此等见不得人的买卖,你觉得陛下会是何反应?”林渊眯着眼睛,幽幽地道。 贾元义闻言,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贾元良因贾余之事,被皇帝革职,虽仗着皇帝往昔恩宠,并未被查办,但也要万事当心。 更何况,朝中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紧盯着贾家。 第0277章 鸠占鹊巢 只要贾家露出一丝马脚,以狄仁杰为首的一帮所谓的‘忠臣’,必会出来弹劾贾元良。 贾元良若是失事,则贾家也会就此崩塌。 如此一来,这些年来的经营皆会付诸东流。 林渊见贾元义低眉不语,心知他有所顾忌,便哼道:“贾元义,回去告诉贾元良,从你们企图打我林家注意之时,便注定了你们将会有此败局!我林渊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贾家害的我林家险些堕入万劫不复之境,此仇我早晚回报于你们!” 贾元义听到林渊所说,顿时勃然大怒。 他冷笑连连地道:“小子,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些!就凭你,也敢与我贾家为敌?我现在就宰了你,看你还如何张狂?” 贾元义一声令下,几名护卫突然举刀对着林渊杀将过去。 林渊剑眉微微一挑,毫不客气地对几人使用了‘障碍卡’。 那几名护卫突然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被定在了原地。 这可惊坏了贾元义。 他惊恐地看着林渊,吃惊地道:“你……你竟然会武功?” 林渊自几人包围之中走出,他走到贾元义跟前,似笑非笑地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你们连我之底细都未曾查清,便企图对付我,又岂有不败之理?” “你……你要做什么?别过来!”贾元义惊恐万状地看着林渊,哆哆嗦嗦地道。 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更何况常年沉溺酒色,早已被掏空了身子。 即便林渊不动用系统之力,他也不会是林渊对手。 看着林渊一步步走来,贾元义还以为林渊要害他性命,顿时吓的脸色发白。 而就在这时,戴着金面具的黑市掌柜,突然走了出来。 他挡在林渊与贾元义之间,盯着林渊道:“小子,你想作甚?” 林渊耸了耸肩膀,淡淡地道:“我能作甚?不过是想告诉他一件事,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此乃因果循环,天地不变之理!” “林渊,你少得意!敢与我贾家为敌,早晚有你后悔之日!”贾元义见黑市掌柜出面护他,顿时又变得色厉内荏了起来。 林渊看了看黑市掌柜,又看了看贾元义,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个什么?”贾元义怒声道。 林渊伸出三根手指,淡淡地道:“三天之内,我便让你贾家在洛阳无立足之地。” 贾元义闻听此言,微微一愣,随即大笑不止。 “小子,这可是我所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哈哈!”贾元义放肆大笑,以至于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林渊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道:“笑吧,尽情地笑吧,要不了多久,你怕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贾元义笑了好大一会儿,才擦去眼泪,道:“小子,你还真是不知死活!今日老子心情极佳,不想见血,便饶你一命!不过,你可要当心了,万一走在大街上被什么人给伤了,可就怨你自己了。” “林某之生死,不劳你费心。不过,从今日起,这兴盛赌坊便归了我林渊所有。诸位,请便吧!”林渊淡淡地道。 贾元义闻言,顿时大怒,他指着林渊道:“放屁!你说是你的便是你的?” 林渊拿出契约,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在你前来之前,杨连城已经将这赌坊输给了我。尔等现在属于私闯民宅,我随时可以让官府前来拿你们!” 贾元义盯着那房契看了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废物,真他娘的废物!”贾元义恨恨地瞪了一眼,如今身受重伤,生死不明的杨连城,低声咒骂起来。 这兴盛赌坊可以说是他贾家最为重要的产业之一。 而杨连城则是贾元良极为信赖之人。 也正因如此,贾元良才放心的将兴盛赌坊交由杨连城打理。 只因这兴盛赌坊乃杨连城出面购得,是以这地契一直放在杨连城手中。 而贾元良也从未将其收回。 按照贾元良的说法,是要以此来笼络人心。 但他却没想到,杨连城竟然连着房契一同输给了林渊。 “诸位,慢走不送!”林渊眯着眼睛,下了逐客令。 “小子,你给我等着!”贾元义丢下一句狠话,只得气恼无比地拂袖而去。 那些守卫见贾元义已经离开,也赶忙相互搀扶着离开了赌坊。 尚青天背着杨连城,他走到林渊身旁,抬眼看了看林渊,意味深长地道:“林渊,你得罪了贾家,往后的日子只怕没这般清净了,你好自为之吧。” 林渊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对尚青天拱了拱手道:“多谢尚兄提醒。” 尚青天还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之后,便摇了摇头,背着杨连城出了赌坊。 众人离开之后,林渊走到受伤的余仁山跟前,给他包扎起了伤口。 “没想到这兴盛赌坊竟然会是贾家所有,公子,您真的打算与贾家为敌?”余仁山疼的龇牙咧嘴地问道。 “我林家与贾家,早已是水火不相容。即便没有今日之事,我也不会轻易放过贾家!”林渊面无表情地道。 余仁山愣了下,他疑惑地道:“听公子此言,莫非公子与贾家之人早已相识?” 林渊淡淡地道:“此乃我之家事,你就莫要再问。不过,你也看到了,跟随于我,会遭受无妄之灾,你可愿继续追随与我?” 余仁山正色道:“这是当然!老夫向来说一不二!既然我说过要追随公子,便会誓死追随!” 林渊点了点头:“本公子也并非那等小气之人,只要你对本公子忠心耿耿,日后少不了你之好处。这十两黄金,便当是你此番受伤之补偿,拿去买些补品,好生调养几日。” 余仁山见状,顿时欣喜无比。 他接过金子,对着林渊连连称谢。 “公子,您要对付贾家,老夫或许能够帮上一些忙。”余仁山说道。 林渊低头沉思了起来。 说起来,他对贾家并不十分了解。 他只知道贾元良是朝廷御史大夫,贾家似乎在洛阳城也有着不小的势力,但究竟如何却不熟悉。 余仁山久居洛阳,对洛阳城之事,较之林渊来说要知晓更多,有他相助倒也能够发挥一些意想不到之作用。 第0278章 再见故人 “如此说来,你对贾家较为熟悉了?”林渊问道。 余仁山道:“公子有所不知,贾元良仗着皇帝之势,在洛阳城暗中做了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这些勾当都有贾元义出面打理,而贾元良则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不过,贾家做的这些勾当,引起了狄阁老之注意。但狄阁老因无确凿之证据,始终未能将贾家定罪。” 林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余仁山所说,让他想到一些事情。 贾家与林家之间,虽有着林厚这层关系,但两家已有十余年未曾往来。 为何贾家会在这个时候去打林家的注意? 如今听了余仁山所说,才让他猜到一些端倪。 大周律明文规定,凡朝廷官员,不得参与经商之事。 否则,一经查出,则按重罪论处。 贾元良仗着皇帝之信任,虽未经营买卖,但却在暗中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此事若是被皇帝知晓,更是罪加一等。 贾元良手下资产颇多,但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灰色产业。 倘若朝廷盘查起来,他定会露馅。 唯一的方法便是,想办法将这些产业,转化成明面上的生意。 不过,想要将手中如此之多的灰色产业,全部洗白,就必须有正当的行业。 正因如此,贾元良才想到了林家。 林家作为扬州首屈一指的商行,其下产业颇多,可以轻而易举的将灰色资产全部转移。 说白了,贾家是想要借着林家洗钱。 如此一来,那些灰色收入便有了正当的来路。 即便是被狄仁杰查出,只要那些钱财来路正当,狄仁杰对他也无可奈何。 “难怪许多年都未曾去看过二婶的贾余,会突然去到扬州。看来,这贾元良对我林家是垂涎已久啊!”林渊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公子,您在说什么?”余仁山莫名其妙地问道。 林渊眼睛微眯,他忽然道:“老余,你既然对贾家如此熟悉,可知贾元良手中有多少产业?” “唔,据我所知,似兴盛赌坊这等产业,应该有五座以上。除了赌坊之外,贾家尚且参与青楼之生意。但贾家究竟有多少产业,老夫却也并不清楚。”余仁山皱眉道。 “如若给你两天时间,你可能查清此事?”林渊问道。 “这……。”余仁山眉头紧锁,显得甚是为难。 不过稍作思忖后,余仁山还是点了点头:“公子放心,此事包在老夫身上。老夫这些年在洛阳城,别的没得到,就是得到了一些人脉。两天之内,老夫必会给公子一个答复!” 林渊点了点头,他又拿出五十两金子,交给余仁山道:“这些金子权当做你之活动经费,余下的便当做你之辛苦费。两天之后,我要知道贾家所有的生意。” 余仁山没想到林渊竟如此大方,出手便是五十两金子作为活动经费。 他振奋精神,连连点头:“公子放心,老夫这就去办!” 说着,余仁山便要起身前去。 林渊看了看屋外深沉的夜色,淡淡地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行不迟。” 余仁山点了点头,他看着周围道:“公子,您要这赌坊,不知有何用处?” 林渊眯了眯眼睛,道:“我林家在扬州虽是首屈一指的商家,但在这洛阳却并无一席之地。如今,这赌坊既已归我,正好可当做我林家在洛阳发展之根基。” “原来公子早有盘算,老夫还以为公子想要经营此赌坊。”余仁山道。 林渊淡然一笑,道:“我林渊虽非正人君子,但也不是那等见钱眼开之人。开设赌坊,青楼虽能挣的不少钱财,但却是邀受千夫所指。何况,我林家向来家世清白,绝不会做出此等为人唾骂之事。” “公子高义,老夫佩服。”余仁山微微一愣,随即对林渊抱拳行礼。 “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去吧。”林渊说道。 余仁山点了点头,随即迈着步子,去了赌坊后院。 林渊看了看一片狼藉的赌坊,也懒得整理,便坐在凳子上沉思起来。 这赌坊虽说已归他所有,而且他也赢得了不少金银,但他之心情却仍旧沉重。 他想不通,黑市掌柜为何会与贾家又混在了一起? 黑市掌柜与洛山古道的山贼,乃是属于同一组织。 洛山古道的山贼不知转移到了何处躲藏,可黑市掌柜为何还敢出现在洛阳? 莫非,贾家与他们乃是一丘之貉? 不过,让林渊觉得疑惑的是,黑市掌柜对他却视若无睹。 在山贼山寨之时,黑市掌柜分明认出了林渊,却并未揭露林渊身份,更没有出手阻拦于他。 当时,林渊只是觉得,黑市掌柜可能认为自己的出现只是个意外,没必要为了自己而暴露他之身份。 但经过朝廷再次派兵入山剿贼一事之后,黑市掌柜不可能想不到是他林渊向官府通风报信。 按理说,林渊害的他们弃寨而逃,黑市掌柜应该恨不得将林渊碎尸万段才是。 可奇怪的是,此番两人再次相见,黑市掌柜仍旧装作不认识自己。 “这黑市掌柜究竟在谋划着什么?他与贾家之间究竟又有何关联?”林渊心中越发疑惑。 黑市掌柜与那些山贼是同伙,而贾家又与黑市掌柜有所关联。 也就是说贾家,很有可能与那些山贼也是同伙。 林渊摸着下巴,嘴角忽然扬起一丝冷笑。 他正愁找不到理由对付贾家,没想到这理由便送上门来了。 黑市掌柜与那伙山贼,十有八九会造反谋逆。 尽管现在尚无明确证据来证明,但这种可能性却是极大的。 贾家既然与黑市掌柜相识,很有可能贾家也会参与其中。 “有意思,看来此番前来洛阳,还真是不虚此行啊!”林渊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天亮之后,余仁山辞别林渊,便前去调查曲家。 林渊吃了些东西,便写了封信,去到信馆找到了信差。 大唐各处皆有信馆,负责信件往来,这点类似于前世林渊所熟知的邮局。 不过,这速度上却是慢上许多。 林渊将信件交给信差之后,便朝着太平公主府而去。 这太平公主还欠着五十两黄金不说,她还有一些把柄落在林渊手中。 林渊正好可以利用太平公主手中之势力,对贾家进行彻查。 来到太平公主府,林渊并没有报出姓名,而是直接拿出白玉令牌。 第0279章 登门讨债 门人见状,不敢怠慢,便忙将林渊引至客厅。 “公子请在此稍等,奴婢这就去请公主前来。”时有女婢端上茶水道。 林渊点了点头,便坐下等候。 “这白玉令牌还真是好使啊!”林渊晃了晃白玉令牌自言自语地道。 片刻过后,太平公主带着几名女婢来至厅堂。 见到林渊之后,太平脸色顿时起了变化。 “公主,冒昧打扰,还望恕罪。”林渊起身行礼道。 太平公主秀眉紧蹙,她看了一眼林渊,随即让众人退下。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太平府?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林渊笑了笑,道:“公主此言差矣,这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公主欠我五十两金子,我不过是来拿回属于我的钱财而已。此事,即便是去到陛下面前,我也握着理。公主,您说是不是?” “你……!”太平公主闻言,顿时气竭。 林渊虽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却很明显。 “你别太得意,如今你只身前来,我府中护卫随时可将你碎尸万段!”太平公主银牙咬碎,气恼无比地道。 林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淡淡地道:“公主,您这府内护卫与宫中护卫相比如何?我连宫内护卫都无所畏惧,又何惧他们?公主若是不信,大可让他们前来抓我。我就坐在此处,任凭他们动手,只要他们能碰到我的一根头发,就算我输。” “你以为本公主不敢吗?来人!”太平公主怒道。 随着一声厉喝,十余名手持兵器的护卫,纷纷冲了进来。 林渊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忽然盯着太平公主道:“公主,您可要想好了,如若未能将我碎尸万段,会发生何等后果。我既然敢只身前来,又岂会毫无准备?” “你这话何意?”太平公主秀眉紧蹙地道。 林渊嘻嘻一笑,道:“没别的意思。不过,您与张易之的好事,只怕要传至陛下耳朵里……。” “住口!”未等林渊说完,太平公主便一声厉喝,止住了林渊。 让那些护卫退下之后,太平公主恼怒地看着林渊:“你究竟想要怎样?” “公主,我说过,我是来拿金子的。”林渊笑嘻嘻地道。 “仅此而已?”太平公主盯着他,一脸狐疑地问道。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公主帮忙。”林渊眯着眼睛道。 太平公主闻言,顿时气恼无比。 她气呼呼地拍了下桌面,怒道:“你莫要得寸进尺!” 林渊淡淡地道:“公主莫要气恼,先听我把话说完。此事,与你来说亦是大有裨益。说不定,日后公主还要谢我呢!” 太平公主不悦地哼了一声,但听到林渊此言,心中也顿时有些好奇。 稍作思忖之后,太平公主看着他道:“你有何事?” “我想要公主帮我调查一个人。”林渊道。 “何人?”太平公主问道。 “前御史大夫,贾元良。” 太平公主疑惑地看着他,道:“贾元良?他不是已经被革职在家了吗?” 林渊点了点头:“不错,他的确被革职在家。”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查他?”太平公主更加不解。 林渊看了看左右,而后对太平公主勾了勾手指。 太平公主见状不禁一愣。 她堂堂公主,何事被人如此轻浮的对待过? 勾勾手指,便想让她堂堂公主亲自弯腰前去? 不过,好奇害死猫。 太平公主始终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犹豫了片刻之后,仍旧还是走了过去。 林渊依然坐在凳子上,并没有想起身的意思。 太平公主心中虽然恼怒,但也无可奈何。 林渊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弯下腰来。 太平公主脸色甚是难看,但林渊的无礼,她早已领教过了。 想要知道林渊为何要查贾元良,她只有俯身倾听。 太平公主向来豪放,身上所穿并不多。 俯身下来,胸前旖旎风光,突然全部呈现在林渊眼前。 林渊不经意地一瞥,脸颊瞬间变得通红起来。 而太平公主见林渊盯着自己的胸前,心神突然荡漾起来。 “眼睛往哪看呢?信不信本公主挖出你的狗眼?”太平公主话语之中虽包含怒气,但心中却没来由的升起一丝得意。 林渊忙将视线转至他处。 闭上眼睛轻轻地吐了口气,林渊这才小声在太平耳边说了起来。 太平公主听着林渊所说,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林渊说完之后,太平公主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你之所说,究竟是真是假?”太平公主皱着眉头问道。 林渊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太平公主来回踱了几步,忽然道:“我又如何知晓,你不是在骗我?” “公主,你可以不信我。但此事如若当真发生,公主可就后悔莫及了!”林渊淡淡地道。 太平公主盯着林渊看了好大一会儿,才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要禀报陛下!” “不可。”林渊道。 “为何不可?”太平公主反问道。 “对于此事,我所知尚属皮毛。他们究竟有何计划,我尚未探明。倘若告知于陛下,陛下定会龙颜大怒,下令彻查。如此,反倒会打草惊蛇。”林渊说道。 “此事,除你之外,还有何人知晓?”太平公主问道。 “狄阁老。”林渊淡淡地道。 “阁老莫非也是此意?”太平公主不解地问道。 林渊微微点头:“阁老之意也是如此。此番陛下寿辰,宴请诸国使节,不仅是为了向各国展示我天朝富贵,更是为了扬显国威。陛下如今正在兴头之上,倘若将此事告知陛下,陛下必然会龙颜不悦。何况,他们是否真的会选择陛下寿辰之日动手,还尚未查明。如若将此事告知陛下,到时此事并未发生,岂非扫了陛下兴致?” “这……。”太平公主犹豫了起来。 林渊所说,并非不无道理。 这点,太平公主也同样看的出来。 “公主,此事您若是出现相助,到时替陛下除此祸患,陛下岂不是对公主更加刮目相看?”林渊见她低头不语,便开口道。 第0280章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太平公主低头思忖,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点头道:“好,我便依你所说!” 林渊笑了笑:“公主,此事与您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害。” 太平公主看了一眼林渊,皱眉道:“你为何会对此事如此清楚?你究竟何人?” 林渊眯了眯眼睛,道:“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商人罢了,无意之间得知了他们的计划,本着天下安宁,为陛下分忧解难的想法,这才将此事告知公主。” 太平公主古怪地盯着他,道:“你会这般热心?只怕你另有所图吧?” 林渊正色道:“公主此言差异!我大周朝能有今日之繁荣,全赖陛下之文韬武略!既有不法之人,妄图颠覆大周,便是与大周子民为敌,与陛下为敌!身为大周子民,又岂能坐视不理?” “说的这般义正言辞,那你为何还威胁本公主?”太平公主一脸鄙夷地道。 林渊摸了摸鼻梁道:“公主此言差异,我可不是威胁公主,我不过是为公主着想而已。公主试想,倘若您与张易之之间的事情,若是被他人撞破,只怕如今公主就不会这般舒坦了吧?更何况,我还给公主带来了极大的契机,公主应当谢我才是。” 太平公主幽怨的瞪了他一眼,道:“如此说来,本公主还真要谢你了。不如,今日就留在府邸,让本公主好生款待你如何?” 林渊被太平这一眼,看的浑身不自在,他可不想与太平公主发生某些超脱友情的事情。 太平公主虽说容貌倾国倾城,但她毕竟是皇室中人,牵扯到皇室,往后的日子可不甚好过。 更何况,林渊对太平公主往后的下场,可是极为熟悉。 林渊可不想因此断了后路。 “公主金枝玉叶,我不过是个小民,就不劳公主款待了。公主,您还是把五十两金子给我吧!”林渊眯着眼睛,笑嘻嘻地道。 太平公主切了一声,白了他一眼,道:“说了这许多,我还以为你会放弃金子呢!没想到,居然还是如此财迷。” 林渊挤眉弄眼地道:“公主又说错了,似公主这般锦衣玉食之人,哪里懂得我们穷苦人家的生活?何况,这些金子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又岂有放弃之理?莫非,堂堂大周朝公主,连五十两金子都拿不出不成?这倘若传扬出去,未免令人笑话啊!” 太平公主脸色忽青忽白,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渊,道:“你当我太平公主府是金山银山不成?这五十两金子,可是本府上下一年的开销!还有,你何时辛苦赚钱了?” 太平公主气竭,这五十两金子,分明是他敲竹杠而来,还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当真是无耻至极! 林渊大手一挥,正色道:“公主,您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林渊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才赚到这些金子。如若换了他人,只怕早就被你们剁成肉酱了吧?我凭努力赚来的钱,若是拿不到手中,死都不甘心啊!” 太平公主颇为无语。 懒散地打了个呵欠,太平坐回椅子上,道:“本公主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如今看来,只是个财迷罢了!” 林渊对太平的嘲笑根本不以为然,他笑嘻嘻地道:“公主所言极是,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赚钱,才是我最大的乐趣!何况,这五十两金子,对公主来说并不算什么。如若公主替陛下除去造反之事,陛下赏赐给公主的钱财又何止这区区五十两金子?” 太平公主摇了摇头,论耍嘴皮子,太平是甘拜下风。 太平身为公主,向来不在意钱财多少。 对她而言,金银不过是一堆普普通通的石头罢了。 不过,林渊所说,却是让她心中生出其他的想法。 她太平不缺金银,也从来不在乎金银。 但她如同武则天一般无二,对权势却极为看重。 倘若真的有人妄图造反,而她则帮助武则天铲除这些逆贼,武则天一定会对她更加宠溺,甚至会给她更大的权利。 太平低头想了想,这笔买卖其实并不亏。 “我可以将五十两金子给你,也可以给你更多的金银。不过,从今以后,我希望你我能够达成合作关系,不知你意下如何?”太平公主整顿以衣裳,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公主厚爱,林某愧不敢受。五十两金子足矣。”林渊微微一笑道。 “林渊,你可要想清楚了,本公主给你的,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太平公主秀眉微蹙,盯着林渊道。 林渊平静地道:“公主,林某虽是财迷,但并非视财如命。这便是古人所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太平公主盯着林渊看了看,忽然笑了起来:“如此说来,你是担心本公主钱财不干净了?” “公主莫要误会,在下只是一个商人,并不想与皇室扯上关系。何况公主身份尊贵,我不过是草民一个,实在不敢高攀。”林渊神色淡然地道。 “既然你是商人,就当知晓,在大周朝行商,有皇室在背后支持,对于行商而言,有着莫大的好处。本公主也并非让你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与本公主合作,与你而言将会是百利而无一害。”太平公主说道。 林渊眉头微皱。 太平公主要与他合作,无非是看上了林渊之能力。 胆敢独自闯入皇宫,并威胁当朝公主,单就这份胆量就远超常人。 何况,林渊还发现了一些造反谋逆的端倪。 这种洞察力也绝非普通人所能比拟。 太平想要与他合作,也就是想要利用他之能力。 林渊忽然发现,太平公主并非他之前所见那般放浪不堪,其心机之深沉,远非常人。 不过,太平所说倒也有些道理。 若能与太平攀上关系,对林家商行来说,绝对是有利而无害。 “公主,此事可否容我回去思量一番?”林渊沉吟道。 太平公主嫣然一笑,道:“这是自然,公子可细细思量再决定不迟。” 说着,太平拍了拍手。 很快,一名婢女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太平掀开托盘上的丝绢,道:“林公子,这是一百两黄金,其中五十两是答应给公子的封口费,这剩下的五十两便当做你我结盟之信义。还望公子笑纳。” 林渊看着托盘上金灿灿的金子,起身拿了五十两,淡淡地道:“我只拿应得之钱,余下五十两,待我想好之后,再拿不迟。” 太平点了点头:“公子请便。” 林渊收起金子,对太平公主欠身行礼,道:“既然如此,林某就不再叨扰公主,告辞。” 第0281章 迢迢千里情 “来人,送林公子出府。”太平公主微微点头。 林渊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件事,便转头对着太平道:“公主,既然我已对您透露了姓名,想必您很快便会查出我之底细。我有一句话,想要告知公主,我不希望我的家人,以及我身边之人,受到任何伤害。” 太平公主笑了笑。 她明白林渊话中之意。 林渊是担心,她会以其亲朋好友逼他就范。 “本公主既然要与你合作,自当拿出相应诚意。你且放心,本公主不会动你之家人。”太平公主说道。 林渊点了点头,俯首对太平行了一礼之后,才转身离开。 离开太平公主府,林渊长长地吐了口气。 太平公主乃是武则天最为疼爱的女儿,可以说是整个大周朝的掌上明珠。 而太平公主也因武则天皇帝身份,高贵无比。 所以,在得知有人造反之时,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毕竟,这大周朝若真的被人推翻,她的日子可就没这般舒坦了。 林渊之所以让太平在暗中查探贾家底细。 正是因为太平公主在朝中甚少出面,不至于引起怀疑。 太平公主因性情太过于轻浮,朝中大臣无不对其心生轻视。 但林渊却看得出来,太平公主远非表面所见那般简单。 有太平在暗中探查,贾家的底细早晚会被查个底儿掉。 何况,还有余仁山,在暗中同时探查。 如此双管齐下,还怕查不出贾家究竟在搞什么鬼? 林渊起初并没有打算针对贾家。 但自从他猜出贾余在扬州所行之事的目的之后,心中便对贾家充满了怒火。 贾家不仅仅是要抢夺林家的产业,更是要让林家从此一蹶不振。 甚至,有可能会让整个林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林渊是个很重视亲情之人。 任何人想要伤害其家人,他一百个不愿意。 贾家所为,算是触碰到了林渊的逆鳞。 林渊一路琢磨着事情,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北市附近。 洛阳城南北两市,乃是商业中心。 此处商铺林立,行人往来,甚是热闹非凡。 时近午时,林渊来到一家酒楼。 让掌柜的上一些招牌菜后,林渊坐在一楼大堂之内,便吃了起来。 “唔,水晶芙蓉肉?没想到这洛阳城内,居然有人会做此菜?让我来尝尝味道如何。”林渊颇为惊讶地看着桌面上放着的菜肴,自言自语地道。 单说这菜肴品相,倒也说的过去,但不知味道如何。 林渊用筷子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块,放在嘴里品尝了起来。 “肉质鲜嫩,肥而不腻,不过这味道……为何这般熟悉?”林渊有些不解。 林渊又尝了尝其他菜肴。 “奇怪,难道我所熟知的那些菜肴,当真在大唐时期就已存在?”林渊一头雾水地道。 “客官,您对这些菜肴可是有何不满?” 林渊听到身旁有人说话,便抬头看去。 却发现掌柜的正站在他身旁,颇为疑惑的看着他。 “掌柜的,你这些菜肴,可有名堂?”林渊问道。 “这些菜肴,乃是本店新推出之菜品。此道菜名为‘水晶芙蓉肉’,这道名为‘佛手金卷’,这道名为‘莲蓬豆腐’。方才见公子眉头微蹙,可是对本店所推出之菜肴颇为不满?”掌柜的介绍完后,疑惑地道。 “掌柜的莫要误会,我并非对这些菜肴不满。只是觉得,这些菜肴尚未做到极致。”林渊放下筷子,说道。 掌柜的笑了起来:“公子,您真是说笑了。老夫敢说,这普天之下,只有小店才能吃到这些菜肴。其他客官尝过之后,无不交口称赞。莫非,公子还在别处尝过不成?” 林渊淡然一笑,道:“这些菜肴,虽色香味俱全,但却差些火候。如若能够在火候之上用些功夫,这些菜肴方能称之为绝品!” “听公子之言,难道这些菜肴公子都能烧出不成?”掌柜的颇为不服地道。 “这又何难之有?”林渊淡淡地道。 “公子,您若是能够烧出一模一样的菜肴,这顿饭便算我请您了,如何?”掌柜的道。 林渊想了想,反正左右无事,不如就露一手,顺便他也想见识一下能够烧出此等菜肴之人。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献丑了。”林渊淡淡地道。 “公子,请随我来。”掌柜的随即引着林渊去了后厨。 “掌柜的,这菜肴是由何人所烧?”林渊边走边问道。 “哦,是前些日子本店新招的厨师所烧。”掌柜的说道。 林渊哦了一声,随即跟着掌柜的去到了后厨。 来到后厨,林渊忽然听到有女子说话的声音。 不知为何,林渊在听到声音之时,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掌柜的,为何这后厨之中还有女子?”林渊不解地问道。 掌柜的眯着眼睛,得意地道:“那女子便是本店新招的女厨,方才那些菜肴,全是这位女厨所烧!” 林渊听到掌柜的所说,心中忽然一动,自言自语地道:“不会是她吧?” 但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否定了心中想法。 “不可能吧,扬州距离洛阳有千里之遥,她一个女子如何能够独自来此?” 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阵子后,林渊跟着掌柜的走入后厨。 后厨之中,烟雾缭绕,但却是香气扑鼻。 来到后厨,林渊便见到一名少女站在灶台之前,正来回忙碌。 见到那少女,林渊顿时愣住了。 “莲儿?”林渊有些吃惊。 眼前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莲儿! 莲儿听到林渊的声音,抬头看到林渊,顿时欣喜万分。 “公子?真的是你?太好了,初雪小姐,公子来啦!”莲儿兴奋不已,忙丢掉锅铲,大声叫道。 而在烧火的女子在听到莲儿的叫喊之后,也慌忙站了起来。 “初雪?你……你怎么也在这里?”林渊看着满脸黑灰的徐初雪,心中更加惊讶。 徐初雪见到林渊,忙用手抹了下脸上的黑灰,欣喜地跑了过来。 “林渊,我们来找你来啦!”徐初雪兴奋地道。 第0282章 重逢 那掌柜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他疑惑地看着三人,不解地道:“你们……认识?” 莲儿点了点头,道:“掌柜的,他便是我们要找之人。” 那掌柜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林渊将两人拉至一旁,皱眉道:“你们何时来到的洛阳?” “我们来洛阳两天了,多亏了掌柜的收留我们。不然我们可就要留宿街头了。”徐初雪撇了撇嘴,似乎想到某些事情,让她很是不适。 林渊见徐初雪身穿粗布衣衫,脸上抹着黑灰,心中忽然有些心疼。 “初雪,怎么了?”林渊问道。 莲儿见徐初雪低头不语,便道:“公子,初雪小姐为了寻您,一路上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林渊眉头微皱,让莲儿将她们如何来到洛阳之事,详说了一遍。 原来,林渊离开扬州后,徐初雪便与莲儿也紧跟着启程。 只是,林渊忧心曲璎珞,是以日夜兼程,加快行进速度。 徐初雪与莲儿追了一天之后,便失去了林渊的踪迹。 两人在松阳驿住了一宿之后,次日跟着一支商队共同前来洛阳。 可谁知,半路之上竟遇到了剪径山贼。 那些山贼烧杀抢掠,吓坏了两人。 幸亏两人外出之时,女扮男装,并未引起山贼注意。 两人慌不择路,却也因此而迷失了方向。 两人在山林之中,躲藏了一夜之后,才找到人家。 问清方向之后,两人便一路朝着洛阳而来。 耗费了数日的跋涉之后,两人总算来到了洛阳。 但两人从未出过远门,又哪知人心险恶? 她们急于找到林渊,便错信了人,使得被骗光了身上的钱财。 不仅如此,徐初雪身上所带的玉佩,也被一群乞丐给抢了去。 两人身无分文,在洛阳城又举目无亲,顿时很是无助。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两人饿晕在这酒家之前,而这掌柜却又是个信佛之人,给了两人一顿饭。 因莲儿甚会烧菜,为报答掌柜,两人便留了下来。 这两日,因莲儿所烧出的菜肴色香味极佳,使得酒家这两日收入颇丰。 掌柜的对两人也视若珍宝。 听完莲儿所说之后,林渊心中更是自责。 他拿出十两金子,交给那掌柜的,道:“多谢掌柜的出手相助,这两日有劳掌柜的照料她们。这十两金子,权当在下聊表心意。” 那掌柜的见状,顿时愣住了。 过了片刻,他才连连摆手:“不敢,不敢。这两日,她们已经给本店带来了极大的收入,按理说,老夫应该付给两位姑娘钱财才是,万不敢收公子钱财!” “掌柜的,从今日起,她们二人我便带走了。我林渊向来恩怨分明,你既然帮了她们,便也是帮了我。这十两金子,与她们二人性命相比,又算得了甚么?”林渊说道。 “这……公子啊,老夫行善并非是为了金银钱财。公子这般,却是让老夫为难了。”那掌柜的道。 “公子,既然掌柜的不愿收下金子。不如,将这几道菜肴的配方及做法告诉掌柜,以作补偿如何?”莲儿出言道。 那掌柜的闻言,顿时欣喜万分,但很快却又摇了摇头:“这些菜肴之做法,乃是秘方,老夫不敢奢求。两位姑娘能够找到公子,也算是天意,老夫也能心安了。” 林渊淡然一笑,道:“无妨,区区几道菜肴罢了。何况,这几道菜如今已成贵店之招牌,若是之后无法做出,恐会影响贵店生意。” 徐初雪也点头道:“掌柜的,这两日对亏您照顾我们。您既不要钱财,这菜谱您可一定要收下!不然,初雪会很不安心的!” “这……。”那掌柜的见盛情难却,何况此事也关系到自家买卖,想了想之后也只得应了下来。 见掌柜的点头,徐初雪顿时欢呼了起来。 林渊留下菜谱之后,便带着两人离开了酒家。 “你们真是太胡闹了!倘若路上发生意外,该如何是好?”林渊皱眉道。 徐初雪嘻嘻一笑,道:“不用担心,你看我们不是安然无恙吗?” 莲儿低头道:“公子,您不要怪初雪小姐。当初,若是我们对公子说了,公子也决计不会带我们前来。初雪小姐担心公子,这才暗中尾随而至。” 林渊叹了口气。 对于两人冒险前来洛阳一事,他始终有些不悦。 幸亏她们无恙,倘若发生些许意外,他林渊可就是罪人了。 “我并非是责怪你们。只是你们前来之时,应当告知一下东方湮,让他派人保护你们前来才是!”林渊说道。 徐初雪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道:“你放心,以后我们去任何地方,都会告知于你的!林渊,现在我们去哪啊?” 林渊颇为无语地看了看徐初雪。 见徐初雪一脸无辜的表情,他却又不忍心责备。 没奈何,林渊只得摇了摇头:“你们啊,真不让人省心!对了,你们可还记得,抢你们玉佩之人,出没于何处?” “记得,就在安化坊附近。”莲儿道。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从大街上拦下一辆马车。 “初雪,莲儿,你们先回客栈等我。我尚有些要事待办,这次可不许乱跑了!”林渊道。 “公子,您要去何处?”莲儿问道。 “去拌些事情,你们先回客栈便是。”林渊说道。 “林渊,那你可要赶快回来啊!我还要吃你做的‘金裹银’呢!”徐初雪急声道。 林渊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徐初雪的秀发,道:“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这是二十两银子,你们若是在客栈待的无趣,可外出买些小玩意。” 徐初雪乐不可支的接过银子,随即拉着莲儿上了马车。 等两人离开之后,林渊便朝着安化坊而去。 安化坊,位于洛阳南城,乃是距离洛阳城门最近的城门。 此处鱼龙混杂,既有富商大贾,也有江湖流民。 林渊来到安化坊。 刚找了个茶摊坐下,尚未喝上几口茶水,便被人给盯了上。 “公子,看您风度翩翩,来这安化坊不知有何要事?” 一名衣着朴素的男子,大喇喇地坐在了林渊旁边,眯着眼睛盯着他。 林渊看了那男子一眼,淡淡地道:“本公子前来,是为寻人。你若能替本公子寻出此人,这一锭银子,便归你所有。” 第0283章 地头蛇 说着,林渊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面上。 那男子直勾勾地盯着银锭,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这锭银子,少说也有十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公子,您要找何人?不瞒您说,这安化坊就没有我林二皮不知道的事情,查不到的人!”那男子盯着银锭道。 “我要找一名以行骗为生之人。”林渊说道。 林二皮愣了下,他挠了挠头,皱眉道:“公子,您有所不知,这安化坊以行骗为生之人,多如过江之鲫。不知您要寻找之人,是何样貌?” “样貌我并不知晓。不过,他两天前曾从两名年轻人手中骗走一枚玉佩。”林渊说道。 林二皮闻言,眼睛忽然眯了两下。 想了想之后,林二皮道:“公子,这可就难办了。行骗之人骗去玉佩,乃是常事,您既说不出样貌,这又如何寻找?” “这就要看你之本事,想不想赚这锭银子了。”林渊顿了顿之后,接着道:“我再给你一个线索,玉佩外形酷似六瓣雪花,极好辨认。线索本公子已经对你言明,至于能否赚到这锭银子,就要看你之能力了。” 林二皮直勾勾地盯着银锭,他想了想之后,忽然问道:“公子,冒昧地问一下,那玉佩是否极为珍贵?” “玉佩并不值钱,但与我来说,却有着非凡之意义。”林渊看了林二皮一眼,淡淡地道:“此事你若无法办到,本公子就另寻他人。” “公子且慢!此事我林二皮接下了!公子在此静候,我这就去调查。”林二皮说道。 林渊点了点头,便坐下等了起来。 林二皮走到拐角,对着一名乞丐嘀咕了起来。 那乞丐闻言之后,便匆匆而去。 “公子,您在此稍候,我已命人前区探查,相信不久便会有消息传来。”林二皮很是客气地道。 林渊看了一眼林二皮,微微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过后,之前那乞丐跑了过来,附耳对林二皮说了一些话。 林二皮点了点头,便让那乞丐退下。 “公子,有消息了!”林二皮道。 “哦?那人在何处?”林渊问道。 “公子请随我来。”林二皮起身道。 林渊点了点头,起身便跟着林二皮离开了茶摊。 林二皮带着林渊走入安化坊之中,带着林渊穿过几个小巷。 林渊眉头微皱,林二皮带着他越走越偏。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处狭窄的巷子内。 “林二皮,你当真查出了何人骗走了玉佩?”林渊看了看僻静无人的周围,开口问道。 “这是当然。那人名叫何忠,乃是安化坊地头蛇。这安化坊所有的地痞无赖,皆归其所管辖。前两日,我手下之人,刚好看到何忠从两名年轻男子手中骗去一枚玉佩,以及数十两银子。”林二皮顿了顿之后,指着前方的破院道:“那处荒废已久的土地庙,便是他们的栖身之处。” 林渊抬头看了下不远处的院子,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带我前去。” “公子这边请。”林二皮赶忙头前带路。 林渊跟着林二皮,很快便来到了破庙。 “公子,据我所知,何忠就在这院内!”林二皮道。 林渊看了一眼林二皮,随即抬脚将破庙的破门给踹了开来。 林渊刚抬脚走进破庙,便立即有一张大网自天而降,把林渊给捆了起来。 与此同时,神庙之中走出一群人。 “义父,这就是我说的那人。此人出手阔绰,绝非普通之人!”林二皮见到那群人,立即走了过去,对着其中一人点头哈腰起来。 那为首之人看了一眼林渊,随即满意地对林二皮道:“你做的不错。此番,少不了你的奖励!” 林二皮闻言,连连点头:“多谢义父!义父,您打算如何处置于他?” 那为首之人,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道:“既然他出手如此阔绰,想必家境极为优渥。先将他捆起来,问清楚他之家事。让其家人,带五万两银子前来赎人!” 林二皮闻言,顿时有些惊愕。 “义父,如此一来,咱们可就成了绑架……这罪名……。”林二皮心中升起一丝惊惧。 那为首之人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怎么,害怕了?” “义父,咱们可从未绑架过他人啊!这若是被官府知晓,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林二皮犹豫地道。 “废物!似你这般胆小怕事,如何能成就大事?”那为首之人瞪道。 “义父,非是我胆小怕事。只是,这天子脚下,咱们行此绑架勒索之事,风险甚大啊!”林二皮道。 那为首之人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你敢背叛于我?” 林二皮被那人的眼神盯的浑身一哆嗦,连忙跪下道:“义父息怒!就算您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背叛您啊!” “哼,不是我之同伙,便是我之敌人!你可要想清楚了!”那人冷漠地道。 “义父息怒,二皮谨遵义父之教诲!誓死追随义父!”林二皮连忙叩拜道。 那人这才冷哼了一声,对林二皮道:“此人交给你来审问,务必将他之身份给我问清!” “义父放心,此事交给我便是!”林二皮点头哈腰地道。 “几位,你们说够了没?是不是在你们眼中,我已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由你们宰割了?”林渊在渔网之下挣扎了几下,淡淡地道。 林二皮眉头一挑,冷笑道:“小子,你今天落在我们手中,和砧板上的鱼肉,又有何区别?莫非,你还想逃出生天不成?” 林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林二皮,而后将目光投向那为首之人,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双手背在身后,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何忠。小子,瞧你衣着华丽,想必家世甚是显赫吧?老子也不跟你废话,让你之家人送来五万两银子,老子就放了你。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 林渊扫了一眼众人,他忽然笑了起来:“一群地痞无赖,加上几名乞丐,也敢学别人敲诈勒索,简直可笑!” “小子,你现在已经落入我等手中,还敢口出狂言?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割下你一只耳朵?”何忠恶狠狠地道。 “你们可知我是何人?”林渊淡淡地道。 “老子管你是何人?总之,见不到银子,老子就要你的性命!”何忠凶狠地道。 林渊不以为然地道:“你们胆子的确不小,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神都行此绑架之事,究竟谁会丢掉性命,如今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吧?” 第0284章 岳大掌柜 林二皮见状,顿时大怒,作势便要上去教训林渊一番。 何忠却眉头紧皱了起来。 他盯着林渊,心中犹豫不决。 以他在神都这些年的眼力来看,林渊绝非普通之人。 面对绑架勒索,甚至会有性命之忧时,还能如此镇静,临危不乱之人,并不多见。 “小子,你究竟何人?”何忠问道。 林渊淡淡地道:“我是你得罪不起之人。得罪了我,你们将会很倒霉。” “大言不惭,我现在就割下你的耳朵!”林二皮气呼呼的哼了一声,随即抄起匕首,大声嚷道。 “慢着!”何忠伸手阻止住林二皮。 他想了想之后,吩咐道:“林二皮,搜一下他之周身!” 林二皮应了一声,随后在林渊身上搜了起来。 很快,林渊身上的物件被搜了出来。 林渊并未带多余的东西,身上仅有一个绣花荷包以及玉佩。 “义父,他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了!”林二皮道。 何忠看了看绣花荷包。 荷包之中放着一锭银两以及几枚铜钱。 但那玉佩令牌却引起了何忠之注意。 何忠拿着白玉令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下,脸色忽然变得惊恐万状。 林二皮见何忠脸色煞白,顿时有些不解。 “义父,您怎么了?”林二皮小心翼翼地问道。 何忠没有回答他,而是盯着林渊,谨慎地道:“你是皇宫之人?” 林渊颇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嬉笑道:“没想到你倒是有些见识,竟然认得此令牌。” 何忠脸色颇为难看,白玉令牌之上写的清清楚楚,此令牌用作出入禁宫之用,他又岂会不识? 林渊若是普通商贾,他绑则绑了。 但林渊身上携带着出入禁宫的白玉令牌,就说明他绝非普通之人。 能够出入禁宫之人,除了朝廷大臣便是深受皇帝信赖之辈。 无论哪种情况,都不是他所能得罪的。 林渊盯着何忠,悠悠地道:“我可以写一封信,只要你有胆量送至皇宫,自然会有人给你们钱财将我赎回。” 余下之人听到林渊所言,纷纷面面相觑了起来。 绑架普通人他们尚有胆量,但绑架与皇宫有关之人,就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义父……这,这如何是好?”林二皮脸色极差,他忽然明白过来,自己此番算是踢到铁板了。 何忠面色凝重,眉头紧锁起来。 眼前之人身份特殊,倘若杀了他,势必惹怒当朝皇帝。 到时,整个天下将无他们容身之处。 若是就此放了他,难保他不会报官。 到时他们一样无法在洛阳立足。 一时间,何忠陷入两难之境。 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传出。 “莫要相信他之鬼话!他根本不是皇宫之人!”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却发现是一名乞丐所言。 那乞丐头发蓬松,身上穿着破衣烂衫,显得极其消瘦。 林渊自人缝之中看去,虽看不清那乞丐容貌,但却隐隐有些熟悉之感。 “你说什么?他并非皇室之人?”何忠盯着那乞丐问道。 那乞丐自人群之后走出,点头道:“我认得他,他乃扬州人氏,姓林名渊,根本就不是皇宫之人!这令牌,也绝不可能会是他之所有!” 林渊听着那乞丐的话语,心中颇为诧异。 从那乞丐语气之中,林渊听出了深深的怨愤之意。 “你如何知晓他并非皇宫之人?”何忠问道。 那乞丐恨恨地道:“此人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又怎会认错?” 林渊仔细盯着那乞丐看了好大一会,忽然大笑了起来。 “我当是何人,原来是岳掌柜!岳掌柜,你如何会变成这般模样?”林渊笑嘻嘻地问道。 眼前乞丐不是别人,正是岳山。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寻来全不费功夫啊!”林渊心中大乐。 自从扬州一案结束之后,岳山便不知所踪。 尽管曾英对岳山发布了海捕文书,但仍旧没有查到岳山半点踪迹。 没想到,这岳山竟逃至神都洛阳。 岳山咬牙切齿地看着林渊,恨不得上去将林渊碎尸万段。 扬州肖宇权一案,不仅使得肖家落网,还害的他岳家也受到牵连。 当初,官府施行抓捕之时,岳山跳入运河之中,侥幸脱逃。 可岳家却因他之故,而被罚没家产。 岳山无处可去,便想着前来投靠洛阳的兄弟。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那兄弟竟去了扬州。 岳山半路之上只得返回扬州。 可尚未等他回到扬州,便听到他兄弟勾结东瀛倭寇,企图祸乱扬州城,以至于被刺史砍了脑袋。 而他那兄弟不是别人,正是岳峰。 岳峰被斩杀之后,岳山担心自己会落入法网,便连夜逃窜。 思来想去之后,岳山觉得神都洛阳会相对安全一些。 毕竟,海捕文书尚未发送至洛阳。 而且洛阳乃是天子脚下,谁也想不到他会跑到皇帝眼皮子底下躲藏。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才最为安全。 岳山对此深信不疑。 不过,他乃是通缉犯,且身无分文。 一路之上,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好不容易来到洛阳,却没想到他的海捕文书已经发到了洛阳。 没奈何,岳山只得扮作乞丐,趁着守卫松懈之时,随其他乞丐一同混入城中。 进入城中之后,却仍旧不得消停。 他之通缉令已经张贴各处,时不时的便有巡逻士兵盘问。 好在他经过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形容枯槁,身材也较之前消瘦许多。 竟因此而躲过了几次搜查。 林渊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在洛阳竟然也能遇到老熟人。 岳山咬牙切齿地瞪着林渊,恨不得直接将林渊撕成粉碎。 “少装模作样!我会有今日还不全是拜你所赐?”岳山恨恨地道。 “岳掌柜,你此言差矣。常言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你能有今日,乃是你之报应,此与我何干?”林渊眯着眼睛道。 “你……!”岳山大怒。 他刚想冲过去与林渊拼命,却被何忠给拦了下来。 “如此说来,你不过是个普通百姓罢了?”何忠盯着林渊道。 事到如今,林渊心知再否认也无济于事,索性便认了下来。 “不错,我是普通百姓。可那又如何?”林渊淡淡地道。 何忠嘴角扬起一丝残酷的冷笑,道:“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皇宫之人。既然你不愿拿钱财出来赎命,老子就只好亲自动手了!” 第0285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就凭你们,也妄想取我林渊性命?”林渊脸上毫无惧意,平静地扫过众人。 岳山咬牙切齿地道:“林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顿了顿之后,岳山对何忠道:“此人害的我家破人亡,我与他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否,让我来取他性命?” 何忠看了一眼岳山,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忽然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所言。” 说着,何忠将匕首递给了岳山。 何忠虽说是地头蛇,但在这神都洛阳,他也不敢惹出人命官司。 但如今有岳山做挡箭牌,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即便是官府查了起来,他也可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至岳山身上。 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岳山如今正在恨头之上,又岂会想到这些? 他抄起匕首,一步步地朝着林渊走去。 “林渊,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去死吧!”岳山一声大吼,抄起匕首便对着林渊的腹部捅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渊果断对众人使用了‘障碍卡’。 包括岳山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定在了原地。 他们神色惊慌,眼中更是一阵疑惑。 林渊挣开渔网,笑嘻嘻地看着岳山道:“岳掌柜,没想到你经历这许多事情之后,仍旧如此愚不可及。倘若我这般容易会被杀死的话,早在扬州城,我就已经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何忠吃惊地看着林渊。 从一开始,他就一直盯着林渊,根本就没见到林渊出手。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何忠额头冷汗不断滴落,惊恐地看着林渊。 即便林渊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快到出手不留痕迹。 林渊笑了笑,摸着鼻梁道:“我自然是人。不过,你们很快就会变成鬼了。” 说着,林渊夺过一把匕首,拿在手中挥舞了几下,朝着何忠一步步走了过去。 “你……你想作甚?”何忠见林渊眼神冰冷,心中顿时慌了神。 “我要作甚?自然是送你们去见阎王了。”林渊幽幽地道。 何忠闻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哆哆嗦嗦地看着林渊,想奋力挣脱束缚,却根本无济于事。 “你……你敢在洛阳城杀人?”何忠惊怒道。 “为何不可?你们既然敢杀我,我为何不敢杀你们?”林渊反问道。 “在神都杀人,你休想逃出生天!”何忠色厉内荏地道。 林渊淡然一笑,道:“谁说我要逃了?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杀了你们,并且不留下任何痕迹。你们,想不想试试?” 岳山脸色一片死灰,他拼命地眨巴着眼睛,向林渊求饶起来。 他知道林渊没有说谎,依他对林渊的了解,杀是他们,简直就如同捏死一群蚂蚁般简单。 “林公子……饶命啊!我……我岳山不自量力,得罪了公子,如今岳某已然知错。还望公子看在你我同是扬州人氏的份上,饶我性命啊!”岳山哭丧着脸,多哆哆嗦嗦地道。 林渊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方才不是很想取我性命的吗?” 岳山几乎要哭了起来,他生怕林渊真的对他下手,忙道:“林公子,以前是岳某不是,岳某已然知错。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岳某一条性命吧!岳某必会对公子感恩戴德。” “放了你,也并非不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林渊淡淡地道。 岳山重重地点了点头:“只要公子饶过岳某性命,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岳某绝不会皱半点眉头!” 林渊见他说的大义凛然,心中不禁冷笑。 “我要知道你与肖宇权之间所有的买卖。”林渊淡淡地道。 “公子想要知道什么,岳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有半点隐瞒!”岳山发誓道。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打了个响指,岳山顷刻之间便恢复了行动。 此时的岳山,在见识到林渊的恐怖之后,哪里还敢有半点歪心思? 对着林渊一阵感恩戴德之后,岳山便老老实实地站在了林渊身旁。 “你去将他们捆起来。”林渊用下巴指着何忠等人,对岳山道。 岳山点了点头,立即取来绳子,将何忠等人给捆了起来。 “你要作甚?”何忠惊声问道。 “我问你,前几日,你是否从两名年轻男子身上骗过玉佩?”林渊淡淡地道。 何忠怒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什么玉佩?” 林渊眉头微皱,他可没有太多时间跟他们消耗。 此番,林渊主要是为要回徐初雪的玉佩,也懒得跟他们耗下去,于是便动用了‘知彼卡’,查看了何忠的记忆。 这一查之下,却让林渊的脸色变得凝重无比。 林二皮此时脸色忽然发生了变化。 林渊注意到林二皮眼神闪烁,便直接搜了他之记忆。 “原来玉佩在你身上,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林渊淡淡地道。 林二皮见林渊拿着匕首朝他走来,顿时吓的脸色惨白,惊恐万状地道:“饶命啊!公子饶命啊!” 林渊直接从他身上搜走了玉佩,而后平静地道:“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是为了这玉佩而来,但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敢在洛阳城行此绑架之事,这大周莫非就没有王法了不成?” “你既不杀我们,又为何将我等捆住?”何忠厉声问道。 “我不杀你们,并不表示我就会放过你们。”林渊转身对岳山道:“你去报官,让官府带人前来。” 顿了顿之后,林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可不要企图逃跑,我之能力,你应当知晓。即便你逃至天涯海角,我也一样能够找到你。” 岳山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连称不敢。 “你……你既然已经寻回想要之物,还要如何?”何忠怒声问道。 林渊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想必你们这些年也做过不少坏事,我是个古道热肠之人,自然是要将你们送至官府了。” “小子,你真以为官府能关的住我等?”何忠语气森然地道。 林渊耸了耸肩,道:“那又如何?至少能够将你们关押一段时日。只要过了这几日,你们是生是死又有何关系?” 何忠听出林渊话中有话,顿时吃了一惊。 他谨慎地看着林渊,小心翼翼地道:“你……你在说什么?” “无他,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林渊嬉笑道。 何忠眉头紧锁,他盯着林渊,谨慎地道:“你究竟何人?” 林渊眯了眯眼睛,道:“方才岳山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既然你没有听清楚,那我就再对你说一次,我叫林渊,扬州人氏。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第0286章 清账 何忠神色极为凝重,他盯着林渊看了好大一会,却没有开口说话。 片刻过后,岳山带着几名巡逻士兵匆匆赶来。 林渊对着几名巡逻士兵交代了几句,同时拿出白玉令牌,让他们务必将何忠等人严加看管。 而后,何忠便带着岳山回到了客栈。 客栈之中,徐初雪与莲儿两人正翘首以盼林渊归来。 当林渊拿出玉佩之时,徐初雪欣喜若狂,一下便扑进了林渊怀中。 这玉佩乃是徐初雪生母所留,对她而言意义重大。 林渊能够替她寻回此物,她自是感激不已。 不过,这几日的奔波劳累,却是让两人甚是疲惫。 如今既来到林渊身旁,两人总算能够放下担忧,随意吃了些食物之后,两人便回到客房睡了起来。 夜色深沉,林渊并没有入睡。 趁着夜色,他带着岳山去了狄府。 狄府之中,狄仁杰正在批阅塘报,听到林渊来访,便立即着人将他们带至客厅。 “深夜造访,打扰阁老歇息,还望阁老恕罪。”林渊双手抱拳,颇为有礼地道。 狄仁杰命人上茶,而后捋着胡须道:“老夫向来晚睡,早就习以为常。林公子此来,不知有何要事?” “阁老,您还记得我之前跟您提过的岳山吗?”林渊问道。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记得,依你所说,此人知道肖宇权所有的交易。但自从肖宇权落网之后,他便不知所踪。莫非,你找到了他之踪迹?” 林渊笑了笑,道:“阁老目光如炬,在下佩服。实不相瞒,此人便是岳山。” 狄仁杰惊讶地看了看林渊身旁的乞丐,似乎有些不甚相信。 岳山忙对着狄仁杰跪了下去,战战兢兢地道:“草民岳山,见过阁老。” “你果真是岳山?”狄仁杰吃惊地问道。 岳山战战兢兢地点头道:“草民正是岳山。” 狄仁杰上下打量了一番岳山,惊讶地道:“据老夫所知,你家财万贯,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岳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一言难尽啊!” 林渊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废话少说,将你知道的有关肖宇权之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包括你们口中的那位神秘的魏王,究竟与你们有何关系?” 岳山被林渊一眼瞥的打了个寒噤,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人畜无害之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他的可怕,并非来自于真刀实枪的伤害,而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恐惧。 看不见的恐惧,往往最让人惊恐。 而如今的岳山,在面对林渊之时,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又哪敢顶撞林渊? 岳山想了想之后,便一股脑的将自己所知全部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狄仁杰眉头紧锁了起来。 “阁老,不知您有何打算?”林渊问道。 狄仁杰脸色凝重,起身踱步道:“此事非同小可,魏王乃是皇室贵胄,仅凭这些尚不足以对其定罪。” 林渊低头想了想,道:“阁老所言极是,虽有岳山作为人证,但却并无其他证据来佐证。想要将魏王定罪,着实非易。不过,若是找到魏王与肖宇权勾结之罪证呢?” “只要证据确凿,老夫自会通秉皇帝。只是,你要如何寻找罪证?”狄仁杰问道。 “阁老莫非忘了,肖宇权所有的书信往来,都在贾余手中吗?依我之见,贾余定会将那些书信好生收藏,只要找到贾余,便寻到了证据。”林渊眯着眼睛道。 狄仁杰捋了下胡须,道:“你如何肯定贾余没有销毁那些书信?” “贾余身犯死罪,虽被救出法场,但最终难逃律法制裁。他如今身陷险境,想要活命,就一定会抓住任何机会。而肖宇权与魏王勾结的罪证,便是他最好的筹码。必要之时,只要将此透露给魏王,魏王定会从中斡旋,救他性命。所以,我断定贾余绝不会轻易毁掉那些证据。”林渊语气坚定地道。 “你之所说颇为有理,但天下这般之大,你要如何寻找贾余?”狄仁杰问道。 林渊微微一笑,道:“阁老放心,我自贾家着手,想要寻到贾余,也并非难事。” 狄仁杰微微点头,他盯着林渊上下打量了几眼,忽然道:“林公子,你对此事为何如此用心?” 林渊语气平静地道:“实不相瞒,林某也是为了自己。” “哦?何意?”狄仁杰惊讶地问道。 林渊摇了摇头,随即将自己占了贾家赌坊之事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狄仁杰心中明了。 林渊与贾家乃是私事,让林渊暗中调查,也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对他来说倒也算是一大助力。 狄仁杰并没有对林渊此举觉得不妥,两人又凑到一起互相商量了一些事情。 之后,林渊独自离开了狄府。 出了狄府之后,林渊返回客栈。 刚来到客栈,便遇到了余仁山。 余仁山见到林渊前来,忙迎了上去。 “老余,事情调查地如何?”林渊开门见山的问道。 余仁山点了点头,随即拿出一张纸,交给林渊道:“公子,这是老夫查到的贾家在洛阳的产业。” 林渊颇为诧异地看了看余仁山,没想到如此之快的时间,他便查出了贾家产业。 看来余仁山所言非虚,他混迹洛阳城十余年,打听消息最是灵通。 此番有余仁山相助,倒也少了许多麻烦。 林渊展开纸张,仔细看了起来。 纸上所记录的贾家产业,多达十余处。 除了赌坊,青楼之外,还有绸缎,茶庄等正规行业。 其中,还有一家神威镖局。 林渊摸了摸下巴,嘴角逐渐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姓贾的,这次咱们新账旧账一块清算!” 次日,林渊让余仁山留下保护徐初雪与莲儿,自己独自离开了客栈。 皇帝寿辰将近,整个洛阳城都洋溢着喜气洋洋地气息,到处都热闹非凡。 林渊来到一家茶庄,直接走了进去。 店伙计见有客前来,立即迎了上去。 “客官,您要点什么?小店这有各地名茶,价格公道实惠……。” 没等店伙计说完,林渊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说话。” 那店伙计微微一愣,但见林渊穿着富贵,且仪表不凡,也不敢出言得罪,忙去将掌柜的叫了出来。 掌柜的是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见到林渊之后,便颇为客气地拱手行礼:“这位公子,在下便是这茶庄掌柜,不知公子尊姓?” 林渊没有回答他,而是盯着他道:“掌柜的,你可认得贾余?” 那掌柜的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那股光芒随即一闪而逝。 “不认识。”那掌柜的摇了摇头,笑道:“公子,小店这是茶庄,您要打听人,怕是找错了地方。” 林渊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道:“我也不与你废话,这茶庄之底细,你我皆是心知肚明。我此来,就是为了一件事,告诉贾元良,让他交出贾余。否则,他将会失去贾家所有的产业!” 第0287章 神威镖局 那掌柜的眉头紧皱,盯着林渊道:“你究竟何人?” “林渊。” 那掌柜的顿时吃了一惊,他蹭的一下自椅子上跳了起来。 “林渊?你就是林渊?”那掌柜的惊叫道。 林渊颇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摸着下巴笑道:“没想到我已如此出名?如此甚好,也省得一些麻烦了。” “来人!”那掌柜的脸色微寒,立即大喊道。 几名手持木棒的店伙计突然冲了进来,将林渊给围了起来。 林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我是个爱好和平之人,为何你们非要逼着我动武呢?” 嘀嘀咕咕了一阵子之后,林渊挥手便是几锭明晃晃的金子飞了出去。 砰砰砰~ 一阵闷响过后,几名伙计纷纷倒地哀嚎不止。 那掌柜见状,脸色顿时吓的一阵惨白。 “掌柜的,方才的话,不用我再说一次了吧?”林渊盯着那掌柜的,幽幽地道。 那装柜的哪里敢轻视林渊,连连点头:“在下记、记住了……。” 林渊眯了眯眼睛,道:“如此甚好,告诉贾元良,今晚是最后期限。否则,他所有的产业,都将不复存在!我会在兴盛赌坊等待结果。” 说完这些之后,林渊便起身离去。 离开茶庄之后,林渊直接去了兴盛赌坊。 但在路途之中,林渊忽然想起,前面一条街便是神威镖局所在。 对这个镖局,林渊依稀有些印象。 在他记忆之中,这个镖局曾经帮林望护送过物品,并且有很长一段时日。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镖局竟然会是贾家产业。 林渊想了想之后,便朝着神威镖局走去 来到神威镖局,却见到镖局大门紧闭。 这让林渊觉得有些奇怪。 洛阳乃天下行政中心,热闹非凡,这镖局的生意是推之不及,又岂会关门? 林渊站在大门前,想从门缝之中观察里面情况。 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句冷喝:“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 林渊闻言,顿时吓了一跳。 转过身才发现,身后站着一名五大三粗的大胡子。 “你又是何人?”林渊长舒了口气问道。 “我乃此镖局镖头,瞧你鬼鬼祟祟,定非好人!”那大胡子隆声道。 林渊眼珠子咕噜一转,咧嘴笑道:“原来是镖头,镖头莫要误会。我是前来与你们送买卖来的。” “买卖?是何买卖?”那大胡子谨慎地看着林渊道。 “我有一批货要送往扬州,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招镖师。”林渊说道。 那大胡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渊,随即打手一挥,道:“神威镖局已经歇业,不再接受行镖委托,你还是去找别家镖局吧。” 林渊微微一愣,道:“镖头,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只要你们将货送至扬州,便可获得三百两的委托费用。” 那大胡子眉头微皱,不耐烦地道:“莫说三百两,便是三千两也不接!快走,快走!” “镖头,您若是觉得费用少了些,这费用还是可以商量的!”林渊赶忙说道。 那大胡子闻言,并未有所动,而是瞪了林渊一眼,道:“少说废话,快滚!” 说着,那大胡子便推开了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林渊刚想追上去,大门却突然关了起来。 砰地一声巨响,顿时将林渊给吓了一跳。 林渊眉头紧皱,他双手抱在胸前,盯着神威镖局的大门沉思了起来。 镖局做的都是开门生意,哪有将生意拒之门外的? 直觉告诉他,这个神威镖局,绝对有着很大问题。 “神威镖局突然关张,必定有着不同寻常之原由。莫非,贾余就在这镖局之中?”林渊自言自语地道。 据他所知,神威镖局乃是贾家产业,而镖局向来人员驳杂,且流动性较大,确实是可以用来藏身。 贾余若是就藏身在这镖局之中,那他就更没有理由放过神威镖局。 “我倒要看看,你神威镖局,究竟藏着何等秘密!”林渊心中做出盘算,要将神威镖局查个清楚,便在对面找了个茶棚坐了下去。 神威镖局既然是贾家产业,且镖师众多,想要硬闯显然不太可能。 林渊坐在茶棚之内,盯着神威镖局,思来想去觉得只有混入其中,方能查出真相。 而就在这时,神威镖局侧门,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之上装着瓜果菜蔬,看来是给镖局送菜的菜农。 林渊眼珠子咕噜一转,随即想到了方法,便立即走了过去。 菜农是一名花甲老人,他拴好马车之后,便从马车之上将一筐筐的菜蔬抱下,显得颇为吃力。 林渊来到之时,那菜农吃力的抱着一筐菜蔬,却不小心绊了一跤,菜蔬直接滚落满地。 林渊见状,忙俯身帮他捡起了菜蔬。 那菜农见有人帮忙,心中甚是感激,对林渊连连称谢。 “老人家,如此之多的菜蔬,为何只有你一人在搬运?”林渊问道。 那菜农叹了口气,道:“老汉本有一子,但他前些日子身患重病,无法下床,老汉也只得独自搬运了。” 林渊哦了一声,他抬头看着神威镖局的院墙,道:“老人家,你是否经常为神威镖局送菜?” “是啊!老汉已经给他们送了五六个年头。往日里,老汉一人也足够搬运的完他们所需之菜蔬。但近来几日,他们所需之菜蔬增加了许多。适才老汉有些体力不支,才误将菜蔬跌落,多亏了公子相助,老汉在此谢过了。”那菜农捶了捶肩膀,颇为吃力地道。 “老人家,如此之多的菜蔬,你一个人搬运想必还要许久。我左右无事,不如就让我来帮你吧。”林渊说道。 那菜农愣了下,连连摆手道:“这如何使得?公子衣着华贵,倘若是弄脏了衣裳,老汉可赔不起啊!” 林渊闻言,忽然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拿起马车上一件破旧的粗布衣裳穿了起来。 “老人家,你看这样如何?”林渊笑嘻嘻地道。 “哎呀,使不得啊公子!您能帮老汉捡起这些菜蔬,老汉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如何再敢劳烦公子搬运菜蔬?”那菜农急声道。 林渊呵呵一笑,道:“老人家,你就别客气了,我正想活动下筋骨呢!” “这……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公子了。”那菜农说不过林渊,只得应了下来。 第0288章 正面对决 林渊笑了笑,随即帮着菜农搬起了菜蔬。 林渊抱着一筐菜蔬,刚走进侧门,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站住,你是何人?为何从未见过你?”一名穿着黑衣劲装的男子拦住林渊质问道。 “他是我侄子,我儿这几日病重在床,老汉又身体欠佳,这才让他前来帮忙。”那菜农见林渊被拦了下来,忙走了上去说道。 那男子盯着林渊上下打量了一阵子,狐疑地道:“侄子?为何之前没有听你说过?” 菜农弓着身子,满脸赔笑地道:“我这侄儿昨日方自乡下而来,只是来帮衬一二,还望通融则个。” 那男子仔细看了下林渊,见他穿着朴素,低着头老实巴交的,便也未加阻拦,将两人放了进去。 不过,他并未将两人直接放进去,而是指派了一人跟随两人。 林渊一边搬运菜蔬,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所见到的一切。 神威镖局看起来并未任何异常,但在林渊看来,这看似无任何异常的情况之下,隐藏的却是极为重大的秘密。 否则,这神威镖局何至于守卫如此森严? 林渊与菜农搬运着菜蔬,在守卫的带领之下,直接去往厨房。 一路之上,那守卫始终寸步不离的跟随两人,除了厨房之外,更是严禁两人前往他处。 两人搬完菜蔬之后,那守卫便催促他们快些离开。 而就在这时,林渊微微眯了眯眼,突然抱着肚子哎呦了起来。 那守卫见状,顿时眉头皱了起来,盯着林渊道:“你叫什么?” “这位兄台,我突然腹痛如绞,能否带我去一趟茅房?”林渊捂着肚子,不停地吐着冷气,吃力地道。 “要去茅房,到外面找去!既然送好了菜蔬,你们快些离开!”那守卫喝道。 “我……实在是疼痛难忍,求您通融通融啊!”林渊做出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而后拿出一钱碎银子塞给那守卫。 那守卫看了看散碎银子,又看了看表情极其痛苦的林渊,便点了点头:“罢了,既然如此便通融你这一次。茅房就在后院右侧,你独自去吧!不过你要记住,解决之后要尽快离开,不许乱跑!” 林渊点了点头,随即便抱着肚子冲出了厨房。 离开厨房之后,林渊并没有真的前去茅房,而是趁机潜入了其中一间房屋之内。 进入房屋,林渊直接利用系统之力,查探了整个神威镖局的布局。 这一探查,却让他发现,神威镖局竟然藏有暗室。 林渊估算了下时间,便小心翼翼地朝暗室走去。 神威镖局的暗室位于东厢房内。 这厢房之前,站着几名身着黑衣,手持兵器之人。 几人守在门前,来回监视着周围一切。 这让林渊觉得有些棘手起来。 神威镖局必定藏有不可告人之秘,在他没有查清原由之前,并不想打草惊蛇。 而所有的秘密,只怕都藏在这暗室之中。 想要查清秘密,就要进入暗室。 但依眼前情形看来,暗室之中只怕戒备更加森严。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直接冲进去?”林渊眉头紧皱。 他虽能全身而退,但毕竟还要考虑到菜农之安危。 倘若他之身份败露,那菜农必会受到牵连。 何况,他假装腹内疼痛要去茅房,但也拖不了太久。 就在林渊犹豫之际,他不经意间瞥见了那几名守卫的手臂,心中顿时一惊。 “难道是他们?”林渊颇为惊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为何会与贾家有所勾结?”林渊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即对着几人使用了‘知彼卡’,将几人的记忆搜了一遍。 这一搜之下,却是让林渊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原来贾家还有这等买卖,有意思。”林渊无声无息地笑了几声之后,便又悄然潜回了厨房。 来到厨房之时,那守卫正神色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到林渊回来,便责备道:“你怎生去的如此之久?” 林渊满脸赔笑地道:“万分抱歉,实在是腹痛如绞,耽搁的久了些。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二叔,我们可以走了。” 说着,林渊便搀扶着菜农离开了神威镖局。 离开镖局之后,林渊换回了衣裳,并给了菜农十两银子。 那菜农何时见过如此之多的银两,顿时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表示拒绝。 林渊不由分说直接将银两塞给菜农,意味深长地道:“这些银两你拿去给你儿子买些药,日后不要再往这神威镖局送菜了,免得引火烧身。” 那菜农闻言,不觉有些茫然:“公子,您此话何意?” “无他,只是让你多加小心罢了。”林渊淡淡地道。 那菜农对林渊千恩万谢,激动地道:“多谢公子施舍,有了这些银两,老汉就可以养家糊口,绝不会再往镖局送菜!” 林渊点了点头,之后便与菜农分道扬镳。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 林渊算了算时辰,便直接去到了兴盛赌坊。 兴盛赌坊已经被杨连城输给了林渊,如今连地契都已经落入林渊手中。 但当林渊来到兴盛赌坊之时,却发现赌坊门户大开。 林渊觉得有些奇怪,便直接走了进去。 来到赌坊之中,林渊便看到十余名大手站立两侧。 赌坊正中,坐着一名长髯中年男子。 此人锦衣华服,甚是儒雅,但眼神之中,却透露着一股阴冷。 他之身边则站着杨连城以及尚青天等人。 林渊认得此人,他幼年之时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贾余之父,贾元良。 “你就是林渊?”贾元良上下打量了林渊一番,语气冷漠地问道。 林渊丝毫不惧地盯着他,淡淡地道:“不错,我就是林渊。” “小子,你很有胆色。甚至比起你爹还要有胆色。”贾元良捋着胡须道。 林渊笑了笑,道:“贾御史,你虽与我二叔是亲家,但与我并无任何关系。你我之间,也不用拐弯抹角。你让贾余前去扬州,企图夺取我林家产业,此事已然失败。我也不与你多说废话,交出贾余,我留你贾家一条生路。” 贾元良盯着林渊看了好大一会,突然笑了起来:“小子,你当真是好大的口气!既然你已经知晓余儿去扬州的目的,就该知道,我贾家对你林家家产是势在必得!” 第0289章 诬陷? 贾元良笑的很狂妄,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在扬州的产业,已经全部落入我林家手中。我劝你早些交出贾余,你贾家或可会留有一线生机。”林渊语气平淡地道。 贾元良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狠厉。 “林渊,你未免太过自大了些!余儿被你害的险些丧命,你认为我会放过你?”贾元良狞声道。 林渊哼了一声,淡淡地道:“我既然敢只身与你贾家为敌,又岂会毫无把握?”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来人,给我拿下他!”贾元良狞声喝道。 贾元良一声令下,十余名守卫立即朝林渊冲了过去。 林渊却毫无所动,他看了一眼贾元良,随手打了个响指,便动用系统之力将十余名守卫全部定在了原地。 贾元良见状,心中大吃一惊,还以为林渊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本领!”贾元良盯着林渊,语气森然地道。 林渊耸了耸肩,笑嘻嘻地道:“彼此彼此,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有胆量造反。” 林渊此话一出,贾元良脸色瞬间大变。 但贾元良毕竟是老狐狸,心中虽说震惊,但脸上却仍旧不动声色。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贾元良矢口否认道。 林渊哼笑了一声,道:“你我皆是聪明之人,又何必隐瞒?你贾家在洛阳所有的产业,我皆已查清。包括神威镖局在内。” 听到‘神威镖局’四字,贾元良再也坐不住,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惊疑之色。 不过,贾元良并未做出太过明显的举动。 他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冷哼道:“一派胡言!神威镖局与我何干?” “哦?果真无关?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去报官了!神威镖局意图造反,想必朝廷对此会很有兴趣啊!”林渊幽幽地道。 贾元良眉头紧皱,他盯着林渊,心中却是翻腾着别样心思。 “小子,你以为你是谁?你说神威镖局意图造反,有何证据?”贾元良冷声道。 林渊笑嘻嘻地道:“谁说要有证据了?皇帝寿辰在即,你觉得对于可能危害到皇帝安危之事,朝廷会置之不理?” 贾元良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他原本想从林渊口中套话,看看林渊究竟掌握了何等证据。 但没想到林渊却如此机敏,瞬间识破了他之想法。 林渊所说并未有错,对于皇帝寿辰,朝廷上下极为重视。 倘若被官府得知,有人意图造反,官府不论是否有证据,都会提前做出安排。 他猜不透林渊对神威镖局知道多少,但这个险是绝对不能冒的。 如若让林渊将此事告知官府,那么他们的计划很有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让一个人永远闭嘴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他原本以为林渊会很好对付,可没想林渊竟还是位深藏不露的顶级高手。 林渊似笑非笑地看着贾元良,他从贾元良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贾元良非常明显的杀意。 “贾御史,你若是想要杀我,我劝你还是放下这个念头。莫说你们几个,便是再多上百十号人,又能耐我何?”林渊淡淡地道。 贾元良眉头拧成了一团,他恶狠狠地盯着林渊,一字一顿地道:“小子,你究竟想做什么?” 林渊耸了耸肩,道:“很简单,交出贾余或者交出贾余手上的证据。” “我若是拒绝呢?”贾元良冷冷地道。 林渊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盯着贾元良看了好大一会儿,忽然笑道:“贾御史,与逆贼勾结,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啊!” “你有何证据证明神威镖局与我有关?”贾元良冷冷地道。 林渊瞥了他一眼,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他虽说能够确定神威镖局背后之人就是贾元良,但贾元良身为御史大夫,又岂会露出马脚,等着朝廷去查? 贾元良如此狡猾,于此事定然做的滴水不漏。 即便是朝廷查封了神威镖局,也未必就会查到贾元良。 “贾御史,咱们来赌一场如何?”林渊眼珠子一转,忽然开口说道。 贾元良眉头一皱,目光紧盯着林渊,似乎想要看出他究竟在作何打算。 但林渊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并未有太过明显的情绪波动。 “你要赌甚么?”贾元良问道。 “就赌你贾家会破产。”林渊笑嘻嘻地道。 贾元良闻言顿时一愣,但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子,就凭你?也妄想让我贾家破产?简直不自量力!” 林渊看着放肆大笑的贾元良,平静地道:“这是你贾家唯一的活命机会。你若赢了我,贾余之事我便不再过问。” “小子,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不成?还能决定我贾家之存亡?”贾元良笑声戛然而止,厉声喝道。 林渊淡淡地道:“我是没这个权利,但有人能够对付你。”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之鬼话?”贾元良冷冷地道。 “你可以不相信,但你没的选择。”林渊朝着贾元良走去,一字一顿地道。 贾元良脸色阴沉地看着林渊,林渊的眼神便犹如钢针一般,刺的他浑身不自在。 杨连城与尚青天见状,立即走到贾元良跟前,将贾元良护在了身后。 “小子,你若敢伤掌柜的一根头发,我宰了你!”杨连城厉声喝道。 林渊看了杨连城一眼,突然二话没说,便招出十余枚金锭,组合成一只巨大的拳头,对着杨连城便是一拳。 一拳挥出,只听到咔嚓的断裂声,杨连城连哀嚎都未发出,便直接给打飞了起来。 砰的一下,杨连城撞在梁柱之上,不知死活。 林渊突如其来的出手,顿时将众人给吓了一跳。 尚青天也是惊讶不已,但仍旧将贾元良护在了身后。 林渊对尚青天颇为有好感,并未对他出手。 “贾御史,试问你还有的选择吗?”林渊淡淡地道。 贾元良额头忽然渗出一些细密的汗珠,他拼命的吞了下口水,森森地道:“我不信你敢杀我!” 林渊笑了笑,道:“贾御史,你未免将我想的太慈悲了些。杀人,与我来说并非难事。何况,我杀的还会是造反的乱臣贼子。你觉得皇帝若是知晓,是会惩罚我呢,还是会奖赏我?” 第0290章 潜伏 “你……你敢诬陷我造反?”贾元良怒道。 “是否诬陷,你我心知肚明,我敢一试,但不知你是否有此胆量?”林渊嬉笑道。 贾元良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林渊可以一试,但他却不敢。 “我数三个数,赌与不赌,全看你如何决定。”林渊淡淡地道。 “一” 贾元良深知自己难以逃脱林渊手中,他迅速在心中权衡了一番之后,便立即做出了决定。 “我与你赌!”贾元良咬牙切齿地道。 林渊嘿嘿一笑,道:“这可是你自己应下的,你可莫要后悔。” 贾元良恨恨地盯着林渊,怒声道:“你要如何赌?” 林渊随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瞬间,两人便同时出现在了大富翁系统之中。 “这是何处?”贾元良看着四周,心中疑惑不解。 “这是一副棋盘,你我皆为棋子,输赢如何,全凭自身能力。”林渊淡淡地道。 进入系统之后,贾元良很快便明白了游戏规则。 他虽未曾玩过此等游戏,但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何况,他很快便明白过来,这游戏最重要之处便是钱财之多少。 手中握有的钱财越多,胜算就越大。 他贾家所有的产业加起来,也有上万两,对付林渊还不是绰绰有余? 然而,林渊手中所拥有的钱财,却是他的数倍! 加上林渊握有系统,这其实就是一场必输之局。 甚至可以说,这根本就是明抢! 自从搜刮了大量金银之后,林渊对系统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他直接将对局的模式提升到了最高。 三局过后,贾元良便输的倾家荡产。 再次回到现实,贾元良在得知自己已经输光了所有之后,忽然瘫痪在了椅子上。 尚青天等人惊疑不定的看着贾元良,不知发生何事。 为何仅仅一瞬间的功夫,贾元良便脸色惨白,好似死人一般? “不用看了,从今日起,贾家所有的产业,皆已归我所有。从今日起,尔等皆要听我之命!”林渊对着尚青天等人说道。 “你说归你便归你?你有何凭证?”贾家其中一处产业的掌柜怒声质问道。 林渊笑了笑,紧接着运用系统之力,将所有的契约都拿在了手中,道:“这里便是所有的契约,贾元良已经将所有的产业都输给了我。” 众人面露惊疑,纷纷走上前去查看契约。 这些契约皆是真品,并非仿造。 所有的契约之上,皆有贾元良与各产业的掌柜之手印。 众人面面相觑了起来。 林渊扫了眼众人,淡淡地道:“你们若不想在我手下做事,尽管离去。不过,谁若是想为我做事,我给他在原有的利润之上,再提价三成!” 那些原本为贾家做事的产业掌柜,听到林渊说要提价三成,眼睛纷纷放光。 三成的利润,那可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可他们深知贾元良之为人,敢于背叛他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活命。 林渊见众人犹豫不决,心下了然,便微微一笑道:“你们无需担心,贾元良不敢拿你们怎么样,他如今已是倾家荡产,又何惧之有?” 听林渊此说,那些掌柜的纷纷有些心动。 “公子,您真的愿意再重用我们?”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是当然,否则如此之多的产业,无人打理的话,岂非太过可惜?”林渊笑着道。 几人低头商议了一番,随即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等惟公子马首是瞻!” 见手下之人,纷纷投靠了林渊,贾元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极攻心之下,竟直接昏死了过去。 林渊让那些掌柜的各自返回自己的产业,仍旧按部就班的打理,并收服了那些守卫,让他们将贾元良给捆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林渊拍了拍手,对尚青天道:“尚兄,如今贾元良已然失势,你日后有何打算?” 尚青天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渊,过了好大一会,才叹了口气道:“想我用了三年时间,才潜伏到贾元良身边,没想到贾元良却一朝之间便倒在你之手中!” 林渊听完之后,心中突然好奇起来。 “听尚兄此言,莫非……你是官府之人?”林渊半开玩笑地道。 尚青天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我乃狄阁老之人。阁老早就发现贾元良有不臣之心,但却又毫无证据,便让我潜伏在贾元良身边,试图寻找罪证。” 林渊闻言并未开口说话,而是利用‘知彼卡’,仔细查看了尚青天的记忆。 果然如他所说,尚青天的确是狄仁杰所派来的卧底,目的就是为了调查贾元良。 “原来阁老对一切早已洞悉。”林渊感慨万千。 “阁楼做事向来谨慎,再没有确凿证据之时,不会轻举妄动。这才让我潜伏在贾元良身边,并于暗中调查。”尚青天说道。 “哦?但不知尚兄都查出了些什么?”林渊问道。 尚青天摇头道:“贾元良为人狡猾,且疑心甚重,从不轻易相信他人。我虽顺利潜伏在他身边,但却并未有所发现。” 林渊笑了笑道:“想要证据还不容易?” 尚青天惊讶地看着林渊,疑惑地道:“林兄何出此言?” 林渊勾了勾手指,随即凑到尚青天耳边轻声嘀咕了起来。 尚青天听完之后,心中大为震惊。 “林兄,这些……可是当真?” 林渊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尚青天眉头紧皱,他低头思索了片刻,看着林渊道:“可是这些,林兄又是如何知晓的?” “贾元良妄图占我林家家产,我又岂会坐视不理?这些自然是我暗中探查所得。”林渊说道。 “若是如此,我要立即告知阁老才是!”尚青天神色凝重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道:“正当如此,不过还有一件事,尚兄若是能做到的话,对阁老来说可是大有助力了!” “何事?”尚青天不解地问道。 “尚兄这几日既然跟在贾元良身边,莫非不知贾余?” “贾余?他是贾元良之子,我自是知晓。林兄既然提起此人,不知有何深意?”尚青天问道。 “此人手中有一些证据,能够帮助阁老对付魏王。尚兄若是能找出贾余,可是大功一件啊!”林渊眯着眼睛道。 “哦?但不知贾余现在何处?”尚青天问道。 林渊凑到尚青天耳边说了一番话,尚青天脸上立即浮现出惊喜之色。 第0291章 对簿公堂 “林兄,你可真是神通广大啊!”尚青天激动不已地道。 林渊微微一笑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尚兄还是快些去吧,免得错失了时机。” “既然如此,尚某这就告辞!”尚青天对着林渊连连拱手,便匆忙离开了赌坊。 尚青天离去之后,林渊命人去找了狄仁杰。 赌坊之内,贾元良被捆成了粽子,依旧没有醒来。 一炷香之后,林渊没有等来狄仁杰,倒是等来了洛阳府尹。 洛阳府尹带着一众衙役,不由分说地冲进了赌坊,将林渊给包围了起来。 林渊见洛阳府尹前来,还以为是受狄仁杰之托前来捉拿贾元良。 可没等他先开口,洛阳府尹便命人将林渊给拿下。 林渊一头雾水地看着洛阳府尹,道:“府尹,你是不是捉错人了?” 洛阳府尹看了他一眼,喝道:“没错,拿的就是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皇宫内苑之人!” 林渊微微一愣,但随即醒悟过来,自己用白玉令牌,怕是引起了官府之注意。 而就在这时,洛阳府尹突然瞧见了被捆成粽子一般的贾元良。 贾元良如今虽被停职在家,但毕竟曾经是御史大夫,洛阳府尹也曾受过其恩惠,见到贾元良被捆,他顿时大吃一惊。 “贾御史,贾御史?”洛阳府尹使劲摇晃了一番贾元良,贾元良这才自昏迷之中醒来。 “贾御史,您不是被陛下禁足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赌坊之中?”那洛阳府尹一头雾水地道。 贾元良眼珠子咕噜一转,立即做出一副悲愤之状,指着林渊对那府尹道:“张府尹,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倘若再晚来片刻,贾某只怕就要遭歹人毒手了啊!” 那张府尹眉头紧皱,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贾元良咬牙切齿,恨恨的道:“此人以宫苑内卫之名,将我骗出府内,进而将我囚禁于此,企图害我性命!张府尹,此人行事诡秘,且不知自何处偷得出入宫城之令牌,速速将其拿下,万不可让其逃脱!” 那张府尹点了点头,随即命人将林渊给捆了起来。 林渊脸色平静,并未做出任何反抗。 目前为止,他并不想与官府产生冲突,尽管他想逃去,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但自眼前来看,揭露林渊身怀白玉令牌之事,很有可能就是贾元良所安排的后手。 林渊被捆起之后,便有人立即将他搜了一遍。 “回府尹,在此人身上找到了白玉令牌。”一名捕快将自林渊搜到的白玉令牌交给了张府尹。 那张府尹见状,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你是何人?竟敢偷盗白玉令牌,当真是好大的胆子!”那张府尹厉声质问道。 林渊瞥了一眼贾元良,淡淡地道:“张府尹,你又怎知我这白玉令牌就是盗取的呢?” “哼,白玉令牌何等尊贵,你一个平民百姓,且非宫中之人,如何能够得陛下恩赐此宝?”张府尹喝道。 “如若我说,此宝乃是他人赠送,目的是为了方便给陛下办事,你是否相信?”林渊平静地说道。 “你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有何能耐,还想为陛下办事?此宝若非你所偷,我又岂会被你骗至此地?”贾元良添油加醋地道。 那张府尹眉头微皱了下,沉吟道:“既然你说此宝乃是他人所赠,但不知赠送者为何人?” 林渊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让张府尹近前。 那张府尹心中也有些犯嘀咕,林渊被抓之时神色平静,丝毫不见任何紧张,他也担心自己是否会抓错了人。 倘若林渊果真是在为皇帝办事,而自己却又破坏了他之行动,此等后果却非他所能承受的。 犹豫了片刻,张府尹还是凑了过去。 林渊在张府尹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名字,张府尹听完之后,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 “你此言可是当真?”张府尹凝重地问道。 “你若不信,大可去找她对证。”林渊淡淡地道。 “这……。”张府尹眉头紧皱,稍作犹豫之后,才对林渊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前去一问。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委屈你随本官去一趟府衙。” 林渊点了点头:“我可以答应与你同往,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贾元良必须随我一同前去。” 张府尹回头看了下贾元良,疑惑地道:“你为何要让他一同前去?” “此人事关重大,府尹就莫要多问。知道的多了,并没有太多好处。”林渊淡淡地道。 张府尹颇为犹豫地道:“贾御史乃朝廷命官,本官无此权利限制他之行动……。” 还未等他说完,林渊便打断了他的话,淡淡地道:“贾元良如今已闲赋在家,并非朝廷命官。但他所牵连之事,有可能会威胁到皇帝之安危。张府尹,你可要想清楚这其中后果啊!” 张府尹见他说的如此严重,心中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左思右想之下,决定暂且按照林渊所说行事。 只要能够确定林渊是否真的受人之托在暗中行事,就可以证明林渊所说之真假。 想到这里,张府尹走到贾元良身前,拱手道:“贾御史,还要委屈你随本官去一趟府衙才是。” 贾元良不知林渊与张府尹说了些什么话,但从张府尹对林渊态度的改变,也猜出对他有些不利。 “张府尹,陛下让我闭门反省,我却被此人诓骗而出,已是忤逆了圣意。贾某现在就要前往皇城向陛下请罪,张府尹何以让本官去洛阳府?”贾元良皱眉道。 “贾御史莫要误会,此人将贾御史诓骗至此,想必定有原由,本官只是想请贾御史随本官回去查清真相。”张府尹道。 “可贾某还要前往皇宫,向陛下请罪。”贾元良道。 “贾御史尽管放心,倘若贾御史真的是被此人诓骗而出,本官自会向陛下禀明。还望贾御史莫要为难本官,本官也是例行公事罢了。”张府尹说道。 贾元良眉头微皱,可却又无法反驳,只得点了点头。 “罢了,既然如此,那贾某便随你走一遭便是。” 张府尹对贾元良拱了拱手,随即便带着两人回到了洛阳府衙。 去到洛阳府衙之后,张府尹便立即派人前去太平公主府。 第0292章 公主出手 半个时辰过后,太平公主来到了洛阳府衙。 张府尹得知太平公主前来,慌忙前去迎接。 “微臣见过公主。”张府尹躬身行礼。 太平公主微微点头,径直走进了正堂之中。 正堂内,林渊与贾元良等人也纷纷行礼。 张府尹紧随其后,恭敬地道:“烦劳公主大驾,微臣惶恐。” 太平公主看了一眼林渊,两人目光相对,微微点了点头,对张府尹道:“此人乃是奉我之命行事,他身上之令牌,也是本公主所赐。” 张府尹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忙让人给林渊松绑。 “林渊,你随我来。”太平公主起身走到后堂。 林渊点了点头,便跟着太平公主而去。 后堂之中,林渊对太平公主抱拳行礼:“此番有劳公主了。” 太平公主看着林渊,幽幽地道:“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拿着白玉令牌招摇过市。你可知,此事若是被陛下知晓,会是何等后果?” 林渊笑了笑道:“我虽假借白玉令牌行事,但所做所为皆是为了陛下,我想即便是为陛下知晓,也不会将我治罪。” 太平公主惊讶地看着他,道:“你倒是有自信,难道就不怕玩火自焚?” “公主放心,若无此自信,我又岂敢冒此大险?”林渊淡淡地道。 “哦?但不知你都查出了些什么?”太平公主问道。 林渊看了看左右,随即低声在太平公主耳边嘀咕了起来。 太平公主听林渊说完之后,整个人陷入了震惊之中。 “林渊,你之所说可是当真?”太平吃惊地问道。 “千真万确,虽然现在我尚未知晓他们的计划,但这件事却是可以肯定。”林渊语气平静地道。 太平公主来回踱步沉思,过了片刻,开口道:“此事我要立即告知陛下,林渊,你这就随我入宫面圣。” 林渊摇头道:“公主,此事非同小可,我不过是一介平民,陛下不会相信于我。依我之见,当务之急应是要找出他们的计划才是。” “你要如何去做?”太平公主问道。 林渊低头思索了片刻,道:“公主,你是否信任与我?” 太平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好,既然如此,公主就请将此事交于我便是。”林渊说道。 “你……?”太平秀眉紧蹙了起来。 “公主放心,此事除我之外,尚且有狄阁老知晓。有阁老在,此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林渊笑着道。 “阁老竟也知晓此事?”太平惊讶地问道。 林渊微微点头。 太平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此事交由你便是。你若遇到任何麻烦,尽管前来寻我。” “公主,我还有件事想劳烦你。”林渊说道。 “何事?” “我想让公主帮我找寻一下扬州前来上贡御酒的商队。”林渊说道。 “此事容易,本公主会替你找到他们。”太平公主道。 “找到他们之后,我希望公主能够派人将他们保护起来。”林渊认真地道。 太平公主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何以对这支商队如此上心?” “实不相瞒,这支商队与我有着莫大关系。我此番前来神都,便是为了他们而来。”林渊简单地道。 太平公主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便是。” 林渊郑重地抱拳行礼:“多谢公主。”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之后,太平公主便离开了洛阳府衙。 就在太平公主离开府衙不久,狄仁杰紧随而来。 不过,狄仁杰并未大张旗鼓,而是自后门而至。 来至府衙之后,于后堂之中见到了林渊。 两人简单的说了下情况,狄仁杰见他无恙,便放下心来。 “林公子,你差人寻老夫,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狄仁杰捋着胡须问道。 “不瞒阁老,我的确发现了一些线索。”林渊眉头紧皱地道。 “哦?是何线索?”狄仁杰问道。 “阁老,您让尚青天暗中调查贾元良,想必是早已知晓贾元良心存不轨了吧?”林渊说道。 狄仁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惊讶地道:“此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尚兄已对我言明。阁老放心,尚兄如今已去寻找贾元良之罪证,想必很快便会有所得。”林渊笑着道。 狄仁杰捋了下胡须,皱眉道:“既然你已知晓,老夫也不再瞒你。不错,老夫对贾元良的确早有注意,身为御史大夫,却上瞒皇帝,下欺百姓,老夫自是要将其查办!” “阁老,您只查出贾元良借着自身官职做买卖,想必不知贾元良另有阴谋吧?”林渊道。 “哦?何意?”狄仁杰不解问道。 林渊看了看四周,随即压低声音对狄仁杰说了起来。 狄仁杰听完之后,顿时大惊失色。 “林渊,你可能对你之所说负责?”狄仁杰沉思过后,凝重地问道。 林渊点了点头:“此事千真万确。” 狄仁杰踱步沉思,他脚步骤然一停,沉声道:“此事除你之外,还有何人知晓?” “还有太平公主。”林渊说道。 “太平?”狄仁杰惊讶地道。 林渊微微点头道:“阁老放心,太平与我等乃是同一阵营。” “对于太平,老夫并不担心。老夫担心的是,你之所说若是真的,此番皇帝怕是会有一劫啊!”狄仁杰忧心忡忡地道。 “阁老,对于此事,您有何打算?”林渊问道。 狄仁杰看了看林渊,道:“依你之见呢?” 林渊没想到狄仁杰会征询他之意见,微微一愣之后,林渊道:“依我之见,咱们应当在暗中做出对应之策。要让他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如此方能将他们一举成擒。” “哦?你有何高见?”狄仁杰问道。 “高见倒不敢,不过倒是有个想法。”林渊眯着眼睛道。 “说说看。”狄仁杰道。 林渊稍作沉思,便对狄仁杰说了起来。 听林渊说完之后,狄仁杰眉头紧皱了起来。 “林渊,你对此事有多大把握?”狄仁杰问道。 林渊思忖了片刻,道:“七成吧。” 狄仁杰踱步沉思,凝重地道:“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要有十成把握!” 林渊挠了挠头,低头想了想之后,道:“阁老,此事林渊并不能有十成把握,只能尽最大努力,将此事平息。” 第0293章 皇城风暴 狄仁杰脸色凝重来回地走了几圈,便道:“林渊,老夫相信你,希望你莫要让老夫失望,也莫要让陛下失望。” 林渊郑重地对狄仁杰行了一礼:“阁老放心,林某定会全力以赴!” 狄仁杰微微点头,他看着林渊道:“如今,你有何打算?” “放贾元良离去。”林渊道。 狄仁杰颇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捋着胡须道:“如此做法是否太过冒险?” “阁老放心,此乃敲山震虎之策,只有放贾元良离去,才有可能找到他们的老巢。”林渊说道。 狄仁杰踱步沉思,微微点头道:“敲山震虎之策确实可用,是否派人跟踪贾元良?” 林渊摇了摇头:“贾元良是个老狐狸,若是派人跟踪,他必会有所察觉。” “倘若让贾元良逃了去,该如何是好?”狄仁杰皱眉道。 林渊自信满满的道:“阁老尽管放心,贾元良逃不掉。” 狄仁杰见他如此自信,便点头道:“罢了,既然如此,那依你之策便是。” 林渊点了点头:“多谢阁老之信任。” 狄仁杰想了想之后,便让人将张府尹喊至后堂,并让他放贾元良离去。 公堂之上,张府尹对贾元良道:“贾御史,事情已经询问清楚了,那姓林的小子,自宫内偷了令牌,如今本官已经将其拿下,准备交由内卫处置。贾御史,您可有走了。” 贾元良自从进了公堂之后,就再没见过林渊,此时听到张府尹所说,心中虽有些纳闷,但却并未多做怀疑。 “哼,简直岂有此理。贾某在家闭门思过,如今被骗出房门,如何向陛下交代?”贾元良怒声道。 张府尹满脸堆笑地道:“贾御史放心,此事本官自会向陛下禀明。陛下英明神武,决计不会责怪贾御史。” “如此多谢张府尹了,贾某私离府邸,这就前去皇宫向陛下请罪,就此告辞。”贾元良道。 张府尹连连点头,目送贾元良离开了府衙。 贾元良离开之后,张府尹回到后堂,对狄仁杰行礼道:“阁老,贾元良已离开了府衙,前往皇城而去。” 狄仁杰看向林渊,道:“林公子,如今就要看你的了。” 林渊微微一笑,道:“阁老放心,林某告辞。” 说完之后,林渊便自后门离开了府衙。 却说贾元良离开府衙之后,并未前去皇城,而是在洛阳城内绕了起来。 一路之上,贾元良脸色始终阴沉,不时回头观察是否有人跟踪。 贾元良绕着洛阳城转了几圈之后,确定无人跟踪,最终回到了神威镖局。 两条街外,林渊坐在茶楼之中,静静地品着茶水。 林渊并未派人跟踪贾元良,而是利用系统准确的确定了贾元良的踪迹。 系统之中,无论贾元良去往何处,都无法逃出林渊双眼。 贾元良回到神威镖局之后,便立即进入到了密室之中。 林渊悠闲地品着香茗,嘴角却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半晌过后,林渊才丢下几枚铜钱,起身离开茶馆。 离开茶馆之后,林渊便在洛阳城内四处闲逛了起来。 直到暮色降临,闭门鼓响起,林渊才回到客栈。 而接下来的两天,林渊每日都是早出晚归,无所事事的在洛阳城内闲逛。 三日之后,洛阳城一片张灯结彩,热闹非常。 这一日,大周皇帝寿诞之日。 可谓普天同庆。 武则天大赦天下,减免各地赋税,百姓皆口诵天恩。 这一日,林渊被狄仁杰邀请,一同前去赴宴。 皇帝寿辰,皇城内外守备更加森严。 所有进出宫门之人,皆要受到极为严格之盘查。 便是狄仁杰也不例外。 皇城,上阳宫。 所有的官员以及各国使节,皆聚于此。 众官员彼此之间相互打着招呼。 狄仁杰作为内阁首辅,自是要于此掌控全场。 趁此时机,林渊悄然离开了上阳宫,去到瑶光殿。 瑶光殿内,太平公主正神色焦虑的来回踱步。 见林渊前来之后,太平公主立即摒退众人,忧心忡忡地问道:“林渊,此事你有多大把握?” 林渊平静地道:“我并无太大把握,但这是保护陛下的唯一方法。” “罢了,既然如此,本公主便与你一同冒险。”太平公主思忖过后,遂做出决定。 林渊点了点头,道:“公主放心,林某就是豁出性命,也会保护陛下。” 顿了顿之后,林渊对太平公主道:“公主,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不知陛下是否准备妥当?” 太平公主微微点头。 “既然如此,还请公主带陛下前去上阳宫。林某,就先行一步了。”林渊说完便直接离开了瑶光殿。 天色将暗之际,上阳宫内一片灯火辉煌。 百官与各国使节已在此等候许久,迟迟未见皇帝前来,不由得纷纷疑惑。 就在这时,一声高喝传来。 “陛下驾到!” 随着高喝之声,武则天在一众宫人簇拥之下,来至上阳宫。 “臣等参见陛下!” 众臣齐行礼。 帷幔之中的武则天,并未开口,而是挥了挥手。 一旁的太平公主替武则天道:“众卿平身。” 众臣谢恩之后,纷纷疑惑不解地看着太平。 太平见状,开口道:“陛下近日龙体欠安,无法开口,众臣无需挂念。” 众臣闻言,这才纷纷放下心来。 太平公主清了清嗓子,道:“今日乃陛下寿辰,诸位大臣可不必拘泥,开宴!” 众臣再次谢过皇帝隆恩,各自回到坐席。 此时,弦乐响起,有数十名舞女鱼贯而入。 一时之间,上阳宫内仙乐飘飘,君臣同乐。 一坛坛的酒水被送至众人跟前,众臣饮酒赏乐,好不欢愉。 很快,酒过三巡,菜至五味。 却在这时,舞女之中,竟有一人飞身冲至龙案之前,死死地扣住了武则天之脉门。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臣大吃一惊。 “有刺客!快来人!” 狄仁杰见状,立即大声喝道。 诸多御林军,立即冲了进来,将众人团团包围。 “大胆贼子,竟敢挟持陛下,还不快速速放开陛下,饶你不死!”狄仁杰厉声喝道。 第0294章 出人意料 那女子并未理会狄仁杰,而是冷冷地道:“你们谁敢上前一步,我就取她性命!” 众人生怕刺客真的会伤害武则天,纷纷后退。 “挟持陛下,你有何目的?说出你之条件,只要你不伤害陛下,老夫保证放你一条生路!”狄仁杰冷静地道。 那女子尚未开口,众臣之中,忽然走出一名官员,淡淡地道:“我开出的条件,怕是阁老给不起啊!” 众臣再次惊愕不已。 狄仁杰回头看了一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礼部尚书!没想到你竟如此胆大包天?你究竟有何目的!”狄仁杰喝道。 礼部尚书走出人群,淡淡地道:“我要这大周天下!你,可能做主?”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惊愕。 “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也妄想染指大周江山?”狄仁杰冷冷地道。 礼部尚书笑了笑,道:“没错,就凭我,足矣!” 狄仁杰眉头紧皱,他盯着礼部尚书看了好大一会儿,忽然道:“你不是礼部尚书,你究竟何人?” 礼部尚书颇为惊讶地摸了摸下巴,道:“狄仁杰,你果然厉害,我伪装的如此精巧,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 “哼,老夫与礼部尚书同朝为官多年,对其极为熟悉,又岂会认不出真假?”狄仁杰冷声喝道。 “哦?那又如何?如今皇帝的性命已握在我之手中,你又能怎样?”礼部尚书高傲地道。 “你究竟有何目的?”狄仁杰大怒道。 礼部尚书眼神骤然一冷,森然地道:“我之目的,便是要亡这大周天下!我要武则天的命!” “你要不了皇帝的性命。” 此时,众多宫人之中,忽然传来一道冷喝。 在众人注视之下,一身太监打扮的林渊缓步而出。 礼部尚书见到林渊,身形竟不由自主为之一颤。 “徐兄,见到我来,你难道就不觉得惊讶吗?”林渊盯着那礼部尚书,深深地道。 那礼部尚书眼珠子咕噜转了几下,却并未开口。 狄仁杰颇为惊讶地看着林渊道:“你认得此人?” 林渊叹了口气,他盯着那礼部尚书道:“徐兄,你们已经败了,现在投降,或可能够活命,莫要一错再错了!” 那礼部尚书盯着林渊,冷冷地道:“你知道我是何人?” “徐兄,你真以为你们所做之事天衣无缝吗?如今天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不是很好吗?为何一定要造反?”林渊反问道。 礼部尚书眉头紧皱,依旧不相信林渊会看穿他之身份。 “造反?我不过是为夺回李唐江山罢了!”礼部尚书冷冷地道。 “夺回李唐江山?姓徐……莫非你是徐敬业之后?”狄仁杰颇为惊讶地道。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震惊。 众所皆知,徐敬业乃是反贼。 当年,徐敬业打着恢复李唐的旗帜,公然造反。 兵败身亡之后,徐家上百口尽皆被诛,不想竟还有后人遗留。 见身份被识破,那礼部尚书索性不再隐瞒。 他揭下人皮面具,露出真面目,却不是别人,正是扬州徐凌! “不错,我正是徐敬业之后!当年我爹兵败身亡,我徐家百余口尽皆遭诛,这笔血债今日便要武则天以命偿还!”徐凌咬牙切齿地道。 林渊叹了口气,道:“徐兄,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吗?” “悔改?我为何要悔改?我爹为了李唐江山,鞠躬尽瘁,死后却要背上叛贼之名,为人唾骂!我徐家百余口性命,被武则天一道诏令屠杀殆尽,我不过是做了我应做之事!”徐凌情绪激动地道。 “徐兄,你可有想过,你父亲造反,真的是为光复李唐江山吗?他之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想他当年起兵造反,又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何况,这些年你当真只是想要报仇吗?”林渊一字一顿地道。 “是又何妨,不是又何妨?我徐凌此生之志,便是夺取这大周江山!”徐凌双手握拳,厉声喝道。 “可笑,你当真以为挟持了皇帝,便能坐稳江山不成?”狄仁杰冷冷地道。 徐凌嘴角微微扬起,道:“这便要看诸位大臣之意了。” “哼,逆贼,你休想让我等臣服!”众臣子之中,有人厉声呵斥道。 “哦?忘了告诉你们,你们所饮之酒,已被我下了毒。”徐凌得意洋洋地道。 众人闻言,吓得脸色惨白,有些臣子立即干呕了起来,想要将饮下的酒水吐出。 “徐凌,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林渊神色凝重地道。 徐凌突然疯狂地狞笑了起来:“回头?从我出生伊始,便注定走上一条不归之路!这条路,我徐凌已经走了十年,如今终于要得偿所愿了,哈哈哈!” “徐兄,你可有想过初雪?”看着徐凌疯狂的模样,林渊厉声喝道。 徐凌愣了下,但随即却又恢复了疯狂之状。 “正因如此,我才一定要成功!只有夺取大周江山,才无人敢动初雪!” 林渊摇头道:“徐兄,你错了。初雪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并不想跟着你造反谋逆。” 徐凌哼了一声,他盯着林渊道:“林渊,我知道初雪喜欢你。我徐凌也对你极为欣赏,只要你加入我之阵营,待取得江山之后,我便将初雪许配于你,如何?” 林渊颇为失望地叹了口气,道:“徐兄,听我一句劝,回头吧!莫要一错再错,到时悔之晚矣!” “如今皇帝与满朝大臣性命皆在我手,这大周江山唾手可得,我为何要回头?”徐凌眼冒精光地道。 “徐兄,你当真以为你之计划无人知晓?”林渊反问道。 徐凌闻言,不禁愣了下,他盯着林渊,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安。 “少来诓我,我之计划天衣无缝,绝不可能被他人知晓!” “哦,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说上一说,倘若有错误之处,还望徐兄指出。”林渊淡淡地道。 徐凌眉头紧锁,他盯着林渊并未开口。 林渊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此计划应是数年之前便已开始。整个计划,最为重要之处,便是这‘大梦千秋’。‘大梦千秋’乃酒中神品,用以上贡朝廷。尔时,你便想着利用此酒掌控文武百官。不过,自从曲璎珞之祖去世之后,这‘大梦千秋’便无人能酿。为此,你便找上曲璎珞之父,并以大价钱为诱惑,让他着手酿造‘大梦千秋’。” 第0295章 林望重现 徐凌颇为惊讶地看着林渊,沉声道:“此事你如何知晓的?” “徐兄莫要着急,我尚未说完,这只是你计划之始罢了。”林渊顿了顿之后,淡淡地道:“曲璎珞之父夜以继日,最终找出了‘大梦千秋’之酿法。不过,却被他得知你们想要利用‘大梦千秋’来行造反之举。为保曲家以及大周天下,曲璎珞之父故意行刺当时的扬州刺史,目的便是为了名正言顺地被关进大牢,并上吊自杀。如此,既保全了曲家,也可以不引起你等怀疑。” 徐凌皱眉道:“没想到曲无眠竟如此狡诈。不错,当年他于牢中自杀,我只道他是受不得冤枉而死,却不想竟是为保全曲家!” “还有你更加想象不到之事。”林渊眯着眼睛道:“曲无眠虽自杀以保全曲家,但也怕你继续找曲家麻烦。是以,曲无眠留下了一本酒经,并藏在了曲家老宅之内。” “那酒经之上写了何事?”徐凌心中一沉问道。 “酒经之上,记载了‘大梦千秋’之配方。以及,你等所谋划之事。”林渊一字一顿地道。 “好个狡猾的曲无眠!”徐凌咬牙切齿地道。 林渊接着道:“其实,起初我只找到了‘大梦千秋’配方,直到后来璎珞酿酒,并将之带往洛阳之后,我才心生警觉,并再次翻阅酒经,才发现其中隐秘。” “哼,那又如何?曲璎珞已经酿出了‘大梦千秋’,并成功将之送至洛阳。如今,那些酒已经进入了这满朝文武腹内。他们之生死,全在我一手掌握之中!”徐凌扬眉道。 林渊平静地道:“璎珞并未酿出‘大梦千秋’,我不知你用了何等方法,让林巅为你所用,并在璎珞酿制‘大梦千秋’之际,给她寻来所谓的‘酒仙翁’,并指导她酿出‘大梦千秋’。” “不错。曲无眠身亡之后,这酿酒之事,我便想到了曲璎珞。不过,曲璎珞却并未酿出‘大梦千秋’,为了不破坏原有计划,我才找了‘酒仙翁’前去助起一臂之力。”徐凌沉声道。 “璎珞酿出所谓的‘大梦千秋’之后,便来到了洛阳。但到了洛山古道,你们却暗中换下了所有的酒水,我没有说错吧?”林渊盯着徐凌道。 狄仁杰捋着胡须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曲家耗时去酿酒?” “为了应付官府之查。”林渊平静地解释道:“‘大梦千秋’乃是上贡之御酒,离开扬州之时,刺史必会进行盘查。是以,出扬州之时的酒水并无毒。真正的毒酒,是到了洛山古道之后才被替换掉。也正是那时,官府收到上贡御酒之商队为山贼所劫之事。官府为确保御酒万无一失,便派兵前往剿匪,不想那支剿匪官兵却一去不返。” 说到这里,林渊盯着徐凌道:“想必,这便是你们一石二鸟之计。既成功换掉了御酒,又可以伏击那支官兵,并将之炼成尸人。” 徐凌颇为震惊地看着林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些,你是如何知晓的?” 林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接着道:“你们暗中培养尸人,想使之成为一只无坚不摧的奇兵。试想,官兵变成了尸人,并与洛阳城大杀四方,这不是国主无道之象,又是什么?” 徐凌心中不安,额头上逐渐渗出冷汗。 林渊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洛山古道的那伙山贼,想必就是徐敬业之旧部吧?他们藏匿于洛山之中,目的一是为了练兵,二是为了积蓄造反之资,三是为了研究尸人,这些我可有说错?” 徐凌只觉得嘴干舌燥,却无法开口说话。 林渊接着道:“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之计划应是分为三部分。一,以毒尸活人在洛阳城内制造动乱。二,以毒酒控制满朝文武。三,自扬州起兵造反!” 满朝文武,皆被林渊所说震惊地无以复加。 依照林渊所说,只要这三个计划同时施行,这大周江山则真正危矣! “不错,可那又如何?事到如今,仅凭你一人,又能力挽狂澜不成?”徐凌冷冷地道。 林渊摇了摇头,叹息道:“徐兄,既然我知道你之计划,又岂会冷眼旁观?实话告诉你,你这些毒酒,早已被换掉。而你在洛阳的据点,也已被暗中端掉。徐兄,你败了。” “不可能!”徐凌冷声道。 “你的确败了,老夫早已暗中调兵混入城内,依据林渊所指,将你所有的据点除掉。”狄仁杰淡淡地道。 “不可能!”徐凌狞声大叫。 林渊叹了口气,端起一盏酒水,直接喝了下去,道:“徐兄,此是真正的‘大梦千秋’,倘若你之前有尝过的话,定会发现其中破绽。可惜,你并未品尝。” 徐凌这才神色惊慌起来。 “不可能!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岂会失败?就算这些酒水被你换掉又如何?我手中尚有一支毒尸奇兵,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便能将洛阳城杀个鸡犬不留!”徐凌疯狂地大叫道。 “徐凌,你的毒尸奇兵,早已化作灰烬,就莫要做梦了!” 此时,众臣之中,突然走出一人。 那人揭去脸上面具,昂首阔步的走上前来。 林渊见到那人面容,不由得呆住了。 此人年过不惑,眉宇之间,竟与林渊有几分相似! “你?你是何人?”徐凌皱眉道。 那人哼了一声,道:“少主,莫非取下面具,你就不认得我了?” 说着,那人自怀中拿出一面金面具。 “是你?你竟敢背叛我?”徐凌惊怒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扬州黑市背后掌柜,金面具! “爹……?”林渊盯着金面具,愣愣地道。 此人面容竟然与他过世的父亲林望极为相似! 没想到金面具慈爱地看着林渊,竟点了点头:“渊儿,你长大了!” 林渊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激动,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爹,您还活着?”林渊泪痕涟涟地道。 “渊儿,你能有今日之成就,爹很高兴。这些年,爹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给你娘报仇!”林望双手握拳,恨恨地道。 “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您不是葬身火海了吗?”林渊擦去眼泪,激动不已地问道。 “当年爹一时大意,结识了此贼,本以为可以成为信赖之人,却不想此贼竟利用商行暗运盐铁,私铸兵器!为杀我灭口,此贼竟潜入府邸想要取我性命。你娘拼死相救,抱住了凶手,爹才得以脱身,可你娘却惨遭凶手毒手……。”说道此处,林望双眸充血,嘴唇微微发抖,情绪似乎甚是激动。 第0296章 必败之局 林渊眉头紧皱,他已经猜出了后续之事。 想必林望拼死杀了凶手,并烧了房舍。 那凶手,则成了林望的替死鬼。 而林望则以李代桃僵之计,以凶手之身份潜伏于徐凌身边,伺机报仇。 长舒了口气,林望平复了下心情,接着道:“我拼死杀了凶手,本想随你娘而去,但却心有不甘,便以凶手之身份跟在徐凌身边,伺机为你娘报仇雪恨!我与行凶之人本就相识,而他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加之我一向小心,倒也未曾露出马脚。原本我以为他贩卖盐铁,私铸兵器只为了金银钱财,可后来却发现他图谋不轨,便暗中留意观察,没想到此人竟是徐敬业之后,更是妄图行此大逆之举!” 顿了顿之后,林望赫然看向徐凌,咬牙切齿地道:“徐凌,你所豢养的尸源以被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而你在扬州各处的据点,也已被清剿!今日,便是你之死期!” 徐凌脸色煞白,他无比愤怒地看着林望与林渊,心中尽是不甘。 他没想到,自己筹谋许久的计划,没有败给武则天,而是败给了林望父子。 “不!我没有输!皇帝还在我手中,统统后退,不然我杀了她!”徐凌疯狂地大叫道。 林渊平静地看着徐凌道:“你真的认为,你手中的真是皇帝?” “她不是皇帝又是何人?”徐凌狞声道。 “陛下驾到!” 此时,伴随着一声高喝,身穿龙袍的武则天在一众卫士护卫之下,缓步而来。 徐凌见那人与自己所擒之人竟一模一样,心中大为震惊。 “臣等参见陛下!” 依狄仁杰为首的众臣纷纷行礼。 而徐凌手中之人,此时竟突然出手,挥掌打在了行刺的舞女肩头,接着趁机而逃。 徐凌此时才相信林渊所言,落在他手中之人,根本就不是武则天,而是由她人假扮而成。 “逆贼,竟敢以下犯上,妄图染指我大周江山!来人,给我拿下!”武则天喝道。 随着武则天一声厉喝,一众御林军立即冲了上去,将两人团团围住。 “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身陷重围的徐凌,竟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个甚么?”武则天寒着脸道。 “成者为王败者寇。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我无话可说。武则天,今日你有贤臣忠良辅佐与你,我未能取你性命,是我命该如此。不过,女主误国,这江山你终究坐不长久!”徐凌怒视武则天,怒骂了一阵之后,忽然盯着林渊,一字一顿地道:“林渊,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一件事。” 林渊没有问何事,而是微微点了点头。 徐凌凄然一笑,对着林渊拱了拱手,而后竟拿出匕首自杀身亡。 而那蒙着面纱的女子见状,眼中悄然滑落几滴泪珠,便要紧随徐凌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林渊迅速出手,一枚银锭好似流星般飞逝而去,直接将那女子手中匕首打落在地。 众侍卫见状,立即冲了上去,将女子一举成擒。 “陛下,逆贼授首,此女子该如何发落?”狄仁杰问道。 武则天看了一眼那女子,道:“此等逆贼,自是要碎尸万段!” 林渊见状,眉头微微一皱,上前道:“陛下,能否听草民一言?” 武则天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渊,脸色缓和了许多。 毕竟,此番大劫多亏了林渊才得以化解。 “陛下,徐凌已死,其经营多年之势力也已土崩瓦解,此事也算告一段落。草民恳请陛下绕此女性命!”林渊躬身道。 武则天脸色颇为不悦地道:“林渊,你救驾有功,你所说之条件,朕本该应允。但此女参与谋逆之举,若不严惩,朕如何威慑天下?” “陛下,杀戮并非解决问题之关键,而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当年徐敬业造反谋逆,陛下灭其满门,但仇恨却并未因此而消弭,反而遗祸数年。何况,如今正值陛下寿辰,陛下何不大赦天下,以此来彰显陛下宽厚仁德之心?”林渊不卑不亢地道。 武则天闻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狄仁杰见状,开口道:“陛下,林渊所言并非不无道理。何况,陛下寿辰,也着实不宜杀伐过甚。既然贼首徐凌已死,留她性命也并无不可。” “狄卿,此事可攸关国体,如此轻易的饶她性命,朕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武则天反问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陛下可将之发配南疆,让其恕罪。”狄仁杰想了想道。 林渊上前一步道:“陛下若能饶其不死,草民愿拿出一万银两,以充军饷。” 武则天颇为惊讶地看了看他,道:“你倒是大方。不过,朕若是答应你之要求,便不再会给你其他嘉奖,你可要想清楚了。” 林渊欠身行礼,恭敬地道:“只要陛下饶她性命,草民便心满意足矣。” 武则天低头思忖了片刻。 毕竟林渊救了她与这大周天下,饶了那女子性命倒也并非不可。 想了想之后,武则天点头道:“既然如此,朕便饶她性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依狄卿所言,将之发配南疆。” “谢陛下隆恩!” 林渊谢过皇帝隆恩之后,便与林望离开了宫苑。 对他们来说,目的已然达到。 徐凌自杀身亡,也算是报了林渊母仇,而曲璎珞也安然无恙。 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百姓,至于余下的处理之事,便交由朝廷进行即可。 走出皇城,林渊与林望去到了一处宅院。 宅院之中,林巅与曲璎珞正神色焦虑的等候。 直到两人到了,他们才长舒了口气。 “堂兄?你何时来到的洛阳?而且还和大伯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林巅惊讶地问道。 林渊看到曲璎珞与林巅之时,同样也大为意外。 不过,林渊心思一转,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键。 想必林巅早就知晓林望之身份,也正因如此,林望才顺理成章的将林巅引荐给徐凌,从而参与到徐凌的大计之中。 可以说,徐凌的计划,从杀林望灭口伊始,便注定了失败之局。 而之后林望所说,也确实如林渊所猜测。 第0297章 远离中原 听林望说完之后,林巅和曲璎珞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林巅才起身对林渊行礼道:“堂兄,之前小弟多有得罪,还望恕罪。” 林渊尚未开口说话,林望便道:“渊儿,你也莫要怪罪巅儿,是我担心你会受到牵连便让巅儿想办法让你返回老家,正因如此,他才刻意刁难于你。不过,你倒是令为父刮目相看,你能有今日之成就,为父甚是欣慰。想来,你娘也该瞑目了。” 林渊随意地笑了笑,道:“巅弟倒是演的一手好戏,想我还一直担心璎珞会为人利用,原来一切皆已在爹与巅弟掌握之中。” 曲璎珞得知林渊不远千里追至洛阳便是担心她之安危,心中一阵甜蜜,脸颊顿时升起一抹绯红。 “渊儿,此后你有何打算?”林望捋着胡须问道。 林渊眉头微皱,他想到徐初雪,心中升起不忍。 徐凌虽已身亡,但毕竟所为之事乃是大逆之举。 武则天虽同意大赦天下,但并不表示她会轻易放过徐凌家人。 倘若让官府抓到徐初雪,朝廷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徐初雪性情单纯,林渊又如何忍心见她被官府所抓? 何况,自己也曾答应徐凌要保护徐初雪之安危。 林渊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即便没有答应徐凌,他也会拼了命的保护徐初雪。 不过,若想保住徐初雪,这中原是待不下去了。 林渊思忖过后,道:“我答应徐凌要保护其妹初雪之安危,只是这中原如今已无法立足,我打算带着初雪离开中原前往塞外。一来,躲避官府追捕。二来,见识一下塞外风光,顺便做些买卖,也好扬我林家商行之名。” 林望点了点头:“我林家儿郎向来信守承诺,既然你做出决定,爹也不再多说。不过,你既要离开中原,那璎珞该如何是好?” 曲璎珞微微一愣,脸上红晕更甚。 “林伯父,此事与我何干?”曲璎珞轻声细语地道。 林望捋了下胡须,呵呵笑道:“璎珞,老夫虽年岁大了些,可眼神却并不花。我看的出来,你与渊儿互有爱慕之心。如今渊儿要离开中原,你有何打算?” 曲璎珞只觉心头小鹿乱撞,她微微抬头,却正好看到眼含笑意的林渊,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我想重振曲家声望之后,再做决定……。”曲璎珞莺莺细语地道。 林渊笑了笑,自怀中拿出酒经,道:“璎珞,此乃‘大梦千秋’之配方,本就是你曲家之物,如今完璧归赵。” 曲璎珞欣喜若狂地接过酒经,翻阅过后,顿时激动不已。 “有此酒经,我曲家定能重振声望!”曲璎珞兴奋不已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对林望与林巅道:“爹,巅弟,商行我已托付信任之人代为打理,待你们回去之后,只会有人与你们交接。他们皆是对孩儿忠心耿耿之人,还望爹莫要亏待他们。” 林望捋了下胡须,问道:“你不打算回扬州了?” 林渊微微点头:“皇帝心思难以猜度,在中原多耽搁一日,便多一份危险。我打算今晚便带着初雪离开洛阳。” “如此也好,在塞外待上几年,过的几年待皇帝淡忘此事,再返回中原不迟。”林望点头道。 林渊看了看璎珞,微笑道:“我离开之后,若是遇到任何麻烦,尽管去找爹与巅弟,他们会全力助你。” 曲璎珞脸色微红,点了点头道:“你多保重,待曲家重振声望之后,我便前去塞外寻你。” 林渊点了点头,而后将自己于扬州所得之家产尽数对林望细说了一遍。 听林渊说完之后,林望大为震惊,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日,林渊竟将林家商行发展的如此壮大。 林渊对林望等人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便返回了客栈。 客栈之中,徐初雪神情恍惚的坐在客堂内,莲儿一脸担忧的从旁相陪。 林渊见状,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担忧。 “莲儿,发生何事了?”林渊问道。 莲儿不无担忧地道:“公子,莲儿也不知发生何事。今日一整天初雪小姐都是这般神情恍惚。” 林渊眉头微皱,随即走了过去,轻声道:“初雪,你怎么了?” 徐初雪双眼红肿,似乎刚哭过不久。 见林渊前来,她抬起头,哽咽道:“林渊,我今日始终心神不宁,甚至还有些心痛之感。你说是不是哥哥他发生意外?” 林渊张了张嘴,并未将事情对徐初雪言明,而是握住她的双手,柔声道:“可能是这几日你较为疲乏的缘故吧。初雪,我带你去塞外如何?” “塞外?为何要去塞外?”徐初雪茫然地问道。 “你不是说过,有生之年要四处游历,吃遍天下美食吗?何况,塞外风光与中原大为迥异,你会喜欢的。”林渊道。 “可是……。”徐初雪虽心神向往,可仍旧面带忧色。 “初雪,你兄长去了西域经商,这些年是不会回来的,以后便由我来照顾你。”林渊温柔地道。 “兄长去了西域?真的吗?那为何我会心神不宁?”徐初雪问道。 林渊心中暗自叹息,徐初雪心思单纯,若是将徐凌之事告知于她,怕是她会难以承受。 为今之计,也只得先瞒住她,待到了西域之后,再找机会告知于她。 “想必是你从未离开过他身边,是以才会有此不宁之感。放心吧,你兄长不会有事的。”林渊宽慰道。 顿了顿之后,林渊转头对莲儿道:“莲儿,你去收拾一下行礼,即刻出发。” 莲儿点了点头,便去收拾东西。 半个时辰过后,林渊驾着马车,趁着夜色来到了城门。 如今洛阳城戒备森严,任何闲杂人等都会被当做反贼抓起。 林渊手持令牌,并无人敢阻拦。 出了城门之后,马车直奔北方而去。 夜色朦胧,城门之上。 “公主,为何要放林渊离开?” 太平公主神色平静,淡淡地道:“此人乃大智大勇之辈,今日卖他一个人情,日后方能为我所用。派人跟住他,他之举动我皆要知晓。” “是。”